《历史的高墙》 序幕 世界存在规律，一粒尘土至天空飘下，受风与大地的影响，毫无轨迹却又存在着一个既定的着陆点。 尘土掉落在一个幼儿的脚上，那是个小男孩，赤脚站在褐色的土地上，他面无表情，望着眼前那金黄的世界，那是一个麦田，一望无际。 天空垂着金色的太阳，明亮却不刺眼。男孩赤脚站在土地上，身上穿着一件麻衬衣，望着眼前那没有尽头的麦田。天空中没有风，低垂着的麦穗保持着某种规律，时不时的抖动摇摆着。 忽然一道白色的光芒出现在男孩身后，开始渲染这片世界，男孩没有回头，在他的身后，在白光中走出一道身影，那个身影有些模糊，单薄的身躯披着一件白布，金色却有些发白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背后是比白光还要明亮的光圈，里面似乎有着什么物体。 那道身影来到男孩侧面，伏下身子，端详着男孩那面无表情的脸蛋。他伸出手抚摸着男孩的脸颊，似乎在检查，亦或欣赏。 男孩终于起了反应，将目光从前方移到身影面前。 身影将手放下，开口道：“看来我创造的这个世界不适合你，这个世界太单调了，连你也变得如此空洞。对不起，我的能力有限，创造不了主创造的人间。我将用我的本源补足你的灵魂，在你的灵魂成长完全后，它们会自行排出你的身体，我的本源相较我的同伴们的比较特殊，随意使用它们。” 身影将手刺进男孩的胸膛，鲜红的染料开始在男孩的亚麻衬衣上出现扩大，一道白光在男孩的心脏部位出现，随即化为七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咳。”男孩终于有了反应，心脏短暂停止跳动造成的身体反应让男孩的呼吸变得短促无力。他瘫倒在地，眼睛似乎明亮的几分。 他的瞳孔开始放大，从未有过的感觉侵袭了他的全身，麦梗隔着麻衬衣触碰身体，双脚沾满泥土产生的不适感，以及胸口那慢慢消退的疼痛感。 那道身影望着倒地的男孩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笑意，它挥挥手，面前的景色开始崩裂，自男孩四周开始，金黄的镜像化为慢慢掉落在黑色的虚无中，身影漂浮在虚空中，白光似乎消散了一些，在他的背后，显现出一双巨大的白翼，白翼上的羽毛微微飘动着。“主的国度关闭了，让世界随意曲解我们的存在，审判降临时盗窃者必将吞噬恶果。” 男孩的耳中第一次听到了声音，那声音宏大带有圣洁，他抬头望去，白光正在扩散，填补世界的空缺，在之中的身影已经被光芒笼罩。世界在碎裂，只有男孩还存在，他正在快速的下坠，四周是金色的碎屑，下方只有一望不到底的黑暗。 男孩徒劳的挣扎着，勉强保持着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上方的光芒中，直至光亮缩小消失不见。 第一章 逃跑 罗文又一次被噩梦惊醒，他拿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望了眼阴暗的天气，从废木板上起身，走到一旁的水桶前弯下腰，双手捧起一些水，在脸上摩了几下，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罗文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黑色的头发已经长到脖颈，失神的暗黄色眼睛似乎马上要被垂下的眼皮遮住，五官有着少年应有的稚嫩。“呸。”罗文一口唾沫吐在水中。 '啪'一个皮鞭抽打在罗文的背上，在破烂的亚麻衬衣上激起一阵灰尘，后背衬衣上的破洞里，留下一个红印。“起来了就给我去干活，每天就知道偷懒，这里就你最干净，想被干屁股吗。”在罗文身后，是满脸通红的老管事萨姆，他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拎着一个皮质的酒壶，嘴里喘着粗气，嘴角有着一些没擦干的酒水，扎乱的胡须扭打在一起，像刷毛的刷子。 萨姆没有针对罗文，在这个小棚里还躺着十来个瘦弱的身影，在萨姆对罗文的那一道皮鞭下，十来个身影开始慌乱起身，他们可没空像罗文一样能用水驱赶一下睡意。一个个儿站立起来。 萨姆在棚子里走了几步，确认没人还在睡觉后，哼了一声“都去干活，一天没人叫你们就都给我躺着等死。” 棚里的人跟着萨姆走出棚子，“哈……”一个瘦弱的小个子捂着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萨姆猛地回头挥着手中的皮鞭抽在后方几个人身上。“没睡够吗，今天活没干完都没饭吃。” 在他前面，所有人都弯腰低着头，害怕下一个鞭子抽到自己身上。 “呸。”萨姆吐了口唾沫，看了眼眼前的十来个'学徒'。灌了口手里的淡酒，醉意让他的脾气越发暴躁，他拿起鞭子开始对着眼前的人胡乱抽打起来。 '啪'‘啪’‘啪’……眼前的十几个孩子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躲闪。一个个站立在原地，低着头。 萨姆太壮了，一米七的身高，配上搬了二十年的牛皮的粗壮手臂，若不是他手上拿着的是最小的皮鞭，已近有人被抽晕了。罗文还记得前不久刚有个被买来的小男孩，就是因为咬了萨姆一口，被他拿着马鞭抽了几鞭子，那个男孩全身上下都是鲜血，坚持了十几天后，伤口流脓死去。 那个男孩的尸体放了两天才从罗文他们睡觉的棚子里拿走，萨姆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冒犯他的下场是什么。 几分钟后，萨姆的脾气发泄完了，拿鞭子的手甩了甩，鞭尾打到罗文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但他依旧低着头。 “都给我去干活，今天我们的爵士老爷要来这里巡视一下，都给我干自己的活，要是让我看到谁偷懒了，我就宰了谁。”萨姆的语气里带上了威胁，这个皮毛工坊位于乡间，工坊的主人已近有十年没来过了，每次视察来的都是爵士家族的管家，这次怎么会亲自来访？ 工坊内，这里的皮革匠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把除了羊皮与牛皮以外的动物皮收起来，那些都是萨姆和这里的皮匠瞒着上面偷偷接活制作的。 工坊周围的山地里有两个小草场，工坊负责将草场的羊皮与牛皮加工储存，一月一次送到城里。工坊和草场都是同一个贵族老爷的私产，萨姆一块边角料都不敢随便侵吞，对面两个农场主的可比满身发臭的皮匠管事要听话的多了。 罗文使劲刷着面前的羊皮，一旁的巴特稍微靠近了点，眼神漂浮“罗文，想不想从这里跑出去。” 罗文仔细的刷着面前的羊皮，眼神专注，“我就是从外面来的，能跑哪去。” 这里的学徒都是买来的，他们有些是家里没有钱养活送到工坊里，有些是被商人卖来，而像罗文晕倒在树林里捡来的就这一个。 巴特的哥哥要结婚了，但他们家里拿不出钱建一座新房子，巴特的哥哥据说在城里有正经工作，身上穿的是棉质的西服，这样的人结婚肯定不能和村子的其他人一样，买一个箱式床，一家子十几个人住一间房。 巴特的家人领走了他在这四年的薪水，按要求他要在这干满八年，多的四年是学费，为此巴特一直在偷偷策划逃跑，毕竟在这学徒干满八年没死的就萨姆一个，这是他从萨姆妻子那听到的。萨姆的妻子康妮负责工坊的伙食，她的脸上时常有着淤青，萨姆的脾气可不止针对罗文，巴特他们。 巴特警惕的向四周望了一眼“罗文，听着，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卖到这里八年，你是捡来的，萨姆把我们打死了可一个铜板都不用赔，其他人要是死了或者残废了还要赔两年的钱。你在这被累死打死，也就几年时间。拼一把，总是在这里刷腐肉，泡牛屎要好！” 罗文轻轻侧头望了一眼，年仅十四岁的巴特眼睛颤抖，神色变得有些激动。“有什么办法？”罗文不禁问道。 巴特稍稍低了低头“我知道萨姆的钱袋子藏哪了。” 罗文抬了抬眉毛，“什么意思？偷了他的钱跑，他会拼了命追我们的。” “不会，那些钱有很多，我看见还有几个金币，多半他私自帮商队做兽皮的钱都在那，我们就拿一些，在那个贵族佬来的时候跑，他不敢让太多人来追我们。”巴特带了一声坏笑，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安排。 “你这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他钱袋在哪都知道？”罗文开始确定巴特的消息是否准确。 巴特听到罗文的疑问，知道他已经支持自己的主意，于是开口解释道：“多跟女孩聊聊天就知道了，康妮阿姨在这臭烘烘的皮革坊连一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萨姆那家伙可是谁都用皮鞭招呼的。” 罗文看着带有一丝笑意的巴特，想到这个看着正经但工作滑头的家伙，也轻笑了一声。“准备多久了，逃出去后都是树林，要到去哪里。” 巴特看着罗文眼神示意道：“你不是在树林里被捡回来的吗，听萨姆说你在森林里都是搭木头生活的。出去你带路，我们去城里，村子不能去，萨姆一定会去抓我们的。” “哦，所以你才要先在萨姆哪里赚一笔。”罗文恍然想到。 “聪明，逃到城里那就谁都带不走我们了。”巴特说道。“城市我跟父母去过几次所以知道怎么不花钱进去，哪里有码头，是个人都要。” 罗文点点头，“什么时候走。” 巴特咽了咽口水，“吃了早餐再走，康妮说了萨姆跟几个皮革匠要先去前面路口接人。那时刚刚好。” 天空终于亮了些，似乎最近罗文他们的运气比较好，少见的晴天没有到来，四周依旧是白色的浓雾。 萨姆走到每一个岗位附近检查了下工作进度，吹灭了罗文附近的羊脂蜡烛，低吼道：“桶毛清理干净，乱糟糟的，待会面包先别去拿，花一点时间清理了再去，至少不要堆得这么高。” 工坊主人的到来连萨姆的脾气也收了收，至少记得处理完后学徒还要吃东西。罗文笑了笑点头答应着。 萨姆鼻哼了一声，招呼几个老伙计出发去几里外的磨坊迎接他的主人。 罗文走到巴特身边低声说道：“待会有空的话记得偷拿几块兽皮出来，小点的，狐狸皮最好。“ 巴特点点头向饭桌走去，“罗文跟你说什么了？”在分发黑面包的康妮开口问道。 “没什么，康妮大姐，罗文要我帮他留点面包和汤，萨姆叫他把刮下来的毛处理一下再来吃早餐。大姐待会我去帮你洗一下厨房，今天不是老爷要来吗，厨房打扫干净，免得有人来找你麻烦。”萨姆开口笑道。 康妮看着卖乖的巴特有些溺爱的笑了笑，“去可以，但别碰那只羊腿那可没煮过，全生的。罗文那份我会给他留的。”说着，递上来两个黑面包，往巴特手上赛去，还往他的往里倒了满满一碗羊肉汤，里面有着一块羊骨头。 巴特胡乱咬了两口面包，，一口喝光碗里的肉汤，抓着羊骨头，在众人略带羡慕的眼光中像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巴特，望了望门外，确定没人盯着自己，钻到厨房对着树林的窗户外，沿着木梁，爬到二楼的阁楼上，巴特开始胡乱翻了翻柜子，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在一个小盒子里，巴特找到了一把黑火枪，那时一把短枪，边上还放着两个皮质的小袋子，巴特打开绳子，两个袋子里一个是铁珠子，另一个是黑色的火药，巴特笑了笑，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了。 巴特回头，移开一旁的大木柜，在木柜身后的墙里，有一个凹槽，那里面放着一个麻绳袋，巴特将麻袋拖了出来，打开一看数十个铜币，他翻了翻，只有几个银币，巴特眉头皱了皱，伸手在往墙里掏了掏。 抓出一个皮质的腰带，上面挂了一个弯包，两个酒瓶，巴特打开弯包，里面面用油纸包裹了七枚金币，二十枚银币，巴特又打开了一个酒瓶，闻了闻味道，浓烈的酒味混了水果的香气，他拿手指在瓶口沾了沾伸到嘴里尝了尝味道，浓烈的酒香配上酸甜的不知名的水果，似乎还带有一些的蜂蜜味，巴特知道这是两瓶好酒，摸了摸酒瓶上的树木标志，上面的字母巴特只认识几个‘二十年…酒…神圣…’的单词。 巴特闭眼想了想，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他将金币和银币收在一个小袋子里，将两瓶酒取下随后将袋子和腰带放回原位，将柜子移好后。将酒瓶和短枪裹上两层衣服后沿着窗户丢下。随即沿着木梁爬下。将两瓶酒取出来，确认瓶子没有破损后，又跑了几步将衣服和短枪藏在一旁的树下。 干完这些他抱着两瓶酒又钻进厨房。将酒藏在厨房的杂物间后向外走去。 罗文刚将木桶冲洗完，巴特已经招呼他赶快来喝肉汤。作为最后一个上餐桌的人，肉汤里肯定是没有肉的，巴特对康妮笑了笑。没办法，康妮只能从另一锅子勺了一勺肉渣给罗文，罗文笑了笑算是表达了谢意。 巴特推了推罗文的肩膀说道：“待会和我一起去厨房帮康妮阿姨用水冲一下厨房的地板。康妮阿姨对你这么好，你连谢谢也不说一句。” 康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罗文可没你那么狡猾，厨房里有一小份切好的腊肠，你们待会去把他吃了，被让人知道，这里的家伙可一个个都是野狗。” 罗文低着头猛喝汤，只能轻轻点点头。巴特开始帮康妮收拾起餐盘来。 罗文喝完汤，将没吃完的面包塞在衣服里，拉着巴特和一盘的水桶向厨房走去。 罗文将水倒在地面上开口问道：“东西都拿好了吗？” “嗯，除了你说的狐狸皮，那个在厨房的杂物间里，萨姆那个吝啬鬼都是睡里面的，野兽皮也在里面。”巴特靠着木门手里拿着一个木盘，右手拿着一片腊肠往嘴里塞着。 “什么时候走？”罗文起身，拿着一旁的小刀塞到袖子里问道。 “现在，翻过窗户，向外跑十几分钟就是湿树林，然后绕道去城市。”巴特起身，抹了抹嘴角的油渍。 两人走进厨房的杂物间，在放着羊腿的桌下，翻出了几卷兽皮。 “拿哪个？” “小的，红色的。” 两人将兽皮裹在身上，，又拿了一条腊肠，慢慢走出杂物间，巴特将两瓶酒的一瓶打开倒在羊腿上，另一瓶摆放在萨姆睡觉的桌子上。巴特嘴角上扬，带着些许的报复快感向窗外爬去。 在树林里，巴特找到自己藏好的东西，罗文开口道：“现在跟我走，我们要跑快点，过一会他们就要把那两条斑点狗放出来了。” 巴特点点头，两人开始向着树林里狂奔。 第二章 萨姆的倒霉日 当萨姆一行人回到皮革坊时，已经到了中午，马车上的贵族老爷只看了眼皮革坊的样子就让马车停下了，那恶臭的味道隔了两百米依旧传到海曼爵士的鼻子里。 海曼挥了挥手，将一旁的管家喊过，“去拿几款做好的皮革，我就不过去了。”说着，扔掉捂鼻子的手帕，关上马车的车窗。 一旁的管家点点头，对在车前领路的萨姆说道“萨姆，你和我去拿几匹皮来，爵士的时间紧迫，接下来还要去农场，这里不能停留太久。” “好的，请跟我来！”萨姆跑到管家右侧，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他用手在自己的褐色马甲抹了抹，右手一挥，请管家前往。 萨姆这回放心了，这位老管家服侍上一位老爷有二十年，对手下的管事很了解，自己这个皮革坊环境恶劣，没有人像自己一样一待就是二十年，这个皮革坊在整个安顿城虽然不是最大的，但这可是爵士大人的私产，每年出去的皮革占了市场的十分之一。所以一般老管家对自己偶尔的一点私心都是放纵的，只要不太过分。 老管家穿着皮靴踏进皮革坊内，刺鼻的恶臭连三个手帕都抵挡不住，脚下的黑色淤泥已经‘淹没’他的脚跟。 老管家的脸上看不出变化，浓厚的黑烟已经弥漫到他的眼睛了，他右手挥了挥，让萨姆赶紧去拿皮革，自己则站在工坊的仓库外视察情况。 萨姆一脸恭敬的对老管家笑了笑，便进到仓库挑选皮料，就在这时，留守的一个皮匠跑到仓库一脸慌乱的拉住萨姆的袖口。 萨姆回头，皮匠低头声音颤抖的说道：“萨姆大人，罗文和巴特那两个混蛋跑了，我们派人去追的时候就只找到两块狐狸皮，他们偷了我们的兽皮。” “你们这群蠢猪，那两个瘦的能塞进汤勺的小子都能溜走，放狗出去了吗，兽皮是做好的还是没做好的！”萨姆脸上的黑泥都遮不住他通红的面孔，他的唾沫已经溅了皮匠满脸，牙齿几乎咬到对方的耳朵。 “做好的，他们翻了厨房的隔间，偷了一些腊肠还把你的酒倒了一瓶，康纳说他们还去了二楼。”皮匠不敢抹自己脸上的唾沫，只能稍微将头侧开。 “偷偷叫两个人去村子里，找巴特的家人，别让老爷知道这些，我去看看他们拿了什么。”萨姆吩咐了几句，急忙跑到仓库门前，弯腰对老管家请求道：“管家大人，我想到自己还有一份礼物想抽个空送您，您今天刚好光临，我去把礼物取来。” 老管家眉头皱了皱，爵士还在外面等着，这家伙还在这搞什么。他没说什么挥了挥手。算是答应了萨姆的情求。 萨姆见老管家没拒绝，急忙向厨房跑去。在身后，仓库里的皮匠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拴着的狗，给一旁注意这里的红鼻子皮匠一个暗示，红鼻子点了点头，去牵狗绕到一旁的围栏钻出工坊。 萨姆来到厨房，给了康纳一巴掌，低声呵斥道：“你这个肥婆，东西都能让人偷走，他们除了拿吃的还拿了什么？” 康纳低头指了指一旁的盘子说道：“还有一把小刀。” 萨姆一把将康纳推倒，冲进储物间，只见一卷兽皮掉落在地上，他睡觉的木桌上放着两瓶酒，那是他在城里请人带来的两瓶蒸馏酒“红树林”，那两个混蛋，竟然倒了一瓶，房间里都是酒香，厨房浓郁的味道也掩盖不了。 萨姆拿起那瓶完好的酒用衣服擦了擦，确认酒完好后，将他放进兜里，向二楼跑去。 他翻开橱柜，一把将洞中的袋子翻出，麻袋中的铜币还在，但腰带里的金币和银币已不见踪影。“那两个混蛋…………”萨姆眼角已经被逼出了两滴泪水。 他将酒瓶塞回腰带上，将麻袋和腰带放回洞中，又将木柜移回原位。才转身，在另一个衣柜里翻找，他将衣柜的最下层打开，用小刀将底层的一块木板撬开，在木板下放着一块油皮纸包裹着的物体，看到这，萨姆长舒一口气，他讲油皮纸拆开，里面是一只皮鞋，萨姆将皮鞋拿起，撬开鞋跟，里面露出几枚比寻常金币大上两圈的金币，上面印有一个拿着天秤的天使形象，背面则是一个5的数字。 见此萨姆的心终于放松了些，他将皮鞋重新包好，放回木板下，又警惕的把衣柜里的东西复原，翻到木盒，里面的短枪和火药已经不见，萨姆痛苦的捂着脸，将柜门关上。 “啊，尊敬的老爷，您找萨姆吗！”门外康纳的高调的声音传入房内。萨姆急忙将跳下二楼。 一脚将兽皮踢到角落，，将桌上的酒瓶扔在土豆堆里，并从怀里拿出一块有些发黑的银色怀表。放在右手上。 老管家用手帕捂着鼻子走进储藏室，萨姆急忙将怀表递上“阁下，这个银怀表是我的朋友转赠我的，在我这也用不上，希望您能接受。” 管家听到萨姆说的话，接过怀表，带起单边镜片开始端详。“是一块好怀表，至少值三个金币，礼物很贵重，我不能收下。”管家将怀表递回，语气冰冷。 萨姆身子抖了抖，脸上有些焦虑，“这个东西不值钱，已经用了至少五年了。” 管家像是没听见萨姆的话语，开始端详这个小小的储藏室，右侧的木桌上放着一条羊腿，上面吊着两条腊肠，左侧则是一筐土豆和硬面包，他走了几步，站在木桌前，低头看了眼羊腿。 “你平常都在这睡觉吗？”管家低头看了眼中间的长木桌，上面放着一个裹了干草的深色破布。 “是的，阁下，这里的家伙各个狡猾着呢，每天吃两餐还不够，有时候还有人来偷东西吃。我每天都要在这看着。”萨姆急着表现自己，几乎快把腰折断。 “嗯，赶快选几个好皮，老爷在等着。”管家走出门外，又补充了句。“你对酒的品味很好。” 几滴浑浊的汗水从萨姆的下巴低落到地面。 湿树林里，罗文与巴特正在将切好的兽皮包裹在脚上，他们浑身上下都是泥巴。 “现在要去哪里？”巴特开口问道。 “沿着边上绕一圈，沿着大道走，去城里。”罗文擦了擦脸上的汗，补充了句，“或者先找个地方洗澡，我们身上的味道太重了，萨姆养的狗能找到我们，兽皮没几块了。” 两人将兽皮裹上衣服上残留的淤泥，沿途扔掉，再将自己泡在树林里的泥浆里，这样才躲过那些追捕的人，最近的时候那些人和他们就隔着两颗树。 “那你干嘛不多拿些兽皮，就拿这几块？”巴特有些疑惑。 “今天不是有人来看工坊吗，工坊的人不敢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在偷偷制作兽皮贩卖，所以我才拿这些，还专门挑选这些颜色鲜艳的，一开始追我们只能是坊里留守的几个皮匠，他们在迷雾的天气肯定会带猎狗来搜寻，当他们发现我们扔掉的是兽皮的时候肯定很慌张，逃掉两个不需要赔钱的学徒不要紧，但兽皮的事情被那些检查的贵族发现了呢，他们不是说今天来的是大人物吗，这里加上附近的几个农场听说都是一个贵族爵士的，路上被其他人捡到送到农场主手里的话，他们献给那个贵族老爷怎么办。”罗文将他为什么选择这些颜色兽皮的原因分析了一下。 “哦，所以我们才拿红色的狐狸皮，这种颜色在树林里很少见，要是我在树林里看到了也会去看看。”巴特点点头，他们已经跑了好几个小时，透过迷雾和茂密的树叶，微弱的光亮从头顶洒下。 巴特从裹着东西的衣服里拿出两块黑面包，丢得罗文一块，开始吃起来。 面包很坚硬，两人只能一点点啃食，罗文抹了抹面包上的泥水，“你带火石了吗，在走几小时就穿过湿树林了，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水流，我们不能穿着湿衣服过夜，夜晚树林是很冷的。” 巴特放下面包，翻找了自己带出的东西。“要是我们没火的话，晚上会冻死吗？”巴特有些迟疑的说道。 罗文抬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没带火石吗？” “没有，我以为萨姆那家伙会把火石和枪放在一起，但好像没有，只有铁和火药。”巴特将东西全丢给罗文，示意让他也找一下。 罗文翻了翻，确认没有火石，又将装着火药的皮袋稍微打开，手随意在其他东西上摸了摸，小心的用手沾了点火药，确认火药没受潮后，将皮带勒紧。 “没火种，你拿来的火枪也派不上用场。雾似乎开始变淡了，如果没东西遮住太阳或许我能想办法生火，做一个火种。”罗文将包裹重新甩给巴特。 巴特不在意的将东西重新包好，背在背上，在森林里罗文的作用更大，必须让他保持体力。 “你还会生火？萨姆不是说你是野人吗？” “我之前被一个老猎人收养过几个月，学会了一些东西。”罗文不在意的解释到，他们已经逃出工坊了，现在两人有些放松，毕竟在萨姆眼里，连说话都会影响刷毛的速度。 “那你这么进皮革坊里来了，你也被卖了？” 两人起身，开始穿过湿树林。 “不是，那个老猎人死了，他的家人拿走了所有东西，我只好接着进森林。” 罗文的语气平淡，似乎对他来说一无所有才是常态。 “难怪没有听你过抱怨皮坊的生活，看来你以前生活的很艰难。” 巴特的语气带上了些同情，相较一无所有的独自一人在森林里生存，或许皮坊还好些，至少在怎么吝啬的监工，都不会让学徒饿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如果不是见到那个老猎人，或许我现在还在森林里。那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 “什么！你之前是一个人在森林里的吗，活了十几年？” “我也不知道，我有意识开始就是一个人在森林里，身上穿着一件衣服，然后过了一段时间衣服坏了。我就成了野人了。我没有之前的记忆，连自己怎么出现的都不知道，但我却会语言，或许之前学过。” 巴特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眼里罗文一直是个古怪的人，会每天洗脸，睡觉的时候一点轻微的触碰都能惊醒他，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平淡的表情。 “你是失忆了吗？身上就没什么东西，能帮你寻找你的家人……” 讲到这里，巴特的声音停顿了下来，他厌恶为了一点铜币把自己‘贩卖’掉的家人。 两人的气氛开始变的安静，罗文回了一眼巴特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每天会做噩梦外，我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沉默着，向前方走去，再过一会就穿过湿树林，到时可以洗个澡，去去身上那恶臭的味道。 终于两人穿过湿树林，来到一片草地，四周的迷雾已经消失，巴特深深吸了口气，那是以前放羊时闻过的青草香。 “前面有一个大的河，我们绕着它走，去他的上游，哪里很少有人去，而且有树木遮挡，安全些。”罗文提议道。 巴特耸耸肩，没有发表意见。 两人穿过一片高大的树林，来到一片水流前，这里两边有些巨大的岩石，水流在这汇聚成了一片小小的水潭。 巴特开心的笑了笑，伸手接了些水，水很干净，能看到水底的水藻和一些鱼类，水流的下方河道变的有些狭小，水流飞快，打出一片片白花。 巴特脱了衣服就要跳到水里，罗文拉住了他，“到前面水流快的地方，这里的水太深，那里安全些没有虫子和蛇。“ 巴特点点，两人跑到前方水流喘急的前方，开始清洗身体，顺道洗洗衣服。 洗完，巴特闻了闻身体，说道：“你说我们身上还有味道吗？” “肯定有，我们在皮坊里待了这么久味道没几天散不去的。” 罗文找来几个干燥的木头和干草，在干草里混了一些火药，开始钻木取火。 巴特见自己没事说道：“我去摘几个野果。” 罗文将小刀扔给巴特自己接着钻木头。 半个小时后，巴特回来，罗文的火也点起来了，两人将黑面包沾上水放在火上烤，软化面包，配着野果吃下。 巴特将一块腊肠切成两块，丢给罗文一块。 “明天下午就能穿过农场，到时去城市需要几天？” “骑牛车的话两天就到，我们不能走大道，可能要三天。” 罗文点点头，他一直不怎么说话。 “你知道城市吗？哪里和我们这可不一样，有好几个酒馆，哪里还有码头，那里的船最大的能塞下两千人。” 今晚的天气很好，天空中有着一颗硕大的月亮，各种颜色的星星铺满了夜晚。两人趟在石头上，开始聊天。 “船？码头？酒馆又是什么？”罗文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从未去过城市，也从未接触过皮坊以外的村民。 “船是用木头搭建的，跟房子很想，只不过比他大很多，而且能飘在水上，码头就是船休息的地方，酒馆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玩乐喝酒的房子。” 巴特其实是一个健谈且幽默的人，只要他的话匣子一打开，就不会停下来，接着他开始介绍安顿城里的纺织厂，他的哥哥就在那里工作，还有市场，工人，甚至是马车。 难怪巴特在皮革坊的环境里还能想着逃跑，罗文想着，他细细聆听巴特说的故事，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是的，两人都知道巴特说的是故事，他才十四岁，城里就去了几回，那些见闻很多都是他的哥哥讲解给他听的。 皮坊的工作太过劳累了，巴特还未适应无需工作的环境，精神亢奋，但架不住身体的劳累。 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 罗文见耳边的声音消失，看了眼巴特，将注意力转移到星空中，罗文不喜欢睡眠，每次睡觉他都会被一场噩梦惊醒，身体疲惫。 罗文的性格很冷淡，他会和巴特一起逃亡，只是因为巴特长久来对他的照顾，那家伙性格太开朗，除了萨姆，其他人都很喜欢他。 去城市要干什么呢，巴特好像没有说过之后的安排。罗文闭上了眼，想着明天问问巴特。 第三章 开始 清晨，罗文习惯性的睁开了眼，今天似乎起的比平常晚了些，四周的迷雾阻挡了阳光，只剩些许光亮，罗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去水流旁清洗了一下脸。 巴特打着哈欠爬起身来，坐在火堆旁，似乎还未从睡意中挣脱。 不一会儿，罗文回来了，还带了一只乌龟。见到罗文手上的乌龟，巴特吸了口气，他的脑袋清醒了。 “有肉吃了！罗文你在哪里找到的，河里吗？我昨天看到里面有鱼，要不抓点吃。”巴特对肉食的欲望令他战胜了睡醒的倦意，他已经兴奋的要到河里捕鱼了。 “别去，现在迷雾太大了，在河里很危险，而且你不能靠一把小刀捕鱼，我们还要赶时间，现在这种天气适合我们赶路，吃完赶快走。”罗文冷冷的打击道。 “那你的乌龟哪来的，一只我们两个人吃不饱。”巴特有些不甘心。 “在河边洗脸捡的，别想着去找，现在雾太大，我们两个不能离太远，河边的石头上都是露水，容易滑倒，现在刚起身身体还太僵硬，掉水里很可能淹死。”罗文分析道。 “那吃完就走，现在离皮坊这么远，我还希望能放松一下。”巴特将两块黑面包放在火堆旁加热。 “我们的食物还能支撑四五天，去了城市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不要想着这些事情。” “知道啦，以前你好像没说这么多话，这么担心以后的事情，逃出皮坊你也放松了嘛！” “在皮革坊至少不用担心食物，你还太小，不懂这些。” “噗！哈哈！你比我还矮一点呢，我再过几个月就十五岁了，我马上要成年了，你还感觉我是小孩。” 罗文吃着沾水的黑面包，看了眼巴特，一米三的身高，加上立体的五官，淡红色的头发杂乱的干扭在一起，带有些许低沉的声音，或许是他的脸上没有胡须，所以他才觉得巴特要比自己小一些。 罗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没有胡子。 “怎么了？”巴特见罗文的举动有些奇怪问道。 “哦，你没长胡子吗，我可是长了。”巴特有些自豪的说道。 “什么，没有。”罗文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长了。”巴特有些脸红。 “哪里？你脸上没有。” “脸吗？没有。”巴特语气飞快。 “那是哪里？头发？” “没什么，你可能不太了解以后你就知道啦。”巴特拍了拍罗文的肩膀，语气带了些关怀。 罗文将乌龟从火堆里扒了出来，用小刀将壳撬开，将龟肉分为两份，放在壳里递给巴特。 “给。”巴特将乌龟尾巴甩给罗文，“多吃点，好好长大。” 罗文没有客气，接过尾巴，接下来的路程他要在前方领路，耗费的精神和体力要多些。 吃完，罗文将一些烧红的木炭放在一个挖了一个凹槽的树枝里，并用木塞将他堵紧，丢给巴特，这是为了保留火种，这样那把短火枪就派上用场了。 两人将火熄灭，开始启程。 另一边，港口城市安顿城在港口嘈杂的喧闹声中多了些许的凝重，在一片浓雾的笼罩下，一道亮光在海面出现，驻守在灯塔上的士兵长拿起单边望远镜开始确认船只，看到帆船的标志，士兵长飞速的跑到休息室，向自己的长官宣告这个好消息。 在休息室内，少尉一脸的平静让士兵长高兴的心情开始平复，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收敛。 “知道了，继续指引。我去向上层汇报。”少尉起身，边穿上衣边向灯塔外走去。 士兵长站在原地，有些敬佩长官的平静，就算是城里那些大人物的要求也同平常的工作一般执行。 灯塔外，少尉骑着马一路小跑到港口码头前，哪里已经专门整理出一块区域，供帆船停靠。 少尉冲进码头的招待室，这里有一位贵族和几位牧师，少尉露出了和士兵长一样的微笑。 “诸位先生，您们等待的船只到了，五分钟前我们回应了对方的旗语。”少尉的呼吸有些不畅，杂乱的头发上还沾着海风飘来的水珠， 看着少尉已经潮湿的头发，牧师贝奇有些感动，想来这位少尉先生在灯塔上站了一整晚。 “谢谢您。少尉先生，布拉德先生，请一定要向市政长官和警备团长传达我的谢意，以及这位尊敬的少尉先生，感谢您对我们无理要求的理解与配合。”贝奇的眼角有些湿润，自己对神的教诲显然理解的不够，竟然没有同那些士兵一起等待，而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喝着咖啡围着火炉聊天。 “感谢您，少尉先生，我一定会向市政厅和警备团传达您的敬业以及对神明的信仰。”贵族布拉德微微弯腰，表达了对少尉的感谢，随后说道：“当然还有教会以及牧师的谢意。” 少尉举手敬礼，便转身离开。 门外，少尉抖了抖头上的水珠。水浇的有点多了，少尉想到。 当帆船驶进港口时，一队火枪卫队已经站立在两旁，在他的前方是四位身披重甲的圣殿骑士，两旁是独属于联合王国的骑士团，相较圣殿骑士的银白色盔甲，由骑士组成的骑士们就显得华丽，各具特色的盔甲象征着安顿城掌握权力的六个贵族家族。 安顿城的实际管理人没有到来，因为这次的贵宾还未尊贵到需要贵族老爷们亲自到场，隆重的接待更多的是为了彰显贵族对信仰的尊重。 帆船靠岸，站在队伍前端的贝奇用手抚平衣服不存在的褶皱，有些紧张的盯着帆船。 “没事的，贝奇，以对待信徒们的方式去对待到访者。主教认可你的能力。”一旁的老牧师安慰道。 “我不紧张。”贝奇将目光从帆船上移开，解释道：“只是我从未接触过接待工作。老师，为什么不让其他人来？” “你需要历练。”老牧师语气平静。 帆船上的护卫队先行下船，接着是一位穿着白色长裙披着淡白色披肩的小姐，她身材娇小，淡金色的头发披在身后，耳旁的两束头发单独绑在身后。她的皮肤有着远超常人的白皙与细腻，贝奇看见几滴被风溅起的水滴洒在少女的脖颈上，未做停留，直接滑落。向上望去，少女的的五官还未展开，带有些幼儿的小巧。贝奇眼神顿了顿，他被少女的目光注视到了，他有些心虚的将目光移到一旁，少女那蔚蓝色的大眼睛没有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她看了看一旁撑伞的老侍从，对方显然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场景。 他微微欠身，将右手举起摆向前方，少女点点头，将那双穿着厚实巨大的军靴踩在向下的台阶上。 看到少女穿着的褐色军鞋，老侍从费兹的眼角跳了跳，眼睛又移看了眼身后的女随从。哪位年仅十七岁的女随从珍娜闭眼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前来迎接的几位牧师和贵族已经走到下船的少女的前方，接下来是繁琐的宗教礼仪。 “愿神明的光辉照耀着你，我是安顿城教堂的传教牧师贝奇·莱斯利。欢迎您的到来。”贝奇将两手展开，微微低头。 少女欠身，“愿神明的光辉照耀着你，我来自圣都安尼西亚教堂的修女，爱莎·查尔斯。” 一旁的老牧师向前，缓慢施礼道：“我是安顿城教堂的牧师安德拉德·答勒。欢迎您的到来。神的祷告者。”老牧师张开手。 爱莎欠身，接着是五个牧师和一个贵族先生，繁重的接待礼仪在开拓行动开始放缓的今天，以不知名的方式让联合王国的每一位新贵族都学会了。爱莎的侍从费兹显然比自己的主人更擅长应对这种繁重的礼仪，老侍从有着子爵爵位同时也是爱莎的监护人。 在将贵族布拉德递过的掺杂了羊奶的泉水喝下后，仪式终于到达尾声，显然作为新封贵族，布拉德对这项高墙内传统迎接仪式的理解并不精深。 在老侍从费兹的善意提醒下，终于，布拉德男爵将宴会的邀请安排在了几天后。 在双方目送贵族离开后，独属于侍奉者的对话显得轻松了些。 “布拉德阁下和我们的总督对高墙内的生活很是怀念。”含蓄的调笑化解了庄重的气氛。 “那我们能去教堂了吗？”年纪太小的爱莎显然对气氛的变化很是敏感。 “要礼貌，修女。”费兹有些责怪。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去礼拜堂休息，教堂还未到聆听时间。”贝奇似乎打算努力完成教会颁发给自己的任务 一旁的牧师看着有些兴奋的贝奇摇摇头，叹了口气。 贝奇有些尴尬，“咳，请随我来。” 一行人上了马车来到港口旁的礼拜堂。老牧师开口道：“贝奇，接下来麻烦你了。” 说完，几个牧师脚步有些匆忙的离开，今天是礼拜日，这些牧师要回到各自的礼拜堂和教堂祷告，迎接信徒。 四位圣殿骑士持剑站立在教堂门前，将大门关上。 爱莎坐在长椅上，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老侍从咳嗽了一声，提醒爱莎注意形象。 爱莎对一旁的女随从招手，示意她将自己的头发盘起。靠海的位置让空气变得湿润。 显然爱莎并不注意形象。随从熟练的拿起梳子和小头巾，开始处理爱莎的头发。 贝奇强行提起微笑，开口道:“诸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请在这里好好休息，这个礼拜堂配备了完善的设施，还有蒸汽管道。全天提供热水，相信各位女士会喜欢。” “先生，请问这个礼拜堂不开放吗，现在已经是七点了。“爱莎右手捧着一块金色的怀表，看着时间问道。 “这个礼拜堂供奉的是主神坐下主掌命运的命运天使，依照规定一周只开放一天。”贝奇解释道。 太阳刚刚升起，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教堂的长椅上，巨大的神像被两旁淡灰色的幕布遮住了光亮。爱莎开口道：“我希望能向命运天使祈求这次修行的幸运，贝奇大人，能请你点燃蜡烛吗？” “当然可以。”贝奇点点头，去内堂拿取火种。 爱莎起身，走到神像前，跪在软垫上，双手相扣，低头祈祷。 依据教义，世界上所有的事物的命运都是注定的，神明确定命运，由命运天使看管，命运天使作为主所创造的第七位天使，有着儿童的天真与善良，祂不忍心人们因为未来的不确定而迷茫，为此祂规定月亮的生日的那天，祂将化为幼儿，显身人间，为迷茫者指引未来的方向。 贝奇走出内堂，手中举着一个铜制的烛台，他来到神像的两旁的石柱上，用烛火点燃上面的蜡烛。 在烛光的照耀下，命运天使的铜像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一个巨大的身影，坐在宝座上，一块巨大的金属幕布遮住身影与宝座，只现出一个轮廓，在幕布前，则是一个拿着弓箭的十翼天使，天使的翅膀遮住了他的身形，只露出一只裸足和波浪的长发。 贝奇站在爱莎的右侧，手中捧着一本圣典，在他们两人的身后，护卫队和侍从坐在长椅上，等待修女的祷告结束。 命运天使在教会内部也是特殊的，除了专门侍奉的人员外，只有修女可以在星期二以外的日子里膜拜。 窗外的微光开始照耀整个教堂，这里的长椅没有灰尘，想来已经有修道院的修士来打扫过了。 “十分抱歉，打扰到您的接下来的安排了。”爱莎睁开眼，对贝奇表示歉意。 “天使会照顾虔诚者，爱莎小姐，希望天使已经为你带来好运。”贝奇小小的赞美了一下对方。 接着，他将众人带到内堂的起居室内，这个礼拜堂的设施很齐全，码头的水手和船长们对命运天使的奉献十分慷慨，为此爱莎和她的两个侍从和十人的护卫小队才能不拥挤的住下。 “好了，诸位最近一段时间请在这里休息，这里离码头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做马车几分钟就能到城市里。进了城门，就能看到教堂，在教堂门口，靠右是鱼市，那味道可不好闻，左侧则是市场，交易时诸位请带上我，那些商人可不好对付，至于附近的工厂区，小心些，哪里都是凶恶的猎犬。最后如果想前往市中心那可以乘坐马车，两个铜币，当然，人员拥挤了些。”贝奇开始介绍道。 “请问，雇佣马车需要联系哪位先生”爱莎问道。 “请不用担心，市政府的先生们已经为我们提供了马车。”贝奇笑了笑。 “谢谢您，先生。”爱莎感谢道。 “不用客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也会居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请随时联系我。”贝奇微微俯身，随后便退下，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爱莎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叔叔，我想先休息一会。” “好的。”老侍从点点头。 一旁的女随从领着爱莎来到二楼的主卧室，向阳的窗户能直接看到码头的风景，巨大的货轮已经开始填充来自南方殖民地的货物，它们在安顿城汇集经由斯卡珞河进入联合王国的腹地，圣都高墙之地。 爱莎一头蒙进白色的床褥中，开始睡去，颠簸的船上太过影响睡眠。一旁的女侍从坐在背椅上伏在木桌上开始休息。 楼下，护卫队的成员开始安排警戒人员，其余的人也回到卧室补觉，只有老侍从，站在二楼主卧的门前，等待房内的女孩苏醒。 在安顿城四十里外的树林里，罗文和巴特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巴特正在石头上喘着粗气，两人沿着大路一路隐藏在树林里，现在他们已经看到几匹马车路过，甚至还有一队商队。他们已经离城市不远了。 罗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头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现在树林里容易被发现，躲不了了。” “没事，现在没人知道我们是逃走的学徒，萨姆那家伙还在村里找我们呢。待会走一个秘密通道，这样就不用缴纳入城费了。”巴特一遍解释一遍喘着粗气，罗文跑的太快了。 “嗯，先休息会，我看前面好像有村子，后面就要你来领路了。”罗文看着喘着粗气的巴特说道。 “嗯，我先休息会，小心些，这里盗贼很多的。”巴特眯着眼，似乎要睡着了。 罗文没有说话，他也累了，他拿着充当手杖的木棍，一手伸进包裹里，那里有一把枪，罗文不会用，但拿来威慑敌人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几小时后，巴特睁开了眼。“睡得好舒服。”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前面就要进入村庄附近了，我们先收拾一下带的东西。那些村民可比商人还会榨油水。”巴特提议道。 罗文没有异议，两人又向前方走了一段路程，找到一个，小山坡附近，四周望了望，确定不容易让人发现后，他们将包裹打开。 包裹里放了一把火枪，一份配套的火药和铁弹，两份黑面包，一节还有四根的腊肠，还有两份狐狸皮。 巴特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他打开另一个小包裹，那是他从萨姆那拿来的银币，二十三枚银币，七枚金币。 巴特拍拍额头，懊恼的说道：“我只拿了值钱的银币和金币，这些数值太大了，我们不可能拿着这些去城市里花费。”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两人数了数金币和银币的数量，确定没问题后，将他们用衣服包裹起来，这些硬币实在太耀眼了。 罗文拿出一把小刀，加上充当背包的两件衣服，这就是他们所有的财产。 “看来我们还是很富有的。”巴特有些自豪的笑了笑。 “还有我们脚上的兽皮，虽然脏了些，但这是红狐狸的，应该值不少钱。”罗文说着，将兽皮脱下。 巴特见了，也把兽皮脱下。 看着四块脏兮兮，被割的不规则的兽皮，巴特问道：“这些真的值钱吗。” “不知道。”罗文有些不确定。 “好好，那接下来我们这么办。”巴特问道。 罗文看着巴特，有些疑惑“我没去过城市，甚至村庄都没去过，我不知道。“ “不不不。”巴特摇了摇手指，“我指的的是这些银币，据我很久以前的经历，这些东西抵得上好些人的生命。我们带着太危险了。” 罗文想了想被萨姆花了两个银币买来的一位学徒，没干两个月就被打死了。想了想，点点头。 “听着，罗文，现在大城市里使用的硬币都是教会与王国一起认证的，上面印着公正天使的的样子。” 巴特拿出一枚银币给罗文讲解道：“你看，我们的银币和金币上面都有些划痕，和坑洼，这是以前的拥有者刮下来的。这些似乎不太值钱，我是说比那个有印天使的要差些。” “哦”罗文点点头表示理解，“那铜币呢。” “铜币政府是一比一换取的，因为铜不值钱，听说现在已经有纸币了。”巴特解释道，他很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 “然后，金币比银币价值高，铜币最差，大家都有。” “嗯，也就是说金币和银币很少，我们要用铜币对吗。”罗文说道。 “对，但是用这些有划痕的硬币去换铜币的话会被勒索几个铜币，那些混蛋商人可不善良。”巴特耸耸肩膀，有些无奈。 “那纸币呢？”罗文问道。 “我就在前几年我哥哥那见过，他一周的薪水就是一个银纸币加十个铜币。”巴特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些他也不懂，“金纸币叫金券，银纸币叫银卷，上面有数字，代表他有几个硬币的价值。” “哦，那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多的硬币，纸币。”罗文有些好奇。 “不知道，可能硬币太多，不好带走，萨姆在城市里可没那么厉害。”巴特对萨姆的恶意还未消除。 “带走？回家吗。”罗文的脑子似乎和其他人的想法不同，总是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嗯，挣钱了肯定要回家啊。”巴特的语气不在肯定，马上就要问道他也不知道的知识了。 “这些硬币可没写名字，谁拿走都能用。”巴特开始转移话题。 “所以你打算先将这些金币和银币藏起来，等在城市里可以生活时在拿去换硬币和纸币对吗。”罗文分析道。 “没错，所以我们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巴特四周看了看，他害怕被人发现。 “那该藏在哪里？”罗文询问道。 “我不清楚，森林里你生活了这么久应该知道藏在哪里不容易被发现。” “嗯，找一个树，在他下面挖一个洞，埋下就好了。”罗文提议道。 “这样吗，那分成两份分开埋，这样丢失一份我们还有另一份。”巴特眼睛亮了亮。 “走，往森林里走。”罗文站起身来，向前指了一个方向。 巴特将东西用衣服包起来，跟着罗文往山坡高处走去。 在爬了两小时后，两人站在山腰上，罗文指着远处一个磨坊说道：“哪里有一个磨坊，上面还有风叶。我们看得到，说明在哪里也看的到我们。” 巴特点点头，“那我们埋哪。” “找一个大点的石头，搬不动的，在它的附近找一个地方埋着。”罗文提议。 巴特点点头，不一会两人就找到一个巨石，在它的不远处有着一个弯着的树木，两人在弯曲的树木下挖了一个坑，将一部分金币和银币放了下去。另一部分金币和银币他们将他埋在巨石下。 “埋在这里安全吗？”巴特有些担心。 “你看这里都是落叶，说明这里没人来过，并且这里的树木很密集，没有人会来这里翻泥土的。”罗文安慰道。 巴特点点头，两人将位置记在脑子里，开始向城市前去。现在两人没有鞋子，脚上的兽皮也已经取下，走路的速度变慢了。 夜晚，两人在一片草地上享受着晚餐，一小份黑面包，一份小腊肠，现在他们已经偏离了大道。 巴特说那条秘密通道只有一些皮匠才会走，当然，萨姆那些人是不会去的，他一般都是唆使那些学徒，在通道的上端，有皮革商人接应，商人接过学徒带上来的皮革，确定没问题后，将银币交给一旁留守的皮匠。 那些都是昂贵的兽皮，萨姆制作时还要先缴纳押金。 罗文往火堆里丢了几块树枝，明天他们就可以进入城市，希望城市有巴特描述的这么好。 第四章 爱莎 早晨，爱莎从床上醒来，昨天休息的不错，没人来打扰自己，不过晚餐就不那么令人满意了，烤鸡上的香料放太多了。 一旁的女侍从珍娜已经等候在一旁，她为爱莎换好衣服，随后拿出一双小皮鞋，说道：“小姐，今天贝奇先生说希望带着您去参观安顿城的风景。” 爱莎微笑着，“我昨天的皮靴呢，穿那个方便些。” “可是，那个费兹先生……”珍妮希望坚持一下，或许能让这位小主人改变心意。 “听我的好吗，毕竟这里不是班霍尔城了，没人会说什么的。”爱莎语气温和，但熟悉她的珍娜知道，爱莎已经决定了。 珍娜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从一旁的鞋柜里拿出了那双褐色皮靴。 结实耐用的皮靴符合高墙内职业军人的审美，但工厂制品与爱莎身上这件白色长袖高领连衣裙可不搭配，珍娜拿出一件镶嵌着几颗红宝石的淡绿色带帽斗篷，“需要先试穿一下这件斗篷吗。”珍娜笑着问道。 “当然！”爱莎披上斗篷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她很喜欢这件斗篷，可惜适合穿着的时间太少了。 “真漂亮。”珍娜赞叹道。 “谢谢，请把斗篷收起来。”爱莎笑道。 珍娜将斗篷放在衣架上。“小姐，先去用餐。” “需要果酱吗？”珍娜端着一个餐盘放到餐桌上问道。 “不用，珍娜，窗户外那些人手上拿的是什么？”爱莎坐在餐桌旁，欣赏着窗外的景象。 珍娜抬头，望了眼教堂外直通码头的街道，在前方则是一片巨大的迷雾，只能看到几个帆船的桅杆。一群群背着一个‘长面包’的搬运工向码头走去。珍妮有些疑惑的说道：“那个大概是绳子？” “绳子？”爱莎拿起餐盘里的白色吐司，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要拿绳子？” “搬运货物啊。这里可是附近最大的港口。”珍娜为爱莎倒了杯热牛奶。 “现在天还没亮……”爱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好了，小姐赶快吃完早餐，待会贝奇先生不是说会带您参观一下城市吗。”珍妮有些催促道。 “好的。”想到今天的安排，爱莎加快速度。 楼下，贝奇已经站在门外，他的手上拿着一本教典，时不时翻开，有些紧张的看着上面的教义。 一旁的费兹看了眼贝奇翻开的教典，上面夹着一张纸张，上面写着今天的行程安排。 费兹开口试探道：“贝奇先生看上去很年轻，浪费您几天时间真是抱歉。” “没有的事。”贝奇将书合上说道，“这是主教的安排，主教大人说我需要多学习一些接待工作。” “贝奇先生是传教士，也需要学习这些吗？”费兹微笑着，与贝奇闲聊起来。 “嗯，我的父亲说作为一位神职者要多学习各方面的知识，他对我很严格。”贝奇有些紧张。 “您的父亲对您的教育很优秀。”费兹笑着说道。 “是的，他是这的主教”贝奇有些敬畏的说道。 “劳伦斯主教，他是您的父亲！真是失礼。”费兹微微弯腰。 贝奇有些惊慌的回礼说道：“我只是一位传教士罢了。” “我相信您的父亲对您抱有深厚的期望。”费兹有些玩味的说道。 说话间，爱莎披着那件绿色带帽斗篷下楼。 费兹看到那双军靴，有些气愤的望了眼珍娜，珍娜只能叹一口气。 “爱莎小姐，今天的您真美丽。”贝奇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紧张。 “谢谢您，贝奇先生。”爱莎提着裙子，行了一礼。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早晨先去修道院拜访那里的修女们，然后可以去市场欣赏一下拉帕利地区的特产。如果有空的话也可以去工业区，看看那里巨大的蒸汽设备，相信我您会为那巨大形状吃惊。”贝奇熟练的背诵着今天的行程安排。 “还有鱼市。”爱莎提醒到。 “那里吗？”贝奇有些迟疑。“今天的行程已经满了，如果有空的话，或许傍晚的时候会有空。” “好的，希望能去看看。”爱莎登上马车，有些期待。 贝奇看着费兹，似乎在征求意见。 费兹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贝奇点点头表示了解。 城外，罗文和巴特已经享用完早餐，开始启程。 巴特吐出一块小石子，说道：“这黑面包有些磕牙。” “还是腊肠好吃，至少不会吃到石头”罗文说道 “那可不一定。”巴特抱怨道。 “我吃到过一只死老鼠。”说着，巴特还干呕了一下，显然对那只发臭的老鼠影响深刻。 “或许到城市里就好了，你不是说城市里吃的东西很多吗。”罗文安慰道。 “是啊，也许，但那里可不是我们乡下，城市里的人个个都是冷血人，没有钱他们可不会给你半点好处。” “乡下不也是吗？” “不是，以前在家时我那个邻居可好了，每次挤羊奶时都会分我一勺，特别是他的女儿，比我小两岁，有时我还教她认识单词。”巴特想到以前的美好回忆嘴角微微上翘。 “单词？”罗文有些疑惑。 “到了城市你就知道了，萨姆那老混蛋连礼拜堂都没让我们去过。”说道萨姆，巴特忍不住磨牙。 “哦。”罗文点点头。 “罗文，一定要会识字啊！我那个老哥就是牧师教他识字才能在城里当体面人。”巴特有些激动。 “哦”罗文没什么反应，只是把巴特说的话记住。 傍晚，但天空开始暗淡时，两人已经来到安顿城墙附近，两人爬过一片崎岖向上的礁石。来到城墙下。 罗文抚摸着面前巨大的岩石，他们层层排列着，笔直向上，直到浓雾之中，罗文向左右看去，那些排列的岩石延伸到迷雾的深处，右边远处传来一些海水的潮动，后侧则是刚刚经过的礁石。 罗文的脚上踩着有些肮脏的黑水，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这些是什么？” “是城墙，是人用石头一点点堆积上去的，很神奇。”巴特看着罗文的表情，“我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也很惊讶。”带着些优越感，巴特解释道。 “城市在里面吗？”罗文问道。 巴特点点头，“那里和外面可是两个世界。”这话是说给罗文听的，同时心底巴特也对自己这样说道。 摸着上面的石块，左右望了望，“那我们要怎么进去？”罗文有些好奇。 “这里有一条特别小的隧道，其实也不算，是一个小缝隙，哪里通到一个下水道里。”巴特解释道。“就是扔垃圾的地方哪里都是死鱼的味道，希望没被死鱼堵死。” 罗文点点头，这里的气味很难闻，没呕吐都是因为他们两个在皮革坊带过了几年，那里他们用一些动物粪便来处理皮革。 巴特将包裹打开，看了眼剩下的黑面包和腊肠，有些纠结，不知道过了通道这些东西两人还吃的下吗。 “罗文将那几块裹脚的兽皮拿出来，裹脚上，小心死鱼的鱼刺，还有里面不要点火，这个东西能不能扔了？”巴特拿出那个放着火种的小木棍说道。 “可以。”罗文说道，他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所以巴特说什么他都表示支持。 两人绑好兽皮，巴特说道：“接下来你跟着我，里面很挤的。” 罗文点点头，接着巴特开始爬上城墙，在几米的地方有着一个狭小的缝隙，那是几个石块的夹缝，被雨水冲刷的有些大了，巴特以一个别扭的姿态，硬是挤了进去，接着是罗文。 两人侧着身体，慢慢呼吸，尽量让自己扁平些，这里太过狭小了，两人侧着身子，在岩石边摩擦着，缓慢向里前进，岩石上似乎有着什么，巨大的鱼腥味席卷了两人的大脑，那是鱼的油渍，在有些地方他们只能垫着脚，用几根脚趾来移动。 “额……”两人侧着的身体已经倾斜成45度，前面的通道太狭窄了，一米二不到的高度，不允许超过它身高的人进入。他们艰难的挪动着身体。 不知挪动了多久，终于巴特的身影消失了，罗文靠近，那是一个狭小的洞口，靠近他的脚边，罗文缓慢的移动着身体，侧倒在地上，从脚开始进入那个狭小的洞口。 终于，他钻了进来，“呕……”他终于吐了。 他现在身体躺在一个半圆形的通道里，通道是倾斜的，而罗文的头着朝下，身下巨大的滑腻感令他无法保持自身，那油腻的液体令他无法呼吸，巨大的不适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用膝盖顶着两边，向后爬。”这是巴特的声音，他在罗文脚后。 罗文用膝盖和手肘顶着两边的墙壁开始向后，也向上爬去，狭小的空间没变大，他的头甚至不能抬起，脸几乎摩擦着通道的黏糊液体前进，他一边干呕着一边努力保持自己意识的清醒，他要被熏晕了。 在身后，巴特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一声声伴随着短促呼吸的呕吐声在身后传来。 终于，双脚被巴特用力拉扯着，罗文从狭小通道里出来了，一个深呼吸，罗文直接被巨大的鱼臭味熏到在地，通道外的鱼臭味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 罗文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冷滑腻的物体，他急忙将它甩开。 巴特一把抓着罗文低声叫到：“走。” 他抓着罗文开始奔跑，远离这块恶心的地方，两人跌跌撞撞的开始在黑暗中奔跑，时不时巴特被前方巨大的物体撞倒。 罗文将他扶起，两人相互搀扶着，艰难的在昏暗的通道内前进，巴特走在前面，左手抓着罗文的肩膀，似乎怕他晕倒。这里的味道不知堆积了多久，让两人的脑袋有些发晕，显然，在这里睡着绝不是什么安全的决定。 巴特在前方摸索道路，巨大的恶臭和空气中稀薄的空气快令他们失去意识，终于，前方微弱的光芒开始变的耀眼。 借着那道亮光，罗文看到了四周的环境，那是一堆堆死鱼，腐烂的气味就是有这些东西发出的。 嘈杂的声音在亮光处传来，他们来到通道路口，哪里有着一辆四轮车，上面的死鱼堆成一座小山。他们走过四轮车。 远处巨大的光亮照在眼前，这是一片吵杂的市场，昏暗的天气没有阻挡人们生活的脚步，四周都是叫卖与行走的人，远处那巨大的建筑发出的光亮仿佛一个月亮。 “是教堂。”巴特坐在地上，望着前方的灯亮说道虚弱的说道。 “教堂？”罗文望着前方那有些高大的建筑确认到，说是高大，也只是比附近的房子高一些。 但比眼前这个由破烂木板，烂泥，破布组成的市场要巨大的多，简直是这个市场的一面‘城墙’。 在教堂的正面那个巨大的圆形窗户上向外散发着巨大的光亮。 那光芒很耀眼，在数百米外依就盖住了市场那数百个蜡烛的光芒。 “我们现在在鱼市里，刚才我们爬上来的地方是排污口，到了暴雨季节，上面的管道会往里排放雨水。这里是安顿城的最下端，暴雨的时候雨水能把这里掩盖了。”巴特有些虚落的说道。脸上带着逃离苦难的微笑。 巴特手往右边指到，“那边城墙外就是大海。” “那教堂后面呢？”罗文问道。 “那里吗。”巴特看向教堂后那一片漂浮在浓雾上的光亮说道。“那是贵族老爷们待的地方。” 罗文点点头，轻松的将目光移回鱼市这肮脏的一角，又问道：“接下来我们这么办？” “找个工作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赚些铜币买面包。”巴特将目光艰难的从远处移回地面，他的呼吸开始变的平缓。 “工作？怎么找”罗文有些疑惑。 “交给我。”巴特信心十足的说道。 罗文点点头，没有异议。 第五章 城市的第一天 三辆马车停靠在工业区与鱼市的交界处，一队士兵围在马车周围，现在已经黄昏，光亮慢慢退去，黑暗总能激发人的恶意，这附近的治安环境可不如贵族住宅区。费兹将爱莎搀扶下马车，一旁等候的贝奇走向前去讲解道：“爱莎小姐，鱼市的味道并不好，相比之下煤渣味还清新些。” “放心，我坚持得住。”爱莎左手捏着手帕放在鼻子下，强忍着恶臭的鱼腥味说道。 一旁的珍娜已经将手帕紧紧捂住口鼻，左手两根拇指轻拽着爱莎的裙子，轻微的表示赶快离开这个恶臭的地方。 费兹时宜的对贝奇暗示道：“爱莎小姐修行的教堂附近并没有港口，看来我们适应安顿城的环境还需要一些时间。” “鱼市的环境就是如此，平常除了渔民与收购熏干鱼的商人以外很少有人愿意来光顾。”贝奇解释道。 “不过我们这里有拉帕利地区最大的熏鱼工坊，供应了整个地区七成的熏鱼，每年的税收仅次于工业区的纺织行业。”贝奇也不想前去鱼市，所以将话题引导到了熏鱼工坊。 “熏鱼工坊？”爱莎询问道。 “是的，我们运用的是纺织工厂产生的热气，加上附近矿山的煤炭，产生的高温可以来熏鱼。”贝奇有些骄傲的说道。 爱莎看向费兹眼神带着些许询问。 “是蒸汽机的其他运用方法。小姐”费兹回答道。 贝奇有些惊讶，“费兹先生也对蒸汽机有了解吗？” “是的，但蒸汽机我记忆中似乎只在山蓝城附近成规模，这里是真理学者们搞出来的吗？”费兹回答道。 “是的，但拉帕利地区是最新开发的开拓地区，这里的异种与异端势力庞大，所以真理研究院的学者们对着里的关注度很高。几位知道的，那些学者总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贝奇解释了这里蒸汽机的由来。 “看来这里的开拓行动已经基本稳定了，要不然那些学者可不会帮工厂主们设计工具。”费兹调笑道。 “学者？”爱莎有些疑惑。她的年纪还小，总是对一切不了解的事物产生好奇。 “那是我们对抗异端甚至邪神的重要伙伴。”费兹解释道。 “那几位女士先生们，是否愿意参观一下熏鱼工坊，我保证绝对比鱼市有趣。”贝奇提议道。 爱莎看了看自己的管家费兹先生，见对方没有阻止边说道：“那有劳您了。” “我的荣幸。女士。” 一旁的珍妮和附近的几个士兵都松了口气，毕竟鱼市的味道实在令人抗拒，相比之下工厂那不知名的黑烟就显的不那么难受了，至少它只让你的眼睛难受，不会让你趴在地上呕吐，那太不体面了。 队伍换了个方向，前往工业区与鱼市交互的熏鱼工坊。 在鱼市边缘的厚重城墙的一侧，海军营地里，几位身穿轻甲的剑士正在同海军留守的指挥官打招呼。 “指挥官阁下，我们追踪的一只异种似乎逃到鱼市了，哪里环境太复杂，我希望能请你们协助。”为首的剑士对海军指挥官请求道。 “一只异种？”安纳贝尔背靠在高背椅上，手肘抵在扶手，双手抱拳。带着些许的慵懒。 “是的，先生。根据我们的了解，那是狼人公国的一名士兵。我们从亚索地区一路追寻到这里，它受了很严重的伤，一直想摆脱我们。”剑士低头回答道。 是阁下，这些不懂礼仪的家伙。安纳贝尔排付道。脸上却露出了微笑“一只受伤的异种，没问题，我会抽调人手的，还有那些城市管理部队，他们熟悉哪里的环境，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了，阁下。”似乎剑士听到了指挥官的心声，也听出了他友善的驱客提示。“人手组织好后我们立刻进入鱼市追捕异种。” “好的，先生，请问您的名字，能率队追寻异种，相比您是一名优秀的……额”安纳贝尔稍稍直起身子，扫视了几名剑士的装备，是典型的军队配置。“长官。” 无视对方的冒犯，剑士低头行礼道：“德维特，德维特·希尔。” “维尔特·希尔，不错的名字，希尔？不知道是哪位尊贵先生的子孙？”安纳贝尔询问道。 “抱歉，阁下，我的家族没有爵位。我毕业于亚索第七训练营。”德威特解释道。 “这样啊，能从训练营毕业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在某场舞会中相遇。”安纳贝尔直起的身子又缓慢的贴会椅背。想来他是不打算送客了。 “感谢您，安纳贝尔阁下。”德维特俯身行礼后退出了指挥官的会见室。 在军营外，一名年轻的剑士语气不快的抱怨道：“这些贵族，太不尊重我们了。” “闭嘴，小子。”一旁的老剑士提醒道，“现在我们还在那位指挥官的军营里。” “呸，一群二老爷。”年轻剑士的语气不变，但声调变轻了些。 “好了，这位指挥官能帮助我们，我们应该感谢。”维尔特制止了年轻剑士的抱怨。 “至少不用我们去新军提交所谓的申请，按照程序，至少需要一天时间，到那时那头狼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维尔特解释道。 “等我得到爵位，绝不像那些王国贵族那样，那群无用的猪。”年轻剑士依旧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哈哈！那你要尽快了，现在联合王国的开拓行动已经放缓了，就连这个安顿城也有十年没有发动开拓令。”老剑士言语打击道。 “实在不行，你可以回到你父亲的果园里，当个农场主。”似乎想到什么，老剑士回忆道：“哦，那也是一头无用的猪的领地。” “够了，不要再非议贵族。”维尔特的语气里带上了些指责。 “抱歉，队长”两个剑士低头道歉。 在一旁的空地上，指挥官的副官指挥的一队士兵已经集结完毕。他走到维尔特面前，行了一个军礼开口道：“先生，士兵已经集结完毕了，他们虽是海军，但有丰富的陆战经验，是前些年抽调组建舰队时从城防部队抽调的士兵。” “谢谢您，请向诸位的指挥官表达我的谢意。”维尔特回礼道。 “消灭异种不仅指是王国贵族的职责，也是我们信仰者的义务。谢意的话，在诸位安全回归时向指挥官当面表示。”副官左手伸到胸前握拳表示自己对神明的信仰。 “感谢你的祝福。”维尔特三人同样将左手伸到胸口握拳。 “这是指挥官阁下的信，你们可以拿给鱼市的检察官，他会给予你们一些帮助。”将一卷羊皮纸递给维尔特后，副官转身离开。 握着卷起的羊皮纸，维尔特觉得这次行动成功的几率大了些。 轻轻呼出一口气，维尔特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几名剑士和那队海军士兵向鱼市方向走去。 鱼市内，罗文和巴特正在一堆垃圾里翻找着什么。罗文在满是内脏的垃圾车里抓出几条小鱼，放在鼻子里闻了闻。 一股恶臭味席卷了他的鼻子，罗文赶忙拿开，巴特手里提着两个硕大的鱼头，“那些小鱼有些可能腐烂了，拿这些大鱼头，肉虽然少一些，至少不会一不小心就死掉。” 两个鱼头在罗文眼前晃了晃，“快些，这里的人可不友好，一不小心我们可能不知道被谁抓走。”似乎城市也没巴特形容的那么自由。 罗文提起一个长着一个大鼻子的鱼头问道：“这个可以吗。” 巴特端详了一会，那个褐色的鱼头看上去更显柔软且肥胖，能吃的应该挺多的。 “应该可以，别这么看我，这里的鱼都是鱼船捕捞上来的鲑鱼，但不是就这一种，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不能吃的话这条鱼也不会被宰杀。” 看着罗文那有些质疑的目光，巴特辩解道，“这些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一会这些鱼废料就有人来处理了。” 罗文点点头，两人起身带着三个鱼头离开鱼市的垃圾场。 在鱼市边缘的一个老旧的墙屋里，巴特和罗文已经开始准备生火。 “混蛋！”巴特将潮湿的木棍重重摔在地上，这里的环境太潮湿了，连火也升不起来。 罗文打了一个哈欠，“我们可以先吃晚餐。” “不行，罗文，这里每年都有人吃了东西病死，这里的环境绝对比皮革工坊还要肮脏。”巴特拒绝了他的提案。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别人那里借一些火。”罗文从断裂的墙根望向屋外，渔民们升起的火堆说道。 “那些人？”巴特看向聚集起来烤火的渔民说道。“不要接近他们，那些家伙如果知道我们是新来的就麻烦了。” 巴特有限的几次进城经历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渔民或是水手们的互相殴打，还有他们的混乱，如果他们知道这里有两个无依无靠的身体健康的孩子有极大可能将他们‘卖’给那些远航渔船的船长们。 “不过你的这个提议倒也不错。”巴特向四周望去，仿佛在寻找什么。 “找到愿意帮助我们的人了。”巴特望向一个方向说道。 巴特说的愿意帮助的好心人就是那些远离码头及街道的，在地下通道里生活的弱民。 巴特和罗文两人一手拿着木棍，来到就连常年不下船的渔夫都不愿接近的下水道入口。 这里的地面连石块都踩不到，满是黏腻的淤泥，散发的恶臭对两人来说倒是无所谓，和皮革坊的味道差不多。 这里的人不少，稀稀落落的有着许多的火堆。巴特挑选了一个只有一个人的火堆，走向前去。 火堆旁，那个宛如骷髅的人蜷缩着，见到拿着木棍的两人，急忙退到一旁。 巴特蹲下身，将木棍的一头放在火堆里燃烧，对着那个蜷缩着的人微微一笑。 那个蜷缩的人影依靠在破烂的木堆前，沾满黑泥的脸上流入出一丝惊恐。 老实说，巴特的性格很外向，加上他的微笑很有感染力，那个蜷缩的人影慢慢放松了警惕，当然契机是巴特扔去的一小块黑面包。 巴特挥挥手将警惕四周的罗文也蹲下，免得吓坏这个瘦小的贫民。 “大叔，我们的火堆火熄灭了，不介意我们来取个暖？”巴特微笑着说道，为了缓解对方的情绪还补了句“暖和好了我们马上离开，待会我们还要去捡些鱼。” 那个蜷缩的人影放松了些，但还是警惕的防备二人。毕竟过会去捡鱼的没准是自己，这里连一个火堆都有人争抢。 “我叫巴特，他叫罗文，大叔你叫什么。”巴特开始闲聊起来，他要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他对安顿城也仅有几次不长的记忆。 “扎克。”火堆的主人开口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与生疏。 开口了就好，这是友好关系的第一步。巴特从旁边捡起一个小木板，抹了抹上面的脏东西放在屁股下充当坐垫，罗文也学着巴特坐下。 “扎克大叔，你这里有点冷。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巴特开口道。 “不了，这里很好。”扎克肯定会拒绝这种陌生人的邀请。 巴特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笑了笑。 “其实我们父母都出海捕鱼了，没一两天回不来，我们那个该死的叔叔让我们去帮忙宰杀鱼，那家伙把我们的工钱全拿走了。好几个铜币呢，我们只好先在外面躲一躲。” 罗文的眉毛跳了跳，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叔叔。 扎克的表情放松了些，这两个家伙看来不是那些恶棍。 “这样啊，现在杀鱼的工资好像比我那时高一些。”扎克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哦，大叔你以前也干过这个吗？”很好很好，多说些，我们可是不懂事的孩子，吹吹牛。巴特心里想到，脸上露出倾听的意思。 “这里哪有人没去码头工作过，渔夫，搬运，甚至酒馆我都去工作过，那时候每天我都能喝上一杯葡萄酒。”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光辉历史，扎克死寂的脸上焕发了光彩。 第六章 鱼市 扎克脸上的光彩又急速暗淡，显然以前的美好记忆和这个肮脏恶臭的下水道口不般配。 “现在能每天喝上葡萄酒的只有那些船长。”巴特似乎知道该这么和这位老大叔沟通了。 “那是。”对寒冷而又喜欢回忆的人来说，美酒就是最好的藉慰。 “不过对真正的船员来说，最好的还是朗姆酒。”扎克已经放下对罗文与巴特的警戒。他们可没一块黑面包重要，两个不懂事的小子，黑面包味道不错，沾上雨水后，有些松动的牙齿也能咬动。 “朗姆酒？听说在船上每次开宴会的时候是一桶桶喝的。”巴特对船员的了解都来自乡下人的闲聊。 “也没有，有时候一人一杯，能开宴会的可都是大船。向我们这类渔村长大的，一般都去捕鱼船工作，在酒馆里，那些船长和商人整天喊着，来为他们工作，一天一杯朗姆酒，那每天要多少桶，也就我这种专业人士能有这种优待。” 船员有在酒馆招募的吗？过滤掉扎克的吹嘘。巴特开始记下。 “小孩，我看你们还小，就跟你们说一声，小心些，这里最近可不安全，小心被野狼叼走。”扎克吃完面包，有了些体力，开始摆起长辈的‘威严’。 “野狼？这里还有野狼吗，是野狗？”巴特有些疑惑，这是城市这么可能有野狼呢。 “哼，不知道了，你们去过树林吗？我以前出海的时候，登上一座孤岛，第一件事就是打猎，杀的狼不知道有多少，这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狼什么是狗呢。”扎克似乎有些不满。 “啊，我们两个渔村都没出去过，不知道。”巴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毫无压力的撒起谎来。 “狼和狗的叫声不一样，狼的嚎叫很难听，到了晚上你们就知道了，就在这附近，赶快回去。”扎克解释道。 “哦，谢谢你，扎克大叔。”巴特和罗文起身。打算离开。 两人站起身子，看着扎克，扎克的‘威严’开始消散“路上小心。” 罗文都有些听不清扎克说的话了，巴特咧开嘴，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叔，能借个火吗，我们那没火，木头烧不起来。” “你们自己拿。”扎克裹紧了单薄破烂的衣服，随口说道。 巴特和罗文两人拿着一个燃烧的木头，往落脚处走去。 “你看，有火了。”巴特调笑道。 “那家伙说的话是真的吗？”罗文有些疑惑。 “你指的是哪些？朗姆酒还是麦酒。” “我说的是野狼。”无视巴特的笑话，罗文回答道。 “谁知道呢，这应该问你，野狼会在人多的地方活动吗，还在下水道里。”巴特的嘲笑对准的罗文。显然对罗文奇怪的专注点，巴特依旧适应不了。 “不会，野狼的活动面积很大，这里太拥挤了，哪里都是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它会想办法逃离。”罗文认真解释道。 “哦。”巴特脑袋上下摇了摇，“我知道了，扎克大叔在骗我们。” “嗯，他为什么骗我们。”罗文接着思考起来。 “他只是在吹牛，你应该关注其他地方啊，酒馆！他的工作是在那找的”巴特开始觉得自己很愚蠢，怎么会和罗文开玩笑。 “哦？”罗文反应过来，想了想，“那什么时候去酒馆看看。” 巴特将憋屈的心情连着一阵鼻息呼出，又回到那副开心的面孔“那我们先回去吃鱼，鱼肉可比黑面包好吃，至少我们不用去磨牙。” 回到墙角，巴特将火把放在火堆上，让其燃烧。 “呼，真暖和。”将木棍插起的鱼头放在火上烧烤，巴特有些惬意的说道。 “他们烧的和我们的不一样。”罗文一边烤着鱼头，一边向远传望去。 街道外，鱼市和街道开始热闹起来，一个个家庭开始料理晚餐，他们丢进火中的除了木头，还有一个个黝黑的‘石块’。 “那是煤。”巴特随意望了一眼说道。“萨姆那家伙在冬天的时候，在火炉里放的就是这个，和木头烧成的黑块一样。” “哦。”罗文将目光转回火堆。鱼头已经散发出香味了。 “呸，没多少肉。”巴特抱怨道。 “吃面包。”罗文将一片黑面包塞给巴特。 夜晚，维尔特捂着鼻子走在鱼市的道路上，前方几个城备警备人员正费力的用木棍开辟一条通道。现在的人是在是太多了。 该死，这是安顿城的传统吗，夜晚市场开始卖食物。维尔特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不知沾上了多少淤泥。“还没找到那只狼人吗？该死，他们的鼻子受的了这的味道吗？” 无视队长的抱怨，老剑士拿着一块玻璃瓶，银白色的金属片密封了瓶子的各个边缘，瓶中有着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开始有规律的跳动。 “快了，放心还有段距离，应该在前面的废墟。”老剑士回答道。 “让那些铜帽子在送我们一段路，把喇叭花拿出来。”维尔特开始分配任务。 年轻的剑士将掩盖在斗篷里的长枪拿出来，那是一把长柄火枪，相较于一般军队所配备的火枪更加巨大，前端枪口处扩散开，像是一个喇叭花的花朵。 “小心些，这东西很贵的，还有弹药。”老剑士对年轻剑士用眼神示意道，附近的士兵的目光都被那巨大的火枪吸引。 “放心。”年轻剑士敷衍道，他知道队友的意思，小心那些贪婪的士兵，毕竟他挎包里的弹药可都是昂贵的银子弹。 四周的人群终于变得稀少，附近探头探脑的渔民聪明的远离这些武装的士兵，那些家伙甚至带了一门小型火炮。 维尔特轻舒了一口气，“还有多远。” “前面，两百米左右。”老剑士看着手里的瓶子，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哪里。”维尔特向一旁的城备士兵问道。 “长官，那是城市的排污口，哪里都是一些等死的烂泥，连鱼市都不欢迎他们。”带着铜帽的士兵回答道。 “哦，这么说那里的人不少？”维尔特眉头拧了拧。 “哼，也就我们这安稳些，饿不死他们。哪天这些家伙捡不到东西吃，自己就会消失的。” “我没问你评价，哪里大约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老人？渔民？还是流浪汉。”维尔特的语气变得不友好。 “长官，几十人，没人关注他们，都是一些干不了活或是得罪了人的家伙，他们瘦的还没只野狗大。” “好，让你的人带路，我们包围先哪里。”维尔特放下心来。 数十名士兵分成三队，向排污区前进，抬着火炮的几人开始寻找有利位置。 罗文推了推一旁熟睡的巴特，巴特睁开眼，罗文正拿着小刀，望向下水道附近。 “怎么了？”巴特询问道。他已经听到到附近的动静。嘈杂的声音混合着慌乱的脚步。 “很多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往扎克哪里去了。”罗文解释了一句，等着巴特的建议。 “衣服？”巴特望去，在几个燃烧的火堆附近，暗淡的光芒照亮了士兵的服饰。 “该死，是海军的正式士兵。”巴特有些慌乱。 “那是什么？”罗文对这些完全不了解。 “连浆也不用划的家伙。”巴特拿出那把老旧的火枪，开始往里面填充火药和弹药。 “小心些，不管他们干什么，都可能随时踩死我们。”巴特用火点燃火绳。 巴特招呼罗文从火堆旁退开，两人一人拿枪，一人拿着小刀。躲在火光照耀不到的角落。 在排污口附近，几队士兵已经占据了地形，正盯着前方那被腐蚀的不成样子的铁栅栏。 栅栏深处，一片黑暗里亮起了一双眼睛。 底层的居民有着独特的生存方法，远离麻烦，再麻烦过后，来找些‘小礼物’。四周的火堆依旧在燃烧，但它的附近已经没有取暖的人了。 除了被驱散的倒霉蛋外，远处靠着断墙的火堆也失去了主人，跟巴特一个想法的人不少，但他们可没火枪保护自己，有的不过是一把把长短不一的杀鱼刀，虽然这可能是他们唯一值钱的财产。 “你们很强壮，但也凿不开里面成吨的石块。”维尔特拿着一把长剑走向前去。 “你们不是战士吗，怎么躲在这个肮脏的地方不会觉得屈辱吗。”他不留余力的奚落着自己的敌人。 “刚从妈妈怀里跑出来的小鬼，骑着马猎狐狸去。”一阵剧烈的扭动，那些被污水腐蚀的铁栅栏开始断裂。 一只巨大的怪物从中爬出。那是一个强壮的可怕的身体，深色的皮肤下是一块块几乎是黑铁的肌肉。头顶着一个猛兽的头颅，脸上没有皮毛，但狰狞的神情比野兽还要可怕，头上的长发向后竖去，杂乱的头发和充满血丝的眼睛宣告了主人的疲惫和癫狂。 一声轻快的口哨，维尔特调笑道：“看来我们要是在晚些你就要疯了，可怜的小狗。” 不知道是两句话中的那句刺激到了狼人，他龇牙发出一阵嘶吼。“卑贱的人类。伟大的战士是不会容忍屈辱的，我要同你决斗。” “我不是角斗士，你也不是伟大的战士。”维尔特手中的利剑发出一阵淡淡的光芒，那是剑气开始聚集的标志。 “一个继承了伟大力量的战士，却要同你那些可悲的士兵一般吗？呵呵。”配合着嘶吼的嘲笑显得更加刺耳。显然这位看上去不太理智的狼人很聪明，宛如一个诱导青年献身的巫师。 似乎被狼人的话语影响了，维尔特回答道：“普通的枪械很难杀死你，放心，斩下你头颅的人是我。” 狼人明白的自己的语言只能发挥这些作用，随即放弃了言语，他挺直胸膛，已经变形的双脚慢慢直立，双臂展开，锋利的爪牙威吓着周围的士兵，“来人类，让我杀死你们。” 对方的吼叫还未结束，维尔特手中的利剑光芒一闪。 ‘砰！！’巨大的声响在远处传播来。是维尔特的队友，手拿着巨大的枪械。遮挡枪口的黑布已经被炸的不知所踪。 维尔特撒了个谎，‘喇叭花’威力大到能把狼人的身子炸的只剩四个爪子，可惜距离太远了。 被炸的血肉模糊的狼人缓慢的扭动身躯，想从地上爬起。一连串的射击阻碍了他的行动。 “真坚硬，连火枪都不能直接杀死。”维尔特拿出一柄飞斧。 “去死，可怜的野狼，你那个可笑的大脑只能骗骗野兔。”飞斧被用力扔出。斩在对方的左臂。 枪声开始停歇，狼人右手伸向自己的嘴巴，用力掰下几颗牙齿，向右侧抛去。 他的身体猛地从地上向右侧飞扑去，维尔特小看对方了。 几名士兵正要开枪，飞出的狼牙击中了几人，“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令他们的身体微微紧缩，发出的子弹没有朝着敌人的身体飞去。 维尔特用力挥动利剑，一道剑气划去，狼人用左手挥挡，带出一阵血肉。 狼人的行动没有受阻碍，他带着满身的伤势跑向远方密集的房屋。 “该死，这只和其他的有些不同啊!”维尔特手臂一挥，开始追击。 几个被击倒的士兵还趴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嘶吼。“狼人的爪牙有毒，去教堂用圣水可以洗去疼痛。”维尔特随口吩咐附近的士兵，“让人看着这里。” 巴特听着远处巨大的声响，身体趴在地上。“该死，他们不会用大炮了？” “大炮？”罗文问道。 “比这把小鸟枪大得多的枪。”巴特解释了一句。 一阵密集的枪声后，就是嘈杂的呼喊和连淤泥地都振动的奔跑。 “快跑！有怪物。” “救命啊！” “别过来！！啊啊！” 躲在周围的平民都被一声声的呼喊惊醒，开始慌乱奔跑。 连远处的鱼市都传来尖叫，紧接着是一声声急促的哨声。和有序的鞭打声。 “安静！安静！所有人回家里去，我们在抓捕犯人。谁在敢乱叫就吃鞭子。” 终于，呼喊声和尖叫声被扼制，只有几声寻人的呼喊和一阵阵哭声。 “这么办？”罗文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他以及很多乡下来的人未见过的场景。 “嗯……嗯，去看看能不能捡到好东西。”巴特急速思考了一会后提议道。 “啊？”罗文有些奇怪。 “不是去鱼市，现在哪里太危险了。我们去工厂区，捡些煤块也是可以的。”巴特笑了笑，显然这比找鱼头要跟愉快些。 罗文没有反应，他对这些完全不了解。 第七章 相遇 听着远处嘈杂的喧闹声，爱莎向一旁的贝奇询问道：“那边的鱼市好像很热闹。” “是吗，我也没去过几次，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每年都有的。”贝奇很诚实的表达自己对远方情况的不了解。 一旁跟随的费兹听着远处的动静，眼神锐利，他手指动了动，向附近的护卫下达指令。 护卫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向附近的一位跟随的政府官员说了几句。 一旁负责熏鱼工坊的工作人员对对方的提议没有拒绝，急忙派遣人手通知及调集附近的警备。 开什么玩笑，只是传个话和调集留守附近的警备人员，身为附近街区的行事官又怎么会拒绝。那个老爵士看上去可不好糊弄。 费兹伏下身子，轻声提醒道：“小姐夜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爱莎脸色变了变，摇摇头，“在过一会嘛。” “晚归可不是一个淑女该做的。”费兹的语气有些强硬，他听出了数百米外那些喊叫的内容，显然附近听到具体内容的只有自己。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啊，月亮这么明亮，再晚些回去也不会迷路的”贝奇不适宜的提议道。 爱莎听到贝奇帮助笑了笑，转头有些期待的看着费兹。 麻烦的家伙，费兹对贝奇的好感急剧下降。“好，参观完熏鱼工厂后，或许可以试试本地先生们为您准备的礼物，这附近的月露花制成的香薰可是很出名的。”费兹做出了让步，不过有限。 费兹的手指只好在摇晃了一下，下达了新指令。 巴特和罗文已经小跑到工厂和鱼市的交界处。巴特有限的记忆发挥了些许作用，更多的是前方领路的一个个‘朋友们’。 显然，在便宜的煤炭也是有价格的，无价的煤炭才是人们的最爱。 巴特将火枪藏在衣服里，看着附近人们的装扮，巴特和罗文将衣服脱下。毕竟他们没有背着筐子或是袋子。 前面已经开始有人借着混乱，在工厂大门附近捡煤渣了。只不过人数太多了，已经有工厂护卫队和警备拿着棍子驱逐人群。 巴特看着远处冒着红光的大工厂，提议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前面，再走一段路。” 维尔特拿着手枪和利剑，带着士兵在鱼市里狂奔，那只受伤的狼人不断的在制造混乱，不停的袭击遇到的每一个人，被他利爪抓伤的人除了难以忍受的剧痛外，还变的极度暴躁，在地上不停翻滚。 追踪的士兵发现情况变得失去掌控，一只狼人引发了整个鱼市的混乱，海军士兵队长咬咬牙拿出一个小号角，开始吹动起来。 ‘呜~呜’号角的声音绵长，向远处传去。被房屋遮掩的远处回应的响起一阵阵号角声。 “长官，在不处理掉这只怪物，我们都要惹麻烦。”士兵队长向维尔特警告道。 无视对方的自作主张，维尔特解释道：“它身上中了很多银弹跑不了多远，跟在它身后保持好距离，他力量大到能徒手撕碎人体。” 士兵队长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毕竟这头狼人已经当着他们的面撕开了两个平民的胸膛。 远处负责主攻的老剑士扔出了第四把斧头，划开的狼人的小腿。 老剑士一阵轻快的口哨向队友传达了猎物的情况。 “可以了，它腿受伤了，跑不了多远了，包围他，但别太靠近那只狼人。”听着队友的哨声，维尔特对一旁辅助的海军士兵下达了指令。 远处，躲在某个狭窄过道的狼人紧紧按压着被飞斧割伤的小腿，伤口渗出血液。该死的家伙，狼人眼神凝重，眼中的疯狂褪去，流入出的是庄重与神圣。 “长老，马库斯要死了，在敌人放松警惕后逃离这里，不要复仇，仇恨与愤怒会沿着血脉一起传承下去的。”这位叫马库斯的狼人将完好的右手放在胸前，似乎在许愿，又似乎在于某个存在对话。 一阵火红的光芒照在附近的房屋上方，狼人用爪子在胸前滑动，留下了几道弯延的伤口，数量众多的银弹嵌入他的身体，减缓了他伤口的复原，同时也让他极度虚弱，利爪上的狼毒不仅对敌人有效，对自身也是如此。 剧烈的疼痛和激动的情绪激发了他的潜力，被众多伤痕侵害的胸膛开始蠕动。一阵长吸后，狼人有再度爬起。 “来，想要我的头颅就拿生命做赌注。”狼人一跃而起，跳上房顶，开始嚎叫。 “啊呜~~” 阵阵的狼嚎惊动了围剿的士兵，也让还未跑走的可怜平民颤抖的蜷缩在墙角。 “他们跑的好快！”巴特听见不远处的一声声狼嚎，不由的抱怨起来。 不远处，工厂的工人开始不断从大门处跑出，向东边跑去。 “接下来做什么，去工厂吗？” “不，跟着他们后面走，捡些东西就好，里面好像是熏鱼的地方。”巴特望着关起大门的熏鱼工厂，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跟我来，没准能找些熏鱼吃。”巴特挥挥手，十分自然的混进人群中间，向还未关闭的几个通道移动。 一阵马匹的嘶叫，爱莎周围的护卫已经举起起了盾牌。费兹示意的提醒道“小姐，看来吵闹已经快来到这里了。” 爱莎听着狼嚎和附近开始变的嘈杂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贝奇安慰道：“放心，附近的警卫已经赶来了。我们这里绝对是附近最安全的地方。” “工厂参观结束了，小姐，该回去了。”费兹的神情由以往的淡然变的威严。 “好的。”爱莎没有反对。 狼人在房屋与狭窄的过道里穿梭，试图用复杂的地形和变换的位置躲避子弹。士兵已经不再发射弹药，维尔斯带领着队友围绕在狼人四周，不停的攻击对方。 狼人的身体充满力量且坚硬，甚至在奔跑中冲撞掉挡路的木墙。维尔斯和他带领的剑士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手持着厚重的刚盾和沉重的武器奔跑着，维尔斯在近距离跟随着狼人，手中的利剑迸发出一阵阵剑气。 狼人的左臂已经不知所终，仅存的右臂不停的抓起物体向敌人扔去，铁锅，木桌，甚至一个个被抓的平民。 这些物体无法阻止维尔特，他甚至有空将扔来的平民接住。 终于，一个沉重的木桌飞行了不到两米便掉落在地面。 维尔特知道时机成熟了，他吹了一声口哨，一边的年轻剑士将‘喇叭花’对准了狼人。 一声巨大的枪响，狼人飞落地面。右臂被打的残缺，右脸血肉模糊。 狼人已经站不起来了，现在要处理的是那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两个手持高大盾牌的士兵将盾牌对准维尔斯拿着‘喇叭花’的队友。几名士兵已经拔出了利剑和火枪。他们甚至将马车的马匹牵到身前，充当掩体。 “抱歉，诸位。”维尔斯将右手抵在左肩，低头行礼。“我是亚索开拓区联合追寻队第三军第六团十一小队队长，我奉命来此消灭威廉公国的异种残余人员。” “追寻队？”费兹走向前，看着对方的装备及附近躺着异种，右手举起，身边的护卫将枪口下压。 “是的，先生。这只异种跑的太快了，惊扰到您，我为此至歉。”维尔特拿出一个徽章表明了身份。 “既然是公务，那请继续，如果需要帮忙我和我的主人很乐意提供帮助。”费兹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马车后，爱莎弯到了弯腰，漏出一个小脑袋，似乎很好奇现在的情况。 贝奇拿着教典面容有些紧张，他是第一次在户外遭遇异种，同样紧张的还有躲在一堆木桶后的罗文和巴特。 巴特拿着那把火绳枪，用手遮住燃烧的绳头。罗文依旧面无表情，两人紧闭着呼吸，自己聆听着动静。 附近隐藏的士兵瞄准着倒地的狼人，维尔斯的队友礼貌的走出阴影，靠近自己的队长。 拿着重盾的士兵慢慢抵进狼人，‘哒~’爱莎没稳住身体，从马车后冒出。 一瞬间维尔斯和费兹等人的注意远离的狼人。 ‘砰’，狼人的双腿剧烈收缩，向木桶堆冲去。 在隙缝里观察的巴特脸色惊恐，在狼人撞开木桶的一瞬间，推开罗文。 在四散的木桶中，巴特的肚子被狼人抓住，显然，狼人也没想到这里会躲着两个小孩。 一阵阵枪响，狼人的凶狠终于被激发，他将手中的巴特甩向马车，转过身子，扑向了穿着华丽的费兹。 维尔特身旁的队友举起枪，维尔特双手持剑喊道：“别开枪！” 凝聚的剑气没有激出，维尔特全身冒出白色的气息，冲向狼人。 费兹的双手散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神情淡定的望向冲过护卫防线的狼人。 巴特坠倒在地，腹部一片暗红，怀中的火枪掉落在地，罗文跑向巴特，顺道捡起了地上的火枪。 巴特急促呼吸着，显然刚才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快走！”巴特对着罗文轻声说道。 狼人仅剩的左眼已经看不到瞳孔，鲜红的颜色几乎占据了他的眼眶。 “受难者。”费兹口中吐出一个单词。显然他没把这个狼人放在眼里。 四周的护卫正在快速移动，几人冲向狼人，几人向被惊吓的小女孩靠近，剩下两名护卫着和费兹保持着一定距离，防备着狼人。 远处的士兵和维尔特的队员有些不知所措，是执行队长的命令，还是对着狼人开枪。 费兹用手一挥一道白色的刀刃斩向狼人的脚踝。这时枪口不自觉对准狼人的士兵才意识到，面前衣着考究的老人显然是一位得罪不起的贵族，所以身为他们的长官才放弃指挥，用最危险的方式去对付狼人，近战！ 一个翻滚，躲开飞过的飞来的刀刃，狼人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但他的目标不是费兹，而是那个躲藏在侍女和牧师中的女孩。 这时，费兹脸上的淡然消失了，一个侧身，夺过边上护卫的长剑，一脚大步踏出，身体向前倒去，手中的长剑笔直刺向狼人的小腿。 狼人的小腿被斩落一只，但他已经不在意这点疼痛，用仅剩的一只脚发力打算已死亡发动最后的报复。 “砰！”一阵黑色的浓烟出现在场上。 是罗文，拿着那柄老旧落后的火绳枪，不知何时站在狼人附近，右手持枪对准狼人仅剩的左眼，枪口和那只被打瞎的左眼距离只有不到一米。 狼人的视线被剥夺了，兴奋的嚎叫还未开始就演变为紧张的嘶吼。 火枪子弹带来的冲击打乱了他的平衡，他摔倒在地，几柄长剑刺向他的身躯。接着是威力大到将他身躯劈为两段的剑气席卷而来，是维尔特，他看准时机发出的最强一击。 狼人死了，他的声音在落地后不到一秒中就结束了。几名护卫围在狼人的尸体旁。贝奇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两位女士的目光。 至于罗文，他已经后退几步，搀扶起巴特。 费兹走向狼人看了一眼，确认对方的死亡后，转身对满脸羞愧的维尔特说道：“看来我们运气不好，遇到的这只狼人已经可以控制本能了。” “十分抱歉，先生。”维尔特低着头。解释道“这只狼人我们追逐了很久，一直没发现他的不同。” “不怪你们，这种位于本能和理智中间的家伙实在不好判断。”费兹摇了摇头。 “把他处理掉，如果有质询或是其他的调查我们会配合的。” “感谢您，阁下。”维尔特点点头，表示了谢意，一旁的老剑士拿起斧子，割掉了狼人的头与仅剩三个手指的手掌。 爱莎还是探出头，对费兹询问道：“先生，事情结束了吗？” “结束了，小姐，夜晚不回家的小孩就会遇到这类危机。”费兹挥挥手，一名护卫用一块不知从哪来的黑布盖住了狼人的身体，费兹的语气带着些责怪。 贝奇有些羞愧的整理了牧师袍。显然费兹的责怪不仅是给这个小女孩的，还有自己这位不配合的向导。 第八章 幸运 ‘哼’小声发出一阵抗议，扭过头的爱莎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罗文和巴特。 与此同时，其他人的目光也转向了他们，巴特强撑着身体，看来麻烦提前来了。 面对这群士兵的指挥者，让什么都不懂的罗文来应付显然不行，巴特用力按压着自己的伤口，忍着剧痛提起精神。 “谢谢你。”面对这不对劲的问题巴特愣住了。 他望向那个奇怪的女孩，真漂亮，这是巴特失去意识前想到的。 爱莎微笑着盯着面前的男孩，显然她有着孩子都有的好奇心和期望回馈的小脾气。 搀扶着的巴特已经晕了，罗文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有着罗文从未看见过的干净面容和美丽的衣服，特别是那件淡绿色的小斗篷，颜色鲜艳，和树林里少见的绿草地一样翠绿。 似乎是不习惯罗文的眼神，爱莎不由自主的撇头看向了费兹。 费兹走向前去开口道：“多谢你们的帮助，勇敢的孩子。” “不建议的话，我们希望能帮你的朋友治疗伤势。” 这段话激起了罗文的反应，他平淡的移过视线，看着费兹，点了点头。 对于罗文的表现，现场最喜欢的就是费兹了，那群海军士兵还有那几个追寻队的年轻小子已经不知道撇了几眼了，看着爱莎好奇的样子，费兹的心情开始变差了。 几名护卫扶着巴特上了附近的一辆马车，费兹有些急促的提醒爱莎该回去了。 一旁的行事官友好的调动了几架马车，送爱莎等人离开工厂。 看着地上这头狼人的尸体，维尔特面露苦笑，看来自己还是太自大了，今晚搞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队长，对面的贵族是什么人？”一旁的年轻剑士心情好的多了，毕竟任务完成，现在只要回到营地就能放松一段时间了。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和教会有关的。他们的武器标志似乎是某个教堂的标志。”维尔特随口解释道。 “哦，那么说那是修女。”年轻剑士脸色变红了些。 “别想不该想了，教会的人可不喜欢开玩笑。”老剑士及时打断年轻剑士的幻想。 “什么？我没想什么啊。”年轻剑士辩解道。 “小子，你这个年纪的家伙我会不知道会想什么吗？你没看见那一队护卫都经过仪式吗。狼人的爪子在他们身上一点反应没有。不要有任何奇怪的想法，至少不要让人知道。”老剑士没好气的说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看是你有想法，老光棍。” “闭嘴，不要说些不该说的，也不要拿教会的事情开玩笑。”维尔特打断了两人愈发露骨的闲聊。 一旁其他追寻队的成员望了眼两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追寻队的成员相处很久了年轻剑士自然知道他们流露出的是什么表情。 他涨红着脸似乎是想找个话题来跳过着尴尬了时刻。 “队长，那些真的都进行过仪式吗？” “嗯，而且他们配合的很合理，我怀疑他们经受的仪式可能不是同一种。“维尔特没有无视队友的询问，细心解释道。 “啊!他们是教会的正规部队？”年轻剑士有些震惊。 “嗯，能调动他们的人绝不是什么小人物，甚至可能是高墙里的家族。” “真奇怪，先是遇到一个开始控制疯狂的狼人，现在又是精锐的教会军队。开拓行动要到这个远离本土的地方吗？” “所以不要有些奇怪想法，要不然和你订婚的玛丽要伤心的。”维尔特笑着说道。 “玛丽？和我订婚的不是这个名字啊。” “哈哈”一阵阵嘲笑在周围传来，显然这次行动结束大家都很开心，队长也是，不开心的只有一个人。 马车上，贝奇腿上放着摊开的教典，右手放在巴特的腹部，一阵罗文听不懂的歌谣后，光芒在贝奇右手发出。 巴特痛苦的神情开始减弱。“好了，应急处理就这些了，其他的回到礼拜堂才能治疗你的朋友。” “谢谢。”罗文点点头。贝奇笑了笑说道：“不需要感谢我，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可能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些的啊。”贝奇露出一丝苦笑。他以为自己的工作只是一个向导，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难怪自己的老师会这么郑重的提醒自己。 罗文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巴特说话的时候只要自己点点头他就会接着说下去。 “你很勇敢，竟然敢对一只怪物开枪。”贝奇有些惊奇的说道。 罗文点点头。 “那时我呆住了，本来应该做点什么的。谢谢你。”贝奇语气温和。 罗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巴特醒来应该知道怎么办。 贝奇显然比罗文更会交流，“你那时用的是枪吗？” 罗文想了想，还是把怀中的火枪拿出，递给对方。 贝奇接过枪，手指轻轻触摸，端详了一会，递还给了罗文。 “枪很不错。” 罗文接过枪，点了点头。 马车摇晃着向城外的码头区驶去。罗文眼神平静的看着贝奇。 过了一会，贝奇显然不喜欢罗文目不转睛的样子，伸手拉开车窗，望向外面流转的景象。 罗文轻轻转过头，看向窗外，飞驰的马车已经穿过热闹的商业区了，驶过高耸的城门，在经过一片狭小的农田后，马车驶进了充满喧嚣的码头区。 礼拜堂内，兼职医师的护卫帮忙包扎了巴特的伤势。 “他运气不好，狼人的爪子有一小块卡进他身体里了，会有些后遗症。”护卫向刚将爱莎赶向卧室回到一楼的费兹说道。 费兹点点头，对已经清醒的巴特和罗文说道：“感谢两位对我们的帮助，您的伤势有些后遗症，会时常的暴发痛苦，以及对精神的摧残，嗯……你可以理解为不受控制的暴躁情绪。” 听着对方的医疗结果，巴特没有什么不满，今天的事情能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先生，帮助您的不是我。”巴特低着头开口说道。 费兹点点头说道：“对你的朋友我也希望能提供一些帮助。” 巴特拉着罗文的袖子，示意他该要些好处了。 显然，两人的默契并不好。罗文依旧点了点头。 费兹见罗文没有开口，于是询问道：“你需要些什么，在这里我希望能给你提供些帮助。” “能提供什么帮助？”对罗文没礼貌的发言，巴特有些无奈。现在只能坚持一下。 “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些金钱，或是其他的。”费兹无视对方的无礼。 罗文想了想，看了眼巴特开口道：“我想识字。” 巴特以前说过他的哥哥之所以能在城市里有份体面工作就是因为他识字。 “识字？”费兹的眼神变的有些不同，想了想，点点头“好，以后你可以住在这里，你有家人吗？” 罗文摇摇头，“就只有我们两个。” 费兹望了眼巴特开口道：“他的身体并不好，发病时会影响神的宁静。” 巴特听出了对方的拒绝，开口说道：“我想过的是水手一样刺激的生活，神明不会喜欢我这个闹腾的家伙的。” 巴特是解释给罗文听的，这是他的一个好机会，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巴特不能住的话，那他去哪。”显然，罗文的思想和一般人不同。 巴特实在是想给罗文一拳，不懂事的家伙。 “如果不建议的话，市政厅在码头区的管理处需要一些人手，我可以推荐，工作地点离着不远。”费兹为他人着想的提出建议。 “我愿意，谢谢您，阁下。”害怕罗文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巴特急忙答道。 费兹点点头，表示知晓了两人的意见。 洗了个热水澡，罗文和巴特两人在一间小房间里休息，对方还客气的放了两床被子。 罗文一身的热气，皮肤有些泛红，巴特的肚子伤口没有愈合，只能用毛巾擦拭一遍身子。穿着一件宽大的亚麻衬衣，巴特叹了口气。 “唉~，我也想洗热水澡。” “什么？那很难受的。”罗文的有些不解。 “拜托，我们在村子里可能一生就洗几次热水澡，你竟然说难受？” “太烫了，身体现在还在发烫。” “不好吗？这里可没火堆可以取暖。这样晚上才不会着凉。” “还有，麻烦以后对这些贵族老爷说话的时候小心些，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很难看。” “嗯？” 巴特开始解释“那些贵族老爷别看很和善，要是惹他们不高兴，直接就把我们干掉了。” “为什么？” “萨姆那样的恶棍都要拼命巴结的贵族老爷，不会是因为钱，还有他自己的安全。” 罗文想了想，点点头。“我以后会小心的。” “睡。明天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巴特打了个哈欠，倒头睡去。 二楼，爱莎的房间里，她正抱着天鹅绒枕头细细想着今晚发生的惊险故事。 “小姐，快睡。”珍娜在一旁劝说道。 “不嘛，那时候我被那些护卫挡住视线了，珍娜当时发生了什么？”爱莎穿着白色长裙睡衣，兴奋的询问道。 “小姐，那不是什么好事情，早点睡，费兹先生可是已经生气了的。” “哼，你不愿意的话，明天我去问那两个帮助了我们的人。” “小姐，他们明天你可能就看不到了，而且他们身上太臭了，你还是别接近他们了。”珍娜想到这里，捂住鼻子，显然那股味道刺激到她了，死鱼味混合着发酵后的酸臭味。比一般的码头工人味道还大。 爱莎想了想，两人身上的味道确实难闻，当时却没怎么注意，应该是熏鱼和煤炭燃烧的浓烟麻痹了她的鼻子。 “那要不给他们送一些熏香或者肥皂？”爱莎有些不死心。 “肥皂下面也有，熏香的话明天问一下费兹先生。”如果明天他们还在，珍娜想到。 深夜，拿着锋利长剑的费兹站立在空旷的空地上，是不是太久没有经历战斗了呢？一只重伤濒死的狼人险些伤害到爱莎小姐。 挥舞着长剑，将剑尖指向前方，一道锐利的剑气自尖尖放出，击中十米外的墙壁。 一个微小的声响发出，在厚重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微小的白印。 技术和斗气没有衰弱，那是战斗的意识吗？ 费兹闭眼，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冷静，面无表情的枪击，那是今晚的小子。 费兹睁开眼，狼人避开自己的攻击转向他人时，自己失去了稳定的内心，也就在那时罗文拿着枪向狼人走了几步，平静的仿佛不存在，令他在几人面前失去了存在感，包括费兹和那头不顾一切的狼人。 看了眼持剑的手，自己已经老了。 第二天，罗文睁开了眼睛，噩梦在神的光辉下依旧到来了。 罗文推开门，天空依旧有些暗淡，安顿城的早晨都是如此，弥漫的大雾或者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你起的很早。” 罗文转过身，过道旁费兹手拿着一个怀表。 罗文点了点头，房间里巴特也起来了。 “早餐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可以先去洗漱一下，就在昨晚洗澡的地方，到时跟着护卫去大厅用餐”费兹关上怀表，转身离开。 “罗文，你起太早了。”巴特打着哈欠，抱怨道。 “你知道的，我会做噩梦。” “嗯，不过在这里你可以好好洗脸了，爱干净的家伙。”巴特调笑道。 早餐很不错，对罗文和巴特来说，一份黑麦面包，配上一碗蔬菜汤，以及一条烤鱼。 烤鱼腥味很淡，有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巴特大口嚼着面包，这可不是乡下那硬的可以砸人的黑面包，虽然还是很硬，至少不泡汤里也能吃下去。 早餐过后，巴特就被管理处的人带走了，看着对方礼貌的神情，想来巴特不会被分配到一个坏岗位。 罗文着待在庭院中，看护卫们做着基础训练。 一段时间后，具体是明亮的阳光照在湿润的地面上，费兹领着那位大小姐下楼了。 庭院中的护卫一个个俯身行礼，只有罗文，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 第九章 学习 费兹依旧保持着那副平静的神情，爱莎则开心的看着罗文。 费兹看着罗文，示意他向前交谈。 罗文起身，走到费兹面前，低头“大人。” “我们的小主人外出时需要一位仆人，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吗。”费兹问道。 想来费兹的语气并不是询问，罗文没有拒绝。 见罗文没有异议，费兹点了点头，“以后你可以住在这里，有吩咐时会有人通知你，你听珍娜小姐的安排。” 费兹右手摆向了爱莎后侧的侍女。珍娜挺起胸膛，表现庄重。 “关于识字的要求，安顿城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学院，但你可以参加教会的歌唱班，他们会有老师教导文字，你可以不用参加歌唱。”费兹接着安排罗文的生活。 罗文点点头，表示听从命令了。一旁的爱莎身体稍微前倾，靠近罗文，轻轻嗅了一口。 罗文眼睛转到爱莎的位置，爱莎对着罗文笑了笑，偷偷看了看费兹。 费兹脸色平静，爱莎身后的珍娜脸色一变。 “好了，过一会有教会的牧师带你去歌唱班。”费兹说完，身体侧身，看着爱莎。“爱莎小姐，我想您也有事情需要处理？” “好的。”爱莎低头，小声回答。 下午，一位老牧师来到礼拜堂，将罗文带到歌词班的训练场所。 就在礼拜堂的右侧七百米，码头区的办事处，这里单独隔了一幢石堡供孩子们练习圣歌的咏唱。 这个用厚重白欧岩搭建的小型堡垒群就是拉帕利地区最宏大的深水港管理处。 这里同时容纳了办公区以及一个小型的军营，军营里是穿着深蓝色衣服的警备团。 跨入磨损严重的生锈大门，里面是直径十七米的巨大空间，圆形的开阔场地里摆放着一排排长椅。 向上望去是一个个支撑顶部圆顶的钢架。 在长椅的前方则是一个高讲台。一个年老的牧师正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教导一群孩子学习单词。 前面的几把椅子已经被一群孩子占满了，罗文来到靠后的位子，拿着一个本子，这是费兹递给他的。 一本厚重的教典，与讲台上牧师手持的那本一样。 “让我们翻开第七页，神教导我们“不信者必坠入深渊””老牧师声音洪亮。 一阵翻书声，罗文看了眼前方孩子们翻动的样子，学着翻到对应页数。 那是一个篇章的开始部分，整页只有一段话。 “神明，教导，我们，不信者，必定，下坠，深渊。”牧师一个单词的带领歌唱班的孩子读出单词。 课程一直持续到傍晚。老牧师讲的都是教典上的内容，然后不断重复着信仰者有什么优待，不信者有什么处罚。 除了休息时间外，老牧师对课程上走神的提醒都带着一丝恐吓“海斯，一起读，不然神明是不会祝福你的。” 课程上的孩子里罗文是最特殊的，一米三四的身高，对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一个高个子。相较孩子的好动，罗文显得太安静了，无时无刻不在读着那本教典。 几个好奇的孩子向前询问，罗文的名字以及他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在城里大教堂里。 这里的孩子准确的说是歌词班的预备役，合格的进入城内的教堂，不合格的超过十二岁就要离开。 罗文显然不擅长沟通，简单回复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礼拜堂的内院，罗文将教典还给费兹，教典的价格看起来昂贵。歌词班的孩子他们看的教典都是一个章节的小本子，三四个人合看一本，结束后被老牧师收回。 “你可以拿回房间，练习上面的单词写法。”费兹毫不在意的将教典的保管交给罗文。 用过晚餐后，罗文带着教典来到前厅。 靠近烛台，借助燃烧的七支蜡烛，罗文继续翻看着今天学习的几页内容。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响起，罗文回头，爱莎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走进罗文。 “你在看教典吗？”爱莎带着一丝微笑询问道。 点点头，罗文面无表情的看着爱莎。 “费兹先生说你在认识单词，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请教我哦。”爱莎坐在靠近罗文最近的长椅上说道。 礼拜堂不是城内的大教堂，在夜晚也仅仅点亮了靠近神像的两个烛台，长椅离烛光太远了，罗文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长袍，与一些淡金色的头发。 一旁的站立珍娜到是看得清。深色的连衣裙配上棕色的靴子。 罗文不知道该这么回答，依据巴特的提醒，以及费兹先生的态度，罗文觉得自己不应该和这位女主人有任何工作以外的接触。 所以罗文站立在烛火前，一动不动，黑色的夜景里，爱莎深蓝色似乎微微发亮。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罗文瞳孔收缩了一下，对方的眼睛怎么会发光。 “罗文。”珍娜打破了罗文的尴尬。“你怎么不在房间里看书，房间的蜡烛太暗了吗？” 罗文点点头，这里的蜡烛有十几根，比房间了的那根小蜡烛强多了。 “啊，珍娜，把煤油灯借给他。”爱莎对珍娜说道。 “好的小姐。” “这些单词你都认识了吗？”爱莎问道。 显然，罗文摇了摇头。 “我可以教导你的。”爱莎说出了她的目的。 “小姐，这要先请示费兹先生。”珍娜提醒道。 “可是我好无聊。”爱莎右脚摩擦着地面，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才来第三天，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的。” “不要，天天待在房间里太闷了，而且费兹先生还不让我出去。” 罗文见话题离开自己，接着把目光转移到教典上。 “你可以去教堂祷告。”脚步声与费兹的声音同时响起。 费兹手持着一个小烛台，走到爱莎身边。 爱莎起身，珍娜向费兹行礼，罗文也识趣的合上教典，缓慢低头。罗文已经开始适应新生活了。 “总不能每天都是这样?”爱莎小声抗议道。 “在班霍尔城，所有修女都是这样的。”费兹提醒道。 “可是，那是修女也有其他工作啊，打扫卫生，擦拭烛台，还有做早餐……” “那些查尔斯家族的女儿可没经历过。”费兹打断爱莎的发言。 “所以我想尝试一下嘛，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了，可一个朋友都没有。”爱莎有些委屈的说道。 费兹的语气变得温柔“过段时间我会给你安排导师以及参加宴会，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需要忍耐一下。” “多久？”爱莎的眼睛亮了亮。 “一段时间。”费兹没有做出保证。 “好的。”爱莎低头。 费兹目送两人离开前厅后，对站在一旁的罗文开口道：“节约无论在哪都是一项美德，但不应对信仰有着不敬。今晚会有一盏煤油灯送到你的房间。” 罗文弯腰，尊敬的说道：“谢谢。” 回到房间，珍娜拿着一个燃油灯放在桌上。 “小心些，这个很贵的。” 罗文点点头，这个比烛光亮的多了。 “费兹先生说以后你听我的安排。”珍娜说道。 罗文看着珍娜认真点了点头。 珍娜笑了笑，“你很不爱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罗文回答的很诚实。 “哦，不爱说话也不错，这样不会犯错。”珍娜以老师的口吻评价道。 “你运气很好，爱莎小姐性格很好，为她工作会很轻松的。” “不过你要小心费兹先生。”珍娜压低声音说道。 “他可不是管家，费兹先生以前参加过很多战役，是个爵士。” “战役？” “嗯，费兹先生可是军人，犯错的处罚很严厉的。” 罗文点点头，他只是不知道战役是什么意思。 “好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过要注意，不要打扰到小姐。”珍娜拍了拍罗文的肩膀提醒道。 罗文点点头，说道：“谢谢。” “要叫女士。”十六岁的珍娜提醒道。 “谢谢，女士。”城里的生活确实不错，罗文想到，比在皮革坊里要轻松些。 罗文学习的很认真，一段时间后已经掌握了基本的阅读能力，也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书写。 练习书写的方式是一块木板和沾了水的树枝。 这段时间对罗文来说很轻松，那位小姐几乎没有外出，除了某位女士时不时来和罗文聊天外。 现在珍娜已经不让罗文叫他女士了，被那些护卫引发了一阵调笑。 巴特捂着肚子来找罗文时，他正在书写单词。歌唱班的课程一周只有三天，其余时候罗文都在房间里学习单词。 周围的护卫显然不会让一个陌生人随意进出庭院。哪怕一个月前他救了这个陌生人一命。 巴特带着罗文跑到附近一个马厩旁，从捂着的衣服里拿出一块腊肉。 “这是羊肉，一个商人送我的。”巴特惊喜的说道。 “别人怎么会送你东西？”罗文直接问道。 “看我这身衣服。”巴特抖了抖身上的羊毛衬衫。 “商船搬货下来的时候我负责数数量。我的队长偶尔会送我一些‘小礼物’” 巴特掰下一块递给罗文，自己也吃了一块。 “有点咸。”罗文咬了一口。 “呸。”巴特将整块羊肉都放在嘴里。 “这是腌火腿，难怪那个吝啬的家伙会送给我。”一边咒骂着自己的队长，一边想着怎么处理这块咸肉块。 “要不你拿去礼拜堂里？”巴特提议道。 罗文摇了摇头。 “好。”巴特遗憾的摇了摇头。“只能把它卖给那些酒馆了。”巴特有些痛惜，那些商人给的价格可没多少。 “对了。”巴特提议道。“还记的前一个月鱼市发生的事情吗？” 罗文点点头，这他当然记得。 “那个下水道附近据说有人捡到了银块。”巴特的声音没有减轻，显然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虽然银块已经没了，但是那个下水道口我去看了，虽然重新加装了铁条，但是没人进去里面过。” 但是看守的士兵第一时间处理了那个被掰坏的下水道入口，然后才开始收集洞口附近的小银块。 “嗯，怎么了。”罗文问道。 “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没准能找到什么好处。”在皮革坊工作过的巴特根本不把那肮脏的下水道当回事。 “穿的过去吗？而且里面就算有好东西又有多少呢？”罗文提出疑问。 “我们在外面不是有藏东西吗？”罗文接着说道。 “我们现在出不去啊。”巴特压低声音说道。 “我身上的后遗症已经开始发作了，很疼。那些牧师说可以通过圣水来缓解，但那些圣水教会不出售给我，我只能找缺钱的小牧师来买。”巴特苦笑道。 “很疼吗？或者我可以试着去请求费兹先生。”罗文提议道。 “很疼，严重的时候都站不起来。不要去请求别人，他们或许不在意我们，所以不要去尝试，你现在过的不错的。”巴特说道。 巴特的瘦了很多，原来健康的脸上，只剩干枯的皮肤和黝黑的眼眶。 罗文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都可以，哪里我去过，已经没有人了。”巴特很谨慎，已经前去调查过了。 “嗯，我去请假。” 罗文回到庭院，向珍娜请假。 “好，快乐的小子。”珍娜有些羡慕的看着罗文。她已经被困在这个礼拜堂里十五天了。 罗文将那件干净的衣服换下，那是费兹先生请人为罗文定做的，衣服很合身。 床上破旧的亚麻衬衣和有些破洞的裤子，罗文走出门。 跟着巴特，两人向码头区走去。 罗文回头，向上望去，爱莎和珍娜正趴在窗前，羡慕的看着外出的罗文两人。 巴特的宿舍位于卸货区，进入散发着臭味的房间，巴特换上一件破烂衣服，背上背着一块老旧的挎包。 包里放着那把老旧的火绳枪。那是两人最大的武器，剩下了是一柄小刀。 显然，巴特还是很谨慎的，毕竟鱼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去的还是里面的最没有规则的地方。 第十章 契约 “从码头坐船向右行驶一段路程，穿过海军的码头就到鱼市入口了。”巴特说道。 鱼市的环境非常恶劣，所以单独隔离开。巴特在这确实工作的不错。 基本上码头的装卸工人他的都能打上招呼，巴特付出了一个铜币的价格，乘上一艘小渔船。 一般渔夫捕完鱼都会顺道路过卸货的码头，看看能不能载一些工人回鱼市赚点钱。 登上淤泥遍布的鱼市，罗文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鼻子，然后又放下。 “不习惯了。”巴特笑了笑，“我前几天来的时候也这样。” 罗文点点头，礼拜堂的环境很干净，现在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不适。 熟练的在搬运工中穿梭，巴特带着罗文和那块就来到了那个下水道口。 那个肮脏的下水道已经被清理了一遍，地上的泥块都被挖去了一层，那是负责回收银弹的士兵干的。 附近的流浪者们已经‘消失’了，听说负责城市安全的某位大人物抓了些流浪者来发泄被处罚的怨恨。 走向前去，那个下水道入口确实重新加固了，不过对巴特来说倒是可以穿过。 他太瘦了，被痛苦折磨的他脱了衣服就是皮包裹着骨头。 巴特将填充好的枪交给罗文，罗文则拿出了一节蜡烛。 用枪的引线点燃蜡烛，递给巴特。 “你比我富有。”巴特有些惊喜。 “我没有发薪水。”罗文说道。 巴特慢慢挤进狭窄的栅栏。拿着蜡烛向里面照去。 显然，那些军人肯定搜查过这个下水道。里面只有几米深。然后就是一个狭长的小通道。 里面似乎发生了塌方，一块块加固空间的石块挤压者通道。 巴特那蜡烛照了照。 “堵死了！”巴特苦笑者。 一阵石块滚动的声音传来，罗文举起了枪。 “什么声音？”罗文问道。 巴特拿着小刀慢慢走向前去。 “这里好像有一个小缝隙！”巴特有些惊喜。 “马库斯……”一阵虚弱的声音传出。 “后退。”罗文在身后开口道。 巴特退后几步，举着手中的小刀。 一只干枯的手臂从缝隙中伸出。 等待了几分钟，那个人影才从缝隙中爬出。 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是谁？” 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中发出。那是一个满身黑泥的瘦弱男人，干枯的头发长到耳垂，身上只穿了一件裤子。 罗文和巴特看着眼前，被黑泥‘包裹’的身影。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影躺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又慢慢放在地上。他太累了。 安其罗在一个月前被马库斯硬塞进这个缝隙中，本来在他引开追寻的士兵后，他在随着隧道向上爬去逃离鱼市。 可是但时的爆炸让崩塌的隧道里的岩石发生了些偏移。他被夹在里头无法活动。只能一点点移动。 等到不知过了多久，他爬出缝隙时，下水道口被铁条重新加固了。他的力量太弱了，无法向同类一样掰开铁条。 只能接着躲在缝隙里，以免被时不时出现的流浪汉发现，一直到巴特前来，他闻到了马库斯的味道，才重新爬出。 “你是谁？”巴特重新问道。罗文将枪口慢慢放下。 “我来捡东西的时候被石缝卡住了。”安其罗躺在地上，缓慢的说道。他的呼吸很慢，他太虚弱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进食了。 “那你可真够倒霉的。”巴特说道，他依旧没有靠近安其罗，但也没有钻出通道口。 “我这有值钱的东西，救救我。”安其罗虚弱的说道。 “放心，我们怎么会让你死在这呢。”巴特走向前去，想把对方拉起。 “等等。”罗文忽然开口道。 巴特停下脚步看向罗文。 罗文看着眼前的流浪汉，问道：“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项链，你要的话送你们，救救我。”安其罗开始慢慢向巴特爬去。 罗文看着他脖子上的项链，有些疑惑，那是七八个兽牙穿在一起的，兽牙很大，中间那颗甚至有一根食指长。 “你捡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里拿出来看看。这附近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放心不会有人来抢的。”巴特提醒道。 “项链，我给你们。”安其罗将项链取下，伸出手。 看着那条发臭的项链，巴特觉得不值几个钱。 “这是你的东西，你只要把捡来的东西分我们一些就好了。”巴特友善的提醒道，自己可不是什么强盗。 “没东西了，我只有这个。”安其罗的语气越来越慢，他快要耗尽生命力，这一个月里他吃过虫子，泥土，甚至自己的衣服。现如今他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那你进来捡什么？银块没捡到吗？”罗文发问道。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安其罗摇摇头，他实在没体力了。 “该死，我需要钱救命啊。”巴特右手紧紧拽着小刀，左手捂着肚子，语气暴躁。他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了， 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安其罗吃力的问道：“你受伤了？” “对，被那只狼人抓伤的，我需要买圣水。”巴特的情绪有些激动。 “哦，那只狼人还在外面吗？请救我出去，我家里还有些钱。”安其罗的精神恢复了些。 罗文的手指动了动，他想到了什么。 “是啊，那只狼人可能还会来这里。大叔你被困在这很久了。” 狼人已经死了，无论是一个月前市政厅发出的通知，还是罗文巴特两人都可以确认。罗文是不会忘记这个的。巴特强行按住愤怒的情绪。 “钱就不必了，我们把你送回家，你把这个项链送我们。”巴特将安其罗手中的项链拿过。 “谢谢，谢……谢”安其罗说道，语气带着些兴奋。 巴特将他拖到管道口，自己先钻了出去。 两人退后几步，“大叔，你出的来吗？” “拉我一下。”安其罗将一只手臂伸出铁栏外。 巴特和罗文拉着他的前臂，用力拽了拽。 “出不来啊，大叔你是怎么进去的。”确认完最后一点，巴特依旧抓着安其罗的前臂，罗文已经站起身子，举起枪。 看着罗文手里的枪，安其罗呼吸加重了些。 “前不久还没加固的时候，我钻进来的。我没力气了。” “一个月前你就在里面了？真厉害，能活这么久。”巴特笑话道。 “没有，我进来了没多久。”安其罗解释道。 “哦？是吗？狼人杀死的第二天，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你刚才竟然说狼人还活着。” “不是，我是见你受伤才说的。”安其罗的大脑开始疼痛。 “我的衣服上破了个洞，里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你没看见吗？”巴特穿的是之前被狼人抓伤时穿的破旧衣服。 通道内太黑了，安其罗待太久了，温暖的阳光对他来说太刺眼了。眯着眼睛，依旧看不清巴特的样子，之前他凭借的是灵敏的鼻子。 虚弱快将他击垮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形，瘦弱的手臂竟然快速膨胀。 快速生长的指甲刺进了巴特的身体。鲜血滴到地面。 罗文将枪对准开始变形的安其罗的脑袋，“别动，这里离海军基地不远，我开枪的话会引来教会的人。” “等等，等等。”安其罗的脑袋已经变成一个狼头，他的状况好多了。 “你们不是高墙人？”他咧开嘴笑道。 “大叔，先别把爪子刺我肉里。”巴特满脸通红，一根根青筋在他额头冒出。剧烈的疼痛与几进爆发的愤怒充斥着他的大脑。 “那可不行，小家伙，你很厉害，忍着狼毒这么久还能保持正常情绪的很少见，你有资格加入我的家族。” “你想说什么？”罗文问道，巴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紧咬着牙齿，像一只疯狂的‘狼？’罗文想到。 “你不是高墙人，所以那些教会的人才没清除你的狼毒，教会的圣水可是发放的。”安其罗笑的很开心，这让他的样子更吓人，罗文已经打算将子弹送给抓着巴特的那只手了。 “先别开枪。”安其罗摇晃着手指。 “我可以给你们我的力量，当然，有一些代价。” 巴特拿起小刀，刺进自己的手臂，以此来保证自己意识清醒。“您想说什么？” “你很好，能够继承我们的力量，他会让你的身体很强壮，你只要时不时的保持理智就行了，相信我这比现在你的状况要轻松很多。” “你想要什么？”巴特抓着刀，极力保持冷静。 “一份契约，你只要保证这个秘密就好，这对你有好处，教会的人发现的话会杀了你。” “秘密？”这是罗文问的。 “对啊，你们不是高墙人，对教会来说就是没资格享受庇护的人，向教会求救成功了也会死，你们知道吗？” “知道。” “那就好。”安其罗笑道，从嘴里吐出一个羊皮卷。 “用血签字。”安其罗将那个充满奇怪粘液的羊皮卷拿给巴特。 巴特拿血在上面随意划了一下。 卷轴开始放出一阵血光。 “契约成立，可怜的家伙。”带着一阵刺耳的嘶吼声，一个充满嘲笑的声音在羊皮卷中发出。 安其罗在自己的肩膀上划了一下，从中挖出一个断裂的尖牙。 “给你，小心些，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秘密。你可以试试用圣水来洗掉契约和力量。。哈哈。” 带着一阵笑声，安其罗将狼牙刺进巴特手臂。 安其罗的肉体开始融化，连着他的骨头。 不到一分钟，他就化成一滩血水。 巴特拔出牙齿，说道：“好疼。” 罗文眉头皱了皱，“你的伤口怎么回事。” 巴特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罗文。有些疑惑。 巴特的伤口开始慢慢复原，被抓伤的伤口已经止血，开始长出皮肤。 “该死，这么回事。” “契约！看看契约。”罗文说道。 “你看一下。”巴特将羊皮卷扔给罗文。 罗文拿起翻看。 上面的文字是某种黑点组成，罗文不认识却能读懂上面的文字。 一：保证始祖遗体的安全，不得向任何未签订契约的存在透露遗体的信息。 二：保证族群的延续，执行先祖的未竟事业。 三：必须让契约和遗体回归族群。 四：与契约绑定的遗体部分如对非本契约签订者使用，则必须承受疯狂诅咒。 注：使用与本契约绑定的遗体造成的疯狂状态，不得对本契约签订者发起攻击。 除了这些内容外，羊皮卷的四周还画了复杂的纹路，框定了一片区域。 “你现在怎么样。”罗文摸不出头绪，于是询问巴特的情况。 “我觉得……很好。”巴特抬起头，呼出一口气说道。他手臂上被狼牙刺出的一个洞已经复原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巴特站起身来，对罗文说道：“我觉得自己以前好像生病了，现在我康复了。” 巴特脸上被后遗症折磨的痕迹已经消失，现在他看上去很精神。 “契约你看看。”罗文将契约拿给巴特。 “我不认识几个单词。”巴特接过契约，有些吃惊 “我看的懂上面的文字？“ “我也看的懂。”罗文和巴特有着一样的疑问。 “这到底是什么啊？”巴特有些无奈，他和罗文只想来找些小银块啊。 “要不把东西拿给费兹先生看一下？”罗文提议。 “不要，那个狼人说的对，我不是高墙人，如果我在变成他们那种东西的话，一定会被杀的。”巴特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这么办？你的状况我们都不清楚。” “还行，现在我觉得自己非常好，伤口已经不疼了。”巴特拍了拍肚子。 “我想办法问问关于狼人的事情，你也小心些，他们可都不是正常人的样子。”罗文说道。 “不，我觉得自己可以现在还变成不他们的样子。”巴特摇摇头。 “感觉上……真奇怪。”巴特将羊皮卷卷起来塞进口袋。 “回去，我还以为能捡到什么好东西呢。” 罗文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第十一章 转折 坐着渔船再次返回卸货区，巴特在一次拧了拧鼻子。 “巴特，你该不会受不了这的味道。”载着两人返回的渔夫笑话巴特。 “我可是一直住在这的，酒馆都没这好。”巴特习惯的吹牛。 “小子，等你长大了，存点钱找那些女招待，那时你才知道什么叫好味道。” “她们有酒香吗？只有烈酒才能满足我。” “哦，小巴特好厉害啊，什么时候让你爸爸带你去喝酒。”一旁休息的搬运工大笑道。 “在这样，你们的货我少记两件，到那时就是你们妻子来请我喝酒了。”巴特熟练的开着玩笑。 现在已经接近闭港时间了，忙碌的工人已经结束工作，到处是聚集喧闹的工人。一位商人拿出一桶酒，附近的搬运工聚集在商人附近，用手捞着酒喝。 穿着华丽衣服，拿着烟斗的商人正在和码头管理处的官员商定着进出的税收，热的冒汗的船长们没有摘下他们那顶象征身份的船长帽。正呼唤着船员们去酒馆庆祝这一次的顺利抵达。 这是整个拉帕利地区最大的港口，就连王国的贵族们都愿意和异教徒热情拥抱。 告别巴特，罗文回到礼拜堂。平常不会离开爱莎小姐身边的费兹正从马车上走下。 罗文行礼后，在费兹走进礼拜堂后才进入。庭院里，爱莎正在石椅上坐着，看见罗文进来，脸上露出微笑。 爱莎向罗文走来，忽然停下，向后退了一小步。 珍娜手在鼻子附近煽动着，开口问道：“罗文，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罗文抬起手，闻了闻袖口，“海鱼的味道，还有泥土。” “快去洗澡。”珍娜要求罗文。 “好的。”罗文低头。 清洗完身体，罗文换回那套舒适的黑色侍从服。门口，珍娜正在等着罗文。 “你今天去哪里了？这么会有那些味道？”珍娜皱着眉头问道。 “鱼市。” “鱼市？你去那里干什么？” “巴特找我去那里捡银块。” “银块？” “就是狼人躲藏的地方，听说有人捡到过小银块。” “那捡到了吗？”珍娜有些好奇。 “没有。” 珍娜看着罗文，觉得对方似乎很想结束这段对话，想到以前和罗文的谈话。珍娜对罗文说道：“小姐想知道你今天去鱼市都发生什么了，等一会我带你上去，可别说的太无聊啊。” 罗文点点头。 庭院的另一侧，费兹拿着一张白色的纸张，将其对折后，放入上衣口袋。看着罗文，一脸平静。 二楼书房内，爱莎正坐在书桌后，拿着一只白羽毛，面前放着一张白色的纸张。 书房很亮，周围的蜡烛比神像前的还要明亮。 “鱼市是怎样的。”爱莎问道，手中的羽毛沾了些墨水。 珍妮给了一杯放了冰块的红茶。罗文坐在椅子上，有些疑惑。 这个书房他没有来过，费兹先生的书房比这要阴暗些，这里太亮了，洁白的墙壁，雕刻着不知名动物图案的书柜，附近银白色的装饰物，以及那个散发着白光的蜡烛，这些有特色的景象让罗文有些走神。 “罗文，喝杯冰茶，味道很不错的。”珍娜提醒道。 罗文喝了口红茶，确实不错，冰凉的茶水稍微驱散了些炎热。“鱼市都是渔夫，哪里很脏。” 罗文知道鱼市之所以和其他码头隔开就是因为他们的味道实在不令人喜欢，就算是那些搬运工也不太欢迎那些渔夫。 “那你为什么去呢？”爱莎问道。 “那只狼人躲藏的下水道口附近人们捡到了些银块。巴特找我去碰碰运气。” “哦。”爱莎点点头，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为什么有银块？” “不知道。听说是在地上捡到的。” “嗯，狼人不可能带银币的，应该是那些追寻队的士兵留下的。”爱莎分析道。 士兵？罗文有些奇怪，想到巴特，罗文觉得有必要询问一下。 “狼人为什么不会带银币？”罗文问道。 “因为费兹先生说银对狼人来说就是毒药，被银制的武器击中他们的伤口很难愈合。”爱莎随口解释道。 “那鱼市有特别的呢？”爱莎接着问道。 “有很多鱼。”罗文认真说道。 “大家都知道。”珍娜有些奇怪罗文的想法。 爱莎笑了笑。“那为什么有那么多鱼。“ “不知道。”罗文直接回答道。 爱莎愣住了，她看了看珍娜说道“你不是在鱼市长大的吗，不知道吗？” 在鱼市长大是罗文随口说的，巴特提醒过他，皮革坊的学徒可不是一份随时可以辞职的工作。 “有人收购鱼，还有大型的渔船，他们捕的鱼更多，哪里有专门的杀鱼场，处理好的鱼有些送到熏鱼工厂去。”罗文卖力的解释。 “嗯。“爱莎在纸上写道。 “哪里好玩吗？” 罗文想了想，他不知道什么是好玩。 “我不知道，小姐。” “不知道？”爱莎有些疑惑。 “很久以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在之前我和巴特一直在工作。”罗文没有撒谎。 “工作？你多大的。”摇晃着羽毛，爱莎问出了疑问。 “应该十四十五岁。”罗文是依据巴特的年龄推断的。 “比我大几岁。你们在做什么工作？” “搬运处理活鱼剩下的废料。”巴特教导过罗文这么回答，垃圾搬运工在鱼市也是最低下的。每年都有很多人死去。 爱莎将脸抬了起来，看向珍妮。 珍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份工作好吗？” 罗文摇了摇头，他没工作过这份工作，但根据他们两人进入城市的那个垃圾场推断，绝不是一个好工作。 “所以你们身上才有味道。”爱莎似乎想到了以前没发现的细节。 “鱼市的人都有。” “不一样。”爱莎摇摇头。“我们下船的这个码头人们有的是海腥味，工业区是煤炭味，商业区是许多香草的味道混合。鱼市的鱼腥味很浓郁，但你和巴特身上还有一股刺激的味道。” 爱莎说着，皱了皱眉头，珍娜似乎想到了罗文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记忆，忍不住遮住了鼻子。 罗文知道她们说的的是什么，遇见他们之前，罗文与巴特从满是粪臭的皮革工坊逃出，又钻进了被废料场废水浸泡的‘隧道’，然后去死鱼堆里捡了几块鱼头。 相比鱼市恶心的死鱼味，罗文与巴特身上的味道更加吓人。只是因为爱莎感激两人的恩情，其他人才没有太过失礼的举动。 罗文的想法发散到巴特身上，或许巴特那对皮革坊现状的愤怒不是没有原因的。 见罗文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爱莎有些歉意的说道：“现在没有了。我没在你身上闻到酸臭味，其他人都有的。” “小姐，那是汗水的味道，在外面每个人身上都有。除了这里，这里有着香味。”罗文依旧面无表情。 一旁的珍娜有些慌张，在罗文话语没结束前就示意他停止。 爱莎似乎被罗文的话语惊吓到了，睁着眼睛呆滞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 “真的很辛苦吗？”爱莎问道。 “是的。”作为工作周期只有几年的皮革坊学徒，罗文说道。 “那现在你对自己的工作满意吗？” “满意。”每天只要学习就好了，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罗文想到。 “其实我也很辛苦的。”爱莎似乎在倾诉情绪。 “从修道院来到这里以后，费兹先生就要求我每天在这里等待，先生说我要为家族在安顿城待很长时间，没有朋友，每天不能外出……” 一阵有节律的敲门声响起。爱莎急忙止住话语，示意珍娜开门。 珍娜走向前，拉了拉罗文的衣服，提醒他站起身子。 打开门，费兹站在门外，平静的面孔跟以前一样，但罗文从中看出了些许愤怒。 “爱莎小姐。”费兹的声音依旧缓慢。 “费兹先生。”爱莎站在椅子右侧，有些局促。 “您的仆人似乎不应该打扰您休息。”费兹说的是罗文。 “抱歉先生，我在询问罗文城市里的一些情况。”爱莎低着头。 “我想您该休息了。”费兹侧过身体，露出敞开的房门。 爱莎三人走出门开，珍娜与爱莎返回卧室，罗文则与费兹前往一楼。 “你不该在夜晚打扰小姐。”费兹点燃房间的蜡烛，对罗文说道。 “很抱歉，先生。”罗文弯腰表示歉意。 “我一直在关注你。”坐在椅子上，费兹将一节蜡烛放在黑色的长桌上。几滴白色的蜡烛油顺着烛身滚落。 侧着身子，保持面对罗文的姿态，背部笔直的与椅背垂直。 罗文低头等待着对方的语言。 “你或许是一个好战士，但不是一个好仆人。虽然你近期的工作并不多。” 罗文低着头。“今天你见到巴特了对吗。”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罗文还是回答道：“是的，先生。” “他的腹部是不是经常疼痛，脾气变的有些易怒的对吗？” “是的，先生。”想到今天巴特的表现，罗文回答道。 “没有去教堂请求些圣水吗？” “巴特不是神圣教会的信徒。” “我忘了，他是红头发的拉帕利人。”费兹思索了一会，“你没有向贝奇牧师请求些帮助吗？” “巴特今天才来找我。”罗文回答道。 “你与巴特不一样，你是黑头发的，或许是遗留在这的高墙血脉。” 罗文有些疑惑，抬头看向费兹。 “神明庇佑他的子民。”费兹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宗教礼仪。 “如果你愿意可以回归教会信仰。你将成为一名虔诚的信徒。”费兹起身，看着罗文。 罗文想了想，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思考。“我愿意。” 费兹笑了笑，从桌上拿出了一本教典，“我曾经做过牧师，现在就可以见证你的受洗仪式。” “将一只手按在教典上。”费兹说道。 罗文将右手放在教典的封面上。费兹一手放着教典，一只手放在罗文右手上。 “跟着我念。” “我将奉献生命，遵循世界创造之礼。” 罗文重复了一句。 一阵白色的光芒在费兹压在罗文右手的手掌中发出。 “我是纯粹的人，没有听到不公正的邪说。” “我是创世的主的完美造物，我听从人类之真理。” 罗文将两句念完时，仪式就结束了。 费兹解释道：“你不是遗民和污染者，是注定的神的信徒，无需经过真正的受洗仪式。” 罗文听不懂费兹说的话，但他没有问出。 “你以后可以帮巴特拿些圣水了。它对信徒是的，记住在礼拜日才开放。” “好的，先生。”罗文没有告诉费兹，巴特的后遗症已经消失。 “圣水在城里的教堂领取，对被超凡力量侵蚀的人都有些效果。如果需要帮助你也可以找我。” “感谢您，先生。”罗文弯下腰。 “好了。”摆摆手，让罗文抬起头，“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战士，这不会浪费你的天赋。” 罗文不知道什么天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或许会在安顿城待上很多年，家族的产业需要很多人手，罗文，我相信你能为我提供帮助。” 如果费兹的话语别太长，用的单词都是罗文常接触的，那他应该听出了费兹话语中的诱惑。 可惜罗文只是点了点头。 费兹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对罗文的判断没有错，他对这些没有兴趣。 “你先回去，明天我会让护卫队长来为你安排学习内容。” 罗文行礼，告退。 “你觉得罗文如何，合格吗？”罗文走后，在蜡烛没照到的阴影里，传出了一个粗旷的声音。 “还不清楚，但应该能派上用场。”费兹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那本厚重的教典。 “明天我会把他的训练交给你，你来观察，再过几天载着货物的帆船应该要到了。我会很忙碌的。”费兹对阴影中的人影说道。 “好的，团长。”阴影弯下身子，露出一个强壮的身体，还有一张长满胡子的脸。 第十二章 起点 长满胡子的护卫队长，正让罗文穿着三件锁子甲在庭院里奔跑。依照护卫队长巴特莱·希尔的想法，他要看一下罗文这个瘦小的身板有多脆弱。 意想不到的是，大腿没有巴莱特胳膊一半粗的罗文，体力很好。整整过了十分钟，罗文才喘着热气，跪在地上。 “小子，身体不错。”巴特莱抓起罗文，抬到水桶旁。 “喝点水，慢一些，不要喝死了。” 罗文不知道剧烈运动后不能快速喝水，但现在也不满足条件，水桶太深了，他手里也没有盛水的工具。只能用手捞着水喝。 “小子，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胳膊那么细，背着这么重的铁块能跑这么久。”巴特莱的手依旧抓着罗文穿的锁子甲上。防备罗文摔倒桶里。 “搬东西。”罗文有些虚弱的说道。在皮革坊里。 “好，又一个苦命的小子，放心，当兵训练绝对比在工厂或者鱼市里干活强，至少我只要你在战场上拼命。”巴特莱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子，识字，还有耐力。 罗文喝了几口水，瘫坐在地上。“休息十分钟。接下来做力量训练。”巴特莱说道。 十五分钟后，罗文穿着一件关节处有着大弹簧的铁甲，拿着一柄厚重的铁剑，高高举起剑，向着面前横放的木头砍去。 “加把劲，小子，这个训练甲可是破旧的老东西了，别说这个你还挥不了。” 这个训练甲让平常的挥动变的极为吃力，一个劈砍下去，眼前的木桩只留下一个不到两毫米的痕迹。 “快点，你的训练内容可不止这些。强壮的身体才是一切，要拿枪也要先从举枪开始。” “你打狼人那一枪倒是不错，有点帅。但那浸了马尿的火绳不好闻，你从哪找到的古董。还有…………” 没想到这个平时凶恶的护卫队长这么爱说话，罗文连点头回应都有些赶不上。 “别走神，接着挥剑，这个木头砍断了还有下一个，等什么时候你穿着这个能砍柴了就能拿枪了。” 经过一天的折磨后，终于到了吃晚餐的时间，相比以前的食物，今天餐盘里额外放了两条烤鱼。 “都吃掉，别浪费，不然你撑不下去的。”巴特莱提醒道。 罗文毫无胃口的喝完了碗里的萝卜汤，开始慢慢挑着鱼肉塞进嘴里。 “喝点东西，你还有黑麦面包要吃呢。”巴莱特将自己的水袋扔给罗文。 “面包吃不下的话留到晚上吃。袋子拿去晚上喝水配着面包吃。”巴莱特很有经验的说道。 “还是在海边好，至少鱼肉够多，要是在以前，一天才多少腊肉。” “就是鱼刺多了些，刚开始天天噎着。有次卡了我一整晚，吃的晚餐都白费了。你在这里长大应该知道，有人吃了鱼刺死掉的事情。”巴莱特的唠叨又开始了。 以前用餐时这么没见他这么多话，罗文很奇怪，毕竟用餐时他还是和护卫队的成员一起的，虽然之前鱼只有一条。 “那时鱼刺卡着的时候，晚餐吃得都吐了，我记得喝的是莴苣汤，还有牡蛎。真可惜啊，嚼的碎碎的。” 一旁用餐的护卫们纷纷放下汤勺和叉子，开始啃着干硬的黑麦面包。无视越来越恶心的语言，罗文快速的吃完鱼肉，带上黑麦面包离开餐桌。 将面包和水袋放在桌上，罗文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快速睡去，他太累了。最近他过的也太安逸了。身体已经很久没有经过劳累了。 罗文睁开眼睛，摸了摸脸上的汗珠，起身打开房门，已经深夜了，庭院附近的窗户已经没有光亮出现。 罗文点起桌上的燃油灯，喝了口水袋里的水，有淡淡的酒味，这个水袋的主人拿他装过不少东西。 罗文没有忘记巴莱特的指令，开始吃起那干涩的黑麦面包。 好不容易借着水袋的水将面包塞进肚子，罗文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打了个哈欠。 倦意随着饱腹袭来。敲了敲罗文开着的房门，巴莱特拿着一一个水袋和两个杯子站在门口。 真不知道体型这么大的怎么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忽然出现在罗文的面前，看来庭院的虫声太吵了。罗文这么想到。 “小子，面包吃完了吗，挺快的嘛。”巴莱特走进罗文的房间，把一个杯子扔给罗文。 “我在你点灯的时候就醒了，准备给你拿点点心，没想到你吃的这么快。”巴莱特拧开水袋的塞子，喝了口酒。 闻了闻瓶口的香气，给罗文的杯子倒了些，坐在罗文的床上，带着些许的不解。“真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竟然要跟我训练，跟在小姐身边当个仆人可比我们舒服多了，住的还是单人间。” 护卫们大多是两人一间，只有队长是单人间，就是巴莱特。 闻了闻杯子里的不明液体。有些刺鼻的味道冲入罗文的鼻子。 “这是什么？” “嘿嘿！没见过，这可是上好的葡萄酒，也就我这个贵族才有。和街上那些酒馆的劣质酒可不一样。”有些得意的吹嘘着。巴莱特摇晃着酒袋。 罗文摇了摇酒杯，没有喝。 “没吃过好货的老鼠。”巴莱特有些气愤，“这酒可是我自己带来的，和厨房的朗姆酒不是一种东西。” “不喝拿给我。”巴莱特抢过罗文的酒杯一口喝下里面的红酒。 “我没喝过酒。”罗文诚实的说道。 “那就对了。”巴莱特舔了舔嘴唇，刚才喝太快了，撒了些。 “等你以后在酒馆里喝那些马尿的时候，你就知道今天错过了什么。”巴莱特拧上木塞。 “小子，我这葡萄酒可是只有贵族才能喝上的高级品，你要是哀求我的话，我不建议再给你一杯。”巴莱特将那杯喝下肚的酒算在了罗文身上。 “你也是贵族吗？”罗文有些疑惑，眼前行为粗鲁的家伙可和费兹先生与爱莎小姐完全不一样。 “我当然是。”巴莱特有些愤怒。“正统的红树林男爵。” 挺直了腰杆的巴莱特似乎意识到没必要与面前的小鬼讨论自己的尊贵头衔。 随着呼吸减低的不只是背部，“我虽然是新贵族，但也是贵族嘛。” 下一刻自尊在巴莱特身上重新爆发。“你和费兹先生和爱莎小姐不一样。” “该死，你知道什么，我是第一任红森林爵士，和第一代查尔斯族长一个爵位。”巴莱特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他的腰杆急速的弯曲，急速的看了眼门外，确定没人听到后。将紧张隐藏在浓厚的胡子里。 罗文看到了，但他保持沉默，刚才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让对方这么激动。 “我和查尔斯家族还是有些区别的，我是教会的忠实信徒，他们是侍奉神明的仆人，所以不一样。” 罗文没听懂巴莱特的解释，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轻轻咳嗽了几声，“看来酒喝多了，有点困了。”巴莱特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你为什么是护……” “小混蛋，因为我以前是费兹先生手底下的军官啊！”巴莱特笑着回答道，脸上的微笑让他的牙齿全露了出来。 罗文点点头，看来自己的‘老师’有些不开心了。 “好好锻炼身体，没准过些日子我会推荐你进行仪式。”将手中的酒袋塞给罗文。巴莱特说出了今晚的目的。 “仪式？” “想知道吗？”巴莱特看着罗文，有些坏笑。 罗文点点头。 一把抢过刚递过不到三秒的酒袋。“那算是恩赐，只有神明的忠实信徒中的极少部分，也就是我们才有。不包括你哦。” “什么是恩赐。” “臭小子，你到底怎么和人沟通。”巴莱特辱骂了一边罗文。 “就是我手里的。”巴莱特伸出手，一阵淡淡的白光在他手中出现。 “想知道是什么吗？” 罗文点点头，很不爽罗文平静的样子，但巴莱特还是将手放在罗文胸前。 光芒融入罗文的身体，让他劳累酸痛的感觉消失了很多。 “这是……”罗文有些惊讶。 “哦，看来你很淡定吗。”巴莱特有些惊奇罗文的表情，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这股力量时差点痛哭，感谢神明的祝福。 “之前狼人的时候就看到了。”如果了解他的话，就知道罗文很少解释自己不太清楚的疑问。他想到了今天巴特的经历。 “嗯，那就是了。”巴莱特点点头。 “这是神明对人类的祝福，是世人称赞的种和。七项美德。”巴莱特的脸上充满着庄重与虔诚。 “七项美德？”罗文抓住了重点。 “对，仪式能让你继承七项美德中的一项，这是我们与邪恶对抗的最大武器。” “一项？” “对啊，你以为全都给你啊。”巴莱特没好气的说道。 “向我这么厉害的人也只继承了两项，继承七项应该只有天使了。”巴莱特骄傲的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胸口。 “小子，这可是只有我们高墙人才拥有的恩赐，那些遗民可没份。” “我不是高墙人。” “废话，我也不是，我在亚索长大，但我们和那些遗民不同，我们是世代侍奉神明的纯净者，和那些刚皈依信仰的家伙不同，他们要想获得恩赐？” “哼，他们的曾孙或许可以。”有些不屑的巴莱特看着罗文“你想不想获得这项恩赐。” 罗文想了想，巴特的状况目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获得恩赐应该没什么坏处。 看见罗文点了点头，巴莱特笑了笑“这就对了，要不是费兹团长对你很有好感，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你。” “不过，你能不能获得资格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巴莱特拍了拍罗文的肩膀。 罗文点了点头。 “好好努力，教会可和那些狗屁贵族要好得多，只要你别努力错了方向，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巴莱特提着那袋喝了两口的酒离开了罗文的房间。罗文有些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世代侍奉神明的纯净者吗？这是自己的身份吗？ 带着疑问罗文闭上了眼睛。 在深夜的码头旁，海关的集体宿舍里，巴特捂着鼻子离开了恶臭的宿舍。 “该死，为什么这么臭？”大口呼吸空气的巴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没有倦意的他正鼓动着衣领，扇动着凉风。 望着天上的月亮，巴特没有睡意，精神饱满的想嚎叫两声。 “哇喔~”，急忙堵住自己的嘴巴。平复了下有些激动的心情，看来成为狼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躺在石台上，巴特望着天上的月亮，感到有些饥饿。手指上的指甲开始变的锋利。 他双手按在地上，稍一用力，手指便刺入土里。 坐在台阶上，巴特将他的指甲从地面抽出，这已经是爪子了。 黝黑的利爪在夜晚里，似乎在微微发亮，一阵漫长的呼气。巴特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前一个月的痛苦给了他强大的忍耐力，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它们已经变的尖锐。 “不会每天晚上都这样？”巴特有些无奈，他可不想被枪打成肉酱。 利爪通过漫长的控制慢慢消失，伴随来的是愤怒的情绪，在巴特脑海里出现了一阵阵咆哮与一次次的撕裂声。 “啊！撕碎肉体是多么的美妙。” “你说什么？” 巴特回头，边上站着一个壮汉，那是他的最高领导，主管码头税收的霍华德·莱斯利阁下！一位骑士领主。 “阁下！“巴特慌忙站起身。 “怎么没去睡觉？”霍华德随意问道。 “我习惯熬夜了。”巴特低着头，恭敬的回答道。 “是吗，安顿城里很少有人习惯夜晚，除了那些酒鬼。”作为高墙人的霍华德并不喜欢港口吵闹的环境，也只有在夜晚时才能享受安静。 “大人，我并不喜欢饮酒。”巴特似乎发觉了些什么。 “哦？”霍华德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年轻小子。“你是教会推荐的……巴特对吗？” “是的，先生。” “我还以为拉帕利人都是喜欢混迹在酒馆里的，看来意外才是世界的常态。” “是的先生，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得到教会里尊贵先生们的推荐，有些时候机遇到来的如此惊喜。” “看来你是一个幸运的人。”霍华德听出了对方的想法，他觉得应该给这位年轻人一些机会，拉帕利人里虔诚的的人可没多少。 “幸运与不幸都是全能的主对我们的试炼。”巴特知道这些贵族老爷们对神明的信仰很是看中，甚至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之一。 “或许今晚命运再次眷顾你了。” 第十三章 仪式 训练总是单调与劳累的，但是巴莱特对罗文似乎有着某种厚爱。他对罗文的训练方式有着极大的创新欲望。 现在罗文正趴在地上，身上盖着麦秆，数着门口经过的路人。他已经趴了四个小时了。 “小子，刚才走过去的哪个酒鬼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巴莱特吃着某种不知名的野果说道。 “应该是酒瓶，还有一份刀叉。”罗文想着记忆里对方用衣服包着东西的轮廓说道。 “嗯。”巴莱特点点头，“哪个家伙偷了酒馆的东西，刚才被抓去抽鞭子了。” “那昨天第七个经过的小孩手里拿着什么？” “是铜币，不只一个，三四个。”罗文回想着说道。 “看来你还是有些天赋的，起来。” 罗文掀开麦秆，艰难的站起身，活动了会僵硬的关节。 “看来你真的不错，我记得我学侦查记录的时候花了几个月，你才一个月不到，不错。”巴莱特将最后几个野果塞进嘴里。 罗文问道：“为什么我没见其他人做过这个训练？” “他们是护卫，不需要训练这些了，我可是把自己在炮兵营的宝贵知识教授给你了。”巴莱特说道。 “谢谢，老师。” “嗯。”巴莱特对罗文的称呼很满意，在军营里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那些愚蠢的野猪，这么懂的贵族的优雅与体面。 “好了，记住了在别人面前要叫我教官。”巴莱特提出了和珍娜有些相似的要求。这对罗文来说一样，珍娜也喜欢他在没人时换一个称呼。 “记住了，过一段时间费兹先生就回来找你，如果他问你有准备好终生侍奉神明的时候，你要说愿意。你不是教会的成员，他们不会让你真的待在教堂里每天膜拜。”转眼就将贵族的优雅与体面忘个干净，巴莱特教导自己的学生如何回答教会的提问。 “好的，老师，但这样不会触怒神明吗？”罗文对那种超凡的力量还是有敬畏的。 “当然不会。”巴莱特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是不知道那些贵族的家伙，一样继承了神明的力量，可他们背地里肮脏的事情没少干。轮不到我们。”巴莱特将自己的信仰放在思想后面。 “好的。”罗文点点头。 “这就对了，但是别说我教过你这些。”巴莱特还是慎重的将自己保护起来。 罗文的想法和别人有些不同，这是巴莱特这两个月里了解的。他实在害怕罗文做出些奇怪的举动。 庭院里传出一阵响声，是费兹先生回来了。 巴莱特带着罗文带到庭院，向费兹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可以开始了。 “巴莱特先生，今天罗文的训练可以取消吗。” “当然可以。”巴拉特的话语终于变得简短了。 “请跟我来。”费兹对罗文说道。 来到费兹的书房，站在书桌前，费兹则坐在高背红木椅上，翻看着一封封书信。 将最后一份信件折叠好，对着已经站立了许久的罗文，平静的看着他。 罗文没有低着头，他平视着前方。 “你的教官应该已经跟你讲解过了有关仪式与恩赐的事情。” 罗文点点头。 “你希望进行仪式吗？” 罗文又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想得到恩赐？” 这个老师没教过，罗文仔细想着巴莱特的忠告，最终他没找到回答的方法。 “我想了解那种超凡的力量。”罗文只好将真实想法讲出。 费兹点了点头。“这是很多人一开始的想法。” “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费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羊皮的卷轴，将他它摊开。 那是一份很简陋的地图，只有一些弯曲的线条，上面甚至没有任何文字与注解。 “这是一份王国的地图，在一百多年以前，天使们取得了深渊讨伐的胜利，附属于教会的十二王国开始了开拓行动，我们通过神明赋予的力量，打败了许许多多的邪神，异种，解救了很多的被压迫者。”费兹讲解着，似乎是在对自己述说着。 “胜利的代价很沉重，我们有时为了打败一位邪神，付出的是数十万的生命，直到我们得到了真理王冠，代价减轻了些。”回忆着以前参加的一个个战役，费兹有些伤感，他失去了太多的战友。 “但那些与神明为敌的邪恶，依旧危害着我们，他们对人类有着巨大的恶意，在如今开拓行动停止的时代里，我们依旧在进行着一场场战争。死亡会围绕在我们身旁，你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吗。”费兹将话题引向了罗文。 “我是一名士兵，危险与我相伴。”罗文说道。这是军队的士兵们常说的话。 “你可以这么比喻。你愿意参加这场战争吗。” “愿意。” “你和我们一样，是纯净的高墙人。死亡对你来说很接近，但有着些许距离。”这是费兹通过经验得出的结论，似乎他并不希望罗文进行仪式。 “在来到这里之前，死亡从未远离过我。” “既然如此，进行仪式，我很期待你会得到什么美德。”费兹停止了劝说。 “去洗个澡，今晚我为你进行仪式。” 罗文点点头，离开书房。 过了一会儿，巴莱特走进书房，行了一个军礼“团长。是否选定人选。” “选定了，但他的回答跟你引导的不同，他想了解那种超凡的力量。” “这和想得到恩赐一样啊？” “我们只把七美德叫做恩赐，超凡的力量，你有和他谈起过类似的事情吗？” “没有，除了第一晚我让他接触了回复力量，确认了他的身体并非遗民外就没跟他谈起过这些。”巴莱特这两个月里对罗文的训练只是一方面，还有对其各方面的评估。 “超凡的力量……你去勇士酒去找招募者们，让他们调查下巴特。还有监视。”费兹下达了命令。 罗文洗完澡，回到房间，巴莱特已经坐在罗文的椅子上，“费兹团长都跟你说了什么？” 罗文将对话内容都告诉了对方。 “你这么会这么说，挺聪明的嘛，看来我对你的教导还是有用的。”巴莱特直接将功劳按在自己身上。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巴莱特还是有些好奇。 “我的朋友，他被狼爪抓伤了，有后遗症，对他影响很大。” “这样啊。”巴莱特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都在场，巴特的后遗症只能缓解，你没去给他拿些圣水吗？” “去了，但效果并不明显。”罗文撒了谎，巴特的后遗症已经消失了，只不过问题更加严重了。 “唉，别难过，或许你可以去求那些真理议会的家伙，虽然他们奇怪了些。”巴莱特提议道。 “真理议会？” “对啊，管理真理王冠的家伙们，他们虽然奇怪了些，但有时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进不了花园区。”大家都把贵族们生活的地方叫做花园区，哪里每一栋房子外都有一个花园。 “老师我会帮助你的。”想到自己的贵族身份，巴莱特自豪的挺起胸膛。 “谢谢您，老师。” 喝下了一整瓶圣水，巴特的欲望减低了些，现在他真的很想将手伸进面前这个商人的身体。 “巴特先生，这是我们能给您的最高价了。”商人将一袋钱币放在桌前。 “艾伯特先生，我提醒你一句，没有某位先生的允许你的货物可进不了港。” “所以我不是希望您能帮帮忙吗？”被称为艾伯特的商人微笑着将钱袋推向对方。 对面的这个家伙为了一点点利润已经将他困在这把椅子上三个小时了。巴特的脾气因为那张契约的缘故，显得愈发暴躁。 “我帮不了你，不要为了几个金币得罪了港口的管理者。”巴特决定发出最后的提醒。 “那可是十二个金币，十艘船就是一百二十个。”艾伯特摸了摸精心打理的八字胡，开出了下一个条件“如果我愿意给您一些小礼物呢，只给您的，只要您离我的某艘商船一点距离。” “先生，有些问题您应该和我们的长官直接商讨。” “哦，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些小误会，所以希望您能从中协调。” 平复了下心情，巴特将手放在桌上的钱袋，“好，但我不保证那位先生会接受，至于你的某艘商船……” “这件事可以等到税收问题结束后在展开。”艾伯特微笑着。 送走那位麻烦的商人，巴特转身来到税务主管霍华德的办公室。 “长官，那个商人没有松口。”巴特低头报告着商讨的结果。 霍华德点了点头，“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希望我离他的某艘商船远些，愿意格外给我一点小礼物。”巴特没有隐瞒那个贪婪商人的秘密。 霍华德起身，走到书架前，细细欣赏着面前的一本本书籍。 巴特距离书本的距离有些长，但他的视线很好，看到了霍华德目光聚焦的那一排书本。 《港口税收目录》，《轮船航行指南》《地区特产及运输方法》《重要合作伙伴商品参考依据》…… 霍华德抽出那本商品参考依据，转身对巴特说道：“你最近在识字吗？” 巴特低下头，“抱歉，长官，最近工作太忙了。” “好好学习。”霍华德翻开书本，查找着某章节的内容。 “我们的这位朋友与亚索地区有着某些联系。”指着一段文字，霍华德评价着。 巴特知道自己的这位长官喜欢自己的下属有聪明的思考能力。巴特脑海里快速闪过安顿城与亚索地区的关系。 亚索地区位于安顿城东北方向，中间隔着一片海域，安顿城是亚索地区以前某个国家的殖民地。亚索作为一个极为广阔的地区，有着丰富的资源，绝大多数情况下，安顿城都只是拉帕利地区和西南海域前往亚索的一个中转站。 这个艾伯特与亚索地区有着某种联系，那么他希望我们无视的东西是运往亚索的吗？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没必要让这秘密货物上岸，这个秘密货物是亚索运出的东西，而且很有可能是运到安顿城周边的。 那么这批秘密货物是需要瞒着我们管理处的东西，拉帕利地区依旧处于开拓初期，需要的资源很多，别说是大型火炮，就算是成吨的黄金都有运输记录，不需要隐瞒。 巴特想到这里，开口道：“长官，我猜不出他运来的货物，不过他的货物终究需要运上岸，到时我们可以去检查一下。” 霍华德摇了摇头，“什么货物不要紧，我在意的是这批货物是谁需要的。” 巴特听出了自己长官的意思，“我会专门看着这批货物的。”必要的时候让那些货物出一些意外。 霍华德点了点头，“巴特，你虽然不是高墙人，但很聪明，注意不要让对方生气。” “好的，先生。今晚艾伯特的货船就会靠岸，我会专门留意的。” 仪式很简陋，甚至让罗文感觉到有些敷衍。费兹在礼拜堂的神像前点了一只蜡烛，让罗文双手抱着。 罗文跪在神像前，费兹在罗文身边的地上开始用一柄利剑刻画着某种符号。 一滴滴滚烫的蜡液滴在罗文手心，些许烧焦的味道出现在昏暗的大厅。 “忍耐。”费兹只说了这么一个单词。 符号终于画好了，围绕在罗文周围，一个个圆形相互交错者，在每个圆的边缘用一条条笔直的横线分割。时不时出现的神秘符号散落在最大的圆形的边缘。 费兹将左手放在剑上慢慢滑动，鲜血在剑刃上显现。 费兹将染血的利剑抵在罗文的右肩上开口问道：“罗文，你是否愿意接受恩赐。” “我愿意。” 费兹点了点头。“我为你附加的是谦虚。他同时属于骑士八美德。作为贵族与教会成员的查尔斯家族拥有赋予他人美德的权力，罗文，你的信念还太过迷茫，我不会禁锢你的道路，以后是归属教会还是王国由你决定。” 罗文低下头，费兹已经看出了他的迷茫。 利剑发出了一阵光芒，地上，那你繁琐的图案放出光亮。 礼拜堂内，似乎发出了些祈祷声。罗文低着头，嘴里不自觉的念出了声音。 那是神之语言，教会的祈告曲。 手中的蜡烛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冷风吹动。它的火焰向上高高竖起。底下的羊脂正在快速溶解。 一滴滴的蜡烛油滴入罗文手掌，蜡烛燃烧的速度太快了，罗文的手已经接不住太多的蜡油，成滴的蜡油变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滴落在地。 火焰熄灭了，随着火光的消失，黑暗笼罩了罗文，随着黑暗来临的，还有不知名的力量。他侵入了罗文的身体。又瞬间消失了。 费兹放下剑，开口解释道：“在苦难与黑暗里，美德才会出现。” 罗文站起身，手中除了蜡油外被烫伤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这项美德叫做谦虚，它会让你的身体变的强壮，你会比他人更强大，当过于强大的力量也会伤害你，记住谦虚才能保护好你。”费兹讲解了谦虚的力量，同时给出了忠告。 罗文握了握手，感受身体的变化。他感觉到自己变的强壮了些，身体的疲劳已经消失。 “现在你的第一课。”费兹等罗文将目光投向自己后，说道：“回房间睡觉，平息你的兴奋。” 罗文愣住了，有些不明白费兹的意思。 “谦虚的力量是超出身体的极限的，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的目标是明白自己对力量使用到什么程度后会受伤。”费兹解释道。 “我明白了，先生。”罗文低下头，弯腰行礼，离开了礼拜堂。 等到罗文离开，费兹左手抬起，在石柱后，一个人影走出，是巴莱特，此时他已经穿上了铠甲，带上了武器。 “走，去看看我们的货物上岸了没。” 第十四章 梦 罗文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罗文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金色的麦田，随着呼吸，进入腹部的是有些刺激的麦秆味。 此时罗文穿着一件亚麻制成的宽大衣服，脚上没有穿鞋，踩在黑色的泥土里。 抚摸着麦穗，粗糙的麦穗在相互摩擦，那真实的触感仿佛身处现实。 现实？罗文想到，向四周望去，麦田像地平线蔓延而去。天上的发光体仿佛就处在他的头顶，淡金色的光芒在四周闪现。 罗文揉了揉眼睛，在远处，他看到了一个凸起的小土堆，土堆上长着一个茂密的树木。 罗文向土堆走去，身旁的麦子太多了，罗文仿佛在稻草堆里游泳，终于，在踩了一路的麦秆后。罗文走出了麦田。 站在土堆上，罗文摸着地上干枯的草地，这里的土地有些干旱，地面呈现的是一片黄色。 前方，那棵淡黄色树叶的树边，站立着一个人影，白布包裹着他的身体，有些耀眼的白光在他身上发出，看不清他的样貌，他似乎在看着罗文。 罗文慢慢向上走去，在距离树木几米的距离停下。他有些问题想询问对方。 “首先，我不是用白布裹着自己，但它却是用白布制成的衣服。”人影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欢快，又带着些威严。声音语调平缓，没有磁性，看来他很年轻。 “对不起。”罗文对自己产生的第一印象道歉，但对对方能知晓自己的想法觉得不意外，仿佛本来就是这样的。 “没关系，我对自己孩子很宽容。”罗文看到了对方的微笑。 “我是你的孩子？”罗文有写惊讶。 “对啊。”人影坐在树下，靠着树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什么意思？” “等下次，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那我是什么？”罗文问出了一个疑问。 “你是第二纪元之子。”又是一个疑问。 罗文还想说些什么。人影开口打断了他。“这些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你该回去了，还有我送你的七个礼物记得看看，礼物的事情可别让人知道。” 一阵失重感传来，面前的一切开始碎裂，一片片碎片四溅开，仿佛罗文之前处在一片镜面前。 在前方，那块最大的碎片里，人影正在挥手告别。 四周都是黑暗，罗文向下坠落。 ‘蹦’罗文从床上惊醒。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罗文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现在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会被惊醒。 “真奇怪？”门外，巴莱特正站在门口，看着罗文。 “我从没见过继承美德后会有人做噩梦。” “我梦到自己从高处掉了下来。”罗文随口解释了一句。起身，穿上鞋子。 “呵，一个恐高的骑士，会让人嘲笑的，别跟其他人说，太丢脸了。”巴莱特有些厌恶的说道。 罗文洗完脸，来到餐厅，这里已经有几位护卫开始享用早餐。 土豆配绿色的什么东西？罗文用勺子翻了翻盘里的不明物体。 “这是蜗牛肉。”一旁吃着土豆的巴莱特解释道。 “蜗牛是这样的吗？”罗文挑起一根长长的肉条带着绿色透明粘液的肉条。 “你不会连蜗牛都不吃？” 罗文摇摇头，在森林里他吃过树叶，老鼠，但真没吃过蜗牛。 “哼。没见识的小鬼。”巴莱特没好气的说道。 “告诉你，在亚索，可是只有贵族才能享受到的名菜，这是这里环境差了些，厨师差了些。”巴莱特叉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强忍着呕吐感，将肉条吃下。该死，这东西是给人吃的吗？巴莱特想到，那些贵族在宴会上不会也吃这种东西？ “队长，我这份也给你，我有些吃不惯。”一旁的下属有好的把餐盘推过来。 罗文吃了一根，感觉味道实在不适应，这粘稠的感觉太恶心了。也将餐盘退给巴莱特。 “我也吃不惯。”罗文拿着几个土豆离开了餐桌。 “队长，那些贵族就吃这种东西？”一旁的下属问道。 “这么？你们不知道吗？好好学着点。混个爵位就知道了。”巴莱特强行将肉条咽下。 “队长，那我这份也给你，厨房的塞尔玛大婶特地做的地方菜。我吃不习惯。” “我也是，队长给你，塞尔玛大婶说把他塞土豆里更好吃。” 又有几个人将餐盘递给巴莱特。 吃着土豆，罗文来到街上，今天的街道显得热闹了很多。 一辆辆马车拉着一箱箱货物向城市里处出发，那些货物很大，似乎是一个个巨大的铁块。 “罗文。”边上传出一声呼唤。 罗文回过头，是珍娜，她穿着一身很漂亮的衣服。 “这是军装。”珍娜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 “很漂亮。”罗文夸赞道。 “哼，当然了。这可是军事训练学校的衣服。”珍娜拉了拉衣领说道。 踩着一双锃亮的长皮鞋，穿着黑色金边长裤，上衣纽扣扣到最上颗的黑色金边长外套。 “纽扣是金的吗？”罗文盯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两排纽扣说道。 “当然不是。是黄铜的。”珍娜解释道“但也很贵的。” 罗文点点头。这身衣服绝对比海军军营的军官穿的还体面。 “你在看什么？”珍娜问道。 “他们。”罗文指着卖力运输的搬运工和马夫说道。 一排排马车从港口出发，一直到远处的城墙，数量极多，仿佛把整个港口的运输车都调动了。 “哦，那是我们查尔斯家族的货物，费兹先先生说我们要在这里建一个工厂。”珍娜解释道。 “工厂？”罗文有些吃惊，不仅是货物太多了，还有费兹先生说的，建立一个工厂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工业区里工厂才不到七家啊。 “对啊，很厉害。”珍娜看着罗文有些吃惊的表情，很得意。“他们可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搬运了。” 昨晚罗文经历过仪式后就睡着了。夜晚搬运有些超出了罗文的想象。在黑暗里怎么搬运？ “你看。”珍娜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的地面有些黑色的痕迹，和几节烧过的木棍。 “昨天晚上火把一路照到城里。港口那里跟白天一样。” 罗文第一次被费兹与爱莎所属的查尔斯家族财力震撼到了，光是一晚上的运输就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钱。 “好了。”珍娜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只要你好好工作，没准可以请费兹先生给你安排一个职位哦。” 罗文不太了解珍娜说的话，有些困惑的看着对方。 “我是说在工厂里找一个主管啊，或者是学徒什么的，你不是识字了吗。天天跟着那些护卫训练太累了。”珍娜提醒道。 罗文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向费兹先生请求一个好职务比在庭院里进行训练要好很多，还有薪资。 “费兹先生对我有安排。”罗文说道。 “做护卫吗？”珍娜有些心急的说道：“去工厂里比你在庭院里要好很多的，我可以去求费兹先生，等工厂开始稳定，可就没机会了。” “我昨晚继承了仪式。”罗文见对方的反应，只好解释道。 “仪式，美德吗？”珍娜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那就好，小姐还担心你加入护卫队太辛苦了呢。” 今天珍娜让罗文去工厂的提议是爱莎建议的，在庭院里罗文经历的训练吓到她了。所以她决定给罗文找一个好工作。 罗文点点头，手里拿着两个还没土豆决定珍娜走开后享用。 “你继承的是哪一个美德。”珍娜的兴趣转移到了另一方面，丝毫没注意罗文拿着土豆准备离开的样子。 “谦虚。”罗文回答。 “谦虚吗？”珍娜想了想，问道“是教会的还是骑士的美德。” “这有区别吗？”罗文没想到对方也对此有了解。 “当然了，教会的仪式继承可是随机的，没想到你能继承谦虚，这样以后你还可能加入骑士团呢。” “珍娜姐姐，能详细说明一下吗？”罗文暂且放下了土豆。 “我也不太了解。”珍娜左右看了看，似乎害怕被人听到罗文又叫自己姐姐了。 “谦虚作为七美德与骑士八美德都有的一项，可以凭借它加入王国的骑士团哦。”珍娜说道。 罗文摇摇头，他听不懂美德和骑士团的关系。 珍娜只好费力解释，“八美德作为智天使代神明传给贵族们的力量，虽然没有教会七美德能够接近天使位阶，但数量更多，多到王国已经拥有八只骑士团了。” “虽然你没有爵位，但也可以和我一样加入训练营或者军事学校，那也不错的，虽然获得爵位困难了些。” “训练营，军事学校？那里也有继承美德的人吗？”罗文问道。 “嗯，就是少了些，不过他们内部也是可以进行仪式的。毕竟像炮兵部队一样他们可是与八骑士团同一个级别的军队。”珍娜摸了摸衣领。 “珍娜姐姐，你继承美德了吗？”罗文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对方穿着一身军事学校的军装。 “没有，我学习的兵种内容不是很需要啦，名额比较少。”珍娜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的衣服很贵，你应该是优秀学生。”罗文准备化解对方的尴尬。 “不是。”珍娜有些脸红。“我们的衣服都是这样的。”珍娜更加尴尬了。 罗文愣住了，在他的认知里，黑色的染料比其他颜色的还要昂贵，海军的红色军装也只有那些正式军人才能穿戴，划船的船员只能穿自己的亚麻衬衣。 “衣服是亚索的商会赞助的嘛，哪有人会在刚出学校的普通军官上花这么多钱。” 罗文点点头，决定再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哼，别小看学校和训练营出来的军人，在部队里可是能直接担任小队长的。”珍娜自己调节的情绪。 罗文点点头，接着问道：“继承美德的人多吗。” “当然很少啦，那可是阶位欸。”珍娜有些奇怪罗文会问这种问题。 “阶位？” “教典不是有讲解吗？”珍娜越发奇怪。 罗文摇摇头。“哦”珍娜想到了，“关于阶位的说法是那些真理议会的人传出来的，教典上没有直接说明。” “依旧世界树理论，三阶九等的依据，人类处于中间，压制原罪迎接美德，美德者向上一阶，罪恶者向下一阶，但人类只能在所属的三阶位里，上三阶是天国阶位，下三阶是深渊阶位，身处顶点者既是世界之主，最底端既是背叛之坠天使与邪神。” 罗文点点头，“就是说继承美德的就是人类三阶中的上阶位了吗。” “不是。”珍娜摇摇头，“关于这点教会是有分歧的，传统派认为只有继承美德才是上阶位，新派认为美德只能造成位阶偏移，无限接近天国位阶。” 罗文有些疑惑。“不要公开讨论这个，在亚索地区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这个被烧死了。”珍娜提醒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教会家族吗？”罗文问道。 “正是家主的命令，所有家族成员不得讨论此问题。”珍娜有些害怕的说道。 “哦。”罗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好了。”珍娜转换了话题。“至少我们比那些遗民要好很多啊，他们可是在人类的下阶位，就连信奉神明都要在几代后，彻底洗清对邪神的崇拜后才允许归入中阶位。” “遗民……”罗文想到了巴特，他似乎就是因为这个身份连普通圣水都需要依靠他人获取。或许当时费兹先生为他安排工作，也有他是遗民的考虑，罗文自己就因为奇怪的理由成为教会信徒。 “嗯，在开拓地区的人都是遗民，小心些，听说他们有些还在偷偷信奉邪神。”珍娜提醒道。 罗文点点头。“好了，打扰你吃土豆了，我要开始工作了。”珍娜看着远处的一队士兵说道。 罗文向远处看去，一队穿着和珍娜一样衣服的军官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向礼拜堂走来。 罗文点点头，告别珍娜回到庭院。 第十五章 战争序幕 巴莱特正蹲在地上干呕，看到罗文急忙招呼他。“快过来小子。” 罗文吃完最后一块土豆，走到巴莱特身边，“拍一下我的背，该死那个绿蜗牛吃得我很不舒服，现在都呕吐不出来。” 罗文拍了拍巴莱特的背问道：“你不是喜欢吃吗？这么会这样，蜗牛变质了?” “呸。”巴莱特极为不满的骂道。“那个乡下来的大婶，做的东西怎么能和高级厨师相比。” “蜗牛你都吃了？”罗文有些惊讶。 “小子，真正的贵族可不会浪费，至少不会让厨房的几个女仆难过。”巴莱特解释道。 “那个奇怪的家乡料理没人愿意吃，我只能表现的喜欢了。记住了，这就是绅士风度，别和那些士兵一样。”说话粗鲁经常进厨房偷东西的巴莱特向罗文教导着绅士风度。 罗文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一声漫长的吐气后，脸色难看的巴莱特放弃了。 “看来要把它消化了，我都吃了什么啊！” 站起身，巴莱特用袖口擦了擦嘴巴的唾液，对罗文说道：“既然你已经拥有位阶了那么接下来的训练就以适应为主了。” 罗文点点头。“小子，以前我不说你什么，但现在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的。” 巴莱特拍着罗文的肩膀说道：“你话太少了，虽然以前训练的时候很好，但现在，我劝你还是多说些话，不要整天点头。” 罗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看来目前你是改不了了。”巴莱特冷笑一声。 “好了，吃完早餐，接下来你的基础训练要加点东西了，我要教你用枪和剑术。如果你会数学该多好，这样还能当个炮兵。”巴莱特有些惋惜的看着罗文。虽然能在炮兵操作中的数学知识在亚索也只有一所军事学校教导，但那是罗文的错不是吗。 结束与同学的会面，珍娜跑回了会客厅，爱莎已经受够这位礼仪老师的课程了。 站在全身镜前，头顶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在珍娜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杯子掉落。 “爱莎小姐，你这么能被开门声惊扰呢。”有些古板的女老师批评道。 “可是，珍娜声音太大了，而且皮鞋踩在地上咚咚的。”爱莎有些委屈的辩解道。 “抱歉，爱莎小姐，斯莱瑞女士。”珍娜低声道歉。 “好了，休息时间也到了，一会的下午茶时间在开始课程。”斯莱瑞女士看着墙上的时钟说道。 爱莎的委屈瞬间消失了，“好的，斯莱瑞女士。” 等到斯莱瑞女士离开房间后，爱莎快步移动到舒服的沙发上。 依靠在沙发的扶手，爱莎拿起茶杯，一口喝完红茶。“好累。” “小姐，不要让别人听到。”珍娜提醒道。 “知道啦。”毫无风度的靠在沙发上，爱莎随口敷衍。 似乎很喜欢这身军装，珍娜依旧站着笔直，她向爱莎讲解着自己遇到同学的经过。 “小姐，我见到那些同学了，可惜都是男孩。” “军事学校里还有其他女孩可以去上学吗？”爱莎有些奇怪。 “有的，那时整个学校就只有四个女孩。”珍娜伸出四个手指。 爱莎直起背部，靠在扶手上。“珍娜，你们不会都是一个学科的？” “小姐你猜对了，我们都是通讯科的。不过她们都是那些有钱的贵族们送进来学习的。” “通讯？”爱莎有些疑惑，她也不太了解珍娜的学院生涯。 “对啊，小姐你还记得一年前在山蓝城的那次表演。”珍娜讲到了那次轰动全国的表演。 “你是说电报？”爱莎想到了。 珍娜点了点头。“听说我们这里也要准备一条电报路线。” “这里？”爱莎用手指指着地面。 “应该是。”珍娜有些不确定。“来这的有几个是通讯班的同学。” 爱莎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兴趣，决定开始下一个话题。“家族想在这里建立一座什么样的工厂啊，珍娜你有问过吗？” 珍娜摇了摇头，运送的货物里有很多的钢铁器械，甚至有几个大型的蒸汽机，护卫那些大家伙的士兵比搬运的搬运工还多。蒸汽机太过昂贵了，就算是在工业最发达的山蓝城，想得到一台驱动一整个工厂的蒸汽机，也需要查尔斯家族的家主，教会大主教，查尔斯伯爵亲自预定，才能越过几年的等待期，几个月内提货。 “好了，快把衣服换了，下午茶时间快到了。不然斯莱瑞女士又要生气了。”爱莎看着钟表，急忙提醒道。 看了看自己的军装，有些不舍的点点头，珍娜回房换上侍女服。 港口，面前的货船正一艘艘的往下运货，码头的搬运工都被调动了，但经过一夜的工作，进程依旧没到货物的一半。 费兹正在港口的一处平台上，视察着搬运工作。这些货物太昂贵了。搬运时甚至需要那些工匠亲自动手。 与费兹站在一起的还有这片区域的负责人班尼迪克·鲁珀特爵士，港口税务主管霍华德·莱斯利骑士，海军负责人安纳贝尔·库克副官，以及安顿城的行政长官杰西·特纳伯爵。 已经四十岁的杰西伯爵穿着华丽的淡黄色礼服，蕾丝的领饰与袖口，头戴着华丽的珍珠抹额，大腿上穿着紧身的裤子，洁白的袜子下，则是用金边修饰的高跟鞋。他对费兹开口道：“费兹子爵，白天的港口可是很炎热的，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办公厅休息。” 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费兹低头表达了自己的尊敬。“不劳烦您了，这批货物对查尔斯家族来说有些重要，我不方便离开。” “好，那我只好自己去了。”杰西伯爵将满是汗水的手帕丢给一旁的仆人。港口的环境对有着两百斤的伯爵很不友好。 踩着红色的羊毛地毯，登上精美的黑色鎏金马车，杰西伯爵离开的热闹的港口。 安纳贝尔副官开始与费兹闲聊。 “费兹子爵也参加过军队吗。” “是的，我曾在亚索地区的炮兵部队服役，也是在那时获得爵位。” “很荣幸，能在这里遇见您。”安纳贝尔行了一个军礼。 费兹同样以一个军礼回应。“我也很荣幸，能与军队的军官们交流。” “费兹阁下。”留着一撇漂亮胡子的班尼迪克爵士问道，“您的这批货物似乎不仅是为了建立工厂。” “是的，这位先生们。”费兹提高了声音。“这次我们还带来了蒸汽列车。” “蒸汽火车！？”几人有些惊讶。 “那不是只在山蓝城附近才有的吗。”出身高墙的安纳贝尔惊讶的说道。 “是的。”费兹稍微停顿了一会。“查尔斯家族已经与杰西伯爵商议好了，要开发位于安顿城西部的山地，我们的探险队在哪里发现了优质的煤矿储备。” “西部的山地？”霍华德问道，“据我所知那里的煤矿产量只能勉强支持工业区的几个工厂使用。” “是新发现的煤矿区，在某个山谷里，因为开采难度太大了，所以家族才会花费如此巨大的成本，我们需要在短期内创造有利的局势。”费兹解释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班尼迪克爵士问道：“杰西伯爵没有与我们交流过这个讯息。” 费兹摇摇头，“诸位，这个煤矿的产量很大，甚至我们的这个工厂都是为此建立的，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拉帕利地区要开始新的开拓战争了。过一段时间，驻守在附近的海军要开始登陆，他们会带着亚索的一只军队前来。” 安纳贝尔极快的闪过一道道讯息，嘴里说着。“费兹阁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当然。“几人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情绪。 “这次行动我们得到了高墙内某些尊贵先生的许可。目的是打压新派贵族们，他们近几年正通过金钱破坏贵族守则。”费兹的声音减轻了。 倾听的三人以极快速的眼神交流确定了对方的想法。“费兹先生，这项机密对我们透露不妥？” “当然不。”费兹摇摇头。“由杰西伯爵透露才真的不妥。” 几人点点头，明白了杰西伯爵为什么会提前离场。 “需要我们提供哪些帮助。”班尼迪克问道。 “接下里我们会有几艘货船经过，他们的船员都是王国的骑士团成员，我需要他们秘密的离开安顿。” “没问题。”班尼迪克帮海军副官答应道。 “那就没问题了。”费兹摊开手。“然后我们会打败附近的几个小国家，与他们签订军火贸易。” 几人不约而同的微笑着，接下来就是请他们的合作伙伴们帮忙抓捕一些奴隶，或者派遣一些工人来准备开发的煤矿区工作。 罗文的身体变强壮了，他穿着三件锁甲，双腿绑着两个铁链，背上背着一个小型的火炮。一步一步的绕着庭院行走。 巴莱特坐在石椅上，有些无聊的看着罗文，他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 “小子。还没结束吗？”巴莱特有些无奈的问道。 罗文摇摇头，他还没到极限。 “继承谦虚的人真麻烦，一次测试都要把耐心磨光。”嘴里咬着一根野草。巴莱特打算先睡一觉。 罗文在慢慢行走着，脑海里响起了晚上做的那个奇怪的梦。第二纪元之子，七个礼物是什么？ 罗文思考着，没有什么头绪。特别是那七个礼物，如果问我拥有的话以前的生活会改变吗？ 想到自己在森林的生活，在那个肮脏的皮革坊的工作，罗文有些难过，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掉落了。罗文拿手背擦了擦眼睛。 至少现在生活还不错，不知道巴特现在怎么样了。背着重物的罗文想到了自己的同伴。 巴特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繁忙的搬运队伍，他有些愤怒了，今天的他非常的休闲，只需要坐在有着遮阳地带的现场办公区，等着属下汇报工作进程。 准确的说他从昨晚心情就很不好了，夜晚，他按着自己的主管霍华德的命令监督着那个黑心商人艾伯特的货船卸货，准确的遵循霍华德主管的隐秘命令，但那该死家伙欺骗了他，那个税务主管，带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班尼迪克无耻的痛骂尽责的自己。 “只是一个有些贪婪的遗民罢了。”嘴里重复着霍华德说的话，巴特的眼睛里的血丝又多了些。 双手相互抱着，手指的指甲变长了些，随着巴特的情绪，慢慢的插进手臂中。些许舒畅的情绪平缓了紧绷的脸颊。 “巴特先生。你先回去休息，我们会随时报告情况的。”一旁做登记的清点人员善意的建议道。 巴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这对附近的工作人员也是一种折磨。该死的，这家伙站在这里七个小时了，没动一下，他的手这么举着不累吗？ 巴特点了点头，毕竟这里的货物对他来说大多连名字也没听过，帮忙登记的还是费兹先生派遣来的工匠们。 “你负责的货物也不知道名字吗？”摇头散去脑海中那带着嘲笑与羞辱的责问。巴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巴特啊，你这么这么脆弱了，一些嘲讽而已，以前经历的还少吗？萨姆的辱骂和鞭打可比这厉害多了。 脑海中这么想着，但愤怒依旧在他的心脏炸开。那是我想要这样的吗，你这个野兔骑士！那些大铁块你又认识哪些！ “呼~终于终于走了，一个红头发的遗民就这么爱显摆他的地位。站了这么久总算累了？”听着身后传出的一小阵议论，巴特觉得自己的耳朵灵敏过头了。 呼出一口热气，巴特从口袋里拿出水袋，拧开塞子，喝了起来。袋子里装的是圣水，巴特喝光了袋子里的水，情绪稳定了些。 这些人类……巴特的脑子忽然停顿了会，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种力量在影响我！ 停下脚步，巴特脸色凝重，他不喜欢这样的改变。 第十六章 影响 最近港口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虽然依旧忙碌，但在四散的尘土中多了些沉重。 在费兹那次极大的搬运工作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今天是教会发放圣水的日子，罗文拿着几个水袋来到城里教堂的门口。 教堂那个宏伟的大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纯正之民，拥有信奉神明的资格，四周拥挤的人群证明了就算在这个偏远的开拓地区也有着众多的高墙之民。 周围大多数是淡金色或是棕色，褐色的头发，穿着漂亮正装的人们大多以家庭为单位聚集，而有着黑指甲，散发着油墨味的技术工人群体大多以职业与公司划分。 四周有着数量众多的带着铜帽子的警备部队，他们大多聚集在四周的路口。时不时传出喧闹声的是那些轮休的士兵们。 在人群中时不时会有些金属帽子穿梭，他们有着自己的路线，大多沿着某种规律，出现消失，或者停留在某些红色头发的位置，还有些绿色头发的地方，时不时也会出现那些黄色的铜帽。 那是拉帕利人与亚索人，几乎每次罗文来时都会遇到这些情况，“为什么，你们不能带走我！我的祖先加入王国一百年了！我是高墙人！”一个被抬走的倒霉蛋摇晃着他的绿色长发高喊着。 “闭嘴，要不是这身体面的衣服，你就要挨鞭子了。”抬着那个倒霉蛋右腿的警备人员大声说道。引来周围人的议论与嘲讽。 身穿衬衫，套着廉价外套的工匠们嘲笑着那个穿着考究长礼服的富裕者，这是只有在这里，每七天一次的礼拜日才有的情况。至于那些衣着更华丽的贵族们，则不会喜欢这里拥挤的环境，他们更喜欢在闲暇的日子里，喷着昂贵香水，听着圣歌班孩子们的咏唱，优雅缓慢的祷告。 随着人流涌进礼堂，那里已经没有座位了，站在高位的老牧师敲响了一个大钟，响亮又有穿透性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吵闹的礼堂安静下来了，罗文站在一个恰当的位置，拿出了那本厚厚的教典。引来了旁边信徒的注视，就算是在礼拜日的教堂里，拥有一本教典也是一件瞩目的事情。 身上挂着数个水袋的罗文无视周围人羡慕的目光，翻开书，与台上的牧师一起念叨着“神赐予我们安宁，神赐予我们与食物……” 一段时间的祷告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信徒们的交流了，礼堂又变的热闹起来。罗文避开人群，来到老牧师祷告的位置，那里有一整个池子的圣水！ 罗文熟练的将水袋里的水接满，准备离开。“罗文。” 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罗文回头，是一个年轻的牧师。罗文想了一会，终于想起对方的名字。“贝奇牧师。”罗文低头问好。 “你这么拿了这么多水？”贝奇有些疑惑。 “我的朋友，被狼人伤害到的巴特，他的后遗症需要圣水来缓解。”罗文解释道。 “巴特……”贝奇想了想，“哦，是他啊，他的后遗症很麻烦，你最近都在帮他接水吗？” “是的，他不是纯正民，不能到教会里祷告。” “这样啊，以后需要圣水的话跟我说一声好了，接下来我可能又要经常去港口的礼拜堂了。”贝奇有些无奈的笑道。 “谢谢，贝奇牧师，您刚才说去港口的礼拜堂？”罗文先道谢，又问道。 “对啊，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安顿城外面传教，谁知道被一个奇怪的命令又给调回来了，本来我也是负责接待费兹先生和爱莎小姐的，倒是也不麻烦。”贝奇摊开手，苦笑着。 罗文点点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要不直接离开。 “罗文，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些变化？”还没等罗文离开，贝奇有些疑惑的问道。 罗文低头看了眼因为几个月的锻炼有些强壮的身体，点点头。“费兹先生让我接受护卫队长的训练。” “我指的不是这个。”贝奇摇摇头。 罗文想了想，“您是说位阶变化？” “对，你接受仪式了吗？”贝奇的兴趣被激发了，向他一样的年轻教会位阶者很久没遇到了。 “是的。” “继承的是什么美德。” “谦虚。”罗文回答道。 “谦虚？”贝奇想了想，“看来你运气不错哦。” “运气不错？”罗文有些想不明白。 贝奇将罗文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接下来安顿城附近好像要开始开拓行动了，你继承的这个美德教会和骑士都具备，没准你会被派到战场上，运气好的话你就成贵族了。” “开拓行动？”罗文有些好奇，他知道联合王国在教会的组织下从高墙开始对其他地区进行开拓。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开拓行动不是停滞了吗？ “嘿，对啊，听说是那些大贵族们组织的，主力是八骑士团的其中一支。”贝奇说着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 “那和我没有关系。”罗文摇摇头，他现在算是附属于查尔斯家族，归属费兹先生指挥，不可能参军。 “没有嘛？”贝奇有些奇怪。“这场开拓行动就是查尔斯家族组织的。” 罗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也没关系。”贝奇安慰道。“接下来费兹先生除了那个开始运行的工厂外，还打算在西面的山区开采煤炭。到时查尔斯家族在安顿城就能直接成为议会议员了。” 告别贝奇，罗文背着几个水袋走回了港口，巴特正坐在礼拜堂附近的椅子上。安详的晒着太阳。 罗文将袋子交给巴特。“哦！”巴特开心的接过水袋，打开其中一袋，开始喝了起来。 打了一个饱嗝，巴特惬意的拍着肚子对罗文说道：“我现在觉得水比面包还重要。” 罗文点点头，“嗯，没有食物人能活十几天，没有水人活不了三天。” “嗯？什么意思？“ “我的教官教导我的，水比食物还重要。”罗文的思维与常人有些不同，就算经过这几个月的与人交流依旧没有改变。 心情有些郁闷的巴特解释道：“我说的是我的问题。” 巴特压低声音，“那张该死的契约和狼人快把我变成一个异类了。” 罗文知道了巴特的意思，没有圣水他可能被人发现狼人的身份。 “现在我除了晚上特别兴奋以外，我还时不时的想把人刨开，有几次差点行动了。”巴特克制着说道。 “那该死的税收官，根本没把我当成下属看待。”巴特冷笑着，没有了丝毫尊敬。 “你不能换一份工作？”罗文提议道。 “不能。”巴特坚定的说道。“跟着那个混蛋，我除了一小部分工资外还有些额外的收入，而且如果不是港口税收主管的信赖部下这个身份，我的这头红发会把我害死。” 用力抓着头发的巴特有些气愤。那些能力没自己强的家伙，每天在自己身后的议论快把自己刺激疯了，但自己还是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与那些家伙交谈，喝酒。 还有这对耳朵，这比暴躁的情绪还要危险，要是没这对耳朵，我的情绪还稳定些。 看着抓着头发又抓着耳朵的巴特，罗文郑重提议道：“你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在待在港口很危险。换一份工作，金币没生命重要。” “你待在礼拜堂里当然这么认为，没金币我怎么生活，我可没你这么幸运。”巴特的语气没有平息。 罗文沉默了一会后，巴特道歉，“抱歉，我对情绪的控制越来越差了，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罗文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打开第二个水袋，巴特喝光圣水后，情绪稳定了些。 “现在我的工作比较繁忙，听说费兹先生打算招募很多工人，开的工资很高，现在那些搬运工人都在讨论这些。”巴特聊到港口的见闻，巴特知道罗文对这些不了解。 罗文想到在教堂贝奇说过的话，问道：“如果在安顿城外联合王国对其他的国家发动战争了呢？” “什么？战争？开拓战争吗？”巴特精神集中了些，现在他对这些很感兴趣。 “在教堂里，贝奇牧师跟我说的，就是帮忙治疗你的伤势的那个牧师，他本来负责在外面传教，现在被调遣回来了。”罗文解释了信息的来源。 “那很有可能是真的。”巴特点点头，“我的上司霍华德这一个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现在他都开始直接插手管理船只进出港了。该死，平常他连收取贿赂都是下属出面的。” “他们说战争是查尔斯家族组织的。就是费兹先生所属的家族。” “是吗。那你应该去问问，不过不是费兹先生，而是你的教官什么的。”巴特提醒罗文。 罗文摇摇头，“这和我们没有关系，过段时间费兹先生除了工厂以外，还有西部山区的煤矿俩个地方都需要人手，或许你可以去应聘，他对我们的印象应该不坏。”罗文依旧没忘记劝说巴特离开港口，这里太危险了。 “在那里我可得不到现在的地位。”巴特拒绝了罗文的提议。 回到礼拜堂后的庭院，巴莱特正喝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朗姆酒。看到罗文，急忙将酒藏在身后。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和罗文将过的话，像我这种贵族只喝红酒，不喝这种低贱的朗姆酒。 “老师，你这么白天就喝酒？”罗文有些诧异，毕竟对方可是护卫队的队长。 “哼，现在这里有多了两小队护卫，我这个红森林爵士当然不能干这些工作。”醉熏熏的巴莱特有些不屑的说道。 “护卫？”罗文有些疑惑，今天早上还没有啊。 “费兹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还有一只职业军队。还是亚索的军事学校出身，还不是听话的守门。”打了一个饱嗝，红着脸的巴莱特似乎要睡着了。 罗文只好抓着他的肩膀，将他从石椅上抬起，准备带他会休息的房间。 “罗文，我封你为近卫骑士队长。”靠在罗文肩上，巴莱特大声说道。 ‘嗯嗯。’罗文用鼻子发出几声哼声，这是他新学会的方法，可以轻松应付。 将巴莱特放到床上，罗文还打算询问一些事情，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回到庭院，罗文开始继续锻炼身体，他其实很喜欢身体变的强大，接受仪式后，罗文的身体多了些肌肉，但是身高依旧没变化，穿着的那件衬衫依旧有些大了。 双手各举着一门小型火炮的罗文觉得有些轻松，要不要在加一些？罗文有些犹豫，按照谦虚的特点，大多身体会被强化，不光是在体力上，甚至视力听觉都有加强。但缺点是容易对自己的能力认知不足。 在之前的训练里，罗文已经经受了很多次受伤，很多都是过度训练造成的，如果没有巴莱特的能力治疗，罗文的训练进程可没那么快。 想到巴莱特发出的洁白光芒，罗文有些羡慕，或许那才算的上真正的超凡力量。 周围似乎出现了穿着黑色军服的人，罗文注意到他们似乎和珍娜穿的那身军服一样。 “你很厉害。”一个穿着黑色军服的年轻人夸赞道。 罗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对方继续说道：“你是位阶者吗，这么年轻的位阶者很少见啊！” 罗文没有什么继续交谈的想法，点点头，继续自己的训练。 见罗文反应平淡，对方便没在说话。直到费兹从楼上走了下来。 罗文放下火炮，低身行礼。费兹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说道：“备马车，我要去城里。” 一队整装待发的护卫队已经跟在马车后面，那几辆漂亮的马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来的，还有牵着马车的那几匹黑色的骏马，就算在阳光下也看不见一丝杂毛。 这里似乎没有以前平静了，罗文想到。看着附近换岗的护卫们，和增多的女仆和佣人。罗文觉得这个庭院有些吵闹。 第十七章 谈判 费兹的马车停在了安顿城中心，大议会厅。 那是由一个城堡改建而成的，但是第一位攻下这做城堡的是联合王国的伯爵，一只两百人的军队征服了有着数千人的城堡，老旧的城墙终究抵不过重炮和英勇的骑士进攻。 这座有着历史意义的城堡最优秀的则是他那用白色大理石堆积而成的城墙，可惜属于农业社会的城堡不可能满足商业快速发展的庞大王国。 那位伯爵被里面肮脏的环境吓坏了，他动用了自己背后两个王族的力量，彻底改变了这个城堡，将他变成一座城市的行政中心。连绵不绝的的地下管道遍布整座城市，让这个人口接近四十万的大型都市定居了超过一万名贵族及家庭成员。 随着庞大的贵族人口，带来的就是更加麻烦的利益关系。现如今代表了领地权力的老贵族和代表了经济力量的新贵族势力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进行一番搏斗。 费兹调整了一下衣服，准备和这里的实际统治者，联合王国任命的行政官，安顿城及附属七分之一土地所有者的杰西·特纳伯爵进行谈判。 在一个巨大的圆形会客厅里，杰西伯爵用隆重的礼仪接待了身为子爵的费兹先生。 “欢迎！欢迎！亲爱的朋友！”肥胖的有些走不动道的杰西伯爵给了精瘦的费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大厅里，除了三十七个仆人外，还有一个尊贵的伯爵夫人，以及他的四个儿女。 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享受着精美的下午茶，这位伯爵显然把这次正式的会谈表现的像老友的拜访。 “伯爵阁下，感谢您对查尔斯家族的帮助。”费兹依旧没有忘记这次代表的是整个查尔斯家族参加这次会面。 “对于我尊敬的朋友，我并不觉得提供了帮助。查尔斯主教对特纳家族的友谊我会一直维系下去。”显然，杰西伯爵很期待今天的会谈。 一次漫长的官方对话，费兹是军队出身的贵族，对这些并不擅长，终于但伯爵夫人带着孩子离开后，那些侍立在侧的仆人们也慢慢消失。 杰西伯爵喝了口泡了牛奶的红茶，开始了今天真正的会谈。 “费兹先生，情况并不乐观，现如今连马厩里的马夫都在讨论骑士团开拓行动了。”杰西作为一个伯爵此时的发言很不得体。但这恰恰是秘密会谈所需要的。 “能坚持这么久，其实已经超出预期了。”来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费兹变的平静。 “那么接下来呢？那些作践身份的贵族们可不会放弃进攻的机会，开拓行动流传的这么广泛显然他们出了很大一份力。”似乎作为官方统治者的杰西伯爵有着敌人。 “他们已经和商会的那些大商人联系过了，我们要加快行动了，不然施压的文件就会到达安顿。” “我会尽快通知负责作战的指挥官。但依照王国内的情况，我们不能扩充太多的领土，只能要求那些国家给予一些赔偿。” “没关系，行动胜利后我们需要的是人口以及安全的贸易渠道。”费兹对那些补偿没有兴趣。 “那些商人对贸易很在行，我们能得到的利润很有限，我无法公开帮助你们。”杰西有些羞愧的说道，在自己的领土内却无法贯彻自己的意志，这让他在盟友面前丢掉了荣誉。 “没关系，资金方面亚索及高墙方面会给予我们支持，一部分进行煤矿及工厂的运行，另一部分以查尔斯家族的名义会投入到安顿城的改建，开拓行动成功后，安顿会涌入大量人口。”费兹提出的条件很优越，超出了杰西伯爵的想象。 杰西伯爵慢慢拿起茶杯，细细品尝了杯中的红茶，他需要时间思考，对方提供的帮助太大了，就算是联合王国内部真正的权力者们也不会随意提供如此大的帮助，他们所求的一定更多。 费兹也明白对方在进行重要的决断，放松心情，开始欣赏起墙壁上的精美壁画，那是特纳家族的祖先发家的历史，骑着白马的骑士从军舰上登陆这片肥沃的土地。 “特纳家族会支持查尔斯家族在本地区的发展，附近的一支只属于特纳家族的兵团会驻守在西面山区，保证煤矿的正常开发，至于城市方面……”杰西停顿了一会。 “我们只需要一些便利，例如在安顿城扩建时得到一片工业用地，以及保证生产的产品在整个拉帕利地区的公平竞争。”费兹提出了条件。 第一点没问题，重点在第二点，表面上是为了产品的销售，实际是需要杰西伯爵与费兹站在同一战线，与那些形成利益关系的商人们对抗。那些商人们背后的势力是那些新贵族们。 想到那些爵位低等的小贵族们，杰西心里伸出一丝厌恶，他们通过贸易获得的大量资金与自己对抗，甚至直接干扰自己决策的实行，现在自己领地的收入一直在下降，领民们很多都进了工厂工作。他们的税收都给了城市而不是自己。 “作为本地区的行政官，我不能直接干涉贸易活动，不过我愿意提供便利。”杰西伯爵依旧不愿意直接与那些新贵族没起冲突。 “便利？”费兹询问道。 “例如便宜的原料，大量的工人。以及熟练的工匠。”杰西伯爵提议道。 费兹有些诧异，杰西伯爵解释道：“我决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领地里的麦田有很多都要改成农场，那样很多领民都会需要一份工作，我希望您能为他们找一份好工作，农场的产品平价供应。” 很少有贵族愿意减少领地的领民数量，领名不仅是食物与华丽的布料来源，还是士兵以及手下骑士们的诞生地。这位杰西伯爵也觊觎那些新贵族们的财富。费兹暗暗评价了对方的行为。 “我很愿意提供岗位。”费兹当然不会放弃这些利益。 这次的会谈双方都很满意，费兹回到礼拜堂，走进书房，拿出一份信件，准备写一份信。 “……尊敬的大主教，查尔斯伯爵，杰西伯爵答应的我们的情求与帮助，他打算将领地里的一部分农田改为农场，这会给我们提供帮助，同时也是对我们的试探，他害怕王国中的某些大人物已经不满他的在安顿城的统治了，我建议放缓军队的驻扎，以免这位伯爵倒向那些新贵族们，安顿城依旧需要一位遵循古老贵族荣誉的行政官，我们也需要一柄雨伞。最后，我认为爱莎小姐的婚姻也需要提上日程了……” 写完书信，费兹将它放入信封，盖上印记，依照时间，预计开拓行动结束后回信也该到了，费兹心里想到。 每个人对事物都有着自己的看法，当骑士团胜利的消息传来时，有人放松，有人忧虑。在议会厅里，围绕着行政官杰西与主教劳伦斯的是数百位穿着正装的贵族们，他们坐在半圆形的阶梯会议桌上。 不断的争吵声从人群中传来，如果罗文在场，就会觉得这里与礼拜日的教堂没有区别，只是这里的人穿着华丽了些，没有女人和小孩而已，哦，还有各种奇怪的香水味。 杰西伯爵敲了敲桌面，提醒大家安静些。杰西伯爵站起身，开始宣读手中的王国赦令。 “拉帕利地区的开拓成果显着，我们获得了十三个城市，七个王国的贸易许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安顿城会聚集更多的人口与贸易，所以近期我们的议题是城市的扩建以及工业区的重新规划。”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但还是引发了剧烈的讨论，刚平息的喧闹重新出现。杰西伯爵与主教劳伦斯快速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 一个身影从座椅上站起，瞬间议会厅内的声音减少的大半。杰西伯爵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 那个身影很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但衣着华丽，鲜红的长服上点缀了各色的花纹，他很自信，因为他是安顿的第二行政官，虽然是自称。 “伯爵阁下，在讨论这个议题前我们先解决上一个问题。”保罗·纳尔森子爵的提议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阁下，上个议题已经结束了。”杰西伯爵反对道。 “当然没有。”清了清嗓子，保罗子爵开始发言。 “骑士团的英勇无需言诉，但是关于我们安顿城的失职还是需要向王国陈述。这是一个尊贵贵族的礼貌。” “阁下说的是什么？我们的失职是指哪些？”身为行政官的杰西伯爵当然不能亲自下场，所以这是港口负责人班尼迪克提出的问题。 “比如骑士团成员通过港口入内，但是我们没有提供应有的帮助。”保罗子爵冷冷的说道。他知道这是一件秘密行动，但这可没通知我们。 班尼迪克看了眼杰西伯爵，对方没有动作。他只好撇清责任。“这是一次秘密行动，我们需要保密。” “有指令吗？”保罗子爵询问道。 “没有。”班尼迪克刚说完，没等对方的问责开始，作为港口税收主管的霍华德站了起来“这是我的责任，近期货物繁多，疏漏了些许细节。” “港口承担的多大的责任我想不用细说，这可不是一句疏漏就可避免的。”保罗子爵紧紧逼迫着对方。 这时费兹站起身来，开口道：“近期查尔斯家族货物进出过多，对港口的运行产生的影响，我对诸位道歉，作为对安顿的影响的补偿，查尔斯家族愿意承担安顿城扩建的全部费用。” 费兹的发言结束，给热闹的会议厅扔下一块重重的冰块，安静了几秒后，爆发了剧烈的讨论。 剧烈的敲击声持续了一分钟，会场的目光重新汇集到了杰西伯爵身上“感谢查尔斯家族的帮助，行政厅会给予一定的补偿，关于港口失职问题请议员们留一下，我们会组建调查组处理相关问题。” 这几个‘重磅炸弹’让会议厅的讨论压跨了人们的理智，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杰西伯爵的提议得到了议员们的认可。 走出会议厅，费兹身边围上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来交好费兹的，费兹回绝后登上马车离开。 会议厅内，班尼迪克开口道：“关于港口问题，骑士团先行沟通过了。为了保密需求没有同各位议员事先交流是我的责任。” 班尼迪克的态度很诚恳，但对保罗子爵来说没有用处，这件事情把他甩开了，险些失去了参与权，他要争取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不是一件可以忽略的事情，行政官阁下。“保罗将目光看向了杰西伯爵。 “当然，关于这件事情我认为与遗民的任用有关，霍华德主管。” 霍华德站起身，“我这里确实有一些遗民，参与港口的一些工作。” “为什么遗民能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保罗子爵很气愤，这是真实的，每天都有人到他面前寻求工作，但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让一群遗民占据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很抱歉，但我们的人手并不充足，要知道高墙的移民数量可比本地人少上很多。”霍华德解释道。 “哦，所以我们的尊贵贵族们背弃了信仰？他们的博爱甚至超过了教会。”保罗嘲讽道。 在座的各位听懂了保罗的暗示，杰西伯爵开口道：“遗民终究不是我们这样的纯正之民，有着许多弊端，为此我决定对整个城市的各个工作岗位实行一次排查，以避免以后的可能出现的损失。” 杰西看向保罗子爵说道：“希望保罗阁下能帮忙执行监督，至于空缺的职位可以交给议会选定合格的人选接替。” 在场的贵族互相对视，没人提出异议。 “好了，还有关于城市扩建的问题，我们不能让查尔斯家族承担一切，我决定提出一个议案，对帮助安顿城扩建的贵族们提供一些便利，例如一片工业用地，与他国贸易的一部分免税额度。” “保罗阁下，您觉得如何？”这是杰西伯爵对保罗子爵以及那些新贵族们的妥协。 保罗子爵点点头，他需要付出些利益，但得到的更多。光是那些空缺出的岗位就能安排许多的‘朋友’就业。一部分免税额度能让他以及相关商会占据市场。 “好，既然诸位没意见了，那么接下来行政厅会起草相应文件，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这里又会多几把椅子。”杰西伯爵拍拍手，表示会议结束。 第十八章 离开 几天后，几份通告传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安顿城宣布扩建，行政厅宣布一部分工作人员将负责扩建的相关工作，他们多是遗民，允许贵族捐献，帮助安顿城扩建，为此可以得到一部分政策优惠。 整座城市都充满了活跃的气氛，工人们的工作变多了，有了更多的选择权，工厂主与商人们为了留住现存的工人不得不提高薪资，贵族们得到了政府的工作岗位，从事商业的新贵族们通过一点先期投资就能得到政策优惠。官员们的工作繁忙了但是其他人赠送的礼物变多了。 当然世界是平衡的，在这做城市里，巴特绝对是不幸的人中的一个，站立在原处，倾听着行政厅对自己的判决，巴特觉得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的大脑在振动，身体在微微颤抖。 “关于政府……”一旁的税收主管霍华德安慰巴特，“对不起，我尽力了，但错误无法忽视，只能免除你的责罚。” 巴特慢慢的回头，显然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神来，“感谢您，霍华德先生。” 霍华德递过一个小钱袋，“这是我对你的额外补偿，去找个新工作。” 接过钱袋，巴特有些呆滞的走出办事厅，走在港口的人流里，四周的工人对巴特打着招呼。 没有回应，巴特的身体不受他的大脑控制了，走到礼拜堂，巴特瘫坐在地上。 礼拜堂的门口，巴莱特正打算出门，一样看到了满头红发的巴特。他没有在意，毕竟时不时都能看到这些失去灵魂的‘木偶’。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巴莱特仔细看看了，这不是经常找罗文的那拉帕利人吗？想了想，巴莱特决定放弃出门计划，走回礼拜堂。 “罗文，外面有你的一个朋友，去看看，他状态不怎么好。”巴莱特走到罗文身边低声说道。 “朋友？”罗文没有朋友。 “对啊，就是那个谁？我还帮他治疗过的那个红发小子。”巴莱特抓着头卖力想着。 “是巴特。”罗文说道。 “你说是就是，那么久了我怎么会记得。” “我去看看。”罗文打算出门。 “小子。”巴莱特抓着罗文的肩膀将他拉到身旁。 “现在这个礼拜堂里有很多人，他们可不知道那个小子救过爱莎小姐的命，你和那个巴特说话的时候小心些，还有那家伙状态不怎么好，小心他缠上你。”巴莱特告诫道。 罗文没有点头，看来巴莱特一眼，走出门外。“哼，臭小子，要不是我教导过你才不说这些呢，还瞪我？”巴莱特低声咒骂着罗文。 “你怎么了？”罗文来到巴特身边，将他提起。 巴特缓过神来，挥了挥手，带着罗文来到一条房屋之间的小巷里。 “我被开除了。”巴特有些虚弱的说道。 “开除？”罗文有些不明白。 “那些混蛋把我当成替罪羊，现在我又什么都没了。”巴特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牙齿变的锋利，手指的指甲变的黝黑。 “镇定些！”罗文抓住巴特的肩膀。 “再找一个工作，或者去找费兹先生。”罗文提出两个建议。 巴特的笑声中掺杂着些野兽的嘶吼。“就是那个费兹先生啊！因为他的货物，我才失去工作的。”巴特开始迁怒所有人。 “我不干了，那些混蛋贵族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他把我当什么了，擦汗的毛巾吗？” “冷静些。”罗文只能这么安慰巴特。 “我很冷静。”巴特的脸开始向前突出。 罗文将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手心碰到了他的鼻子，手指却碰不到他的眼睛。 巴特感觉到了变化，开始调整呼吸。打开水袋，将最后一点圣水喝下。 “可以了。”巴特说道，他身体的变化慢慢消失。 “接下来你打算这么办？”罗文问道。 巴特抛了抛手里的钱袋，“先看看这里有多少钱。” “那个混蛋！”巴特有些生气，袋子里只有五个银币，不到霍华德一天收入的五分之一。 “不算少了。”罗文客观的说道，到目前为止罗文还没有领到一个铜币的薪水。 “还没我们藏在野外的那些金币多。”巴特嘲笑着前上司的吝啬。 “那把金币挖出来。”罗文提议道。 “我也这么想的，现在我要自己做生意了，我受够那些贵族了。”巴特冷笑了一声。 “做生意？”罗文有些不敢相信。 “我这几个月可不是就点点货。”巴特说道。 “这里是有黑市的，在港口的酒馆里，甚至鱼市里也有。”巴特自信的说道。“那些蠢货的秘密我都知道。只要我进入黑市，得到一个位子，就不怕没有金钱了。” “你现在不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了。”罗文提醒道。 “没关系，这样我的狼人身份就能派上用场了，在那些最阴暗的角落里是存在的，其他的怪物。”巴特正在畅想着自己的未来。 “你的情况比不稳定。”罗文打断对方的幻想，“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契约。” “那个契约搞得我很想创造同类，本来在办事厅没办法，但是在夜晚就不一样了。”巴特拿出了那个狼牙。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怪物在安顿，但我知道他们的存在知晓的人不多绝不是因为他们想好好生活。”罗文很害怕那个狼牙制造的狼人，看巴特就知道了，他其实很厉害，坚持住了狼毒的后遗症，每天喝圣水，但也被折磨的快要失控了。 “放心，我不会随意制造狼人的。”巴特笑了笑。 “说说你。”巴特对罗文提议道。 “没什么，依旧在进行适应训练，练习了剑术与火枪的使用。”罗文并不想讲自己的事情，跟巴特相比他的生活太平淡了，但也太幸福了。 “……是吗，那很好。”巴特停顿了一会，语气平静。 “我最近能做梦了。”罗文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做梦？你以前也这样，还是噩梦吗？” “不是，我梦到一片麦田，我站在中间。”罗文尽力描述画面。 “哦，看来是一个好梦。”巴特笑了笑。 “不是，还是噩梦，再快醒的时候世界就崩塌了，我一样会被惊醒。”罗文有些遗憾的说道。 “至少是个好消息。”巴特安慰道。 “你先找一个住的地方。”罗文说道，“我去向费兹先生请假，去拿埋着的金币。” “好，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来找你。”巴特与罗文分别。 回到庭院，拿起训练用的两门小型火炮，罗文开始锻炼。只是今天他感觉到状态不太稳定。 拿着一瓶劣质的红酒，巴莱特回到庭院，他的外出结束了。 “罗文，陪我喝酒。”巴莱特招呼罗文去他的单人房间。 拿出两个从餐厅拿来的木杯，巴莱特小心翼翼的给罗文倒了半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将杯里的红酒一口喝完，巴莱特呼出一阵酒气，“你这么不喝啊，这可是上等的红酒。” 罗文摇晃着木杯，红色的液体上漂浮着一些细小的木屑。 “你的那个朋友来找你干什么。”巴莱特询问道。 “他失业了。” “哼，我去问了，那个家伙叫巴特对，何止是失业，那些拉帕利人都被调去管理城市扩建了，但你那朋友干了些什么，听说要不是他的上司求情，没准还要判罪呢。”巴莱特今天外出还专门去询问了巴特的问题。 罗文没有说话，但他的心情好像变差了些，罗文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变化。 “罗文。”巴莱特很少直呼罗文的名字，“离你那朋友远些，别被他影响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罗文听出了巴莱特的善意，但他还是有些不满。 “他是遗民，而你是纯正之民，他连祷告的权利都没有，不要让人怀疑你的信仰。”巴莱特只好把话讲的更清楚些。 “我的信仰与我的朋友无关，他们也虔诚，只是需要时间赎罪。”罗文撒谎了，巴特绝对不是虔诚的信徒。 “听不懂是吗？”巴莱特生气了，“哪个家伙可不老实，他是一个办坏事的家伙，身上有污点，你跟他待久了就有人会攻击你。” “没关系。”罗文回答道。 一把抢过罗文手里的红酒，喝到自己肚子里，巴莱特觉得浪费了自己的红酒，还有自己的关心，该死的，这酒要三个银币。 “滚，蠢货。”巴莱特一脚将罗文踢出门外。 关上门，巴莱特用手擦了擦舌头，这酒太涩了，自己为什么要买它。 罗文弹去了裤子上的脚印，接着进行他的适应训练。 傍晚，罗文敲响了费兹的房门。“请进。” 罗文走进书房，费兹依旧坐在书桌后，翻看着厚厚的文件，最近他要忙的地方太多了，扩建的安排，工厂的生产，还有一堆堆的社交邀请，现在作为查尔斯家族在本地的负责人，他已经是安顿顶尖的那批贵族之一了。 “费兹先生，我想请假。”罗文说道。 “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费兹没有抬头。 “我的朋友需要回家一趟，明天。”罗文撒谎道。 “是巴特吗。”费兹终于抬起头。 罗文没想到费兹还记得巴特，点点头。“是的。” “他的情况很不好，是要离开安顿城了吗。” “不是，去看望家人，他很久没有回家了。” “你在撒谎。”费兹放下了羽毛。 罗文低下了头，他说了很多谎言，已经有被揭穿的觉悟了。 “什么时候回来。”费兹没有继续追问。 “明天出发的话，晚上回来。”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费兹问道。 罗文想了想，摇了摇头。 费兹看着罗文问道：“巴特的后遗症情况好些了吗？” “没有。”罗文回答道。 “我调查了你和巴特。”费兹右手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打开看了看。 “你们都有可怜的遭遇。你应该知道我给了你们什么样的帮助。” “您改变了我们的命运。”罗文由衷的回答。 “我希望能有些回报。”费兹终于打算收网了。 “我愿意为您效劳。”罗文慢慢弯腰，右手抱拳，放在左胸。 “去，后天我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至于巴特……不要再接近这里了。” “遵命先生。”罗文走出门。 费兹看着手中的文件，将他叠放好，对门外吩咐道：“让巴莱特来一趟我的书房。” 几分钟后，巴莱特走进房间。“团长。”巴莱特行了一个军礼。 “你觉得罗文的表现如何。”费兹询问道。 “他和那个巴特关系很好。”巴莱特回答道。 “那个巴特身体的变化可不仅仅是狼毒的后遗症。”费兹说道。 “一个快死了的家伙，我已经警告罗文离他远些。”巴莱特知道自己的团长有任务要交给他了。 “后天我会安排罗文参加招募者的一些工作。”费兹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张，在上面书写着。 “罗文，他在我们这呆的时间太久了。”巴莱特分析道，让罗文负责这些隐秘工作不是很恰当。 “没关系，本来也瞒不了他们。让他负责煤矿区的工作。”费兹将写好的指令拿给巴莱特。 接过指令，巴莱特捏紧了拳头，他有些不忍心让罗文参加在招募者的工作了。 “执行命令，少尉。”费兹的语气变得严厉，就如同在战场是一般。 “是，团长。”巴莱特的眼睛恢复了坚毅。 第二天，罗文穿上那套有些破损的亚麻衣服，脚上穿着结实的皮鞋，准备去门口与巴特汇合。 在庭院里喝着昨天那瓶红酒的巴莱特扔过来一把短枪，“拿着小子，你这么穿着这一身破衣服？” “我们走的是山路。”罗文诚实的说道。 “换身干净衣服，别忘了把火种带上。不是你那破木棍。” 几分钟后，罗文穿着一件稍微干净些的衣服走出门，腰间背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放了些面包和水袋，以及一把燧发枪。 巴特的头发很乱，身上穿着一件不知从哪来的破旧长衣，脚下的皮鞋也换成了一双有着两个洞的破烂鞋子。 “该死，找到一个安全的房间可是很困难的，”巴特抱怨昨晚的遭遇。 “那个该死的房东收了我七个铜币，我去办事厅拿东西的时候，那些家伙还要我把衣服还他们。” “你租的房子在哪？”房租很贵啊？罗文有些好奇。 “就在那群酒馆的旁边。”巴特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安全些，我手里还是有些钱的。” 第十九章 金币 巴特与罗文乘着一只渔船离开港口，到达城外。 “呼！这里的空气可比里面好多了。”巴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说道。 附近的树木与草地的确很吸引人，罗文望了几眼。“先去拿东西。”罗文没忘记自己需要在夜晚返回礼拜堂。 “快走。我现在感觉很好。”巴特很兴奋，似乎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遗忘了。 顺着熟悉的道路，两人重新来到那个巨石下，两人挖掘了一会，将包裹的金币挖出，数量没有变化。 “别忘了树下的。”罗文提醒道。“怎么可能忘记呢？” 将金币与银币数了数，二十三枚银币，七枚金币，数量没问题。 “该死，我干了六个月还没这里的多。”巴特气愤的说道。巴特的薪资其实很大一部分都被他花光了。他所谓赚取的工资是那五个银币。 “把钱收起来，我们该走了。”罗文对金币的概念真的不大，毕竟在礼拜堂他没花过钱。 两人将钱收起，开始返回安顿。这次他们的速度快多了。 “进城费一人一个铜币。”门口的士兵冰冷的说道。 巴特不耐烦的拿出两个铜币，士兵退回了一个。“只有拉帕利人要进城费。” 巴特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走进城门。 安顿城其实很热闹，只是罗文没有仔细看过，右边应该是鱼市，左边则是住宅区，那里大多数是外来的商人或者是技术精湛的工匠的居住区，在居住区的里面，占据了高处阳光照射的地方则是大家称呼的花园区。 罗文和巴特两人行走在马路上，时不时会出现一辆马车，当然，大多拉的是货物。走过中心的广场，就到了工业区与商业区。工业区很吵闹，而且充斥着黑色的煤炭粉末，商业区虽然繁华，但大多贩卖些小物件。真正繁华的商业中心还要在深入。 两人来到东面的城墙，这里正在进行着拆除工作，数千人正在卖力的砸着石块，还有人正在地面铺着长条形的木头，在上面放上一根巨大的钢条，他们在修建铁路。 没人注意他们，离开这里还有一片修建的工业区呢！这里至少汇集了将近万人，还有更多的人前来，他们有些是寻找工作的自由民，有些是被贵族们无偿提供的领民，还有些则是远方运输来的奴隶。 强壮的监督者们拿着皮鞭抽打在奴隶和领民身上，那些自由民好些，但有限，这片巨大工地真正清闲的是那些喝着红茶的‘主人们’。 “我看到费兹先生了。”巴特望着远处的那一顶鲜红的帷帐说道。 罗文望去，那些贵族们正在聊天，他们的行为很优雅，吃着的点心甚至称得上艺术品，虽然罗文不懂什么是艺术。 “总有一天我也会在那里。”巴特冷笑着，他没有忘记自己那可笑的失业原因。 “走。”罗文说道，他没有说巴特的行为有多少阻力，那些纯正民对遗民的歧视可不仅仅是在祷告上。 罗文跟着巴特来到他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四层高的建筑，在附近算是一个高楼。 “这里住的都是些有点本事的家伙。”巴特介绍到。 “来找机会的工匠，落魄的贵族，这里是附近租金最高的地方，他是某一个海军将领的私人产业。” “边上是酒馆和港口的办事处，这里很安全。”巴特着重提到安全这个单词。 打开房门，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还有一个窗户。 从窗户向外望去，是一片肮脏的街区。这个房间是背阴面。 “哪里就是我跟你说的黑市和向我一样的人的藏身地。”巴特介绍到，显然这里还是有些优势的。 “这是什么地方？”罗文有些好奇，他不知道港口还有这种地方。 “你不知道吗？这里是酒馆街和居民区的重合处。”巴特讲解道。 “哪里藏着许多秘密，有时候圣水不够了我都会去哪里买。很便宜的，毕竟能拿圣水的人很多。” 罗文点了点头，“哪里叫什么？” “黑街。”巴特说道，“以后我就要在那里工作了。” 罗文点了点头。“钱都给你，自己小心。” “放心，你看。”巴特撬开一块砖头，里面放了他的银币和那把火绳枪。 巴特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手上用力刺下，然后将刀拔出，伤口快速复原。 “很神奇。”巴特说道。罗文点点头。 “我还没变成狼人呢。那时候更厉害。” 罗文放心了，“明天费兹先生说要给我找一份工作。 “工作?他们不是让你当护卫吗？”巴特有些好奇。 “不知道。可能工厂缺人手了。”罗文推测。 “好，过两天安顿好了在会面，我要去找工作了。”巴特看着渐渐变暗的天空说道。 回到礼拜堂，巴莱特手里拿着一份烤鱼和黑麦面包，这是他为罗文留下的晚餐。 “你干什么去了，早点回来。”巴莱特不客气的咬了口烤鱼。 接过面包和被吃了一口的烤鱼，罗文打算回到房间，在享用自己的晚餐。 “赶快吃，费兹先生说为你安排了一份工作，今晚我带你去见负责人。”巴莱特催促道。 罗文能有些疑惑，什么工作是晚上去见负责人的？ 但罗文还是快速吃完了晚餐。巴莱特带着罗文离开礼拜堂。 在港口附近，有着许多的小酒馆，有些是码头工人光顾的地方，那里很多是居民的房间改建的，稍好些的大酒馆是水手们的聚集地，那里不但是娱乐的地方，还是职业招募所，偶尔还能在这里做一些生意。 巴莱特粗暴的推开面前的想找客人的女人，带着罗文在这个混乱的街区前进，附近除了难闻的酒臭味还有频繁的斗殴。 “小心些。你在这里也值不少钱。”巴莱特玩味的说道。顺道拍了拍罗文的屁股。 “就是这了。”巴莱特将罗文带到一个巷子里，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房子，门口挂着一个大鱼骨。 “勇士酒。你的负责人就在这里。”巴莱特拿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抹了抹。整理了自己的发型。 “下次来的时候穿好些，把那套体面衣服穿出来，这里可不是那些混混能来的地方。”巴拉特提醒道。 罗文看了看几个进了门的壮汉，确实他们的穿着比那些水手或者工人好多了，但也有限，身上依旧散发着咸腥味，他们的衣领都是摊开的，绝不是什么体面人。 推开门，里面的灯火很明亮，巴莱特熟悉的扔出两枚铜币，门口的服务员接过后打开小门，邀请两人进入。 这个酒很热闹，大厅的座子上坐满了人，台内的柜台上放满了一桶桶美酒。一名名年轻的女侍从穿搜在客人之间。 “小心些，那些女人是要钱的。很贵。”巴莱特面色阴沉的说道，显然他在这里吃过亏。 罗文跟着巴莱特来到楼上，在一个包间里，准确的说是在一个角落，被一个小木板隔开的木桌前，见到了自己的负责人。 “老瘸子，你在这里坐了多久？”巴莱特不客气的坐在位置上，顺道拿起了桌子上唯一的一个餐盘，里面是几片柠檬和切成块的萝卜。 “呸，什么怪东西。”巴拉特吐出嘴里的萝卜块。 “你不喜欢吗？”坐在里面的男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沙哑，仿佛两个相互摩擦的汤勺。 “谁会喜欢这种东西。你的舌头有问题。”巴莱特和对面的关系很好。 “莱斯利，以后就是你的负责人了，从现在起你是他的保镖和干杂活的。”巴莱特对罗文说道。 罗文看着对方，范·莱斯利将桌上的蜡烛移到中间，让罗文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一个老人，斑白的胡子挂在长满斑点的脸上。他的眼睛很柔和，这是是唯一与他的年龄不符的地方，那双淡蓝色眼睛太年轻了。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外号，我是一个瘸子。”莱斯利说道，几声敲击木头的声音在桌下传来。 “这小子是位阶者，恩赐是谦虚。”巴莱特对老瘸子介绍道。 “我已经了解了，你来我这里喝酒时说过很多次。” “是吗，那么没我什么事咯。”巴莱特有些不爽。 莱斯利伸出右手向楼梯摆了一个方向。 巴莱特生气的离开了酒馆。“请坐。”莱斯利邀请道。 罗文做到桌子前，开口询问。“我的工作是什么？” “我的工作是运送与接收货物，同时招募些工匠。”莱斯利没有理会罗文的问题。 “但我这里有一些竞争对手，所以需要你。” “我的工作是什么？”罗文第二次询问。 “你是位阶者，应该比普通人强一些。过一会有几位朋友来找我的麻烦，你先解决了他们在说。”莱斯利说道。 罗文耳朵动了动，向楼梯望去，三个男人正朝着这里走来。 “是他们？”罗文问道。 “应该是。”莱斯利淡定的回答道。 “有武器吗，需要怎么解决。”罗文问道，现在他知道巴莱特早上为什么扔给自己一把枪了。 “别杀人，要快些，不然我们会被酒馆赶出去的。拐杖可以借你。”莱斯利递过自己的拐杖。 罗文将左手从挎包里拿出，接过拐杖，很沉，罗文甩了甩，里面似乎灌了铁。 “你是那个莱斯利？”三个男人已经来到桌前。他们不客气的询问道。 罗文双手握着拐杖，向最近的一个人刺去。那是剑术的使用方法。 男人飞快闪开，另外两人将注意转移到罗文身上。 两人直接伸手抓向罗文，罗文退后一步，将拐杖快速收回，举过脑袋右侧。对着最近的脑袋挥去。 被打到脑袋的男人身体倾斜向另一方，挡住了第三个人的路，第三个人停顿了一会，罗文的右腿向前一步，身体弯下腰，右手离开拐杖，移动到拐杖的中间部分，双手向前发力，急速刺向第三人的肋骨。 ‘啊！’第三人被刺倒在地，捂着肋骨痛苦的哀嚎。 罗文起身，对摔倒在地捂着脑袋的第二个人挥出了一棍，由下至上，打到他的鼻梁上。 鲜血洒在地上，第一个男人将前进了一步的脚有缩了回去。 “可以了吗？”罗文对坐在椅子上的莱斯利询问道。 “力气真大。”莱斯利鼓着掌，称赞罗文。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几名强壮的男人拿着木棍和弯刀跑到二楼。 “什么情况？”为首的一个壮汉询问道。 “几个喝醉了的酒鬼。”莱斯利解释道。 “哼。”有些不满的发出一阵声响，壮汉挥挥手，让手下将那两个倒地的家伙拉到外面，至于唯一站立的那个男人，被三个拿着木棍的壮汉‘友好’的请下楼，他们打算将他送到后门。 “这里就是这样，只要你比别人厉害些，他们就会对你很宽容。”莱斯利讲解道。 “这里不欢迎捣乱的客人，所以我才知道有人要来找我，所以我也不能太过分。”莱斯利对罗文说道。 罗文将拐杖还给对方，询问道：“我的工作是什么？” “保镖啊，有时充当打手。”莱斯利摊开手，似乎很奇怪罗文的问题。 罗文点点头。“具体的工作呢，一直跟着你吗？” “当然不是。你还是住在哪个礼拜堂里，有时我会让人通知你。走，带你拿一些工作用的工具。巴莱特那家伙太吝啬了，竟然让你就这样参加工作。”莱斯利站起身，拿起拐杖准备下楼。 “他给了我一把短枪。”罗文解释道。 “是吗，那还算不错。”莱斯利有些意外，那个酒鬼穷的快去搬石头了，竟然给自己的士兵一把枪。 随着莱斯利起身的还有附近的几个喝酒的客人，显然这是一个保险。 莱斯利带着罗文和自己的几个手下，走出酒，向着更加肮脏混乱的街区走去。 走进一个房屋，翻出窗户，罗文来到了一个阴冷潮湿的通道，两面都是高大的岩石墙壁，天空被一个个房檐挤压，罗文只能偶尔看到一点星光。 第二十章 黑街 “跟上来。”莱斯利招呼罗文。身边的护卫们留在那套房子里。 从上衣口袋料理掏出一根蜡烛和火石，点燃蜡烛，用微弱的火光照明，莱斯利开始向狭窄的过道走去。远处只传来莱斯利的拐杖碰撞青石地板的声音。 罗文跟在对方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远处出现了些喧闹声，还有一点男人们合唱不知名的歌曲。渐渐的声音变得清晰，莱斯利的拐杖声音慢慢消失，地面的青石路变成了有些粘人的泥浆。 终于，面前出现了亮光，那是一条狭窄弯曲的街道，路上有序的排列着几盏路灯，四周随处可见拿着弯刀，别着短枪的水手。远处一个小小的开阔地，正生着一个火堆，一群穿着肮脏衣服的人们围着火堆唱歌，歌声是从那里传出的。 “小心跟着我，这里是港口的商业街。”莱斯利停下脚步，等着罗文。 罗文四处看了看，这里贩卖着很多东西，酸橙，柠檬，还有一桶桶火药，实在不知道水果和火药为什么能放在一起。 “很热闹。在城市里也就那个商业广场夜晚能这么热闹。”莱斯利看出了罗文的惊讶。开始介绍起来。 “这里可以买到你想要的很多东西，美丽的女人，火枪，奴隶，甚至是火炮。当然好东西需要等待。” “不过别把这里当成城里的商店，这里聚集了海盗，雇佣兵，甚至是异种。连这里的管理者也是一名通缉犯。”莱斯利将这里的真面目告诉了罗文。 “通缉犯？”罗文有些奇怪，难道犯下罪行的人也能充当政府工作人员？ “当然，我知道你很意外，因为这里是安顿的角落，人口的废区。所以那些贵族们才不会直接出面呢。但这里其实是安顿的第二个商业区。”莱斯利说道。 罗文很惊讶，不仅是这里的场景，还有莱斯利的话语。 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以为那些贵族都是什么人，他们的肮脏欲望很大一部分需要靠同样肮脏的人来处理。这里有一个商店，贩卖的是王国落魄的贵族，商店只为拥有爵位的贵族们服务。每个月都有皮肤细嫩的尸体扔到火堆里。”莱斯利将这里王国最不能容忍的一幕说了出来。 “这不仅违背法律，甚至玷污了信仰。”罗文实在无法想象莱斯利说的事情是事实，这和他最近接触的事情很不吻合。 “所以啊。”脸上的微笑慢慢变得规范，莱斯利摊着手说道，“这才需要一个通缉犯来管理这里，毕竟尊贵的先生们这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那我们呢？”罗文想到自己和面前的莱斯利似乎都是费兹先生的下属。 “我们？”莱斯利想了下，说道，“我们没资格想这些，不过费兹先生是神明的虔诚信徒，不会容忍这里的肮脏事件发生，而我们是负责铺在肮脏路面的红毛羊毯。” “你是说费兹先生并不知道这些？”罗文听出了莱斯利的意思。 “对的，他只知道这里是一个黑市罢了，向他们那样的贵族不会来这里，当然不知道这里有多么邪恶。”莱斯利吹灭蜡烛，但他第一次接触黑暗时，也有着和罗文一样的排斥，现在他要帮助罗文接受现实，当然还有他的工作。 “走，我带你去我的商店看看。”莱斯利走出通道，向拥挤的街道走去。这里的街道很拥挤，时不时就会与其他人碰撞，罗文右手紧握挎包，在几分钟里已经有三个人把手伸向这个挎包了。 “到了，进来。”莱斯利进到一间黑房子里。 罗文看了看这间商店，门上没有文字与图案，只有一个黑岩为主的厚实墙壁和一个包着铁皮的木门。 罗文走进门，里面亮着几个油灯，四周放着一个个装满东西的袋子，以及几个橡木桶。这里更像一个仓库。 “这里面装的是石头和泥土，真正的东西在下面。”莱斯利走进深处的墙壁，按动了某个开关。随后移开一旁的橡木桶。搬开了底下的石砖。 “下来。”莱斯利对罗文招手。罗文跟着走进地下。 地下的环境并不算好，有着一股腐烂的臭味，这里留守着两个穿着铠甲的剑士，在四周有着几个火把在燃烧。 “这里的环境很不好，但没办法，不通风的话这里待不了多久。”莱斯利坐在一个木箱子上，走了一路他累了。 罗文看着附近摆放的一个个木箱子，有些好奇这里都有什么，毕竟对方说了，来这里拿些工作工具。 莱斯利吩咐两个警卫打开附近的箱子，里面摆放着一把把火枪，长短都有，那些厚重的箱子里着放着几具半身铠甲。 “其他的箱子里还有皮甲，防御力差些，边上还有武器，你想要什么长剑还是弯刀？”莱斯利指着面前的一个个箱子随口说道。 “这里是武器库?”罗文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我们偶尔也做些武器交易，不过只能算是伪装。”莱斯利解释道。 “你可以先看看。”莱斯利很大方的让罗文挑选。 罗文走进，看着面前丰富的武器和防具，快速推算自己的需求，他的工作是保镖，并且负责阴暗的交易，所以需要一定的隐秘性。而自己的得到的恩赐是谦虚，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悍很多，所以可以使用的防具和武器可以向重量上靠近。 罗文拿起一把黑色的短剑，觉得很不错，他向莱斯利询问道：“这把短剑为什么是黑色的？” “他是一把暗杀剑，冶炼的时候混入了某种黑金属，所以是这样，不过硬度方面有欠缺，对你来说不合适。”莱斯利分析道。 罗文放下短剑，向其他武器看去，这里的武器很一般，还没他在护卫队们那里看到的好。 “有什么推荐吗？”罗文问道。 莱斯利站起身子，看了看罗文的身体，发表了看法：“你太瘦小了，向一个孩子，但力气却很大。确实很难选择。” 思考了一会，莱斯利在附近翻找起来，他找出一一件锁子甲，一个黑色的四方形铁棍。 “就这两件。先穿着，我在给你找找，如果没有合适的话只能给你定做了。”莱斯利摇摇头，有些遗憾，罗文的个头确实太矮了，这里的武器装备不是给还没成年的孩子装备的，那些真正精良的武器和铠甲都是给专职的战士们使用的，他们可没有一米五的身高。 罗文穿上有些宽大的锁子甲，活动了一会说道：“轻了些。” 莱斯利看着摆到罗文大腿的锁子甲，有些头疼。“我还是给你定做一份！”莱斯利感觉自己的经费要减少了。 “定做？”罗文有些疑问。 “对，谁让你太瘦小了，还是个位格者，让你只拿武器上战场太可惜了。”莱斯利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套测量设备，开始测量罗文的体型。 半小时后，莱斯利看着被记满了的纸张，痛苦的叹了口气。这要话多少钱啊！ “你的护甲和武器有什么要求？”莱斯利还是询问了当事人的意见，当然只能是有限的参考。 “从我的工作性质来制作。”罗文很听话的说道。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很不稳定。 “好，以后你要做一个护卫，运送物资，然后帮我处理一些敌人，然后还有刺杀敌对者，抢夺……”莱斯利在纸上写着，显然他要把花费的金币从罗文身上压榨回来。 几分钟后，莱斯利开始询问罗文擅长什么。 “剑术，火枪，还有侦查。”罗文仔细回想巴莱特的训练内容。 “是吗，看来那个家伙要把你当成侦查兵来培养。”莱斯利评价道。 “你可以挑选一把火枪，哦，你已经有一把了，那你在看一下其他的东西。”莱斯利随口说道。 罗文看了看，感觉还不如选一把火枪，可以给巴特，那把火绳枪实在太麻烦了。 “你要火枪的话就拿去。”莱斯利说道。“不过别拿长枪，这在城市里也是不允许随便拿出的。” 罗文点点头，拿了一把短火枪。 “选好了，就放起来。别随便拿出来。我带你出去。”莱斯利说道。 跟着莱斯利，罗文离开商店，“别随便在这里乱走动，这里的人可都不是好人，没准你就被打晕成了商品。” 莱斯利将罗文送到一个酒馆里，说道：“出了门你就看得到礼拜堂了，平常你有工作的时候会有人来找你，那人莱斯利认识的。” 罗文点点头，离开酒，回到礼拜堂。拿出两把把短火枪，仔细对比后觉得两把枪似乎是同一个工匠制作，巴莱特似乎不是一个会花钱给学生买礼物的人？ 第二天，罗文从歌唱班学习完，来到巴特的公寓，将其中一把燧发枪交给了巴特。 “哇喔。这可是一把好武器。”巴特开心的笑着。 罗文随即给了巴特一些米尼弹，这种子弹下方有一个空洞，很更好的提高子弹发出的速度。 “你从那里找到的！”巴特有些兴奋，这把枪并不便宜，大概需要七枚银币。 “昨天费兹先生给了我一份工作，为一个商人提供保护。这是工作的工具，我有一把了。”罗文说的很不清楚，因为他也不清楚莱斯利到底是什么商人。 “保护？因为最近城市里人口变多了吗？”巴特问道，现如今安顿城里涌入了许多找工作的拉帕利人，他们有些是从遥远的国家派遣到这来的，有些是战败的奴隶，甚至有些是那些实地贵族的领民。现在城市里很是混乱，在其他城区已经开始执行区域封锁了。 “不清楚，他是在港口的商业街里交易的？”罗文说道。 “商业街？港口还有商业街吗？这里的交易不都是在酒馆里进行的吗？”巴特有些疑惑。 “不知道，他说哪里是一个通缉犯管理的。”罗文尽力描述那里的特征。 “不会是黑街？”巴特有些不确定。 “或许，不过没有你指的的那个地方这么广阔，那里只有一条狭窄的街道。” “那里就是。”巴特确定了，“不过你去的是最繁华的地方，那些狭小的通道里还藏着许多商店和人口。” 罗文有些惊讶，但还是询问道：“为什么他们会让我去那里？” “因为你是位阶者。”巴特叹了口气。“那里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能买到很多东西，费兹先生既然在这里开了工厂，那么肯定需要许多东西。” 罗文听着巴特继续分析，他比罗文要聪明很多。 “你知道吗，我现在能抗下短枪的子弹了。”巴特拉开衣服，在他的腹部右侧有着一个很浅的伤口。 “这是昨晚我被流弹打到的，现在已经恢复完全了，如果我变成狼人那会更快。”巴特说着，又看向罗文。“你是位阶者，或许还没我现在厉害，但是你很稳定。没有我的疯狂。我们比那些水手和佣兵厉害太多了。向我们这样的存在一定没有多少，我询问过哪些教会的人了，许多神职者也没得到恩赐。” 罗文想了想，在礼拜堂里的护卫们可都是位阶者啊？就算是新来的两队护卫队，也都是。 “那是因为那个费兹先生和那个贵族小姐不一般。”巴特知道罗文的问题。 “我们港口的负责人他的护卫也才十几人。”巴特举了一个例子 “那他们为什么住在港口的礼拜堂，不去花园区？”罗文的疑问更多了。 “你才想到吗？”巴特的笑了有些无奈。“这里有费兹先生或者说他们家族非常看重的东西。” 罗文想到莱斯利的工作或许与这有关。但为什么找上了一无所有的自己呢？头有些疼了，罗文摇摇头，这不是他擅长的。 “总之小心些，至少那个要为你定做武器和铠甲的商人不会希望赚到钱前，让你死去。”巴特安慰道。 罗文点点头，准备离开。“你也小心些，黑街据说还有贵族会光顾，哪里很危险。”罗文提醒道。 “放心，没办法的时候我会逃命的。”巴特点点头。 第二十一章 黑街局势 走到街上，路上的行人确实变多了些，穿着肮脏的人们正排着队等候商人的应聘。才过了两天，搬运工们期待的薪水上涨马上就要结束了，工人们变多了，他们只能祈祷有足够多的货船靠岸。 回到礼拜堂，罗文翻看着教典，准备巩固一下新学会的几个单词。 晚餐时间，原本狭窄的餐厅坐满的人，有护卫，侍从，仆人，军官，甚至多了几名女仆。原本需要分两次进餐的人群，现在变成三次进餐了。端着一盘豌豆炖海带的罗文准备找个位子坐下。 一只有些细嫩的手放在了罗文的肩上。罗文回头，是珍娜。 几天，或者说有两个月没有沟通过了，罗文有些不明白对方的举动。“里面位子满了，去楼上。”珍娜微笑着邀请道。 罗文摇摇头，给出了拒绝理由。“现在爱莎小姐也在用餐，还是别打扰她了。” “放心，小姐吃好了。”珍娜说道，身体靠向罗文轻轻说道，“小姐剩下了些面包，不想尝尝吗，小麦面包哦！” 罗文很想拒绝，他知道上去不是什么好主意，但珍娜已经拉着他的手向楼上走去。 书房内，闻着房间里淡淡的香味，罗文觉得手上这盘只有豌豆，盐，海带的汤味道太难闻了。罗文打算离开了。 爱莎又拿出了一张漂亮的压着漂亮花纹的纸张，打算写些什么。罗文记得上一次费兹先生可并不开心。 “罗文，你可以把盘子放在桌子上。”爱莎坐在高背椅子上，对罗文说道。她很开心，终于可以做些自己高兴的事情了。 罗文看了眼涂了漂亮红漆的书桌，觉得他手上的木碗会把它碰坏了。罗文慢慢走向前去，将餐盘放在桌子上。 “你昨天不是外出了吗。”爱莎有些害羞的说道“我想问一下你回家时都发生了什么。” “就只有回家的路途中发生的事情。”爱莎解释道。 罗文有些疑惑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没什么，我和巴特乘坐渔船离开安顿，在某个地方下船，然后走了一段路程，就到了。” “没有了吗？”爱莎似乎想知道些不一样的。 罗文沉默着，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和罗文可没回家，他们去挖埋着的金币了，这可不能说。 似乎觉得罗文不想说话，爱莎从一旁的小桌子拿了一旁点心，递给罗文。“你吃点心。” 看着面前精美的瓷盘，边缘似乎涂了金色的染料，里面的点心很精美，是一块块颜色不同的馅饼。罗文并没有伸手。 罗文看向一旁站立的珍娜，示意她解决一下目前的问题。 “罗文，乘坐渔船是什么体验。”珍娜询问道。 “没什么，渔船的鱼腥味很大，船舱里都是鱼鳞。”罗文回答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做渔船呢？”爱莎询问道，手里已经拿起鹅毛。 “因为方便。”罗文说道，这没什么好回答的，但看着爱莎兴奋的询问眼神，罗文还是解释了几句。“从港口出发比在穿过城区要方便很多，而且不累。我们去的是南面。” 爱莎在纸上写了一段话，“那么你们是在哪里上岸的。” “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这附近有很多地方可以停靠的。”罗文回答道。 “走路的时候路边风景好吗？”爱莎有些期待的看着罗文。 罗文转头看了眼珍娜，他不知道着么形容这个问题。 珍娜看着一旁的灯火说道：“我记得安顿城附近有很多草地，还有许多的森林。” 罗文知道了，“路上山地很多，有草地，上面养着很多的羊和牛，森林很大但里安顿城很远，附近都是一些树林，路上还有许多风车，这里靠海，风一直不停的。” “风车啊，他们的房顶是红色的吗？”爱莎没有接着在那张纸上书写，她左手支撑着下巴，似乎在想着风车的样子。 罗文又看向珍娜，用眼神询问自己可以离开了吗。珍娜把目光移开，看向了一旁的书架。 “谢谢你，罗文。”爱莎看出了罗文的样子，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待着。 “你吃的是什么？豌豆，海带。”爱莎将目光看向了罗文的餐盘。“你的面包好吃吗？” 罗文左手拿着的是一块黑麦面包，罗文看了看面包，又看了看爱莎，将面包放在桌上。 “小姐，黑麦面包很硬的。”珍娜劝解道，她害怕爱莎吃了那个黑麦面包噎着，那可是要泡在水里的。 爱莎起身，伸出左手在罗文的面包上捏了一点。罗文手按着面包，这个面包太硬了。 “有点苦。”爱莎将手指放在嘴边，尝了一点碎屑。 珍娜急忙倒了一杯牛奶。送到爱莎嘴边。“我下去了。”罗文看到了珍娜的眼神，决定离开了。 将木盘和面包拿回房间，罗文喝了口海带炖豌豆，汤冷了。 吃完晚餐，罗文将餐盘送回厨房，珍娜提着一篮点心拉着罗文进了他的房间。 “小姐给你的点心。我没骗你。”珍娜打开篮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壶红茶，两片白面包，还有两份用白色餐巾包裹的点心。 “珍娜姐姐，希望下次你邀请我的时候不在书房。”罗文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小姐要我找你的，我也不想随便打扰你的。”珍娜的语气了带着歉意。 喝了口红茶，有些苦，罗文心里评价了一句。 “你不喜欢红茶吗？”珍娜看到了罗文的表情。 罗文点点头。“下次没人的时候我给你带一些牛奶。”珍娜说道。“每次剩下的点心都被佣人们吃了，你们护卫们都没有。” 罗文从不知道那些吃不完的点心是给佣人们吃的，罗文咬了口蛋糕，味道很好，他从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红茶不要吗。”珍娜问道。罗文摇了摇头。 “那我把东西拿走了，被别人看到会被责骂的。”珍娜将红茶返回篮子。 走出门，珍娜回头提醒道：“记得把东西吃完，明天味道就差了。” 罗文点了点头。 吃完蛋糕，罗文又吃了一片白面包，淡淡的麦香味混合了些牛奶的香味，似乎还有些甜味。 罗文将剩下的一份饼干和面包用餐巾包裹住，准备明天带给巴特尝尝。 但罗文拿着跨包进到巴特的房间时，他正啃着一块黑面包，配着水袋里的水。 罗文闻了闻面包，上面有着一股腐臭味。罗文问道：“这不是黑面包吗？” “对啊。”巴特说着又啃下一口，这个面包以前在皮革坊里是他们的主食，里面放了麸皮和碎木屑。 “成了狼人后最方便地就是能直接咬下它，不用专门拿一个盘子泡着它。”巴特很乐观，不在意自己的生活水平下降。 罗文打开跨包，从里面拿出两个白色的丝巾，打开后，里面一个发着变硬的小麦面包，另一个则是那份饼干。 巴特的眼睛变绿了，罗文真的看到了。“你的眼睛，变绿了。” 巴特揉了揉眼睛说道：“这很正常，我晚上眼睛还会发光呢。” 巴特拿起一块饼干，塞到嘴里，一股浓郁的奶香和果酱的香味刺激了他那条被城市单调的食物麻痹的舌头。 “这个味道不错，你从那里拿到的。”巴特又拿起了一块，这个饼干的味道很不错。 “昨晚爱莎小姐给我的。”罗文说道，他也拿了一块饼干，昨晚他也没有吃过。 很浓郁的香味，牛奶和某种酸甜味？罗文没吃过果酱。 喝了一口水，接着吃着饼干，巴特眼睛很好，八块饼干，吃了四块，他又把手伸到白面包上。 巴特将面包撕开，将另一半递给罗文。罗文摇摇头。“我昨天吃了一片了。” 巴特将面包又撕开一般拿给罗文，罗文没有在客气，咬了口已经发干的面包，没有昨晚的柔软了。 将罗文不吃的三个饼干塞到嘴里，巴特将水袋里的水喝完，呼出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我加入了一个商人的手下。”巴特将昨晚发生的是跟罗文说道。 “商人？”罗文知道不同的商人经营这不同的生意。 “一个黑市商人，我在前几天在港口管理处负责的就是货物的进港。所以才能在他哪里找到一份工作。”巴特说道。他正在利用着自己的所有优势。 “那个商人是新来到安顿的，最近正在和其他的商人们交战。所以需要很多人手。”巴特介绍着黑街的情况。 在开拓行动还没开始结束之前，就有很多商人来到安顿了，他们对王国的骑士团们很有信心。 这些商人们不仅带来了货物，还有一批批的护卫，造成的结果是黑街里每天都在战斗，他们在疯狂的招募人手。 罗文想到为他定做装备的莱斯利，不知道他会不会介入这场斗争。他对巴特询问了这个问题。 “肯定会的。”巴特说道。“但是短期内不会的。” 巴特接着分析道：“现再费兹先生和他的家族在这里开建了两个工厂，街上来找工作的人很多都是被费兹先生的煤矿和工厂应聘的。听说很多人没有经过安顿城市的认证，直接进入了西部的煤矿开发。那样的话数量更多了，还有铁路，以近铺到港口了，如果方便的话，行政厅的人可不会就让他一家使用，至少那些官员可以用。” 巴特打开水袋，打算在喝些水，但水已经被他喝光了，他只能接着讲道：“费兹先生现在对安顿城很重要，没人会去触碰他的，黑街的生意对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光是港口每天的税收都是一箱黄金。” 罗问点了点头，铠甲的制作也没那么快。 “好了，我要睡觉了，今晚我还有工作要做，最近可能不会回到这间房间了。”巴特打着哈欠说道。 罗文想到巴特的问题，说道：“小心些，你很容易生气，被人发现你的身份记得逃跑。” “放心，放心。”巴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罗文回到礼拜堂，依旧有些不放心，巴特的圣水已经喝光了，现在又介入黑街的战争，他的秘密终究会暴露。 夜晚，巴特从破旧的木床上爬起，看了眼窗外的月亮，他的精神很充沛。穿上那件破旧的长衣，将两把短枪塞到腰上，他要出发前往黑街了。 穿过狭窄的小道，巴特来到了黑街，这里很安静，周围都是阴暗的墙壁，偶尔在某个窗户里放出些许光亮。 巴特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发出了些许荧光，他在夜晚也能看清事物，虽然模糊了些。在月光的照耀下，眼睛的荧光不太惹人注意，只是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绿眼睛的拉帕利人。 巴特熟悉的在过道里穿梭，很多时候黑街并不热闹，繁华的商业街也只有短短一小段。其他地区依旧是忙碌的工人与水手。 是的，在黑街里大多数人也在为了生存努力，在某个巨大的仓库里，没准就有几十个工人正在秘密搬运着违禁品。巴特在某个房屋前停下，仔细观察着门上的标记，确定后敲响房门。 房门打开了，走出的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弯刀，“是巴特吗？”男人确定道。 巴特点了点头，“进来。”男人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通道。 巴特走进去，里面是一家隐藏的酒馆，只是气氛并不好，台前的酒管这在擦拭着一个玻璃杯。大厅做着的几桌客人没有喝酒，他们正顶着每一个进到酒馆的客人，现在是巴特。 这些客人们都很强壮，有些身上还有着骇人的伤疤。在桌上放着几柄长刀，还有一把把火枪。 “巴特，老板在包间里，快进去。”酒管对巴特催促道。 “好的。”无视那些审视的目光，巴特抬起脚向台后面的包间走去。 推开门，包间里做着一位肥胖的男人，他正眯着眼睛喝着一瓶烈酒。 “老板。”巴特十分有礼貌的低下头。面前的这个肥胖的男人就是巴特的雇主怡莱哲·珀西，一位刚到安顿城的拉帕利商人。 第二十二章 势力 带上一定镶嵌着几枚宝石的帽子，遮住那头红发。怡莱哲放下手里的那瓶烈酒对巴特说道：“小子，今晚你领着我的人去那几个地方看看，希望你的脑子有点用。” “放心，老板，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巴特微笑着，语言中带着些卑微。 “肯尼。”怡莱哲打了个响指。一个有些瘦弱的男人推开门，走进包间。 “让巴特带路，去看看那些亚索人的仓库，我要知道他们都在和那些人交易。”怡莱哲吩咐道，他对自己的手下很放心，肯尼是能应付一切问题的人。 肯尼点了点头，用眼神看了眼巴特，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走出包间，肯尼说话了，“带路。”他对声音很沙哑，嘴里仿佛被刮刀处理过一般。 巴特点点头，右手向门口一摆，低头微笑，仿佛一个仆人。 肯尼走出酒馆，带着几名穿着长外衣的手下，跟着巴特前往仓库区。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巴特向外指了指“就是这里了。” 窗外，数百米远的海边，几艘小船正停靠在一个岸边，十几名水手正在把船上的货物帮上岸。附近有几个拿着火枪的卫兵正在警戒着四周。 “那是偷偷将货物运送进港的方法，那些卫兵是港口管理处的人。”巴特介绍道。 “他们运送的是什么？”肯尼询问道。这里太远了，远处的几根火把的光亮也有些暗淡。 “不知道，这里夜晚偷运上岸的地方有很多处，有些是和管理处的人沟通过的，有些是私自上岸的，不管是哪一种，运输的东西都是不在市政厅记录里的。”这是那些贵族们增加收入的一个渠道，提供几条无需交税的入港通道，赚取一些金币。 “带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应该不只这一个地方。”肯尼对巴特命令道。 “当然可以。”巴特对出卖管理处的秘密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几人在黑夜里行走，巴特的眼睛特殊，可以在夜晚看清道路，身后的几人似乎也有着特殊的本领，跟在巴特身后，没有发生状况。 “肯尼先生，你们很厉害啊，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才能依靠记忆在黑夜里行走。”巴特夸赞了对方的能力，并将自己在夜晚也能如此熟悉道路的原因归在了熟悉环境上。 “你的工作还没结束，不要问这些。”肯尼跟在罗文身后，沙哑的声音无论说出什么都带着些锋利。 罗文回头对肯尼点了点头，随便看了看肯尼身后几人的表情，在这个只有微弱月光的环境里，会让人放松对自己的控制，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环境里。罗文看到了几人脸上流入出的是有些骄傲的表情。 巴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这些人似乎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巴特决定改变下行走路线。 在穿过一片街道后，巴特来到了居民区与酒馆们交错的一片肮脏的小道，这里有成群的老鼠活跃着，路上遍布着许多垃圾，有石头，鱼骨，横着的木头，甚至在某个角落里躺着一名喝醉了的醉汉。 巴特放慢了脚步，时不时踩中石子或是被一个木头绊住，他要隐瞒自己的特殊能力，身后的几个人也因为巴特的速度放慢了脚步。 但走出这条肮脏的道路时，巴特觉得有必要请罗文在夜晚也来这里走一遍，身后的几个人别说踩中什么东西了，靠外侧的一人甚至避开了醉汉无意识伸出的左腿。普通人能办到这种事情吗？ 穿过这片街区，巴特在两个房屋的缝隙里向外望去，“这里是最大的一个码头了。” 海边，一艘破旧的军舰停靠在码头，周围很安静，只有军舰上亮起一些灯光。“这里？”肯尼有些疑惑。 “是的，毕竟是越过正规途径的货物，其他的贵族们也希望能得到一些好处，这里是海军的一位军官和管理处的人一起管理的码头，军舰开出港口，在海上接收货物，在开回港口，夜晚时在运下船。”巴特解释道。 肯尼看着这艘军舰的大小，心里计算着运货量。“这些都是安顿城的贵族们参与的，我希望能看到一些绝对保密的运输路线。” 这是一个很不合理的要求，巴特不可能接触到这种秘密，他只好拒绝。“对不起，先生，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能知道呢，如果我知道这些的话可以直接去行政厅举报。” 肯尼想了想，“可能的线索，于此相关的人以及有可能的地点。这些都行。” 巴特笑了，这些他知道。“黑街有商人拥有一些渠道，但是收费昂贵，鱼市里也有人提供运输服务，不过我并不清楚，至于港口区，有些贪婪的管理者愿意在收取一定费用后失明一段时间。” “你在管理处工作过？”肯尼看着巴特询问道。 “是的先生，如果老板想接触港口管理处的人我可以介绍。”巴特卖力的推荐自己。 “大人不需要你去介绍。”肯尼冰冷的说道。 巴特低下头。“说说你知道的愿意失明的人。”肯尼要求道。 “好的先生。”巴特说出了三个名字，其中包括一个海军军官。 肯尼看着巴特觉得这个小子确实能派上用场。“回去。”沙哑的声音宣布结束今天的任务。 巴特松了口气，看来测试结束了。 回到那间酒馆，包厢里，怡莱哲点上了一根雪茄，享受的吸了口，这种高墙里流出的高等货比用烟斗吸的烟要强上太多了，在巴特和肯尼在港口穿梭时，怡莱哲正在享用着一份烤羊排，两人来到包厢时他正享用完。 弥漫的烟让包厢的气氛变的严肃，肯尼对着怡莱哲点了点头，表示今晚行动顺利。 怡莱哲看着巴特，笑了，“给你的新同伴安排一个好职位。” 巴特知道对方接受自己了，他将腰弯成九十度，“感谢您，大人。”语气里带着感动，甚至能听出哭声。 怡莱哲很满意巴特的表现，开心的大笑着，“这份羊排你拿去，肯尼，给他安排一个干净的住处。” 将面前还剩一半的羊排赏赐给巴特，怡莱哲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肯尼对巴特说道：“在这里吃完这盘羊肉，我在为你找个住所。”说完便回到包间。 “肯尼，这个巴特你认为合格吗？”怡莱哲询问道。 “一个被牺牲的牺牲品，他对那些高墙的贵族们没有好感。”肯尼提前调查过了他的事情。 “那就先审查一段时间，合格后我会赐予他灵印。”怡莱哲微笑着，在他的身后爬出两条透明的蓝色长蛇。 巴特躺在床上，还在回味那个羊排的味道，那是一个不错的羊排，烤的正合适，柠檬汁和香料的配合绝对出自一个高明的厨师，不过对巴特来说就是一场折磨，那个香料味让他想打喷嚏，刺激的他的鼻子让他闻不到味道。 肯尼竟然还让他在那些保镖面前吃完了羊排，他们不知道巴特要一边表现的享受这份羊排一边强忍着不适吃完他有多困难。 揉了揉鼻子。巴特觉得狼人的鼻子太灵敏了。现在巴特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虽然被子长了霉点。这里是商人怡莱哲的一处仓库，里面放满了一桶桶装着东西的橡木桶。巴特的床就在几个木桶上。 扭动了一下身体，巴特觉得身下的毯子太薄了底下的木头凸起咯到他的背了。巴特的工作不是看守，肯尼说接下来几天可能有行动需要巴特参加，所以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巴特的心情很不好，他很想拒绝的，毕竟这里的环境并不好，那些桶里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味。 一旁的火光熄灭了，巴特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或者说是巴特觉得到第二天了，他连仓库门口都没接近就被劝回，一个老头拿着一份餐点给巴特，一瓶朗姆酒，一份鱼肉以及一碗面团？巴特好奇的吃着那个面团，味道不错，似乎是某个地方的特色。 巴特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拿着朗姆酒和附近的看守们聊起了天，那些护卫的皮肤有些暗沉，跟肯尼的肤色很像。 巴特其实很会聊天，给那两个看守喝了一瓶朗姆酒就知道了他想知道的讯息，怡莱哲商人来自拉帕利地区东南方向的黑岩山区，那里是崇拜灵蛇的国度，怡莱哲作为国家的北进派带着自己的护卫和商队秘密潜入安顿城，打算在这里学习高墙的文化。 这几个看守都是怡莱哲的忠诚护卫，所以了解很多秘密，当然是对巴特来说，怡莱哲在他的国家属于一个贵族家族，所谓的北进派是主张向北边的强大势力学习的派别。在几十年前的战争中，排队射击的火枪队与炮兵团击垮了附近的几个国家，他们畏惧着那种力量却也想得到它，所以出现了学习北方开拓军团的北进派。 前一段时间的骑士团开拓行动彻底让附近的王国们知道了北边敌人的强大，北进派势力抬头开始全力与安顿的贵族们展开合作。而怡莱哲派遣到黑街里则是打算直接与隔着遥远距离的高墙地区直接交易。 巴特心里嘲笑着对方的无知，安顿与高墙之地隔着一片海洋和广阔的亚索地区，一个商人又怎么能短时间内和联合王国内的领导者接触呢？ 巴特心里嘲笑着，但嘴里还是好奇的问道：“那些高墙人可没把我们拉帕利人当回事，他们怎么可能轻易与我们交易呢？” 两个看守指着面前的一桶桶橡木桶笑道：“巴特大人，你觉得那些橡木桶里装的是什么？” “很香的味道，是香油吗？”巴特随便说了一个东西。 “当然不是，那里是一种植物的根茎，我们国家最值钱的东西。在我们那里四个银币一桶，听说在高墙价值十三个银币”看守小声说着仿佛透露了一个大秘密。 “为什么价格会差这么多？”巴特有些奇怪，算上运输和航海成本也没有九个银币？ “还不是那些高墙的商人，他们联合起来压低了价格，还不允许我们自己贩卖。”看守有些愤怒。 “不然贩卖？为什么，他们还能逼迫你们吗？”巴特真的有些好奇。 “当然了，那些军队以及佣兵们堵住了我们前往安顿的道路，没有那些商人的允许我们甚至不能通行。”看守吐出了一口唾沫，就因为这样，作为一个贵族家族的成员，怡莱哲只能带领少数手下秘密前往安顿，甚至只能生活在黑街里。 “你们可以做船啊？”巴特想到。“用船运输的话不就可以避开那些军队了吗，甚至不用经过安顿。” “不可能的，安顿与高墙之间的海域里有成群的舰队，只允许联合王国的船只航行。如果被截下那损失太大了，那可是能从黑岩山脉出发行驶到高墙的船只啊！“看守的语气已经变得激动了，就算是安顿的船只出发也需要结成舰队才能放心出航前往亚索地区，从更加遥远的黑岩山脉出发那需要的可就是一个由巨舰构成的庞大舰队，如果能建成这样一直军队还不如直接消灭黑岩山脉与安顿之间的军队与雇佣兵。 巴特对两个看守的愤怒有了些同情，所有的可行路线都被剥夺了，让黑岩山脉的国家只能低价贩卖资源。这造成的就是国家的贫困。 巴特回到床上，没有躺下，他在仔细统合信息，希望知道自己的雇主的行动方向。 依照从看守哪里得到的消息，那么怡莱哲目前想要的是获得一个稳定的通道，能够赚取金钱的同时学习这里的先进文化，那么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把巴特屁股下的这一桶桶根茎越过中间的剥削直接交易到买家手里。 巴特手指交错，又想到了肯尼的举动，秘密的入港……同时也能出港，巴特睁开眼睛，或者两种选择都有，那么那个贵族怡莱哲愿意待着这个肮脏的黑街就有理由了，他在寻找合作伙伴，将这批货物卖给高墙的贵族们。 第二十三章 变形 巴特笑了笑，看来自己找到一个好工作。不过这些都是推测，需要等接下来怡莱哲的安排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新加入的人，还没到派上用场的时候。 已经理清思路的巴特轻松的躺在床上，现在他只需要休息就好了。 几天后，在巴特待的快发霉了，肯尼带着一帮手下招呼巴特，准备行动了。 穿上一件黑色的长衣，巴特跟着一群拿着武器的护卫们前往一个秘密码头，肯尼打算在今天接受一批货物。 那里几个破旧的小木船正停在海面上，旁边有几名拿着火把的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监督货物是否与约定的一样。 对方是一群凶狠的人，满口黄牙的领头人踢开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弯刀和火枪，“看看货，朋友，红胡子的货物绝对是最好的。” 巴特知道红胡子是什么人，一个在海上驰骋的大海盗，同时做着军火生意。 肯尼招呼人确定了货物的品质与数量，接着他问道：“我要的大家伙呢？” 黄牙的海盗将自己那恶心的牙齿全露了出来，一个严密保护的木箱被抬了上来，一旁的海盗撬开钉子，打开箱子，里面摆放着一门门小型火炮。 一旁的工作人员上前，他要专门检验这批火炮的真实性。这是小型的后装滑膛加农炮，又名鹰炮。可短时间发射多次的速射炮。缺点是威力小，射程近。 “一共七门，没有违禁品。”工作人员鉴定完，对肯尼说道。 肯尼点点头，看了眼巴特，这是他的主意，没想到小型的速射炮竟然能通过港口直接进城。巴特松了口气，这可是火炮啊，虽然是小型的。没想到怡莱哲竟然能说服那些管事的贵族，应该花了不少钱。巴特心里想着。 肯尼上前检查了前不久试射火炮时留下的几个记号，确定是同一批火炮后点了点头。对黄牙的海盗说道：“没问题了，可以交易。” “当然了，红胡子的信誉可是用几百条生命堆积的。”黄牙海盗有些骄傲的说道，看来红胡子深得海贼们的信任。 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放着一打金券。黄牙数清后，挥挥手，带着手下开船离开码头。 肯尼让手下收拾好箱子，准备运回黑街，当然，他没忘记给那些工作人员几个银币当做辛苦费。 走在黑街狭小的巷子里，肯尼和走在前面的巴特说道：“你的主意不错。” “我也没想到怡莱哲大人能够说服管理处的那些官员。”巴特真心的说道。 “哼，那些贵族比商人还要贪婪。”肯尼有些不满的说道，看来这次交易他们也付出了很大代价。 似乎今晚的顺利交易让肯尼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让这个冰冷的男人也开始放出些善意。“回到据点后，我会跟大人提议让你负责与管理处的人交涉，让你在仓库了待在太浪费了。” “谢谢您，肯尼先生。”巴特的语气除了兴奋还带着些颤抖，让人听出了他的真诚。 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中除了月亮外还多了些乌云。巴特的眼睛在黑暗了看的更清了，在远处，某个房屋的缝隙里似乎藏着什么。 巴特仔细望去，不止一处地方有人影晃动，有很多人正躲在远处。巴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肯尼询问道。 “前面好像有人，不止一个地方。”巴特觉得有必要跟同行的人告知这个消息，以避免开战时死在这里。 肯尼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夜晚太暗了，月光还被乌云遮蔽了，他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肯尼将手放进衣服里，握住了腰上的枪。“把货物放下。”肯尼下达了命令。 身边的护卫也预感到了问题，他们将手放在刀与火枪上。巴特也握紧了怀里的燧发枪。 对身后的人一个暗示，几个拿着火枪的人向前走去。 慢慢接近前方可能藏有人影的位置，在距离几米的地方，几人停下了脚步，对后方的伙伴们打了一个手势。 巴特不了解是什么意思，肯尼知道，对面有人而且不少。 肯尼剧烈的呼吸了一下，随即调整好呼吸。他已经发出了警报，过几分钟就有人来支援了。 前面的几人打算慢慢退回，但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隐蔽被发现了。 一阵枪响，前方的几人瞬间倒地。大批的身影从黑暗处跑出。 “杀了他们！”一声惊吼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肯尼大喊一声：“开枪！” “砰！！！砰！…………”一阵枪声响起，对方倒下了几个人，但冲锋没有停止。 一把把锋利的弯刀反射了火光。双方拼杀在了一起。 要不要跑呢？巴特心里想到，手里的火枪已经开枪了，重新装填需要至少十五秒。躲在箱子后面，巴特觉得自己的小个子还是有些优势的。 “躲在马车底下！”肯尼用长剑划过了两个人的喉咙，对矮小的巴特说道。显然巴特在肯尼眼里属于保护对象。 但四周的敌人可没那么善良，几个拿着长刀的敌人踏上木箱，对阴影下的巴特挥刀砍去。 巴特躲开了，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只在背上留下了几条血痕。一丝麻痹感在巴特的背部传来，随后就是温暖的风包裹了背部。 巴特在地上爬到了马车底下。拿着武器的敌人没有急着处理巴特，正和附近保护货物的护卫交战。 趴在木板底下，巴特张着嘴，急促的呼吸着，他有些激动，庆幸着敌人离开自己，但一丝愤怒的情绪在他脑海里出现，我竟然被这些人砍伤了？巴特觉得很屈辱，他一直认为自己与这些普通人不同，他有着狼人的能力，身上更背负着一张恶魔的契约。竟然在这个狭小的过道里，被几名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人杀死！ 我难道还不如这些人吗？愤怒彻底点燃了巴特的心脏，他受够了，加入港口管理处，对那些背后嘲讽他的人微笑敬礼，忍受责骂，时刻忍受脑中出现的疯狂想法，换来的是一份判决书，来到黑街准备完成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却被几个普通人砍伤，狼狈的躲到马车底下？ 我为什么从哪个肮脏的皮革坊跑出来，难道是为了趴在这充满了马尿的污水里吗？一颗颗牙齿变得锋利，身上的肌肉开始膨胀，手指上的指甲变的漆黑，巴特的背部开始隆起。 他趴在地上，正在忍受着自己全身的骨骼和肌肉扭曲变形，巨大的疼痛充斥着他的全身。 “啊……”巴特感受到了，自己在变的强大，痛苦，兴奋，愤怒……这种各样的情绪充满了他的身体。 巴特从车底下爬了出来，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绿光，他抓过身边的敌人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撕下了一块肉。 身边到处是厮杀的人群，没人关注这个肌肉膨胀的小矮子，现在巴特的双腿已经无法直立，他的身高已经只有一米左右了，摸了摸自己稍微有些向前凸起的脸，巴特感到很满意，毕竟他不是疯狂的野兽，几个月前被杀死的狼人正警告着巴特的行为，要小心的隐藏起来。 一个拿着弯刀的敌人发现了巴特，他向着巴特冲了过来，弯刀用力向巴特的头颅砍去，‘砰’，在原本巴特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两个深深凹陷的脚印。 巴特一头撞向对方，弯刀掉落在地，对方的身影仰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那一下撞击将他的肋骨打裂了。 张开嘴巴，呼出一口寒气，巴特觉得最近积压的压力全都释放了。抓起地上的弯刀，快速甩动了几下，巴特觉得弯刀太轻了，扔下刀，巴特冲进人群，开始了厮杀。 伸手抓向敌人的腹部，利爪深深陷入肌肉中，用力一扯，带走了一大块皮肉。“啊！” 一声惨叫传来，敌人捂着肚子，被别人一刀杀死。巴特在人群中奔跑着，脚上的鞋子已经不见了，强壮的不可思议的身体配上矮小的体型，巴特的利爪抓向敌人的腹部与大腿，一把把刀刃看向巴特的背部与双臂，只留下一道道狭长的伤口，他们的攻击没能斩断他的肌肉与骨骼。 敌人的身体甚至不能阻挡他的移动，只要用力一撞就能甩开抱上来的敌人。巴特的伤口正在快速复原，不到两分钟时间，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温暖的舒适感在伤口处传递进大脑，不断舒缓被逼迫的精神。太舒服了，巴特脸上的狞笑变成的享受的微笑。他觉得自己正在主导这场杀戮。 几个强壮的壮汉拿着一捆铁链冲向巴特，他太危险了，必须制止他，敌人的首领想到。 铁链被壮汉抛出，捆在了巴特的脖子，几个人用力一拉，将巴特扯翻在地，拿着一把重锤的壮汉向他的脑袋砸去。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出，巴特的脑袋没有碎裂，他双手抱着头，用手肘抵挡住了那个铁锤。 好疼啊！巴特兴奋的心情终于平息，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感觉到自己手臂的骨头裂了，发麻的感觉让他失去的双手的控制。 拿着重锤的敌人听到了巴特的呻吟声，将锤子再次举起，在这里可没放受伤的敌人离开的传统。 ‘砰’，一声枪响，重锤砸向了身后，那发铁弹一枪杀死了对方。 巴特睁开眼睛，是肯尼，他手里握着一把火枪。远处一阵火光出现，肯尼的援军来了。 一对对拿着盾牌与长刀的护卫冲向货物，显然这里最值钱的不是这些奋战的人，而是那一批军火。 一声哨声传来，敌人们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开始疯狂逃窜。 巴特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膨胀的肌肉和利爪开始消失，一阵虚脱感遍布了他的身体，看来使用狼人的能力也是有代价的，巴特记下身体的变化。 肯尼仔细检查了木箱中的货物，确定没有损失后，松了口气， 巴特已经从地上爬起，手臂还在发麻，但已经能够活动了，看来问题不大，巴特想到，我的恢复能力很强嘛。 肯尼命令手下收拾一下，准备继续前进，并命令附近的几个部下处理一下地上的尸体，毕竟这里还是城市里，堆积太多尸体会引来麻烦。 “巴特，你很不错。”肯尼对巴特夸赞道。 “运气好而已。”巴特苦笑的摇了摇头，今天对他来说也很惊险，本以为自己的狼人身份对普通人会是仰视，但不是肯尼的那一枪，自己或许不会这么幸运的活下来。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特别是能掌握好运的人。”肯尼似乎发现了巴特的特别之处，似乎在对巴特暗示着什么。 巴特没有回应，今天他释放了长久压抑的情绪，显现了些非人的力量，虽然没有变成狼人，但依旧显眼。 没有在说什么，除了留下的几人外，其他人带着货物前往怡莱哲当做指挥部的酒馆。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周围变的安静，本应亮起的火光全部熄灭了，就连那些热闹的酒馆也关上了窗户，在黑街生存的人都知道，不要介入那些大人物的纠纷。 将货物交接完后，在酒馆里怡莱哲亲自奖励了今晚活着回来的手下，每人三枚银币，以及四大桶朗姆酒，甚至是赶车的马夫，都有一枚银币，在一片欢呼声中，肯尼带着巴特跟着怡莱哲回到了包厢。 怡莱哲坐在舒适的靠椅上，脸上的表情低沉，显然，他再一分钟之前的喜悦只是一场表演。现在的他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肯尼，今天我花费了一百三十四枚银币，暴露了在黑街的大部分力量，这些都是这次交易的额外支出，更不要说后续的花费了。”怡莱哲一一个商人的眼光评估了今晚的损失。 “不仅如此，今晚的交战我方护卫人数将近七十，敌人至少一百二十人，加上最后增援的人手，交战人数超过两百七十人了。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仿佛整个街区只有我们，没有官方的人士介入。”肯尼说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第二十四章 反击 “这点明天我会去询问的。他们或许把我当成了一只肥羊了，可惜我不是！”说道最后，怡莱哲的表情变得恐怖，那不是商人的表情，仿佛一位掌握了权力的上位者。巴特心里想着。 “今晚的行动，最应该奖励的是巴特，是他先发现敌人的，在交战时也是他最英勇。”肯尼将话题转移到了巴特身上。 怡莱哲将目光转向巴特，他也好奇肯尼将这个加入没几天的小鬼带到自己面前的目的。 “是吗，那确实该好好嘉奖。”怡莱哲的语言十分苍白，至少在巴特看来，但他依旧需要表达一下对对方的尊重。 “我只是提供了些小帮助。”巴特低头，弯下腰，轻声说道。 “巴特，你先出去庆祝，现在主人需要思考对你的嘉奖是什么。”怡莱哲不好说出的话有肯尼代劳。 巴特当然知道他们要商议重要事项了，弯腰鞠躬，离开房间。 “有什么想说的吗。”怡莱哲的语气有些冰冷，因为他没有下令将巴特带进房间 肯尼低头，说出了原因。“大人，这个巴特身上似乎有着超凡能力存在。” 怡莱哲的表情放松了些，“在他在场的时候我仔细检查过了，确实有着一丝奇异的感觉，没想到竟然连我也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异常。” 在肯尼将巴特带进房间的时候，怡莱哲就开始动用某种方式仔细探查了巴特，这是他与肯尼之间的默契。 “战斗中被巴特杀死的人的尸体我已经秘密派人回收，现在应该在仓库了。”肯尼派人打扫战场时也下达了秘密指令。对待不知名的超凡存在要十分小心。 “带上灵蛇权杖，在灵神的庇佑下没有其他邪神能伤害我们。”怡莱哲提醒肯尼。 “好的，大人，那巴特的安排……”肯尼问道。 “给他一部分佣兵的指挥权，让他负责我们和其他拉帕利人联络的酒馆的保卫工作。”怡莱哲思索了一会，决定了巴特的职位问题。 “好的。我立刻去安排。”肯尼行礼，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怡莱哲似乎想到了什么。肯尼转过身等待着他的吩咐。 “让灵蛇会的人抽调一个小队，监视那个巴特。”怡莱哲补充了最后一点。 肯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空旷的房间里，现在只剩怡莱哲一人，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件，安顿城似乎很不欢迎自己这个外来人，似乎要准备一些备用手段了，怡莱哲想到。 门外，喝着注了水的朗姆酒的巴特正在和那些经历过生死的‘好友’们一起唱着不知名的海盗歌，这是附近海域人们的传统，巴特今晚救了很多人，已经不止一人与他碰杯，没办法的他只能在杯子里偷偷放了些水，以免自己真的喝醉过去。 肯尼叫出装醉的巴特，对他说道：“小子，大人决定给你一队佣兵，让你负责红发酒馆的护卫工作。” 巴特的摇了摇头，有着不相信，“真的？” “对。”肯尼生硬的说道，他对任何人都是这个语气。 “查德！加里！”肯尼对人群叫到。 两个拿着弯刀的壮汉走了出来，他们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后，擦了擦嘴，对肯尼尊敬的说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以后你们两个听从巴特的吩咐，现在他负责你们那个死掉的队长指挥你们。包括红发酒馆的工作。”肯尼说完，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转头对巴特说道：“以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们。” 巴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见三人没有异议，肯尼轻微的点了点头，离开了酒馆，他现在要去仔细研究那些被巴特杀死的人的尸体。 “老大。”满脸伤疤的查德率先对巴特表达了尊敬，虽然巴特看上去小个了些，但谁发银币谁说了算。 没想到那个粗鲁的查德会率先做出反应，慢了一步的加里只能僵硬的低下头，“老大。” 没有理会两人的表现，巴特拿起杯子。“我有新工作了。”巴特想到。 穿过一片狭小的过道，肯尼来到一个安静的仓库门口，敲了敲门。一声低沉的开门声后，肯尼走进仓库。 这里是怡莱哲带领的黑岩势力最重要的据点，附近有着一道道隐秘的岗哨，在堆满了各种杂物的过道里穿行，肯尼来到一个角落，掀开了一个木门，在它的下面是一条散发着寒气的地道入口。 弯腰走进隧道，这里的通道很漫长，不断向下延伸。几分钟后，肯尼终于走完楼梯，面前的是阴暗的冰封世界。 四周是一块块堆积的冰块，空气除了寒冷外还有着奇怪的臭味，走在结冰的石路面上，肯尼表情严肃，对他来说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四周偶而出现一根根黑色的石柱，在某些地方堆积着一片片橡木桶，或是时不时出现的巨大木盒，那些木盒大到能让人平躺下，房顶有着几对巨大的绿色光芒，随处漂浮着，这个底下冰库的光亮都是由它们发出的。 肯尼来到冰库的深处，哪里有一片空地，周围插上里几根石制的权杖，权杖上雕刻一条条盘曲着的黑蛇，蛇的眼睛发着淡绿色的光芒。 四周穿着黑袍的人看到肯尼，点了点头便慢慢退后，隐藏在黑暗中。肯尼走向前，闭上眼，有些吃力的念着什么，念出那些话语对他来说似乎很吃力，他的脸上冒出了些汗珠。 终于，他念完了，四周的几个权杖上盘踞的黑蛇眼睛的绿光开始变的明亮，这片空地奇异的亮起，仿佛处在阳光下。 肯尼知道仪式成功了，灵神的注意已经来到这个狭小的空间，他没有在犹豫，走进那些尸体，开始观察。 抚摸着面前冰冷的身体，肯尼将手放在它的脖子，那里有着一道恐怖的伤痕，四分之一的脖子被暴力撕下。 肯尼的手指微微颤抖，这对于他来说代表了危险，肯尼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深入进面前的伤口。 一阵疯狂的嘶吼在肯尼的意识里出现，肯尼睁开了眼睛，他可以确定了巴特身上潜藏了一股神秘的超凡力量，在这具死亡两个小时的尸体上依旧发挥着作用。 现在就是确认这个没有散去的力量有什么用处了，肯尼在怀里拿出一只黑色的老鼠，这在恶臭的街道角落随处可见。 将颤抖的老鼠靠近伤口，没有反应，将一小块伤口的肉让老鼠吃下，放置几分钟后没有变化，肯尼又拿出了一只老鼠。 拿出一把小刀，沾了些伤口的血液刺进老鼠的身体了。 十几秒后，老鼠开始剧烈挣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惨叫后，原本惊恐的老鼠一口咬在了肯尼的手指上。 将老鼠放进一旁的小笼子里，摩擦下被咬过的手指，没有伤口，看来这股力量不能增强受害者的力量。 看着笼子里疯狂挣扎的老鼠，肯尼开始认真了些，举起手，示意附近的人员向前，肯尼决定今天要花费很多时间进行研究。 几个小时后，但周围的老鼠数量已经接近数十只了，甚至还有几名可怜的奴隶被用于实验。肯尼终于摸清了这个力量的具体细节。 将一份记录放进口袋，肯尼吩咐周围的人将已经失去能力残留的尸体销毁，他现在要将资料交给怡莱哲，然后帮助巴顿接手红发酒馆的工作，那些佣兵可不是什么好人。 怡莱哲现在在一个贵族的花园里，喝着美味的下午茶，虽然他现在很生气，但依旧在克制着，毕竟对方可不是自己的下属。 在怡莱哲的面前，坐着的是一位姿态严肃的年轻人，当然是在怡莱哲看来，这里是贵族的聚居区，是那些平民称呼中的花园区。 这个花园位于一个巨大的围墙中，极具私密性，但不符合贵族们的传统审美。光线暗淡了些，视野被白色的围墙遮挡住了，怎么欣赏自己广阔的领地？ 怡莱哲开口了，带着与老友聊天的亲切：“安纳贝尔先生，昨晚港口似乎有些吵闹。” 一旁的海军安顿地区实际负责人安纳贝尔当然知道对方的实际问题，昨晚自己通过秘密码头运输的货物遭到了抢夺。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这件事的负责人应该是班尼迪克那个家伙。 “是吗，我昨晚不在港口附近的海军基地，所以没接到相应报告，应该是一些水手的争吵，他们总是这样，因为一些小问题发生斗殴，如果他们惊扰到您的话，我建议进可以向港口负责人班尼迪克先生投诉。”安纳贝尔将问题推给了那个港口负责人。 怡莱哲有些气愤，这个拿钱不办事的家伙！心里咒骂着，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那些水手的争吵当然没什么关系，但我惊讶的是他们的船长也加入了那场斗殴，他们没有制止属下的水手，看来港口的治安只依靠警备部队还是太紧张了。” “是吗。”微笑的回答怡莱哲的问题，安纳贝尔脑海里快速思考起来，看来昨晚的争斗很热闹啊！ 身为安顿城海军实际负责人的他当然知道昨晚发生在黑街的事情，但这应该是班尼迪克出面来解决的，他如果介入的话可是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先生，如果安顿的治安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新开的几间酒馆可能收益惨淡了。”怡莱哲语气停顿了一会，显然如果对面不介入的话，那么两人的合作就要终止了。 安纳贝尔思考了一会，想到与对方的合作带来的利润，以及接下来进行的巨大交易，他觉得有必要帮助这位新朋友。 “先生，您所描述的问题我会向班尼迪克先生转述，有必要的话我们海军也愿意帮助警备部队整顿港口的治安问题。”为了那些金币，安纳贝尔决定和那些贵族们交涉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怡莱哲笑着说道。“相信港口区的居民一定会感谢您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安纳贝尔笑了笑。看来双方的交易要加快了，免得对方一直驱使自己。 离开那栋高大的别墅，怡莱哲要去拜访另一位先生，黑街的矛盾已经激化了，他需要让那些安顿城的贵族们给他一个平等的机会，至少让问题在黑街解决。他可不会相信一个刚接触的贵族军官，只有力量才是平等的保证。 来到城内的商业区，这里有一间黑岩地区的商会，这里不仅是购买大宗商品的洽谈所，更是远在安顿的黑岩人的聚集地。 由大理石与白岩精心设计搭建的四层建筑，占据了一片街区的位置，门口精心雕琢的厚重深红木门它的价值能买下黑街几间酒馆。 怡莱哲优雅而又缓慢的走下马车，在这里他不在是黑街的酒馆主人，也不是花园区贵族们眼里急切的推销员，在这里他是黑岩王国最尊贵的家族的成员，伟大的珀西家族，世代侍奉灵神的神职者。 依靠着一柄纯白色的象牙手杖，怡莱哲踩着红色的羊毛地毯，走进了白植商会，这里不是杂乱的港口仓库，就算是一楼面向普通商人的交易区也是如此干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推着小车的仆人，以及在深红柜台介绍产品的员工，都在说明这里的不同。 这里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怡莱哲心里想到，在以前一楼的交易区他都不会留意，但黑街那肮脏恶臭的环境实在不是自己这个贵族应该停留的。 走上楼梯，怡莱哲来到三楼的会客厅，这里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有商会高层亲自接待时才会启用。 慢慢享受着美味的茶点，怡莱哲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可不能把在黑街沾染上的失礼举动暴露出来，那会惹人嘲笑的，细细喝着加了羊奶的红色饮品，这是黑岩地区的特产，怡莱哲非常喜欢，但最近几年家乡的贵族们都迷恋上了来自高墙的红茶，迫使怡莱哲不得不改变习惯。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品尝到家乡的味道，怡莱哲似乎有些沉醉在这里。一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第二十五章 红发酒馆 进门的是一位有些苍老的老者，他留着一把浓厚的胡子，穿着一身厚重的黑色长袍，这是商会的一位负责人菲雷德·艾迪先生。 怡莱哲没有起身，在那个组织严密的教会中，他的地位高过这位被流放的可怜老者。 “怡莱哲阁下，很高兴您愿意接见本人。”费雷德的身体很僵硬，就连俯身的动作也花费了很长时间。 怡莱哲平静的等待对方行完礼仪。开口说道：“费雷德祭祀，我来到安顿城之前得到了高层的许可，有权调动本地区的力量，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当然可以。”费雷德没有做在椅子上，站立在一旁，等候着对方的命令。 “那些安顿城的高层很不欢迎我，我希望能联合一些拉帕利人，这样在黑街就能直接对抗那些海盗和中间人。”怡莱哲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费雷德摇了摇头，“不行，如果我们的力量太过强大的话，安顿的那几位大贵族会直接出手，如果只是获得黑街的一部分份额，不需要用太激进的方法。” 怡莱哲眼神变的锐利，“你的意思是你们对我提供的帮助很有限吗？” 费雷德直视对方的眼神，解释道：“安顿城附近的黑岩人以及灵神信徒都愿意为您提供帮助，但是目前还不到全面反击的时刻。战场在更南边的山脉附近，而不是在这里。” 怡莱哲将直挺的背部依靠椅背上，以此来消除前面太过针对的气氛。“所以你们的建议呢？” “我提议加强商会与黑街的商业联系，以此来让那些安顿城的贵族正视我们，然后调集灵蛇会的力量，直接参与到黑街斗争中，您知道的，黑街的利益商讨一直以来都是通过武力来决定的。”费雷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怡莱哲思考了一会，与自己的建议最大的变动在与这些商会的家伙不大打算直接参与黑街的斗争，看来奢靡的生活连激进派的祭祀也能腐蚀。主导黑街交易的怡莱哲对着些坐在会客厅与宴会上掠夺利益的家伙很是不满，在之前的战争中就是他们才导致的失败。 默默将这些打算在安全区捞取利益的商会同伴打上动摇的标签，怡莱哲决定跟远在南方的祖国交流的信封里多写上一句，安顿城内的王国成员已经被奢靡的生活腐蚀了，他们不可信任。 心里已经将对方划出核心交易的怡莱哲起身，伸出手，表达了自己对对方计划的认可。 “费雷德祭祀，那就按您的计划执行。” “十分感谢王国的信任。”没有一丝的不适，费雷德表达了谢意，总算是解决这个高贵的家伙了，黑街的利润可不是那么好拿取的。 在门口送别怡莱哲离开后，费雷德也开始下达命令，第一步先召集黑岩的几个大商人，或许可以在港口设立一家商店？由白植商会的名义，这样也能保证商会与那个只能在黑街生活的家伙保持有些界限。 费雷德目送着离开的马车，他也并不尊重那个傲慢的家伙，在安顿金钱能办到更多的事情，让那个相信暴力能解决一切的家伙自我毁灭。如果暴力有用的话，黑岩山脉还会被一只两万人的军队打败吗？想到这里远离黑岩山脉十七年的费雷德眼角有些湿润了，他也很久没有回家了。 傍晚，怡莱哲回到那个安静的酒店，肯尼已经在房间门口站立了三个小时了，贵族与平民的时间观念是 “调查有结果了吗？”怡莱哲询问道，只花了十几个小时就能了解一个未知的超凡力量，显然不可能。 “初步有了一些推断。”肯尼回答道。 “讲讲，今天我的心情愿意听一些推测。”怡莱哲将会面的不良情绪释放在肯尼身上。对待超凡能力只依靠推测极为危险。 对主人的态度没有丝毫不满，肯尼说道：“依据我们对尸体的调查以及巴特的行为推断，可以得到以下几个结论，巴特发动能力的时候身体应该会产生异变，身体能力会大幅度上升，甚至超过了我。” 怡莱哲疲惫的眼睛重新抬了起来，毕竟肯尼是他在安顿最强大的属下，一个还不到他胸口的小孩又这么强悍吗？ 肯尼注意到了主人的反应，接着说道“我们灵神的战士赋予的能力集中在精神上，肉体机能差一些很正常。” “你可是完美继承子体的能力的，还掌握了蝮蛇斗篷。”怡莱哲说道，他还是不相信一个小孩能比得上在黑岩地区也是极为出色的肯尼。 肯尼摇了摇头，“力量是有缺陷的，巴特的攻击很强大，但是带来的后果也很严重，依据推测，巴特使用能力后指甲与牙齿会变的锋利坚硬，并附上一种能给抓伤者带来极度疼痛的毒，并且会影响受伤者的精神令他们狂暴愤怒。依据我们对巴特行为的分析，巴特也在遭受着某种痛苦。这些甚至影响了他的性格。” 怡莱哲想到巴特那张坚毅但有些疲劳的脸，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然后是他的第二个缺点。”肯尼想到昨晚的战斗痕迹，说道“他的能力应该只在发动的时候能对身体机能产生强大的增幅。平常情况只是让他变的比普通人强壮些。” “你调查过他的过往经历吗？”怡莱哲问道，这点很重要。 “调查过了。”肯尼回答道。“他的能力发动应该有着什么缺陷，所以没有以前使用留下的记录或者传闻。” “或许只是年纪太小了，还没有适应。”怡莱哲给出了一个不太合理的推测。 “或许。”肯尼没有反驳，接着说道自己的判断。“巴特在管理处的遭遇并不算好，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也不是一个安静的小子，所以没有传闻代表着他应该没用能力做些什么。” 肯尼指的是港口那些管理处的人的伤亡，这里可不是贵族的聚居地，死亡在这里随处可见。 “先以调查为主，在红发酒馆他会有很多机会动用能力的。”怡莱哲下达了命令。 “好的，大人。”肯尼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会和那些商人们达成商业合作，在黑街里灵蛇会的人我们可以调动了，最近还是先聚集人手，过不久应该就要开战了。”怡莱哲将今天达成的几个协议告知了肯尼，让他准备一下。 肯尼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现阶段人手不足，作为怡莱哲唯一信任的人他的工作将会极为繁忙。 在黑街的西面，远离了灯光明亮的黑色区域，有着一片略显吵闹的街区，这里聚集了许多身体肮脏的人们，水手，搬运工人，招揽着客人的工人妻子。 借助几盏生锈的路灯以及周围房屋窗户透出的些许灯光，在这个看不清样貌的街道，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繁华。 不知道第几次推开招揽生意还是打算行窃的路人，查德和加里拥护着巴特来到了怡莱哲名下的酒馆。 两人的保护很紧密，在身高的差异下巴特几乎是夹在中间的肉条，无视着两人有意无意的碰撞，巴特当然知道这两个家伙在给自己这个新上任的‘队长’一些暗示，表示自己两人的实力比自己这个小孩强。 巴特觉得身高的劣势短期内无法解决，所以他打算通过其他方式，比如用爪子划伤几个笨蛋？还是变化自己的体型，表现一下能掰弯一个枪管的力气？好难选择啊！在这里可比在太阳下数货箱有趣多了。 心情愉悦的巴特无视了两人的冒犯，走进酒馆。红发酒馆指的是这一片区域由红头发的拉帕利人开办，光顾的也是拉帕利人的酒馆，在港口酒馆的功能有很多，社交，居住，交易，甚至有时是一些船队或是和团体开会的地方。 这间酒馆的名字是黑岩蛇，在门口的墙上用黑色的石块摆出了一个盘踞的蛇图案，走进酒馆，这里并不热闹，相比隔壁几家在门口都能听到的喧闹声，这里太安静了，几个圆桌做着一两位客人。 柜台的酒保正趴在柜台无聊的看着墙上的火把。“给我们队长来杯酒。”查德在门口大声喊道。 酒保注意到进门的三个人，急忙起身，转身在身后的酒桶里用杯子捞了一麦酒。 湿润的酒杯里放着浑浊的麦酒，巴特没有拿起杯子，他决定先办完正事。 “这里没有几个客人啊，为什么？”巴特对酒保询问道。 酒保看了眼巴特左右的两个壮汉，没有开口。 查德回答道：“老大，这间酒馆是新开业的，一个月前肯尼老大才买下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们，这里没有我查德解决不了的。” 巴特回头，看向满脸伤疤的查德，他虽然看上去凶狠，但比旁边有些沉闷的加里更精明。 “我没有问你。”巴特笑了，右手的指甲变的漆黑，扎进了查德的手臂里。 ‘啊！’查德直接跪倒在地，他想挣脱开抓着他的那只右手。但无论如何都掰不开巴特那有些细小的手。 弯下腰，从查德的怀里拿出一把小刀，放进衣服里。巴特开口了。“我才是老大，肯尼先生把这间酒馆和你们交给我了，不是给你们。” 一旁的加里右手伸进上衣里，他和查德这个鲁莽的打手可不同，他的经验更丰富，在查德惨叫时就已经退后几步。 听到巴特的话语，原本和查德进行的利益分配已经结束了，这位个子矮小的新老大显然比前任跟厉害。 转头，望向加里，巴特的微笑显得有些残忍。加里低下头，右手从上衣里抽出。 “今天为什么没有客人啊？”巴特再次对酒保询问道。 这次酒保知道了这个小个子不是那些被查德强行拉近来到倒霉蛋，他是这里的新负责人。 “查德说今天酒馆不营业，要迎接新老大。”酒馆的语气有些慌乱，他撒谎了，查德可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巴特看着查德，将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慢慢拉离自己的右手，没有转过身，对加里询问道：“你们还能决定酒馆的营业吗？加里，这么回事？” 加里的思绪正在快速旋转，他可和查德这个混迹在黑街的打手不同，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只是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查德也只是拉他一起欺骗那个倒霉的旧老大。现在这个巴特似乎比前面那个倒霉蛋更危险。 思索了一会，畏惧怡莱哲的势力，加里说道：“查德在这里有很多朋友，所以我们有时也询问他的意见。” 听着这么敷衍中立的话语，巴特知道了身下的这个查德很厉害，他的存在会直接威胁到自己，但杀了他那么就失去了一个有力的臂膀。思考了一会，巴特做出了决定。 “询问意见？包括肯尼先生吗？”巴特问道，这句话决定了查德的命运。 加里摇了摇头，还没等他开口，巴特已经用左手撕开了查德的咽喉。 看着冒着鲜血倒地的查德，巴特转过身，对加里说道：“这里是怡莱哲先生的产业，只有大人自己以及他任命的肯尼先生能决定这里的工作安排。” 加里听出了巴特没说出的那句话，能决定这里的还有自己这位新任命的负责人。 加里点了点头，“我去通知其他人来见您，至于酒店的营业，明晚客人们就会上门。” 巴特点了点头，“去，别让我等太久。已经浪费一个晚上的盈利了。”巴特搬出了酒店的真正主人，警告加里别再做什么了，他们造成的损失已经够大了。 几分钟后，酒馆的几名工作者以及十名打手从后门来到巴特面前，台后的酒保走了出来，他不是酒保。 “老大，人到齐了，没有离开的。”加里看了眼地上的尸体。 “好了，酒馆的工作内容以及我负责的工作都是什么？”巴特拿起麦酒，喝了口，味道太难喝了。 第二十六章 选拔 一名身材粗壮顶着一个啤酒肚的男人走向前，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开口道：“先生，我是这个黑岩蛇酒馆的酒保，这间酒馆主要负责为怡莱哲大人招募搬运工，打手，除了提供工作外我们还提供一定服务。这些加里先生知道的。” 看着面前邋遢的中年男人，以及那遮住脖子的浓厚胡子，巴特觉得酒可能不仅是难喝。 加里向前了一步说道：“大人，我们这个小队除了负责酒馆的安全外，还提供有偿保护。对象是街上的一些女工。” 巴特有些疑惑，加里想到巴特的身体可能还没发育，于是说道：“我们这里也提供住宿服务，有些人需要女人服务，在夜晚走动很危险。” 巴特知道这些，酒馆都有类似招揽客人的女人，有些就是酒馆里的女佣。他知道还不止这些。看着加里，等他的回答。 沉默了几秒，知道对面的新老大不好敷衍，加里说道：“街边附近的一个居民区，大约五六百人，哪里的人有时和其他居民区有冲突，需要我们帮忙，当然，这些由您决定。” 巴特听着加里的回答，知道由他决定意味着这是肯尼先生不知道，或是默许的一份收入，于是他询问道：“什么冲突？他们难道没有人处理吗？” “一些搬运工人会联合起来与一些商人谈判，提供保密的搬运的同时收取报酬，当然有时他们拿不到，这时就需要我们了。”这个沉默的男人打开了某个开关，开始不断的说着。 “还有这里的几个小商人，他们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售卖物品。” “商人？黑街的商人难道还需要人保护吗？”巴特提出质疑。 “当然不是那些有着自己店铺的商人，而是贩卖小件物品的货商。”加里解释道。“比如贩卖糖果的小商人，一些贩卖草药的乡下人，他们的东西很便宜，但没有保证。” 巴特点了点头，“那我该怎么联系他们呢？” “这些本来是查德的工作。”加里说道。“但巴特先生你来了那么他们自然会来见您。” 巴特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或许不该杀死查德，加里显然不会处理这些事情。 “巴特先生，接下来几天我们这里会招募一些打手，或许您该留意一些。”真正的酒保开口了。 巴特精神集中了些。“具体是哪些事情。”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由您和您的手下来判定那些来找工作的小子合不合格，毕竟这里并不好生存，前不久又涌入了一大批人，工作并不好找。”酒保指的是城区扩建吸引来的那些想淘金的家伙。安顿城在其他地方已经成了一个遍布机会的城市。 “这些一般是由谁负责的。”巴特看向加里，谁让他就认识这一个人。 “是我，先生，我曾经担任过军队的小队长，对这些有经验。”加里知道现在必须表现出专长，不然会被后面的几个家伙取代。 “好，我刚来没你们熟悉，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我在一旁看着。”巴特决定了一项工作的负责人。 来到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巴特深呼了一口气，在杀死查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快乐，差点忍不住要杀死另外的两个家伙了。 看来能力不能经常使用，或许该弄些圣水。巴特想到，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一些银币，在黑街也能购买到圣水。 第二天，巴特在一个小小的店铺里买了十个水袋的圣水，将水袋被在背上，手里拿着一个水袋，喝了几口圣水。 巴特的心情变的平缓，这样就不会一直打算撕开别人了，巴特的心情并不算好，身体的变化让他很不自在，他害怕哪天圣水会失去效果，现在他几乎每天需要和两袋圣水。 走在狭小的街道，闻着附近房屋内传出的一阵阵海带汤的香味，在这个夜晚热闹的黑街里，白天也有人工作。 附近的房屋绝地没有经过规划，四处搭建的一层层建筑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时不时冒出的一根根长绳上挂着一件件浸湿的衣服，傍边做着一个防备小偷的女人或是小孩，在这里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也很有价值。 地面是永远不会干枯的滑润黑泥，巴特走回了黑岩蛇酒馆。 酒馆门口一位拿着长刀的打手正把守着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入。附近有许多来找工作的人。 巴特走进酒馆，在柜台前，加里竖起了两个圆木。它们有半人高，但厚度足够当桌子。在圆木上放着两把斧子。 “加里，这些是什么？”巴特问道。 忙着准备夜晚演讲的加里回过神，对询问的巴特说道：“队长，一个小测试，想通过武力生活肯定需要些能力。” “用斧头劈木头吗？”巴特觉得这个测试还是有些用处的。 “当然，至少要拿得动斧头砍得动树。”加里笑着说道，现在他在主导着工作，精神有些放松，对昨晚杀死同伙的巴特开起了玩笑。 巴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询问一下招募的要求。 “也没什么。”面对巴特的问题，加里随口回答道：“身体强壮，如果经过训练的话更好。” “枪呢？”巴特问道。 “普通的打手只要会用就好，如果是专业人士的话会特殊些，列如我们。”显然，加里把自己和巴特放在了一个等级。 巴特看到加里的样子有些疑惑，毕竟昨晚自己的表现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以前是一个公爵手下的骑士。”加里有些羞愧的说道。 一个骑士，现在却在一个肮脏的街道为一个商人招募打手！巴特知道对方为什么羞愧了。 “你应该有更好的去处。”巴特绝对是真诚的说出这句话的，毕竟这里那些花园区的贵族绝对不会接近。 “没用了。”加里有些寂寞的说道，似乎是巴特的小孩样貌令他放松了精神。“十年前火枪队的三段射击将我们一支几千人的军队击溃了，他们只是训练了一年的农民，还不到一千人。五年前安顿的一位贵族的私军，一个身披板甲的骑士杀光我们二十名骑士。我们的重锤甚至打不破他的铠甲。” “那些高墙人太可怕了，对他们来说我们数十年的锻炼抵不过训练了几个月的火枪兵。”加里说道最后都快绝望了。 “你们也可以装备火枪啊？”巴特询问道。 “可是我们的火枪打不破高墙骑士的铠甲，他们的板甲比我们重了一倍。只有专门的火炮和那些神秘的家族才能抵抗。”加里摇了摇头。 “神秘的家族？”巴特询问道，他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我曾经侍奉的公爵，他们信奉着死神，能呼唤幽灵的帮助，可惜教会更强大。” 巴特知道那个公爵家族多半已经消失了，神圣教会对这些异教徒保持着绝对的残忍。 巴特想到身上带着的狼牙以及那张奇怪的契约，或许自己也能建一个公爵领，想到这里，巴特开始嘲笑自己，那个可怜的狼人可是被几名士兵给杀死了，自己的力量绝没到那只狼人的程度。 可以增加些狼人啊！巴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他忍不住转头望向放着契约和狼牙的旅店，急忙喝下一口圣水，脑海里的声音慢慢消失。 在这里增加狼人？巴特还没疯狂到这个地步，只是脑子里总有奇怪的想法冒出，看来是那个契约的影响。 “在这里也不错，至少比门外的人厉害。”巴特笑着安慰加里。 加里笑了笑，他的精神没有这么脆弱。 傍晚，巴特做在柜台身后，看着加里对面前找工作的人们示范着合格的要求。 加里高举着手里的斧子，用力劈下，斧头的二分之一卡在木头里。“谁能做到就能为肯尼先生工作。” 酒馆里的拥挤的人群里开始冲向前去，争抢两把斧头。 看着热闹的人群，巴特摇了摇头，就算是食物丰富，人口密集的港口区，能达标的也没多少人，加里可是骑士，他的体型比两人还大。 看着连自己砍下的斧头都拿不起的求职者，加里摇了摇头。能达标的人太少了，他们那些被生活折磨的身体怎么能和专职战斗的自己比较呢，这些人成为了打手，几个月后就会死去。 毕竟在黑街他们的敌人大多都是从残酷的航行里生存下来的水手，海盗。没有丰富的经验和狡诈的头脑，他们只能凭借强壮的身体去抗下敌人的攻击。 一个小时后，混乱的人群开始散去，留下的只有几个不服输的人还在卖力的砍着木头。 “可以了，你们走。”加里对留下的几人说道。 “先生，我们很需要一份工作。”一个高个的男人走向前说道。 “那就去港口搬货物，或者去城墙砸石头。”加里对这些人可不会客气。 “我们就是从工地跑出来的。”低着头，有些沮丧的男人说道。 “关我什么事，难道你们以为我比那些监工和蔼吗？”加里说完大笑了起来，酒馆里还在喝酒的客人也笑了出来，他们很喜欢这个节目。 一旁有些矮小的人站了出来，“什么工作都行。先生请求你。” 那是一个小孩的声音，加里走向前，抓过面前小孩的胳膊，离开袖子，在他的手臂上烙着一个v形的印记。 “一个逃跑的领民。”加里的语气有些愤怒了。“你们这些家伙，我要把你们在送给那些警备部队的人，你猜他们会怎么对待你们这些逃跑的‘资产’？” “求求您，先生，我们不要工作了，放开我！”被加里抓住的小孩哭着说道。 一旁小孩的同伴伸出手想拉开加里，在周围观看表演的几名打手走向前，他们可不会让这些家伙妨碍同伴的工作。 “等等。”巴特开口了，他有了些想法。 听到巴特的话，加里将举起的小孩放下，准备用拳头教训这些家伙的打手也松开了手。 “你们是逃跑的领民？”巴特走向前询问道。 那些领民没有开口，巴特的身高太矮了，没人觉得他是这的老大。 “队长，他们手臂上有被烙下的印记，是市政厅从那些贵族哪里买下的领民。”加里踢了脚不说话的领民们，对巴特解释道。 看着趴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小孩，巴特问道：“政府购买的领民，按照规定不是只要工作满两年就可成为自由民吗，他们竟然想逃跑？” “是啊，这些家伙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还想着逃跑！多半是一群蠢货。”加里对这些人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才不是……”趴在地上的小孩站了起来，满脸痛苦的说道。“在工地了大家都会累死的，所以我们才跑出来。” 加里又踹了一脚，小孩只能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难道在这里就不会死了吗？你们这些连工作也不愿意的家伙。” 挥手阻止了加里，巴特看着地上那个忍着剧痛还想站起的小孩，对加里说道：“既然是一些逃跑的领民，就把他们送去仓库搬运货物，肯尼先生会需要他们的。” “大人，您太好心了，这些家伙可不会感恩您。”加里说道。肯尼先生手下的仓库工作很轻松，一天只要工作十个小时，虽然搬运的都是不在市政府登记下的东西，让这些被发现就会遭受惩罚的领民来处理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没关系，谁让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呢。”巴特微笑的说道。 加里让一个打手去通知仓库，决定今晚就将这些人送去。 这些领民表情有些绝望，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偷偷观察周围强壮的打手们，他们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别紧张，我给你们找了一个工作。”巴特走向前安慰道。 见一个没多大的孩子对他们交谈，几人的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巴特开始解释道。 第二十七章 装备 “你们会去一个仓库搬运货物，等两年后你们这批领民得到自由民身份后就能拿取薪资了。”巴特的安慰还是会有些效果的，至少比拉去警备部队被惩罚要好一些。至少他们能活过今晚。 当然如果他们留意附近那些强壮的打手们对这个小孩的态度的话，就不会停下颤抖的身体。 扶起地上的小孩，巴特关心的询问对方。“你没事。” 小孩显然更亲近巴特，忍着疼痛，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太小了，跟着我。”巴特看着比自己还矮小的小孩说道。“这里还需要一位打扫卫生的人。” 巴特转过身问酒保，酒保当然不会得罪这个第一天就杀了查德的家伙，点了点头。 “谢谢你，先生”小孩有些感激的说道。 “没事。“ 半小时后，肯尼带着几名打手来到酒馆，看了眼缩在一起的领民，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处理。 等到领民们被领走后，肯尼对巴特说道：“他们是一个麻烦。” 巴特耸了耸肩膀，解释道：“我认为他们处理一些事情更方便，只需要提供食物，并且愿意远离人群。” “这不是你的工作。”肯尼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巴特。“你认识单词吗？” “只认识一些。复杂些的看不懂。”巴特诚实的说道，这在黑街绝对算得上稀有人才。 “那把本子交给加里处理。”肯尼早就知道了这个问题。“加里会书写，将有些重要的人才记下，交给我，我，接下来薪酬加倍，每月八个银币。” 每月八个银币，已经逼近军队中小队长的薪水了，巴特翻开本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写。 “那我们呢？”巴特问了一个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在意的问题。 “一样，你和加里除了薪水每月十五个银币外，负责的工作分成占三成。”肯尼说出的话引发了许多人的欢呼。 巴特的情绪也被调动了，但很快冷静了下来，高收入意味着高风险，甚至还有利润分成。这可不是雇佣兵的待遇。 巴特眼睛望向加里，这个落魄骑士虽然也在微笑，但眼睛也看着巴特。 “最近有什么工作吗？”巴特询问道。 “怡莱哲大人决定除了商品交易外，在黑街也需要一部分自己的势力，拉帕利的商人们最近打算联合起来组建一个商会。”肯尼平静的说道，他不认为在场除了巴特与加里其他的人听得懂他说的事情。 巴特知道这意味着黑街要发生战争了，毕竟附近几家红发酒馆开在一起绝不是因为这里容易赚钱，他们一直被其他黑街大人物压迫，那些海盗，中间人们绝不希望有人分割他们的利益。 加里的表情变了变，反应比巴特还要大，在黑街生活了几年的雇佣兵绝对比巴特这个新人更了解内幕。察觉到的巴特将加里的表情记了下来。 “肯尼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每月八个银币的薪资可招募不到太多人手。”加里越过巴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已经顾不上巴特的想法了。 面对加里有些紧张的表现，肯尼淡定的说道：“具体的薪资我每天都会让人来通报，招募的人手只是扩充下人手，我们有专业的人与其他人沟通。” 加里听懂了肯尼的意思，放下心来，他可没打算为十五枚银币送死，既然不用参加最危险的工作，那肯尼给的薪资还是不错的。 察觉到加里的变化，巴特知道自己不用在问些什么了。他对肯尼说道：“新的条件每天就会发布，我们会尽力招募人手的。” 肯尼点了点头，他还有其他事情处理，马上离开了酒馆。 “队长，加里先生，不请我们喝一杯吗！”一旁的打手已经开始为薪资的上涨欢呼了。 巴特从口袋里拿出几枚银币，放在柜台上，对酒保说道。“给他们一人一杯酒。” 看了眼加里，巴特离开变得吵闹的大厅，前往二楼。加里知道巴特的意思，跟着上去。 关上房门，巴特招呼加里坐在椅子上，他着坐在床上。 拿出水袋，喝了口圣水，巴特问道：“加里，关于黑街的事情你了解什么？” “队长，您想知道什么。”加里反问道，他大概知道巴特想问什么了。 “肯尼先生说的，成立商会。” 加里沉默了一会说道：“您知道的，怡莱哲先生是刚来这里的。” 巴特点点头，示意加里继续说下去。 “黑街的势力大概有三方，一个是与海盗们关系密切的骷髅商人，一个是与那些贵族们联系的中间人们，第三方则是我们这里的红发酒馆。” “当然，这里真正的主人还是那些大贵族们。”加里笑着说道。感觉刚才的势力划分很可笑。 “这里那些商人们的关系没有这么紧张？”巴特问道。 “当然没有。”加里接着说道“大部分的商人们不会直接成立商会什么的，那会引起安顿城的不满。” “但是在黑街里依稀还是分成几个商人群体的，他们虽然在相互竞争，但大多还是以合作为主。” “那红发酒馆呢？”巴特问道。 “这里的红发酒馆大多是一些水手，渔夫，搬运工们的主人，本地有威望的人开设的。”加里说道。 “但那些贵族们可不打算让这些人有机会跟他们谈判，那些家伙连贵族头衔都没有。”加里显然看不起他们。 “所以那些代表贵族的中间人才打压这里？”巴特提出一个结论。 “是的，还有则是那些骷髅商人们，他们背后的海盗们上岸后，对生活在这里的人很不友好。”加里说出了第二个敌对理由。 “那些本地有威望的社区领袖对那些海盗很不友好，所以有时我们会帮忙去‘问候’那些海盗，当然是有价的。” 巴特点了点头，知道了大概存在的一些矛盾。“这些跟怡莱哲先生有什么关系，他们应该来自外国。” 加里摇了摇头，“那些外来的商人在黑街没什么力量，他们更喜欢城里干净的商业区，但怡莱哲先生不一样。” 确实，巴特知道怡莱哲很不喜欢黑街的环境，热而且他的生活很优越。 “这并没有什么，那些外国商人们也需要来黑街购买物资。” “这不一样。”加里摇了摇头。“那些外国人在安顿城里其实是遭到高墙贵族们的排斥的，毕竟他们是异教徒，所以他们绝对不允许与黑街沟通太密集。” “为什么？”巴特察觉到了问题。 加里看看周围的墙壁，似乎在害怕什么。他悄声说道：“在黑街里隐藏着掌握邪术的人。” “邪术！”巴特的心跳快了一些，他又喝了口圣水。“接着说下去。” 加里说道：“队长，你见过有人来黑街收税吗。” 巴特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作为信奉神圣教会的地区，绝对不允许存在异教徒以及异种。但极度发达的贸易必然需要同海洋的岛屿，遥远的国度沟通，那么必然会有大量的异教徒以及一定的异种存在，所以这里是被默许的第二个商业区。存在着掌握神秘力量的人。 巴特知道了加里紧张什么了，他在害怕接下来的争斗中与那些存在敌对。 “都有哪些。”巴特询问道，毕竟他就是一只狼人，有必要问清楚‘邻居’们的信息。 “不清楚。”加里摇了摇头。“但那群海盗里一定存在，至于中间人们，则有贵族们派遣的人手。” “那红发酒馆呢。”巴特问道，他可不认为被打压还能存在的势力没有力量。 “雇佣兵。”加里慎重的说道。“价格昂贵的雇佣兵，很厉害。” 巴特看着加里，“像你这样的？” “比我还厉害的。”加里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你可是骑士。”巴特知道加里的本领，绝对不弱。 “我这里又没有盔甲。”加里拍了拍手。“总不能用身体去挡子弹。” “那你说的那些雇佣兵呢，他们能吗。”巴特当然不信普通人的肉体能抵御子弹。 “不知道。”加里摇了摇头。“那些人的薪酬昂贵到用金币结算，他们只有那些老板们清楚。” 巴特估算着自己变形的身体能不能接下子弹，应该不能，就是不知道变成完全的狼人能不能。 看到巴特在思考着，加里以为他担心自己被派去与那些怪物交战，安慰的说道：“这种重要的事情他们不会交给我们的，我们只要招募人手就好了，对那些普通打手，只要我们小心些，就不会出事。” 看着加里，巴特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的秘密，于是他敷衍道：“那就招人，小心些，重点是外面的有些生意，肯尼先生既然说了，就不要无视。” “请放心。”加里点了点头。在上楼前他也害怕巴特想私下里多赚钱。“我会和那些门口的揽活的女人以及那些街区的人沟通好的，以后的生意都是肯尼先生安排的。” 巴特点了点头，收入的七成都要上交，必定引发下面那些打手的不满，就看加里这么解决了，巴特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他们不认同收益的下降，那么就向肯尼先生寻求帮助，至少要把杀人许可要到手。 加里离开房间，巴特举起水袋，打算在喝一口圣水，但只滴了几滴水滴，一袋圣水已经被他喝光了。 摇了摇水袋，巴特知道自己对圣水的需求越来越大了，看来有必要执行以下契约的内容，看看对自己的影响是否会降低。 天气凉爽的午后，看着忙碌的众人，罗文离开了庭院训练的角落，最近一段时间，礼拜堂的护卫与仆人们都在忙碌准备搬迁。 费兹先生决定将爱莎小姐的住所搬至议会厅周围，那里有着美丽的庭院，洁白的墙体，以及安静的环境。毕竟没人喜欢港口区时刻不停的喧闹声。 一名名护卫将庭院里训练用的器械全部搬上了马车，只留下一些石头与木架，这些不值钱。 巴莱特高兴的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他很高兴，作为一名爵士他应该是在场最高兴的人了，虽然其他人都很高兴能离开这里。但谁让他是贵族呢！ 罗文像一个旁观者，与周围卖力工作的人群没有关系。当然，确实如此，费兹先生决定让罗文以及几个仆人留下来，看护这个庭院，据说爱莎小姐很喜欢这里，没准还会回来。 将手里打算送给罗文的劣质红酒又大口喝了一口，巴莱特将小半瓶红酒递给罗文，这个吝啬的家伙在罗文面前将那瓶红酒从未开封喝到只剩小半瓶。 罗文依旧接过了他，虽然他不喜欢喝酒。但红酒还是蛮贵的，可以拿去交给巴特，应该能换十几个铜币。罗文摇晃着有些沉淀物的劣质红酒。 “小子，我走了，有机会可以来贵族区，让你学习我这种贵族的礼仪。”将擦过嘴巴的左手在罗文衣服上抹了几下，巴莱特吹嘘着自己的贵族礼仪。 罗文点了点头，巴莱特在附近已经纠缠了他很久了，不止一次罗文打算离开都被巴莱特拽回。 “还有……”巴莱特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你以后去那个老瘸子手下办事的时候小心些。就你这瘦小的身板，挨不住一发子弹的。” 罗文点了点头。看来这次闲聊要结束了。 “那个瘸子说你的东西准备好了，今晚去他那里，以后你也不用一定回这里了。当然还是要来看看的，毕竟用餐时间还是有你份的。”重重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巴莱特一脸坏笑，他在教导罗文不要浪费资源。 罗文点了点头。记下了每天这里还有自己的餐点，毕竟这里每顿食物都很丰盛，不吃浪费了。 “在黑街小心些。”巴莱特叹了口气，有些情绪低落。“别跟那些混蛋们混在一起，你可是我希尔爵士的学生，是要在贵族圈里混迹的。有危险记得逃跑，只要活着你就比那些烂泥要强。” 第二十八章 开始 罗文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什么比烂泥强，但他不会再巴莱特情绪低落的时候询问他问题，巴莱特脾气其实很暴躁。 “我走了，小子。”门外，巴莱特骑着一匹马，挥了挥右手，对罗文说道。 罗文也举起手，轻轻挥动。 等到巴莱特转过身，罗文也离开门口，他要去冲洗了，气温在最近虽然下降了，但依旧有些炎热。 公共浴室里的水流出的已经不是热水了，爱莎小姐离开后，就不需要二十四小时保持蒸汽装置的运行。洗完冷水澡，来到餐桌。 不断抱怨的仆人们接下来每天都需要去一百米外的地方接水，那个铜制的水管流不出水了。 吃完面前的晚餐，巴特该准备出发前往黑街了。 从勇士酒后门走出，走进拥挤的街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港口区的人口似乎增加了很多，那些原本拥有住房的本地工人们都可以将房屋的一个角落出租出去了。 夜晚慢慢降临，四周铁锅下的火焰已经代替了越来越暗淡的阳光。黑街虽然在夜晚依旧繁华，但绝不在那些拥挤的住房内。 四周都是到处奔跑的孩子，以及消瘦疲惫的大人们，罗文的身高在这个渔业丰富的城市里算得上矮小，就算在孩童里也是。 但他与这里的环境并不相融，老旧的衬衣，但却很干净，饱满的精神和红润的脸蛋。让附近的平民们感觉到了对方的生活绝对超过自己。 一个孩子，这是大多数人对罗文的第一印象，虽然确实如此。他还有着一个鼓起的挎包。 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扫过罗文的挎包，罗文知道要做些什么了，不然又会像前几次一般出现突发状况。 从挎包里拿出一把上好火药的短火枪，四周的目光慢慢离开了罗文的身体。现在他不用在意会发生连锁反应了。 罗文作为一个位阶者，力量绝对超过周围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人们，但人数过多的话他依旧会被打败。 拿着火枪，平静的走进一个小巷里，这里是通向某个地点的捷径。 来到莱斯利的商店，在地下的秘密仓库里，已经放着一具漂亮的盔甲。看到罗文已经来了，坐在一旁休息的莱斯利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板甲面前。 “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工作工具。”用拐杖敲了敲面前的盔甲，莱斯利有些痛心的说道。 罗文走向前，看了看这具矮小的盔甲，说道“这和我见过的铠甲不一样。” 面前的铠甲其实很小，刚好适合罗文矮小瘦弱的身材。这是由数十份零件构成的半身铠甲，它并不厚重，甚至可以直接穿在大衣下，黑色的颜色与其他的铠甲很不相同。 “这是专门为你制作的，在黑街里使用，需要兼顾隐秘性与合规性，那些管理者们绝不会允许有人穿着全身铠甲在这里闲逛。”莱斯利解释道，拿起一只臂甲。 “这个铠甲最贵的是它的手臂，连你的手指都能保护，”让罗文看了看手甲的内侧，里面是棉布，外侧这是链子甲，背面是用各类零件拼接的甲片，在几根手指的最前端专门打磨的锋利。 “拥有他，你用手指都能杀人。”用手指在手甲的指尖处稍微以按压，粗厚的皮肤被刺穿。弹开血液，莱斯利越觉得心疼，那是多少的金币啊！ 为了制作这个铠甲，莱斯利使用的可是十几枚金币，为了避免罗文死了，投资无法拿回，他又另外付出了一笔资金，购置了链子甲与武装衣，还有一份皮甲。 心痛的让罗文穿上装备，莱斯利想着怎么使用罗文能弥补资金损失。 罗文没有理会莱斯利痛苦的表情，穿上装备，先是武装衣，皮甲，链子甲，最后是哪件黑色的铠甲。 罗文活动了一下，铠甲有些重量，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也不会太影响行动，不向罗文训练时穿戴的那些盔甲，看来确实是专门为他打造的。 “还有这个。”莱斯利将一把黑色的长剑剑交给罗文，那把剑他用了两只手。 罗文接过，那把剑很重，厚度有他的手指厚，剑柄为了平衡长度不得不加长。这更像一把重武器。 “这是重剑，但比一般的双手重剑要短些，谁让你是矮子呢。”莱斯利的心情看到那把剑后更差了，那些都是钱啊！ 剑身大约七十厘米，确实短了些，罗文随手挥舞了一下，很沉重，并不好控制。 “如果巴莱特那个酒鬼教过你这么使用长剑在狭小的地方使用的话，那你在黑街里能活着久一些。”看着罗文生疏的挥着重剑，莱斯利嘲笑道。 右手握着剑柄末端，左手握着剑身中段，对准面前的柱子，右手用力向前推去，在剑飞出的瞬间，放开剑身的左手握住剑柄。 剑尖刺入柱子内，罗文拔出剑，点了点头，柱子上的开口很大，深度也不错。这是战场上用长剑刺入铠甲缝隙的办法。 莱斯利看了眼柱子，点了点头。“看啦那个家伙还是称职的。” “给你一件斗篷。”莱斯利从某个木箱子里抽出一块满是灰尘的黑斗篷。“这样你穿着铠甲在街上的时侯回头的人会少很多。” 抖了抖斗篷，灰尘遍布了面前的空间，将斗篷披上后，罗文觉得似乎长了些。下摆至少有几十厘米是贴在地上的。 “你可以把它缝叠上，等你长高了在解开。”看着面前罗文的样子，莱斯利笑话道。 罗文点点头，确实是一个办法，回去后向那些女佣人们借一些针线。 “最近几天你就先适应一下盔甲和武器。”莱斯利将已经空了的木箱盖上。 “接下来黑街会很混乱，你除了保护好自己以外还要保证隐秘，我可不希望使用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莱斯利说的不是假话，最近黑街的争斗开始变得频繁。 罗文听出了对方的意思。“知道了，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有这些东西的。” 莱斯利点了点头。“还有，不要让人知道你介入黑街斗争，毕竟你是费兹先生亲自带领加入家族的。” 罗文看着莱斯利，这他就不清楚该这么做了。 “在礼拜堂里，有一个下水道与黑街一个地下通道是相联的。我会带你去的。”莱斯利似乎很了解礼拜堂的事情。 罗文点了点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礼拜堂里不止我一个人居住。” “那些佣人和牧师只会在前厅活动，你可以在空着的房间里锻炼，现在哪里空房间很多。”莱斯利提议道。 罗文点了点头，对莱斯利了解的讯息有些疑惑，很多东西应该只有礼拜堂庭院里的人知道才对，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莱斯利先生，你怎么知道那些佣人们以及庭院的情况？”罗文问道，他可不知道有些问题不能随意提问。 看着罗文，莱斯利思考了一会，他有些搞不懂面前的家伙竟然会问这些。巴莱特这家伙怎么训练的，竟然会让下属随意训问长官？ 想到接下来罗文的作用，本打算呵斥的莱斯利还是回答了问题：“爱莎小姐搬到城里的事情可是将几万人工作的城市扩建区停了一天。这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至于那些佣人，他们可没资格随意前往庭院，毕竟那里可以通向小姐居住的二楼。” 罗文想了想，他从未注意这点，庭院确实可以通向爱莎居住的二楼，那里似乎也只有护卫才允许停留，但自己似乎是个例外。他不是护卫，但却在庭院里经受里半年的军事训练。 “好了，带上你的武器，我带你去那个通道。”莱斯利一瘸一拐的前往密室入口。 但罗文钻出隧道时，他知道了这个与黑街一个房间地下连接的通道入口在那了，这是浴室旁负责烧水的大型锅炉，从通道里爬出，罗文的身体全是咸腥的海水味，这个通道里的水联通的是海洋。 旁边除了高大的锅炉外，就是堆积成山的煤块，这个通道里的水必要时也充当灭火用水。 罗文又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冷水澡。如果接下来他需要每天通过通道移动的话，那么他也需要每天洗澡了，罗文有些不可思议，除了贵族和牧师外，连那些有钱的商人们都不会每天洗澡。自己在树林和皮革坊里可从没有洗澡这个想法的。 将斗篷清洗一下，将斗篷也拿回房间，罗文依旧执行着莱斯利的隐秘要求。 将不断滴水的斗篷挂在窗户上，罗文脱下装备，躺在床上。周围的虫鸣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时不时出现的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 周围变的很安静，原本居住着一百多人的庭院现在只剩下罗文一人了，罗文紧闭着眼睛，慢慢睡去。 一阵微风吹过，压低了周围的麦秆，罗文又来到麦田了，他站立在麦田中，自从进行过仪式，成为位阶者的那个晚上以外，往后的时间里，他在这个地方再也无法行动，只能看着周围的景色，等待世界破碎。 对于罗文来说这是一场无止境的折磨，他们感受到脚下土地的触感，风吹动麦秆，麦穗摩擦身体的瘙痒，甚至是天空那刺眼的阳光，都在折磨着他，他动不了。 汗水在他的皮肤渗出，额头的汗水已经凝聚成一滴滴汗珠，向下滚动。这里的天气比安顿要凉快些，但依旧炎热。 第三百二十七次，罗文心里数着吹过的微风次数。周围的空间开始崩裂，罗文又掉下去了。 从床上醒来，罗文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穿好衣服用水洗了洗脸。 “你怎么比女孩子还爱干净？”罗文转过身，看到了拿着一桶衣服的塞尔玛大婶。 现在这个礼拜堂除了几名留守的牧师以外，就只剩下罗文和这个塞尔玛大婶了，罗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稍微笑了笑。 看着面前的小鬼，塞尔玛想到了还在乡下的小孩，他们也这样腼腆，甩动粗壮的手臂，在罗文的后背拍了一下。“快去餐桌，那几个牧师会把汤全喝了的。” 罗文点点头，向餐厅走去，这个庭院确实不够保密，或许真的该在哪个房间里练习剑术了。 吃完早餐，罗文将铠甲与那把重剑拿到原本护卫们的集体宿舍。这里很宽敞，除了一些酸臭味以外。 将几扇窗户关上，罗文挥动那把黑色的重剑，他比那些拥有位阶的护卫们的剑还要沉重，每次舞动都需要他用尽全力。 罗文挥动了一会，将重剑放下，他有些疑惑，这把武器应该算得上重武器，就连他这种继承‘谦虚’的位阶者挥动也很吃力，在黑街的环境里使用它似乎不必要，毕竟那里的人可不会穿什么盔甲。 摇摇头，将疑惑甩开，拿着重剑，罗文继续适应这把武器。罗文觉得自己不需要思考这些，毕竟这是巴特的专长，但他应该说不出什么。 太阳的光芒竖直照射在地面上，让潮湿的黑街街道变得稍微干燥，当然变干燥的只是被晒干的些许淤泥，在下方的黑泥里依旧充满水汽。 打着哈欠，巴特推开了酒馆的后门，他决定再这里晒晒太阳，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直接坐在沾满干泥的石凳上，巴特疲惫的揉了揉眼睛，昨晚酒馆生意很高，挤满了喝酒的壮汉，这是黑岩蛇酒馆生意最好的一天。 当然，不是因为这里的酒有多美味，只是其他的地方的酒馆也挤满了人，昨天整个扩建区都停工了，无数的监工和工匠挤到酒馆里，先是街道旁的酒馆街，然后是黑街的酒馆，最后连这家新开业的酒馆也塞满人。抖了抖腰间的钱袋，那里塞满了铜币，要是每天都有些大贵族经过那里就好了，巴特笑了一声，那些满嘴大话的酒鬼们说的话，自己也会相信，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贵族经过就停下几万人的工地。 “你很开心？”沙哑的声音在一旁出现，巴特警惕的抬起头，是肯尼。 肯尼披着一副黑色的斗篷站在巴特身旁，身后跟着几名脸色苍白的人。 巴特急忙站起身，有些尴尬的说道“肯尼先生。” “进去。”没有继续询问什么，肯尼直接走向门内。 第二十九章 毒蛇 几名跟在肯尼身后的人经过巴特身旁时，似乎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些。巴特看了眼天空，觉得跟在肯尼身后的家伙一定是得了什么疾病，希望不是什么传染病。 有些紧张的走进酒馆，来到大厅角落的桌前。巴特低头看着肯尼，这里的味道太恶心了，发酵的酒味混合着呕吐物，以及汗臭味，还有浓烈的烟草味。昨晚这里太热闹了，快到傍晚的味道依旧没有散去。 “抱歉，肯尼先生。”巴特发现了肯尼的不适，毕竟没人喜欢这里的环境。身为负责人，巴特还是有必要表示一下歉意。“昨晚的客人太多了，现在味道还没有散去。” “这很好。”没等巴特的表情发生一些变化，肯尼接着说道“影响我们行动的最后一个贵族离开了，我们可以开始计划了。” “贵族？”压下对肯尼奇怪癖好的好奇，巴特注意到了关键点。“那些传闻是真的？” 肯尼点了点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巴特呆呆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灰尘太大了，或者是那些工人太吵闹了，谁也不知道那些贵族们的想法。”肯尼平静的说道，在黑岩山脉的时候，自己的主人怡莱哲出行时偶尔也会禁止附近的领民看到自己。 看着肯尼平静的样子，巴特知道自己太惊讶了，快速调整一下表情，巴特问道“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肯尼看了眼巴特庄重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前期的工作和你没什么关系，接下来你只需要带着人在附近转圈。” 转圈？巴特不太了解对方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肯尼。 “接下来我们和黑街的那些商人要开战了，不要随便到其他街区去，这间酒馆也注意别被人袭击。”肯尼解释道。 开战！巴特有些紧张和兴奋，他需要这样的机会，“请放心，我会约束手下的人的。” 肯尼饱含深意的看了眼巴特，点了点头。 肯尼站起身，从满是破洞的桌子前走开。“巴特，做好准备，我很看好你。” 走出门外的肯尼只留下了一句激励的话。巴特弯腰，对已经离开的上级低头致谢。 等到门外已经没有声音后，巴特急忙敲响加里的房门。 这个落魄的骑士依旧有着一些贵族恶习，专门向巴特申请了单独房间。等他满脸疲惫的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脸严肃的巴特。 “有什么情况吗？队长。”虽然被人打搅了睡眠，加里还是表现了基本的尊重。 “洗把脸。”巴特看着还没睡醒的加里说道，“肯尼先生刚才来过了。” 听到肯尼来过的消息，原本残留的睡意瞬间消失，“稍等，队长。”转身回到房间，将水袋的水倒在头上，让自己彻底清醒后，加里重新来到门口。 “走，去我那里。”巴特眼睛看了眼楼梯，示意对方前往二楼，自己的房间。 走到二楼，将房门重新关上，巴特示意对方坐到椅子上，自己则坐到床上，右手拧开一袋水袋。 巴特的房间除了多了副桌椅外，最特别的就是挂着的十几个水袋。巴特知道自己每天饮用圣水的事情只要稍微注意就能被人察觉，所以也没打算隐瞒其他人。 “肯尼先生说了什么。”加里询问道，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很尊重自己的领导。 “他说马上就要和其他的商人们开战了，叫我们小心些，不要去其他街区，保护好这个酒馆。”巴特没说其他的，他可不会随意在下属面前暴露自己知识的不足，加里似乎也服侍过一位大贵族，巴特想道。 “开战。”皱着眉头，加里开始思索。 “肯尼先生说前期工作与我们无关，接下来只要在街区附近转转就好了。”看着加里思索了一会，巴特接着说道，毕竟自己的经验肯定比不过对面这位的。 “那我建议还是听肯尼先生的吩咐。”加里提议道。 难道我们还能违抗肯尼先生的命令吗？有些不满对方的回答，巴特说道：“你不是说那些商人们有着掌握邪术的人吗？肯尼先生应该有抵抗的方法。” “那些雇佣兵吗？”加里询问道。 “对，我没见其他人说过这些。”巴特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有意识的调查那些强大的‘雇佣兵’。可是没有得到什么情报。 加里心里松了口气，开始辩解道：“队长，当时我说的不清楚，其实这里的雇佣兵可不是军队的那些。” “那是什么。”巴特没好气的问道，他发现面前的家伙似乎也不好对付。 “什么人都可以担任，有时那些大商人们会出一笔黄金雇佣某位贵族的护卫们，或是一些不怕死的流民，甚至是海军或是城卫部队的人。”加里解释道。 “军队也能雇佣吗？”巴特有些无法相信，但立刻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急忙补救道“其他人会雇佣那些海军吗。” “不会。”加里摇了摇头，有些无法确定的说道“或者是雇佣的少了些。” 巴特有些听不懂加里的语言了，他的表情稍微发生了变化。 加里察觉到了自己上司的变化，心里抱怨对方难缠。“队长，红发酒馆后面的贵族与那些贵族中间人们的后面的贵族们并不友好，他们才是真正敌对的双方。” 贵族？巴特想到双方的差别，红发酒馆的商人的业务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安顿城，海港的搬运工与漂洋过海的工匠都会来这里寻求雇主，那些中间人们则专门为贵族们提供服务，商店的客人很少，那里只招待‘贵宾’。 这有什么差别？巴特的年纪才十四岁，就算是在乡下他也不算成人，是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但他还是深沉的点了点头，仿佛知道了什么。 见到巴特一副明白的表情，加里接着说道：“港口与海军的官员们也时常卷进这个漩涡，相比之下那些骷髅商人才是港口欢迎的人，只要他们不喝醉了酒在街上随意开枪。” 缓慢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巴特觉得加里没发现自己听不懂对方的分析接着问道：“我询问过肯尼先生了，他说是因为这里的某位贵族离开了，所以他决定开始行动了……” 沉默了几秒，巴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次的斗争会超过以前的几次吗？” 黑街很繁荣，对商人来说就是流淌着黄金的河流，只不过要占据一个好位子需要把前面的人赶走，每隔几年这里就会发生些流血事件。 加里也沉默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因为开拓行动的影响，黑街的商人数量变多了很多，他们混迹在黑街里，大家都想在这里安定下来，可是这里太小了，城市扩建可没规划这里。” 加里最后讲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巴特嘴角稍微上扬了一会，表示他的笑话很不错。 “让手下的人集中起来，别到处乱走了。”巴特发出了一项命令，现在他很兴奋，他等整个机会很久了。 “好的，队长。”加里点点头，起身去通知还在睡觉的手下们。 等到加里走出门外，巴特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他很激动，耳朵甚至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 将水袋的水全部喝下，巴特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最近自己越来越容易兴奋了，看着左手变长的指甲，巴特觉得圣水快抑制不住自己了。 夜晚，在黑街的某个角落里，肯尼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隐藏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他花费了三个铜币租下的，这里原本是一个十六人的家庭的储物室，虽然这里狭小的伸不开腿，但却有着一个极好的窗户。 透过堆积的石块缝隙，可以看到一间热闹的酒馆，这里是黑街的一角，某位珠宝商人的产业。 “大人。”面色阴冷的手下将一个温暖的火炉递给蜷缩着靠在墙边的肯尼。 将火炉抱在怀里，肯尼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他很冷。肯尼闭上了眼睛，现在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在满是灰雾的世界里，肯尼正操控着自己的宠物前进，在一阵阵的摩擦声中，宠物穿过了一个个狭小的通道。 在破损的木墙中穿行了一会后，宠物停下了行动，丝丝的声响在这间单人住所内出现。 那个声音很可怕，在黑岩地区意味着致命的危险，很遗憾，在床上睡着的家伙似乎喝了些酒，肯尼感觉到他身体正在冒着热汗。 顺着柱子，宠物滑到床边，‘亲吻’了对方，然后离开了房间。 酒馆附近有着许多路人，这里靠近黑街的主要通道，当宠物钻进附近一个醉倒的酒鬼的裤脚后，肯尼睁开了眼睛。 “让周围的人撤退。”肯尼冰冷的说道。 一旁的下属点了点头，离开这个小房间。几分钟后，靠在墙上醉醺醺的酒鬼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他对爬上自己裤子的毒蛇没有什么反应。 肯尼闭着眼睛，确认自己的宠物已经离开这附近后，也站起身，将火炉放下，离开这个狭小的房间。 房间的主人一家正在享用他们的晚餐，肯尼靠在墙上，借助几块依靠墙壁的木板，从下方的隐秘处牵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当天空重新亮起，已经沉寂的酒馆变的喧闹，嘈杂的话语中包含了恐惧与疯狂，一位骷髅商人的得力手下死在了酒馆的二楼。 躺在木床上的尸体很庞大，健硕的肌肉已经化为紫色的脓水，将皮肤撑起，几位水手拿着刀，移动到尸体周围，仔细检查了一番。 一位水手看了眼尸体的脖子，对门外捂着鼻子的几名雇主说道：“大人，他似乎是被毒蛇咬死的。” 门外，几名穿着华丽的商人强忍着恶心的身体，询问道：“毒蛇？这里里港口有段距离，这么会有毒蛇呢？被咬的还是帕格？” “大人，这个伤口不是海蛇咬的。”水手仔细观察着伤口，判断道。 商人们走进房间，看了眼伤口，伤口上有四个血洞，和海蛇的两排牙齿有着明显区别。 “该死！”一位年老的商人恼怒的说道。 “我们需要尽快联系海上的人。”面色苍白的年轻商人有些焦急的提议道。这具尸体太恶心了，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几位商人将目光转向最前方，用眼神询问他们中最年长的人的意见。 只有一支眼的老麦克对着开始腐烂的尸体吐了口唾沫。气愤的回应道：“帕格是宝石海盗的人，先去通知他们，让我们的人都小心些，在黑街没有意外。” 几个商人点了点头，他们虽然是与海盗有关联的商人，但与他们的接触还是有一些距离，毕竟没人喜欢那些散发着恶臭行事疯狂的海盗，就算是他们的亲人也不喜欢，所以就需要一些中间人来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毕竟没有哪个正规城市欢迎海盗。年轻的商人询问道：“那些宝石海盗会敲诈我们一笔的，这笔费用谁出？” “当然是他的朋友来付。”一旁的商人急忙说道，那些海盗的胃口可不小。就算是分摊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不不。”一名手指上带满戒指的商人摇着沉重的手臂拒绝道。“这不是金币的问题，黑街你见过有谁是被毒蛇咬死的吗？又不是捕鱼的渔民。这个明显就是一场暗杀。是对我们的袭击。” “袭击？你在说什么啊？在这里死掉一个海盗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我们得罪了很多人吗？”一名商人马上反驳道。 “你不会不打算出钱，这几年你通过哪些宝石海盗赚了多少金币，还他们一些又有什么呢，不就一箱黄金嘛？” 听到带着些嘲讽的附和声，几名商人开始大笑，这也是在表达他们的立场，没人愿意多花钱的。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被围攻的商人看向老麦克，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 老麦克一直盯着床上的尸体，似乎没有注意周围同行们的争吵，见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些，他挥了挥手，一旁的随从，水手离开房间。 第三十章 推动 见到老麦克的举动，商人们知道他有话要说了。 一声轻轻的咳嗽，将整个房间的声音压下。“诸位，这个倒霉的被蛇咬死的家伙无论他是怎么死的，重要的是让那些海上的海盗们将目光放到我们这里，最近黑街上多了很多的商人，他们的影响力在扩大，不能让他们威胁到我们。” 一旁的商人们已经知道老麦克的意思了，对这些不花钱的举动他们还是很乐意参与的。“需要和那些海盗谈判吗？”之前被针对的商人提问道。 “当然，不过时间要漫长些，让那些船长来我们这里喝杯酒。”老麦克说道。 看了眼一旁肿胀的尸体，一名年轻的商人厌恶的说道：“这个死掉的家伙是宝石海盗的中间人，还只是一部分的，可能无法让更多的海盗们把目光移到我们这里。” “没关系。“老麦克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意已经开始消退了，那些海盗会很乐意介入这次谈判，我们只要想办法把他们贪婪的目光转向别人就好了。” “好，那我先回去准备。”捂着鼻子，附近的商人们决定赶快离开这个房间。 看着匆忙逃离的‘同行’，老麦克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些家伙已经无法适应黑街恶劣的环境了，要知道在十几年前，黑街可都是当时的骷髅商人们从海盗和贵族手中抢来的。 轻轻咳嗽了几声，麦克转身离开房间。 某个阴暗的仓库里，肯尼手中把玩着两条毒蛇，他坐在一个木箱上，看着前面忙碌的人群。 “巴特。”肯尼对身边站立的手下招呼道。 “大人。”巴特尊敬的回应道。 “这里是怡莱哲先生的仓库，本来不应该让你这个新人知道的，但我还是让你来了，因为你很出色。” 巴特对肯尼的赞美表现的很好，兴奋又带些羞涩“谢谢您，肯尼先生。” “好好表现，你和其它人不一样。你知道的。”肯尼带着些勉励的说道。 听到肯尼的鼓励，巴特脸色变了变，他急忙低下头，“好的，先生，我一定努力工作，不会让您和怡莱哲大人失望的。” 肯尼没有看向巴特，目光看向前方努力搬运的工人，两条毒蛇钻进了他的袖子。 几分钟后，前方搬运区发生了一些声响，扰乱了仓库有序的氛围，肯尼以及他身边的手下没有动弹，一两分钟后，仓库负责人急忙跑来对肯尼汇报。“肯尼先生，刚才有两个搬运工累倒了，影响了工作，您放心，货物没有损失。” 肯尼没有反应，这些小事情不应该打扰到他，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是询问了句“这里的货物都很昂贵，类似的情况很多吗？” “没有，先生。”负责人讨好的说道“这里的工人都是被赶进城的领民，身体健壮，每天吃两顿呢！只是偶尔有些新来的还不适应工作。” 巴特将目光从谄媚的负责人移到远处的搬运区，那些身体健壮的工人们还是有很多的，但更多的是瘦的能看见肋骨的工人。 “这里的货物很贵重，不能出一点纰漏，可以适当让那些工人休息一下。”肯尼当然也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直接对负责人命令道。 “好的，先生，他们会感谢您的仁慈的，我保证让他们每次休息时赞美您的仁慈。”负责人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说完后边慢慢退去。 “巴特。”肯尼的目光依旧没有看向巴特，但巴特还是恭敬的低下头，听候吩咐。 “其实这些领民应该感谢我们。”巴特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些领民失去了土地，身上被烙下烙印，必须在城市了工作两年才能得到市民权，能在这里得到一份工作绝对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毕竟在其他地方可没有这里每天两顿食物并且不容易丧命的工作。 “但很可惜，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有很多人活不到两年后。”肯尼的声音很沙哑，但这次，巴特除了磨人的声音外还听到了冰冷的气息。 巴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思索了一小会，还是决定依照原本的方法回答问题：“但他们还是会很感谢您的，毕竟您给了他们一份工作，还善良的关心他们的身体。” “那是因为很麻烦。”肯尼回答道，“我们这里是秘密仓库，必须要保密，所以这些工人需要活的久些。” 巴特的头低的更低了，他终于找到自己和那些官员的区别了，他们对待其他人的态度里没有感情，仿佛是圈养的家畜。 肯尼终于转过头，他看着巴特，语气变得柔和，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侄子。“巴特，你知道吗，在安顿城外，黑岩山脉哪里，怡莱哲先生拥有着你无法想象的权力，他是一位真正的贵族，而我是他的骑士。大人屈身来到这里，是为了家族，但他以及我们这些跟随来的骑士们与这里是不匹配的，我们应在住在市中心，在那里有着一栋豪华的住所，而不是在这个下等人的黑街里，忍受着这里的环境。” “大人是一位贵族？”巴特惊讶的说道，随即压下声音，对一位贵族来说在黑街停留一会都是极度屈辱的。 肯尼没有回答，他点了点头。眼神对着周围的手下扫了眼，周围的人领会了他的意思，离开这附近，给肯尼与巴特一个隐私的对话环境。 “所以我们和这些家伙是不一样的，他们甚至不能提供基础的义务，所以也不可能得到我们的保护，巴特，你要记住，在贵族的世界里权利与义务是一起出现的。” 巴特当然没听懂肯尼话语里的意思，开什么玩笑？他连单词都还没认识多少，所以他点了点头，面色庄重的看着肯尼。 “但你不一样。”看看这巴特的眼睛，说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对吗。” 肯尼的语气很是肯定，巴特觉得可能对方发现自己的特殊了，毕竟前不久的行动他表现的太张扬了。 “是的，先生。”巴特的腰弯得更低了，低到肯尼看不见他的面孔。 “好好表现，接下来我们黑街会很忙，怡莱哲大人不可能在这里呆很久，到时我会提议让你管理黑街的一些事物，不只是一间小酒馆。”肯尼的提议很有诱惑力，特别是对巴特来说。 “好的，先生。”巴特的语气中带了些兴奋。 等到巴特离开后，一队穿着全身铠甲的士兵来到肯尼面前，为首的队长对肯尼询问道：“那个叫巴特的小子需要处理吗？” 肯尼摇了摇头，“他还是个孩子，很有培养的价值，并且我们确实需要一位不引人注意的代言人。” 厚重的盔甲里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一个没什么用的小鬼，需要培养多久？代理人我们可以找现成的。” “不要质疑我的判断。”肯尼看着说话的人说道。 肯尼的语气很冰冷，但更可怕的是他那没有感情的眼神，周围的士兵不自觉的调整了姿态，显然肯尼的地位比他们要高很多。 在肯尼的领口处，两条小蛇爬了出来，顺着肩膀与手臂，重新回到他的左手处。肯尼觉得还是有必要缓和下双方的关系，于是解释道：“我通过蛇眼观察过了，那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而且在之前的交易中他的表现很出色，超过了那些没本事的雇佣兵。” 有些僵硬的氛围被冲淡了些，为首的士兵趁机报告了之前的行动。“我们在安顿附近的人手已经集中来到黑街了，商会的一些人手也已经交接完毕了。” “那些海盗的动向能观察到吗。”肯尼询问道。 “不能。”士兵肯定的说道。“那些海盗的人员构成很复杂。商会能接触的也就是合作的一部分海盗。” “那就再等等。”肯尼下达了命令。“等到那些家伙被安顿城的巨大利益吸引来。” “或许我们能主动出击。”为首的士兵提议道，这句话得到了附近所有人的一至赞同。 “不行。”肯尼直接拒绝道。“我们拉拢的力量还不够，那些混蛋商会的家伙不会支持我们的冒险行动，本地的那些贵族们也绝不希望我们这些外来者发动战争。” 肯尼的话浇灭了升起的激情，周围的人开始慢慢退开，肯尼起身，他要回到怡莱哲大人的居所，向他汇报工作情况。希望大人不会太过冒进。身为一位经验丰富的骑士，肯尼实在害怕自己的领主会和这些本地灵蛇会的家伙一样冲动。 肯尼悄然回到怡莱哲的领地，在一间明亮又奢华的房间里，对坐在宽厚靠椅上的怡莱哲汇报着情况。 怡莱哲正玩弄着不知从哪得到的一块怀表，似乎没有听到肯尼的汇报，肯尼的报告早就已经结束，他现在正单膝跪在厚重的地毯上，眼睛盯着地毯那漂亮的紫色花朵，等着自己主人的吩咐。 “真漂亮。”怡莱哲靠在红色的靠枕上，正在欣赏着自己面前的银色怀表。 肯尼没有抬头，作为一名极为优秀的家族骑士，他知道不该随意与主人发生对话。 “肯尼。”怡莱哲开口道。肯尼抬起头，挺起腰杆，直视自己的主人。 “你知道吗。”怡莱哲举着怀表对肯尼说道：“这个怀表在黑岩山脉以及附近的几个王国里，非常昂贵。就算是我也只有七个。但在这里只要几十个金币就能买一个。” 肯尼没有回答，依据十几年的服侍，他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喜欢他人接话。 “就这一个怀表，在黑岩地区就能得到几十倍的利润，可以抵得上几名骑士。”握着怀表，怡莱哲的脸上满是愤怒。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工艺品，但太精细了，运送到我们国家成本太高昂了。”肯尼解释道。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怡莱哲摇了摇头，“这个的价值并不昂贵，我气愤的是国家里那些抱着头缩在床上的家伙们，他们每年在这些精细玩意上的花费比我们的军费要高上三倍。要知道与高墙签订的战败条约失去的是无数的土地与人口。他们快将王国割让光了！” 肯尼没有开口，怡莱哲嘴里的那些‘家伙们’可都是实权大人物。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怡莱哲自己，也只能在这里抱怨几声。 “一些不值钱的玩具。”怡莱哲手稍微用力，捏碎了这个钢铁与白银制成的怀表。 张开手，一个彻底损坏的废铁掉在地板上，怡莱哲用手帕擦了擦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但是这个东西还是很赚钱的，如果我们能得到类似的技术，建立一个工厂，那对提升国力有直接的帮助。” “大人，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肯尼将话题转移回原处。 “哦。”怡莱哲右手敲了敲脑袋，“那灵蛇会的人已经来黑街了吗？” “是的大人，还有一部分白植商会隐藏在黑街的力量，我们已经接手了。”肯尼汇报道。 “好，那接下来我该去和那些来此的‘朋友们’谈一下了，对海盗的行动展开了吗？”怡莱哲对肯尼询问道，那些海盗才是他的目标。 “开始了，我们杀死了一个宝石海盗的中间人，我想以此观察那些骷髅商人们的反应，在考虑后续的计划。” 怡莱哲点了点头，“要快些，我们需要给那些朋友们一些压力，不然计划无法实施下去。” “请放心，大人，我们的敌人可不是一些海盗和商人，而是安顿的那些大贵族们。”肯尼低头，他完全没将那些海盗与骷髅商人放在眼里。 怡莱哲对肯尼的判断没有异议，基于上位者的考虑，他还是对肯尼说道：“要小心些，黑街的那些家伙后面站着的一定是王国的贵族们。” “好的，阁下。”肯尼向怡莱哲行了一个骑士礼，起身离开了房间。 怡莱哲看着地上被他捏坏了的怀表，脑中似乎有着某个想法。 第三十一章 袭击 几分钟后，一个男仆推开门，换掉了已经冷掉的红茶，他低头对怡莱哲询问道：“阁下，需要清理一下地毯吗？” 怡莱哲有些恼怒的抬起头，看了眼打乱他思绪的男仆，这个不专业的家伙在黑岩会被他直接杀掉，但在这里只能忍耐一段时间，毕竟在这里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人了。 “处理一下。”最终，怡莱哲平复了心情。“今晚我需要出门，去通知一声，还有，告诉这里的管事，给名单上的人发送请柬，下个星期五我邀请他们参加晚宴。” “好的，先生。”招招手，让门外等待的男仆进屋处理地上的怀表，不知道自己差点死亡的男仆，恭敬的离开了房间。 黑街的酒里，巴特正兴奋的吃着面前的烤鱼，在安顿，鱼肉的价格便宜到几乎的程度。 加里坐在巴特的面前，询问道：“老大，今天肯尼先生有对你说什么吗？” “他叫我继续努力，在以后会让我管理更多事物。”巴特当然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向怡莱哲跟肯尼的身份。 加里松了口气，“我以为肯尼先生会让准备一下，黑街要出事了。” “什么？”巴特吐掉嘴里的鱼骨，询问道“黑街要出什么事情？” 加里解释道：“宝石海盗的一个中间人死了，那个猛兽帕格。” “宝石海盗？哦，那些奴隶商人。”巴特反应过来，无论在什么地方奴隶商人都是不受认可的，特别是那些不合规的奴隶商们，他们什么人都贩卖，包括贵族，牧师，为此他们也被称为宝石商人。 加里摇了摇头，“死的还是哪个帕格，他背后的是红宝石海盗团，那些家伙就是群疯子。” “红宝石？”巴特想到了，在港口工作的时候他有印象，那是绝对禁止出现的海盗团。 “他们怎么在这里会有中间人。”巴特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他们还想在安顿招人吗？在这里可没人会欢迎他们。” “就是因为没人欢迎。”加里笑道，“所以他们连骷髅商人们都不敢接触，没办法才有一个中间人。”加里停顿了一会，接着补充道“没人敢招惹的中间人。” “那他死了？”巴特询问道“那些海盗难道想上岸来？安顿城是决不允许的。” “他们当然不能上岸。”加里点了点头，“但是那些骷髅商人们会想办法给他们一个满意的回复，毕竟那些海盗忌惮的是安顿，而不是一些黑市商人。” “那些商人为什么要给海盗一个答复？”巴特有些疑惑的问道。“中间人的死跟那些商人有关？” “当然不是，这只是海盗们的传统。”加里解释道，“中间人作为唯一能和海上的海盗联系的人，必须得到保护，那些贵族们肯定不愿意的那能保护他的只能是自己了。” “所以红宝石海盗团的中间人死了，那些骷髅商人们作为相关的人必须要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加里耸耸肩，有些不屑的说道：“所以要么他们付出一笔可观的金钱，表示歉意，要么找到凶手，并处死他。” 巴特想了想，“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是红宝石海盗团。”加里说道，“对那些海盗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所以是我们？”巴特想到肯尼的鼓励，显然对方也知道这些事情，看来肯尼真的要自己‘努力工作’。 “谁让我们是新来的呢。”加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触碰的还是军火交易。那是骷髅商人们的商品。” “罗文，我最近的情况很不好啦，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巴特看着罗文，请求道。 “没有。”罗文直接说道，他除了莱斯利给的一些装备外什么都没有。 在听到加里的分析后，巴特就急忙找罗文来商量对策，他可不觉得凭借这个酒馆的人手能在黑街斗争里幸存。 “拜托，我现在很危险欸，我的老板可是打算要我上战场了，有没有什么枪，铠甲什么的。不然我可能就死了。”巴特还是对罗文解释自己需要什么，不然按照罗文的想法，他不知道会想哪里去。 “没有，就我身上有一件盔甲，枪已经给你一把了。”罗文平静的说道，仿佛巴特不是来找他商量对策的，而是来洗萝卜的。 现在他们两个确实在洗萝卜，在巴特的酒馆厨房内，两人蹲在地上洗着今晚的食材，新挖出来的萝卜。 没办法，巴特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在和其他的人商量这些秘密的事情，罗文现在又为莱斯利工作，没得到他的允许不能私自前往黑街。 “那我怎么办？”巴特沮丧着脸，“前一阵子我身体变形了，虽然打败了抢夺货物的人，但也被其他人发现我的异常了，现在我是躲不开了。” “抢夺货物？”罗文没听巴特说起过这件事情。 “我现在老板的生意，护送的时候出了意外，如果不是我被那个混蛋弄成这个样子，我已经死了。”拿着两个萝卜用力摩擦着，巴特毫不在乎的说道。 “那时我表现的不错。”丢掉萝卜，巴特开始吹嘘起来。“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酒馆的老大。” “他们发现你的问题了吗。”罗文问道，这不是件小事情，就算在黑街里也是，对异种教会给出的价码非常高昂。 “对啊，不过在黑街没事的。”巴特解释道，“我的老板还需要我呢，那几个金币卖不掉我。” 罗文想了一会，说出了一条对策。“这里有一条密道，通道礼拜堂的的庭院里，没办法的时候你可以进来。” “哦！”巴特有些高兴，“还有这种地方，待会带我去看看。” “今天不行，我现在归属于黑街的其他人管理，今晚我有工作。”罗文洗干净最后两个萝卜，用衣服擦干手上的水。 “谁？”巴特有些奇怪。这里是黑街，没有多少人会雇佣小孩，向巴特已经是很少见的特例了，还是因为自己的特殊。 “莱斯利，一个瘸子。”罗文已经起身，打算离开了。 “不认识。”巴特摇了摇头，拿起两个萝卜塞给罗文。“拿去。” 看着两个比他大腿粗的萝卜，罗文接在手里，看着巴特，他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这间酒馆的老大，我怎么会来洗萝卜呢，所以是来加餐的，拿些去，不然其他人会怀疑我真的是来洗萝卜的，那我剩下的人可就看不起我了。”巴特解释道，他对这些事情有着别人想象不到的天赋。 将萝卜包在怀里，把一旁的黑斗篷重新批回身上，罗文隐藏进黑夜里。 顺着时不时出现的灯光，罗文来到一间民屋里，莱斯利已经坐在椅子上很久了。 在莱斯利面前的是一张有着漫长使用时间的长桌，上面放着一个做工粗糙的羊油灯，上面的火焰昏暗的只能照亮莱斯利的面孔。 轻轻咳嗽了一声，莱斯利对罗文开口道：“你来了。” 罗文没有说话，站在桌前，等待着命令。 莱斯利的背挺直着，双手从桌上拿了下来，他很喜欢罗文的姿态，像是士兵等候长官的命令，看来那个酒鬼教导的还不错，莱斯利想着。 “我有一项工作需要交给你。”莱斯利的声音变得正式，在这个难受的房间里，他仿佛又回到了炮兵营里。 从背后拿出一把燧发枪，放在桌前。“跟着我的人，去杀了加比。” 罗文看着桌上的枪，脑子快速转动着，这应该是要我拿这把枪去？ 罗文伸出左手，拿起枪，开口道：“遵命，先生。” “你右手有东西吗。”莱斯利询问道。 罗文低头看着被斗篷遮住的身体，在右侧鼓出了一些。“是萝卜。”罗文将两个萝卜拿出来，放在桌上。 “啊！？”莱斯利有些后悔自己反应过头了，这可不应该。“东西我会让人送回礼拜堂，去工作。” 拿起枪，罗文走出门，门口已经站着几道黑色的人影。他们也披着黑斗篷，显然在等罗文出来。 “走。”黑色的人影中传出了声音。 个子矮小的罗文跟在几个高大的人中，向着某个地方走去。 房间内，莱斯利看着面前的萝卜脑海里想着，这么大的东西他为什么带来。 两分钟后，罗文来到了某间酒馆前，他跟着其他人躲在昏暗的巷子里。 “上弹。把脸蒙住”某个黑影说道，罗文以及其他人将怀里的枪拿了出来，往枪管里放入火药与铁弹。 “你不用。”一个黑影将罗文的枪拿了过来。 黑夜里，一双双眼睛看向罗文，“等会拿着你的武器，去杀了个子最高的家伙，记住了确保他死了。” 听到这些，罗文带上铁手套，从斗篷里将那把长柄重剑拿了出来。 几分钟后，一声枪响，从酒馆里跑出一个慌乱的身影，在他之后则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凶徒，他们呐喊着跑向远处。 “走。没多少时间了。”看着那些人影离开，黑影中的某个人下达了命令。 罗文几人冲进一片混乱的酒馆里，里头店老板正在向着某个高大的身影表达歉意，他把身子弯曲的向桌子那么平整，对方也是这么对待他的。 几个长枪对准了把脚放在哪个倒霉店老板背上的男人，一阵枪声后，酒馆混乱的环境终于有了些变化，有人在疯狂的跑向门口和窗户，有人在找不知道掉在哪里的火枪，有人将桌子踢翻，想以此保护自己。 那个被枪打中的家伙应该就是加比。罗文想到，在他身边的人影已经将打出子弹的长枪重新背会背上，他们拿出腰间以及胸口装备好弹药的短火枪，指着其他人。“快去！”一个人喊道。 罗文知道说的是他，他双手抓着剑柄，冲向加比。在酒馆的特等席位上，加比的胸口有正在冒着血，在他身边的两人幸运的没被子弹击中，几米距离下火枪的准头还是很有保障的。 看着向自己跑来的身影，已经受伤的加比推开帮他挡住几颗子弹的店老板，大声呼喊着“拦住他！！” 两边的坐在椅子上的手下已经滚到两旁，而站立着的几名手下正拿着桌子，扔向罗文。 没有管那些桌子，凳子，任由他们砸在身上，罗文已经冲到对方三米距离了，已经可以挥剑斩杀对方。 “大船长！！”加比只能在说出这么一句，他也向两旁的手下一般，弯下腰，准备滚到一旁的桌子下。 两名拿着弯刀的护卫也弯着腰，借着桌椅的掩护拦罗文面前，在罗文身后的几人无法开枪掩护他了，酒馆里听到加比那一声大船长的其他手下已经克服恐惧一起从向罗文。 罗文看到前面的两个身影，抓着剑用力挥舞起来，一招横斩直接将两人扫开，借着重剑旋转产生的离心力，罗文侧过身子，将甩在背后的重剑用力向加比身上劈下。 这把剑很重，罗文的右脚重重的踩在地上，顺带着将加比的脑袋砸出一个缺口，罗文将剑举起，又劈了下去。 加比的脑袋掉了，两边发狂的手下也跑到罗文身后，‘砰！砰！’两声枪响。两个人影倒地。 “撤退！”拿着两把枪的身影喊道。罗文没管死掉的加比，向门外跑去，酒馆里加比的手下已经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快杀了他们！！”一声尖叫，一个疯狂的手下呼喊着。“船长会杀了我们的。“ “他们有十几把枪，这是袭击。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这句话让慌乱的几人安静下来，毕竟没人愿意和拿着十几把枪的人拼命。 “去找老麦克，他必须帮我们！”一个手下颤抖的说道。 酒馆里的幸存者们看着一个苍老的家伙，他是加比的副手，现在地位最高的人。 “去把追人的家伙们叫回来，我们去见老麦克，在黑街我们居然遇上了袭击，这是对我们船长的挑衅。”副手决定多带些人去，威胁老麦克出面，不然船长一定会杀了他的。 酒馆外，逃跑的罗文看了眼背后的酒馆，没有人跑出来。 第三十二章 喧嚣 “他们不追我们吗？” “一群海盗而已，首领死了，这么会干这种事。”一个黑影不屑的说道，显然他很看不起海盗。 “闭嘴，按原定计划撤离。”某个沉稳的声音让放松的气氛有紧张了起来。 “小矮子，如果你没受伤的话也回去。” 被叫矮子的罗文点了点头，其他人直接散开，两人一组消失在黑夜里。 罗文看着安静的街道，想着自己的枪被别人拿走了，要不要跟莱斯利先生说一声，还有那两个萝卜。 在昏暗的房间里，桌上的萝卜已经被人拿走了，透过狭小的窗户，某个稍高些的房屋顶部，两个窗户上亮起了灯，随即又消失，重新亮起后，灯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断断续续的。这是某种信号，由旗语改进而来。 行动很顺利，莱斯利吹灭了面前的灯。 罗文跟着某个人影来到一间房子内，罗文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原定计划，其实他的撤离方法与其他人不同，接过对方给的两个萝卜，罗文知道这是莱斯利安排的人。 “这把剑你先不要用了，也别被人发现。还有你的盔甲，也脱下来。”接头的是一个红鼻子，一进房间，就开始让罗文脱掉铠甲。 罗文将铠甲和剑交给对方后，他丢给罗文一身破烂的衣服。“穿着它走，记得把那两根萝卜带走。” “那些东西呢？”罗文指着自己的装备询问道。 “老大说给你换一身更好的，这些马上要处理掉了。”罗文点了点头。准备出门。 “等等。”红鼻子叫住罗文。“锁子甲带走，还有那个皮甲，这些东西不用回收。” 罗文点点头，重新将锁子甲和皮甲穿上。 红鼻子拍了拍罗文的后背，“小子，你挺不错的，能穿怎么重的铠甲，等过段时间给你一身更棒的家伙。” 罗文点点头，拿起萝卜打算离开。 “等等小子。”红鼻子叫住罗文。“你不知道我说的话什么意思嘛？” “什么意思？”罗文真的不知道，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摸了摸头，红鼻子有些难受的说道：“你的铠甲可是我造的欸？” “我没钱。”这是真的，到目前为止罗文没有领过薪水。 “没见识的家伙！”红鼻子生气的将罗文骂了出去。 看着剩下的铠甲和重剑，沉默了几分钟后，不可置信的说道：“谦虚的力量有这么强吗，一个没成年的孩子……” 拿着两个萝卜，罗文想是该带巴特看看那条密道呢？还是直接回去。 思考了几分钟后，他还是决定去找巴特，用斗篷将身体重新遮住，罗文前往红发区去见巴特。 穿过狭小的巷子，来到黑街的主街上，在这里容易去到黑岩蛇酒，在夜晚迷宫般的巷子里行走可不是一个外来者该干的。 一排的路灯照亮了这个狭小的街道，也只有在这里才会有奢侈的整夜燃烧的路灯。如果无视泥泞的地面，拿刀捅向其他人的水手，以及被拉上街叫卖的女奴隶的话，这简直就是主城区。 沿着墙边，顺着路边的指路牌，罗文向一个方向走去。 “小兄弟要不要来些好玩的，女人，红酒，还是红果？”一个招揽生意的人挤到罗文面前。摊开衣服，里面放着几瓶包装好的酒和烟草，以及一些红色的干果。 “我没钱。”罗文摇了摇头。 “呸！”一口浓痰涂在罗文脚边。“穷鬼。”将衣服放下，对身后的几个同伙说道：“一个穷鬼。” 身后拿着短刀和木棍的几人不爽的看着罗文，“没钱还来黑街，你在耍我们吗？你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马上给我们补偿。” “这小鬼长得不错嘛。”一个肥壮的大汉看着罗文评价道。 “是吗？”买卖东西的看了眼罗文干净的脸，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对街上还开着的商店大声喊道：“一个漂亮的高墙小子，你们谁要？今天的第一笔交易，有折扣！”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对方从叫卖的非法生意人变成抢劫的匪徒，又变成勒索的打手，然后成了一个奴隶商人，这就是黑街，一个真正的非法之地。 一声枪响，杀死了打算卖掉自己的家伙，罗文淡定的重新给自己的火枪填充弹药，不得不说巴莱特给自己的是一把好枪，地上的家伙脑浆都流到地上了。 等他重新装填好弹药，那几名同伙已经没影了，他们已经看到罗文斗篷下的皮甲了，那可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罗文将枪放回斗篷里，打算离开时，路边一个干枯的老人走向前，询问道：“先生，你的战利品不需要吗？” 罗文摇了摇头，拿着两个萝卜已经够占位置了，在拿其他东西活动起来就不方便了。 看到罗文摇头的举动，老人急忙冲向死掉的商贩，看戏的人群里传出了一声呼喊“那人不要东西，快去拿！！”瞬间，盯上的尸体就挤满了人。 离开吵闹的人群，罗文来到了红发区，这里的氛围变得安静了些，周围的人大多都有着火红的头发，罗文凭借着记忆在街道里穿过，路上时不时有人望向他，在这里裹着斗篷的人很少。 来到黑岩蛇酒馆，绕到后门，往二楼的某个窗户里扔了一颗石子，几分钟后，巴特来到楼下，招呼罗文到隔壁的酒馆。 叫了两杯淡啤酒，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你的事情办好了吗？”巴特喝了口酒，询问道。 罗文点了点头，“我带你去密道的入口看看。” “这个还不急，你看，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人呢。”巴特望着进进出出的大门说道。 密道的保密才是最重要的，罗文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巴特喝光了他那杯酒，决定找些话题，不然对面的家伙会这么坐到半夜。 “那位……莱斯利先生吗，他今天给你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杀人。”罗文平静的说道。 酒馆里，搬运工和水手们正跟着拿着乐器的乐手，唱着粗鲁的歌。巴特有些没听清，于是又问了一次。“什么？我没听清楚。” “杀人，一个叫加比的人。”罗文声音大了些。 “啊？”巴特有些难以置信，他摇了摇头。“杀人，在黑街？” 罗文点了点头，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巴特右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左手横在桌子上敲打起来。作为一个在黑街与码头区混迹了一年的‘本地人’他想的比罗文多了些。 “能把仔细的过程告诉我吗？”巴特询问道。 罗文点了点头，正打算开口。“等等！”巴特制止住罗文，“我们换个地方。” 将罗文那杯没喝过的酒倒进肚子，巴特带着罗文又重新回到那个厨房。 “现在可以了。”巴特说道。 罗文开口将这次行动的细节告诉了巴特。 巴特开始思考，眉头紧锁，几分钟后，他安静下来。 巴特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这次行动看来你还是很重要的。” “是吗。”罗文可没感觉到，那一队枪手可以轻松将那个加比打成肉泥。 “你知道那个加比是谁吗？”巴特不怀好意的问道。 罗文摇了摇头。 “一个大海盗团的中间人，他身边可一直跟着一群水手海盗。” 罗文有些诧异，他可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巴特也知道罗文的脑子，没这些东西，于是解释道：“那一队枪手应该是正规的军队，身上除了一把长枪，还带着几支短枪，那可不便宜，而且枪可是很难用的，特别是与身边人配合。” 巴特看向罗文，眼神有些不敢相信。“要是没有你冲锋杀了那个倒霉蛋，他们也只能撤退了。” 罗文想了想，问道：“为什么？那么多的枪，而且他们配合的很好，也能杀了加比，他之前就已经中弹了。” “然后呢？”巴特摊开手，“那些保镖会冲上去，砍死他们，毕竟酒馆里可没空让他们重新上弹。只要有人死了或是被捉住，这次的行动就没意义了。” 罗文还是不明白，他看向巴特，知道他会解释。 巴特抱怨道：“你这样不动脑子可会把自己害死的。” “你不知道那个加比身份，其他人知道，大海盗的中间人，他的船长可是有七艘海盗船的大海盗。没人愿意招惹他的，现在他的中间人死了，可他的手下连谁动手的都不知道，难道是海军吗，还是礼拜堂里的那个贵族的仆人，他只会把压力给那些他能接触到的人身上。” 罗文这次意识到了，这次行动的确很不一般。 “好了，我们两个想的再多也没用处。”巴特无奈的叹了口气，作为今晚为数不多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还是有着一种无力感，他连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准备都不知道。 “走，带我去你的那条密道，外面已经没人了。”巴特的声音变得微弱，仿佛被抽走了什么。 罗文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安慰巴特，他还是努力顺着巴特的想法想些什么，然后说了出来“那莱斯利先生到底是为什么做这些。” “不知道，那个费兹阁下可是很厉害的，一般情况下，你成为那个莱斯利的手下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可是作为投资了整个工业区的查尔斯家族在这里的代表，又有什么需要黑街来满足的呢。” 巴特的精神恢复了，两个人在冷清的小巷子里穿梭，直到目的地巴特都没有在开口。 “到了。”罗文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啊？”巴特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着罗文。“位置在哪？” “这个路口转过去后，有一个下水道，跳下去就好了。” “哦，好，这里是哪个地方？”巴特没记住路，已经不知道位置了。 “码头的酒馆街，一个酒馆的后面。” “好的好的，我们过去。”摇着头，将没意义的尴尬甩开，巴特先绕过路口。 这里是一个狭小的过道里，四周都是阴冷潮湿的石头墙，只用面前堆满木头的一个枯井。 “真奇怪，这里竟然有井，这里可是海边唉。” “就这里，跳下去就好，要过来看看嘛？”罗文邀请道。 “不用了。”巴特摇了摇头。 罗文点了点头，就要跳下井里。“等等。”巴特叫住了他。 “你自己小心些，也留意那个莱斯利先生，我觉得这些应该都和费兹先生有关。”巴特有些迟疑的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罗文。 罗文点点头，跳下井里。看着那个黝黑的井口，巴特的表情变得扭曲，“这个家伙，知道我说的意思吗？” 等巴特回到黑岩蛇酒馆，加里正在召集人手，分发枪支。街上的几家红发酒馆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但里面的亮光却没熄灭。 “这么了？”巴特两步跳上台阶，询问道。 “那些骷髅商人带人去找这里的老板了。好像又有哪个家伙死了。”加里有些紧张的说道。 “谁死了？”巴特有些好奇的询问道，或许我已经知道，巴特心里想到。 “是加比，那个海贼总督的手下，现在那个独眼的老麦克正带着几十名海盗搜寻犯人。”加里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些，毕竟没人被吵醒还能保持一个好心情。 “啊？他到我们这里来了吗？派人通知肯尼先生了吗？”果然是这样，巴特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已经去了，现在这边的商会会长和酒馆主人正在和老麦克谈判呢，真让他们进来可就全完了。这里的东西可都要被砸光。”加里拿着火枪。对巴特提议道：“老大，我这里还有些武器，你需要吗？” “不用，让我们的人待在酒馆里，等肯尼先生来。”巴特觉得还是不要擅自做决定，毕竟自己可没什么经验。 “好的，老大，你说他们会开战吗？”加里还是不自主的询问道。 “第二个了，接下来可不好过。”巴特还是透露了些，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也死了。 第三十三章 后半夜 “好的，老大，我去做些准备。”只要知道自己领导的意思就行了，加里决定把自己的那套盔甲穿上。 几百米外的某间酒馆里，老麦克坐在椅子上，等对面的负责人登场。在他的身后，站着数十名海盗和打手，他们身上都配备了武器，有些人的脸上流露着恐惧与焦虑，他们的老大加比刚死不久。 桌子的另一侧，则是红发商会的会长和几位老人，他们是码头区几个大街区的代表，也是这片酒馆区的幕后老板。 “我和我的几位朋友需要前往你们的地盘去找几名犯人，希望你们能放行。”老麦克第三次说出这句话。 “麦克先生，请稍等，我们的人还没来齐。”红发商会的会长继续推脱着，如果能到天亮，治安部队介入最好了。 老麦克没再说话，今晚他和对面的处境一样。终于，身后的海盗们终于开口了，“你们这群混蛋，加比大人死了，我们要马上找到犯人，不然你们就等着我们的船长亲自来和你们谈！！” “对，快让我们进去，不然船长会把你们的肚子开个口子，把你们的肠子扯出来。”在第一名海盗开口后，身后的海盗们开始了谩骂与威胁。 在海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时候，商会会长稍微抬起了手。在他身后，站着两排拿着长枪的护卫队，刷！二十把长枪指向了那群激动的海盗。 终于，那些海盗安静了下来，他们看向自己面前坐着的老人。 老麦克咳嗽了一声，商会会长将举起的手放下，身后的护卫们重新将枪放回到身后。 “诸位，我希望今天的事情有个结果，所以现在我希望我们的交谈可以继续了。”老麦克说道，他的语气平静，但话语中充满了强势。 在会长身后的人群中又走出了几人，坐在椅子上。“抱歉，我们来迟了，为什么你们非要在晚上来打扰我们呢？” 看着对面的椅子已经坐满了，老麦克开口道：“你们让我们进去搜寻犯人，我与总督先生都会感谢你们。” 几声冷哼在对面发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去你卧室和你那个肥的和猪一样的女人睡一觉，我也会感谢你。”对面的人数众多，语言也更粗鲁。 “贝尔卡，你想我杀了你剩下的四个儿子吗？”老麦克看向刚才说话的人。 那个被称呼为贝尔卡的人脸色变得难看，但也不敢在说什么了，这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连他偷偷藏在外面的小儿子也被对方发现了。 “收起你那一套。”会长终于不再迟疑，开始于自己的老对手正面交锋。 “要我们提供帮助当然可以，但是你一个人可不行，让那位总督先生自己来，我们很乐意提供帮助。”会长的教养显然更高些，但意思是一样的，那个海盗总督真要是亲自来这里，那他们一定很愿意把他‘卖’给安顿的海军。 “哼！”老麦克的脸变的有些发红。“诸位，我真的很需要诸位提供帮助，这不仅是我个人的，也是我们东边商业街所有商人的提议，请谨慎考虑。” “好的，我们会谨慎考虑的。”会长决定再拖延些时间。 “现在就考虑，我们相信总督先生也很希望你们提供帮助的。”老麦克往天平上又加了枚砝码。 “可是我们的负责人没来齐，很抱歉。”会长让人又在背后搬来了几把椅子。 老麦克握着拐杖的手发出来一阵阵响声，显然他十分不喜欢面前这个混蛋的无耻作风。 “我们在珠宝方面的合作，我可以做主让利一部分，还请诸位答应我的情求。”老麦克终于松口了。 珠宝生意不仅利润巨大而且背后代表了海盗们的销赃渠道，并且能直接和上层的贵族们建立联系，这个一直被老麦克一人控制着。 在一旁坐着的人的眼睛发出了亮光，在快速的眼神交流后，红发街这边推出了一个代表。 “这可不行，我们可是合作很久的老朋友了，这么能让你蒙受损失呢？” 在众人的微笑中，主要是红发街这边，这次的交流终于开始有效进行下去。 在长桌的背后，红发商会的护卫队外侧围着的是其他红发负责人的打手与护卫们，肯尼就藏身在其中。 在短暂的思考后，他决定离开这里，肯尼目视着前方，同身边的打手们一样，凶狠的盯着对面，脚着向后移动，他的行动并不引人注意，在其他位子也有人在向后方退去，显然他们有着同样的想法。 等离开人群后，肯尼向身边的随从们下大了命令，“通知大人，这些肮脏的混蛋决定出卖自己了，然后让我们的部队们隐藏好，不要起冲突。” 接到命令的下属们与肯尼分开，向其他的地方跑去，肯尼着向黑岩蛇酒馆走去。 等肯尼来到酒馆时，巴特正擦拭着自己的两把短枪，加里已经穿上了那件暗黑色的骑士重甲，双手握着重剑，坐在椅子上。 “加里，把盔甲脱了。”肯尼下达了新命令。 “好的，大人。”面罩下，加里呼出了一口气，将紧张的情绪呼出体外，看起来今晚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巴特。”肯尼呼叫了一旁的巴特。 “大人，有什么吩咐？”将两把短枪塞回包里，巴特跑到肯尼面前，恭敬的低下了头。 “待会那些海盗和骷髅商会的人应该会来我们这里找些什么，配合他们，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下达了一个含糊的命令，肯尼便走上二楼，他相信巴特能理解自己说的什么，这是对巴特能力的信任，也是一场测试。 巴特马上领会了肯尼的意思，这是一件为怡莱哲先生招募人手的酒馆，其他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老大，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加里在别人的帮助下脱掉了铠甲，穿着一身武装衣来到巴特面前。 “告诉我们手下的人，不许乱跑，也不准说话，肯尼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只是招募人手的酒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小时后，在众多火把的照亮下，昏暗平静的街道变的明亮起来，一间间酒馆的门被打开，手持着凶器的打手们围绕在酒馆的门口，等待着搜寻。 在黑街的另一边，一条条火焰长蛇正涌向黑街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居民区的大门被打开，强壮的男人们将妻子儿女们聚拢到一块，在大家长以及社区负责人的带领下，拿着刀子，捕鱼枪，站在家人面前，等候着搜寻。 在拥挤，狭窄的黑街外，守夜的治安队们正在集结，准备前往黑街。在一阵忙碌的奔跑后，中间人们终于让那些守夜人们沿着道路继续前进。 急红了眼的海盗们正聚集在一起，疯狂的搜寻每一间酒馆，每一个低矮的房间，想在其中发现凶手。在他们的身后，则是骷髅商会的护卫们，跟在他们身后，安抚着对面的情绪。 巴特打开门，让几名海盗进入酒馆后，几名拿着火枪的护卫拥护着一名穿着考究的学者，巴特认识他，他应该是这里的记录官，在黑街的酒馆其实也是要交税的。 有个穿着考究的负责人走向前，开口询问道：“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巴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道。 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个子，负责人转头向身边的记录官看去。记录官翻看了几页手中的书本后，解释道：“这是怡莱哲先生的产业。” “怡莱哲？”那个负责人微笑着摇了摇头，一个新名字。 巴特着直接拿出了枪，放在桌上，指着对方。“你对我们大人有什么意见吗？” 在巴特身后的手下们也将武器拔了出来，盯着对方，站在门口的加里则右手抓住桌角，准备丢到门口，堵住外面的打手。 那位骷髅商人的负责人调整了微笑，轻咳了一声，郑重的说道：“并没有，先生们，我只是很久没来红发街了，不知道这里新开了家酒馆。” 巴特看着对方，几秒后，将手中直立的枪重新放平在桌上，微笑的说道：“那你一定没尝过我们这的蛇酒，伙计，给客人来上一杯。” 紧张的气氛被倒酒声冲淡了，酒馆的侍从将一杯浑浊的酒递给对方，负责人看也没看，直接仰头饮下，“不错的酒。”对方面色潮红的称赞道。 “这可是用毒蛇酿造的，在其他酒馆可喝不到。”巴特挥了挥手，将围在附近的手下散开，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要防备的是那些海盗了。 加里领会的带了几名手下跟着海盗进到酒馆内的房间。 等海盗走出来时，巴特和对面的负责人面前已经放了三瓶烈酒，他们聊得很开心。 “哦，我要走了，下次再聊！”负责人看了眼沮丧的海盗们，起身打算离开。 “好，下次再来，去那瓶酒。”巴特起身，接过手下递过的蛇酒，递给对方，当做礼物。 等来到门外，负责人将手中的酒随手递给手下，对海盗们说道：“这是最后一间酒馆了，现在去找老麦克。” “不行。”领头的海盗脸上满是疯狂与冲动，“今天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船长的威严绝不能受到挑衅。” 负责人鄙夷的看了眼对方，不耐烦的说道：“在这里？我们一百人让数千人付出代价？” “去见老麦克，现在能救你们的只有他了。”负责人毫不犹豫的揭开了对方的秘密，他们的船长可比这里的酒馆老板要可怕的多。 海盗没有在说什么，他已经在手下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勇气和尊敬，接下来是那些商人们的事情了。 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了，当一只只火把熄灭后，港口的居民又能有一个安稳的睡眠，虽然只有三个小时了。 回到骷髅商人们的商业区，这里的一间豪华的房间里，正坐着一圈疲劳的商人们，今晚的动静太大了，就连他们也不得不回应老麦克的情求，召集属下举着火把，在街上到处奔跑。 一声绵长的哈欠后，一位穿着丝制睡衣的商人率先发起进攻了。“麦克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请稍等，我的人要回来了。”老麦克在那些准备发言的商人面前率先发声，他可不希望今晚的讨论又变的毫无意义。“在那些海盗们回来后我们在讨论吗？”一位商人立刻发出异议，在场的诸位当然了解他尚未说出的话，我们和那些海盗可不是一伙的，不能让他们参与我们的事情。 一个个迷离的眼睛开始睁开，稍显慵懒的坐姿也调整了一下，商人们的热情被切身的利益调动了。 “在此之前我们对目前的局势必须要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老麦克说出了在场所有商人的想法。 “列如？”穿着睡衣的商人招呼过一旁的手下，让他们准备一些红酒与餐点，这里是他的地盘。 “这是第二次中间人死去了，前一个是宝石海盗团的，这次是海盗总督的，这两位与我们的关系并不密切，他们也一直希望能介入安顿的生意中。“老麦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那些海盗们会借此要求我们达成新协议吗？”一位商人提出了疑问。 “大家应该都有自己的判断。”老麦克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在场的人员太过复杂了，涉及到安顿城外的十六个开拓地，城内的大贵族们，以及远在海外的那些商团们。 短暂的沉默后，一位老商人率先发言，他的生意大多集中在走私品的运送方面，与海上牵扯很深。“最近几个月来，红发街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那些远道而来的红发人们在挤压我们的空间，现在海盗们又对我们有着不满……” 对方的话没有在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他们的势力变弱了。但骷髅商会的成员们关系可很不好，没人愿意为他们承担风险，会场的气氛又冷却下来。 第三十四章 夜晚 “哼！那些红发人到底从哪里来的，在开拓区我可从来没和他们做过生意。”一位暴躁的商人试图缓解气氛，随口抱怨了句。 “或许是从新开拓区来的，或者是那些新接触的国家。”老麦克当然不会让气氛变得冷淡，随口说出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 几位商人的眼神快速的交流了一番后，一位代表提出了问题，“新开拓区？麦克先生，我可不知道有朋友来这里了，会不会是那些被赶进城的领民们搞的鬼，他们在这里可生活很凄惨。” “是吗？那就是那些新国家了。”老麦克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在场的诸位不敢忤逆，只能仔细思考其中的关系。 “新国家？”一位商人发出疑问，“那他们应该通过安顿城正式前来，这里可是黑街？” “哼，前几个月的开拓行动诸位不知道吗，那些家伙害怕了，王国的强大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一阵嘲笑在房间内传开，十几秒后，老麦克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停下。 “那些外国人来到这里后，黑街的军火交易变的密集了，诸位应该知道的，对此我想诸位以及海上的朋友们对此也很是不满。”老麦克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意图。 “我想这次的事件我们应该推给这些外来者。” “什么！”在场的诸位开始了剧烈的讨论，这不是一件小事，海盗们绝对会希望借此要求他们一起与那些商人们开战。 “静一静。”老麦克敲了敲桌子，声音洪亮了些。“难道我们就一直放任那些外来者侵犯我们的利益？倒不如拉上那些海盗们，并且新协议是一定会签订的，不在这次，也会在下次，不要忘了安顿现在的发展。” 争吵结束了，但这些商人们的眼睛变得锐利，他们一个个毫不掩饰凶狠的盯着老麦克，如果依照老麦克的想法，那么在场的诸位都成了他驱使的对象，这是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庞大利益共同体们所不能接受的。 “发展？”一位毛发花白的老人开口了，这是他在会议上第一次发言，杰瑞德·卡特的语气有些不满“麦克先生，您是在城市的议会厅发言吗，我们现在要处理的是那些海盗们的新协议，不是你在黑街的地位。” “是啊！和那些海盗们签署一个比上一份更宽松的协议，然后我们在向那些贵族们要求再分一部分土地给黑街，让那些外来者也有一个安稳的小窝。”老麦克的语气也变的充满嘲讽意味。 众人的目光变的柔和了些，老麦克说道确实与他们的利益相关，必须要有一个解决方法。 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一位侍从推开门，对房间的商人们说道：“诸位，他们回来了。” 那些人是没有什么收获的海盗。“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穿着睡衣的商人随意的摆了摆手，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讨论。 “那些海盗会插手吗，或者说他们会如我们所愿吗？”杰瑞德提出了疑问。 老麦克摇了摇头，“我们要同那些贵族老爷们讨论一下，看看那些新来的商人们是否在黑街也可以经营生意。” “如果那些贵族们不希望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和他们洽谈了，若是那些贵族们保持沉默，我们就该让那些海盗们上岸。” “不错的建议。”穿着睡衣的商人打了个响指，“在拿些酒来。” “那些海盗呢，要杀了吗。”一位商人提问道。 “不需要，让他们去城外等一段时间，我们需要拖延一会，等到那些贵族们作出反应。”老麦克决定留下那几十个海盗的生命。 “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该做些准备了。”杰瑞德有些疲惫的说道，今晚他刚睡下就被吵醒，这对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可不友好。 “最重要的，无论如何都必须压制那些红发们的势力，不能让那些海盗们有什么其他想法，那样我们就完了。”老麦克出言警告道，毕竟这里的家伙们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他可不希望再过几天，自己就被拖到街上杀死。 礼拜堂的庭院内，罗文望着墙外渐渐熄灭的火光闭上了眼睛。在厨房内休息的塞尔玛大婶点亮了一盏油灯，在她的桌前正放着一个由各种铁罐构成的机器，她用手在一个扳机上敲打着，传递着某种信号。 ‘计划成功，后续行动依据情况更定，第一批次货物已运送到指定地点。’ 发送完信息的塞尔玛将机器重新放回箱子里，她也要睡了，明天该要做羊肉汤了。 肯尼重重的拍了拍巴特的肩膀，表示对他的认可，今晚他的表现不错，至少没让那些家伙小看了这里。 “接下来会有一些人来这里找活干，你把他们留下来。” 巴特点了点头，“好的，大人，最近我们会很忙吗？” “或许，那些下等人总是看不清状况，不过放心，大人已经做好准备了。”肯尼解释了一句，便离开了酒馆。 “老大，看来黑街最近很不好。”加里脸色沉重的说道。 “这我们改变不了的，刚才肯尼先生的话你听到了。准备招人。”巴特平复了有些激动的心情。 在港口区远处的市中心，越过暗淡的工业区与建筑区，来到灯火明亮的花园区，这里的宴会也结束了。在查尔斯家族的别墅里，杰西伯爵正和费兹子爵正在庆祝家族的联姻，拥有拉帕利地区七分之一领地的杰西·特纳伯爵的长子与班霍尔城的大主教，查尔斯家族的家主的三女儿宣布缔结婚姻。 虽然查尔斯家族的女儿作为教会的修女，结婚的时间还有四年，但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时间，特纳家族可以借助查尔斯家族的雄厚实力与影响力巩固拉帕利地区的势力，查尔斯家族可以以此投资拉帕利地区的工厂以及位于城市西部的巨大煤矿区，但这些都需要时间，等双方的合作密不可分时，联姻将得到整个联合王国的祝福。 费兹与杰西伯爵的谈话告一段落后，他便前往宴会的中心，爱莎的所在地，此时爱莎正在窗台边，遥望着远处的夜景。 费兹挥挥手，让珍娜退下，费兹走向前，伏下身，恭敬的行礼后，低声说道：“小姐。” 爱莎回过头，有些疲倦的看着费兹。“费兹先生，客人们都离开了吗？” “是的，杰西伯爵带着他的妻子与孩子离开了，您需要休息吗？”费兹的身体慢慢抬起，眼神保持着恭敬。 “我想是的。今晚没人陪我玩。”爱莎打了个哈欠。 “今晚是宣布您订婚的宴会，没人会来打搅您的，并且您才刚来到这里。” “先生，我在这里看了一晚上星星。”爱莎有些生气的对费兹抱怨道。 “我会为您安排。”费兹微微低头，表示歉意。 “或许您应该和您未来的丈夫多沟通一会，而不是在打了招呼后跑到这里。”费兹指的是这个窗台的位置，如果不是他专门安排了众多的守卫，想找到这里确实很困难。 “我才十三岁。”爱莎的声音变小了些。 “您是伯爵的女儿，查尔斯家族的成员，身上背负了家族的荣耀，这与您的年龄没有关系。”费兹的语气变的严肃，家族的利益必须由家族成员去维护。 “抱歉，先生。”爱莎的疲倦被泪水冲淡了些，眼睛里的泪水不停的打转。 看到爱莎的表情，费兹的神情重新变得柔和。“或许我应该为您邀请一位舞蹈老师，您知道吗，安顿城里有一位女士，很多女孩都会到她那里参加一个小舞会，您或许可以在那里交到朋友。” “真的吗？”爱莎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一滴泪珠不适宜的掉落下来。 “当然，小姐。”费兹掏出一张手帕，递给爱莎。 爱莎接过手帕，在眼角上擦了擦。“我累了，费兹先生。”疲倦再次席卷她的大脑。 “去休息。”费兹伸出手，扶着爱莎离开窗台。 将爱莎交给珍娜后，费兹回到书房，在他的书桌上，放着一份书信。 费兹打开信封，上面没有书写的文字，而是一条条断断续续的横线，这是旗语的书写形式，用于保密。 确认完上面的内容后，费兹摇了摇一旁的铃铛，几分钟后，巴特莱推门进入。 “行动引发效果了，后续让他执行，一切以保密为优先。”费兹笔直的站立着，下达命令，仿佛回到了军营中。 “遵命，长官。”巴莱特行礼后接过费兹的指令书。 “你的学生表现的不错。”费兹重新坐会椅子上，顺手拿出一瓶烈酒，给自己到了一杯。 “罗文吗？那小子确实有天赋，可惜身体太瘦了，要是在高些，强壮些，或许能进国家的骑士团。”巴莱特走向前，不客气的拿起一旁的杯子，放在桌上，等着放在给自己倒一杯。 费兹迟疑了会，还是给巴莱特倒了杯酒。 “呼！果然贵族的酒就是不错。”巴莱特将酒一口喝完，发出一声呻吟。 “杰西伯爵的儿子，你去帮我调查一些情况，要秘密的。” “什么？我不是护卫队长吗？这应该是其他人负责的？”巴莱特看了眼手中的酒杯，觉得自己刚才太放肆了。 “我需要保密，目前家族还在增派人手，但后续人员中大多要派往黑街与工业区，我必须现在就掌握局势，这是一场战役，不是你无聊发呆的地方。” “好，有什么事项需要注意吗？”巴莱特放弃了，只能接下这件麻烦事来。 “保密为最优先事项，我需要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费兹看了眼窗外的夜景，遥远的海洋边缘，似乎出现了些光亮，看来夜晚要结束了。 安息日，据说是造物主沉睡的那一天，那时世界的一切已经有了秩序，世界依照主所创造的规则运行，天空不再需要主去点亮，大地不再需要主去依托，水从高处落下，在低处汇集。虽然关于旧典的一切事情都被视作遥远的故事合集，但唯有安息日的这天是目前已知的绝大多数国家都会有的节日。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作为传统节日几乎所有地方的人都会开始庆祝活动，除了高墙人例外，作为沐浴着圣光生活的人们，对安息日过后的四十五天，二月十四日更为推崇。那是吾主降临之时，诸邪泯灭之日，在降临日里，所有的信徒都会举行漫长的祷告仪式，为期七天的时间里也是人们庆祝新年的日子。 听着不知名的传教士对一些儿童讲解的故事，罗文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就要开始宣传教义了，三阶九等位阶已经是这些红头发的孩子们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事情了，所以当传教士讲到有罪之人时，围坐在他身旁的孩子们便全部跑走了。 “等等，你们这些下阶位的孩子，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你们不虔诚的祈祷吾主的话是不能成为上阶位的人的……”年迈的传教士正大声对跑走的孩子们呼喊着。 罗文递过一旁鱼汤和一小份黑面包。这是厨房的塞尔玛大婶要求罗文拿过来的。 “哦，谢谢。”传教士接过鱼汤和面包，开始吃了起来。 “这里是港口的礼拜堂，你这么会在这里传教？那些话这里的人听过很多遍了，他们都是主的信徒。”罗文决定说些什么，毕竟他还要把那个盘子拿回去，不能一直盯着对方。 “哦？那些下等人的信仰不够虔诚。”传教士，卖力的啃着那块黑面包，他那几颗牙齿啃食起来太费劲了，索性将面包丢进鱼汤里，泡了起来。 “你看看他们，还有那些劳作的家伙们，他们不想着赎清自己的罪，却在这里放任孩子们胡乱玩耍，要知道赎罪的前提可是虔诚的信仰啊！”传教士指着前面那些搬运货物以及酒馆里喝酒的醉汉们说道。 第三十五章 传教士 “哦，他们很多人还是愿意来礼拜堂祷告的。” “什么？”传教士不可置信的转过身，“那些下等民众难道进入礼拜堂了吗？” “没有。”罗文摇了摇头，指着前面的空地。“他们都在礼拜堂前面的空地上进行祷告。这里能进来祷告的只有很少的高墙人。” “那就好。”传教士松了口气。“我以为在这个隔着海峡的地方也被那些异端学说入侵了。” “异端？” “一些下等民与不想等候时间的新贵族们。他们想获得和我们这些尊贵教士与那些侍奉的贵族们一样的地位，竟然说三阶法是错误的，人与人应该是一样的。真可笑！”传教士不屑的看着前方，仿佛那些异端正在他的眼前。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吗？” “当然不同，我们生来侍奉神明的人和那些侍奉伪神的人是一样的吗？人生而有罪，唯有虔诚的信仰才能换取审判日的宽恕！”传教士有些兴奋的大吼道。 “有罪？” “那当然不是指我们，你是……高墙人？”传教士看着罗文的头发询问道。 罗文点了点头。“那就好，只有我们这些高墙人才能位于阶位的中间位置，因为我们不断的信奉着神明，而那些上一阶位的是我这类为主奉献的教士和那些保卫信仰的贵族们，至于那些亚索人，拉帕利人，他们先必须为信仰伪神赎罪，然后在赎不信吾主的罪，懂了吗，那些新封的贵族们也是一样的。要不断奉献才能与我们这些奉献了很久的人位于上等位。” “哦，信仰吾主有什么好处吗？”这真是罗文想问的问题。 传教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文。“你这么能问这种问题？” 过了一会后，传教士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没去过高墙？” 罗文摇了摇头。“那就是了，这个世界并不美好，无数的邪神与异种们窥视着人类，地狱之底的恶魔们更是想着毁灭世界，如果不是一百年前的那次大战，人类也不会开始开拓战争。孩子，你要知道一百年前，那时的人间充满了邪恶与恐怖，天使们对地狱发动了一次战争，祂们将地狱彻底压制在深渊之中，为此那些异教徒与异种们失去了力量来源，我们高墙之民才能对他们发动开拓战争。” “这些在教典中写了。”罗文指了指传教士的教典。 “我说的是历史。”传教士抬起头，“那是距离人类最近的一次神迹。我们的一生都在神恩之下。你没感受到吗？” 罗文想到自己的遭遇，点了点头。“感受到一点。” “什么一点？孩子你的信仰不够虔诚。” “那全部？”罗文想到的是罗姆随时会降临的鞭子。 “那是当然。”传教士吃完了食物，将盘子递回给罗文。“好了，谢谢你们的食物，我该走了，招募的教士我看到了。” “教士？”罗文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一位高举着教会权杖的牧师领着一队穿着长袍，手拿着厚重教典的教士们向一艘大船走去。 “他们要去新开拓的地区传教，我也要跟着去，没准在过几年我也能成为牧师呢!再见孩子。”老传教士挥着手，向远处跑去。 望着远方欢呼的人群，罗文端着盘子，回到礼拜堂，将盘子递还给塞尔玛大婶，罗文打算回到庭院里，继续自己的锻炼。 “罗文，那个传教士觉得鱼汤好喝吗？”塞尔玛大婶叫住了罗文。 “他没评价鱼汤。”罗文摇了摇头。 “是吗？味道应该不错的。”塞尔玛看着干净的盘子，对罗文说道：“听说港口的酒馆最近不安全，那些水手们又在胡闹了，罗文最近不要离开这里哦。” 罗文点了点头，向庭院走去，最近他发现自己能在墙上奔跑，虽然只有十步，但这是他从未办到的事情，他决定多练习一会。 “今晚试试这个鱼汤，或许可以加点香草。”厨房里塞尔玛大婶将一捆干枯的植物扔进锅里。 港口的黑街里，巴特将来到这里的十几名打手安排进二楼的卧室，心情烦躁的看着打扫大厅的酒保和侍从。 “老大，这些家伙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般人。”一旁的加里凑到巴特面前。 “不知道，他们是肯尼先生安排来的人手，不要多问了。”巴特摇摇头，制止了这个话多的前骑士。 “老大，他们真的很奇怪，肯尼先生怎么安排他们？”加里还是询问道，一旁的手下们看着巴特，眼神中充满了不安，显然他们和加里又一样的忧虑，那些家伙太古怪了。 巴特与加里他们一样，有着不安，但他没办法违抗肯尼先生的意见，只能等面见肯尼的时候提出意见了。 二楼，在一排排的床铺前，那些新加入的打手们没有躺在床上或是准备休息，他们围坐成一个圈，在圈中放着房间中所有的油灯，看着微弱的火光，嘴中不停的念着什么。 夜晚，因为昨晚的动荡而变得不安的街道上，行人变得稀少，偶尔有客人离开酒馆也快步向目的地跑去。 肯尼带着几辆马车停在了酒馆的门口，他是来接自己的手下的。 原本懒散的手下们殷勤的为肯尼打开了门，巴特和加里正等着肯尼的到来。 “来了几个人？”肯尼询问道。 “十三个。”巴特知道肯尼面前，向楼梯的方向指去。“他们在二楼，我马上叫他们下来。” “不用。”肯尼摇了摇头，“让他们自己上马车。” 巴特听出了肯尼的一些情绪，显然，自己的老大也不愿意理会那些家伙。 “好的。”巴特点点头，转头招呼加里。“加里，上楼，跟那些家伙说，有人来接他们了，让他们从后门走。” 加里点点头，向楼上走去，肯尼满意的点了点头，巴特着小子确实可培养。 肯尼看了眼里面的隔间，巴特立刻反应过来。“酒保，拿两瓶酒。” 巴特自己则弯腰鞠躬邀请肯尼入座里面的隔间。肯尼踩着稳重的步伐进到隔间。 “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巴特为肯尼倒了杯酒，自己着站在一旁，没有入座。 “巴特，对今天来到那些家伙你有什么评价吗？” 巴特仔细回想了一会，还有面前肯尼的语气，他谨慎的说道：“大人，他们的来历肯定不一般？” 肯尼看了眼巴特，微微转过头。“坐。” 巴特听话的做到椅子上，等着肯尼说些什么。 “那些家伙是灵蛇会的成员。” 巴特并不知道什么是灵蛇会，他只能先记住这个名字。 “那些家伙是一群被驱离的异端，不要随意接触他们。” 肯尼的声音很沙哑，仿佛两块粗糙的铁块，对现在听力发达的巴特来说每一次对话都是一场折磨，但他不敢暴露出什么，只能面无表情的询问道：“大人很了解他们吗？他们……很危险？” “某种意义上是的，对他们自己来说。” 巴特听不懂肯尼在说什么，只能确定他们确实是危险的。 “最近我们有次行动，巴特，你要参加。”肯尼的语言很生硬，也很强势。 巴特心中有着不满，但只能严肃的点了点头。“好的，大人。” “表现好一些，这次行动成功的话，黑街的一部分业务会转给你负责。” 巴特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次他表现的很真实。 等肯尼离开后，巴特回到隔间，桌上的酒杯还没有被收走，巴特拿起肯尼没喝的那杯酒，将酒倒进喉咙里。 “咳！好难喝。”巴特将嘴角的酒擦干。 黑街的另一侧，骷髅商会的众人正对一群准备离开的海盗们举行着一场宴会。 老麦克拿着两封信，分别递给两名海盗，信分别写给宝石海盗与海盗总督。 老麦克重重拍打着两位送信人的肩膀，语气沉重的几乎快要落泪。“我没想到他们二位会离开我们，向你们的船长表达我的歉意，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放心，麦克，船长不会怪罪你的，你可比那些新家伙们可信赖的多了。”年迈的老海盗安慰起老麦克，并诉说着船长的仁慈。 听到老海盗的保证，老麦克心里松了口气，没人会相信那些敢贩卖贵族的宝石海盗们是仁慈的。但只要他们不把怒火发泄道自己这就行了。 等拥护着海盗们登上两艘帆船，秘密码头的骷髅商人们，终于松懈下来。 一位商人对老麦克询问道：“麦克先生，那些海盗会相信我们说的话吗？” 老麦克摇了摇头，“他们会登上岸来的，准备好，把剩下的几个中间人都杀了。黑街的掌控者只能是我们。” 杰瑞德轻轻叹了口气。“那些红发人，在战场上的失利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回。” 几天后，海盗们在黑街的三个中间人被杀，七个联络人失踪。 黑街最近变的安静了，这不仅是港口的搬运工们的共识，也是城备部队的想法，最近黑街对他们的礼物变少了很多。 港口的负责人班尼迪克先生正在仔细听着自己的私人会计讲解着自己的收入报表，最近他的收入降低了很多。 “为什么？”班尼迪克坐在自己的红色靠椅上，愤怒的摇晃着那长长的报表。 “阁下，这个季度的收入确实下降了。”会计脸上的汗珠已经滴落在地毯上，但他不敢拿出他那条昂贵的丝巾手帕擦拭，那条丝巾手帕可不便宜。 “你在开玩笑嘛？前几个月的开拓行动以及城市扩建已经让我们的港口拥堵了一个月了。你要不要看一眼安顿城的税收报告？在支撑了城市扩建的情况下还是盈利的！收入超过了上一个季度的三倍！” “班尼迪克阁下，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咨询了家族的专业会计师以及负责具体事务的负责人，或许能看了这一份报表后，对目前的问题能有帮助。”私人会计将一份密封的报告放在桌前。 “这是什么？我们鲁珀特家族被排挤出安顿的损失报告吗？”虽然这么说着，但他依旧打开了报表。 “这是一份家族各方面的收入情况，虽然并不准确，但通过支出对比，能将一些潜在收入也列举出来。”谈到自己的专业，会计师恢复了镇定，他要让自己的主人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的成果。 “大人，您作为安顿城港口区的负责人，所以您的收入很大一部分与港口相关。” “那我的收入应该和外面那些挤满的帆船一样多。”班尼迪克出言讽刺道，但他的情绪变的稳定了些。 “最近港口的税收虽然增加，但它的分红要在下一个季度才能体现。”会计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您的收入其实很大一部分基于您个人，我指的是您帮助过的朋友对家族生意的帮助。” 会计说道是港口负责人的职位所得，非官方的。班尼迪克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他正在快速的翻动着这份厚重的报表。 “阁下，您的收入大概三分之一消失于此有关，港口的帆船很多，但他们的数量比不上您的朋友对您的感谢，列如您在商业街的两家珠宝店，收入下降了一半……”会计没有在说下去。 班尼迪克知道会计想表达什么，那些港口的家伙们很久没做什么违法活动了，除了规定的礼物以外什么都没有，是不是该去提醒他们一下？班尼迪克很快将这个选项抛开。 “你先下去。关于领地的收入报表应该要送到了，你先去看看。”班尼迪克让会计离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清单。 数着上面的名字与名字旁的数字，几分钟后，他抬起头，忍不住咒骂道：“那群该死的野狗们，在搞什么？海盗都被冲到海底了吗？” 班尼迪克作为安顿城的港口区负责人，他了解港口的任何问题，也知道那个不存在的黑街的巨大利润。现在，牵扯着走私航线的那些骷髅商人们竟然已经保持沉默两个月了，那些家伙难道跟海盗们失去联系了？ 第三十六章 俱乐部 班尼迪克按着自己的额头，他似乎在一次聚会的时候听到过什么？那些海盗的中间人被土地诅咒了？该死！那时候喝太多了！ 烦躁的班尼迪克起身，决定去找自己的老友们聊聊，受到影响的不应该只有自己才对。 一架马车驶向了华丽的商业街，班尼迪克决定去见见其他的官员们。 位于花园区附近的商业街除了商品交易外，还提供舒适的社交场所，那是新贵族们时常聚集的地方，那些公司操控者们对自己雇佣的管理者们非常慷慨，修建的娱乐场所在商业街占据了七分之一的面积。 班尼迪克的马车在一间白石打造的房屋前停下，他本来打算去港口俱乐部的，但这间俱乐部的门前亮起了一盏白灯，那是安顿行政官到来的标志。 班尼迪克走下马车，一旁的侍从已经走到面前，欢迎这位港口的事务官。 “阁下，需要通告您的光临吗？”年老的管家询问道。 “不用了，杰西·特纳阁下在里面吗？”班尼迪克摇了摇头。 “是的。伯爵先生认为需要时不时了解民众的生活。” “哼，那些家伙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一群刚爬上来的农民。”班尼迪克虽然也时常光临这里，但他可不喜欢这里的氛围，真正的贵族们的社交应该在宴会和狩猎时举行。而不是那些连领土都没有的家伙们待在一起喝酒产生的。 管家低着头，仿佛没听到班尼迪克在说什么，依旧恭敬的为他带路。“阁下，伯爵先生在会客厅。” 小口抿着烈酒的杰西伯爵正靠在宽厚的座椅上，品尝着美酒，细微的音乐动听的让人陶醉。 “伯爵阁下。”班尼迪克站在一旁，对着杰西行礼。 “哦，班尼迪克，抱歉我没听见你的声音。”杰西睁开闭上的眼睛，对面前的爵士轻轻微笑。 “这里的音乐很动听。”班尼迪克举起手来，一旁等候的侍从拿上一个酒杯，放在桌前。 “请坐。”杰西指着一旁的座椅。 班尼迪克举起酒杯，坐在靠椅上，挺直着背部。 “说真的，我有些喜欢这里的氛围了。”杰西将酒杯放在桌上，隔壁房间响奏的音乐降低了几个音度。 “只是这里更安静些。”班尼迪克喝了口酒，“前不久我刚去过那些港口管理局的俱乐部，哪里的七个房间里挤着七十三个人，还有服务的二十个仆人。那里可听不到音乐。” 班尼迪克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显然，那次的经历并不美好。 “所以你可以来这里啊。”杰西摊开手。“这间俱乐部虽然是我投资开办的，可是除了我邀请的时候，这里可没有客人。” “大人，一个人可玩不了游戏。”班尼迪克摇了摇头，这间俱乐部按要求只为安顿的事务官们开放，所以名单上的成员只有十二个成员。他们连每月以此的会议都不能全员参加，更何况这里。 “是我的疏忽。”杰西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应该邀请那些议员们参加。” “那您可再也享受不到这里的音乐了。”班尼迪克戏弄的说道。那些议员们简直就是一切矛盾的源头。 想到议会时不断发生的争吵，杰西只能将这项决定从脑子里拿开。 “好，这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等两人终于喝光一瓶红酒后，班尼迪克终于忍不住询问道：“大人，最近港口似乎很平静。” “你是港口的事务官，那样你的工作就减轻了很多了。”杰西依旧微笑着，只是他的笑容多了些其他东西。 “我指的是黑街。” 杰西抬起手，音乐停止，“把酒拿走，把我的烟拿来。” 一旁等候的侍从走向前，为杰西点上烟斗，收拾酒瓶后，便离开房间，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消失。 杰西吸了口烟嘴，慢慢吐出白雾。“他们影响到我们了吗？” “没有，大人。”班尼迪克低头，恭敬的说道，他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了，烟雾有些浓郁。 “听说海盗的中间人们死光了。”杰西的语气从放松变的充满威严，他调整好了状态。 “这点并不确定。那些海盗在这里可遇不到这么强的对手。” “为什么？”杰西在询问着，但言语充满了压迫，仿佛马上就要听到回答。 班尼迪克沉默了几秒，说道：“那些海盗们大多都与王国的贵族们有着牵连。在安顿还有着骷髅商人们帮助……” “他们不是一体的。”杰西打断了对方的分析。 “那些骷髅商人们在放纵事态发展吗？”班尼迪克右手不自觉的摩擦着扶手。 “当然。”杰西十分确定。“看来那些外来者对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外来者？” “你不是负责这方面的。保罗·纳尔森更了解这些。” “保罗·纳尔森？”班尼迪克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家伙难道想侵占黑街的利益，这个贪婪的无礼者！ “几个月前的开拓行动，其实并没有瞒住他，或者说在行动开始的那一刻，他就计划将触手伸向远方的国度了。”杰西有些无奈的说道，对方的行动太快了，在他还在稳定新开拓区局势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将手伸来了。 “那些无礼者！”班尼迪克激动的情绪几乎快要冲破胸膛了。 “现在我们的斗争从新开拓区又回到安顿了。” “大人，纳尔森家族的支持者在黑街中是什么身份？”班尼迪克询问道。 “一些红发商人，准确的说是从远方黑岩地区远道而来的外国商人们，现在他们正潜藏在黑街中。” “潜藏？需要驱逐他们吗？” 杰西伯爵摇摇头。“不用，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接下来只要杀了他们就好了。” 杀了他们？班尼迪克有些诧异，那些家伙可不是平民或是领地的领民，杀人容易引起许多问题。 杰西看出了班尼迪克的诧异，于是补充道：“不得不说，保罗子爵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他始终只是一名新贵族，家族血统中没有荣誉与尊严。他与外国的贵族们达成了交易，通过黑街的贸易通道，输送违禁品到国外。他在出卖王国的利益。” “什么？”班尼迪克脸上露出的不再是诧异，而是震惊。“为什么？” “是啊。”杰西伯爵也很好奇，纳尔森家族的财富十分巨大，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我也很好奇。” 短暂的沉默后，班尼迪克开口询问道：“那该如何解决这些事情呢？” “很抱歉，隐瞒了你。”杰西表达了些歉意。“最近我已经与黑街的商人们取得联系了，骷髅商会的会长很愿意发动一次冲突，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杰西绕过了港口的负责人，直接与黑街的商人们进行了接触，班尼迪克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或许自己的领主不在信任他了。 “大约在降临日的时候，冲突在那天开始，然后就会结束了。”杰西继续说着计划。 “降临日？那可是教会最重视的时候，会不会引发主教的不满？” “当然不会，那些红发人可没资格参加祷告，只要冲突控制在黑街附近就好，我已经召集了一只部队，他们在那天会驻扎在港口的礼拜堂附近。”杰西将最后一口烟吐出嘴。将烟斗放在桌上。 班尼迪克知道对话该结束了，于是他起身，“我清楚了，需要再来瓶酒吗？听说黑岩的蛇酒与冰块柠檬很搭配。” “是吗？”杰西有些兴奋的打了个响指，让侍从做好准备。 “在其他地方我可不会喝这个。”杰西摇晃着杯中的冰块，看着酒瓶内的毒蛇。 “不得不说那些未开化的家伙也还是有可取的地方的。”一口喝下蛇酒，班尼迪克赞扬道。 “不过这酒会让人兴奋些，看来我们晚上需要在这里住一晚了。”感受着体内熟悉的躁动，杰西伯爵提议道。 “我也很久没尝过这里的舞女了。请问有什么推荐吗？”班尼迪克微笑的询问道。 “那你可以尝试一下黑岩的舞女，或是我带来的女仆，不过我推荐……”杰西将身子靠近班尼迪克小声说道“这里有子爵的女儿，男爵的妻子，都是新来的。” “哦？”班尼迪克诧异的看着伯爵。 “某位子爵破产了，所以他带着一队商队出海了，可惜遇上了海盗，家族的男人都牺牲了，不过他的三个女儿却被我收养了。” “那子爵的妻子呢？”班尼迪克只是一位爵士，一个不能世袭的男爵，为此他对子爵的妻子的兴趣高于她的女儿。 “她的年纪太大了，我见过，你不会对他感兴趣的。”杰西厌恶的摇了摇头。 “那好，子爵的女儿也不错。”班尼迪克只能失望的选择女儿。 “哦，太好了。”杰西笑着让侍从拿来三幅画像。 “三个孩子，你先选，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已经完了，所以我们可以把它们都请到房间了，你知道的，挣扎的女孩才能让人享受到乐趣。” 班尼迪克看着画像，“哦，原来是彼得施家族的孩子。那我要这个。” 看着班尼迪克递过来的画像。杰西郁闷的将它卷起，“真可惜，最可爱的被你拿去了。” “都在一个房间里，我们可以换着来。”班尼迪克开解道。 “好。”杰西伯爵收拾好心情，对一旁的侍从说道：“通知我的护卫队长，把七号别墅的主人请来。要快些，我要休息了。” “好了，先休息一会，再过不久麻烦就会消失了。“杰西将杯中的蛇酒全喝下肚子，满意的说道。 港口的礼拜堂里，罗文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重剑，这是真正的重剑，宽大厚重的剑身有着训练用的重剑一半的重量，漆黑粗糙的外表让他向一块生锈的铁板。 罗文将剑挥向一旁的柱子，一声巨响后，那个两只手都无法包住的木头被劈开一半，重剑卡在中间，无法拔出。 太重了，罗文想到，于是他又拿起另外一把剑，这是柄传统的双手剑，甚至并被红鼻子工匠收去的那柄还要轻很多，剑柄的末端还有两个凸出的尖刺，那是拿来破甲的。 罗文只用一只手就将那柄双手剑挥舞起来，快速滑动的剑身切割着空气，仿佛一朵不断变化的花。 这个太轻了，也太长了，罗文身上穿着一件盔甲，他用带着铁手套的手抓住剑身，用力一掰，剑身断裂。 “不满意吗？”莱斯利站在一旁，看着罗文熟悉新装备，本来他打算离开，直到他掰断那把双手剑后，他决定要帮助这个孩子，不能让他浪费物资，那把剑可是很贵的。 “这把剑太轻了，那把重剑太重了。”罗文将断剑丢掉，用力拔出重剑，将它插在地上。 “那把重剑是专门为位阶者打造的，虽然是二阶标准，对于你来说应该也能使用。或许是你太矮了。重心无法保持平衡。”莱斯利分析道。 “重心？” “你的老师没教过你数学吗？”莱斯利有些疑惑。 罗文摇了摇头。 “那真可惜，我们可是炮兵部队，这些知识可是只能在军队学校才能学习的知识。”莱斯利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会为你做一把短些的剑的，重量应该在减小一些就好了，有什么要求吗？” “在剑的手柄加上尖刺。”罗文指着重剑的手柄说道。 “好的，我会安排，这把武器就拿给你联系，等你长高些就用的上了。”莱斯利慢慢退到阴影中。 “尽快熟悉这身铠甲，再过不久有一场重要的行动需要的的参与。”阴影中，声音逐渐远去。 罗文看了眼自己身穿的铠甲，那不再是半身甲了，现在是真正的骑士板甲，钢铁包裹了全身，甚至一旁的桌上还放着一个崭新的头盔。 罗文将头盔带上，现在透过面罩上的几排小孔观察着外面的景象，视线没有太大的阻碍，通过刚才的挥剑，运动方面也没什么问题。这是一件精心设计的铠甲，身上的每一块外露的组件上都有着凸出的尖刺与奇怪的弧度。 第三十七章 斗争序幕 听莱斯利介绍，这是为了控制敌人劈砍时特意设计的形状，以此来减缓武器的冲击。 腰间的腰带上甚至排列着七支短火枪，桌上带放着一个厚重的长柄火枪，但显然，那把长枪枪管太大了，甚至这应该是一台架在肩上的小火炮，莱斯利保证过，一般的增强身体的位阶者都能使用它，不用担心骨头碎裂，但罗文看着一旁打包好的火药袋，实在很难相信这句话。 纸袋的火药量能让普通火枪用上一百次！并且莱斯利还特别叮嘱过没得到他的命令禁止使用，拿着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罗文将火枪背到肩上，在扛起重剑，放在背上另一个袋子里，背着这两个重武器，开始在庭院里行走，他要知道在满装备的情况下自己能坚持多久。 阴影中，莱斯利对着身旁站立的一排排士兵说道：“我们的突击手需要一把剑，现在让行动队的人回来，接下来的时间里，战争就要爆发了。” “战争？”一个带着眼镜的学者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他抚摸着乱糟的胡子不屑的说道：“一些吃着食物碎屑的野狗之间的争斗，也能算得上战争？” “收回你的傲慢。”莱斯利的语气变得冰冷，“安顿城是整个拉帕利地区的核心，黑街是他的阴暗面，你会把山蓝城的地下斗争称为野狗的争抢吗？” 学者收起了脸上的轻蔑，山蓝城是整个联合王国最大的工业区，那里的地下交易的争夺有时甚至能牵扯上几个王国的王族。 “帮我联系红发商会的会长，以及那些骷髅商人，用那个走私商人的名义，让他为我们出面。家族不能介入这里。“莱斯利吩咐道。 “走私商人？艾伯特吗？”学者出声询问，得到答复后，他有些忧虑的问道：“他与查尔斯家族存在联系，是否会让其他人产生联想？” “后续行动的规模很大，没有一个足够的借口，其他人会不断试探我们的。”莱斯利回答道。 “去执行命令，我今晚还要去见那些贵族的中间人，不知道接下来的对抗他们会站在哪边？”摇着头，莱斯利烦恼离开了这里。前往下一个地点。 黑街的另一个角落，红发们的酒馆已经亏本经营很多天了，黑岩蛇酒馆更是很久没有客人光临，但在二楼的一间间卧室里，正坐着一排排的雇佣兵。 浓郁的酒味与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伴随而来的还有汗臭味与体臭味，这比港口搬运工们休息的酒馆还要浓郁。 巴特已经在自己房间不知道放了多少捆干草料，但依旧抵挡不住从门缝中传来的臭味，鼻子太灵敏也不是好事，拧着鼻子的巴特想到。 “老大，那些雇佣兵在上面待了七天了，快把我们的就喝光了。”加里一脸痛苦的来到巴特的房间。 “他们应该安静些了。”巴特问道，前两天他刚杀了两个闹事的雇佣兵。 “现在有七个人在门口看着，那些雇佣兵和我们的关系很紧张。”加里说出了忧虑。 “这也没办法，肯尼先生没下达命令，我们又不可能任由他们在这里随便闹事。到时我会去问肯尼先生的。” “那就好，老大，那些雇佣兵有四十个人，我们还不到二十人，如果发生冲突我们拦不住他们的。”加里还是多嘴了一句。 “他们还没拿到钱呢，不会太过分的，等肯尼先生的命令。”巴特安慰道。 等到加里走后，巴特轻轻叹了口气，肯尼的命令早就已经下达了，这些雇佣兵只是一群掩饰真正主力的炮灰。 甚至接下来肯尼都不会露面，他们会被另一个负责人的带领，去袭击敌人的据点，然后死光。加里担心的场景根本不会发生。 那些雇佣兵们其实实力并不差，至少比这间酒馆的打手们强一些，但依旧只是普通的士兵罢了。 巴特拿起水袋，又喝了口水，但烦躁的情绪依旧没有平息，是圣水失效了吗？ 巴特拿起另一个水袋喝了一口，闻着房间里飘散的甘草味，巴特突然想到，或许自己担心的是肯尼对他的态度，他的价值比得上四十个佣兵吗？ 不能！巴特想到了，骇人的事实彰显在他脑海里，让他浑身冒出了冷汗。 要做点什么，巴特想到，在他脑子里浮现的是罗文以及那个奇怪的牙齿和契约。该死！能依靠的就这些东西吗？ 巴特想了想，决定了几个人选，或许他们愿意接受这份‘诅咒’。等等，或许该确认一下这些东西的作用，以及他们的范围。 巴特起身，拿开墙壁角落的砖头，哪里放着一份契约和那颗牙齿。 仔细阅读契约上的条例，巴特可以确定，有操作的空间。或许应该找人实验一下。 几天后，罗文拿着几个水袋来找巴特，最近酒馆没有客人，罗文只能再去教堂接水，等到了门口，里头的人却让他去旁边的房子里，巴特租了个房间。 推开破旧的房门，屋子里满是挂着的干草堆，巴特正坐在椅子上，烤着老鼠。 “你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干草药？” “这里味道太大了，我买些草药来遮掩一下味道。”巴特起身关上房门。 “喝水吗？今天教堂在准备降临日的仪式，圣水没多少了。”罗文将几个袋子递给巴特。 “是吗？那接下来我可不好过了。”有些烦恼的巴特将水袋挂在墙上，又看了眼周围。 “我遇到了些麻烦。”巴特凑到罗文面前小声说道。 “什么麻烦？” “你跟我来。”巴特招了招手，带罗文来到房子里。 “这个房子下面有一个地窖，我是因为其他事情才呆在这里的。”巴特招呼罗文一起费力的搬开一块大石头。 石头底下则是一个黝黑的地洞。“下去。” 巴特跳了下去，罗文跟在身后。 等点亮一旁的油灯后，这个地道深处正绑着一个满身毛发的怪物。 那个怪物长着一个狼头，身体蜷曲着，被几条麻绳绑在一起，突出的狼嘴上绑着一条稍微细些的绳子。 “这是……狼人？”罗文眼皮跳了跳，这和他们第一天来到安顿遇见的狼人一模一样。 “嗯。”巴特点点头，“我把进来杀我的两个佣兵用那个狼牙刺了一下。” “两个？”罗文看着面前被绑的一只狼人问道。 “另一个被他吃了。”巴特指了指一旁的骨头。 “吃了自己的同伴？因为变成狼人，造成失控，互相残杀了吗？” “不是。”巴特摇摇头，“他们两个被我打断骨头绑好扔下来，然后用狼牙划伤他们后，他们就开始变形了。” “然后呢。”罗文问道。 “然后一个死了，另一个成功了，但也疯了。”巴特伸手抓住狼人的嘴，将他嘴上的绳子解开。 狼人发觉嘴上的束缚消失后，便开始暴动，开始疯狂的扭动着四肢，嘴上不停的龇牙，想挣脱开巴特的手。 “他不能说话吗？”罗文询问道。 “不能。”巴特重新将绳子帮上它的嘴回答道 “你看。”巴特手指着狼人的胸口“他的身体骨头被他的肌肉压坏了，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看着已经被鲜血摩擦的血红的麻绳，罗文紧皱着眉头，他知道巴特的真正目的不是让他想办法就这个狼人，而是他自己，可能也在经历这些。 “圣水没用吗？” 巴特笑了笑，将腰间的水袋拿下，将水倒在狼人的伤口处，除了被洗刷的血渍外，暴露的伤口复原速度变慢了些。 “圣水对他们好像没什么用。”巴特摇了摇头，“或许是他们没签契约。” 巴特从衣服里拿出那张羊皮卷。“那契约应该有保密作用，你没让他们签订吗？” “没有，准确的说我也被契约限制，不能在他们面前提起狼牙的事情。所以在他们变成狼人后，才让他们签订契约的”巴特指着下方的一个名字说道。 “那我为什么能知道这些？”罗文指着自己问道。 “或许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不受限制。”巴特猜测道。 罗文接过契约仔细看了看，“疯狂诅咒？”罗文看着失去理智的狼人，“这就是疯狂诅咒吗，后签订契约也无法避免？” “应该是。”巴特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他会对你造成攻击吗？” “不会。”巴特肯定的说道，“在你来之前除了吃那具尸体外，只要我在这里，他还是很安静的。” “那为什么他嘴上还绑着绳子。” “因为我一离开，他就开始乱叫了。”巴特拿起一旁的锄头，准备杀死这只狼人。 “你还记得最开始那两只狼人死后有变成人吗？”巴特问道。 “变成人了。”罗文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我这里死掉的这个可没有，我要在确认一下。”巴特用脚将一个狼头踢了出来。 巴特挥动了几下锄头，将被捆绑的狼人杀死后，在他身边等待了一会，狼人的尸体慢慢变化，又变成人类的模样。 “变回来了，这样对我有利。”巴特笑了笑，心情好了些。 “他的手。”罗文走向前，将尸体的手臂抬起，上面的指甲依旧漆黑且锋利。 “看来还是有些变化的。”巴特抓了抓头发。 “他的指甲的效果还在吗？”罗文询问道。 “什么？”巴特想到了，“那个疼痛吗？应该还有，要不拿去找谁试一下？” “先处理尸体，指甲和牙齿应该有用，有刀子吗？” 巴特从旁边拿出一把斧头。“有这个，小刀可能割不下来。” 几分钟后，巴特和罗文将牙齿和指甲放进袋子里，将尸体抬出地窖。 “尸体扔哪？”罗文问道。 “随便啦，这里经常死人的。”巴特摆了摆手，他现在想处理的是那个狼头，那个可怪异多了。 将尸体随便扔到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场里，两人回到住所，决定用锤子将那个狼头打碎。 几分钟后，巴特将碾碎的头骨包在一个破布里，随手丢在屋外，几只野狗开始享受他们的宵夜。 “来找我有什么事。”罗文询问道。 “没什么。送水啊，酒馆最近没什么生意，处理一下尸体就没了。”巴特用衣服擦了擦汗。 “那我走了。”罗文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巴特笑着将罗文拉住。 “我还有些事情，最近我的老大找了一些雇佣兵，加上之前招募的人手至少有一百人，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罗文想了想，“我的负责人给我准备了一套新装备，铠甲和重剑，还有火枪，短枪有七把。” “新的铠甲和武器吗？”巴特有些不可置信。 罗文点了点头，他可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昂贵。 “该死，这么有钱，不会又用一次就丢了？”巴特摸了摸只有几枚铜币的口袋，觉得自己跟错人了。 “应该不是。”罗文摇了摇头，“还有一把很大的枪，我没见过的。” “很大吗？” “很大。”罗文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可能，一般人用的了吗？”巴特又想到罗文。“抱歉，看来这是你的特殊武器。” “看来黑街真的要开战了。”巴特想着。 “还有事情吗？”罗文再次询问道。 “没了，有事情我在找你，最近小心些，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这次的情况很危险。”巴特提醒道。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在抛尸的垃圾场里，几名穿着黑披风的剑士杀死了一只毒蛇，将罗文刚扔掉的尸体装回麻袋中，准备带着离开这里。 “朋友，请把袋子放下。”黑夜中，一声声的脚步踏出巷子。 “不行。”剑士们从怀里掏出一把短枪，指着对方。 看到对方的几只火枪后，后来者又重新退回巷子中。“希望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 剑士沉默了一会，开始开口了。“我们的目标已经离开了。” “那么我们不应该发生冲突。”阴暗的巷子里，声音渐渐变轻。 第三十八章 香料 “队长，他们走了。”一名剑士低声说道。 “我们也撤退，把这个东西交给上级。”剑士拍了拍尸体说道。 罗文与巴特并不知道他们的会面一直在双方幕后的注视下。 等到莱斯利看到面前的尸体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看着面前被砍去手指与牙齿的尸体，莱斯利感到一阵恶心。“报告呢？” 一旁的下属递过一张报告单，上面写着罗文与巴特的一些事情。 “那个巴特有些奇怪。”看着面前的报告，莱斯利觉得有些古怪。 “你说有人亲眼看见他用手掐死了一个一米八的壮汉？”一旁的下属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的尸体，莱斯利下达命令：“去调查一下这个巴特，还有他背后的那个势力，这可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办到的。” “他效力的商人来自黑岩地区，是一个未纳入教区的未开拓区。是否向上级报告？”一旁的学者询问道。 “我们目前了解到的异种与异教徒们至少有十几例，上层不会为他们花费太多力气的。不用汇报。” “好的，大人。”学者微微鞠躬，“那我可以开始解剖了吗？” “开始，敌人的情报知道的越多越好。”莱斯利点点头，退到门外。 学者拿起一旁的短刀，划开了尸体的胸膛。 肯尼的桌前站立着一排排灵蛇会的战士们。他们脸色冰冷的看着肯尼。 “你让他们把尸体带走了？”谁都听出了肯尼的怒火。 “大人，他们都带了火枪，为了保密需要，我们不能暴露。”为首的灵蛇会牧首说道。 “你们太无能了。”肯尼面色阴沉的说道。 牧首的脸色变得严肃，“我们是大牧首调集来帮忙的，请你不要认为我们是怡莱哲阁下的部下。” “大牧首？”肯尼站起身来，眼睛在每一位灵蛇会成员的脸上扫过。“异端们，怡莱哲大人与你们可不是合作关系，如果你们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么就让你们的大牧首自己去向大人解释。” 牧首看着肯尼，眼神中流露出了杀意，在他的身后，灵蛇会的成员们的眼睛开始变化，瞳孔变的狭长。 一阵铁鞋与地板的声响在门口传来，是肯尼手下的战士们，他们全副武装的站在各个通道附近，武器还未拔出，但手已放在剑柄上。 短暂的沉默后，肯尼说话了：“类似的情况我不想在发生了，让你们的蛇灵出动，不要告诉我他们解决不了几把枪。” 牧首缓慢的低下头，行了一礼。“遵命，骑士先生。” 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下来，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盔甲摩擦声，通道的人消失了，灵蛇会的成员们眼神也变的正常些。 靠在座椅上，肯尼有些头疼的绕着眼睛，现在他手下有着忠诚的骑士，雇佣的士兵，还有疯狂的教徒，这些管不由他应付实在太麻烦了。 或许在把一些麻烦的人交给酒馆的巴特？肯尼心里想着，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现在那个家伙手下已经有几十名打手了，要看住一整队的雇佣兵，再加上那些疯了的教徒，那酒馆随时会发生更多的事件。 拿起酒杯，给自己来了杯烈酒，肯尼觉得，战争还是快点到来的好。 安顿城外的某处沙滩，这里有着一个很小的渔村，今天，海滩上停着几十艘小船，他们是从不远处的帆船上下来的。 一门门小型的火炮被抬下来，训练有素的水手们正在处理渔村剩下的活人。 “快把他们烧掉，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被发现的话，大船长会杀了我们的。”带着船长帽的领头人大声斥责着搬运尸体的水手们。 海盗们成群结队的前往每一个房屋内，将里面的居民带到火堆旁，杀死后由停留的水手们扔进火堆里。 “老大，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一个只剩七颗牙的老水手对自己的船长说道。 四处看了眼进展，船长点点头，招呼手下们爬上马车。 “老麦克，这次可要麻烦你们了。”船长拍了拍老麦克的肩膀。 “没什么，我们也需要你们的帮助。”老麦克敷衍道，但脸上依旧露出了笑容。 “那当然了。”船长张开嘴，露出满口的黄牙。“这次大船长可是调动了三艘船的人手，还有好几门火炮，要是失败了，我们可就死定了。” 老麦克听出了对方的威胁，他心里十分后悔来迎接这些家伙，他们太没礼貌了。 “请你们的大船长放心，这次我们还邀请了其他的海盗帮忙，失败的可能性很小。” “那也不是没有，对吗。”船长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冰冷。 “这次你们的花费我会承担的，我们不也损失了一个中转点吗。”老麦克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这些海盗一上岸就要求保密，屠杀了一整个村庄，这里可是他们这些中间商的秘密交易点！ 船长的脸上有露出了笑容。他将手臂放在老麦克的肩上，满脸微笑着说道：“难怪大船长说有事情找你们就行了，果然商人真有钱。” 老麦克的脸色没有在恢复了，他知道跟这些海盗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处，唯一能刺激他们的只能是利益。 坐在马车上，老麦克与附近的几位商人们相互对视，显然，他们都看到了一丝笑意。最好用的士兵找到了。 只要给金币，他们甚至愿意刺杀安顿城的贵族们，只要使用得当，事情过后再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合作的海军与大商团们，他们很愿意帮忙灭口。 没准还能赚一笔赏金呢。想到这里，坐在马车上的几位骷髅商人不由的笑出了声。 相比蔬菜和面包，肉的料理过程很麻烦，他们总是带着些腥臭味，这对那些穷苦的人来说没什么关系，但对那些享受生活的贵族们则完全不能接受。 香料的发现完美解决了这项问题，远东的生产的香料是肉类最完美的搭档，船只从亚索地区的港口出发，行驶至拉帕利地区的安顿城，在经由洋流前往最南端的珠链群岛，绕过迷雾海。足足需要一整年的时间，香料才能抵达圣光普照的高墙。 耗资巨大的运输成本造成的就是香料价格的极度昂贵，它的价格甚至一度超过了黄金。就连贵族们也需要谨慎使用。 所以，但巴特莱来通知罗文的时候才会不断吞着口水。显然，这位新贵族先生也很少尝到使用了香料的肉。 “快点，小子。”巴特莱不断催促着罗文换上那件漂亮的衣服。 “你小子真走运，爱莎小姐打算请朋友们吃烤肉竟然会想到你。” 罗文穿好那件黑色的礼服走出门，巴特莱已经围着马车走了几圈了。 “今晚莱斯利先生那边可能有任务。”罗文其实并不打算过去，市中心的花园区实在太远了。 “那个家伙的是不用管，小子，你记住了，费兹先生和小姐的命令是最优先的。”巴特莱教训罗文。 “莱斯利那边有人会代替你一天的，还有，你今天要吃的可是烤肉，沾满香料的。”巴特莱凑近罗文耳朵说道。 罗文歪了歪头，避开巴特莱满是酒味的嘴巴，登上马车。 “臭小子。”巴特莱咒骂了一声，走到车夫的位子，架起马车向城内驶去。 等太阳慢慢坠入远处的山里时，罗文也抵达到了一栋漂亮的房屋前。 爬满绿色藤蔓的黑色墙壁也遮挡不住这里漂亮欢快的景象，透过几块玻璃，能看见房屋内洁白的墙壁与深红的家具。 这里是爱莎的礼仪老师斯莱瑞的家，作为一位喜欢热闹的高贵夫人，这里时常聚集着一些贵族小姐们。 这也是爱莎最喜欢的地方，在这里她终于交到了些同年纪的好朋友。最近她听到自己的朋友们抱怨香料太过昂贵，就算在宴会上也只能细捻上一些。 为此感到奇怪的爱莎决定举办一个烤肉聚会。作为家族在安顿的重要成员，费兹当然不能拒绝这项要求。虽然对目前的查尔斯家族来说一罐香料要不了多少钱。 只是几十个金币而已，珍娜有些气愤的把一个漂亮的木盒塞到罗文的手里，要求他抱着这个进入淑女的聚会中。“小姐根本不知道为了集齐这十七种香料要花费多少钱。” 罗文也不知道，他只能听到珍娜正在不停的嘟囔着那几十个金币，以及她怀里那厚重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不知道多少东西。 这次的宴会在斯莱瑞夫人家的会客厅举行，罗文的作用是将箱子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站在一旁就好。 烤肉当然不能是这些身着华丽的女孩们能处理的，做这些事情的是两位强壮的能扛起一个树桩的厨娘来料理，另外有几名女仆负责将分隔好的烤肉分给在坐的女孩们。 不得不说，查尔斯家族的财富超过了普通贵族很多，就连那两个厨娘看着面前的香料粉也不敢使用，香料太多了，多到按种类研磨的香料粉末需要混合在一起才能放进那几个调料小瓶子里。 在餐桌旁的贵族小姐们依旧保持着优雅，没有被眼前按人数分配的香料碟子吓得失礼。但房间内慢慢变轻的交谈声中，依旧显露了她们对这些香料的重视。 这次贵族小姐们的聚会很顺利，四周弥漫的香味已经让一旁服侍的女仆们不知道吞了几次口水，当然也包括罗文。 聚会的氛围很融洽，斯莱瑞夫人完美的营造了一个女孩们聊天的氛围，爱莎小姐成了聚会的中心。 罗文紧盯着不远处的银烛台，上面有着七根洁白的羊脂蜡烛在燃烧，这是珍娜在进门前教他的方法，能不失礼的打发时间，毕竟紧盯着漂亮女孩们可不会得到什么友好的评价。 等到墙上的蜡烛燃烧到一半，女孩们的矜持已经被欢快的气氛和两杯果酒冲淡了，时不时的，就有几道目光转到罗文身上。 罗文感觉到了时不时扫到身上的视线，但他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银烛台，眼神的余光着看向餐桌。这是侦察兵的观察技巧。 聚会的气氛越发活跃，终于，在年长的斯莱瑞夫人短暂的离开后，带着红脸蛋的女孩们开始看着房间唯一的男孩，靠近邻座的女孩遮着嘴巴，说着悄悄话，然后传出一阵细微的笑声。 还没等到斯莱瑞夫人回来，聚会的主题发生了变化。一阵轻声的讨论后，爱莎招呼厨娘为罗文准备了一份烤肉。 珍娜端着一个漂亮的银盘向罗文走来。罗文微微转身，看到了咬着牙的面孔，珍娜似乎对罗文引起女孩们注意很不满。 背对着餐桌的珍娜的神情只有罗文看到了，稍一迟疑，在珍娜身后的女孩们发出了几声轻笑。 “请用，罗文先生。”珍娜的语气轻柔，仿佛贵族小姐身旁的一个温柔的贴身女仆，虽然她确实是，但罗文感觉到这与珍娜之前的表现不符。 罗文愣住了，看了眼珍娜，对方一副不认识的表情，罗文只好把目光看向自己的主人，但眼睛稍一转动，珍娜温柔的神情便消失了。 珍娜有些生气的将目光看向了盘子里的叉子，示意罗文拿着叉子吃一块盘子里的烤肉。 罗文轻舒了一口气，但立刻被紧盯着的女孩们捕捉到了，清脆的笑声随即响起，虽然笑声从没中断过。 罗文拿着银叉子，叉起一片烤肉，放入嘴中……随即，罗文感觉到了淡淡的咸味与烤肉的炭香味。味道很不错，与他以往吃到的肉完全不同。 “味道好吗？”这是爱莎问的，毕竟罗文是他的侍从。对待罗文她没有其他女孩因为生疏带来的害羞。 “味道很好。”罗文轻轻嚼着嘴里的肉片说道。 “说谎。那片烤肉没放调料。”一位穿着淡紫色礼服的小女孩用丝巾挡着嘴，小声笑道。 带着些许嘲弄的笑声在女孩之中传来，直到爱莎的笑容消失后才慢慢消退。就算是还未长大的小孩，对上位者保持尊重这一准则也是每一个贵族孩子必须学会的。 第三十九章 布朗 看到爱莎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珍娜微微转头看着罗文，眼神带着些警告。不要乱说话。 “这块烤肉没有苦涩味，但是却有咸味，比我吃到的所有肉都要好吃。”罗文显然没看清珍娜的眼神。 “肉怎么会有苦味呢？你骗人。”年纪最小的女孩说道。 珍娜忽然想到什么，对在场的贵族小姐们说道：“我想罗文说的是海盐。那个是有苦味的。” “海盐？”爱莎有些好奇的询问道，转头看向其他的女孩们，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显然她们也不知道。 “是把海水晒干后提炼出来的，爱莎小姐，海水是有些苦涩的您忘记了吗？”珍娜的语气到最后有些强硬，在乘船来安顿时，爱莎偷偷喝了一口海水，换来了三天的禁足，费兹对此可是很生气的。 “嗯，确实是。”脸蛋有些微红的爱莎努力维持着形象，继续想珍娜询问：“那为什么，我们的盐没有苦味。” “这些盐是从盐矿里或是盐井中运来的，没有苦味。”珍娜解释道。 几位贵族小姐们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所以才有商人们会专门运盐来安顿贩卖啊。”一位贵族小姐说道。 几句话后，贵族小姐们的话题又转到了其他地方，珍娜从罗文手里拿过叉子，将剩下两块洒了香料的烤肉叉起塞进了罗文的嘴里。 “不要看女孩，不要乱说话。”将烤肉塞到罗文嘴里的时候，珍娜切近罗文小声说道。 罗文轻轻点点头，表示了解，他再次回到原来的状态，只不过嘴里多了片烤肉，上面沾满了香料粉。 这次罗文的注意力不在蜡烛上了，嘴里的烤肉传出了极为美妙的香味，挑逗着他的嗅觉与味觉，原来除了糖以外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等到聚会结束，离开房间，巴特莱急忙凑上前去，开口就是一句：“里面香吗。” 罗文点了点头。巴莱特露出一脸的玩味，朝着身后的队友们吹了个口哨，随即传出一阵笑声。 “罗文，离这些家伙远点。”珍娜满脸厌恶的走出门，不屑的看了眼巴莱特。 “我是说烤肉。不是香水。”巴莱特咳嗽了一声。 珍娜左手挥动着，示意巴莱特赶快走开。巴莱特带着些许尴尬离开了马车前。 “拿着。”珍娜将一个小瓶塞给罗文，随后又拿出几枚金币，放在罗文手里。 “这是什么。”罗文看着手里的铜瓶询问道。 “是井盐。”珍娜有些恼怒的说道。“米亚小姐让仆人从家中取来的，说送给你。” “你啊！”珍娜终于忍不住用手戳了戳罗文的脑袋。“不是教过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吗？” “我没有。”罗文真的什么都没干。 “那其他人干嘛看你。”珍娜呼出一口气，稳定情绪后接着说道。“罗文不要在外面乱说话，特别是今晚贵族小姐们的事情，任何事都不能说，如果让他们的家族认为有损名誉的话，你要被抽鞭子，甚至被处死的。” 罗文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珍娜有些不信任的看了眼罗文，这个小子可没什么常识。 “如果有人问你今晚的聚会，就说你在门外，不知道细节。还有那瓶盐可是值七个铜币的，可别让别人知道。”珍娜还是细心提醒道，她实在害怕罗文出现什么问题。 看着手里印着图案的铜瓶，这个确实值钱。罗文想到。 “还有这些金币，别让人看见，特别是巴莱特，那个酒鬼一定会把你的金币骗去喝酒的。”珍娜提醒道，顺便告知了罗文最该提防的人。 “金币也是……” “那是小姐给你的，本来是叫你来吃烤肉的，你就吃了一点点，所以小姐额外给你的。”珍娜说道。 罗文摇了摇手里的两枚金币，还是把它还给珍娜。“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珍娜看着罗文，笑了笑。“拿着，买点吃的。你不会想还给小姐。” 罗文想了想，只好把金币和铜瓶放回口袋里。 等到罗文登上马车，珍娜忍不住在提醒道：“记住我说的话，还有金币的事情别告诉巴莱特。” 几声咳嗽声在马车前传来，那是巴莱特，他正拿着瓶朗姆酒。 等到珍娜离开后，巴莱特驾着马车，对马车里说道：“小子，珍娜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让我不要乱讲话。” “对，不要乱讲话，这次聚会里的可都是贵族小姐，损害了家族名誉那么不是流放就是处死，对谁都不要提今晚的聚会。”巴莱特大声说道，好像害怕罗文被听见。 等回到港口的礼拜堂，已经到了夜晚，巴莱特再回去时给罗文塞了一块用纸包着的烤肉。 看了眼已经被渗出的油包裹的纸团，罗文想着要不带给巴特尝尝。 等罗文重新换上那身破旧的亚麻衬衣，打算前往黑街时，门外已经站着两个人了。 莱斯利轻咳了一声。“这是香料的味道。看来今天你过的很愉快。” “今晚有工作吗？”罗文询问道。 “你的工作有人处理了。”忽然想到什么。莱斯利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或许还有一个工作需要你帮忙。” “我想我应该可以休息了。”在莱斯利身边的那个身影说话了，他的声音非常的优美，仿佛少女嘴里哼着的小调。 “当然。”莱斯利点点头，“那就在这里休息，等罗文将那个家伙送来。” “我的工作是什么？”罗文询问道， “把某个在酒馆喝酒的家伙带回来。” 半个小时后，罗文拿着一柄重剑，披着斗篷与自己的队友们见了一面。 身材高大的的火枪手们看了眼罗文，点了点头，他们跟随罗文执行过一个任务，了解这个小矮子的实力。 “罗文。”为首的队长指着一旁的盔甲说道。“莱斯利先生要求我们为一组，所以很多时候你都要穿着那身盔甲了。” 罗文点点头。走向前去，穿上了那件重铠。一旁的两名士兵上前准备辅助罗文穿戴盔甲。 好重！拿着胸甲的士兵想到，同时看向了自己的队长，点了点头，这次确认了罗文的实力。 “你能穿他活动多久。”队长询问道。 “两个小时左右。”罗文没有抬头，他正忙着穿锁子甲。 一旁的队员们有些惊讶，那具全身板甲可一般的重上不少！ “那就好，毕竟这里的争端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的多。”队长压住心中的惊讶，平淡的说道。 几分钟后，罗文穿戴好盔甲，活动了一会，确定没问题后，询问道：“我们去哪里。” “一间酒馆。”队长说道。“这是次秘密行动，所以才会选定你，你很矮小，不会吓着那些酒鬼。” 罗文几人穿着黑斗篷来到贝壳酒馆，这间酒馆相对来说比其他的酒馆干净多了，隔着木门甚至会觉得安静。 “我们在里面有人在看着他，你和我一起进去。”队长对罗文说道。 罗文点了点头，两人走进酒馆，盔甲相互摩擦的声音很快覆盖了原本轻微的交谈声。 酒馆边缘，拉着琴的乐手也不自主的停了下来，酒馆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进来的两名新客人。 队长扫视了一圈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他正在角落里喝者淡啤酒。 无视上前打招呼的酒馆主人，队长走到目标面前开口道：“布朗先生，您该走了。” 那名被称为布朗的家伙，举起酒杯，晃了晃，表示酒还没喝完。 队长看来眼罗文。罗文上前伸出带着铁甲的手，握住布朗的肩膀，用了些力。 “等等，你弄疼我了。“布朗左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想把罗文的手挣脱开。 “布朗先生，您真的该走了。”队长在一次说道。 “好的，好的。请把手放下来。” 看了眼队长，罗文松开手。“你是位阶者，有些矮小啊！” “他还是个孩子。”队长解释道。 “哦。”布朗看了眼罗文的面孔，点点头。 “有吃的吗，这里的东西我实在吃不惯，太难吃了。”布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道。 队长的眼角跳了跳，但还是低声说道：“回去后会有人专门负责的。先回去见见莱斯利先生。” 似乎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布朗脸上重新恢复了从容。“可是我饿了，这里的东西都有一股海腥味。只有这间酒馆没有，我能先用个餐吗？” 队长有些头疼，或许应该换个人来接受这项任务。“真抱歉，先生，我们可没带钱，这间酒馆东西应该挺贵的。” “是非常贵。”布朗坚定的说道。他来这里可就只敢点一杯淡啤酒。 罗文拿出一个银币，在手中晃了晃，确保队长看到，而这个布朗先生着盯着邻座的贝壳汤流口水。 思考了一会，终于，队长下达了命令。“别让他说话，带出去。” 罗文点点头，用手掐着布朗的脖子，将他拽出座位。 “等……咳，等等……”布朗被掐着脖子，弯着腰被罗文带着走向门口。 一旁的酒馆主人接过了抛来的一枚银币，转头继续擦起餐盘。 来到门口，一辆两匹马拉着的货车立刻驶来。“上车，别让这家伙开口。” “等等……喀……我不说话了。” 没人理会他，车上的两人托起布朗的脚，将他拖了上来。然后是罗文和在旁边的几名枪手。 他的手从没离开过布朗的脖子，只要他一说话便立刻夹紧。 货车上，队长对罗文说道：“在过几个路口你带着布朗先生下车，莱斯利先生说从你的通道回去。” 罗文点点头。在一旁被掐着脖子的布朗打算开口说些什么。 罗文手用力一按，就只剩下咳嗽声。 “对布朗先生要礼貌些，他是很重要的客人。”在罗文掐着布朗跳下马车后，队长友好的提醒道。 罗文点点头，掐着对方向巷子走去。 布朗弯着腰，被罗文拖到隧道里。 等两人从下水道回到庭院时，罗文才松开手。 布朗直接跪在地上，拼命咳嗽着。“你差点杀了我……咯……” 伴随着一阵呕吐，布朗那被淡啤酒从胃里跑了出来。 “布朗先生。”莱斯利慢慢的从黑影中走出，拐杖和那双硬皮鞋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 布朗抬起头，带着些渴望的向前方望去。 看着莱斯利那身漂亮的衣服和发亮的眼睛，布朗快要流泪了。 布朗站起身，用手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虽然他的裤子已经全是黝黑的淤泥，那是罗文的杰作。 “你好，阁下，真理议会的布朗议员，很高兴认识您。” 没有握布朗哪个沾满淤泥与呕吐物的手，莱斯利微微弯腰。“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您该工作了。” “不得不说诸位的欢迎非常热烈，但我想我能先用个晚餐吗。”布朗收回手，依旧没忘记自己已经十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 在莱斯利身后，那个身影走了出来，罗文这次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一个高大的将身体全罩在斗篷下的漂亮男人。 金色的头发比月光还要明亮，白皙的面孔比羊脂蜡烛还要干净。 他张开那张淡薄且苍白的嘴唇说道：“我们会为您准备，但您真的该先去参观一下您的工作室。对于一个骑士来说，那也绝对称得上美丽。” 听着对方仿佛咏唱般的音调，布朗愣了一会，脸色微红的说道：“如果和你一样美丽的话……” “我是男人。”一句话打消了布朗先生的幻想。 莱斯利适宜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罗文，这里有吃的吗？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我这有份烤肉。”罗文回到房间，拿着那份油纸包裹的烤肉走了出来。 “抱歉，我无意拒绝各位的好意，但我真的享受不了这里的美味。” 没有理会对方拒绝的姿态，罗文将冷掉的烤肉伸到布朗的鼻子前。 “哦，等等，这什么味道。”刚将头撇开的布朗又把头缩了回来。 第四十章 灵蛇会 将罗文手里的接过，拨开上面的纸张，仔细闻了闻味道。“这是放了香料的烤肉。” 布朗一脸陶醉的咬了口，“冷掉了，有点硬。有酒吗？” 罗文摇摇头，酒在厨房里，现在过去一定会吵醒塞尔玛大婶的。 “唔~”几口将两个拳头大小的肉块吞下后，布朗捶了捶胸口，将肉硬塞下肚子。 “谢谢你，小骑士，有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可是戴过王冠的真理议员。”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莱斯利开口对身边的人说道：“已经是夜晚了，带我们的布朗先生回去休息。” 漂亮的男人点点头，在斗篷里伸出一个不断滴水的长剑。“布朗先生，请。” 罗文靠近剑柄的手握在剑柄上，带着防范的盯着对方。在对方伸出长剑时，四周就开始弥漫出一阵的血腥味。 “不要误会。弗兰克思先生是布朗阁下的护卫。他的能力有些特殊。”莱斯利解释道。 布朗举起手，表示顺从的跟着弗兰克思离开，他决定了，一定要向雇佣自己的家伙提出抗议，他受够这些野蛮人了。 “我要回去休息了，记得清洗一下地板，剑上流出来的是血。”莱斯利留下了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罗文回到房间，点燃油灯，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在弗兰克思站立的地方附近，有着一些血滴，观察血滴的位置似乎是从剑上滴下的。 罗文思考了一会，便去提了桶水，冲洗了地面。 夜晚，罗文想到，或许可以把那张包过烤肉的纸给巴特，闻一下味道。 第二天，罗文被街外烦杂的喧闹声吵醒，等他走出门外，塞尔玛大婶正背着一只一百斤重的鱼向水井走去。 “罗文！起床了吗，今晚有烤鱼吃了。”塞尔玛熟练的拿起一把很大的杀鱼刀开始处理死鱼。 “这条鱼很大，要做熏鱼吗？”罗文问道。 “才不是呢，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送来的，我跟牧师先生们说好了，这条鱼全做成鱼汤，送给每一个来这里的信徒。”塞尔玛自豪的说道，同时将整只左手伸进鱼腹内，掏出一整个内脏。 “罗文，今天你要留下来帮忙哦，在过十天就到降临日了，现在外面有很多拉帕利人要在门口祷告。” 依照教会制度，作为下等的民众无权进入大厅，就算是塞尔玛大婶外出也必须从一旁的侧门进出。 “好的。”罗文点点头。 中午，有些刺眼的阳光下，礼拜堂的门口跪着一批批的信徒们，他们虔诚着跟随着他人念诵着圣典。 塞尔玛大婶已经将一大桶鱼汤搬到空地旁，等着信徒们来领取。 看着跪倒人群前面的大门，塞尔玛大婶有些羡慕的说道：“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才能进去。” 罗文没有说话，他在忙着搬运土碗，这种土质的餐具只能使用几次，就会损坏，但制作方便，一旁的牧师正在和商人们商议费用。 鱼汤已经开始分发了，塞尔玛大婶忙着向面前的几十个土碗里倒着鱼汤，罗文则守在成堆的土碗边上，防范被人一脚踢坏。 “该死！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你们快去后面排队，不要挤上来！”塞尔玛大吼着，用铁勺敲打着锅子。 四处拥挤的人群可不会被几句话压倒，罗文看着越来越靠前的人群，将土碗向后放了放，走到塞尔玛身旁，准备预防接下来的挤压。 “没事的，我通知那些警备部队了。”年老的牧师站在稍微高些的台阶上，对罗文说道。 一阵呵斥与碰撞声在周围响起，带着铜帽子的士兵们用木棍直接在人群中敲出了一个通道。 为首的警备队长摘下铜帽，不断的低头道歉。“抱歉，牧师先生，我们来晚了，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看着面前不停流汗的中年男人，牧师没有为难他，他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开始，先生们，这里还需要诸位来保持秩序。” “‘当然，当然……”警备队长拿出一张擦过很多次的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然后转过身挺起了腰，对着手下大声命令道：“这里安排两个人看着，别让人来抢，其他人在附近盯紧了，不许发生争抢！不许插队！” “先生们，请放心，有我们在不会有人在胡闹了。”转过身来的警备队长又露出了一脸的谦卑。 牧师点点头，没在说活。广场变的安静了些，信徒们开始排着队领着鱼汤。 “罗文，不用盯着他们，去看着土碗。”牧师对罗文说道。 罗文点点头，从新将土碗放在前面。让排队的人拿取。 塞尔玛不停的分发鱼汤，她松口气，现在轻松多了，身边站着两个高大强壮的警备士兵，盯着想喝第二碗的家伙。 “这些领民，就不该把他们从工地里放出来。”这是警备队长的抱怨。 “他们同样是神的子民，一样拥有祷告的权利。”牧师的声音依旧平缓。 罗文看着面前肮脏不堪且瘦弱的信徒们，又看看依旧跪倒在地上祷告的信徒们，显然这些领民们在工业区生活的很不好。 “能不能在给我一碗，我想带回去给我的女儿。”一位瘦弱的还没罗文高的妇人对塞尔玛乞求道。 塞尔玛看了眼面前瘦弱的老妇人，心疼的叹了口气，捞了一勺子鱼肉打算放进她的碗里。 “走开，去后面排队，别人不要喝吗？”一旁的士兵伸手打翻了妇人的碗。 老妇人还要说什么，身后排队的人已经开始叫喊了，“快走开！你挡着路了，我们也没喝鱼汤呢！” 塞尔玛轻轻摇了摇头，将满是鱼肉的汤放在下一个人的碗里。 看着面前饥饿的人群，罗文的目光仔细扫视，看着他们缓慢行走的状态和直不起的腰，他们和自己在皮革坊中见到要死去的人一样，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众多排队的信徒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排到罗文面前，他有着一头淡绿色的头发，是来自亚索地区的人。 “今晚有行动。”在地上拿起一个土碗，他对罗文说道。 一旁的人没有露出什么吃惊表情，毕竟一个是穿着干净衣服的黑头发的高墙人，一个的身体强壮的能一拳打死他们。他们生活的地方是被切割开的。 罗文点点头，认出了对方是昨晚小队的成员。 这位传递消息的成员接过鱼汤喝了口，皱了皱眉头，这鱼汤有一股土味，但为了隐蔽身份还是一口将鱼汤喝完，将土碗随手扔在地上。 一旁蹲在地上舔着土碗的小孩急忙上前，将掉落在地上的一块鱼肉捡起，打算塞进嘴里。 一旁的母亲急忙上前，抢过小孩手里的鱼肉，将鱼肉捏散，挑出鱼刺，然后喂给孩子。 结束了鱼汤的分发工作后，罗文回到房间里，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 仔细确认没问题后，罗文看了眼窗户外，还有些时间，可以休息一会。 等到傍晚，吃完晚餐后，罗文穿戴好盔甲，带上武器，跳下隧道。 等罗文从隧道口出来，转过拐角，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你穿着这么重的盔甲来黑街吗？”一个士兵有些惊讶的看着罗文。 罗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等待的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羡慕罗文的强大体能。 这次的会面地点在一间破旧的仓库内，在场的十二人围坐在货物围成的小空地里，中间放着一个小油灯。 队长手中拿着一副潦草的地图，看上去刚完成不久。 “诸位，这次的行动以侦查为主，需要尽量避免冲突，我们这次的行动更多的是希望诸位能正确看待黑街的实力，不要因为杀了一个中间人就认为这里的商人都是弱小的。”队长的话语非常严肃且带威严，他将军队的管理制度带到这里了。 “队长，我们这次的行动是什么？”有人发问了。 队长笑了笑，带着些嘲讽意味。“是北边的一处仓库，那群骷髅商人在那里存储了十几桶香料，想在开战前献给某个贵族。可惜，被那些红发商人知道了。“ “那些红发商会的人要去抢夺吗？“ “当然，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去观察敌人的情况，谁知道这些家伙会雇佣什么奇怪的东西。”话语最后，队长脸上露出了些厌恶。 “怎么了？突击手。”队长看到罗文的表情出现了些变化。 罗文摇摇头，没说什么。他昨天刚参加过一场香料聚会，今天就要参与香料的争夺战了。 “好，没事就好，我们的安全可都要靠你来保证。”队长激励了罗文一句。 等到夜晚真正来临后，罗文这支小队便戴上漆黑的斗篷，来到仓库附近。 这里的夜晚非常吵闹，狭窄的道路上堵着一辆辆货车，拉车的马匹已经被牵走了，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四周屯放的木材开始燃烧。 进攻方在马车后开始集结，一队队穿着半身铠的雇佣兵开始对着仓库开枪，掩护着带着巨大木桩的攻城车。 密集的枪声过后，雇佣兵们从马车上推下两门小型火炮，他们打算将门轰开。 “开什么玩笑？这是在打战吗？”在剧烈的炮声中，罗文身边的剑士大声说道。 “闭嘴，你们这些家伙。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队长用手将冒出头的剑士按了下去。 原本被火光照耀的街道被火炮喷出的烟雾遮挡了，巨大的炮声并没有让在场的人停下脚步。一队全身披着破旧大衣的高大身影冲向烟雾之中。 又是一声巨大的炮声，攻城车上放着的木桩里面是一门火炮，厚重的木门被炸开一个大洞，那些高大的身影开始不断钻进洞口。 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声，与斧头劈开肉体的声音，双方开始交战了。 “该死，这么强的力量，那些贵族竟然放任他们在港口开战！”一位队员有些震惊的看着外面的动乱。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包括那些贵族，这是他们默许的，十几桶香料啊，那些贵族都想亲自调集骑士来。”队长开始跟队员们闲聊起来。 “真可惜，没有酒，这么精彩的表演如果是在酒馆里就好了。”这句话引起了众多人的认同。 这间仓库里，十几位粗旷的男人开始里兴奋了聊天，甚至有人拿出了一卷烟丝，打算美美的吸上一口。 “有蛇的吐息声。”罗文忽然说道。 队长抬起左手，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蛇？我们这里离那间仓库可有几十米远。” 罗文摇摇头，向前方指去，意思是让其他人前面的情况。 队长有着丰富的经验，对着外面的战场扫视了一会，发现了问题，那些肮脏的雇佣兵们正从冒着火的仓库中撤退，脸上还带着些恐惧与惊慌。 而在仓库外围，不断有着一队队披着黑袍的人，拿着怪异的羊角状武器冲向仓库。 他们接替了雇佣兵们的位置，而那些雇佣兵们开始构建外围防线，预防有人来抢夺他们的战利品。 “灵蛇会！”队长咬着牙，从嘴里吐出几个单词。 “灵蛇会？该死，是他们！”“不可能，那些混蛋应该被烧死了啊……”“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手？”…… 看来不知道什么是灵蛇会的只有罗文一个人了，他看向队长。 “那些是黑岩山脉的某个教派，被我们和黑岩的国家联手清除过。”队长解释道，同时脸上露出的是愤怒与厌恶。 “那些家伙会把抓来的所有人全扔进蛇堆里，然后在堆成山的腐烂尸体里睡觉，他们都该被烧死。”已经有忍不住的人开始干呕。 队长掏出一个单边的望远镜，仔细查看后，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传令兵，去发信号，把消息传出去。询问一下莱斯利先生的意见。” “遵命，长官。”传令兵带着几支各种颜色的棋子向高处跑去。 不远处的战场，巴特正和穿着铠甲的加里坐在一辆货车的底部，周围坐着几名手下。 第四十一章 交战 “哈切~”巴特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里面好呛。” “是吗。那可是香料，味道很好的，哈切~”加里也打了个喷嚏。 “巴特老大，我们这次能分多少钱？”一位耳朵被砍掉的手下询问道。 “不知道，没看见我们都被换下来了吗？”巴特有些疲惫的说道。 “可是那是香料啊，至少有二十桶，那得值多少钱！”这句话引得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喘息声。 “得了，我们才几个人，你看那些雇佣兵有这种想法吗，他们可比我们大胆多了”加里用眼神看了眼那些雇佣兵，对手下的家伙打击道。 “至少也得给几个金币，那样我就能买套房子里。”一个年轻的手下畅想着未来。 一发流弹打中了那个憧憬未来的男孩，他倒在地上，被一旁的加里拉了回来。 加里摸了摸他脸上的血放到嘴里尝了尝。“脑浆出来了，没救了，可怜的家伙。” “都小心些，里面的家伙也有枪，别在最后死了。”巴特对手下的人说道。 一声爆炸声在身后的仓库传来，巴特几人回头看去。一个穿着重型板甲的骑士用长枪挑着两个人的身体走出仓库。 他那只有六个空洞的面罩左右晃动了一圈，随即冲向那三门火炮。 “快拦住他！”在门内，一个身体被拦腰截断的黑袍人大声吼道。 “砰！~~“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传来，两个挡在重装骑士前的倒霉蛋直接被撞飞开。骑士的身体甚至没有抖动过，他冲向火炮前，长枪横着劈向炮手。 两个没来得及逃走的炮手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在空中转了一圈，掉落在地上，内脏在地上随意散落着。 在周围的人被敌人恐怖的姿态吓在原地时，这位骑士将火炮推到在地，用腰上的斧头，将两个轮子砍烂。 当看到骑士停下斧头，将目光投向另一门火炮时，其他人的目光也同时转向那门火炮的位置。操作火炮的几人开始惊恐的跳开。 要拦住他，巴特拿起长刀，这打算起身，却被加里拉住。“是位阶者，我们拦不住他的。” “你也是骑士啊！”巴特说道，另一边的重甲骑士已经把第二门炮掀翻，正打算去处理第三门火炮。 “我穿的盔甲挡不住这么多的枪！”加里几乎是吼叫的说道。 雇佣兵们已经缓过神来，开始对四处奔跑的骑士开枪，但却只传出一阵的金属碰撞声，炮手们拉着货车开始向后方撤退。 几声枪响后，率先冲向敌人的是灵蛇会的那些高大的成员，他们快速且急切的奔跑向重装的骑士，身上遮挡的披风被风吹开，露出里面骇人的鳞片。 这些灵蛇会的成员们几乎已经不是人类，修长高大的身体，遍布全身的鳞片，以及延伸至脖颈的大嘴。 “怪物！”这是被吓住的一位炮手的声音，随即便被同伴打了一拳，在不快点他们就要被杀了。 “蛇灵啊！缠住他。”穿着厚重法袍的牧首大吼道。 蛇灵们并非没有智慧，两个蛇灵在地上快速滑动，用身体紧紧锁住骑士的两腿，他们的身体甚至绕着敌人的腿缠了五圈。 剩下的蛇灵们两个为一组，他们双手举着一个石头，两个石头之间则绑着一条粗大的麻绳。他们借助身体的奇异灵活性，几乎是从脚踝开始身体仿佛一条锁链，将身体化为一个投石器，头部向后弯曲至脚底，然后用力抛出石块。 两边的石块同时抛出，它们的目的并不是砸杀敌人，麻绳触碰到骑士身体的一瞬间，石块借由作用力开始围着骑士身上转圈。 一发两发，三发……骑士的长枪刚将一名绑在腿上的蛇灵肢解，身上已经被缠绕了至少十个石块。 “压倒他，用锤子把他敲死。”雇佣兵的团长，大声命令道。 “等等，用火炮。”牧首对待这种位阶者有着更丰富的经验。 正在后退的火炮停了下来，炮手们正在组装炮弹，准备杀死对方，雇佣兵们拿着锁链抛在骑士身上，想要固定他的位置。 “砰！！”一声炮响，骑士死了，身体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一名雇佣兵上前去查看。“该死，他的盔甲至少有两百斤！” 雇佣兵拿着被炸开的一块盔甲碎片，跑到团长身边，看着比自己的胸甲厚上几倍的盔甲，这位凶狠的团长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眼神。 “呸！”雇佣兵的团长吐出一口唾沫，对坐在一旁的指挥者说道：“我可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这种怪物！？这样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不是解决了吗，由我们的人。继续进攻，胜利后你们可以分到一桶香料那可是至少一千枚金币的价格。”肯尼开口说道，就算是现在，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但却极具吸引力。 “真的？”团长有些不相信，他再次询问道，得到确认后，他几乎是高喊着。“兄弟们，集合，冲进去，每人至少能分到十枚金币！” 对雇佣兵来说，利益永远大过风险。剩下的雇佣兵们对之前几乎被一个敌人改变局势的恐惧瞬间消失，他们甚至开始准备再次对仓库发动冲锋。 “让那些人先进去。”肯尼命令道。雇佣兵团长点点头，开始集结下属，同时将攻击的位置让出。 牧首割下了敌人的脑袋，挥舞起来。“这就是不信者的下场，为了神明，兄弟姐妹们，杀死里面的所有人，我们的灵魂将在神国相汇！！” 那群灵蛇会的疯子们跟随者牧首冲进了仓库，显然他们正打算血祭了仓库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们自己。 一脸烦恼的肯尼站了起来，虽然让他知道灵蛇会的家伙们都有些问题，但没想到依旧爆发了。“还有些时间，让我们的士兵出动，注意按小组行动，如果那些疯子阻碍行动，就杀光。” 在肯尼身后的士兵们开始走出来，他们全副武装着，武器配备齐全，从铁盾到长枪，火枪的种类甚至有五种。 肯尼的士兵们在雇佣兵冲进仓库后，开始在有限的空地里集结，他们中的几位小队长还有空与巴特打招呼，邀请他加入。 巴特当然不会随意离开自己的岗位，他看了眼肯尼，见到对方点头后，对加里说道：“带上几个人，我们也要进去了。” “该死，我们的人就是一群打手，甚至比不上那些看门的护卫队呢！”加里抱怨道。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闭嘴，我知道，但我可不敢去跟肯尼先生说这些。”巴特知道加里在抱怨，所以也没理会他，自己招呼来几名手下，准备开始跟着那些士兵们进攻。 “走了巴特！带上你的人。”一位跟巴特认识的士兵队长喊道。冲向了仓库里。 等到巴特带着人冲进仓库时，迎接他们的是一团燃烧的黑油。巴特的运气不错，那团东西浇在了前面带头盔的倒霉蛋身上。 “啊！！”抱着自己脑袋开始尖叫的家伙被身后的人踢到一旁，他们要尽快离开最危险的地方，进入混战区。 现如今的仓库到处都是尸体与燃烧的木头，在中间的空旷地区已经没人去冒险了，在仓库深处的二楼，几名身上涂满了图案的野人正围在一个脑袋上插满羽毛的干瘦老者身旁。 那团燃烧的黑油就是那个老者召唤出的，从中间空地上的尸体上，双方在两侧的货物堆中交战，向仓库深处不断前进。 “老大，这里情况很不好，他们都是疯子。”加里用盾牌把一个灵蛇会的信徒拍倒在地，压着声音吼道。 “跟着肯尼先生的部队，不要散开。”巴特命令道，该死，要不要动用能力。但这里太亮了。 四周到处是燃烧的箱子，这间仓库坚持不了多久了。巴特看着四周已经失控的灵蛇会，以及到处放火的敌人，或许该准备撤退了。 “跟着他们，去抢香料，但注意一下，这间仓库支撑不了多久。”巴特对加里说道。 “好的，老大。”加里点点头，拿起盾牌，向前冲去。 在二楼的高台上，那个干瘦的老人对一旁的人询问道：“支援的人还没来吗？” “抱歉，他们应该已经来不了了。”回答问题的海盗中间人低着头，面露羞愧的说道。 “看来这次行动安顿的贵族们是默许的。”老者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要烧了仓库，准备从通道撤退。” “香料必须带走。”和海盗中间人站在一起的是一位穿着华丽的骷髅商人，他面露紧张的说道，“这些香料是我们寻求帮助的必需品，如果丢失了，那么我们除了外面的那些外来者，还要面对一位身居高位的贵族的怒火。” “依靠他人可成不了真正的强者。”老者说道，但依旧下令优先转移香料。 肯尼带来的部队准备了充足的方案来预防灵蛇会的失控，他们七人为一个小组，前面是拿这铁盾的剑士，后方两名士兵着拿着斧头，在他们身后就是双手举着重型火器的火枪兵。 但灵蛇会的蛇灵冲来时，两个剑士相互依靠，用盾牌阻挡住对方的冲撞，如果对方扭转身体缠绕上两名剑士时，等待他们的是后方的两把斧头。 几只小队相互配合，开始平息那些疯狂的信徒心中的激情，在疯狂向前冲锋的佣兵身后，巴特几人跟着两个小队的士兵向仓库深处迈进。 “团长，我看到了，是香料，有十几桶！！”一个雇佣兵大声喊道，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情绪。 “干得好，所有人都跟我来，强到香料每人十个金币，十个！！”团长挥舞着手里的铁锤，向自己手下的人命令道。 “快去，那是我们的…………”雇佣兵们改变了偷懒，狡猾的作战风格。他们开始一个个放弃身边的战利品，冲向团长指向的方向。 几个冒着黑烟的火球飞到前面几个佣兵的脸上。没有惨叫，被击中的佣兵直接倒在地上，脸上被腐蚀的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头骨。 头上插着羽毛的老者举着一个挂满兽骨的拐杖走了出来。“贪婪者，接受大萨满的怒火。” 老者举起干枯的左手，在身边一位身上画满白蛇图案的护卫身上抓出几条血痕。在护卫的伤口处，开始冒出一团团的黑烟，伴随着护卫痛苦的惨叫身中，护卫溶解成一团黑色的粘液。 “是巫师！？”在死亡的佣兵后方，十几名佣兵开始后退。“团长，那是个巫师！” “闭嘴！”佣兵团的团长，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后，有些残忍的笑了笑。“他身边还有三个人，别紧张，他施一次法术只能杀死三个人。” “我们可还有三十多人呢，谁先杀掉那个巫师，我多给二十个金币。”团长挥着重锤，将一个后退的倒霉蛋的脑袋敲开。 “说得对，去多找俘虏来，挖掉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先冲。”雇佣兵的凶狠被激发了起来，已经开始有人提出一些狠毒的建议。 很快，几名啊手臂被打断一根的倒霉蛋被拉了上来，他们每人被分配了一面木头做的盾牌，在他们身后，一群举着长枪的雇佣兵用枪尖抵着他们的后背。 “不要啊！我只是搬运工。我还有孩子啊！”“救命啊。萨满大人……”…………被绑上来的不仅是海盗和护卫，还有没来得及跑掉的搬运工们。 “闭嘴，不然再把你塞回房间里烧死。”一名凶狠的雇佣兵用刀尖划开了一个俘虏的嘴巴。 “前进，如果不想背后被刺个洞的话。”几名俘虏被长枪抵着慢慢向前走去。 在俘虏身后，几名火枪手正在装填火药，想偷袭对方。 几发铅弹飞去，却被老萨满身边的高大护卫挡下，在护卫被击中的伤口处，缓慢冒出一整黑烟。“团长，火枪好像没用。” “我看到了。”团长对旁边愚蠢的手下吼道。 第四十二章 腐蚀萨满 老萨满躲在两个穿着铠甲的护卫身后，看了眼通道内正在搬运的海盗们，有些心急的对一旁的两个负责人问道：“还没好吗？” “快了，请坚持一下。”礼貌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别人的友好回应，萨满，手中的拐杖一甩，几滴黑液滴到一名水手身上。 “我不会牺牲所有的护卫，你还有一分钟。” 商人看了眼被腐蚀掉一条腿的手下，点点头，和海盗中间人一起亲自参与搬运。 门外，被海盗驱赶上来的俘虏们已经逼近了，在雇佣兵们的身后，一只准备着重型火枪的小队也已经就位。 萨满将几滴黑液滴在胸口的白色图案上，一只沾满黑液的野兽慢慢从伤口处钻了出来。 “呼唤，阿斯~~”老萨满跪在地上，高喊着。 前面的两个中弹的护卫突然向前冲去，在地上的黑色粘液开始沸腾，向着护卫身后飞驰而去。 在一旁的两名海盗，在护卫离开时，立刻填补了空缺，并带着两面厚重的盾牌，堵住入口。 “来了！”呼喊的是一名俘虏。在他的身后，举着长矛的佣兵们让开了一条道路，几名拿着包铁的盾牌的佣兵向前，并高举着盾牌。 两名护卫冲进了俘虏中，但他们的活动却忽然停止了，在他们身后的黑液，向下蔓延，它的目标是那些佣兵们的脚。 “啊！我的靴子！”一名持盾佣兵，跪在地上，他的小腿肌肉被腐蚀了一块。 一阵混乱在盾牌下方传来，短短几十秒，防御的盾牌便倒下一大半。 两名停在俘虏面前的护卫张开嘴巴，从嘴里不断往外冒着黑色的粘液。粘液不断腐蚀着两个护卫的身体，同时还带走了身边的几名俘虏。 一分钟后，在通往香料的通道上，留下了一滩巨大的黑液，一只有着冒着红色光芒的眼睛在黑液中浮起，伴随着一声嘶吼，一只四足的由黑液构成的小黑兽出现了。 那只黑兽没有对其他人发起进攻，而是躺在黑液里，用那红色的眼睛盯着前方的敌人。 “该死！”在雇佣兵身后，肯尼的部队正举着重型火枪，对着立起的两面盾牌不断射击，透过被射穿的洞口，后面的萨满与海盗已经离开了。 “冲锋，必须拦下他们，不然今晚的行动就失败了。”指挥官下达了命令，两名雇佣兵扔出两块木板，想压住黑液。 但原本平静的黑液在物体飞来时，再次沸腾。两道水珠飞出，侵蚀了木板。那只黑兽能操控腐蚀的黑液。 “团长！”雇佣兵们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团长。 团长的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我不能让我的人去送死。再多的金子也不行。” 拿着利剑的指挥官阴沉着脸，拔出剑，下达命令。“蛇灵和穿着重铠的人向前，谁杀了那个巫师，今晚他的功劳最大。” 这是一项命令，几名穿着重甲的士兵走到前面，一旁的队友们为他们披上一层层的布料，加里也被要求加入他们。 巴特看了眼正在准备的几人，他有些不耐烦的伸出了锋利的爪子，没有时间了。 “前进。”指挥官下达了命令。 蛇灵与重装的士兵们搬运着尸体，冲向前去，在距离黑液几米距离后扔出一具具尸体。 尸体与黑液接触后，伴随着一阵腐蚀声，同时升起一团的黑烟，那只黑兽不停的嚎叫着，发出一次次的水珠。 忽然，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在墙壁边缘快速移动，透过黑烟的掩护冲向了黑液后方的房间。 那是巴特，他终于被周围的氛围与环境带动了，身体不自觉的狼人化，情绪也变的焦虑，甚至做出了这样冒险的举动。 越过黑液与前面的两面盾牌后，巴特从墙壁上跳了下来，开始四肢并用的在地上奔跑，伴随着几次摔倒，巴特终于控制好步调。 他飞快的向前冲去，直接用身体撞碎了一块木门，两名拿着火枪的枪手正打算射击，巴特直接跳到墙壁上，抓着墙壁向前跳去。 一声怒吼，巴特的爪子刮下了两个人的脸，巴特看着面前的几名海盗，视线向后方移动，锁定了那名巫师。 一声巨大的嘶吼，巴特冲了上去，弯刀从侧面袭来，砍向巴特的腹部，海盗手中的刀被巴特直接撞飞了，巴特在推车的上方飞快的跳跃着。 萨姆也看到了巴特那张野兽般的脸，身边仅剩的两名护卫立刻护住他，并向后方跑去。 这位萨满的作战经验很丰富，在逃跑的同时，双手直接在两名护卫的肩上抓了一下，双手沾满黑液，并立刻回头，向后上方甩去。 没有听到熟悉的腐蚀声音，也没有什么惨叫声，失败了！萨满立刻意识到了这点，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后方望去。 那只野兽现在正趴在地上盯着自己，一次极为迅猛的冲刺，巴特的手抓透过两名护卫的防御，抓向老萨满的脖子。 好细。这是巴特的第一印象，随后感觉到的是脆弱。 两旁的护卫还没回过神来。巴特用力一拽，将老萨满抓出来，巴特另一只手直接放在萨满的头顶，用力一拧。看了眼前方拿出十几把火枪的海盗们，巴特直接带着萨满的头颅向来的方向跑去。 在黑液汇集的地方，那只黑兽突然化为一滩黑水，不断沸腾的黑液也停止了活动。 “再扔几具尸体。”指挥官谨慎的下达命令。 巴特跳过盾牌，将萨满的头颅扔了出去。现在他的心情平复了些，不在是那副骇人的怪物模样，现在他只是身体强壮了些，手指的指甲与牙齿锋利了些。 “他死了，那些人还没走远。”巴特大声说道。 那颗头颅立刻被带到了指挥官与牧首身前，确认没问题后，指挥官大声吼道：“干得好，巴特，其他人快把路铺好，那里可是有几十桶香料。” 一阵欢呼声中，雇佣兵们跟随者蛇灵冲向了远处的敌人。 “巴特，这次的事情我会专门向肯尼先生汇报的。”指挥官没有吝啬自己的鼓励。 巴特重新回到自己小队里，加里重重拍了拍巴特的胸膛。 “巴特，拿着这个战利品，商会的那些有钱人很乐意收购这个。”一个小队长将老萨满的头颅重新抛给巴特。 “是吗，我不知道人头也值钱。”巴特看了眼手中的头颅，随手交给一旁的手下。 “这是个巫师，看他的巫术多半是从南方的群岛来的，现在这些珍惜的人种在贵族们眼里可都是不错的收藏品。”加里解释道。 “那些高墙人就是这么爱羞辱人。”以血祭无辜者着称的灵蛇会牧首不屑的说道。 “是吗。”巴特看了看那个萨满的头颅，似乎想到了自己，对那些驱使自己来这里的人来说，他与这名不知道名字的敌人是一样的。 都是一件值得购买的物品。 这场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了，沾满鲜血的士兵们抬着一桶桶香料，正在努力搬运出即将报废的仓库。 “小心些，这东西比你们的命值钱，谁摔坏了就杀了谁！”佣兵团长紧张的说道。他站在一辆马车上，身边是仅剩的二十三名佣兵。 这些佣兵们杀光了所有的俘虏，主动承担了搬运香料的工作，因为这些香料里也有他们的一份。 肯尼当然知道这些佣兵们的想法，没有理会他们，现在他正忙着和那些灵蛇会的成员们沟通。 “把你们的同伴尸体丢火堆里。在进行你们那个恶心仪式的时候请考虑一下现在的处境。”肯尼正在卖力的劝说这些正在切割同伴尸体的灵蛇会成员。 “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我们必须融合为一体，你难道要杀了他们吗？”牧首带着疑惑与愤怒的看着肯尼。 “这些尸体是活的？用你的脑子想想，你们的存在如果被发现的话，那么你就该在烤炉里找你的同胞了。”肯尼指着被割成肉块的肉体说道。 “那是你的事情，违背灵神信仰的异端。你要负责解决那些外来人的骚扰。”牧首反驳道。 “那你们怎么不自己解决那些骷髅商人啊？他们看到你们的第一眼就要把通报圣光教会！你们那恶心的外表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要肮脏！指甲怪物！”肯尼说的是灵蛇会成员大多都有的皮肤上的细小鳞片。 摸着脖子上有些坚硬的细小鳞片，牧首大叫道：“这是神明的象征，你们这些私闯灵神寝宫的小偷，收回你的话，不然我就是违背大牧首也要制裁你们这些异端。” 两位领导者的争论声音被一旁忙着清理现场的手下听到了，虽然他们在转头的瞬间又缩了回去，但两人依旧察觉到了异样。 “几位，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享用我的战利品了。”佣兵团长开始提醒两位该撤退了。 “带走蛇灵的尸体，其他同胞只带走脑袋。”牧首还是妥协了。 肯尼也松了口气，让手下让出两辆货车。 “队长，命令还没到吗？该死他们装了四车香料。”一位有些激动的成员询问道。 “闭嘴，你们能不能像罗文一样安静。” 罗文这个小队已经在这个仓库里等待了很久了，但命令依旧没有下达。 “看着其他的地方，那些巡逻的警备队已经在外面看了半个小时的火光了。现在整个港口的人都知道这里发生情况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斗争。”队长将已经流完的沙漏重新调转了一下。 窗户外，肯尼已经打包好战利品，准备撤离了，站在远处的救火队也开始填补空隙，准备灭火。 “命令来了。”传令兵拿着一张写满箭头的纸条跑回观察点。热闹的据点瞬间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准备战斗。命令是尽量扩大战况，让红发和那些海盗们彻底敌对。”队长将纸条放在火上燃烧。 “有人要阻截这批香料吗？” “当然了，那些贵族的中间人们也打算动手了，记住了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队长指向了在某个路口待命的一位骑着战马的骑士说道。 “真正的骑士！”周围的成员深深吸了口气。接下来的战斗看来会很激烈。 今晚的港口非常的热闹，仓库区的火苗已经把那件仓库的房顶点燃了，火光点亮了港口的夜晚。 不断有夜猫在黑夜里穿梭，袭击者未归家者。他们有些是拿着匕首的刺客，有些是拿着木棍准备抢夺的投机者，更多的是拿着弯刀准备狂欢的海贼们。 火焰不仅在后方不断远离的仓库里出现了，那些海盗们沉寂的太久了，现在他们的首领下达了出击命令，他们开始了自己的狂欢。 四处扔下的火把点燃了一间间的房屋，海盗们没有着急着对抗敌人，而是闯进隔壁的酒馆，商店里，准备先收集些战利品。“快让你的人住手！你们这样会激怒安顿的贵族们的。”派来协商的是与宝石海盗关系密切的骷髅商人梅森。 “不行，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大船长的威严绝对不允许被触犯。”被派遣来参与行动的是海盗总督手下的食人者纳撒尼尔。作为拥有一整个舰队的海盗总督手下最精锐的船队船长，纳撒尼尔可不把身边这个宝石海盗的中间人放在眼里。 焦急的商人梅森伸出手，准备接过身边仆人递过的信号弹。一把弯刀直接切下了仆人的手臂。 “你应该先询问我这个指挥官在做行动。”纳撒尼尔接过沾满鲜血的铜球，递给了梅森。 短暂的沉默后，梅森接过了铜球。“对不起，先生，我能把现场的情况通报给商会的其他人吗？” “当然可以。”纳撒尼尔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身体，仿佛玩弄一只小猫。 作为那些宝石海盗的中间人，梅森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些海盗的恐怖。该死！连那个以温和着称的海盗总督手下都是这些疯子，那些宝石海盗要是上岸会不会袭击花园区的贵族？ 第四十三章 海盗 “当然会。”宝石海盗的上一任中间人，梅森的父亲，老梅森紧张的握着拐杖对老麦克肯定的说道。 那些专门贩卖贵族的宝石海盗们已经上岸了，现在老麦克正在联系自己以前的老朋友们，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作为一同建立骷髅商会的同伴们，比那些接替位置的下一代成员们更了解那些海盗们的逻辑。 狭小的小圆桌上，坐着七位年老的老者，他们很多人身上都缺少了些什么，一只眼睛，一条腿，甚至是满嘴的牙齿。 “降临日还未到来，那些海盗们正在逼迫我们，现在我们站在那些贵族的对立面了。”老麦克无奈的说道。 “或许这就是那些海盗船长的想法，他们正在绕过我们，直接与那些高墙贵族们谈判。”两只手都没有的一位成员说道。 “愚蠢的家伙们。他们有什么资格？联合王国的那些国王如果把目光放在海上，那么他们都要被扔下船。” “或许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我们了。”身上散发着圣光的一位成员说道。 “不行，牧师先生，你最近一直在外传教，不知道现在那些红发商会的家伙们的实力，不战胜他们我们可就都要被送上绞刑架。”老麦克说出了一句暗语，绞刑架代表着隐藏在他们身后的贵族们的压力。 “难道就让那些海盗们继续在安顿随意破坏，如果他们真的进入城区，那么我们能够承受的住那些拥有一整个军团的贵族的怒火？” “或许该询问那些贵族们的意见。”一位成员提议道。 “没时间了。”望着远处开始升起的淡蓝色烟雾，在座的诸位都知道那些海盗失控了。 “截下香料，杀光那些红发商会的人手，然后让贵族们对那些海盗们施压，现在可不是以前，拉帕利地区可是还驻扎着八骑士团的一支。现在高墙内的目光已经注意到拉帕利地区了，海盗们的时间结束了。”老麦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场的成员相互望了一眼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红发商会的利益能弥补我们在海盗方面的损失吗？” “消灭那些红发，那些海盗还能把东西卖给谁？亚索那边吗，他们掠夺的可大多是那些国王的财产。” “那就开战，然后去获取那些贵族的支持，那些外来者可不仅损害了我们的利益。” 表决迅速通过了，骷髅商会的商人们正在快速调动人手，准备截下香料。 “可以了。”梅森对一旁的纳撒尼尔说道：“商会会调动全部力量，正式与红发商会开战。” “是吗？”望着升起的两组烟雾，纳撒尼尔点点头，拿起一把骨头制成的长枪。开始挥舞起来。 骨头制成的长枪上有着许多的空洞，伴随着挥舞产生的空气流动，发出了一阵阵的呼啸声。“孩子们，甜点吃过了现在我们要享用大餐了。” 作为珠链群岛食人部落的领袖，纳撒尼尔手下很多的成员都是部落人，他们用杀死的敌人鲜血在脸上，身上涂抹着，有些吞食着某种草药做成的软膏，这会让他们忘记疼痛。 几个同样拿着骨头制成的武器的海盗正在攀爬房屋，他们准备在上方发动攻击，他们的腰间挂着几个小小的人头，那是割头部落的‘特产’。强大敌人的头颅会赐予他们力量。 肯尼睁开了眼睛，用力裹了裹身上的斗篷，他太冷了。 “大人，那些海盗似乎盯上我们了，请下命令。”指挥官对肯尼低头请求道。 “迎击。怡莱哲大人会处理一切，我们只要坚守住就可以了。”肯尼关上了马车的门。 “圆形防御阵型，！准备迎击！”指挥官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 四周的车队开始变化，钉着铁板的战车围城一圈，保护着内部的香料。外围运送伤者与装备的货车被随意丢在前方，作为第一道障碍物。 火枪被集中起来，战车上的伤员们正在填装火药，火枪手们将填装好的火枪放在一旁备用。原本用来防备偷袭者的排枪被推了出来。 十几匹托运货车的马匹被集中起来，除了留下的几匹马外，其他都被灵蛇会的成员赶进存放尸体的货车里。 伴随着一阵阵的喷血声，鲜血灌满了整个货车，满溢的血液顺着空隙在地上流出一个个洼池。 “来了！！”拐角的街道上开始涌出一排排拿着简陋盾牌的海盗，他们开始向着车队冲去。 “该死！到底有多少人！”望着不断涌出的敌人，一位雇佣兵咽了口唾沫。 “开枪！！”指挥官吼道。伴随着响彻的枪声，敌人开始倒下。 “长枪兵，准备。”战车上的孔洞里伸出一支支长矛，准备刺向冲过火网的敌人。 不断的惨叫伴随着铁器刺入肉体的声音，海盗们还没有突破前面的障碍。 “哈哈！海老鼠们，去死！”一名佣兵举起斧头用力向前掷去，砍开了一名海盗的脑袋。 肯尼手下的火枪有很多，多到可以不间断的射击，指挥官松了口气，看来可以坚持到援军了。 几声爆炸在箱车里传来，在不远处的房屋顶上，几名赤裸着上身的割头人正在投掷着某种炸药。 “蛇灵！杀死那些家伙。”指挥官向房屋上的割头人指去，牧首点点头，吹了声口哨，剩余的几名蛇灵跳上房屋。 原本完善的防御出现了一个缺口，海盗们的凶狠彻底被激发了，他们几乎是相互拥挤踩踏着，冲踏了一辆箱车。 装备着盔甲的精锐小队被派遣上前，开始与海盗们争夺缺口，加里手拿着一把锤子，不断向前敲打着，他的身边有七名同样装备了重甲的队友。 在重装兵身后的则是拿着长矛封锁空间的雇佣兵们，让他们去承担最危险的工作显然不可能。 “用鲸油！烧死这几个铁人！”身后的几名海盗拿着几桶鲸油冲了过来。占据位置后向前倒去。 “混蛋！”几条沾满鲸油的长衣被甩在重装兵身上，随后是冒着黑烟的火团被甩了出来。 “烧!烧!烧死他们！”远处的海盗们发出欢呼，看着不远处燃烧的几个火柱，仿佛在参加什么篝火聚会。 “火炮手，对着缺口，让那些海盗一起死！”指挥官下达了一项冷酷的命令，那些被火焰缠上的人没救了，只能结束他们的痛苦。 两门车轮损坏的火炮被推出货车，对着缺口开炮，伴随着巨大的炮声，与遮挡视线的烟雾，缺口处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伴随着火炮的巨大烟雾，那些堆放着灵蛇会成员尸体的货车，在十几匹马的血肉喂养下出现了变化。 货车里一具巨大的身体压坏的货车的边缘，几辆货车的尸体缓慢的聚拢到了一块，一个有着三个头颅的巨蛇从尸体堆中爬了出来。 “拉帕！！”牧首大声吼道，并举起了手中的漆黑权杖。 “拉帕！”“拉帕！”……………… 借助火药产生的迷雾，怪蛇爬向了缺口处。 “让你们的人离开那里，拉帕要惩罚打搅神之子嗣安眠的敌人。”牧首高昂起头，对着肯尼的马车说道。 “那个东西可应付不了今晚的情况，真希望你们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个怪物消失，否则安顿的贵族们会彻底剿灭你们的。”肯尼从马车中探出头，对着牧首警告道。 “等解决那些海盗，我们会让拉帕消失的。”牧首脸上的从容没有消失，依旧自信的看着肯尼。 被称为拉帕的三头怪蛇已经来到缺口处了，肯尼手下的部队早已经撤离了，身为灵神的信徒，他们中很多人都得到过祝福。所以但感知到那股恶心的灵魂时，他们是以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些海盗。 “神啊？！这是什么？”一个海盗看到了拉帕的样子，全身颤抖的站立在原地，随后被一个粘合了几十条大腿的肉脚踩死。 拉帕的样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在迷雾中呈现出一个模糊的黑影，那是将近四高的巨大身体，支撑它的是一个隆起的背部，在远处看去，仿佛一个巨大的生长脖子的乌龟。 “成为神的躯壳。”牧首对着前方挥出了法杖。 拉帕动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沉重的摩擦声，它开始走出缺口，身上的三个头颅在伸长后向下压去。 “啊！神啊！是恶魔！！”海盗们开始尖叫着，四处躲藏，有些甚至直接瘫坐在地，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终于看清了拉帕的样子，他是有蛇灵与马匹的肉块相互粘合在一起的，粘稠的血块散落在地上，划出了一片死亡的图案。 拉帕的八只脚支撑不起它的重量，行走几步后便瘫坐在地，依靠腹部移动，三个蛇头正在吞食着眼前的尸体，宛若柱子的脖颈正在横扫着四周。 “都安静些，孩子们，那就是一块肉球，它还没鲸鱼大呢？”纳撒尼尔提着他的骨制长枪从一旁的民屋中走了出来。 周围四散的海盗们停下了脚步，开始快速的整理队伍。两门真正的火炮被推了出来，那是安放在船舰上的重型火炮。 “瞄准！炸开他！”纳撒尼尔的副手下达了命令。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了港口区，现在安顿的贵族们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你们疯了？”梅森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纳撒尼尔。 “那个怪物已经解决了，你们不是说黑街的问题能搞定吗？”纳撒尼尔指着被炸得只剩下一堆碎肉的拉帕说道。 “快让你的人撤退！海军的人就要来了。我们完了，该死，我要立刻回家……”梅森已经紧张的失去理智了。 “别激动，小子，我们马上撤退，老麦克会帮我们解决掉其他的麻烦的。”纳撒尼尔安慰道，顺便将长枪的枪头指向了梅森的鼻子。 看着长枪上的碎肉，梅森冷静了下来。他深呼一口气，商人的经验立刻让他想到了目前的最佳选择。 “让你的人撤退，这两门火炮拉不走了，想办法毁了它，今晚的行动结束了。” “当然，孩子。”纳撒尼尔也知道那两门火炮的动静太大了，身边的下属也被对面吓得不轻，确实需要修整一下。 “海盗，食人者吗。一群野蛮人。”肯尼睁开眼睛，望着前方纳撒尼尔的位置看了眼。随即便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出马车。 该死，那些家伙疯了，这里可是安顿！肯尼看着被炸开的拉帕，对着身边绝望的牧首说道：“准备处理你的宝贝。现在我要立刻联系怡莱哲大人。” 肯尼下达了新的命令，防守。同时盯着对方的那两门重型火炮，如果他们还要开炮的话，不惜一切进攻。 “发生了什么？”罗文看着远处的爆炸声和升起的烟雾，看向了队长。 “向其他小队发送信号，这个的声音是火炮发射的声音，安顿的军队要出动了。”队长对一旁的下属命令道，原本的暗杀行动也被终止了。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安顿难道是什么未开发的地方吗？”一位士兵抱怨道。 “别说了。”队长看了眼天上不断升起的信号弹。“准备撤退。” “行动继续吗？”骷髅商会的老成们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询问道。 “当然。”老麦克可不会被吓倒。 两声炮响，惊醒了港口区无数的居民，它可比鸡鸣声更动听。 港口区的负责人班尼迪克正从床上起来，他的表情很不好。 “通知海军，通知警备队，还有港口的驻守部队，难道还有人想挑战高墙的领地吗？” 副手正在慌忙的联系其他人，港口的事务部每一个房间都是四处奔跑的人。 几分钟后，值守的第一支警备队集结完毕。他们没有前往混乱的仓库区，而是忙着守卫着事务官前往安全的内城。 等海军的驻守港口的第七兵团赶来护卫事务部时，这里甚至找不到一个有资格下达命令的官员。 第四十四章 灵蛇 “立刻汇报情况，直接向指挥官申请指示。”兵团长下达了一个合理的指令。 同时接收到这个消息的还有准备用鲜血洗地的老麦克。 现在他有充足的时间了处理黑街的麻烦。属于骷髅商会的所有人手在其他势力准备撤退并观望的时候正在疯狂集结。 “情况不对？”躲在街道旁准备撤退的罗文一伙人正在观察着暗杀目标的行动。黑巫师正带着所有的下属集结起来，冲向红发街。 罗文小队的队长正在快速的分析着远处不断闪烁的灯光，那是莱斯利与他们的紧急联络点。“队长，上面说什么？” “跟上去，等待时机，骷髅商会的人正在调集战力，准备与红发人正式开战。”队长的脸上很是沉着，但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出了他的震惊。 “那些骷髅商会的人疯了？难道他们要下海当海盗了吗？” “别说笑话了。”队长止住手下人的议论，挥挥手，向着黑巫师队伍后下达命令。“跟上去，今晚要来一场大混战了。” 黑街的外侧，肯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着手下的指挥官下达了命令：“抛下没必要的东西，准备赶回怡莱哲大人所在地，那些骷髅商会的人想对大人不利。” “什么？”正在指挥手下处理拉帕尸体的牧首看向肯尼。“这些香料不要了？你怎么说服那些雇佣兵和手下，他们可不是你的骑士。” “巴特！”肯尼叫来巴特，对他说道：“情况有变化，我会给你一个小队的人手，加上你自己的二十名手下，和那些雇佣兵一起，把这些香料运回去。” “那其他人呢？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巴特询问道。 “那些海盗想袭击红发街，我必须先赶回去。记住了你的任务是这些香料，小心那些雇佣兵，还有如果保护不了的话就毁了它们。”肯尼说的是香料，十几桶的香料价值绝对抵得上几百名士兵，这是一个很难下达的命令。 巴特点点头。“请放心，如果我们得不到这些的话，也绝不让敌人拿到。” “交给你了。”肯尼将手臂放在巴特肩上，表达了他的信任。 随着一阵的口哨声，灵蛇会与肯尼的直属部队抛下物资开始向着红发街的方向跑去。 “老大，加里大哥要不行了。”一旁的下属对巴特说道。加里作为重装兵被调集去堵住缺口的时候被火烧了。现在他剥开他的衣服时，身上的皮肤也被剥了下来。 “给他口酒。”巴特对着手下说道。“加里，坚持住，你还有救，只要回去后，我会救你的。”贴着加里的脸，巴特小声说道。 加里的脸被烧的看不出不表情了，只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盯着巴特，似乎听到了巴特的话眼睛里出现了些泪水。 “小子，雇佣我的人走了，合约结束，不介意我拿报酬。”雇佣兵团长带着剩余的手下围在巴特身边，友好的询问道。 巴特的脸从加里身上转了过来，交错的獠牙刺破了他的面颊。雇佣团长身体颤抖了一下。 “合约在货物运送到仓库为止，带着香料在黑街可是很不安全的。” “其实我也觉得香料的分配还是在安全的地方更好。”雇佣团长点点头，表示巴特的建议很合理。 “出发，赶快回去。”巴特说道。剩余的几辆马车带着香料和三门火炮向着目的地驶去。 红发街上，骷髅商会的成员们正在疯狂的屠杀着他们遇见的每一个人，成群结队的骷髅商会的成员们撞破了每一间酒馆的大门，对这里面的人举起了刀。 酒馆里的人手防备不了几乎集结了全部人手的骷髅商会的人。四处点起的火焰正在蚕食着用高山木搭建的房屋。 伴随着一间酒馆倒塌的声音，周围的骷髅商会的成员们发出一阵的欢呼声。 “快点，下一个目标，这里的酒馆可没什么好东西，就一些劣质酒。”一位满身围着刺青的壮汉正在指挥着手下的海盗们，前往红发街深处的交易地。 争抢着酒桶的几名手下被几发子弹射穿，那是海盗们干的，他们的管理方法更加的有效但却血腥。 “前进。落后的家伙就要死。”几名裹着一层层黑布的保卫队拥护着几名身着华丽的商人们来到红发街。他们跟海盗船长们站在一起，督促着手下的战士们。 骷髅商会的属下以及刚赶来的海盗们被赶往红发街的深处。附近的居民们被喊叫声惊醒，蜷缩在一起，祈祷那些嗜血的疯子们不要推开房门。 “今晚大船长要杀人了，谁敢踏出房门就是敌人！”纳撒尼尔大声吼道。 伴随着吼叫声，骷髅商会的队伍最后端也冲进了交易地。罗文以及身边的队友们正在某间房屋内，看着远处的混战。 “那些海盗到底在黑街有多少人，这里至少有两百人。那些贵族难道会放任他们吗？” “当然不会。”莱斯利自己也来到前线了，他现在正坐在一个木箱上，一个瘸子能在十分钟内跑到红发街可是很不容易的。 “这次的黑街战争比以往的要跟庞大，看来明天这里要被清洗一遍了。”莱斯利正在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籍，那是黑街的历史，他从某位书记官手中买下的。 “这次的行动很危险，莱斯利先生，或许您该回去。”队长劝说道。 莱斯利摇了摇头。“这是战争，指挥官应该和士兵们站在一起。” “长官……”身边的小队成员们的表情变得凝重。相互间对视一眼，看到了队友之间的信赖。 “其他的小组会过来吗？”队长询问道。 “没有其他的小组了。”莱斯利推开一旁的房门，里面还有十几名士兵。 “我们这个小组的行动与其他的行动时分开的，我们为他们服务。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了，那么我们也就无需继续现在的行为了。”莱斯利指的是他们的暗杀行动。 不远处，骷髅商会与红发商会的战争已经开始了，红发商会的优势在于本地雄厚的人力，不断有拿着鱼叉的渔民们从居民区中冲出来，有些甚至还推出了猎鲸用的长矛发射器。 “快一点。孩子们，上了岸你们就不是海盗了吗？”纳撒尼尔抓起一旁的下属，用力一扔。一个海盗撞向交易所地的大门。 “黑巫师，快点把门打开。”一位骷髅商人督促起一旁的巫师们。 “那可不行。”被称作黑巫师的是一名干枯的骷髅，他咬着手边的猫说道：“敌人可还没出现呢。” “那就让你的食尸鬼出动。我们必须尽快解决那些木门。” “好。”黑巫师摇着手边的铃铛，几名身材高大的壮汉走向前去，手中拿着两把锤子冲向前去。 “是黑巫师的食尸鬼！快用圣水！”一名斧手扔出的斧头卡在一名食尸鬼的肩上，食尸鬼甚至没有拔出它，举着两把钉锤冲破了第一道防线。 “可以了，让预备队上去。”督战的骷髅商人兴奋的吹起了笛子，后备的几支小队开始了冲锋。 黑巫师手中的猫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巫师坐在泥泞的地上，拿出一个大腿骨制成的乐器，开始了演奏。 肯尼带领的支援部队赶到了，蛇灵会的成员正在奔跑着寻找自己的大牧首。 肯尼手下的指挥官着指挥着手里的部队，缓慢的向交易地靠近。肯尼则带着手下经过祝福的亲卫们躲藏在黑液中，准备改变战局。 几只毒蛇在泥泞的道路上四处游走，肯尼趴在地上，借由斗篷带来的神秘力量，控制着毒蛇的行动。 一旁的一名护卫挖开了自己的两只眼睛，这是灵神赐予他们的秘术，通过观察灵魂来辨别敌人的能力。 “大人，看到了。”护卫对肯尼说道。 肯尼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暗杀开始了。 黑夜中，毒蛇四处游走着，借由混乱的氛围，一名名指挥者被毒蛇咬死。 混乱的局势因为指挥者的死亡变的更加激烈，幸存的指挥者们身边拥护着一队队的护卫，紧张的气氛笼罩在进攻者的后方。 肯尼的行动很顺利，直到对黑巫师的行动。 一只黑猫咬死了一条毒蛇，在肯尼的视角里，那只干瘦的黑猫简直就是毁灭的魔神。它已经杀死三只毒蛇了。 肯尼睁开眼睛，在狭窄的过道里正站着一名红袍巫师。“那个黑猫说的是真的，灵神的信徒果然加入了红发商会。” “不是加入，我们是独立与他们的，身为拉帕利人，我们应该互相帮助。”肯尼站起身，身边的无眼护卫拿着一把火枪，对着那名巫师。 “那我们之间应该也不用交战啊？”红袍巫师笑着对肯尼说道。“骷髅商会里也有很多红发人呢！” “你会信任出卖同胞的叛徒吗？” “你们可是灵神的信徒，还会认为自己与其他红发人是同类？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可还在相互杀人呢！”红袍巫师敲了敲脑袋。 “为了利益连海盗都能合作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肯尼不屑的说道。 “好了，聊天结束了，你们是投降还是死亡？”红袍巫师伸出了拿着法杖的右手。 “火焰巫师巴罗，你可杀不死我。”肯尼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是吗。”巴罗轻松的表情没有发生变化。“我可喜欢你们这些怕热的家伙了，还有，我可不会接近你们。藏在泥里的毒蛇。” 显然，巴罗非常熟悉灵神的信徒们有什么奇特能力。一些火星在他的权杖上亮起，随即变成一团火焰。 “四方之神，烈焰！”伴随着巴罗的法咒，火焰迅速膨胀，并向巷子深处蔓延去。 ‘砰！’枪声响了，无眼的护卫被火焰吞噬，肯尼则扬起了头蓬，阻挡了火焰。 “这斗篷上有阴冷的气息，是什么法器吗？”巴罗询问道。在他的身前，一颗铅弹被火焰组成的人偶握住，铅弹在火焰中快速融化。 回应他的是从土中冲出了灵神信徒，他们的身体冰冷，表情冷漠，仿佛前方只是一个小水洼。伴随着火焰人偶的舞动，将几名信徒抓在怀里。 伴随着肉块烧焦的声音，巴罗再次询问道：“这些是孕育者的子体，看来你们很重视安顿的情况啊。” “尊者的称谓不是你这个异信徒可以称呼的。”肯尼依旧笼罩在斗篷内，但是一条透明的蓝色长蛇在斗篷内钻出，它展开细长的翅膀快速飞向巴罗。 两只燃烧的蝙蝠从巴罗的法袍中飞出，迎面撞向蓝色长蛇。“毒牙可对我没用哦！”巴罗摇晃着手中的法杖，一边准备新的法术，一边嘲讽道。 “烈焰！”火焰在权杖前方不断转动，化成一个漩涡，伴随着巴罗的语言，漩涡中心喷射出一道火焰的长线。 烈焰的长线直接击穿了肯尼，在他背后的石墙上留下一片火光。“信仰者终究赢不过代行者。”巴罗看着远处还未消散的火墙，说着什么。 在火焰人偶的怀抱中燃烧的几名肯尼的手下，他们的脑袋突然爆炸开。一条条蓝色的透明长蛇盘旋在他们的大脑处。 伴随着一阵哨声，长蛇冲向了巴罗。巴罗看到了变化，准确的说在蓝光出现时，巴罗就已经在法袍中拿出了一张护符。 护符被长蛇直接吸上半空，迸发出一阵火光。几只长蛇都被挡住了。 “呼，真危险。”巴罗放松了紧张的神情，轻松的说道。 “是啊，你们法师就是这样。”肯尼正半俯身在一米前的地上。手中握着一柄雕刻着复杂图案的刺剑。 肯尼的左手握着剑，用力向前刺去，剑尖刺中了巴罗。 巴罗瘫坐在地，被刺中的左腿失去了知觉。“你没死？” 没管面色巨变的巴罗，肯尼正盯着他，在肯尼原本站立的地方，淤泥被拱了起来，两名护卫快速的冲向了倒地的巴罗。 肯尼行动了，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在地上捡起了死去同伴掉落的长斧，用力劈向了火焰人偶。 第四十五章 位阶者 那具火焰人偶是由铁条制成，长斧很顺利的变卡在对方体内。人偶不断的冒出火焰，数百度甚至上千度的温度不是人类能接触的。 但肯尼也只需要坚持几秒钟，护卫已经冲到巴罗面前。“墙！”在巴罗的法袍上出现了点点火光，随即变成火焰，向前方喷涌而去。 火焰止住了两人的冲锋，火焰将两人冲倒在地，巴罗借助这个空隙快速的向后方爬去。 “啊！”巴罗回头，两只毒蛇已经咬上了他的手掌，另外一条毒蛇高昂起头，对着他的脸上咬去。 “db…………si ……”巴罗的咒语还没念出，头颅便被重新爬起的护卫砍下。 “大人。”护卫看着肯尼。 肯尼牵制的火焰人偶失去的火光，直接散落在地。“把头颅和他的身体处理一下，巫师就算死了也很危险。” 看着剩余的两名手下正在处理尸体，肯尼拉开斗篷，他的腹部被那道火焰射出了一个大洞。显然，身为更高位的灵神信徒，这并不是致命的伤害。 “大人，这些战利品该如何处理。”护卫拿着巴罗的所有物品，询问肯尼。至于巴罗，身上什么东西都没了，连脖子上的纹身也被割了下来。 “烧掉，头颅写上神文。”肯尼厌恶的看了眼巴罗供奉的四方之神的雕像。 “大人，现在怎么办。”肯尼身边只剩下两个护卫了，如果继续行动的话对付不了其他的敌人。 “先联系灵蛇会的家伙们，我会和怡莱哲大人联系，等待下一段指示。”肯尼说道。 “不需要了。”年老的巫师在阴暗的房屋中走了出来。他的脚下则有着一只叼着长蛇的黑猫。 “你们杀了巴罗，那个蠢货。巫师怎么能直面敌人呢？”老巫师略带遗憾的说道。 肯尼慢慢蹲了下去，心里迅速联系还在控制中的毒蛇，让它们向着这里赶来。 “你杀了我们很多人，是通过这些毒蛇吗？听说灵蛇教派拥有操控蛇类的能力，没想到是真的。”老巫师看着自己宠物嘴里咬着的毒蛇，对着肯尼说道。 “这在我们内部也是一件稀少的能力。”肯尼回答道，他不介意拖延些时间，现在他正在联系怡莱哲先生，作为安顿唯一的一位孕育者，肯尼十分相信只要怡莱哲大人愿意，他可以轻松杀死面前的巫师，哪怕他们之间隔着数百米。 “是吗？谢谢你的回答，我会重新考虑你的死亡顺序的。”这算是老巫师对肯尼的奖励。 肯尼的脸色变化了一下。“我不一定会死。” “这由我决定，我会把你放在其他的超凡者之后的。”老巫师说道。同时似乎看到了肯尼的疑惑，他接着说道：“神选者，祝福者，恩赐……说法有很多，但那些真理议会的人们把他们统称为超凡者。我认为这十分正确。” “您不是四方之神的信徒吗？如此的不敬神……”肯尼没在话说下去，但他想表达的对方一定已经清楚。 “我是天生的超凡者。并非由四方之神赐予能力，所以我更相信灵界说。”老巫师说道。对他来说这里似乎并非战场，而是某个学术的讨论会场。 “真可笑。灵神才是世界的创造者，世界源于精神的一场梦……”肯尼辩解道，说出了灵神教会的世界观念。 “很多神明都这么说，那么谁是正确的呢？哦，或许这就是你们和西边那些睡梦教派的矛盾所在。”老巫师说着，语气中带着些怜悯。 “那个伪神！灵神会消灭他的。”肯尼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显然他对老巫师口中的睡梦教派很不满。 “好了，聊天结束了。”老巫师轻轻举起法杖，敲了敲地面。 “哦，不在探讨问题了吗？”肯尼有些失望的说道。 “是你不想再问了。”老巫师说道。 肯尼的身体除了脑袋，其他全在斗篷的掩盖下，他握紧了怀中的那柄刺剑，他的身体已经紧绷很久了，属于他的那条淡蓝色透明长蛇正环绕在刺剑上。 极短暂的沉默后，肯尼所在的地方发出一道炸裂声，他的身体出现在了前方三米的位置，手臂向前，刺出了一剑。 剑柄前端的剑身已经消失了，那个由肯尼的精神所化的有翼毒蛇跟着剑身快速的飞向了老巫师的身体。 刺中了！肯尼看到淡蓝色的光芒在老法师的胸口绽放开。 “可惜，我不是说过吗？巫师不应该直面敌人。我不是巴罗。”老巫师的身体快速的融化，化为一滩血水。 飞蛇牵着剑身重新飞回肯尼手上。对面的黑猫放下咬死的毒蛇，转身离开。 “大人，那个巫师走了？”一旁的护卫询问道。 “没有。”肯尼肯定的说道。他一开始就知道对面站着的不是本体，作为灵神的信徒，他们对灵魂的感应很强。 “那怎么办？” “等着，怡莱哲大人下达命令了。”肯尼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讯息。 ‘这次那些骷髅商人的目的是杀死红发商人的手下，现在保存我们的人手，不要和敌人交战。’ 肯尼仔细思考后，决定先撤退，找巴特那伙人。 在某处的角落里，老巫师看着肯尼逃走方向笑了笑，他的表演起效了。 “这些灵神的信徒在安顿的势力并不小，警告一下他们就行了。”老麦克对老巫师说道。 “是吗？你发动这次袭击的目的不就是消灭对方的战斗主力吗？”老巫师好奇的询问道。 “在黑山脉，灵神教派可是控制着数个王国的，我只是一个帮海盗们销账的商人，并且你能杀光安顿所有的灵神信徒吗？”肯尼反问道。 “好，他们留下来，那其他人呢？”老巫师询问道。 “杀光，我相信我的那些朋友们很乐意接手他们的生意。”老麦克的语气依旧平静。 “那你得到什么了？”老巫师看着面前的老朋友，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询问道。 “成就感。”老麦克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会让我以为安顿城依旧在我的家族手中，哪怕那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 老巫师笑了笑，他们合作了二十年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在安顿这个大城市生存的原因，他的这位老朋友什么都不要，他只要掌控安顿的一角。 不远处，被猛烈的火焰吸引来的莱斯利正命令罗文这支队伍跟踪肯尼，为骷髅商会服务的六位巫师又死了一个，第一个是被巴特杀死的那名萨满。 “你们的目标是监视，要小心些，他们是灵蛇教派的成员。”莱斯利叮嘱道。 带队的队长点点头，带着聚集起来的三十名手下前往肯尼管辖的秘密仓库。 秘密仓库里，巴特正在应付想着结账的佣兵团长，不过这次这位凶狠的团长礼貌了些。 “孩子，我想我们的工作结束了，应该能结清报酬了，不要告诉我你做不了主哦？”佣兵团长依旧运用了他经常使用的谈判技巧，言语攻势加上围上来的佣兵团成员们。 “我在说一次，等肯尼先生来。”巴特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也佣兵们都是一群为了金钱连生命都不顾的人。威吓只能持续十五分钟的路程。 漫长的争论刚进行了半个小时，包裹着铁皮的大门就被什么给猛烈撞击了，巨大的声响几乎吵醒了仓库的所有工人。 仓库的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佣兵团长抱怨的穿上了盔甲：“该死的，这里的工作够快亏本了。” “你们可是能分到一桶香料的。”巴特一说着，一边招呼手下武装仓库里的搬运工们，让他们拿上武器躲到货物后面。 又是几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撞开了，碎裂的木屑飞到了十米外巴特的脚下。 巴特看了眼地上的木屑，叹了口气，在沙袋后喊着:“这里是怡莱哲大人的仓库，立刻离开，否则你将承受一位黑山脉大商人的愤怒。“ 预想中的冲锋与呐喊没有出现，巴特伸手示意一旁的火炮手先不要开炮。他小心的通过一旁的小洞观察的外面的情况。 被撞坏的大门外，并没有敌人，只有漆黑一片的街景。巴特皱了皱眉头，招呼门口的手下，向外认出一个火把。 火把被甩出大门，还没落地，便传出弩箭发射的声音，火把被重新射回仓库内。 巴特看了眼一旁的佣兵团长，佣兵团长的经验很丰富。“那是很大的弩箭，可能还是射鲸船上的。小心，我可不知道有人能射的这么准。” 巴特想了想，招呼一旁的仓库负责人，让他带领其他人去把守其他的两个出口，随即让手下继续扔火把。 几只火把被扔出门外，这次没有弩箭再射来，罗文看清了，外面正有几个宽大的蒙着黑布的‘板子’正在慢慢前进。在它的身后藏着很多拿着武器的人。 “停下！”巴特大吼道。身边的手下们配的的举起了火枪。 外面的人似乎被仓库里的强大武装震慑住了，他们停了下来。巴特见状，接着喊道：“这里可是红发商会商人的领地，你们在接近就是挑战红发商会？” 在外面的黑影中，走出了一个身影，他的个子很高大，几乎就是一个巨人，身上穿的铠甲很厚重，隔着几十米远，巴特都听到了地面被砸出坑洞的声音。 “红发商人的下属们，我是尊贵的高墙之民，你们抢夺了不属于你们的财富，交出香料，我将赐予你们明天的阳光，否则我将杀光你们，我将等待五分钟，时间过后我将亲自拿取香料。”那个重甲巨人说话了，厚重的声音通过雕刻着苍鹰图案的金属头盔，发出一阵轰鸣声。 “蠢货！那是我们的香料。”雇佣兵团长不会允许有人来争夺属于他对香料，他招呼一个手下对着外面的家伙喊道。 一发重型火枪发射的子弹击中了那个骑士的胸口，专门用来击杀板甲骑士的火枪这次没有取得应有的结果，子弹弹开了。 “怎么回事？距离太远了吗？”雇佣兵团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怒骂道。 “是位阶骑士！”肯尼手下的小队一位成员说道，他的声音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少数知道这个称呼的成员一脸震惊的看着巴特，等着他下达命令。‘求求你了，不要开战！’巴特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这句话。 巴特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看了眼肯尼的小队长，那位队长走到巴特面前，巴特挥挥手，支开了围过来的其他人。 “那把重型火枪是专门改装过的，用来对付这些位阶者，但对外面的那个家伙没用，他不是一阶的位阶者，至少二阶，甚至三阶。很危险，他真的能一个人摧毁我们整间仓库。” 巴特的眉头皱了皱，开什么玩笑？他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几门火炮和一整个编队的火枪队，询问道：“这也不行？” “加上这些，我们才能不被全歼，能够撤退。”队长的话语不带感情的说道。“你不会指望这些雇佣兵和那些看门的手下和一百名搬运工来对抗一个有着完整支援的位阶板甲骑士？” 望了眼自己手下的人手，巴特心里叹了口气，难道只能放弃了吗？ 在巴特思考的时候，肯尼已经带着人来到了秘密仓库的边缘，看着远处被封锁的路口，肯尼有些惊讶，难道有人来抢夺香料？ 在远些的地方，罗文一队人则缩在一间居民的房屋内，原本的主人在看到他们的铠甲和武器后让出了房屋，带着妻子儿女去邻居家暂住。 “是真正的军队，不是那些看守的警备部队。”队长看着远处围着仓库的人手说道。 “军队？他们没有旗帜和家徽，难道是商会的秘密武装？”一位手下询问道。 “或许是蒙受羞辱的贵族派遣的附庸。”队长说道，随即有安慰其他人。“可能性很小，也许只是哪位贵族在黑街的中间人。” “长官，不会真的是那位收取香料的大贵族的附庸军队？”一位火枪兵询问道。 第四十六章 迎接 “如果你说中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回去睡觉了。”队长的语气变差了，离开军队太久了，军纪有些散漫了。 “是大人的蛇！”一个士兵拿着一条毒蛇来到巴特面前。 “肯尼先生来了吗！”巴特有些激动，能主持局面的人终于来了。 “肯尼大人能通过这条蛇知道我们的对话。”知道通讯方法的人开始对巴特解释，顺便拿来几根木条，插在地上。 巴特立刻将目前的局势告知了毒蛇，毒蛇在地上盘旋一阵后，在几个木棍将穿梭，将身体缠绕在其中两根上。 “什么意思？”巴特询问一旁的手下。“等待，在仓库外不止有一支势力。”一旁的士兵解释道。 “马上就要过五分钟了，对方进攻了呢？”巴特询问道。毒蛇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滴下了一滴毒液。 “杀死他们。”士兵翻译了出来。 巴特震惊的看向一旁肯尼手下的小队长，意思很明显，这可能吗？ “这是大人的命令，我们必须完成。”小队长带着些虔诚与庄重的看着毒蛇，慢慢跪倒在地，一旁的其他士兵们也跪了下来。 这些疯子！巴特略带震惊的看着对方，心里已经决定，一旦开战就准备逃走。 “时间到了。下等民们，交出香料，否则你们将化为我脚下的泥土。”外面的巨人板甲骑士拿出一张厚重的大弓箭，将弩箭射进仓库内。 “火炮准备。”巴特下达命令，蠢货，看你能不能抵挡得住三门火炮的炮击。 轰轰！在黑夜中又走出三名同样高大且穿着重型板甲的骑士。他们手中拿着一柄骑士长枪，狭长的面罩空隙正盯着仓库。 “死亡不是终结，我们的灵魂将在灵神前相遇。”一名名灵神的信徒跪在地上，眼睛则盯着门外的敌人。 一队队拿着厚重盾牌的士兵们在黑夜中走出，围在骑士身边，骑士高大的身影则瞬间消失，显然，对方认为威吓失去作用了，接下来就是战争。 远处，点着数百只蜡烛的宴会厅里，杰西伯爵正在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黑岩山脉某个王国的三王子，怡莱哲殿下。 “殿下为什么晚上来呢？得到您来到安顿的消息后，我就已经安排宴请了，但依旧赶不上您的脚步。”杰西伯爵亲切的对怡莱哲说道。 “是吗？我也在等待宴会的请柬呢！但您的宴会太宏大了，我却有些等不及了。”怡莱哲褪去了对待下属的散漫，恢复了一个王储应有的表现。 “希望我没打扰到您的办公。”怡莱哲准备进入正式的话题了。 “办公？”杰西心里笑了笑，脸上则是一脸的疑惑。 “港口区听说发生了几起爆炸事件，我有几间仓库也在哪里。”怡莱哲略带歉意的说道。 “是吗？我立刻安排人前去查看，请放心，我会派遣事务官密切关注的。”杰西关心的说道。 “杰西阁下不知道吗？现在的港口区可是很混乱的。”怡莱哲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 杰西伯爵抿了口杯中的酒，解释道：“港口的负责人确实发来了一份文件，请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伯爵阁下，老实说安顿城的港口很混乱，我已经听闻很多商人的诉苦了，这里对我们这些异国的朋友们很不友好。“怡莱哲痛苦的捂着胸口，仿佛真的关心那些商人一般。 “这怎么可能呢？”杰西一脸的不可置信。“在这里我们保证通过合法途径光临的客人能得到应有的尊敬，在隔壁的商业区，我们甚至专门分割了一块土地用作各国商人的休息区。” “是吗？”怡莱哲摇了摇头“能进驻商业区的都是大商人，我想也有很多人达不到要求，只能集聚在港口区。” “哦。”杰西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王子殿下，很体恤臣民呢！”带着些微笑，杰西提出了建议。“您应该去请求纳尔森家的保罗子爵，他很熟悉港口的事情，或许您的生意就与对方有交集。” 怡莱哲知道对方提出的可不仅是建议，纳尔森家族的保罗子爵与面前的政务官可不是什么好朋友。“我想，在安顿请求政务官帮助应该比请求一位议员更有效。” “是吗？”杰西的眼睛变的锐利了些。“我以为您的商人朋友们应该更了解保罗子爵，毕竟他可是一位大商人。” “商人可不向贵族一样注重荣誉，老实说，保罗先生的商会给我们的国家带来了很多麻烦。”怡莱哲捂着脑袋羞愧的说道，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代替保罗子爵表达歉意。”杰西叹息道。“但这不是他的错，您要知道，就算在我们高墙内，他也是一位资金雄厚的大商人，他手下的那些家伙们可没接受过贵族的培训。”杰西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给敌人挖坑的机会。 “所以我更希望能得到一位真正贵族的帮助。”怡莱哲诚恳的说道。 “是吗？贵国资源丰富，并且跟我们国家的许多商会都有合作，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杰西没有拒绝，他开始询问对方有什么了。 “我打算开辟一条航线，我的货物要来安顿需要经过七座城市，十一座关卡。税收太高了。”怡莱哲说道。 “航线？”杰西迅速回想起脑海中的地图，黑岩山脉可没有哪个国家临海，一位王子可发动不了一场灭国战争，那么…… “是啊，但是我的其他‘生意伙伴’可不希望我这么做，所以我更希望您能出面。”怡莱哲说道。 “不知道王子殿下的商会都贩卖些什么？”杰西询问道。 “白植啊！”怡莱哲微笑的回答了问题。“就和商业街的那间商会一样，将白植运来，贩卖后，买一些特产运回国。” 对方已经明示了自己的目的，他经营的是合法交易相违背的非法交易。杰西端起酒杯慢慢喝光了里面的酒。 “您没去与保罗子爵交流过吗？他在这些方面更有优势。”杰西已经下达了决心。现在要进行最后的试探。 “从某些方面讲，我与保罗子爵应该是竞争对手。”怡莱哲向窗外的港口指了一个方向。 “那我想我能为您提供帮助。”杰西伸出手，与怡莱哲握了握。 “那我希望您该为我提供帮助了，毕竟我的货物还在港口呢！”怡莱哲请求道。 “当然了，港口区确实太混乱了，我也希望借助贵国的在这里的商会，帮我清理一下。”双方的交易就在几句话中敲定了。 越过安静的内城，港口区的火光已经快把整个海面照亮了。仓库内拒绝了对方提议的巴特正在组织人手，将放在货箱里的几门速射炮拿出来。 门外，进攻方彻底隐藏在黑夜中，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巴特，小心些，我们的墙壁可抵挡不知那些骑士的冲撞。”一旁的士兵队长小心提醒道。 “没事，让你的人操作火炮，发现就直接开火，别管其他的。”巴特将所有的火炮都交给了肯尼的士兵们。 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在墙壁外传来，巴特向右侧望去，指了指墙壁，士兵队长点点头，调集了两门火炮。 轰！！石头堆砌的墙壁被撞开，一名强壮的骑士拿着一把巨大的火枪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扔进来两个燃烧的火球，爆发出一阵强光。 周围的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强光晃了眼睛，但骑士已经拿起那把巨大的火枪，对着密集的人群开枪了。 轰！！火枪发出了火炮的声音，十几米外控制火炮的炮手身体出现了一个大洞。 “快！！”巴特对着拿着速射炮的几人喊道。 骑士的速度更快，在他身后不断涌出拿着武器的士兵们，他们向两侧快速跑去，四散开，开始争夺位置。骑士扔下了火枪，快速跑到一旁，，从背后拿出另一个装满火药的火枪。 速射炮发射了，可惜只炸死了几名跑得慢的士兵们。轰！！又有墙壁被撞开，巨大的烟雾在洞口处冒了出来，外面的敌人也动用了火炮！ 数量众多的敌人涌了进来，巴特命令佣兵们组织防线，准备拦住敌人，佣兵团长已经死了，他大吼大叫的姿态吸引了那位骑士的目光，一发炮弹击飞了他的脑袋。 “让你的人盯着那个骑士，一旦发现就杀了他。”巴特对士兵队长下达命令，对方的骑士在发射两发炮弹后就躲了起来。 速射炮的威力还是很强大的，连续几发炮弹集中敌人后，对方的进攻放缓了些，有些人已经躲在掩体后。 “后面的墙壁被打开了！那些铁人冲进来了！！”满脸惊恐的仓库负责人带着几名手下跑到巴特面前。 该跑了。去他的香料，去他的肯尼！巴特对着士兵队长说道：“肯尼先生有什么回复吗？” 看了眼蜷缩成一团的毒蛇，队长说道：“没有。” 呸！巴特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仓库后方被打穿了，准备突围！” “突围？”士兵队长疑惑的看了眼巴特，坚定的说道：“不行！” “不行什么？你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吗？”巴特挥挥手，准备聚集手下的人手。 “离开了这里我们就占据不了优势了，你不会是要我们推着火炮在门口和敌人战斗？” “那些骑士来一个就能解决掉这里的火炮了，他们没动手就是在包围我们！毁掉那些大的火炮，带上速射炮突围！” 士兵队长还想在说什么，但其他的人已经开始聚集起来，准备突围了，这里可没几个人会跟着他们送死。 “火炮准备！对着门口。”巴特吼道。然后他转头对着士兵们说道：“速射炮准备好，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位阶骑士！” 轰！轰！！几声炮响，击杀了门口的敌人，巨大的烟雾在仓库门口弥漫开来。 “突围！”巴特下达了命令，雇佣兵与护卫队组成的队伍冲向了门口。 士兵队长看了眼情况，有些愤恨的看了眼巴特，指挥者手下，跟了上去。 一声巨响在前方传来，弥漫的烟雾被搅动了起来，几个被拦腰砍断的尸体飞到巴特面前。 巴特迅速转头看向一旁的士兵队长，对方也知道了巴特的目的，一声轻轻的蛇类吐息声在他的嘴中传出。 轰！！……几发炮弹打向前方，似乎击中目标了对面传出几声惊呼。 “快……”巴特的话还没说完，潜伏的那名骑士拿着一把战斧冲了出来，砍下了两名火炮手的脑袋。 几把利剑劈向骑士，但只在盔甲上留下一些划痕，拿着重型火枪的雇佣兵将子弹打到他的胸口，这个专门用来破甲的火枪在这里失去了效果。 砰！稍微凹陷下去的盔甲让骑士转过头来，他看了眼拿着火枪的敌人，随后又转过头，开始继续屠杀火炮手。 巴特从一旁的手下那里抢过一把钉锤，双手肌肉开始膨胀，他一步跨过士兵的尸体，冲向敌人，四周隐藏的敌人拿着弯刀看向了巴特。 巴特的双手变成了有些扭曲，手指变长，他伸出左手，接下了敌人挥下的斩击，弯刀切开了他的手掌，顺着骨骼，卡在了手臂里。 巴特感觉不到痛苦了，他紧握着拳头，攥住弯刀，右手挥动钉锤，砸死了对手的脑袋。 身边的士兵们跟着巴特，开始对那个骑士发动了进攻。 砰！一击横扫，将两个冲的太快的士兵的脑袋砍下了一半，在他的身后，一位火炮手正在装填着弹药，在身边所有战友都被砍成两半且一只手被砍断的情况下，他的神情依旧平静。 巴特挥舞着钉锤，身边的手下则拿着盾牌，打算将对方撞到。‘砰！’一发子弹打在巴特的脑袋上。 巴特被巨大的冲击撞的向后退了几步。骑士丢掉短火枪，正打算用长斧劈开冲来的盾牌。 伴随着一阵顺畅的声音，连着铁皮盾牌和后方的士兵，他们被劈成两半。骑士顺势拿起斧头，一个横劈，将另一边的盾牌砍出一个缺口。 第四十七章 海盗出击 “唉~……”一阵呻吟声在盾牌后传来，持盾的士兵的腰被斧头砍开了一半。骑士用力拔出了斧头，他正打算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但他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影却没有倒下。 巴特的脑袋几乎已经变成一个狼头了，子弹卡在他的额头，他没有死。 伴随着愤怒的钉锤狠狠敲在了对面骑士的盔甲上。骑士被敲倒在地，巴特手里的钉锤也只剩下断裂的木棒。 扔掉手上的没了钉锤的木棒，巴特从地上拿起一个速射炮，对着倒地的骑士狠狠砸去。 原本还有些反应的骑士失去了动静，或许他死了。 “走开。”一旁只剩下半边身子的士兵队长对巴特说道。 巴特看了眼拿起那个速射炮的士兵，走到一边。士兵用速射炮对着骑士的脑袋又来了一下。 有些形变的盔甲彻底被炸开了。“这些骑士的盔甲很厚，而且他们的生命很顽强，要确保他们死了。”虚弱的士兵队长对巴特说道。 巴特点点头，看着对方闭上眼睛。 “老大，该突围了。”一旁的手下用刀砍跑了剩下的敌人，对巴特提醒道。 “拿上速射炮，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走！”巴特指挥着手下拿走了剩下的速射炮。 门口的战斗还在继续，只不过演变成了一场追逐战，一个高大的骑士拿着一柄骑士长枪，在快速挥舞着。 占据枪身三分之一的枪刃能杀死所有敌人，无论对方是否穿戴了盔甲，四处散开的人手甚至不敢开枪反击，他太可怕了，子弹在他身上只能留下一个浅印。 那名骑士只是站在烟雾中，他的身后已经能看见淡淡的街景，但没人敢冲过去。 巴特轻轻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蹲在地上，准备安放速射炮。 骑士拿着长枪的尾部，快速划过两个敌人的身体，他的面罩转到巴特所在的位置，狭长的缝隙中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将长枪收了回来，在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了几颗球弹。 骑士用拿着球弹的手在身上摩擦了一下，盔甲之间蹦出一阵火花，点燃了球弹上的火药，他用力向前抛去。三颗镶嵌着铁片的球弹精确击中三人。 “啊！！”球面上立起的倒钩卡在火炮手的肉里，伴随着渐渐减弱的燃烧声，三声爆炸过后，仅存的火炮手全灭了。 巴特一手拿着装填好的速射炮，滚落在一旁，他盯着远处的骑士，一脸的震惊，他怎么发现我们的，淡绿色的眼睛看向远处的敌人，拥有着夜视能力的巴特也看不清对方的精确样貌。 围在大门附近的雇佣兵们在也忍不住了，在火药燃烧的照射下，寄托希望的火炮被全歼了，现如今他们再也对付不了面前的位阶骑士。 一个，两个……仓库的搬运工们，拿着武器的护卫与佣兵们开始向门外跑去，骑士没有阻拦，他挥挥手，在门外待命的火枪队正站成三排，精确的三列线战法，密密麻麻的枪声将逃跑的敌人重新赶回了仓库。 骑士正通过那狭长的缝隙扫视着战场，他的两位侍从骑士被杀了，这间仓库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多门的速射炮，由位阶带来的强大灵觉让他察觉到这里依旧隐藏着威胁。 巴特正蹲在一个破烂的木箱后，手中拿着一门速射炮，他的身体正在缓慢的变形着，骨骼不断的碎裂又重组。疼痛让他丧失了知觉，严重扭曲的爪子在铁质的炮管上留下刮痕。 骑士依旧没察觉到威胁在那里，他正准备采取其他措施时，身后传出一阵枪声。四周等待的敌人终于开始行动了。 一群带着狰狞面具的海盗在一串骨头摩擦的响声中冲向密集的火枪队。密集的火枪在空间有限的街道里爆发出了真正的杀伤力，不断有海盗成片的倒下。 但带着面具的海盗们没有被吓到，他们似乎失去了恐惧，沉默着拼命向前跑去。死掉的海盗倒在地上，在他们的面具下钻出一只只有着七支腿的螃蟹，向前方跑去。 火枪队的指挥官也发现了问题，他快速下令，一旁的属下在将藏在马车上的两桶油倒在前方的空地上。几颗点燃的球弹被扔了出去。 伴随着爆炸声，前方的油被点燃了，火枪队阵型改变了，一排排大盾在火焰前排成一排，他们在铁盾上又倒上一桶油。 后方，两个简易的高台被堆里起来，火枪队登了上去，继续对着前方的敌人射击。 操控海盗的海盗船长看了眼前方燃烧的火墙，气愤的吐了口唾沫，对着身边的大副吼道：“大副，你的螃蟹被挡住了，快点想想办法，不然我们带来的水手们可要死光了。” “闭嘴，我早就说过那些骷髅商人根本不可靠，你就应该把我们的人带齐。”纹着章鱼纹身的大副毫不留情的对自己的船长骂道。但他改变了策略，停止了前进。 “宝石海盗们，你们这就不行了？那接下来就看我们的，抢来的香料我们可要分大份！”食人者纳撒尼尔嘲笑着一旁的盟友，大声的对着房屋顶上的同伴喊着什么。 房屋顶上的割头者们快速的奔跑着，他们腰上的小人头正在闪耀着某种光芒，在靠近火枪兵们的最后一道墙璧上，他们将腰间的人头放在胸口，同时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个长刺，将人头与自己钉在一起。 伴随着一阵阵的欢呼声，割头者们跳进敌圈中，他们双手挥舞着镰刀，试图在人堆中扫出一片空地。 一阵阵口哨声传来，火枪兵们快速后退，割头者预想中的溃败没有出现，成群结队的长枪兵拿着长枪刺来，在他们身边围着的是拿着盾牌的护卫。 六七柄长枪刺入一名割头者身体里，将他的胸口刺出几个大洞，长枪缩回后，预想的倒地并没有发生，钉在割头者胸口的人头快速融化，填补了缺口。他又活过来了。 墙壁上，海盗们抛下几根绳索，他们用着某种奇怪语言大声咒骂着，大部分是冲着那几位割头者的。 一名名海盗顺着绳索跳下墙壁，然后被周围的长枪钉死在墙角。墙上，海盗们不断向前挤去，一个个海盗跳了下来，摔在地上。 长枪兵的武器被不断下落的海盗压住了，在付出几十人的伤亡后，空地出现了，海盗们踏着同伴们的尸体与敌人交战，他们的凶狠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外围的几把重型抬枪已经失去了威力，敌人与同伴已经密不可分了。 密集的口哨声惊扰了还在寻找的敌人的重甲骑士，他挥挥手，几对火枪兵与重甲兵围在仓库大门，仓库内，从后方突袭的部队已经接近了。 骑士拿着长枪，用力向前抛去，三米的长枪穿过几名与敌人交战的同伴，刺穿了三名海盗的脑袋。 他接过手下递过的大剑，一手拿着重剑，走进战场，附近的海盗也感觉到了这次对手的可怕，他们挤压着，将对方的手下推向骑士，想依靠敌人来减缓对方的攻击。 行动很顺利，周围的盾兵退开一条道路，让骑士直面敌人，他伸出没拿武器的手抓住一名海盗的脖子，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并随手抛进人群。 猎头者挥舞着手中的斧头砍向骑士的头盔，只听见一声碰撞，骑士歪了歪脑袋，拿起重剑，将跳在空中的猎头者劈开。 身边的同伴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骑士双手握住剑柄向将剑举过头顶，无视敌人的刀刃与斧头的劈砍，用力一挥，一排飞舞的上半身洒落一地。 骑士将挥舞中被铠甲挤死的海盗扔在地上，四周正打算压倒骑士的海盗们正在逃跑，他们甚至想重新逃到墙上。 一柄骨头制成的长枪在墙壁上向下挥去，几颗人头滚落在地。食人者纳撒尼尔来了，他带着残忍的微笑对手下的海盗们说道：“孩子们，不要逃，我来了，杀死他，仓库的香料都是我们的。” 影响海盗行为的不是迷人的香料，而是纳撒尼尔凶狠的样子，他直接跳下五米高的墙壁，拿着那柄长枪，对面前的骑士说道：“我想海盗总督的名称不会影响接下来发生的事？” 骑士没有回答他，成群结队的盾兵，长枪兵已经围了上来，在他们身后，一排排的火枪兵举着火枪对准了圈内的海盗们，两人操作的抬枪也对准了敌人。 纳撒尼尔大吼一声，手中的骨质长枪快速融化，他的身体浮现出一团团白色的粘液。“孩子们退后的人会被我杀掉哦！” ‘砰…………’密密麻麻的枪声解决了骑士前方的敌人，骑士没有离开，身后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扫荡其他的敌人。 “你不离开吗？我们可是都死了。”尸体中，一个全身被骨头覆盖的巨兽爬了起来，在他的脚下，无数的尸体开始融化，血肉填补进白骨巨兽的体内。 看了眼仅存的保持完好的尸体，他们都有着一头的金发或是黑发，骑士开口了，这是他开战以来说的第一句话：“该死的邪神信徒，你会为踏上这片圣光之地付出代价！” “圣光之地？这里在几十年前可是异教之国！？”纳撒尼尔的声音在巨兽的身体里出现，他大笑着，巨兽直立起来，在地上抓出一副巨大的脊柱骨，挥舞着冲向骑士。 骑士看眼眼前身体畸形的敌人心中闪过些不屑，短小的腿部，粗壮到可以垂放到地上的手臂，这和自己见过的猩猩标本差不多。只是少了头部，以及肥的不成样子的身体。 粗壮的脊柱骨向他的左侧扫来，骑士向右边一个突步，身体向下弯曲，手中的重剑快速的击打到纳撒尼尔的腰上，砍断数十厘米厚的骨骼，带走一片血肉。 “啊！好疼啊！”纳撒尼尔挑衅的说道，在白骨巨兽的胸口浮出一张人脸。“这么重的武器你都挥的动，骑士真是一个好东西。” 对方无视了他的挑衅，骑士将重剑放在左手手腕处，身体下压，将剑尖指向对面的人脸。 “这可不是我的弱点哦！”那张人脸凸出骨头，甚至直接掉落在地。 骑士的表情没人看的到，他现在正盯着对方的伤口，那里的血肉正在复原，只是比其他地方的血肉干瘪些。支撑的肋骨也重新长了出来。 弱点不是斩击吗？那就是有核心部位了，骑士又看了眼地面上的血肉，它们在缓慢靠近对面的巨兽。 骑士的姿态没有变化，他突然向前突刺去，目标是敌人的胸膛，纳撒尼尔没有动作，双手紧握，但没人看见的手指正在快速融化，变成两个锤子。 骑士的剑快要触碰到纳撒尼尔时，他借助停留在地的左脚，快速向下一个翻滚，顺势用剑斩断了敌人的小腿。 该死！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聪明？不是所有的骑士都是傻子吗？双手变成锤子的纳撒尼尔甚至不能用手支撑，他直接摔倒在地。 “球弹！”骑士命令一旁待机的手下。一颗颗燃烧的球弹被甩到纳撒尼尔身上。 “不！”纳撒尼尔的惨叫被爆炸声覆盖，他的骨头大半都还完好，但被肋骨支撑的血肉变成一团团冒着鲜血的黑团。 躺在地上仿佛死去的纳撒尼尔，原本活跃的恢复能力也停了下来，仅存的血肉缓慢的跳了跳。 骑士没有接近对方，他挥了挥手，一个小型的火炮被推了出来，火炮手将炮管放低，对准了那具白骨尸体。 ‘砰！’尸体爆裂开，一个彻底被白色骨头包裹的人从中跳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把脊柱长枪，牵头这是某种剑鱼的头骨。 “你们怎么这么谨慎？难道我比其他人更难对付？”纳撒尼尔询问道。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由火焰组成的盾墙被撞开，四散的火焰中是一个下半身由一只巨大螃蟹构成的诡异人形。 “看来你那份香料拿不到了。”螃蟹上，一具腐烂的尸体说道。随后，密密麻麻的带着面具的海盗们身上沾着火焰，冲向了骑士的属下。 第四十八章 三位阶 “那些宝石海盗可比我要危险得多哦！交出香料，我们只要其中的一大半，会给你留几桶的，你真的想和我们继续厮杀吗？”纳撒尼尔劝说道。 看了眼悍不畏死的面具海盗们，骑士没有说话，他挥了挥手，对着手下下达了指令。“回撤，等待救援。” 盾兵包围着火枪兵退缩至仓库内，一旁角落里的肯尼手下惊讶的看着原本的敌人。 “大人……”一位精瘦的士兵走到骑士身旁，他没说什么，但骑士已经知道了，这次的行动失败了，就算拿回所有香料，但他们在安顿的港口与数百名海盗打了一场战争，他们身后的大贵族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骑士没说什么，他的目光时刻盯着纳撒尼尔，以及一旁的那只头顶着尸体的螃蟹。 “纳撒尼尔！拦住他。”螃蟹上的尸体说话了。 “你怎么不去。”纳撒尼尔讽刺道。今晚他带来的手下快死光了。虽然总督对这些不在意，但他总要留些人开船。 骑士身后的士兵已经全部进入仓库，他的手下还体贴的拿出了巴特手下的几门火炮，不管它们是否能使用，至少威慑力有了。 当骑士打算退回去时，躲在仓库里的巴特也睁开了眼睛，烟雾已经遮不住发着淡绿色光芒的眼睛了，巴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阵阵剧烈的血腥画面，拿着狼牙剑的狼人杀死了无数敌人，用长剑杀死了位于黑石头王座上的吸血鬼始祖。 ‘呼~~’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巴特蹲起身子，他点燃了速射炮的引线，右手抱着它，向前方密集的人群跑去。 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头彻底的狼人了，双腿的肌肉扭曲的让他不能直立，双手上的指甲比他的两节手指还长。 他的头部已经变成了一颗狼头，眼中的绿光被爆裂的血管染成红色，他抱着一门需要两人搬运的小型速射炮，一脚踩上前方某个倒霉蛋的背上，锋利的爪子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几个骇人的伤痕。 巴特几乎是在冲撞着前方的人群，挡路的剑士！用爪子抓开脸蛋！从旁边刺来的长枪！无视它！举着大盾的盾兵！大吼的用左手抓毁铁面具与敌人的脸！ 成排的火枪兵正在装填着火药，巴特丢掉手中的血肉与铁片，将左臂放在眼前，试图冲过火枪兵的射击。 ‘砰~砰……’成功了！慌乱的枪手装填速度减慢了，巴特只中了三发子弹！ 撞开前面挡路的枪手，巴特已经冲到门外了，面前的是遍布着火焰的空地，骑士正回头看着面前的狼人，，他似乎很惊讶，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哈~呵~”巴特笑了，笑声仿佛穿过岩石缝隙的风声。 十米……七米……四米。巴特举起了速射炮，对准了面前的骑士，引线也燃烧到了尽头。 ‘砰！！！’带着阵阵浓烟，炮弹向前方射去。 谁也没想到，穿戴者厚重到能抵御重型抬枪重铠的骑士跳了起来。一米？两米？ 惊讶的纳撒尼尔看着突然空旷的前方有些奇怪，随后他便被炮弹击飞。 “天哪？怎么办到的？”躲在远处某个房屋内的罗文一伙人，看着面前的景象，惊讶不已。 “是陷阱。”莱斯利坚定的说道。那位骑士根本没被吓到，他是故意的。 “陷阱？”小队队长不可思议的看着莱斯利。 “那不是二阶骑士。”震惊的莱斯利说道：“是三阶骑士，强大的身体，准确的感知，以及刚才的爆发力，那些贵族竟然让他来黑街抢夺香料？” “还去吗？”这句话是罗文问的，他看着远处了狼人，那个一概是巴特？ “准备进攻，‘荣耀’赋予的爆发力是有副作用的，记住了我们的目的不是香料。”莱斯利下达了命令。 罗文举起重剑，一旁的重型盾士已经踹开房门，装备精锐的人数将近四十人的莱斯利小队开始加入战斗。 “砰！砰！”两发子弹击中了那只大螃蟹。 盾兵举着大盾，掩护着后方的火枪兵与突击手。仅剩的面具海盗们停顿了会，似乎失去了指挥，几秒后，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向了莱斯利的部队。 盾兵的盾牌抵挡了敌人的冲击，喊着口号的盾卫在防线上开了一个小口，海盗们挤了进去，但等待他们的是一把上方斩下的重剑。 三名拥挤的海盗被罗文劈开了，海盗们似乎没有理智，接着向里面挤去。 “呼！”一阵呼声，盾兵迅速侧身下压盾牌，罗文一个横劈，又有几颗人头被砍飞了。 后方的火枪手们也准备好了，在罗文以及身边的长枪兵倒下后，密集的子弹击中了仅剩的海盗们。 十几秒后，场上还剩下十名海盗。几颗燃烧的球弹飞了出去，火花迷晃了敌人的眼睛。 罗文以及身边的同伴依旧向前跑去，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些海盗，一颗散发着光亮的光球在莱斯利的手中绽放，他向着前方指去，目标是一栋建筑物。 “是教会的圣光！”一名躲在仓库的士兵喊道。他以为是教会的人手。 骑士没有放松警惕，他拿着重剑，警戒着冲来的敌人。 罗文的眼睛看向被光亮照射的房屋，拽下腰上的几颗球弹，用力一擦，扔了过去。 房屋内，肯尼带着仅剩的两名手下滚出了房屋，圣光影响了他的感知，周围的毒蛇正张开嘴，直视着冲来的敌人。 “交给你了！”一旁的同伴对罗文说道，他们身上可没穿这么厚重的铠甲。 一脚直接踏进蛇堆中，踩死了拦路的毒蛇。肯尼仅剩的护卫拿着弯刀，带着必死的决心冲向了罗文。 直接撞开两名护卫，罗文挥刀，砍了下去。 一颗人头滚落在一旁，两名护卫尖叫着，再次冲向罗文，罗文这次可以处理他们了，一个回身横斩，切开了两人的腰。 ‘砰!’不远处，巴特的爪子在骑士的面甲上留下了一些划痕，骑士的重剑没有劈开他，只是将他扫开了。 巴特滚到角落里，他脸上的疯狂没有消失，右手断裂的指甲与手指正在快速止血，并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鲜血也在骑士的脚上涌出，刚才的跳跃对他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仓库内的士兵跑了出来，他们围在骑士身边，警惕着狼人与远处的莱斯利一伙。 罗文举着剑，正在清理地上的毒蛇，莱斯利对骑士喊道：“我们对香料也很感兴趣，能分我们一些吗？” “您可以去向我的主人讨要，我没有权力分配。”骑士的声音很低沉，他对一旁的下属打了一个手势，让他释放信号。 “请代我为大人问候。”莱斯利没有纠缠，他已经听到远处的海军与防卫部队的声音了。 罗文收起剑，看了眼化成狼人的巴特，不远处，一道散发着蓝光的虚影在空地上出现，在它的身后则是灵蛇会的信徒们。 虚影仿佛是个盘旋的大蛇，它仰起头看了眼罗文脚下的尸体，带着些敌意的盯着罗文，随后又看了眼巴特。 身后的灵蛇会成员走向前，在巴特身上念起了某种咒语，他身上的变形慢慢退去。 “我可以带走后我下属的尸体吗？”这个疑问出现在每一个在场的人的脑海中，那条虚幻的蛇正在吐着蛇信。 “当然可以。”莱斯利说道。同时他招呼罗文：“把他的斗篷拿下来。” 当罗文抽出斗篷时，蛇的吐信变的有些凶残。“我想，在神的光辉下，不会出现什么异教的物品？”莱斯利似乎在询问，但对方却仍未是威胁。 “当然不会，我会再次拜访诸位的。”虚影慢慢消失，灵蛇会的成员也带走了其他成员的尸体。 “那么，我们也走。”莱斯利对着远处的骑士笑了笑，离开了战场。 “大人，部队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一旁的下属小心的提醒骑士，他们也要离开了。 “走，香料不要了。我们输了。”骑士下达了命令，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收殓了手下的尸体，也离开了这间仓库。 守备部队终于在交战结束后来了，他们正在封锁已经没人的街道，随行的政务官员正在核算仓库的损失。 这次的事件被简单的定义为海盗上岸对某位商人的洗劫。仓库内的几十桶香料足以吸引那些大海贼的目光。 今晚的战斗红发商会的街道被烧毁了，骷髅商会的海盗援军损失大半，贵族的中间人们在睡梦中被叫醒，来到黑街准备开始享用地上的血肉。 那位高大的骑士回到了家族的产业里，某个高墙与木门构建的纺织工坊。他脱掉身上的盔甲，包扎好脚上的伤口，就准备前往会客厅，向自己的主人诉说战况。 穿着亚麻制成的长袖与长裤上还有些些水痕，那不是汗水，他面见前用水冲洗了身上的血水与汗水交织的臭味。 他单膝跪地，低头等着对方的问话。“克莱曼与贝特死了？”坐在靠背椅上的子爵询问道。 “是。” “对面出现了一百多名海盗，他们使用了某种邪术？仓库里还有成建制的军队与火炮？”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子爵终于忍不了了，他气愤的摔碎了面前的酒杯。“这是安顿！你可是三位阶的骑士，带了两个位阶骑士，一整个中队的兵力！” 跪地的骑士默默的承受着对方的怒火。几分钟后，作为经营家族事业二十年的老手，他平静了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香料的争夺原本只是为了拿回我们的威严，香料没拿回来这很好，汉斯，做好准备，用敌人的鲜血去洗刷耻辱。” 汉斯有些激动的抬头，感激的看了眼自己的效忠对象，他坚定的说道：“遵命，大人！” 复命的骑士走后，子爵瘫坐在靠椅上，现在他要想想怎么向纳尔森家族解释今晚的失利。 清晨，怡莱哲唤醒了沉睡的肯尼，他疲惫的坐在靠椅上，清退了一旁等候的仆人。 “大人。”肯尼翻身下床，跪倒在怡莱哲面前。 怡莱哲已经恢复了他的身份，他的眼睛已经劳累的睁不开了，但他的背依旧是挺直的。“那些家伙没意识到灵神真正赋予我们的能力是什么。肯尼你的生命是灵神赋予的。” “我必将奉献一生，守卫神明的居所。”肯尼的脖子上长了一圈的细小鳞片，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有些地方甚至留有淤青。显然，他的复活并不完善。 “安顿的那位执政官我已经谈好了，有人的地方必然存在争斗，看来安顿的贵族们的斗争已经快要进入最终阶段了。”怡莱哲说道，现如今他只能和肯尼谈论这些事情，其他人要么不识字，要么没有思想。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安顿的那两位贵族要开战了吗？”肯尼询问道，他的语气有些凝重，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怡莱哲摇摇头，他有些想法，但并不确定，几分钟后，他对肯尼说道：“现在我们依靠的是帕西伯爵，作为代价，我们需要为其对抗纳尔森家族。” “需要我做些什么。”肯尼询问道。纳尔森家族的生意很庞大，这也是他们对抗那些大贵族的依凭。 “最近一段时间我会调集外面的人来安顿，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许可，那么也不用一直在这个水沟里躲藏了。你先隐藏起来，其他人还不知道你还没死。” “那黑街这边呢，经过这次的战斗，我们已经知道黑街的情况了，没有一个合适的负责人，那些家伙又会过来抢占我们的生意。”肯尼询问道。 “我会和那些灵蛇会的家伙们达成协议，让他们复杂黑街的事情，至于我们的生意……”怡莱哲停顿了会说道：“白植商会的那些家伙也该给我工作了。” “灵蛇会他们可是邪教组织啊？”肯尼有些惊讶的说道：“要是激怒那些教会的人那怎么办？” 第四十九章 灵神之谜 怡莱哲看着肯尼说道：“黑街的红发商会，大多数的外来商人，以及一些贵族的中间人，还有那些骷髅商人，纳尔森家族的势力在这里太多了，安顿的上层借助这次的事情肯定会清理黑街的。我们需要些牺牲品。” 肯尼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那个巴特，是一头狼人。”怡莱哲说道。 “狼人？他们不是被高墙的军队杀光了吗？”肯尼有些好奇。 “或许是遗漏的，毕竟是一个大公国，逃掉几个并不新奇，需要留下他吗？”怡莱哲询问道，他知道肯尼正在培养他。 肯尼却摇了摇头。“昨晚袭击我们的那些人我们曾经接触过，在监视巴特的时候，他已经被教会的包围了，我们需要放弃他了。” “是吗。”怡莱哲点点头。“那就牺牲他。” 罗文推开礼拜堂的大门，今天的港口变的安静了许多，四处可见一队队的士兵正全副武装的巡逻，时不时在礼拜堂的门口，一些披着红色法袍的骑士下马，对着教堂祷告。 “今天门开晚了吗？”罗文对一旁的牧师说道。 “没有？”牧师翻出一块怀表，仔细确认后肯定的说道。 罗文没在说什么，拿着教典，他要继续去参加那些圣歌班的学习了。 走在有些泥泞的地上，时不时有人被街上的士兵们拦下盘问，他们的态度可比那些城备部队的家伙们粗鲁多了。 一个倒霉的醉汉正在遭受几名强壮士兵的殴打，一旁的居民们大多都站在酒馆门口，或是透过窗户观察。 “你这个家伙肯定是海盗的同谋，快说，你昨晚在哪里？”士兵正一边拍打着醉汉的脸，一边审讯道。 “没有……我……不知道啊！我喝醉了酒，我什么……都不知道！”醉汉的脸已经说不了话了。 “呸！”一口唾沫涂在醉汉的脸上。“带去审讯！小子，如果没人来保释你的话，你可就要去挖矿了。” 一旁的士兵长官将醉汉踢进牢车里，满脸痛恨的踢了车子，没人辛苦工作十五个小时后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情。 罗文看了眼牢车，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大多没有一副好面孔，显然在上车前都被‘问候’了一边。 街上的士兵对罗文倒是很客气，路上没有被人拦下询问过，有些士兵看到罗文手中的教典，还会友好的脱帽问候。 进入石堡，今天这里很安静，老牧师正在翻阅着一本淡蓝色的书籍。 罗文坐到第一排的位置，看了眼入迷的牧师，他开口道：“先生，今天没有教学吗？” 台上的老牧师显然被罗文吓了一跳，老牧师慌乱的收起书本，站直身子说道：“咳！罗文，今天外面正在抓捕海盗呢！所以很多孩子都不能出门了。你怎么会来？” 罗文看了眼桌上老牧师手按着的书本，上面写着安娜儿的秘密。手掌没按住的地方则是两个女孩脸依靠在一起。 “这是一本故事书。”老牧师将书本直接藏进长袍里。 “我住在礼拜堂里，离这里不远。”罗文解释道。目光也移到牧师长着长白胡子的脸上。 “哦，这样啊，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那些士兵可不讲礼貌。”老牧师已经找回了状态，重新恢复到原本平静庄严的模样。 “今天不上课了吗？”罗文询问道。 “啊！你是来上课的吗?”老牧师有些惊讶的看着罗文，随后他说道：“可是今天没人……” 老牧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罗文提议道：“我能邀请你去一个朋友那里做客吗，那里有饼干吃哦！” “不了，我回去了。”罗文站起身，打算离开这里，他还要进行些训练。 “那可是个大学者，吃的东西很多，还有很多书籍呢！”老牧师有些焦急的说道。 罗文转过身，有些惊讶对方的反应。 老牧师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教会可不允许我们在教学室里观看其他书籍，罗文你可要帮我保密。” 罗文想了想，点点头。 “这位朋友可是一位大学者，罗文，对他你可要礼貌啊！” 老牧师对着罗文叮嘱道，他很害怕罗文做些什么不礼貌的举动。 那位大学者的住所位于港口与工业区的交接处，作为两个区域的交接处，这里有着一条相对安静的居民区。 这里生活着许多在工厂或是港口有着体面工作的人们，路上还铺着一层碎石子与煤屑混合的东西，颜色有些黑，但比港口的泥泞路要好很多了。 “这里是帽子街。”老牧师介绍道。 看了眼走在路上的路人很多人都带着顶黑色的帽子，罗文点点头，确实如此。 “这边来。”老牧师将罗文带到一件漂亮的双层别墅面前。轻轻敲了敲门。 罗文看了眼围栏里的草地，有些杂乱。 一位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女仆推开门，看了眼门前的两人，俯身问候道：“原来是马文牧师。” “请问布朗先生在家吗？我来归还书本。”马文询问道。 “主人正在会客，请稍等。”女仆低头，退回房内。 “罗文？”身后，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出现。 罗文与马文回头，看见一个瘸着一条腿的中年人，正从马车上下来。 罗文行了一礼问道：“这里是那个布朗的居所吗？” 莱斯利点点头。“我没想到会遇见你。” “我的歌唱班的老师带我来拜会这里的学者。”罗文回应道。 “歌唱班？”莱斯利带着些奇怪的目光看着罗文。 “先生，请进。”女仆重新推开门，打断了门外的交谈。 跟着几人走进屋，抖落脚上的泥土后，上了二楼。 此时的布朗已经从原来的落魄流浪汉形象，变成一个优雅的学者，他的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正靠在窗户旁，细细喝着红茶。 “您的下午茶时间可真早了。”马文带着些戏弄的说道。 “没办法，我的朋友来拜访，我当然要拿出茶点欢迎。”布朗从他那红木椅子上站起身，打着得体的微笑，准备欢迎他的客人。 “该死！你这个野蛮人！”礼貌与优雅在看到罗文后瞬间消失了，布朗带着些惊恐的看着那个小孩。 “看来布朗先生的下午茶没有烤肉，真可惜。”莱斯利看了眼桌上的点心说道。 几人坐到椅子上，楼下的女仆为新来的客人重新准备了一份茶具，“烤一份肉，用些香料。”布朗嘱咐离开的女仆。 “这红茶的味道不错。”莱斯利喝了口红茶说道。 “我建议诸位加些牛奶，那味道更好。”布朗提议道。 “是吗？”马文拿起一旁的银制奶壶，往杯子里加了些牛奶。 “马文牧师，我借给您的书看完了吗？”布朗询问道。 “是的。”马文将那本淡蓝色书皮的书背面向上，递给布朗。 “安娜儿的秘密。”莱斯利眼睛往书本上望了一眼，通过书脊上的内容描述，说出的书名。“没想到两位也会看这些书。” “什么书？莱斯利先生，您误会了。”布朗用手遮住书本上的单词，将书本放到书架的柜子内。 “我曾经参加过军队，我们营的那些年轻军官们时常相互借阅这类书籍，但他们是一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莱斯利眼睛扫过布朗和马文牧师。“两位的爱好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啊！” 听到莱斯利的感慨，马文羞愧的捂住了脸，布朗倒是还在辩解：“我们当然和其他人一样拥有各种欲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咳咳！”马文咳嗽了一声，拍了拍正在往曲奇饼上吐果酱的罗文。“布朗先生，我带罗文来这里参观您的书房，但您的仆人说您在招待客人。” 马文的话题转移的很生硬，但布朗立刻接上了。“哦，我托朋友带了一些书籍回来，莱斯利先生不是送来一份异教徒的物品，需要我分析来历吗？” “嗯。”莱斯利点点头，“那件物品您已经知道来历了吗？” “当然，我借阅的那些书本就是为了拿来参考的。”布朗起身，将一旁放置的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副带帽斗篷。 罗文放下了茶杯，他看出那是莱斯利让他拿取的斗篷。 “这是灵神教派的物品，准确的说是灵神教派，灵蛇派系的蝮蛇斗篷。”布朗举着斗篷介绍道。 “灵神？”马文惊讶的说道。“那不是黑岩山脉的教派吗，他们和我们一直是敌对的？” “那是之前，最近的开拓战争我们取得了胜利，现在我们之间是友好的贸易伙伴。”莱斯利说道。 “是吗？我可不知道。”布朗从一旁拿出了一些书本。“所谓的灵神派系可是很广泛的，但根据资料，灵蛇派系与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争端，我们甚至还合作过，剿灭灵蛇会那些家伙。” “能解释一下灵神的各派系吗？”莱斯利询问道。 “可以。”布朗将斗篷放在一旁，重新坐会椅子上。 “所谓的灵神教派，首先他们信奉的是一个所谓的灵魂。他们认为世界分为两层，物质世界，精神世界”布朗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这是大部分灵神信徒所相信的，他们的分歧主要在于所谓的灵神的形象。”布朗有些无奈的说道。 “形象？”马文实在无法想象，这与他们各教派的分歧有什么关系。 “对，形象。”布朗说道。 “其中的灵蛇教派认为灵神是一条蛇，其他教派有认为是羽毛的，或是其他什么的。” “有什么区别吗？”莱斯利询问道。 “当然有。灵神教派的成员们真的能从那个灵神身上获得恩赐，但每个派系的恩赐都有些不同。但通过真理议会整理的资料显示，大多还是集中在灵魂方面。这也是他们获得的恩赐的本质。”布朗拿出一本书。 “这是我向安顿的其他真理议员借来的书籍，上面详细描写了灵神教派的知识，他们的能力其实大多以精神方面为主，像羽毛教派，他们的大多数成员热衷于将肉体变成某种‘光’或是羽毛？灵蛇教派则是所谓的灵魂之蛇。”布朗指着书本翻开的内容说道。 望着眼前的线团凌乱的图案，莱斯利询问道：“那么所谓的灵蛇教派也能控制蛇类吗？” “不能。”布朗肯定的说道。 罗文与莱斯利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他们都想到了那晚，地上那数不清的毒蛇。 “他们或许可以影响其他人的精神，但控制的话，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布朗脸上露出了些微笑。 “但是，至于所谓的控制蛇类，他们也不一定没有相应的方法。”布朗拿出了一本故事书。 “先生，您才说他们不能控制蛇类呢！”马文反驳道。 “所以我拿出的是儿童故事书啊。”布朗晃了晃手中书籍的封面，上面写着《岩石山脉的神秘传说》。 “故事书？”莱斯利怀疑的目光看向布朗。 “哼，先生们，作为一名真理议会的议员，我有必要提醒各位，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存在着联系，每一件传说的背后，都有着一件被遗忘的故事。”布朗摆出了一副庄重的面孔。 “您还是说说您的依据。”莱斯利才不会相信他的胡言乱语，真理议会的家伙们很长一段时间可都是在疯人院中聚会的。 “这本书中描述的是拉帕利地区的许多传说，其中有一篇是这样的，在南方的一个巨大山脉里，那里遍布着黑色的岩石与白色的枯木，一位旅行者带着厚重的包裹穿越这片寂静的死亡之地。 他在一间碎石堆积的山洞里，看见一百三十七条毒蛇盘踞在一个古老的祭坛上，上面停靠着一条巨大的船，他登了上去，发现那是用蛇的身体制造的，密密麻麻的蛇骨构成了船的身体，船帆是一张大到不可思议的蛇皮，他在船的顶部，看见一个干枯的尸体上披着一副斗篷，于是他把斗篷拿了下来，披在身上，因为这里的夜晚太过寒冷了。 第五十章 噩梦 夜晚，他在一个岩石上睡觉，突然风从远处吹来，并告诫他，快把斗篷放回去，不然蛇之王必将派遣毒蛇大军吞噬你。 旅行者没有感到害怕，他可是最勇猛的武士。他把斗篷当成被子睡去，在梦境中，他感受到身上有着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毒蛇正在剐蹭他的身体。但他醒来时，身上的头蓬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趴着无数条毒蛇。这件事告诉我们……” “不需要把最后的教导小孩的话也告诉我们。”莱斯利打断了布朗的朗读。 布朗合上书说道：“这本书是二十年前编撰的，由安德里安爵士考察拉帕利地区，经过十二年编写。我这里还有一本书。是有关于那个被我们称之为黑岩蛇王国的国家的历史。” “上面写了蛇之王的故事？”马文笑话道。 “对啊！”布朗得意的说道。“信奉着灵神的国王，发现了一个躲藏在岩石山脉内的一个神秘国度，哪里的人驱使着蛇类为其服务，他们的旗帜上甚至画着一个头戴王冠的人脚踩着一条毒蛇，手中掐着蛇的嘴巴，拔掉了毒蛇的牙，这是对信仰的最大污蔑，国王率领着大军剿灭了他们，放火烧毁了他们的宫殿与居所，传说他们的王子曾命令工匠们打造了一个用蛇制成的战船，想要以此前往他们信仰的驱蛇之神的国度。” “古老的故事。能作为依据吗？”莱斯利询问道。 “当然能。”布朗拿起那本童话书说道：“这个童话可是只在西面的一个小国中流传的，而那个蛇之王的故事则是在黑岩山脉的腹地，被灵神教派严格把持的白植生长地里由一只考察队证实传闻，这两个国家之间隔着六个王国。之间没有哪个地方来流传着类似的故事。” “你想说明什么？”莱斯利询问道。 “哪个所谓的驱蛇之国或许确实存在，但他们被信仰灵蛇教派的王国剿灭了，那么驱使蛇类的能力，或者说某种方法一定在那个国家里。”布朗说出了推测。 “有什么依据吗？”莱斯利询问道。 “那你可要去问问内城的那些真理议员了，黑岩山脉必然存在着某种操控蛇类的方法，这是我们所有真理议员的判断。而关键，或许在那个斗篷上。”布朗指了指斗篷。 “这可是一件古老的物品哦。我仔细观察过了，斗篷上的那个固定用的绳子是灵神教派献祭神灵时用到的白石棉绳。他的特点就是保存时间长久，这根已经发黑了，应该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至于那个斗篷的材料，应该是鳄鱼或是其他没有毛的动物皮制成的，但是他们处理的方法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我调查了灵神教派的一些仪式物品的制作，里面可没有类似的东西。” “这个斗篷上面有着某种力量，我发现后便带了过来。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危险品。”莱斯利说道。 “在哪里发现的，莱斯利先生，请立刻报告教会，教会会派遣审判庭处理的。”马文紧张的说道。 “请放心，马文牧师，我今天来就是来处理这件异教物品的。”莱斯利安抚着马文的情绪。 “先生们。烤肉处理好了。”女仆带着一个大餐盘走了进来。 “太好了，用香料烤出来的烤肉可是非常美味的。”布朗切下一块烤肉，放在罗文的盘子里。 罗文尝了一口，确实不错，肉香与香料味协调的很好，上面还有些淡淡的酒香味。是葡萄酒的味道，看来布朗先生的生活过的很不错，安顿周边可没有什么葡萄酒生产地，这里的葡萄酒都是从亚索地区乘船运来的。 “这烤肉真美味。”马文牧师熟练的打开酒柜，拿出里面的藏酒为自己倒上了一杯。 窗外，一队队的士兵正在路口上设置哨卡，盘查着路过的所有穿着不体面的人，港口区来帽子街工作的人只能站在那里等待，直到自己的雇主派人来接收。 “马文牧师，您有些喝醉了，乘坐我的马车回去。”布朗家的聚会进行到了傍晚，布朗正在劝说打算走回居所的马文牧师乘坐马车。 “放心！我……我回得去。感谢您的宴请。先生！”马文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莱斯利先生，请您的马车夫上来一趟，我们需要将马文牧师扶到马车上。”布朗当然不会听从已经瘫坐在的上的醉汉的话。 几分钟后，两位马车夫抬着喝醉了的马文离开了房间。布朗拿过那件斗篷，递给莱斯利。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您将他带来这里的几天里这栋房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做着同样的噩梦。”莱斯利拿出一张画满了漆黑色鳞片的画纸，递给莱斯利。 “这是什么？”莱斯利皱了皱眉头，他可欣赏不来这副作品。 “这是我以及这栋房子里十二个仆人所梦见的，每一个晚上。”布朗郑重的说道。 “是这间斗篷本身的影响？还是有人通过其他方法影响你们？”莱斯利询问道。 “应该是斗篷。”布朗看了眼门外的几名壮硕的仆人。“你们可在这里安排了很多的护卫，难道还能让人毫无察觉的做噩梦？” “有什么建议吗？”莱斯利询问道。 “将斗篷放进礼拜堂里，你们可是说过神明的目光注意到这里来的，对付一个异神，应该不是问题。”布朗肯定的说道。 “神明注视所有人。”莱斯利说道。布朗立刻反驳道：“我说的可不是什么教义。那句话是我的雇主告诉我的。” 莱斯利看着布朗，似乎在思考什么。“好的，先生。” 莱斯利将斗篷递给罗文。“将斗篷放在神像前的座椅上，如果还有人做噩梦的话，随时通知我。别让人发现斗篷的异常。” 罗文点点头。“注意，别盖着它睡觉。我做实验的几只兔子可被冻死了一半。它会让人的体温下降。”布朗提醒道。 莱斯利眼睛不自主的看向布朗，看来对方还是做了些什么的，这才像一个真理议员该做的。 回到礼拜堂，罗文带着自己的被子来到神像前的座椅上，今晚他要在这里睡觉了。 摸着有些发凉的斗篷，上面的触感仿佛再摸一块蛇皮，鳞片很细很细的那种。噩梦是什么样的的呢？罗文其实很愿意看守这件斗篷，毕竟他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才刚会做梦，虽然梦境都是一样的。 缩回有些冻僵的手，罗文将一件衣服裹在右手，躺在长椅上，右手放在斗篷上，他闭上眼睛。 等罗文再次睁开眼睛，他的四周全是虚无的黑色。他似乎漂浮在空中，又似乎踩着什么。 这就是噩梦吗？罗文想到，那么黑色的鳞片在哪？ 在罗文的前方，出现了些细微的光亮，他正在靠近罗文，罗文努力睁开眼睛望去，光亮似乎变大了很多，填补了上方与下方的所有空间。 遍布视线的光亮很微弱，但它们的数量很多，就像分布均匀的星星。 些许冰冷的摩擦声在罗文耳边响起，随后，他的全身皮肤都被贴上了鳞片。巨大的不适让罗文有些颤抖，但随即，他又回到了那个麦田。 那个全身冒着光亮的男人的手正按在罗文的额头。“看来你遇到了些特殊的事情。” 对方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喜悦。罗文挪动了些脚步，避开了放在额头上的手掌。 “我能动了？”罗文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被踩的有些坑洼的黑土地。 “是啊！”人影略带歉意的说道：“但仅限今天，你还太弱小了。” “弱小？”罗文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强大些就能在这里活动了？” 人影思考了会说道：“那要看我认为的是哪种了。” 没有理会罗文的问题，他接着说道：“我送你的礼物你看得到吗？” “什么礼物？” “这么久了，还没出现吗？”人影看着罗文。他决定还是该透露些什么。 “但你需要他时，认为他存在时，他就会出现了。”人影说出了一些听不懂的话。 “对了，你遇到了些东西，我帮你解决了，他不会来找你了。” “什么？那个噩梦吗？”罗文询问道。 “那可不是梦。还有，你该醒了。” “罗文，罗文。”牧师摇晃着罗文的肩膀，将他叫醒。 罗文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他从座椅上爬起，前面的斗篷依旧叠放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啊？马上就要开门了，让其他信徒们看到，他们会质疑我们的虔诚的。”牧师对罗文抱怨道。 “抱歉。”罗文拿着斗篷回到庭院里。塞尔玛大婶正在处理一个南瓜。 “塞尔玛大婶，昨晚睡得好吗？”罗文询问道。 “还不错，没人来我这偷东西吃了，我一整晚都没被吵醒。”塞尔玛笑着说道。 罗文点点头，在礼拜堂里邪神确实影响不到。一条眼镜蛇从花坛中爬出来，在一块树荫遮挡不住的地方晒着太阳。 罗文转头，他刚才似乎‘看到’了什么。他走到庭院的角落里，在一颗树下，看到了一条眼镜蛇。 看着眼前蜷缩在空地上晒着太阳的毒蛇，罗文转过头，看向十几米外正在且南瓜的塞尔玛大婶，我刚才是在那里吗？ 那条眼镜蛇似乎看到了罗文，它直立起来，想要攀附在罗文身上。 罗文在背后感受到了些危险，他快速转过身，看到了直立起来的眼镜蛇。 那条眼镜蛇看到快速退后的罗文，慢慢缩回地面，准备爬向罗文。 一条长棍，压住了蛇的身体，罗文可不会让一条毒蛇随便靠近自己，他抓住眼镜蛇的嘴巴，或许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莱斯利先生。 他正想着，手上的毒蛇却失去了动静，盘旋在他手上的毒蛇的尾巴垂在半空中。 看着毒蛇，罗文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被吸走了，一阵眩晕感让他瘫坐在地上。 远处的塞尔玛大婶注意到罗文的情况，喊了一声：“罗文，怎么了。” 没有得到罗文的回应，塞尔玛站起身，向罗文走来。 “啊啊！主啊！快来人啊，罗文被蛇咬了！”尖叫声传遍了庭院。 “我没事。”罗文站起身，对塞尔玛大婶说道。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几十个拿着棍棒的牧师和前来祷告的信徒们冲进庭院，脸色焦急的看向罗文。 “我没事，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宠物蛇。”罗文解释道。 “宠物？用蛇当宠物？这是什么恶魔的做法！孩子快把毒蛇从这里拿走！”年老的牧师对罗文呵斥道。 “好的。”罗文点点头，走回房间。 将眼镜蛇放到桌子上，那条死去的眼镜蛇重新复活了，它盘踞在桌上，看着罗文。 罗文摇晃了还有些不清醒的脑袋，现在在他的脑海里有着一个不太清晰的画面，画面里自己正在摇着脑袋。 他似乎能控制着条蛇，并且能看到它看到和听到的。 操控着眼镜蛇在桌子上爬行，罗文甚至能感受到蛇爬过木桌不平整的表面产生的细微摩擦声。 蛇之王的传说是真的!旅行者的传说也是真的！罗文震惊的看着手边的那个斗篷，过了几分钟后，将它披在身上。 有些冷。身上的斗篷仿佛被刀片割开的一片皮肤，似乎有些触觉，又似乎没有。 床边似乎有几只老鼠，罗文转过头，看向被床遮住的墙壁缝隙。窗户外，已经重新回到礼拜堂开始祷告的众人似乎还在埋怨罗文的举动。 罗文能感觉到远处数量不少的人，也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恶意。罗文脱下斗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才的感觉可并不好。 推开床，在底下的墙壁缝隙里，罗文操控着毒蛇，将里面藏着的几只老鼠咬了出来，四只老鼠吗？看来斗篷感受不到数量上的差异。 带上斗篷，罗文决定还是去布朗先生那里，说明一下情况。还有那只能操控的眼镜蛇。 第五十一章 变化 半个小时后，罗文来到了布朗先生家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的女仆走了出来，看见罗文，眼神中的戒备与审视直白的表现了出来。 “我要见布朗先生。”罗文诉说出来意。对方没有回答，依旧盯着罗文，她很不欢迎罗文。 昨天可不是这样的。罗文心里想到，身后，两名拿着处理花园植物的两名仆人，正用余光看着罗文，手中则摸向腰间。 罗文感受到了背后的敌意，他回头，看见两名拿着剪刀正在裁剪树枝的仆人。 “有得到许可吗？”女仆询问道。她的语气很生硬，罗文听出来了，那是军队发布命令时的语调。 “没有，到这来需要许可吗？”罗文询问道。 “你应该询问莱斯利先生。我去通报，在这里等着。”女仆关上门。 门外，两名修剪树枝的仆人对罗文说道：“小子，布朗先生可不是你可以随便见的，下次注意些，房子里的那些家伙有些可是从贵族家庭里出来的，他们可真的会用暴力对待同伴的。” 暴力？罗文有些奇怪他们的用词，他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对方的提醒。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女仆看见依旧站立在门口，身姿没有变化的罗文，点点头。“布朗先生请您上去。” 来到楼上，布朗指了指桌前的茶杯说道：“今天可没有烤肉。” 罗文没有坐下，他从挎包里拿出斗篷，以及一条眼镜蛇。“蛇！把它拿走！”布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退到书柜旁。 ‘砰！’布朗绊倒了椅子。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厚重板甲的士兵冲了进来，背后是拿着火枪的女佣们。 罗文抬起手，眼镜蛇顺着他的手臂爬上手腕，自己蜷缩进罗文的手中。 “先出去。”布朗恢复了原本的淡定。士兵退出了门，女佣拿着枪抓着把手，将门关上一半。 “什么情况？我可受不起惊吓。”布朗轻轻抚摸了一下胸口。 罗文将昨晚的情况，与今早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布朗，但隐藏了关于自己梦境的事情。 “你就把斗篷穿身上了？”布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文。 见到罗文点头，布朗捂着额头说道：“开拓行动守则第一条，绝对不要尝试与异教物品的任何接触。在发生问题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寻求帮助，而不是去尝试。” 罗文有些疑惑。“你应该看看我们最近买了多少只兔子。”布朗说道。 罗文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布朗摇了摇手边的铃铛，叫来女仆，对她说道：“联系弗兰克思，准备一下我写在纸上的东西。请尽快。我不想拖延接下来的研究。” 几个小时后，一队穿着整齐的搬运工将一箱箱货物拉进了布朗家的地下室里。 罗文正站在一旁，身边则围着几个拿着羽毛笔，正在记录的书记员。布朗的地下室同时也是他的实验室。这里据他介绍，甚至能承受一门火炮的炮击。 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实验室需要承受炮击的罗文正在操控着一条眼镜蛇，在他们的身后，几个笼子里还放着许许多多的蛇类，今天布朗花掉了十几个金币，就为了购买一些蛇类和几名可怜的实验成员。 又有两个笼子被送了下来，里面关着两名海盗。 “好了，罗文。看来只有你才能激发这个斗篷的最大作用。”布朗看着面前已经杂乱的不成样子的实验室说道。 “你真的得到了主的祝福，或者是天使的。只有你能控制四条蛇，其他人只有两条，而且他们可睡不着。”摇了摇手中的安眠药，布朗看着两名喝了安眠药却怎么也睡不着的实验对象，只能请医生照看一会了。 “把斗篷放在我这里，待会会有一名三阶的牧师过来，这样我们其他人应该不会做噩梦了。”布朗对罗文说道，他也该回去休息了。 罗文离开了地下室，门口莱斯利正待在一旁，天空已经暗淡了下来，黑街的成员们来了几名。 “你做的不错，罗文。”莱斯利夸奖道。“以后如果遇到类似情况你也可以向我汇报，当然，找布朗先生也没有问题。” 后面那句话是针对那名女仆的，借助几只散发着微光的蜡烛，铺着茂密草坪的花园里数十名战士正在相互对望。 “这个问题我会向费兹先生报告。”女仆只说了这一句话。 马车上，莱斯利向罗文解释双方的矛盾原因。他们在争吵的其实是关于领导权的问题。“我可不希望当我们向布朗先生寻求帮助时，我们却被自己人挡在门外。” 罗文点点头。“还有就是港口的几只小队里，我们必须要达成一项共识，到底要以什么工作为主。”莱斯利想到港口区复杂的局面，他也有些疲惫了。 黑街的某间仓库里，在严密保护的某个房间的地下室里，灵蛇会的成员们正在举行着某种仪式，昨晚他们举行的某项仪式失去了效果。 “牧首大人，还是不行，灵神大人没有在回应我们了。”一名衰老的需要拐杖与学生搀扶的老人，哭泣的对他们的牧首说道。 “请放心，神明只是在等待，昨晚联系消失一定是那些家伙把蝮蛇斗篷带到异教的圣殿中，那些异教徒想以此来切断我们与灵神物品的联系。现在我们已经重新感受到了灵神物品的状态，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继续祷告，神明一定会再次降临！”牧首安慰那名老人。 阴影中，怡莱哲的新任黑街管理者走了出来，他看向中央涂满了各种动物内脏和蛇类的仪式。强忍着呕吐说道：“诸位，这间物品对怡莱哲大人，甚至是我们整个教派都是一件重要的物品，请尽快实施仪式，我们不能让灵神的恩赐被异教徒们侮辱。” “你们这些异端，竟然将侮辱者的物品与神性结合，你们竟然还丢失了它，是你们在玷污灵神！”精神被打击的灵蛇会成员们将情绪倾斜向了场中唯一的一名异端。 听着周围数名灵蛇会成员带着哭声的控诉，达伦只是看向了他们的牧首。 牧首伸出手，止住了众人的宣泄。他将达伦请到另一件房间里，打算与对方探讨下一阶段的行动。 “达伦先生，我们的仪式进行了很多天了，根本无法污染那件物品。我建议将仪式终止，我们需要这些通灵者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牧首诚恳的说道。 “污染？”达伦只注意到了这一个单词，他们灵蛇会也会把这称为污染吗？ “这是为了便于你们理解，当然，对我们内部的长辈来说，将灵神的力量与你们这些伪信徒们接触确实是污染。”牧首解释道。 “好，可是依照约定，你们必须处理这件事情。怡莱哲大人可是把整个黑街的产业交接给了你们。”达伦提醒道。 “不是全部，只是黑街一部分产业，还有与船运相关的……”牧首仔细诉说着。 “好，一部分，但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吗？”达伦打断了对方的发言，看来灵蛇会的家伙们大脑都有些问题的传闻是真的。 “但也有很多附加条件，你们甚至限制我们在港口区的传教。” “你们那是传教？！”达伦控制不住声音，大声说道。随即，他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调整好礼仪。“先生，这也是为了你们，这里毕竟是安顿，异教们的领地。” “可是我们的人手并不充足，在城外的孩子们还没来到安顿，我们需要人手稳定局势。”牧首的话语里带着些祈求。 “好，好。”达伦无奈的说道。“我允许你们先暂停仪式，但你们必须要处理好这次的事情，斗篷决不能让异教徒们侮辱。” “请放心，仪式只是受到了些干扰，其实我们已经成功了，那些异教徒们穿上它后就会被灵神附着，就算进行洗礼也没用，除非他们以后一直待在伪神的神像下。”牧首解释道。 “是吗，那灵神要附着在使用者身上需要多久？”达伦询问道。 “额……”牧首想了想。“几天时间，但请放心，就算他们只是待在斗篷的周围，也会受到些污染。那些家伙可没胆量接触灵神。” 达伦点点头，放心了下来，他可以跟怡莱哲殿下一个相对满意的答复了。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有些‘愚笨’的灵蛇会牧首，他们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愚蠢，要警惕些。 “那我能调遣安抚者们参与接管黑街的产业吗？”牧首询问道。 “当然可以。”达伦提醒道“但要注意别被人发现你们的身份，我们毕竟在异教徒的领地。” “请放心，我们都受过训练。”牧首肯定的说道。 ‘训练？’是被通缉的时候学会隐藏的？达伦心里想到。 罗文喝了口水，正在等着巴特从床上起来，门外太阳已经跑到正上方了，而巴特还在那张用几块木板拼成的床上睡觉。 “啊！~”巴特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用一旁的水桶洗了洗脸，还拿出了一把牙刷，刷起了牙。 “你怎么会有牙刷？”罗文好奇的询问道，牙刷旁还有一小盒的白色粉末，那是清洁用的牙粉。只在内城的商店里才有的售卖。 “牙齿难受，我最近换了几十颗牙齿。你看。”巴特展开嘴，让罗文看了眼自己那干净洁白还整齐的牙齿。 “这么会？”罗文有些好奇的询问道？洁白的牙齿在他们这些人中可是很少见的，毕竟港口能每天刷牙的人可能不到一百人。 “我之前的牙齿全掉了，然后又长出来一排牙齿。”巴特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他的牙齿从第一颗开始掉落，到最后一颗长出来只花了三天时间。 “那还真幸运。”罗文咬了咬自己的牙齿，他每天漱口，来到安顿后每天刷牙，才有的一副白牙，巴特这个满口黄牙的家伙三天就得到了。 “不止这些哦。”巴特招手带着罗文前往他的地下室。 原本肮脏拥挤的地下室，已经变成一个有着厚重石板的空间，罗文伸手摸了摸地板，上面似乎是什么东西混合成的，有些坚硬和粗糙。 “那是水泥。”巴特介绍道。“花了我不少银币才搭建好的。”说道这里，巴特心里一阵刺痛。 “我以为只在广场上才有这些。”罗文说道。 “是吗？最近城外的矿场里新开发了几家水泥工厂，现在那些商人们正在推销呢，我觉得还不错。”巴特说道。他推开了前面厚重的石门。 房间内，许多锁链被固定在墙壁上，另一端向中间伸去，绑在中间的黑影上。 “那是新的狼人。”巴特点起火把，照亮了房间，罗文看清了被锁住的那个身影，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干瘦男人，他的身上至少有十个铁链捆着，让他无法动弹。 “加里，情况如何。”巴特对地上的人影询问道。 “还不错。”沙哑的声音在男人嘴里传来。 “一个月前，我将加里变成狼人，那时他全身被火烧伤了，活不了多久，现在你看，身体恢复了，但强壮的身体也变成这个样子。他以前可是一个骑士啊！”巴特指着加里那干瘦的身体说道。 “为什么锁着他？和之前一样吗？”罗文询问道。 “没错，但比其他人好很多，至少偶尔还能保持冷静，但到了夜晚就会变的暴躁，变成狼人会失控。”巴特有些无奈的说道，他试了很多方法，依旧没有效果，巴特甚至准备了一桶圣水，可这对加里来说甚至成了一种酷刑，他的身体变得虚弱，甚至险些死去。 “其他人？” “嗯，你去隔壁的几个房间看看，那里的人应该死了。”巴特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没办法抑制吗？那你怎么没事？”罗文说道。 “或许是因为那张契约。”巴特压低声音，重新关上了石门。 第五十二章 地狱 “如果我失控了，那契约又有什么用呢？”巴特解释道。同时他耸了耸肩膀。“或许之前狼人的爪子在我身上遗留的时间长了些，我适应了。” “你也可以试试先让准备者适应。”罗文提议道。 “我当然试过了，还不错。成功了一个。”巴特笑着说道。 “是吗，他在哪里？”罗文询问道。 “在帮我看管酒馆呢！”巴特摇晃了下腰间的钱袋。 “现在我可是这边两个仓库和一间酒馆的负责人。”一声金属碰撞声在巴特腰间传来，看来他赚了不少铜币。 “你的老板让你负责这么多地方吗？你还没成年？”罗文好奇的询问道。 “额，过了降临日就成年了，我只是负责安全工作，具体的管理由其他人负责。”巴特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那你的情况呢，喝圣水还有用吗？”罗文问道。 “还行，只是最近有些梦游，我好像想去什么地方？”巴特抓抓脑袋，他也有些奇怪。 罗文眼神变化了一下，想到自己前些天的经历，对那些强大存在来说，影响梦境并不是什么难事。“是契约的影响吗，还是其他的地方，黑街的异种和异教徒很多，小心些。” “放心，我在这里比其他地方安全多了。”巴特指了指背后的几个房间。“加里他随时能从里面出来，隔壁房间里还有几只失控的狼人，他们可不会伤害我。” “哦对了。”巴特想到什么。他将手插入下颚，从中挖出那颗狼牙。“那些狼人们似乎都会听从拿着拥有狼牙的人的一些命令，当然只有狼人拿着才有效果。” “包括还存在理智的狼人吗？”罗文询问道。 “不能，只能让他们有些敬畏我，不过似乎会对他们产生一些影响。我也不确定。”巴特摇摇头。 “我去找找和狼人有关的知识。”罗文想到了布朗，他那里有不少书籍，听说教会与威廉公国的战争持续了数百年，那么相对应的资料应该有很多。 “是吗，那太好了！”巴特开心的笑了笑，只有在罗文这里他才能真正放松些。 “要不要去学些礼仪？”巴特钩住罗文的肩膀，有些坏笑的提议道：“这在面对贵族时还是很有用的，至少不会得罪他们。” 罗文摇摇头。这里可是黑街，地面肮脏的需要穿长皮靴的地方，怎么可能学到贵族礼仪呢。 “真的有，在那些贵族中间人的街道，哪里有专门服务那些商人和船长们的店，这可是跟城里那些俱乐部学的。” “我走了。”罗文掰开巴特的手臂，离开了这间屋子。 门外，拿着各种凶器的看守们正盯着从房间内出来的罗文，他们是巴特的保镖，因为前些日子的海盗袭击，黑街的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踩在有些松软的淤泥地里，罗文用手遮了遮天上的太阳，在炎热的安顿，就算冬季已经在此停留了一个月，闷热的环境依旧没有改善。 穿过变的空旷的居民楼下，一些士兵正依靠在道路两旁的石柱上休息，背面的阴影处，依稀看见几双军靴。严厉的巡视工作在漫长的巡视下也松懈了下来。 望了眼唯一还在营业的商业街，巴特说道没错，穿着干净的商人与散发着海腥味的船长们正漫步在只有一百米宽的街道，想着去哪家店里休息。 几家悬挂着礼仪指导与提供洗浴的商店似乎还关着门，上面刻着一个半圆的月亮，代表着傍晚营业。 礼仪是在晚上营业的吗？带着这些疑问，罗文回到了礼拜堂。 稍微清洗了下带着淤泥的鞋子，罗文换上一双干净些的皮靴，前往布朗家还是要注意一下清洁。 布朗的女仆这次没有阻拦他，带着些不满的目光只在罗文身上停留了一小会。 二楼，布朗正拿着看着面前整理着斗篷的研究报告。他抬起头看了眼罗文说道：“看来你真的得到了神明的祝福，我已经向莱斯利先生提议，以后将斗篷交给你使用。” 罗文点点头。“好的，先生。” “那么，你来我这里的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知道关于狼人的事情。”罗文回答道。 “啊？”布朗没想到罗文这么直接就步入正题，他放下书，摘下了眼睛。“好，就当放松一下！” 揉着眼睛的布朗起身，在书柜上翻找起来。 “有了。”布朗拿出了一本暗红色的书。上面写着的是地狱之神。 “请坐，需要咖啡吗，如果需要红茶，好稍等一会。”布朗指着桌子上的茶壶说道。 “不用。”罗文回答道，窗户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橙红，面前的这位有些邋遢的学者就靠着两壶咖啡，持续工作了二十六个小时。 “那我们就从那位暴虐之神说起！”布朗翻开书本。 在光辉之神降临前，世界由十三位天使掌控，那是属于超凡的时代，人类只能躲藏在圣山之上，世界由无数的异种与邪神统治，天使们作为造物主的仆人，代行着管理。 直到造物主的第一个孩子降临，他便是光辉之主，光辉之主作为主的孩子，天生便是世界的主人，他下达了命令，人类才是造物主的完美造物。为此产生了神战，十三位天使中五位站在光辉之主的对立面。 最终他们失败了。五位背离者与诸多的邪神被放逐到了地狱，他们成了罪恶的源头。 “这和狼人有什么关系？”罗文打断了布朗的朗读。 “等等，孩子，你很没耐心啊！”布朗重新说道。 “他们用各种方法企图推翻光辉之神的统治，其中的暴虐之神与一位凡人签订了契约，他赐予凡人永恒的生命与黑夜的领地，让他封分黑夜的人类领土，作为交换他以及他的眷族将成为神明在凡间的追随者。他便是第一位吸血鬼：该隐。但该隐欺骗了神明，作为第一位欺骗神明的人，他背弃了契约。暴虐之神愤怒的与另一位战士签订了一个新的契约，它赋予战士强悍的身体与兽性，让他在战场上无人能敌，作为代价他与他的附庸们必须以狩猎吸血鬼为使命，直到最后一个吸血鬼死亡。”布朗指着书中的一副插图说道。 阴暗的空间里，一个狼人拿着一柄重剑，手中提着一个头颅，在他的脚下遍布着尸体。画面满是红与黑，让这幅插画显得真实，恐怖。 契约？罗文想到了巴特签订的那份羊皮卷。 “那位狼人与他的附庸们踏上了消灭吸血鬼的旅程。终于，吸血鬼始祖，该隐被他杀死在王座上。作为击杀神明代行者的代价，他也死了。他的遗骸被附庸们带回了亚索的一处高地，在那里他们建立了威廉公国。”布朗看了眼墙上的地图说道：“就在那里，在几十年前，高墙的贵族们与教会消灭了那个异种之地，现在那里是王国最大的红杉木出口城市。” 望了眼遍布着家徽与各种名称的地图，罗文把头转了回来。“狼人不是死了吗？怎么那里还是异种的领地？” “因为那些附庸们把狼人的尸体带走了，他们发现只要被那只狼人的牙齿刺伤的人类都会变成新的狼人，于是在那个被遗忘的地方，附庸们依旧信奉着暴虐之神，并以杀死所有吸血鬼为己任。虽然狼人对吸血鬼来说也是不错的‘物品’。”布朗坏笑一声。 “物品？” “对，就是物品，狼人的疯狂与暴虐，让他们注定会迷失在兽性中，只有用吸血鬼的心脏练制的秘药才能缓和。而那些整天躺在棺材里的吸血鬼们，需要用狼人的头颅来炼制驱散暴虐之神诅咒的魔药。” “诅咒？吸血鬼希望变成人类？” “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在欺骗神明后又获得了传播疾病的诅咒，毕竟他们需要经常吸食新鲜人类的鲜血，而这个诅咒会不断的令他们散发各种传染病。所以对大部分生物来说，吸血鬼简直就是邪恶的化身，他们的存在就是恐怖的。当然双方都需要杀死对方，这也许也是那位地狱神明的杰作。” “能讲讲契约吗？”罗文询问道。 “契约？”布朗没想到对方会注意这个地方，一般的孩子更想知道狼人与吸血鬼的故事。 “好，契约，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话题。”布朗喝光杯中的咖啡，起身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记住了，不要和那些存在们签订契约，因为他们才是规则的制定者。”布朗念起书本封面的警告。“这是阅读这本书的守则。” “在诸多契约记录中，来自地狱的契约本身就很有特点，那些地狱的恶魔邪神们都严格执行契约条款，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伪装，以便在最后一刻获得最大的收获，这是一种普遍的观点，但根据神学官们在一百多年前的圣战时的记录来看，地狱的外层被包裹上了吾主的神力，这也许是神明对地狱恶魔们的制约，毕竟通过收缴的各类邪物来判断，它们离开地狱后都被不同程度的扭曲了。”布朗说出了人们对恶魔契约的两种观点。 “圣战？那是什么教典没有这个内容啊？”罗文好奇的询问道。 “那指的是一百二十年前，以光辉之主创造的第二代天使与第一代天使们对地狱的一次进攻，天使们成功摧毁了地狱与人间的联系，以此为契机，对高墙外的异种与异教们发动了开拓行动，以此来宣扬主的荣光。”布朗说的是开拓行动的依据，也是高墙内十六个王国组成联合王国的原因。 “这在教典上没有写出，是因为现如今流传的教典是很久以前的作品了，上一次的修订还是在五百年前。这些知识其实更多的被人们当成神话故事流传，新教典的编纂教会应该早就开始了，或许他们想留在开拓行动结束后。”布朗摇摇头，显然不可能。 “契约真的不可信任吗？”罗文询问道。 “当然了，我们可是神的子民，与恶魔签订契约本身就不被允许。”布朗肯定道。 “那那些未开发地区的人与恶魔签订契约会怎么样？”罗文换了一个话题。 “或许不会有事，在这本契约记录书上其实还是有不少人类在恶魔哪里谋得利益的记载。”布朗翻开书。“但是要记住，恶魔们会遵循契约上的条款，但你怎么知道契约中是否存在漏洞呢？其实更多的是恶魔通过契约漏洞让人类付出后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能讲讲契约的漏洞吗？”罗文询问道。 “哦，可以啊。”布朗说道。“就从狼人公国说起，他们与地狱的暴虐之神可是保持了很久的联系，教会的许多资料也是从他们哪里获取。” “就比如在狼人公国内部保卫狼人大公的那支狼人卫队，他们在成为狼人时可是需要签订一份恶魔契约的。” 看着正在翻找资料的布朗，巴特罗文喝了口杯中的咖啡，提了提神，这正是他想知道的。 “那份契约其实正是从最开始的狼人附庸们签订的，他们似乎在狼人死后重新与暴虐之神签订了契约，以此得以继续获得力量，据说那份契约上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藏条款，契约由狼人首领们掌控，被选中的狼人在契约上署名，保证永远维护狼人大公，并在他们彻底疯狂后依旧听命与狼人大公。这保证了每一位狼人大公都拥有一直可信赖的军队与拥护者。” “只有这一份吗？”罗文询问道，这和巴特手上的那一份并不符合。 “当然不是，我们认为狼人议会的那些家伙们也有一份。毕竟根据调查，那个能把人变成狼人的头骨，上面缺少了一颗牙齿，并且有人类在未经过狼牙划伤的仪式后就变成狼人的记录，他们大多与狼人议会有关。”布朗解释道。 “狼人议会是什么？”罗文询问道。 第五十三章 降临日前 “每一个悠久的贵族家族都会存在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些狼人也不例外，他们负责延续狼人的血脉。所以真理议会的成员们一直认为缺失的狼牙一定在他们手上，而他们一定会有一份暴虐之神的契约，毕竟我不认为有神会在一个问题上被欺骗两次，那他可就不是神了。”布朗有些玩味的笑道。 “隐藏条款会是什么？”罗文询问道。 “不知道，契约应该有保密条款，我们从没知道过，不过也能推测出来。”布朗提起了精神，这是他真理议员的工作。 “首先，契约的隐藏条款一定是神明附加的，至于为什么隐藏，那么一定是为了对方那个签订者。但很少见的狼人的契约对象并不止两人，那么隐藏条款对抗的要么是下属的狼人们，要么是哪位握着契约的所有者。如果是狼人下属们，那么肯定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好处，但他们已经永远忠诚与契约持有者，对他们并不需要隐藏条款，所以目标不是他们，那么便是他周围的事物，而如果针对的是契约持有者，那么神明会做什么呢，不断影响他，控制他？那是一定的，那么在无法控制他的情况下呢？剥夺他的契约所有权，或是转移给另一人。”布朗分析道，这也是诸多真理议员考证研究的结论。 想到下水道里，狼人死去的眼神，罗文感觉到，巴特的契约上一定留有隐藏条款，并且一定是针对他这个持有人的。 影响，控制……想到巴特说道梦游与前往什么地方，这个或许便是契约上回归族群与消灭吸血鬼的契约条款的影响。这个是一定的话，那隐藏条款不在这里。 那或许是剥夺契约所有权与转移，那个可以制造狼人的狼牙，以及保证不会受到伤害的契约，罗文在桌下轻轻搓了搓手指。 “那个隐藏条款是为神明服务的吗？” “当然，你会做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吗？” “现在的狼人公国应该已经被消灭了，那么狼人还有吗？”罗文询问道，如果没有狼人那还好些，毕竟那个暴虐之神已经影响不到人间了。 “应该，那个狼人头颅我们只抢夺到了一半，一个下颚骨。现在那些审判庭正在抓捕他们呢。”布朗说道，这可是一个绝密情报。 “那那些狼人能利用那个隐藏条款吗？” “当然能了毕竟连我们都知道有这个条款，更何况他们呢。”布朗很奇怪罗文会问这种问题，但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小孩，便觉得正常。 “或许所谓的隐藏条款，那些狼人们已经知道了呢，毕竟过了这么久。”布朗有些困了，窗外，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淡了下来。 看到布朗疲倦的样子，罗文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请问能将书借给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要遗失了，这是真理议会内部的，不能让其他热能看见内容。”布朗将书本递给罗文。 “哦，别忘了拿走那件斗篷，在礼拜堂里跟它一起在长椅上多睡一会。”布朗说道，这也是应对那件麻烦的斗篷的唯一方法，求助于神明与天使。 “好的，再见，布朗先生。”罗文将书本裹在斗篷下，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屋时，女仆上前看了眼罗文，将房门推开。“夜晚外面并不安全，乘坐马车回去，马车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 对方的举动让罗文有些奇怪，但他还是道谢了。 乘坐着镶嵌着抛光黄铜装饰的红木马车，其实感觉并不好，行驶在充满碎石屑的道路上，不断抖动的马车让罗文只能放下书，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帽子街的全称应该是洛克迪恩街，街道两旁点起了一排排的路灯，所以罗文才会想在马车上观看书籍。 街道上，行人们正在回家，疲倦的工匠们与兴奋的船员们分割开来，至于那些居住在贫民窟或是潮湿充满鱼腥味港口的工人与小商人们着还需要再晚些才能回家。 “这里其实更像班霍尔城。”驱使马车的马夫说道。 “班霍尔城？那在亚索？”罗文不确定的说道。 “对，哪里可是仅次于山蓝城的地方，而不像这里，或许在过些年，等工厂建立起来后，这里也能像班霍尔城一样美丽。”马夫说道，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高傲。 “是蒸汽机吗？”罗文询问道。看着对方的样子罗文感觉似乎在哪见过。 “对啊，看来这里讨论的人很多，等工厂真的建立后，这里的地面也会变成水泥地了，这样坐马车也能舒服些。” “你是珍娜的同学？”罗文不确定的询问道。 “嗯？你认识我？”对方回头，带着些警惕。 “在你们来到时候，见过，那时珍娜去迎接你们了。”罗文想了起来，但随行的军人不是都在礼拜堂的庭院里住过吗，他好像没这个印象。 “那些女人！”带着些懊恼的马夫说道。“我们有些人直接潜伏了起来，所以你就之见过我们一次。” “哦。”罗文点点头。“我以为你们去了其他地方。” “怎么会，你别看布朗先生年纪不大，其实他可是拥有两个天使位阶的学者，还佩戴过真理王冠，他可是很重要的人物。” “真的吗，两个位阶？可是……”罗文想到，对方似乎很弱小。 “不是所有位阶都能直接变成战力。以后可是知识的世界，罗文，等你长大了，跟着费兹先生回到亚索你就知道了，在那里，就算是四位阶的骑士也抵挡不住一门火炮。而火炮可比一名位阶骑士便宜多了。”马夫的语气中带着些他也没察觉的焦急。显然，他对位阶者带着些羡慕，还有极小的嫉妒。 罗文当然察觉不到。如果是巴特在这里他或许会认为对方应该是一名与火炮有关的人员，以此展开话题，套取更多情报。 “好了，到了。晚安，孩子。”马车驶会了洛克迪恩街道。 罗文回到房间，带着油灯，前往礼拜堂，他要看会书，同时还要和这件斗篷一起在这里睡一觉。 第二天，穿着斗篷正在训练蛇的罗文感觉到拖在地上的斗篷变小了些，变的符合他的身高。 有些不可置信的罗文脱下斗篷检查过后，发现确实是这样，他有些疑惑的将斗篷叠好，毕竟穿着它体温会不断下降。 桌上，罗文找到的两条毒蛇正在晒太阳，在他的脑海中，晃过两副橙红的画面，他能看到毒蛇所看到的。 可惜了，距离短了些，不然可以拿给巴特一条。罗文想到，毒蛇在离他四十米的范围后便失去感知了。 “罗文，该用午餐了。”塞尔玛大婶推开房门，两条毒蛇快速的爬进衣服中。 “好的。”罗文点点头。 餐桌上，罗文正在剥着鸡蛋壳，塞尔玛大婶靠近他低声提醒道：“罗文，马上就到降临日了，牧师让我告诉你可前往不要外出。” “哦，为什么？”罗文点点头，询问道。 “你不知道吗？”带着些兴奋，塞尔玛大婶说道：“最近听说那些码头区的酒馆里出现了些异教徒！” “这里不是有很多吗？”罗文说道。 “这次可不一样，他们是灵蛇会的那些家伙，他们可是真正的邪恶组织。”塞尔玛大婶开始说起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传闻。 那些家伙似乎和巴特的老板有关？怎么连牧师们也知道了。想到这里，罗文快速吃完午餐。离开有些兴奋了塞尔玛大婶。 当他带着两条毒蛇打算出门时，两名莱斯利手下的士兵拦住了他。“罗文，最近不要出门，在降临日教会和安顿的贵族们会处理一下黑街。” 回到庭院，罗文询问正在洗盘子的塞尔玛大婶“请问降临日还有几天？” “这你也不知道？明天就是了。” 罗文回到房间，打算在过一会在出门。 “罗文，你有朋友来找你。”牧师穿着一件整洁的法袍，来叫罗文前往礼拜堂。 礼拜堂内，莱斯利正带着罗文小队的成员们对着命运天使的雕像祈祷，在他们身旁，占据主位的是一名穿着整洁的商人。在他的身后，不断有仆人丢下一把把银币。 看着不断掉落进捐款箱中的银币，正在做着弥撒的牧师几乎要笑了出来。 “愿主继续保佑我。”念完最后一句，商人打开手边的箱子，望捐款箱内投放着一捆捆的金券。 闭着眼睛的牧师感觉没听到银币掉落的声音，忍不住睁开眼，看到了一卷卷金灿灿的金券，他比平常更大声的祝福捐款者“愿主保佑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身为一个商人，我能贡献的只有这些无用的金券。”满脸羞愧的商人艾泊特·格林有些羞愧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莱斯利手下，有些抑制不住微笑。 “这位是费兹先生的好友，主营货船贸易的艾伯特·格林先生。”莱斯利介绍道。 “哦！原来是查尔斯家族的朋友，这么会有人质疑大主教家族的朋友的信仰呢？”牧师走向前，对他来了一个拥抱。 “罗文，待会其他的人也会来这里，庭院里的房间应该足够，他们会在这里度过安息日的七天。”莱斯利说道。 “那位是我们黑街的新负责人，但你依旧听从我的命令，理解吗。” “好的先生。”罗文点点头。他望了眼敞开的大门，门外许许多多无权进入教会的人正跪倒在地。 略微有些安静的黑街里，开始重新出现了人们走动的声音，原本还在巡逻的士兵们都被调离会营地了。漫长的巡查终于结束了。 巴特无聊的坐在台阶上，在他的身边，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低声询问道：“巴特先生，今天我想请假，去工地见见我的朋友。” “哪里可不安全，你不要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巴特指的是他的狼人身份。 “请放心，大人，我就去看一眼，不会和他们有接触。在说了他们也一定认不出我了。” “是吗？”巴特回过头，看了眼对方，那个原本瘦弱的小个子身高被拔高了二十厘米，身体也变的粗壮了些。 “好，去，注意安全，我让加里也陪着你一起去，注意，别让他生气。”巴特说道。 “还是让他留下来，现在黑街可不安全。” “马上就是安息日了，他们还能在这里做什么吗？”巴特笑了笑。 “不要相信他们，还有那些贵族，如果他们真的信奉神明的话，我们村子的人就不会死了。”带着些怨恨，男孩说道。 “不用，你还是把加里带去，现在只要不是月圆的时候，他都不会失控。加纳，记住了别让人发现你。”巴特说道。 “好的。”加纳转身离开。 巴特望着远处正带着几个孩子前往礼拜堂的一家人，眼神有些湿润了。他抬头望了眼天空，阳光照射下，巴特眼角的泪珠消失了。 礼拜堂的庭院里，罗文正帮着塞尔玛扒玉米，今晚要做玉米汤。 罗文正在想办法离开庭院，去通知巴特。但一旁总有人跟在他身旁，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远处的房屋内，莱斯利看了眼罗文，对一旁的巴特莱说道：“清扫行动在今晚开始，那只狼人我调查过了确实很有价值，但这跟罗文有什么关系。” “费兹团长很看好他，而且狼人毕竟是异种，利用起来还是多一种方法好些。”巴特莱喝了口酒说道。 “你的酒哪里来的？”莱斯利询问道。 “那个艾泊特给的，他一听说我是费兹团长手下的护卫队长，立刻送了过来。不是我要的哦。”抱着酒瓶，巴莱特傻笑道。 “不要破坏团长的计划。”莱斯利解释道。 “放心，喝两瓶酒我可不会醉。” “什么？两瓶！？”莱斯利抢过巴莱特的酒瓶，“别喝了！” “好，好，要不要打赌，罗文今晚会不会跑出去？”巴特莱有了一个新想法。 第五十四章 第二次战争 “不会。”莱斯利说道。“他的装备可什么都没有，就凭那两条蛇吗？” “拜托，罗文可还是一个孩子，而且还矮，但继承了谦虚啊！你见过有二十岁以下的人继承谦虚的吗？” “谦虚需要对身体有所顾忌，小孩子获得这项恩赐太危险了。”莱斯利说道。 “因为你有孩子才这么说？”巴莱特笑道。 “不是。”莱斯利肯定的说道。 夜晚，有些平静的街道里忽然涌出了一队队装备精良的士兵。“怎么了，明天不是安息日了吗，还要抓捕海盗吗？”一个搬运工看着远处武装到牙齿的一队队士兵与骑着高马的板甲骑士，对身边的同伴们说道。 “他们不是海军，你看那些骑士身上都披着一件好漂亮的衣服。” 那不是衣服，是骑士们为了区分敌人的穿在盔甲外的长袍，上面纹着家族纹章。 在一队队重装士兵的拥护下，后续的火枪手们正在构建防线。在几个重要的路口处，沙袋与绑着铁丝的木头被插上沙袋。密集的铁丝网与堆成土坡的沙袋堵住了黑街的几个入口。 在防线后，几辆战马拉着的箱车打开了箱门，推出了里面的火炮，在外围，骑着披甲骏马的骑士们正带着手下的骑士扈从们正举着战旗，巡视着各个防线。 一匹马的价格很昂贵，更别说是数百匹战马，居民楼与酒馆中打开的窗户又重新关上了，这次的军队比昨天的防备部队要强大太多了。 两千米外的一处高楼里，港口的负责人班尼迪克爵士正在品尝着美酒，醇香的烈酒在爵士口腔中游荡，随后伴随着主人的叹息，吞下肚。 “那些家伙，真应该早些解决。”这样我也不用在安息日的前一晚，依旧加班工作了。心里的埋怨爵士不敢说出，在他的后方，数十名穿着整齐的商人们在一张长桌上享用着美食。 他们是这个安息日会被保留下来的黑街商人们，这次的邀请很匆忙，也有些没到的商人们为此致歉，但杰西伯爵大度的原谅了他们，只是他们的利益在黑街不在得到默许。 班尼迪克爵士举起酒杯，餐桌上紧张的商人们急忙举起酒杯。“为新的一年，为繁荣的安顿，干杯！” 微笑的班尼迪克喝完了杯中的酒。远处，微弱的火光在黑街燃起，照亮了爵士背面的落地窗。 身穿厚重板甲的骑士没有骑上自己的战马，他拿着一把厚重的骑士长枪第三次砸穿了灵蛇会的防线，悍不畏死的灵蛇会成员们嚎叫着冲向前去，想用人数拦下前面的铁山。 “砰！！………………”密集的枪声在骑士身后传来，燧发枪的铅弹只能在骑士的盔甲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伤痕，但对他身边只穿着一件破旧衣服的灵蛇会成员则足以击杀他们的生命。 “那只狼人在那里！”一手抓住一个穿着法袍的灵蛇会成员，汉斯对着手上干瘦的老人吼道。 “你们必将受到灵魂分离的诅咒！”那名被捏住喉咙的灵蛇会成员对着面前的骑士诅咒道。 “一群脑子不正常的蠢货。”汉斯捏碎了对方的脖子，对着尸体咒骂道。 汉斯举起手中的尸体抛向还在抵抗的灵蛇会成员。这是他杀死的第三个灵蛇会的头目，但依旧找不到杀害自己同伴的那只狼人的踪迹。 远处，属于红发商会的火枪手们掩护着贵族中间人的雇佣兵占据了汉斯拿下的据点。在这个狭窄的建筑物里，灵蛇会的成员们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由盾牌和长矛组成的防线掩护着身后火枪兵的射击，他们要杀光这个建筑内的所有邪教成员。 “汉斯大人，在一间酒馆里，有灵蛇会的其他成员。”一旁的传令兵带来了消息。 “让我们的人集合。”最后看了眼被堵在过道里被屠宰的敌人，汉斯离开了这里。 黑岩蛇酒馆外的一个小小巷里，巴特正听着下属的汇报，那些贵族的中间人和红发街的家伙们联手了，正在清理那些灵蛇会的家伙。 “那些家伙身上都有些变异，真高兴我们没有。”看着远处被扒光衣服放在火上烤的灵蛇会成员，那位下属庆幸的说道。 巴特则拧着眉头，在那些敌人聚集起来时，他就已经发现，并急忙派人通知达伦了，但外面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酒馆的灵蛇会成员全死了，而巴特则带着几名手下顺着密道逃到了外面。 街道外，四处燃起的火把与喊叫声，证明袭击不仅针对这间酒馆，外面围着酒馆的敌人成分复杂，有雇佣兵，商船护卫，水手，甚至还有拿着鲸矛的渔民，似乎整个黑街的居民都对灵蛇会的成员发起了进攻。 但那也应该是教会组织行动，怎么会是哪些商人与船长动手清理呢？巴特抓过一旁的手下问道：“黑街外面真的被封锁了吗？” “当然了，老大，哪些骑马的贵族们几乎一直在道路上巡视，每一个路口都被堵住了。他们用麻袋和绳子几街道给堵住了，外面还有火炮呢！”手下回答道。 该死！巴特的脸色又变差了，外面调集了这么多的人手和武装，却不进来清理异教徒，那些大人物在想什么？让黑街的人相互杀戮吗？看了眼几名没有危机感的手下，巴特决定自己前往街道确认一下外面到底有多强的武力。 “去街道看看。”巴特下达命令。 正打算离开红发街的几人还没有行动，不断的爆裂声在远处传来，骑着高大骏马的骑士在街道上飞驰，被踩踏的地面不断出现一个个坑洞，不断有黑泥被溅起，其中混杂着崩裂的石块。 汉斯来了，穿着厚重板甲的他骑着的骑着铁甲的巨大骏马几乎有一层楼高，远处聚集在酒馆周围的人群被他可怕吓的四散逃开。 “敌人在那里！！”一声吼叫让对面崩溃的人群停了下来。 一个领头人走了出来，他高声喊道：“大人，这里酒馆的灵蛇会成员已经被我们杀光了。” “我不是来找灵蛇会的成员，有没有发现狼人，或者其他的。”汉斯手中的长枪向前指去。 一阵骚乱在人群中传来，领头人有些颤抖的说道：“我们在酒馆里发现了密道，可能有人逃离了这里。” 汉斯有些气愤的扭动了下脖子，伴随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他停了下来，作为三个位阶的骑士，他除了强大的身体外还拥有夸张的爆发力和无法形容的灵感。 在这里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汉斯扭头向右侧的巷子看去，狭小的小巷子在酒馆密集的红发街随处可见，汉斯在马背的附包里拿出一根标枪，抓着标枪中间的一个凸起，按了下去。 趴在泥地里的巴特似乎闻到了什么，硫磺加上些硝石的味道。他直接在地上跳了起来，向后方急速跑去。 一个标枪凿穿了左侧妨碍汉斯视线的石墙，刺入地面，伴随着一声爆裂声，四散的标枪碎片扎进周围人的身体里。 “啊！……”惨叫还未结束，仅剩的两人已经被切开了，穿着精美鎏金板甲的一位剑士，正站在巷子外，看着狼狈逃走的巴特。 “马库斯，有狼人吗？”汉斯询问道。 “我真不喜欢你这个粗鲁的人，你把那只狼人吓跑了。”被称为马库斯的男人将身上的斗篷扯了下来，上面沾了些血。 “确定是狼人吗？下来标记了吗？我要杀了他！”汉斯骑着马，来到马库斯面前。 “下了，但不要忘记了我不是你雇佣来的，要把大人安排的工作完成才能处理你的私人事务。”马库斯提醒道。 看了眼将剑收起来的马库斯，汉斯生气的拍了拍战马，他要去处理另一边的灵蛇会成员。巴特在小巷内奔跑着，阴暗的道路在面前只是失去了些颜色，他现在非常的不安，似乎不应该让加里和凯尔同时离开，透过偶尔闪过的街景，巴特已经可以确定了，这次的袭击目标不仅是灵蛇会的成员。 骷髅商会的商店也被点上了火焰，偶尔有闻着骷髅纹身的人被杀死，他们的尸体被高挂在一支支立起的木头上，似乎是在威慑着什么。 巴特停在某个木堆下方，仔细看着街道口，那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和火枪手们，外围，搭载着几门火炮的箱车停在一旁，几门厚重的火炮被几名穿着军服的士兵们仔细保养。在火炮旁，穿着厚重板甲的骑士随处可见。 “该死！这么会这样！”冷汗在巴特身上留了下来，对面来的是正规军，不是什么城备部队和海军，他们可不会调集这么多的火炮来参加黑街的巡查。 去找达伦，巴特想到那个新的主事人，现在这个情况，他也逃不掉，毕竟黑街的灵蛇会名义上可都是他的手下。 慢慢退回巷子里，巴特换了一个方向，他要前往那个隐蔽的仓库。天空中，几只夜莺飞过，他们沿着巴特的行踪向远处飞去。 礼拜堂里，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声响，罗文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他起身，带上一把双手剑和那两只毒蛇，打算通过密道，前往黑街。 “他没穿那件斗篷吗？”看着在阴影中穿梭的人，二楼的窗户上，巴特莱询问道。毕竟那件斗篷不仅可以降低声音，还能增强对生物的感知。 “那件斗篷是我们从灵蛇会成员哪里缴获的，穿上它前往黑街并不明智。”莱斯利解释道。 “我们也准备一下，看看能不能救下那只狼人。”巴莱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长枪，被酒精麻醉的身体正在快速回复，他又变成了那个指挥着一整个炮兵部队的指挥官。 “必须救下来，那只狼人很有价值。否则家族的那些骑士们就要到黑街里运送货物了。”莱斯利强调道。 从井口爬出来，罗文耳边的喊叫声变大了许多，也变的真实起来，欢呼声中嘈杂着些许的哭喊与惨叫，与前两个月的黑街动乱相同。 两只毒蛇被放在地上，它们爬向了拐角处，确认脑海中的景象没问题后，罗文将蛇重新收进怀里，用体温为他们增加温度。 先去巴特的住所，罗文想到。他向红发街的方向跑去。 巴特紧盯着远处的一间房屋，确定旁边没有人监视后绕到后面，推开木窗，爬了进去。 “巴特，外面情况如何？”坐在长桌的主位，达伦询问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个房间很大，但蜡烛只点燃了一根，在巴特的身后，拿着利剑的护卫们把门关上，火光在巴特身后燃起，让他看不清房间内的环境。 但他们不知道，巴特的眼睛在夜晚也能看清事物，虽然会失去些颜色，发着淡绿色光芒的眼睛被身后的火光遮住了色彩，这是他们的失误。 “很不好，外面被军队封锁了，黑街里灵蛇会和那些与海盗有联系的骷髅商会正在被袭击，达伦先生，现在这么办？”巴特低下头，恭敬的说道，但他已经听到在左右的木墙里，有着些许的声响。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你放心，那些家伙竟然在安息日发动袭击，那么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整个安顿的愤怒。请放心，我们可是怡莱哲殿下的人，只要过了今晚，没人敢触犯一位王子的威严。”达伦肯定的说道。 “是吗？”巴特带着些疑问抬起了头，在达伦身后，一位随从已经抬起了枪管。 情况不对！他们要杀我！我和灵蛇会一样，都不是怡莱哲的直属属下，都带着异种的特征，这次的黑街行动，那个王子跟安顿的贵族达成了共识！脑海里快速闪过今晚参与袭击的人员，装备精良的位阶者，成建制的火枪队，还有那些水手和渔民们……这是一次清洗！！ 想通这些的巴特突然向后撞去，他低着头，身体正在快速狼人化。“砰！！”一声枪响，打中了他的背部。 第五十五章 消灭异种 鲜血在伤口处喷涌而出，随后是已经变形的子弹。但巴特的处境并不好，他的生身体几乎已经畸变的成了一个怪物。 高高隆起的背部仿佛长了一个巨大的瘤子，双手的指甲直接炸裂开，流出的鲜血却被快速生长的指甲留在指头里。 “砰！！”他撞开了门，身体倒在另一侧，巴特的鞋子已经坏了，十只指甲突破鞋子，踩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巴特趴在地上快速的向前爬去，他借助双手与双脚的指甲，直接在墙壁上快速爬行。胸口的肌肉与皮肤被拉扯的裂开，露出被保护的两排肋骨。 “咳！！”鲜血从巴特的嘴里跑了出来，他的胸口在几秒内浸满了鲜血。但他不敢停下来。身后，一柄短斧从他的头上飞过。 一条条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透明飞蛇出现在黑暗中，向前方飞去。 “轰！”巴特撞开一道木门，他从仓库里逃了出来。但迎接他的是一片的火光。 骑着战马的汉斯跳了下来，拿着长枪向巴特走来。“狼人，为我扈从的死亡赎罪！” 一根粗壮的标枪刺进巴特的左腿，将他卡在地上。破损的墙壁后，那些发着亮光的灵魂之蛇慢慢沉寂了下去，他们也没预料到现在的处境。 几声口哨声传来，是马库斯，现在他身上披着一件代表着审判的红色法袍，那几声口哨在军队中的意思是消灭敌人。 汉斯停下脚步，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巴特。举起左手，在他们身后的火枪队们举起了枪。 “该死！”巴特拔出腿上的标枪，能看到地面的恐怖伤口正在快速复原，看着对方的举动，巴特有些好奇，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但看到挡在火把后方的一个个黑布后，他想到了，巴特努力站立起来，看到在阴暗处，昏暗的环境下，几门重炮正在填装炮弹，他们想连身后的建筑物一起摧毁！ 为什么？就算是现在，巴特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思绪。那些火枪在炮弹面前可没什么用处。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一声冷笑在巴特嘴中发出，现在他全身的伤痛正在快速消失，应该还能逃跑。至于仓库里的家伙们，显然他们以为外面的家伙不会进来。可惜，那些火枪手的举动是为了麻痹他们。 “再见，异教徒们！”带着些许开心的问候在马库斯那镶嵌着精美花纹的面甲里传来。 伴随着火枪手的快速俯身，几发重炮向着这间仓库发射了炮弹。烟雾遮挡住了在场所用人的视线。巴特几乎是用双手代替腿部，爬到远处的房屋墙壁上。 一发球弹在巴特的身旁炸开，尖锐的铁片扎进他的身体里，但很幸运，球弹的距离有些远，巴特还没散失行动力。 “狼人没有死！”汉斯惊人的灵感察觉到了自己的仇敌正在远离自己，他愤怒的投去了两只标枪。 没有效果！正当他想认出具有爆炸效果的球弹时，马库斯拦在他的面前。“你要在我们身上扔球弹吗？” 不知不觉间，汉斯已经转了一个身。“必须杀了他，洗清耻辱！！”但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两颗球弹。 “让你手下的小队去，放信号，让老麦克的人来支援。”马库斯提醒道。 “老麦克的人别指望了，一小队出动，跟着夜莺走！”汉斯嘲笑了一句，还是说出了建议。 “好，先把里面的异教徒杀光，就几分钟后而已，让他们这些家伙知道高墙的真正实力。”马库斯轻快的说道，一队士兵已经冲到破碎的墙壁内。 远处，身上沾满鲜血与污泥的巴特正在狂奔，他不敢走到人群里，只能在小巷内穿梭，但身后的追兵们且始终甩不开。 “砰！！”一颗球弹在他的身后炸开，站在墙壁上的一名剑士跳了下来，用力劈砍向巴特的后背。 感觉到身后的冰凉，巴特快速的侧身翻滚，又跑向另一个小巷内。 “啊！！”巴特感觉到身体的刺痛感越来越强了，随着伤口不断增加，狼人的恢复力正在减弱，他们在狩猎他。 “呜嗷呜~~”一声狼叫向四周蔓延开，为原本就处于杀戮中的黑街增加了些野兽的冷漠。 正在巴特地下室里翻找的罗文抬起了头，那声狼叫声与巴特有着关联，思考了一会的罗文决定把那些被锁链捆住的狼人们都放出来。 推开另外两扇石门，两只被锁链捆着动弹不得的狼人正看着罗文。没有理会从他们被困住的嘴里发出的嘶吼声。罗文用钥匙打开锁着他们的锁链。 仔细确定巴特在这些锁链外，还在他们身上捆了一圈的细锁链后，将其中一只狼人扛起，抬到屋外，在找到一个合适的高台后。 罗文解开锁链，将狼人推了下去，在下方，燃烧的篝火旁，一群手持着利刃的渔夫们正在分享着某种干瘪的果实。 “那是什么？你要来一块吗？”已经被红果影响到出现了幻觉的渔民，友好的将手中被咬的湿润的干果子递了过去。 那只狼人看了眼高台上，罗文已经不见了踪影，在看前方正在篝火旁庆祝的渔夫们。狼人暴露了他狂暴疯狂的本性。 一口咬下渔夫的半只手掌，虚弱的狼人冲进篝火里，在满身的烈火中，一声狼吼传了出去。 “啊！！”被咬下手掌的渔夫终于叫出了声，但已经没人在意他了，四散逃开的人们被一只全身烫伤，留着淤血的怪物追杀。 仔细确定这些失控的狼人的习性，罗文回到地下室，放出了第二只狼人。 “嗷呜~~”“嗷呜~~”狼吼声在远处传来，巴特抬起头，自己在地下室的狼人被放出来了？还是加里他们回来了？一发子弹飞来，击中巴特脚边的石子。敌人又追来了。 巴特只能顺着狼吼声前进，希望能与同伴会和。“嗷呜~”一声狼吼，巴特在表明身份。 “还有狼人？亚索的军队都在干什么？”一名剑士抱怨道。他对着一旁的夜莺轻叫了几声，将消息传了回去。 穿过满是焚烧痕迹的街道，巴特来到了篝火旁，这里的篝火已经被撞塌了，地上躺着些尸体，偶尔有些人正留着口水看着天空，他们吃了某种麻药，还没回复理智。 “哈呜~”巴特嘴里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一只干瘦的狼人在一具肢体散落的尸体旁站了起来，它看见巴特后，又趴了下去。 是已经疯掉的狼人。巴特想到，先去住处确认一下。巴特趴在地上，往自己的住所跑去，另一只狼人跟在他的身后。 几只夜莺飞到一旁的屋檐下，确认方向后停留在原地等候追踪者。 在靠近住所的某个拐角，巴特停了下来，他轻轻吼叫了一声，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房屋外的巷子里，罗文睁开眼，将怀中的毒蛇放了下来。 这里的街道很安静，因为这是最早被袭击的几个地方，为此巴特听见了几声细微的鸟叫声，他抬头望去，在几个破木桶上，一片碎石堆里，一只只小小的鸟儿正在鸣叫，声音很动听。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鸟？而且个子太小了。这里不仅是肮脏拥挤的城市街道，也是海岸边啊，怎么会有这种森林的小鸟，而且数量这么多？巴特想到这里，突然，他想了起来在今晚他听到了很多次这种鸟叫。 “鸟！！”巴特大吼一声，这暴露了位置，也提醒了罗文。 伴随着地面的振动，汉斯骑着那匹巨大的战马跑来了，周围的鸟儿也被惊动，飞了起来。 “看来被发现了呢！”拿着些许的笑意，马库斯在阴影中走了出来，鸟儿飞回他的身边，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放心，我不负责杀你。”一只夜莺停留在马库斯的剑柄上，他没有驱赶，似乎是在表明，他不会拔剑。 巴特趴在地上，慢慢退回到拐角位置，那个身体庞大的骑士在这个小巷子里活动会受到限制。 “两头狼人。”在巨大的面罩下，汉斯平静的说道。 “小心些，另一只连理智都没有。”马库斯提醒道。他甚至抬起了面甲，露出那略带白皙的面孔，还有波浪形的金发。 “野兽。地狱的信徒。罪孽者。”汉斯评价道。他在马背上拿出两跟标枪，身下的马喘着气，俯身在地上。 “刷！！”与汉斯同时行动的还有巴特，两支标枪插进了小巷的墙壁上，堵住了巴特的退路，一颗球弹则飞到巴特脚下。 汉斯认为巴特会逃到巷子里，但他失误了，巴特和那只狼人分两个方向向汉斯跑来。 汉斯手中的长枪快速在前方划过，但没击中狼人。 巴特将手脚插入地面，止住了冲锋。已经疯狂的狼人则跳到了汉斯的左侧。 “呀！真危险。需要帮忙吗？”调侃的语气与现在的气氛不融洽，但巴特还是向另一侧移动，远离一旁的马库斯。 “不需要。”汉斯肯定的说道，狼人的爪子在厉害也不可能抓开他身上的重型板甲。再等一会支援的部队就赶过来了，他可不会和这些异种讲究骑士精神。 “那小心咯。还有人在看着你呢。”马库斯笑着说道。 汉斯将头转向左侧，那里有着一排低矮的房屋。另一只失控的狼人正躲在那里。 “或许你们更像野兽，而不是疯狂的异种。”汉斯评价起了巴特和另外的狼人。 “是吗。发疯的野兽或许更恰当。”巴特发觉对方似乎在拖延时间，他也需要时间来平息身体的异变，突然变形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在被追逐的情况下根本恢复不了。 “看来你是刚变成的狼人，甚至不是正统的狼人。威廉公国的狼人们以冷静残酷的战士自居。这也是他们对抗疯狂的方法。”汉斯左手伸向腰包，天空中似乎下起了些雨不能让火药浸湿。 对待狡猾的敌人，最好的方法是沉默，多余的话语会暴露情报。巴特闭上了嘴巴，努力恢复身体。 看着正在恢复身体的巴特，马库斯有些同情的摇了摇头。真可悲逃无可逃的异种，现在的挣扎只会更加接近绝境。迎接他们的必然是被砍下脑袋。或许在哪个富裕的贵族收藏室里，便是他的归宿。 雨滴变得密集了些，远处的火光被雨滴遮掩的照亮不了这个阴暗的街道。 似乎黑暗又重新回到了这里，马库斯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他的夜莺在雨天可飞不起来。 在黑岩蛇酒的废墟中，肯尼站在仅剩框架的门口，面带怒火的唤醒了沉眠在地下的依莱哲殿下的子体。一个个沉睡在棺木中的战士敲碎了身前的木板，在泥土中爬了出来。 他们的眼睛平静的可怕，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是灵蛇教派的超凡者们，越过了赋予者状态，被孕育者赋予新力量的子体。 一条条透明的飞蛇在他们的身体上浮现，肯尼张开嘴，将面前的飞蛇吸进体内，他要让那些高墙人付出代价。哪怕牺牲安顿所有隐藏的灵蛇超凡者。 身后的黑影中，一名全身缠绕着黑布的祭祀走了出来，他手中捧着一个由三条适合相互盘旋形成的石罐。一个个子体走向前去，用手指在石罐上蛇的尖牙划伤手指，将鲜血滴入罐中，然后拿出罐子里的一把细小的剑刃。 那是怡莱哲赋予肯尼的祭祀物品，灵蛇石罐。通过教派成员的鲜血，能从中提炼出秘药。虽然偶尔有些成员会变成疯语者，但依旧是一个不错的道具。 肯尼身上吸附的飞蛇重新回到了子体的身上，现在他们已经在灵魂层面建立了联系。作为教派的基石，这些子体没有个人的意志，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将在迷茫与虚幻中沉寂，只有很少一部分将重新获得新生，他们将成为肯尼这样的宿主。 将石罐中的那一团浑浊的粘液吞下，身边的子体们拿上一旁为他们准备的武器，等候在一旁。一条条飞蛇盘旋在附近的街道上，肯尼转过身，‘看’到了敌人。 第五十六章 斗争 ‘哒哒’……有节律的响声在汉斯拿着长枪的左手上响起，他的灵感在远处察觉到了一些恶意。为此用响声向队友传递信息。马库斯重新拉上了面甲，身边的夜莺也迟钝的飞到一旁的街口，充当警卫。 站在一旁休息的骏马挪着步伐，走到了汉斯身后，巴特有些迟疑的退后了一步，他认为对方要行动了。 “沙……沙！……”些许的脚步声与浸湿的衣服摩擦声在身后传来。巴特的耳朵很灵敏，他慢慢的改变了身体的位置。 罗文正蹲在远处的巷子里，身边的毒蛇有一只正在道路中观察着变化，但他看到巴特的行动后，慢慢蹲了起来，准备接应他。 “砰！”一道红光在远处飞驰，冲向汉斯。手中的长枪挑过，将红光拦了下来。 那是一条红色的透明飞蛇，一名子体倒在地上，肯尼手中握着那柄刺剑。他看着面前的两名骑士冷笑着说道：“准备付出代价。高墙人！” 急速冲锋的子体们惊扰了附近的夜莺们，不断出现的鸣叫声掩盖不住战场上的杀伐。马库斯与汉斯快速交换了位置，汉斯手中的长枪飞舞了起来，瞬间凿穿了最先冲来的两人的胸口。 被刺穿胸口的两名子体没有死去，他们抓住长枪，试图阻拦下汉斯的进攻。一声沉重的哼声在汉斯的面甲中传来，他拔出腰上的长剑，一剑划开了两人的脑袋。 但他们争取到了时间，两名子体已经来到了汉斯的身边，他们手中的钉锤狠狠砸在了汉斯的盔甲上，沉重的锤击让汉斯的身体倾斜了些。但依旧没有让他丧失行动力。 沉重的长枪再次飞舞了起来，将左侧的子体扫进了远处的破烂木堆中。一道红光再次冲向汉斯的脑袋。 “砰！！”那条飞蛇被一道圣光拦截了下来。马库斯对着肯尼挥挥手。似乎是在问好。 “巴特！”肯尼大吼道。 巴特吃惊的看着肯尼，他不是被砍下脑袋了吗？一条毒蛇盘旋进巴特的左腿上，嘴中叼着一个布条。 迟疑了几秒，巴特吼叫了一声，身边的狼人冲向了马库斯，准备阻碍他。 低头看了眼布条上的单词，巴特笑了一声。也对马库斯发动了袭击。 利剑刺入狼人的左臂，但它似乎没有知觉一般，继续扑向马库斯。“该死！我这盔甲很贵的！”马库斯抱怨道。 被扑倒的剑士没有慌张，他吹了一声口哨，那匹大的不像话的骏马冲了过来，直接将上方的狼人踢出几米远。 “吼！！”巴特的爪子抓伤了马的腿，一声惨叫在马嘴中发出。利剑划过巴特的腹部，一记飞踢踹在巴特的下颚。 将巴特踹飞后，马库斯将手放在骏马受伤的部位，一道白光闪过，马安静了下来，上面残留的疯狂被洗净了。 有些不满巴特的失败，肯尼手中的刺剑上重新缠绕缠绕上了一条飞蛇。他准备对马库斯发动袭击。 “砰！！”一发铅弹击中了肯尼的脑袋，肯尼直接倒在地上，一旁的祭祀急忙将罐中的粘液倒在他的脑袋上。 “嗯~”带着一声呻吟，肯尼又活了过来，身边拿着重盾的护卫举起盾牌，防备着不知从哪来的袭击。 “这样也死不了吗？”马库斯不满的看着重新起身的肯尼。之前的夜莺的鸣叫声将这里的情况传给了远处的部队，哪里也存在着位阶者，虽然只有一到两位阶，但数量众多。 刚才的枪击就是远处的一名拥有灵感的位阶者制造的，在远处一百多米的距离上，击中黑暗中一个几十厘米的脑袋。 ‘嘭嘭！！’一声声巨响在远处传来，声音不断变大，几名拿着长枪的士兵穿着一身的重型铠甲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过来，那是拥有爆发能力的位阶者。 长枪兵们将包围汉斯的子体们隔开，围在他的身边。巨大的热气在士兵的身上不断冒出。这是荣耀位阶的弊端，短暂的爆发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蛇类的吐息声不断传来，肯尼的脚下，不断有细小的毒蛇钻出地面，那是怡莱哲的能力，作为一名孕育者，他操控链接了黑街所有的子体与信徒的灵魂感知。 巨大的不适冲击着肯尼的身体，他的肌肤开始发生断裂，手臂上的皮肤从手指开始不断卷起，向手臂上端不断撕裂开。 皮肤被拉扯开的疼痛没有让肯尼失去意识，他举起已经没有皮肤的手臂，对着汉斯说道：“让他承受我的痛苦，为了灵神！” 鲜血滴在地上，脚边的细小蛇类开始快速融化，变成一滩血水。变化不仅在这里，远处，不断有透明的蓝色飞蛇飞出，涌入肯尼身旁。 那些代表着灵魂的飞蛇正在不断融化，与地面的血水融合到一起。汉斯当然不会让肯尼继续进行下去。 一根巨大的长枪贯穿了肯尼的胸口，汉斯手中拿着一柄柄长枪，不断向肯尼投去。 四周的子体们不顾一切的从向汉斯，但都被身旁的护卫拦截了下来，他们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锁子甲，和一些钉锤斧头，但灵神的能力对力量的增加太有限了。 满是鲜血的长枪兵们几乎是用盔甲组成的防线承受着对方的攻击，他们的利剑与长枪对那些没有痛觉与恐惧的子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远处，那不断沸腾的粘液正在不断四溅出来，填补着子体的伤势。 第三支长枪直接贯穿了肯尼的胸膛，但他面前的诡异景象依旧没有消失。汉斯有些焦虑的对着马库斯喊道：“用圣光！那是邪神的力量！” 一道白色的光芒在马库斯剑上散发出来，但巴特肯定不会让他继续行动，疯狂的狼人对马库斯发动了死亡袭击。 “真麻烦！”马库斯抱怨道，但那道散发着光芒的一剑还是斩向了那只狼人。被截成三段的左臂飞了出去，还有那条右腿。 巴特惊恐的又向后退了一步，在他眼前，能正面承受火枪射击的狼人被一剑杀死了。 “别阻拦我哦！”带着一句劝告，马库斯直接转过身，准备下一次的圣光斩击。 那匹大的不像话的骏马站在巴特面前，似乎是在防备巴特。 远处，密集的脚踏声传来，汉斯手下的部队终于赶了过来。就在这时，罗文行动了。 原本在巴特脚边的毒蛇向着那匹马跑去，些许的吐息声惊动了远处的汉斯，他转过头，看了眼后又重新将目光对准肯尼。 骏马被汉斯的举动注意到了地上的毒蛇，它脚步向后挪动了一下但它可不害怕毒蛇。“啪啪！！”罗文手中拿着那把利剑向着骏马冲了过去。 巴特有些惊讶的看着从身边跑过去的罗文，但罗文没有理会巴特，他手中的利剑划过一道弧线，顺着马匹身上的披甲缝隙，割开了它的眼睛。 “撒嘶~”伴随着惨叫声，马的前肢高高抬起，罗文直接踏入马身下，手中的剑再次挥舞起来，隔开了马的后蹄。 “碰！！”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要摔倒在地上，但罗文抱住了马肚子！ 一声沉闷的呼吸在罗文身体里传来，几乎无法想象的举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身材矮小的罗文竟然推动了那匹有着数百斤中的马匹。 汉斯迅速的转过身，他想投出手中的长枪，但宽大的马身挡住了视线，他只能痛恨的看着马库斯，希望他杀死那个混蛋。 可等到马库斯回头，他看到的是举着骏马的人正朝着他右侧前进，手中的剑刃挥出，一道白色的剑气击中了马的身体，喷涌而出的鲜血几乎灌满了罗文的身体，断裂的马匹被罗文扔在地上，他左手抓起马背上被劈砍下的披甲。他用脚踏着一旁的墙壁，在墙上快速奔跑了起来。 “啊！！”愤怒的汉斯抛出了那柄长枪，他失误了，在黑暗中，长枪钉在墙壁中，没有刺中罗文。 这条路线是罗文选择的最佳路线，右侧远处的枪手们被墙壁阻挡着，无法对他发动枪击。马库斯左手伸进腰包里，抓出几颗球弹，用力捏紧，一阵火光出现。 马库斯将燃烧的球弹扔向罗文，想用爆炸阻碍罗文的行动，或者为远处刚赶来的同伴指明敌人的方向。 “轰！！！”剧烈的爆炸声传了出来，球弹的效果在这个雨夜中并不明显。四溅的铁片击中了罗文身上的披甲，没问题！罗文依旧踏在墙壁上。远处刚赶来的士兵们也发现了罗文的行动，他们拿着枪准备射击。 “哒哒~”被雨水与浸湿的火药没有激发。但汉斯手下的都是职业的军队，他们迅速改变的行动，几名前方的士兵迅速下蹲，拔出腰间的利剑与弯刀。 后方两名位阶者在腰包中拿出几颗球弹，相互摩擦后丢向他们预测的人接下来的落脚点。身后拿着盾牌的盾兵们迅速上前，掩护投弹手撤退。 “轰！！”球弹预期爆炸，但罗文已经不再哪里了。他直接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松开拿着披甲的手，向着汉斯的方向冲去。通过观察，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巴特现在最大的威胁是什么了。 与子体们交战的长枪手们反应了过来，他们迅速向罗文的方向靠拢，准备拦下他。 “蹲下！！”巨大的吼叫声在身后传来，长枪兵们迅速下蹲，两名子体身体被汉斯的长枪划开，跌落在地上。 满是怒火的汉斯还是没有理会罗文，他依旧将目光对准肯尼，准备试试口袋里的球弹有没有效果。 在子体的围攻下解放了几名长枪兵将目光对准了罗文，他们手中的长枪向前捅去，想妨碍罗文的行动。但脚下，一条毒蛇已经爬上了一名长枪兵的身体，他直接在士兵脖子上咬了一口，注入毒液。 原本防备严密的阵型出现了空隙，罗文挥舞着手中的利剑，跳开一侧的两把长枪，身体贴近枪身打算冲过这里。 几只夜莺正在焦急的鸣叫着，打算提醒着汉斯。在这时，巴特也反应过来了，他冲向马库斯打算纠缠住他。 “哒！”当汉斯回头时，拿着长剑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在他的身后，长枪兵们正拿着腰上的利剑，打算转身反击。“哼！”一颗球弹扔向空中，汉斯和他身边的长枪兵们穿着极为厚重的盔甲，根本不害怕球弹里的细小铁片，但只穿着一件亚麻衬衣的罗文则不同。 他会从下方进攻，用我的身体来挡住球弹的爆炸。汉斯瞬间就想到了罗文的对策。他手中的长枪立在地上，左手着伸向腰间的利剑。 但罗文没有依照他的行动来，而是直接冲向了汉斯，手中的利剑抛向空中，击飞了天上的球弹。 什么？诧异在汉斯脸上出现，他听到了声音，知道罗文向空中抛了什么，击飞了球弹。但他迅速反应过来，拔出长剑，准备刺穿罗文。 “砰！”球弹炸裂开，短暂的光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远处正在观望的肯尼看到了，穿着一件单薄衣服的小个子冲进了那名钢铁巨人的怀里。 利剑划开空气的声音出现了，但却没有隔开血肉的声音，远处正在赶来的长枪兵们将剑放在怀中，准备靠近汉斯。 罗文在地上滚了一圈，来到了汉斯的脚边，他没有偷袭汉斯，一位他身上没有武器，无法对穿着一厘米厚的板甲的汉斯造成伤害。 罗文在这仅用微弱光线的街道里，拥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东西，视觉！虽然有许多限制，但他通过手中的毒蛇看到热量。 一手抓过还有着体温的剑柄，罗文转身，冲向了汉斯的背部。汉斯的剑击落空了但长久的训练和强大的灵感让他迅速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 汉斯以无法想象的速度转身，他右手拿着剑柄，左手握着剑的中间位置，在前方快速挥动起来。 汉斯的脚正在移动，他的目标是左侧的马库斯，那个家伙散发出光亮，只要背靠着他，就能取得优势。汉斯想到，但他低估了罗文的行动。 第五十七章 结束 一条毒蛇已经爬上了汉斯的背部，罗文要用它来遮住汉斯的视线，对骑士来说，头盔上的面甲对视线的阻碍太大了，但现如今火枪的出现让他们就算在城市中也需要时刻带着它，否则他们强大的身体与技艺能被几枚银币瞬间摧毁。 汉斯的面罩有一道细小的横线空隙与两侧的细小空洞组成，但对罗文来说只要妨碍住一个方向的视线就可以了。 毒蛇缠绕在汉斯的头盔上，遮挡住了中间的视野，就在这时，通过短小的视线，汉斯看到了罗文的下蹲，他立刻将剑尖指向下方。并有些慌乱的后退，期望身旁的护卫们能察觉到他面前的处境。 可惜，他应该想到这次的敌人拥有着超凡的力量，罗文跳跃了起来，同时缠绕在面罩中间的毒蛇迅速下滑，遮住下方的视野。 下方！！迅速下劈，但只溅起了一片黑泥。罗文的左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头盔，右手的剑尖对着毒蛇眼睛看到的那些许的红色发热点。 通过左手拇指调整了剑尖位置，缠绕在头盔上的毒蛇直接咬住了剑的一端，毒液顺着罗文的刺击进入汉斯的面甲缝隙中。 剑只前进了一些，就卡住了，罗文又用力突刺了一下，便想将剑拔出来，但汉斯突然大吼一声用手将身前的人击飞了出去。 马库斯听到汉斯的惨叫，没了先前的悠闲，一道圣光在手中出现，照亮了街道。 在捂着面甲的汉斯身旁，几名手握着利剑的护卫急忙上前，脱掉汉斯的面甲，远处待命的部队们迅速上前，围在汉斯身旁，戒备着远处了肯尼。 “呵赫呵赫！”一声带着痛苦的笑声在肯尼嘴中发出，身旁的浑浊粘液迅速钻进一旁的子体体内，伴随着阵阵肉体的爆炸声，满身留着浑浊粘液的子体们冲向了汉斯的军队。 “马库斯大人！”拉着汉斯的护卫们大声呼叫道，马库斯看着汉斯的面孔，那条被刺伤的小伤已经发黑了，不断有鲜血涌出，膨胀的伤口几乎让汉斯的脸大了一圈。 诅咒！马库斯想到，一道治愈的白色光线向汉斯飞去，却被准备逃跑的人接住了，光线顺着罗文伸出的右手，进入他的体内，治愈胸口被震碎的肋骨。 “你是高墙人！！叛徒！！”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呵斥。马库斯拿着剑，准备前去杀了罗文。 “嗷呜~”一声狼叫，巴特的另一只狼人被叫了出来，它以疯狂的姿态冲向了马库斯，用牙齿狠狠的咬在了盔甲上，鲜血在狼人的嘴中流了下来，有马库斯的，但更多是狼人自己的。 巴特绕过马库斯，抓起行动迟缓的罗文，向远处跑去，他要逃走了。 身后，又是一道圣光飞出，击中了汉斯的脸。但效果并不好，因为那是毒蛇的毒液而不是什么诅咒。 “杀了他们！”肯尼站了起来，不断有粘液爬上他的身体，他要杀死这些背信者。 看了眼逃走的两人，马库斯愤怒的回过身，召回下属，准备先应付面前的灵蛇教派。 “罗文，你怎么办到的？”巴特惊喜的询问道。 “能不能变成人类，我们从密道逃走。”罗文虚弱的说道。 “可以，但需要些时间，几十分钟。”巴特换了一个方向，前往罗文说的那个密道。 “可以了，放我下来。”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巴特放下罗文，现在他们距离密道路口只有几十米远。 “我先回复一下。”巴特闭上眼睛，准备恢复成人类状态。 罗文抬起脚，摸了一下，没什么知觉了，看来使用的力量过大了，这伤害到了他自己的身体。 过了一会后，巴特扶起罗文。“走，现在这里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待着。” 两人钻进水井中，远处，某个高楼的楼顶，确认情况无误后，一条讯息传回了礼拜堂内。 莱斯利喝了口酒，对着一旁的下属说道：“可以了，把那些骑士都叫回来。那个小子很能干。” 回到庭院的罗文两人，偷偷躲回了罗文的房间，点上油灯，两人身上都沾满着许多的血污与污水。 “呼~”巴特松了口气，看着罗文“你怎么会去黑街的，你如果没来，今晚我就死定了！” “有人说教会要对灵蛇会的人发动清洗。”罗文脱掉衣服，检查身上的伤势。 “是吗？我早就该和那些疯子保持距离了。”巴特愤恨的说道。还有那个怡莱哲，那个混蛋！ “我脚没知觉了。”罗文撸起裤子，在油灯下，乌青从脚底一只蔓延至大腿。 “这么会这样？”巴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跟你说过要小心些。”巴特莱推开门，看了眼一旁的巴特，没说什么，直接走到罗文身边，按压了下大腿。“有感觉吗？” “有些疼。”罗文回答道。 “使用谦虚是要知道自己的极限在那，要知道继承这项美德的人大部分可都要截肢的，你运气不错。”满身散发着火药味的巴特莱说道。 一声淡淡的圣光在巴特莱手中散发出来，这些光线通过手与罗文的接触，进入罗文体内。 腿上的乌青开始慢慢退去，罗文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快速回复的代价则是极端的痛苦。 “小子，还没完呢！”带着些恶趣味，巴特莱用力捶了捶罗文肿胀的脚踝。“这里应该有些骨折了，现在祈祷里面没有碎裂。不然你以后就该举拐杖了。” “没办法治疗吗？”巴特询问道。对普通人来说，骨折绝对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但对拥有强悍恢复力的狼人着不是什么大问题，巴特想着如果真的出现问题了，或许可以把罗文转化为狼人。 “有啊。在圣水的浸泡下，加上几名其他美德的位阶者和我的慷慨一起使用就可以治疗了。但这可是很贵的。”巴特莱说道。 “钱吗？几个金币到还好。”巴特放下心来。 “几个？几十个！”巴莱特强调道。 “什么？”巴特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邋遢的男人。 “哼！你以为拥有恩赐的人很多吗？还是这么多种类的。”不屑的看了眼巴特，巴特莱对罗文说道：“问题不大，多休息，明天我再来看看。” 看着离开的巴特莱，巴特询问道：“他是谁？” “我的教官，看来他知道我偷跑出去的事情了。”罗文闭上眼睛，他要睡觉了，今晚太累了。 “是吗？”巴特望了眼窗外，似乎有人正在注视着他，想了想，巴特吹灭油灯，明天的事情明天在处理。 巴特莱回到莱斯利的房间，他的战友已经为他倒了一杯红酒。“罗文很不错，在那种情况下竟然真的杀了一名三阶的骑士。” “他很幸运。”巴特莱坐在椅子上，喝着酒说道。“根据布朗的研究，有些蛇类拥有看见温度的能力，这让他在夜晚占据的优势，很大的优势。” “嗯。”莱斯利点点头。“还有对面的那些灵蛇教派的家伙们，他们似乎和那些家伙有什么仇恨一般，竟然会不顾一切的对抗一整只军队。” “谁也不知道那些疯子会干什么，但是那个会发出圣光的家伙你知道是谁吗，他的作用还不如一个发光的蜡烛呢！”巴特莱嘲笑道，他说的是马库斯。 “那个应该是马库斯，某个贵族家族的骑士，不过是由教会封分的。他能控制夜莺，今晚的天气很不好。”莱斯利摇摇头，显然他也察觉到了那些飞舞的小鸟。 “那头狼人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巴特莱询问道。 “每天我会去和他谈谈的。”莱斯利说道，他没在说下去，显然，他不希望巴特莱继续干涉。 “好，我去睡觉了，每天还要带罗文这家伙去看看医生呢。希望他不会有事。”巴特莱打了一个哈欠，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了眼罗文的房间，莱斯利回想起巴特的情报，拥有教会力量的查尔斯家族绝对有能力控制住他。 吹灭桌前的蜡烛，礼拜堂的庭院里重新恢复了夜晚的宁静。远处，四处燃起的火光也渐渐褪去了，黑街的清洗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罗文便被巴特莱从床上拽了起来，扔进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信徒们向礼拜堂捐献了许多煤炭，多到仓库有些放不下了，所以最近几天时间里，礼拜堂里的人都能洗上热水澡了。 “走小子。”将罗文赶上马车，巴特莱驾着马车前往帽子街。他要去布朗的家里，那里有着一位查尔斯家族雇佣的秘医。 莱斯利也推开了房门，请巴特上楼。看着周围拿着武器训练的战士们，巴特走了上去。 远处，港口区昨天热闹的景象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在四周还在走动的只有虔诚的跪向礼拜堂方向的居民们，以及正在收拾火烧痕迹的军队和商贩的工人们。 没人试图讨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连那些每时每刻都打开大门的酒馆也闭上了门，幸存的酒馆老板们决定一定要去教堂捐献些银币，来感谢昨晚神明的保佑。 四处巡逻的军队们正在整理堆积起来的尸体，那些接到消息的大商人们已经有人来查看自己的损失了，接受昨晚宴请的商人们看着自己财产化成的灰烬，正在安排下属整理，以便迅速开展业务。 一些慌乱的马车正焦急的赶往花园区的贵族住宅中，他们昨晚没有赶来参加宴会，已经失去了参与黑街产业的资格，现在他们要去弥补这次的错误。 安顿的内城，今天这里将举行一场盛大的礼拜，劳伦斯主教将亲自主持这场仪式，一队队披着红色法袍的圣殿骑士们正在围绕着中心的大教堂向外巡视，教堂的外围，几个街道口都安排了整队的守备部队，今天整个安顿的高墙人都将参加这次的礼拜。为此，征用了教堂外的广场，以及相连的四条街道。 焦急的商人们驾着马车，被严格的看守们拦了下来，今天安顿内城可不允许有高墙人以外的人出入。少数的几辆马车驶进了内城，前往贵族们居住的花园区。他们很幸运，因为血统，拥有了别人说没有的机会。 纳尔森家族的别墅里，数十辆马车停在路边，他们的主人正在保罗子爵的书房内开会，原本宽大的书房，在挤进了十几个人后依旧显得拥挤。 那些在别墅外，拥有着数个工厂，或是拥有一支船队的大商人们只能站在外围，在那张厚重的书桌上边，保罗子爵面前则坐着四位商团的贵族成员。 纳尔森家族作为新崛起的贵族家族，虽然爵位仅为子爵，但却拥有着巨大的财富，纳尔森商业联盟的影响力除了在拉帕利地区以外，在亚索地区也拥有着影响地区选举的能力。但作为一个联盟团体，纳尔森的家主，保罗子爵也必须顾忌合作伙伴们的情绪与想法。 “子爵先生，昨晚的行动让我们损失了两条商路，与海盗们敌对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增加船队的护卫，成本上升了大概百分之七十，与邻国的军火贸易将停止一段时间，损失的不仅是金钱，还有我们与合作方的友好关系，一场战争，我们需要付出在拉帕利地区的三个月收益。”一位贵族将几份文件交给在座的几人。 “这是短期的损失，诸位，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这是那些大贵族对我们的抗议，我们抢占了太多的利益了。”保罗直接将文件放在桌上，他没有看，早在几天前，他就知道大概的损失了。 “我们每年缴纳的税收与他们对我们的入股…………”一位成员有些怨恨的说道。他们除了缴纳的税收以外，还要额外给予参与他们商业的大贵族们股份收益。那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近些年来，虽然还不明显，但新旧贵族的矛盾已经快要演化成大规模的冲突了，新贵族们通过交易正在不断集聚着财富，但那并不是他们应该拥有的，至少在爵位上，旧贵族们依旧延续着古老的传统，封分领地，制定法律，以此来掠夺财富，至少在那些小贵族眼中是这样的。 第五十八章 降临日 “好了，我与杰西伯爵商讨过了，那些海盗们绝对不允许上岸了，这是高墙内那些国王的想法。除此之外，黑街的利益我们需要出让一部分，以及与邻国的交易，也需要与其他商团共同参与，作为交换，接下来海军会加强对航线的巡视与保护，这可以抵消一部分运输成本。至于与邻国的贸易，拥有杰西伯爵的背书，那么可以适当扩大些，以此来弥补损失。”保罗子爵说道，这样看来，他们的损失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那那些外国商人呢？我们可是付出了许多的利益才与他们达成交易的，现在他们在黑街的联络点全部消失了。”一位生意于此相关的贵族询问道。 “有了行政官的参与，那些外国商人便不在需要了，直接与他们国家的领导人联系，这样也能减少一部分损耗。”作为一位商人，保罗子爵一定是合格的，经营了一年的商贸网因为杰西伯爵的参与，便直接废除了。 “好，希望那些大贵族们能安稳的坐在城堡里，等着我们进献财富，而不是参与经营。”一位工厂主抱怨道，那些尊贵的贵族可不懂经营的艺术。 “如果商讨结束了，那么我们该参加教会的礼拜了，诸位别迟到了，还有，应教会要求，诸位的工厂需要休息几天，希望大家牺牲这些天的利润。”保罗接着说道。 “几天？！”“那可是几百卷羊毛毯！……”“损失…………”小声的抱怨在人群中传来，但桌前的贵族们没有在说什么，这表示停工是必须进行的。 带着最后一个坏消息，众人离开了房间，登上马车，前往教堂。 教堂内，杰西伯爵已经带着他的家臣进入大厅了，门外，几名焦急的商人正在委托人前往教堂内，请求能见上一面某位负责人。 身边的护卫委婉隔离开想上前搭讪的客人，保罗子爵与门口的牧师点头示意后也进入大厅。 大厅里，劳伦斯主教正在前台跪地祷告，保罗走到杰西伯爵身边，坐在一旁双手围在胸前，低声祷告。 “港口区接下来要开始进行些整理了，毕竟洛克迪恩街道后方的工业区明年差不多就要开始投入生产了。”杰西伯爵轻声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真要感谢查尔斯家族的贡献。不然安顿可完不成这么大规模的修建。”保罗低声赞美杰西伯爵身边的肯尼子爵道。 肯尼睁眼，看了眼依旧低头祷告的爱莎。轻声说道：“查尔斯伯爵很看好安顿的发展。” “那真是太好了，纳尔森家族在拉帕利地区有许多产业，希望我们能进行些合作。”远处，劳伦斯主教的站起了身，这场秘密谈话立刻终止了。 “诸位神的子民，我们沐浴在圣光之下，让我们庆祝这第一千六百四十三个降临日，神的光辉必将洒满整个世界！！” “愿主庇佑！”杰西伯爵看着前方高大的神像，慢慢伏下身子。 “愿主庇佑！！…………”在安顿的行政官后，一排排的贵族伏下身，敬拜着他们的唯一真神。 巨大的钟声从教堂塔尖的传了出来，广场中密集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庄严的钟声传递到了卫兵严守的街口，原本拥挤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他们放下了眼前的事物，与面前的卫兵面对面，相互跪倒在地。 成群的海鸟被钟声惊扰，飞到高处，远离了城市。罗文转过头，看了眼跪倒在地的医生，前一秒他还在掰扯自己的脚踝。 “没问题了，使用谦虚的时候要时刻注意，神赐的力量是无限的，但你的身体能接受的力量是有限的。”医生站了起来，抖落了身上的灰尘，随口说道。 “好的。”罗文点点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门外，布朗家的仆人与女佣们正在清扫门前的一处空地，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要轮流再次祷告，以此来彰显这家主人的虔诚信仰。 “没事吗？走，送你回礼拜堂后我要会内城了。”走在马车上的巴特莱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说道。这家伙大白天也把自己灌醉了。 行驶过帽子街，回到庭院里，巴特已经从莱斯利的房间出来了，他正在享用着一块肉汤。只用了几个小时，他就与厨房的塞尔玛大婶搞好了关系。 将罗文丢下后，巴特莱驾驶着马车急忙赶去了酒馆密集的街道，还有些时间，他要在喝些酒。 “罗文，看来接下来我要和你一起工作了。”满脸无奈的巴特说道。 “工作？”罗文目光移动到二楼，莱斯利的房间。 “对，看来你的长官还有其他工作需要处理，不仅是杀人啊。”莱斯利跟巴特聊了很多，包括查尔斯家族的势力，巴特才知道，他从来到安顿开始，他的生活几乎都被查尔斯家族影响了。 “去喝一杯酒。你房间里，晚饭还有一会呢！”巴特从怀里掏出一瓶葡萄酒。 “哪来的？”罗文询问道。 “从莱斯利先生那里哪来的，他们那些高墙人，可不会认为这酒有多珍贵。”巴特关上门，直接将瓶口的木塞拧开，对着瓶口，将酒倒进嘴里。 罗文拿起一旁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可不爱喝酒。 “呼！真不错，和萨姆阁楼的酒一样美味。”巴特呼出了一口酒气赞美道。 “是吗。” “罗文，你知道吗？我们都被玩弄了。”巴特坐在地上，又喝了口酒。 “什么？”罗文有些吃惊的说道，手伸到桌子下的夹层里，哪里放着那件蝮蛇斗篷。他正在加强着自己的感知，以防止巴特的话被什么人听见。 “从一开始我们遇到肯尼先生开始，你成了莱斯利的属下，帮他处理黑街的争端，而我呢，被送去了港口的事务所，原本我在那里还不错，然后那该死的上岸的骑士团，把我给隔职了！那只骑士团就是查尔斯家族叫来了。进了黑街，我在怡莱哲手下管理一整个酒馆，然后呢？！！”巴特将瓶子里的酒喝光了。 “那个莱斯利开始谋划发动黑街的战争了！我被牵扯进去了，然后全完了！现在，我又跑到这里了。哦！如果你没来救我的话，我应该死了。”巴特声音沙哑着说道，他还知道这里是礼拜堂后的庭院，一直在压低音调。 罗文仔细想了想，或许有一些因素，但查尔斯家族可不会针对两个小孩子。 “咳。”巴特调整了嗓子，重新站了起来。“好了，弱小的人就是这样，一只狮子就能惊起数百只角马的骚乱，等我强大了，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罗文看到巴特的神情重新恢复后，将安慰的话收了回去，巴特不许要安慰。 “走去尝尝塞尔玛大婶的肉汤，听说里面放了海鱼和羊肉呢！”巴特留着口水说道，他的鼻子已经闻到香味了。 “尊敬的肯尼子爵，我已经收到了你的来信，经过与我的妻子，爱莎的母亲讨论过后，认为您的判断符合依据，但安顿距离班霍尔城太过遥远了，我们无法快速的提供建议，为此我会让本次的运输船长为您带来一颗圣核，您可以随意使用。为此希望您能妥善处理与特纳家族的关系，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优先。 书信的最后，我想请问爱莎最近生活的还好吗，希望她能担负起查尔斯家族的职责与尊严，她是个可爱的孩子，我认为她也能成为一位好妻子。希望您照顾好她。你的战友。” 将书信折叠好，肯尼看了眼信奉上的印章。一切为了家族！肯尼想到。 “伯爵先生有什么嘱咐吗？”肯尼询问道，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刚驱使着五艘商船抵达安顿的查尔斯家族的船长。 “下一批的物品会提前两个月抵达，前妥善安排使用。”船长恭敬的说道。 两个月吗。计划要开始了……肯尼收回思绪。“回去后，转告伯爵大人，我会照顾好爱莎小姐的。” “遵命，阁下。” 看着船长将大门关闭，肯尼摊开手，上面安放着一块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晶石，螺旋的晶体内似乎有着些许金粒在流动。 圣核就算在高墙内的价值也极为珍贵，珍贵道担任着亚索地区大主教的查尔斯伯爵也无法轻易获得。这颗圣核是伯爵与其他的同伴交流后用巨大代价换取的。 肯尼重新仔细阅读书信后，思考了一会，他理解了伯爵的意思了，两个家族的联姻其实是受到杰西伯爵的个人意志干扰的，特别是在未婚妻也居住在安顿的情况下，为了避免与特纳家族真的进行结盟，决不能让爱莎小姐嫁给特纳家的小子。 而这颗圣核能让爱莎在合理的情况下成为神选者，这样婚姻将拖延至爱莎二十岁时。到了那时…………肯尼收回思绪，他要去确认一下秘密工厂的建造情况了。 新的一年，黑街变的干净了很多，或者说就一点。原本地面上可没有黑泥，这是巴特说的。 这是巴特加入的第三个月，现在他与另一队人在走私商人艾伯特手下工作。当然，指挥权依旧有莱斯利掌管。 “该死，那个港口的事务官就喊了几句话，这里还是这样，连条下水道都没有。”巴特抱怨道，同时踢了踢一旁的木桶。 “这次的工作是什么？”罗文询问道。他可不是来听巴特抱怨的，莱斯利有许多东西需要经过黑街，那些货物有些是铁块，有些是人。而罗文，某种场合可以算是护卫。 “是一些人，真奇怪，现在街上到处是烙了印记的领民，哪里还需要从外地找人手？”巴特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他可不喜欢工作。 “也许是工匠呢。”罗文说道，他在布朗先生的家里见过从黑街里带来的工匠。 “哼。在过两年，那些第一批的领民就要和我们抢工作了，工匠？也能在街上找到。”巴特笑话道。领民大多从贵族的领地被调遣到城市里，那些人里可不止有农民。 “走，别迟到了。”罗文说着，走到前面，巴特这个家伙有些不在状态。 “欸？等等我，我们没去他们不会行动的。”后方，巴特喊道。 来到一个秘密的仓库里，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这里名义上属于艾泊特，其实是莱斯利的秘密据点。 “人都来齐了吗？”巴特询问一旁的负责人，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会让人感觉到些压力。巴特确实成了一个小头目。 “来齐了，就这些了，原本有七十三个，现在还剩下四十五个。”一旁的水手回答道。 “四十五个？”似乎是听到了些不满的情绪，水手长立刻回答道：“先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是货物，除非我们都死了否则绝对一个不剩的抵达，但他们都是刚上海的家伙，还有这些人没死已经很不错了。” “好。”巴特知道海上的航行有多危险，而这次的船队还是从遥远的亚索东海岸驶来的，为了保证隐秘性他们甚至没有沿着海岸行驶，而是穿过海域，直接来到安顿。 看着面前围坐在一起，拼命吸食着蔬菜汁水的工匠，巴特肯定，他们的旅途绝不愉快。 罗文上前，与一旁的护卫们正在清点着人数，商议运输路线，来的人少了些，或许能减少运输的次数。巴特着和一旁的水手们聊了起来。 “看来今晚运气不错，能少跑几趟了。”一旁的记录员跟罗文说道。 “那可是很危险的，那些海盗发疯了，他们现在已经不顾航海条例了，他们正在进攻每一艘船，包括几十艘船舰的船队，那些大船长们…………”巴特正和那些船长大副们聊得火热。 “可以了。出发。”记录员将书本合上，通知运输人员开始工作了。 看着一队队的工匠登上货车，巴特站到罗文一侧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忙起来了，那些船务公司的幕后大人人物们要对海盗发动袭击了。” 第五十九章 矛盾 听到这一个重磅消息，罗文依旧平静的看着前方的情况。“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是轻松些，毕竟如果开战了我们的工作会减轻些，那些船队可不会想进到海盗和海军的战场。” “得了。高墙的开拓地可是到了南方的珠链群岛，要不是追击海盗没什么收益，高墙的军队早就把他们清理了，珠链群岛离高墙可是远的不行，乘船都要一个月呢，但那里依旧是每一个大贵族都想去的地方，为什么，那里是香料的中转站，而且有三位教会的主教，海盗们连上岸都不敢。只能到我们这里销售赃物。”巴特不屑的说道。 “那个怡莱哲不也抢夺过香料吗，那些不就是海盗抢来的？”罗文反驳道。 “那是离开了船队保护的香料船，又不是只有国家的商船会前往东方？他们不想缴纳高昂的保护费，只能冒着风险了。”巴特耸耸肩。 “走。”罗文看见车队已经准备好了，对巴特说道。 车队的行驶过程很安静，路边没有什么人会上前打搅，这才是正常的，就算是在黑街，大规模的斗争也很少发生。 车队行驶到了一处仓库内，剩下的就与罗文没有关系了。 “要不要去学些贵族礼仪。”巴特一脸坏笑的看着罗文。在他们身边，几名同伴也用着某种不知名的表情看着罗文。 “什么？”罗文有些奇怪的看着巴特，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哪有什么地方能学礼仪。 “不是和你提过吗？很不错的哦，那可是真正的贵族小姐……”最后一句话，巴特是趴在罗文肩上，贴着耳朵说的。 罗文想了想，确实，掌握些贵族礼仪对罗文的工作有些用处，于是他点点头。 “好，我们在那些贵族中间人的商业街下车。”巴特对着马夫说道。 来到一片点着路灯的街道，罗文和巴特踩在坚硬的石板路上，罗文低下头，看了眼一旁正在打扫地面的仆人。 “这里晚上也有客人来的，所以他们晚上才是最忙碌的。”巴特对罗文解释道。说着便拉着罗文的手臂来到了一间俱乐部。 “真搞不懂这些上等人，还什么俱乐部，这和酒馆有什么区别？”说着，巴特敲了敲房门。 “原来是巴特先生啊！这位是？”一位穿着红色礼服的管家推开了门，对巴特微笑道。 “我的朋友，需要学习些贵族礼仪。”巴特不客气的说道。 “好的。请放心，我们这的课程保证都有贵族小姐教导。”来到铺着红地毯的会客厅，管家将两人引导至一旁的隔间里。 靠坐在松软的羊毛毯沙发上，巴特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拿着酒瓶的佣人上前，为两人倒了杯烈酒。 “你经常来这里吗？”罗文询问道。 挥挥手，一旁的管家退到隔间外，“也不算是，但你知道的要和那些自认为高贵的家伙们交流，有些东西你不得不学习，当然，也还能发泄一下情绪，你知道的，我需要时常控制情绪。”巴特摇着酒杯说道。 “这里的东西很贵?你的钱哪来的？”罗文看着身旁充当隔间的光滑木墙，上面打蜡，而且能闻到一股清香，这和房间内的香味可不同，那是木头原本的味道。 “当然是从废墟里，你知道的，我还有两名狼人在外面。在降临日结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仓库和酒馆的秘密仓库里的东西搬走了些。”巴特一脸自豪的说道。 罗文看着巴特询，没想到他在礼拜堂后的庭院时就命令手下拿取东西了。他问道：“那有多少钱？” “几百个金币。我们赚几十年也挣不到的钱。”巴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罗文知道巴特心情又不好了，但他想到他说的，来这里学习是为了与什么人交流。罗文已经猜到巴特在干什么了。“你拿这些钱去干了什么？” “买了一间酒馆。”巴特说道这里，又笑了起来。“我也有许多问题在呢，也需要间酒馆来帮忙，下次带你去看看。” 罗文的脸上变化了一下。“其他人知道吗？” “不知道。罗文，谁也不要信，特别是他们那些高墙人，他们和我们从不是一起的。”巴特告诫道。 罗文点了点头。几分钟后，管家推开门，告诉巴特，房间准备好了。 “我就不用了，放心，我在门外，有事情随时叫我。”巴特对着罗文眨眨眼睛。 罗文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巴特，随后便被推进拿上华丽的房门里。 罗文身后的门关上了，他只好回头，看了眼华丽冷清的房间，那个搭配了淡白色幕布的房间里正站着一位漂亮的小姐。 她对着罗文慢慢微笑着，要请他坐到一旁的座椅上。罗文看着对方，从那蓬松的淡蓝色镶花长裙，一直到敞开的领口，那里有着一条粉红色的珍珠项链。 罗文仔细看着对方的脸，他似乎在哪见过，白皙稚嫩的面孔与躲闪害怕的眼神，都在表明对方的年龄并不大，虽然将头发盘起，但依旧掩盖不住。 “先生，您用过餐了吗？”对方被罗文的眼神盯的有些慌乱。她正按照店长交代的方式继续工作。 望了眼桌上的两份晚餐，罗文说道：“米娅小姐。” 对方的表情从紧张直接变成了慌乱。“不……您认错人了。” “好的。”罗文点点头，没在说什么。他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米娅压抑住想逃走的想法，慢慢的坐到罗文的对面。 “用餐时注意不要让刀叉触碰盘底，那样会产生噪音，还有每一副刀叉对应不同的菜品，从外侧开始…………”进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米娅迅速调整了状态，她面前的这位客人似乎有些僵硬，而且年龄并不大，是被长辈带来培养的吗？ 米娅摇晃了桌上的摇铃，位于后方的暗门打开，两名穿着整洁的佣人将面前的餐具回收，并摆上了甜点。 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矮小些的客人，米娅询问道：“请问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罗文点了点头。“朋友请我来的。” “是吗，您看上去年龄并不大。”米娅微笑着说道。 “十六。”罗文回答道，过了降临日他又长大了一岁。 “是吗！”米娅有些高兴，语调上升了一些。但她立刻反应到了自己的失态。 “真抱歉。我有些激动了。”米娅起身，对着罗文俯身道歉。 “没关系。”罗文摇摇头。 米娅起身，呼吸变得急促了些。“那么……您稍等，我换一下衣服。” 看着身体僵硬的米娅走到一旁的隔间里，对方的姿态有些奇怪，罗文想到。罗文将手放在腰间，那里有一把枪。 几分钟后，满脸通红的米娅走了出来，现在她只穿了一间单薄的白色睡衣。 “您也去洗个澡。”米娅声音低落的说道。 “为什么？”罗文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上…………床”米娅坐在床边说道。 罗文察觉到了什么，于是询问道：“你呢？” “一起睡，您不知道吗？”米娅低着头，声音低迷的听不到。 罗文眉头皱了皱，他知道对方的身份，米娅·加西亚，她参加过爱莎小姐的聚会，那时罗文站在一旁，看着一箱的香料。 思索了一番后，罗文询问道：“米娅小姐，您并不想这么做对。” “我不是……”米娅抬起头，露出了那双滴泪的眼睛。 看着罗文没有表情的面孔，终于，米娅崩溃了。“对不起，请不要跟其他人说。我的家庭需要钱……” “那是您父母的事情，你的父亲应该是一位男爵？”罗文询问道。 “可是他破产了，父亲带着最后的财产，打算出海的，可是船只遇难了。我们加西亚家族作为特纳家族的附庸，剩余的欠款会影响到特纳家族的声誉，特纳伯爵的儿子说了，必须还清借款，否则我还有我的母亲，妹妹都会被接到他们家族的领地去。”米娅打开的话匣，不断诉说着自己的悲惨命运。 “那也不错。”罗文可是知道的，作为安顿附近最大的实权贵族，特纳家族的领地有着最丰饶的土地与矿区。作为附庸贵族，前去领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不了解！”米娅哭泣了一会，说道：“我的哥哥死了，作为新贵族，我们家族没有人能继承爵位，等待我们的命运绝不比这里好，特纳家的男人都是变态！我不想库克家族的命运发生在我们身上！” 听到最后一句，罗文将那句话记在心里，看来有必要去询问一下库克家族发生了什么。毕竟爱莎小姐的婚姻对象就是特纳家族。 看着对方无助的样子，想到自己房间的墙缝里的盐瓶，罗文决定帮忙解决一下对方的问题。“你们需要多少钱？” “两百二十个金币。”那绝不是一笔小数字。 “一笔巨款。”罗文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一脸诧异的巴特正看着罗文。他从椅子上站起，询问道：“这么快就好了？” 罗文摇了摇头。巴特有些奇怪对方的反应，深深吸了口气。灵敏的鼻子在这时也能派上用场。 “你这个家伙！”巴特气愤的骂道。“那可是真正的贵族小姐，今晚第一次……” 看到会客厅一些客人回头看着两人，巴特将声音压低。“很贵的，十三个金币呢！我可是和别人竞价才得到的第一个晚上，就被你浪费了？快进去！过了今晚店铺可就算交易结束了。” “我不打算做什么。”罗文回答道，他指了指门口，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什么？第一次有些不适应，等等，我去和负责人商讨一下，将机会压到下次。”巴特一脸坏笑的用肩膀撞了撞罗文的身体。 “我认识她。”罗文说道。“别继续了。” “该死！”巴特拍了拍额头。“这你能认识。” “哪里能挣到钱？”罗文询问道。 走出商店，巴特没有和罗文坐上马车，而是拉着对方走到一旁的小巷内。“什么赚钱？你想换一个女人吗？我来付钱好了。”巴特拍了拍胸口。 “不是，是为对方还债。”罗文将米娅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脑子有问题？”巴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文。 “两百多个金币，我只在那个港口负责人那里见过。”巴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帮别人还款，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就因为一个瓶子？” 罗文点点头。“你在想什么呢？你以为这些事情是我们动动手指就能办到的吗？她只是顺手给了你一点盐，你要我们用生命去报答她吗？” “没那么严重。你不是有酒馆吗？”罗文说道。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黑街！”巴特痛苦的拍了拍脑袋。 “我去想些办法，或许该扩充一下工作了。”巴特拍了拍罗文的肩膀。 看着远去了罗文，巴特吹了吹口哨，一个身影从几米高的围墙上跳了下来。 “大人。”加里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 “酒馆的情况怎么样了。”巴特的语气迟缓，但又带着些的不容拒绝的威严，黑街的经历，让他也发生了些变化。 “招募工作正在有序进行，他们都是些没人在意的流浪者，保证没有人发现。”加里恭敬的说道。 “还不够，一间酒馆必须要有些掩护，就从中间人做起。我会联络艾伯特那个商人，有他作为担保，我们会少掉很多麻烦。”巴特发布了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会有暴露的风险，大人，那个艾伯特是莱斯利的掩护。他们可能会联想到您的狼人身份。进而怀疑我们。”加里分析道。 “没关系，那个莱斯利已经知道我的特殊了，他认为我或许能制造狼人，所以在外围，我们也要有所准备。”巴特解释道。 “好的，我会着手处理。”加里说道。 “还有，那个我花了很多钱买下一晚的女人，帮我去看看，顺便送些金币。让他不要再来黑街了。”巴特说道。 第六十章 狼人酒馆 加里诧异的看了眼巴特，点点头。作为前骑士，他还是知道怎么当一个好下属的。 巴特望了眼天空有些稀薄的星星，叹息着罗文的愚蠢。 回到房间的罗文，从墙缝中掏出那瓶盐，仔细触摸过后，又重新放了回去。两百个金币能卖多少瓶井盐？ 摇摇头，将疑惑甩出脑袋，罗文拿起一旁的斗篷，披在身上，仔细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变化，附近的老鼠已经被蛇吃的差不多了，门外，冬季夜晚的低温让虫子也变的安静了些，庭院里，平静的夜晚中时不时会吹过一些冷风，这让罗文感觉到了些许的平静。 蜷缩进墙角，罗文似乎想起了在森林中，躲藏在树洞里的日子。虽然时常忍受饥饿，但生活比在城市中简单的多了，闭上眼睛，罗文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罗文拧了拧鼻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个斗篷没有一点保暖效果。吃过早餐后，罗文开始了训练，依照巴莱特的指示，每天的训练可都不能落下。 “罗文。”一位护卫来到罗文身边，询问昨晚的体验是否愉快。 “并不好。”罗文直接回答道，这间庭院里，最近不止有罗文，还有些其他的士兵，据说是黑街的居所安排不下了，但庭院中的人数时常变化，今天有十三人，明天可能就变成三个新面孔了。 “是吗？那些大叔可都说黑街的俱乐部可都是上等货色，那我还是随便去哪家酒馆解决。”嘴中嘟囔着罗文听不懂的话，对方向后门走去。 没有理会上前搭话的士兵们，罗文继续着锻炼。直到下午，巴特穿着一身简陋的水手服，来找罗文。 “走，带你去看看我的酒馆。”巴特露出两块腹肌，满脸自豪的带着罗文前往黑街。 “酒馆在哪？“罗文询问道，他们下午出发的，但现在已经天黑了，还没有赶到目的地。 “就要到了。”巴特穿过一排躺在地上的老人，钻进了一片潮湿的木头搭建的工厂。 罗文看了眼面前遍布着深褐色霉斑的木墙，有些疑虑的走进了沾满蜘蛛网的狭窄通道。 在这条遍布着杂物的通道里走了几分钟，罗文终于发问了。“是这条路吗？” “是的，等等，马上就到了，我闻见味道了。”巴特敷衍着，一脚踢开一扇木门。 在穿过两个房间后，罗文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间遍布着帆布的房间，肮脏的帆布下蜷缩着一排排的人影。 罗文透过远处亮着烛光的窗户，仔细扫视了一圈房间，这里有七条帆布，每个帆布长度都和房间一样长，他们并排着，铺在地上，在地面与帆布中，着挤满了人。 “这是睡觉的地方吗？”罗文有些不确定的向一旁捂着鼻子的巴特询问道。 “嗯……”巴特捂着嘴巴，拉着罗文，跑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里环境好了些，但空气中迷茫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红色的迷雾在房间上方不断徘徊。而房间的地板上，一片红色的地毯上，这躺着一群目光呆滞的人。 “进错房间了。”巴特关上门，带着罗文向着走廊走去。 这次他们没走错，空旷的大厅里四散着些座椅，四散的烟雾遮掩了些鲸油燃烧产生的火光。坐在椅子上的人们看了眼进门的罗文两人，然后重新将目光转向桌上的餐点。现在是晚餐时间。 路过纹着各种纹身的水手与面孔上满是凶恶的猎人，巴特来到酒柜旁，带着罗文进入厨房。 被萝卜与酸橙包围的狭小过道里，挤着三个男人，加上刚进来的人和巴特，变成五人了。 被挤进熏鱼堆的罗文正看着巴特指挥厨师搬开角落里的一扇石板，下面是一个通道。 通道里走出两个身材高大的水手，他们的面孔上带着些憔悴，罗文认出来了，他们是刚转化的狼人。 “好了，罗文，现在我要讲讲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你要注意听，这可是为了你才准备的。”巴特示意拉上一旁的房门。 “这间酒馆虽然是在这个废弃的地方，但是，这里也有很多客人，门外那些就是，他们可不是什么水手，而是海盗，他们的运气不错，逃过了追捕，现在只能躲在这里。”巴特指着门说道。 “还有那间挤满人的卧室，他们是逃跑的领民，现在躲藏在这里，等着我给他们找一个好工作呢。”巴特笑了笑。 “工作？”罗文推开头上的熏鱼。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巴特才来黑街不到一年？怎么还能给别人介绍工作？ “对啊，那些领民可早就想离开工地和矿区了，相比之下，我这里可不错了，至少有被子。”巴特指的是那个长长的帆布。 “现在黑街也很缺人手的，那些船长，秘密仓库，都需要这些人，毕竟首先要保密，然后要能忍受恶劣的环境，相比之下，那些贵族们可粗暴多了。现在工业区哪里不停的在死人。”巴特摇摇头，显然，他去过哪里。 “领民的服役期有两年。现在还没到时间。”罗文说道，第一期的领民应该是在五个月之后才能得到释放。但是巴特这里至少有两百个领民。 “那有什么办法呢？”巴特摊开手，满脸无奈的表示道。“你知道那些在工地里的领民每天能活多久吗？现在正在安放的可是第四批领民，前三批活下来的不到一半。没人愿意在那里待着的。至少我给了他们一条没那么危险的道路。” 罗文有些疑惑，黑街这里可是着名的非法之地，难道工业区的工地比这里还危险吗？ “好了，现在因为你，我要更加深入工作了，我已经与艾伯特先生谈过了，他会让我跟随运输队的人直接去领地挑选人员。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可不在安顿。”巴特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罗文询问道，现在终于进入正题了。 “帮我管理这里。这里需要一位正常的主人。”巴特指着天花板说道。 罗文疑惑的看着一旁的其他人，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找他们？ “他们都是狼人。”巴特有些心虚的说道。数量众多的狼人必然有着更多的失败品。 “好。”罗文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嗯，介绍一下，这位是凯尔，他算是现在酒馆的负责人。”巴特指了指现场另一个瘦小的身影。 凯尔对着罗文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好了，就这些事情。”巴特挥手，宣布会议结束。两名有些憔悴的狼人，重新回到地下。 离开厨房后，巴特对罗文说道：“这里地下通往着一个秘密房间，那是我制造狼人的地方。下面有几只疯狂的狼人，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情况，就把他们放出来。” 罗文点点头。接着询问道：“为什么要我来帮忙管理，这和狼人没设么关系？” “好。”巴特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凯尔和其他的家伙都是一些连字也不认识的家伙，我雇佣的两个记录员可不是自己人，他们虽然不能离开这里，但也要防止他们偷懒，还有，有问题可以去找莱斯利先生，或者说艾泊特那个商人。他们都有一些股份。哦，记住这里有狼人的事情保密哦。” 罗文点了点头，接着提醒道：“我可以帮忙，但需要通知莱斯利先生，毕竟我还有其他工作。” “没问题，直接去讲好了，这里的工作莱斯利先生也是支持的。”巴特挥挥手，不在乎的说道。 “走，我带你走大道回去。夜晚了，没人会注意我们了。”巴特指了指门外，昏暗的街景说道。 巴特的行动很快，几天后，他就离开了安顿，不知道前往那位贵族的领地去了，莱斯利的答复非常的随意，他甚至允许罗文暂时解除黑街的工作，直接前往酒馆负责工作。 罗文放下面前的一叠叠纸张，上面写满了各种名字，这是巴特手下的两个书写员送来的人员名单。罗文抬起头询问道：“就这些了吗？” “大人，这是最近一期的，如果您觉得麻烦，我们会另外统计他们的年龄与职业，这样更清晰些。”书写员低头，诚恳的说道。 看着有些发抖的书写员，罗文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大人。我只是还不适应港口的生活，这里的天气潮湿了些。”书记员的脸低得更下了。 站在罗文身后的凯尔挥手示意他离开，书记员急促的弯腰行礼后，离开了房间。 “先生，这几个记录员与书记员都是巴特大人从内城招募的，这里还有两个高墙人呢。对他们来说我们可不是什么文明的先生。”凯尔解释道。 罗文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内城的人也会来黑街吗？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给钱。比别人高了两倍的报酬。”凯尔有些不屑的说道。显然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身为领民的凯尔有着很深的成见。 罗文没在说什么，而是看着名单询问道：“接下来我们有什么工作吗？” “今晚要与郁金香纺织工坊的工厂主交流。有关于纺织女工的事情。”凯尔低头说道。 “郁金香？”罗文抬起头，这可不是一个小工厂。那里可是有着数千名女工的安顿最大的纺织工厂。 “这些领民很便宜的，几乎等于不要薪资，那里的工厂主是个不错的人，愿意帮忙掩藏领民。”凯尔耸耸肩用某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夜晚，罗文和凯尔带着两名保镖来到了某间酒馆的包厢内。进到门里，一个挺着肚子的肥大商人正抱着一位女侍，左手拿着一杯红酒。年进四十岁的霍格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半大的孩子，感到被戏弄的他正打算起身，就看见对方摘下了帽子，露出满头的黑发。 高墙人？霍格将屁股重新贴在座椅上，满脸微笑的说道：“要不要来杯红酒，我从家里带来的，来自高墙的收藏品。” “不了。”罗文做在椅子上，一旁的凯尔回答道。 “好，那谈谈生意，两百名熟练的纺织女工，我保证她们不会被发现，总共七十四枚银币对吗？”霍格询问道。 “什么？不是说好的两名纺织女工一枚银币吗？你那是一般人的价格。”凯尔说道。 “拜托，你们只是负责介绍罢了，我不仅要负责招募人手培训，提供住宿与伙食，甚至还要发放薪水。”霍格捂着脑袋，痛苦的说道。 “你这样不符合合约！我们不能同意！”凯尔生气的说道。 “我也没询问你，红发人。”霍格盯着凯尔不屑的说道。 “如果，霍格先生能接纳更多的工人的话，我们愿意做出些让步。”罗文说道，毕竟他手上的名单上的人数可有上千人呢，而且巴特还在招募工人，如果能解决那更好些。 “好，这才像来商议的样子。九十枚银币两百人，但你们需要为我提供一千人。”霍格伸出手指说道。他最近买下了一整块土地，现在他正忙着招募人手呢。 蠢货！罗文心里骂道。看来对方没把他当成一个对等的存在。“可以。”罗文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该有的样子，不像那些红发人，连掉在地上的面包屑也要捡起来。” 离开房间后，凯尔有些焦急的询问道：“先生，你开的价格太低了，那可不是一百枚银币的损失，接下来其他的工厂给我们的定价也会下跌的。” “霍格先生一个人就能解决我们大部分的人员安置。”罗文说道。 “损失也是！”凯尔辩解道。 “霍格先生是不是在黑街很有声誉。”罗文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当然了，毕竟他可是有着几座纺织工厂的。如果您想依靠他来……” “那就好了，能告诉我霍格先生的工厂有几家有贵族的股份吗？”罗文打断了凯尔的发言。 第六十一章 交易 “好的，但需要时间，这间事情有其他人负责。”凯尔闭上嘴巴，他不打算在说下去了，等到巴特大人回来在去报告。 还不够，罗文心里想着，根据他在皮革坊的经历，罗文知道这些商人和贵族间也是存在着矛盾的，贵族通过权力来获得利润，商人则通过实际操作隐瞒收益，霍格先生在黑街享有声誉，黑街可是非法交易的据点，那他一定做了些什么。 或许该去询问一下那个走私商人艾伯特，罗文看了眼年纪不大的凯尔，巴特应该没办法知道别人的工厂股份的分配。 回到酒馆，在酒馆后方的那片废弃的工厂望了眼，哪里的领民们正以十来个人为一组，围坐在火炉旁，等着喝锅里的土豆汤。 时不时有麻木绝望的眼神看向罗文，那些转瞬即逝的视线让罗文感到很不舒服，他能从中感觉到许多的情绪，这或许也是斗篷带给他的力量。痛苦，悲伤，还有绝望的感情在人群中蔓延。 罗文转过身，打算离开，他看到凯尔的表情也有些悲伤。“抱歉，先生。”凯尔揉了揉微微泛红的眼睛解释道：“我也是领民，理解他们的心情。” “从危险的工地与煤矿区来到这里，为什么还要悲伤呢？”罗文询问道。这也是他不解的原因。 “没人想和家人分开，特别是被赶出村子后，来到这个连语言也不通的地方。”凯尔的声音很低沉。显然他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和家人。 “语言？”罗文摇摇头，虽然开拓行动在这里已经进行了一个世纪，但语言的障碍依旧影响着这里，一个村子的语言或许仅能和周围的村子沟通，现在被领主们驱赶进城市后，等待他们的不会是教育，而是皮鞭与木棍，毕竟他们可比书本便宜多了。 “霍格先生是个不错的人，在纺织工厂里或许比在这里好些。”罗文说道，毕竟等待招募的领民每天能吃上几颗土豆就算不错了。 “谢谢你，罗文先生。”凯尔突然感谢道。“您是高墙人，却愿意体谅我们的生存环境，霍格先生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 看着离开的凯尔，罗文有些疑惑，对方在感谢他什么？然后，他带着另一个疑问回到了巴特的办公室。 是的，巴特也有个办公室，毕竟他现在也是一个有着九十名雇员的酒馆老板，加上负责看管领民的那些家伙们。 靠在有些老旧的椅子上，罗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当时肯尼先生是因为自己的黑头发才认为自己是高墙人的吗？想到自己的梦境，罗文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高墙人。 正当他思考着问题时，门外突然发生了骚乱。罗文迅速起身，穿上一旁的锁子甲拿上利剑走出门外。 “先生，只是一些想抢夺我们生意的家伙们，放心，我们会处理的。”凯尔站在门外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罗文询问道，这里与莱斯利先生和艾伯特商人的关系并不紧密，所以留守的人员大多是巴特自己招募的人手。 “狼人六名，加上四十名护工，还有附近两个街区的帮手，请放心，我们应付的过来，十分钟后，艾伯特先生的护卫队就会赶来了。”凯尔轻松的说道，相似的袭击他遇到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轻松解决。 罗文听着远处的动静，呐喊声太过杂乱了，他对凯尔说道。“先去看看，现在是夜晚，容易引发混乱，在酒馆后面可躺着七百多人呢。” “好，请跟我来，夜晚我们的视线可不受阻碍。”凯尔挥了挥手，一旁的另一名狼人跟了过来，他们一前一后，带着罗文，前往了酒馆大门。 原本厚实潮湿的围墙已经被人堆满了木头，厚实的木门已经被砸开了，现在围墙里站着数十个手拿着长刀的暴徒。 厨师拿着一把厚重的斩鱼刀站在门口，它宽大厚实的身躯后，则是同样拿着武器的护工们，酒馆的二楼，用做出租的房间里不时有人抬起头，看着外面的景象。 “你们老板呢，把他叫出来，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厂房，你们竟然未经允许擅自使用？”拿着一把燧发枪的领头人正对着厨师喊话。 “他们是谁的人？”罗文对凯尔询问道。 “还不知道，不过他们提到了背后的厂房，看来他们是针对我们的职业介绍来的。”凯尔回答道。 “我去问问。”罗文向前走去。一旁的凯尔还想拉住，可惜慢了一步。 “我是这里的老板，你们是谁的人？”罗文询问道。 对方看见只长到一旁厨师胸口的罗文，大笑了一声。“小子，赶快把你家的大人叫出来，不然我就烧了你的酒馆。” 站在罗文身后的厨师耳朵动了动，身后的凯尔对他下达了命令。“你们是谁的人，这事情应该让我们的主人来谈判，而不是向你们这样不讲礼貌。” 厨师的声音很响亮，也很有威慑力，至少比罗文的强很多，对方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一会后，对方的领头人喊道：“我是野狼巴里特，我就是老大，听过我的名字吗？” 短暂的沉默后，厨师弯腰，对着罗文说道：“先生，野狼巴里特是鲨鱼社区的家伙，他的父亲拥有一艘捕鱼船，是一个调停人。” 调停人就是巴特现在的工作之一，作为一个权威者为双方提供保证，至于鲨鱼社区，只是他们自己取的名字，上面都是一些跟着远洋船捕鱼的渔民。 “他的父亲是个船长吗？”罗文询问道。 “嗯，您想见他的话很容易就能见到，他的船只有几十个人，每过半个月就会回来。”厨师回答道。 “既然只是一个调停人，那就留他一条命。”罗文说道。 “可是那些渔民怎么办？他们很团结的。”凶狠暴躁的厨师其实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 罗文看着他，笑了笑。下一刻，一条毒蛇咬住了巴里特的脚踝。“啊！！”一声惨叫后。罗文拿着那柄重剑冲了上去。 “打死他！！”这声喊叫不是巴里特喊出来的。而是身后的渔民们喊得。随后他拿着一柄鱼枪对着跑来的罗文刺去。 罗文用剑在前方一挑，将鱼矛挑起，接着快速在前方横扫，劈开刺来的几根带着倒刺的长矛。然后直接冲进人群。 罗文的锁子甲是特制的比寻常的要粗上很多，两层锁链之间还安放了牛皮，但依旧无法阻止长枪刺来的伤害，硬抗了两次刺击后，罗文将手中的利剑用力向前方挥去。 拿着长矛的人与罗文的距离有些远，但利剑还是划开了他们的肚子，内脏顺着伤口掉落在地上，仿佛滚落的肉汤。 罗文将挥去的剑向下会砍去，挑起地面上的肠子，将他们甩进人群中，这是巴莱特交给他的方法，骑士在对付那些临时组建的军队时就会这么干，这会吓住那些新兵们。 显然，这些聚集起来的家伙们可没有军队的纪律性，喊叫声在人群中传来，随即，便被凯尔带着的人手冲散开，然后便是砍杀了。 凯尔肩膀挡住了第三发刺来的长矛，那些家伙中有人对罗文怀着某种仇恨，渔民们可不会被一些内脏吓的逃跑。 罗文的身体太矮小了，手中的利剑要尽力延长才能砍到对方的身体里。真应该把铠甲穿来，罗文心里想着。顺便躲过不知道从那里抛射来的鱼矛。 几分钟后，那些渔民就跑光了，只剩下十具尸体和脚被毒蛇咬了的巴里特。罗文特别交代过要将他抓住，与他的父亲谈判。 “罗文先生，你没事。”凯尔询问道。他闻到了罗文身上的血腥味。 “回酒馆。”罗文说道。 酒馆内，已经有医生正在为受伤的人缝合伤口了，虽然用的鱼线粗了些。罗文脱掉锁子甲，他的身上被刺出了两个浅浅的伤口，医生用香灰和某种草药膏抹在伤口上止血。罗文又摸了摸胸口的肋骨，上面似乎有一块骨头被撞裂了。 “可以了，先生。”凯尔对着罗文说道。罗文看了眼凯尔他身上被长矛刺出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肩膀上被倒刺刮掉的肌肉甚至已经开始填补起来了，再过不久，连伤口都看不到了。 “狼人的恢复力真强。”罗文赞叹道，他身上的伤痕要好可能还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对方比他还严重的伤口只需要一个晚上便可以恢复了。 “也是有很多不便的。”凯尔有些谦虚的说道。虽然罗文看不见他谦虚的样子，厨房里，厨师将那锅熬了不知道多久的汤端了出来，还有一袋白萝卜。 罗文没有加入他们的欢呼中，独自回到了房间内，他要睡一觉，这样明天才能赶上歌唱班的教学。 安顿外的一个小镇里，作为某个子爵的私人领地，巴特正盯着手下的十名记录员登记着信息，在记录员身旁的则是负责翻译的城镇居民，而镇长在巴特身旁，为他倒上了一杯有些浑浊的美酒。 “先生，我们的领主大人为什么要把村子里的人送去城里，我们这里可是还有成片成片的农田和森林的，没人耕种和采摘可就要荒废了。”镇长低声询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毕竟那些村民中有很多人都是他负责管理的。 巴特心里暗骂道，我怎么知道。但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笑容。“先生，最近羊毛的价格很高，你的领主要把农田变成草场了，至于这些村民，请放心，你的领主会给他们很好的照顾的。能进城里生活，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啊！” 前面被关在木栏中的村民们时不时传出几声哭声，没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去一个从未听过的地方，但一旁拿着燧发枪的火枪队们可不会怜惜他们，他们上前，用鞭子抽打着发出声响的地方，防止他们打扰到了数百米外休息的贵族老爷们。 “大人，您看看。”一位拿着纸张的书记员来到巴特身边，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巴特看了眼上面的单词以及后面的数字，笑了笑，说道：“将数量多的安排进我们控制的煤矿里，还有工厂，注意了别让人发现。” 书记员点点头，退道远处，开始安排运输工作，一旁的镇长着低着头，他可不笨，不该问的他绝不说。 “伯格先生，您负责的这个城镇似乎有一个码头呢，请问运输的都是些什么？”巴特看着镇长笑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特产而已，我们这里靠近森林，这里的杉木可是以坚硬着称的呢。”镇长有些心慌的说道。 “是吗？如果我想在这里运送些东西呢？”巴特询问道。 “那您应该和我的主人讨论，他才是土地与城镇的主人。”镇长谨慎的说道。 “瞧您说的，我只是想请一些朋友来森林里狩猎，只是您知道的，这里可都是某位阁下的私人产业……”巴特没有再说下去。 “那我更不该参与进来了。”镇长摇着头，没有在说什么。 不该参与？不是没资格吗？巴特微笑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着，将自己的领民当成商品来贩卖，连这位镇长也有些害怕了啊！巴特感慨道。没办法，谁让他也是红发人呢？那些高墙的贵族就是不懂这些…… “那我们去房间里休息，外面太冷了。”巴特脱掉身上的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衬衫说道。 “……好的，先生。”镇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跟着巴特前往了室内。 当罗文结束课程，打算离开歌唱班回到礼拜堂后的庭院时，等候在门口的下属立刻上前，低声提醒今天还有一次会面。罗文有些后悔接下巴特的请求了，这几天络绎不绝的会面让他实在是难以应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暴力来对付的。 不过前几天的事情让罗文的处境有了改观，几位熏鱼场的负责人愿意接纳罗文了，他们接走了两百名强壮的领民。但巴特的下一批领民已经到了，足足八百五十多人，罗文不得不与周边的几名富有威望的先生们谈判，以此来租下更多的房子。 第六十二章 商议 根据计算，目前账目是亏损的，但接下来可没有什么好事了，那些熏鱼场的商人们希望罗文能帮忙与那些渔船船长们谈判。虽然他们只是一些小渔船，但也并不好对付，毕竟敢出海捕鱼的家伙们可不怕牺牲。 罗文还在脑海里思考，是否要继续与那些渔场的家伙们谈判，身旁的下属提醒道，已经抵达工厂老板们的酒馆了。 这间酒馆和其他酒馆不同，除了店主以外在里面的房间里一直坐着许多的中间人，他们负责为工厂主们招募员工。但可惜安顿的环境太好了些，没人愿意去工厂工作，居民们更愿意出海，或是为内城那些富贵的家伙们服务，贵族们随手赏赐的点心可是他们过节也品尝不到的美味。 “欢迎，欢迎！我的朋友。我们在等您的到来。”酒馆的老板热情的拥抱了上来。 浓厚的烟草味加上不知道从哪来的果酒味，罗文对面前的家伙评价高了些，毕竟没有臭味的人在港口可是很稀有的。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糖厂的密斯先生，钢铁行业的威尔逊先生，以及代表了船业公会的米尔斯纳女士……”听着酒馆主人的介绍，坐在圆桌上的客人们举杯，对着罗文示意。 “罗文先生可真是年轻，我在您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担任扈从呢！“年老的威尔逊大笑着说道，一旁的几位先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威尔逊先生可真爱开玩笑，您可是在三十年前就建立了一整座钢铁厂的。”船业商会的代表米尔纳斯夫人恭维道。 “我现在有八百名领民，铁匠十六个，女工三百人。”罗文并不熟悉如何与人沟通，这是巴特的特长，于是他直接说出了自己所拥有的。 酒馆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几人迅速对望了一眼后，威尔逊开口说道：“先生，其实在您来之前我们就已经交流过了。”说道这里，这位年长的老者停顿了一会，让罗文有充足的时间将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我们的需求比您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您知道的，安顿周边可还有几座城市……”说道这里，威尔逊闭上了嘴，剩下的作为在场唯一一位拥有庞大产业的商人，有些话并不能在公开场合说出来。 “有这几位先生女士的帮助，我相信您的生意一定能覆盖整片拉帕利地区的。”酒馆主人适宜的补上了威尔逊的话。 “那诸位也可以请求那些拥有领地的贵族们的帮助，毕竟领民都是从他们那里来的。”罗文提出建议，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不会去找那些贵族的，毕竟那些贵族想要的可不是几百枚银币。这是与领民们一起送来的巴特的书信上写的。 “哈哈！”“呵~呵！”一阵轻快的笑声在罗文的对面传了出来。 “那我们怎么能和您进行交易呢？”对方讲了一个肤浅的笑话。 “我们可以按照市场价来收购。你知道的，现在各个领地的领民都在往城市里来，从山蓝城的领民迁移行动可以得出结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领民可就不值钱了。”船业商会的米尔纳斯女士说道。 “那是经济学家们的观点，先生女士们，拥有领民所有权的可是那些封地的领主们。他们也并不在意那几个银币。”罗文来与这些商人谈判时还是做过功课的，从布朗先生那里，作为真理议会的议员，他能接触到许多人完全不知道的消息，列如远在亚索地区北面的山蓝城的情况。 短暂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几位神情淡定的商人们迅速对望一眼，他们的眼神变的锐利了些，情报出错了，对面的家伙可不是一个介绍劳工的乡下佬，他竟然能知道经济学家这个名词，要知道拉帕利地区可连一个高等学院都没有。 “那您能保证领民们的质量和数量吗？我是说在未来几个月内。”对方开始说出些机密的要求。 ………… 但罗文从酒馆中走出来时，已经是夜晚了，这些商人真是难缠，但终究还是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至少船业商会的米尔纳斯女士保证今天起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他的那间小酒馆。在港口区，船业商会的命令有时比港口事务所的家伙们更有效。 “尽快清点新来的领民们，将他们送往糖厂，还有，将女工们清点好，船业商会有一间帆布厂需要女工。”罗文对一旁的下属命令道。 “好的，先生。有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今天接到消息，巴里特的父亲回港了。”一旁的下属提醒道。 “巴里特？”罗文仔细想了想，那是第一晚来酒馆闹事的调停人。“巴里特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罗文只记得那个家伙被抓住了，现在什么情况他还不了解。 “还在地牢里，今天去确认过了，没什么问题。”下属低头汇报道。 罗文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个捕鱼船的船长应该也是船业商会的会员，去和米尔纳斯女士讲述一下情况，记住，巴里特完好的消息一定要汇报道，让船业商会的人出面与那个船长协商。” “好的，但先生，敢前往深海区捕鱼的家伙可不好惹，那个船长多半不会接受调停。”下属汇报道。 “没关系，告诉凯尔，巴特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巴特会解决这件事情的。”罗文直接将问题甩给了还没回来的巴特。 “啊？”下属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有些迷茫的看了眼罗文，随后又低了下去。“好的，先生。” 坐上马车，罗文回到了巴特的那间酒馆，他还要处理一些工作，巴特手下的家伙们都是些不识字的家伙，罗文只能自己来处理账目。 看着名单上那些不断重复的名字，罗文有些头晕，他看了眼名单背后的标记，那里有领民的所属领地的名字，数十个领名在不断重复，在几天前这里可就只有几个领地的名称。 巴特送来的领民几乎覆盖了数十个领地，看来他的业务扩展的不错。罗文放下本子，在账单上不断签字。不断拓展的业务同时也代表了罗文要支付的账单正在不断延伸，附近社区的房屋租金以及伙食供应外加人员的工资，每天都在不断上涨。 罗文有些疲惫的看了眼最后一份账单，那是施工队的费用，巴特的地下室似乎扩建完毕了。不知道巴特要那么多的地下室干什么。 凯尔走进房间，递上了一份书信，里面是顾客给予的报酬，罗文打开书信，里面放了一张价值五十金币的金券，这是前几次交易的总和，还有接下来两次交易的预付款，减去这段时间的支出，还剩下二十枚金币的纯收入。 罗文叹了口气，金币真不好赚。“巴特大人预计明天回来。”凯尔说道。 “是吗？太好了。让他雇几个教师来教你们识字。”罗文提着建议。 “不用了，我们可以雇人来处理的。”凯尔说道，他以前可只会摘果子，让他上学？还是算了。 “难道把账单交给外面那些书记员来处理？”罗文晃了晃手上的账单。 “加里先生也会的。”凯尔辩解道。 “加里？谁？”罗文有些好奇。 “负责狼人事物的人，您知道的，外面不能被人发现。”凯尔解释道。 “好。我要回礼拜堂里，明天巴特回来的话让他来找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交接呢。”罗文起身，打算离开酒馆。 “您不在这里休息吗？”凯尔询问道，毕竟外面已经是夜晚了，可没人喜欢夜晚出门，特别是在黑街这个地方。 “我明天还有事情呢。”罗文说着，明天布朗先生要来礼拜堂弥撒，莱斯利先生特地交代过，要做好防范工作，尽量不让其他人接近布朗先生。 “好的先生，我让其他人送您回去。”凯尔关上房门，对着外面的人吹了几声口哨。 很快，罗文坐在一辆双轮货车上，准备回到庭院里，在黑街夜晚乘坐马车出门绝对是一间疯狂的事情，就算凯尔让手下的几名枪手骑着马在一旁也不安全。 罗文坐在车厢里，边上几名骑马的护卫正拿着燧发枪警惕的看着四周，两旁的房顶上，时不时会出现些响声，被吵醒的居民推开窗户，只能看见两个绿色的光点在邻居家的房顶上闪过。 罗文摸了摸怀中的两条毒蛇，夜晚的天气有些冷，毒蛇们蜷缩在一块不想动弹。罗文望了望头顶跳过的狼人，或许狼人的能力比一两阶的位阶者还要强些。 “先生，到了，抱歉，我们拿着武器，不能离开黑街。”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对着罗文低声说道。 罗文站起身，对着其他人点点头，跳下了马车，接过递来的油灯，走到大道边上，向着阴影中走去。 骑着马的护卫看到罗文消失在视线中后，举起火把摇晃了一下。通知其他人撤离。 等到马车以及护卫们都离开后，罗文拿着被吹灭的油灯重新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除了凯尔，其他人并不知道自己住在礼拜堂里。 躺在罗文怀里的两条毒蛇从罗文的衣服里钻了出来。作为罗文的眼睛在前方探路，今晚天气并不好，月亮被遮住了，罗文在昏暗的巷子里穿梭，他要通过密道回到庭院里。 正在厨房睡觉的塞尔玛睁开眼睛，起身看了眼庭院的人影，摇了摇身边的铃铛，几分钟后，铃铛再次响起，确认罗文回来后，塞尔玛重新躺下。 今天的礼拜堂门口是关闭的，按照要求并不应该接待信徒，但是庭院的后门依旧停留着几辆马车。 布朗正在礼拜堂内祷告，罗文则站在门口，庭院里的士兵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走了，现在整个礼拜堂就剩下七个人。 布朗走出礼拜堂，拍了拍罗文的肩膀说道：“我以为这里也会有一股海腥味，没想到并不存在。” “这里一样只有高墙人才能进行礼拜，而且每次都会燃烧熏香的。”罗文解释道，每次夜晚的熏香都是他和牧师一起完成的。 “是吗？看来你在这里的工作也不轻松，我以为士兵只要锻炼身体就可以了。”布朗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 “你在今天礼拜有用吗？命运天使的礼拜日并不在今天。”罗文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说道。 “我祈祷的也不是命运天使，而是真理。”布朗笑了笑。 “真理？有这个天使吗？”罗文好奇的询问道，这在教典上可没有写。 “没有，真理不在天上，在一切事物中。”布朗小声说道。 罗文没有理会对方，从怀中拿出了一副地图，这是他从某个贸易商手中买下来的，上面除了地形以外，还标注有特产。帮巴特看管生意后，罗文才知道商人要懂的东西有很多。 “罗文，这个东西你也举的起来吗？”布朗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地上罗文用来训练的青铜炮问道。 “不能，这是作为负重训练使用的。”罗文直接说道。 “负重？”布朗看着地上的火炮，用手仔细比划着。 “你能背着他多久？”布朗再次问道。 “十分钟，加上其他的负重后。”罗文再次抬起头。 “这样啊。”布朗仔细思考着。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的跑出门外，坐上马车立刻离开了。 “那个家伙怎么了？我以为绅士们都很有礼貌呢？”塞尔玛端着一锅肉汤路过门口，看着飞奔出去的布朗说道。 “有时候他是一个绅士，在书房翻阅书籍的时候。”罗文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呵！”塞尔玛大笑一声。“谁在书房里都是这个样子的，我那个乡下的侄子在村长的草药房里的时候还像一个医师呢！” “是吗？”罗文想到刚遇见布朗时的样子，那是的他就是一个没钱付账的流浪汉。 “对啊，这些家伙都这样，你是没去过酒馆，酒馆里的醉汉们都是一样的，不管他们是读书的学者还是赶马的车夫。”塞尔玛对着罗文说道，这可是她担任酒馆女侍从多年的经验。 第六十三章 巴特回来了 闻着香味，罗文想着今天终于能喝上羊肉汤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海鲜汤，他有些受不了鱼腥味。 “要开饭了，别忘了让你的朋友也来尝尝。”在餐厅里，塞尔玛的声音传出门外。 朋友？罗文转过头，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朋友在庭院里。 “来啦来啦。”巴特从二楼跑了下来。招呼罗文快点进屋。 罗文看了眼天空刚到头顶上方的太阳，巴特什么时候回来的？ 坐到餐桌上，喝着盘里的肉汤，罗文对着巴特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跑到庭院里的？” “今天早上啊，我去了趟酒馆后就来这里了，从井里跑进来的，礼拜堂我也进不来。”巴特卖力的吃着羊肉说道。 罗文摇摇头。“酒馆还有很多事情呢。” “我不是跑来玩的，凯尔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我才过来的。”巴特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听到后说道。 罗文望了眼门口说道：“三件事情，一个是我们与那些商人达成协议了，另一个是那个纺织商人霍格，他在安顿有着最大的纺织工厂，但他对我们这里的领民需求非常大，按照调查，他与那些大贵族们关系不错，没必要花费这么多金钱来我们这里，最后是那个鲨鱼社区的调停人，加里特，他在你的地牢里，他的父亲，一艘捕鱼船的船长已经上岸了，我找过船业商会的米尔纳斯女士调停了。” “嗯，让我想想，最近我要考虑的事情有点多。”巴特按着脑袋思考着。 “嗯，第一件事情我会跟进的，那个霍格商人，我有一些了解，我回去和他谈谈，至于那个加里特，他的父亲的渔船很大吗？” “三十几个人，和一些船长们关系不错，他的船是他的父亲买下来的不属于其他的帆船公司。”罗文说道。 “那就是一个小人物了。”巴特看了眼罗文笑着说道：“杀了他？” “我也有这个想法。”罗文擦了擦嘴，他喝光了盘中的羊汤。杀了一个胆敢冒犯的家伙，这样其他人就不会再来抢夺生意了。 “我去问问莱斯利和艾伯特两位，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动手，就你和我，人太多还不方便。”巴特站起身，就要离开。 “你的生意谈的怎么样了？”罗文问道。 “还不错，你知道吗，肯尼先生的矿山哪里有至少一万人在工作，我找来的领民都要经过那里。那里才是真的地狱……”巴特说道最后，声音变小了很多。 罗文不知道什么是矿山，看着巴特离开了庭院。 坐在酒馆唯一一张垫着蓝色羊毛毯的椅子上，巴特翻看着罗文整理的文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要交给他来干，那要完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大人，船业商会的人请我们去协商加里特的问题。”凯尔站在一旁低声说道。 “是吗？加里特的父亲也会到场吗？”巴特询问道。 “会的，会面在明天下午。”凯尔说道。 “那样啊，去跟他们说，我会准时到场。”巴特翻看着手上的名单下达了下一个命令。“这些铁匠全部清点好，今晚会有一搜渔船来接他们。” “好的，大人。”凯尔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四十个铁匠和学徒，莱斯利要这些人干什么呢？”巴特看着名单满脸苦恼的想着。 突然，他的牙齿变长了些，手上的名单被凸起的指甲撕裂开。“啊！”巴特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的画面，一张张张开的狼嘴咬在他的脑袋上。 血红的景象覆盖了他视线里的一切，等他再次睁开眼，那张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桌子被他咬了一大块木头下来。 这是幻觉？巴特摸了摸脑袋，上面有着一排排的伤口，他拿起一旁的镜子，在镜面里，他看到自己的脸上，被锯齿割出了一排排伤口，鲜血向下流淌，已经浸过了自己的衬衫。 “不是？”巴特瘫坐在地上，脸上的伤口虽然正在恢复，但深深的恐惧已经影响到了自己，先是做梦，然后是梦游，现在自己脸上竟然出现了牙印？这个契约正在催促着自己。 巴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了下来，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的狼人，是否也会受到影响？那样就完蛋了。 巴特拿起一旁的水壶，里面装着圣水，他喝了口圣水后，感觉到体内的某种蠕动减轻了些。有用！巴特站起身，或许该请人去教会看看，有什么比这个更管用的。 看了眼杂乱的房间，巴特将计划放缓了些，还是先收拾屋子。 远处，一个高塔上，莱斯利手中正拿着一副望远镜，对着巴特的酒馆方向望去。“这里能看到什么？”艾伯特正在一旁的靠椅上休息。这个莱斯利找的会面地点太高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爬上来。 “一些亮光。”莱斯利放下望远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艾伯特带上来的好酒说道。“那个巴特干的还行吗？” “还不错，按这家伙的方法，没准我们还能再挣一千枚金币。”艾伯特提到金币，身体直接坐了起来。 “不可能的。”莱斯利直接浇灭了艾伯特的热情。 “哦？为什么？”作为一位商人，他十分厌恶收益降低。 “接下来第一批领民就要得到释放了，一无所有的他们会压低工人的薪资，然后当那些投身工厂的贵族们发觉到这点时，更多的未释放领民会投入到贵族们自己或是他们参股的工厂中。那时候巴特的那些领民又能卖多少钱呢？”莱斯利说道， “可是我投入了很多钱……”莱斯利制止了艾伯特的抱怨，他接着说道：“艾伯特先生，职业介绍只是一个桥梁，我们与那些工厂主们交流的桥梁，毕竟外面查尔斯家族作为一个贵族家族，与那些低贱的商人们为伍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那是那些有爵位的主人们的想法。我们可是仆人。”艾伯特辩解道。 “但这是黑街，要更肮脏些不是吗？”莱斯利说道。 “好。您是主事人，您说了算。”艾伯特摊开手，同意了莱斯利的观点，他可刚脱掉走私商人的名号，现在应该要注意名声了。 “黑街就让那个巴特去办，他是本地人，成为一个调停人正合适。”莱斯利说出了对巴特的安排。 “是吗，然后需要让他接手其他的生意吗列如我的货物转运？”艾泊特询问道。他也很紧张，不确定莱斯利是否想插手自己的生意。 “不用，他还是一个孩子，可忙不过来。”莱斯利喝了口红酒，剥夺了巴特接手其他生意的资格。 “好，就让他成为一个调停人。我还以为自己能轻松些呢！”艾伯特笑着，喝光了杯中的红酒。该死，跟这些家伙交谈真危险，一不小心就要付出巨大代价。 “没准我们还要忙碌些呢，帮那个孩子解决些小问题。”莱斯利将巴特写给他的信拿给了艾伯特。 艾伯特看着书信上的内容，轻笑了一声。“小孩子就这样富有冒险精神。” “需要我做些什么？”艾泊特询问道。 “我已经同意了巴特的行动，你只需要给船务商会的人施压就好了，表达一下态度，然后是霍格这个家伙，他在黑街生意做的太好了，竟然想离开那些支持他的贵族们自己开办新的工厂，告诉他，我们愿意提供黑街的贸易渠道，只要让我们入股。”莱斯利解决了巴特的两个问题。 “霍格？”艾伯特当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安顿最大的纺织商人，背后是特纳伯爵，他的纺织品据说占据了安顿十分之一的份额。 “需要同特纳家族商议吗？毕竟他们和我们家族……”艾伯特闭上了嘴巴，有些话作为一个商人他不能开口。 “没关系，霍格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莱斯利随口说道。 “是吗？那我去找他谈谈。但是我认为霍格并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他完全可以将新工厂的计划告诉特纳家族，那位行政官如果依旧想在商业上与保罗子爵抗衡，霍格的帮助时必须的。”艾伯特谨慎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艾伯特，您是商人，并不懂贵族们的想法，特别是那些依靠领地与权力栖身的贵族们，他们可从不认为自己与保罗子爵之间的是商业纠纷，而是权力斗争。而霍格，在特纳家族看来，只是一个为他们打理工厂的附庸而已。你认为那个贵族会认为附庸的帮助是首要的吗？况且，成为特纳家族的附庸可不是一件好事。”莱斯利说道。 “为什么？”艾伯特询问道，一位实地伯爵的附庸，那可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因为特纳家族的男人很喜欢女人，但他们从不认为新贵族们是与之平等的贵族。你可以去询问一下，看看他们都对那些失去了地位的新贵族的妻女干了什么。”莱斯利没有在说下去，这让他有些厌恶。 罗文今天特地将那套漂亮的侍从服穿了出来，今天巴特要带他去见客户。 很少见的，巴特这个家伙，大白天出门。他带着两名身材高大的手下和几名附近社区的朋友来到了这间安顿最大的纺织工厂。 “先生们，请看，这里是我们的漂洗间，这里有将近两百名女工负责清洗衣物。”带路的工长指着面前数十个大木桶说道。 罗文正和巴特视察着这一片的纺织工坊，毕竟除了介绍领民女工来这里工作以外，巴特还要介绍自己酒馆附近的社区女工来这里参加工作。 这里的环境相对来说好很多了，之前在织布区，四处飘荡的毛絮惹得人直打喷嚏。 工长将巴特等人引荐给染布区的负责人后便离开了，在这里，除了女工外多了许多的男工人，毕竟这里的可都是些体力活。 几名工人将放在十几个长棍上的布条放进染料桶里，浓郁的烟雾在热水中弥漫上来，随处可见拿着木棍搅拌染料的工人与喊着口号抬布的搬运工们。 “安顿的天气不错，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将布料晒干。”一旁的工匠介绍着这里的工作情况。 罗文对这里其实并不关心去，巴特也是，他现在又堵上了自己的鼻子，这里的气味太刺鼻了。但没办法，霍格的办公室在这个染料区的最深处，他们还要走一段路程。 “巴特！你是巴特吗？你这么在这里，妈妈他们在找你！”突然，在罗文等人的背后，传出了一声惊呼。 罗文转过头去，一个有些矮小的男人正惊喜的看着巴特，他一手拿着羽毛笔，一只手拿着一沓装订好的纸张，身上穿着一件有些肮脏的衣服，但是依旧有着一个长外套，外套的领口用白丝线缝着一只白色的鸟，被污渍遮盖的头发深处依旧能看出些暗红，他是一名红发人。 “闭嘴！卢克，他们是霍格阁下的客人。”一旁的负责人责骂了对方一声，转头对巴特道起了歉。“对不起先生，这是我们染料区的记录员，一个乡下小伙子，您知道的，他们没什么礼貌。” “没关系。”巴特放下了鼻子上的手，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声音变的低沉了些，仿佛一个沉稳的中年人。“这里的雾气太大了，别责怪他，我是一个宽容的人，我想霍格先生也是。” “当然，当然。”负责人不停的弯腰致歉。“快过来，卢克，跟老爷道歉，不然我就把你重新调成染布工。” 被呵斥的卢克上前，低头弯腰说道：“很抱歉，先生。” 巴特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但他的眼睛则一直看着面前卢克的手指，上面被青色的染料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这段插曲立刻就结束了，当罗文来到霍格的办公室时，他才想起，巴特似乎有个哥哥在安顿。但他是怎么认出巴特的？成了狼人后，巴特的变化很大，长高了很多，鼻子变得高挺，面孔也变得坚毅。罗文回过头，已经看不到卢布了。 第六十四章 纺织工厂 打开门，霍格便友好的接待了巴特和罗文，为他们倒上了一杯不错的朗姆酒。 巴特和罗文对视了一眼，两人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会喝这个劣质的酒，按照安顿的习俗，对待客人可不会拿出水手们常喝的劣质酒。 霍格看见了两人的反应，挥挥手，在房间的角落的暗门里，走出两名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仆，为两人换上了葡萄酒，还有一盘精美的点心。 巴特见状，拿起杯子喝了口红酒。“这味道不错。” 霍格站在落地窗前，对着巴特身后的管家举杯示意，管家点点头，将巴特带来的几名属下请到了另一个会客厅。 “你们竟然威胁我！一群黑街的强盗……小偷…………”没有外人在场的霍格暴躁的按着靠椅低声怒骂道。 “威胁？”巴特没有说什么，而是示意罗文吃些点心，这里的蛋糕看上去很昂贵。 霍格的低声咒骂持续了十几秒，当他看到罗文和巴特的表情便知道了，这对他们没有用处。 但看到对方的情绪稳定些了后，巴特开口说道：“先生，我们可没资格威胁您，您可是与安顿的执政官合作的大商人！” 霍格听出了对方的嘲笑，他也笑了起来，虽然脸上的表情并不开心。“那你们算什么？一群下等人的调停者，也要参与贵族们的事情吗？” “贵族？”巴特也有些生气了，对方似乎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合作者甚至是成年人，一直再用些低劣的手段，想恐吓他。 “安顿有多少名贵族？几千个？哦，霍格阁下可是一名尊贵的男爵呢！你的封地似乎是在沙漠里，特产是沙子吗？”巴特当然是了解对方的背景才来这里的，霍格的爵位是迎娶了一位失去丈夫的男爵夫人继承的，可惜对方家族的成员并不承认他，他名义下的土地被强制交易成了高墙东边大沙漠的一片沙地。 沙漠贵族，这是对这类不被认可的贵族的称呼，他们甚至不被那些新贵族们接纳。至少新贵族们还有可以炫耀的先祖的辉煌事业。 “查尔斯家族的人都是些没有品格的家伙吗？”霍格的语气变的漂浮了些。 “我们可没资格称呼查尔斯家族。”巴特将手放在罗文的肩膀上，示意他别再吃那些蛋糕了。 “艾伯特那个家伙找过我了，说，你们能给我什么。”霍格重新做回了那张厚重的靠椅上，看来他不得不和面前的这两个还没成年的小子讨论生意了。 “艾伯特先生愿意帮助您运输货物，我们会保证您秘密工厂的安全。当然不是那几个您亲自管理的工厂。”巴特特别强调道。 霍格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为什么要把工厂的安全交给你们，我告诉那些参股的贵族，一样能安全生产，只是利润少了些罢了。” “把工厂告诉给特纳家族的人吗？您还有几个女儿？”巴特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霍格的表情变得有些气愤，但他无法对面前的人发怒，特纳家族作为一个伯爵家族他们拥有的权力实在太过庞大了，为了能得到他们的庇佑，霍格付出了可不仅是工厂的股份，还有自己的四个女儿。 “你们能保证我的工厂？两个没多大的小子，一些肮脏的水手？”没有理会对方对自己的贬低，巴特知道成功了。 “我们有查尔斯家族的庇佑，没人会去招惹得到一位伯爵庇佑的工厂的，在黑街里，我相信我能够为您提供足够的工人。”巴特说道。 霍格沉默了一会，他拉开抽屉，在里面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巴特。“这上面有我建立的三座工厂的地址，再过一个月，我订购的设备就会运来，你们准备好。” “一个月后吗。”巴特仔细确认纸上的三个工厂。笑着回答道：“时间来得及，但上面的地址似乎建立的是钢铁厂？” “对啊，其中一间是，在山蓝城，已经开发了新技术，能直接在织布机上使用蒸汽机了。”霍格透露出一个机密。 “呵！这怎么可能？木头可……”巴特的话还没说完，霍格直接回答道：“以后织布机上也能用上铁了，在高墙里，钢铁比诸位想的还要便宜。” 有些不相信的巴特看了眼罗文，随后起身说道：“那接下来的工厂收益分配会有其他人来谈判，我们先告退了。” “再见，小子。”霍格闭上了眼睛，他显然并不打算送客人离开。 “成功了吗？”罗文询问道。现在他和巴特正坐在艾伯特的马车里，离开霍格的工厂有一段距离了。 “不知道。”巴特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个霍格可没把我们当成来谈判的使者，只是我们有些难缠，他稍微认真了些，至少我们将今天的情况汇报上去，霍格就需要同艾伯特先生谈谈了。” “那我们……”“没意义！”巴特打断了罗文的话。 “我们就只是来看看的，艾伯特莱斯利先生要看看霍格是否愿意与他们商议，所以让我们来看看。” 罗文沉默了一会，说道：“那艾伯特直接邀请霍格，他会来吗？” “当然会，艾伯特现在可是查尔斯家族的船运经理。霍格可不会得罪一个控制数十艘货轮的船运老板，他的货物要卖到其他国家可都要依靠那些货轮呢。”巴特叹了口气。 罗文点点头，看来今天他们确实没干成什么事。 “不过能在霍格面前让他记住我们也是有帮助的。”巴特乐观的说道。“不要忘了帮我管理领民的可不只是酒馆的人，附近那两个街区的帮助也是必须的。” “为什么？”罗文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们可有几千人，我雇佣的帮工才不到七十个，算上提供伙食的米亚一家和那两个管理人，能实际影响的人有限，如果要在黑街长久的生存，必要的支持是不可少的。”巴特仔细的计算着，他很聪明知道如何拉拢帮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鲨鱼街的船长我今晚要解决掉。”巴特突然想到。 “是吗？”罗文想了想，说道：“通知那些卖鱼的家伙，他们很希望我们帮忙处理与那些小船长的关系。” “鱼市的那些家伙吗？算了，我可不觉得他们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巴特不屑的说道。 “巴里特的父亲。你今晚就动手吗？”罗文确认道。 “对。船务商会的人正打算帮我们协商呢，但他就是一个小人物，我们不能遇到个小船长就退缩了。”巴特笑着说道。 “怎么处理？”罗文思索了一会后，询问道。 “简单，在他今晚要去船务商会的时候，我们两个解决他，还有那个巴里特，放了他后，在杀了他，不要留下对我们怀有怨恨的人。”巴特打了一个响指，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封泥上面是船务的角帆船标志。 罗文点点头，他的毒蛇确实适合应对这个局面。 “就这样，晚上你来黑街，我们两个来解决问题。”马车抵达了礼拜堂，巴特最后提醒道。 夜晚，罗文穿着那身厚重的板甲从水井中翻了上来。金属片的摩擦声很轻微，小到就连在这个寂静的小巷里也听不出来。 罗文将那件蝮蛇斗篷也穿了出来，这件斗篷拥有减小覆盖物体声音的效果。 几只老鼠钻进了石墙的缝隙里，显然，它们察觉到异常，罗文 望了眼被几块石头阻挡住的鼠洞，那里有好几只老鼠，正在洞穴里颤抖。距离洞穴几米远的罗文确认到。 “你穿的什么？这也太厚重了？”巴特手里拿着一个甜梨，嘴里嚼着梨肉，一脸惊奇的评价罗文的装扮。 “板甲，我可没有你的恢复能力。”罗文整理了一下斗篷，确保将自己全身罩住。 “是吗？”巴特想了想，点点头。 “那个船长在哪里？”罗文询问道，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他叫瑟尔夫，现在还在鲨鱼街呢。时间还有些，应该在准备前往船务商会。”巴特将梨核整个吞下，抽动了下鼻子“快点处理完，今天天气不错，要下雨了，能遮住鲨鱼街那里的臭味。” 鲨鱼街，是由几个长方形的平房相互搭建堆积成的街区，从外围看，街区的外围全是错乱堆积的石墙，只留下几个狭小的街道口进出。在充当地基的第一层房屋上，由破木墙与黑泥相互叠加的二三四层房屋则显得粗糙与错乱。 今天，鲨鱼街的大人物，瑟尔夫正在自己妻子的服侍下，穿上那件有些磨损的蓝色礼服，看着面前那个三十厘米镜子里的自己，瑟尔夫咒骂了声：“垃圾！那些家伙从那学来的礼仪，一群渔民，还要穿着拖到地上的外套去跳舞？” “赶快去把我的儿子带回来。你这个满是鱼腥味的混蛋！”巴里特的母亲，瑟尔夫的妻子，大声骂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个家伙都多大了，还干这种蠢事，真该把他扔海里。”瑟尔夫终于整理好自己那长满虱子的头发，他抖了抖身体，决定出发前往船贸商会。 望了眼面前那散发着恶臭的街区，把他叹了口气，拿出一块长布条，遮住自己的鼻子。“把你的蛇给我。”巴特伸出手，罗文怀里的两条毒蛇钻进了巴特的怀里。 “小心些，这些蛇温度低了就不会行动了。”罗文提醒道，他现在穿着盔甲无法潜入鲨鱼街内。 “知道了，我走了。”巴特抓住一旁的石块，攀爬上屋顶，天空中几滴雨水滴进罗文的面甲里。下雨了，罗文活动了下身体，斗篷让他的体温不断下降，这会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一阵木头的撕裂声在一家人的头顶传来，男主人从睡着六个人的床上爬了起来，点上鱼油灯，推开用黑布与木棍搭成的窗户，漆黑的夜晚，些许雨滴飞进房里，男主人探出窗，仔细看了一圈，他只看到了远处街区发出的些许亮光，那里是商业街。 “嘿，老巴克，怎么了？”男主人的面前，另一家的主人也探出了脑袋。“没事，可能有只猫在屋顶上抓老鼠呢！” “是吗？我们应该在降临日的时候清理过了，小心柜子里的面包。”对面的主人提醒道。 巴特转过头，看了眼刚才经过的狭小过道，两个粗糙的脑袋正在交谈，昏暗的亮光在他们的脖子下向外射去。 这里的鱼腥味真重，连蜡烛都是鱼臭味。巴特用力拧了拧鼻子，来到了瑟尔夫的房子外，那是这里唯一一套单独的两层小楼，上面是瓦片拼接的尖顶，不是其他随意拼接的小屋。 巴特仔细闻了闻，该死的家伙，还喷香水！你不知道自己是捕鱼的吗？两条毒蛇顺着房屋墙壁的缝隙爬了下去。 毒蛇顺着发亮的窗户来到了瑟尔夫的卧室，钻进了床底。“怎么样？不错的味道，快把我的手杖和帽子拿过来。”瑟尔夫将手伸向自己的妻子。 “哪一顶帽子啊？那个船长帽？”妻子翻找着衣柜里的深色衣服说道。 “蓝色的，没看见我的衣服颜色吗？”瑟尔夫转过身，正打算自己来找帽子。 “有蛇！！”一把锋利的弯刀斩断了面前的毒蛇，妻子的尖叫声立刻传了出来。“闭嘴！肥鱼！”瑟尔夫制止了妻子刺耳的尖叫。 “去把它丢掉，明天我去拿些硫磺和草药来驱赶房子里的虫子，你这个胖女人，连这些东西也不干！”瑟尔夫的脾气并不好，他呵斥着自己的妻子，来发泄刚出现的些许愤怒。 “还有！”蹲下身子，拿着蛇尾的妻子再次跑开，瑟尔夫一脸烦躁的举着弯刀，准备解决剩下的毒蛇。 窗外，巴特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对面的声音，他也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他对准几米外的窗户，准备发动袭击。 第六十五章 鲨鱼街 瑟尔夫抓住了床脚，身体弯曲着，他已经看到了床底的那条毒蛇，正盘旋起来，不断吐着信子。 “哼”，瑟尔夫用力抬起床脚，一刀向里面的毒蛇划去。偏了。蛇向后退了一些。 “该死！”瑟尔夫掀翻床，准备直接砍死毒蛇，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屑冲击到了瑟尔夫的身体。 长年的航海经历让瑟尔夫迅速反应过来，他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靠近房门，眼睛望向了被撞出一个大洞的窗户。 ‘嗬！’巨大且空洞的呼吸声在洞口的黑影处传来，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一条黑布下的身影，它两脚站立在地板上，身体似乎无法直立，宽大且高高隆起的背部让他看上去宽大很多，最后是那张吓人的大嘴，瑟尔夫可以确定了，那个他在海上听到的鲸鱼呼吸声相似的声音是在对方嘴里发出的，那是独属于巨大野兽的呼吸声。 “快跑！”瑟尔夫对着自己那个在门外的妻子喊道。他要对方跑出房子，向自己的船员与邻居们请求帮助。 “啊啊！！！”巨大的尖叫声传了出来，现在瑟尔夫无比庆幸自己娶了个好妻子。 “呵！~！”仿佛呼啸的呼吸声中传出了一点点的笑声，那只野兽看了眼瑟尔夫，原本盘踞在角落的毒蛇攀爬上了它的脚踝。 “该死！”瑟尔夫抓起一旁的木椅，凡在胸前，想阻挡对饭的袭击。 巴特举起左手，拉住右边的斗篷边缘，随后，一发子弹射穿了黑布，飞进了瑟尔夫的胸口。 什么？瑟尔夫用拿着弯刀的右手抚摸了下胸口，有些不可置信。但对方已经发动下一次袭击了。 一次完美的跳跃，巴特用左手抓住了瑟尔夫的右手，右手着拧开了他的脖子。 瑟尔夫应该死了，毕竟巴特看到了他脖子里的骨头。 四处了望了一下这间房子，巴特从那个被掀开的床板下拿起一个木盒，砸烂盒子，抓走了里面的银币和一张张金卷。 等到巴特跳出窗外时，四周已经出现了举着火把，拿着弯刀和捕鱼枪的水手们。 “在哪里！”一声呼叫，几根鱼矛被抛射了过去。 那些家伙怎么回事？竟然把点着火的长矛随便在居住地抛射？巴特跳上墙壁，向外跑去，心里不断咒骂着对方。 罗文在阴影中，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的木盒，打开口子，放出了里面的毒蛇。 罗文只能控制两条蛇，但并不代表他只带了两条毒蛇。 罗文向着有些吵闹的地方走去，毒蛇攀爬上了他的脖子，充当他的眼睛。摇晃着手腕，确认身体没有变得僵硬，罗文向着鲨鱼街的入口走去。 “吼！”巴特跳下房顶，在他的身后无数拿着长矛与弯刀的渔民们正在街道里集中，渔船上的生活让他们拥有这纪律性与狩猎的冷静。 几只浸满鱼油的标枪被点燃了，他们充当了其他捕猎手的眼睛，每一发抛射出去的燃烧标枪，都会跟着几发鱼矛。 拔出肩膀上的鱼矛，巴特向后望去，两条光亮的道路平行着，悬挂在远处的房屋上。这里的渔民对狩猎十分熟悉。 在巴特怀里的毒蛇发出一阵吐息声，它探出头，向着一个方向望去，巴特知道，罗文开始行动了，用手臂拦下从背后砍下的弯刀，巴特向着毒蛇指出的方向跑去。 鲨鱼街的渔民们也发现了，那只怪物想要跑出去，这怎么可能呢？鲨鱼街可没几个出口。年长的家长命令着年轻人们向着唯一一处没有用木墙阻挡的出口跑去，他们要在那里拦下那只怪物。 罗文在阴影里，闭上眼睛，他在确认自己毒蛇的视线，现在距离变近了些，能直接看到毒蛇的视线了。罗文睁开眼睛，在那个街道口，几名渔民正在将载着木桶的马车驱赶到路口，拿着鱼矛和火把的渔民们正在布置陷阱，密密麻麻的麻绳被高举到上方那个巨大的鲨鱼骨头下。 罗文将剑拔了出来，身体蜷缩进斗篷里，向前方走去。“你是谁？别过来了！”一名渔民看见远处的人影，大叫道。 他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拿着弯刀和木盾的渔民走到马车前，对着罗文喊道：“停下来，小子，这里是鲨鱼街，你是谁家的客人？” 七米，五米，三米。可以了。罗文停下脚步，抬起头，露出了脸上的面甲。“骑士？”一名渔民有些迟疑的询问道。 罗文没有回答，他快速向前跑去，双手握住隐藏在斗篷下的重剑。“该死！快停下来！”渔夫们举起破烂的木盾，有些惊恐的喊着。 他们在害怕，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能防护全身的板甲都是极为昂贵的，只在贵族中才能出现的东西。 罗文弯下腰，向着左侧转身，顺势将常在斗篷下的重剑挥出，事实证明，厚重的重剑不是几个木头做的单薄盾牌能挡住的。 两个破木屑飞了出去，随后是一些喷涌而出的鲜血，三名渔夫倒在地上。“康奈！戴夫！”站在马车上指挥或者渔民的老者有些惊恐的喊着。 “杀了他！！”带着愤怒与颤抖的喊叫穿出来，几根有着倒刺的鱼矛向着罗文的身上扔了过去。 ‘碰！！’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传来，凸起的胸甲上多了一个轻微的划痕。扔出鱼矛的渔夫惊讶的看着罗文这怎么可能？那盔甲有多厚？ 位阶者与普通人的差距太大了，厚重的连强壮的巨汉穿上后都不能灵活活动的板甲，在罗文身上，和那些骑士们没什么差别。 罗文转动着身体，一个漂亮的竖劈，将站在马车上的渔夫分成两半，连着马车上装满泥沙的木桶。 “渔网！！”经验丰富的老渔夫立刻找出了解决方法，几个宽大的渔网抛在罗文身上，然后是细密的小鱼网。 罗文挥着手里的重剑，脚下向前踏去，身体被覆盖在身上的渔网拉扯的险些摔倒。他的行动被限制了。 “木桶木桶！！”喊叫声传到了远处，一个个绑着绳子的木桶被扔了过来。 真麻烦，罗文从腰上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开始切割身上的渔网。“拉住他！！”对方也发现了罗文的行动，几名渔夫拉着渔网的边缘，想绊倒罗文。 罗文拿出怀里准备好的枪械，对着面前的倒霉蛋开了一枪。“砰！！”解决了一个。 现在没有渔民敢上前来了，罗文将重剑横放在地上，用右脚压住，右手正握住刀柄，刀刃上放着渔网，单膝跪地，然后站起，几根鱼矛飞射来，罗文没有理会它们，等他站起来时，渔网已经被割开一个大洞。 罗文没有理会逃跑躲藏在角落里的渔民，他望着一旁，等着巴特过来。“鱼油……”一声轻微的声音传到罗文的耳朵里。 罗文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老渔夫，在老渔夫身旁的年轻人立刻低下头。这么远的距离，他们的小声交谈对方应该听不到？ 火吗？罗文抬起头，看向天空，雨水不断向下滴落，用鱼油烧的起来吗？罗文不会冒险，在他脖子上的毒蛇掉落在地上，向着老渔夫爬去。 “吼！”巴特跳到地上，有些兴奋的对罗文挥了挥手，罗文则指了指上方鲨鱼骨下的麻绳网，提醒巴特，小心陷阱。 “啊！”老渔夫发出一声惨叫。毒蛇咬在了渔夫的脖子上。 巴特跳到一旁的墙壁上，爬过陷阱，然后跳到罗文身边，将怀里的银币和金券塞给罗文。然后示意对方该撤退了。 罗文点点头，对着前方道路上的马车车轮劈了下去，马车上堆积的木头滚落在地，彻底阻挡住了道路。做完这些，两人才离开鲨鱼街的街道口。 “呼！”巴特兴奋的呼出一口气“怎么样，没受到伤？” 罗文摇摇头。“好，那些钱你先拿去，我还要去船运商会那里等着谈判呢！” 罗文没有理会巴特兴奋的样子，收走巴特身上的毒蛇，他向着井口的方向走去。 巴特则爬上墙壁，在房顶上奔跑，对现在的他来说，在房顶上和在地面上没什么差别，只要注意别被人发现就好了。 来到原本就准备好的隐秘地点，解除狼人形态，换上一套新衣服，巴特坐上楼下等待着的马车，驶向了船运商会的据点。 来到船运商会的酒馆，巴特抬着头，挺着胸口，迈向二楼的房间，船运商会以及附近的几位调停人已经在等候了。 巴特对着众人打了一个招呼，表情放松的做到位置上，为自己倒上了杯红酒。 “真抱歉，先生，看来瑟尔夫先生迟到了。”米尔纳斯夫人略带歉意的对着巴特说道。 “是吗？”巴特带着一丝微笑与惬意，感慨的说道：“瑟尔夫先生的工作很忙碌啊！我以为今晚能解决我们之间的麻烦呢！” 一名穿着整洁的侍从推开门，来到米尔纳斯夫人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巴特耳朵动了动，准确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夫人，刚接到消息，鲨鱼街发生袭击，瑟尔夫先生死了。” “确定吗？”米尔纳斯夫人表情很平静的小声询问道。 “确定，我们的人看到了尸体。鲨鱼街死了好几个人。” 短暂的沉默后，米尔纳斯夫人敲了敲酒杯，对着在场的客人说道：“诸位先生们，瑟尔夫先生居住的鲨鱼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能正忙着处理呢！” 众人立刻将视线放在巴特身上，毕竟他和瑟尔夫才是今晚的主角。“啊！真遗憾。”巴特摇着脑袋，虚伪的低着头“我以为瑟尔夫先生会先来通知我们呢？” 米尔纳斯夫人慵懒的眼睛变的锐利，她的自觉告诉她，巴特这家伙一定知道什么。 “或许马上就来了，瑟尔夫先生可不是不懂礼貌的人。”一位调停人说道。 巴特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认可。几分钟后，真的有人上来了，他对着众人鞠躬道歉。“先生们，米尔纳斯夫人，很抱歉，今晚瑟尔夫先生有些突发状况要处理，很抱歉。” “没关系，我们的问题可以下次解决。”巴特起身，握住使者的手说道。 对方似乎没想到巴特这么热情，有些慌张的望了眼米尔纳斯。现在米尔纳斯可以肯定了，这件事肯定与巴特有关系。 “带我们向瑟尔夫先生问好。”米尔纳斯夫人对着使者说道。 “好的。”等到慌乱的使者离开后，米尔纳斯看着巴特说道：“巴特先生，或许您可以先让巴里特先生回家，我会去协调瑟尔夫先生的事情的。” “当然了，我们本来就打算今晚能解决我们的矛盾呢！”巴特表示赞同。心里想着，回去就杀了巴里特。 “那我想离开了，诸位，再见。”巴特对着众人弯腰，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 马车上，巴特对着手下说道：“让巴里特离开，然后杀了他。” “好的，所有人都会看到巴里特离开了我们的酒馆，他也一定会死在回家的路上。”手下明白的巴特的意思。 巴里特死了，这是罗文起床后，凯尔过来告知的。 情况很不错，凯尔兴奋的说着，现在酒馆和领民的工作非常顺利，和霍克先生的合作也已经开始了，他们终于得到了黑街“朋友们“的认可。 罗文没有在说什么，只让凯尔向巴特传达一句话，让他解决一下米娅小姐的麻烦，如果有难处的话，让他再来找自己。 凯尔离开后，罗文继续着训练，位阶者并不代表自己已经可以无惧黑街的挑战。 几天前，在巴莱特来港口喝酒时，罗文询问过能不能再次获得新的美德，但被爽快的拒绝了。“小子，你以为位阶是谁都能得到的吗，你有一个已经很好了，去参军的话，只要几年就能获得受封骑士的称号，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了。或者等我死了，我的位阶没准你能继承呢……” 第六十六章 清扫 巴莱特其实并不算一个合格的老师，对罗文想要进步的想法不断打击。相比之下，布朗先生倒是一个礼貌的先生。 “你想增加位阶？你得到的可是谦虚，现在还不是时候，孩子，在选择一个美德的话你就要在教会与骑士中选择了。相信我，无论是教会，还是传承着骑士位阶的贵族家族，都不会去浪费稀缺的美德的给一个非家族成员，而且不要以为继承美德是一件好事，我的勤奋让我需要时不时服用安眠药才能休息，你的身体也受到过谦虚造成的伤害了……” 罗文低下头，看了眼脚踝上的伤痕，那是在黑街时，发力造成的，骨头错位了，甚至需要医生割开皮肤，调整骨头。 罗文坐在地上，两条毒蛇盘旋在他的手上，位阶继承存在危害，那么蝮蛇斗篷的危害真的被消除了吗，罗文仔细回想着梦境，现在他在梦中又无法行动了。 “罗文，快把庭院的落叶清扫一下，爱莎小姐要来这里了！”塞尔玛大婶跑进庭院大声喊到。 爱莎小姐？罗文抬起头，有些奇怪对方怎么又回到这里了呢？“喔！我要把另外两个锅子洗了，今晚要有很多客人来！“ 厨房里，塞尔玛大婶正忙着打扫厨房，罗文只能拿起一旁的扫把，开始清理一下庭院的落叶。 作为查尔斯伯爵家的女儿，爱莎小姐的随从不向刚来安顿时的稀少，在那辆鎏金马车来到礼拜堂的两个小时前，先行的随从已经来到庭院，他们带来了五辆马车的行李。 糕点师们临时征用了一个壁炉，仪仗队的成员们正想将两间房子的墙壁挖开，用来安放他们那漂亮的马驹。庭院里久违的变的吵闹。 “那么，我们先走了，罗文，接下来莱斯利先生会重新安排你的工作。”莱斯利手下的士兵们收拾行李，离开了庭院，他们要把房间让给其他人。 看着正在挖开地板，在低洼处填土的仆人，罗文第一次感受到了爱莎小姐的地位有多高。 两个小时后，印着查尔斯家族家徽的马车停在了礼拜堂，原本因为时间变得不平整的地面已经向餐桌般平坦，罗文穿着那身侍从服，正在门口等待，礼拜堂的侧门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了，港口的负责人调集来了数量众多的警卫，驱散外围的民众。 一张鲜艳而且昂贵的红色羊毛毯从门内延伸出来，顺着台阶滚落到马车边缘。罗文侧过身，看到羊毛地毯一直延伸到了庭院内。那为什么还要修整地面？罗文的疑惑只持续了几秒。 “罗文，好久不见。”爱莎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一丝淡淡的香味进入罗文的鼻子，他低下头，恭迎着自己的主人。“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路过庭院，爱莎随口说道，她似乎很喜欢这里。 珍娜用手拍了拍罗文的手臂，然后跟着爱莎走上楼梯，随后是紧跟着的十二名女仆。罗文的视线还没抬起，就被一片白色的头巾遮住了。 罗文的训练无法进行了，因为庭院的空间都被其他人使用了，巴特莱走到罗文身边开口说道：“小子，要不要去喝一杯？” 罗文看了眼面前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摇了摇头。“切！”巴特莱嘴里发出一个不爽的声音。“我去找莱斯利，可别说我没叫你。” 看着这个护卫队长擅离职守，周围的下属无奈的摇了摇头，副队长走到罗文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巴特莱先生一直都这样的，这里只能我们努力填补空缺。” 一阵轻微的碰撞声传来，罗文转头，看见珍娜正在看着自己。罗文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珍娜姐姐。”罗文问候道。 “你这么还待在这里？没跟巴特莱和费兹先生说过吗？”珍娜有些不满的说道。 “什么？”罗文好奇的问道。 “去找一个好工作，而不是整天待在这里关门。”珍娜小声的说道。 罗文疑惑的看了眼庭院，珍娜并不知道罗文真正的工作是什么，他只能保持沉默。 “呼~”珍娜呼出一口气，小声说道“爱莎小姐就要结婚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待在这里，罗文我会向小姐提起你，到时你就能换一个不错的工作了。” “我要在这里帮牧师处理礼拜堂的事务。”罗文撒谎道，其实也不算是，他也经常擦拭神像和蜡烛台。 “哼！他们付你钱吗？这里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来做这些工作的。”珍娜反驳道。 “对神明要时刻保持信仰，在这里我能跟接近神明。”“你以为你是牧师吗，还是修道院的修女，” “对神明要保持虔诚的信仰。” “拜托，那也要工资，你不结婚吗？不喝酒吗，你们男人可都喜欢这些。”珍娜捂着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罗文摇摇头。 “哼！等你长大些就知道了。爱莎小姐可是已经订婚了，你也快了。”说完这些，珍娜甩下手中的篮子，走上楼梯。 罗文翻开篮子上的淡绿色餐布，里面放着一小份点心，现在还不是下午茶时间。罗文想了想，决定，先在这里待一会。 很快，珍娜又走了下来，看见罗文正提着篮子，等着她，她不好意思的双手抓住裙子，别扭的说道：“东西忘拿了，是小姐的。” 没等罗文开口，珍娜已经拿过藤条篮子，跑回了二楼。 二楼的窗户边，爱莎正躲在窗户边缘，侧着身体，手里拿着一副单筒望远镜，小心的避开楼下巡视护卫观察着远处的景象。 “小姐。“珍娜小声喊道。 “啊！”爱莎迅速放下望远镜，跳离窗口。 “珍娜，你吓倒我了！”爱莎生气的抱怨着珍娜。 珍娜的心情好很多了，她是故意的。“小姐，那可不是淑女应该做的。” “都到这里了，我就不是淑女了。”爱莎将望远镜从杂乱的裙子里拿了出来。 “先吃点心，小姐。”珍娜拿出一个小蛋糕，塞进爱莎的嘴里。 “珍娜，我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爱莎有些害羞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一个有礼貌的绅士。”珍娜抹去了爱莎嘴角的蛋糕屑。 “为什么我还没见过他，参加特纳家族宴会的时候也不在。” “小姐，特纳伯爵可是由三个成年的儿子的，对方还没决定要哪位先生娶你呢！” “那还不如再晚些，如果我继承美德成为修道院的修女，就能再晚一些结婚了。”爱莎有些沮丧的说道。 “每一位贵族小姐都要结婚的，爱莎小姐，费兹先生让您来这里就是为了后年的婚礼做准备。您可以去向命运天使祷告，祈求他送给你一个好丈夫。”珍娜安慰道。 “我会的。”爱莎珍重地点点头。 “罗文。”喝的醉醺醺的巴莱特拿着一瓶浑浊的酒回到了庭院。 “有什么事吗？”罗文询问道。 “去莱斯利那里，帮忙清理一下那些瘦的只剩骨头的领民。不要让他们吓到小姐。”巴莱特下达命令。 “领民？”罗文想了想，第一批领民应该还没通过两年的服役期。在港口应该没有太多领民能外出走动。 “那些贵族总是有各种办法得到不要工资的领民，那个艾伯特正在和其他商人协商，而你，小马驹，你要在外面向别人表示执政官与查尔斯家族的意志不容挑衅。”巴莱特拍了拍罗文的肩膀。 “要穿铠甲吗？”罗文低头对着巴莱特行了一个军礼。 “当然，还是从下水道下去，再黑街里你们办事更方便，毕竟查尔斯家族可是大贵族，不会做一些低劣的行为。”巴莱特贬低着罗文的工作，高兴的说道。 “好的。”罗文点点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去哪，不在聊聊吗，我可是很久才能来这里的。”巴莱特在后面喊道。 “去睡觉，晚上要熬夜。”罗文说道。 夜晚，罗文来到黑街的据点，在别人的帮助下穿上那身厚重的板甲。 “今晚有几个不听话的先生，你们去提醒他们。注意别让他们受伤。”莱斯利特别交代道。 “请放心先生，我们很专业。”领头的队长说道。 莱斯利点点头。“注意了，你们是受到其他人的委托才做的，而不是艾伯特先生下达命令的，这件事情家族并不方便出面处理，毕竟这件事情我们做的并不对。” 罗文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不对，在崇尚开拓精神的高墙贵族家族里，连女性家族成员也要学习剑术，能率领军队的女统帅非常受人尊敬。 而费兹先生将爱莎小姐保护的太好了。在出生起她甚至没有离开过女佣们的视线。 “那么先去海蛇酒馆，那里的水手们受汉克那个羊毛商人控制，那个家伙很不将礼貌。”队长下达人命令。 罗文爬上马车，坐在最里面，身上披着那件蝮蛇斗篷，将身上那件反着微弱光亮的黑色板甲盖住，就算再黑街里，也没有那个管理人员愿意看见能防御子弹的盔甲。 半小时后，两辆马车停在一间热闹的酒馆后门，两名探查的士兵犯下武器，走进酒馆，几分钟后，一名士兵走了出来，吹了声细长口哨。 带队的队长仔细听着哨声，对罗文说道：“汉克在一楼的包间里，正在招募人手，罗文，你去，记住了，要讲礼貌。” 罗文点点头，走下马车，抽出重剑，向着酒馆内走去，在他的身后，则是穿着半身甲的士兵们。 当罗文走进酒馆时，原本热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那身厚重且精美的板甲太吓人了。那代表了财富与权势，不是他们这些肮脏水手们能招惹得。 “啾~”在台喝着淡啤酒的士兵对着一扇门吹了声口哨。 罗文向着那扇门走去，地板被他的厚铁鞋踩得发出一声声碎裂声。 “你是谁！？”推开门，几名壮汉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铁人。 罗文伸出手抓住一个人的肩膀，随手将他丢到外面去。罗文走进房间，中间的长桌里，正坐着一个满头红发的中年人。 两名持枪的护卫把枪口对准了罗文。 “你们是谁的手下？真不礼貌。”汉克询问道，语气带着不满。 罗文侧过身体，将空间让给了其他人。“这不重要，先生，听说您并不支持艾伯特先生的提议。”队长坐在汉克面前，透过头罩，开口说道。 “艾伯特？”汉克知道了对方的目的，放松了些。他挥挥手，让其他人离开房间，除了身边的两名枪手。 “你知道他的提议会让我蒙受多大的损失吗，你们这些黑街的家伙，从来不知道基本的礼仪，让艾伯特来谈。”汉克直接挥手，认为自己打发了面前的这些人。 “艾伯特先生可无法命令我们。”蒙着头套的众人没有行动，罗文将目光重新放在汉克身上，他直接走了过去。 “停下！”两把短枪一把在罗文的头上，一把在胸口。稍远一些的枪手则取下了背上的长枪。 罗文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将手伸向了中间的汉克。“砰砰！！“三声枪响，罗文的手停在了汉克的肩膀上。 “或许您可以问问您的子爵大人，可以吗？”罗文开口说道。 汉克看了眼自己目前近距离承受三发子弹，却一点事也没有的骑士，点了点头。 “希望我们不用来第二次。再见，汉克先生。”队长站起身，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房间。 “汉克大人！要不要让人跟着去……”一名手下询问道。 汉克阴沉着脸。“要！当然要！看看他们都是谁的手下。” 几名手下立刻立刻离开房间，汉克思考了会，站起身对一旁的下属说道：“我要去见子爵阁下，听听他们那些贵族的意见。” 马车上，队长拿出一张纸条，划去了第一个名字，在汉克的名字下，还有三个名字。 第六十七章 新工作 “去船运商会的街道，那里有两个人。”队长向驾驶马车的马夫说道。 飞快行驶的马车改变的方向，向着远处亮起灯火的繁荣街区驶去。看来今晚睡不了觉了，罗文闭上眼睛，他要休息会了。 中午，罗文的房间外，不断响起敲门声，将天亮才躺下床的罗文吵醒。 罗文爬了起来，打着哈欠，推开门，是珍娜，她手里拿着一个草篮子，她挤进房间，拿下了罗文窗子上放着的木板。 “已经中午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啊？”听着对方责备的声音，罗文理智的没有做出解释。 “还有，你是爱莎小姐的侍从哎！你要在楼上房间的。”珍娜说着，翻开篮子，掀开上面的花布，从里面拿出一盘白面包和果酱，还有一小壶苹果汁。 “现在巴特莱又没来找你，不要天天睡懒觉。”将面包上涂上果酱，塞给罗文，珍娜接着教训道。 我昨晚去…………罗文想了想，还是没在说什么。 “要不，我跟小姐说说，让你去打扫书房，庭院里人太多了，你也没办法训练？”珍娜想了想，对罗文说道。 罗文看了眼自己的训练场地，那里现在被烘焙师们围起来了，他们要做一个大烤炉。罗文点点头，他在庭院里也没地方了。 “嗯，待会我去跟小姐说，你先吃点东西，还有，不要随便去街上，肯尼先生来传过话了，这间礼拜堂要关闭一段时间，外面的流民最近变多了，那些贵族正在想办法清理呢！”珍娜抱着篮子，离开了房间。 嚼了嚼有些发凉的面包片，罗文将门重新关上，两条毒蛇在床沿的墙壁缝隙中钻了出来，罗文叹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工作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将那两个银盘交给满脸警惕的管家，罗文来到严密看守的二楼。 几双阴冷的视线扫过罗文的身体，罗文的脚步停顿了一会，他可以肯定，视线不是面前那两位带着白头巾的女仆上发出的，看了眼左右那洁白的墙壁，罗文继续向前走去。 “罗文！”珍娜从一旁的小门里走了出来，牵着罗文来到了爱莎的书房。 “我跟小姐说过了，你来负责打扫书房，给你毛巾，记住了，不要坐在那把椅子上。”珍娜指着书桌边上的靠椅说道。 罗文点了点头，等到珍娜离开房间后，罗文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会，这里很干净，没必要打扫，将毛巾重新丢回桶里，罗文来到书柜前，开始翻找起来。 这里的书籍数量很多，用来安放的书柜也很干净，看来是刚搬运来的，毕竟书本的价格在印刷术革新的现在，已经变得很便宜了，但不同的书籍流通却始终受到限制。 随意翻看了一下书架，这上面很多都是故事集或是宗教书本，与布朗先生家的书柜还是有着很大不同。 罗文仔细翻找后，终于在一册册亮丽的书皮封面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类书籍，《审判手册》。 翻开书本，目录上记载着审判庭的教士们处理各类异教与异种的事件，翻到狼人篇章。 狼人公国的遗址位于亚索地区的西南部，与高墙的距离十分遥远。当时的亚索平原开拓行动是在四王国的组织下进行的，但亚索地区的异教国们联合了起来，他们的联军与高墙的军队进行着拉锯战，其中，最令人震惊的就是那个遥远的狼人公国。 他们凶狠，残忍，且不惧死亡，那不是王国的信徒们想与之交战的对手，最终，参战的王国们向圣山上的教廷总部进行了求援。 四大教廷骑士杀进了狼人公国的领地，位阶的压制让人们在一次意识到了神力的恐怖，狼人城堡被毁灭了，随之而来的则是审判庭的异教审判。 罗文从书籍中拿出一副地图，仔细辨别着狼人公国的遗址，为了纪念教会对亚索开拓行动的功绩，在狼人公国的遗迹上，班霍尔城中修建起了亚索地区的最大的教堂。 班霍尔城？罗文仔细想着，查尔斯家族的家族似乎就是班霍尔城的大主教！ 罗文再次翻看起书籍，在这一篇章的尾页，上面有着一幅画，两位穿着教袍的骑士正用长枪挑起一个野兽的骸骨。 罗文仔细辨别着图画上的骸骨，上面的头骨似乎是完好的，没有缺失牙齿。 “你在看什么？”罗文回过头，珍娜正弯腰看着罗文。 罗文合上书，站起身，解释道：“故事书。” “哼。那不是审判手册吗？”珍娜不满的说道：“上面的事情可都是真的，但上面的事情都是经过处理的。” 罗文翻开书本，有些诧异的看着上面的图画。 “狼人公国是吗？”珍娜叹了口气解释道：“亚索地区的开拓行动，我们查尔斯家族也有参与，那时的我们还是一个子爵家族呢。” “四位高阶位阶骑士杀死了狼人公国的首领们，随后紧跟着的就是我们家族的血骑士团。”珍娜从怀里拿出一个徽章。 上面是一个染血的贵族长剑。“四个位阶骑士怎么可能解决掉一整个公国呢？他们可不是天使。” 重新收回徽章。珍娜说出了家族的秘密。“我们家族当时属于王国王族的附属骑士团，当时家族的成员几乎全部出动了，一百二十名骑士以及其他骑士团的成员，组建了一支特别的小队，对狼人公国发动了一次袭击，最后我们胜利了，四个教会的位阶骑士杀光了那些祭祀与狼人公爵，三百名骑士几乎死光了，最后上层的王族们与教会达成了协议，隐藏了骑士团的行动，将功绩全给了那四名骑士。” “为什么？”罗文询问道。同时，他合上了书本，上面的内容没有意义了。 “为了减小损失，亚索地区可不只有狼人公国，最后那些异教国害怕了，几乎都放弃了抵抗。”珍娜说道。 “看来查尔斯家族的家长付出了很多。”罗文卖力的说道，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汇了。 “你以为我们家主为什么能成为伯爵后又成了班霍尔城的大主教，这算是家族得到的补偿，毕竟我们家族……”珍娜没在说下去。他看了眼罗文小声告诫道：“不要再训练了，家族的骑士们的命运可并不好。” “为什么？”罗文真的很好奇，珍娜已经劝说自己很多次了，巴莱特的状态也很不好，整天酗酒。 “罗文，位阶者实力很强大，但枪械让位阶者的作用下降了很多，能无惧枪械的只有那些高位阶者，但每一个贵族家族都有些方法来弥补这些缺陷，家族拥有血肉铠甲，代价是需要用亲人的血肉来喂养。”珍娜捂着额头，有些厌恶的说道。 “血肉？”罗文确认道，得到珍娜的肯定后，罗文想到了弗兰克思，他停留的地面上，总会出现些血迹。 “那就是在身体上披上了一团内脏和流血的肉团，没人会喜欢他们的。”珍娜离开了房间。 仔细听着对方的话语，罗文仔细回想着，弗兰克思似乎一直藏在斗篷下，除了那张脸以外，从来没有露出其他的部位。 位阶也有些副作用，罗文又想起了巴特的情况，或许这些力量都有些副作用。甩开脑袋里的奇怪幻想。 罗文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书柜上，这里的资料有很多，有些在黑街里需要专门请人咨询的信息在这里则夹在某些童话书里。 罗文在一本童话书里，找出了一副拉帕利地区的地图，上面详细划出了城市与人口的分布，以及各类资源的细目，上面甚至还有教会标点的一些异教与异种的领地标识，这个在商队中也属于极度机密的情报，在爱莎的书房里，只是对照故事书的一份纸张。 仔细看了眼地图边角上的深紫色图案，罗文闻了闻，确定是一点葡萄酒的味道。 罗文快速的记录着上面的信息，这对巴特来说应该是一个有用的东西。 等到女仆走进书房时，罗文已经重新将地图返回书本里，女仆点上蜡烛，后便离开了。罗文走到窗前，已经到了傍晚了，深红的光线照进了房间，罗文拉下了窗帘。 夜晚，罗文快速钻进巴特的办公室，拿出一份白纸，用鹅毛快速的在上面画下标记。 巴特从摔倒的椅子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一脸无奈的关上房门。 “你难道看不到我吗？”巴特扶起椅子，对着罗文抱怨道。 几分钟后，罗文看着面前的纸张，仔细确定后，点点头，对着巴特说道：“你看看。” “什么？”巴特翻看着纸张上的线条和文字，他的脸色变的有些凝重。 “这是什么？”巴特合上纸张询问道。 “拉帕利地区的几个异教与异种聚集地。”罗文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说道，他渴坏了，几乎是一路跑到这里来的。 “开什么玩笑?”巴特一脸震惊的再次翻开纸张。“安顿附近这里竟然还有异教城市存在？” “那些人在森林里，离这里远着呢。”罗文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那也比附近的几座城市近。”巴特坐在椅子上，询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爱莎小姐的书房。我最近负责打扫书房。” “那位大小姐又回到礼拜堂了，难怪艾伯特这家伙在商人联合会上会那么激动，甚至还提议清理港口的流浪汉们。”巴特想到了什么。 “昨晚莱斯利先生让我警告那些不听话的商人，那些贵族似乎真的想整理一下港口的混乱。”罗文说道。 “是吗？那我可要注意了，毕竟这里还有很多客人没有离开呢。”巴特似乎又开展了什么新业务，他摸着下巴的胡渣，仔细想着什么。 “算了，不用在意那些倒霉蛋，毕竟被抓去做水手的也不是我们。”巴特甩甩头，他可不怕这些小麻烦，毕竟他现在可是莱斯利与艾伯特在黑街的管理人，有什么问题，那些大人物会解决的。 “那么你最近不用在穿着盔甲在黑街里转圈了？”巴特笑着询问罗文接下来的安排。 “不清楚，莱斯利先生说要我以爱莎小姐的工作为主，黑街会有其他人负责。” “那就好，我最近也要处理些事情。”巴特从柜子里翻出一整卷的账单。 “最近账单变多了，我在想要不要雇佣人手来处理，该死的霍克，那个家伙甚至要我来处理新纺织工厂的人员工资，那是他该出的钱！” “霍格和艾伯特达成协议了？”罗文询问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对，但他们要我来负责很多事情，人员安保，薪资发放什么的。”巴特甩着手里的账单。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我可是很忙的，你能不能帮我管理一下酒馆？” “不能。”罗文直接拒绝了巴特的请求。 “那谁来给我管理账单！我真的处理不过来了，外面那些家伙可连单词都不认识几个！”巴特绝望的摇着罗文的肩膀。 房门被打开，凯尔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他尴尬的说道：“厨师让我送些吃的过来。” “看来你们的听力很好。”罗文评价道，他看出了凯尔的表情。 “烤鸽子欸！那些家伙还知道给我们送两只。”巴特放下罗文，从盘子里抓起一只烤鸽吃了起来。 “你不先想办法处理一下你的账单吗？”罗文随意翻看了一眼账单。 “我有让人去学算账，但现在没有人手，现在的账单还是那两个被我高薪雇佣来的家伙处理的，他们连家都不能回。”巴特用沾满油渍的手指点了点账单上的名字。 “那就从其他城市雇人来嘛。”罗文提议道。 “钱呢？而且你怎么去其他地方雇人，我可是红发人，别被抓去做奴隶了。”巴特捏起几根头发说道。 “那账单你先想办法处理，我去询问一下，看能不能空缺出时间来，帮你管理。”罗文只能这么说道。 “好，但你也小心些，毕竟在那些家伙眼中，爱莎小姐可比我们这里的产业要重要多了。”巴特转过头，接着咬着鸽子的胸脯。 第六十八章 新异种 “我先回去了。”罗文走出房门，他明天还有工作，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把鸽子带去。这个味道不错的。”巴特将沾满油渍的鸽子塞进罗文的口袋里。 怀里揣着那只油腻的烤鸽子，罗文走出了酒馆。 亚麻的衣服遮盖不住鸽子的油渍，掺杂着烤肉香味的油渍慢慢浸出了口袋，那个家伙，真不爱干净！罗文抱怨着，躲到角落里，把鸽子拿出来，啃食了起来。 “罗文？”珍娜疑惑的闻着罗文的衣服，皱着眉头说道：“你衣服上这么有烤肉味？” “厨房沾上的，塞尔玛大婶的厨房最近多了很多肉呢！”罗文解释道，那个烤肉味是昨晚巴特留下的。 “是吗？”珍娜仔细回想着，今晚的餐点中有烤肉吗？ “我能拿些书本去布朗先生那里吗？”罗文询问道，这也是他今天的目的，有很多书本上的知识他都清楚意思。 “布朗？那是谁？”珍娜警惕的询问道，这里的书本可是很贵的，有些甚至是珍贵的手抄本，没有经过印刷厂生产的孤本。 “家族雇佣的学者，你不知道吗？”罗文有些诧异的询问道，布朗先生的护卫中有些还是珍娜在训练营时的同学。 “好，如果是家族的学者的话，可以拿去，但必须拿回来，这里每一本都有纪录的。”珍娜直接决定的这间小事，毕竟这些书本的管理权在她身上。 “嗯，每拿去一本我会跟你说的。”罗文点点头。 “好，记住了，必须拿回来，不能带太多书过去。”爱莎提醒着，害怕罗文惹出什么麻烦。 关上房门，珍娜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布朗？家族有雇佣学者吗？或许该去找人询问一下。 “珍娜！我饿了，要吃蛋糕！”爱莎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喊道。 “好的，我去拿些来。”珍娜回话道，同时对着两名女仆下达命令：“去拿些蛋糕和红茶，还有，请管家上来。” 两名女仆双手叠放在肚子上，弯腰行礼，慢慢退出大门。 几分钟后，推着餐车的管家来到了二楼。“珍娜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我们家族在安顿雇佣的学者中，有一名叫做布朗的学者吗？”珍娜询问道。 “在安顿家族雇佣名单上名字里有布朗的先生有七名，但其中没有学者。”管家低身说道。 “罗文，小姐的侍从，他要借些书去一个家族雇佣的学者那里，或许你可以去向其他人询问。”珍娜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 “小姐的侍从？”原本安顺的管家慢慢抬起头，恢复了坚定与可靠的形象。“我会调查，或许您该问问那个巴特莱先生，虽然他是个醉熏的家伙，但肯尼先生将一部分军队管辖权交给了他。” “巴特莱？那个家伙又跑到外面的酒馆喝酒了。”珍娜有些迟疑的说道，他可不觉得那个醉汉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在军队时，他可是一名出色的炮兵指挥官，您可不要小看他。”管家行礼，慢慢退出了房间。 “指挥官？”珍娜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推着餐车回到了房间。 罗文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书籍，挑了些手抄书籍，打算带给布朗先生。他去珍娜那里报告后，便将书本放进挎包里，离开了庭院。 两个穿着佣人服的佣人带上两个篮子，跟着罗文离开了庭院。 有人跟踪？一条毒蛇从罗文的衣领里探了出来，看见两个佣人正在街上买菜。 是马夫和帮厨，罗文知道他们，毒蛇重新回到衣服里，罗文向着布朗的屋子走去。 “哟！这不是罗文吗？你最近怎么没来了？”门口修剪花坛的园艺工对罗文调笑着问好。 “有工作。”罗文低头行礼，走进了房间。 “布朗先生在楼上。你直接上去。”女仆冷淡的说道。 罗文直接走上二楼，打开书房，布朗正拿起茶壶，对嘴喝着红茶。 “咳！罗文。”布朗急忙放下茶壶，擦干净嘴角的水痕。 “你很久没过来了，怎么了，最近很忙吗？”布朗调整了坐姿，重新恢复成了优雅学者。 罗文点点头。“我带来了书籍。”罗文将那几本手抄书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哦，我这里可不缺书籍。”布朗随意翻看了书本的封面，表情变得有些激动。 “这些不是印刷品！你从那里得到的珍藏！”布朗激动的拿着书本，询问罗文。 “爱莎小姐的书房。最近她住在港口的礼拜堂。”罗文回答道。 “爱莎小姐？那是谁？”布朗扭了扭头，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现在他已经不在意了。 “点心，点心！女仆小姐，快给我的好朋友那些点心来！”布朗大声喊道。随后便翻看起书本来。 罗文看了眼一旁的椅子，走了过去，拉开，坐了下去。 几分钟后，女仆拿着一份餐点，推开了门，她将点心放下后，目光迅速扫过了房间，最后，目光停留在罗文身上。 女仆俯身，对着罗文低头行礼，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举动，罗文低头回应了对方。 等到女仆离开后，罗文开口说道：“布朗先生，这些书本对您很有吸引力。” “这可是手抄本，有些还是某位探险家的手记，这里的很多内容都是教会禁止传播的，没想到能在安顿这里看到这些。”兴奋的布朗没有抬头，敷衍的说了几句。 罗文看到对方没有搭理自己，便自己倒了杯茶，吃了块饼干。罗文望了眼窗外，天气不错，但没到下午茶时间。 热腾的红茶和软糯的点心可不是几分钟就能准备好的，看来布朗的生活过的很不错。罗文心里评价道。 “呼！真是不错的内容。”布朗在过了半小时后，终于抬起了头。“罗文，这些书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罗文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这是爱莎小姐的藏书，我需要归还。” “这样啊！看来你找了一个好工作，对了爱莎小姐是哪位？”布朗询问道。 “查尔斯家族的小姐，费兹先生的主人，你我的雇主。”罗文解释道。 “啊！”布朗诧异的看着罗文，然后低下头，抚摸着书本。“我竟然不知道？看来有时间我也该去参加贵族们的舞会了。” “布朗先生也拥有贵族爵位吗？”罗文有些好奇的问道，参加贵族们的聚会，那可不是有钱就能参加的。你至少要有一个贵族亲戚。 “没有，我隶属于真理议会，但知识总是受人尊敬的。在山蓝城我们可是……”布朗停顿了会，似乎在思索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 “时代的推动者。”布朗肯定的说道。 罗文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保证，门外的女仆绝对不会允许他前往内城参加贵族聚会的。罗文的蛇正趴在地上，它们察觉到了门外的微小动静。 “茶有些凉了。”布朗喝了口茶水后，嫌弃的摇了摇一旁的铃铛。 女仆推开门，一脸冷漠的俯身询问道：“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两位先生。” “茶冷了，还有午餐时间到了吗？”布朗说道。 “当然，我立刻为您更换。”女仆走上前，撤走了桌上的餐点。 “最近厨房来了位擅长烤肉的帮厨，罗文，你可一定要尝尝。”布朗邀请道。 罗文没有回答，等确定女仆的下楼后，罗文询问道：“布朗先生，请问关于那些异种与邪神您了解多少？最近我看到一副地图，在安顿西部的森林里似乎有着一个异种的领地。” 这是罗文为了巴特才来询问的，他知道那个家伙的生意大部分来自西部的矿区。所以可能会与那些家伙存在交集。 “哦。地图。”布朗的目光变的精神了些。他想了想说道：“你是说那些榕树部落，那些家伙和灵神信徒们关系可不好了。” “榕树部落？”罗文很高兴对方知道些什么，于是立刻追问了起来。“能详细说说嘛？” “可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布朗开口说道：“那是一群野蛮人，跟那些群岛上的野人差不多，没有什么文明，但他们信奉睡梦之神，和灵神教派的教义有些冲突，你知道吗，那些住在黑岩山脉的家伙以前可经常花费一个月的路程，来征伐那些部落民。” 罗文知道部落是什么样的，拿着木头或是石头的野人，跟以前的罗文很像，他在森林里也生活了很长时间。 “灵神的信徒们没有消灭他们吗？”罗文询问道，毕竟灵神信徒们可组建了不止一个王国，对付那些森林的野人应该非常顺利才对。 “呵呵！”布朗笑了起来，他捂着嘴带着些许的嘲笑说道：“可惜，灵神的家伙们发现那些榕树部落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直到我们高墙征服这片地区，那些部落依旧存在。” “他们失败了？”罗文得出一个结论。 “不，拿着铁器的骑士怎么可能输给那些拿着石头的野人，灵神教派的几次征伐，都没能准确的找到那些部落人。”布朗翻找着罗文拿来的书本，对着一本泛红的手抄本说道：“你没有翻看过这些书吗？” “没有，我今早才得到许可。”罗文摇摇头，诚实的说道。 “是吗。”布朗看着罗文，他发现了对方的秘密，罗文是特地来询问自己这些问题的。 “这本卜烈德日记的手抄本，讲述的是一名森林冒险家的经历，他曾经出版过几本不错的故事书，当然，那些出版的书籍经过了些删改，但这本应该算是日记。”布朗拿着那本书，打开了书本，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翻到了准确的篇章。 “七月二十三日，这是我见过最可怕的景象，人与自然相互共存，我一直以为那是农民耕种与放牧的画面，或者是那些部落的野人们，他们穿着兽皮，拿着长矛，在森林与草地上奔跑，他们成了自然的一部分，向羊与食肉的野兽，但拉帕利地区的森林格外可怕，那些摒弃了人类身份的家伙们竟然成了树木，背离者们，这里简直就是恶魔玷污世界的入口。拉帕利的茂密森林里有着别处所看不到的美丽景象，但是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存在的话，我请求神明降下怒火。” 布朗缓慢的念出了这一篇日记，他看着有些惊慌的罗文，耐心解释道：“这是没有被公开的内容，在那些出版的故事书上可没有哦！那些作品里充满了奇怪的幻想，什么黄金树啊，世界树什么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罗文听到了隐藏信息，那些人可以变成树木。于是他开口求证道：“睡梦之神能让人变成树木吗？” “不可能。”布朗坚定的摇着头，他看着罗文，小声的，用害怕别人听到语气强调道：“你不看一下教廷的手册，那些异种和邪神信徒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变成植物？应该是身上长满树皮，连行走都办不到，只能呆呆的等待死亡。” “您见过他们？”布朗似乎很熟悉那些部落人。‘啪！’女仆推开了门，布朗重新靠回椅背。 烤羊排，还有一份豌豆汤，女仆在放下一篮子长面包后便离开了房间。 “尝尝这羊排，味道很不错的。”布朗拿起餐具，催促着罗文快点享用美食。 “一个矿区的开采工作在前期可是要进行很多准备的工作的。”布朗嚼着羊排，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的老师，精通建筑设计，他在几年前曾经受雇与查尔斯家族，来到安顿西部的矿区。那里除了多到可怕的蚊子以外，就是那些粗的无法想象的树木了。”布朗耸了耸肩膀，讲起了往事。 “查尔斯家族负责这件事的是一位四阶的位阶骑士，天使位阶，他率领的部队曾经与森林的野人们发生过冲突，我们成功抓到了一个异种？”布朗的话语里带着些不确定。 六十九章 书籍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异种？”罗文放下刀叉。 “他的全身都是绿色的，我们扒开了他的衣服，里面密密麻麻的覆盖着植物的根须，然后，在关押了一段时间后，他的皮肤开始变的粗糙，颜色变成了褐色，我们曾经劈开他的手臂，他的骨头已经开始出现许多的小洞，就像被扔进火山附近的硫磺池里一般，骨头变成黄褐色，最后甚至不能说话了，只能留着口水。”布朗放下了羊排，喝了口红酒，平复着心情，当时的经历他依旧忘不掉。 “然后呢？”罗文询问道。 “死了。我没有看到最后，查尔斯家族的人收回了那个异种。”布朗闭上眼睛，回忆着往事。 家族曾经接触过那些异种？罗文仔细想着，放慢了进食的速度。那么说矿山的开采那些异种也知道。 “怎么了，没胃口了吗？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布朗发觉了罗文的奇怪举动。 “我没事。”罗文的思绪回到了羊排上。 “嗯。”布朗拿着刀叉，看着羊排，沉默了一会后说道：“下次你能在带些书来吗？” 罗文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需要询问主人的意见，或许您可以自己去询问，我只是侍从，而您是学者，顾问。” “那可是真正的贵族小姐，罗文，我只是一个雇员，不是查尔斯家族成员。”布朗摇摇头，他可不会去干蠢事，至少要先询问自己的雇主。 “午餐味道不错，或许该和下午茶了。”布朗吃完午餐用餐巾擦了擦嘴，摇了摇铃铛。 女仆走进房间，撤走了餐具。“请准备下午茶，我想今天在书房度过。” “您该休息了，到现在为止您已经二十七个小时没有睡眠了”女仆拿着餐具，试图劝说布朗放弃刚才的计划。 “那可不行，在罗文回去之前我要把书看完。”布朗摇摇头。 女仆看了眼罗文，无奈的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你不休息没关系吗？”罗文询问道，毕竟二十七个小时那么目前的家伙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没关系，勤奋的效果就是这样，我的最高纪录是五十七个小时呢！”布朗炫耀着自己的时间管理，同时招呼罗文“这里的书你随便看看，我要先阅读这些书本。有事你可以找楼下的女仆们。” 罗文点点头，没在理会低头兴奋的布朗，他来到书柜前，翻看着有什么对自己有帮助的书。 女仆推开门，将热好的红茶与餐点放在桌上，走到罗文面前小声说道：“布朗先生有一个藏书室，或许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罗文点点头，跟着女仆离开了书房。 “那些书你是在那里借到的！”女仆的语气很强硬，疑问仿佛呵斥一般。 罗文正在楼道的拐角，有些诧异地方的行为，但他还是回答道：“爱莎小姐的书房里，我询问过爱莎小姐的侍女珍娜小姐的意见。” 女仆审视的目光没有消失，她紧盯着罗文的眼睛。“你怎么能借到爱莎小姐的书籍？贵族的书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是爱莎小姐的侍从。目前负责打扫爱莎小姐的书房。” 女仆的目光松懈了些。“我会去核实的，请注意些，布朗先生有自己的工作，没有空闲时间去分析安顿异教的事情。” 罗文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他不知道女仆是怎么发觉自己的目的的。 是谈话吗？不对，女仆进来放茶具时，看到了那些书本。就一个转头的时间？原来那时的问候是这个意思。 罗文察觉到对方的观察力也很强，或许也拥有某种能力，但却在这里充当一个学者的女仆，看来布朗先生很重要。 是工作吗？罗文想到。 “藏书室的门在这里，我会把门打开，不用关上。”女仆拿出钥匙，打开了身后的木门。 罗文走进房间，炎热的阳光透过墙壁上的小窗户，照射了进来，这里很久没人来打扫了，阳光在空气中照出一片飞舞的灰尘。 “这里布朗先生不让其他人打扫。有些灰尘。”女仆解释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罗文走进房间，翻看着书柜上的书籍，布朗很博学，但这里的书籍太杂乱了。 堆在椅子上的是建筑图纸，墙壁上摆满了各类历史书，但中间的书柜里则是炼金手册。 罗文拿起一本炼金书，打开书签标记的一页，上面记录着如何不用男人和女人来创造一个人类婴儿的方法，上面用墨水写着的大大的“不可能”，罗文仔细对比了字迹，是布朗先生的字，显然布朗尝试过上面的方法。 将书本重新放回书柜，罗文继续寻找着。当他拿起一本传教士手册时，封面的第一页写着“杀死所有非神授贵族！他们是恶魔的信徒！” 翻开书本，上面是一个狂热的原教主义者，主张销毁所有非光辉教派的文明，甚至是未纪录的神迹。他的观点激进到教会不允许出版的地步，只能偷偷印刷。 烦杂的书籍第一次让罗文感受到了作者思想的冲击。直到他看到一本蛇类研究，这才停下行动，开始翻看起来。 当他离开房间时，布朗已经看完了罗文带来的所有的书。 “你去藏书室了？”布朗询问道。 罗文点点头。布朗叹了口气“那里的很多书都是我个人收藏的，老实说很多都应该销毁，罗文不要相信那些书里的内容。” 罗文点点头。布朗放松了下来。“还有不要告诉别人我有那些藏书，我可不想在被关到疯人院了，那些家伙对我们真理议会的议员可是很谨慎的。” “既然书本的内容不可信，为什么不消毁？”罗文提出建议。 “个人爱好。里面的一部分内容还是可以借鉴的，毕竟我可是真理议会的议员，你要是看到记录的真理王冠的知识记录本，那才是真正疯子的书。”布朗摇着头，站了起来，将书本还给罗文。 “很抱歉，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书我看完了你带回去，我随时欢迎你的到来。”布朗客气的说着。 他弯下腰，贴到罗文跟前，小声强调道：“还有这些书，你要是能在带一些来，我请你尝尝真正的维尼烤肉肠。” 罗文点点头。“我也很期待能再来做客。” 布朗摇着铃铛，对走进来的女仆说道：“送罗文回去，用马车，外面天黑了，港口的夜晚一个小孩子外出可不安全。” 女仆看着罗文，眼神变化了一下，她知道罗文在莱斯利手下工作，负责的可是黑街的工作，怎么可能走夜路出现意外呢？但看着眼前只有十二三岁样子的罗文，少见的严厉的女仆点点头，带着罗文登上了马车。 “看好他，别让他出什么意外。”女仆对马车夫强调道。 “啊？”马车夫看着跟在车子周围的几名警备部队的骑兵们，有些意外，罗文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他可享受不到这样的出行待遇。 “好的。”马车夫点点头，回应了女仆。随后驱赶着马车向着港口驶去。 罗文坐在马车上，怀里放着从爱莎书房借来的几本书，以及那本蛇类研究，那是他向布朗借来的，虽然莱斯利专门雇佣了几名捕蛇人，向罗文传授经验，但学习的并不系统，毕竟捕蛇的可都是农民与猎人，他们可不用识字。 “到了，罗文先生。”马车夫将头探进马车，对罗文调笑着说道：“那个女仆怎么会专门请警备部队的人来送你回来，那家伙我们都怀疑她没有感情呢！” “布朗先生说的。”罗文起身，走下马车，回到了礼拜堂的庭院内。 他走上二楼，向珍娜归还了那几本书籍。珍娜翻看着书名，微笑着说道：“那个布朗先生几个小时就看完这些书了？” 罗文点点头。“是吗，看来他真的是一位博学的学者。”珍娜将书本递给罗文让他返回书架上。 珍娜身后的那扇白色的雕刻着树木团案的木门打开了一个缝隙，爱莎探出头来，看了眼门外的景象。 罗文刚接过书，便看到了珍娜身后那扇门里探出的金色脑袋，他低下头，对着爱莎行礼。 珍娜也发觉了，急忙跑到门边，将爱莎塞回了房间。“小姐，不要随便出门，外面很危险的！” “可是我好无聊。”门内，爱莎委屈的走回了靠椅上。 “嘘！”珍娜捂住爱莎的嘴。“别让人听到，不然费兹先生可是会生气的。” “外面的是罗文吗？”爱莎靠在扶手上，神情疲惫的问道。 “嗯，他回来还书。”珍娜没有隐瞒，毕竟这里的东西都属于爱莎的财产。 “这么快！一定没看完。”爱莎肯定的说道。 “他是借给一个叫布朗的先生。那可是一个博学的学者，几本故事书而已。”珍娜已经向其他人询问过布朗的情况了，现在她能放下戒备，提起这个学者。 “啊！”爱莎从扶手上爬了起来。“罗文交到学者朋友了吗？” 珍娜扶着额头，有些怀疑爱莎把罗文想象成什么样的人了。“罗文当然有朋友了。” “他不是还在学单词嘛！”爱莎嘟着嘴，委屈的看着珍娜。 “那是一年以前的事了。” “快把罗文叫来，我要问问他！”爱莎激动的站了起来，无聊的生活终于多了些乐趣。 “夜晚了，小姐，哪有淑女晚上请男人进房间的。”珍娜立刻回绝了爱莎的提议。 “那明天。”爱莎退让了一步。 “好，不过罗文可不一定有空闲哦，他在庭院里也是有其他工作的。”珍娜没有保证回见一定能成功。 “啊~！不要！让其他人去干他的工作就好了，这里怎么多人。” “费兹先生可不会随便让人来到二楼。”珍娜的语气变得强硬了些。 “哼！”爱莎生气的别过了头。 “小姐，过几天特纳家族会有人来探望你，你的婚约对象已经决定了。”珍娜看见爱莎心情不好，于是讨好的告诉了爱莎一个秘密。 “是谁。”爱莎红着脸，询问道。 “特纳家族的二儿子，维森·特纳子爵。”珍娜小声说着。 “哦。“爱莎将头埋进了靠枕里。 罗文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闭上眼睛，休息了两个小时，在庭院里的厨师们准备好第二天的食材，回房休息后，罗文睁开了眼睛，来到了澡堂，跳下下水道。 罗文来到巴特的酒馆，这家伙最近过的很不错，酒馆门前的那个堆满废弃物的街口被清理干净了。 酒馆被隔出了几个区域，那些水手海盗们躲在不远处的石墙里，酒馆的大厅则成了附近居民点聚集地。 四处飞洒的酒水让原本潮湿的地面变得更加湿润，罗文避开中间围着舞女的人群，顺着墙壁来到了巴特的书房。 巴特那间拥挤的办公室不在会客，现在这间宽大的会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泥味，书桌上摆放着一堆的烈酒。 巴特正坐在慵懒的包裹着棉花的靠椅上，听着下属的账务报告。 罗文看着巴特身后的那一面书墙，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巴特挥挥手，让手下先离开房间。“拜托，我现在可是一个有钱有地位的商人，不能让人知道我不太识字？”只有在罗文面前，巴特才是那个刚成年的男孩，而不是凶恶的黑街首领。 “矿山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去？”罗文询问道，他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过几天还要去一趟，那里的领民们最近似乎有些状况，莱斯利先生希望我能去看看。”巴特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 罗文看着巴特，说出了从布朗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啊？”巴特深吸一口气，瘫在靠椅上。“真希望我要处理的不是这件事。” “怎么了？那边的状况跟那些部落人有关？”罗文这次来只是提醒巴特，但没想到巴特的反应并不好。 第七十章 新任务 “不清楚，来交接的家伙说那些领民们似乎在组织着什么活动，他们去清理过，抓走了一些有威望的老人，但类似的行动依旧在继续。”巴特说着，不满的哼着声。“他们希望我带一些红发人，最好是领民进去，帮他们调查那些领民在搞什么。” “调查？”罗文看着巴特，想了想。“他们不会让你去挖矿？” “避免不了的，最近这里会换一个管理者，他叫加里，是一个狼人，但他可负责不了纺织工厂的事情，你要帮忙看管。”巴特站起身，拿出一副画像，上面是一名凶狠的长着络腮胡的红发人。 罗文看着画像点点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太麻烦，那边艾伯特的人会帮忙管理的，你只需要加里无法出面的时候，借一下你那高墙人的身份，你知道的在港口，高墙人有一些优待。”巴特宽慰道，他知道罗文不想处理这些麻烦事。 罗文点点头，没有反对。“我知道了，有事情你让加里来找我。” 巴特点点头，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酒瓶。“要不要来杯酒，从高墙里来的高档货。” “不了，我走了。”罗文转身，离开了房间。 “欸！你来就是为了讲这几句话的吗？”身后，巴特大声叫着。 罗文走下楼梯，路过厨房时，几名帮厨正在用斧头砍着桌腿，不错的桌子，上面还擦着红漆，遗憾的是桌面被几道很深的划痕。 罗文仔细看了眼，确定是巴特房间的那个桌子，看来被他抓坏了。 二楼的书房里，罗文正在翻看着书本，那本布朗借给他的蛇类物种分析，很遗憾，上面的内容他能看懂的并不多，因为上面很多单词他都不认识。 巴特前几天离开了安顿，去协助处理矿山的问题。现在罗文正忙着翻阅这本书籍，这对他的帮助非常大。 “罗文，你认全上面的单词了吗？”珍娜推开门询问道。最近爱莎在楼下的礼拜堂祷告时，珍娜就会跑到楼上来，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罗文摇摇头，他去找过教单词的牧师了但对方也很忙碌，只能偶尔请教。 “其实你不用学这么多的单词的。”珍娜劝解道。“这里的人很多只认识几百个单词。街上的那些红发人就更少了。” “我要学习蛇的习性。”罗文转过头，继续看着那本书。 “蛇？”珍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城市里你不用会这些。或许你该去学习怎么与人相处，爱莎小姐聊起过你，在她结婚后，你应该会去家族的工厂里，而不是在这个庭院里打扫卫生。” “工厂……”罗文抬起头，他想到了巴特管理的那间纺织工厂，那里可比庭院吵闹多了。 “对啊。”珍娜走向前，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你还是个小个子，等你成年了就知道在工厂当一个管理有什么好处了，至少你可以挑一个喜欢的女人做妻子。” “挑选？”罗文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吗？在工厂的女孩都希望嫁给管理的工头或是办公室的会计，在工厂干活的工人，可是很辛苦的。”珍娜讲解着自己的见闻。 罗文点点头。“珍娜姐姐，你怎么还没结婚。”罗文想到，珍娜似乎已经成年了，十八？十九岁了，楼下的塞尔玛大婶在十五岁时就嫁给了铁匠，十九岁时就生了三个孩子 “我在小姐这过的不错，我才不要结婚呢，现在我可吃不惯黑麦面包了。”珍娜笑了笑，然后她看见了罗文衣领里的蛇。 “啊啊！！”罗文将蛇拔出来，放进腰间的袋子里。“这是我的宠物。不会咬人的。” “不要把蛇拿上楼~”珍娜靠在远处的墙壁上。颤抖的摇响了铃铛，两名穿着整齐的女仆走了进来。 “通知管家，检查庭院，这里有蛇，会吓到小姐的。”珍娜下达了指令。 “这里一直都有的。”罗文提醒道，毕竟庭院其实很大，还有一个小花园。 “你怎么能把这当成宠物？”珍娜平复了心情，身体也不在颤抖。“或许小姐需要些宠物猫，罗文不要把蛇拿上二楼。” 罗文点点头，合上书，离开了房间。 “罗文，你再楼上干什么？不要忘了训练。”巴特莱摇着手中的酒壶，提醒道。 “我在看书。”罗文晃了晃手里的书。 “嘿嘿！我的小子，你还想当学者吗？”靠在木桶上，巴特莱大声笑着。 罗文没有理会他，走回了房间。“等等！臭小子，借我些钱，我在酒馆那里赊了些账，他们来催了！”巴特莱焦急的拉住罗文。 “我没有钱。”罗文打开门，走了进去，巴特莱拉住门框，挤了进来。 “上次我接你去内城的时候，小姐不是给了你几枚金币吗，你花掉了？”巴特莱还记的半年前的事情。 罗文想了想，那两个金币似乎和盐瓶放在墙壁缝隙里。但想到珍娜曾经的提醒。罗文点了点头。 “你这个家伙！”巴特莱恼怒骂道。“贪钱的蛤蟆!那可是金币，要是我能花一年的！” ‘砰！’巴特重重的关上了门，气愤的从怀里掏出两枚银币，准备自己去还款。 罗文从缝隙里看到了巴特莱的反应，庆幸自己没有拿出金币。 锁上房门，在书桌上，罗文重新打开书本，操控着蛇爬上书桌，现在他要对照着书来研究蛇的特征。 半个小时后，罗文操控着另一条蛇，爬上桌子，将那个被切成两半的蛇吞下，罗文摸了摸一旁的篮子，里面已经没有蛇了，想到墙缝里的两枚金币，或许自己可以去捕蛇人那里买些蛇来。 想到这里，罗文站起身，从墙缝里拿出金币，准备去买些蛇。 “小子！”巴特莱叫住了打算从后门离开的罗文。“你要去那里？” “去逛逛，房间里太无聊了。”罗文撒谎了，毕竟自己怀里可有两枚金币呢。 “是吗？”巴特莱从怀里甩出几枚铜币。“帮我买袋酒，便宜的，剩下的自己买些东西吃。”说着，一个空了的酒袋也被甩了过来。 “好的。”罗文点点头，离开了庭院。 港口更多的是海运来的货物，要买蛇的话要去附近的街区。安顿做为拉帕利地区最大的贸易城市，这里有许多的外国商人，他们按照国家与地区，被分配了各自的贸易街道。 罗文决定先去黑岩山脉来的商人聚集地，那里有贩卖各种蛇酒的商人，同时也会收购各种蛇。 走进繁杂的街道，各种奇怪的语言交织在一起不断叫卖，吼着自己国家语言的仆从们在每句话的最后都会加一句自己贩卖的东西的本地语。 “铺路啦啦啥~~爱来飒飒·~~新鲜的风干马肉！”“纳萨尔鄂日是伐~啦撒哈拉约~~驱蛇药啊！这里是全城最便宜的！”………… 罗文转了一圈，走进了一家卖蛇酒的店铺。“小孩！你要买东西吗？”一个皮肤黝黑的仆从走向前，询问道，他是商店主人派遣出来接待客人的。 “一袋蛇酒多少钱？”罗文举起巴特莱的酒袋询问道。 “这个啊！那要七个铜币。”仆人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我可以给你便宜点，六个铜币。”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这家店铺。在巴特给人干活的时候，他就知道蛇酒的价格了，对方多收了三枚铜币。 “等等！”仆人叫住罗文。“五枚，整个集市你见不到更便宜的了。” 罗文转过身，一条长蛇从他的领口爬了出来。“三枚。” 仆人是真正的黑岩山脉来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罗文身上的是一条毒蛇。 “先生，您的蝮蛇毒牙还在吗？”仆人谨慎的询问道。 罗文的蛇张开了嘴巴，露出了那两颗毒蛇。 “请稍等，先生，我去叫我的主人。”仆人跪倒在地，虔诚的向罗文行了一个怪异的跪拜礼。 巴特说的对，黑岩山脉的灵蛇教派信徒，确实很敬重操控蛇的人。罗文坐在对方搬来的厚重靠椅上，等着商铺的主人到来。 “艾萨克！请让我看看您的灵宠。”穿着华丽的店主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着罗文说道。 罗文当然知道对方不是想看一条蛇而已，于是操控着那条毒蛇围着茶杯转了一圈，从一旁的糖壶中咬住一块糖块，放进茶杯里。 “真的是灵宠！”罗文面前的一排黑岩人跪倒在地。对着面前的蛇虔诚的跪拜起来。 “我是来买蛇的。”罗文开口说道。 “啊？”店主人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罗文，这里卖的都是蛇酒，蛇都在酒里泡着呢！哪有其他蛇卖？ “尊敬的阁下，您需要的是活的蛇吗？”店主卑微的询问道，生怕激怒了罗文。 “当然。”罗文回答道。 “求万能的主原谅我，我们这里只贩卖蛇酒，没有活着的蛇。”店主对着罗文直接跪倒在地。 “没有？你们这里的生意很好啊？”罗文好奇的问道，这里可不止他一个客人。 “这里的蛇酒我们每天都要倒些新酒进去，里面的蛇不会拿出来的，除非有人卖一整桶，或是购买我们的高档酒。”店主人说出了店铺的机密。 “是吗。”罗文想了想询问道：“哪里能买到蛇，活的。” “在街道深处有一个贩卖活蛇的酒馆，叫长脚鹅。我立刻派人去通知酒馆主人。”店主人站起身，准备下达命令。 “不用了，我去找。还有我想买一袋蛇酒。”罗文拿出酒袋。 “!尊敬的阁下！您的住处在哪？我立刻搬运两桶最好的蛇王酒给您送来。”店主人推开酒袋兴奋的说道。 在港口的那个光辉教会的礼拜堂。罗文直接拒绝道：“我只要一袋酒，最便宜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接过酒袋，罗文付了三枚铜币，等对方将酒袋拿回来后，罗文便离开了商店。 “长脚鹅。”罗文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看到了那个长着很长的脚的鹅图案。 “这里卖蛇吗？”罗文对着门口的门童询问道。 “当然，当然！”门童从睡梦中惊醒，热情的接待罗文。 “您要那些蛇，我们这里有十几种蛇类，味道都很不错，如果您喜欢的话，可以试试我们这的生吞活蛇！”门童眼神看向一旁正在将几条手指粗的活蛇塞进嘴里的客人，示意酒馆的特色美食有多美味。 “我要买活的蛇带走。”罗文没有理会对方的推销，直接说道。 “带走？先生，我们这里的蛇有些可是有毒的。”门童回答道。 “没关系，就要有毒的。”罗文点点头。 “好。”门童对着一旁看着十几个木桶的同事说道：“莱斯，客人要买蛇，要带走。” “先生，您请挑选。”门童客气的把罗文引到莱斯面前，然后回到门口，接着睡去。 “小先生，这些蛇可是很危险的，让厨房给您处理一下。”莱斯是一个缺了几颗牙的老捕蛇人了，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被一条绿格子毛巾裹着。他打开一旁的木桶，从里面抓出一条长蛇出来。 “我不要这个。”罗文摇摇头，他认识这条蛇，无毒的水蛇。 “那你要什么类型的？”莱斯询问道。 “毒蛇，都让我看看。”罗文示意对方打开所有的木桶。 “好。”莱斯打开了周围所有的木桶，各种各样的蛇盘踞在一起，看上去很是吓人。 咽了咽口水，莱斯询问道：“先生您想要哪一种？” 罗文仔细看了看，决定每种都拿一份。“每个都给我来一条。” “什么？”莱斯看了眼对方，没想到这个小孩还是个有钱人。 “好的，先生！请稍等，我马上让厨房帮你处理。”莱斯对着身后的房间大声吼道：“来个人，帮客人把毒蛇的牙拔了。” “不用。”罗文摇摇头。 “不用，他们可是很危险的。”莱斯还想劝说，但罗文已经拿出了一枚金币。巴特莱的行动很快，几天后，罗文就登上了前往矿区的马车，跟着他的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小队，以及数量惊人的辎重部队，一百多匹马拖着数量众多的装备前往矿区。 罗文坐在马车上，回想起巴特之前说过的话，没想到自己会与他一起执行任务。 “到了，罗文，祝你好运。”指挥官拉开了马车上的帘布，让罗文下车，他们要和他分开了。 罗文走下马车，已经到了傍晚了，原本数量众多的马车现在只剩下三辆，一名监工走到罗文面前指了指身后的营地，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罗文踩在碎石铺成的道路上，向着前方那个碎石坑走去。 营地里，监工将罗文带到一个木头房子面前，示意他走进去。罗文走进房间，莱斯利正坐在一把木质靠椅上，喝着不知用什么酿制的浑浊液体。 “罗文。”莱斯利放下木杯，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罗文身边。 “你看。”莱斯利指着面前的沙盘说道“这里位于山谷深处，两边都是陡峭的无法行走的山脉，在矿区深处，则有一个悬崖，巴特目前就在悬崖附近的矿区里。” 罗文进屋前就注意到了，这间房子的布局非常奇怪，木屋的四周安排着非常多的守卫，而房间里的几个窗户全部都是封闭的，甚至在正中间，这个只在军队中存在的沙盘周围，还用帷幕遮挡着。 罗文想了想开口问道：“这里有军队驻扎吗？” 莱斯利摇摇头。“没有，不过今天有了他们和你一起来的，只不过在其他地方。” “要行动了吗？”罗文询问道。 “还有些时间，我会安排你去巴特所在的矿区里担任监工，你可以向他询问些情况，还有，小心这里的所有人，我们来这里可是秘密行动，包括其他两个镇的人也不知道。”莱斯利拍拍手，一名护卫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件磨损严重的衣服。 “去换上他，然后跟着去营地，现在还没到夜晚，路还能走。”莱斯利转身，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护卫走向前，递上了那件亚麻衬衣和宽大破损的裤子。罗文点点头，跟着护卫离开了房间。 罗文在一间木头搭建的围栏里换上了自己的新衣服，拍了拍衣服上的煤灰，罗文的手掌变的漆黑。 “走，你的住所在更里面。”护卫带着罗文，离开了营地，向着矿山深处走去。 路上，罗文看见了几条长木板铺成的道路，上面还对称放着两条铁条，上面时不时会有拉着一车车煤矿的工人向着远处的仓库走去。 “小心些，马上就要进入矿区了，这里很多矿洞的掉下去没准就死了。”护卫提醒道。 罗文转过头，跟着护卫爬上了山坡。路上，那些低头的矿工们看着罗文，脸上没有表情，但又似乎想对他做些什么。 个人结成的人群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靠近罗文他们，知道周围的人开始堆积起来，“啪！！”护卫挥舞起手中的皮鞭，甩向了最靠近的那几个人。 “唔~~”山上的那间青褐色的围墙里走出两个壮汉，他们手中握着两个号角，不断吹着。 “到了，进去。”护卫的皮鞭没有收起来，继续挥舞着驱散着挡路的矿工们，那些被鞭打的矿工没有发出惨叫，甚至是哀嚎。 罗文看着捂着嘴巴的矿工，他们的眼神没有恐惧，这与城市里的警备员对抗那些领民时完全不同。 “该死的领民，真该在烧死一些！”气愤的监工在营地里咒骂着，但他们依旧不敢扯开嗓子，哪怕他们和外面的矿工们隔着一面几十厘米厚重的石墙。 “这里最近发生理几起暴动，罗文不要随便与那些矿工接触。”护卫压低着声音提醒罗文。 “到了，这里面是黑街的据点。”护卫指着面前插着的一面红布说道。 走进木屋，门口的两人迅速将木门拉上。一名名士兵正字啊擦拭着自己的武器，罗文跟着护卫走进最里面的房间里。 “情况如何？”护卫向房间里唯一的一位监工询问道。 “并不好，那些领民在这里聚集了好几天了，煤矿的开采量一直在下降。”监工从一旁的木箱子里拿出一副地图，摊在桌子上，将墙壁的油灯提到桌子上。 “我问过外面的那些监工了，这里的领民似乎在谋划什么，我们安插在领民里的人没给我们答复。”监工抬起头，看着罗文问道：“小子，你来的时候家族里调配了多少人？” “一个骑士小队。很多的辎重。”罗文回答道。 “什么？”监工做在椅子上，怒骂着上面的愚蠢。“几名骑士有什么用，我们需要军队来镇压这里的暴动。” “得了，我们连敌人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护卫讽刺道。 “你是来讽刺我的吗？”监工将怒火对准了护卫。 “当然不是。”护卫摇摇头，接着说道：“但你也不想我这么汇报给莱斯利先生。” 监工的表情瞬间平复了下来。“你就告诉莱斯利先生，再不过来我们这里就真的要开战了。” “好的，我会转告。”护卫离开了房间。 “罗文。”监工叫了声正在观看地图的罗文。 “怎么了？”罗文抬头询问道。 “听说潜入进领民里的人跟你认识？”监工询问道。 “谁？”罗文好奇的问道。 “莱斯利先生说的，要不然你为什么被调到这里？”监工在一旁拿出了一个袋子，扔给罗文。 “拿着这个，在外面那些潜入的同伴回来联系你。”监工说道。 罗文拿起袋子，将它打开，里面只有一些植物的粉末，罗文闻了闻，里面似乎散发着什么奇怪的味道。 “去休息，明天会有人带你去的。”监工对着罗文说道。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罗文从床上爬起，看了眼身边十几名监工，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他来到水池旁，洗了把脸，就看到两名拿着燧发枪的监工来到罗文面前。 “走，我们老大要我们带你去熟悉下环境。”监工扔给他一条细长的鞭子，这算是监工们必备的工具。 离开营地，罗文发现矿区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刚瘦的看见肋骨的领民们正将一筐煤炭抬上马车。等着别人运走。 “他们在工作？”罗文询问道。 “对啊，他们是矿工当然要工作了。”监工回答道。 “那昨晚……”“那些家伙想要和我们谈条件，但这里什么都是我们的，没有我们他们连喝水都要到山上去找呢，所以只能挖煤来换了。”监工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些嘲笑与戏弄。 “是吗？”罗文想到的是自己今天洗脸的水，似乎是从水泵中搞来的。 “对，还有，新来的，对这些领民要蛮横些，毕竟他们人很多，一不小心就会反抗的。”说着，监工举着鞭子抽打在一名领民身上。 被抽打的领民跪倒在地，但他没有抬头，而是向远处爬去，他甚至不敢正视殴打自己的人。 “没关系吗？”罗文询问道。 “没关系，毕竟他们可都是贵族们不要的东西。”监工挥着鞭子在空中发出一阵阵响声，吓的领民们快步离开罗文三人。 “我是说领民们反抗的话？”罗文说道。 鞭子的响声停了下来，两名监工脸上的微笑也慢慢退去。他们沉默了几秒，接着笑道：“怕什么？我们这里可是查尔斯家族的矿山，他们如果暴动，那么就一定会被杀光的。” 罗文点点头，看着地上几乎将头塞进煤块里的领民，这和自己与维森子爵一样，反抗就会被杀死，就算是轻微的忤逆也不行。 “还有，前面就是悬崖了，不要过去。”监工指了指面前的悬崖说道。 “悬崖？”罗文走上前去，黄色的土地外，仿佛断裂了一般，在悬崖外，就是茂密的森林。 “快走！”监工催促着罗文离开这里。 第七十一章 未婚夫 “好，金币才是法律。”莱斯拿出一个长条的篮子，往里塞起了毒蛇。 “先生，装好了，您小心。”莱斯给了罗文一个篮子，伸手接过金币。 “刚好一个金币，先生。您真厉害，我都不用找您钱。”莱斯已经打算招呼门口的矮子送走客人了。 “是吗？”罗文觉得金币的购买力很强呢，看来也不怎样。 看到罗文离开了酒馆，莱斯拿出那枚金币，仔细观看后，兴奋的亲了两口。“老大，这金币好漂亮。” “这是哪个贵族家的东西，你看，上面竟然没有一点划痕，比那些贪婪的商人好多了。”兴奋的莱斯将金币塞进口袋，开心的坐会椅子上。 罗文带着一金币的蛇回到了酒馆，先将篮子放回房间，在将那一袋蛇酒送给了巴特莱。 “这酒是最便宜的？”巴特莱喝了口酒疑惑的问道。 罗文点点头。看到罗文的反应，巴特莱立刻将酒袋口塞进嘴里又喝了两口。 罗文回到房间，珍娜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她摇了摇罗文带回来的长篮子，似乎好奇里面是什么。 “珍娜姐姐。”罗文打着招呼。 “罗文，今天你去哪了？”珍娜转过头询问道。 “买了些东西。”罗文没有说是蛇，他想珍娜应该是不喜欢的。 “是吗？我刚才想拿些蛋糕给你，可是你不在。现在还剩下一些饼干，尝尝。”珍娜指了指桌上的几块饼干。 “好的。”罗文点点头。 “最近不要乱跑，小姐的未婚夫最近会来看望小姐，不要让小姐失礼。”珍娜说道。 “好的，我最近不会离开这里。”罗文点点头。 “那我走了，我要去问问管家把这里清理干净了没有。”珍娜离开了房间。 罗文关上门，将篮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蛇放进一旁的篮子里。 接着，罗文再次打开了那本蛇类研究，开始阅读起来。 罗文揉了揉眼睛，现在他正和一排排的侍从站在一起，来迎接自己未来的男主人。那位维森·特纳子爵，政府的领民事务负责人。 一辆白金色的马车停在门口，骑着白马的维森子爵翻下马，对着来迎接他的爱莎来了一个吻手礼。 “维森子爵……”爱莎俯身，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对方立刻看出了爱莎的局促，侧过身子，轻声说道：“今天我的表妹斯塔丽也来了，我们去接她下马车。” 强壮且挺拔的身躯，以及温柔优雅的礼仪瞬间吸引了在场女性的目光。 维森拉开车门，右手抬起，一只纤细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然后斯塔丽小姐走下了马车，穿着那身有着巨大裙摆的粉红色裙子，头戴着复杂多样的头饰。 爱莎摸了摸自己的头，上面只有一个白色的蕾丝头巾和两条固定头发的镶嵌着两颗小珍珠的发带。 “爱莎小姐，这里的风景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啊！”轻盈但却平稳的声音在斯塔丽的嘴里发出，她的右手拿着一个小小的粉红色扇子。 “我喜欢这里热闹的气氛。”爱莎对着斯塔丽提起裙摆，行礼说道。 “我也很希望这里的环境。”斯塔丽放下了手上的扇子，露出了略显年轻的脸蛋，她就比爱莎大几岁。 人数众多的仪仗队分散在两旁，二十三名女仆跟在众人身后，来到了爱莎居住的二楼。 罗文幸运的能前往爱莎房间的卧室里，服侍几位贵族进行下午茶。虽然罗文你并不觉的这是什么好事，但身后那些仆人们嫉妒的目光实在是太强烈了。 罗文正与珍娜以及两名女仆站在一起，遥望着对方的七名贴身侍从。爱莎今天很高兴，难得有朋友来这里看望她。 时不时响起的笑声在这间宽大的会客厅里响起，珍娜站在爱莎身旁，为其提供服务。而对面的两位则比爱莎更像贵族，他们甚至不用自己擦嘴，斯塔丽身边的两位女仆甚至不愿让她稍微伸长手臂，端起面前的茶杯。 罗文想着，这就像他与那些护卫们以及莱斯利手下的士兵们讨论的一样，那些贵族们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包括用餐。 “我需要欣赏窗外的风景。”斯塔丽突然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罗文不了解，但在场的其他人则默契的点点头。 斯塔丽站起身，在两名女仆的搀扶下前往了附近了一个凸型窗前，然后，门外迅速走进两名拿着工具的女仆。 罗文看清了，一个拿的是一个漂亮的花瓶，另一个则拿着一叠蓝色的丝巾，然后两人钻进了斯塔丽的裙子里。凸型窗像一个小房间，两旁的墙壁挡住了罗文的视线，几分钟后，两名女仆又钻了出来，然后斯塔丽小姐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罗文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表情，他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毕竟斯塔丽小姐的裙摆太大了，他从没见过爱莎小姐穿过那么大的裙摆，她的裙摆与女仆们的一样，只是有些蓬松而已。 下午，在礼拜堂的门口，爱莎领着几排的佣人送走了客人，然后回到楼上休息了。 罗文和身边的两名女仆站在二楼的门前，享受着久违的椅子。 “呼~终于能休息会了，腿好疼啊！”一边敲着腿，两名女仆开始讨论起那个帅气的子爵阁下。 罗文没有参与，直到两人询问罗文今天的感想，罗文说出了疑问。“那两名女仆为什么钻进斯塔丽小姐的裙子里？” 两名女仆对望一眼，她们可都是从高墙里来到安顿的资深贵族女仆对已经很熟悉了，于是她们聊起了贵族以前的历史。 “所以啊，裙摆太大也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对我们来说，至少在查尔斯家族里我们没干过这种工作，这就只有那些传统的贵族们还在延续传统。”女仆说着，喝了口已经冷掉的红茶。 那和我在皮革坊的情况一样嘛，罗文心里想着，没想到那些贵族和黑街的小孩们一样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躲着别人，一个在裙摆里解决排泄问题。 “罗文，你也是从班霍尔城过来得吗，是在哪个庄园？”女仆询问道。 “不是，我是本地人。”罗文回答道。 “本地人？”两名女仆对望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很奇怪吗？”罗文询问道。 “在其他贵族家庭并不奇怪，甚至是那些传统的贵族里也一样，但你贴身服侍的可是爱莎小姐唉！”一名女仆有些兴奋的想接着说下去。 “两位，聊天结束了，爱莎小姐要享用今晚的晚餐了。”珍娜推开门，有些严肃的说道。 两名女仆站起身，双手窝在一起，低下身子，表示听从命令。随后珍娜重新关上了门。 “刚才的话，珍娜一定听到了。”一名女仆有些懊恼自己太不谨慎了。 罗文还在奇怪爱莎小姐有什么不同。“小声些，没准珍娜正在偷听我们谈话呢，你想被费兹阁下调走吗！”另一位女仆拉了拉对方的裙摆。 两人看着罗文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后，便飞快的跑到了楼下。 罗文看着跑下楼的女仆，心里有些奇怪，他看着一旁的大门，手伸向把手，将门推开一个缝隙。 轻微的衣服摩擦声在门后传来，当罗文看清门后的景象时，珍娜正站在门前看着罗文。 罗文想了想，开口问道：“珍娜姐姐你在偷听吗？” “没有。”珍娜快速的摇着头。 “那我下去了，巴莱特先生要求我必须每天进行锻炼。”罗文低头行礼，在看到珍娜点头后，离开了二楼。 巴莱特的房间前，专门隔出了一块空地，周围围上了一圈围墙，这个围墙是新修建的，得到了所有人的一只赞同，特别是那些厨师们，他们受够巴莱特偷吃厨房的食材了。 作为护卫队队长的巴莱特最近越来越放纵了，经常一夜不回，他在港口的酒馆里名声却越发显着。“嘿！我是查尔斯家族的护卫队长！”类似的欢呼声已经在所有的酒馆响起过了。 “烤肉！你这个家伙，把脚抬高些！”巴莱特正在看着面前训练的罗文，时不时怒骂道。 罗文正用一只手抓着一根长棍，整个人掉在半空中，地下是铺开的烧红木炭。依据巴莱特的介绍，这是为了训练了罗文的意志力和手的握力。 “握紧点，在战场上你要是手里的武器滑走了，那多丢人啊！摔地上不要紧，我会给你疗伤的。”巴莱特笑着，在手里发出一阵白光。 罗文脸上的汗珠不断的掉落下去，他身上还穿着两件锁子甲，如果不是害怕木棍断裂的话，巴莱特还打算让罗文穿点其他的负重物。 巴莱特又喝了瓶酒，他现在似乎心情不错，开始于罗文闲聊了起来。“罗文，其实你继承谦虚后，就不用做什么负重训练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长高，变强壮，力量自己就会提升的，你要锻炼的是意志力和冷静的判断，否则你会像其他的倒霉蛋一样，自己弄断骨头。” 罗文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手上的汗液让棍子变的不好紧握。 “还有，你说要继承其他美德，那很好，不同的美德相互结合能产生更多效果。像我一样，拥有治愈他人的慷慨和肉体强大的谦虚，还有强大的感知力的温和。我的战友伤亡率一直是最低的，别人的火炮对准我的阵地，我就知道。”巴莱特似乎想起了以前战场上的事情，表情变得恍惚了些。 “该死的贵族，如果不是他们，我的炮兵营也不是死掉那么多人！”巴莱特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呜~’ 哭声越来越弱，慢慢的巴莱特睡了过去。只留下罗文一个人被掉在半空中。 “砰！！”巴莱特被吓醒了。“怎么了？敌袭吗？” 但他眼睛彻底睁开，看见罗文已经爬到一旁的空地上，地上的木炭被拖出一片黑痕。 “哦，不错，木炭已经熄灭了。”巴特看着颜色暗淡的木炭，走到罗文身边，帮他检查了会身体。 一道柔和的光线照在罗文的手掌上，为其治愈伤痛。“休息会，待会用下一只手握棍子。” 爱莎咬了口叉子上的牛排，满脸幸福的吃着鲜嫩的牛肉。“小姐很开心啊！维森子爵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先生呢！”珍娜调笑道。 “不是，好久没人陪我玩了。”爱莎的脸红了一片，似乎餐前酒喝多了。 “费兹先生太严格了，婚前的进修时间太长了，或许维森子爵能向费兹先生建议您回到内城里，那里您的朋友会多些。“珍娜建议道。 “维森子爵……”爱莎沉默了一会，无奈的说道：“费兹先生可不会听从别人的建议。” “维森子爵的建议他会听取的。”珍娜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爱莎似乎燃起了希望。 “特纳伯爵可是安顿的行政官，维森子爵现在又负责领民的进城事宜方面的工作，费兹先生在矿区的很多工人可都是领民，在这方面特纳家族给予了我们很大的帮助。”珍娜解释道。 “这样啊……”爱莎喝了勺贝壳汤，终于下达了决定。 安顿西部，穿过一条狭长的道路，就能抵达山林深处的山谷，那里是查尔斯家族的矿区，同时也是拉帕利地区最大的高端木料生产地。 这里原本有着三个小镇，一万七千人居住在这里。现在这里是查尔斯家族的私地。将近四万人为其工作。 突然增加的人口让原本生活在这里的矿民非常不满，但没人敢在安顿违背行政官的命令，在处死数十名闹事的本地人后，这里的镇长换成了查尔斯家族指派的责任人。 现在这里除了煤炭矿区以外，还新建了一个伐木场，一个钢铁工厂，它们分别属于安顿的两位贵族家族，特纳家族与纳尔森家族。 这里也是查尔斯家族跻身安顿核心圈子的依仗，现在满脸苦恼的石炭镇镇长正在焦急的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他在这一年时间里，组织人手开采煤炭，安排领民生活，协调铁路修建，可以负责任的说，安缪斯先生绝对是一个合格甚至非常优秀的镇长。 第七十二章 贵族的厌恶 但再优秀的镇长也不能处理手下两万领民的暴乱，并且自己手里只有五百人的护矿队。 求援的信早已发送给安顿的负责人了，并且是每天一封，他希望安顿的家族代理人嫩能正确理解自己所遭遇的是多可怕的局面。 终于，安顿的回信来了，特纳伯爵的剑士营愿意提供帮助，以及家族派遣了专业人士正在前来处理问题。 莱斯利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莱斯利先生，请问情况怎么样了。” 安缪斯有些急切的询问着，他真的害怕事态失控。 “请放心，我们已经派遣人手潜入领民中了，我来找您是希望您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莱斯利十分惬意的说道，他似乎习惯了危险。 “请说。”安缪斯郑重的说道。 “将新来的领民安排进那些情况严重的区域，我们要在他们内部调查一下。”莱斯利提出了要求。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安缪斯立刻答应了下来。“没有问题。” “很感谢。”莱斯利弯下腰。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我能得到矿区的监督权，您知道的，我需要激发些矛盾。”这才是莱斯利真正的目的。 “不可以！”安缪斯正在极力平息争端，在没有确切解决方案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让人激化矛盾。 “请放心，我们调集了一队血骑士，以及附近的两个小镇的负责人我们也进行了沟通，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他们的护工队将于警备部队的人联合阻拦那些暴动的领民。”莱斯利拿出了一份手令，那上面有杰西伯爵的签名。 安缪斯接过手令仔细阅读后，表情放松了下来。“这样吗？好我立刻调集那些管理者。” “不用了，我并不打算与他们会面，先生，我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会与您联络的。”莱斯利制止了对方的举动。 “是吗！”安缪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方很尊重他，这让他有些惊喜。“有什么问题请随时与我沟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处理的。” “好的，镇长先生。”莱斯利微笑着，向对方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房间。 巴特此时正躺在一件木板搭建的简陋房间里，他的身边躺着一排排的矿工，煤炭的碎屑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如果在白天走进这里，就能发现这里连墙壁都是黑色的。 巴特拉了拉破了几个大洞的被子，捂着鼻子，听着门外传来的信号。 “呜~呜……”远处的森林里，似乎有着狼群正在嚎叫，巴特仔细听着，确定莱斯利已经完成准备工作了，他可以开始计划了。 巴特用锋利的指甲将薄薄的木板挖出了一个洞，一个淡绿色的眼睛凑了上来，确认里面的人还醒着，将一个小圆筒塞了进来。 巴特拿过圆筒，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份卷起来的纸条，狼人的夜视能力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散发着荧光的眼睛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确认了接下来的安排。 巴特闭上了眼睛，他要睡会了，等到明天前往煤矿区，被分配到靠近森林的悬崖矿区，调查领民们的信仰源头。 罗文拿着牙刷，正在刷着牙齿，一旁的巴莱特正在大口喝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烈酒，这家伙自己的薪水在两个星期前就花光了。 “罗文，那个维森子爵今天还要过来吗？”巴特莱询问道，作为一名护卫队长，他绝对是不合格的，所以在迎接客人是这家伙都会跑到街道的酒馆里喝上一杯。 罗文点点头，最近那个维森子爵经常来这里，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未婚妻子。 “呵……”巴特莱从牙齿缝里发出了一声嗤笑。“特纳家的男人都是一些蛮横的家伙，希望爱莎小姐别认为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罗文有些惊讶的回过头，不仅是巴特莱的发言超出了护卫的职责，更是因为对方对维森的评价似乎充满恶意。 “这些事你去酒馆里就能知道，还有别告诉其他人我说了什么。”巴特莱嘱咐罗文，可别跟别人说这些。 罗文点点头，将水杯放下，他要开始洗脸了。巴特莱摇了摇酒壶，发现没酒了，便悄悄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爱莎玩弄着面前金鸟笼里的嫩黄色小鸟，她很喜欢这件礼物，维森子爵最近每次做客都给爱莎带来了些小礼物，有时是玩伴，有时是一件精美的发条玩具，今天是这只漂亮的小鸟。 “看来你很喜欢它。”维森微笑着，看着爱莎挑逗着笼中的小鸟。 “谢谢，还没有客人送给我宠物呢！”爱莎微笑着，向面前的客人致谢。 珍娜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站在罗文身旁。罗文听着珍娜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知道她去处理了一件紧急事件。门外，女仆正将两只白色的猫装进笼子里，带到楼下。 “如果您喜欢，我愿意每天为您送上礼物。”维森笑着。 爱莎高兴的翘起了嘴角，但又立刻垂了下来。“那太辛苦了，这只金色的夜莺很难找到？” 维森摇摇头。“安顿有专门培养夜莺的贵族家庭，对我来说付出的其实更多的是金币。” “啊！”爱莎看着笼子里的黄色夜莺。“这里也有黄色的夜莺吗？” “当然没有。”维森耐心的解释道。“夜莺的羽毛颜色需要不断筛选出新品种，然后不断培育，直到满意的夜莺诞生，但依旧存在着一些问题，所以向您这只漂亮的夜莺依旧数量稀少。” “这样啊。”爱莎看着自己的夜莺，越来越喜欢，她看向珍娜似乎在示意她准备回礼。 “这只鸟儿对我来说并不昂贵，只是难以预定。爱莎小姐，您无需回礼。”维森制止了打算离开的珍娜，他可不在意这一点礼物。 “那也让您浪费了不少精力，很抱歉，先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待我未来的妻子，我必须专注且细心。不然，我的父亲可不会原谅我。”维森将爱莎脸上的歉意变成了羞涩。 罗文看着对方脑海里想着今天巴特莱与自己说过的话，面前这位子爵看来是一个优雅且富有风度的先生。 维森的眼神在爱莎身上偏移了些，他注意到罗文略有些不正常的眼神。冰冷的目光全然没有面对爱莎时的温柔与热切。 罗文低下头，依照巴特莱教导他的观察技巧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但对方似乎感觉很敏锐。 珍娜向前走了一步，端起一旁的茶壶，递给了身后的罗文，让他离开换一壶热腾的红茶。 罗文端着红茶离开了房间，身后，一名女仆接过罗文手中的热茶壶，安慰道：“罗文，不要做些不该做的，有些贵族阁下的脾气可不好，维森子爵应该不会记恨你，注意些。” 罗文点点头，走到门口，他现在不用进去了，一名女仆接替了罗文的职位。 罗文无聊的看着面前正在一遍遍清扫地面的佣人，维森子爵带来的护卫和仆人正守着那辆马车，他们的眼神专注，姿态挺拔，似乎下一刻他们的主人就要从门里走出来一般。 阳光在罗文的右上方直射下，然后不断偏移，直到维森走出大门时，白金色的光芒已经变成了一片的绯红。 “奇怪的味道。”维森用手帕捂住鼻子，对着罗文说道，随后转过头，走下台阶。 罗文慢慢举起袖子，仔细闻着，上面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毕竟自己昨天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罗文，看来你得罪我们未来的主人了。”珍娜小声说着，理了理罗文的衣领。 罗文看着远去的马车，什么也没有说。 夜晚，巴特莱走进罗文的房间，看了眼桌前新增的血迹，摇摇头，责骂道：“维森子爵可不是你能随意直视的，我以前教你的都忘记了吗？” “他会杀了我？”罗文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询问道。 “怎么？你想杀了他？”巴特莱不屑的说道。 罗文迟疑了会，点点头。 “闭嘴！蠢货！”巴特莱一巴掌拍到罗文的脑袋上。“你以为你是什么，在黑街杀了些人就以为自己和那些贵族一样了吗？” 罗文想了想，回答道：“有什么区别？” “呵！”巴特莱气急了，他把窗户推开，指着守卫在爱莎居住的房子周围的一对对士兵说道：“你看看他们，你一个人对付的了吗？除了他们还有安顿的数千名防卫军，在外面还有几万人的军队。他们保护的可不是你！” 罗文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那你就别再说些奇怪的话，那些贵族老爷可不一定记得住你。” 巴特莱松了口气，将窗户放下。“最近家族有些行动，我去找费兹先生，提议把你调去。等过一段时间，那个子爵忘了你，你在去其他地方工作。” 罗文点点头。坐会了椅子上。“啪！”巴特莱一脚踢开了椅子，罗文坐在地上。“记住了，你是仆人，佣人，和那些贵族不是一样的。” 巴特莱离开了房间，罗文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将椅子扶起，坐在椅子上，重新在一旁的篮子里拿出一条毒蛇，接着继续解剖了起来。 巴特莱的行动很快，几天后，罗文就登上了前往矿区的马车，跟着他的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小队，以及数量惊人的辎重部队，一百多匹马拖着数量众多的装备前往矿区。 罗文坐在马车上，回想起巴特之前说过的话，没想到自己会与他一起执行任务。 “到了，罗文，祝你好运。”指挥官拉开了马车上的帘布，让罗文下车，他们要和他分开了。 罗文走下马车，已经到了傍晚了，原本数量众多的马车现在只剩下三辆，一名监工走到罗文面前指了指身后的营地，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罗文踩在碎石铺成的道路上，向着前方那个碎石坑走去。 营地里，监工将罗文带到一个木头房子面前，示意他走进去。罗文走进房间，莱斯利正坐在一把木质靠椅上，喝着不知用什么酿制的浑浊液体。 “罗文。”莱斯利放下木杯，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罗文身边。 “你看。”莱斯利指着面前的沙盘说道“这里位于山谷深处，两边都是陡峭的无法行走的山脉，在矿区深处，则有一个悬崖，巴特目前就在悬崖附近的矿区里。” 罗文进屋前就注意到了，这间房子的布局非常奇怪，木屋的四周安排着非常多的守卫，而房间里的几个窗户全部都是封闭的，甚至在正中间，这个只在军队中存在的沙盘周围，还用帷幕遮挡着。 罗文想了想开口问道：“这里有军队驻扎吗？” 莱斯利摇摇头。“没有，不过今天他们是和你一起来的，只不过在其他地方。” “要行动了吗？”罗文询问道。 “还有些时间，我会安排你去巴特所在的矿区里担任监工，你可以向他询问些情况，还有，小心这里的所有人，我们来这里可是秘密行动，包括其他两个镇的人也不知道。”莱斯利拍拍手，一名护卫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件磨损严重的衣服。 “去换上他，然后跟着去营地，现在还没到夜晚，路还能走。”莱斯利转身，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护卫走向前，递上了那件亚麻衬衣和宽大破损的裤子。罗文点点头，跟着护卫离开了房间。 罗文在一间木头搭建的围栏里换上了自己的新衣服，拍了拍衣服上的煤灰，罗文的手掌变的漆黑。 “走，你的住所在更里面。”护卫带着罗文，离开了营地，向着矿山深处走去。 路上，罗文看见了几条长木板铺成的道路，上面还对称放着两条铁条，上面时不时会有拉着一车车煤矿的工人向着远处的仓库走去。 “小心些，马上就要进入矿区了，这里很多矿洞的掉下去没准就死了。”护卫提醒道。 罗文转过头，跟着护卫爬上了山坡。路上，那些低头的矿工们看着罗文，脸上没有表情，但又似乎想对他做些什么。 第七十三章 矿区 个人结成的人群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靠近罗文他们，知道周围的人开始堆积起来，“啪！！”护卫挥舞起手中的皮鞭，甩向了最靠近的那几个人。 “唔~~”山上的那间青褐色的围墙里走出两个壮汉，他们手中握着两个号角，不断吹着。 “到了，进去。”护卫的皮鞭没有收起来，继续挥舞着驱散着挡路的矿工们，那些被鞭打的矿工没有发出惨叫，甚至是哀嚎。 罗文看着捂着嘴巴的矿工，他们的眼神没有恐惧，这与城市里的警备员对抗那些领民时完全不同。 “该死的领民，真该在烧死一些！”气愤的监工在营地里咒骂着，但他们依旧不敢扯开嗓子，哪怕他们和外面的矿工们隔着一面几十厘米厚重的石墙。 “这里最近发生理几起暴动，罗文不要随便与那些矿工接触。”护卫压低着声音提醒罗文。 “到了，这里面是黑街的据点。”护卫指着面前插着的一面红布说道。 走进木屋，门口的两人迅速将木门拉上。一名名士兵正字啊擦拭着自己的武器，罗文跟着护卫走进最里面的房间里。 “情况如何？”护卫向房间里唯一的一位监工询问道。 “并不好，那些领民在这里聚集了好几天了，煤矿的开采量一直在下降。”监工从一旁的木箱子里拿出一副地图，摊在桌子上，将墙壁的油灯提到桌子上。 “我问过外面的那些监工了，这里的领民似乎在谋划什么，我们安插在领民里的人没给我们答复。”监工抬起头，看着罗文问道：“小子，你来的时候家族里调配了多少人？” “一个骑士小队。很多的辎重。”罗文回答道。 “什么？”监工做在椅子上，怒骂着上面的愚蠢。“几名骑士有什么用，我们需要军队来镇压这里的暴动。” “得了，我们连敌人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护卫讽刺道。 “你是来讽刺我的吗？”监工将怒火对准了护卫。 “当然不是。”护卫摇摇头，接着说道：“但你也不想我这么汇报给莱斯利先生。” 监工的表情瞬间平复了下来。“你就告诉莱斯利先生，再不过来我们这里就真的要开战了。” “好的，我会转告。”护卫离开了房间。 “罗文。”监工叫了声正在观看地图的罗文。 “怎么了？”罗文抬头询问道。 “听说潜入进领民里的人跟你认识？”监工询问道。 “谁？”罗文好奇的问道。 “莱斯利先生说的，要不然你为什么被调到这里？”监工在一旁拿出了一个袋子，扔给罗文。 “拿着这个，在外面那些潜入的同伴回来联系你。”监工说道。 罗文拿起袋子，将它打开，里面只有一些植物的粉末，罗文闻了闻，里面似乎散发着什么奇怪的味道。 “去休息，明天会有人带你去的。”监工对着罗文说道。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罗文从床上爬起，看了眼身边十几名监工，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他来到水池旁，洗了把脸，就看到两名拿着燧发枪的监工来到罗文面前。 “走，我们老大要我们带你去熟悉下环境。”监工扔给他一条细长的鞭子，这算是监工们必备的工具。 离开营地，罗文发现矿区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刚瘦的看见肋骨的领民们正将一筐煤炭抬上马车。等着别人运走。 “他们在工作？”罗文询问道。 “对啊，他们是矿工当然要工作了。”监工回答道。 “那昨晚……”“那些家伙想要和我们谈条件，但这里什么都是我们的，没有我们他们连喝水都要到山上去找呢，所以只能挖煤来换了。”监工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些嘲笑与戏弄。 “是吗？”罗文想到的是自己今天洗脸的水，似乎是从水泵中搞来的。 “对，还有，新来的，对这些领民要蛮横些，毕竟他们人很多，一不小心就会反抗的。”说着，监工举着鞭子抽打在一名领民身上。 被抽打的领民跪倒在地，但他没有抬头，而是向远处爬去，他甚至不敢正视殴打自己的人。 “没关系吗？”罗文询问道。 “没关系，毕竟他们可都是贵族们不要的东西。”监工挥着鞭子在空中发出一阵阵响声，吓的领民们快步离开罗文三人。 “我是说领民们反抗的话？”罗文说道。 鞭子的响声停了下来，两名监工脸上的微笑也慢慢退去。他们沉默了几秒，接着笑道：“怕什么？我们这里可是查尔斯家族的矿山，他们如果暴动，那么就一定会被杀光的。” 罗文点点头，看着地上几乎将头塞进煤块里的领民，这和自己与维森子爵一样，反抗就会被杀死，就算是轻微的忤逆也不行。 “还有，前面就是悬崖了，不要过去。”监工指了指面前的悬崖说道。 “悬崖？”罗文走上前去，黄色的土地外，仿佛断裂了一般，淡白色的雾气包裹住了空旷的空间，越过白雾，依稀能看见远处茂密的不可思议的绿色围墙，直伸到高空。 “快走！”监工催促着罗文离开这里。 “怎么了？”罗文询问道。 “那些领民不喜欢我们接近这里，要不然他们又会像木头一样围着我们。”经历过一次事件的监工回答道。 “是吗。”罗文回头，又看了眼远处的悬崖。 回到住所，这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四周响起了吵闹的喧闹声，营地内，隐藏在内的士兵们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回见了罗文。 “罗文，你见到巴特了吗？”发出疑问的是与罗文一起参加黑街行动的战友们。 “没有，还要在等一等。”罗文摇摇头。 “那好。”周围有些热情的气氛消散了些，一名士兵拿出一把短的燧发枪交给罗文。“拿去，现在只有你能在外面，这样安全些，这些监工很多都只是镇上的居民，别以为他们向我们一样能干。” 罗文点点头，拿走了那把燧发枪。 中午，罗文拿着两块肉干离开了营地，他要在转一圈，看能不能遇到巴特。 踩在松散的黑泥路上，罗文向着一个个挖掘点走去，这里的领民们看上去全身都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煤灰，让人看不出他们的样子。 看着面前背着几十斤重的煤炭的干瘦‘黑人’，罗文停下脚步四处望去，似乎这里的矿工身材都很干瘦，有些甚至是矮小。 罗文继续走去，心里统计着面前矿工的信息，终于他发觉了，这里的矿工中，深入矿洞的都是些身材矮小干瘦的人，而负责搬运与运输煤炭的则是稍微强壮些的壮汉。 为什么？罗文想着，向着面前的人扫视去，附近的矿工们其实也在看着他，毕竟他们这片矿区已经很久没见到新的监工了，在最初的时候，镇上派遣了很多的人上来，经过他们的对抗，现在他们很多人都待在高处的营地里，每天除了必要的时候不会随便来到矿上。 “你在看什么？”罗文转过身，看到与自己说话的是一名强壮且身材高大的红发领民。 “为什么挖矿的人身材都那么矮小？”罗文回答道。 “呵！”巴特笑了笑说出了件残忍的事情。“因为矿洞下面很狭窄，所以他们都派身材矮小的人下去，你看那边。” 顺着巴特的手指，罗文看到在一个洞口，几名只有大人腿高的小孩正在休息，他们的身体漆黑，眼睛紧闭着，但依旧能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的疲惫。 “什么？”罗文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巴特摇摇头说道：“他们让自己的孩子下洞为他们挖煤。因为小孩子身材更小能去更狭窄的矿洞。” “这样啊。”罗文点点头，反应了过来。 “你真平静，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巴特夸赞着罗文，嘴角带着些嘲讽。 “他们和我们在皮革坊时一样，那时我们也是孩子。”罗文回答道，他习惯了这些。 “他们比我们小的多了！这可不一样！”巴特说道。 罗文有些疑惑的看着巴特，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似乎在奇怪他们中间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是在贵族的庭院里待久了吗？”巴特愤怒的看着罗文。 “这里情况怎么样了？”罗文询问道，他可没空跟巴特继续闲聊，附近已经有矿工注意到这里了。 “贵族老爷，这里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巴特弯下腰讨好的说道，这是给其他的矿工看到。 “是吗。告诉我，我要向上面汇报。”罗文点点头。 “这里的领民似乎被森林里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他们把那个称呼为先灵，认为是他们的祖先在庇佑他们，这里甚至出现了宗教。”巴特继续弯腰说着。 “森林？”罗文眼睛颤抖了一会，又是一个异种？ “现在那些老人们把新来的领民们也团结了起来，他们打算和镇上的家伙谈判，通过这里的矿场。” “不可能成功的。”罗文评价道，毕竟这里是查尔斯家族花费巨大代价购买的矿区，怎么可能让给一群领民呢？ “那晚上你可以出来，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的祭祀。”巴特说道。 “祭祀？”罗文想着。“在那个悬崖吗？” “对，晚上的时候你能看见森林里的什么东西会出来，那些领民把那称为先灵，罗文希望那是你上次说的绿皮肤的部落人。” “嗯，我今晚出来。”罗文点点头。 “你这么跑到这里了，爱莎小姐回到内城了？”巴特接着询问罗文的私事。 “不是。”罗文摇摇头。“爱莎小姐的未婚夫似乎不喜欢我，所以他们把我调到这里。” “嘿！”巴特开心的笑了起来。“贵族家里也不好过！” 罗文扔给巴特一条肉干，转身离开，他要去汇报工作了。 “谢谢您！大老爷！你的善良比得上黑土地！”巴特大声喊着，脸上笑容似乎要逃到地上一般。 “嘿！巴特，那个监工给了你什么？”远处的矿工看到罗文离开后走向前去询问道。 “一条肉干，那是从城里来的新老爷！可慷慨了！”巴特大声喊着，手里甩着那条干瘪的肉条。 罗文回到营地里，走进防守严密的房间里，向里面的士兵长汇报了情况。 “这样啊。”士兵长拿出一张纸，用鹅毛沾了些墨水快速写着什么。 “我会立刻将东西交给上面的。罗文你自己小心些，外面那些可不仅是矿工了，而是几千名随时会炸开的火药。”士兵长提醒道。 罗文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离开房间的人没有回到那间挤满人的睡房里，而是走到营地外，找到一个适合的观察点。 天上的阳光现在正是最耀眼的时候，罗文眯着眼睛向远处的森林望去。那里成片的树木覆盖了一切，他所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都被树木上的绿叶所覆盖着。高大到不可思议的巨树一颗颗的竖立在山上，在他们的绿荫下则是同样茂密的灌木丛，不，那是十几米高的乔木。 罗文踮起脚，想绕过前面的几座山峰向更远的森林望去，希望能看到些不一样的地方，很遗憾一切依旧如此。 罗文停顿了下来，他以前曾经在森林里待过很长时间，那里与安顿的距离并不遥远，甚至两方的森林应该存在交集。 罗文脑海里回想起爱莎书房的地图，仔细对比着。过了几分钟他睁开眼睛，眼神中出现了恐惧。 那片森林很不正常，他们的树木太高大了，几乎可以算得上可怕了，这种树木在一片树林里数量绝对是稀少的，但在这里，这个靠近森林的外围山谷里，依旧随处可见数十米高的巨树，覆盖了上百平米的绿荫全由一棵树赐予。 罗文有了些冲动，他想确实的去看看那些巨树，他们的绿荫底下不应该有太过高大的树木才对，甚至连灌木丛都应该会稀少一些，毕竟越大的树木树根越是庞大，他们除了阳光以外还会去抢夺土地。 几分钟后，罗文平复下心情，毕竟在知道森林里有着可怕的异种部落存在的情况下，贸然进入绝不是什么好想法。 罗文重新看了眼森林，重新回到了营地里，他要睡觉了毕竟夜晚巴特还要带他去看看那些矿工们的仪式 第七十四章 仪式 夜晚，罗文从鼾声多到摇晃床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腰间插着那把短的燧发枪，衣领里的两条毒蛇也已经活动好了身体。 “嗷呜~”一声轻微的狼吼声传来，罗文知道这是巴特给自己的信号。 罗文翻出墙壁，一双荧光色的眼睛立刻盯了上来。 “罗文先生吗？”有些稚嫩的声音在阴影中传来，罗文仔细看去，发现是酒馆的凯尔。 “你也来了？”罗文询问道。 “罗文先生，我们来了很多人，甚至有些狼人藏在森林里，巴特先生对这次的行动很重视。”凯尔回答道。 “是吗？”罗文对巴特讲过的异种看来让他很重视。 “巴特在那里？”罗文询问道。 “先生，请跟我来，那里的矿工有很多，非常的危险。”凯尔提醒道。 狼人的优势很大，他们在夜晚也能看清地面的许多坑道，罗文将毒蛇放到手上，希望能充当眼睛，但似乎只能看清凯尔的身影。 “先生，到了。”凯尔突然低声说道。随后两人趴在地上，向着远处的山坡爬去。 但两人爬到坡道上方时，罗文看到了一群群穿着简陋的矿工们跪倒在地上，在十几名矿工的领导下，向着悬崖跪拜着。 罗文四处望去，在跪拜的人群外，拿着火把的矿民们正在四处奔跑着似乎是在照明，又似乎在组织着什么。 “他们要把尸体献给先灵。”凯尔解释道。 “尸体？”罗文转过头询问道。“什么尸体？” “矿难死掉的尸体，这是他们最近才搞的新仪式。”凯尔解释道。 “以前没有吗？”罗文询问道。 “没有，在我们来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始的。”凯尔肯定的说道。 “是吗……”罗文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些跪拜的矿工们，将几具尸体放在煤炭堆成的祭坛上，然后放火点燃。 “这里有几百上千人，现在已经深夜的，他们明天不下矿洞了吗？”罗文询问道。 “不下了。”凯尔点点头。“他们在前几次的斗争中取得了七天休息一天的权利，用以进行他们的仪式，营地里必须供应一部分的物资。” 罗文仔细的分析着，然后他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这里的领民来自很多地方。” “是的，先生。”凯尔点点头。 罗文转头，接着看着面前的古怪仪式，他可以肯定，这里的组织者已经发觉了查尔斯家族正在调查这里的问题，现在他们打算联合其他区域的领民们，与家族做正面的对抗。 通过对死者的祭拜，将矿区的领民们联合起来，让他们产生同样的归宿感，然后以此来对抗镇上的矿业公司吗。 罗文仔细看着对方的仪式，现在他们中的领导者们正围着燃烧的煤炭，坐着奇怪的仪式，而远处跪在地上的人们则抬起头，伸长着脖子似乎想看着什么。 罗文起初以为他们看得是燃烧的尸体，但突然，人群中传出了一阵欢呼声，接着所有人都开始欢呼起来，连围着煤堆跳舞的人也停了下来。 罗文顺着他们的目光，向着悬崖外的森林看去，那条巨大的绿色山峰中发出了点点的绿光，随后光芒不断扩大，悬崖面前的那一片树林里出现了些许的虚影。 “先灵！”凯尔颤抖的说道。 罗文目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亮起的森林，他似乎想在其中看到些什么，然后他真的看到了，树木中走出一个个人影。 他们站立在树峰上，看着远处跪拜的领民们。罗文仔细的看着，确定他们真的是从树木里长出来的后，将这点记录下来。 一名先灵举起手向着前方的人挥了挥，激起了一阵又一阵欢呼声。 “是异种。”罗文肯定的说道。 “什么？”凯尔看着罗文，询问道。 “他们和你一样是异种，只是种类不同而已。”罗文现在可以向上层汇报今晚的收获了。 “是吗？”凯尔仔细看着在树林中不断跳跃的‘先灵’，仔细确定着对方与自己的相同点。 “走，我明天就向上级汇报。”罗文拍了拍凯尔的肩膀，示意对方该离开了。 “好的，先生。”凯尔点点头，跟着罗文离开了悬崖。 回到营地前，罗文正打算翻墙回去，凯尔突然说道：“先生，这里的领民在没有因为‘先灵’前，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好，如果我们杀死了‘先灵’，那他们就会和其他矿区一样了。” “其他矿区是怎么样的？”罗文转过身，询问道，他也只见过这个矿区的矿民生活情况。 “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在矿洞里被活埋，或是累死在搬运的路上。镇上在每个矿区都有专门的焚烧区，就在厨房里面的火坑里，我在那里工作过几天，那些厨师们就在火坑上方的洞口放着煮汤的锅子。”凯尔声音越发低迷。 “是吗。”罗文点点头。“如果我们的计划没问题，那这里应该也会这样，今晚矿民们也在焚烧尸体。” “他们可不会用同伴的骨头来熬汤。”凯尔突然说道。 罗文沉默了一会，慢慢的说道：“我们是下属，来这里是为了执行行动的，如果失败了，那我们和那些矿民没什么区别。一切都是为了矿区的生产。” 凯尔当然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巴特受到上层的指挥，但他也是领民，还是从工业区里逃出来的，但领民们似乎在哪，生活的都很忙碌。 凯尔用忙碌来形容他们这些领民们，他们甚至不能说劳累，他们每天的工作都是忙碌的，从天亮开始到夜晚结束，他们在黑夜里享用食物，然后沉睡，直到身体无法动弹，然后死亡。 现在他是一名狼人了，但依旧只能蜷缩在黑街的角落里，在白天甚至不能上街，被贵族们驱赶的来到这里，处理以前的自己，如果失败了，那么他的结局绝对不是来到一个地方辛苦劳作，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教会的火刑烧死。 “好的，先生，我知道自己的工作有多么重要了。”凯尔点点头，走回了矿区。 罗文转过头，他突然想到了维森子爵对自己的眼神，那里除了冰冷以外似乎还有些什么。 第二天，士兵们拿着自己的武器，在等待着罗文写第二封信，士兵长不断踩着地板，满脸焦急的看着罗文，终于他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在昨天就些一封信交回去！你让我们的行动暂停了！” “十分抱歉。昨晚我有了些新发现。”罗文将书信折叠好，交给了一旁的传令兵。传令兵接过信，迟疑的看了眼自己的长官，确认对方没有生气的迹象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那说说！”士兵长挥挥手，让拿着武器准备结束着痛苦的潜藏工作的士兵们回到外面的房间。“你有什么新发现，最好也能打动我，不然我会收拾你的。” “我昨天去欣赏了一下矿民们的聚会。”罗文开口说道。“那些‘先民’都是森林里的部落异种。” “异种？部落？”士兵长疑惑的看着罗文。“小子，这里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生活了，而且附近的那个伐木场每天都进山砍树，他们可从没见到什么部落人。” “你没看书吗？”罗文提醒道。“在一个学者家里，有好几本书都写了，这里有部落存在，他们还崇拜着邪神。” “但我可没钱买书。”士兵长不满的说道。“莱斯利先生如果认为是真的，那我们就这么处理。” 说完，士兵长站了起来。“我要准备一下了，外面的监工们传来了消息，那些矿工要和我们重新谈判。” “谈判？”罗文转过身。“哼，只要长官下达命令，我们这里六十个人就能处理完那些矿工。”带着些许的憋屈，士兵长离开了房间。 罗文站起身，他现在正在等莱斯利的回信，还有些时间，他也该去看看矿民们想干什么。 监工的营地们口，那个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了一个小缺口，几名领头的矿工们被拥护着，走进了营地。 “先生们，我们都是大地的子民，我们服从贵族们的要求，但我们也希望能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赏赐。现在，我希望诸位能让我见见你们的首领。” “首领？”为首的监工轻蔑的看着这群野蛮人，没有受过基本教育的野人也就这样！“我们属于查尔斯煤矿开采公司，不是强盗。这里也没有首领，只有矿区负责人。” “公司？”年老的矿工拍了拍前方健壮的领袖的肩膀，示意对方不要卷进敌人的陷阱。 矿工领袖闭上了嘴，平复好心情后，重新开口道：“那我需要见矿区负责人，以全体矿民的名义。” “不不不。”这个来自亚索平原的监工似乎非常享受自己在这些乡下人中的优越感。“你们隶属于边缘矿区，其他矿区的矿工可没人来到这里。” “先生！”作为矿工领袖的埃尔瓦气愤的说道：“我们需要有人与我们交涉，而不是听你在这里讲笑话。” “先生，您误会了。”监工轻轻咳嗽了一声，庄重的说道：“我们当然会与诸位交涉，重新介绍一下，我来自亚索平原的班霍尔城，属于查尔斯财团的外派矿区生产助理，马修·查尔斯。” 在场的一些人的面孔瞬间发生了些变化，罗文和潜藏再附近的士兵们看着面前的查尔斯家族成员，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家族安放在这里的可不止有一些外聘的本地人，在这个矿区的角落里，这里的管理者已经成了家族内部的血亲成员。 不知道他是否是家族内部贵族的亲近者，不！如果是家族那些爵位者的近亲，不会被派遣到这里的。士兵长摇摇头，驱散了脑袋里奇怪的想法，他命令手下们做好准备，这次谈判结束后，他要去与自己的效忠对象接触了。 “什么？”埃尔瓦的大脑里今天接触到了许多新单词，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马修·查尔斯先生，您有一个不错的姓氏，对于我们这类没有姓氏的领民来说您非常的高贵，所以请您伏下身，聆听我们低贱的请求。” 埃尔瓦的语气非常谦卑，但他忘记了前些时候，自己的同伴们的粗鲁的语言。马修瞬间察觉到了对方并不是前些时候那几次暴乱的指挥者。 在那些人中吗？马修的眼睛瞥向了埃尔瓦身后的威望者们。作为一位受过严格训练的管理者，马修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开始不断分析自己敌人的行为。“我的姓氏只来自家族，而不是自己，请说出请求。” “我们需要一个能生活的家园，先生们，这对诸位来说也是有益的，我们会自己管理自己，自己生育后代，为诸位劳作，不断产出漆黑的煤炭，你们只要坐在椅子上，看我们把煤炭堆成山一样高就好了，当然，是放在你们的仓库里。”埃尔瓦抬起头，带着一丝的哀求说道。 虽然对方的语气与姿态都非常的低微，但依旧无法遮住他们的疯狂诉求。一块属于他们的领地，并且脱离矿区的管理，而他们只要付出的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群傲慢的蛆虫！马修温柔的微笑着，摇着头说道：“很抱歉，这里并不适合生存，这里甚至没有水源，你们怎么能活下去呢？” 这是非常直白的拒绝，连这个青涩的领袖也听出来了，他的脸上第一次会出现了一个领袖该有的威严。 “呵呵！感谢您的关心，但我们愿意去尝试一下。”埃尔瓦的话语刚说完，身后的年老者们便举起了手。 “啊！！！！！”“啊！！！！”……………… 一阵阵的高喊声在木门外传来，那是聚集起来的矿工们。他们的声音非常大，并且充满了激情。 “噗！”一名站在围墙上的监工摔下了围墙。马修迅速望了一眼自己这边的监工们，他们以及手下的镇上雇佣的职工们表情变的有些惊恐，毕竟门外可是两千人！ 第七十五章 行动 埃尔瓦慢慢举起了手，门外迅速传出一声声的呼喊“安静！安静！……”。 看着仅仅靠一只手就制止了两千人呐喊的埃尔瓦，马修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要掉落到眼睛里了。 “请听听，诸位城里人，诸位大人，这是我们的请求，请接收它。”埃尔瓦伏下了腰，他身后的追随者们也一同伏下腰。 看着面前几乎将头埋进地面的矿工们，马修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被逼迫者。 “先生们，我听到了你们的请求，我会立刻向我的上级汇报的。”马修高声喊着，他试图拖延时间。 “那么什么时候你们会答应我们的请求呢？”埃尔瓦询问道，他认为这件事情是一定会通过的。 “在这次的会面结束后，我会立刻联系镇上的公司总部，我相信我的上级们会慎重考虑诸位的意见的。”马修微笑着，说出了自己说过无数次的体面回答。 “您不能做决定吗？”埃尔瓦大吼一声。“那我们就去镇上，找镇长商议！！” “去镇上！！”“去镇上！！”…………门外，无数的矿工们开始了大吼。 马修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如果外面的矿工都去镇上就完了，他们会经过所有的矿区，那么整个煤矿的大暴动就会彻底爆发了。 “罗文，外面去帮个忙。”士兵长对着一旁的罗文说道。 “啊？”罗文回过头。“不要问我，你才是士兵长。” “我只是一个士兵长而已，你可是莱斯利先生看中的年轻人，如果莱斯利向我们询问时，还需要你帮忙。”士兵长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不断恭维着。 “你说外面那些家伙会冲进来吗？”罗文可不会在意那些恭维，他更在意外面那些矿工接下来的行动。 “谁知道呢。”士兵长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周围的监工，说道：“上一次这里发生暴动，死了不少监工，这里镇上的雇员们已经被吓的不敢出去了，如果那些矿工认为再来一次也能获得收益的话……” 罗文听出了士兵长的意思，现在他们的处境可不好，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出违反潜藏命令的举动。 “那个马修先生，知道我们的存在吗？”罗文询问道。 “应该，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可是和不少人打过招呼的。”在士兵长回答道。 “那应该去询问他的意见。”罗文回答道。“他才是这里的负责人。” “哦。”士兵长看着罗文，点点头。“你可真聪明。” 士兵长走向正在不断劝说矿工的马修身边，在他的耳朵旁小声说了一句。 原本正在卖力喊叫的马修突然闭上了嘴，矿民首领们正欢快的看着自己原本的主人卖力讨好那些喊叫的同伴。 直到马修闭上了嘴，并和身旁的手下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原本热闹的人群的叫喊声变弱了些。 马修重新恢复了冷静的思绪，身上也不再流出汗珠了，他对着面前的埃尔瓦说道：“请让你的朋友们安静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他们是我的同伴，我的家人，但我命令不了他们。”埃尔瓦当然不会终止刚开始的威慑，他打算直到对方答应或者自己下令杀死营地的人为止。 “那可真遗憾，我希望能与诸位好好商议的。”马修痛苦的摇了摇头，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惋惜。 一队队拿着盾牌与砍刀的雇员们正在不断集结，然后是那些监工们，他们拿着武器，围在四周。在马修的身后，数十名全服武装的士兵们走了出来，他们拍成标准的三列线，两门短小的火炮被推到人群外，对准了远处的大门。 “我来介绍一下。”马修侧过身，右手摆向身后的士兵们说道：“他们是前不久公司派遣来的护矿队，为了防止外来人员私自开矿。现在他们暂时住在这里。” 看着那一排排穿着整齐的士兵，埃尔瓦理了理自己那破旧的衬衣，自己的衣服还没那些士兵们穿的干净。 “是吗，很高兴认识诸位。”埃尔瓦尴尬的说道。 “诸位先生们，你们好。”士官长对着面前的人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让马修重新站在他的前面。 “埃尔瓦先生，我认为您与您的朋友们的诉求需要详细讨论。”马修指着身后的那间房子说道：“不介意去喝一杯茶。” ………… 罗文看着外面正在生火制作午餐的矿民们，拿出一张破旧的斗篷，披在身上，又在煤炭堆里滚了一圈，他打算去看看巴特在哪。 偷偷从一个破烂的狗洞中钻出围墙，罗文走进人群中。 四周除了满身煤灰的矿工外，还有他们的妻子，那些妻子们正在一圈圈麻绳与木头圈禁起来的空地里生火，煮着稀烂的土豆汤。 矿民们也分成好几个群体，一个村庄与一个村庄的人相互围成一圈，等着自己的妻子们端出汤来，他们严密的守卫着自己的营地，以此来防止那些单身的矿工们冲进女人中。 罗文在附近转了一圈，被一群拿着铲子的男人们赶到了无依无靠的矿工聚集地，这里维持秩序的是各个矿队的队长。 一个年老的老人被扔到太阳底下，在他的周围，一米的距离里，拿着木碗喝着水的矿民们正在破布下乘凉。 罗文拉住已经昏迷的老人，想将他拖进帐篷里。“放下来，小子，这个老头要死了，被让他遭罪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矿民将一柄粗大的木棍踹飞到罗文的脚边。几名矿民走到罗文身边，想拉走他手上的老人。 “他应该还能活一段时间。”罗文说道，毕竟那个老人身材并不瘦小。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被活埋了，孙子被扔进矿洞里，儿子的妻子被外面那些家伙拉走了，你说他想活着吗？”那名矿民似乎是这里的领头人，他站起身，来到罗文身边拿起棍子向着老人头上砸去。 染血的木棍被随手扔到一边，那名矿工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看着罗文说道：“把他扔了，那些矿民们可不会把他烧给先灵。” “他不是本地人吗？”罗文询问道，顺手将手上的尸体放开。 “那是他们的祖先，我们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这里可没有我们的家人亲戚。”矿工仔细看着了罗文的样貌，问道：“你是哪个矿队的，我没见过你。” “我们队长前两天死了。”罗文撒谎说道。 “是吗。”矿工看着身材矮小的罗文，点点头。“你还没吃过东西，我们熬了草药汤，尝尝。” 罗文跟着矿工走进了帐篷中，在一个土坑里，燃烧的煤炭上方放着一个铁锅，里面熬着许多的叶子。 “我以前是猎人，放心这里的东西都能吃。”矿工队长给罗文倒了一整碗的草药汤。 罗文闻了闻，味道还不错，吃了两口，矿工队长说道：“味道不错，里面还放了几只老鼠。” 罗文点点头。“没地方去就到我这里来。我这也缺人。” 罗文看了眼帐篷里密密麻麻的人头，摇了摇头。“我在找我的朋友。” “叫什么？我帮你问问。”矿工队长没有再次劝告，毕竟自己手下的人已经够多的了。 “绿眼睛的，名字我忘了。”罗文说道，狼人大部分都是绿色的眼睛，运气好些应该能遇见巴特。 “在怎么找得到。”矿工队长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召集了矿工们，询问了罗文的名字后，让他们去找认识罗文的矿工。 一段时间后，一名身材高大的矿工走了进来，对罗文说道：“我是巴特的叔叔，跟我走。” “你认识他吗？”矿工队长询问道。 “认识。”罗文站起身，询问道对方的名字。“勒得。” “谢谢。勒得先生。”罗文离开了这里。 “巴特大人正在召集手下的同伴，他打算进到森林里。”那个高大的矿工说道。 “为什么？”罗文询问道。 “时间太久了，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上几个月，几年。” “让他回来，莱斯利先生召集了许多的士兵，那些人可不是来对付这些矿工的。”罗文提醒道。 “你以为你是谁？”矿工转身看着罗文，褐色的眼睛开始发出些亮光。 罗文右手摸向自己的后腰，那里放着一把火枪，腰上的竹篮里，两只毒蛇探出了头。 “踏！”“踏！”几声脚步声传来，在罗文的周围围上了一群拿着锄头的矿工。 “我们和你们这些普通人可不一样，罗文先生，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从矿区逃走，这里的矿工们可比你想的要聪明些。”狼人矿工说完，离开了这里。 周围不怀好意的矿工们渐渐散去，罗文将手放了下来，看来巴特还掌握了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森林里，巴特抖落了身上的落叶，他在一天前就离开了矿区，与自己偷偷派遣来的狼人们会和了，现在十几名穿着猎人服的狼人们正带着几支猎犬躲藏在附近。 巴特看了一眼悬崖附近的森林，那里就藏着所谓的先灵，巴特也不信真的存在什么先祖的灵魂，他更相信罗文的判断，那里的都是一些异种。 对敌人的监视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专门养殖的猎犬在附近的森林里活动了很久了，这让巴特真正知道了所谓的先灵是什么。 一群长着苔藓的野人，这是那些狼人们对他们的称呼。 事实确实如此，他们身上长满了绿色的皮肤，每天除了围坐在一起进食以外，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不过出人意料的则是他们使用的工具，可不是什么石头，而是确实的铁质武器，一些人的背上还有着略显简陋的火枪。 巴特已经把能调遣的人手都叫来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冲动，他对手下的狼人撒谎了，莱斯利下达了命令，他们要清理那些干扰的部落人了。 “大人，我们是否需要等到夜晚在行动。”巴特身旁的狼人恭敬的提醒道。 “等等，那些部落人人数并不少而且还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刚从镇上传来消息，查尔斯家族已经打算对他们发起进攻了，我们只需等待。”巴特安抚着手下狂热的情绪。狼人大多身份不仅是优势，还是弊端，这里的十几只狼人已经是他能凑出来，有基本交流能力的狼人了。 矿区，罗文回到了营地里，马修与埃尔瓦的交谈已经结束了，双方都非常满意这次的会谈，在营地门口，马修热情的拥抱了对方。 围墙外聚集的矿民们在埃尔瓦的谈话中得知了自己的请求将得到满足，巨大的欢呼声冲垮了天空中出现的阴霾。 “镇上回信了，今晚清洗了这些傲慢的蠢货！”马修脱掉了沾满煤灰的外套，他为了欺骗住门外的那些蠢货花费了巨大的代价。 “罗文，你的东西在马车里，你的东西占了很大的空间。”士兵长扔给罗文一个盒子。 罗文打开盒子，里面放着自己的蝮蛇斗篷。走进运输的马车里，最深处放着自己的那具重型板甲。 “今晚的行动是什么？”罗文对着新来的行动队询问道。 “突击手，你的工作是执行命令。”行动队长冷漠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士兵长走了过来，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小声的说道：“他们是真正的军队中的小队，和我们可不一样，他给我安排的任务是带路。” 罗文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罗文抬起头，看了眼越来越昏暗的天空，天空中飘来了一些黑灰色的云朵，今晚要下雨了，这对行动很有利，可以有效防止对手点燃煤矿。 矿区外，一队队骑着战马的骑士们正在前往预定的地点，身边的辅助兵们拿着各类的武器与防具，他们的数量是骑士们的几倍，但这并不是全部，矿区周围潜藏的小队都已经接到了命令，他们正前往预定的地点。 全身包括身下的马匹都笼罩在黑色长袍中的是查尔斯家族的核心力量，血骑士团。他们走过的道路上不断的弥漫出鲜血，身后的辅助兵们不断的清理着代表了血骑士身份的独特痕迹。 为首的血骑士抬起了头，他的身材在两米高的骑士中算是最矮小的了，但依旧无法让人忽视他，因为他是安顿的查尔斯家族的代言人，费兹子爵。 费兹看着越发阴沉的天气，心中的担忧消散了些，至少莱斯利那边计划会顺利很多。 第七十六章 清除 “出发。”行动队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士兵长带着手下的士兵们举着火把，引领着其他人前往矿民们的聚集地。 不断抖动的马车里，罗文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身边，坐着几名和他一样穿戴着重型板甲的士兵们。雨水不断的滴下，但依旧遮挡不住车轮的声响。 直到马车停了下来，罗文睁开了眼睛，两只毒蛇从腰带上的袋子里钻了出来。“走。”一旁的同伴用铁拳拍了拍罗文的胸甲。 但他们跳下马车时，面前显露出来的是一片由黄土与石块构建的房屋，房顶上则是粗糙的树干，上面的树叶有着不错的遮阳效果。 “最里面就是那些家伙的祭坛了，那些祭祀什么的都在这里。”士兵长指着前方唯一的亮光说道。 “放弃前面两辆马车，保护好剩下的几辆马车，今晚尽量多杀些人。”行动队长下达了一个残酷的命令。 罗文被两个士兵抗上了马背，他身上的盔甲太重了，跑过去要花不少时间。 数量众多的火把被熄灭了许多，只留下一些，他们要准备冲进矿民的营地里，不需要那么多的火把。 厚重的马蹄踩进泥泞的土地里，身后则是不断响起的脚步声和车轮滚动的声响，十五只马匹组成的冲锋队踩破了那个今晚刚修建的木栏。 烦杂的声响惊动了刚平息激动心情的矿民们，不断有人走出破布与木头搭建的营地里，看着面前举着火把的骑士冲向刚修建好的祭坛。 两个火把被抛向远处的两层木屋，房内的人推开了门，揉了揉眼睛随后，便被巨大的马蹄踹进了门内。 罗文就举起那把厚重的巨剑，砸开了大门，一条毒蛇缠绕上了他的脖颈。 “里面有很多人！突击！”带上斗篷的罗文感知到了房间内的灵魂有很多，迅速分享了情报。 几名高大的铁人举起手中的战斧与铁锤冲进了宽敞的大厅，他们训练有素的分成两个小队，开始了屠杀。 一张张惊恐的脸被罗文劈开，罗文没有时间去分辨他们的样子，这里似乎是他们的卧室，仅剩的两个入口被把持着，罗文与另一位骑士正在疯狂屠杀着房间内的人。 “呵呵！”兴奋的骑士一拳砸向了罗文的肩膀。“我们的运气不错，可惜这里不是那些头领的聚集地。” 将重剑从脚下被贯穿胸膛的人的胸口拔出，罗文点点头，没在理会对方。 罗文走出了房间，大厅里，士兵们正在搬运马车内的货物，那是几门小型火炮与弹药，显然，他们真的打算今晚多杀些人。 “啾啾！哔！！哔~……”在二楼传出了紧急信号，罗文抬起头，就看见不断有人跳下来。 “你在这里，我上去。”一旁的重骑士立刻反应过来，罗文带着身边的士兵们开始了追杀。 几把飞斧扔进了下落的人的身体里，罗文拿着重剑，站在屋檐下，对着上方窗户跳下的倒霉蛋砍去，身后两名士兵贴心的将死掉的尸体搬运到一旁，防止罗文脚下堆积太多的尸体。 楼上的房间似乎很大，罗文已经杀死第十一个人了，终于，楼上传出了结束的指令。 罗文抬起头，远处的矮墙外，已经开始不断的亮起火把了。 “罗文，把你的蛇放出去，我要杀死所有的矿民首领。”行动队长对罗文下达了命令。 罗文点点头，放出了自己的毒蛇。大厅里，拿着厚重护盾的士兵们围在外围，不断的将一面面大盾立起，在他们的身后，一排排拿着火枪的士兵们正在填充弹药。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专门负责填装火药的士兵们。 围墙外，不断传出喊叫声，有人正在组织人手准备冲击面前的这个先灵信仰的核心。 房间内，罗文正在休息，他们这些重装兵是最重要的反击力量，所以现在是那些士兵们的战场了，木房里，不断有人将墙壁打通，用于布置防线，一队队拿着火器的士兵正在房间里奔跑，将一桶桶火药分开存放，毕竟这里还是煤矿区，需要防备煤炭的攻击。 终于，门外的喧闹声在排枪的射击声中暗淡了下来，人正在驱使着手里的毒蛇寻找着隐藏起来的矿民首领。 “先灵与我们同在！！”一颗颗烧红的煤炭被扔进了矮墙里，他们的目的不是烧死房子里的人，而是制造浓烈的烟雾。 “罗文！”行动队长大声喊道。 “右边！”罗文睁开眼睛，指向了右侧，他在哪个方向感受到了最多的灵魂。 “啪！！！”“啪！！”盾牌后的士兵们调整了姿态准备迎接敌人。身后的火枪手们在队长的命令下调整了队伍，由右侧多了一排的火枪兵。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盖住了天空中的雷声，但敌人的呐喊没有消失，他们依旧向前冲锋着。 轻快的鼓声在房子中央传出来，火枪手们迅速调整着火枪，身后的同伴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九，十”行动队长正在心里默念着整齐的枪声，他预感道了问题。“二楼，确认敌人的烟雾范围！” “报告！围墙外也是烟雾，面积很大，包括附近的房子也被点燃了！”上方立刻向远处扔出几根燃烧的火把。 “蒙上眼的傻子。”行动队长咒骂道，作为一名经历过许多场异教歼灭战的老兵，他立刻意识到了这是那些邪教常用的方法，降低自己信徒的恐惧心，让他们盲目的向一个未知的目的前进。 “罗文，还没找到吗？”行动队长在一次询问道，因为对方已经点燃了附近的房子，加上这栋祭祀建筑里的上百人，聪明些的矿工首领现在应该打算逃跑了。 “范围太大了，我的蛇过不去。”罗文回答道。 “那就选定一个方向突围，让你们这些位阶者去杀人。我会让房顶的枪手辅助你们，他们是感知类型的位阶者。”行动队长直接下达了突围命令。 “火炮手，后侧，准备开炮！” “轰！！”两声炮弹将那些冲锋的矿工吓到了，霰弹的威力可是非常惊人的。 “突围！”一名板甲骑士骑上马匹，带着几人冲向了后侧。 霰弹清理了后方的通道，只有零散的几名矿工拿着锄头向着他们冲来，“砰！”几发子弹送走了胆大的矿工。 “右边。”罗文突然说道。他的蛇看到了一个挥舞着手臂的身影。 “啾~”一声口哨声在骑士嘴里传出，远处的木屋里，拿着火枪的士兵调整了位置。 “父亲，我们真的要逃走吗？”埃尔瓦焦急的询问道。 “当然了，这里完了，我们几个月的努力全完了，再待下去我们都要死。”坐在一张木椅上的是埃尔瓦这个矿工领导者的父亲，图尔斯。 “我们的家人，我的兄弟他们可都在祭坛里被杀了啊！”埃尔瓦哭泣的说道。“就不能让先灵帮帮我们吗？” “啪！”一个耳光打在埃尔瓦的脸上，一旁的埃尔瓦的弟弟们急忙上前遮挡住别人的视线。 “你这个笨儿子，没熟的果子。”图尔斯咒骂道，然后小声的提醒自己的儿子。“哪有什么先灵，都是我编出来的，在不跑，那些贵族会把我们送上火刑架的！” “什么？！”埃尔瓦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那悬崖外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们跟我说会在那里待上半年的。”图尔斯没好气的说着，一边命令自己的二儿子，通知自己村子的人，准备逃进森林里。 “那我们都干了什么啊！”埃尔瓦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哀嚎着。 “闭嘴！！”图尔斯拍打着自己儿子的脑袋，他怎么生出这种蠢货。“如果我们成功了，那救的可是几万名被赶出村子的人，你以为我们之前过的是什么生活！！蠢货！！” “那里！！”一声咆哮吸引了罗文的注意，几名散发着淡绿色眼睛的矿工指着埃尔瓦的方向。 “他们是谁？”一旁的同伴向罗文问道。 “自己人，先杀领头的。”罗文随口回答道。 几匹战马冲向了那聚集起来的人群，罗文挥舞着手里的重剑切开了拦路的矿民的身体。 不断有矿民被击飞出去，那些围在埃尔瓦身旁的矿民正打算逃走时，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脑袋，几十米外，几名拿着长杆火枪的位阶者正通过微弱的火光与自己的能力瞄准着目标。 “不！！”图尔斯大吼着，被铁锤砸碎了脑袋，然后就是他身旁的亲人们。 “他是矿工的首领，注意脸！”一名骑士提醒着拿着链锤的同伴。 “该死！”拿着链锤的骑士停下马，拿出右手的重剑，对迷茫的埃尔瓦说道：“不说些什么吗？异教头目。” “杀了我。”埃尔瓦留下了一滴眼泪。对方可不会询问敌人的奇怪举动，随手用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哈哈！！”骑士举着埃尔瓦的尸体大声欢呼着，他的同伴们正忙追杀埃尔瓦身边的人，他们都是矿工暴动的头目。 “扔信号弹！”一名骑士拿出了怀里的球弹，向着空中抛去，闪耀的白光出现在二楼位阶者的眼中，敌人的首领死了。 消息很快传给了行动队长。“哼！准备，分成几个小队，尽量将那些矿民聚集在一个方向，炮手做好准备。” 雨水不断冲刷着地面的血渍，在聚集地的外围，不断有四散逃跑的矿民们，他们可以活下来了，但依旧顽强抵抗的其他矿工命运悲惨了很多。 十六匹马并列着在营地里奔跑，身后跟着几队精锐的士兵，他们拿着火枪，不断开枪射击，米尼弹的火药被特质的纸袋包裹着，在雨水中也能保持一定的干燥。 “砰！砰！”……“哈哈！这可比猎狐有趣多了！！”士兵们正在欢呼着，远处祭坛内的火炮不断的飞射出四散的霰弹，但依旧无法掩盖痛苦的哀嚎声。 终于天亮了，罗文脱掉了身上的板甲，拿着长剑，开始处理地面还在喘息的矿工们。 “额……”一声掺杂着鲜血堵住喉咙的叫声，伴随着利刃刺破肺部的漏气声，一名腿部受伤的矿民被罗文杀死了。 罗文转过头，在一旁的尸体堆里，感应到了些许的灵魂。罗文拔出剑用力向尸体堆里刺去，微弱的灵魂消失了。 “罗文，边上的坑道里还有一些矿工，帮忙处理一下，下面的通道太窄了。”一旁的同伴呼唤着罗文。 当罗文来到坑洞后，往里扔下了两条毒蛇。“啊！”“啊~”一声声的惨叫在坑洞里传来，一旁的士兵正在准备一个小炸弹。 “里面的人死光了吗？”士兵做好了一个炸弹，询问道。 “里面人很多，扔炸弹下去。”罗文摇摇头，他的毒蛇似乎被杀了，但也看到了，坑洞里确实有不少人。 “呜~~~”远处，马修正带领着大批的监工驱使走来，他吹响了集结矿工的号角。 士兵们停下了杀戮，开始向着营地里集结，附近躲藏的矿民们也探出了头，慢慢的聚拢到周围。 “所有矿工！胆敢掠夺查尔斯家族资产的恶徒已经得到了惩罚，被牵扯的矿民们，我以矿区负责人的名义宣布，你们是无辜的，现在集合起来，我要重新为你们分配工作，前十名矿工将成为下一批次矿工队的队长！！”马修身旁的监工挥舞着鞭子大声吼道。 “下面的人，你们听到了，出来你们是无罪的。”坑道旁的士兵对着坑道里喊道。 几分钟后，几名神情疲惫的矿民举着手，慢慢的爬出了坑道，周围的士兵们拿着各种武器，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 “去，你们是无罪的。”一位大胡子士兵宽慰着前面的几人，示意他们不要紧张，四周的士兵也慢慢放下了武器。 “谢谢。”为首的矿工对着周围的士兵道谢，然后对坑道里喊道：“出来，老爷还要我们挖矿呢！” 一阵欢呼声在坑道里传了出来。 第七十六章 森林部落 随后，一名名矿工爬出了坑道。“里面到底塞了多少人？”一名士兵抱怨道。 “都出来了吗？”矿工首领询问最后一个出来的矿工。 “都出来了！”最后一个矿工拼命点着头。 “那就好。”一名士兵举起斧子，将为首的矿工脑袋砍了下来。 “呸！花了我们这么多时间。”头颅滚落到罗文脚边。看着满脸煤灰的头颅，罗文发觉自己似乎认识对方。 是勒得，对方昨天还帮助过他。罗文将头颅捡起，扔进了坑道里。 “要把尸体扔到坑里吗？还是拿到外面烧了，会有瘟疫的。”一旁的士兵善意的劝解道。 罗文最后看了一眼面前颤抖的矿工们，离开了这里。身后的士兵被人拍着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小心些，那可是位阶者。” “没有，我就是提醒他嘛，边上都是这么处理的。” “罗文，你可以休息里，接下来的问题我们会有其他人来处理。”行动队长正与马修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罗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士兵长拉开了。“你想说什么，别随便开口，他们可不是友善的人。” “昨晚，我们没有遇见什么异种，甚至一点异常也没有发生。”罗文说出了疑惑。 “那不好吗？我们昨晚才死了三个人，要是真的遇上那些崇拜邪神的教派，那就完了。”士兵长拍了拍罗文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想了。 “那悬崖外的树林呢，没人去处理吗？”罗文询问道。 “那里有其他人负责，对付这些矿民家族调动了军队，对付森林的异种，那出动的就是真正的位阶者了。”士兵长说着，递给罗文一个酒壶，示意他该去休息一下了。 真正的位阶者，罗文想到了黑街时遇到的那个三位阶骑士，如果不是夜晚，自己又拥有蛇的视觉，自己根本无法击杀他。 “砰！”一声爆炸声在远处传来，罗文转过头，看见远处的悬崖外，升起了一道浓烟。 “不！……”一些正在等待分配的矿民跪倒在地，他们的信仰源头要完了。 “看。已经有人去处理那些幽灵了。”士兵长看着燃烧的森林惬意的说道。 罗文看着远处不断升起的烟雾和似乎并不存在的厮杀声，他刚才好像听到了狼吼声。 “我要去森林。”罗文在士兵的休息点扔下了长剑，换上了一把短刀也几把短火枪。 “你要去森林？哪个士兵会干这种事？你的纪律呢？你个蠢货！”士兵长愤怒的夺过罗文的武器。 罗文当然不能说出实情，他刚才不只听到了一声狼吼，至少三四只狼在嚎叫，巴特应该也在那里。 “抱歉，我必须去看看。”罗文从一旁再次拿起了一把武器。 “拿去，小子。”士兵长将手里的东西甩给罗文。“我们在悬崖附近的小道里有留守的人手，你去看看。”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营地。“蠢货，明天就死的家伙。”士兵长惋惜的看着离去了罗文。 森林里，战斗发生在黎明的那一刻，躲藏在泥土里的血骑士们冲向了山坡上的部落营地，准备了许久的军队没有犯下错误，部落人的场地优势没有发挥作用。 四处飞溅的铅弹击中了四周穿着兽皮的部落人体内，地面除了血水以外还多了许多透明的粘液。“阿布拉！！”那是部落语言，意思是怪物。 血骑士们的黑袍被掀开了，漏出里面拥挤扭曲的内脏，一条条长条形的铁条从中心的人形物体中深处，伴随肉块扭曲与洒落的鲜血，铁条相互拼凑成了一个个长条形的圆筒。 一颗颗圆筒形的炮弹被塞了进去，然后不断向着远处的部落人射去，四散的铁弹掩盖了几米外的所有物体，等到浓烟散去，宽大的树干上留下了一片的黑渍，而目标的人却只剩下一片碎肉。 两百多人的部落人四散逃去，他们甚至不想抵抗，因为敌人的进攻太迅速了，他们手上的火枪甚至发射不出子弹，昨晚的与让森林里的一切都带着湿润。 “轰！！轰！！”“轰！”……无数的炮击声不断传来，血骑士的弹药似乎不受湿润的环境影响。 附近的士兵们整齐的带着盾牌与武器缓慢的包围着敌人的营地，准备充分的士兵们将一颗颗引燃的炸弹用抛射器扔向敌人。 “发ls！”一名头发上长满绿叶的部落人高喊着，在他的前方，一名部落人将手插进土地里，胸口突然涨肚开，随即便是大量的绿汁在他的嘴里喷出。 一名部落人将变成藤蔓的手沾上汁液，然后用力向着前方的敌人甩去，无数颗长着倒刺的果子飞到半空中，然后炸裂开。 “啊！！”“啊！”“好疼！！”…………惨叫声从被覆盖的士兵嘴里发出，他们的身体出现了不自然的乌青。 “是毒液，小心！”举着盾牌的士兵将盾牌高举，防备着敌人的下一次袭击。 “啊！艾哈！！”部落人大喊着，在营地周围的许多植物开始发生变化，结着坚硬果实的树木开始不断跌落果实，砸向下方的人，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树根的地面突然出现许多坑洞……这里的森林开始帮助部落人。 “探查兵！”指挥官大吼着，他们与前线的部队被分割开了。 几声尖锐的哨声传来，拥有灵敏观察力与奇特感知力的位阶者发现了敌人的奇怪举动。 一名血骑士快速向着战友给出的信号，冲向了一颗树木的底部，一发炮弹准确的炸开了地面的树根，然后是下一发“轰！”。 血骑士挖开冒着浓烟的洞口，将里面残缺的尸体扔了出来，四周森林的奇怪反应消失了一些。 “小心前面的花！它们在散发毒气！！”巴特手下的狼人倒在地上，向着靠近的同伴大吼道。 “该死！这个森林昨天也这么危险吗？”巴特带着仅剩的十名狼人爬上树干。 现在这个森林似乎变成了真正的地狱，各种只在老猎人与采药人嘴里的恐怖植物随处可见的生长在这一小片森林里，还有各种恐怖的昆虫徘徊在附近，可能一个不小心你就踏入了满是蝎子的地洞里。 “那些部落人把这些东西当做看门犬！真正的敌人一定在前面！”巴特大喊着，带着狼人们在树枝上不断跳跃前进。 “啊！”一只狼人碰到了一个长着尖刺的藤蔓，是瞬间失去了知觉，掉落到地上。 巴特回头看了一眼，他吼叫着更换了行动路线，安排几人到前方探路，已经没有时间了，军队已经开始围剿部落的据点，马上就要来到这里了。 费兹行走在潮湿的密林里，他手中握着一柄铭刻着教会神文的利剑，随手挥舞着，割开眼前挡路的枝干。 费兹眼前的树木越来越密集，直到最后，来到了一片树木的围墙前。费兹慢慢举起手中的剑，身体外开始散发出淡白色的斗气，那斗气就像烟雾，凝聚着几道白线，向上升去。 “这是伟大的神明居所，外来者，你竟然带着异神的标记进入这里。”前方的树木中，一个个树洞里放出了呼吼的声音，一只只松鼠爬出洞穴，紧接着是密集的昆虫开始飞到空中。 “依照协议，你们不应该干扰我们的事情，榕树部落，我以查尔斯家族的名义要求你们撤离这里。”费兹身上的斗气没有消失，在他的上方，弥漫的斗气烟雾在徘徊着，在树荫下形成一个淡薄的云层。 “砰！！”远处，巴特带领的狼人开始正式与部落的战士交战了。巴特嘶吼着，命令手下的狼人撕碎面前的树人。 全身覆盖着淡绿色皮肤的部落人拿出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有木刺，有短刃，但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奇怪的粘液。 “是毒液！长矛手！”巴特大喊着，几只狼人从背上解下几只标枪，向着敌人抛去。 几名部落人被刺穿，标枪带着他们的身体钉在后方的树干里。“是狼人！！让长老对付他们！”为首的部落人喊出的是高墙的通用语。 巴特愣住了，他没想到那些野人竟然会说通用语。但对方却立刻逃到树林里，不顾及倒地的同伴。 “大人！”一直狼人对巴特喊道。“前进！”巴特看了眼四散逃走的部落人，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向前跑去。 一个淡绿色的身影在树干中慢慢显露了出来，他没办法，因为对面的客人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再过几分钟，他手下的军队就要来到这里了，那是十几名血骑士。 “查尔斯家族的朋友，我们没有违反协议，没有干扰诸位的行动。”胡子上长满了植物根须的是榕树部落的长老，依照教会的判断，他们是三位阶的异种，但在森林里几乎等同于半神，这在教会里需要四位阶，在骑士位阶中要五位阶。 “没有吗，那我们矿区的暴动难道是矿工们因为工作劳累才发生的吗？”费兹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了，你不知道你们边缘矿区的开矿是什么场景吗？”榕树部落的长老反问道，他可看见过矿区怎么开矿的，十天时间里死了数百人。 “你们在树林里蛊惑着我的工人，因为你我的矿区产量下降了六分之一，甚至再过一段时间，我将彻底失去这一片矿区。”费兹说出了自己的损失，如果对方是一个文明人，那么现在该进入正式话题了。 “如果我们在自己的领地里的合理行为让您蒙受损失了，那我代表我的孩子们向您表达深深的歉意。”长老深深弯下了腰，自己部落的实力无法与对方对抗。 “合理行为？那你怎么不在特纳家的伐木场里做，纳尔森的钢铁厂也没接到‘先灵’出没的报告。为什么只在同你们签订了协议的查尔斯家族里发生了这些异常事件？榕树部落，哦！榕树王国的放牧者！请你回答问题。”费兹的话语越发的气愤，最后甚至说出了对方的秘密。 王国！听到费兹的话，最激动是是巴特，他正躲藏在远处的山地里，手下的狼人在看到费兹砍出的道路后便四散躲藏起来了。 “阁下，依据协议我们确实没有为矿民们提供任何帮助，只是有一些聪明的矿民们发现了我们出没的规律，欺骗了其他人。”长老辩解道。 “那么诸位希望怎么解决接下来的问题呢？”费兹当然不会相信对方说出的话，但他没办法，家族在安顿的力量并不能发动大规模的反击战。 “我们会离开森林边缘，但相对应的，我希望查尔斯家族能依旧为我们保守秘密。”长老低下了头，做出了退让。 费兹沉默了一会说道：“特纳家族与你们是否存在交易？” “有一些，但不是我们这个派系负责的，和谐派的人与特纳家族的领地存在交集，相对应了我们也与特纳家有一些合理的交易。”长老说出了部落的秘密。 “是吗？”费兹点点头，那一切就说通了，难怪特纳家族愿意放弃钢铁工厂，建立伐木场，纳尔森家的人被特纳家欺骗了，无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们也愿意与查尔斯家族交易，只要价格合理并且保密。”长老认为对方有些犹豫，说出了新的条件。 “抱歉，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如果你们要表达歉意的话，麻烦清理一下附近的野狼，他们妨碍到我了。”费兹摇摇头，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是吗，我以为他们是您的部下呢。”长老身后的树墙慢慢的分散开，他重新回到了树林里。 “他们太靠近这里了，家族的秘密，不应该被传递出去。”费兹举起手中的剑，向前挥去。 巨大的气浪在费兹附近形成，上方的薄云顺着风的轨迹，向前方席卷而去。 被发现了！巴特急忙趴在地上，急速飞过的气浪中出现了一道残缺的月亮，它切开了道路上的树木，将巴特身后的狼人对半切开。 “就一只……”费兹松了口气，他以为巴特也在这里，那他就不得不调整黑街的布局了。 巴特爬在地上，一旁被砍断的树木砸在他的身上遮掩住了他的身形。这让他逃过了接下来的大追杀。 “费兹先生，您可以离开了，带着您的军队，我会处理好一切的。”长老的声音在树木中传递出来，他要开始工作了。 “好的，再见，先生。”费兹重新戴上了斗篷，离开了这个越发吵闹的环境。 第七十七章 回归 罗文拿着手里的短刀，看着面前越来越恐怖的森林，思索了一会，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狼吼声，他慢慢走进了森林。 蝮蛇斗篷带来的灵魂感应让罗文第一次在森林里感受到了沸腾的活力，仿佛回到了黑街热闹的节日。当然黑街非常危险，这里也是。 小心避开脚边的蝎子，罗文就遇到了一群倒挂在树梢上的行军蚁，他只能原路返回，跑到另一侧的树上，那里只有两条森蟒。 蝮蛇斗篷带来的低温让蛇类忽视了罗文，他顺利越过两条蟒蛇，爬上高高隆起的树根，罗文看到了一只狼人被尖锐的巨大树根刺穿了胸膛，四肢只能依靠皮肤的连接挂在树根上。 树根的尽头是茂盛的树冠，罗文在树干上看到了两个巨大的手印，有人拔起了这个一米宽的树，然后刺穿了一只狼人！ 罗文退后了几步，这不是正常人能办到的，就算是位阶者也办不到这种事，这棵树可是有六米高啊！ “嗷~”一声悲惨的声音，伴随着狼吼声的是人类才能发出的惨叫声，又一名狼人被杀了。 罗文将两条毒蛇全部放了出去，他要抓紧时间了。 惨叫声正在慢慢消失，罗文站在一棵巨树下，他感应到了一些巨大的吵闹的灵魂，以及一些微弱的安静的灵魂，巨大且吵闹的是那些笼罩在黑袍里的骑士们，安静的是远处的那些绿皮肤的部落人。 “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名拿着大盾的士兵对着罗文喊道，他的同伴们则四散开，两名黑袍的骑士跳下了马，他们身体里散发着热气。 “我是矿区的行动队，队长让我来巡视矿区与森林的道口。”罗文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是听到这里的声音才进来的。” 看到了是自己人，周围戒备的士兵也放松了警惕，但依旧有人看管着罗文。 “大人，里面有很多狼人被杀了，他们似乎是被部落人杀死的。”一名侦察兵向黑袍里的人报告着消息。 “找到奇怪的树木，特别是最大的，砍掉它。”黑袍里的骑士下达了命令。 “好的。”士兵点点头，招呼几个辅助兵，让他们带上锯子准备伐木。 罗文看到正在与其他部队交接的士兵们，罗文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些绿皮肤的部落人输了，并且签订了协议。 几名绿皮肤的部落人正将一罐罐药膏扔给军队里的士兵，让他们为中毒的战士解毒，士兵们也在长官的逼迫下，将一些俘虏还给了对方。 罗文没有在看下去，直接加入了打扫战场的队伍里，开始寻找巴特的踪迹。 在一片被砍伐的树木堆里，罗文察觉到了，一旁的树木下有着灵魂讯息，他放出毒蛇，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又是兔子。 一双长满锋利爪子的手捏住了一只毒蛇，随后里面亮起一双淡绿色的眼睛。罗文察觉到了是狼人的特征，他看向周围的同伴，没有作出行动。 第二条毒蛇钻了进去，还带了罗文用血写的字条。“等待” 巴特松了口气，他知道罗文能控制毒蛇，而且对方也预料到了自己的处境，有一个可靠的队友太重要了。 等到军队的人打扫完战场，离开时，已经到了傍晚，罗文回到森林里，拿着一把斧头，花了几分钟砍断树干，看到了躺在泥土里的巴特。 “你运气不错，其他人找到了十三只狼人的尸体。”罗文拿起一旁的铲子，开始挖掘地面。 “是吗？”巴特的呼吸微弱，不断咳嗽着。“我差一点也死了。” 罗文将巴特拖了出来，看到了他血肉模糊的背面，那可不是被树木砸出来的。 “我看到费兹先生了，他的剑几乎把这一片地方全砍了。”巴特背部的伤痕开始缓慢恢复，他的脸也慢慢消瘦下去。 “剑？”罗文左右看了看，按照巴特的说法，费兹的剑几乎砍断了十几颗树，四十米的距离。 “太可怕了，费兹一个人就能解决这里的野人。”巴特瘫坐在地上，越来越消瘦的身体诉说着伤势的严重。 “那他为什么没处理，今天死了不少人，那些部落人并不弱，你的狼人部下被他们用一颗大树凿穿了。” “他在与那些部落人谈判，他们是榕树部落的人，查尔斯家族与他们有协定。”巴特背部的伤势已经不再渗血了，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里。 “协定？”罗文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 “罗文，你给我的地图如果没问题的话，那么安顿附近的就不是一个野人部落，没准是一个王国，这次的事件如果没猜错的话，就只是双方协商领地而已。”巴特吐了口血，说出了推断。 “协商？我们至少杀了一千人。”罗文摇摇头，不太相信巴特的推断。 “你在矿区剿灭那些异教徒的时候有遇见绿皮肤的人吗，或者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巴特询问道。 “没有。”罗文摇摇头，这也是他的疑惑。 “因为那些榕树部落的人根本就没打算帮助矿民，双方依旧遵循之前签订的协议而已。”巴特带着恨意看了眼身后越发黑暗的森林。“他们只是想和查尔斯家族的人重新谈判而已，现在他们失败了。” “你是说矿区的暴动不会再发生了吗？”罗文询问道。 “至少那些森林的家伙不会再出问题了。”巴特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阳，遗憾的叹了口气。“我带来的人全死光了。” “矿区应该还有些。”罗文说道。 “重新开始而已，这些人我原本就打算更换了，他们都是一些没脑子的海盗，接下来的人选我会从领民中选择。”巴特摇摇头，立刻恢复了过来。 “走，今晚应该有一场宴会，如果不去的话其他人会不满的。”巴特挺起胸膛，兴致高昂的向矿区走去。 ………… “珍娜。”爱莎从面前的教典中抬起头，疲惫的询问道：“罗文去哪里了，我怎么没见到他？” “小姐，罗文你在几天前就去帮忙处理矿区的事情了。”珍娜整理着爱莎的修女服，最近几天里，爱莎祷告的时间越来越长，仪式也越来越隆重。 “是吗？没人通知我。”爱莎气愤的说道。 “是费兹先生抽调的人手，我以为他会通知您呢。”珍娜安慰道。 “家族不是派来了很多人吗？怎么会让罗文去帮忙，他可是小孩子。” “没准费兹先生想培养罗文呢。”珍娜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爱莎小姐的未婚夫可不喜欢罗文。 “是吗？”爱莎想了想，点点头。“那也不错。” “对了，维森先生今天会来吗？”爱莎询问道。 “真遗憾，子爵的仆人刚来通报了今天不能来了。”珍娜摇摇头，遗憾的说道。 “啊！”爱莎抱着脸，重新躺回床上。 “小姐，费兹先生来信了，最近你需要进行十天的全天祷告，他今晚就回安顿了。”珍娜知道爱莎多半不会在从床上爬起来，于是拿出了费兹的信件威胁。 “不要！”爱莎将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 珍娜无奈的看着爱莎，摇摇头，让一旁等候的女仆将修女服拿下去。 庭院里，巴特莱手中握着一枚圣核，看着窗外二楼的房间。 下午，维森子爵的马车顺利的停靠在了庭院内，爱莎在看到维森子爵的到来兴奋的换上裙子转了几个圈。 “怎么了，我的小公主。心情不好吗？”维森看着兴奋的爱莎，微笑着亲吻了她的手背。 珍娜微微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管家，管家点点头，慢慢离开人群，他要去调查是谁把爱莎小姐心情不好的消息传递出去的。 维森看着面前兴奋又乖巧的女孩，心里不断点头，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终于有成果了。要赶快了，不然自己的哥哥就要来破坏自己的婚约了。 “教会颁发的教典确实有些无聊。”维森翻看着面前的教典，附和着爱莎的情绪评价道。 “嗯嗯。”爱莎认可的点着头。“维森阁下也这么觉得吗？费兹先生还要我进行全天祷告，那多无聊啊！” “没办法，费兹先生是查尔斯伯爵信任的监护者，他有必要要求您完成这些。”维森依旧附和着爱莎的情绪，并开始引导对方。 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爱莎绝对不是参加家族事物多年的维森子爵的对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维森不断加深着爱莎对费兹决定的情绪。 “爱莎小姐想出去走走吗？”维森在珍娜离开端点心时提议道。 “真的吗？”爱莎的情绪一直没有平复，在得到维森的提议后似乎有些心动。 “当然，但不能被你的女仆们发现了。”维森提醒爱莎保守秘密。 “可是……”爱莎摇了摇头。“费兹先生不会允许我外出的，外面也很危险。” “请放心，我会保护您的，我怎么会让一位美丽的小姐一个人前往危险的港口呢？”维森微笑着，解决了爱莎的忧虑。 思考了一会后，爱莎摇了摇头，拒绝了维森的建议。“不了，珍娜会担心的。” 维森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心里有些气愤她的愚蠢，他微笑着说道：“珍娜是你的女仆，不是监护人。那道她比您的未婚夫跟值得信赖吗?” “不……“爱莎摇摇头。 “或许我可以安排下属为您通报，在您与我离开后。”维森接着说道。 “那好。”爱莎还是答应了下来。 远处，珍娜手里拿着餐盘，叹了口气，爱莎还不知道，这次的全日祈祷后，他就要嫁给维森子爵了，珍娜看向身后的女仆，对她说道：“去通知那些骑士，还有费兹先生，向他请示身是否让爱莎小姐外出。” 女仆点点头，离开了房间。珍娜调整好状态准备应付房间内的两名贵族。 查尔斯家族在安顿的别墅里，费兹正在接待特纳家族的客人们，准确的说是特纳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尤利安·特纳先生。 一旁的管家用银托盘送上了一份来自港口区礼拜堂的纸条，费兹看后直接将纸条塞进了衣领旁的口袋里。 尤利安察觉了对方对信封的重视，于是微笑的询问道：“今天费兹先生有些疲惫，我想明日在拜访？” 费兹摇摇头，开口说道：“尤利安先生，请问特纳家族的名字是否都有家族族长确定？” 尤利安迟疑了一会儿，这涉及到家族的秘密，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家族成员的名字在十六岁时由族长赐名，名字越长，地位越低。” “维森子爵的全名是叫维森·艾尔·特纳对吗？”费兹询问道。 “对，名字中有艾尔的人都活不了多久。”尤利安在隐蔽的表达自己的立场。 “但艾尔这个名称在特纳家族中是管家的曾用名。”查尔斯家族曾经仔细的调查过特纳家族，他们家族的成员中成年时就会被赋予名字，不同的名字代表了他们在家族中的职位。 “但他们也是短寿的，没有一个被叫作艾尔的人活过四十岁，这对查尔斯家族来说并是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尤利安止住了话语，他不能在说下去了，这已经涉及到了家族的最大秘密。 费兹没有在问下去，他知道，能被单独赋予爵位的贵族绝对不会有这么明显的缺陷，特纳家族一直以来就热衷于搜集拥有特殊才能的人，希望能培养出天生的位阶者。 艾尔这个名称代表了一种特纳家族长久保留下来的天赋，绝佳的记忆力，但代价就是身体的早衰。 “是吗……”费兹拿出了那份纸条，递给了尤利安。 “这！”尤利安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张字条，他没想到维森这个家伙竟然先下手了。 “爱莎小姐就要结婚了，她是一个热爱冒险的孩子。”费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老人该有的疲倦与慈爱。 “在她还是我的孩子前，我希望她能用一场美丽的冒险来结束童年，但不应该出现一点点的危险。”费兹看着尤利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尤利安第一次想感谢自己那个愚蠢的弟弟，被家族剥夺继承权的焦虑让他得罪了查尔斯家族。“我会与您一起保证爱莎小姐的安全的。” “不是我与你，是查尔斯家族与特纳家族。”费兹纠正道。 第七十八章 外出 罗文回到了庭院里，但原本有些忙乱的庭院出现了些变化，紧张的用地里又挤进了一队队的教士，穿着教会红袍的教廷骑士们正在庭院里巡视着，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血骑士们守卫在爱莎居住的二楼。 巴特莱正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一颗大树，这家伙似乎遇到了些事情，连白天也喝醉了，以前他至少会跑到酒馆里。珍娜正在清点着新增加的女仆们，小姐之前的服侍者太少了。 塞尔玛大婶热情的将罗文拉近了厨房，最近增加的人太多了，她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将一盆土豆搬到罗文脚边，递给罗文一个刨子，塞尔玛便跑到煮汤的地方，踩着椅子卖力抬起头，欣赏起礼拜堂里的教士们举行的弥撒。 罗文削着土豆皮，向门外望去，他希望能遇到个熟悉的人来为他解释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姐马上要举行全日祈祷，然后就可以嫁给特纳家了，你不知道吗？”巴特靠在那张舒服的靠椅上，有些鄙视罗文那可悲的情报搜集能力。 “是吗？我昨天还和你在矿区呢。”罗文辩解道，但他也好奇巴特和他同时回来的，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街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特纳家最聪明的二儿子与查尔斯家族的女儿结婚，这件事情应该连矿区里的监工们都在讨论，你不知道吗？”巴特再次询问道。 罗文摇摇头，他作为爱莎小姐的侍从确实应该了解这件事，但也从来没人和他说起过婚姻会这么快到来。 “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生意，维森还是政府负责领民的官员，我们的生意或许还能在扩大些。”巴特拿着手里的一份份文件，似乎他在得到消息后，就开始准备争取利益了。 “加里管理的不错，你怎么又把他调走了？”罗文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说道。 “我让他处理领民的事情上了，那才是最重要的。”巴特随后解释着，同时他看着手里的那一封邀请信，头疼的将他放到一边。 “罗文，你说如果我结婚了应该娶什么样的妻子。”巴特突然询问道。 “你也要结婚了？”罗文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盒子上的邀请信。“是谁邀请你的？” “那些街区的家伙们，他们希望我能彻底加入他们。”巴特提起他们，情绪变得暴躁起来。“那些家伙不仅贪婪，恶毒，甚至特别愚蠢，而且不懂礼貌，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可怕。” “有那么多缺点吗？”罗文询问道。 “其实这些缺点其他的家伙也有，但他们的粗鲁让这些放大了。”巴特还是非常明白的。 “那你该离他们远些，在那些贵族面前你可不能放一点错误。”罗文肯定的说道，这是他得到的深刻教训。 “是吗……”巴特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我会特别注意的。” 爱莎的房间里，爱莎望了眼窗外已经开始下落的太阳，终于鼓足了勇气，在自己那套淡白色长裙外披上了一身黑色斗篷。 “这样看不出来了？“爱莎向着一旁的维森询问道。 “当然了。”维森微笑着点头。 “那我们走！”爱莎催促道，因为过一会儿，珍娜就要进来了。 维森看了一眼爱莎脚下那双军式皮靴微微摇摇头，他到现在依旧觉得这个女孩与那些自己床上的女人有些不同。 维森和爱莎顺着房间角落的窗户，在一根麻绳的帮助下，逃到了礼拜堂外的小巷子里。 珍娜走进房间，遇到了维森留下的一名侍从。“我的主人正带着他的未婚妻参加一场游戏，你还是不要进去了。”略带傲慢的态度让珍娜感觉自己回到了贵族的宴会厅，男仆们对待女仆们就是这种轻视的语气与态度。 珍娜看着面前的男侍从，感谢他帮助自己回想起了爱莎小姐外的贵族是如何看待她的，然后向对方走进了两步。 珍娜的右手指上沾了些鲜血，对面的男仆的脖子左侧被撕开了一个伤口，鲜血不断的向外喷溅出来。 骑士八美德中的牺牲能让位阶者拥有极强的爆发力，对专门训练的人甚至能依靠两只手指撕扯下别人身上的皮肉。 两名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女仆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扶住就要倒地的男仆，不顾不断喷涌出的鲜血然后她们的白色围裙，将他扶到一旁的餐车里。 珍娜看着右手裂开的指甲，又重新放了下来，她对着远处紧闭着的门说道：“小姐出去了，去跟着。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允许杀了维森。” 厚重的深红木门似乎发出了一声吼声，巨大的吸气声在门外传来，然后消失不见。 港口区的街道里，爱莎正兴奋的看着周围的不断穿过的人群，以及忙碌喊叫的商人们。她兴奋的拿过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摊主看着面前包裹在斗篷里的小偷，气愤的站起身，想要吼叫。一旁的维森溺爱的将高兴的爱莎推到身后，挥挥手，一旁的护卫扔过来一个银币。 “诶！”兴奋的叫声在商贩的喉咙里跑了出来。他又做回了椅子上。 “爱莎小姐，在外面买东西是要花铜币的哦！”维森亲切的扶着爱莎的肩膀将她推到了另一条街区。 “来一杯！来一杯！刚运来的红酒！从酒庄中运出的高档货！来一杯，三个铜币！”“营养健康的蛇酒！西边王国的进贡酒，来买一杯！”“果酒！果酒！这里有好喝的果酒！橘子酒，苹果酒，还有樱桃酒！城里的贵族小姐们的最爱，来一杯！姑娘们！”……………… 这里是港口区的酒街，一桶桶酒类被摆到货架上，门口叫卖的除了店员，还有老板的妻子们，这里的酒可比酒馆兑水的要好多了。 “我要那个！”爱莎指着香味最浓郁的商店说道。 “好的，好的。”维森摆了摆手，手下递上了一枚银币，两名侍从走进商店，拿了几瓶最烈的酒。 爱莎接过老板递过的果酒，喝了一口，拧着眉头将剩下的喝光。“啊！好酸！” 维森带着爱莎在街道里四处走着，路上两人都很愉快，直到遇到了珍娜和自己的大哥尤利安。 “维森！”气愤的尤利安叫住了维森，似乎在气愤对方的无礼。 但维森今天的计划准备了很久，早就有所准备。四周的人群突然变多了些，不但拥挤的人群很快将他们隔开。 “快走！珍娜看到我了。”爱莎跑进一旁的巷子里。维森微笑着被爱莎牵进自己准备好的地方。爱莎还不知道，在拥挤的人群里，只有这个巷子周围没有拥挤的人群，四周的人群默契的为他们让出了一条拥挤但却绝对畅通的道路。 “尤利安阁下，需要我们来处理吗？”珍娜建议道，她身后的几名黑袍人在人群中依旧没有被挤的摇晃身体。 “不用了，维森这家伙想什么我知道的很清楚。”尤利安摇摇头，，向着手下小声说了一句。 一分钟后，几队粗暴的警备部队拿着木棍强行驱散了这里的人群。地上几具痛苦哀嚎的身体被几名警备兵搬到一旁，为几人清扫出了道路。 “女士请！”尤利安亲切的仿佛一个老管家。 珍娜的情绪不是对方可理解的，她现在都希望直接闯进对方准备的俱乐部里，然后杀了里面的所有人，但很可惜，费兹先生特别对她下达了命令，甚至解除了她一部分的指挥权。 “希望我们能适时的感到。”珍娜面无表情的说道。 “请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尤利安的目标可不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而是那个想抢占自己位置的维森，他可真心希望对方能做些什么。 “呼！”爱莎喘着气，脸蛋因为喝了些烈酒，变的有些通红，剧烈的奔跑与兴奋的情绪让她有些头晕。 维森扶着有些摇晃的爱莎，轻声说道：“已经甩开他们了，我立刻让人去通报他们，放心，不会让他们焦急的。” 一旁的侍从弯下腰，离开了房间，他当然没有去汇报什么，而是和门口的护卫们聊起了天，今晚的表演真是精彩。 “那就好。”爱莎看着面前有些暗红的房间，好奇的询问道：“这里是哪里？” “码头一些官员们聚会的场所，您知道的，他们很希望自己能变成贵族，所以这里没有外面的鱼臭味。”维森已经到达自己的领地了，现在他只需要把对方灌醉就好了。 “碰！！碰！砰！”门外传出了一阵吵闹声。 “我去看看。”维森美好的心情被打破了，他只好放下爱莎，先去处理门外的小麻烦。 等到了门外，他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尤利安正带着查尔斯家族的女仆将门口的护卫压在地上。 “哥哥，您这么做也太不礼貌了，他们可不是您的下属。”维森微笑着说道。 “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费兹先生正在朝这里赶来，你去和他解释！”尤利安没有与维森在说什么，直接转过头去。 爱莎正趴在门上偷听着外面的谈话，听到费兹正在赶来的消息，她紧张的留下了汗水，爱莎用丝巾擦了擦汗水，在房间里焦急的走着。 门外的珍娜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突然说道：“里面还有其他出口吗？” 两个血骑士走到门前，直接将门掰了下来。维森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黑袍人的力量，又看向的珍娜身后的十几名黑袍人，在一次知道了查尔斯家族对爱莎的重视程度。 珍娜走向前，迅速看来一圈，立刻发现了一扇没关上的窗户。珍娜快步走到窗户面前，看着已经消失在黑夜中的爱莎，回头看着被尤利安拉扯进来的维森。 身边的黑袍人们没在掩饰了，一个个拿出了藏在黑袍下的武器。他们中的几人移动了几步，将维森围在中间。 “让其他人都去。”珍娜转过身，手倚在窗户边，向着爱莎的方向望去。 爱莎紧紧抓着手中的斗篷，低着头，想尽快回到礼拜堂去。但她似乎迷路了，周围不在是热闹的商店了，一位位疲惫的行人正在借助暗淡的月光和远处亮起的微弱火光匆忙的赶路。 爱莎艰难的抬起脚，地上的淤泥仿佛有一米厚，让她有些走不动路了。 “啪！啪！哒！哒！”…………爱莎提着斗篷一步一步的向着远处亮起的火光走去。 “累死了！”爱莎靠在一个墙角，抱怨道。周围不断穿行的人少了很多，但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个小锅子，妇女儿童们正拿着勺子搅拌着锅里的东西。 爱莎捂着嘴，他她有些受不了这里散发的各种味道，腐烂的蔬菜搭配上海鱼的腥臭味，伴随着不断从锅里冒出的烟雾，将这个昏暗的街道变的更加拥挤。 爱莎已经离礼拜堂越来越远了，现在她正在港口工人们居住的老鼠街，以前这里的老鼠很多，但自从领民们越来越多后，这里的老鼠也少了些。 爱莎，拿出手帕，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穿过狭窄的过道。时不时的爱莎会稍微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工人们。 暴躁的男主人随处可见，粗鲁狂躁的吼声总会突然出现，但那些妻子们也不是能随意辱骂的，尖叫的女声与时常出现的铁勺敲击声时常伴随在一起。 泥泞的地面上，小孩们拿着一块破木板充当垫子，坐在火堆旁，看着面前的土豆鱼汤。在这个疲惫存在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的地方，小孩子也半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大人会敲醒睡着的孩子，咒骂对方差点毁了自己的晚餐。 爱莎有些焦急的想离开这里，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友善。 “啪！”爱莎的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幸运的是她走到了街道口了。 “站住！”一只粗糙的手拉住了爱莎的肩膀。将爱莎拉了回来。 “那里可是那些外地人的地方，很危险的。”一位肥胖粗壮的工人妻子提醒道。 第七十九章 冒险 爱莎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看着对方粗糙的脸，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 “哦！可爱的小马驹！”对方也看清了爱莎的脸蛋，她痴迷的看着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小声安慰道：“贝丝阿姨可不会伤害你。孩子不要过去，那些粗鲁的乡下人可都是邪恶的罪犯。” 爱莎拽回了自己的手，小声的询问道：“这里是哪里？我迷路了。” “哦？”贝丝看着爱莎紧紧裹着那件黑袍子，意识到对方或许是一个从其他地方跑来的孩子。 “这里是老鼠街，孩子，你家在那里？”贝丝温柔的问道，但依据带着些吵架时的急切。 “礼拜堂……”爱莎小声回答道。 “哦！”贝丝急忙捂住嘴说道：“你是教会的信徒吗？你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 “我迷路了。”爱莎在一次提醒道。 “来，从这里走出去，一至往前走，就能看到礼拜堂了，记住了别跟任何人说话，这里生活的可都是些贪婪好色的混蛋。”贝丝仔细提醒道。 “谢谢。”爱莎弯下腰，行礼道谢道。 “走孩子，在晚些这里就更加危险了。”贝丝催促着爱莎赶快离开这里。 爱莎点点头，向着贝丝指着的方向跑去。 “贝丝！锅里的鱼汤还没煮好吗？”一旁的房屋内，贝丝的丈夫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你这个死贝壳，不会自己看看吗？”贝丝向着屋内走去。 几道身影站在了贝丝刚才站立的地方，他们蹲下身，捡起了一块沾着污泥的白色手帕。 “老大，你看。”一名手下急忙将手帕递给自己的老大。 “你这家伙，别碰它！”克劳德一权打在缺了颗牙的手下脸上，他拿起手帕用力一吸。“啊！好香的味道，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拿去卖了或者去向他家里要些赎金都很不错。” “老大，没想到在这个老鼠街也能捡到宝石啊！”一名手下笑道，流出了些口水。 “去把人叫来，别让其他人抢了我的生意。还有，别给我把事情说出去，不然……”克劳德拿出把刀子，向领民们居住的地方抛去，刺进一名倒地的领民身体里。 爱莎有些焦急的左右摇晃，她似乎又迷路了，现在面前有两条道路，一边是漆黑的街道，另一旁则是有着一片热闹气氛的街道。 不断思考的爱莎终于决定了，跑向了点着火把与蜡烛的街区。 “老大，那个女孩跑到黑街里了，她是不是发现我们了？”“闭嘴，小心跟上去，她要是跑了我挖了你的眼睛。”克劳德怒骂道。 “嘿嘿！看看女郎的大腿~还有她的女儿~站在花圈里跳舞，转起来~”水手们欢呼着着对着台上不断转圈的女郎大声叫着，不断扔去一个个铜币。 女郎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没有内衬，快速旋转的身体让她的裙子飞到了她的大腿上，底下的水手们仰着头，趴在台阶上大声笑着。 爱莎低下头，打算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但这里似乎依旧处于白天，人群不断的从各个酒馆中涌出，又挤进另一家酒馆里。蛮横的碰撞在挥洒的酒水中变的更加频繁。 “啪！”爱莎被撞倒在地。 “嘿！好白的腿，这可比那些贵族开的俱乐部更干净！”一位喝醉的水手正在招呼他身旁的同伴。 爱莎慌忙将裙子整理好，但似乎太迟了。 “罗文，前面好热闹啊。要不要去看看，没准哪个蠢货又把自己的钱袋扔在台了。”巴特对罗文说道。 罗文看着眼前混乱的人群，他可没兴趣去喝酒。但熟悉的声音在人群的聚集点传了出来。 “啊！”爱莎两只手抱着柱子，挤进了两间房子的缝隙里。 罗文听到声音，向着人群挤去。“怎么了？你不是不喝酒吗？”巴特在身后叫道。 “真可惜，一个漂亮的女孩就这么跑了，不知道是从哪个俱乐部跑出来的上等货。”几名水手摇着头，遗憾的说道。 “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当然是金色的咯，高墙的婊子欸，肯定是在那些高档地方跑出来的。”水手向后望去，看到了罗文的眼神。 “小孩子？你也想尝尝大人的滋味吗？”水手将手拍在罗文的肩膀上，坏笑道。 罗文抓住对方的手，用力握住。“啊！”有些喝醉的水手清醒了，他跪倒在地上，冒着冷汗说道：“我是安贝尔船长的水手！” “那是一个多大的女人？”罗文没有理会对方，直接询问道。 “十四五岁，没多大，蓝色眼睛，很漂亮，裙子里穿着的是白色丝袜！”水手的经验非常丰富，立刻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喔！！呼！！”水手的描述让一旁没散开的醉汉们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声。 罗文回头，看着巴特说道：“帮忙。”随后放开水手的手。 罗文解开脱掉碍事的披风，露出里面的三把火枪与一把长剑和短刀。一旁欢呼的观众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啊！你又认识那个来做生意的女孩？”巴特无奈的讥讽道。但他还是接过了罗文扔过来的披风。 罗文双手抓住柱子，直接爬上了屋顶，两条毒蛇在领口处钻了出来，罗文顺着缝隙的方向跑了过去。 “去通知其他人，要干活了。”巴特对身旁的手下说道。 “要把地下的东西也放出来吗？”手下询问道。 “不用，但也要做好准备。”巴特下达完命令，拧了拧鼻子，希望能闻到些有帮助的味道。 爱莎慌忙的逃出了黑街，现在她又回到了老鼠街，但周围的人依旧没有散去。“快点，人就在这里面，快找到。” 克劳德带着手下在黑街绕了一圈，最后才知道对方又跑了回来，留着汗的他生气的给了带路的倒霉蛋一刀。 爱莎本来想呼唤贝丝，希望她帮助自己，但她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听着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最后她只能前往老鼠街的下街，那些领民们居住的地方。 爱莎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更加恶劣的环境，恶臭与随意倒地的人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景象，爱莎捂着嘴，留着眼泪向深处走去。 “哎哟！”爱莎踩到了一个人的腿上对方叫唤了一声。 爱莎急忙说道：“对不起！”现在这里放出的任何动静都会刺激道爱莎已经非常脆弱的精神。 “快点！拿着火把进去找！”克劳德已经带着几十名手下，拿着武器聚集到了下街，他们还带了一只肮脏的狗，他就是依靠狗的鼻子确定人就在这里的。 爱莎也听到了远处的声音，她焦急的向前跑去，但她没有火把，这里也到处是随意堆积的垃圾。 “这里。”一声虚落的声音传了过来，在燃烧的煤炭堆旁几名领民给爱莎让出了一个位子。 爱莎点点头，走了过去。“你躺在里面。”领民们指了指木板后的一排草堆，里面躺着许多的人。 爱莎没有发出声音，她爬过洞口，在一片草堆里把自己埋了进去。 “快起来！你们这些乡下的老鼠！”克劳德正气愤的踹醒睡着的领民们，他现在真的担心自己的金币不见了。 粗鲁的手下们拿着火把抽打在那些没睡醒的领民们身上，他们也在努力的向前走去，期望能找到老大的目标。 “先生们。请问你们在找什么？”几位年老的老者在亲人的搀扶下站在克劳德面前，期望对方停止暴行。 “你是村长吗？”克劳德停止了行动，没好气的说道：“我的妹妹离家出走了，现在就在你们这里，把她交出来。” “我的天哪！我们这是下街，污水流淌的下水道口就在这里，那有孩子会跑到我们这里？”老者哭诉着说道。 “我的狗说了她在这里！你们这些乡下的骗子，我的狗可比你们可信任多了，把人交出来，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忘了是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居住的，我们甚至还为你们保密，你们想让警备部队的人过来敲碎你们的脑壳吗？”克劳德大声骂着，他可不相信面前这些家伙。 “我们感谢诸位的仁慈，但请相信我们，我们绝对不会让其他人走进来的。”老者跪倒在地，希望对方相信自己，如果警备部队的人真的过来了，那么这里居住的人就全完了。 “你个蠢货！”克劳德拿起一旁的木棍，向着跪倒在地的老人头上敲去。“我要人！我的钱啊！！” 不断响起的敲击声伴随着克劳德的咒骂不断在狭小的街道里回荡。爱莎抬起头看到了远处发生的一切。 “不！”爱莎痛苦的捂住脸，她站起身，想走出去。 “别动。”一旁的领民拉住了她。“你出去了一切还是会发生的，他们可不会因为你就放过我们。” “你看来很重要，让他们在我们这里那几十个铜币走，至少你值好几个银币呢。”爱莎面前的男孩用一种可怕的笑声回应着远处克劳德的殴打。 “可是那个老人……”爱莎留着眼泪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他们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我们就会被他们打死一个人，这样他们也不会去找那些警备部队的人了。”麻木的目光看着爱莎说出了一句震惊到爱莎的话语。“这次轮到我的爷爷了，这样我们家接下来几天就不用去偷东西了。” “你说什么？”爱莎惊恐的看着对面的那些孩子，他们的眼神中非常的平静，仿佛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死亡了。 “你不知道吗？我们被发现可会被扔到工地里的，在这里我们至少还能活的轻松些。”面前的男孩露出了胸前的领民烙印。 终于，殴打声停止了，男孩也有勇气回过头，看向自己爷爷的尸体。 “呸！烂石头。”克劳德气愤的扔掉木棍。对站着的其他人说道：“要不要再来一个，你不知道我妹妹值多少钱吗？” 一阵哄笑声在克劳德的手下嘴里传了出来，他们可没把这群地沟的老鼠放在眼里。他们拿着武器，围上了自己前面的几名老人。 “这群混蛋！”爱莎面前的男孩拿起一把铁棍站了起来。“你快跑，我们保护不了你。” 街道中，领民们一个个悲愤的拿起了武器。“看来我妹妹真的在这里啊！”克劳德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弯刀，他要杀人了。 “砰！”一身枪响让在场的人蹲在地上，克劳德的胸口渗出鲜血，然后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老大！”克劳德的手下们急忙扶起他。 “那个女孩在这里吗？”罗文左手拿着火枪，右手拎着一柄长剑，走进了巷子。 “什么？什么女孩？”克劳德还没死他回应道。 “你手上的手帕，不是这里该有的。”罗文回应道，他可不会与敌人聊天。 “混蛋！去把那个女人杀了，我要让我哥哥烧了你们这里所有人！”克劳德气愤的大叫道。 “罗文！”爱莎在草堆里站了起来。 “爱莎小姐。”罗文点头回应道。 “抓住她，我把钱都给他，那个女人我不卖了！送给最能干的家伙！”克劳德指着站起身的爱莎，对手下下达命令。 “抓住女人，他只有一把枪！”黑街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一把燧发枪一次只能发射一发子弹。 十几名手下冲向了爱莎。“砰！”又一声枪响，击倒了最快的那个人。 罗文将火枪塞回腰带，双手握着剑，开始挥舞着冲向敌人。 借助旋转里的一个漂亮的横劈，漂亮的将三个人拦腰斩断。罗文顺着挥到身后的利剑放返身用力劈砍下，一名拿着火把的手下右臂被砍了下来。 剑太轻了。罗文看着剑刃上的伤痕，心里想道。“啊！！我的手！”右臂被砍断的手下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断手。 “罗文！”爱莎的话语还没说完，罗文便将怀里的最后一把火枪交给爱莎。 “支援应该还有一会。”罗文拿着剑，看着面前不敢上前的敌人小声说道。 “不能杀光他们吗？”一旁的领民小孩愤怒的看着罗文。 第八十章 结束 “我的工作不是这个。”两只毒蛇已经滑落到地面，一只向着敌人爬去，另一只则向着那些领民们戒备着。 “杀了他！！”躺在地上的克劳德嘶吼的喊道。 罗文看着慢慢逼近的敌人，又拿回了爱莎手里的火枪，对着倒地的克劳德开了一枪，这次他确实死了。 罗文将剑尖抵到地上，毒蛇顺着剑刃，在上面吐出了毒液。这些手下在自己的首领死后依旧没有后退，看来要有麻烦了。 “你们到底是谁？克劳德可是黑街掌管者的弟弟！”几名手下看着罗文颤抖的问道。 黑街掌管者？罗文认为是哪位贵族家族的人，这是一场准备已久的阴谋！于是他重新举起剑。 “不！”站在前方的手下们抬着克劳德慢慢退后。 “你跑的太快了，罗文。”巴特的声音在街道口传来，他的身后带着几名眼睛发着绿光的手下。 “抓住他们！他们的背后是某个贵族。”罗文提醒道，踏出的步伐重新收了回来。 “好。”巴特平静的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克劳德的手下们被自己的衣服捆住了手，被踢到了一旁，街道外传出一阵阵的脚步声，巴特的朋友们还在不断的赶来。 “爱莎小姐。我立刻带您回去。”罗文手中的剑放回了鞘里，两条毒蛇重新收会衣服里。 “不。”爱莎摇了摇头。她摘下了斗篷的帽子，跪倒在被棍子砸死的老人面前。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抱在胸前祈祷着。 “主会庇佑你！”爱莎祷告完，将手中的圣徽放在老人的手中。 巴特不自觉的微笑着，看着爱莎的举动。他看到了一旁的领民们看着爱莎的目光中，拥有的是恐惧，而那个老人的孩子，那个男孩，他的目光真有趣！ “我的爷爷，他能前往天国吗？”男孩眼神复杂的询问道。 “他会的。”爱莎肯定的说道，为他人甘愿牺牲的品格，神明一定会接受的。 “你骗人！”这句话是某一个小女孩说的，也是在场所有领民们说出来的，他们的目光审视着爱莎，几乎把她逼出这里。 “拉帕利人的赎罪还没结束，他们还没有资格信仰光辉之主。”罗文解释道，虽然他的解释让爱莎更加的羞耻了。 离开下街，巴特让人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保证没人能看清爱莎的样子。 “罗文，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爱莎询问道 “谁？”罗文转过头，巴特正在看着远处的马车似乎无法驶进这个拥挤的巷子。 “那些领民。”爱莎看着下街的路口 “他们的领主将他们带到城市里，依照自由法案，他们需要为政府工作两年，就能得到自由。”罗文解释道，这是政府早已发出的政令。 “自由？”短暂的沉默后，爱莎说道。“那不是自由。为什么？为什么领民就要如此残酷的生存？” “爱莎小姐，您误会了。在港口与工厂里，领民与城市民，高墙人与亚索人，拉帕利人他们都生活在相同的街道，当然，薪酬高些的生活的地方会干净很多。”罗文接着举出例子。“您看，这个街区是码头的工人。他们中有红发人，也有移民来的亚索人，还有些落魄的高墙人，我刚才杀死的克劳德就是高墙人。” “薪酬？是银币吗？”爱莎努力想着。 罗文点点头。“大部分是铜币，银币其实很少。” “是吗？如果他们的薪酬高些的，那么就能住更好的房子了。” “对吗？罗文。”爱莎有些急切的询问道。 “是的。”罗文点点头。 “那就好，我会向费兹先生提议增加工人的报酬。” 罗文沉默了一会说道：“您真是一个善良且慷慨的人。” “不，每一个拥有道德的人在看到那里的环境后都会去改变他。”爱莎肯定的说道。 罗文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了些诧异。这里可一直都在市政厅的管理下，现在可还是这样。 巴特站在一旁，听完了所有内容，终于他忍不住的嘲讽道：“嘿，罗文，你怎么不邀请爱莎小姐去看看他们家的煤矿？” “闭嘴，巴特。”罗文打断了对方的发言。爱莎转过头看着巴特，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们今晚应该去喝一杯的。”巴特突然说道。 随后，罗文也闻到了那不太正常的血腥味。一个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在黑暗中走了出来，有些则是从民房中，蹲下身体，用一种奇怪的角度爬出来的，他们太壮了，门框对他们来说太小了。 巴特吹了几声哨声，一旁的手下们立刻向外走去，他们要离开的在远一些。 一卷红地毯从街道外一路滚到爱莎的脚边，然后又是一卷叠着地毯又铺了一层，这样底下的污泥就不会浸湿地毯了。 费兹没有踩上红毯，他走在污泥中，慢慢的来到爱莎面前。他的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一队血骑士，在往后看去，就是穿着挺拔的卫队们。 “爱莎小姐，您该回去休息了。”费兹弯下腰，全然没有查尔斯家族代言人的样子，他现在就是一名忠心的老管家。 珍娜从精美的需要两名女仆抬着的鞋盒中拿出一双干净的漂亮鞋子，跪在淤泥地里，又有两名贴身的女仆拿出一张有着蕾丝靠枕的绿木靠椅，放在爱莎身后，辅佐她坐下，脱掉斗篷。 巴特看了一眼罗文，仿佛在说，喔！！那双鞋子上的钻石至少有一百颗！ 一名名骑士缓慢的转过身，罗文与巴特也默契的向后转去。珍娜为爱莎换上了双干净的鞋子。 爱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不存在的。一名女仆端着一盆水来到了爱莎面前，立刻有一名女仆将里面的丝巾拧干，递到爱莎面前。 拿着梳妆镜的女仆弯下腿，让爱莎能做在椅子上，不用扭动身体甚至脸蛋就可以照到镜子。光源则是费兹手里拿着的金色烛台。 爱莎在一次看向了那个自己躲藏的下街，她感受到了或许那真的是梦境，就连周围的恶臭味也被七名围在周围的侍女手中的熏香遮盖了。 “罗文你做的不错。”在爱莎登上马车后，费兹看着罗文说道。 罗文想到之前巴特说的那些话，他摇摇头。“爱莎小姐其实并不需要我来营救，我相信您身边的骑士们会做的更出色。” “我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该如何来解决那些匪徒，你帮助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费兹没有隐瞒自己的不足，也没有掩饰爱莎其实一直都在他本人的监护下。 “这是你的赏赐。”费兹将手伸进一名血骑士的帽中，拿出一块不断跳动的肉团。 “吃了它。”费兹命令道。 罗文接过肉团，直接塞进嘴里。费兹点点头，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这里。 罗文看着面前拉着长队的士兵们，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那是莱斯利手下的行动队，以及迎接布朗的弗兰克思！那团血腥的肉团就是从他的帽子里拿出来的。 “有你认识的人吗？”巴特问道，他也发现了几个朋友。 罗文点点头。“看来我们的小姐的一次外出，费兹先生几乎调动了港口区的所有力量，真是的那些贵族们正尊贵。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爱莎小姐可经受了很大的恐吓哦！带着束胸带的话就晕过去了。”巴特放松了心情，开起了玩笑。 罗文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哎！”巴特对罗文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把这里清理一下，毕竟他们很多人都惹爱莎小姐不高兴了，你看那些下街的家伙……” “别这么做，至少小姐不会想看到下街的人都被杀光了的，不过克劳德这家伙你可以问问莱斯利。”罗文建议道。 “好，我也想知道这么一个家伙的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不会真的是黑街的管理者？”巴特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但他觉得还是该谨慎些。 罗文回到房间，摸着自己的肚子，那块肉似乎已经被自己消化了，但身体好像没什么变化。 或许该去问问巴莱特，罗文想到。门外，巴莱特手中拿着的圣核，在礼拜堂内的神像前寻找着，一个合适的位置。他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罗文再次被传唤时已经过去了两天了，特纳家族的族长，杰西·特纳伯爵亲自上门致歉，甚至表达了态度，会让维森付出代价的。 罗文来到爱莎居住的二楼们口，这里的人变多了许多，几名女仆审视着罗文的外表，几名血骑士站在门口，漆黑的头套移动了一下，似乎他们已经观察过罗文了。 门内，爱莎的房间出现了许多的样子精美的器物，那些都是特纳家族送来的礼物，金子打造的华丽钟表正在不停的摆动，发出一阵的风铃声。 几名女仆正在擦拭着面前的器物，珍娜走出房间，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似乎对他很满意。 “这里的人变多了。”罗文说道。 “是吗？”珍娜耸了耸肩膀。“小姐可是查尔斯伯爵的女儿，有七八个贴身女仆才是切当的，在高墙里，给面包涂果酱的和倒牛奶的都有不同的女仆负责呢！” 穿着精美服饰的女仆往罗文身上喷了些香水，仔细检查了罗文的衣服后，满脸不适的邀请他进到房间里。 爱莎的会客厅里，罗文站在门边，等候着传唤。“罗文，过来。” 罗文走到座椅旁，爱莎正在享用着精致的点心，但显然她没什么胃口。 “罗文，喝茶吗？”爱莎起身，端起茶壶。 “不。”罗文抓住茶壶的底部，没有理会炙热的温度，将茶壶慢慢的返回原位。在爱莎身旁的几名女仆敌视的目光少了些。 爱莎看着罗文泛红的手掌，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珍娜走上前，拿起茶壶，给罗文倒了杯热茶。 爱莎重新坐会靠椅上，痛苦的靠在椅子上，一旁的女仆立刻拿出了一个精美的银制小壶，在爱莎鼻子前摇了摇。 “我没事。”爱莎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几名女仆行礼后，慢慢离开了房间。当看到那些女仆都离开后，爱莎痛苦的叫唤了一声。“珍娜，快帮我解开！” 珍娜走到爱莎的身后，手在她的后背上扯出了两条细绳子。“呼！”爱莎原本纤细的腰变的粗了些。 “这是束腰，很难受的。”珍娜解释道。 罗文点点头，开口询问道：“爱莎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爱莎沉默了一会说道：“罗文，下街的那些人还好吗？” 罗文想了想，昨天巴特似乎来说过，那些领民被警备部队的人拉去工作了。“不在了，他们是非法住户，现在应该在政府管辖下的地方工作。” 珍娜站在爱莎身后，用眼神示意罗文说话注意语言，她可不希望再出什么问题了。 “工作吗……”爱莎放松了些，那些领民应该会过的好些。 “罗文，矿区里工作的领民和下街的领民们相比过的好吗？”爱莎还是记住了巴特说的话。 “没有太大区别。”在珍娜的警告眼神中，罗文重新组织了语言。“只是一个自由些，但没有保障，一个需要参加工作，但会安全些” “那就好。”爱莎终于放心了。珍娜用赞许的目光看着罗文。 “罗文，能帮我去看一下还有那些地方是向下街一样聚集着领民吗，我希望能帮助他们。”爱莎让珍娜拿出了袋金币。 “我会的。”罗文点点头，拿着金币离开了房间。 罗文离开了庭院，拿着爱莎给的一袋金子，他要前往黑街，巴莱特最近请假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能去向莱斯利询问那个肉团的事情，然后顺便去解决爱莎小姐交代的事情，领民的问题去向巴特询问应该会简单些。 来到莱斯利的商店，罗文立刻见到了对方，他在一个严密防守的房间里向罗文询问道：“爱莎小姐让你去做什么？” “帮助那些没有依靠的领民们。”罗文回答道。 “是吗？”莱斯利点点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费兹先生让我吃了一个肉团，是从弗兰克思身上拿出来的，那是什么？我没有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是吗。”莱斯利拿出一把刀。“把你的手伸出来。” 罗文伸出手，莱斯利在他的手上划了一刀伤口有些深，鲜血不断的冒了出来。 罗文看着伤口，几秒过后，原本喷涌的鲜血止住了。“它让你的身体有了些恢复力。”莱斯利解释道。 看着面前刺痛的伤口，罗文握了握手，发觉有些头晕。“也有些副作用，会让人疲倦。” “很不错的赏赐。”“是珍贵的。”莱斯利补充道。 “爱莎小姐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可以来找我。”莱斯利送走了罗文，回到房间里，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他刚才砍的太深了，但罗文竟然没有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差点死里吗？ 第八十一章 领民 罗文走在街上，他现在要去巴特的酒馆里，这要穿过不少地方，当他路过老鼠街时，看到了警备部队的人正在清理尸体。 一具具腐烂的尸体从下街里搬了出来，临时雇佣的工人们将他们运上马车，应该是要运到什么地方。 “这群该死的混蛋！”一名居住在附近的工人大声斥责着，引起了周围人的支持。“就是，他们竟然把尸体都堆在一起，这要是引发瘟疫我们就完了！” 一颗颗石头扔向了被赶上马车的领民们，一旁的警备兵没有阻止，还贴心的让出了位置。街道外，还停着几辆马车，下街领民的安置工作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啊！”一个街道的居民捂着额头，马车里的领民们也向外面的居民扔起了石头。对方的反抗让这些承受着风险的住户们越发不满，双方的矛盾越发的激烈起来。 罗文没有再看下去，因为他走到了拐角，穿过仓库区，来到了巴特的酒馆。 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罗文，直到他走进酒馆里，现在这里作为最大的非法领民职业介绍点，几乎让这里的居民们成了港口最富有的工人，没人希望自己的金钱来源被人威胁。 罗文走进酒馆，这里就算是白天也依旧非常吵闹，纹着木头纹身的居民们在欢呼着，以前，这里是木料的转货点，直到其他城市的出现了新的转货点。 罗文走到二楼，巴特正在房间里迎接自己的客人。“我说了管理制度必须进行改变，原来的那套不行了，知道吗！你以为这里为什么会没人插手？因为这是一个某个大人物的私人业务！” 满脸通红的几名老头离开了会客厅，罗文走了进去。“怎么了？” “那些街道的蠢货，竟然反对我进行的制度化经营，难道他们还以为安顿和以前一样，是一个海盗小镇吗？”巴特气的连续喝下几瓶圣水。 “他们不愿意？”罗文奇怪的询问道，经历了黑街战争，应该没有人胆敢冒犯贵族们的权威了才对。 “哼，这些家伙想要我给他们平等的决定权，还要求我娶一个他们的妻子，这是我的产业。”巴特气急了。 罗文知道了，对面和巴特平分一切，他们付出的就是彻底接纳对方。 “蠢货！一群搬运木头的蠢货，你们怎么有资格让我加入你们！你们是什么！”巴特的牙齿开始变的锋利，鼻子慢慢向前凸起。 “巴特！？”罗文呼唤道，对方刚喝下几瓶圣水，怎么还发生变化了。 发觉自己失去控制的巴特立刻将刺入木桌的手拿了出来。开始平息心情。 “呼~~，刚才我情绪激动了。应该答应他们的要求的。”巴特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表现。 “你要答应他们？那莱斯利先生和艾伯特先生怎么办？还有于你合作的其他工厂主，他们可不会和这些人合作。”罗文提醒道。 “不，我答应他们的要求后，在娶一位先生的女儿，然后联合这个街区外的人合作，给这些家伙们找一个强大的对手，让他们放弃愚蠢的想法。”冷静思考的巴特可比爆怒下更可怕。 罗文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巴特现在还不能失去酒馆旁街区的帮助。 “对了，罗文，你找我有什么事？”巴特询问道。 “爱莎小姐要我去帮助那些领民们。”罗文拿出了一袋金币。 “哇哦！！”巴特数着手里的金币。“真是位慷慨又善良的女孩，你放心，我会给后面仓库的领民们每人配上一块牛肉的。” “不是给你的。”罗文知道巴特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我这里的可都是一些和家人们分散了，连工作都没有的可怜领民，你不帮助他们吗？”巴特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文。 “类似于下街那种，爱莎小姐去过的。”罗文回答道。 “那就很麻烦了。”巴特按着发疼的脑袋，想了想。“下街那是逃跑的领民们的聚集地。类似的地方应该都被人圈养起来了才对。” “圈养？”罗文有些奇怪对方的名词。 “你不知道吗？”巴特说道。“那些逃走的领民们可不敢在街上露面，被发现了，运气好些的应该会被送回工地或是贵族经营的工厂，运气差些的都被吊起来喂鸟了。” “所以有些工厂主或者是商人们会去向贵族们购买……”巴特笑了笑。“你知道的，这些都能通过一定的手续解决，但只要把那些领民们处理好，就不会有麻烦。” “奴隶？”罗文思索了一会后，询问道。 “不是。”巴特摇摇头，“他们只要服役两年就得到自由了的，现在最开始的那一批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到街上了。” “那也是下一年的事情。”罗文说道。他思索着，该怎么完成爱莎交代的工作。 “我能去买下那些生活的不是很好的领民们，但你知道的，我买了一些，他们那些人就会再买一些回来。”巴特解释道，他太熟悉这些了。 “而且他们的问题不在这里，贵族的工厂和工业区的工地里，那里的领民们才是真正活的艰难的，相比之下，啃一些老鼠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对吗。”巴特看着罗文。 “有些领民没有保障，我要帮助的是这些。” “你在开什么玩笑？”巴特生气的站了起来。“你在矿区杀人的时候，那些矿工的保障在哪呢？杀光了再买一些就可以了，对费兹先生来说甚至不用购买，他只需要支付给支付一定的成本费用就能买到几千名领民！” “那是他们在破坏矿区的秩序，如果他们没有发生暴动的话，那么他们可以活下去。”罗文说道。 “活多久？”巴特直接撕开桌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是我拿到的政府文件，这才一年半！第一批的领民至少死了四万人！这还是安顿!加上附近的几个城市你觉得死了多少人？” 罗文翻看着巴特递来的文件，点点头。他回答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呢？！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和外面的那些管理他们的红发人有什么区别？！就因为他们生活在贵族领地里！是财产！就可以损耗！别忘了我们也是从皮革坊里跑出来的，一个贵族的私产！！”巴特气愤的掀掉了桌子，他第一次爆发了，因为罗文的平静。 “你算什么！跟着贵族小姐当了侍从，你就是高贵的贵族了？你和我一样！都是他妈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贵族划的圈里出生的，然后你就得祈求他给你生存的权利，这要他给吗？！”门外闯进来几名拿着武器的手下，吼叫了一声。“出去!!” “砰！“门被用力关紧。罗文郑重的思考着，他第一次见巴特这么生气，身体也没出现狼化，他努力回想着，似乎巴特在皮革坊时就是这样，脸上时常流露出愤怒。 罗文无法知道原因，只能试着理解巴特说的话，自己的生存需要贵族去赐予吗？在皮革坊时确实如此，不过不是贵族，而是萨姆来赐予你今天或是明天能不能活下去。但他和巴特逃跑了，巴特认为这是错误的，自己呢？ 罗文似乎从没考虑过这些，沉默持续了很久，终于罗文说道：“我去找莱斯利，去改善工地的情况。” 罗文离开了房间，巴特坐在椅子上，他在思考，为什么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了，看着自己的手，依旧正常。或许他是接受不了，与自己一同逃出的同伴，成了高墙人，而自己呢？始终在肮脏的港口里，艰难生存。 罗文对待领民的冷漠似乎也是对待自己的，或许自己在罗文眼中和那些领民一样，没什么区别。 巴特有些累了，迷糊的目光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把自己卖给萨姆的父亲，这么久了他已经记不清对方的样子了，但依旧记着他殴打着抓着他腿的自己。“你是我的儿子！我说你去干什么，你就要去！” “啪！”两个扶手被巴特捏碎。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走上前的手下。 “去银行取一百金币。”巴特说道。“给罗文送去，他那些钱给不了整个工业区的领民。” “告诉他，让莱斯利帮忙出面，他自己去的话，那些监工和贵族们会把他榨干的。”巴特交代完这些，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他要开始整理一下房间了。 这里的都是重要的文件，不能让其他人处理。处理完这些，巴特想着，该去买些礼物拜会那些街区的老家伙们。 罗文手里拿着那袋金币，来到了莱斯利的居所，一旁的巴特手下，递上一叠金券。满脸痛心的交给了罗文。 四十人的移交队伍向着巴特酒馆的方向走去，罗文拿着金券，走进了居所。 “什么奇怪的想法？”莱斯利放下手中的书，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文。 “爱莎小姐……”“我知道。”莱斯利打断了罗文。 “但这样会给家族带来麻烦的，毕竟那些贵族们可都认为自己做了好事，你这样，特纳家族的名誉会遭到玷污的。”莱斯利缓慢的说道。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莱斯利叹了口气。“我会联系费兹先生，就以家族对维森阁下的不满来作为回应。”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房间。“没礼貌的家伙。”莱斯利的心情很不好，他已经能猜到费兹会给他什么回信了。 罗文重新最近黑街的巷子里，周围永远不停的吵闹声传来，看着那些相互搭着肩膀唱歌的醉汉们，罗文知道，他们或许在前一刻还是相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房屋前的耍闹的小孩们，看见了罗文怀里的武器，他们害怕的跑进房里，周围的工人与妇女们警惕的看着路过的罗文。 这让他不断波动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在森林时，他遇见的就是这样的环境，虫鸣与鸟叫都与他没关系，他只需要注意自己的肚子，在饥饿时吃些东西，或是喝些水。 回到庭院里，罗文喝光了壶里的水，这让他好受了些。 “罗文，小姐让你上去。”珍娜来到罗文房间。 罗文点点头。“我换上衣服就去。” “等等。”珍娜拉住罗文。“你先跟我说今天都做了什么，不要刺激到小姐。” “我去找了家族在黑街的负责人，让他帮忙用那些金币改善工业区的领民的生活。” “黑街？那是什么？”珍娜没有听过这个词。 “一个街道。”罗文回答道。 “这样啊，那你就这样向爱莎小姐汇报。”珍娜点点头。 罗文跟着爱莎走进庭院，立刻看到了穿着披风的费兹，他似乎要离开这里了。 “费兹先生珍娜在这里？” “港口区有些工作要处理，然后来向爱莎小姐请示。”珍娜回答道，查尔斯家族在安顿的最高负责人其实是爱莎小姐。 罗文点点头，便看着费兹走上了一辆漆黑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 二楼，爱莎正听着罗文的汇报，她双手握住手中的圣徽，向着面前的神像祈祷着。 “罗文谢谢你。”爱莎站起身，对罗文道谢。 “我应该做的。”罗文没有接受谢意，身为侍从他有义务服从爱莎的命令。 爱莎看着罗文，这个救了自己两次的人，真是一个体贴善良的人。 费兹坐在莱斯利的书房里，手中拿着中午收到的信件。莱斯利站在他的前方，似乎在接受检阅。 “或许我不该让你负责黑街的问题，这贬低了你的能力。”费兹将信叠好，放回信封中。 “长官，我并不是抗议您的安排，只是我认为有必要处理一些小麻烦。”莱斯利辩解道。 “爱莎小姐的问题并不是小麻烦，还是说你认为小麻烦是维森子爵？”费兹将信封放在桌上，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是来解决黑街越发庞大的利益牵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领民。 第八十二章 新法案 “这是一方面，但我的目的是为爱莎小姐解决些问题，罗文是个不错的信息来源”莱斯利没有隐瞒。 “是领民吗？”费兹询问道。 “是的，维森子爵的人正在统筹领民信息，很不幸，他想加入我们的生意。”莱斯利摇摇头，似乎认为爱莎小姐的未婚夫无权加入生意中。 “他要完蛋了，你还在担心什么。”费兹早就与特纳家族达成协议了，维森子爵会死于一场意外中。 “问题是我们的信息已经被得知了，包括一部分消失的领民，现在维森子爵似乎在进行最后的抵抗，港口区的一些先生们正在向我们施加压力。”莱斯利举了几个例子，其中包括巴特的朋友们想分割领民贸易的份额。巴特的麻烦背后存在着干涉。 “那确实是一个麻烦。”费兹点点头，赞同莱斯利的判断。“但你不该去接触爱莎小姐，如果你对这里的工作不满，我可以让你和巴莱特互换。” 莱斯利有些心动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巴莱特那家伙来管理，那几年后我们就真的成了海盗的同伙了。” “你去处理爱莎小姐的问题。”费兹做好了决定。“但不要让小姐知道她做的事无法改变什么。她还小让她快乐的度过在安顿的生活，领民的问题在亚索已经用很长时间验证过了，他们是污染者，必须去赎罪。” 莱斯利点点头，但维森子爵引发的小问题依旧没有解决。“长官，关于黑街的问题我们该怎么解决？” “他会死的，至于黑街的问题，交给巴特，这也是我们培养他的目的，我们只是为了领民才帮助他的，他只需要为我们提供领民。”费兹冷漠的说着，顷刻间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莱斯利点点头，立刻抛弃了每年数十万枚银币的生意，但他还有一个小麻烦，需要费兹决定。“艾伯特呢？他的产业有很大一部分与巴特绑定了。“ “他只是一个商人，家族与他的关系不变，希望他能早些知道这点。”费兹的计划里，巴特，艾伯特，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对象，对他们的计划来说，这些都是掩护。 “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慢慢淡出黑街的事务，从亚索开来的船只都将交接给另一方。”莱斯利立刻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保证好爱莎小姐的安全。”费兹站起身，离开了房间，但他还是提醒莱斯利他们最该注意的地方。 几天后，罗文作为代表来到了工业区，这里已经建立起了一个个大型工厂，虽然大多数地方还没建成，但已经由许多的烟囱冒出黑烟了。 工业区的议员们热烈的接待了莱斯利，这个港口的大商人，特别是与纳尔森家族密切相关的新贵族们，他们的参与程度几乎超过了那些工地的管理们。 “感谢，范·莱斯利阁下对工业区扩建工作的支持，热情善良的莱斯利阁下是一名虔诚的信徒，他善良的品格如此高贵……………………” 罗文看着台上正在激情演讲的贵族，他可以肯定，台下的那些议员中很多人并不高兴，远处，那些工业区的核心：各个协会的会长，理事，甚至是忙碌的工厂主们，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听着上方的演讲。 查尔斯家族为了今天的捐献准备了充分，莱斯利先生与费兹阁下完美甚至超额完成了爱莎小姐的愿望，他们给每一位贵族成员与商人们发出了请柬，邀请他们见证领民生存待遇保障协会的诞生。 不断增加的捐款让特纳家族的代表非常的头疼，因为政府早已建立了一个领民事务委员会，担任会长的还是特纳家族的维森子爵。作为查尔斯家族的女儿的婚嫁对象，这可不是一个好嫁妆。 回想起特纳伯爵交代的工作，特纳家族的代表站起身，为捐款书上写下了一行漂亮的数字。“呵呵……” 台下响起的一阵轻微的笑声，这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举动，但特纳家的代表只能无视，不仅是因为贵族的礼仪，同时也是因为维森子爵在领民分配问题上太过偏袒那些老派贵族了。 看着面前一个个惊人的数字，特纳家的使者可以确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那些老派贵族们要加大领民的进城工作了。该死！那些家伙怎么这么有钱！使者脑海里努力计算着自己的收入，他不如也去请求家主给与自己工厂管理。 “罗文，接下来你去监督那些家伙的物资分配，回去后告诉爱莎小姐她的贡献，具体的数目你可以去会计们那里拿取账单。”莱斯利对罗文说道。 罗文点点头，跟着会计与协会的工作者离开了这个充斥着各类刺鼻味道的宴会。 “罗文先生，请。”工作人员为罗文准备了一辆马车，罗文看着只有一百米的领民聚集地摇了摇头。 “这里的道路比不好走，还是登上马车。”巴特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一声的贵族礼服，脸上还抹了些白色的粉末。 “你怎么在这里？”罗文询问道，这里的聚会可只有高墙人才能参与。 “我是合作方，在这里工作的可不止有领民，还有许多的城市居民，他们有许多都是我介绍来的，所以我也得到了邀请。”巴特拿出了一份请柬。 “不是应该拒绝吗？”按照惯例，高墙人的贵族聚会也会邀请一些其他地方的人，但聪明些的都会婉拒，已免遭受贵族圈子的排斥。 “我参加的可不是那里面的，这些家伙们也很聪明，他们还额外开展了一场工业区的商业晚宴，比里面的晚一个小时。”巴特看了一眼身后的贵族们。 “是吗。”罗文点点头，登上了马车。巴特转身，准备参加立刻开始的下一场活动。 马车行驶了几分钟就停了下来，罗文走下马车，来到了第一个工地。 这里的工作已经停止了，领民们排着队，等候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工地的负责人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份名单，上面记载了工地的领民人数。 “先生，我们能开始了吗？”协会的工作者询问罗文，他们在工作开始之前已经知道了今天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 罗文点点头。当监工们指挥着领民搬运毯子与各种物资时，罗文走进了散发着恶臭的棚子。 这里是领民休息的地方，漆黑的毯子铺在木头上，汗臭味与尸体的腐烂味相融合，还有不远处的排泄物。罗文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皮革坊中。 “这里没有尸体吗？”罗文对身后的工地监工询问道。 “没有！先生，绝对没有，我们不会把尸体随意放在这里的，每天早晨，当工人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们都会有人来查看的。”监工肯定的说道。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这里。物资的发放还没有结束，工作人员又送了一只羊来，告诫工地的负责人，它必须出现在今晚领民的汤里。 来到下一个工地，这里是一个还在新建的钢铁厂，数千们领民们正颤抖着挤在一起，监工们则拿着长棍子驱散他们。 “怎么了？“罗文询问道。 “没什么，这些家伙太臭了，我们正在帮他们洗澡呢。”工地的监工回答道。 罗文天空看了眼暗灰色的云层。“你应该早些的，现在天气太冷了。” “谁不是呢，但我们老板说了，没准今天有哪位贵族老爷会过来，我们还是要保证这些领民不会吓着别人，刚好今天休息，所以我们只能干活了。”监工抱怨道。 “他们要是生病了怎么办？”一位协会的工作者询问道。 “我们有医生的，他们会处理，请放心，这些家伙就像山里的野猪，诸位知道吗？他们可喜欢泥地了。”监工的想法和那些经过教育的工作者相差很大，至少罗文身边的几位协会成员不喜欢地面上的污水。 “请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打搅到诸位的。”监工看出了他们对这里环境的厌恶，于是立刻招呼自己人，开始于搬运工们交接。 罗文看着那些全身都是污水的领民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他们甚至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不用工作，当然，还有一些恐惧，害怕又有人被带走了。 罗文你看着工地的负责人，询问道：“其他工地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负责人摇摇头。“我们这里可是私人工厂，这里的领民们过的可是最好的，你要是去隔壁的炼钢厂工地就知道了他们那里……” 罗文看向隔壁的工地，他知道那是特纳家族出资修建的，作为执政官与领民事务负责人的产业，他们可以为了效率提高一些领民的损失率，因为领民对他们来说是了，至于那些没有贵族支持的工厂，领民则需要小心养护，毕竟他们需要付出许多金钱购买。 夜晚，罗文回到了庭院里，珍娜正在门口迎接他，似乎爱莎也在等待。 “爱莎小姐还没睡，你尽快说完。”珍娜打了一个哈欠，她也有些困了。 罗文点点头，来到楼上，向爱莎汇报了情况。 “真的吗?”爱莎兴奋的站立了起来。“费兹先生真的建立了一个协会吗？” 罗文点点头。“小姐，这可都是因为您的善良，”珍娜鼓掌，为爱莎的举动庆祝。 “罗文，这些该你，麻烦你帮我捐献给领民协会。”爱莎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卷金券。 罗文看着几卷金券，放在口袋里。珍娜低头数着抽屉里的金券，确认爱莎到底拿出去了多少。 “我会的。”罗文点点头。 珍娜将罗文送下了楼梯，她小声的说道：“维森先生有出席协会捐款仪式吗？” “没有。”罗文摇摇头。 “那就好。”珍娜笑了笑。“记住把钱捐献给协会，里面有三百七十枚金币。” 罗文回到房间，仔细数了数金券的数量，数量正确。这可以买下米娅和她的妹妹与母亲。能拖累一个贵族家庭的巨大财富，对爱莎来说只是抽屉里的杂物。 罗文看到了，在堆积在一起的金券周围，整齐排列的是一件件漂亮的首饰。 巴莱特推开了罗文的房门，罗文立刻将金券塞进口袋里。 “该死！我最近酒喝多了。”巴莱特走进房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眼睛扫视了一圈，确定没问题后，关上的门。 罗文从口袋里拿出金券，看来有人惦记上它们了，罗文将金券放在装着蛇的篮子里，又将篮子放在床底，这才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睡去。 特纳家族的领地里，尤利安正坐在主位上，看着被锁上了枷锁的维森。 “维森，你的爵位会传给家族指定的人，而你，将要为了你的贪婪付出代价！” “你没资格审判我！我要见父亲！”维森挣扎着，想挣脱枷锁。但没有用，他的身后，两名强壮的士兵将他压在桌上。 在特纳家族的会议桌上，一名名衰老的家族议会成员们冰冷的看着狼狈的维森。 “父亲不会见你了，我们必须给查尔斯家族一个交代，因为你的愚蠢！维森，家族必须在领民的问题上让步了。”尤利安挥手，让两名士兵将维森拉走。 “该死！领民的事都是我负责的，没有我你们谁来对付纳尔森家，要不是你一直阻拦我，父亲也不会更换结婚的对象！尤利安！！”维森的吼叫在狭长的走道上徘徊，渐渐远去。 “诸位长老，作为继承人，我现在宣布家主的决议。”尤里安看着房内的四人开口道。 “开启秘境，让维森进去，我们必须给查尔斯家族一具尸体，但维森是家族培养的最稳定的后代，需要保留。”尤利安说道。 “同意”“同意”………… 虚弱的声音在茂密的胡子里传了出来，尤利安松了口气，这样，家族在领民的生意上依旧占据着优势。 第八十三章 处决 离开会议厅，尤利安来到自己父亲的书房，他打开放在面前的账单，这是他们家族中最重要的，只有家主才允许观看的最初版。 尤利安打开后，看到了一页页刺眼的红色标记，那些都是亏损的赤字。尤利安放下账单，从书房中那个专门的柜子中拿出二十年前的一本账册。 将两个账册摊开仔细对比后，尤利安痛苦的瘫坐在椅子上。每次他翻看账单时都会被那些惊人的数字惊吓到。他的父亲，杰西伯爵绝对是家族历史中可以与那些最优秀的领导者放在一起对比的，他打破了大贵族不允许担任领地所在地行政官的惯例，成为了安顿市的行政官，他迎娶了一位高墙国王的女儿，建立了家族商团，贸易对象遍布十五个王国。 但依旧无法阻挡家族败落的现状，家族的收益其实一直在增加，但物价上涨的速度太快了，当一位子爵的带着数十箱黄金来购买家族最富饶的土地的时候，特纳家族才醒悟过来。 领民的耕地不断缩减，羊群的数量一度超过了领民，但伯爵依旧无法在社交圈中维持自己的体面身份，最后，只能增加领地的各路关税，这也是王国内那些老派贵族们的方法。 但是结果是家族被迫联合起自己的‘邻居’开始对抗那些闯关的佣兵团们。这些惨状终于引发了特纳伯爵的愤怒，在安顿的行政厅里，他与那些新贵族们的矛盾越来越激烈。 等双方在远方的国土中接受联合王国真正权力者的调停后，他们才发现，安顿已经出现了两个对立的势力。那些富裕的新贵族们联合了起来，他们为了保持尊严不得不联合起来对抗那些拥有漫长历史的老派贵族们。 尤利安回过神，翻开账单的最后一页，那是杰西伯爵的耻辱，支撑家族的不再是土地与领民，而是伯爵的执政官身份，借助众多家族持股的工厂，商船，家族才能继续维持着伯爵的尊严。 尤利安合上账单，离开了房间，家族必须进行转变了，不然连爵位也无法维持，领民政策是安顿成为拉帕利地区中心的唯一方法，也是特纳家族在接下来的议会党派战争中的唯一依仗。 尤利安将亲自前往秘境，确保维森的安全。在他的身后，一名名穿着军服的士兵站立在远处，他们是家族的私人军队。 “大人，无面者集结完毕了，是否前往秘境。”将领来到尤利安面前询问道。 “前往，保证维森的安全，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马车，从秘境出来后就前往安顿，除了父亲，谁也不允许接近马车。”尤利安下达了命令。 罗文将爱莎给的金卷交给了协会的组织者，对方立刻写下了凭据，并保证这些捐款将全部用来改善领民生活。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这里，工业区中，不断有马在铁轨上来着货物，填补进工业区里那黑雾笼罩的空洞中。一队队骑着马的士兵正将数百名领民驱赶进安置所中，他们将在那里面的空地上停留几个小时，然后被急需的工地挑选走。 又有十几辆盖着黑布的马车驶过，上面挂着教会的标志，那是前往墓地的车辆，似乎工地里发生了事故，领民死的比以往多了些。 罗文回到庭院中，爱莎小姐的全日祈祷也正式开始了，罗文可以休息十几天了。 在不断回头的塞尔玛走进厨房后，巴莱特被赶出来。“不就喝了些酒吗？” 巴特莱捂着脑袋来到罗文身边询问道：“矿区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我回来了十五天了。”罗文回答道。 “我最近在忙其他的事情，没注意。”巴莱特没有一点愧疚的说道。 “走，我请你去酒馆喝酒。”巴莱特拉着罗文就要离开庭院。 “我今天的训练还没开始。”罗文摇摇头。 “训练？”巴莱特看着罗文，叹息道：“你应该学习些数学，这样你才能成为真正的侦察兵。”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庭院。“我去学数学。” “去哪？”巴莱特看着离开的罗文。 费兹正在特纳家族的花园中，今天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决斗，双方分别是维森子爵与十几名雇佣来的剑士。 依照贵族决斗的规定，维森子爵有权让自己的扈从代替，但没人会允许的。因为今天其实是一场处决，处决维森子爵。 在特纳伯爵以及费兹子爵外加众多贵族的见证下，维森子爵在杀死三名剑士后终于死了。 费兹的侍从上前确认了尸体，在教士的见证下进行了洗礼仪式后，费兹对着特纳伯爵点点头。 没人看清特纳伯爵的表情，他直接离开了这里，管家代替他接待剩下的客人。 特纳伯爵没有伤心，他来到了位于角落的房屋里，维森为他打开了门。“父亲，我要死了吗？” 看着维森痛苦的表情，伯爵摇了摇头。“决斗已经结束了，维森，你已经死了。” “决斗结束了？”维森没有高兴，他不太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 “我准备了你的一个替代品，其他人没有发现，维森，你不再是子爵了。”伯爵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温柔的仿佛在面对自己的情人。 “没有？那里可是有主教以及其他位阶者！？”维森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那些强大的位阶者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替代品欺骗？查尔斯家族绝不会容许这样的耻辱。 “没关系了，维森，你还是去负责领民的事务，去站在阴影里，在港口的黑街里。在别人眼中，特纳家的维森子爵已经死了，你现在是一个自由人。”伯爵拍了拍维森的肩膀。 “父亲！”维森留下了眼泪，他没想到父亲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欺骗那些贵族们。 “去……“伯爵拍着维森的肩膀，将他送进了一旁的马车中。 看着远去的马车，伯爵叹了口气，接下来他也要加强港口区的管理了。 “这些，还有这些。”布朗将基本书籍放在罗文面前。 “这些都要学习吗？”罗文看着有一米高的书籍询问道。 “嗯，这些是基础知识，后续还有军队训练营的教学用具，我会帮你去找的。”布朗看着罗文，一脸坏笑。 《通用植物认知》《野外求生方法》《基础数学》《数据探测》…………罗文看着一本本奇怪的名字，他只是想来学些数学知识。 “你这个家伙，竟然连单词也没认识几个？马文牧师跟我谈起这些的时候我还奇怪呢？不过作为一个学者，我认为有必要让我的朋友拥有一些基本的常识，以此来保证对话的高效性。”布朗似乎很高兴发现罗文的缺陷，他已经安排女仆去请一位家庭教师了。 “不用了，那会花掉你很多钱。”罗文经过一年多的城市生活，已经充分了解金钱的作用了。 “我可是查尔斯家族聘请的学者，这些只是基本的福利而已，就像佣人们除了工资以外的面包，的。”布朗得意的说道。 罗文点点头，开始翻看起这些书本。等到布朗安排的家庭教师来时，罗放下了手中的插图画。 “我们先从基本的开始，罗文先生，请问你会多少单词？”教师礼貌的询问道。 罗文指着柜子上的教典。“哦！你已经看得懂教典了吗，那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教学了。” “两百七十三页。”“啊！”教师拿下那本厚重的教典，翻开后仔细确定，那是一本有着众多插图的传教教典，每页的单词还不到三十个。 “那我们先从阅读教典开始。”教师将那本教典拿了下来，放在罗文身前………… “罗文，这些墨水和纸张你带走。”布朗拿出了一叠干净的纸张与一整瓶墨水。 罗文点点头，接过了东西。“记住了，要多写，这样容易记住单词。” 回到庭院，爱莎的祷告刚结束，巴莱特正在庭院们口喝着酒，手中拿着一个塞满了东西的袋子。 “罗文，你去了哪里？”巴莱特将袋子甩给罗文，招了招手，让人跟着他一起走。 “朋友那里。” “是吗，袋子里是军用的沙盘与各种探查与使用的工具，我就来教你。”巴莱特推开自己的房门。 “我最近有一位教师来教我学习。”罗文回答道，布朗非常体贴的安排了一位佣人让罗文能随时与教师联系，这样方便双方协调时间。 “教师？”巴莱特回过头，吃惊的看着罗文。“你哪来的钱？那可是很麻烦的！” “我的朋友为我邀请的。”罗文回答道。 “朋友！是巴特，那家伙可有钱了。”巴莱特想到了巴特，那家伙现在可是一个体面的商人。 “我会安排时间的，你进来。”巴莱特拿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戒指，上面有三个小洞。“这是探查时用来辨别距离的戒指，不同的孔洞代表了不同的距离。” 罗文接过戒指，上面的三个大小不同的洞上刻着数字。 “以一个军人的平均身高，一米六左右，然后对准上面的洞，向敌人看去，如果敌人和洞一样大，那么距离就是上面刻着的。”巴莱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酒。 “还有其他的，我会教你的，这里真应该有一门火炮，那我还能教你怎么炮弹射击。”喝着酒的巴莱特似乎又开始了，城市里怎么会有火炮呢？ 等罗文带着那一袋子的工具回到房间是，四周已经漆黑一片，他从布朗送的东西里拿出一个蜡烛，点上火，开始在纸上练习单词的书写。 爱莎在众多的女仆的拥护下，回到了二楼，她的心情很不错。珍娜拿着梳子帮爱莎解开了头巾，开始梳理头发。 “珍娜，那个领民生活保障协会是什么样子的？” “罗文不是说过吗？他们租下了一个漂亮的二层楼房，花园里能停下十辆马车呢！”珍娜夸赞道。 “我想结束了全日祷告后也去看看。”爱莎兴奋的说道。 “那可有很长一段时间呢。”珍娜伸出手，仔细计算着。“主神的七天，七位传世天使每位一天，还有主创造的天使们，剪掉今天的一天，还有十六天。” “啊！”爱莎跺着脚，不开心的喊着。“不要！” “那可不行。”珍娜立刻制止了爱莎的声音。“费兹先生可是每天都要询问小姐的近况的，您也不希望前往修道院进行修行？” “不。”爱莎肯定的摇摇头。“真希望快些结束，我想看看协会的人是怎么工作的，还有那些领民，他们终于不用那么悲惨了。” “这些都是因为小姐的善良。”珍娜放下爱莎的头发，几名女仆拿着一套睡裙，为爱莎更换了衣服。 珍娜慢慢退出到了门口，一名女仆走到她的身边，小声说道：“维森子爵死于决斗，特纳家族要再次选择未婚夫，爱莎小姐的婚期延后。” “有具体时间吗？”珍娜最在意的是这个。 “费兹阁下要求至少到明年。” 珍娜点点头，重新回到爱莎身边，她微笑着将爱莎扶到卧室，亲吻她的面庞后离开了房间。 珍娜对着面前的女仆长与管家说道：“小姐结束全日祷告后可能会前往工业区的领民保障协会，甚至可能前往领民们工作的地方，麻烦诸位做些准备。” “我会通知其他人，协助清理的。”管家低下头。 “不，爱莎小姐很关心那些领民，所以……” “我会专门培养一批健康的有活力的领民，并保证他们保守秘密。”管家立刻领会了珍娜的意思。 珍娜点点头，在管家离开后，对女仆长说道：“在增加些防守力量，去向费兹先生申请血骑士的调动权，工业区的暴动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了。” 女仆长点点头，离开了房间。珍娜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房间里睡着的小女孩，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就算是伯爵宠爱的女儿，也要防备着男人们觊觎的心。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八十四章 领民协会 罗文打着哈欠，来到了布朗的房间里，最近天气似乎开始变的有些寒冷，冬季要来了。 就算是这个靠着海洋的城市，炎热湿润的空气中，也多了些凉意。布朗家的女仆也换上了长衫，她端着一壶热腾的浓汤，跟着罗文上了楼。 “罗文，尝尝这个西红柿浓汤，味道很不错的哦。”布朗似乎又熬夜了，他的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烟草味。 “你抽烟了吗？”罗文问道，他以前没在布朗身上闻到烟味。 “平复情绪，我的研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布朗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学习的怎么样了，至少可以自己阅读教典了？”布朗喝着汤，询问道。 罗文点点头。“明天爱莎小姐要去工业区，麻烦跟教师，最近我不来这了。” “是吗。”布朗将面包片泡进汤里，用勺子捞起一块沾满汤料的面包，放入口中。 罗文来这里学习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爱莎小姐的全日祈祷结束后，费兹就将爱莎带回了内城，罗文的空闲时间一下子变多了，直到今天。 “或许特纳家族决定好了爱莎小姐的婚姻对象。”布朗说道。 “婚姻？不是维森子爵吗？”罗文清楚的记得，维森子爵可来过不少次。 “他在两个月前就死于决斗了，那些贵族们就是这样，尊严与荣誉高于一切，甚至是生命。”布朗十分唾弃这种奇怪的思想。“爱莎小姐漂亮吗？” 罗文抬起头，漂亮？“那是一个孩子。” “你不是吗？小罗文。”布朗提醒罗文，让他注意自己的年龄，他和爱莎可差不多大。 “只在羽毛中长大的鸟，再怎么庞大，依旧只是只雏鸟。我不认为爱莎小姐是一位能独立存活的个体。”教师的教育发挥了作用，罗文说出了些以往绝对说不出的词汇。 “我是问漂亮。”布朗在最后一个单词加重了读音。 “那是对成年女性的描述，爱莎小姐并不是。”罗文回答道。 “是吗。我以为你会喜欢上她呢。”布朗坏笑的小声说道。 “并不。”罗文擦了擦嘴。“如果她不给我安排工作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拜托，你可是侍从，要有职业修养。”布朗提醒道。 “我有完成工作。” 布朗满意的点点头。“那些贵族就是这样，认为仆人就必须全身心的服务他，罗文，记住了人与人可从来不需要依附存活。” “不是吗？”罗文看着布朗。“我们都是依附在查尔斯家族的人。” “不是，是雇佣，我们可以随时离开，离开了查尔斯家族我依旧是学者，罗文，你也依旧是优秀的士兵。”布朗提醒罗文。“现在可不再是城堡时代了，现在是城市时代，你没看去过内城的职业介绍所吗？以前那里可从来没有贵族家的小子会光顾的。” “职业介绍所？”罗文真的没听过这个词汇。 “你不知道吗？现在那些有技术的工匠，会计什么的都会去那里寻求工作，现在安顿的发展速度可是很快的，他也许就是下一个山蓝城。”布朗奇怪的看着罗文呢，每一个去过安顿城区的人都应该知道才对。 罗文点点头，他或许该告诉巴特一声。离开帽子街，罗文回到了庭院中。 庭院里，刚驻扎下的士兵们正在擦拭着自己的装备，明天的外出让所有人都有些紧张。毕竟血骑士的数量又增加了一些。 十五名笼罩在黑袍下的骑士停留在爱莎房间周围，他们的战马聚集在一片水池里，染红的水顺着下水道口，流进地下。 第二天，爱莎的马车停在了工业区领民协会的入口，接待的工作者热情的接待了爱莎小姐。 不知道擦拭了几次的地面干净的没有一点灰尘，整齐排放的文件几乎是用刀刃切割过一般。就连来此办理业务的工坊主们，衣领也折叠的仿佛塞了铁片。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协调，仓库里整齐摆放的面粉下，依旧没有一点的粉末掉在地上。 几名佣人拿着清洁工具，开始前往下一个地点。协会的工作者看来接受了准确的命令，面前的这位贵族小姐的参观决定了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可以去里领民们的工作地看看吗？”爱莎看着珍娜询问道。 珍娜看了一眼管家，见到对方点头后，对着爱莎说道：“当然可以，走，小姐。” 工作人员终于放松了下来，热情的将几人请了出去。 爱莎的马车停在一个小工地上，这里按照规划将建立起第一个糖果厂。 一百名面露笑容的领民们正在热情的工作着，监督者们手中拿的也不再是鞭子与棍子，而是一叠厚厚的本子，技工们指挥者学徒，站在高台上，看着图纸。 “罗文，他们真的待遇好了很多。”爱莎高兴的说道。 珍娜站在身后，眼神示意着罗文。一旁的工地负责人立刻走了过来，解释道：“当然了，我们这里是协会认定的第一等领民工作点。” “一等？”爱莎看着负责人问道。“还有其他等级？” “当然了，每个地方的工作并不相同。”珍娜立刻解释道。 “这些都是小姐您的贡献。”负责人立刻回应道。 罗文走到一旁，看到了那些领民们，他们的衣服都是崭新的，赤裸的上身甚至没有烙印，他们根本不是领民。 爱莎满意的离开了，珍娜拉住罗文小声说道：“不要让小姐看到不该看到的。” “什么意思？”罗文询问道。 “协会的规模现在正在扩大，那已经变成了贵族们竞争领民的一个战场，有人不希望小姐看到这些。” 罗文点点头，他的工作又增加了。 夜晚，罗文来到巴特的酒馆，他正在组织人手成立一家公司。 “该死，那个职业介绍所要求公司的雇主必须是高墙人！我还得找一位高墙人来出面！”巴特气愤的撕碎了介绍所的回信。 “你的领民介绍有工业区的客人吗？”罗文询问道。 “有一些，怎么了需要我出借人手吗？”巴特将碎纸屑扫到一旁。 “最近成立的那个领民生存保障协会似乎会影响到你的生意。”罗文提醒道。 “拜托！我做的就是非法的，虽然确实会影响一些。”巴特不在乎的说道。 “真的会影响到？”罗文有些诧异，巴特的生意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应该不会在受到冲击才对。 “以前的领民们，想要进城必须得到政府领民事务委员会的许可，你知道了，那是特纳家族维森掌控的，除了将领民们投放到自己的产业以外，他们还要提高其他领民的进城费用，榨取贩卖领民的贵族们的钱，而那些工厂主们又不得不缴纳一笔费用给他，以此来购买领民。”巴特在纸上画了两个圈，一个是特纳家族，一个是纳尔森家族。 “现在嘛，纳尔森联合了不少人，包括那些贵族与工厂主们，他们借助那个协会，让执政厅下达了一个命令，每一个需求者都必须参与协会的评比，领民依靠评比登记来安放领民。”巴特在纸上画了三条线。 “现在他们就不用求那些老派的贵族们了，只需要竞选协会的管理，然后将自己的工厂排到第一等或者第二等。”巴特放下羽毛笔。 罗文点点头，他大概知道了些，所以珍娜才会提醒他，爱莎小姐作为家族在安顿的掌控人，协会的发起人，必然拥有话语权，甚至她的意见能直接影响到费兹。 “那你的生意呢？”罗文询问道。 “还不错哦！”巴特开心的拿出了一份用红墨水写的账单。“连续的亏损！连我这种非法生意都要转移成合法的生意了，那个公司就是为了这个。” “要交税吗？”罗文询问道。 “当然了，不过我们的莱斯利先生愿意让出他的利润，他现在负责合法的领民生意去了。至于那个艾伯特，不要让我找到机会，我会烧死他的。”巴特砸坏了他新买的桌子。 “那个混蛋已经出局了竟然还敢来要股份！啊！”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罗文提醒道，巴特似乎还在发泄情绪，他有必要提醒他该停止了。 “是吗？”巴特坐了下来，隔着被掏出两个大洞的桌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参与进领民协会中，我被要求不让人打扰到爱莎小姐。” “那是高墙人才能参与的，不过你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巴特挺直背部，他想到了什么。 “谁要求你的，我能用他的名义与工业区的家伙们交流吗？” “你想和那些商人做交易？”罗文离开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 “拜托，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与那些家伙交流来着，他们总是缺失工人。”巴特不在乎的说道。 “不行。”罗文拒绝道。“不过你可以与莱斯利先生沟通。” “是吗。”巴特看着罗文，知道命令罗文的人的目的应该也是这个，那些家伙…… 等到罗文离开后，巴特召集几名手下，命令道：“去问问我们的爱莎小姐今天遇见了什么事，记住了低调些，应该和罗文有关的，他身上有一股工业区才有的味道。” 今天的参观已经圆满结束了，爱莎抱着枕头愉快的睡去了，罗文也回到了房间，熄灭了蜡烛。 珍娜坐在椅子上，在阅读着最近的人员安排，越来越多的名字出现在珍娜的笔记上，珍娜敲着桌子，有些烦躁的盯着上面的名字。为爱莎小姐配备的人员太多了，已经超过了伯爵的配置。女仆，侍从，甚至是马夫，他们都有着军队经历，仿佛爱莎小姐处在军营中，四周遍布着危险。 或许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守卫小姐，珍娜抬起头，看着港口远处亮起的街道，那里是黑街，家族对黑街的关注与资源倾斜似乎有些多了。 不仅是领民介绍，甚至还有专门的人员配置与行动队。珍娜看向窗外的景色，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学者周围似乎有很多自己的同学，难道…………珍娜的手指有规律的敲了敲桌面。 哈！珍娜握着自己的手，她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但最后，她摇了摇头。 将笔记收起，熄灭了蜡烛，她也要睡了。 工业区的工地里，一排排侧躺着的领民们正在酣睡，他们太累了，但也有人没有睡去。 “叔叔，这个给你。”一位孩子递上了一个薄薄的长衣。 “不用，我不冷，你盖着。”棚子的外圈，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抵挡着海风。 棚子上虽然多加了一层布，来遮挡冷风，但上面有太多了空隙了。在迎风处的人们只能颤抖着揉搓着身体。 “没事的，这是里面的叔叔们给你的，巴伦叔叔死了，他的衣服监工们没有收走。”男孩体贴的解释道。 “叔叔，你就要离开这里了，不能冻死在这里。”对方接过了长衣披在身上，他不能死，他还要去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温馨的画面在领民中时常出现，但更多的是冷漠，时不时有冻死的领民们被搬到空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下来，被其他人分走了。 再寒冷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监工们盯着出口，蜷缩在轮流使用的棉衣里，防备着领民逃跑。 “该死！每天又要搬尸体！”喝着酒的监工看着不断扔出来的尸体，愤怒谩骂着。 “得了，再过几天会有新的领民来，现在是的人多些更好，不然又要处理那些没力气的家伙。”另一名监工倒是觉得这样很好。 “你们真的把没死的领民埋掉了？”新来的监工还是不相信。 “哪有？”工作经验丰富的监工说道。“每一个埋掉的领民都是死的，那些领民自己给出来的。” “为什么？”新监工有些好奇，他一直以为双方的关系并不好。 “要不然就把他们分配去最差的岗位，这样他们自己会调整的，每一个都是健康强壮的领民。”监工笑着，又喝了杯酒。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八十五章 第二个降临日 “罗文，你能看懂上面写的东西了吗？”布朗询问道。 “可以了。”罗文手中拿的是一本解剖书，上面是各种动物的解剖图。 “那你可不要把它拿出去，教会不允许这种东西随意传播。”布朗提醒道。 罗文点点头。“真是的，今天可是降临日，你不去教堂祷告吗？”布朗关上了门窗，甚至拉上了窗帘。 “布朗先生不也还在工作吗？”罗文看了一眼桌上的各种图纸书。 “以后你会明白的。”布朗说了句不符合他性格的话语。“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去教堂，现在那些传统的教徒们越来越疯狂了，听说高墙里已经出了法律，要求所有人必须出席降临日的祈祷，这怎么可能呢？” 一阵吵闹的声音在街上传来，罗文抬起头，刚想离开座椅，便听到了楼下马夫的喊声。“那些领民们今天休息了！现在正在工地里喝酒呢！” “瞧！那些领民们都开始一年一次的休息了，罗文，你也放松一下嘛。”布朗拿出几枚银币，递给罗文。 罗文拿着布朗递给的两枚银币，走在路上，他也不知道今天该去哪里。 附近的街道几乎都关上了门，无数的人们走出了房子，跪倒在门口，向着远处的教堂跪拜。 要不要去买些东西？罗文想到巴莱特应该又花光了自己的薪资，他决定去工业区买些酒与点心。 罗文走在工业区那被压实的煤灰路上，那些工厂的巨大烟囱里其实还在冒着浓烟，似乎有些工厂不能停工。钢铁厂里依旧传出有节奏的喊叫声与铁块的撞击声，但比平常慢了很多，那些工人们许多也去参加降临日了。 走到腌肉厂门口，一旁的大门里挂着一条条新鲜的羊腿，它们是刚从隔壁的屠宰场里运出来的。“能卖我一根羊腿吗？” “什么？羊腿！小子，你有钱吗？”一名记录员走了过来。 罗文拿出了一个银币。“哦！你等等，我去问问我的领导。” 几分钟后，一位头顶着淡金色假发的老年人走了过来。“嘿，我看是哪位来我这里买羊腿。” “老爷，是他。”记录员指着罗文说道。 一位高墙人，还爱显摆自己的身份。罗文看着那顶假发，看来秃顶的人无法通过头发颜色区分人种。 “小子，这些羊肉可都是为军营的小伙子们腌制的，你知道的，我们这的羊肉虽然便宜些，但数量有限，你是今天第一位客人，就收你……三个银币。”老年人看了一眼手下的伸出的手指说道。 “一个。”罗文说道。 “什么？一个!你去海里捞鱼吃！”假发几乎被甩到后脖颈的老年人激动的说道。 “那一个半，不然我还不如去港口买呢，至少那里的羊年轻些。”罗文当然知道这里的羊都是些老绵羊。 “好，你去挑一条。”对方终于妥协了。 罗文扛着用麻绳绑着的羊腿路过工地，那些领民们兴奋的欢呼着，在四周守卫的监工们正聚在一起，看着对方跳着不知那里的舞蹈。 那些工厂主们也难得的用自己的金钱购买了一些酒与熏肉，成片的面包堆积在一旁的桶里，分发的人保证每一个人拥有一份食物。 “感谢主啊！”“哦呜！！”………………………… 在一片的欢呼声中，成片的领民跪在地上，向着远处只露出一个塔尖的教堂跪拜着。 能得到一年唯一的一次休息时间，确实需要感谢神明。 “回家！回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声音。 原本只有几人的呼喊声瞬间掩盖了欢呼声。 “回家！回家！”……………… 罗文走在路上，路过的每一个工厂里，都传出了回家的喊声。 那些跪地祈祷的人们，不自觉的抬起了头。他们愤怒的看向四周，但不敢辱骂，害怕别人认为他们的信仰不纯粹。 今天，工业区里的六万领民们似乎回到了自己生活的家园，没有时刻准备落下的鞭子与可怕的喊叫，只有相互理解的心与传唱的家乡小调。 罗文离开了工业区，将羊腿扔进巴莱特的房间里。 “老女人！这里不是你厨房的仓库！”巴莱特愤怒的推开门。 “羊腿是你买的吗？”巴莱特脸上的愤怒变成了微笑。 看到罗文点头，巴莱特开心的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从怀里拿出一小袋铜币。 “拿去，买些酒，剩下的你去买些糖吃。” 罗文拿着一袋子铜币离开了庭院，前往港口的外国商人聚集的街区。 港口的道路非常拥挤，那些居民们聚集在街道里，仔细听着远处的钟声，准备着祈祷。 罗文挤进巷子里，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紧闭着大门的街区。 将门推开一个缝隙，罗文侧着身体走了进去。 这里的情况与外面不同，商人正在忙碌的准备着明天的狂欢，一批批货物被堆上马车，然后又被主人拿下来，他们总认为能在马车上放上更多的东西。 “酒，还有糖。”罗文对着一脸不情愿的商店主人说道。 “就不能明天来嘛？”店主人抱怨着，从货车上搬下几个箱子。 “以后铜币不要了，只要铜卷。”店主摆摆手，拒绝了罗文的铜币。 “为什么？”前不久罗文还拿着铜币买过东西。 “你不知道吗？现在铜币不值钱了，以前我们国家还会用一些，现在铜币已经不能换银币了，你们这里的银行不收了，只收铜卷。” 罗文点点头，拿出一块银币交给对方。 “嗨！是个小主人！”店主从衣兜里拿出几张铜卷交给罗文。 拿着几瓶酒和一包糖，罗文回到了庭院，巴莱特正在拜托厨房的厨师们帮忙烤制。 “罗文！羊肉多吃点，巴莱特这家伙就吃骨头！”厨师用铁勺敲了敲壁炉的盖子，看来巴莱特不止偷过塞尔玛厨房的东西。 “得了，罗文是我的孩子，我还给他钱买糖吃了，能和你们这些厨房的老鼠一样吗？”巴莱特涨红了脸，反驳着对方。 “你的钱！还买糖？你这家伙，有钱买糖还来厨房偷吃！”厨师长呼唤来几名帮厨，他们要从巴莱特那身破烂衣服了甩出银币来。 “罗文快把钱给他们！”巴莱特被压在桌子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 一个钱袋被扔到桌上，厨师长拿起钱袋，看了眼罗文问道：“这是这个红鼻子的还是罗文你的？” “他的。” “哼！也就这家伙钱袋上有酒味。”厨师长闻了闻钱袋上的臭味，拧住鼻子说道。 “下次再来你就等着管家来你房间收钱。”厨师长将钱袋子还给了巴莱特。 “该死！这几天我还想去好好喝一杯的。”巴莱特将钱袋翻了过来，里面已经没有一个子了。 “我们似乎不收铜币了。”罗文说道。 “是吗，那些蠢货也变聪明了。”巴莱特毫不意外的点点头。 “你知道？” “哦，你没去过亚索和高墙，所以不知道，我们那里几年前就没有铜币了。”巴莱特解释道。 “没有？”罗文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铜卷。 “那些算是替代品，但没有哪个蠢货会去换一袋子铜币的。”巴莱特以一个自私且残忍的形象，说出了那些跨过商人们的发家秘密。“那些想去未开发的国家赚钱的除外，没人要的东西能确实换回来值钱的货物呢。” 罗文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以前安顿或许就是这样的地方，现在安顿也没有人使用这些铜币了。 “好了，让我看看你买了些什么酒。”巴莱特从罗文的手里拿过两袋酒，仔细喝了口。“味道不错，是依兰国的草酒，真应该带两个瓶子去，这样还能便宜的。等等……” “罗文，你从哪里卖到的酒，铜币不是没用了吗？他们还找你钱？”巴莱特终于注意到罗文手里的铜卷。 “别人给的，他给了我两个银币，让我降临日的时候放松一下。”罗文回答道。 “哪个混蛋！”巴莱特的耳朵也红了。“是那个给你请教师的家伙吗？” 罗文点点头。 “呸！浪费金钱的家伙，真应该让莱斯利消减了他的薪酬！”巴莱特愤怒的骂着，他又看了眼罗文。“待着干什么，滚出去！羊肉在壁炉里烤着呢！” 罗文被赶出了门，来到了爱莎的专属厨师们的厨房。 “罗文，你来帮忙吗？不用了，羊腿还要一会呢，你晚餐时再来。”甜点师很喜欢罗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罗文站在庭院的树旁，不知道该去干什么。 巴特那家伙现在正带着手下的人开宴会，红发人的聚会可不欢迎自己。罗文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他想到了怀里的那包糖。 罗文从中掰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甜味瞬间侵袭进了他的咽喉，带着淡淡植物味道的蔗糖难怪这么昂贵。 带着剩下的褐色糖块，罗文来到了爱莎居住的二楼。 “罗文？爱莎小姐可是已经去教堂了。”站在门口无聊的荡着腿的女仆们说道。 罗文看了眼关闭着的门，从袋子里拿出了那几块糖。 “这是什么？”无聊的女仆们直接上前掰了一块。 “好甜，罗文是你买的吗？”女仆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糖屑。 “我这里还有。”罗文从口袋里拿出了所有的糖。 “莉莉，快来尝尝，罗文拿来了糖！”女仆对着门里喊道。 “哪里哪里？”几名女仆跑了出来，她们看到罗文手上的糖块，立刻上手扒下了一块。 “好甜！罗文你买的吗？”一位女仆询问道。 罗文点点头。 “你真有钱，糖可是很贵的，小姐那里的糖都是管家专门管理的。”爱莎身边的女仆们似乎也很少能吃到糖果。 “罗文，让那些家伙也尝尝。”女仆们小心的围着罗文，指着不远处的那些藏在黑袍里的骑士们。 “他们？”罗文从来没和他们说过话，那些人也从不和其他人交流。 “我们不敢去，罗文你去嘛！”女仆们推着罗文，来到了血骑士的驻地。 “吃糖吗？”罗文将手里的糖伸到对方面前。 笼罩在斗篷下的人终于抬起了头，淡金色的络腮胡配上清澈的蓝眼睛，立体的五官将他的年龄向下减了几岁。 “好……”罗文身后的女仆们捂住了嘴，兴奋的相互碰撞起来。 对方迟疑了一会，慢慢抬起了手，隔着一层黑袍，对方掰下了一块糖，放在嘴里。 “味道很不错。”血骑士有些迟钝的微笑着。 “还有红茶，请让其他人一起品尝。”女仆们红着脸，递上了手中倒着红茶的杯子。 血骑士点点头，向着身后摇摆的同伴递上了茶杯。 罗文向前走了一步，来到了血骑士中间，将手里的糖递了过去。 原本不大的空隙因为罗文又扩大了一圈，血骑士们似乎并不喜欢与别人接触。 “谢谢。”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其他的骑士们伸出手掰了一块糖放到嘴里。 双方的关系因此走进了些，女仆们向高大的骑士们分享着篮子里的饼干与红茶，血骑士们也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小包黑褐色的小球。 “这是巧克力球，在更南边的国家里流行的零食。”一位骑士解释道。 “好苦的味道。”女仆们显然是第一次吃这些巧克力。 罗文拿起一个，学着女仆们咬了一小口，确实，味道并不好。 “这在他们国家应该和红茶差不多，军队里拿来提神的。”血骑士将巧克力收了回去，他意识到似乎没人喜欢。 “尝尝这些坚果，这些味道很不错。”面前的骑士左手接过同伴递上的坚果，右手将蛇干塞回同伴的手里。 看着面前的小女仆们吃着坚果的样子，这些血骑士们终于松了口气。 罗文手里的糖已经分的差不多了，他将剩下一小块放回口袋里。 愉快的交流会在厨师摇晃的响铃中结束了，女仆们沮丧的回到了二楼，她们还想听听那些骑士们的冒险故事。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八十六章 位阶变更 血骑士们看着离开的女仆们重新拉下了斗篷，几名骑士颤抖的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罗文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血骑士们身上的血腥味始终没有散去，斗篷下那奇怪的蠕动感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爱莎小姐回来了，二楼的蜡烛全部被点燃了。罗文走到楼上，半小时后，珍娜走出了卧室。 “罗文，你还没去吃晚餐吗？再不去的话，那些家伙会把锅子舔干净的。” 罗文从口袋里拿出了剩下的糖块，伸到珍娜面前。 “这是什么？”珍娜看着面前黑褐色的东西拿手指碰了碰。 “糖。”罗文回答道。 “是吗，我尝尝。”珍娜从一旁挑了一块放在嘴里。 “味道不错。”珍娜点点头。 珍娜看着罗文有些嫌弃的说：“你该不会把糖放口袋里？” 看到罗文点头，珍娜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这等着。” 几分钟后，珍娜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绳子。她拿着绳子在罗文身上比划了一会。 “我给你做套衣服，你这身衣服不会是刚来的时候那件？”珍娜看着罗文身上那宽松的能在塞下一个人的领口，不可思议的问道。 罗文点点头。“嗯，平常小姐来时我穿的是侍从服。” “那没人跟你说除了那两套侍从服以外，你的衣服一点也不合身吗？我真应该抽时间来看着你。”珍娜也很少见到罗文穿侍从服以外的衣服。 罗文看着身上的衣服，是有些宽大，但没什么问题。 “别和街上的那些野孩子们比，你可是查尔斯家的人。”珍娜捏起罗文的衣服，那薄的能透光的亚麻衬衣的线紧紧拉着单薄的布料，一排孔洞几乎要把衣服拉扯开。 罗文来到餐桌上，这里已经没有食物了。“罗文，你那份巴莱特拿走了，去看看，如果不够吃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份。”塞尔玛大婶以最大的恶意揣摩着巴莱特的举动。 “别胡说！罗文的贝壳肉汤我可一口没喝。”巴莱特提着那条羊腿，拉着罗文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心那些厨房的吝啬虫，他们总认为别人是偷东西老鼠，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那只。”时常偷取食物的巴莱特提醒罗文。 “尝尝那些厨师做的羊腿，味道应该不错。”巴莱特撕下一半羊腿，丢给了罗文。 罗文咬了一口羊腿，味道不错。 巴莱特喝着酒壶里的酒，看着罗文吃着羊腿，笑了笑，又扔给罗文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罗文拿着瓶子摇晃了一会。 “香料。”巴莱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烟斗，装上烟草，吸了一口。 “你的烟斗呢？”罗文看着巴莱特手里的新烟斗询问道，他之前的那个可是很名贵的木料雕刻的。 “咳！换个新的，我是用旧东西的人吗？”巴莱特站起身。“吃完后记得把香料收好，过两天送给那个给你钱的家伙。” 罗文将打开的香料瓶又盖了上去，他以为巴莱特是拿来让他吃羊腿用的。 巴莱特将烟斗放在墙壁上敲了敲，还是原来的好用些。巴莱特有些怀念自己那个紫檀烟斗了。 “香料？”布朗看着罗文送来的礼物，微笑着将他放在架子上。“是谁送的。” “巴莱特。” “那是谁？你的教官吗？” 罗文点点头。“好，这是一个不错的礼物替我谢谢他。” “啊！……”“不要……”……… “怎么了？”罗文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没什么，第一批领民的工作期马上就要到了，应该在欢呼。”布朗随口说道。 “欢呼？”罗文看着被房屋与冒着浓烟的烟囱阻挡住的工业区。他似乎听到的不是欢呼声，而是惨叫。 “好了别在意他们了，快来学习一下这些宗教着作，你的主人可是为修女，这对你很有帮助。”布朗拿出几本厚重的书籍。 《成神法则》《圣灵之路》《位阶变革》…… 这些书其实在罗文看来都是些与邪教书籍没有区别的东西，一些妄想成神的幻想者，教会严厉打击的动荡派异端。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它们，他们可是目前位阶法的先驱们。”布朗看着罗文解释道。 “那些都是妄想，哪有人成为天使的。”罗文对教典已经翻阅了无数次了，就算是传说里，成为天使的也只有那少数的几人。 “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哦，罗文，我们真理议会在没得到认可之前也是异端与疯子的聚集地，现在你看，我们是开拓时代的支柱，异教的最大敌人。”布朗拿真理议会举例子。 “教会不是已经明确成神法是妄言了吗？”罗文指着教典说道，上面至少有七分之一的篇章在描述那些妄图踏上天之位阶者的可悲经历。 “拜托，那些教会之所以认可是因为三阶九等法，但是就算是九等法里也存在着位阶偏移。”布朗指着自己和罗文。“我们不就是位阶偏移的证据吗。” 布朗指的是双方的位阶者身份，按照教义，最高位阶者即是地上天使。 “布朗先生是新教的信徒的吗？”罗文觉得布朗似乎并不赞同目前的教派正统观点。 “不是。”布朗连忙摇头。“我只是认为世界上存在着通往上一阶的道路，这也是许多修士们的观点。” “所以布朗先生会收集这些书啊。“罗文指着桌上的书本。 “罗文，你一直在误会我。”布朗辩解着。“我是一名虔诚的教徒，但我和那些隐修士的观点相同，第二代天使们从人间到达神国的道路，在目前依旧可以实现。” “可是神已经回到神国了。”依据教义，造物主的儿子以人类之躯诞生在世界上，拯救被抛下乐园的主的最后造物。光辉之主选定了七名虔诚的信徒，赐予他们天使位阶。 “但一百多年前的万骑之战，那位骑士王其实接受到了神启。” 罗文翻开一旁的教典。“抱歉，上面没有写。” “那在王国的骑士殿堂里。”布朗翻开《成神法则》。“依据七位圣徒的功绩，世界上存在着七条天使道路，而万骑之战就是神迹显现时，高墙的那些贵族们最大的尝试。” “尝试？”罗文记得，万骑之战是高墙对西部黑山脉的一次战争，怎么又成了成神道路的尝试。 “黑山脉的邪神是目前唯一一个被人类所杀死的神明，践行了七条道路中的神之代行者的骑士王虽然没有成为天使，但他确实接受到了神启。” “什么神启？” “天使道路在骑士的八美德中。” 罗文摇摇头，他觉得着应该是王国的贵族们与教会的利益斗争。 “不要不相信嘛，虽然天使没有诞生过，但是圣徒还是有很多的。”布朗指着教会的传教书。“上面有一大半都是通过天使道路的践行才被分为圣徒的。” “是吗？不是因为品行与功绩吗？”罗文觉得似乎教会的某些行为逻辑与普通人有很大不同。 “外在表现。”布朗肯定的说道。“你看，在异教国传播信仰的荆棘之路，有七位大主教与三位圣徒，践行戒律的高台隐修士有三人创建了新教派……” “我知道了。”罗文没打算再听下去。 “这些是真的。”布朗的辩解越发的无力。 “爱莎小姐要结婚了，不会成为修女的，也不会进行这些。”罗文指着书本上的异端审判的章节说道。 “好。”布朗收起那些书。“或许你可以试着去学习些工厂的管理，查尔斯家族的产业是很大的。” “为什么？”罗文非常的不解。 “你已经十五岁了？应该想想以后的道路了，成为一名工厂的管理者也不错，毕竟服侍贵族可不轻松。”布朗其实是在为罗文以后的生活做准备。 罗文点点头，但他还不能离开庭院，巴特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帮忙。 “要不我去问弗兰克思，他其实是负责管理工厂事务的一个负责人。”布朗突然说道。 “弗兰克思？”罗文想到了费兹从他斗篷里拿出来的肉团，他似乎也是一位血骑士，怎么会负责工厂管理呢？ “他手下有许多的工匠们，你可以去试着学习一下，等到爱莎小姐结婚了，你…………”布朗正在给罗文做着职业规划。 工业区里，成群的领民们正跪倒在地，骑着马的护厂队正在不断分割着地面上那些攒动的人头。 “啪！！”不断响起的抽打声让领民们不敢在抬起头来，暴动停止了。 政府派遣来的负责人是伊芙琳女士，但出身军队的家庭让她没有女性的柔弱。“我在说一次！关于你们的诉求执政厅的诸位阁下会慎重考虑，但请诸位领民们也理解我们管理工作的一些不足，我们是通过诸位的印记来判别服役期限的，但三月与十二月服役的领民你们的印记是一样的，我们无法准确判断，请诸位回到岗位工作，我们会尽快完善相关的工作。” “女士，需要处决那些煽动者吗？”一位工厂主走了上来。 “请放心，我们不会让那些煽动者在继续暴行的。”伊芙琳女士对工地的主人与工厂主们保证。 “那就拜托您了。”工厂主们带着手下的护厂队退到街道口，现在执政厅的人接手了，他们也不用自己去承担责任了。 “女士，那些煽动者我们抓到了一些，但很多都已经死了。”前期的冲突中，这些城防部队的人的主要目标就是处理那些领头的家伙们。 “那就挑一些有反抗意识的人，和那些没死的煽动者一起处决，记住了，将他们的尸体拉到每一个领民的工作地，我不希望在来这里了，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伊芙琳拿起手帕，捂住鼻子。 “好的，请交给我。”骑兵长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不要！不要！我叔叔没去砸东西！”布雷尔拉着自己的叔叔，不停的乞求道。 “他已经死了，听着，小子，我不想在杀人了，带一具尸体总比带一个活人去要好些。”士兵蛮横的抢过眼前的尸体，他扛起那具瘦弱的尸体向着远处的囚车走去。 “别再喊了。”一旁的领民捂住了布雷尔的嘴。“不然那些家伙又要过来了，你难道要我们再死一些人吗？” “唔~”布雷尔捂住嘴，将他抵在地上，无助的留下眼泪。他在这两年时间里，失去了父亲，母亲，哥哥，还有两个妹妹，现在最后一个亲人也被带走了。 万能的主啊！请宽恕我叔叔的罪过，我与我的家人虔诚的信奉着您，请让天使降临，带走他的灵魂，在圣洁的天国中，踏上黄金铺成的道路，河流中流淌着牛奶。没有痛苦与悲伤，虔诚者将在天国相遇。布雷尔将头埋在泥土里，不停的默念着牧师们在死者的葬礼上的葬词。 执政厅的士兵们，将死者们摆放在一起，用斧头砍下他们的腿，几名士兵将重量减轻的尸体挂上巡视的马车上，一根根直立的柱子上，悬挂着一具具被砍掉一半的尸体。 “大人。”一名带着头套的行刑手走了过来，他的身旁跟着朗诵罪行的书记官。 “这件事情还需要法院审理吗？”指挥官恼怒着看着面前的一份份文件。 “请您原谅，这次事件整个工业区都受到了影响，大人们需要安抚领民们的情绪。”书记官弯下腰谦卑说道。 “那我的工作呢？”指挥官还记的自己跟伊芙琳保证过要处决一些煽动者。 “您可以先处死一些人，至于那些上法院的罪犯，可以抓一些无罪的领民们，毕竟他们会被无罪释放的。”书记官建议道，虽然那些上了法院的领民只有一部分能活着离开牢房。 “好。”指挥官对着行刑手说道：“把那些煽动者都杀掉，带着他们的尸体巡视一下工地。” “好的大人。”行刑手接到命令，跟着书记官来到了被关押的领民面前。 “依据安顿治安法与联合王国行政法规，以神的名义，国王的权威宣布，煽动叛乱者全部处决！”书记官拿出一张文件大声念道。 数十根长矛插进牢车里。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八十九章 新法案 几名士兵打开铁门，用钩子将车里的尸体拉了下来。偶尔有几个活着的人，几名拿着锤子的士兵用锤子敲了一下。 “快点处理，要到晚上了。”行刑手对士兵们说道。 “请放心，他们都死了，我们马上将他们吊起来。”几名士兵拿起一根绳子，拉起尸体，运到一旁的高木架上，吊起两名失去的领民。 马车开往下一个工地，他们要在每一个工地附近都架起一个高木架，以此来震慑那些领民。 几天后，巴特来找罗文了。“快点跟我来，酒馆的生意有些麻烦了。” 被巴特带到酒馆的罗文，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那些贵族下达了一个新命令，原本服役两年的领民们的服刑期不以月份计算，改为年份。”巴特有些无力的说道。 “嗯。”罗文点点头。 “你还不知道吗？”巴特让手下关上门。“没人愿意在工作一年了，那些贵族的信用可不值钱。我们的生意伙伴手下的领民们已经有些情绪了，如果他们发生暴动，我们会很麻烦。” “工业区前几天不是发生过了吗？”罗文说道。 “所以那些家伙处死了三百人，但暴动一定会再次发生，我的人已经接到消息了，现在我打算将身后的领民们全部送走。”巴特已经做好了准备。 “消息？那些贵族会处理的。”罗文可不觉得领民能撼动那些精锐的军队。 “会吗？”巴特拿出几封信。“我给我的朋友们写了信，但他们可完全不相信那些领民会给他们带来损失。” “巴特，你难道以为那些领民比黑街的家伙们还危险吗？这里的驻军能轻易摧毁就他们，你应该做好准备，如果发生暴动了，那么你的生意应该会更好一些。”罗文提醒巴特。 巴特看着罗文，眼神越来越奇怪了。“你难道不害怕那些领民吗？” “你难道以为那些连武器也没有的领民能依靠数量抵抗军队吗？”罗文反问道。 巴特坐会椅子上，他看着罗文，似乎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要冷酷。“你是说那些领民会死，然后贵族们会再让新的领民进来？” 罗文点点头。“那些领民如果想要自由，那要看他们能造成多大的损失，多到贵族认为他们引发暴动的损失大过给予他们服役两年后的自由。” “真残忍。”巴特眼睛始终看着罗文。 “嗯，确实如此，就像矿区的时候一样。”罗文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是说你，罗文。”巴特看着罗文说道。 “我？”罗文仔细想着，自己似乎没做什么。 “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酷的判断这些？难道那些领民和我们，或者是这些城市的红发人有什么区别吗？”巴特皱着眉头。 “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们是被贵族驱使进城市的领民，他们的力量太弱小了。”罗文回答道。 “弱小。”巴特垂下了眼睛。确实如此，领民在安顿的数量只有四分之一，但城市的红发人有二十多万。 “我知道了。”巴特抬起了头。“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看到巴特的表情，罗文点点头离开了酒馆。 港口的人们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生活，公告栏上的文件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似乎工业区的暴动从来没发生过一般，只有偶尔披着黑袍的女人流着泪前往不知在哪的墓地才能发现暴动的影响。 领民的暴动不仅伤害到了自己，还有那些在工厂工作的人们。回到礼拜堂的罗文换上了侍从服，来到了二楼。 爱莎的书房里，罗文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籍，直到他找到一本亚索地区介绍后，他抽出书，带到窗户旁阅读起来。 爱莎缓慢的推开门，看到了站在窗外的罗文，她对珍娜轻轻做了一个手势，小心的走到罗文身后。 罗文合上书，转过身，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爱莎。 太近了，只有一米的距离，从开门到走到这里至少七米，自己竟然没有发现。罗文发觉了自己的疏忽。 “罗文，你在看什么？”爱莎低头，看着罗文手中的书。 罗文抬起手，让爱莎看清书名。“哦，这本，罗文，你也想去亚索吗？”爱莎看着书，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故乡。 罗文摇摇头，他只是在打发时间，他的情绪似乎在离开巴特的酒馆后就有些不对劲。 “好。”爱莎接过书，拿给了珍娜，趁着珍娜离开时，爱莎小声问道：“工业区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罗文点点头。“领民发生暴动了。” “什么？”爱莎似乎被这条消息震惊到了。。“领民暴动？为什么？” “小姐不知道吗？”费兹作为市政厅的议员，应该直接参与了决策。“领民的服役期更改了，一些完成两年服役的人不在愿意工作了。” “啊！”爱莎拿出手，仔细的算着。“时间到了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开？” “成本上升了，重新招募领民需要花费一些费用。” “就因为这个吗？”爱莎仔细想了想。“为什么那些领民要暴动？工地里的工作并不会太差？” 罗文看着已经走来的珍娜，沉默了一会。“或许。” 爱莎点点头，离开了书房。“你不会说了什么了？”珍娜看着罗文。 罗文摇摇头。“那就好。”珍娜满意的离开了房间。 “珍娜，帮我把这些捐献给领民协会。”爱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金券。 “小姐！”珍娜看着满满一整盒的金券，她可不敢随便拿出去。 “还有这些。”爱莎拿出一个本子，从里面撕掉了一页。“这是我的存款，你让管家帮忙，捐给协会。” 珍娜拿着能买下几栋别墅的财产离开了卧室，她用力踹了踹书房的门，罗文走了出来。 “你都说了什么？”珍娜气愤的在罗文面前摇晃着手里的东西。 看着离开的珍娜，罗文决定跟上去看看。 珍娜拿着东西，找到了管家，对着他说了些什么。管家不停的点着头，随后带着东西离开了庭院。 “罗文，你去楼上，我要写封信。”珍娜拉住罗文，又回到了楼上。 “拿去，叫巴莱特驾马车，去内城交给费兹先生。”珍娜将信封交给罗文，生气的离开了位置。 罗文看着手里的信封，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什么？送信？别人不行吗？”巴莱特是在一间酒馆里，被罗文找到的，他生气的坐上马车。“快上来，小子。” 不断抖动的马车终于停靠在了费兹居住的别墅里，巴特莱打开门，拉着罗文走了进去。 罗文仔细的检查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人手与防备似乎还没庭院的严密。 书房里，费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郑重的接过信封，打开后，仔细的阅读了几遍。 “罗文。你认为那些领民会影响到小姐吗？”费兹将信封放在壁炉里，让火焰吞噬了信封。 工业区距离港口并不远，而且港口也有不少的领民。“领民在安顿的数量有很多。” “是吗……”费兹沉默了一会。“爱莎小姐是一位善良的孩子，但世界是非常残酷的，我会慎重考虑领民问题，并向议会提议的。” 罗文不清楚费兹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些，但马上，费兹便开始解释。“我希望你让小姐知道，她的善良是有所回报的，领民的生活变好了许多。” 罗文点点头。“希望工业区不会在出现什么问题。”费兹挥挥手，让罗文离开。 “怎么了？”巴莱特站在门口，询问罗文。 “没事，费兹先生让我告诉小姐，领民的生活会变好些。”罗文没有隐瞒。 “领民？”巴莱特摇摇头。“家族可不管这个。” 马车行驶在昏暗的街道里，路过工业区时，管家正带领着一队队的家族护卫们为工地的领民分发晚餐。 马车停在路口，巴莱特熟悉的走上前，跟朋友们闲聊起来。 “我帮忙分发一些肉汤。”管家微笑着，对两人说道：“珍娜女士特别强调，必须让我们监督那些领民协会的工作，而且我们也会组织人手，领民协会里的朋友们已经通知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他们会增加工作的。” “是吗？”巴莱特喝着酒，看着那些排队领着肉汤的领民。 “罗文，把这件事也记下来。”巴莱特强调。 或许因为查尔斯家族的态度转变，领民的生活确实变好了些，但一切只持续到新法案的颁布。 当罗文从床上醒来时，原本暗淡的月光变的灿烂了些。罗文走出门外，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那些血骑士们。 “罗文，情况不太对。”一名血骑士跟罗文分享了情报。“有警备部队的人来了，他们说工业区的领民暴动了。” 罗文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费兹大人还没有下达命令，我们戒备，不能让这些家伙打扰到小姐。”血骑士似乎有些慌乱，他寻求的命令竟然在内城里。 “我去拿装备。”几分钟后，罗文拿着长剑，穿着盔甲，披着斗篷，来到二楼。 几名女仆们拿着燧发枪，站在爱莎的门前。“罗文，你先在这里等着。” 珍娜走出房门，似乎她也在等着什么，窗外，燃烧的火光越来越大了，工业区的暴动甚至有向港口蔓延的趋势。 一位女仆快速的跑上了楼梯，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珍娜急忙接过纸条，打开，上面是一个个并排的数字。珍娜不断默念着，终于，她她抬起了头。 “让血骑士们派遣人手出去，帮忙镇压暴乱，罗文，你和其他的护卫们围着教堂，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两名女仆点点头，立刻跑下楼。“珍娜？！”房门内，爱莎似乎也被吵醒了。 “尽量不要打扰到小姐。”走进房门的珍娜只说了这一句话。 罗文走到楼下，所有的房间已经全部打开了，护卫队的人拿着武器，向着指定的地方走去，他们显然早就有相关的预案了。 教士们集结起来，向着礼拜堂的神像走去，他们要动用神力，点亮附近的街道。 “罗文，快过来！”厨房的帮厨们拿着一面面厚重的盾牌，向着后门走去，那里是距离工业区最近的地方。 骑着战马的血骑士们已经集结了一个小队，跟随着城市的防备部队向着工业区赶去，原本寂静的街道已经变得烦杂了。 一阵圣歌的咏唱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里，远处的大教堂方向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光芒，然后是其他几个街区也亮起了白光，最后是港口的礼拜堂，圣洁的光亮在塔尖上散发出来，然后不断向上方蔓延，夜晚在慢慢消退。 “那些蠢货，竟然想暴动，还不如逃跑呢！”帮厨们正在议论着领民的愚蠢行为，礼拜堂旁边就是港口的办事处，里面驻扎了一整个中队的士兵，他们可没把那些领民当回事。 罗文看着远处不断响起的喊叫声与碰撞声，似乎远处已经开始清理了。 爱莎从从床上爬了起来，窗台的亮光与远处的吵闹声吵到她了。 “小姐，工业区发生了些事故，您还是先睡，您忘记了明天还有祷告吗？”珍娜走到床前，劝说爱莎躺会去。 “我睡不着，珍娜。”爱莎揉了揉眼睛，迷糊的说着。 “那我们去里面的房间好吗？”珍娜指了指会客厅，那里面还有几个房间。 “好。”爱莎被珍娜搀扶着，走到房间里。 几名女仆们将每一扇窗户全部关闭，关闭了每一个门窗，拿着武器的女兵们也走了出来，她们巡视着每一个房间，给每一扇门上都上了锁。 珍娜陪着爱莎，看着对方睡去后，她站起身，关上了房门，一名女性血骑士走了过来，接替了珍娜的岗位，守卫在房门前。 “还有里面的窗户，让猎犬看着，与内城的人保持联络，半小时发送一次信号。”珍娜开始部署任务，围在她身旁的不在是女仆了，而是穿着女仆装，装备精良的女兵们。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九十章 信仰破灭 一队高举着旗帜的教廷骑士们散发着圣光，走进工业区，在他们的身后，是拿着武器的士兵们。教堂的光亮还是太微弱了，无法照亮工业区的角落。 教廷的骑士们身披着红色的法袍，身上的铠甲不断的散发着圣光，照亮着昏暗的街道，他们手中拿着的是一支修长的法杖，顶端的镶嵌着圣山的白鹰。 “是教会的骑士！”几名领民看到了，在昏暗肮脏的街道里，满身圣光的骑士太过耀眼了。 作为信奉着光辉的信徒们，领民们对象征着公正与正义的教廷骑士抱有崇高的敬意，呼喊声传递到深处的阴影中，不断有领民聚集起来，向着远处的教廷骑士们走去。 “主啊！您终于看到我们了！”身躯疲倦的领民们跪倒在地，向着不远处的骑士们跪拜着。 “神终于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了吗？叔叔，爸爸！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布雷尔看着圣洁的骑士，他与身边的同伴们一起跪在地上，将手中的武器放在地上，虔诚的跪拜着。 “我们终于得救了！…………”在跪倒的人群中，不断传出抑制的哭声，这两年的生活太过残酷了，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神抛弃了他们，但没有，活着的人将得救，已经死去的人必将升上天国。 远处的教廷骑士们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领民们，他们没有做出接纳的举动，而是保持着队形，身上的圣光也发的耀眼，远处的士兵们开始集结起来。 他们排列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型，穿着铠甲的士兵站在两旁，拿着火枪的的火枪手们着在中间排成了线列阵。 “呜呜~~~”一阵不知道在哪传出来的号角声，宣布了清扫的开始，密集的枪声开始响彻整片街区。跪倒在地上的领民们还没抬起头，便被击穿了身体。 “不~”站在后排的布雷尔抬起了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长辈们一个个摔倒在地，远处的火枪兵们不断的向前走来。 “骑士们！救救我们！”那些还在幻想中的人们向着远处的教廷骑士们求救着，但等待他们的是一队队拿着长矛的士兵们，向着他们这些没有逃走的人走来。 布雷尔跟着逃跑的人群，向着狭窄的墙缝里爬去，身后，拿着长矛的士兵正在给没有死去的领民胸口扎一个伤口。 四周紧闭的大门和墙壁，将工业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排成横列前进的士兵们在街道上缓慢穿行着，屠杀着自己见到的所有人。 无助的领民正在街道上四处奔跑，但通过街道划分的工厂里，正有人点起火把，向远处的士兵们报告位置，少数的狭窄过道了，挤满了逃难的领民，但他们被外面不断想挤进来的领民们拉扯出去，一层层挤压起来的领民把整个过道都塞满了。 几队士兵走了过来，他们拉出一车的木头，堵在街道的路口，在上面撒上鲸油，然后点燃。全身冒着火的领民们惨叫着向外爬去，然后被拿着草叉的红发人顶了回去，工厂的护卫队也出来了。 “啊！！”布雷尔跟随者人流被挤出了缝隙，不断响起的枪声与惨叫声回荡在这个被圣光照耀的地方，他跟着人群，向着远处跑去希望能离开这里。 工业区与港口的交接处，骑着战马的骑士们正在整顿着刚爬起的士兵们，他们搬运来沙袋和木桩，在各个路口设置了防线。 一位身材高大的骑士来到礼拜堂，跟管家说了几句，便带走了一队血骑士，他们是特纳家族的骑士，负责拦截领民冲击港口。 很快，零散的领民们从工业区那高耸的墙壁里走了出来，他们看到了点着火把的人们正拿着武器，看着他们，他四处逃窜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狭窄的过道，那里没有人看守。 骑士们骑着马驱赶着领民们，血骑士们飞快的穿梭在宽广的街道，十几根长枪在他们体内伸出，不断快速挥动着，特纳家族的高大骑士们排成一列，骑着马，在另一侧驱赶着领民。 “快！！”领民们向着唯一一处没人看守的街道跑去，不断拥挤的领民们相互碰撞着，被身后的骑士们用长枪挑起，甩在空中。 终于，幸存的领民们跑进了街道里，身后的骑士们迅速改变了方向，向两侧撤退。 “自由！！终于逃走了！”幸存的领民们哭喊着，他们的眼泪不停的留下。 街道深处，一道道白光亮起，骑着战马披着红袍的银白色骑士们挥舞着手里的长枪，一道白色的光芒冲向前方的领民。 教廷的骑士！布雷尔快速的趴在地上，他已经知道对方是敌人了，但长久的观念，让其他的领民认为，圣洁的光芒就是救赎。 不断闪过的斗气将还站着的领民们全部切成了两半，教廷的骑士们收拢了身上的圣光，慢慢骑着马离开了这里。 “嘿！！”罗文身边的帮厨举着拳头，为那些骑士们欢呼着。 “快点走，我想睡觉了。”一旁的士兵拉着其他人拿着武器向那些倒地的领民走去，他们将尸体堆积起来，等着收尸人来搬运。 “该死，这些家伙太穷了，什么都没有。”两名搬运工扒下了领民的衣服，他要带走，让自己的妻子织一件干净的衣服。 罗文走在满是尸体的街道里，看见了地上正在发抖的布雷尔。罗文走到布雷尔的身旁，拖起他，扔到一旁的巷子里。 布雷尔捂住发出声音的嘴巴，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慢慢的爬进巷子里。 “罗文，你把什么扔出去了？”一名士兵询问道。 “没什么，半截尸体，拿去喂猫了。” “是吗？港口的生活看来不错，竟然还有野猫？”对方将手中的长矛刺进喘气的领民体内，好奇的向同伴问道：“港口难道没有领民吗？这些家伙好像都是从工业区里跑出来的。” “港口的领民？那些红发人可害怕那些乡下人抢走他们的工作。”一旁的士兵不停的笑着。 “一群蠢货！竟然还害怕领民来抢工作？”嘲弄的笑声不断在工作的士兵中传来。 罗文走到血骑士的身旁，他们的工作似乎结束了，远处的吵闹声也降低了很多。 “罗文，看来还能回床上睡一会。”血骑士拍了拍罗文的肩膀。 “他们是谁？”罗文看向远处，那些身材高大的骑士们，数十人的骑士几乎拥有着相同的身高与体型，仿佛领主的亲卫队。 “特纳家族的骑士，他们可不是什么亲卫队，而是一支普通的骑士小队而已。”血骑士看出了罗文的慎重，解释道。 “什么？”罗文转过头。 “特纳家族拥有一支数量惊人的位阶骑士团，就像国王的宫廷骑士一般的，没有封地，他们的数量甚至超过了一个公爵的所有骑士。”血骑士解释道。 “为什么？特纳家的最高爵位不是伯爵吗？”罗文有些不解。 “伯爵已经是大贵族了，每一位大贵族都有他们的依仗，特纳家的依仗就是他们数量众多的位阶骑士们。罗文，你也是位阶者，应该知道位阶者有什么优势。” 罗文点点头，罗文他自己就能穿上特别厚重的板甲，普通的火枪，甚至重型火枪都不能击穿他的防御，这也是便宜容易训练的火枪兵们不能取代骑士的最重要的原因。 一只标枪从特纳家族的骑士手中飞出，抛进了深邃的街道了，一阵轻微的哼声传来，一名逃走的领民被击穿了胸口。 周围的士兵们正在质疑骑士的举动，直到拿着标枪的骑士扈从赶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具胸口有一个大洞的领民尸体。 “一百二十米。”同样拥有感知力的血骑士向罗文说道，那是那根标枪飞出去的距离。 “几位阶？” “三或者四。”血骑士拉了拉身上的头蓬，他们的话语二十米外的特纳家骑士也能听见。 罗文看着穿着相同板甲的骑士，不可置信的问道：“不可能，那是八大骑士团的标准。” “强大的臂力与感知能力，还有爆发力。没准还有其他的。”一旁有些年老的血骑士解答了罗文的疑惑。 “你们对付的了吗？”罗文询问道。 几名血骑士迅速回头，相互望了一眼，小声说道：“血骑士的标准是三位阶，还要算上我们的血盔甲。你可以自己猜想一下。” 罗文看着不断向下滴着鲜血的斗篷，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血盔甲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有一双手拍到罗文的肩膀上。“无论是骑士位阶，还是天使位阶，都有一些极稀少的美德，它们能让人获得非常奇特的能力，血盔甲比他们要差一些，位阶数量并不代表强弱。” 爱莎慢慢的走下床，轻轻推开门，向门外望去。一只手抵到了门框上，让慢慢打开的门停了下来。 “爱莎小姐，您该休息的。”血骑士轻声说道。 “外面声音太大了。“爱莎小声说着，面前的血骑士声音在轻柔，依旧充满威严。 “珍娜会立刻过来。”血骑士立刻呼唤来门边上的女仆，让她把珍娜找来。 “我能出去吗？”爱莎看着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光亮，小声说道。 “不能。”打开了一道缝隙的房门慢慢关上了。 爱莎退后了几步，她跑到窗户旁，想拉开窗帘，但那个淡蓝色的帘布怎么也扯不掉。 爱莎气愤的踹了一脚墙壁，压抑着怒火坐到了床边。 “小姐。”珍娜将门打开了一点，拿着一支银烛台走了进来。 “您这么没让女仆们点上蜡烛？”珍娜看着昏暗的房间询问道。 “你不是带了吗？”爱莎看着珍娜手中燃烧的烛台。 “我才刚进来嘛。”珍娜拿着一根燃烧的蜡烛，点上了房间的所有烛台上的蜡烛。 “窗帘怎么拉不开？”爱莎指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窗台询问道。 “那是专门封起来的，庭院里可没什么好看的。”珍娜走到窗户前，掀开了帘子。 爱莎走过去，拿起帘子仔细检查。“为什么我没有拉开？” “这个帘子很长的，您或许拉住了什么地方？”珍娜撒谎道。 爱莎探出头，看着窗外亮起的景色。“怎么回事？教堂怎么发亮了？” “工业区出了些小问题，小姐，我们怕她打扰到您，您忘记了吗？特纳家族已经再为您选择新的结婚对象了，您的全日祈祷要开始了。” “是吗？”爱莎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光亮，收回了视线。 “快睡，小姐，明天还有事情呢。”珍娜重新将帘子拉好，将爱莎扶到床边。 “珍娜。工业区的领民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事？”爱莎还是不放心。 “没事的，我明天就让管家去工业区里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我们会帮忙的。”珍娜安慰道。 “哦，好，不过我也要去。”爱莎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快睡，小姐。天都快亮了。”珍娜帮爱莎改好被子，离开了房间。 珍娜走出门，门外的士兵们正在脱去铠甲，排着队前往浴室。“有什么需要吗？”管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小姐明天可能回去工业区，通知费兹先生，还有工业区里的领民不能出问题。” “请放心，明天小姐遇到的都是从城外调集来的新领民。我们会派人去清理那些麻烦的家伙的。”管家低下头。 珍娜点点头，回到了房间。“用电报通知费兹先生，小姐对领民的关注越来越多了，可能会影响到特纳家族的事情。”女仆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阁下，这是新送来的。”仆人推开费兹的卧室门，费兹正坐在床边的桌子上，桌上除了书写的工具外，还摆放着几封画满小点的信。 “放下。”费兹让仆人离开后。打开了信封，上面的内容和之前收到的一样，全是密密麻麻的点。 仔细阅读后，费兹放下了信，思考了许久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信封，他要给巴莱特写一封信。 第九十一章 探视 “罗文，快点。”珍娜催促着罗文快点去工业区，看看管家安排好了吗。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庭院，昨晚的暴动并没有给城市带来太大的影响，除了时不时飘荡的血腥味与火药味，路上的行人已经开始收集那些领民的衣服了，负责搬运尸体的人为了一些额外的收获，会脱掉领民的衣服。 走进工业区，成批的工人们拿着水桶，不断的冲刷着地面，这里除了几间被焚烧的工厂外，其实并没有遭到太多的破坏。那些早有预料的工厂主们将围墙建的格外高大。 几名拿着木棍与铲子的工人正在一个巷子里，挖掘着里面的尸体，那些相互堆积挤压的尸体将那个四米高的巷子堆满了。 烧成黑炭的尸体被随意抛下，碎成一地的残骸，被闷熟的尸体正一具具的被切割开，装进马车里。 “快些，再快些！”站在远处的工厂主不停的催促着，他们用丝巾捂着鼻子，显然，他们不喜欢这里的烤肉味。 走进工地，密密麻麻的领民们正在分发着工具，成群的监工们在四处游荡着，警惕着看着昨晚的幸运儿们与新来的领民们的接触。 “罗文，小姐是要过来了吗?”年老的管家能叫出庭院里所有人的名字。 罗文点点头。“珍娜小姐让我来看看这里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费兹阁下特地向工厂主们寻求了帮助，这里的领民们我们也会专门挑选那些没参加暴动的领民。”老管家向不远处的高台看去，那里家族的旗帜已经悬挂了起来，数量众多的人正在准备着接下来的慰问活动。 罗文点点头，他刚想离开，便看到巴特穿着一身的正装走了过来，长靴子踩在有些湿润的煤渣路上，高高立起的衬衫领子还包着一个宽领带。 “穿这身衣服可真不舒服。”巴特小声对罗文抱怨道，这身正装太紧身了，没底层人穿的宽大衣服舒服。 “你怎么来了，昨晚的暴动影响到你们哪了吗？” “没有，不过是我的主顾们希望我送些领民过来，哦，先解决查尔斯家的问题后。” “问题？”罗文看向身后的管家。“那些领民是你送来的？” “一小半，你知道的，其实有不少的领民还是逃到港口了，那些居民把他们送到我这里了，毕竟只有我是付钱的嘛。”巴特面带笑意，显然他多了一批额外的收益。 “我要先回去了，小姐过一会就会来。”罗文告别巴特，回到了庭院，汇报工作。 几个小时后，爱莎乘坐着马车，带着数量众多的仆从来到了工业区，这里的地面已经清洗过很多遍了，空气中到处是弥漫的水汽。 数量众多的士兵正在守卫在工业区的各个路口，领民们聚集的工地里被严格把控，毕竟昨晚的暴动才刚结束，他们要随时防备意外情况的发生。 爱莎走下马车，一队队穿着铠甲的护卫已经封锁了前往高台的道路，红地毯一路铺到高台下。 “罗文。”巴特走到罗文身旁。 “救济领民，你注意。”罗文小声提醒，毕竟周围有数十名位阶者。 巴特在人群里，小声笑了笑，那些贵族的娱乐，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高台的环境要好很多，平整的石板地面，更有专门的了望塔方便贵族们巡视，或是演讲。今天这里的作用是一个简陋的下午茶举办地。 洁白的墙壁上放着一幅幅漂亮的油画，雕刻着各类花纹的石柱支撑着顶上的彩色玻璃，将那扇厚重的木门关上后，这里就彻底与外面那肮脏的环境隔离开了。 领民协会的成员们满意的点着头，他们很满意这里的布置，毕竟今天接待的是查尔斯家族的尊贵客人，他们可不希望因为一点小问题，失去一位强大的支持者。 大门被佩戴者长剑的侍从关闭，负责应对诸位工厂主与领民协会成员的是管家，巴特站在人群里，看着大门，他觉得罗文肯定会出来。 几分钟后，罗文走了出来，他来到管家身边，小声说了一句。管家点点头，立刻离开这里，去联系工地的负责人。 “罗文，那位女士又要做什么？” “小姐要在窗台边看风景。”巴特看了看高塔的布局，能在窗口看见的应该只有工厂的房顶和工地干活的领民。 “看别人辛苦工作能增强食欲吗？”巴特不知道贵族还有这种嗜好。 “这是突发事件，管家去处理了，巴特，让你的人离开这里，过一会，教会的人也会来。”罗文提醒道，教会的一些牧师是能发现巴特手下狼人的特殊的。 “好，我去处理。”巴特点点头，向街道里走去。 罗文回到房间时，珍娜已经将茶桌和那张高背椅搬到窗边了，她对着罗文扬起下巴，示意外面是否开始处理了。 罗文点点头，珍娜放下心，让女仆把餐点重新送上来一份。 爱莎跪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有些模糊的工地，那里的地基已经建立起了一座高大的烟囱，领民们正在监工的带领下，将批的铁石运进炼铁厂。数量众多的领民则在搬运着堆成山一般的泥土，这里原本是一个数十米高的山地。 “他们没有下午茶吗？”爱莎突然问道。 珍娜正在给茶杯里倒上花茶，她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罗文。 罗文指了指门，示意是否让自己出去，找管家处理。一名女仆在珍娜的示意下离开了房间。 “罗文，你不是经常来这里吗？”爱莎询问的是罗文。 看到珍娜点头，罗文说道：“他们的下午茶时间要晚些，很快就要开始了。” 门外，管家无奈的指挥着人手，准备将提前熬煮的晚餐分发下去，将工人们的休息时间提前。 很快，工地上的工人们开始慢慢的停下了工作，他们一批批的，排着队，前往分发点，领取自己的晚餐。 爱莎拿出了一个单筒望远镜，她想仔细看看外面工地的细节，圆筒不断的移动着，扫视着工地的一切。 珍娜无奈的将冷掉的茶倒掉，重新沏了一杯。刚刚离开的女仆回来了，她用手语向珍娜通报了外面的情况，管家得到了内城的命令，他们对工业区的干涉太多了。 正当爱莎兴奋的观察着窗外的景象时，穿着银色盔甲的教廷骑士们高举着法杖，来为领民们赐福。 白马走在今天早上刚开辟出来的道路上，向两旁的领民们不断洒下圣水，经过的地方，领民们放下木盘，跪倒在地，虔诚的祈福着。 巴特躲在人群中，他能感觉到，跪倒在地的领民们可不都在祈祷，怨恨的情绪在相互摩擦的牙齿里，一点一点的泄露出去。 巴特巡视着自己送来的那些领民，他们之中有一部分，都是从昨晚的暴动中被逃到港口的，昨晚的经历对他们的信仰绝对是一个打击。 微笑的看着前方骑着白马的教廷，巴特向后又退了几步。 “愿主保佑他们…………”爱莎也放下了自己的玩具，双手抱在胸前，与教廷的人一起祈祷着。 “我要去哪里。”爱莎将手指向远处的工地上，哪里的教会与查尔斯家族的人正在分发着食物。 “不行！”珍娜立刻反对。 “教会也在下面，我要去。”珍娜没办法反驳，只能打开门，让爱莎前往工地。 教会的祈福已经结束了，排着长队的领民们正在领着一碗碗蔬菜汤和黑面包。教会的修士们还在一旁建立了医疗点，医师们无偿的为那些受伤的领民治疗。 在爱莎登上马车前，就已经有人来向这里的负责人汇报了，领民的队伍又骚乱了起来，穿着肮脏的领民们被赶往别处，穿着崭新衣服的领民们填充了他们的位置，巴特与一旁的工厂主们介绍着自己的领民，强壮健康并且易于管理。立刻，巴特的订单又多了些。 爱莎走下马车，在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负责分发食物的地方，看到那些健康的领民们，爱莎放松了些，这比在下街看到了人要好很多。 她回头对着珍娜说了些什么。珍娜点点头，立刻写下了一张汇票，交给了领民协会的人。对方看着上面的数字，满意的笑了笑。 领民们在领取食物时，谦卑的弯下腰，感谢着教会的赐予。这不用说，是巴特特别交代的。 领民协会的人迫不急待的要请爱莎前往他们搭建的医疗所，他们在那里救济了数百名领民。 爱莎身旁的管家非常不满的看了眼协会的负责人，他知道这些家伙的目的是更多的捐款，珍娜与其他人交换了眼神，让他们防备这些家伙。 医疗所里，数十位医生正在看护着病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在工地工作时受了伤，木棍和纱布包裹着他们的伤口，一位位牧师正在为他们祈祷，其实这也是有效果的，毕竟牧师中也存在位阶者。 圣洁的光芒扫过有些昏暗的房间，驱散了些药草与腐烂混合的气味。“小姐，还是离开。”珍娜提醒道，这里的环境可并不好。 “不用。”爱莎走了进来，她走在病床间狭窄的道路上，穿着医师袍的医师们正在给病床上的人服下药汤。 爱莎拿起一块坚硬的尸头，躺在病床上的人开口说道：“那是我的面包。” 爱莎迟疑的将那一小块石头放在的那名病床上的人的床边，那个身上缠着布条的病人用绝望的眼睛看着面前穿着华丽的女孩，干涸的喉咙里发出了一点笑声。 “天使……来接我了吗？”珍娜看向身后的牧师与医生，他们摇了摇头，显然这个人活不了了。 “先生，您会活着的。”爱莎牵起对方的手。 “那真不幸。”病人仅剩的一只眼睛，留下了一滴眼泪。 “小姐。”珍娜走上前，扶起了爱莎。 “尽量帮帮他们。”爱莎小声说道。跟随的管家点了点头。 爱莎没有离开，她继续向着医疗所深处走去，或许是靠近窗户的房间通风好些，越向里走去，腐烂味与各种臭味越发沉重。 重伤的患者躺在木头与吊绳做的床上，身上之披了一件单薄的毯子，他们被吊在一米高的位置，身下的空地里则躺着不那么严重的伤者。 珍娜拿出一条手帕，在上面涂上了些香水，递给爱莎。但这样依旧无法阻挡这里的怪味。数量太多了，这里一间房间里至少躺着六十个人。 “他们没人照顾吗？”爱莎看见躺在吊床上的伤者身上湿润着不断再往下滴着浑浊的液体，他的皮肤被木板的缝隙挤压出一条条伤痕。 “一般他们这些重患者都是由他们下方病床的人照顾的，这位的照顾人昨天死了，还没人来入住。”隐瞒了真实情况的医生推卸着自己的责任，实际情况是在昨天他们才将下方那个死了不知道几天的家伙抬走。 所谓的下方的病床只是在地板上铺了些干枯的麦梗，但也比外面走廊上的家伙们果断好些，至少这里还能挡风。 爱莎摇晃着，放下了手中的手帕。珍娜紧张的盯着她，罗文则与身后的护卫们激烈的交换着眼神，他已经发觉到了，这里的很多人受的伤害很多都是利刃造成的。 那些教会的牧师们被友好的请了出去，毕竟昨晚他们正拿着教会的旗帜，屠杀着暴动的领民们。 爱莎离开了房间，走廊的血迹还残留着，但躺在地上的家伙们已经被拖走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妨碍道路通行了。 爱莎在走廊里停留了一会，终于，她还是走进了刚才的房间。强忍着不适，要求仆人们帮助医师们清理病人的身体。 没人喜欢碰触那些肮脏的东西，但贵族的命令必须执行，立刻就有人从外面端来了一桶热水，仆人们将重病的患者从病床上抬下，为他们脱去沾满排泄物与发霉的衣服，用热毛巾为他们擦拭身体，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 第九十二章 威尔斯 爱莎没有离开，她站在门边，突然她开口了。“这里和外面的病房只隔着一米，为什么这里会是这样。” 爱莎的语气没有疑惑，她已经发觉了。珍娜站在她的旁边，有些羞愧的低着头，管家着离开了房间，他要让人在收购些布料和药草。 在一次，珍娜给爱莎递上了涂抹了些香水的手帕，这次，爱莎没有接过。 看着外面那些领民协会的工作者们抿着鼻子，用丝制的手帕捂着鼻子，甚至是那些医师们也满脸的厌恶，爱莎站在墙角，她知道了，自己在外面看到了一切都是假的。 “小姐。”工作还没结束，但在这间房间里发现了三位死者。 “请牧师为他们祷告。”爱莎越发觉得自己的努力与兴奋都是一场闹剧。 “不…………”一位躺在地上的病患拒绝了牧师伸过来的手，他虚弱的眼神里有着无法泯灭的怨恨。 牧师只能放弃这举快要死去的家伙，给旁边的尸体祈祷。 “你们是杀人犯……”垂死的领民小声的说着。“凶手……骗……子……” 断断续续的单词从虚弱的身躯里放出来，一些受伤的领民也站了起来，推开了身旁那些仆人递过来的毛巾与衣服。 怨恨的目光盯着牧师，他们记得就是牧师衣服上的图案，让他们彻底踏入了绝望。 罗文已经接过了护卫们递过来的长剑，两名血骑士也慢慢的靠近爱莎。爱莎走向地上垂死的领民跪在地上，紧握着对方的只剩两根手指的手低头忏悔。“抱歉，你们不应该遭受这些。” 漂亮的礼裙沾满了肮脏的水渍。但领民没有接受爱莎的忏悔，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你们这些凶手！” “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人，欺骗了我们，我们到底有什么罪！连离开这里都要被杀死？” 爱莎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害怕这里，她也没办法去询问了。“他在此地安息，愿主接纳他登上天国的阶梯，虽然我们看着你离去，但我们盼望着在天国重逢……” 身边的人越来越密集了，在场的所有人第一次看到，穿着精美的用蚕丝制成的华丽礼服，正直接接触肮脏的地面，伯爵的女儿为地上的领民们念着悼词。 罗文快速的扫视着人群，那些领民协会的人们不解甚至是惊恐的看着爱莎的举动，工厂主们则有些焦急的希望这里的闹剧快点结束，巴特则在人群外露出的自己的牙齿。 “我们不要！”一位十一二岁的领民孩子几乎是吼叫的说出来。“主根本就没有拯救我们，你们这些骗子！！” 血骑士们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住手！”爱莎立刻制止了骑士的行动。 “主会一直看着我们，污浊者也必将洗净污浊，化身为纯净之民，那时，你们的祖先，后代，都将登上天梯，我们都将归为神之子民。”爱莎似乎是在劝解，她认为对方是一名质疑神明的不信者，但对方并不是。 “你们杀了我们！昨晚你们在杀害我们，就像那些异教徒一般！”布雷尔气愤的留下眼泪。“我们在你们眼里甚至没有信奉神明的资格！” “什么！？”爱莎震惊的听着对方的话语，珍娜已经在示意罗文解决那个家伙了。 一条毒蛇从罗文的手中钻了出来，掉落到地面上。但有人提前出手了，一名查尔斯家的仆人将拳头打在布雷尔的脸上。“闭嘴你这个妄言者！竟然玷污神明！” 布雷尔趴在地上，他慢慢的爬了起来，怨恨的看着对方。领民的人群里开始出现骚动，那些参与了暴动的领民正在不停的向人群中挤来。 血骑士们正在慢慢聚集，摆出了一个松散的阵型，他们可没把这里的领民当一回事。 “停下来。”爱莎有些头晕，紧绷的束腰让她喘不过气来。但就是这么一小声的命令，血骑士们还是停下了行动。 “回去，这个……”爱莎看着布雷尔询问道：“你叫什么？” “布雷尔。”布雷尔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的说道。 “你没有罪……”爱莎强撑着，说了这句话。珍娜立刻上前，扶起了爱莎，两名女仆拿着斗篷，披在了爱莎身上。 “为什么不处死他！他污蔑了神明！”仆人大声喊着，但回应他的是珍娜的一个眼神。“忤逆，鞭刑。” 一条马鞭被血骑士塞给了罗文，血骑士小声对罗文说了一句。罗文怀里的毒蛇爬到了鞭子上，在上面涂上了毒液。 “啪！！”“啪！！”两声鞭声，让那名仆人直接倒地，身上的鞭痕露出一阵乌青色的血迹。 “啊~……”仆人哀嚎着，身上开始泛起青色，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等到最后一名血骑士离开时，他已经死了身上的皮肤变成深紫色。 领民们避开了膨胀的尸体，深怕毒液沾上自己。 马车里，珍娜抱着爱莎，向窗外的罗文询问道：“那个家伙死了吗？” 罗文点点头。“还有那个布雷尔，告诉管家，让他活着。”珍娜关上了窗户。 罗文拉着马，他转头告诉了管家，珍娜的命令，然后去找路旁的巴特。 “那个家伙是你的人？” “逃到港口的领民，但我可不知道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巴特压抑着愤怒。 “有人要他活着，小姐说了他是无罪的。”罗文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边上有太多人了，但他相信巴特知道他的意思。 “把那些捡来的领民全送走。”巴特立刻跟自己的下属吩咐道。 回到庭院里，混乱的仆人们正在忙碌的收拾着东西，爱莎居住的二楼已经被彻底封锁了，连罗文也被赶到门口。 血骑士们拿出一个酒瓶，抛给罗文。“尝尝，这酒味道不错。” 罗文喝了一口，太烈了。看着罗文痛苦的表情，血骑士笑了。“我们其实都是查尔斯家族的人，爱莎小姐对我们来说就是孩子，但那些仆人可不那么认为，一群卑微者，竟然欺压自己年幼的主人！？” 罗文这才发现，那些正在忙碌的仆人们比平常安静了一些，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向台阶。 “罗文，小姐叫你。”女仆推开门。罗文起身，走进门里。 女仆们安静的躲到一旁，似乎爱莎的状况并不好，她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被女仆带着，罗文来到爱莎的卧室，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柔软的几乎将爱莎整个身体埋进去的床，只占据了房间很小的位置，但爱莎只能占据一小片地方。 床边，爱莎让珍娜去拿些餐点来。珍娜迟疑了一会，还是离开了，但她刚离开房间的门，立刻有两名女仆走了进来，为房间的花瓶添上水。 爱莎看了一眼轻慢浇水的女仆，回头看着罗文。“坐下。” 罗文做到了床边的靠椅上。“罗文，领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莎的语气不在像一个孩子了，她看着罗文，眼神中带着审视，似乎能辨别他的谎言。 罗文沉默了一会，调整了语言。“领民们是被迁移进城里的，依据法律，他们需要工作满两年，一次换取市民身份，但烙印存在一些缺陷，一年十二个月的烙印是一样的，只能知道他们是同一年的领民，有些领民只能在接着工作，直到今年的十二月，或者明年的降临日。” “烙印？降临日不是在二月份吗？”爱莎的脑子里出现了许多的疑问。他有些不明白人到底在说什么。 “每一个进城的领民胸口都会被烙铁烙上字母，就像您的马身上的烙印。至于工作期限，我们信奉的是教会，以降临日作为分界，能让他们多工作两个月。” 爱莎闭上了眼睛，她险些又晕了过去。“然后呢？今年是1645年，降临日已经过去了？领民进城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年了。” “所以才有了昨晚的暴动。” “昨晚的是暴动？”爱莎震惊的爬了起来。“你是说昨晚工业区里爆发的暴动了吗？” “是的。”罗文点点头，房间里的女仆有一人走了出去。 “所以他们认为自己被欺骗了吗？那些贵族……”爱莎似乎理解了。“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不信奉神明吗？” “不，应该是昨晚教廷的骑士也在镇压暴动的缘故。”罗文清楚的记得那些骑士把几十名逃到街上的领民切成碎块。 “什么？”爱莎大声说道：“不可能，教会的骑士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罗文没有回答，似乎爱莎小姐的想法和自己与外面那些人很不一样。 “不……或许他们……”爱莎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作为伯爵的女儿同时也是大主教的子女，她知道教会对待贵族与平民们的区别。 “那个孩子还好吗？叫布雷尔。”爱莎询问道，她之前似乎昏迷了。 “珍娜女士有嘱咐管家。” “那就好，罗文，把他带过来，让我的叔叔帮你。”爱莎松了口气。 “叔叔？”罗文有些迟疑，她指的是那些血骑士吗？ “威斯尔叔叔，你去问问那些血骑士们。”爱莎重新躺回床上。 罗文离开房间，正好遇见珍娜推着小餐车走了进来。她有些生气的看着罗文。 罗文站在门口，伸出手，在墙壁上摸了摸，上面有些残留的水汽，显然，珍娜在门口等了有一会了。 “威斯尔先生是哪位？”罗文向门口的血骑士询问道。 “威斯尔？你找他！”血骑士指了指他们的营地。“我们的指挥官，你最好有一个他愿意见你的理由，他是很可怕的。” “小姐让我找他帮忙。”“那就好，祝你好运，罗文。” 罗文走进满是血腥味的营地里，这里的上空被一片片帷帐给遮盖住了，马匹们聚集在池子里，盯着进来的罗文。 “罗文，威斯尔先生在里面，小心些，他耳朵很灵活的。”用毛刷在给马刷毛的骑士扈从小声提醒道。 当罗文推开第一扇门，里面的血腥味涌进了他的鼻子，他强忍着不适，向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别进来，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当罗文将手搭在门上时，里面传出了声音。 “小姐让我去找今天的那名领民，叫布雷尔。她说可以请您帮忙。”罗文将手收了回来。 “是吗……”关着的门被打开了，满是血红色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两个固定在天花板上的铁链，向下垂着。 威尔斯全身都笼罩在斗篷里，只有那张查尔斯传承下来的干净的脸，露在外面，虽然时间在上面留下了些痕迹，但搭配着修理的杂乱的胡渣，更加的充满忧郁气质。 “走，我想今天晚上就能回来了。”威尔斯直接将罗文抓在手里，将他提上自己的战马上。 战马披着的黑袍里有什么东西向马鞍上蠕动，将罗文的大腿包裹住。“这样稳定些。”骑在另一匹马上的威尔斯带着几名扈从拿着手里的武器，他们似乎准备用武力来完成任务。 “我们可以先去问问管家。”罗文提醒道，他可不想带着两条毒蛇骑在一匹奇怪的马上去面对敌人。 “当然。”威尔斯身下的马似乎里面塞着一个人类的灵魂，它直接跳到墙壁上，向远处的房屋跳跃了过去。 几分钟后，威尔斯回来了。“我们还是要去一趟工业区，那个倒霉的孩子被吊起来了，希望他还活着。” 罗文身下的马自己动了起来，罗文甚至没抓住缰绳。鲜血从他的腿上不断流出，等他反应过来，发觉自己的腰似乎和马融到一起了。 “趴在马上，这样会轻松些，马也会轻松些。”威尔斯提醒罗文。 罗文趴在马背上，确实，轻松了很多，他的胸口也和马背联到一起了，他甚至抬不起头来。 等到罗文身下的马停下来时，他们已经来到一处木架旁，布雷尔正被绳子绑着，掉在半空中。 “诸位骑士老爷，请留下姓氏，我要向自己的主人汇报。”站在一旁的监工可不敢拦下来这里的骑士们。 “查尔斯。”威尔斯挥了挥手里的长枪，将布雷尔身上的绳子隔断，接住了他。 第九十三章 领民现状 血骑士的速度很快，十分钟后，他们又回到了庭院里，这是罗文骑的最舒服的一次马了，比在马车里还要好，就感觉自己跑了一圈一样。 除了身上的血渍。“我以为你知道的，你没把衣服解开吗？”威尔斯看着罗文身上的血渍道着歉。 布雷尔满脸伤痕的倒在地上，不是他不愿意起来，只是将他抗在肩上的骑士可没考虑他的旅途舒适，脸上的伤痕都是撞击在盔甲上留下的。 “把他带进去，让那个女人陪着你，记住了直到见到爱莎小姐。”威尔斯留下了一位女性血骑士。 站在门口的女仆听到威尔斯的言语，以一副气愤的表情将罗文和布雷尔一起带进二楼。为他们准备了一套衣服和洗澡的洗漱池。 “快点，罗文特别是你，旁边的香草料能把你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女仆关上门，但那位血骑士没有离开，她盯着罗文和布雷尔，没打算闭上眼或是转身。 布雷尔有些害羞的捂着身体，他的衣服在进来的时候就被扒光了。罗文倒是不在意的走进了浴盆里。 半个小时后，两人走出了房间，女仆凑上前闻了闻两人身上的味道，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来到爱莎小姐的会客厅，血骑士被拦在了门外，她退后一步，站在门口。 女仆在罗文走进去时狠狠的抓了下他的腰，似乎罗文做错了什么。 洁白的墙壁上放着一幅幅油画，精美的蜡烛台在燃烧着一根根洁白的蜡烛，将房间照亮的仿佛白天。布雷尔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停下了脚步。 爱莎已经恢复了状态，身上穿了件简朴的白色长裙，外面套着一见淡蓝色的长衣，腰部用几根交叉的绳子绑住，将长衣贴紧上身。 罗文身旁的女仆将两人带到了座椅上，布雷尔注意到了圆桌上的精美点心，那简直就是一个个漂亮的装饰品！蛋糕上面的颜色鲜艳的像森林里的蘑菇。他咽了咽口水，看向了坐在椅子上，靠着枕垫的爱莎。 “请坐。”爱莎小声说道。 布雷尔看了眼罗文，并没有坐下。爱莎示意罗文也坐下，等罗文坐下后，布雷尔也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在椅子的边缘。“你进城后的生活好吗？”爱莎的问题刺激到了布雷尔他怨恨的看着爱莎，没有说话。 珍娜站在爱莎的身后，左手从头上拿下一个锋利的发夹。“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们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爱莎愧疚的对布雷尔道歉。 “我的爷爷死了，父亲被打断了腰，还活着的时候就被堆上抬尸车，母亲和妹妹还有姐姐，在进城的时候就被挑选走了，叔叔被那些骑士用棍子敲死了，尸体被吊在高架上。”布雷尔停顿了一会。“你还想知道什么？尊敬的小姐？” 珍娜的眼神变的越发严厉，爱莎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对不起……” “我想……这跟您没有关系。”布雷尔看到面前那个小女孩委屈的样子，不自觉的安慰道。 “不，我有错。”爱莎摇摇头。“身为教会的修女，却一直没有发现信徒们的遭遇，我有错……” “教会！”布雷尔拧紧了拳头，原本松懈的愤怒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教会可不会接纳我们这种人，我们没有你们高贵！” “不。光辉的主接纳一切虔诚的信徒，无论他是否信仰过其他邪神，只要虔诚的赎罪，他的灵魂将得到净化与认可。”爱莎坚定的说道。 “死人也能赎罪吗？”布雷尔留下了眼泪。“那些死掉的人也能得到净化吗？他们连给我们进行洗礼都不愿意，屠杀我们的不就是那些教会的骑士吗？” “这不可能，教会的利刃从不面向信徒。”爱莎望向罗文，期望看到对方的肯定。 罗文感觉到了视线，他回头看见了爱莎期望的眼神，然后他将目光重新转到布雷尔身上。教会的利刃也会面向信徒的，这是昨晚罗文看见的。 “小姐，您该睡了。”珍娜向前走了一步，俯下身轻声提醒。 “不。”爱莎抬起了右手，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终于，她稳定了下来。“你可以享用些点心。”爱莎左手稍微抬起，示意罗文和布雷尔尝尝桌子上的蛋糕。 布雷尔已经饿了很久了，他抓起两个奶油蛋糕，塞进嘴里。甘甜柔软的味道是他从没品尝过的美味。 他喝了口杯子里的茶，咽下了嘴里的蛋糕，仔细舔干净手上剩余的蛋糕碎屑，这次他变的礼貌了些，他拿起一块酥糖放进嘴里。 罗文看了眼爱莎，起身为布雷尔重新倒了一杯茶。 “谢谢。”布雷尔看着罗文的脸，他似乎认出了这是昨晚放了他的男孩。 “罗文，家族在西部的矿区和这里一样吗？”爱莎将目光转移到了罗文身上。 罗文迟疑了一会，他将目光稍微移动道珍娜身上，但没得到什么暗示。 “工作内容并不同。”罗文选择了一个平稳的回应。 “是吗……”爱莎看着罗文，她重新抬起手。“为布雷尔安排一张床。” 珍娜点点头，离开了房间。看到珍娜离开后，爱莎对罗文询问道：“我想了解领民的生活，但我有很多限制，罗文你能推荐些人吗？” 罗文感觉自己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依照之前自己接受的命令和了解的情况，家族的所有人都很不希望爱莎了解领民的情况，甚至不希望她接触外面的事情，但自己是爱莎的侍从…… “我有一位朋友，巴特，您应该认识的，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那个红发人。”罗文还是觉得该遵循爱莎的命令。 “是的，我记得的他。”爱莎点点头，那天的经历很难忘。 “他从事着跟领民有关的生意，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将他带来，在得到许可后。” “你是我的侍从，珍娜也是。费兹先生会同意的。”爱莎听出了罗文的意思，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似乎一直在别人的保护中，或者说他们蒙着自己的眼睛。 “如您所愿。”罗文起身伏下腰，行礼说道。 “布雷尔，他会成为我的仆人，罗文，告诉他这里的规定。”爱莎第一次有了上位者的威严。 罗文点点头。等到珍娜回到会客厅，通知房间收拾好时，罗文跟着女仆来到了布雷尔的房间。 布雷尔看着自己那宽阔的房间和一张铺着崭新被子与床垫的床，有些慌乱的看着罗文。 “我们会照顾他的，罗文你也该去休息了。”女仆对罗文说道。 “他不太熟悉这里，我跟他说明一下这里的规定。” 女仆们相互对望一眼，慢慢退到门外。“你在这里不要随便说话，也不要跟任何人说出于小姐有关的事情。” “什么？”布雷尔看了眼门，有些疑惑。 “不要和任何人讨论与小姐有关的任何事，包括今晚小姐问你的任何问题。”罗文重复了一遍。 “好的。”布雷尔点点头，他觉得面前这个大男孩有着军人才有的粗鲁。 “明天我来找你。”罗文说完这些，便离开了房间。 “罗文，小姐找他说了什么？”女仆们正在仆人卧室里聊着天，她们抓着罗文，想问出些什么。 “你们可以问珍娜，我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罗文摇摇头，甩开了聚集起来的女仆们。 大门外，站岗的血骑士数量变多了些。“罗文，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威尔斯先生，或者也可以问问那个女人。” “谁？” “尤兰达，那个血骑士。”他们指的是这里唯一的一名女性血骑士，也是唯一能贴身保护爱莎的血骑士成员。 “我知道了。”罗文点点头。“真的吗，记住了，有事情就来哦。”站岗的血骑士再次提醒道。 爱莎躺在床上，珍娜为她特地点上了熏香，据说着来自海外的奇特香味，能让人放松。 珍娜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爱莎，拉下了床帘。她的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爱莎小姐终于发觉到了问题。 爱莎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环境，她在思考，为什么，珍娜和其他人一起蒙骗自己，甚至自己的叔叔们也没提醒她。 或许只是不重要，爱莎想到，费兹叔叔似乎也知道…… 第二天，罗文将躺在床上了巴特提了起来。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的巴特就算罗文将手臂伸直，也只能拖着他的向楼下走去。 “拜托，你不要这么粗鲁，我的妻子可被你吓坏了。”巴特松开罗文的手，他打了一个哈欠。 “我有事找你，巴特，你的手下不让我见你。” “所以你就从窗户跳进来？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那些家伙认识你，你身上会多几十个铅弹的？”巴特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他前几天刚与社区的一位长老的女儿结婚，现在正是最幸福的时候。 罗文取出腰上的剑，挂在门上，阻止外面那些护卫的进入。“很重要的事，爱莎小姐要见你。” “领民的事吗？”巴特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精神，他快速披上衣服，对门外喊了一声。 “什么情况？罗文，查尔斯家族的事情你可不要随便插手，费兹阁下可不希望别人接近他的小姐。”巴特穿好衣服。 “你知道什么吗？”罗文察觉到对方似乎知道些自己不了解的。 “哼！我可不是什么都没做，领民生意中的很大一部分，你的小姐占据的一块不小的份额，包括我的产业，也都是她的。但那位小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费兹先生负责的……“罗文停下的话语，他意识到费兹只是爱莎的下属，爱莎才是查尔斯家族在安顿甚至拉帕利地区的真正主人。 “对，她每天享用的白面包，甜点，甚至是从高山里运来的冰块，这些的价格可是很昂贵的。”巴特耸耸肩膀。 “查尔斯家族很富有，爱莎小姐的花费应该是专门从班霍尔城运送来的。”罗文很清楚，每个月可都有几艘专门的货船从河流来到这里。 “罗文，如果你也参与经营的话，就知道了，或许那位小姐的花费都是她的家人从领地里运输来的，但花费终究是需要赚取的，他们的存在就是领民们身上最大的烙印。”巴特从事生意的时间里，让他领悟了些。 “爱莎想了解关于领民的一些事情，或许包括领民协会之类的延伸，巴特，现在该想办法避免遭受费兹阁下警告的人是你。”罗文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该死！不是你把我推到这里的吗？你不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些家伙可不礼貌！”巴特指的是莱斯利以及查尔斯家族的其他管理人。 “爱莎小姐并不只是一个小女孩，巴特，相比较其他人，费兹阁下应该更宁愿让你去接触。”罗文暗示了巴特。 “你是说……”巴特仔细思考了一会。“好，费兹阁下更宁愿让家族里的人，而不是向维森阁下一样的家伙。” 穿戴整齐的巴特，以面对上级问询的姿态，跟着罗文走上了马车，前往礼拜堂后的庭院。 “该死！罗文，你是走路来的吗？”巴特额头，他以为罗文是乘坐家族的马车前来的，可乘坐的却是自己的马车。 “我是侍从，怎么能随意乘坐马车？而且你不是有马车吗？新买的吗？还不错。”罗文拍了拍崭新的车窗，上面的黑漆崭新的返着阳光。 “我妻子的父亲送的。”巴特叹了口气。“他们以及街上的人都认为我为那个大贵族工作，罗文，实际情况你知道的，莱斯利先生正在退出黑街的生意，那个艾伯特，就是一个贪婪的商人，我能依靠的只剩下那些狼人同伴们。哦，还有你这个别人认为的贵族的中间人。” “我？”罗文指了指自己。“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吗？”巴特惊奇的说道。“那些家伙认为我的产业有高墙人的资助，其中一个依据就是你。” 第九十四章 第二次的会面 “那可真是惊喜。”罗文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误会。 “到了，下车。”马车停靠在里庭院有些远的街道，罗文停下马车，走了下去。 一名全身笼罩找斗篷下的高个子走了出来，示意罗文两人跟上。 巴特指了指对方，询问罗文对方的身份。“我说过。”罗文将目光向后望去。 巴特思考了一会，点点头。两人跟着走进了一个狭窄的门里，然后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跟着我。”尤兰达爬上了一个狭窄的小道里，那里直接连通上了二楼的房间。 巴特踩着这个围墙上狭窄的过道，他没想到这竟然也是一条道路。 “小姐。”尤兰达敲了敲门，退到一旁。 罗文带着巴特走了进去，这里是爱莎的休息室，在她有些烦躁时会来到这里，这个狭窄的房间完全是依据她的喜好修建的，淡蓝色的墙壁上涂抹着一些淡绿色的装饰。 巴特弯下腰，脱下帽子行礼道：“爱莎小姐，很荣幸能与您会面。” “罗文，你先出去。”爱莎没有回应巴特的话。 罗文点点头，慢慢退出了房间。门外，尤兰达关上了门。 “巴特，罗文说你很了解领民。”爱莎邀请巴特坐在靠椅上。 “是的，小姐。”巴特挺直了腰，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快速的扫过了房间，这个房间不大，但却有很多的白金色柜子，还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显然，这里是爱莎的个人收藏间。 颜色明亮的白色淑女服，搭配上她身上佩戴的镶嵌着许多钻石的首饰，让爱莎的皮肤更加的明亮。 巴特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他闻到了，这里房间的香味很繁杂，依据贵族家庭的礼仪，不应该出现这个问题。那么没有人提前处理吗？ 巴特已经察觉这次的会面有些异常了。 爱莎也在观察着面前的巴特，高大宽广的身材，搭配立体的五官，简单梳理的头发散落在脸后，稀疏的胡渣让他具备了些散漫的魅力。她有些认不出对方了，巴特应该和罗文一样是个小孩？ “领民的生活过的好吗？”爱莎终于还是开口询问了。 “还……”巴特闭上了嘴，仔细将自己关于爱莎的情报快速梳理了一遍。“您想询问的是什么？如果是领民的工作的话，很劳累。” “工作？”爱莎眉头不自觉的挑动了一下。 “是的，您不知道吗？”巴特有些感慨，这个贵族小姐连工作也不知道吗？ “不，我知道工作。”爱莎辩解了一句。“他们的工作很劳累吗？” “是的，小姐。”巴特点点头。“市场的需求其实正在不断扩大，每一个工厂都有着数不清的订单。所以，领民们的工作就是不停的工作，直到不能工作为止。” “是吗。”爱莎思索了一会，那和楼下的士兵们，没什么差别。 “爱莎小姐，您误会了。”巴特看到爱莎的表情，立刻意识到她误会了自己的话语。“领民们的工作可比您想象的残酷的多了，第一批的领民应该还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人还活着。其他人要么丧失了劳作能力，要么死掉了。” “为什么？只是工作而已？”爱莎立刻询问道。 “将手伸进滚烫的染料里把线条取出来，用铁锹在铁水里搅拌，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无时无刻不在搬运比自己还重的石块，小姐，在这种情况下人可不能活太久。” “为什么？”爱莎有些疑惑，她可从不知道这些。 “工厂的生活就是这样，当然这些还不错，您要是去工业区的工地里看看，就知道什么才是残酷的了。”巴特突然想起对方去过。“那里的医疗所里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救助之后无法参加劳动的人会被提前放弃，丢到废区里。” “废区！？”爱莎捂住额头，闭上眼睛。“你让我想想。” 过了一会后，爱莎提出质疑。“染料里的羊毛线为什么不能用工具夹起来？钢铁厂也是，为什么不离远一些？” “那她们最好一次就成功。”巴特笑了笑。“领民们能前往工厂的只是最幸运的，在棉田里，甘蔗地里的那些，他们…………”巴特没在说下去，那太残酷了。 “工厂的订单太多了，工厂主们绝对不允许她们浪费时间的，而且您知道吗？排队等着进入工厂的领民太多了，只要你完成的工作量下降，那么就会被退回走，没人愿意成为水手的，或是被卖给那些缺少妇女的农场主们。” “我不太懂。”爱莎越来越疑惑了。“巴特，既然乡下那么缺少人手，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领民来到城里。” “您是贵族。”巴特觉得对方应该知道。“贵族们要把农田全变成草场，那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了，至于那些农场……他们在亚索。” “把领民卖到亚索去？”爱莎有些不相信。 “是的，那边在开发新的土地。小姐，您不知道吗？”巴特在一次询问道。 “在班霍尔城，其实通过了一项法案，领民拥有自由权利，他们能生活在圣光照耀下的任何地方。”爱莎留下了眼泪。“我不清楚代价竟然是这个。” “其实这很正常。”巴特安慰道，他可不想让费兹来找自己麻烦。“在没有法案的时候，下层居民的生活依旧痛苦，至少我们有了许多选择。” “真的吗？”爱莎用丝巾擦拭了眼泪。 “当然，安顿的工作有很多，他们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巴特说道。 “你在骗我。”爱莎看着巴特，肯定的说道。“没有土地，不能自己种植作物，他们只能在城市里找活干，不然他们会饿死。” 巴特沉默了一会。“是的，但他们也是有薪资的。” “多少？” “大概一个月十六铜卷，还有几条黑面包和一小份蔬菜或者腊肉。”巴特仔细思考着，他说的可是城市里的居民们的收入。 “领民呢？”爱莎询问道。 巴特沉默着，正打算开口，爱莎说话了。“依据自由法案，他们需要劳动来换取自由。” “他们没有选择对吗。”爱莎询问道。 这次，巴特的声音变得低落了。“是的。” “小姐，他们反抗过，但非常的无力。”巴特看过太多次的领民暴乱了，矿山事件，工地的两次暴乱，他们失败的太迅速了。 “如果他们成为自由民，会好很多。”爱莎宽慰自己。 巴特笑了笑。“城市里的红发人并不欢迎他们，他们抢占了他们的工作岗位，要知道，几年前，他们的薪资是一个月二十个铜卷。” “到底人是多了还是少了？”爱莎已经有些头疼了，因为缺少工人，将领民赶进城里，因为工人太多了压缩薪资。 “的工人少了。”巴特指的是领民。 “真贪婪。”爱莎厌恶的说道。 巴特没有说话，他可没资格评价那些贵族。 “巴特，矿区那里的领民生活的和城里的好吗？”爱莎记得对方曾经和她说过。 “或许城市里会好些，矿区的领民可是每天都有需求的。” 爱莎的眼神迷茫了许多，她喃喃的说道：“那我们做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您很善良，只不过这世界太残酷了。”巴特只能这么评价，他有些责怪自己说的太多了。 “我知道了，巴特……” 巴特走出房间，尤兰达抓住他的肩膀，直接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罗文走进房间里，爱莎靠在椅子上，疲惫的挥了挥手。“罗文，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吗？” “我想没人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但生活的现状一定是可以改变的。”罗文肯定的说道。 “是吗。”爱莎站起身。“你去送送的巴特，我要参加祷告了。” 爱莎一步一步的行走在空旷的走廊里，罗文站在身后，直到女仆们上前，向爱莎行礼后，他转身，翻出了窗户。 “看来爱莎小姐真的不知道呢，费兹先生把她养在笼子里了。”巴特站在没人的巷子里。 “是吗？你还是等着费兹阁下的质询，莱斯利先生可不一定会来找你。”罗文说道。 “是吗？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或许不会有人来，那些弥漫着血腥味的家伙似乎有些…………”巴特仔细想着形容词。“他们不属于庭院里的序列？” “他们是查尔斯家族的成员，称呼是血骑士。”罗文提醒巴特。“他们都是位阶者，而且身体很古怪，小心些。” “知道了，难怪那个女人力气这么大。”巴特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 “罗文，有机会你真的该去试试，女人的滋味。”巴特准备怂恿罗文，去哪里玩会。 “我有事。”罗文直接转身离开了。 “你这家伙！”巴特生气的对着离开的罗文大吼着。 “罗文，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布朗询问道，今天罗文来晚了些。 “爱莎小姐有些工作交给我处理。”罗文随口回答道。 “好。记得完成你的学习，你的家庭教师可是有些羞愧的，毕竟他的工作太轻松了。”布朗开着玩笑。 “那可以让他去教导其他人。”罗文提议。 “拜托，我的园丁可都是少尉，也能去充当教师的。”布朗打击罗文。 “是吗。”罗文又知道了一个情报。 “而且我的工作可是很忙碌的，内城的那些家伙竟然认为我的知识水平不过关，真应该把你带去看看。”布朗其实是被其他学者们嘲笑了，一名真理议会的议员竟然还需要家庭教师，他总不能说是给来家里玩的朋友请的？ “布朗先生。”罗文突然询问道。“在亚索地区，或者高墙里，是否也存在着和这里的领民一样的人？” “那些来城里的领民吗？”布朗想了想。“亚索那里其实没有这里这么严重，两百多年的交流下，亚索人其实有一部分也能获得高墙赋予的爵位。当然，普通民众和这里也差不多，就是黑发和金发的高墙人多了些。” “我说的是领民。”罗文强调。 “有区别吗？”布朗抬起头。“政治学其实就是管理学，罗文，安顿的贵族们之所以推动自由法案，是因为他们需要便宜的工人和更多的羊毛，如果高墙在这里的领地里没有领民和适合放牧的土地，那么那些贵族会这么办？” “他们会向以前一样，从别的地方购买奴隶，或者说是劳工，一般是那些战败国，他们也是红发人，区别只是皮肤黑了些，黑岩地区的阳光太炙热了。不要以为这些城里的红发人就高贵很多，他们原本也只是特纳家族为了修建这里的城堡从别的地方抓来的奴隶后裔。” 罗文放下了书。“您是说，如果条件允许，他们也会给城里的红发人和领民一样的限制？” “是一定，罗文。”布朗也放下了书。“你该去街上看看，领民和城里的红发人有什么区别。除了语言外，什么区别都没有，只是这里的城市的红发人服侍了他们太久了，而旁边有更便宜的甚至能换成钱的领民存在而已。” “在亚索，那里的本地民众其实也发动过暴乱，控诉高墙人让他们的生活变差了很多。” “失败了？”罗文不确定的问道，那些人应该也是污染者，不能成为位阶者。 “对。”布朗点点头。“但亚索的反对势力还是依旧存在的，那些异种与邪教不断的制造冲突，最后，为了保证开拓地区的统治，他们才决定承认一部分的亚索人可以获得爵位。” “那其他的亚索人呢？”罗文可不相信暴动就这么结束了。 “和外面那些红发人一样啊。”布朗推开窗户。“罗文，你认为那些亚索人为什么获得了教会的认可？他们在帮忙管理其他的亚索人。” “可安顿的议会里没有红发人。” “因为他们太弱小了，亚索那些获得爵位的亚索人可都是拥有某种力量的，就像高墙的那些贵族家族一般，高墙可是被迫妥协的。” 第九十五章 祈祷 “那这里呢？”罗文询问道。 “原本占据这里的贵族们已经被彻底剿灭了，或者逃到其他王国去了，但在亚索，高墙的联军可是攻破了十六个王国，占据了所有的领土，那些王国的贵族们只能逃到森林里，或是待在高墙的开拓区里。”布朗看着远处正在工作的红发人，关上了窗户。 “没有力量，他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布朗叹了口气，想到了自己。“罗文，你成为一个战士还是很好的，至少能让你意识到，力量才是权力的保障。” 罗文点点头。看着罗文的样子，布朗知道，这个孩子应该没有记住自己的话。 “小姐。”珍娜走到爱莎身边，第七次说道：“您该休息了。” “我想在这里待一会。”爱莎跪坐地上，开始在心里第三次默念圣文。 罗文被珍娜拉到厨房边。“小姐到底怎么了？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待在礼拜堂里。” “小姐应该在祈祷。”为领民的事情。 “你去给我看着，我要去内城里。”珍娜将罗文推进礼拜堂，转身跑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里。 罗文看了眼昏暗的天空，走进神像前的空地，女仆与拿着法杖的护卫们拥护在周围，教士们已经跪的双脚麻木，回去休息了。 “小姐。”罗文俯下身，小声说道。 “珍娜呢？”爱莎睁开眼，向罗文那一侧望了一眼。 “去内城了。”罗文回答道。 “我要休息了。”爱莎放下紧握着的手，远处的女仆们立刻上前，扶起爱莎，人数众多的女仆直接将罗文挤到远处去了。 被搀扶着离开礼拜堂的爱莎慢慢消失在罗文的视线了，罗文觉得自己应该能回去睡觉了，但他还是走到二楼，等爱莎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后，罗文上前示意。 “我要睡了，罗文你也去休息。”得到回复，罗文离开了房间。 深夜，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罗文的被子。“唰！”罗文将枕头里的匕首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是我。”珍娜急忙说道。 罗文放下刀，枕头边的毒蛇也躺下来。珍娜走到桌子旁，点上了蜡烛。 “珍娜姐姐，你怎么晚上不睡觉？”罗文从床上起来，将匕首放回枕头下。 “我才刚回来，你吓到我了。”珍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被划出伤痕。 “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到底怎么了？”珍娜有些焦急的问道。 “可能是因为领民的事情。” “那你……”珍娜伸出的手指慢慢收了回去。“费兹阁下说了，小姐以后不能随意外出了，但领民的问题他会向议会郑重提出意见，领民的服役期应该会有些变动。” “那真是值得高兴。” 珍娜有些生气的对罗文说道：“以后也麻烦你看着小姐，她现在只需要等待几个月，就能嫁人了。” 罗文点点头。 夜晚很快过去，但爱莎的心情并没有发生改变，从早晨开始一直到晚上，她一直跪在神像前，祈祷着。 罗文刚从布朗家回来，就被珍娜拉进了礼拜堂。“你去。”珍娜在身后，推了推罗文的背。 “罗文。”爱莎睁开眼睛。罗文俯身行礼。 “我在呆一会就休息。”爱莎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罗文看着远处女仆们不断的暗示，转过头，小声说道：“大家很担心您。” “是吗。”爱莎闭着眼睛，低着头。“我没事。” 罗文看向珍娜，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什么办法。珍娜叹了口气，离开了礼拜堂。 “珍娜走了。”爱莎睁开了眼睛。 罗文小声回答。“是的。” “罗文他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命运，为了生存去反抗，然后死去。”爱莎提起了领民。 “啊？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爱莎转过头有些惊恐的看着罗文，她没想到罗文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罗文看着爱莎的表情，解释道：“世界就是这样的强者侵占弱者，食肉的野兽扑食食草的动物。” “可是我们不一样！”爱莎的音调稍微高了些，远处的女仆立刻望了过来。 罗文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是的。我们与野兽不同。” “新贵族与旧贵族没什么不同，亚索人与拉帕利人也是一样的，以及我们……” “小姐，您这样会被费兹大人责骂的，这违背了教会的三阶九等法则。那些遗民要为他们的信仰赎罪。” “但他们也要生存，他们也是神的子民，平民能成为贵族，能成为牧师，那么他们也一样可以。“ “不可能的。“罗文摇摇头。 “他们无法继承位阶，小姐，位阶代表的可不仅是接近神明。” “力量对吗。”爱莎浅笑着。“那并不是全部，费兹先生曾经率领过炮兵团歼灭过有数百名位阶者的骑士团。” “火炮与枪械可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掌握的。他们只需要一些金钱和时间。” 罗文仔细回想，并在大脑里推演，确实火炮的作用非常大，能弥补普通人与位阶者的差距。 “小姐难道他们还能对抗天使与神明吗，他们并不在圣者的保佑下。他们的反抗，会想那些异国一样无力。“罗文立刻反驳道，他决定爱莎的思想有些危险了，或许该报告给其他人。 “是吗……”爱莎沉默了，她的护卫中就有数量众多的位阶者和拥有血铠甲的血骑士，几门火炮并不能消灭他们，而这样的力量，查尔斯家能组建出一整支兵团。 “而且小姐，火炮可是很昂贵的。”罗文觉得该提醒爱莎，一支军队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安顿驻扎的军队七万人，也只有三个火炮兵团。所有的火炮加起来，也只有七十门。” “这么少吗？”爱莎有些惊讶，依照她乘船来到安顿看到的，海军的一艘军舰可是搭配了十几门火炮。 “并不，三个炮兵团需要两个辎重兵团，六个拱卫兵团，两个骑兵团。”罗文接着念着。“一名合格的炮兵指挥官需要两年的训练，他手下的人需要两个月的配合练习，然后……” “很贵？”爱莎制止了罗文的话。 “非常贵，那不是一个人或者金钱能组建起来的，这需要宽阔的土地，丰富的铁矿，充足的人口，以及专业的工匠，然后他们需要一个指挥者，花费几年时间不断构建。” “这些那些领民都没有。”罗文接着说道：“他们生活在安顿里，甚至他们需要融入安顿这座城市才能生存，毕竟这里的面包可都在商店里。” “当他们融入其中时，就会发现，他们也适用于贵族们制定的法律，虽然非常苛刻，然后他们会结婚，生下孩子，他们中的杰出者将成为贵族家庭的仆人，军人，商人，甚至他们中的领导者会被选为街区的代表，帮助他们争取权益，他们成了高墙的基石。度过漫长的岁月后，当神明原谅他们先祖的伪信后，他们将彻底融入到神明的光辉中。” “这是谁告诉你的。”爱莎放下了紧握的手，不自觉的回头看向罗文。 “布朗先生，家族雇佣的学者。”罗文低头说道。 “这是领民以后的生活吗？” “这是所有被开拓地区的第三等污染者的生活。”罗文低下头。 “这样啊。”爱莎慢慢站起身，远处的女仆立刻飞奔过来，挤走了罗文。 “我累了。”爱莎离开了礼拜堂，过了一会，珍娜来找罗文。 “你又跟小姐说了什么？”珍娜有些绝望的问道。 “没什么，有什么情况吗？”罗文询问道。 “爱莎小姐决定不再成天祷告了。”珍娜有些头疼。 “那真是太好了。”罗文看着珍娜生气的面孔，闭上了嘴。 “她要出门，去见那个布朗学者。”珍娜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你现在立刻去通知那边。” “可小姐不是不能随便外出吗？” “又不是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记得通报好。”珍娜气愤的离开了这里。 罗文看着打开的大门，外面的天空已经暗淡了，希望布朗先生还醒着。 当罗文来到布朗的两层独栋小楼时，门口的猎犬立刻叫出了声。园丁拿着枪走了出来。 “罗文？”园丁将枪翻到身后，打开门，邀请他进入花园。 “我有事找布朗先生。”罗文直接说道。 “这么晚了，希望是一件重要的事，小心些，那个贴身的女仆脾气可不好。”园丁提醒罗文。 罗文点点头，他也知道那个女仆性格暴躁。轻轻敲了敲门，门立刻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隙。 “罗文，有什么事吗？你打扰到我们的睡眠了。”女仆果然一脸的埋怨。 “十分抱歉，有些事情我需要找布朗先生。” “我去叫醒他。”女仆一脸不耐烦的关上了门。罗文站在门口，身后的园丁不断的叹息，并摇着头。 几分钟后，眯着眼睛的布朗出现在了门口。“罗文，有什么事情吗？” “明天爱莎小姐要来拜访你。”布朗身后的女仆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什么？”布朗以为自己听错了。“爱莎小姐？查尔斯家的爱莎小姐？” “对。”布朗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希望尽快回复精神。他转身邀请罗文进房间。 “为什么？我可不觉得自己能接见爱莎小姐，她可是我雇主的主人。”布朗有些烦恼。 “可能想问你一些问题。”罗文有些不确定。 “问题？”布朗立刻想到了。“罗文，你是说了些什么了吗？” 罗文将今晚的事情告诉了布朗。“这样啊，那真是一位善良的小姐。”布朗放松了下来。 “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跟莱斯利先生讨论。”女仆端上来两杯热腾的红茶。 “那你也联系弗兰克思先生，我也需要准备怎么应对自己的雇主。”布朗立刻吩咐女仆。 等到女仆离开后，布朗小声的提醒罗文。“罗文，现在高墙以及所以的开拓区都流传着这样一种思想，三阶九等法则是错误的，三阶法则才是正确的，许多的暴动都是由此引发的，罗文，小心些，如果教会的人发觉到了这件事，我们可就倒霉了。” “三阶法则？”罗文知道，那是被正统派认为是异端的学说，但那些被认为是中等的新贵族们肯定不认为自己比那些悠久传统的贵族低等，三阶法则依旧在每一个教区里流传着。 “查尔斯家族可是有一个大主教的，罗文，一个错误的观点在大主教的女儿嘴里说出，严重些的话，在安顿的大部分家族成员都要被判刑。”布朗指了指自己和罗文。“我们也是。” “这很危险吗？宣传三阶法则的新教成员应该在安顿也有？”罗文曾经听说过，在于那些工厂主交流的时候。 “在高墙里，可烧死了不少异端，很多人都逃到开拓区了。” “我知道了。”罗文点点头，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布朗看着远处工业区发出的一点火光，叹了口气，罗文并不知道新教的思想在高墙里遭受到什么样的抵制，或许这里离高墙太远了，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在最传统的教派里，爱莎的思想已经足够进入他们的警戒名单中了。 “我还是想怎么应付爱莎小姐。”布朗摇了摇头，将思绪拉回房间。“哦，应该先处理莱斯利先生和弗兰克思先生两位的看法，我可是不知情的。” 布朗不停的点着头。“我是不知情的。” 工业区里，几辆马车正从不同的街道里，快速的驶向布朗的房子，莱斯利给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烈酒，他的心情可很不好，依照规定，他可不能随意接触布朗。 弗兰克思不断敲着马车门，他没想到爱莎小姐会去见布朗先生，依照规定，他们不应该独立在家族体系外的吗？那个该死的学者，自己要改变策略了。或许该放一把火，把布朗烧死。弗兰克思仔细想着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 第九十六章 巴特 爱莎拜访布朗的家，其实最惊喜的是珍娜和那些血骑士们，布朗的贴身女仆与珍娜是培训班的同学，血骑士也难得的遇见了以前的战友。 弗兰克思穿上了一件漂亮的衣服，他像一位工厂主而不是穿着铠甲的骑士，珍娜和女仆一起走进了厨房，虽然餐点已经准备好了，但他们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拿出来。 爱莎特地预留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他们享受难得的会面。 当爱莎从布朗先生的书房走出来后，她有些疲惫的走回了马车。 罗文拿着几本布朗赠送的书籍，正准备离开。 “罗文，爱莎小姐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她很善良，但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而且她还是一位女孩。”布朗遗憾的摇着脑袋，拍了拍罗文的肩膀。 罗文抱着怀里的几本书，其实里面更多的是笔记，那是极为珍贵的私人珍藏。 回到庭院的爱莎，带着罗文拿回来的书籍，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她的情绪变得低落，那些照顾了查尔斯家族众多成员的资深仆人们则满不在乎，小孩子的心情就像风车，总是随着风随意摆动。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爱莎小姐的心情更想磨盘，缓慢沉重的滚动着，连第一批领民们获得自由的消息也无法打断。 罗文倒是迎来了自己的休闲时间，爱莎特别允许罗文可以外出，帮助那些获得自由的领民们。 巴特最近变得很忙碌，因为他真在为那些自由的领民们寻找工作，还有帮助他们找到家人。虽然在大多数的市民眼中，巴特应该是一个凶恶残忍的奴隶贩子，但对许多领民来说，他可是一个大善人。 巴特有时会自嘲的看着领民们送来的礼物，对于那些贵族们来说，自己竟然这么善良。 巴特的事业越发壮大，得益于他妻子的家族，现在他已经是一位富有的投资商人了，他拥有十一家工厂的股份，四艘商船的所有权，以及两个街区的协商人身份。 巴特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他十分感谢自己的好友为他带来的巨大利润，得益于爱莎小姐对自己的请求，莱斯利先生和艾伯特先生成了他的担保人。 在安顿，一个红发人要获得议会的协商席位可是需要高墙人来担保的。 红发人在安顿的数量太多了，不可避免的，坐在高位上的高墙贵族们必须要考虑一部分红发人的利益，协商席位顺利避开了只有高墙人能担任议会议员的法律条款。 巴特的办公室变大了许多，罗文从门口走到椅子上需要整整一分钟。 “罗文，你看，我今年的收入。”巴特将一份账单递给了罗文，他十分兴奋的靠在宽椅上。 “很不错。”罗文随意翻看了一下账单，然后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那高达五位数的收入。 “你看仔细些，这可是我的个人账单，你知道我的产业有多少了吗？”巴特以极度骄傲的姿态要求罗文在仔细观看一边自己的收入。 “你的产业怎么会扩大的这么多？”罗文看了看他的收入来源，工厂的收入几乎占据了一大半，领民的介绍业务只能排到第二了。 “我的妻子的家族是我那酒馆街区的调停人，我的生意很多都是他们看着的，那些工厂就是。”巴特拿出了一份名单。 “那可有些危险。”罗文提醒巴特。 “当然，我也在工作，你不知道吗，最近黑街发生了几起野狗伤人事件。”巴特坏笑着，摸着自己的胡渣。 “你的人？”罗文立刻想到了巴特的狼人身份。 “那位街区的调停人，他的儿子死了两个，现在他们街区的其他朋友，可是很愿意顶替他的身份。”巴特很聪明，现在那些利用他逼迫他的人不得不紧密的和他联合起来，以此保证自己不会被挤出生意。 “那些街区的朋友也和你有联系？”罗文询问道。 “当然，他们就是我建立酒后，和街区谈判时的合作者，现在他们正忙着相互争斗呢，我也能处理自己的麻烦。”巴特摊开手，他很满意自己创造的现状。 “你的麻烦？”罗文的视线从账单上转移到了巴特身上。 “那个东西的影响一直都在，还有身体的问题，不止是我，还有其他人。”巴特的心情变差了很多。“圣水的效果在下降，我请教堂里的朋友询问了，他们还有圣水的结晶，但那个东西只对我有用。” “你拿到结晶了？”罗文很惊讶，那种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捞取的。 “一些方法，罗文，我现在每制造一名同伴，就至少出现三名疯狂的狼人，他们处理起来很麻烦。”巴特非常烦恼。 “他们没在契约上签字吗？”了呢可看见过契约，签订契约的狼人并不需要遭受疯狂诅咒。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巴特摇摇头。“契约所谓的疯狂是彻底的丧失理智，变不回人类了，而不是变成狼人后的疯狂。签订契约……” “会让你的脑袋里出现一些东西。”巴特按住头，努力的回想起来。“有时是狼人屠杀吸血鬼的过程，有时是某种声音，他想让我拿着东西去什么地方，每次出现这种症状，我都会失去意识。” “其他人也有这种情况吗？”罗文询问道，这可是一个极为危险的情况。 “也有，所以契约我打算拿给你，等需要的时候在拿给我。”巴特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卷，扔给罗文。 “那我拿回庭院里。”罗文直接将契约收回怀里。 “再见，记得向爱莎小姐问好。”巴特挥挥手，目送罗文离开。 罗文回到庭院里，在墙壁的缝隙里将羊皮卷塞了进去，让后换上侍从服，前往礼拜堂。 港口的这个礼拜堂被特意隔出了一个房间，专门让爱莎祈祷，自从离开布朗的家后，爱莎祈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被严密保护的房间里，女仆们正在处理晚上要摆放的蜡烛，珍娜站在爱莎身后，她最近也很烦恼，爱莎小姐的行为越来越反常了。 “珍娜姐姐。”罗文慢慢走到珍娜身旁。 珍娜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罗文先保持安静，爱莎正在进行祷告。 当爱莎睁开眼睛时，远处的蜡烛已经被点燃了，数量众多的烛光依旧无法取代太阳的光亮，在有些昏暗摆动的光影里，爱莎缓慢的站了起来。 “罗文，外面的情况好些了吗？”爱莎喝了口葡萄酒，小声的询问，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低声祷告，变的有些低沉沙哑，但配合着她平稳的神态，更有了些慈祥。 “巴特正在为领民们寻找工作，与帮助他们寻找家人。他让我代为向您问候。”罗文弯下腰，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真好。”爱莎的心情没有因为这件好消息变的开朗，反而越发低落。 “小姐。”珍娜担心的看着爱莎。 爱莎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开。她拿起一旁的面包，随意咬了几口，重新跪倒在垫子上。 这样的祈祷她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每天从早上，一直到夜晚，连续两个月的虔诚祈祷，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但她依旧继续着，这已经是她能做的唯一一件没有危害的事情了，她就算是为领民协会进行捐款，也会变成那些插手协会评判的贵族成员们的一个强迫工厂主们捐款的借口。 她前往工地，了解领民的生存，家族的人会不断的为驱赶领民，花费几天时间构建一个干净些的工地。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不停的祈祷，祈祷神明能听见她的声音，回应她的诉求。布朗为她解释了许多的疑惑，也让她看到了以前在高墙里，在其他的开拓区，那些第三等的污染者们反抗的结果。 被神抛弃的人，也会被联合王国的统治者们，甚至他的国民们抛弃。不断的践踏，不断的苦痛，太久了，从第一块开拓地建立开始，已经持续了两百多年，爱莎认为应该结束了。 爱莎希望神明能够回应自己，但七十多天的时间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在神明关闭了地狱之门后的一百二十多年里，神迹降临的次数微弱的仿佛永远不会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哪怕她是地区大主教的女儿，一个实地伯爵的女儿。爱莎留下了眼泪，其实她偷偷哭过很多次，在祈祷没有得到回应的第二十天里。 她在祈求神明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对神明来说，查尔斯家的女儿与其他信徒没有区别。 爱莎擦干净眼泪，开始继续祈祷，前方的命运天使的钢铁帷帐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波动。 伴随着吹动蜡烛火光的微风，那个钢铁铸造的帷幕慢慢的变的轻盈，随着微弱的风轻轻的摆动起来。 淡淡的圣光在帷帐下散发出来。光芒很快压住了蜡烛的光亮，房间的大门被人推开，珍娜和罗文看着面前的景象震惊的张大了嘴。 光芒越来越耀眼，慢慢笼罩了爱莎，远处的楼梯里，教士们正拿着自己的教服冲进礼拜堂，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与感动，一个个跪倒在地。 圣光在不断扩大，那由钢铁铸成的神像慢慢的便成白金色，空气中开始出现轻微但能震动心脏的钟声。 “主啊！”礼拜堂的神父终于穿好了衣服，他恭敬的跪倒在地，亲吻着地面。 “快去通知主教大人，神迹出现了！”神父催促着呆愣的仆从，仆从依恋的看着眼前的神迹，慢慢走出房门。 圣光沿着空旷的高处攀升去，穿过了顶上的吊钟，顺着尖塔向上口射去，一道耀眼的光柱出现在了安顿。 拉帕利地区的大主教劳伦斯被一阵巨大的冲击惊醒，他的睡意被彻底驱散了，作为一个步入老年的教士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意味着今晚他又要度过一个寂寥的夜晚，这在他被外放到这个偏远的传教区的三十年时间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但今晚的寂寥立刻被冲进来的仆人打破了。“主人！港口的礼拜堂出现圣光了！” “什么！”经验丰富的主教立刻将睁大的眼睛压了下去，他快速调整了呼吸。 “是什么样的圣光？通知行政厅了吗？”劳伦斯淡定的询问仆人。 “不是规定的圣光类型，那道圣光指向天上！”仆人伸出手，想演示自己看到的景象。 “指向天上？”劳伦斯脑海里快速过滤了相关的神术种类，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快，把我的法袍和权杖拿来，我要去高台看看。”劳伦斯顾不上换上衣服直接快步走出卧室，前往高塔。 教堂里，神父们正披着法袍走出房间，仆人们正在焦急的点亮烛台上的蜡烛。劳伦斯跨步登上螺旋的楼梯，来到教堂的塔顶。 “天哪！”劳伦斯看着远处港口礼拜堂方向出现的一片白色的光芒，在它们的正中心，一道光柱直射天空，远方的星辰已经看不到踪迹了，唯有那个半圆的月亮挂在上空。 劳伦斯闭上眼睛，举起双手，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神语，在他的脚下，那个大教堂也开始放出光亮，无数的光点在教堂的墙壁中闪出，向着劳伦斯双手汇集。 在劳伦斯的视线里，圣洁的光亮掩盖了他眼前的一切，巨大的光翼在前方出现，它慢慢的向下扇动着翅膀，沿着那条光线进入礼拜堂。 “神迹！”劳伦斯跪倒在地，身体虔诚的趴在地面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看到神迹，哪怕是最渺小的美德赋予，也是神明存在与注视着他们的证明。 慌乱的脚步声在楼梯口传来，几名神父带着他们的学徒站在门口。“通知行政厅，准备前往港口的礼拜堂，迎接神明的祝福。”劳伦斯站了起来，恢复了大主教的威严。 “祝福！”“神迹是真的……！”一声声惊呼在楼梯下的人群中传来，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教堂的每一个房间。 第九十七章 神迹 “咚！！咚！！咚！！”位于教堂塔尖的巨大铜钟里，敲钟人卖力的敲着巨大的铜钟，伴随着那巨大的声响，教堂内的十六个铜钟也开始敲响。 在教皇降临时才响起的十六声钟声吵醒了安顿的所有居民，费兹走到窗前，看着在港口升起的光柱，他知道，巴莱特行动了。 “阁下，执政厅的客人。”一名仆人走到费兹身边低声通报。 “准备马车，让那些仪仗队都起来，今晚我们要去港口的礼拜堂。”费兹命令仆人。 当大主教与执政官带领着数百辆马车与数千匹马赶到礼拜堂时，天空中的月亮已经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取代的是一颗微弱的太阳。 爱莎慢慢走出礼拜堂的大门，她的神情非常的疲惫，但她看到了聚集来的安顿所有的大人物，她知道自己还要做些什么。 爱莎慢慢抬起了两只手，淡白色的光芒从她的双手开始向外散发，礼拜堂的圣光开始慢慢聚拢，那道光柱也开始收缩。 “我看到了信仰，我感受到了虔诚。”温暖的光在爱莎身上，向外辐射，让四周的人身上也开始散发光亮。 礼拜堂里的圣光开始不断聚集到爱莎的手中，天空中，两个长着双翼的透明虚影飘荡在光柱周围，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开始不住的产生敬畏，一名名贵族跪倒在地，虔诚的向神迹跪拜。 “是利用信仰的节制，还是能直接使用天使力量的宽容？”费兹快速的看向那个感动的劳伦斯主教。 “我不确定。”劳伦斯再次将头放在地上。他也看不出爱莎获得的是什么美德。 费兹并没有失望，无论是哪个美德，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区别。 爱莎又要换一个居所了，作为受到神赐的修女，她必须进入修道院，进行几年的修行。婚期不可避免的推迟了，特纳家族的尤利安对外宣称自己的未婚妻子是一名圣女。但他一定十分后悔，自己的上一任妻子去世的太早了，而爱莎小姐的婚期却在几年后。 爱莎脱掉了那紧紧勒着腰的贵族礼服，换上了一身宽松的修女服，珍娜和几名贴身女仆们跟随着爱莎住进了修道院，血骑士们则住进了费兹买下的修道院一旁的房屋里。 罗文又重新恢复了休闲的生活，爱莎的贴身侍从换成了一位红发小孩。布雷尔每周四天需要前往布朗的家里，接受家庭教师的指导，其他时间则需要回到修道院里。 巴特兴奋的为罗文递上了一份份报表，爱莎非常体贴的为巴特争取到了一位助手。罗文看着自己面前几本厚重的报表，他最近应该不能回庭院了。 “快点完成它，接下来还有关于领民的工作安排呢，我承包了一部分行政厅的领民居住建造工作，接下来有些事情需要你出面解决。”巴特很高兴自己多了一个分担工作的对象，最近他跟那些高墙人商议生意快让他发疯了。 “我可不会做这些，还是你自己去。”罗文知道巴特可不会让他轻松，最麻烦的工作他一定会甩给自己。 “被这么说，你可是高墙人啊，还是爱莎小姐的侍从，那些家伙会很乐意出让一部分利益的。”巴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用鹅毛快速写着什么，他要好好利用罗文的身份。 “你先以客人的形式出席在港口举办的领民居住地建造仪式，然后可以和其他的承包商人谈谈，那些家伙可不会对查尔斯家的人无礼，然后你该去找莱斯利先生，他现在负责领民协会的事务，爱莎小姐的吩咐你也可以让他帮忙。接着………………”巴特兴奋的在纸上写着，在他的话语中，罗文觉得这家伙再打算将生意扩充到整个安顿里。 望着窗户外行驶在黑色海水里的帆船，标记着巴特野狼图案的帆布被放了下来，罗文的工作又多了一样，清点海货。 “还有鲸油，那些可都要贩卖给那些工厂主的，现在的鲸油价格可是非常昂贵的，罗文今晚你也和我去一趟猎鲸协会，那些贵族的代言人出的价格太低了，还不如那些工厂主们给出的价格，相信你去了以后，我们应该能获得一些优待。” “怎么可能？”罗文打断了巴特越发疯狂的幻想，他可不认为一个高墙人的参与，那些贵族们就会付出更多的金钱来购买商品。 “你可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可是爱莎小姐的侍从，请放心，那些家伙可都是一些小人物，他们可不敢再向以前一样，坐在椅子上，等着我送来订单。”现在巴特已经是一位大商人了，还是街区的协商人，但依旧随便一个高墙人也能以审视的目光来看待他。 “好，这些给你。”罗文将一半的报表推给巴特。“我既然晚上还有工作那这些你安排给其他人。” “拜托，我还打算开除一些会计呢，内城的会计太贵了，但红发人的会计又不专业。”巴特将罗文递过来的报表收起来。 “你不是在自己培养吗？”罗文记得他跟巴特提议过。 “是啊，但他们负责更重要的工作了。”巴特抬起头，对罗文说道。“你应该看看，最近港口和工业区里有多少麻烦，那些获得自由的领民们可不只有只会挥动锄头的农民，还有很多的工匠，医师什么的。” “他们可和其他领民不一样，那些工厂主们可不会随意放弃他们，所以我只好出面为他们做担保了。” “他们会去哪里？”罗文知道，巴特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他们想找自己的家人，我也在帮助他们，作为回报，他们需要为我工作。”巴特耸耸肩。“我可是花了不少钱才买下他们的。” “我以为服役期结束了他们就能获得自由了呢。” “怎么可能？”巴特坏笑着。“那些工厂主们有太多办法在两年时间里想办法让他们欠下债务了。” “好了，快点把工作处理好，晚上还要去猎鲸协会呢。”巴特站起身，离开了罗文的办公室。 罗文看着面前依旧堆积的占满了桌子的报表，深深叹了口气。 夜晚，巴特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带着罗文来到了港口的猎鲸协会。四周弥漫的鱼腥味让这里的名贵地毯和点着众多蜡烛的房间变的有些肮脏。 “这里可真不像那些体面人会来的地方。”罗文靠近巴特，小声抱怨。 “没办法，能猎鲸的船长可是非常抢手的，他们有资格旁听的，一些海腥味就稍微忍耐一下，你看那些穿的华丽的家伙不是也没把手帕放在鼻子上吗。”巴特看着长桌一旁的那些穿着各类华丽礼服的贵族小声与罗文调笑着。 猎鲸协会的住址在港口区的深处，靠近工业区，这里也和那些其他协会一般，协会的大楼里有着酒馆与俱乐部，那些抱着女侍的船长们正在迫不及待的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间，忘记了今天是协商鲸油份额的重要会议。 坐在长桌上的人大概分为三类，穿着的衣服大多是深色的港口商人，带着厚重金色头套，擦着面霜的贵族以及他们的代理人，同样衣着华丽但衣领与袖口没有塞进宽大蕾丝边的大工厂主们。 主持会议的协会主席敲了敲面前的小木槌，将众人的目光从拖了衣服的女侍者身上移动到自己面前。 “诸位，鲸油的作用对于机械的生产有着什么作用不用多说，作为安顿特别管控的原料，它必须在严格按照法律要求的情况下进行交易，为此我们开展这次的会议。请船业商会的诸位投资人入座。” 巴特拉了拉罗文，示意他向前，罗文跟着身边的船业协会的成员坐在了剩下的七把椅子上。巴特站在他的身后，对桌子旁的人行礼。 一位工厂主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有位新朋友，巴特不介绍一下吗？” “罗文，查尔斯家族爱莎小姐的侍从。”巴特微笑着对面前的贵族们介绍罗文的身份。 罗文站起身，对众人行礼。“啊！这样啊，我没想到查尔斯家族也涉及猎鲸行业。”工厂主抱歉的感叹了一声。 “开始。”协会主席重洗敲击了手中的木槌。会议桌上的讨论开始了。 一开始朗读鲸油数量的书记员结束了工作后，激烈的争吵开始响彻整片长桌。罗文靠在椅子上，他可不必要参与这个讨论。 巴特作为罗文的发言人，正忙着和自己的主顾们激烈的讨论着鲸油价位，时不时的，同坐在一起的船业协会的成员们联合着台下的船长们，试图拉高价格。 长桌上的发言响亮，就算在怎么激烈依旧礼貌，但那些船长和他们的副手们可就不那么讲究了，粗鲁的辱骂声夹杂着女侍从的呻吟声与痛苦的嚎叫，让台上的那些体面的贵族们不知道多少次夹紧了眉头上的肌肉。 其他的工厂主们则依旧没有被打扰到继续与那些坏笑的船主们讨论着鲸油的分配方案与价格。终于，漫长的讨论结束了。 顶着假发的贵族们拿到了40的份额，其余的由工厂主们与商人们平分，除了基本的价格外，他们还要为船业协会的成员们低价出售所需的物品。 巴特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次的商讨结果不错，争取到了足够多的利益，一旁的同业者们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巴特接下来的日子里应该会有不少拜访的客人。 当会议结束后，巴特对罗文说道：“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晚，这里的女人可是有不少的好货。” “没兴趣。”罗文摇摇头，他现在只想睡觉。 “那好，我们回酒馆里，真感谢你今天来了，那些船主们应该很感谢我们为他们争取到的利润。”巴特非常感谢罗文的出席。 “我没做什么。”罗文只是坐在椅子上。 “没看到那些大贵族们的代言人都没说话吗，罗文，鲸油的分配其实是有规定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占据很大一部分的份额，要不是你在这里，那么今天的会议也会向上次一样，他们会直接给我们一个不允许反对的方案。”巴特拍了拍罗文的肩膀，至少这次他们能将价格稍微抬高一些。 “那他们要是去找费兹先生求证呢？那你就完蛋了。”罗文提醒巴特。 “放心，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小部分收益而已，我的鲸油其实也会送一部分给莱斯利的工厂，我相相信费兹先生也会意识到这点的。”巴特可不在乎这些。 “看来你的客人来了。”几名有着海腥味的仆人走了过来，他们来邀请巴特参加主人举办的小宴会。 “你不去吗？”巴特询问罗文。 “不了，我还有工作。”罗文登上了马车。 看着急走的马车，巴特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船主们的随从前往下一个聚会。 罗文回到酒馆里，这里的夜晚依旧热闹，但相对以前，变的有些冷清了。特别是罗文走进来时。 一双双眼睛从圆桌上移开，看向罗文，他们在确认来者的身份后，并没有转过头，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依旧盯着他。 “不喝酒吗？”加里踹倒了一个酒桶，让那些狼人们将目光移开了。 “抱歉，罗文先生，他们刚从森林里出来，还没恢复状态。”加里带着几名手下，将罗文请上了二楼。 “你们现在在森林里处理这些吗？”罗文脱掉了外套。 “是的，毕竟城市还是太多人了，容易暴露。”加里解释道。 “他们都是狼人？”加里点点头。“我们在其他地方新开了几家酒馆，这里则作为组织的一个据点。” “是吗，巴特偶尔在这里接待客人，我以为你们不会聚在一起。” “我们只是偶尔来这里，这里其实是由凯尔负责的。这次过来是因为有工作。”加里没有隐瞒，巴特特别交代了所有事情都可告诉罗文。 第九十八章 巴特的工作 “是吗。”罗文询问了一句。“什么工作？” “登上船，袭击其他的捕鲸船。”加里回应罗文。 “什么？”罗文转过身。“巴特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知道的，捕鲸行业很赚钱，而且我们在港口也有些麻烦。” “包括巴特的那些朋友吗？”“当然。”罗文知道了，巴特不仅想解决一些竞争者，也想顺便处理一些自己的‘朋友们’。 “他到底在做什么?”罗文看着加里，眼神变的有些危险。 “我们在森林里建立了几个村庄，罗文先生，您知道的，这些都需要钱。”加里解释道。 “村庄？”罗文有些不可置信。“你们哪来的人……” 罗文没在说下去，他意识到，巴特作为领民工作的介绍者，手里一定有非常多的人口。 “其他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但是我认为您可以直接询问巴特大人。”加里离开了房间。 罗文仔细想着，他实在不知道巴特到底想做什么。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黄铜烛台，上面点着七根蜡烛。 没有羊油蜡烛产生的羊膻味，甚至还有一些微微的香味。罗文知道这应该是蜡虫产生的蜡油混入了香油。蜡烛其实也是很昂贵的，在普通人的家庭中，应该也只有一两根，在必要的时候才会点燃。 罗文看着刷着红漆的各种家具以及一旁虚掩着的房门，里面是他的卧室，崭新的被褥里塞得是棉花，巴特特别照顾罗文。 罗文看着那燃烧了半截的蜡烛，他意识到，巴特应该交代过仆人，蜡烛不用熄灭。巴特变的非常有钱了。 第二天，巴特回到了酒馆里，他非常高兴，因为自己又谈下了几笔大生意。巴特的妻子，一位红发的美人正坐在酒馆的大厅里。 罗文走下楼，他想和巴特谈一下。但巴特的妻子显然非常不喜欢他，蔑视的眼神扫过罗文，停到巴特身上时变的充满爱意。 但巴特的感觉太敏锐了，他意识到了自己妻子对待罗文的态度，冷哼了一声，拒绝了对方的拥抱。 “凯尔，看着她，等我下来。”巴特吩咐酒馆里的人。 当巴特走进书房后，紧紧关上了房门。“那个女人就这样，罗文别在意。” “你也不在意。”罗文拉上了窗帘，点上了蜡烛。 “我可是很爱她的，罗文等你结婚就知道了。”巴特打趣罗文。 “你才十六岁。”罗文靠在墙角的黑暗处。 “怎么了？”巴特意识到罗文的态度，他也恢复到冷酷的面孔。 “你到底想做什么？”罗文紧盯着巴特。“加里告诉我了一些你的安排。” “加里。”巴特呼出一口气，走到桌子旁，从里面拿出一袋面粉，里面混杂着一些金色的颗粒。 “没办法，你也知道的，我太年轻了，手下的人除了加里以外，都是一些领民，海盗，还有水手什么的。”将面粉放到杯子里混着酒水喝到肚子里，巴特的心情变得平静了些。 “领民的生意其实还是有莱斯利以及艾伯特派遣的人手来帮我处理的，至于其他的生意。”巴特拍了拍手边的一本本记录书。 “我都是入股的，经营权可跟我没关系，要不是我拉拢了那几个街区的蠢货，我也不能拿到那些利润。”巴特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力的说道：“我借用莱斯利的帮助获得的地位，才能与那些街区的家伙谈条件，才能每个月获取那么多的利润，但其实呢？那些家伙们想通过我，与工厂的人交易，我每个月获得的利润很大一部分都要重新给他们。” “你不是十六岁吗？你太急切了。”罗文确实这么觉得，那些与巴特谈论生意的人大多都是中年人。 “得了罗文。”巴特甩了甩手。“难道年纪小就必须在向以前那样吗？要是我也像那些贵族一样，不工作也能过上舒服的生活，那我非常愿意接着等待，但是不行。” “我必须要去和那些家伙抢，我必须要在这里成为真正的强者，不然就会想以前一样，罗文，在皮革坊的生活我可不想在经历了。”巴特露出了尖牙。 罗文沉默了一会。“介绍一下你的计划。” 那袋面粉被巴特放在桌上。“我接下来说的可是秘密，这里面是我跟你讲过的结晶。” “你可是狼人！”罗文站直了身体，他大概知道巴特想做什么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这些可都是那些教士们交给我的，我可是付出了很多的金币的。”巴特没有一点的尊重。 “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部分，这是我自己生产的。效果不错，所以你知道的。”巴特将袋子绑好，放回抽屉里。 “你的手下知道吗？”罗文意识到这为什么是秘密了。 “不知道，所以才说是秘密对。”巴特看着罗文。 “多久。”“看每个人的情况，有些家伙只能坚持半年。没签订契约的固定在月圆的晚上会变的狂暴，签订契约的会好些，但也必须服用这个。”巴特指了指面粉袋的位置。 “圣水对他们没用吗？”罗文再次确认。 “没用，拜托，那种一池子的东西，会有效果吗？”巴特其实也很惊讶，自己以前竟然依靠那种的东西坚持了两年。 “有时我觉得，所谓的狼人和你们位阶者是一样的，只要没有脑子里的影响，其实我们应该也是位阶者。”巴特仔细想着。 “处理你自己的事情，我要去计算你给的账单了。”罗文离开了房间。 捕鲸船再次回港的时间刚好赶上了降临日的前几天，虽然这次回港的捕鲸船只有十六艘，没有回航的船的船主们正忙着安抚船员们的家人。 航海始终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特别是他们这一行，远处冒着浓烟的蒸汽船正在参加它在世界上的第一次亮相，还没小孩们奔跑快的蒸汽船正被港口的水手们嘲笑着。 数量众多的船长们正与造船公司的人们站在了望台上，兴奋的看着蒸汽机在航海行业的巨大革新。 “先生们，这是一个重大的革命，我们与台下的孩童们不同，我验证了蒸汽机在航海上的可能性，接下来，时间将让他产生新的变化！下一个山蓝城就是安顿…………” 巴特正侧着耳朵聆听着远处制船公司的演讲，他其实对那艘蒸汽船很感兴趣，但自己面前的那些船主们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巴特，我希望你能向我们介绍那位保险公司的负责人，这次的损失让我们的一位朋友破产了，可怜的麦德，我竟然在俱乐部里和他的女儿睡了一觉。”一位船主抱怨着，似乎在位自己那位破产的朋友惋惜，如果他不是故意赶到内城的俱乐部里，点了对方的女儿的话。 “这也是是没办法的事，诸位，海上的天气变化太快了，没人希望今天还是一位身价数万金币的商人，第二天只能跑到工厂里挖煤。”巴特无奈的摊开了手，他要为自己开保险公司的朋友拉生意了。 “所以还是您有眼光，在第一次航海的时候就签订了保险，如果我也早一点意识到这些该多好。”一位船主摇着脑袋。 “没有。”巴特谦虚的介绍其自己的朋友。“只是我的那位朋友提醒了我，海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我们这些船主们也确实该互相帮助才对，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 “确实如此。”巴特的发言让周围的船主们非常认同，毕竟他们的对手除了大海以外，还有那些船长与水手们。 船主们站起身，为巴特干了一杯。巴特的脸有些红了，看来他的朋友应该会给他一份不错的酬金。 回到酒馆，罗文正拿着一份厚重的账单，为巴特的朋友们发放这周的薪酬，除了基本的金钱外，还有一筐筐的面包和腊肠。 巴特涉及的产业越来越多了，面包和腊肠都是他的工厂里直接做出来的，那些获得自由的领民为巴特提供了最优秀的技艺。 罗文身后的书记员们正在快速填写着手里的资料，因为还有其他的东西正在运来，布料，蔗糖，甚至还有一捆捆的鱼干，每一次运来更多的货物，都会引发下面那些负责人的欢呼。巴特的生意越来越庞大，对他们也有很大的好处。 罗文将手里的账单收好，那些站在钱箱身旁的枪手们是特别调配来的，他们也要和那些拿着武器的各个负责人一起回到工厂与街道里，分发薪酬。 “看仔细了吗？”罗文询问一旁的布雷尔。 布雷尔点点头，布朗将他交给罗文，让他学习一下工厂的薪酬发放。他其实是非常不愿意来的。 “那下次你自己也来帮忙，我付你薪酬。”罗文将目光重新移回面前的账单上，他接下来还要计算各个负责人的薪酬，他们倒是可以全部换成金券，身后的那几十名防卫部队士兵也是为此才调遣来的。 布雷尔看着罗文翻开的第二本账单，看着上面惊人的数字吃惊的和身旁的同伴们小声议论起来。这次来学习的不仅是布雷尔，还有巴特的一些新学徒以及布朗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几名学生。 “闭嘴。”罗文的一个单词让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巴特回来时，这里的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一箱箱的面包和腊肠只剩下一些，罗文正指挥着厨房的人处理它们。 “哦！看来今晚的伙食很丰盛。”巴特看着那些各种各样的货物，非常满意自己回来的时候工作结束了。 “罗文，看我为你带回来什么！”巴特拿出一瓶葡萄酒。“真正的高档货，价值十几个金券的高墙货。” “巴特，我不喝酒。”罗文随手将酒扔给了厨师。 “该死！”巴特看着急忙打开酒瓶在十几双手里将酒塞进嘴里的厨师，痛恨自己应该在书房把酒给罗文才对。 “给我送上一份真正的晚餐。”巴特对那些还在抢酒瓶的厨师说道，他抓着罗文跑到二楼的书房里。 “你不喝酒就不要把他随便扔给其他人，我也可以拿去卖的。”巴特全然没有大商人的风范。 “十几个金券的酒才多少钱？你也会在意吗？”罗文手里摇着他的账单。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随便一个工厂主就能放在餐桌上的东西？那可是大贵族才能每天享用的上等货。”巴特可没空和罗文这个不懂享受的家伙讨论这些。 “你该早些回来，布雷尔和那些学徒可还派不上用场，我可是忙活了一整天。”罗文将账单甩给巴特。 “我也是有工作的，今天我可赚了三百张金券。”巴特直接从怀里拿出几张五十面额的金券。 “介绍费？看来航海确实很赚钱。” “前提是你的船能回来。”巴特说道这里，惋惜的叹了口气。“我损失了两艘捕鲸船，一艘货船，那些海盗竟然还在海上，我以为海军将他们处理干净了。” “不是有你一份吗？”罗文可知道巴特至少调出去了两艘货船，去清理手下那位不听话的船长。 “其他的呢，这半年港口损失的船舰有二十艘？我只对一小部分负责。”巴特微笑着，显然他很高兴自己的那位船长没有回来。 “这次的报表，你给我一份，爱莎了解可能也要看。”罗文将话题转了回来。 “爱莎小姐。”巴特想了想。“哦，请放心，我准备好了，四个工厂以及两个村庄加上十栋房屋，这些领民相关的报表我已经整理好了，你可以随时拿走。” “村庄？”罗文有些意外的看着巴特。“这你也能买？” “嘿，现在破产的家伙可是非常多的哦，特别是那些占据了耕地的倒霉蛋们。”巴特嘲笑着那些破产的贵族们。 “是吗，我以为那些拥有土地的贵族不会破产。”罗文觉得自己的某些观念出错了。 第九十九章 爱莎的变化 “拜托，那些贵族才是真正残忍的，他们必须要在城市的社交圈里维持体面，不然可能自己的爵位都要被别人抢走，用最残忍的方式。” “我知道了。”罗文知道那些贵族为什么出卖土地了。 “而且土地是要交税的，罗文，这也是一笔支出。”巴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证明。 “我每年该支付三千六百枚银币或是相对的银卷，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么多？”罗文有些诧异。 “毕竟上面还有一个小镇和几个村庄嘛。我也顺便购买了那些领民的服役期限。” “你给他们每个人都烙上印记了？”罗文想到了领民的待遇。 “不是我，是那位子爵先生打包售卖的，我可不会做这些。”巴特摇摇头。 “晚餐来了。”厨师打开门，几名帮厨将一整张桌子扛上了二楼。 “喔！”巴特惊喜的看着餐桌上的烤全羊，迫不及待的拿出刀子。“罗文快来尝尝。” “我还有事。”罗文拿着巴特准备的报表离开了酒馆。 罗文带着从巴特那里拿回来的报表，回到了庭院。 塞尔玛大婶正在厨房熬着鱼汤，罗文做在房间里，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巴特买下的可不止一个小镇，似乎还有连带着的一个伐木场和一个码头，那样计算的话那几千个银币还算恰当。 “罗文。”门口，珍娜直接推开了门。 罗文将文件盖上，起身打起招呼。“珍娜姐姐。” “爱莎小姐让那我来拿一些东西，罗文，那在你这里吗？”珍娜走进房间，手伸向罗文桌上的报表。 “不是这些，这是巴特工厂的一些资料。”罗文将手按在报表上。 “巴特？那个家伙的东西吗？”珍娜厌恶的将手缩了回去。 “你好像不喜欢他。”罗文看到了珍娜没有掩饰的厌恶。 “你也不看那家伙都做了些什么。”珍娜气愤的控诉巴特的那些做法。“他借用家族的名誉为自己谋取利益，把一群群没礼貌的港口居民送进内城里。” “内城？”罗文有些疑惑，巴特还能办成这种事？ “那些工人可是非常恶心的。喝醉了酒的醉汉们在修道院门口唱着恶心的歌，那些家伙还偷看修女们。”珍娜每次想到这里都有些忍不住想骂人。 “工人？”罗文越来越听不懂了，巴特的生意可做不到内城。 “你不知道吗，那个巴特介绍了很多的红发人前往内城里，进行建筑工作，那些红发人们都说是他介绍去的。” “我会提醒他的。”罗文点点头。 “得了，红发人可不会向着我们。”珍娜可不相信对方会做这些。 “珍娜姐姐，你来这里拿什么？”罗文可不想再听抱怨了。 “爱莎小姐的故事书，罗文你去书房里找找。”珍娜认为罗文应该知道书本在哪，他在里面呆的时间很长。 “嗯。”罗文点点头，将报表放进蛇袋里。 来到二楼，这里的女仆们正在忙着织自己的新衣服，罗文的衣服也是她们缝制的。 走进书房，空旷冷清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灰尘，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 “找找，那本书应该是安顿这里的民间传说，里面有一张画了树木的图纸。”珍娜费力的描述书本的内容。 “是这本吗？”罗文拿出一本书。 “我看看。”珍娜翻开书，看到了其中一页画着许多树木图案的章节。“就是它！” “那就好。”罗文准备离开房间。 “真是的，这本故事书其实更像是恐怖小说。”珍娜评价道，她也看过几页。 “安顿在以前就是一块经常遭遇战争的地方。”罗文给出解释。 “所以这里的人想法都那么危险，就算是森林里也都是些危险的东西，海盗，树人，真是的，没有精灵吗？”珍娜随意的翻看着书本 “珍娜小姐，要不要来一份鱼汤，味道可是非常不错的哦！”塞尔玛大婶看见了走下楼梯的珍娜，提议道。 “不了，我还有去接布雷尔，他要回修道院了。”珍娜拒绝了邀请。 “嘿！小姐怎么不把罗文带去，他也该找一个好妻子了。”塞尔玛发现了走下来的罗文。 “罗文还小，要再过几年。”珍娜拍了拍罗文的脑袋。 “是吗？”塞尔玛大婶想了想。“罗文来这里好多年了。” “一年多？”珍娜仔细想了想，她也有些不确定。 罗文看着珍娜也发饱满的身体，他看看自己，再过几天应该就是第三年了。 “再见，塞尔玛大婶，多喂罗文吃点，他太矮了。”珍娜挥手，带着那本故事书离开了庭院。 “握~”二楼的女仆看着罗文，嘴里冒出了一些调笑。 罗文走回房间，重新拿出那份报表，仔细阅读起来，在过几天，向爱莎小姐汇报的时候可不能出现问题。或许该去走访一下，罗文想着。 珍娜坐在马车上，来到了布朗的家，门口永远在修剪树枝的园艺工立刻对着房门里大吼了一声。“里面的小子们，都出来，你们的妈妈来接你们了！” 一个煤球从厨房飞了出来，穿过客厅与走廊，准确的砸到了园艺的脑袋上。“闭嘴。”女仆以一种杀人的目光看向一旁正在大笑的马夫身上。 “里面请。”马夫紧闭着嘴巴，弯腰伸手邀请珍娜进屋里。 “看来你们这里很安逸。”在客厅的座椅上，珍娜评价这里的氛围。 “我们在执行任务，这里是战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女仆为珍娜端来了一壶热茶。 “是吗？”珍娜看向门外。“那些家伙就像刚从训练营里出来的小子。” “那个园艺工和这里的一个女孩结婚了，他马上就要被调离这里了，或许对他们来说这里已经不再是战场了。”女仆似乎是在解释什么。 “你在训练营里的时候就这么古板，这里可不是什么战场。”珍娜摇摇头。 “这里就是战场。”女仆抬起头。“长官是这么说的，珍娜你当女仆太久了都不像一个军人。” “军营里有女军人吗？”珍娜耻笑的看着女仆。“我们的那位女教官最不想回忆的就是在军队里为那些士兵安抚情绪的事了。” “但没人在感这么羞辱她了，因为强大。”女仆反驳道。 珍娜闭上了嘴，她不知道该这么反驳了。“珍娜。”几名少年走下了楼梯。 “走。”珍娜站起身。 “珍娜。”女仆叫住了珍娜。“这里的茶其实一直都是热的，并且新鲜。” “茶叶确实很不错。”珍娜诚实的点点头，那些茶叶一般的贵族家庭也不能时常享用。但在这里，是必须时刻准备的物品，就像每晚必须点上的蜡烛。 “罗文。”爱莎看着来到修道院的罗文。 罗文的眼睛迅速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他很惊讶，因为这里是抚养所，这里聚集的都是些最可悲的人，年老残缺的老人，被父母抛弃的孩童，还有身患重病被驱赶出住所的病患。 难怪珍娜在指路时表情这么奇怪。 爱莎现在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围着一块满是肮脏的围裙。她的头发被盘了起来，然后随意的拿一块碎布包着。 手里的铁桶里是漆黑的污水，一条破烂的毛巾耷拉桶上。 “我来送巴特的报表。”罗文从怀里拿出一份牛皮纸包裹的文件。 “稍等，我还有些工作。”爱莎提着那一桶水准备去擦拭新空出来的床位。 罗文捂着鼻子，走在爱莎身后，这里的环境很不好，甚至应该算恶劣了，腿上到处是脓包的病人正在给床上那位干瘦的‘骷髅’嘴里为萝卜汤，他冷漠的看了一眼罗文，将头重新转回床上。 “这里环境很不好。”罗文评价这里的环境。 “是吗。”爱莎跪在地上，擦拭着木床。“没办法，我们这里很缺人手。” 一声尖叫从远处的感恩室传来，随后一名穿着破烂的男人就被两名强壮的妇女地拎着扔给守候在一旁的修士面前。 那个男人被拖在地上，送往不远处的审判庭。 “我们这里也很危险。感恩室里的也不只是垂死的人，偶尔也有些坏家伙躲藏进去，这里的修女都必须几人一组活动。”爱莎向罗文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真危险，您的护卫呢？”罗文询问道，爱莎身边连侍女也没有。 “她们去帮忙处理其他的事情了，这里的管理很严格的。”爱莎处理好了床位。 罗文向前走了几步，拎起爱莎的铁桶，这个比木桶要轻很多。 “我来，别弄脏了你的衣服。”爱莎想拿回水桶。 “我是您的侍从。”罗文将桶拿远了些。 爱莎将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抱歉，我忘记了。” 回到爱莎的休息室，或者说是一间只有单薄的地毯的祷告间，爱莎将围裙脱了下来，放在椅背上。 “外面还好吗。”爱莎询问道。 “还不错。”罗文将那份文件拿出来，递给爱莎。 爱莎没有打开，她成长了很多，知道数字代表不了什么。她将那本书凡在桌上直接询问道：“直接说你看到的。” 罗文仔细想了想。“巴特承包了一部分市执政厅的工作，为领民们修建的社区已经基本完工了，巴特在工业区和港口的几个领民社区周围建立了几个工厂，为他们提供工作。” 罗文停顿了一会。“还有一些是记录本上没有的，巴特买下了一些土地，一些领民在巴特的庄园里工作。” “为什么没写？这不是好事情吗？”爱莎有些好奇。 “他买下的土地有些宽广。” “庄园都很大的。”爱莎微笑着。 “里面有一个小镇和小型的港口。” 爱莎沉默了一小会。“听说有一个子爵出售了所有的封地，是……巴特买下的吗？” “一小部分。” “那就好。”爱莎松了口气。“法律可不允许一名红发人购买一个贵族所有的领地。” 罗文没在说什么，爱莎接着问道：“那领民们应该没有什么困难了。” “并不。”罗文摇摇头。“领民们的许多权益还没有争取到，那些市民们也不喜欢领民。” “为什么？他们都信仰主的。” “领民抢占了一些他们的工作，工人的工资减低了些。”罗文可记得巴特因为领民的问题跟那些社区的工人们争辩了多久。 “工作？工资？”罗文又说了两个爱莎很难理解的词。 “请放心，巴特会解决的。”罗文将问题甩给了不在这里的人。 “那就好，罗文，你能帮我传达些话给巴特吗？”爱莎放心了些。 “可以。” “嗯，让巴特在领民的社区里修建一个礼拜堂。让那些领民们也能感受主的关怀。”爱莎双手的手指紧握，有些欣喜的畅享着。 “污染者不能担任神职。”罗文提醒爱莎。 “我会去的，这里的很多教士们也愿意去关怀他们，让巴特放心。”爱莎已经想好了。 罗文可不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提醒爱莎。“您还记得布雷尔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吗。” 爱莎沉默了一会，但她还是坚定的要求罗文。“去告诉巴特，神绝对不对放弃自己的信徒，况且……他们没有罪了。” 罗文没理解爱莎最后在说什么，但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离开爱莎的房间后，等候的女仆们迅速将罗文拉到角落里。 “爱莎小姐有说什么吗？”珍娜询问道。 “在领民们的聚集地建立一个礼拜堂。”罗文直接回答道。 “礼拜堂？”珍娜皱着眉头。“那需要很多钱，还需要教会的许可。” “是吗。”罗文可不知道有这些要求。“他让巴特去处理，或许也需要上报给费兹阁下，毕竟爱莎小姐要去传教。” “开什么玩笑？”珍娜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小姐可不能去那些伪信徒的地方，还有这件事小姐为什么没和我说过？” 第一百章 修道院 “我不清楚，没事了的话我该离开了。”罗文靠着墙侧着离开了这个拐角。 罗文没看到珍娜的表情，但其他人看到了，女仆们将自己的目光和脸慢慢移开。珍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罗文没有登上马车，他还要处理一些小问题。 沿着修道院四周的围墙走了一圈，这里的行人们大都穿戴整洁，并且与四周保持着距离，先比港口密集的人流，这里显得安静。 或许是修道院离教堂太远了，或是这里的铜帽子多了些，行人的数量始终稀少。 直到几个小时后，带着铜帽的士兵们结束了工作，靠近住宅区与商业街的两个路口了开始聚集起一群群的贫民们。 他们穿着的衣服满是尘土，上面有着许多的补丁，有些甚至穿着宽厚的棉衣。 安顿的天气其实在冬天也只能算是凉爽，厚重的棉衣可不能随便脱下，会被人偷走的。罗文想起来了，他们之所以不害怕闷热，只是不想损失掉自己的财产。 修道院每天都有着救济活动。所以到了傍晚，这里就会聚集起非常多的贫民，还有来改善伙食的劳工们。 一群群满是汗臭味的红发人挤进了人群里，他们占据了一个不错的位置，等待着分发救济。 强壮的工人显然比那些老弱的贫民们更有活力，他们攒动着，将想挤进来的其他人排挤出去。 “罗文。”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罗文。罗文回头，看到了笼罩在斗篷里的血骑士，以及他们的扈从们。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威尔斯有些疑惑，因为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在不离开，主道路上的关卡就要关闭了。 “处理一些事情。” “是吗。”威尔斯点点头。“我们也是来处理一些小麻烦的。” “是他们吗？”罗文看向那些聚集起来吵闹的红发工人们。 “对。他们这些人来了之后，附近的治安都变差了。” “他们是港口里过来的工人，应该不会做些违法的事。”罗文察觉到威尔斯他们似乎打算自己解决，他决定开口为他们辩解。 “他们可是从港口来的，干些坏事只要逃走了，就不会被惩罚，那些家伙的可都是港口里的海老鼠。”威尔斯对他们的印象可很不好。 “港口？“罗文向远处的人示意，立刻就有两名穿着黑色外套的红发人走了过来，他们是罗文要求巴特调遣来的帮手。 “中间那些人是港口里来的吗？”罗文询问道。 “是的，先生。”一名红发人低着头。“最近城里在进行建筑改造，港口的很多大人接了很多的订单。” “包括巴特？”罗文奇怪的问道。 “我不清楚，但我们的船务公司的建筑队确实也接受了一部分的建造订单，也确实有一些家伙跑到这里来领救济。” 罗文点点头，让对方离开。威尔斯看着罗文，笑话道：“看来你现在可是一位大人物了，那没准不需要我们帮忙了。” “我也不知道该这么处理，你们有什么建议吗？”罗文看着那些越来越多的红发工人，那里很多还是巴特的人。 “我们原本打算让一些人去和他们发生争吵，引到一旁后，杀掉一些的。”威尔斯摆摆手，几个穿着亚麻衬衫的扈从挥了挥手里的棍子。 “你们不能直接将他们带走吗？”罗文觉得威尔斯的做法不符合骑士们的作风。 “我们是血骑士，不允许接近教会。”威尔斯拉开斗篷，让罗文看到了他胸口那蠕动的内脏和滴血的肉团。 “我以为骑士的权利会比那些平民多一些。” “你把联合王国内的阶级想的太简单了。”威尔斯拉紧斗篷。“我们把那些家伙引过来，处理好后，接下来让你的红发朋友处理。” 罗文点点头，那几名扈从立刻拿着棍子离开了小巷。 那些聚集的红发工人在这里活动很久了，他们调戏修女，驱赶贫民们，所以对胆敢嘲笑他们的几名高墙人也用了同样的方式。 几名扈从顺利的跑进了巷子里，身后跟着被他们打伤的工人和他们的朋友。 两名带着斗篷的血骑士堵住了巷子的入口，在巷子里，红发的工人们看到了十几名穿戴者盔甲拿着武器的骑士们。 ‘啪！’皮鞭甩在一名中年人的脸上，打飞了他几颗牙齿和一只眼睛。 “这里不是给你们领点心的地方，再来一次，就把你们的手砍掉。”威尔斯在面罩下，威吓那些领民。 工人们开始拼命向后退去，但门口的两名血骑士抓住了石墙，将他们拦在里面。 几名高大的骑士走了出来，他们踩在不断挤压的人群里，数百斤重的身躯直接压在红发人的身上，不断传来的骨头碎裂声刺激着一旁的红发人们。 几分钟后，威尔斯带着手下的骑士们离开了这里，留下了一地哀嚎的伤者。 罗文走在巷子里，审视着地上那些躯体扭曲的伤者，有些人的手脚被踩断了，但最悲惨的则是那些胸口凹陷下去，嘴里不停的冒着鲜血的人。 “大人，需要去通知港口的公司吗？”一名职工走到罗文身旁，请示道。 “不需要了，让人把他们带走，其他的我会向你们的老板解释的。”罗文摇摇头。 原本拥挤且时常爆发冲突的修道院门口，少见的安静了下来，修士和修女们将面包和热汤分享给面前排着队的一个个贫民。 “感谢您，感谢主！”得到救济的贫民们不断的祝福着分发食物的修女们，让她们感到十分不适，以往的那些戏谑声与贪婪的手少了许多。 巴特知道内城发生的事情是深夜，罗文来敲响他的卧室门时。 “你真的应该在出发前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巴特一边埋怨着，一边穿好衣服。 “我原本打算自己处理的，我没想到那些骑士们也会插手。”罗文解释了一句。 “处理？你也打算把别人的骨头踩断？”巴特有些气愤的看着罗文。 “不。”罗文摇摇头。“我打算了解情况后，让你帮忙处理的。” “是吗？”巴特终于扣上了所有的纽扣。“你真应该去和我一起面对那些家里的父亲和儿子受伤，或者死掉的场景，那可不是几枚银币可以搞定的。” “他们如果不去修道院去抢夺救济，或者不侮辱那些修女应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罗文将问题全推给了那些工人。 “你知道他们的薪资有多少吗？你还不如怪我把他们推荐进城里工作好了。”巴特将一份书信交给守候在一旁的手下，让他立刻送给内城的看守。 “你应该让他们老实些的。” “如果他们能完全听我的话，确实不会发生这些，但不能，我还有许多的合伙人呢，你要是能帮助我解决他们，我会让他们老实的。”巴特拧开酒瓶，喝下去了半瓶酒。 “你看着，那些街区的家伙们肯定会要求我给他们一个交代的，他们就是这样行事的，树立一个敌人，来团结手下的人。”巴特越发头疼起来。 “小姐还有事情要你去处理。”罗文将爱莎的要求转述了一遍。 “天哪！”巴特几乎尖叫了起来。“你知道领民的事情，我已经和街区的那些家伙发生了几次矛盾了吗？你还要我在领民的社区里建立礼拜堂！” “你解决不了吗？”罗文可是知道，巴特到底有多少钱，对他们来说，一个礼拜堂而且。 “和我合作的那些家伙可不老实，他们正打算增加自己的收益呢，现在他们正打算联合街区的人，告发我帮助领民夺取他们的财产。” “领民？”罗文很好奇，巴特的工作在其他人看来可并不是好惹的。“你还解决不了那些社区的长老和调停人吗？” “你要我把自己的手砍下来吗？”巴特没好气的说道。他的那些合作者本身也在为他获取更多的利益。 “或许你可以激化那些居民与社区长老的矛盾。”罗文提议。 “哦！”巴特来了精神。“列如呢？让他们组织起来向议事厅抗议，然后我在出面调停？” “那需要贵族们的配合，而且他们成功了这么办？”罗文打断巴特的想法。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莱斯利先生，毕竟是家族的事情，理由就是爱莎小姐要建立一个礼拜堂。”巴特立刻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你真打算刺激那些家伙，今天行动的可是查尔斯家的骑士。”罗文确认了一遍。 “拜托，我也没办法，那些家伙可是一群没脑子的家伙，他们如果向贵族们抗议的话，我也可以做些什么。”巴特可不会放过这么好机会。 “你会去找莱斯利先生说明情况的。”罗文站起身，打算离开。 “哦！”巴特想到了什么。“你快点去，我今晚就要开始行动了。” “什么？”罗文开没反应过来，就被巴特推出了门。 深夜，几辆马车停在了巴特的房子门口，一名名哀嚎着的工人被抬了下来，巴特站在空地上，身后是被连夜叫醒，带到这里的伤者的家属。 巴特抚摸着一名受伤者的胳膊，哀痛的询问一旁跟随来的内城的负责人。“我的兄弟们，我的侄子们，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抱歉，先生。”面露哀痛的负责人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语言。“我们的朋友们只是去领取修道院的救济而已，您知道的，他们还有孩子，还有家庭需要供养，没省下一个面包对他们都是帮助。” “为什么！”巴特痛苦的对着负责人大吼道：“我难道没有给他们薪酬吗？我难道没有看望他们的孩子吗？他们为什么还会去修道院，你快说！！” “抱歉，先生。”负责人羞愧的说道：“出事的不仅是我们，还有其他的街区的人……” 负责人看了眼那些睁着眼睛，满脸泪水的妻子，老人们。“他们都是被其他人带去的！”负责人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 “我的丈夫死了！”一名纺织女工用那染上了绿色颜料的手抚摸着胸口们踩出一个凹陷的尸体，大哭着。 “抱歉……”巴特留着泪，正打算安抚那些痛苦的家属。 哒哒！几辆马车停靠在路边，那些被叫醒的社区的长老，调停人们终于过来了。 “巴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年老的长老走下马车，立刻质问巴特。 “我们在内城的许多人在修道院被袭击了。”巴特痛苦的说道。 “什么！”恰到好处的震惊后，他们开始将责任引到巴特身上。“那可是您接下的订单，您这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不断的责骂围着巴特席卷来，他没有回应，他在等着一个机会。 “诸位先生，我的丈夫不能就那么死了！”一位女工大声说道，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赞同。 “可是……”巴特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些长老和调停人。 “巴特，你可是协商议员啊！你快去向那些家伙抗议啊，在安顿怎么能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呢?”那些长老们立刻怂恿巴特去议会抗议。 “这件事情可不仅是我们的员工遇到袭击了，还有其他人呢！”巴特将话题引开了。 “那是其他人的事，我们现在可是在讨论自己人受到的伤害啊！”一名年老的长老不停的用木棍敲击着地面。 “抱歉，这次的损失与抚恤我会一人承担，但今天的事情我不能去处理。”巴特拒绝了对方的逼迫。 “你这个贵族养的狗，我们还这么支持你！让你当上协商议员！”一名调停人指着巴特的鼻子大声辱骂着。 身后，巴特的护卫们举起了手中的枪。“放下来。”巴特命令手下的人放下武器。 “诸位，这件事情很复杂，遭到袭击的可不止有我们的人，还是调查清楚后在处理。”巴特劝解那些长老和调停人。 第一百零一章 抗议 “你不去，我们自己去！”一名悲痛的家属立刻发言。 “对！我们自己去！”“水手可从不惧怕危险！”………… 一声声的附和声让巴特的声望降低到了最低点。调停人们立刻符合的说道：“巴特，如果你害怕了就让我们自己处理。” 巴特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并不是害怕，只是我们需要先去找其他的公司去了解……” “这件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感谢您把我的朋友们带了回来。”一名调停人制止了巴特再说下去，他命令手下的人带走了自己街区的伤者与家属。 “巴特，感谢你。”一名长老低声说道，他也带走了自己街区的人。 “大人。”凯尔走上前，似乎想说些什么。 巴特看着被带走的伤者和家属，冷哼了一声。“让他们去，他们的支持，可没贵族的支持有用处。” 夜晚很快过去，当罗文来到领民协会时，这里正在清理昨晚庆祝晚会的痕迹。 莱斯利坐在一张椅子上，回见了罗文。“你这么会来找我说这些，不是巴特该来的吗？” “巴特在处理港口的问题，那些协调人和街区的长老正在打算和他对抗。”罗文解释了一句。 “是吗？”莱斯利点点头。“一些小工厂的股份收益，巴特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小姐想在领民社区里建造一个礼拜堂，她拜托了巴特，可能接下来会有些麻烦。”罗文提起了爱莎的要求。 “昨晚修道院附近，那些事情是血骑士们做的？”莱斯利询问道。 “是。”罗文为他们解释道：“那些粗鲁的家伙的言论和行为让小姐受辱了。” “我会去了解的。”莱斯利没在说什么。“在领民社区里修建礼拜堂…………” “你让巴特去做，消减些领民对教会的抵触情绪也是好的，把这句话转告给巴特。”莱斯利下达了决定。 “港口的麻烦呢？”罗文询问道。 “降临日结束后，我会处理的，一些街区的家伙，竟然想威胁家族！”莱斯利丝毫没有把那些家伙放在眼里。 “这或许会对巴特的事情造成影响，我是说礼拜堂的修建很花钱。”罗文提醒道。 “巴特的所有产业，都是在家族的支持下才拥有的，而不是依靠那些街区的水手和搬运工。”莱斯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宣告了那些长老抗议的结果。 “我会转告。”罗文转身离开了协会。 得到了莱斯利支持的巴特，开心的举行了降临日的庆祝活动，毕竟在降临日过后的几周里，港口的商业街会变得非常热闹。 “大人，又有几个街区的朋友拒绝了邀请。”凯尔将几份回信交给巴特。 “没关系，让他们接着胡闹去，再过几个月，又有新的领民们会获得自由，到时把他们介绍给那些工厂，让他们知道，到底是因为谁，他们手下的人才能被工厂接受。”巴特不在乎的将那些婉拒的书信扔到一旁的壁炉里。 “需要我们去教训他们吗？大人，下面的人也非常的不满。”凯尔露出了尖牙。 “这里是港口，不要做些不该做的。”巴特教训凯尔，但他接着又说道：“不过黑街可没什么关系，给老麦克打招呼，给我们的朋友们增加些小问题。” “我知道了。”凯尔兴奋的笑了笑，他离开房间后，就开始调集手下的打手们。 “巴特，你没事？”巴特的妻子走了进来，她轻声安慰巴特，在她的父亲那里她已经知道了，最近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巴特的表情变得温柔了些。“那些家伙总想着从我手里拿走东西，但他们忘记了，没有我，他们什么也没有。” “小心些，我今晚要回家里，我爸爸他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当然了，我的小天使。”望着离开房间的妻子，巴特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蠢女人，被家人当成工具还不知道，还想着给那些出卖自己的人谋取利益。” 巴特摇了摇手里的细绳，半分钟后，门被重新打开，加里走了进来。 “大人，有什么指示。”加里直接单膝跪地，以骑士效忠领主的姿态面对巴特。 “山里的问题要注意些，小镇上的教堂要严密守护，接下来会有新的牧师前去，记住了谁也不允许知晓这件事。”巴特庄重的说道。 “知道了，我保证，谁也进不去教堂。”加里郑重的说道。 “不用太紧张，在森林里的教堂也要开始建立，注意了保密永远是第一位的。”巴特还是要开导一下自己的这位下属，身为愿骑士的加里，其实更加暴力。 “好的。”加里得到指令离开了房间。 “好了，现在该想办法解决爱莎小姐的问题了，真希望事情能快些到来。”巴特放松了下来，他其实丝毫不在乎这里的庞大产业，那些街区的合伙人他更希望能直接切割开，但没办法，他需要掩护。 港口的工人遇袭事件在降临日结束后的几天内便被送上了地方法院，担任着法官的贵族们生气的开始了他们的工作，原本这些应该在过个几天才开始的。 一份从某个贵族那里送出的书信很快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在短暂的讨论后，这件事情便立刻转交给了城备部队的那些士兵们。 粗暴的士兵们几乎抓走了数百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徘徊在修道院周围的贫民们，在面包和残酷的刑罚的诱导下，一份严密的事件经过报告便被送回了法庭。 数量众多的守备部队席卷了整个港口，无数的居民被带走接受审问，一份份质询文件被送往那些公司主人的手中，教会甚至发布了一项法令，要求议会清理污蔑圣地的罪人。 巴特在租下的四层房屋里，喝了一杯红茶，他已经拒绝了很多人的会面了，借口只用了一个，他需要去询问自己生意里的几个大股东的意见。 那些焦急的长老和协商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拜访巴特的住房，很可惜，在没得到贵族们的准确命令的情况下，没人会在工业区与内城随意接触红发人们，他们这些平时在街区中，协调关系，充当管理者的人们与那些被带走的工人们没有区别。 巴特翻看着手中的一叠叠信件，他在一次意识到了那些高墙贵族们的力量，仅仅只是一次质询，然后回到法庭里，喝上一杯热茶，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商人们，大家长们只能低下头，想方设法探听他们的态度。 将手里的信件一张张打开，依据日期将它们摆放好，巴特仔细的阅读着，他能看到，写信人的情绪越发激烈，从一开始的询问慢慢变成请求。 我可不要变成这样。巴特心里下定决心。 “大人，您妻子的家人请求见您。”凯尔在门口汇报。 “罗德尼家族吗……”巴特思考了一会。“请他们上来。” 几分钟后，一名衰老的只能依靠拐杖才能站立的老人，在他的儿子的搀扶下走了上来。 “巴特。”一声激动的呼唤让巴特站起身来。 “父亲！”巴特有些惊喜的从座位站起来。 “您这么来了，您应该让我去见您才对。”巴特恭敬的搀扶着老罗德尼，将他扶到座椅旁。 “再不来，我们的家人们可就全完了！”老罗德尼责怪的看着巴特。 “抱歉，我不太理解。”巴特摇摇头。 “法庭的质询令你没有收到吗？巴特，我们的产业几乎都被暂停下来了！你这么会不知道？”语气带着责怪的是小罗德尼，巴特名义上的哥哥。 “我劝解过他们的啊！”巴特委屈的说道。“可是他们又做了些什么，没了解情况就去法院抗议，那可是跟教会有关的事情啊！” “那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是跟那些贵族关系很好嘛？”小罗德尼的语气非常的令人不快，让巴特也有些不满。 “我能这么办？你们抗议的时候怎么没问过我？要是你们征求过我的意见，事情会变成这样吗？”巴特气愤的对小罗德尼吼道。 “好了好了。”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争吵的老人终开口制止了无用的争吵。 “现在该考虑的是该这么解决目前的问题，巴特，你也不想自己辛苦经营的产业破产？”老人迅速将巴特也绑上的船。 “我也不知道该这么办，这件事情让那些贵族们很不满，我听说了，在黑街里我们的人甚至遭受到了袭击。”巴特苦恼的坐在椅子上。 “哪有什么关系，我们要解决的是法庭的决议，要是他们认为我们是异教徒那可就全完了！”小罗德尼说到最后，语气里甚至带了些颤抖。 “黑街里可是有很多贵族的代言人的，黑街的管理人在默许这件事你不知道吗？”巴特看着面前这个愚蠢的哥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能不能在于那些贵族沟通一下，巴特你不是在位某位大人物办事吗？”最后，老罗德尼还是只能依靠巴特这个女儿的丈夫。 “这很难处理，没有那个贵族会与反对教会的人相处，而且我们的生意收入太低了，对方…………”巴特没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两位‘亲人’听得出来。 “我们绝对不会反对教会了，可以捐款！没人会反对的，至于生意上的事情，这次事情过后，其他人也会听话些，巴特我们可以让出一部分利润的。”老罗德尼立刻意识到这是两个条件，马上帮自己的那些朋友们答应下来。 “可是……”巴特为难的表情让两人再次提起了心。“我在……再去拜访。” “我立刻去和其他人沟通，你放心，没人会不接受的。”老罗德尼站起身，没有了来时的衰老。 “我还不知道……”巴特急忙起身想拦下他们。 “交给你了巴特，我去说服其他人。”老罗德尼急忙离开房间，在楼梯口大喊。 “等等！”巴特还想在说什么，便被拦在门口。 “巴特，交给你了。”小罗德尼拍了拍巴特的肩膀，飞快的跑走了。 “蠢货。”巴特收起了那一副为难的表情。 贵族们生下来就要学习权力的使用，他们对于权力有着惊人的嗅觉。 修道院发生的袭击事件在得到上层贵族与教会的授信后，已经变得极为危险了，为此，放弃一小部分利益也是恰当的。 港口，巴特任职的两个协商议员的街区里，同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职业介绍人推荐的人被频繁的退回，原本敲定的一些合作意向也发生了变化。 但这些还算不错的，在港口事务所与警备部队的频繁骚扰下，港口的所有街区活动都受到了限制，连在门口熬煮鱼汤的锅子都被搜走了。 那些充当沟通桥梁的街区年长者和协调人连事务所的门都进不去，他们提交的报告和申请被随意的丢出门外。 至于那些煽动年轻强壮居民的暴乱，被那些居住在帽子街的船长们轻松解决了。毕竟他们虽然离开了那肮脏恶臭的街道，但他们的船员们大多生活在那里。 身上纹着船锚纹身的强盗们冲进了煽动者的家，将他们绑到了港口事务所的门口，半个小时后，他们被吊死在了街区的街道口。 没人敢在黑街剿灭事件和领民暴乱发生后，还胆敢触怒那些贵族。 作为递交抗议的几个重要街区，他们遭受到了重点关注，一批批的工人被送了回来，他们失去了工作，薪资也还没有发放。 按照往常的情况，这些没有工作的家伙们会聚集到酒馆或是哪个空旷的地方，但四处游荡且会突然冒出的巡逻士兵们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男人们只能窝在家里，等着妻子为他们送上面包和没煮熟的鱼汤。 为了防备火灾的发生，这几个街区里严格执行了统一做饭的规定，但很可惜，他们没有钟表。 那些拿着棍子与鞭子的士兵们也不像公鸡，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街区的人只能享受新鲜的鱼肉和沾了些劣质酒的面包。 终于，这些惨状在协商议员每天几次拜访贵族们的精神下，得到了缓解。 第一百零二章 爱莎的愿望 巴特说服了那些士兵，允许一名拿着铁皮鼓的妇女宣布煮饭时间，同时他接连雇佣了街区的许多男人和妇女，这让他们拥有了工作。 在一个多月的折磨下，那些街区的长老与协商人们捐出的财富能修建三座礼拜堂，巴特为此特地代为向那些终止合作的工厂主们签订了新协议，为被辞退的工人们争取到了薪酬。 再也没人敢在巴特的办公楼里，和他大声讨论利益分配了，街区的居民们也意识到了，现在他们到底是在为谁工作。权力真是可怕，巴特仔细的纪录下了它的力量。 爱莎小姐要求的礼拜堂在街区朋友们和各个捐献者的帮助下，两个月便完成了修建，期间没有花费一个银币，材料与人工都来自的捐献。 多余的捐款在爱莎的授意下全部用于在拉帕利的其他领民社区里修建礼拜堂。 安顿只是拉帕利地区开拓区最大的一座城市，比它稍小些的还有好几座。 作为修建礼拜堂的倡议者，爱莎得到了礼拜堂的署名权，虽然名字最终还是以社区的名字命名，但爱莎也获得了贵族圈子的高度赞美。 罗文来到这间新建的礼拜堂里，门口的围栏外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这里的名字，红树。 巴特没有什么取名字的天赋，因为这个社区能看到远处内城种植的红树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爱莎正与修道院的修士们讨论着接下来的传教活动，爱莎因为她的贡献，得到了许多的权利，她的建议总是被重点分析，就算在无法实现的建议，那些不善言论的修士们也会用词汇尽量包装一下。 “又一个想要名声的贵族小姐！”在商议桌的外围，门口正在准备食物的修女们对着房间里唯一的年轻女孩不满的评价着。 她得到了一同干活的修女与修士的认同般的笑声。 罗文看向室内，爱莎似乎抬起了头。 讨论结束后，罗文走到爱莎身边，向她汇报了其他城市礼拜堂的修建工作。 这原本是由巴特负责的，很可惜，作为红发人，他不允许进入神像所在的礼拜堂。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罗文询问道。 “不用了。”爱莎摇摇头，她自从得到恩赐后，在信仰汇集的地方，感觉便变得敏锐了，几米外对自己充满恶意的谈论她能清楚感知到。 “这里的领民们对我们应该更加恶劣，提前适应一下也不错。况且他们其实都是不错的人。”爱莎坦然接受了那些恶意的评论。 “那您记得注意您的仆人。”罗文提议爱莎小心其他人，他们可不会容忍。 “我会的。”爱莎点点头。 礼拜堂的门外，巴特作为这个领民社区的建造者以及绝大多数居民的雇主的名义，召集了社区的所有人。 一千三百名领民，是这个红树社区的人口，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社区，安顿所有的领民社区加起来，总共有九个。 “诸位，今天来带领我们祈祷的是仁慈善良的爱莎小姐，和她的朋友们，她们都来自善良的修道院，以救助苦难者为天职，你们还记的社区的建立与在服役期感受到的温暖吗，这都是由爱莎小姐推动的…………” 巴特在一个高处地面半米的平台上，努力演说着，试图缓解领民们的对立情绪。在安顿服役的两年多的时间里，领民们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可不受欢迎。 冰冷的目光看着从礼拜堂里走出的修士们，爱莎知道，接下来的道路会很漫长。 “罗文，我们接下来会变的忙碌哦。”巴特喝了一口递过来的热茶，疲惫的跟罗文抱怨着。 “是吗，我以为你在这里的地位会高些。”罗文看着那些充满警戒与敌意的领民们，知道这次修道院的救济活动失败了。 “拜托，你要是被虐待了两年，看着家人们被自己信仰的教会派人屠杀，还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巴特尝试着说明原因。“接下来的活动会很漫长，爱莎小姐已经下定决心了，她要在这里开办歌唱班，还有教导这里的孩子，她愿意出任教师。” “修道院和家族允许吗？”罗文有些诧异。 “修道院很支持，那里面的教士和修女们很愿意换个环境，而且他们内部可都是被下达禁足的教会成员，当然会愿意了。”巴特压低声音说道：“许多新教的家伙们可都被送进修道院了，传统派的人可是很不喜欢他们的，连教会都不允许进入。” 罗文当然知道什么是新教，依照他从布朗那里得到的信息，这里的新教成员们其实还没受到迫害，只是被隔离出教会的管理岗位而已。 “你说我们会变的忙碌是什么意思？”罗文问道。“爱莎小姐不会还要去其他社区？” “当然了，目前确定的社区有九个，但很多都还没住进去人，你知道的，再过几年，领民的数量可就变多了。”巴特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其他的地方可不在我的控制下，我其实很愿意去接触其他的领民的。” “你已经是两个街区的协商议员了，还不够吗？”罗文立刻猜到巴特的目的。 “我要的可不是这个。”巴特摇摇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没在理会隐瞒想法的巴特，罗文离开了礼拜堂前的空地，来到了后方的厨房。 珍娜正在和女仆们熬煮着待会的午餐，气愤的女仆们抬着两桶十斤重的水桶，将它们倒进锅里。 这里没有男人，珍娜手下的女仆们抬着一百公斤重的木头，将它劈砍开，然后塞进壁炉里。 “罗文，你来做什么？”珍娜的语气不太好，也许是做了太多的重活的缘故。 “帮忙。”罗文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 “帮忙？”一名女仆走到罗文身旁，一只手提起了他。 “你要是向那些伐木工一样强壮的话，可以和我们一批劈柴。” 罗文看着手臂和自己差不多粗的女仆们，他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也是位阶者？” “不是，只是力气大了些。”珍娜让女仆将罗文放了下来。“去前面看着，那些领民的情绪可不好。” 罗文没女仆们赶出了厨房，他重新回到空地，坐在了台阶上。他在思考女仆们的变化，她们以前可只喜欢端着茶壶和蛋糕的，现在却在厨房劈着木头。 罗文的思绪在记忆里游走着，很可惜，他的记忆力并不好，想不起以前的许多事情。 “罗文，走了，我们该去喝上一杯了。”巴特提起坐在地上了罗文，将他带到不远处的酒馆里。 这间酒馆的主人是巴特，侍从们拿来了两个酒杯和红酒后，便离开了。 巴特抿了口红酒，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味着。“真不错。” “有什么事？”罗文可不想和巴特聊这杯酒的历史，品味什么的。 “爱莎小姐有怎么安排你吗？”巴特问道。 “没有。”罗文摇摇头。 “那你接着帮我处理公司的事情，我最近有些小事情，需要外出一趟。”巴特立刻请求罗文帮忙。 “外出？”巴特手上应该有很多人，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自己去处理的。 “我购买的土地里最近多了很多的寻宝人，我觉得需要去组建一支护卫队，来保护我的村庄和小镇。”巴特拿出一副地图，上面是巴特的土地。 “寻宝？”罗文有些奇怪。“你那里还有这东西？” “不是镇上，是它后面的森林里。”巴特指着占据了地图一半面积的树木图案说道。 “这里和煤矿区所在的森林是连在一起的?“罗文立刻想到了那些部落人。 “对，那些寻宝人非说里面有什么黄金，拜托，森林里哪有那东西？”巴特真的很讨厌那些奇怪的谣言。 “你散布的？”罗文意识到巴特语气的不对劲。 被揭穿的巴特脸色变动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了过来。“一小部分，你要是看过这里的童话书，就知道了，森林里据说有一颗黄金树，他的果实里面都是一颗颗的黄金。”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罗文继续询问巴特。 “拜托，这里一直有这类的传闻，你去酒馆坐一会就知道了，那些突然拥有财富的人总是说在森林里捡到黄金。”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罗文接着问道。 “我需要值得信任的人，我手上的街区的人可不值得信任。”巴特终于隐瞒不了了。 罗文仔细想着，确实如此。“所以你打算联合领民们？” “或许。”巴特也没想好。“那些街区的家伙们可不信任我这个外地人，我也从来不是查尔斯家族的人，只是被他们放出来，管理领民生意的一个管理人。” “我知道了。”罗文点点头。“或许你可以向爱莎小姐要求，在你的镇上建立一个礼拜堂什么的，那里有吗？” “拜托，我不是说了吗，那里的礼拜堂已经在我的控制下了，那些碎屑……”巴特指的是拿来压制狼人疯狂的圣水的凝结物。 那里确实很重要。“那你去。”罗文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我正打算把凯尔调到领民社区这里，现在负责管理街区的是我妻子的哥哥，有一名高墙人在，那些家伙也会听话些。”巴特将一个大麻烦甩了出去，高兴的站了起来。 “你的妻子？”罗文有些后悔了。 “拜托了，你放心，凯尔会处理领民的问题，你就专心处理酒馆的事就好了，我手上的那些狼人会帮助你的。”巴特重重拍了拍罗文的肩膀。 “出来！”巴特喊了一声，几名强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是一些关键产业的负责人，捕鲸公司的阿奇尔·乔伊斯，负责工厂的艾泽尔·帕维斯。”巴特低声补充道：“都是自己人。” 意思是狼人，罗文点点头。巴特立刻走出的酒馆们，看来他的时间很紧张。 “先生，我们开始，罗德尼家的家伙们巴特大人交代过必须将他们赶出重要产业。”阿奇尔显然不喜欢客套。 “我去向小姐通报一声，希望不会太麻烦。”罗文也发觉得巴特是故意离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处理他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巴特的酒馆里，罗文坐在巴特的办公桌上，在他的面前则站立着街区其他工作的负责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待罗文的目光中都有着一丝恐惧。 “我的弟弟呢？为什么巴特离开后没有和我说过？”开口询问的是小罗德尼，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被称为小罗德尼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是安顿街区的传统。 “他需要向你汇报？”罗文看着手里的报表，询问小罗德尼。 周围站着的负责人们有些惊恐的看着罗文，他们知道他，某个大贵族派来管理巴特产业的高墙人，代表了一个大贵族。 被冠以代言人身份的罗文看着面前那些负责人惊恐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我不能处理吗？” “不，先生，您当然可以处理。”负责码头搬运工作的负责人低头解释。 罗文看了看其他人，他们没有反对。“那就好，巴特去乡下处理一些事情，接下来我们需要对他进行一些帮助，包括货物与人手。希望诸位配合。” “当然，当然。”拿出毛巾擦汗的负责人们不停的点着头。在他们身后，阿奇尔的看了一眼艾泽尔，意思很明显，那些家伙都被吓着了。 艾泽尔同样给了阿奇尔一个眼神，有些轻松，这样他们的工作也会变得简单些。 离开了办公室的小罗德尼直接跑回了家，向他的父亲诉说着自己遭受到的屈辱。“为什么！巴特走了，为什么不让我管理公司，我的妹妹可是他的妻子，我才是公司的继承人。” 老罗德尼看着气愤的孩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是什么继承人，巴特的年纪可比你小，而且这些产业很大一部分都是别人的。” 第一百零三章 管理 “没有我们的支持，他连一家酒馆都开不起来，你看他！走了也没和我说！那个高墙人呢要是把产业都拿走了我们还剩下什么？”小罗德尼正在不断的发泄着情绪。 他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思绪回到了以前，要是自己的大儿子没死该多好。“你在说什么！没有我们，那个领民的生意就没有了吗？他只要换一个的地方就行了。记住了，现在我们在靠在巴特才能待在这里，你不要忘了，你的哥哥可还在捕鲸公司里。” “那是他！有舒服的房子不住，跑到海上喝海水，一个疯子！”小罗德尼的情绪显然没有放松下来。 看着不断发泄着情绪的孩子，老罗德尼只能宽慰自己，在海上还有一个孩子呢。 阿奇尔拿出了一份捕鲸船的人员名单，上面不仅有船员，还有许多岸上的工作者，这是一个有着上千名员工的公司。 “先生，这里有一些需要处理的人。”阿奇尔从中抽出了几张纸，上面写满了人员的各类信息。 “他们是……街区的人吗？”罗文看着名字后的地址，确认道。 “是的，您知道的，捕鲸船上的都是些冒险者，他们中的领头人是街区长老的人，我们的计划是让那些船员死掉一些，当让那些领头人活下来，打击他们的威信。”阿奇尔说出了安排。 “这么办到？在海上可没陆地安全。”罗文可是知道的，在海上，所有的船都是非常危险的。 “海盗。”阿奇尔说出了一个秘密。 “海盗？”罗文抬起头。“他们不是被海军赶到更远的海上了吗？安顿附近还有大型的海盗团吗？” “先生，我以前就是一位海盗。”阿奇尔解开衣领，露出了胸口那一片泛白的皮肤。“不过骷髅刺青已经被我拔掉了。” “巴特先生聚集了一些海盗和水手们，我们大概有三十人，还有加里先生训练的士兵们，能解决几艘捕鲸船。” 加里训练的士兵？罗文记得加里是一位落魄的骑士。“巴特为什么要聚集海盗？”罗文的思绪转到了其他地方。 “先生，可不是所有海盗都是自愿上船的。”阿奇尔恭敬的说道：“那些身上有骷髅刺青的家伙们都是被迫上船的，然后为了防止他们逃跑，随意才会为他们刺上刺青，这样他们永远也不能融入普通人里了。” “一个刺青有这种用处？”罗文有些奇怪。 “只要被发现有海盗刺青，就会被吊死，这是除了海岛上的国家以外，所有国家的共识。”阿奇尔冷静的说着。“那些海岛上的家伙们可非常喜欢掠夺他人。” 罗文仔细看着阿奇尔表露的皮肤，上面似乎有很多泛白的肤色。“我逃跑了很多次，运气很不好，每逃走一次，就会被多纹上一些骷髅头。” 阿奇尔解释了罗文的疑惑。“我的实力还不错，那些海盗船长们不舍得杀我，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罗文点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去做，保密最重要。” “好的。”阿奇尔点点头，离开了房间，他去准备调集人手了。 数量众多，并且分散的收益，证明了巴特的情况并不算好，他在许多工厂的股份其实更多的是依靠土地与工人换取的，他在安顿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家大型工厂。 罗文拿出一份安顿的地图，开始在上面标定巴特的产业位置，等到标记结束后，深夜也降临了。 巴特的妻子踹开了房门，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她气愤的离开了酒馆。巴特似乎也没和自己的妻子商议过。 一个个密集的小点，聚集在巴特的两个街区中，向着港口与工业区移动。罗文手上的报表上面的信息非常的详细，甚至包括几间房间的出租费用，十六个单位的铜卷。 这是巴特才允许亲自整理的产业秘密，这样重要的报表放在办公室里，然后却能被一位不参与经营的女人接近，罗文不觉的巴特会犯这种错误。 ‘铃铃铃！’罗文摇晃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细绳。 凯尔走进办公室，门口两位拿着武器的护卫关上了房门。“先生，有什么吩咐。” “小姐回去了吗？领民社区的情况还好。”罗文先询问了凯尔负责的工作。 “回去了，社区的领民们的情绪已经安抚好了，他们也愿意接受修道院开设的夜校。我已经和工厂的负责人沟通过了，会专门流出时间来。”凯尔立刻讲述了今天的工作。 “那就好。”罗文点点头，接着他询问道：“这些报表很详细，巴特就放在这里吗？他的妻子刚才走了进来。” “这……不对吗？”凯尔有些奇怪，那可是巴特的妻子啊？ “对吗？”罗文有些奇怪，难道自己意识错了，巴特的妻子也可以信任？ “这份报表是秘密保存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一般情况，这份报表都是放在其他房间的，因为您过来了才把他拿到这里。”凯尔立刻解释，避免了尴尬。 “我知道了。”罗文点点头。“能说一下你们目前都有那些生意吗？” “报表上……好的。”凯尔停顿了一下。“目前的生意以领民职业介绍开始，然后涉及街区的木材，搬运，仓库租借………………” “这些是我涉及的生意，其他的您需要询问其他人。”凯尔的喉咙有些干涸了，罗文问的太详细了。 “能在说些你知道的吗，我要看看还有什么生意会与领民产生交集。”罗文放下了手中的地图。 “好的。”凯尔不得不在接着开口。“港口的搬运行业和街区有些交集，然后是捕鲸船的维护………………” 等到凯尔说完后，已经是深夜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并不熟悉自己手下的产业，看来最近要抽些时间让手下的人一起去巡视一遍了。 罗文看着手里的报表，巴特确实有隐瞒些什么。人员的分派和薪酬的发放存在着些问题，这里应该就隐藏着巴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罗文让凯尔先离开房间，他要在仔细看一遍手中的报表。 第二天，凯尔走进房间时，罗文已经准备好出门了，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皮革手册。 “走，先去那间木材厂。”罗文确定了今天的第一个行程。 与巴特合作的第一个街区以前就是所谓的木材加工区，森林的木材经过一条河流，来到这个小型的码头，经过加工后用在各种地方。 但这里的木材生意在几十年前就结束了，河流周围的树木被伐光了，水泥与钢铁的出现让木头的价值下降了许多。 但在巴特接手这个街区后，木料加工又重新恢复了过来，只不过现在的木头原料是由巨大的帆船搬运来的，巨木镇的土地被巴特全买了下来，木料在那里进行短暂的加工后，运输到安顿的仓库里，在安顿，造船厂的订单几乎没有尽头。 罗文拿出那本手册，打开后，在其中一张上写了些什么。一旁的助手手里拿着一瓶墨水，凯尔则在指挥着这里的负责人们搬运来账目清单。 拿着墨水的助手摇了摇头，他看不懂罗文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凯尔点点头，他正指挥着会计们计算着罗文要求统计的数据。 罗文在纸上用军用记号写下了这里的收支情况，很不乐观，在巴特的账单里，这里的作用更倾向与为街区的人提供一份工作。 “罗文先生，是否需要去仓库和加工厂看看。”凯尔上前提议道。 “不用了，我想知道这里的货船的运输和工人的工作时间。”罗文合上本子。 “这个您需要询问阿奇尔，他负责船运相关的内容。”凯尔低下头。 罗文看着凯尔。“包括搬运工的工作？” “这您需要询问负责搬运公司的负责人，先生，巴特大人特别交代了，有关船运必须由他亲自负责。”凯尔的头更低了些。 “船运？没有其他的了吗？”罗文也发觉得奇怪。 “我们的生意很繁杂，每一个环节都有不同的人负责，抱歉，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罗文翻开笔记，又合上了它。“看来有些是我不能了解的，回去。” “先生。”凯尔抬起头。“不需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 “不需要了。”罗文转身回到了马车里。 罗文重新回到巴特的书房，这次他关上了房门，并特别交代了不允许其他人进出。他将手中的报表一张张的翻开，对照着上一个季度的报告，开始对照着翻看起来。 巴特的生意只有两三年的历史，从一间酒馆开始，变成拥有几家工厂与十几家工厂股份的大商人，时间太过短暂了，生意的快速发展导致的就是巴特几乎没有什么存款。 他的每一笔收入几乎都投入到了生意上，当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爱莎花费了，但这更多的是他个人的投资，他的目标还是那些领民。 但这存在着漏洞，巴特手下真正和他站在一起的应该只有那些狼人，领民们对教会可是普遍存在着敌对情绪，但在安顿有传闻的野兽袭击和狼人的消息也只有在黑街和港口的两三起，那些折磨领民的监工和大工厂主们并没有发生什么袭击。 罗文回想起巴特交给他的契约上的名字，上面可是有不少人的。而且巴特似乎在做些什么事情，没有签订契约的狼人似乎也能控制自己。 巴特给的文件里没有狼人的名单，但罗文知道，巴特在巨木镇建立的绝对不是什么防卫队，但那里依旧处于安顿行政厅的管辖下，虽然没能直接派遣官员管理。 狼人不在镇上吗。罗文想着。他收起了手中的报表，重新坐回椅子上。 当巴特回到安顿时，罗文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巴特的办公室，后续的交接工作其他的负责人会自己处理。 “你是说罗文就去木料厂和仓库看了看？”巴特确认道。 “是的，大人，后面他就会到房间，将门关起来了。”凯尔正在于巴特报告着罗文最近的行踪。 “之后呢？”巴特询问道。“他没去其他地方？地下室？工厂？那个木材仓库他没让人去清点？”巴特问出一堆的问题。 “没有，大人，之后罗文先生就专门处理与那些合作商的事情了。”凯尔没有想到什么异常情况。 “领民社区的事情呢？还有……”巴特突然闭上了嘴巴。 凯尔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罗文先生没有问我这些。” “好，他接下来没说要去做什么吗？”巴特询问凯尔。 “罗文先生说过，他接下来还是待在礼拜堂的庭院里。”凯尔低下头。 “好。”巴特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罗文到底想要什么。 罗文回到庭院里，巴莱特正躺在某个石板上，那是之前糕点师们摆放材料的桌子。 罗文将喝醉的巴莱特抬进房间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散发着轻微尘土味的床上，罗文抖了抖被子。 床边的蛇依旧在睡着，哪怕它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进食了。 罗文躺在床上，刚要睡去，巴莱特推开了门。“塞尔玛想帮你整理一下房间，你的蛇吓到她了。” 喝了一口酒瓶里的酒，巴莱特接着说道：“明天你去找那些血骑士，他们最近很闲的，让他们跟着你去领民的社区，爱莎小姐要求他们远离自己，倒是没有让你也离开。” 罗文点点头，表示了解。 “我以为你会跟着巴特，他现在可是很富有的。”巴莱特沉默了一会，说出了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罗文是爱莎的侍从，在他的观念里，自己在巴特那里只是帮忙，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跟着一位大商人，比在一个没人的庭院里要好上不少。 罗文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重新来到了那片麦田里。 第一百零四章 两年的变化 红树社区里，经过领民的接收，这里的居民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五千人，是目前最大了领民社区。 三万多的领民们得到了自由权和市民权，为此相对应的，市政厅里多了三张席位。巴特推举的一位朋友得到了席位，剩下的两张席位，由其他的商人团体拿到了。 两年的时间里，安顿的变化称得上惊人，不断扩建的街区和工厂，几乎让城市的面积扩大了一倍，主要的街道上，两条铁轨延伸至道路的尽头。 一辆辆公共马车连通起这座城市，几根被高高举起的电线是联合王国的那几位国王们特别要求运输来的。原本只存在矿区火车站点的通讯成了市政厅重要的联系工具。 在内城半年一度的大会议上，拉帕利地区的总督坐在高位上，大主教劳伦斯闭上了眼睛，他可不想参与这场闹剧。 安顿的行政官，杰西伯爵正在与纳尔森家的保罗子爵展开今年的第一次交锋，但很可惜，他们的声音被吵闹的议会成员们掩盖住了。 在一圈圈阶梯座位上，是安顿的议员们，在扩大几圈，是各个街区的官员，然后是协商议员们。 巴特把手里的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没人批评他粗鲁的举动，整个议会厅，包括坐在外围的旁听席上的人们，每个人都在辱骂争吵着。 “该死的礼物！”巴特身旁的几位朋友们，正不停的抽着烟斗里的烟。新的归属法案终于下达了，赋税又增加了。 市政厅的财务官，正在大声朗读着税务报告，虽然他的声音洪亮，但在两百人的骂声中，还是太低了。 “下去！！”“下去！…………”“你们这些贪婪的小丑！蒙蔽双眼的寄生虫！…………”一块块墨水瓶飞到了演讲台上，贵族们在这时候可不优雅，已经有人站在桌子上，把自己的鞋子扔到可怜的税务官的后脑勺。痛苦的税务官站起身，想冲上去与那个野蛮人来一场决斗。 “依据伟大的联合王国与宗法庭的决议，伟大的国王陛下们将免除我们的繁重税负，为了恢复贵族的传统，维护教会的信仰，在诸多税负取消的现在，我们将恢复大贵族行政分成，以弥补他们在伟大的开拓行动中的………………” “砰!”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酒瓶砸到了财务官的身上，然后仿佛得到了什么奇怪的信号，一个个飞舞的鞋子，酒瓶降临到了财务官的身上。 坐在高位上的总督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他站了起来，会场上的声音瞬间降低了一半，但也只能这样了。 新的归属法案弥补了现如今不断扩张的工厂的税收问题，在原本的信仰税与皇家税负以外，他们还要承担新的国家城市税，除非他们是皇家国营工厂，或是那位大贵族向国王请求设立的贵族工厂。 这对以保罗子爵为首的商业贵族们非常不满，这简直是在他们的身上割下了一块肉，很大的一块，用于支付给他们的敌人，那些大贵族与他们的附庸们。 会场外，罗文正和威尔斯一起，将一个试图在领民社区放火的家伙的脑袋打开，在他们的脚下，几名同伙已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你们是谁派来的人呢，快点说，不然你的脑袋会和那位一样。”威尔斯将手里的家伙的眼睛移到了罗文手上那个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 “我们是维森先生的人！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是领民啊！！”威尔斯手上的人哭喊着，他可怕了，他们还没打算动手，就被人袭击了，那些抓住他们的家伙连子弹都不怕！ “维森？”威尔斯看着罗文。“要不要问问巴特？” 拥有与已死的特纳家族二子同样名字的是安顿的另一个领民商人，他接受的三个领民社区一直拒绝着爱莎与修道院的传教。 “这是第三次袭击了。”罗文看了眼远处，正在进行祷告的礼拜堂。“或许我们该直接去拜访对方。” “不行。”威尔斯拧死了手上的人。“那个维森背后站着的可是那些大贵族们，我们还是要请示费兹先生的意见。” “好。”罗文点点头。“我要走了，这次的祈祷要结束了，爱莎小姐想去街区里走走。” “好。”威尔斯头疼的将手里的尸体丢到地上，挥挥手，让扈从们让出一条路。 罗文走出巷子，向着社区的礼拜堂走去。 路上，在领民社区的各个路口里，都有拿着棍棒与猎犬的巡逻队在走着，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拿着短火枪的猎人们，在社区人的带领下，交接着一头头绵羊。 走到礼拜堂门口，这里的空地前已经跪满了领民，他们正在教士们的带领下，不断祷告着，时不时有人起身，然后在远处的街道里，立刻有人走了出来，接替空位。 女人们头戴着黑色的头罩，男人们则没有限制，但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本教典，那是由捐献者分发下的。 爱莎现在正在房间里，等着接受新的捐款，在礼拜堂的两侧，医师们正在分发药草，并为别人治病。 “罗文，爱莎在里面，今天来的商人们要求她在场。”一位传教士走到人身边，小声说道。 “为什么？”罗文立刻警惕起来。 “工业区的工厂主们，你快去看看。”传教士让门口的医师们让出一条通道，让罗文通过。 当罗文走进房间时，会谈已经结束了。几名面色平静的商人们离开了房间，爱莎和修道院的神父们着正在用眼神快速的交流着。 “怎么了？”罗文走向前，越过捐款箱。 “到里面来。”爱莎带着罗文来到了礼拜堂的大厅，这里现在是最空旷的地方。 “那些是保罗子爵的朋友，他希望能得到我的支持。”爱莎关上门，小声的对罗文说道。 “保罗子爵？纳尔森家的？”罗文立刻想到了新党的保罗子爵。 “对，他们应该去询问费兹先生的，但…………”爱莎没在说什么。 “是巴特吗？”罗文立刻意识到，巴特现在可是控制着四个协商席位的议员，相比较能通过推荐和爵位获得的议员，通过激烈的争夺和社区的支持选举的协商议员显得更加具有价值，得到协商议员的支持意味着得到一个街区的支持。 “那个归属法案让那些新贵族的利益受损了许多，他们每年至少要多交三分之一的税，给自己的敌人们。现在他们正打算联合起所有人，来和那些传统贵族们谈判。”爱莎没有否认罗文的问题。 罗文也安静了下来，他不能代表巴特回答什么，爱莎也知道，巴特与自己还有家族更像是寻求合作的小商人，会讨好，会为家族行事，但终究有自己的利益。 “今天您还要外出吗？”罗文询问道。 “当然，不然去哪里？”爱莎向不远处的窗户外望了望。“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换衣服。” 当修道院主持的救济仪式接受后，爱莎向领队的几位老修女晃了晃手，从后门离开了修士们的队伍。 爱莎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然后披着一件粗大的麻线缝制的马甲长衣，爱莎从腰包上拿出一个缝着鲜花的头巾，包裹住了自己白金色的长发。 罗文向着不远处的人群里挥了挥几个手势，在得到回应后，将目光转向了爱莎。 “快走，在今晚我要会修道院的。”爱莎似乎有些急切，虽然现在离夜晚还有三个小时。 “做马车。”罗文提议道，现在的公共马车的站点几乎覆盖了所有的街区，虽然代价是到哪都有的马粪味。 “你有钱吗？”爱莎回过头，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木牌，上面写着马车驶向的街区。 “没有，小姐，您从没给我发放过薪资。”罗文诚实的回答道，他其实更多的是搭乘私人马车，巴特在好几个地方都为罗文建了马厩。 “哦。”爱莎低下头。“你下次可以向珍娜要薪资……”爱莎的话语越发无力，貌似珍娜的薪资也不是她发放的。 罗文看着爱莎的腰包，他以为那里会有些钱的。没办法，他扬起手，远处等待的人立刻开来一辆两匹马的双轮马车。 “上车。”罗文打开车门。 “你的吗？”爱莎有些惊喜的看着这辆刚保养过的马车。 “不是。”罗文关上了门，做到了马车夫的旁边。 “去港口，巴特待着的地方。”马车里，爱莎在小窗子上喊道。 “走。”罗文对充当马车夫的血骑士扈从说道。 “该死，那是哪里？罗文你记着指路。”被强行拽上马车扈从只能生硬的挥动鞭子，向道路上驶去。 “呼~呼~~~”爱莎在马车里，跪在座位上，向窗外的风景望去，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有趣。颠簸的马车让她嘴里发出的长音变的断断续续。 经过半个小时的道路后，双手沾满汗水的扈从停下了马车，他们到达了港口最拥挤的街道了，接下来走路会比驾车快上不少。 罗文翻下马车，向四周看去，在确认血骑士的人已经到齐后，他拉开了车门。 “啊！”爱莎的脚还没踩上那充满泥水的道路，就已经被两个人挤的差点摔倒。 “这里的人很多的，小姐，要不我们等会来？”罗文提议道。 “为什么？现在这里很好啊？”爱莎很喜欢这里热闹的气氛。 罗文只能关上车门，伸出手，遮住爱莎的背部，以免他被人撞倒。 “那个家伙那么矮吗？”远处，平均身高接近一米九的血骑士们正看着远处有些拥挤的人群，他们不需要踮起脚，就能看到罗文和爱莎。 爱莎长高了，或许说所有人在青春期都会长高很多，原本有些矮小的爱莎，现在也比罗文高了许多，罗文的身高从来没有变化过。 远处的骑士们正在笑话着罗文，很可惜，罗文听不到，四周粗鲁的碰撞和拼命叫卖的商贩们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走。 “新鲜的梨子，刚从果园里运来的，快来尝尝，两个铜卷一个~”拿着一个绑着布条的棍子，水果商人正在驱赶着水果上飘着的苍蝇。 爱莎盯着货架上摆放着的一个个果酱瓶，玻璃制成的瓶身下，颜色鲜艳的果酱看上去非常的诱人。她似乎想买一个。 “那是用有颜色的玻璃瓶装的，里面的果酱颜色可并不好看。”罗文立刻劝阻爱莎离开这里。 “我知道，我也没有钱。”爱莎失落的转过头。 “来块糖吗？漂亮的果糖，你看那颜色都漂亮！”糖果商人摇晃着手里各种颜色的糖块。 “新鲜的羊肉，可不是老绵羊的，快来买，刚杀掉的！”屠夫拿着厚重的刀具，在他的身后是一只只新鲜的羊羔。 “罗文，你真的没有钱吗？”爱莎被推着，眼神却始终向左边的摊位望去。 一位红发人递给罗文一个钱袋，那是从领民社区里一直跟着的巴特的人。 “有了。您要买什么？”罗文拉开钱袋上的绳子，里面放着一叠叠的铜卷，以及几张银卷。 “那个！还有那个！…………”爱莎立刻跑到摊位上，指着一串海带。 几分钟后，罗文的肩上挑着一袋土豆，手里拿着一篮子的蔬菜。爱莎似乎还想买些什么，她已经走到一个服装店里。 “哦！漂亮的姑娘！您要买些什么？”一位女裁缝立刻上前，揽住了爱莎的手臂。 罗文将东西交给一旁的护卫，走进了这家布料店。爱莎正在看着店铺里指着围裙的妇女们。 “你要来一件吗？我们这的围裙可是最好看的，而且很专业，每天我们都要卖出一千件！”裁缝不断的夸大自己的能力。 爱莎看着自己身上有些紧绷的皮质马甲。“我要一件围裙。” “好的，好的，你立刻就要嘛？”裁缝立刻拿出一叠各种颜色的围裙，摊开让爱莎选择。 “这件，上面有什么团案吗？”爱莎选定了一个深蓝色的布料。 “图案？”裁缝立刻摇头。“围裙可不要多漂亮，弄脏了多可惜。” “那就这件。”爱莎指着那件深蓝色的围裙。 第一百零五章 一件事 “好的，好的，我们立刻为你制作，放心，很快的。”女裁缝立刻拿出标尺，测量了爱莎的身材。 罗文翻了翻手里的钱袋，里面没多少钱了。 围裙还要等一会，爱莎直接坐到了门口，看着不断行走的路人。 门口站着的两名护卫看了眼罗文，退到一旁。爱莎拿手将裙摆上溅起的泥土揉搓开。 “罗文这里的人生活的都不错。”爱莎已经看到了远处的血骑士们。 “是吗？”罗文走出门。“这里可是港口，离开这里后你就知道这里多危险了。” “为什么？”爱莎反驳道：“这里的人难道比黑街还要坏？” “你大概值十五个，不十个银币，最近这里的人变多了些。”罗文看着爱莎干净的脸说道。 “什么？”爱莎将手放在脸上。 “把您买到俱乐部或者酒馆的价格，只要几天时间，就能赚回来，您注意看这里没有什么女人和小孩。”罗文让爱莎看向街道，那里行走的大多数是男人，或是老人，女人很少，她们大多数身边跟着一个强壮的男人。 “这里的人流动性很大，有很多的水手或是商贩们，在这里，如果一个人被绑架了，那么一天后，她多半就会出海，几天后出现在其他地方的酒馆或是哪个男人的床上，虽然这没有太多区别。”罗文时常会接触这些，毕那竟领民社区的麻烦并不少。 “哪有那么危险。”爱莎摇摇头。 “你看。”罗文指了指一个方向。爱莎站起身，看到一个男人搂着商店老板的妻子，走进了房间，这家贩卖腊肉的商店他们刚光顾过。 “在这里，女人可不值钱。” 在发现一个异常后，爱莎四处看去，立刻发现了许多奇怪的地方，满身黑炭的儿童们拿着和自己一样高的毛刷，他们的身边站着一个数钱的雇主，正在和一位船主商议价格。染布坊的门口手上紧紧包着棉布的女人她们的手指比平常粗一倍，她们正在和路过的路人们商量着什么。 爱莎在转过身，看到在缝纫机旁缝制衣服的妇女们，周围有着几个男人正盯着她们，他们的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个木棍，向下望去，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妇女们脚上没有鞋子，并且上面全是乌青。 “那些小孩要去清理烟囱里的灰尘，或者去船厂帮船的夹层涂漆，前些天，一艘废船的夹层里工人发现了两具很小的人类骸骨。”罗文挥挥手，两名护卫走了上来，他对着他们说了一句，两人立刻向那些拿着木棍的男人走去。 “这些女工应该是水手们的妻子，这里有这样一个传统，出海的男人为了防止妻子和别人跑了，会委托朋友看管。”两名护卫和那些看守们聊了几句，回到罗文身旁小声说了几句。 “一个七个铜币，能待一个晚上。”罗文向爱莎复述了一遍。 “什么？”爱莎有些听不懂。 “一个男人想和那位置上的女人单独待一个晚上的价格。”罗文指了指正在缝制衣服的女工们。 “开什么玩笑！”爱莎生气的看着罗文，她的表情气愤的发生了扭曲。 “这不是玩笑，爱莎小姐，他们才问的。”罗文指了指身旁的护卫，又解释了一遍。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罗文，记住这个地方，我会让费兹先生处理的。”爱莎最后看了一眼正在缝制衣服的女工。 “好的。”罗文抬头，看清了店名。 “嘿，小孩子，你们在这里闹腾的够久了，才买一件衣服，就这么胡闹？”那些拿着棍子的看守走了出来，爱莎的话语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了。 “滚回去！”罗文身边的两名护卫拿出了怀里的火枪。 “哦！你们要用那些女人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一次，朋友，我们这里可是给街区交过税的。”看守们扔掉了棍子，举着手，退到女工身后。 “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爱莎气愤的对那些男人质问。 “小姐，您误会了，我们也不想的，但他们是我的好朋友花钱买来的，水手出一次海可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我们肯定是要帮忙的，赚的钱也是她们的，我们可没拿！！”监工指了指女工们。 坐在位置上的女工停下了手中的活，她们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口拿着武器的两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小姐，这里我们会处理的，您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吗？”威尔斯走上了台阶，高大的身影将店铺的光亮遮住了一些。 爱莎回头，看见了威尔斯，她放松了下来，但看着被绑住的女工们，似乎还想做些什么。 威尔斯用肩膀碰碰罗文示意他说些什么。“小姐，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毕竟赚取的钱，他们的丈夫也是有权知晓的，他们不会干得罪水手的事情的。” 威尔斯绝望的看着罗文，这家伙的脑子真是奇怪了。 “哪有丈夫会让妻子做……做这些事的？他们不能信任！”爱莎拉了拉威尔斯的斗篷。 “我们会处理的，小姐，您先去做您的事情，等回去后我们会给您一份报告，好吗？”威尔斯用安抚小孩的方法，安抚着爱莎的情绪。 “好。”爱莎终于平复好了心情。 爱莎接过了女工制作好的围裙，走到房间了准备更换。 威尔斯拍了拍罗文的肩膀。“你是故意的？这会增加我们的工作难度的。麻烦你让巴特帮忙。” 罗文点点头，捏破了手里的香袋，几分钟后，两名强壮的红发人走了进来。 “让巴特处理一下那些女工，问问他们的意见。”罗文指了指站着的斗篷人。 “好的。”红发人看了一眼室内，重新走进街道的人群里。 几分钟后，爱莎走了出来，身上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围裙，一条条麻绳在背部紧紧勒着。“走。” “威尔斯叔叔，记住告诉我结果。”爱莎离开时，还不忘提醒威尔斯。 “当然，当然。”威尔斯低着头，警告的看着罗文，别再乱说话了。 爱莎的心情变差了很多，没在买着什么奇怪的东西，罗文以及跟随的护卫们轻松的走在路上，穿过了市场。 四处传出的犬吠声，宣告着罗文等人来到了巴特的街区，巴特很喜欢狗，在他的街区里的人也以养狗为兴趣。 罗文越往街区深处走去，周围审视的目光也越发的明显。罗文已经来这里很多次了，但对方依旧警惕的看着他，还有他身边带来的女孩。 许多目光其实也只是扫视过罗文，然后盯上了爱莎，爱莎慢慢放缓了脚步，她靠近罗文，那些毫无掩饰的目光让她感到危险。 终于，他们来到了巴特的办公区，一栋漂亮的楼房。在这时，那些一直跟着的人群才慢慢散去。 几名穿着整齐的看守打开了门，没有对罗文做检查，但他们却将爱莎拦在了门外。 “她不能进吗？”罗文转过身。 “先生，我们没有接到命令，您需要为她担保吗？”看守们的目光可比那些街道口停留的人更加危险，他们的手甚至都摸向了腰上的火枪。 “对，还有后面的那几位。”罗文指了指十几米外的那些藏在斗篷里的高大身影。 “好的，先生，请进。”看守放下了阻拦的手。“您知道规定的，请不要乱走，会很麻烦。” “罗文，你在这里好像很……”爱莎站在罗文身边，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形容词。 “巴特他很严厉的。”罗文随口说了一句。等到血骑士们走进来后，罗文才继续向楼梯走去。 巴特的办公区里有许多忙碌的会计和统计师，但其中更多的是马夫和一间间的卧室，巴特手下的人需要经常向他汇报工作。 “这里的房间不错。”爱莎踩了踩地面上的红色地毯，又看看周围暗红色的各类木头装饰。 “巴特还做一些木材生意，这些东西都很便宜的。”罗文刚说完，一位仆从便端上了些茶点，巴特还在外面，要晚些才回来。 爱莎便在会客厅的靠椅上依靠着，等待着巴特回来。 过了一会，一名血骑士慢慢的走到了窗户边，站在爱莎身边的护卫慢慢的移动着，将她护卫在中间。 罗文知道外面发生了些变化，他站起身也来到了窗户的边缘。 街道里，一个个位于拐角出的路灯被点亮，拿着武器的男人们正在集结，街道里的人正在迅速减少。 几辆马车停靠在办公楼的门口，巴特扶着自己的帽子，迅速弯腰跑进门里。 罗文向自己另一侧的血骑士望了一眼，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情况。房间内的气温变高了些，血骑士斗篷下的肉体开始慢慢的摆动起来。 “罗文，你来的时候应该打声招呼，外面的人可不认识你。”巴特带着些匆忙，走进了房间里。 “发生什么了吗？”罗文依旧站在窗户旁。 “有一些状况，不过没事了。”巴特摘下帽子和披在身上的外套，走到爱莎身边，弯腰行礼。“爱莎小姐。” “你要是在晚些，我就该回去了。”爱莎坐直了姿态，伸出自己的右手。 巴特亲吻了爱莎右手，站起身道歉道：“很抱歉，但今天出现了些特殊状况，我本来打算去红木社区的。” “不过回来的时候，有人汇报，罗文要我做些奇怪的事。”巴特看了眼罗文。 “是爱莎小姐要求的。”罗文拉上了窗帘。 巴特向身后的人望了一眼，刚进来的仆人们立刻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门，两名血骑士也一同走了出去，把守住门口。 “事情解决了，那些女人是买来的，您知道的，水手们总是能买到一些当地没有的东西，我提醒了那个街区的朋友们，他们会善待那些女人的。”巴特告诉了爱莎事情的结果。 “那就好。”爱莎点点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情况很不好，归属法案的颁布让纳尔森家族的新党决定反击。”巴特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他脸上的从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忧愁。 “反击？”爱莎立刻意识到了，今天巴特应该遇到了和她一样的事情。 “我拒绝了很多的邀请。”巴特强调了一遍。“非常多的，但光是拒绝就让我多了些敌人。” “纳尔森家的人也来找过我，是一些工业区的工厂主们。”爱莎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他们想取得的不仅是查尔斯家族的帮助，还有领民社区的支持。” “是的，爱莎小姐。”巴特有些疲惫的说道：“现在情况很不好，你知道的领民们还在不断的进入城市里，虽然现在更多的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巴特停顿了一会，他知道爱莎的性格，不想在惹出什么麻烦。“我们能得到支持的是红木社区，但您能影响到的有六个，其中三个与我们的几位朋友有交集。” “谁？”爱莎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维森先生。”巴特念出了名字，会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了些。 “他对我们发起过袭击。”罗文开口，打破了沉默。“不仅是对社区的，还有对修道院的传教活动。” “为什么？”爱莎当然知道那位维森先生是谁，但他是一位高墙人，应该支持教会的活动才是恰当的。 “那可是六万人。”巴特没在说下去。 “又是这些。”爱莎有些厌恶，她这几年已经不想在了解这些该死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巴特立刻跳过了这个话题。“爱莎小姐，您或许该去问问费兹阁下，我们听您的。” “我应该在修道院修行，不能参与这些。”爱莎摇了摇头。 “但我认为这件事情您应该去询问，您现在可不是一位修道院的普通修女。”巴特强调道。 确实如此，现在爱莎是修道院的修士们推举出来的，在红发人中传教时频繁提起的神迹化身。 · 第一百零六章 黄金树 “我或许也该去问问修道院的那些长老们。”爱莎没有直接答应巴特的请求，但她知道，巴特说的是对的。她现在代表的不再是查尔斯家的女儿。 “请尽快，我害怕几年前的暴乱又会再次发生，而且会席卷整个拉帕利地区。”巴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这么大的影响吗？”爱莎有些不敢相信。 巴特和罗文互相看了一眼，肯定的说道：“一定会。” “我送您回去。”巴特站起身，窗外的景色开始慢慢暗淡了，爱莎需要返回修道院了。 爱莎走上马车，回头看着罗文再次确认。“罗文，你也认为巴特说的事情是真的会发生？” “我认为会的，小姐，这件事情影响的可不再是领民们或是城里的一些居民，而是全部的人。”罗文结合自己的经历，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会谨慎处理。”爱莎点点头，拉上了车窗上的帘子。 “罗文，我们该谈谈了。”望着远去的马车，巴特指了指自己的门。 “你有什么打算？”罗文走进门里，直接询问道。 “这次的麻烦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些。”巴特在爱莎离去后，才说出了心里的真正判断。“罗文，我做的准备可能无法抵抗这次的风暴，我需要你帮忙。” “准备？”罗文一直接受的都是军队的训练，他也知道巴特会做些什么。“你的准备想怎么解决这次的问题？” “这个。”巴特拿出了几块满是坑洼和沾着些泥土的金色圆石，它们只有一个拇指大。 “什么？小土豆吗？”罗文接过巴特递来的石头，上面似乎还有些植物的根须。 “好重？！”罗文立刻察觉到了，手上的石头很重，那是黄金的重量。 “我的人在森林里发现的，我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巴特向左右看了看，这间房间了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他还是有些害怕这件事被其他人发现。 “你想说什么？”罗文仔细的翻看着黄金上的痕迹，几根断裂的植物根须埋藏在黄金深处，那可不是应该出现的情况。 “黄金树的事情或许是真的。加里解决了一队寻宝人后，在他们的背包里发现的，为了隐藏这件事情，我甚至清理了一个村庄！”巴特压低声音。 “黄金树？”罗文在爱莎的童话书里才见过这个的。“那不是故事吗？”罗文也压低了声音，他并不相信黄金树，但他相信巴特的判断。 “该死的，是真的，我不是离开过安顿，前往巨木镇处理一些事情了吗，那些其实都是这件事情的掩护。”巴特的神色变得越发慌张，他隐藏这个秘密很久了，两年的时间里，其实他都处于极端的紧张情绪里。 “那些寻宝人和海盗真的是去找黄金树的？这不是你故意散布的谣言吗？事情是真的你还敢说出去？”罗文紧紧盯着巴特的眼睛，他十分的震惊巴特的胆量。 “你觉得安顿附近的人会信吗，他们都听了几百年了，那些高墙人都组织过多少探险队了，但什么都没找到。”巴特的额头紧贴着罗文的脑袋，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两人在这个宽阔的房间里，不知不觉的紧贴在一起，压低着声音，讨论着秘密。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罗文觉得今天必须要问清楚。 “巨木镇背后的那个森林，迈过那一片山脉后，那里有一块适宜居住的山谷，那里曾经存在着一个城市，可惜已经消失了，我让加里在那里建立了一些聚落。”巴特坦白了他这些年的布置。 “聚落？”罗文重新坐会椅子上。 “原本我只是想建立一个训练和处理狼人的地方，没想到那里环境很不错。我们开辟了农田和村庄，来安放一些领民，你知道的我能得到许多的人口，他们也愿意离开安顿。”巴特也坐在靠椅上，喝了杯凉掉的茶。 “多少人？”罗文准确的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很多。”巴特没有回答。“那不是全部，村庄只是一部分，在深处则是狼人们的聚集地，那也是我的兵营。” “巨木镇的民兵队呢？那也只是掩护？”罗文有点向再看看巴特的报表和账单了。 “算是。”巴特叹了口气。“我借助那些依附我的人，建立了商队和商船，安顿的环境并不好，我始终在监视下，但我依旧积攒了一些秘密的财富。” “还有军队。”罗文知道巴特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弃武力。 “对，但我还是太年轻了。”巴特靠在椅背上，有些惆怅。 罗文知道这家伙十分满意自己的现状，他以一个十九岁的年纪成为了一个大富商，一个协商议员为傲。 “得了，快说说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罗文可不想讨论巴特这些年的成果。 “我才十九岁。”巴特说出自己的年纪，他看向那个依旧年幼的罗文，摸了摸自己的胡渣。“可能是狼人的影响？我看上去应该二十多了，你还是一样，像一个孩子。” 罗文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块镜子，确实，来到安顿五年了他依旧没什么变化，巴特，还有爱莎，他们都已经不想一个孩子了。 “但我依旧太小了。”巴特停顿了一会。“那些坐在高位上的人已经在那里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依旧是一个新面孔。” “看来你很不看好这次的事情。”罗文意识到了这点。 “这次的事情可不再是黑街的战争，领民的暴动了，那些工厂主们，小贵族们要和那些坐在高背椅上的那些人正式对抗了，我又回到那个被人当成士兵的时候了。”巴特有些无奈。 “你可以逃走，或是远离安顿。”罗文提出了建议，这样就能避免卷入这里的麻烦中了，毕竟巴特的身份始终是不被教会接受的。 “那是最后一个办法。”巴特提到这个，又挺起身体，恢复了精神。“我可不是以前的我，我还有机会，如果成功了话，那我就不用整天缩在这个海腥味的街区了。” “什么机会？” “秘密。”巴特看着罗文，罗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不问问吗？”巴特看着罗文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有些懊恼。 “你不是说秘密吗？”罗文很奇怪巴特的问题。 “好。”巴特知道罗文的思维，他提起的兴致又被打倒了。“我最近会组织人手，去探查那个黄金树的地点，那里很危险的，你要保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需要去争取一些支持。” “你要我做些什么？”罗文有些不太清楚巴特的想法。 “这件事情很重要，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巴特伸出一根手指。“所以去处理这件事情的只能是你或者我。罗文，你要知道我在安顿的情况，这里的生意我只是一位合伙人。” “和爱莎小姐有关系？”罗文突然说道。 “对。”巴特停顿了一会，他没想到罗文会说出爱莎小姐。“新教的一些观念其实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包括那些红发人。” “那是那些高墙人的事情，巴特，你在他们眼中可不是红发人。”罗文觉得巴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狼人身份和教会的关系。 “至少我要争取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现在教会的人可都是很激进的。“ “容纳异种吗？”罗文可不相信教会会做这种事。 “教会也是由人构成的，我在好好想想，现在我也很缺钱的。”巴特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我回去了，等你需要我帮忙时在叫我。”罗文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你或许可以去见见布朗，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巴特有些纠结的说道。 “布朗先生？”罗文看着巴特。 “布雷尔来我这的时候讲起过。”巴特没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罗文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安顿的夜晚再次来临了，四周狭小的窗户与破裂的木板门缝里，透出了些光亮，巴特住的街区人们生活的不错，几乎罗文路过的每一间房间里，都有着煤油灯或是蜡烛。 夜晚的港口吹起了海风，让这里的气温开始下降了许多。罗文拉上车窗的帘子。 等到罗文回到礼拜堂的庭院里时，巴莱特正坐在庭院的一颗树下，抚摸着手里的一块挂坠，挂坠是一个扁平的圆形，上面似乎还有个盖子，巴莱特看着里面的东西，思绪飘不知道在哪飘荡。 “还没睡吗，塞尔玛大婶在煮晚餐？”罗文看着升起的月亮，时间应该过了才对。 “我不能做些其他的事吗？”巴莱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可以。”罗文直接离开了这里，前往厨房准备享用已经冷掉的晚餐。 看着罗文的背影，巴莱特的思绪又飘荡进自己的回忆里。他握着挂坠的手散发出淡淡的圣光，手中的挂坠也慢慢亮起。 “抗议！抗议！”一名穿着整洁的中年男人站在帽子街的小广场上，大声的朗读着手里的演讲稿。 “行政厅的那些蛀虫们趴在我们的背上，吸食着我们的血液，你看，我们工作的工厂被迫缴纳更高的赋税，我们的薪酬真在被压缩，而那些受益者们，拿着我们的税收，奖励给了脚下的恶犬…………” 罗文远远的望了一眼聚集了许多人的广场，那些穿戴整齐的观众们排着队伍，不停的欢呼着。他们似乎是许多工厂的员工，拿着一条条彩带旗帜的人高举着手中的旗帜，让下面的人大声喊着。 “快进来，罗文。”布朗家的园丁将罗文拉近了房间里。 “最近可不太平，罗文，不太平。”园丁给厚重的加了铁皮的院子门上了一把大锁。 “是吗，布朗先生怎么没搬家？”罗文看到布朗家那漂亮的院子已经砌起了高高的围墙，靠近道路的树枝也被修剪了下来。 “搬到哪里去？”园丁将两只猎狗放了出来，让他们问问罗文身上的味道。“工业区里已经出了很多事了，前几天有一间工厂直接被烧掉了，罗文，港口还好吗？” “并不。”罗文摇了摇头。港口的动静更大些，那些上岸的船长们可更不好对付，海军已经驻扎进港口的办事处了。 “那就是了，这里还不错，至少只有些游行和噪音。”远处的喊声透过围墙和铁门，闯进了园丁的耳朵里。 “布朗先生还好吗？”罗文转过身，那间两层楼高的独栋小楼，多了一间高高的小阁楼。 “还不错，你该进去看看。”园丁将两只猎狗重新拉回了他们的窝里。 罗文拉动了门口的门铃，立刻，门后传出了一阵吵闹声。 ‘砰！’房门被推开了，打开门的是几名红色头发的小孩。 “哇喔！~”一阵失望的声音在罗文面前的一张张嘴里发出，显然，他们期待的不是罗文。 罗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饼干，递给了面前的小孩们。 一阵欢呼声立刻传了出来。“布朗先生！罗文来啦！！”“他带来了饼干！！” 一阵剧烈的脚步声再次从门内的走廊里响起，一瞬间，门内的走廊里出现了十几个孩子。 “罗文，真难得你会带礼物上门。”女仆在人群里将那些聚集起来的孩子们一个个赶进房间里，为罗文腾出了道路。 “去朋友家时拿来的。”罗文终于走进了房间里。 “真希望不是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你上次来还是在五个月前。”女仆有些担心那些吃着饼干的孩子。 “不是，布朗先生在楼上吗？”罗文指了指楼梯。 “当然，你该劝劝他，他最近一直往外跑，外面现在可不安全。”女仆端给罗文一壶热茶，让他带上去。 “我以为他要上班，看来最近他又有新的兴趣了。”罗文拿着茶壶，刚走上楼梯，看到了厨房里准备午餐的珍娜。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罗文走上了二楼，珍娜重新回到了厨房里。 第一百零七章 斗争 布朗变了，以前的他虽然穿着着昂贵且整洁的衣服，但这些都要感谢服侍他的女仆们，他身上时常沾惹上一些奇怪的粉末与污渍。 现在的他留了一些短短的胡子，身上的服饰有些简约，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褐色的夹克和羊毛衬衫，脸上残留的疲倦倒是和以前一样。但现在他真的向一位得体的先生了，至少他的衣服和裤子不会充满褶皱。 “罗文，好久不见，最近你都没过来。”布朗合上了手上厚重的书。 “忙一些事情，爱莎小姐关心的事情里总是会出现一些麻烦。”罗文放下了茶壶。 “是吗。”布朗站起身，走到门口，关上了房门，然后还上了锁。 “你最近在忙碌的事情看来需要保密。”罗文手里的蛇掉落在地上，盘旋在门边，防止别人偷听。 “或许。”布朗似乎放松了些，脸上的疲倦又增加了。 “你很喜欢孩子吗？他们的数量变多了许多。”罗文记着最开始应该是布雷尔，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多了许多的小孩子。 “并不。”布朗摇了摇头。“罗文，我也有些事情需要思考，说真的，我或许不该做这些。” “什么？照顾孩子？”罗文有些不明白。 “他们有父母。只是他们是红发人。”布朗越发的忧郁起来。 罗文看着布朗的头发，点了点头。“确实，这并不好。” “你不太懂我的意思。”布朗压低了声音。“他们和外面那些工作的高墙人没什么区别……” “什么？”罗文感觉自己似乎应该确认一下。 “红发人。”布朗又看了看关闭着的房门。“你或许不了解，在亚索，甚至高墙里，能接受恩赐信徒的也是非常稀少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经历的是和外面那些红发人一样的事情，出生，成长，工作，生育，死去。”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罗文摇摇头。 “换个想法，军队里的火枪手们，他们只需要听从指挥官的鼓声和命令，这些不需要你拥有位阶，他们占据了军队里的大多数，你说，那样的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有区别吗？”布朗换了一种说法。 “没有。只要能听得懂命令。”罗文摇摇头。 “对，我这几年在教导外面的那些孩子，学习通用语，学习教典。他们和那些高墙的孩子一样的，没有区别。”布朗叹了口气。 “门外那些被鼓动的技术工人里，也不仅仅是高墙的移民。”布朗打开了窗户，在这里，他能看到远处正在和治安部队发生冲突的示威队伍，那里红色的头发占据了大多数。 “位阶者可是很可怕的，红发人可还没得到原谅。”罗文理解了布朗的话，但终究，神明依旧没有接纳那些污染者。 “你不了解，罗文。”布朗关上了窗户。“对那些军队的指挥官来说，他们从不在乎手下的人是什么头发的。” “那些工厂主们也是。”布朗坐会椅子上，说了最后一句。 “还有那些贵族。”罗文说出了布朗没说出的话。 “咳！”布朗咳嗽了几声。“闭嘴罗文，新教的那些家伙们现在又抬头了，真不知道拉帕利的那些主教们在做些什么？” 罗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询问道：“关于新教，您了解什么？” “闭嘴罗文！”布朗真的有些生气了。 “查尔斯家族的家主可是一个教区的大主教。你是爱莎小姐的侍从，更不能随意问这些。”布朗开始教训罗文。 “巴特跟我提起你，他说你知道些什么。”罗文没有绕开话题。 “巴特？”布朗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止住话，沉默了一会。“关于爱莎小姐的事情吗？” 罗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布朗。一阵沉默后，布朗叹息了一声。“罗文，你想知道一个人的想法最重要的不是询问，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新教最主要的主张，是平等论和城市论。”布朗又沉默了一会。“传统派依旧是三阶九等和圣山理论，罗文你听的懂吗？” “支持者呢？”罗文询问道：“他们最后终究是要对抗的。” “在安顿是那些没有领地的新贵族们，他们有的只是金钱和那个议会的席位。”布朗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水。 “我以为他们会购买土地的。” “领地可和土地不同，拥有领地的贵族在领土上就是一个国王。”布朗没在说下去，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该用午餐了。”门外的女仆大声说道。 “走，先用餐。”布朗站起身，打开门。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罗文抓起地上的蛇，离开了布朗的家。 罗文走在街道上，水泥地上满是碎屑，刚才这里发生了几起冲突，类似的事情在安顿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 “罗文，快些，要干活了。”威尔斯骑着马，背后是一辆马车。 罗文走进马车里，询问威尔斯。“今天的计划是什么？” “很不妙啊，罗文，那些市民们打算对领民社区开战了，该死的，巴特的生意妨碍到很多人了。” “生意？”罗文有些疑惑。 “好，换一个说法，现在安顿里可是有不少人失业了，虽然他们都是红发人，但你知道的，领民社区的领民们可都是有一份不错的工作的。”威尔斯开始解释。 “工作？”罗文想到了巴特建立的工厂，确实有几家是只有领民们在里面工作。 “有人鼓动他们？”罗文询问道。 “谁知道呢？”威尔斯可不在乎这个。“但最近的动乱已经持续两个月了，很多人都没东西吃了。” “我懂了。”罗文点点头。 等马车赶到红木社区时，事情已经结束了，四周都是燃烧的房屋和被敲碎的窗户。 拿着火枪的男人们正聚集在街道口，他们的身后，街区里，到处是惨叫声和哭泣声。 “该死的！”威尔斯突然气愤的骂道，他骑在马上，看到了礼拜堂前挂起的帘布，今天修道院的人在社区里。 “爱莎小姐在里面吗！”一把拎起一个拿着火枪的男人，威尔斯愤怒的质问道。 “……在……”男人看着铁盔甲外包裹的一层层的血肉，吞吐着回答问题。 “罗文！下车！”威尔斯扔下手里的男人，抓起罗文，向礼拜堂跑去。 战马的马蹄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深坑，剧烈的振动传递到了礼拜堂前正在救济伤者的人们耳里，拿着各种武器的男人们立刻搬运来了一根根木桩，横在路口。 威尔斯的盔甲了喷出一阵白烟，他和身后的骑士们停留在路口，罗文被扔了下来。 那些拿着武器的领民们认识罗文，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越过密集人群，在广场的地上，一片片的躺着许多的伤者，修道院的修士们和修女们正在照顾他们。 “啊！！”一阵惨叫声盖过了一地的哀嚎，麻药用光了，修士们砍下了一个人的胳膊，正在忙着缝合。 “罗文！”爱莎在礼拜堂里，这里躺着的是许多的高墙人，他们大多数是修道院的修士们，也有少部分来救济的高墙人。 “您没事？”罗文看到了爱莎衣领上有些血迹。 “我没事。”爱莎摇了摇头。 一名贴身的女仆走了出来，她的手腕上缠着一条绷带。“那些人冲进这里，打伤了很多人。” “威尔斯在外面，去通知一声。”罗文没忘记外面站着的骑士。 女仆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跟我来。”爱莎带着罗文来到了礼拜堂后的一间隔间里。 爱莎瘫坐在地上，她吓坏了。压低着哭泣声，爱莎讲起了刚才的遭遇。“他们有很多人，拿着武器，在这里待了很久才走…………我看到他们把女人拖进房间里…………”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罗文询问道。 爱莎没有回答，她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也救济过他们啊？” “我会通知巴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先休息。”罗文离开了隔间，门外站着的两位女仆立刻接替了罗文的位置。 “罗文，情况不对。”一位女仆走到罗文身边。“那些人里面不仅是暴徒，还有经过训练的士兵，他们的目的也不是那些领民，而是这里。” “这里？”罗文转过头。 “这次的袭击目标应该是那些修道院的家伙们，还有那些跟过来的人们。”女仆的目光看向了在礼拜堂里的那些受伤的修士们和参与救济的高墙人。 “别说了。”罗文摇摇头，他想起布朗说过的话。 “那怎么办？”女仆生气的看着罗文。“小姐可是差点就受到伤害了，现在这里可不安全。” “不要发表意见。”罗文再次提醒。 女仆闭上了嘴巴，看着罗文离开了礼拜堂。 罗文走回街道，让威尔斯将他带去了社区的酒馆，这里是巴特的一个据点。 袭击不会避开这里，侍从们正在收拾着被打烂的橡木桶和踢飞的桌子。 “负责人呢？”罗文开口问道。 “在这呢。”一名中年人翻开地上的木板，从地道里钻了出来。 “怎么回事？”罗文直接询问事情的经过。 “先生，如果你在安顿待上十年，就会明白了，这只是又一次的街区斗争。”中年人平静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已经有几十年没在安顿发生过对教会的大规模袭击了，你在开什么玩笑？”威尔斯可不会客气，他拔出腰上的枪，打烂了酒馆主人的酒杯。 “是吗？你们会特殊一些？”酒馆主人甩了甩扎在手上的玻璃碎片。 “我想知道的是谁袭击的这里。”罗文制止住向开始下一步行动的血骑士们。 “罗文对吗？”酒馆主人看着罗文，确认了一遍。“你是巴特阁下的朋友，所以您应该去找他，街区的所有大事都有那些协调人参与。” “让人看住礼拜堂。”罗文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你真是一位讲道理的先生。”酒馆主人举起杯托。 “他的手恢复的不错。”威尔斯离开酒馆后，说了这么一句。 “威尔斯阁下，能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不能接近礼拜堂吗？”罗文问道。 “因为我们是罪恶的。”威尔斯生硬的说道。 “查尔斯家族的血骑士很出名吗？”罗文接着问道。 “我们相处三年了。”威尔斯知道罗文想问什么了。“我们的团长可是一位受封的子爵，这多亏了我们的家主，竟然能得到红衣主教们的认可。” “好的，我们直接去找巴特。”罗文指了指港口的方向。 “上马，小子。尤兰达，带上一个小队，给我保护爱莎小姐。”威尔斯抓起罗文，带着剩下的一半骑士，向着巴特所在的街区跑去。 “砰！！”巴特的办公楼的大门被踹开了，弯曲的铁门应该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你或许该敲门，或是等他们把门打开。”巴特无力的站在门口。 “我有让他停下来。”罗文跳下战马。 “红木社区的事你知道了？” “嗯，在几分钟前，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防卫了。”巴特点点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罗文直接询问道。 “我以为只是一次平常的摩擦，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罗文，你知道的，对方一直想让我们离开那里。”巴特解释道。 “那这次呢？”问的是威尔斯。 “那个社区对他失去了吸引力，至少在短时间内。”巴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骑士。 “几万人！”威尔斯大笑起来。“几万人啊！真有趣，罗文，我要杀人了。” “这位，额……”巴特仔细想了想称呼。“阁下，您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最好的方式应该是联系费兹阁下。” “不。”拒绝的单词配合着着头盔里空气快速通过缝隙的声音，逼迫巴特身边的护卫们移动了位置。 第一百零八章 清理 “我也觉得该通知费兹阁下。”罗文转过身，对威尔斯说道。 “你知道正式服役的血骑士有多少吗？”威尔斯突然说道。 “七百人，加上扈从是三千人。”罗文回答道。 “一个教区的大主教，一个伯爵领的领土，教会的一个护卫骑士团的物资，才组建了七百人的血骑士团。”威尔斯的身后，血骑士们的斗篷里出现了蠕动。 “我们甚至不能去处理一些危害到主人的渔夫？”威尔斯的问题越发的危险，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开始弥漫起来。 港口的居民们其实非常不喜欢渔夫的称呼，但那些暴躁的水手们今天却闭上了嘴，巴特身边的一些人开始后退，他们的身体正在慢慢的膨胀起来。 巴特看了眼罗文，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如果只是些暴徒的话，那没什么问题，我以为你要去处理那些贵族的代言人。” 罗文突然支持了威尔斯的计划。空气中的血腥味被海风吹淡了些。“还是罗文你说的对。”威尔斯笑了笑。 巴特叹息一声，他其实更希望能在等等，控制一下局势，他有预感，如果再次发生冲突的话，那么这里就真的失控了。 “我会帮助你们的，罗文，你去处理？”巴特现在想的是将风险降低一些。 “放心，我们不会做什么的。”威尔斯帮罗文回答了问题。 “去找社区的人，让他们组织报复行动，我今晚给你们名单。”巴特挥挥手，召集手下的人。 “再见。”威尔斯拉起罗文，离开了这里。 红木社区里，这里的居民们正在组织者防线，在工厂里工作的人都回来了，女人们搬运着泥土，男人们在房屋之间砌起了围墙。 社区的几名领导者们组织在一起，话题是怎么开展报复行动。 “巴特先生已经答应了，会全力帮助我们，他待会就会过来。”开口的是社区的协商议员。 “我们组织了两百人，五十把枪，修道院的先生们帮我们从其它社区里调集了三百多人，先生们，我们的朋友们有回应吗？”年老的长老询问着，作为领民，独自在安顿生活可是一件困难的事。 “有两个社区的朋友们愿意帮忙，海牙社区的一位商人愿意为我们提供资金和武器。”坐在最下位的人报告着传回来的消息。 “让我们的孩子们准备好，让那些暴徒们付出代价。”会议上的人们脸上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巴特先生过来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巴特在红木社区里，他离开了马车，正慰问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街区的人们一个个的伸出手，向他问好，那些正在工作的人们看见他，脱下的带在头上的帽子。 “巴特先生，帮帮我们！”一个个留着泪水的人握着巴特的手，向他请求道。 “你们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些暴徒的。”巴特气愤的点着头。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巴特不得不踩上一辆装着橡木桶的马车顶，对来到这里的人大声说道：“我不会原谅他们的，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要自己守护住他！！” “复仇！！”不知从那里出现的喊声，瞬间激起了这里悲痛的气氛。 “复仇！！”“复仇！！”一声声的喊声在人群中出现，然后融合成了一个声音。“复仇！！” “大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凯尔挤过人群，来到巴特身边。 “拿起武器，！！跟我走！！”巴特自己的左手，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拳头。 “复仇！！” 数百名拿着武器的男人们跟着几匹举着火把的骑马人，向着隔壁街区里走去。 “看来可以了。”威尔斯看着那些聚集起来的人群，没有治安部队的人过来阻拦，说明巴特说服了那些家伙们。 “目标在哪？罗文。”威尔斯看向了身后拿着地图的罗文。 罗文手里的是港口区的地图，同时还包括一部分的工业区，巴特在上面标注了好几个类型的图案，根据上面的信息，罗文知道了巴特的计划，这家伙想把这次的事情扩大化。 “先去酒馆，那里有一个人需要处理。”罗文指着远处的人群。“跟着他们走。” “嘿嘿!!”威尔斯坏笑了一声，他吹了几声口哨，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了罗文面前，他们血骑士的战马开始扭曲，他们的血肉正在钻进骑士们的斗篷下。 血骑士们很高大，但很明显，他们的斗篷里塞不下一匹马，哪怕它被挤成了一块块的肉馅。 剧烈膨胀的血骑士们几乎撑破了他们的斗篷，战马的皮毛和他们的血肉和骑士的盔甲们合成一体，罗文也第一次看清楚了血盔甲真正的样子。 人类扭曲畸形的肢体被拆截下来，胡乱的塞进一个人膛开的内脏里，过分拥挤的空间让那些血肉相互挤压，流出鲜血，那些破裂开的皮肤下，那些沾满鲜血的肌肉扭动着，搬运着一块块的铁片。 “别把头露出来。”威尔斯提醒手下的人，当然，他们说的不是头盔下的自己的脑袋。 那件变的窄小的斗篷有了新用处，他们遮盖住了那一颗颗长相相似的人头，他们被聚集到骑士们被遮挡住的上半身。 罗文将墙上的火把拿了下来，将燃烧的部分指向地面，希望这样不会吓着其他人。 “抱歉，罗文，我们不应该让你看到这个的。”威尔斯道歉道。 “没事。”罗文拿着火把，向前方的街区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呢？！”隔壁的街道里，酒馆门口的人看到了那些气愤的领民们，慌乱的跑进酒馆里。 ‘砰！！’木门被拿着铁棍的领民敲碎，数量众多的人们涌进酒馆里，开始袭击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物品。 “不！”酒馆侍从们拖出了柜台，几个镶嵌着钉子的木棍敲打进他的脑袋里，然后是一个锋利的锥形锤。 “烧光他们的房子！！”门外的组织者大声喊着，一个个沾满油的火把被扔上了房顶。火焰开始照亮这个街道。 发生在领民社区的一幕在这个相邻社区里上演了，而且更加的暴力与血腥，在街道外，还有人正在不断的涌入进来，他们还是来帮忙的其他社区的朋友们。 惨叫声不断的袭来，然后是开始响起的枪声。威尔斯抓着罗文，趴在房顶上，他们现在的样子可不能走在路上。 “是哪里吗？”威尔斯看着不断亮起的窗户，他们的面前是一栋漂亮的联栋住宅，一楼的几个出口里不断的涌出人来，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棍棒，而是弯刀与火枪。 “费南议员，他的生意和领民有关，能直接影响工业区的一个领民社区。”罗文拿出一个望远镜，确认了在一堆人拥护中的那个肥胖身影。 “是吗，我们的老朋友了。”威尔斯当然记得他，不断破坏爱莎的形象，不止一次宣布领民不能接受教会救济的家伙。 “行动，杀死他！”一具具几米高的巨人们跳下了房顶，在巨大的吼叫声后，是剧烈的碰撞声。 “天哪！！”那些拿着火枪的护卫们看着远处出现的高大身影，开始不断的开枪。“砰！！！砰！” “快！快逃！！”肥胖的费南议员表现出来平常人难以想象的冷静，没有理会那些慌乱的手下，他抢过一匹马直接翻了上去。 “砰！”一声枪响，击中了费南脚下的马匹。马没有杀死而是甩下了身上的费南，自己跑开了。 “轰！！”“轰！”又从远处传来了几声剧烈的撞击声，血骑士们包围了附近的几个出口。 “啊啊！！”喊叫声在枪手的嘴里传了出来，他们手上的武器对那些高大的巨人没有用处，等到他们看清巨人的样子后，便立刻失去了理智。 “恶魔！！”一个枪手大声喊着，然后被血骑士手中的重剑划开身体。 那些护卫们没在理会自己的雇主，开始奔跑着逃跑，血骑士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倒地的费南议员。 “啊！！！”惊恐大叫的费南被砍下了脑袋，血骑士们开始了清扫工作。 精心培养的战马融入骑士的体内后，增强了他们的身体，他们原本就是位阶者，身体素质强硬，加上战马的力量，他们的力气能直接捏碎人的头盖骨。 “砰！！”随手抓起的马匹被帅飞出去，砸死了两个逃跑的护卫。 “砰！”一名血骑士用拳头砸碎了地上的石头，满是鲜血的肌肉让他的手掌变大了几倍，他抓起一些碎石。 右手的手臂开始变长，几根手骨从肌肉里钻了出来，这让他的手臂变成了细长的鞭子，伴随着身体的甩动，那些碎石惊人的速度砸向了逃跑的护卫。 一声剧烈的爆声，伴随着血舞的升起，前方逃跑的人倒下了十二个。 “砰！砰！！”两声枪响，一名血骑士的手臂上长出了两双拿着火枪的手臂，以及两只链接着奇怪管子的眼球。火枪射出的子弹杀死了最后两名逃跑的敌人。 “下一个目标，罗文。”罗文拿出那张地图被威尔斯抓着，跑进了黑夜里。 但巴特带领的人呢来到这个街区的核心时，进攻变的非常顺利，他们只看到了疯狂逃跑的敌人和疯狂大喊着的疯子们。 “大人，那些家伙是真正的怪物！”巴特派遣出去跟随的狼人汇报了刚才看到的一切。 “清理一下。”巴特保持着稳定的腔调和情绪。下令清理那些当事人。 一栋栋房屋被点燃，占据了各个街口的火枪手们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然后便是一次顺利的清洗，拿着镐子和斧头的居民们推开一户户人家的门，在里面扔进去了一个火把和一桶鲸油。 一个个燃烧的火把扔上了房顶，然后是拿着油桶的人，在每一户家人的门口倒上了油。 “啊！！”惨叫声在燃烧的房屋内传来，每当有人跑出冒火的房子时，就会有人拿着火枪结束他的痛苦。 在面对敌人的据点，那个联排的房屋时，巴特调集了手下的弩手，他们向房屋里射进去了几支捆着油桶的猎鲸箭。 “或许我们该调些猎犬来。”巴特看着面前那个厚重的房屋，他手上的火枪队可派不上用场。 “战争就是这样，面对壁垒时，最好的策略是等待。”巴特身边的一名指挥官委婉的反对巴特的想法。 “我只是说说。”巴特摇摇头，他可不会做这些蠢事。 在巴特的周围，聚集着几名穿戴整齐的小伙子，他们的站姿非常挺直，巴特是临时把他们叫来的，目的是来学习一下实战。 另一个独栋的别墅门口，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威尔斯不屑的指挥着手下的人开始行动。 “轰！！”厚重的墙壁被直接撞开一个大洞，那名血骑士拔出了手臂，在他的手肘处，正不断的冒着浓烟。 一名名血骑士挤了进去，房间里开始传出一声声的惨叫声和呼叫声。 “轰！！”别墅里的一角，突然被炸出了一个大洞，黑色的浓烟从里面冒了出来。 “威廉死了。”威尔斯身边的一名血骑士突然说道，他的一项美德能感应到同伴的灵魂。 “我们也害怕火药啊。”威尔斯嘴里嘟囔了一句，有两名待命的血骑士立刻填补进了房屋的行动里。 接下来没有在发生意外，血骑士们走出了没有活人的房屋，放了一把火，埋葬了自己的战友。 “下一个敌人的位置在哪？”威尔斯询问道。 “没了。”罗文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升起火焰的工厂。 “回去。”威尔斯下达了命令。“我们可不能被发现。” 又是一阵剧烈的扭曲，那匹被挤成肉泥的战马重新出现在了血骑士的身下，只不过少掉了马鞍。 罗文站在人群里，摸了摸身上的汗珠，那是被热的，血骑士们的身上正在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巨大的蒸汽甚至要模糊了罗文的视线。“你们每次行动都这样吗？” “当然，这是一部分的代价，身体会变热。”威尔斯骑着有些虚弱的战马缓步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零九章 会议 “该死的贱种！！”一名议员几乎是怒吼着说着。 “昨晚的港口里出现了什么？暴动！我们死了两名协商议员，上千名市民死去，几百栋房屋被烧，两家工厂被破坏！那些领民们就是一群暴徒，我请求议会宣布他们是叛乱者，用军队摧毁他们！！” 发言的是传统派的一位议员，他的演讲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但很明显，得不到半数人的同意。 现在的议会厅里，新党与传统派的矛盾已经激发了，双方之间的争斗已经触发了十几场决斗，受雇死去的决斗者超过三十名。 新党的议员们的目光没有看向发言台上的议员，而是紧盯着他们的领导者，党首，纳尔森家族的保罗子爵。 “呵呵！！”保罗子爵直接站了起来，他十分没有风度的对着台上的议员反驳道：“加菲尔德先生怎么这么关心港口发生的动荡了，据我所知，在工业区与港口因为税负问题爆发的多次冲突里，您可都是表示支持的。” 台下的议员席上，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哄笑声。现在的议员们就需要这样一位强势的领袖。 加菲尔德紧闭着嘴，脸上的白粉也无法遮住他气红的脸，但他不能反驳，保罗子爵说得对，他不能撒谎，太多人知道他说过什么了，对方能顷刻间找到十几位证人，然后向自己发起决斗。 “保罗阁下，您难道还没察觉吗？现在市民们的情绪必须得到控制，昨晚的事情就是例子，身为管理者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的子民受到伤害！”加菲尔德将话题转了回来。 “什么？我们一直在谋求这个啊？为此我们发起的多少提案？”保罗停顿了一会，下方立刻有人爆出了数目“十二个！” “哦！十二个。可是一个也没有通过。”保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啪啪！！’坐在首位的执政官敲响了手里的木槌，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态度了，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解决矛盾，为此选择结束会议。 在执政官的会客厅里，一张圆桌上，坐着七位安顿的核心，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跟随而来的重要议员们。书记官手中的羽毛笔丢失了，这是议会的传统，有些时候的重要会议可不能记录，他必须要等到会议结束后，在努力回想起会议的内容，然后交给参会者确认。 “昨天，修道院的修士们遭受到了袭击，参与救济的许多善良的人也是，他们都是注定信徒，那些善良的捐献者的身躯遭受到了袭击，这是主所不能容忍的。”劳伦斯主教为这次的会谈建立了一个前提。 “当然。”杰西伯爵点点头，然后是每一个参会者，包括那名没什么事的书记官。在信仰上，没人敢去对抗教会的决定。 劳伦斯闭上的眼睛，虽然他是这次议会的发起人，但他明显不想在干涉接下来的事情了。 “关于昨晚的袭击。”杰西伯爵特别在昨晚这个单词上发重了音调。 “哼！”保罗子爵哼了一声，但没有其他的表示。 “咳。”杰西伯爵咳嗽了一声，换了一种说法。“这些都是因为方案的颁布引发的矛盾。” 坐在会议桌上的人没有在说话，杰西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在教会和国王们的许可下。” “税收是固定的，总督们绝对不允许我们的税收减少。”保罗终于不再捣乱了。 “或许我们可以调整下，诸位知道的，近几年因为自由法案，我们的城市才得以繁荣。”杰西看了看在做的高墙人。 没人反对，因为杰西的目标可不是他们，而是无法参与会议的红发人们。 “那涉及到那些工厂主们与船舶公司的股东们……”保罗停顿了一下，因为他的许多朋友并没有爵位，甚至不是高墙人。 “做出杰出贡献的市民应该得到优待，具体事项行政厅会出示具体事项。”杰西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案。 保罗没有问题了，他将目光转向了主教，然后迅速略过，望向了费兹子爵，安顿的贵族们都知道，查尔斯家族的女人是一位虔诚且善良的修女。 罕见的劳伦斯主教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杰西伯爵然后转向费兹子爵。 贵族的政治敏锐性不会忘记领导者的小动作，作为新党的领袖，新教背后的秘密出资人，保罗子爵在询问劳伦斯对工业区兴起的税收反对运动的意见，那件事情本质上是新党对传统派的一次对抗。对费兹的眼神则是在试探立场。 劳伦斯的回应很准确，他看向了杰西伯爵这位传统派的大贵族，特纳家族和查尔斯家族可还是有联姻的。 费兹的表情没有变化，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甚至某种程度上，三方的眼神其实更像一种压迫，查尔斯家族在安顿占据的利益太多了，你们该表态了。 “我对诸位的意见表示支持，爱莎小姐在修道院的生活过了三年了，她的贡献期限到了，查尔斯家族将举行一次晚宴，希望我有荣幸邀请诸位。”费兹没有表态，但三方认为他已经隐晦的说了些什么。 “我的荣幸，我相信尤利安会高兴的。”杰西站起身，似乎有些激动。 “爱莎小姐是一位善良且虔诚的信徒，我会出席的。”保罗子爵答应了下来。 “神迹者，我将亲自为其送行。”劳伦斯主教闭上眼睛。 这次的会议各方都满意的离开了，费兹踏上自己马车时，对着赶路的马夫说道：“让巴莱特来见我，就说该工作了。” 决议以惊人的速度被提上了七天后召开的议会，并以微弱的优势通过了，各个部门的官员没以各种渠道，向各个分区的市民们宣布了这个消息。 依据归属法案的最新解释，所有的市民都必须进行缴税，但因为工作的巨大，将交税转移给各个工厂或是街区的各个办事处。 那些认知十几个单词就能成为识字者的广大市民里，并不知道这项决议的真正意思，他们还以为自己不用交税了，但很可惜，下一周降低的薪酬让他们体会到了这项决议的残酷性。 罗文正在房间里看着巴莱特摩擦着自己的火枪，罗文以为巴莱特已经把自己的枪买了，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唉~”叹着气的爱塞尔玛大婶提着一个篮子回来了。她今天刚去市场采购食物，很不幸，面包涨价了。 “哦，今天终于有新鲜的蔬菜了，我受够那些萝卜条了。”巴莱特将手里的望远镜放回兜里，想去看看今晚会出现在餐盘里的蔬菜。 “别看了。”塞尔玛遮住了篮子上的布。 “什么？今晚的晚餐有惊喜！”巴莱特的眼睛有些问题，看不见塞尔玛脸上的忧愁。 “什么？”巴莱特气愤的看着篮子里的半条面包和一小包豌豆。“你该不会在路上偷吃了？！” “闭嘴！你个小偷。”塞尔玛一巴掌将巴莱特的手甩开。“东西涨价了，原本能卖一整条面包的钱只够着一个了，这一小包豌豆还是便宜货呢。” 看着豌豆里混杂着其他的豆子，巴莱特气愤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我们的餐费被贪污了吗，这东西能吃吗？连条鱼都没有？” “鱼也涨价了！你个蠢货，通过铁路买到山里你知道值多少钱吗？”塞尔玛大声斥责着巴莱特，她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人了。 “该死！这里可是沿海的城市，在这里鱼竟然还能涨价？！”巴莱特气愤的离开了厨房。 “涨价？所有东西都涨价了吗？”罗文走了过来，他有些不敢相信。 “罗文。”塞尔玛温柔的说道：“是啊，那些商店的所有东西都涨价了，他们说税收增加了，那以后我们该怎么生活啊？！” 塞尔玛的情绪很激动，但立刻，牧师走了进来，他宣布增加接下来的餐费，罗文知道了，塞尔玛的喊叫声为什么一只没有中断。 “呼！”塞尔玛停止了抱怨，她安慰罗文。“今晚就吃豌豆汤配面包，明天会好很多的。” 看着离开的塞尔玛，罗文觉得该去外面看看。 港口的商业街道依旧繁华，甚至变得有些拥挤，在以往，只在节日或是傍晚的两个小时里能聚集起这么多的人群。 抱怨声在人群中随时能听见，街边喝醉酒的醉汉变多了很多，随之而来便是在巷子里，在酒馆门口的斗殴，肉体的碰撞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蔓延开，这以往应该只存在水手们聚集的酒馆。 一队举着教庭旗帜的队伍行走在人群中，他们穿着一身的黑袍，腰上系着一根麻绳。 用高音咏唱的教义并没有聚集起多少的信徒，很多的人只是稍微停顿下脚步，然后快速离开。 贝奇身后的学徒抬着的捐款箱里今天的收获很少，罗文翻了翻口袋，发现自己也没有钱，便准备离开。 “罗文。”贝奇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罗文。 “贝奇牧师。”罗文转过身，会想了一会，终于记起对方的身份。 “你应该早些记起我。”贝奇让身后的人收起旗帜，准备休息。 “四年了？”贝奇想了想。“我离开安顿时是在什么时候？” “传教的工作看来很辛苦。”罗文看着贝奇的样子，粗糙且黝黑的皮肤，面颊还有些凹陷，身上的黑袍虽然看上去整洁，但被麻绳摩擦的单薄的地方，能透去看见下衬的颜色。 “当然。”贝奇淡然的说道。“还有些危险。” “不请我去礼拜堂做客吗，你知道的，我们传教士的戒律很严格的。”几年的传教生活，让青涩的孩子也变得大胆了些。 罗文点点头，邀请几位传教士前往礼拜堂里。 礼拜堂的牧师看了罗文一眼，似乎很不高兴，但他还是另外给了塞尔玛大婶一笔钱，让她去买些肉回来。 再一次回到了礼拜堂的贝奇，缅怀了一下以前的庭院，并熟练的为自己选了一个床位，显然，今晚他们不会离开了。 “抱歉，罗文，我们在募捐修建教堂的经费，我要是自己来的话，会被赶走的。”贝奇向罗文道歉，并送上了一份礼物。 手里捏着一个泥土玩偶，罗文再次离开了礼拜堂，他该去找找巴特了。 巴特的街区里，气氛变得很微妙，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几乎快把他逼走了。 “抱歉，你知道的，最近我们的生意出了些小状况。”巴特耸耸肩，揽着罗文回到了书房。 “你看看。”巴特将一份决议书移到罗文面前。 “我以为你在豁免名单上。”那是一份市政厅要求各个工厂将第三等民众的一部分薪资转交给财务部门的通知，或许那些工厂主们会喜欢的，已经有一大半的工厂开始实施了。 但那些依靠街区民众支持才能成为协调人或是长老的人可不能接受，依据居民的暴力才得以维持地位的人绝对不会离开这个肮脏的街道。 “我去找过爱莎小姐了。”巴特的表情变得低落。“那些贵族们愿意付出一部分代价，已经有军队入城了。” “代价？”罗文思索了一会。“他们打算在处理一些反对者？” “对。”巴特越发的疲惫。“爱莎小姐是从费兹先生那里得到的消息。” “费兹先生？难道他想干预这次事件？”罗文立刻提高了注意力。 “不是，你认为反对者们最大的依仗是什么。”巴特摇摇头。 “是爱莎小姐，她太关心港口和工业区的贫民了。”巴特深深的叹了口气。 “罗文，要做选择了。” “爱莎小姐难道真的想……”罗文的眉头都快打起来了。 “对。”巴特闭上了眼睛，他也在思考着，但他的理性思维总是被突如其来的情感改变，或许是爱莎的愚蠢干扰到了他。 “你很烦恼。”罗文看见了巴特的无奈。“爱莎小姐不可能成功的，但她依旧有投资的价值。” 第一百一十章 会面 “或许，罗文。”巴特睁开了眼睛。“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我愿意为那个为他人奋斗的高尚人格多投资一些。” “是吗。”罗文沉默了一会。“爱莎小姐无论是成功或是失败，她都是伯爵的女儿或是妻子。你可不是，失败了就是死。” “其实我也相信神明。”巴特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狼牙。“爱莎小姐是被神选中的，我相信神明选择她是因为灵魂而非身份。” “你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吗。”握着巴特递来的狼牙，罗文突然问道。“我可不想。”巴特坚定的说道。“我的人生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每一步都走的这么艰难，如果这是神明为我安排的道路，我宁愿毁灭它。” “是吗，因为他是大恶魔，不是光之主？”罗文将狼牙放进口袋里。 “光之主可没拯救那些死人。”巴特冷笑着。“爱莎小姐是一个值得为之付出的人，罗文，我要去找那颗树了。” “如果出现意外了呢？”罗文知道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用契约去威胁他们，我会给你一个名单，还有你可以去找爱莎小姐，当然，是在我出现意外时。”对巴特来说，他手下的狼人可没罗文重要。 “好的，祝你顺利。”罗文准备离开这里。 “我妻子死了。”巴特突然说道。 “真遗憾。”罗文的声音和身体可都没什么变化。 “我是想说，除了那几位狼人，我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不能随意抛弃的了。”巴特做出了决定，牺牲自己在安顿的事业，也要完成行动。 “我知道了。”罗文转身离开了这个书房。 罗文借助还未下落的太阳，顺利的回到了庭院里，今晚的晚餐丰富了些，杂豆汤配烤鸡，还有不限量的面包。 贝奇和他的朋友们拼命的享受着近一个月里最丰盛的一次晚餐，晚餐结束后他们中的某些人还带走了一些黑麦面包，塞进袖口里。 礼拜堂的牧师请来了贝奇的老师，安德拉德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竟然变成了这么一个不体面的人。他从贝奇的口袋里拿出那些被偷走的黑面包，将他拉到神像前，开始的教导。 罗文将自己的盘子端回厨房，回到房间里，将巴特的那颗狼牙重新塞进了墙缝里。 夜晚，但罗文要睡着时，贝奇偷偷的走进了罗文的房间。“你不敲门吗？”罗文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了正在关门的贝奇。 “我有事找你。”贝奇将门锁上后，又将窗户关上，然后才点亮了罗文的灯。 “什么事？”罗文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爱莎小姐。”贝奇双手合拢，满脸虔诚的说道。 “我？”罗文很疑惑。“您应该能见到她的。” “你不了解。”贝奇摇摇头。“我的老师们很不喜欢她，她……太关注那些污染者了。我并不方便去与她交流。” “您的父亲不是劳伦斯主教吗？”罗文很诧异。 “就是因为这样。”贝奇苦笑着。“教派里其实现在的关系很复杂，甚至已经出现了些割裂。很多人并不想接触那些污染者。” “但是……”罗文记得，高墙内的教会可是下达过传教的命令的，安顿的教会也从未停止过对外界的传教。 “没人想加入一个把自己当成最下等的教派，九等法则在许多人心里并不正确。”贝奇压低了声音。“这些人可不仅是红发人，还包括那些工厂主们，和那些新贵族们，他们也不想侍奉那些上等阶位的家伙了。” “爱莎小姐的家族可是教会家族。”罗文制止了贝奇越发大胆的发言。“她只是很善良，关心那些普通的民众，对这些不会发表意见。” “是吗？”贝奇疑惑的说道。“在其他地方里，他们都说爱莎小姐获得的神迹就是神明们对现状的不满，爱莎小姐可是被人供奉成圣者的。” “借口而已，那些人可不会自己站在台前。”罗文摇摇头，这件事他必须上报。 “你帮我引荐一下好吗，我真的需要她的帮助，我的教区里那些民众非常需要支持。”贝奇乞求道。 “我明天会过去，你可以一起来。”罗文没有拒绝。 “太好了，明天见罗文。”贝奇立刻起身，离开罗文的房间。“哦，对了，你可别和其他人说，很多的神职者可不希望我接触她。” 第二天，罗文带着贝奇前往了内城的修道院，路过繁华的商业区时，贝奇的目光总是出现些惊喜。 “真是漂亮的景色。”贝奇欣赏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与街道里行走的路人，由衷的感叹道。 “您不是在安顿长大的吗？”罗文看着贝奇的样子感到十分的奇怪。 “我传教的地方很多都是乡村或是没有一间工厂的小城里，那里连平整的道路都很难见到。”贝奇解释了一句，目光依旧望向窗外。 修道院门口，那些修士们警惕的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其中包括罗文身后的那名高大牧师，拿着法杖的修士直接拦下贝奇。 “真是的，安顿最近怎么了，怎么那里都充满了火药味。”贝奇举着手，手里握着教会的圣徽。 “罗文，他是谁？”修士们可没理会贝奇，直接询问了一旁的罗文。 “爱莎小姐的朋友。”罗文解释了一句，但对方只是将怀里的利剑缩了回去，警惕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 直到接替的人到来，护送着两人前往修道院深处。“我以为安顿的情况会好些的。”贝奇对着罗文抱怨道，他的周围，站着四名高大的修士，身上的肌肉坚硬的仿佛能撞开墙壁。 “今天确实不一样。”罗文以前来时，可没遇到这种情况。 修道院的广场中，一名名修士跪倒在地，虔诚的向着前方那耀眼的光芒跪拜着，这是很久远的仪式了，意味着神明的光亮胜过太阳。 光芒之中的是爱莎，她换上了一身的白色礼赞服，身上的装饰是昂贵的紫花和金线，脖子上的项链垂在胸口，透明的钻石闪耀着刺眼的光。 爱莎继承的是哪项美德，其实很多人都在猜测，她表现的形式不是哪一个美德能够完成的，或许神明亲自赐福的美德与众不同。 光亮慢慢消退，这次的仪式结束了，修士们一个个的站起身，慢慢的改变着位置，将贝奇包围起来。 “罗文。”贝奇有些焦虑的拉了拉罗文的衣服，示意他做些什么，自己面前的可都是些隐修士，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贝奇先生。”爱莎也注意到了罗文身后的高个子，随着她的问候，人群改变了方向，向着贝奇背后的通道走去，仿佛他们只是恰巧经过。 罗文慢慢退到一边，四周的修士们并没有全部离开，依旧有些人围坐在广场周围，但依照他们的力量，能轻松干涉几米外贝奇的行动。 “伟大的主啊。”贝奇单膝跪在地上，为爱莎献上了隆重的礼仪。 爱莎的目光停滞了一会，她看向罗文示意他离开。罗文点点头，向着一旁的通道走去。 修道院内的广场有很多，十几个宽大的建筑之间相互连接的便是这些广场，罗文走到一旁的广场边，这里有着一个小花园。 珍娜拿着水壶，在花园中站了起来，自从爱莎在修道院担任修女后，女仆们的工作便有了些变化，她们在服侍爱莎的同时，也兼职做些其他的工作。 “巴特要去哪里？”珍娜面对着罗文，直接开口询问。 立刻，罗文觉得狼牙和契约放置的不够隐秘。“珍娜姐姐，你怎么知道巴特的事？” “很奇怪吗？”珍娜的目光变的柔和了些。“我不能只当一个侍女。” 罗文没有回答，他沉默着。珍娜看到罗文的样子，于是开口说道：“巴特对爱莎小姐说，要去筹集资金。我得到消息，他似乎要离开安顿。” “资金吗……”罗文想了想。“拥有资金爱莎小姐就能成功吗？” “或许。”珍娜没有迟疑，她似乎真觉得爱莎拥有什么办法对抗那些贵族们。 罗文很了解珍娜，他直接询问了。“为什么？你们都觉得爱莎小姐能成功？那项法案对家族来说也是有益的……” 罗文没有在说下去，他知道珍娜了解他没说的是什么，费兹先生绝对不会支持爱莎，更何况是特纳家族。 这次珍娜沉默了，她迟疑了一会。“巴特的资金只是为另一个方案做准备的，爱莎小姐的计划能成功的。” “另一项？”罗文第一次觉得自己被甩开了。 安顿的街区里，四处游荡的市民不断的在增加，犯罪率正在不断的上涨着，协调人和社区的长老们正在想办法与贵族们谈判，但很可惜，对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 一队队骑士驾着战马，举着家族旗帜，走进了安顿的军营里，在各个办事处的空置的房间里，被塞进去了一名名士兵，他们巡视着自己的长官规定的路线，只是出现，便碾压了那些反抗者。 “真是的，高墙人竟然会这样对自己的子民。”怡莱哲站在白植商会的顶楼，巡视着脚下那些穿着鲜艳军服的火枪兵们。 火枪兵们排着长列，不断的在人群中分割着那些无业者，他们已经蔓延到内城里了。 “记录下来，肯尼，没准我们国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怡莱哲兴奋的命令手下记录下这一幕。 肯尼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多了一道疤痕，那是被利剑划伤的，甚至连休眠也无法完全的掩盖它。 “大人，我们的那位逃走的手下，似乎要离开了。”肯尼的声音很沙哑，然后还带了些恨意。 “巴特吗？”怡莱哲转过身，表情变得狰狞。 “说真的，我都有些不知道查尔斯家族到底在做些什么了，那个巴特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怡莱哲下达了命令。“肯尼，带上我们的士兵们，去看看他们在做些什么，顺便看望一下我们的好朋友们。” “黄金树？”怡莱哲笑了笑。“那些野人总是能想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办法。” “如果我们发现了些什么，我可以自己处理吗？”肯尼最后询问了一句。 “当然，但最重要的是得到查尔斯家族隐藏的秘密，这样，我们才能和他们展开谈判。”怡莱哲点点头。 鱼市里，剧烈的臭味伴随着地上满是血腥味的污水，巴特拿出一块放了香水的丝巾，捂住嘴巴，他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 鱼市里生活的都是些渔民，或是来这里过夜的外地人，这里不用缴纳旅店费，但相对应的这里非常的危险，港口里最多的是水手们，而这里，最多的是海盗的家属，在这恶劣的环境里，连成为海盗，都是不错的出路。 巴特走近商店的深处，在一间破烂的酒馆里，巴特见到了鱼市的管理者，同时也是废区的中间人。 “要来一杯吗？”亚尔曼摇晃着手里的罐子。 “不了，你这里的味道太重了些。”巴特的左手一直捂着自己的鼻子。 “真抱歉。”亚尔曼放下了罐子，他站起身，拉开了一旁的木板，外面是聚集在泥洼地里的一群群渔夫。 “他们是我为你找来的人，放心，绝对听你的话，有一半是废区里找出来的。”废区位于鱼市出海口外的一个小岛，上面有着一个废弃了几百年的小城市，那里现在是安顿的墓地。 “他们的家人呢？”巴特可没忘记最重要的事。 “都准备好了，你放心，你给的价格很高昂，他们知道风险的。”亚尔曼关上木板。 “那就好，我先带他们去洗个澡，我真的受够这里的味道了。”巴特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真希望你能把我的孩子们全带回来。”亚尔曼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胡须，上面沾满了奇怪的东西，将他的胡子打出了一个个干硬的结块。 “我也希望。”巴特的声音通过墙壁，传了回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行动 “砰！砰！”庭院外传来枪声，最近发生很多次了，那些火枪队的人相比较城备部队更加残忍。 罗文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了门外，最近庭院里多了很多人，珍娜身边的女仆，血骑士的扈从们，甚至莱斯利隐藏起来的士兵们也偶尔过来。 “罗文，你被吵醒了吗？”珍娜正在抱着一筐土豆，准备送到厨房里，教会正在组织救济活动，最近安顿失业的人越来越多了。 罗文点点头，巴莱特一把将罗文抓了起来，带他去浴室洗脸。“去看看珍娜他们在做什么，那个女人最近是不是一直往布朗那里去？” “不是最近，很久了。”罗文回答道。 “什么？”巴莱特吃惊的看着罗文。“你没说过啊？！” “珍娜认识布朗家的女仆，她们是训练营的朋友。”罗文回答道。 “那你去仔细跟着她，莱斯利要求的。”巴莱特要求罗文。 “为什么？”罗文有些奇怪。“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跟你没关系，你给我仔细的看着她，还有那些扈从，爱莎小姐最近正在外面活动，那些家伙竟然还有时间来这里？”巴莱特看着外面那些正在活动的骑士扈从非常不满的说道。 罗文点点头，离开了浴室。教堂门口，排着长队的贫民们正拿着碗，等待着救济，一片黑面包配一碗土豆汤，对许多人来说就是一天的食物。 当然，没有盛放土豆汤的贫民，就只能拿一片面包了，队伍没有尽头，直到锅里的东西都被发完了。 “哎呀！怎么现在又多了这么多人啊？”塞尔玛看着那些依旧在等待的人们，她记得上一次还是领民们进城的时候才有的画面。 “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工作呢？”牧师摇着头，十分痛恨着些伸手的贫民。珍娜在身后看了他一眼，他不会知道在国营工厂里的人生活是什么样的，在街上流浪还能活的久些。 清理完厨具，珍娜打算离开时，罗文跟了上来。“怎么了？我和那些扈从们一起走，不会有事的。”珍娜感谢了罗文的关心。 罗文摇摇头。“巴莱特要我跟着你。”“是吗？”珍娜看向远处正在喝酒的巴莱特，点点头。 “走，我们去找布朗。”珍娜拉着罗文登上了马车。 几辆马车在扈从的护卫下，行驶向了洛克迪恩街道，珍娜拉开了车上的帘子，似乎在欣赏风景。 街道上有很多的马车，和许多的流浪者，安顿涌入了太多的人口，没有了收入的人们只能被迫离开租下的房子，成为了一名流浪者。 成批的士兵们驾着焊接上铁栅栏的马车，在路上巡逻着，随时准备把那些在地上睡着的人抓起来，扔进马车里，等待他们的是进入平均寿命只有两年的公立工厂，或是成为一名水手，相信他们更想成为一名工人，这样还能逃跑。 强壮且粗暴的士兵们拎起一名睡着的流浪者，将他丢进车里，那名流浪者没有反应，似乎已经死了，但没人在乎，至少在马车里的同行者们没有叫喊。 “真是新奇，在安顿也能看到这种画面。”珍娜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说道。 “是吗。难道其他地方也有这种事情吗？”罗文奇怪的问道。 “对啊，在班霍尔城，那些城里的流浪者们也会被这样丢进军营里，成为一名开拓者。”珍娜解释道。 “开拓者？”罗文很好奇。“开拓行动不是已经终止了吗？” “不是战争，而是开荒，那些被称为士兵的劳工们拿着锄头走进荒野里，开辟村庄，农田，运气好些的能成为新城镇的住民，运气差些的，会被异教徒或是异种杀死。” 看来就算是开拓了数百年的亚索地区，生活的也不好。罗文心里评价道。 “人口太多了。”珍娜的眼神充满了疲惫。“对他们来说人也只是农场里的动物，养殖，配种，产出产品，然后杀死。” “是吗。工厂和船里的人总是不够。”罗文看着那些被抓上车的人，说道。 “人可不能只活两三年。”珍娜笑了笑。“我不要这样活着。” “你不会的，你可是爱莎小姐的侍从。”罗文摇摇头，依照贵族社会的传统，珍娜以后是爱莎的女管家或是孩子的奶母。 “我也要结婚的。”珍娜转过头，看着车里精美的设计。“三年生两个孩子，或许更多，然后待在一个房子里生活下去，一年只有几次能走出去。” “我不要这样。”珍娜落寞的说道。 “是吗。”罗文带着一些疑问的说道：“生活不都是这样的吗？” “所以就该这样吗？”珍娜迷离的眼睛重新恢复了状态。“我做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这样活着的。” 窗外的流浪者减少了许多，跟着牢车四处走动的士兵们也消失了，伴随着的是守卫在街道口的士兵们，布朗居住地街区到了。 布朗的家里，那些来学习的儿童少了许多，他们都被带走了，现在这里的除了布朗的仆人外，就剩下他自己了。 当珍娜和罗文走进房间时，那些扈从们则围在房子外，警戒的看着四周。 “罗文。”布朗的状态很不好，仿佛很多天没有休息了。 布雷尔从书房了走了出来，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罗文，又看了看珍娜点点头，站在一旁。 “你没事，没有休息吗？”罗文关切的询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布朗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和另一份包裹起来的盒子。 “东西请你交给爱莎小姐，我祝福她走过这荆棘之路。”布朗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罗文看着布朗疲惫的样子，脑子里却在思考着荆棘之路，传说中成为第二代天使的传教士维斯特里曾带领着异国的信徒们踏上回归教廷的道路，他们行走的在最后一段路程时，地面出现了一片荆棘林。 维斯特里高呼着圣名，双脚踩在荆棘地上，为信徒们开辟出了一条道路。韦斯特里成为了第二代天使，他成神的道路被称为荆棘之路，意味为主的信徒开辟信仰之路。 罗文的手按在了珍娜握着信封和盒子的手上，布雷尔的手抬了起来，眼神警惕的看着罗文。 “里面是什么？”罗文看着珍娜询问道。 “罗文。”珍娜的语气变得有些颤抖，但立刻，她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胜利的必要条件，选择，罗文，是爱莎小姐，还是家族。” “我不知道查尔斯家族有多庞大，但在安顿，家族就是爱莎小姐。”罗文的手没有放开，他转过身，坚定的说道。 “那就选择，布朗，巴特，爱莎，我，布雷尔，威尔斯，跟费兹先生，莱斯利，巴莱特你选择一方。”珍娜念出了一串人名。 罗文的手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这种选项。布雷尔抬起的手紧握了一下，立刻被珍娜用眼神制止了。 罗文的记忆不在这里了，而是跑到了皮革坊里，然后是他与巴特来到安顿的第一天。回想着珍娜，巴特对自己说过的话，对罗文来说，无论做什么其实他生活的都不错，但对珍娜来说，再过一年两年，他就要就要结婚了，对巴特来说，没有成功就是死亡。 最后，罗文放开了手。“我要见爱莎小姐。” “当然，对你的决定也只有爱莎小姐能做出来。”珍娜将东西收好，带着罗文离开了布朗的家。 马车继续行驶着，穿过吵闹的街道，来到了红木社区，这里的人们正在捐款。 罗文走下马车，跟着扈从们来到了爱莎的休息室。 “小姐。”爱莎拿出了怀里的东西，交给了爱莎。 “罗文，你来了。”爱莎看着罗文微笑着打着招呼。 “外面在做什么？捐款吗？”罗文询问道，如果是捐款，应该不在广场中，而是在礼拜堂的门口。 “筹集资金，红木社区的房子都是市政厅的，他们需要缴纳房租。”爱莎站起身，疲惫的打了一声哈欠。 “什么？”罗文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这里不是巴特建立的吗？” “巴特是承建商，得到了优先凭租权，其他的领民社区也是这样的。”爱莎解释道。 “那以前……”“以前是巴特的公司付费的，但你知道的，现在巴特的公司里有很多人反对。” “小姐。”珍娜在爱莎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你们先出去。”爱莎让房间里的人都离开了。 “要喝水吗，是热水冷掉的，那些学者说这样能防止生病。”爱莎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瓦罐。 罗文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破旧的木桌和一个简陋的床，就是爱莎现在的休息室，这和以前差距很大。 “你想问什么？”爱莎见罗文没有说话，于是问道。 “想知道您想做些什么。”罗文弯下腰。 爱莎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罗文，你和巴特以前一直在鱼市里生活。” 这是以前巴特和罗文编造的，他点点头。 “你说过，那里生活的很不好。”爱莎的声音变低了些。“你和巴特如果那一天没遇上我们……” “我和他不会有这样的生活。”罗文肯定的说道。 “是啊，罗文。”爱莎的眼神充满了慈爱。“你们，他们都不应该这样生活，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 “您要………”罗文震惊的看着爱莎，罗文没想到，爱莎想做的是这样的事情。 “罗文，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爱莎看着罗文。“你像我养的猫，这里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安逸的环境而已，你不会眷恋这里，当你在这生活的不好时，你会随时离开。” “但我不能，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家园，我离不开这里，所以想让这里变的好些。” “您是高墙人。”罗文提醒道。 “这里是高墙的领土。”爱莎看着罗文，罗文低下了头，爱莎说的没错，安顿，亚索，高墙，那里都是她的家园。 “你要把这个告诉巴莱特吗？”爱莎拿出珍娜给的东西，询问罗文。 沉默了很久，罗文说道：“不了。您才是对的。” “我不是对的，我的敌人包括了自己的家族，但那也是我想保护的。”爱莎收起了东西。 罗文离开了礼拜堂，广场前，那个捐款箱里已经装满了铜卷，但依旧无法缴纳房租，因为房租一个月缴纳一次，而他们不可能一直捐款。 看着那些焦急但依旧充满希望的面孔，罗文知道，他们不会允许自己被赶走的，流浪者的生活很悲惨，对这些获得过家园的人来说，或许宁愿死亡也不愿再次失去一切。 马车驶回了港口的庭院里，路上，那些士兵们就要结束一天的工作了，借着慢慢掉落的太阳，居民们裹着面孔，成群结队的走出了小巷子，他们的目标不仅是那些士兵们，还有各个关着门的商店。 马车外的声音很大，偶尔还能听到烈火焚烧的声音，但罗文的思绪已经飘荡走了，他没有进入梦境，也没有缩进记忆里，他只是沉浸在城市这被破坏的世界里。 礼拜堂里倒是十分的安静，因为边上就是海运管理处，这里驻扎着成片的海军。富人们对待被他们激起的暴乱，依旧能避免。 “罗文，你回来了？”巴莱特拿着一只望远镜，仔细的擦拭着，对回来的罗文打着招呼。 罗文点点头，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巴莱特询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罗文摇摇头。 “是吗？”巴莱特怀疑的看着罗文。 “要吃晚餐了。”罗文的目光转向厨房，诱人的香味散发了出来。今天有很多人来这里募捐，动荡的环境让人们开始祈求神明的祝福。 “罗文，快来，今晚吃烤羊腿！”塞尔玛大婶大声的叫唤着罗文。 远处的高墙外，响起一阵轰鸣声，一间民屋被火烧垮了。“是吗，太好了，好久没吃到烤肉了。”巴莱特高兴的向餐厅走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巴特 威尔斯敲响了罗文的门，将他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怎么了？”罗文询问道。 “巴特失去联络一个月了。”威尔斯小声说道。 “他不是去城外处理事情了吗，失去联络很正常。”罗文没有在意。 “我们有秘密联络的渠道，三个，全部没有消息，而且外面的情况不对，贵族们已经开始清理那些煽动红发人的家伙们了，协商议员死了三个了。”威尔斯强调了这件事情的严肃性。 “是吗。”罗文没有担心，依照巴特的习惯，他一定预料过这些事情。 “外面要去找他，你也要去。”威尔斯拍了拍罗文的肩膀，坏笑着说道。 “什么？”罗文很惊讶。“那巴莱特那边呢？” “爱莎小姐可是正统的贵族家庭出身，最近她一只在让人考察你，所以你才能待在着，但是你知道的……”威尔斯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准备一下，带上我的蛇和斗篷。”罗文回到房间，拿上自己的东西，至于那个契约和狼牙，他已经提前处理了，现在在巴特准备的某个地下室里。 “走，罗文，别让人发现了。”这次行动似乎隐瞒了很多人，威尔斯带着罗文直接骑马向着城外跑去。 几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跟在一队骑士的身后，向着北部的山区赶去。 巨木镇里，这里的镇长名字叫做伯格，是巴特手下小镇的管理者。他紧张的迎接了一队高大的骑士，同时也见到了拿着巴特信物的特派使者。 “很抱歉，巴特先生确实来过这里，但随后他便前往西边了，先生，您了解的，回到安顿的道路并不只有这里。”伯格低着头，小心的回答着罗文的问题，在目前这个矮小的使者身后，那些高大的可怕骑士不耐烦的吐出了一阵白烟。 “他没有留下什么吗？”罗文皱着眉头询问镇长。 “当然有。”伯格的回答激起的其他人的兴趣。“大人特别交代了，最近要警惕前往森林探险的人，目前已经来了至少七支队伍了。” “什么人？”罗文立刻问道。 “都是些商队，当然还有两支是异国的队伍，您知道的，我们这里可没有哪个外国人会去森林里的。”伯格回答道。 “不是探险队？”罗文询问道。 “找黄金的吗？当然没有，您知道的，很多人借由森林里发现黄金来隐瞒自己得到的赃款。” “这里的联络人呢？我指的是去森林里的。”罗文问出了一个秘密。 伯格抬起头，警惕的看着罗文。“先生，你知道的，我需要看到一些……额，秘密。” “我没带他们来，我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个可以吗，不然我自己去找，我知道联络人是什么。”罗文拿出了一个大狼牙。 “这个也可以。”伯格自己观察了这个巨大的不合常理的狼牙，点点头。 很快，两名猎人就被带了过来，罗文仔细的观察着他们，强壮的身体，搭配立体的五官，确实是狼人的一部分特征。 手里藏着银制的小刀，在他们的身上稍微滑动了一下，看着他们疼痛的样子，罗文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我的朋友。”罗文看了看身后的血骑士说道。“带我们去森林的营地，我要见负责人。” 两名联络人点点头，他们知道了罗文的意思，那些骑士并不是自己人。于是一名猎人去拿取装备，顺便通知其他人，先一步前往森林，另一位则带着罗文等人，准备前往森林。 “罗文，拿着这个。”威尔斯拿出一叠纸张，递给罗文，上面是人的面孔画像，一旁还用单词描写了些身体特征。 “在是什么？”罗文翻看着那些纸张，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巴特看来很重视这里，竟然还有专门的绘画师绘制来到这里的人。”威尔斯赞叹道。 “这里是进入森林的唯一一座城镇了，很多人都会来这里探听些情报，但只有那两支队伍没有雇佣向导。”威尔斯的话语，确定了两支队伍的可疑。 “他是肯尼，黑岩山脉灵蛇教派的人。”罗文指着其中一张画像说道。 “是吗。“威尔斯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那我们要小心些了。” 另一位猎人赶了回来，他对着罗文点了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一行二十几人的队伍慢慢的向着森林的方向走去，渐渐地，宽大的道路不见了，偶尔能看见的一些建筑也慢慢的消失了。 “大人，马上就正式进入森林里了，那里可就很少能见到人了。我们先休息，夜晚赶路可是很危险的。”猎人来到罗文身边，小心的提议道。 “好。”罗文直接答应了下来，威尔斯也没有反对。 夜晚，靠着一块巨大的岩石，罗文正准备进入梦乡，远处的森林里，响起了一声声的狼嚎叫。 “这里的狼很多的。”猎人解释了一句，但却让威尔斯警惕了起来。“这里的狼数量很多啊。” 猎人们带着紧张的心情睡着了，第二天清晨，吃过了面包配火腿的早晨后，队伍开始了行动。 森林里的道路没有经过修缮，时不时就会遇见树根拱起阻拦道路，然后血骑士们就会举起马车，走过那一片道路。 一名猎人来到罗文身边，轻轻拍了拍罗文的背，示意他是否做些准备，毕竟对方表现的太惊人了，就算车里的东西被拿出来一大半，也不是两个人能随便举起来的。 罗文摇摇头，示意不用做些什么。 当清晨变为黄昏时，队伍终于走到了一片废弃的村庄里，猎人对着树林里发出了几声鸟叫声。 一段时间后，拿着火把的一队村民出现在了村庄里。为首的人拿着一把火枪，询问罗文的身份。 “先生们，请休息一会，我们没有看到外来者的痕迹，他们或许去了其他地方，我会通报其他的村庄，询问一下。”村长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带来了一捆捆的木头，还有捕猎的野猪肉。 数十人在这个废弃的村庄里享用了一次丰盛的篝火晚宴。“罗文，这个村庄的房屋上都是青苔，包括那些门上，也都是灰，路上的道路上没有太多行走的痕迹。”经验丰富的威尔斯向罗文说出了他的发现，这个废弃的村庄应该不是他们专门的中转点。 罗文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他刚写的内容。小心些，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看着罗文的举动，威尔斯点点头，他可以确定了，巴特在这里绝对隐藏着秘密，而且就在这些村民当中。 夜晚，双方在村庄中间的空地上睡去了，年久的房屋太过危险了，血骑士们轮流守着夜，那些村民们也是，拥有感知能力的血骑士清晨快速的向威尔斯汇报了昨晚的情况，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清醒着的。 第三天的路途更加漫长，狭窄的通道无法行驶过马车，有些地方甚至不能让战马踏上去，没办法的威尔斯只能下达拆除马车的命令，同时血骑士们脱掉了身上的铠甲，村民们也愿意帮忙，分担了士兵们的背负。 在一个山谷里，罗文终于来到了这个村庄，厚重的围墙和数量众多的猎犬，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堡垒。 威尔斯手下的人立刻探知到了情报，围墙是新修建的，而且很厚实，上面还有许多方形的空洞，应该是用来给枪射击的，数量很多，这里有很多枪支。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了，来迎接他们的是这里的负责人，加里，作为一名失去了领土与效忠者的骑士，他过的还不错，强壮的身躯配上他立体的五官，看上去已经没有了中年的老态。 “罗文先生，欢迎您。”加里右手伏在胸前，向罗文行礼。 罗文回应了一声，加里便带着其他人进入到这个防守严密的村庄里。血骑士们正忙着穿戴自己的盔甲，而威尔斯则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山坡，在那个山坡的顶部，有着一个狭小的房屋。 “那是牧羊人在外过夜时住的，偶尔也充当警戒哨。”加里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充满血腥味的骑士。 “什么，看来你们在这里发展的很不错。”威尔斯夸赞道。确实如此，这个村庄的面积并不小，这里除了一个广场外，甚至还有一个礼拜堂。 在一排排的房屋下，挂着光辉教会旗帜的礼拜堂门口，正有几名修士打扫着门前的落叶。 “这里的人都是领民，但他们依旧信奉教会。”加里双手紧握，虔诚的说道。 “真是难得。”威尔斯点点头，他的目光却集中在那一排整齐房屋前的一片厚重的石墙，在那里，他闻到了些火药味。 “我们在这里训练民兵，来保护自己，您知道的，这里偶尔就会有偷猎者。”加里适宜的解释道。 来到一间宽大的房屋里，罗文没喝茶，直接问道：“巴特最近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加里摇摇头，罗文看向那些跟着进来的血骑士们。 “我们去看看今晚睡觉的地方，真希望不是在稻草铺成的床上。”威尔斯的目的只是找到巴特，其他的只是顺带着的，他立刻离开了房间。 “大人很少过来的，最近也没有来，包括所有的村庄和营地。”加里看到其他人离开后，立刻汇报情况。 “他在两个月前离开了安顿，来森林里，我们在巨木镇发现有人也进入森林了，其中一个是肯尼。”罗文立刻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肯尼？”加里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是哪个肯尼吗？” “对，我想知道这里的情况。”罗文有些焦急的说道。 “大人为什么来这里？”加里还是谨慎的询问了一遍。 “安顿要出事情了，他来寻找黄金树。”罗文看着加里的眼睛，小心的说道。 “什么？！”加里站起身，又坐了下去。“您是怎么知道的？” “巴特告诉我的，他说是你先发现那队探险者的。”罗文说出了些重要情报。 加里相信了。“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那些人了解吗？” 罗文摇摇头。“不了解，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加里沉默了一小会，终于说出了现在的情况。“这个村庄是用来训练士兵的，类似的村庄有三个，我们的人几乎集中在森林的一处山脉的背面，那里有一片不错的居住环境。” “那些探险队的人前往的是与我们相反的方向，您可以不用担心。” “军队呢？狼人呢？我要人手，去找巴特？那些人可不好对付。”罗文接着问道。 “我能调集一千人。但他们大部分都应该是后勤，狼人这里有两百名。但我需要提醒您，他们可不能被发现。”加里建议道，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安顿附近有那么多的异种，贵族们会调集骑士团毁灭了这里的。 “我去调查情况，让你的人准备好，分成两部分，一个接应，一个后备。”罗文站起身，打算离开。 探索工作在夜晚就开始了，加里命令潜藏在附近的狼人分队们在夜晚前往南边的山脉，那里是巨树的领地。 血骑士们在这里休整了一个晚上，威尔斯惊奇的发现这个村庄里竟然有炮弹，而且还是开花弹，这可是非常难以获得的军备。 罗文在森林里做了些毒蛇，他有预感，在森林里这会派的上用场。 准备就绪的探索队出发了，罗文将会在最南边的一个村落里停留，在那里留下不方便携带的各种重型武器，加里调遣的支援将在一天后陆续赶往那里。 脱下料厚重铠甲的血骑士们在身上捆扎上了一层层的麻布，但依旧无法掩盖他们身上的血腥味，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做些支援点工作，罗文和一队猎人外加几名士兵踏上了征途。 安顿西部的巨大森林覆盖了数十个山脉，依据有记载的探险者记录，这里的土地有数百万平方公里，连绵的潮湿环境和闷热的空气，几乎是一片人类的禁区。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追踪 罗文看着面前这个数十米高的巨树，它的枝叶几乎占据了一片天空，在它的周围没有其他过高的树木，它的根茎占据了所有的土地，他的树叶遮住了太阳和雨水。 “这棵树有多少年了？”一名扈从开口询问道。 “没多少年，我小时候这里还没有这颗大树呢。”年近四十的老猎人随意回答道，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件多骇人的事情。 “二三十年？”扈从在看了一眼这颗需要十几个人怀抱的巨树。“不可能，这棵树的树干很硬，不可能生长的这么快。” 扈从拿起手中的弯刀在树上劈开了几下，只砍下了些树皮。 “老爷，您要是在这里长大的就知道了，我们这里依靠木材生活了数百年，但可没有人敢来这里砍树。”猎人解释道。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罗文询问道。 “他们都说这里的森林会吃人，我是不相信的，但是这里确实很危险。”老猎人拿着镰刀在地上刺了一下，刀尖上是一只小蝎子。 “走，这里的天气很热，但千万不要脱衣服或是光着脚，不然可回不去。”老猎人又一次提醒其他人，他一路上已经讲过太多的注意事项了，这里太危险了。 远处的密林里传出几声狼叫声，猎人俯下身，仔细的听着。“他们找到痕迹了。” “快走。那些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罗文催促起猎人。 终于，在夜色降临前，他们终于和前方的人汇合了，拿着火枪的猎人分队牵着几只狼狗，听他们说是第一代的狼和猎犬杂交的孩子。 “你们到底有几只猎狗？这些可不好养。”扈从试探性的询问道。 这些猎人没有回答问题，他们看向了罗文，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 罗文很奇怪他们的眼神，回避的看向了其他地方，在得到默许后，其中一个领头人回答道：“我们也贩卖猎犬，这在其他地方很有需求，这里的野狼很强壮。” 扈从点点头，作为一名后备骑士，他拥有着丰富的学识，看着这些半人高的狼犬，在相处的几小时里，没有发出声音，看来确实具有训练价值。 因为靠近了敌人，今晚只能升起一个小火苗，晚餐是蔬菜汤配肉干，肉干的味道很新奇，没一根都有不同的风味，似乎是不同的动物肉。 几人躺在铺着垫子的地上，火光被石头垒起的墙壁遮挡住，猎人们多抽出了一个人守夜，夜晚，森林里的狼吼声越发的密集，躺在树干上的猎人仔细的听着狼吼声，伸出右手在罗文面前发出了暗语。 十公里外，发现异常，有一只失控的狼人，不在记录中，两支探险队在那附近移动。 罗文闭上眼睛，一条毒蛇钻了出来，盘旋在猎人的手臂上。 森林里，天空被茂密的枝干遮挡住了，只有偶尔在树叶的缝隙里，会露出一些阳光，猎人们对森林里难得的光源，总是十分警惕的避开，那里太危险了。 追逐在听到远处的枪声后停了下来，拿着火枪的猎人们攀爬上树木，狼犬们四散开，探寻着周围的痕迹。 在茂密的树叶的掩护下，罗文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情况，四散的探险队们几乎死光了，拿着法杖的巫师们和肯尼的队伍来了一次碰撞。 “罗文。”扈从提醒罗文，那是老麦克的巫师。 “黑街的骷髅商会的巫师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可只有几个人的。”罗文疑惑的看着前方的两名巫师，一名穿着灰色的法袍，另一名穿的却是部落祭祀的衣服。 “另一边是灵蛇教派的人吗？小心些，他们感知活物的能力很强的。”扈从挥了挥手，身边的人开始俯下身。 罗文拿出一个单筒的望远镜，开始观察远处的情况，双方已经停止的战斗，地上的尸体数量很多，几名佣兵正在搜刮着死者的财产。 “那些人不是他们杀掉的。”罗文的推测得到了扈从的赞同，地上的尸体身上的伤大多数都是重型的战斧或是利剑造成的，而那两方都没有带什么重武器。 “还有其他人？”扈从仔细的看着，他正在调查那些还活着的人身上的伤势，灵蛇教派的人皮肤上散发着绿色的光点，有些还中毒了，那应该是巫师们造成的，而灵蛇教派的灵魂攻击对巫师来说则是致命的，部落的祭祀正在大口吞服着秘密的药膏，试图缓解伤势。 “要不要。”猎人伸出手，滑动了一下，示意进攻杀了他们。 “不。”罗文和扈从同时摇头，还有其他的敌人存在，而且可能更加强大，现在最重要的是观察那个杀死探险队的敌人。 牵着几只狼犬的猎人秘密的离开了这里，他要去召集村庄里的人手。其他人则依旧躲藏在这里，监视着对方的行动。 夜晚很快降临了，停战的双方没有离开，各自选择修建了一个营地，森林里的狼吼迫不及待的响起，甚至充满了急迫。 “那个探险队没走，他们要发动袭击！”猎人来到罗文身边，将刚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了罗文。 “能知道对方的实力吗？”罗文没有隐瞒，直接开口说道，远处闭着眼睛的扈从醒了过来。 “他们应该是职业的军人，而且里面有精通剑术的骑士，其中一些人带着教廷的徽章，其中位阶者有很多。”猎人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位阶者？”罗文仔细的思考起来，能调动位阶者队伍的必定不是什么小势力，能清理了几支探险队后又开始处理老麦克和灵蛇教派的队伍，那实力一定很强大。 “会不会是家族的人。”扈从对罗文说道。 罗文没有回答，如果查尔斯家族参与了，那必定与爱莎小姐的想法相违背，那也要消灭。 “轰！！”剧烈的炮击声传了出来，灵蛇教派的营地遭遇了袭击，早就警惕着的灵蛇教派立刻分离出了人手阻拦对方，肯尼带着剩余的人立刻四散逃离进了森林里。 “失败了。”扈从闭着眼睛，感知着远处的动静，灵蛇教派的许多人都逃走了。 “轰！！”第二声炮击传来，却是从骷髅商会的队伍里发出的，准确的击中了灵蛇教派的营地里。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伴随着几次金属的碰撞声，嘶吼声在骷髅商会中传了出来。 用手中的长剑弹开子弹的剑士冲进了商会的营地里，人群中的巫师们立刻伸出法杖，地面开始出现一个个的空洞，灰色巫师选择树木地下为营地的原因，是因为他能操控树木，快速干枯的树根让地面凹陷下去了。 “哼！”剑士手中的长剑散发出光亮，脚下的陷阱失去了隐蔽，一只只的夜莺从森林里飞了出来降临到地面上。 一根根标枪从黑暗的森林里飞了出来，准确的刺穿了商会佣兵们的胸口，开始变的慌乱的佣兵们保护着巫师，似乎也打算逃离营地。 “砰！”“砰！”……几发铅弹向着剑士射来，佣兵们第一次目睹了那恐怖的一幕，拿着利剑的剑士有剑挑开了子弹，向他们冲了过来。 利剑飞快的飞舞着，在剑士周围形成了一圈光圈，靠近剑士作为三米的敌人都被高速挥舞的利剑划开了身体，举着重盾的佣兵们想拦下剑士，但对于拥有四种美德的位阶者，没有效果。 一脚将垂直的大盾踩倾斜，剑士直接跳上了盾牌，重盾兵的头盔和铠甲在脖颈处的一丝细小的缝隙中，塞进了剑刃。 身边的盾兵的头盔眼眶，被利剑扫过，巨大的冲击让他们的头移动到了一旁，显露出的那一小片的脖颈被散发着光芒的剑尖划开。 巫师们惊恐的再次举起手中的法杖，绿叶在脖颈被划开的士兵身上长了出来，无数的蚊虫从四周向剑士涌去。 “啊！！”被划开脖颈的士兵怒吼着，张开双臂，想牵制住剑士，又有两根标枪从森林深处飞了出来，惯穿了四只手臂。 “驱散！”圣光在剑士的武器上散发出耀眼的光亮，驱散了巫师们的法术，仿佛钢铁拧成的手臂开始挥动起来，剑士的招式不在华丽，利剑狠狠的砸在前面挡路的佣兵身上，将他整个劈开。 挥舞着利剑的剑士将敌人的手臂砍了下来，一手抓起敌人，放在胸口向着巫师发起了冲锋，密集的毒刺在祭祀的身上发出，但都被佣兵的身体挡住了。 灰袍巫师的身体正在快速的硬质化，粗糙的树皮开始覆盖他的身躯。“虫子！”祭祀怒吼着，在他身边的一个个罐子迅速裂开，无数的毒虫跑了出来。 快速挥舞着利剑的剑士，在身前树立了一片白色的剑网，他直接凿穿了虫群，砍下了祭祀的头颅。 灰袍巫师的头颅回斩的利刃随便砍了下来，但掉落在地上的只是一个木头，巫师逃走了。 “砰!砰！………………”密集的枪声传了出来，掩护着剑士重新撤退回了森林里。 “怎么样？巫师死了吗？”马库斯询问剑士。 “不知道，应该死了一个控制虫子的。”剑士摇摇头，不确定的说道。 “真是的，巫师这么难对付的吗？刺杀也不行吗？”马库斯失望的摇摇头，今晚的袭击失败了，两方的领头人几乎都逃走了。 “乐观些，至少说明我们这次的确实来对地方了。”剑士安慰马库斯。 远处的森林里，再出传出了狼吼声。“真是的，尽快完成工作，我的夜莺快死光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没了。” “这里的狼可真多。”剑士望向远处的森林，他能感觉到，在这里总是感觉到威胁，这让他的精神随时都处于紧张状态。 “可能我们已经被这里的主人看见了呢。”马库斯微笑的说道，但他的表情却格外的认真。 “圣剑士！”扈从惊讶的看着离开的剑士，念出了对方的职业。 “圣剑士？几位阶？”罗文询问道。 “三位阶，或者更高。”扈从仔细的看着破败的营地，念出了对方的能力。“极大的力气，圣光，精确的控制力，还能用剑弹开子弹。” “天使位阶吗？”罗文询问道。 “不可能，如果是教堂的位阶者，应该更强，他是骑士位阶的，圣光应该是某个圣物的作用。”扈从说出了判断。 “那些夜莺，应该是一个骑士的，他能控制夜莺。”罗文看着消失的小鸟说道。 “是吗，那是很重要的情报。”扈从点点头。 “需要去处理他们吗？”猎人在一次询问道。 “不。”罗文和扈从同时摇了摇头。 四散逃开的灵蛇教派和巫师并没有逃离这个森林，猎人们汇报了这个消息。 从村庄里赶来的血骑士很高兴，这样他们就能做些什么，但罗文却非常的焦急，高位阶的骑士和剑士，巫师，灵蛇教派的成员，他们相互佐证了这里存在着什么。 虽然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都是为了巴特，但现在他们认为这里存在着什么秘密。 肯尼带着幸存的士兵们向着探索的方向继续前进，巫师也召唤了森林里的动物来探索秘密。 “罗文，我们的目标是巴特，那些骑士并不是必须要消灭的。”威尔斯提醒道，他发觉那些猎人其实更尊重罗文。 “那先探索巴特的踪迹，但是那支部队必须小心，他们很强大。”罗文提醒威尔斯。 血骑士们微笑着，显然他们并不把那些敌人放在心上。 猎人们得到了罗文的秘密指令，开始围剿那支失控的狼人，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转移血骑士们的注意力。 夜莺在一次被杀死了，马库斯带来的笼子里已经没多少只夜莺了，他向那名剑士说道：“我的鸟最近几天的死的有点多，很奇怪啊。” “你的小鸟不就是这样来探索道路的吗？”剑士并没有在意。“那些家伙似乎能操控野狼，跟在我们附近的狼声重复很多次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时行动 “你能听得出狼的声音？”马库斯惊讶的看着对方，这之前他可不知道。 “你没和自己的主人去狩猎吗？那些猎犬每一只的叫声可都不一样。”剑士奇怪的看着马库斯。 马库斯的家族以养殖夜莺为业，贵族们用来狩猎的猎犬可不便宜，而且购买时可不能就买几只，花费太高昂了。 马库斯没有解释。转过头，看着士兵们背着的鸟笼。“还剩下一半。” “可以了。”剑士望向茂密的森林，那些相互缠绕叠加的灌木和藤蔓中还是存在着道路的，只是不适合人类的身躯。 在一个狭小的道路里，剑士看见了一个深陷的兽爪印，和狼爪出现在同一条道路上。 仔细观察着爪印的形状和深度，以及上方枝叶空置出的空间，剑士推断出了自己的敌人应该是一种能双足行走的野兽，重量在两百三十斤，群居，并饲养着狼。 而且很暴躁，剑士看着时不时出现在树枝上的抓痕评价道。 “看来他们长的不高。”马库斯测量着树干上的爪印的高度，得出结论。 “太多了，而且密集。”剑士看着路上的爪印，隔个一小段距离便会出现。“他们相对于双脚，似乎更喜欢四只脚活动。” “那我们要小心些了，至少我们的敌人能驯化野狼，他们的智商应该比狗要高些。”马库斯提醒身边的士兵们。 全身防护的板甲在这个闷热潮湿的环境里，没人想穿上它，位阶者们只能轮流穿戴板甲，防止对方袭击。 剑士没有反对马库斯的提议，那些狼只在夜晚嚎叫，说明那些家伙跟喜欢夜晚活动，但只要有些智慧的生物都知道在敌人松懈时发动袭击。 昏暗的森林里，难得的出现一小片的阳光，这让在森林里行走了一个月的人们停下了脚步，大口的呼吸着，仿佛之前他们处于哪个狭窄的船舱里。 森林的深处，紧闭着眼睛的猎人们仔细的听着远处的呼吸声。几门小型的火炮正在拼接着，就算已经相隔了一百米的距离，他们也害怕声音传递出去。 血骑士们倒是轻松的很，他们坐在地上，等候着进攻的信号。 剑士正靠在巨树的根部休息，在这个茂密的森林里，能让一个人依靠的树木太过常见了。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和他相互对望的是一名拥有灵感的骑士。 两人迅速吼叫起来。“敌袭！！” “轰！！轰！！”两发炮弹击中了树干，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接着第三发，第四发…………不间断的炮击声在森林里传来，硝烟开始弥漫在战场上，伴随着一声声的枪响，由火药的浓烟构成的烟雾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骑士们正在慌乱的穿戴盔甲，但对方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穿戴着厚重盔甲的血骑士来了，他们没有直接冲上去与敌人厮杀，一条条圆柱从他们的盔甲缝隙中伸了出来，红色的血肉挤压这那些盔甲的缝隙，将它们撑开，他们的身体开始坍塌，成了一滩混着钢铁的肉泥。 血红的手臂将火药和炮弹塞进了圆柱里，然后便是炮击声，那些躲藏在马匹和箱子后面的骑士遭遇了四溅的铁弹。 马库斯没空穿戴身上的盔甲，直接拿起身边的标枪，向着中心的敌人抛射去。 标枪准确的扎在了盔甲上，对于趴在地上的血骑士来说伤害还不够。血肉的长手臂开始填装下一次的弹药，这次是霰弹。 剑士也不在等待了他跳跃上防线，准备袭击位于他们防线内的血骑士们。 “血骑士！我是特纳家族的骑士，请停下！”剑士虽然这么喊着，但他依旧冲向了敌人，并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举着能挡下火枪子弹重盾位阶者们在第一排，身后是拿着斧头的士兵们。 血骑士的炮击没有停止，四溅的霰弹击穿了重盾，但身后的那些士兵们没有损失多少。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在外围传了过来，那些猎人们快速的爬上了树干，向着远处的敌人开枪。 “乒！”剑士挑开一个射来的子弹，烟雾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吹了吹口哨。 正在填装弹药的士兵打开了所有的鸟笼，数百只夜莺向着血骑士的方向涌去，剑士想依靠它们来阻碍血骑士的视线。 快速游走的剑士依靠强大的危机感，避开了下一轮的炮击，他接近血骑士了。 圣光再次开始闪烁，快速舞动的利剑在血骑士的盔甲上不断留下痕迹，逼迫着对方采取行动。 沉重的重剑在右侧挥了过来，剑士快速的移动着，身体进入了血骑士中间，封锁了他们的炮击。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数十把飞斧向血骑士袭击来，利剑划开了两个将要击中剑士的飞斧，其他的降落在血骑士的盔甲上，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远处的位阶骑士们几乎将力气用尽了，荣誉赐予的爆发也是有副作用的，但他们争取到了机会，一个让充溢着圣光的剑刺进血骑士身体的机会。 用尽全力的突刺，圣剑刺进了一名血骑士的盔甲里，但却无法拔出，剑士立刻运用转身，将圣剑的剑尖折断。 夜莺们发狂似的向着血骑士裸露在盔甲外的血肉不断的叮咬着，阻碍着快要生长成功的眼睛，远处的扈从们拿出了手中的速射炮，霰弹喷洒着笼罩了血骑士和剑士。 “啊！！”马库斯手中的标枪向着数十米外的扈从射去，击中了扈从的肩膀，“砰！！”…………四处射击的火枪瞄准了那些虚弱的位阶骑士，试图逼迫他们将身体埋藏在掩体里。 速射炮的炮击没有结束，那些准备好的炮弹能发射六次，四门速射炮就是二十四次。 “轰！！”又有爆炸声传了出来，是在血骑士的战圈里，那些得到喘息的血骑士直接发射了霰弹，虽然火药减少了许多，但依旧杀死了位于霰弹四溅范围内的剑士。 “该死！”马库斯看着越发颓废的战局，直接高声喊道：“查尔斯家族，依据贵族传统，我希望你们能接受我们的投降。” 没有哪个贵族会拒绝，击败并俘虏十几名位阶骑士，这是极大的荣誉以及丰厚的赎金，血骑士的脚步似乎打算停下来。 又是一阵口哨声，但这次是在猎人的嘴里发出来的，拿着速射炮的猎人们从远处跑了过来，对着马库斯所在的位置发动了炮击。 由包裹与盔甲构成的防线被摧毁了，位阶骑士们怒吼着向着血骑士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轰……”远处的炮击声传到了罗文这里，猎人们发动了抓捕，数十只狼犬被放了出去，狼人们显露了一部分变化，他们攀爬上树木，在离地几米高的树枝中跳跃着，向着那失控的狼人袭击去。 “嗷呜！！！~~~”狼吼声开始响彻整片森林，惊起了无数的飞鸟和野兽。 威尔斯带领的血骑士成了主力，在队伍的做后端预备着，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这里的崎岖的地形实在不适合他们奔跑活动。 罗文脱掉了身上的盔甲，借助自己强大的力气，跳跃上了树枝，也向着狼人的方向移动去。 “这家伙！真的是鱼市里长大的吗？罗文不会是山里的野孩子？”威尔斯跟手下的人吐槽着罗文的行动。 他们没有猜错，罗文确实在森林里生活了很久，对他来说，这里可比其他地方还要舒适。 追击在一个小时后结束了，猎人们几乎冒着死亡的风险，急迫的驱赶着那只失控的狼人。威尔斯没有预料到，依照他的推测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对。 “成功了！”猎人们激动的看着被众多的钩子与绳子捆绑起来的狼人，那个巨大的体型和结实的蹭断了树根的皮肤，他们预感到这就是巴特，他们心目中的狼王。 数量众多的圣水和安眠药粉灌入狼人的嘴里，嚎叫终于停了下来，越来越清醒的目光宣布着他们措施的成功。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巴特恢复了意识，他有些迷茫，然后他变的焦急。 “七月十四号，城市出了点事情，爱莎小姐让血骑士们来找你，回安顿去稳定局势。”罗文简短的说了些什么。 “七月十四！？我失控了十六天！”巴特惊恐的站起身，一旁的猎人们急忙拔掉了他身上的倒钩。 “这里是哪里！有地图吗？”巴特的语气十分的焦急。 “地图。”猎人立刻拿出了一张羊皮，罗文开始说明他们这几天的经历。 “你是说肯尼和那个巫师都没有死？”巴特惊慌的看着罗文。 “对。” “让我们的人集合，该死的，我雇佣的那些家伙可不是死在其他人手里的，是那些部落的野人。”巴特立刻下达命令。 “什么意思？部落人也在这边活动吗？这里离山下的村庄可没多远。”罗文询问道。 “你看地图。”巴特指着自己的活动轨迹。“半个月了，我一直再这一片地区活动，你不知道狼人的规律，我们的失控的时候会狩猎，而这里有什么，树，树，树，还是树，我应该向北边跑去，那里可都是狼和村庄。那些家伙把我当成诱饵了，跟着我屁股后面的家伙们也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了。” “那些绿皮肤的野人很聪明，他们似乎能利用森林，和在身上种树，他们的目的是消灭这里的所有入侵者。”巴特看着召集起来的猎人们，大吼道：“准备撤退！” “等等。”罗文抓住了巴特的肩膀。“这里的部落人实力这么强，那你的目的地不会是他们的领地？” 巴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迟疑了一会说道：“那个地方不在这边，我故意透露了自己的行踪，为了转移那些大人物的注意力，你看，他们派来了不少人。” “你是诱饵？”罗文看着巴特，表情扭曲的看着他。这家伙快把自己刺激疯了。 “对爱莎来说。”巴特挥挥手，让猎人们先离开。“他们认为我是诱饵，其实我确实在这里做些什么。”巴特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标记，然后将地图塞进罗文的身上。 “我会和那些家伙回去，但你要留在这里，去找加里，开始真正的寻宝。”巴特看着罗文，将这份重要的工作托付给了他。 “你到底站在那边？”罗文有些搞不懂巴特的行动了。 “自己这一边。罗文，他们可不会把我当成自己人。”巴特站起身，穿上了衣服。 “砰，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声音从微弱变的巨大。 “是爆炸果，但那个应该在五个月前就结果了啊？”一名猎人拿着半个裂开的果壳跑了过来。 “是讯号！他们想将那些躲起来的家伙引到这里。”巴特立刻明白的对方的目的。 “嗷呜~~”漫长的狼叫声开始响起，巴特带着猎人们赶到了血骑士身旁。 “快走！森林里的那些野人要让我们和其他的人相互争斗，那里可是有巫师的！”巴特焦急的对着正在赶路的血骑士大吼道。 “野人？”威尔斯立刻意识到那些爆裂声是什么了。 “我的目标是你，所有人，掩护巴特离开这里。”威尔斯下达了命令，血骑士们也不在隐藏了，快速膨胀的躯体里流出鲜血，他们的速度变快了许多，代价就是不断升起的烟雾，他们的体温升高了。 一百多人向着预定的聚集点跑去，他们要与袭击位阶者探险队的人汇合，然后逃出这里。 “真是友好的提醒。”在一个干枯的树洞里，灰袍巫师睁开了眼睛，他的身旁是一个放在罐子里的祭祀的心脏。 森林正在快速的振动着，仿佛那些树木要拔出深埋在地下的树根，情况也确实是这样，不断扭曲的树根从地里伸出一部分，然后在空中蜷缩起来，它们成了巴特逃离森林最大的阻碍。 第一百一十五章 森林与入侵者 “该死的！那个巫师竟然这么粗暴的命令树木，他想让这片森林死亡吗？”气急了的部落人们从树冠跳了下来，他们将手插进地里，试图抚平树木不断暴走的生命。 “不行，那个巫师准备的太久了，这样他还怎么去追杀那些敌人？”为首的部落人看着无法压制的树木，只能拔出手臂。 “突击组，前进，不能让这些家伙离开森林，这里是树的世界，不允许外神的窥探！”拿着火枪的士兵们向着天空开枪，三声急促，两声缓慢。 天空中的鹰发出了鸣叫，躲藏起来的所有部落兵们要现身清缴外来者了。 “砰砰！！”不断有枪击声从远处袭来，子弹越过茂密的树叶击中逃跑的人。 “该死！野人也有火枪吗？”威尔斯怒吼着，他身边的血骑士们改变了阵型，将巴特围在中心，猎人们也不再隐瞒，显露出了惊人的攀爬能力。 狼犬们被派遣了出去，在前方探索道路。“呜~~”不断有狼犬踩进地面的凹陷的陷阱里，但没人能救他们，蚊虫几乎变成了一股巨大的黑云，压向了地面上的人。 “轰!!”霰弹是不错的驱蚊方法，但只有血骑士们使用，其他的重武器全都丢弃了。 罗文的斗篷成了不错的工具，那些隐藏起来的毒蛇被他一个个发现，对方不仅能召唤蚊虫，甚至连毒蛇也能驱使。 四周拥挤的树木和不断扭曲的枝条发出的骇人声音，几乎快把这里变成地狱，时不时就有人被卷进变化的枝叶中，被挤压成一滩肉泥。 “嗷~~呜~~！”腔调不断变化的狼吼声在四周响起，那是外围的狼人们发出的信号，他们已经和那些部落人交锋上了。 “巴特。”罗文突然喊道，他的感知里，周围的灵魂突然变多了许多。“右边！” “突袭！”随着巴特的怒吼，十几名猎人扔掉了手里的弓箭，撕开衣服冲进右边的森林里，嘶吼声开始响彻森林。 “轰！！”血骑士的火炮对着遮挡住光亮的树冠来了一发，那名隐藏起来的巫师看来很喜欢狩猎，知道该这么驱赶猎物。 “还有多远！”威尔斯对着巴特询问道。 “该死，最近的一个开阔区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在那里有隐藏的篝火，能调集帮手。”巴特看向罗文。“那些人能控制森林…………” 罗文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黄金树的事情啊不能泄露，看来巴特是打算不惜一切来清理这里了。 “没那么夸张。”威尔斯鼓励着巴特。“那些部落人的能力我了解，他们的长老也不可能让整片森林发疯，除非他们不要命了，应该是巫师在干涉，那俩个巫师都没有死亡！” “巫师！”巴特想了想。“怎么处理他们！他几乎快把整片森林激活了。” “能找到的只有位阶者，必须是特定位阶的，这里我们没办法，只能等他的能力解除，应该快了！”威尔斯拒绝了巴特的建议，他只想完成任务，没人愿意和准备充分的巫师对抗。 不断剧烈变化的森林也阻挡了部落人的行动，他们的子弹和毒箭也无法有效的阻拦那些侵入者，没办法，他们只能拿着武器，开始正面拦截敌人。 浸泡着毒液的长矛与标枪飞向前方奔跑的猎人，但效果并不明显，那些猎人的皮肤开始崩裂，鲜血流了出来，长满獠牙的嘴嘶吼着，冲向部落人的队伍。 “盾！”部落的首领大吼着，一排双臂长着坚韧树干的部落人冲到前排，双臂的枝干开始快速的生长，变成一排接近两米高半米厚的木墙。 一根根坚韧的尖刺在木墙表面生长出来，在木墙的身后，第二排的部落人双手依靠在前排的同伴身上，他们的手臂开始蔓延出一条条藤蔓，快速的填满木墙，那些藤蔓的汁液里拥有某种麻痹的毒素。 但没有效果，或许说巴特的隐藏手段太出色了，在北边的山谷里，他的营地里由数百只狼人，以及数量更多的失控者，但一只都没有被捉到过。部落唯一的情报还是在巴特身上探寻到的，他们认为这不是普通狼人的力量。 但在教会的位阶者体系里，狼人应该属于三位阶的位阶者。半米的木墙向奶酪一样被挖出一个大洞，尖刺无法阻碍狼人的攀爬，能麻痹生物的毒液也失去效果了。 “嗷！！”十几只狼人跳进了部落战士的战圈里，开始了厮杀。 部落人们也拥有着神明赐予的能力，但显然无法与这些强大，疯狂的狼人相比，胸口被狼人的利爪直接抛开，脖颈直接被咬断，甚至只是受到狼人的爪牙的划伤，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 “啊！！”一名部落人惨叫的紧握着右臂，那里刚被一名狼人的爪子划开了，但很快，他的手臂的伤口处长出了一些根须，身后绿皮肤的战士在他的手臂上种下了一朵花，那能有效的防止疼痛。 “长老！”在后方看着自己的战士遭受屠杀的士兵们只能求助于中心那名连胡须也变成干枯的根须的老人。 那名长老伸出手，战场的地面上，那些树枝开始快速的生长，然后衰老，一些种子被甩在地上，快速的发芽，那是名为地刺的苔藓，尖锐的尖刺蔓延至整片土地里，悬挂在高大的树木上的藤蔓们扭曲着，向狼人涌去。 “准备炮击！”部落的首领让手下的人拿出了几门速射炮，他们准备有这个外来货清理那些狼人。 “轰轰！！”火炮的轰鸣声不断的响起，巴特紧咬着牙，他知道拦截的人应该支持不了多久了，他们的火炮在逃跑时就丢弃了。 “那是什么？”罗文突然转头，他看到了一条长着翅膀的蛇。身边的人向着罗文指着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些散发着蓝光的透明飞蛇，在他们的周围盘旋着。 “灵魂之蛇！”威尔斯从口袋了拿出了一瓶圣水向他们撒去。 两条飞蛇粘上圣水立刻变成消散了。“还有！”罗文指向了一侧的树干上。 两发炮弹瞬间将那棵树炸断，迷烟中肯尼跳向了另一棵树木的阴影处。“窃贼！交出我们教派的物品！” “肯尼！你不该来这里！”巴特大声喊着，立刻就有几名猎人冲向了肯尼的藏身处。 “吼！！”四散的肢体被甩了出来，那不是肯尼，而是潜藏在这里的灵蛇信徒。 远处，肯尼看着那些畸变的猎人，冰冷的看着巴特和裹着蝮蛇斗篷的罗文，重新隐藏进森林里，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几声细小的口哨声传了出来，立刻有两名穿着铠甲的狼人离开了队伍，他们是在队伍最末端，防备意外的战士，而不是猎人。 巫师的能力不是无限的，哪怕他调动了四方之神的力量，沟通了整片森林，但只有两名甚至一名巫师，他的能力必然受到制约，从狼人的队伍开始，和整片森林不同地方的变化幅度，来推测巫师的地点，虽然有一些干扰，但擅长灵魂的灵蛇教派依旧有办法找到对手。 拿着一个像是蛇类相互缠绕形成的陶壶，肯尼的士兵们正抱着它，召唤着无数的灵魂长蛇。在他的周围，这是数不清的刚被杀死的动物们，它们的鲜血都被放进这个壶里，然后顺着底部的洞，滴落在地面上。 “那个巫师移动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激动。”士兵颤抖的说出了最后的遗言，他的肚子已经被刨开了。 “让其他人聚集起来，逃出这里。”肯尼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士兵点点头，死在了森林里。 肯尼抱起那个陶壶，将手放在壶口的两只蛇头中间，划破血管，现在他要操控这间秘宝，对抗操纵者森林的巫师。 无数的灵魂飞蛇围绕着肯尼带着他前往巫师的所在地。 “快到了，威尔斯，用炮击试探一下！”巴特指着不远处的光亮大声说道。 “轰！轰！”两发霰弹发射出去了，将遮挡光亮的树枝击碎，露出了一片空旷的空地，这在茂密的森林里非常的少见。 欢呼声在人群中传了出来。“等等！”罗文突然大声说道。他感觉到了，那片空地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炮击！”威尔斯谨慎的下达了命令，两发炮弹击打在空地上，溅起了一片巨大的尘土，无数的蚂蚁跑出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蚁穴。 拇指大小的蚂蚁攀爬进森林里，在远处操控着它们的是那个埋在瓦罐里的祭祀的血肉。 “罗文！”威尔斯大吼着，霰弹无法杀死那些数不尽的蚂蚁，但他知道，能操控蚂蚁的人必然在这周围。 “那是食肉蚁！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在海岛上的吗？”参加过航海探险的猎人大声的通报着情报。 “讲些有用的！”巴特怒吼着，带领手下的人重新跑回了扭曲的森林里。 “那个祭祀死了！操控的应该是他的怨灵，不然他应该把那些会飞的蚂蚁派出来！”猎人大声的说着。 “罗文，快看看啊！你该派上点用场了！”威尔斯率领着血骑士用霰弹阻挡着那些紧紧跟随的蚂蚁，扭曲变化的树枝和根茎根本阻拦不了它们。 一声声哨声传来，那些部落人们发现他们只要用植物包裹身体，就能避免食肉蚁的啃咬，很快，一群树人踩着蚂蚁，在空地上排成三列向着森林的敌人射击。 “我要进去看，那些蚂蚁阻挡了我的感知！”罗文突然说道。 “太好了！”威尔斯立刻抓住罗文。“我刚想到一个好点子！” 血骑士们摆出了冲击阵型，他们随意的捡起周围的尸体，按在身上，将自己包裹在血肉里，十几名血骑士冲进了空地里。 无数的食肉蚁攀延上了他们的的身体，将原本血红的铠甲变成一个个黑色的墙壁，罗文被包裹进一滩血肉里，头上被带上了面具，然后几只肉触手包裹了空隙，一个玻璃制成的透明眼罩成了他看向四周的通道。 “快！罗文！”威尔斯的头上过了一层层的血肉，然后蚂蚁不断的叠加上去，罗文都有些听不清楚声音了。 “天哪！”部落的士兵们惊讶的看着那些高大的巨人，被一层层的蚂蚁覆盖着，冲向了蚁穴。 “开枪！把速射炮拿出来！！”部落首领看着那惊人的一幕，立刻掉转了攻击目标。 “砰砰！！砰！！”………………火枪手的子弹打在血骑士的身上，但没有效果，他们依旧在冲刺着在地上踩下一个个深坑。 “上树！越过空地！”巴特在森林里下达了新命令，猎人们爬上树木，但扭曲的树枝可不是什么能站稳的地方，没有爪子的被甩了下来，他们聚集起来，向着侧方跑去。 要不要就这么扔掉他们？巴特看着地上的士兵，心里想着。 “轰！！”部落人的炮击开始了，血骑士的厚重盔甲也无法阻挡这样猛烈的攻击，两名血骑士的洞口出现了一个凹陷的大洞，一个解开胸甲努力恢复着变形的内脏，另一个血骑士则倒在地上，他死了。 血骑士们只能分离出人手，来处理那些速射炮，威尔斯背着罗文，在空地上奔跑着，向着蚁穴最危险的地方跑去，那里罗文感受到了什么。 无数的飞蚁出动了，它们喷洒着酸液，融化或者血骑士的铠甲，在森林里的人们，只能拿出火枪，支援着远处的行动，但他们很快便遭遇到了部落人的进身袭击，他们似乎想依靠这个危险的环境，来磨灭这些敌人。 地面在振动着，在离开森林的环境后，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调动树木的根茎扭曲意味着什么。那简直就是一场小型的地震，威尔斯的血肉上爬满了黑色的食肉蚁，那些食肉蚁们疯狂的占据着威尔斯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找到了！”罗文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一只燧发枪在威尔斯的肉里伸出，向着一个方向喷射出子弹。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结束 一个清脆的碎裂声，那些不断盘旋的食肉蚁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便是更加疯狂的进攻，它们疯狂的咬食着一切，包括泥土，石块，树木，花草。 “啊！！”那些部落的火枪手们突然方向那些蚂蚁开始啃食他们的树皮防御，甚至连炮兵的弹药上也开始堆积起蚂蚁来。 “没有用！”威尔斯发觉那些蚂蚁还没有停止，直接冲进了罗文开枪的方向，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破碎的瓦罐，里面是一颗蚂蚁构成的球。 一脚将那可球踩裂，流出了一地的血，蚂蚁依旧疯狂的进攻着领地里的一切，威尔斯知道了，这些蚂蚁会疯狂的袭击一切，他已经听到了部落人从惨叫声。 “回森林！”威尔斯对着手下的血骑士大喊道，仅存的十名血骑士带着队友的尸体跑回了森林里，只留下了那些部落的枪手们。 森林的扭曲依旧没有停止，但部落人死去了最大的优势，隐蔽和蚂蚁的无视，他们比那些身上长毛的狼人更无法阻挡食肉蚁的啃食，惨叫着不断后撤。 嘶吼声在狼人的嘴里发出，那不断袭来的疼痛加剧了他们的疯狂，不断有狼人失去理智，开始攻击视线内的一切，包括树木。 这里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地狱，所有人不断的相互厮杀，不断痛苦的想逃离，但那些疯狂扭曲的树木不是那些丧失理智的人能逃出去的。 在部落人的身后，那几名长老们正在不断的压制着疯狂的森林，试图营救自己的同伴。 血骑士们在地上滚了一圈，清理掉一些食肉蚁，他们准备寻找巴特，带着他离开这里。 但巴特没有理会威尔斯的呼唤，他在看地图，想找出一条合适的道路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巴特！”威尔斯大吼着，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流出鲜血，仿佛一个破裂的罐子，看着自己的身体，他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将罗文放了下来。 “把巴特带走，小姐的任务必须完成，罗文。”威尔斯的声音幅度很小，在这个充满了惨叫声和树木扭曲神的地方太轻微，但罗文听清了。 威尔斯身上的血盔甲开始向着罗文身上移动，一旁的血骑士们将队友的尸体摆在一旁，充当着血肉的补给。 厚重宽大的红色盔甲附着在了罗文身上，食肉蚁开始爬上威尔斯的身体，罗文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个细小的活动的红色线条，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费兹给他吞噬的那块血肉团。 “那些混蛋！”站在高处的巴特也看到了，看着罗文身体的变化，巴特气愤的看着那些血骑士。 威尔斯身上的血盔甲消失了，露出了他那充满肌肉的胸膛和臂膀，以及那双瘦小的畸形的双腿。 一旁的血骑士解下了斗篷，披在威尔斯的身上，罗文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的腿，他从没意识到威尔斯的腿有任何问题。 战场上没有给人留下空闲的时间，立刻，罗文投入的战斗，他拿起身边的重剑用力的向前方不断升起的树木根茎砍去，六根大腿粗的根茎被直接切断了。 血骑士的盔甲对使用者的力量增幅有很大的帮助，六名血骑士组成的突击对开始了砍伐，他们顺着巴特指出的方向，前进着，至少要先甩开那些食肉蚁。 无数的蚂蚁向着血骑士的身上涌去，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太浓郁了，狼人们和血骑士的扈从们只能将已经死去的同伴的尸体抛给血骑士，来填补他们身上损失的血肉。 血色的蒸汽不断的升起，队伍也在不断的调整着，血骑士因为过度的运动，开始散发出惊人的热量，一些扈从立刻走上前，融入盔甲里，将操作的血骑士退了出来，被严密保护的巴特也看到了那些血骑士们身上都有着严重的缺陷，或是畸形的身体。 炙热的温度似乎让那些蚂蚁无法靠近，但在行走一段时间后，他们身边的蚂蚁变少了许多，最后，随着一声哀鸣，扭曲的森林恢复的平静。 “停下来了？”一名部落人颤抖的站起身，抚摸着安静的树木，痛苦的留下了眼泪。“快！把人撤出来！”远处的长老们已经受够那可怕的场景了立刻组织人手，将自己的同伴救出蚂蚁的领地。 两方队伍相互救助着自己的同伴，他们没有在开战了，现在他们只想离开这里。 一声尖锐的鸟叫声从远处的森林里传来，巴特的表情变得严肃，那是黄金树的方向。 肯尼看着倒在地上的巫师，用手里已经破裂的陶罐，再次召唤了飞蛇，对着胸口流血的巫师又来了几发精神毒刺，确认对方死亡后，他走上前，拿走了巫师的笔记，上面用几根线条画出了一个目的地。 肯尼冷笑着，收起了笔记本。接着踏过巫师的尸体，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蒸汽的热量几乎快要把人烤熟了，罗文脱下了身上的铠甲，全身的皮肤通红，扈从们在河边接了些水，一点点浇在那些散发着蒸汽的盔甲上。 “罗文。”威尔斯重新穿上了盔甲，他很幸运，有一名同伴不幸死去了，多出来了一副盔甲。 满是烫伤的罗文正躺在斗篷里，蝮蛇斗篷阴凉的副作用现在倒是成了他治疗的依仗。“他的伤势很重，需要立刻救治。”一位兼任医师的猎人对巴特说道。 “他服用过血铠甲血肉，这点伤势很快就会恢复的。”威尔斯摇摇头，希望这样能缓解巴特的焦虑。 “开什么玩笑？这么严重的烫伤，一般人早就死了，你们可是三位阶的骑士，就让罗文穿盔甲吗？”巴特大声质问威尔斯。 “我是为了他的安全，这次的行动我需要保证的不仅是你，还有罗文的。只是身体烫伤，还能依靠血盔甲存活。”威尔斯没有说出最后的判断，罗文能成为制约巴特的手段，经过这次的旅程，他认为巴特正在脱离控制。 “以后几十年每天披着一身的内脏肉块？他脑子有问题这样！”巴特气愤的和威尔斯展开讨论。 “刚才的情况你没看到吗？”威尔斯指了指他们刚逃出来的森林。 又是一声声的狼吼声在森林里回荡，巴特结束了没意义的争吵。“先把罗文带回我的营地，那里有教堂，也有牧师他们能治疗罗文的伤势。” “你呢？小姐要求我们把你带回去，现在安顿有麻烦。”威尔斯询问巴特的计划。 “我当然是先回营地，怎么我不能带些人会安顿吗？你不是说安顿的情况不好吗？”巴特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威尔斯。 “不用了，我的情况好些了。”罗文指了指正在恢复正常肤色的皮肤说道。 “该死！你的皮都快掉了，”巴特挥挥手，手下的猎人拿出了烫伤膏涂抹在罗文身上。 “你必须回安顿，那里的情况比你想的差很多。”威尔斯在一次强调。 “好。”巴特屈服了。“我要和罗文说几句，至少在他回安顿的时候能带些人手回来帮忙。” 血骑士和猎人们为巴特留下了足够的私密空间。“肯尼在前往黄金树的方向，那个家伙杀了巫师，他们似乎发现了！” 看着巴特焦急的样子，罗文知道了他的打算：“需要我做什么？我的伤势没问题。” “去杀了肯尼，黄金树的入口很狭窄，你是有机会的，我派了几名狼人在森林里，他们会帮助你，但要注意隐秘。”巴特将一个小型的吹哨交给了罗文。 “我知道了。”罗文点点头。 队伍很快分开，血骑士带着巴特沿着道路离开了森林，猎人们带着仅剩的狼犬，驮着罗文向北边的村庄走去。 在确认那些血骑士离开后，猎人们放下了罗文，将一些物品放进背包里。“罗文先生，祝您好运。” 猎人们祝福着罗文，看着他重新走进了那片可怕的森林里。 拿出一份地图，罗文确认了自己的目的地，和巴特指出的肯尼两个小时前的位置作比对，确认了自己应该还有些时间。 吹着用某种骨头制成的哨子，发出了一声声的鸟叫声，很快，森林里又传出了几声狼吼，看来这里还是有些幸存者的。 潮湿闷热的森林里，变的有些阴冷，动物们在之前的动荡里很多都已经死去了，甚至就连树木也变的虚弱，无数的虫子跑了出来，享受着难得的盛宴。 天空中的阳光照射在这片冰冷的地面上，这是数十年里森林最明亮的一天。 几天后，罗文来到了黄金树的入口，黄金树就在前面的一片悬崖下，数百米的高度，绝对不会有人想尝试爬下去，因为这里的几乎没有泥土，而是遍布着树冠的一片绿叶的草地。 距离太远了，这里到那棵地面的根茎里闪耀着金光的树木，需要跨过着两百米的悬崖，但向左右望去，却没有道路了，两侧是一片巨大的坑洞，下面是深邃的黑暗，唯一能行走的只有中间着一片由轻木的树冠和藤蔓构成的道路。 被称为轻木的树种是一种生长很快的植物，它们之前似乎是在土壤中生长，树根相互扭曲，然后有一天底下的岩石崩塌了，但是这些重量很轻而且根茎很长的轻木相互纠缠着，在这一片天空里生长起来。 罗文拿出一块石头，扔进了中间的通道里，石头在一阵的碰撞声中，掉落进悬崖下，这些轻木的树干并宽大，甚至是纤细，依照以前那些寻金人的方法，让小孩踏着那些树干走到黄金树下，然后挖掘出黄金，在回来。 这里也只能小孩才能完成，因为这里的树枝太脆弱了，连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也无法支撑，或许在充沛的资源下，可以绕过两侧的深坑，但那样太过遥远了，依据黄金树的位置，那边的山峰应该都是断崖，想过去依旧麻烦。 罗文找来一个不错的位置，那是一个树洞，他将包裹放进去，自己又跳进里面拿出火枪，准备开始等待肯尼的到来。 远处的森林里，偶尔会传来几声鸟叫声，通知着罗文，肯尼的位置。 猎人们回到了村庄里，带来了些礼物，灵蛇教派仅剩的信徒的脑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巴特手下的人不会在前往那片与他们相邻的森林了。 加里拿到了巴特命令人转交给他的书信，里面明确了加里在营地里的地位，在这里，远离城市通知的地方，骑士依旧存在着一些矛盾，列如那些教会的教士们，哦，开明的教士，至少他们对狼人们的看法和那些村民们相同，保卫者们。 一支装填了重炮的中队来到了森林的交界处，他们将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接应森林里的同伴，包括信中特别交代的罗文。 血骑士的队伍刚回到巨木镇，就得到了一个重磅消息，安顿的协商议员们联合起来了，那些港口和工业区的红发人们正在购买武器，试图挽回他们的损失。 “是谈判。”巴特肯定的说道：“我们可对付不了那些贵族的军队们，那些长老们，协商议员们，哦，还有外来的那些贪婪的家伙，我就是想避开他们的要求，才会跑到森林里，不要忘了我可是主张红发人利益的。” “那你做好准备。”威尔斯拍拍巴特的肩膀。“你的手下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要求你站出来，对抗那项法案，希望你能活着度过这一段时间。” 听着威尔斯的嘲讽，巴特摇摇头。“我可不是傻子，就让那些想推我上去的蠢货们再等等，我要秘密见爱莎小姐，通报一下我这里的工作。” “怎么？你的目的不是引开那些人的视线吗？”威尔斯好奇的问道。 “当然。”巴特有些嘲讽的看着威尔斯。“你该不会认为我就一个打算？” 看着正在计划潜入计划的威尔斯，巴特摇摇头，这些家伙，看来真的打算看着我去街区里，要不说自己还有计划，他们肯定很乐意将自己送回港口。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城 安顿的空气变得越发难受了，虽然以前也是充满了煤炭味和海腥味，但现在又加上了些烧焦的糊肉味和火药味。 巴特被血骑士们放进一个箱子里，被抬着穿过了工业区的煤渣路，进入了内城。 “外面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巴特从箱子里爬出来，第一句话就走进了正题。 “军队封锁了道路，那些贵族们不允许市民离开这里。”爱莎合上了手中的求助信，桌上还放着一整箱的信封没拆开。 “什么情况？难道还有人想离开这里，这可是拉帕利地区最繁华的城市。”巴特离开安顿太久了，两个月的时间里，这里发生的变化会让任何一个人感到绝望。 “街区的红发人发生了暴动，然后被镇压了，骑士们席卷了所有的城区，包括内城贵族们的聚集地，现在外面很混乱，连那些贵族们也在遣散不够忠诚的仆人。”爱莎疲倦的说道。 “什么？不够忠诚？难道有哪位阁下的家被洗劫了吗？”巴特努力忍住笑声。 “我可不认为家庭的女性被强行掳走，房子被烧毁，工厂因为无法缴纳税款被收走，这些事情很好笑。”爱莎认真的看着巴特。“那位男爵自杀了，连带着他整个家族，全完了。” “哦。这确实很悲伤。”巴特平淡的说道。 “这不是个例，有很多人都在寻求帮助，包括那些只有政府贡献金的新贵族们。”爱莎拿出一叠叠的请求信，那上面都是希望能将自己的家人送进修道院修行的请求，没人知道接下来安顿还会发生什么。 “那真不错，这样他们就知道那项法案有多愚蠢了，连那些贵族家族的成员们都受到了侵害，那些掌管法律的家伙们应该会慎重些，谁让我们这些红发人离他们太远了。”巴特以一种兴奋且观看戏剧的面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猜为什么贵族们要封闭离开安顿的道路？”爱莎看着巴特的表情，充满恶意的问道。 “他们会把整个安顿的红发人变成服役的领民。巴特，他们做的出来，那时所有的高墙人会被征用，教堂的圣光可不庇佑你们。”爱莎直接说出了答案。 “您会庇佑我们的。”巴特立刻弯下腰。 爱莎有些无法应付巴特的行为，这家伙就像街上无所事事的流氓。 “安顿的事情处理完了，巴特，你那边呢？”爱莎将话题转了回来。 “说真的，我很后悔去森林，那绝对是一场痛苦的经历，还是在安顿处理问题轻松些。”巴特的表情变得痛苦。 “我找到一部分的物资供应了，是纳尔森家的钢铁厂，就在家族的煤矿旁，将铁放进煤炭车里，拉到工业区的厂子里。”爱莎拿出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一段长长的红线。 “纳尔森家？不是特纳家？”巴特奇怪的询问道。 “不是，那些钢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硬度很高。”爱莎沉默了一会。“光是那些钢铁的制造，就非常昂贵且费时。” “费兹先生有什么回应吗？”巴特没忘记真正的主角。 “他封锁了前往西部的矿区的铁路，名义上是防止暴徒破坏。” “您的想法呢？依照计划，去见费兹先生吗？我想特纳家绝对很想知道这些。”巴特谨慎地询问，目光一直盯着爱莎的脸。 “我要去威胁自己的家族？威胁所有的亲人？这样…………”爱莎拿出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巴特低下头，他认为自己不该看到这一幕，但立刻，他意识到自己把爱莎从一个贵族小姐当成了一个上司，极为强大的上级。 “我们需要时间，您知道的，这意味着什么，您是查尔斯家族伯爵的女儿，您是……贵族。”巴特单膝跪在地上，他请求道。 一切的一切，最终依旧回到了爱莎贵族的身份。巴特自认为的一切努力，都是在贵族们的认可下，他无奈的自己揭开了这一幕。 “这些，爱莎小姐会自己判断。”珍娜站在墙壁边缘，灯光的阴影里，他受够了这些贪婪的商人了，爱莎绝对不能在被利用了。 “巴特，你去想办法联合那些内城的居民们，他们是没有领地的贵族家庭的成员，我需要他们的支持。”爱莎抬起手制止了珍娜的行动，她轻声对巴特下达了命令。 “联合那些没有交集，甚至对立的人们，那我需要一位敌人，您认为是谁？”巴特没有起身，依旧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询问道。 “谁都可以吗……”爱莎知道巴特的能力，她仔细想了想。“那些老派贵族。” 巴特的身形稍微变动了些，这是一个关键的信息，他第一次在爱莎身上听到了贵族的区分，这很可能说明了她内心的倾向。 “如您所愿。”巴特站起身，将自己的腰弯了下去。 等到巴特离开后，珍娜关切的走到爱莎身边，她知道爱莎已经整晚没有睡了，在之前，她已经失眠很久了。 巴特很重要，没有他，爱莎就失去了引导和团结红发市民的重要办法。 看着闭着眼睛，立刻就要睡去的爱莎，珍娜只能伤心的将她唤醒。“爱莎小姐，费兹先生调集了在边境贸易的商队，现在他们就住在修道院的旁边，血骑士的营地里。” “商队？家族商团的护卫队也在吗？”爱莎看着珍娜，珍娜点点头。 “威尔斯的小队不再去执行任务了，让他们休息，”虽然威尔斯手下的血骑士们效忠对象已经不再是费兹了，但爱莎依旧需要顾及费兹的想法，或是脸面。 巴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港口的公司里，他先去了红木社区，见了凯尔，作为领民社区的负责人，凯尔知道目前社区的情况。 “大人。”凯尔让出了办公室的座椅，巴特坐在靠椅上，脱下了那身廉价的外套。“听说现在安顿的情况很不好，你们这里呢？” “其他街区的领民们发生过暴动，那些商人们提高了房租，以此来支付税负，修道院的修士们帮忙稳定了局势，但领民社区的许多房子都被重新出租给其他人了，现在那些领民们被迫挤在一起。”凯尔简略的说明了社区的情况。 “社区里控制最多的维森先生有做什么吗？”巴特询问道，他可是仅次于自己的大商人。 “他联合了许多商人，现在正在为领民们介绍新工作。”凯尔停顿了一会。“那些男人需要为他工作五年，来换取家人的居住权，我看了协议，没有满五年的需要额外支付违约金然后继续执行合约。” “那些家庭需要接着为他工作对？”巴特立刻知道了那些商人的打算。 “是的，这就是新的服役。”凯尔弯下腰，作为曾经的领民，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召集我们的人手，我现在要先去我们的几个工厂看看。”巴特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准备视察一下自己的产业。 “大人，现在城市的环境很不好，港口的那些合伙人们正在相互对抗，是否先调集一些护卫们？”凯尔提醒道。 “不用。”巴特摇摇头。“我现在要的就是纷争，先去慰问我们的领民朋友们。” 红木社区旁的钢铁厂和纺织工厂面前的空地里，这里原本是独属于巴特公司的货物堆放处，现在因为封锁政策的影响，生产的钢铁和棉布不能被运送出去了，那些产品们正堆积在仓库里。 “安静！安静！巴特先生回来了，他要和我们说些什么。”工厂的管理们拿着一个圆筒，大声的呼喊着，希望下方的一千多名工人们安静些。 “巴特先生，我们没有房子了！我们的孩子现在正在厂房的仓库里！”下方的一名工人大声喊着。 巴特伸出两只手，示意下面的人安静些。在那些焦急，急切的目光中。巴特大声说道：“诸位，我的朋友们，我没想到在我离开的着两个月，安顿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社区的房租正在涨价，我们只能出售一部分，现在我们必须几个家庭聚集在一间房子里，但我向你们保证，这些都是暂时的。 工厂生产的货物无法卖出，这点诸位也是知道的，不仅是我们，其他的工厂也是这样，你们放心，我寻找到了新的交易伙伴，我们的东西会有人买卖的，请大家相信，我与你们同在。” 巴特将双手展开，又合拢在一起。“教会的爱莎小姐帮助了我们很多，接下来我会解决这些问题的，当然这也需要你们的帮助，请大家在忍耐一会。” 烦杂吵闹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他们和巴特一起，将手合拢在胸口，这几个月里，安顿变了很多，不断上涨的物价和房租，以及工厂不断堆积的货物，快要把他们急疯了，他们知道，工厂的货物卖不出去，他们甚至会饿死在安顿里。 巴特接着说道：“我回去港口调集来物资，请放心，那是公司的物资，我不会向诸位收费的，现在，我要找两百个人和我一起去港口，还有马车，请放心，最迟明天，你们就能喝上鱼汤！” 欢呼声在台下传了上来，那些工人和他们的家属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上肉了，上一次还是在七天前。 装配着大量的钢材和布料的马车跟着两百多的工人，向着港口的方向驶去，沿路的关卡和警戒哨看着马车上的贵族标志，没有拦截，直接放行了。 巴特重新回到了港口，带着两百多人，负责捕鲸工作的阿奇尔前来迎接巴特，虽然捕鲸船依旧能驶出港口，但港口的局势太过混乱了，他只能带着手下的船员们驻扎在公司的驻地。 “大人，您再不回来，我们可就该分裂了。”阿奇尔抱怨的说道，身后拿着捕鲸枪的水手们站在街道搭建的高楼上，防备着可能出现的袭击。 巴特看着破损的墙壁，看来最近这里也遭遇了袭击。“我以为没人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的合伙人想让我们出海，不止是捕鲸船，还有商船，但我害怕我们离开后，街区会被那些家伙烧了。”阿尔奇没有说敌人是谁，但巴特已经知道了。 “街区的情况怎么样？”巴特询问道。 “很不好，您的父亲那位罗德尼先生正打算联合其他人，他想重组公司，购买领民来。”阿尔奇耸耸肩。“很不可思议的想法，那些贵族可不会让他做这些事。” “没准就是哪位先生提出的要求呢。”巴特知道了自己的敌人是谁。 “巴特先生！您终于回来了！”街区的人们看到了走进来的巴特，一个个走出家门，开始呼唤其他人。 瞬间，刚进街区的巴特周围围起了一堵人墙。“先生们！很高兴我能回来，现在先让我回公司好吗，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今晚我会召开宴会，酒馆的酒！” 巴特和身边的护卫们被人群环绕着，回到了那栋小楼里。关上房门，巴特才放下一口气。 “真热情！罗德尼家的那些家伙应该很快就过来了。”作为街区原本的长老，调停人，罗德尼家一直不喜欢巴特拉拢居民的举动。 “这是这两个月公司的账单，很不幸，马上我们的存款就要没了。”会计递上了公司的账目。 “开什么玩笑？公司的情况有这么糟糕吗？”巴特翻看着账单，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了，您离开后，公司的一些项目就停止了下来，工厂的情况在市民暴动的时候就开始糟糕了，我们可比不上贵族的工厂，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麻烦。”负责工厂运作的艾泽尔接着汇报道。 “很多的货物都没卖出去，什么情况？”巴特询问道，账单上的钱确实没有了，但货物却积攒了很多。 “那些军队的过路费可比税务官的还高，先生，你的朋友们虽然有在帮忙，但不要忘了，您还要帮助那些领民和街区的家伙们，算下来是亏本的，那还不如放着呢，至少仓库的租金很便宜。”艾泽尔不满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巴特的行动 “那我们的商船呢？没有出发吗？”巴特询问道，商船可是很便宜的。 “商船有一部分被征用了，那些贵族正在用我们的，哦不，是廉价的租用商船来贩卖他们产品，还有一部分在巨木镇交接物资呢，这是修道院的朋友们要求的，您说过不能拒绝。”艾泽尔从一旁的文件里拿出了十几份租赁和征用单据。 “好。”巴特捂着头，看来所有的行动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召集所有人，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至少解决现在的麻烦。”巴特下令，开始召集所有的人手。 很快，巴特手下的人以及所有的合伙人后来到了会客厅，巴特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太快了，这些家伙们来到太快了，看来这一段时间他们过得并不好。 阿尔奇和艾泽尔做在巴特的左右，因为巴特离开时留下的纷争，公司这两个月的麻烦大都集中在阿尔奇的商队和艾泽尔的矛盾里，一方的货船无法运输货物，一方的产品无法贩卖，导致所有人的收益都受到了影响。 “巴特先生，您在晚一些回来，我们旧该在哪间酒馆里开会了。”一名工厂主抱怨道。 “我也没想到安顿会出现那么多的麻烦事。”巴特无奈的摇摇头。 “那您现在有什么想法吗？我们的仓库都要堆满东西了，而且欠下了税负，您知道的，那些贵族们可不会等太久。”立刻老罗德尼询问道。 “请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首先，阿尔奇的所有船只都会用来运输货物，出海的商船在最近几天就会回来，同时我会与那些贵族们谈谈，至少要把征用的商船要回来。”巴特说出了解决方法。 在做的所有人没有说话，而是相互对望着，终于，会计开口了。“我们没有钱，雇佣人手，准备物资可都需要钱。” “我会拿出一部分财产，而且我已经有打算了，我要加强各个工厂的联系，诸位，现在我们的情况很不好，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那些贵族谈判，如果我们不团结，那些贵族们就会慢慢侵蚀我们，不要忘记那些税负和征用的商船。”巴特坚定的说道。 在场的人都明白，巴特的想法，他们一个个点了点头，表示会听从巴特的命令。 在得到公司的合伙人的全力支持后，巴特没有停下来，而是去会见了港口其他街区的协商议员，以及工业区的工厂主们希望能得到帮助。 看着巴特的举动，许多人认为这家伙在拉拢投资，来救助自己那快要破产的公司，但在贵族们眼中，他们则是在审视，巴特是在为谁做着这些事情。 莱斯利看着远处，在宴会的角落里，与工厂主们交流的巴特，他的眼神带着些警惕，这场宴会是由领民协会组织的，目的是为了构建新的合作体系，实际上是那些大商人，大贵族们的一次分割盛宴。 濒临破产的商人们和被高昂的赋税和严酷的环境逼迫的小贵族们正在寻求着庇佑者，或是在贩卖自己的产业，毕竟在不卖掉那些不盈利的工厂，他们就要破产了。 巴特作为为数不多能够出席的红发人，现在他正在与纳尔森家族的主人保罗子爵在交流着什么，作为一名大商人，新党的领袖，他却很喜欢出席这些在大贵族眼中下层人的聚会。 巴特与保罗子爵的交谈很愉快，甚至得到了进一步的邀请，他们很快就步入了密谈的小房间里。莱斯利很疑惑，虽然巴特是一位富裕的商人，但他作为一名背景复杂的红发人，不应该得到保罗的会谈机会，哪怕是宴会中的交流都应该仅限于几句话之间。 但保罗子爵似乎与巴特没有什么隔阂。莱斯利想着，双方是有什么合作吗？ 很快，巴特就走出了房间，他一脸满意的端了杯红酒，让周围的人猜测着巴特得到了什么好处。 莱斯利可不会被巴特的外表欺骗，没准这家伙只是在里面喝了杯酒就出来了，这家伙太擅长欺骗了。 “巴特。”莱斯利向他打着招呼。 “啊！莱斯利先生。我应该来拜访您的！”巴特有些激动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他有些慌张的样子，周围围上来的商人们很自觉的回避开了，虽然他们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这里。 “你最近去了哪里，你的公司最近的情况们不好。”莱斯利关心的询问道。 “去开拓新市场。”巴特笑了笑。 “是吗？难怪那些家伙们会跟着你呢。”莱斯利的目光扫向了那些外国的商人。 “商业总是存在竞争的。”巴特满不在乎的说道。 “如果需要帮忙，你就来找我，一定要，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莱斯利看着巴特，带着些严厉的说道。 “是吗？”巴特有些疑惑的反问道。“其实我过的还不错，您也是，那些快要破产的可都是一些没有竞争力的家伙。” “竞争力……”莱斯利的目光变化了些。“廉价的工人可不能算是优势哦。” “或许，但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因为金钱来自于人，而不是那些工厂。”巴特看向了落地窗外的工厂，那是玻璃厂的聚集地，就算是夜晚，那里的烟囱依旧在冒着浓烟。 “人？”莱斯利想到的是自己任职的领民协会，巴特的想法和自己的工作差别太大了些。“人和工厂可没区别。” “是吗？”会谈在冷漠的问候声中结束了，看着离开的莱斯利，巴特知道，他和爱莎快没有时间了。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巴特仔细想着保罗与自己的谈话，至少对方在目前很支持自己。不知道爱莎小姐有去拜访过对方没有。 几天后，位于黑街的欢乐街里，在那个吵闹的清晨，大批裹着精致被单的女孩跑了出来，她们尖叫着，向着周围的人请求着帮助，亦或是在人群中奔跑着希望能躲避开追捕的俱乐部的工作者。 巴特手下正在酒馆里喝酒的水手们发现了这一幕，他们赶跑了那些追捕的男人，并将那些女孩送进了港口的办事处以及礼拜堂里，因为她们都是高墙人。 很快，一则可怕的消息传遍了安顿，在港口的一个阴暗可怕的街道里，那里的俱乐部和酒馆们将掳掠和通过欠款收集来的高墙女孩们，出售给那些前来的客人们。 在教堂的圣阶者围堵住那个街区后，从里面拯救出了数百名高墙的女人们。这件事情震惊了在内城的工匠们的聚集地，以及那些贵族家庭的人们，因为在那些女孩中有着许多贵族背景。 一则则谴责的文书以及要求严惩罪犯的请愿书被送到了议事厅，执政官杰西伯爵头疼的看着这些文件，他原本想尽快且安静的处理这件事，但不知道被谁给泄露出去了。 或许该让那几个家伙把处理这件事的家伙们处理掉，这样才能平息那些高墙人的怒火。杰西看着堆积起来的文书，他决定先刺激一下自己的那几位朋友，这样，他们才会情愿放弃那些必须死掉的办事人们。 但很快，顶不住压力的当事人们透露出了一个消息给审判庭的法官们，杰西伯爵的运气很不好，这次的宗教法官是一个偏激的家伙，但并不愚蠢，他立刻向信徒们通报了这一个消息，很快，愤怒的人群冲进了内城繁华的商业街，在几间漂亮的俱乐部里，拯救出了许多位被贩卖，欺骗至此的贵族女士。 兴奋的保罗子爵组织起了一个公开的审判法庭，并且雇佣了十几名书记，将女孩们的供述透露给了那些气愤的贵族家庭们。 那些老派贵族们的行径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支持，现在气急了的杰西伯爵正和他的朋友们商量着什么方法，来选出一位倒霉蛋。 但已经没有用了，新教的教士们正在贵族的居住区里宣扬着他们的平等观念，没人希望自己的命运被其他人随意破坏，还没有任何代价，那些团结起来的新贵族们正相互联合着，他们每天都在发布着惊人的演说。 军队的驻扎发生了变化，这次更是涉及到了贵族们的居住区，不过不在外围了，而在居住地的各个路口，那些拥有领地和私人军队的贵族们调集来了许多的军队，来保卫自己，但在那些小贵族眼中可不是，那些凶残的没有品格的士兵们在自己的家门口威胁着自己的生命安全。 军火贸易在这一片混乱中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几乎每一位有钱的人都愿意买上一支火枪。巴特在回航的商船里恰好就有一批军火需要贩卖。 “嗯。”巴特看着漂亮的账单，前面的亏空已经补缺上了。 “大人，这些武器你是在那里得到的？”阿奇尔询问道，作为掌管船运的人，他知道这些火枪可不是卖不出去的。 “哦，是一些营地里的特产，你知道的，这些家伙要换新的了。”巴特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安顿的情况在枪支泛滥后得到了缓解，那些士兵们再也不能一小队的出动了，排成长队的士兵们只能巡视城市里的一些主要街道。 时不时响起的枪击声极大的增加了税收的征收难度，巴特赚取了很大一笔收入，大部分的火枪都是由他贩卖出去的，在很久以前他就在做准备了。 现在，港口的协商议员们带领着手下的自治队伍，开始联合起来，准备在一次向议会提出议案修改条例。 终于，那些上层的贵族们联合起来了。费兹第一次要求与爱莎会谈。 珍娜在为爱莎梳理头发，那件修女服已经被换了下来，现在爱莎穿上了一件昂贵的淑女服，白金色的长裙搭配着闪烁的宝石项链，领口和袖口上绣着镶嵌着珍珠的蕾丝边。 “小姐，您做的太多了。”珍娜小心的说道。 “是吗。”爱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房间里点着的三十多根白蜡烛照映着自己的样子。 “巴特发出去了三千多条枪，加上其他家伙们贩卖的，现在安顿加上其他城市的枪支数量已经有上万支了。” “很多吗？”爱莎询问道。 “很多，多到能武装起四个兵团，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允许的。”珍娜在一次劝导爱莎。 “太少了。相比在安顿的军队，这些还太少了。”爱莎闭上眼睛，四个火枪兵团，就算在搭配上一百门火炮，依旧无法阻挡安顿的军队。 “小姐，您做的已经够多了，在这样下去，您难道还想带领着那些红发人发动叛乱吗？”珍娜放下了手，她已经预感到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开始失控了。 “叛乱……”爱莎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和领口的珍珠扣子，这些的价格能买下多少的领民呢？ “我只是觉得，作为主的信徒，是没有差别的，就算有，也不应该这样。”爱莎闭上了眼睛，她现在要去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人。 “为了那些您都不认识的领民？”珍娜的语气有些气愤。 “不，还有你们，珍娜，你知道我们家族的历史吗？”爱莎转过头，看着珍娜。 珍娜没有说话，在家族里，没人会去讨论这个，因为查尔斯家族的过往并不好。 “家族的先祖来自王国的死亡兵营，那里都是死囚或是奴隶，血盔甲是他们的专属，他们为王国的战斗承担了最严酷的环节，为了保证血盔甲的使用，以及充足的士兵，军营里开始繁衍子嗣，一代又一代，似乎是遭受到了诅咒，军营中出身的孩子们有许多都着缺陷，有着甚至活不过洗礼的时候。 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成为血盔甲的原料，活着的是储备的原料。很幸运，他们中的一部分生下的孩子很健康，他们成了圣洁者，在一群畸形人的崇拜中他们获得了爵位。” “但那血腥不堪的历史导致的，就是任何人都能嘲笑这个家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查尔斯家族 “家族依旧维持着数量惊人的血盔甲，但血盔甲的使用条件很苛刻，必须与喂养着有着相同的血脉才能使用，没办法，家族中依旧存在着那些畸形人，他们中出色的人，能穿戴上盔甲，获得正常的身体，而那些连存活都办不到的人，只能成为盔甲的一部分。”爱莎平静的说着，珍娜很震惊，这些是她不知道的，应该是家族的秘密才对。 “家族虽然获得了爵位，也得到了教会的认可，但没人会接近这样的家族，直到我的父亲成为了教会的大主教，得到了恩赐，才好转些，家族的血盔甲不需要血脉也能使用了。”爱莎站起身。 “我们家族遭受过许多的不公，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多，家族中受到贵族追捧的血腥礼服，第一位的贡献者是我的母亲，父亲凭借着这个漂亮且实用的物品，得到了贵族们的接纳。” “现在，我看到了，那些领民们的生活，知道了那些污染者在贵族们的统治下，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剥夺，身体被贩卖，不断的劳作，直到死亡，这被冠以赎罪。”爱莎看着珍娜。“你觉得这对吗？” 珍娜低下头，她有些不了解爱莎的想法。“我的先祖，身份低贱，不被接受，家族为了存活，不断的进行着这样血腥的献祭，才获得了地位。现在我们是贵族了，就可以踩踏那些低贱者，这应该吗？我们都是主的羔羊，在这片圈养的草地里，我们没有区别。” 爱莎在最后念着的是教典上的内容，那是新教徒们认为自己观点正确的主要依据。珍娜理解了爱莎的想法，贵族们随意的在领民们身上烙下烙印，驱赶他们走进工厂，矿山，拆散他们的家庭，随意的分配着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这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领民们身上，也包括所有的人身上。 珍娜低头看着自己的侍女服，她似乎也是被随意安排成侍女的，或许再过一年，在爱莎结婚后，她也会被安排给哪一位先生，或许爱莎会询问她的意见，又或许不会，然后生下孩子，自己的孩子接着重复自己的生活，安排学习，安排工作，然后是结婚对象，然后是下一代……… 我也是领民吗？珍娜终于回想起来了，她也是查尔斯家族领地的子民，因为家族需要女仆才被送进家族的城堡里。 “我要去见费兹了。”爱莎叫醒了走神的珍娜。 “是的，小姐。”珍娜更加恭敬的低下了头。 查尔斯家族的别墅，或许这么说比较合适，爱莎看着漂亮的会客厅，她有些局促的挪动了脚尖，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但多年的修道院生活让她快忘记了这一点。 “小姐。”费兹亲自来迎接爱莎了，管家站在门外，费兹领着爱莎来到了二楼的书房里。 费兹为爱莎拉开了书桌里唯一的一张高靠背的椅子，自己则站在书桌前，向一位汇报工作的管家。但他们都知道，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事人。 “小姐，今天纳尔森家的保罗子爵与特纳家族的杰西伯爵与我会谈了一会。”费兹弯着腰，轻声缓慢的汇报着。 “他们有什么建议吗？”爱莎喝了口桌上的茶，询问道。 “您该停止了。”费兹依旧弯着腰，但语气变的强硬了些。 “停止什么？”爱莎反问道。 “领导那些红发人，团结领民们，为法案制造困扰。”费兹没有在说什么，甚至没有加上几句为爱莎的辩解。 “您知道领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法案颁布后，那些市民们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吗？”爱莎很疑惑的质问着费兹。“为什么？在安顿会有饿死的工人存在，废区的墓地里每天都要埋下数百具破损的尸体，那些被焚烧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那些是行政厅的工作，小姐，您在修道院见过太多悲惨的事了，这些仅仅是极少数的。” “安顿的每一个地方都存在，就算是花园区里，隔几天也会出现累死的尸体。”爱莎看着费兹，眼睛仿佛没有了情绪。 “您是查尔斯家族的女儿，应该理解，他们是污染者，必须为不信神的祖先赎罪。”费兹抬起了头，他发觉自己已经说服不了对方了。 “是为先祖赎罪吗？还是为了那些贵族们的享乐？” 费兹停顿了会，他走上前，拿起了茶壶边上的一铜壶，里面放着几块透明的冰块。“小姐，这些冰块并不是用硝石制成的，他们采自南方的一座高山，上面的一片湖泊里，每天都有数百人在那里采集冰块，然后通过铁路，运送到安顿里，每天的花费在七十六个银币，雇佣数百名工人。仅仅是因为那里的冰块是透明的。” “您夏天喝冰茶时用的就是这些冰。”爱莎震惊的看着那些冰块，她没想到自己随手的一个茶壶里，放着冰凉的冰块需要这么多的代价。 “您的父亲很宠爱你，这是他特别要求的，安顿的天气太炎热了。”费兹盖上了铜壶的盖子。 “您现在做的事情，很严重，甚至可能让家族背负上叛逆的罪名，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的父亲，哥哥，妹妹，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会被处死，你认识的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修道院的那些修士们，这件事就是这么严重。”费兹沉重的说道，他希望这样能让爱莎停下来。 “是吗……”爱莎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家族制作的那些武器和无烟的火药呢？那些才是最严重的。” 费兹诧异的看着爱莎。“您是怎么知道的？” “很多人支持我的做法。”爱莎低落的说道，最终，她依旧要以此来要挟自己的家族。 费兹的眼神变的越发的危险，淡白色的气流在他的身上涌动着，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发动可怕的攻击。 “是纳尔森家吗？我们的合作者。”爱莎询问道。 “看来您知道了很多事情。”费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现在有些焦急的想处理那些以外的情况。 “我父亲……想做什么？”爱莎不确定的询问道。 “现在我知道威尔斯为什么会为您做正面多事情了。”费兹闭上眼睛。“家族原本的计划，是在进程完成后，解除与特纳家族的婚姻。” “合理的计划，是您突然死亡，这样家族能得到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但现在我愿意处死您的未婚夫。”费兹的语气很平缓，但爱莎认为这是她听过的最冰冷的一句话了。 “我的死亡？”爱莎在一次的询问道。 “您不能接受吗？”费兹看着爱莎。“你的父亲有四个孩子，最近又生下了第五个，加上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子女接近十六个。” “您的父亲很爱你，但爱是有限的，当它被分割成太多份后，对个体而言就太冷漠了。”费兹没有给爱莎太多时间。“但我认为您应该活下去，这对家族来说更有利，爱莎小姐，结束您的行为，我会为你争取到足够的利益，让巴特停下来，在这样下去，战争便不可避免了。” 爱莎的眼神有些迷茫，她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消息。看着费兹，这位自己的教父，或许这就是政治。 “我不会停下来的。”爱莎坚定的说道。 “您可以过几天再告诉我回答，但我希望您知道，您在保护其他人时，也要想到自己的家族，那不仅是您的父亲还有许多人，太多人生活在查尔斯这个家徽下了，您要保护的可不仅是外面那些人。” 爱莎向一个被牵动的木偶，回到了修道院里，那些信奉者新教思想的教士们正在开着会，他们得到的捐款不断的增加着，现在他们正打算在哪个城市里在建一个教堂。 “爱莎小姐！”路过的每一名修士都俯下身，虔诚的跪拜着爱莎，在修道院的核心区域，这里聚集着最狂热的信奉者。 爱莎看了一眼广场里跪拜的修士们，似乎就是因为她的出现，那些人才会聚集起来的，那些被流放的新教徒们。 ‘砰！’远处的枪击声时不时的响起，那代表着有一人倒下吗？还是一次示威而已？爱莎不敢再想下去了。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桌上的伤亡报告，正端正的放在自己的桌前，那是费兹命令的，爱莎的女仆们不会拒绝这一件小事。 士兵和市民在近几天死了七十六个，那些宣布信奉新教的贵族有六名被杀害了，原本的法案矛盾在利益者的推动下已经变成了一起新教对传统教派的冲突。 这些仅仅是一部分在安顿周围的城市，许多的城镇里，将会开始不断的爆发冲突。代价是必须的。爱莎闭上了眼睛。 “砰！”一发铅弹准确的击中了肯尼的胸口，肯尼绝望的转过身，又是一枪，击中了他的脑袋。 罗文从树洞里爬了出来，吹响了手中的骨哨，然后瘫坐在在地上，他的皮肤很多地方已经开始糜烂了，要药膏的味道太重了，在躲藏的时候，罗文没有涂抹它。 肯尼太谨慎了，他在周围转了五天，第六天才派遣仅存的手下上前来试探，然后让那位下属先一步离开了这里，他在第十天才走进那个山谷里。 罗文在树洞里待了十天，虚弱的他只能和树上的露水来维持生命，但很幸运，至少他还有蛇能够操控，凭借着蛇咬回来的药草，这才支撑着罗文坚持到今天。 很快，几名狼人走了上来，他们手里还提着那名逃跑的灵蛇信徒的尸体，两人走到肯尼身边，确认他死亡后，来到罗文身旁，为他涂抹了药膏。 “你的情况很不好，需要立刻回营地里。”狼人查看了罗文的伤势说道。 “让你的人看守住这里，我会回营地的，你们那里有能治疗的牧师对。”罗文询问道。 “嗯，没错。”狼人点点头，带着罗文开始向山下走去。 经过两天的赶路，被背在狼人背上了罗文终于赶到了巴特在那个古城遗迹里的秘密营地。 被蒙上眼睛的人被一些人太进了一个房间里，在这里，他们才摘下了罗文的眼罩，但他们不知道罗文的斗篷可以控制毒蛇，罗文看到了这个营地，或者说小镇的许多细节。 严密的审查，以及高耸的城墙，但这里的设施却很齐全，罗文甚至看到了压水泵和成批的水管，这些可不便宜，而且还需要一个储水站。 很快，就有两名神父来到罗文床前，为他施展了圣光，那些腐烂的皮肉开始快速干涸，几分钟后又走进来两名女仆，为罗文擦拭了身体后，换上了一声干净些的衣服。 医师在为罗文喝下药水后便离开了，罗文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只长满绿叶的树枝生长在黑色的墙壁前，除了一些洒下的阳光，罗文看不到其他的风景了。 门外的两名护卫没有离开，罗文的蛇顺着门缝向外看去，至少有六名护卫在们外值守着，他们似乎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在枯燥的看守的六个多小时了，没有人随意的发出声音，他们甚至没有进行交流。 就算在军队里，也很少有士兵们有这样的纪律性。罗文越发好奇这里的情况了。第二条毒蛇爬出了窗外，他要看看外面有什么。 一声空气的撕裂声，那条毒蛇被利剑刺死了，一名护卫走到窗前，看了眼睁着眼睛的罗文。“先生，这里有蛇，我立刻让人来清理。” “那是我的宠物，没有毒。”罗文看着那条无毒蛇说道。 “是吗。”那名护卫看着被自己杀死的蛇，又看了看房间里，在一个角落里，堆积着罗文褪下的杂物。“我会向上级反应，让人来服侍您，再过一会儿加里大人就会赶来了，那样您应该会轻松些。” 两分钟后，两名健硕的女仆走了进来，她们冷漠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罗文，便准备收拾罗文的衣服。 第一百二十章 秘密 “小心些，那个盒子和旁边袋子里有蛇。”罗文提醒道。 “好的。”随手将那些物品放到一旁，一名女仆带着罗文的衣服离开了房间，另一名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带笑意的看着罗文，看来对方并不打算离开。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罗文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已经到了傍晚。 加里赶到了这个教堂，给罗文带来了安顿的最新消息。 “现在那里已经开始出现拿着火枪的自治队了，那些贵族们也开始分裂了，大贵族的私军入城，现在就差一点火药。”加里的神态很放松，甚至有些期待。 “你们的目的就是这个？”罗文看着加里的样子询问道。 “还没呢，这只是安顿的情况，等到那些总督上前制止前，要让其他城市也发生些变化。”加里摇摇头。“您请在这里休息，我们会把您的情况立刻送回安顿。” “这里在制作枪支？训练军队吗？”罗文越发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一些防守力量，您知道的，这里的许多居民都是被贵族们驱赶到城市的领民。”加里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希望能打消罗文的想象。 “有人在支持你们，那些神父和牧师是新教的人吗？” “对，我们在做些准备，他们需要我们的力量，在这里红发人太多了。”加里叹了口气。“罗文先生，这里的一切都是秘密，请不要随意走动，在您的伤势稳定后，我们会把您送回安顿。” “巴特说过让我和你一起处理那颗树。”罗文提醒道。 “我相信巴特大人的判断，但是您要理解，这里是通过什么才凝聚成的。是仇恨，在教堂的那些人也不能随意走动的。”加里提醒罗文。“教义的传播并不理想，现在我们这些狼人成为了保卫者，那些高墙的神父们则只能躲进教堂里。准确的说，我们这里应该是不被教会接受的新教派。” “我理解。”罗文点点头。 “明天见。”看到罗文配合的姿态，加里没有在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送餐人离开后，罗文的一条短小的蛇顺着女仆装裙摆滑进一旁的楼梯口里。 罗文越发觉得怪异，狼人们走进了教堂里，但那些教士们却不能离开这间教堂，那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罗文回想起自己去过的两个村落，那里虽然都是新建立的但是礼拜堂依旧是最宽大漂亮的建筑，这不会是强迫要求的，那些礼拜堂保管的太好了。结合巴特建立村庄的时间，罗文察觉到了些怪异的点。 在这个宗教拥有神力的情况下，那些教士们不可能愿意只带在教堂里，而把其他权利交给那些狼人。 细蛇顺着楼梯，来到了一楼，顺着过道，像神像的方向爬去。 阴暗的空间里，伴随着庄严的祈祷声，让这里显得更加的阴冷。 终于，蛇爬到了这个教堂最大的房间里，在中央巨大的神像周围跪倒着几十个穿着黑色法袍的修士，在他们的前方，主持这次祈祷的是四名穿着暗红色法袍的神官，他们的红色法袍中央是一道白金色的竖痕。 泛白的圣光在每一个祈祷的修士身上亮起，罗文越发觉得怪异，太多了。 能驱使圣光的位阶者，在教廷内部数量也觉不算多，这里竟然有几十名！就算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获得的能力是操控信仰的力量，那也是十几名神父。 足以建立一个教区数量的神职者竟然在这个隐秘的山谷里？伴随着仪式的高潮，那些跪拜的修士们抬起了身子，泛红的头发在圣光下闪耀着。 罗文立刻被惊醒了，他坐在床上，操控着那条细小的蛇在远处的墙壁边缘徘徊，那一团团火红的颜色让罗文的内心不断的颤抖着。 细蛇没有继续向前，罗文害怕它被发现了，罗文仔细的思考着，或许那些修士的头发只是染红的为了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森林里传教，博得那些红发人的信任。 依据他对巴特的了解，这家伙做的出来这种事情。但也不排除是真的可能性。罗文决定这必须自己去确认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伴随着罗文伤势的好转，加里放松了罗文的看护。那些护卫们都躲到远处的各个通道里，为罗文专门清理出了一片花园。 坐在一颗大树的底下，罗文抬头望着天空，在这个森林的深处，天空的颜色总是蔚蓝的白色的云在上方飘动着。在安顿，天空中的云大部分都是灰色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油烟味，让人觉得是工厂的烟囱排出的浓烟熏黑了云。 远处的护卫们随意的看了眼罗文，便将视线转了回去，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聊起了天。 夜晚很快来临了，罗文回到房间，将他晚餐里的烤鸡撕开，拿出里面骨头，其他的喂给了自己的蛇。 罗文吃了面包和水，其他的都想办法塞进了蛇的嘴里，那些狼人的鼻子太敏锐了，自己身上不能留下肉味。 伴随夜色，罗文跳出了窗外，顺着树枝来到了一楼。 这里的守卫依旧严密，但都集中在罗文这里和教堂外围。罗文翻过了面前的矮墙，成功避开了保护自己的护卫们。 在前几天里，操控着蛇类，罗文掌握了这里的布局，这是一间遗留下来的城堡改建的教堂，除了外围的那一圈围墙，在中间的空地上，绝大部分空间都是一片改建的房屋。 顺着阴暗的过道，罗文来到了教堂内，粗糙的石柱山没有雕刻着什么图案，墙壁也仅仅只是粉刷了一遍，那些教堂里该绘画的油画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最深处的那个神像，在教典内明确指出的神的存在无法感知为标准，这里的神像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雕刻的巨大幕布，那个幕布四角被四位长着翅膀的天使高高举起，与最顶端代表着吊顶的黄金圆环相持平。 光辉之神被隐藏在幕布内没有露出任何的形象，但每一个人都会相信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因为这个幕布雕刻的太精细了，顺着天使与挂顶向下衍生的折痕，让幕布下拥有了一个巨大的遐想空间。 绝对昂贵的作品，罗文仔细的看着那个神像，上下接近四米的距离，与那精细的细节，完全无法想象它是怎么运送进这里的。 但罗文的目的不是瞻仰它，在它的下方，那些修士们一个个的看着躲藏在暗处的罗文。 “sue ie”四位穿着红色法袍的神官中的一位，嘴里念出了神语，淡白色的光芒在所有人的身上亮起，也包括罗文的身体，那是节制的能力，对信徒信仰的一种运用方式，短短几年时间里，这个教堂的神力已经覆盖了这片教区。 罗文慢慢走出了矮墙，以免遭受更加危险的攻击。“罗文先生！”说出这句话的是布雷尔，他惊讶的看着罗文。 罗文比他还要吃惊，围在四位神官周围的修士中有很多都是红发人，远处的走廊里，响起了一阵奔跑声。 “你不该来这里。”一位神官痛苦的说道，他举起手，淡白色的光芒在他的手中亮起。 “请等等！诸位司祭！”布雷尔急忙制止了神官的举动。“他是爱莎大人的侍从，我们必须询问爱莎大人的意见。” 神官手中的亮光减弱了些，加里也赶到了大厅，在他的身后，穿戴着狼形头盔的骑士们围堵住了所有的通道。 “罗文先生，我说过的，您不要乱走动。”加里的表情变得冰冷，他看向那些修士，询问解决方法。 “询问爱莎大人的命令。”神官转过身，没在理会罗文。 加里挥挥手，两名狼人骑士走到罗文身旁，邀请他离开这里。在回到原本的房间后，罗文询问加里。“红发人也能成为位阶者吗？” “这是个秘密，不应该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加里思索了一会说道。 “是谁？是爱莎小姐赐予的吗？”罗文只能将这件事联想到爱莎身上，她太特殊了，拥有神赐的情况下，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才会变成真实。 “对，罗文先生，你还是在这里呆一会，现在你的命运取决于安顿的决议，我会联系巴特大人，这样你或许能活下去。”加里走出了房间，门外拿着重斧的狼人们穿着厚重的盔甲，将门用铁板封死了，在罗文看不到的地方，这里汇集了几十名狼人骑士。 对罗文的决议飞快的下达了，第二天夜晚，罗文就被释放了。加里拿出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来款待罗文。 “尝尝这里的野味，说真的，我很久没打猎了，今天这里的很多肉都是我们养殖的。”加里端起一杯红酒，邀请罗文。 罗文看着紧贴着墙壁的那十几名穿着板甲的狼人，喝了口自己杯子里的红酒。 “巴特先生要求你和我一起去处理那棵树的问题，我昨天在准备一些东西，很抱歉，现在才通知你。” “这里的消息传到安顿只需要一天时间吗？”罗文询问道，他来到这里可是花了几天的时间。 “教廷可以通过教堂之间的链接来传递消息，那些新教的修士们做了很多的准备，我们要求巴特也参与对您的处理，很顺利，你会和我们一起进森林，在计划开始后就能离开了。”加里随意的解释了一遍。 链接吗？罗文仔细回想着自己知道的教会的情报，这种通过神迹的原理进行的信息传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新教内有教会的高层参与吗？ 对黄金树的行动队在天亮时就准备好了，罗文也是第一次看清这座小镇的原貌，或者说这里是一座城市。 几个巨大的烟囱在远处的空地里立起，不断向外吐着浓烟，不断有人从工厂里推出一车车的火枪，装进马车里。这里的工厂专门生产武器，用来支援外界。 “你们准备了多少人，那里很有可能有部落人的干涉。”罗文提醒加里。 “请放心，这次我们会放出大部分失控的狼人，让他们去充当守卫，毕竟那里很重要。”加里手里拿着一串的狼牙，不停的摇晃着，在地底下的石窟里，一只只失控的狼人跑出来。 “那里的动物几乎死光了，他们在那里可没东西吃。”罗文提醒道，那个巫师调动森林的时候顺便将动物们驱使到空地里，给食肉蚁充当食物了。 “当然，我可没打算让两千只狼人在森林里捕猎，我们这次的行动掩护是为构建南部防线，后续会有支援部队送来食物。”加里显然已经计划好了，他甩给罗文一份资料，那上面是他与城镇的其他负责人共同书写的文件。 “构建防线吗？确实是一个好理由。”罗文点点头，巴特这家伙确实想独占那棵树。 很快，第一批的狼人部队拿着特殊的香料粉末，带着一千字狼人前往了南边，在他们之后是加里率领的狼人部队，以及几辆装载着各种工具的马车，在他们之后，会有新的部队在南方的村落里构建一个后勤部，运送上物资。 “拿着这些香料包，这样那些狼人就不会伤害你了，当然不要太相信这个，很多狼人可是连基本的理智都没有的，最好不要离开营地。”加里向罗文讲解起与那些失控的狼人生存的各种知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要这么生活。 “这种东西能防备那些狼人吗?”罗文实在无法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这一包香料上。 “重点在于巴特大人对这些狼人下达的命令，只要按着特定的方法，遭遇袭击的可能性确实并不大。”加里宽慰道。 “快些走，到森林还需要几天时间呢。”加里催促着罗文。 罗文最后望了一眼教堂里那些红发的修士，以及那些三层楼高的居民楼，那些居民们正围在一起，兴奋的看着远征的部队们，对他们来说，这些狼人都是他们的保卫者，避免遭受贵族们的抓捕。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黄金树的开发 森林再次充满的生机，不过是通过那些数量众多的失控狼人，他们被扔掉了森林里。罗文带着加里来到了那个山谷里。“哇喔！这真不可思议！”加里惊叹的看着远处的那颗金灿灿的树。 “让你的人去两边，看能不能绕到那个悬崖边上，小心些，这里的溶洞底下可是很深的。”罗文提醒道。 “好，不过中间的道路要怎么走？”加里扔了一块石头，丢向中间那可有树的根茎构成的通道，伴随着一阵声响，石头顺着中间的空洞掉下了悬崖。 “我爬过去，你应该带着绳索和滑轮。”罗文提醒道。 “当然。”加里向身后的士兵们下达命令，很快，两根绳索和一个有着挂钩的滑轮就捆到了罗文身上。 罗文爬上中间轻木构成的桥上，伴随着一阵树枝的弯曲声，罗文爬上了树冠，看着底下黑暗幽深的悬崖，罗文拿出了一根末端绑着大号铁钉的绳子，将另一条长些的绳子在树枝上绑上活结，然后将铁钉插入，这样，攀爬过一段距离后，只要用力将铁钉拔出，这样就能将绳子收回来了。 这些树冠上的树枝太脆弱了，罗文只能躺在树冠上，一点一点的爬过去，底下巨大的缝隙掉下去肯定会死掉，在悬崖边，加里手下的人正紧紧握住两根纤细的铁丝相互缠绕起来的绳子，铁线的另一端是罗文，但那个纤细的铁丝能拉住罗文的可能性并不大。 终于，罗文爬过了那个危险的桥，他跳到黄金树的树根上，看着这可巨大的树木，它的树枝并不宽大，相对与它数百米宽的树根来说甚至是狭窄，但罗文的注意力也不再树上，在那些密密麻麻相处缠绕延伸的树根中，有着一个个鼓起的小包，看着有点像小个的土豆，但里面不是土豆，而是一颗颗的黄金。 罗文抓下一把黄金，一颗颗凹凸不平的表面上，是一些相互缠绕的细小根茎，罗文将滑轮从背后的包裹里取下，将一头挂在树上，将加里绑在他身上的铁线拿出来，穿进滑轮里。罗文大喊一声，很快，加里命令手下立刻拉动细绳，很快一根更粗些的揽绳被细线送过来。 罗文将黄金装进一个包裹里，挂在绳子上，伴随着绳索的拉动，很快，加里拿到了那一小袋子的黄金。 “快，把这些融掉。”加里摇晃着手里沉淀的黄金立刻命令手下将他们融掉。 几分钟后，加里手里握着一块掌心大小的金块，满意的笑了起来，这样，最麻烦的资金问题解决了。 一根根绳索被送到了罗文那里，罗文在悬崖上用铁棍砸出了一个个固定用的钉子，到了夜晚，罗文被拉了回来。 “我觉得我们该干一杯。”加里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周围的狼人们欢呼着将罗文抛了起来，所有人都很兴奋，因为地上的那半箱黄金，那仅仅只是一天的产量，却抵得上一个金矿一个月的挖掘了。 “这可比那些淘金人过的好多了，让那些蠢货在沙子里找金子！哈哈！！”一名士兵高举着手里的酒壶，高声欢呼着。 “呼！！”“喔喔呜！！！”………………那些士兵们兴奋的欢呼着，来这里的都是加里特别挑选的最值得信任的人，他拍了拍被抛了半个小时的罗文。“他们都很兴奋，抱歉。” “小心些，这里离部落人的领地很近，那些家伙手里有很多的火枪，这足以说明他们并不封闭，那他们一定也知道黄金的价值。”罗文提醒加里。 “你放心，我已经向外面下达命令了，接下来大部分疯狂的狼人都会被放逐到这里，没人能来这里，只要等到安顿的问题结束，那也就没人能和我们抢夺这些黄金了。”加里自信的说道。 “巴特……到底打算在安顿做些什么？”罗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帮助。”加里说出了一个奇怪的词。“帮助红发人得到他们想要的，而我们，将获得最大的利润。” “希望他成功。”罗文只能这么祝福巴特。 珍娜为巴特送来了营地的消息，只是一个简短的单词“柏树”巴特点点头，送走了珍娜，然后关上门紧握着拳头欢呼起来。 成功了！黄金树的事情不仅是真的，而且加里和罗文开采到了黄金，根据那个单词，他们的收获很好。巴特在短暂的兴奋过后，立刻调整了情绪。 他重新坐会椅子上，摇了摇铃铛，让侍从立刻去把阿奇尔叫了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吗？”阿奇尔走进门，询问道。 “立刻带着你手下的人，最信任的，去营地里拿取资金，会有人联系你的，去向红胡子购买速射炮，尽快将我们的炮兵团构建起来。”巴特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阿奇尔看着巴特，惊讶的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呼！”巴特再也压制不住兴奋的姿态，或许我该和那些家伙们谈谈了。 巴特决定外出一会，去见见自己的那几位老朋友，时候终于到了，可以开始构建自己的军队了。 很快，在港口的船业俱乐部里，巴特见到了自己的朋友们，第一位是卡特家族在黑街的实控人杰瑞德，第二位是自己的前任老板怡莱哲阁下，他们双方代表着一个遥远的王国，一个代表着新党最重要的成员。 “巴特先生~”怡莱哲拉长着语调，藐视着巴特的身份。“希望您邀请我不是为了回来当我的酒馆老板。” 杰瑞德嘴角翘了起来，不小心笑出了声音。当巴特并不在意，在自己的邀请两方都亲自到场后，这些侮辱就只是压价的手段而已。 “当然不是。”巴特微笑着。“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两位的帮助，诸位知道的，目前我和我的朋友们受到了许多的困难，所以我非常需要一些额……保障。” “保障？”杰瑞德皱着眉头。“您难道要加入我们商会吗？” “当然不。”巴特立刻摇头。“我需要的是火枪之类的武器，当然我会付费。” 怡莱哲和杰瑞德相互望了一眼，他们早就预料到了巴特的乏力，但没想到他会向自己购买武器。 “你要多少武器，我的一位朋友在外岛上刚好有一批枪械需要处理。”红发人的势力越强，对新党的利益越大，杰瑞德立刻推出了一个不存在的朋友。 “很多，当然了，我会付费，以黄金来付。”巴特的眼中流入出一丝的心痛。 黄金！怡莱哲也想售卖自己国家的武器。他立刻询问道：“你要什么武器，火炮吗？我的一位朋友有一整个火炮工厂呢！” “当然了，我什么都要，而且全部用黄金做交易，以市场价高一半的价格。”巴特立刻保证道。 “一半吗？”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最终，杰瑞德先开口了。“我可以代替自己的朋友先答应，但是东西在外岛上，你得自己去拿，要小心那些海军啊。” “当然请放心。”巴特点点头。 怡莱哲仔细想了想，说道：“我的朋友在更南方的地方，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请他把东西送来，你要什么都有，只要价格合理。” “我会专程拜访您的。”怡莱哲作为外国的王子，拥有的资源远超卡特家族，巴特决定私下里多购买些武器。 再送走两位朋友后，凯尔向巴特汇报了目前的情况。“现在街上的情况很不妙，连那些收税官们都必须带着成批的士兵才敢进工厂收税了，在这样下去，安顿会爆发冲突的。” “接着让他们激化矛盾，那些新党的家伙们正在压迫议会的那些传统派，想增加议员的权力，这样的局势是他们想看到的。”巴特冷静的说道。 “可是！”凯尔的表情有些不忍心。“那些街区的很多人都没有食物了，那些新党的家伙们根本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面包的价格还在上涨，那些家伙甚至联合海军，垄断了所有的鱼。” “那就配合他们。”巴特冰冷的说道。“只靠我们能对抗那些贵族的私军吗，那些位阶者组成的骑士团呢？只有联合那些所有的红发人，才有资格和那些贵族谈判。” “难道就这么放纵下去吗？”凯尔看着巴特。 “当然不是，你去带着街上的人去和那些贵族谈判，要求他们给出足够的食物，我们手上应该还有预备的存货，给自治团的人分发，多给些。”巴特还是发放了手上的食物。 “好的。”凯尔点点头，离开了商会。 巴特没有登上马车，而是看着天空那厚重的乌云，海风没有吹走煤炭燃烧后的烟味，却让空气变得更加潮湿，这模糊了天空与地面的距离，仿佛这座都笼罩在烟囱里。 “砰！”又是一声枪响，四散奔跑的市民们惊呼着，离开了那个枪响的商店，很快，就会有军队的人过来，将这个打死税收官的家伙抓走，吊死在那个街道的木架上 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但依旧没有人能阻止这类似事情再次发生。贵族们的要求越发的严苛，高墙国王们的税收船马上就要开来了，但安顿依旧没有筹集出足够的税款。市民们已经无法在压榨出钱了，连最繁华的街道也没有商店敢打开大门，他们只能偷偷的向自己的邻居们售卖商品，然后将一部分收入交给巴特手下的自治团，只有他们才能拦下那些上前抢夺的士兵们。 巴特走上马车，期望着事情能在快些结束，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罗文喝了口烧开的热水，看着四周睡着的士兵们，起身走出了帐篷。 “怎么了？睡不着吗？”站岗的士兵看到罗文，询问道。 罗文点点头，最近几天里，他每次刚睡下，就会立刻被惊醒，似乎周围存在着什么敌人一般，但罗文穿上斗篷后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他只能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凝视。 加里已经组织过数次的探索了，但这附近除了虫子以外，什么都没有了，连鸟都被那些狼人杀光了。 罗文走进指挥所的帐篷，加里正在指挥部里翻看着最新收集来的情报，向溶洞两边派遣的探险队回来了，他们带来了些不太好的消息，那个黄金树在的地方是一处断裂的峡谷，它的周围全是一个个深坑，没有合适的地方能够搭建营地。 “罗文，这里有刚得到的消息，黄金已经运出去了，我们换取了十几门火炮和数百条枪，这足够建立一至军队了。”加里拿出一份书信，交给罗文。 “是吗，真是好消息，我更想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罗文打开信封，随意翻看了一下。 “很快了，依照目前的进度，只需要在过几个月，我们应该就能聚集起足够的人手，这样那些教会的人应该会改变原来的计划。”加里推测道。 “教会的计划？怎么，那些新教并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罗文询问道。 “新教派也分很多分支的，主流的那一派主要在那些没有领地的新贵族们那里传教，他们可不喜欢我们这些污染者。”加里随意的说道。 “是吗。”罗文越发觉得巴特在做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 “你这么又醒了，怎么，你也喜欢夜晚活动吗？”加里听着森林的狼吼，调笑道。 “我感觉到了危险。”罗文说道。 “半个月前，你就怎么说过，没准是这里的情况不太对，这里死了太多人了，你感受到了死去的灵魂了。”加里解释道，罗文告诉过加里，自己斗篷的能力，但几次的探索什么都没有发现，为此加里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与这里的怨灵。 “希望是。”这里的都是混迹在战场上的战士，不会害怕死者，为此罗文更希望真的是死去的人在哭诉，而不是敌人在黑暗中的窥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罗文失踪 当加里走进罗文的帐篷打算叫醒他时，只在罗文的床位上看到了一片松动的土。 “该死！”加里气愤的召集所有的人，对着罗文同一个帐篷的几人吼叫道：“你们这群蠢驴！一个活人，在你们边上消失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无意的斥责没有意义，士兵们开始搜索附近的所有地方，包括罗文床位周围松散的地面。 当士兵们挖开罗文床下的泥土时，看到了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树根。 “接着挖！”加里颤抖的对手下的士官长说道。 今天的采金活动停止了，所有的人开始在营地里挖掘那地下绵延至森林的树根。 “大人。”士兵们终于挖到了线索，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在加里目前出现。 下去探索的人很快回来了，这个洞穴是树根枯萎后形成的，里面一直延伸至少有数百米。 “妈的！”加里一拳将树木砸出一个坑洞来，他们输了！在他们快乐的挖掘黄金时，敌人通过这种手段避开了他们的狼人防线，在他们的营地里带走了一个人。 “立刻通知安顿，让营地里送些斧头上来，我要把这附近的树全砍了！”加里立刻下达命令，并且分派的几队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离开这里。 “什么？！”巴特得到罗文失踪的消息已经过了几天了，他不可置信的翻看着手里的简报。 “那里可是有数千人啊！”巴特站起身，对着信使大声吼叫道。“立刻调集军队，给我在南部的森林里砍出一条路来！” “等等。”凯尔叫住打算离开的信使，他在巴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刚才的命令取消，我会亲自去一趟营地。”巴特冷静下来，对信使说道。 “那些教会的人会相信我们的行动吗？”凯尔有些忧虑的问道。 “什么意思？”巴特疑惑的看着凯尔。 “大人您的目的不仅是建立防线。”凯尔不确定的问道。 “是吗。”巴特彻底冷静了下来。“你也看出来了。” “您调动太多力量了。”凯尔苦笑着摇头。 “你认为那些修士会怎么想？”巴特决定问问凯尔的意见。 “没准会认为我们会在森林里组建只属于我们的领地。”这不仅是凯尔的想法，也是许多狼人们的愿望。 “这样啊……”巴特放松了下来。“我以为能多隐瞒一会呢，但森林里的那些家伙也确实需要处理，先看看那些教士们的意见。” 爱莎也得到了消息，她的身边是几名修道院的修士和两个修道会的代表，对于目前贵族内的分歧，所有人都在寻求一个沟通的机会。 修道院的主教让其他人先离开了这里，对于最近那些狼人们的举动，这符合他们的预期，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双方的关系。 “爱莎小姐，这件事情是否需要干涉。”主教还是询问了爱莎的意见，因为毕竟失踪的是她的侍从。 “您认为那些狼人会请求我们的帮助吗？如果真的和那些部落发生冲突。”爱莎反问道，对面前这些围绕着自己的主教司祭们她知道对方并不会完全听从她的命令。 “那些部落人信奉着一位伪神，那些狼人如果只依靠自己的爪子那可不行，至少需要外界的帮助，我指的是火枪和伐木的工人。”主教低着头，他的回答并没有解开爱莎的疑问。 “那就等等，如果罗文没有回来，我会以个人的名义介入，如果他回来了，那就给那些狼人一些保障。”爱莎下达了决定。 “合理且温柔的决定，对方会感谢主的宽容的，那我冒昧的以您的名义，对那位狼人发出慰问。”主教谦卑的低下头，慢慢的离开了房间。 “以我的名义……”这意味着什么爱莎很清楚，这些年老的家伙们对于这些太过精通了，就算是现在他们也依旧不愿踏入险境。 巴特得到教会的消息后，便立刻动身，前往森林。 离开时他带上了那颗狼牙，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他们连敌人的动向都无法明确，现在只能用最愚蠢的办法，对森林展开全面的搜索。 幸运的是狼人们同样在森林里拥有优势，数量众多的狼人开始在茂密的森林里奔跑，试图找出自己的敌人。 南边的森林里，被巴特手下的人砍伐出了一片营地，加里连夜会见了巴特，报告了敌人特殊的能力。 “能控制森林吗？！”巴特冷笑着，他就算是现在也没有调集加里身边的部队，而是让他们加快了黄金的开采速度。 数以千计的伐木工们在刚砍伐出的空地上歇息，在巨木镇，镇长正在接待来自安顿的第一批工作者，他们会被派往山下的地方从另一侧开始开垦土地。 “大人，搭着货船进来的外国移民们需要怎么处理？”阿奇尔询问道，这次他不仅买来了火炮还带来了数千民外国的移民。 “让他们在新开垦的土地里生活，告诉他们这里是他们的新家，通知教会的牧师们，过来招收信徒。”巴特以一副开拓新城市的姿态来面对森林里的敌人，没人会怀疑他砍伐整片森林的决心。 “为什么？那些传教士可是……”阿奇尔不满的说道。 “接下来这里会有上万人，我们需要支持者，那些农场主们一定很想要一个大主顾。”巴特解释道。 “好的大人。”阿奇尔点点头，其实他认为巴特的举动太急切了，就算要防备那些教会的修士，也应该温和的来。 巴特看着不断聚集起来的人手，心里却想起了费兹与部落人的对话，他们不会想暴露自己的，那他就逼迫他们与自己谈判。 至于聚集起来的那些人，他可不害怕那些贵族参与，自己的行动还在开始阶段，就算要来分割这块蛋糕，也是他们认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之后。 最前线的营地里已经传回了消息，他们找到了两个部落人的据点，依照最开始的命令，他们尽量保证了敌人的存活，并将他们押送回了道路中间的那一片空地里。 “那些家伙果然不是什么野人。”看着手里的报告，巴特确认了对方的情报，他思索了一会，写下了一封书信，交给信使，让他带给前线的指挥官，将这封书信送给那些部落人。 正当巴特忙着处理问题时，巴特营地里的教士们的代表，莱茵主教愤怒的冲进了这间新修建的办公室。 “你是否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你疯了吗，难道你想带着这些红发人在森林里生活吗？”年仅三十岁的莱茵主教关上了门，大声斥责巴特。 “当然不是。”巴特放下羽毛笔，靠在椅子上，惬意的说道。“我在为那些红发人们找寻出路，在城市里他们可是会饿死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莱茵主教指着巴特，声音因为气愤都有些颤抖。“你在阻拦我们的道路，你这个卑劣的叛徒，为了你的野心……” “野心？！”巴特立刻从靠椅上跳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这一段时间里，是谁在组织人手，训练枪手，购买武器！是谁在联合那些工厂主，协商议员！是谁在为你们的救济买单？是我！我几乎把自己的一切压上去了，用光了每一分钱！，你们呢，还在等待，还在等一个贵族女孩的觉悟，开什么玩笑，没她之前你们在干什么呀？” 未完全关闭的门外开始有人探出头，向最里面的办公室望去。门卫立刻关上了门。 “我还有外面的那些家伙们可已经没有路了，失败了我们的命运绝对必被扔进船底当划桨手还要悲催！告诉那些安顿的家伙们，要么支持我们，我们一起反抗，要么……”巴特停顿了一会。“我们也会抗争，哪怕是死亡。” “传令兵！书记！”巴特吼叫着，让门外的人进来。“告诉所有我们能联系上的朋友，我这里在进行森林开发，我愿意接受所有人红发市民，领民，外国的难民，我都要，而且我愿意付费，让他们把所有活不下去的人送来！” “你疯了！”莱茵主教惊恐的看着巴特。“你这里养不活这么多人，之后那些贵族们也不会放过你，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会饿死的。” 巴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快速写着，然后将它叠好，塞进信封里。“这是我给修道院的回信，我要你们为我提供面包，农具，以及支持。” “告诉看着封信的所有人，我以及属下所有人都将为支持我们的人奉献一切。他们给我们自由与尊严，我们回报自己的一切。”巴特将手里的信件强硬的塞进莱茵主教的手里。 “再见，主教。”巴特伸出手，要求对方离开。 莱茵主教拿着书信，来到了教堂，他必须先向自己的同伴们汇报巴特的举动，然后在决定是否送出那封信，这之间的差别只在爱莎一人。 这间事情太过重要了，几位新教的首领仔细讨论，因为信是在莱茵主教面前写的，书信的内容也在几位主教的议论之中。 但莱茵主教走出教堂时，已经过去了两天了，跨越整个拉帕利地区的交流，就算依靠神力也耗费了太长时间。 莱茵将信件交给了返回安顿的教廷队伍，目送他们离开的莱茵主教看到了那些在工地上忙碌的红发人们，一个个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期盼和纠结，目送着承载着他们希望的书信离开。 莱茵主教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巴特将他们的谈话以惊人的速度传递给了每一个营地里的人。那些在新教理念熏陶了两年的教徒们都是这样面孔，那么那些新移民们甚至是城市里对统治开始抵触的市民们会怎么样？ 莱茵主教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高山，那里是他们与巴特一同经营的秘密营地，或者说是城市，生活在那里的数百名红发位阶者们又怎么想呢…… 巴特的行动不仅只影响到森林，在教廷的队伍返回安顿时，在北边开始出现的新开发地区成了所有红发人的希望，那些被逼迫的几乎快要疯狂的协商议员和街区的领导者们热切的向自己辖区内那些不停敲着碗的市民们宣布了这一个好消息。 大批的红发人们找到了生存的希望，与其在城市里饿死，倒不如去森林里碰碰运气，至少所有人都在保证那里可以一天吃上一餐。 久违的热闹在港口和工业区再次出现了，那些焦急等待的市民们只要在漫长的排队中等候就好了，这里提供食物。 布朗拿着手中的笔记，从工业区的某个拥挤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间狭窄的房间里生活着四十三个人，布朗再来到这里之前从没想过一间四十平米的房间怎么塞的下这么多人的。 一层层叠加的吊床紧密的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为了对抗法律要求的床位要求，住房的主人在每一个吊床的床位上贴心的放置了几块木板，这样虽然这些人能住进房间里，但代价是每一列的床位如果睡进了一半的人，令一半人只能用力挤进自己的位置，在巡视的士兵走后在爬出来。 没人会打算在士兵巡查时睡着，那些被挤死的人给了这些租户很大的提醒。 布朗无奈的合上笔记，他的心情很不好，不是因为这里恶劣的环境，而是目前的现状在那些租户看来很不错。 这个恶劣的租房是由一位善良的协商议员租下的，并以极为廉价的价格，向那些无家可归者出售，这对那些只能在街上不停行走的人来说，这里至少还能睡觉。 相比较那间房子，外面的情况更加恶劣。布朗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后，打开笔记，在这一篇的结尾写道：社会的发展让人们的生活更加悲惨了，工厂的生产效率不断的提高，土地上的农作物也换成了产量更高的土豆，为什么饥饿与贫困却开始席卷整个社会？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布朗的建议 布朗的思绪被前来的血骑士们打断了，十几名拿着武器骑着军马的骑士包围了布朗的马车，配备给布朗的护卫们在简短的交涉后，决定改变马车接下来的行驶方向。 “我能冒昧的询问我的马夫，我要去哪吗？”布朗看着那些冒着血气的骑士请求道，过往的经历表明，那些粗鲁的家伙可不像学习过社交礼仪的样子，越发专注与特定领域的骑士造成了目前的情况。 “爱莎小姐邀请您，您不会拒绝？”为首的血骑士用枪尖指了指马车门。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布朗面带笑容的走进了马车。 很快，布朗就抵达了目的地，在修道院门口，在数十名查尔斯商会成员的目睹下走进了修道院。“希望我还能在走出来。”布朗祈祷着，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了，目前的情况很不好。 “布朗先生。”爱莎在会客厅接见了布朗，修道院的会客厅相比较其他贵族的会客厅显得更加的安静，暗青色的石柱和窗外的树木似乎吸收了外界的声音。 “爱莎小姐。”布朗弯下了腰，对待自己的雇主再怎么样尊重都是应该的。 “请坐布朗先生，听说骑士们是在工业区的居住区找到您的，你也关心那些工人们的处境吗？”爱莎伸手，邀请布朗坐下。 “只是一些研究，算是工作的放松，因为您的善良那些底层人民的生活有了显着的改善。”坐在椅子上的布朗小心的回答着问题。 “是吗。”爱莎可不会相信布朗的恭维，她直接拿出了巴特的信，将它打开后，又重新看了一遍。“巴特先生在西北的森林里正在进行土地开发，有很多人都愿意前往，但是那里的人太多了，他希望我能为他提供些帮助，您认为我该做些什么吗？” 布朗的眼睛睁大，他惊恐的看着那封书信。“您应该询问费兹阁下，相信在他的经验下，这件事情会完美的解决的。” “布朗先生。”爱莎合上了手中的信件。“我已经询问过费兹叔叔的意见了，我想他并不支持。” “那您……”布朗有些后悔了，或许他就不该将那些东西交给爱莎。 “我想询问的是我做的这些有意义吗？”爱莎迷茫的看着布朗。“我的家族并不支持我这么做，甚至在这样下去，会损害到家族的利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爱莎小姐……”布朗看着不停忍耐的爱莎，被触动的他还是说出了些不该说的话。“您离开亚索的时间太早了，不清楚对于开拓的地区的人来说高墙内联合议会的命令代表了什么，没人愿意承担不断增加的税负的。特别是那些不断被榨取的底层市民们身上，对他们来说这些增加的税负能摧毁他们的家庭。” “是吗。”爱莎的表情放松了些。“真希望这样的事情不在发生。” “这……很困难。”布朗思索了一会，他是否该展开这个话题，这样没准这次的会面就能结束了，但他给怎么跟一位贵族小姐讲解联合王国内复杂的统治关系呢？ “是吗……”爱莎沉默了一会。“布朗先生，您所熟悉的历史里，反抗者们胜利的可能性存在吗？” 布朗沉默了一会，他知道爱莎想问的是什么。“在亚索，甚至是西部的黑山脉和东部的荒漠都曾经爆发过反抗暴政，但弱小的人无法对抗位阶者，所以最后他们必然要求助于异神，或是那些恶魔，当然，对待那些只是偶然获得某项神秘物品，或是得到恩赐的人来说，还是存在胜利的可能的，譬如那几位前王国的封臣们。” “是吗，最后依旧要归咎于神明吗。”爱莎仿佛被抽走了精神，她疲惫的起身。“感谢您的解答。” “这是我的荣幸。”布朗知道他该离开了。 爱莎重新打开了巴特的信，上面的内容和对莱茵主教说的话差异很大，在其中，巴特以谦卑的姿态向爱莎解释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以及目的，其中除了救助底层人民外，还能通过与部落之间的谈判，对几位传统贵族的领地产生威胁，降低他们对安顿的影响。 爱莎来到了修道院内部的大厅，这里已经围坐着许许多多的修士，他们很多人来自于安顿外的其他城市，因为新党的强势对抗，被派遣到了这里。 作为联合王国的纽带，教会天然拥有着对政治的参与权。因为巴特组织起的森林开拓行动，这里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争吵，在密室里，新教的几位幕后者，对于巴特擅自调动他们联合构建的营地非常的不满，那些激进者已经开始提议换一个红发领导者了。 大厅里，对于那个开拓新城的行动，在场的教士们正在爆发激烈的辩论，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爱莎走上最高位的座位，看着下方开始安静下来的修士们。她开口说道：“已经发生的是无法避免，现在我们需要帮助那些无家可归者，那些贫困者们，对于开发森林的行动我们应该予以支持，目前红发人们的生存越发恶劣了，主不会允许这一幕发生，我提议对西北部的信徒们予以帮助，并调派教会的志愿者们，对那些刚皈依教会的移民们传教。” 爱莎的地位在这里很特殊，作为坚定的站在新教一侧的神眷者，她拥有者极大的威望。 坐在下位的四位主教立刻相互对视，然后修道院的主教第一个表态支持爱莎的意见，然后是另外两名北边城市的主教，他们教区的民众矛盾比安顿要激烈多了，在他们那里可没这么多的军队。 纳尔森家的代表也起身，对着爱莎鞠躬道：“纳尔森家族一直以来都是教会的忠诚信徒，为此我们将对开发行动提供支持。” 下方的修士们也不停点头，一个个同意的声音在人群响起。 会议结束后，最先找到爱莎的不是那些主教们，而是纳尔森家的代表，他礼貌的献上一份见面礼后，便直接展开了话题。“尊敬的爱莎小姐，费兹先生希望我们能为您提供帮助。” “感谢诸位的慷慨，主会为你们降下祝福，我们将在新教堂上镌刻诸位的名字。”爱莎有礼貌的回应。 “那是家族的荣幸。”代表弯下腰，然后接着说道。“但是接下来的开发行动必然会有反对者，我们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保罗子爵的意思是……”爱莎直接询问道。 “我们愿意提供一支护卫队以及完善的管理团队，您知道的，那些红发人可没几个识字。”带着些许的傲慢，代表提出了要求。 爱莎看着对方，思索了一会。“这件事情我需要亲自于保罗子爵沟通，请帮我转告。” “很荣幸。”代表慢慢退出了房间。 “傲慢。”爱莎摇摇头。 “您应该谅解他。”修道院的主教从另一侧的门里走了出来。“就算在新教中依旧有人认为污染者在众人之下。” “如果我拒绝他们的要求，会照成什么影响，巴特的行动能展开吗？”爱莎询问道。 “纳尔森家只是第一批盯上那块肉的人，接下来类似的事情会发生很多次，而且会越来越难拒绝，你理解吗？”主教询问道。 “当然，那些商人和贵族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那些红发人也在试图避免这类情况。”爱莎点点头，她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借助那些传统贵族们的力量，牵制一下纳尔森家，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主教低下头。 “特纳家吗……”爱莎沉默了一会。“好，去找他们，只要让他们牵扯住纳尔森家就好了，让我们控制的教区加大对巴特的援助，从山谷的营地里运进去，我们在那里应该有一条河道。” 主教抬起头，他试探性的询问道：“这样我们的力量就会暴露的，爱莎小姐，现在还没到全面谈判的时候。” “没关系，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要巴特那边的计划成功了，那么我们获胜的几率会大很多。”爱莎摇摇头。 “谨遵您的意志。”主教慢慢退到门外。 “去联系在那个山谷里的莱茵主教，向他询问一下爱莎修女是否还有什么秘密。”修道院的主教命令手下的使者，让他们去探查爱莎的秘密。 罗文站在金色的稻田里，他回过神来时，就发觉自己似乎睡着了，但却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睡去的。他慢慢的挪动身体，想做些什么。 依旧和以前一样，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罗文只能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能早些醒来，但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思绪在不断的飘动着，就是醒不过来。 但他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时，世界突然碎裂开了，他又掉落下黑暗中。 罗文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木制的屋顶。一根根藤蔓相互缠绕固定住了上方一排排的圆木。罗文立刻翻身，滚到地上，向周围望去。 这里已经不是加里的营地了，周围密密麻麻的藤蔓相互融合成了一个深灰色的墙壁，六个环绕着的半圆形窗户上是绿叶脉络的淡绿色窗户。 周围看守罗文的仆从被罗文的举动惊吓到了，手中的水壶掉落到地上。罗文立刻抓起地上的瓦片，抵在了仆从的脖子上。 “这是哪里？你是谁？”罗文压低声音，用脚抵住了门，询问面前的仆从。 “我叫帕尔尔西，这里是长老的房子。”帕尔尔西慢慢举起手，小声的回答道。 “你是部落人？”罗文看着帕尔尔西的衣服和身上的绿色纹身，询问道。 “是。” 罗文抓着对方，来到了窗户边，用手指小心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片黄褐色的岩石，上面长满了青苔和藤蔓。 罗文在的地方似乎是一个高塔，他看不到地面的景色，只能看到远处那像是阶梯的巨大建筑。 “那是我们祭祀用的神殿。”一名全身都遍布着植物根须的老者在墙壁里穿了进来，那些很深灰色的墙壁对他来说仿佛是粘稠的水墙。 “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罗文询问道，他的目光转向四周，寻找着武器。 “你的物品在其他的房间里，我们的大长老向见您，他会解开您的疑惑的。”那位老者伸出手掌，在罗文看到时，身后的墙壁化为了一个个藤蔓一些细小的根须伸到罗文手中的瓦片上，在上面覆盖了一层厚重的植物根须。 罗文扔掉了已经没用的瓦片，跟着对方走出了房间。 罗文的推测没错，这里确实是位于高处的，但却是在一个高大的树木中，茂密的树枝向外延伸，但却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让阳光洒落下来。 罗文现在行走在有藤蔓构建成的走廊里，向另一个树木顶端的位置走去，这些藤蔓很坚固，并且相互凝结，在树木中与树枝里构建了一个个房屋和走廊。 “大长老。”来到一个位于树木顶端的房间里，带着罗文来的长老慢慢弯下腰。 “看来我们的朋友醒了，你先下去。”房间里的人慢慢转过身，从前面的尸体中转移了视线。 罗文面前的人慢慢向地上的树干里融去，消失在了这里。罗文也看清了面前的大长老的样子，看上去更像一位安顿里的学者，干燥但梳理整齐的大长白胡子搭配着一声昂贵的丝制礼服，眼角还夹着一片金色的单边眼睛，罗文转动了眼珠，看到了自己的物品正堆积在一旁的长桌上，边上则有两名灵蛇教派的人被泡在一个深黄色的溶液里。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询问道。“罗文。” “是吗。你可以称呼我为求知者。”大长老慢慢行礼道。 “求知者？这是代号吗？”罗文感到奇怪。 “在我们的文化里，这是一个尊称，拥有尊称的人可是很稀少的。”求知者微笑着，他摆了摆手似乎在邀请罗文进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安眠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合约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法则 “我们有许多支持者，其中包括共济隐修会，从他们那里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应该还没传递到这里，在极北之地，出现了新的神迹，一位年迈的骑士获得了从未听说过的位阶能力。” “成神……”求知者想到了骑士之王的预言，作为一个强势的教派，他们的内部却存在着两种体系的力量，天使与骑士，难道骑士位阶真的是新的成神之路吗？ “我想知道除了红发人，其他的人种也能获得位阶吗？”求知者觉得仔细询问一下细节。 巴特摇摇头。“能被赋予位阶的只能是在教区里生活了几代的人，亚索人和荒漠地带的人我们实验过，但外国人却没有成功的先例，至于规模，我可以邀请您去我北边的营地看看。” “是吗。”求知者沉默了一会。“如果您说的是事实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 “您？”巴特注意到了求知者话语的问题。 “我有一些朋友，他们会乐意干涉那些贵族的领地的，至于其他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了。”对方拿出的已经够多了，求知者决定压下自己。 他不是没想过出卖这件情报，但这涉及到一个教派的神明，作为侍奉真神最近的一部分人，求知者可是知道神明也是存在情绪的，迫害继承了神明新意志的教徒，无异于正面对抗神明。 庞大且强大的神系……求知者心里快速闪过圣光教会的教典以及各类情报，作为拥有庞大领土以及诸多战绩的教派，求知者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接下来，求知者带领的外交队伍会跟随领路人，从另一条道路前往在北边的营地里，去实地检验一下自己盟友的规模。 罗文看着离开的部落人，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巴特。“这样就行了？他们怎么会因为一些红发的位阶者就帮助我们，放弃经营多年的利益。” “罗文，你在绿叶城里也待了很久了，你觉得他们的王国面积有多大，又有几座城市。”巴特询问道。 “我前两个月可都是昏迷的。”罗文仔细想了想在市场的所见所闻。“应该有三四个城市，以及数量很多的部落。面积很大，我见到过更西方的特产。” “是。”巴特了然的说道。“我推算过榕树王国的面积，很大，而且与森林周边的几个王国都有交集，但是他们的人数却支填满不了这么辽阔的森林疆域，不可避免的，他们内部采取的不会是集权，应该是几个大人物相互商议。” “他们在相互争斗吗？”罗文明白了。“所以我们的协议只对求知者一系的人有用？” “不。“巴特摇摇头。“你忘记了他们的对外策略了吗，他们不会与我们相互敌对的，但是求知者曾经外出游历过，他甚至在绿叶城里建立了工厂，你认为他与那些传统派思想一样吗？” “你是说合约依旧有效，只是你与求知者之间关系更密切些？”罗文不确定的问道。 “对。”巴特拍了拍手里的地图。“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分给他黄金树三成的份额，而且他也愿意将黄金树交给我开采，这不就是在谋取私利吗？” “为什么？”罗文越发不明白了。 “这样就好，罗文。”巴特淡然的说道，他似乎已经习惯这些了。“一个有着争斗的集体，必然存在着斗争，每一个地方都是这样，就算是那些部落人也是。” 榕树部落的盟约得到了，求知者在仔细探查过巴特的营地后给出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并且为他在黄金树附近的山脉了划分出了一个很大的领地，作为狼人的繁衍点，同时也兼顾着防卫黄金树的职责。 巴特很满意这次的交易，双方暗地里的利益分配，会让他们之间的盟约更加坚固。 等到罗文跟着巴特回到新城时，罗文见到了一次暴动，情绪激昂的红发人们正在与拿着火枪的治安队伍们相互争斗，在新建成的街道里，火焰与咒骂声不断响起。 “巴特大人，您在晚些我们可就要去森林里找你了。”阿尔奇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抱怨着说道。 “好，什么情况？我记得新党派来的那些家伙们不是被我们关在最边上的街区吗，你们怎么在伐木区开始对抗了？”巴特看着四处冒起的浓烟询问道。 “您忘记了？在你把对方运来的东西吞掉后，对方就开始隔绝我们的一切物资了，真希望您在森林里找到了什么解决方法，因为现在外面的道路已经被军队封锁了，在山下的据点已经全被征用了，我们的船开不出去。”阿奇尔迅速报告了近期的状况，这样让罗文了解了外界都发生了什么。 “现在你知道我把你救出来花了多大劲。”巴特用手肘撞了撞罗文的肩膀，似乎在表示自己的损失有多么大。 “军队为什么封锁了这里？巴特，你在这里到底赶来什么？”罗文询问道。 “建立新城，你不知道安顿因为那项增加税收的命令发生了什么，有很多的人都破产了，我现在在接纳他们。”巴特带着人，快步向街道里走去。 “什么？接纳？你得到了谁的支持？”罗文问出了一个正常的问题，因为一个商人可是没资格做这类事的，但是周围的人们却突然挺起了胸膛，包括那些拿着斧头的工人们。 “没有谁的支持，这是我们自己的城市。”说话的是一名穿着高领衬衫，搭配着黑色外套和黑长靴的体面人，如果他的身上和脸上没那么多木屑和煤灰的话。 罗文可不相信这些，他看向巴特。“额，是我提议建立城镇的，因为这里的土地是我的，但是你知道的，在过来一段时间后我们需要很多人的支持。” 巴特的解释含糊的让罗文觉得自己应该专门找人询问一下。“我们计划收容整个拉帕利地区没有去处的红发人们，为此我们得到了教会一些人的支持，同时也有那些贪婪的贵族的，我们可不会再把自己交给那些混蛋了。”很快，有人解决了罗文的疑问，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悲愤。 “艾泽尔，你这么也在这里。”罗文知道帮自己解释的人是谁，他是负责巴特安顿工厂的负责人。 “我送了一些设备和工人来这里，然后就被困住了。”艾泽尔拿出口袋里的镜片，夹在眼眶上，仔细确认了罗文的样子后，又把镜片放回了口袋里。 “你还打算把工厂搬过来，不交税吗？”罗文越发觉得巴特有些疯狂了。 “拜托，这可都是为了你！”巴特转过身，抱怨的说道，作为的人很识趣的向外围走去，顺便隔开了可能靠近的所有人。 “我总得要一个合适的借口，调动所有的人手？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领头的倒霉蛋，你要是还在山上挖土豆我可不会干这种蠢事！” 什么愚蠢的事？罗文皱着眉头，他可不相信巴特会干这种蠢事。“爱莎小姐有交代你做什么吗？” “如果她还没想好的话，我们就该去向修道院的那些主教汇报了。”巴特抱怨道。 “什么！？”罗文立刻反应过来。“难道爱莎小姐还没下定决心？那你在这里做了这么多事……” “说了这些都是为了救你的借口，我待会该去和那些闹事的家伙谈谈了，至少要能安顿里联系上。”巴特摊开手，将这段时间的压力随手甩开。 很愚蠢的理由，对那些贵族来说简直称得上不可思议，但就是这样的动机直接推动了安顿内各方的矛盾。 新党的使者们挺起胸膛，一改原来的落魄，他们的代表低着头，看着下方那些肮脏的红发人们，在他们的四周，是拿着火枪的护卫们，在他们的住址背后，则是骑士们的营地。 虽然使者们不止一次的要求清扫这些愚蠢贪婪而且野蛮的无法沟通的下等人，但是掌管军队的几位指挥官可不是蠢货，这里在过些日子就是贵族们的城市了，不能随意破坏，而且隐藏在伐木区深处的敌人从未亮出过獠牙。 那些只会在自己的指挥室里嚎叫的蠢货，竟然忘了他们交易给那些红发人什么了，那里可不止有几百支火枪。 “哼！”新党的使者以傲慢的姿态看着向他们不断靠拢来的空隙，聚集在火枪队前方的红发人们一个个转过身，为他们的领袖让出了一条道路。 隐藏在军营里的位阶者们有了动作，他们开始变动起阵型，并唤起了休息的同伴，远处的传令兵挥舞着手里的军旗，向远处的大部队报告着这里的动向。 巴特来了，并且调动了藏在森林和伐木区的所有军队，数十门火炮被推了出来，伴随着急促的鼓声，一队队拿着火枪的士兵们排着长队，听着鼓声踏步行走。 一门门被挽马牵着的战车出现在了远处，堵在街道里，巴特拿出了隐藏起来的力量。 “侦查部队在干什么？那里至少有一个炮兵团，上千名火枪手！”指挥官慌忙放下望远镜，跑下高地。 “克尔斯阁下，请帮忙将那位无礼的家伙请到这里，我们需要同他谈谈这些天里，他所犯下的错误。”韦尔什以新党代表的名义请求匆忙赶来的军队指挥官帮忙拿回丢失了一个月的尊严。 克尔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的时手轻轻的放在韦尔什的肩膀上，以足以捏碎他骨头的力道捏住了对方的锁骨。“你们这些蠢货，为什么被派到这里的，我可不会打一场愚蠢的毫无价值的战争。” “什……什么！？”吃痛的韦尔什不知道原本体面有礼貌的军队指挥官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只能无助且迷茫的看着对方，期望得到一个解释。 “几天了？你带着那些雇佣兵团，废物护卫们在这里和那些拿着草叉和斧头的红发人，对抗了几天？对方在后面藏着几十门火炮，上千条枪，你们竟然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克尔斯几乎快把唾沫喷到对方的脸上了，但这样也依旧阻止不了他的怒火。 “我竟然像一个傻子一样，把自己的指挥部立在山坡上，我真的该杀了你们这些只知道钱的蠢货！”克尔斯放下了已经疼的失去意识的韦尔什。 “把他叫醒！别再坏了大人们的计划，这座城市可不是你们的。”克尔斯看着忙乱的新党成员，他实在不懂，自己的家主怎么会和这些人合作？ “诸位先生们，或许我们该去教堂里谈一谈了。”巴特头发湿润的使者说道。 “是吗？”韦尔什眨了眨眼睛，嘴里散发着烈酒的味道。“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分歧需要在神的见证下解决，诸位……平民。” 一阵细微的笑声在韦尔什背后的使团里传来，他们没有掩饰，直对着巴特周围的人群，嘴角咧开。 一些红发人不满的看着对方，但没人发出声音，巴特稍微抽动了下鼻子，闻到了不远处的烈酒与伤药的味道。 “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我之所以离开这里，是为了寻找爱莎修女遗失的侍从，我这里有一封修道院的书信，可以表明一些问题。”巴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书信。 “是吗？”韦尔什可不会相信巴特的话，他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那可不行，我想您应该先完成与诸位的合约，我想爱莎小姐也不会信任一位违约者。” 巴特看着面前还不清楚局势的使者们，他头向后稍微倾斜，对手下的人小声命令道：“去向教堂的主教汇报，我把罗文带回来了。” 巴特对着远处的科尔斯挥了挥手，似乎是在示意着什么。韦尔什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巴特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离开了这里。 “这个无礼者！”韦尔什身边的人气愤的叫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对手下的佣兵们下达作战命令。 第一百三十章 仇恨 第二天，昨晚的士兵为罗文送来了一篮子的礼物，里面有面包和熏鱼，还有几瓶酒。 罗文摸了摸篮子底部的污渍，那是凝固后的鲜血。“你们这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捡到的。”士兵带着藏不住的窃喜说道。 罗文的目光扫到了士兵胸口的徽章，那是教堂骑士的标志。士兵似乎也发觉到了罗文的状态不对，那可不是打算接受的表情。 很快，在远处观察的一名骑士立刻走了上来，他拿过士兵手里的篮子，挥手驱散了对方。“抱歉，那些家伙可都是些没有高贵血统的平民，希望您原谅他们。” 罗文看着在一次被递过来的篮子，开口问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咳！”骑士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些士兵们有些情绪，您知道的，最近港口的那些下等人给我们惹了不少麻烦，我们的人有一些情绪，这算是缓解。” “缓解？”罗文听着这个词，有些怪异的问道。 “昨晚港口的一间酒馆被我们烧了，那里是经常组织人手反抗我们的一个自治团的据点，他们前不久还打伤了我们的人。”骑士随意解释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包烟草，放进篮子里，在一次递给罗文。 罗文接过篮子，骑士的表情放松了些，他微笑的点点头，离开了罗文的房间。 罗文随意的翻着篮子里的东西，门外，塞尔玛大婶来到罗文的门口，带着些祈求的语气请求罗文跟着他一起外出购买食物。 “这不是帮工们该办的吗，或者是那些士兵？”罗文跟着塞尔玛，牵着货车走出了后门。 “哼！那些家伙们会放过一个红发人吗，在厨房谁都可以使唤我。”塞尔玛带着抱怨，驱赶着拉车的驴子，鞭子不停的抽打在驴身上，似乎这样能减轻自己受到的委屈。 行走进街道里，立刻就有几名拿着火枪的自卫团成员走了上来，塞尔玛熟练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礼拜堂的塞尔玛，卜兰丽认识我的。” “礼拜堂？那些强盗的人。”原本应该放松下来的自卫团成员暴躁的拿起枪，想将车上的两人赶下来。 “等等！”说话的是远处不断向前挤进来的几名红发人，他们身上穿着一身厚实的大外套，鼓起的衣服里显然也藏着武器。 “巴特先生交代过的人，别做不该干的事。”来人是巴特的手下，他们制止了自治团的行动。 “可是！昨晚……”自治团的成员还想辩解，却立刻被打断。“这和昨晚的事没关系，罗文先生可不会做这些事！” 自治团的成员带着不甘，离开了货车。巴特的手下转过身，对罗文说道：“抱歉，先生，昨晚发生了些事情，这里的人都有些情绪，您需要什么，我们会帮您办理好的。” 罗文看着塞尔玛，询问道：“需要买什么吗？” “面包，蔬菜，还有鱼跟酒。”塞尔玛直接说出了厨师要求她记下的所有东西。 “好的，先生。”对方看着罗文，点点头，打算直接离开。 “你们还没拿钱呢。”罗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很后悔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有钱。”塞尔玛有些羞愧的说道。 “什么？”罗文很惊讶。“那之前你是怎么买到东西的？” “赊账……”塞尔玛羞愧的低下了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冲突不断的时期。 前面几次还好，有着礼拜堂牧师的信用，但后来士兵们开始进驻各个建筑，连牧师也不好随意离开了，造成的结果是数量众多的欠款，以前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的工作，现在，塞尔玛需要一大早出发，向集市的每一个店铺请求赊账，在众多的催账声和咒骂声中，完成任务。 看着低着头的塞尔玛大婶，巴特手下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对方的年纪太大了，他们对罗文说道：“，先生，至于那些欠款，需要我们联系凯尔先生吗，我想他会去协商的。” 罗文看向了那几名巴特的手下，看来对方的级别并不低，他点点头。“麻烦你了。” “请放心。”聚集起来的人立刻四散开，只留下几名拿着武器的自治团成员站在远处。 “抱歉，罗文。”塞尔玛大婶带着哭泣声说道。 “没关系。”罗文摇摇头，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对巴特来说只是签一个名字就可以解决了。他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塞尔玛要继续做这种事？ “我的村庄已经被铲平变成牧场了，我的丈夫和父亲死掉了，孩子们出海两年了。我不能离开礼拜堂，离开了那里我还能去哪呢？”塞尔玛带着些许的哀怨说道。 罗文看了眼有些肥胖的塞尔玛大婶，她应该四十七岁了，这在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多岁的城市，已经要步入老年了，在这样的年纪失去住所，那么她在街道上活不几个月。 忧虑让她的头发变得花白，皱纹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了爬满了她的脸，身上的围裙也充满了污渍，罗文记得他离开安顿时刻不是这样的。 安慰的话语罗文没有说出口，很快，几个推着车的红发人赶了过来，他们将东西帮上了塞尔玛的货车。“我已经通知了港口的负责人了，他愿意帮助罗文先生向几个商户代还一部分货款，其他的我们正在去通知凯尔先生。” 这名红发人很聪明，知道凯尔待在领民社区，距离这里太远，他直接去与港口的负责人沟通，争取到了一个不错的决定。 罗文点点头，对塞尔玛大婶说道：“回去。” 厨房的那些帮厨们没想到塞尔玛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满满几车的食物，帮厨们在厨师们的呵斥下才在震惊中惊醒啊，帮忙搬运货车上的货物。 塞尔玛大婶这次终于可以挺直腰板，站在一旁，指挥着帮厨们搬运货物，虽然这些都是因为罗文才得到的，但那些势利眼的家伙们不知道不是吗？ 罗文打了声招呼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但门口已经站在几名新教的牧师了，贝奇的黑色教袍上面绣着一圈的红色的图案，那是新教的标志，罗文思考了一会，才想起对方是谁。 “贝奇先生，好久不见。”罗文打着招呼。 “看来你快忘了我了。”罗文在看到贝奇后愣住了好几秒，贝奇无奈的说道。 “抱歉，森林里待太久了，还有些不适应。”罗文解释了一句。 “我在港口传教，听说罗文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贝奇指了指港口的方向。 罗文看着港口的方向。“安顿的情况可不好，港口可是很危险的。” “是啊，我们在想办法改变，可是总是会遇到阻力。”贝奇看向了庭院里的那些士兵们，眼里露出了些厌恶。 “对了，塞尔玛大婶的问题我会帮忙解决的，这里的牧师们和我的老师很熟悉，我想他们会帮忙的。”贝奇离开时说道。 “你跟港口的自治团有联系？”罗文立刻意识到，对方是专门来处理这件事的。 “嗯。”贝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办法，我们在那里待了就久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帮忙。” 等到贝奇从礼拜堂的休息室走出来，那些没有红圈的牧师们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贝奇等人离开，然后到厨房解决了塞尔玛大婶的麻烦。 新旧教派的矛盾虽然越发激烈，但是以往相互熟悉的人却不可能突然敌对，这在上层人眼中认为的信仰不坚定，在当事人面前却是富有人性的象征。 塞尔玛的感谢体现在晚餐上，罗文多了一份点心，今天的表现足以让所有人看出罗文的不同，连那些送礼的士兵们在经过他的房间时，都会稍微避开门前的空地。 “砰！砰！”两发子弹透过街道上堆积的木板，射进了庭院里，袭击者的准头并不好，铅弹击中了墙壁，但却没有击中巡逻的士兵们，但这依旧充满了特殊意味，这是自治团们第一次袭击这里。 士兵们一边咒骂着，一边在长官们的指挥下修建起防御工事，同时扩大了巡逻范围，将临近的几个街道口也纳入了巡逻范围。 牧师们带着些忧愁和迷茫，接见了贵族们的代言人，要求他们重申教会的职责与戒律，年老的牧师们带着忧愁的宣读了戒律，而那些年轻的牧师和学徒们倒是兴致高昂，认为自己能为了信仰奋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年老的牧师们相互对望，他们可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相互苦笑，希望这次的争端能平静的度过去。 马文牧师负责的歌唱班暂时停止了，因为资金和安全问题，孩子们大多数都被接回了家，那些破产的家庭只能无奈的将孩子擅自寄放在教会里，这样至少每天孩子么你还能吃上一顿食物。 现在就连罗文的房间也被隔开了，歌唱班的孩子们被安排在教会人员的身边，与那些粗鲁的不识字的士兵们分开，马文牧师借助着自己和罗文的关系，将那些从布朗家中借来的书籍秘密的埋在了罗文的房间地里。 “希望这些书永远不要被我们之外的人看到。”马文在胸口比划着圣徽，虔诚的祈祷着。 “那你就不应该借这些书，爱情可不是你这个年老的牧师该学习的，而且上面还有女性的图画。”罗文讽刺道，同时在坑里翻动着最上面的几本书。 “这是艺术……”马文的辩解很微弱，他其实是一个诚实的人，这样就更不能违背自己内心的想法了。“谁知道我们不能结婚了，以前在我加入圣歌派的时候可还是能结婚的……谁知道……” 圣歌派，全称是歌唱神明与天使之威名与荣耀，最开始他们只是诸多教会派别中一支主张全身心信仰与歌唱神明的派别，在诸多的派别中并不出众，直到几十年前，新上任的派别领袖主张奉献一身，放弃一切世俗的乐趣。在这个主张下，圣歌派的成员获得了许多的教会传统派别的认可。 为此圣歌派的主张发生了变化，在得到同样宣扬神职者应当与世俗分割的修士派的支持下，圣歌派正式成了教会的一个分支，教义也出现了强制性。 “快埋了，那些士兵可都是一群没文化的强盗，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一定愿意出卖我们，换几个金币，罗文，你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信仰出现分歧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马文迫不及待的拿起铲子，开始填土。 埋好那一箱子书后，罗文拿出石板，盖在上面，仔细清理了周围的土后，再将床搬了过来。 “呼！”马文擦拭了额头的汗水，顺便清理了教袍上的土。“希望这次的问题能快些结束，我可不想生命的最后几年，十几年都在这个房间里。” “马文！快出来，其他的教堂来接收那些孩子了。”门外，牧师正在呼叫马文。 “来了。”马文起身，离开了房间，歌唱班留下的孩子太多了，这间礼拜堂里塞进去了军队后，就容纳不了太多的人了，那些孩子么你只能被送给其他愿意接收的教会设施。 十几名孩子流着泪，被送上了装着铁栏杆的马车，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自己的家人，或许永远不会了。 “希望他们的家人能快些赎回这些孩子。”马文心情低落的说道。 “赎回？”罗文有些诧异，他以为这些领养应该是的，毕竟这些孩子很多可都在干活呢，擦拭烛台或是地板什么的。 “只在这里还好，但其他的人会被送往乡下的修道院，或是那些隐修会的住所，他们的教义与我们不同，更加的封闭。”马文解释道。“运气好些的话他们的家人付出了报酬后能拿回孩子，如果没有人来，或是没钱还清费用，那么他们将在那些设施里服役至二十岁。”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任务 马文与那些外派的牧师们回来后，礼拜堂里久违的出现了一些秩序，之前那些火枪兵们可是经常大声吵闹，那些骑士与军官们只会在心烦时用鞭子制止那些家伙们。 拥有特殊位阶的神职者们，在那些被强拉来的火枪兵面前，就是活着的神迹！火枪手们每天的必须课多了一项，虔诚的跟随牧师们进行祈祷。 圣光不仅从神像上放出，在他们面前的两名牧师的手中，也在散发着圣光，两名牧师走下台，伸出散发着光芒的手，在每一个信徒的面前抚摸过。 圣光不断的扩大，直到完全笼罩所有人，在满是光芒的世界里，出现了微弱但让每一个聆听者身体振动的圣音。 圣歌班的咏唱随之而来，没人会在亲眼见证了神迹后还不心生敬畏，士兵们虔诚的念着神名，直至仪式结束。 “战士们，你们的牺牲将开辟神的道路，你们是神之长矛，为主消灭伪信者！”牧师高举者双手，用信仰为这些刚执行任务的士兵们赋予杀戮的合法性。 “为了主，消灭伪信者！”士兵们高喊着，举起双手。这些新征召的士兵们，将前往红发市民们聚集的街区，与他们正面对抗，在赋予了正义名号后，内城的高墙人们开始正式与红发人敌对。 “真可悲，这简直就是把那些无辜的民众送上战场，为什么不把那些真正的军队召集过来？”年迈的牧师们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底下的闹剧。 “怎么可能？那些新党的家伙们可不会允许军队进城，那样他们可就没资格在会议厅里谈判了。”马文摇摇头。 “总督们还没发布政令吗？在过一段时间，安顿可就真的变成战场了，他们难道要舍弃这里吗？这可是每年上千万的税收！”礼拜堂的牧师们聚集在这间狭小的祷告室里，小心的谈论着最近安顿的局势。 “怎么会放弃？但是那些总督也很不满联合议会的决议，那些高墙里的家伙们几乎每年都在提升税率，现在新发放的法案几乎把开拓区的税收加了一倍！总督们可还是需要那些贵族们的支持的。” “加了一倍那些家伙们也付得起！那些新贵族们是不是被金钱蒙蔽了眼睛？他们与外国的经商赚取的利润可是能翻好几倍，甚至十几倍！一群为了金币赌上一切的蠢货！”最年迈的牧师几乎要发狂了，现在他的这间礼拜堂几乎成了主战派们的据点，那些主张镇压红发人的牧师们可没把他当一回事。 “等等，现在就连劳伦斯大主教都没有发布任何声明，没准上面正在谈判呢！” 劳伦斯作为拉帕利地区的大主教，在众人心中一直是一个和蔼的形象，并且从不过多干涉各个教区的活动，但在大主教的位置上，这被下方的人称之为软弱，但在这个时候，神职者们只能仰望他的帮助。 “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声在街道口传了出来，这里是集市与港口的交界地，一片空旷的地方，在它的中心是一个指示牌，能告诉外来者该去往上面地方。 但今天，这里被插上了几十个木桩，每一个木桩上都绑着一名被处死的红发人。“这些都是阻碍法令执行的罪犯，是最恶劣的污染者！市民们，不要试图包庇他们，不然你们的家人也将遭受一样的命运！” 这批城防部队的指挥官大声的说着，对着下方被士兵们拿着武器逼迫来的数百名红发人。前几天，几名税务官带着征税的士兵们对港口的几个集市征收税款，遭到了自治团的抵抗，作为反击，市政厅调集了数千名士兵，抓捕了五十名相关者。 他们被拿着圣徽的法官在街道里宣判了罪行，然后直接被处死了，在街道口右侧，浓烟在街道里升起，城备部队们可不会放过赔偿，所有的损失都要由这些罪犯们承担。 搜刮完一切有价值的物品后，一把火焰点燃了那些居民的房屋，他们的土地会在下一次的城镇开发中，被新收购的买家重新建起，烧掉旧房屋能有效的避免流浪汉占据。 哭泣声在人群中传来，远处的征收队正在拿着棍子，处理那些上前抢夺的红发人们。伴随着呵斥与辱骂，以及木棍敲打脑袋的沉闷声，这支有着众多新人的城备部队完成了第一次的任务。 城备部队的驻扎地，士兵们正在领着今天的额外薪酬，这是对他们工作的肯定，在安顿，失业的可不止是那些红发人，许多来这里找新机会的高墙移民们也没有钱了。 在军营的议事厅里，政府的官员们满意的看着手里的这份报告，这真是一个天才的富有建设性的提案。在失业的高墙人中招收士兵，让他们去镇压那越发失控的红发人，然后搜集反抗者的资产，平均分配给那些刚入伍的士兵们，这样他们就有钱消费，内城失业者聚集的现象将会消失！ 官员们在手中的笔记上，将一半送交税务的资产移开，剩下的另一半资产中，其中的拿出百分之三十分给下方的士兵们，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将由他这位新上任的税务视察官交给举荐自己的纳尔森家。 几名税务官相互对望了一眼，在他们满脸的笑意中，能看出他们对这笔收入很满意。这样，再过两年不，一年半，我就能买下一个庄园了！税务官心里畅想着，在士兵们的那一部分里又划掉了一部分，加上这些，速度能快上不少！ 税务征收运动依旧在继续，工业区，港口，集市，甚至是内城的出入口边，都摆放上了警示的木架，上面吊着抵抗税务的人的尸体。 吹过安顿的海风，冲淡了些四处弥漫的死尸味和血腥味，罗文爬出了井口，吸了口带着些死亡味道的风。 “罗文先生，好久不见。”凯尔站在一旁，低身问候道。 看着已经像一个成年人的凯尔，罗文只能稍微仰起头，才能看清对方的样子。“不是艾泽尔找我吗？你这么也在，现在外面的情况可不好。” “没办法，出了些小状况。”凯尔转身，看向巷子里的艾泽尔。 “罗文先生，很抱歉又打扰到您了。”艾泽尔的语气有些生硬，但身体依旧礼貌的对罗文问候。 “有什么事情吗？”罗文询问道，现在礼拜堂的情况也很不好，那里聚集了太多的人了，这次的外出可是有十几个人掩护他才能出来。 “新城那里传回来消息了，我们需要和查尔斯家族合作，完成一些事情。”回答问题的是凯尔。 “是吗。”罗文看着艾泽尔身旁的人手，与凯尔的人手似乎相互对立着。“和我有关？” “并不是，只是我们原本应该拥有拒绝的权利。”艾泽尔开口回答了罗文的问题。 罗文越来越迷惑了。“查尔斯家要彻底干涉这次的问题，巴特先生答应了某些条件，以此获取支持。”凯尔停顿了一会。“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我们参与进您的任务里。” “我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罗文摇摇头，莱斯利只是让他待在庭院里等待，看来他的目的是巴特。 “巴特大人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激化港口和工业区的矛盾。”艾泽尔沉默了一会，说出了他知道的信息，希望能从罗文这里知道些其他的事情。 “是吗。”罗文沉默了一会，他实在想不出费兹的想法，但至少他知道，在安顿，能代表整个查尔斯家族的只有他，爱莎小姐也仅仅只能调动负责保卫她的一些护卫。 “我要走了，今晚这里会发生一些动乱，请注意安全，凯尔知道所有的事情，您可以向他询问细节。”艾泽尔最后看了一眼罗文，慢慢退到黑夜里。 “罗文先生，对方将您的任务内容告诉了巴特大人。”凯尔挥了挥手，驱散了周围用做防卫的护卫们。 “什么？”罗文有些诧异。“任务是什么？” “刺杀维森，那个控制着领民贸易和几个领民社区的商人。” “什么？”罗文看着凯尔。“对方的实控人是谁？他应该和那些大贵族们有着诸多的关系。” “还不知道，不过今晚过后我们应该能看出来一些。”凯尔摇摇头。 “今晚，艾泽尔说的动乱吗？”罗文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的，罗文先生，我们要依靠市民们对税收征收的不满，发动袭击，这样，在红发人聚集的地方，那些商人们应该会去寻求贵族们的庇护。”凯尔点点头。 “不满……”罗文沉默了一会。“巴特的回信能给我看看吗，这似乎涉及到很多事情。” “抱歉，没有回信，这件事情也只有你和我知道。”凯尔遗憾的说道。“为了保密。” 罗文仔细思索着，似乎巴特的做法正与新教的主张相违背，爱莎小姐的迟疑让巴特多了些其他的想法吗？难道远在亚索平原的查尔斯家要正式参加安顿的政治？越来越多的疑问在罗文的脑海里旋转着。 “罗文先生，您不好奇巴特大人为什么会改变策略吗？这件事情可是很危险的，维森那家伙背后肯定不止一位大贵族。”凯尔看着罗文询问道。 “我很好奇，这是一次冒险的举动，新教内部的势力难道开始分裂了吗？新党的支持者们占据了主导，开始对我们表现出不满了？”罗文说出了一个最危险的推测。 “不。”凯尔摇摇头。“巴特先生，是得知了您参与了这次行动才会下定决心的，他可是砸了整间办公室的。” “怎么可能？”罗文可不相信巴特会做出这种决定。 “对大人来说，您是家人。”凯尔肯定的说道。 “这和工作有什么关系？”罗文奇怪的看着凯尔。 凯尔以同样奇怪的目光看向罗文，思索了一会，他用自身解释道：“在刚成为狼人时，我和巴特大人都很弱小，虽然我拥有了狼人的身份，能够舒服的在酒馆里生活，但我还是会去看望在工地里干活的村里人，那里有我的哥哥，叔叔，以及许多我叫得出名字的长辈。” “但我救不了他们，我们可没资格站在阳光下。几个月后，巴特大人得到了领民生意后，我才能将他们救出来，可是就算这样，我也失去了很多的亲人。”凯尔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每一个亲人都很重要，他们每一个都是不可替代的，罗文先生，巴特大人对您也一定是这样。” 两人的样子很奇怪，长的高大成熟的凯尔正带着激动的情绪看着罗文，而罗文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甚至有些奇怪凯尔的神情。在别人看来，或许这是一位成年人对小孩展开心扉的对话，实际上，两人中，那个小男孩才是年长的人。 “真是奇怪的想法。”罗文评价道，这句话瞬间摧毁了凯尔的表情。 “是吗？这才正常好。”凯尔的脸红了些，他辩解道。 罗文摇摇头。“死亡才是平常的，每一个动物都是这样生存的，我们能生存不也是在剥夺鱼还有羊之类的什生命吗？” “我们又不是动物，您怎么会想到这个？难道您能和动物对话吗？”凯尔摇摇头，反驳了罗文的观点。 “我们可是人类，拥有智慧的人类，我们可不能按照动物的方式活着。” 罗文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他似乎从未意识到这点，人类和动物不同吗？ 罗文的思绪不在脑子里，而是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直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四处响起的喊叫声。 “拿回我们的房子，拿回我们家人的尸体！拿回我们的生命！！”一声洪亮的有些沙哑的喊叫声传遍了几个街道。 “拿回我们的一切！！”“啊！！”“啊！”………………叫喊声顺着不断亮起的街道传遍了整个港口。 第一百三十二章 动乱 艾泽尔带着手下的十几名枪手，来到了秘密聚集起来的港口自治团的营地里，这里位于几个街区之间的一个小空地，距离高墙士兵们的驻地很远，并且各个路口都放置了许多的障碍，所以在这里生起了十几个火把，也不用害怕城备部队的人赶来。 “艾泽尔先生！”“艾泽尔先生！”……一名名带着帽子的民兵们脱掉了头上的帽子，恭敬的让出了一条道路。巴特为港口的自治团成立，花费了很多，购买武器，提供训练人手，甚至组织起了一半的自治团的组织构建，为此艾泽尔这个代表，在这里拥有极大的威信。 “诸位。”艾泽尔站在空地中央，看着周围站在房顶上，围在房屋里的众多的红发人，开口说道：“我们失败了……” “当时我们很多人失业了，也有很多人破产了，我们被收回了房屋，我们被驱赶着走进那些贵族们的工厂里，那里简直就是地狱，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手，失去了生命！”艾泽尔环顾着看着那些举起自己残缺的手和假腿的人大声喊道：“我们得到了什么！两块面包？两个银币！这能换来我们四肢吗？” “不能！！”一阵有些杂乱的喊叫声在人群中传了出来。 “他们驱赶着我们，不然我们在街口休息，那些强壮的士兵们强掳进监牢车里，被送上那些家伙的船舰！那是什么样的环境？吃着长满蛆虫的饼干，喝着泡着尸体的酒！船舰靠岸后，我们被铁链锁着，被卖到另一艘楚航的船上，这是什么！奴隶！我们是吗？！” “不是！”喊叫声越发整齐，围在艾泽尔身边的人的情绪越发的激昂。 “我们去森林里砍伐树木，建造住所，这是神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有权利在圣光下的土地上生存，这是教典上写的！”艾泽尔拿出了一本厚重的黑色教典。“可是那些家伙干了什么！他们阻拦我们的去处！焚烧我们的食物！抢夺我们的衣物！他想冻死我们！饿死我们！这是他们能做的吗？！” “不能！！”喊叫声穿向了远处的街道，无数的人走出了房屋，一根根燃烧着的火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传递开来。 “我们被困在这里，困在这个生存了几代人的城市里，在神明的教堂前！那些家伙们抢夺我们的食物，焚烧我们的家园，他们夺走了我们的一切，杀死了我们的家人！这是应该的吗！这是我们应该承受的吗！！”艾泽尔的喊叫声越发嘶哑，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不能！！！”无数的握紧的拳头被举了起来。 一箱箱的火枪被抬了出来，分发给了每一个人。“我们要拿回我们的一切，这是我们的，去拿回我们的一切！让那些卑劣者知道我们的厉害！” “砰！”“砰！”…………无数的枪响在街道里传了出来，靠近内城的街区里，那些正在安睡的城备部队们被密集的枪声惊醒了，拿着长号的士兵们正在拼命的吹起长号，唤起睡着的士兵和军官们。 “快起来，快起来！！给我起来!”军队的长官们拿着长剑，劈开了每一间宿舍的门，对着里面睡着的人来了一脚。 无数的人被吵醒，然后拼命的点起蜡烛，穿戴着身上的军服！“快点！你们这些混蛋！快！！”长官的声音不仅沙哑，甚至带着慌乱。 值夜的部队们一部分正在准备着武器，其他人着跟着那些被唤醒的长官们去催促起那些新兵们快点穿上衣服，带上军帽，但只训练了几天的士兵们怎么可能在昏暗的天气里穿上那些麻烦的衣服呢？ 杂乱不堪的部队终于集结好了，但远处的枪声和喊叫声也越发的近了。 管理着新兵的士官是新调任的，之前他们都是一些小队长，看着手下那些站都站不齐的士兵，感觉不可能在夜晚派上用场。 “大人，那些税务官希望我们能护送他们返回内城。”副官从税务官们的办事处跑了过来。 “回去，现在吗？”指挥官可不会放这种错误。“告诉他们，出问题的是港口，这里离那可远着呢，如果随意行动，会吸引注意的。” “好的，大人。”副官点点头，立刻让传令兵去通报。 指挥官看着城市的布防图，他知道港口的那些家伙都是些暴徒，而且有一些火枪，但他可不害怕，这里离港口远着呢，要到这里来，至少还要越过工业区和混杂着红发人和高墙人的住宅区。 艾泽尔看着已经被调集起来的自治团，开始下达了作战任务，一批批的马车被驱赶了出来，那些拿着武器的红发人们登上马车，向着城备部队的驻地赶去。 看着夹杂在数百辆马车里的几辆装载着火炮的战车，艾泽尔满意的的点了点头，巴特的计划考虑了许多，连埋藏起来的火炮也被推了出来。 自治团的成员们裹挟着被吵醒的红发市民们，冲向了依旧与一年前一样的街区里，不断响起的枪声有着某种规律，同时射击的声音在专业的士兵耳朵里立刻就能分辨出来。 来的不是暴民！城备部队的军官们看向了深处军营里的指挥官。“敲鼓，火枪队出发，骑兵部队做好准备，传令兵，立刻恢复与内城的联系，半小时一趟。” 指挥官沉稳的下达了命令，这瞬间安抚了士兵们躁动的心，但指挥官的心情可没人安抚，他知道手下的新兵们可能还不如那些混迹在港口的工人，自己手下的士兵只能用棍子抽打贫民，他们可对付不了训练有素的火枪队。 立刻几支骑着马的传令兵跑向了社区的几个重要人物的家里，以流浪汉暴动为借口，得到了周围几个街区自治团的帮助，为了维护社区的安定，连高墙人的社区里也出现了自治团体。 “停下来！现在是宵禁！马上停下来！你们这些红发人！“大声斥责的军官们在堆积起来的围墙后，希望这样能劝阻住那些驾着马车的红发人们。 “砰！”……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射穿了木墙，伴随着欢呼声，马车队伍冲破了街道的关卡。 “拿回我们的东西，你们这些强盗！！”喊叫声彻底唤醒了这个街区的所有住户，伴随着车轮的滚动声，一批又一批的红发人冲进了高墙人的住宅区，举起的火把指引着每一个人冲进了那些漂亮的房屋里，伴随着惨叫声与呼喊声，靠近港口和工业区的所有街道都被唤醒了。 “快！快去里面，贝尔街区有人在放火！快去抢东西！！”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呼叫声，那些聚集在阴暗角落的流浪汉们一个个向着发着红光的方向跑去。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港口，又出现了密集的脚步声。 看着不断奔跑，并聚集起来的人群，罗文正打算走出巷子，却被凯尔制止了。“罗文先生，这里可是黑街，很危险，您还是在这里待一会。” “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回礼拜堂会安全些，至少那些流浪汉不会去袭击那里。”罗文摇摇头，四处响起的枪声表明黑街的那群最邪恶的罪犯们行动了，待在黑街里可比在街外危险多了。 凯尔缓慢的摇了摇头。“港口的礼拜堂里面可是住着两百多名士兵的，加上六十几名教会的护卫，现在礼拜堂周围应该围堵上了不少人。” “港口里不是有新教的人吗？他们会允许红发人进攻教会？”罗文想到了贝奇，他带领的新教传教士可不止一个人。 “这次行动可和他们没关系，这是一次反抗，我们只是借助了他们的愤怒，现在谁也不知道外面会发生什么。”凯尔摇了摇头。 “你们没有组织自卫团吗？那些可都是市民们自发组建的队伍，这样会引发混乱的！”罗文立刻反问道，没有组织的市民可对付不了军队，哪怕他们只训练了一两个月。 “港口和工业区有十几万的人，他们中大多数已经坚持不到下一周了，我们运输粮食的船前些天被堵截了，那些市民们已经知道了，没人会等死的。”凯尔的有些失落的说道。 “堵截。”罗文确认道。“是被堵截了，还是巴特故意延迟或是送给海军的？” “真的是意外。”凯尔苦笑的说道。“我们之前送进来的东西其实都有缴纳一部分的贿赂给我们的那些‘朋友们’，但他们的开价越来越高了，我们已经没办法了，那些新教内部还在争论呢，新党的那些贵族更可恨，他们可是打算将那些没钱租房的人都卖到种植园去的。” “我们需要那些街区的支持，没有他们我们就完蛋了，那些新教能被外派到边境传教，新党能去谈判，但我们可是红发人，我们可没这些优待。” 罗文知道巴特想做什么了，他想彻底的掌握港口和工业区的红发人的支持，这样就能和新党与新教内的人对峙了，代价就是今晚的暴动，红发人彻底站在了高墙人的对立面。 火光越发的耀眼，在阴冷的围墙下，已经从远处的贝尔街燃烧到领民社区，然后是工业区，以及港口的几个高大的建筑。 “头，礼拜堂外的那些家伙们在炮击了。”一名站在高处的狼人对凯尔说道。 “是我们的人？还是其他的人干的。”凯尔询问道。 “不是我们的人，他们头上蒙着黑布，可能是港口哪个街区老大的手下，不过他们怎么找到这么多的小型炮的，有四门！” 听着自己下属的惊呼，凯尔知道了。“是黑街的那些人，只有他们敢用小型火炮，我们卖给自治团的可都是要十几个人操作的大炮，那些东西可不是几个小时就能运到礼拜堂门口的。” “我要回去。”罗文看了眼井口，想走进去。 “大人，您以为我什么来保护您，而不是艾泽尔来负责这份工作。”凯尔叫住了罗文。“因为您，巴特大人已经做了很多冒险的决定了，虽然都取得了不错的收益，但对与其他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说道最后，凯尔压低了声音。 “艾泽尔想杀了我？”罗文看向凯尔。 “不止是他一个人，您还是待在这里。等到明天就好了，那时您在回去，在教会的保护下您会安全很多。”凯尔提议道。 罗文看着井口，有看向越发密集的厮杀声，沉默了一会，远处的火炮声响了几次，声音中掺杂着石块的掉落声，最后，罗文开口了。“我可能在森林里待久了，不太理解怎么与人相处，但我该去救我的朋友。” “朋友？”凯尔奇怪的看着罗文，他有些不太相信罗文会有朋友，罗文对待人的态度总是很奇怪。 罗文看了一眼凯尔，他会回去更多是因为凯尔之前说过的话。 “轰！！”厚重的围墙被火炮轰炸出了一个大洞，四溅的石块和木屑将几名拿着盾牌的士兵击倒在地，他们的身上镶嵌进了许多的石头和木屑。 “该死的异教徒，你们必将遭受神罚！！”年老的牧师跑到城墙上，对着外面的强盗大声辱骂斥责道。 “快下来！马文！快把德文拉下来，这个家伙会被石头砸死的！”正在神像前祈祷，打算对内城求援的牧师呼唤着唯一空闲的人。 马文发挥出了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身手，他两步跳上了马车直接抓住墙壁的拐角，将上方正在大吼的德文牧师拽了下来。“你疯了吗？！快躲到后面去，那些家伙的目标是那些城备军，不是我们，躲到大厅里！” “你们想错了！外面的可不是红发人，亚索人，威斯尔洛人，甚至还有掀了头皮的沼泽人，那些是黑街的土匪们，是不被允许上岸的家伙，他们可不会放过我们的捐款箱！”德文对着马文说出了自己看到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礼拜堂的袭击 “别和我说，我都多少岁了，你礼拜堂里，我还要找人！”马文站起身，向庭院的角落跑去。 士兵们正在分发武器，所有的门板帐篷都被拿了出来，堆积在到路口，防备着敌人的袭击，但这些东西的效果有限，墙外不断响起的炮击能轻松打开道路。 士兵们早就已经醒了，那几个被派遣来的牧师正在为这些新兵们进行着赐福，这次他们也不在隐瞒了，拿出了几种秘药，混杂在酒水中，给每一位士兵喝下。“那些异教徒，背叛者！必将被神之枪刺穿！！” 狂热的牧师也喝下了刺激身体的药水，圣光在他们的身体里放出不断激励着周围的士兵，虽然代价是成为敌人首要的攻击目标，但作为兴奋的士兵们显然不会让这一幕发生。 “罗文！罗文！”“轰！！！”“罗……”炮击声掩盖了马文的呼叫声，他趴在地上，周围是四处飞驰的铅弹，墙外的流浪汉们被驱赶着跳进了庭院里，身后的火枪队正拿着枪对他们射击。 流浪汉们四处奔跑着，躺在地上，用尸体盖住身体，防御子弹，但效果并不好，几轮射击后，立刻就有拿着斧头和利剑，以及穿戴着半身甲的士兵来检查。 士兵给每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的脖子上都来了一下，倒地的流浪汉们惨叫着，并不断哭诉着。“不要，我们是被刀尖逼着上来的！！” 但那些狂热的士兵们可不会理会这些。“侵犯了神之居所的人，都要死！！” 惨叫声立刻被掩埋了，然后一个燃烧的罐子被抛了进来，燃烧的滚油四溅开，炸伤了几名士兵。又有许多的流浪汉被驱赶的跳下了城墙。 “砰！”“砰！”…………火枪队的子弹没有顾忌那几名倒地的士兵，直接在此开枪了，因为这次进来的都是一些拿着武器的海盗，他们同样用火枪还击。 “神之勇士们！我赐予虔诚者无敌之盔甲，子弹将绕过你们的躯体，射向不信者！！”牧师高喊着，对着身边的士兵们祈福着。 狂热的士兵们高喊着，冲向敌人的火枪队。密集的子弹射击向了最前方的士兵，几个散发着光芒的透明光照飞进了几名位阶者的体内，子弹打在他们的身上，直接掉落在地上，光芒也瞬间消散。 能得到后方位阶者帮助的只是少数，不断有士兵倒在地上，但已经进了，最前方的两名穿着重型板甲的位阶骑士直接凿穿了对方的防线，几个燃烧的球弹被他们扔到了火炮手周围。 “砰！！”四溅的火花消灭了敌人的一个火炮位置，但两门小型的火炮从不远处的马车里裸露了出来，对着穿着重型板甲的骑士发出了炮弹。 两发拳头大的铁球击穿了四名穿着半身甲的士兵，击中了一名骑士，炮弹打在他的身体里，没有击穿，这多亏了他身上太过厚重的盔甲，但一声金币的碰撞声响起，众多的海盗们几乎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压上了骑士的身体。 “神之惩戒！！”一个淡金色的火球从牧师的手中发出，击中了远处的人堆，几名海盗被直接炸死了。 牧师快速的擦拭了额头的汗珠，重新表现出了威严的神情，周围的士兵们高呼着，在一次杀向了敌人。 “罗文！”马文终于跑进了罗文的房间，但他不在里面，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医务室，医生正熟练的剁掉伤者受伤的小腿，用针线缝合好伤口，然后助手将他抬到了一旁的地上，有人往他的嘴里倒了一杯浓烈些的酒。 “马文牧师！您是来帮忙的吗?哦，太好了，我这半个小时切了十九个胳膊，快累死我了。”医生喝了杯沾满鲜血的酒，有些庆幸的说道。 “不是。”马文踢掉脚边的胳膊。“我是来找人的，你看到罗文了吗？” “他应该在浴室？我洗澡的时候看见他拿着扫把走进去了，如果他聪明些就会躲到里面，等天亮了在出来，毕竟没人会去抢毛刷的”医生拿出一个烟斗，美美的吸上了一口，他把和马文的对话当做闲聊了，丝毫没有理会桌上快咽气的倒霉蛋。 “是吗！谢谢。”马文立刻离开的房间，向浴室跑去。 礼拜堂的浴室很大，原本在爱莎搬来时，这里就已经扩建了一次了，现在，在多了那么多的士兵后，这里周围的几个房间也一并和浴室打通，形成了一个大澡堂。 马文走进有些阴暗的浴室里，几个拿着铁锹和草叉的仆人立刻围了上来，将手里的东西抵在了马文的身上。 “是我！”马文立刻喊道。阴暗的环境了，周围的人停顿了一会，他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你是谁？” 对方的声音有些颤抖，里面夹藏着抵不住的害怕。“马文！我是牧师马文！！教导孩子们的马文！！” 周围抵在马文身上的铁器放了下来。“马文牧师，您怎么来这里了，教会的骑士们来救我们了吗？” “你们是谁？怎么在这里，我是来找罗文的。”马文询问道，同时他慢慢的走向一旁有些光亮的窗户，希望看清对方的样子。 “我是负责烧水的洛克，还有尼尔斯。”洛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谁？”马文有些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但他知道浴室的热水是有专门的人用煤烧起来的，而对方身上散发着煤炭的焦味。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去躲到礼拜堂里吗？”马文奇怪的问道。 “我们是红发人，不能进去。”洛克和尼尔斯低落的声音听的马文很不舒服。 “怎么可能呢？那些歌唱班的孩子们我们都让他们进到礼拜堂里了，你们也能进去的，只是一小会，等到教会的人来了，你们在跑出来就好了。”马文立刻反驳道。 “可以吗？！”洛克兴奋的问道。“当然了，神可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徒。”马文保证道。 “那我们走了，再见，马文先生！！”洛克和尼尔斯立刻向大门跑去。 “等等！你们有没有看到罗文！”马文的喊叫声慢了一步，对方已经跑出了浴室。 “真是的，跑的这么快！”马文弓着腰，慢慢的向浴室里走去。 “罗文~”马文小心的喊着，他靠着墙壁，慢慢的向另一间房间里走去。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罗文的声音突然从一旁的门里走了出来。 “啊！！”马文大叫了一声，跳到一旁的墙角里。 “有什么事吗？马文先生。”罗文又问了一遍。 “罗文？”马文疑惑的再问了一遍，确认对方真的是罗文后，松了口气。“我来找你的，这里不安全了，外面来的可是海盗，他们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市民。你穿的是什么？” 马文看着罗文头顶的头盔，以及被斗篷笼罩的夸大的身体，有些不解的问道。 “盔甲，这些是我的朋友们。”罗文侧过身，让马文看清了身后站着的几名拿着武器的强壮男人。 “红发人！”马文立刻看出了罗文朋友的头发颜色。 “这里也不安全，马文牧师，我先带您出去，外面我也有朋友帮忙。”罗文看了眼窗外越发激烈的战斗说道。 “你怎么送我出去？先回礼拜堂，教会的护卫会保护我们的，牧师们已经在联系内城的教会了，只要坚持到天亮，我们就安全了。”说着，马文捉住了罗文的肩膀，但触摸到的确是坚硬的钢铁。 “你身上穿的是铠甲？”马文这才反应过来。 “嗯，我说过了。”罗文点点头。 “你可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穿这么重的盔甲，而且……这盔甲这么小。”马文看着罗文的个子，有些不可置信。 “我经过很多年的训练，请您放心。”罗文放下了头盔上的面甲。 罗文走在前面，身上的两条毒蛇来到了地面，向前方爬去，身后的几名狼人护卫们穿戴着厚重的盔甲，绿色的眼睛在阴影里闪出光亮，他们围着马文，走出了浴室外。 现在整个礼拜堂的庭院里已经全是战场了，被组织起来的海盗们和想着偷摸赚一笔的流浪汉们从各个地方的翻进了庭院里，城备军的士兵们退缩道礼拜堂前的小空地里，借助着唯一一圈的围墙防御着敌人的进攻。 “罗文！”身后狼人护卫突然喊道。“礼拜堂前面也有人！” “是吗。”罗文点了点头，他稍微弯下腰，向前方的人群冲去，浴室距离礼拜堂的大厅太远了，他们之间还隔着许多的海盗们。 子弹打在罗文的身上，溅起几颗火花。“是位阶者！！”拿着手炮的海盗对着罗文的胸口开了一枪，当罗文只是停顿了一会，便接着冲了上去，周围的海盗们立刻散开，他们可不想和位阶者战斗。 “砰！”“砰！”狼人护卫们的枪法很好，准确的击中了几个打算拿着麻绳牵制的海盗，距离马文最近的护卫用手压住了他的头，让他弯着腰向前跑去。 “拦住他！那可是二十枚金币！！“人群中被层层保护着的海盗首领大声喊着，手中的枪击中了一名后退的海盗的腿。 “啊！！”一名身材高大的海盗拿着钉锤，嚎叫的冲向了罗文，周围的海盗们也再一次拿起的武器，子弹和石块不停的向他的身体砸去。 罗文伏下身，躲开了横着扫来的钉锤，运气不错，对方似乎错误高估了罗文的身高，虽然他已经按矮子的标准去袭击对方的身体了，可是骑士都是些高大的家伙，就算这样，还是没有击中敌人。 罗文的重剑在地上一扫，碾过了对方的小腿，高大的海盗倒在地上，脑袋被快速回过的重剑切开了一半。 解决掉最麻烦的敌人，现在对那些拿着短枪和战斧的海盗就好对付多了，罗文深呼一口气，右脚用力踏出，他的身体直接跳跃上了墙壁上，狭窄的空间里他的身材更能派上用场，不断挥舞转动的重剑划开了前面几个奔跑上来的敌人。 四周的嚎叫声减轻了很多，现在更多的是惨叫声，那些海盗的武器劈砍进罗文的盔甲里，只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划痕，那些想凭借人数，压倒罗文的人也被后方拿着手炮的护卫们击杀。 围在马文身边的护卫们轻松的填装着手枪和手炮，面前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同伴，他们的压力瞬间减轻了，很多，现在只需要盯着那些暴躁的海盗首领，防止他们用炮弹就好了。 “快看！！”激动的士兵指向了罗文的方向，指挥着城备军的长官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罗文走出了围墙的大门，漆黑的斗篷上，不断有鲜血滴下。 “是我们！”马文摇晃手里的圣徽，大声喊道。 “是马文牧师，自己人。”一旁的副官立刻说道。 “谨慎些，让那些牧师出来看看，神职人员遭受袭击，那些教会的护卫该出来帮忙了！”指挥官没有激动，而是让人继续组织防线，外面的敌人太多了，他们的人手损失了一半，可再也支撑不住一次失败了。 “掀开面罩！”牧师大吼着说道。但罗文掀开面罩露出自己的脸时，几个躲藏在人群中的人松了一口气。 “是罗文！”“是礼拜堂的侍从。”“长官，他是教会的人。”…………不断有声音传递到指挥官的耳朵里，他当然知道罗文是谁，但他和这里的人关系很好吗？这么多人急着表明他的身份。 罗文走进防线里，直接找到了指挥官说道：“礼拜堂里有留守的人吗？外面的人似乎打算直接进攻礼拜堂的大门。” “什么？怎么可能？那里可是有神像的，他们可没资格去看。”指挥官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相信那里会遭受进攻。 罗文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带着狼人护卫和马文走进了礼拜堂里。“他们不能进去。”站在门口的是两名穿戴者板甲的骑士，身上镌刻着教会的各种标志，这是教会的教廷骑士。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斗 “为什么？”罗文询问道。 “你说呢？他们可是红发人。”头盔里发出了一些带着无奈的声音。 “不，那些孩子们可都能进去，诸位我能求见你们的指挥官吗？”马文走到前面询问道。 “稍等。”一名骑士走进了礼拜堂的小门，身后的那些牧师们也走了上来，对罗文和马文说道：“两位，那些歌唱班的孩子们可不在大厅，我们把他们安排到了二楼的隔间里，那些教廷骑士可是负责消灭异端和异教徒的，他们不像我们一样仁慈。” “那为什么他们不去处理那些海盗？”罗文询问道。“他们可是在进攻礼拜堂。” “庭院并不属于礼拜堂的一部分，它只能算是扩建的，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包围礼拜堂。”牧师向罗文解释道。 一声嗤笑在狼人护卫中传来，他们带着可悲的表情看着礼拜堂外对抗海盗们的城备部队，眼神中还带着玩味，毕竟他们前不久还在想着怎么去港口搜集红发人的财产。 “那其他人呢？我记得澡堂的两名仆人应该也到这里避难了才对。”马文突然说道。 “他们。”站在门口的教廷骑士指了指真正搬运石块的几名红发人。“他们正在帮助城备军防守呢。”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平民，有权力避难的啊？！”马文不可置信的看着教廷骑士，以及周围的同事。 “他们是红发人，马文，现在可不是以前，我们能接受歌唱班的孩子，能通过神的仁慈回避，但那些强壮的成年人呢？你能说服法庭和那些审判庭的家伙吗？”一名牧师拍了拍马文的肩膀。 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的洛克，或许他们躲在浴室的煤炭房里还好些。马文自责的看着自己。 “乐观些，马文，至少我们救了十几个孩子呢。”牧师拍着马文的肩膀安慰他。 “罗文先生，您不需要参战，但我依旧代表议会和神明的代管人呢，感谢您拯救了诸多的平民。”教廷的护卫指挥官有着一副英勇的外表，但他的行事可非常死板，全然不顾外面那些死去的城备军。 “指挥官先生，这几位是我在港口区的朋友，您或许知道我的身份，查尔斯家族的女儿爱莎小姐是我侍奉的主人，作为教会的信徒，我有义务参与这次的事件。”罗文快速的表面了身份，真能让对方仔细听自己接下来的话。 “爱莎小姐的侍从，我当然知道，伟大的神迹见证者，也是一位虔诚的修女。”指挥官点点头。 “他们是港口某位船长的护卫，我们得到消息，那些外面进攻的海盗们想借助这次的暴乱洗劫财物。”罗文接着说道。 “当然。”指挥官看向外面的状况，点点头。 “但他们可是一群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海盗们，他们在礼拜堂的正门集结了很多人，还有两门大型的火炮，他们想袭击礼拜堂。”罗文说出了他在凯尔那里得到的情报。 “正门？！”这位经历过许多次异端以及异教徒的清洗的骑士显然比城备军的那位指挥官更聪明些，他可不会认为海盗会讲信仰，还是摧毁了他们整片海域控制权的高墙神明。 “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准确吗？” “准确。或者说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伴随着惨叫声的夜晚，传出了几声狼吼声，那是凯尔像罗文传递情报的暗号。 “罗文先生。”站在罗文身后的红发狼人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罗文也学过狼人们暗号，凯尔在港口的人手集结完毕了，但那些黑街被贵族的封闭手段逼的失去理智的海盗们准备全力进攻礼拜堂了。 “正门！对方要开始袭击了！”罗文立刻喊道，同时迅速向门内跑去。 骑士的指挥官也立刻发布了动员令，急促的笛声响了起来。 红发狼人们没有直接跟随罗文冲进礼拜堂，他们快速的跳跃上墙壁顺着与礼拜堂相联的建筑攀爬上了高处。 礼拜堂前的广场上，已经树立起了一个个黑布蒙着的木墙，后面的海盗们推举着这些屏障，慢慢向礼拜堂里大门靠近。 礼拜堂从来没有考虑过战争这个用处，占据各个高点与窗户的教廷士兵们徒劳的用火枪射击着，偶尔传出几声惨叫，但依据无法击倒那些木墙。 “唰！”……几根燃烧的火箭射了出去，钉在木墙上，预想之中的情况没有发生，黑布上浸满了水。 伴随着教廷护卫团的长笛声，两门小型的火炮没抬上了二楼的阳台，那里原本是由尊贵的神父与主教们对广场上的信徒们赐福的地方。 楼梯口不停反抗大叫的牧师被几名士兵拉了下去，他们的指挥官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知道这时候可不是注意教堂法规的时候，火炮调整了角度对着下方的木墙发出了炮弹。 “轰！”炮弹击穿了薄薄的木墙，连带着一连串的惨叫声后，一堵木墙里跑出了十几个人，没了支撑的木墙直接翻倒在地上。 “嘿嘿！一群蠢货，连掩体都不知道怎么使用，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学来的！”伴随着炮手们的吵醒，远处的几面木墙停了下来。 然后那些木墙慢慢的倾斜下去，炮手眼中的木墙矮了一些但是突然，那些木墙震动的一会，然后速度迅速上升，向着礼拜堂的大门冲去。 “轰！”“轰！”……几发炮弹击中了木墙，但是没有人在从里面跑出来了，一扇木墙中心的几个大洞裂开，重心倾斜后露出了背部的两辆马车，只不过推车的是几个干瘦的人。 “嗷呜~”伴随着一声狼吼声，几个火把飞到了远处的一个木墙前。 罗文立刻对炮兵说道。“那里！敌人的火炮位置。” “什么，火炮？”炮兵们疑惑的看了眼罗文，有看向了自己的指挥官。 指挥官点了点头。炮手们立刻调整了火炮轨迹，对着火把的方向射出了几发炮弹。 半个拳头大的炮弹击中了木墙，但之砸出了几个小洞，看不出背后的东西。 炮手们看向了自己的指挥官，对方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只是稍微迟疑了两秒，立刻下达了继续炮击的命令。 又是一连串的炮击，那个稍显坚固的木墙破了一个洞，被海风吹动的火光只能短暂的照耀木墙后的景象，但足够了，站在骑士指挥官身旁的两名骑士拥有着强大的视觉，他们看到了被隐藏的两门青铜大炮。 “大人，是重炮！”听到手下的回答后，指挥官立刻下达了命令。“把所有人从门口撤走，让那些牧师们加紧求援。后方的城备军，让他们炸了后方的通道，都到礼拜堂里。” 骑士指挥官的紧张是有道理的，他的从容都是在那些海盗，流浪汉攻不进礼拜堂为止，如果礼拜堂里遭到了洗劫，那么在场的所有人最轻的处罚也是流放。 混乱在礼拜堂的庭院里再次出现，士兵们用不停的收集所有的杂物，将礼拜堂后方的每一个门，窗户封死，拿着武器的士兵们催促着那些帮忙的红发仆人们，将他们驱赶进了礼拜堂两侧的住房里。 城备军的指挥官与教廷的指挥官交换了意见，教廷骑士的指挥官顺利拿到了军队的指挥权，那几名引导城备军新兵信仰的牧师们被拉到了最前线。 “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你们竟然想进攻外面的敌人？现在不是应该保卫礼拜堂吗？你们这些家伙难道想将神明的威严放在第二位吗？”那些牧师们大叫着，想否定指挥官的决定。 “闭嘴！”教廷的指挥官召集了手下所有穿着重型板甲的位阶者。“难道你想让这个石墙来抵挡重型火炮的炮击吗？如果礼拜堂的正门被攻破了，我们可支持不了多久。“ “那也不应该让我们直接去冲击对方的阵地！你是什么指挥官？怎么会下达这种蠢命令？”牧师们高喊着，然后被身边的士兵套上的厚重的盔甲。 “听命。”指挥官拔出了腰上的佩剑，利剑上镌刻着一段神文，用我的生命与鲜血见证我的信仰。“或者以违抗教廷护卫兵团的命令处死。” 牧师们闭上了嘴，他们认识那把剑，那可是异端审判庭的佩剑，那些家伙绝对敢在神的雕像面前处死自己。 “诸位，请尽快联系教会，让他们派遣支援。”指挥官说完这句话，便带着那些强行拉上战场的牧师们来到了临时打开的侧门。 “罗文，你的那些朋友们还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指挥官最后询问了罗文。 “重型炮有三门，另外两门在不远处的马车上，还没拉过来。”罗文听着门外的狗叫声说道。 “希望对方的火炮数量少些。”指挥官的脸色平静，但这只是幻想，三门重型的火炮，肯定还配备了不少的轻型火炮，甚至可能还有速射炮。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在上方传来，城备军的火枪队们开始射击了，侧门被慢慢的打开，二十名穿戴着重型板甲的位阶者走了出来。 “sueifna……”伴随着牧师的低声咏唱，一个发着淡光的光球慢慢的升起，快速飞向前方，然后炸裂开。 看着那些眯着眼睛的海盗们，指挥官轻笑了一声。他挥舞起了手中的利剑，向着前方冲去。 “啊！”尖叫声在木墙后方的海盗嘴里发出，他们拼命的倾泻着子弹，两门手炮对着最前方的骑士射去，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骑士跌倒在地，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手炮里的都是些霰弹，对他的铠甲来说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十几名重型的板甲骑士们组成了一个突击阵型，直接冲向了前方的火炮阵地，为于队伍前方的木墙被直接撞碎了，两个相互叠加固定的木板阻挡不了数百斤重的骑士的重量。 “刷！！”伴随着一阵阵的破风声，被骑士们手中的重武器击中的海盗身体被抛向两旁，伴随着撕裂的肉体与砸成烂泥的头骨，海盗们开始四散逃走。 “砰！”“砰！”……枪击声在海盗的后方传来，但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些冲锋的骑士，而是四散逃开的海盗们。 海盗们的纪律性向来都是这样的，但这也暴露了他们的指挥中心。“散！！”骑士指挥官喊出了一声预定的信号，正在快速奔跑的队伍立刻分离出了一队人，向着开枪的方向冲去。 “踏踏！踏踏！！”远处的礼拜堂侧门，又一扇大门被打开了，这次冲出来的是骑士的扈从们，但他们却骑着穿着铠甲的军马。 骑兵们分成了两支队伍，向着两旁跑去，然后排成几个小队，向着举着火把的光源冲去，快速奔跑的战马带着上方的骑士，掠过了身边的海盗，骑士手中的弯刀划开了无数海盗的头颅。 四周的光源正在快速消散，但骑士们却不慌张，他们带着的那些牧师该派上用场了。一个个冒着淡金色光芒的火球飞到海盗们的阵地里，不断散发着圣光的牧师们被几名骑士护卫在周围，远处的礼拜堂上，拿着燧发枪的士兵们准确的看见了自己的敌人。 不断射击的火枪手和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亮光让海盗们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那些残忍的手段不可能驱使这些眯着眼睛的海盗们在发起进攻了。 “大人！”站在指挥官身后的一名骑士突然大吼道：“有声音！火炮转动了！” “直线散开！”指挥官大声吼道，排斥突击阵型的士兵们立刻四散开，三人一组，向着火炮的方向冲去。 “轰！！”比礼拜堂二楼更大的炮击声传了过来，巨大的浓烟升起了一片迷雾。罗文面甲里的一条毒蛇钻了出来，充当着他的眼睛。 四处弥漫的火药味在浓烟走飘动着，伴随着一股股的热流，钻进了铠甲内，跟随罗文走进浓烟中的一共两人，他们走到了木墙边缘，一脚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