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前朝之秦梦》 第一章 熟悉的感觉 “各位游客,前几天我们去看了兵马俑等知名历史文物景观,现在我们来到的地方是秦咸阳宫遗址,两千多年前,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多民族国家秦王朝的都城就在这里……” 导游在队伍前面拿着麦克风不停的向我们介绍着秦王朝这样那样。而我拿着相机东拍一张照片,西拍一张照片,似乎早已把那个导游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在这个高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咸阳宫遗址上遗留下来的一点简单建筑,有些地方还仅有的一点秃壁残垣,这些都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说来也奇怪,我总觉得咸阳宫遗址给我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时不时会感觉心如刀绞一样痛,有时候,又觉得心里好空虚,像是心口上缺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但要说缺了什么,我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张芸,想什么呢?” 说话的这个人,他叫王政,我们是要好的哥们儿,我们是同校的同学,他是我的学长,我们之间,曾经也有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暧昧,虽说做了朋友,可我们却像家人一样,谁也离不开谁。和他熟了之后,我也不和他客气,叫他老王,又时候,我也会叫他呆瓜。他对我也不客气,叫我土鳖,他总觉得我的穿衣打扮太土。这个男人,整个一大男子主义! 来陕西的前一天,我就约他一起来: “老王,我想去陕西玩!你去吗?” “土鳖,你脑袋让门挤了?开窍了今天!你这个宁可宅在家里啃泡面的土鳖女,也能想到去旅游?不错,有进步!行,你政大哥这几天心情不错,带你去玩玩!看看你那个大偶像的故土,我和他也算有缘,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还有个政相同!” “你个大笨呆瓜,大言不惭!不是我打击你,即便你们俩名字相同,你也没人家那么能耐!行了,别废话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别迟到!” “行!那我去接你!” 我甩甩手,“不用了,你能不赖床,踩着点到机场,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王政习惯了开玩笑,和他一起旅游也算轻松。 才走了几步路,心猛的一下,好痛,我紧紧按住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好受一点。王政吓得急忙扶住我,说:“怎么了,张芸”我抬起手摇了摇,示意他没事,然后就没有说话。 突然,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意识到什么,猛的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苍老古树,我感觉,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牵引着我向前走去。我的眼睛开始湿润,我走到这棵古树下,殊不知眼泪已经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莫名的忧伤,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瘦弱的古代白衣女子的背影,头好痛,心也好痛,痛不欲绝。 王政这次真的『乱』了手脚,颤抖的扶着我,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眸紧闭着,眉头皱起。哀伤似乎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我哭了,疼痛稍稍缓解了一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棵苍天古树,越发感慨: “……原来,不过是庄周晓梦,虚无缥缈一场,罢了……” “张芸?” “王政,这里,好像埋过东西!” 虽然我没有想过和王政在一起,但他这个人倒有一点最是值得我钦佩,那就是,每每我如此感慨,或者说是我胡思『乱』想时,他都会迁就我的话:“那,埋了什么?” 我忍不住『摸』了『摸』脸颊,我怎么哭了?我急忙擦干泪水,笑着说:“你个大呆瓜,怎么也跟着我胡思『乱』想来着?” 王政气急,打了我一拳,“喂!土鳖,耍我啊!” 我吃痛惊呼,皱眉怒瞪着他。微风拂过,我的发丝被吹得凌『乱』,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忍不住紧紧盯着那棵古树,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走近它。 “我……”一时间,我的记忆很凌『乱』,只有一些破碎的片段,“好像……埋了……”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倩影,她将一个木匣盒子放入一个坑里,然后用土将它埋起,还有一滴眼泪滴落!“这里埋了,一个盒子……好像……有个女的,还哭了……” 王政越听越发觉得这就是我胡思『乱』想,嘲笑我说:“喂喂喂,张芸,你该不会不说,那个女的,就是你?” 脑中模糊身影逐渐清晰,可我还是没办法看清她的脸,我觉得,这应该就是记忆碎片,或许是前世的记忆碎片,当你到达一个以往熟悉的地方,这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就会被唤醒,慢慢呈现在你眼前。 “我不清楚……感觉,脑子里的那个女的,很熟悉……”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走,旅游团都走远了!一会儿,咱们该跟不上了!”我本想再待一会儿的,却被王政拉走了。 我们参观完咸阳宫遗址,便坐着大巴车沿着一条山路走,这个旅游团唯一的不好就是,为了省去走高速公路那一点路费,就带着我们走这种山路,这种雕虫小技,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是,如果我们顺利到达了目的地,那还好说,可走到了半路,车子出了点故障,走不了了。这一刻,和我们一起的其他游客开始沸腾了,我却没有心思,想这些事,被一个地方吸引了,我对王政说:“老王,我下车走走!” “我陪你去!”我们跟导游说了一句,就下车去了。 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特点,跟其他的小路一样,也是茂林修竹,青草长满了路边,偶尔混杂些野草,可是却让我觉得,倍感熟悉。 又一次猛烈疼痛,只有一下,却让我忍不住捂住额头,紧紧皱着眉头。“怎么了?张芸,又不舒服了吗?不行,走,咱们得去医院!” 说罢,王政就要拉着我走,我拉住他,平复了状态,说:“没事!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我掏出一瓶『药』,取两颗出来仰头吞了下去。 我第一次出现这种一下一下的头痛,和一波一波不连续的心痛,是我初次到陕西旅游的时候。在西安还好,可到了咸阳之后,这种头痛夹杂着心痛的感觉愈发强烈,我回到上海,去看了医生,医生也检查不出是什么『毛』病,只是开了些滋补和止痛的『药』。自打有了这种症状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起初…… 一个女子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魔鬼!魔鬼!”而站在一旁的黑子男子,本身就具有一种王者的气息,他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毅然屹立在女子的面前,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却可以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场,他的世界不容许有任何人质疑…… ……然后…… 一个女子悲痛欲绝的,空洞的任由一个男子抱入怀里,然后她哀求,眼中尽是绝望,柔弱的说:“放我走。” ……紧接着…… 两个人站在一个宫门前,男子为她牵着马,女子和他并排走着。那个男子依旧一身黑衣,披着一个黑『色』斗篷,似乎是最后一次恳求:“真的要走?不回头了?” 然而,女子却是强忍着泪水说:“我决意要走,你也别挽留!我们所有人,都别回头了!”然后,她骑着马飞奔而去,在马上,她嚎啕大哭,哭的很伤心…… ……还有……… 一个模糊的倩影,她将一个木匣盒子放入一个坑里,然后用土将它埋起,还有一滴眼泪滴落…… 第二章 梦的开始 一个接一个不同的梦境让我感同身受,似乎这是发生在我身上一样悲伤。这条路,好熟悉,我环顾四周后,在一个长满了杂草的地方定住了。 “这里,有一条路的……”我说,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女子骑着马哭着的飞奔过去,“有人从这里骑着马飞奔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什么,只知道一路的奔跑,只想跟着感觉走。这个悬崖下面是一条河,比起那些悬崖下就是万丈深渊来说,这个悬崖已经不算高了!脑中的记忆中,这里以前没有下面的这条河,从悬崖上看,确实很高。 “有人跳崖了!”我说。 王政一脸不信,嘲笑我说:“土鳖,开玩笑呢你!” “王政……我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有人跳下去过……” 我坚信我的脑子里闪过的片段,这些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一定真实发生过!我尝试着向前走,意识一点一点被抽走,身子越来越柔软,可我停不下脚步,一直走下去,停不下来……最后……眼前一黑,我晕倒了,倒向了悬崖…… “张芸——!”王政的声音逐渐变小,然后慢慢消失。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心里只想到了一个名字。 嬴政! 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时候,我回到了七岁,也就说,回到了一个小孩子的状态。刚到这里,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有些年老的人,穿的还算庄重,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官的,而他却说他是我的父亲。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已经颠覆了,我长这么大,难道还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不成!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随后只听见有一个温和的声音,有些苍老,他说:“慕老爷,小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小姐又接连几天高烧不断,伤及头部!” 那个官老爷怔了一下,很吃惊,又急忙问:“老先生,那我女儿她……” 那个老者早已明白官老爷的意思,连忙笑着制止说:“老爷不必紧张!这虽说是伤了头部,但姐的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会暂时会失去部分记忆!” “暂时失去部分记忆!”那个官老爷吃惊的说道。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然后慢慢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问:“女儿,你还记得爹吗?”我摇了摇头。 那个官老爷看上去似乎有些沮丧,皱了皱眉头,又问道:“茵儿,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我又摇了摇头。 这个官老爷是谁啊?怎么一个劲的叫我女儿!我真的要晕了!我这又是在哪啊?这里……这里一点也不像我家里房间的样子!等等,我之前不是摔下悬崖了吗?王政呢?那个呆瓜呢? “我,我这是……在哪?”我试探『性』的问。 那个官老爷皱了皱眉头,继而又说:“傻孩子!你这是在家啊!” 家?这算哪门子的家啊!看这里的陈设,倒像是古代大家小姐的家,难道,我来到了小说里所说的的第二世界?也就是说……我穿越了!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小说里的穿越不都是通过某种神奇的东西而穿越的,或者是脑电波脱离的本体而来到了第二世界。可我似乎不是这种情况,那我这究竟是穿越了,还是我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且,我现在居然只有七岁的样子!这怎么突然年轻了这么多! 来这里都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是保持着这个小孩子的样子!这么久,一直照顾我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小丫头,叫云雀。 “云雀。”我轻声唤道。 她战战兢兢的转身,紧张兮兮的,“小姐。”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雀小声嘀咕着:“不是,只是小姐每次以这种口气这么叫我,总是没什么好事。” 这个丫头,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我早就听到了,真是气到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我甩甩手,说:“那个……云雀!这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同我说说!” 云雀这才松了口气,跟我说很多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以我的理解和认知,就是天下诸侯都想要一争天下,成为天下之主,我仔细掂量了一下家里的陈设和他们所穿的衣物,估『摸』着,现在应该正是战国末期。 我爹叫慕道尧,就是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官老爷,他现在在朝为官,是管理宫廷礼仪的奉常,虽然并不是什么高官,但家里的生活还算富裕。 可是,这老头,脾气也确实不怎么样!但却会大起大落的!有时候对我温柔似水,有时候却对我暴跳如雷! “慕雪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放肆!听人墙角这么龌龊的事,你也干的出来!你简直,简直,顽劣不堪!不知礼数!”每每碰到慕道尧发飙的时候,我也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我的母亲,早年因病去世,现在父亲娶了二房叫林姬,可我一直都叫她姨娘,虽说是后娘,可是她待我们却是极好的。我还有个姐姐叫潆溪,她都十二了,听说再过两年就会被送入后宫。 林姬姨娘有时候也会满含热泪的对我们姐妹说:“溪儿,茵儿,你们姐妹俩再有两年就见不到了!溪儿,若是日后入宫了,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茵儿,你也别总这么顽劣,叫你父亲生气,多向溪儿学学!” 两年后,不过也才十四岁,就要嫁人了,在我那个时代,不过还是个初中生,不过,在他们这些古代人看来,这倒是件很正常的事,好像晚嫁人了些,反倒是件特别丢人的事,我真的好难接受这古代人的思想,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自从那场大病之后,我的病情一直是一个老者照拂的,说实话,我跟这个老者倒是很投缘,感觉他说话特别亲切,为人处世之道也绝非世人可比,他自称樵松子。 这个樵松子人很好,在我们家住了许久,也算是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可是,因为和他投缘,我的病又好了,总担心他哪天悄悄遛走! 第三章 入山隐世 我总爱和樵松子开玩笑,仗着自己现在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屁孩,总该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和往常一样,樵松子每天都会来给我看病,我伙同云雀和我一起捉弄捉弄这个老顽童! 云雀胆子有些小,推三阻四不愿意,“小姐,算了!要让老爷知道了,就大事不妙了!” “老先生才不会说!他来府上多日,你何时见他去告过我们谁的状了?” 我的说辞让这丫头也产生了共鸣,连连夸赞道:“先生确实人好心善!” 这丫头,上钩了!“那就是了!待会儿,按咱们计划好的进行!”云雀妞妞妮妮的,一看就是要拒绝,我立刻制止她:“这是命令!” 这古代人最守规矩,所谓主仆分明,尊卑有序,这主子的命令,奴婢怎会不听?云雀果然答应了! 慕道尧和樵松子今日一同前来,一路上交谈甚欢,只是快到了我的房间,樵松子见房门虚掩着,屋子里是静悄悄的,转睛一想,大约算到了。 樵松子脚步一顿,慕道尧转身问:“樵先生,怎么了?” 樵松子笑了笑,说:“老爷,小姐院中空无一人,屋内也不闻声响,老朽猜测,小姐许是不在屋内!” 慕道尧向前望了望,见房门虚掩,便笑说:“先生多虑了,这房门虚掩,并未禁闭,茵儿怕是贪睡,在屋里睡觉!待我进去把这个不成器的丫头叫起来!”然后,慕道尧脸『色』突然认真起来。 樵松子要拉住慕道尧要他别进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慕道尧径直走向房间,毫不犹豫推门而立进。 “哗!”从天而降的水让慕道尧措手不及,淋了个正着,成了个落汤鸡。“丁零当啷!”脸盆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地上滚了两圈,准确的滚到了慕道尧脚边。 水滴从慕道尧的头上一滴一滴落下,慕道尧呆愣着,缓缓用手抹了一把脸,抹去水珠,慢慢睁开双眼。我本是兴高采烈从幕帘后一蹦一跳的出来,原以为樵松子这位聪明绝顶的老先生也有被我捉弄的一天,谁想,出来以后,看到的是慕道尧,望屋外探去,樵松子正站在屋外慈祥的看着我微笑,还摇摇头。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慕道尧,轻声唤道:“爹,是你,啊。” 云雀惊呆了,回过神后,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爷!” 慕道尧眼中闪着火光,我知道,这下完了,彻底把这个老虎给惹怒了!慕道尧压着火气,指着一地的狼藉质问:“这,这是什么?” 我唯唯诺诺小声解释说:“玩,玩,玩笑!一个,小玩笑!”我小心翼翼看着慕道尧,恳求一样说:“爹,我,我可以解释的!你,你,你听我解,解释!” 慕道尧忍无可忍,怒吼道:“慕雪茵!” 我吓得扑通跪地,紧紧闭着眼睛,哭丧着答应:“诶!” 慕道尧大怒,狂喷道:“你要干什么?搞什么?你还无法无天了!你瞧瞧你弄的这些,什么玩意!你这是要干什么?捉弄谁啊?” “爹,我本来不是想捉弄你的!可谁知道,推门进来的会是你呀!” “你还说!”慕道尧一声吼得我不敢再说话,然后,慕道尧又大骂道:“云雀!你也是!跟着小姐胡闹!无法无天!” 云雀哭丧着磕头求饶:“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慕雪茵!你自己胡闹,还带着下人一起胡来!你想把,这个天,捅个大骷髅啊!……”紧接着,慕道尧就是一顿狂喷,可怜我跪在地上,膝盖痛死了,难为我可怜的小膝盖了! 反观樵松子,他倒是悠闲的站在屋外,看到慕道尧大骂我们,忍不住好笑,然后摇摇头,就退到一边,避开了,也不来给我们求情!简直气死我了! 经过了这件事,慕道尧总想着好好教育教育我!他以为,我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惯出了我一身的『毛』病,总盘算着把我送去乡下,或是深山老林里,叫我吃点苦,我就知道乖了! 也不知道,爹从哪听来的消息,樵松子是一位山间居士,此次下山只是为了去拜访一位好友,却不曾料到他这个好友早些天已经搬走了,只是要人稍个口信给樵松子,说他有急事不得不先离开秦国一段时间。之后,便听说慕家到处寻医,一时间,侠义善心突然起来,樵松子就来到了我家救我一命。慕道尧听说了之后,着实有让我跟着这个山间隐士到山林间清修几年的打算。 我走的时候,姐姐拉着我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对我说:“茵儿,这次去,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姐,放心!” 我转身又看向林姬,说:“姨娘,我走了。” 林姬眼含泪水,不舍的说:“茵儿,对不起,都怪姨娘没本事,才叫你去那深山中受苦。”林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我手足无措,轻轻拍拍林姬的肩膀,安抚:“哎呀,姨娘,你别哭了!别伤心!别难过!我还是会回来的!别哭了!别哭了!”然后抱住林姬安抚她。 慕道尧明明不舍得,却倔犟的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拂袖,背过身,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林姬回头擦去泪水,我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樵松子,樵松子笑看了一眼慕道尧,然后看着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看到樵松子的眼『色』,赌气的摇摇头。 这个慕大老爷,那么凶,从我醒过来那天开始,就没少骂我!有时候还罚跪!就差打我了!我和他,算是结下梁子了!赌气的不想去和他道别。 樵松子看我如此倔犟,态度坚决,向我点点头。我敬重樵松子,他说的总有几分道理,便听他的话,缓缓走过去,赌气的说道:“慕老头子!我走了!” 慕道尧闻言,原有的一点难受,全都烟消云散,狠狠甩了几下袖,冷冷一声:“哼!” 樵松子一听皱着眉头,严肃的看着我,咳嗽一声,我看了一眼樵松子,倔不过他,安安分分的向慕道尧行了一礼,恭敬的说:“爹,女儿跟随先生入山学习,不知何时才能学成归家!今日一走,就是几年后才能相见,请爹爹好生照顾自己,别挂念茵儿,茵儿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慕道尧还是没反应,我无助的又一次看向樵松子,他我又是给我使了个眼神,我哪里还有什么招来讨好这个倔脾气的老古董! 林姬也来帮我,她轻轻喊了一声慕道尧,“老爷!”慕道尧看她一眼,林姬使眼『色』看了一眼我,轻声说:“茵儿和你说话呢!” 慕道尧好像有点反应了,可还是没理我,还真和我生气了!我灵机一动,走到他面前,扑到他怀里,抱住高大的他,轻声细语的说:“爹,我走了。”言语间还带着一丝的不舍。 慕道尧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松了,蹲下身子抱住我,轻声说:“傻孩子,照顾好自己!” 我心生无尽的感动,忍不住红了眼,哽咽一样说:“我知道了,爹。” 慕道尧缓缓放开我,轻声说:“快走,不然就天黑了!傻孩子,放心,慕老头子在家等你回来,啊!”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点了点头,“好!” 我随着樵松子上了这个敞篷的牛车,我坐在车上,樵松子驾车,高呼:“茵儿,坐好了!走喽!”他挥了挥木棍,牛就拉车走了。 我转身看着慕家众人,心中实在不舍。虽说我来的时间不久,与这个姐姐并没有什么深交,对她也了解的很少,可是,她对我却是很好的,现在真要和她分开了,确实有些不舍。 我朝着他们高声吼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 古人辞别的场景多是伤感的,慕道尧一开始绷着,后来也跟着难过了,我看着渐渐远去的他们默默拭去泪水,心里真不是滋味。 第四章 樵山 做牛车的滋味还真不好受,走的慢,路还不平,这一路颠簸,还要大太阳的晒着!谁说敞篷车舒服了?这给我风吹日晒的! 我皱着眉头,心里实在憋屈,问樵松子: “老先生,还有多久呀?” “还早着呢!咱们这不休息的赶一天的路程,到了黄昏,应该就可以到山脚了!” 还有一天的路程,我快要哭了!我哭丧着脸,问道:“老先生,我们慕家虽说不是那种富甲天下的人家,可是,也不穷呀!你治好了我的病,在慕老头心里,也算是大功了!你怎么不趁机向他讨辆马车?或者有匹马也行!这牛车走的慢,还一路颠簸!真要走一天,我这身子可吃不消!” 樵松子爽朗大笑了几声,笑说:“哎呦,茵儿啊,茵儿!我樵松子这有手有脚又能走的,要马干什么?这牛车呀,也是为了照顾你,才向你父亲要的!” 什么?那,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我嘟着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后说了一个字:“哦!” 樵松子闻言,又笑了笑,又说:“你呀,身体太弱了!这小小的牛车这点颠簸都受不了,哪天真让你骑上马,你肯定哭着喊着,再也不骑了!”笑话我!我还真一时无语了。 我顿了顿,想到一事,又问:“老先生,之前听你说过,你下山是为了拜访一位好友?” “是!我听说他在秦国,想着这个好友好长时间没见了,就去寻他喝酒!可是谁想,等我到了他住的客栈,他却叫人带句话给我,说他走了,丢下一句话,就这么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一听,笑了,“是,是挺气人的!一个酒坛子去找另一个酒坛子,本想一醉方休,却眼巴巴的看着人去楼空!确实可气!” 樵松子仿佛找到共鸣一样,激动说道:“可不是嘛!”可是,樵松子突然一顿,仔细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我怎么听着,你这是变着法的嘲笑我?”他又顿了顿,突然大笑,说:“你这张嘴呀!厉害!厉害!”我哈哈大笑,可开心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樵松子说:“包袱里有干粮,饿了就吃点!” “好!”我爽快答应了,打开包袱一看,所谓干粮,就是些饼子!粗糙难以下咽!我为难的说:“这些饼子,能吃吗?” “能吃!能吃!”樵松子又笑了。 我吃的牵强,可是不吃,又会肚子饿,虽说难吃,可是,有吃的,总比饿肚子好!饿久了,难为我这胃了!想我张芸在二十一世纪,因为没按时吃几顿饭,胃就痛得我直冒冷汗,现在,我可不敢『乱』来了! 这一路的折腾,都快黄昏了,来这个村子干什么? 樵松子对我说:“茵儿,下车!” 我从车上下来,走上前,问道:“老先生,咱们是在这歇脚吗?” “咱们已经到山脚了!” “山脚?哪座山?” “樵山!” “我从没听说过!” “此山本无名,人称无名山!我却称之樵山!” 我一听,原来如此,“那,我们到山脚了,为何不接着走?” “山路崎岖,牛上不去!索『性』做个顺水人情,送于这户人家!” 我大惊,忙问:“那,牛送人了,我们怎么办?” 樵松子不慌不忙,爽快安抚我说:“牛没了,咱们不还有脚吗?有脚,就能走!还怕又不上去?”我真是无话可说,樵松子说得很有道理,他这真是,送福他人,难为自己人! 樵松子拉着牛车,在门外高呼:“刘大婶!刘大婶!给您送礼来了!” 如果真的把牛车送给了别人,若是日后要去集市,或是干点什么,都要用走?那不是要把人累死嘛! 想到这,我立刻冲上去,拉住樵松子,“老先生!这个车,虽然走的慢,还会一路颠簸,可是,咱们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呢!你这样草率送人了,以后突然有急用,怎么办?” 说话间,屋内走出来一位衣裳简朴的大婶,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高呼:“谁呀?谁在门外高呼?”然后,刘大婶『摸』索着出来开门。 刘大婶才出门,我呆住了,她的衣裳虽说可以蔽体,可是身上却是大大小小的补丁,我心里震撼极了,没想到,她家里一贫如洗到这个地步。 樵松子看到我的变化,心中有数,转睛一想,说:“刘大婶,是我樵松子!” 刘大婶惊喜,“樵先生大名,常常听小孙子提起!今天能见到你,我们太开心了!” “刘大婶言重了!我听闻你腿脚不好,家里的所有农活都靠孙子,一定很辛苦!我今天路过,恰好有一牛车,想赠予你们!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刘大婶惊喜万分,说:“使不得!使不得!这牛车如此珍贵,我们怎可接受这份厚礼!” 樵松子握紧刘大婶的手,连连说:“使得!使得!这也是,我学生的一点心意!”樵松子看向了我。 我一愣,看了一眼他,樵松子这次不给我使任何眼『色』,一语不发,就看我如何应对!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连忙迎合樵松子的话:“是,是,是!老先生说得是!” 刘大婶还是不好意思接受,樵松子还是一语不发,他不就是为了看我怎么说嘛!可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焦头烂额! 没办法,只能一个劲的说:“刘大婶,你就接受了!接受了!……”然后,不知所措的时候,走向樵松子,指了指包袱,小声说:“钱袋!” 樵松子听见了,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说什么,我只好自己走过去,拿出钱袋,拿了一半钱放在刘大婶手中。 刘大婶更加不敢接受,无功不受禄,我没办法,只好瞎掰了个理由:“刘大婶,我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下,我这辈子都会不安心的!” 刘大婶心善不敢推诿,樵松子看了之后,终于有所满意,点点头,说:“刘大婶,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接受了!快黄昏了,我们该走了,不然赶不回去了!” “好好好!多谢樵先生!多谢姑娘!” 我尴尬向她点头,“客气!客气!”我们拜别了刘大婶,樵松子领着我徒步上山了。 第五章 徒步上山 刘大婶给了我很大的印象,想我在慕家,可以说吃香的喝辣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什么都不缺,还要什么有什么!日子别提多逍遥了!可是,刘大婶的情况却和我形成了这么大的对比!我心里确实有些怜悯她! 走了许久,樵松子转头看向我,故意一样说:“方才坐着牛车不用走路,一柱香都不到的时间就开始抱怨,现在徒步上山,走了这么久,怎么都没声了呢?” 我看了一眼樵松子,阴阳怪气的说:“老先生,你要是心疼我了,就停下来歇歇,安抚我两句!要是不心疼,就狠心的接着赶路!” 樵松子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好好好,咱们在这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这里风光不错,坐在着,可以看到太阳落山的美景,彩霞覆盖了整个天空,五彩斑斓,美得有些不真实。 我惊呼:“哇!好漂亮!” 樵松子看着落日,欣慰一笑,心里异常平静,他坦然说道:“茵儿,有句话叫,先苦后甜!”我抬头看向他,他接着说:“落日,每天你都看得到,什么时候,你真正认真欣赏过?又有几次,你真的觉得落日美?那是因为,你尝尽了千辛万苦,才等到了这片刻间的落日!所以,茵儿,你记住,人的一辈子,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总要经历一些苦难!可是,苦难之后,你收获的,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闻言,我低声嘀咕着:“你这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丫头,说什么?” 被他听到了,我立刻改口说:“没什么!”然后,顿了顿,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看着樵松子,说:“老先生,刚才刘大婶的事,你故意的!”我直接问道。 樵松子装傻听不懂,“故意?” 刘大婶的事,让我从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助过,我真有种受了委屈的感觉!我满身怨气抱怨道:“你故意把刘大婶的事丢给我,弄得我束手无策,差点丢了好大的脸!我向你求救,你还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不理我!太过分了!” 樵松子听完我的所有抱怨,突然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心里实在不爽!在二十一世纪,出了什么事,有王政替我解决,我从来不会有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候!到了这个不知道怎么来到的世界里,总有姐姐潆溪和林姬帮我,那个官老爷爹慕道尧慕老头子虽然有时候总凶我,但最后还是会帮我的!我从来不会有这种束手无策,孤立无援的感觉!最主要的是,明明有个人在旁边,却不理我!简直可气! 樵松子笑过后,慈祥的看着我,说:“茵儿,说到底,你终究还是个小孩子!束手无策实属正常!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有许多大人的成熟,你有你的机智和理智,在你身上,总是让我看到许多先于我们的影子来!我之所以答应收你为徒,十之八九也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你若是男子,经过一番教化,必定有所作为!前途无量!可是,呵呵呵……”樵松子又笑了几声。 我看着他,“可是什么?” “可是,你有时候,又太过孩子气了!身上还有几分娇气!” 我愣住了,樵松子把我看得这么透,我的『性』格脾『性』,他『摸』得这么清楚!我仔细想了想樵松子的话,是的!我身上,孩子气的气息是太多了!不光是在这个古代,在二十一世纪也是这样,我总是孩子气的『乱』发脾气!有时候还我行我素的!王政心宽,才能容忍我这个脾气!因为娇气,所以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去找王政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原来,我身上有这么多『毛』病!王政在我身边,应该很辛苦! 樵松子见我呆愣住了,拍拍我的肩膀,轻声喊道:“丫头?茵儿?怎么了?” 我突然回过神来,呆呆的看向樵松子,“嗯?” 樵松子背着手,松口气,打趣说:“吓死老朽了!还以为真娇气到,随便说了两句,就丢了魂!”听了他的话,我低了低头,樵松子拍拍我,说:“行了,休息够了,走!” 我强烈的自尊让我觉得,被人戳穿了我的『毛』病,感觉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我低着脑袋,突然揪住樵松子的衣角,小声说:“我……老先生,我的这些『毛』病……多多指教!” 樵松子瞧见我有所开窍,欣慰的直呼:“好好好!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 笑话我!这个老顽童!我心里暗骂,然后见樵松子渐渐走远,现在天有些黑了,心里害怕,高呼:“老先生,等等我!等等我呀!”然后,拔腿就跑去追赶樵松子。 天渐渐黑了,可算是到了,樵松子年纪虽大,看上去六十岁左右,可他的身体却十分硬朗,而且,身上总有种洒脱高洁的气质。 天蒙蒙黑了,但是却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个房屋看上去有点像个小型的那种北京四合院,有自己的院子,也依山傍水,屋边有水流通过,潺潺水声特别悦耳。可惜了,现在天黑了,看不大清,否则,还真可以好好欣赏欣赏一下这个屋子。 樵松子送我到了房间门口,慈祥的对我说:“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上课!师父走了!” 我扭头,故意说:“师父?谁呀?” 樵松子较劲的说:“你父亲把你交给我,跟着我上山学习,我,不就是你师父吗?难不成,我樵松子,还不够格当你师父不成?”樵松子说得极其认真,还摊开双手,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想笑,假意仔细打量了樵松子,打趣说:“我这怎么看,都觉得,老先生或者老头子更适合你!师父嘛,不适合!”我还双手环抱于胸前,说到不适合三个字,还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樵松子这个老顽童这时候来劲了,开始和我较真起来,一脸认真的说:“我,我,我怎么就不适合师父二字了?” “老先生,在遇到你之前,我遇到的那些叫‘师傅’的人,都是叫路人的!你呐,真的不合适!” 我说的一本正经,而且,这话也没『毛』病!在现代社会中,打出租可以听到有人喊“师傅到哪里哪里”;问个路可以听到有人说“师傅这里怎么走”;就连买个早点都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高呼“师傅我要个包子”……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笑,樵松子满脸不信,我认真点了点头,樵松子心里不甘心,又不想成这么普遍被人叫成师父,成了路人!当然,这里说的“师父”非彼“师傅”! 樵松子不甘不愿的嘀咕着:“我樵松子这辈子好不容易收个徒弟,还不能叫师父!叫了,倒成了普通的路人了!真是……不过瘾!” 我听着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知道他也是个老顽童,故意逗他说:“那,我到底是叫你,老先生,还是老头子?” 樵松子无奈摇摇头,听到这些称谓,立刻一本正经的说:“还是先生,老头子这个叫法已经归你爹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只不过,这个老字,也太不好听了!” 我听到了,一脸无辜的看着樵松子,说:“可是,我爹常常教育我,人要说实话!是什么,就是什么!看到的要和说出来的一致!所以,老先生,虽然我平日里是顽固了些,可确实不会说谎!” 我的一番话把樵松子堵得够呛,我看着他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实在想笑,却强行忍住,眼睛不停的四处看,满眼心里的一片笑意。 樵松子无奈摇摇头,笑了笑,死掰硬拽的说:“诚实!这,也算是一个,优点!”然后,还不停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然后,他就转身就走了,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我慌了,立刻叫住樵松子:“老先生!” “什么事?” “这里,很黑的!就我,一个人?”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待在一个黑暗的地方! 樵松子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我突然改变主意!今天晚上就开始上课!” 我心里虽然极不情愿,可是,起码不会被一个人丢在这儿。可谁想,樵松子笑说:“第一课,成长!你要成长,就从克服对黑暗的恐惧开始!” 我害怕的慌张直说:“可是我……” 还没说完,樵松子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这黑灯瞎火的,也是难为我了,竟能够看清他的表情!谁让,他那个严肃得表情,太让人难忘了呢?简直叫一个犀利! 樵松子说:“丫头,我上课,可从来说一不二的!况且,也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你的这些『毛』病,多多指教的!” 我一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认了。恭恭敬敬的说:“知道了,老先生。”最后三个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的。 樵松子听了我的话,满意极了,心情大好,背着手一摇一摆的走了,还不忘说:“早点休息,啊!”这说的,故意气我呢! 第六章 体验生活(1) 有时候,我也就是嘴硬,明明很害怕,却倔强的死撑着。我张芸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个写小说的,想象力不能缺,屋内一片漆黑,因为光线的原因,总有一些阴影,我脑子里忍不住开始各种想象,我一直说服自己,别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 我慌慌张张的马上把拉住点亮,可是,蜡烛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明暗的对比更加强烈,我惊慌的转动眼珠,环视整个房间,心里越发害怕,眼泪都要涌出眼眶了。 我毫不犹豫的立刻冲到了床上,用被子紧紧将自己裹起来,身体不住的颤抖,内心祈祷,赶快天亮!快天亮呀! 我点个蜡烛,冲到床上的动静有些大,樵松子是个警觉的人,听到了动静,立刻起身,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查看,却见我房间还亮着烛光,小心的缓缓走过去。 “咚!咚!咚!”敲门声!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难道真的是…… 我越想越害怕,失声痛哭大叫:“啊!――” 樵松子在门外听到了我的喊叫声,心头一颤,在门外隔着门忙问:“丫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害怕的不停尖叫:“啊!啊!――”缩在被窝里痛哭,完全听不到樵松子的话。 樵松子只听到了哭喊声,没听到我的回复,心慌了,推推门,不动,门被反锁了!这个时候,樵松子顾不得这么多,慌里慌张随便捡了一个树枝,一脚把门踢开,大吼着造声势,“呀!――啊!――啊呀呀呀!――”冲进屋内。 突然有人冲进来,我被吓了一大跳,大叫一声:“啊!――别过来!别过来!――”惊慌失措,只看得见一个人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棍子。 一阵混『乱』之后,我瞪大双眼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不正是樵松子吗?樵松子一顿张牙舞爪之后,睁开眼,屋里谁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他略显尴尬的看着我。 樵松子说:“哦,丫头,你,你没事啊!没事,就行了!得,早点休息!”说着,樵松子手脚不协调一样慢慢往外边挪。 我镇静下来,心里的委屈犹然而生,哭丧着脸,撇着嘴,眼中挤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唤道:“老,老先生……呜!――呜啊!――” 樵松子束手无措,一双手不知该怎么办,他匆匆忙忙跑到我跟前,我心里实在怕极了,心灵的脆弱让我不停的哭泣,我扑到樵松子怀里,委屈的哭着说:“老,老先生……我,我,我怕……呜呜呜!——” 樵松子心疼的拍着我的肩膀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丫头别怕,别怕!别怕!哦哦哦, 不哭了!不哭了!”樵松子的安抚没有丝毫的作用,我还是忍不住的哭泣。 哭久了,哭累了,我抽泣着从樵松子怀里起来,樵松子脸上带着倦意,我自己擦了擦眼泪,樵松子轻轻『揉』捏着自己的肩膀,捶捶自己的腰,我看着他,轻声问:“你干嘛呢?” 樵松子叹口气说:“你是哭够了,可难为我了!” 我嘟着嘴,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哭的哇哇大叫,把我衣裳哭湿了不说,我还动都不敢动弹,就怕惊着你!唉~也是难为我这一大把年纪的,用心良苦的为你考虑!” 我心里暗自一喜,又满不在乎的说:“哦。” 樵松子一愣,较劲了,“丫头,我樵松子难得这么体贴一次,你就这么一个哦字?也不好好对我说声感谢!” 我嘴角笑了笑,对樵松子招招手,然后让他头低下一些,然后对着樵松子的耳朵悄声说道:“我,偏,不!”然后,心中大喜,然后转身就走至门口。 樵松子无语,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拿了件衣服走至门口,说:“丫头,看什么呢?”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说:“看月亮呢。” “看了,可有什么想说的呢?”樵松子循循善诱的引导我。 我愣愣的说:“没什么想说的。” “怎么会没什么想说的呢?”樵松子皱眉说道,“那,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不是之前还说得好听,你爹一直教导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那现在,就说说看!” 我觉得这好像很幼稚,不耐烦的说:“老先生,你见地比我高,你说得了,反正,不论我说什么,最后,你都要说教!那不如,就直接说!” “我这直接告诉你的道理,你哪听得进去?要你自己悟!那,说说!” “嗯。”我有气无力的说着,然后又没有耐『性』的缓缓说:“月亮,大大的,圆圆的!” “还有呢?” 我闻言,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仔细想了想,随便说了句:“挺亮的!” 樵松子顿了顿,慈祥的说:“那你现在,还害怕吗?” 我一愣,确实现在,没那么害怕了,我摇摇头,说:“老先生,你要说什么?” “你怕黑,是因为你没发现其中的美丽!这黑夜固然可怕,但是,只要你静下心来,你也会发现其中的美丽!”说着樵松子指了指空中的月亮。 我静静的听着,虽说樵松子的道理都是老生常谈,世人都是明白的,又听了极让人困顿,可是,却是实打实的有理! 樵松子见我不说话,又说:“丫头啊,你没做什么亏心事,行得正挺得直,怕什么?坦坦『荡』『荡』的面对!” 我仔细思量着樵松子的话,赞同的点点头,说:“好像,是这个理!” “那你现在,还怕吗?” “这总得,慢慢来!” 樵松子爽朗大笑,这丫头既然这么怕,胆子是真真小!想想就好笑!“哈哈哈哈……好好好,慢慢来!慢慢来!” 我看着樵松子这个样子,不用猜,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呢!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慕老头子让我和你上山,到底让我和你学什么?”然后,还一脸的嫌弃一样。 樵松子又笑了笑,说:“丫头啊,你还别不信,当时你爹呀除了让你跟我学知识外,还特意叮嘱我,改一改你身上这些臭『毛』病!” 我一愣,竟还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红着脸不啃声,樵松子瞧见了,呵呵大笑。 我这时候突然意识,瞪着他没好气质问:“老先生,你就是因为这个叮嘱,特意来看我笑话的?” “天大的冤枉啊!我听到你屋里传出声响,担心你,特意出来瞅瞅,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该死!有这么揭人短的吗?真是可恶!我白着眼看着樵松子。 第七章 体验生活(2) 刚到樵山,这里空气清新,今天天气这么好,最适合睡懒觉,我一直也有睡懒觉的习惯,昨晚折腾那么久,当然应该好好睡个懒觉。我睡觉可没什么名家闺阁中的富贵大小姐那么规矩,整个床任我翻腾,多舒服! 谁知道,大早上樵松子没有明着来叫我起床,却总是发出些莫名其妙的声响,我这个人一直都有起床气,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谁在我睡觉的时候来吵我,这在慕府的时候,我是小姐,我的脾气大家都知道,怎会发出如此声响来叨饶我,所以在慕府,我从未有发起床气的时候,可是现在,没睡够就被这莫名的声音吵醒,实在让人心烦。 “铛”的一声,我烦躁的打开房门,看到平日里书生气十足的樵松子突然土布粗衣的身着,再看拿着斧头砍柴,怎么看都像个樵夫,我不禁想起他的名字“樵松子”,他姓樵?他真的姓樵? 我胸口堵着一口气走到他身边,看见旁边放着一把相对较小较轻的斧头,我料想就是给我准备的,二话没说抡起斧头当头一劈,“啪”一声,木桩上的柴火被劈成了两半,我窝着一肚子火,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樵松子。 樵松子目瞪口呆,再看了看我,说:“丫头,以前可没看出来呀,你力气这么大!” 我窝着一团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都是被『逼』的!” 樵松子看着我的眼神,别过头,眨了眨眼睛,又『摸』『摸』头,不明不白的说:“谁『逼』你了?大早上的,哪来的这么大火气?跟谁生气呢?” 我面带愠『色』,顿了半天愣是没说一句话,樵松子揪了揪我的衣袖,我看他一眼,丢开斧头,直接坐在了砍柴的木桩上,然后,心情不悦的说:“没跟谁!我跟我自己生气呢!” “跟自己生气?”樵松子满脸的疑『惑』,“闻所未闻!跟自己生什么气呢?” 我心情不好,实在烦躁,不想说话,只是随便敷衍说:“没什么!” 樵松子一头的雾水,摇摇头,笑了笑说:“你这个脾气呀,果真像人传的那样!” “哪样?” “古怪!” 我心里更加窝火,“怎么?我这脾气还成了人人传颂的美谈了?” “那可不是什么美谈!几个丫鬟之间的闲聊!” 我闻言,急了,“这些个丫头这么胆大妄为?竟敢这么说我!” 樵松子一脸笑着,轻微指着我说:“你瞧瞧!你瞧瞧!不怪别人说,你这个脾气,确实该改改!” 我张口闭口直接就来:“我都活了二十多年了,早定『性』了,怎么改?”才说完,我就后悔了,连忙捂住嘴。 樵松子闻言,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二,二十几年?” 我转动着眼珠,实在不知道改怎么圆过去,我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瞎编『乱』造一大堆:“我,我,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说,到了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再说呗!” 樵松子定静一想,这丫头不想说,便不强迫她,有些事记在心上,心里有数就行! 樵松子说:“说的什么话,口无遮拦的!要改呀,现在就改!”说罢,樵松子把我的斧头重新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不甘不愿看着樵松子,直接扭过头说:“我不要!” 樵松子耐心的劝着:“丫头,别倔!拿着!” 我不耐烦的火爆脾气上来了,说:“这,这要改,和这砍柴有什么关系?” “你呢,本『性』不坏!你这个脾气,主要就是新静不下来!你体验了这农家的生活,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你的心能静下来!所以啊,从今天起,这寻常百姓的农家生活,我们都体验体验!所以,早起和活计,少不了!” 我不愿意,委屈巴巴的问道:“非这样不可?” “非这样不可!” 我哭丧着脸,“那,那得,体验几天?” “呵呵呵!几天?”樵松子爽朗一笑,“日日夜夜,朝朝夕夕,皆是如此!” 我愁眉苦脸看着他,一脸不愿意,“我……” 我这刚要讨价还价和他商量,樵松子直接给我当头一击:“没商量!” 我彻底哭丧着脸,看着他,嘟着嘴,“哦!” 樵松子满意大笑“哈哈哈哈……”然后就直接扭头回屋了,还边走边说:“这些柴火都弄了,留着有用!” 我见他要走,情急叫住他,“哎!老先生,你不来帮忙呀?” 樵松子说得头头是道,“凡事要学会独立!况且,我看你力气挺大的呀!我相信你!” 我看着樵松子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嘀咕着:“什么你相信我!我看,是你自己犯懒了,还找借口!”我看了一样手上的斧头,心里无奈极了,又看了一眼樵松子堆放在旁边的柴火,哭丧着脸,“这要砍到什么时候?” 樵松子这个人,亏我之前在慕家还这么敬重他,和慕老头子告别的时候,要不因为他是我敬重的人,我怎么会这么好声好气的和慕老头子那个暴脾气说这么一番感人肺腑的话!他倒好,我现在刚来一天,不让人睡个好觉也就罢了,还让我做这种苦力活! 我在二十一世纪,哪里受过这种罪?在家爹妈疼姥姥爱的,在外也有王政护着、照顾着!来到这,在慕家,就算慕老头子那个暴脾气天天骂我,可是,好歹还有疼我的姐姐和护着我的姨娘!现在可倒好,受尽了委屈! 我满心的怨气,实在不爽,所有的怨气全都发在了这些个柴火上,一次一个准,每次都能劈到柴火上,一次次重击后,柴火都能被劈成两半,可是,我这心里的不服和不爽却一次又一次的上涨! 我赌气的看向樵松子的房间,这老头,我顶着这炎炎烈日劈柴,他可倒好,躲在屋里乘凉,多舒服!越想,我心里越是不爽,总觉得不平,最后,我索『性』将斧头奋力的往地上一丢,怒气冲冲的大摇大摆走向樵松子的房间。 第八章 体验生活(3) 我依旧这么莽撞的推开樵松子的门,却见樵松子悠闲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大觉,我瞬间就觉得窝火极了。 樵松子听到声响,突然被惊醒,睁开双眼就看见满脸怒气的我,笑说:“呦,丫头,都劈完了?” 我看他一眼,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我在外边累死累活,既没树荫躲凉,又没水可喝,你倒好,在这睡觉偷懒!” 樵松子和蔼一笑,轻声问:“觉得累了?苦了?” “那,不然呢?!” “丫头,你真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被世俗都蒙蔽了双眼和内心!真正的生活,美味着呢!” 我的怒火慢慢消去,缓缓问道:“真正的生活?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樵松子呵呵一笑,说:“这真正的生活,需要用心去体会!人这辈子,总会有个活法!但要有滋有味,有意义!” 我不明白,糊涂了,“难道,这样累死累活砍砍柴,就算有滋有味,有意义了?” “呵呵呵呵……”樵松子爽朗大笑了几声,又问:“那你以为,生活是什么?” “我以为,生活既可以平平静静,也可以轰轰烈烈!” “那你喜欢哪种?” “当然要轰轰烈烈了!”我眼睛放着光,得意的讲述着自己的主张:“人这一辈子,总要闯出一番大事业来,那才算对得起,咱们作为人而活一场!”我得意的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乐开了花。 樵松子继续和蔼的笑问:“你所谓的轰轰烈烈,是怎么个轰轰烈烈法?” “就是,不甘于平庸,无论何时何地,绝不轻易认输,不屈服,要奋起反抗!生活呢,总要有滋有味,怎能像现在这样?太平淡了!” 樵松子大体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突然率直的笑了几声,说:“丫头,你仔细想想,生活若真是轰轰烈烈,因而变得跌宕起伏,那固然比这平淡度日精彩,只是到时候,怕你招架不住!” “老先生,是你思想太过落后迂腐了!我们那儿的年轻人,思想都这么前卫,趁着年轻,不得好好拼一把?那不太亏了?!” 樵松子指了指自己,喃喃问着:“我,我落后迂腐?” “嗯!”我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你,你,我……”樵松子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得意的看着他,然后学着他平日里教育我的那个样子,一本正经的说:“先生,你这人呢,是学识渊博,脑子是灵光,挺聪明的,值得人尊敬!可是呢,你这样呀,『毛』病也不少,这第一件,就是太落后了,太迂腐了!不思上进!” 樵松子闻言,指着我,忍不住又要训导我:“你这小丫头!我……” 我见他又要开口说一大堆道理,我立刻制止他:“你还有一『毛』病!太啰嗦!” 樵松子刚要开口,“我……” 我立刻又说:“还太较真!” 樵松子手指着我,我看着他,趾高气昂的说:“还太不礼貌了!” 樵松子莫名其妙的问:“不礼貌?” “你用手指人,但凡是个懂礼仪的人,都不会随随便便用手指人!那是从心底里瞧不起人,这个人还自以为是,骄傲自大,孤傲的不行!” 樵松子一时语塞,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指,一双手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叉着腰,一脸温和的问:“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了?尽胡说八道!” “老先生,有句话叫,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樵松子仔细打量着这一句从未听过的话,皱眉不解问道:“这四个字,我大概能懂,可这四个字,绝不是你一个七岁的小丫头能说出来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的!” “听谁说的?” 我仔细想了想,说:“王阳明!”说了你也不知道,王阳明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伟人,凡是不是这个时代的,都是我可以炫耀的资本,我肚子那点墨水,只怕还得省着点用,否则,还真不够用了!不过,有些话还是悠着点说,既不能太过,透『露』太多,这不符合自然规律,但又可以恰如其当的说说,也不为过!只是其中的斤两多少的把握,要正确把我才好! 樵松子皱眉,一脸疑『惑』:“王阳明?是谁?” “一个在一定时候成为经典的人!” “什么?”樵松子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更加的困『惑』,“丫头,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了!” 都说了这么多了,也该收了,我肚子里那点鸡『毛』蒜皮的墨水,留着点用,我偷偷看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樵松子看着我奇怪的举动,仔细想了想,心中有数,突然叉着腰,恨铁不成钢,又爱又恨一样说:“你这丫头,唬弄人的本事,还挺大!”然后,樵松子习惯『性』的抬起手要指我。 我立刻监督一样得意的看着他,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哎!” 樵松子突然想起我刚才教育他的那一番话,小心翼翼又把手收了回来,双手背于身后,无奈的看了看我,面对我的顽固,确实束手无策,最后只能甩甩手说:“算了算了!不和你争辩了!那柴火劈的也差不多了,够了!”然后仿佛看孩子一样温柔的看着我,“去休息会儿!这樵山还有不少地方,待会带你去瞅瞅!” 终于可以休息睡大觉了,我真是对樵松子感恩戴德啊!我暗自窃喜,憋着笑意对樵松子,大大的鞠了一个躬,身子抵得近一百二十度,激动直呼:“多谢老先生!” 樵松子笑着无奈摇摇头,轻声说:“赶紧睡觉去,做好饭,我叫你!” 我激动的笑着,“哦!那,我去补个觉了!” “去。” 我欢快的冲回房间,累了一早上,没睡够,还没睡醒呢,疲惫之时经历这样子的辛苦劳作,好像更容易累,我兴冲冲的冲回房间,直接钻回来被窝里。我从一开始就思念着我这张床,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我竟然还睡不着了!我,还真是贱皮子!得不到的不甘心,轻易得到的又不懂得珍惜了!真是贱皮子!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心里烦着呢! 樵松子的话,让我本来就不清楚的脑袋,现在,又糊涂了!生活轰轰烈烈,有滋有味的,那才有意思呀,若是总这么平淡无奇,日复一日的度日,岂不太无聊了!可,樵松子是个大智慧的人,他说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道理,绝不是胡说八道的!可,生活有滋有味的不好吗?知识平平静静的,有什么趣味而言?不明白!不明白! 第九章 体验生活(4) 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对于樵松子说的生活,我真真是不明白,糊里糊涂的,我心里烦得很。我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坐起,然后,心烦意『乱』,实在睡不着,直接下床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实在没事干。 开门走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厨房,烟囱的地方伸起一股青烟,我缓缓背着手一摇一摆的走向厨房,在不远处,往里面看,樵松子确实在做饭,想不到,他好歹也是个男人,会做饭的男人确实不多,樵松子这样子 看上去确实很熟练,而且,他还很享受这个过程。 我站在门口,看着樵松子,轻声唤道:“老先生!你在做什么?” 樵松子转身看向我,说:“呦,丫头,你早上还没起的时候,我去湖内的鱼篓里瞅了瞅,抓了条鱼,就给做了!你怎么了?不是说要去补个觉嘛!” “睡不着。” 樵松子忍不住笑了几声:“呵呵呵……”然后又打趣我说:“你还会有睡不着的时候?稀罕事啊!” 我白他一眼,“我本来可以睡着的,就因为你,我睡不着了!” “怎么说?” “你说的那些个大道理,我都懂!我本来挺明白的,被你这么一说,我却糊涂了!” 樵松子耐心询问:“怎么糊涂了?” “我从小到大,我老妈……”我一顿,忙改口说:“我是说我母亲,她一直都告诉我,人要学会打拼,不能安于现状,整天无所事事的,将来就只有饿肚子!可是你却和我说什么,人平淡度日即可,要好好体验生活!你学识渊博,我敬重你,你的话,我信!我也听!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糊涂了!”说完,我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杵着脑袋,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樵松子耐心听完,走过来坐在了门槛上,和颜悦『色』的说:“茵儿,我老头子大半辈子了,世间的酸甜苦辣冷暖,我都看遍了!在这个时候,能够平平安安的,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始终都是种奢望!”樵松子的眼神渐渐忧伤,声音低沉,“这种日子,能过多久,都不得而知!”他的眼神仿佛延向了远方。 我愣愣的看着樵松子,轻轻喊到:“老先生?”樵松子被我一叫,突然回过神来,我接着问:“你怎么了?你说的,我越来越不懂了!” 樵松子转头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带着笑容,对我说:“丫头,现在战争时常发生,这种宁静的日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打破!你所谓的轰轰烈烈,难道,就是要在战『乱』纷争中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情不自禁低头沉默了。我来到的这个时代,诸侯纷争,战『乱』多,百姓民不聊生,这种宁静度日确实是种奢侈。我一介女子,确实没办法活的潇洒轰烈!可是…… 我突然抬头,看向樵松子,轻声说:“老先生,你是个智者,为什么不去为国效力呢?以你的资质,入朝为官,定能为大王重用!” 樵松子闻言连连摇手拒绝,“不不不!”然后笑说:“做官不一定就是好的!我这样在山林间逍遥快活,也好过入朝受人拘着好!” 我看着樵松子那松散样,喃喃说道:“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呢!你这样,倒给人一种不思上进的感觉!” 樵松子将耳朵凑近了我一点,虽然没有完全听清,却也听到了我说他不思上进,亲切的说:“非也。非也!我不是不上进,也不是不相争,只是追求安宁!” 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我知道历史,更加清楚这个时代会发生些什么,这个群雄逐鹿的时代,不争,那很有可能就是等死!樵松子这个千里马,一身的才华,这么埋没了,岂不是很可惜?可是,这种事,也不好强人所难! 我低了低头,轻声说道:“老先生,你是对的!可我,也不一定就是错的!每个人选择的活法不同,就有不同的人生!只是,你这一身的才华,埋没在这深山之中,真真是可惜了!” 樵松子静静地看着我,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所拥有的思想,绝不是一个七岁女孩子该有的思维!樵松子对我充满了好奇,但又对我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樵松子选择不说破,突然耸起鼻子仔细一闻,我也跟着他耸鼻嗅了嗅,恍然大悟,大叫:“鱼!” 樵松子眼睛瞪的老大,火急火燎的赶过去,揭开锅盖,满目愁态,连连感慨:“可惜了,可以了呀!一条好鱼,浪费了!” 我看着他一脸忧愁,连声直叫可惜,忍不住笑出了声,为了安抚他,牺牲自己,豁出去了,我说:“没事,没事,啊!我,我,我可以吃的。”越说下去,越来越没底气。 樵松子较真的说:“那你可要全部吃掉,不然,我可不认!” 果真,上了贼船了!我一脸哀愁,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真不应该为了安抚他,承诺他会吃了这条已经糊了的鱼! 我苦笑一声,弱弱的来一句:“好。” 樵松子做的那鱼,味道真不怎么样!虽然糊了,可是,我也能感觉到一大股齁人的咸味!可是,我这人,也不好当面叫他下不来台,便只能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这可把樵松子得意坏了,动筷夹了一大块鱼往嘴里送,结果,自食其果!为了一时的面子,还连连点头,叫人忍不住的偷笑!哈哈哈哈……! 我初来樵山,人生地不熟的,樵松子说,这人嘛,樵山没多少人,大多也都是集中在山脚,我们住在山上,过的是隐世的生活,认识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地嘛,确实,还没带我好好逛逛樵山! 所以,他就决定带我好好观摩观摩樵山的风光!说是观摩,也是另一种方式的遭罪,说到底,就是爬山!山路崎岖难行,有些地方还没有山路!也是可怜我这双腿了,跟着他走了这么多路! 樵山上有众多草『药』,樵松子说,这认草『药』的本事,以后慢慢教给我!然后再教我医术,起码,得让我能够医治一点简单病症! 后山有山间池塘,里面有许多鱼,方才那条鱼,就来自这儿!樵松子可倒好,趁机拿出鱼竿,让我在这儿垂钓! 这实在是无聊至极,引出了我这隐藏已久的瞌睡虫!我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着,这是多么明显的暗示了,我不想钓鱼!樵松子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 我杵着额头,悄悄睡着了,樵松子一巴掌就敲到了我的脑袋上。我惊呼:“哎呦!”生气的看向他。 樵松子一脸严肃的轻声说:“钓鱼这么典雅的事,你居然还能睡着?不像话!坐好了!” 我不服气的“哦了一声,乖乖坐好,可一眨眼的功夫,眼皮又在打架了,实在困得不行!我的头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樵松子二话不说,一巴掌又拍过来!这次力气比之前大很多,打得我脑壳疼! 我赌气的一把丢掉鱼竿,不干了!樵松子怒视着我,态度强硬,我脾气倔,不服输,直接瞪他一眼,扭头就走。 樵松子无奈,只好自己收了鱼竿追上来,然后,用尽一切花招把他的那些个大道理讲给我,怎么跟唐僧念经一样!我最后只能屈服,听他的话!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去到樵山的那年,我才七岁,现在,已经七年光景了!我在樵山不光做着樵松子所谓的体验生活的事,他还向我传授了各种简单医术,复杂的我也学不会!最重要的是,我的武功,也是他教的! 第十章 下山入市(1) 我已经十四岁了,不再是那个七岁的小孩了,待在樵山,跟在樵松子身边也有七年光景,我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也会练武打拳,在池边钓鱼偷闲也是常有的事。每每钓鱼的时候,我一如既往的想睡觉,樵松子的巴掌每次都能准确的敲击到我的脑袋上。 我们不经常下山,也就是偶尔,进入市集更是少有,我七年不曾回家,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记得我走的时候,听到姨娘提过,姐姐要入宫,算算日子,姐姐应该已经入宫也有四五年的日子。 今天天气甚好,最宜外出,可是,这样的好天气,樵松子怎么可能放过我让我偷闲?以前我也去求过他,他也只会说:“这样的好天气,练练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再好不过了!哪能浪费了去玩?绝不出去!” 最后还不是我软硬兼施,他就是不中招,气得我牙痒痒!只能被『逼』无奈的跟他去练功!可是,武功这玩意,哪有一蹴而就的,练了这么多年了,感觉上也就是些花招式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谁都不知道。 今天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我直接去找樵松子,谁想,他倒是悠闲的躺在床上睡大觉,这么多年,他总是借着什么要锻炼我的身体的理由,安排了许多活给我。刚开始我也就是劈劈柴,后来慢慢的,洗衣做饭挑水这种活都归我了!他倒是自在了,可累苦我了! 我看着樵松子安逸的躺在床上,刚想破口大骂,突然又给忍了回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蹲下来,每个动作都极其的轻缓,生怕吵醒他,我灵机一动,怒视着他,然后又是一阵轻声的邪笑,然后,凑近他的耳朵,突然不满的高声叫到:“着火了!” “啊呦!”樵松子从床上惊醒,瞪大了双眼,翻身下床,摔倒在地滚了两圈,鞋子都来不及穿,连滚带爬的踉跄起身,惊恐万分的问:“哪?哪里?哪着火了?” 我憋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了都快趴到地上了,笑到肚子抽筋,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樵松子呆愣的看着我,然后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赖一样的说:“你这丫头!唬人呀!”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脸都麻木了,哭笑不得的气喘吁吁说:“老,老先生,亏得我以前还夸你,才华横溢,聪明绝顶!没想到,我这小丫头片子的这点小把戏,还能给你唬住了!哈哈哈……” 樵松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盘腿而坐,撸起了袖子,弓腰驼背的坐在地上,尴尬又不爽,静静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等我笑够了,他才悠悠说:“丫头,你这,又耍什么花招?” 我笑着看向他,笑眯眯的说:“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只是情不自禁的,有点怀念世俗的生活了!” 樵松子无奈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攒竹『穴』,然后看向我,也是笑眯眯的说:“这里,难道就不怀念?” 我笑眯眯的回道:“咱们躲在深山老林里过着原始人的生活自然是好,可是,偶尔也需要粗鄙的世俗生活来调解一下!” 樵松子这下可跟我这小丫头片子杠上了,接着和我辩:“茵丫头,我敬你机灵有主见,难道,还不能脱俗?” “樵老先生,我敬你善解人意,逍遥洒脱,难道,还不能体谅人?” “不计条件的体谅,非明智之举,愚也。” “重条件,并以之市,非君子之举,狡狯无异也。” “汝为女,当安于闺,『露』于市,非礼也。” “吾既为女,所谓非礼勿视,而先生常视,何理也?”樵松子闻言立刻要开口辩驳,我立刻截言道:“老先生纠之,吾未脱俗,先生此言,脱俗否?” 樵松子突然来劲了,坐直了身子,准备和我大辩一场,他刚要开口,我就制止他,好言相劝说:“老先生,这辩术还是你教给我的,你说,这谁占上风,谁就赢的把握,你无论如何,都输了!” 樵松子不服气,喃喃说道:“不让我说话,就说我处在下风,这分明就是诡辩嘛!” “你也没看见我不让你说话,你刚才一瞬间不还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嘛!”然后,我又笑着耐心说:“老先生,无论如何,出去走走,总比闷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好?” 樵松子无奈摇摇头,说:“你这丫头,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我喜出望外,高兴坏了,激动叫到:“你答应了?” 樵松子嘴角轻微笑了一声,听上去阴阳怪气的,然后,他说:“照你的说法,你也没听见我说过答应二字,也没看见我点头,也就在刚才一瞬间,我可是摇头的!可见,我是没说过答应二字!” 绝对是报复!他习惯摇头,每次都是这样,每每对我束手无措的时候,就会满脸的无奈摇摇头!他居然这样给我下套!太过分了! 我气急败坏,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情急之下,匆匆跑过去,蹲下身子,揪着他的衣袖,败下阵来,好声好语的拍马屁:“老先生,我小女子胡言『乱』语,岂可当真呢?” 樵松子较真的说:“我还就当真了!” 我哭丧着脸,又说:“老先生,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大人有大量,何必和我这小女子计较呢?不还有句特流行的话嘛,每个人都应该有被原谅的机会!你就别和我较真了!” “这话,我可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这可是网络用语啊!你生活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会听过? “你不常说,我总是会说出些超出常人思维的话!这句,也算!” 樵松子闻言,看了我一眼,态度软下来,和蔼的说:“行啦!行了!咱们今天出去一趟!正好,我的酒喝完了,我去买点!” 我心中大喜,可是听到樵松子的话,忍不住沾沾自喜的说了句:“原来,酒坛子早就想去找酒了!只是碍于面子,非要借我这个阶梯下台!” 樵松子闻言,心里一慌,顿觉尴尬,低声骂道:“胡说八道!”然后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准备去!” “是!”我站起身来,激动的向他鞠了一个大躬,火急火燎跑到房间准备去了。 樵松子看着我跑开的背影,回想起我那个不符合这个时代的鞠躬,一脸困『惑』的想着,实在不明白什么意思!他心里的疑『惑』越发浓烈了! 第十一章 下山入市(2) 我们这次下山,其他的任何事,樵松子都放心,唯独一再强调的,就只有我这个人,罗里嗦的叨叨不停。 “丫头,咱们这次出去,和从前一样啊,你可要跟紧我,别丢了!如果有人问,我们哪的人,你就说,我们就是秦国人,是前边刘家村的!如果有人问,你们此趟做什么,你就说,这两年家里实在难过了,就来寻个亲戚,接济接济!还有啊……” 樵松子刚要开口,我立刻截言道:“不管去到哪,做什么,都要和你说,不能擅自行动!不要轻信他人,不要『乱』花钱,不要随便和人打架暴『露』了功夫!老先生,这些,你都说过千遍万遍了!” “还有啊……” “还有!一定要学男子一样,束起头发,穿上男儿装,但是着装不能太过华丽,容易招贼!所以啊,灰衣,黑鞋,够朴素了?” 樵松子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胡子,说:“你这把长剑,太过引人注目!去了!”说罢,他直接上手将我的剑取走。 我不舍得的说:“唉!老先生,你自己也说了,我是个女孩子,配个武器,好防身嘛!” “但是,我是你师父,你的功夫是我教的,你有多大点本事,我比谁都清楚!长剑可不是你的专长!”说着,樵松子从身后拿出一把短匕首,“这个,你熟悉!用这个!” 我欣喜的接过这把匕首,不禁赞叹:“瞧这做工,小巧精致,外观精美!”我再拔开匕首,“这刀刃看上去,必定锋利!”我动手要去『摸』一『摸』这刀刃。 樵松子立刻拉住我,“小心点!这刀刃比寻常匕首的刀刃都要锋利,一触即刻见血!” 我惊讶,“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我樵老朽还能骗你不成?” 我警惕的看着樵松子,说:“这么好的宝贝,你能舍得给我?” 樵松子叹口气,淡淡说:“你是我樵松子唯一的徒弟,做师父的,没什么送你,只有这个,你就勉为其难,收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樵松子的话,热泪盈眶的看着他:“老先生,谢谢你!” 樵松子看着我这个样子,实在觉得别扭,惊呼:“呀呀呀呀!干嘛呢?” 我心里高兴,乐呵呵的,“老先生,我都准备好了,咱们走!” 樵松子一脸不耐烦的说:“好好好,走走走!” 我暗自一笑,故意高声说:“老先生!谢谢!” “呀!”樵松子听不得这种客套话,他觉得肉麻。 我又大声说:“谢谢!谢谢!谢谢――!”然后笑着背着手,起步走了。 樵松子无奈敲了敲脑袋,说:“这丫头!”然后又摇摇头,走了。 难得下山,集市上一如既往的热闹,之前在一家铁匠铺早就有要给自己打个合手的兵器的打算,现在樵松子既然送了我,这把匕首也还算合手,也就不需要再多打了。只是,这样的匕首,全天下只怕成千上万,我的东西,总该有点特『色』! 樵松子这个酒坛子一门心思只想着他的好酒,他径直走向了酒馆,我拉住他,好言说道:“老先生,我想自己逛逛!” 樵松子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乱』跑!你还要擅自行动!” “我不『乱』跑!老先生,你瞧见没?斜对门那家铁匠铺!”我指了指铁匠铺,拉着樵松子看去,“我就去那儿瞅瞅!” “你去铁匠铺干什么?” “这不是刚得了个宝贝,想去装饰一下!” 樵松子想了想,也在理,爽快答应了,说:“你爱那宝贝!我呀,爱这美酒!”他指了指酒馆,乐开了怀! 我笑着看了看樵松子,应和着打趣说:“是,哪有酒坛子,不爱酒的呢?” 樵松子闻言笑得更欢了,“是这个理!是这个理!呵呵呵……”樵松子笑完了,又叮嘱说:“不过说好了,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我打好酒,喝够了,就来找你!” 我不情不愿的低声低估了一句:“等你喝够了,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虽然我的声音极其小,还是叫樵松子听到了,他一脸认真的说:“多久都得等着!” 我无可奈何只能答应,“是!”然后,学着男子一样作揖行礼,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樵松子自然喝他的酒去了! 铁匠铺里和我想象的一样,有些热,气味也有些不太好闻,不过,也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我走进铁匠铺,直接说:“老板,你这,可能镀图案?” “这位小哥,我这铁匠铺开了几十年了,什么都行!何况这镀个图案呢?不知,小哥想打什么样的兵器,镀什么样的图案?” 我挥挥手,说:“不用打兵器,我这有!”我把樵松子给我的匕首拿出来。 铁匠师傅一看,连连赞叹:“呦,小哥这刀,实在精巧,是个好匕首!小哥,要镀什么图案?” 我原名是张芸,这慕雪茵不过是一时的名字,常被人当作慕雪茵,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不如,取个同音字,“云”! 我说:“简单点,就一朵云!” “云?天上的云?小哥,这可怎么镀?” 我四处看了看,见了一个水桶,用手指沾了水,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云,也就是幼儿园水平的那种! “照着这个样子弄!” 铁匠师傅看了看,心里有数了,说:“得!小哥,你等着!我给你弄去!只是,得费些时辰!” 我思索着,樵松子那老头估计喝酒一时半会也不会好,等就等!我爽快说道:“没事!我等着!” “是!” 我在铁匠铺里随便逛了逛,四处看了看他们打造出来的兵器成品,随手拿起来,比了几个动作,即使再好的兵器,真像樵松子,我不适合,还就只适合这种短小精巧的匕首!所以也就把它们都放下了。 我四处看着的时候,铁匠铺里进来两个人,他们粗鄙,还称也是来打兵器的!我看他们两个,那腮帮子的肉,走起路来,还抖三抖,真不像习武之人!那凶神恶煞,满身戾气的,还真不像好人!不过,人不可貌相,樵松子说过,在外,少管闲事!他们要打兵器,那是他们的事,我管不着。 我转身继续看,不管他们。突然,我感觉背后响起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我,然后一双手就往我腰间的钱袋伸,我警惕的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反手一扭,将他反擒过来。 果然,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是小偷!还是个团伙!虽然只有两个人!我擒住一个,另一个捏紧拳头就上,我灵敏的躲开他的攻击,抬腿朝他肚子上一提,那个人向后退了几步。我擒住的那个人,趁着这个机会,当机立断一抓,把我的钱袋抓走,然后奋力一扔,直接扔给了他那个同伙,他同伙接到钱袋,撒腿就跑! 这小偷,原来是假意被我擒住其实,是想偷我的钱袋!这小『毛』贼!你今天可把姑『奶』『奶』我惹火了!我气愤朝着我擒住那个人脑袋上狠狠一敲,他晕头转向的意识不清。我将他直接丢给铁匠铺的人,他们是正直的,我信他们不是他的同伙。 我气愤说:“老板,看好他,等我把另一个抓回来,一起暴揍!” 铁匠师傅义愤填膺的说:“好!小哥,你去!我一定看住他!” 我向他点了点头,直接冲了出去! 第十二章 旧友老高(1) 该死的『毛』贼,居然偷到我头上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毛』贼也算聪明,哪儿人多往哪儿钻!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这样太容易把他跟丢了! 我灵机一动,直接高声呼喊:“抓贼了!有贼呀!” 我这一开口,不管有没有人会帮我,起码,大家都会有所慌『乱』,他一个慌『乱』的人,能敌得过一群慌『乱』的人?肯定会被挤得不知道该如何! 我被挤到了街道边缘,我看着旁边这家店铺门口有挂绸缎,我抓住顺着柱子上了屋顶!我从前可是极怕高的,现在,随着樵松子这么多年的历练,也慢慢克服了!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人群里那个小『毛』贼,在屋顶上不停顺着小偷的方向走动,瞅准时机,我直接往下扑过去!直接摔在了小偷身上,和他背靠背的,把他压得面朝下!一个劲直呼痛! 我气愤的狠狠在他背上用手拐打了几下,大骂:“该死的小贼!敢在你姑老爷我身上动手脚,不要命了!我打死你!打死你!” “姑老爷!姑老爷,饶命呀!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呀!” 我翻身起来,然后迅速把他一把抓起来,揪着他的衣襟,怒瞪着他,狠狠教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这么大胆!简直,混蛋!” 小『毛』贼哭丧着脸,拼命求饶道:“哎呦,姑老爷!姑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得罪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饶了我!” 我甩了甩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把夺回我的钱袋,颠了颠,转身就走。围观的人都纷纷叫好,也有不少议论纷纷。 那个小『毛』贼跪在地上,见我松懈了,转身走了,他仇视着我的背影,然后缓缓抬起头,慢慢从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向我刺来! 樵松子教育过,任何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和人动手后撤退了,也要提防着他的反击暗算。身后有了轻微的脚步声和动静,我走的时候,特意微微侧头留意,感觉到有了情况,我直接侧身一躲,看到他刺空了,然后抬腿朝他背上一踢,小『毛』贼可一阵踉跄,可他却不罢休,接着和我动手。我可不甘示弱,要打架,来呀! 樵松子打了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听得酒馆外要喧杂的吵闹声,起兴好奇往外一看,只见得围观人群中间有两个人在打架,其中一个还有些熟悉,怎么看,都像我,越想越不对劲,起身匆匆赶来。 樵松子扒开人群,挤到前面的位置,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惊讶的直呼:“哎呀!怎么弄成这样啊?”然后忙叫到:“慕音!你小子,干嘛呢?” 我闻言,一愣,慕音?是樵松子!他在人群中!我欣喜的高声答应:“唉!” 樵松子挤不进去,还因为看热闹的人害怕,被迫跟着后退,樵松子着急的大叫:“唉!小子!你小心点!” “放心!”我嘴角一笑,弯腰一躲,顺势抬脚一踢,那小偷的匕首被我踢开,然后我抡起胳膊直接给他一拳,他吃痛在地,被我打趴下了。我这下可得意坏了!出了风头,被人夸赞了,还觉得不好意思! 樵松子在人群中,心里咯噔一下,大惊,慌慌张张挤出人群,抬腿朝我身后一踢,那个企图反击的小『毛』贼被他重新踢翻在地,然后,樵松子大骂:“还不老实!”我感激的看向樵松子。 樵松子看着我,无奈摇摇头,我忍不住一笑,然后,我又瞧了瞧周围,听得人群外的隐隐约约的其他声音,我低声对樵松子说:“老先生,估『摸』着,官兵该来了!这小『毛』贼交给他们!” 樵松子无奈的看着我,又爱又恨一样戳了戳我的脑袋,说:“你呀!真不让人省心!” 我低头笑了笑,然后拉着樵松子的衣袖走了,说:“走了,咱们去看看,我那宝贝弄好了没有!” 樵松子一把抽回袖子,同我生气一样,一脸不高兴的走着,我也跟在他身边。我们去了铁匠铺,铁匠师傅告诉我们,那个『毛』贼已经交给官兵了,那官兵应该是收了这个『毛』贼才赶过去收他的同伙的。我和樵松子不想卷进其中,反正在场那么多人,也用不着我们了,我们索『性』走了。我们在铁匠铺没等多久,就拿到了那把匕首,樵松子看了看刀壁和刀鞘上都有云的图案,便问:“这是……云?” “嗯!是啊!” “你刻这个图案,有什么说法?” “这是我的标记!我就是‘芸’,有了这朵云,我就不会自己是谁了!”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么久了,虽然已经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日子,可是,我还是想家,想王政! 樵松子看着我一脸落寞,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唤道:“茵儿!茵儿!” 我突然惊醒,“嗯?” “怎么了?” 我笑笑,“没什么,我这人从小就这样,爱胡思『乱』想!没事的!” 我们拿了匕首,付了钱,樵松子就和我一起准备回去了,不过,刚出铁匠铺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他身上配着剑,面无表情,看他的身段,应该是个高手。我不禁看向了樵松子,他也从没有这么认真过,我心里有些不安了,默默攥紧了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面前那人看着我们,淡淡说:“有四个字说得极好,冤家路窄!果然不假!” 樵松子也淡淡说:“你我之间的种种账,今天,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那人瞥了一眼我,然后说:“他是你跟班?” “他是我徒儿!” 他看了一眼我,点点头,又仔细打量了樵松子,说:“你看上去,混的不错!” “你看上去,混的也不错!”樵松子脸上渐渐浮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那人终于不再面无表情,微微一笑,说:“老樵!好久不见!” 樵松子爽朗一笑,“老高,你也好久不见!哈哈哈哈……” 我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攥紧了匕首的手,终于松了松。 第十三章 旧友老高(2) 我们再一次在酒馆坐下了,我坐在樵松子身边,樵松子口中的那个老高坐在我们对面。可是,我看着这个老高,他看上去可比樵松子年轻多了,哪怕我这十四岁的年纪来看,我可以喊他一声哥哥,而不是叔叔。樵松子却一口一个老高的叫着,只怕又是那老顽童的调皮『性』子又犯了! 我悄悄揪了揪樵松子的衣袖,樵松子微微转头看着我,我低声问他:“他谁呀?你和他,认识?”这个声小的只有我们可以听清。 樵松子咳嗽两声,我心头一惊,这老头,又想干嘛?樵松子却大声说道:“有什么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偷偷『摸』『摸』的,实在不好看!” 我大囧,他居然给我说出来了,如果现在有个地缝,我立刻就能钻进去! 这位老高大概也能猜出我们在说什么,一手握拳帖于另一手心里,看上去像是江湖上的动作,这算是打个招呼,说:“是我失礼了!我叫……” 他顿了顿,樵松子似乎也十分好奇他会如何自我介绍,樵松子举杯的动作停住了,顿了顿,然后又若有所思的缓缓喝了一口酒。 老高想了想,说:“鄙人高华!” “噗!咳咳咳!”樵松子一个没忍住,直接把酒喷了出来,还把自己弄得够呛! 我愣愣的看着樵松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轻轻抬手给他拍了拍。高华也能猜出樵松子这样怪异的举止是何意思,和蔼的笑着看着樵松子,面『露』尴尬之『色』。 这个高华,他这是对我有所隐瞒啊!樵松子那怪异的举止,早把你给出卖了!好!既然如此,那我也……陪你玩玩! 我学着他的样子,手握拳贴于另一手心,然后笑着说:“高华兄弟,幸会!幸会!鄙人,木子!” “幸会,幸会!” 樵松子眼睛瞪的老大,一头雾水,愣愣的看看我,又看看高华,然后不知所云的指着我,弱弱说:“你……” 我一巴掌把樵松子指着我的手拍掉!压着嗓子说:“别捣『乱』!”然后微笑着看着高华。 高华说:“木子兄弟是老樵徒儿?” “是!老先生学识渊博,有见地,跟着他学点东西,以后总能混个出路!”高华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我看了看他,想了想,出于好奇,我问:“高华兄弟和老先生,是旧识?” 此话一出,高华倒是还没说话,樵松子就抢言道:“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在你家说过,我下山是为了寻一个好友!寻的,就是他!” 我明白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高华那干了几口烈酒丝毫没有皱眉的样子,我喃喃自语说:“原来,还真是一个酒坛子去找另一个酒坛子!”我忍不住笑了笑。 高华看见我不知名的笑,问:“木子兄,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然后又问:“哦,对了,之前听老先生说过,你已经离开秦国了,那为何今日又会返回呢?” 樵松子拍案叫绝,说:“是啊!老高!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高华笑了笑,“我本来也只是在秦国短暂停留,终究还是得回家的!” 我又问:“那你家在哪?” 高华淡淡说:“燕国!” 樵松子闻言,看上去有些难受,他喃喃道:“哦,原来,你去燕国谋出路了!” 我对这个高华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而自称高华,大概也是因为他身份的原因! 我顿了顿,又说:“高华兄弟,那你是怎么找到老先生的?人海茫茫,要知道,找人可不易!” 高华笑了笑,说:“你相信巧合吗?” 我一愣,然后笑说:“如果现在这是巧合,那我信!” “我今日在街上随便走走,便注意到人群围观处十分热闹,也是一时好奇,就去看了看,恰巧看到了老樵,便跟着你们到了铁匠铺门口。” 樵松子爽快一笑,“哈哈哈……我就说,怎么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原来,是你这小子!” 高华随和的笑了笑,打趣说:“不跟踪你们,怎么能找到你们?咱们又怎么会坐在这痛快喝酒呢?” 樵松子大喜,“是是是!来,干了!”然后举杯个高华碰杯,一口干了。 我举着杯子对高华说:“呵呵呵,无缘不相见,高华兄弟,咱们这也是有缘相识,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好!”高华心中痛快,临时起意,“木子,我比你年长些,何不,咱们结为兄弟?” 我对高华本身也不排斥,这下可算大快人心,我一口答应了,“好!高大哥!我干了这杯酒!” “我陪你,干了!” 这杯酒,我们一饮而尽。 樵松子为我们高兴之余,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突然觉得不对劲,立刻叫住我们,“等等!你们结拜了,互称兄弟!我又是你这个所谓的木子的师父,而我又同他是情比兄弟的朋友,那这辈分……岂不『乱』套了嘛!” 我转了转眼珠子,又想调皮了,对着樵松子说:“老先生,这还不简单?高大哥还叫你老樵,你改口叫他小高,按年龄来算,合情合理呀!” 樵松子一听,急了,不干了!“凭什么呀?你们都叫我老这个,老那个的,我却叫你们一个小高,一个小子的!那我岂不是太显老了嘛!凭什么呀!”瞧他那耍赖样,真逗! 我和高华都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高华边笑边说:“木子啊,你可不知道!我初见老樵的时候,因他比我年长,叫他老樵也是合情合理!可他呢,我叫他老樵,他非要叫我老高,说是这样更显得亲切!” “哈哈哈!果真是个老顽童!哈哈哈……”我捧腹大笑,简直停不下来! 笑够了,闹够了,高华和言说道:“行了,老樵,你我之间何必讲究这些呢?还是原来的称呼也就行了!我要和木子结拜,你要做木子的师父,咱俩谁都碍不着谁的事!至于辈分和称呼,不管怎么叫,咱们开心就好,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樵松子半眯着眼睛,心里大悦,“你这几句话,我喜欢听!来!干了!”我们又一次举杯畅饮!都要不醉不归! 第十四章 误绑 高华,樵松子和我,我们三个今天在酒馆里痛快畅饮,还订了三间客房,樵松子说,朋友难得见面,今天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睡一夜,明天再走也不迟! 我自然高兴,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我的酒量不大不小,可是,比起他们二人来说,确实是小的了! 喝了一会儿之后,我就有些醉了,便说:“老先生,高大哥,我去后院走走!”说罢,我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樵松子朝我后背喊到:“你去干嘛?” 我头也没回,摇摇晃晃的走着,回道:“醒酒!” 高华忍不住笑了笑,“呵呵呵,木子怕是真的醉了!出去走走,也好!没事,这酒馆后院也就那么点大,走不丢的!” 樵松子点点头,“好!那咱们接着喝!” 高华爽快说:“好!来!” 我顺着楼梯下来,这和酒馆的后院里还算不错,看样子,是个不错的花园!我一路顺着走廊走过去,在下台阶的时候绊脚了,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 我忍不住『揉』了『揉』屁股,惊呼:“疼死我了!”再抬头一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还好亮啊!也许,酒还真能引出不少惆怅,我不禁红了眼,喃喃自语道:“老妈,老爸,我好想你们!”我忍不住,竟然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我再一看,边墙上有个黑乎乎的要,看上去就是裂开了嘴角,分明就是在笑我!我气愤之下,直接捡起一个树枝,冲过去朝着那个黑乎乎的人打过去。 我边哭边大骂:“让你笑我!叫你笑我!还笑!” 其实,院中种有树木,那只是因为月光投影,低矮一点的树的枝丫便被投影过去了,因为树枝生长不规律,错综复杂的,看上去,还真像人笑起来时候的侧脸! 我突然哭起来:“呜呜呜呜……”心里实在难受,我想爸妈了,“王政!老王!你个大呆瓜!你在哪?我想你了!”虽然你总说我土,总叫我土鳖,可是,我真的想你了。 心里越想越憋屈,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一个人的防御和灵敏度都会有所下降,我从来没注意到身后一点一点靠近的脚步声,直到口鼻被人捂住,眼前一黑!我才意识到,这是有人有计划『性』的绑架!我挣扎着要去拿我的匕首,可是因为一人难敌众,我的匕首掉落在草坪上,我无力反抗,真的被他们麻袋一罩,就这么给绑走了! 手脚都被绑着,他们邦得可结实了,这是用了多少绳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嘴还被他们堵上了!真是叫天还没法叫了! 我努力思考着,我到底得罪谁了?可是就是想不出来!我和樵松子一直住在山上,那可算是与世隔绝了呀!就算偶尔下山,可是,我们可是低调的从来没得罪谁!如果真要说得罪,也就今天白天的时候抓了两个『毛』贼!可他们都被官府带走了,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团伙呀!我这到底得罪谁了?要被人这么绑走! 我就这么一路颠簸着被送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不过,他们把我扛了几步后就停住了,我突然脑补了很多画面,我会不会被他们油炸了?万一,他们还真得吃人呢?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想不到我张芸,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还死得这么惨!怎么办?啊!――这是干嘛?他们在丢我!不会真的要下油锅!不要! 我的身上一痛,我被狠狠扔在了地上,整个人是隔着麻袋,脸朝下啊!然后,听声音,绑我来的那些人都纷纷跪地,像是在行礼。嘴里还恭敬的说:“大人!” 我一懵,大人?什么情况? 那位大人淡淡说:“你们都下去!没我的命令,别进来!” “是!”那群人似乎是走了。 透过麻袋只可以看到一点点模糊的情况,再听声音,这个大人似乎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然后又有些犹豫的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自责的说:“大哥!” 大哥?叫我大哥!谁是你大哥?随随便便就叫人大哥!神经病啊! “大哥,你我是兄弟,你也知道,我现在也是无可奈何,有些过场,还是得走一走的!对?你应该也能理解我!你会原谅我的,对?” 原谅你!去死!莫名其妙啊!我死命的挣扎,大叫,却叫不出声,想破口大骂,却无用,“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哎呦!大哥,我这都和你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还这么凶!你这么凶,我都不敢,放你了!” 去死!你个混蛋!你谁啊?还敢威胁我!绑了我,还说我凶!你这个混蛋!你最好这辈子都别放了我,否则,只要我出来了,我一定给你打得鼻青脸肿!叫你好看! 那人顿了顿,我也躺在麻袋里,安分了些,那人又接着说:“这样,大哥,你保证出来后,不和我急,不和我动手,我就给你解开!” “唔唔唔!”我现在直接连连点头说好,可是,嘴被人堵上了,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又说:“这样,大哥,你要是同意呢,你就保持不动!我数三个数!好?” 哪那么多废话?我答应!你快数!真是罗里嗦的,跟个八婆一样!求求你了,数! “那我数了!数了啊!” 你数!要我保持不动,你知不知道,那有多难?你再不数,我就坚持不住了!我的脖子都酸了! “一!”那人数了一个数,还停下来探头看了看。 快点数!就三个数!那么婆婆妈妈的! “二!” 好!最后一个数!坚持这种咸鱼姿势再一会儿,等我从这个麻袋里出去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三!”那人看了看,麻袋没动静,“好,大哥,我这就给你解开!” 那人终于要给我解开了,他一点一点解开麻袋,因为我是脸朝下,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绑来的,他看不到我的脸。 那人才解开麻袋,故作惊呼一声:“呀!”然后故意装样子给我看一样,又说:“这谁给绑的?怎么绑成这个样子了?大哥,你放心,我待会儿,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啊!你放心!别生气了!别生气!” 然后那人用刀将我身上的绳子全部隔断,我生气的肩膀一起一伏,还有些轻微的颤抖,拳头早就攥紧了。 他将我小心扶起来,好声好气劝道:“大哥,你就念在,兄弟我还是挺想你的份上!原谅我这回!” 我愤怒的缓缓转过身去,这个过程中,他还在说:“大哥,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还不是自己受罪!你说你……”我完全转过去瞪着他的时候,他笑眯眯的脸『色』突然一僵。 我张芸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份罪!你这个混账玩意!我方才就在心里头念叨着,你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出来,否则,我一定叫你好看! 他大吃一惊,“啊!――”我抡起胳膊直接一拳,对他拳打脚踢,恨不得揍扁他! 第十五章 你是谁 那男的被我拳打脚踢,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只能一屋子的『乱』窜『乱』逃。最后被『逼』急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惊恐的问:“你谁呀?” 我气的要吐血了,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还绑我!我大骂:“你问我是谁,我还要问你是谁呢!你这个混账东西!王八蛋!你的人绑了我,你还来质问我了?” 他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我,束手无策的劝着:“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有误会!你听我解释!” 我狠厉的『逼』问一样,“说!” “我的人,其实不是要绑你的!只不过呢,你和他穿的一样的衣服!所以,就给你绑来了!” 我『逼』问:“你的人不知道你要绑的那个人?” “是啊!” 我大吼:“你糊弄谁呀!” “我没骗你!他们真不知道!” 我大怒:“你要绑的人,恰好和我穿了一样的衣服,而你的手下又恰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这会不会太巧了?” “我和他们说,灰衣服,黑鞋!这是我大哥最常穿的打扮!”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真是灰衣服,黑鞋子,我又『逼』问:“天底下,穿灰衣黑鞋的人多了去,为什么偏偏会在酒馆绑了我?” “我大哥爱酒!这可就是你自己倒霉了!怨不得别人!” 这个混蛋,我咬牙切齿,生气极了,抬腿就往他腿间踢去,他灵敏的扭『臀』躲开,然后一推,趁势将我的手松开,我整个人被他推了出去,踉跄了几步。 我立刻站定,抬脚就是一蹬,他又侧身闪开,我气急败坏得只知道『乱』打『乱』踢,根本不顾樵松子教给我的那些个功夫。我直接朝他扑打过去,他顺手拿起一旁的棍子拦住我的手,然后想都没想直接往我胸口上一推。 我被他推开了,眼睛瞪的老大,他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我恼羞成怒的看着他,心里委屈极了,失声尖叫:“啊!――”我又跺脚,又握拳的,“你这个臭流氓!我杀了你!” 他慌『乱』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得罪了!得罪了!我不知道你是个姑娘!误会!误会!” “你还说!”我气急败坏的拿起一旁的书简就往他身上扔!恨不得砸死他! 屋里『乱』成一团,守在门口的人感觉不对劲,趴在门上听了听,恭敬说道:“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屋里没人响应,他们又叫了一声,“大人?”意识到不对劲,他们索『性』直接闯了进来。 刚推开门,之间屋里『乱』七八糟的,没有一处是整洁的,他们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们之间的战争。 那人看着只敢站着看的一群下属,急得头疼,大声说:“别站在那看了,给我抓住她!” “是!”说罢,他们一拥而上。 他看得直着急,又说:“你们小心着点,别伤到她!她可是个姑娘!” 我面对他们的一阵逮捕,侧身,翻踢,弯腰,抬腿,握拳……凡是我记得,我都用上了!结果,还是被他们五花大绑给我绑上了!嘴也给堵上了! 我被绑了丢在一边,他们一群下属伺候着他一个主子,我一个接一个的白眼瞪着他,而他也是觉得窝火的很。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纨绔子弟,就算不是,也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江湖大骗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嘶!――轻点!”他被人弄疼了,吃痛低呼。 上好了『药』,他挥挥手,所有人都退到一旁,他缓缓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斜视着我,说:“你说你一个女的,怎么这么粗鲁?你瞧瞧我这屋子给你折腾的!”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费力抬起我被绑在一起的双脚,朝他脚上就是一踢,他被踢的正着,吃痛皱眉叫唤,我得意极了。 摆出一股狠劲,说:“还不老实?”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唔唔唔唔唔唔……!” “你这说什么呢?” “唔唔唔……!唔唔!” 他抓了抓脑袋,然后蹲下来,好言好语的说:“姑娘,我现在把你嘴里的东西给拿了,咱们平心静气的谈谈,把这误会给解了,我就把你给放了!你要答应,你就点点头!” 我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俗话说,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我一个小女子,何必计较现在?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答应。 “好!”他伸手要给我把嘴里的破布取出来,我一直盯着他的手,他又多想了一点,生怕我咬他一口,害怕的又把手缩回去了。我瞪大双眼看着他。 他指了指一个下属,说:“你!过来给取了!” “是!”那个下属把我嘴里的布取走了,我的嘴终于得到释放了。 我没好气的问:“你把我的嘴给堵上的,还没胆量来取?” “你这个女子,脾气太火爆了!我可是见识过的!我要是因为这么点小事,被你咬掉几根手指头,得不偿失!” 我白他一眼,喃喃骂道:“胆小鬼!孬种!” 他听见了我这么说他,也没生气,倒是洒脱,“随你怎么骂!反正呢,你现在可是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 还威胁我!我无所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他一看我还逞能,直接走向我,我惊恐的看着他,大喊:“你想干什么?” 他蹲在我面前,激动说:“你想哪去了?能不能想点好的?” “对你这种人,就不能往好处想!” “你就是嘴硬!幸好你是落在我手里,若是落下了别人手里,才没这么好的脸『色』给你看!”然后,他顿了顿,想了想,突然邪魅一笑,然后很猥琐的大笑,挑眉,手在我面前一晃一晃的,还猥琐的说:“小美人~来呀~” 我慌张的大叫:“哎呀~你走开!” 他收了手,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看,到了其他人手里,就是这个下场!”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渐渐软下态度,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对呀!不然你以为呢?我闲着没事干,绑你来干嘛呢?” 我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里面确实有误会,然后弱弱问:“你不是说,要放了我吗?什么时候?” 那男的看着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仔细打量了我,然后想开个玩笑,打趣我说:“就这么放了你,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 “虽然我抓错了人,已经有了损失!你长得,也就一般!”我听到他这话,气坏了,他又接着说:“可是,毕竟也是个女的呀!” 他话里有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我一听,急了,大骂:“你这个混蛋!出尔反尔!” “你瞧瞧!你瞧瞧!这么凶!”他叉着腰,摇了摇头。 他的下属恭敬上前,问:“大人,小的给你重新收拾了间房,我们把这姑娘,给你抬过去?” 我一听急了,怒视着他,他也侧脸不悦的看着他们,他的下属看见他的脸『色』,立刻恭敬低头,“大人,请吩咐!” 他走了几步,随口一说:“给送回去!” “是!”说罢,他的下属就要来带我。 他突然又说:“等等!”我以为他要变卦了,紧张的看着他,他看着我,想了想,说:“算了!怎么扛来的,就怎么给扛回去!” 什么?扛回去!他还要把我给五花大绑的给送回去!这可有多难受啊! 我激动大叫:“喂!你让他们给我解开啊!我自己可以走回去!喂!” 他来回四处看了看,然后直接取出自己的手帕,捏住我的下巴,把手帕直接塞进我的嘴里。然后又满意的说:“这下安静多了!” “唔唔唔!唔唔唔……!” “扛回去!” “是!” 我简直要被气炸了,他就这么给我五花大绑的扛回去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你这个混账男人!别再让我遇见你!否则,我饶不了你! 第十六章 高渐离 樵松子见我走了,和这位好兄弟也该说说心里话了。樵松子举杯喝了一口酒,说:“老高啊,我那个徒儿也不是外人,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单纯善良,还重情义,骨子里还透着正义,超凡脱俗!你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你对她这样警惕,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为燕国臣,来秦国,低调点好!” “是是是!整个秦国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高华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说:“你没见吗?那丫头,对我也是十足的警惕!不也没以真面目示人吗?” 樵松子大笑几声,“哈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你是指她隐藏身份这件事?还是指她是女子这件事?” “都顺便问问!” “从她在街头和人打架的时候,我就看出,她是女子!她说出自己名为木子的时候,看上去淡定自若,可是,太淡定了!也没了自信!更有点,心虚的感觉!” “那丫头!呵呵呵!仔细想想,她『性』子直,不擅长说谎话!” 高华顿了顿,看着樵松子,说:“还有!你这个师父的表情,就把她给出卖了!” 樵松子难为情的笑了笑,说:“按你的说法,那丫头,也早看出了,你这个名字!纯属瞎编!”他顿了顿,教育一样说高华:“你也是,直接说实话就行了,什么高华!难道,高渐离这个名字,很丢脸?” 高华就是高渐离,只不过,高华这个名字是高渐离一时兴起,瞎编的! “呵呵呵!”高渐离爽朗一笑,说:“话都说出口了,收不回来了!我当时,也是想着,我的身份,还是别暴『露』了!就胡『乱』编了个名字!谁知?这丫头也这般,胡『乱』编了个名字!” 樵松子和蔼的说:“这丫头啊,心眼不坏!那也只是一时好玩而已!和你调皮呢!” 高渐离举杯和樵松子碰杯,“了解!了解!”然后一饮而尽,然后,高渐离又说:“当年,你去过我的住所了?” “可不嘛!结果,却是人去楼空!院里那个枯树枝上还有个燕子窝,别提多凄凉了!”樵松子说着说着,一脸嫌弃又不忍的样子。 高渐离说:“看到了燕子窝,以你的聪明,一定早就知道我在燕国!别装了!” 樵松子说:“是!我猜到了!不过,你别指望我会去找你!路途遥远,我人老喽,经不起折腾了!” 高渐离看着樵松子这个不问世事的样子,洒脱间又有些可爱,好言劝道:“老樵,你的智慧,不入仕为官,实在可惜了!” 樵松子听到高渐离这般说,像小孩子怕唠叨一样,连忙捂住耳朵,说:“哦呦呦呦,算了!算了!别说了!别说了!这话呀,那丫头可跟我念叨了七年了!听烦了!” 高渐离顿时对我产生了无尽的好奇,惊呼:“那丫头和你念叨了七年!七年前,她可只有七岁!” “是啊!所以我樵老朽才觉得,这辈子收着这么个徒儿,值了!” “老樵,我怎么觉得,木子她心里比我们看到的,还要成熟!” 樵松子凑近高渐离的耳朵,悄声说:“你还别说,我也这种感觉!有时候,我也在想,她若是男儿,那可不得了!”然后脸上又有些担忧,说:“不过,作为师父,我是看着她一点一点成长的,我还是希望,她就简单的活着,就行了!” “可木子丫头的『性』子,可不见得,就能甘于这样平淡度日过一辈子!” “她七岁的时候,就同我说过,她想要轰轰烈烈的人生,什么事都要努力拼一把!那才有意思!才精彩!她不甘于平淡!所以,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在为她担忧!” 高渐离点了点头,说:“是,人各有志!但有的时候,现实却是十分残酷!我现在身在燕国,为燕国臣,是要为燕国活,而木子她终究是秦国的子民,这个世道,诸侯纷争,战『乱』频繁,谁都不知道,谁会赢!若是真有一天,两国相斗,必有伤亡!到那时,我们所有人,又该何去何从?谁都不知道!” 高渐离顿了顿,接着说:“老樵,有些事,随她!她的人生,该由她自己选择,她终究还是女子,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毕竟,她还太年轻了,太多人情世故,也不太懂!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出身不凡,以后应该也就是嫁给一个王侯将相,这也够精彩了!” 樵松子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弱,他说:“可是,我又担心,以她们家的身份地位,还有她的姿『色』,以后,若是进了秦宫……”樵松子脸上对秦宫的厌恶越发明显! 高渐离安抚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相信我,按木子的『性』子,她不会愿意留在那的!更加不会成为你的敌方!” 樵松子仔细想想,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高渐离看着樵松子,感叹说:“老樵,你是真的心疼木子!”然后,他又打趣樵松子说:“老樵,你这是把木子,当作女儿来疼?还是当作孙女来疼?” 樵松子有些不悦,老顽童般耍赖撒娇,说:“你小子,又变着法的说我老!我樵松子人老心不老!我这辈子,难得有她这么个徒儿,又和我这么投缘,我当然得疼了!” 高渐离呵呵笑了几声,直接举杯说:“我与木子初见面,虽然只是闲聊了一句,可是,这个朋友,这个妹子,确实爽快洒脱!我高渐离交了这个朋友!认了这个义妹!以后,咱们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樵松子大悦,举杯和高渐离碰杯,直呼:“好!痛快!干了!” 高渐离和樵松子一夜畅饮,喝得欢畅,早把我给忘了!期间偶尔提到我,樵松子也只说,我肯定喝醉了,回房间睡了,别管了!然后,又接着和高渐离喝得大醉,不省人事!丝毫没有察觉我被人绑走了的事。我可气极了! 第十七章 着急 我还真这么被他们倒挂金钩的给扛回了酒馆,他们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我摔在地上,摔得我疼死了。 我在麻袋不断挣扎,“唔唔唔唔……”可是都没人理会,气死我了! “就扔这,其它别管了!撤!” “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们几个下属就这么随随便便商量了以后,就这么走了!大半夜的把我扔在外边!都没人管吗?喂!救命呀! 樵松子和高渐离喝的大醉,一觉睡到大天亮,丝毫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天蒙蒙亮,酒馆里的伙计醒了,看到高渐离趴在桌子上睡去,樵松子整个人面朝天的铺开身子躺睡着。 伙计上前轻轻拍了拍樵松子,“这位客官,喂!醒醒!醒醒!” 樵松子『迷』『迷』糊糊间答应了一句,“嗯?~”声音不清晰,翻身又接着睡了过去。 伙计无法,又过去推了推高渐离,唤道:“客官!客官!醒醒!醒醒!” 高渐离倒是不像樵松子那样,被人这么一推,『迷』『迷』糊糊醒了,抬起头,愣愣的看了看四周,看上去还没完全醒过来! 伙计提醒说:“客官,天亮了!” 高渐离『迷』糊的答应一声:“嗯!知道了。”然后就让伙计下去了。高渐离轻轻拍了拍脑袋,又晃了晃,皱眉,眯着眼往一旁看去,见樵松子还没醒,直接一巴掌拍去,“老樵!喂!醒醒啊!老樵!天亮了!”见樵松子没反应,高渐离推了两下,还是没反应,直接用脚踢了踢,才把樵松子弄醒。 樵松子被吵醒,心情确实有些不太好,不高兴的埋怨:“干嘛呢?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高渐离凑近樵松子的耳朵,略微提高音量对他说:“老樵!天亮了!” 樵松子被高渐离这么一叫,立刻躲开他,捂住耳朵,也醒了不少,“你小声点!我耳朵都快聋了!” 高渐离笑了笑,四处看了看,问:“木子呢?那丫头去哪了?” 樵松子挥挥手,说:“那丫头,不用担心她!八成早就自己回屋睡了!她呀,才不会委屈了自己!” 高渐离这才放心了,顿了顿,叹口气,说:“咱们昨晚喝了那么多,弄得如此狼狈,都回屋收拾收拾!” 樵松子同意,说:“好!咱们先去收拾收拾,然后再去叫那丫头!这么多年,她每天被我大早上的给弄起来,难得有个机会让她好好偷个懒,她估计,还没起呢!” 高渐离忍不住笑了几声,“好好好!那就先把咱们收拾干净了,再去叫她!” “好!”说罢,樵松子和高渐离也就相互扶持着回屋去了。 新的一天,酒馆的生意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柜台前的酒昨天也差不多卖完了,该去后院拿点了。 店里的伙计进到后院,来到花园,要去对面的房间拿酒,对面的房间前还有一截走廊,伙计还没进走廊,我就听到了有脚步声,感觉希望终于来了,我立刻叫到:“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那伙计脚步一顿,心头一颤,心里害怕起来,久久不敢上前,我不停挣扎,慢慢蠕动,费了不少劲,终于叫那伙计看到了麻袋的一个头。 那伙计看着突如其来的一个麻袋会动,害怕极了,惊慌失措,失声大叫:“啊!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不好了!”然后落荒而逃。 我感觉希望落空一样,别跑啊!你来给我解开了就行了!我没想到,这个小伙计胆子这么小!等他叫来了人,研究研究这个麻袋,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给放了?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叫来了掌柜的,他们果真和我保持距离,还要研究研究这个麻袋!我真的要哭了!求求你们!快放了我!求你们了! 掌柜的左看右看,不解问:“这,什么时候有的?” 那个发现我的伙计说:“掌柜的,今儿早上!我本来是来后院拿酒的,结果,就听到了一些声音,紧接着,就发现了这个麻袋!” 我拼尽我最后的一点力气叫唤着:“唔!唔唔!唔……!”叫唤了许久了,早累了,声音都小了。 掌柜的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后退几步,然后又仔细看了看,说:“这里面有个人!快给他解开!” 掌柜的刚要上前动手,就被一个伙计拦住:“掌柜的!别!” “为何?” 那个伙计小心谨慎的说:“这万一是他的仇家弄的!咱们多管了,怕会招来杀身之祸!”掌柜的一听,大惊,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靠近。 后院出事了,前边店里也没闲着,樵松子匆匆忙忙冲到高渐离房里,慌张的说:“老高!老高!出事了!出事了!” 高渐离忙问:“出什么事了?” 樵松子慌里慌张的说:“我那个徒儿,她不见了!” 高渐离闻言,松了口气一样,淡定的笑着说:“我当是什么事?木子生『性』活泼,哪里耐得住寂寞?估计一时贪玩,出去了!她的武功是你教的,不会有事的!” 樵松子急得连连摇手,都快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缓了缓,接着说:“我去她屋里看过了,床铺被褥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高渐离闻言,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她一晚上都没回来!”樵松子急得欲哭无泪,直跺脚,“你说说,她能去哪呢?” “会不会,她走错房了?” “当时可就只剩下这三间房了!若是走错了,怎么会没个人吱声呢?” 高渐离皱眉冷静想了想,说:“别急!这人是在这里丢的,酒馆里总会有人值班,咱们去找那个掌柜去!” “好!” 说罢,樵松子和高渐离气势汹汹的下楼,不见掌柜的,樵松子直接抓住一个伙计质问:“你们掌柜呢?” 那个伙计被樵松子吓到了,结结巴巴的回道:“在,在,在后,后院!” 樵松子一把甩开那个伙计直接冲去后院,走至花园,被什么东西搁了脚,他也没在意,余光瞟了一眼,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去,然后走回去,蹲下身子捡起来一看,一把匕首!仔细一看,上面有云的图案!樵松子大惊! 高渐离看了一眼樵松子,问:“老樵,怎么了?” 樵松子喃喃说道:“这把匕首,是她的匕首!我不会认错!她对这把匕首爱不释手,不会这么把它随便丢在这的!” “那么说,木子真的……”高渐离不忍心说下去,他心里那种强烈的不详预感越来越浓烈。 樵松子攥紧了拳头,突然起身,快步冲过去,看见酒馆掌柜和一群伙计站在不远处,二话不说,直接过去,揪起掌柜的衣襟就打过去。 第十八章 委屈的大哭 樵松子揪着掌柜的要暴揍的时候,高渐离连忙上前拉住樵松子。那个掌柜惊慌的连连说道:“客官!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樵松子冲动的说:“我徒儿是在你店里丢了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误会!客官,这里边一定有误会!” 樵松子激动的大骂:“有什么误会?你少狡辩!” 高渐离拉着樵松子,樵松子又是抬手又是抬脚的要去揍那个掌柜。可是,因为高渐离拉着,还是没能伤到掌柜。场面一度混『乱』! 我听出了这是樵松子的声音,感动极了,再一听,高华大哥!他们终于意识到,我丢了!这个反应,能不能再迟钝点的?我快哭了! 我已经叫唤许久了,有些精疲力尽了,嗓子快哑了,我有自己还剩的一点力气奋力叫着:“唔!唔唔!唔――!”尽管我拼尽力气,声音还是不大,我都快绝望了! 高渐离听出了什么异样,立刻叫道:“老樵!老樵!老樵!你听!你听!” 樵松子动作一顿,静下来一听,我低小的声音一点一点响起:“唔!唔!唔――!” 樵松子忍不住看向了高渐离,高渐离看了看樵松子,不确定的说:“我听着,怎么,像木子的声音!” “唔!唔唔――!” 樵松子听了,也不确定,又看向了高渐离,弱弱问了一句:“是,她吗?” 高渐离摇摇头,“不知道啊。”然后又看了看这个麻袋。 旁边的一个伙计,上前,弱弱的提醒:“今儿早上突然出现的,我们都不敢打开看里面的人!” 樵松子和高渐离突然对看一眼,感觉不妙,连忙慌里慌张的冲过去解开了麻袋。打开麻袋一看,我被绳子绕了好几圈的绑着,嘴还被堵上了。 樵松子大惊,目瞪口呆,“这,这怎么了?怎么给弄成这样了?” 高渐离连忙把我嘴里的手帕给取出来,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弄成这样的?” 我无奈极了,提醒他们:“你们先给我解开!” 高渐离和樵松子这才想起来,慌手『乱』脚的给我解开了。我被丢在这一晚上,没一个人来过问一句,怎么叫唤,力气都快没了,都没人搭理。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来了个伙计,还胆小的不敢给我放出来!等到掌柜的来,又担忧是仇家报复,怕引火烧身,就是不给我解开!实在憋屈极了! 樵松子关切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被解开以后,我越想越憋屈,看着樵松子,眼睛不经意间就湿了,我哽咽着说:“我,我……呜呜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啥都没说,直接趴在樵松子肩膀上大哭起来。 樵松子心疼的安慰着我:“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有师父在!没事的!”同时,面对我的大哭,也束手无策,对着高渐离使眼『色』,轻声说:“怎么办?快给劝一劝!” 高渐离两手一摊,耸耸肩,轻声说:“我也没招!”然后比了个口型说:“女人啊!”又接着轻声说:“我不在行!” 樵松子急眼了,轻声反驳道:“那我就在行啊?” 我的哭声没有停止,一声比一声高,“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樵松子看我哭的更来气势了,对着高渐离又轻声说:“你说句话啊!” 高渐离摇摇头,耸肩然后背着手侧身看风景去了,樵松子又看向了高渐离身后的掌柜和伙计,他们都跟着掌柜一样低头的低头,侧身的侧身,谁都没辙。 樵松子简直要头大了,连忙拍拍我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安全了!安全了!” 哭够了,撒娇撒够了,我从樵松子肩膀上起来,樵松子来扶我,“来来来,起来,地上凉!” 扶我起来之后,樵松子忍不住去『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轻轻活动活动,皱着眉头轻声惊呼肩膀累,这些动作还得偷偷『摸』『摸』的不敢叫我看见。 我擦干了眼泪,叫他:“老先生!”樵松子活动肩膀的动作立刻停止,恢复了表情。 我瞪着他,质问:“你们怎么才来了?我失踪了一晚上,你们都没察觉吗?” 樵松子心虚,东看西看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突然看到高渐离,想起刚刚高渐离把所有事丢给自己,他就不悦,突然较真起来。 樵松子对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这事啊,你不能问我!得问……”他顿了顿,“他!”樵松子直接指向了高渐离,“你师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说完,就直接匆匆躲到一边了。 高渐离猝不及防,“我,我觉得,折腾一晚上了,你应该先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高大哥是我刚认识的,和他毕竟不像和樵松子这样熟,可以无所顾忌的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所以,他这样说,我总要卖他几分面子!于是,我就被这么给哄回去了。 回去之后,高渐离和樵松子听我说了昨晚的事,高渐离义愤填膺,重击桌面,大骂:“真是放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木子,你放心,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一定给你报这个仇!” 樵松子激动应和着:“对!老高,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着他们如此慷慨激昂,杵着脑袋,淡定自若的看着他们,随口一问:“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拍着胸脯说要去给我报仇!” 高渐离和樵松子都一愣,对看一眼,又看向我,高渐离试探『性』的问:“木子,那个人,是谁?” 我一脸无奈却又不得不认的说:“不知道。” 高渐离大惊,“啊?不会?” 我杵着脑袋,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高华大哥,依我看,此事还真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都不知道我是谁,就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也没办法去找他算账!”我重重叹口气,“唉~只是,太叫人窝火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就应该哪天被麻袋一罩给暴揍一顿!可是现在,人家底细都不知道,什么都别提了!” 樵松子方才也就是气急了这么一说要给我报仇的事,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还是觉得,生活嘛,安宁点好,便一直不说话。 直到我说出要将此事作罢的话,樵松子才默默一笑,然后顿了顿,欣慰的说:“不错,能有这觉悟!不错不错,有进步!” 我转头看了一眼樵松子,他好歹一天到晚对我一口一声为师怎么怎么的,现在,自家徒弟吃亏了,他倒好,也就安慰了我两句,喊了句口号,要和高华大哥一起去给我报仇的话,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什么师父啊? 我白着眼看着他,阴阳怪气的说:“老先生,你的宽容洒脱无人能及!做徒儿的,还有好多要向你指教!”然后,我给了他最后一个白眼,就扭头不理他。 樵松子眨巴眨巴眼睛,实在搞不清楚状况,弱弱一句:“确实有进步嘛!哪说错了吗?”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整个人趴到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累死了!昨儿一晚上没睡好!困死了!”说着,还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樵松子和蔼可亲的看着我,笑了笑,说:“人没事,就好!我们今天多停留一天,你去休息休息!明儿一早,和老高一同走!” 我突然抬头,看着高渐离,问:“高大哥,你明天要走?走去哪?” 高渐离说:“我出来也有些时日了,也是时候回燕国了!木子,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你睡醒了,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有什么,到那时再说!” “嗯。”我答应了,“那我去睡会儿!老先生,到时候你叫我!” 樵松子点点头,说:“好!去。”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回了房间,倒头就睡,樵松子和高渐离这段时间呢,自然就是与酒做伴,只是小喝几口,不致大醉。期间,酒馆的掌柜来致歉,樵松子和高渐离也是不记小仇的人,索『性』算了,樵松子也同掌柜致歉,为了也是方才出手打人的事!双方态度都好,也都不计较了! 第十九章 骑马的奇遇(1) 折腾了一宿,可算是能好好睡一觉了!我睡了一早上,到了午饭时间都是樵松子叫了三次我才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来。 吃饭的时候,樵松子教育我说:“说了那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叫了三次才起!” 我眼珠子一转,说:“老先生,事不过三!你叫了我三次,我就起来!不过分!” 樵松子被我弄得无话可说,点了点我的额头,说:“你就贫嘴!快吃!”我笑了笑,低头吃饭了,高渐离看着我和樵松子贫嘴的这一幕,忍不住也笑了几声。 吃过了饭,我依稀记得高大哥说今天要去骑马,之前樵松子也教过我,可是我学的也不精。 我说:“高华大哥!” “嗯?” “我们今天要去骑马吗?” 高渐离笑了笑,打趣我说:“你那时候累成那个样子,完全没了活力,竟还能记得要去骑马这件事!” “高大哥又拿我说笑!” “哈哈哈……”高渐离爽朗大笑几声,又说:“你睡的时候,我和老樵也去物『色』了几匹好马,包你满意!” 我大喜过望,可是,隐约间也闻到了一股酒气,我不禁耸了耸鼻,仔细闻了闻,说:“高大哥,老先生,你们又喝酒了?” 樵松子笑了两声,说:“什么事都瞒不住你的鼻子!” 我思量一下,小声嘀咕道:“喝了酒去骑马,‘酒驾’呀!”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渐离看着我,听我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什么驾?” 我立刻一笑,“没什么!这都吃饱喝足了,咱们走!”才说完,我直接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高渐离糊里糊涂的看向樵松子,樵松子笑了笑,又摇摇头,说:“走!”说罢,樵松子也跟着出去了。高渐离觉得一时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何必因为这么点事自寻烦恼呢?也跟了出去。 我这个七年间常在大山里穿梭的人,还是第一次来了这么个空旷的地方,地方大了,觉得心情都不一样了,又觉得,自己的胸襟气度也变得大了许多。 樵松子牵着一匹马,亲切的对我说:“来,试试!这匹马『性』子算是最温顺的,你和它应该合得来!” 这匹马无论『毛』『色』是棕黄的,『毛』发『摸』上去还挺柔顺的,身形健硕,体型适中,是匹骏马!我欣喜的拉过马,捋了捋它的『毛』发,爱不释手,直接踩着马蹬,纵身一跃,骑了上去。 樵松子关切的说:“小心点!你只是随便会点,别急于求成!” 我答应道:“知道了!” 我轻轻用脚踢了踢马,它走了几步,再用脚踢了踢,它又走了几步,渐渐的开始走起来,越走越快,慢慢开始慢跑起来。 樵松子见状,担忧的直呼:“唉!别老踹马肚子!用马鞭!” 高渐离牵着他和樵松子的马赶过来,看着我已经走远了,忙对樵松子说:“木子的马鞭还在我这!” 樵松子一看,觉得不好了,“不好!那丫头没有马鞭,一个劲的踹马肚子!迟早要把那匹马给惹火的!”说罢,樵松子火急火燎的上马,还没上去,一个不注意就滑了下来,幸好没有大碍。 高渐离扶起樵松子,说:“老樵,别担心,我去追她!”说罢,高渐离一个纵身上马,挥舞马鞭匆匆赶来。 我一个人骑的可开心了,“呵呵呵……哈哈哈……”拉着缰绳,用脚轻踢马肚子,慢慢被它带着跑,风拂过我的面颊,十分惬意,舒心极了。 高渐离策马扬鞭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我,高声叫住我:“木子!” 我回头,“高大哥!”再看看他的骑马如此熟练,连连夸赞,“高大哥!你骑得真好!” 高渐离和蔼笑了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又回过神来,连忙提醒:“别分心!拉好缰绳!”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拉住缰绳,晃了几下,最后扑到了马背上。 高渐离把马鞭递给我,“别老踢马肚子!当心惹火了它!” 我对他笑了笑,说:“谢谢大哥!” 高渐离对我莞尔一笑,然后说:“来,用鞭子试试!策马扬鞭的感觉,绝对叫你永生难忘!” 我信任高大哥,就像我信任樵松子一样,我把他们都当做真好的朋友和师父。 我听着高渐离的话,尝试着用鞭子击打马儿,高渐离在一旁指导,“先别太重,别惊着马儿!一点一点加大力度,但也别太重!对!对!对!” 我按照他的方法,果真策马奔腾起来,我高呼一声:“走喽!”然后骑着马走了。 高渐离看着我欢快奔腾走的背影,不禁会心笑了笑,樵松子骑马赶来,和高渐离并排而走,看着我策马飞奔的样子,心里欣慰极了。 樵松子感慨说:“这丫头,生『性』自由洒脱,我相信,她以后啊,无论走到哪,都与众不同,惹人喜爱!我还记得,刚刚带她上山的时候,我还指出了她不少缺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还是会长大的!” 高渐离也感慨说:“老樵,你这个徒儿,真是聪慧!我不得不说,你到了这个岁数,有这个徒儿,也是无憾了!” 樵松子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高渐离,打趣他:“老高,我可提醒你啊!这个徒儿已经叫我师父了,你别打她的主意!一人怎可又多个师父?” 高渐离笑了笑,说:“放心!我对当这丫头的师父,丝毫不感兴趣!” 樵松子满意的大笑,“算你识相!” 高渐离爽朗大笑三声,“哈哈哈!”然后又说:“行了!咱们追上去!我们俩,也好久没在一起赛马了,比一比!” “走着!” “得嘞!” 樵松子灵机一动,说:“我数到三,咱们就开始!” “好!” 樵松子先来个预备,“准备了啊!要开始了!”然后,抓紧缰绳,握紧马鞭,趁高渐离不注意,高声喊出:“三!走喽!”话音刚落,直接扬鞭而去。 高渐离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樵松子已经出去了两三米了,高渐离无奈喊到:“你这耍赖!还和以前一样!”然后也扬鞭而去。 樵松子得意笑了几声,回头对高渐离说:“这办法还是那丫头的,你每次都会被我骗!老高,你也是时候好好反思反思了!哈哈哈……” 我们仨扬鞭催马,奔腾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好不自在。 第二十章 骑马的奇遇(2) 我们策马扬鞭,却没想到,远方有人也注意到了我们,我骑马渐渐靠近了他们一些,便听见不远处有人高呼:“阁下!阁下!” 我闻言骑马过去,他们只有两个人,都算是年轻人,一个打扮上比较富华,应该是老爷,一个就简单多了,应该是下人,只是,他看上去,面容很熟悉,只是,我一时想不出他像谁。叫我的,正是那个老爷。想来也奇怪,叫人这种活,不让下人做,还让这个当老爷的做! 我拉住缰绳,停了马,下马,手握拳贴于另一手心行礼,“这位兄台,何事?” 那个老爷刚要说什么,突然那个下人上前来,说:“我家老爷说,你这匹马生的十分俊俏,很是喜欢!就来问问。” 我一听,原来也算和我趣味相投,我欢喜问那个老爷,“你也觉得,这匹马生的俊俏?” 那个老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那个下人给他使了个眼『色』,那老爷就说:“是!这匹马,无论颜『色』,『毛』发,身形,还是体态,都深得我心!”才说完,那个下人又悄悄揪了揪他的衣袖,那个老爷又说:“所,所以,就想问问阁下,可否买与我们?” 这两个人好奇怪!明明老爷才是老大,这个下人才是跟班,怎么看他们,倒像是这个老爷还要听这个跟班的呢?而且,叫住我,二话不说就要和我买马,太奇怪了! 我仔细思量着,这时候,樵松子和高渐离也赶来了,高渐离高声喊到:“木子!” 我回头看去,是高大哥和樵松子,我高兴的向他们招招手,“我在这!” 樵松子和高渐离赶上我,却见到了两个生人,樵松子上前,把我拉到身后,警惕看着他们,然后问我:“他们是谁?” 我脱口而出:“搭讪的!”话才出口,我立刻闭嘴,恨不得捂住嘴,把刚刚那句话收回来! 樵松子一脸惊疑的看着我,“嗯?”不只樵松子觉得奇怪,在场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奇奇怪怪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微笑着,然后绞尽脑计,胡『乱』编个理由,“我,是说,他们是……路过的!” 樵松子一脸的怀疑,高渐离直接惊呼:“路过的?” 我心虚的点点头,“是,!”然后又看向那两个人,弱弱问一句:“你们,是吗?” 他们两个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那个老爷站出来,笑说:“我们是过往的商人,路过此地时,看到远处有人在策马奔腾,身姿矫健,再仔细一看,便瞧见这位兄台的骏马,觉得十分俊美,很是喜欢,便想问问,可否卖与鄙人?”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一眼,嘀咕了句:“只是来买马的,要夺人所爱,还这么理直气壮!”然后扭过头不理不睬,装作不关我事,这种事,樵松子和高大哥会处理,不用我说话的! 樵松子得知缘由,为难了,看了一眼我,只见我不理不睬,又看向高渐离,高渐离想了想,客气说:“二位兄台,这是木子兄弟的坐骑,凡事,还得问过她才好!” 樵松子附和:“对!我同意!” 什么?甩锅给我!都看出我不愿意了,还要问我意见!什么问过我?分明就是,你们二人舍不下自己的君子度量,所以才叫我去堵住他们的嘴!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简直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他们,只知道,礼貌『性』的微笑。 我牵强一笑,灵机一动,学着高大哥方才的口气,振振有词的说:“二位兄台,这是人老板的马,凡事,也得问过他才好!” 那个老爷一愣,估计也是被我这话给堵住了嘴,樵松子忍不住低头一笑,高渐离也只是笑而不语。不过,他那个下人却挺直了腰板上前,定定的看着我,我看的出,他对我,充满了好奇,只是,这个下人在主子面前如此肆意妄为,实在有些不寻常。 那个下人笑着问:“那,老板现人在何处?我们同他说!” 我更是笑得开心,得意的说:“反正不在这!估计,在城里!” 那个下人猜出我这么说只是一时的托词,也就随口这么一说,然后也不急不慢的说:“好,我们现在就进城,同他买了这匹马!” 果然上钩了,我暗自一笑,和我抢马?看我怎么逗的你们团团转! 我笑眯眯的说:“不过……我也喜欢这马!舍不得放手!” 那下人又说:“可兄台方才言辞中,也说了,这马是人老板的,凡事还得问过老板才行!” 我笑得更加得意,说:“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兄台可否听过这么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 那下人又问:“怎么说?” “简单来说就是,这匹马现在以前,还属于人老板的!可就在刚刚那一刻,我决定了!买下了!所以,它的老板,现在,就是我了!” 樵松子才听完,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又给憋了回去。我白了他一眼,又洋洋得意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那下人哈哈大笑几声,笑说:“哈哈哈……这位兄台,你可没向老板买下,只是自己在头脑里私自做了主,怎么能说,自己就成了老板?” 我理直气壮的笑说安抚道:“兄台,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我可是付过定金的!租马的钱,再加上额外的抵押费,加起来,怎么都有这匹马一半的身价了!况且,凡事讲究先来先得,我们付了骑马的租金,骑马奔腾回去就可以付了剩下的钱,你们赤手空拳靠两条腿和我赛跑,比得过?” 那下人笑笑不说话,我看着他是败下阵来了,直接发出最后一击,叫他无话可说,我和颜悦『色』的好声好语说道:“况且,君子不夺人所好!”然后凑近那个下人,低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不要当君子了?”然后,拍了拍那个下人的肩膀,那老爷倒是紧张的上前来,像是要护住他一样,我得意的看着他。那个下人一直微笑着,笑而不语。 那老爷看了一眼他,那下人笑笑微微摇摇头,这么隐蔽的动作被我看见了,那老爷向我们作揖行礼,我们三个也回礼,那老爷说:“三位眼光独到,口齿伶俐,鄙人佩服!就像这位小兄弟说的一样,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们也不与人相争了!只是,想同各位认识认识,结交个朋友,如何?” 我们三个都是一愣,谁都没说话。 第二十一章 高大哥击筑 我看了看樵松子和高渐离,眼神对视了之后,算是商量了,然后,高渐离出来说:“能与二位相识,实乃我等三生有幸!” 我也学着高大哥的样子,握拳贴于另一手心内,说:“对对对!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木子!”然后指向了高大哥,“他是高华,是我的结拜大哥!”最后指向了樵松子,“这是樵老生,是我师父!以后大家可都是朋友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的,一定帮!”我一口气全盘托出,把大家都介绍了。 樵松子凑近我,不动声『色』的低声对我说:“你怎么把大家名字都说了?” 高大哥也和樵松子一样,低声对我说:“是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不动嘴皮的低声说:“反正,大家的那几个名字,都不是真名!说了也无妨!” 闻言,高渐离忍不住看向了樵松子,果然,像樵松子说的那样,我已经看出了他那个高华的名字,是他随口『乱』编的!高渐离低头笑了笑。 我们三个方才的一番窃窃私语,若是不仔细注意,根本看不出,我们在说话,因为,我们都站的笔直,都笑看着他们主仆二人,没动嘴皮子,也没眼神『乱』看,更加没有奇怪的动作和表情。 他们主仆二人听完我们的介绍,那个老爷主动上前介绍说:“幸会!幸会!鄙人王石,这是我的手下,名叫石头!” 我们三个都统一动作,笑着齐声道:“幸会!幸会!” 我咧开嘴笑着,悄悄低声嘀咕一句:“你这个手下,厉害呀,倒像是你主子!”此话才出,樵松子就狠狠拐了一下,我瞥眼看了看他,立刻闭嘴,笑看着王石和石头。 我们认识以后,所以把马栓住后,直接席地而坐,简单闲聊几句,樵松子就直接拿出自己的酒壶,爽快说:“来!相识一场,我们也算有缘,今日,咱们必要痛饮几杯!” 我见樵松子拿出了酒壶要喝酒,忍不住打趣说:“酒坛子还随身带着酒啊!” 樵松子听出了我的调侃,直接见招拆招,不急不忙的说:“这种时候,没个酒助兴,那就太无趣了!某位兄台莫不是酒量浅,比不过咱们,在一旁说得风凉话?哈哈哈……”说完,樵松子直接大笑起来。 我被他说得够呛,直接回过去:“樵老生好酒量!一会儿可别麻烦人还得把你给扛回去!”然后,我扭过头,又是得意一笑。 高渐离在一旁看着,笑了笑,说:“行了!你们师徒二人别斗嘴了!叫人看见了,笑话!” 王石摆摆手说:“不不不!木子兄弟是真『性』情,难能可贵!” 我闻言,低头忍不住笑了笑,难得被人当面这么一夸,怪不好意思的!我低着头,有些难为情了!再次抬头的时候,便见石头在一旁慵懒的坐着看着我,嘴角挂着笑意,眼底的笑意很深,让人捉『摸』不透。 我低语嘀咕道:“看着我干嘛?”我觉得莫名其妙的。 樵松子用手推了推我,我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只见大家都举着杯,这是在等我呢!樵松子低声说:“发什么呆?就等你了!” “哦哦哦!”我愣愣的匆忙举起杯子,和大家碰杯,一口干了。 酒喝得酣畅时,樵松子起意,提议说:“老高,我见你把筑带来了,何不给我们来一曲助兴?” 筑?就是高渐离击的筑?以前也就是在中学的时候学《荆轲刺秦王》这片课文的时候听说了的!今日能见上一见,秒啊! 我心中大喜,激动直说:“好好好!高大哥,我可从来没听过古人击筑!快快快!” 高渐离一听,困『惑』的问:“古人?” 我一听,一愣,顿了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口无遮拦,老给自己挖坑跳,这张嘴啊! 我左思右想,牵强的说:“我,我是说,故人!对!就是故人!我声调没找对!” 高渐离又问:“声调?” “就是……”我又愣住了。 张芸啊张芸,你这才填好一个坑,怎么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你这个猪脑袋! “呵呵呵!”我尴尬笑了起来,不管那么多,破罐子破摔了,我说:“呵呵呵!高大哥,你这就孤陋寡闻了!我们那儿的人都这么说!” “你们那儿的人?” 我想都没想,张口闭口直接说了句:“我家里的人!”说得如此肯定,说的我都快相信了! 高渐离迟缓的点点头,“哦!懂了!” 樵松子低头默默笑了笑,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了,又和颜悦『色』的说:“老高,她就这样!别理她!” 这时候,石头默默喝了一口酒,点点头,王石明白了,便开口说:“恰巧,我和木子兄弟一样,没听过击筑,高华兄弟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高渐离惭愧说:“哪里,哪里!不过自娱自乐,那我就,献丑了!”说罢,高渐离过去,取了筑,然后席地而坐。 樵松子把站起来的我拉了坐下来,我仔细看了看,这个所谓的筑,形似筝,头安弦,有十三条弦,弦下边有柱,以竹击之,故名曰筑。 高渐离准备要开始的时候,我激动的低声直呼:“来了!来了!”樵松子立刻拉住我,“嘘――”叫我别说话。我听他的,乖乖不说话了。 我看高大哥微微闭起了双眼,似乎是要细细品味,演奏时,左手按弦的一端,右手执竹尺击弦发音。 其声刚开始悲亢,刚开始低沉缓慢,声音似有些沙哑,轻柔的几乎要听不见,可又可以听见那细密的声音。突然,声音高亢起来,错落有致,轻重缓急交错,让人的心不禁跟着这节奏起伏,激『荡』人心。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在高大哥看似激昂的曲调之中,竟透着一丝的悲凉。我心里默默也开始有些难受起来。 席间,我对樵松子低声说了说:“老先生,我去走走醒醒酒!” 樵松子点点头,说:“去!别走远了。” “好!”说罢,我起身悄悄离席,心想着,王石和高大哥聊得这么来劲,石头又是个下人,谁都不会注意到我。 我在四周随便走了走,果然,音乐能激起心灵的共鸣,我心里的各种难受被激『荡』起来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就我一个人,我想爸妈,我想王政!我怎么才能回去? 我默默抹了眼泪,石头走到我身后,说:“还以为木子兄会去哪里逍遥快活,原来,是躲在这里偷偷抹眼泪!” 我擦干眼泪,转过身看着他,说:“你就尽情嘲笑!” “我可不是要嘲笑你,就事论事而已!” 我无奈,白了他一眼,随口一问:“你家老爷还在喝酒,你不去贴身伺候,跑这来干什么?” “老爷喝酒不喜欢人打扰,正好,我也可以偷闲偷闲!” “哦!”我扯出一个笑容,又立刻收了回去,又说:“你家老爷做的是什么生意?” “布匹小本生意。” 我点点头,又说:“布匹生意宜在人多之地,这里空旷,可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路过而已。” “你们是秦国人?” 石头顿了顿,想了想才说:“不是!” “那就是外地的!”我低估了一句,然后又说:“你们身上没有布匹布样,却远道而来秦国做生意,就不怕白跑一趟?” 我心里暗想:你们也是在唬人!呵!堂堂卖布的生意人,不带布样,随身还没有行李包袱,张口闭口就说你们是过往商人,瞎编的! 我见石头不说话,又问:“石头兄弟,你和你家老爷说的话,怎么看,好像都有些自相矛盾啊!”我暗示着石头,他们的身份绝对有假。 石头笑而不语,他知道,木子看出了他们的身份有假,心里对他也越来越好奇。石头顿了顿,说:“相识即是缘分,天下之大,以后咱们或许能再见,或许缘尽于此,今日我们既有缘,珍惜现在,其他的何必过多执着?” 我赞同,点点头,笑了笑,觉得他很有见地,我便又问:“石头,我问你件事!” “请说。” “如果是你,你远离家乡,又很想家人,想回去又回不去,可以说是,被困在了这里,束手无策!你会怎么办?” 石头神情突然暗淡许多,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他不会想自己的家人,不会的!因为,他们不配! 石头顿了顿,淡淡说:“都忘了!” “啊?” “把所有烦恼都忘了!包括家人!一切都忘了,也就不会想着回去了!” 石头面无表情,可以说很冷酷,气氛一下子冰冷的不行,他说完,我听的云里雾里的,他也不过多解释,直接扭头就走。 第二十二章 不舍得 回到席上,我缓缓坐回去,才坐下,就看着石头一口接一口的大灌自己酒。王石一脸困『惑』看着我,想劝阻又有所顾虑。 高大哥凑近我,悄悄问了句:“他怎么了?” 我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刚才聊了几句之后,他好像就不太高兴了。” 樵松子听见后,低声说:“你说什么了?怎么惹着人家了?” 我一脸憋屈,“没有啊!就是随便聊了聊!” 因为石头心情不好,整个气氛变得异常诡异,王石沉默,按理说,他是老爷,石头不过个下人,可是,王石不敢训斥石头,还处处听命于他一样。他们的身份实在不同寻常! 本来开开心心喝酒聊天,最后弄得大家都压抑极了,酒喝够了,王石和石头也就上路走了。本来,我们说送匹马给他们,可他们婉言拒绝。 王石走的时候倒是谦卑有礼,石头却表情凝重的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忍不住低下了头,看上去,倒像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一样。几句寒暄之后,王石和石头就走了,我们三人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去。 走了许久,距离我们三人远了些,王石恭敬退到石头身后,恭敬低声问道:“王上,可是有心事?” 石头这个被称作王上的,缓缓说道:“方才和那个自称木子的闲聊了几句,他说起父母,说他想家了,我安慰了他几句。” 王石这个臣子说:“他真大胆!竟敢如此冒犯!” 石头挥挥手,说:“无心之失,何足挂齿?”想了想,石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颜,“不过,他倒是挺聪明的!” 王石说:“是,木子兄弟确实机灵。” 石头闻言,忍不住一笑,“你以为,他是男儿身?” 王石一顿,“难道……” “她确实装的很像个男人,只是行为举止间,始终透着女儿家的秀气!最重要的是,她的耳洞,瞒不了人!” 王石大惊,“女儿家?” “她像男儿一般随『性』洒脱,有时候又比男儿还要机灵,也可以说,是聪慧!这样的女子,一看就不俗!她扮男儿都如此俊俏,我敢说,她的女儿装,绝不赖!”说完,想到这,石头嘴角『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 王石闻言,立刻明白,说:“臣着人去接木子姑娘!” 石头点点头,又顿了顿,说:“入宫后,从婢女做起!还有,此事不可声张!” “是!” 石头心情大好,嘴角上始终都挂着笑意。 王石和石头走了之后,樵松子看向我,说:“王石和石头不是等闲之辈,你看出来了?” 我甩甩手,说:“他们俩,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主子太恭敬,下人太强势!装的一点都不像!” 樵松子大笑几声,“哈哈哈……”然后又说:“你呀,有眼力!” 我笑眯眯恭维一样说:“谁让教我的人,是老先生你呀!” 樵松子半眯着眼,说:“你这话,听上去是在恭维,再仔细一听那口气,倒像是在嘲讽!” 我笑了笑,笑眯眯的说:“我哪敢啊!” “哦?”樵松子顿时觉得有些有趣,“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对老先生你,可是像父亲一样敬重着呢!” 樵松子笑着摇摇头,说:“我怎么不觉得,你对你父亲也没多敬重呢?”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学着他的口吻,教育道:“老先生,年幼不懂事!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你怎么这么不知上进!就知道停留在原地!”我得意的偷笑,高大哥看着樵松子吃瘪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迅速收了回去。 樵松子一时无语,无奈摇摇头,他樵松子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个小丫头可以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他! 樵松子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说:“哦,对了,你的匕首!”樵松子拿出我的匕首递给我。 我这才想起,昨晚被绑了以后,我就找不到我的匕首了,否则,那几个家伙,怎么可能绑的走我! 我惊呼:“我的匕首!我都给忘了!原来在你这!” “你呀,冒冒失失的!”我笑了笑,接过匕首,失而复得,珍惜多了。 高渐离看了,说:“老樵,你这个做师父的,行啊!送给木子这么一把好匕首!” 樵松子低调笑了笑,然后又说:“起个名字!别老匕首,匕首的叫,多难听!” “嗯!”我爽快答应了,左看右看,仔细打量了这把匕首,思前想后,突然灵机一动,“有了!碎云刀!” 高渐离喃喃念到:“碎云刀。”然后点点头,又说:“是好听多了,可有什么说法?” 樵松子直接开口替我说了,“她能有什么说法,估计,也就是,随便想了几个好听的字,给凑起来的!” “错!” 樵松子笑容一僵,“不是?那,怎么说?” “老先生,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然后得意一笑,“我虽然真是凑的,可是,那也是有点说法的!首先,匕首用来防身杀敌的,这个碎字,就是要让敌人碎尸万段!显得我威武!” 樵松子牵强一笑,点点头,无奈说:“好好好,接着说。” “我的匕首上有朵云,所以就取个云字,代表我自己,说明,这是我的匕首!” 高渐离笑了笑也连连点头,然后又问:“但是,为何是云?云和你,有什么联系吗?” 我说:“以前,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芸儿,芸儿的!是后来,才给我改的名!” 高渐离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又说:“除此以外,还有什么说法吗?说下去。” “现在前两个字都搞定了,碎云!我本来正为第三个字发愁!本来,我觉得,说剑会好听点,可是,它又不是剑,以后叫出去,还给人笑话!匕首二字,任取一个字,连起来都不好听!也就刀合适,所以,勉强就叫碎云刀了!” 樵松子大笑三声,“哈哈哈!好好好,你这么个凑法,我樵老朽,服了!服了!呵呵呵!”我知道樵松子是在嘲笑我,我直接白他一大眼。 高渐离也跟着大笑:“呵呵呵!呵呵呵!” 然后,高渐离停止了笑声,顿了顿,好像有心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好了,方才,才和王石石头二人告别,现在,又要和你们说告辞了。” 我大惊,“高大哥,你要走了?” “对!”高渐离顿了顿,“木子,我在秦国的事已经办完了,现在,是该走了!” 我心情低落,失落极了,嘀咕道:“刚认识,就要走!” 高渐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木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是结拜兄弟,你与老樵是师徒,我和同老樵也是多年的好友,咱们三的关系摆在这,何愁以后见不着面?” 我明白这些,可就是舍不得,“话是这么说!可是,道理都这么潇洒,最终真要分开的时候,总会舍不得!” 高渐离说:“木子,打起精神来!我高华向你保证,终有一天,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我心里难受,忍不住湿了眼眶,还是强忍着不哭出声,哽咽道:“嗯!” 高渐离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我看着这块手帕,困『惑』的看着他,“这是……” “你被绑架之后,塞在你嘴里的手帕!我见这手帕做工精细,也是上等材质做成,猜测对方来头不小,有心便留了下来!不过,我可不是要你去找他报仇的!你留着,做个纪念!也能时刻提醒自己,万事小心!” “好!”我听话的对高大哥说。 可是,我暗自冷笑一声,低声嘀咕说:“那个混账男人,我要是还能遇到他,他当初怎么绑我的,我就要怎么绑他!” 不过,这话高渐离可没有听清,他只听到我小声嘀咕,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就是听不清在说什么!只听到我骂了句混账男人! 我想了想,对高大哥说:“高大哥,若是日后有任何困难,你就到咸阳慕府,报碎云刀三个字!无论我身在何处,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你!” “好!”高渐离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樵松子,不多说了,只简单说一句:“老樵!下次再见,不醉不归!” 樵松子潇洒答应,“好!不醉不归!” 说完,高渐离骑上马,洒脱的奔腾而走,我和樵松子在他身后跑了起来要送他,高渐离拉住缰绳停了下来,扭头对我们说:“别送了!回去!告辞!”说完,他扬鞭而去。 我对着高大哥的背影高声大喊:“一路顺风!”高渐离头也不回,抬手对我挥挥手,表示他知道了。 我和樵松子目送着他离开,我心里实在惆怅,对樵松子说:“这就走了!” 樵松子叹口气,说:“唉!是啊,走了!” 我也叹口气,故意这么叫:“老樵!” 樵松子故作惊讶,“啊?” 我又说:“那咱们也该走了呗!走!”然后不等樵松子说话,我直接上马扬鞭而去。 樵松子叉着腰看着我,“这丫头!”然后无奈摇摇头,也上了马扬鞭而去。 第二十三章 回家(1) 我和樵松子骑马连夜赶回去,挥舞着马鞭奔腾。我们边骑马,边聊天,我问:“老先生,你们什么时候买下这几匹马的?” 樵松子笑了笑,说:“我和老高说去租马,其实,当时就买下了!” “所以,你和高大哥当时说什么租马,全都是唬我的!” “也不完全是唬你的!我们本来是要去租的,可是,老高说第一次见面,没什么见面礼,所以,就买了!” 我一惊,“高大哥自己掏的腰包?” “对!” 我惊呼:“他那么有钱!” 樵松子大笑几声:“哈哈哈哈!丫头,老高这几年在燕国混的似乎还不错!却还跟我哭穷!说自己没钱了!我才不信他的胡说八道!” “呵呵呵!”我忍不住笑了。 “丫头,你同老高说,日后有困难,就回家报‘碎云刀’三个字,估『摸』着,你也是打算着,回去之后就去吩咐!我说的对否?” 我得意一笑,说:“老先生,这次你总算说得全对了!” 樵松子闻言,心里觉得堵得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是时候该放这个徒儿回家了! 樵松子默默叹口气,说:“不说了!你专心骑马,咱们快马加鞭赶回去!” “好!” “丫头,跟紧了!别跟丢哦!” “知道了!你也太小看我了!” “好!走喽!驾!”樵松子高声喊到。 我紧跟其后,“驾!”我们并驾齐驱,快马加鞭赶回樵山。 我和以前一样,睡得快,睡的很香。可是,樵松子就不像我这般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事重重,最后直接翻身起来,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吹风。 樵松子看着我七年来变化太大,也成长了许多,这一系列的变化,他为我感到高兴,可是,他也忧愁极了,因为,这也预示着,我该走了! 樵松子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不断喝酒,第一次觉得,这酒怎么这么辣!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的缘故,平日里最爱的酒,樵松子这时候喝的时候都觉得不好喝! 忽的,我的屋里传来了声响,“啊!”樵松子心头一惊,匆匆冲到我的房间里,这次,樵松子也没敲门直接冲了进来。 我在睡梦中惊醒,看到自己只是掉到了地上,幸好有被子在我的身下垫了一下,所以才没有感受到痛觉。但是,刚才那个梦,很真实,真实的让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茵儿!”樵松子紧张的冲了进来,我愣愣的抬头看着他,樵松子冲过来,蹲在我面前,“丫头,怎么了?没摔着?” 我呆呆的看着樵松子,木讷的摇摇头,“没有。” 樵松子见我木讷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忙问:“怎么了?摔傻了?这么看着我!” “老先生,你,喝酒了?” 樵松子脸一红,面『露』尴尬之『色』,“我偶尔馋几次,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我听了,低了低头,又问:“你怎么还不睡?” 樵松子心里烦躁,有些事又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直接坐到了地上,犹豫半天都不知怎么说。我看他犹豫不决,说:“老先生,怎么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从我进来起,你的嘴也是一张一合,几次犹豫要和我说什么,但都没说!所以,你先说!” 我顿了顿,非常认真的问樵松子:“老先生,梦和现实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梦境里发生的事,会成真吗?” 樵松子一愣,也十分认真的问我:“你做噩梦了?突然问这个,是,吓傻了!” 我听见樵松子这么说,大呼:“老先生!” “啊?”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樵松子头一摇一晃的对我说,我气急,抬起手就要给他一下。樵松子立刻说:“好好好!认真的!认真的!你容我认真的想想!” 似乎过了好久,樵松子依旧没有动静,我没耐心,没好气的问:“想出什么没有?” 樵松子顿了顿,说:“梦境的话,可以说,亦真亦假!梦里的事一定和现实有着某种联系,可是,它也未必会真的发生!” 我仔细思量着樵松子的话,喃喃说道:“可是,刚刚的那个梦,真实的,实在叫人感同身受。” “丫头,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我骑马跳下了悬崖,可是最后,掉下悬崖的,又不是我了!” “你现在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那只是个梦!虚幻的东西,你去纠结它的真假,岂不自寻烦恼?” 樵松子说得有理,可是,我有预感,这个梦它一定有它特殊的意义,我相信任何一个梦绝不是空『穴』来风,它一定都是要告诉着我什么!那,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堵得慌,樵松子看到我这个样子,误以为,我是真的太想家了,这次下山,从遇到高渐离之后,我的种种言辞之间都流『露』出了我想回家!樵松子叹口气,是时候该让这丫头回家了! 樵松子犹豫半天,还是问出口了,“丫头,你想回家吗?” 我一愣,瞅他一眼,“你又说笑!” “丫头,我说真的,你想回家吗?” 我愣住了,我是想回去,可是,我是真的有家回不去,被困在这个时代,无路可归!但,再怎么说,慕家的人对我都挺好的,虽然慕道尧对我总是凶巴巴的,可他这个爹,确实是疼我的!还有樵松子,他更不用说,和我是师徒之情!我舍不得大家! 我一言不发,默默坐到了地上,和樵松子并排,愣了半天,认真的说:“老樵,你烦我了?” 自从高大哥走了之后,我有意无意的也开始喊樵松子老樵!我和他,怎么看,即是师徒,也像哥们! “你这丫头,哪的话?” 我再次认真的问:“那你为什么啊?你着急赶我走呢?” “我没说赶你走!越说越离谱!” 我认真再问:“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樵山七年了,七年前,你还是个不懂事只会刷耍小聪明的小丫头片子!小『毛』病还一大堆!可是,七年了,你终究是会长大的!你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你勇敢,聪慧,灵敏,也重情重义!是时候,放你走了!” 和樵松子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我也知道,他那么认真说话,一定就是真的了,不是在开玩笑! 我慌了,“你别呀!我,你这么说,可不就是换个花样的赶我走嘛!” “呀呀呀呀!”樵松子越来越听不下去了,“怎么又变成要赶你走了!我樵老朽是真心觉得,你可以下山回家了!一辈子把你困在樵山,对你不公平!你有你的生活!该回家了!” 我还没做好准备,突然要走了,慌手『乱』脚的,实在不知所措,“可是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就这么走了!何况,我,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舍不得了!” 樵松子表情凝重,他也舍不得,淡淡说:“丫头,你我师徒一场,一起在这樵山生活了七年,你天真烂漫,确实给这冷寂的樵山带来了许多快乐!我也舍不得!可是,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舍得了樵山,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我沉默了,低头沉思,最后,直接把头埋进膝盖上,不说话。 樵松子拍拍我,问:“怎么了?丫头,怎么还哭上了?” 和自己较真一样口吻,不开心的说:“我没哭!常听人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前,我就是当句顺口溜一样说了玩玩,没想到,真到了我身上,就是转不过这个弯!” “大道理你都懂,有时候说的还头头是道,都还教育起我来!怎么到了你自个身上,就是要较真!” “老樵!”我因为舍不得,总觉得心里别扭,可是,该散的还是会散,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轻呼:“老樵” “嗯?” 我很认真的说:“我们还能见面吗?” 樵松子一愣,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不可预知的!所以,他也不知道! 樵松子最后,还是坚定说:“傻丫头,师父就在樵山,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的!” 我沉默了,女人的直觉虽然不一定都对,但也不都错,我感觉,樵松子一直都在瞒着我什么事!可是,他不愿说,我也不喜过多过问。 樵松子为我收拾起掉在地上的被褥,让我接着睡,便出去了。这一夜,我们师徒无论是谁,都没有睡着,因为,谁都睡不着! 第二十四章 回家(2)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按照往常的习惯,想要为樵松子多劈些柴,还想为他做早饭。可是,当我出房门的时候,我看到樵松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我缓缓走过去,他的神情有些憔悴,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我轻唤道:“老先生!” “哟,丫头,起来了!饭马上就好了!再等等!” 我点点头,四处看了看,不舍的情绪突然又一次涌上心头,我灵机一动,说:“老先生,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给你多劈点柴!再把水缸灌满!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免得日后,闪了腰崴了脚还没人扶!”才说完,我立刻付诸行动! 樵松子看着我的背影,心中不舍,眼眶有些湿润,微微一笑,说:“这丫头,心事都在脸上!” 这次劈柴,我用的力气很大,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柴火上,和第一天到樵山,被樵松子叫来劈柴一样,我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发泄情绪。 樵松子做好饭,出了厨房走到我身边,“饭做好了!去吃!” 我狠狠劈下一个柴,说:“我还没劈完,劈完再吃!老先生,你先吃!” 樵松子依旧和蔼的笑着,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等你劈完了,饭菜都凉了!” “凉了,没事!我就爱吃凉食!” 樵松子叹口气,一把拉住我劈柴的手,“丫头,够了!你劈的够多了!” 我束手无措,愣愣的看着樵松子,然后说:“那,那我去把水缸给灌满!”然后,我匆匆起来,跑去要打水。 樵松子见状,高声叫住我:“茵儿!” 我脚步一顿,眼眶红了,立刻湿润了,我身躯颤抖,泪水忍不住掉落,我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转身就冲向樵松子,扑在他的怀里哇哇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 樵松子再也控制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的,都抛在了一边,眼角挂着泪珠。 我一走,就是七年,我已经十四岁,在樵山这七年,我和樵松子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十分悠闲的时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樵松子说,我很幸运,当年大病一场,现在丝毫没有留下病根,还学会了武功,可以说完全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是因祸得福了。 这时候,樵松子还能开玩笑,我谁都不服,只服他!我淡淡一笑,“老先生,你真洒脱乐观,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 “呵呵呵!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樵松子温柔一笑,看了看我的包袱,又问:“就这么点?再检查检查,别落下什么东西!” 我笑说:“不会,都检查过了!碎云刀带上了,还带了一套衣服!” “那其他呢?” 我笑了笑,得意一笑,“留着了!日后回樵山,还省得我背那么重的包袱来了!多省事!” 我笑得开心,可是眼底却是暗淡,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次和樵松子一别,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我这么说,起码会让樵松子别离开樵山,这样,好歹还能再见! 樵松子岂会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他眉头紧锁,无论如何,总会有的分别的时候,他樵松子这辈子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和他最好别再见了,否则,必定给我带来灾祸。 樵松子微微笑笑,说:“走!不然,回去要晚了!” 我总是想着要回家,总抱怨樵山无趣,可是,真的要走的时候,心里是舍不得的!我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定定的看着我和樵松子居住的院子,深深鞠了一躬。 樵松子虽然不明白我这动作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我是真的舍不得! 一别七年,我终于要回家了!不知道家里可还好,但是,前几年家里来信,说姐姐已经进了宫,进到了这个牢笼之中。我猜想,以姐姐的姿『色』,进宫做个美人甚至是是夫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回来的时候,可比去的时候威风多了,不是坐牛车去的,而是骑马回来的。我骑马回来,老远就看到林姬在门口迎我。 我激动的向她招手,大叫:“姨娘!” 林姬看到我,欣慰的对我也招招手,只是她动作不像我这么鲁莽罢了,她和声细语的喊到:“茵儿!茵儿!” 我激动的和林姬打招呼,樵松子见状,忙提醒我:“唉!马!拉好了!”我被他一把拉好,他又说:“之前还夸你长大了,现在又这么冒失,真是夸不得!” 我低头笑了笑,偷偷吐了吐舌头,然后兴奋的扬鞭奔去,“驾!――”快到慕府的时候,我拉住缰绳,“吁――!”然后,还不等马儿停稳了,我就迫不及待的从马上跳下来。 樵松子看得担心极了,惊呼:“当心点!丫头!你慢点!” 我可没听樵松子说什么,脚才落地,直接扑过去,紧紧抱住林姬,“姨娘!――我想死你了!” 林姬被我这股子冲劲撞得往后倒了倒,又站住,抱住我,抱够了,我放开她,林姬亲切的说:“你啊你,还这么莽撞!”林姬仔细看了看我,惊呼:“呀,我们的小雪茵长这么大了!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我害羞直呼:“姨娘!”林姬忍不住笑了笑。 樵松子这时候牵着马过来,林姬见了,忙行礼,樵松子也回礼,林姬说:“樵先生一路上辛苦了!” 樵松子客气笑说:“还好!这马脚程快,原本以为要傍晚时分才能送这丫头回府,没想到,这马实在精良!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到了!” 我灵机一动,说:“老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能到吗?” “为什么?” 我暗暗一笑,“因为……咱们这次,不是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的!” 我低头笑了笑,四处看了看,便问:“慕老头呢?” 话才说完,林姬立刻一脸严肃,认真说:“说什么呢!怎么称呼你父亲的!” 我尴尬一笑,顿了顿,说:“好好好,我的错!我爹呢?” 林姬满意点点头,说:“老爷刚从宫里回来,现在在更衣!我便出来迎迎你们!” “那老头这么古板,能答应让你出来?”毕竟,女子出来抛头『露』面,慕道尧这么老古董的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林姬笑了笑,说:“为了你,没办法了!” 我偷笑一声,“姨娘,你怎么也学坏了?”林姬忍俊不禁,我憋不住笑了。 “小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看,是个丫头,长得干净,看上去挺灵光的。我盯着她看了看,恍然大悟,是云雀!云雀! “云雀!”我又惊又喜,“几年没见,你都变了样,完全认不出了!” “小姐也是,越发好看了!”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嘴还是这么甜!” 我们每个人都寒暄几句,就在这时候,樵松子把我骑的马牵过来,说:“你的马,怎么安置?” 我的马?我这才想起,高大哥自己掏腰包送的!我说:“送去马厩呗!” 这时候,一个小厮上前,恭敬说:“小姐,我来。” “嗯!” 我给樵松子使了眼『色』,樵松子听话的把马递给了小厮,小厮引马入了马厩。之后,樵松子就委婉道别,要走。 林姬叫住他:“樵先生!茵儿得先生照扶多年,老爷必当亲自道谢!何不在府上多住几日?” “夫人言重了,我与茵丫头有缘,算不得照扶!天『色』不早,我还得赶回去!” 我哪里肯这么就让樵松子走,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我转睛一想,唤道:“老先生!” “嗯?” 我打趣说:“我可是听说,慕老头收藏了许多好酒!你这酒坛子都到这了,不灌点美酒进去,也对不起你那馋虫!” 林姬见我如此同樵松子说话,毫无恭敬之意,连忙低声叫到:“茵儿!不得无礼!” 樵松子摇摇手表示没事,然后对我说:“你这是打算把我灌醉?强留于此?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樵松子把我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我确实婆婆妈妈,我是真的舍不得! 我要强的说:“自作多情!”然后看他一眼,又说:“老先生,我慕雪茵一介女子,都敢独自一人随你上山!你一介男儿身,都敢把我送到这了,还不敢进屋讨赏钱?” 我知道樵松子有时候就是好面子,我都这样说了,不信他不进去!我们一大家子人都挽留他了,你若是再执意要走,就是太不给我们面子了!果然,中招了! “你这张利嘴!走着!前边带路!” 我大喜,“好!云雀!前边带路!” 云雀欣喜答应,“是!小姐!”然后,她便为我们在前方带路。 第二十五章 回家(3) 云雀和林姬引我们一起进府,樵松子静静的看了看府内的风景,我也就随便看了看,顿时觉得,家里实在太冷清了点。 我低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冷冰冰的?” 樵松子走在我旁边,听见了我说的话,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只知道叨叨?”说完,自己偷偷笑了笑。 我立刻白了他一眼,奋力用手拐了他一下,樵松子猝不及防吃痛低呼叫了一声,“啊!”林姬回头看着我,云雀默默在一边不说话。 林姬说:“茵儿,怎么了?” 我尴尬一笑,摇摇头,“没事。”云雀这丫头忍不住偷笑,我拍她一下,她立刻忍住。 我们一起去见慕道尧,林姬偷偷跟我说,我走了之后,慕道尧其实挺想我的,就是嘴硬。我大概也能猜到慕道尧口是心非的样子,肯定可爱极了! 我偷偷笑了几声,嘴角一直挂着笑容,还没走进屋里,我就看到慕道尧冷着脸看着我,看到我满脸的笑意,更是皱眉,我被他那狠厉的眼神看得立刻收住了笑容。 我轻声低估道:“才回来啊,没惹他啊!” 我小心翼翼进屋,慕道尧满不在乎的冷冷开口:“回来了?” 我看他一眼,然后直接洒脱说道:“是啊,回来了!慕老头!”我是故意这么叫他的,就是觉得叫着好玩。 慕道尧忽然脸『色』大变,越发难看,不满的教训我:“都十四了,还这么轻浮!朽木不可雕也!” 我满不在乎的看着慕道尧,然后故意说:“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慕老头,我是朽木粪土,那你是什么?”你是我爹,我是朽木粪土,那你不也是吗?我暗自一笑。 慕道尧被我说的够呛,直接接不上我的话,看他那副古板的样子,气得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胸膛一起一伏,那样子简直可爱极了。 林姬见状,忙训道:“茵儿!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太放肆了!” 樵松子知道我就这个样子,只是说了好玩,忍不住一笑,又立刻憋了回去,旁人在场,他再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樵松子拉了拉我,然后咳嗽两声,厉声说道:“怎么说话的?为师就是这么教你的?这个,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不辱,其下能养。你这最重要的一点都没做到!这么称呼你父亲,不像话!” 慕道尧听了所有人都向着他,好像觉得理所应当,光荣极了一样,背着手,侧对我,昂首挺胸等我道歉。 樵松子训斥完,靠近我,低声提醒说:“差不多得了,玩够了啊!该拿出点态度来了!”然后向我使使眼神,见我不动,樵松子直接推我,“去啊!” 林姬也在一旁使眼『色』,“茵儿!” 我知道,慕老头这个爱面子的老古董,我不先低头,他绝不会低头的,和他闹也闹够了,索『性』收了。 我缓缓走过去,跪下,把樵松子教我的那套规矩给拿了出来,规规矩矩行礼,恭恭敬敬道:“爹,不孝女慕雪茵学习归来,特来给父亲请安。”然后我直接给他磕了个头,慕道尧没反应,我想了想,低着头又说:“哦,不孝女慕雪茵还要请罪,一走七年未在父母跟前尽孝,回家第一天还出言不逊,冲撞了父亲,惹父亲生气,请父亲责罚!” 慕道尧原以为,我跟着樵松子走了七年,看刚刚的样子,肯定没学到什么,反倒是玩去了,可是现在,看到从来没学过规矩的我,现在还如此规矩的和他行礼,规矩礼仪步骤没有一丝一毫出错,他心里欣喜。我口齿伶俐,谈吐得当,是学到了东西的,只是,这调皮的『性』子,还是没改掉! 想到这,慕道尧摇摇头,叹口气,看着我,终于和声细语的说:“行了,起来!老跪着,膝盖该疼了!” “是!”我心中大喜,憋着笑意,规规矩矩行谢礼起身。 慕道尧仔细看了看我,眼眶突然红了,又故意撇开眼不看我,他看向樵松子,说:“七年来,樵先生辛苦了,这顽劣的丫头只怕给先生惹了不少祸!” 樵松子笑道:“慕老爷言重了,我与茵丫头有缘!作为师父,照顾她,应该的!” 我听他们简单寒暄之后,便说:“爹,老先生……”我这话还没说出完,慕道尧听我这样叫樵松子,脸『色』说变就变,我懂了,立刻改口说:“爹,先生……”他的脸『色』还是不对,我立刻闭嘴,偷看了一眼樵松子,他笑眯眯的在一旁,看到我被折腾的够呛,好像很开心一样,我弱弱说:“爹,师父……他难得来家里,我们怎么着,也得盛情况待一番,你说,是?” 慕道尧说:“樵先生劳心费神七年,我自然要重谢!”才说完,慕道尧就低声训斥:“茵儿,先生是你的恩师,你怎可这样对他无礼!太放肆了!” 樵松子一直笑而不语,我扭头看他这样,也不帮忙说话,成心的!我弱弱一句:“知道了!我错了!” “行了,下去!” 我轻声“哦!”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不对,当即改口,恭敬说:“是,女儿告退!”说完,我就退出去了,走之前,我还不忘瞅樵松子一样,他来这干嘛来了,一句话都不帮我说,还跟着慕老头一起来说我!简直气死我了! 出去后,林姬和我并排走,她亲切的对我说:“茵儿,他说你的那些话,别往心里去!” “嗯!” “我跟了老爷十年,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还爱面子!他其实挺想你的,就是嘴硬!” 我赌气说:“是吗?有吗?我可没看出来!说不定,他早把我忘了,我若不回来,他肯定记不起,还有我这么个女儿!难说,我回来之后,他还觉得头疼!”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你是不知道,你刚走的那几个月,他夜夜睡不安稳,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他是想你!这么多年,他隔三差五就给你写信,你还这么说他!” “信?我可没收到!” 林姬看我一眼,笑说:“你爹是什么『性』子的人,你还了解?他爱面子,怕给你写信之后,被笑话,所以……”林姬顿了顿,凑近我的耳朵,悄悄说:“所以,他一封都没寄出去!” 我一惊,“啊?真的?”仿佛捡到宝一样,又惊又喜。 林姬点点头,然后还笑眯眯的对我说:“我估计,以老爷的『性』子,你回来了,那些信,他估计也要准备把它们给烧了!”然后,林姬偷笑一声。 我漫不经心的轻声说:“哦!那,随他!”其实,心里可盘算着,要去偷偷拿那些信呢! 第二十六章 回家(4) 家里什么都没变,我屋里一切都是番新了,看得出是精心打扫过的,林姬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茵儿,老爷宴请樵先生,我们女子不便出席,可樵先生是你师父,你该去敬他,待会儿,我叫人通知你,你再去!切记,敬完酒就回来,否则,于礼不合!”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虽然不明白他们古代人的思想,可是,所谓入乡随俗嘛,我既然来了,就按照这个时代的活法过下去! 林姬交代一番之后,就要我好好休息,她走了之后,我四处看了看这个已经七年没见的房间,然后一屁股直接坐下。 我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喝了一口,看着在一旁一语不发的云雀,说:“你,就不想和我说什么吗?” 云雀热泪盈眶,“小姐,你可回来了!” 我看她都快哭了,赶忙过去给她擦眼泪,慌手『乱』脚的,“哎呀,云雀,你怎么还哭了!别哭了,别哭了!” “小姐,我是,高兴的!小姐回来了,我高兴!” “啊呦,傻丫头!我的傻云雀,别哭了!”我耐心劝着她,突然想了一招,出其不意做了个鬼脸给她,云雀被突如其来的鬼脸逗的笑了一下,我说:“这才对嘛!笑起来,多好看呐!我身边的人,可不能只知道哭鼻子,女人的眼泪很珍贵的,别老哭,咱们要让自己有价值!我们要有骨气!懂吗?” “嗯!我听小姐的!”云雀听话的对我说。 我忙说:“你别听我的,你要发自内心的!别我说什么,你就什么啊!” 我看云雀不说话了,我直接拉过她的手,帮她手握拳,举在自己面前,然后说:“来,咱们一起给自己打打气!” 云雀傻傻的跟着我做着这个她不明白的动作。我说:“来,跟着我一起说加油,然后,手握拳,这样由上向下收这一下啊!”云雀傻里傻气的跟着我做,我大喊:“加油!” “加,加油……”云雀说的实在忸怩。 “大声点,有点气势,再来点自信!” 云雀点点头,再来了一遍:“加油!”这遍好多了,我示意她再来一遍,她大喊:“加油!” 我跟着大喊:“加油!”然后激动直接向她的拳敲去,然后傻呵呵的笑起来。 我知道,这个时代,要有个衷心的人不容易,我相信,只要以心待人,多少会有几个人会对我是真心的。何况,云雀是我房里的人,和我算是常见面,最亲近的人,我也想和她熟络之后,可以一起说说体积话。 云雀帮我换了小姐的服装,她换的时候,我想起了姐姐,便问:“云雀,我姐姐怎么样了?” 云雀说:“听夫人身边的人说,慕长使在宫里挺好的。” 我一惊:“长使?以姐姐的资质,不该只是个长使啊!” 云雀突然捂住我的嘴,她谨慎的低声说:“小姐,小声点!” 我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我拉过她,低声问:“云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姐,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也别胡来!只当听听,就赶紧忘了!” “好!” 云雀犹豫了一会儿,拉近我,悄悄和我说:“小姐,我是无意间听到老爷和夫人说,本来慕长使甚得大王喜爱,大王也有意破例封慕长使为美人!” “那为何又突然变卦?” “听说,是宫中一位卫良人同大王说的,说慕长使既不是有军功的武将家出身,又没有什么贵族王侯的身份,这样贸然封为美人,恐朝堂非议!王上这才作罢!” 我静静听完,又问:“秦王待姐姐如何?” “王上待长使很好,本来只是册封为少使,不过两年,就提拔为长使了!” 我听闻,也大约明白了,这位卫良人左右不过担心姐姐封了美人,地位比自己高,恩宠也比自己深厚,所以才会这样向秦王进言。什么恐朝堂非议,都只是个幌子! 我又问:“那个卫良人是什么人?” 云雀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些也是我无意间听老爷夫人说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我拍拍云雀的肩膀,说:“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姐姐过得还不错!” “小姐这么说,可就跟我见外了!”云雀说道,“我刚进慕府,所有人都瞧不起我,都不愿搭理我,只有小姐对我笑,我跟了小姐这么好的主子,小姐还把我当姐妹一样看,我为小姐做什么都愿意,哪怕肝脑涂地!” 我听云雀说得这么认真,连忙制止她,“哎呦,你怎么越说越吓人了!”我捏捏她的脸,笑着说:“我腰带还没绑好,帮我弄!我的好姐妹!” 云雀欣喜答应:“是!”然后,她就帮我继续整理衣服了。 听说,这都是慕道尧吩咐林姬给我找人做的,用的全是上好的布料,做工精细,颜『色』不妖艳,却鲜艳,穿惯了素服的我,还能接受。只是,慕道尧这个人真是古怪,明明这么关心我,还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嘀咕抱怨道:“慕老头怎么这么呆?明明关心我,还天天摆脸『色』给我看!老古板!” 云雀边为我整理衣服,边说:“小姐是说老爷吗?小姐,老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其实,很关心小姐的!” “他岂止面冷心热,还口是心非,有时候还耍赖死不承认!” “噗嗤。”云雀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 “我觉得,小姐和老爷赌气斗嘴的时候,挺有趣的!尤其是小姐故意气老爷,私下还抱怨的样子,好玩极了!” 我看着她,笑眯眯的说:“你个小丫头,我刚回来,就知道拿我开玩笑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我邪笑一声,突然伸手向她纤细的腰肢伸过去,不停的挠她痒痒。 云雀哭笑不得,只能苦苦求饶:“呵呵呵呵!小姐,小姐,不敢了!不敢了!呵呵呵呵呵……” 我和云雀在屋里打打闹闹,突然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咚咚咚!”我和云雀的打闹声顿时停止,面面相觑,云雀戳了戳我,指指门,我捏捏她的脸。 我问:“谁?有事?” 门口的人恭敬回道:“小姐,老爷在正厅会客,二夫人说,请小姐去一趟。” 我知道,林姬这是在给我暗示,要我按规矩去给樵松子敬酒,这是应该的!我爽快答应了,“好!这就去!” 云雀看着我,说:“小姐这是要去给樵先生敬酒。” 我捏着云雀的脸蛋,熟络的说:“知道了,还不快帮我弄好衣服!不然,又要被慕老头骂了!” 云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不疼,却有些痒痒的,她赶快为我整理衣服,突然笑道:“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这么怕老爷?” 我不好意思的看她一眼,说:“我哪里是怕他?我那是,嫌他太唠叨了!” 云雀故意贴近我,笑道:“真的吗?小姐!” 我被她这么一闹,心虚了,难为情的慌『乱』说道:“小妮子,就会拿我寻开心!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该去了!”说罢,我匆匆忙忙的去了。 云雀在我身后大喊:“小姐,别忘了二夫人吩咐的!” “知道了!”我高声回到。 林姬不就要求我规规矩矩的嘛,可是,以着樵松子的个『性』,真要和他规规矩矩的,他只怕得难受死!可是,谁让他现在人在慕府呢? 果不其然,樵松子整个人被拘在酒桌上,只有樵松子和慕道尧两个人喝酒,一旁有一群站得笔直的丫头伺候,各个都还面无表情的,看着都叫人难受。 我缓缓走过去,轻声唤道:“爹。” 慕道尧见我难得这么懂规矩,满意极了,大喜道:“茵儿,来了!给师父敬杯酒!” 樵松子闻言,见我来了,那随『性』的『性』子立刻暴『露』出来了,他举起酒杯就笑呵呵的对我说:“来来来,丫头,干了!” 说得如此洒脱,我见惯了,倒觉得这才束缚嘛不是,何必给自己拘的这么难受呢?可是,慕道尧可不这么想,他看着樵松子突然的洒脱随『性』,着实被吓了一跳,愣住了,毕竟,和他温文尔雅的形象,有点出入! “咳咳!”我轻咳两声,然后给樵松子使了眼『色』,又偷偷看了看慕道尧。 樵松子看了我的眼神,突然意识到,慕道尧这么个老古板还在旁边,向来爱好规规矩矩的他,在他面前,可不能这么随意! 樵松子立刻规规矩矩坐好,稳重的说:“哦,茵儿来了!何不,就坐呢?” 我恭敬行了一礼,道谢:“多谢师父好意,只是,我是来给师父敬酒的,一来,感谢师父的照扶之恩!二来,感谢师父启蒙教诲之恩!三来,感谢师父这些年的包容与疼惜!”说完,我激动一喊:“干了!”慕道尧突然脸『色』一顿,我立刻改口,温和的说:“哦不,我敬师父!” 樵松子还真不习惯这么拘着,可没办法,装也得装出来啊!他赔笑说:“好,为师干了这杯!”我们碰杯后,一饮而尽。 敬酒完了,我可是牢牢谨记林姬的吩咐,敬完了,就恭敬说:“我的谢意也传到了,那,爹与师父好生畅饮,我告退了。” 慕道尧点点头,淡淡说:“退下!” 樵松子亲眼看着难得的一个兴趣相投的人就这么走了,本来还想叫个人陪着一起拘着,现在,没办法,只能独自一个人装了! 第二十七章 入宫是迟早的事 敬酒过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四处逛了逛,看了看家里花园的风景,可是,天『色』已晚,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我转念一想,听林姬说过,慕道尧曾经写过许多信给我,可没有一封寄出去了!现在,难得的机会,我何不去拿个几封看看,难说,日后还是嘲笑慕老头的一大用处! 我悄悄来到书房,看了看书房外有巡逻的人,看上去挺严的!估『摸』着,这么让他觉得没面子的东西,慕道尧应该会放在书房里!可是,书房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进去的,我该怎么进去呢? 我趴在这里远处苦思冥想,什么样的说辞可以顺利混进去,真是难为我了,还得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你在干什么?” 此话一出,这个声音我清楚是谁,我吓得后背直冒冷汗,我束手无措,缓缓转过身来,唯唯诺诺叫了一声:“爹。” “稀罕啊,见了面知道叫爹了,不是慕老头了!”慕道尧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是在嘲讽一样。 我尴尬笑笑不说话,慕道尧看了看我,又问:“你有事?”我点点头,慕道尧又问:“什么事?” 我彻底愣了,没话说了,这下四处看来看去,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 “不方便说?”慕道尧见我不说话,他又说:“进来!” 慕道尧大概误以为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把我带进屋里,他还别说,我还真没有事想问他。 我进去之后,偷偷看了看他的书房,果然,和他本人一样,太整齐了,看上去,好呆板!他的书架上有个匣子,这有点奇怪呀! 慕道尧吩咐:“都下去,把门带上。” “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下我和慕道尧了。 慕道尧说:“茵儿,现在只有我们父女俩,有什么事,说。” 我顿了顿,认真的问道:“我听说,姐姐被封为长使了!” “是!溪儿甚得王上宠爱,是我们慕家的福!” “姐姐得宠,可喜可贺!” “你就是要来和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 “好!那说!” “宫中,可有一位卫良人?” 此话一出,慕道尧脸『色』一僵,“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可不能害了云雀,“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人议论的,说卫良人得王上恩宠,一时好奇,就随便问了问!” “茵儿,你若是担心溪儿在宫里好与不好,那你大可放心!王上待溪儿恩惠有佳!她过得确实好!” 我点点头,“哦!” 慕道尧仔细看了看我,说:“你有什么就直说!溪儿的事就是你的一个幌子,你当我看不出?” 我笑了笑,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云雀偷偷和我说:“小姐,我还听老爷和二夫人说,要把你也送进宫!”想到这,我就心里忧虑,进宫可不是好玩的,我可不想在宫里宫斗而死,那太不值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爹,如果,姐姐哪天出了事,慕家受了牵连,你会怎么办?” 慕道尧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但是显然的一点是,我已经知道了点什么,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慕道尧反问我:“茵儿,你是慕家人,若真这样,你又会如何?” 我淡淡看着慕道尧,说:“我近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都在传,过不了多久,我也得进宫!” 慕道尧看着我,淡淡又问:“你的姿『色』,不比你姐姐差!若是王上真看上你,诏令下来,为人臣子,也会无可奈何!” “我身在民间,王上不会知道我的!” “不!”慕道尧当即打断我,“长使慕氏的妹妹,王上当然知道你!自古君王都爱美人,茵儿,你逃不掉的!溪儿和你自幼亲密,你回家的消息,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过不了多久,王上就会答应溪儿让你进宫,姐妹团聚!” 我心头一惊,淡淡问:“爹,我是想要一场轰轰烈烈,无缘无故的人生!可是,绝不是在后宫中与人争宠来度过余生!” 慕道尧叹口气,说:“茵儿,我们父女俩这是第一次彼此坦诚相待,我很开心!这件事上,作为父亲,只能和你说,你若是真不想进宫,那你进宫探亲,做到朴素无奇即可!” 我心里一暖,说:“慕老头,如果我与姐姐都进宫了,对你的仕途大大有益!你为何不这么做?” “溪儿进宫,我无可奈何!而你进宫,我可惜!我慕道尧不需要用女儿来换得功名!更何况,你是我嫡亲的女儿,我舍不得!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你一个女儿家和樵先生去吗?” 我说:“学知识,学本领,还有学规矩!” “除此以外,也是让你能避开两年前入宫的时间!可是,唯一算错了的就是,溪儿不仅得到了王上的恩宠,而且还恩宠极甚!由此看来,你是躲不过去了!”慕道尧最后有些叹息的说道。 我一直知道慕道尧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口是心非到了这个地步!好气!我气他!生气极了! 我忍不住红了眼,哽咽的怒骂:“慕老头,你这个人,真是,真是……”真要骂他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了! 慕道尧看着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眶红润,直接慌了,背着手背过身,见不惯一样说:“就知道哭,没出息!” 我简直哭笑不得,又气又无奈的大吼:“慕老头!”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想哭的心情都没有了。 “叫我干嘛?” 我擦擦眼泪,说:“我的信呢?” “什么信?” “就是,这七年,你写给我的那些信啊!拿来!” 慕道尧心虚的不敢直视我,慌慌张张解释:“我哪有写过信给你,一派胡言!” “真没有?” “真没有!” “哦!好!那我走了!”我故意的这么说着,可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悄悄往他书架的方向挪了挪。 慕道尧不耐烦一样甩甩手,“走,走!别烦我了!” “是!”我行了个礼,然后迅速整个人的扑向书架,一把抓住匣子就跑开。 “别!”等慕道尧反应过来,匣子已经在我手中抱着了。 我得意的看着慕道尧,慢慢打开匣子,果然信都在这,我随便翻了翻,“慕老头,你写了这么多信,怎么不寄给我?” 慕道尧还嘴硬,“谁说我写给你的?上面写的是,樵先生亲见!我这个樵先生的!” “老先生和我住一起,写给他,寒暄两句,怎么着也会随便提及我两句,这才符合你们古代人的风格嘛!我说的,对否?” 慕道尧心虚不说话,无奈摇摇头,甩甩手,“走,走!” 我低笑一声,四处看了看,又问:“慕老头,你的那些个好酒呢?给我两坛酒呗!让我还个人情,送给樵老先生!” 慕道尧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惊讶道:“你还跟我拿酒?你自己还人情,关我什么事?” 我一本正经的劝道:“慕老头,你刚才还说我是你嫡亲的女儿,现在又说关你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生分!拿你几封信,几坛酒,穷不了你!” 慕道尧看着我,喃喃说道:“一走七年,这张嘴倒是越发厉害了!我当初这不是自讨苦吃嘛!”他嘀咕完,无奈摇摇头,“花园里最高的那棵树下,自己挖去!” 我高兴直呼:“慕老头,谢谢你!你最好了!”然后激动的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慕道尧别扭的把我推开,不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低声骂道:“越来越放肆!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偷笑一声,抱着匣子出去,跨出门前,我故意回头对慕道尧说:“慕老头,这些信,我留着了!否则你以后不认账了,还没凭证了!”说完,我就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慕道尧看着我,无奈摇摇头,这辈子,栽在这丫头身上了! 第二十八章 入宫前 我将匣子交给下人送回我房间,然后就去找酒了。 慕道尧没骗我,花园里最高一棵树下,果然藏了他不少好酒。我张芸是以你女儿慕雪茵的身体留在这的,我也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就拿你三坛酒,我和樵松子一人一坛酒,再借花献佛送他一坛。 我打听了,樵松子宴会结束后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这个点,他『性』子这么洒脱,不爱被拘着,早早回房肯定得无聊死!估『摸』着,也是躲在哪个地方透气。 我顺着他房间的方向一路找过去,走至花园旁的走廊,看这里风景不错,他应该会在这里,除非,他是个眼光欠佳的人!否则,这么个好地方,怎么可能不在呢? 我怕把人给叫来,低声喊到:“老樵!老先生!” 樵松子听到声音,抬眼一瞅,“这呢!”我寻声四处找了找,没看见人,樵松子又说:“抬头!” 我抬头,在房顶找到了他,我问:“你到屋顶上去干嘛?” “这上面风景好!”他顿了顿,又说:“丫头,你找我樵老朽,干嘛呢?” 我把美酒亮出来给他看,“喏,给酒坛子送酒来了!” 樵松子大喜,跳下屋顶,拿过我手中一坛酒直接打开,酒香立刻飘了出来,他凑近耸鼻闻了闻,陶醉的大赞:“好酒啊!” 我洋洋得意自夸道:“那是!慕老头珍藏了这么多年的酒,也就只有我能给你拿来这么一坛尝尝!别人,还没这本事!” 樵松子大笑道:“你这丫头,大言不惭!”他喝了一口,不禁连连赞叹:“好好好!真是好酒!方才和你父亲喝的,就是这个酒!” “慕老头这么个古板的人,为了讲究礼仪姿态,用酒壶装的酒,哪够你喝?再加上这么多规矩拘着,我猜你肯定喝不尽兴,就给你要来了几坛!” 樵松子大喜,“好好好!丫头,为师这么多年,没白疼你!呵呵呵!”我听了,得意一笑。 我和樵松子都上了屋顶,他教的功夫果然不错,若不是他那么严厉,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上了屋顶! 我坐在屋顶上,也打开一坛酒陪樵松子喝着,樵松子斜躺坐在屋顶上,美滋滋喝酒的样子,可爱极了。我看着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白如雪,不禁想起我刚去樵山的第一晚,那晚的月亮也是这样。 樵松子笑眯眯的看着月亮,说:“丫头,我听说,你姐姐已经进宫了?” “对!还被封为了长使,听说,秦王很喜欢她!” 樵松子笑了笑,问:“可我怎么听说了,过不了多久,你,也得进宫?” 我淡淡一笑,说:“老先生,我刚刚和慕老头聊了,说的就是这个事!” “你爹怎么说?” “他说,自古君王都爱美人,我逃过了两年前的入宫时间,也逃不过今后姐姐召唤入宫的时间!总而言之,我若不想被卷入后宫的纷争中,不出众就对了!” 樵松子忍不住笑了笑,打趣说:“要你不出众,规规矩矩的,会不会太为难你了?哈哈哈!” 我白他一眼,“老先生!你什么意思?” “呵呵!茵丫头,我樵老朽现在旁人的角度,夸你两句啊!你的姿『色』呢,勉强算是不错!还有你那天天惹事的『性』子,更出众!哈哈哈哈!”他还不忘给我竖起个大拇指。 我气极了,大叫一声:“老樵!”然后捏起拳头去捶他,却没用力。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樵松子乐呵呵的说道,然后收住了嬉皮笑脸的姿态,仰头喝了一口酒,又问:“丫头,那你的想法呢?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我笑了笑,“我觉得,就嬴政这个人来说,我觉得,他做的事可谓前所未有的伟大了!我欣赏他!可是,欣赏不代表就是喜欢!我还是想找个我爱的,他也爱我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永远都能在一起!” 樵松子眼带笑意,看着月亮,感叹道:“丫头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啊?”我不明白樵松子的意思,愣愣的看着他。 樵松子顿了顿,说:“丫头,我樵松子这辈子就你这么个徒儿,所以你记住,如果有什么自己决定不了的事,非得问过人才能决定,就到樵山来!” “好!”我转念又一想,说:“老先生,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去的太频繁了,你可别嫌我烦啊!” 樵松子大笑:“哈哈哈!茵丫头,这些年,你烦我的事,还少?” 我低头,尴尬笑了笑,笑而不语,是,这些年,我烦樵松子的事,若是真要细数,那还真数不过来了。 我拿过另外一坛酒,和樵松子说:“老先生,慕老头的好酒,我拿了三坛,今天你我各喝一坛,剩下一坛,我借花献佛,送给你了!” 樵松子惊喜万分,但又不明白了,“佛?借花献佛?你这四个字,头一回听!” 我笑道:“那就给你长点见识呗!孔子都还是,‘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我脑袋里这点东西,也让你听听不一样的言辞!” 樵松子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茵丫头啊,茵丫头,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好,我樵松子今日受教了!来,我敬你!”说完,樵松子举起酒坛和我碰杯。 我笑称:“不敢!不敢!还请老先生多多指教!”樵松子无言以对,笑看着我,无奈摇摇头,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我和樵松子在屋顶上喝了好半天的酒,我酒量不行,樵松子喝得刚起劲,我就杵着脑袋昏昏欲睡。最后,直接趴在自己膝盖上睡过去了。 依稀间,我好像听见樵松子喃喃说道:“茵儿,明儿一早,我就要走了。” 我醉得『迷』『迷』糊糊,睡得香沉,根本没有意识到樵松子这话什么意思,只是轻声嗯了一声,趴在膝盖上接着睡了。 酒醒时分,昨晚的事仿佛是虚无缥缈的一样,我已经不记得昨晚上的一切,感觉很不真实。但是,头有些痛,这提醒我了,昨晚我确实和樵松子在屋顶喝了一晚上的酒。 “小姐,你醒了。我给你打水来了,可以洗漱了!”云雀端着水进来要伺候我洗漱。 我『揉』『揉』自己的脑袋,轻呼:“好痛啊!” “小姐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大晚上的还吹了风,今早头肯定痛!” 我愣愣的看了看云雀,仔细一想后便开口问:“云雀,昨晚……” 话还没问完,云雀就开口直说:“小姐你还说呢,昨晚,你跑去哪里喝酒了,都喝醉了!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又该说你了!” 我突然想到了,樵松子昨天好像和我说过他要走,我当时还没理他,我突然有些慌了,“云雀,昨天,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见天晚了,你还没回来,就去寻你,走到花园的时候,你靠在走廊边睡着了!樵先生同我说,你醉了,我们就把你给送回来了!” “那,老先生可有说什么?” 云雀仔细想了想,说:“老先生说,你今天一早醒来,肯定会不舒服,要我好好照顾你!”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樵松子会不会已经……不告而别了? 我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抓了一件披风就冲了出去。我奔到樵松子的房间门口,想到没有,直接推门进去,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我知道,他果然走了。 云雀赶到,看到樵松子的房间没人了,又看看我失落的表情,她安慰道:“小姐,樵先生他……”又不忍心说下去。 我强装镇定,“没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有他的生活要过,我有我的路要走,哪有不散的呢?况且,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我可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徒儿啊!”我憋着眼泪,笑着离开他的房间。 我本来也不属于这个时代,可是却偏偏碰上了这么多对我好的人,樵松子就是其中一个,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舍不得!也会难过!樵松子教会我的,太多了! 第二十九章 入宫 樵松子和我在樵山的生活结束了,心里确实不舍得的难受,可我终将会迎来新的生活,我该往前看。 慕道尧之前同我的谈话,我明白!估『摸』着,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进宫见姐姐,可是,依着姐姐现在的恩宠,见着秦王是迟早的事!我可是把他一直当作偶像的,若是真能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入冬了,宫中传来了消息,说王上恩准接我入宫与慕长使一叙。我心想,这个秦王,看样子,是真的宠爱姐姐。 现在是深冬时节,咸阳位于北方,冬日里本就冷,大冷天的,还要早早起来进宫,实在有点为难我! 我早早就被云雀叫了起来,半眯着眼睛,满脸睡意未去的样子,因为困倦,脑袋一点一点的,抱怨道:“云雀,什么事啊?” “哎呀!我的小姐啊,今日你奉诏入宫,你快起来梳洗梳洗!可不敢耽误了!”云雀扶着我,看着我东倒西歪的脑袋,连忙去倒了一杯水。 云雀才把水端过来,我就『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云雀……我好累啊……让我再睡会儿!”才说完,我立刻倒下去,抱住被子睡去,任凭云雀如何叫唤,我都不理会她。 宫里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云雀死拖硬拽可算把我叫了起来,我匆匆忙忙穿好衣裳,戴好了各种头饰跑出了房门,一路跑,一路整理衣裳,两双鞋像穿的拖鞋一样,被我随意套到脚上,一边跑,一边抬起脚穿鞋,还不时蹦两下。来不及了!慌『乱』间,落了一只鞋,真有一种古代灰姑娘的感觉。 才到门口,便见慕道尧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个穿的像是太监的人站在那儿,看他那样,着实是个不男不女的老怪物。以前在电视剧里见过太监长什么样子,现在真的亲眼看到,确实不一样的感觉,我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小姐——等会儿!”云雀匆匆忙忙跑过来,悠长的声音传入耳中,云雀这高亢的嗓音,在现代,绝对是一个出了名的女高音演唱者。 “小姐,鞋!”云雀赶上我,匆忙的递给我一只鞋,此刻,我倒真是有些丢脸,撇过脸去,云雀看到了在那儿等候的太监,又看到了爹爹,连忙将那只鞋藏到身后,还跪下向他们行了个礼。 慕道尧脸『色』难看,藏着愠怒的说:“放肆!还不快下去!”,那个太监则是『露』出一脸不懈和嫌弃。 干嘛呀!跟我欠你钱一样!不男不女的老妖怪! 那个太监算什么呀,在古代,说到底不过是个奴才,有什么稀奇的,要是按这时候的身份地位来说,他还得敬称我一声“小姐”,这样不懈和嫌弃的表情,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气得牙牙痒! 云雀把我拉到一旁,为我换鞋,整理衣裳,我趁机问她:“云雀,刚刚那个太监是谁啊?这样傲慢无礼!” 我的话像是触犯了什么禁忌一样,她捂住我的嘴忙说:“呀!二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赵公公可是王上面前的红人!你要是得罪了他,以后准没好日子过,整个慕家都会被连累!” 赵公公?赵高?历史上有名的『奸』臣,真是一脸小人样!也难怪后人把他丑恶的嘴脸写的那么淋漓尽致。 “赵公公?赵高?” “是!小姐认识?” “历史上有名的『奸』臣,谁不知道!” 云雀才听,立刻叫到:“小姐!”然后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我。 那眼神,好像恨不得立刻拿个『毛』巾要把我的嘴巴堵住一样,我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回答:“是,我知道了!” 要出发了,林姬在我耳边嘱咐几句,都是些寻常父母都会对离家儿女说的话,然后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慕道尧低声骂到:“干嘛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林姬擦擦眼泪,恭敬回道:“是!” 我看慕道尧一眼,古板的老『毛』病又犯了!故意和慕道尧“对着干”一样,我一把搂在林姬肩膀上,勾肩搭背,对慕道尧说:“慕老头,你干嘛?姨娘舍不得我,让她哭哭也好啊,别憋在心里,再给憋出『毛』病来!” 看慕道尧的样子,那才是要憋出病来,他气愤,匆匆忙忙过来,把我搭在林姬肩膀上的手给拿下来,一副束手无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声骂道:“你,你这个样子,成,成何体统!” 我得意一笑,刚才放肆一通,现在又恭恭敬敬行礼道:“是!慕老头!我错了!”可是,脸上却一点知错的样子都没有。 慕道尧看着我这个样子,气到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了,低骂道:“一块朽木!” 我低声回过去:“一条长虫!”因为,长虫钻竹筒,死不转弯!我忍不住低声一笑。 林姬推推我,“茵儿!”我扭头看着林姬这样认真的看着我,我立刻闭嘴了! 赵高在一旁看着我和慕道尧斗嘴的场景,心里更是不悦,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不知规矩的女子,轻咳两声:“咳咳!”我和慕道尧看了彼此一眼。 赵高恭敬上前,行礼道:“奉常大人,该走了,可别误了时辰!” 赵高这种人,表面恭敬,心里指不定有多不爽呢!我根本不想理会他, 慕道尧回礼赵高,然后看着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将我拉到一边,所有下人都有意识无意识的退后一步,给我和慕道尧留出距离来。 慕道尧低声和我说:“茵儿,马上就要进宫了,我已经吩咐了云雀同你前去,有个家里人陪着,你也舒服!还有,两年前你躲过进宫的时间,我又在朝为官,王上对你的名字一定有印象!这次进宫,你若是不想长留,你像我和你说的,别出众!安安分分的!宫里比不得家里!”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伴君如伴虎!我有分寸!” 慕道尧点点头,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用了极其小的声音对我说:“还有一事,在宫里,除了王上,那就是后宫各夫人以及赵高!这些人,你别得罪了!” 慕道尧话里有话,我曾问过他卫良人的事,他都是含混其辞,所以,后宫夫人中,最不是等闲之辈的人,莫过于卫良人!只是,区区一个良人,背后一定还有人,否则,慕道尧也不会叫我提防着别得罪了她们! 赵高心狠手辣,是个十足的『奸』佞小人,现在看来,是个狠角『色』,难对付!姐姐在宫中的这几年,只怕没少给过他钱财。 这去宫里的一路,虽然只有几条街道的距离,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我特地带上了我的碎云刀!赵高,你最好别惹我! 第三十章 闲清宫 我和云雀上了马车,我回头看了一眼,慕道尧给赵高塞了一袋钱,我默默看着,也不说话,进了马车。 因为慕道尧给了赵高钱,我和云雀一路上还算安稳,赵高也没有为难我们,只是一副不屑的样子,目中无人。他那副臭嘴脸,看着实在不舒服。 突然,马车颠簸了两下,停住了,我和云雀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赵高也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淡定的坐着。 云雀恭敬问道:“敢问赵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高不耐烦的瞅云雀一眼,用他的娘娘腔没好气的说:“等着啊!我去瞅瞅!” 我白他一眼,看着他下了马车,总感觉不对劲,我捏紧了碎云刀,要冲出马车,云雀拉住我,摇摇头,我拍拍她的手,然后将她抓住我的手松开,出去了,云雀不放心也跟了出来。 我下来以后,看了看周围,啥事也没有,能出什么事?一定又是赵高想出的幺蛾子! 云雀依旧恭敬的问:“赵公公,出什么事了?” 赵高双手环抱于胸前,高傲的抬起头,目中无人,淡淡说:“二位姑娘这就不懂事了!要想入这宫门,各处打点,是需要钱的!” 呵!想从我这里讹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我拦住掏钱袋的云雀,然后无所畏惧的说:“我爹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嘛!” 赵高这时候装傻,“姑娘这说的什么话,我何时向奉常大人讨要过钱财?姑娘想要入宫,就得懂宫里的规矩!” 我大怒,捏紧了拳头就要给他一拳,手缓缓抬起,刚要打出去,云雀立刻拉住我,低声劝道:“小姐,万万不可!” 我脑中突然想起慕道尧之前和我说的种种话,我何必和这种小人计较呢?逞一时之快,最后,反被这种小人告一状,那姐姐怎么办?慕家怎么办?我不是这里的人,大可拍拍屁股走人,可烂摊子就要这里的无辜人给我收,我这良心也过不去啊! 我收了手,点点头,云雀将一袋钱给了赵高。赵高掂了掂,勉为其难笑了笑,说:“行了,咱走!”然后,我又没好脸『色』的看他一眼,上了马车,手里的碎云刀这时候不小心『露』了出来。 马车上,赵高笑眯眯的说:“姑娘这匕首,好宝贝!” 我闻言,知道他打起了碎云刀的主意,把匕首往包袱里藏了藏,然后冷冷道:“菜刀改良的,不过一些破铜烂铁,没什么稀奇的!” 赵高又笑了,说:“姑娘可知,带匕首入宫,乃宫中大忌!” 我心里一颤,这个老太监,竟然要跟我抢宝贝!我冷冷看向他,冷笑一声,问:“呵!所以呢?” 赵高不悦,从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劲的人,又或者,根本就是装傻!“老奴奉劝姑娘一句,现在交由我保管,等姑娘日后回家时,老奴再交还给姑娘!如何?” 我微微一笑,说:“赵公公如此体恤人,多谢!”此言一出,赵高顿时高兴,笑意藏不住,我看他这个样子,又说:“不过,公公平日辛劳,忙!我怎敢再劳烦公公呢?所以,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就好!” 赵高被我这话堵的说不出话来,我洋洋得意,偷偷笑了笑,云雀看得心惊胆战,揪揪我的衣角,满脸忧愁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告诉她没事,可是,云雀却还是满脸的忧愁。 我极不喜欢赵高,赵高也看不惯我,我们都一路隐忍,终于到了咸阳宫。不愧是以后的伟大帝王嬴政住的地方,真是气派。秦素以黑『色』为尊,看这王家之地,却也遍布黑『色』。 “闲清宫!”秦国的文字好复杂,闲清宫这几个字,我也是连蒙带猜才读出口。 “姑娘,这里便是慕长使的住所。”赵高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道。 我没好气的:“哦!”然后走下马车。 闲清宫,这倒是个清雅的名字,而且看这里的装潢的很是精制,门口早早就有宫女等候,看着我们到了,她们走过来,向我们行了一礼,有宫女说:“公公,长使吩咐,公公一路辛苦劳累,请公公入内,长使有赏。” 赵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长使客气了!奴才这就入内,亲谢长使好意!” 姐姐不过在做表面上功夫,瞧你那副德『性』!我暗自不爽。 这才刚入宫,宫廷之中的压抑气氛就如此强烈,权力交织的地方,一步错,就可能步步错,虽然平静的像是没有一点波澜的咸阳宫,其实早就是暗『潮』汹涌。今日若是因为一点表面功夫没做到位,很有可能,闲清宫上下往后遭罪,甚至连累慕家。 这个赵高,我在家好歹被人尊称一声小姐,是主子,你个『奸』诈小人居然对我不尊重之外,还要我对你恭恭敬敬的!简直可气!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早踹你了! 我满脸不悦的站在一边,闲清宫的宫女见我好像是在闹脾气,恭恭敬敬的提醒说:“姑娘,请!” 云雀在我耳边低声说:“小姐,走了!” 我瞅了赵高一眼,大摇大摆的直接进了闲清宫,赵高见我如此无礼,绷着个脸,气急了,在宫女小心恭敬的提醒下,才进去。 姐姐变了不少,许是这王宫的原因,十九岁的她,已经有了一丝二十多岁的女人的成熟之气。华冠丽服在她身上瞬间觉得失了光彩,不过是更加衬托了姐姐的美罢了。 进宫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在宫里,不比在家里,凡事都得左思右想再行事,虽说姐妹相见是家事,但毕竟尊卑有别,姐姐是美人,是王上的妾,我还是得拿出该有的礼仪出来。 我轻轻走上前,缓缓跪下行了一礼:“见过长使!” 姐姐高兴的差点失仪走过来扶我,这时候,煞风景的赵高立刻附身,高声说:“奴才赵高,参见慕长使!”然后,他叩头行了一礼。 姐姐看到赵高,压抑住了内心的激动,用一种尊贵的语气说:“都起来!” 我们一起说“谢长使!”,然后都起来了。 姐姐随即说:“香云,赐坐!” “是!”那个叫香云的宫女应声就要走。 赵高立即说:“奴才叩谢长使好意!”随罢又叩了一个头,说:“美人,王上身边还得人伺候,奴才不便多留,不过,却带来了王上的两句话!” 姐姐说:“公公请说。” “传王上口谕,慕姑娘进宫,可免去一切程序,直接到闲清宫与慕长使相聚!王上口谕!今晚会过来用膳,还请长使备好菜肴,迎接王上圣驾!” “有劳公公了!赏!” 香云送上一袋钱,赵高拿着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笑着说:“谢长使赏赐!奴才告退!”然后,就退下了。 第三十一章 准备迎接王上 煞风景的赵高终于走了,这时候,姐姐亮声说:“今晚王上要来,你们都下去准备!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众人齐声说完,就匆匆退了出去。 总算都走了,我真是解脱,喘了口气,径直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姐姐身旁,抱怨说:“可算是走了!我拘束老半天了!” 姐姐点了点我的鼻子,笑说:“你呀,还是这么没规矩!才这么会儿就受不了了!” “姐姐不知道,那个赵高,阴阳怪气的,我看见就难受!一路上来,可把我憋坏了!”提起赵高,我就气急,憋着一口怨气,“最可气的是,那个老刁奴,居然扣押了我的宝贝!太可气了!” “什么宝贝?宫里什么都有,不缺你那点宝贝!你要喜欢,我求王上赐你一件两件的,也不是问题!” 我这下开始较真了:“姐姐,那可是老樵送给我的!” 潆溪仔细想了想,“就是樵松子,樵先生?” “对!” “什么东西呀?你这么看重!” “老先生送我的匕首!我给取名为碎云刀!” 潆溪一听,立刻严肃起来,说:“你带匕首入宫,活该被扣押了!”我听了姐姐这话,简直气得要吐血了,姐姐又说:“况且,扣押你东西的,是宫门口的侍卫,他们没把你当刺客抓起来就是好的!” 我的潆溪姐姐啊,你怎么好帮着外人说话,我不依不饶的说:“姐姐,那把匕首,是老先生送我的!是他送我的第一件东西!师父送徒儿的传世之宝,就这样被我弄丢了,不好!”我见潆溪没什么反应,揪着她的衣角开始撒娇,“姐姐~我的好姐姐~” “好了!好了!我着人去帮你问问!” 我大喜,“谢谢姐姐!”然后激动的一把抱住她。 潆溪宠溺的看着我,温柔的说:“你呀你!都十四了,还这么不知收敛!这里可是王宫,当心落人话柄!” “这里又没别人,就咱们姐妹两个人,怕什么?” 潆溪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茵儿,说话不知轻重,做事鲁莽,当心日后嫁不出去!” 我故作感慨的说:“哎呀,我这样的泼皮烂户呢,本就不指望能嫁到什么诸侯王爷,嫁个寻常百姓凑合一生也就够了!慕家有姐姐争光,足够了!”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话,什么嫁给一个寻常百姓凑合一生!尽说些胡话。你随樵松子到山间修身养『性』,就学到这些东西!真是不知收敛!” 我笑道,开玩笑说:“我向来随心而行,我这样的人,嫁给谁,谁倒霉!对否?” “越说越离谱!怎么都长不大!”姐姐捏了捏我脸颊上肉,笑了,我靠在她的肩头,我们又聊了很多。 我知道,现在的秦王嬴政,未来将是这纵横天下的皇帝。他将建立起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而为了这一制度的实行,他采取了极端的暴政,让世人心惊,可却也有它本身的好处! 我不知道姐姐成了嬴政的妃子,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虽说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本应该置之不理,可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姐姐,她对我这个妹妹却是好得没法挑剔,让我怎么可能对这一切置之不理? 更何况,自打我踏进了咸阳宫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由不得我做主了! 大早上从床上爬起来,折腾许久,还没补觉,潆溪就吩咐了云雀把我拖起来,我怒捶被子,然后看着云雀:“什么事?” 云雀被我吓一跳,愣愣的说:“小姐,长使吩咐,要你去见她!” “姐姐说了什么事吗?” “好像,让小姐学学宫廷礼仪!” 我愁眉苦脸的看着云雀,突然想起今天赵高好像说过,王上要来用膳,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未来皇帝嬴政,他要来闲清宫用膳,关我什么事?我大可以躲房里不出来,何必这么难为我! 我哭丧着脸看着云雀:“可以,不去吗?” 云雀牵强的笑两声,:“呵,呵,小姐,今天来的,可是王上!咱们进宫,是得了他的恩准,可能,躲不过去的!” 我垂头丧气的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只想睡觉,云雀坐过来,拉着我的被子,劝道:“小姐!快起来了!别睡了!今天过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睡的!快起来!”云雀还真有本事,我还真这么被她死拖硬拽的给拖起来了。 我顶着一碗水,双膝跪坐在席子上,两只手规矩的交叠着放在膝盖处,练了这么久,膝盖早已麻木,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揉』『揉』膝盖,只感觉头顶有杯子向外撒出了两滴水滴,杯子开始有些摇晃,我立即定在那儿,动也不敢动,云雀看得心惊胆颤,跟着我紧张起来。 姐姐却若无其事的说:“别动,要是撒了,那就得重新来过!” 我哭丧着脸,哀求的对姐姐说:“姐姐,咱们休息会儿!” “不行!再坚持会儿!” 我哭丧着脸,“实在,坚持不住了!” 话才刚说完,杯子就掉了下来,水撒了一地,我躺在地上随便动一动脖子,都感觉一阵酸痛感席上颈椎处。 潆溪无奈的摇摇头,继而又温和的说:“瞧你那样儿,不过这么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 “不过这么一会儿?”我显然特意强调了这句话,“我的好姐姐呀!这都坐了快半个时辰了!这秦王来一回可好,这要多来几回,那可真是难为我这柔弱身子了!” “什么秦王不秦王的!应该叫王上!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我拉着姐姐,好言好语的说:“是!我的好姐姐!你看啊,咱们都练了这么久了,也该休息会儿了!” 姐姐显然不会放过我,立刻反驳我说:“才半个时辰而已,你就累成这样!” 我的天啊!半个时辰还不多吗?按现代的时间来算,那可是足足一个小时了!这古代人对时间都没有概念的吗?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我哭丧着脸,委屈一样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个不停。姐姐温和的问我:“不就是让你学了点规矩嘛!至于你在这哼哼唧唧的吗?” 我趴在桌子上,像是精力被抽干一样,有气无力的说:“姐姐,王上要见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大可以躲在偏房里不出来,这样既不会在王上面前丢了慕家的脸,又不会耽误姐姐准备晚膳啊!” 姐姐知道,这不过是我的诡计,不留情面的将我拆穿:“晚膳就不劳你『操』心,闲清宫的宫人会准备的!你就乖乖把该学的基本规矩给学了,就行!别到时候,见了什么人,要行什么礼都不知道!” 我一时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要崩塌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感慨着古代世界的各种荒谬得让我难以理解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再遇石头 公元前232年,算算年龄,嬴政应该正是二十八岁,再有两年,将是韩国灭亡的日子,那么接下来,就是赵国。自打长平之战后,便无人能抵御强大的秦国。秦统一天下那是指日可待的,不过是先祖未完成的,由嬴政这个雄才伟略的人才来完成。 太阳渐渐向西边靠拢,嬴政今天会来闲清宫,我有些激动,也可以说是期待,这历史上的千古一帝会是什么样子。这样一个英明的皇帝,究竟是心狠手辣的暴君,还是霸拥天下的雄主? 嬴政在忙于政事,今日刚召见了王贲将军商议政务,一谈便是一下午。 赵高恭敬进入殿内,小心翼翼提醒道:“王上,休息会儿,都谈了半天了!” 嬴政与王贲停止交流,回看向赵高,表情凝固,赵高态度更加恭敬,嬴政想起答应了今日要去慕长使处用膳,便淡淡说道:“赵高,你着人告诉慕长使,寡人政务繁忙,无暇抽身!叫她,不必等了!” “喏!”赵高恭敬答应,然后便退出去了。 王贲和嬴政又谈了很久,说的都是些国家大事,天黑之后,大致该说的话都说了,王贲便要告辞。 王贲临走前,突然想起一事,便又走回来,说:“王上,先前吩咐的事,臣无能,没能办成!” 嬴政有些惊异,淡淡问:“为何?” 王贲恭敬回道:“臣派人去寻了许久,始终没找到!” 嬴政神情暗淡,心里有些失望,可是又立刻恢复冷漠的眼神,君王成大事者岂能被儿女之情左右? 嬴政淡淡说一句:“罢了,下去!” 王贲行礼后,“喏!”然后恭敬退了出去。 嬴政看着挂在眼前画有七国的地图,神情淡然,面无表情,仿佛毫无感情可言。 什么嘛!我本以为我今晚就可以一睹这个千古一帝的容颜,可刚刚他却派人来告诉我们,说嬴政居然政务繁忙,无暇来闲清宫,害得我白学了这么久的规矩!还费了那么多时间让香云和云雀在我身上擦脂抹粉,又是银簪又是耳环的,反正,香云差点没把所有她认为好看的东西全弄到我头上。可姐姐的头饰明显比我的多得多,也不见她叫重。 我们费了这么多功夫,那个该死的嬴政居然放我们的鸽子!反正你也不来,我索『性』出去走走,听闻咸阳宫可是个雄伟壮观的王宫,之前来的时候,坐在马车里,什么都没看仔细,太不过瘾了! 香云走了之后,我把头上那些烦人的装饰品都拿下来,脑袋可算轻了些,我说:“云雀,按平常的样子,给我梳头!” 云雀却有些为难的说:“小姐,你平常的发型,也太寻常了!” 我斩钉截铁的说:“就是要寻常!”慕道尧说的话,我可是铭记于心,在宫里不能太出众,越普通越好! 云雀没办法,只能听话给我梳了个最普通的头式。 一切都弄好了,我跑去找姐姐,见到她就拉着潆溪,带有一丝撒娇口吻的说:“姐姐,既然王上都不来了,那我可不可以参观参观咸阳宫?” “参观?”潆溪一惊。 “对啊!我都没好好看过咸阳宫呢!” 姐姐无奈的看着我,却依旧用极其宠爱的口吻说:“你初到王宫,才第一日,就想着到处『乱』跑,不过才乖了几个时辰而已,就原形毕『露』拉?” “姐姐,王上都不来了,我在这也是闲着无聊,你就成全我这情不自禁呗!”姐姐没有说话,我拉着她的衣袖左右摇晃,还不停对她撒娇,最后她闹不过我,只得答应了。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姐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要香云跟着我,而且,我还得时时刻刻听她的吩咐。想我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略带些小叛逆青春女子怎会任由一个思想落后我们一大截的古代人摆布?我不过稍稍一动脑筋,便把她骗到厨房去给我做吃的去。哎~一个人散步,感觉就是不一样。 想不到,这偌大个咸阳宫,虽是万千少女渴望得到荣华富贵的绝佳场所,更何况,现在的秦王将是未来纵横天下的始皇帝,若是成了他的嫔妃,日后也不必担心会有亡国丧命的那一天!而且,被他宠爱,荣华富贵更是享不尽的! 但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人明争暗斗,有时候,无辜丧命也是常有的事情!慕道尧一直有意让我进宫,可我不愿意,可若是真的被选中要留下,也难逃这样的厄运,那么我的命运又会如何?生在士官人家,难道,入宫会是我永远摆脱不了的厄运吗? 难过,莫名的难过……我的眼眶逐渐变得湿润,心里开始酸涩,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还是难耐的发出呜咽声。 “什么人?”一个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吓了一跳,匆匆擦了眼泪闭嘴不敢出声。 那人不断靠近,我心里越来越慌,看见远处有只小猫,学着电视剧里的方法,把猫给扔出去,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果然,有用!那人好像走了。 我跪在地上,悄悄伸头出来,看看那人走了吗,刚把头伸出来,就见一身玄『色』衣裳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对上他漆黑的瞳孔,阴冷的表情实在叫人害怕。这个人……好眼熟啊! 那人看着我,一惊,然后他莫名其妙的抬手,我被他的冷漠吓到了,跌坐到地上,立刻低下头不敢出声,我的视线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看不到他身后的人,他一抬手,他身后的人都退了下去。 他淡淡问道:“你,是宫里人?” 我唯唯诺诺回道:“不是!”突然又改答案,“算是!” 他顿了顿又问:“哪个宫的?” 这我可不敢说,自报家门,万一他来找我麻烦呢?我低着头,不说话! 他缓缓低下身躯,蹲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柔声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这么一说,我愣了,缓缓抬头看向他,他浓眉高鼻,眉宇间透着一种本能的高高在上的气息,又给人一种无法逃避的压迫感。 我试探『性』的问:“王,王,王政?” 他真的很像王政,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只是,王政嬉皮笑脸的,他却冷酷的叫人有些害怕!不对,王政在二十一世纪,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不,他不是王政! 他好像有些不悦,皱眉问:“王政?什么人?” 我摇摇头,无所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关你什么事?你谁啊?敢管我的事!” 他淡淡看着我,不说话,看着我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水,忍不住伸手替我擦了擦。我一慌,立刻拍掉他的手。 他的手被我没好气的拍掉,然后也不生气,递给我的丝帕,我没理,他又说:“脸上还有泪痕!” 我一囧,迅速抓走丝帕,低声说了句:“谢谢!” 擦了擦后,视线变得明亮,我再看过去,他一身黑袍,确实眉清目秀,从骨子里透着的尊贵气息,更有成熟老练的精气神,是个帅哥! 他随意的向我伸手,耸耸肩,说:“要起来吗?” 我低头,小声说:“我自己可以!” “好!”他爽快答应了,然后收了手,站起来。 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抬头,这个男人挺高的!估『摸』着也得有一米九!我和他又不认识,他为什么搭理我?搭讪的? “你,你是谁?”我试探『性』的询问他。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他说完,我摇摇头,他叹口气,说:“你可记得,我们曾在郊外喝酒聊天?木子!” 哦!我想起来了! 我恍然大悟,“你是,是,石头!就那个王石身边的家伙!” 第三十三章 我找了你很久 石头看着我,淡淡说:“可算想起来了!” 我又惊又喜,像哥们一样,打了他一拳,“你怎么在这?” 石头被我一惊,身体一颤,说:“我?巧了,我也是宫里人!” 我点点头,再仔细一看,石头身上的衣服,料子是秦国上好的布料,手工如此精致,针脚都这么细,果然,和当初想的一样,这个石头不简单! 我绕着石头左一圈,右一圈,毫不忌讳的直言道:“你是宫里人,我信!可你绝对是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你瞧瞧你身上穿的,不是个王侯将相贵族富豪,都对不起你这身衣服!” 石头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个说法,面瘫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木子,你说的,十之八九算是对的!”然后,她又仔细打量了我这身朴素的不行的装扮,说:“你的装扮,实在寻常的和宫女一样!可是,又朴素的不一般,身上这些料子,虽说不是极好的,却也不差!能离开寝宫,游走在咸阳宫,应该也是个能上说话的人!你是掌事王上衣冠的尚服?” 我笑了笑,说:“我哪是什么尚服!闲清宫里的一个闲散丫头,偷溜出来玩的!”确实是,我是闲清宫里的闲散人,得了潆溪姐姐的命令,溜出来透个气的! 石头点点头,接着问:“木子,你方才说的王政,他是何人?” 我愣了一会儿,摇摇头,又说:“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之前见面的时候,你打扮的太不起眼了,我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瞧,你们长得确实很像!” 石头饶有兴趣的说:“哦~我跟他很像?” “是!你们很像!可以说,一模一样!”我喃喃说着,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么依赖王政,这么思念王政。 石头见我神情暗淡,眼中闪起泪光,他轻声问:“木子,你……” 我摇摇头,“没事!” 石头一直看着我,他冷峻的外表难得『露』出如此的温情,他含情脉脉的对我说:“木子,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我看向石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我立刻红了脸,别过头去,低头,觉得别扭的说:“什么意思?” “木子,你这么个泪眼婆娑的美人,如此姿态在一个男人面前……”石头突然一顿,缓缓靠近我,挑起我的下颌,把脸凑近我,低声说:“你可知,这是多大的诱『惑』?” 他邪魅一笑,温热的气息和我的鼻息缠绕在一起,他这才是极致的诱『惑』好!我才觉得,是这个男人在魅『惑』我,好吗! 我慌『乱』的眨巴眨巴眨巴眼睛,后退一步,“所以呢?” 石头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往怀里一拽,我就直接扑到他怀里,我挣扎两下,不得动弹,石头以一种绝对命令的口吻说:“别动!”他强势,霸道,我不敢过多招惹他。 石头挽起我的一缕头发把玩,然后直接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往他那里靠,我手撑在他胸膛上,用力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可是,好像没有什么用。 石头温柔的看着我,轻声唤我:“木子。”这一声虽然很正常,可是,怎么感觉,我就是在被他调戏! “嗯?” “告诉我,你是谁?” “什么?”我一愣,石头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叫木子!你到底是谁?” 原来他看出了木子这个身份不过是个幌子,他也不笨嘛!我挣扎两下,“放开我!”可是,石头的手更紧了,我无奈,镇定的看着他,说:“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石头强势回道:“告诉我,我就松手!绝无二话!”石头见我没动静,说完后立刻又补充道:“算是唯一条件!自己选!” 我怎么感觉,自己入了火坑一样!我无奈,顿了顿,说:“你说的没错!我不叫木子,在这里,我叫慕雪茵!方才说,我是闲清宫的闲散丫头偷溜出来玩,这不假,没骗你!是真的!” “你和闲清宫,什么关系?” “慕长使是我姐姐!” “亲姐姐?” 我想了想,说:“亲如亲姐妹!” “怎么说?你们不是同胞姐妹?” “我爹是二婚!我和长使,同父异母!” 石头顿了顿又问:“你母亲呢?” 我沉默了会儿,低沉的嗓子说:“我小的时候,她生了场大病,走了!” 石头一愣,他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遭遇,满是心疼,他提起了我的伤心事,第一次觉得有些愧疚,他低头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的问:“你,还好吗?” 我整理了情绪,摇摇头,然后瞪着他,没好气的提醒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石头听了我的话,一副没听见的样子,顿了好久,才吐出一个字:“好!”然后松开我,虽然有些舍不得,不情不愿的,却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的起褶子的衣服,拉拉整齐,然后说:“那你呢?不打算坦白吗?” 石头一惊,从来没人会让他坦白什么,他对慕雪茵越发感兴趣了,“我坦白什么?” “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石头这个名字,也是个幌子!你不打算说说吗?” 石头一笑,走近我,因为有刚刚的举止,我刻意向后挪了一点,石头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回答我的问题:“我是宫里的,没错!你刚刚的猜测,差不多也是这样!至于名字,不过就是个称呼,你也可以,就叫我石头!” 我静静想了想,石头应该是身份特殊的缘故,所以才不想同我说出真实身份!也罢,知道那么多干嘛?反正,以后叫他石头,他能答应,就行了! 我点点头,说:“我懂!你不想说,我不强求!” 石头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跟他交个朋友,或许日后对我有利,有他护着我,还怕什么?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呀! 我偷偷一笑,石头一愣,不明白我这一笑是什么意思。 突然,“茵姑娘!”远处传来香云叫唤我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香云!糟了,一定是姐姐找我了!” 我正要转身就跑,石头当即拉住我,问:“你这就要走了?”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这么多!等日后,我慢慢跟你说!” 石头不依不饶,拉着我不放,“老朋友见面,话还没说几句,你就要走了,若是日后你跑了,咱们不就再也见不着了?” 我撇头看了一眼香云,她越来越靠近我,我和石头在这里拉拉扯扯,被她看见了,告诉了姐姐,肯定又要被训! 我拉着石头走,把他推到树后,以此来挡住香云视线,我慌慌张张对他说:“我什么底细的,你都清楚了,还怕我跑了?”我撒开他的手,结果,又被他拉住。 我哀求一样劝说:“石头,我真的得走了,我和你这个大男人在这里拉拉扯扯,被姐姐知道了,我肯定要被训!你行行好,放我走!咱们改天再约!” 石头故意不说话,顿了顿,香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石头察觉到后,低声说:“好!”然后点点头,然后缓缓松开我的手。 我简单告别之后,就从树后跑出来,走上前,对香云说:“我在这!” 香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喘口气,说:“姑娘叫我好找!”然后,香云又探头看了看,问:“姑娘,方才那是何人?” 我一慌,该怎么说?小心翼翼说:“问路的!我看他做事不利索,对宫里各路也不熟悉,估『摸』着,和我一样,初到宫里!” 香云算是信了,说:“长使见姑娘迟迟未归,便派我来寻你!咱们快回去!” “好!”我点点头,跟着香云走了,走之前,我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动静,估『摸』着,石头也走了。 第三十四章 不眠夜 我们走远后,石头才从树后出来,这时候,方才退开的一行人这才匆匆忙忙从不远处赶来,为首的,就是赵高。 赵高恭敬上前说:“王上。” 没错,石头就是嬴政!嬴政方才不透『露』真实身份,有他的原因。 嬴政听赵高说话,面无表情,低沉一声:“嗯?” 赵高态度越发恭敬,道:“王上,王贲将军求见!” 嬴政冷冷一声:“回宫!” “喏!”赵高恭敬回道,所有随行伺候的人,随同嬴政一起回了他的寝宫。 走之前,赵高回头看了看方才的地方,仔细想了想,总觉得那个姑娘有点眼熟。因为嬴政叫退,他们不敢立在近处,虽说是在不远处的地方,可是,毕竟还是有些距离的,他们的交谈,赵高可没听见,只能隐约看到姑娘的长相,也看不太清。 嬴政回到自己的寝宫,走至偏殿,随口一说:“传王贲!” “喏!”赵高恭敬退下,吩咐底下人带王贲。 王贲入殿前,脱了鞋,跨门槛而入,又走至一旁,取了佩剑放至架子上,然后随引路的小太监进去,见到赵高,赵高恭敬向王贲行礼,“将军,请。”然后引王贲入屋。 赵高带王贲入内,恭敬说:“王上,王将军到。” 背对大家的嬴政,一直盯着这张天下的地图,没有转过身,抬手示意后,赵高行礼,“奴才告退!”然后,赵高缓缓退出去,只留下王贲和嬴政两个人。 嬴政似乎心情不错,脚步都比往常轻快,他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嘴角微微上扬。 王贲问道:“王上似乎心情不错。” 嬴政嘴角一扬,然后笑说:“是不错!”嬴政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想到方才的事,他心里就觉得很好,甚至有点心痒痒的感觉。 王贲从没有见过嬴政如此,有些错愕,可是,为人臣子,君王的私事,不便多管。 嬴政笑了笑,又立刻收住笑容,问:“王贲,夜已深,你匆匆忙忙赶来,可是有什么新情况?” 王贲低声说:“王上,燕国太子丹,潜逃回国了!” 嬴政面目一僵,眼神阴冷,冷冷道:“他之前千方百计想和秦国拉关系,现在又逃走了!”嬴政冷哼一声,“呵!可笑!” 王贲说:“王上,臣已派人去追,可是,追回的可能『性』,不大!” 嬴政深吸一口气,心里是有些生气,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了,“不必了,不过走了个燕国太子,不足以改变什么!一个在秦赵两国当过质子的人,现又无诏逃回,燕,燕国已经没有和我们谈条件的能力,所以才会一再退让!不足为惧!” 王贲说:“王上英明!只是,臣还有一事,事关王上的,统一大业!” 嬴政有些疲乏的面容,突然精神起来,嬴政淡淡问:“说!” “王上,现今燕国太子丹潜逃回国,是个大好的时机!燕国之弱,非一朝一夕,燕王喜懦弱无能,即便太子丹欲重振国威,早已岌岌可危的燕国,现早已不堪一击!望王上决断!”王贲慷慨激昂进言后,恭敬磕头。 嬴政默而不语,静静看着王贲,王贲之言不无道理,燕国必然要攻,只是…… 嬴政犹豫了一会儿,淡淡说::“赵国攻了多次,有那个李牧在,赵国终究是个祸患!燕之远,劳师动众,长途跋涉远征,粮草运输艰难,恐不利于战。” 王贲激动又说:“王上,攻下燕国,则可对赵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也可威慑远齐!机不再失,失不再来!” 嬴政心里有数,燕国太子丹潜逃回国的消息秦国各路官员,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想必都已经知晓,以王贲为首主张攻燕的大有人在!有劝战的,必定也会有劝不战的!嬴政微微笑了笑,今晚必定不是个安眠夜! 嬴政点点头,淡淡说:“王贲将军有远见,大秦有你,大业可成!寡人自有决断,夜深了,王贲将军回!”王贲是个聪明人,知进退,行礼后便告退了。 王贲走了,果然如嬴政所料想的那样,王贲走后,其父王翦便深夜入宫,嬴政一样摒退所有人,先客套的说:“王老将军可谓我秦国勇将,前几次攻赵,神勇无比,功不可没!” 王翦恭敬行礼,自谦道:“王上谬赞!老臣能为我大秦效力,是臣的荣幸!” 嬴政大喜,“哈哈哈!”大笑三声后,说:“王老将军忠义,寡人之幸,大秦之幸!” 王翦谦卑有序,恭敬行礼,然后缓缓道来:“王上,老臣听闻,燕国太子已经秘密潜逃回国!特来禀报!” 嬴政装作一副十分惊讶之『色』,淡淡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嬴政愤怒之姿,“燕太子丹此举,视我秦国法度为无物,公然挑战我大秦国威,可气!” 王翦闻言,缓缓进言:“王上,太子丹不过是走投无路之时,仓皇之举,虽可气,却不足构成我大秦祸患!况北燕小国,根本不是秦国对手,不足为惧!” 嬴政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许,然后说:“爱卿说的有理!” 王翦听后大喜,激动说道:“王上,燕国不足为忧,可是,不代表我们容忍这等小国欺辱,只是时机不够成熟!” “那依王老将军之言,该如何?” “秦攻赵多年,但始终都只是些蝇头小利!臣以为,趁着这个机会,天下都认为我们会大肆进攻燕国之时,反其道而行之,赵国必定有所松懈,定可一举攻下!” 嬴政听过后,随口说:“爱卿继续。” “王上,当今局势,秦为强国,六国之中无一能与我秦相提并论!除此以外,便是楚国,赵国,齐国等算是大国!其它几国路途遥远,唯有赵国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最佳!并可以威慑大国,取小国,便如探囊取物!” 嬴政静静听着王翦说完,然后淡淡又说:“王翦老将军有远见,大秦有你,大业可成!寡人自有决断,夜深了,王翦将军回!”说的话和对王贲的一样,王翦听后也行礼后,退出去了。 嬴政『揉』了『揉』鼻梁上的『穴』位,区区一个燕国太子丹潜逃回国,却在秦国朝堂掀起一番论战,王翦和王贲是亲父子,却各抒己见,又都说得各有各的道理,实在难以抉择。 天黑了,嬴政并没有回去就寝,这一夜,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嬴政靠着随便闭了闭眼睛,却没有睡着,他一直都在思量着王翦父子的言辞。 不知过了多久,赵高又一次恭敬走入,禀报说:“王上。” 嬴政闭着眼,冷冷问:“何人来了?” 赵高说:“王上,李斯李大人和李信将军一同觐见!” 嬴政慵懒而又冷峻的说一个字:“传!” 赵高恭敬再问:“王上,先传哪位大人?” 嬴政呼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淡淡说:“都传进来!” “喏!”赵高遵命去请李信和李斯一同进来,然后就恭敬退下。 李斯和李信一同行礼,道:“微臣参见王上!” 嬴政说:“二位爱卿,起来!” “谢王上!”李斯和李信都起身。 嬴政问:“二位爱卿,深夜入宫,何事?” 李斯和李信互看一眼,然后,李信为将,『性』情豪爽,胆子也大,李信率先开口:“王上,燕国太子丹潜逃回国,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嬴政淡淡念叨着这几个字:“满城风雨?” 李信恭敬又说:“王上,此事,我们不得不早做打算!” 果然,又是太子丹回国的事引起的,嬴政淡淡问:“爱卿有何想法,请说!” 李信说:“王上,臣以为,这正是我们吞并燕国的大好时机!” 嬴政饶有兴致的说:“哦?说来听听!” 李信说:“王上,燕国太子丹此举,是欺辱我大秦,可憎!可恶!王上应当发兵燕国,一举吞并燕国!为我大秦雪耻!” 李信说的慷慨激昂,而李斯在一旁,则笑而不语,静静听着李信的言辞。嬴政对李信也是一样的,听了他的话,嬴政也说了同样的话:“李信将军有远见,大秦有你,大业可成!寡人自有决断,夜深了,李信将军回!” 李信的话已经说完了,该传达的意思也到了,就行礼告退了。嬴政见李信走了,方才席间也不见李斯说一句话,嬴政便问:“李斯爱卿,你想说什么?” 李斯是文官,文质彬彬说道:“王上,臣身为文官,不比几位将军这般勇猛!” “李爱卿有话直说,不比顾及。” 李斯恭敬一礼,缓缓说道:“王上,燕国太子丹潜逃,朝中多有人主张伐燕,或主张伐赵!而微臣以为,伐燕,路途遥远,过于劳师动众;伐赵,李牧『奸』诈,其心难测,且赵国兵力虽不及我秦国,却也有数十万兵卒,我秦国恐要吃些气力的!” 嬴政似乎来了兴趣一样,眼神澄明,说:“所以,依李爱卿之见,该如何?” 李斯又文邹邹的和声说:“王上,燕齐国远,赵楚兵多,都不是上上之选!” “那,何谓上上之选?” “燕齐赵楚四国,或远或强,秦国要取之,都要经历一番周折!而韩国魏国较之,却大不相同,兵少国弱,最主要的是,秦国取之,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嬴政静静听完李斯这番言辞,甚是有理,淡淡又说:“爱卿,说下去。” 李斯微微一笑,继续说:“王上,微臣以为,韩国战略位置险要,且秦昭襄王时,国相范雎曾说:‘秦之邻有韩,如木生蠹虫、人之心腹有疾,若天下有变,韩之威胁甚大!’王上,眼下时机,到了!” 李斯之言甚得嬴政之心,这时候,天下人多以为秦会攻秦或赵,出其不意取韩,确实能有出奇兵之效!只是,要统一天下,这第一步,不能轻易决定!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斯,他对今晚所有来人都没有表『露』出丝毫明显的赞同或是否认之态。 所以,嬴政也是同样淡淡对李斯说:“李爱卿高见,寡人知道了,自有决断!夜深了,爱卿回!” 李斯明白,行礼后便告退了。嬴政看着夜也深了,估『摸』着,想来的,也来了,其他人或犹豫或无感,现在这个时候了,也不会有人来了。今晚的夜『色』很好,却透着一丝的清冷。 第三十五章 我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一夜,我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我不得不承认,昨天石头就那样抱着我,他的呼吸扑打在我的面庞上,我确实心『乱』如麻。更何况,他和王政又这么像! 今早的闲清宫,明显感到气氛不对劲,原本的笑意渐渐消失,云雀做事也谨慎许多,我知道,估计,是出事了。我去找潆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只见姐姐一脸严肃,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我轻声唤道:“姐姐!”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间出现一丝严肃,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我想过入宫后会出现的各种状况,原以为我可以坦然面对,无需紧张,却不曾料到,这件事让我开始慌『乱』起来。 难道,是因为,昨晚晚归的事?不会!昨天晚归,要说,昨晚早说了,不会留到今天才说! 潆溪表情凝重,缓缓说道:“茵儿,华阳太后要为王上选妃,你,也在选妃名列中!” 什么?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明明不想入宫,却还是难逃入宫的劫难。华阳太后,现在是公元前232年,再过两年,华阳太后就要逝世,怎么还有精神来为秦王选妃?这不可能啊! 我紧紧握起拳头,错愕的表情难以掩盖,这时候,我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茵儿,茵儿?”姐姐轻声唤着我,“你怎么了?怎么手这么冰?你别吓姐姐!” 姐姐带着焦虑的问着我,而我此刻该怎么办?跟她说我不想入宫吗? “姐姐。”我缓缓开口,“我,我……” 我知道进宫与否由不得我决定,而我的『性』子姐姐也知道,纵然用五花大绑绑进宫来,如若我不从,谁都勉强不了我!如果惹怒了嬴政,那么慕家……我真的可以这么自私,自私到不顾家人的死活吗? “姐姐,我……” 姐姐微笑着对我说:“怎么了?知道自己可以进宫为妃,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茵儿,能进宫是好事,你放心,姐姐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等你入宫之后,我们姐妹两个就可以天天见面,姐妹间,也可以相互帮衬着!往后慕家的日子就好过些了!爹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姐姐,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还是说,眼前这个你,只是不得已装出的开心,毕竟,深宫之中,容不得『性』子柔弱之人,姐姐进宫这么多年,能够获得秦王的宠爱,又能在宫中平安度日,绝非靠柔弱博同情换来的! 我看得出潆溪对嬴政的爱意,一个女人,怎么会大度的容忍心爱的男人去拥抱别的女人?还是说,就因为我是你妹妹,有了这个身份,所以你才会这样,看似大方的祝贺我吗?可我本就不愿入宫! “姐姐,其实……我不想进宫!不想成为他的女人!”这似乎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当我终于说出来后,潆溪神『色』突然慌张,立刻冷着脸说:“都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还有,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自己掂量!”潆溪表情严酷,可以说有些冷峻。 “喏!”在场所有宫女恭敬行礼应声,然后缓缓退了出去,就连贴身的侍女都出去了,云雀走之前不放心,还回头看我一眼才退出去。 然后,潆溪便来问我:“你不想进宫?” 我照实点点头,“是!” 潆溪表情凝重,淡淡再问:“为什么?” “宫里,不适合我!我不想被拘在这!” 潆溪叹口气,耐心说道:“茵儿,这件事可不是开玩笑!进宫与否,由不得!这是华阳太后的旨意,没人可以说不,否则,就是抗旨不遵!一旦被传了出去,被有心人听了,就会连累整个慕家!父亲一把年级,只怕会被流放到蛮夷地区,充当奴隶!” 我知道蛮夷是少数民族地区,那些地方发展落后,不免留下了奴隶制度。慕老头虽然对我冷漠,可却是打心底里为我好,我真的忍心让他受苦吗?可是,我不想做的事情,谁都『逼』不了我!对,谁也『逼』不了我! “姐姐,你是懂我的,我不愿意的事情,谁也『逼』不了我!谁也『逼』不了我……” 我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像是回声一样悠长,脚步停不下来,我只想逃离这个宫殿,快点逃离。耳边早已将潆溪的声音抛于脑后,一心想着逃离。 我想要逃离这里,潆溪厉声叫到:“站住!”我脚步一顿,潆溪一脸严肃认真,淡淡对我说:“慕雪茵,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总遇到事情就只知道逃走!你要面对这一切!” 我高声说道:“他嬴政已经有了姐姐还不够吗,为何还要霸占慕老头第二个女儿?” 潆溪大怒,厉声吼道:“住嘴!你是秦国人,你是大王的子民!你就属于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心里突然跟明镜似的,我在宫里如此小心低调,慕道尧在朝堂上也谨言慎行,做事不出挑,我刚回家,华阳太后根本不认识我,怎么会突然提及进宫的事?我心里充满了疑虑,突然想起,云雀曾和我提过,潆溪曾去过华阳太后的寝宫,我忍不住开始怀疑她! 我缓缓说:“姐姐,华阳太后不认识我,为何,我的名字,还会出现在选妃名列上?” 我问得镇静,可这一问,却把潆溪问得愣住了。姐姐这一愣,倒叫我越发慌『乱』,难道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不禁会想起姐姐方才的话:……茵儿,能进宫是好事,你放心,姐姐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等你入宫之后,我们姐妹两个就可以天天见面……姐妹间,也可以相互帮衬着……互相帮衬!互相帮衬! 当初姐姐进宫就被卫良人『插』了一手,卫良人和她背后的人,一定是在嬴政身边得宠且说的上话的人!慕家无军功,姐姐要得嬴政宠幸,就得靠自己的美貌!可是,咸阳宫从来不缺美女,仅靠自己的美貌,何以能够留住秦王的心?所以,只有在嬴政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旁人信不过,就找上了我这个做妹妹? 我看着潆溪,缓缓问道:“姐姐,你和我说实话,此次华阳太后那边,是爹的安排?”我猜到是她,可是,我还是想听她说。 潆溪心怀愧疚,又有些心虚,顿了好久,才开口说:“你我若同在宫中,爹会很开心的!” 我心如刀绞,所以说,我这是被自己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姐姐给卖了吗?她居然跑去华阳太后身边做文章! 我强颜欢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姐姐,我答应你,若是选上了,我就遵从爹的意思留下!” 潆溪点点头,轻声道:“好!” 我淡淡说:“我昨晚没睡好,有些累了,想休息会儿!” 潆溪点点头,说:“茵儿,你好好休息,姐姐晚些叫你来吃饭!” 我对潆溪笑了笑,点点头,送她出去,表面看上去极其的平静,送走了潆溪,我就把自己捂在了被窝里,一句话都不说。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命运要任人宰割,我不过刚进宫一天,与这个未来的皇帝素未谋面,凭什么要我嫁给他?我不服!绝对不服! 第三十六章 赴约反被一顿讽刺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难受,泪水忍不住的滴落,可是,我没有发出声,因为,现在整个闲清宫,只怕都在盯着我,我不能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同时,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丝毫的不愿意,否则,走『露』了风声,慕家就有危险了! 云雀端着一碗粥进来,然后,轻轻拍拍我,说:“小姐,起来吃点东西!” 我听得云雀的声音,低声说了一个字:“嗯!”然后,我便默默用手擦了眼泪,起身来吃东西。 云雀是我的贴身丫头,她早已知我懂我,她担忧看着我,“小姐,你还好吗?” 我信任云雀,直言说道:“被自己最亲的人算计了,你说我好不好?” 云雀一愣,不明白我的意思,低声问:“小姐,你说什么?” 我抬头四处看了看,房间里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也没有偷听,我放低声音,说:“宫里选人进宫,一向都有专门人员管的,即便有人要过问,那也是王后!底下人『操』办好了,选完了,交给王后过目,王后是王上的结发妻子,看到别的女人要来侍候自己的丈夫,她再大度,心里多少也会不舒服,所以,也只会走个过场!” 云雀听我说了一半,又问:“那,小姐是如何得知,被算计的?” “方才姐姐告知我的时候,你也在场,你仔细想想,她说了什么?这次是谁主管这事?” 云雀努力回想之后,大惊:“华阳太后!” 我拉住云雀,要她小声点,云雀小心的点点头,我又接着说:“据我所知,华阳太后这些年,可是很少过问这些闲事的!那为何,今年,无缘无故的就站出来了?一定是有人去求过她!” 云雀惊讶,低声说:“小姐是猜测,慕长使去找过华阳太后?” 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淡淡说:“姐姐在宫中,甚得王上宠爱,华阳太后为晚年安稳,百年之后墓葬之礼隆重,有个人在王上耳边吹吹枕边风,可就简单多了!拉拢住一个后宫女人,可比拉拢住前朝官员,容易得多!” “小姐,慕长使和你是姐妹,她为何要如此对你?” 我说:“王上正当壮年,喜爱美人,理所应当,而姐姐貌美如花,可谓投其所好!可宫里从来不缺美女,为保地位稳固,隆宠长在,除了要个地位高的人庇佑外,就得在王上身边,有个亲近人,吹吹枕边风,为自己说说话!” “那为何,会是小姐?” “我和她是姐妹,她对我知根知底,又都是一家人,就算我们姐妹间日后有了嫌隙,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多少也会忍下去!” 云雀大惊,难以置信这一切,她拉住我,担忧的说:“小姐,那你怎么办?你成了后宫斗争的牺牲品,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淡淡一笑,说:“放心,我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我拍拍云雀的肩膀,安慰说:“花招,咱们以前,也没少耍!耍花招,谁不会啊?”我安抚了云雀,心里有些不放心,对她说:“云雀,今日种种你只当没听见,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有异样,这不但是保全你自己,也可以保全我!我知道,你对我忠心,可是,凡事都得学会面不改『色』,即便是天塌下来!” 云雀点点头,“我明白了,小姐放心!” 我对她笑笑,低头开始喝起粥来,可是,我突然察觉了不对劲,这个碗是木质的!我再喝一口粥,里面竟然吃出了石子! 我问云雀:“云雀,这碗粥,你从哪里端来的?” “闲清宫的小厨房。” 闲清宫的人不会这么大意,熬个粥还能放进去这么大个石子! 我再问:“谁做的?” “是新来的一个宫女,她以前是在御花园里扫地的!今日刚被调了过来!” 木头做的碗,粥里还有石子,呵,如果没猜错,是他这么安排的!我又问:“那个宫女每日何时开始打扫,何时毕?” “听她说,她要每日打扫两次,寅时起一个时辰,午时三刻起又是一个时辰!” 我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出去一趟!” “小姐,你干什么去?” “我去,耍我的花招去!” 云雀突然明白了,叮嘱我一句:“小姐,你可别闯祸!”我拍拍她的手,说好,然后就把这碗有石子的粥给扔一边了。 午时到了,我去了御花园,在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只有石头可以帮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但是,他一定有这个能力可以帮我! 我冲动的开始跑起来,越来越快,心情也越来越烦躁,我一路狂奔,不想停下来。 “嘭!”一声闷响,我撞到人了,身子因为惯『性』向后倒,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我烦躁的狠狠一甩,带着沙哑的语气怒喝道:“滚开!”才说完,我就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人,是石头! 我心里憋屈的奋力想要挣脱他的手,而他却始终不放,只是静静的拉着我,想要让我冷静下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他厉声道:“大胆!居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嬴政抬手制止了他,大手一挥,赵高就不得不恭敬的退下了,直到他们都退下了,我都没看清刚刚的那个太监是谁。 现在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任由他拉着,也不会有想要逃离的感觉,时间像是凝住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他站在我身边,我低声抽泣着,像是过了很久。 嬴政轻轻问道:“还好吗?” 我奋力抹了一把眼泪,带着情绪的说:“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嬴政叹口气,说:“受委屈了?”我不说话,因为,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他却淡淡说:“你知不知道,在咸阳宫,换作旁人看你这样,只会骂你活该!” 嬴政对这件事,好像有些不太在意,从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我是个爱逞能的『性』子,出了事,也只能说活该了! 我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嬴政接着又说:“慕雪茵,看来你也不笨,我的传话,你是看懂了!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找他,可不是要他这么笑话我的,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算什么?阴晴不定的家伙,我气急,一把推开他,扭过头,冷冷说道:“不关你的事!” “你这个样子,明显受了委屈需要个人倾诉,却还要高傲的说不关别人的事,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你有事,那你最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好发泄一场,哭够了闹够了再出来,这倒省去了你一番功夫,还要费尽心思来瞒着别人!我也乐得清净!” 我与石头没有深交,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他说话好冷血。明明就有气,现在听到他这样说,我越发难以压抑心中的怒气。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捏紧拳头,狠狠打在他身上,根本不在乎他是否会疼,只是不停的将拳头打在他的身上。 心中无数的委屈不停向外宣泄,我哭着说:“那你别管我啊!你别管我啊!只管自己清净好了!” 我轮圆了胳膊,狠狠打在他的身上,只听他一声低沉的痛苦声,他用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我又奋力补上一脚,大骂:“石头,我慕雪茵就是眼瞎了,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就是脑子有病,才会来赴约!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我一怒之下,直接跑走了,不想理会他这么个冰冷小人。我一路狂奔,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道去哪里。 退在一旁的赵高,看到嬴政受伤了,连忙恭敬的带着众人出来,他高声说:“来人,宣御医!”嬴政却抬手制止了他。 “王上?” 嬴政冷冷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悦,赵高恭敬低下头,嬴政一脸严肃,具有天生王者的气息,宣告着不容怀疑的命令:“今日之事,胆敢向外透『露』,格杀勿论!”让人压抑的低气压,说话的语气也很冰冷,吓得地上趴满了人,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恐惧。 第三十七章 只有你可以帮我 我原以为在石头那里可以得到一些安慰,可他却那样说我,明明拥有几近一样的面容,为什么会差别这样大?王政虽然有时候不正经,但他好歹是真的体贴我,是真的关心我,不像这个石头,平日里冷冰冰的,还这么桀骜不驯! 偌大个咸阳宫,除了闲清宫,我还能去哪?哪里才可以容得下一个普通平凡的慕雪茵?我蹲在一个墙角忍不住哭起来。 嬴政吩咐完后,心里懊恼极了,他怎么能因为政事上的烦恼,迁怒于慕雪茵呢?嬴政顺着我跑开的方向,一个地一个地的长,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他都快绝望了,好想发动所有的宫廷侍卫去找,可是,这样的话,他的身份就会败『露』,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他吗? 他见多了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唯有她慕雪茵一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么纯粹,干净,没有一尘污杂之念,唯有她会把他当成一个平凡人看待,也只有跟她聊天,他才能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压力,才会觉得自己是以一个人的存在而活着。他被这种感觉所吸引,他渴望这种感觉,他想要她永远在身边。 他是秦国的王上,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可这一次,他不想勉强,想要以心换心。 嬴政快要发疯了,再找不到她,嬴政真的要疯了!她肯定是在闲清宫受了委屈,一怒之下才不会回闲清宫,可咸阳宫这么大,她能去哪? 突然在这个时候,某个墙角处传来了呜咽声,这个咸阳宫里夜半有宫女躲起来哭也不是不可能,也未必会是慕雪茵,但是,嬴政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这就是慕雪茵,他单凭着感觉走过去,却在墙角处看到了一个弱小的身影,没错,就是她!她看起来好伤心,好可怜,让人想要去保护她。 王政慢慢蹲在慕雪茵面前,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稳住她在颤抖的肩膀,有些愧疚的安抚说:“别难过了!别哭了!” 嬴政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抱歉,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告诉他,只有弱者才会说抱歉!而他,不是!所以,即便嬴政心里有再多的愧疚,他还是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 嬴政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受什么委屈了?哭得这么伤心!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我抬起头,含着泪水看着他,此刻,他的眼神中全是深深的温柔,我一愣,我怎么会靠在他的怀里?在他怀里,我莫名的安心,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可能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可是,我到底是因为他这个人才喜欢他的?还是,我心里一直不肯承认,我是喜欢王政的,所以现在看到和他这么相像的人的时候,感情才会这么强烈? 我心里很『乱』,慌张推开他,从他怀里挣脱,嬴政没有觉得异样,只当我还在耍脾气。他缓缓问:“茵儿,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茵儿!我注意到他对我的称呼,心里更加『乱』了。 我不想瞒他,便用最简洁的话语说明了事情的缘由:“石头,我要进宫了!” 嬴政愣住了,原来,慕雪茵为什么这样伤心,是因为她不想进宫,不想做他的妃子,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他想留住慕雪茵在宫里陪他,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对她,嬴政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想要她心甘情愿。 嬴政淡淡说:“咸阳宫不好吗?嫁给秦国王上,是所有秦国少女梦寐以求的事!不好吗?” 我激动的站起来,“管他什么秦国王上!他是秦国的主宰,就可以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要我进宫吗?和我一般大小的女孩们,也许她们并不想要进宫,秦王这样做,就是他太自私了!更何况,我是遭人算计,不是我自己情愿的!”我气急直接就给这事说出来了,我连忙闭嘴。 “什么意思?” 我拉住他,低声哀求说道:“石头,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石头,我知道你地位不凡,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嬴政静静地看着我,面无表情,他表情凝重,看不出喜怒哀乐,过了一会儿,嬴政才淡淡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低声说:“这次是华阳太后管此事,只要我的名字可以在选妃名列里除名,就可以了!” 嬴政点点头,淡淡说:“这件事也不难,对我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因为,他是王上,入后宫的女人,是去是留,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可是,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帮慕雪茵! 就在我满心欢喜的时候,嬴政却冷冷说:“只不过,我凭什么帮你?就因为你我有过数面之缘?这可不是理由!” 我表情一僵,“什么意思?” 嬴政淡淡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王石说他什么身份吗?” “过往商人。” 嬴政邪魅一笑,淡淡说:“不错!既然是商人,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慕雪茵,你是个聪明人,回去仔细想想,你有什么筹码足够让我帮你!” 我看着如此冷漠的他,我实在不知道他所说的筹码,到底是什么?我面无表情,缓缓问他:“你想要什么?” 嬴政缓缓拉起我的手,嘴角微微一笑,“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尤其像你这样的大美人!”他的气息不断在我耳边拂过,感觉在心中穿过。 我缓缓转头,静静看向他,这个长得如此神似王政的男人,心里对他的悸动无法掩盖,我心跳加速,我对他是有感觉的。 嬴政一点一点凑近我,他的唇要吻下,气氛愈发暧昧,我慌『乱』的用手拦住他的唇,说:“石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嬴政忍不住一笑,突然握住我拦着他的唇的手,然后亲手一吻,“慕雪茵,你可以当我今日说的这番话是玩笑话,可是我也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也包括你说的那个交易?” 嬴政淡淡说:“如果你理解为交易,那也随你!” 我噗嗤一笑,嘲讽一样说:“石头,你该不会想说,我现在手上唯一有分量的筹码,就是我?” 嬴政笑说:“为什么不是呢?” “石头,你桀骜不驯,有时候总是自以为是,却又让人猜不透你!你很强势,又很冷酷,如此冷漠,所以,我敢推断,你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恰恰如此,我的直觉告诉我,越是你这样的人,就越是危险!” “为什么?” 我看着他,淡淡说:“因为,你不是不要,而是要的更多!” 嬴政静静听着我说完,他冷静的可怕,我心里莫名的开始害怕起来,我条件反『射』一样向后退了一步,嬴政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狠狠拉回来,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的手劲很大,仿佛要把我的手给折断一样。 我战战兢兢的说:“石头,你,你轻点,弄疼我了!” 嬴政冷冷看着我,表情凝重的可怕,他带着愠怒的说:“慕雪茵,女人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我被他紧紧捏着,可我并不懂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这是生气了!他好奇怪!上次我只是说了我想家,他也是莫名其妙的生一通闷气,这次也是,我不过随口一说,他还是生了闷气!莫名其妙! 嬴政被一个女人看破,心里莫名的烦躁,他狠狠甩开我的手,冷冷道:“我帮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还没从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中回过神来,他就烦躁的走开。我一个人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连声谢谢都忘了说。 第三十八章 真真假假 朝堂上因为燕太子丹潜逃的事闹得一塌糊涂,对于攻谁,如何攻,众说纷纭,人人都有道理,嬴政作为秦国王上,最后还得他来做决断!简直一筹莫展! 朝堂的事已经让他很烦了,突然又被慕雪茵这么个小丫头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他的所有情绪总会不知不觉被这个女人牵动,嬴政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没有一点安全感! 所以,嬴政这么多天都没有再来找我,我也还奇怪,自从上次见面之后,石头就再也没了音讯。不过,他还是挺守信用的,虽然并没有人明着说,可是,从潆溪的脸上我就知道,这件事,石头已经帮我办成了! 虽然遭人算计,可好歹姐妹一场,表面上,我们还得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只是现在,我们吃到的气氛,越发尴尬了。 潆溪表情凝固,没有丝毫的喜悦,她僵硬的给我夹菜,“茵儿,吃菜。” 我微微一笑,“嗯,谢谢姐姐!” “咱们姐妹间,不必言谢!”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接着吃饭,之后我们便没有过多对话,有的也都是些客套话。吃好饭,我就直接回到自己房间,自己坐下倒水喝。 云雀办事效率挺高,才这么会儿就回来了,我匆匆给她倒水,拉她直接坐下,低声问:“怎么样了?” 云雀轻声回我:“小姐,我从香云手底下的丫头那里听到点风声,这次选妃的事,已经不归华阳太后管了!” “那是谁负责?” “好像,是王上!” 我大惊,“王上?可真?” “是真的!”云雀还很肯定的点点头,“王上看了选妃名列后,第一个就说小姐!说小姐失德,听闻女儿家常在外抛头『露』面,岂能入后宫?所以,就把你的名字给划了!” 我又惊又喜,这个石头,还以为他会怎么做,没想到,直接跑到秦王面前说了这件事,果然厉害!这下,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云雀说完后,我开心的差点蹦起来,可云雀却困『惑』了,“小姐,你耍了什么花招?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我洋洋得意的笑眯眯的说:“我没耍花招,有好心人帮忙!”我故意给云雀打哑『迷』,弄得云雀一头雾水。 石头很久都没有来找我,我倒是很想去找他,想当面说声谢谢,可是,我连他的底细都没搞清楚,石头,真的很神秘! 自从我的名字被剔除之后,姐姐和我的关系就变得疏远许多,被人算计,还是被最亲的人算计,多少,我心里都会有点过不去! 我偷偷溜出闲清宫,独自一个人在我所熟知的那些偏僻少人清静的地方,这样,也没人来烦我,我也不会闯祸了! 我走着走着,突然在踏过一道门的时候,被人猛地一拉,我本能的抬手反击,却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挡下。 我被拉到墙壁后,被人圈在怀里,我镇定下来抬头一看,是石头!他的体温和呼吸让我快喘不过气来!我紧张的看着他,慌『乱』极了。 我慌『乱』的问:“你,你怎么在这?” 嬴政定定的看着我,额贴着我的额头,低语说:“我一直都掌握着你的行踪!慕雪茵,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么牵肠挂肚,你是第一个!”他高挺的鼻尖一点一点摩擦着我的鼻尖,让我心神不宁! 我不知所措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他又说:“你不愿做王上的女人,那就做我的女人!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轻柔又沙哑,低沉的嗓音诱『惑』着我失去了理智,逐渐被他带入他温情的漩涡中。石头的唇一点一点摩擦着我的唇,舌间不断缠绵,火花四溅,我们紧紧拥抱着彼此,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表达着对彼此的爱意。 突然,“来人!给我抓住她!”一个尖细的娘娘腔似的声音响起,我转头一看,是赵高! 石头的动作还没有停止,我不停拍着石头,慌张的叫他:“不要!快停下!不要!” 我的额间冒出了细腻的汗珠,我亲眼看着赵高着人用『乱』箭想要『射』杀我们,我瞪大双眼,失控大喊:“不要!――”我猛地一声惊醒,受到惊吓,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都是梦! 我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突然,有一只手伸向了我,我转头一看,是姐姐!她关切的问道:“茵儿,怎么了?是不是做梦被吓着了?” 我呆愣的点点头,说:“嗯。” 我从没想到,潆溪还会来关心我,按理说,我坏了她的好事,她不应该还来关心我!可是,她这样疼我,我的心又软了,我实在没办法和她敌对! 潆溪对着屋内众人说:“都退下!” “喏!” 我看着众人退下,我缓缓问道:“姐姐,你要和我说什么?” “茵儿,对不起!” “姐姐?” “这次,姐姐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一味地为你安排,想要把你安排入宫!是姐姐考虑不周到,原谅姐姐!” 我一听,立刻心软了,“姐姐这么说,就是生分了!牙齿和嘴皮如此亲密,都会有打架的时候,我们之间,不用说原谅不原谅的!” “茵儿,你当真这样想?” “是!姐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反倒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直以来,一意孤行,不懂事,总叫你和爹『操』心!” 潆溪宠溺的捏捏我的脸,“傻丫头,说的什么话!咱们姐妹间,不说这些生分的话!”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说:“好!” 潆溪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措手不及,若是没有这件事,我可能不会在意这些,可是,这件事发生之后,我渐渐对她也会有了嫌隙,她毕竟是深宫里的人,这个深宫对她的改变,从我们见面第一天起,我就能感受到,除了外表,她的内心还有多少纯真,谁都不知道!可是,我还是傻傻的相信,潆溪她是最疼我的姐姐,她不会骗我的! 我紧紧把自己抱住,回想起刚刚那个梦,我和石头那样的举止亲密,居然还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的行为!虽然只是做梦,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无论他是王政,还是石头,他都已经在我的心里了! 第三十九章 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和石头已经这么多天都没见面,我还是总能想起他,即便他有时候冷峻的好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要去注意他。 上次他是安排了一个原本打扫花园的宫女给我传的消息,我一直叫云雀注意这个宫女,石头这个人,底细不明,我不得不提防着点,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云雀缓缓走过来,我缓缓看向她,云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微微点点头,我立刻把门窗都关好,问:“怎么了?” 云雀低声对我说:“小姐,我这些天一直注意那个宫女,她一直没什么异样,可是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出了闲清宫!” “去哪了?” “去了王上的寝宫!” 我一惊,我开始怀疑,石头会不会就是……不对,如果他是秦王,又怎么会容忍我一个小女子如此放肆?不会!那么,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他不会和赵高一样,是太监?我愣愣的看着云雀,如果他真是个太监,那,这对我真是个天大的打击! 我定定的看着云雀,缓缓说:“云雀,你去和那个宫女说,今晚亥时,我在大王寝宫等他!不管那个宫女说什么,你只管把消息带到就行了!” 云雀点点头,“喏!” 我看着云雀出去,心里莫名的开始慌『乱』,我不知道石头到底是谁,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样,我该怎么办? 亥时,闲清宫的人都睡下了,樵松子可是教过我功夫的,要想偷偷『摸』『摸』遛出去,这可难不倒我! 遛出去了,又能怎么办?咸阳宫这么大,哪里才是秦王的寝宫?云雀打听了,给我指了方向,可我这天生路痴的『性』子,可难为我了! 我走了半响,前边那座宫殿巍峨雄伟,又有重兵把手,看上去守卫森严,绝对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住,又和云雀指的方向一致,是了。 我蹲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是巡逻的死角,我静静的等着石头来找我,如果他真的来找我,那么,我的猜测就是对的!那我该怎么面对他呢?我把自己抱成一团,越等下去,心里越慌。 “叫我来,怎么躲这了?”他冰冷的声音响起,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抬头看向他,他是背光方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冷酷的声音里来判断他的情绪。我缓缓站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嬴政又问:“不方便说?” “不是!”我当即否认,呼了一口气,问了出口:“石头,你到底是谁?” 嬴政一愣,他沉默了,难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无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嬴政都会镇定的说:“那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看着他,和他的目光交叠在一起,我淡淡说:“朋友!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嬴政心里一沉,有些失落,他噗嗤一笑,像是在嘲讽,然后又说:“好!那,我的朋友,你以为,我该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我淡淡说道,“但是,我猜测,你是王上宫里的人!” “说下去!” “所以,所以……”我心里越发没底了,忍不住低头看去,又觉得羞耻极了,立刻扭过头去。 嬴政着实觉得好笑,这个小女子都猜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没猜出他秦王的身份,看她的表情,肯定以为他是宫里的小太监! 嬴政肯定的说道:“不错,我是王上寝宫的!”我大吃一惊,心里越发矛盾了!嬴政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袋,说:“想不想去大王殿看看?” 我讽刺一样说:“想去,你就能把我这么大个人弄进去?” “为什么不呢?” “行啊!只要你行!” 嬴政凑近我,邪魅一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我听他说完,脸『色』一红,直接一巴掌推开他,他抓住我的手,贴在我耳朵上,低声说:“答应的这么爽快!怎么,想去偷看王上睡觉?承认,我会满足你的!”然后,他在我的耳朵上落下一吻,一点一点缓缓来回摩擦我的耳朵。 越说越离谱,我狠狠踢了他一脚,毫不犹豫推开他,骂道:“偷看你个大头鬼!我听说众多诸侯国之中,唯有秦国的大王殿,可与周王所住宫殿媲美!想去随便看看!” 我微笑着看着他,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似乎这诸侯王的宫殿可以任由我参观一样。 嬴政紧紧皱着眉头,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大胆,大王殿,那可是王家重地,岂可任由她随便出入,不过,他倒是乐意带她去看看。 “那里有重兵把守,你就不怕被抓到后,关进大牢?秦国的大牢,可不是其他侯国可以比的!” 切!又吓唬我!石头,你当我是从小被吓大的?我无所畏惧的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他,然后抬头与他对视,一副多大点事的神情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你觉得,我,会,怕吗?” 他亦是一脸邪魅挑衅的看着我,嘴角上扬,带着点诱『惑』的口吻,凑近我暧昧的轻声说:“好,别后悔!” 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扛起来,脑子里极速充血,该死的石头我不停挣扎,却不敢高声喧哗惹来士兵,只能低声骂道:“喂!你快放我下来!石头,你快放我下来!”他怎么可能会听,一路扛着我小跑,颠得我差点咬死他。 终于停了下来,我被他放了下来,我『揉』着脑袋,刚刚被他这么一扛,活活一个倒挂金钩的把戏,弄得我脑充血厉害,晕死了! 我气呼呼的指着他,说:“你!以后不许扛我!你知不知道被人扛着很难受的!” 王政却抠我的字眼,说:“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背你,或者说是抱你喽!”我瞪着他,直接踩他一脚。 嬴政双手叉腰,对我说:“看,这就是大王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虽说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宫殿,却是极度的巍峨,众多阶梯的上面,有些高大的黝黑檀木折门。门上雕刻着花纹,但可以看到上面隐隐有一条龙纹,难怪呢,原来,秦国早有吞并六国的雄心了。 我激动说:“哎!你看,这里好气派啊!你看那个门,起码有十尺高!哇,真不愧是秦王,住的地方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高端大气上档次?这是什么?” 我开始手舞足蹈的慌忙解释:“就是说……很壮观!”纵使他觉得奇怪,但是一句话而已,也料他猜不出我是来自未来的人! “我把各路侍卫都调开了,要进去,趁早,估计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也就回来了!” 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嬴政拉着我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有所顾虑而开始挣扎,嬴政却说:“你不是想去大王殿看看嘛,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错过了!快走!” “喂!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我们回去!”说着,我转身就要溜。 嬴政一把抓我回来,似乎很认真的说:“难得来一次,为什么要随口一说!” 我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哭丧着脸说:“你不是认真的?” 王政轻轻松松的说:“那当然!走,跟着我走,准没错!” 然后,嬴政强势拉着我大步流星的向大王殿走去。我心里只想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一个劲的往王政身后缩,幸好古代人的衣服很宽大,而石头本人也很高大威武,我缩在他身后,丝毫察觉不到还有我这么个人。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跳动一下,他的背很宽很大,很安全。 嬴政在前面走着,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毕竟这是回他自己的宫殿,正常!不过,看她慕雪茵缩在自己身后,心情真的爽啊!嬴政走入宫殿,赵高看到他来了,恭敬的走过来行礼,刚要开口,就被嬴政拦下了,嬴政对他比了个闭嘴的姿势,又挥了挥手,摒退了所有人。 然后,嬴政含着笑看着躲在背后的慕雪茵,小声的说:“没事的,没人!” 我大惊,“没人?” “王上今天去了江美人的寝殿,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今晚,这整个大王殿任我们挥霍!” “真的?” “嗯!”嬴政点点头。 我激动的拍手叫好,仔细一看这大王殿,好大!各种室合为一体,简直比我们上海的四栋别墅加起来还大!各种罗纱帘布从天花板垂下,偶尔有风吹起,给人一种朦胧梦幻的感觉。秦王的床又大又软,这里简直就是享乐的地方。我真的好难把这么豪华的一个宫殿和一个未来帝王联系在一起。 嬴政看着慕雪茵很喜欢这里,脸上最纯真,最自然的笑,内心无比的舒畅。即便自己再千头万绪,可是,看到她慕雪茵的笑容,心里就会莫名的平静下来!他是秦国君主,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自信他将会雄霸天下,而像慕雪茵这样的美人,也只会属于他! 嬴政嘴角不住勾起一抹笑容,看到旁边摆放着东西,端着走过去,说:“来,尝尝!我在王上的几案上看到的!还有酒,这可是上等货『色』,过来尝尝!”说罢,嬴政带着我走过去,正如他所说,几案上确实摆着不少吃的。这些我们能吃吗? “喂!石头!我们闯进来玩已经够冒险了,你怎么还吃上了?”嬴政丝毫不理会我说的,继续吃他的,这本来也是宫女太监拿来给他吃的。 我急得抢过他手中的东西放在几案上,嬴政饶过我,轻巧的从盘子里抓过东西来,又开始吃,我不禁感叹:“身手不错!” “有眼光!”嬴政赞赏的看着我,然后他的目光渐渐邪魅起来,他一点一点凑近我,伸手拦腰一搂,我被他拉到怀里,和他紧紧贴在一起,我心脏跳动的愈发厉害。 嬴政挑起我的下颌,看着我冷漠的脸,说:“慕雪茵,你有美貌,还有智慧!既然你不愿做秦王的女人,那就做我一个人的女人,只属于,我一个人!”嬴政缓缓落下他的吻。 我的眼睛瞪大老大,这是……昨晚的梦!和梦里的话,一模一样,就连举止动作都如此惊人的相似。在梦里,我和石头举止亲昵,暧昧至极,最后却被赵高『乱』箭『射』杀! 想到昨天的那个梦,我惊恐的一把推开他,嬴政突然被打断,不满足的问:“怎么了?” 我心里慌『乱』,冷冷看向他,淡淡说:“你是太监!凭什么要我做你的女人?” 嬴政笑容一僵,渐渐收住,恢复到他的冷峻脸,他强势『逼』近我,把我『逼』到身后的楼梯处,我被一拌,摔坐在楼梯上。 嬴政蹲在,双手撑在我的两侧,定定的看着我,我慌张的扭开头,不去看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的眼神给人一种『迷』『惑』的感觉,只要看一眼,就像是要被吸进去一样,让人没办法逃脱被他『迷』住的命运。 我不断告诉自己,我不能对他动心,不然,只怕日后会陷得越来越深,再也逃不出王宫这个牢笼,或是被困在王府和宫里终生,我不要!我不能对他动心!绝不能! 嬴政挑起我的下颌,低沉而沙哑的说道:“慕雪茵,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 “什么?”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而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件事,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清楚了?” 我看着他,表现得极其镇定,好像并没有被他这样调情的话而牵动半点情绪,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说道:“好!我和你说清楚,石头,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你,可是,这不代表爱!” 嬴政笑容一顿,又缓缓抚『摸』着我的脸颊,低声暧昧的说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慕雪茵,你说,是吗?”嬴政在我的耳边的吐气声,一点一点攻陷着我的心。 我一咬牙,闭眼冷冷叫道:“石头!我不爱你!” “真的?” “你说你是大王殿的,不过区区一个下人,既没身份又没地位,又不是男人……既然如此,我慕雪茵又凭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不能给我幸福的人?” 嬴政抚『摸』我的手突然停住,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缓缓收了手,站起来,略带着嫌弃的看着我,“慕雪茵,你也不能免俗!实在,太无趣!”我听着他这伤人的话,心里一阵难受,我将所有感情收起,嬴政暗讽着说道:“还是说,你这么做,都是些欲情故纵的把戏?你想要的,也更多!” 我狠狠瞪着他,他这么说我,真的太伤人了!我恼怒一巴掌要拍过去,嬴政立刻抓住我的手,我又扬起另一只手打去,他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抓我的手,闪开脑袋一个侧翻身躲过了我的进攻。而我也跟随着他的步伐转身,侧翻,站住,然后,趁他不注意,我右脚向后一扫,我本以为他会挨个正着儿,熟知,嬴政向后空翻,轻松躲过了我的进攻。 待他站稳脚跟,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然后冷冷说:“不错,有两下子!” 我冷呵一声,淡淡说:“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们这样纠缠下去,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利!”即便心里难受,可我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流泪!绝不能! 嬴政突然有了被侮辱的感觉,他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子给戏弄!他自嘲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然后,他怒视着我,什么都不说,直接向我攻来,像是在发泄着他的怒火,而我也只能被动的接下他的招式。我很庆幸,我和樵松子学了些武功,现在面对他几乎势不可挡又强势的进攻,我勉强可以避开,不至于被他打的鼻青脸肿。 我不要被动被他进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他推弹开好远,然后抓住天花板垂下的丝帘轻轻一拽,就把它拽下来了,然后用力一甩,裹住他的一只脚,这边又用力一拉,嬴政毫无准备的摔倒在地。 我淡淡劝说:“你我之间,大打出手,于礼不合!我并非宫中女子,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王宫,回家后,婚配定亲也是听从父亲安排,石头,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的!你帮了我,我会重金言谢,除此以外,你我好聚好散!” 嬴政不怒反微笑,故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转移话题,还连连点头赞扬,意味深长的说:“不错!是有两下子!只是……”故意停顿下来,故作悬疑。 嬴政不说任何言语,突然起身,向我这边一扑,伸手一捞,还不等我反应,就被他扑倒了地上,“只是,慕雪茵,我说过,我会向你证明,我到底行不行!大丈夫,言出必行!” 我们的样子十分暧昧,我极力想推开他,“你起来!”他并没有起来,而是正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目光炙热,深沉,只要看一眼,就会深深沦陷。我被看得神情慌『乱』,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嬴政沙哑的说:“华阳太后这些年一直不管闲事,这次,显然是受人挑拨!慕雪茵,你可知道,从你找上我的那天起,你就注定逃不开我的掌心!你此刻的挣扎,只会让我觉得,这是你欲拒还迎的把戏!” 我不能再和他有丝毫的瓜葛,如果你真的只是石头,那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显然不是!对不起! 我冷冷看着他,“所以,这是你的计谋?为的,就是让我来找你?你可真够阴险的!” 嬴政没有否认,只是眼神越发冷淡,还带着些恼怒,他说:“你怎么想,怎么说,我都不否认!”他顿了顿,“慕雪茵……”嬴政的语气更加认真,还带有一丝暧昧『迷』离的语气,“你一直以来千方百计的吸引我的注意,为的是什么?你要的是什么?” 我淡淡看着他,还不等我解释,他已经开口:“我不管你当初为何接近我,但是,恭喜你,你成功了,慕雪茵,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让我开始对你着『迷』,让我开始为你癫狂!我,要……娶,你!” 嬴政的语气轻柔的如同春日里吹来的风,温暖舒心,让人陶醉,我愿醉于这样的温柔乡里,他的态度是那么认真,眼神那么温柔,让我忍不住不被他吸引。我渐渐失去理智,微微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唇贴向我的唇,我渐渐被他『迷』『惑』…… 窗外月亮很亮,很明,风顺着窗子吹进室内,把刚刚擦出的火花熄灭,然后浇凉了火热的气氛,一阵寒意袭来,我感到一丝凉爽,意识开始清晰起来,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是在干嘛!在王政的唇轻轻贴到我的唇上,我慌『乱』的用力把他推开,匆匆忙忙逃离了“现场”。 第四十章 做不了寡人的女人 若不是最后一秒清醒了,我真不知道,那个吻发生后,我和他又会发生什么!我真是疯了! 我原本也是猜测,石头只是大王殿里的一个小太监,可是,就在我昨晚要出去找他的时候,云雀告诉我了一件事。让我更加确信,我不能喜欢上这个男人! 我记得: 云雀当时小心翼翼拉着我,摒退所有人,还关上门窗,凑近我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说:“小姐,那个宫女的调令,是王上亲下的。” 我大惊,若是真按那个宫女所说的,她只是个打扫花园的,那么,突如其来的调令就显得太过异常。而秦王政务繁忙,怎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宫女?除非,这个宫女本就是在秦王身边伺候!她的直接上司就是嬴政!而她每次给我传达的消息,又出自石头,这么说…… 我瞪大双眼,看向云雀,再三确认:“云雀,你打听到的消息,是否准确?” “那天,管事姑姑觉得她可疑,盘问她的时候,她失口说的,她是王上钦点,来闲清宫伺候长使的!” 所以……所以就对了!石头的真实身份,就是嬴政!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解释之前种种! 在郊外同樵松子和高大哥我们遇到,他是王上,所以,那个自称王石的才对他如此恭敬!因为是王上,所以才能自由出入后宫,才能安排人到闲清宫,把消息传给我!那次赌约,那个娘娘腔的太监,就是赵高! 我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床上,不知所措,我从没想过要进宫,没想到,却和嬴政莫名的扯上了关系,对他还生出了好感!我…… 我后悔极了,现在想来,嬴政之前说的那些情话,不像是开玩笑,他可以帮我把名字从华阳太后的选妃名列上划去,也可以直接册封我做个小小的少使,无论地位高低,只要被册封了,就逃不掉了! 不行!我要趁早打消他这个念头,按理,他是秦国王上,他的耳目在宫里遍地都是,那么,他也有可能知道了我在查他的底细,那么,何不将错就错!我就用最初的猜测去激他,任何一个男人,被说成是太监都会觉得是莫大的侮辱!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秦王? 云雀关切的问我:“小姐,你还要去吗?” 我沉默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我坚定的对她说:“去!不过,这次去,是去了断的!我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纠缠!绝不能!” 云雀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却只能支持我,所有人当中,她绝对是对我最忠心的了! 从大王殿回来,我也是偷偷溜进闲清宫的,云雀按照我吩咐的接应我,回去之后,我二话不说,直接匆匆脱了衣服倒头就睡,云雀担忧的想问我些什么,可又忍住了,为我盖好被子,就走了。 我心想着,都这么和嬴政说了,他应该已经清楚了,不会再来纠缠了!我心里有些低落,要说,我对他毫无感觉,那是骗人的!可是,我绝不能爱上他!自古后宫之中,为了争宠而姐妹反目的例子不少!更何况,宫里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我有很久都没再见到王政,就好像从来没有他这个人存在过一样,和嬴政的事,我并没有对姐姐说,姐姐自然也不会察觉到我的异样。现在,我不用进宫了,她也不用整日训练我,她的大好计划被我搅『乱』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许是种好事,在后宫少了一个女人争宠,某种意义上,也挺好的!所以,她对我还是很好的! 我已经很多天都躲在闲清宫,难得今日潆溪放我出来走走,我却全然失去了生气。咸阳宫虽大,但进宫这么久了,倒也熟了。 冬日里,大雪早早将黑『色』的各种宫殿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我素来喜欢素净的衣裳,浅绿『色』的衣裳,领口处有些舒适的白『色』柔『毛』,外面披着白『色』的斗篷,站在雪地里,显得十分闲淡静雅。 我特地打发了跟着我的那些人,自己想要随便走走,王宫里的花园很大,很清净,少有人在,我以为我可以自己好好静静了。可是,我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他!我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站住!回来!”他冰冷的声音响起,我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背对着他,“转过来!”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僵在那儿,“转过身来!”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他语气中的愤怒。我唯唯诺诺的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看他。除了嬴政,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能让我如此不敢面对他的。 嬴政走近,我已经知道他石头是秦王了,所以,只能规规矩矩的向他行礼,嬴政淡淡说:“你这是作何?” 我淡定自若的看着他,悠悠说道:“这是礼数!有何不对吗?”我的暗示如此明显,嬴政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 嬴政冷着脸,慢慢向我一步一步走进,我本能的向后退,直到花坛的槛边,无路可退,被跘倒了,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一双强有力的手搂住我,把我往上一带,我跌入了嬴政怀里。 他紧紧搂着我,像是心里要有数一样,很镇静,他淡淡开口问:“为什么躲着我?” “我们今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他质问,我不回答,他再问:“因为我的身份?” 我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扭过头说:“你放开我!”我越是挣扎,他就抱的越紧。 “慕雪茵,你既然已经心知肚明,你之前说过,你不会跟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在一起!可我不是,我就是整个秦国,如果你要的是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那么,整个秦国,唯有我可以给你这些,而且,给的更多!那么,你现在又在怕什么?” 嬴政从我一开始的种种礼数上就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秦王的身份,既然如此,他便直言不讳了,他虽然气我那天晚上说了那么狠心的话,可是,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面前人的情感,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他不相信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看着他,恭敬又冷淡的说:“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而您的身份却尊贵,我属于民间,您属于咸阳宫,我们之间,不该有交集!” 嬴政强势搂着我,然后将我狠狠摔到身后的树上,我靠着树,他『逼』近我,愤怒的看着我,神情冷漠,“慕雪茵,那天晚上在大王殿,你可是对我有感觉的!你骗不了我!” 我一下羞红了脸,扭头不看他,说:“什么那天晚上?我早忘了!” 我不可能忘的,那天晚上,我知道,我动了情,可是,在逃避这个事实,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又在坚持什么,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我也无法说服自己,明明已经动了心,却始终不敢在一起。这个时代的嬴政偏偏又和王政如此相像,他绝对是我专属的枷锁,这辈子,我注定要与他纠缠在一起,我们的终究无法逃过碰撞出火花的命运。 嬴政缓缓抚着我的额头,悠悠说道:“慕雪茵,有些事情,你怎么可以轻易说忘就忘?那是不是……”他轻轻挑起我的下颌,让我仰望着他,他的眼睛像是下了一样,将我『迷』『惑』,“那是不是,就算我现在亲了你,你也可以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我忘了?” 我有一刻呆住了,嘴唇马上就要紧紧贴在一起了。不行,绝对不行!强烈的想法,让我一把狠狠推开他,我瞪大双眼看着他,“你,你耍流氓!” “即便如此,放眼整个秦国,谁敢管我?” 我一愣,“你到底要怎样?” 他邪魅的说了一句:“你觉得呢?”他的话引诱着我,让我开始跌进他温柔的漩涡,我想要反抗,却丝毫没有力气将他推开,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眼神传递给我一种真挚深情,我忍不住被他吸引。 才说完,我们对视几秒,还不等我反应,嬴政拉着我的手腕大步向前走,任凭我怎么叫唤,怎么不情愿,他依旧霸道的拉着我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在花园里走动着。一路上有不少宫人看到我们,都恭敬的避开然后下跪行礼,继而又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我自是被这样异样的目光弄得羞红了脸,却还是挣扎着。 嬴政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扛了起来,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可嬴政却什么都没说。我就这么被他带走,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看见了,都向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可嬴政一个眼神,他们又都恭敬退下。 我被嬴政带到了一所宫殿,他将我狠狠摔在宫殿中央的台子地上,整个人都压上来,双手撑在我两侧。 看这里的装潢设计,像是现代的舞蹈教室一样,要说差别,也就是这里比那些舞蹈教室大的多。中间有一个大舞台,四周都有帘纱从天花板上垂下,更有一角摆放着各种战国时期的乐器,编钟、琴瑟、芋……应有竟有。 “这是哪?” “音鹂宫!” “音鹂宫?”我慢慢念着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倒颇为儒雅,古人真的都是这样,张口闭口就是之乎者也的,连起个名字都要这样富含美感。“带我来这干嘛?” 这次嬴政没有任何的掩盖,直言说:“从没有哪个女人如此侮辱寡人,你不愿成为寡人的嫔妃,好!寡人成全你!但是,慕雪茵,这不代表,寡人就此会放了你!” 嬴政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坦白身份,他在我面前摆出他的身份,看来,是真的生气了。看这里的陈设,应该是给人跳舞的地方! 嬴政看着我,火热的吻就要落下,我心里慌张,拼命挣扎,情急之下,我高声一吼:“王上,我不爱你!”嬴政动作一顿,冷着脸抬头看我一眼,手渐渐握起拳,我惶恐的看他一眼,又立刻躲开,轻声说:“王上,您是一国之君,请不要玷污了如此儒雅之地!”眼中的泪水缓缓落下。 嬴政紧皱眉头,他也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翻身倒在我一侧,一语不发。我默默擦去了眼泪,缓缓说:“民女初来乍到,多有冒犯,皆是无心之失,还望王上恕罪!” 嬴政疲惫一样暗嘲说:“你确实无心,够狠心!”嬴政缓缓坐起来,与我并排坐,他淡淡问:“慕雪茵,这里无旁人,你只当寡人是石头,告诉寡人一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矛盾的问题,我本身就是十分矛盾的一个人,总会想太多。 我缓缓抱住自己的身子,淡淡说:“从我知道王上的身份起,您就再也不是石头了!” 嬴政顿了顿,又淡淡的肯定说:“你动过心!” “王上以石头的身份出现,又以这个身份和我重遇,所谓一见有缘,再见不易!我们再见,让我觉得,实属难得,这种亲切感让我对你放下所有戒备,再加上你身份扑朔『迷』离的那种神秘感和……”我顿住了,“王上同我一古故人神似,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觉得很安心!” “你说的故人,是那个叫王政的?” “是!” “他在哪?” “他在,很远的地方!” “他在你心里?” 我顿住了,想了想,才缓缓说一句:“我不知道。”我顿了顿,又说:“王上,你是大秦君主,不该如此!” “为何?” 我看向嬴政,淡淡说:“好!你爱我吗?一生,一个人!” 王政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渐渐收回刚才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复,我们都陷入了沉寂,双眸交错间,彼此的心情都复杂。 月亮高高悬于空中,周边没有一点杂音,空中飘着一点小雪,偶尔间飞进音鹂馆,带来丝丝寒意,此刻,这样的安静显得气氛很尴尬,我期待着王政的回答,可时间越久,我的心越是落寞,我和王政之间,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微妙的感觉引领着我们走进彼此的世界。 嬴政作为君王,他心怀大志,岂会被儿女情长左右,所以,他对女人向来噗之以鼻,讨他欢心,他待她好,若是惹他生气,便闲置一边,而身在帝王家,因为政务册封女人也是常事,许多时候都是逢场作戏,有时碰到如意的,也就是多去几次,在那里图个安逸宁静。要做到一生一个人,对一个君主来说,无异于一种笑话! 嬴政烦躁的起身走向一旁的箱子里,打开取出一坛酒,大口喝起来。他不说话,我便明白他的回答了,没有哪个君王会有长久单一的感情!更何况,像他说的,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色』!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的! 我缓缓走过去,拿起一坛酒,喝了一口,缓缓说:“石头,你之前问过我,我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绝不是卷入后宫,成为宫斗的牺牲品,还要和那么多女人争宠!石头,你是秦王,是可以给我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却给不了我,一生一个人的承诺!” 嬴政喝了一口酒,冷冷道:“你们女人,真麻烦!” 嬴政都这样说了,我知道,他应该也听进去了,他是秦王要面子,岂会执『迷』于一个女人?尤其还是我这么个自相矛盾的人! 这酒挺烈的,喝了几口,我就有些醉了,我这酒量真的差。我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前方,撒酒疯一样:“四海之内——皆兄弟!啊——!皆兄弟——!哈!哈!哈!哈哈……!” 嬴政连忙上前扶住我,“你醉了!”我倒在他身上,对他傻呵呵一笑,又蹭了几下,昏昏睡去。 嬴政叹了一口气,然后附上我的脸颊,轻轻的划过,像一根羽『毛』般轻柔,我的眼微微闭起,又强行睁开,只眯开一条细缝,看着嬴政在我眼前逐渐模糊,嬴政情难自禁,扶住的额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我醉倒在他怀里,靠在他肩头,微弱的呼吸着。 嬴政搂着我,轻声叹口气,淡淡说:“慕雪茵,做不了寡人的女人,寡人也不答应你做别的男人的人!” 嬴政的声音很轻,我只听得他模糊说过话,具体说了什么,却不清楚。我已经醉倒,轻哼几声,便睡去了。嬴政低头一看,只见怀里的人已睡去,忍不住轻声一笑,抱起她,离开了音鹂宫。 第四十一章 王上来了 『迷』『迷』糊糊的,头好痛,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等我醒来已过了午时三刻,昨晚不过才喝了一点,现在竟这般难受了,“酒量真真是不行!”我『迷』『迷』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梦游?我现在的状况,真像是在梦游!发疯一样尖叫,“啊!――啊!——” 谁想,这一叫,吓坏了香云,引来了姐姐,“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姐姐用手帕为我擦着额头的汗,香云和其他人都被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上,姐姐一看,便觉得她们做了什么错事,“你们怎么伺候的?” 想到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这咸阳宫里的各种权力较量,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还是别得罪人的好!我伸手拦住了姐姐,“姐姐,我没事!她们照顾的很好!是我自己酒醒后难受,以此来宣泄一下!” “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还吹了风,今早难免不好过!御医已经来看过了,喝了醒酒汤,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我缓缓点点头,低头想了想,想起昨天的事,我和嬴政见了面,那么,我现在在闲清宫,到底是谁送我回来的? 潆溪表情一顿,犹豫,毕竟,昨晚送我回来的人……潆溪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潆溪看着我,徐徐问道:“茵儿,有件事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昨儿个,是王上遣人送你回来的!” 果然,在这个深宫之中,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和别人分宠,昨天,嬴政和我拉扯时,一路上都有人看到,即便他是王上,有意堵住悠悠之口,可是,后宫中深不可测,又岂知会不会有人安排了眼线,潆溪绝对也不例外,她应该已经知晓昨天的事了。再加之,嬴政又派人送我回来,此事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我反握住潆溪的手,对她一笑,说:“姐姐,宫里的流言蜚语何曾停止过?昨天,我在音鹂宫和一个小太监喝酒,醉在那了!” 潆溪闻言大惊,“音鹂宫?”她激动站起来,冷冷吩咐:“都下去!”待众人退去,她恼怒的看着我,大骂:“大胆!” 我知道,潆溪这是真的生气了,我连忙下床,跪在地上,一语不发。潆溪看着我,气急败坏,指着我怒骂道:“慕雪茵,你真是大胆!音鹂宫……”潆溪意识到什么,突然低声骂道:“音鹂宫那是什么地方?你竟敢,竟敢和一个小太监去偷喝酒!” 我小心翼翼问:“姐姐,那个宫殿,怎么了?” “还怎么了!音鹂宫是禁宫,没有王上手谕,擅自入内,便是死罪!” 我瞪大双眼,难怪,嬴政昨儿带我去那儿,大概也是考虑到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能让人听见,既然是禁宫,那么便无人敢入内打扰!不过,用音鹂宫来搪塞潆溪,她因此事而大怒,也就发发脾气,也不会再琢磨昨天我和嬴政的事。如此看来,也好! 我缓缓说道:“我知错了。” 潆溪紧紧皱着眉头,急得不知所措,“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奋力一甩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可跟一个卑贱的太监去禁宫喝酒?还,还……还叫王上撞见!慕雪茵,你真是大胆!” 我连连磕头认错,“姐姐。” 刚一开口,潆溪立刻怒骂我,“别叫我姐姐!” 我被她这么一呵斥,有些不知所措,我示弱的揪了揪她的衣角,『露』出委屈的姿态说:“姐姐!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这样的作态,可谓楚楚可怜,潆溪也心软了,叹口气道:“行了!”然后扶我起来,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呀!”然后无奈白了我一眼。 我们这应该算是说清说过去了,有些事,既然潆溪没有明问,那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比较好。潆溪心里信不信,如何想,也就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能做的,就是把和嬴政的关系给掩盖否认过去,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潆溪问道:“什么事?” 香云恭敬说道:“长使,王上来了!” 我和潆溪都是一惊,各有各心思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潆溪面无表情,镇定说道:“知道了。准备接驾!”王上来闲清宫,宫中上下都严肃了几分,姐姐作为一宫主位,一声令下,闲清宫上下都认真起来,弄得我也开始紧张! 嬴政突然前来,到底来干嘛?他既然明目张胆的派人送我回来,是故意为之,还是只是无意之举?可他是君王,做任何事都是三思而后行,所以,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我面无表情,愣愣的站在原地,姐姐看了我一眼,紧紧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微微一笑,然后扶住我的手,轻声说道:“别慌!注意礼节!” “嗯!”我微微点点头。 所有人匆匆忙忙赶到院子里,只看见秦王的队伍走来,还没看清楚人,所有人跪下,低头,额头贴地,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云雀拽了跪下,和她们一起行大礼。 姐姐则看到秦王队伍走近后,双手交叠于左侧,侧身,微微弯膝,恭敬行礼道:“臣妾恭迎王上大驾!” “都起来!”嬴政随意的下达着命令,却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径直走向殿内。 潆溪率先起来,快速吩咐人去准备茶点,就跟着进去了。我站了起来,看着渐渐离开视线的嬴政,队伍那么宏大,殿外有数个侍卫守着,随身的宫女太监一大波,还有姐姐这么个美丽宠妃侍候在侧,更有赵高照顾其起居生活。我自嘲的一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阵仗,真是尊贵啊! “队伍还真长!”我不免开始评论起他的队仗,不算嫉妒,也不算讽刺,也不算赞美,反正只是很平常的表达了我的直观感受。 云雀才听我说完,立刻伸手轻轻捂住我的嘴,神『色』慌张,“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小命不保!” 我知道,咸阳宫不比家里,不可能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这里,处处有耳目,若是落入他人耳中,怕是要生出什么事端。 我对着姐姐的侍女香云说道:“香云,你进去侍候,我身子不适,想去睡会儿!” “姑娘,这不妥!”这确实难为香云了。 可我此刻,确实是酒还未醒,头晕呼呼的,整个人没有精神。这种时候,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我低声说:“香云,我真的不舒服,你去和姐姐说明,她会理解的!” “奴婢明白!”香云微微点头,匆匆进殿了。我看着香云已经进去,忍不住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心里一阵落寞,默默叹口气,便叫上云雀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第四十二章 分明就是针对我 宫殿里,嬴政上座,有人立刻沏了茶端过来。香云附在潆溪耳边小声说明了情况,潆溪一顿,然后又缓缓点点头,只是摇摇头,使了眼『色』,就叫香云退到一边。 嬴政与潆溪闲聊了几句,便开始有意识的转移话题,“听说你妹妹,已经进宫了!”嬴政的口气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其实,他早早就叫人查了慕雪茵的来历。 潆溪一愣,然后又恭敬回道:“是!” 嬴政喝了一口水,随意问道:“她人呢?” “王上,臣妾的妹妹昨晚喝了点酒,现下,还醉着!望王上恕罪!”听嬴政的口气,潆溪知道,不可能说谎瞒过去,只得照实说。 嬴政淡淡一笑,玩味似的说道:“哦?她还醉着?”嬴政仔细思量着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瞬间又恢复了面瘫脸,眼神犀利,散发出震慑人的强大气场,在场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寡人亲自去看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潆溪看得真真切切,有些难以置信,心里多有不悦,就是觉得堵得慌,眉头微微皱了皱。 云雀因为此事,倒是开始说我了,“小姐,你也是!干嘛这时候耍『性』子?万一,阴差阳错激怒王上,那可就不好了!” 我拍拍云雀的肩膀,说:“放心!没事。”我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疲惫的说:“我好累,云雀,我回屋休息了!没事,别打扰我啊!”捏捏她的脸,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我回到房间,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走到桌前,慵懒的跪坐到坐席上,到了杯水,喝了又喝。又觉坐姿不舒服,直接将几个坐席铺在一起,拿了枕头,头靠着,然后高跷二郎腿,双手垫着头,脚不停晃动着,闭着眼睛休息,好生自在。 云雀对我这个小姐也是一脸无奈,反正我在屋里休息,她也没事,索『性』就在我屋外坐下,杵着脑袋想打个盹。 突然听到了声响和脚步声,突然睁眼抬头一看,就看见秦王和慕长使一群人马向这边走来,云雀伸长了脖子朝着我的房间大吼道:“王上,慕长使到!”然后匆匆忙忙跪地行礼。 什么!这玩的是哪一出啊?我现在正『迷』糊呢,此刻面见秦王,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要是现在跑,已经晚了,躲?这房间也就这么大,能躲哪儿啊?这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该怎么办啊?!怎么办?老天爷啊,你这存心要我难堪呢!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都可以听到有人推开房门的声音了!怎么办呢?怎么办? 装睡! 当房门完全打开,赵高便退到一侧,嬴政率先进入,潆溪跟随着进入。刚进门,便见所有的坐席都随地『乱』丢着,嬴政的脚边就有一个枕头,还有半杯未喝完的水,还冒着热气,再向床上看去,我拉过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还有部分裙摆『露』了出来,没有靠着枕头,看样子,是刚刚爬上床去的!嬴政冷笑一声,慕雪茵,你就这么不待见寡人吗?那我就和你好好玩玩! 见到房间凌『乱』,潆溪严厉问责:“云雀,香云!” “奴婢在。”云雀和香云一起跪地应答。 “你们怎么侍候姑娘的?” “奴婢知罪!”云雀和香云二人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潆溪屈膝行礼,说道:“臣妾管教不严,王上降罪!” 嬴政淡淡一说:“无碍,不是什么大事!” 几名宫女太监连忙上前开始收拾,收拾好了,又匆匆退下。嬴政说完后,也就没再说一句话,直接走到主座处坐下。 潆溪走进里屋,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茵儿?茵儿!快起来了!” 我听得清楚,一阵慌『乱』,紧紧抓着被子,手里都出汗了。我不知道外边发生什么了,只是耍小聪明的期待嬴政可以因为我还睡着,大发慈悲,早早离去。 我默念,不能醒,绝对不能醒!坚决不能醒! 潆溪眼见无果,便起身走开了,我以为姐姐走了,也许会劝那个秦王离开,但好像她又返回来了。强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线,我感觉到了人影『逼』近,到了床边就停住了,没了声。走了吗?到底走了没有?我想睁眼确认一下,但又怕中计,小心翼翼的抖动了几下睫『毛』,没动静,又眯开很细的一条缝。 “装睡?”嬴政冷酷的声音如雷贯耳,我心头一惊,从床上马上滚了下来,叩头行了个大礼,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嬴政真是『性』情古怪,好歹多说句话啊,就这么不理我转身走开,坐到主座上。 姐姐上前拉起我,我被嬴政强大的气场震慑到了,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姐姐拉我走到嬴政面前,我持续低头,但我可以感受到有一个冷冽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眼神深处是炙热。我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这时候,要冷静! 潆溪拉着我,行了一礼,道:“王上,这是臣妾同父异母的妹妹,慕雪茵!” “民女慕雪茵叩见王上!”我按照姐姐教的规矩,认认真真来了一次。 嬴政知道我装睡,那这算不算欺君之罪?要是算的话,那我岂不是惨了!我在闲清宫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人物,他是秦王必定已经知道了我在睡觉,竟然还亲自来找我,看来,绝不是空『穴』来风!他到底要干嘛? “给慕长使拿张席子!”他似乎没有要我坐的意思,我定定的低头看着地板,嬴政面无表情的仔细打量着我,过了会儿,淡淡说:“把头抬起来!” 我没反应,嬴政喝了一口水,随意的说道:“我的话,你没听到吗?”虽说是随意,但也可以听出他话中的不悦。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突然转变了身份,在这种场合下再次见面,心里多少有些别扭,我犹犹豫豫不敢抬头。 “大胆慕雪茵!你敢抗旨吗?”我认得这是谁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的,还带着点矫情,发嗲,又是跟在秦王身边的大红人,不是赵高,还能是谁! 嬴政皱眉,不悦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嗯?”尾声拖得很长,却又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不过,倒是让赵高乖乖退到一边,闭上了他的嘴巴。 潆溪小心给我解围,缓缓说道:“王上,茵儿对王上心生敬畏,一时紧张才失了姿态!王上,别往心里去。” 嬴政低声:“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我唯唯诺诺的出声:“王上的英姿,威风凛凛,民女孤陋寡闻,一时失了规矩,望王上恕罪!” 嬴政随『性』的闭上眼睛,轻嗯一声,也没有说什么话,看上去好像很疲惫。潆溪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看出来后,体贴的对嬴政说:“王上近日政务繁忙,也得注意休息!以王体为重!” 嬴政闭着眼点点头,然后又没话了。我可还跪在地上啊!我一动不敢动的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嬴政给个明白的指示。 过了很久一样,嬴政突然挣开眼睛,冷冷看着我,我只感觉背后一凉,嬴政冷冷说:“慕雪茵,你确实和旁人不一样!同时,你也是个聪明人,懂得知进退!不过……”嬴政突然一顿,然后阴狠的看着我,“不过,咸阳宫里,留不得你这样的聪明人!这个道理,你焉能不懂?” 嬴政的声音严厉,威严,又压抑,强大的气势压过来,即便他的口气显得很随意,但却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个人,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他说的对,咸阳宫里容不得聪明人,要想保命,不需要太聪明!可现在已经这样了,怕是……晚了! 我匆忙磕了个头,然后缓缓说道:“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活法,糊涂的人,也有另外的出路!民女本就不属咸阳宫,所以也无所谓留不留得的问题了!”话音刚闭,全场气氛瞬间凝聚起来。 潆溪脸『色』大变,立马跪倒在嬴政面前,闲清宫上下在场的,所有人看见主子下跪,连忙跟着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板,潆溪连连求道:“王上息怒!茵儿年幼不懂事,初到宫中,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让她失了礼节!望王上念她是初犯,切莫怪罪于她!” 嬴政并没有过多在意其他人的说辞,他倒是对我的说辞很感兴趣,他把所有人都抛到脑后,将左腿屈起,左胳膊搭在左腿上,整个人微微侧躺,右手抚『摸』着下颌,饶有兴味的看着一直跪着的慕雪茵,不快不慢的说着:“欺君,抗旨!光这两条罪名,就是死罪一条!现在,你又说出这番言语,慕雪茵,你就不怕,寡人诛你全家!”语气肯定,嬴政势必很生气。 威胁我!可恶,暴君本『性』!我暗自在心中怒骂道。 我强迫自己控制住情绪,镇定的徐徐道:“王上乃千古明君,必不会滥杀无辜!” “千古明君?这就是你对寡人的评价?” 我战战兢兢回道:“若王上认为是,那便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不是因为倔强,而是,我真的怕了! 嬴政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不过才十四岁,就有这样那样的想法,胆识智慧如此过人,和她解除的那几日,她的想法又像是超越了所有人的思维,她所表现出来的洒脱自在,是发自内心的,源自骨髓里的那种本心。 闲清宫里所有人都吓得跪到了地上,这一刻仿佛只剩下我和嬴政两个人。嬴政一如既往的恣意坐着,我紧紧皱眉低头而立,所有人都沉默了,我可以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牵引着我抬头,看向他。 嬴政倒是很欣赏我害怕到的样子,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在别人看来,可谓笑里藏刀,神秘莫测,让人猜不透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压根没太注意他那抹诡异的笑容! 这小妮子,原来也有怕的时候!嬴政心里暗想。 嬴政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重,在赵高看来,那就是一种嗜血的笑容。即便赵高从小就在嬴政身边伺候,但他一直都无法猜透嬴政在想什么,反倒一直惧怕着他,这也许就是嬴政的厉害之一,让人永远猜不透,这样才能保证绝对的权威! 嬴政的笑容渐渐收住,阴冷的看着我,可以说毫无感情可言,他冷冷唤道:“慕雪茵!” “是!” “你可知,音鹂宫是禁区?” 音鹂宫!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平白无故提到音鹂宫,绝不是闲聊!这是要拿这件事来为难我! 我立刻摆出一副无知的样子,语气惶恐:“王上恕罪,民女不知!”所谓,不知者无罪!我又是初犯,那更是可以脱罪了! “慕雪茵,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就要处以鞭刑!以示惩戒。君无戏言,岂是你一句不知就能作罢的?”嬴政的声音冷峻的可怕,“倘若今日放过你,日后人人效仿,寡人的后宫,还有一日安宁吗?” 我吓得冒冷汗,低着头,身体有些轻微发软颤抖,一时间,无话可说!嬴政看到眼前的人儿,越发觉得有趣了,不过,这小妮子,我倒是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胆量。 “来人!” 惨了惨了,这下完了!想我二十一世纪的一个花样少女,此刻怕是要死在公元前了,人生莫大的悲哀啊!嬴政,你到底要我怎样? 赵高恭敬上前,“奴臣在!” “王上恕罪!王上恕罪!”潆溪不断求饶,吓得我不敢抬头看他,嬴政,你居然这么卑鄙! 嬴政抬手示意赵高退下,问:“慕雪茵,寡人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给寡人一个不罚你的理由!” “回,回王上,民女,民女……” 我脑子飞速转动,祈求能找到什么合理的说法搪塞过去,可是这样的情况下,能说什么?难道我真的就这样被这个『性』情不定的男人给处死了?我不要啊! 突然,我灵机一动,“回王上,民女无意闯入音鹂宫,只是昨日,我被一歹人强行带入音鹂宫,喝醉了酒!所以,民女也是受害者,望王上明查!”我还不忘向他大大的叩了一个头。 明明是你带我去的,若要追查,岂不是要查到你的头上,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难不成,你还真会让人查到自己头上,让自己名声不保?嬴政,你就拿准了我不愿声张此事,想拿这件事来威慑我,休想!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怎么都没想到,反倒被慕雪茵将了一军,这不是明摆着说,是他强行拉她闯入音鹂宫的,那他岂不就是那个歹人。这样做,既可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又可以接机发泄她心里的愤懑。慕雪茵,你够胆,也够聪明!那我就陪你玩玩! “什么人?” “民女不知!” “既然不知是谁,你又如何如此肯定,他就一定就是坏人呢?” 我手心里直冒汗,惶恐的小心翼翼回复道:“回王上,那人面『色』冷漠,还狡猾无赖至极,一看就不是好人!更何况,他将我带入音鹂宫,叫民女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可叫民女委屈!”我掩面低声哭泣,表现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委屈。 潆溪看出了其间的端倪,心有不安,她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深思熟虑后只得求情说:“王上,茵儿这丫头还小不懂事,冲撞了王上,请王上海涵,饶了茵儿。” “长使近日身子不适,怎能长跪?坐!”语毕,便有人匆匆将坐席送来,香云扶起跪在地上的潆溪,好生伺候着,这个嬴政,真让人难以捉『摸』,不过,听他的口气,我应该过关了,我悄悄松了口气,不料被嬴政逮了个正着儿。 嬴政慵懒的声音又一次想起:“慕雪茵!”我一脸惶恐的抬头看着他,他淡一笑,说:“坐!” 我惊愕的都忘记了行谢礼,姐姐拍了拍我,我才慌『乱』的叩头拜谢。嬴政心情大好,『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他轻启薄唇,“没事,坐!”很随意,果真王者风范。 我和姐姐坐定,这看似过了关,但在我看来,是新一轮挑战的开始。果不其然,嬴政开口了:“寡人近日听说了一件事!却一直记到现在!” 姐姐连忙迎合:“王上是为此而烦心?” “嗯!是挺—烦—的!”嬴政还是不时看向我,我不由得将头低下,“寡人近日听闻,华阳太后在为寡人张罗选妃的事?” 潆溪听完后,一愣,小心回道:“太后是为王上考虑!” 嬴政似乎并没有把潆溪的话听进去,紧紧盯着我的方向,随口一说:“慕雪茵,那你呢?你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潆溪都这么奉承你了,嬴政,你又何苦为难我这民间小女子?你这话里话外,都是对我满腔怒火,你一个大男人,怎的还跟我这小女子计上较了!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这又该怎么回答!这样的局面,潆溪不是傻子,在场所有宫人又都不蠢,只怕,大家都已经猜忌了!他这可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了! 潆溪看我不语,贴着我的耳边,轻声安抚道:“茵儿,别怕!”见我依旧不说话,她便对嬴政说:“王上恕罪,茵儿许是太过紧张了,望王上给她些时间!” 嬴政突然紧紧皱起眉头,在别人看来,他似乎是生气了,但在我看来,他皱眉,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罢!”嬴政随口一说,然后立刻转移了话题,说:“既是华阳太后的意思,寡人便准了!可寡人曾经说过,但凡有不愿者,可离去!现如今,寡人膝下子嗣不多,为我大秦江山社稷考虑,寡人决定!此次选妃名列中所有要离宫女子,都要面见寡人,去留与否,寡人亲决!” 什么?!我大惊! “慕长使觉得,如何?” “王上决定就好!”潆溪向嬴政拘礼回道,我则一脸呆滞,不知如何是好!嬴政向我这边看过来,得意的又一次嘴角勾笑后快速收起。 嬴政快速扫过我,看到我颜『色』大变,他反倒得意了!高呼道:“好!慕长使甚得寡人之心!赵高!” “奴臣在!” “慕长使聪颖贤惠,温婉大方,识得大体,特册封为良人!赵高,传诏!” “诺!”赵高应声退下。 潆溪连忙上前,叩谢隆恩,我只是木讷的跟着姐姐完成了一系列叩拜,沉浸在刚才的噩耗之中。 第四十三章 照顾就是监视 嬴政此招明摆着针对我,他这是存心和我生气,看来,他实在不愿同我好聚好散!这些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或多或少都会看出些端倪,只不过他们猜不透我和嬴政究竟是何关系罢了。可是,我和嬴政,本来也没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以后,不可能和他撇清关系了。 我知道他的未来,那我的未来呢?入宫,成为嬴政的嫔妃,卷入后宫纷争之中,尔虞我诈,即使不喜欢,却不得不接受,每天胆战心惊,与其他人争宠,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不要!嬴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入宫!不要入宫!不要入宫!不要!! “我不要!——”我惊醒,坐起,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这是我的房间,我在闲清宫的房间。 “小姐,你可醒了!”我转头一看,是云雀,“小姐虽然醒了,但脸『色』还这么差!我去宣御医!”云雀匆匆向外跑去,我看着空寂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蜷缩在一起,紧紧抱着双腿,一语不发。 “良人可放心,慕姑娘只是受了点风寒,吃几贴『药』就会没事!只是,姑娘早前许是受了什么惊吓,才会心乏力疲!这心病,微臣也无能为力!” 潆溪大概也听出了刘御医的意思,“有劳刘御医了!梅心,送刘御医!”刘御医向潆溪行了礼后,离开了,见刘御医走了,潆溪又叫众人退开,只剩我们姐妹两人。 潆溪坐到我床边,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头,温柔的问:“怎么样?好受点了吗?”我微微点了点头,潆溪拉着我的双手,对我『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你呀,都这么大了还不让姐姐省心!” 我尴尬的笑了笑,又开口问:“姐姐,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 “嗯!” “你昏睡了一天!太医说,要是三个时辰内,你还是高烧不退,可能就会伤及脑子!你可不知道,吓得我胆战心惊!”潆溪向我诉说着种种,我也是静静地听着。 这古代小姐个个都娇弱,生病也不足为奇,可是我所在的这个身体,再娇弱,也从小跟着樵松子练过点武术,不至于受点风寒,就昏睡一天!估计,也是因为嬴政。是!嬴政那天说什么要离开不入宫者,他要亲自面见。 这人人做梦都想做秦王的女人,享受荣华富贵,更何况,嬴政还是未来的皇帝,那更是伟大的让人望城莫及。不过,现下想来,嬴政一生阅女无数,即便是此刻荣宠不断的姐姐,以后也是未知的。 潆溪疑心重重,她认真的看着我,缓缓问道:“茵儿,你和姐姐说实话,你和王上,是不是见过了?” 我一愣,嬴政之前这道命令明显是说给我听的,姐姐听出了端倪,才会这样问,那闲清宫上下怕是没几个人听不懂。我该怎么回答,可以看出,我这位潆溪姐姐真的很喜欢嬴政,我若是说实话,只怕她会多心。可是,这种事,怎么说呢? 我笑了笑,掩饰我的尴尬,说:“是!可不是昨儿嘛!” “那之前呢?” 潆溪自是不信,也听出了我的刻意隐瞒,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弄得我都有一丝慌张,努力保持镇静,“我的好姐姐,您就别多心了!我肚子饿了!” “瞧你,不过多问了几句,倒紧张起来!你不愿多说,姐姐也不多问!”潆溪宠溺的对着我说道。 我知道,嬴政既然那样说了,过不了多久,便会传召我,我之前明确告诉过他,我不愿进宫,那他也不会问我愿意或是不愿意的事,只会直接问我缘由。可我该如何说呢?上次已经见识过他的脾『性』了,他那么阴晴不定,说错一句话,可能都会小命不保,我可不能草率!可是,他毕竟是秦王,有这个身份在,我免不了会怕他! 之前的对话中,他多次提及音鹂宫,明明想要治我擅闯音鹂宫的罪,可是后来也作罢,他种种怪异的举动,又像是在传达着其它讯息,那我估『摸』着,他会去音鹂宫,约我在那里见面! 在那里,他不是秦王,只是石头,我也不是闲清宫娘娘的妹妹,只是一个来自民间的女子,以朋友的普通身份见面,有些话或许更好说一些。 潆溪安抚了我之后,便要我好好休息,在香云的陪伴我走了出去。才出门,走了没几步,潆溪边走着,边皱着眉头问香云:“茵儿从不会骗我,她既说过不愿入宫,那便不会和王上有任何交集!你的消息可是真的?那天和王上纠缠的女子,当真是她?” 香云低声说道:“良人,不会错!奴婢姑娘问过那天的在场人,他们都真真切切看到了王上和慕姑娘拉扯,举止亲昵。” 潆溪心里越发觉得堵得慌,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潆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开始怀疑提防起自己的妹妹,明明以前她们是难得的亲密!可是,后宫之中,所有女人都爱着王上,她们或爱着他的权势,或爱着他的荣华富贵,可她不一样!潆溪爱的只有嬴政这个人!她真的爱他! 嬴政淡淡说:“香云,今后,你去照顾茵儿的生活起居,直至她出宫!茵儿有什么动向,即刻向我禀报!” 香云遵命道:“喏,奴婢明白!” 潆溪攥紧了拳头,她不知道这样,真的好吗?可是!哪个女人为了爱,会大度的将自己的男人让给别人?爱情中,没有对错之分,没有! 潆溪走后,云雀匆匆上前,扶住我,担忧的问:“小姐,慕长使她……” “是慕良人!”我淡淡的纠正她,然后转身坐下,叹了一口气,说:“云雀,姐姐是真的喜欢嬴政!” 我对云雀没有秘密,虽然之前一直瞒着她,可是后来,我也和她说清楚了,云雀是最知我心『性』的,她懂我!更忠于我! 云雀缓缓走过来,抚上我的手,说:“小姐,你是因为慕良人,所以才会拒绝王上的吗?” 我愣了愣,看着她,缓缓说:“云雀,也有这个原因,不过,也不完全因为姐姐!”我站起来,看着窗外,心中多了许多惆怅,“这个深宫,看上去多么奢华,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在这里,只要嬴政高兴了,你便尊贵,他不高兴了,你便一文不值!再加之,后宫是个深潭!它能腐蚀人的心『性』,蒙蔽人的双眼,进而丧失最原来的样子!我不想如此!” 云雀为我感到惋惜,“可是小姐,你舍得下王上吗?” 云雀的问题叫我无法回答,她懂我的心思,把我看得这么透彻,可是我和嬴政不可能在一起! 我故意冷笑一声,然后说:“他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因为这种熟悉感,所以我才会对他心有好感!云雀,这不是爱!”我无情的看着云雀,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情感来。 云雀忍不住叹口气,对我说:“小姐,你的那位故人,你对他呢?他对你来说,是什么?” 云雀话才出,我所有冰冷的防线都被打破,王政对我来说,是什么?我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么一点微弱的感觉,所以,我才会对如此酷似他的嬴政心生好感!那么,王政对我是什么?我对嬴政,又是什么感觉?我真的好纠结,我真的感觉自己很矛盾! 云雀见我一言不发,心疼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小姐,云雀真心希望你好好想想,别轻易放手!感情的事,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我看着她,眼中渐渐湿润,心中感慨,我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泪水一点一点充盈了眼眶,就要夺眶而出之际,“姑娘!”香云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立刻收住所有情绪,看向她,问:“什么事?” 香云向我恭敬行了一礼,“奴婢香云,奉慕良人之令,前来伺候姑娘!” 我惊愕,云雀失声叫出一声:“小姐!” 我当即使了个眼神给她,云雀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和颜悦『色』的说道:“我在闲清宫的这几日,有劳了!” 香云连忙向我行礼,“姑娘言重了!”然后顿了顿,她又说道:“姑娘若无什么事,奴婢去忙了。” “嗯!” 香云向我行了一礼,我对她微笑点点头,然后她就退出去了,走之前还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我们,此举全叫我看在了眼里。 香云退出去,云雀走上前,凑近我,低声道:“小姐,良人此举,何意?” 我淡淡说道:“没有哪个女人,会容忍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近!”然后看向云雀,悄声说:“在宫里的一切,日后回家了,千万别说出去!” “小姐是怕老爷责怪慕良人?” “我是怕慕老头伤心!”我默默叹口气,“我们姐妹自小就亲近,突然有一天,姐姐如此防备我,叫慕老头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难受呢!他这个人,外坚内柔的,什么事又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倘若他知道了这件事,憋着一口怒气,别再给憋出『毛』病来!” 云雀一笑,“小姐也一样,明明是关心老爷,嘴巴上就是不饶人!” 我瞅她一眼,低声骂了句:“贫嘴!” 云雀偷笑一声,然后又问:“那,那个香云,小姐打算怎么办?” “她无非不就是来监督咱们的!随她!” “那慕良人那边,小姐有何打算?要去解释吗?” “多说无益!有时候,越解释越黑!”我的神情暗淡,我确实没想到,曾经待我如此好的姐姐,居然也会这么对我! 云雀心疼的唤道:“小姐。”我捏捏她的脸,然后缓缓走向窗边,打开窗,心中多了许多惆怅,我慢慢明白,和樵松子在樵山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如果突然说离开,一则,嬴政下的那个明显针对我的命令就无法解释,再则,这样,我们姐妹间就真的会生分了! 第四十四章 江美人 都过了两天了,嬴政还没有派人传召,闲清宫内自然是人人不敢有所懈怠,我那潆溪姐姐自是明白我也会被传召,一直不放心,这两日在我耳根子边絮叨了不少,说是姊妹俩聊家常,实则为我洗脑! 她说的这些,无非是把咸阳宫的宏伟壮观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总会回到姐妹情深的话题上,只是,今天和昨天唯一的不同的是,我『性』子犟,千万莫要冲撞秦王,否则,慕家要遭殃的!连累了大家,不好! 道理我都懂,我来到这里本来也就是个意外,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一切寻常,别给人惹麻烦就好,也不要介入他们的世界中,和他们有太多的情感纠葛。我也是不少宫斗剧的忠实粉丝,一旦入宫,便是走入万丈深渊,幸运者,获君王恩宠,可毕竟帝王皆薄情,隆宠一时后,可能会孤独终老,永远囚禁在这深宫之中。弄不好,还会遭人暗算,姐妹反目的戏码也是有的,虽说这都是电视剧里虚假构造的,但这都是有历史依据的。所以,有些事,还是趁早杜绝的好! 香云陪着我在御花园中的亭子长廊上走了走,我却没心思理会这对于我这个现代人来说难得一见的飞雪古典美景,一门心思只在嬴政暗示相约音鹂宫的事。 云雀见我满脸愁态,轻声问到:“小姐可是累了?咱们歇会儿!”然后试了试身后的香云,我知道,她还在监视着我呢。 我随口应了声:“嗯!” 云雀将我扶了坐下,我呆呆的跟着她的动作坐到长廊上的凳子上。香云倒是很贴心,这时候走过来,将我身上的披风拉过一截盖住我的膝盖和手,免得我受冻。 香云说:“良人吩咐过,姑娘前些天受了风寒,叫我小心照顾!姑娘若有什么不适,只管与我说!” 我看着眼前这个贴心的丫头,微微笑了笑点点头。我见她人好又细心,不算太坏,一时好奇正想问问她的一些情况,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她立刻起身行了一礼。 我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擦拭了不少胭脂水粉的娇艳女子缓缓走到我们面前。她满脸的骄傲姿态,对身边伺候的下人们更是一副看不起的丑恶嘴脸。再好的容颜,配上你这样『性』子的人,真真是糟蹋了!我依旧坐在凳子上,抬头迎上她的目光。她倒是有些不满,有人这样放肆,不懂规矩。 她不满我没有任何行动,孤傲的开口:“闲清宫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想要羞辱我的嘴脸,我没潆溪那般好脾气,换做平常,早就跳起反驳并冷嘲热讽她一番。可咸阳宫比不得家里,不能由着我胡闹,这种人,故意找茬,索『性』不理睬她!我看她一眼,扭头直接不理! 刚才见香云和云雀行的礼,眼前这个傲娇的女子应该是比姐姐高一级的美人位分,我料想这个美人也就是过过嘴瘾也就罢了,好,姑且不与你计较,免得给姐姐和家里添麻烦。 这个美人怒瞪着我,恨不得要把我吃了一样,“碧心,你去给我好好教教这个野丫头,什么才是咸阳宫的规矩!” 那个名唤碧心的奴婢领命上前,云雀心急要来拦住这个叫碧心的,却被香云拉住,碧心死拽着我,想将我从凳子上拉起下跪,碧心的力气确实有些大,也是她家主子在场,我看她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我随樵松子练的这七年,可不是白学的,应对这样的拉力还是行的,我死死抠着身下的凳子边缘,抠的指甲都泛白了。我不想和她吵架起了冲突,但也不能这么逆来顺受。奈何场面有些白热化,情理之中,我用力推开碧心。 碧心受力狠狠倒下,那美人受惊后退了两步,失声怒斥道:“你放肆!”我冷呵一声,碧心没招奈何不了我,迅速从地上爬起,低头退到一旁。 云雀跪在地上,心急的偷偷揪了揪我的裙角,悄声喊着:“小姐!小姐!”还胆战心惊的给我使眼『色』。我就是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服输?我看了云雀一眼,又赌气的瞪那个美人一眼,不理不睬。 香云一直行礼跪在地上,没听得命令,也没起来。她见场面有些不受控,又深深磕了个头,慌忙解释道:“江美人息怒!慕姑娘初入宫,不知宫中礼节!还请美人海涵!” 江美人?早前听说过她!她一直独得王上恩宠多年,秦王待她是很好!能让一个男人独独宠她这么些年,她也是有些本事的!可是,她却因此恃宠而骄,蔑视其他嫔妃,姐姐不知受了她多少气!江美人啊,江美人,你倚仗着家里有点军功,获王上恩宠,企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企图让我对你礼数有佳,就凭你这态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江美人闻言,脸上更多了一丝不屑,像是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说一句话,就会降低了她的身份地位,折了她的阳寿一样。 江美人冷嘲热讽道:“也对,一个来自民间的野丫头,是不懂宫中规矩!看来闲清宫里的那位妹妹也只知狐媚『惑』主,却也是个不知好好管教这等低贱货『色』的主!” 如此轻慢的语气,定是被她爹和那个阴晴不定的嬴政惯出来的!狐媚『惑』主?低贱货『色』?这样的形容强行按在我们姐妹俩身上,真真是有些太委屈了我们了! 我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只是一顿,沉了沉脸『色』,然后缓缓起身与她平高,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了让人恶心的女人。 江美人余光扫见我这个民间女子如此桀骜不驯的眼神,皱眉带着娇气的怒火看着我,“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粗鄙丫头!碧心!告诉她,什么是规矩!” 告诉!肯定不会是用嘴说的!这位江美人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果不其然,碧心缓步向我走来,扬手就要打!我岂是任由你们打我让我受委屈的人?那碧心必定自信的以为,她这一巴掌会实实的落在我脸上,但是,只怕她所谓的那点自信,就是一场笑话。 我迅速抬手截住碧心要打下的手,碧心一惊,挣扎几下也没能挣脱我的手。江美人因此大惊,怒喝道:“你敢反抗!”说罢,江美人扬起手就要打来,我急忙推开碧心的手,一把抓住江美人的手。 江美人不像碧心,她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今日不打我一巴掌,她大概会难受,因此极力挣脱我的手,与我纠缠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御花园内的宫人,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出来管,估计也没人敢去那个秦王面前打小报告!江美人得宠,谁敢得罪她?整个咸阳宫里,能管她的,唯有王后和秦王!我与王后不认识,她必定不会摊这滩浑水,何况,我不过是个民间女子,美人教育奴才也是常有的事,王后绝不会管她! 还有一个人,就是嬴政!可我和他之前闹得这么不愉快,又非亲非故的,硬要说点亲戚关系出来,就是个小姨子,没什么稀奇的!这江美人又是他的宠妃,到时候,她撒个娇,挤两滴眼泪出来,嬴政可不得心软了?仔细想来,没人会来管我们了!我怎么惹到这么个麻烦? 江美人怒火中天,厉声高喊到:“你放肆!反了你!”江美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怒吼道:“来人!给我教训她们!” 碧心和一干人行礼,道:“喏!” 我看着她们所有人上来,云雀和香云两个人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人都打上来了,你们再没点反应,那就是挨打了! 我瞪着碧心,怒吼:“谁敢!”碧心方才见识过我的厉害,她知道,我不是逆来顺受的弱女子,犹豫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江美人看着这帮人,娇滴滴的大小姐脾气,骂道:“你们这些蠢货!通通给我上!撕烂她们的嘴!” 此话才出,我愤怒的捏紧了她的手腕,捏得她直呼痛,眼睛瞪的老大,我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我激动的对着她大吼:“要打架!来啊!谁怕谁?” 江美人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你!反了你!” 然后江美人抬起脚就要踹我,我反应灵敏的躲开,恼怒抓着她的手臂反手一扭,将她反擒过来,江美人因疼痛而惊呼,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难得不可开交,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怒吼声:“放肆!” 我一愣,我知道,是嬴政来了! 在场所有人,闻声纷纷跪地行礼,江美人也收敛了怒『色』,匆匆忙忙曲身行礼。我机械的转过身,看着他走到我面前,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我,然后目光停在我身上与我对视。我处在惶恐之中,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他冰冷的面庞,只见他面带愠『色』,嗜血一样的眼神阴森可怖,我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礼。 我们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后,却听得一个严厉的声音呵斥:“你们几个,成何体统!”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江美人熟知,此事严重了,赶忙认错:“王后姐姐恕罪!臣妾知错了!” 王后?原来是王后!王后和嬴政一起出现在御花园,有这么凑巧的事? 王后皱眉不悦,沉重的呼口气,然后恭敬对嬴政说:“臣妾失职,待臣妾查明缘由后,再向王上请罪!” 嬴政冷冷说道:“王后近日『操』劳宫宴之事,辛苦了!此事,不劳王后费心了!” 王后诚惶诚恐,匆忙跪地,众人见王后跪地也都跟着跪地,王后下跪请罪,“臣妾乃后宫之主,负责打理后宫,为王上分忧,今日却出了这等事,臣妾有罪!请王上降罪!” “王后不必自责,此事不怪你!何来降罪一说?起来!” 王后闻言,“谢王上!”然后战战兢兢起身。 嬴政冰冷的看着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我只感觉后背一直在冒冷汗,一个狠厉的眼光在看着我们!这次闯祸,闯大发了!我哭丧着脸,不知所措! “微臣告退!”突然有人这么说了,嬴政挥挥手,他们就都退下了。 什么?还有人?除了嬴政和王后,还有其他人在! 我小心翼翼抬头瞥了一眼,只能隐约看见是个男人,他身着灰『色』衣裳,看上去是个文臣的样子。走路也没什么异常的样子,应该不会武功! 我小心翼翼抬着点头,偷偷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嬴政一个阴冷的眼光杀过来,我感觉后背一凉,吓得立刻又低下头,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嬴政转身,没有一丝感情的说:“带走!” “喏!”赵高闻言,立刻照做,冷傲的比了个手势就叫人把我们给通通带走。这个赵高,小人得志的样子!简直可气! 我们被带到了大王殿,所有人都被嬴政退去,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江美人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惊胆战,真不知道,嬴政会怎么办! 嬴政看着我们,脸上的愠『色』似乎消退了,然后冷冷道:“怎么回事?” 嬴政的声音冰冷,他一直都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冰冷的样子,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王上,眼前这位慕姑娘初到咸阳宫,许多宫中规矩都不知,臣妾就命人同她说道说道,谁想!姑娘是真『性』情,竟因此动怒!”江美人说的平缓而又简洁。她说的一部分也属实,但她却只知道告我的状,自己的作为却丝毫未提。 “可有此事?”嬴政的声音依旧这般冷酷,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也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这个自己曾经崇拜过的千古一帝,我倒真有些怕他! 气氛本就低沉,江美人还不罢休,借机发挥,添油加醋:“其实,也就是些小吵小闹,因此顶撞了臣妾,臣妾也不会计较!只是,慕姑娘虽来自民间,但也不能以此为由,蔑视宫规!是对王上的不敬!臣妾实在看不过去!” 轻描淡写的言辞中,我已经可以感受到来自嬴政的情绪变化。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吓得连忙低下头。 江美人见嬴政没有因此动怒呵斥她,变本加厉起来,更加想要添油加醋说一通,她娇嗔的喊到:“王上!臣妾……” 话还没说出来,嬴政抬手制止她,江美人立刻乖乖闭嘴,嬴政这时候看向我,淡淡问:“那你呢?寡人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我……” 真是没出息!平日里说得头头是道,此刻竟然没了话!张芸!拿出你的威风来!有什么可怕的! “我,我……”我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嬴政好不容易给人感觉没有那么生气了,这时候突然又带着怒腔一样冷冷道:“寡人已经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做任何解释,那寡人就重责不饶!” 什么?! 我吓得苍白了脸『色』,突然,“王上息怒!”云雀闯了进来,慌忙跪地求饶,“王上息怒!” 江美人看好戏的嘴脸立刻大怒,“大胆奴婢,竟敢擅闯王上寝宫!” 云雀顾不得这么多,连忙磕头替我求饶:“王上恕罪!我家小姐并非有意冲撞江美人!王上明察!王上明察!” 江美人闻言,脸『色』大变,“放肆!你这是在指责本宫说谎?” “奴婢不敢!” 我实在听不下去,对着江美人怒吼道:“你拿她出什么气?今天冒犯你的人是我,与旁人无关!” 江美人从未见过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这个民间来的野丫头,即便当着王上面都如此肆无忌惮,简直可恶! 我小心翼翼面向嬴政,无所畏惧的说:“今日冒犯了江美人,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云雀擅闯大王殿,是因为担心我!此等忠心,感天动地!王上是明君,必定会赏罚分明!请王上责罚!”我跪地行礼,叩头,等待着嬴政的处罚。 嬴政看着我无所畏惧的表情,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精彩,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是个冷静的人!更加重情重义!这个婢女对她定是忠心耿耿,所以她才这么护着这个婢女!若非真是受了什么委屈和侮辱,以她慕雪茵的『性』子来说,不会轻易动手的! 江美人哭着说道:“王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真是我见犹怜!在我看来,戏过了!做作的叫人恶心! 嬴政淡淡看着我,说:“慕雪茵,你不怕受罚吗?秦国的刑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身子一颤,想了想,说:“受罚当然怕!只是……”我顿了顿,又说:“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确实不该连累到无辜人!” 嬴政看着慕雪茵,只觉得他们之间如此生分,她看到自己后流『露』出来的惊恐不是表演出来的!嬴政的心,突然软了。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重罚她的! 嬴政淡淡说:“你既已说寡人是明君,寡人便不会做是非不分的昏君!你冲撞了江美人确实以下犯上,不过,寡人念你来咸阳宫不久,对宫中礼节不熟知,今日也不会因此重责你!不过,慕良人教导无方,该罚!罚奉半月!” 江美人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一副她赢了的样子,不过,得意不过三秒,嬴政就给了她当头一棒:“江美人,你身为寡人后宫嫔妃,代表的是后宫的教养,身份尊贵,却没有美人该有的度量,大闹御花园,惹人笑话,失了寡人的颜面,罚一月例银,回宫面壁思过,不足半月,不许出门!” 江美人脸『色』一僵,惊慌失措,难以置信这发生的一切,委屈的撒娇道:“王上?” “美人觉得寡人的处理,有不妥之处?” 嬴政以一种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姿态看向江美人,江美人纵有再多的不服,此刻只能乖乖闭上嘴,不敢有丝毫怨言。 嬴政这是在帮我?免去我的责罚,还替我出了气,惩罚了这个恃宠而骄的江美人?嬴政,你究竟什么意思?待我一会儿坏,一会儿好的!之前还当着闲清宫众人的面,当众为难我!真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嬴政顿了顿又说:“不过,不会重责于你,不代表不惩罚!” 什么?我一惊! “从今日起,限时十日,你把《孤愤》和《五蠹》用秦国文字各抄录三十遍!以示惩戒!” 《孤愤》和《五蠹》?这不是韩国韩非的文章嘛!为什么要我抄录? 嬴政看着眼前这小妮子,呆愣的看着自己,他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这时候,她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慕雪茵,寡人今日帮了你,可你的表情怎的一副我帮你就是难得一见的样子。 嬴政倒是有些不爽了,不悦的厉声的冷言道:“还不谢恩?” 听到他冰冷的音调,我才呆愣的跪地谢恩,“谢王上。” 嬴政这才满意,冷峻的面庞上『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然后高声喊道:“赵高!” 赵高听得大王殿内传来叫唤声,匆匆忙忙赶进来,“奴臣在!” 嬴政淡淡说道:“传令王后,慕良人罚奉半月!江美人禁足半月,罚奉一月!这件事,交给她了!” 赵高闻言,突觉哪里不对劲,总有些奇怪,他满心不解的看向我,感觉到嬴政冷峻的目光后,匆匆恭敬回道:“喏!” 嬴政对所有事的处理都这么强势,有条不紊,更让人无法反驳,他简直就是自带气场!和他在一起,总会被他冰冷的态度给吓到,有种压抑的感觉。 嬴政想了想,定定的看着我,嘴角快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然后立刻恢复,冷淡的又说:“寡人知道江美人擅长丝竹管乐,宫宴之时,为大家演奏一曲!” 江美人虽然对这样的处置不满,有些不情不愿的答应:“喏!” 嬴政看了一眼江美人,又认真的警告我:“慕雪茵,十日为限!第十日,寡人要看到你抄录的《孤愤》和《五蠹》!” 我冷静的听着他说完,音鹂宫!第十日的零点!嬴政这话中,不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嘛!他果然还是传召我了!可是,《孤愤》和《五蠹》又是在说什么? 我淡淡回道:“喏!” 嬴政心中明白,他的暗示我已经明白了,满意的一笑,然后又立刻收住,冷峻道:“寡人还要批阅奏章,赵高!” “奴臣在!” “今日寡人就在寝宫歇息,叫慕良人不必等了!” “诺!” 说罢,嬴政大臂一挥,“都退下!” 丢给我们这么句话,赵高就来请我们走了,没有再说一句废话。嬴政来的悄无声息,走得也潇洒,正如他出现在我生命中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同我游乐,梦醒了,就想之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待我冷淡无味,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第四十五章 互相嘲讽 出了门,我看到潆溪已经在等我了,她的脸『色』难看,闯了这么大一个祸,她肯定会生我的气!再看姐姐身边站着香云,果然,香云去告诉她了! 我低着头,小心翼翼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潆溪面带愠『色』,因为气急而胸口一起一伏的,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她一顿臭骂,可是事情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发生。 潆溪恼怒的神『色』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微笑看着我的方向,我一愣,然后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过去,是江美人! 江美人扭着她的,傲慢的一点一点走近,笑得比哭还难看,道:“慕妹妹!” 潆溪笑着对江美人说:“江姐姐,有事?” 江美人站定在我们面前,微笑着说:“听闻慕妹妹被封为良人,做姐姐的,还没恭喜妹妹呢!” 潆溪和颜悦『色』的对她说:“多谢!” “妹妹不必和我这般客气!” 江美人笑里藏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美人凑近潆溪仔细打量一番,然后又看向我,一点点走近我,潆溪立刻将我拉到身后,拦在我面前。 “江姐姐,还有事?若是没什么事,妹妹就先走一步了!”说罢,潆溪恭敬向江美人行了一礼,转身面无表情的拉着我就走。 “等等!”江美人厉声叫住我们,我们脚步一顿,江美人不屑的看着我们,冷嘲热讽道:“王上待你们慕家真真是好!老爷子虽然官品不高,却享受着高官的待遇!姐姐呢,不过进宫五年,就位至良人!而妹妹,不过一个民间来的野丫头,那么没有教养,还不知礼义廉耻,王上竟然这般向着她!慕妹妹,你们慕家得王上如此厚待,一时别得意忘了形,实属正常!不过,做姐姐的还是要提醒妹妹一句,处在高位,那就得多注意点,小心高处不胜寒,突如其来被打下来,那可真真是防不胜防!” 江美人这番话,还真能挑拨!姐姐现在对我就有几分戒备,什么王上向着我?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偷偷看了潆溪一眼,她看上去很宁静,并没有生气,可是,我宁可她对我生气,也不要她这么安静,心里估计是难受着呢。 我知道,不能由着江美人这么谣言生事下去,我生气的要冲上去,潆溪紧紧捏住我的手,她的力气很大,指甲都掐进我的肉里了,可她脸上却突然笑着。 潆溪笑称:“多谢江姐姐指点,妹妹记下了!只不过……”潆溪笑瞪着江美人,“不过,姐姐与我一同侍奉王上,还是多在王上的事上花些心思,慕家的事,终究是我们的家事,就不劳烦姐姐费心了!” 潆溪说完,转身就走,江美人被挤兑的无言以对,潆溪强硬拉着我,然后突然脚步一顿,侧头冷冷道:“还有一事,妹妹方才得知,江姐姐被王上禁足了,又交给姐姐在宫宴上准备表演的事,那姐姐就好好回去准备,免得叫王上,再次不悦!” 江美人眼睛瞪的老大,气急败坏,可毕竟还在大王殿附近,动静可不敢闹大了!只能忍着,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 潆溪说完了,我笑了一声,附和潆溪,冷嘲道:“我们乃王上之臣,王上是大秦之主,为臣者,必当听令于王,为王者,最忌有对臣子过亲过淡!王上如此气度不凡,英雄之姿,可比某些人强多了!” 此话一出,我突然惊觉手臂一痛,低呼一声:“痛!”低头一看,向潆溪示意,潆溪并没有放松手上的力气,扭着我肉的手反而越来越大力,然后狠狠给我一个眼神,瞪了我吓得赶紧低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江美人见自己今天占不到上风,得不了便宜,这么僵持下去,只会自取其辱,怒瞪我一眼,“慕家的二位妹妹,好口才!希望日后,你们不会因为今天的事后悔!”然后瞅我们一眼,“我们走!”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人便随她一起走了。 云雀见江美人都走远了,匆忙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小姐,你受惊了!” 我对她笑了笑,摇摇头,低声对她说:“没事!”然后再瞥了一眼潆溪,凑近她的耳朵说:“今日,咱们怕是闯大祸了!” 果不其然,潆溪在江美人走后就一直黑着脸,脸一直绷着,严肃的吓人。 香云恭敬上前,说道:“良人今日与江美人怕是结仇了,依她的『性』子,必不会就此轻易罢休,日后恐会对良人不利!” 潆溪阴沉着脸说:“自打我入宫受宠那日起,这个仇,早就结了!今日,大家只不过摆明了说出来而已!” 我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潆溪的脸『色』,还是一样的臭,我战战兢兢,试探『性』的唤道:“姐姐!”潆溪回头看向我,我尴尬一笑,“姐姐,可以先松开我吗?待会儿该供血不足了!” 潆溪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冷着个脸看着我,和嬴政那个冷漠的脸『色』一样,这是夫妻相吗?我哭丧着脸,然后牵强的一笑,“姐姐,你要打要骂,给句话行吗?别这样!” 潆溪瞪着我,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一点一点『逼』近我,我还真的怕了,本能的向后踉跄一步。 潆溪站定在我面前,低声怒道:“回宫!” 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傻愣愣的“哦!”了一声。我们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回去了。回去之后,肯定有一顿臭骂!潆溪冷静理智,这个咸阳宫随时随地都会有人监视,无论是哪个宫的,所谓打骂的事就回家关起门来私下解决。 我想到嬴政的那个惩罚,以及他的暗示,第十日的零点,音鹂宫!嬴政要我去见他,绝不是谈今日的事,他知道,第十日一早潆溪肯定是会和我一起来,那时候再谈抄录的《孤愤》和《五蠹》就行,所以,他的真实想法,是想和我单独见面,私聊!我的心里总有些忐忑和『迷』茫,我不知道这次见他,会不会让我自己不舍得放下!让自己更加惆怅起来!我转身看着大王殿,心里再次矛盾起来! 第四十六章 疏远 整个闲清宫气氛十分的压抑,我们回到闲清宫,潆溪沉着个脸走向主座坐下,然后有宫女端上水,潆溪端起默默喝下。 我缓缓走过去,战战兢兢又自觉的跪下,云雀见状也跟着我跪下了。潆溪淡淡看我一眼,毫无感情的说:“这是干嘛?好端端的,跪我做甚?” “姐姐!”我心有愧疚,“我错了!” 潆溪冷呵一声,说:“呵!你错了?”然后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怒气暗讽骂道:“茵儿,姐姐实在太过愚钝,你到底做错什么了?还请你给我指点『迷』津!” 潆溪明明生气却在说这些话,听着实在叫人难受,我嘀咕着说:“姐姐,要打要骂,随你处置!就是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潆溪恼怒的瞪着我,白了我一眼,突然大骂道:“放肆!”我吓得直接扑在地上,闲清宫上下也都吓得直接跪地。潆溪冷冷一声:“都出去!”大家听令退下,云雀也起身要走,潆溪喝止:“云雀,你给我站住!”云雀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潆溪厉声责备:“慕雪茵!你真是大胆!这里是王宫!不是慕府窝子!你要得罪人,也得瞅瞅自己身后的靠山够不够份量!江美人是何人?那是你得罪得起的?你有几条命?闲清宫!整个慕家又有几条命?够给你去赔?” 我理亏,心里也有些憋屈,若不是江美人出言不逊,一字一句如此侮辱人,我怎么会和她闹腾起来?可是话说回来,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我低声说道:“我错了。” 潆溪高声大骂:“你错了?你错哪了?” “我,我,我不该冒犯江美人!” 潆溪喝道:“不是!” “我,我不该如此顽劣,在宫里『乱』跑!” “不是!” “我,我,我不该……”我实在不知道,潆溪到底要听什么答案?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不该那么冲动!” “不是!” 潆溪再次厉声骂道,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磕头将头贴到了地上,沉默不语。潆溪怒视着我,说:“茵儿,你错就错在,太愚蠢!” 我愚蠢?我实在听不懂潆溪的话!她明显话里有话! 潆溪顿了顿,又说:“茵儿,你自幼聪明,为何这次,这么蠢?”她紧紧皱着眉头,“今日种种,全是江美人的计谋!以你的聪明,怎会看不出?茵儿,所有的智,都有静相伴,你冷静不下来,你都在想些什么?” 是啊!王宫之中,到处都是眼线,谁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主要的是,江美人在闲清宫必定也安『插』了人!江美人必定知道了些什么有关我和嬴政的事,所以,今日御花园一事,她是故意挑衅,一则可以发泄发泄,出口恶气!二则可以借王上对我的庇佑,离间我们姐妹!三则,此事一旦传出,对慕道尧,潆溪,乃至整个慕家,都可以形成遏制,此时前朝若有人借机弹劾,慕道尧就难做!姐妹二人同入宫,嬴政却都有所偏袒,那么,慕家就会有图谋不轨的嫌疑!那么,嬴政不是个傻子,事情一出,他必定为了避风头,因此前朝冷落慕家,下朝疏离潆溪!这绝对是对慕家一大打击!江美人此招,真的狠! 我扑通一下再次磕了一个头,说:“姐姐,我知错了!可是,那种情况下,我已经不愿同江美人纠缠,也不愿和她起冲突,可她们却不依不饶!我实在没办法,一时冲动就……” 潆溪气急却又无可奈何,“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 我清楚,潆溪今日的语气,虽然生气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我轻声唤道:“姐姐!” “什么?” “姐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故意这么问,潆溪已经心生芥蒂,我心里也明白,我是时候该出宫了。可是,我就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问她。我告诉自己,她是我最亲的姐姐,不会对我如此的! 潆溪淡淡看着我,心里早有送我出宫的想法,可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情绪,她淡淡说:“茵儿,你有何想法?” 我微微一笑,缓缓说:“我想,我是时候,该走了!”我的笑容一直保持着,看着潆溪。 潆溪愣了愣,她也很纠结,她的心也十分矛盾,可是也够狠!潆溪所有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最好的办法!既可以解决这件事,也可以因此送走我! 潆溪终于淡淡说了出来:“好!”仅仅这简单的一个人,真真拉远了我们姐妹间的距离! 我嘲笑的笑了一声,含着泪光,一直笑着看着潆溪,这个曾经待我那么好的姐姐,现在已经对我如此了!王宫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我淡淡说:“那就有劳姐姐安排了!”潆溪闻言沉默,点了点头,眉头微微一皱又松开了。我向她行了一礼,“姐姐,妹妹告退。”然后转身要走。 潆溪心中顿感惭愧,她失声叫住我:“茵儿!”我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潆溪紧紧扭紧了自己的衣角,然后淡淡说:“十日后,我与你,一同去!” 心突然有那么一刹那,还真有些疼了,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点点头,“好!”明明心里明白她的防备,可是还是要笑着维护我们残存的一点姐妹情谊! 潆溪,我们这一次相聚,日后,是真真要疏远了!也罢,仔细想想,从我醒来之后,有的记忆,也就是有你这么个姐姐,待我还不错!这么说还真有些狠心!只不过,如今已经疏远了的我们,就都小心维护着这么点残存的姐妹情谊,不要自相残杀就好! 我冷静的走出潆溪的房间,云雀跟在我身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我身边,低声问道:“小姐,没事?” 我摇摇头,淡淡说:“没事!值得庆祝的是,这件事完了,我们就可以出宫了!” 云雀惊呼:“啊?”然后又立刻闭嘴,想了想,又放低声量,再问:“慕良人,赶小姐走?” “我主动提出的!” “为何?” “一则,江美人这计谋一出,我该回去避避嫌!二则,姐姐虽没有明说,心里估计和江美人一样,巴不得我赶紧从秦王身边消失!三则,在了这么久,咸阳宫也待腻了,该出去透透气了!”然后,我看着云雀狡黠一笑。 “小姐,你舍得下王上吗?” 我脚步一顿,叹口气:“舍得否?不得已而为之!岂由得我说了算?”我微微侧脸,通过余光一看,再放低了一点声音凑近云雀的耳朵说:“你瞅瞅!咱们身边现在就有三路人马监视!这日子过的,难受!” 云雀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两个人有些奇怪,心中明白,“还有一人是?” 我示意身后,云雀看去,“姐姐安排了人照顾,却不见跟来!可不,又是一路人!” 云雀低声骂道:“香云姐姐实在可恶!话说回来,慕良人也是,怎么这么提防你?真过分!” 我微微一笑,坦然说:“这个王宫有太多诱『惑』了!本身就是个牢笼,却又动了真情,殊不知,有了这样的真心,又心甘情愿被束缚,那就只能步步为营!这样太累,趁还没有陷进去,早早脱身了!” 云雀怜惜的看着我,实在为我不平,心疼的唤道:“小姐!” 我回头看她一眼,看她这个样子,楚楚可怜,又有怜惜之态,直呼:“你这是什么表情?”然后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傻丫头!走了!我还有两篇文章要抄录,快来帮忙!” “哦!”云雀傻呵呵的答应,跟着我来了。 第四十七章 再遇音鹂宫(1) 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人臣循令而从事,案法而治官,非谓重人也。重人也者,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为重人也。智术之士明察,听用,且烛重人之阴情;能法之直到劲直,听用,矫重人之『奸』行。故智术能法之士用,则贵重之臣必在绳之外矣。是智法之士与当涂之人,不可两存之仇也。 当涂之人擅事要,则外内为之用矣。是以诸侯不因,则事不应,故敌国为之讼;百官不因,则业不进,故群臣为之用;郎中不因,则不得近主,故左右为之匿;学士不因,则养禄薄礼卑,故学士为之谈也。此四助者,邪臣之所以自饰也。重人不能忠主而进其仇,人主不能越四助而烛察其臣,故人主愈弊而大臣愈重。 凡当涂者之于人主也,希不信爱也,又且习故。若夫即主心,同乎好恶,因其所自进也。官爵贵重,朋党又众,而一国为之讼。则法术之士欲干上者,非有所信爱之亲,习故之泽也,又将以法术之言矫人主阿辟之心,是与人主相反也。处势卑贱,无党孤特。夫以疏远与近爱信争,其数不胜也;以新旅与习故争,其数不胜也;以反主意与同好恶争,其数不胜也;以轻贱与贵重争,其数不胜也;以一口与一国争,其数不胜也。法术之士『操』五不胜之势,以发数而又不得见;当涂之人乘五胜之资,而旦暮独说于前。故法术之士奚道得进,而人主奚时得悟乎?故资必不胜而势不两存,法术之士焉得不危?其可以罪过诬者,以公法而诛之;其不可被以罪过者,以私剑而穷之。是明法术而逆主上者,不戮于吏诛,必死于私剑矣。朋党比周以弊主,言曲以使私者,必信于重人矣。故其可以攻伐借者,以官爵贵之;其不可借以美名者,以外权重之之。是以弊主上而趋于私门者,不显于官爵,必重于外权矣。今人主不合参验而行诛,不待见功而爵禄,故法术之士安能蒙死亡而进其说?『奸』邪之臣安肯乘利而退其身?故主上愈卑,私门益尊。 夫越虽国富兵强,中国之主皆知无益于己也,曰:“非吾所得制也。”今有国者虽地广人众,然而人主壅蔽,大臣专权,是国为越也。智不类越,而不智不类其国,不察其类者也。人之所以谓齐亡者,非地与城亡也,吕氏弗制而田氏用之;所以谓晋亡者,亦非地与城亡也,姬氏不制而六卿专之也。今大臣执柄独断,而上弗知收,是人主不明也。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也;与亡国同事者,不可存也。今袭迹于齐、晋,欲国安存,不可得也。 凡法术之难行也,不独万乘,千乘亦然。人主之左右不必智也,人主于人有所智而听之,因与左右论其言,是与愚人论智也;人主之左右不必贤也,人主于人有所贤而礼之,因与左右论其行,是与不肖论贤也。智者决策于愚人,贤士程行于不肖,则贤智之士羞而人主之论悖矣。人臣之欲得官者,其修士且以精洁固身,其智士且以治辩进业。其修士不能以货赂事人,恃其精洁而更不能以枉法为治,则修智之士不事左右、不听请谒矣。人主之左右,行非伯夷也,求索不得,货赂不至,则精辩之功息,而毁诬之言起矣。治辩之功制于近习,精洁之行决于毁誉,则修智之吏废,则人主之明塞矣。不以功伐决智行,不以叁伍审罪过,而听左右近习之言,则无能之士在廷,而愚污之吏处官矣。 万乘之患,大臣太重;千乘之患,左右太信;此人主之所公患也。且人臣有大罪,人主有大失,臣主之利与相异者也。何以明之哉?曰:主利在有能而任官,臣利在无能而得事;主利在有劳而爵禄,臣利在无功而富贵;主利在豪杰使能,臣利在朋党用私。是以国地削而私家富,主上卑而大臣重。故主失势而臣得国,主更称蕃臣,而相室剖符。此人臣之所以谲主便私也。故当也之重臣,主变势而得固宠者,十无二三。是其故何也?人臣之罪大也。臣有大罪者,其行欺主也,其罪当死亡也。智士者远见而畏于死亡,必不从重人矣;贤士者修廉而羞与『奸』臣欺其主,必不从重臣矣,是当涂者徒属,非愚而不知患者,必污而不避『奸』者也。大臣挟愚污之人,上与之欺主,下与之收利侵渔,朋党比周,相与一口,『惑』主败法,以『乱』士民,使国家危削,主上劳辱,此大罪也。臣有大罪而主弗禁,此大失也。使其主有大失于上,臣有大罪於下,索国之不亡者,不可得也。 朋党比周以弊主,言曲以便私者,必信於重人矣。故其可以功伐借者,以官爵贵之;其不可借以美名者,以外权重之。是以弊主上而趋於私门者,不显於官爵,必重於外权矣。今人主不合参验而行诛,不待见功而爵禄,故法术之士安能蒙死亡而进其说,『奸』邪之臣安肯乘利而退其身?故主上愈卑,私门益尊。夫越虽国富兵强,中国之主皆知无益於己也,曰:“非吾所得制也。”今有国者虽地广人众,然而人主壅蔽,大臣专权,是国为越也。智不类越,而不智不类其国,不察其类者也。人主所以谓齐亡者,非地与城亡也,吕氏弗制,而田氏用之。所以谓晋亡者,亦非地与城亡也,姬氏不制,而六卿专之也。今大臣执柄独断,而上弗知收,是人主不明也。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也;与亡国同事者,不可存也。今袭迹於齐、晋,欲国安存,不可得也。 ――选自《孤愤》 这篇《孤愤》写得有些凌厉恣肆,颇有狂者之风,却又一字一句都见理,有种很强的吸引力,想要见见这个人! 我看着写好的这些文章,不禁感叹,韩非这样的人才,实在有些屈才了! 云雀整个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拿着笔,完全没了写下去的精神,云雀把笔一放,抱怨说:“小姐,咱们这还得写多少?” 我淡淡说:“起码得写够了交差!” 云雀凑近我,定定的看着我,说:“小姐,还有三天!你觉得,咱们能写够吗?” 我抬头看她一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小堆竹简,我心虚的看向云雀,弱弱问一句:“我们抄多少了?” “那个讲什么尧禹汤和草木儒法的,应该六遍!”云雀才说完,我眼睛瞪大,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云雀又说:“那个什么孤什么愤,好像稍微多点!” 我期待的看向她,“多少?” “九遍!” 我彻底懵了,然后惊了,难以置信,“怎么才这么点?”我冲到我们抄录的所有文章中,仔细翻看,还认真再数了一遍,真的就只有这么多! “小姐,之前我提醒过你,可你就是不听,就算拿起笔了,写不到一个时辰就趴着睡了!一会儿又饿了,一会儿又这儿酸那儿酸的!照你这么个写法,有这十五遍,已经够多了!” “那,那不还有你抄的吗?” “算上我的,才有十五遍,我都贡献十遍了!”云雀边抱怨还边给我诉说衷肠,“小姐,你和樵先生认过字,我可认不得几个字,就是照着画了一遍,可难为我了!还有,咱们两个的字不一样,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我真的急了,只有“那,那现在怎么办?” 云雀叹口气说:“能怎么办?咱们这三天,估计睡不了觉了!” 什么?熬夜!三天通宵!这隔谁谁受得了?我可不要! 我期待的看向云雀,揪着她的衣角撒娇:“闲清宫那么多人,你和她们不都已经混熟了嘛!你就,帮帮忙呗!” 云雀惊慌的看着我,大惊道:“我什么时候和她们熟了?平日里,她们可都不愿和我说话!”云雀的表情暗淡,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我拉住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云雀,可是她们疏远你?叫你受了委屈?” “不是!”云雀立刻否认,然后说:“小姐,来宫里这么久了,我总感觉这里的人,好像都不太爱与人闲聊!整天过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好累!” “是挺累的!不过,在宫里,没有靠山,要生存下去,谨言慎行,默默无闻,这样或许还可以保命!” 云雀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小姐!我是你的丫头,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王宫,不适合你!” 我愣了,惊了,“云雀?我,已经和他说了,我不会做他的女人!” “小姐,咸阳宫象征着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可是,这里却是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可言!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然后,云雀又故意放低了声音,凑近我的耳朵说:“何况,你和王上走得这么近,王上是秦国的大王,这辈子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小姐,你这可是把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云雀真心劝我:“小姐,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了,就要走得洒脱!你平日里那么干脆利落,怎么这次就拖泥带水了呢?你要早做打算!” 我沉默了,有时候,要放在,不是那么容易的。我默默点了点头,根本无心去抄录这些。 云雀拉着我熬了几个通宵,终于五十遍了!第十日也渐渐接近,子时慢慢到了,云雀熬了这么久了,已经疲惫了,我也困极了,又想起嬴政暗示的时间和地点,我又会忍不住心动,我想去!我看了一眼云雀,她一个接一个哈欠,却并没有要睡的意思。我该怎么引开她呢? 我有意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打着哈欠说:“好累啊!”然后看了一眼云雀,问:“云雀,你累吗?” 云雀懒懒的回道:“累!” 我小心说道:“云雀,你要是累了,去休息会儿!”我静静的看着云雀。 云雀是个敏感的人,她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抬头一直看着我,喃喃说道:“我不累。”然后她静静地看着我,心里十分清楚,云雀扭头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始继续写。 我心中有愧,我不该这么对云雀,她待我如此,我忍不住说:“云雀,我……” 云雀坦然一笑,“小姐,什么都别说了,再不写,就该来不及了!我人笨,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我认真的对云雀说:“云雀,最后一次!” “嗯!”云雀点点头。 我们都清楚,云雀懂我说的,我也清楚云雀的理解,我很感谢她。接下来,果然,香云接着来送吃的,说贼眉鼠眼也不为过,亏我之前还以为她挺好的,没想到,都是假象。 云雀看到香云进来,立刻趴在桌子,整个人都疲惫不堪,我杵着脑袋整个人的眼睛也半眯着快睁不开了。 香云走后,我和云雀都默契的突然趴在桌子睡着了,香云躲在屋外,透过窗看到了后就走了。我听到屋外没了声音,小心翼翼起身,轻轻叫了叫云雀,她没有反应。 我开心的一笑,云雀做得很好,这时候『迷』『惑』对手,很好!我抚了抚云雀的手,轻声说:“谢谢!”然后偷偷溜出了闲清宫,不让人看见。 第四十八章 再遇音鹂宫(2) 音鹂宫被称为禁宫,没有嬴政的手谕不能擅入,这个宫殿一定有特殊的原因。这个宫殿对秦王应该很重要,平日里也有人巡视,今日我都不用以往的那种谨慎就能轻松进去,巡视的人明显减少了! 我进到音鹂宫之后,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中间的舞台上还有我们上次见面的记忆。丝竹管弦什么都有,明明该是热闹又余音绕梁之地,却被闲置了这么久。 每一个帘子和轻纱都被风吹得飘动,殿内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洒进来照亮音鹂宫。我看了看整个闲清宫,不像有人来的样子,索『性』坐在舞台的阶梯上,杵着脑袋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杵着杵着还真忍不住就睡着了。 嬴政一直站在暗地的幕帘后透过轻纱看着我,他见我坐在阶梯上等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渐渐睡着了,一步一步缓缓走出来,走到我的身后,定住了。 嬴政静静看着我,蹲在我的身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见我睡得如此香,应该是熬很久了,难为她了。 我虽然睡着了,但是总有警惕『性』,隐隐感受到有人在『摸』我的头,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眯开一个缝,然后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看向我身后。 是嬴政! 我一惊,慌忙站起来,惊呼:“王上!” 嬴政索『性』走到阶梯上坐在,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说:“来,坐下!” 我犹豫不愿上前,“王上,这样不妥!” “为何?” “不合规矩。” 嬴政淡淡一笑,“你之前在我面前,也没守过规矩!今日也别拘着!” 我默默走过去,和他隔开一点距离坐下,然后沉默一会儿,开口问:“王上叫我前来,何事?” 嬴政顿了顿,随口一问:“寡人罚你抄录的《孤愤》和《五蠹》,怎么样了?” 我愤愤不平的抱怨说:“还说呢!我熬了三个通宵赶的,还没赶完!”话音刚落,我立刻闭嘴,明明要规规矩矩对他的,怎么这么快就现原形了? “拿着!”嬴政突然递给我一个包袱。 我问:“这是什么?” “近日政务繁忙,有些心烦意『乱』!恰巧有几个人惹我不悦,我罚他们的!” 我突然激动一说:“他们抄的,你给我干嘛?”然后突然又意识到失态了,赶忙闭嘴。 嬴政看着我一脸尴尬的样子,忍不住一笑,“你熬了三个晚上,一定没睡好!只有这一个晚上,估计你现在回去不睡觉也赶不出来剩下的数量!正好,你拿去凑个数!” 我越发糊涂了,“王上,既然你都不想认真检查,为何还要罚我抄书?” “因为寡人是大秦王上!更因为,这是寡人的后宫!” 也对!你的后宫,你做主!怎能任由我一个小女子胡闹?那岂不是立不起威来! “哦!” 嬴政顿了顿,又说:“你和江美人的事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对你的惩罚,任何一人听到,都知道我是偏向着你!只是,这么做,也让你们慕家陷入了两难之中,委屈了!” 我看向嬴政,他什么都知道,但凡我能分析出来的,他都知道!可他还要这么做,为什么呢?我真的不理解! 嬴政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说:“你现在应该在想,我都清楚明白,为何还要这么做?” 我点点头,“嗯。” 嬴政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抄录过《五蠹》,可有答案?” 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你可知道,谓之五蠹,是哪五蠹?” “学者、言谈者、带剑者、患御者、商工之民。” “所谓防五蠹,你以为,防的是谁?” 我仔细想了想牵扯进这件事的人,慕家?不会!慕道尧不是这五类人,且对秦王是忠心耿耿,况且,若是提防慕家,嬴政不会对我说!那么就是……江美人! 我惊呼:“江美人?” “嗯,不错,孺子可教!”嬴政赞赏的对我点点头,“就是江家,因为,他们属患御者!” “什么?” “寡人虽宠江美人,一则,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二则,也是因为她的家景!” “她父亲是华阳太后的亲友,依附着太后,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做派都不顺眼!有时候又迂腐蠢笨至极!” 我静静的听着嬴政说完,淡淡问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嬴政突然拉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说:“茵儿,寡人虽是秦国大王,我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受人敬仰!可是我也很孤独!我也希望,在寡人的身后,能有这样一双手支撑着寡人,和寡人一起携手并进,共同见证我大秦一统天下!你可愿意?” 我从没见过嬴政如此认真,我内心深处所有的情感被再次勾了出来,我真的不忍心拒绝他,可是,现实如此!命运如此!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时代,我迟早都要回去。 现在拒绝的干脆,只为日后走的时候不会那么心痛! 我扭过头不看他,低着头说:“王上身边有王后!王后贤良淑德,聪慧体贴,她才是那个可以和王上携手并进的人!”然后,我缓缓要抽回自己的手。 嬴政紧紧皱着眉头,一把捏住我的手,轻唤道:“茵儿!” “王上!”我知道他还要说,立刻叫住他,“王上,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时候,我们甚至相隔很远,远到我们无法测量!我们之间的相遇,是一场很美的邂逅,可是冷静下来一想,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草率!也有些荒唐!” “慕雪茵……” 嬴政面带愠『色』,激动叫我一声,他还没说完话,我立刻反问他:“那我问你!你能给我要的生活吗?” 嬴政自信而又坚定的毫不犹豫说:“我可以!” 我激动质问:“我要一夫一妻!你可以吗?” 嬴政彻底愣住了,他没话说了,他的后宫里,除了自己看上的稍有姿『色』的女子外,多是重臣的女儿或是妹妹。大秦的天下需要他们去帮忙打!所以,我要的这种生活,他确实给不了。 我情不自禁的落泪,对嬴政说:“王上,如果你是石头,即便一贫如洗,我也毫不犹豫的追随你!可是,你是秦国大王!你的子民需要你,天下需要你!你不该因为一个小女子而不要你的雄才伟略!” 嬴政低沉的叹口气,皱着眉头擦了擦我的泪水,霸道的说:“茵儿!寡人曾说过,你做不了寡人的女人,我也绝不会将你送给其他男人!你不想要王宫的生活,寡人可以答应你!可是,寡人也绝不会看着你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嬴政靠近我,挑起我的下巴,诱『惑』般的轻柔说道:“茵儿,你这辈子,都只能是寡人的!”然后摩擦两下我的嘴唇,就要贴下来。 我看着他,虽然他这么霸道,可是我还是很感动,我还是被他蛊『惑』一样,仅存的一点理智让我用手拦住了他的唇,强迫冷静的看着他,摇摇头,“你不要企图想要来蛊『惑』我!你的霸道,根本留不住我!我的身心,由我自己做主!”我缓缓推开他,直接起身,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嬴政起身,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脚被他拉得一顿,嬴政强势从我身后搂住我,紧紧贴着,他凑近我的耳朵,轻轻吐了一口气,极其温柔的说:“茵儿,记住我的话!我知道,即便你不入宫,可是,你永远骗不了自己,你的心永远没办法忘掉我!甚至……会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被他挑逗得心慌意『乱』,他把我看得仿佛很透彻,我所有的心思他都清楚一样,我慌张的扒开他的手,嬴政拉住我的手不想松开,我一巴掌拍下去,然后低声骂道:“胡说!后会无期!”然后匆匆忙忙拿着那个包袱逃离了音鹂宫。 嬴政看着我逃离的背影,嘴角上扬,幸福一笑,然后看了一眼刚刚被打的手,忍不住亲了一口,笑得开心。 第四十九章 该走了(1) 云雀匆匆来为我开门,低声询问:“小姐,没人发现?” “没有!这里呢?” “小姐走之前,香云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然后就再没来过!” 我神情暗淡,潆溪果然这么防着我,心里确实难受。我轻声说:“嗯,我知道了。” 云雀见我神『色』低落,忙问:“小姐,那你和王上呢?怎么说?” 我坦然说道:“他说,不会强迫我进宫!” “太好了!小姐,这下,你可以安心了!”云雀激动叫好。 而我却笑不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一屁股坐下,缓缓说:“不过,他也说了,我做不了他的女人,也别想投入其它男人的怀抱!”我心情复杂,第一次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慌『乱』,心里又『乱』极了,我喃喃道:“云雀,我有种预感,我们的命运注定要牵扯在一起!撇不开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整个人都好混『乱』!” 云雀紧紧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我,“小姐,别想了!王上既然能够不强迫你进宫,那他必定是真心疼你的,必定也不会如此狠心的待你!” 我慌张的拉住云雀的手,焦虑迫切无助的说:“可是,你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他的眼神是那么真切,他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刻在我心间!有时候我都会在想,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太固执了?我在现代已经拒绝过这个男人,到了古代,我又一次拒绝了他!我,我……”我手足无措的开始颤抖。 云雀将我紧紧抱住,安抚我说:“小姐,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她缓缓拍着我的肩膀,“虽然我听不懂小姐说的什么现代古代的,但是,云雀只想告诉小姐,长痛不如短痛!小姐做的是对的!” 我紧紧回抱住云雀,依偎在她的怀里。无论是王政,还是嬴政,他们都如此的相像,除了『性』格不同外,其他都如此的相像。王政『性』格活跃,甚至有些痞痞的,还有点幼稚,而嬴政成熟干练稳重,不苟言笑!他们『性』格上天差地别,可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人一样!都那么热切真诚炙热,还透着浓浓的占有欲!可又都会为了我退步,从不会强迫我!有时候,看着嬴政,我都以为,他就是王政,我都差点破口而出的答应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每当我要『迷』失沉沦的时候,他的冷峻又会让我惊醒,他是嬴政!我整个人都十分矛盾。 云雀看了一眼我带回家的包袱,问:“小姐,这是什么?”我看了一眼,没说话,云雀直接打开一看,全是竹简,在翻开一看,是抄录的《孤愤》和《五蠹》。 云雀惊呼:“小姐,你看!” 我难以置信一看,“这么多!难怪这包袱那么大,还有点重!” 我和云雀都随便翻开来看,云雀赞道:“这几份抄录的确实不错!起码,比我这个不认字的人好!” 我心里又有些暖暖的,云雀再看向其中的两卷,其他的绑好了就行了,可这两卷和其它的不一样,是用白『色』的线绑的,云雀打开后惊呼:“哇!小姐你快看!” “怎么了?”我接过她手中的书简。 “小姐,这两卷写得真好!再一看其它这些,简直没法比!” 我看着这两卷《孤愤》和《五蠹》,字里行间都透着霸气之『色』,给人以豪放不羁的感觉,我也觉得不错,又看落款处写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名字,这个名字让我心里又暖又『乱』,仅有的两个字,却是我所有情感的源头。 “石头!” 我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嬴政方才在音鹂宫里是认真的,他不是随口一说,据后世传说,韩非写的文章对嬴政影响甚大,《孤愤》和《五蠹》曾吸引他想见韩非一面,可见,韩非的文章里有他部分的思想和报复,更是他今后的治国理念和方法。 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志向告诉这个女人,还邀她一起见证!这个男人绝不是开玩笑!更何况,他已经将《孤愤》和《五蠹》亲自抄录给了我,一则表明真心,二则是想我好好研读,可以参透,日后可以在他身边时时提点,嬴政,你不该告诉我这些!这让我更加难以抉择,难舍难割! 云雀知道我和嬴政的事,虽然不知道这个名字,可见我愣愣的表情,又如此安静,她也能猜出一二,“小姐,这……” 我肯定道:“不用猜了!是!这是王上抄录的!” “小姐,王上这次,是认真的了!” “我知道!”我缓缓说道,又低了低头,神情落寞,淡淡说道:“可他是大秦的君王,他不是一般人!为王者,应不拘小节!更不该因为一个女人而耽误大业!他不傻,这个理儿,焉能不懂?” 嬴政不傻,他是太聪明了,如果整日将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他的大臣怎会不闻不问?可是前朝至今安稳,也没有传出一点风声! 云雀说:“小姐,既然如此,此事一过,咱们就走!良人现在如此提防着你,你在这,她难受,你也难受!不如回去!” 我点点头,“好!一早姐姐和我一起去见了王上后,我就同姐姐说,我想回去!她不会拒绝,也会安排的!” “嗯!” 我对云雀说:“我曾应允了王上,选女人进宫一事,我欠他的人情,会重金言谢,所以,你到了明儿晚上,悄悄溜进音鹂宫,将我们随身带来值钱的首饰放在舞台中央,然后就马上回来!如果他还会去,那么就会看见!否则,就做罢了!” 云雀应声答应,“喏!” 我笑笑,捏了捏云雀的脸,“有了这几份,咱们的数够了,今晚不用熬了,快去歇息!” “好!只是,小姐,王上抄录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一并还回去!” “好!小姐,你也早些休息!我走了!” “嗯!” 我看着云雀离开,忍不住看向了嬴政写的两卷,情不自禁的拿在手里,紧紧捏住,情感都溢于指间了。 第五十章 该走了(2) 我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有些烦『乱』,也就是到了下半夜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感觉,刚闭上眼,就被香云叫醒:“姑娘,该起了!” 我无意识的拍开她的手,翻个身接着睡,香云顿时严肃起来,认真说道:“姑娘,良人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人,可就等着姑娘一人了!” 我不想睁开的眼皮艰难的撑开,依旧背对着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香云耐心尽失,刚要开口,云雀立刻拉住她,“还是我来!我一定尽快将小姐梳洗打扮好!” 香云沉着脸,冷冷道:“快着些!耽搁了,你担待不起!” 云雀行礼恭敬道:“喏!”香云满意点了点头,挺胸抬头又孤傲的走了出去,云雀白了她一眼,缓缓走到我床边,轻声唤道:“小姐!小姐!” 我突然坐起身子,冷冷看了一眼香云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呵!” “小姐?” 我冷嘲热讽道:“起初还以为她待我多好呢!不过几日功夫,就这副嘴脸!真是可笑至极!” 云雀听得糊涂了,弱弱问道:“小姐,你说的,是香云?还是……” 我知道,云雀想问我,刚刚是在骂香云?还是潆溪?我确实是在骂香云!可是,想想潆溪对我的种种,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隆宠,不惜设计我,想把我安『插』在嬴政身边!此事败『露』以后,对我却是提防和怀疑,甚至是监督的!这些事,都叫人心里不舒服!我会如此骂香云,可见在我潜意识之中,潆溪叫我实在寒心! 我淡淡回道:“我就是骂香云!云雀,别多想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为她留点面子,我也狠不下那个心来。 云雀知我懂我,她早就把我的心思看透,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她对我莞尔一笑道:“小姐,别想了!咱们该梳洗了,慕良人已经等着了!” 我点点头,“嗯!” 云雀帮我梳洗打扮了一番,她知道潆溪现在忌惮我,所以没有给我梳的都是最平凡的发式,衣服也都颜『色』单一素雅,整体看下来,极为单调,是丢到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我满意的看了看云雀,笑道:“不错!挺好的!识大体!” 云雀甜甜一笑,扶着我的肩膀,透过镜子看着我的妆容发式以及衣裳,又满意的一笑,开心道:“小姐,咱们快走!” 我回头笑看着云雀,“走!” “小姐!”云雀突然想到什么,警惕的拉住我。 “怎么了?” “小姐,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一会儿见了王上,你可别想一出是一出啊!” 云雀这丫头,真是知道我,也是,我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确实有些肆意妄为!不过,这倒是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离开咸阳宫之前,我可不能白搭啊!那多冤枉啊! 我若有所思的一笑:“好!”笑容更加深了。云雀惊恐又担忧的看着我,总觉得,今天一定会有什么大事不妙! 天刚蒙蒙亮,潆溪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后,云雀是我的贴身丫头,我非要拉着她让她跟在我身边,香云作为奴婢,自然得跟在潆溪身后,可潆溪身后又是我,怎么的,我在宫里也算半个主子,她怎么可能跟在潆溪身后又与我平行?所以,只能屈身跟在了我的身后,如此看来,云雀可是和我一排的呀!若真按照站位区分尊卑,那她可比云雀还卑微些!可叫她气急了! 云雀心虚为难的低声对我说:“小姐!我看,我还是后边去!” 我紧紧拉住她,不准她离开,低声强势道:“挺胸抬头!自信点!之前你还老说我,现在怎么你倒怂了?挺直腰板!” 云雀愣愣答应:“哦!”然后挺直了腰板走在我身边。 走至大王殿,潆溪突然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看着我,我被她猝不及防的停步给惊着了,差点没停住脚,撞上去,云雀慌张扶住我。 潆溪见状,低声骂道:“慌慌张张!不成体统!”我忍不住低了低头,乖乖听着潆溪的话,潆溪顿了顿又淡淡吩咐说:“你们都在外边候着!云雀!” “良人!” 潆溪看我一眼,淡淡说:“把东西给她!叫她自个儿拿着!”潆溪才吩咐完,云雀就缓缓将东西递给了我,我唯唯诺诺接过来,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潆溪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我拿好了东西,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动作,我小心提醒道:“姐姐,拿好了!” 潆溪低头随意看了一眼,淡淡说:“跟我来!”然后,转身直接走向大王殿。在走向大王殿的简短路上,我都跟在潆溪身后,潆溪看着前方,随口一问:“都抄好了?” “啊?”我没听清,惊问道。 “不能有这么不端庄的举止!” “嗯!”我低声回道,“都抄好了!一遍不差!” 潆溪怀疑的侧脸看看我,然后又回过头,目视前方,又淡淡提醒说:“刚入宫,我和你说过的规矩!今日,派上用场了!别出错!” 我轻声答应:“喏!” “记住!”潆溪突然十分严肃,脚步一顿,我也跟着停下来,她并没有回头看我,她低声说道:“谨言慎行!若再出错,王上可不会偏袒你第二次!”潆溪的声音有些严肃又冰冷,这时候的她,和记忆中七年前的她,差别太大了! 我刚要说话,却见前方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小太监,我立刻憋住了我所有的话,那个小太监上前恭敬向潆溪行了一礼。他说:“慕良人!” 潆溪仪态端庄,面无表情却透着高贵典雅的冷艳,潆溪淡淡说:“臣妾待罪之身,今携吾妹慕雪茵来向王上请罪!” 潆溪腰板站得直,丝毫没有要请罪的意思,反倒是这个小太监的腰板弯的更低了,恭礼俞至!“良人稍后,奴才前去禀告!”说罢,匆匆跑了过去。 我看着小太监慌慌张张跑开的样子,应该是回去告诉赵高去了,毕竟赵高可是这里管事的。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潆溪,不禁开玩笑的嘀咕一句:“早知道来请罪,我就该背个荆条来了!” 此话一出,潆溪脸『色』难看,回头怒瞪着我,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我被她这么一瞪,着实吓一跳,我尴尬一笑,“姐姐,开玩笑的!玩笑!”潆溪的怒气好像还没有消,我弱弱的低下头,诚恳的道歉:“姐姐,我错了!” 潆溪这才算较为满意,收回了她的眼神,低声的严肃教育道:“这里是王上的寝宫,开不得半点玩笑!才说的谨言慎行,一眨眼的功夫,又忘了!” 我再次诚恳道歉:“对不起,姐姐!下不为例!” 潆溪默默叹口气,还是有些不悦,缓缓转过身,静静等着人出来。没等多久,便见赵高小碎步的跑过来,恭敬对潆溪说道:“慕良人!王上有请!” 潆溪说:“有劳公公了!”然后点头示意,完了后特意侧脸看我一眼,我也跟着潆溪的动作不耐烦的点头示意。 潆溪率先向前走去,我瞅了赵高一眼,还是不顺眼,他可是吞了我的碎云刀的!对!碎云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总能找到机会给要回来的! 我缓缓起步,赵高好像没有要去引路的准备,依旧微笑着站着,得意的一笑,我经过他的时候,他故意炫耀的低声说:“慕姑娘的宝贝,可真是好宝贝啊!” 果然!是他私吞了的!宫门口那些侍卫,都是见风使舵的人,赵高随便摆个脸『色』,他们就把我的东西交上去给他!甚至有可能,那些守宫门的人,都是他的!就仗着是嬴政的贴身太监,就这么耀武扬威!总有一天,我非得灭灭你的威风不可! 我并没有赵高想的那样,气急败坏的对他大吼大叫,我不急不慢,有条不紊的看向他,低声说:“公公好眼光,识货!” “姑娘才是识货的人,这么个宝贝竟叫姑娘看上了!” 我冷笑一声:“呵!赵公公,我好心奉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不得!否则……”我故意顿了顿,语气也变得冷硬,“否则,当心惹祸上身!” 我故意威胁他,有了上次绑架的事,倘若樵松子瞅见了赵高有碎云刀,还不得误以为他绑架了我!赵高可真的完了!再来,我这么说,也在暗示,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赵高的笑容更深了,“姑娘放心,奴才倒觉得,这是个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宝贝!一定好生爱护!” 我白他一眼,冷冷道:“那么就祝愿公公,能永远拥有它!不过,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公公可得当心着点儿,一不小心因它升官发财,那皆大欢喜!若是因此一不小心招贼,或者,被戴上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那可就不好了!毕竟,公公是王上身边最亲近的人,私藏了这么锋利的宝贝,也有些说不通?”然后我为他感到可惜的摇摇头,又得意微微一笑,抬头一看,潆溪已经回头看着我了,我便匆匆赶上去。 赵高冷着脸看着我的背影,恼怒极了,低骂一句:“臭丫头片子!”然后跟了上去。 我跟上去,潆溪低声问:“你和赵高说什么呢?” 我凑近潆溪,低声回她:“没什么!入宫前,赵公公在宫门口曾提点过几句!我特意谢谢他!” 提点二字我说得特别重!对!他是提点了!借着我一个外来人带着匕首入宫有违规矩的由头,把我的碎云刀给吞为己有!还是悄悄办的,也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他! 潆溪半信半疑,低声骂道:“你搞什么?”然后看见赵高跟上来,又立刻闭嘴了。赵高脸『色』不悦的带我们进入了大王殿。 第五十一章 该走了(3) 我跟着潆溪一起进入了大王殿,虽然之前和嬴政来过,可这次来,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我一言不发的跟着潆溪来,她之前的那些规矩全都捡起来,装样子也得装! 潆溪屈膝伏地行礼,我也跟着跪了下来,潆溪恭敬道:“嫔妾拜见王上!!” 我偷偷看了一下潆溪,索『性』直接磕头称:“民女拜见王上!” 嬴政悄悄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又立刻收起来,冷冷道:“起来!” 我跟着潆溪道:“谢王上!”然后缓缓起身,下意识的用手撑了一下地,又撑了一下膝盖,潆溪见状立刻皱眉。 嬴政大概被我这鲁莽一点都不温文尔雅的动作惊着了,但又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站起来,又习惯的拉拉衣服,拍拍灰,整理完了,一抬头,就见嬴政定定的看着我,我所有动作一僵,缓缓收敛了动作,端庄优雅的站着。 我站着,不经意的四处看来看去,忽的看到潆溪旁边的坐席处好像有人,可潆溪挡着我,我没太看清,咸阳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就算天大的胆子,我不敢在大王殿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放肆,只能乖乖站好。 嬴政淡淡说:“慕雪茵!”突然一声叫的我一惊,他又说:“完了?” 我脱口而出:“啊?”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可话才出口,我又立刻闭嘴。 潆溪见我失态,微微皱眉,恭敬说道:“回王上,茵儿已经抄录完毕,都带来了!” 嬴政明白了,叫了一声:“赵高!”示意他。 赵高立刻明白,“喏!”然后缓缓走到我面前,没有丝毫恭敬的姿态,傲慢的样子见着就想吐,他还做做样子,轻声道:“姑娘!”伸出手要拿。 我白他一眼,没好脸『色』的将所有抄录的书简直接用砸的方式砸到他的手上。赵高猝不及防的受力,失态的手向下一沉,还弄掉了一卷。我得意的看着他,轻声说:“有劳公公了!”笑得却十分得意。 赵高憋着一肚子火,尴尬的捡起掉落的书简,然后恭敬送来呈给嬴政,嬴政看了看,挥了挥手,赵高就把所有的书简给收起来了。 嬴政对潆溪介绍说:“这是我朝有名勇将王翦老将军之子,王贲!” 潆溪低着头不与其对视,王贲也是如此,二人低着头行过一礼,算是打了招呼。潆溪行礼的时候,我也跟着她做同样的动作,余光又感觉到一个目光的注视,回头一看,是嬴政! 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又迅速收了起来。他突然介绍王贲,我们进来也未见他们回避,嬴政是何意?他刚刚一直看着我,那个笑……难道?他是在给我介绍?他认真了!我惊了! “这是燕国使臣,范文渊。” 潆溪和范文渊亦是不对视的行礼,我跟着潆溪做动作。出于好奇,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范文渊……怎么那么眼熟?他,他,他就是那天绑我的那个人!真是冤家路窄!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范文渊行礼后起身,潆溪则侧过身子来,不与他正面相对,范文渊随便一看,就和我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见我惊愣的看着他,不知所然。可他也莫名的生出许多熟悉感来!微微皱着眉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我,顿时恍然大悟!那天误绑了的那个女的,就是她!这么凑巧! 范文渊低着头扭过身子,不敢看,更不敢出声,一副生怕我趁机打击报复的样子! 我简直感觉一口老血淤积在喉咙,差点气到吐血,再顺势一看范文渊身边,这个人……是王石!他就是那天和嬴政假扮商人下人一起来哄我们的王石!我们还一起骑马喝酒!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石头和王石来头不小,没想到,来头这么不小!王石就是王贲!真是,难以言喻! 我回过身体,面向嬴政,他并没有被我惊讶的表情给惊着,反而觉得好像都在意料之中一样。我现在越来越肯定,这多余的介绍,就是他故意的! 嬴政的目的也达到了,该说的,该做的都完了,潆溪恭敬向嬴政行礼,“叨扰王上了,王上可还有什么吩咐?” 嬴政微微点点头,命令一样说:“今天的晚膳,去闲清宫!” 赵高和潆溪都恭敬答应:“喏!” 都说完了,潆溪又行礼告退,“嫔妾告退!”我跟着潆溪行礼,然后退出了大王殿。 出了大王殿,走出来很长一段距离,我低声唤道:“姐姐!” “嗯?”潆溪低沉的应道。 我开玩笑的说:“姐姐一直都称臣妾,可刚刚,你却改了称呼,自称嫔妾!” 潆溪微微一笑,说:“在宫里,这就是察言观『色』,谨言慎行!” 我看着潆溪,说:“姐姐这些年,变了许多!” “怎么说?” “变得成熟,变得端庄,也变的更加聪明了!” “人总要成长的!我们姐妹已经有七年未见了,这次你来宫里,姐姐也发现,你变了不少!长大了!”潆溪顿了顿,又说:“怎么突然问我这些?” 我笑了笑,“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姐姐聪明,夸你来着!” “这不是聪明!”潆溪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全是真情,“只是为了自己的心爱的人!很多人,都不得已,甚至毫无选择,必须去做!即便放弃所有,也在所不惜!”虽然这话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可是不难听出,她话中有话。 我静静的看着潆溪,她说过,在宫里忌惮多说多言多语,她说话做事并非毫无缘由,也不会说毫无意义的废话,更不是在我面前故意秀恩爱!她这是告诉我,她真的很爱嬴政,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甚至放弃所有!那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威胁到她,她也不惜与我反目为仇!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无所谓一样说道:“姐姐,在宫里这几天,可把我拘坏了!伴君如伴虎,我可惹不起!所以……”我顿了顿,拉着潆溪的手,说:“所以姐姐,我想家了!也想慕老头和姨娘了!” 潆溪看着我,听到我要走的消息,心中欣喜,笑得很开心,对我也少了几分防备,尽是宠爱的看着我,点点头,说:“你想回去,姐姐不拦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我甜甜一笑,点点头:“嗯!” “好了!咱们回去!” 我叫住潆溪,“姐姐!” “怎么了?还有事?” “我想去走走!上次因为江美人,花园还没逛完呢!” 潆溪一脸严肃,“刚被罚过,怎么不记疼?还要去!” 我拉着潆溪的袖子撒娇,“姐姐!你就答应!我保证不闯祸!江美人现在还被关在寝宫里呢!不会有事的!” 潆溪拿我没辙,说:“好,去!早点回来!” 我爽快答应了,“好!” 潆溪点点头,说:“香云!” “喏!” “回!” “喏!”然后,香云便扶着潆溪走了。 云雀看潆溪她们走远了,凑近我,问:“小姐,慕良人怎么会?” “我说了!” “啊?” “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姐姐就会为安排好一切,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然后我似乎很开心的看向云雀,“开心吗?” 云雀愣愣的点点头,又牵强一笑,不禁叹了口气,为我可惜的说:“小姐,自己的姐姐这样待你,难为你了!” 我突然笑容一僵,看着云雀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两边的肉,勉强的笑说:“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开心点!笑一个!来嘛,笑一个!”我伸出手指去比划她的嘴角。 云雀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忍俊不禁的说:“小姐,你别闹!” 我继续逗着她,感觉十分放松。自从来到咸阳宫的那日起,也只有在云雀身边,我才能完全放松自己! 宫里的生活,不属于我!宫里的那个人,也不适合我!走了,忘了,该与不该,舍与不舍,尽管纠结,只能放手!暂时放手,会迎来新的刻骨铭心! 第五十二章 各怀鬼胎(1) 云雀陪我在御花园里走了走,微微飘点小雪,十分惬意,又没了人跟着,也还算自在。我故意绕道而行,选了较为僻静少人的地方。可是,我没想到,这时候还能碰到王贲,这也太凑巧了! 我看见王贲,身材魁梧,是个将军之姿,果然是个英雄,他和他父亲在秦国未来的统一大业里,那可是屡屡建功!光看气质,都不一样! 王贲远远就看到我,叫到:“木子!” 我看见他,停住脚步,云雀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她在我耳边提醒说:“小姐,这里虽没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说:“没事!大大方方的!传出去,正好撇清和大王殿的关系,她们也能少防备些!” 云雀又担忧的说:“若是她们造谣,恐对小姐声誉不好!” 我淡淡说:“王翦王贲父子在秦国是何等地位?谁敢得罪?她们不会的!何况,老朋友见面,不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放心!”云雀闻言,这才有所安心。 这时候,王贲走至我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等着我有所行动,云雀立刻行了一礼,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王贲从没见过如此无礼的人,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王贲终于忍不住了,冷冷道:“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我淡淡说:“只是突然不知道,该行什么礼!因为,对商人,对将军,那可是不同的礼仪!”王贲惊喜的看着我,却一时间无言以对,我看着王贲,又说:“无论是商人,还是将军,想必都十分聪明!还请教教我,现在该称呼你王石兄弟?还是王贲将军?” 王贲噗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那我是该称呼你为木子兄弟?还是慕小姐?” 我和王贲静静看着彼此,对视一会儿,都笑了笑,我恭敬屈身给他行礼,称:“见过王贲将军!” 王贲也屈身给我作揖行礼,称:“慕小姐,还礼了!” 王贲知道,我不是普通女子,之前已经认识到了,所以,我想要被尊重,而不是女人永远服从男人!我想男女平等!我的这种现代思想,在王贲看来,十分难以置信,又难以理解!可是,他欣赏我的豪气洒脱,真心想和我做朋友!所以,他会给我以尊重和平等! 说完后,然后王贲『露』出了笑容,这才直起身子,见我还屈身行礼,现在才拿出将军的架势来,说:“都起来!” “喏!”我站直身子,看向王贲,问:“你是特意来寻我的!什么事?” 王贲赞叹道:“观察入微,仔细!结论正确,聪明!”夸完我,才说:“方才在大王殿,匆匆忙忙也没打个招呼!这不,来给你打个招呼!” “就这么简单?”我可不信! 王贲犹豫了一会儿,说:“对!” 我故意满不在乎一样说:“招呼打了,也没事了!我走了!”说罢,做出转身就要走的样子。 王贲慌『乱』的要拉住我,“别!”手还没碰到我,就觉得不妥,犹犹豫豫,收了回去。认真说:“我是,有事问你!” 我说:“我慕雪茵交了的朋友,就认一辈子!若是你真当我是朋友,就别妞妞妮妮!毫无大丈夫之态!” 王贲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妞妞妮妮没有大丈夫之态,可他却一点都不生气!王贲想了想,直接问道:“你和王上,怎么说?” 王贲此话一出,我直接愣住了,云雀听到王贲这么问我,知道滋事体大,这时候该回避,恭敬说:“小姐,我去把风!”然后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云雀走了,我看着王贲,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我扭头四处看了看,就是没办法回答他。 王贲态度突然严肃起来,“莫非真像我猜的那样?” 我冷静反问:“你猜的哪样?” “你和王上私下有情!” 我牵强扯出一个笑容,自嘲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嘲讽我!你心里,该不会已经把我想得十分龌龊了?”王贲沉默了,我冷笑一声,“果然!”然后我也十分认真的告诉他:“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 王贲这下恼了,皱眉不悦的说:“我没和你在说笑!我是认真的在问你!” 我立刻反驳道:“我也没和你在说笑!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答你!”我顿了顿,又说:“你想知道的事,我就一句话!你放心!” 王贲噗嗤一笑,低声暗嘲道:“这算什么回答!” 虽然他的声音极小,可我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我咬牙切齿,“唉!你……” 话还没说出口,“小姐!”就听到身后传来云雀的一声大叫。我回过头,就看见嬴政和王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身边还有那个之前绑了我的范文渊! 云雀就跟在他们旁边。云雀方才那一声叫唤,引得王后不悦,皱眉怒瞪着她,可把云雀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 我面无表情,不动嘴皮的弱弱说一句:“这下完了!” 王贲站在我身边,也未动嘴皮的说:“你那个丫头不是说去把风吗?” 我回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一个姑娘家的,和你这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的在一起,我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慕小姐,你打消顾虑,决定留下来和我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现在才说这话,会不会晚了点?” “你一个将军,有身份地位!谁敢说你闲话?可谁曾想,偏偏叫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大人物撞见了!” 我已经苦恼极了,王贲还幸灾乐祸道:“现在后悔,晚了!” “你!”我差点破口大骂出来,但最后只能忍住,我见嬴政同王后等人一起缓缓走过来,我焦急的问:“现在怎么办?” 王贲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处事不惊,他镇定道:“冷静!行礼!”就四个字,说完他就缓缓走上前,我慌忙跟上去。 王贲走至嬴政面前,恭敬屈身行礼:“臣王贲,拜见王上!王后!”然后又对王后行了一礼,王后点头示意。 我跟在身后,按照规矩行礼,“民女慕雪茵,拜见王上!王后!还有……范先生!”虽然极不情愿向范文渊行礼,可是,他是燕国使臣,我一个普通百姓,理该对他客气点。嬴政和王后见我行礼,理所应该,范文渊也向我点头示意。 嬴政淡淡道:“都起来!” 我和王贲说:“谢王上!” 我缓缓起身,才站直身子,王后打量了我一下,率先开口道:“王上,之前臣妾与慕姑娘匆匆见过一面,也没瞧清!今日一看,慕姑娘真是风姿绰约,人见人爱!王上,我秦国能出这样的美人,可见秦之繁盛,天泽佑我秦!实乃万幸!” 突然被人这么一夸奖,我还真有些措手不及,“谢王后!”我屈身行了一礼,无论如何,只管行礼准没错!我想了想,又说:“王后风华绝代,品貌端庄,有倾国倾城之容颜,贤良淑德之品『性』,更有母仪天下之姿态,这才是秦国之幸!” 王后闻言,点点头,似乎也满意了一样,笑说:“王上,慕姑娘口才真是极佳!” 嬴政饶有兴味的微微一笑,赞同的说道:“是不错!” 我长舒一口气,王后这是故意为难我啊!方才的话语中,怎么听,都觉得,她在嘲讽我,不过,仔细想来,之前嬴政就那么大动静的把我扛去了音鹂宫,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看到了。以讹传讹,就算嬴政有种堵住悠悠之口,可是,又能堵住多少呢? 还好我反应快,把她给好好夸了一番,否则,以后不知道该怎么为难我!难说,还会连累到慕家!我已经和江美人闹掰了和赵高也有了过节,再来个王后……这日子可不好过啊!所以,表明王后才是嬴政身边那个和他一起打理天下的人,才能叫她放心,我们不会威胁到她王后的地位! 嬴政刚把我夸完,又突然变脸,冷着脸,问道:“爱卿,为何还在宫内?”可以说,这是质问!毕竟,这里是后宫,他一个大男人出现在这儿,实在有些不对劲啊! 我心头一颤,王贲一顿,但却表现得极为冷静,缓缓说:“回王上,臣,与慕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这次碰见了,就来打声招呼!” 我听完王贲说的,又补充说:“回王上,我们只是,朋友见了面,打个招呼,又闲聊了几句!” 嬴政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但又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就是这样一个叫人猜不透的人!嬴政随口一说:“嗯!”听上去好像也不太在意一样。 范文渊见场面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恭敬开口道:“大王,我此次出使,受到秦国热情款待,心里实在感激不尽!相信秦燕两国可以永远交好!” 嬴政呵呵笑了笑,转移话题说:“花园景致不错!可以好好观赏!观赏!”然后又对王贲说:“王爱卿与余交好,便一同前往!” 范文渊拜谢道:“我与大哥也许久未见,来秦之后一直不得空和他见面!多谢大王成全!” 大哥?!我一惊,突然想到,当时范文渊绑我去的时候,也是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莫非……他原来要绑的是王贲!这个混账东西!我和王贲无论身高还是身形,那都天差地别!什么王贲喜好穿灰衣服黑鞋?都是忽悠我的借口!这个范文渊,简直可气! 我越想越生气,怒瞪着范文渊,范文渊瞅了我一眼,又立刻撇过眼去,不敢看我,然后他想了想,缓缓说:“额,天气有些清凉,慕小姐衣着如此,单薄!回去,要,加件衣裳?” 这是赶我走!范文渊,你以为,赶我走,咱们的事,就算完了?哪那么容易! 第五十三章 各怀鬼胎(2) 我微笑着看着范文渊,默不作声,场面一度尴尬,王后这时候出来打圆场,“听闻慕姑娘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现在还是注意些好!” 嬴政听了王后的话,之前一直不出声,现在突然开口说话了,“王后所言极是!赵高!” 赵高恭敬上前,“王上!” “去给慕姑娘拿件衣裳!” 赵高闻言,一愣,又恭敬道:“喏!” 王后是个聪明人,听到嬴政这么说,必定是想让我一起同行,便说:“王上,咱们在这既然和慕姑娘碰到了,何不叫她一起呢?” 嬴政这时候心情大好,“就依王后之言!” 我恭敬行了一礼,“喏!”然后还故意说给范文渊听。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就一起走在了御花园里。 嬴政应该是特意要燕国使臣看看他的咸阳宫,所以,他一直和范文渊走在前面,在场所有人都比我尊贵,我一个平民百姓,就只能走在后边了。他们男人谈事,王后就折下来和我同走,我对王后可是一直记着规矩,恭敬有礼呢! 王后很随意的低声问道:“慕姑娘来宫里多久了?” “回王后,约有大半月了!” “慕姑娘天资聪颖,本宫也极为欣赏!” 我谦虚回道:“王后谬赞!我只是耍点小聪明,还经常被父亲责骂!” 王后笑道:“为人父母,都希望子女好,慕奉常对姑娘期望高,自然严厉些!” 期望高?王后这话里有话!她是王后,是秦国的一国之母,气度时时刻刻都要被人关注,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近,她还得表现得贤良大度,这才是她不得已而为之! 我屈身,恭敬说道:“谨遵王后教诲!”王后温柔看我一眼,然后就没再说话。 我们走至长廊,走了几步,便偶见一个女子,我偷偷多看了几眼,看她的妆容,那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王后上前,那女子瞅见这么大阵仗,仓皇行礼,“拜见王上,王后!” 嬴政见她御前失态,心生不悦,冷冷道:“起来!” “谢王上!” 等她起来后,王后顿了顿说:“卫良人如此匆忙,是从哪里来?” 卫良人犹豫,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声音低弱的快要听不见了,“我去看了,江姐姐……”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卫良人!姐姐原要被册封为美人,就是她进言制止的!所有人都知道,江美人被禁足,卫良人冒着惹怒嬴政的风险去见她,她和江美人应该就是一伙的!之前推测,卫良人身后必定有靠山,她的靠山,就是江美人! 场面一再寂静,气氛压抑,这个卫良人也实在愚钝,有燕国使臣在场,她这样,不是给嬴政打脸吗?他如何下的来台?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云雀打听的消息,无意中得知,燕国太子丹潜逃之后,秦军为了攻赵,还是攻燕国?对比做了很大的商讨!此次燕国范文渊前来,为保燕国平安,提出与秦结交盟好的意思,又担心秦之『奸』诈,所以,一直犹豫!秦国一直都想借机攻打赵国,为防止燕国和韩国与之联手,,所以近攻远交!与燕国结交,是上上之选! 那么,现在是个机会,我笑了笑,说:“卫与江本是异姓,却如此交好,可敬可佩!秦人就是重情重义,我们小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国主?范先生觉得,我说的,对否?” 范文渊的笑容微妙,淡淡说:“慕小姐,说得,有理!我,受教了!”说完,他给我客气的鞠了一躬。 我连忙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范先生,言重了!使不得!”然后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如果有机会,我还真可以和你好好说教,说教!”然后,偷偷怒瞪了他一眼。 嬴政笑容逐渐加深,眼中的炙热越发浓烈,爽朗大笑三声:“哈哈哈!”这一笑,让我难为情的低了低头,嬴政大赞:“说得好!不愧为我大秦子民!慕雪茵,寡人要重赏!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寡人定会满足你!” 我一听,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正好可以教训教训赵高!我特意看了一眼赵高,赵高感觉不妙,皱眉低了低头。 我得意一笑,缓缓行礼道:“回王上,民女一家受王上与王后恩泽多年,哪里还敢讨要什么赏赐?只想求王上与王后,帮个忙!”然后,我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赵高这下慌了。 王后温婉的说:“你有什么就说,王上与本宫都会尽力帮你!”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顿了顿又说:“我入宫的时候,在宫门口,丢了件贴身的东西!因为是恩师送的,所以丢了,怪觉得可惜,又心有愧疚!就想求王上,王后帮忙给问问!”说完,我又想到赵高,立刻补充道:“赵公公也见过这东西的!”能把锅甩给赵高,拉他一起下水,他还能不乖乖交出我的碎云刀?呵!赵高,你这回可没那么精明了! 嬴政淡淡一笑,“一个小忙,还不容易?赵高!” “奴才在!” 嬴政随意一说:“限你明日,把东西找出来!不得有误!” 赵高不情不愿,只能隐忍着不甘愿,回道:“喏!” “谢王上!谢王后!”我激动的叩谢嬴政和王后。 “行了,都起来!”嬴政一句话,我们所有屈身行礼的,都纷纷起身,准备继续观赏着满园的独特风光。 我恭敬的让嬴政和王后先走,然后赵高经过的时候,我得意的,有意识无意识的轻声说道:“有些东西啊,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不得!还有劳赵公公了!”这是我之前和他说的话,一模一样,这下可把赵高气坏了! 虽说是大家一起来逛花园,可是,我却想尽力和他们保持点距离,就一个人走向了不同方向去看。 云雀说:“小姐,你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我无所谓的说:“反正马上就要走了!没事的!” 云雀嘟着嘴数落我道:“小姐你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自相矛盾!有时候和老爷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是逞嘴上功夫!心底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我叉着腰,说她:“你这丫头,怎么和你小姐说话呢?” “小姐,我说错了吗?你有时候就是嘴上说着无所谓,说什么没事,其实,心里还不是时时都在为秦国想!”云雀刻意放低了音量,“小姐,你这嘴上说着不愿同王上一起见证秦国的未来,可心里,还不是处处为王上考虑!”说完,云雀就沉默,偷偷笑着。 我半眯着双眼,指着她,威胁似的口吻说:“丫头,你今天说的太多了!” 云雀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给放下,不畏惧的对我说:“小姐,你今天说的也太多了!以前你可不会在王上面前这样出风头的!” 我一把拍掉云雀的手,她又重新指着我,我回指她,“你这小丫头,越来越放肆!” “小姐自己都放肆!还说我!” 我看着云雀这样越来越放肆,我直接伸手去挠她痒痒,云雀笑着不停在躲,我可没放过她,这丫头,就该好好闹闹她! 所有人都没怎么太管我们,而卫良人却似乎早有打算,她径直走向了我,一想到她和江美人是一伙的,我就不想和她过多打交道。 我转身就走,卫良人高声叫住我:“慕姑娘!别急着走啊!” 我缓缓转身,云雀戳了戳我,我便向她行了一礼,“卫良人。” 卫良人满不在意,冷笑一声,道:“呵!你姐姐与我同样位至良人,姑娘向我行礼,我可担不起!” 故意找茬都这么没水平,你和江美人可差远了!我噗嗤笑了一声,然后淡淡暗讽道:“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人呢?” 卫良人闻言,沾沾自喜,以为我这是给自己绕进去了,这是在骂自己是狗!得意一笑,赞同道:“那是自然!” 我看着卫良人这样的人,实在愚蠢,要说我的主人是姐姐,她也是位居良人,何来看主人一说?如果说我的主人是我那个慕道尧老爹,以他的官职,还不及你们卫江两家的大!她说担不起我这行礼,实在太过低调了!她的主人可是江美人,我可不得得罪不起! 我无奈的看了卫良人一眼,云雀都忍不住笑了一声,就连云雀都听出我这话她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真是个蠢才! 卫良人还得意洋洋,向我炫耀警告:“这话,可是姑娘自个儿说的!作为畜牲,就该规矩点,别总自以为是的到处『乱』吠!只会让人当成是哗众取宠的大笑话!” 我淡淡一笑,卫良人这话还真适合她自己!我默不作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卫良人见我这样的态度,大怒,抬起手就朝我的脸狠狠打开!云雀瞪大双眼,惊愣的看着,仓皇过来,来都来不及! 第五十四章 各怀鬼胎(3) 卫良人便骂着:“你个小贱人!”便扬起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淡定看着卫良人,这个良人不仅愚蠢,还冲动,除了身材好点外,说狠点,就是一无是处! 范文渊看到这一幕,见卫良人失控要打人,突然一惊,迫不及待要冲出来。 卫良人的巴掌就要下来,云雀惊呼:“小姐!”想冲上来给拦住卫良人的手落下。 我攥紧了拳头,在卫良人手要落下的时候,我一把捏住她的手,力气大得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还将她的手往关节反方向扭动,卫良人吃痛已经失去了攻击『性』,我的动作极为巧妙,正好可以叫处在卫良人正后方远处的嬴政,王后和王贲看到我们扭到一起的手。 范文渊看到我出手制住了卫良人,他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因为靠我们较近,所以,他还能清楚的听到我们的所有对话! 卫良人吃痛,刚要叫出声,我立刻低声狠狠提醒她:“你要想弄得这件事人尽皆知,在王上面前失了宠爱,你就大叫出声来!” 卫良人闻言不敢轻举妄动了,她低声骂道:“贱人!你威胁我!”她瞪大双眼看着我,看上去好像金鱼的眼睛一样。 我不屑的一笑,觉得十分好笑,“这不是威胁,是好心提醒!刚才若不是我帮你,你现在,早就被拖下去大打二十大板都不为过!”我突然松手,奋力将卫良人一推! 卫良人踉跄几步,然后站定,气急败坏的看着我,我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站定在她的面前,冷着脸,严肃的说:“卫良人,我慕雪茵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更不会任由别人欺凌!你很漂亮,但却不够聪明!我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 卫良人大概也被我吓到了,只敢气鼓鼓的瞪着我,却不敢多说一句话,我得意一笑,说:“很好!”然后我恭敬向她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卫良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卫良人隐忍着一团怒气,瞪大的双眼,从她的眼中不难看出,她这下可恨死我了,她眼神狠厉,一副恨不得马上吃了我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了嗜血的狠厉样子。 可卫良人淡淡说:“无碍!慕雪茵,你给我等着!”说完,就气急败坏的扭头走开。 我看着卫良人走开,缓缓起身,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云雀担心我,匆匆问我:“小姐,你没事!” 我摇摇头,说:“没事!” 被卫良人这么一闹,实在坏了我的心情,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慕小姐好气魄!” 我回头一看,范文渊缓缓向我走来,我瞅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在这?”顿了顿之后,我惊呼:“哦!你偷听!” 范文渊装出一脸懵的样子看着我,愣愣的问:“原来,不可以听的吗?我不知道啊!” 混蛋!偷听还这么有理!我被他气得都无言以对!我冷呵一声,道:“呵!范先生作为燕国使臣,谁曾想,却喜欢听人墙角!莫不是,燕人,都如此?”我说得极为轻佻。 范文渊嘴角抽搐一样,笑了笑,说:“慕小姐作为秦国慕奉常之女,谁曾想,说话如此不入人耳,还傲慢无礼,令人厌恶!莫不是,秦人,都如此?”他说的,也极为轻佻! “呵!范先生的这张嘴,厉害呀!” “哪里,哪里!慕小姐的这张嘴,才厉害!”范文渊说得极为讽刺,简直就是变着法的来骂我。 我简直被他气得差点破口大骂,我咬牙切齿看着他,真想冲过去给他一拳头,云雀偷偷一笑,上前劝道:“小姐,算了!我们走!大家都在呢!”云雀一直拉着我,要把我拉走。 我被云雀拖着走,突然想到什么,我从身上掏出他之前用来塞住我嘴的手帕,转身直接狠狠砸到他身上,“还你的破东西!” 范文渊一看,是他的手帕,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你碰过的东西,我可不敢再要!” 我怒怼回去,“爱要不要!”云雀慌『乱』的直接把我给托开。 范文渊白了我几大眼,瞪着地上的手帕,低声骂道:“好心好意说来关心关心你,嘴巴还这么臭!说话一点也不中听!”然后,他怒指了指地上的手帕,然后提起脚就想踹上几脚,突然又停住了! 范文渊感觉自己心里总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误绑了我的那天,送我回去之后,虽然当时我们吵得不可开交,可最后他还是总会想到我。范文渊皱着眉头,缓缓蹲下身子,捡起手帕,静静的看着,又凑近闻了闻,手帕上有淡淡的清香,是洗过了的!范文渊觉得自己的内心,从没有过的宁静和轻松。 “范先生!”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在范文渊身后响起,范文渊知道他是谁,因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个人。 范文渊沉着脸,小心将手帕收起,缓缓站起转身看着王贲,说:“大哥!” 王贲没有拖泥带水,直接问道:“你和慕小姐,认识?” 范文渊顿了顿说:“算不得认识,之前有点过节!” 王贲知道范文渊不愿多说,他也不强求,王贲又说:“你觉得,慕小姐如何?” 范文渊随口一说:“口齿伶俐,无所畏惧,人还算聪明,长得勉强可以!” 王贲嘴角笑了笑,说:“她是不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范文渊一听,惊讶,“你打算选她?” 王贲淡淡反问:“为何不?” 范文渊激动的差点破口而出,可是顾虑到众人都在,只能压低音调,“她可不行!” “为何?” “我不答应!”范文渊执拗的说道。 “此事,还得王上决定!由不得你!” 范文渊看了一眼远处的我,我见他看着我,直接瞪他一眼,扭头就走,范文渊叹口气,说:“她和王上的事,从宫里传出了风声!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贲坚定又自信的说道:“正因如此,我才选中了她!再则,王上是秦国之主,他会答应的!” 范文渊闻言,心里实在觉得堵得慌,他认为,我不该这样被人摆布,可是他又觉得,这是『逼』不得已的事!他的眉头紧锁,一直没有松开。 自从遇到我,王贲就慢慢注意到嬴政的变化,他近日变了,以前的他从来不会笑,准确来说,不会发自内心的笑,可现在,他总能看到嬴政挂在嘴角的笑容。嬴政的变化,让王贲有些担心,他担心这会影响到大秦的一统大计,所以,他要将我远远的送走,以绝后患。 对于王后来说,看着嬴政对我时不时的关注,还有嬴政嘴角的笑容,这是对后宫众人从来没有过的笑,她心里觉得实在难受。可她是王后,她不能表现出她的醋意,只能忍,即便表面不说,但也想我早点出宫,永远别再回来。 卫良人就没那么简单,她这个人心生妒忌,又爱冲动,心又过于狠厉!嬴政对我好,也就不说了,可是还受了我这么一顿侮辱,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正因如此,云雀担忧的问我:“小姐,今日咱们和卫良人闹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 我淡淡说:“即便不是今天,她迟早也要找上门来!不过你放心,她冲动,又没头脑!闹不出什么大事!她依附的江美人对她也并非真心,她也是依附着江美人才有的今天,江美人可比她聪明多了!她难道还要冒着再次得罪王上的风险,帮她出这口气?” 云雀想了想,是这个理,她又问:“那慕良人那里,怎么办?咱们会不会连累到她?” “江美人和卫良人几时消停过?姐姐在宫中和她们周旋这么久,早就对她们心生不满,她虽然表面上怪着我总给她惹事!心里可高兴着呢!要不然,怎么我得罪了江美人的时候,她对我就是简单的骂几句?她若真不敢得罪江美人,早该拉着我去给她负荆请罪了!” 云雀惊讶,“真的?” 我点点头,“嗯!她骂我,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和江美人,卫良人,早就结下梁子了!” 云雀不禁感叹,“小姐,你可真聪明!” 我叹了口气,喃喃说道:“这不是聪明,我只是太了解姐姐!我们姐妹俩,虽不算亲生,却对彼此知根知底的!”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亲近,看到潆溪这样提防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是这么隐隐作痛!难受得,感觉心里堵得慌!我和嬴政就是匆匆一段情,在他和潆溪面前,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潆溪!可能也是因为,我并没有那么喜欢嬴政!又或者,是因为……我并没有那么喜欢王政! 第五十五章 攻占你的心 明天就是出宫的日子,我心想,今日嬴政应该会着人帮我把碎云刀送回来!可怎么也没料到,他派人来闲清宫不是帮我送碎云刀,而是来传话,要我去大王殿见他! 这时候,我正好和潆溪在一块,我忍不住看向了潆溪,她的脸『色』僵硬,明显就是不高兴了。我轻声唤道:“姐姐?” 潆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淡淡的开口道:“知道了!茵儿,你去!” 我猜测也是因为我明日就要走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我对潆溪缓缓说道:“姐姐,我还有包袱没收好!我很快就回来!” 潆溪淡淡一笑,点点头,“去!” 我跟着传话的小公公去,出门前,当着潆溪的面叫唤一声:“云雀!” 云雀明白我意思,“喏!”然后匆匆跟着我一同去了。 来到大王殿,云雀守在殿外,经过了传话等一系列程序后,我徐徐走入殿内,从没见过嬴政批阅奏章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都说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特别帅!果然如此! 我痴『迷』了一会儿,又立刻把所有思绪拉回来,屈身恭敬行礼,“民女慕雪茵,拜见王上!” 嬴政并没有被突然的声音给打扰,依旧低着头认真批阅奏章,低沉又随意的说了句:“起!”我慢慢站直身子,然后赵高向嬴政行了一礼,就恭敬退下,连并屋内所有的奴才都就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嬴政随口一说:“你的东西,找到了!” 我心中一喜,拜谢道:“谢王上!” “不过……”嬴政看奏章的眼镜突然停住,缓缓抬头,放下奏章,淡淡问道:“你先告诉寡人!这是什么?”他将我的碎云刀握在手中。 我低声说道:“匕首!我给取名,碎云刀!” 嬴政听到我的回答,沉默了,又冷冷问道:“宫里除卫兵,一律禁止携带兵器!你为何还要带着它入宫?” 我这下完全愣住了,想了想,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支支吾吾说不清:“我,那个……” 嬴政冷冷道:“说不出来?” 我屈身跪下,恭敬忙道:“不是!这个,这,碎云刀是,用来防身的!” 嬴政眉头一紧,“何意?” 我犹犹豫豫,嘀咕道:“这能说实话吗?”我的声音极小,却恰恰被嬴政听到了。 嬴政调整了语气,一改冷冷的声音,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轻声对我说:“但说无妨!” 我面对嬴政突然的变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他一眼,缓缓道:“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虽说我只是来小住,却出了这么多事!我有些担心!” 嬴政闻言,沉默了会儿,然后站起身子,他一步步靠近我,我慌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嬴政则一把拉住我一只手,我连忙用另一只手想要掰开他,却丝毫没有用。嬴政大手往我腰上一揽,我被他揽入怀里。 他的呼吸沉稳,他的心跳强有力,他的气息就在我面庞上拂过,酥麻的感觉在身体里流窜,我心跳不由得加速,强装淡定,却早已被羞红的脸给出卖了,面红耳赤。 嬴政醉人有磁『性』的声音,低声凑近我,柔柔说道:“茵儿,寡人大概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又极具有诱『惑』力,仿佛可以让你醉倒,痴『迷』,嬴政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急促而又期待的说:“茵儿,明天之前,你若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我不得不承认,嬴政太具有诱『惑』力,让我很难拒绝他,我看着他的脸,他的手就在我的手里,我情不自禁想要紧紧拉住他的手,想要抚『摸』他的面庞,想和他一生,一个人!可这一切,最终都只能是泡影。 我看着嬴政渐渐落下的唇,眼中的泪水已经充盈了眼眶,我向后微微仰了仰,还用力推他,就这一下,我们之间就已经分开了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 我看着他,淡淡说道:“王上!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与谋!心所愿,情所需,霄壤之别,何以眷属?” 嬴政难受的轻唤我一声:“茵儿!” 我立刻屈身行礼,截言道:“谢王上替民女找回丢失的物件,民女感激不尽!慕家定会终生忠于王上,效力于大秦!”我该说的客套话都说完了,可心里就是揪着一样难受。 嬴政淡淡道:“我大秦需要你们效忠,而寡人要的,却强求不得!罢,罢,罢了!”说完还轻声叹口气。 嬴政这话说得有几分伤感,最后,嬴政坦然了,他又一次恢复了冷峻的表情,这个表情,可以把他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谁都猜不透! 我低了低头,嬴政淡淡道:“慕雪茵,你记住!寡人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你退下!” 什么话?这说的我云里雾里的,我不知道嬴政这什么意思?什么话啊? 我不明不白,恭敬行礼,“民女告退!”然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嬴政看着我离开的身影,他的眼神坚定,并没有因为现在暂时得不多而觉得有所挫败!他反而更加坚定了!因为,他曾经说过: 慕雪茵,你做不了寡人的女人,寡人我绝不会让你做别的男人的女人! 对!他嬴政作为男人,看重一个女子对自己身体上的忠诚,但同时,他也是作为秦国的王上,他更在意这个女子对自己心灵上的忠诚!现在,嬴政已经成功在我的心里占据了不可磨灭的位置!那么,无论今后如何,我的心里都忘不了嬴政这个人! 他是秦王,这就是他的霸道!强势!不容置疑!他的占有欲浓烈,一旦他进入了一个女人的心,就会贪心的想要占据全部!这,就是嬴政坚信的! 嬴政心里暗想:慕雪茵,无论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只能是寡人的! 嬴政想要强势攻占我的心,我心里的防线也在被他一点一点打破,我有种预感,他吃定我了!如果刚刚在最后一刻,他是强势的要留住我,那么今后,我们之间可能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可是他没有!他那么轻易的就说放手,其实才是他最后的策略,也正因如此,我和他的这场角逐中,他大获全胜!他的目的达到了!我心里,现在,全是他! 我都快分不清,嬴政和王政,他们两个人……我到底在意谁?到底爱着谁?到底是因为谁,而去在意另外那个人呢?啊――我感觉自己心里真的很『乱』!很『乱』! 第五十六章 杀了她(1) 御花园所有的事,卫良人一直耿耿于怀,她跑去和江美人说,激动的大声在江美人宫殿里诉说,生怕人不知道一样。 卫良人恼怒拍桌,“江姐姐,你可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现在有多嚣张!她就仗着她姐姐和王上,都敢欺压到咱们头上了!你听听她说的话,这就是对咱们的侮辱啊!” 江美人静静听着,却一直专心的研究,她宫宴时候的表演,只是偶尔漫不经心的“嗯”一声。 卫良人看着江美人如此态度,娇气的说道:“江姐姐!你再忍让下去,那个小贱人就要骑到你头上了!” 卫良人口无遮拦,江美人听不下去,不悦的重重一拍案,怒视着卫良人,卫良人知道江美人怒了,立刻闭嘴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 江美人冷冷道:“宫宴在即,我没时间理会这些!何况,听说明儿个,她就要走了!那就由她去好了!这一走,以后还碍的着你?” 卫良人低声地狱回道:“江姐姐说的是!妹妹知道了!” 江美人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下去!” “姐姐早些歇息,妹妹不打扰了!”卫良人不甘心的行礼退下。 卫良人在江美人这找不到好处,碰一鼻子灰,心里堵得慌。卫良人低声抱怨道:“这口气,叫我怎么咽得下去?我绝不能放过那个小贱人!” “卫良人!” 卫良人听见有人叫她,不耐烦的说:“干什么?”卫良人愤怒的转头一看,是碧心!这时候卫良人终于聪明一回,知道是江美人派来的有事和她说,她问:“江姐姐还有何吩咐?” 碧心恭敬行礼,缓缓道:“雪天路滑,美人吩咐奴婢,提醒良人要当心!” 卫良人点点头,说:“谢江姐姐挂心!”卫良人说完,就要走了。 碧心突然又叫住卫良人,“良人!可否借一步说话?”然后,碧心和卫良人一起走到了一个极为安静隐蔽适合说话的地方,然后缓缓说道:“良人,依奴婢看,那位慕雪茵姑娘有句话算是说得挺对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今时往昔的种种恩怨,总有一天会从她们身上讨回来!” 卫良人高声惊呼:“那江姐姐为何现在不……” 卫良人才说完,碧心连忙比了个小声的动作,然后说:“美人因为上次的事,已让王上不悦!何必为了一个小女子,开罪王上?” 卫良人嘟着嘴说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碧心微笑着,恭敬说:“卫良人,慕雪茵姑娘和王上的事,虽然有人极力要压下来!可是,还是能在宫里听到闲言碎语,闲清宫那位,她对王上可也不假!”碧心慢慢引导着卫良人,嘴角『露』出微妙的笑容。 碧心想了想,直言道:“这么说,慕潆溪对那个小贱人也有所忌惮?她们可是姐妹!” “如若她们的姐妹情谊深厚,又为何,慕良人要将自己的亲信香云叫去伺候慕雪茵?” “表现得她们之间很亲密!” 碧心淡淡说:“良人,这只是其一!这其二,便是要在慕雪茵身边安上一双眼睛!” 卫良人点点头,明白道:“我懂了!她们姐妹之间已经有了嫌隙,不用咱们动手,就可以坐享其成!看着她们自相残杀,也是件不错的事!”卫良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卫良人顿了顿,说:“我知道了!告辞!” 碧心微微一笑,恭敬行礼,“恭送卫良人!”之后,碧心就看着卫良人得意的笑着走开了。 碧心回去后,江美人冷冷问:“说完了?” “是!奴婢把说清楚了!” “她那个脑子,真的懂了?” “奴婢虽没有明说,可是也说得具体!看卫良人最后的样子,确实懂了!” 江美人点点头,说:“但愿这次,能借她的手,解决所有问题!卫良人虽然有时候实在愚蠢,可是,她也足够狠!她最爱的,就是一箭双雕的把戏!本宫就静静看着她如何上演这出好戏!”江美人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眼神中的阴险深不可测。 明天就要出宫了,我在闲清宫里收拾着自己的包袱,我来的时候就是轻装而来,现在,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潆溪说到底还是我的姐姐,她眼里流『露』出不舍的难过,不会有假,其实,她待我一直都不错。这次,我们之间会生出嫌隙,也只是因为,我们都喜欢上了嬴政!姐姐和嬴政是大王和嫔妃,他们才有未来,而我和嬴政,我们没有未来的! 如果我们姐妹都在宫中,慕道尧这个古板的忠臣为了避嫌,一定会致休,而我却被永远关在这个笼子里了!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我和嬴政,只是有缘无分! “小姐,咱们明天就要回家了!” “对!慕老头见到我,恐怕又要头疼了!” 云雀嘲笑道:“小姐就爱和老爷贫嘴!” “你这丫头,又笑话我!” 云雀低头笑了笑,然后仔细看了看包袱,“咱们来的时候,东西不多,走的时候,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突然十分惆怅,感叹道:“是啊!来的时候,悄悄来!走的时候,也悄悄走!这里的一切,结束了!” 云雀抚上我的手,开心道:“小姐,开心点!想想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宫外多逍遥自在!没有江美人,没有卫良人!更没有王后和王上……”本来还想安慰我,云雀突然提到嬴政,我心里所有的不舍都涌上了心头。 云雀内疚的说道:“小姐,对不起!” 我缓缓起身,打开窗户,看向了嬴政寝宫的方向,喃喃道:“没事的!时间久了,所有的烦恼,都会忘记的!都会过去的!” 心『乱』如麻,所有的思绪都被嬴政打『乱』,嬴政的攻心计真的厉害,他强势霸道的占据我的心!在离开的前一天,心里的纠结不舍最强烈!嬴政,我到底该那你怎么办?我心里越来越『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到不能呼吸! 第五十七章 杀了她(2) 范文渊在馆驿,把弄着手帕,他总觉得现在自己有点奇怪,有些事还就是想不通! 范文渊念叨道:“当时,怎么就会这么巧,把她给绑来了呢?” 范文渊皱着眉头,心里一直苦恼,又忍不住将这块失而复得的手帕凑近鼻子轻轻闻了闻,里面有淡淡的清香,很舒服。范文渊脑子里缓缓浮现那个身着灰衣黑鞋女扮男装的人! 但范文渊一惊,摇了摇头,“怎么会想到她?不该啊!” “大人,什么不该?”元基不解的问道。 范文渊烦躁的抓了抓脑袋,然后凑近元基,很认真的看着他问:“元基,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大人,有什么,你就问呗!” 范文渊激动说到:“你说,我之前误绑了她!而现在,还能遇到她!会不会太巧了?” 元基说:“哪里巧了?” “你不会觉得,这有点……太奇怪了吗?” 元基摇摇头,“不觉得!”然后说风凉话一样说:“是大人自己心里奇怪,所以才觉得奇怪!” 范文渊表情一愣,然后又嘴硬的说:“我有什么奇怪的?” “那慕姑娘貌美如花,又是真『性』情!我猜,大人只怕……”元基看戏一样看着范文渊,然后故意拐了拐他,坏笑道:“只怕,你早看上她了!” 范文渊闻言,突然慌了,严肃说道:“胡说八道!我对她可没兴趣!” 元基又说风凉话一样说:“大人之前对慕姑娘朝思暮想的时候,可没说我在胡说八道!” 范文渊闻言,觉得有些难堪,激动的直接拍了元基一巴掌,“你小子!”然后瞪他一眼,说:“叫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元基理直气壮又说:“你看!大人,你要没看上慕姑娘,你打听人家的事,干嘛?” 范文渊叉着腰看着元基,“你还说!” 元基就是那种典型的,皮这一下很开心的那种人,元基收回了开玩笑的嘴脸,然后说:“慕雪茵是慕奉常之嫡女!她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为了照顾,慕道尧便娶了二房!这位二房有一位女儿,名为潆溪,因比慕雪茵大,便成了她姐姐!也就是现在秦王身边的宠妃之一,慕良人!” 范文渊想了想,又问:“还有呢?” “还有,听闻她们姐妹的感情很好!之前听闻街上有传,见过慕家二女出门,从小就出落得标致,大女儿端庄温柔,二女儿却顽劣,两人差别挺大的!慕潆溪待这个妹妹也挺好的,见到的人,都纷纷夸赞慕潆溪!说了她不少好话!慕雪茵相比,就没这么多赞扬!有人欣赏,言其天『性』使然,洒脱真『性』情!也有人辱骂,言其不懂规矩,言谈举止轻浮,不似大家闺秀!也有人选择沉默!” “她的『性』子,是这样!”范文渊仔细想想,“说下去!” “不过,小人还听说,七年前,慕雪茵就离开了慕家!今年才归来!” 范文渊惊呼:“为何?” “慕道尧给的由头是,小女体弱,多病,上山休养去了!可是,小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可信!” 范文渊仔细想想,赞成道:“其中确实有许多说不过去的问题!所谓的上山休养,不过是个由头!当年她上山的原因,你查清了吗?” “还没有!” “不必了!”范文渊突然想到更有趣的事,嘴角上扬,『露』出邪魅微笑,然后缓缓说:“这种事,我要亲自去问她!还要她亲自回答我!” “大人!”元基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弱弱说道:“你不是说,对慕姑娘,没兴趣嘛!” 范文渊激动道:“那我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啊?” 元基听完,忍不住吐槽道:“也没说不行!就是,你这变得也太快了!” “有意见?”范文渊强势反驳,“这个女人,长得勉强不错!可比楼里那些姑娘,强多了!” 元基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大人!你到底是看上慕姑娘的美貌?还是她的真『性』情?” 范文渊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不屑的说:“女人就是用来看,用来玩的!否则,要她们干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元基看范文渊一眼,淡淡说:“哪个女人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范文渊捶了元基一下,“说什么呢?”顿了顿,范文渊又问:“唉!元基,听说,她最近要出宫,什么时候?” 元基想了想,说:“明儿一早!” “嗯!”范文渊得意的点点头。 元基看着范文渊这个样子,他总觉得范文渊有什么图谋,他问:“大人,你有什么想法?” 范文渊突然滚蛋的放肆说:“在宫里,她有慕良人和王上撑腰,我可不敢下手!可出了王宫,谁还管得到?”范文渊突然一顿,脸『色』突然一僵! 元基不解,“大人?怎么了?” “出了王宫,谁还管得到?”范文渊喃喃念叨着这句话,突然拍手叫到,“对啊!出了王宫,谁还管得到?” 范文渊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御花园,他看的没错,卫良人虽然蠢,但她也够狠!那天她『露』出的嗜血表情,她恨透了我,她怎可能轻易放过我? 出了王宫,谁还管得到?即便是王上,在宫外下了手,就算王上想要『插』手,可已经为时过晚!所以,明天是她们动手的好时机! 范文渊严肃的看向元基,问道:“明儿一早,谁送慕雪茵出宫?” 元基虽不解范文渊突然的态度变化,但还是回答了:“慕良人安排了护卫护送!” 范文渊突然又开始怀疑自己,慕良人是我的姐姐,都说慕家姐妹感情好,可是谁又能保证明天就会万无一失呢?慕良人安排了护卫,她是我的姐姐,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 可,我不是贵族王侯之女,也不是什么身份显赫的人,为什么出宫要安排护卫想送?未免多此一举!范文渊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哪里奇怪!总觉得说不出来的,怪怪的! 范文渊淡淡说道:“元基!” “大人?” “明天我出去一趟!你记住,如果到了午时,我还没回来,你就沿着宫门一路去找!越偏僻的地方,越要注意!” 元基越来越觉得范文渊说得如此认真,一定要出事了,“大人!你为何这么说?” 范文渊皱着眉头,缓缓说:“我总感觉,明天,她会出事!我不能袖手旁观!总要亲自去看看,才安心!” “大人,让小人跟去,或许小人可以帮你!” “不!”范文渊直接拒绝,“你留下,若是真出事了,还能找人帮忙!何况,今天的猜想,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愿,不是真的!” 范文渊一想到自己这个猜测,他就担忧,他怎么也不想看着我出事! 第五十八章 杀了她(3) 我今日出宫,我从家里带来什么,就带了什么回去,潆溪本来想送我些东西,可是,我拒绝了!她又想着给我带些财物,我又婉拒了。 “姐姐,宫里处处需要上下打点,时时都要花钱!你留着!” “茵儿!姐姐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你进宫一趟,做姐姐的,什么都没给你准备,实在惭愧!” “姐姐!我们姐妹之间,要是说这些,就生分了!” 潆溪心里有些感动,她笑了笑,“好!咱们姐妹间,不说这些!”潆溪眼含着泪水,感叹:“才来没多久,这就要走了!” 纵使潆溪对我如何提防,可她的眼泪不会骗人,我轻轻为她擦了擦眼泪,说:“姐姐,你别哭啊!你一哭,弄得我都想哭了!”我鼻子一酸,感觉到眼眶已经渐渐红润。 潆溪和我相视,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她自嘲一样道:“瞧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哭成这样!” 我突然想起,只属于我们姐妹之间的小动作,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笑着说:“揪揪耳朵,仔细听听,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听见!” 潆溪红着双眼,泪水再次溢满了眼眶,潆溪笑哭着也揪揪我的耳朵,也说着这个我们姐妹一直玩到大的话:“揪揪耳朵,仔细,听听!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听见!”潆溪说的时候,说得不均匀,因为哽咽而有些断断续续。 潆溪想起这个熟悉的动作,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她们姐妹俩玩得这么无所顾忌,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有些变了!可潆溪心里终究不是真正讨厌我,我是她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生姐妹,可是我们感情胜似亲姐妹! 潆溪心里难受,又无奈,她一把抱住我,所有的规矩和良人的仪态都抛到一边,我回抱住她,潆溪无奈又惭愧得喃喃轻声说道:“茵儿!对不起!” 只有三个字,却道出了她的『逼』不得已,她爱嬴政,可是在后宫之中,不争不抢,何以立足?潆溪对我的所有防备,她心有愧疚,可是,她这是无可奈何!谁让,她爱的人,是秦王? 我哭着,轻声回道:“我知道!姐姐,我都懂!” 我和潆溪之间,已经有了嫌隙,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的亲密关系,为了维持我们现在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永远离开咸阳宫,离开嬴政! 马车渐渐驶离闲清宫,我掀开帘布,回头看着一点点远去的潆溪,我心情复杂。云雀看着我,说:“小姐,慕良人是舍不得你的!” “姐姐待我的情谊不假,可她对王上的爱也不假!这些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我喃喃说着,一直看着外边,直到再也看不到闲清宫,我才扭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上的大王殿,匆匆一眼,我就放下帘布,不想再去多看一眼!我怕我每多看一眼,不舍就更多一分! 嬴政,再见! 潆溪给我安排了护卫,虽然只有三个人,可是,他们穿得如此,也不会有人敢来惹我们!我倒是放心极了。 我靠着,微微闭起双眼,所谓的闭目养神,云雀倒是比我警惕,她一直看着外边,慢慢发现这条路有些陌生,云雀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过了一会儿,云雀觉得不对劲。 云雀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叫唤道:“小姐,小姐!醒醒!小姐!” 我慵懒的随口高声:“嗯?”了一声。 云雀惊得立刻捂住我的嘴,“小姐,你小声点!” 云雀突然这么大动作,我怎可再睡下去?我睁开眼,看她一脸紧张,低声问:“怎么了?” “小姐,咱们的路线,有点问题!” 我闻言,一惊,立刻严肃起来,小心翼翼拉开帘布一角,偷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关起来,是有问题! “小姐,我们……” 云雀刚说话,我立刻比了个动作,告诉她别出声,然后指了指门口,告诉她,可能有人偷听。然后我又小心翼翼拉开帘布看了两眼,这条路确实不是通往慕家的路!这是往郊区去的!不好!中计了!这三个护卫,一定有问题! 我小心翼翼掏出碎云刀,紧紧握住,然后比了个手势,告诉云雀来我身后,云雀乖乖躲到我身后。 突然!马车颠簸了几下,我和云雀摇晃着差点摔下座位,又相互扶持坐稳,我猜测,这几个如果真是要买凶杀人,到了这荒郊野岭的,他们也该动手了! “二位姑娘!马车出了点问题,稍等!” 我缓缓说道:“好!有劳了!” 果然!马车好端端的突然出问题,呵!你们果然要动手了。我耳力好,我可以听到马车外有轻微走动的脚步声,听声音,他们三人应该已经把马车围住了!更有剑出鞘轻微声响,伴随着长枪的声响,我知道,他们动手了。 我拉住云雀,和她比了比手势,告诉她,待会儿,要很快的冲出去!我猜测,他们应该会刺击马车,要车毁人亡! 我握紧了碎云刀,然后慢慢靠近门,然后,听着声音,就在他们挥舞兵器要刺向马车的时候,我迅速打开门,拉着云雀一下冲了出去!然后一个飞腿踢就把在门口的那个护卫踢翻! 我拔出碎云刀不停变换招式挥舞,和他们缠斗起来,云雀不会武功,她的任务就是躲好了,照顾好自己,别出事就行。 我不敢杀人,以前和樵松子练的时候,也只是练练招式,两人对打也都用木剑不会伤人,现在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我不知所措,不敢杀人,从来没杀过!只敢挥挥碎云刀将他们打伤! 云雀不会武功,想帮忙也帮不上忙,她急得直跺脚,然后四处看了看,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人来帮忙,她看向了被毁到一半的马车,灵机一动,冲过去,想要解开马,准备好逃跑! 场面一度混『乱』,三个歹徒看上去确实是护卫,他们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可也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不敢杀人!也不会杀人!不然,这几个小样,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自从我出宫以后,范文渊比我早的骑着马冲了出来,只是他唯一算错了的,就是他算错了我出宫的门,他以为,我会从回慕家最近的那个门出来,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猜错了!我从另一个门出来的! 当他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三对一,有一个趁『乱』,退出和我的缠斗,径直冲向了云雀,挥剑就向她刺去。云雀手无缚鸡之力,惊慌失措,只能慌『乱』的躲避。 范文渊看到云雀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遇难,径直冲过去,拔出剑,把剑鞘霸气一扔,然后双手举着剑,高声呐喊:“啊――!”然后奋力向那个人刺过去。 我闻声,一脚踢开和我缠斗的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是范文渊!然后另一个人又从身后向我袭击,我低头一躲,然后抬手给他一击! 和眼前这两个人打斗的间隙,我担忧的叫了一声:“云雀!小心啊!” 范文渊个人打斗,看上去吃力极了,空隙之际,他还高声不满的回怼道:“喂!慕雪茵,我来帮你!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这么没良心!” “你不没事嘛!我看你,一点不像有事的样子!” “喂!你眼瞎啊?” 我和范文渊斗嘴之际,那些人又冲了上来,我和范文渊和他们缠斗了许久,他们看出了我不敢杀人,几次大好时机可以杀了他们,可我却没动手!他们料定我不敢杀人,所以越发无所顾忌,拼死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一样冲过来。 这回完了,我们处于劣势了! 第五十九章 束手无措(1) 敌人众多,云雀不会武功,范文渊看上去又笨手笨脚的,而我又没有杀人经历,不敢! 范文渊看着我这个样子,大吼一声:“慕雪茵!你动手啊!” 我勉强抵抗着他们,犹犹豫豫,怯懦了,“我,我……” 范文渊见状,无奈不想『逼』迫我,他见有人提刀向我刺来,立刻冲过来为我挡住,然后用力朝他肚子上一提,又给他一个回旋踢,将那人撂倒,然后在那人腿上狠狠刺上一剑。 “啊――!”地上的人吃痛的无助叫喊,鲜血喷涌而出,滋到了范文渊的脸上,可他淡定眼神狠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镇定,却被我看在眼里。 我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他,惊慌,我从来没见过杀人!虽然范文渊现在又是一副笨手笨脚抵抗的样子,可是,我心里却很清楚,他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刚刚刺下去那一剑的时候,那样决绝,可他后来又装出这副样子,你到底是谁? 被范文渊惊到了以后,我只能本能无措的反抗着。因为心情的影响,我已经没了任何的威胁力。 “小姐――!”在我被范文渊惊住的时候,我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呆呆的看着范文渊,云雀嘶吼的声音在我耳中响起,却好像只是轻轻的一声,我缓缓扭头看了一眼云雀,只看见她惊恐的向我充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我! 我不明所以的被她抱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其中一个护卫举枪径直刺向了云雀,枪刺入了云雀的后背,慢慢深入,我红润着双眼看着云雀,惊声尖叫:“云雀――!” 范文渊看着枪一点一点刺入云雀的后背,他提剑奋力一砍,砍断了他的枪,云雀瘫软在我身上,我抱着她,束手无策。 “不要!不要!不要……”我喃喃念叨着,哭着喊着,我害怕极了。云雀却安详极了,她笑得很安逸,丝毫没有害怕。 我看着云雀虚弱的倒在我身上,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声音却小的让人听不清。“小,小,小心……良,良人……”她说的如此模糊,说得这么轻声,加之现在我心里难受极了,又慌『乱』无比,如何会听进去这些? 范文渊用剑伤了那几个护卫,自己也被无意中伤到了胳膊,他拼命拉扯着我,喊叫着:“走!快走!” 范文渊声音极大,我却一点也听不进去,抱着云雀,我挣扎着,我连连摇着头,“云雀!带她走……”我苦苦哀求着。 范文渊死死拉着我,“走啊!”我看着云雀和我渐渐分开,觉得无助极了,又束手无措。 云雀靠着最后的力气,拼命起身,直接扑倒了他们身上阻拦着,死死他们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位护卫恼怒拿起手中的剑又在云雀身上补上几剑,另外一位也在一旁拳打脚踢。 我看着云雀这样被人折磨,我心痛难受,想帮她,却无能为力,被范文渊死死拖着走。我亲眼看着云雀为了我们做出了最后的牺牲,我亲眼看着她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要保护我们而死死抱着期中一个人就这么跳下了一旁的山崖!我亲眼看着她就这么跳了下去,却只能为了活着的逃命。 我还记得云雀跳下去的那个眼神,那样安逸,她还十分开心一样,只要我还能活着,我能平安,她就开心。 我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木讷的被范文渊拖着走,确定他们没追上来,他紧紧抱着我躲进了一个山洞,我把自己蜷缩起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范文渊进了山洞,看了看胳膊处的血渍,又抬头看了看我,叹口气,他缓缓走过来,“你没事?”见我没理他,他蹲下来,伸手拍了拍我,我直径抓住他的胳膊就死死咬住。 范文渊被我突然这么一击,毫无防备,吃痛低叫了一声:“啊!”然后又咬牙忍住了,等了一会儿,他不冷不热的说:“发泄只是为了心里感受些,却改变不了事实!” 闻言,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拼命捶打着范文渊,发泄着我所有的情绪,我很想骂他,因为太难受了,所以才会对着他发脾气。 我歇斯底里的大骂:“我恨你!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我奋力给他一巴掌,攥紧了拳头发出了最大的力气去打他。 范文渊想紧紧抱住我,可我却疯了一样打他,范文渊的伤口因为拉扯出了很多血,我却什么都不想关注,范文渊最后一怒,“你冷静点!”然后直接一把紧紧抱住我。 我趴在范文渊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啊――!” 范文渊心疼的抱着我,然后『摸』了『摸』我的脑袋,安抚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我拼命击打着他的后背,“呜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不能带她一起走?为什么?呜啊――!” 第六十章 束手无措(2) 范文渊紧紧抱着我,我把所有的情绪都融在了拳头上,眼泪不停的流,“呜啊――!”伤心欲绝到了极致之后,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我悲痛欲绝,攥紧了拳头拼命打他,“呜啊――!范文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 范文渊心有愧疚,那种情况下,他除了保住我之外,没办法再去救云雀。云雀舍身救主的精神感人,她是个令人敬佩的女子,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范文渊无助的轻声说道:“对不起!” 我疯了一样一把推开他,然后抡圆了胳膊又给他几拳,哭喊着骂道:“范文渊!我恨你!恨你!恨你!呜啊――!” 范文渊心疼的想要再次抱住疯了一样的我,可我却拼命挣扎,失去了我所有的理智,范文渊心烦意『乱』,无可奈何,气急之下,一把扣住我的头,直接吻了下来。 他的吻粗鲁又急迫,他的唇紧紧的贴着我,我憋屈又难受的任由他亲吻着,泪水滴落,我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为了何事而哭的,只能默默承受,尽管手上用力要推开他,却丝毫没有作用。 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反抗渐渐消失,我的理智渐渐恢复,范文渊缓缓松开我,喘着粗气,静静地看着我。 我怒视着他,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蛋!” 范文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不混蛋,你能恢复你的理智?” 我含着泪,低骂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混蛋!” “你骂人的时候,可比哭的时候好看多了!” 我看着范文渊,心里憋屈极了,泪水忍不住又要溢出了眼眶,开始低声哽咽。范文渊一看,慌忙又问:“怎么了?别难过了!” 我哽咽的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云雀她就不会为了救我而被……”我说不下去了,实在于心不忍,我还是太年轻了。 “这不怪你!毕竟,你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闻言,我又忍不住哭出了声:“呜呜呜……” 范文渊抱住我,缓缓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哭出来!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 “呜呜呜呜……”我哽咽,欲要流干泪,哽咽着说:“云雀,她,她……” “嘘――别想这么多!别想了!别想了!”范文渊的声音轻柔,双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和范文渊一直在山洞里,他受了伤,我哭够了,便红着眼看他一眼,过去给他看了看伤口。他胳膊上的伤,虽然只是拉开了一个口子,算是简单的外伤,可是,被我这么一闹,还咬了一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愧疚的低声说道:“对不起。” 范文渊噗嗤一声,开玩笑道:“你慕雪茵都会和人道歉?”他这话虽说只是开玩笑,可是我怎么感觉说的极为讽刺,但我被他这么一说,心情更加低落,范文渊突然一愣,说:“没事!这点伤,对一个男人来说,不算什么!” 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范文渊突然特别的依赖,我眼含热泪的看着他,范文渊看了一眼,有些慌,又十分心疼。我泪眼婆娑的说:“喂,你说,云雀她,她……会没事吗?” 范文渊沉默了,紧紧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其实,我们两个都明白,云雀受了那样的暴击,被人刺了数十剑,已经伤痕累累,气息奄奄,又掉落山崖,在上坡上滚了下去!我知道云雀已经凶多吉少,可是就是不甘心的想要自欺欺人,想要范文渊告诉我,她没事,会没事!以此寻求一点安慰! 范文渊沉默许久后,缓缓抬起手给我擦了擦眼泪,轻声说了句话:“睡!这里,安全了!” 我哭着,缓缓说道:“你也早些歇息!这件事,还没完!”我的眼里尽是狠厉仇恨,这件事一定是有人蓄意而为!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一定! 我靠在石壁上,微微闭上双眼,却久久不能入睡,范文渊坐在我身边,轻轻抚『摸』了我的额头,又为我捋了捋发丝,含情脉脉的说道:“慕雪茵,你的容貌,你的善良,你的真『性』情,对男人来说,就是致命的!我范文渊还真想,和你一辈子!” 我并没有睡着,范文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范文渊,想不到,你这个经常纨绔子弟作派的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轻易说出一辈子的男人,他的话,多半不可信!范文渊,你这个人说话不中听,可有一点却说准了! 我还只是个孩子!就因为太孩子了,所以我才会不经世事的面对这样的事而措手不及,所以才会害了云雀!是我害了云雀!我害了她! 我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滴落,范文渊看到我的泪珠,知道我没睡着,他轻柔的为我拭去泪水。 范文渊缓缓说道:“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来寻!我现在的身份是燕国使臣,你和我在一起,起码现在是绝对安全的!云雀生死未卜,你也得做好准备!在秦国境内,燕国使臣出了这样的事,秦王不会不管!你若是想要为云雀讨回公道,想要为她报仇,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然后,范文渊轻轻抚『摸』了我的脸颊,叹了口气,又说道:“慕雪茵,你该成长起来!一味的心软,非但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反而只会害了他们!” 我静静地听着范文渊的话,一直没有睁开双眼,范文渊都明白,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我的身上,然后又搂住我,将我的头缓缓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我可以睡得安稳。 可是,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心里想着云雀,身体很累,很想睡,也好想哭,只能默默的流着泪,靠在范文渊肩膀上装出熟睡的样子! 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我告诉自己,无论今后发生什么,微笑是我最好的伪装,要笑着走下去,即使你并不开心!不要让人觉得你懦弱!要!笑! 第六十一章 不会放过她(1) 从我下山到现在,我一直都这么天真,我以为,只要我不去惹别人,就不会有人来惹我,可是,我终究还是这么天真,天真到有些蠢。 我低估了宫斗,低估了后宫中所有女人对于嬴政宠爱的欲望,她们都渴望着这个男人唯一的爱,她们想要在后宫中长久立足,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取,可是,嬴政只有一个,他又是王上,他的爱不属于任何人,正因如此,所有的女人想要争取的,仅仅只是嬴政给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不管嬴政爱不爱她们,这就是嬴政能给的宠爱。 范文渊平时看上去时而文邹邹的,时而又像个纨绔子弟一样,不靠谱,可是,他说的话,终究是有道理的,我一直都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我的无原则善良终究还是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和范文渊一直都在山洞里,躲到了天黑,才隐约听见有人来寻。 “范先生――!” “慕姑娘――!” “范先生――!” “小姐――!” 我闭着的眼睛渐渐睁开,我轻声说道:“有人来找我们了!” 范文渊低声笑了一声,笑说:“原来你没睡!”范文渊早知道我没睡,他说的每一句他相信我也听进去了,他这么一说,也只是调侃的话而已。 我淡淡说道:“刚醒的!”然后很坦然的从他肩膀上起身,然后轻声一说:“走!”然后直接起身离开。 范文渊什么也没说,跟着我出了山洞,我们顺利找到了来寻我们的人,我静静看了看前来的人,除了有家里的家丁,那是慕道尧的人,还有几个闲清宫的人,我认识他们,他们是潆溪的人,除此以外,就是卫兵,难道是嬴政?不过,想来也对,范文渊毕竟是燕国使臣,他在秦国出事,可不好! 范文渊看着前来的王贲,上前和他说了几句话,看来他们果然像我看到的那样,是很要好的兄弟!看到这一幕,我有些肯定之前的猜测。 当我们找到云雀的时候,是在一片空地上找到她的,她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地面,我瞪大了双眼,眼眶红润,尽管我一直安慰自己,云雀会没事的,可是,当我真的看到云雀如此苍白的人躺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整个人要崩溃了! 范文渊和王贲都站在我身边,王贲见惯了这种场面,一脸的冷漠,范文渊静静地看着我,紧紧皱着眉头,十分心疼。 我缓缓起步,步伐不稳的走过去,范文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轻声劝我:“别去了!” 我用手扒开他的手,坚持走过去,走到她的面前,我整个人跌跪在云雀面前,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她的面庞,都不忍心去触碰。轻柔的滑过,云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她安详的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笑容,和我当时见她最后一眼时候一样。 我的泪水忍不住滴落在她的脸上,这时候,这么多人,我不能大哭大闹,只能忍着想要咆哮大哭的冲动,静静的掏出我自己的丝巾,给她蒙上脸。 我一直沉默,范文渊同王贲说,再给我些时间,然后再走,王贲冷冷答应,然后着人在远处等待,范文渊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两米的位置,就这么默默的陪着我。 我知道,范文渊就在身后,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退下了远处,我突然很想向他倾诉。 我缓缓说道:“云雀从小和我一块长大,这丫头,认准了主人,就傻乎乎的只知道对我好!什么事都想着我,处处向着我,我们俩之间,亲如姐妹!”我默默流着泪,“可是现在,这个傻姑娘就这么离开我了!就算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在为我考虑!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她说,她这辈子,只为了我而活!都不知道为了自个儿打算打算!太傻了!” 范文渊心里揪着一样难受,他紧紧皱着眉头,怜惜的看着我,轻声安抚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节哀?对!不能哭,不能闹!这时候,要理智!要冷静!”我的眼泪就是忍不住,“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 范文渊心疼的想要冲上去将我揽入怀里,可众多人都在!他不能!“慕雪茵,我是燕国使臣!我说过的话,不会变!你要想给她讨个公道,可以利用我的身份!” 我含着泪回头看向他,这时候的范文渊和我初识他的时候不一样!虽然很感动,可他也神秘莫测,我缓缓问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范文渊眼神一顿,他愣住了,心里有一丝的慌『乱』,他顿了顿,淡淡说:“你所熟知的我,每一个样子,都是我!” 范文渊说得极其含糊,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有个疑问,犹豫了一会儿,便缓缓问道:“你真的……”我顿了顿,“真的,只是个文弱书生?” 范文渊与三个护卫打斗的样子虽然手脚笨拙,可是总有那么几个时候,我看到的他,却是坚定、狠厉,更有些冷酷,有时候还血气方刚,透着武将的英气!尤其是他毫不犹豫刺向那个护卫的时候,我更加怀疑他的身手! 范文渊听出了我话里有话,他大概能懂我说的话,可有些时候,他也有他的无奈和『逼』不得已,所以,范文渊淡淡说道:“我乃燕国太子丹门客,此番得太子举荐得以出使秦国!我说的,句句属实!没骗你!” 我知道了,范文渊不愿说,我也不多问,我不想『逼』问任何一个人。我顿了顿,又面无表情的淡淡问:“我知道!所以,燕使臣出使秦,若在秦国境内遇害,岂非陷秦于不仁不义的地步?所以,此事,王上定会彻查!” “你想借此机会,揪出幕后黑手?” “是!云雀不能白白牺牲!” “好!我帮你!”范文渊说的毫不犹豫,顿了顿,他又说:“只不过,牵连了你姐姐,也在所不惜?” “不是她!”我坚定说道,“我相信,不是她!” 潆溪虽然忌惮我,可她没那么傻,护卫是她亲自安排的,若是出事,必定查到她头上!何况,我相信仅有的一点姐妹情谊,我已经出宫了,她不会再赶尽杀绝! “即便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你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她吗?” 我沉默了,然后顿了顿,缓缓道:“你知道,云雀最后一刻,在我怀里,说了什么吗?” “什么?” “她说……”回想起云雀之前的样子,我心里就痛,“她说,小心……良人!姐姐疼我,不傻,宫里最恨我的人,明里暗里,都指向了,那个人!” 范文渊闻言,面部表情凝重,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卫良人!” 第六十二章 不会放过她(2) 我回到了慕家,林姬心疼的一直在照顾我,是不是『摸』了『摸』眼泪,我看着林姬这样,也不忍心,我抚上她的肩膀,为她拭去泪水,笑着安抚道:“姨娘,我没事的!” 林姬哭哭啼啼,又犹豫像是愧疚一样,“茵儿,我……”然后,林姬突然扑通一下直接跪到了我的面前。 我惊慌,连忙去扶她:“姨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林姬叫了我一声:“茵儿” 我知道,林姬不说出来,她不会起来,我的手渐渐松了,也跪在她的面前,与林姬齐平,然后说:“姨娘,你想说什么?” “茵儿!姨娘知道,溪儿这个孽障,她是糊涂了!她对不起你!是我们娘俩儿对不起你!” “姨娘,你在说什么呢?” “茵儿,这次送你的护卫,是溪儿那个蠢丫头,安排的!”林姬说完,惭愧的低下头。 我还以为什么事,原来和我想的一样,所有人都以为是潆溪做的,我轻声安抚林姬说:“姨娘,这件事,不关姐姐的事!”林姬闻言抬头看着我,我缓缓又说:“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除了针对我之外,还要借机扳倒姐姐,并让我们慕家内『乱』,产生嫌隙!” 林姬惊异的看着我,难以置信,“怎会有如此狠毒之人?” 我淡淡一笑,眼含泪水,仇视着前方说:“姨娘,你放心,无论这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云雀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 林姬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我,缓缓抚上我的手,“茵儿……” 林姬话还没说出口,我就截言道:“姨娘!”林姬被我这么一打断,她也就没话了,然后我又说:“姨娘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杀害云雀的真凶,企图刺杀燕国使臣的人,王上必定已经介入其中了!” 林姬看上去忧心愁愁的,必定有心事,我大概也能猜到,林姬既然知晓了是潆溪安排的护卫,那么,嬴政应该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了! 我静静的看着林姬,我缓缓说:“姨娘,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林姬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我,突然向我磕了一个头,“茵儿!”我吓得连忙去扶她,林姬祈求道:“茵儿!求求你,救救溪儿!” “姐姐怎么了?” “溪儿因为此事,被王上,打入了大牢!”我一惊,愣愣的看着她,林姬又说到:“茵儿!溪儿从小身体娇弱,从没受过这些苦,我担心,我担心……”林姬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抹着眼泪哭起来。 我默默叹口气,扶起林姬,说:“姨娘,你放心,此事同姐姐无关,她会没事的!” “茵儿,溪儿她是遭人陷害,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姨娘,你放心!姐姐,会没事的!我保证!”我坚定的告诉林姬,虽然我也曾怀疑过潆溪,可是这一刻,我还是相信她的,因为,我确信,潆溪是被陷害的! 我也去打听了现在宫里的事,可是,宫里的人嘴巴都很严,根本打听不到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潆溪已经被打入大牢,还是从林姬口中得知的,慕道尧对此事也避而不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除了王上召见,我还真没见过他一眼。 眼下,只能去找他了,范文渊! 我去了范文渊住的驿馆,他是燕国使臣,出了这件事,宫里确实派了不少兵力来保护范文渊,无诏,任何人不能见范文渊。 我现在见不到范文渊,范文渊也不知道如何来找我,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只要我想进去,没有我办不到的! 我在驿馆蹲守了三天,范文渊一直没有出来,而巡逻的士兵毫无规律,要想潜入驿馆是不可能了!可是,在驿馆的后门口常有人进出送菜,而进门也要经过严格的查验,只能在这上边动点脑筋,下点功夫! 以前有云雀在,她还可以给我出谋划策,还可以帮我,可现在,再没有一个像云雀那样,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一想到这,我就难受。 一切都打探清楚,我穿上了和那个人一样的衣服,然后默默跟踪那个送菜的人,行至半路,在他脖颈后狠狠一击,他当场昏倒,我立刻接过他的送菜车按照他的路线行走,渐渐接近驿馆,我的心跳紧张的加速。 我按照他的路线正常行走,行至门口,我坦然的走过去,突然被人拦住,“等等!” 我心头一颤,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军爷,有,有问题?” 那个拦下我的士兵,仔细打量了我一眼,严肃问道:“嗯?怎么换人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战战兢兢回道:“我爹今天身体不舒服,便叫我来了!” “从没听说他有个儿子!” 我一慌,微微低了低头,“这,这是因为,是因为……” 我这该怎么说?我心里慌张,一时间还真编不出什么理由!就这么僵在这儿了,那位士兵是个有经验的人,见状后心里起了疑心,他的手慢慢伸向了腰间的剑,小心翼翼的拔出来,我听到了拔剑的声音,我的手忍不住的向菜篮子,紧紧握住了碎云刀! 我清楚的预感到,这回,看来要大战一场了,若是真的打起来,必定不能恋战,要早点逃脱,也不能向慕家逃,起码得把追兵追到相反方向,绝对不能连累慕家。 我和这名兵士就要拔剑相向之际,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哟!这不是小玄子嘛!上次我家大人吩咐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人,静静的一直盯着他,直到见到他对我迅速的眨了眨眼睛,我立刻明白,忙恭敬的说:“哦,既是大人的吩咐,小人比不敢有所懈怠!都带来了!” 那人不耐烦的骂道:“那还不快送进来?站在门口干嘛呢?” 我呆愣的点点头,立刻推着车向里面走,“等等!”本来已经顺风顺水了,没想到,还是被那个多疑的兵士拦住了。 我看向他,问:“还,有事?” 那兵士一丝不苟的说道:“王上吩咐,所有进入驿馆的人都要接受检查!任何人都不例外!”然后,他看向了我,“东西呢?拿出来!” 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暴打他一顿,可是,我能拿出什么东西?我心慌了,我又看向了门内的那个人,他向我点点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便听从士兵的吩咐往篮子里一看,里面全是菜,平日里应该也会送,不可能是特意吩咐带进来的东西!我再一看,姜!这是所有东西里面最特殊的一个,应该是它了! 我缓缓把姜拿了出来,展示给那个士兵看“这就是!” 那个士兵仔细一看,好像还要检查是不是假的一样,却还是不肯消疑,“范大人要这个做什么?” 门内的那个人说:“大人吩咐的,小人只是照办传令下去,其余的,小人可不会多问!” 我看着那个士兵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淡淡问道:“官爷,还有问题吗?”他摇摇头,我又问:“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个士兵犹豫了半天,不得不点了点头,甩甩手,“进去!进去!” 我心里一喜,推着车子进入了驿馆。 第六十三章 不会放过她(3) 我推着车子进了驿馆,该往哪里走,这时候要是走错,肯定又要被怀疑,我小心翼翼缓缓走着,努力通过周边的环境来辨别方向,可是,我哪知道厨房在哪!我都可以感觉到,检查我的那个官兵一直盯着我,我敢笃定,如果我走错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上前拦住我。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方才在门口替我解围的人,又一次给我使了个眼神,我迟疑的看着他,能不能相信他?可这时候,只能赌一赌了!我向着他指的方向缓缓走去,身后也没有丝毫动静,看来是对的!我放心大胆的走了过去。 我路过那个人的时候,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是个陌生面孔,看打扮,是个文弱书生样子,穿着如此,不是主子,应该是侍从!莫不是……范文渊的身边人! 元基看着我缓缓推车走了,他径直走过去,给门口的官兵寒暄几句,道:“我家大人有几位官爷的保护,也算无忧了,辛苦各位了!这是我家大人犒劳各位的酒水,请笑纳!”然后,元基将一袋子的钱打赏给了他们。 那个领头的官兵拿过袋子,颠了颠,又打开看了一眼,嘴角上扬,“这是我们应该的!谢谢大人,还请代为转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自然!自然!告辞!”元基作揖行礼后,就转身离开了。 那个几个官兵颠着钱袋子,笑道:“呵!读书人!”这话说的极为讽刺。 元基径直走向了厨房,在半路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我在这里等着他,元基停下脚步,恭敬向我行了一礼:“慕小姐!”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是他安排你来的?” “是!” 果然,是范文渊安排的!他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这个范文渊,作为燕国使臣,你也不赖嘛! “既然料到我会来,那你怎知,我会从这个门进去?” 元基尴尬笑了笑,说:“大人猜到小姐会来,早早就吩咐我留意正门,可是等了小姐两日,还未小姐的踪影!便去问了大人,大人说,说……”他为难又尴尬的笑着说,“大人说,小姐这样的人,不走寻常路!必定会用不同寻常的怪异法子进来,就叫我留意后门!” 不走寻常路!怪异法子?!这个范文渊,这么说我!我真是被他气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又问:“那如果我翻墙进来呢?” 元基又笑了笑,“大人也想到小姐会翻墙进来,但又吩咐说小姐有时候笨手笨脚的,怕脚滑摔下来,所以,早早就叫我检查了地上有没有尖锐的石子,给清理了!这样,起码不会摔得满身是血!” 虽然范文渊嘴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我满不在乎的说:“他还挺细心的!他人在哪?” 元基一副看好戏的笑道:“大人在前边右转二楼的房间!” 我看着元基这贫嘴的样子,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他们主仆相处不错,倒像是兄弟一样呀!我也笑道:“行!我去找他!这些菜食,就拜托你了!”然后背着手脚步轻快的走了,走了两步,我又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元基!” “哦!行,小元子!辛苦了!”我调皮一笑,转身走了! “唉!慕小……” 元基还没说完话,我立刻边走边说:“是小玄子!劳烦了!”我说完就走,头也不回。 我按照元基说的路线,慢慢到了范文渊的房间楼下,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房间,迟疑了一下,又轻轻提起脚步缓缓上楼。 我站在房间门口停住,“咚咚咚!”敲了三声门,里面无人反应,“咚咚咚!”我又敲了三声门,依旧无人。我索『性』一把推开房间,探头看了看,屋内没有动静,看上去确实无人,可是,范文渊既然派了元基去接应我,他不可能不在! 我一点一点走入他的房间,屋里一切陈设都十分简单又不失尊贵,书倒是挺多,确实符合他表面上的书生气。我一点点走向他的书架,上面的书已经落了点灰尘,我伸手抹了抹,这不该是个文臣该出现的情况,这个范文渊在刻意隐瞒什么? 我静静看着这落了灰的书架,陷入了沉思,突感身后有了声响,有人的双手缓缓伸向了我的肩膀,我警惕的伸手一挡,转身一劈,却见范文渊反应灵敏的抬手抓住我的手腕拦下,我一惊。 范文渊邪魅一笑,打趣道:“小姐花容月貌,生起气来,又是别样风姿!” 范文渊的调戏让我憋着口气,我气愤抬腿一顶,范文渊迅疾松开一只手拦住,我被松开的手顺势往他受伤的胳膊上一劈,挣开他的手,再将他狠狠推开。 范文渊被推开,也没有生气,笑道:“我为了救你,胳膊还受着伤,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我冷漠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不也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吗?” 范文渊嘴角一笑,“没心没肺的女人,可不讨人喜欢!” 我笑着回怼道:“油嘴滑舌的男人,也不让人欣赏!” “慕雪茵,你时而高冷得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而又调皮可爱得让人欲罢不能!恰恰是这样的你,才这么『迷』人!” 我没好气的说:“你等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范文渊懊恼一样的吐槽道:“你对我态度还真是差!” 我淡淡回怼:“对你,不需要好态度!”然后顿了顿,我又说:“你既然知道我会来,必定知道我为了什么事而来!废话不多说,我只想问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范文渊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反问我:“什么怎么办?我听不明白!” 我急了,恼怒质问:“你把姐姐牵扯进来,为什么?” 范文渊脸上的笑容一僵,渐渐收拢,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样,他才冷冷的说:“因为……”我的心跳不断加速,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不敢去相信,我好怕他告诉我,我并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紧张极了,范文渊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句话,“因为,这件事,慕良人逃不了干系!” 第六十四章 不会放过她(4) 范文渊的话,让我心头一颤,我情绪激动,当即反驳:“不关她的事!” 范文渊冷冷反问:“你怎知她一点也不知情?” 我激烈说道:“她是我姐姐!” 范文渊不慌不『乱』的冷冷反问:“你们是亲姐妹吗?”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针一样可以刺痛我的心。 “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相信她!” 范文渊冷笑一声,“呵!你相信她?”范文渊顿了顿,又淡淡说道:“慕雪茵,又或许,你并不了解你这个姐姐呢?” 我一愣,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有些事,我不是没怀疑过,可是,我又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范文渊一定知道了什么?他到底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他这话到底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范文渊,他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然后突然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我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悦的说道:“干嘛?” “没什么,瞎说的!”范文渊牵强的笑了笑,又说:“我说过的,我会帮你揪出幕后黑手!我一定会做到!可是,凡事,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这个代价,就是姐姐?” “所有证据直指慕潆溪!没办法!” 我质问他:“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做出来的?” 范文渊冷冷道:“从你我被算计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王上会彻查此事!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卫良人做的,可幕后那个人就是要借此除掉你,再嫁祸给慕潆溪!若是我再出了什么事,这便不再是个人私事,那可是秦燕两国的大事!而恰巧,那些护卫,都是你姐姐安排的,她逃不了!王上现在也只是将她囚禁在牢里,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她不会有事!”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告诉了我,幕后黑手做了什么?王上做了什么?还有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你呢?你在这件事里,你又做了什么?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范文渊顿了顿,淡淡回道:“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顺水推舟!” “呵!”我冷笑一声,“说的好听!说是顺水推舟,其实就是不闻不问!你把所有事都推给了王上,即便一句话不说,可你的沉默,恰恰是给秦国最大的压力!” 范文渊叹口气,他心疼的看着我,无可奈何,缓缓扶住我颤抖的肩膀,轻声说:“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我激动的一把打掉他的手,怒喝道:“别碰我!范文渊!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如何说,如何做!但我不许你把我姐姐牵扯进来!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无法活着回到燕国!” 范文渊嘴角微微一扯,微妙的一笑,然后又说:“哟,这么凶?” “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我慕雪茵说到做到!” 范文渊背起双手,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说:“好?”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认真的告诉你,如果我姐姐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范文渊也有些激动了,他激动的说:“好,我也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相信慕潆溪!” 我都没经过大脑的直接说出来:“那你能相信我吗?”才说完,我就愣住了,我刚刚说了什么?我怎么可以说这些?他会不会误会?我这张嘴啊! 范文渊一听,我看到他的瞳孔也渐渐放大,然后满脸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我羞红着脸,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低声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说,是,姐姐她不会!我,你,请相信我!”听我说完,范文渊没有做声,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了范文渊,“你,怎么不说……” 话还没说完,范文渊就直接将我推得撞到墙壁,后背传来了痛感,范文渊的吻随机也压了下来,我看着他的脸在我面前逐渐放大,我慌『乱』的扭头直接躲开。 范文渊见我躲开,他停住了,喘着粗气急迫的问:“怎么了?” 我冷冷反问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范文渊不怒反笑,温柔的为我理了理头发,又慵懒的玩弄着我的发丝,贴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把你当作了我的女人!”说完还在我的耳边吹了口气,酥麻的感觉立刻席卷全身。 “无耻!”我恼羞成怒的要推开眼前这个放肆的登徒子。 可范文渊却把我抱得更紧了,“慕雪茵,我范文渊见过太多美女,你长得也很漂亮,可你就是比她们耐看!无论怎么看,都这么『迷』人,再加上这股子野『性』,更加叫一个男人无法自拔!”他的言语愈发轻浮,范文渊绝对是个情场高手,他挑逗一个女人的技术如此娴熟! 我被他彻底激怒,手不自觉的伸向了碎云刀,范文渊感受到了我的动作,在我掏出碎云刀向他刺去的时候,范文渊灵敏的向后一闪,轻松躲过了我的进攻。 “『性』子果然野!我没看错!” 我暗讽道:“你看人倒是挺准的!不过,看破了却不小心点,当心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能死在你怀里,也不错!”范文渊说得越来越放『荡』,从他的邪魅的笑容中不难猜出他在想什么! “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作答,难为情的低着头,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然后就转身赌气一样走了,“我走了。” 走了没几步,我立刻停住脚,转头看向了范文渊,往回走了几步,范文渊不正经的脸突然一惊一样,“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着他,说:“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目的,我的要求让你为难,所以你才会做出如此混蛋的举止,想要将我吓跑,这样大家都不会交恶,这我理解!可是,我不会坐视不管!” 范文渊神情镇定,即便他的那点小心思被我看破,他还是这么镇静,他缓缓说:“只要你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妨碍你!甚至,有需要我的地方,能帮,我一定帮!不过……”他顿住了,突然笑出了声。 我警惕的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方才的举动,并不完全是为了吓跑你!我确实想要你,所以才想要占有你!” 我冷笑一声,“呵!你个文邹邹的书生样,沉『迷』美『色』,可不像文臣作风!” “我纵然是文臣,可我也是个男人!哪有男人不爱女人的?” 我白他一眼,不想和他废话,我淡淡说:“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妨碍我!若是有需要了,你可别推辞!” 范文渊坚定回道:“好!一言为定!” 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得意说道:“这可是你说的!”然后,我笑着扭头走了,我已经有了方法,不愁卫良人不主动认罪!这是范文渊主动提出的要帮忙,可不是我强拉着你来的! 范文渊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元基在我离开后,糊里糊涂的问道:“大人,慕小姐,要干嘛?” 范文渊嘴角带着笑,说:“不知道!”顿了顿,他又欣慰的说:“不过,她到底有什么本事,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元基抓了抓脑袋,彻底糊涂了,只看着范文渊嘴角的笑容渐渐变深。 第六十五章 不能轻易作罢 潆溪被打入大牢的事,传得人尽皆知,慕道尧这个不多话的人,这次在牢里发了好大的脾气。 潆溪被打入大牢的时候,连身上的服侍妆容都没有褪去,她所有的自信在这一刻都消失了,眼神溃散,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失魂落魄的。 慕道尧静静地站在她的对面,看着没了生机的潆溪坐在牢内,他的神情第一次这么冷漠,慕道尧淡淡唤道:“慕良人。” 慕潆溪靠着墙壁,淡淡说:“爹,何时如此生分了?” 慕道尧隐忍着怒气,瞪大双眼,淡淡说:“臣越来越不认识我的女儿了!你何时变得如此残忍?” 潆溪面无表情,无辜的说:“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慕潆溪!”慕道尧咬牙切齿的怒说:“你以为你的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她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算计她?” 潆溪有气无力的冷笑一声,“呵!我算计她?爹,这件事,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她们是要借茵儿的事来彻底除掉我!你看看我现在的遭遇,相比茵儿,好像,我更惨!” 慕道尧彻底怒了,“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狡辩?”慕潆溪瞪大双眼看着慕道尧,“我为何要狡辩?我没有,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我的话,不会变!” 慕道尧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慕道尧瞪红了双眼,怒斥:“你再说一遍!” 潆溪激动回道:“我没有,我才是……” “啪!”潆溪话还没说完,慕道尧的巴掌就重重落下了,潆溪被打翻在地,她的脸上隐隐留下了慕道尧的巴掌印。 “呵!”慕潆溪觉得十分可笑一样,嘴角勾起一抹觉得极为讽刺的微笑,“都是你的女儿,茵儿犯错,你再生气,又何曾打过她!对我,却能下得去如此狠手!” 慕道尧的手在颤抖,他难以置信,他居然真的打了下去,可慕道尧从不解释,他不知所措的侧过身子,脸上的愠『色』还丝毫不减。 慕道尧冷冷道:“溪儿,你派遣护卫的时候,是着雯儿安排的!雯儿是卫良人的人,你早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你从不用她,更不许近身侍候,这么多年,只把她安排在闲清宫的角落做杂活!偏偏这次破例用她,事后,雯儿就被打发出宫!你以为这件事被瞒得密不透风?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那点心思?茵儿她不傻!” 潆溪神情复杂,眼中渐渐溢满了泪水,却无所畏惧的再次迎上慕道尧的目光,她还是无辜的说:“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慕道尧连连摇头,“话已至此,你还敢说和你没关系!慕潆溪,你太叫我失望了!”慕道尧愤怒挥下衣袖,背过身子,冷漠说道:“这件事,王上已下令彻查,我近来身子不适,已向王上请命,暂停职位,留家休养一段时间!慕家会否受到牵连,你又能否平安无事,就看大家各自的运气!” 潆溪知道,这件事追查下来,直接牵扯到她,那三个护卫如果只是抢了我,那就和现在不同。可那三个护卫,恰恰又伤了范文渊,燕国使臣!此事非同小可! 范文渊啊范文渊,你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出现? 潆溪攥紧了拳头,皱着眉头,满是可惜,就差一点,所有的计划都这么天衣无缝!不牵扯范文渊,这件事不至于闹到嬴政那里,偏偏有个范文渊来搅事!潆溪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范文渊这个变数! 有的时候,知道太多,确实让人徒增了许多烦恼,我心情不好,心里难受得要发疯!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这就是事实,我亲耳听到了慕道尧和潆溪的对话。后宫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叫曾经很熟悉的一个人变得如此陌生? 从驿馆回来后,我就去了大牢,我本想亲自去问问潆溪,我想听她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不关她的事,那也是被人算计的!哪怕她是在骗我!可是,我躲在一旁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后,我心中已经明了,没必要再去问一遍了! 我回家后,就直接去找春梅,看着她的牌位,我心里太『乱』了!说不出的难受。我喃喃说道:“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了,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了!”我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茵儿!”慕道尧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我连忙擦了擦眼泪。 我侧头看着慕道尧,说:“慕老头,还没睡?” “最近事太多了,睡不着!”然后,慕道尧直接坐到了垫子上,“正好,你也没睡,我和你唠唠家常!” 我打趣道:“你不是整天规矩来规矩去的,现在这个样子,像话吗?” 慕道尧被我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笑了笑,说:“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 我微微笑了笑,说:“慕老头,你找我,要说什么?” 慕道尧显得比较为难,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茵儿,帮帮溪儿!” 我缓缓扭头看了一眼慕道尧,又迅速回过头,我觉得自己这时候也有些狠心,我会忍不住的为自己一秒钟,凭什么?可是,下一秒,我又会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问:“爹,你相信,这真的是姐姐做的吗?” 慕道尧愣住了,他静静地看着我,犹豫了很久,才淡淡说:“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溪儿自幼都安静善良……人都有糊涂的时候!” 我沉默了,慕道尧是个有原则的人,他特别看重对错,这件事情,即便不愿意承认,可潆溪确实和这件事有关,即便没有直接吩咐,可是,起码她是有意为之,明明知道,却一直默认。 我闭了闭眼睛,笑呵呵的说:“慕老头,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现在知道的,只是,姐姐含冤入狱,无论如何,咱们慕家,谁都不会坐视不理!对?” 慕道尧觉得心情沉重,然后很是内疚和心疼的看着我,缓缓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你能这么想,爹谢谢你!” 我含着泪,笑得开心,说:“慕老头,今天这么客气呀?难得,难得!” 慕道尧捏捏我的鼻子,宠溺的说:“你这丫头,又贫嘴!” 我含蓄笑了笑,轻声说道:“爹,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王上睿智,定会查清事实,姐姐会没事的,你放心!” 慕道尧叹口气:“但愿如你所说!这丫头,希望她日后,能一直记着你的好!善待你!” “我们姐妹俩自幼感情好,姐姐待我一直都很好!在宫里,若无姐姐照料,我哪能闯了祸之后,还能顺利过关呢?”我甜甜一笑。 潆溪在牢里否认这一切是她默认的,慕道尧也想把这件事给瞒过去,一向冷静正直的慕道尧这次如此处理事情,他都要作罢,我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只能傻笑着在慕老头面前演戏,装作并不知道真相。 只是,潆溪确实让我伤心了,我表面的大度不在乎,可心里却极其脆弱,或许真像樵松子之前说过的:装傻充愣,不代表懦弱,只是为了大家好而做出的适当让步! 本来只是个很简单的事,范文渊牵扯进来,就复杂了!如果潆溪出了事,前朝随便一个人参慕道尧一本,慕家必然会大祸临头,我和范文渊都是当事人,生事的人无非就是那我们说事,只要我们作罢,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再来追究?可是,范文渊不会就此作罢,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算了,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云雀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成了牺牲品! 第六十六章 算计(1) 范文渊一直躲在驿馆不出现,想要避开这件事,这里是秦国,在秦国的地界内出了这样的事,嬴政无论如何都要给范文渊,给燕国一个交代。可是,范文渊迟迟不出面,不变态,嬴政也就把这件事搁置在一边,我实在猜不透,嬴政到底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他真想查明真相?还是借机和燕国撕破脸,北上攻燕?我猜不透他! 不过,他知道我在这件事上也是受害者,却没有派任何人来慰问安抚,可以说,完全没理睬我,他一定也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理,难道……他在等我主动去找他? 我的种种猜测,我都不能确定,可我是肯定会去找他的!众人沉默这么久,是该闹出点动静了! 我吩咐人去给元基传话,正大光明的去,让所有侍卫都知道,我慕家派人去了驿馆,传到嬴政耳朵里,那才更好! “大人,方才慕家派人来传话,问大人,之前答应了的发钗,还给不给了?”元基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范文渊。 范文渊斜坐着,仔细闻了闻盅内的美酒,喝下一口,连连赞叹:“好酒!不必在燕国的差!可惜了,差了几个姑娘来陪,不得劲!” 元基嘟嘴吐槽道:“大人,你怎么到哪儿都想着醉云阁的姑娘?” 范文渊慵懒的说道:“男人生来就好美『色』,我不否认!”说得理直气壮,“我来秦国之后,许久未去了,醉云阁的……那个,叫什么?哦,香儿,翠儿,还有什么珠儿的,她们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大人,这可不见得!”元基默默骂了一句,然后又说:“大人,和你说正事呢!方才慕家来传话,问大人……” 范文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哎呀!听见了!不就是个发钗嘛!”然后,特别大声道:“送!”范文渊喝下一大口酒,脸上丝毫没有醉态,认真的喃喃道:“听着口气,可以想象,她说这句话时候,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有趣!”然后嘴角一笑,突然一下起身,爽快一声:“走!” 元基一脸懵,“去哪?” “进宫,面见秦王!”说罢,范文渊径直走出了房间,元基不明所以的跟着。 范文渊下楼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少了一个人,范文渊便问:“元基,慕家传话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从正门大大方方进来的!怎么了,大人?” 从驿馆来了侍卫那一刻开始,范文渊就把所有人都认清记住了,就连换班时间和巡逻路线等众多信息,他都了如指掌。传话的人大大方方进入驿馆,此刻又少了一个侍卫,看来,嬴政应该已经知道慕家人来驿馆的事了! 范文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这一切变得更加有趣了!他笑说:“元基,不用备车了,咱们走着去!顺便逛逛,看看风景!” “啊?”元基一惊,“大人,你方才不是还着急吗?怎么突然又这么悠闲了?” “秦王就在咸阳宫里,又不会跑!什么时候都可以见!现在不抓紧机会看看咸阳,以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和各种宴会,哪还有时间?”范文渊说得头头是道,然后拍了拍元基的肩膀,然后就从后门偷偷出去了。 从派人去了之后,我就开始换衣服化妆,毕竟我已经出宫了,再次进宫,还是得穿得正式点!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为自己打扮,我向来不爱艳丽的衣服,今日特地穿上了一套紫红『色』的服装,描眉,扑粉……凡事我会的化妆技巧,我都用上了,化完妆,果然和平常的我不太一样,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我微微一笑,“小姐,话带到了!”门口传来了声音,我缓缓放下手中的眉笔,走至门口,打开房门,那名小厮见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又匆忙低下头。 我淡淡问:“可有话带回?” “回话的人什么都说!只是,小人站在楼下,隐隐听到楼上传来一个‘送’字!” “嗯,知道了!”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他好像有些不对劲,欲言又止,我又问:“怎么了?” 他支支吾吾说道:“没,没事!小姐恕罪,小人只是觉得,小姐,素来不爱颜『色』艳丽的服侍,今日如此打扮,别有一番风味!” 我淡淡一笑,“偶尔换换衣服,换个心情!”顿了顿,又说:“我要出门,备车去!” “是!”那人应声退下。 我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竟然要靠这样的装束去吸引他的注意,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呵! 我叹了口气,快步走向门口,总有种感觉,背后有人,我停住脚步,回头一看,远处是林姬和慕道尧!我远远的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屈身向他们行了一礼,然后又点点头,罢,扭头直接走出了慕家的大门。 慕道尧看着我的背影,眉头没有松开后,林姬忧心忡忡的叹道:“茵儿,如此打扮一番,真好看!” 慕道尧叹口气,沉重的说:“可我,更喜欢她平日的素服淡妆!在我眼里,哪怕她灰头土脸,都好看!” 慕道尧心里有种预感,他知道嬴政对我的心思,宫里的传言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潆溪之所以会这么狠心,如果不是我和嬴政之间真有点什么,她不会对我耍心机!慕道尧看着我打扮的如此艳丽,他觉得,有种要靠出卖另一个女儿,才能救出潆溪这个女儿!他慕道尧心里,始终觉得堵得慌! 慕道尧心有愧疚,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没办法保护好他的两个女儿,没能力守护好慕家,慕道尧自责不已。 慕道尧看着我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屈身向我行了一礼,一直没有起来,林姬看着慕道尧,她知道慕道尧是自责,心疼他这么责怪自己,她对不起我,为了救潆溪,必须牺牲一个,林姬『摸』了『摸』眼泪,跟着慕道尧屈身行礼。 我没有回头,直到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去,才见慕道尧和林姬屈身的样子,心有不忍,含泪,几欲想哭,我懂,慕道尧和林姬对我有千言万语,都在这一个动作之中了。 第六十七章 算计(2) 车一点一点靠近咸阳宫,我的心却十分安静,没有慌,没有『乱』,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事情。 入了宫,下了车,我我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大王殿,它的雄伟丝毫不减,只是徒增了一些压抑和距离感,大概嬴政是早已猜到我会来,我走近大王殿,便有人主动上前。 那个小太监恭敬对我说:“姑娘稍候,奴才去通报。” 我默默的看着他转身进入大王殿,低头笑了笑,是他太了解我?还是我的计谋得逞了?我心里开始自嘲,我说不清楚我这次来,到底是该用什么换什么?纵然一直排斥的行为,现在却不得已而为之。各取所需,只是让我们之间更加疏远罢了! 过了没多久,便见赵高从殿内出来,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正巧,我们都不喜欢彼此,都看不惯彼此,没有太多的交际,必要时客套的说两句话就够了,这样,谁也不会碍着谁! 赵高没好气的对我说:“慕姑娘,王上有请!” 我冷漠的不搭理他一句话,直接起步走入大王殿,走过他的时候,赵高嘲讽一样低声说:“看得出,慕姑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过,王上的口味,可是十分挑剔的,就怕,啃不下!” 我冷呵一声,道:“有劳公公费心,不过,我想送公公几个字!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懂?”赵高听得我说后,一头雾水,我又笑说:“换句话说,民间有个俗语,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给了赵高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傲慢的直接走过他,进了大王殿。赵高脸『色』难看,瞅我一大眼,然后跟着进去了。 大王殿里,现在静的让人都不敢喘气,嬴政安静的看书,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他一眼就觉得气氛低落,不光是赵高,就连我都觉得有些压抑。 赵高屈身行礼恭敬说道:“王上,慕姑娘到了。” 赵高说完,我屈身行礼,“拜见王上。” 嬴政面部没有一丝的变化,没有命令,我们都没有起身,他还是老样子,他不理我,我也来劲了,我故意放高了音量再来一次:“民女慕雪茵,拜见王上!” 这一招果然好用,嬴政一动不动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眼睛微微上看,然后书被他放低了一点,却没有和我对视。 赵高被我这么一叫,慌忙的低声骂道:“放肆!王上面前,怎敢这样鲁莽!你……” 赵高还要继续说下去,嬴政不悦一样的低沉嗓音响起:“赵高!” “在!王上有何吩咐?” “都下去!” “喏!”赵高虽然极不甘心,却也只好退了出去。 大王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嬴政这时候才放下书,缓缓抬头看向我,他诧异一愣,然后又邪魅一笑,饶有兴味的样子,“精心打扮过,似乎,更加『迷』人!”他连连点头赞叹。 “王上谬赞了!” 嬴政嘴角带着笑,缓缓起身,一点一点走近我,他依旧这么强势,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可以扰『乱』心智。 嬴政凑近我的耳边,轻吐一口气,我被他撩拨的慌忙后退,嬴政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捞入怀里,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嬴政轻柔问道:“今日怎么穿得如此艳丽?”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轻声说道:“女为,悦己者容!对否?” 嬴政惊喜,笑容越来越深,情不自禁的低头要吻我,我看着他要落下的吻,立刻向后一躲,用手拦住他的吻。嬴政被突然打断,有些困『惑』,不解的看着我,我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嬴政顿了顿,慢慢松开了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又笑了笑,直言说道:“慕雪茵,寡人若想要你,不费吹灰之力,只要一声令下,你就只能是寡人的女人!” 我笑了笑,说道:“是,您是秦国的主,主宰着所有人的命运,谁都无法违抗你!” 嬴政仔细打量了我之后,淡淡问道:“你似乎话里有话!寡人却又在你这话里听出了讽刺的意思!” 我扭过头,淡淡说:“我乃一介草民,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敢得罪秦国主上?” 嬴政噗嗤一笑,“好!寡人信你!”嬴政心里什么都清楚明白,只是,有些话,有些事,他更期待听我亲口主动说。嬴政又问:“今日进宫,何事?”他才说完,我就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嬴政就淡淡说道:“慕雪茵,寡人每次只给你一个机会!想好了再开口,否则,寡人可没耐心再听你说第二次!” 我默默攥紧了衣角,原来准备的各种委婉说辞,都变成了废话,没用的! 我低着头,轻声说:“王上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王上!我不多说废话,此事疑点众多,漏洞百出,我相信,另有隐情!” 嬴政淡淡说:“就这些?”似乎并不满意我的说辞。 “只要王上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查明真凶,我愿为王上做任何事!” 嬴政饶有兴味的看着我,却将我的话听的透彻,“愿为我做任何事,就是不愿入后宫,做我的女人!” 我一愣,嬴政把我看得如此透彻,我心里多少有些感动,“王上身边有很多女人,不缺民女一个!”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向我招招手,柔声说:“过来!”我呆在原地不敢近前,嬴政又说:“我不会说第二遍!” 他的态度强硬,我既然来了,就不会退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已经答应了慕道尧,答应了林姬,我就一定会救潆溪。 我缓缓起步,走向嬴政,一直小心翼翼和他尽量保持距离,可是,嬴政哪能允许我和他保持距离,拽住我的胳膊使劲一拉,我便扑倒他怀里,嬴政紧紧抱着我向后一倒,我便被他扑倒在了地上。 我羞涩的推他,“王上!” “嘘――”嬴政用手贴着我的嘴,“别说话!”他的声音柔和,可以苏到我心里去,我心里『迷』『乱』,“茵儿,我给你五天!” 我看着他,轻声说:“好!五天够了!” 嬴政看着我,鼻尖摩擦着我的鼻尖,气息交叠在一起,他的眼中尽是深情,他一点一点凑近我,想要吻上我的唇。 我情『迷』意『乱』又想要保持自己的理智,“王上……”我话才出口,嬴政就吻了下来,我执拗的扭开头,嬴政直接吻住我的脖颈,我羞涩的一直推他,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该死的范文渊,你怎么还不来?可是,明明对嬴政有感觉的,现在这样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不愿意吗?不行,再继续下去,就真的要错下去了!可是,我却失去了推开他的力气! 第六十八章 算计(3) 嬴政对我的撩拨,让我情不自禁想要拥抱住她,可是,从屋外出来的轻微脚步声,我突然清醒过来,使劲推着嬴政。 嬴政一把捏住我的手,不悦的皱着眉头,严肃质问:“你确定要推开寡人吗?” 我的动作僵住,我犹豫了,我也害怕了,我有种感觉,这次推开他,就真的要失去他一样,真到了这一步,我又有太多的不舍。 我不敢看他,听着脚步声一点点『逼』近,我心越来越慌,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王上!有人来了。” 嬴政的动作一顿,“慕雪茵,你是故意的!”我一听,看向他,嬴政又说:“仔细想想,你的攻心计,果然厉害!你故意打扮得这么美,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心!你用你的美貌故意引诱我,让我对你放下所有戒备,然后趁机和我谈条件!”嬴政噗嗤一笑,自嘲的说:“呵!你这次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你姐姐!” 我看着他,淡淡说:“王上,你我这个样子,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又是一桩事!” 嬴政撑在地上的手忍不住死死抠住地面,明明心里充满了恼怒,却不会轻易表『露』出来。慕雪茵,你可真是铁石心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什么都可以舍弃,可是,即便可寡人做着最最亲密的事,你还是这个冷漠的样子!寡人对你的真心,你置之不理,你好冷的心! 嬴政恢复了冷酷的外表,面无表情,冷冷道:“寡人一言九鼎,给你五天时间!”然后,嬴政又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再给你个恩惠,五天后,你的真相是什么,给所有人的说法,就是什么!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即便说着最亲密的情话,我却没有丝毫的感动。这个所谓的恩惠,是我用身子换来的?那么,是不是我真的把自己给他了,我说凶手是谁,他就会立刻杀了那个人?毫不姑息!真讽刺! 我的指甲死死抠着我的肉,淡淡说:“谢王上!民女,定当不辜负王上的信任,查明真相,光大法纪!” 嬴政是明君,雄才伟略,智谋双全,同时,他也懂得看人!我攻心,他便反攻于我,说到底,是他早已把我看透,权术计谋他了熟于心,我这点小伎俩,岂会看不破?一个男人能如此,我知道,他对我是认真的,可是,帝王家,从来不缺美人,更加不会有长久的真情!罢了,罢了! 嬴政缓缓直起身子,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匆匆忙忙整理着装,回到自己该站的地方,忍不住想要哭,却强忍着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我们做出这里丝毫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样子,赵高缓缓走了进来,看着气氛怪异,疑『惑』的偷偷看了我们一眼,我冷漠的瞅他一眼。 赵高不理睬我,恭敬说道:“王上,燕国使臣,范大人求见!” 嬴政顿了顿,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他静静地看我一眼,我知道,以嬴政的聪明,肯定已经知道,这是我计划好的,我垂眸,面无表情的安静站在一边。 嬴政淡淡道:“宣!” “喏!”赵高应声退下。 范文渊被宣入殿,只觉得气氛中透着淡淡的压抑,又有些火气在。范文渊缓缓走近,看到我面无表情的站立,又像是心虚而垂眸,嬴政冷酷的表情上透着愠『色』。我来之前,这是谈了什么?范文渊困『惑』。 范文渊屈身行礼,“燕使范文渊,拜见秦王!” 嬴政淡淡说:“起来!坐!” “谢大王!”范文渊叩谢后,走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了。 嬴政说:“范先生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大王,臣是为了前几日,咸阳郊外的事来的!” 范文渊的直言不讳让嬴政一愣,嬴政淡淡说:“范先生有何见解?” “臣以为,此事疑点重重!” 嬴政沉默了,这话说的和我说的一样,这是提前套过话了!嬴政顿了顿,又说:“寡人承诺,给慕姑娘五日时间查明真相!” 范文渊一愣,看了我一眼,这都解决了,还找他干什么?范文渊觉得,平白无故找他来,一定另有原因。那是什么呢……范文渊苦思冥想后,突然意识到,慕潆溪! 范文渊诧异的看向我,我察觉到范文渊的目光,开口说:“王上既答应让民女查明真相,那么慕良人……” 嬴政淡淡反问:“你想说什么?” 我听出嬴政语气中透着的严肃,明知这样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激怒他,可我不能不迎难而上,还必须直言相告,我缓缓说道:“民女想说,此事,当事人都觉得此事可疑,那么,慕良人也就不该留在牢内受苦!” 此话一出,我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低气压,可是,我没有选择,只能赌上一赌!嬴政没有说话,他沉默了,潆溪入狱是给燕国的一个交代,表面功夫如果不做,那么比将引来不少麻烦。而我当着范文渊的面提出此事,明摆着是要嬴政为难,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又看向范文渊,和他对视,我看的出,范文渊并不想帮我,可他先前又答应了我,所以这让他也先得十分为难。 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不得不给范文渊施压,我缓缓说道:“范先生以为呢?” 范文渊久久沉默,一向放『荡』不羁的面庞上,也『露』出了难得的严肃和认真,他一句话不说,嬴政的愠『色』在脸上一览无余。这下,我可把嬴政给得罪了! 过了很久的样子,范文渊才缓缓开口道:“臣,复议!” 本来不报有希望的,可范文渊居然帮我了,我内心有些感动。 范文渊说:“大王,臣愚见,若此事真是慕良人所为,那岂不是太明目张胆了?明知出事后,所有证据都指向她,还要如此做,岂非太过愚昧?臣向来追求公正,若以现有证据断案,多少对慕良人,有些不公!” 嬴政顿了顿,仔细想了想,便笑说:“既然如此,慕良人可以放了!不过,在真相查明之前,她仍有重大嫌疑,暂且关押闲清宫,也可养养身子!” 可算救出来了,我长舒一口气,跪地叩谢,“谢王上恩典!” 嬴政淡淡说:“起来!” 范文渊顿了顿,说:“没什么事,臣告退!” 我复议,“民女告退!” 嬴政舒口气,闭了闭双眸,大臂一挥,我们都退出去了。 嬴政不禁握紧了双拳,说到底,他也是被算计了!嬴政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算计,她利用他对他的喜欢,就如此肆无忌惮!嬴政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尤其作为王上的尊严和面子,『荡』然无存!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爱,所以才会互相算计! 第六十九章 不同的相同(1) 我和范文渊并排退出,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我话不多说,直接扭头快步离开,范文渊二话不说,沉着脸,默默快步跟上我,我听出他的脚步声,脚步越来越快,可他还是穷追不舍。 我烦躁的突然停住脚步,扭头过去怒吼:“别跟着我!” 范文渊沉着脸,淡淡质问:“你在心虚什么?”他这一问,把我给问住了。 我瞅他一眼,不悦的说:“胡言『乱』语!”说完,直接转身要走,却被范文渊一把拉住了胳膊,我使劲挣脱,却没有任何用处,我冷着脸说:“这里是大王殿!不得放肆!” “好!那咱们去别的地方说!”才说完,范文渊直接强势拖着我大步向宫外走着。 我拼命挣扎却丝毫无用,我恼羞成怒的拍打着他抓着我的手,却没能撼动他三分。范文渊这下也恼了,冷着脸拉过我,威胁说:“你要再挣扎一下,我立刻扛着你,大摇大摆的走出咸阳宫!”我一顿,范文渊极有可能这么做,我疆在原地不敢动弹。范文渊又说:“慕雪茵,你是聪明人,知道其中利害!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 混蛋!威胁我!我瞪大双眼怒视着他,不爽的皱着眉头,却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 走至他的马前,范文渊牵上他的马,然后便拽着我离开,我忙说:“我的车!” 范文渊淡淡道:“在宫里,丢不了!”然后拉着我出了宫。 刚出宫门,没走几步路,范文渊就说:“上去!” 我看向他,再看了看他的马,他这是要我和他同骑一匹马!凭什么?我傲慢的看着他,淡淡说:“本小姐为何要听你的?你是我谁啊?就敢对我这么呼来喝去的!” 范文渊面对我的挑衅,丝毫不想和我多话,“啊!”我惊呼,范文渊居然直接弯腰将我一把扛起,然后毫不客气的把我挂到了马上!然后,范文渊一瞪上马,高呼一声:“驾!”策马奔去。 这个样子实在好丑,好难受!就不能让我好好坐着吗?这马鞍好硬,压着我的肚子,好难受!大脑又迅速充血,整个人都是晕的,还看不清东西!这是要带我去哪?我难受的,话都说不出了! 一路颠簸,过了好长时间一样,终于停下了,刚停下,范文渊就将我从马上给扶下来,我一把推开他,加快步伐跑开。 范文渊冷笑一声,折腾这么久,还能跑!这『性』子,够刚!他加快脚步追我,没跑两步,直接抓住我的胳膊,向后一拉,不悦道:“还想跑?” 我突然被他拉住,又实在忍不住了,紧紧皱着眉头,很难受,拼尽全身力气一推,走至一旁,“呕――!”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范文渊这时候方才意识到自己误会我了,心怀愧疚的缓缓走向我,抬起手,又僵住,犹豫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轻声道:“你没事?” 我赌气的拍开他的手,“谁要你管?猫哭耗子假慈悲!” 范文渊被突然推开,心里实在不爽,长呼口气,冷言冷语道:“也是!你张牙舞爪,没心没肺的,还有一身的武功,能有什么事?想来,也是我多心了!” 这话真不中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愤怒反驳:“你不说话,能死啊?” “呵!”范文渊冷笑一声,“怎么?嫌我说话不中听?没有为你考虑,伤了你的心?你说话,几时又考虑过这些?” 我知道范文渊是在和我赌气,在大王殿的时候,看得出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别惹着他了! 我支支吾吾,说:“我,我,我听不懂,你在,说,说什么?”声音极小,也是心虚的缘故,毕竟,我算计了他们所有人,只为了救出潆溪! 范文渊隐忍着怒火,毫不怜香惜玉的拽着我的手腕,强势一声:“你给我过来!”然后,死拖着我向前走。 这条路我从来没来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里是哪里?路的尽头是悬崖,悬崖边有棵树屹立在那儿,悬崖下有个湖,这里……真的感觉,在哪里见过。 “啪!”范文渊把我摔到了树上,然后双手撑在我的头两侧,死死盯着我,我这后背被摔得都疼了,微微皱着眉看着他,从我认识以来,平日里都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那,那个,有什么事,就,就说,别这么僵着!”我害怕的往下滑,试图从他的束缚中摆脱出来。 谁想,“疼!”我低呼一声,范文渊用手抓住我的胳膊阻止我下滑出逃,没办法,我只能直起膝盖,重新回到了他的束缚圈里。 似乎过了很久,范文渊看着我,越看我越心虚,越来越慌,都说女人擅长攻心,哪有的事?男人一旦用起攻心计,哪个女人招架得住? 范文渊冷冷开口道:“慕小姐这招,用得极好呀!范某,拜服!”这话说的,极其讽刺,更多是质问。 “啊?”我装傻,“什,什么意思?” “你仗着我对你的那点喜欢,骗得我的一个承诺,继而又抱着秦王会为你妥协的一点希望,打扮成这个样子去找他,用你的美『色』『迷』『惑』了秦王,换得五天的承诺!恰好这时又到了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你又趁机借我之手,把慕潆溪救出大牢!好手段!” 果然,范文渊都看出来了,那我也没必要继续装傻,我淡淡说:“你既然都猜出来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范文渊的手又紧了紧,捏着我胳膊的手,力道大的让我疼痛又增了一分,我皱着眉头不屈服。范文渊冷冷道:“这么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从头至尾,这都是你计谋中的一部分!而我,也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我冷呵一声,说:“呵!是!我是算计你了!不管是你,就连当今的秦国王上,我都算计了!为的,就是达到我的目的!”我又淡淡笑了笑,说:“想来,我还得多谢范大人!若非范大人的特殊身份,又深陷其中,我还救不出姐姐呢!” 范文渊攥紧了拳头,恼怒奋力一捶,我冷漠的看着他,看着范文渊生气到几近要发狂的地步,我面容上的冷漠,其实早已掩盖不住心中那点淡淡的愧疚和心疼。 第七十章 不同的相同(2) 我不能任由人这么一直欺压不反抗,既然答应了慕道尧和林姬,那我就一定会做到。这第一步,救出了潆溪,下一步,就该揪出安排这一切的卫良人!至于潆溪对此事到底只是默认,还是也参与其中了,我终究还是没办法告诉自己,她真的这么做了,我还要调查一番,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蛛丝马迹,日后算账,也未尝不可! 范文渊曾经说过,我该长大,可是我真的想要变强,想要变得决绝的时候,范文渊又如此生气。这件事上,不止我算计他,他也有他自己的心思,不然,我入宫这么久了,他才慢悠悠的出现!他到底在气什么? 我冷漠的看着范文渊,范文渊气急败坏,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一样的表情看着我,“好!好极了!不过几天功夫,慕小姐言行举止间都透着一股子的痕劲!你之前的那股清纯善良,都是装出来的!我说的,对否?” 他说的话极其讽刺,又十分难听,我心里有些难受,可以说有点隐隐作痛,我冷冷道:“别人都拿刀子架我脖子上了,我不狠点,何以安身?又何以保命?” 范文渊俨然又觉得十分可笑,冷呵一声,“呵!你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是不是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什么都可以舍弃?”范文渊的怒气渐渐益发,他怒吼道:“是不是,你什么事都可以做?即便毫无尊严,毫无原则!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子,也在所不惜?”最后一句,他几近撕心裂肺的怒吼出声。 我越听越恼怒,听到最后一句实在忍不住,高声怒斥反驳道:“那又如何?”四个字,叫范文渊愣住了,整个人都不经意后退一步,然后拳头捏的更加紧了。 我看着范文渊如此,更加冷言冷语道:“范文渊,你觉得我慕雪茵算计了你,利用了你,你生气,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又何尝没有算计过我?你故意迟来,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禁冷笑一声,“呵!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为达目的,耍点手段而已!你在官场多年,又比我更加了解这些,那你现在这个样子,又算个什么意思?” 范文渊死死抠着我的胳膊,力道大的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范文渊低沉的质问声缓缓响起:“这么说,你真把自己,献给秦王了?”他愤怒的瞋目而视,样子吓人,让我忍不住颤抖。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无所畏惧而又固执的看着他,范文渊暴躁怒吼:“说!”这一声吓得我一颤,我不敢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范文渊益发暴怒,“你拿自己的身子换了慕潆溪那个女人,慕雪茵!你真是傻!傻得无可救『药』!脏了自己的身子,还赔了自己的未来,你才是蠢笨至极!” 从来没人这么骂过我,我被他骂得如此一文不值,当初若非他故意来迟,或许,这一切会更加容易解决!可是,明明是他造成了如今这样尴尬的局面,还弄的我两边不是人,他又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心里实在难受,除了和他赌气之外,还有就是因为范文渊的不理解让我愈发难受。 我含泪,一把推开他,带着哭腔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你把我贬低的一文不值!你凭什么?”我心里实在委屈,赌气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难道就因为你说过你对我感兴趣,我慕雪茵就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我告诉你,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范文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怒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慕雪茵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做什么事,和什么人在一起,都不用你管!”我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却被他死死拽着,“你放开!放开我!” 范文渊强势拽着我,把我拖到悬崖边,下边的水声传入耳中,我扭头一看,这里好高,高得让人头晕,风呼呼吹着,这个时候,湖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是,一定也是冷的刺骨的。 我害怕的往回缩了缩脑袋,范文渊失去理智一样『逼』迫我站在悬崖边,我半眯着眼睛,不敢看悬崖下方。 范文渊失控的说:“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和秦王,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我头晕目眩,心里害怕的不敢睁眼,他的声音即便很大声,可我就是听不清,我支支吾吾不受控制的想要回道:“我,我,我……啊――!”我的回答还没有说出口,脚下一滑,我就向后跌了下去,范文渊向前一拽,我的手却和他的手滑开了,身子一点一点跌向了悬崖。 这个场景,很熟悉!这个感觉,也好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大脑不停的运转,思绪不断回顾,回到我初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我就是从悬崖上跌下来了,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之前的感觉没有错,这里是很熟悉,因为……这就是我在二十一世纪跌落的悬崖! 我的思绪很轻,感觉身体逐渐变得轻巧,似乎要飘起来一样,眼皮很累,睁不开了,我缓缓闭上了双眼,“扑通”一声,落入冰冷的湖水中,却没有了任何直觉,我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是默默的睡了过去,又半清醒着,眯着眼看到周围模糊的一切,这种感觉,很奇妙难道,难道……我要回去了? 我彻底闭上了双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我有种奇妙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穿梭,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真的要回去了?抱着一线希望,我开心极了!想要挣开眼睛,却又艰难的没办法睁开一条缝。 好不容易,艰难的挣开一条缝,看着模糊的映像,好像我家里天花板上的灯的样子,我果然回来了!长舒一口气,突然受刺激一样,又突然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双又健壮的胳膊,我『迷』『迷』糊糊的探头看去,一扭头,便见……范文渊着上身,抱着我呼呼大睡!我上身就穿了一件肚兜……什么情况?我在做梦吗? 我难以置信,我惊恐的慌『乱』推开他,却发觉浑身无力,使不上劲,“你干……咳咳咳!”话还没说完,我就不停的咳嗽起来。 范文渊『揉』『揉』眉头,摇摇头,然后直接起身『摸』了『摸』晾在一边的衣服,似乎干了,然后随意的穿上,我抱住自己的身子,惊恐的问:“你干嘛?” 范文渊饶有兴味的回头看向我,胸膛『裸』『露』,他身上的腹肌一览无余,身材这么好,实在诱人!范文渊一点点走近我,然后屈身跪下,双手撑在我两侧,将我圈在怀里。 范文渊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否则,对不起这良辰美景!更加浪费了个绝佳的好机会!”他说的如此放『荡』,一定不是真的,“你别以为我在说笑!我范文渊好歹是个正常男人,我也算阅人无数,技术娴熟,待会儿,包你满意!不比秦王差!” 范文渊说得如此『色』情,还在我耳朵上轻咬了一口,我身体一颤,惊恐的看向范文渊,他不像是开玩笑,这下完了! 第七十一章 不同的相同(3) 我心跳不断加快,真的慌了,我紧紧闭上双眼,脱口而出:“我有传染病!” 范文渊一愣,“传染病?”这个词是他第一次听说,可是,从字面意思,可以理解,可是,他全然当作我在说笑,更加凑近我,“和你一起病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变态啊!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啊! 我强装淡定,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我,与我额头相靠,鼻尖轻轻摩擦我的鼻翼,微闭着双眼,我看着他垂眸的样子,少了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个沉着稳重的成熟男人在无尽的散发着雄『性』荷尔蒙,任哪个女人看了,都不会不心动! 我缓缓说道:“以我现有的经验,我确信,我感冒了!在我的认知里,我就是病毒,你凑的这么近,一定会被我传染的!” “嘘――!”他的声音极其轻柔,不断蛊『惑』着我跟随他的身体,缓缓躺下,范文渊轻轻拨弄着我的头发,仔细打量着我,尽管他的眉头一直紧皱,可我看的出,他含情脉脉的眼底,尽是柔情。 范文渊说:“燕国的醉云阁,聚集了天下美人,我见过这么多美女,从没有一个,能这么牵动我的心!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这种,被你摆布的局面!更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范文渊说得如此认真,我该怎么回答,如何说?我眼神飘忽,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 范文渊缓缓低头,亲吻了我的额头,我愣愣的看着他的吻落下,温暖又轻柔,就像是轻柔的爱抚。范文渊给我的感觉和嬴政的不一样!我一直都很糊涂,可是,这件事情上,我是清楚的,因为在二十一世纪里,我心里早早就有了王政,所以,来到这里,看到嬴政和王政长得如此相像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被他吸引,我心里一直只有那个人!之所以不接受他,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其中有太多复杂的关系,我伤不起。 范文渊的吻落在我的额间,又情难自禁的顺势滑下,我扭头躲避,和他的唇擦过,范文渊顿了顿,再次被拒绝,心里难受。 我轻声说道:“我不爱你!抱歉!” 范文渊沉默了很久,又缓缓说道:“我不在乎!”我一顿,范文渊将我的脸轻柔的扭过来与他直视,“我只想要你!”话音刚落,他的吻就落下,和我吻在了一起,唇与唇摩擦,舌尖交叠,如同电流从身体间穿过,酥麻的感觉席卷全身,果然如范文渊自己所说的,他的技术高超,我完全招架不住,忍不住的轻颤。 情『迷』意『乱』,我喘着粗气,忍住要溢口而出的喘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是不对的!我努力让自己冷静,淡淡的说道:“阅女无数,范先生果然厉害!醉云阁的姑娘,只怕都被先生宠幸个遍了!” 范文渊轻笑,撑起一点身子,“你这是在生气?” 我反问:“我为何要生气?干我何事?” 范文渊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捏捏我的鼻子,说:“有你,足矣,还要她人做甚?”说完又要吻下。 我立刻叫住:“等等!” 范文渊急切的说:“等不了!”他的身子再次压下,狠狠吻住我,我拒绝的使劲推他,然后将他推开。 范文渊被打断,心里不爽,撑着身子,问:“又怎么了?” 我淡淡说:“我慕雪茵不是醉云阁的姑娘,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范文渊的雷区一样,他的表情立刻僵住,渐渐变得严肃,他冷冷说:“不是谁都可以碰!除了秦王?” 我一愣,在他心里,一直都以为我和嬴政发生了什么,他太不了解嬴政,他不会强迫我的!可是,范文渊就是这么一直误会着了。他误会了,也好!起码,不会让他心存幻想,早点让他死心也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淡淡说:“王上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更何况,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各取所需罢了!” 范文渊的怒火再次被勾起,不过这次,他不会再那么失控,他捏紧了手,然后又冷冷说:“你用身子换了慕潆溪的『性』命,值吗?” 换作以往,我肯定毫不犹豫就说值了!可是现在,我犹豫了,我是傻,是天真,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凭什么? 范文渊见我不说话,他又缓缓说:“慕雪茵,你一心一意为别人想,可她们呢?她们一心一意想的,都是怎么让你死!你看人很准,也很聪明,但有时候就是太蠢了!”说完,范文渊恼怒的翻身直接走开。 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身子,侧过身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又默默擦去了。 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不是驿馆,应该只是一个百姓家。我穿好了被烘干的衣服,出了里屋,这个时节,即便关着门,仍旧可以感觉到寒意,这个房屋简陋和破烂,可没有任何住人的迹象,这户人家以前算是清贫的,现在,应该已经搬走了。 我走出房屋,看着范文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站在寒风凛冽中,是在让自己冷静?还是在消火? 我四处看了看,找到他的外衣,『摸』了『摸』,已经干了,就抱在怀里,站在远处看着他,他的身体十分健硕,一点都不像文臣的样子,倒像是从小练武长大一样! 我陷入了沉思,愣愣的看着他,范文渊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头一看,就见我站在不远处,他高喊一声:“唉!你现在哪干嘛?” 我像是被抓了个正着一样,被他突然问住。刚刚又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现在,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我低着头,犹犹豫豫半天,不知所措,手上还拿着他的衣服,这个又要怎么解释?这是该藏起来,还是无所谓!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静。 第七十二章 不同的相同(4) 我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到底该如何?这大冷天的,他就穿这么点,生病了,岂不是我的罪过。是我惹他不高兴的,主动示好,认个错。 我慢慢走向他,微微一笑,开玩笑的打趣说:“看你什么时候冷到瑟瑟发抖,等着看你笑话!”然后,我主动上前把衣服递给了他。 范文渊站在原地看着我,没有要接的意思,“你在关心我!” “我有这么好心?” “你是对我才会狠心!”范文渊顿了顿又说:“看在你主动示好的份上,给你个机会!帮我穿上!”我冷漠的看着他,并不想帮他,他又说:“快点!冻死了!” “你自己没手?既然没手穿,那就冻死算了!我不管了,拜拜!”我甩甩手,直接转身就走。 “唉!别!”范文渊伸手拉住我,轻轻一拉,我就被他拉到怀里,轻轻抱住,“既然都送来了,就不劳烦你再给拿回屋里了!多麻烦呐!你就好心,帮我穿上!” 看着范文渊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认真的笑笑说:“你再不自己接着,我就扔地上了!” 范文渊叹口气,十分惋惜一样,“给我!”范文渊接住衣服,然后自己穿上,穿到一半,突然一停,“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从他口中打了出来。 我一慌,忙帮他拉拢了衣服,“怎么了?生病了?”面对我的关心,范文渊惊喜的看着我,我瞅他一眼,说:“果然,想逞威风,结果,闹笑话了!”然后又得意一笑。 范文渊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说:“口是心非!” 我也不甘示弱,直接顶嘴:“死要面子!” 范文渊皱眉,伸手一弹,我的脑袋突感痛感,我恼怒提脚就踩,高昂着头,得意的看着他。 玩笑归玩笑,我终究还是心软,仔细为他穿好衣服,整理好着装,缓缓抬头,就看着范文渊静静的看着我,“好了!” “你还是温柔起来,看着舒心。” “你正经不正经,看着都挠心!”我笑了笑,又说:“这是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很多年前,这里曾经住了一个老人和他的小孙子,他们家境贫寒,我之前接济过他们!可后来,他的小孙子长大了,经商后,有了闲钱,便从这里搬了出去!这里就这么闲置下来了!” “所以,闲置下来之后,你就给占了?” “也不是!就是偶尔来溜马跑马,来这会待一会儿!他们虽然家境不好,可是,生活的却十分简单!可遇不可求!”范文渊眼神不会骗人,他十分羡慕这样的生活。 我说:“简单的生活,一开始会让人觉得十分舒适惬意,可是时间久了,就会无所事事!热闹点,起码,不会让自己无聊!” 我之前就是这样,在家里待了好久,什么事都不干,无所事事,除了无聊之外,就只会整日的胡思『乱』想。还常常梦魇一样,仿佛是个魔怔一样,久久不能释怀,所以,我才选择来旅游,除了来找寻梦魇的原因,还想将自己的时间填满。 我突然觉得,之前在落下悬崖之后,我看到过二十一世纪的房间天花板上的灯,这不是巧合,也不是幻像,即便那个影像十分模糊,可我确信,这个悬崖和我回去一定有关系。 我静静的思考着,范文渊察觉到我在发呆,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没反应,又使劲拍了拍我,我才突然缓过神来。 我问:“怎么了?” “发什么呆啊?” “没事!以前有些事,一直没弄明白,就想了想!” “那现在,弄明白了?” 我摇摇头,“不能说明白不明白!是对与错的问题!” 范文渊听得糊里糊涂,可是,我不说,他也不会问,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想了!多想无益!刚刚落水,受了凉,别在这站着了,进去!这房子,虽不必慕府暖和,勉强也能避寒!”我点点头,随范文渊一同走向屋内。 突然,我脚步一顿,画面闪过打斗场景!我突感头好痛,忍不住扶住了脑袋,疼痛丝毫没有任何缓解,抬头一看,这一片空地……殊死搏斗!我愣愣的走上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空地,惊恐万分,仿佛受到了惊吓一样,身体不停的颤抖。 范文渊一惊,被我的样子吓着了,他小心的问:“你,你没事?” 我呆呆的摇摇头,喃喃说道:“我记得,我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 “对!” “带我去!” 我的要求十分奇怪,让范文渊忍不住愣了一下,可他没有拒绝我,只说了一个字:“好!”便骑马,带我去了。 如果跳下去,就可以从这个世界里走出来,回到我原来的地方,那么,就这样轻轻迈一步,就都解决了! 我脑子里在回『荡』着这段说辞,熟悉又陌生,我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我确信,这个悬崖连接了现代和古代,来到这,有了感应,所以,我才会在醒来之后,看到我现代房间里的灯!那么,从这里跳下去,就都解决了! 我轻声嘟囔着:“从这里……跳下去……” 我不受控的缓缓走向了悬崖,站在崖边,感受着风吹过,身子慢慢变轻,仿佛要飘起来一样,我受了蛊『惑』一样,忍不住的向前倾,然后要扑下去。 “慕雪茵!”范文渊情急之下,高声叫了出来,我突然惊醒,顺着拉住我肩膀的手看去,突然失控的脱口而出问道:“你到底是谁?” 范文渊沉默了,虽然他不知道,我为何突然如此,但是,他清楚,当我知道了一切之后,我一定不会原谅他!甚至憎恶他!可是,这天,终究会到来的。 我瞪大双眼,紧紧揪着他的衣袖,痛苦又难以置信的质问:“你是谁?到底是谁?”我看着范文渊,等待着他的回答,然后,“啊!头好痛!”我扶着脑袋,疼痛难忍。 范文渊长舒一口气,沉重的说:“如果有一天,你迫不得已要做一件事,可是后来你发现,这一切都是预谋已久的!你会如何?” 我沉默,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对视,交叠在一起,所有情绪,皆凝于此…… 第七十三章 不同的相同(4) 我和范文渊那天的对话最终被我主动终止了,我听不懂范文渊最后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一天,我做了某件事,最后发现,都是预谋好的。我不敢想象,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受! 范文渊和嬴政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可以说,他们就是想似的两个人,强势,有勇有谋,占有欲强。 可他们之间,『性』格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嬴政要的是顺从,而范文渊,他给的却是付出! 从我认识他们两个人那天起,嬴政虽然十分尊重我的种种选择,可他是秦国大王,他纵使对我有千般万般纵容,可是,面对我的一次次拒绝,他只会觉得一时新鲜,想要征服这种难得的不顺从。如果我被他强行占有,他会觉得十分屈辱,他要的,是我心甘情愿将自己送给他,这就是他的占有欲! 范文渊不同,他玩世不恭的样子,看上去强势,对女人有着浓浓的占有欲,可他也是真的,想要将心比心!明明有很多时候,他可以强行要了我,可最后,还是会停手,因为,两情不相悦,强行得来,非他所要。 我看着范文渊,淡淡说:“你智谋双全,城府颇深,有时候也会让人看不透你!可你知道,为什么你在官场上,只能做到燕太子门客这一步吗?因为……”我顿了顿,“你的心,不够狠!” 范文渊的在燕国的身份地位,待遇如何,我多少也了解过,范文渊一身谋略,胸怀大志,却不能得到燕王重用,此次若非太子丹举荐,出使秦国这种事,那轮得到他?他屡屡不得志,除了他平日的言行外,更多的是,他不比其他人那般狠心和决绝! 不过,对于范文渊,我倒是有一事不明,他明明拥有一身武功,却要隐藏起来,摆出一副真人不『露』相的架子,为什么?我也有种感觉,范文渊绝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软弱、放『荡』不羁!他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本章未完,后续会有添加和修改,请谅解!) 第七十四章 胜算不大 我每天都会出去,每天出去的时间不等,慕道尧已经接到了嬴政的手令,虽然看我整日出去抛头『露』面,他也会偶尔『露』出不悦的表情,可是,也没说什么,他既然不说,那我只能当这是默认了! 我不进宫,只在咸阳城内溜达,每天面无表情,又没有丝毫的隐蔽,大摇大摆,甚至有人偷偷在打听我的行踪,我知道了,也都任由他们去。 要想让卫良人做贼心虚,这其实是一招险棋,让她们『摸』不着头脑,又故弄玄虚的说自己已经有了线索,心虚的人,对我只会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当他们对我再次下手那日,就是揭发卫良人之时。 范文渊的消息是通过元基传来的,一连三天,我来来回回在咸阳城转过很多次,也会做做样子,打着慕道尧的名号去找几位将军大人闲聊两句,和慕道尧关系好的,会和我说说,遇到关系紧张的,言辞犀利是常态,给你个脸『色』扭头就走的,也是大有人在。 我和元基见过几次,前几次,他每天都会来告诉我范文渊查到的有关卫良人的罪行,我也没想到,范文渊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动作,没想到,私底下,动作这么快,不过,我也没想到,卫良人看上去蠢,心却如此狠,曾经有一朝中大臣致休回乡后还惨遭人毒杀,这是,居然和她有关! 以往,元基都是偷偷『摸』『摸』来和我交换情报,可这次,到了第四日,我却是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驿馆,范文渊不在,只有元基一人留守。 我走至院中,便看见元基在打扫,元基见到我,恭恭敬敬行礼道:“慕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笑说:“本来说在咸阳城里随便逛逛,这不,逛到这儿来了,就想着,与范先生也算认识,便进来打个招呼!”然后走近几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的说:“屋里说!” 元基听见后,立刻明白,笑称道:“哎呀,只可惜我家大人有事不在,叫小姐扑了个空!要不,小姐入内喝杯热水暖和暖和!” 我微微一笑,调皮的说:“都到这儿了,不跟你们讨口水喝,岂非白跑一趟?前边带路!” “得嘞!小姐请!”元基轻快应答,带我入屋了。 待我坐定,元基为我端来一杯热水,我端起喝了几口,便低声问:“情况如何?” 元基低声说道:“大人明里暗里都联系安排了人去差,可都收获甚微!照目前的情势看,不容乐观!” 我压低音量,急切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元基警惕,高声说道:“慕小姐,这些点心,是我们燕国的精品,今日做了些出来,您尝尝!” 我应和道:“看上去是挺好吃的!我尝尝。” 我说完,元基又压低声音说:“这件事,虽说秦王没有大肆宣扬,却也有不少知情人,这样挨个传下来,再咱们调查起来,兴师动众,明目张胆,现在,半个咸阳城的人只怕都知道了!所以,这几日,驿馆也被人盯得紧,大人调查的事情又极为隐蔽,不能暴『露』,只能私下里调查,线索稀少,难度极大!”元基跟我分析完这些之后,顿了顿,说:“大人的意思是,要你要做打算!” “什么打算?” 刚问完,我便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走近,我警惕的提高音量说:“不错!小元子,这都是你做的?” “小人不才,就这点手艺了!让小姐见笑了!” “细腻柔滑,既不腻口,也不干咽,外形呢,也是秀气,可以呀!有机会,也教教我!” “承蒙小姐抬爱,但凭小姐吩咐!” “元先生!”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元基和我都一愣,元基问道:“元先生,方才慕府传来口信,说,宫中传来口令,要慕小姐立刻回府!” 我闻言,突然一愣,宫里传来的口令,看样子,挺急的!慕道尧派人找我花了一段时间,口令到我这又是一段时间,那么,为了不再耽误,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元基高声说:“知道了!派人备车,马上送小姐回府!” 屋外应答:“喏!”说完,我听脚步声,这是已经走了。 我低声说:“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元基点头,“大人的意思,此事最后不一定能够找到那三个人将士,这也就意味着,总有一个人要牺牲!” 此话说得十分清楚,我立刻懂了,我说:“也就是说,最后,我们查不出任何真相后,有一个人要牺牲去背这个黑锅!”我仔细一想,“现有的,何必又再去多此一举?为他人计策顶锅!到最后,还是只能我姐姐去承担这一切!是不是?” 元基低声劝我:“小姐冷静下来想想,慕良人对此事知道多少?参与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我们现在所有的调查都是要为她洗脱冤屈,最后什么都没查到,她照样要被定罪!我们现在做这些,只是为她延缓了定罪的时期,到最后,我们所说,秦与不信,都不可知!” 元基说得对,我们现在是在潆溪洗白,最终评判,还得嬴政来!可我答应了慕道尧和林姬,我不能言而无信!所以,我一定得查明真相! 我低声,坚定的说:“你们说得我都明白!但是元基,请你转告范文渊,我慕雪茵既然答应了要救我姐姐,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他既然也答应了要帮我,也请他说到做到!如若最后真的没能救下姐姐,那我……”我顿了顿,然后认真的说:“我就去劫狱!” 我才说完,元基被我惊住了,门外又传来了婢女的声音:“元先生,慕小姐,车子备好了!” 我回道:“知道了!”然后直接起身,对着元基低声说:“小元子,你家大人屡屡助我,我感激不尽!无论此事最后成功与否,我都希望他今后一生平安!等王上判定此案结束后,无论我再做什么,都请他不要再搅和进来了!谢谢!” 然后,我起身就直接走了,后来,脚步又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案前的位置,那是他平日里坐的位置,他的一举一动仿佛就在眼前回放一样,我向他深深鞠一躬,喃喃道:“谢谢!” 然后直接起步就走,打开屋门,大步走出了驿馆,上了车,驶回了慕府。元基从我的言辞中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这件事好像最后,一定会失败一样。就目前的形势看,胜算,确实不大,已经第四日了,只有一天时间,又能改变什么呢?不到最后一刻不死心的精神可赞,但这件事牵扯的人事太多,好像,确实无力回天一样。 元基表情凝重,看着这阴沉的天空,空气中的凉意,更深了! 第七十五章 把人交出来 范文渊向来出门都会带上元基,即便是上次入宫,也是带上了元基在等着,可是这次,他直接吩咐了元基留在驿馆,自己单独来到了将军府上。 范文渊静静地等着将军出来,他做好了十足的把握前来,这是最后一步,只要能够从那个人手里要到那三个护卫,一切就都解决了。 府上下人通知将军,他便缓缓走了出来,站在帘后看了两眼范文渊,沉思一会儿,便笑着出来,寒暄道:“不知范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范文渊回头看向他,说:“将军别来无恙!范某未提前派人来说一声,就冒昧前来,唐突了!” 将军微微一笑,说:“范大人,似乎有些生分了!” “将军多虑,作为宾客,就该有宾客之仪!此等道理,还承蒙将军多年前的教导!”然后,范文渊客气的行了一礼。 将军知道范文渊这是话中有话,有些事,在咸阳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他大抵也能猜到范文渊来的目的。 将军淡淡说:“范大人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范文渊话不多说,直言回道:“把人交出来!” 果然,这和将军想到的一样,他太过了解范文渊,清楚,以范文渊的才智,迟早有一天要查到他的头上,那时便会来找他要人,只是,没想到,范文渊还是老样子,从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直言是来要人的! 将军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说:“这样子说话,岂不是太累了!坐!”然后,转身走到了坐席的位置上,准备就坐。 将军还没坐下,范文渊激动的冲过去,高喊:“我没时间和你闲聊,我只要人!” 将军对范文渊的冲动显然没有任何的意外,不急不慢坐下,喝了一口水,说:“你还是老样子!”然后又缓缓放下杯子,说:“范大人,你直言不讳,那我也直言相告,一旦这三个人被你带走,对我们家,那将是灭门之灾!将军府内所有人,一个也逃不掉!当然,保不齐,还会牵连到你!即便要面对这样的结果,你还执意要人吗?” 范文渊犹豫了,这三个护卫一旦被严刑拷打过后,牵连到的人,绝不只是卫良人,其他的,他都不在乎,只是,若是因此让将军府遭罪,他也…… 范文渊淡淡说:“既然都知道,为什么当初,还要帮着她们去杀慕家人?” 将军面无表情,冷冷的看向范文渊,仿佛觉得这是一个十足的笑话一样,然后说:“后宫的事,我从不『插』手!但慕家那丫头,她非死不可!” “她又没得罪你!你为何要帮着慕潆溪和卫良人,对她赶尽杀绝!” “她是没得罪我!可她身边的人,就是我的隐患!她们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 范文渊激动争吵道:“撞见你和慕潆溪来往的人,是她身边那个丫头!干她何事?” 将军拍案怒斥:“可她现在在查你们城郊遇刺一事!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比我明白,如果借由此事深究下去,必然会查到将军府和闲清宫之间的关系!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我多说了!” 范文渊瞪大双眼,愤怒骂道:“借口!都是借口!你只是怕此事抖『露』出来,你的高官厚禄不保,根本不是为了将军府!” 将军大怒一吼:“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这件事本来就只涉及她慕雪茵和那个小婢女的事,要不是你突然搅和进来,能完成今天这么复杂的局面?你现在这么对我大吼大叫,不就是为了那个女的!为了个女人,你要我把整个家族都给赔进去,凭什么?你瞅瞅你现在,为了女人,像什么样子!” 范文渊恼怒反驳:“要不是你为了讨慕潆溪的欢心,从中作梗,现在,不会闹到如此地步!你别把所有罪责往我身上推!说我都是为了女人,你就不是为了女人?” 将军气急败坏,咆哮怒吼:“闭嘴!”然后攥紧了拳头,奋力朝范文渊身上打去。 范文渊抬手一拦,因为相互力的作用,双方都被反弹向后退了几步,又立刻站稳了脚。 范文渊怒瞪着将军,冷呵道:“要打一架?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说完,捏紧了拳头,直接朝着将军揍去,连环击打,横劈,侧蹬,范文渊一连串的动作娴熟的做出,招招用尽全力。 将军极力阻挡着范文渊的进攻,冷冷道:“你作为燕国使臣范文渊,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愿舍弃!简直糊涂!让我来给你清醒清醒!” 然后反击为主,一连串比范文渊更加娴熟,动作更加连贯,劲道更加强有力,让范文渊招架不住,只能被迫接招,勉强阻挡他的进攻。 最后,将军抬腿奋力一踢,范文渊抬臂一拦,虽然挡下了,却被踢得已经失去了再次攻击的能力,范文渊胳膊酸痛,他忍不住捂住胳膊,间隙,将军又抬腿一蹬,范文渊看着他的腿在自己胸口一蹬,轻松被踹飞,摔在地上。 范文渊失去了攻击『性』,在地上打滚了两圈,捂着胸口,不甘的看向将军。将军收腿,冷冷看着范文渊,淡淡说:“你不过去了趟燕国,就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你那点心思,我能不了解?除了那个女人求你,你还有其他的打算!你想要谋求秦燕和谐!你所谓的追求和平安逸,都是痴人说梦!放眼天下,七强国鼎立的局面早晚要打破,必有一国将是真正的霸国!如今,安逸和谐,都是要用真刀真枪打拼下来的!” 范文渊艰难的撑身子,不屈服的看向将军,将军看着范文渊这个样子,又冷冷说到:“你要记住,你不是范文渊!记住你的使命,记住你的本来面目,不要一再的失去控制!”顿了顿,将军又说:“你记住,我只要云雀死!要杀慕雪茵的,不是我!我既然会选择这一招,把闲清宫牵扯进此事,我就有十足的把握保住闲清宫!但是,那三个护卫,我绝不会把他们留给你们!即便这是帮闲清宫脱罪的最快方法,我断不会如此做!稍有不慎,就会祸及将军府,何必自讨苦吃?” 范文渊艰难的从地上撑起来,摇晃着受伤的身体,冷冷道:“呵!说得如此公私分明!好,那我问你,如若有这么一天,慕潆溪要你替她了断了慕雪茵,而慕雪茵又是你的策略中的关键一步,你又该如何?” 这倒把将军给问住了,他愣了愣,沉默了会儿,直接背过身体,淡淡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范文渊看着将军的后背,忍不住失控大笑:“啊哈哈哈哈!”这是嘲讽一样的笑容,“你也有为难的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然后,极为嘲讽的笑了一声,“那我就,提前祝你,策略成功,升官发财!”说完,直接扭头就走。将军在范文渊离开后,除了皱眉,面部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 范文渊虽然气不过,可是冲动过后,冷静一想,将军的话,有他的道理,他毕竟不是范文渊,把将军府陷入困境的事,他做不到!所以,那三个护卫,他要食言了! 在面对女人和大局私心的选择中,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第七十六章 隐藏的情愫(1) 宫里突然传来消息,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担心计划有变,匆匆忙忙赶回家,慕道尧告诉我,潆溪病了,要见我!突然之间听到她病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她,起码,她也曾对我百般呵护过! 我急忙换了身衣服,坐上马车,就跟着慕道尧进宫。在车里,我和慕道尧沉默了许久,我们心里都曾怀疑过,这是潆溪的花招,可又将这个想法打消。 慕道尧看我一眼,沉重的语气问道:“丫头,想什么呢?” 闻言,我缓缓道:“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姐姐!” 慕道尧叹口气,说:“别多想了!放宽心!” 慕道尧说得言辞之中,话里有话,他在暗示着我,也是在劝我,别多想!毕竟,我和潆溪是姐妹,姐妹之间,哪那么多心思?可是,经过了这些事之后,我不能单纯的想潆溪了,她变了,我也变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嫌隙! 我微微一笑,说:“嗯,我知道!”顿了顿,又打趣说:“爹,你是不是真的老了?所以才总这么,多愁善感的!” 慕道尧突然严肃着脸,冷漠的看着我,然后冷冷说道:“放肆了” 我看着他这个正经的样子,噗嗤一笑,低声笑道:“真是个老古板!”然后,扭头,掀开一点帘子看了看车外,慕道尧看着我这个样子,简直被我气到了,自己憋着口气,那个样子,还真有点可爱。 车子渐渐靠近宫门口,按例停车检查,车帘掀开后,宫门口的士兵凑近往车内一瞅,这是之前搜查我的那个士兵,还帮着赵高搜刮了我的碎云刀,看到我一愣,又看了看旁边的慕道尧,立刻恭敬着态度。 士兵恭敬的齐声说道:“慕奉常!” 慕道尧一脸严肃的说:“奉王上命,入宫探望慕良人!” 那些士兵一愣,谁都知道潆溪的事,虽然出了大牢,可还被禁足在闲清宫,这事,他们可不敢出什么差错,不然,人头不保! 我看着他们那个害怕的样子,冷冷说道:“王上之命,奉常之尊,良人至亲,你们敢拦?” 此话一出,那些士兵立刻惊恐的低头屈身,慕道尧听我之言,觉得我实在放肆,轻咳两声提醒我闭嘴,我全当没听到。 我不耐烦的说道:“还不放行?” “喏!” 我这样态度吓他们一吓,这才顺利进宫,在去闲清宫的途中,慕道尧沉着脸,说:“茵儿,你这丫头,真不叫人省心!你和他们置什么气?胡闹了!” 我调皮笑了笑,淡淡说:“都是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之前就是借着赵高,可叫我憋屈得很!借这个,吓吓他们,正好,免去了一顿纠缠!岂不乐哉?”说完,我笑了笑。 慕道尧拿我没辙,无奈摇摇头,对于之前宫门口他们如何为难我的事,慕道尧没问一句。我们的车子渐渐驶近闲清宫,最后,缓缓在闲清宫宫门口停了下来。 我和慕道尧下车之后,我就看见门口候着的小太监,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身边的人。其中一个小太监看见我们到了,匆匆上前,恭敬行礼,道:“慕奉常,慕姑娘!请!” 慕道尧闻言,直接入宫,我跟在他身后,缓缓走了进去,宫门口站满守卫,宫内也有不少守卫来回巡逻,被禁足闲清宫,说得好听,回宫养身子,其实,和关在大牢里没什么区别!江美人也被禁足,可她起码还有卫良人偷偷去看,不像潆溪这样看得严,没有王上命令,谁都不能入内! 我跟着慕道尧缓缓走进去殿内,殿门口守着赵高,刚才那个小太监就是在大王殿见过的,嬴政也在里面!我一惊。 赵高看见我们,虽然极不情愿,却也恭恭敬敬来给慕道尧行礼,“慕奉常。”慕道尧点头示意,算是回礼。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丝毫任何动作,赵高显然已经有些不悦,慕道尧察觉了,侧身看了一眼我,轻咳两声,低沉又严肃的喊了一声:“茵儿!” 我随意的行了个礼,应付道:“赵公公。” 赵高不待见的瞅我一眼,随口唤一声:“慕姑娘。”这算是回应我了,然后便说:“大人,请!”慕道尧闻言,缓缓走了进去。 慕道尧走了,我也跟着走,谁想,竟被赵高给拦下了,“慕姑娘,王上还未传召你!”随后,恭敬对慕道尧说:“大人,这是王上的意思!”然后,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炫耀一样。 我去!故意的!我瞅他一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慕道尧进去,里边可比外边暖和多了,该死的赵高,存心和我过不去!我没好气的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赵高不急不慢的笑说:“姑娘就在这等着,等候王上传召!” “这天寒地冻的,在门口等,可不得把人冻死!” 赵高没好气的反驳道:“奴才们不也在门口候着?”言下之意,他们在门口候着,也没被冻坏了,所以,我就得等着! 我简直要被他气坏了!可这也是嬴政吩咐的,无奈,谁让他是秦王呢?不过,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还要单独召见! 慕道尧进入殿中,竟无一人贴身侍候,照理,良人身体抱恙,再怎么,也该有个人来伺候,眼下这样的安排,显然,嬴政有什么特殊的话不能同外人说,只能单独召见慕道尧。 慕道尧走近,便见潆溪脸『色』有些苍白的坐于床上,背枕着坐着,嬴政强大的气场覆盖四周,冷峻的外表覆上温柔,体贴的给潆溪喂『药』。虽然嬴政看上去体贴入微,待潆溪如此温柔,可是,潆溪心里也明白,这样的举止,是嬴政冷峻严肃的外表下难得施舍一点柔情于她,这种温情多少源自真情?多少发自内心?若是细究,只怕又是一阵伤心! 慕道尧看见嬴政,恭敬严肃的屈身跪地行大礼,“罪臣慕道尧,参见王上!” 嬴政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听到慕道尧此番言辞,随口一说:“慕爱卿何罪之有?起来!” 慕道尧激动叩谢道:“谢王上恩典!”慕道尧规矩的,非要行完大礼,才缓缓起身。 嬴政看了一眼慕道尧,然后随意的笑说道:“慕良人乃寡人爱妃,按民间的说法,慕爱卿还是寡人的老丈人!自家人说话,不必拘礼,坐!” 慕道尧惶恐,忙说:“王上!罪臣惶恐!罪臣教女无方,闯下此等大祸!王上饶臣一家老小『性』命,已是法外开恩,罪臣不敢与王上以丈人相称!” 嬴政顿了顿,立刻笑说道:“慕奉常重礼法规矩,可敬!可敬!” 潆溪听得慕道尧的说辞,面『露』惭愧,“王上,罪『妇』……” 潆溪话还没说完,嬴政就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截言道:“寡人都明白!自责请罪的话,就不必多说了!”然后,正了正身子,突然一脸严肃,看向慕道尧,淡淡说:“爱卿今日入宫探望,借着这个机会,寡人有些话,想同爱卿说!”然后,面『色』越来越冷,“寡人摒退所有人,单独召见,其中缘由,不必多说了?” 嬴政强势,冷酷,慕道尧是聪明人,这明摆着说,这是不能说出去的事,慕道尧连忙说:“喏!”嬴政听得慕道尧的回答,又微微侧头,潆溪一惊,也忙说:“喏!” 嬴政如此严肃认真的要谈事,心思让人捉『摸』不透,让人敬仰,却又畏惧! 第七十七章 隐藏的情愫(2) 嬴政坐于潆溪窗边,直挺的身躯,冷峻的面庞,强大的气场压迫四周,潆溪不敢多语,在嬴政面前,她从不敢放松,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紧张之中,她从来都猜不透嬴政,但她却也被这样冷峻霸道的男人深深吸引,纵使备受宠爱,却也明白,她永远也走不进嬴政的心。 嬴政看着慕道尧,淡淡说道:“爱卿教女有方,大女儿温婉,小女儿率真!慕良人在后宫时候寡人多年,寡人知道溪儿为人善良,不好与人相争!只是,此事前朝后宫那么多人都看着,寡人总得给大家一个真相。慕爱卿的小女儿慕雪茵,为救姐姐,在大王殿内跪求寡人,寡人方才答应,五日为限,为溪儿洗清冤屈!” 潆溪闻言,心里有些惭愧,更有些感动,她在牢里,只见过慕道尧一个人,而慕道尧对她只是一顿斥骂,出了大牢,也从没人能进来,谁也不会在闲清宫同她透『露』任何一点外边的消息,她只能靠自己的猜测去思考,她一直以为,是慕道尧救的她!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是她曾经想要伤害的妹妹,救了她! 慕道尧听后,连忙磕头道:“谢王上恩典!” 嬴政静静地看着慕道尧,顿了顿,又淡淡说:“寡人愿意选择相信溪儿,所以给了慕雪茵这个机会!可是……”嬴政平淡的声音突然冰冷起来,“可是,寡人的后宫中居然有此等不甘宁静,生发事端之人,还刺伤了燕国使臣!事情查清之后,寡人,断不轻饶!”说完,嬴政微微侧脸看了看潆溪,她面无表情,面部看上去十分镇定,然后,嬴政问:“溪儿,你觉得呢?” 潆溪心头一颤,嬴政这话,感觉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难道,嬴政知道了什么?嬴政面无表情,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小心翼翼的缓缓说:“王上说的是!”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又看向慕道尧,淡淡说:“慕爱卿!” “微臣在!” “慕雪茵果敢聪慧,善观察,过人之极,寡人很是欣赏!日后,可担重任,为我大秦效劳!” 嬴政说得如此含混不清,慕道尧不知道嬴政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嬴政是要安排我去做一些事,这是要我为王效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慕道尧却不得不接受! 慕道尧无奈的皱起眉头,身子艰难的缓缓屈下磕头,迫不得已说了一个字:“喏!” 就这一个字,对我以后的生活带了巨大的影响,我也真的感受到了,自己所向往的轰轰烈烈,原来也是痛彻心扉,『逼』不得已! 嬴政的话落在潆溪耳里,同样也是一个震撼,她不知道嬴政真正用意何在,但是,嬴政从来不用不信任的人,这也说明了,我已经在嬴政心上了,所以他才会说出此番话。潆溪皱眉,痛心又嫉妒,缓缓闭了闭双眸,沉默不语。 嬴政缓缓为潆溪盖了盖被子,然后,缓缓说:“溪儿暂且先委屈几日,寡人定会还你清白!身子还虚着,照顾好自己!” 潆溪心情沉重,缓缓说:“王上政务繁忙,还亲自来探望,臣妾感激涕零!王上宽心,臣妾会的!” 嬴政伸手扶了扶潆溪,轻声说:“寡人走了!” “喏!恭送王上!” 潆溪看着潆溪和慕道尧都纷纷退了出去,诺大个房屋,变得好冷清,空『荡』『荡』的,好清冷。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在,却对自己的妹妹用情至深,她心里就是不好受。 突然,嬴政房间里跳出一个人,潆溪警惕大声问:“谁?”转头一看,她没想到,会是他!一时间,潆溪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站在门口,缩着个身子,实在冻死了,索『性』直接缩在角落,不停挫着身子取暖。嬴政和慕道尧出了门,嬴政看到角落里缩着的人,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我。慕道尧见嬴政如此举止,他心知肚明,可他为人臣子,能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 赵高恭敬上前,行礼唤道:“王上!”看着嬴政沉默,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我,以为是因为我行为失仪,行了一礼,匆匆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膀,“慕姑娘!” 我听到赵高叫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开心坏了,第一次看到赵高这么开心,嬴政可算传召了,我就不用在这受冻了,我开心直说:“到我了?可算到我了!可冻死我了!”说着,我颤抖着身子转过身,刚跨出去一步,看到嬴政和慕道尧,立刻顿住。 我立刻恭恭敬敬低头,然后乖乖行礼:“王上!” 嬴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面无表情,这么冷的表情,和这个天气,正配!我心心里暗暗一笑。 嬴政看着我,沉默了会儿,才淡淡开口:“偏殿说!”说完,就直接走向了闲清宫的偏殿,我愣愣的呆在原地,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慕道尧低声喊到:“茵儿!茵儿!丫头!” 我回过神,看向慕道尧,“啊?” “走了!跟上来!” “哦哦!”我愣愣的跟上去,嬴政在潆溪的主殿见了慕道尧,现在又要去偏殿单独见我?神神秘秘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之前初来闲清宫,就是住在偏殿的房间里,这里虽然已经被收拾过了,可是,我留下的痕迹,还是没有被清理掉!我种的花,现在,花盆还在,之前用的茶具也还在! 进到屋里后,嬴政就挥挥手,赵高立刻明白,行了一礼,默默告退,慕道尧定定的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低着头,迟疑不离开。嬴政转过身,看着我,我见他这个冰冷的样子,见多了,不足为奇,无所畏惧,静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嬴政又瞟了一眼慕道尧,慕道尧看到嬴政冰冷的目光,所谓王命不可违!他为人臣,怎可违逆王上之命? 迫于无奈,慕道尧迟疑很久,才缓缓屈身行礼道:“微臣,告退!”说完,才缓慢的离开了房间,然后,又有等着关门的小太监懂事的把房门关了起来。 慕道尧退出房间之后,心痛不已,他慕道尧无能啊!竟然要用一个女儿,去换另一个女儿!是他无能啊! 心里一阵斥责后,慕道尧悲痛的一拳捶上了柱子,手上的痛,远没有心里的痛多! 第七十八章 隐藏的情愫(3) 我战战兢兢的站在嬴政面前,他一步步走近,然后又停住,和我如此接近,又一言不发,觉得有点难为情!我又不知道他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轻轻长叹一口气,没底气的小声说:“王上,单独召见,好像,不太好,毕竟,毕竟……我是个女的……” 嬴政随意说了一个字:“嗯?” 这一个嗯字,什么意思?我以为嬴政不悦,连忙改口说:“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然后,我偷偷『摸』『摸』,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好言好语再劝道:“男女有别,我们这个距离……”指了指我和他的近距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嬴政明了我的意思,静静地看着我,并伸手拉住我的手臂,把我往他那边拖,我紧张的向后躲,却还是被他一把拉了强行搂在怀里。嬴政的手搂着我的腰,还故意在我的腰间摩擦,故意凑近我,轻吐气息,阵阵的感觉袭来,我恼羞成怒的掰着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撼动他三分。 嬴政紧紧搂着我,手臂一收,我猝不及防贴到他的胸脯上,不得不说,嬴政身材不错,高大威猛,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力量,看这个身形,应该也是有八块腹肌的型男! 嬴政含笑问道:“查得如何?” 我停止所有挣扎,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深邃认真,又对我透着温情,简直就是十足的诱『惑』,我的心一点点沦陷,“有点线索,但幕后的人,还在查!”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即便困难重重,希望渺小,我都不会来找他帮忙,嬴政心里有些挫败,他希望我可以能够多依靠依赖他一点。 嬴政长舒一口气,一点点玩弄着我的头发,靠近我,鼻尖一点点摩擦着我的鼻尖,气息交叠,暧昧至极,嬴政温柔的说:“茵儿,你就是这么固执!要你入后宫,你说坚决不要!这件事,你宁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最后收效甚微,你也不愿来找寡人!” 嬴政轻轻抚『摸』了我的脸颊,嘴唇轻柔的滑过我的脸颊,绕到我的耳后,突然亲吻一下,我难耐的咬住嘴唇,不想发出那种声音。 嬴政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太倔!不肯服软!你可以完全依赖寡人,在寡人面前,你不需要那么强势!只要你愿意,寡人就是你的天,你的一切!” 嬴政这些话,一次又一次的攻陷我的心,我双手无力的放在他的胸前,我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不管他是二十一世纪的王政,还是战国时期的嬴政,同样的外表,不一样的两种『性』格,但我知道,我喜欢他!无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我都爱他! 我看着嬴政慢慢亲吻着我的额头,然后是鼻翼,一点一点向下,他的唇那么轻柔,点点触碰我的嘴唇,又不接触,保持点点距离,缓缓摩擦。他的唇要落下,我不由自主捏紧他的衣服,然后慢慢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他的亲吻。 范文渊! 我突然扭头,我,我,刚刚,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范文渊!我和他有两次接吻!我并不爱范文渊,却和他深吻两次!我,我……我现在又在和嬴政玩暧昧!打kiss!不知不觉中,我难道要变成了自己当时讨厌的那种女人?同时钓着两个男人,却谁都不在一起!我,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 嬴政再一次要亲吻我被躲开,心情不悦,不爽,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低垂着脑袋,嬴政挑起我的下颌,我被迫抬头看向他,不难看出,他很不爽! 嬴政看着我无神的样子,被他这样看着,看上去像吓着一样,眼中透着楚楚可怜,他又不忍责怪。嬴政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心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强行胡扯一番,“这,这里是,闲清宫!” “你顾虑溪儿?” “也不完全如此!” “说下去。” “我,我……”我该说什么?我简直,没招了!只能瞎掰个说法,“我,我现在,才十四!太,太早了!” 此话一出,嬴政完全没话了,他静静的看着我,动作僵住,缓缓将我松开,心里坚信,这是最佳人选,可他又宁可我不是这个最佳人选! 嬴政淡淡问道:“慕雪茵,溪儿于你而言,有多重要?” 我愣住了,不明白嬴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着什么?我颔首,淡淡说:“我们是一家人!”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才会答应慕道尧,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去救她,即便她曾想过要害我! 嬴政长呼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茵儿,你记住,寡人是秦国王上,寡人的每一个决定,都要对寡人的子民负责!你能理解?” 嬴政到底想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傻傻的看着嬴政,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说:“嗯!我理解!” 嬴政凝重的表情渐渐缓和一点,但眉头依旧紧锁,似乎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 嬴政淡淡说:“行了,你回去!” “嗯!”我点点头,然后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出门之后,我看着慕道尧颓圮的靠在柱子上,看上去完全没了精气神,我轻声唤道:“爹?” 慕道尧看到我,满是心疼,上前一把抱住我,将我拉到一边,怜惜的看着我,“茵儿,委屈你了!” 我看着慕道尧那个样子,知道,他一定以为我和嬴政在里面达成了什么交易,我用肉体换回了潆溪,我叹了口气。 我认真的看着慕道尧,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慕老头,我和王上,什么没有!”顿了顿,我又笑说:“不过,我可是替姐姐说了不少好话,费了我不少口水,我这脑子,可费劲了!你可得给我好好补补,犒劳犒劳我!” 慕道尧听到我在他耳边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精气神可算恢复了,悄悄和我再三确认:“真的?这么说,你还是……你可别骗我!” 我瞅他一眼,“爱信不信!”说完,扭头就直接走了。 慕道尧恍然大悟,看我走了,反应慢半拍的连忙跟上来,走在我身边,又爱又恨的伸手狠狠点了点我的脑袋,“你这丫头!可叫我们担心!” 我偷偷笑了笑,又语重心长的对慕道尧说:“慕老头,这可是在宫里!你不是最重规矩的嘛!注意点!”然后还打趣道:“反正,我是没规没矩的!”我得意一笑,憋着笑一蹦一跳的走了。 慕道尧一时语塞,看着我的背影,又气又好笑,无奈摇摇头,默默跟上来。我愉悦的走着,经过潆溪的房间时,我顿住了脚步,想到潆溪生病了,刚刚被嬴政叫过去,还没去见见她,我犹豫着,该去见见她。 慕道尧看出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说:“丫头,去看看你姐姐!” 我漫不经心的轻声说道:“哦!”然后,缓缓起步,走向了潆溪的房间。 第七十九章 隐藏的情愫(4) 潆溪的房间里,潆溪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潆溪想说话,却忍不住的咳起来:“咳咳咳……!” 那人慌忙冲过来,拍了拍潆溪的后背,为她顺了顺气,扶着潆溪虚弱的身体,那人心疼的说:“你何苦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身子是自己的,病了,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潆溪缓缓撑身子,轻声说:“我不这样做,就真的只能等死了!我慕潆溪,不能这么轻易败了!” 那人恼怒说道:“你就这么在乎荣华富贵?” 潆溪冷呵一声,笑说:“呵!荣华富贵?你是秦国的将军,得王上器重!你父亲更是战功显赫,德高望重!你们家,不缺钱!荣华富贵,你不一样可以给我吗?” “那你为何还要弃我,选择入宫?” 潆溪伸手缓缓抚『摸』着眼前的人,缓缓说:“我的将军啊,我们慕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不缺钱!荣华富贵?呵!我慕潆溪,不在乎!” 那位将军激动揽住潆溪,握住她的双手,“溪儿,王上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跟我走!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如此遭罪!” 潆溪冷笑一声,看淡了所谓的儿女情长一样,淡淡说:“王贲,王上能给的,你还真给不了我!在这咸阳宫里,谁是王上最宠爱的女人,谁就拥有了掌控后宫的权势地位!就连王后,也要敬让你三分!我好不容易成为了王上眼中人,我就差一步就能拥有形同王后的地位,我为什么要走?” 王贲冷淡的看着潆溪,他为这个女人痴醉,疯狂过多少次,即便知道潆溪只是利用他,可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为她做这一切,只因为他最初对她的那份真情。 王贲淡淡道:“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潆溪淡然一笑,“在这个深宫中,『逼』不得已!” 潆溪眼中含泪,看着王贲,曾经她也是个单纯少女,对王贲也存有一份纯净的爱慕,可事事不顺遂心愿,一切不过有缘无分! 王贲放开潆溪,背对着潆溪坐着,默默长呼一口气,沉重的问:“你爱我吗?” 潆溪看向王贲的背影,所有情感都溢于眼中,她轻声说:“我曾很爱你!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王贲闻言,并没有很开心,他再次执着的问道:“那王上呢?” 潆溪沉默了,嬴政的魅力太大,她不可能不去注意到他,可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她的心里只能装有王贲,与嬴政只能是逢场作戏,可是她……还是默默在心里,给嬴政留了一个位置。 “后宫之中,,没有哪个女人会甘心把王上推向别的女人!我也是如此,只是为了在宫里生存下去!阿贲,你该懂我的,对吗?”潆溪缓缓从王贲身后抚上他的肩膀。 潆溪沉默了一会儿,这一沉默,王贲也明白了,即便潆溪嘴上如此说,可他心里清楚,潆溪心里不光有他,还有嬴政!都说男人多情,可对于潆溪来说,她也多情!即便什么都明白,王贲依旧装作他信了潆溪说的,只因为,他心里一直爱着她! 王贲侧头,握住潆溪放在肩膀上的手,温柔的说:“溪儿,什么都别说了,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我懂你!” 潆溪甜甜一笑,轻声道一声:“嗯!” “来,把『药』喝了!我喂你!”说着,王贲端起碗,轻轻吹了吹,一点一点喂着潆溪,潆溪宛若一个幸福的女人,喝着王贲喂的『药』。 潆溪顿了顿,缓缓说:“茵儿身边那丫头,怎么样了?” 王贲手一顿,又继续喂着潆溪喝『药』,淡淡说:“那丫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已经在郊外的打斗中,被误伤,死了!” 潆溪皱着眉头,有些着急的说:“云雀那丫头不但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那天的谈话,也不知听到没有?她有没有对别人说?这都不可知!” 王贲先是沉默不说话,然后又微微一笑,缓缓打趣道:“怎么?害怕了?” 潆溪不悦看向王贲,说:“你不急此事一旦暴『露』,我们两家,都得完!” 王贲不急不慢的镇定说道:“那个小婢女,最亲近的,也就你妹妹!你被关在大牢里,谁都没办法,她却能帮你从牢里救出来,还一门心思的要问你洗脱冤屈!待你一如既往的好,看样子不像知道的!再者,即便慕雪茵知道了,她也明白这件事最终真相如何,若是抖了出来,牵连到咱们两家,我们王家功勋显赫,你们慕家可是她的家,她还能忘恩负义?” 潆溪连连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卫良人呢?” 王贲说:“这个你更加可以放宽心!要杀慕雪茵这是江美人暗示的,她原以为可以假借你的手除去慕雪茵!可她断然不会想到,这正是咱们计谋中的一个!你受了委屈,事后王上必然为了安抚,给你更多的权力和更高的地位!又可以借机除掉江美人身边的一个人,两全其美!” 潆溪听着听着,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了笑容,“我第一次如此精心安排这样的一出大戏,没想到,竟有如此成效,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王贲缓缓握住了潆溪的手,深情的说:“溪儿,范文渊与我交情甚好,他来找我要过人!”此话一出,潆溪立刻慌了,王贲又立刻说:“不过你放心!那三个人都是我的人,他们如此关键重要,我早已解决!你不必担心!” 潆溪点点头,笑笑说:“嗯!我现在被禁足,也只有借着这次生病的机会才能知道一点这些天的事,帮不上什么忙!凡事,都靠你了!”潆溪紧紧拉住王贲的手,看着他,潆溪把自己的命交到了王贲手里,因为,她现在,只能相信王贲了! 王贲轻拍了拍潆溪的手,说:“嗯!都交给我!放心!” 他们的对话,我没有听到全部,原本想来看看潆溪,没想到,刚进屋就听到潆溪对王贲说什么自己禁足,什么凡事都只能交给他了。虽然听到的话含糊不清,可是,我还是有种预感,这件事,潆溪间接或直接参与了。我缓缓走进屋里,里屋的情景一点点映入眼帘,看到潆溪和王贲彼此交握的手,我愣住了。 潆溪反应灵敏,侧头看到我,立刻缩回了手,轻唤一声:“茵儿!”然后又忍不住的轻咳起来,“咳咳咳……” 王贲在潆溪收手那一刻,也动作迅速的站起来,立于一旁,恭敬屈身说道:“良人好生养病,对家母的话,臣会转达的!”然后顿了顿,王贲又说:“没什么事,臣告退!”说完,对我点了点头,我立刻行了一礼,然后,王贲就匆匆出去了。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潆溪,她这一病,脸『色』苍白不少,身子看上去也虚弱许多,和之前见她时候,那个艳丽的样子比,简直天壤之别!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呆愣在原地,看着潆溪,沉默了许久。 第八十章 姐妹间的嫌隙 我静静的看着潆溪,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缓缓开口说:“听闻,姐姐病了,身子可还好?” 潆溪淡淡一笑,“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然后顿了顿,潆溪又说:“茵儿,来,坐!” 我慢慢走过去,坐到了潆溪身边,看到潆溪的『药』,我在樵山的时候,也得过风寒,这种『药』,也常喝,气味还算熟悉,加上樵松子对我的教授,我虽不是精通『药』理,但也能懂个大概,治个小病包扎伤口什么的,也是不成问题。 潆溪这『药』,通过点点味道来判断,确实是治疗风寒的没错!可是,方才,王贲为何会对潆溪说那些话?他们彼此拉着的手,眼神对视,眼中的温情,藏不住!莫非,潆溪和王贲之间,有一段故事? 我一直盯着『药』碗,久久不说话,潆溪察觉到我的眼神之后,顺势看过去,看到『药』碗,想到方才被我撞见的那一幕,心头一慌,又问道:“茵儿,怎么了?” 我回过神,淡淡的看向潆溪,笑说:“哦,没事!只是想到姐姐这些天受的罪,而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我突然一顿,毕竟只是敷衍的话,我一时编不下去了。 潆溪颔首,然后又握住我的手,安抚说道:“茵儿,你为姐姐做的所有事,姐姐都知道!姐姐,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淡淡笑说:“我们姐妹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潆溪甜甜一笑,又说:“茵儿,姐姐看你脸『色』不大好,这些天,定是没好好休息!云雀的事,我听说了,你节哀,你受了惊吓,又失去了云雀,现在还要为姐姐的事烦心,姐姐实在……”说着说着,潆溪开始掩面抹起眼泪来。 我连忙掏出手帕,为潆溪擦眼泪,潆溪看了一眼手帕,这不是我的手帕,她一愣,又偷偷瞥了我一眼,然后连忙抓住我的手,恳求一样的慌『乱』对我说:“茵儿,茵儿!姐姐的本意只是担心你,想着安排三个人保护你,会安全点!我没想到,雯儿那个下作的婢女,她居然会如此安排!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相信姐姐!相信姐姐!” 对啊!雯儿!雯儿是安排那三个护卫的直接人,只要找到她,亦是一个关键线索!可明天就是最后期限,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潆溪哭着向我解释,那么真诚,那么脆弱,我心软了,我看着她,说:“姐姐,我信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潆溪感激涕零的样子,一把紧紧抱住我,哭的梨花带泪的样子,惹人心疼,她紧紧抱着我,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容,得意的眼神保不住,然后又立刻收住。 我和潆溪后来又聊了一些,在我赶来,我们都在逢场作戏,毕竟已经心生嫌隙,不过说着些家常话,来掩饰我们之间的彼此的忌惮。 在谈话中,我多次感觉到潆溪若有所思,有时候又欲言又止一样,现在终于沉默不住了,潆溪缓缓开口道:“茵儿!” “嗯?” “方才你掏出的手帕,不是你自己的?”潆溪问得小心翼翼,却说得很明白了,她已经察觉是别人送的,甚至,她已经以为,是个男人送我的。 说到手帕,我突然想到,当初范文渊误绑我的时候,就是用这个手帕堵我的嘴的,后来,我和他一起跌落悬崖,醒来后,在回家的途中,他就把手帕塞给了我。 虽然当时,范文渊那番话确实不中听:“塞过你嘴的手帕,我可不要!更何况,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你最后接着,就当是我答应帮你的凭证,当心我日后赖账!”虽然不中听,可是,这个手帕,迄今为止,确实充满了回忆。 潆溪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多半已经肯定了是男人送的,我猜测,她也怀疑是不是我和嬴政的定情之物,大概心有所忌惮,还会有所恼怒。 出于种种考虑,我连忙随便掰了个理由,淡淡说:“这是云雀过世的老母留给她唯一的物件,她一直小心收着,现在,就交由我保管,留着做个念想!” 潆溪若有所思,又轻轻拍拍我的手,安慰说:“茵儿,别难过了!都会过去的!” 我淡淡笑了笑,说:“嗯!”潆溪对我亦是『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们的谈话没有丝毫的问题,只是潆溪太敏感,而我瞎说的种种理由又漏洞百出,潆溪早有所察觉。 潆溪表情凝重,却又不得不面『露』笑容和我寒暄着种种,心里早已狠厉起来。慕雪茵心里念到:呵!云雀的东西?若当真是那个贱婢母亲的遗物,能用得上这么好的面料?云雀一直小心翼翼保管,怎么会这么巧,你们遇刺的时候,恰好,她藏在身上,匆匆逃命之际,还要把这么个不值钱的手帕交到你手里?若真是云雀的遗物,你能拿出来给我擦泪?哼!茵儿啊茵儿!你真当我是傻子?保不齐,这就是你和王上的信物!你能贴身带着,看来,那是常用了!你这么重视它?这么要和我抢男人?我出大牢,你用的什么办法?是真心为我?还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潆溪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和我有说有笑,可她心里,早已不悦,已经对我,可以说是厌恶了。我们聊了很多,却都不是什么体己掏心窝子的话,可以说是全程尬聊。 而在闲清宫的偏殿,嬴政还待在那里,等待王贲走进屋里后,嬴政才转身看了一眼王贲,神情冷峻,毫无情感可言。 “王上!”王贲恭敬行礼,“王上,决定了?” 嬴政沉默了会儿,冷冷说:“燕国形势复杂,得需要一个智勇双全之人,慕雪茵确实是不二人选!她意志坚定,叛变?她断然不会!如果她真的能去燕国,为秦国效力,统一燕国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王贲闻言,嘴角上扬,“王上英明!臣立刻去办!”然后,行礼告退。 长期以来都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终于有了,但却是慕雪茵!一个大问题即将解决,嬴政并没有像他预期中的那样开心,反而更加烦心。 “慢着!”嬴政突然阻止了王贲。 王贲恭敬回来,“王上还有何吩咐?” 嬴政沉默许久,左思右想之后,为了大局,他不得不这么做!嬴政闭了闭眼睛,沉重而又无奈的说:“慕雪茵『性』子倔!你多费些心思!” “喏!” “还有!”嬴政顿了顿,“别『逼』她!把她给『逼』急了,她要冲动起来,咱们就伤脑筋喽!”嬴政说得轻描淡写,可是,他的拳头一直紧紧攥了起来,算计我,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为了大秦的未来! “喏!”王贲应声。 嬴政挥挥袖,“你去办!” 看着王贲离开,嬴政心情沉重,离开偏殿之后,行至潆溪房前,看着潆溪的房门,他停住了脚步,他知道,我在里面,却只隔着门静静的看着,只一会儿,便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开了闲清宫。 慕道尧一直在宫门外的不远处等着,看到嬴政从闲清宫出来,慕道尧站在远处立刻跪地行礼,嬴政心事重重,没看慕道尧一眼,径直走了。 慕道尧从一开始就有所耳闻,我和嬴政的那些传闻,现在,他似乎更加确信,我对嬴政动了情,嬴政对我也来了兴趣!他作为我和潆溪的父亲,夹在我们姐妹中间,他甚是为难。他预料,终有一天,矛盾将会激化,姐妹反目为仇的把戏,在后宫常有!他只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来,或者永远都不要来!或许,现在,已经渐渐靠近了! 正因如此,慕道尧听了嬴政的话之后,如果可以,他只希望我能永远离开秦国,离开这里,少一些痛苦和烦恼,或许就能多一些幸福和安逸! 第八十一章 所谓的真相(1) 我和潆溪的聊天,都是在敷衍,随便聊了几句,我便借机告辞,起身行礼,“姐姐,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茵儿,谢谢你!” 我看着潆溪,淡淡一笑,点点头,“嗯,我走了!”说罢,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微微侧头看了看,王贲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件事……算了,别问了!我索『性』作罢,扭头快步离开了。 出了闲清宫,我见慕道尧在等我,随他一起上了马车。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了,直到出了宫门,慕道尧才缓缓问道:“丫头,溪儿,情况如何?” 我顿了顿,淡淡说:“慕老头,在我进去之前,你不是已经进去见过了嘛!还要问我?”说完,慕道尧直接选择沉默,我也知道,慕道尧并不是在问我这个字面上的意思,我顿了顿,才说:“一直咳嗽,汤『药』不断,脸『色』也不好,看样子,病得不轻!” 慕道尧叹了口气,感慨说:“溪儿自小身子不比你,她身子弱,这回病了,恐怕遭了不少罪!” 我听得出慕道尧故意和我说这些话,他作为父亲,确实不想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如此结仇!我淡淡说道:“我都了解,爹,你放心!” “茵儿,难为你了!”慕道尧的语气沉重,又透着一丝的惭愧和无奈。 马车一点点远离咸阳宫,我掀开帘子,不由得感觉,它离我很遥远,又和我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车子到了慕府门口,慕道尧下了车,我在车上久久未下来,慕道尧回头看着我,轻唤道:“茵儿?怎么了?” 我看着慕道尧,说:“我还有点事!慕老头,你先回去,我晚点再回家!”说完,我直接抢过马夫的鞭子,朝马儿身上一挥鞭,独自驾车而去。 “唉,丫头……”慕道尧话还没说完,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只能看着我离开时扬起的灰尘,长叹一口气,皱皱眉头,转身缓缓走进了府内。 我驾车直接来到了驿馆,门口的守卫虽然少了许多,但也不能硬闯进去,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元基说过,他已经按照范文渊的吩咐,把墙底的石子清理干净,那我就只能翻墙进去了。 我把马车停下了不远处,栓好缰绳,然后在驿馆附近随意溜达了一圈,找到一个人烟稀少的位置,从附近找到几块大石头垫脚,踩着石子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看了看驿馆内无人察觉,才放心的翻过墙,顺着屋檐慢慢向下,再借助柱子滑到地面。下来后,我立刻躲在柱子后,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才缓缓走了出来。 凭着我的记忆,我小心翼翼的走向范文渊的房间,突然在拐角的地方,我看到了元基,我本能反应的立刻躲了起来,元基恭恭敬敬的站在楼下,似乎实在楼下候着,这么说,楼上还有人?是谁在范文渊房间里? 范文渊的房间里,将军府的将军再次来了驿馆,见了范文渊,范文渊看着将军,冷淡的说:“不知将军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不知,将军到访,所谓何事?” 将军轻笑一声,“咱先坐,然后叙叙旧!” 范文渊看着将军如此,背着手侧过身子,冷冷说:“既无大事,恕不远送!” “这是和我赌气?你还是这么孩子脾气!”将军笑了笑,又说:“那我就直说了,人定了!就是她!” 范文渊突然一愣,看向将军,小心的问:“你说谁?” 将军不急不慢,一字一顿的回道:“慕,雪,茵!” 范文渊惊呆了,难以置信,他顿了顿,淡淡说:“这条路,势必要经历生死,期间要承受的痛苦太大了,她不过才十四岁!她哪里承受的住这些?”然后激动的怒怼。 将军面不改『色』,淡淡说道:“你当初,不也才十四岁吗?” 范文渊愣住了,确实如此,当初他也是才十四岁,那时候,他也才是个半大的小大人,却在那样无助的环境里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死去,却毫无对策,那种手足无措的痛苦,是锥心般的疼,刻骨铭心的。 范文渊沉默了,将军看着范文渊,嘴角微微一笑,又淡淡说:“当年范大人和那位青楼女子的事,我也听说了!想不到,范大人也是个多情之人,当年那么护女人,如今还是这么护女人!” 范文渊沉默良久,方才淡淡说道:“我的女人,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自然护着她们!而你,不仅护不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还千方百计的算计利用她,最后还冠冕堂皇的宣扬着自己是为了大秦而舍己利谋大局的正义,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将军彻底恼怒了,一拳头直接打到了范文渊的脸上,严肃又庄重的说道:“你放肆!我王贲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你最好记住!我们王家世代忠良,我为人臣子,必当精忠报国,上阵杀敌也好,即便要我死在敌人的刀刃下,我王贲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何谓忠?不在于你说了什么,要看你做了什么!为国,为大局舍弃一切,不拘泥于小结,这才是大丈夫之举!” 范文渊侧着脸,神情冷漠,沉默了许久,冷嘲热讽一样说道:“王贲将军说得真是太好了!好!为国为大局,你们可以舍弃一切,又还要『逼』迫着别人取舍!王将军此等决断,岂是我等能理解的?”范文渊这话,说得颇有暗讽之意,又像是和王贲赌气而一时心直口快说出来的话。 王贲冷冷的看着范文渊,他们本该是好兄弟,现在,却渐行渐远,王贲默默叹了口气,丢下一句话,“替慕良人安排的那个雯儿,现在就在客栈,你去客栈找掌柜的,就能找到她!”说完,转身就走出了范文渊的房间。 我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四处寻了寻,看见角落里有块石头,我踩在上面,顺着墙壁一点一点爬到了二楼窗户下的走廊处,压低了身子,缓慢轻步的走着,行至另一面的窗台处,我小心翼翼的凑近了听,只听到有人对范文渊说:“……那个雯儿……就在城东的那家客栈……”说的什么?听不大清楚!但是,可以知道雯儿的线索了!是真的吗? 说话这个人……声音也有些熟悉,似乎又在哪里听过,莫不是,我认识的人?窗户模糊,又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过,听声音,开门的声音!不好!有人出来了,我蹲在窗台下偷听,那人一出来就能看到我!完了! 我慌慌张张要挪开脚步离开,谁料,动作幅度有点大,一个没站稳,向后仰了下去,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动静要闹大了! 第八十二章 所谓的真相(2) 我原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惊慌失措的四处『乱』抓,抓到了旁边的栏杆,用力一抓,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艰险的趴在窗台下,长舒一口气,“呼――”刚呼完气,我便听见屋内传来了脚步声,这是走向窗户,不行!被范文渊知道我偷听人墙角,我几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我马上起步要挪开,没走几步路,范文渊就打开了窗子,伸手抓住我的肩膀,我一顿,这下惨了! 范文渊淡淡一声:“进来!” 我低着头,慢慢转过身子,缓缓挪了过去,看着他还在窗前,我抬手挥了挥,示意他让开点,范文渊没反应,我说道:“你挡着我了!” 范文渊脸一直僵着,看上去十分不爽,然后才缓缓侧开身子,给我让了条道儿。我微微扯出一个笑容,然后爬上了窗户,一只脚刚刚踩到窗户上,范文渊侧头一看,便见楼口拐角出『露』出王贲的衣角,王贲下楼要出来了,范文渊一惊,赶紧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屋内扯了进来。 我猝不及防被他这么扯进来,一点准备都没有,惊呼:“哎哎哎,你……”话音刚落,就被范文渊扑在了地上,他的身躯压了上来,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我被他封住了嘴。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愣了半天才惊慌失措的用力推他,范文渊知道,这时候放开我,我一定会大喊大闹,王贲向来警惕,方才我们拉扯的声音虽说不算大,但足以让王贲感觉到,他现在一定还在楼下! 范文渊嘴角上扬,死死吻着我不放,我的手在他胸口上又是推,又是打的,却被他不慌不忙的抓住向上交叠着擒住。 过了一会儿,范文渊感觉王贲应该走了,这才松了点力气,我恼羞成怒奋力往他嘴皮上狠狠一咬,范文渊吃痛低呼一声“啊!”后松开了我。 范文渊坐起身子,轻轻往嘴皮上『摸』了『摸』,见到在手指上的点点血迹,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凶女人!”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刚要张口大骂,范文渊立刻指着我威胁说:“你要是敢大喊大闹,我现在就办了你!” 我扬起脑袋,死毫不惧怕的看向他,还睁大眼睛表示不服,刚要说话,又被范文渊抢言道:“你别不信,我碰到过的女人,可比你见过的男人都多!你要不要,试试?” 瞧他那个犯贱的样子,不过,他看上去确实像是那种经常经常逛青楼的人,对待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哦不,他可是几千年前的人,是阅女无数经验丰富的“老男人”!我可得悠着点。我乖乖忍住了破口大骂他的冲动,沉默着一句话不说了。 范文渊见我难得的乖巧,突然想要挑逗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这才乖!” 我看他那个得意的样子,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瞪着他,又看他坐在我旁边,离我也太近了,和我简直就是紧挨在一起,我又嫌弃的直接推开他。 范文渊被我推开,也没有,生气,而是直接站起来走向了窗户,缓缓打开一点窗户,警惕的看了看,我站起来,追上去,用平淡的语气质问说:“范大人刚刚突然下流,真叫人忍不住要给你……”一巴掌!最后三个字,我没说出来,却是咬牙切齿说了出来,说得极其含糊,范文渊却能够听明白。 范文渊噗嗤一笑,轻声说:“一时没忍住,就叫慕小姐如此念念不忘!”然后还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这个死混蛋!对付这种人,可不是骂他两句流氓就行的。我不怒反笑,缓缓说道:“范先生,要让我慕雪茵记在心里的男人,那可是要真真够行的!光靠嘴上说两句流氓的话挑逗,可征服不了我!” 范文渊轻笑,“伶牙俐齿!你对男人,有一套!” 我放软了身子,轻靠在窗边,做着各种妩媚的姿势,然后一点靠近他,伸手缓缓抚『摸』他的脸颊,对范文渊可是十足的挑逗。 “我对男人可从来没招的!我只是……了解,男人需要什么!”然后妩媚一笑。 范文渊不停眨巴眼睛,不敢直视我的双眼,然后,低沉的长呼一口气,然后,我又顺着他的脖子一点点向下。 我可以感觉到范文渊起伏的胸口默默喘着粗气,我偷笑一声,果然,男人可经不起女人的挑逗。女人需要男人,男人也需要女人! 突然,范文渊低沉一声:“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范文渊看上去面无表情,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越是平静,心里恰恰越是心『乱』如麻。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得意的看着他,嘲讽一样说:“你对女人的定力,够差劲的!说,你方才偷偷打开窗户,在看什么?” 范文渊不急不慢的怼回来说:“不过十四岁,就这么懂男人!你对男人的挑逗,够得劲!那你也说说,你之前偷偷趴在窗下,又在看什么?” 我一惊,他居然知道我在窗下,我明明如此小心翼翼了,还是被发现了,他可不简单啊! 我心虚,淡淡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窗下?” “赶巧了,说话的时候,我面向窗户,那么大个人影,想不看见,都难啊!” 我冷呵一声,“呵!这话说的!像是看见我,多委屈你似的!” “那是!委屈呐!”范文渊说的极其刻意,我真狠不得给他一拳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方才在屋内,你们可否,提到了,雯儿?” 范文渊一惊,他没想到,我还是听到了,他问:“你就听到了这个?” “对!” 范文渊顿了,算算时间,我确实应该是只听到了这么点信息。范文渊点点头,说:“是!雯儿在城东的一家客栈,找到她,一切就好办多了!” “对!”我赞同,可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和范文渊说话的那个人,他……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和你说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会帮忙?他是谁?你们又是什么关系?还有……”我停住了,那个声音,确实似乎是曾经听到过的声音,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认识那个人!“我,认识他吗?” 我的一系列问题似乎并没有叫范文渊愣住,反而,这是在他预料中的,范文渊淡淡说:“他是我在秦国的朋友!不拜托他,还找不到雯儿!” 我信范文渊,可我感觉有些地方就是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我不由自主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范文渊见状,表情凝重,然后又迅速『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故意捏着我的脸颊,揪得我好痛,“行了!女儿家的,哪那么多心思?整日胡思『乱』想,愁眉苦脸的,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甩开他的手,“疼!”然后狠狠白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闭嘴你!”我顿了顿,扭头,没好气的说:“没什么事,我走了!”说完,我径直走向了窗户。 范文渊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的好笑,然后立刻叫住我,“哎!有门不走,干嘛爬窗?女飞贼啊?” 我尴尬的看他一眼,然后又转头看着范文渊,满脸嫌弃又爱面子的说:“就,你这副德行,有什么值得我偷的?偷你,还不得倒贴钱!亏本的买卖,傻子才做!”说完,我直接打开房门要走。 谁知,刚打开房门,就撞见元基端着一碗闻上去像是『药』的东西上楼,元基迎上来,差点撞到我,一个急刹车,看见我,惊呼:“哟,慕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没见着你进屋啊!” 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爬窗子进来的,这要传出去,多丢人啊!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僵在那儿,范文渊却是忍不住的偷笑。我正了正身子,清清嗓子,淡定的说:“我哪是那种寻常人?自然不走寻常路,这叫追求我的个『性』!” 元基『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闻着一点淡淡的『药』味,随口一问:“这什么?” 元基回答说:“大人的『药』!说最近身子不适,喝点『药』,调养调养!” 闻着味,像是一般的感冒『药』类似的,我突然灵机一动,忍不住的偷笑一声,然后那些勺子一点一点搅了搅『药』,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还需要喝『药』补一补啊?看样子,你也不是很行嘛!”说完,还得意看着范文渊缓缓一笑,说罢,放下勺子,随口对元基说了声:“近期别叫他吃葑即蔓菁同食,与『药』相克!” 我隐约记得点,葑即蔓菁,好像就是萝卜类,以前好像听过家里人说,萝卜在吃『药』期间,被『乱』吃,范文渊现在吃的这个『药』类同我们的感冒『药』,吃萝卜会降『药』效,并与『药』有些许相克,所以,好心提醒他一下,他也帮我不少! 说完,我就径直走了,想起范文渊刚刚被我气到的样子,实在好笑。 我走后,范文渊叉着腰,满脸怨气,问元基:“她走之前又说了什么?” 元基说:“慕小姐嘱咐说,大人忌食葑,与『药』相克!” 范文渊心里突然有种暖意,暖暖的,又心头痒痒,“呵,明明关心我,就嘴巴上不饶人!”说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元基看着范文渊这样,打趣道:“大人还不是一样!”说完,还忍不住偷笑一声。 范文渊像是被戳穿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的一笑,又瞅了一眼元基,“你今天怎么那么多话!” “大人,小人每日都说真多话!” “你小子,还学会贫嘴了!”范文渊说完,便搂着元基,低声说:“来,我有事吩咐!”然后,范文渊就搂着元基,和他商量着去把雯儿带回来。 第八十三章 所谓的真相(3) 一晚上,我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这一夜之后,就是进宫面见嬴政的时候,所谓的真相,最后到底又该如何。我们最后的筹码,就在范文渊能不能找到雯儿,即便这里面有许多令人困『惑』的地方,可是,我只能按照现有的这个剧本走下去。 到了最后一刻,我会开始心软了,我知道,一旦真相还原,幕后的那个人,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似乎有些残忍,可从她做下这件事开始,就注定了! 有些事,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没想到,这么快!这是个不眠夜…… 慕道尧携同我一起进宫,此事非同小可,大王殿气氛比往日还要低沉,范文渊早早便到了,候在殿外,我尾随在慕道尧身后,行至大王殿外,慕道尧和范文渊见了面都互相行了一礼,我看着范文渊屈身行礼,见到范文渊面无表情的向我微微点头,我这才放心,安静的站至一旁等候。 直到赵高出来,我们才被宣入殿内,赵高什么都知道,跟在嬴政身边伺候多年,多少还是有这个本事得知一些事,不过,我看他那个样子,一副我根本没戏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 刚入殿,只见嬴政坐于主位,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在场所有人都面『色』恭敬,微屈身不敢越礼观望,我乖乖的跟着他们,屈身,跪地,行礼,“拜见王上!” 嬴政淡淡随口说道:“平身。”面对众人叩拜,嬴政早已见多了,已经习惯了。“赐座!” 众人齐声道:“谢王上!”我看着大家都起来,我才缓缓起身。 这次来的,只有范文渊,慕道尧和我,我们三个人,他们两个在最前面,我则难得乖巧的站在后面,隐约通过缝隙看到了殿内坐着的其他人,一个是王贲,我认识他,还有一个是和看上去像是文臣的人,另一个,则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身材魁梧,看上去,应该也是个将相人士。 待到我们的坐席被拿上来,我们才纷纷落座,然后嬴政淡淡说:“十天前,在咸阳城郊,竟有伪装成护卫的恶徒企图袭击慕家人,打斗中不慎刺伤燕国使臣,秦国依法治国,岂能容许此等恶劣之事?定要给贵国一个交代!之前已将安排护卫的慕良人拘禁,又觉此事疑点重重,寡人承诺,给慕奉常的小女儿慕雪茵时间,五日为限,找出真相!”顿了顿,嬴政看向我,说:“慕雪茵,你说说!” 我被突然叫到,我一惊,实在有些紧张,更没底,仅靠一个雯儿,能说明一切吗?我忧心忡忡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行至众人面前,屈身行礼,没底的看了一眼范文渊,他坚定的向我点点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殿外?难道是殿外带人?这是要直接传唤雯儿? 我明白了,在我还没有十足把握和对策的时候,无论如何,先按照范文渊的计策行事!我恭敬说道:“回王上,民女请求带昔日着手安排护卫的婢女雯儿上殿!那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嬴政却淡淡笑了笑,十分镇定,随口一说:“准!” 赵高闻言,立刻恭敬屈身,“喏!”然后出了大殿,带上了雯儿,“启禀王上,人犯带到!” 嬴政抬手轻挥,赵高退居一旁,我微微侧头,偷看了一眼雯儿,她看上去虽然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看上去确实像有人给了一笔钱打发出宫的样子,可是,仔细再一看,她又显得那么虚弱,整个人像是没有力气一样,瘫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跪着,仅用最后一点力气来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我心有疑问,总感觉雯儿之前应该受了非人的对待,我看了看范文渊,他一副自信的样子,我便按照他铺好的路子走,我行了一礼,说:“王上,请容民女问雯儿几个问题!” 嬴政慵懒的回道:“准!” 我站起身子,围着雯儿走了一圈,细细打量着她,然后淡淡问道:“你就是雯儿?” 雯儿被我突然开口询问吓到,颤抖着身躯,唯唯诺诺回道:“是!” “昔日,护送的护卫,是你安排的?” “是。”雯儿低声回答完,又连忙补充,“可奴婢只是按吩咐办事!” “谁的吩咐?” 雯儿突然心虚的低下头,“慕,慕良人!” “慕良人?她吩咐你安排刺客来刺杀燕国使臣?你可知,刺杀燕使范大人,是何等灭门的重罪!” 雯儿惊恐,“不,不,不是!” “那是什么?” 雯儿犹豫了,“是,是……”她惊恐的偷偷抬头看向四周,直到看到王贲,吓得连忙扑通一下磕头在地,想到灭门,她家里一家老小,不能被她牵连啊!雯儿哭着连连求饶:“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奴婢只是听人吩咐,安排了三个护卫护送慕姑娘出宫,将姑娘带至城郊杀害!奴婢并不知道,会因此伤到了使臣范大人!王上恕罪!王上恕罪!”雯儿现在后悔了,恨不得把头磕破,把地跪穿。 想来,她也是受制于人,别人是主子,她是奴才,哪里由得她做主?我心有些软了,淡淡说道:“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 嬴政看着现场一切顺利,雯儿也即将松口,他轻轻抬手示意,赵高会意,悄声退出大王殿。王贲看到嬴政的动作,全然明白,看着自己的父亲王翦,微微点了点头,王翦也明白的点点头,然后转头仔细观察着我。这一切的动作都悄无声息,让人毫无察觉。 雯儿惊恐不知所措,脸上带着泪,她似乎在最后一刻还在做着思想斗争,若不是卫良人曾经用什么威胁过她,为了保命,她岂会不供出卫良人?最后,她还是艰难的说了出来:“是,是卫良人!”说完,她整个人低下了头,哭的更伤心,却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雯儿说完,整个大王殿沉默了,气压低得让人觉得压抑,我默而不语,站在原地不敢看嬴政,嬴政的表情冰冷,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凉意。 王翦父子沉默了许久,这时候开口了,王翦老将军怒气冲天,大骂:“大胆贱婢!卫良人乃是王上后宫姬妾,岂由你如此污蔑?”然后转向嬴政,“王上,此人居心叵测,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都不得而知!” 嬴政不说话,王贲这时候又淡淡说:“父亲,卫良人身份特殊,如今传出此等言语,若是不调查清楚,岂不是让卫良人和王上蒙冤?” 嬴政沉默许久,听了王翦王贲的言辞,一切都顺利,偷偷一笑,又立刻收住,突然冷冷又低沉的一声:“李斯?” 那个人是李斯?秦国未来的丞相,没想到,在秦国统一天下之前,他看上去还有几分秀气,还有几分书生气,却又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大气。 李斯恭敬说道:“王上,此事既然牵扯到卫良人,臣以为,须得传唤良人至此,当面,对质!”李斯不急不缓的说了出来,虽然平淡,但是,却让我觉得,这似乎是已经预谋好的言辞。 嬴政听了后,顿了顿,眼神坚定又冰冷,整个人强势冷酷,似乎透着一种强大的控制感,他可以『操』控全局,他可以掌控所有人! 嬴政冷冷一声:“宣!”一个字出口,似乎又将事情带到了另一条路子上!我原以为,我可以按照范文渊的路子走,为姐姐脱罪,可是现在…… 现在进行着的一切,倒像是他们安排好的,我们只要配合他们演出就行,已经不在我们的知晓范围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看向范文渊,他倒是『露』出了一种皱眉又无奈的表情,他什么意思?我越来越不懂了! 第八十四章 所谓的真相(4) 果然,这一切似乎都是已经策划好的一出戏,嬴政刚下令宣卫良人,不出多久,赵高和一干人就将卫良人押了进来,然后狠狠往地上一扔。卫良人狼狈的扑倒在地,脸上的惊恐之『色』难以掩盖,再看向雯儿,卫良人直接瞪大双眼,欲哭无泪,她真的害怕了。看到了雯儿,雯儿已经在此,她完了,她们卫家完了!什么都完了! 卫良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整个大王殿气氛低沉的让人无法形容。沉默了一会儿,嬴政看向了我,眼神淡然,更带着一丝的慵懒,然后冷冷一声:“继续!” 他这一声吓得雯儿惊恐万分,卫良人更是诚惶诚恐不敢说一句话,我心里有种预感,这一出戏,就是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联合设计好的戏码,他们的目的绝不是像我表面上想的那样简单! 我甚至有些开始同情眼前的这两个女人,她们今天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都将是死罪一条!而我也无可奈何,为了保命,为了慕家,只能按照他们设计好的剧本走下去。 我看了一眼范文渊,他面无表情,仿佛已经没了灵魂一样,只是站在那里,以一个局外人一样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顿了顿,终于没办法,淡淡又轻声的问道:“卫良人,雯儿,是你安『插』在闲清宫的人?” 卫良人仿佛已经经受过恐吓和惊吓一样,颤抖着身躯,又像是逆来顺受了一样,这和她平日的作风截然不同,她颤抖的声音响起:“我,我,是,是……” 我没办法,只能接着走下去,“那也就是说,城郊遇刺的事,是你指使雯儿做的?” 卫良人听了,沉默了,她不敢承认,却又不得不就这么认了,内心的斗争让她沉默,没有说任何一个字,我看了,又淡淡问道:“你指使雯儿安排了杀手,本是想借机杀了我,却没想到误伤了范大人!事前事后,你都算好了,污蔑了慕良人!既可以达到目的,又可以大快人心,可谓一举两得!对否?” 卫良人听得清楚,心里本来还十分惶恐,可被我这么一说,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坦然一样跪坐起来,嘴角忍不住的扯出几个笑容,“呵!呵哈哈!” 卫良人的笑,是透着多大的绝望和难受?她似乎是对这个王宫感到了绝望,又似乎被某种情感牵绊了而难受,她的笑并没有让我觉得她是快乐的! 卫良人冷笑过后,“呵!那又如何?”她眼中透出的无所畏惧,竟是她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王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眼神笃定,冷冷又道:“贱婢雯儿!”王贲突然唤道雯儿名号,吓得雯儿立刻扑通一下磕头在地,王贲淡淡说:“说下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我看着王贲,他的样子很陌生,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像个冷血无情的恶魔一样,而王贲身边的王翦和李斯,他们则仿佛已经置身事外一样,丝毫不管不问。 而嬴政,他依旧保持着自己高傲尊贵的冷峻模样,一切都有人替他办好,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坐享其成。我越发肯定,这是个阴谋!这是他们计划好的!卫良人和雯儿,无论说什么,都将不得好死! 按照现在这样,如果我们作为当事人说话,起码她们还可以保住『性』命,生命是何等的珍贵!我冲动的要冲出去终止这一切,手腕却被牢牢拽住。我回头一看,是慕道尧!我不解的看着慕道尧,慕道尧却紧紧皱着眉头,无奈的向我摇摇头,反观范文渊,他也是如此,对我的示意都是摇头,要我别管这件事。我明明已经看破了他们的局,却只能顺着走下去,什么都做不了。 雯儿战战兢兢,颤抖着身躯,缓缓说道:“王,王上,奴,奴婢,一切都是听从卫良人的安排!在闲清宫监视慕良人的一举一动,然后,听从指使。” 王翦苍老的面容,淡淡说:“那,为何卫良人会动了杀机,要除掉慕家姐妹?” 雯儿惊慌,还是来了,要她说的话,还是要说了,雯儿昧着良心,受着良心的谴责,惊恐的说道:“因,因为,慕,慕姑娘身边的那个丫头!她听到了不该听的!良人怕因此坏了大局,所,所以才会想要除掉那个丫头!可那个丫头,她与慕姑娘私交甚好,无话不说,而慕姑娘与慕良人又是姐妹,卫良人担心,留着她们,后患无穷,便起了杀心!” 李斯斯文的书生气质,却又成熟稳重,淡淡问道:“慕姑娘身边那个丫头,叫……”李斯想了一会儿,“叫云雀!她听到了什么?” 雯儿不敢抬头直视,“云雀,她,她听到卫良人与家人讨论的,卫家把持前边后宫的大计!卫良人恐对家族不利,这才要除去一切祸端!” 卫良人死死瞪着雯儿,恨不得立马掐死雯儿一样,咬牙切齿,怒吼着骂道:“胡说!你胡说!你胡说!你这个贱人!贱人!”然后渐渐向嬴政磕头,“王上,王上!那个贱奴胡言『乱』语,污蔑臣妾,王上万万不可相信!王上明察啊!王上明察!” 我瞪大了双眼,我不敢相信,从雯儿口中竟会说出这些言辞,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把持前边后宫,这无异于谋朝篡位!我莫名的攥紧了拳头,手腕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慕道尧紧紧捏着我的手腕,提醒我不要冲动。我看了一眼慕道尧,又悲又怒,默默失控的流下了一行眼泪。 这场“闹剧”最终在卫良人的发疯求饶哭诉中草草收场,嬴政从一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他的冷酷和慵懒,最后判决的时候,他的坚定和冷漠告诉我,他对这一切早看在眼里,甚至因为这一切都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所以他才会这样平静。 嬴政冷冷下令:“卫良人心肠歹毒,觊觎权位,居心叵测,意图谋反,扰『乱』超纲,『乱』我大秦,卫氏一族,查明所有罪责,诛!灭! 贱婢雯儿,协同卫氏挑战我秦国律法,在后宫兴风作浪,搅得后宫无一日安宁,罪大恶极!查清所有罪责,施以,腰!斩!并剜去其口眼,悬于后宫宫门示众,以儆效尤!午时三刻,杀无赦!” 面对如此酷刑,众人齐呼:“王上圣明!” 我想过,嬴政是个政治家,铁血手腕是正常,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残忍,我也没想到,我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居然如此嗜血无情!再反观在场所有人,他们谁不是冷血无情?他们怎么能这么冷漠?我心好痛! 第八十五章 你不懂后宫(1) 对于卫良人来说,这是酷刑,可谓残忍至极,她所做的这些,无非不就是想要得到嬴政的宠爱,她的背后是江美人,江美人对于这件事一定参与了,无奈谁叫她还有嬴政的禁足令,巧妙的避开了这件事。 事情了了,一切都已解决,潆溪洗清了所谓的冤屈,杀害云雀的幕后黑手已经落网,一切都将回归平静。 我虽慕道尧一起退出了大王殿,“慕雪茵!”范文渊叫住我,可我却突然不想理会他,像是和他赌上了气一样,我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想法,反而加快了步伐,范文渊一恼,上前强制拽住我的胳膊,“叫你呢!”我甩了两下,没有甩开他的手,也就作罢。 范文渊这时才看到一旁的慕道尧,他们互相作揖行礼,“慕大人。” 慕道尧还礼,“范大人!”然后不经意瞥了一眼范文渊抓着我的手,又回归平静,范文渊注意到慕道尧这一细微的动作,放开我的手,慕道尧看我一眼,显然对我和范文渊的关系充满了疑『惑』。 范文渊恭敬对慕道尧说:“慕大人,可否借慕小姐一步说话?” 慕道尧略显迟疑,然后抬手比了个请的动作,范文渊明白了,看向我,等着我的动作,我迟疑,心里莫名的和范文渊赌气一样,看了一眼附近,这还在大王殿周边,不好说话,便不情不愿的快步走出大王殿范围内,行至一个较为偏僻寂静的地点。 刚停下脚步,我立刻回头质问一样说:“雯儿那些说辞,是你的主意?你意欲何为?现在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卫良人背受这样的冤屈,死不瞑目!” 范文渊对于我这样带刺的说辞并没有激动和我对质反驳,反而冷冷回道:“你的目的不也达到了吗?卫良人受到了她该有的惩罚,在旁人看来,她坏事做尽,死不足惜!她死了,拍手称好的大有人在!她做过什么,你早有所耳闻,何必为了这等人惋惜?” “她是可恨,但也不该连累她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该这么不明不白背个莫须有的罪名死去!” 话音刚落,范文渊立刻强硬的冷冷反驳道:“无辜?!何谓无辜?你认为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去?那么敢问,当今世道,战『乱』频繁,每天因为战争不明不白死去的无辜人士数不胜数,他们难道就该死?若是一一论及无辜,岂不要天下大『乱』?” 我知道世道的残酷,知道现实如此,可是,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缓缓问他:“雯儿的说辞,几分真?几分假?” “无论几分真假,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那就是十分的真,不存在所谓的假!” “那,雯儿会这样说,都是你……?”我突然停住了,看向范文渊,我不确定了,我本来十分信任他的,可现在,我开始对他有所怀疑和忌惮,即使我没有说完,可范文渊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范文渊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听了雯儿的说辞之后,大概能想到你会这样猜测!”范文渊长叹一口气,自嘲一样说道:“你之前还那么信任我,不过一天,就这么怀疑我了!”不过,范文渊又表『露』出一种嬉皮笑脸的样子,对我说:“你还是之前依赖我的样子『迷』人!”他说如此『露』骨,俨然一副戏弄我的姿态。 我立刻皱眉表示不悦,瞅他一大眼,范文渊见了,又不正经的戏弄我:“呦呦呦,瞧瞧你这眉头皱的!是不是,太久没见我了,想我了?” 我抬手就要给他一拳,范文渊一下抓住我的手腕,“这里可是咸阳宫,你和我这样拉拉扯扯,岂不是不打自招了?”范文渊凑近我的耳朵,说的话语越来越让我恼羞成怒。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打自招什么?你别瞎说!”范文渊邪魅一笑,伸手挑起我的下颌,我恼怒躲开,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别碰我!” 范文渊因为我的躲开,似是觉得新鲜一样,双手环抱于胸前,饶有兴味的看着我,低声打趣道:“我之前,也不是没碰过你!只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范文渊嘴角挂着笑意。 我看着他那个坏笑的样子,我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和范文渊情不自禁亲吻的画面,脸颊一红,我心里羞涩慌『乱』。 我皱着眉头,怒骂:“你别胡说!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 范文渊看着我恼怒,因为羞涩而红着脸的我,他更是得意的走向我,凑近我的耳朵,轻柔的在我耳边吐着气,拨『乱』着我的心绪,让我心『乱』如麻。 我听着范文渊在我耳边的轻言细语,然后还在有意无意之间用言语挑逗着我,我恼怒一下推开他,范文渊猝不及防后退几步又立刻站住。 范文渊站定之后,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淡淡说:“都明白了?” 我想起范文渊刚才在我耳边说过:“我和元基赶到之时,雯儿被人绑于房内昏睡,她醒后,我审问过,言辞与今日在大王殿内一致!” 范文渊方才在我耳边的话语,让我大吃一惊,我不是没想过,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一直都因为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所以才一直自欺欺人! 我沉默良久,心中『乱』的很,我淡淡说:“我懂了!”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父亲还等着我,我先走了!” 范文渊低沉一声,“嗯。” 我走过他,径直走了,我已经十分肯定,这一切,都是秦王的意思,想来也是,方才在大王殿,他们那一唱一和的,约莫着,谁都看得明白,只是,卫良人平日里看上去虽然蠢笨至极,可是,她心里一定也会有明白的时候,否则,怎会被威胁? 我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去找卫良人,她虽然可恨,但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人将死,其心也善!有些答案,只有她知道! 第八十六章 你不懂后宫(2) 范文渊在我耳边说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萦绕,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卫良人的罪责若是这样细查下去,大概可以出本书了,只要揭发即可,何苦要给她们家扣上意图谋反的帽子?难道,是为了削弱江美人家族在朝在后宫的势力? 我满怀心事的和慕道尧走上了马车,打道回府,慕道尧看着我面『露』愁态,少了平日里的生气,加之方才在大王殿的种种与后来范文渊借步说话,慕道尧心中也能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他心里仍存疑『惑』。 慕道尧坐在车内,微闭着双眼,沉默的空气弥漫,终被慕道尧率先打破,“范大人是燕国使臣,身份特殊且复杂,你不该和他纠缠在一起!” 我抬头看向慕道尧,他面容镇定,可言语间却叫我听不明白,“据我所知,范大人原为燕国书生,以卖字画为生,家中已无人,前些年,幸得燕太子丹赏识,方得入府为幕僚,也因太子丹,范大人才得燕王重用,曾多次出使列国、治灾、从军出谋划策……在燕国,也是个名噪一时的人物。不过后来,燕太子丹受困于秦,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些,这次得以出使秦国,也是依靠了潜逃回国的太子丹,方才有这个机会。” 我才说完,慕道尧立刻接话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我不解,“怎么说?” 慕道尧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范大人与我秦国大将王翦之子王贲,乃是至交!” “这个我知道!范大人曾受燕王命,在外游历,期间,遇到了王贲将军,两人酒酣畅谈一夜,志趣相投,便结交了。不过,他们在一起时,只论风雅闲适,从不谈及政事!” “这都是你派人查到的?” “不,是他告诉我的!” 慕道尧一顿,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又问:“你信了?” 我缓缓回道:“没理由不信!我和他素昧平生,于情于理,他都没必要骗我!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也不伤及谁人利益,骗我做甚?” 慕道尧突然沉着气冷冷一声说道:“如果你再同王上近一步,你就有十足的利用价值!”他的语气听似十分平和,却透着一股子的愠怒。 我心有些慌了,又长叹一口气,“爹,你都知道了?” 慕道尧淡淡说:“并不完全知道!你可知?王上看你的眼神里,有怜爱!有欲望!有征服欲!为父在朝为官多年,从未见过王上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征服一个人!我这个外朝官员都看出来,王翦王贲父子、李斯、赵高,甚至后宫众夫人!你当他们真傻?” 慕道尧并没有对我咆哮怒吼,也没有痛骂,可道出的实情,却叫我无言以对,我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什么。 慕道尧转头看向我,冷冷说道:“茵儿,你才十四,却才智过人,表『露』出的真『性』情,不受规矩世俗所束缚,这股子新鲜劲儿,难免王上会动心!你很聪明,却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被他这么一番算是数落,嘟着嘴,嘟囔着:“听不懂,慕老头,你说明白点!” “你表『露』出的过人之处,面上是深得王上喜爱,只要王上一声令下,你就可入后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隆宠远甚江美人和溪儿,可是,你可知道,由此也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小声嘀咕着,“这不还没死嘛!” 慕道尧低骂一声,“放肆!”然后恼怒的看着我,又压迫自己冷静以对,“你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倘若有一天,你被迫要做自己不愿做的事,远走他乡,无论结果好坏,难保不会『性』命不保!” 我感觉,慕道尧这是认真了的,他似乎又在隐瞒着什么事!这又是暗示了我,难道……终有一天,我会被迫远走他乡?难道,嬴政有一天,会『逼』我? 我看着慕道尧,紧迫的问道:“慕老头,你是不是早已知道了什么?什么被迫要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什么意思?” 慕道尧面『露』愁态,又心疼的看着我,沉痛的心情难以隐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丫头,爹除了是秦之官员,更是慕家之主,我的一言一行都要为国为家考虑,而你现在既然已经被卷进其中,日后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慎重!” 我看着慕道尧,难言之隐间,我看得出他有多么的无奈,从我来到这里的那天开始,以一个七岁孩子的视野看,慕道尧就是家里的天,他无所不能,虽然我总调皮闯祸,可我心里却是十分佩服敬爱他的。可现在,我突然感觉,他已不再能够为我挡去所有事,他的无可奈何又不能言说,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我反拍了拍慕道尧的肩膀,笑着说:“慕老头,那都是日后的事了!别这么多愁善感的!有句话不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要实在不行,就坦然接受呗!这也就不存在什么『逼』迫不『逼』迫的了!” “茵儿……”慕道尧眉头皱得更紧。 慕道尧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我打岔道:“行了,慕老头,卫氏被关在哪?” 慕道尧一惊,“你要干什么?” 我噗嗤笑了一声,“瞧你紧张的!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最后再去陪她说说话,就当送她一程!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可你我这样的身份前去,传出去,只怕又是一番风雨!” 我知道慕道尧的担忧,可是,卫氏已经罪无可恕,谁还会留意一个将死之人?我缓缓说:“卫氏对于众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谁会注意她?正好,我去,也是想证实点事。” 慕道尧思量了一番,答应了,“爹陪你去!” “嗯!” 我们的车马行向了大牢的方向,我的心却异常的平静,又会出现对卫良人瞬时的怜悯。 以前听过秦国牢狱之可怕,可是今天亲眼见到,如果真的有地狱,那么这里如同烈狱般叫人心惊,灰暗无比,长年没有阳光照『射』,只有微弱的火把的光芒,阴森可怖,人走在里面,影子被拉得很长,延伸得仿佛看不到终止的地界。 我忍不住躲到了慕道尧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袖。慕道尧拍了拍我的手,轻声说:“没事,看路!” 我点点头,逐渐壮了胆,一点一点向着卫氏的牢房靠近。牢狱里是一切狼狈的存在,也是一切肮脏的记载。长年未见阳光的『妇』人满心期待的趴在透着一个小空光束的墙面,努力向外窥探,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两个披头散发的脏『乱』老汉,为争最后一口汤撕扯捶打对方。我不经意皱起了眉头。 “大人快些,叫人察觉,小人小命难保!”狱卒开了卫氏的牢门,鞠躬行礼说道。慕道尧往狱卒手中塞了钱,挥挥手,狱卒便满脸『奸』笑的退开。 我看着卫氏此刻的脏『乱』,整个人颓圮不堪,全然失了精气神,终日浑浑噩噩的躺在草堆里,听到一点声响,便拖着无力的身子狼狈爬起来,满怀期待的问道:“王上!可是王上来接我?” 我静静看着卫氏如此姿态,既觉得如此狠毒之人就该冷漠以对,但又觉得她现在咎由自取后更透着一丝的可怜。说到底,她也是后宫中的牺牲品,为了嬴政的宠爱,为了名利,不惜豁出一切!这到底是痴?还是傻? 第八十七章 你不懂后宫(3) 卫氏踉跄的爬起来,满怀期待的看向了我和慕道尧,见到是我们,她的期待渐渐消散,冷笑一声,又满怀恨意的看着我。 “呵!你怎么来了?” 我冷冷看着她,淡淡说:“来看看你有多狼狈!” “呵!”卫氏看着我,眼中泛着水光,又坚持着她自己的骄傲,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接一声,大笑声似是传遍了整个大牢。 我依旧冷漠的看着她这个几近疯狂的样子,默不作声,卫氏笑够了,收住笑声,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眼中挂着的泪光难以掩藏,卫氏淡淡说:“我现在待在这个暗无天日,以后的每天都要与鼠虫同处,靠着一点点的剩饭残渣,苟延残喘,你是不是觉得?这是我罪有应得?慕潆溪那个贱人,她入大牢,却能在活牢里享受优待,而我,却在这死牢里,忍受这等侮辱!我不比那个贱人姿『色』差,我甚至比她更爱王上,更懂得如何伺候王上!我从没有输给过她!可这一次,我唯一败,就败在我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蠢的妹妹!” 卫氏死到临头,她仍不知悔改!她竟连自己错在何处,都不知!可悲啊! 我淡淡说道:“你这次之所以会败,全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场!自你入宫以来,害死过多少人?冤过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你想过吗?!”我瞪着她,“你在后宫兴风作浪,你的族人却在朝堂上嚣张跋扈!王上同百官对卫氏一族要有忌惮!你在后宫受尽冷落,已是王上给你们一个提醒,可你的族人却仍不知收敛,愈加克扣军饷粮草,秦国现下正值备战之期,这是犯了大忌!咸阳城郊刺杀燕使范大人一事,即是引得王上大怒心生除去你们之意的导火线,又是给了前朝后宫一个灭你族的名正言顺的理由!” 卫氏听着我将他们卫氏一族一直以来的罪行全盘托出,若是细数起来,卫氏一族就是罪该万死。可是,她仍有保有一丝幻想,她依旧相信,王上对她还是有情的!都是因为慕氏姐妹的出现,所以她才失了王宠!一定是这样的! 卫氏难以置信,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失心疯一样瞪大双眼说:“即便我族人克扣粮饷,也罪不至灭族!一定是慕潆溪那个贱人!还有你!一定是你们在王上面前胡言『乱』语!王上定是听信了你们的谗言,所以才会对我卫氏一族赶尽杀绝!王上待我柔情似水,与我恩爱有加,怎会如此狠心?若不是你们姐妹的出现,王上怎会弃我?” (未完) 第八十八章 合适人选(1) 我最后是被慕道尧强行拖出了牢房,牢房的路本是可怖的,可我却没有丝毫感觉,听到了卫良人口中所说的事实之后,我竟没有丝毫的心痛,却是有心寒,更有种,心已麻木的感觉。 江美人利用卫氏在闲清宫动手脚,而潆溪知道了,将计就计,默认了卫氏对我下手,若非范文渊赶到,恐怕,我以一抵三,必是寡不敌众。潆溪哪怕自己背负冤屈,也要对我下手,后又设计引得林姬和慕道尧求我帮忙,她算准了我会去找范文渊,而我也是算准了范文渊会帮我的忙!说到底,我们大家都是互相利用,互相伤害着仅剩的那点真心。嬴政为助我一臂之力,『逼』迫雯儿陷害卫氏,虽然手段有些卑鄙,可也正是他高明之处!既可以削弱江美人在后宫势力,又可以杀鸡儆猴!一举三得! 回府的路上,我没说一句话,慕道尧满目愁态,看了我好几眼,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了家,他才轻声说一句:“到了,下车!” 我道:“嗯!” 我们下了车,以往都有云雀等候,现在还真有些不习惯,想到这,我有些难受,习惯『性』的掩藏自己而要快步走开。 我走进府内,没走几步,慕道尧就快步走上前,跟上我的脚步,叫住我:“茵儿!”我脚步一顿,慕道尧现在我身后,轻声说道:“茵儿,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听着身后的慕道尧如此说,淡淡反问:“我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过去的事,就真的不存在我的记忆里了吗?” 我的话叫慕道尧没了话,他没再出声,我颔首沉默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慕老头,我累了,睡了!你的话,我听到了!”才说完,我便起步走回了房间,原本还热闹的房间,现在却显得十分的孤独! 将军府里,王贲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口喝酒,企图借酒消愁,又想将自己灌醉,醉了,便什么都不在记得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王贲满脑子都会浮现潆溪的画面,他曾经的爱人,成为了秦王后宫的妃子,他们王家家训,誓死要效忠大秦,在国家与儿女私情上,他一直都是选择了前者,所以才会一次次错失了与潆溪喜结良缘的机会,虽说错过了终究就是错过了,可他仍旧痴痴不忘,忘不了这段情缘。 偶然间,王贲眼前又会浮现我的身影,那么活泼,那么烂漫可爱,率真的『迷』人,像极了曾经的潆溪,王贲伸手要去抚『摸』那精致的面庞,画面却消散了。 王贲摇摇头,拍了拍脑袋,自嘲的笑了两声,喃喃暗讽:“呵呵呵!当真是醉了!醉了!” 王贲向后倒去,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可是,眼前出现了潆溪莞尔一笑的画面,却是一闪而过,再要仔细探去,却想到了昔日在咸阳宫后花园里见我时的情景,王贲看着那个捧花细看,不时开心一笑的我,他就忍不住要失神,情不自禁的走向了我,伸手想要抚『摸』我的秀发。 王贲伸手刚要触碰,画面忽然变得飘渺虚幻,如此不真实,散成一阵风沙在指间拂过,虚幻虚实,如此不真实,又这么的美! 王贲半眯着眼睛,眼里待着丝丝醉意,看着自己的手在忽实忽虚,抑制不住心里蠢蠢欲动的悸动。 一阵梦幻过后,梦醒时分,天已大亮,脑袋一阵疼痛,『揉』捏几下,所有模糊的记忆又渐渐在脑海里清晰。王贲不敢相信,慌忙四周一看,又看向了身边倒着的几个酒坛子,想到昨晚念念不忘的潆溪,又念到只有几面之缘的我,王贲突然一阵心慌。 王贲悔不该当初一样,脑袋埋在手上杵着,然后狠狠抹了抹脸,拍打两下让自己清醒,囔囔说道:“醉了!醉了!不该喝这么多!”说完之后,心情更加烦躁,抓起一个酒坛子狠狠向地上摔过去!“噼里啪啦!”酒坛子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门外不远处候着的仆人听到动静,匆匆跑过来。 王贲低声嘀咕着一个名字:“慕雪茵?慕雪茵!”然后心情愈发恼怒躁动不安。 恰巧此时,“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王贲烦躁大叫:“谁?” 门口的人态度愈发恭敬,小心翼翼回话:“少将军息怒,小的听闻屋内有动静,便来询问,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王贲努力平复心情,淡淡说:“进来!” “喏!”门口的人刚进屋,便见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碎着一个酒坛子,屋里酒气弥漫,偷偷看了一眼王贲身边则是一片狼藉。 王贲『揉』了『揉』脑袋,然后起身,随口一样说一句:“收拾了!”然后便走出了房间。 仆人态度恭敬的回复:“喏!”然后低身行礼恭送王贲。 王贲每逢起身,都会去练武,虽然现下正值冬天,可是,王贲仍旧感觉自己心有一团莫名的火,燥热难安,王贲在练武场,看着自己一直舞动的长枪,只觉一腔热血,狂躁脱去自己上衣,拿起长枪就开始挥舞。 一阵压地飞扫,激起地上雪花无数,看着白雪皑皑,又想起了那个名字中带有“雪”字的人,更加躁动不安,执枪狠狠一刺,又拨动挥甩枪杆,握枪于腰间旋转,各式花招,招招致命,稳准狠,力道十足。 王贲突然将长枪向上一抛,待枪头朝下落下,跳起捏住枪杆奋力向地面狠狠一『插』,竟真的刺穿地面的几块砖,砖块碎裂,王贲仰天长叫:“啊――!”声音浑厚,气息十足,却也透着一股子的火气。 王贲讨厌这样的感觉,他明明那样爱着慕潆溪,即使她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可他也一直默默守护着,喜欢着她。然而现在,他竟对她的妹妹动了心思……不!他不可能喜欢慕雪茵!不会的! 王贲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可是,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明明动了心,一再逃避,只会加重内心的压抑! 第八十九章 合适人选(2) 王翦记得,王贲如此心『乱』如麻还是几年前,他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妇』,不过,王翦并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算算日子,都已经五年过去了,眼见王贲已经放下了,谁想今日,莫不是他又想起了? 王翦抱着一件衣服,缓缓走至王贲身边,轻唤一声:“贲儿。”然后为他披上衣服。 王贲闻声转身看去,是王翦,“父亲!” “贲儿,为将者,当以家国之为重,除此外,皆事小!” 王贲双手握拳行礼,“孩儿明白!必当以家国为重,绝不有辱使命!” 王翦听着王贲此番话,欣慰点点头,拍了拍王贲的肩膀,“我儿智勇,心怀坦『荡』,堪当大任!”顿了顿,又感慨说:“为父有你们两兄弟,实乃家门万幸!贲儿战场杀敌,保家卫国,深得王上信任!彧儿身处他乡,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秦国!你们兄弟俩,千万不能辜负了王上的信任!” “孩儿明白!”王贲淡淡说道,却又心有忧虑,“只是,父亲,彧儿这些年,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心生怨念!” 王翦长叹一口气,“彧儿自幼就『性』子倔,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人和事,他还是这般不懂事!还这么孩子气!”王翦皱着眉头,“他年纪尚小,就被送往了异国他乡,独自一人在外,无依无靠,什么都得靠他自己,他发发牢『骚』,也不奇怪!彧儿是我儿,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坏了大局!罢了,随他去!” “喏,父亲!”王贲恭敬回道。 “对了,贲儿,那件事,有合适的人选吗?” 王贲突然觉得犹豫,只有面对这个人,他才会觉得十分矛盾,想要以秦国为重,放她去,却又觉得这会失去她。 王贲皱眉,淡淡说:“找到了。” “谁?” 王贲沉默了一会儿,说:“慕家的人!” 王翦突然一惊,又问:“那天在大王殿的那个丫头?” 王贲缓缓点头,“嗯!” 王翦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仔细思量着,突然觉得越来越有趣,那丫头与王上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系,她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影响到王上的一言一行和情绪,送走她,是必须的!何况,那丫头确实有她的聪明之处,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王翦想了想,笃定的说:“就是她!想尽一切办法,搞定一切!”王贲听到王翦这样说,沉默了,僵在原地,王翦没听到任何答复,看向王贲,问:“怎么了?有问题?” 王贲犹豫一会儿才说:“喏,父亲。”说完,王贲曾经那种束手无措,『逼』不得已,只能按照已经注定好的路走下去的无奈感,突然愈发强烈,只是这次,心里的矛盾,也比以往更加浓烈。 王翦听完后,看出一点端倪,却只是随口淡淡一说:“贲儿,有些事,不该做,就是绝对的不能!管住你自己的心,别像五年前那样傻!” 管住自己的心,不对我动心,也不动恻隐之心,要坚决的将计划执行下去,所有的情,所有的欲,皆因心,所以,即便无奈,也要做最冷血无心的人。 王翦说完,又拍了拍王贲的肩膀,然后看了看四周,感慨说:“你这个练武场,人少寂静,又空旷,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说完,王翦转身就走了,“不错!”王贲看着王翦的背影,愈发心『乱』如麻。 当日,王贲便入宫觐见嬴政,在殿外候了会儿,赵高便恭敬出来,行礼道:“将军,王上有请!” 说完,王贲深呼一口气,缓缓走向大王殿,这一进入,话一出口,便再也收不回来,在统一大业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为了公利,私利只能放弃! 王贲长呼一口气,坚定冷酷的走进大王殿,嬴政坐于上座,王贲恭敬的行礼,“微臣王贲,拜见王上!” 嬴政说:“爱卿平身,坐!” “谢王上!”王贲叩谢起身,坐于坐席之上。 嬴政面无表情,严肃的看着王贲,抬手一挥,淡淡道:“都下去!” 屋内所有婢女太监皆屈身行礼,齐声道:“喏!”然后弯着腰退至大王殿外候着,屋内只剩下王贲和嬴政两个人。 嬴政先是赞扬道:“爱卿办事,寡人放心!上次燕使遇刺一事,处理的很好!有爱卿这等贤臣,寡人很是欣慰!” “微臣能为我王办事,实乃臣之荣幸!今后亦愿为我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嬴政爽朗一笑:“哈哈哈!爱卿堪当重任,寡人日后必当重用!” 王贲跪谢,“谢王上隆恩!” 说了一番后,嬴政抬手示意王贲起身,王贲恭敬起身回到自己的坐席上,然后,嬴政又恢复了严肃的冷酷脸,淡淡说道:“爱卿,人,有了?” 王贲脸部突然一僵,然后又迅速掩盖自己的情绪,恭敬回道:“是!” 嬴政一听,宛如随口一问一样问道:“谁?” 王贲顿了顿,淡淡说:“此人王上见过,慕家,二小姐!慕雪茵!” 王贲刚说完,嬴政整个人脸『色』直接僵住,不悦和隐隐的怒火早已在心中激起,可他却一直压抑着,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嬴政从一开始也想过这个人,可是,出于私心,嬴政更愿意把她安排在后宫,而不是遥远的燕国! 慕雪茵的出现,让嬴政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深信,他对慕雪茵有欲望,有征服欲,更有情!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这种感觉,这是种很,新鲜的感觉。嬴政不想白白放走她,想将她安排在身边,那怕是囚禁! 嬴政顿了顿,冷冷道:“慕雪茵年纪尚小,且易冲动,不足成大器!” 王贲听了之后,甚至会有一刻的欣喜,起码这样,就不会送走她了,可是,王贲又迫切的想要把她送走,两种矛盾的心理让王贲一阵沉默。 男儿当以不拘泥于儿女情长,在大局面前,王贲从来只会选择大局。王贲顿了顿,进言道:“王上!从之前的种种事项来看,慕姑娘年仅十四,便已显现出过于常人的睿智,她有勇有谋,处事冷静,往往能够化险为夷!加之,有我们在燕国安『插』的人的从旁协助,慕姑娘必能不辱使命,助我秦国完成大业!王上,三思!”王贲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述之后,磕头在地。 嬴政接下来一直沉默,王贲也一直跪着,头磕在地上,王贲心里不情愿的矛盾着,嘴上不得已的劝说着。屋内异常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却能听到嬴政沉重的呼吸声,这是生气时的频率,却又时而变得平稳,他也在纠结和犹豫。 第九十章 合适人选(3) 嬴政在这件事上,他的心情和王贲是一样的,理『性』的分析,这件事,非她莫属,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嬴政,又有私心! 嬴政沉默良久,终只说了一句话:“寡人知道了,容寡人,思量思量!” 王贲听到嬴政说这话,十之八九这事定了,最终定下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此刻,王贲不便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 王贲行礼,“喏,微臣,告退!”说罢,嬴政挥了挥手,王贲便退了出去。 王贲出去了,嬴政终于将心里的怒火表『露』于面庞,他紧紧皱着眉头,拳头攥紧,怒火与无奈交加,更加为难。 嬴政心里默念:还是来了!虽说一开始是寡人先动了此念头,认为慕雪茵这丫头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又因为心里那点小心思,又要作罢。谁知,现如今,王贲入宫觐见,这也代表了王翦老将军的意思,倘若寡人不应允,这必是对我秦国大不利,朝中重臣中,但凡知晓此事者,皆会进言!到那时,便更加难办了!慕雪茵不过一个女人,她的牺牲,难道就是万万不可了?难道她慕雪茵,会比我大秦的统一大业更加重要? 嬴政心里愈发纠结,他对我有情,却也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嬴政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处在犹豫之中,终日心事重重,可嬴政是个很好隐藏自己的人,所以,他的表面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异常的平静。王贲与嬴政相比,王贲的情绪都放在了脸上,他不会隐藏自己,平日里很少喝酒,王贲这几日也是终日终日的喝酒。 我在家里也算清闲了几日,期间托人打听的,也有会传来卫氏与雯儿处死的消息,她们处死当日,慕道尧还来看我,怕我胡思『乱』想,慕道尧还安慰了我一番,我都是很坦然让他放心。 (未完) 第九十一章 你威胁我 这个面庞我认得,昔日认识的王石,秦国有名的将军,王贲!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夜闯慕府,更不知道他躲在我房间里要干什么!他穿成这个样子,不明摆着是贼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低头见他还一直抱着我的腰不放,心头一恼,右手抓住他抱着我腰的手,向他关节的反方向一掰,王贲察觉一痛,即刻松手,然后我又左手握碎云刀向他左胸口一滑,在他的衣服上划开一个口子,却不伤及肌肤,最后再抬腿一踢,直接将王贲踢开向后滑了好几步才站定。 我看着一代名将被我这般“收拾”之后,心中大悦,脸上却怒瞪着他,又渐渐恢复了一脸严肃,我狠狠说道:“这一刀一脚,是告诫你,以后别『乱』闯女孩子的闺房,即便是闯了,也该放尊重一点,别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各种调戏!” 王贲被踢开,想起方才与我这样近距离接触,还抱了我的腰旋转,眼神对视间,王贲早已经再次心『乱』如麻,抱过我腰的右手不知所措,又觉得十分奇妙,右手悬在一侧,后又匆忙背于身后,偷偷的还轻轻指间摩擦几下,心头上还觉得痒痒的。 王贲顿了顿,觉得羞愧,不该直视我,低下头,说了句:“慕姑娘,唐突了!抱歉!” 我看着他,刚想骂他几句,忽的听到在不远处的走廊处传来了不少脚步声,如果被他们看见我和王贲这么个大男人待在一起,他胸口还被我划了一口子,定会被说成衣裳不整,我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惊慌失措,“有人来了!我夜里和你这么个大男人在一起,我几张嘴都说不清了!你,你,你躲哪去啊?哎呀!”仓皇的四周环顾,哪都不是藏人的地方,情急之下,我直接推着他,“快!到我房间随便找个地儿躲去!” (未完) 第九十二章 你威胁我(2) 我把屋里的蜡烛重新点亮,王贲的面庞在我面前越发清晰,他脸的一侧有一道伤口,是刀伤,还流着血。估『摸』着,是刚刚打斗是,无意间伤到他了,不过,他对我倒是手下留情,否则,他一个将军出身,怎么可能败在我这么个小女子之手! 我不禁有些惭愧,不自在的说:“你脸上的伤……抱歉啊!不小心,划伤了你的脸!” 王贲淡淡说:“呵!这点血,不算什么!” 我看他一脸别扭,又和嬴政一样冷若冰霜,其实都是面儿上强撑着,实际上,还不都是会说会笑的大活人!装什么呢? 我直接盘腿坐下,没规没矩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然后随口又问他:“你要吗?” 王贲淡淡回道:“不必!” 这么冷的天,还大晚上的在外边冻了这么久,坐下来好好喝点热水,真不错!我顿了顿,问:“你深夜造访,什么事?”王贲再次沉默,我看向他,“问你,你又不说!咱们在这耗着,也没意思!” 王贲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我不解,他有什么心事?王贲顿了顿,淡淡道:“慕雪茵,你是什么人?” 啊?什么意思?我满是困『惑』,不明白王贲的意思,“什么?我,我就是慕雪茵,什么是什么人?” 王贲顿了顿,又淡淡说:“慕雪茵!你是什么人?”这次,他的语气更加严肃,看来,他是认真了。 我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复在心里思考着答案,我,我是什么人?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不,不对!不能这么回答。我,我是慕家人!也不对!我,我是……我是秦国人?对!就是这个! “我,我是秦国人!怎么了?” 王贲听后,立刻又问:“你既是秦国人,那你可知,秦国如今面临了多大的困扰?” “什么?” “如今战『乱』纷争,诸侯各国间明争暗斗,人人皆想做天下之主!秦楚齐经济雄厚,唯有楚兵力可与我秦国相比,倘若一一攻破,诸国皆不足惧!可是,他们若联合,必是我秦国一烦!你懂?” 我听着他与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当今形势,我大概也能猜出他的意思,隐隐有感觉,王贲是真的有大事和我说。我突然严肃起来,但是,依旧表现出自己满不在意,随意听的样子。 我听完了,漫不经心说:“听到了!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王贲见我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生气,依旧慷慨激昂的接着说下去:“既然你明白!那你就该明白,各诸侯国国君多昏庸无能,或是朝政被外戚及重臣把持,唯有我秦国君主心怀大志,是难得的明主!” “如今局势复杂,民间也有传言!王上英明,我知道!不过,我一个小女子,你告诉这么多干嘛?” 王贲见我满不在乎,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直接将我从坐席上抓起来,让我面对他,王贲几近要用吼的方式说:“为了我秦国大业,人人有责任,人人都应该为之付出!谁都不例外!” 我看着王贲渐渐激动,依旧淡定的随口一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然后一直看着他。 王贲与我对视的这几秒里,王贲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不经意间又开始心慌了,他突然变得语无伦次,“我,你,我想说,你……”说不出话来,王贲恼怒一吼:“慕雪茵!” 我被他的一吼吓了一跳,不明白他没什么突然生气,不悦的吼回去:“你干嘛?” 王贲因为激动而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王贲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情绪大起大落的女子,她那么美丽,那么想让人怜惜,他真的不忍心把她送走,可是,可是!他为秦国臣,他为秦国人,都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未完) 第九十三章 你威胁我(3) 王贲突然抬手拦住我,我站住脚,王贲冷冷道:“这事,由不得你!” 我瞪向他,“我不愿意的事,谁都『逼』不了我!” 王贲定定的看着我,拳头不经意间微微攥紧,皱着眉头,心有不忍,却又冷言冷语道:“你知道,你意气用事,会有什么结果吗?” 我无所畏惧的说:“什么意思?” “你若去,你还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你若不去,知道太多的人,自然而然也就留不得了!到时候,还要搭上整个慕家!甚至,慕家的老祖宗都不得安生!”王贲在我耳边说完,嘴角失控的『露』出一个微笑。 我冷冷看着他,“你威胁我!” “对!我是威胁你!”王贲笑得极为邪恶,看上去可真开心。 我怒视着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贲收住笑容,冷漠的看着我,然后冰冷的说道:“我不想在秦国,看见你!因为,我不喜欢你!” 我迎上他的目光,淡淡说道:“赶巧了!这个时候,我还真讨厌你了!” 王贲沉着脸,一步步向我靠近,将我『逼』至墙面,双手撑在我的头两侧,突然莫名一笑,又冰冷的看着我,“在王上召见你之前,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想想你姐姐,想想你一大把年纪的老父亲,再想想你的姨娘,无私?还是自私?要他们生?还是死?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所以,王上召见你时,想清楚了,再说话!还有!记着,多说无益!知道的人越少,你和慕家,越安全!”说完,王贲突然一笑,笑得让我看不透他。 我攥紧了拳头,真想直接狠狠揍他一顿,简直可气,太可恶了!曾经我们还在草场一起喝酒聊天,说什么自己是王石,那时候装得自己可真亲切!他演技可真好! 我白了王贲一眼,瞪着他,毫不客气的冷言道:“多谢王将军提点,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好!好!”王贲笑得很开心,连连叫好,还十分满意的点头,可手中的拳头攥得太紧,指甲已经深深抠着自己手心的肉。 “你可以滚了!”我冷漠看着王贲,直接下达逐客令。 王贲一顿,得意的笑着,“好!我滚!”然后,王贲毫不犹豫的转身,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笑容立刻收住,脸『色』沉重,并没有他笑得那样开心。 王贲大步走出了我的房间,我看着他最后一步刚刚迈出去,我直接“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我的房门。 王贲听着身后传来沉重的关门声,脚步顿住,紧紧皱着眉头,闭着双眼,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并不想这样!不想! 慕雪茵,只可惜,你是王上看中的人!无论你走到哪,身在何方,最终,王上也会找到你,然后强势的霸占你! 慕雪茵,我身为王家人,誓死效忠秦国!我的眼里,心里,永远只能国家第一,儿女私情于我而言,不值一提!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们永远走不到一处!既然如此,那就要把最初的那点悸动给彻底抹杀! 王贲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去找慕雪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说出那些残忍的话,一次又一次的说着伤人的话,把他心爱的女人推开,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了那个人! 王贲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院子,失魂落魄的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了脚步,无可奈何,突然笑了一声,“呵!”自嘲一般的笑容,却显得那么难受。王贲从未哭过,也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即使是当初他深爱的潆溪,他亲自送潆溪入了后宫,还助她被王上第一眼就相中!一个男人,亲手将自己深爱的女人拱手送入别的男人的怀里,即便如此,王贲依旧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昔日的慕潆溪如此,今时的慕雪茵亦是如此,当初是深爱,此刻只是一点悸动,都不知,算不算得爱!在王贲心里,他的爱,都给了秦国,对国家是大爱,其它的小爱,怎可与大爱相提并论? 王贲不由自主的轻触自己脸侧的伤口,然后低头一看,手上还粘着血,伤口的血还未止住,王贲笑了,“『性』子真烈!呵!”然后,王贲失神一样,轻笑几声,“呵!呵!哈哈哈!”然后抬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贲紧紧皱着眉头,刚刚拽过她的右手,抱过她腰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嘴里喃喃唤着这个名字,“慕,雪,茵!慕雪茵!慕雪茵!哈哈哈哈哈……”王贲情难自禁,欺骗不了自己,狠狠用拳头不停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悲痛一样大笑着,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啊――!” 王贲悲愤的和自己想象中的人在院子里打斗起来,拳打脚踢,毫无招式,扫腿一滑,地上积雪激起,胡『乱』的挥舞着拳头,然后狠狠捶打着院子里的树,哪怕手上已经被蹭破了皮,出了血,仍旧发疯一样的发泄着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 发泄殆尽,王贲颓圮的倒在雪地里,看着雪花一点一点向自己飘来,感受着雪花在自己脸颊上化成水,冰冷的感觉,渐渐滑落,直到雪将自己炙热的面庞变得冰冷,待冰雪浇灭心中的火,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王贲走后,我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屋子里,从未移动过脚步,就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站着,我对王贲岂止是厌恶,更觉怒不可言!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卑鄙的要用整个慕家来威胁我!果然心狠! 我恼怒到了极点,攥紧拳头狠狠捶了一下面前的墙壁,觉得不爽,又狠狠捶了两下!刚开始还觉得真舒服,心里这口气,可算发泄了点,可是,后传来的疼痛,我忍不住惊呼:“啊!痛啊!” 我心疼的握住自己的拳头,满眼仇视,咒骂:“混蛋王贲!你最好别栽到我手里!否则,我要你好看!”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每一件事似乎都不由我自己做主,总有人替我决定我的去留,而我,似乎只能无奈的接受!热血澎湃的说不,信心满满的反抗,反对,到头来,都是自己的一点花拳绣腿,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第九十四章 你动心了 王贲昨晚在雪地里的宣泄已经惊动了王翦,王翦见王贲宿醉,那么失态失控的那一刻,王翦的直觉就告诉他,王贲有事!所以,王翦一直有意识无意识的注意王贲,果然不出所料! 王翦静静地看着王贲倒在地上,看上去完全失去了生气,王翦看在眼里,紧紧皱着眉头,却并不想前去扶王贲,只是站在远处的走廊上,沉默了许久,才着人去把王贲送回房间,吩咐完,就直接扭头就走了。 这一夜,王贲一直没有睡好,可以说,每每闭上眼,浮现出的都是慕雪茵的样子,想要抓住,却虚无缥缈,想勇敢去爱,却因为心中坚守多年的信仰而放手。要彻底放弃,又做不到,面对,又愧对于心,最终只能选择逃避。 天渐渐亮了,灰蒙蒙的,王贲翻来覆去,实在没有睡意,直接坐起身子,『揉』着脑袋,总觉有些头痛。 王贲刚起身,门口就有人敲门,“少爷可是起了?” 这还不是丫头家仆来侍候的时辰,怎的提前有人来敲门了?王贲觉得定时有事,便淡淡说:“刚醒!” 门口的小厮闻声,便说:“少爷,老爷吩咐,要小的们侍候少爷洗漱,然后前去祠堂上香!” 王贲听后,猜到王翦是有事谈,早点商议,最终还要王上定夺!可是为何叫去祠堂?这确实叫人猜不透。 王贲淡淡说道:“知道了!都进来伺候!” 领头小厮恭敬回道:“喏!”然后,带着一干丫头,家仆入屋侍候王贲洗漱更衣。 王贲穿得十分家常,丫头送了点吃的进来,王贲都来不及吃,便匆匆忙忙赶去祠堂。王翦早早到了祠堂,已经在上香,态度虔诚,直立鞠三躬,放香,又跪拜三回,方才完毕。 王贲看着王翦的背影,然后缓缓进入祠堂,王翦背对王贲,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却没有出声。 王贲轻唤一声:“父亲!” 话刚出口,王翦立刻淡淡道:“先给我们王家的列祖列宗上香!” 王贲恭敬回话,“喏!”然后按着规矩,完完整整走一遭,一个礼节都不错,一个动作都未少! 一切都做完,王翦便淡淡说:“贲儿!” “父亲!” “贲儿,为父见你近日心事重重,你在想什么?” 王贲不知王翦何意,小心翼翼回答:“父亲,孩儿……孩儿近日一直在想,我秦国前后攻打赵国四次,却始终无法收复赵!赵臣李牧曾经不过是个戍守边疆的将士,现得赵王赏识重用,我们与之交战,取胜不易!去年(公元前233年),我军与李牧于肥下交战,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战败,孩儿一直记得!” “不止有你,还有为父,桓龁将军,以及王上!那次的战败,我们都记在心尖上!每每想起,都恨不得与赵国再决一死战!” 王贲听到王翦此话,大悦,环顾四周,然后警惕查看了四周,确认无误,方才放低声音说:“儿与蒙恬私下多次商议,儿觉得,李牧此人必除!不除之,则后患无穷!” 王翦沉默一会儿,深思熟虑后,淡淡问:“你有何对策?” 王贲顿了顿,淡淡说:“儿以为……离间计!” (未完) 第九十五章 新生的前奏(1) 王贲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是否动心,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并不想给这个问题下一个结果,王贲以为这样,他就能告诉自己,他的心里没有动心! 王翦看着王贲沉默,已经明白了,他在离开祠堂之前,只是淡淡说:“贲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她送走!否则,为了你,为了王上,更为了我大秦,我也断不会留她!”说完,王翦就离开了,留着王贲一个人独自跪在祠堂里,久久没有起身,王贲的心里早已是剪不断理还『乱』,心『乱』如麻。 接连过了三天都没有消息,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一直在纠结。我一直记得嬴政曾说过想让我同他一起见证秦国大业功成的话,我虽不愿入后宫成为他的女人,却想为他做些什么事。可是,如若我答应了,我和他之间,就只是利益关系了吗?他用我助她成就秦国大业,我靠此保住了慕家,各取所需罢了! 我忍不住将手放在胸口,囔囔问道:“你真的,会这么做吗?石头!” 如若你真的只是石头,不是秦国王上,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嫁于你,从此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惜,你确实秦国王上,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安宁!想来,真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十分幼稚,渴望轰轰烈烈的活一场,却把轰烈背后的伤痛想得太过简单了! 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呵!我真傻!太天真了!呵!”眼中含着泪花,攥紧了裙边,又缓缓松开。 我真正体会了这句话: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对啊,自己要的生活,即便遍体鳞伤,也要坚定的走下去! 慕道尧接连三天都来看过我,我也是像往常一样气气他这个老古板,把他给气得没话说。林姬听到了那晚的一点风声,也同慕道尧来看过我几次,每每看着慕道尧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时,她也只是摇摇头,宠溺的对我笑笑,然后对我一番说教。 我擅长将所有的悲伤都留给自己,脸上强颜欢笑,掩饰所有悲伤。慕道尧知晓我的『性』子,每每面上与我说笑打闹,可转身离去之后,却默默叹口气,默默心疼我,却也只能面上配合着我。 三天过后,嬴政的传召密令还是来了,上次的事,期间潆溪病了,慕道尧接令进宫探望潆溪时,在闲清宫听出了嬴政的暗示,所以对于这道传召的密令,慕道尧早早就知晓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慕道尧是慕家唯一的知情人,我也知情,只是慕道尧不知道那晚夜潜慕府的人是王贲,不知道就是那晚,王贲将所有事都告知我,还用慕家相要挟! 慕道尧带着这道密令,缓缓走到了我的院子里,在我的门外站定,刚要敲门,又转身要离开,走了几步,又顿住,徘徊许久,久久未曾敲门。 我听见了门口一直徘徊的脚步声,我猜测,大概是嬴政传召的命令来了,我低了低头,静静地等着慕道尧敲门。 慕道尧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敲了门,“咚咚咚!”然后,慕道尧轻声唤道:“茵儿!茵儿!” 我心里还是有一丝难受,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走至门口打开房门,说道:“干嘛?慕老头!大早上的,还不让人睡个好觉!” 慕道尧看我这一个哈欠接一个的困倦样儿,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你这什么样子!成何体统!”然后对着守在一旁的婢女们质问道:“你们怎么伺候小姐的?” 此言一出,吓得婢女们惊恐万分的跪地,“奴婢知罪!老爷恕罪!” 我看了一眼,这大冷天的,跪在地上,得多冷呀,那不遭罪嘛!我连忙说:“慕老头,你这大早上的,怎么火气这么大?”然后看着噗通跪在地上的婢女们,怜惜的说:“哎哟,瞧这大冷天,干嘛跪地上?多遭罪啊!快起来!快起来!”然后伸手要去扶她们。 “咳咳!” 我手一僵,看向慕道尧,他那个样子,我再不停手,他肯定又有一大堆规矩来难为我这耳朵。我呵呵笑两声,好声好气的哄着慕道尧说:“我知道,一定梳洗打扮得体体面面!绝对不给您老人家丢脸!”我偷看慕道尧一眼,没反应,立刻软下『性』子,“爹!” 慕道尧背着手,一脸严肃的沉重一声,“嗯?” “爹,女儿家梳洗打扮,你在这,合适吗?”此话一出,慕道尧瞬间无语了,我还给他故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慕道尧被我堵的说不出话,看着我,非得要想出什么招来堵我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什么,然后挥挥手,不耐烦的说了句:“快点啊!”然后就直接扭头就走了。 看着慕道尧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偷笑一声,然后赶紧对着跪了一地的婢女们说:“行了!行了!快起来!慕老头都走了,还跪着干嘛?快起来!” 婢女们恭敬行礼道:“喏!”然后起身了。 我拍拍手,说:“额……那,你们就该干嘛干嘛!该怎么捯饬就怎么捯饬!嗯!” 婢女们齐声恭敬道:“喏!”然后规规矩矩的走进屋里给我各种梳洗打扮,可把我给折腾的呀。 还记得,我之前这样着人打扮自己,还是为了救潆溪,用自己的样貌和嬴政换得了救嬴政的机会。而如今,却是被慕道尧着人打扮一番,进宫面见嬴政,却是为了秦国大业,听候嬴政命令,前往异国为他们的眼线。呵!每次精心打扮,都不是真正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打扮的!呵呵! 我打扮好了,便向着门口走去,见林姬在门口,我轻唤一声:“姨娘!” “茵儿!”林姬见了我,喜开颜笑,“这一打扮,真是俏丽!今日是宫宴,老爷说,王上念及你与溪儿许久未见,特许你同老爷一同进宫!老爷今儿早上同我说起时,还说要给着人给你好好打扮一番!你都没见他那个样子,认真起来,我都快不认识了!”林姬在我耳边悄默声的说了之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噗嗤一笑,“慕老头这个犟『性』子,没救了!”说完,我和林姬都忍不住笑了。 慕道尧在门口看着我和林姬在门内聊的开心,还不时偷笑,一脸严肃,朝着我们喊道:“哎!聊什么呢?聊这么久!别给耽误了时辰!” 我瞥了一眼慕道尧,咋舌道:“哟哟哟,这两声喊的,太没规矩了!”然后学着慕道尧平日的样子,“成何体统!”还皱眉嫌弃的摇摇头。 林姬宠溺的看着我,摇摇头,笑着说:“你呀!又贫嘴!快去!” 我笑了一声,说:“嗯!那,姨娘,我去了!” “嗯!” 我向林姬行了一礼,然后跑向慕道尧,慕道尧看着我,突然顿了一会儿,说:“准备好了!” 我看着慕道尧,认真的说:“嗯!都准备好了!走!” 我和慕道尧各有各的心思,就这么踏上了进宫的路,我一旦走上这条路,我未来几年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心里越来越『乱』。 第九十六章 新生的前奏(2) 咸阳宫里今日确实增添了一份喜庆,宫里上上下下都忙活着,我微微掀开了点车帘,四处看了看。 我说:“今天宫宴,宫里上下,有得忙了啊!” 慕道尧淡淡回我说:“历来宫宴,都是由王后负责,每每王后『操』办,都是极好的!你有幸观之,那是有福气!” 我撇了慕道尧一眼,笑说:“荣幸之至!我记着呢!”然后故意对着慕道尧调皮的笑了笑。 慕道尧见我这样气他,他端正姿态,低声骂了句:“没规没矩,胡闹!” 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又偷偷笑了几声,扭过头朝窗外看了看,宫女太监端着绸缎来回穿梭,还有抬着酒坛子来来往往走动。 不过,那边远处走来的太监,似乎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是赵高!这大喜庆的好日子,我难得可以蹭宫宴一顿饭,偏偏还要见着这个烦人的赵高! (未完稍后) 第九十七章 新生的前奏(3) 我小心翼翼走近,然后恭敬行礼,跪地磕头,“民女慕雪茵,拜见王上!” 嬴政看着底下的人,不过才几日未见,他竟对她朝思暮想,嬴政淡淡说道:“起来。” “谢王上!”我谢礼起身。 嬴政沉默了很久,他似乎并不想说出这件事,王贲也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俩人今天……总觉得怪怪的。 我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王上传唤,有何吩咐?”我难得这么乖,这么规矩一次。 我偷看了嬴政几次,这么几日未见,挺想他的,但又会患得患失,心里矛盾极了。就这么和嬴政对视一眼,我就立刻低下了头,我不敢和他对视,他的眼神仿佛有种魔力,看了之后,忍不住被他深深吸引。 嬴政紧紧盯着我,他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后,这也许是他第一次这样将情绪流『露』于表面上。嬴政不知不觉中,已经动了心,他想要什么女人,都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唯独对于我,他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所以才会这样一直迟迟没有纳入后宫。可是,也正因如此,我身上有他想要的点,这些点都是他大业中用于潜伏人员的最佳之处,这也是让他纠结的地方。一旦走上这条路,嬴政和我之间必然会有一段隔阂,仿佛一条鸿沟一样,无法跨越。 王贲心里也很矛盾,可是,这时候,他必须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也必须马上忘记! 王贲看着我们谁都没有说开,他沉默了一会儿,便恭敬说道:“王上?” (未完稍后) 第九十八章 新生的前奏(4) 大王殿里十分安静,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偷瞄了几眼,嬴政那个冰冷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活脱脱的面瘫! “慕雪茵!”嬴政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下意识的回了一个字:“哎!”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失礼了,立刻低下头,恭敬说道:“喏!” 嬴政淡淡说:“上前来!” 我一怔,“喏!”然后,小心翼翼上前几步,还是和嬴政保持了一点距离。 嬴政看着我这个警惕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然后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慢慢抬起头,目光一直跟随着他。 这什么表情?生气了?我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要我怎么办啊?我一个小老百姓,哪有那个能耐?要不是你手下那位将军盯上我,还用慕家人来威胁我,我怎么会答应?他是你的爱将,我不过一个普通人,哪敢说不啊! 我看着嬴政一点点向我靠近,最后站定在我面前,我傻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嬴政淡淡的看着我,盯着我的眼镜,强势又霸道,不容许我有任何的躲闪。 嬴政淡淡说道:“你想清楚了?” 我战战兢兢的回道:“嗯!” 嬴政听了之后,还真开心不起来!“为何?” “因为……”我一时语塞,但又立刻一本正经回道:“因为,我乐意!” 嬴政阴沉着脸,当即追问:“乐意什么?” “为国献力!” “你就那你愿意去送死?” “死得光荣!” 嬴政一听,恼怒问:“你还觉得自己真有那个能耐?” 我没好气的直接回过去,“没觉得!” 嬴政似是气急了,急促问道:“那你为什么答应?” 我立即提高音量回复道:“那还不是你『逼』我答应的!” 嬴政一听,没话了,沉默了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冷冷道:“放肆!” 我赌气得扭过头,不负气一样说:“王上恕罪!”嘴上这样说,心里可憋屈着呢! 嬴政沉着脸,冷冷提醒道:“这里是大王殿!” 这是在暗示我规矩点? “我知道!”我立刻回嘴,“所以,民女对王上,一直都十分敬重!对秦国,可是一片忠心!” 大王殿象征着权力,也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更是秦国的象征,在这里,有着绝对的权威。嬴政曾经对我感到新奇,所以才会带我入大王殿玩耍,那也是因为我们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再次在大王殿见面时,他是秦王,而我只是一个平民!我们回不去了! 嬴政沉默了会儿,淡淡说:“你这是在同寡人赌气?” “民女不敢!” 嬴政轻笑一声,“呵!我看你胆子大着呢!”然后拂袖,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着我。 我定定的看着嬴政,他的声音中还透着一丝温柔,也是在我面前,他才会对我用这样宠溺的语气同我说话。可是,帝王情,可持续多久呢? 嬴政看着我,然后突然淡淡说一句:“你真的决定要走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离开秦国,你是不想见到谁吗?” 我怔住了,嬴政似是在暗示我,我远走,只是因为不想见到他,我并不是不想见他,我只是害怕会越陷越深,毕竟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一旦被情感牵挂,我又怎么回去? 我低了低头,说:“王上多虑了!”顿了顿,我又说:“王上,民女愿为王上分忧,助秦国实现大业!王上,理应高兴才是!”我说的小心翼翼,真怕触怒了这位『摸』不清脾气的君王。 嬴政又恢复了面瘫脸,知道在这个地方聊不下去,嬴政冷冷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又是同样的暗示,再笨的人,都不会把这种事拿出去到处说! 我说道:“我知道!” 嬴政听后,挥挥手,淡淡说:“嗯,今日宫宴,应该也是你慕雪茵,最后一次放纵的玩了!” 嬴政这话什么意思?我去了燕国,那我必定会换个名字,他这话,也没『毛』病!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呢!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我想了想,然后屈身行礼,恭敬行礼道:“喏!若无吩咐,民女告退!”然后,我缓缓转身要退出大王殿。 突然,手臂被人拉住,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了转过身子面对着嬴政,我被惊着了,心跳的很快,嬴政的气息很近,他的体温温暖着我,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渐渐开始发烫,我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嬴政慢慢靠近我,我的头低得更低了,他凑近我的耳朵,轻吐一口气,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我本能的向后一躲,嬴政一把将我拽住。 “今晚!音鹂宫!”嬴政在我耳边说了这五个字,声音柔软,阅女无数的帝王,果然这么会撩人。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说道:“哦!” 嬴政听后,并没有想要走开,而是和我靠得更近,轻柔的在我耳边说道:“你的脸,真的很红!”然后还故意在我耳边落下一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得意极了。 我一急,连忙躲开,胳膊却被嬴政紧紧握住,他嘴角的笑容早已收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使劲挣脱几下,挣脱不开,反而更加用力的挣扎,嬴政倒是和我闹上了一样,拽着我不放。 在我用尽所有力气的时候,嬴政突然一放手,我被突然放开,由于力的作用,我向后连连退了几步才站稳。 我原以为嬴政看着我这样出丑,会说些什么,结果,他板着个脸,转身就走向了自己的坐席,似乎并不想理我! 我羞愤极了,低着头,沉着脸,脸上却一阵发烫发红,我低声说:“民女告退!” 嬴政背对着我,淡淡的随口一说:“下去!”然后,我就匆匆忙忙跑出了大王殿! 我每次见嬴政,都会被他这样……“调戏”一番,他每次都这样,都能这样轻易的拨动我的情绪!我真的好怕这样的感觉,明明爱,却得不到,又会患得患失,却总也放不下! 第九十九章 最后的宫宴(1) 我匆匆忙忙从大王殿里跑出来,来至门口便立刻停住,整理了一下的情绪和衣冠,然后才缓缓走出大王殿。赵高倒是一直在外候着,王贲也还在,我确实有些事想和他说,只是这个赵高太碍眼了! 我缓缓走过去,冷不丁的对赵高说:“全都退出来了,还杵在这儿,看来公公,也不够聪明呀!” 赵高立刻明白了我的话,嬴政身边需要人伺候,只是,赵高绝对没想到,这只是我支开他,胡『乱』制造了嬴政传唤他的假象! 赵高隐忍那股子火气,咬牙切齿,当着王贲的面,赵高只得把这口气吞到肚子里。赵高偷偷白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多谢慕姑娘提点!”然后恭敬给王贲行了一礼,对王贲说:“将军,奴才告退!”然后缓缓走向了大王殿,经过我的时候,嗤之以鼻轻轻一声:“哼!”然后直接瞅我一眼,走过我,进入了大王殿。 我看着王贲,他依旧站在那儿,似乎并不想多看我一眼。我缓缓靠近他,在他身边站定,又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守在大王殿门口的人,然后,我冷冷的低声说了一句:“满意了?” 王贲听到我的话,微微侧脸,斜眼看我一眼,似乎并不想理会我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瞥他一眼,然后低声说:“聊聊?”然后上前走了几步,又停住,四处看了看,寻找合适的说话地点。 王贲这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我的背影,他的眼里流『露』出了温情,漫天雪花,她一袭素『色』衣裳,同其它小姐相比,太朴素,不起眼!可她的美丽,却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之这样的朴素的着装打扮,显得她是那么圣洁,她的美让人无法抵抗。更是这样朴实的美,这么真实的她,才让王贲深深被她吸引! 王贲看得有一刻都痴『迷』了,柔顺的发丝,有几根轻柔的发丝被风吹起,王贲有一刻差点失神的抬起手去触『摸』那发丝,看着发丝在手中渐渐飘走,触手可及,又无法完全紧握,患得患失的感觉渐渐更加强烈起来。 王贲反应过来之后,看着自己微微抬起的手,他慌张的立刻将手收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王贲平复了情绪,看着我在四处微微观望。 王贲猜测:她在找说话地!她很警惕! 王贲缓缓走上前,与我并排,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说话不拖泥带水,淡淡说道:“跟我来!” 王贲说完,就径直向前走去。我看了一眼王贲,为了小心行事,我等王贲走了距离我十米左右,我才缓缓启步,跟了上去。为了小心,我特意跟的远了些,然后还特意走了几步,便停下来,走得小心翼翼。 这里……大臣们上朝前休息的房间! 我突然顿住脚步,看着王贲快速走了进去。这就是王贲认为的适合谈话的地方?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我犹豫的站在原地,王贲回头看我一眼,淡淡说一句:“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进来!” 我愣愣的一声:“哦!”然后快步走了进去,警惕的关上了门。在关门的那一刻,送水的小太监恰巧经过,瞧见了这一切。 我在房间里慢慢坐下,王贲看着我,语气冰冷,“你要说什么?” 我话不多说,直言说道:“你按照你们的想法答应了!那,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王贲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不过,也合她的『性』子!王贲淡淡说了一声:“你只用做好自己的事!管住自己的嘴!其他的,我们会安排!” 这是什么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还不清楚!我简直搞不懂他们了!这个王贲真是深藏不『露』!嬴政更是把自己的所有心思藏的太深了! 我冷笑一声:“呵!”然后索『性』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坐席上,按照我自己舒服的方式坐着,丝毫没有规矩可言。 王贲直到我洒脱不懂规矩,这还是头回儿见我这么没规矩,一惊,失声道:“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轻捶自己的膝盖,给自己进行腿部按摩,然后说:“今日我在大王殿,王上提及,今日的宫宴是我最后一次的放纵!你们什么意思?” 王贲不明白的样子,“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呵!你少装蒜!慕雪茵这个身份,我必然不能再用!那,她总该消失!你们会用什么办法来让她消失?又会用什么办法,让我得到一个新的身份?你们接下来,到底要干嘛?”我十足认真的看着王贲,我总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绝不简单! 王贲所有动作一顿,脸『色』一僵,他果然不能小看了眼前这个女子,她太敏感,或者说是太精明了!如此看来,她既简单,又不简单!她确实会心慈手软,太善良!不过,她也会将事情看得透彻!心狠起来,也不逊『色』!卫良人一事,就足以证明! 王贲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人儿,心里对她的『迷』恋更深了一步!王贲喃喃在心里念道:慕雪茵啊!慕雪茵!你不该这么聪明!更不该这么美!你的美,会让一个男人对你动心!但你的智,更会让一个男人对你痴醉!甚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王贲自始至终脸上都是冰冷的样子,此刻突然『露』出一个邪笑,又像是得意的笑,也像饶有兴味的笑,他看着我,反问:“怎么?后悔了?” 我冷冷看着他,他们将我玩弄于鼓掌间,我只能被迫配合着,丝毫没有选择的权力!甚至连为自己开脱的机会都没有! 我淡淡一笑,宛若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一样,淡淡反问说:“呵!我后悔,有用吗?” 王贲轻吐两个字:“没用!” 我耸了耸肩,看开一样说:“那不就结了!不怎么情愿,但又不能后悔!索『性』,就配合着你们,到别的地儿,玩玩去!”然后,我笑了笑,又说:“不过,就算是你们的一枚棋子,我想,她也该了解一下你们接下来的计划!否则,误打误撞,坏了你们的好事,可就不好了!” 王贲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了,他似乎是今天才清楚眼前这个女子的『性』子,她总能带给他惊喜!让他意外!甚至对她『迷』恋!舍不得放她走! 慕雪茵啊!慕雪茵!你不过才十四岁,外貌上确实是十四岁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可你的心智,成熟得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 第一百章 最后的宫宴(2) 王贲微笑着看着我,似乎并不想继续和我透『露』太多,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无妨!” 我显然有些惊异又失望,“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给你们捣『乱』?” 王贲淡淡说道:“如若真坏事了,按律追究你的责任,估计,也能省下不少事!” 什么?王贲这倒像是在给我透『露』些什么,我大体猜到一些,又拿不准!只是,如若我真的出事,必定会牵扯进慕家,那我和王贲做的那笔交易,有何意义?又或者,他是算好了的,我按照他的想法,答应前往燕国,他不会对慕家做任何手脚,可是,一旦发生了意外,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我脸『色』大变,冷冷说道:“呵!王将军,算得可真好!下得一盘好棋!”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原有的镇定,“只是,我还是得好心提醒你一句,事已成,再有什么举止,就会显得多余!当心打草惊蛇了!” 王贲沉思了一会儿,笑说:“多谢慕小姐的提醒!在下,一定紧记!” 我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实际上也是皮笑肉不笑,然后随口说道:“行!” 王贲看我一眼,笑容更深了,“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 “还有就是……”我思索一番,然后认真的说道:“慕家人,不许碰!” 王贲听后,也十分认真的即刻就回复我:“他们知道太多,对你,对秦国,会不利!一旦伤及国利,我不动手,朝中自有人动手!” 我一听,有些怒了,当即反驳:“他们知道什么就对秦国不利了?”顿了顿,我又说:“我爹不过一个奉常,掌管宗庙礼仪的,官职不算大!多年来,又为人低调,处事小心谨慎,忠心于秦国,他能有什么威胁?我姨娘,她不过一个女人,从来安分守己,朝中之事,她从未过问过!我姐姐,她是王上宠爱的女人,一心想着,念着王上!难不成,她对王上还能有异心不成?” 提及潆溪,王贲多少有些惆怅,脸上表情变得凝重,我注意到王贲表情的变化,仔细想来,是我提及潆溪的时候,他才这样,为什么?他对潆溪,难不成,还有什么念想?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还不能确定! 王贲静静地盯着我,我唤他几声:“哎!喂!唉!你说话啊!” 王贲收起所有的情绪,又一次面无表情,多余的话不说,只是冰冷的说道:“那你呢?” “我又不傻!这种事,还能满大街的到处宣传不成?”我冷笑一声,又说:“我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我越安全!同样的,谁不知道,他也更安全!我既然在你这样卑劣的威胁,还会答应,那我便是要保住慕家!而你,这正是抓住了我这点,才会这么来威胁我!”提及王贲的卑鄙手段,我就咬牙切齿!实在恼火! 王贲并不想和我在这件事情上做多余的解释和争辩,他的心思一直藏着,既然我对他已经误会,那么就一直误会下去! 王贲淡淡一声:“嗯!知道了!”然后顿了顿,又说:“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我突然一愣,“啊?” “方才是你说的,要和我聊聊!” 我耸耸肩,说:“哦!那,没什么事了!本来是想问你,接下来的计划,可是,也问不出什么来!旁敲侧击都没能套出你的话!那就算了呗!” 王贲轻轻一声:“嗯!” 既然什么都说了,也不必多留了!难得的宫宴,也许真的是我在秦国能碰到的最后一个盛事,该去最后一次好好玩玩了! 我说:“没什么事,走了!”然后,直接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我刚走至门口,刚要伸手开门,王贲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然后狠狠一扯,我便被他扯到面前,我不解,王贲还想说什么? 我无奈的长呼一口气,淡淡说:“还有事?”然后看着他。 王贲紧紧拉着我的胳膊,他也曾想过要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可是,就在这将要离别之际,王贲越发觉得自己做不到!要忘记,真的太难了!王贲拽着我胳膊的手,情不自禁收紧,握得我都有些疼了。 我看着王贲一语不发,感受到他的手一点点收紧,力道有些大了,弄得我好痛,我皱着眉头,惊呼:“疼!你轻点!” 我挣扎几下,才把王贲的手挣扎开,我心疼的『揉』着自己的胳膊,还低声骂道:“手劲儿太大了!” 我不停『揉』着自己的胳膊,看着王贲,他的眼神里从没有这么温柔过,或者说,他今日眼神里还多了几分惜别惋惜,似乎,又有着其他的一些情绪! 王贲藏了多少心思?他干嘛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明明心事重重,却从不说出来!他的眼神里,明明就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又似乎难以开口!是我的错觉吗?他的眼睛里,似乎还有着一丝情感,这和嬴政的有点像,但又显得十分隐忍! 我静静地看着王贲,努力透过他的眼神猜测他的一些心思,可是,他又是个极会隐藏自己心绪的人,所以,也看不出什么!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王贲才缓缓开口:“你自己,小心点!” 啊?他憋这么久,就为了说这句话!这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我愣愣的点点头,然后说:“哦!知道了!”顿了顿,我又说:“没事,我走了!” 王贲刻意将手背于身后,又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然后淡淡说:“嗯!”我听王贲这么说了,总觉得他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只好愣愣的慢慢退了出去。 王贲看着我退出了房间,背在身后的手才缓缓『露』出了,只是手里还多了一把短刀,这正是我的,碎云刀! 王贲看着碎云刀,突然轻笑几声,眼睛里没有一点精神一般!他从没想过会要这样对待这个女孩子,时至今日,王贲不得不承认,他对我已经动心了,而且,已经放在心里了!情根深种! 王贲看着手里的碎云刀,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但心里却是十分难受,心痛,又无可奈何。他缓缓将碎云刀放在了它该出现的地方,然后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慕雪茵,你不该这么『迷』人!今晚之后,便再没有慕雪茵!而我的所有心思,也该随着慕雪茵的离去,而渐渐消散!这份情感,既然一开始就没有说出口,那就一直深藏于心,让它结束于误会! 第一百零一章 最后的宫宴(3) 今日宫宴,难得这么热闹,自从和嬴政再次见面后,我心里总有些惆怅,一个人在咸阳宫里独自溜达,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花园。回想起之前在这个花园里,大雪覆盖了大地,嬴政曾经在这里那样亲密的搂着我,我们之间还那么亲密过,可是现在,我和他之间,就只剩下距离感了! 曾经还有云雀陪着我,现在,亲近的人都没了,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了!心里总觉得有些孤单!可是,嬴政呢,他一直以来,都没个说心里话的人,把自己所有的情绪藏起来,或者说,他把自己的内心变得无比强大,甚至把自己的心变得这么冰冷。 现在跟着我的这个小丫头,她比我还小一些,看上去并不经世事,很单纯,什么都不懂。这次随我一起进宫,一直都小心谨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轻声笑问:“你紧张啊?” 那个小丫头突然被我叫到,一颤,战战兢兢回道:“小姐,奴婢,没有。” 我笑了笑,说:“在别人眼里,我都还算是个孩子!你比我还要小,从小到大,应该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 小丫头缩了缩头,低声说道:“是!奴婢自小在乡下长大,两年前才被卖到慕府的!” “你离开了家人,会想他们吗?” “奴婢……”小丫头突然变得似乎有些伤心了,但是犹豫许久,才说出两个字,“不会!” 我有些惊讶,这小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缓缓问道:“为什么?” “奴婢本不是乡下的父母所生,听说,我原来的家里不富裕,兄弟姐妹众多,父母养不起,便把我卖给另外一家较为富裕的人家做活换钱!本以为,那里便是我的家,可是,后来,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军了,家里所有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干活,可那户人家还是觉得,因为我是女孩,日后定是个赔钱货,便又将我卖给另外的人家!这么些年,奴婢已经不记得,我被卖了多少次!也不记得原来的家人是谁,可以说,我没有家了!现在,只认得,从没有人像小姐这般待我好,我便誓死效忠于小姐!” 我替她可惜,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从小就经历这些!她倒是和云雀很像!尤其是那股傻劲儿!谁对她好,就忠心 我抚上她的手,不禁感慨道:“傻丫头!你和云雀都一样的傻!” 小丫头含着泪光,楚楚可怜的对我说:“小姐,你可是想云雀姐姐了?”小丫头说完,我沉默了,我确实有点思念云雀了,小丫头反握住我的手,低声对我说:“小姐,云雀姐姐对我一直以来多有照顾!对我很好!她在出事之前,我曾经收到过她的信件!” 我一愣,云雀在出事前,曾经留下了信件!这是为何?云雀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呀! 我认真的看着她,警惕的小声问她:“云雀和你说了什么?” 小丫头小心翼翼,凑近我的耳朵,说:“云雀姐姐和我叮嘱许多小姐的习惯和喜好,并要我好生照顾小姐!” 云雀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一定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安排?所以才会叮嘱这小丫头!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总觉得这件事里还有隐情!我连忙说:“云雀还说了什么?”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云雀姐姐还说……”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和我说:“大小姐能够成为良人,是有人在背后相助!且,好像,两人关系甚好!”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这个小丫头,我不由自主瞪大了双眼,然后紧紧拉住她,为了她好,给她比了个动作叫她闭嘴,然后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咸阳宫,一个不小心就会给自己惹上麻烦!所以,我拉着她,走到了花园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 我轻声问她:“你说这话,可是真的?” 小丫头柔柔弱弱的样子,这是坚定的说道:“奴婢不敢欺骗小姐!” 我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二丫!” 二丫……向下有习俗,名字越通俗普通,甚至不雅致,那就越好养活! 我看着她,认真的跟她说道:“二丫,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从现在起,忘记云雀和你说的,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二丫愣愣的点点头,“知道了,小姐!” “还有!这件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从今日起,凡事都小心谨慎!在宫里,要多一个心眼!有时候,甚至可以装傻充愣,别逞强!” 二丫呆呆的连连点了点头,她看着我这个样子,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些被吓到了,“奴婢明白!” 二丫,你这丫头,心思比我还单纯,太容易被人利用!希望,你装傻充愣之后,能够帮助你顺利平安。 我说:“二丫,记住人前人后,多做少问!尤其在这咸阳宫里!”差不多都说完了,我笑说:“行了!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做你自己就行了!”然后,我对她微微一笑,“咱们走!今日宫宴,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咱们去瞧瞧!” 二丫对我腼腆的笑了笑,傻傻的样子确实很可爱,然后欢快的回复我:“喏!” 这小丫头,挺有趣的,心思单纯,不错!我向前走着,二丫这丫头也憨厚老实的跟着我,终于不再孤单,虽然不能像以前同云雀那般,但是,起码也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了。 我方才和二丫说了这么多,没想到,这么快,我又得教二丫一课了!我看着在不远处,穿着华衣丽服的贵人,有一副好皮囊,心却黑,可惜了! 我故意微微抬高了一点下颌,丝毫不惧怕那个人,然后对二丫说:“二丫,那边那人是江美人!以后见到,能避就避!否则,你应付不了她!” 二丫小心看了一眼江美人,然后说:“喏!” 江美人像是故意在这堵我一样,现在绕不开,没办法了,只能过去行李了,听听她要说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下毒的阴谋(1) 我缓缓走过去,站定在江美人面前,孤傲的不愿低下头给她行礼,江美人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我,面『露』不悦。 二丫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我的胳膊,低声唤道:“小姐!” 我听到二丫的声音,实在不想给江美人行这个礼,可是,这大好的日子,实在不宜和她闹得不愉快,闹大了,嬴政估『摸』着也不会帮着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屈身行礼,“民女见过江美人!” 二丫听后,也跟着我行礼,“见过江美人!” 江美人不屑一顾,见到这个她不待见的人因为她的身份地位这一刻不得不向她屈膝行礼,俯首称臣,江美人就觉得得意极了! 江美人得意的淡淡说道:“起来!”我瞅江美人一眼,站直了身子,丝毫不怕江美人,更不会屈服于她。 江美人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又嗤笑道:“慕姑娘,好久不见!慕妹妹的事刚一过,因你牵涉其中,原以为,你会避嫌,此次宫宴理应回避!谁想到,还是恬不知耻的来了!”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这本事也真是大,居然什么都知道了!估『摸』着,嬴政身边都有你的眼线!蛇蝎心肠,心机重,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我翻了个大白眼,淡淡说道:“江美人,别来无恙!昔日王上让美人禁足,已是委屈,还得准备宫宴的演出,你该忙得很!居然还要『操』心我这等小人物的事,还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江美人一听,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她身边的碧心却在她出手之前,直接气势汹汹的冲上前来大骂:“大胆!江美人面前,竟敢如此无礼!放肆!”然后,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一把抓住碧心的手腕,收紧力气,毫不犹豫抡起另一只手,“啪!”,给了碧心一巴掌,然后怒骂:“放肆!你一个奴婢,竟敢对我大呼小叫!” 碧心不服气,怒瞪着我,“你……!” 我昂首挺胸,无所畏惧,怒视着碧心,厉声痛骂道:“我慕家受邀,我慕雪茵更是得了王上钦点!此次宫宴,我可是客人!你个区区奴婢,竟敢对我这般指手画脚,无礼放肆!大胆的是你!” 碧心气急,被气得捂着自己的脸颊,胸口气得上下起伏,呼着大气,“你!你个贱人!”然后失态的就要上来打我。 我抬手拦住碧心,然后反手,“啪!”一声,又给了她一巴掌,我冷冷的看着碧心,然后冷呵道:“呵!就凭你,能奈我何?”然后,我不屑的看了一眼江美人,然后又将眼神回到碧心身上。 我指桑骂槐一样对着碧心说道:“即便我身世并不显贵!但是,你可别忘了,我父亲是朝廷命官奉常慕道尧,我的姐姐后宫慕良人,今日,我是咸阳宫的客人!你敢打我吗?你能打我吗?此事传到大王殿,王上,到底是会帮着你?还是怒斥于你?碧心,你不过是个区区奴婢,今日你敢与我动手,你主子的名誉和隆宠,你能赔吗?赔的起吗?” 我毫不惧怕的迎面而上,我的一番言辞却叫碧心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把这怒气给活脱脱吞进肚子里。 碧心不服气,却只能淡淡一声:“奴婢不敢!慕姑娘,恕罪!”说得极其不愿意! “呵!”我冷冷笑道,丝毫没听见耳朵里。 江美人在一旁早已气急败坏,怒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活吞了我一样,可这次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故意找我的茬,因为她心里明白,嬴政现在多少还会帮着点我,她已经吃了一次亏,已经让嬴政心有不悦,她可不能再惹嬴政不高兴。 江美人收起所有的愤怒,转为一个诡异的笑脸,还突然拍了拍手,说道:“好!好!好!慕姑娘真是好口才,好气势!” 这话,我听着,怎么像是嘲讽一样! 江美人对我深深一笑,然后出人意料的突然转身狠狠扇了碧心一耳光,“啪!”清脆的声音如此清晰震耳,还恼怒大骂:“不知死活的东西!放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我静静听着江美人骂碧心,我知道,她这是拿我没办法,所以才出气在碧心身上!嘴里说得这些话,都是在骂我呢! 碧心连连被打三巴掌,脸上有了轻微泛红的巴掌印,双颊疼极了,却不敢反抗,被江美人这一打,吓得噗通一下直接跪到地上,“奴婢知错了!美人恕罪!恕罪!” 二丫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别这么一吓,头低得更低了,江美人突然的一巴掌,她突然被这么一吓,腿一软,跌跪到地上去。 江美人撒了气,无视碧心的言辞,甩甩手,然后拿出丝帕,认真仔细的给自己擦手,用自己娇贵纤细的手打了这样低贱的奴才,好像弄脏了她的手一样,十分嫌弃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江美人自然注意到二丫,擦好手,然后整理整理衣襟,然后瞥了一眼二丫,“哟!慕姑娘身边,何时换了条狗啊?” 然后,江美人缓缓走近二丫,毫不怜惜挑起二丫的下颌,冷嘲热讽道:“哼!瞧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谁瞅见了,都会可怜呐!”然后,狠狠把二丫的头甩到一边,然后毫不在乎的看向一边,冷冷讽刺道:“畜牲就是畜牲,逗人喜欢的本事,那可真是天生的!” 你不把奴才当人看,当畜牲看!简直太气人了!这样侮辱人!太可恶了! 我扶住二丫,将她扶起来,看着她微微泛着泪光的双眸,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对着江美人微微一笑,还四处看了看,说道:“狗?什么狗啊?哪里有什么畜牲?我从不养狗的!”然后,瞥了一眼碧心,“哦!对了!眼下这不就是嘛!江美人身边,可不就养了一只狗嘛!”然后我瞅碧心一眼,又冷冷说道:“我身边的从来都只有好姐妹!我呀,自小与人相伴,不想,美人却爱与这畜牲相处一室,民女,拜服!”我故意给江美人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这下,我可把江美人彻底激怒了,也是彻底得罪了江美人,不过,我敢这么冲,也是仗着,江美人刚刚解除禁足,她并不想再次让嬴政不悦,毕竟,她是要保住她的恩宠的! 江美人攥紧了拳头,然后,怒瞪着我,对我说:“慕姑娘果真伶牙俐齿!但愿,你笑得能长久些!” 我微微一笑,说:“借美人吉言!”然后,冷着脸,说:“若无其它事,民女告退!”然后,我直接扭头就走了,丝毫不给江美人再说话的机会。 江美人看着我嚣张的背影,气急败坏却无处发泄,看着碧心还跪在地上,大骂:“你还跪着干什么?” 碧心赶紧从地上起来,不服气,觉得受了极大委屈,小心翼翼说:“美人,那个小贱人,太嚣张了!” 江美人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她不会嚣张太久的!今天晚上,我就要她为她的狂妄,付出代价!”江美人怒视着我的远去的背影,可心里那把火还是没能熄灭,她冲着碧心怒骂:“没用的东西!给我在这跪足两个时辰,否则,不许起身!”说完,江美人径直就走了。 碧心缓缓道:“喏!” 可江美人走了几步,御花园里,太招摇了,人来人往,传到王上耳朵里,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想到这,江美人又走回来,冷冷说,:“回去之后,你给我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 “喏!”碧心除了听命,没办法,不敢反抗! 第一百零三章 下毒的阴谋(2) 御花园很大,感觉走了许久了,虽然远离了江美人,但还是没有完全走出去。咸阳宫还真是大呀,之前在的时候,还真没能好好观赏观赏。 我缓缓走在这条在花园假山上架着的走廊上,慢慢悠悠的走着,心里那些个不开心的事,就忘了! 我不禁心情大好的感叹:“咸阳宫,确实挺美的!”然后,侧头看了一眼二丫,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毫无生机,我关切的问道:“二丫,你怎么了?” 二丫突然一惊,满眼的泪光,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传来,“小,小姐!我,我,我怕!” 我一顿,还真有些不知所措,手抬起来,又僵在半空,犹豫许久了才轻轻拍了拍她,安抚说:“没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放宽心!” “可,可是,小姐,那可是江美人!奴婢听说过她的名号!咱们得罪了她,会不会闯祸了呀?” 我噗嗤一笑,开玩笑的说:“从小到大,我闯的祸,还少?多这一次,也不多呀!” 二丫更加担忧,都快哭了,“可是……” 我笑着安抚说:“好了!我的二丫好妹妹,放宽心!我向你保证,江美人既不会向王上告我们的状,更不会向慕老头说咱们的不是!” “小姐,你……你确定吗?”二丫忧虑的微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向她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庞,“嗯!我确定!” 二丫看着我,心里的焦虑终于放下了,松了眉头,忽然拉住我的手,坚定的放大瞳孔,眼眸里泛着光,傻傻的真挚的说道:“小姐!我信你!只信你一个人!” 二丫和云雀,真的很像,我看着她,突然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知己一样,反拉住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喃喃一句:“傻丫头!”然后对着她笑了,心里那种孤独的无人与说,这一刻,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 本来十分和谐的画面,温馨的气氛突然紧张,我听到了一丝的动静正从二丫身后传来,我意识到有人袭击。我二话没说,一把拉住二丫的手,把她迅速拉到了身后,然后随即而来的是一个人窜出来的抬腿一个横踢。 我条件反『射』的抬起双手交叉护于胸前,谁想,我还是有点低估了那个横踢的力度,我猝不及防的被踢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幸得被二丫接住,我才稳住自己。 我恼怒的看着眼前这个袭击的家伙,带着个面具遮了自己的口鼻,说实话,很像带了个口罩一样,电视剧里的男生戴面具都挺好看,还挺高级帅气的,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帅,虽然『露』出了眼睛,但是,还真猜不出是谁?看身形,倒是范文渊挺像的!可是,咸阳宫外遇刺的时候,他那个笨拙的样子,不像是武功娴熟的人!我是怀疑过,可是,也没证据! 不过,背后袭击这一招,真不光彩!简直就是欠揍! 我低骂一声:“小样!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偷偷『揉』了『揉』自己被踢得有些疼的胳膊,然后直接迎上了他的招式。 他的招式看上去,确实像是个练过几下的人,不过,又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实力一样,耍的招式,和范文渊简直一模一样!我越来越确定就是他在捉弄我!我气急之下,趁他防备不当时,捏紧拳头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向后一仰躲避,我的拳头追了上去,他已经极力下腰躲避,但我的拳头和他的脸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未完稍后) 第一百零四章 下毒的阴谋(3) 我暗自窃喜,洋洋得意的看着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看他一眼,淡淡问道:“哎!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你一直都跟着我?” 范文渊整理整理衣襟,坦坦『荡』『荡』的说道:“跟踪?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头偷听了你和江美人说话?” 我一惊,“你连我和江美人讲话都知道!”我激动的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挟持一样威胁说:“说!你还干了什么龌龊见不得光的事?” 范文渊一下甩开我的手,有些不悦的说:“什么见不得光!我光明正大的!找了你半天了!” 我将信将疑,“勉强信你一回!找我干嘛?” 范文渊看我一眼,刚想说话,却见我身后出现了宫里护卫持武器冲了过来。他仓皇拉住我的手。 我惊恐,忙说:“你干嘛?” 范文渊不做任何解释,直接拽着我的手,然后用力一旋,力道十分巧妙,让我顺势跟着他的用力微微转动了手腕,突然手一松,手里的面具就掉进了我宽大的衣袖中。 然后,范文渊松开我,另一只手搭了过来,向我作揖行礼,“慕小姐!” 我连忙仔细一听,身后传开了不少脚步声,我立刻反应过来,屈身行礼,“范大人!还礼了!”我和范文渊这一动作,让元基和二丫立刻明白过来,跟着我们一起行礼。 身后的宫中侍卫高呼:“什么人?”行近一看,我装作一惊,回头看去,他们透过我看到了范文渊,立刻收了武器,行礼道:“见过范大人!”我也向他们点头,算是礼貌还礼。 范文渊上前,悄悄拉着我的手,将我拉至身后一点,然后还偷偷用力给我暗示,这个面具,他是不愿给别人看到?我是这样猜测的,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并把藏有面具的一边特意偷偷向范文渊身后躲了躲。 范文渊对着侍卫说:“哟!怎么了这是?还带着武器来的!” 侍卫恭敬行礼,道:“回范大人,我们在巡逻时,听到此处传来声响,以为出事了!便赶来察看!” 范文渊突然一笑,开玩笑一样说:“哟!我这只是碰巧遇到了慕小姐,刚打了声招呼!你们就冲了过来,吓得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们一听,连忙都单膝下跪行礼,道:“奴才该死!惊扰了范大人!” 范文渊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你们也是职责所在!这事,我不追究!都,该干嘛干嘛去!” 侍卫们齐声道:“喏!”然后都恭敬退下了。 我看着侍卫走远了,放低了声音说道:“方才在这儿瞎晃悠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侍卫巡逻!怎么,这才打一架,就来这么多人!” 范文渊看我一眼,说:“这还不简单!一则,这咸阳宫明里暗里,处处戒备森严!二则,有人特意安排的!” 我一听,明白了,没再说过多的话,只淡淡一个字:“嗯!” 范文渊顿了顿,又说:“有事问你!宫里我不熟,你带路!” 我看着他,觉得莫名其妙,“别说的像是我对宫里很熟一样!我曾常年不在咸阳城,近期刚回来的!论时间,你可是比我还要早到的咸阳城!” “对!可我到了咸阳城,可是住在驿馆内!我可是听说,你曾在宫里真真切切的住了十天半个月的!不是吗?”范文渊偷偷一笑,有理的看着我。 我瞪着他,“你调查我!” “你也派人调查过我!我担心你的人办事不利,听到了什么谣言,对我的名声造成了不必要的影响,所以对你坦白的说过我的事!可你呢?若非我使了点手段『逼』你一下,你还不知道耍什么花招呢!”然后,范文渊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我忙捂住自己的额头,怒看着他,实在怨恨,可再这么争执下去,估计又得引来不少人,我没好气的说:“跟我来!” 范文渊立刻说道:“遵命!”然后跟着我来了。 走的途中,我没好气的问他:“那些事,你都听谁说的?” 范文渊想都没想,直接指了指元基,“他啊!” 元基慌忙摇摇手,“慕小姐!我没有!我没有啊!” 我白了元基一眼,“哼!” 元基默默低下头,低声说了一声:“大人,你对我可真好!关键时刻,就把我给卖了!” 范文渊低声回他:“你替我挡挡怎么了?她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大人!你……”元基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二丫默默听着,偷偷噗嗤的掩面笑了一声。 这里是咸阳宫鲜少有人来的地方,冬天里只有许多凋零的枯枝,春天和夏天的时候,一定是树木茂密,是个不错的林荫大道。旁边本事个宽大的湖泊,现在已经结冰了,也别有一番韵味! 范文渊仔细打量了这里,说:“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扯出一个笑容,“有话快说!” 范文渊感叹一样,又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说:“你这脾气啊!出去之后,保不准要吃亏!” 我没好气的问他:“你什么意思?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这不正要说嘛!” 我不耐烦的说:“快说!” 范文渊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又看了看元基,元基立刻说:“大人,奴才在那边儿等您!”然后将一个包裹给了范文渊,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见二丫没反应,给她暗示说:“哎!走呀!”二丫没反应,元基直接上手拽着二丫,“走啦!” 二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过去,“唉!小姐?” 我看着元基拉走二丫,只能对二丫点点头示意,然后说:“做什么?这么神秘!” 范文渊将包裹递给我,我接过来,“给我的?” “打来看看!” 我缓缓打开了包裹,我愣了一下,这是……冰刀鞋!我当时在咸阳宫里找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想要滑冰,便自己画了图纸,交个宫内的工匠做了两双冰刀鞋,本来是为石头和我准备的!但是,谁能想到,他是就是秦王!这双冰刀鞋现如今也就没什么用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下毒的阴谋(4) 我心里有些难受,问道:“给我这个,你什么意思?” 范文渊说:“这是我在一群小太监那里看到的!刚开始,他们还支支吾吾不肯说,我耍了点花招,他们就都招了!”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这是你在宫里遗留下的东西,江美人吩咐,想给你收拾一下,给你送还到家里!” “所以呢?” “这看似是一双鞋,可是,这鞋底的这玩意,那可是利器!在宫里,这可是大忌!” 我看着鞋底的冰刀,虽然不是正规的冰刀,但确实是个利器,恍然大悟!说:“江美人她想借题发挥!” 范文渊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还真有点聪明!不笨嘛!” 我顿了顿,说:“可是,就算你截获了它,江美人想害我,一样有别的办法!” “所以,这不就是来和你商量呢嘛!” “你想怎么商量?”我警惕的看着他,“因此来威胁我?” 范文渊并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你先告诉我,这是干嘛用的?” “你要做什么?” “若是我要揭发你,现在就不会来找你了!” 我仔细一想,确实是,范文渊如果真想陷害我,那么就不会来和我说这些了!我姑且信他了!我淡淡说道:“你可以穿上试试!” 范文渊一脸疑『惑』,“什么?” “先穿上!” 范文渊看着两双冰刀鞋,把大码的那一双穿了上去,笨手笨脚一样『摸』索着穿了上去! 我淡淡看着他,然后说:“你最好把鞋带系紧点!”范文渊照我说的做了。 我看他穿好了,突然觉得,好巧,大小居然合适!我都还不知道嬴政合适不合适,却阴差阳错的在范文渊脚上合适了! 我低了低头,又说:“这个冰面我看过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上去试试!” 范文渊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啊?” “不信我?不信算了!” 范文渊一脸不信,然后还是听我的话,上了冰面,没走几步,整个身子不稳,突然摔了一大跤!“啊!”这这一跤,看着都疼! 我忍不住偷笑一声,然后背过身子,把他的面具从衣袖里掏出来,找个地方藏好了,然后默默穿好了冰刀鞋,上了冰面,熟练的滑动起来,想我在现代,滑冰可是我的业余爱好,我和王政也去滑冰场,滑过很多次。 我熟练的滑动,旋转,身姿轻盈,动作熟练,身上的这身衣裳虽然是微微拖地款,但是却随着我的滑动,被风带了起来而随风飘动。 范文渊愣愣的看着我的身姿,他只觉得这一种从未见过的美妙,他在醉云阁见过不少曼妙的身姿舞动,可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身影,轻盈而新颖,曼妙而自然,洒脱而真实! 范文渊情不自禁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适应着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冰刀鞋,然后双膝微微靠拢,小心翼翼的滑了两步,然后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我在冰面上滑动,时而正滑,时而后滑,带起的风将我的发丝吹起,衣裳飘动,不经意间后背撞入了范文渊的怀里。 范文渊随着我撞击的惯『性』,抓住我的手腕,我便和他融为一体一样一起在冰面上滑动起来。我突然回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要将你融入进去一样。我静静的看着他,跟随着他的步伐在冰面上滑动,范文渊借由我,开始熟悉这个冰刀鞋。我们看上去十分默契,我们的目光交叠,情感复杂。 元基和二丫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滑动的身影,元基不禁感叹:“大人和慕小姐,难得这么和睦一次!这样不是挺好的嘛!何必一见面就吵来吵去?大人也真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可惦记着呢!” 二丫偷偷看一眼元基,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自己刚刚被元基拽过的手,脸突然一红,又偷偷看了一眼元基,立刻又转过头来,轻声问道:“你,你说,范大人一直惦记着小姐?” 元基笑了笑,看着二丫,说:“告诉你也无妨!我家大人可是在花丛中打滚过日子的,见过的美女无数!我还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二丫不明白,问道:“在花丛中打滚过日子?” “你可知道,燕国的醉云阁?” 二丫摇摇头,“没听过!” 元基噗嗤一笑,嘲弄一样惊讶说道:“这你都不知道?”然后又摆摆手,叹口气说:“不过,想来也是,那地方,你们女儿家的还是别知道的好!” 说完,元基就转过身子四周看了看,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不禁感慨:“以前大人老说,燕国的雪算不得极佳,说秦国的雪景,那才是天下最美的景致!”然后又不解的说:“可是,我还是觉得燕国的好!” 二丫羞涩的低头小心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元基眼中不禁多了许多的欢快和欣慰,“因为,那里是我的家!家乡的雪景,最美!” 二丫看着元基一脸沉醉的样子,她满目的痴『迷』,又渐渐变得暗淡,眼角低了低,喃喃说道:“我都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哪?” 元基突然一僵,似乎有些诧异的看向了二丫,二丫和元基眼神对视而上,她突然心里一慌,慌忙躲开,元基看着二丫,这个丫头的眼睛如此清澈纯净,元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悸动,他萌生一个想法,他想要保护这丫头。 元基嘴角缓缓咧开一个笑容,拍着二丫的肩膀欢快的说:“没事!以后,我带你游遍大江南北!总有一个地儿是你家乡,每个地儿都看过了,这样,你可不就等于看过了家乡!” 二丫似乎并不习惯这样的接触,突然缩肩顿了顿,又红着脸,低着头,羞涩的小声回道:“好!” 二丫心里对元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情愫,而元基对二丫则产生了一种保护欲,可是,元基对待二丫的情感,似乎只因保护欲,是一种兄妹的情谊,又或许,元基内心深处也藏着那一丝的悸动,只是没有说出口。 第一百零六章 下毒的阴谋(5) 今日的宫宴难有的热闹,虽说是宴请使臣与官员,举宫欢庆,但实则也在设宴给即将远征的军队助威。 出席的人听说都是达官贵人,后宫之中身份尊贵的必然会出席,我虽说得了特许进宫,可是,按照规矩,我可不能和潆溪坐在一起,甚至连嬴政的面都见不到。 周围这帮富贵人家的姑娘、夫人,各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看着她们满怀期许的样子,大概也期待着自个儿家的姑娘能够得到嬴政的青睐,从此飞黄腾达,得以重用,而换取位高权重的结果。姑娘们都还是不懂事的年纪,一切都听从父母安排,有些或许想过反抗,但最终都在现实的残酷和权势的诱『惑』下一步步沦陷,放弃了原有的坚持。 而我呢?我一再的坚持断不入宫门成为后宫之嫔,这一再的坚持,又能坚持多久?在感情面前,没有所谓的坚持,没有所谓的对错,总有会低头妥协的一方,嬴政,不怪命运弄人,只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不同,即使在两千多年的时光中与你相遇,而我们处在了不同的身份地位之中,各有忧愁。 我看着嬴政所在的殿内,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不是正和大家畅饮,又或是在和大家欣赏着美人曼妙的舞姿?曾在二十一世纪我遇到了王政,他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他对我的心我都明白,可是我心里一直存在的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结,让我不敢和他在一起!而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我们在秦国相遇,即使这时候你换了一个身份,你是秦王嬴政,但我心里很清晰,我,我爱你! 宫宴的大殿里,舞女们身姿轻盈,动作柔和,一舒一展间都这么的柔情似水,每一个舞者都倾尽全力的展现自己最妩媚最轻柔的曼妙身姿,她们在期待着自己能够被嬴政一眼相中,然后从此拥有荣华富贵,尽心的表演,尽情的微笑,其实都是做作的姿态,嬴政丝毫没有看进去一眼。 嬴政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在站在中间领舞的女子,她高冷却『迷』人,眼神中充满了对着一切的不屑,却又透着一丝无奈的屈服,她的冷艳让人忍不住要去靠近她,是个美人胚子,不错的人! 嬴政嘴角微笑,看了一眼王贲,王贲轻轻点头示意,嬴政明了之后,嘴角忍不住上扬,很得意,又很满意,有这样的美人办事,他心里放心!何况,这个美人和王贲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事,但王贲待她又没有丝毫的特殊,嬴政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贲。 王贲注意到嬴政看自己,意识到嬴政还有所怀疑和顾虑,可他依旧十分淡定,目不斜视的喝酒,丝毫没有去看舞台中央的美人,更加没有去注意潆溪。 潆溪早早就注意到嬴政和王贲的行为,对她而言,嬴政是她要霸占的男人,她爱嬴政。而王贲是她曾经的遗憾,她也爱王贲,只是,她永远不会和王贲在一起,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我在席间顿感不适,这里的气氛有点压抑,我并不能适应这种场合,眼下也没人注意,我悄悄离了席,往花园方向走去,御花园我算是比较熟悉的,经常在这里玩儿,这里人不算多,最重要的是,还算清静。 我随意找了个无人注意到的走廊,在角落边儿上坐着,靠着墙,望着漆黑的夜里闪烁着的灯光,若隐若现的丝竹管弦声从远处传来,宫宴此刻还正是欢腾的时刻。 我不知道怎么的,心情有些低落,笑不出来。我感觉自己在这里坐了很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答应了那件事,我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是,我心里就是堵得慌。 忽的,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嬴政在我耳边说的,“今晚,音鹂宫。”这五个字说得极其轻柔,却又像是命令一样,今天这样的宫宴,嬴政约我去音鹂宫,要说什么?那个地方是唯一一个我们都不用顾及彼此身份,敞开心扉说话的地方,又充满了太多回忆。 我抬头看了看音鹂宫的方向,失控一样起了身,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直到站在了音鹂宫宫门口,我才停住脚步,今天这里附近竟没了巡逻的侍卫,约莫,也是嬴政调走的。 我缓缓走了进去,一步一步,慢慢打量着音鹂宫,这里依旧,回忆还在,只是我们彼此的心情变了。音鹂宫里十分静谧,没有人来的迹象,莫不是嬴政还没到? 我走至窗边慢慢打开了窗户,风拂入,月光洒进屋内,透得房屋格外明亮。屋内的帷帐上的轻纱肆意的飘舞,倒显得有几分的朦胧神秘。 我轻轻抚上轻纱,抬头望了望,又细看了下,突然,身后隔着一层纱被人猛地抱住,我惊慌失措,忙抓住抱在自己腰间的那个人的手,想要掰开,却没有用,费了好大劲,我强硬的将他推开,仓皇躲开几步,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阻止了倒退的步伐。 我看着飞舞的轻纱后,那个模糊不清的脸庞,慌张的甩动手腕,挣扎着要他松开,他却丝毫不顾及我的反对,用力一拉,我就被他拉入怀中,他强势的搂上我的腰肢,然后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不撒手,力气大的叫我难受。 轻纱掀开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衣服,衣服上的图案如此醒目,如此又代表『性』,如此的尊贵,唯有他,才能有如此的穿着服侍,我渐渐停止了挣扎,愣在他的怀里无法动弹。 我被他抱了很久,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开口,最后只好轻声提醒他:“王,王上!”我轻唤他一声,他并没有理会,我再叫他一声,“王上!”嬴政还是不理我,我忍不住拍了拍他,小声提醒道:“王上,能,先松开吗?我实在……” 话还没说完,嬴政便截言道:“最后一次!” 啊?什么?我不明白嬴政的意思。 嬴政满是不舍和怜惜的感叹:“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也许是最后一次可以这样肆意的拥你入怀了,最后一次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下毒的阴谋(6) 我被嬴政紧紧的抱着,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惆怅,声音低沉,拥住我的力道大的让我一怔。我一直以为,自古帝王多薄情,可是这一刻,我怎的感受到了嬴政对我的丝丝情谊,他倒像是认真了的,我内心深处所有的情感这一刻全都涌上心头,五味成杂的感觉。 我缓缓一点一点的推开嬴政,嬴政也渐渐松了力气,但仍旧将我圈在怀里,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腰间。 我的手轻放在嬴政的肩上,低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轻声问道:“未见附近的巡逻侍卫,都被调走了?” “宫宴之时,音鹂宫不需要这么多人!” 我低垂着脑袋,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宫里有规矩,无诏不得进出音鹂宫,违者必当重责不饶!这里应极为珍贵才是!” 嬴政声线轻柔,眼神中尽是温情,“音鹂宫纵然有众多规矩,但有你,才珍贵!”听到嬴政的言辞,我一怔,微微抬起头,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嬴政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有了你,才足矣!” 我抬头看向了嬴政,他眼神中的温情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我感觉自己心神全『乱』,可我面上却十分镇静。 我缓缓抽走自己的手,向后轻退几步,然后淡淡的恭敬说道:“王上,民女惶恐!” 嬴政上前一步唤道:“茵儿!”我匆匆后退一步,想要和他保持距离,我承认,我是和他赌气的。 嬴政长叹一口气,“你这是在同寡人赌气?”闻言,我沉默不语,嬴政又淡淡解释说:“寡人是一国之君!” 他刚说完我就接话说:“我当然知道王上身上背负的责任!”我略带着情绪的话语刚出,嬴政沉默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静静的看着嬴政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王上有令,民女不敢不遵!我也情愿这么做!所以,请王上不必太过在意此事。” 嬴政看着我,淡淡说道:“你此刻的言辞和在大王殿的时候相差无几,就连情绪都一样!茵儿,寡人之所以约你来此,是想听你说真心话!在音鹂宫里,没有秦王,没有慕家二小姐,只有你,我!” 经历了这件事,我此刻甚至怀疑,这是嬴政对我的试探,我在怀疑他,他也在怀疑我, 我心里憋着口气,“王上恕罪,民女无意冒犯!”我屈身行礼恭敬说出口。 嬴政耷拉着脸,满脸愤怒,却又极力压制自己心里的那份怒气,缓缓走近我,轻贴着我的额头,我一颤,浑身紧绷,嬴政低沉着嗓音,缓缓说道:“你不该这么特别!” “我……” “嘘――”嬴政将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阻止我说话,“寡人后宫里从不缺女人,所有女人都巴望着得到寡人的宠幸,从此享受荣华富贵,却唯独你,非但不献媚于寡人,还一次又一次的将寡人推开!”嬴政缓缓抚『摸』着我的脸庞,“茵儿,你到底是真无心于此,还是另有所图?” “我没有,我只是……”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只能是寡人的!寡人对你,志!在!必!得!” 我看着嬴政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是第一次他真的让我感受到了一丝的害怕,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傻傻的看着他,身子僵硬。 嬴政突然叫我一声:“茵儿!” “啊?!”我被他吓一跳,声音都有些在颤抖。 嬴政凑近我,我的身子开始颤抖,他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茵儿,记住寡人的话!你只能是我的,谁敢动你一毫,你就将他千刀万剐!你可明白?” 我心头一颤,嬴政不像是在说笑,他是认真的,我微微侧头看向他,他变得很陌生,又或许,我们从未真正熟悉过彼此,所以才会徒生这般陌生之感。 我淡淡说道:“王上之命,民女必当竭尽全力,为我秦国效劳!” 嬴政突然一笑,“好!很好!”连连叫好,“那寡人就,静候佳音了!” 我淡淡回道:“喏!” 嬴政的笑容没有一丝感情,倒有些冷血之感,“寡人会安排好一切的!” “遵旨!”我屈身行礼,心突然有点开始疼了。 “回!”说完,嬴政就径直离开了音鹂宫。 嬴政本是想好好告别的,可谁曾想,遇到这么个倔脾气,他是王上,从没有人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使小『性』子!慕雪茵挑战的是君王的权威和尊严! 我僵在原地,仔细想想,嬴政对我的那份感情并非是爱,更像是占有和征服,一切都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自认为纵使自古帝王多无情,也有那个唯一,总有一个是不同的,可嬴政今日的种种,都在告诉着我,都是我太天真! 我们走至今日,怨不得别人,只怪我,爱上了一个,不该,也不能爱上的人! 嬴政是秦王,是一国之主,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他有他的骄傲,也有他的威严,他的权威是不容任何人侵犯,而我却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若非嬴政一次次的宽恕,我恐怕已被严惩不贷!而今日,正是嬴政对我最后的宽恕,我已经挑战太多次他的底线,今后,恐怕他不再会觉得我有任何特殊之处而优待我! 我们之间,只剩下,一个想要占有,一个惧而慎之!心里有再多的情义,也都只能放在心里! 我缓缓走出音鹂宫,这里如此的宁静,却与宫宴的热闹有些失调,宫宴上人人欢声笑语,有几个是真心笑之?又有几个是假意作态?所有人都在演,而我已然被卷了进去,也只能跟着演下去,回不了头! 二丫在远处等着我,见我出来之时,可紧张坏了,匆匆小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这宫殿,看着实在偏僻,又像是座冷宫,废弃许久,怪瘆人的!” 我心情实在不好,我扭头看向二丫,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说:“这本就是座荒废了的宫殿,已经长年未有人居住,也算是个冷宫!” 二丫大惊,“那小姐!你还……” 我连忙捂住高声说话的二丫的嘴,然后低声提醒她说:“唉,小点声!这音鹂宫虽说是个废宫,可也是派人特意守着,把人引来,那就不好了!” 二丫连连点点头,我松了手,二丫看着我,她忧心愁愁的,嘴里轻声嘀咕着:“这音鹂宫明明是个废宫,却派人把守,那必定是非常重要的地方了!”二丫这小丫头,越说越惊慌,瞪大了双眼看着我,满是惊慌和忧虑,“小姐!咱们快逃!这可是闯祸了呀!”我这听得云里雾里,还没弄明白,就被二丫拽着匆匆忙忙逃离。 第一百零八章 下毒的阴谋(7) 我们一路快走回,走至廊口处,迎面撞上了一行送酒水的婢女,排头的婢女没站稳脚跟,向一旁要倒去,我拉住她的胳膊想要扶住她,可她手中的酒盅也要摔落在地,那婢女惊慌一叫:“酒!主子们的酒!” 我一听,想都没多想就伸手急忙帮忙接住,虽说撒出几滴酒,好在还算好,没有浪费了大半。 那撞倒在地的小宫女满是不悦,满口抱怨着起身,“我说,你们这走路怎的也不知看道,这可是殿内主子们的酒,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耽误了,谁都担待不起啊!”然后还怜惜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看样子,这是新衣,是特意为宫宴穿的,只是这衣裳,似乎与众多宫女的不一样,应该是个有点地位的领头宫女。 本就是我的错,眼下这个时候,还是别惹出事来,一点小事,息事宁人,便任由她随便骂两句罢了。我低着头,微微弯身赔个不是,说道:“这位姐姐说的是,原是我们二人唐突冲撞了姐姐,我二人惶恐,不知礼数,还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我们计较!”说完,我还恭敬的将手中的酒盅给她递回去。 “见你眼生的很,你哪个宫的?” 这是将我们认做了宫女,想我再不济,也是堂堂慕奉常之嫡女,姐姐又是王上宠妃慕良人,这真真是低瞧我了!这语气,听着就叫人不爽,我刚要与之争辩,二丫慌张的偷偷拉住我,我这才再次忍下这口气。 我恭敬行礼说:“我…奴婢今日刚入宫,还未分配,且在这帮忙打扫廊子!” “初入王宫的新人,竟这般『毛』手『毛』脚,今后还怎么伺候主子?” 我心里实在不爽,却只能恭敬听之,“姐姐说的是!” “你既是负责打扫廊子,怎敢四处走动?见你方才来的方向,倒像是从膳房那边过来的!” 从音鹂宫出来,我和二丫特意从偏僻的花园一角绕道过来,哪知会走到了膳房,问了不少人才回到了这里,总不好同她说实话? 我思量一番后,缓缓说道:“膳房处的廊子亦需打理,都是份内之事,便一并都给打扫了。” 领头的宫女端着姿态,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到了二丫,“这小丫头又是哪个宫的?” 二丫胆小,惊慌失措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奴,奴婢,奴婢,也是!打扫廊子的!” 领头的宫女什么场合没见过,二丫这般惊慌,早叫她起疑,“我不过多问了一句,竟吓成这样!” 二丫身子直发哆嗦,哪里能够回话?我悄悄瞥了她一眼,接话回道:“奴婢们初入王宫,不知礼数,大宴之日冲撞了姐姐,望姐姐念及我们是初犯,饶恕我们!自后,我们定去总管那儿领罚!怎敢劳烦姐姐为此『操』劳,恐耽误了姐姐们的差事!” 那领头的宫女思量一番,与我纠缠这许久了,再耽搁下去,免不得要被责罚的!她说道:“此番便不与你们计较!下回可得当心着点!” “喏!谢姐姐宽宏大量!”我恭敬说道,二丫自始至终都随我做事,不敢出声。 领头的女官看我一眼,叹了一口气,依旧规规矩矩冷着个脸吩咐后边尾随的小宫女说道:“咱们走,莫要误了差事!” 我以礼数退至一旁,“姐姐慢走!”见着她们缓缓经过自己眼前,始终不抬一下头,那行列里的一个小宫女特意回头瞥了一眼我,『露』出一个狡诘的笑容才走。 直到她们离开了,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我才抬起头来,二丫难以置信,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难一样,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我一把扶住她,看着她面『露』苍白之『色』,像是真的给吓着了。 “二丫,你还好吗?” 二丫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然后惊恐的看着我,声音打颤儿,“小,小姐,咱们今日,是不是,出,出了太多状况了?这,这一件件的,要是被追究下来,咱们可就给家里惹麻烦了了!” 我安抚她说道:“放心,傻丫头! “那,那,那音鹂宫……” “音鹂宫的事,你我都不说,没人知道,切莫自『乱』了阵脚!” 二丫战战兢兢的回道:“喏!” “走,咱们离席这么久了,免得落人口实!”我和二丫原打算悄悄回到席位,没想到,竟被范文渊给叫住了。 “你怎么在这?”我又看了看四周,这个路口难免人来人往的,这被人撞见了可不好! 范文渊瞅我一眼,然后说:“你在顾虑被人看见而被误会?还是另有所忧?”范文渊看着我明明是在我问我所指,却在另有所指的样子。 我瞅他一眼,他可是燕国太子跟前的大红人,我为秦国效力,日后必定要隐姓埋名,和他现在纠缠许久,日后免不得会尴尬而『露』馅!可是,范文渊这言辞之间尽是另有所指之意,我还真是有些看不懂他。 “范大人说笑了,哪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脸『色』立刻一变,“我就是,不想见你!”说完我扭头就走。 范文渊仓皇伸手拦下我,我回瞪他一眼,范文渊却一副不怀好意似的说道:“诶~刚一见面,不叙叙旧?” “我和你,有什么旧好叙的?” 范文渊故作一副生气要翻脸的样子,“你这小丫头,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啊?” “我想同谁说话,同谁叙旧,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然后我径直就走,范文渊却强拉着我,“唉!你这丫头,别走呀!有话和你说!” 我挣脱几下甩不开他,二丫上前帮忙,“大人!大人,请放开我家小姐啊!”可却没用,我又惶恐周遭有人会事后『乱』说此事,情急之下,抬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不但他傻眼了,我也傻眼了,二丫呆愣的看着我们,也不敢再说话。我心里实在觉得抱歉,又不好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地方说话,我拽着范文渊的胳膊匆匆离开这里。 第一百零九章 下毒的阴谋(8) 我把范文渊拉到了花园的假山处,这里今日可是少有人来,所有人都在前边忙活着,这后边的事,谁会有那个闲心来管我们。 我看了一眼范文渊,方才失手打他一巴掌,实在有些对不起他,真不知如何面对他,又立刻低下了头。 二丫年幼,经历的事少,可是这种的事她也多少听过些,她小心翼翼拽了拽我的衣角,然后,低声和我说:“小姐,我去望风!” 二丫要走,我正想抓住她,却被她巧妙的躲开了,现在气氛更加尴尬。我偷偷看他一眼,实在别扭,理直气壮的抬头看着他,“找我,干嘛?!”我看着范文渊不说话,我急了,“说话啊!不说话我走了!”这下有了由头,我简直乐坏了,扭头就跑。 “唉!”范文渊笨拙的跑到我面前拦住我,“别别别!”然后又支支吾吾不说话,看上去怪不好意思一样。 这不让我走,还要和我算账不成?“唉!范大人,这人嘛,难免有冲动的时候!何况,我这正值青春年少,还是个孩子,做事难免莽撞了些,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我计较!再者,我还是个女孩子呀!”我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期望他能同情我。 范文渊看着我眨巴着眼睛,然后又悄悄想要遛走,他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向后狠狠推过去,高大的身躯覆上来,紧紧贴着我,还将一只手顺势搭在了我的腰间,一点一点轻轻摩擦。 我压低声音怒骂,“你放尊重点!” 范文渊并没有被我震慑住,反而不急不慢的说道:“你可还记得?我曾夸过你的美貌!” 我趾高气昂的怼回去,“夸本姑娘的人不计其数,你算老几!” “想我范文渊在醉云阁见过无数美女,多少女人恨不得扒光了,将自己送上我的床榻!我是在花丛之中过活的,从没有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破例!” 我听着范文渊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没完没了了?我不耐烦的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范文渊冰冷着脸,直接挑起我的下颌,“你果真有几分厉害,难怪会是你!”难怪会选你前往燕国! “什么?” “我当时误绑了你,你一副男儿装扮,谁知道偏偏和我那位大哥喜好的穿着如此相像,倒也是那次,咱们之间,还真就这么被绑在了一起!” “什么绑在一起?谁乐意和你扯上关系?”我没好气的直接凶道,然后打量他一番以后,故意激怒他:“范文渊,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我?” 范文渊被我这么一说,心头一震,还真不知说什么好。 “呵!”我冷笑一声,不屑一顾,“你范文渊现在在秦国是贵客,被王上以重礼礼待,可那又怎样?你这些年在燕国不过就是个混迹于醉云阁的浪荡书生,想来也没什么前途!”我傲慢无礼的感叹道:“又或者,现在燕国太子丹潜逃回国,还能带你捞点钱财,也不至于,等年老八十了,可怜到上街乞讨为生!看看你的样子,想想你的作为,你这样的人!我慕雪茵,根本就看不上!” 范文渊被我这话还真给激怒了,他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可是自从遇到了慕雪茵,他就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范文渊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可是却保持这不羁的笑容,俨然觉得有些好笑一样,他一把捏住我的下颌,力道大的让我感到疼痛。范文渊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看不看得上,我根本就不在乎!女人于我而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燕国,不知有多少女人往我身上蹭,她们就是一件随手可丢弃的东西!你也一样!”然后他还凑近我,调戏的在我嘴唇上轻啄一口。 我知道范文渊存心侮辱我,我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却精准的被他给截住了。他的力气很大,不难感受出,他很生气,可是他居然能够保持着面部的淡定而不外露内心的愤怒,我越发觉得,范文渊这个人并不是像他外边看上去那么个浪荡文臣样。 我咬牙切齿怒骂:“你个混蛋!” “我混蛋!你也不高洁!说到底,我们都是同类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就像你说的,不过就是各取所需而已!”说着说着,他的手不安分的在我腰间摩擦,还缓缓抚摸我的脸颊,我厌恶的撇头躲开。范文渊手一空,反而不怒,再次撑在我的两侧,淡淡说道:“你还记得上次在悬崖边,你怎么说我的吗?” “多少天前的事呀?我早忘了!” “当时我实在恼火,你却讽刺我为官多年,把官场间的交易看得太重,把我给狠狠骂了一顿!”范文渊说完后,顿了顿,又说:“我们之间看来注定要有交集了,那我现在也大发慈悲再给你个机会!”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过,肯定没什么好事!“什么机会?” 范文渊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这是个木钗,看上去十分朴素,不过做工还挺精巧。范文渊说:“之前和你演了出戏,说要送你簪子,那就把这出戏演完好了!”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你想和我做交易?” “我们之间都交易从没断过,我帮了你多少次,估摸着都数不清了!那现在也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你什么意思?” “这个簪子就是你欠债的证据!今后,你给我,我想要的;我助你,达成你的目的!” 我不经意间冷笑一声,“呵!”这未免太好笑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现在抬高不了姿态和我说话,因为,你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我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他这是玩真的了!我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值得与我交易,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我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他不缺女人,不缺钱!我又没权没势没地位,他若是为钱,大可去巴结其它高官显贵,根本不可能瞧的上我! 当我正在困惑时,范文渊收回手臂背于身后,然后淡淡说:“你有很多的时间考虑,我逼你,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和我交易!交易一旦达成,我只认发簪,不认人!你最好记住我的话!”说完,范文渊就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范文渊知道,慕雪茵去了燕国,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他,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以帮到她。再则,有件事在他心里许多年了,也只有慕雪茵能帮他办到。 第一百一十章 下毒的阴谋(9) 范文渊走后,二丫匆匆忙忙跑过来,她不经意伸头看了看范文渊离开的方向,元基这时候跑过来,惊呼:“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慕小姐,你和我家大人又吵架了?” 二丫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使劲和元基使眼色,还不停低声说着:“别说,别说!走啊!快走!”无奈,元基那个二愣子一点没听出来这意思,还是呆呆的候在这,可把二丫急坏了,她立刻说一句:“哎,你家大人,是不是已经走了?怎么没见着人了!” 此话一出,元基惊呼,“哎?哎!哎?”三声哎,一声比一声难以置信的样子,然后灰溜溜的跑了过去,“哎!大人,你等我呀!” 我看着元基走了,我压抑着怒气对二丫说:“还好你机灵,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把所有火气撒他身上了!” 二丫对我腼腆一笑,说:“元基哥哥就是个榆木脑袋,小姐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一听,这个称呼着实令人感到奇怪,“元基哥哥?”二丫听我问道,羞红着脸低下了头,我一看就大体明白了什么意思,我说:“你何时同他走的这么近了?” 二丫低着头更是不好意思了,声音细小的都快听不见了,“小姐你别胡说!” “二丫,他们主仆二人我们才见过几次?你了解他们吗?他们什么底细,你知道吗?家有几口?为人如何?这些你都知道吗?傻丫头!”我伸手点了点二丫的脑袋,又说:“且不说他们的家底,就说这些天他们在秦国的作为!你仔细想……”我一激动突觉声音太高,我突然警觉起来,拉低了声音,凑近她的耳边说:“你仔细想想,咱们的事,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帮我们解决?做的还这么滴水不漏?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二丫心里一怔,顿时没了话。 我拉起二丫的手,轻声说:“二丫,你追逐自己的爱情,我不反对!但是,我不希望你和他们主仆搅合进去!” 其实,最主要还是不想你掺和进这所有的事,我已经经历了云雀的事情,我不想再有一个像云雀这么个傻丫头搅进这些事中,然后再傻傻的失去所有,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范文渊为什么能够看上去帮了我这么多,其实我知道,这背后肯定有嬴政参与了,他惯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手段解决一些事情,若是再仔细想想,或许嬴政一早就选中了我去燕国做卧底,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早就设计好的。他故意接近我,然后引得江美人、卫良人,甚至是潆溪,让她们与我结仇,因为王宠而设计陷害我,在这个咸阳宫里,说到底,没有所谓的真情,我明明可以看得很透彻,可我依旧傻傻的相信,他待我的还有一丝温情。 二丫连忙点点头,“小姐,我,我听你的!”她说的那么不决绝,我明白,要割舍一段感情,终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又心疼的说:“但是,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了!” “小姐,我,我没事!”二丫还强颜欢笑,明明挺难受,还保持着微笑。 我看着二丫这个样子,我越发心疼她,我忍不住拉住她的手,“二丫……” 二丫真诚的看着我说道:“小姐,我真的没事!我其实并不懂这么多,就身份上,我们都不可能的!” “什么?” “从我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了我身份卑微,又被转卖多次,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二丫说着说着,突然眼神黯淡起来,“元基哥哥和我,不一样!” “我的傻丫头,你可别这么说!你……” “小姐!”二丫截住我的话说,“我真的没事,真的!” 我看着她,心里越发难受,心里越发愧疚,“二丫,对不起啊!我不是那意思!你别管我说的那些什么话,你就跟随自己的心就可以了,别理我!” “小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明白!谢谢你!”二丫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又甜甜的对我一笑。 “你这丫头,和她一样,都不会为自己想想,老这么委屈自己!” 二丫乐呵呵的对着我傻笑,我勾住她的胳膊,她傻傻的对我说:“嗯嗯嗯!我听小姐的!” “你记住,以后有任何事,天塌下来,我给你撑着!所以,别总自个儿憋屈了自己!” “嗯嗯嗯!嘿嘿嘿~” 二丫傻呵呵的对我笑着,我对她一笑,拉着她走了回去,可是谁知道,刚一回去,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所有的歌舞全部停止,我和二丫悄悄的溜出来的,现在想要偷溜回去怎么可能,完全就是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我们迎着大家的目光缓缓走了过来。 二丫往我身后躲了躲,“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二丫悄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我低声回复她:“我哪知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没事没事,和咱们没关!别担心!” 二丫点了点头,“嗯嗯嗯!那,小姐,咱们现在回座儿!” “嗯,走!” 没想到,刚准备走一步,结果赵高就冷不丁的径直走向了我们我一副警惕的看着他,不用说,一定出事了,看他那个样子,肯定会借题发挥,果不其然。赵高在我面前站定,我顺势往身上一摸,不行!这时候掏出碎云刀更是有理说不清,更是给力他们找茬的由头,我不能冲动,要冷静,要冷静。 我冷冷问道:“干嘛?” 赵高并没有回复我,顿了顿,给我摆着脸色,然后趾高气昂的说:“给我,把她们抓起来!”这话说的恨不得活吞了我一样,简直和我有仇。 赵高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群小太监就上前来将我和二丫死死抓住,然后还将我们押进了大殿之内。“你们干嘛?放开我!”我拼命挣扎,赵高却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穿过长长的廊道,赵高突然停住,我咬牙切齿骂他:“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放开我们!” 赵高突然停住脚步,然后笑看着我,仿佛在看我笑话一样,“慕小姐,你的能耐?你的本事呢?你的口才呢?”边说着还在我身上狠狠踹上一脚,我吃痛弯下了腰,疼痛的难以直起身子。 “你个混账王八蛋,你当心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高露出了那副令人恶心的嘴脸,噗嗤一声对我说:“慕雪茵,我劝你最好先弄弄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想威胁我?你还不够格!” “你!……”我气急就要冲上去,可是那群小太监强行拉住我。 二丫见状使劲挣脱着束缚她的小太监,却无用,艰难的到我面前,说道:“小姐!忍住!忍住!这里不是打人的地方!” 二丫这么一说,我突然一怔,这话曾经云雀也和我说过,也是在我闯祸前和我说过,我情不自禁看向了二丫,我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怒瞪着赵高,“你最好祈祷自己今后不要再遇到我,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赵高看着我,笑称:“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说着出来了!”然后脸色一脸,狠厉一声:“带走!”我和二丫就被押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下毒的阴谋(10) 整个大殿上,气氛十分的紧张,舞台中央有一群跪倒在地的舞女,一旁的王公大臣也是一脸的严肃,大气都不敢喘,慕道尧?他怎么也跪在地上?潆溪也是!江美人的席位上没了人影,王后面露愁态,但是眼底却十分冷静,嬴政难得在大家面前对了许多情绪,除了一如既往的严肃、冷峻、高高在上外,更多了一股浓烈的怒气。 范文渊也十分异常,当我进来之时,刚好见他屈身行李要退下的意思,看样子,事家务事,我们一定是中计了!范文渊走过我的时候,微微撇头瞟我一眼,然后又冷漠的回过头走开了。看样子,我真把范文渊给惹火了!又或者,这件事成了他无能为力的事,又或者,他不想再帮我了!我默默猜测着,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 赵高恭敬回复:“启禀王上,疑犯慕雪茵带到!”说完,赵高看我没有任何动静,微微示意小太监们,他们便粗鲁的往我和二丫膝关节后方踹一脚,我们立马被踹了跪在地上。 疑犯?江美人不在场,肯定设计我们陷害江美人,那么,我不在场,所以,不可能是刺杀,以前听说了一部分江美人的手段,依照她以往的手段看,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下毒!她曾经就用这招害死过一个夫人,还因此从良人提拔为美人。看来,我们这是中了同样的招数! 二丫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这种场面她肯定是吓坏了,我镇定的看着所有人,环视一周,根本没有把这太当回事的意思。赵高见我丝毫没有动静,厉声大骂:“大胆慕雪茵,还不见驾行礼!” 赵高说罢就要上前对我施以手脚,还没行动,嬴政就烦躁的抬手示意,他的眉头紧锁,赵高这也是少有的见到嬴政这么明显的怒气,吓得赶紧收起来傲慢嚣张的姿态,“诺!”然后,恭敬退到一边。 嬴政淡淡开口:“慕雪茵,你为何要下毒?”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质问我,显然他已经认定了。 我直视着他,倔强的说道:“我没有!” 嬴政口气和音调丝毫没有改变,轻描淡写一句话:“现在所有证据可都指向了你!你还不认罪?” 我眼睛有些湿润,但我强迫自己忍住,不能哭,不能示弱,我坚决的说:“我,没有!” “寡人最后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我一气之下,怒吼:“我什么都没做,何罪之有?” 此话一出,慕道尧气急,回过头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大骂:“闭嘴!”虽然他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可是不难看出,慕道尧现在十分恼怒,更是急坏了。 潆溪这时候也是慌成一团一样,眼含着泪水看向我,扮演出一副委屈难受的样子,无奈叫我一声:“茵儿……”话还没说完,她又掩面开始哭泣。 王后在一旁太过冷静,冷静的吓人,我看着潆溪的样子,着实觉得太过好笑,这诺大的宫殿里,只怕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王贲身上,我怒瞪着他,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方法?我这一个眼神就是在质问他,王贲却冷漠的看着我,然后又淡定自若的将头扭了过去。 我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二丫颤抖着身躯,偷偷看我一眼,看到我气愤的样子,我的手不由自主摸上来腰间,二丫心头一慌,着急坏了,压低声音祈祷:“小姐,别,别,别!别啊!”眼泪都快出来了,扑通的将头磕在地上。 我听力一向都好,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我知道是二丫,她肯定紧张了,在大殿外和刚刚,她肯定看到了我摸上腰间的动作,她肯定知道我在拿碎云刀,可是她肯定不知道,我那只是为了安慰她,在大殿外的那一刻,我已经发现碎云刀不见了,那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还为了震慑赵高这样的小人。碎云刀不见,我猜测肯定又要出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烦躁的怒瞪向嬴政,看见嬴政眼神很决绝,方才的恼怒已经消失,他现在又十分的冷静,他又要干什么? 嬴政看了王贲一眼,王贲就知道,嬴政是要他们按照原计划行事,可是,这么多事压过来,王贲还真担心慕雪茵这么个小女孩能不能承受得了。王贲有一丝的恻隐之心,突然有些不忍,他只能静静看着这一切发生,所有的声音都像逐渐远离他一样,他听不进去任何声音。王贲的目光一直就这么盯着慕雪茵,她很镇定,即便看着一个又一个所谓的证人上场,将所有的罪责直推向她,她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嬴政。 王贲心里竟有些疼痛,为什么她的眼里只有别人,今天以后,她大概会恨透他了,他为了秦国的利益,一直以来都牺牲了很多,当初牺牲了慕潆溪,现在又要牺牲这么个只有数面之缘的慕雪茵,他王贲注定是要和慕家的女儿纠缠在一起,更是注定他是要为秦国一辈子效忠的!所以,要成大事,就不能如此犹犹豫豫,这样的恻隐之心,坚决不可以! 王贲渐渐收起来所有的怜悯,一点一点端起了酒盅,然后缓缓放在了嘴边又停住,早已经安排好的人看到王贲的动作,屏住了呼吸,仔细凝视着王贲的动作,直到看到王贲洒脱将所有酒水向后一挥,然后潇洒的将手中的酒盅随手一扔,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指示,开始了行动。 王贲面无表情的起身,恭敬行礼,“王上!” 我看着王贲起身,这是要行动了!我噗嗤一笑,越发觉得实在好笑,他们做的这些,何必呢?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闹这么一出,是想告诉我,他们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死?他们可以肆意操控我的生死,所以,这是为了警告我?这岂非太过好笑? 王贲恭敬的说道:“王上,事已至此,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慕家小姐,依大秦律法,当处死刑!” 此话一出,慕道尧整个人大惊失措,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回头又看向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冷冷的瞪了一眼王贲,他主动发难绝非好事,然后又看向嬴政,他冰冷的可怕,宛如地狱的修罗漠视着所有的一切。 慕道尧两眼瞪得老大,跪爬上前,连连磕头求饶:“王上!小女自幼向善,对江美人一直都十分敬仰,断然不会如此糊涂!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王上明察!”说罢,慕道尧将头重重磕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传入我的耳中,我心里难受极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到慕老头? 不对!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王贲曾经的话在我耳边响起。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约好!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这样栽赃陷害的事都置之不理,那么今天之后,他们就一定会放过慕家?我怎么那么傻?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我现在不反抗,仍由这件事这么发展下去,即便慕雪茵消失了,可是,慕家出了这么一桩事,若是其他细作有心去查,那么就会顺藤摸瓜查到我,那所有的计划就全完了!所以,嬴政任由慕道尧这么闹,他是想慕家人自己犯事,最后一举歼灭,那么就可以将所有障碍清楚了!那么,就绝不会只是江美人这么一件事,还有什么?不好!碎云刀!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毒的阴谋(11) 我不能坐以待毙,再什么都不做,就只有送死,还会牵连到更多人!这时候我能怎么办? 我脑子飞速转动,我看着慕道尧不停的磕头,场面实在混乱,更掺杂着些许哭泣声,潆溪已然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脸色有些苍白,我在看王贲一脸的冷漠,他完全不会在乎我的生死一样,他的心思早就流露于脸上,反而是嬴政,他的心思最难猜。嬴政像是希望我说什么,又冷漠的不在乎我的只言片语。 情急之下,我控制不住自己,喊出了声:“够了!”整个大殿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淡淡说道:“王上,此事牵扯到我,在给定罪之前,可否容我说几句?” 王贲大概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他计划之外的,他冷冷说道:“无用之功!” 我冷笑一声,“呵!在民间,畜生死前都会发出难受的呜咽声,靠着轻微的嘤嘤声苟延残喘的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算是畜生,在杀了它之前,也总该最后再给它点时间!” 王后仔细观察着嬴政的表情,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可以装作大度的将他与其他女人共享,可是,她心里始终会觉得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嬴政只有面对慕雪茵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情绪,江美人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有时候她就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江美人这么多年在后宫嚣张跋扈,她的家族为非作歹,却无人揭穿,王上还不办他们,所以王后也只能默默承受。在后宫,她一直容忍江美人做下那些事,她知道江美人借刀杀人的本事大,所以,她也就不过问这么多。王后看着嬴政默不作声的样子,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皱起,她真的很妒忌,很羡慕慕雪茵。 王后一如既往的贤良模样,轻声唤道:“王上?”嬴政闻言,依旧不出声,抬手示意王后不要说话,王后只好闭上嘴。 王贲被我这么一说,瞬间也闭了嘴,他心里实在有些难受,脸上有多冰冷,心里就有多痛。王贲的所有情绪和状况尽收王翦的眼底,这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不了解?王翦淡淡发声:“王上,老臣以为,既然证据确凿,理应立即定罪!否则,将我秦国律法置于何处?” 王贲的拳头再次攥紧,他原以为他的父亲多少还是有些人情味可言,没想到,竟然也和他一样这样大公无私!果然是父子!王贲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声。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巴不得我早死的样子,心里一恨,我气急高声说道:“王翦将军说的好!好极了!”王翦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公然怼他,王翦回头有些惊异的看着我,我怒视着他,继续说道:“我这么做,正是因为秦国律法!此事尚且疑点重重,倘若不问个清楚,难以服众!”我不依不饶,绝不退缩,一步一步紧逼着他们让步,这个时候,我绝不能让! 王翦实在想不到,这个仅仅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会有这样的气场,她攥着秦国律法为由,这是逼着我们所有人让步,但是又不能不为她让步,这涉及到秦国律法,不容有任何质疑!这也是王翦第一次知道,为何他的儿子王贲会被这么个小女孩影响?他也明白为何辗转这么久,会选中了她? 王翦恼怒的指着我,“大胆慕雪茵!王上面前,岂容你这等放肆?” 我立刻怒怼:“王翦将军殿前失仪,你也放肆!” “你……”王翦被我怼的一时气急了,看了一眼嬴政,见嬴政抬手示意,这才忍住了这口气。 嬴政看着我,现在发生的一切,倒像是对峙公堂一般,他算好了一切,却唯独落下了这最后的时刻,他应该多留心些才是,倒也是,如果一切都这么顺利,那就真不是她慕雪茵了! 嬴政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反而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嬴政淡淡问道:“你认为自己不该受罚?” “是!民女斗胆,我从未认罪,为何要受罚?”我冷冷的回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王上,一切所谓的证据都十分奇怪!即便我不喜欢江美人,我害了她,于我有何益处?就算我恨透江美人要对她下此毒手,可我为何要选在宫宴之时,岂非太过张扬?下了毒,还又明目张胆的回来,是要任由被揭穿?就算我真的要动手,我也绝不会自己动手,因为我不傻!再则,我,嫌,脏!”最后一句话我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就是故意在出气,明知道说着这些狠话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可是我知道,我若是没有任何动作,接下来王贲和嬴政会更逼我! 嬴政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这不只是一场演出,更是我们彼此之间的较量,越来越有意思了,“说完了?” 我不说话,我没把握,我不确定嬴政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他会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 嬴政见我不说话,然后随口一说,却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语句,“可是,寡人才是秦国的王上!” 我心头一怔,嬴政这是在提醒我,他才是秦国的主宰,他才是秦国一切的决定者,这件事,他要我生,我则安然无恙;他要我亡,我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了底气,在他面前,我实在没有任何筹码,我影响不了他,我在他眼里并不是特别,只是一种普通,所以,也就没必要有任何特例。 我心里早已没有底气,却依旧坚定的说:“王上是明察秋毫、大公无私的君王!民女是王上的百姓,王上一代明君,想必定不会让无辜百姓蒙上不白之冤!所以,请王上明察,为民女洗清冤屈!”说完,我跪地狠狠磕了一个头下去。 慕雪茵在最后一刻闹这么一出,她只是为了保护慕家!王贲看着慕雪茵,再看向了慕道尧,慕雪茵要保护的人现在都已经这么束手无策了,那么现在再用那招,对她就是最好的保命符!只是,这样子的打击就太大了!王贲见潆溪自始至终都没有再为这个妹妹说句话,她有形无形之中都已经和江美人达成了联盟,她们是想要逼死慕雪茵!王贲突感“伴君如伴虎”此话的另一层意思,他觉得,慕雪茵不该再留在秦国,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时刻会发生危险的地方,江美人、潆溪、王后、他的父亲王翦……这么多人都在算计着她,就连王上也在给她无形中带来了灾难,所以,对她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让她永远的离开! 王贲听我说完这么一句话,又冷不丁的噗嗤一笑,宛如听到一个天大笑话一般,冷冷说道:“你真觉得清白?” 我抬头看向王贲,他这时候出招,是要把我逼上绝路!我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慕小姐口才极佳,心思缜密,聪明机灵,谁能想到,竟给咱们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什么?”我简直要破口大骂,他这个不良小人,这就是在拆我招! “王上!”王贲恭敬行礼,“臣欲将新证人带至大殿,与慕小姐当面对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生(1) 我看着王贲毫无人情可言的冰冷面庞,我恨不得现在立刻冲上去杀了他,我就这么看着王贲将人带了上来,这是个小太监,我静静的聆听着这个小太监说的话,他的只言片语间已经将我逼上了绝路。他说:“奴才今日当值,见慕姑娘犹犹豫豫的走进了……”这个小太监似乎有所顾虑。 王贲冷冷说道:“走进了什么?” 小太监吓得连忙磕头,唯唯诺诺回道:“走进了,慕大人每日办公的房间!神情有些紧张!” 我仔细回想了起来,估计他正是看见了我和王贲私聊这事的时候,应该是我怀疑王贲有诈犹豫入内的时候被他瞅见了,王贲这招真是够绝的,这时候我怎么解释这既定的事实,又不能全部说出来,要为自己开脱就得全盘托出,那不但救不了慕家,反而把慕家搭了进去,如果不说全部,只说我和王贲私下见面又会被指不端庄什么的,可是不说也不行!关键的关键,我猜不出王贲下招是什么! 我看着大殿内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似乎在悄悄讨论,坐得近的,我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说我这下完了什么什么的,也有人在问情况,这下我是真的完了。索性,就,将计就计! 我淡淡一说:“所以呢?” 王贲不急不慢的说道:“所以,就有人在房间里搜到了这个!”王贲将我的碎云刀拿了出来!大殿内顿时警惕起来,谁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就此反击。 我冷笑一声,淡淡说:“你想说什么索性就一次痛快的说出来!” “如果我判断没错,这把匕首应该是慕小姐之物!” “没错!” “这本匕首上,沾染了,剧毒!”王贲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我也是如此,王贲一步步紧逼问道:“所以,为何慕小姐携沾有剧毒的匕首入宫,江美人就中毒?若说这一切太巧了,那岂不是太巧了!这该作何解释呢?” 我怒瞪着王贲,这一刻真的恨不得吃了他,他真是奸诈,真够狠的! 我丝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平静的说:“是!太巧了!”我并没有避讳,“这么巧的事都被我赶上了,到底是我的幸还是不幸?”我开玩笑一样说,“可,就算我恨江美人,我的匕首上沾满了剧毒,我为何不直接一刀刺杀她?何必这么麻烦?” 王贲说道:“如此这样,绝非明智之举!” “这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下毒就是明智之举?” “那这可就得问你了!”王贲不冷不热的质问般的口气和我说话。 “好!都到这个地步了,可就顾不得这么多了!要我说,那我可就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嬴政沉默了这么久,他终于开口了,他没有多余表情变化,随口一说:“你说!” 我清晰的知道,嬴政从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多余的话,做一些多余的事,现在的情况都是他们给我布的一个局,所以,接下来他要亲自出马,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会直接给我下判决书!无论我如何争辩,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现在这么努力的争辩,只是想要保住慕家! 我黯淡的低了低头,又抬起头,嬴政高高在上,感觉他离我很遥远,他不再是石头,也不再是那个在音鹂宫对我柔情似水的男人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竟忘了他的身份。 “王上,我一小老百姓,我与江美人无冤无仇,我为何会冒着生命危险干出下毒这种事?这把匕首是我的,没错!这是我的贴身之物,用来防身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傻,不会蠢到这种地步!”我淡淡的说完,已经有些疲惫。 嬴政丝毫没有被我影响,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一说:“说下去!”这话似有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又显得十分不在意,这是他王的姿态,俯瞰一切。 “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巧合,有的只是必然!” 没有什么巧合,这都是必然的结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碎云刀在它需要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了它该出现的地方!江美人安排好的这一切,也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无异于,是想要慕雪茵彻底的消失!江美人只是阴差阳错的帮了忙,嬴政和王贲也只能顺水推舟的走下去,只是,他们比江美人更加高明的是,让人更捉摸不透,只能够靠着运气赌一把!这句话在所有听来可能都只会以为,我这是在明摆着说,这一切的巧合都是我造成的必然结果,这是不打自招。 可是,嬴政是个明智的王,他的城府很深,他自然听得出我其中的意思。嬴政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现场的气氛突然有些压抑,他的语气低沉的让人觉得十分畏惧,“你想说什么?” 现场充斥着低气压,我突然有些紧张,实在没底了,我努力让自己声音尽可能平稳的说道:“民女只希望能够彻查此事,不蒙受不白之冤!” 王贲一直仔细观察着王翦和嬴政的情况,他看不透嬴政,却看出了王翦已经急躁了,一旦王翦再次出手,那么这件事就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慕雪茵啊慕雪茵,你一向很聪明,为何这次会这样糊涂?这时候在大殿上把人得罪干净了,你日后怎么回秦国?万一……万一真有万一,有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查出了这件事,你如何还能保命?慕雪茵,你实在把自己的后路堵得太死了! 王翦已经急躁,上前直言:“王上!决不可……” 王翦还没说完话,王贲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上前截住王翦的话:“王上!”王贲话音刚出,王翦就怒瞪着王贲,王贲再次说道:“臣以为,此事确实疑点重重,应当待到江美人度过危机之后,再审不迟!” 王翦一听,当即否认:“王上万万不可!兹事体大,断不可优柔寡断啊!王上!”说罢,王翦再次磕头明意。 王贲像是和王翦杠上一样,他也直接跪地磕头上奏:“王上!既然兹事体大,就断不可草率断案啊!”说罢,王贲也重重磕头下去。 我看着这两父子的样子,这是杠上了?俨然有些好笑!嬴政看着王翦父子的样子,他都看的太透彻了,王翦太过急躁,王贲这时候为何会为慕雪茵说话,这时候打住原有计划,他在顾虑什么?又或者,确实是因为慕雪茵突然的出招让王贲也确实慌了阵脚,不知所措起来,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也不能说王贲这招是错的,但是,起码王贲这样做确实最把稳的一招。 嬴政噗嗤一笑,然后冷冷说道:“兹事体大!寡人断不轻饶!”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虽然知道那是必然的结果,但我还是依然不死心的执着什么,直到听到嬴政说道:“王翦!” 王翦受命行礼说道:“臣在!” “寡人命你彻查此事,以正我秦国律法!查明之后,一律依法处置!” “臣领命!”王翦恭敬行礼受命。 我看着嬴政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若是今日的事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燕国使臣范文渊不在场,我是不是在就被判罪了?心突然好痛! 我微笑着,心如死灰一般,我淡淡说:“谢王上,若是民女真的罪无可恕,即便是杀无赦!民女也绝无异议!” 嬴政看着我决绝的样子,眉头又一次不经意间的微微一皱,然后一挥,冷血般说道:“带走!”说罢,舞池中央的那名领舞美女、二丫,还有我就被一行人给带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新生(2) 今日的事后,嬴政没有来看过我,也没有派任何人来给我传过任何的话语,慕家一点消息没有,设局人王贲也没有一点消息,我完全和外界断了所有联系,这里曾经还关押过潆溪,我曾经还同慕道尧来这看望过她。在这个牢狱里,我看过潆溪,送过卫良人,没想到今日,竟然亲自进来住上这么一住!说来还真是好笑! 我不曾亏欠任何人,不曾伤害过任何人,为何就偏偏走上这么一条路?在这个牢狱里,所有的人性丑恶都会暴露的一览无遗!没有一点阳光,没有希望,没有温暖,只有暗无天日的绝望气息,伴随着酸臭腐败的恶臭气息,不时还飘着一丝的血腥味,这里是所有昏暗的展现,无尽的侵蚀人最后的一点意志。 我蜷缩着身体,手脚上被沉重的铁链拷着,身上的牢服单薄又脏臭,每日的饭食简单却冰冷,估摸着是剩下的,我进来之后就没有了时间概念,因为我看不出日出日落,看不出白天黑夜,只有昏暗环境下一点火烛光陪伴。这样的日子,能将人逼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么静静的等着,什么也做不了!我这次堵得太大了,在大殿上最后一搏,就是赌王贲或是嬴政会来见我,可是现在,这样的环境足以吞噬我所有的信心。 王家在秦国深得嬴政信赖,又忠心耿耿,王翦负责此案,没有人会有异议。王翦心如明镜似的,之前他就已经看出了王贲的心思,那时在大殿上,王贲的心思已经表露出来,王贲是他的儿子,他怎会看不出来,他实在恼怒,王贲从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全大局,这次竟然会因为一个慕雪茵这么胡来,他心里早应该想到的! 那日宫宴结束之后,回到家,王翦就把王贲叫至祠堂,然后不带任何人,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王翦毫不犹豫直接重重打了王贲一巴掌,力道大的让王贲直接侧过头去,王翦大骂:“混账!你放肆!” 王贲知道自己父亲说的是什么事,王贲长年冰封的心因为慕雪茵有了一点裂缝,他不能为慕雪茵最后再做什么,但能够帮她最后再争取一点时间,这是王贲唯一能够帮她做的了。王贲不想有任何辩驳,只是默默接受王翦的训斥。 王翦再次大骂:“你个逆子!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王贲不回答,默不作声。 王翦怒吼:“回答我——!” 王贲仅回复两个字:“知道!” “你放肆!”王翦难以忍下这口气,再次大骂:“你和慕家的丫头,怎么回事?” 王贲暗自一惊,王翦怎会知道他和潆溪的事,这件事他从未说过,又或者,王翦是以为他和慕雪茵之间的事,王贲让自己冷静下来,说:“父亲,我与慕小姐,只是交易!” 王翦逼问:“什么交易?” 王贲想了想说:“父亲,这事请您不要再过问了!” 王翦提高音量再质问:“为父再问你一遍!什么交易?” 王贲皱眉,又无法违抗,他再次请求:“父亲!请不要再问了!” 王翦紧紧皱着眉头,大骂:“冥顽不灵!”然后,再次挥臂又给了王贲一巴掌, “你明知道慕雪茵未来的命运,你还要去招惹!贲儿,你一直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次怎会如此糊涂?当年你也是为了个女子,如今竟还是为了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悔改,你何以堪担大任?为父早就提醒过你,管好自己的心,什么人该惦记?什么人不该惦记?慕雪茵这样的女子,实在了得,竟叫这么多人为她动这么多心思!” 王翦看了看祖宗的牌位,然后又说:“贲儿,她是命定的人,她的未来是属于燕国?还是属于咸阳宫?谁都不知道!我们王家历代效忠秦国,你我父子效忠王上多年,这次他为何会做这么多事?难道,你还不明白?” 王翦一句话彻底点醒了王贲,王贲静静的看着祖宗的牌位,王翦淡淡又说:“你今天就在这跪着!不到月上三杆,不许起身!”说罢就转身离开,然后只留下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失了分寸,惹下大祸!” 王贲心里惆怅,眼底却十分的澄明,王贲不禁喃喃唤着这个名字:“慕雪茵!慕雪茵……慕雪茵……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又失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嘲的韵味。 王贲静静的站在慕雪茵牢房外,通过那个洞口看着牢狱内的慕雪茵,他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王翦那日在祠堂大骂的一番话,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却不能为她做任何事! 牢狱内的典狱长携人前来提人,看到慕雪茵的牢房门口有人在,还没看清就大声嚷嚷:“喂!干什么呢?还不干活去?” 王贲一听,回头瞥了一眼他,一个眼神就将那典狱长吓得立刻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大人恕罪!” 我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微微动了动身子,看向了门口,这里是封闭的环境,我看不到是什么,就算那里有个洞口,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王贲看着他们,然后冷冷的说:“你们是来审话的?” “是!奉王将军的命行事!” 这个声音,很想王贲的。我通过一点模糊的记忆来辨识这个声音,他终于来了,他能来,看来,我还是有点希望的。 王贲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办事!”说罢,然后就侧身给他们让了一条道。 那个典狱长眼珠飞速转动,看了一眼王贲,他似乎只是来看看,并不想干涉,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然后恭敬说道:“诺!大人放心,小人必定不叫将军失望!”说罢,那个典狱长就带人冲进来,突然来的强烈火把的光芒叫我睁不开眼睛,我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们粗鲁的将我抓了起来,任由我如何挣扎他们就是不放开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生(3) 我被带到了审讯室,这里各种刑具齐全,看上去十分吓人,各种各样的刀子,尽管是经过清洗的,但我还是能够看出上面的血迹,我心头突然一颤,我实在恐惧,“你们要干什么?”我害怕的问着他们,却得不到任何回复,我惊恐的看向门口,王贲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然后冰冷的对待这一切,丝毫不愿插手。 我被绑在了木桩上,那个典狱长直勾勾的看着我,仔细打量着我,他的手不安分的摸了摸我的脸庞,然后又色眯眯的说:“哟~小美人,年纪轻轻却遭这样的罪责,怪可惜的!你放心,在你死之前,哥哥一定不会叫你后悔,遗憾终生!”他的话简直就是混蛋之语。 “你们要干嘛?”我以一种威胁的眼神怒瞪着他们。 那个典狱长直接上手在我身上摸了摸,然后色眯眯的说:“小美人~你说呢?”然后就要上手。 我怒斥:“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我告诉你们,你们别碰我!别碰我!”我拼命挣扎着,无助的看向门外的王贲,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这一切都是他逼我做的,为什么他能这样置之不理? 我实在委屈,我绝不能认输,绝不能屈服,我强忍着泪水流下,然后朝着那个典狱长的颈脖动脉的地方狠狠的直接咬去。即便血脉贲张,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我依旧没有松口,那个典狱长气急之下,往我身上直接抬腿一顶踢了一脚,我吃痛松开口,脸色苍白。 那个典狱长捂着自己的颈脖,脸色难看,恼怒的直瞪着我,然后气急败坏大骂:“给我打!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说罢,其他的狱卒就直接拿起来鞭子往我的身上接二连三的抽打着鞭子,一鞭比一鞭都要狠,即便是打得我皮开肉绽,他们仍旧没有停下来,我的心在这一鞭一鞭的抽打中越来越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真的是嬴政的旨意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傻!真的太傻了! 身上有多痛,心上就有多痛!我渐渐失去了意识,思绪一点一点的飘远,我甚至都有一刻觉得,我已经死了,但是身上剧烈的疼痛又在提醒着我,我还没有死。我记得,有人在我迷糊之间,拉着我的手指在一张纸上摁了手印,即便我想要挣扎,却没有办法动弹,之后,我似乎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回了牢房里,迷糊之间,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向我,我艰难的想要抓住他,我趴在地上,艰难的揪着一点他的衣脚,然后虚弱的问:“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话音刚落,我就昏迷了过去。 王贲看着慕雪茵这个样子,直到她昏迷了,王贲才敢蹲下身子,他心疼的为慕雪茵整理了额前凌乱的发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身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喊出一句,就这么自己一个人隐忍着。 王贲难得的怜惜,喃喃说道:“你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句话,你在问谁?你对那个人是爱?还是恨?你当时该有多绝望?”王贲看着慕雪茵,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坚定的说道:“结束了!慕雪茵,一切都结束了!你的新生活,才刚开始!”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全新的房间里,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我知道这里不是牢狱,这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在照顾我,她看上去和二丫差不多大。 二丫!二丫在哪?这里是哪里? 我艰难的起身,身子实在虚弱,即便如此,我还是倔强的起身,然后用极其虚弱和低小的声音喊道:“二丫!二丫!” 那个小丫头见我起身,匆匆跑过来,然后只是本能的将我扶住,不让我跌倒,然后拉着我不让我乱走动,但是就是不说一句话。我激动的问她:“你知道二丫去哪了吗?” 那个小丫头呆呆的看着我,然后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我大概明白了,她说不出话来,然后我努力搜寻着我在二十一世纪略微学过的手语想要和她对话,可是好像她看不懂,我一着急,怎么反而糊涂了,这个年代,手语行不通呀。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只能作罢了。 不管我现在在哪,这必定是王贲把我送来的,既然他把我送来这里,那么,我醒了的消息就一定会送到他那里,我能做的还是等待。 不管我现在在哪,这必定是王贲把我送来的,既然他把我送来这里,那么,我醒了的消息就一定会送到他那里,我能做的还是等待。 果不其然,来的真快,我上午刚醒,下午王贲就来了。我见到他时,他看上去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有些憔悴。 见面的第一句话,王贲没多说,只淡淡说一句:“你醒了!” 我冷不丁回一句:“是!我还没死!” 王贲听我这么一说,对那个小女孩使了个眼神,她就乖乖出去了,然后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他走到坐席处直接坐下,然后给自己倒水,缓缓喝了一口,然后说:“满腔的怒气,对身体的恢复可不好!” 我艰难的起身,然后缓缓走到他面前,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说:“以前是我低估你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卑鄙!” “如果你是指宫宴时,江美人中毒和碎云刀的事,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上,我不觉得自己卑鄙!只要是为了秦国,就不卑鄙!” “呵!你少拿什么秦国大义来搪塞堵我的话,想要掩饰你的邪恶!即便明面上干净了,心里仍旧肮脏无比!洗不干净的!” 王贲心里其实并不好受,但是他依旧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你骂!随便你怎么骂!反正只要你还有软肋捏在我手里,你还是得仍由我摆布!” 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你……!”我气急败坏的想要冲上前打她一巴掌,却无奈身子实在太虚弱了,我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王贲看见慕雪茵这样,忍不住想要来扶,可是他总是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王贲掏出碎云刀房子案几上之后,索性直接起身,走向门口,然后又停住,淡淡说:“你的碎云刀,上面已经被处理过,沾有剧毒!你带去防身!不过,这种毒的解药稀少,只有在秦国境内才能找到其配方,制作过程又极其复杂,你自己小心点!”顿了顿,王贲又说:“后续的事情,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说!” 我听王贲说着,我便缓缓走向碎云刀,然后慢慢将它拿起来,一点一点打量,然后怒视着王贲的背影,然后充满了恨意。我冷冷说:“剧毒?中刀后,能撑几时?够我防身后逃跑吗?” “两个时辰内,必定毒发身亡!不过,你今后应该会用不到它,因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分寸!所以,要想在燕国存活下去,你非但不会用它,反而还会把它收得好好的!”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这可不好说!”我淡淡说完这一句,话音刚落,我直接拔出碎云刀,径直向王贲的后背直接刺去,尽管身子虚弱,但我还是拼尽全力的去刺杀王贲。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生(4) 王贲察觉到我的小动作,他背对着我,之前并没有揭穿我,只是等到我出招后灵巧的往身旁侧身,恰到好处的直接躲过了我的攻击。我的攻击扑空了,我一惊,胡乱的挥了两下,身子实在虚弱又重心不稳,直接向地面迎面倒去。 王贲见我要摔倒,心头一惊,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然后一拽将我拽入怀里。王贲心跳渐渐加快,他深邃的眼神看着我,满是柔情似水,只要我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温情,只是,我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借着他拉我的力量,顺势狠狠在王贲胳膊上直接划下一道口子。 王贲当即松开我,然后轻推开我,纵使他的力量再怎么轻微,对于我这个病人来说还是难以招架,我跌坐到了地上,然后看着碎云刀摔落在地,刀臂和地面上还残留着王贲的血迹,我看着鲜红的血液,我心里突然高兴不起来,我真的想要他死吗?我不想杀人,我不想!但是我怨!我恨!我不甘心!我觉得实在憋屈! 王贲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直接从自己衣角撕下一块布料,然后随意的缠在自己胳膊上,对于此事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直接要走出房间。 我抱住自己的身子,看见王贲出去,他已经站在门边上,我突然淡淡说道:“你能放过慕家吗?” 王贲抬起的脚步突然停住,又默默收了回来,然后侧过身子没有看我,“你觉得我能对慕家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道,有些累了,我现在对于外界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话语权,就是一个笑话,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所以,我还能够做什么呢?我还能做什么? 王贲从没有见过慕雪茵这个样子,王贲突然会心软了,他放缓声音,然后淡淡说:“这就是你最后孤注一掷的原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王贲表现出一幅嘲笑的样子。 我完全没有资本再去谈判了,但是,我可以赌一把,就赌王贲曾经的承诺,他曾经答应过,只要我答应去了,他就不会对慕家发难,所以,我现在只能再赌一次。 “现在你已经可以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为了慕家,我只能听从你的安排,你应该很得意!可以尽情欣赏自己的猎物在你的掌控下挣扎,享受这种摆布的乐趣,你很开心!” “你确实很机灵!也十分重感情!否则,不会在最后一刻还能出此下策!江美人对你下毒的事,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倒是帮了我大忙,也省去了不少麻烦,顺水推舟就能行事!而你,在最后一刻,看着慕奉常为你求情,心里开始动摇,你想救他,想救慕家,所以在大殿上,当着王上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这么一步!你在威胁我,如果我那时对慕家发难,你就会将所有事全盘托出!或许这个时候,你不该埋怨我,应该怪你的父亲,他在那种时候为你求情,就是走得最错的一步!你怎么就能够这么肯定,要是他选择沉默,我不会放过慕家?”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思虑,脱口而出:“因为我不相信你!”我的回他一出,王贲一愣,他的心里竟然开始有些难受,可是他并没有太在意此事,我接着说:“王贲,你拿我当傻子吗?慕道尧是我父亲,哪有一个父亲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要送命,会不闻不问?即便我爹不求情,你依旧会背地里出阴招!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又怎么确定,我回去之后不会参上一本?” 我顿了顿,淡淡说:“我不确定!”从大殿那时开始,我就一直都在赌,“你知道慕家是我的软肋,为了掌控我,你不会再对慕家出手!” “你又赌了一次!” “是!” “既然你都明白,为何又要在大殿上闹这么一出,岂不是多此一举?” “只有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了,把所有名声都搞臭了,人才会全力以赴的在新的道路上寻找新的出路!而这时候,攥着他的把柄,这个人就已经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为人摆布!那么,其他的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我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因为,这是我保住慕家的唯一办法,也是说服王贲答应的唯一办法。 王贲缓缓转头看着我,有些惊喜,但他依旧淡淡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倒像是一句夸赞,“你做了这么多,可是,似乎你的父亲并没有完全领会你的良苦用心!你入狱当天起,他就日日跪在大王殿外,想要为你求情!多么绝佳的一个时机一举击败多余的障碍,可是,你们慕家真够走运的!偏偏在牢狱内刚传出画押消息的时候,王上居然召见了他!听说,奉常大人可是当着我父亲的面,亲看了画押的状纸,当场什么都没说,只能接受!王上念及慕奉常为官多年,一直尽职尽责,王上这才开恩,将你的骨灰送还慕家下葬!” 王贲说完之后,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慕道尧为我做了这么多,他在看到那面状纸的时候,该是有多么失望?林姬知道这一切,该有多伤心哪? “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地,你该满意了?”我含泪质问王贲,他却没有回答我,我又说:“那请你以后,不要再碰慕家人!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即使我远在遥远的北燕!我说到做到!”我威胁着王贲,这是我们这场交易最核心的内容,所以,没必要吞吞吐吐,走到今天这步,曾经的友谊,我早已没办法再去提及了! 王贲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才回过头,冷冷说:“你分析的也没错,慕家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你赌赢了!我不会再碰慕家!未来大家各走各的,相安无事最好!但是,我也坚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慕家人不招惹我,我就没空再去搭理!” 说罢,王贲转身就走出了这个房间,只留下一句话:“慕家十日后为慕雪茵出殡!你去看看!”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王贲离开的背影,情不自禁抱紧了自己,终于没有忍住哭了出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着身子,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丝毫温度,孤寂,冰冷,没有任何欢声笑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生(5) 今天天空还飘着小雪,天气如此清冷,此时此景倒有些相互应和之味。整个街道上不失送殡的人,整个出殡送殡队伍长得似乎要把整条街道占满,整个慕家人都表情严肃,也多了许多悲伤。 王贲这点倒是难得的信守承诺,慕家出殡这天确实带我来了,今天之后,慕雪茵就真正意义上完全消失了,而我,也得到了我的新名字——萧代云。 我们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地方,王贲站在我的旁边,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对于这样的场合,或许是对于生死没有丝毫的触动,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一切。整条送殡队伍的人穿着着白衣素服,静默中透着一丝悲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慕道尧这样,他清瘦了不少,这些天,他一定没有休息好,平日最重视精气神的他,现在好憔悴,又显得十分疲惫。林姬无声的哭泣,默默给自己擦着眼泪,身边的丫鬟搀扶着瘦弱的林姬,我难受极了。 我看着慕道尧和林姬的样子,我的眼眶直接湿润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唤出声:“爹……”话音刚落,我就被王贲直接捂住了嘴,他从背后紧紧禁锢着我,贴近我的耳边,说:“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再是慕雪茵了!”说完之后,然后又淡淡说:“再看最后一眼!走啦!都结束了!代云,你的新生活,开始了!” 王贲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的瞳孔不断放大,实在没忍住,泪水落了下来,滴落在了王贲的手上,王贲感受到手上有些湿润,王贲手一僵,定在了原处。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送殡的队伍,在队伍的最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二丫! 二丫现在能够全身而退,她没有受到牵连,我真的好开心!我被捂住了嘴发不出声,我流着泪,看着所有的亲人这么远离了,我真有种已经失去了他们的感觉。我心里喃喃想着:二丫!我爹和姨娘,拜托你了! 二丫在队伍的最末端,似乎是某种奇妙的心灵感应,二丫感觉到某个人在唤她,原本还沉静在悲伤中一直默默低着头的二丫突然抬头环顾四周,然后停住脚步,突然回头穿过茫茫人海与我的目光交叠在一起,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二丫惊讶的看着我,还没有确定之前,她轻声唤出了声:“小姐!”然后就失控一样起步要走向我。 王贲意识到了二丫的目光,然后手臂收得更紧了,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瞬间就有人有意无意的出列来回走动,我和二丫之间立刻被来回走动的人给挡住,还不等我反映,王贲直接拖着我离开了这里。 二丫被来回在眼前晃荡的人影给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她的步伐被迫给停下了,但她还是坚持要向前,结果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与其说不小心,可以说是故意为之的。当二丫再次站稳再次看向刚才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人在那里。 二丫猜想,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她又坚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错,因为,她从来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小姐,她是个多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说走就走的。二丫留恋的再次看了看那个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才缓缓走开,重新跟上了送殡队伍。 在一个饭馆的二楼处,范文渊包了一个包间,他和元基静静的站在二楼的地方目送了慕雪茵的棺柩缓缓经过他们的视线。范文渊的目光情不自禁移到了王贲所站的位置,他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全面的消息,他知道的就只有她的新名字“萧代云”。范文渊静静的看着王贲和代云,看到王贲紧紧捂住代云的嘴,范文渊就已经都明白了,他看着一个曾经的慕雪茵默默流泪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有着萧代云这个身份,似乎她并不能够完全不顾这些羁绊。 元基并没有注意到王贲,一门心思只在慕家的送殡队伍上,他更担心的是二丫。元基轻声说道:“大人,你说这怎么好好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慕小姐怎么说没就没了?” 范文渊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贲和代云消失的地方,然后缓缓回答着元基的问题:“世事变化无常!生老病死,谁都躲不过!” “大人,慕小姐这么一走,那……”元基突然忧虑起来,然后一直看着二丫,“那,二丫该怎么办?” 范文渊的目光转到了二丫身上,她已经看到了王贲和萧代云,所以王贲才会拉着萧代云匆匆离开。范文渊淡淡说:“这丫头是个好姑娘,慕家不会亏待了她!如果她能不像慕雪茵这么执拗的话!” “大人,什么意思?”元基完全没有理会范文渊的意思,但是,元基的忧虑更加深了,马上他们也要回燕国了,那二丫怎么办呢?以后谁来照顾她?谁来保护她?元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范文渊一样也很忧虑,如果二丫没有看到王贲和萧代云,那么依照慕道尧的性子,慕家不会亏待了她,日后也能够找个好人家给嫁了,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差,但是,现在已经看到了,那么,如果二丫和她主子一样执拗,非要弄个清楚,那么,王贲绝不会放过二丫。这个傻丫头,只怕最后还是会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还是无缘无故的牺牲。 范文渊拍了拍元基的肩膀,然后轻声说:“别想了!回去收拾收拾,咱们差不多该返程了!走!”说完,范文渊就转身回去了。 元基看着范文渊走的这么决绝,直接喊道:“大人!”可是喊不住范文渊,只能看着二丫的身影,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跟了上去,“大人,慢点走,等等我啊!” “快点呀!” “大人,你走这么快干嘛呢?别着急啊!” “咱们这么多行李,再这么拖拖拉拉,收拾不完了!” “大人,咱们哪有这么多行李!你怎么这么着急?”元基虽说不是特别机智灵敏,但是一切事情他还是敏感的,只是不能够看透事情,却有他自己的机智在,是范文渊的得力帮手。 “你这小子!别废话,快走了!”范文渊是小心思被戳穿之后,然后赶紧要拽着元基离开。元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范文渊一起回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后的告别(1) 王贲强行把我拖了回去,回到这个房间,我的心态崩溃了,我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王贲搂抱着我,我只有借着他的力气,我才勉强能够站立。我面无表情的说:“你现在满意了?高兴了?那么,能放开我了?” 此话一说,王贲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着我,他的手臂一僵硬,难为情的立即松开了我。我恍惚一般走了两步,走的并没有很稳,走了两步,我就虚弱的缓缓坐在了地上,然后环抱住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王贲看着我这个样子,他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他的手缓缓靠近我,触碰到我的发丝,轻柔的滑过但没叫我发现,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从没有这么自我怀疑过,一次又一次的逼走自己最爱的人,他做的真的是对的吗?上次是潆溪,现在是慕雪茵,逼得她失去所有,承受了秦国刑罚,遍体鳞伤,身心俱疲,却还要笑着以萧代云的身份活下去,完成任务!王贲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太过狠心,他从没有承认过他喜欢慕雪茵,因为他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跟随着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而悸动。 王贲静静的陪伴在我身边,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情略微缓和了一点,我背过脸拭去眼泪,红润着眼睛看向身后,王贲还没走。我缓缓说道:“你还在?” 王贲心里一愣,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仿佛小心思被戳穿一样,然后侧过头,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我话还没说完!但你哭成那个样子,丝毫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所以,被逼着在这陪你耗着!” 我静静的看着王贲,然后听着他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有时候我觉得,他和范文渊有某种相似之处。也是,他们看上去是很要好的朋友,好哥们那种,也许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人相处久了,还这么要好,连性子都有些相像了,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们的样貌也有些相似。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说道:“你们说话,似乎都这么不中听!” “我们?”王贲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字眼、 “你,范文渊,还有……”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我愣住了,因为每次提起他,我心都有些痛,我的声音低落,“还有高高在上、人人敬重的秦王。”我眼眸低垂,然后心情十分低落。 王贲看着我的样子,每每提及嬴政我都是这样的神情,王贲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又是那种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王贲岔开了这个话题,淡淡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能活下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王贲瞥我一眼,然后冷冷说:“你说的话,似乎也不怎么中听!” “所以,我们聊不到一块儿去!”我丝毫没给王贲面子,直接回怼过去,“我们之间最好就谈任务!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我既然答应,你也抓着我的把柄,我愿意听你的安排!那你最好就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些,一次代清楚,不要那我的性命开玩笑!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也说个清楚,我可不想去到燕国,还要分心秦国的事!” 王贲听完我的话,咬牙攥拳直呼:“好!痛快!”王贲心里真的好想把这个女人大骂十遍百遍都不解气,她真的很有本事拿捏一个男人的心思和脾气,随时随刻把你惹火了。王贲说:“我的话只说一遍,你最好记住!你的名字是萧代云,你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几年前因为战争,你的养父母双双死于那场灾难中,你无依无靠,被迫被人贩子卖到了醉云阁!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找你的!” 醉云阁!那不正是燕国有名的青楼嘛!他什么意思?要我去做妓女?这是什么破计划! “醉云阁?”我惊讶,我态度坚决反对,“我不同意!”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气急,大骂:“醉云阁是什么地方?你当我傻吗?说白了,那是卖身谋生勾搭男人的地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贲反而不慌不忙的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别忘了,为了救慕家,那可是你自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的!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认命!” “所以你就认为我应该毫无怨言,乖乖听话,然后接受你们给我安排好的一切?” 王贲闻言轻描淡写两个字:“没错!” “为什么?” “就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傀儡!你反抗不了!也不能反抗!因为就算你拼命挣扎,你也永远逃不出这个陷阱!一旦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王贲邪魅一笑,这一笑笑的多么恐怖,吓人,我心头一怔,王贲又说:“你既然以全新的身份活了过来,就要接受这个身份的一切!醉云阁里每天男人扎堆一样的来,达官贵族数不甚数,以你的本事,想要拴住他们,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啪!”王贲话音刚落,我挥手猝不及防直接甩了王贲一个巴掌,我怒视着王贲,看着他侧偏过去的脸,我看见了上次不小心在他脸上划下的那个刀疤,我怒骂道:“上次这一刀,怎么没把你脸给毁了?你现在的嘴脸简直丑恶至极,给你一刀,都是不足惜!王贲,你别太得意,当心有一天自己栽在自己手里!你最好日后还能够保持警惕,否则,被我逮到机会,我一定杀了你!” “上次被你用毒刀在胳膊上划了一刀,我都没死!就凭你,想杀了我,太小看我了!” “你也别太得意,我只答应了你前往燕国,但我没答应要什么是都按照你所说的做!你也别太小看我,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叫你好看!你等着!” 王贲回看着我,冷笑一声,“我是在战场上添血九死一生走过来的人!好,我等着!” 这场谈话就这么不愉快的结束了,我和王贲这个仇算是结下了,我真的好讨厌王贲!但是,我对于嬴政虽然很心痛,很难受,但是我竟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怪他,所有的气都只能发在王贲身上。我敢笃定让我去燕国是嬴政的命令,但是,具体的措施是嬴政的意思?还是王贲一个人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依旧愿意相信,这只是王贲的意思!但这样或许也对王贲不公平,但是,他也不需要我的谅解,我的讨厌与否对他而言,他丝毫不在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全新的生活(6) 王贲认出了云湘,他缓缓松开了云湘,多年没有见面,他只淡淡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云湘眼底有些黯淡,虽然一直都有联系,但是并没有见面,现在见面了,他就只是问这么一句话吗?云湘收起所有神情,调戏一般撒娇说道:“你们男人,就是粗鲁!刚做的衣服,就这么给扯坏了!” 王贲闻言,突觉不好意思,什么都没说直接背过了身子,云湘看了一眼王贲,然后缓缓整理好了衣着,缓缓走到王贲面前。轻声说:“这个丫头,是谁?” 王贲淡淡说:“这和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 云湘看了一眼掉落在二丫身边的药瓶,云湘已经明白了,她柔声撒娇一样说道:“将军~把这个丫头,赐给我好吗?” 王贲闻言直接拒绝:“这事没商量!” 云湘慢慢转身,轻柔的在王贲胸膛前滑过,然后一点一点打着圈,还慢慢靠近王贲,在他面前各种扭动,展现女人最迷人的身姿诱惑着王贲,“给我嘛!我想要!”然后,云湘的手一点一点向着王贲里衣内滑去。 王贲一把抓住云湘的手,然后冷漠的看着这个女人,曾经的她那么纯洁,宫宴上的她那么高冷,此刻的她又这么妩媚极具诱惑,这个女人自从去了燕国之后,怎么会变成这样?王贲竟有些为她可惜! 云湘静静看着王贲,然后眼神一坚定,胳膊巧妙一转动,挣开了王贲,顺势抬腿对王贲踢去,王贲立马侧身躲开,待到站稳之后又巧妙破了云湘的招式,提拳向云湘而去,云湘并没有想要躲开,王贲也大吃一惊,云湘料定王贲会因为最后突然收拳而无法控制那股劲,所以,云湘直接向后弯腰倒去,王贲这还真看不懂云湘的路数。谁知,在云湘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她自信微笑着双手勾上了王贲的颈脖,借着这个劲和王贲一起倒了下去。 二丫惊住了,她真的懵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更不知所措。王贲压在了云湘身上,他立刻想要撑起来,谁知,云湘用力勾住王贲,然后抬起一只脚环在了王贲腰上,然后微笑着说:“还没有哪个男人,能从我怀里离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云湘凑近王贲的耳朵,轻吐一口气,他的耳朵立刻变得通红,“因为,他们舍不得在我怀里的柔情蜜意!” 王贲心烦心烦意乱,恼怒的挣扎要起身,云湘直接双腿一起勾住他壮实的腰肢,然后顺势翻身而上,跨坐在王贲身上。王贲挣扎着要起身,云湘就双手搂住王贲的颈脖,王贲丝毫没有任何的招数。 云湘看着王贲渐渐失去了要挣扎的欲望,然后,她转头对着二丫说:“小丫头,我可以帮你!你要信得过我,就出了树林,往东走四里,见一庄户人家,你去那里找一个和你岁数一般大的聋哑小姑娘,她会安顿你的!我一会儿去找你!” 二丫傻愣愣的看着云湘,她愿意选择相信云湘,傻傻的点头答应:“哦!好!”说完就跑开了。 王贲情急大喊:“站住!”然后起身要追过去,奈何云湘实在太有能耐牵制住一个男人了,所以,王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丫逃走。 直到二丫逃走了,王贲没好气的说:“人都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云湘用手一点点摩擦着王贲的胸膛,轻柔的说:“不可以!” “为什么?” “将军,以天为被,以地为铺,这样的景致下,咱们是不是该做点是什么?” 王贲闻言直接不耐烦怒说:“你疯了!起开!”王贲推了推云湘,丝毫没有动静。王贲也威胁说:“云湘姑娘,你别忘了!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把我逼急了,我只能采用非正常手段!” 云湘丝毫不畏惧,轻笑道:“我不怕!”然后又说:“奴婢本就是做这个的!什么样的男人没侍候过?只要,将军别嫌弃奴婢,侍候的不好,就行了!” 王贲闻言,简直被怼的没话说,然后气急之下,恼怒的直接扣住云湘的脑袋,然后狠狠的吻了下去,这个吻是带有惩罚性的,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王贲疯狂的发泄着他心里一直堵着的气,云湘轻轻勾着王贲的颈脖慢慢回应着他,唇齿交依,激情四射。 王贲一吻之后,静静的看着云湘,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萧代云看嬴政那个含情脉脉、炙热的眼神,王贲想起这个就嫉妒的要发疯!想到这,王贲又狠狠的吻了下去,他没办法抑制自己对萧代云的感情,他的感情从没有这么浓烈过! 云湘静静地感受着这个唯一的,她与爱人之间的吻,尽管她知道王贲是因为在她的挑逗下才会问她,可她心里克制不住这份感情,这么多年了,她真的好想他!好想这个男人!好想好想! 王贲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怒气,直到他渐渐冷静下来,看到面前的云湘,王贲一惊,惊慌的直接推开了云湘,然后淡淡的看着云湘,“你的技术果然高超!”这句话看似赞扬云湘,可是云湘却觉得并没有很开心。 云湘笑迎道:“我在醉云阁头牌的位置,可不是白做的!” “你在醉云阁的风采,我在秦国也略有耳闻!不过,之后给你送过去的那个人,你也绝不会失望,说不准,还能帮你不少!” “那位代云姑娘,先前还在慕家的时候,我就听说了!她很聪明,但是性子,还得再磨一磨!” 王贲轻笑一声,“她的爪子实在很锋利,以后你不必和她客气!” “你对她,挺了解的!” 王贲闻言,仿佛被戳中了软肋一样,缓缓身子向后一仰,然后用手肘撑在地上,淡淡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云湘静静的看着王贲一会儿,虽然这话很有道理,可是云湘心里很清楚,王贲这只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因为,她太了解王贲了。云湘顿了顿,然后坚定的说:“你喜欢她!”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雪夜受罚 我看着云湘这样冷着脸,我受委屈一般,对她淡淡说道:“我们刚受惊,你现在这么僵着个脸,一句话不说,你不累,我们还累呢!” 楚兮听我这么阴阳怪气的对云湘说话,急忙动了动我的胳膊,然后对我摇摇头。 云湘地骂道:“你们俩放肆!太冲动了!” 楚兮闻言,立刻跑去紧紧关上了房门。我缓缓说:“这事你不能全怨我们!自打启程那一刻开始,范大人就认出了我,还一直纠缠!我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可他也得听得进去呀!方才是他紧紧抓着我不放,迫于无奈,我只能划了他一刀!” 云湘只觉得头痛难耐,淡淡说道:“萧代云,你一直都很聪明!为何这次这般糊涂?如若你没有这么冲动的划他一刀!那么今后,你们之间会少些交际!这样对你越是安全!可是现在,范大人指明要你!今后,你该如何自处?你这么出张扬,醉云阁的崔姑姑,她能放过你?范大人常年醉乡于醉云阁,姑娘们对他都是仰慕已久!你只是个丫头,却能够和范大人扯上关系,你要醉云阁的其他姑娘如何想?她们,又能放过你吗?” 我不服气的说:“我又不怕她们!要打,或要斗,来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湘立刻表情凝重,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你要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所谓的不怕,就是用这把破匕首随随便便刺人几个大窟窿吗?” “我……”我说不出话来了,云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萧代云,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去到燕国,是要做什么的?你为何留在醉云阁,为何待在我身边?你最好记住这些,不要再用你那可笑的大无畏来说话,你一再这么冲动,迟早惹出祸端!难道,过去的种种,还没能给你一个教训?” 我终于明白了云湘的用意,她从见我第一面起就一直在针对我,实际上,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法打磨我的脾气,说句不好听的,我身上大小姐的脾气还是太重,一直任性妄为,我现在说话做事似乎都是带着一口怨气,我在怨谁?真的在怨嬴政?还是在怨王贲?还是在怨这样无法受自己控制的安排? 我终于算是真真软下态度来,低头认错道:“姑娘,奴婢知错了!” 云湘冷冷看着我,“你心高气傲,面服心不服!你的认错,有何用?” “姑娘多疑,奴婢明白!只是,现下,你与我再堵着一口气有何用?今晚的事,闹得动静这么大,随行的侍卫定然听得真真切切!今晚的事,该如何解释?我为何会与范大人纠缠在一起?姑娘深夜为何不在屋内?范大人身上的伤,该作何解释?这些,应该才是姑娘应该考虑的!” 云湘似乎有些错愕,代云居然事先已经想到了这些问题,这个人看上去是很冲动,可是,一旦冷静下来,却有过人之处,“今日的事,最好能够编个由头对付过去。” 我一听,立刻否认,“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想要蒙骗过去,不大可能!” “那你就有好的办法?” “如今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明日一早,队伍内必定会传出风言风语!既然过不去了,那就索性,把事情搞得再大些!最好,能够传回燕国去!” 云湘皱眉,“你还嫌今夜的事不够大吗?还要添乱?” “姑娘之前的一番话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醒!醉云阁管事的一直都是崔姑姑,你们之间一定性子不合,应该起了不少冲突,对否?” “没错!你说的没错!崔姑姑生性贪婪,好财好势,是个攀龙附凤,贪生怕死之人!这些年,她逼迫了不少姑娘,如若我不是醉云阁的头牌,估计早已受她发难多次!” “我猜想,崔姑姑不敢动你,还出于一个原因!燕国太子丹对你倾心已久,一直都在护着你!太子在朝中应该举步艰难,可是他到底是王室血统,崔姑姑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不敢得罪了太子殿下!” “所以呢?” “一个太子就叫崔姑姑她们忌惮,那么,再加上一个范大人,姑娘觉得,崔姑姑还不知收敛吗?” “崔姑姑并不是我们的目标,所以,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多此一举?” 我缓缓说道:“我没见过崔姑姑,不过,我也听说了一些,加上姑娘说的,我断定,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的目标不是崔姑姑,但是,也决不允许她来坏事!闲杂人等必须震慑,同时,咱们要的未必能够轻易得到,所以这中间的搭桥人,须得拉拢!” 云湘倒是颇有些欣赏代云,她的心思也够深的,敢闯,她终于明白王贲说的那句话,她要想在燕国长久,并获得更多,萧代云可以帮她很多,确实如此!云湘说:“那现在,按照寻常思路讲,是不是我应该重重惩罚你,将此事做成真的!” 我心头一颤,我忙说:“这倒不必了!” “你说得是不错!计谋得很好!可是,你却没有我懂男人!要把事情搞大,让所有人相信范大人现在看上我云湘身边的一个丫头,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当你在所有人面前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出面救下了你!如此一来,不必费多少口舌,也不必费多少心思,一举两得!” 我默默吞了一口口水,“你不是认真的?” 云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这一切,她严肃道:“今夜雪色正好,飘雪景色实在迷人,正适合观赏!楚兮!把你姐姐拉出去,站在雪地里,好好欣赏欣赏!” 我大惊,“站一晚上!你还要我活吗?” 云湘却不在意,淡淡说:“慌什么?时候差不多了,我就着大人来救你!” 我不爽的喃喃吐槽道:“等你出手,他来了,我还坚持得下去吗?” 云湘冷着脸,厉声说道:“楚兮!没听到我说话吗?” 楚兮犹犹豫豫,看了看云湘,又看了看我,我看着楚兮,不想她为难,对她点点头,然后楚兮这才将我慢慢拉了出去! 今晚和云湘聊完之后,我大概明白了,一直以来,燕国太子丹钦慕云湘,可是她似乎心有所属,她应该是把自己的心门紧紧关闭起来,一直不敢接受太子丹,或者说,以她的性子,她还是在利用太子丹!想来,我也不能说她这么做不道义,我没权利指责她,因为,我也在利用了范文渊,可以说,今后我要想在燕国活命,只能继续利用范文渊下去,就像在秦国时候一样。今晚天气很冷,雪花冰冷,打在我的身上确有些轻微疼痛,天冷,心只能更冷!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一)为什么你还是来了 我在雪地里静静的站着,楚兮心疼我,她一定要陪着我,奈何我怎么劝都没用,云湘这么怜惜楚兮,现在也就冷漠站在门口看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直接走回了房间,重重关上了房门,她并不想管楚兮了。 我看着云湘的举动,轻笑一声,然后对楚兮说:“妹妹,你快回去!你继续待在这儿,咱俩一块儿冻死了,我想云湘都不会出来过问一句!云湘的心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冷!她不会因为你这样的举动就心软的!别傻了,快回去!要是咱们俩都倒了,谁来照顾咱们呢?” 楚兮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我,她使劲向我摇着头,我知道她在说:不不不不!我不要!不要! 我看着楚兮,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没事的!云湘为何这么做,是想要引范大人出手,你在这儿,他不会露面的!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相信我,这次,我会赌赢!” 楚兮坚定的看着我,对我比着手语,缓缓说:我相信你! 不用过多的字眼,哪怕她不能说出声,但是,只要有楚兮在,我就不会孤单,我身边还有她陪着!可是云湘呢,她将自己保护在这个冰冷的躯壳里面,谁都靠近不了,燕国太子丹这么多年为何还对云湘念念不忘,他可能真对云湘动了真心,可是奈何云湘这么冷漠,我是这么猜测的。 我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我并不知道这么做,范文渊是否会来!虽然和楚兮这么自信的说我赌他会来,可是,我真的心里很没底!我又心里很忐忑,若是他真的来了,那么,我们之间……如果范文渊真的来了,我不敢肯定他对我那份感情,但我确信,起码,我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那么,面对这份感情,我能接受吗?或许范文渊也不明晰自己感情,就和我一样,对自己感情一直都是这么糊里糊涂的!我一直坚信,有些事一旦戳穿了,或许并不一定是好事!所以,无论我对他的感情如何,今晚,他不来,他轻松,我也会轻松不少!起码,不用背负一份感情的负担!我自私的希望范文渊不会来,却又理智的期待他会来!我的心里就是这么矛盾又纠结着。 我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上不断飘落下雪花,冰冷的打在我的脸上,曾经和范文渊的那些回忆磨灭不去,他一直存在我的记忆里!可是,对嬴政的那份感情,我也放不下!因为遗憾,所以才会苦苦纠缠!得不到的感情,又放不下!给不起的爱,却无法逃脱! 范文渊并没有走,他一直都在暗处守着,云湘和太子之间已有嫌隙,云湘想要继续抓住太子,只能靠范文渊,既然是彼此之间的合作,云湘只能把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告诉了范文渊,要想范文渊帮助云湘,只有通过代云,所以,范文渊料定,今晚就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如果代云求他,他倒是乐意帮忙,可是,他知道,代云的性子和以前倔,他只能一步一步顺着她给自己布的陷阱一步一步走下去! 范文渊静静的在代云身后陪她站了很久,可他却没了勇气上前,抛开政治和所有目的,遇到同样的情景下,他还是会心甘情愿的留下了陪着她,可是,在最后关头,他失去了所有勇气一样,他也会怕了,也会有忧虑。现在一旦上前,那么,就是默认了自己对她的那份感情!范文渊很害怕这份感情会是真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萧代云之间产生情愫,他一直都只是想要去逗一逗代云,可是每一次都会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然后做出一些失控的行为。如果这感情是真的,那么他又该如何面对心里最深处那份隐藏着的另一份感情,另一份伤痛。 我被冻得只感觉身子已经僵硬的失去了知觉一般,我木讷的站在原地,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要来,早来了,我心里倒是有些高兴,他不来或许对我们彼此都好!可是我心里又会莫名的有些失望,身子渐渐虚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我站立。风轻轻拂过,我支撑不住,直接倒向了雪地。 就在我要倒地之前,我感受到腰肢,肩膀被人紧紧搂住,温热的气息袭来,渐渐温暖着我,我忍不住欣喜的笑了,你还是来了! 范文渊情急之下,仓皇上前一把搂住我,我看着范文渊,为什么每次在我最需要有人在身边的时候,总是你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只有你陪着我,可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他却给不了我想要的温暖,为什么!我叹命运弄人,叹现实残忍,更笑自己太傻! 我眼眶湿润,缓缓问道:“为什么?你还是来了!” 范文渊看着我,淡淡回道:“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去想我,我也是!” 我颇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他似乎能把我看得很透彻,每一次都让我感受到了踏实,即便我说着讨厌他的话,可是我却不由自主一直在依赖他!我的眼角缓缓流下了眼泪,伸手扶住了范文渊的面庞,喃喃说道:“如果你能早点来,该多好!” 我们相识在一场误会,如果你不是以那样的情况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之间或许会简单很多!明明比在嬴政之前早早就认识了你,却偏偏有了嬴政!范文渊,如果你能比嬴政早点来到我心中,该多好! 我落泪微闭起了双眸,泪水浸入雪地点点融开,范文渊毫不犹豫直接打横了将我抱起,快步走出了院子向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元基途中来接应范文渊,见着范文渊抱着昏迷的代云姑娘,元基慌忙招呼起来,不断给范文渊准备热水。 直到范文渊离开了院子,云湘才打开房门出来,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她一直在关注着这一切,说实话,她倒有些嫉妒代云,代云有范文渊这样的男人惦着念着,还有楚兮这么忠心的丫头追随,可是她呢?她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苦苦撑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有!燕国太子丹已经和她之间出现嫌隙,现在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云湘缓缓转身,寂寞的背影显得这么无奈,她真的有些羡慕萧代云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二)你呼喊着的男人是谁 在范文渊的房间里,范文渊一直在一旁贴心的照顾着代云,元基从旁协助,元基仔细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脸色苍白,看上去气色实在不佳,元基不禁皱眉,“云湘姑娘怎么罚得这么重?这天寒地冻的,真要在院子里站一晚上,还能活命吗!” “元基!”范文渊立刻严肃制止元基这么直言快语,“这是醉云阁的事,我们插不上手!别乱说!” “喏!”元基乖乖从命,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感叹:“怎么会这么像呢?” 范文渊听后,淡定说道:“你是在说代云?还是在说她妹妹楚兮?” 元基颔首,回避了这个问题,顿了顿又说:“大人,你难道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元基并没有那么多的心计,他只是单纯的认为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范文渊听后,淡淡说:“即便不是慕雪茵,有一个萧代云出现,心里也有些慰籍,不是吗?” 元基听后,沉思了,他顿了顿,说:“大人,我听你的!” “元基,她们姐妹的事,回到燕国别胡说!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上心,引出多少事端!” “喏!大人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把嘴闭得紧紧的,绝不多说半个字!” “嗯,我信你!行了,你早点休息去,这里有我就行!” “大人,要不还是叫个姑娘来照顾,这样传出去,对代云姑娘和大人都不好呀!” 范文渊沉思了一会儿,说:“无碍!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萧代云是我范文渊看上的女人,如此一来,她未来在醉云阁也能好受些!” 元基稀里糊涂的,“嗯?大人,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范文渊笑了笑,拍拍元基的肩膀说:“行啦!睡去!” 元基不明不白的被范文渊推着出了房门,稀里糊涂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范文渊静静的看着睡在自己床铺上的女人,她的脸色这么苍白,定是冻坏了,他也有一刻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如果他早些出现,那么,代云就可以少少受些苦!范文渊缓缓握住代云的手,喃喃说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在咸阳城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仍旧如此!萧代云,以前一直都是我在招惹你,现在,既然换你来招惹我了,我也会像以前一样,不会放过你了!”然后,范文渊将代云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庞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默默陪着她,守着她。 我陷入了昏睡状态,对外界的一切都已经感知不到,我陷入自己的梦境里,醒不过来一样。在梦里,我看见了我和嬴政平淡的生活,他不是秦王,我不是慕家小姐更不是萧代云,我们只是一对平凡人,他是石头,我是他的茵儿,我们生活在樵山,有师父陪着我们,还有我的家人,我们远离了世俗的纷扰,只有他和我!可是,在梦里,纵使和嬴政的那一切很美好,但是,梦终究是梦,怎么可能忘了范文渊? 嬴政带我走至一处世外桃源,就在他向我伸出了手,我要将手放入他的手中时,我顿时停住了,侧头看向了一旁的范文渊!我不知道该选择谁,这两个男人都是我不忍伤害的男人,可是,我摇摆在他们之间,最终纠结的是我自己,苦得也是我自己! 我看着梦中的嬴政渐渐远离我,只有范文渊默默陪在了我身边,我不由自主叫住了声:“别走!不要!”惊恐万分,苦苦哀求,却换不回嬴政的回头,只能看着他冷漠的转身。 我心里有些难受,含泪看着嬴政的背影,身边的范文渊一直都默默陪着我,然后将我轻柔拥入怀里,给予我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和肩膀任由我靠着哭泣。 当我在梦里哭到失去力气,我突然惊醒,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范文渊,方才梦里的悲痛情绪还没有散去,我含泪看着他,最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范文渊皱眉看着我,默不作声的为我擦去泪水,将我缓缓扶起。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我不敢吱声,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难为情,我眼神飘忽,然后渐渐低下了头,可是,范文渊却一把捏住我的下颌强迫我抬头看向他,他这么强势霸道,我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面对他,可是方才哭过的痕迹抹灭不掉,范文渊看着我微微泛红的眼眶,他就嫉妒,他淡淡问我:“告诉我,方才在梦里,你呼喊着的男人,是谁?” 我沉默了,我该怎么说,我不能告诉他真相,可是我又不想骗他!就在我纠结之际,我选择了我们最初的关系,就是交易和利用!我淡淡说道:“我在梦里,看见的人,是你!” 范文渊显然有些惊异,如果这只是一个谎言,那么现在他愿意相信!范文渊从没有这么冰冷又冷静过,应该是我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沉迷美色的浪荡之徒!我看着范文渊轻启薄唇,淡淡说:“你知道,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看着范文渊,丝毫不带一丝感情的平淡回复:“奴婢不会撒谎,更加不敢欺骗大人!” 范文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可能是出于内心欢喜的缘故,他直接低头亲了过去。我看他向我靠近,我下意识的扭头躲开,范文渊不容我逃避,用手大力扣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将我的脑袋掰了过来,他的吻直击而下,狠狠的吻住了我。 我睁大双眼看着范文渊,眉头紧皱,双手攥紧了被褥,我抬手就要推开他,可是就在碰到他的那一刻,我顿住了!这不就是这个计划的目的吗?如果我现在推开他,那么将会前功尽弃,我今晚受的罪就都是白费的! 我的手僵住了,几经挣扎,我再次放下了双手,任由范文渊亲吻着自己。看着他距离我这么近,他修长的睫毛,尽收眼底,他的一呼一吸,我都能感受到,我成功吸引了他!我做到了!可是,我并没有原定的那么快乐!梦里也许真的是有预示的,嬴政会渐渐离我而去,真真能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他——范文渊!我缓缓闭上双眸,平静的接受范文渊的亲吻,却只是木讷的配合,没有丝毫带有感情的回应。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三)从今以后,我护着你 范文渊缓缓松开了我,他的额头紧紧贴着我的额头,我低着头,垂眉不敢看他,范文渊紧紧抱着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异常的平静,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我仿佛找到了安全感一样,在他怀里,我很舒心。 范文渊率先打破了宁静,“代云!” “嗯!” “今夜的事必定会传回醉云阁,你做好了应对这一切的准备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明白的说:“什么准备啊?” “我在燕国可是有名人物,你和我扯上关系,醉云阁的姑娘能放过你?” “我只是个丫头,能对她们怎么样?又不会碍她们的事!能出什么事?” “你可别小看了醉云阁那位崔姑姑!云湘这么漂亮,有能力的女人,这些年也受了她不少委屈!要不是太子殿下一直护着云湘,崔姑姑还不知怎么为难她!” “听你这么一说,太子丹,是真心喜欢姑娘!那为何,这么多年,姑娘迟迟不答应呢?” “答应什么?这怎么答应?答应了太子,委身做妾?”范文渊轻笑一声,“云湘脾气和你一样倔,怎么肯答应?” “说谁倔呢?”我狠狠拐了他一下。 范文渊默默我的脑袋,又说:“这些年,云湘一直在坚持!任凭殿下花多少心思,她就是把自己的心关得死死的!谁都无法打动她!” 我听低声嘀咕道:“或许她心里,惦记的还就是你呢!” “你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在说,或许,太子殿下并不知道姑娘要的是什么!” “太子殿下这些年,什么珍宝没送过?就差把天上的星星都给云湘摘下来!” “一个女人,有时候要的并不是财富!所谓的财富收买人心,在姑娘现在的身价,她还会需要钱财吗?” “也是!云湘这么些年,一直都不为财而活!应该也算醉云阁的一股清流!” “只有以心换心,才能叫姑娘敞开心扉!” 范文渊捏了捏我的脸颊,戏弄一样说:“你好像挺了解她啊!” “我随口说的!做丫头的,最忌讳打听姑娘私事!胡乱揣测姑娘心思,奴婢可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说了我的感受而已!” 范文渊轻笑一声,“呵!你就给我装傻!”说完,在我额头出落下一吻,“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做到!从今以后,我护着你!绝不让你受苦!” 范文渊这样宠溺的话让我心头一怔,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我沉着脸,微皱着眉,“大人?” 范文渊暧昧的在我耳边轻吐一口气,“别叫我大人,叫我文渊!”说完,范文渊仔细嗅了嗅我的秀发,直接翻身而下压住了我。 我感觉范文渊的压迫势头,本能的用手挡住,想要推开范文渊,可是奈何他太过强势,我平静的说:“别这样!” “嘘——”范文渊用手轻搭在我的双唇上,然后缓缓说:“相信我!代云!”说完就直接吻下。 我心头一惊,毫不犹豫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直接推开了范文渊,从他怀里坐了起来,范文渊突觉奇怪,范文渊不解的问:“怎么了?” “大人,请自重!” 范文渊以为代云在顾虑方才说的承诺的事情,他再次坚定的重申道:“代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只要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我当即打断:“大人不用给奴婢这样的承诺!奴婢受之不起!” “你在说什么?”范文渊察觉到了代云的异样,有些惊愕。 “大人,奴婢不需要你的承诺!我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关系!” 范文渊严肃的问道:“我们什么关系?” “我们……”我顿了顿,然后坚定的说:“我们不该有关系!” “呵呵呵呵!”范文渊冷笑着,“萧代云,你现在是想和我撇清关系?我刚救了你,你现在就要和我划清界限,你未免觉得我范文渊太好唬弄了!”范文渊大怒,一把将放于床旁的药碗全部打翻。 我静静的看着范文渊少有的暴怒情绪,果然,之前我的猜测没错,在秦国你藏的可真深! 我缓缓站起身,然后走至范文渊面前站定,抬头看了看范文渊,然后为他整理了因为生气冲动而凌乱的衣襟。我缓缓说道:“大人,奴婢之前告诉过大人,奴婢是个很危险的人,靠近我的人,你因此不也受了伤?”我拿起他的胳膊,小心掀开,然后细细看着被重新包扎过的伤口,明明是新换的纱布,现在又流血了,看来他真的动怒了! 我又说:“大人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女人,却还要来招惹我!奴婢不想做插足别人的第三者,所以,有些事必须说清楚!有些关系,也必须划清界限!” 范文渊冷冷说道:“你要和我怎么说清楚?你说!我听!” “大人日后要来醉云阁,奴婢无法阻拦!大人要奴婢从旁侍候,奴婢也无法拒绝!但是,若是大人一定要和奴婢扯上关系,奴婢也怕!怕你的那位心上人,来找奴婢麻烦!” 范文渊淡淡说道:“我都清楚了!萧代云,我范文渊,记下了!”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说完,就气急败坏的走出了房间。 我冷漠的看着范文渊出去了,他走了我并没有惊讶,我知道,范文渊一定会回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今晚的事情,应该已经传了出去,既然这样,范文渊就不会离开醉云阁,因小失大,失了官场,可就不好了!要想抓住他的心和这个人,就不能让他轻易得到!太容易得到的,永远不会懂得珍惜! 我静静的看着范文渊出去的背影,我确实很淡定,算准了一切一样的宁静。范文渊,对不起!又一次算计了你!希望,我们都能管住自己的心,不要动心!世上最难还的债,就是情债!我想,云湘也是如此,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这么对待太子丹!范文渊,希望你能明白!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五)试探(2) 我坐在马车里,听到了车外的传来马蹄声,我立刻警惕起来,“又有人来了!” 云湘淡淡说:“放轻松!别那么紧张!” “你倒是一点不慌!”我吐槽着说。 “又不是来找我!我慌什么?”云湘不急不缓的说着。 我听这话,就这么不爽呢!云湘就这么幸灾乐祸!我没好气的说:“姑娘别高兴的太早!我要出了事,绝不放过你!”说完,我指着云湘,即便蒙着面纱,我还是做了个鬼脸,然后傲娇的直接扭头过去。 还没等我喘个气一样,我就听到范文渊冷淡又霸道的冲着车里说道:“出来!” 我压低了声音,对着云湘说;“这是……在叫我?”云湘不理我,我看向了楚兮,她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然后缓缓低下了头,我又吐槽说:“车外边的,凶巴巴的!这车里边的,又冷冰冰的!” 云湘冷冷看我一眼,“去!再不去,他能直接冲进来抓人,你信不信?” 我沉默了,静静的看着云湘,我这时候出去,实在不是时候,加之范文渊已经怀疑了我的身份,那么,现在最好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可我又不像云湘这样了解男人的心,这时候出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萧代云!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范文渊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我的耳里。 我看着云湘,缓缓问一句:“姑娘,你确定,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和他见面吗?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云湘却是很淡定的说:“你放心,范大人不会胡来!现在是他踏入了你的陷阱,是你摆布他的时候!你慌什么?”说完,云湘噗嗤嘲笑我一声。 我听着云湘这么说,这倒是提醒了我,我恍然大悟,似乎是这样的,那么,我是应该出去会会他。我略带犹豫的样子,缓缓出了马车,然后一直低着头,来到范文渊马下,隔了一点距离站定。我缓缓向范文渊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范文渊骑在马上,高大的身影显得他这么的魁梧和壮大,然后范文渊高喊了一声:“元基!” “在!”元基应声道。 “拿上来!” “喏!”元基铿锵有力的回复,然后嘴角微微一笑,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恭敬将一副厚暖的披风给我送了上来。 我看着元基手里的披风,看上去布料是上好的布料,材质极好,手工做工都十分好,我看着元基就这么拿了过来,我大吃一惊,看着元基还给我恭敬的行礼道:“代云姑娘!” 我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没站稳,摔靠在了身后的马车上,缓缓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一脸惊愕的看着元基,傻愣愣的也给他行了一礼,“代云有礼了!”然后错愕的缓缓抬头看着范文渊,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平淡的神情,携带着理所应当的愉悦感。 范文渊淡淡说道:“披上!” 我婉言拒绝道:“多谢大人厚爱!奴婢现下不冷,大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范文渊又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声音说道:“穿上!”他的眉头还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显得似乎还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犹豫了,身边已经有人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现在不光是醉云阁的其他丫头,还有范文渊的护卫,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本应该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接过元基手上的披风,可是,我竟然迟疑了。 云湘在车内听的真切,静静看着代云和范文渊,她顿了顿,又低声淡淡说:“只要她接受了,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可这时候代云却犹豫了,看来,在她心里还是没想清楚,又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云湘说完,楚兮就看向了云湘,云湘总能把一切分析透彻,然后说给楚兮听。楚兮突然又很担心的看向了车外。 我静静的看着范文渊,他没有催我,这已经开始试探了?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范文渊,然后忘记了所谓的试探,保持自己昨晚对他的态度,然后平淡的说:“大人唤奴婢下车,所谓何事?” 范文渊看着代云这样的态度,然后二话不说,突然弯腰伸手一捞,轻松把我捞了起来。 “啊!”我被他突然捞起,吓得下意识大叫一声。 范文渊把我捞上马,将我圈在怀里,穿过我的腰间拉住缰绳,然后贴着我的耳边骂道:“那么多废话!别动!不然,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爱抚爱抚你!”范文渊边说着这样的下流话,还边在我的肩膀上摩擦两下,我被他弄得只能乖乖听话。 范文渊嘴角愉悦一笑,然后伸手朝向了元基,元基立刻会意,恭敬唤一声:“大人!”然后,将手中的披风递给了范文渊。 范文渊接过披风,然后直接给我披上了,“你……”我要挣脱这个披风,却被范文渊强行扣住,不容许我拒绝。 此时此刻,我简直恨不得马上攥紧地缝里,这周围的人呐,一个个都在看我,我这可算出尽了风头,日后在燕国,这可真是,要低调,都难啊! 范文渊把我压制住,嘴角的笑意掩藏不住,范文渊对着元基说道:“元基,都到前边的驿馆等我!” 元基笑道:“喏!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恭候大人归来!到时,一定在前边的驿馆备好酒菜给大人与姑娘补充体力!”说完,还不明所以的偷偷坏笑一声。 我看着元基这个样子,这都想哪去了!我看着他这幅摸样,忍不住低声吐槽:“笑得怎么这么奸诈!” “噗!”范文渊在我身后传出一个忍不住偷笑的声音,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他说的,也没错!待会儿,咱们,是该好好补充补充体力!不是吗?”说完,我突然瞪大双眼,我没想到,范文渊居然这种时候趁机揩油,他居然突然收紧手臂,我就这么毫无准备的被他拉了紧贴到他怀里,我整个后背都僵硬了,红着脸,挣扎几下,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范文渊轻笑一声,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紧紧搂着我的腰肢,然后扬鞭,策马而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六)试探(3) 范文渊一路带着我一路狂奔,我略微有些紧张,试探性的问着:“范大人,你要带我去哪儿?” 范文渊根本不理会我这个问题,只是淡定的拉紧缰绳,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我看着马儿高高抬起来前腿,我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往他怀里躲了躲。待到马儿完全停下来,我惊魂未定,愣愣的看着地面,还没缓过神来。 我不知道范文渊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的实力绝对有所隐瞒,可是我看他这时候这么疯狂的样子,绝不是个好惹的货色!我小心翼翼的唤道:“大,大人?” 范文渊从身后环住我的腰,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颌,然后将我的头扭过来,我被迫回头看向了他,然后,范文渊随意玩弄着我的面纱,然后淡淡说:“真碍事!”话音刚落,范文渊大力一扯,将我的面纱直接扯了下来,随手一扔。 我看着范文渊将我的面纱扯下,我下意识伸手要去抓住它,却被只能亲眼看着范文渊松手,然后,惊异的看着范文渊,没想到,范文渊却微笑着轻声说道:“规矩,是用来约束醉云阁那帮无趣的姑娘的!而你,不需要!” “啊?”我倒有些感动,还有些糊涂,到底范文渊什么意思。 范文渊轻抚着我的脸颊,然后缓缓说:“你只需要在我面前尽情的开心就好了!其它的,什么都不必管!” 我看着范文渊,他眼底的温柔不是作秀,更像是发自内心的,他对我的温情,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我被他这样的温柔攻势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我静静的看着范文渊对我温柔的笑,然后看着他驱马再次奔驰过去。 我毫无反抗力气的乖乖在他怀里待着,仍由范文渊将我带至了湖边,我看着偌大一个湖面,我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咸阳宫里一朝朝一幕幕。在这个湖面,曾经我和范文渊在冰面上恣意的滑行,范文渊脚上那双冰刀鞋,原本是做给嬴政的,最终却没能给嬴政试试。 我万般感慨的看着冰面,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开始泛红。范文渊静静的看着我,直到看到我眼中的泪水,他情不自禁靠近我,轻柔的将头靠向了我的后脑处,微闭上双眼慢慢感受这一切,听着风拂过的声音,感受着雪花落在手上渐渐融化成水的感觉,范文渊心里异常的宁静,可以说,只要能够和代云在一起,就这么静静的待在一起,他的心就能够平静下来。 我努力憋住所有的泪水,不让自己这么轻易被感动,然后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范文渊见我没有其他异样之后,他缓缓抬头看着我,然后恼怒的直接下了马,粗鲁的拽我,然后一把将我抱下马。待我站稳之后,他拉着我的胳膊,大步流星的直接走向了湖边,然后狠狠将我一摔,我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摔在了树上,还不等我反映,他温热的吻就要落下。 我慌张的扭头躲开,范文渊扑了空,紧紧贴着我,喘着粗气,说道:“之前还说得好听!什么我要是想要强要你作陪,对你用强,你拒绝不了!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全都忘了?只是说……”范文渊故意顿了顿,然后转向了冰面,对我说:“还是说,看到这个冰面,让你想到了什么?我曾在咸阳宫,也见过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冰面!” 我不傻,不笨,范文渊说的这么明显,我早听出了他在暗指什么,他这就是在试探我!如果刚才我没有表现出异常,那么,他是不是就会打消疑虑?不对,范文渊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在咸阳的时候,我对他的了解,还没有看出他十分多疑的性格,所以,只要我这次过关了,之后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我缓缓说:“是吗?”顿了顿,又说:“那么,大人,到底有何事?现在就一并说清楚,奴婢可不想日后被人说闲话!” “从你和我纠缠在一起的那天起,你就说不清了!” “从一开始,也是范大人先来招惹我的!两次都在这冰面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像是在和他生气一样的说着,顿了顿又说:“奴婢不知道这个冰面对大人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无论如何,也请不要将奴婢牵扯进去!”我的话很坚决,也很明确要和范文渊划清界线的意思。 可是,范文渊并没有生气,反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缓缓说:“萧代云!你又一次要和我划清界线了!你可知?你已经完全激起了我对你浓浓的征服欲!我还真要好好会会你这个面冷心更冷的女人!”说完,范文渊直接拽起我的胳膊,“走!” 我挣扎,警惕的看着范文渊,“干嘛?去哪?” “跟我来就是了!”说完,范文渊不等我回复,直接拽着我上了冰面。 我突然明白,他还在试探我!我绝不能露馅,绝不能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滑冰技巧! 我紧张的颤抖着身子,跟着范文渊上了冰面,然后不停看着脚下的冰面,宛如就是第一次上冰面一样!不过,我倒是有些庆幸没有穿冰刀鞋,若是穿上冰刀鞋,那么还更难演了!我一个会滑冰的,穿着冰刀鞋要装不会滑冰,肯定会露馅。 这次肯定要在他面前摔一跤了,否则,混不过去!还不能在范文渊面前摔得太刻意,这个时机还得掌控好!所以,我小心翼翼的跟着范文渊颤抖着站在冰面上,然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范文渊技术本就没有很好,但是他想着,要是他故意摔倒,也许她会下意识过来扶,那么,就会不打自招!所以,范文渊缓缓松开我的手,然后摊开了手臂,自信满满的笑着看着我,然后一步一步在冰面上走着,我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他这是要干嘛? 我静静的看着范文渊,眉头不经意间已经皱了起来,我紧紧盯着范文渊,他笑得这么安然,丝毫没有紧张,我知道他在试探,但是他会出什么招?他这是在向我暗示或者展示什么吗?突然! 我看到范文渊脚下不稳,直接滑倒在地,我下意过去想要扶他,就在跨出去的第一步我看到了范文渊在暗笑,我恍然大悟!他是在逼我亮出真实滑冰技巧!他这一步棋走得可真好!人下意识的反应,有时候是不经过大脑长时间思考的,只是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一样。 我立刻放松了自己,然后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范文渊扑了过去。“砰!”我和范文渊就这么倒在了一起,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范文渊紧紧护住了我,不让我直接摔在地上。我惊慌的撑起身子,“大人!”谁知,范文渊坐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我搂住。 范文渊紧紧抱着我,喃喃说:“幸好你没事!” 我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瞳孔放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份炙热的感情,又或者,范文渊只是想要和我玩玩,我们俩谁都没有动真感情!又或者,我们之间,已经动情了却不自知!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七)试探(4) 范文渊今天的所有举止,都在流露着对我浓厚的兴趣,又或者,他对我不只是兴趣,更有感情在里面。我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所措的僵在那儿,直到范文渊将我放开。 范文渊缓缓对我说:“咱们回!”说完,范文渊就牵起了我的手,拉我一块走上了岸。 我突然羞红了脸,轻轻挣脱了范文渊的手,我低着头,轻声说:“大人,奴婢可以自己走!” 范文渊自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他对这一切都很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起码,现在一切还没有失控。范文渊绅士的给我让出一条道,我偷偷看他一眼,他没有任何异议,我就按照他想的,走在了前边,我一步一步走着,小心翼翼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范文渊是跟来了,他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异样,和他往常的步伐一样。可是,突然,我听不到他的步伐声了,他似乎停住脚步了!我不敢回头看,但是我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范文渊接下来还要出招! 我走的十分小心翼翼,又警惕的感受着身后的一切,我走了很远了,可是范文渊似乎都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突然!范文渊似乎攥紧了拳头向我出招过来!我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可是又在一秒的时间里立刻继续向前接着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仔细听着范文渊向我快速的攻击过来,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上,突然,范文渊的拳头停在了我的身后,可能是见我没有任何回击的样子,范文渊倒是有些惊讶,又觉得十分有趣。范文渊暗暗一笑,她可真能忍得住! 范文渊缓缓收回了手,然后,大步上前,一把勾住我的颈脖,将我牢牢勾在了他的怀里。我不停挣扎着,“大人!你干嘛?快放开我!” “别动!怎么跟只虫似的,那么爱动!” 我不悦的说道:“你放开!” 范文渊停住脚,满心欢喜的说:“你还是这样真实点迷人!之前那些可可套套的做作样,实在入不得人眼!”说完,会心一笑,“走了!” “干嘛?范大人,你放开我!范大人!”我拳打脚踢的挣扎着,就是挣不脱范文渊。 范文渊大力牵制着我,“别动!再动,我收拾你!”说完,他定定的指着我,威胁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最后,范文渊紧紧抱着我,就是治不服我!然后,范文渊索性弯腰,直接将我扛了起来。 “范大人!你放我下来!喂!大人!” 范文渊心里可高兴了,爽快极了,扛着我走向了马匹,然后拼命要将我放上马,我却抵死不从,我就是在和他生气,他今天莫名其妙了很久,所有试探的招数都是小儿科,无论他怎么试探我,我都不怕!可我就是不爽,不服他这样的作为,强制限制着我!甚至很粗鲁! 我剧烈的动作惊动了马,马儿惊吓到之后,高声吼叫一声,高抬起自己的脚,眼看着就要伤到了我们,范文渊下意识一把抱住我,将我护在了怀里。 虚惊一场之后,我恼怒的狠狠推开范文渊,跑开了几步,撑在一个枯树上,喘着粗气,不停在给自己疏通着气息。范文渊追上我,我听到了他跟上来的步子,我立刻回头看向他,却和他眼神再次对上,被他圈在了怀里。 范文渊轻柔的玩弄着我的发丝,暧昧的气息交叠在一起,我紧皱着眉头,这种氛围实在太不好了!非常不好!我早已经心烦意乱,快要失去了理智和思考。范文渊对着我轻声说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什么?” “代云,我承认,我被你蛊惑了!我范文渊阅人无数,现在却栽在了你的手上!” 我不敢看他了,眼神飘忽,让自己尽可能平静,淡淡说道:“大人可否想过,这总感觉,也许并不是喜欢!” 范文渊并没有被我这么一说给制住了,他反笑道:“喜欢与否,你在意?” 我原本想要范文渊自己退出,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我看着他范文渊的面庞,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然后冷淡回复:“奴婢身份卑微,能得大人青睐,是福!但,若是大人并不是喜欢我,所以才接近我,那么这也是大人的事!与奴婢,无关!”我仿佛冷漠的看着范文渊,可是,我自己心里清楚的明白,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早已经坍塌! 范文渊眼中十分的镇定,他定定的看着我,我真的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在范文渊这样的眼神下,我永远都是这么透彻,我隐藏不了自己。我条件反射般扭头不敢看他,范文渊却强势的低吼道:“看着我!” 我被他这样的低吼被迫抬头继续看向了范文渊,范文渊眼中有多少的感情,在我面前也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范文渊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他面上冰冷,心却是热的!我看着范文渊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然后放在了我的面前,递给了我。 “打开它!” 我缓缓接过丝帕,然后当着范文渊的面打开了丝帕,映入眼帘的,是一支发钗!我惊愕的抬头看向了范文渊,“这是?” “曾经,我承诺过一个人,要把这支发钗,赠给一种人!” “什么人?” “心上的人!”说完,范文渊微微一笑,又紧紧抓住我的手,慢慢放到了他的胸口处。 对于代云而言,范文渊像朋友,像知己,也像欢喜冤家,她不能否认,也否认不了,她的心里已经在范文渊一直以来的攻势下,给他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就像云湘说的一样,代云容易感情用事,换句话说,她重感情!一旦认定了,就会一股脑的栽进去,哪怕会受伤,伤得遍体鳞伤,可是她却不后悔!对待嬴政如此,对待范文渊,也是如此! “大人,奴婢其实不值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范文渊低头就落下一吻,这次,他没有粗鲁的深吻我,只是蜻蜓点水般轻拂过,然后拿起发钗为我贴心的戴上。范文渊说道:“我不否认,我之前是怀疑过你的身份!所以,便想要试探一下!可是,即便我试探了,最后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每天闭上眼,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你!既然已经栽入了你的手里,现在,除了认,也别无他法!萧代云,我范文渊这辈子从不轻易许诺!这一次,我承诺,为了你萧代云,我范文渊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错愕的看着他,范文渊,他,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怎么会这样呢? “大,大人!你确定,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确信!此外,我还要赠你一个誓言!” 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可以说,是完全被惊到了,“什么?” “我范文渊戏曲人生多年,早已过了娶妻的大好日子!可是,遇到了你,这一切就都不同了!你听着!”范文渊自信的宣示着,然后向后退一步,双手交叠作揖向我屈身行礼,“以天为证,以钗为信,我,范文渊在此郑重起誓,倘若十年后,吾未娶,汝未嫁!吾愿娶代云姑娘为妻,白首相伴,不离不弃!” “你在说什么?”我大惊,“这,这岂非太过荒谬!”我羞怒的瞪他一眼,然后起步就跑开了。 范文渊静静的看着代云离开的方向,他嘴角露出一个暗笑。这个消息,如若传回燕国,醉云阁一定会彻查代云的身份,那么,这一切足以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识破身份,那是迟早的事!想到这,范文渊忍不住裂开了笑容,突然又想到,自己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曾经的她!可是,现在,一个承诺,一个誓言,一颗真心!范文渊早已经深深陷进去了,可是,为何陷进去的那种滋味,真是美妙!从没有过的美妙!和以前的那段情,不同!范文渊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萧代云,无论我用了多少计谋!说了多少妄语!我对你的心,绝对是真的!承诺和誓言,也都是真的!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八)不清不楚 我们回去的这一路倒还算平静,范文渊也没有再来骚扰我,或者打扰我。但是,奈何只有一匹马,我没有其他路径回去,只能仍由范文渊禁锢着我在我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被范文渊扔了的面纱,我说道:“我的面纱!” “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管这些繁文缛节!” 我微红着脸,淡淡说道:“可我依旧还是醉云阁的人!” “这有何难?我现在立刻去给你赎身!” “不行!”我当即否认,“现在不行!” 范文渊不耐烦一样反问我:“为什么?” “奴婢就是不愿意!” 范文渊突然有些不爽,这不是他预料中的结果,不应该呀!范文渊从身后钳住我的下颌,“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没理由!”我淡淡说道。 “如果我非要一个理由呢?” 我沉默了,范文渊这是要和我胡搅蛮缠下去了,今天不给他一个答案,他不会罢休的!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淡的说道:“我不喜欢你!” 范文渊戏譃的笑了笑,“我也不讨厌你!”说完,他松开了我的下颌,然后淡淡说:“代云,你这么重感情,光凭这点,倒是越来越像她了!你不觉得吗?” “像谁?不会又是那位慕姑娘?”我轻笑一声,“范大人!请恕奴婢直言一句,你一直这样说,真的很烦!同样的话,同样的招数,你不累吗?” “怎么?生气啦?”范文渊并没有认真和我说话,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看着范文渊这个样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态度更加冷淡,忍者怒气,赌气着说:“没有!” “好了!行了!为这么点小事,你和我生什么气?” “大人,奴婢自从和大人见面之后,短短几天的时间,您就把我的生活给限制住了!奴婢在姑娘身边,她可从没有这么管过我!” 范文渊静静听完,突然嘴角一笑,这倒也是,这几步走得有些急了,好,他退一步!范文渊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咱们明面上,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绝不干涉!但是私底下,就没这么多规矩!我也不会干涉你!”边说着,范文渊紧紧贴着我,他在我的脸颊上缓缓摩擦几下。 我和他这算什么?这就算和他勾搭上了?在咸阳的时候,虽然和他之间确实有些……暧昧……但是,我们之间也是清清楚楚的交易关系,各取所需!可是现在,范文渊莫名其妙的就对我展开这样疯狂的纠缠,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之前更亲近了!可是,这也是因为,范文渊不知道我就是原来的慕雪茵,他潜意识里还是以为我是醉云阁的丫头,而他又是在花丛里游戏人生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对我……亲近!而我,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只能依靠着范文渊!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可是,他这样的人,身边应该没有断过美人,现在却和我纠缠在了一起,实在有些奇怪!无论如何,现在,在燕国的日子还没开始,我们只能维持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继续下去,别无他法! 我们一起回去,必定会引起一场轩波,这该装的时候,还是得装一下!想到这,我叫住范文渊,“大人!” “嗯?” “就在前边没几步路了,奴婢,走回去!” 范文渊轻笑道:“之前拉你走的时候走得那么张扬,现在想要偷偷摸摸溜回去,会不会太晚了?” “人言可畏!奴婢还是得顾及,姑娘的脸面!” 说的有道理,范文渊轻快的答应了,“好!” “多谢大人!”我低声说道,然后想要下马。 “能自己下来吗?” “当然!”我自信的看着他,然后轻松跳下了马。 范文渊体贴的抓着我的胳膊扶住我,待我下马之后,范文渊看着我,突然认真的说:“萧代云,我的承诺和誓言,绝对算输!你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发钗为证!”他就这么撂下这句话之后,驱马就这么走了。 我不由自主摸了摸头上的发钗,心里倒是有些暖暖的,不知不觉,我又有些心情愉悦,很开心,似乎有了一丝悸动。我忍不住笑了,突然听到又有马蹄声回来,我立刻收住所有笑容,抬头看去,范文渊怎么又回来了? “大人?” “你的面纱太俗气了!回头,送你个好的!”说完,他直接将我的面纱递给了我。 我缓缓接了过来,“多谢范大人!” 范文渊又说:“我回去时候,只数二十个数,要是数到二十,你没回来!我就发动所有人出去找你!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对你的说过的承诺和誓言,重新说一遍!”说完,范文渊似乎很满意这个决定,嘴角的笑意抑制不住。 我瞪圆了双眼敌视一样看着范文渊,不满的回怼:“范大人!你敢!” “哼!”范文渊丝毫没有在意,扭头就直接走了。 “唉!喂!喂!”我看着范文渊骑着马说走就走,我拔腿追了几步路,就累得开始喘气。看着眼前这条延长的好远,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吐槽道:“这不是存心要整我嘛!不过,他确实干得出这种事!这个混蛋,一如既往的奸诈!”我怒瞪他一眼,然后别无选择的拔腿就跑! 范文渊骑着马一路奔驰回去,还偶尔回头看了一眼一路奔跑着追上来的代云,想想就开心,范文渊嘴角暗笑。代云,这个局,就是给你布的!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也是!我也一定要达成我的目的!代云,哦不,慕雪茵,你故意给我布了一个爱情的陷阱,你想要抓住我,让我成为你的靠山,但是,你这么做,往往会弄巧成拙!既然这样,我也给你布一个局,这也是个感情的陷阱,我们之间,谁都逃不掉!我范文渊确信,无论你是慕雪茵,还是萧代云,你给我范文渊设的这个陷阱,我走定了!而你,已经陷进去了,却还不知道!真是个傻丫头!傻得,让人怜惜!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十九)误会(1) 元基一直都有留意门口有没有范文渊回来的动静,以致于他一直待在附近等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清晰的马蹄声,元基立刻冲出门外。“大人!你可回来了!你没事?”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范文渊戏谑的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样!” “大人,你怎么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我打听过,这儿附近,常有毛贼出入,你和代云姑娘离开,迟迟未见你回来!这可叫我急死了!” 范文渊轻笑一声,“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几个小毛贼有什么可怕的!” 元基都快急坏了,看着范文渊这么不在意的样子,他真是想直接扭头就走,不再理会他,但是,怎么感觉少了一个人,哪里不对劲,元基突然问道:“大人,代云姑娘呢?” 范文渊也突然意识到,似乎是有些不对劲,惊呼:“这么点路程,不该到现在了还没回来!不会……怎出事了?” 元基吞了一口口水,难以置信,“大人,你真把代云姑娘,就,就这么给扔在了半路?” “不是我扔的!”范文渊似乎有些憋屈一样缓缓给自己辩解,“是她自己非要下来的!要避嫌!我,这,这也没办法……” 元基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惊呼:“不好!大人!出事了!” 说完,范文渊也跟着元基一起惊慌起来,两人慌慌张张跑了出门,一路上,元基还在低骂着范文渊,范文渊则是弱弱辩解。 “大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把人一姑娘仍路上!” “又不能怪我!是她自己不和我一路走的!” “那你就这么扔下人家回来了?这要真出事,云湘姑娘那脾气,咱们怎么交代!” “她自己非要和我闹,如果真出了事,我也控制不了!能怪谁?” “大人你说你怎么……” 范文渊和元基这么一路吵闹着疾步走出来,突然停住了脚步,两个人一起抬头呆呆的看着我,我冷漠的看着她们俩,走回来的时候,显得这么悠闲,我确实跑了两步,可是后来又想想,我何必这么怕范文渊,所以,我索性就缓缓走了回来。看他们这个样子,我怎么就这么觉得,鬼鬼祟祟的,看我的眼神和动作都这么一致,真不愧是一屋子主仆,这么默契! 我淡淡说道:“干嘛呢?出去办事?”显然是堵着一口气。 范文渊愣愣的看元基一眼,然后略显不自然的说:“哦,没事!出来,出来随便逛逛!” 我冷淡的对着范文渊行了一礼,然后淡淡说:“那,奴婢就不打扰大人雅兴了!奴婢回去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范文渊见不惯代云这个冷淡的样子,一把抓住代云的手,没想到却被她一把甩开,还嫌弃一样的骂道:“别碰我!”待到她整理了一下衣襟之后,才淡淡问:“大人有事?” 范文渊孩子气一样的计较说:“你怎么才回来?等你半天了!” “就这事?”我俨然觉得十分好笑一样,然后又说:“没其他事,奴婢告退!” 范文渊死皮赖脸的又抓住我,问道:“唉!别走!别走!你真生气啦?” “为什么要生气?犯不着!” 范文渊听着这口气,看样子,代云是真生气了!范文渊悄悄看了一眼元基,推了推他,给元基使了个眼色,元基可不敢去惹,连连摇头,装作没看到。范文渊求救无效,磨磨唧唧的不敢上前说话,元基看得直着急,下黑手直接推了一把范文渊,推完之后就赶紧溜到一边。 范文渊踉跄的在我面前站直了身子,然后瞪了一眼元基,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代云,你还好?没出事?” 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范文渊说:“没出事!只不过,遇到一个小毛贼了!” 范文渊一惊,着急直问:“你遇上贼了?” 我没打算瞒着他,没好气回复道:“这事,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什么意思?” “区区一个小毛贼,就想要我委曲求全!范大人,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们醉云阁的姑娘了?” 范文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里边是有误会了,他尴尬一笑,“这,这里边应该是有误会!” 我一听,暴脾气的直接大吼一声:“什么误会!”然后我死死瞪着范文渊,冷冷说道:“范文渊!你是太子最器重的人,我敬你三分,你却咄咄逼人进十分!你想和我玩,我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想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我就范,做你的白日梦去!” 范文渊从没被一个女人骂得这么狗血淋头,他看上去是被骂得愣住了,“啊,我,那个……” “派个小毛贼来就想制服我,你也太小看我了!人就在前边,要是让我再碰到他第二次,我绝不手软!”说完,我一把推开他的肩膀,怒气汹汹的就直接走了。 范文渊傻在原地,元基站在一边也愣住了,直到看着代云进去了,元基才慢慢走上前,然后吃惊的说道:“大,大人,代云姑娘这脾气,和云湘姑娘,都这么……” “嘘——”范文渊立刻制止元基,“你小子!跟着我这么多年,还么学会?把嘴巴闭严实点!当心叫她俩听见!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元基不禁感慨:“云湘姑娘是醉云阁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她的脾气,就连太子殿下都没辙!现在再来个萧姑娘,大人,我看,你以后有的苦吃喽!” 范文渊抬手给了元基一下,“你小子,说什么呢!” 元基低声喃喃说道:“大人自己做的事,还不让说了!” 范文渊用手肘拐了一下元基,然后拉着元基就走,“别贫嘴了!走,和我去看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吓一跳。元基张大着嘴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简直就是被五花大绑的弄起来的。这大冷天的,被绑在这里,早就冻得直打哆嗦了!范文渊倒是很淡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元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大人!萧姑娘,也太厉害了!一个姑娘料理了一个毛贼!” 范文渊皱着眉头,淡淡说:“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是智取!”说完,范文渊微微一笑,“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我眼光不赖啊!” “大人,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范文渊淡淡说:“给他松绑!” 元基有些吃惊,“啊?什么?” “照做!” “喏!”元基缓缓上前,警惕的给这个人松了绑,松绑之后,立刻和他保持了距离。 范文渊冷冷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说道:“你回去告诉派你来的人,如果他想在这里动手,要玩,我奉陪!”范文渊说完之后,冷冷说道:“滚!”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就连滚带爬的赶紧离开了。范文渊冷漠的看着一切,元基自然是清除范文渊意思的,他缓缓说道:“大人,我知道,老规矩!这事,我绝对保密!” “有觉悟!”范文渊赞叹的说道,“行了!咱们回去!”说完,范文渊和元基两人就都回去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误会(2) 我恼凶成怒的走了回去,结果,刚一回去,所有人都带着一个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默默低下头,赶紧前往了自己的住所,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回来,就见云湘打开窗户,放走了一直小鸟。 我谨慎的看着她,冲过去,低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鸟?你在传递消息!” 云湘听到我的话,并没有慌乱,只是淡淡看向了我,然后缓缓说道:“没错!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恍然大悟,之前我处理的那个小毛贼,并不是范文渊派来的人,那么……难道是云湘搞的鬼?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这一路,不会太平!你在计谋什么?” 云湘变得特别严肃,她冷淡的对我说:“我只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如实禀报回去,一切都是听令行事!你不用猜,因为,就是针对你的!” 我突然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然后缓缓说道:“他说什么?” 云湘肯定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王贲,那么,王贲应该会有所指示,云湘肯定会按照王贲的话去做,因为,在云湘眼里,王贲是她永远的主子,她绝对是百分百听命于他。 “你贸然接近范文渊,而咱们这位范大人又是个缠人的货,将军认为,在去到燕国之前,这太危险了!所以,他必须出手,来处理此事!” “他要怎么处理?按他一贯的作风,杀了范文渊?他可是以使臣身份,现在人还在秦国境内,轻举妄动,是下下策!” “可他没想这么做!他反而想要助你一臂之力!你看着,又有好戏看了!”说完,云湘对我露出一个微笑。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我不知道将军的意思,但是,我肯定的是,他现在有些……”云湘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落寞,“有些难受,或者说,生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默默深呼一口气,急眼了,直接质问云湘:“唉!每次都这样,有意思吗?” “你不是很聪明嘛!看人看得准,猜也猜的准,那就猜去!从我嘴里,你得不出任何答案!”说完,她得意笑了笑,扭头就走了。 看她那个得意的样子,和甄嬛传里的华妃简直一模一样,但是,她又比华妃冷漠得多,也更心狠,她看上去像是没心没肺一样,似乎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有时候会有侍卫过来搭话,云湘也是随意的打发他们,虽然不多话,却还是叫这些侍卫都沉醉在云湘的一言一语之间了。她对待男人倒是可以做到应付,可是,没了人的时候,又冰冷的让人却步,尤其是对着我,像是看不惯我一样,和我真是八字犯冲! 我拉着楚兮在屋子里说了半天,和她分析了很多种可能,但最后又都被我自己给否定了,楚兮倒是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一直在整理着衣裳,然后听着我一直嘟囔着。 “楚兮,你觉得,会不会是他们要给范文渊一个教训?然后借机,我可以去照顾他,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可以完成我的计划!可是,不对啊!这么做,没道理啊!楚兮,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了!姑娘说那话,什么意思?” 楚兮叹口气,笑了笑,然后拉住我的手,对我比划道:姐姐,你休息会儿! “我就是想不通!我总有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 楚兮拍拍我的手,又说:姐姐,别多想了!休息!天晚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不禁感慨:“已经这么晚了!要出事,早出事了!看样子,今天没事了!楚兮,今晚轮到你守夜,你去她屋里,免得她借题发挥,乱发脾气!” 楚兮看着我,忍不住偷笑一声,然后放下手中的衣服扭头就走了,我看她一眼,这么得意!我看一眼被她翻腾出来的衣服,是她说要整理整理随行的衣服,现在翻出来了,搞得这么乱,就这么跑啦! 我看着乱糟糟的一堆衣服,说道:“唉!楚兮,你把衣服收拾完了再走啊!”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楚兮可谓拔腿就跑,头都不回,“唉!喂!楚兮!你这丫头!”我提布要去追她,可是没追几步,就见她走到了云湘的房门口站定,对我甜甜又得意的一笑,然后欢脱的开门进屋了。 我看着云湘这个样子,忍不住吐槽两句:“这丫头!之前还说我懒!现在,到底是谁懒啊?”说完,只能乖乖回去,把这一推没收拾的衣服给整整齐齐收拾干净了。 每次没有去守夜,这个夜晚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最舒心的一个夜晚,云湘喜欢楚兮,所以,楚兮和她独处一室倒是很自然!要我和她独处一室,简直就是去受刑一样!所以,难得这么个美好的夜晚,我索性就倒头呼呼大睡喽! 今夜静得出奇,有些奇怪,没有丝毫一点喧闹的痕迹。一股青烟飘入了我的房内,我只是浅睡眠,突觉有异味,缓缓睁开眼睛,撑起身子使劲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有眩晕的感觉。我艰难的支撑着自己坐于床边,然后看着闯入屋内凶神恶煞的几个登徒子,看上去土贼气十足,看样子,他们真的是土匪! “你们是谁?”我虚弱的说着,只觉脑袋越来越沉,我下意识直呼:“来人!来人呐!来人!”可是,我发现,我实在叫不大声音,然后直到我昏迷之前,我从枕头下拿着碎云刀的手失去了所有力气。 在失去所有意识之前,我似有听到他们在交谈。“大人交代了,把这丫头带回去!明日一早,他会亲自来提人!”“哥,这丫头长得倒是挺俊!出自燕国鼎鼎有名的醉云阁!这身段,真够迷人!”“你小子,别乱来!明儿一早,交不出人!这出戏演砸了,当心大人要你好看!” “行了行了!快快快,搬走!”其中一个土匪扛起了,就这么悄默声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院子。 我半眯着双眼,昏昏沉沉的,意识都快有些模糊。大人?明儿一早来提人!演戏?演给谁看?莫不是……是……范大人!范文渊!我支撑不住了,轻闭上了双眼,昏睡过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一)亲涉险境(1) 云湘房里,楚兮正在侍候云湘就寝,正在脱去外衣的时候,“啪!”的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了,云湘和楚兮都看向了门口,只见范文渊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楚兮见到范文渊冒失的闯了进来,她慌乱的将云湘的衣服拉了起来。 云湘有条不紊的缓缓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这样的场面似乎她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云湘淡淡说道:“这么晚了,范大人这样冒失的闯入女子的房间,不太妥当!” 范文渊眼神一直中规中矩,他清楚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他的眼睛一直仅停留在云湘的脸上,他略带着焦急的口吻又十分恼怒质问:“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大人说笑了!”云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一个弱女子,能玩什么花招?” “你少装蒜!你把她弄哪去了?” 云湘不慌不乱的问道:“她?谁?” “萧代云!” 楚兮听到代云的名字,她敏感的意识到是不是出事了,她立刻焦急的看向了范文渊。云湘却淡淡说:“今晚不是她当值,代云,自然是在自个儿屋里!” “我去她屋里看过,她不在屋内!” “不在屋内!许是,又出去玩儿去了!” 范文渊看着云湘这样满不在乎,还一直在打妄语的样子,他心里燃起了熊熊怒火,压制着声音说:“楚兮!你出去,我和你家姑娘说事!” 楚兮意识到了出事,心里早已慌成了一团,可是,她人微言轻,不像代云那样有主意,加之自己说不出话,她唯一能够求的人,就只有云湘,能够拜托,得到消息的途径,也只有通过云湘。可是楚兮不能违抗范文渊,范大人的命令,只能犹犹豫豫的缓缓向屋外走着,在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没办法,只能出了门,将房门带上了。 楚兮走了,范文渊彻底爆发了,他直接冲上前,一把抓住云湘的手形成质询的压迫形势,然后大怒一吼:“啊——!”推着云湘向后连连退,狠狠撞到了云湘身后的墙上,只是,范文渊还算没有完全失控,知道云湘好歹是个女子,在她撞上墙的前一刻,用手挡在她的后背处,撞击墙面的是范文渊,云湘只是落在了范文渊的手臂上。 范文渊如同嗜血般的神情瞪着云湘,恼怒骂道:“你好狠的心!这么美丽的面庞下,竟然藏着这样蛇蝎一般的心肠!你敢说,萧代云消失,与你无关?” 云湘毫不惧怕的迎上了范文渊的眼神,她不慌不忙的淡淡说道:“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将军!代云的事,我只是听命行事!” “这一带土匪横起,烧杀抢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居然能答应让他们把萧代云带走!王贲他就是个疯子!难道,你也疯了吗?” 云湘看着范文渊,她倒是越来越惊讶了,王贲和范文渊两个人,为了萧代云两个人,变得都这么失去理智!云湘紧紧盯着范文渊,淡淡说:“范文渊,你也想像王贲一样,和我兴师问罪?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个臣子该有的样子!我现在,甚至今后,都握着她的命!只要我想解决了她,她就休想苟活于世!你们兄弟俩,不就是为了她萧代云嘛!可是,你们什么筹码都没有,在我面前横什么横!” 云湘大怒,一把甩开范文渊的手,“我大可以告诉你,王贲是给了我命令,但来绑人的土匪,是我找的!我就是要给萧代云一个教训!她如果学不会隐忍,她到了燕国,只有等死的份!”云湘冷漠的看着范文渊,丝毫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范文渊淡淡的看着云湘,自他来到燕国,结识云湘开始,他就见识过云湘冷血无情的一面,他坚信无疑,只要云湘想要一个人死,就不会手下留情!他和云湘认识这么多年,太了解这个女人了,他们之间,是知己,也不是知己!又或者,只是一起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勉强联系在一起。 范文渊可怜云湘的时候,云湘看不起范文渊!范文渊厌恶云湘的时候,云湘嗤笑范文渊!范文渊憎恨云湘的时候,云湘冷漠视之! 范文渊缓缓拿起手中接收到的竹简,这是一封来自土匪的信函,范文渊淡淡说道:“你要土匪带信给我,明儿一早,带上赎金只身前往悬崖边换人!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在其中,又做了什么手脚?” 果然,范文渊还是这么敏感!云湘轻笑一声:“怎么,怕了?方才为了萧代云恼凶成怒质问的时候,我还以为,咱们醉云阁鼎鼎有名的常客范大人,醉酒人生这么多年,终于栽在了一个代云手里!没想到,现在,居然也会怕了!想来,是我猜错了?” 范文渊淡淡说道:“你不用再试图激我,或是胡乱猜测!我一直都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代云不知道我是谁,最开始,也是她先给我布陷阱,我只是配合!没有做出任何耽误大计的行为!你把我的话告诉王贲,要他,不要胡乱猜疑!” 云湘噗嗤一笑,淡漠的看着范文渊:“范文渊,你可知我是谁?” 范文渊不明白云湘为何这么说,然后,只是沉默不语。 云湘轻笑一声,“同样的话,我也和王贲说过!你也喜欢她!从慕雪茵开始,你就喜欢她了!” 范文渊突然一愣,他瞋目视之,略带怒气的说道:“你胡说!” “我云湘可是醉云阁的名角!我在男人堆里讨生活,见过的男人,看过的人心,比你多!我比你更懂男人的心!包括你的心!你以为自己很爱莯姝,可是,你真的是爱她吗?如果莯姝没有发生那些事,你会对她念念不忘吗?呵!”云湘又冷笑了一声,“范大人!我和你相识这么多年,彼此都很了解!但是,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的心!你否认不了的!”云湘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但是,心里有多少悲伤,只有她自己知道。 范文渊静静的看着云湘,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缓缓背过身去,淡淡说道:“云湘,你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我们相识这么多年,都很了解彼此!我也是,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孤独!因为孤独,所以,你才会用冷漠的外表掩饰!这么多年,你让自己和所有人隔绝开!任何人都接近不了你的心!人人都怕你,敬你!看上去,所有人都在围绕着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你才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但是,在碰到有一个萧代云可以这么轻易让身边的人去注视她的时候……”范文渊顿了顿,又缓缓说道:“你嫉妒了!” 云湘听到范文渊这么说之后,她皱眉激动地当即否认:“我没有嫉妒她!” 范文渊亦是露出一个冷笑,“你否定不了的!”说完,范文渊的笑容更深了,然后起步就走,“我会按约前往!你最好现在就把我的话带给王贲,然后,默默期待她会没事!否则,你今后的日子,不会安稳的!而我,也不会放过你!”话音刚落,范文渊就打开了房门大步跨出了云湘的房间门。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二)亲涉险境(2) 范文渊从云湘房里出了门,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心里慌乱的不行,明明是冬日,却急得满头大汗。范文渊把自己现在带着的所有钱财积蓄拿了出来,清点之后,还是不够数。 范文渊大声唤道:“元基!元基!”高声唤了几声,还是不见元基前来,范文渊气急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上的,大叫:“啊——!元基!来啊!人呢!都死啦?” 元基从没见过范文渊这么心急的样子,吓得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路都没走稳,直接跌跪在了范文渊面前,慌张的说:“大,大人!有何吩咐?” 范文渊瞪大了双眼,有气无力般,无助,眼神空荡心慌一样缓缓说:“快!快!去把你,身上,所,所有的钱财,全部拿来!快去!”范文渊轻缓无力的说后,见着元基没有任何动作,范文渊再次大怒:“快去啊!” “哦哦哦!喏!”元基吓得直接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房间,去拿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 范文渊看着元基出了房间,他跌坐在床边,杵着脑袋,缓缓说道:“范文渊!范文渊,你一定要冷静!要冷静!这时候,绝对不能慌!不能慌!”越说越慌,范文渊又一次怒捶在床榻上。 “大人!大人!来了,来了!我都拿来了!”元基慌慌张张把所有东西拿了过来,然后,忧心忡忡的看着范文渊在一点一点清点。 范文渊突然垂坐下来,失去所有力气一样说:“不够!还是不够!” 元基焦虑的小心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范文渊缓缓说:“萧代云被土匪绑架了!” 元基惊得立刻瞪大了双眼,“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前!” “大人,咱们,要不要报官?” 范文渊抬手制止,“不!要是报官,她就没命了!”范文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指了指那份信件,“那是信件!” 元基缓缓走了过去,拿起信件,看了一遍,大吃一惊,“大人,那,你是想自己去救代云姑娘?”元基瞪大了双眼看着范文渊,有些难以置信。 范文渊没有直接回答元基的问题,他只是淡淡说道:“元基,接下来我吩咐你的事,你要牢牢记清楚!我带着这些钱财,现在就走!明儿一早,你把这里一切安抚好,切莫乱了秩序!” “喏!” “还有,你在天亮后,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带几匹快马来半山腰间接应!切记,不要走大道,从荆棘小路迂回而来,注意安全!” “喏!” “最后一件事!我走后,一个半时候后,你就把我离开的消息,告诉云湘,让她……”范文渊突然没底一样,泄气一样缓缓说:“土贼横起,让她,注意安全,不要离开这里!” “喏!”元基都听进心里,紧皱着眉头,听完了范文渊所有的吩咐之后,又缓缓问道:“那,大人你呢?怎么不带个人跟着?” “着人跟着,未必能帮上忙!我自己可以的!” “大人,代云姑娘不会武功!大人一个人,恐照应不过来!” 范文渊突然一笑,说:“她那么厉害一个人,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范文渊不禁想起了之前见过这丫头的拳脚功夫,他不禁轻笑出声,但也显得这么无奈,他有气无力的说:“但愿,真的会没事!” 说完,范文渊挥挥手,对元基说:“给我准备一匹快马!然后,你也去忙!接下来,你也有的忙了!” “喏!”元基心痛的恭敬行礼,然后转身走了之后,又转身过来,看着范文渊,轻声说道:“大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呐!” “放心!忙去!”范文渊说完之后,又一次挥挥手,说完,元基就走了。 范文渊骑上快马,紧皱的眉宇间,透着这么的坚定。这是一次不能输,也不允许输的谈判,他范文渊曾代表燕国前往过列国,游说过多少君王大臣,试问有哪一次他范文渊怕过?可是这一次,他范文渊心里却是有些没有底气,他真的怕了! 这可是秦国偏远靠边境的地方,这一带土匪众多,又都剽悍,是泼皮无赖,无恶不作,即便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翻脸不认人!萧代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有几分姿色,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更何况是个满身匪气的男人!所以,范文渊心急如焚,他赌不起!输不起!这次,绝不能输!否则,萧代云就真的毁了!难保,不会伤及她性命! 想到这,范文渊更加焦虑,手中的马鞭挥动得更加频繁,恨不得这马儿立刻飞过去!范文渊一路奔驰,纵使已经是马儿奔跑速度的极限,范文渊还是觉得不满意,还是太慢了,范文渊忍不住低声骂道:“云湘!可恶!” 范文渊一路奔驰,到达半腰的时候,上山道路难行,极窄无比,起码根本不能上山,所以,范文渊二话不说,直接跳下马,徒步上山。奈何下山容易,上山难!范文渊心乱如焚的上山,根本顾不得一路的低矮枝丫划破胳膊,流下斑斑血迹。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被绑在了一棵大树上,我看着眼前模糊的几个土匪,他们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我警惕的看着他们,试探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大爷我是你祖宗!”土匪冷笑一声,上前一把钳住我的下颌,冷冷说道:“你个小娘们,长得倒有几分姿色!难怪让那位大人这么着迷!使出这样的招数来!呵!看得我都忍不住了!”说完,他露出了一股邪恶的笑容,饶有兴味的打量着我。 剩下几个土匪也都色眯眯的看着我,起哄道:“大哥!那人说,让咱们绑这小娘们来,但也没说,不让咱们碰她啊!要不,哥儿几个,好好享受享受?”他们越说越露骨,我吓得连连缩了缩脑袋,却逃不掉。 其中一个土匪立刻制止说:“喂!这要万一让那位大人知道了,咱们怎么说?而且,大哥,那边,也不好交差!” 我看着他们似有犹豫的样子,我缓缓说道:“那位,大人?他,可是姓范?” 那个土匪头目闻言,仔细想了想,确实这么接到的吩咐,轻笑道:“呵!小娘们,这么想知道!行啊!哥哥我满足你,咱们这位范大人,为了请动咱哥们下山,可花了大价钱的!哥哥我爱财!这笔生意,当然要做!”说完,他顿了顿,不怀好意的走向我,轻轻有意无意的抚摸我的肩膀,然后色眯眯的说:“不过,比起钱财,哥哥我也爱美人!这么个大美人在眼前束手就擒,谁把持得住?” 他说完,我吓得瞪大了双眼,惊呼:“你们敢!” 他笑得更加猥琐,“哈哈哈哈哈哈!小美人,你看哥哥我敢不敢!”说完,他就压身而来,他身边的所有所谓的兄弟全部欺压上来,我绝望的哭泣着,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撕扯开我的衣服,任凭我怎么挣扎喊叫,却丝毫没有用处。 我流着泪,哭喊着,却被他们用手将嘴给堵住,我不断摇头,心里在呐喊,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不要!可是,却丝毫没有用!我只能看着他们将我剥光,然后仍由他们对我为所欲为。 “啊——!”我静静听着那个土匪嘶吼般疼痛的尖叫着,方才,我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他颈脖处动脉的位置,我死死咬着,被逼急了,嗜血般要他受尽折磨。最后,就在一个箭在我眼前划过,我看着被我咬着的土匪倒在了我的眼前,我发愣又惊异的看着眼前来的人。他单枪匹马就上来了,明明是自己做下的事,现在来充什么英雄? 我怨恨的怒瞪着他,看着他就觉得这个好假,他假意来救人,假意为我着想,假意担心我,什么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我心里嘶吼着,泪水却止不住流下,仇恨的怒瞪着他! 我静静的看着范文渊与土匪搏斗,他明明有这么高深熟络的武功,却一直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之前我和云雀受人谋害的时候就是这样!若非不是他有意隐瞒,云雀也不会出事!他就这么不想救人吗? 我在心里一直这么默默问着自己!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三)都是假的 我看着范文渊在与土匪搏斗之余,奔向了我的位置,飞刀就轻松将我的绳索切断,我挣开了捆绑,瘫软在地,看着倒在血泊里之前的那个土匪,现在就在我眼前,我看着他后背处的羽箭,一直紧紧盯着,然后,缓缓伸向了它,将它一把从眼前的土匪身体里拔出,怒瞪着范文渊,看他干净利落的解决完最后一个土匪,我忍不住噗嗤冷笑一声。 我双手撑地,轻声喃喃说道:“好计谋!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和我上演这么一出!好心计呐!”说完我忍不住哭了,许是太难受,我哽咽得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范文渊焦急的在原地看我一眼,满是担心,丢下手中的兵器,直接跑向了我,脱下身上的披风一把将我包裹起来,然后,毫不犹豫一把抱住我,将我拥入怀里。他轻柔的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说完,满是深深的歉意,若是他之前不那么冲动,云湘就不会把消息传回去,然后,惹得王贲出这样的招,范文渊心里内疚极了,轻柔一声:“对不起!”这声是发自真心的向代云道歉。 我听着范文渊这声道歉,心里失去理智一样笃信,就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都是他!我空洞的从他怀里缓缓挣开,然后,抬头看向他,冰冷,陌生,毫不留情,我用箭直接刺向了范文渊的身体。范文渊下意识一把握住我的手,熟练的折断羽箭,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又显得这么伤心。 范文渊淡淡说道:“为什么?” 我冷淡的看着他,满是恨意一样的说:“为什么?”我觉得很好笑一样,“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卑劣之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也会用!” 范文渊清楚了,原来,都是误会!他皱着眉头,轻闭了闭眼眸,轻唤一声:“代云!”然后轻柔的说:“我发誓,这其中,有误会!” “以你的智谋,为何会蠢到只身前来?还要杀人灭口,销毁人证?”我冷淡的说着,“范文渊,我萧代云,还没有傻到被你耍的团团转!” 范文渊缓缓伸手接近我的面庞,刚触及我的发丝,轻捋了捋我的发丝,然后就被我一把打掉他的手。范文渊自嘲的笑了笑,笑他太傻,为这个女人乱了阵脚,失去理智,越是做的决绝,就越是和他平日的作风不一样,所以才会惹得怀疑。 范文渊淡淡说道:“萧代云!你若是再不走,咱们俩,都得在此殉葬!我范文渊活了这么些年了,荣华富贵,女人仕途都有了,我不怕死!倒是你,做好要和我在这里殉葬的准备了吗?” 我死瞪着范文渊,然后毫不犹豫,当着他的面站起转身就走!范文渊看着代云离开的身影,果然这么绝情!然后直接起身,艰难的大跨步追上,从身后锁住我,威胁的口吻说:“现在,只有我知道下山的路!也只有我,知道马在哪!你敢丢下我独自下山,我敢赌,你也活不下去!” 我冷哼一声,“哼!人都是你安排的!你就算不逃,也不会有事!” “对啊!人是我安排的,我知道退路!可你知道吗?你能确保,没了我,能够安全下山?” “我……”我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冷漠的看着范文渊,可又恼怒,要开口说什么。 范文渊立刻捂住我的嘴,“嘘——别出声!他们的人来了!” “胆小如鼠!”我低声骂道。 范文渊不悦的瞪我一眼,然后不甘不愿的说道:“这边走!”说完,范文渊捂住伤口搂着我疾步下山,他一直在坚持着走,可是伤口一直在流血,残余的羽箭还留在体内,略有些疼痛。我仔细听着身后的大队人,听这声音,不下数百人!定是土匪群追来了,我们两条腿哪里有什么逃跑的优势,或者说是,有些难以逃脱! 我感受到范文渊的脚步不由自主加快,而我也在紧跟着他的步伐,然后,还是没有,却听得大队的人在身后叫嚣着,这是发现了我们!我脚下慌乱,疾步走了很久,却一个不注意,和范文渊一起跌倒在地,这里是下山地段,然后,我立马抱团在了一起,缓缓滚下了山。却在中途停了下来,那群土匪冲了上前,将我们团团围住,范文渊立刻将我紧紧抱入怀里,紧紧护住,我原以为我们死定了,没想到,他们却停住了,全部撤了回去。 范文渊看着这些土匪都退下了,他心里就明白了,是云湘!他了解的云湘没错,云湘曾经遭受了一段悲惨的经历,虽然恨,却还是不忍加害于人!让他人惨经历她的痛苦。 我缓缓抬起头,只见追杀的土匪都撤了,我冷冷说道:“范大人!这么巧合的事情,不是一句简单的误会,就能解释的!” 范文渊沉默了,并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松开了代云,然后自己一个人支撑着向着和元基约定好的位置走去。 元基在半山腰截到了范文渊的马,他就在这附近等候,果然等到了范文渊。看到范文渊,元基直接冲上去,“大人!”焦急的看了一圈,惊呼:“大人,你受伤了!” 范文渊淡淡说:“没事!这个,没那么容易杀不了我!”指了指我的身上残余的羽箭,还一直盯着我看,就是在说给我听的。 元基看向了我,我显然有些狼狈,元基也能猜到我经历了什么,可是不好多问,只是缓缓说道:“代云姑娘,回来就好!” 我轻声回复:“嗯!” 范文渊只缓缓说:“回!”说完,就艰难的上马了,但还是不想人看出他已经撑不住了,所以,他只能硬撑着。 我负气的直接蹬脚上马,二话不说,驱马就走。元基惊呼:“大人!代云姑娘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范文渊静静的看着代云走的方向,并没有慌张,只是冷淡直接吹了一个口哨,不出所料,我骑的马,就这么乖乖回去了。我狼狈的回去后,范文渊没有多说,只是淡淡说道:“这匹马,我骑了这么多年!岂容你,这么轻易就骑走?”他说完之后,骑上另一匹马,驱马就走了。 元基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是缓缓说一句:“代云姑娘!回!” 我突然有些难受,又有些落寞,然后缓缓驱马回去了。回去之后,我赌气的直接下马,冲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句话都不说。范文渊看着代云离开,再也支撑不住,摔下了马。元基惊呼:“大人!你没事?” 范文渊捂着胸口,缓缓说道:“幸好你带了我的马,否则,还带不回她!” “大人!别说了,咱们快去包扎伤口!”说完,就扶着范文渊悄默声回去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四)质问云湘 我回去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走向了云湘的房间,恼怒的一把推开她的房间,冲进去,冷漠的瞪着她。 云湘缓缓转过身子,我方才看见她还在穿衣,她的衣服还未穿完,可是她丝毫没有任何慌乱,有条不紊的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整理好衣襟。反倒是我,虽然整理过,衣服仍旧还是松垮的,身上披着范文渊的披风,我冰冷的看着云湘,若是现在碎云刀在我身上,我就一刀刺入她的心脏!我有仇必报,绝不姑息! 云湘淡淡说:“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人都说,跟什么样的主子,就怎么样为人处事!姑娘此番言语,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云湘听后当即看向我,然后一步一步走近我。楚兮一脸焦虑的看我一眼,又担心的看了云湘一眼,见云湘上前,便想要上前扶她,借机阻挠,却被云湘缓缓推开了她的手。 云湘不悦的说:“满腔的怒火!你想干什么?” 我恼怒的顶撞回去:“这话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萧代云,你想说什么?” “你在背后耍什么阴招?昨晚我被人绑了!那应该,是拜你所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少装蒜!”我直接顶回去,“绑走我的人,亲口承认,是咱们那个尊贵的范大人安排的!” “绑匪亲口承认,是范大人安排的!那你来我面前兴师问罪,不觉得很无理取闹?” “姑娘不必和我狡辩!你既然敢告诉我那个人有吩咐,那么,你就不怕我识破!说什么想要助我一臂之力,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气急大臂一挥,一把撕坏房内纱帘泄愤。 云湘毫不在意的说道:“把你往火坑里推,又如何?你的命,于我而言,有什么稀罕?你已经把自己后路全给堵死了,现在,你只能前行!换句话说,只能听命于我,任由我摆布!”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人活一辈子,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就看,谁把谁逼急,敢不敢了!” 云湘自然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一旦把我逼急了,我就策反,到那时,谁也奈何不了我!云湘静静的看着我,她看着代云这个样子,现在确实相信了,把她逼急了,她确实会翻脸!有一类人,他们同样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可是他们有时候也会出于种种原因而受到牵制,可是,萧代云却不是这样!她已经没有了后路,也就是说,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毫不顾忌的去做!换句话说,现在唯有一个慕家还能够牵制她,可是,一旦动了慕家,把她的牵制也给完全切断,那么,远在遥远的燕国,她从中作梗,便无人能牵制她!她就是算准了我们不敢碰! 萧代云啊萧代云,有时候,拿捏住了你的性子,是件好事,但也不是一件好事! 云湘难得的在我面前露出笑容,却虚情假意的叫人觉得难看至极,云湘缓缓走上前,为我拉了拉衣服,帮我整理了一番,缓缓说道:“代云,那么生气干什么?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一把打掉她的手,冷言相告:“你别在我面前献殷勤!虚情假意!” 云湘突然脸色大变,冷着脸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狠狠固定在眼前,沉着脸,低声冷言说道:“萧代云!你可知自己现在有多么的可笑,无知?说到底,你还是这么孩子气!别人打了你,叫你受了委屈,你就要立刻报回来!永远沉不住气,冲动行事!能成什么大事?” “我知道自己不受你待见,你不必用这些话来激我!” “你可知,你和我倒是有这么些地方好像!有时候,我看着你,就跟看见曾经的自己一样!一样的可笑幼稚!”说完,云湘狠狠一甩,就把我甩在一边,“现下还没回到燕国,你与范大人的事情就闹这么大!如此之事,你觉得,将军能不管吗?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还不自知!” “所以你就勾搭范文渊,对我发难?” 云湘沉默了,她这次应该是成功的,起码,萧代云并没有看破这一切!她知道王贲会因此生气,现在只怕已经嫉妒吃醋到要发疯!云湘能做的,就只有替他收拾萧代云!也给她一个提醒!人是云湘找的,本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她,没想到,那帮土匪却要得寸进尺!不过,他们帮的事还是好的,确实已经在他们之间制造了这样的误会!萧代云是很聪明,却也只是明白了她云湘掺和了进去,却没想明白,这件事和范文渊,半点关系也没有! 云湘笑而不语,缓缓转过身,顿了顿说:“你现在,不也没事?” “你……!”我气的简直要说不出话来。 “回去收拾收拾,天都亮了,咱们马上就得启程了!接下来这一路,会顺畅很多!” “你最好这么期盼着,那群凶神恶煞的土匪能像你想的那样!” 云湘丝毫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还不去?” 我看云湘一眼,觉得可气极了,又觉得她说的这么有道理!我恼怒极了,又淡淡说道:“喏!这笔账,我记着!”说完,我赌着气,直接就走了。 楚兮看着代云和云湘起了这么大冲突,她实在焦虑极了,想要过去看看,却不敢去看,急得直冒汗,看着云湘,却不敢说什么。云湘早就看出了楚兮的心思,安抚她说:“她没事!这些事都经受不住,就不是萧代云了!马上就要启程了,抓紧!” 楚兮点点头,好好侍候云湘了。 我们再次启程的时候,我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却一直瞪着云湘,可云湘却丝毫没有理会我,侧过脸,不理会我。楚兮扶上我的手,我没反映,楚兮又摇了摇我的手,我咬牙切齿狠狠瞪云湘一眼,看向楚兮,楚兮忧心的看着我,说:你没事? 我特意高声说道:“我没事!我一定不会倒在某些人前边的!我要睁大双眼,看着某些人,怎么栽跟头!” 云湘就跟看待小孩子一样,根本不理会,只是在面纱下轻声偷笑两声!然后对着楚兮说:“楚兮!看,我说的没错!” 我突然一急,紧张起来,严肃的对着楚兮说:“你们说什么了?” 楚兮看着我,一愣一愣的,然后缓缓说:没说什么! 我不信,质问云湘:“姑娘,你对楚兮说什么了?” 云湘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楚兮,可比你讨喜多了!我讨厌你,不代表,我不喜欢楚兮这丫头!” 我听后,一把勾在楚兮肩膀上,宣示主权一样,说道:“她是我妹妹!喜我之喜,厌我之厌!烦请姑娘,牢牢记住这一点!” 云湘冷笑一声,默而不语。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五)突生变故(1) 行进的路还算顺畅,我看着这条路,平静的有些太过平静了,已经有些不正常了!我突然有些觉得不安感,我缓缓掀起帘子,默默看了两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然后又缓缓放下了帘子。 “轰!”突然一声巨响响起,整个队伍中的马匹全部受惊,纷乱的让人已经控制不住,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楚兮胆小紧紧抓住我。云湘维持着镇定,实则已经被惊着了。 待到马儿稳住了,云湘惊魂未定一样的看着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缓缓闭上双眼,静静听着外边的声音,仔细辨认之后,说道:“有不少马蹄作响的细微声响,还有人声!很多人!不好!”我大惊,“我们被包围了!中埋伏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车外出现了一群土匪将我们紧紧包围住,他们丑恶的面孔下全是对我们这对人马的讥笑,似乎戏弄我们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一般! 我小心翼翼靠近窗户,谨慎的拉开一个细缝,看了几眼后快速将帘子拉上。云湘有些担忧,略显得焦急的问道:“那些人是谁?” “是一群土匪强盗!” “你怎么知道?” “范大人把我当众带走那次,我回来的时候,逮住一个小喽啰跟踪我!我给了他点教训之后,似乎被范大人放了!方才,我在土匪群里,认出他了!” 云湘确有大惊,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土匪都是按照王贲吩咐去找的,为何现在会被他们反将一军,围得水泄不通!云湘紧皱着眉头,喃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冷淡的看着云湘,然后淡淡说:“土匪就是土匪,他们打家截舍,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怎可轻信?” 云湘瞪大双眼,恍然大悟,可是为时已晚,她宛如受到了深重打击一样,瘫在了座位上。云湘缓缓问道:“现在,该如何?” 我心里也没底,纵使范文渊有多大的本事,就算他有三寸不烂之舌,可这群土匪哪是讲理的人?且不慌,先看范文渊怎么处理!我缓缓说道:“先听听,这群土匪怎么说!”说完,我侧耳倾听,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范文渊察觉到了土匪来袭,他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他范文渊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几个小毛贼,不足惧!只是,他们这行队伍里,偏偏有女子!若是只有几个大老爷们,那还好处理!一旦有了姑娘,色胆包天的这些土匪,该如何打发? 范文渊捂了捂自己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下马,又不能暴露出自己受伤的情形,否则将会处在弱势,又该该如何在谈判过程中占据强势地位不倒?所以,即便范文渊知道,现在不能情绪激动,不能举止过大,必须心平气和,可是,此情此景下,如何能心平气和? 元基扶着范文渊下马,范文渊下马后就佯装一把打掉元基的手,不悦般说道:“扶什么?我有这么弱不禁风吗?当我跟个姑娘似的!你小子!” 元基听到范文渊这样说,立刻明白了范文渊的意思,这么多年在他身边侍候,范文渊的心思,元基还是能够猜透一二。元基会意之后,立刻配合的屈伸说道:“大人恕罪!小的知错了!”说完之后,元基就乖乖跟到了范文渊身后,然后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压低了声音,不动嘴唇的和范文渊小声交流道:“大人,现在怎么办?是谈?还是跑?” 范文渊看一眼四周密密麻麻包围着的土匪群,他低声回道:“看着样子,来人不下百人咱们势单力薄,打起来,肯定打不过!要跑?跑不过百步,就会被追上!到那时,人家就会毫不留情在你身上拉下几个硕大的口子!得不偿失!” “那,大人,小人留下记号求救!只要官兵赶到,就不怕他们这群土匪了!” 范文渊闻言立刻打住他:“不不不!你那些个,都不是办法!这一则,消息传不出去,二则,等官兵到了,咱们早没命了!”说完,范文渊顿了顿,说道:“这场谈判,似乎不大容易!不过,先去试试!” “大人,你小心!”元基没办法,只能相信范文渊,但是又十分担心。 话音刚落,范文渊就走上前,双手交叠作揖状,脸上丝毫不畏惧的样子,还跟人开玩笑一样笑称:“哎呀!什么风,把几位大兄弟给吹来了?” (待修改,稍候)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七)突生变故(3) 一切果然还是按照我们原定计划的走,所有的土匪见到女人个个都心血澎湃一样,尤其是看到了车内还坐着云湘这么个大美人,更是心痒痒。一阵混乱之后,我们果真被带到了这群土匪的老窝,一路上还不断叫嚣着,似乎十分得意自己这次的战利品。 范文渊静静的坐在这个囚笼一样的车内,一直闭着双眸,用手不停揉着双眼间的穴位,似乎现在十分头疼。不过说来也是,我这么做应该是彻底打乱了范文渊的计策。 我被作为闹事者和范文渊这个主犯关在同一辆车上,已经事先和云湘商量好了,即便和她分开了,我也倒算是心里有点底的。我不敢看范文渊,他现在指不定有多恨我! 原以为我们会一直保持沉默,没想到,范文渊率先开口轻声质问我:“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她?” “你主子!” “重要吗?”我没好气的怼回去。 “那看来,是你的主意了!也是,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范文渊丝毫没给我留面子,直接摆脸色给我看。 “虽说我打乱了你的计划,但你也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 范文渊沉着脸,“怎么?你把前前后后上百千号人置身于危险之中,还要我夸你不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举动,会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把所有人都置身于极其被动的局面中!” 我一听,急了,冠冕堂皇的小人!说得比唱得都好听!我冷着脸回怼:“范大人不必急着追究责任!我既敢做,就敢认!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 “呵!”范文渊冷笑一声,“你一人承担!你怎么承担?你承担得起吗?”他冷淡的看着我,“耍几下威风,卖弄几下小聪明,就自以为能够拯救天下苍生?潇代云,你到底是傻?还是天真?” 他这么严肃的质问我,逼问的我不知如何回答。范文渊似乎总喜欢用这样噗嗤以鼻又冷嘲热讽的态度把我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眼上,他喜欢嘲笑我的不自量力!甚至讥讽而不屑! “范大人也不是今日才认识我,既然都知道,何必马后炮一般兴师问罪?你把自己的姿态摆得比天高!你也一直都在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你自以为能够看透一切,自认为能够算准一切,能够看出我的心思!那么这次,大人怎的就没算出,我会闹这么一出?” 范文渊一时间沉默了,他不是不想怼回去,而是一时间错愕得看着眼前的潇代云,这才是她最真实性情。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最真实的样子隐藏起来,在他面前,她虽说也是伶牙俐齿,狡猾又冷漠无情,她一直努力维持着那份规规矩矩的姿态。相比收敛起来的她,似乎曾经那个张牙舞爪的她更让人怀念! 范文渊顿感几分欣喜,又觉得可气,“还强词夺理!”嘀咕一句,又白了我一眼,不得劲,又低骂一声:“愚蠢!” 我顶回去:“狂妄!” “你……!”范文渊瞪大了双眼看着我,竟找不出一句骂我的话来,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眼前这丫头顶回去。他碎碎又骂一句,却不叫人听见。 一行车马大张旗鼓的打道回府,回到那个土匪老巢。这一路上跌跌撞撞,走得极不平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有专人严格把守,这一道道关卡,简直就是做好了提防大敌来犯的准备,我们想要和外边的人里应外合打开寨门迎接大军进入是不大可能了!所以,只好在他们的后院搞点名堂了!前门失守,后院起火,就不信不能把你一锅端! 进入土匪窝,我才惊讶的发现,这里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与其说这是土匪窝,不如说就是个小村庄!这里百姓生活得倒是有声有色,如果不是知道这帮土匪的身份,我可能误入这片土地都不知道这里是土匪窝。 “大哥!”之前叫嚣得厉害的土匪头子恭敬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人,他留着些许胡茬,人高马大十分壮实,虽然脸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刀疤,但是,看上去却是一个十分正义凛然的人物。可是这时候我不敢轻易对一个人下定论,又或许,真真是那句话,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他凶恶的面庞认定他是坏人,可也不能因为他身上透着正义之气认定他是个好人!这个世道,好人坏人谁又能区分得清楚呢? 那位土匪大当家欣喜的说:“老二,回来了,这一路辛苦啦!” “大哥,哪儿的话!这是小弟应做的!”二当家是个喜欢叫嚣的人物,整日笑嘻嘻的时候远比凶恶的时候的次数多,到底是笑里藏刀?还是,他真就是这么个人,现在还不能绝对判断。 “老二,听闻你这次,不但劫了一位大人,还带回来几个女人!” 突然之间,二当家突然不怀好意的笑,那个笑容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色胚,“哈哈哈哈,大哥,这几个小妞,个个都如花似玉,美极了!”然后,他还特意凑近大当家说,“听说,这都是燕国醉云阁的姑娘!今晚上,要她们,好好陪陪哥几个!怎么样?大哥?” 大当家一听,心中突然一喜,嘴角露出笑容,连连点头,顿了顿,高声说:“成啊!今晚上,叫弟兄们也快活快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话一出,聚众的土匪喽啰们各个无不高声叫喝。 我在牢车看着此情此景,情不自禁往范文渊身边凑了凑,范文渊自然感受到了我的小动作,他静静看了一眼我,然后轻声问道:“怕了?” 闻言,我倔强的说:“都是些小场面,何惧之有?”我微微凑近低声说:“过来!和你说正事!”闻言,范文渊整个人直接靠了过来,我用手肘狠狠拐了他一下,低骂道:“别那么大动静!叫人发现了!” 范文渊微微调整了姿态,然后低声说:“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你听好了!一会儿,姑娘会去找那个土匪头目,把他陪舒服了,趁其舒服懈怠之时,一举将其擒获!醉云阁的姑娘会把这些土匪给稳住了,给你们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说明白点!”范文渊反问。 这时候我真是服他了,这时候傻了?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嘛!我悄声说:“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遇到这帮贼人的事情,估摸着已经传出去了,在秦国带人增援前,我们要自保,就得闹出点动静来!” 范文渊一听,立即明白了,然后笑说:“城门失守,后院着火!” 我喜不胜收,“没错!”这时候他觉悟还挺高的! 我们俩低声商量之际,还时刻关注着那大当家和二当家,可是,不知怎的,那个大当家突然注意到了我,意味深长的向我们走来,我和范文渊都是一怔,我低声说:“这不会被发现了?”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八)又是计谋(1) 范文渊低声说:“别慌!看样子,应该不是!”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位大当家缓缓走向我,然后饶有兴味看着我,最后抬手示意,就有人上前打开了牢车门,将我粗鲁的拖了出来,我一惊,这什么情况?然后又努力平复下来。那个大当家盯着我,说道:“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们在劫人的时候,就是这丫头,突然从车内冲了出来,和那大人搅得弟兄们不得安宁!弄得天翻地覆!小弟认为她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就把他们俩严加看管起来!” 大当家一听,更加笑得开心,自己咀嚼着这四个字,“天!翻!地!覆?” 那个二当家义愤填膺的说:“是啊!这样的女人,谁知道她会不会还有什么狡猾的后招!”他这么说,我心里倒是大喜,这个人把当时的情况编得牛头不对马嘴,又夸大其词,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一定是个没心机的人!只知道横冲直撞,却不知运筹帷幄,应该好对付!倒是这个大当家,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个大当家看着我,笑意更深了,我屏住呼吸不敢喘大气,真不知道这个大当家要干嘛!只是无奈,我的碎云刀没带在身上,还在包袱里!这回真真是大意了!可偏就这一回,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突然,那个大当家大臂一挥,我的面纱直接被他扯了下来,我被他的力道一带,脸偏向了一侧,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他快步走向我,我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却被他一把勾到怀里。范文渊看到大当家这样的动作,他激动地直冲到车门前紧紧盯着我们。那个大当家擒住我的下颌,仔细打量着我,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淡的看着他。 “从没有哪个女人,敢直视我的眼睛!”大当家说。我心一惊,我这是又撞枪口上了?我微微收了收下巴,想要逃脱他的禁锢,却不想,又被他控制住,大当家又说:“你不是一般的女人!”我闻言,一愣,他又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不对呀!应该是云湘来做这事的呀!怎么不按计划好的走呢?勾引男人这事,我不会呀!怎么呀?这是要硬着头皮上了啊? 我心慌了,然后略微颤抖着声音说:“奴,奴婢,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那个大当家显然不信,然后仔细想了想,说:“是你不愿告诉我!” 知道,你还问!告诉你名字,让你之后来寻仇?当我傻啊! 我默不作声,那个大当家深深看我一眼,然后凑近我的耳朵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我知道,这里人多!不方便,你我,都放不开!”此话一出,我就感觉不对劲!谁想,他直接弯身将我扛了起来!我惊慌失措,趴在他的肩膀上,一直看着范文渊,有那么一刻,我差点对着范文渊破口而出一句,救我! 耳边传来那些小喽啰不断欢呼的声音,那个大当家得意直呼:“老二!这个女人,今晚归我了!其他人,你料理!” 那个二当家高兴叫道:“得嘞!” 我就这么被大当家一路扛回了房间,我心乱如麻,这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看着他一脚踹开房门,大步踏入房间,反手将们关上,然后,直接将我丢到了床上。我的身体一着床,我起身就要逃,却被大当家俯身上来压倒,他的吻粗鲁的落在我的颈脖处,我吓得不知所措,不断挣扎。情急之下,我朝着他的命根之处,想都没想抬腿就是一脚! 果然,这一脚把那个大当家踹得停了下来,疼得憋红了脸,额头上冒着汗,即便疼痛难耐,他还是没有松开我,紧紧牵制着我。待到缓过来一点,他低声骂道:“你个臭娘们!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他俯身就下。 那天晚上被土匪撕扯衣裳险些被奸污的经历在我脑中闪过,我害怕的扭头躲开,然后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大人!”我为何会喊大人?我下意识间喊的人,是,是大人!难道,我喊的,真的是范文渊? 我这一喊,叫那大当家停了动作,我错愕的看向了他,大当家情迷意乱说道:“怎么了?喊大人?我可不是什么大人!”说罢,他的吻又要落下! 我着急又喊:“大人别急!”那大当家停下了,我放软姿态,缓缓说:“大人,别着急呀!今日都累了一天了,咱们合该坐下,先喝点小酒,休息休息!” “是吗?可我不累!”说完,他又俯身而下。 我即可又拦住他,“大人!此情此景下,喝点小酒,畅谈几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我该怎么编下去呢? “如此这般,如何?”那个大当家倒是不着急,缓缓问我。 “如此这般,你我岂不更加了解彼此,云雨之时,岂不更加舒畅?” 哎呀!我的天哪!我说了什么?太丢人了!羞死了! 我一阵无奈,那个大当家却是饶有兴味,似乎乐意陪我戏耍一番,他缓缓说道:“这么说来,也确实不错!”然后,他缓缓起身,我被他松开,立刻拉紧了衣服,躲到了角落,他静静看我一眼,然后顿了顿说:“你是新人!” “啊?” “醉云阁是燕国出了名的欢愉之所,那里的姑娘各个都是风情万种,大到头牌姑娘,小到一个丫头,那都把进去的每一个男人吸引得忘乎所以,醉生梦死!她们伺候男人,可是有一套的!而你嘛”他顿住了,然后说:“太生疏了!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你是个新人!所以,我就估摸着,你肯定是个难啃的丫头!果不其然!” 看样子,你是去过醉云阁了!既然如此,你何必来招惹我?自己不痛快了,还怪我? 我战战兢兢问道:“你,你,你去过?” “是!之前在燕国,闲暇之时,有兴致,就去逛逛!” 敢情,你还是从燕国迁徙过来的土匪了? “那,那你,你怎么会到秦国?” 大当家突然沉默了一会儿,我感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然后我赶紧转移话题,“这里倒是像寻常村落一般!” “我曾在燕国谋生,活不下去了,只得来秦国!” 我看着他,然后轻声说了一个字:“嗯!” 大当家静静看着我,我实在没话说了,这该怎么办?这不说话,又能说什么?然后,那大当家又说:“是你说的,想要了解我,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我,我一时语塞,真不知该当如何! 我转了转眼珠,然后,问道:“今日在山下,你们,是故意埋伏好的吗?” “怎么,我山寨中的内事,你也要打听?”他的脸突然严肃起来。 我连忙否认,“不,不是!” 大当家凑近了我,然后说:“你留下来当压寨夫人,我山寨中所有的事,我全数告知!”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二十九)又是计谋(2) 我愣住了,脱口而出一句:“开什么玩笑!” “玩笑?你认为我在说笑?我认真的!” “大,大人!奴婢,奴婢是醉云阁的人!” “这有何难!我为你赎身即可!” 我看这大当家怎么一副认真样,实在难缠,我借着和他说话之际,悄悄观察着房间里的布置,这里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称心的利器,按照原来设想的,只要擒住这个山大王,一切就都好说!我一定要留出官兵赶来的时间,最起码,也要为范文渊留出出逃,制造混乱的时间! 我和声悦色的说道:“大人这话可当真?你真愿为奴婢赎身?” 这大当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心中早有盘算,果不其然,和他听说的一样。他心中免不得暗下决心,今后定要将她纳入房中! 大当家微笑着说:“若是我真为你赎身,你打算怎么谢我?” 闻言,我默默在心中盘算起来,我现在没了慕家作保障,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没了醉云阁做支撑,我什么都不是!这可叫我有些为难,虽说只是缓兵之计,但是,也得要说个他能信的报酬才行,否则,我自己都不信! 我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么,大人想要什么呢?” 大当家一笑,缓缓说:“我方才似乎已经说了!这个报酬,应该也是你这个身份唯有的东西,可以抵偿我为你赎身花出去的那些钱财!姑娘以为,我说的,对否?”他饶有暗示的看着我。 我默默咽下一口口水,他这暗示的未免有些露骨,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确实不应该只是什么纯洁的交易!我面露难色,实在害怕,颤抖着声线试探:“大人,看你一身正气,想必,是不会强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没想到,那大当家却是一笑,似乎是在嘲笑我一般,“姑娘,按照现在的情形看,你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但若说你是弱女子,我看未必!”他说的十分肯定,“这旅程途中突遇一群强盗土匪,换做寻常人,早就吓破了胆!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们女子!醉云阁其他姑娘惊吓过度,哭的哭,叫的叫,唯独只有你和她,冷静得非比常人!你还要说,自己是个软弱的小女子吗?代云姑娘!” 我听着这个大当家一五一十给我说着这些种种,言辞间透露着这一切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之意,我与他第一次见面,他却能够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难不成,他知道我? 我突然警惕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有一身的本事!”大当家说得如此娴熟,丝毫不用探索一样,是早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并且,在这之前,你还有另一个名字,慕!雪!茵!” 这个名字如果没有人给我提起,我可能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还以慕雪茵的身份活过,可是,他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他到底是谁? 大当家看着我一脸惊异,却又十分警惕,命名很好奇,却不说一句话,他缓缓凑近我,说:“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 我紧紧盯着他,深思了许久一般,最终冷冷说出一句话:“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 大当家的笑容更深了,“没错!” 他回答的这么坦诚,我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然后,我接着问道:“你是,他,安排的人?” “可以这么说!”大当家坦率承认了。 你这个大当家是假的,故意这个把柄透露给我,让我抓住,这人打的什么注意?我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呵!”我突然笑了一声,“看来,从咸阳城开始,我就被一直算计着,就这么被玩弄于鼓掌之中!我此次去燕国,是协助姑娘成事的,再安排你这么个人物,未免有些多此一举!况且,你们在这里做土匪,竟然没有官兵前来绞杀,这未免太奇怪了!” “这个你不必多虑!我在此地为匪,烧杀抢掠,我们也都做!你所认为的,土匪该做的事,我们都做!” “你既然为秦国效力,又做着这等伤人害己之事?这未免,说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紧皱着眉头看着他。 “这里的土匪是真的,山寨也是真的!可以说,除了我这个老大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他这话一出,我更是云里雾里,他又说:“早年前,王上初登王位,根基尚未稳,此时,这一代土匪猖獗,人多势众,又占据艰险地段,易守难攻,一旦他们和有心之人联手,危急的,就是王上的王位!” “所以,你才潜入土匪群中,多年经营,一步一步成了他们的山大王!” “没错!”他肯定道,“我化身图尔汗,在土匪群中斡旋,所谓的烧杀抢掠,都是不利于秦国稳固的达官贵族之家,于我,留在这里不缺钱财;于王上,扫除了地方威胁;于秦国,更是稳固社稷!” 图尔汗!他叫图尔汗!他化身图尔汗,也像我们一样,都是为秦国牺牲自己,做着卧底或者说奸细的工作!我默默看着图尔汗许久,然后才说:“我大概懂你的处境了!那么,这次劫我们上山,也是你们有意为之?” 图尔汗靠近我,紧紧看着我,缓缓说:“我收到消息,在燕国安插了一个新人,名叫萧代云!我图尔汗只要有兴趣,就可以去一趟燕国,随便出入燕国醉云阁,来往交流信件,可方便多了!” 这么一来,倒是说通了,图尔汗等于是我的接头人!我又问:“那这事,云湘知道吗?” 图尔汗说:“我只负责找你,其他人一概不关我的事!云湘要传消息回秦国,自然有她的方法!而我,只负责你的消息!”顿了顿,他又说:“为了能找到你,我只能日日打听你们前行的消息!只有把你劫上了山,把你扛进了我的房间,有些事,才好说!” “我明白了!” 我突然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大网一样,将我活活网住了,我没有其他办法逃脱,想想我曾经威胁王贲说的,什么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在燕国策反投靠燕国,这些话,在王贲耳中,根本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又是计谋(3) 我深呼一口气,又问:“那么,你手下的人,将我绑上山,又是何意?” 图尔汗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老二事后和我提过,说有人传信告知,驿站中住着一位身价不菲的姑娘,只要绑了她,就可获得一大笔钱财!不过,后来没成!” “你可知,传信的人是谁?” “我没兴趣!对于没做成的买卖,我图尔汗向来不在乎!” “图尔汗!”我突然认真的看着他,一脸严肃,“你们已经有了云湘,为何还要我去?” 图尔汗笑了笑,说:“我只做我该做的,只问我该问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如此说来,明面上,我是云湘的丫头,我是去帮他的!可以说,我和她是搭档!但实际上,我和你才是搭档!我是去监视云湘的!同时,云湘也在监视我!对否?” “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燕国太子丹自回国之后,可是一直不安分,而燕国也有不少不安分的老臣,他们与太子丹常有来往!只有以太子丹为切入口,各个击破!进而施以反间计,当燕国腐透了,正好一举击破!” “你的意思是,要我也去接近太子丹?” 图尔汗挠挠头,说:“不用你牺牲太多,你只要也能成为他心尖上的人,能在他耳边说上话,让他相信即可!至于其它,自有你主子云湘!” “我明白了!”我心里突然十分复杂,突然自嘲一般笑了一下,说:“原来,我的存在,不过就是一枚催化剂!” 图尔汗闻言,不解问道:“催,催化剂?” 我低了低头,不回答他,顿了顿,又说:“现在事已经说清楚了,那么接下去呢?这戏该怎么收场?” 图尔汗微笑着说:“按你的计划走!” “按我的计划走?”我看着他,突然嘴角一笑,“你确定?” 图尔汗笑了笑,说:“现在,官兵应该已经到山下了!” 我邪魅一笑,“那么,时间正正好!”语毕,我快速起身拿起身边一个花瓶直接摔碎,拿起那个碎片直接架到他脖子上,图尔汗本能的要抬手反击,我抬腿弯膝朝着他后背某个穴位一顶,他身体一麻,只能乖乖就范! “呵呵呵呵!代云姑娘果然好身手!”图尔汗对我赞赏有加。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擒贼先擒王!只有拿住了你,我们才能走出去!” “萧代云,抛开秦国的事,你这个人,我却是十分欣赏!等你出去后,回到了燕国,我就去找你!”说完,图尔汗还得意一笑,意有所指。我免不得在心里大骂他一声淫货! 这时候,房门外似有混乱发起,这时候恰好和我想的一样,我得意说道:“图大人,我想,很快,你这里将是前门失守,后院起火的惨象了!真真是一出有意思的好戏呀!” 图尔汗仔细一听,屋外尽是大喊着火的声响,“呵!”然后说道:“萧代云,你果然不简单!当时为救慕家,在咸阳城内做出大肆调查之态的时候起,我就看出来了,你可不比那些深闺里的小姐一般,不省事的家伙!” “事已至此,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反悔的余地!图大人,接下来,就请你,配合我演出好戏!” “乐意之至!” 我一脚踹开房门,看着屋外慌乱的场面冷漠视之,我用碎片架在图尔汗脖子上,将他缓缓押了出来。门外所有人先是一惊,然后紧张又愤怒的纷纷用刀指向了我,还叫嚣着要我放了他们大哥! 我看着他们捆绑着范文渊,恼凶成怒,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是范文渊放的火。范文渊见我从房里出来,紧紧盯着我,他大喊一声:“喂!你没事?” 我笑了笑,对着这帮土匪大喊道:“小打小闹而已!不足为惧!”然后,我冲着那个二当家吼道:“唉!想救你大哥,就把路给姑奶奶我让开!敢多说一个不字,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大哥血溅着土匪山寨!” 那个二当家警惕的看着我,他从不是轻易妥协之人,他怒目,看着我,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抓起地上被撕破了衣裳的云湘把刀也架到了她的颈脖上,他冷冷说道:“你敢伤我大哥,我就杀光你们醉云阁所有的人!” 我看着这个二当家,他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光是这样吓唬两下,是震慑不到他的!可能,我失算了这个二当家是个心狠的角色。 我冷漠的看着云湘,淡淡说:“你不敢!若是你真伤了醉云阁的人,你也不能活着离开秦国!一旦你动手,我也会毫不犹豫下手!即便日后你侥幸逃之,放着自己大哥的性命不顾,如此见死不救之徒,我看你在江湖上,何以存活?” 二当家闻言,紧皱着眉头,他是不能下手,但是又不甘这么妥协,就这么和我僵持着。我看他没有任何动静,我对着图尔汗说:“现在,秦国的军队已经将此山紧紧包围,只要你们轻举妄动,秦军就可将你们一举拿下!为了几个女人,把你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山寨给毁了,这对于秦军而言,那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但是,对于你们而言,那就是得不偿失!我说,这位山大王,孰轻孰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到底是为长远考虑?还是图一时之快?全在你一念之间!” 图尔汗深思一会儿,沉重说道:“老二!放人!” “大哥!”那个大当家自然不甘心,急迫的叫唤他。 “老二!”图尔汗装出一副怒不可言的隐忍样子,说:“还没到和秦军撕破脸的时候!这单买卖,亏也作罢!从此,不再追究!” 那个二当家咬牙切齿,隐忍了又隐忍,僵持许久,才不情不愿松开云湘颈脖上的刀,然后将她推开。他将手中的刀一扔,双手摊开,“好!你们滚!” 我朝着范文渊的人和醉云阁的姑娘们霸气大喊一声:“弟兄们,姑娘们!随我!下山!”然后就挟持着图尔汗缓缓向山下驾车而去,直到了山下一个算是安全的地方,我才将被我们捆得紧紧的图尔汗推下车,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寨子里,你善后!秦军那儿,我会处理!” 图尔汗听到后,嘴角一笑,然后故意朝着我大笑几声,然后说:“萧代云!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女人!今日,我放你走!回到燕国之后,在醉云阁等着我!终有一天,我顶叫你沉浮在我身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我恼怒的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个登徒子,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图尔汗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最好快走!否则,我那帮兄弟到了,你还真就走不了了!那样一来,你们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我瞅他一眼,赶紧上了马车,然后随队伍驾车而去,赶往援军之处。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一)云湘的噩梦(1) 我们一路快马加鞭离开了这里,一路上,我静静的看着云湘,她的衣裳已经被扯得破烂,她没有了灵气一样愣愣的的看着前方,可想而知那帮土匪对她做了什么,可是她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的坚毅,她不屈服,反而是更加冷漠,我感觉,她仿佛又将自己的心关了起来,只有一个冰冷的躯壳在面对着那些惨痛的经历,她缓缓将滑落的衣裳拉了起来,但是却难以遮挡住这凌乱不堪的惨象。 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上她的手,却又停住了,好面子似的淡淡问一句:“你还好?” 云湘闻言,没有看我,冷淡的回一句:“我绝不可能被打倒!绝不可能!” 云湘的样子几近有些可怕,但是我却觉得她有些可怜,楚兮扶上我的双手,微皱着眉头,满是担忧的与我对视一眼,我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告诉她,没事,然后我们就一路奔驰朝着山下走去。 云湘仿佛已经失去所有精气神一样,盯着前方就没有回过神,一直这么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云湘将周围的一切都忘记,她的眼里、脑里、心里不断涌现的,都是之前那些让人不愿忆起的事。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云湘自己也已经不记得了。自从发生了那些事,她就已经告诫自己,她永远不会再流泪了!永远不会!曾经的记忆让云湘情不自禁害怕起来,即便她把自己伪装的多么坚强,但是,她终究是不可能忘记那一切。 “停车!”云湘失神的脱口喊道。 我错愕的看着她,她显然有些不对劲,我轻声提醒她:“姑娘,还没到呢!”云湘不听我的话,起身要出车门,我拉住她,缓缓说道:“姑娘,一会儿那些土匪赶过来了,再被抓了,咱们只怕再难脱身了!” 云湘失神的不理会我,直接钻出了马车,看着漫天飘下的雪,她伸手接了几片,看着雪花在手心中融化,她握紧手心,却什么都没有。她喃喃说道:“终究是什么都没有!握紧了,却抓不到!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云湘如此,此刻的她,没有了平日里的尖酸刻薄,冷血无情,只是柔弱的一个女子,甚至说,她孤单又无助的叫人心生怜悯。我抓过楚兮手中的披风想要上前给她披上,却不曾想,我还未跨出一步,眼前就疾步走过一个身影,我顿步,静静看着。 是范文渊! 范文渊上前脱下元基给自己披上的披风,一把将云湘包住,然后从她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他们仿佛是这样的心有灵犀,或者说,就像是天生一对一样,云湘微闭着双眸,轻轻背靠在范文渊怀里,范文渊也这么默默温暖着她。虽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是,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却是这么的温馨与和谐! 似乎过了很久,范文渊轻声在云湘耳边说道:“那一切都过去了,你不会再经历这些了!”他耐心等着云湘缓过神,才缓缓说:“咱们走!” 云湘听了范文渊的话,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嗯!”说罢,范文渊二话不说,一把将云湘抱起,云湘也自然的躺在他的怀里。范文渊抱着云湘回过身,方才看见站在不远处一句话不说的我,他的脚步也停住了,紧紧看着我。 我静静的盯着他,他这么紧盯着,我不禁缓缓低下头,恭敬的退到一旁让出道,看着范文渊缓缓走过,方才跟过去,帮助范文渊把云湘放到了车子里,然后觉得十分尴尬,低着头对范文渊说:“大人放心,奴婢们,会照顾好姑娘的!咱们走!”说完,我没听到范文渊任何反应,恭敬的行了一礼,便示意楚兮上车。 看着楚兮上了马车,我转身要走,胳膊上却被范文渊一把抓住,我回头看着他,范文渊仿佛是逼问一样急迫的问:“你没有什么要问我或者对我说的吗?” 我静静看着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低下头,缓缓摇了摇头。范文渊紧皱着眉头看着我,他心里仿佛是憋着气一样,一直发泄不出来,他拽着我的胳膊不禁缓缓收紧,我感受到他的微动作,然后轻声提醒说:“范大人,咱们现在还没有到达安全之地,不好再耽搁了!” 范文渊闻言,隐忍着,大喊一声:“全速前进!”说罢,他仿佛是甩一样的甩开了我的胳膊。 我被他大力甩开,差点没站住,幸得扶住了马车这才站稳,我看着范文渊离开的背影,心里乱得很,自己揉着被他拽疼了的胳膊上了马车。进去之后,楚兮担忧的问:出什么事了? 我微微摇摇头,然后看云湘一眼,她身上还披着范文渊的披风,我心里不知道怎么了,仿佛有些失落,又有些堵得慌,之后,我便也没说什么,自己乖乖坐好了,跟着大队人马快速离开了这个土匪窝子。 接应我们的,是秦国地方官员,范文渊和他应付一番,我们醉云阁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下马车,直到进入了安顿的宅院,我们也都是按照醉云阁的规矩,没有与他们说话,面纱遮面。 回到房间,我和楚兮为云湘准备了热水沐浴,但是云湘却不要我们上前伺候,将我们全部拒之门外。在门外,我嘟囔着嘴,说道:“脾气还是这么大!” 楚兮却扶上我的手,摇摇头,担忧的看着我,然后说:姑娘为了我,挺可怜的! 我看着楚兮还不熟练的手语,然后思索了一番,轻声问道:“你是说,她是为了你们,主动去应付那个土匪老二的?” 楚兮闻言,连忙摇摇手,说:不是老二,是所有人! 我看着她比划的动作,我惊异的看着楚兮,失声道:“她,独自一人,应付了所有土匪?” 楚兮皱着眉头,缓缓点点头。我惊讶的看向了云湘的房门,我真的很难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是应付图尔汗一个人,刚开始我都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云湘面对的,是所有如狼似虎的土匪。而我图尔汗还是认识的人,所以,他对我还算客气!可云湘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二)云湘的噩梦(2) 知道了云湘在土匪寨的作为之后,我心里突然开始担忧起云湘起来,今天晚上本没有轮到我值夜,但是我却拉着楚兮非要和她换,楚兮一向听我的话,自然是答应的。 我难得这么贴心的为云湘铺好床,看着失魂落魄的她,上前准备伺候她宽衣,刚触碰到她的衣服,云湘失控的大声制止:“别碰我!”我立刻收回了手,不知所措,云湘没有看我,最终喃喃念叨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罢,我看着云湘随意的解开了衣带,脱了上衣,就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着,背对着我,一句话不说。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从没见过她这样啊!我心里默默念叨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不自在的轻声说了句:“我今天值夜,就在外边,有事,你叫我!”说完,我不知所措,缓缓背过身向着屋外走去,走了几步,我又停下了脚步,补充说道:“我不走远,就在屋外透气,我在这,可能会更气着你,我就在屋外!有事,你记得叫我!”我说了一番我觉得极其别扭的话之后,缓缓走出了房门,轻轻关上。 今晚上气温确实低,但这样也好,现在,我确实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些事,捋一捋,现在,还真是混乱!我静静坐在台阶上,静静回想着王贲之前给我说的话,又回想起图尔汗给我说的话。仔细一想,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圈套一样,我除了就范,再无他招。 满是忧愁之时,抬头望见的,却是范文渊! 我抬头静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来找我作甚?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缓缓站起来,静静看着他,直到范文渊在我面前站定,却不说话,实在尴尬!我忍不住先开口:“范大人可是来看姑娘的?可姑娘现下已经歇下了!” 范文渊闻言,缓缓问道:“她还好吗?” 听他这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感觉!我回道:“姑娘不让人近身伺候,心情也不大好!” “她今晚可能会睡不安稳,你和楚兮多上点心!” 范文渊如此关心云湘,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好!可是,如果范文渊知道了云湘的身份,知道她是秦国派去的人,那么按照范文渊这样的性子,会不会直接告发云湘?如此一来,云湘岂不是将会置于危险之中!可是,换个思路想,若是云湘是故意接近范文渊呢?就像她带着任务接近太子丹一样!在我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很亲密,但又疏于恋人;很疏远,但又亲如家人!朝堂险恶,人心难测,范文渊在朝堂之中纵横这么多年,尔虞我诈都是家常便饭,而云湘,独自一人来到燕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每天都要在算计中度日,看似沉浮于风花雪月,实则不断打探与阴谋算计。从这个角度想,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倒也说的过去!可是,他们都在彼此身上,找寻着怎样的温暖呢? 我静静的盯着范文渊好一会儿,他和云湘之间的事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顿了顿,淡淡回复:“大人放心,奴婢们,会照顾好姑娘的!” 范文渊轻“嗯!”一声,然后便不再作声。 他紧紧盯着我,我实在有些难为情,缓缓低了低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搪塞的说着些有的没的废话:“额,大人,您的披风在姑娘屋内,奴婢给您拿出来!”说完,我抬头看了看范文渊,他不做声,我心里暗暗琢磨他这是默许了?然后恭敬的说道:“大人稍候,奴婢去拿!”说罢,我缓缓转身进了屋。 屋内,云湘一直保持着我出去时的样子,没有丝毫动弹过,我不禁看向了云湘,我知道,她一定没睡,所以,我缓缓走过去,轻声说道:“姑娘,范大人来了!”说完,我小心探了探头,可云湘始终没有理会我,我又轻声说道:“范大人衣着单薄,奴婢将这披风拿出去给大人?大人若是在途中生病了,咱们醉云阁,只怕不好交代!”我的话,云湘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我见她没反应,拿了披风,“大人挺担心你的!姑娘好生休息!”说完,我就出去了。 我出来之后,看着范文渊,我缓缓走过去,将披风递给了他,范文渊并没有伸手去拿,反而摊开了手,这是让我给他穿衣的意思?我静静看着他,脑海中不知不觉竟然想起了之前在咸阳城外的悬崖下,我们坠崖之后,他也是这样,故意让我给他穿衣。所以,范文渊,你现在如此,是在试探我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抖开披风,双手伸向他的肩后,拉称了披风给他披上,然后仔细给他系好了,所有动作都是严格按照一个奴婢该有的规矩来的。谁料,范文渊趁我给他系绳带的时候,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用力将我往他怀里一带,我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怀里。 我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双手本能的抵在他的胸口前,然后开始挣扎,范文渊双手用力一收,我被他抱得更紧了,“别动!”范文渊严令一声,我停住了挣扎,警惕的看着他,可他却不说话。 我缓缓说:“这是在姑娘门前,又在秦国境内,院里院外都有秦国官兵把守,大人,还请自重!” 范文渊心里实在不爽,不爽极了!他低沉着嗓音带着愠怒说:“萧代云,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啊?”这问的我云里雾里的,我为难又疑惑的问道:“大人,奴婢,奴婢有什么要给大人说什么的吗?” 范文渊闻言,恼怒的双手又一次收紧,我现在简直就是贴在他身上一样,实在叫人难为情!范文渊又问:“那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我”我更是疑惑不解,“我,奴婢,奴婢没什么要问的呀!” 范文渊紧皱着眉头看着我,这眼神,可以说就是怒视,我被吓得缩了缩脑袋,范文渊一气之下,一把将我抱起,我惊呼:“唉!” “萧代云,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既然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也没有什么要问的,那么,我就只能直接上手了!”说罢,他抱着我大步向我房间走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三)云湘的噩梦(3) 我惊呼:“你要干什么?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 可是范文渊直接不回答我的问题,在我的床前一松手,我直接摔在了自己的床上,“啊!”这一摔,真是摔得我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范文渊直接俯身而上,粗鲁的撕开我的衣服。我慌张的拉住他的手,却阻止不了他,所有的挣扎被他完美的牵制住,我慌乱大骂道:“你干嘛?疯啦!神经病啊!” 范文渊嗜血一样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将我的上衣粗鲁的拔去,露出抹胸,我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一行眼泪,范文渊愤怒质问我:“萧代云!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却还在外边勾三搭四!你和那个土匪贼子在房间里,他是不是也这样抚摸着你?亲吻着你?拥有你?”说完,他过分的将我的下裙撕开。 我真的怕了,眼角不停流着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委屈,我恼羞成怒的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我萧代云清清白白!我谁的女人都不是!都不是!” 范文渊愤怒的狠狠捏住我的肩膀,力道大的泛疼,白皙的肌肤上出现几道明显的红印子,他恼怒质问,可以说是逼问:“那你接近我算什么?你为什么要进入醉云阁?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有一丝的慌张,范文渊果然怀疑我了,我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瞪着他,大骂:“你有病啊!我萧代云身世是清白的,身子也是清白的,心也是清白的!不像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罢,我转睛一想,反质问他说:“干嘛?范大人,玩不起吗?与其这样疑神疑鬼,那么就不要来招惹我们醉云阁的女子!” 范文渊本想来质问这丫头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被她反将一军,范文渊二话不说,用手一把捏住我的下颚,缓缓说道:“所以,代云姑娘这是在和我玩了?”闻言,我不说话,范文渊突然冷笑一声,然后又说:“原来,我范文渊冒着生命危险,还平白无故挨了一箭,这样救下的女子,到头来只是在和我玩玩!所以,就算我对其他女子温柔相向,你也不会多说一句,也不会多问一句!” 我沉默不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我现在乱得很!我真的不知道! 范文渊一把松开了我,赌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萧代云,我现在告诉你!你,我范文渊玩腻了!你我,结束了!” 我有些错愕,我从没想到,原来有一天范文渊说我们结束了之后,我会这么担心,范文渊倒是很欣赏我这样错愕的表情,他缓缓靠近我,淡淡说:“萧代云,我范文渊在醉云阁从来不缺女人!或者说,我在整个燕国,就不缺女人!你这样的,我还真啃不下!看你这表情,难不成是后悔了?那,似乎有点晚了!不过,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点建议!女人呢,还是不能浑身带刺!当有一天,你拔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再献媚于我,或许,我还会回头,看你一眼!” 范文渊话音刚落,“啪!”我不假思索的直接给他一巴掌!然后,我冷冷说道:“滚!” 范文渊被打这一巴掌,显然有些惊讶,他告诉自己,这才是慕雪茵!脾气坏,却又傲气得很!明明是个惹人嫌的家伙,却让人忍不住,去关注她! 我气急败坏,大骂:“你给我滚!永远别让我看到你!滚!” 范文渊看着我,缓缓说:“好!萧代云!你别后悔!”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直接出了我的房间。 范文渊刚走,楚兮听到动静,赶过来看我,我看着楚兮,满眼泪水,楚兮惊讶的看着我,见我衣衫不整,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撕扯坏了,她赶忙拿过衣服给我披上。楚兮给我披上衣服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痛哭起来,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诉而出,“楚兮!他就是个混蛋!他,他欺负我!他就是个乌龟王八蛋!呜呜呜呜” 楚兮闻言,紧紧抱着我,心疼坏了,她听着我向她痛骂范文渊的那些话,哭诉的那些事,她大概明白了,她缓缓说:你和范大人,吵架了? “哪里是吵架?明明是他,欺负我!”我话也说不清楚,因为一说话,一提起他,一想起他,我就想哭。 楚兮见我又要哭,心疼的赶紧抱紧了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待到我哭累了,她对我说:今晚,我去值夜!姐姐你好好休息! 我边哭边擦眼泪,说:“没事!我没事!我不能被她看轻,不能被他看轻!我绝不服输!” 楚兮担忧的看着我,说:可是 楚兮话还没说完,我就说:“你放心!从今以后,他范文渊与我再无瓜葛!我不会有事的!今天晚上,他想占我便宜,想得美!我不一脚踹死他,就是好的了!” 楚兮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她一直都相信,她曾经的小姐,永远不会被打倒!现在的姐姐,更是不会被打倒!所以,楚兮为我擦干了眼泪,然后说:那我帮你换件衣服! “嗯!” 云湘在屋里,久久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一闭眼,眼前浮现的就是破旧的街道,暗无天日一般,没有阳光照进,周围阴森极了,云湘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街道上,没有人,没有前路,只有在一片迷雾间摸索着,可是,身后稀稀落落的脚步声也传入云湘耳中,她拼命跑,拼命逃,却甩脱不了他们淫邪的笑容,肮脏的心灵,压抑不住的欲望,粗鲁的撕扯着云湘身上的衣衫,任凭她以命相胁,以死相逼,也没能改变被欺辱的命运! 云湘不停苦苦哀求着:“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别过来!别碰我!不要——!” “不要——!”云湘尖叫着从噩梦中醒过来,寒冷的冬天刮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冷风,云湘看着空寂无人的房间,即便只是一个小房间,她依然害怕极了,仿佛被置身于一个偌大而无安全感的房间之中,她将自己蜷缩紧紧抱住,脸埋进了膝盖间,不住的震颤。 (三十四)云湘的噩梦(4) 我收拾好了之后,就缓缓走出了房间,全然没了精神,来到云湘门口,我顿住了脚步,沉默许久,重振精神之后,方才推开云湘的房门,举步踏入。我看云湘已经恢复成之前睡着时候的模样,停了停才走过去,停在她的床前,缓缓蹲下,背靠着她的床沿,将自己蜷缩抱住,我轻轻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我才开口说:“你睡了吗?” 云湘背对着我,听到我的声音,她没有回答,静静的这么躺着。我见云湘没动静,又说:“我知道你没睡!方才那一声尖叫,是你喊的!” 云湘以为自己已经十分注意小心,没想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已经暴露在萧代云面前,她皱着眉,默不作声。 “在土匪寨子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此话一出,云湘紧张极了,情不自禁攥紧了拳头,又松开,我又说:“谢谢你!”闻言,云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向来以冷漠的态度,突然有人和她说谢谢,她还真不太习惯。 “你别多想啊,你牺牲自己救了大家,我自然该对你说声谢谢,仅此而已!不过,也就一句谢谢而已,又不会把我怎样,所以,我也不吝啬,勉强向你道声谢!”啰嗦了这么久,我顿了顿,又说:“今晚下了很大的雪,我睡不着!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样,所以,我想和你说说话!” 云湘依旧没有回答我,我深吸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说:“我这里似乎,出了点小问题!”我满是忧愁,“我们要在燕国完成我们任务,范文渊和太子丹是最好的突破口!我原打算能吊着范文渊就吊着,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忍不住要和他对着干!哪怕只是和颜悦色的说话,哪怕是有目的的向他服软,我都做不到!刚才,他来找我,他问我,有没有什么要问他的,或者有什么要和他说的,我说不出来!也问不出来!哪怕是好言好语哄他一时开心,我都做不到!他刚才,粗鲁的差点差点强要了我!还说了很多可恶的话,我气急了,就顶了回去!还给了他一巴掌!”说着说着,我心里更乱了,低下头,轻声说:“这么一吵,我们之间,完了!” 云湘静静的听着,这在她看来,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因为过去种种和当下特殊的身份而互相折磨!拿不起,又放不下!也许只有彼此折磨,互相厌倦、烦恶、痛苦,才能感受到彼此都是存在的,对对方的心意没变! 云湘默默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无奈如今身份和过去身世,终成憾事!云湘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说:“萧代云!” “嗯?” “你到底,明白自己的心思吗?” 我愣住了,“或许或许,并不明白!” “那么,你到底,又是否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 我眼神黯淡了,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 “范大人,他是个好人!如果你不是萧代云,或许,他会是个很好的归宿!可是,你现在是萧代云!过去是慕雪茵!我劝你,趁早打消所有其他念头!因为”云湘顿了顿,“因为,你和我一样,从过去到未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知道了!我早该知道的!有时候还是自己还活在梦中一样,非要到身不由己的时候才明白一切!我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我又只能强行将所有泪水给憋回去! 我缓缓说:“我明白了!”顿了顿,我又说:“云湘!你后悔吗?” 云湘一愣,她后悔吗?说后悔,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说不后悔,可她心里又放不下过去种种,或者说,她还在留念,如果没有来燕国,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她现在,或许还和以前一样,或者说,活成了慕雪茵曾经的样子!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都回不去了! 云湘沉默了,应该是深思熟虑了之后,她缓缓说道:“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我后悔了!” “如果你可以呢?” 云湘不免有些惊异,她真的可以后悔吗?她缓缓说:“你在说什么疯话!” “醉云阁的所有丫头们都看得出来,燕国的太子丹对你,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他为人正直,心怀家国,燕国如此局势,他仍旧满怀忧国忧民之心,这样的人,你真的,从未动过心吗?” 云湘被问住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者说,她不能动心,无论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真心,还是她一直保持的身份,这都在告诫着她自己,她不能! 云湘皱眉,默默攥紧了拳头,缓缓说:“殿下倾心以待,这不就是我来燕国的目的吗?” “他会成为历史上的知名人物,将来,大家都会知道他这么个人!不过,他的一生也并非一帆风顺,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将受人迫害!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迫害他的人,是秦国,你会如何?” 云湘错愕,太子丹现下刚回燕国,燕王正是用人之际,太子丹的治国良策也被燕王采用,虽说不是位高权重,但是对于现在的太子丹而言,已经是受燕任之人了。为什么,她要这么说?云湘在心里默默琢磨。 云湘缓缓坐起了身子,看着蜷缩在自己床沿边的萧代云,然后问:“代云,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无人告诉我,我就是知道!我不光知道姬丹未来的命运,我还知道燕国未来的命运,甚至是秦国的!” 云湘紧紧皱着眉头,低声骂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定不轻饶!”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知道我最近为何心烦意乱吗?”我的问题云湘并没有回答我,我又说:“不是只是因为我过去在秦国发生的种种,也不只是因为现在种种!而是因为,因为”我压抑了很久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我眼中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因为,我本不该是这儿的人!本不该卷入这一切种种!不该牵扯进历史!可自从我来到这儿了之后,所有的事,都不受我控制的发生着!变化着!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这么牵着走!我甚至没有办法去反抗,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抗争!我走不了,也没办法走!我压抑了这么久,却没人能够诉说!我回不去!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 云湘静静的听着,她只是一味以为我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说胡话,所以并没有信以为真,只是缓缓坐到了床边,缓缓说:“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 “你明白!”我抬头看向她,仿佛终于找到知音一般。 云湘缓缓说:“我当年也是如此,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什么人也没有,就我一个人!我也是这样惶恐不安,加上离开秦国之前发生的事,我每日每夜都在做噩梦!只要一闭上眼,那一切就浮现在眼前!心中的恐慌,不断加剧!可是,日子久了,我慢慢发现,这一切也就都过去了!只有你的心更加坚毅,更加冰冷,你才不会害怕!” “所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才会无牵无挂!才不会落人把柄!” “你这样,不累吗?” “日子久了,我已经忘了,累,是什么感觉了!”云湘淡淡说道,她此刻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没有冷暖,没有灵魂,只是一个躯壳。 我顿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说:“我知道了!虽说,这些日子和你相处下来,我很讨厌你这个人,咱俩合不来!可是,刚刚和你这么絮叨絮叨,心里好受多了!” 云湘冷着脸说:“萧代云!我也不喜欢你!咱俩是合不来!但是,你最好记住,我始终都是你的主子!你最好,别逾越了规矩,否则,将来出了事,我可不会去救你!” “我知道!你就这么个人!你比我年纪大些,阅历也比我丰富,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你说说话,心里却是能舒畅很多!但除此以外,在我眼里,你似乎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好处了!” 云湘闻言,心中确实突然压抑着一团火,她冷漠骂道:“放肆!” 云湘此言一出,我立刻抬手制止,摇摇头说:“姑娘,迄今为止,你能做的,该做的,也都做了!就安歇!今日大家伙都受累了,明儿一早还要赶路,谁都没空陪着你折腾!”说完,我站了起来,向她行了一礼,说道:“姑娘好生休息,奴婢退下了!”说完,我就直接走了。 云湘看着我离开的背影,确实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就连云湘自己都没发现,她冰冷了许久的心,现在渐渐有了温度,即便是生气、怒火,可是,她确实与之前不同了。 (三十五)闹别扭(1)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一切,范文渊拜谢了秦国官员,便上路了。我跟随在云湘身后,走至马车面前站定,却不曾想,一大早,就碰到了范文渊,看见他,我不禁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我实在有些不爽。范文渊自然是注意到了我们,转头看向我们,我对上他的目光,又急促的转开,像是在赌气一样。 元基拿着范文渊的东西出来,悉数放置在了装货物的马车上之后,元基说道:“大人,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范文渊久久没有回答元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这个方向,元基见范文渊目光停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醉云阁的人,他自然明白了几分,然后小声提醒道:“大人,这一路上,大家伙都看着呢!云湘姑娘,是太子殿下看中的人,你这明目张胆的去招惹她,实在也不好!咱可是在太子身边做事的!”顿了顿,他又说:“还有那代云姑娘,她是个新人,回到燕国之后,崔姑姑定要追查个究竟!倘若你这一路上和她走得太近,崔姑姑难免生疑,到时,也叫云湘姑娘难做!太子殿下那边,只怕也不好交代!” 范文渊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可能在大家眼里,范文渊眼里看着的是醉云阁的姑娘,可能云湘姑娘看得会多一些,可是,范文渊心里却十分清楚,他看着的姑娘,始终只有现在叫萧代云的这个人! 范文渊缓缓说:“云湘从不会难做!因为,一旦崔姑姑追查起来,她一定会明哲保身!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而对于萧代云而言可就不同了,一旦没了云湘,她就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范文渊渐渐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缓缓说道:“元基,我突然之间觉得,捉弄她,似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元基突然感觉不妙,试探的问:“大人,你想干嘛?” “我要一路冷着她!然后,回到燕国,再将我和她的事,传遍大街小巷!” 元基突然瞪大了双眼,低声惊呼:“那不是将代云姑娘推到风口浪尖了吗?那她在醉云阁,还混得下去吗?” “我就是要这样!不光如此,我还要,接近云湘,诱生某些误会,如此一来,崔姑姑不敢得罪殿下,自然留不得她!太子殿下得知这样行为不检的女子留在云湘身边,定然不放心,自然也是留不得她的!而醉云阁的姑娘们,得知一个小小婢女与太子面前的红人纠扯不清,那些姑娘使起手腕来,那可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 元基闻言,不禁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惊讶的缓缓说道:“大人,你这这会不会太太狠了点?” 范文渊闻言,皱着眉头瞪着元基,低声骂道:“你小子,皮痒痒了是?”说完,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元基立刻恭恭敬敬回道:“大人,小人不敢!只是”元基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问道:“只是,那代云姑娘于大人而言,无足轻重!您这又是何必呢?这么大费周章的!” 范文渊闻言,沉默了,他为什么会这样?或许,他就是讨厌萧代云!讨厌慕雪茵!讨厌,无论以哪个身份示人,她始终都不把他范文渊放在眼里!对于她而言,他范文渊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既然如此,那他也要让她常常被人看不起,不放在心里滋味!他要告诉她,如果没了他范文渊,她萧代云什么都不是! 范文渊紧紧皱着眉头,似乎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这没做,不是毫无理由!” 元基试探的问道:“大人,为了什么呢?” “因为”范文渊渐渐变得冰冷,淡淡说道:“因为,她惹到我了!”说完,范文渊转身对着所有人高喊一声:“准备出发!”说完,他跃马而上,驱马走了。 元基看着范文渊,他不知道萧代云怎么惹到范文渊,但是,他只知道,萧代云之后,有麻烦了!是有烦了!估计,范文渊不松口,就没人能救代云姑娘了!想到这,元基默默叹口气,耸了耸肩,无奈感叹道:“唉!真是可怜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这到底是怎么惹着我们家大人了?大人这么好哄的一个人,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吗?和当初的慕家小姐一样!能把咱家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惹恼了,估计,是真的很严重了!”说完,元基回头看了一眼醉云阁的众姑娘,目光不经意移到了楚兮身上,定定看了一眼之后,元基才转身走了。 自楚兮见到元基后,她在面纱下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缓缓向我的身后挪了挪,借着我的身形,悄悄看着元基,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元基,又十分警惕周围,担心会有人看出她这点小心思。 我做好一个婢女该做的本分,扶云湘上了马车,然后回头看向了楚兮,只见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范文渊和元基离开的方向,我心中突然有了数一样,我轻声问道:“你在看谁?” 楚兮被我突然的一问,急促的收回了目光,然后微微摇摇头。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说道:“上去!我扶你!”楚兮闻言,微微点点头,然后才上了马车。 我在马车里突然开始琢磨着过去种种,我突然觉得,云湘的心思真的很难猜!但是,我之前从楚兮口中了解到,云湘曾经和王贲举止很亲密!曾经,她也误认为我和王贲有什么,因此而失控的质问我!那她和王贲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其它的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与范文渊之间,有时候又总让人觉得,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范文渊和王贲又是好友,听说曾经还以兄弟相称,他们的关系,绝不一般!如此看来,王贲、范文渊、云湘!这三人之间,应该有着什么联系! 我静静的坐在车中,时不时看向了云湘,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她的身上到底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她的言辞无不透着冷漠,但是,她却也有侠肝义胆和脆弱惶恐的一面,她将自己藏在这个坚硬的外壳里,所有人都无法探清她的心!我的直觉告诉我,云湘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放下之前对她的成见,重新认识她! 云湘注意到我的目光,她冷冷问道:“你看着我作甚?” 闻言,我收回目光,笑说:“没事!只是觉得姑娘不愧为醉云阁的头号人物,长得十分俊美!” 云湘闻言自是不信,她淡淡直问:“你在耍什么花招?” “奴婢不敢!”我装出一副乖巧样子,恭敬回到,“姑娘,今天似乎行进得似乎比前几天快了许多!” 云湘被这么一提醒,也察觉到了,她缓缓说:“这一路,行进快慢,全由范大人决定!今日,我怎觉得,他是故意如此!似乎是带着情绪的!”云湘的话让我突然一愣。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六)闹别扭(2) 突然,车外传来了声音,“代云姑娘!” 我不解,叫我干嘛?然后缓缓回复:“什么事?” “代云姑娘,我家大人请你出来一下!” 闻言,我知道了,是范文渊叫元基来叫我的,我一时间,满脑子都是要回绝,发生昨晚的事情之后,我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免不得又要和他吵一架,大家还都看着呢,我何必呢?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恭敬的说道:“大人,奴婢行为粗鄙无礼,恐冲撞了范大人!况这还在赶路,奴婢惶恐,怕误了大人们回程的时间!” 元基闻言,似乎有些为难,凑近了窗户小声提醒说:“代云姑娘,你还是别推脱了!大人,正在你们车旁等着呢!” 我闻言,大惊,打开窗户,掀起帘子看去,范文渊骑着马,在我们车旁就这么紧紧跟着,与我们的车马并行。我面露愠色,没好气的说:“范大人,有何事?” 范文渊也是一脸不悦,淡淡说:“萧代云!我只是来提醒你,怕你忘了!我范文渊曾经说过,你会后悔的!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之间的游戏,正式开始了!”说完,范文渊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淡淡看着我。 我惊呼:“什么游戏?范大人这是在说笑吗?” “从现在开始,我范文渊要让你!”他坚定的指向了我,“萧代云!”然后,淡淡说:“我要让你为你曾经做的事,追!悔!莫!及!” 我不解,追问:“我做的什么事?” “得罪我!惹得我不悦!” “你能再幼稚一些吗?”我不禁说道,“简直无聊至极!” 范文渊闻言,反而不怒,笑说:“萧代云!但愿,回到了燕国,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嚣张!我范文渊不但要你悔不该当初,还要将你虚伪的真面目揭露以昭示天下!”范文渊说完,他驾马缓缓靠近我,然后低声和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伪装是什么?你来燕国的目的是什么?我范文渊,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我定定看着范文渊,无所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然后淡淡说:“范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范文渊查定你了!” 我没想到,范文渊开始怀疑我萧代云的身份是假的了,我努力稳住自己,噗嗤一声笑:“呵!”然后缓缓说:“怎么,范大人,这是怀疑奴婢了?” “我不是怀疑,是肯定!” “有证据吗?” “你会看到的!” “哦~”我惊喜万分,笑说:“原来大人没有任何依据,就在这里胡乱揣测!现在还在秦国境内,依秦律,诽谤他人,那可是要重罚的!” “依我燕国律法,伪造身份,进入燕国,图谋不轨,那惩罚,也是不轻的!” “大人说得好!”我大赞范文渊,然后缓缓又说:“不过,大人说的这一切,还请先拿出证据来!否则,奴婢也不会,就这么仍人宰割,肆意诬陷的!” 范文渊马术挺好,骑着马走,和我们保持一样的速度,还能弯下身子凑近我,和我紧紧相视,“萧代云!之前,你陪我玩,我也陪你玩!咱们都玩够了之后,也越来越让我确信,我当初的怀疑,是正确的!你绝对是有目的的来燕国!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现在开始,就看你,怎么在燕国活下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可是不会绕过你的!” 我微笑着看着范文渊,爽快回到:“好!那我们就看,到底是谁,饶不了谁!” “准备接招!”范文渊缓缓说道。 我微笑着说:“奴婢,拭目以待!”顿了顿,我又说:“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奴婢认为,范大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 “怎么说?” 我心里突发奇想,缓缓摸着头上发钗的手,突然拔出发钗,向着范文渊的马屁股直接扎了下去。 果不其然,那马受了惊,前脚高高抬起,范文渊见状,直呼:“哎!你”可惜,他话还没说出口,只听那马儿嘶叫一声,奔腾而去,范文渊自然也是一惊,幸亏拉紧了缰绳,他的马术又十分的好,所以才无碍,只是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招,他确实狼狈的被马儿驮着向前疾步跑去,根本控制不住。 元基见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愣了好半天,才高呼:“大人!大人!”然后惊讶的看我一眼,“代云姑娘,你,你”元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有扬起马鞭,策马追了过去。我看着他们那个样子,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关好了窗户,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云湘显然不知道我会如此作为,她紧紧皱着眉头,骂道:“萧代云!你放肆!” 我渐渐收敛了笑容,但是还是忍不住,只能紧紧憋着,我好言好色解释道:“姑娘,此事,是那范大人先挑的头!他既然迎面向我发出挑战,我只有接战!没有其他办法!” “你!”云湘被我气得确实不轻,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我,只得压抑着怒气,低声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们已经结束了吗?” “姑娘刚才还没听出来吗?”我顿了顿,又说:“从一开始,那范文渊就没信任过我,他一直在怀疑我!我故意接近他,使得那些伎俩,他不过是将计就计,为的,就是接近我之后,趁我不备,借机试探!接下来,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揭穿我的身份!如此一来,那将是前功尽弃!不光是我,倘若他借着我,查到了姑娘,或者查到了被安排在燕国的其他人,那就是将秦国在燕国的所有眼线全部挖干净!只要有一个缺口被撬开了,就能顺藤摸瓜,找出所有人!” 云湘静静听着我的话,她冷静下来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道理,但是她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她不解,范文渊为何要这样?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找出了萧代云,对他有什么好处? 云湘顿了顿,缓缓问道:“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冷笑一声:“呵!我来燕国之前,身世干干净净,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抹干净了!他要查,就去查好了!只要他敢出招,我就敢见招拆招!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看,他应该还没有证据!所以,还不足为惧!” 云湘沉思一会儿,缓缓说:“你就不怕,范大人真的一招致命?” 我突然沉默了,过了会儿,才说:“原本,因为和他的那些事,还叫我烦心了好一阵!但是现在,既然一切都是他将计就计的计谋,那我又何必心慈手软?我必须抢在他之前,紧紧抓住我的那个筹码!” 云湘微微皱眉,“什么筹码?” 我笑了笑,缓缓说:“到了燕国,姑娘就知道了!” 楚兮静静听着我们说的这些,焦急的扶上我的手,说:会有危险吗? 我缓缓说:“危险肯定是有!不过,只要范文渊敢把我置身于危险之中,我也会拉他一起下水!”说完,我反握住楚兮的手,安抚道:“没事的!别着急!我可向来不是吃素的!”楚兮担忧的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我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对着她笑了笑。 云湘皱着眉头,她真的是烦透了,这是怎么回事?范文渊失控了!而且,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人开始看不懂了!现在这一切,仿佛已经在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她束手无策!云湘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去找范文渊问清楚!云湘默默琢磨着这一切。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七)早有防备(1) 我们之后的行程算是快的,在秦燕国界之处,我们的车马又停了下来,元基见天色还早就这么停了下来,似乎有些耽搁时间了,他问道:“大人,现在天色还早,为何又要停下了呢?” 范文渊若有所指的说道:“前边就是秦燕两国的地界,马上就要离开秦国,该停下来缓一缓!” 元基满是不解,“可是,咱们之前已经走走停停多次,已经耽搁许多时间了!” “咱们是不用休息了,这马得休息!” 元基闻言,觉得有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只是傻愣愣的回了一句:“哦!明白了,大人!” 范文渊潇洒下了马,然后一声令下,全队伍就原地休整。他四处走了走算是查看下队伍情况,然后就不急不慢的走至我们的马车面前。 马车夫看到范文渊来了,恭敬行礼,“大人!” 范文渊抬手示意马夫起身,然后缓缓说:“你也去休息,我同几位姑娘说点事!” 马夫闻言,自然明白,他范文渊范大人在燕国可是出了名的醉酒花丛的浪子一人,他恭敬行了礼,说:“是,谢大人!”说罢,就赶紧跑开了。 我听到范文渊和马夫在车外的对话,心中嘀咕:他又要干嘛? 范文渊静静看着我们的马车,然后纵身一跳,坐到了车门口的台阶上,因为他上车动作过大,马车不由得轻微晃动了几下,马匹被轻惊了而挪动几步路,然后,范文渊屈起一只脚搭在台阶上,身子缓缓靠在车门口,说道:“前边就是秦燕国界了,暂且休整下,姑娘们也该出来透透气!” 我闻言,心中突然被揪住了一样,这么快就到了秦燕两国的国界之处,很快就要离开秦国了,马上就离开这个我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前路漫漫,我未来的命运又该是怎样的呢?我心里免不得有些忧虑,心情变得不太好。 范文渊听车内无动静,又说:“云湘姑娘,可否赏面,同范某一叙?” 云湘一愣,她突然猜不透范文渊的意思,她看了一眼我,我心中装满了事情,看着云湘默默不语,云湘见我这副模样,突然嫉妒了,她有种感觉,范文渊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萧代云,云湘冷漠得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似乎过了一会儿,云湘才冷冷开口说:“开门!” 我和楚兮闻言,就转身过去,缓缓开了门,可是,刚一打开门,范文渊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开门,重心不稳,向身后失态的倒了倒。我看着范文渊向后倒,是冲着我这边的方向,我下意识向后赶紧挪了挪,避开与他接触。 范文渊余光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他灵敏向一旁侧了侧身子,稳住了斜坐在我们面前,我看他这个样子,就是活该的!我冷漠说道:“大人可否让一让,您挡着我们姑娘下车了!” 范文渊闻言,嘴角笑了笑,然后说:“好!”说罢,他起身下了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挪出了马车,站在马车外的台阶上,我突然四周看了看,下车的台阶似乎没在这,在马车后的台阶上,车夫也不在,而范文渊也不打算帮忙的意思。我冷冷看着范文渊,和我耍这等小花招,我才不屑一顾! 范文渊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笑道:“要帮忙吗?” 我高高昂起头,笑回道:“不用!”说罢,我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不料地面不平整,我没踩稳,当着范文渊的面踉跄了几步,出了丑,范文渊静静看着我,没有帮忙,只是看戏般站在一旁。 我努力保持着微笑,然后推开拦人的他,疾步走向了马车后,拿了台阶过来,缓缓说:“姑娘,可以下车了!” 云湘闻言,缓缓出了马车,楚兮在一旁扶着云湘下马车,范文渊见状,大步上前,抓住云湘的手,云湘错愕的看向了范文渊,我和楚兮都是一愣,他这是要干嘛?范文渊和婉一笑,说:“我扶你!” 云湘看着范文渊,相识这么多年,可以说,云湘是最了解范文渊的一个人,可谓是他的红颜知己,可偏偏他们俩性子都要强,有时还彼此嫌弃。云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任由范文渊扶着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云湘和范文渊并排向前走着,我和楚兮缓缓起步跟在他们身后,可是,云湘却淡淡一句话:“都不用跟着!”说罢,云湘和范文渊就径直向前走去了。 我静静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却又淡定的转身,对着楚兮说:“行!那咱们也去找找乐子,说说话!”说罢,我拉着楚兮转身就走了。 范文渊侧头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云湘跟着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然后回过身,淡淡说:“范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太明显了?” 范文渊闻言,回过身和云湘继续向前走着,他缓缓说:“我做什么了?” 云湘没有明说,只是微笑着淡淡说道:“都倒了秦燕边界了,大人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范文渊看着云湘这个样子,显然已经将自己看穿,他所有的心思似乎都瞒不过云湘,他脸上带着愠怒,不情不愿的承认:“是!我就是故意的!你满意了?” 云湘恢复一贯冷漠的作风,冷冷说道:“我满意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云湘看着范文渊这个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说:“自打莯姝走了之后,你可就从未对哪个女人再上心了!显然,现在你对萧代云,花的心思太多了!” 范文渊闻言,仿佛是内心深处的伤痛被人看穿后裸的暴露在世人之下,他心乱如麻,强撑着,倔强的否认道:“你别胡说!萧代云是萧代云,莯姝是莯姝!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可比性!” 云湘看着范文渊这样一味否认的样子,她早已明了,范文渊每次否认,那才说明,在范文渊心里,萧代云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云湘这时候的嫉妒心似乎又在作祟,萧代云什么都没做,或者说,萧代云对范文渊并没有像范文渊对萧代云那样上心,对萧代云来说,可能她自己都十分糊涂,也许对范文渊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好感,她的心,也许早已留在了咸阳,离开之后,她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感情藏了起来,每一次范文渊的挑逗,都只是让内心深处的情感在不断蠢蠢欲动。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八)早有防备(2) 云湘静静看着范文渊许久,范文渊此刻越是生气,越是显得慌乱,越是能够说明,范文渊的心,已经在萧代云身上了。云湘微微皱着眉头,缓缓说:“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慌什么?” 范文渊闻言,当即否认:“我没有!” 云湘闻言,不急不缓,慢慢给范文渊分析着种种,“你做人做事,向来都是有理由的!可是”云湘顿了顿,说:“揭穿代云的身份,非明智之举!范大人,你敢指天发誓,你这么做,没有丝毫的冲动,甚至没有夹杂任何一丝的个人感情?” 范文渊看着面纱下,云湘的双眸传递出来的坚定都在告诉他,云湘早已将自己看破,他的心思从来瞒不过这个女人,范文渊一时间并不回答云湘这个问题。他看了看四周,只见不远处队伍中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此刻和云湘交谈甚欢的场景,一个个都藏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思。范文渊沉默良久,他自认自己向来做事光明正大,坐得正,行得直,他有什么好怕的。 范文渊沉默良久之后,他理直气壮般说道:“没错!我是因一己私欲,才这么做的!我打着揭穿萧氏那俩姐妹身份的幌子,实则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无论她以哪个身份示人,她都把自己的身姿抬得比天高!如此傲慢无礼之徒,一则她确实惹到我了,我不借机打压一下她的气焰,她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这么趾高气昂,不把人放在眼里!二则” 范文渊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二则,这一路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范文渊扫视一圈整个队伍中的人,“到底有几路人马?每路人马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他们意欲何为?我不得不防!” 云湘闻言,大致明白了,缓缓说:“你是觉得,有人已经将这一路上的事情都传回了燕国?” “不止这些!恐怕,自打燕王派我前往秦国开始,我们都已经在监视之中!你们醉云阁的姑娘个个都是活色生香,有人提议向秦国进献美人,挑的人却不是燕国公主或是某个王公大臣的女人,偏偏从你们醉云阁里挑了人,可是到了秦国之后,不但实打实的给退了回来,还添了两个人进来!会不会太可疑了?我范文渊在燕国也算混迹官场多年,若是旁人怀疑的我都想不到,那么,最可疑的那个人,就是我了!”范文渊缓缓说道。 云湘闻言,眉头又一次皱起,“只是去了趟秦国,献美人不成,又带回了两个人!偏偏又是在我身边侍候!燕国众人皆知,太子丹常往我处,如此一来,连我也十分可疑!” 范文渊闻言,缓缓笑了笑,说:“所以,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了?” 云湘看着范文渊,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她在秦国的事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丫头锋芒太重,我们这么逼她,你就不怕,逼急了她,最后,鱼死网破?” 范文渊看着云湘,脸色凝重了一会儿,忽又开怀大笑,说道:“鱼死网破吗?如果她敢,那我不介意陪她玩儿玩儿!”范文渊一脸无所畏惧的看着云湘,摊开两只手,然后,范文渊又笑说:“你以为,我如今这么看似多此一举的作为,不是为了提防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早有这么一手!何惧之有?我充其量就是暗自调查,知情不报!于我而言,在燕国不会牵连到任何人!可是她却不行!一旦她暴露身份,准备拉我下水,我咬死了她是诬陷,凭她一己之言,还撼动不了我!” 云湘知道范文渊从来不是什么软弱之徒,这么多年过去了,范文渊的心狠手辣,她云湘见多了!云湘自然相信,以萧代云一个女子之力,想要生出事端,撼动范文渊的地位,还嫩着呢! 云湘都明白了之后,她笑了笑说:“原以为,不过来了趟秦国,我认识的那个范大人变得心慈手软了!原来,是我多心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狠手辣!” 范文渊听着云湘这话,不由得说道:“听你这话,倒像是在骂我似的!”顿了顿,范文渊又笑说:“不过,咱们都是同一种人!阴毒起来,谁也不逊色谁!” 闻言,云湘缓缓取下自己的面纱,笑了笑,看着范文渊,缓缓说道:“范大人既然想要早做防备,那么,需要小女子帮忙吗?” 范文渊深沉的看着云湘的样子,这么个极致魅惑的样子,实在可人,范文渊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紧紧盯着他们的那些个爪牙,他嘴角的笑容越发邪魅,他缓缓走近云湘,“当然可以!而且帮我大忙!”说完,范文渊一把搂住云湘的腰,将她紧紧揽入怀中,然后缓缓凑近云湘的耳边轻声说道:“只要能让太子殿下也对她生疑,那我接下去说什么,殿下都会信!” 云湘闻言,缓缓说:“你知道的,我在殿下面前,从不干预政事!” “这不是政事,是殿下心尖上的人的事!他不会不闻不问的!” 云湘缓缓转头看向了范文渊,他笑得如此深,然后,云湘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缓缓说:“我会用我的方法去试试,但,我不想将殿下也牵扯进来!” 范文渊闻言,笑说:“好!你放心,我绝不会将殿下牵扯进来!不过,我需要靠殿下帮忙,给萧代云第一击!” 云湘将手缓缓搭上了范文渊的肩上,笑说:“你想怎么做?” 范文渊笑得更深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说罢,他直接将唇落下。 云湘见状,淡定躲开,然后说:“你这样,当心玩火!” 范文渊闻言,突然一笑,“呵!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了解我,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用做任何事,估摸着,现在,殿下已经知道了!” “那你的目的,似乎也已经达到了!” “可我认为,这还远远不够!”范文渊说完,笑容更深了,然后,范文渊凑近云湘缓缓说道:“回到燕国之后,我会将我与萧代云,还有与你的事,传遍大街小巷!” “然后呢?” “然后,你只需在醉云阁好好看着,那帮姑娘,如何给你上演一出好戏!” 云湘明白范文渊的意思了,然后,突然恢复了自己冷漠的一贯作为,狠狠将范文渊的手推开,毫不顾忌直接给了范文渊一巴掌。范文渊被打,突然不明所以,看向了云湘,云湘只是淡淡说:“范大人,这就是我说的,用我的方法!范大人伺机接近,可是我却不答允!如此一来,似乎,更有用处!”说完,云湘再不多话,转头就走了。 范文渊看着云湘离开的身影,突然一笑,“女人呐,果真不简单!”说罢,他嘴角笑得极其深,十分开心。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三十九)离开秦国(1) 我看云湘和范文渊不需我们侍候之后,我和楚兮也走开至一边,说我们自己的体己话。我和楚兮并排走着,我渐渐感觉到了楚兮有心事,所以,我寻着四周无近人,便轻声问她:“楚兮,我瞧着,你这几日似乎有心事?” 楚兮一愣,摇摇头,否认:没有啊! “楚兮,在咸阳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你心里憋屈,如果你心里实在难受,你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憋在心里!”我紧紧拉着楚兮的双手,满是内疚的看着她,她不应该被牵连进来的,她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楚兮真挚的看着我,对我甜甜一笑,说:姐姐,我真的没事!现在这样,我其实已经很开心了! 我看着她,“你从来都是把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心里再苦,再累,你都是这样,一直笑着!你和云雀都是一个样子!” 此言一出,楚兮惊慌的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叫我别说了,担心叫有心人听了去,她说:姐姐,当心隔墙有耳! 我看着楚兮,缓缓将她捂着我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心事重重的轻轻点了点头。 元基一直想寻个机会来和我们求证一些事,自打歇下来开始,元基就一直紧紧盯着我和楚兮,我也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我和楚兮,凭借直觉回头看去,竟是元基! 小元子,这个称呼我差点破口而出,可是想到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住嘴了。楚兮紧张的看着元基一步一步靠近,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楚兮攥紧的拳头上全是汗,又不自觉的揪着自己的衣角不断揉捏,心里早就乱成一团。 我看着元基缓缓走了过来,站定在我们面前,我屈伸恭敬向他行礼,元基静静地看着我,又转头看向了呆愣住的楚兮,他心头疑虑,却也屈伸还礼,“姑娘!”元基语毕,我余光看到楚兮没有丝毫的动静,赶紧用手肘拐了一下楚兮,楚兮一惊,赶紧屈伸僵硬的行了一礼。 待到我们都起身之后,我缓缓对元基说:“大人有何吩咐?” “姑娘称呼我元基即可!” 闻言,我心想似有不妥,屈伸称呼道:“公子!” 元基听到我的称呼,也没有再要纠正,顿了顿,便说:“姑娘,这些天,小生心中有些许疑虑,想要请教姑娘,不知可否方便?” 元基的话叫我们有些不安,楚兮看了一眼我,我也回头看了一眼楚兮,我们都是一样的感受,元基接下来的话,可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平静的回道:“公子请说,若是奴婢知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元基闻言,静静盯着楚兮,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许久,方才缓缓问道:“敢问姑娘,家是哪里?” 我一惊,元基这是怀疑我们身份了!他是受范文渊之托?还是只是自己一己猜测罢了,我战战兢兢寻思许久,缓缓回复:“奴婢们之前一直住在咸阳!因姑娘怜悯,才买了我与妹妹,近身侍候!” “我瞧着楚兮姑娘,似乎不大喜说话?” 我看向楚兮,楚兮头低的更低了,往我身后缩了缩,我护短的说道:“哦,妹妹自幼胆子就小!这么多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上受了打击,之前,额,又生了一场大病,嗓子坏了!” 元基闻言,不免有些惊讶,他紧紧盯着楚兮,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笃信这个叫楚兮的会和二丫有某种联系,可是他就是想要一探究竟!或许是因为,他曾经告诉过二丫,他要保护她,像哥哥一样!并带她看遍天下风景!又或许,有着其他原因,元基现下已经说不清了。 似乎沉默了很久一样,元基才缓缓又说道:“那,二位姑娘家中可还有人?” 我被他这么一问,只得更加小心翼翼应付,“奴婢与妹妹家中,已再无亲人!连年战乱,我们姐妹自幼被卖给其他人家做活,几经辗转,已不知被卖了多少次!离开咸阳之前,主家因病,已故!所以现下,我们姐妹,已不再有亲人!”说到这,我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惆怅,我也曾有家人,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看元基一眼,然后借机抬手抹了抹眼泪般默默哭泣几下,心想着这元基应该能应付过去。楚兮在我身后静静待着,看我抹眼泪,她也跟着做出一副伤心状。 元基看着我们,见我们已经哭泣,他连忙劝道:“姑娘恕罪,小生提及二位伤心之处,实在抱歉!二位姑娘,别难过了!” 闻言,我和楚兮侧头做出擦干泪水的样子,垂眸不看元基,我缓缓说道:“公子见笑了!” “不不不!是小生该死,说了不该说的!问了不该问的!” “公子言重了!”我缓缓说道,然后小心试探道:“公子今日,怎会突然这么问奴婢?” 元基闻言,默默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唉!说来,小生才是要叫二位姑娘见笑了!之前,我初见二位姑娘之时,便觉得,二位姑娘有些眼熟!像极了”慕家小姐!元基差点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好在他及时住口,寻思了一番之后,他缓缓说:“像极了像极了两位故人!” 果然!元基心里果然怀疑了,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个会惹出事的人,只要他那个主子范文渊不要出什么幺蛾子,那么,今后的日子,也许会稍微天平几分! 我若有所思,然后轻声吐槽般说:“所以,你家大人,才会缠着我们姐妹不放!” 元基听到了我的话,直言说:“姑娘说笑了,哪是缠着你们姐妹不放,明明就只缠着姑娘一人”这话才出,元基就意识到什么一样,赶紧闭了嘴。 我紧紧盯着他,突然一笑,缓缓说:“范大人确实是个极尽享乐之人!听几位姐妹们说,范大人,时常光顾醉云阁,可是我们醉云阁的贵客!人人见他,无一不在夸奖的!如此看来,范大人这人缘,挺好的!” “我家大人确实去醉云阁多了几次,姑娘们自然识得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平日里,宽容待人,大家也就记下了我家大人的好!” “可我怎么听说,醉云阁的姑娘们,可不只是记下范大人的好这么简单!似乎,有追随大人天涯海角之意!” “代云姑娘别听信这些谣言!只是些胡言乱语,不可当真!大人与姑娘们相识,平日里多说几句话罢了!” “可似乎,范大人,可不想只是多说几句话这么简单!” “代云姑娘此话何意?”元基不解。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离开秦国(2) “诺!”我指了指范文渊和云湘的方向,正好看见他们俩搂抱在一起,样子十分亲密,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任何事,都不是空穴来风!范大人在醉云阁深受姑娘们的喜爱,已经是人尽皆知!而我们姑娘与太子殿下相识,似乎有些渊源!这要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醉云阁的姑娘们争风吃醋,打起来或者,这几人间,生出什么误会来,到时,只怕是有口难辩!有苦说不出!” 元基闻言,不由得笑了笑,洒脱般直言说道:“这都不是事!我家大人现在什么也都还没做!醉云阁的姑娘们就算听说些什么,也都是道听途说!具体的事情,还不得我家大人说了算!况且,咱们这都还没回到燕国,这具体什么情况,谁说的准?又有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静静看着元基此刻的态度,多少心中有了猜忌,也许,还真是那样,回到燕国,范文渊就要出招了!他似乎对拆穿我的身份是志在必得! 我默而不语,静静看着元基,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我透露的某些消息,还在一脸困惑的看着我,然后试探性的轻声唤道:“姑娘?” 我沉默不语,仔细思考着,楚兮听得元基叫我,我却没有反应,她轻轻动了动我,我还是没反应,似乎是过了许久,我见元基更加困惑之时,我才缓缓说道:“如此一来,甚好!回去之后,我们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崔姑姑!”说完,我恭敬行了一礼,楚兮自然也是跟着我行礼,我说:“我与妹妹该去准备准备,应该快启程了!” 元基闻言,还礼道:“姑娘慢走!”元基语毕,我和楚兮就径直走了,元基静静看着我们离开的背影,实在不解,他真不知代云姑娘方才那沉默是什么意思。 我们远离了元基之后,朝着我们的马车走去,楚兮紧紧跟着我,满脸不解,我快步走着,似乎有些生气,脸色严肃。我边走边说:“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何神色如此严肃?” 楚兮闻言,点了点头,说: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楚兮和我比划的手语,然后我微微一笑,轻声同她说:“果然!范文渊说要揭穿我们的话,不是说了玩的!他果然开始算计了!”此话一出,楚兮听不明白了。 我顿了顿说:“元基方才只言片语间,都透露着,有些消息,传回燕国,可能是谣言!但也可能是真话!从元基的话中,我总感觉,范文渊已经将一路上的事情传回了燕国,我们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一旦回到燕国,任何一味催化剂,我们就完了!”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不由自主看向了范文渊和云湘亲腻的样子,我突然感觉,那个催化剂“是太子丹!” 楚兮惊愕的看着我,又满脸困惑,说:姐姐,你在说什么? 我自言自语嘀咕着:“姑娘是太子丹惦记的人,如今,只要亲近姑娘,惹出了闲言碎语,太子的目光就会转向醉云阁!这时候,只要借机传扬一番,一旦出现一点缺口,有了一点谣言,哪怕只是猜忌,只要危及燕国之事,便会被小题大做!有太子这座大山压下来,我们才真真是有口难辩!” 楚兮静静听着我的低估,却也听得真切,她紧张的环顾四周,悄悄问道:那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紧紧皱着眉头,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破口大骂:“你个该死的混球!损人不利己!就是个混蛋!”还狠狠在低声跺了一脚,却疼得我惊呼:“啊!疼!”我捂着自己的脚蹲在马车边。 疼痛之间,我突然想到了图尔汗!不行!就算这时候我想办法把消息递给图尔汗,可是他来了,也得有些日子,远水解不了近火!况且,他来了,能帮我什么忙? 有了! 我突然灵光一现,图尔汗曾和我说,我去到燕国,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接近太子丹,虽说不用做到云湘那种地步,但是要能够在太子丹面前说得上话!那么,既然如此,我便将计就计,且抢先范文渊一步! 我冷眼看着范文渊的方向,似乎更加坚定了一样,我喃喃说道:“楚兮!倘若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活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你会如何?是屈从?还是逆反?” 楚兮看着我,她的心里有些不解,甚至说有些担忧,她不明白代云要做什么,但是,她只有皱着眉头问道:姐姐,你要怎么做? 我看了一眼楚兮,然后缓缓说道:“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范文渊故意要来挑衅,我也不怕!” 今天过后,我就真正离开了秦国,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回到秦国,回到自己曾经所熟识的人身边!包括潆溪!即便,曾经我与她之间充斥着彼此间的算计,可是,我始终无法忘记,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亲人之一。她曾经也是那么的爱我,疼我!可是最后谁让我们心中都有了一个男人!而且是同一个男人!是一个我们谁都无法高攀的男人! 我也算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一位女性了,看过不少宫斗剧,也看过不少帝王家的生活肥皂剧,“自古帝王多薄情”这一句话,对我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因为看的实在太多了!可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天,我竟然还是不受控制的将那个男人放在了心里! 嬴政!石头!此一别,也许将是永别!既然我们之间的开始源自秦国,那么现在,让我们也结束于秦国! 跨国秦国边界,踏入燕国地界的那一刻开始,我面无表情,将所有的情绪都收藏了起来,我自私的将周围一切都忘记,不管不顾,只是默默在心里感受着最后那点仅存的情感,可是最后,只有默默将它珍藏起来,或者说,我该学着放下!放下秦国的一切!放下,对我自己,哦不,对萧代云而言,是自保!对慕雪茵而言,是成全!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一)蓟城风波(1) 进入燕国境内,所有人马都开始快马加鞭赶往燕国都城蓟城,醉云阁是燕国有名的风月场所,王公贵族常有出入,毫不夸张的说,醉云阁,就是一个金银财宝的聚集场所。范文渊带着一队人马将我们醉云阁的车马送至醉云阁门前,车马停在了侧门处,看样子,我们这次回来,只是悄悄进出。 我打开车门,只见侧门口有一个年纪较大,又透着一股子成熟中的魅惑与美丽,我微微看她一眼,然后又下了马车,将云湘小心扶下马车。范文渊骑在高大的马上,冷漠的看着所有人,门口那位女子看着范文渊,恭敬行了一礼,“范大人,一路辛苦了!”此话一出,云湘带领着众人也屈身行礼。 范文渊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驾马转身就走。我静静看着范文渊离开的背影,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范文渊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云湘看着范文渊离开之后,她恭敬的到那个女人面前恭敬行礼,称道:“崔姑姑!” 我看着云湘行礼,只能跟着她行礼。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听说过的崔姑姑,她看上去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一看就是个有阅历,有经验的女人。在错综复杂的蓟城经营着醉云阁,还能够让醉云阁屹立不倒,在蓟城有一席之地,既赚着钱,又能结交到众多达官贵族给她们撑腰。这个醉云阁里的姑娘们,应该个个背后都勾结着燕国政治势力。 崔姑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又向来冷漠,除了面对达官贵族与贵客,她一向都不愿多给人一个笑脸。崔姑姑静静打量着我和楚兮,然后缓缓说:“云湘,去了趟秦国,你倒是又买了两个丫头回来!” 云湘闻言,冷冷恭敬说:“姑姑,我屋中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个可心的丫头,平日里,来了客人,没人在一旁伺候多有不便!这两个丫头,乖巧聪明,便买来留在身边侍候!” 崔姑姑静静看着我和楚兮,看她那个眼神,还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应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崔姑姑打量我们许久,方才淡淡说:“进来!我有话要问!”说完,崔姑姑就转身进屋了。 我闻言,缓缓看云湘一眼,她肯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换句话说,我就是在向她求救,可是,云湘竟然一点都不在乎一样,冷冷看我一眼,然后走至我身边轻声说道:“你不是本事很大吗?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聪明绝顶,那么现在,就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说完,她缓缓起步走进了醉云阁,摘下面纱,露出一个微笑,一看就是在看好戏嘛! 我看着云湘那个样子,实在可气,楚兮担忧的看向我,然后说:姐姐,崔姑姑她 我安慰她,低声对她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崔姑姑是个什么角色,真好去摸摸底!”顾及到周边有人,这句话我说的极其轻声,只有楚兮和我能够听到,说完,我就缓缓跟了上去。 这个房间布置的极其艳丽,绚丽的帷帐、布帘等,还有各式各样的花卉装点,珠宝首饰华衣丽服应有尽有,这个房价真的是十足华贵奢侈,我曾经在慕家的房间也无法和这个相比。难不成,这是崔姑姑的房间?还真是和达官贵族勾搭之后,什么好东西都有了! 崔姑姑坐于房间主座,云湘冷漠的陪坐在一旁,我和楚兮应崔姑姑要求,乖乖跪在她们面前。崔姑姑缓缓喝了一口酒,说道:“云湘,殿下对你可真是极好,什么好东西,都往你这里送!这样的好酒,可比我们醉云阁珍藏最贵的酒还要醇香可口!” 云湘闻言,淡淡说:“姑姑若是喜欢,便送给姑姑了!” 崔姑姑闻言,满意的微微勾起一个笑容,然后再恢复冷淡,说:“太子殿下送你的,我怎好夺爱?”说完,她立刻又说:“不过,既然你这么懂事,又这么坚持,那我就收下了!”说完,她仰头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听着崔姑姑和云湘的对话,这个崔姑姑,总感觉是个贪婪好财之人,太子送给云湘的酒,她都要收入自己囊中!我悄悄笑了笑,又快速收起所有表情。 崔姑姑饮完酒之后,缓缓问道:“叫什么名字?” 闻言,我直言回复:“萧”突然,我又顿住了,然后恭敬说道:“奴婢姓萧,名代云!这是奴婢的妹妹,楚兮!” 崔姑姑看着我这个样子,突然觉得我实在不知规矩,然后又说:“家世背景”崔姑姑缓缓说完,然后又顿住了,我以为她又要问我,刚要回复,崔姑姑又说:“云湘之前来信提过!” 云湘来信提过,看来,我还真是被算计得一点招都没有! 崔姑姑缓缓说:“醉云阁在燕国是做什么营生的,你可知?” “奴婢听说过!” 崔姑姑闻言,对着楚兮又说:“那你呢?” 楚兮闻言,战战兢兢的点点头,头低得更低了。我见崔姑姑似在为难楚兮,连忙为她回复道:“回姑姑,我们姐妹自从跟了姑娘之后,就下定决心,定会忠心不二!好生伺候姑娘!” 崔姑姑闻言,仔细咀嚼着这个词,“忠!心!不!二!”然后,崔姑姑缓缓说道:“呵!这是要做最忠实的走狗吗?既然如此,那今后好好遵守你们走狗的本分!且不可逾矩了!否则,我绝不轻饶!” 她这话实在难听,一听就是存心刁难! 我隐忍着心中的不爽,可是我这点小心思实在瞒不过崔姑姑,崔姑姑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她却缓缓对着楚兮说:“怎么?楚兮,你这是不服气?” 闻言,楚兮吓得赶紧将头抵得更低,直接磕头在地,战战兢兢的跪着。 我见状,努力克制心中的怒气,做出恭敬状缓缓说道:“姑姑误会了,奴婢们不敢!今后定当谨遵姑姑教诲!” 崔姑姑闻言,厉声呵斥:“放肆!没问你,就不许多话!”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二)蓟城风波(2) 我被崔姑姑这么厉声喝道,心里实在不服气,却又只能闭嘴。崔姑姑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萧代云,她看似乖巧温顺,实则早已心生不满,可不是个省事的,崔姑姑平复了情绪,又淡淡对楚兮说:“楚兮,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崔姑姑的话看似只是发泄情绪,实则已经触碰到楚兮的伤痛之处。 我紧紧皱着眉头,低着头,微微侧头看着楚兮,她的样子,早已十分隐忍,她将自己所有的伤痛都隐藏起来,我原以为,她可能已经接受了,已经释怀了,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崔姑姑此番言辞将所有伤心情绪勾了出来,这时候,楚兮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头抵得更低,藏住脸上所有的情绪。 我实在心疼她,可是云湘这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我着急坏了,刚要开口之时,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云湘突然冷淡开口道:“楚兮的嗓子确实是坏了,不能说话了!” 崔姑姑看了一眼楚兮,满脸嫌弃的看着楚兮,然后紧皱着眉头看向了云湘,似乎也有些难以置信一样,崔姑姑带着愠怒的说道:“我醉云阁的女子,上至头牌姑娘,下至浣洗丫头,都绝不允许一个哑巴存在!” 云湘闻言,连忙说道:“楚兮只是不能说话,伺候人的差事,是可以的!” 崔姑姑立刻反驳道:“留一个哑巴在醉云阁?醉云阁的脸面还要不要?” “醉云阁的脸面从来不需要一个小丫头来维持!” “醉云阁绝不允许一个姑娘身上有任何残缺!她这样的货色,留在醉云阁,不是丢脸是什么?” 云湘听得崔姑姑这话,心中突然一怒,她像是赌气一样说道:“那醉云阁这么些年不清不白,就有面子了?” 崔姑姑闻言,脸色骤然大变,她仿佛要吃了云湘一般,厉声呵斥:“你什么意思?” “醉云阁本就是男人寻欢场所,在这醉云阁之内,有哪个女子是清白之身?靠着勾引男人过日子,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崔姑姑闻言,恼凶成怒,“放肆!”崔姑姑重击案几,高声大骂,“云湘,你别以为你有太子殿下护着,就可以这样不知尊卑!” 云湘闻言,不急不缓轻轻一笑,然后说道:“姑姑真是说笑了!殿下怜悯云湘,故多照顾了几次云湘的生意,仅此而已!至于这护不护着云湘,那就是殿下的心意!若是我真有有事所求,殿下帮不帮衬,那也是殿下的意思!” “你!”崔姑姑被云湘此番言辞激得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云湘可是太子看上的人,若是这种时候惹出什么事端来,恐难向太子交代!崔姑姑立即隐忍下所有怒火,露出笑脸,缓缓说道:“云湘啊云湘,这么些年,我竟没有看出,你有这口才!你这么护着这两个丫头,看来,她们的身世,确实很可疑!” 云湘闻言,淡淡说道:“姑姑这是哪的话?云湘不过是不喜人嘈杂,而楚兮为人乖巧,人又安静,真合我心!” 崔姑姑又缓缓说道:“那看来,云湘你看上的,只是这楚兮了!”说完,崔姑姑若有所思的阴狠眼神看向了我。 我听着云湘此言,分明就是不会想要管我,这个云湘!她还真是自私自利!从不会顾及他人!简直 云湘沉默不语,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我,只见我低着头不说话,云湘突然觉得很开心,也有这么一天,她萧代云会怕!云湘顿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代云的性子,确实不及楚兮!不过,留着她,自然是有用处的!” 崔姑姑摆出架子,当即回复道:“这是醉云阁,我是管事姑姑!” 云湘也不甘示弱,立即回复:“可她们是我花钱买的!卖身契约,在我这儿!”云湘说得理直气壮,可以说这件事应该是名正言顺!云湘静静的看着崔姑姑,只见崔姑姑没有再说一言一语,云湘心中暗自一喜,然后又一脸冷漠的看着崔姑姑。 崔姑姑见着云湘是铁了心要留这两个丫头在身边,这时候和她闹不和,确实不是明智之选!毕竟,云湘身后还有太子殿下! 崔姑姑见得不到好处,顿了顿又说:“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便给她们这两个卑贱的丫头一次机会!若是日后,她们惹出祸事,我绝不姑息养奸!” 云湘闻言,恭敬行了一礼,“谢姑姑体恤!姑姑慢走!”此言一毕,崔姑姑就起身缓缓走向了门口。 崔姑姑行至我和楚兮的位置故意停下了脚步,我和楚兮见状,立刻磕头行礼,将头匐于地面,恭敬说道:“恭送姑姑!” 崔姑姑不屑一顾的看我们一眼,然后冷嘲热讽般说道:“希望你们两个贱婢好自为之!倘若日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太子殿下来了,也救不了你们!”崔姑姑此话一出,我和楚兮将头抵得更低了,直到崔姑姑恼怒离开了云湘的房间,我和楚兮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云湘见我们略微有些狼狈的样子,冷淡嘲讽道:“不过一个崔姑姑,竟叫你吓得头都抬不起来!萧代云,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嘛!” 我听着云湘这话,倒是并不恼怒,云湘一贯是这个做派,我冷笑一声,仿佛是在自嘲一样,缓缓说:“姑娘,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今日刚到燕国国都,又是刚回醉云阁,此时惹恼了崔姑姑,日后可没好果子吃!” “呵!看今日崔姑姑的样子,今后,你们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奴婢们与姑娘本就是一体,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奴婢们出了什么差池,姑娘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萧代云!”云湘毫不畏惧的看向了我,然后缓缓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奴婢可不敢!”我笑称,“姑娘可是有当今太子殿下撑腰的!奴婢可不敢威胁姑娘!”我是故意这么说,就是兴起想要气一气云湘。 云湘闻言,她心中确实有些不爽,可是也忍下了这口气,自从她遇到这个萧代云,云湘她自己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她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每次的生气,她都默默告诉自己,她必须忍下所有怒气,绝不能失控! 云湘沉默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今日算你们走运,否则,今日那崔姑姑就能将你们大卸八块!” 我有些惊讶,依着云湘的性子,不该不和我生气呀!可她却这样反常,忍下了这口气!实在奇怪! 我闻言,恭敬行礼做了个样子,说道:“是!奴婢们遵命!”楚兮听我言,观我行,然后也跟着我行礼。 云湘看我们一眼,起身,丢下一句话:“我要歇息了!你们自去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用餐前,别来烦我!”说罢,她就冷漠的走进了里屋。 我静静看着云湘,心中不由得开始琢磨,云湘对楚兮还真真是好!对我就是这般态度!我们一定是八字不合!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三)蓟城风波(3) 我见云湘走了,起身看她背影一眼,然后赶紧将楚兮扶起来,“楚兮,快,快起来!别跪着了!” 楚兮仿佛失魂落魄一般站了起来,我看着楚兮这样没有精气神一样的样子,我知道,今日崔姑姑的话真的戳中她的伤心处了,我心疼她,一直以来,楚兮都在付出,或者说,为了她的小姐,她牺牲的太多了!可是,我终究不是她的小姐,我只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阴差阳错的才成了她的小姐,可她却义无反顾的忠心于我,我心里确实有些愧疚。 我拉着楚兮的胳膊,轻声说道:“我们走!到房间里休息会儿!” 楚兮情绪低落的回我道:“嗯!” 我和楚兮出了云湘的房间,按照她之前和我们说的,出了云湘房间,往西走,走至尽头,有一相较云湘房间狭小几分的房间,就是我和楚兮的房间,这里布置得十分淡雅,我见有专设的席位供于读书使用,这里曾经住着的人,应该是个读书识字之人!在醉云阁,竟还有这样的人?那她现在人呢?又在何处? 我进屋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却又回头看了一眼楚兮,自打听了崔姑姑那样的言辞之后,她就是这个样子,失魂落魄的,丝毫提不起兴趣!我缓缓拉过她的双手,然后轻声说道:“她是崔姑姑,醉云阁管事的!背后又有人护着,给她撑腰!这样的人,唯利是图,飞扬跋扈惯了,向来说话都是带刺的!你别往心里去!” 楚兮听了我的话,缓缓抬起头,情绪还是很低落的样子,缓缓点点头,然后问道:姐姐怎知崔姑姑身后有人护着? 我见楚兮这样问道,我缓缓起身走至门口,探头看了看四周没人,然后将房门关上,拉着她朝着里面去,坐下,和她低声说道:“蓟城是燕国的国都,这里聚集着各色达官贵族!醉云阁只是一个供男人寻乐子的地方,这么些年,上至崔姑姑与各姑娘,下至丫头下人,见过的大人物都不在少数!能攀附上大人的,至少都得是姑娘级别的人,可是,底下的丫头下人,这大人们府中的人,多少都有些交际!崔姑姑管着那么多人,大人们前来,都是她奉承接待安排的,毫不夸张的说,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按理说,大家都应该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可是,你瞅见没?她方才被云湘气得够呛!云湘身后可是太子殿下,这事谁人不知?可那崔姑姑还摆谱给云湘看,可想而知,那崔姑姑身后定是有些人的,否则,她怎会这样待云湘?” 楚兮静静的听着,然后又说:那,崔姑姑今日这样不待见我们,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 我见楚兮有些担心,缓缓安慰她,说道:“咱们在这的日子不好过,那之前在秦国的时候,日子就好过了?这无论宫里宫外,都有算计!秦国尚且如此,更何况这远在他乡的燕国呢?” 楚兮闻言,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这么久以来,她都只能默默待在姐姐的身后,什么也做不了! 我见楚兮的样子,这丫头定是又想多了,她的心思一向细腻,只怕现在又在胡思乱想!我缓缓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楚兮,你别想这么多!当初本不该把我牵扯进来的!一切因我而起,我自会护你周全,以后在燕国的事,就交给我来烦恼!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还有!千万不要亲信任何人!即便是这醉云阁!即便是云湘!” 楚兮见我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咽了一口水,连忙点点头,答应:好!我明白! 我摸摸她的脸颊,说道:“好了,咱们收拾收拾!姑娘现在在休息,咱们趁现在收拾好,待会儿还要伺候姑娘梳洗用餐!” 楚兮闻言,立刻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她对我露出一个笑容,见我开心一笑之后,转过头又收起了笑容,脸上的忧愁并没有削减。 云湘刚回燕国,回到了醉云阁,这个伺候男人的欢愉场所。一路上穿着的素衣素服,还以面纱遮面的装扮,如今在这醉云阁定是用不上的!云湘坐于梳妆的镜子前,纤细的手捏着画眉的笔轻缓的从眉前滑至眉尾,轻柔的动作,优美的眉形,无不勾勒出云湘美艳的皮囊。云湘换上了艳丽的粉紫色衣裳,搭配着帛缕轻纱,露出性感的锁骨,一边的衣裳随意的搭在肩上,另一边的衣裳则是滑下在臂膀处,露出了云湘白皙的肩膀。云湘刚回醉云阁,就换上了最艳丽的一套衣裳,与其说是爱美之心,不如说是故意为之。 我将梳洗好的水从云湘身旁端起要往外走,楚兮起身要给云湘梳理披散下的丝缕头发,楚兮刚拿起梳子,我刚转身,就被云湘叫住:“代云!” 闻言,我缓缓转过身,恭敬行了一礼,“姑娘还有何吩咐?” 云湘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妆容,说着:“将咱们一路上的衣服拿去后院给浣洗的丫头,叫她们清洗时,注意分寸力道,别洗坏了!” 我屈身行礼道:“喏!” “还有,去厨房拿一盘点心来,在打点酒上来,就说客人要用!” 云湘此话一出,我还真有些摸不清,她为何如此,现在还没客人上门。况且,醉云阁的客人,多半都是提前预约了的,今日没听说有人预约了云湘!若是临时起劲来醉云阁的散客,那也是多半轮不上云湘这样级别的人去应付!崔姑姑向来都是用云湘去吊大钱的!那么现在,云湘要干嘛? 我实在不解,也只能应声退下了:“喏!” 云湘静静看着镜中这个美艳的女子,真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于云湘而言,拥有着一副美艳的皮囊,却做着令人恶心的事,尤其是要去应付那些她不喜欢的男人,她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为了她王贲,她曾经答应过他的,她一定会帮助秦国,完成秦国的统一大业!所以,云湘只有贡献出这幅皮囊! 云湘静静看着身后的楚兮,她还这么天真烂漫,心思单纯,她不用为她现在面临的事情烦恼,也不用为萧代云面临的事情烦恼,只用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做好萧楚兮即可,或许一生都是快乐无忧的!但是,云湘转念又想,楚兮现在来了燕国,还失去了自己的嗓音,说到底,哪里还有快乐可言?云湘这时候竟不知该怪谁?到底是谁,将这一切苦难让几个弱女子来承担?云湘缓缓闭上了双眼,默默叹了一口气,竟说不出话来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四)蓟城风波(4) 公元前232年,秦王政十五年,赵王迁四年,燕王喜二十三年。这一年秦赵两军交战,燕太子丹自秦逃归。这两件事,于秦国而言,也算是一番大事,秦国早有虎狼之新,企图吞并六国,一统天下,可是,赵国有李牧,一直是秦国的心头之患。燕国太子丹潜逃回国,他满腔热血,回国之后,为国为民,倘若燕王喜像他这个儿子这般,燕国或许还能有一点细微的机会苟存,可是,历史上,燕国终有一天,会败于秦军手上。 这一年的于战国各国而言,经历了几番波折,于我们这些女子而言,也是经历一番周折。我本该是慕家二小姐慕雪茵,在这个战乱的时代于秦国安稳度日,可是,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萧代云,前赴燕国为卧底,在这男女欢愉的风花雪月之所醉云阁做着伺候丫头!楚兮本是我身边的伺候丫头二丫,可谁曾想,竟被迫坏了嗓子,成了哑巴楚兮!都说战争时期,百姓苦,可是,我怎觉着,战争时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更苦!女子毕竟不必男儿,柔弱不堪一击,在哪,都活不下去,只有依附着男人!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心生出这样的感慨,可能是看着眼前这两个浣洗丫头,不免有些怜悯她们!这大冷天的,她们还要用手洗涤衣物,稚嫩的双手被冻得生红。 我拿着云湘的衣服,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似乎是愣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说道:“这,这是,这是云湘姑娘的衣物!” 那两个浣洗的丫头闻言,抬头看着我,天真无邪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杂念,一个小丫头上前来,接过我手中的衣物,然后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的说道:“你是代云姐姐?” 我惊异,“你认得我?” 那小丫头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姐姐是范大人的新宠,奴婢们自然认得!” “新宠?”我皱着眉头,难以置信一样看着她。 那小丫头见我脸色有些变化,觉着自己似乎说错话一般,微微低了低头,轻声细语的唯唯诺诺说道:“城中有人说,有位范大人出使秦国,现从秦国回来,还带了姐姐回燕国,安置在咱们醉云阁!” 我激动的抓住那小丫头的胳膊,忙问:“你听谁说的?” “奴婢,奴婢现下蓟城中,人人都在传,只怕,已经传开了!” 没想到,这么快!这消息这么快就这么给造谣传播开了! 我难以置信一般,缓和了情绪,又说:“你还听到什么?” “奴,奴婢,奴婢还听说,范大人现下有了姐姐,只怕不会再理会醉云阁的其他姑娘!”那小丫头也是一片好心,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姐姐可要当心,这事,醉云阁的各位姑娘们都已知晓了!范大人似乎常来,与姑娘们最是熟络,从没有专宠谁!现下,醉云阁的其他姑娘们,怕是都在等着看姑娘的笑话!” 我看着则小丫头是好心帮我,我对她一笑,然后缓缓说道:“谢谢你!”,顿了顿,我又说:“不过,这传言之事,一传十,十传百,人口相传,难免不会出岔子!所以,既是传言,必然不可信!” 那小丫头闻言,突然急切的对我说:“姐姐可不能松懈!醉云阁的姑娘私下里在外与男子纠缠不清,若是此事被崔姑姑知晓了,姑姑必然不会放过姐姐的!” 我刚开始对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怜悯和信任,可是现在,我总觉得,有哪里有些奇怪,我紧紧盯着她,缓缓说道:“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那小丫头又凑近我,低声对我说:“为今之计,姐姐怕是只要赶紧为自己赎了身!只要姐姐不是这醉云阁的人了,崔姑姑就拿姐姐没有丝毫办法了!” 我刚到醉云阁,就怂恿着我走,会不会太急切了些?这里面必有蹊跷! 我面露难色,惶恐的说:“可,可是,我没有赎身的钱财!” 那小丫头顿住,转念一想,又低声对我说道:“姐姐别急!奴婢前些年幸得姑娘们赏识,赐予奴婢好些珠宝首饰!姐姐拿去当买了,先拿去赎身!”说罢,那小丫头转身背过我,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支价值不菲的玉镯递到我手中。 我仔细看着这支玉镯,无论是从色泽还是质地来看,都会上好的,这小小的浣洗丫头,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免不得叫人怀疑这东西的出处! 我仔细看了看这玉镯,然后看她一眼,露出惊喜之态,惊呼:“这可是真是个宝贝!我赎身有望了!”说罢,我将玉镯揣到了兜子,然后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倘若我能脱离这苦海,他日有机会,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姐姐快别这么说!趁现在,姐姐的卖身契还在云湘姑娘那儿,快去找姑娘说说情,云湘姑娘为人最是和善,定会成全姐姐的!” 我闻言,满是感激的说:“嗯!谢谢!那我,现在就去了!”说罢,我向她行了一礼,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我疾步走出了这个浣洗的地方,然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却没有叫人察觉。待到我离开之后,躲在暗处的一个丫头出来了,对着这两个小丫头说:“做得好!” 那两个小丫头恭敬向她行了一礼,“谢莲心姐姐!” 莲心拿出怀里的钱财,打赏给了这两个小丫头,然后缓缓说道:“今日之事,不该你们多嘴的,该说出去半个字,我们姑娘可不饶你们!明白了吗?” 那两个小丫头闻言,自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敢恭敬的行礼道:“奴婢们知道了!” 莲心看着这两个小丫头也算识相,微微一笑,说:“行了,将姑娘的衣服拿来!” 小丫头们闻言,自是恭敬的将洗好的衣物送上,“莲心姐姐,这是姑娘的!”下丫头递上,“这是姐姐你的!”另一个小丫头也是恭敬递上。 莲心拿了衣服,然后点了点,说道:“你们办事,我们姑娘自然是放心的!只要你们乖乖听说,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喏!”两个小丫头缓缓行礼说道。 说罢,莲心拿着衣服,转身就走出了浣洗的院子。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五)蓟城风波(5) 出了浣洗的院子,我就躲在远处悄悄等着,果不其然,等到了莲心走了出来,拿着一堆衣服,她应该也是个近身伺候的丫头,看这衣服,上面的应该是姑娘的,下面的应该是她自己的。这么贵重的玉镯,应该就是她拿给那两个丫头的,叫她们转交给我,那么接下来,就是抓贼的一处好戏!这手段,和咸阳城里的卫良人差不多,只会使出些雕虫小技!既然如此,那我也“贼喊抓贼”好了! 我寻遍身上,见着手上这支镯子还不错,想来,这还是云湘送的,当时给我和楚兮一人送了一支,现在,我就买一送一好了! 我走了出来,见着迎面走来一个丫头,拉住她就问道:“姐姐慢走!”我恭敬向她行礼,然后说道:“姐姐好!我是新来的,对醉云阁还不太熟悉!想来向姐姐请教请教!” 那丫头打量了我一番,和声悦色的说道:“妹妹想问什么,请说!” “姐姐,我瞧着那边好像是去膳房的路,可瞧着这边也像!姑娘还等着我呢,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走!还请姐姐指点指点!” 那丫头闻言,拉过我,指着路缓缓说道:“这边便是去膳房的路了!” “哦!”我瞧了瞧,又说:“那,那条路,又是去哪儿的呢?”我指着莲心走的路问道。 那丫头瞧了一眼,顿了顿,缓缓说:“那里是去玉霜姑娘的地儿!喏,前边走着的,还是姑娘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莲心!” 我瞧了一眼,心里突然一喜,然后惊叹:“哎呀,竟是玉霜姑娘身边的人,难怪我说,瞧着,怎么这般好看!”说完,我又看了一眼这丫头,又惊叹道:“难怪人人都说,醉云阁是美人群集的地方,瞧瞧姐姐这气质,那更是貌美如花!不知姐姐在哪个姑娘身边呢?” 那丫头闻言,笑称:“哪里什么貌美如花!不过是个粗鄙的下人,幸得姑娘垂怜,在身边伺候!”说罢,她向我回了一礼,说:“我是凝芝姑娘身边的,名唤秋菊!” “秋菊姐姐不愧是凝脂姑娘身边的人,举止谈吐,都这般典雅!” 秋菊闻言,和悦一笑,“妹妹谬赞了!我们姑娘贤良温顺,慈善雅致,我本是个粗人,在姑娘身边总要温顺一些,免得冲撞姑娘!”说罢,秋菊打量了我,又说道:“看妹妹的身姿,莫不是新来的代云妹妹?在云湘姑娘身边伺候!” 我向她行礼,说:“是!” 秋菊闻言,也是惊叹道:“云湘姑娘美若天仙,在醉云阁是头牌姑娘!妹妹在云湘姑娘身边伺候,有福了!” “哪里哪里!不过就是姑娘可怜我们姐妹,这才带到身边给口饭吃!可不敢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伺候好姑娘,能吃口饱饭,有个地遮风挡雨安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秋菊闻言,说道:“云湘姑娘最是体贴人,不会叫妹妹吃苦的!” “谢姐姐!”我对她一笑,然后我突然惊呼:“呀!这都出来许久了,恐耽误了事!改日,我再去拜会姐姐!”说罢,我对秋菊行了一礼,秋菊对我也是行了一礼,然后我们便走了。 我匆匆去厨房拿了点心,就赶了回去,回去之后,只见云湘在屋内坐着。云湘见我去了许久,就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缓缓回道:“点心还在做,便在那里等了等!” 云湘自是不信我的话,冷冷问道:“你少用这种话来诓骗我!你都打听了些什么事?又在心里盘算什么?” 我放下点心,然后缓缓说道:“是打听了些事!不过就是想要摸清楚醉云阁三位顶尖美人身边的人和事!这才刚开始,还没完全探听清楚呢!至于盘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得看她们有没有来招惹咱们呀!” 云湘静静听着我的话,心里大概有了谱,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玉霜,凝芝与我,这么多年来,都是独住一屋,可以说,各住各的楼,谁也不碍着谁!这玉霜性子要强,这么些年,只因我的客人比她多些,她就处处与我作对!非说是我抢了她的客人,事事来闹,时时来闹!能有多少男人喜欢她?况且,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醉云阁的姑娘哪个像她这样?自己没了客人,赚不了钱,还怪是别人处处与她作对!她这些年,没少让我头疼!” 我听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要让莲心来给我下套!我微微一笑,又说:“那我大概明白了,让我也来燕国,到底能帮到你什么!” 云湘看我一眼,漠不关心的说:“若是你要收拾那玉霜,做任何事,我都不干涉!只要你没把自己也套进去,你就是把她送进大牢,也不关我的!但若是你将自己套进去了,我也不会救你,我只会将自己撇清干系!” 我看着云湘,先前,好像还是我多想了,她这个脾气,对人对事漠不关心,若说心狠手辣,谁敌得过她? 我淡淡一声:“哦!”我顿了顿,又问:“那,凝芝姑娘呢?” 云湘看我一眼,缓缓说道:“凝芝为人温顺,柔柔弱弱的,平日里,不争不抢,勉强度日罢了!我与她交际不多,也只能说个大概!不过,她从没有招惹过我,我也不会去招惹她!” 我听着云湘的言语,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呀!我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要在醉云阁活下去,还能不争不抢?柔弱温顺,不招惹事端的女子,固然招男人喜欢,可是太过安分守己那她怎么过日子?” 云湘闻言,冷冷看我一眼,说道:“凝芝不争不抢,那是她的事!又不是我的事!她如何度日,与我何干?” 我看着云湘这样,乖乖说道:“哦!奴婢知道了!” “你记好了,萧代云,我们在醉云阁,不是阿猫阿狗的事都要管!除非是他们出来挡了路,否则,一概不理!” “喏!”我听从了云湘的话,顿了顿,看着桌上的糕点,然后问道:“那,你叫了点心,又没有客人说要来,那,谁吃啊?” 云湘闻言,笑了笑,得意的说道:“在外边的时候,要说心机盘算,我可能不及你!但是,在这醉云阁里,你可不及我!”顿了顿,云湘笑得更开心了,“玉霜今日有客,这盘点心,真好用得上!” 我听着云湘的话,突然明白了,她这是要明目张胆的去抢客人啊!这样一来也好,我陪她去玉霜那边走一遭,正好会会那个莲心!她那个玉镯,最好还是还回去的好!还有我这买一送一的大礼!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六)蓟城风波(6) 云湘今日打扮的如此艳丽妖娆,她带上了我出门,叫楚兮留在屋内收拾一下我们居住的屋子,然后就离开了。接待客人的是前厅,在这里,酒宴之上,众多宾客落座,身边都有姑娘相陪,姑娘与宾客搂抱饮酒,欢畅痛饮,萎靡之际都无人管制。崔姑姑在后院高高在上,冷漠示人,在这里却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若是见客人与姑娘行为举止过大,方才笑脸制止,开开心心欢送二人入了楼上准备好的房间。 我恭恭敬敬跟在云湘身后,见着前厅众人的做派,默默低下了头,极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崔姑姑在前边招呼,回头就见云湘来了,便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湘笑道:“姑姑,我的客人都到了,我怎好躲在后院不出来相迎呢?”说罢,云湘笑得更深了。 崔姑姑脸色有些变化,“你哪里有客人了?今日,没你的约啊!” 可是,云湘丝毫不理会崔姑姑的话,直接走过了崔姑姑,走得极其妩媚诱人,崔姑姑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湘,估计已经被气坏了,崔姑姑回头看见我,我见她怒气围未消,匆匆忙忙在她面前行了一礼,头也不敢回的跟上了云湘。 崔姑姑怒指着云湘,竟说不出一句话,顿了好久,才低骂:“这,这大的不懂规矩!下人也这般不懂规矩!真真是把她给宠上天了!敢在我面前这般无法无天!”可是,出了一时的怒气,发了牢骚,奈何还有客人在场,崔姑姑只有再次露出笑脸相迎,“来来来!快喝酒,喝酒!姑娘们,好好伺候着!”众人萎靡,一顿畅饮。 云湘果真不愧是醉云阁的头牌美人,这刚一出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紧紧盯上了云湘,嘴角下的那口水,都快要流到地上来了。我恭敬的为云湘提起拖在地上的衣角,云湘邪魅的扫视四周一圈,然后,欢畅旋转一圈,将身上的外披脱了下来,场上所有男人一片叫好。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之间衣服掉到了地上,傻傻的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看了云湘一眼,愣愣的赶紧捡起她的外披,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云湘见我这个傻愣样,笑得更开心了,扭着自己曼妙的身子走向我,所有男人一副看好戏的看着我们这边,云湘站在我身边,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整个人柔弱不经风一样靠在了我身上,我彻底愣住了不知该做什么,只有恭恭敬敬的站着。云湘来回摩擦着我手上的外披,魅惑的看着我,在我身上来回摩擦,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场的所有男人看见了,个个兴奋得直勾勾往这边看,还如饥似渴的色眯眯往这边缓缓爬过来,云湘沉默一会儿,轻捻起外披的一角,随意一抛,所有男人就跟抢肉一般,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抓着云湘的衣角,贴在脸颊上轻轻感受着,轻嗅着那衣裳上残留的余香。云湘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笑得更加开心,做出一副暧昧之态,凑近我的耳边轻轻摩擦,这动作,更是勾得所有男人兴奋不已。 云湘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说过,在这醉云阁里,你不及我!”她说的话极具魅惑,话音刚落,就将我腰带上系好的蝴蝶结给扯开了。我吓得赶紧抽回了自己的腰带,头低得更低了,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我这样的举动,倒是叫男人们耻笑,其中一个男人笑得极其开心,两颊微红,看样子,之前是喝了不少酒,他缓缓靠近云湘,在云湘身后,慢慢摩擦着云湘裸露的肩膀,在云湘发髻上轻嗅着,如痴如醉般说道:“云湘姑娘,这女子不识趣,你何不来陪我?我保证叫你,今生难忘!” 云湘闻言,微微回头,往后靠了靠,靠在那男子身上,微微回头侧看着他,缓缓摩擦着那男子的脸颊,看着这男子马上要被云湘蛊惑到手了,原本陪这男子的姑娘不乐意了,嗲声嗲气的对着这男子说道:“大人~大人!大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见了云湘姐姐,就不要奴婢了!” 那男子见旁边有人缠着自己,恼火直接将这女子一把推开,“”走开!别烦我! 云湘见状,掩面一笑,缓缓安抚着那男子,说道:“大人别恼,今日,实在是小女子有人了,否则,定会陪大人,一醉方休!大人,改日,改日小女子,一定作陪!” 云湘方才语毕,转身要走,一个男人又凑了上来,云湘耐心敷衍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这男人的邀约。我站在一旁,真是摸不透云湘,她原本一开始就打算来抢玉霜的生意,可是,却在这里和一推男人打情骂俏,她这是欲拒还迎?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实在令人不解! 我悄悄环顾了四周,所有的男人都被云湘蛊惑到手,坐席上只剩下被丢下的姑娘们在那里端坐着,明明是冬季,却气到浑身热到不行,不停用扇子扇着风。我悄悄一笑,又快速收了起来,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男人端坐着,并没有上前来凑这个热闹,他身边还有一个姑娘作陪,莲心也在一旁,估计,这就是玉霜姑娘。可他们俩,倒像是看热闹一番,静静看着云湘的好戏!不过,倒是这个男人有点意思,虽然静静坐在那儿,嘴角却带着笑意,仿佛早已盯上自己的猎物一般,直勾勾看着云湘。我再看玉霜的脸色,她的脸色显然已经变了,却不得不赔上笑脸。我静静看着这一切,却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看着。 云湘和一帮男人周旋着,缓缓侧过头,余光瞥了一眼玉霜的那个方向,嘴角邪魅一笑,抓住一个男人的衣襟,双手勾上他的颈脖,作势就倒了过去,躺在那个男人怀里,可叫那男人高兴坏了,既是云湘姑娘自己选的自己,那男人可不客气了,紧紧捏着云湘的肩膀,急不可耐的一把将云湘横抱起,快步就要冲向房间。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七)蓟城风波(7) 我恭敬对那男人比了个请的动作,要将他带回云湘的房间。可是,谁曾想,就在那男人要走之时,玉霜身边的男子终于忍不住了,迅速起身冲了过来,玉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一把拉开了抱着云湘的那个男人,那男人没站稳,狠狠摔在了地上。云湘这时也失去了重心,做出一脸惊异样,却被那横刀夺爱的男子环住腰间,一把揽入怀里。 云湘躺在那人怀里,轻轻捂住胸口,娇柔的说:“吓死奴婢了!多谢曹大人相救!” 曹大人将云湘揽在怀中,笑意深沉,缓缓说道:“小美人,今日,陪我如何?” 云湘故作一脸惊异,然后又缓缓说道:“大人之令,奴婢怎敢不尊?” 曹大人闻言,痛快大笑三声,“哈哈哈哈!”然后直勾勾盯着云湘,拿起手中的酒盅,示意道:“陪我的女人,都要能喝得下我的酒!云湘姑娘,你能喝吗?” 云湘静静看着曹大人,顿了顿,缓缓说:“大人的酒,小女子,自然敢喝!” 曹大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静静看着云湘微微张开红唇,曹大人笑着微微倾斜酒盅,盅内的酒顺着盅口缓缓流出,落入云湘口中。身边观战的男人看得无人不叫好,众人笑得更加欢畅。云湘一点一点将酒盅内的酒全数饮尽,双颊变得更加红润,神色越发迷离的看着曹大人,一点一点舔干净嘴边残余的酒,每一个动作对曹大人都是极尽的诱惑。曹大人终是忍不住了,抱起云湘,直接向着云湘的房间快去走去。 我见状,按规矩的要跟上去,可是,崔姑姑却拦住了我,“懂不懂规矩?曹大人和姑娘欢愉之时,你还要在一旁看着不成?” 我闻言,立刻恭敬行礼,“喏!姑姑教训的是!” 崔姑姑得意的看着曹大人和云湘的背影,高兴的直说:“这下可赚大了!曹大人身价不菲,又有咱们醉云阁最贵的姑娘作陪,加上打赏和送礼的钱财,这至少得是百金进账!哎哟哟!这可是大赚了一笔呐!”崔姑姑高兴的连连拍手叫好。 我闻言,恭敬的对崔姑姑说:“恭喜姑姑!那,奴婢去厨房再叫些酒菜,待到大人和姑娘叫膳之时,给送进去!” 崔姑姑心情大好,只要是曹大人的事,她从不犹豫,直呼:“去!去!今日伺候好了曹大人和你家姑娘,我重重有赏!” “喏!谢姑姑!”我向她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了。 玉霜静静看着这一幕幕,心中实在不痛快,自己的客人就这么活生生被云湘抢走了,她心里实在不痛快。她又气又憋屈,拿好自己的扇子,疾步离开了前厅。众男人见玉霜要走,纷纷拉扯着玉霜,笑说道:“唉!玉霜姑娘现在没人了,不如来陪陪我们!”说罢,所有人都在起哄叫好。玉霜闻言,皱着眉头直接甩开所有人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甚至连崔姑姑都没有搭理。 崔姑姑见玉霜这样,还没来得及骂,玉霜就没了影,崔姑姑看着更加来气,低骂道:“还以为你是谁呢?客人都敢得罪!这醉云阁,是你开的?这么没规矩!成何体统!要没人云湘,就你那点令人恶心的伎俩,能留住曹大人?做你的梦去!” 一顿发牢骚之后,崔姑姑立刻笑脸相迎,“哎哟,各位大人别生气别生气!姑娘不懂事,别影响了大人们的兴致!咱们这还有好些漂亮姑娘呢!来来来!姑娘们,快来好好伺候着大人!”崔姑姑此话一出,原本坐在席位上准备看戏的姑娘们全部上前,将各自的客人拉拢回来,好生伺候着。 曹大人将云湘抱回来云湘自己的房间,我一路跟着,看着他们回去了,便往着厨房的方向去了。曹大人进入房间,直接奔向床边,手一松,直接将云湘丢在了床上。云湘在床上翻了一下,静静趴在床上看着曹大人,曹大人慢慢蹲下身子,摸上云湘的腰带,缓缓将其解开,然后用力一抽,腰带从云湘的腰间抽出,云湘在床上翻滚几番,待到腰带全部被抽出,曹大人随手一扔,直接俯身而上,压在了云湘身上。云湘看着曹大人,双手勾上了他的颈脖,一点一点摩擦着他的后背。曹大人再也压抑不住,炙热的吻当即落下,一片欢愉,无尽旖旎。 我缓缓走至厨房,这个时候,厨房正是忙的时候,我缓缓进去,对着厨房的人说:“云湘姑娘和曹大人一会儿会传膳,有劳大家了!”厨房的人闻言,都应下了,他们都知道,曹大人可是醉云阁的大主顾,可不敢得罪,否则,必会被崔姑姑骂死。 我传了话,也留言说,一会儿来取,便走了。我按照今日秋菊和我说的,我悄悄走至了玉霜的屋子,看着她住的楼有些高,我可没把这放在眼里,想我在咸阳,驿馆那种二楼,我也是翻过的,这种高度,还难不倒我! 我环顾四周,见着没人窥探,悄默声的纵身去了二楼,这里鲜少有人来,也是,玉霜卖艺不卖身,想来崔姑姑也不会拨给玉霜多少人使唤。这么看来,她应该只有秋菊一个人在这伺候着,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我警惕的探索着,寻至一个房间,微微打开一点看了看,四周连烛火都没点,看着甚是冷清。这里的布置,不像是姑娘住的,倒像是丫头住的,那就应该是莲心的房间。 我打开房门进去,见着案几上还放着今日莲心从浣洗丫头那里拿回去的衣服,断定,这里就是她的房间。我缓缓走过去,将那两个丫头给我的珍贵玉镯放到了她的衣物里,确保不会掉出,也不会轻易被发现,准备将自己手上的玉镯也脱下放进去,可是,我立马停了手。 若是放我的玉镯,未免有些太过显眼!所以,我缓缓拿出了方才捡到的崔姑姑的发钗,本想着,之后拖云湘还给崔姑姑的,既然现在有大用处,那就叫莲心还给崔姑姑好了!我将崔姑姑的发钗放入了莲心的衣服里,却确保没有任何痕迹之后,才缓缓起身准备离开。谁曾想,却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是玉霜和莲心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四周,见着窗户,缓缓打开,然后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八)蓟城风波(8) 莲心回到屋子,玉霜也跟了进来,玉霜骂道:“你瞧见没?云湘那个贱人的房间里,连烛火都没灭!人前人后,忙个不停!简直可气!”玉霜说完,顿感有些冷,“怎么这么冷?” 莲心点上了烛火之后,缓缓说道:“许是奴婢今日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窗户!” “快关上!冻死我了!” “喏!”莲心遵命,关上了窗户。回来之后,见着今日的衣服还没收好,赶紧将衣服整整齐齐放入了自己的柜子里。 我躲在花丛里不敢吱声,见着莲心关上了窗户没有任何起疑,这才悄悄绕道回去。 玉霜在莲心的房间里坐了会儿,又问:“今日吩咐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奴婢办好了!浣洗的那两个丫头都是老实人,想来不会耍花招!” “那就好!”玉霜顿了顿,又骂道说:“那个小贱人,和她主子一样,都是个不要脸的!她家主子今日抢了我的客人,可那个贱婢,她也敢抢我的客人!敢打范大人的主意,我不会放过她!” 莲心闻言,恭敬说道:“姑娘,您也别着急!范大人这刚回蓟城,想来是要先去面见大王的!一时半会,没顾上姑娘,也正常!” 玉霜闻言,当即大骂:“可他和那个贱婢在回燕国的途中,蓟城中都传成什么样了?那个贱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勾搭范大人,抢我的生意!倘若,范大人如今都不理我了,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莲心缓缓安慰道:“姑娘别急!范大人如今,不是也没来搭理代云那个贱婢吗?” 玉霜闻言,突然找到了希望一样,“是啊!” “姑娘心想,蓟城内人人都在传范大人和代云的事,可是云湘姑娘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正常吗?还有,若是代云真是范大人的新宠,那大人为何未派人前来,让崔姑姑好生照料着?如今,她还只是个下人而已!” “对啊!她还只是个下人,没有得到任何优待!先前,听闻崔姑姑还不想留着她们姐妹!要赶出醉云阁的!若是,那个贱婢真和范大人有点什么,那,那姑姑自然是极力留下她们姐妹,好吃好喝待着,怎会放着钱财不赚,还要赶她们走呢?” “是啊!姑娘,如今看来,蓟城内传的话,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呐!” 玉霜狠狠瞪着手中的杯子,说道:“好你个贱婢!此事一定是你传出去的!你敢造谣和范大人的事,还敢行偷盗之事,你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你们主仆敢断了我的活路,那我倒要看看,下人之过,你这个做主子,怎么为自己辩解?” 玉霜狠狠攥紧了拳头,她恨透了云湘,也恨透了萧代云,她发誓,她绝不会放过她们! 凝芝借由离开了前厅,她亲眼目睹了云湘抢走玉霜的客人,却不曾多说一句,表现的不争不抢,善解人意。离开了前厅,秋菊便凑近凝芝,缓缓说道:“姑娘!云湘姑娘那边,已经歇下了!” 凝芝闻言,柔声细语的说道:“云湘姐姐向来懂得如何伺候男人,讨男人欢心,如今,崔姑姑只怕更加器重她了!有曹大人、太子殿下等人在她手中,今后,无人能及!” “姑娘说的是!”秋菊轻声赞同道,“只是,云湘姑娘如今这般招摇,玉霜姑娘那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凝芝顿了顿,缓缓说道:“玉霜姐姐何时消停过?自打云湘姐姐来了醉云阁,她们之间的斗争,就从未停止过!我从不愿与她们相争,我也斗不过,争不过!只要我安分守己,云湘姐姐也不会把我逼上绝路的!” 秋菊恭敬说道:“喏!” 凝芝走了走,突然想到什么,又低声说道:“我听着你和我说的,云湘姐姐身边那个丫头,我觉着,她是个聪明人!” “是啊!奴婢也瞧着,这丫头,十分灵巧,口才俱佳!” 凝芝微微一笑,说道:“若是玉霜姐姐,有她们主仆一半的聪明,也不会仍由别人抢走了自己的客人!没钱赚,还与别人交了恶!得不偿失!” “玉霜姑娘为人实在直爽,估计,是斗不过云湘姑娘的!那今后,咱们可怎么办?” 凝芝闻言,不急不慢的说道:“玉霜姐姐自然斗不过云湘姐姐!但是,只要有她在,天天闹腾着,也是云湘姐姐烦心,咱们图个清静!又有一些小客人来,照样有钱赚!” 秋菊闻言,笑了笑,回道:“姑娘说的是!这玉霜姑娘随便在耳边吹了几口小风,她就能闹出多少事!于咱们,倒是省心多了!” 凝芝闻言,立刻严肃纠正秋菊:“怎么说话呢?都是醉云阁的姑娘,自有自的主意,岂是别人能左右的?” “喏!奴婢失言了!”秋菊恭敬认错。 “况且,这也不是别人吹的枕边风,是玉霜姐姐自己心高气傲,和云湘姐姐一样,早就得罪了崔姑姑!日后出了事,自有崔姑姑主持公道!”凝芝看向了秋菊,缓缓说道:“秋菊,咱们人微言轻!两位姐姐的事,我们插不上嘴!所以,无论怎样,一切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有看的份,没有说的份!明白了吗?” 秋菊紧紧看着凝芝,微微笑了笑,说道:“奴婢明白!”然后,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便去拿了点心,重新回到前厅,凝芝重新去接待客人去了。 回到前厅,凝芝见着崔姑姑忙前忙后,又是赔笑脸,又是陪酒的,可算是累坏了。凝芝缓缓走上前,轻唤一声:“姑姑!” 崔姑姑回头看见了凝芝,慌忙上前,对着凝芝说道:“哎哟!凝芝,你怎么这么慢呐?” “姑姑,我去拿了点心给客人!” “点心让秋菊去,你去干什么?” 凝芝看着崔姑姑这般急迫的样子,她莞尔一笑,说:“姑姑别急,我这不是亲自给客人们做了点心!男人嘛,总是要哄的!” 崔姑姑看着凝芝,微微一笑,夸赞道:“还是你懂事!比那玉霜强!”崔姑姑凑近凝芝的耳朵,轻声说:“玉霜不识抬举,到处摆架子!自己没本事揽客拉生意,还满嘴怨言!姑姑啊,一直都知道的,你是个懂事的,温柔可人,男人最是喜欢你这样的!你放心,伺候好客人,以后,有你好处!” 凝芝闻言,开心一笑,“谢姑姑提携!凝芝一定好好伺候客人,不叫姑姑失望!” 崔姑姑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开心一笑,“去!你的好,姑姑都记着!”说罢,崔姑姑微微送了送凝芝,凝芝温婉一笑,缓缓走了过去,轻柔温婉的举止,叫人看着十分舒心。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四十九)蓟城风波(9) 我从玉霜的楼阁方向出来之后,刻意留意了四周,见着四周没人注意,才绕道去了厨房,拿了点心,缓缓回去了。我端着点心上了楼,就见楚兮恭敬的站在屋外,她双颊泛着红晕,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低着头,我缓缓走上前,谁知,这才刚走近一点,屋内的动静就传入耳中,“噼里啪啦!”的撞击和物件摔地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的头低得更低了。 我凑上前,双颊微红,难为情的问:“还,还没完事啊?” 楚兮低着头,面露羞愧之态,微微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云湘的声音从屋内不断传出,我简直羞愧极了!奈何我这耳力却这般好,听得清清楚楚!云湘享受般喘息声,简直是声声入耳,伴随着男人的粗喘,这里面的场面,别提得壮观了! 我端着点心,羞愧得简直站立不安,我左手端着点心,腾出右手,直接一把拉住楚兮的胳膊就往一旁走。楚兮惊慌的拉住我:这,这不好!姑娘待客,没人在外侍候,被崔姑姑知道了不好的! 我羞愧的凑近她,低声说:“咱俩在这,听着他们这,这,这样就好了?” 楚兮闻言,难为情的低下头。我见状,低着头,匆忙拉着她就走,楚兮跟了两步,又拉住我,既尴尬,又犹豫不决,她又问:我们,真的不在门口侍候着? 我红着脸,垂头,撒开她的手,撒娇一般低声说:“你,你要留,那你留好了!我,我可听不下去了!” 楚兮听着我要留她一人在门口,她忙说:别! 我见楚兮也不愿留在门口听听云湘和曹大人的欢愉之声我拉上她,匆匆离开了云湘的房门口,到稍远些的楼口等着了,这里离得远,应该没事了。 我凑近楚兮说:“咱们就在这等着好了!听着有人来了,咱们又再过去!” 楚兮看着我,点了点头,说:好! 云湘和曹大人一番云雨之后,曹大人终于满足的翻身而下,累倒在一旁,身上被汗水浸透。云湘全身布满了红色的痕迹,浑身,身姿娇好,婀娜多姿,她虚弱的躺在曹大人身边,缓缓抓过床边一件外披,翻身而起,顺势将外披披在了身上,随意的用腰带系好遮住身子,缓缓走向了案几,侧坐而下,拿出药丸,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吞而下。 曹大人侧头见着云湘离开了自己,云雨之后也没有丝毫依存,他缓缓撑起头,侧躺着静看云湘的一切动作。云湘虽说用外披遮体,却将双肩和前胸展示的如此迷人,简直就是欲遮不遮,侧坐得姿势也是如此的销魂魅惑人心。 曹大人看着云湘将药丸缓缓吞了下去,他一直都知道醉云阁的规矩,所以,他不制止,也不多说,只是顺手拉过外衣披上遮体,然后走到云湘身后,环抱住她,紧紧贴着她的发丝,然后情不自禁亲吻一口。曹大人轻声说:“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一点没变?” 云湘面无表情,缓缓将曹大人环住自己的双手放下,然后轻声说:“大人指的是什么?” “你的身体!”曹大人说的轻描淡写,听上去倒像是一句调情的话,可是,曹大人却另有深意。 云湘身子微微向一旁倒下,仅用一只手撑住,然后妩媚的回头看着曹大人,柔声细语地说:“大人方才,不满意?”说着,又缓缓将自己肩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大人若是不满意,那么,小女子愿意奉陪!”说罢,云湘微微屈起膝盖,缓缓转了面对曹大人,一点一点拉起腿上的衣服,露出光滑的双腿。 曹大人见状也丝毫没有客气,大掌覆了上去往更深处探去,整个身子凑上去,与云湘成男上女下的姿势,曹大人一点一点抚摸云湘的双腿,缓缓将云湘放倒,可是却一直侧躺在云湘一侧,用另一只手撑住自己,然后缓缓说:“你这害人的妖精,用你这迷人的身姿,祸害了多少男人?”曹大人说这话时,眼神澄明,没有丝毫情欲的味道。 云湘莞尔一笑,“小女子,可是醉云阁的头牌姑娘!这样的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然后,云湘凑近曹大人的耳边,轻吐道:“偌大个燕国,大人以为,有多少男人够我祸害?” 曹大人邪魅一笑,戏譃的称一声:“小妖精!”然后又面露严肃,“你的身体,臣服在我身下!你的双腿,盘旋在我的腰间!你的口中,叫喊欢愉之声!可是这里!”曹大人指尖指向了云湘的胸口处,“这里,从不是真心的!” 云湘收起了所有的笑容,缓缓说:“大人花钱来醉云阁,买的是姑娘们的身子,可从不是姑娘们的心!” “呵!小妖精!你终于说实话了!”曹大人冷笑一声,又说:“所以,你自始至终,可以陪我喝酒,陪我笑,陪我睡!就是不陪上心,是吗?” “陪上心?大人这是何意啊?” 曹大人看着云湘,将一旁案几上的药瓶拿出来,缓缓说:“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出醉云阁!可是,这么多年了,无论我如何真心以待,每次完事之后,你都会按醉云阁的规矩,乖乖将药丸吃下,绝不怀上我的孩子!” 云湘闻言,静静看着曹大人,然后又突然一笑,缓缓抚摸着曹大人的脸颊,说道:“出醉云阁?给大人做妾?但前提,得是怀上大人的孩子!大人您听听,这多像一桩交易买卖!我用一个孩子,买来自己的身契!大人则是花重金买下一个孩子!” 曹大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湘,然后才说:“所以,你是不乐意了?” “我当然不乐意!”云湘仿佛嗤笑般回答曹大人,“我在醉云阁做着头牌姑娘,那是别人看我的脸色!可是,去做妾!那是要看别人的脸色!大人以为,我这样出身的女子,出了醉云阁,能得到什么好脸色?” 曹大人看着云湘,不急不缓的说:“所以,你一直都是,卖身不卖心!” 云湘冷冷看着曹大人,淡淡说:“世上真心,微不足道!我得活下去!而且是要别人看我脸色的活下去!卖身而已,对于每一个醉云阁的姑娘,这是必须的!但要卖心,对于我们而言,这是愚蠢的!” 曹大人听着云湘这句话,突然有些生气,但也可以说,他是嫉妒,他赌气一样说:“那太子丹呢?”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蓟城风波(10) 云湘闻言,突然沉默了,一直以来,她没有弱点,她能在燕国立足,又没被秦国作为废子抛弃,那是因为她的心冷酷如寒冰,没有丝毫温度,她从不会心慈手软!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也是如此!可是,太子丹,似乎一直都是云湘难以忽视的一个缺口! 云湘看着曹大人好久,才冷冷说:“你要说什么?” 曹大人看着云湘,淡淡说:“太子丹倾心于你,他对你,从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他对你一片真心!旁人或许会以为,都是逢场作戏,可是,我看的真切!他真心待你,而你,你的心,也动摇了!” 云湘听着曹大人的话,恼怒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然后狠狠将他推开,冷冷说:“曹大人若是自己舒服够了,就去找崔姑姑,把帐结了!” 曹大人被云湘打了一巴掌,虽说觉得实在窝火,但是也不多说什么,他对云湘的兴趣愈发浓烈,他不急不慢起了身,走向云湘的床,翻身上去,倒头就睡。然后,又对着云湘说:“云湘,我这个人,癖好很多!其中就有一个,那就是,研究女人!尤其是你!你越是否认,越是证明了我的那些话,不是一点都不对!你放心,我会一直待到明天早上,不叫崔姑姑为难你!哦!还有一点,今后,我会多来醉云阁,尤其是,太子殿下光临的那几天!”说罢,曹大人翻身睡了过去。 云湘静静的看着曹大人,她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给在床上睡着的曹大人,可是,云湘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云湘静静坐在案几前,然后,心里在默默盘算着,太子来醉云阁来得少了,难道,里面出了什么问题?若是少了太子这步棋,今后想要在燕国做点什么,也是难! 云湘正踌躇之时,忽而听到屋外传来声响,听着,玉霜和崔姑姑都来了!云湘听见玉霜的声音,就知道,她又是来找茬的! 我和楚兮在楼口待着,听见有人要上楼,赶紧跑到了云湘门口乖乖候着,却见崔姑姑面带愠色匆匆疾步走向了我和楚兮,身后还跟着玉霜。我惊觉,玉霜果然是去告状去了!我和楚兮见崔姑姑来了,恭敬的屈身行了一礼,然后,唤道:“姑姑!玉霜姑” 我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崔姑姑就这么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了下来,我未免有些错愕,我从小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打过巴掌!别说在21世纪,就是在秦国,也未曾这样被人待过。 我实在不服气,却只能隐忍,恭敬的跪倒在地,“姑姑!”楚兮看着我的所有动作,我被打,她很是心疼,却也只能跟着行礼。 崔姑姑怒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云湘的房间,然后压低声音说:“小贱人!跟我来,别惊着了客人!”说罢,崔姑姑起步直接奔向了我和楚兮的房间。 我轻声应着:“喏!”然后缓缓起身。 玉霜得意一笑,然后走过我,低声说:“你不是自诩范大人的新宠吗?如今范大人这么个常年醉身花街柳巷的人,都不来了!听闻,因为蓟城中的传言,范大人可是被大王和太子殿下狠狠责罚了的!现下,正恼凶成怒要追究谣传者之过!你行为不检,为人肮脏,看你现在,谁还能救你!”说罢,玉霜狠狠瞪了一眼我,还吐了口唾沫在我身上才离开。 就连莲心也不屑的看我一眼,然后低骂道:“小贱人!还不快滚过来!”过够了嘴瘾,这才起步离去。 我静静站在原地,看着玉霜和莲心的种种举措,实在觉得可笑!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咱们走着瞧! 楚兮慌忙上前,心疼的看着我,赶紧用手帕为我擦了擦身上被玉霜吐的唾沫,然后,心有不忍的想要轻触我被打的脸颊,我轻轻拉住楚兮的手,低声对她说:“别担心!好戏,现在才开始!”楚兮闻言,呆愣的看着我,我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说:“看着!你在姑娘门前候着,我去会会这几个恶婆娘!”说罢,我铆足了干劲一样,揉了揉被打的脸,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刚进房间,莲心就上前将我们的房门关住了,崔姑姑坐于主座,冷淡的看着我,多余话不说,只有一个字:“搜!” 此话一出,崔姑姑身边侍候的所有丫头全部应声:“喏!”然后动身将我和楚兮的房间搜了个底朝天。 她们搜房间,我作为下人不敢多言,只是为低着头,恭敬的站着,等待着搜查的结果,听着那些丫头一个一个报告说没有,我心中一笑,你们若是搜不到,那接下来,就是我给你们送出好戏了! 崔姑姑怀疑的说:“没有?真的没有?” 搜查的丫头恭敬的回道:“回姑姑,确实没有!” 崔姑姑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然后抬手示意她们退到一边,然后看着我,大骂:“小贱人,你给我跪下!”闻言,我装作吓坏了的姿态,赶紧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喘一声。 崔姑姑怒视着我,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冷冷说:“小贱人,花招还挺多!”顿了顿,又说:“有人说,你偷盗姑娘的财物!你可认罪?” 崔姑姑此话一出,我立刻磕头喊冤:“姑姑,奴婢冤枉啊!” 玉霜闻言,立刻大骂道:“冤枉?你个小贱人还敢喊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崔姑姑见玉霜这般放肆,大喊一声:“玉霜!放肆!” 玉霜见崔姑姑骂自己,立刻撒娇般说:“姑姑~她” “有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放肆!”崔姑姑并没有等玉霜说完,直接骂道。 玉霜见崔姑姑的样子是真生气了,玉霜只得乖乖退下:“喏!” 崔姑姑冷冷看着我,说:“在醉云阁,人人皆敬称我一声崔姑姑,除了因为我是醉云阁的管事之外,还因,我向来公正!姑娘们做得好,我自然奖励!做得不好,我自然教训!你既喊冤,我便给你个辩解的机会!若真是冤枉,我不会放过诬陷你之人!”崔姑姑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瞥了一眼玉霜,那个眼神,可以说是直接瞪的,“若是偷盗之事是真,我绝不轻饶!” 闻言,我恭敬的给崔姑姑磕了一头,“谢姑姑!”然后,我直起身子,淡定的直视着这一切,默默看了一眼玉霜和莲心,然后又垂眸。好戏开始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一)蓟城风波(11) 玉霜听着崔姑姑这是要给萧代云机会,她心中也没了底,心乱如麻,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我知道,搜不出东西,没了物证,接下来,就是看谁嘴皮子利索的事情了!我不急不慢,缓缓对崔姑姑说道:“姑姑明鉴,姑娘们屋子里丢了东西,旁人都是醉云阁的老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奴婢是新人,又没见过什么世面,醉云阁宝贝众多,奴婢瞧了欣喜,鬼迷心窍,做下糊涂事,这也说得通!”我慢慢将崔姑姑和玉霜的心思缓缓道来,顿了顿,我又说:“可是,方才,姑姑在奴婢屋中并没有搜到奴婢盗窃而来的物件,若是凭借一人之词,就说是奴婢偷盗,奴婢真的冤枉!”我扮演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崔姑姑,见她的神色间似乎有了其他想法,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我,我知道,崔姑姑开始动摇了! 崔姑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你的这番说法,并没有说服我!” “姑姑明察,若是今日在奴婢屋里或是身上搜到任何一个物件,奴婢绝不狡辩,任凭姑姑与姑娘处置!” 崔姑姑听着我一番恳切的言辞,不像是有意掩盖,更不像是偷盗之徒,崔姑姑慢慢看向了玉霜,不知不觉,在崔姑姑的心里慢慢觉得,这又是玉霜胡闹出来的事情,有时候,大可不必理会! 崔姑姑顿了顿,缓缓又说:“我醉云阁绝不容许有任何不忠的行为,敢行偷盗之事,我绝不轻饶!如今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你,你自然是逃不了干系!又或者你早已得到了什么风声,将所有物件全都藏了起来,企图掩人耳目!” 闻言,我慌忙磕头解释道:“姑姑明鉴,奴婢今日一直跟在姑娘身边,除了伺候姑娘,就去过膳房和浣洗处!奴婢去膳房拿了点心吃食,就匆匆回来了!在浣洗处,送去了姑娘的衣物,一刻也不敢多留,匆匆就回来了!”我的眼珠飞速转动,灵机一动,我说道:“莲心姐姐可以为奴婢作证!奴婢自浣洗处出来,就没去过其他地方!” 崔姑姑闻言,立刻看向了莲心,莲心见突然被提到,立刻被吓得慌了手脚,见崔姑姑一脸阴沉的样子,莲心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叫冤:“姑姑明察,奴婢今日在浣洗处是见过代云,可是,出了浣洗处,代云去了何处,奴婢就不知了!” 崔姑姑见莲心一脸的慌张,心存疑虑,厉声呵斥:“放肆!谁让你说话了?” 莲心一直都是害怕崔姑姑的,现在被崔姑姑这般呵斥,快吓破了胆,连连认错:“奴婢知错!”说罢,乖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我瞧着莲心这个样子,原来,也是欺怂怕恶之人,在小辈丫头面前,耀武扬威,自以为是的摆架子,在崔姑姑面前,胆小如鼠! 玉霜见着崔姑姑这样,轻声试探道:“姑姑~玉霜屋内丢了东西,姑姑可得为玉霜做主啊!” 崔姑姑听着玉霜这样说话,不耐烦的冷冷回复:“我谁都不会偏袒!你同我说再多,亦是无用功!与其如此,还不如乖乖把嘴闭上,别惹人心烦!” 玉霜见崔姑姑这般态度,不服气的只能闭上嘴,“喏!” 崔姑姑转头看向我,淡淡问道:“你是说,今日你在浣洗处,碰到了莲心?” 我恭敬回复:“回姑姑,是!” 崔姑姑听了之后,话不多说,直接吩咐自己屋中的人,“去搜莲心的房间!” 众人听了,齐声说道:“喏!”说罢,她们齐身出了我和楚兮的房间。 玉霜见着崔姑姑不搜萧代云的房间,反而要去搜查她们的住所,她没忍住,叫出了声:“姑姑?” 崔姑姑瞧都没瞧玉霜一眼,直接起身,不急不慢的说:“我不喜欢听废话!你既说你的屋里丢了东西,那么,除了莲心看到的代云,一个能近身伺候的丫头,你的东西,她触手可摸,莲心她本人也很可疑!”说罢,崔姑姑二话不说,直接走出了我们的房间。 玉霜气坏了,恼恨的看着我,我却丝毫不在意,缓缓起身,恭敬退到一边,屈身行礼,恭请玉霜和莲心出我的房间。玉霜愤懑的起步,走至我身边,低声怒骂:“小贱人!和你主子一样,巧言吝啬!诡计多端!你敢给我耍花招,我饶不了你!” 我愈发恭敬的屈身,缓缓说:“喏!奴婢不敢!” 玉霜看着我这样子,气急败坏,扭头走了出去,跟上崔姑姑!莲心唯唯诺诺起身,愤恨的瞅我一眼,不服气的只有跟了上去。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了一抹笑容,嘴里嘟囔道:“这下,到底是谁,饶不了谁了?”说罢,我心情极好的出了房间,行至楚兮身边,我得意洋洋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悄声说:“咱们没事了!她们要摊上事了!”说完,我若有所思的笑了,楚兮一脸不解的看向我,还没问,就见我走了。 楚兮定定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一时反应不过来。云湘这时候缓缓打开门,楚兮恭敬行礼,云湘瞧着一行人离开,嘴角撤出一个笑容,然后缓缓说:“看样子,是玉霜要来找茬!结果,要自食其果的下场!”说完,云湘不由得笑了,有些赞叹的说:“这丫头,让人不省心,似乎也有不省心的好处!”说罢,云湘满意一笑,转身走进了屋内。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玉霜的楼阁,在莲心的屋子里仔仔细细搜查,结果,还没花太多时间,就被人找到了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和一只精致的发钗。一个奴婢恭敬承上,“姑姑!” 崔姑姑抬头一瞧,瞬间恼怒,起身直接“啪!”狠狠给了莲心一巴掌,并大骂:“下贱东西!我的东西,你也敢拿!” 莲心见状,吓得六神无主,扑通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姑姑!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姑姑恕罪!”莲心惊慌失措,都快吓哭了。 崔姑姑闻言,大怒:“你还该狡辩!东西都从你的柜子里搜了出来!还有什么可说的?来人!把这个下作的东西,拖出去,乱棍打死!” “喏!”崔姑姑身边的丫头们闻言,立刻遵命行事。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二)蓟城风波(12) 玉霜见状,立刻下跪求饶:“姑姑息怒!姑姑息怒!这发钗是从莲心屋中搜出来的,可是,未必就是她偷的呀!” 崔姑姑瞧着玉霜这个惹人厌的样子,“啪!”抬手也给了玉霜一巴掌,“没规矩的家伙!你以为你自己就没事?你的丫头行偷盗之事,你管教不严,还敢和我求饶?这个死丫头,偷的不止你房内的东西,还敢偷我的!不知死活!”说罢,崔姑姑气急的无意间瞥见了那个价值不菲的手镯,怒气冲冲攥起玉镯,质问玉霜:“你说说,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 玉霜瞧着崔姑姑手上这只价值不菲的玉镯,她可是她私藏的首饰中,最贵重的一个,莲心怎么会蠢到把这个拿了出来?玉霜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一句话:“我,我” 崔姑姑大骂:“贱人!你竟敢私藏物件?我,我让你藏!让你藏!”崔姑姑气急败坏一把将这个玉镯狠狠砸到了地上,玉霜眼睁睁看着这支玉镯在地上摔得粉碎,眼中渐渐湿润。 玉霜颤抖着双手伸向被摔得粉碎的玉镯,这是她所有的希望,她的希望!就在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碎了!全碎了! 崔姑姑气急大喊道:“来人!将莲心那个丫头拖进来,当着这个贱人的面打!给我狠狠的打!” “喏!”众人听命,也乖乖顺从了。 玉霜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看着摔碎的玉镯,又不敢去碰,完全没了主意,害怕的蜷缩起来,牙齿在指甲上打颤儿。莲心一声一声悲惨的吃痛求饶声不断传入耳中,没叫一声,玉霜就心惊一下。“啊!啊哟!姑姑!啊!啊!姑姑,奴婢错了!啊!奴婢知错了!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姑娘!姑娘救我!救我!啊!”玉霜害怕极了,蜷缩着自己,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害怕的低头不敢看,不敢听。 我着实有些惊讶,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可是,我又不能去求饶,若是我开口,只怕会惹祸上身,还会牵连到其他人。我努力让自己屏蔽这一切,恭敬的低头站在一边,可以说是躲在角落,大气不敢喘一下。 眼见莲心被打得身上渐渐见了红,却没有一人敢求饶,这时候,凝芝听到了风声,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一进屋,就见这个情形,瞧着莲心被打的撑不住了,害怕极了,连忙走上前,缓缓对崔姑姑说:“姑姑何故生这么大气?为了几个不值当的人,当心气坏了身子!”说着,凝芝缓缓给崔姑姑顺气。 凝芝悄悄看着崔姑姑的脸色,试探的凑近,轻声劝道:“姑姑息怒!眼下,醉云阁里还有客人!此事若是闹大了,叫客人知晓,咱们醉云阁的面子,不好看!”凝芝这话倒是说进了崔姑姑的心里,她是个好面子的家伙。 崔姑姑闻言,立刻说道:“来人!给我堵住这丫头的嘴,被惊着客人了!” “喏!”说罢,几个丫头上前,直接将手帕塞到了莲心嘴里,叫她无法叫唤。 凝芝瞅着莲心这下叫不出声了,那么莲心也就该闭嘴了,最好,就是直接将她打死,这样就什么都说不出去了。可是,凝芝深知崔姑姑的性子,现在,崔姑姑是因为气急了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在燕国国都闹出命案,所以,无论如何,都会留着莲心一口气,留着终是个祸端!与其如此,不如,让她欠个人情! 凝芝仔细盘算了之后,又柔声对崔姑姑说:“姑姑,莲心这丫头做了错事,稍示惩戒也就罢了!若真是闹出了命案,咱们没法交代!这可是蓟城啊!” 经凝芝这么一提醒,崔姑姑立刻叫停,“行了!”然后,见着莲心浑身是血,皱眉对众人说:“拉下去,给她上点药!别断气了!” “喏!”崔姑姑身边的人听命后,拖着莲心下去了。 崔姑姑嫌弃的看一眼玉霜,“玉霜姑娘近日身体不适,适宜在楼阁中安心养病,不得出入!着人看好她!” “喏!” “还有,去她屋里给我仔细搜查,绝不放过一个角落!把所有首饰,值钱的东西,全收了!” “喏!” 说罢,崔姑姑起身走了,离开之前,崔姑姑看了一眼我,冷不丁的说:“做奴婢的,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恪守本分!如若违背了醉云阁的规矩,这就是下场!” 我知道崔姑姑这是说给我听的,我慌忙跪地回道:“奴婢遵命!” 崔姑姑说罢,起身就走了出去,凝芝送崔姑姑,也跟了出去,只是,在出去之前,她的眼神从没有离开过我,似乎在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见众人都走了,缓缓起身,玉霜还没回过神的样子,我心中未免有些怜悯她这个样子,可是,如今的我,自身都难保,如何有资格去可怜别人?况且,现在如此,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下场!虽然玉霜落败了,这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还是恭敬向她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玉霜狼狈的坐在地上,没有任何一人在身边。都是醉云阁最受欢迎的姑娘,可是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她一直守身如玉,卖艺不卖身,终究斗不过别人!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些首饰上,现在,最值钱的那一个,被摔碎了!其他的东西,她攒了这么多年,藏了这么多年,现在,全都没了!全都没了!玉霜突然笑了,又哭了,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我从玉霜的楼阁出来之后,见着几个经验丰富的姑婆们前来守住了玉霜楼阁的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很不是滋味。等我回去之后,楚兮刚见到我,就上前来问:怎么样了? 我失魂落魄的说:“没事了!玉霜姑娘被禁足,莲心也被姑姑罚了!咱们这关,过了!” 楚兮见我没事,终是放心下来,说:姐姐,你没事就好!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嗯!”然后,努力调整了情绪,看向云湘的房间,问道:“姑娘如何?” 楚兮说:姑娘和大人现在歇下了! 我缓缓说:“你去休息!今晚,我在门口守着!” 楚兮心疼我,说:我来守!姐姐你今天劳累了,快去好好睡一觉! 我摇摇头,缓缓对楚兮说:“还是我来!若是姑姑突然要问话,我还真不能睡熟了!”说罢,我瞧着楚兮这又开始担心的样子,我安慰道:“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这只是以防万一!去,睡去!”我轻轻拍了拍楚兮的肩膀,把她送走了。 楚兮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门口了,我不由得开始想玉霜和莲心的事情!我不免开始质疑自己,今天,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可是,这明明是她们先招惹我的!我心烦意乱之下,不由得想起了在来燕国的途中,云湘对我说,要把自己的心变得够狠!在这偌大的燕国中,如今仅仅只是一个醉云阁就叫我如此,那么,真涉及燕国国事,我又该如何?图尔汗曾要我接近太子丹,可如今,他们都不曾来过醉云阁,一切仿佛都被搁置了!我只感到空寂!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三)密谋 第二天一早,曹大人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看上去,倒像是忍着一腔怒气走的。我端着洗漱的水上楼,就见曹大人气冲冲的快步走下楼,我立刻恭敬的退到让出道,不敢说一句话。直到曹大人走了,我才缓缓起身,走进了云湘的房间,刚一进去,就见云湘特别冷静的坐在镜前,慢慢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云湘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她这样安静的样子,果真,云湘是醉云阁有名的冰山美人我将洗漱的水端了进去,然后恭敬的说:“姑娘,可以洗漱了!” 云湘淡淡一句:“嗯!”然后慢慢过来,将芊芊双手放入水中,轻轻挥拨几下,捧起一点水轻柔洗漱几下,捻起手巾又轻缓的擦拭几下。 我看着云湘这些动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个来醉云阁的男人都这么喜欢云湘了!我缓缓说道:“姑娘!”可是话到嘴边,我又顿住了。 云湘没看我,说道:“想说什么?”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就说,不说,那我休息会儿去!昨天累一晚上了!”说罢,云湘转过身直接走向自己的床。 我见云湘要走,立马叫住她:“唉!” 云湘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说!” 我顿了顿,然后说:“昨晚的事,你,你知道了?” 云湘沉默了一会儿,说:“玉霜与我作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昨天我抢了她的客人,她心怀怨恨,自然要报复回来!” “可是,她这次,不是冲着你去的!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去的,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你出了事,我逃得了干系吗?” 云湘这么说,也是!可是我顿了顿,又说:“最近蓟城里散步的谣言,我怀疑,是范大人做的!” 云湘闻言,她心里默默惊叹,确实是这样,这丫头确实聪明,事情刚出没几天,这就猜出来了!云湘又说:“蓟城近日的传言,也不完全谣言!咱们回燕国的途中,你和范大人之间的种种,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要说你们之间没什么,也没人会信!”顿了顿,云湘又说:“至于这件事是不是范大人做的,追究下去,还有意义吗?你和范大人之间,你玩我,我玩你的,就看最后,是谁玩得过谁喽!” 云湘果然还是那个云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是叫人无语!我默默叹口气,又说:“那,你和曹大人之间,又是谁玩谁呀?”云湘闻言,突然一愣,我顿了顿,又说:“还有太子殿下,你这都回蓟城多时了,他也没来看你!你就不怕,他再也不来?” 似乎每次一提到太子丹,云湘的神情就变了,云湘定定看着我,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神情冷淡,说:“曹大人是客人!只要是客人,他花了钱,我自然好生伺候!同样的,太子殿下也是客人,来不来,那是他的事!” “可是,你毕竟不是醉云阁的姑娘!太子来不来,不只是他的事,也是你的事!” 云湘静静看着我,她心中也有些愠怒,“可我现在被困在醉云阁!我能怎么办?”云湘越是激动,说明她越是担忧,越是心急如焚! 我看着云湘这样,转身将她的房门关了起来,然后淡淡对她说:“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总感觉,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我们之间还有所隐瞒,那么接下来,你在醉云阁也待不下去!” 云湘静静看着我,略有些紧张,“你想知道什么?” “昨晚,莲心被崔姑姑罚的侍候,醉云阁人人都躲,只有凝芝姑娘匆匆赶来,救了莲心!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凝芝这么多年不争不抢,人又温柔贤淑,这次救莲心,也许是她心善!” 我顿了顿,说:“我总觉得凝芝姑娘,哪里不对劲!所以,你小心点!”顿了顿,我又说:“蓟城的那些传言,是范大人的杰作!你知道的,对不对?” 云湘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淡淡说:“范大人是朝中大臣,自有他的打算!这次城内的传言,这不显而易见,就是冲着你来的吗?” “你想过吗?这些流言在醉云阁的姑娘们耳中,也许就是自己生意的事情!可是,倘若被有心人利用,人是你云湘买来的,现在出现这样的传言,那么,会不会是你云湘姑娘安排的?你不过是个风月场所的姑娘,莫不是,要将手伸向朝堂?一边攥着太子殿下,一边又安插别人攥着范大人!如此一来,危险的就不只是我了!甚至,还有你!” 云湘静静听着,然后又细细思量一番,先前范文渊也和她分析过,如今萧代云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都无用!云湘紧紧皱着眉头,缓缓说:“那你打算如何做?” “太子殿下不来,我不相信姑娘你不着急!所以,姑娘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只要曹大人来,我笃定,太子殿下也一定会来!” 我顿了顿,思索一番,说:“来不及了!”说罢,我又说:“近日,我听说,范大人和太子殿下来往密切,似乎有在密谋什么!秦国现在连年战事,燕国如果这时候没稳住,咱们不好向咸阳交代!” 云湘定静一想,确实是,“可是,我并没有接到任何指示!恐怕不好擅自行动!” “在这样的时候,蓟城之内突然出了这么大事,事事针对你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安心!” 云湘紧皱着眉头看着我,问:“你要做什么?” 我顿了顿,缓缓说:“之前莲心将玉霜姑娘的玉镯托人悄悄塞给我,还鼓动我去替自己赎身,远走他人,可是昨晚上,为何玉霜姑娘的玉镯会在莲心的柜子里?还有崔姑姑的发钗!” 云湘看着我,突然惊觉:“是你做的!” “我不过是把它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只是”我顿顿,神情又有些落魄,然后说:“只是,我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玉霜姑娘所有的首饰都被崔姑姑拿走了!这对她的打击挺大的!” 云湘闻言,缓缓说:“玉霜这么多年,卖艺不卖身,却将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一点一点藏的首饰,现在都被崔姑姑拿走了,她自然难受!” “如果玉霜真的爱财如命!为何陷害我的玉镯,却是她最值钱的一个?”我的话叫云湘突然若有所思,然后,我又说:“醉云阁的事,你想办法!多提防点!范大人和太子殿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要干嘛?” “我今晚,悄悄去看看!”我淡淡说道。 云湘看着我,惊呼:“你夜间潜入太子府,一旦被发现,是大事!” 闻言,我沉默了一会儿,转睛一想,突然一笑,说:“那我就去范大人的府内逛逛!” 云湘看着我满脸得意,虽然不太同意我这么做,但是,云湘还是没有说什么。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四)夜探范文渊府邸 自打出了昨晚的事情之后,玉霜一直被崔姑姑禁足,莲心虽然没有被崔姑姑赶出去,但是被打了那几大棍之后,也受了不轻的伤。我与云湘商议,到了夜间,众人都睡下之时,我再动手,所以,白天我一直在醉云阁乖乖做着我的事。我也去浣洗处,先前想要塞给我玉镯的那两个丫头已经不知了踪影,换了新人,看上去本本分分的,是老实人,嘴巴也很严实,我向她们俩打听原来的两个丫头,她们都说不知道,浣洗处其他人都像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一样,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们的行踪。期间,我也有遇到秋菊,她来给凝芝姑娘拿客人要用的点心,见到我,她和昨日见到她的时候一样,见了面和我打招呼,和颜悦色的,为昨晚的事情还替我捏了一把冷汗,我看着她那样,也只是寒暄几句,但是心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白天,我照常做事,只是在做事的期间,我随意问了几句,稍稍得知了一点范文渊的住所信息,然后,待到云湘陪客人歇下了,到了后半夜,我悄悄从床上起来,本想着从门口出去,但是想着这件事如果被发现,那么还是不要连累楚兮,于是,我悄悄打开一点房门探了探,楚兮已经在门口候着,没有丝毫察觉到我起床的动静,我又悄悄打开窗户,小心翼翼看了四周,见无人在,立刻翻身跳了下去,沿着树木丛林间一路小心来到了醉云阁的小门处。我看着四周少有人前来,心想着:倘若打开小门出去,那么免不得会被人发现! 想到这,我看着树林中有一块大小适宜的石头,且这里有树木遮挡,真是个好办法。我踩着石头,小心翼翼上了树,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等爬到了屋檐处,探头看了四周,然后才翻身跳了下来。 听闻,膳房的刘妈妈曾经跟着凝芝姑娘去范文渊的住所陪客,那日,凝芝姑娘和刘妈妈从后门进了府,然后便分开走的。听刘妈妈的叙述,后门进去之后,穿过花园,往南便是膳房!凝芝姑娘要陪客,是往北的方向去的,之后是怎样的,就不知道了。 我心想着,范文渊怎么着,也是个燕国大臣,现下正被燕王重视,所以,他的花园内,巡视的人必然不少!我躲在隐蔽处,微微闭上眼睛,想象着范文渊府中的布局,按照刘妈妈的叙述,我大概能够猜测模拟出一个格局。我按照刘妈妈的叙述,悄悄找到了后门,然后沿着后门缓缓走动几步,看着有了房檐延伸出来的部分,我伺机跳上了屋顶,躲在屋顶的一侧,小心探头出来查看着范文渊这里的一切。 这大冷的冬天,还真是为难我了,寒冷的风刺骨的吹着,一点一点钻入我的衣裳内,简直要冻死了!我绝不能在这么冷的天,待在房顶这么久,否则,肯定会给冻坏的!我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面纱,将自己的脸蒙住,寻着院中无人,又没有人在,当机立断跳了下去,快速滚了几圈,躲到了假山后,接着树木和假山挡住自己,这里还能挡风! 这个院子看着无人,但是也无人巡视,我悄悄沿着墙角快步小心翼翼摸索着,转了几个弯,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我立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小心窥探着,来人正是元基。 元基端着一碗炖好的汤疾步走去,走至一个房间处,轻敲了几下房门,道:“大人!小人给你准备了点热汤,大冷的天,您喝点?” 范文渊在屋内听见元基的声音,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走过去,打开房门,伸手摸了摸,说:“这汤都不热了,再去火上微着!” “喏!”说罢,元基端着热汤就要走,可是还没走,就被范文渊叫住。 “元基!” “大人,还有何吩咐?” “醉云阁那边,什么情况?” 元基闻言,有些困惑,又突然明白似的,笑着说:“醉云阁挺好的!生意照常做!自打云湘姑娘回来之后,崔姑姑赚钱赚到手软!没什么情况啊!” 范文渊看着元基这个样子,抬手就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还给我装傻!” 元基闻言,笑得更得意了,故意笑眯眯的对着范文渊说:“醉云阁这么多姑娘,谁不盼着大人你去呀?那,大人,你这问的又是哪位姑娘啊?” 范文渊闻言,抬手又要给元基一拳,元基见状立刻躲了躲,范文渊低骂道:“臭小子!还学会贫嘴了!我当然是问”范文渊突然一顿,有些不好意思一样说:“问那个,惹人厌,讨人嫌的那个呀!” 元基听后,笑得更开心了,乐呵呵的说:“大人,那代云姑娘,只是云湘姑娘的一个丫头!小的就是去打听,也打听不到啊!那醉云阁是个什么地方?谁会在意一个下人的言行?” 范文渊见自己的话就这么被元基堵了,他真是憋着一口气,指着元基,真是一句都骂不出,最后,范文渊大臂一挥,连连说:“去去!这一天天给你惯的,惯出这么个伶牙利齿来!下去!” “喏!小的告退了!”说罢,元基转身就走了。 元基刚转身,范文渊就听见院子中的假山后传来清脆的一个声音,声音很轻,但是,范文渊最近就是敏感的听得很清楚,然后范文渊立刻叫住元基:“元基!我在书房待久了,肚子都饿了,跟你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说罢,还没等元基反应过来,直接快步走向了元基,勾着元基的肩膀,大步离开了这个院子。 我见着范文渊和元基离开了这个院子,过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出来,小心翼翼沿着墙角,进入了范文渊的书房,又谨慎的把门关紧,灯也不敢点,一点一点深入,仔细探寻着范文渊的书房。不过,范文渊只是去吃东西,我不敢多待,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万一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但是又不能把这里翻得太乱,所以,我极其小心又迅速的翻查着。 范文渊一直以文臣自居,果不其然,他这里的书简倒是挺多的,不过,大多数都是治国策论,也不乏兵法书简,他研究的这些,还真是一个文臣应该懂的!不过,他的书案上,倒是有几分意思,我默默走过去,看见一个书简,我缓缓打开一看,幸好之前有老樵教过我识字,我一点点看完,这是要奏给燕王的!这篇文章里面,言辞犀利,将燕国现在存在的问题写得一清二楚,甚至指明,燕国内部已经渗透了来自各国的奸细小人,并奏请燕王严查! 这个该死的范文渊,我恼怒一拍,但是我又后悔了,真是气糊涂了,我怎么能这么激动,万一引来了旁人,这可怎么办!我努力让自己放平心态,然后又仔细翻看了书案上的其他书简。突然,屋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我立刻紧张起来,赶紧瞧了四周,见着书架后边是个藏身的好去处,我立刻躲到了书架之后。 范文渊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瞧着屋内空无一人,安静极了,他端着一碗热汤,缓缓走向了自己的书案,然后站定,瞧着书案上虽然依旧杂乱,但是还是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范文渊眼神犀利,然后缓缓将手中的热汤放下,并没有点灯,只是不急不缓将自己写的文章拿在手中,一点一点在屋内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思考着文章中用词或者修改什么的,但其实,范文渊悄悄打量着四周,最后瞥了一眼书架身后,嘴角微微一笑,然后面无表情不急不慢走向了书架。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五)等你很久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还在书房待着!进了房间不点灯,又还在自己房间走来走去,现在他正慢慢走了过来,眼看着我就要暴露,我紧张极了,屏住了呼吸,然后,缩到了角落里。 范文渊早已察觉,缓缓站定在书架前,仔细翻找着书简一样,我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范文渊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我不确定!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是,下一秒,我怎么也没料到,范文渊大力将书架往外一推,书架被推开,在地面上滑动,摩擦出一点轻微细小的声音远离,我见状,想都没想,提拳就向范文渊打去。 范文渊见藏匿之人要袭击,侧身一躲,巧妙躲开,然后伸手一抓,抓着我的胳膊将我从躲藏之处拎了出来,我被拽出,拔腿就想跑,谁想,范文渊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我转身劈过去,然后抬腿一踢,范文渊连连躲开,不由得松开了我。我见着范文渊松开了我,想都没想,也不想和他纠缠,直接就逃。 范文渊嘴角一笑,“这么快就落荒而逃?那未免也太辜负我等了你这么久!” 说罢,范文渊一跳,直接扑了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大力一转,我转过身和他对招。范文渊每一招都直击我的面纱,我知道,我绝不能被他看清真面目,否则,肯定会惹来烦!我极力避开他的招数,紧紧护住自己的面纱,不料下一秒却被他巧妙一把揽入怀里,他的一只手紧紧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伸手就抓我的面纱,我用手将他挡下。 范文渊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双眸,四目相对下,只有我们彼此。范文渊搂着我旋转一周,顺势将我扑倒,整个人跨坐在我的身上,伸手与我过招,我算是看出来了,范文渊这是下定决心要将我的面纱给扯下来,他可真是难缠!我气急败坏,情急之下,提膝朝他的那里狠狠顶了过去,果不其然,范文渊疼得面目狰狞,我一把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爬起来匆匆朝着门口跑,谁料,刚跑几步,脚腕就被范文渊一把抓住,我失去重心,扑倒在地,真真是疼极了,我使劲甩了甩脚,却挣不开他。范文渊也是个执拗的人,不放过我还真不放过我,抓着我的脚往下一拉,我就这么被他从地上拖拉着再次被他圈入怀里。我整个人趴在地上,范文渊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趴在我身上,紧紧禁锢住我,不叫我逃跑。 我拼命挣扎着,范文渊使劲按着我,不叫我动弹,却见没有什么作用,他低声一骂:“别动了!否则,我喊人了!”我被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会儿,回头看着他,他这个人,我能相信吗?我很是怀疑,动弹的更加厉害了,范文渊抓着我,和我纠缠在一起。 突然,“咚咚咚!”敲门声从屋外传来,我和范文渊都愣住了,我紧张的看向他,这时候,只要他一喊,我就完了!范文渊静静看着我,丝毫没有要帮我的意思。 屋外,元基敲了几声门,无人应声,元基说道:“大人!大人?还没睡吗?”闻言,范文渊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我,似乎很得意的欣赏着我现在怕极了的样子,元基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又说:“那,大人,我进来喽?” 元基这话叫我怕极了,我看向了范文渊,他这是不打算出声了,我恼怒给他一拳,挣脱他的禁锢,起身逃到了门口,打算趁元基开门之际,直接冲出去,逃之夭夭。结果,就在我跑到门口之时,范文渊突然出声:“啊?干嘛呢?” 我顿住了脚步,不敢动弹,范文渊缓缓起身,饶有兴味的一步一步走向我,然后从身后环抱住我,我动弹几下,范文渊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别动!这时候,只要元基进来,你就真的走不了了!”说完,还在我耳朵上轻吐一口气,一阵的感觉席卷全身,我颤抖几下,范文渊将我抱得更紧了。 元基听见范文渊说话了,停住了开门的动作,恭敬的说道:“大人,你今晚又要歇在书房吗?” 范文渊轻轻摩擦着我的身体,不安分要朝我的胸前袭来,我用手立刻抓住他那双咸猪手,范文渊轻笑一声,一口咬住我的耳朵,然后又轻咬住我的耳垂,我羞愤的瞪向他,范文渊却得意洋洋的看着我,缓缓说道:“这书房可比卧房有意思多了!还柔软舒适,叫人难以离开!”说罢,他还轻轻在我腰间掐了一下。我气急了,手肘一拐,给了他一击。 元基在屋外听得云里雾里,又恭敬的说:“那,大人,要不我给你再拿床被子来!这些天冷,晚上容易着凉!” 范文渊闻言,轻声在我耳边说:“你摘下面纱,我就帮你打发了元基!” 这个混球!我心中暗骂,我冷冷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范文渊轻笑道:“呵!你现在没得选择!”闻言,我确实犹豫了,范文渊见我不说话,他又说:“别磨磨唧唧的了!元基这小子,时而傻愣,时而聪慧!倘若他察觉了异样,到时,我也帮不了你了!” 范文渊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我今天真真是中了他的计了!他肯定一早就发现我了,就等着我往这个圈套里面跳!我顿了顿,极不情愿的说:“好!” 范文渊极其满意的埋在我脖间轻吮一下,落下一个红印,这才满意的说:“没事!元基,你休息去!我累了,今晚不用来伺候了!好好歇着去!” 元基在屋外听到这话,欣喜的说:“大人这是准我假了?谢大人!大人好生歇着,小的明儿一早又来侍候!”说罢,元基欣喜若狂的就走了。 元基走了,我一把甩开范文渊缠着我的手,愤怒走开。范文渊倒是不急不缓的走至一边,静静看着我,还比了个请的动作,笑说:“好了,我已经把元基打发走了!到你了!” 我看着范文渊,迟迟不肯有任何动作。范文渊见我这个别扭劲,轻笑道:“呵!就算你不摘下面纱,我也知道你是谁!你可能不知道,自打我叫人散步了那些传言之后,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可你一直都不来找我!也是够能憋的!不过也是,醉云阁鼎鼎大名的玉霜姑娘都被你玩弄成那样,倒还是我小看你了!” 我静静看着范文渊,听他诉说着种种,这果然是他做的,蓟城内的谣言是他弄出来的,他这么做,就是要逼我来找他!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拆穿我的身份!好个混账东西!我暗自大骂道。 范文渊见我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缓缓走向我,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自己摘下面纱!那我只好亲自来帮你了!不过,我范文渊对姑娘动起手来,就绝不是撕下一个面纱这么简单了!”范文渊直勾勾的看着我,饶有兴趣,“自打去了趟秦国,我可是好久没碰过女人了!还真有点怀念,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的感觉!”范文渊说得越发露骨,我不由得朝着身上隐藏的最后一招摸去。 我看着范文渊靠近,直到靠近我之时,我当机立断拔出碎云刀朝着范文渊直接划去,幸好范文渊灵敏的向后一仰,只是划破了他的衣裳,并没有割破他的肌肤,否则,匕首上的毒液必会要了他的命。我见范文渊向后一倒,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抬腿对他一踢,将他踢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脚步。我看着门就在不远处,拔腿就跑了出去,出了院子,二话不说,跳上房梁,上了屋顶,顺着屋顶逃之夭夭。 待到范文渊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被划破的衣裳,不由得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感叹道:“幸好我机灵,躲得快!不然,还真是要倒在女人手下了!”说罢,他赶快跑出了房间,看着已经逃跑了的人,不禁一笑,笑道:“没能当面戳穿她,真是可惜了!”不过,他转念又想,又感叹:“不过,这么快就戳穿她,似乎又不好玩了!呵!也是,这么久没碰女人了,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个男人了!明儿个,就去醉云阁叫几个姑娘来,好好睡上一睡!”说罢,范文渊洒脱转身,进了书房,回去睡觉去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六)我怕死 我带着一团怒气回的醉云阁,悄默声的顺着出去时候的路线回去的,回来的时候还谨慎的探了探四周的情况,没人这才顺着墙角回了我的房间窗下,四周看看无人,跳上屋檐,顺着窗户爬了进去。进去之后,我静静站了一会儿,想到范文渊对我做的那些轻薄之举,我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下面纱,狠狠扔在地上,低骂一声:“混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没想到,我这一声竟然惊着了楚兮,她听得屋里有动静,惊醒过来,缓缓走过来。我听着屋外传来脚步声,赶快捡起面纱,迅速脱了衣裳,爬到床上,被子蒙过头顶,呼呼大睡。楚兮轻声打开屋门,向里面瞅了瞅,见我好好睡着,又轻轻关上了房门,回到云湘房门口静候。 我听着没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掀开一点被子,探出脑袋,看了看,楚兮走了,我长松一口气,这小丫头,差点就被她发现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范文渊那篇言辞犀利的文章!最主要的是,他言辞间都在暗示着燕国内部有细作,我相信,即使是再昏庸无能的君王,一旦怀疑燕国境内有细作,也不会轻视此事! 我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天一亮,我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坐了一会儿,心里焦躁不安,打开房门,惊醒了楚兮,她愣愣的看着我,我疾步走过她,走下楼,冲到水缸面前,打好一盆冰水,静静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然后猛地捧起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挥过来,然后又烦躁的挥了好几把冰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冷静下来。 我面无表情的给云湘烧了洗漱水,也许是心不在此,也许是被冰冷的水冻住了不会笑,我全程冷着脸,机械的做着一切,待到水烧开之后,端着这盆水,径直上了楼,疾步走向云湘的房间。 楚兮见我来了,似乎有要踢开房门闯进去的打算,立刻惊慌的拦住我,说:姑娘和客人还没起! 我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楚兮,努力平静下来,然后对楚兮说:“你先去洗漱!一会儿,我来伺候!” 楚兮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忙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别担心,一点小事!只是需要和姑娘说一声!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的语气透露着不确定,眼神有些空洞,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碰到大事!我慌极了! 我叫楚兮回屋休息,在门口等了很久,云湘和客人这才醒过来,我见着客人起了,恭敬的端进洗漱的热水,云湘娇媚百态的伺候客人洗漱之后,客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客人刚走,云湘立刻收起所有笑容,转头看我一眼,却被我颈脖处明显的红痕吸引,她没有立刻就问,反而是见着客人下了楼,才淡淡说:“关上门!”说罢,转身朝着里屋走。 我立刻会意,警惕的将房门关上,跟了过去,刚进里屋,我就见着里面一片混乱,看样子,昨晚上云湘这里一如既往的缠绵悱恻。云湘坐在梳妆的镜子前,缓缓梳理着柔发,淡淡问:“昨晚怎么样?” “我去到范文渊的书房,在他书房里翻查了一番,看到一篇文章!” “什么文章!” “他将燕国存在的种种问题通篇道尽,言辞犀利!意有弹劾朝中大臣!也有暗示,燕国有臣子非奸即盗,贪得无厌,中饱私囊!更直言,燕国混有他国细作,若不铲除,后患无穷!还有太多了!”我一时间还真说不全。 云湘静静听着,眉头早已紧锁,这时候,她还真是摸不清范文渊要做什么了!云湘又问:“除了这篇文章,你可打探到,近日他与太子殿下都在商议什么?” 我摇摇头,缓缓说:“他们经常在书房内密谋着什么,我在书房里翻看了一番,就只有这篇文章!倘若这篇文章上奏给燕王,燕国恐怕会掀起一番风浪!” 云湘闻言,思索一番后,淡淡说:“朝堂上的事,我们女子做不了什么!我会将这些消息传回去,接下来,就等那边的指示!” “嗯!”虽然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我忐忑的问道:“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范文渊和太子真的奏请燕王彻查大臣,除了打击贪官腐败,还要挖出细作!我们该怎么办?” 云湘闻言,手中的梳子停住了,然后看向我,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反倒是一种冷漠,她顿了顿,冷冷问:“怎么?怕了?”言辞间,无不透着对我的嘲讽。 我看她这个样子,我实在受不了,我失控的直言道:“谁能不怕?我们在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一点依靠!这里又是蓟城,是燕国的国都!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那是能掀起一番的风浪的!” 云湘见我如此激动,早已将我看穿,淡淡说道:“呵!你怕死?” 这什么话?我觉得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这可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我义正言辞的承认道:“我当然怕!我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我是被迫来到这儿的!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事情,丢掉性命!” 云湘静静看着我,于她而言,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者说,她从不怕死!对她来说,她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过一条贱命罢了,谁想要,拿去就好了!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云湘嘲笑的看着我,然后又转过头,继续打理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缓缓说道:“你最好小声点!被有心人听见了,你会死得更快!” 我见着云湘这么个冷漠无情的样子,我看着就是就是莫名的窝火!我嘴里不断嘟囔着:“我不想死!我还要回家,我爸妈还在家里等着我!我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在这个时代!我还要回去,继续旅游!继续欺负老王!”王政!你到底在哪啊?这到底是个什么破地方!我到底怎么才能回去?我急坏了。 云湘听着我说的这些,只觉得糊里糊涂,她淡淡说:“我在胡说八道什么?”说罢,她轻蔑的嘲笑我一声,说:“呵!还以为你是个多有本事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贪生怕死!” 我着急的和云湘争辩道:“在你们这,见惯了生死,自然不懂得珍惜!可我从小就被教育,人要珍爱生命!动物有求生的本能,我是个人,我也有!” 云湘蔑视的看我一眼,然后才缓缓说:“你放心!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闻言,我惊异的看着她,又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再次确认:“真的?” 云湘不看我,说:“范大人是最爱女人的,咱们回来燕国都这么些天了,他却一次都不肯踏入醉云阁!起初,我还以为真有什么大事,可是,你昨晚去了他府中,和他这么一闹,那就大不相同了!” “怎么不同?” “你瞧好,今天,范大人就会来了!”云湘确定了一样,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看着她这么盲目自信的样子,我说:“可是,崔姑姑没说,今天,你有客人啊!” “范大人可都不是指定要谁伺候的主!人在前厅,与姑娘们一同游耍,看中了谁,当场就会将她扛入房中,通宵缠绵!再者,就算不是我的客人,我云湘也从来不怕!大不了,抢过来就是了!” 云湘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也是啊,抢客人这种活,她最在行了!想当初,曹大人还是玉霜的客人,云湘都没和曹大人说一句话,没做一个勾引他的动作,甚至,都没看曹大人一眼,就这么顺利把曹大人从玉霜手里抢了过来!我还真不怀疑她抢客人这个本事! 我闻言,顿了好久,才淡淡说:“哦!” 云湘闻言,转头又看了一眼我颈脖间的红痕,她暗示道:“去换一件衣服!天冷,冻着颈脖,病了,我还怕你传染给我!”说罢,云湘缓缓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姿,顺势将身上披着的衣服褪去,然后说:“来帮我更衣!” 闻言,我恭敬的回道:“喏!”然后,赶紧从地上起来,帮云湘更衣。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七)消息传开了 崔姑姑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范文渊今天要来醉云阁了,她的一个大财主来了,崔姑姑可高兴坏了,忙前忙后开始着人张罗。这有了什么秘密,一旦崔姑姑得知,就再也不是秘密了!不过一会会的功夫,整个醉云阁的人都知道了范文渊要来醉云阁的消息,所有姑娘激动的直呼好!各个开始沐浴更衣,早早开始打扮自己! 玉霜虽被崔姑姑禁足,不知她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本来还是面如死灰一般,突然又活过来,立刻张罗莲心给自己洗漱:“莲心!莲心!快!范大人要来了!我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快,莲心!为我梳妆!”可是,玉霜叫唤几声,莲心还是没有动静,玉霜这才想起来,莲心被崔姑姑命人打成了重伤,现在实在动弹不得。玉霜迫于无奈,只有自己动手,她飞速下了楼,路过莲心房间的时候,见她的房门没有关,玉霜顿住了脚步,静静看着屋内的莲心,她看上去疼痛难耐,脸色十分难看,玉霜心有不忍,看着莲心渴望的眼神,玉霜紧皱着眉头,她心软的要走上前,可是,想到范大人是她唯一的机会之后,玉霜连忙回过头,起身跑开。莲心看着玉霜就这么跑开了,莲心心痛极了,甚至说,是失望透了!她一心一意服侍的主子,现在竟然抛弃她如同抛弃一个废物一般!莲心心中悲痛,又渐生怨恨。 玉霜一盆一盆打水,烧水,来来回回自己一个人将浴盆灌满水,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了香薰和花瓣,想都没想,褪去衣裳,进到浴盆中,仔细将自己清洗干净。起来之后,又快速走到镜前,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自己,她焦急坏了,拿着胭脂水粉给自己扑了一层又一层,娇艳的红唇陪着微红的胭脂,这个样子,玉霜不信会有男人不喜欢!玉霜自己给自己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式,精心挑选着没有被收走的首饰,看到仅剩下的一个发簪,玉霜愣住了,她看着这个不华丽,不珍贵的发簪,她的眼中渐渐充盈起了泪水,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活下去的决心!而且,她一定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玉霜坚定地将发簪戴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特意挑选了一件略微性感的艳丽衣裳,仔细看了一圈,觉着已经完美之后,她悄悄打开窗户,看着门口还有人在守着,她突然觉得,恐怕出不去!她立刻下了楼,在自己的楼阁中四处转了转,进到了库房,打开库房的小窗户,见着没有任何的人在这儿,想都没想,直接从小窗户这里跑了出来。 凝芝自打听到了范文渊今日会来之后,也是一早开始准备起来。秋菊在一旁侍候,见着凝芝这般认真,秋菊缓缓说道:“姑娘,今日范大人要来!往日,都是其他姑娘伺候,从没轮到咱们” 秋菊话还没说完,凝芝立刻不悦骂道:“你懂什么?范大人与其他姑娘都是逢场作戏,以前不是我伺候的,怎知今日轮不到我!” 秋菊闻言,立刻恭敬的应和:“是是是!奴婢知错了!” “快给我梳妆!” “喏!”秋菊小心翼翼的应声,然后开始给凝芝梳妆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这么安静的给凝芝打扮着。 范文渊要来的消息,在醉云阁简直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一样,所有姑娘皆是认真在打扮着自己,可是,云湘就不同了,她显得极其的淡定。我反倒是为她着急了,我直接问云湘:“姑娘,这范大人要来的消息在醉云阁都传遍了,所有姑娘都在打扮自己,有几个姑娘为了争夺一个首饰,都吵起来了!差点还打了一架!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云湘不急不慢的看我一眼,然后缓缓说:“我为何要着急?我又不怕死!大不了,这事就这样呗!” 什么叫就这样?我简直要被她气死了!她不怕死,我还怕呢!我压抑着满腔的怒火,越发恭敬的劝道:“姑娘,这里是蓟城,咱们又身在蓟城最有名的醉云阁里!范大人那是大主顾,你就算不为了咱们来这里的任务,也算是为自己打算打算!倘若有一天,你可以离开醉云阁了,以后也有个依靠啊!”我不知道什么才能打动云湘,随便找了个说法劝她,只要能劝她对范文渊上点心,难说还可以套出点什么来!或者可以从另外的角度解决了这件事!最起码,我和楚兮在燕国,还算是安全的! 云湘听得我的话,突然脸色就变了,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是她的语气很冷淡,“我不会离开醉云阁!更加不需要什么依靠!”然后,云湘放下梳子,冷冷对我说:“萧代云,收起你那点心思!在我面前耍花样,没用!还有,我也奉劝你一句,别着急,欲速则不达!当心弄巧成拙了!”说罢,云湘径直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床,看了一眼,缓缓问道:“重新铺过床了?” “是,都重新铺好了!” “行了,那我睡一会儿!昨晚上,可折腾得我呀!”说罢,云湘直接上床,到头就睡去。 我看云湘这个样子,简直能被她气坏了,我喃喃吐槽道:“你当然不着急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又不怕死,又冷漠的,当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吐槽完了,我对着云湘的背影吐了个舌头,毫不犹豫,转身直接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我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憋着怒气的一屁股直接坐下。楚兮察觉到我有些生气,走过来,问我:姐姐,怎么了? 我气还没消,直接低骂道:“这个家伙!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 楚兮一脸疑惑,问:姐姐,你在说谁呀? 我看向了楚兮,然后突然愣住,闭上嘴,什么都不说,顿了顿又说:“没事!我被气糊涂了!也可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有些不适应!” 楚兮看着我,她知道我有心事,但是不愿意说,所以,楚兮也懂事的不会去问。她笑了笑,缓缓说道:听说,范大人今天会来,咱们需要做什么吗? 我看着楚兮,但是又想起云湘那个样子,我就来气,我长呼一口气,说:“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现在,纵使我们做的天好地好,人家不上心,有什么用?”我故意这么说,还提高了不少音量,似乎就是要故意叫云湘听见一样。 楚兮闻言,大概也明白了许多,她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别这么大声说话,我不服气的嘟着嘴,气急了!楚兮安慰说:咱们在醉云阁,是丫头,当心叫有心人听到,又是一桩事! 楚兮说的有道理,我这个急性子是该注意点,我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说:“好像是哦!我这个脾气,是该改改!”说罢,我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说:“她是蛇蝎美人,没心没肺,又不惧生死!可咱们不是啊!这凡事,不能总这么被动的等着她来吩咐!” 楚兮愣愣的听着我说的话,不明白,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要做什么? 我趾高气昂的说:“不做什么!我哪有那个能耐,去做什么?楚兮!” 楚兮突然被我叫道,她愣愣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低声对她说:“她不上心,咱们不能呀!你去前厅,站在角落里侍候,看看情况!我在这儿,想一想,如何能够说动姑娘!这件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我们不敢冒险,也冒不起这个险!”顿了顿,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无论范文渊这次到底要做什么,都得先知道,他到底是真的意有所为?还是在故弄玄虚?倘若,他真的要挖出所有的人,那么,不管云湘在不在意,我也必须为了自保,而采取点措施了!” 楚兮静静的听着,她知道,虽然我嘴上不说,可是,也许事情真的有点危急,楚兮立刻就答应了,说:好!姐姐放心,我立刻就去前厅!一有消息,我立马来告诉你! 说罢,楚兮起身就走,我定定看着窗外,现下还是冬日,大雪覆盖住了整个燕国,可是,为何在这醉云阁里,有人热情似火!有人,却如同这冰冷的雪一样,冰冷得叫人难以靠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八)风花雪月(1) 范文渊果然是风花雪月场所的常客,到了傍晚,带着元基立马就加快了脚步,赶往了醉云阁。范文渊兴致勃勃,一路疾走,脚步实在快,元基一路上几近小跑着才能赶上范文渊的步伐,还连连唤了范文渊几声:“大人,大人,大人!”元基连叫范文渊几声,范文渊都没停下,元基一把拉住范文渊,喘着气,说道:“大人!我说,咱们,咱们何故走这么快?那,那醉云阁的姑娘,又不会跑了!” 范文渊看着元基,故作惊讶的说道:“哟!累坏了?” 元基喘着气,没好气的说:“可不累坏了吗!大人,从咱们府到醉云阁,虽说不远,但它也不近!你说,这饭也没吃,就这么一路跑过来的!我说这,逃命都不至于这么跑法呀!” 范文渊闻言,立刻抬手就敲了元基一下,认真说道:“说什么呢?臭小子!嘴没个把风的,什么话都说!” 元基闻言,立刻乖乖闭嘴,恭恭敬敬说道:“大人,咱虽说去了趟秦国,但也没几天!不至于,这么急不可耐?” 范文渊立刻瞪着元基,吓得元基立刻闭嘴,范文渊静静看着元基,仔细思索着他这番话,突然笑了起来,特别来劲的说道:“你还别说,这出了趟远门,身边也没个女人!还真憋死人了!”范文渊还特意凑近元基,坏笑称:“难道,你不怀念那种感觉?” 元基闻言,惊觉不是什么好话,立刻警惕的反问:“什么感觉?” “就是”范文渊凑近元基,一脸享受的闭上眼,比划着动作,越发不要脸的说:“那种感觉啊!” 元基见状,立刻会意了,忙撇清关系说:“大人,你别胡说!我可,从来,从没有碰过姑娘!你”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人嘛,就该多睡几个女人!”范文渊理直气壮的说,“之前没碰过,今儿个,我就叫你试试!保准叫你,终生难忘!”说罢,范文渊拉扯着元基就往前走。 元基一脸惶恐,连忙推辞,“不不不!大人!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我,我还是在你身边伺候就好!我不用!不用!不用!真不用!” 范文渊连忙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怎么能薄待你呢?不用担心,今天的一切开销,全记我账上!你只管玩的痛快!” “大人!不用!不不不不!大人!真不用!”元基惊慌的连连拒绝,范文渊怎么拉扯,元基就是不敢再往醉云阁的方向去。最后,索性一把抱住街边房子的柱子上,赖着不走。 范文渊见着元基这样,立刻严肃说道:“你这是作甚?快下来!别丢人!” 元基哭丧着脸,连连求饶,“大人!小人知错了!您就绕了小人!那,那醉云阁的姑娘,小人真的!应付不了!” 范文渊见着元基这个样子,开怀大笑,然后连连摇头,说道:“行了!瞧你那点出息!走!我弄你,行了?” 元基闻言,立刻感激涕零,“谢大人!” 范文渊瞧着元基这个样子,哭笑不得,连连摇头,看着在一旁乖乖跟着自己的元基,不免教育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连个姑娘都不敢碰!以后,我怎么给你说亲去?你这胆子,日后也该练练!别见着醉云阁的姑娘,就跟见着老虎似的!那些个姑娘,一个个的,那都如花似玉!让你跟着我享次福,还给你吓成这样!”说罢,范文渊长叹一口气,又连连摇头,径直走上前,“跟上啊!我可有点忍不住了!”说罢,范文渊一脸坏笑的向前走去。 元基定定看着范文渊的背影,惊讶的咽了一口口水,连连感叹道:“大人,还真是啊!这样的男人,按理,哪家姑娘敢嫁给他啊?但偏就,醉云阁的姑娘们,一个个都争着要嫁给大人!还真是我见识得少啊!”说罢,元基连连摇着头,快步跟了上去。 范文渊在醉云阁,果真如同云湘说的那样,原本一开始,所有的姑娘都在伺候着自己身边的大人,突然之间,范文渊大步流星的走进醉云阁,张开双臂,高呼:“姑娘们!几天没见,想我没啊?哈哈哈哈哈哈!”此言一出,所有姑娘立刻激动的起身跑上前去,范文渊见状,高兴得大笑几声,一把将姑娘们揽入怀中,调戏道:“哎哟!这几天没见,都瘦了!哎哟!这谁呀,这不翠姑娘吗?这不过短短几日,怎么变得越发娇柔可人了呢?”说罢,范文渊伸手勾起翠姑娘的下颚轻轻摩擦,“来!让我亲一口!”然后,范文渊噘起嘴,就要亲过去。 范文渊还没亲下,另一边,又被另一个姑娘拉着腰带一把拽了回来,娇滴滴的说道:“大人好坏!翠姐姐那都有客了,你怎的还惦记着人家呢?” “哟!我的玉儿不高兴了?这可如何是好?来,让我好好安慰安慰你!”范文渊一把就将玉儿杠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着,在玉儿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拍,高声宣扬着:“哈哈哈哈!今晚上,叫你爽个够!” 玉儿趴在范文渊肩上,一脸娇羞的样子,低声骂道:“大人!你好坏!” “哈哈哈哈哈!”范文渊扛着玉儿起步就要走,谁知,身边的几个姑娘们拦着不要范文渊走,拉扯间,所有人都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范文渊仰坐在地上,玉儿瘫倒在一边,其他姑娘不客气的直接将玉儿推开,纷纷脱下自己身上的披帛勾上了范文渊的颈脖,还有人不断用手绢轻柔似有似无的从范文渊脸上滑过,极尽挑逗!范文渊一脸享受的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嘴带微笑,静静享受着姑娘们的调情。 崔姑姑听到范文渊来了,立刻赶了过来,见着一种人就这么在前厅躺倒着,立刻惊呼:“哎哟!这怎么回事?范大人来了,怎么倒地上了呢?” 说罢,崔姑姑立刻上前要去扶范文渊,范文渊瘫软得任由崔姑姑拖拉,却就是不起身,几次拖拉之后,范文渊一拉搂过崔姑姑,崔姑姑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崔姑姑倒在范文渊怀里,范文渊随意的搭在崔姑姑肩上,然后,范文渊慢慢说:“崔姑姑!我知道,醉云阁生意一直都很红火!客人多!姑娘们忙不过来!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忽悠我啊!”范文渊随意指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姑娘,不满的说着。 所有姑娘一听,立刻不悦的撒娇道:“大人好坏!怎么这么这么说呢?” 范文渊一听,立刻说道:“哎哟!错了错了!说错话了!我掌嘴!掌嘴!”说罢,范文渊,嘟起嘴,一下一下的拍着给所有姑娘们看。打完了三下之后,对着所有姑娘说:“看,打完了!哎哟哟,我这嘴呀,都打疼了!” 范文渊此话一出,立马又有一个姑娘将手中的披帛一扯,勾在范文渊颈脖上的披帛立刻将范文渊扯到了姑娘的面前,这姑娘轻轻抚摸着范文渊的脸颊,然后极尽诱惑的说:“大人,您的嘴被打通了!人家的心,也跟着痛了呢!” “哦?” “大人,您的嘴痛了,要不,我给你吹吹?” 范文渊紧紧盯着眼前的姑娘,轻声说道:“到底是嘴痛?还是心痛呀?” “大人你坏!” 范文渊坏笑着,轻嗅着姑娘身上的香气,然后直勾勾的盯着姑娘胸前的美好风景,轻柔的说:“小桃子别慌,我这就给你揉揉!”说罢,范文渊立刻将小桃扑倒在地,直接上手,亲吻上去。范文渊此举,立刻招致所有姑娘激动的拉扯着范文渊,所有姑娘全都扑在范文渊身上,场面十分混乱。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五十九)风花雪月(2) 崔姑姑见状,实在有些着急,立刻拨开所有姑娘,厉声骂道:“都起开!大人们都看着呢!害臊不害臊?”可是,崔姑姑的话并没有叫范文渊停下来,他依旧压着小桃极尽亲吻与挑逗,小桃也无视崔姑姑,双手双脚攀附着范文渊不愿离开。崔姑姑见状,立刻一把拉开范文渊,对着小桃骂道:“小桃!成何体统?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范文渊被崔姑姑突然的打断,满脸的意犹未尽,曲起一直膝盖撑在地上,一直胳膊肘随意的搭在膝盖上,缓缓抚摸着下颌,嘴角带着笑意,衣衫不整。 崔姑姑回头看着范文渊,笑道:“范大人!您这都多久没来我这醉云阁了?都忍了这么久,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范文渊低头笑了笑,一脸憋屈的说道:“姑姑!我这都憋了这么久了!难受啊!” 崔姑姑缓缓蹲下身子,为范文渊拉了拉衣裳,然后扶起范文渊,好声好气的劝道:“大人!你如今深得大王器重,言行举止间,也该注意点!再说了”然后,崔姑姑凑近范文渊,低声说道:“再说了,这醉云阁来的也都是官场上的大人们!你这一来,浩浩荡荡的,姑娘们全都扑你身上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你是大人,我一个小老百姓,还是个妇道人家,可不敢得罪!可其他大人们,我也不敢得罪呀!范大人就当给我面子,帮帮忙!”崔姑姑说得十分委托的样子。 范文渊瞧了一眼崔姑姑,立刻说道:“哟!我好像给姑姑惹麻烦了!可不好!可不好!” 崔姑姑见状,立刻赞同道:“大人真是好说话,帮我大忙了!要不这样,我给你早就备下了包间,你到包间里候着,要哪个姑娘,我着人给你叫来!” 范文渊闻言,立刻说道:“别!别再麻烦姑姑了!把头牌姑娘给我叫来就好!我这可都惦记一路了!”说罢,范文渊露出一个直勾勾的笑容。 崔姑姑看了一眼范文渊,直勾勾的笑了笑,然后说:“云湘可是太子殿下看中的人,你也敢惦记?” 范文渊笑了笑,低声说:“那曹大人不也一样惦记吗?除了我们俩,也有别人惦记着呀!我可知道,这些天,云湘可是接了客的!” 崔姑姑闻言,若有所思的笑着,缓缓说:“这云湘毕竟是太子要的人!云湘这些天接的客,也是朝堂上的几个大人物!曹大人和位高权重的将军,我们几个女人家,得罪不起!” 范文渊早就听出了崔姑姑的言外之意,心领神会,笑道:“殿下只是来的时候,要云湘作陪!可从来没说,不让她接其他的客呀!姑姑放心,钱财,我不会少给的!” 崔姑姑听到钱,立刻乐呵呵笑起来,说道:“行!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叫云湘!” 范文渊立刻笑着屈身行礼,“谢姑姑成全!” 崔姑姑刚走,周围的姑娘就围上来,拉着范文渊的衣角撒娇:“大人!你不要奴婢了?大人你好坏!” 范文渊看着周围这么些姑娘围着,不敢直视一样挠了挠脑袋,不做声。崔姑姑刚走,便听见身后的姑娘又闹事,立刻折回来,骂道:“去去去!招呼客人去!别在这吵吵吵!还不快去!”崔姑姑这番骂完之后,姑娘们才不情愿的散了。 范文渊悄悄看了一眼崔姑姑,再次作揖,轻声说道:“谢姑姑救命之恩!” 崔姑姑看了一眼范文渊,笑着白他一眼,低骂一句:“油嘴滑舌!”然后说道:“到包间等着去!” 范文渊立刻恭敬行礼,说道:“喏!” 元基看着崔姑姑走了,这才缓缓走上前,不由得惊叹道:“大人!厉害啊!” 范文渊轻笑一声,又说:“这才哪到哪呀!待会到了床上,我教你更厉害的!”说完,范文渊意有所指的看着元基,拍了怕他的胸脯,轻笑一声,径直向前走了。 元基定定站在原地,看着范文渊,不由得连连摇头,嘟囔道:“我看还是别教了!这我可招架不住!”说罢,低着头赶紧跟了上去。 楚兮在远处看得真切,将所有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真真切切,直到范文渊有意在说要云湘作陪的时候,楚兮就早早偷偷离去,赶回来给我报信。我仔细听着楚兮和我描述的种种,再看着她张牙舞爪般的模仿着范文渊方才在前厅的行为,我不免惊呼:“这简直就是个大混蛋啊!” 楚兮羞红着脸,连连点了点头,楚兮还是个姑娘,见到这样的情况,她模仿得都这么拘谨,真实情况,那不得激烈!我缓缓咽了一口口水,缓缓说:“你走的时候,崔姑姑来了吗?” 楚兮摇摇头,说:还在和范大人说话! 我惊魂未定一般,说道:“我,我立刻去告诉姑娘!你快去准备给姑娘洗漱打扮!” 楚兮闻言,点点头,说:嗯! 说罢,我瞧着楚兮逃一样的跑了出去,毕竟她和我一样,都还是个小姑娘!范文渊之前私底下怎么对我的,那个轻佻的样子,刚才,肯定给楚兮吓着了!楚兮刚走,我立刻跑到云湘房间,二话不说,直接跪地恭敬说道:“姑娘,范大人今天要你作陪!姑娘快些准备!” 云湘不急不慢的从床上起来,微微看我一眼,说:“姑姑都还没消息,你倒是先知道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故意说我呢! 云湘顿了顿又说:“你先前劝我的那些,什么要我考虑日后的依靠什么的!不过就是怕范大人真的出手彻查,把你给揪出来,小命不保!所有,才要我去找他,打探消息!萧代云,你的小算盘,别打得太精了!” 这个云湘,都知道,还不动身!故意要看我笑话的!都气坏我了! 我虽在心里暗骂,但是面上还是越发恭敬,说道:“谨遵姑娘教诲!姑娘现下还是快些准备,姑姑,怕是要来了!” 云湘静静看着我,顿了顿,这才缓缓起身,轻言道:“给我梳洗!” “喏!”说罢,我起身上前,缓缓给她准备了衣裳,然后打开首饰盒,供云湘挑选。 云湘瞥了我一眼,然后淡淡说:“你去换件衣服!艳丽得体些的!别给我丢人了!” 我纳闷的低头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这就是醉云阁丫头该穿的衣服啊!而且,我这打扮得规规矩矩,得得体体的,怎么就要给她丢人了? 这时候,楚兮走进了屋内,我不情愿的答应道:“喏!”说罢,起身要走。 云湘又叫住我:“穿那件玫红的!给你新做的,你却一次都没穿过!”说罢,又在首饰盒里挑了挑,选了一枚发簪,一只手镯,一对钗环,递给我,说:“这些首饰正配你的衣服!拿去先戴着!” 我愣愣的看着云湘,满是不解,然后恭敬的说道:“谢姑娘厚爱!只是,奴婢这番打扮,会不会太多余了?” 云湘转头看我一眼,淡淡说:“一会儿陪我过去的人,是你!难道你打算像之前灰头土脸的,跟在我身边,去见客人?上次曹大人在我这过的夜,还真没看出,你是我云湘的贴身丫头!你如今仍是这个打扮,不是给我丢人去的吗?” 我被云湘这么一说,只有乖乖结果她的首饰,缓缓说道:“喏!奴婢这就去好好打扮一番,绝不叫姑娘丢人!”说罢,我负气一样,转身就走了。 云湘白了一眼我的背影,然后柔声对着楚兮说:“楚兮,你来替我梳洗打扮!”说罢,云湘思索了一会儿,又说:“哦,对了!你一会儿,去把咱们楼阁中,给客人用的房间打扫一间出来,敞开了大门!一会儿,客人要用!”云湘刚说完,楚兮就恭敬应下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相拥刺激玉霜 崔姑姑来时,云湘正在打扮,崔姑姑几番催促,云湘才打扮好,跟着崔姑姑走出了房门,刚出门,就见我缓缓走了过来,云湘满意的一笑,淡淡说:“跟上!” 崔姑姑惊异的看我一眼,然后问云湘:“这丫头怎么回事?” 云湘笑着对崔姑姑说:“姑姑,她是我的贴身丫头!现在要去见的人,是范大人!她是醉云阁的人,又是我云湘身边的人,若是灰头土脸的去,叫范大人看见了,不是给咱们丢人吗?” 崔姑姑闻言,立刻连连点头,说:“是是是!这丫头平日里,穿得跟浣洗处打杂的一样,真真是丢人!”然后连连赞叹云湘,“还是你懂事!想得这么周全!姑姑没白疼你!” 我这真真才是一脸的委屈!我怎么就穿得像打杂的了?我这都是按照醉云阁的规矩穿的!贴身伺候的丫头,就得那样穿啊!这不是崔姑姑定的规矩吗?怎么倒是我的不是了!真真是太奇怪了! 我满脸的不服气,却又要恭恭敬敬的做好一个丫头,没有一句怨言的跟在云湘和崔姑姑身后,去了前厅的包间。谁知道,刚一进去,我还没看清里面什么情况,就听得崔姑姑不悦的惊呼:“你怎么在这?” 我透过缝隙悄悄看了一眼,这不是玉霜吗?她不应该在禁足吗?怎么溜出来的? 崔姑姑看着玉霜就这么直勾勾的挂在范文渊身上,陪着范文渊喝酒作乐,崔姑姑气急了!反倒是范文渊和云湘格外的淡定,云湘瞥了一眼玉霜,轻笑一声,轻蔑的心中说道:玉霜真真是豁得出去!为了范文渊,竟然无视崔姑姑,私自逃了出来!之前抢了她的客人,如今,这是打算报回来,也来抢我的客人!呵!真是可笑! 玉霜瞧着崔姑姑,得意一笑,娇声娇气的说道:“姑姑!范大人在这等了许久,必定已经寂寞难耐!玉霜这不是来陪大人的吗?”说完,她还在范文渊脸上轻轻摩擦。 范文渊照单全收,顺势直接朝着玉霜亲过去,玉霜熟练的用手挡住范文渊的吻。我静静看着他们,总感觉,范文渊对玉霜每次的亲吻与抚摸,玉霜都有些抗拒,虽然是投怀送抱,却是刻意和范文渊保持着距离,每每范文渊要亲近之时,她都是用酒挡下了! 崔姑姑看着玉霜这样和范文渊调情说爱,气坏了,却也只好忍着,恭敬说道:“大人!这云湘,也已经来了!大人的意思是?” 范文渊瞅了一眼云湘,直勾勾的看着云湘,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说道:“云湘姑娘的身段,果然是好啊!来都来了,我怎好叫人家走呢?”说罢,范文渊拿着酒壶起身,一摇一摆的走向云湘,缓缓站定,笑道:“云湘姑娘,你可愿意留下?” 云湘微笑着迎上范文渊的眼神,静静的没有说话,又瞥眼看了一眼玉霜,她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留下,云湘笑得更深了,缓缓对范文渊说:“范大人要我留下,那便只好遵命了!不过就是陪酒而已,玉霜姐姐要是不介意,那妹妹便留下!” 玉霜咬牙切齿的看着云湘,奈何转头看到崔姑姑那个脸色,玉霜只有忍下了,牵强的笑着说:“云湘妹妹要留下,姐姐怎么会有意见呢?” 闻言,云湘得意一笑,缓缓感激道:“谢姐姐!”,然后,静静欣赏着玉霜脸上气恼的样子,顿了顿又说:“不过,玉霜姐姐在醉云阁,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今晚,恐怕,还得我陪范大人!大人觉得呢?” 范文渊静静听着云湘的言辞,这女人之间的争斗,也是如此精彩,范文渊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好啊!今晚,就有劳云湘姑娘了!”说罢,范文渊凑近云湘说:“你这小身子骨,今晚可得撑住喽!我可是经验丰富,是个强者呢!”范文渊的笑容更深了,可是,他的眼光却注意到了我,然后紧紧盯着我。 云湘附在范文渊耳边,轻声说道:“你放心!今晚,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有的你受了!一会儿,可得接住喽!” 范文渊饶有兴味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直难受!范文渊听出了云湘的话外之音,嘴角一笑,然后缓缓站直了身子,眼神没有离开我,嘴中却在说:“这份礼物,我一定好好接着!” 崔姑姑在一旁,见玉霜和云湘都说好了,崔姑姑自然开心,称赞道:“好!那范大人,就由云湘和玉霜一起陪你啦!你可有福啦!”崔姑姑乐呵呵的拍了拍范文渊的肩膀,说着。 范文渊低笑一声,说:“这还得谢崔姑姑成全呢!元基,把我给姑姑带的礼物拿过来!” 元基闻言,立刻恭敬的进屋,掏出一袋子钱财给范文渊,范文渊拿着这袋子钱,递给崔姑姑,“崔姑姑,这是孝敬你的!” 崔姑姑结果钱财,在手中掂了掂,得意极了,“好好好!姑娘们,好好伺候大人!我这就不打扰了!走喽~”说罢,崔姑姑满意的就离开了。 崔姑姑走后,范文渊左手边坐着玉霜,右手边坐着云湘,玉霜急不可耐的倒在范文渊身上,娇滴滴的撒娇讨好,云湘静静看着玉霜的伎俩,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噗之以鼻的。范文渊搂着玉霜,眼光却瞥向了云湘,见她没有丝毫要来争宠的意思,范文渊随口一问:“云湘姑娘,为何如此淡定?” 云湘微笑着瞥了一眼玉霜,淡淡说:“大人喜欢谁,自会找谁!小女子何必急不可耐呢?” 范文渊闻言,笑得更欢了,一把松开玉霜,伸手挑起云湘的下颌,静静欣赏着这位醉云阁的冰山美人,淡淡说道:“说的也是!”顿了顿,范文渊又说:“可我有些急不可耐了!”说罢,范文渊当着玉霜的面,直接将云湘扑倒在地。 玉霜看着范文渊这个样子,气坏了,但是她早已是卖艺不卖身,男人激动了,怎么还会安安静静和你坐下喝酒聊天?玉霜看着云湘躺在范文渊身下,缓缓伸出芊芊玉手勾住范文渊的颈脖,双脚一点一点摩擦着范文渊,极尽挑逗。 云湘得意的说:“我说过,大人喜欢谁,就会来找谁!不用急不可耐!这可不就是了?” 范文渊嘴角的坏笑没有停止,静静看着云湘,然后如狼似虎般直接扑上去,狠狠亲吻啃咬着云湘的颈脖。云湘的手指在范文渊发间穿梭,又不断摩擦着范文渊坚实的后背,眼神冷艳的看着玉霜,嘴角笑意深沉。 玉霜与范文渊当着玉霜的面相拥之时,云湘还带着般对着玉霜说道:“玉霜,姐姐,何不,一起来呢?”云湘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就是要刺激玉霜,因为,对云湘来说,只有给玉霜一个彻底的下马威,这个蠢笨的女人,才会挡了她的路! 玉霜气急败坏的怒瞪着云湘,抬起手中的扇子就要打下,可是云湘却故作激情之时失声喊了一句:“大人~!”酥软的声音简直叫范文渊心痒难耐。 玉霜却恨透了云湘,手中这一扇顾忌范文渊却怎么也打不下去,玉霜缓缓放下手,怒瞪着云湘,嘴中轻声喃喃细语道:“你等着!”这句话说得极其细小,没人能听到,但是,云湘看着玉霜这个样子,嘴中轻扯出一个笑容,将范文渊抱得更紧了,她就是故意要刺激玉霜!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一)分个先来后到 情迷意乱之时,范文渊的衣裳已经全部散开,却突然被一声“啪!”打断了,范文渊意犹未尽的抬头看向了门口,云湘也微微起身看了过去,却见曹大人双手环抱于胸前,饶有兴味的看着屋内的一切。 崔姑姑一脸惊慌的赶过来,“大人!不可!不可!”看样子,崔姑姑已经阻拦过曹大人了,但是却没来得及制止。 范文渊见状,他知道,曹大人是来者不善,故作一脸不悦的骂道:“老曹!你干嘛呢!我这正在兴头上呢!给我滚出去!” 曹大人笑看着范文渊,说道:“范大人好兴致啊!一个人,玩两个姑娘!” 范文渊索性撑起身子,即便衣裳已经散开,却也没管,就这么任由它们随意担着。范文渊不高兴的说:“我花钱,要玩几个姑娘,就玩几个姑娘!你管得着吗?” 曹大人笑了笑,缓缓进到屋里,说道:“哟哟哟!火气还这么大!别生气,要换作是我,这都到兴奋点上了,突然就这么被人打断了,我也不乐意!我也脾气暴!” 范文渊见着曹大人这个样子,实在不待见,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你还冲进来!”说罢,范文渊拿起酒樽直接砸了过去,曹大人侧身躲开了,范文渊见状立刻大骂:“你给我滚出去!别来打扰老子兴趣!” 曹大人却丝毫没有挪动步伐,还义正言辞的说:“我真不能滚!这好戏还没看够呢!怎么能走?” 范文渊怒瞪着曹大人,“你个混蛋,玩什么花招?” 曹大人笑得更深了,缓缓说道:“我可不敢!在殿下面前,谁敢玩花招啊?” 曹大人此话一出,范文渊立刻严肃起来,他转头看着门口的崔姑姑跪地行李,见着来人缓缓踏入房间,范文渊有些错愕,却立刻不敢造次,拉拢了几下衣裳,立刻恭敬行礼,称道:“殿下!” 没错,就是太子殿下!太子丹来了!他一直都在醉云阁,或者说,他一直都在范文渊房间的隔壁,静静听着范文渊与云湘相拥时发出的所有声音。在场众人见着太子丹,都纷纷下跪行李,我恭敬的跪倒在地,方才瞥了一眼他,他果然和他的性格一致。为人正气,浑身上下却也透着一股气场,这种气场和嬴政的不同,嬴政那是王者的气场,他要征服所有人,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与忤逆!但是,太子丹给人的感觉,又这么平易近人!他的眼神并不狠厉,倒是十分的睿智与澄明! 曹大人故意要太子丹听得这一切,估计就是要看范文渊的笑话,曹大人认为太子丹应该会大怒,严惩范文渊,可是,这太子殿下看上去,却让人觉得,他没有那么强势! 太子丹走近范文渊,站定,看了一眼云湘,又见着范文渊衣裳散乱,眉头有些微微皱起。范文渊见着太子没有说话,他不敢起身,恭敬开口道:“殿下今日怎会有闲心来醉云阁?这也不打声招呼!微臣也没派人来护卫殿下安全,也没打点好一切!是微臣造次了!微臣知罪!” 太子静静看着范文渊,又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曹大人,他认定,曹大人素来不是自己这一党,如今,不过就是要看自己与范文渊失和!呵!休想! 太子丹严肃的表情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和颜悦色的说道:“爱卿何出此言?丹今日恰巧途径此处,便进来坐了坐!本就没有宣扬,爱卿,何错之有?都起来!”说罢,太子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范文渊闻言,立刻谢恩道:“谢殿下恩典!”说罢,范文渊与众人恭敬的起身了。 云湘见着太子来了,她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我早已听闻,太子丹对云湘的看重,可是,我怎么看着云湘对这个太子丹却不那么上心呢?这太子丹相比范文渊和曹大人,似乎,更有一点价值,如今,她这样,岂不是本末倒置? 太子丹看着云湘衣着有些松散,心中是有些生气的,但是,他在外人面前,还是缓缓说道:“云湘姑娘!许久未见,可还好?” 云湘闻言,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屈身行礼说道:“回殿下的话,奴婢一切安好!有劳殿下挂心了!”云湘礼数俱佳,实在挑不出错误来!对着太子丹,太恭敬,就是刻意拉远距离了! 曹大人见着太子丹对云湘一来就要献殷勤,他心里不悦,叫太子来,可不是让他来和自己抢女人的!曹大人笑着上前,恭敬说道:“殿下!今日,大家伙来醉云阁,都是找乐子的!臣前些日子总觉胸闷气短,难以入睡,有幸得云湘姑娘伺候一番,第二天回去之后,一觉睡到了天亮!这云湘姑娘也算是有恩于臣,今日,臣是想好好谢谢云湘姑娘的!” 曹大人这话,摆明了是要和太子抢人,太子丹自然不会让,说道:“丹自来醉云阁起,就得云湘姑娘照料,姑娘也是最知丹的习惯,突然换一人,恐不习惯!” 曹大人闻言,立刻怼上说:“殿下如今刚回燕国不久,刚得大任!倘若长久待在这风花雪月之地,恐不妥!” 太子丹闻言,也不服输,立刻怼上去:“如今我燕国外有强敌窥视,内有奸佞祸国,燕国处在危难之时,曹大人只知寻欢作乐,这可是臣子所为?” 曹大人闻言,立马不悦,直言道:“殿下!臣可从没忘记臣的本分,一直以来,安分守己,忠于大王!殿下回国之前,臣才替大王铲除了祸国殃民的一个大奸臣!臣一直都是心系国家,从不敢忘!倒是如今,臣一个功臣,在此被构陷!实在叫人寒心呐!” 范文渊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难做人的劝道:“哎!老曹,你言重了!这,这在醉云阁,什么朝政不朝政的?说着干什么!出来玩,就是来找乐子的!殿下同你说笑呢!你还当真了?真是的!”说罢,范文渊笑着直接玩笑般打了曹大人一拳。 曹大人不依不饶,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凡事,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二)都是客人 范文渊立刻赔笑道:“这,这哪什么先来后到?你这真是,真是言重了!” 曹大人狠厉的看着太子,又说道:“治理国家,就是要维持着社会秩序!社会无序了,岂不天下大乱?咱们几个中,范大人是最先到的,理应也该范大人先挑!殿下,您说呢?” 太子丹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阴沉着脸,缓缓转头看向了范文渊,范文渊被这一看,吓得咽了一口口水,他看看屋里就只有两个姑娘,云湘是曹大人和太子丹都要争的人,他可不敢趟这趟浑水。范文渊立刻笑道:“我确实有了人选!方才来醉云阁,有人告诉我,给我备了份大礼!如今,我还真想,和这个人一起去看看!”说罢,范文渊的眼神紧紧看向了我,我紧张的往一边躲了躲,低着头,尽量做的不显眼。 曹大人闻言,自以为范文渊选的人就是云湘,得意洋洋的看着太子丹,缓缓说:“没事!你选了谁,带走就好!我得不到,有人也没得到!也不算亏!” 范文渊闻言,立刻说:“哟!老曹,你这话说的!什么得不得到的?这人,和两位姑娘没关系!”此话一出,曹大人难以置信看向了范文渊,范文渊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今日城中的传言,一半是真!一半失真!我到醉云阁,有一半,也是冲着她来的!” 曹大人皱着眉头看着范文渊,范文渊得意一笑,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我见状,惊觉大事不妙,连连后退几步,见他一步一步逼近,我想都没想,转身就跑,谁知,刚跑没几步,就被范文渊抓住,弯腰将我直接扛了起来! 我惊讶又害怕的看向了崔姑姑,她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可是下一秒,她就匆匆跑上来,招呼道:“来人啊!带范大人和代云回楼阁的房间!” 这个崔姑姑,方才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开始招呼起来!还叫人带范文渊回楼阁!太过分啦! 我惊呼:“喂!你放我下来!” 范文渊根本不听,倒是崔姑姑厉声骂道:“放肆!对大人怎能这般无礼?回去好生伺候着,听到没有?” 我看着崔姑姑那个威逼的样子,我气急,动弹的更厉害了,范文渊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到了我的屁股上,大喊道:“崔姑姑放心!她要是不听话,我就打到她听话为止!”说罢,范文渊又一巴掌打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恼羞成怒的大骂:“你这个混蛋!” 范文渊大笑三声:“哈哈哈!你再敢骂?”说罢,他又是一巴掌,我气急了,这个混蛋,算是和我杠上了!我忍着所有怒气,就这么被他扛了回去。元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傻愣的看着范文渊走开,然后愣了好久,这才跑几步跟上去,途径门口的时候,元基又停下来,恭敬的朝着屋内行了一礼,这才跟了上去。 屋内只剩下曹大人和太子丹,若是分配好了,两个姑娘,一人一个作陪,也没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曹大人和太子丹都不愿让步,崔姑姑为难的站在门外,大气不敢喘一下。太子丹瞥了一眼云湘,她仍旧这么冷漠,太子丹心里就是憋着火,也堵着气,他淡淡问云湘:“你选谁?” 太子这话,明显是希望云湘选她,太子丹不相信,他对云湘的情谊,她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可是,云湘却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礼数有加!刻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太子丹想要的,不是男女欢爱,只是想要倾心以待!可是,云湘自始至终都没有让太子丹走近她的心里! 云湘闻言,依旧冷淡,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她沉默了许久,她知道太子丹要听她说什么,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云湘冷淡的说道:“殿下与曹大人,无论是谁,云湘都会尽心伺候!” 太子丹听得云湘此话,她一直以来,都只把他当客人,他太子丹与所有来醉云阁的客人没什么两样!太子丹攥紧了拳头,赌气的高声说道:“好!崔姑姑!” 崔姑姑闻言,赶紧跑了进来,恭敬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带我去玉霜姑娘的房间,备下好酒好菜!今晚,我要留宿玉霜姑娘房中!”太子丹这话故意说给云湘听的,可是云湘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破裂。 崔姑姑闻言,看了一眼玉霜,惊觉,这丫头走大运了!然后立刻应声道:“喏!奴婢,这就带玉霜去准备!”说罢,崔姑姑赶紧过去拉上玉霜,然后高喊一声:“来人!迎太子殿下前往玉霜姑娘楼阁!” 玉霜惊异的看着这一切,她又喜又忧,她木讷的被崔姑姑拉出了房门,然后玉霜立刻对崔姑姑说:“姑姑!我卖艺不卖身!” 崔姑姑闻言,立刻狠厉低声威胁道:“你闭嘴!得到太子殿下青睐,那是何等荣耀!你这丫头,竟还要拒绝!我告诉你!今晚上,你要不陪好太子,我立刻断了你老娘的药!”玉霜闻言,眼中充满了泪水,为了母亲,只得妥协! 一行丫头提灯恭恭敬敬进屋,为太子殿下承上御寒的披风,然后恭敬行礼,道:“恭请殿下移步玉霜姑娘楼阁!” 太子丹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云湘,见她没有丝毫的动摇,她这个冷漠的样子,简直能叫太子丹发狂!见着云湘恭恭敬敬行礼恭送太子,太子丹气急败坏的,一把抓起披风披上,气恼扭头直接走了出去!从太子出现,再到离开,云湘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直视过太子殿下,知道太子走了,她也没有去看。屋内只剩下云湘和曹大人了。 曹大人在一旁看得真切,他缓缓靠近,淡淡说:“我说过,太子殿下光临醉云阁的时候,我会多来几次醉云阁!在你的事情上,我绝不让步!” 云湘闻言,淡淡回复道:“那么,恭喜曹大人,您大获全胜!” 曹大人闻言,长叹一口气,说:“可我,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你对太子殿下越是恭敬,越是疏远,就证明,你越是在意他!” 云湘闻言,冷冷回道:“太子殿下与大人,于我而言,都是客人!只要是客人,我都在意!因为,我的靠客人的赏钱,活下去!” 曹大人闻言,轻笑一声,说道:“呵!所以啊,这也是我,为何不开心的原因!我相信,太子殿下生气,也是这个原因!” 云湘很清楚曹大人的意思,可是她依旧冷漠的看着前方,前一秒还冷若冰霜,下一秒,云湘就笑脸相迎的看向了曹大人,缓缓抚上他的肩膀,柔声细语的引诱道:“大人何必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今晚上,就让云湘好好伺候你!” 曹大人静静看着云湘,她变脸变得真快!曹大人突然大笑几声,然后一脸冷淡说道:“好啊!”说罢,二话不说,直接将云湘打横抱起,径直走出了前厅,前往了云湘的楼阁。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三)发泄 我被范文渊就这么扛回了云湘的楼阁,范文渊径直上了楼,楚兮听得动静,出门来看,就将范文渊扛着我上来,匆匆跑过来。范文渊上了楼,就见一个开着门,还被打扫好的客房,范文渊不由得赞扬一句:“想得还真周到!”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大步跨入房间,将门仅仅关上,还上了锁。 楚兮见状,紧张的要跟进去,却被元基立马拦下,元基劝道:“哎!你别跟进去!没个眼力劲啊?” 楚兮看着元基,又担心我,急坏了,元基见状,立刻安慰道:“别担心!我家大人,就看上去放荡、粗犷,其实,他还是很温柔的!” 楚兮闻言,立刻慌了,又要上前敲门,元基又拦下,忙说:“你别急!你看代云姑娘和我家大人吵架的样子,我家大人能占着什么便宜?”楚兮闻言,似乎确实是这样,渐渐冷静下来。 然后,楚兮不由得看向了元基扶着自己的双手,脸色一红,害羞的低下头,元基看了一眼,突然收回了手,难为情的说:“额,那个,抱,抱歉啊!事出有因,小生情急之下,冒犯了!”说罢,元基立刻屈身作揖向楚兮恭恭敬敬赔罪。 楚兮立刻连连挥手摇头,示意没有,还让元基快起身。 元基难为情的站直了身子,眼神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就是四处看来看去的,结果,竟看到了曹大人抱着云湘姑娘上楼,元基和楚兮立刻行礼,曹大人抱着云湘,一脸冷峻的疾步走过楚兮和云湘。楚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曹大人带着火一样进了云湘的房间,楚兮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恭恭敬敬关好了房门。 曹大人进屋之后,二话没说,将云湘扔到了床上,一言不发,将身上的衣物扯下,云湘静静看着曹大人这样,她知道,曹大人是带着怒气的!云湘微笑着,做好了她作为醉云阁姑娘该做的事!她缓缓起身,双手搭上了曹大人的颈脖,却别曹大人一把压下,将她的双手牵制在头顶,然后继续冷漠的脱去自己的衣裳,然后就是粗鲁的撕扯下云湘全部的衣裳。 云湘趁着曹大人松手解裤子的时候,双手再次搭了上去,结果,还是被曹大人狠狠压下,这次,曹大人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将云湘翻转过来压制住,待到解开裤带,二话不说,狠狠挺身而出!没有任何过渡,没有任何前戏!云湘的身子突然被撑开,身子一紧,痛感渐渐袭来。曹大人毫无节奏的律动,可以说,是粗鲁的发泄!云湘却只能这么受着!曹大人心事重重,她也一样,心事重重!她不可否认,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子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子丹的一喜一怒,竟可以这么牵动她的情绪! 云湘被曹大人压制许久,终于忍不住,翻身而上,骑坐在曹大人身上,一点一点律动!她冷漠的看着曹大人,眉头突然紧锁,脑子里不断浮现太子丹的身影!然后,云湘烦躁的加快了节奏,曹大人是在发泄,云湘也是,他们都在发泄!各自心中都带着一股气要发泄! 曹大人皱着眉头,起身仅仅抱住云湘,然后抓住云湘后脑勺的头发控制住她,就要朝着云湘的唇琴亲去,可是云湘突然排斥的躲开了!曹大人未免有些错愕的看着云湘,然后停了下来,紧紧看着云湘,淡淡说道:“你以前,从不会拒绝我!今天是怎么?因为太子殿下?” 云湘闻言,心绪更加烦躁,她没好气的说道:“要做就做!婆婆妈妈,真不像个男人!” 曹大人闻言,彻底爆发,怒吼一声:“啊!”然后一把将云湘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云湘摔倒在床上,没有丝毫间隙,曹大人再次压身而上,这一次,曹大人彻底大怒,动作更加粗鲁!可以说,他每次都是狠狠扎入云湘身体!云湘失神的看着前方,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似乎心已经麻木了一般,没有痛觉!似乎只有曹大人带给自己的每一次痛感,才能让云湘觉得,自己还存在! 我被范文渊扛到了房间里,范文渊没有将我放到床上,而是缓缓将我放到了地上站好。刚一落地,我想都没想,拔腿就要跑。可是范文渊每次轻轻抬手就将我拦了回去。然后,范文渊微笑着看着我,问道:“跑什么?” 我紧张的看着范文渊,我知道,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我慢慢软下性子,说道:“大,大人!奴婢,奴婢只是个伺候的丫头!不待客的!” 范文渊闻言,轻笑一声,仿佛觉得十分好笑一般,缓缓说道:“呵!这里是醉云阁!醉云阁里,从不分什么待不待客的姑娘!” 我闻言,心中早已把他骂了个遍,但是面上却害怕恭敬的说道:“奴,奴婢身份卑贱!恐玷污了大人!” “诶~你现在是个丫头,谁知道,今晚之后,还是不是?这醉云阁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哪怕是最低贱的浣洗打杂的丫头,只要客人看上了,都可以摇身一变,成了男人们喜欢的美人!大把大把的钱财往她们怀里送!你看玉儿、小桃,曾经也是醉云阁正牌姑娘身边的伺候丫头,如今,不照样翻身成主子了?” 我慌张的辩解道:“奴,奴婢,不需要钱财!更不想做什么主子!奴婢只想伺候姑娘!” “这什么话?谁乐意,天生下来,就伺候人的?” 闻言,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奴婢就是!” 范文渊看着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然后,缓缓说道:“看样子,你不想伺候我啊?” 我毫不犹豫回答:“是!”刚一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该先顺着他,先把他稳住了再说? “可我钱都花了!不能叫我白花!” 这个混蛋!我让你花钱的?简直莫名其妙!你自己塞给崔姑姑的钱,那是要云湘和玉霜伺候!自己抢不过别人,还赖在我头上!范文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范文渊见我没了反应,表面上乖顺,实际上,心里只怕早就开骂了!范文渊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然后缓缓说:“行了!萧代云,别装了!今晚,你一定办了你!”说罢,范文渊毫不犹豫扑了过来! 我惊慌失措,弯身从他胳膊下溜了出去,径直跑到了门口,使劲打开,却发现被他锁上,刚要打开门栓,还没来得及,就见范文渊直接向我扑了过来,我慌忙逃窜,在这个房间里四处乱跑!可范文渊就像势在必得一样,不慌不乱的跟我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一样!我简直被他气坏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四)为什么逼我 范文渊强势将我推到门前,圈在怀里,门被他的撞击发出了轻微声响,元基在门口听到这么一声,惊呼:“哟!大人,这够猛的啊!” 在屋里,范文渊的双手压制着我的双手在两侧,整个人贴上来,喘着气,嘲笑一般说道:“跑什么呀?这么能跑啊!最后,不还是被我抓住!” 我恼怒挣扎着,“放开我!放开!” 范文渊紧紧贴着我,将我紧紧压制在怀里,却凑近在我耳边缓缓说道:“唉!我说你们女人,怎么就这么能装啊?昨晚,你在我房里的时候,可是乖顺的很呐!” 闻言,我一愣,怒看着他,淡淡说道:“大人,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还装?”范文渊轻笑一声,又说:“你昨晚上夜潜到我府中,在我书房里可是翻腾了很久!现在,还要给我装?” 我咬定了我没去过范文渊的府上,我迎上他的目光,怒道:“范大人!奴婢确实没去过府上!看样子,大人昨晚和别的女人很是欢快啊!现在,该不会是那女子一觉睡醒跑了,所以大人才气急了来醉云阁,只想随便找个人发泄!” 范文渊闻言,立刻纠正道:“诶~我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发泄!我是早就算定了!有目的,有预谋的来找你发泄!” “你!”我气急败坏,却丝毫拿他没办法。 范文渊撇头看了一眼,然后想要松手,我趁机动了手,结果,范文渊灵敏的又将我的双手抓住,这一次,他直接一只手将我的双手合十压制在头顶,然后得意地说:“还好我灵敏,不然,还真叫你给跑了!”闻言,我怒瞪着范文渊,使劲挣扎几下,始终无果。 范文渊不急不慢的身后,把我颈脖处的衣裳往下拉了拉,我见状,立刻惊呼:“你做什么?” 范文渊手一顿,缓缓说道:“别这么紧张!此时此刻,我还不打算把你怎么着!”说罢,范文渊又拉了拉我的衣裳,完全露出的颈脖,然后,满脸微笑的欣赏,还不由自主的赞叹:“这颈脖上的红痕,真真是漂亮啊!你说,在昨晚上这么混乱的场合下,我还能印下这么美丽痕迹!你说,我是不是挺厉害的?” 闻言,“呸!”我直接骂了回去,“范大人简直不知礼义廉耻!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你就骂!现在,你就算骂破了嗓子,还是奈何不了我!”范文渊刚说完,我就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奈何却被他紧紧压制住,范文渊得意洋洋的欣赏着我的表情,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明明气我气得牙痒痒,但就是那我没办法的样子!” 范文渊真的能够轻易将我惹怒,我咬牙切齿的看着范文渊,说道:“范大人!你到底想怎样?” 范文渊静静看着我,嘴角却露出一个十分微妙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不服输!倔强!脾气还不好!”说完,范文渊又轻笑几声,“看来,我做的所有事,还是有用的!你的伪装,正在一点一点被我撕破!” 我冰冷的怒视着范文渊,他果然是要拆穿我!可是,揭穿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这么个行为不检的燕臣,我才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忠诚之心!我冷冷说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我只想在燕国活下去!你为何要这样?为什么要一直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 我负气的回怼道:“你怀疑我!怀疑我的身份,所以一直苦苦相逼,你就是要逼我承认,我的身份是假的!我若不就范,你就决不罢休!” 范文渊嘴角的笑容缓缓收住,定定看着我,一脸严肃,又可以说是狠厉,他冷冷说道:“所以,你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假的了?”范文渊此话一出,我立刻愣住了,我刚才不该这么冲动的,说话前都不过脑子,这下,他肯定揪着我不放!我甚至,也有性命之忧! 范文渊见我不说话,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感叹的说道:“多美的面孔!这么诱人,又这么熟悉!我看着这张脸的时候,我都觉得咱们认识!那你呢?你看到我这张熟悉的脸时,你觉得,咱们认识吗?慕!雪!茵!”范文渊一字一顿,有力的喊出了我曾经的名字,他果然早已将我看穿,他早就怀疑我了! 我心里有些慌了,但是,我又保持着冷静,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真不知道?”范文渊的脸色越发难看。 我面上毫不示弱的回怼过去:“我知道什么?我在醉云阁,就是一个卑贱的奴婢,我从不认识什么慕雪茵!你” 我话还没说完,范文渊便一把捏住我的脸,冷冷说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萧代云,你真以为,我范文渊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来醉云阁兴师问罪?我告诉你,只要哪天我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将你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更别企图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否则,我还真会控制不住自己,狠狠,蹂躏你!”说着,范文渊还狠狠在我腰间捏了一把,还放肆的向下揉了一把我的臀部。 我被他触碰的那一下,敏感的触电一般惊呼一声,然后皱着眉头怒视着范文渊,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奈何被他禁锢得太紧,我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范文渊之前在秦国,那都是装的,他的本来面目,远比我想象的要卑劣,令人恶心! 我压抑着怒气,淡淡说道:“大人今日来,看来,也是有目的!如今,该给的警告和羞辱,大人都已做尽了!奴婢这次的教训,也受得够够的了!范大人放心,奴婢日后一定警言慎行,见到大人绝对会躲得远远的!绝不叫大人心烦!”我简直就是咬牙切齿的说着,真是气坏了。 范文渊闻言,嘴角轻笑,直勾勾的看着我,缓缓说道:“事情还没结束!我的目的也还没达到,你要从此夹起尾巴做人,躲我躲得远远的,我似乎,不大愿意!” 该死的混蛋!我心中怒骂中,却在质问般问着他:“那大人想怎样?” “我说过!你萧代云的这一层层伪装,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将它一层层撕破!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更精彩!” 说完,范文渊嘴角笑意愈发深沉,眼神直勾勾看着我,随后随意瞥了一眼昨晚上在我颈脖上留下的吻痕,似乎突然心情又大好,他突然有了一个更有意思的想法。看着范文渊的笑容,我直觉他不怀好意,结果和我想的一样,范文渊猛地将头埋入我的脖间,狠狠吮吸,加重了昨晚的那个痕迹。我气急败坏挣扎无果,反而只会刺激他的神经!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五)不消火绝不罢休 直到范文渊满意之后,他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加深了颜色的痕迹,他心情大好!笑看着我,说道:“萧代云,既然你选择了做醉云阁的人!那么,就该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我赌气的看着他,直说:“呵!我想,我只需要做好,时刻提防你这个混蛋的准备,我便可安稳平安的过日子!” 范文渊闻言,轻笑着,仿佛是在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提防我?”这三个字,范文渊似乎特别感兴趣,“你打算怎么提防我?你提防得了吗?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卵击石,只会被我亲手挫骨扬灰!倘若你在醉云阁乖乖做好自己的丫头,不惹事,不出头,屋外之事一概不理不问,一心做好你的伺候丫头!那我也许还会放你一马!也许哪天我高兴了,再把你赎出来,救你于水火之中!这也说不准,哪天我就位至重臣!或者,另谋高就了!你或许还能得我垂怜,跟着我过富贵日子!” 范文渊这就是在羞辱我,我从小到大,就是个急脾气,也是个倔的人!我绝不容忍他这样侮辱我!我刚要开口大骂,范文渊仿佛看穿了我所有心思一样,我还未开口,他就先我一步说道:“你骂!你只要再开骂,激怒了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范文渊这威胁的口气,简直就是在激怒我!什么我在激怒他?分明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激怒我!我压抑不住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 范文渊看我一眼,我又要开口说,他又截言道:“你别不信!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味地冒尖出头,是会吃亏的!你看看你现在!”他随意瞅了一眼我,“被我禁锢得死死的!还不知道说点好话哄我开心,日后,你可能还真会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确实,我现在不占上风,他将我这么紧紧禁锢在怀里,双手被锁在头顶,锁得死死的!还真不能轻举妄动!我忍气吞声,闭嘴不言。 范文渊静静打量着我,眼神越发深邃,他缓缓凑近我,与我的气息交叠在一起,轻柔的说着:“萧代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乖顺的时候,很迷人!嚣张跋扈的时候,也很迷人!一动一静,这得迷倒多少男人啊?”说完,范文渊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又说:“或许,真是这张娇美的皮囊,才让你将这么多男人迷得团团转!” 范文渊的话,让我突然惊异一时,我抬头看向了他,与他的眼神对上了,我看着他这么俊美的容颜,不由赞叹,光是这幅容颜,就得让多少女人为之倾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范文渊这幅俊美皮囊下,却这么卑劣!他做的混蛋事!我除了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色鬼!还真找不出其他的词,来赞美他!他的卑劣行径,叫我厌恶至极! 范文渊紧紧盯着我的双眸,他淡淡说:“我知道你在心里说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是,无论你喜欢我也好,厌恶我也罢,甚至是被逼无奈而假意奉承我,我都不管!今晚,我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你扛回房间,崔姑姑又收了我这么多钱财!虽说只是个奴婢,有点亏了!但是,也总比没有好!你今晚不消一消我憋了这么久的火,我绝不罢休!” 范文渊的话让我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直到我看着范文渊直接松开我的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弯腰直接将我扛了起来。我惊呼:“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停的捶打着范文渊的后背,可是,我的挣扎丝毫没有任何作用,我惊吓之下,被范文渊这么放倒在了床上,我看着他直起身子,快速脱着自己的衣服,我惊慌的爬起来就要跑,却见范文渊双手向后一褪,褪去了上身的所有衣服,然后伸手将我拦住,顺势压身而下。我惊慌失措的胡乱推着他,却被他这个情场老手扣得死死的。我眼睁睁看着范文渊粗鲁的撕扯开我的衣服,亲吻着我的肌肤,我哭喊着却没用,他埋在我颈脖间丝毫不松懈,双手在我身上肆意的游走。 不顾我的反抗,不顾我的哭喊,什么都不顾!只是想要做男人与女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屋外的元基虽然没有进到里屋去伺候,但是,他却悄悄侧耳附听,里面的动静也听了个大概,尤其是里面的人吵闹起来时候说的话,元基也是听得真真切切。元基不断变换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丝毫没有发觉楚兮已经走至他身后。 楚兮担心我,伺候好了云湘之后,就匆匆走过来,刚过来,就见着元基趴在门上偷听,她静静看着元基,这个她一见倾心的男子,楚兮脸颊羞红,她低了低头,又检查了自己衣着打扮是否得体,然后才轻轻拍了拍元基。 元基着实被吓了一跳,惊呼:“啊!”猛地跳起来回过头,看见是楚兮,他怪有些难为情的,不好意思的说:“那,那个,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姐姐的!我,我只是,看大人!”此话一出,元基又觉不太对劲,忙解释说:“啊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担心,我家大人!啊不,也不是啦!就是,就是,我担心大人有事吩咐!所以,所以我就说看看!不,听听!”元基刚说完,怎么听都觉得这解释实在牵强,元基欲哭无泪的感觉,摊了摊手,说:“哎呀!我,我,我”支支吾吾半天,元基索性说道:“我好奇作祟!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别告诉你姐姐啊!我真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我家大人几句话!真不是有意冒犯代云姑娘的!” 楚兮闻言,不知该如何做,低头不语。 元基瞧了一眼楚兮,感觉现在气氛也是尴尬,四处看了看,挠了挠脑袋,笑说道:“现下,主子们都歇下了!咱们,要不也去歇歇?” 元基这话还没说完,楚兮脸色一红,惊慌的匆匆看元基一眼,又低下头,羞红着脸。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六)楚兮与元基 元基见状,知道自己言语不当,楚兮误会了,他立刻连连摇手解释说:“不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咱们别在这门口守着了,免得耽误了主子的事!” 楚兮闻言,担忧的抬头看了一眼范文渊和我的房间,她不放心走开,万一我真的出事,范文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楚兮不愿离开,元基看出了楚兮的心思,轻声对她说:“你别担心你姐姐!我家大人,你别看他对代云姑娘这般粗鲁,实际上,他可在乎代云姑娘了!我自幼就跟在大人身边伺候,相伴这么多年,大人性子我了解的!”元基悄悄凑近了一点楚兮,轻声说:“我家大人,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你别看他和醉云阁的其他姑娘这般亲近,实际上,大人对她们都没有对代云姑娘上心!” 元基刚说完,楚兮就惊异的看着元基,元基看着楚兮一脸惊讶又有些质疑的神情,他连连点头道:“真的!我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大人接触过多少姑娘,我都知道!想对你姐姐这样上心的,可没几个!” 楚兮闻言,看向了元基,略带着女孩子的娇羞,元基开心一笑,然后欢脱的对楚兮说:“咱们过去那儿!在楼梯口候着,要是主子们有什么吩咐,也好有个照应!你说是?” 楚兮愣愣看着元基,失神的不受控制的点点头,这个时候,楚兮的眼中只有元基,这个她不顾一切奔赴燕国只为了他的男人! 元基与楚兮并排坐于楼梯口,楚兮规规矩矩的坐着,元基则是随意就坐下,坐得与楚兮近了些,楚兮立刻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早已小鹿乱撞。元基坐在楚兮旁边,率先开口说:“我听说,你和你姐姐,是秦人?” 楚兮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元基闻言,突然感慨道:“你们也不容易!我听说了,你和你姐姐自幼就被人卖了,没家人,只有姐妹两个相依为命!现在,又被买到了醉云阁!真是可怜!” 楚兮闻言,瞧着元基心疼自己,她先是十分感动,然后又摇摇头,对元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元基看着楚兮,不由得又感慨道:“你也真的不易!我听说,你的嗓子坏了,这辈子可能都说不出话!这要换做是我,不让我说话,我可得憋死!”元基直言快语,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却没注意到楚兮因为提及嗓子的事情,神情渐渐有些落寞,待到元基反应过来,这才慌忙连连赔罪:“抱歉!抱歉!我这个猪脑子!怎么能说这种话?提到你的伤心处!我错了!我错了!真的错了!要不,你打我一下?或者咬我一口也行!就当惩罚我口不择言了!”说着,元基还将手伸了出来,示意楚兮咬自己一口。 楚兮看着元基这么个呆头呆脑的样子,又这么真诚,不由得忍俊不禁,噗嗤笑了。 元基呆头呆脑的抓了抓脑袋,然后笑着说:“你笑了,真好!我这个人嘴笨,有时候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啊!” 楚兮微微莞尔一笑,用手又遮了遮,摇摇头,示意元基,她不会生气。 元基看着楚兮这样,忽然又想到了故人,直言说道:“你,你还记得吗?回燕国的途中,我曾将你错认为一个故人了!”元基此话一出,楚兮忽而有点紧张,紧张的点点头,元基看了一眼楚兮,不好意思的说:“说来,还真是抱歉!我这个人,说话做事,有时候没分寸!见你与我在秦国认识的一个妹妹很像,就一股脑的以为你就是她!冒犯了!”然后,元基还微微屈身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楚兮看着元基,她难以置信,原来,他一直还记得自己!还记得曾经的二丫!还记得,他有一个妹妹!楚兮激动,感动,兴奋,又庆幸!她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笑着摇摇头,眼中含着泪光,这是感动的泪水。 元基看着楚兮这么大度,缓缓又说:“虽说,这可能太过冒失冲动!但是,我觉着你的性格很好,一直想和你交个朋友!”元基说着说着,都难为情了,低了低头,自嘲一样笑了笑,说:“我知道,我这刚得罪你!现下又立刻说要你一下泯恩仇,确实是有失礼仪!但是,我是真心想交你这朋友!我一直都想和你说这事来着,但是,一直没寻着机会!” 楚兮欣喜若狂,她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元基要和自己做朋友!他们之间,曾经是兄妹,现在是朋友!如果是朋友,那她对元基的爱慕就合乎礼法了!楚兮激动得热泪盈眶,都忘记了表示自己愿意。 元基看着楚兮眼中充盈着泪水,惊慌失措,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忙说:“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这张笨嘴,又说错话了?哎呀!我错了!我就不该说话的!”元基说着,连连打了自己好几下,楚兮见状连连制止他。 楚兮看着元基,哭笑不得,又哭又笑,摇摇头,用手语比划说:我愿意! 元基看着楚兮的动作,没明白,脱口而出:“啊?” 楚兮见状,拉过元基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点一点写下了这三个字,写得十分认真。元基耐心又仔细的低头看着,见楚兮写完之后,欣喜的直呼:“太好了!”猛地一抬头,就对上了楚兮的双眸,干净又纯真,真挚又欢喜,元基觉得,这双眼睛真的好美!和二丫的眼睛一样美! 楚兮和元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脸刷的一下,红了一片,红透了,楚兮害羞的连忙转过头,心慌极了。元基愣愣的眨巴着眼睛,只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东看看西看看,结结巴巴说着:“哦!挺好!挺好!愿意,挺好的!”说完之后,不敢去看楚兮,脸也微微泛红,然后过了一会儿,才找了个话题说:“那,那个,你叫楚兮是?” 楚兮羞红着脸,点点头。 元基又说:“哦!是个好名字!挺好听的!”说罢,元基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说:“那个,刚刚你比划的那个,就是‘我愿意’三个字?”说完,元基不自在的笑着看向了楚兮。 楚兮转头看了一眼元基,然后点点头。 “你比划的这个,是你姐姐教你的?” 楚兮又点点头。 元基连连点着头,似乎是明白了一个很大的道理一样,不由得赞叹道:“那你姐姐挺聪明的!”说罢,又说道:“那你以后也把这个教给我!这样,以后大人来醉云阁,我不用近身伺候的时候,就来陪你说说话!你这日日夜夜只有代云姑娘可以同你聊天,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和你说话,那肯定很难受!所以,这事,以后就交给我!”元基爽快说道。 楚兮愣愣看着元基,元基则是笑看着楚兮,然后,突然发觉什么,方才她落下的泪水,还在脸上留下了点点泪痕,他仔细看了看,直接就说:“你的眼泪,这还没擦干净呢!”说罢,他直接上手要擦,可是刚要触碰楚兮的脸颊,他又顿住了,说道:“我这手东摸西碰的!有点脏!”说完,他四周看了看,看到自己的衣袖,直接拿起衣袖上手给楚兮擦泪,还边喃喃说道:“这个干净!我今儿刚换的新衣服!”元基仔仔细细给楚兮擦干了泪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短短这么一会,楚兮已经深深沦陷,她看着元基呆头呆脑的样子,她被他的双眸吸引,被他的温柔吸引,被他的真诚吸引,楚兮静静看着元基,不由得笑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七 头破血流 在屋内,范文渊对我打算霸王强上弓,他强硬的压迫着我,我身上的衣裳被他粗鲁的全部扯坏,破败不堪,他的大掌附上我的身体,每一次的揉捏都是极尽的挑逗,却叫我不寒而栗,我不要,我不要!我绝不!不!可是,现在,谁还能来救我?谁还能来救我?明明是他亲自将我逼到了燕国,可是,在这样的时刻,我竟然在脑子里想到的人,会是他,嬴政! 真是可笑,以前在秦国的时候,极力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结果,却将这个男人深深刻在了心里!在秦国,我也曾与范文渊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在嬴政触碰我的时候,我都是本能的躲开,因为范文渊,我心中总有负担,被范文渊碰过的身子,怎么能将那肮脏的一面展示在嬴政面前?即便范文渊,从没有得到我,我还是本能的抗拒! 我未免有些惊吓过度,脸色都变得苍白,混乱间,瞅见在床边有一个凳子一样的东西与床起平,上面放着一坛子酒!我立刻反应过来,这觉得是圈套!云湘故意叫我打扮成这样,她故意要将我送给范文渊的!我咬牙切齿,眼角流着泪,情急之下,拿起酒坛朝着范文渊的脑袋上就是一下! “啪!”酒坛敲击声伴随着酒坛破裂的声音,酒坛里面的酒全部洒落在我们身上,我的脸颊猝不及防被顺着范文渊脑袋流淌下来的酒浇湿。范文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愣住了,他停住所有的动作,静静看着我,所有的欲望早已消失,眼中是剩下冰冷的淡漠,我颤抖着身躯看着范文渊,手中还残留着打击他的酒坛子的碎片,我紧紧捏着那块碎片,不断攥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打下去,酒坛子那么重,里面还装着慢慢一坛酒,他会不会出事? 我见范文渊冷静的可怕,他静默的伸手缓缓指着我,嘴中冷淡说着:“你” 范文渊脑袋里一片混乱,又晕晕的,明明要痛骂身下这个女人,可是张口半天却说不出丝毫,脑袋方才有些麻木,现在竟然开始慢慢泛疼,有种酒刺激下的刺痛感,范文渊看着脑袋上的酒不断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萧代云脸上,忽的惊现一滴红色水珠,继而就是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没多久,范文渊就看着眼前被红色覆盖一般,还有粘粘的感觉,血腥味愈发浓重。 范文渊缓缓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定睛一看,满手都是血迹,范文渊脸色大变,眼神变得愈发恐怖,仿佛要吃人的魔鬼一般,我颤抖着身躯害怕极了,范文渊怒视着我一般,低沉的骂了一声:“果真,心!狠!手!辣!”刚说完,范文渊就感觉意识渐渐模糊,头越发晕沉。 我惊恐的看着范文渊,眼中泛起了泪光,心慌极了,喃喃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话音刚落,我就见范文渊难耐的倒身而下,直接倒在了我的身边,我惊吓的坐了起来,拉了拉身上已经破乱的衣裳,将自己蜷缩起来,手中仅剩酒坛的碎片,我不由自主攥紧了碎片,手心被碎片划破,献血不断滴落。我惊恐的看着躺在一旁的范文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我不敢靠近!曾经云雀死之前也是这样,献血染红了我的双手,我始终狠不下心去杀人,我不敢!只能看着云雀为救我,丧命于歹人之手。我已经经历过生死,我更清楚的知道,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我也已经历过身边人的生死,面对生死,我真的怕了!我怕了!我脑子一片空白的看着范文渊躺在一旁,一动不动,血腥味伴着酒味,我失魂落魄的看着这一切,将自己锁在了角落,眼中充满了泪水,无声的流泪哭泣。 元基与楚兮在楼口听到了我们屋内传来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受到撞击之后的碎裂声,元基原本一开始以为是范文渊太过猛烈而发出的声音,后来,感觉屋内没了动静,元基和楚兮都是心头一怔,对望一眼,二话不说,连忙站了起来,冲到门前,元基一把推开房门,就被屋内的情景惊住了。 楚兮进屋之后,看到这一切,她吓了一跳,不禁捂住嘴,不知该如何,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无,环抱住我,我害怕的蜷缩在楚兮怀里,默默哭泣。元基小心翼翼上前,难以置信的问道:“代,代云姑娘,你,你,你不会失手,杀了我家大人?”元基站在一旁,惊讶得不敢上前。 我颤抖着身体,喃喃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元基见状,看了看地上的衣服,除了范文渊的衣服还完好,除此外,就是散落着我的衣服的碎片,元基不知所措,只能从地上捡起范文渊的衣服,赶紧递给楚兮,楚兮连忙用衣服将我包裹起来。然后,元基缓缓走过去,颤抖着双手去探了探范文渊的鼻息。 我颤抖着问:“他,他死了吗?” 元基沉默,元基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如果范文渊真的出事,元基作为忠仆,他一定会秉公办事,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太子殿下,然后将萧代云送官。元基的沉默让我心头大惊,元基探不到范文渊的鼻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突然察觉到范文渊鼻间传来的微弱呼吸声,元基欣喜,脱口而出:“还活着!” 楚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元基连忙对楚兮说:“你快去,打一盆水!我先给大人处理伤口!”元基话音刚落,见楚兮还没反应过来,他焦急说道:“快呀!快去!晚了,就没救了!” 楚兮闻言,匆忙跑出去,下了楼,打了一盆水端上来。元基跟随着范文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范文渊身上受过多少伤,他都清楚!并且,每次范文渊的伤口都是元基处理的,因此,他也练就了一把优良的包扎技术。我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元基给范文渊包扎,楚兮在一旁帮元基,元基仔仔细细给范文渊检查了之后,元基这才长舒一口气:“幸好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皮,出了点血!现在应该只是因为敲击,大人暂时昏过去了!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了!” 我闻言,突然面如死灰一般,缓缓问道:“他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元基闻言,摇摇头,说:“不知道!这脑袋上的伤,还得请大夫来看!” 我心有愧疚,低下头,不敢去看范文渊的脸,我微弱的声音响起,我问道:“那他什么时候醒?” 元基又摇摇头,说:“不知道!这酒坛子都敲碎了!”元基说完之后,看我一眼,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埋怨一样对我说:“代云姑娘!有什么话,你,你好好和大人说呀!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这么个酒坛子打下去,不被打死,也能被打得头破血流!” 我静静听着元基的埋怨,然后头低的更低了,我眼中不断涌出泪水,心里也有满满的委屈,我细微的喃喃说着:“是他,是他先动手的!是他先动手动脚,我情急之下,才失手伤他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流泪哭泣着。 元基被我这一哭,吓得突然六神无主,挠着脑袋不知所措,看向了楚兮求助,楚兮见状匆匆走过来,紧紧抱住我,安慰说:没事的!范大人会没事的!别哭,别哭!姐姐,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靠在楚兮怀里,哭着自言自语:“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断哭着,楚兮也一直在陪着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八)想敷衍了事? 这一晚上,元基和楚兮都在陪着我,我本想去找大夫的,但是却被元基拦下来。元基对我说:“大人只是昏过去了!代云姑娘千万别叫大夫!否则,我家大人很有可能会被其他大人趁机打压,会有麻烦的!再则,一旦叫大夫,惊动了崔姑姑,你们姐妹俩也会有烦的!” 我看着元基,缓缓说:“可是,他伤成这样,不叫大夫来看看,可能会出事!” 元基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大人曾经也是从水深火热之中走出来的!曾经受过比这还重的伤,他也未曾叫过大夫,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元基的话让我更加愧疚,甚至对范文渊的过去充满了好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范文渊的过去,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最终喃喃自语道:“难怪他身上会留有各种各样的伤痕!”是的,也是到此时此刻,我才注意到范文渊身上有各种各样的伤痕,方才被他粗鲁的扑倒完全吓坏了,我满脑子只想着逃,却没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痕!也正是这些伤痕,让我对他更加好奇,或者说,我有些怀疑,却又说不清我在怀疑什么!就是觉得范文渊的身份,是个很大的谜团! 元基闻言,突然激动的,直言直语说道:“所以啊,代云姑娘!你下手还这么重!幸好伤口不深,不然,我家大人早就没救了!现在,都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静静听着元基的话,却不想和他争辩,我低了低头,突然想到曾经和樵松子学过一点点医学,想到这,我便直接上前摸上了范文渊的脉搏。元基见我的样子,先是紧张的直呼:“代云姑娘!你要干嘛?” 我一把将所有泪痕擦干,然后径直走过去摸上了他的脉搏之后,缓缓说:“他的脉搏倒是很平稳!头部被剧烈撞击之后,难免会留有淤血,怎么处理,你应该知道?” 元基闻言,将信将疑,或者说有些惊异,然后,元基愣愣的点点头,忙说:“知道!知道!” “元基,等他醒了之后,你还是抽时间带他去看看!万一真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知道!”元基答应的很直接。 我静静看着范文渊,心中又气,又怨,可又十分愧疚!楚兮缓缓抚上我的手,然后缓缓说:范大人会没事的!别担心了! 我垂眸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明明是他恶意轻薄我,到头来,却是我有愧于他!这叫什么事嘛?”我的埋怨被楚兮听到了耳里,她心里大概明白了,似乎懂了我与范文渊之间这种关系或者说关联一般,低了低头,偷笑一下,又快速收起,然后扶我到一旁的案几面前坐下,然后,我杵着脑袋,缓缓睡去。元基陪在范文渊身边,楚兮陪在我身边,我们就这么休息了一会儿,到了天明。 范文渊倒是比元基以为的要醒的早,或者说,他就是后半夜就醒了,看着元基趴在床边,睡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不免觉得有些来气,轻微动弹一下,就感觉到脑袋传来的疼痛感,他轻轻抚上自己的脑袋,却发现被包扎了起来。他微微细想了一番,想起昨晚上自己是被萧代云这丫头狠狠给打了才昏过去的,脑袋还被打得头破血流,还真是他范文渊的一大丑事! 范文渊负气一样,伸出脚,用脚推了推元基,几次之后都不见元基醒过来,范文渊直接将脚凑到了元基的鼻前,果不其然,元基闻见有味道,以为还在梦里,仔仔细细嗅了嗅面前的味道,在梦里这就是个外表很美味的鸡腿,可是,当他仔细再闻的时候,只觉得这只鸡腿未免有些馊了!元基拱了拱鼻子,然后面露不悦的轻哼几声,最终,终于在范文渊一次又一次的推搡中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范文渊逗着元基极其开心,然后轻笑几声,眼角不由自主瞥了一眼旁边,案几的位置还睡着一个。元基迷迷糊糊醒过来之后,惊呼:“大人,你行啦?” 范文渊见元基这么一惊一乍的,连忙瞪着他,低骂道:“嘘——!懂不懂规矩?一惊一乍的!” 元基闻言,立刻愣愣点点头,然后轻声唤了一声范文渊:“大人!”范文渊闻言,又慌忙对着元基比了个闭嘴的动作,然后元基见状立刻会意,指了指脑袋,小声问道:“大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范文渊看着元基,然后低声说道:“放心!没事的!”然后缓缓凑近元基说:“这丫头是云湘之前答应了要送给我作陪的人!云湘是主子,了解自己婢女什么脾气!所以,那坛子酒的酒罐壁体都有些脆了,极易碎!” 元基闻言,立刻明白过来,低声惊呼:“所以,大人你是故意的?” 范文渊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然后低声又说:“本只想寻刺激,谁想到,真被她打昏了!”范文渊刚说完,就无奈摇摇头,这真真是他范文渊的一大丑事啊! 元基不免有些惊异的看着范文渊,突然说不出话来。范文渊坐在床边仔细探了探那边案几上睡着的人,他嘴角一笑,起身,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走至我身边,他站定,看着我脸上坠下的几屡鬓发,突然想要伸手去整理。我敏感的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突然惊醒,瞬及抬手朝着那双手劈过去,范文渊见状,灵敏的一把抓住我劈过来的手,我这才注意到是范文渊,他冷漠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是要和我算账吗?我本能的排斥着他,看着范文渊伸过来的另一只手,我本能的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拦住,却也被范文渊抓住。他顺势反手一转,将我的双手交叉拦在胸前。 范文渊冷冷看着我,淡淡说:“怎么?刚伤了人,现在见人没死,还想上来补一刀?” 我身子轻微颤抖,即便心里害怕极了,但是我却从不表露出来,但是,硬碰硬是不行的,毕竟是我伤人在先,我一定要忍下这口气!我倔强的迎上他的目光,压制着怒气,然后冷淡的说道:“范大人是客人,福大命大,奴婢不敢!” 范文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敢?可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小小的奴婢,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做!” “大人说笑了!”我冷漠的对带着他,然后缓缓又说:“既然大人已经醒了,也安然无恙!那么,大人请回!” 我和范文渊的动静惊醒了楚兮,她静静听着我和范文渊的对话,见我态度如此冷淡,她心一惊,为我提心吊胆。范文渊听着我的逐客令,顿时感觉不舒服,邪魅一笑,缓缓说:“这么快就想把我打发走了?萧代云,会不会太过敷衍了?还是说,你就是想将今晚的事,就这么敷衍了事,叫我不计较了?” 我听着范文渊此话,我心头一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范文渊就直接将我一把推到,就这么直勾勾倒在了楚兮面前,我慌乱的挣扎着,却没有用。楚兮见状,大惊,她忙上前,拉扯着范文渊,却没办法拉扯开范文渊。 范文渊突然被人拉扯,毫不犹豫的挥手一推,直接将楚兮推倒在了一边。元基见多了范文渊情急之下的粗鲁之举,但是,元基看到范文渊就这么粗鲁的推到了楚兮,连忙上前扶住楚兮,担忧的问:“你没事?” 楚兮顾不得自己,祈求的看向了元基,满脸的担忧,元基看着楚兮这样,心有不忍,又看了一眼范文渊,他这下恐怕正是兴起之时,突然这么去打断他,肯定会惹得范文渊大怒的!可是,元基看着楚兮这个样子,就不管不顾了!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这个刀,他插定了! 元基慌慌张张跑过去,拉扯着范文渊,惊呼:“大人!大人!你这伤还没好!别冲动啊!大人!冷静!冷静!” 范文渊一把推开元基,不满的低沉骂一声:“滚!”怒瞪着元基。 元基看着范文渊的样子,那是真生气了,元基赔笑着,好声好气的说:“大人,一会儿还要早朝呢!你这伤这么明显,咱还得想个说法应对!” 范文渊突然怒气平息了,冷静下来一想,一会儿早朝顶着这么个伤去,必定会有人问及,还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应付。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六十九)故意吓唬 范文渊沉静了一会儿,缓缓看向了我,他实在有些舍不得松开,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刻得不到,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十分难受!可是,范文渊却也理智的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范文渊突然一笑,戏譃的说道:“看你给我惹的事!”然后缓缓直起身子,松开我,可是撇头一看,见我原本披着的衣服掉落,范文渊认出来了,这是他的衣服,心头一喜,然后默不作声,缓缓靠近我,我紧张的看着范文渊,惊呼:“你别过来!” 范文渊看着被吓坏了一样的我,突然顿了顿,静静看着我,用手缓缓捻起地上的衣服,缓缓给我披上,我这才放松下来。范文渊带着笑,说道:“今晚真不尽兴!”说完,范文渊还特意瞥了一眼我,随口问道:“吓着了?” 我抓紧了衣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淡淡说:“没有!”即使被吓到了,心里害怕了,我依然倔强的不承认。 范文渊看我一眼,他就知道我说谎,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好好记住我今晚说过的话!也许哪天,我还真会好心,将你从这个水深火热中给救出来!” 我看着范文渊,他无非就是想要羞辱我,我怒瞪着他,冷淡的说道:“大人放心,奴婢明白的!” 范文渊闻言,心情大好一样,“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你主子的,更不会告诉崔姑姑!你就安安心心休息去!记着,又欠我个人情,好好记着,记清楚了!看看,你这辈子,到底要欠我多少个人情!” “奴婢明白!大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记着的!”我几近咬牙切齿的说着。 可是,反观范文渊,嘴角却一直挂着笑,然后缓缓说:“行了!元基,咱们走!” 元基闻言,惊呼:“现在?可是,天还没亮呢!” 范文渊起身之后,定定看向了元基,那眼神吓得元基不敢吱声,范文渊随意拿起披风,将衣服随便整理了之后,缓缓说道:“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否则,还真就要衣不蔽体的,穿梭在走廊里了!”说罢,范文渊想起那曼妙的身子与柔软的身体,虽然没有得逞,但是他心情就是大好,嘴角的笑容掩盖不住,范文渊笑着叫了一声:“元基!咱们回!”说罢,范文渊大步离开了房间。 元基从地上爬起来,看楚兮一眼,轻声说:“没事了!”虽然声音极轻,但是楚兮看元基的口型,明白了,向他点了点头,元基看了之后,立刻转身快步跟了出去。 我看着范文渊和元基走了之后,我恼羞成怒,一把扯下范文渊的衣服,然后狠狠摔了出去。楚兮见我如此生气,她皱起眉头,满是担忧的看着我,缓缓抚上我颤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双手颤抖,心里害怕,但又恼怒,我静静靠在楚兮怀里,默不作声,没有哭泣,没有生气得破口大骂,只是安静的这么待着。 元基跟着范文渊出来,但是他们并没有从正门口离开醉云阁,而是从小门偷偷溜出去的!溜出来之后,元基就边走边不解的问道:“大人,你何故这样吓唬代云姑娘?” 范文渊闻言,像是被看穿了一样,不自在,但又装糊涂的说道:“我吓唬她什么了?我是客,她是婢,是她惹怒了我,所以我才吼了她几声!” 元基闻言,轻笑几声,然后说:“大人,你那哪是被惹怒了吼了几声?依我看,你就是故意要吓唬代云姑娘!想让她从此以后,安安分分在醉云阁,不要冲动惹出事,免得得罪了人!你这分明是为她好,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范文渊闻言,突然停住,也明白了什么,他回头看向了元基,冷着脸,质问道:“你偷听了多少?” 元基一听,立刻否认:“没有!没偷听!” “你再说!”范文渊冷着脸低吼道。 元基脸色难看,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才陪笑道:“没,没多少!就一点点!大人你们在门口说的话,嗓音又大,我就在门口,就听到了一点!”说完,元基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补充道:“不过,我没听多少!听了一会儿,楚兮姑娘就过来了我,我就陪她,说,说了会儿话!” 范文渊仔细打量着元基,看样子不像是假话,范文渊这才说道:“楚兮?她,是云湘要她来的?她是不是向你打听了什么?” 元基闻言,连连否认道:“决没有!楚兮姑娘和我就是闲聊几句,没问其他的!” 范文渊闻言,回过头,放慢了脚步,和元基并排走着,缓缓说道:“今晚的事情,你怎么认为?” “大人,小人总觉着,曹大人来得太巧了!哪有咱们刚到醉云阁没多久,他就出现了!还和太子殿下一起来的!”说完,元基凑近范文渊低声说:“今天,太子殿下那个脸色,似乎不大好看!殿下素来不与曹大人一道,为何今日会突然一起出现?” 范文渊闻言,先是默不作声,然后才缓缓说道:“今晚的事,应该是姓曹的做出来的!现下,我正得大王器重,殿下是尊贵之身,我们二人又交好,他担心今后在大王面前失了宠,所以,借机想要因为一个女人离间我与殿下!不过,说到底,他也是个情种,这么多年,纠缠着云湘不放!” “可是,大人,我瞧着云湘姑娘对谁都不上心哪!就连殿下也”元基闭言,没将话讲出来,然后又说:“曹大人算好的了!起码,云湘姑娘每回还都笑脸相陪,欢快了一夜!” “云湘的心冷若冰霜,谁都捂不热的!”范文渊缓缓说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范文渊了解云湘,就像云湘了解范文渊一样,他们将彼此都看透,说是知己,却又彼此厌恶着对方心底深处的秘密与情愫。 元基闻言,连连点头,不由得感叹道:“唉!其实,殿下对云湘姑娘挺好的,只是她不愿意!否则,云湘姑娘现在,肯定过着普通百姓家的日子了,不要再去这种风月场所,陪客赚钱了!”说罢,元基又反应过来什么,突然看向了范文渊,惊呼:“哦!大人,方才在醉云阁,曹大人使计想要离间你与太子殿下,所以,你才故意扛走了代云姑娘!说到底,代云姑娘就是你的挡箭牌!” 范文渊闻言,抬手敲了一下元基,“你小子!反应这么慢!” “那,那大人这到底是对代云姑娘上心呢?还是不上心呢?”元基不解的看着范文渊。 范文渊闻言,立刻摆出架子,说道:“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走了!”说罢,范文渊叫上元基就离开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七十)太子丹与范文渊 范文渊在醉云阁受伤了的事,果然传了出去,朝堂之上,确实有人借此弹劾范文渊,并趁机弹劾了太子丹。但是,于范文渊而言,他时常出入醉云阁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地,这也是燕国众所周知的事情,也常有人调侃范文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范文渊也都照单全收下这些所有的评论。 在朝堂之上,范文渊却轻薄谈笑称:“许久都未碰女人了!实在是憋太久了!难受的呀!”此话一出,果然朝堂哗然,无不都在议论范文渊,不过,于范文渊而言,他早已成为燕国众人眼中的浪荡之徒,所以,范文渊就这么玩笑着糊弄过去。见着朝中有人弹劾范文渊,他也趁机表现出一副委屈后怕的样子,笑称:“我这不是太尽兴,玩过头了嘛!”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伤,“可不得,气得殿下去逮我去了!”言辞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只是装模作样,在朝堂上糊弄着众人。 知道早朝结束,太子丹与范文渊并排走出大殿,二人一起上了马车。太子丹冷着脸,平淡的说道:“今日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有意弹劾你我!” 范文渊闻言,轻笑一声,说道:“殿下不必理会!若是为了昨晚的事,臣已向大王和众臣都解释了,显然,大王不会想要再追究了!但是,若是为了别的,殿下也不必忧虑!” 太子丹闻言,淡淡问道:“为何?” “殿下自从回到燕国之后,弹劾之事,那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大王从未放在心上,都只认为,那都是奸佞小人恶意为之!可见,大王心里,还是很看重殿下的!” 太子丹神情未免有些淡漠,心事重重,似乎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但愿,父王真是这么想的!” 范文渊沉默了一会儿,他像兄弟一样抚上太子丹的肩膀,缓缓说道:“殿下大可放心!您对燕国的一片赤诚之心,大王心里是清楚的!即使嘴上不说,但大王也是知道殿下的所有主张策略,都是为了燕国好!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形势复杂,需要时日!” 太子丹闻言,依旧面色冷淡,顿了顿,他才释然一般不提这个话题,转念一想,又问道:“你昨日,是专程去找她的吗?” 范文渊知道太子丹说的是谁,范文渊顿了顿,笑说道:“可以这么说!” 太子丹眉头不免微微皱起,心中有些不悦,压抑着缓缓说道:“你何时盯上她的?” 范文渊看了一眼太子丹,轻笑一声,然后一脸真诚的说:“殿下!天地良心!臣是去找云湘姑娘的,但是,我这心里惦记的人,不是她!” “不是她?”太子丹略有些惊讶。 范文渊瞅了瞅四周,然后凑近太子丹,低声说道:“我不去找云湘姑娘,昨晚又怎么能抱得美人入怀?”说完,范文渊微妙一笑,似有得意之态。 太子丹看了一眼范文渊,皱了皱眉头,不解的说:“你是说,她身边那丫头?” 范文渊点点头,“没错!” “可她出手伤你,下手还这么重!” 范文渊闻言,立刻解释道:“殿下,这男人和女人之间,难免会有吵嘴的时候!这点小伤,对臣来说,跟打情骂俏一样!” 太子丹静静看着范文渊这个登徒子的浪荡之样,虽说他相信范文渊,但是,这件事上,他也看得出,昨晚和范文渊待了一晚的女子,绝不是什么温柔乖顺之人,否则,也不会出手重伤朝堂之臣。 太子丹默默思索着,顿了顿,又说:“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萧代云!”范文渊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她还有个妹妹,叫萧楚兮!不过可惜,是个哑巴!”说完,范文渊又没正经的凑近说:“我瞧着我身边元基那小子对这个哑女挺上心的!” 太子丹闻言,立刻打了范文渊一下,严肃说道:“唉!你也是朝中重臣!总没个正形!” 范文渊闻言,轻笑几声,说道:“殿下,如今这个形势,没正形,自然有没正形的好!”顿了顿,范文渊又说:“臣这个上大夫,就是个摆设!若非此次出使秦国,臣还没法谋得这么个官职!朝中众臣早已习惯微臣这个样子,官拜至此,也从未见谁跟臣客客气气的!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臣胸无大志,一心只想流连风月场所,这样的人,何以能成大器?所以,这么些年,那帮小人才没空搭理我!如同今日的所有事情,臣轻薄言笑几声就可化解!倘若臣要是哪天真有点正形了,估摸着,他们一个个上赶着来参我呢!” 太子丹自然明白,范文渊说了这么多,无非不就是说,他是为了自保!可是,太子丹和范文渊确实熟络的,所以,太子丹笑着说道:“胸无大志的范大人,如今为了自保,装模作样!那你这心中,真真像你表露出的这样吗?” 范文渊听着太子丹这话,他沉默了,顿了顿,才凑近太子丹,笑说道:“哪个在朝为官的男人不想在朝政上闯出一番天地?只是,如今这形势,微臣审时度势之后,觉着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必会适得其反!”顿了顿,范文渊又说:“如今臣官拜上大夫,又替大王走了一遭秦国,如今也算是隆宠正盛!可臣与殿下毕竟是一道的!如若这种春风得意之时,不懂得夹起尾巴做人,还大摇大摆的到处招摇,岂非太过惹人注意?所以,臣就老老实实做好范文渊就好!上大夫,就当是个摆设!如此,于殿下,或我,都好!” 太子丹看着范文渊,他看清了范文渊确是个胸无大志,安于守旧,又胆小如鼠的人,可是,太子丹却依旧把他当做朋友。太子丹叹了一口气,想要劝说范文渊,“文渊,我将你当做朋友,所以想劝你几句!为人臣子,当以家国之事为重任!父任你,所以拜你为上大夫,如此这般器重,你可切莫辜负父王的一番信任!你以往的脾气秉性,该改一改了!” 范文渊静静听着,随意靠到了马车的壁上,然后顿了顿,缓缓说:“我尽量!我尽量少去几次醉云阁!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其他的”范文渊眉头微微皱了皱,又说:“殿下的救国谋略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我再想想!” 太子丹闻言,轻笑几声,说道:“自打我回国见到你之后,我就看出你是个为人正直之人!可每每和你提及这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要说你真是贪生怕死之徒,我可真不信!” 范文渊闻言,不自在的摸了摸脑袋上的伤口,然后随口说:“殿下可别给我戴这种高帽!我这样的怕死之人,不敢受!” 太子丹笑了笑,突然坚定的看着范文渊,说道:“文渊!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同我一起,救燕国于水火,光复我燕国!” 范文渊闻言,孩子一般掏了掏耳朵,一副听腻了的样子,然后微微掀开一点车帘,看了看外边,然后冲着车夫喊道:“唉!从那边拐过去!” 太子丹见状,当即制止:“你干嘛去?” “我去醉云阁瞅瞅我的小美人啊!” 太子丹闻言,立刻严肃看着他,朝着外边喊了一声:“打道回府!” 车夫闻言,恭敬回道:“喏!” 范文渊见状,急了,“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我既是挚友,又是为人臣子,那我便不可坐视你这样不务正业!这段时间,醉云阁,你就先别去了!” 范文渊闻言,当即反驳:“殿下!这怎么行?” “这是命令!”太子丹厉声回道。 范文渊一脸无语,却又不能违背,因为,他能做到这个位置,也是太子丹保举的,所以,范文渊一直都听命于太子丹!除了因为太子丹对他也算有恩,还因为他们之间既是君臣,也是好友!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七十一)我们都是同类人 昨晚曹大人,范文渊,太子丹三位贵客一起来到醉云阁,对于醉云阁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尤其是范文渊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扛回房间的事情,所有人都看见了!崔姑姑果然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早前听闻了一点传闻,原以为都是造谣的,如今真真看见了,她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一早就匆匆赶过来,看着我身边还放着范文渊的衣裳,她自然明白,笑着要晋升我为姑娘,派专人伺候!我却一口回绝!几番折腾下,也算堵了崔姑姑的嘴,但我知道她心中肯定会有疑虑,也不悦,但是碍于范文渊,她也不好说什么。 我气愤,是云湘故意将我推给范文渊,我昨晚过的简直极其痛苦!我换回了自己的婢女装,然后负气的快步走上前,一把抢过了楚兮手中端着的水盆,然后淡淡对楚兮说:“楚兮!你先回去,我去伺候姑娘!”说罢,我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云湘的房间。 云湘这里倒是和以往一样,每次客人留夜之后都是一片混乱。我冷着脸走到她面前,狠狠将水盆放到了她身边。云湘坐于梳妆镜前,余光瞥我一眼,然后淡淡问道:“有事?” “你故意的,是吗?”我直接质问道。 云湘闻言,也不想否认,直接承认了,“是!” 闻言,我气急,一掌拍到了她的梳妆桌上,为防别人听见,我压低声音怒问:“为何?为了你的目的,你将自己卖了!现在还是为了你的目的,把我也给卖了!” 云湘闻言,轻描淡写的说道:“卖了你的,从来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是你自己!”说完,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梳子,“如若当初你不答应来燕国,昨晚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说到底,可不就是你自己将自己给卖了吗?现在又何必来责怪别人?” “我是答应了来燕国!可我那是逼不得已的!不像你,自甘堕落!”我用着恶毒的言语骂着云湘,虽然我知道我的言语并不能就此激怒她,因为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云湘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依旧平淡的梳理着自己,“进入了醉云阁,别人从不管你到底是自愿的,还是别逼的!因为,本质上,你就是个妓女!无论是姑娘,还是丫头!如此一来,我们都是同一类人!萧代云,那你又比我,高尚到哪去呢?” 云湘不愧为是冰山美人,她的一言一行都这么冰冷,她的心就如同寒冰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焐热!我攥紧了拳头,冷冷说道:“别将我和你混为一谈!我和你最大区别就是,我有心,而你,早已没心了!” 云湘冰冷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说:“是!我没心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将自己带入燕国!它早已埋藏在秦国的土地上!或许多年之后,这幅空洞的躯壳会被肆意丢弃在燕国的某个荒野之中,但是,不过也是一副肮脏的躯体!何足为惜?” 我怒视着云湘,最痛恨她这个样子,我冷言说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更不怕死!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你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但是,你最好不要拉上我和楚兮,否则,我一定亲手将你千刀万剐!” 云湘对我这样的伎俩置之不理,她轻笑一声,道:“等你真有那个本事可以奈何我之后,再说!” “你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恶狠狠冲着云湘说道,然后起身转头就走了。 突然,云湘叫住了我:“等等!” 我停住脚步,学着她的态度一样,冷冷道:“有事?” 云湘缓缓打开眼前那个锦盒,取出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缓缓说道:“在那天到来之前,你都是我的奴婢!做好你奴婢该做的事!把这个还给太子殿下去!” 我回头看向她,警惕的说:“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云湘噗嗤一笑,嘲讽的说道:“就这点胆量!”然后,又淡淡说:“昨晚太子殿下着人送来的!我既没有接客,就不会收客人的东西!昨晚是玉霜陪他的,要打赏,也该打赏给玉霜!” 闻言,我接过玉镯,淡淡说:“那你怎么不自己送回去?” 云湘闻言,不客气的说道:“凡事都要我亲力亲为,那还你们这些奴婢干嘛?” 闻言,我缓缓低头看了看这支玉镯,是个价值不菲的玩意!云湘没接客,就不收客人的东西!她这到底是有原则呢?还是欲拒还迎的把戏?我一直都捉摸不透云湘的心思,她将自己的心思藏的太深!或者真像她说的那样,她没心,所以,也就无所谓猜不猜的透她的心思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太子殿下吗?” 云湘沉默了,她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似乎过了许久,才淡淡说了两个字:“没有!” 我瞅着云湘这个态度,我只是缓缓说道:“好!我这就去!”说罢,我转身就离去,走至门口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淡淡说道:“太子殿下昨晚没碰玉霜姑娘!把她赶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这件事,在醉云阁都已经传遍了!”说罢,我嘲笑一声,“呵!多么痴情的男儿啊!为了一个妓女,竟然把另一个妓女赶了出来!可是你呢?对于这样的事情,应该会在心里暗自窃喜,自己的魅力如此之大,将一国太子迷得团团转!你无非不就是想要从太子身上套点话,好去你的主子面前邀功!那么,你为何不直接去王宫之中,靠着你那点魅惑男人的手段,一步步成为大王身边的人!从此坐镇朝堂,霍乱国君!或许,你主子还会更高看你一点!”说罢,我微微侧头看向了云湘,冷言又道:“还是说,大王不给你这个机会?因为,他嫌你脏!” 云湘静静听着我的冷嘲热讽,虽然言辞极具恶劣,但是,并没有能够激怒云湘,她表面上表现得这么冷静,沉默了许久,云湘才淡淡吐出一句话:“你早去早回!”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将东西给太子殿下带到!”说罢,我转身直接离开了。 我走了之后,云湘缓缓打开了面前的锦盒,静静的看着盒内的东西,过了许久,又才缓缓将锦盒关上,沉默不语,焯上一捧水,将自己的面颊浸湿。又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她失控一样不停焯水洒向自己的面颊,三番五次之后,才停下来,双手撑在水盆上,微微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起。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七十二)可以利用他吗 我按照云湘的吩咐,十分低调的来到了太子丹的府邸。我轻敲了几下小门,等了一会儿,并有一个人来开门,他一开门,见着我蒙着面纱,这打扮他也认出来了,问道:“你是醉云阁的人?” “是!”我轻声回应道,“云湘姑娘吩咐我来给殿下送点东西!” 那个小厮闻言,立刻请我进去,还热情的说:“姑娘快请进!姑娘是新人?” “是!” “难怪听声音有点陌生!殿下很早之前就吩咐过,只要是云湘姑娘的事,都会亲自过问!姑娘随我来!”说罢,他就转身带着我往太子丹的房间走去。 太子丹早就吩咐过,自己要亲自过问云湘的所有事,看样子,他对云湘也是情根深种!可是,之前在醉云阁瞟了一眼,他也不像范文渊这样的浪荡之徒,反而像是个正人君子!为何会与云湘扯上关系? 我默默跟着小厮去到了太子丹的住所,行至门口,那小厮就停住脚步,恭敬说道:“殿下!云湘姑娘派人求见!” 过了一会儿,屋内才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闻言,我恭敬的缓缓走进了里屋,可是刚进去,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再往里走了些,便见太子丹慵懒或者说是很颓废的侧躺着,身边足足躺着五个酒坛子,虽说不是很大的酒坛子,但也是足足喝了五瓶酒!喝了这么多,却不见他又醉意,这酒量还真真是好啊! 我恭敬行礼道:“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丹没有让我起身,只是随意看我一眼,便缓缓说道:“你就是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叫”太子丹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一番,终于记起,“萧代云!” “回殿下的话,是!” 太子丹闻言,随意看我一眼,下一句不是要我起身,也不是要我退下,更不是问我什么事,而是问道:“会喝酒吗?” 我一惊,脱口而出,“啊?”此言一出,我才察觉自己有失礼仪,越发恭敬回道:“回殿下的话,会一点!” 太子丹闻言,立刻抓起一个酒坛放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好!来,喝了!” 啊???这个太子丹是怎么回事?一来就叫我喝酒!什么情况? 我一脸问号,犹豫不决,跪在原地不敢动弹,太子丹见我没动静,缓缓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过来,陪我喝点!” 闻言,我将信将疑的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起酒坛子打开,缓缓坐到了一旁,背过去,掀开一小点面纱,仰头喝了一小口,算是意思一下。 太子丹心事重重,喝了几口之后,缓缓问道:“她叫你来,什么事啊?” 闻言,我赶紧拿出玉镯,恭敬回道:“姑娘叫奴婢来,将此物交换于殿下!” 太子丹瞥了一眼玉镯,自嘲的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呵!她仍旧不收!” 闻言,我想着云湘说的,没接客,就不收客人的东西,缓缓说道:“回殿下,姑娘说她并未” 我话还没说完,太子丹就强言到:“没接客,就不会收客人的东西!是吗?” 他知道!看来,云湘拒绝了他好多东西! 我沉默不语,太子丹垂眸一会儿,又思索了一会儿,随口一问:“你什么时候跟着云湘的?” “回殿下,奴婢在秦国时,无依无靠,被上一个东家打骂,想再次转卖抓取钱财,姑娘见奴婢身世可怜,便将买下了奴婢!” “她这么个人,也会做善事?”太子丹说着,这话倒像是赌气一样。 我顿了顿,即便再看不惯云湘,可我还是装模作样帮她说话:“姑娘只因身份特殊,遭世人议论!其实,姑娘也是个善人!” “她这么个冰山美人,从没人会觉得她是个善人!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护着她!” 我突然沉默了,我也不想护着她,这不是装样子呢嘛! 太子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知道吗?这是我私下送给她的第二十个物件!都尽数被她退回!我公开送去的东西,她倒是收下了!因为,当晚是她作陪!” 闻言,我察觉到他申请黯淡,我缓缓说道:“姑娘,许是以为不妥当!不便收多余之财!” 太子丹闻言,轻笑一声,不说话,然后回头看向了我,突然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被这么突然一问,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想到嬴政,我一怔,才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丹又问:“那他喜欢你吗?” 我愣了愣,缓缓说:“应该!不过,他身份尊贵,奴婢身份卑微,我们之间,不可能!” 是啊,他应该是喜欢我的!毕竟,在秦国的时候,嬴政在音鹂宫表露的种种言语,我不认为那是谎言,我相信,他是真心的!可是,他是秦国的大王,而我呢?现在只是个奴婢,或者像云想说的,进了醉云阁,别人会认为我本质上就是个妓女!如此的身份差距,我们之间又怎么可能呢? 太子丹仔细看着我神情没落,他缓缓说道:“你与我不同!好歹,你们两情相悦,只是因为身份差距,所以没能在一起!而我呢,只是一厢情愿!怎么努力,也都不可能!” 我缓缓看向了太子丹,我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缓缓说道:“殿下,你为何会喜欢上姑娘呢?”我的问题似乎也让太子丹一怔,我静静盯着他,又说:“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我为何会喜欢他?仔细想想,抛开身份差距,我们的过去也很美好!无论我提出什么请求,他都会帮我!即便冒着大不韪,他也会带我闯一闯!我们还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虽然,当他的身份揭穿,短暂的快乐也就仅仅只能存在于脑海里!可是,奴婢从不后悔,不后悔喜欢上他!” 是的,或许我也曾后悔喜欢上嬴政!可是现在,来到燕国之后,我才渐渐明白自己心中是这么的想他!我不知道他是秦王,只知道他是石头,我向他哭诉不想入后宫,他应了!我好奇大王殿是何样,想去看看,他也应了!我们一起在音鹂宫喝酒,即便那里是禁地,但是他也应了!陪着我在音鹂宫喝酒,还特意调开了所有侍卫,只为让我顺利进入音鹂宫。 太子丹静静看着我的神情,他不由自主的沉浸了,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云湘。太子丹顿了顿,缓缓说道:“你口中的那个男人,他是秦国人?” “嗯!” 太子丹闻言,明白了,萧代云口中的男人不是范文渊!如此一来,范文渊也是单相思!看来他们兄弟两,也是同病相怜的人呐!太子丹喝下一口酒,随口一问:“既然你心有所属,为何还愿意来到燕国呢?仅仅只是因为,家境的原因吗?” 我愣住了,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沉默不语,低着头不说话,太子丹看着我,然后缓缓说:“不愿说?” 我点点头,“嗯!”然后,我立刻恭敬起身,行礼道:“是奴婢冒犯殿下了!殿下恕罪!” 太子丹笑了笑,轻声说道:“无事!我倒是,挺喜欢和你说话的!” 我错愕,“啊?” “围在我身边的女人,她们都太假!她对我倒是真的,却极其冷漠!不过,你似乎不大一样,很真实!” 我惊愕的看着太子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脑子一片空白,有点混乱!不过,我脑海里却一直记着图尔汗说的,要我成为太子丹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可是,我看着太子丹这个样子,像是心累,又像是疲倦。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与他成为了挚友,利用他的一片真心,我真的会这样做吗?真的可以这样做吗?我不断的问着自己。 太子丹瞧着我一脸错愕,半眯着眼睛说道:“寻常女子,随随便便喝点酒,就双颊微红,眼带醉意!可是你这半坛子下去了,却依旧这么清醒!酒量真不错!”太子丹迷迷糊糊一般夸赞着,然后缓缓起身,走向我,说道:“可是,你又为何摆出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萧代云,你”太子丹缓缓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触碰到那一刻,我立刻惊吓着弹开,恭敬的说道:“殿下!奴婢已经将姑娘的物件和话都带到了!没什么事,奴婢先走了!”说罢,我转身就走,丝毫没有一刻停留。 太子丹愣愣的看着我离开,不由得被我这种逃一样的举止给逗笑了,嘴角忍不住笑了笑,又摇摇头,喃喃念叨着:“呵!这丫头!”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七十三)最后一次忍耐你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醉云阁,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太子丹是个好人,或者说,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他不应该被卷入政治斗争中!虽说不能轻易给一个人下定论,乱世之中,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 我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云湘,说实话,我对云湘和太子丹之间的事情,真的很好奇!云湘早已察觉,她淡淡说道:“怎么去这么久?” 闻言,我颔首,然后缓缓走进去,冷淡回复道:“太子多问了几句话!便回来晚了!” 云湘闻言,她沉默了,她也差点脱口而出探听太子丹问的什么话,或者什么表情,可是,理智告诉她,她绝不能!云湘顿了顿,才缓缓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照今日的做法去办就好!不用来请示我!” 云湘一直和太子丹保持着关联,却又划清了界线。我微微轻叹口气,然后才回道:“喏!”说罢,我顿了顿,又说:“要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然后,我微微行礼,转身走了。 我转身之后,云湘突然冷冷说道:“你不好奇?”她的话一出,我愣住了,她又补充道:“我和殿下之间的事!” “你与殿下之间的事情,本不该是我这个奴婢该管的!” 云湘闻言,冷冷一笑,说道:“我记得,在回燕国的路上,你曾问我,倘若有一天,我不得已要去伤害殿下,我会怎么办?”云湘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感,但是又表露出极尽的冷漠,“我会毫不犹豫,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萧代云,你记好,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 “我最后一次容忍你,说出那样不成熟的话!你最好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来到燕国的意义,否则,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我不禁冷叱一声,然后讽刺般意味的说:“你也会有心慈手软的时候?你对身边人都如此,就不怕哪天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云湘闻言,她的表情没有丝毫裂缝,依旧冰冷,她淡漠的回复我:“我早已众叛亲离,不是吗?”这句话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又这么的不在意,她宛如早已看破一切,已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呵!想来是我多事了!”我自嘲一笑,“姑娘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玉霜姑娘在太子殿下那里吃了憋,现下似乎已经恼凶成怒!姑娘还是早做准备,她不像是能咽下这口气的人!” “玉霜从来不是我的对手!我还真不怕她掀出什么风浪!”云湘自信的说着,“最好,她能把事闹得大些,我正好一并给收拾了!” 我看着云湘那个凶狠冷漠的样子,我淡淡说道:“怎么,你还想杀了她不成?你可想清楚,这里是蓟城!” 云湘噗嗤一笑,连连摇头,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太便宜她了!只有抓着她的软肋狠狠蹂躏折磨,她才能被你牢牢攥在手里!”说罢,云湘微微撇过头冷冷看着我,“萧代云,你记住我的话,如果有一天,玉霜彻底把我惹急了!碍着我事了!我会一举灭了她!甚至,都不用我亲自出马!” 我回头看着云湘,她似乎是在说云湘,其实实在说我!她故意说给我听的!如果真有一天,我把她彻底惹急了,她会毫不犹豫的解决了我!甚至还会借刀杀人!她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耐!她的心太冷!冷血无情!偏偏这样,还叫太子丹对她念念不忘!算算时间,云湘与太子丹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太子丹竟然会对她如此钟情,简直令人费解!云湘啊,云湘!或许,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值得信任!明明已经有了云湘在秦国,他们还要送我来秦国,说到底,除了监视云湘,就是要利用我逼云湘下狠招!云湘对于秦国而言,或许某种意义上,也是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即便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妓女身份,但是,却不断牵动着燕国官员的心!明知是利用,云湘却心甘情愿为秦国做事!我不禁想到了楚兮之前同我说的,云湘和王贲之间亲密举止,我甚至开始好奇她的心到底在哪?甚至,她的心是不是留在秦国某个人那里?或者说,那个人,就是王贲? 我静静看着云湘,许久之后,我才缓缓开口说:“奴婢明白!先告退了!”说罢,我行礼,退出了云湘的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云湘一个人,她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锦盒里的东西,她没有心,没有心也就没有心狠的说法!因为,她的心早已经留在了秦国,留在了那个人那里!即便知道他只是利用自己,但是,云湘依旧心甘情愿! 我回到房间之后,楚兮焦虑的看着我,忙问:姐姐,你没事? 我面无表情的坐下,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没事!方才去给太子殿下送东西的时候,见过太子殿下了!他留我多问了几句姑娘的事,所以才回来晚了!” 楚兮静静听着,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问道:那,姑娘呢? “放心!我和她,吵架那是常事!三言两语,还伤不着我!” 楚兮闻言,虽然不放心,但也不多问,她默默给我倒了杯热水,然后缓缓说道:姐姐,喝点水,暖暖身子! 我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然后突然问道:“楚兮!你可记得?你曾说,她和那个人,举止亲密!” 楚兮闻言,突然一愣,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敢轻举妄动,楚兮低了低头,不敢说话。 我知道楚兮胆小,我不强迫她,这事,我早已有了答案,我淡淡说道:“她为何要来燕国?她早已没了亲人,无依无靠,又没有把柄和软肋落在那个人手中,可她又这么心甘情愿的来到燕国!究竟为什么?难道真是因为,一片痴心吗?” 楚兮越听越心惊,她进紧张的看着我,忙说:姐姐,你要干嘛? 我不顾楚兮的问题,继续说着:“楚兮,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昔日在宫宴之时,本来是燕王要给秦王献美人的!而他顺势将我塞给了云湘!所以云湘才能顺利带我回燕国!而云湘前往秦国的目的,不完全是受燕王之命!她肯定还和他们说了什么!甚至密谋了什么!” 我越发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我捉摸不透嬴政,捉摸不透云湘!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就只是一个催化剂,帮他们完成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我静静思索着,楚兮越发担忧的看着我,可是却也默默陪着我。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七十四)再次被扛走 自从上次太子丹和范文渊来过醉云阁之后,他们已经再也没来过醉云阁,似乎是过了许久一般,我们的日子照常过。玉霜被太子丹赶出来的事情在醉云阁闹得沸沸扬扬,她不止一次来和找云湘,无非不就是一些发狠恼怒讽刺的伎俩,对于云湘而言,她根本看不上眼玉霜这些手段,每次临走时也都会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我则是选择沉默不语。 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就是莲心!自从上次她被崔姑姑打了之后,身受重伤,玉霜没有救她,莲心的心冷漠了许多!也不难看出,莲心对玉霜生了二心!可是玉霜似乎也并不在意莲心忠心与否,她习惯性将所有事情全部忘记,想要像以前那样和莲心相处,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今天依旧是闹够了,玉霜带着莲心就回去了。她们走了之后,楚兮悄悄看向我,说道:姐姐,莲心姐姐似乎恨上咱们了! 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淡淡说:“何止啊!她也恨上了姑娘!” 楚兮一懵,小心指了指云湘的房间,我不说话,楚兮不禁惊异的低了低头。 我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何止啊!还有她自家的主子呢!兴许哪天,她会把整个醉云阁,都恨上!”说罢,我缓缓进了屋,做好自己的工作去了。 一切还算平静,除了有玉霜和莲心的插曲外,没什么大事!直到了夜里,才有前厅的人来通传,太子丹和范文渊两人一块来的,叫云湘出去相迎!自从上次和范文渊发生的那些事之后,我就特别紧张,或者说,是怕见他,不情愿见他!我缓缓进屋,和楚兮一块帮云湘梳妆,犹豫再三,还是开不了口。 云湘看出了我有心事,冷淡问道:“有话就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犹豫一番后才说:“姑娘,奴婢今日身体不适!可否,休息一晚?” 云湘闻言,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静静给自己上妆,待到看着满意了,才缓缓开口说道:“楚兮,这些天辛苦你了!今晚你休息!” 楚兮闻言,一愣,看着我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云湘为何不同意,她明知道我不想伺候,她应是要我伺候!我脱口而出:“姑娘?” 云湘不悦的厉声呵斥:“你只是个奴婢,听主子吩咐办事就好,哪那么多废话!”说罢,她回头直接对楚兮说:“楚兮,回屋去!” 楚兮见云湘不悦,也知事情不可更改,楚兮恭敬行礼,缓缓退了出去。我见楚兮退出去,我低声嘟囔一句:“故意的!” 虽然声音极小,却依旧被云湘听进耳里,她皱眉瞪向我:“你说什么?” 我看她那个样子,前一秒还不情不愿,下一秒立刻切换表情,恭恭敬敬回复:“奴婢遵命!” 云湘阴沉着脸看着我,许久才轻吐一句:“更衣!” “喏!” 我应声给她更衣,挑选的衣物是一件大红色薄纱裙,她似乎是刻意要穿这件衣服的,我有些不明白,随口一问:“为何要穿红色?” 云湘一顿,冰冷的眼中有了一丝裂缝,她轻吐道:“客人喜欢罢了!” 仅仅只是因为客人喜欢?也是!她一向提倡要以客人为导向,也不奇怪!我不经意的回了一个字:“哦!”然后又仔仔细细给她整理好了衣裳,然后满意地说:“好了!这么穿,确实挺好看的!听闻古代女子穿红色嫁衣出嫁,这么看,还真有点像”新娘子!我话还没说出口,我对上云湘冷漠的双眸,她的样子好可怕,似乎这触碰了她的禁忌一样,我吓得只有乖乖闭嘴,恭敬退至一旁。 云湘压着一腔怒气,冷冷说道:“迎客!”说罢,云湘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只敢恭敬应答,“喏!”然后匆匆跟了上去。 在走廊上,我恭敬的跟在云湘身后,快走至楼口的时候,之前买了两盆盆栽,一时忘了,随手一丢,还扔在路上呢!云湘看见之后,脸色明显不悦,我匆匆上前弯腰拿起两盆盆栽,鲁莽的径直直起身子,突然迎头撞到了人的下巴。 我被撞得向后为倾斜,我惊异的看着前面,是太子丹!我向后倒,太子丹不假思索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稳住我,我错愕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挣脱,恭敬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冲撞殿下的!” 太子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与那天一块喝酒的时候不一样!还真是多变!太子丹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轻吐道:“无碍!起来!” “谢殿下!”道谢过后,我才缓缓起身,视线穿过太子丹,只见范文渊双手环胸而抱,轻倚着一旁的墙,嘴角带笑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白他一眼,不再看他。 太子丹将我们之间所有的表情看在眼里,然后嘴角轻笑,抬头一看,却见云湘穿好了一袭红衣候在一旁,见到太子丹看她,云湘立刻恭敬的礼数有加行礼,“殿下!” 太子丹总觉生疏,立刻跨步上前,扶住她,冷淡道:“不用行李!” 可是云湘依旧恭恭敬敬的道谢,“谢殿下!”这一套套礼数在太子丹看来,着实碍眼! 太子丹沉着脸,缓缓说道:“我有话要说!入内详谈!” “喏!”云湘遵命,“殿下请!” 云湘对太子丹的礼数从没半点错,或者说,他们之间显得极其的生分!但是,太子丹对云湘又有攻击性,却又保持着礼数!而云湘,一副顺从的样子,却礼数有加,说到底,还有些刻意疏远的感觉!我实在不解,他们之间什么情况? 我静静站在一旁,不经意瞥了一眼范文渊,却见他缓缓向我走过来,我惊吓的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击到墙上,退无可退!范文渊站定在我面前,轻笑着看着我,说道:“干嘛?这么怕我?” 我稳住情绪,恭敬说道:“大人是上大夫,身份尊贵,奴婢对大人,不敢不敬!” 范文渊得意的看着我,戏譃一笑,“真的?”然后,他缓缓凑近我,我本能的要躲。 就在范文渊要亲下来的时候,太子丹严肃喊了一声:“文渊!”这才制止了范文渊,“不可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范文渊含笑,缓缓站定,笑称:“殿下放心,我的女人,臣心里有数!”他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不怀好意,我警惕的看着他,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突然之间将我整个扛了起来! “啊!”我惊吓的失声叫一声。 “殿下,臣从不是君子,看着美人在怀,怎么可能坐怀不乱?臣先去了!哈哈哈!”范文渊扛着我就这么向里走着,边走边说,丝毫没有顾及太子丹和云湘,就这么径直将我扛走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七十七章 不知不觉越界了 我的耳力极好,在亲吻范文渊的同时,我就听到了发自云湘房间处传来的轻微声响,看样子,她这是得罪了太子丹。待到我将酒水灌入范文渊口中后,我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却意料之外被范文渊一个翻身又压在了身下。可我却自信满满,我就不信这种迷药,药不倒你这个满脑子就是色的混蛋!可是,事情确实出乎我意料了! 范文渊将我重新压在身下之后,禁锢着我,容我动弹不得,然后才抄起身边那个酒杯,上面还留有我的口红印,范文渊特意附在那个口红印上,紧紧盯着我,不急不慢地将口中所有的酒吐到了杯中。我有些惊异,他这一举动显然是在告诉我,我的所有花招他已经全部识破!我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别动!”范文渊吐完所有酒水之后,厉声喝道。 我不敢动弹,愤恨地瞪着他,范文渊却仔细打量着这杯酒,然后突然狠狠将酒杯摔了过去,杯中的酒有几滴还溅到了我的脸上,我只觉得恶心!范文渊脸色大变,压制着我,抬起头来扫了一周,突然眉头紧锁,愤懑之情愈发浓烈。 范文渊低下头,冷冷质问我道:“谁让你住在这个房间的?” 啊?我觉得他真真是莫名其妙! “范大人要兴师问罪,直接来就好了!不必扯这些没有的废话!” 范文渊隐隐咬牙,“兴师问罪?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在酒中动了手脚?” “是!我就是在酒中动了手脚!那又如何?”我不屈不挠地顶撞了过去。 “萧代云!你可知,在燕国,谋害朝堂大臣,是何等重罪?” 就算不是燕国,在秦国,这也不是轻罪,我自然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任由这个混蛋侮辱自己吗?我做不到!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想回秦国见他,我绝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放低姿态,装模作样说道:“大人恕罪!奴婢只是一时糊涂!绝对没有要谋害大人呀!”即便表面上是在求饶,可我心里,从没有屈服过。 范文渊看着身下这个装模作样的脸,还住在这个房间里,想着这个女人满心算计,虚情假意,从没有她那样真挚善良,温柔似水,想到这,范文渊就来气,他恼怒的一把掐住我的下颌迫使我仰起头来,大骂道:“收起你虚情假意这套!” 我被范文渊的反应吓到了,我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难道是因为这个房间?这里应该是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可能真的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某个伤口,那应该是他的底线!显然,我在不知不觉中越界了! 我说不出话来,范文渊缓缓低下头凑近我,如同修罗一般可怖,“萧代云,你现在心里又在算计什么?这样美丽的面庞下,却藏着这么多阴谋诡计!你想要什么?告诉我!”范文渊失控地嘶吼一声,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我说不出话,只感觉意识很混沌! 范文渊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切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他狠狠掐着身下的女子,双手一点一点收紧,愤恨到双目充血赤红,却难掩眼中早已充满的泪水,直到他真的亲手结果了她,范文渊才颤抖着松开双手,看着脸色苍白,没有丝毫动静的她,范文渊怕极了,紧紧将她拥入怀里,轻拍她几下,没有丝毫动静! 这一切太过相像,范文渊仿佛又一次看到了这一幕,他害怕地立刻松开双手,颈脖处突然没了禁锢,出于本能,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不断咳嗽。范文渊颤抖的身躯靠近我,惊呼:“莯姝!莯姝,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范文渊的声音令人恐惧,我害怕地拍开他的手,不断往后退,将自己缩在一起,惊恐地看着他。他的脸上还有泪水,眼中有害怕、有歉疚、有惶恐。范文渊的手被我拍掉之后,他似是突然恍过神来,狼狈又复杂地看我一眼,看到的只有恐惧和愤恨,他在想,当他掐着莯姝颈脖的时候,是不是她也这样害怕,或许她也很恨自己!哦不!她没有恨,她那样温柔的人,才不会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爱,爱得刻骨铭心,恨,也恨得这么痛快淋漓! 范文渊狼狈地回过身,一把擦去所有泪水,径直离开了,或者说,他是逃一样逃走的。我真的怕极了,要是当时范文渊再用点力,他没有恍过神来,我可能已经被他我害怕地抱紧了自己,蜷缩在一起。 范文渊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元基看见了,担心地上前要去搀扶他,却被范文渊一把甩开,怒斥:“滚开!别跟着!” 元基鲜少见着范文渊这样,范文渊如此神色恍惚,还是多年之前,因为莯姝姑娘的事情,如今,范文渊这样的神情又出现了,元基有种不好的感觉。 范文渊踉踉跄跄顺着走廊走了出去,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刚要破口大骂,一见是范文渊,立刻惊讶地问道:“范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范文渊却不理会,毫不客气地甩开那人搀扶自己的手,元基见状,立刻冲上前赔罪道:“元将军恕罪!我家大人今日多喝了几杯,现下正醉着呢!” 元将军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范文渊的肩膀玩笑般说道:“哈哈哈哈!我说,范大人要是不会喝,就别喝那么多!哈哈哈哈!” 范文渊厌恶地甩开元将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大骂:“滚开!” 元将军被范文渊这么一闹,脸色有些变了,元基难堪地赔笑着,上前去扶范文渊,却又被范文渊甩开。眼看场面有些难看,崔姑姑在一旁也在劝着,却丝毫不抵云湘有用。 云湘听到了动静,轻迈出一条光洁的腿,“将军来了,怎么还不快过来呢?叫奴婢,好等呀!”继而轻扭着身躯,顺着门边挤出来一般随意搭靠在门边,轻拨下轻纱的一角露出香肩,这无疑在暗示着元将军,轻纱之下,云湘什么也没穿。元将军许久没来醉云阁欢快了,怎受得住云湘这般挑拨,欢喜地直接冲了过去,摸上云湘的身躯,云湘却轻揪着元将军一片衣角就将他拽入房中,还顺势褪去了身上的轻纱留在了门边。楚兮在门边伺候着,见状,立刻会意地将云湘的房门关了起来。 范文渊松垮地靠在一边,他与云湘相识多年,早就见惯了她这些手段,他嘴角轻笑一声,可以说是轻蔑地笑。元基小心过去,抚上范文渊,恭敬说道:“大人,小的扶您回去歇息!” 被云湘这么一闹,范文渊也算冷静不少,他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元基扶了回去,崔姑姑自然也是一路相送。走之前,元基还给楚兮使了个眼色,告诉她去看看萧代云,元基猜测,肯定又是两人吵架了,楚兮会意,恭敬地送走了他们之后,匆忙跑回房间去了。 这一夜,无论是谁,都是心里憋着一团火,谁都不舒心! 云湘亦是如此,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心乱如麻!所以,今晚,她几近疯狂,却给了元将军无以伦比的极致快乐!即便是到了最后,她体力不济瘫软在床,她也不要停止,仿佛只有在床第间,在不同的男人身上绽放,取悦他们,才能填补一点点她内心的空虚!却无法舒缓她心中的烦闷! 第八十章 醉酒(3) 这一觉真的是睡到了大天亮,我迷迷糊糊醒过来,不觉揉了揉脑袋,嘴里嘀咕着:“头好痛啊!”懵懵地看着这陌生的床和帷帐,再环顾一下这不熟悉的环境,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我惊吓地赶紧从床上翻身滚了下来,趴在地上,意识到自己衣裳有些松开,赶紧拉拢拉拢衣衫,幸得还是完好的,可我确实不敢再多呆一刻,踉踉跄跄地冲出了里屋,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太子丹安静地在看着什么,时不时提笔写下点什么,没有抬头看我,我寻思着这么冒冒失失出去,不免要被说是失礼没规矩,我恭敬地站在原地行了一礼,“殿下!” 太子丹不理我,依旧做着自己的事,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起身,可是过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要理睬我的意思,我又不能老这么屈着身子,多难受啊!我悄悄起身,缓缓站直了身子,却在站直身子的那一瞬间,太子丹突然开口:“醒了?”我吓得又赶紧屈下了身子。 “回殿下的话,刚醒!” 太子丹闻言,又没理我了,我又着实不敢起身,只能保持着这个行礼的姿势,腿脚也有点酸,难受呀!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处理好了事情,将面前的那一卷书简重新卷好了放一边,却又抬手拿起了另一卷,我一下慌了,他一直不理我,我难道要这么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这简直就是活受罪! 太子丹拿起另一卷放下面前,却没有打开,只是缓缓说道:“你打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难受吗?”他抬头看向了我。 我未免有些窘迫,缓缓起身,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屈身谢礼,“谢殿下!”然后才站直了身子,悄悄抬头看他一眼,却好不防备地对上了他的目光,我立刻低下了头。 太子丹看着我这个样子,想到昨晚最后她那一副无所顾忌的豪爽样子,和现在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一比较,简直天差地别,完全两个人,太子丹突然一笑,调侃道:“呵!看来,昨晚是喝了酒,壮胆了呀!” “我”我想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只好闭嘴。 “昨晚喝了酒,又吹了风,现在头痛吗?” 我有些错愕,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有点!” “已经叫人去准备汤药了,喝下后会好受点!” 我突然被太子丹搞得有些糊涂,我只是个小婢女,他却如此温柔体贴地待我,未免让我有些不解,我还是很恭敬地回复道:“谢殿下!” 太子丹看我一眼,嘴角挂着很温和的微笑,突然笑了一声,“呵!”这一笑确实很好看。 “殿下,在笑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想起昨晚,还以为你酒量有多好呢!结果还是三坛子酒下去,就醉倒了!” 我酒量是很好的!可是,我张芸酒量好,不代表我现在这幅娇滴滴的古代小姐的身子她酒量好啊!以前和老樵、嬴政、高大哥喝酒的时候,也是喝一坛酒酒醉了,昨晚我陪你喝了三坛子酒的!对于这个古代小姐的身子来说,已经很多了! 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尴尬一笑,“可能是昨晚心情不好!所以,特别容易醉!”对,就这样!都怪范文渊就对了! 太子丹闻言,突然意识到,昨晚他似乎醉得特别慢,他反而喝得也比往常多,却不像以前那样醉倒在地,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孩,他昨晚郁闷的心情突然爽朗许多,所以醉得也就特别慢!太子丹突然心中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对眼前这个女孩,他说不出是什么感情,但是却十分珍视遇到她! 太子丹察觉到这一丝异样之后,他却有意掩饰,努力维持着姿态,然后说道:“看得出,你昨晚心情不好!有几回一个劲儿的灌自己酒!” 我灌自己酒那是因为因为,有时候是被你吓到了,我喝酒压惊的!再者,你是不是就不理人,还坐在台阶上,风餐露宿一般,不得喝点酒暖暖身子呀? 即便心里在犯嘀咕,但是我依旧恭敬地回道:“让殿下笑话了!” “无碍!”太子丹随口一说,然后突然不明所以地补充道:“以后,你要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时来找我,我陪你喝!” 话才出口,不止太子丹,还有我都是错愕一愣,我脱口而出一个字:“啊?” 但是太子丹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不懂我的意思吗?”说罢,太子丹顿了顿才说:“我酒量比你可好多了!任凭你怎么想灌自己酒,我都可以奉陪!懂了吗?” 这下我似乎是懂了,把我当酒友了!也是,不管太子丹是什么样的人,起码在燕国,异国他乡还能找到个人陪你喝酒,找个情绪的宣泄口,也不错! 我缓缓回道:“只要殿下吩咐,奴婢定不敢违背!” 太子丹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这样,明明她成天有其他心思,却还表现得如此恭敬,掩饰自己,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太子丹突然低声说道:“口是心非,也不过如此!” 我耳力极好,真的听清了他这句话,“啊?” “没什么!”太子丹不解释,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站在那里。 “殿下,汤药熬制好了!”突然,门口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进来!” 小厮恭敬地进来,缓缓放下汤药,见到太子丹挥手,便恭敬地退了出去,自始自终不敢抬头,我见着小厮的样子,看上去也是常年在太子府下作活的样子,却感觉,有种十分害怕的样子,大家似乎都特别害怕太子丹一样! 可是,太子丹看上去,远没有这些小厮表现出来的这么吓人,起码,他昨晚对我确实温柔至极!我静静看着小厮将汤药恭敬地送至太子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般,战战兢兢称道:“殿下!” 太子丹并没有看小厮一眼,随口淡淡一说:“去给代云姑娘!” 那小厮有些错愕,看着两碗汤药有些措手不及,没有过多停留,恭敬地将其中一碗端起放置太子丹的案几上,太子丹却谈谈一声:“我不用!” 小厮只好又重新端起汤药,然后恭敬地走至我面前,行礼道:“姑娘!” 我回礼,“有劳了!”然后恭敬地端起一碗,一口闷地喝了下去,随后却哭丧着脸,面部有些狰狞,这也太苦了!太子丹抬头瞟了一眼,然后笑道:“很苦?” 我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有点!”然后将碗放了回去,小厮收下后,立刻恭敬要走,我想到了什么一样,叫住了他,然后端起另外一碗,恭敬地对太子丹说:“昨夜风大,殿下穿着单薄,亦喝了许多的酒,这碗汤药,殿下还是喝了!免得生病!”说完,我见他没打算理我,可是书写的手却顿住了,直到我将汤药端到了他的桌子上,他才诧异惊奇一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我放下药,行礼道:“殿下若无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 太子丹只是轻声一个字:“嗯!”然后就再没有多余的话。 我恭敬退出了太子丹的房间,在小厮的引导下离开了太子府邸。 太子丹在萧代云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觉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昨晚开始就十分的强烈,但是方才的那种感觉十分真实又难能可贵,他不由自主抚上了碗沿,轻轻摩擦,他从不喝这些汤药,每次纵酒之后即便十分难受,但是这种难受的感觉却是真实的,所以他从来不喝!可是这一次,太子丹却鬼使神差地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还不忘点评一句:“呵,确实挺苦的!”然后一笑,又低头处理公务起来。 第八十二章 你要说什么 从崔姑姑处出来之后,我不断思考着,崔姑姑有意攀附我,心里对云湘定是早就不满,而我,想要完成我的任务接近太子丹,取代云湘是最好的选择。但我现在却犹豫了,在燕国,我遇到了太子丹,和他相处下来,我竟有不忍,或者是珍惜这么个能和我一起喝酒聊天的酒友,尽管我知道我不能,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满是心事的穿梭在后院的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从身边走过,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竟然这么多感慨! 突然,我一愣,方才被人撞了下,手里被塞了很小的一块竹简,我警惕的把握着东西的手藏进衣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的人,那人早已钻进人群之中,我小心跟了过去,却在交叉口被甩了。 我快速走至隐蔽处,看着竹简上写了个湘字,又被划掉,写了个云。我看右下角还有个标志,在图尔汗那个土匪窝见过。我轻笑一声,还以为你们多沉得住气! 我随即走到膳房,看着桌上做好的糕点,以云湘的地位,里边的人看到我,都热情的上前来,还客客气气的和我问好,然后递上刚做好的糕点给我品尝。我微笑点头回绝了,总不好落人口舌,待人客客气气的。 我随意在膳房走了走,问了问今日的膳食,然后便趁烧火之人不备,将图尔汗给我的竹简扔到了火堆里销毁了。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平静地换下衣服,换上了我的婢女装,看着拿回来的糕点,本来楚兮要去送的,被我拦了下来,然后在房间里面沉思了很久,随后才去云湘的房间,刚打开房门,我便见云湘放飞了那只她传递消息的小鸟。我的出现显然使云湘不免一惊,她警惕一声:“谁?” 我平静回复:“是我!”然后平静的走进去,放下了糕点。 云湘见到萧代云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十分厌恶她,比以往都要厌恶她,尤其是想到了她刚从太子丹府邸回来之后,云湘就特别地烦躁。她冷淡说道:“怎么才回来?” 我嗤笑一声,“你也会关心我?我看,你巴不得我得罪了太子殿下,然后被他就地解决了才是!这样,你就眼不见为净!省得还要你整日苦思冥想,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解决了我?” 云湘一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她就异常的敏感,但是面上又尤为冷静,“何必急于一时?你昨天已经把范大人得罪干净了,他绝不会放过你!解决你,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了的!” 我缓缓走过去,拿起梳子帮她一起梳头,然后随意问道:“楚兮呢?” “帮我熬药去了!” “看你面色红润,一夜风流之后,神清气爽,不像得病了!” “避子药!”云湘风轻云淡地说着。 我没有丝毫诧异,又问道:“你又传消息回去了?” “昨晚,在床第间,元将军事后说的,他为讨好国君,想从周边小城小镇下手!并有意联合他国共同抗秦!可这些事,都是先斩后奏!元将军在军中还算有权势,却也和国君一样昏庸,这么些年,不单单是我,他国的细作从他口中套出的事,也不少!” 我突然嘲笑一般笑了一声,然后说:“你倒是少有的和我说这么多!心里在盘算什么?” 云湘缓缓放下她手里的梳子,然后缓缓说道:“你要你现在就去一趟上大夫府邸,为你昨天的行为,向范大人谢罪!” “为何?难道就因为元将军那一番话?万一那个消息是假的,你贸然出手,要我去巴结范文渊,如果这是个圈套,这很有可能会暴露了所有人!” 云湘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你只需将元将军要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范大人就好,其它的,根本不用管!” 我冷冷看着镜中的她,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湘轻笑道:“我只是想在燕国掀风浪而已!那样一定很有意思!”顿了顿,云湘又说:“再者说,我不过是个女子,能做什么?无非不就是这些个手段吗?” 我静静看着云湘浓密的黑发,不禁唤道:“云湘!”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她。 云湘一愣,又淡漠的说:“有事就说!”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云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冷淡的问道:“什么意思?” “对你有用之人,你多看一眼!对你无用之人,你根本不会斜眼看一眼!” “你想说什么?”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冷艳的云湘,微微靠近她,在她头顶轻轻一嗅,笑道:“冰山美人,果不其然!美艳动人,也冷若冰霜!更心狠手辣,心肠歹毒!在你身边的,对你来说,永远不是人,只是畜牲!挥之即来,呼之即去!”说着,我缓缓靠近云湘的耳边,淡淡说道:“我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你想利用我,甚至出卖我,那么,就别怪我!云湘,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精彩!”说完,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云湘透过镜子看到我的笑容,嘴角也微微上扬,笑道:“是!会很精彩!” 我缓缓放下了梳子,径直走出了房间,直接出了她的楼阁,却在不远处遇到了崔姑姑身边的人,我看都没再看云湘一眼,直接说:“告诉姑姑,我去上大夫府见范大人!”然后就明目张胆地离开了醉云阁,直接前往了范文渊的府邸。 我站在门口犹豫好久,不知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该说什么?万一,他又发疯,像昨晚一样,我还能逃脱吗?再三犹豫之后,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敲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元基,我倒有些惊讶,为何会是元基? 元基见到我,脱口而出:“代云姑娘,你可来了!”说完之后,立刻会意自己说错话,慌忙开口说:“哦,我的意思是,姑娘来了,快请进!” 看样子,他和以前一样,算准了我会来,就像在秦国驿馆的时候,他知道我会不走寻常路,特意明元基将墙角下的小石子清理干净,怕我翻墙会划伤了脚,可是我却以另一种方式去找他,结果,还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方式里。他似乎总这么轻易看透我,这样的人实在可怕! 我跟着元基去了范文渊的书房,这里我来过,之前夜里潜进来过,只是以前是偷偷摸摸,今日却是明目张胆地来。元基引我到他书房的院子处,元基就停住了脚步,朝着房内高声说道:“大人,代云姑娘来了!”我一下惊慌,拉住他想要制止他,却还是没来得及,元基说完,立刻低声和我说:“大人现下,好像还在气头上,姑娘你好自为之!”说罢,他撒腿就跑。 “喂!”我看着元基的背影,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站在院子里,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实在为难极了。 范文渊心里憋着一团火,他听到萧代云来了,心里愈发烦躁,但又特别想看看这家伙会做什么,他竟然悄悄伸了伸脑袋,缩在窗户口那里,打开一个小缝观望,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想着叫她进来,结果她却转身要走了,范文渊当下恼了,着急忙慌地跑到门口,差点摔着,一把打开房门,又冷冰冰地吼一声:“站住!” 我脚下一顿,真真是后悔刚才应该跑快点的! 我缓缓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看他,还悄悄后退两步,恭敬行礼,“奴婢见过范大人!” 范文渊见她离自己这么远,心里更加窝火,却冷不丁地说道:“过来!” 我害怕极了,久久不敢动弹一步。 范文渊烦躁喊道:“叫你过来!” 我勉为其难挪动两小步,范文渊这下彻底恼了,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叫你过来!” 我吓得更加退后几步,和他保持距离,手却被他一直拽着,惊呼:“大人,有什么,就这么说好了!”说完,我扭动挣扎了手腕,将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开,然后又连连后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范文渊顿时阴沉着脸,冷冷问:“你要说什么?” 我恭敬地微低着头,缓缓说:“奴婢是想说,听闻元将军,意欲征讨燕国周边小城小镇下手,并有意联合他国共同抗秦!此事是有人托关系找到姑娘检举的,想要拜托姑娘帮忙!” 范文渊这下脸色更加阴沉,冷冰冰质问:“帮什么忙?” “拜托姑娘能将此事告知朝中大臣!” 元将军的事情,范文渊早已知情,他早已想除掉元将军,这个人是个祸患,留着只会阻碍计划!明明萧代云主动来找他,范文渊该高兴才是,但是,范文渊却很不爽,她一心只是来传话的!还把他之前的好意当做驴肝肺!他之前做了种种,就是想要她安安静静待在醉云阁,什么事都别管,平平淡淡过日子,结果,她竟然还将自己牵扯进来了!还勾搭上了太子丹!一想到这,范文渊就气不打一处来! 范文渊一步一步逼近,冷冷说道:“女人只会祸国殃民!怎么,你也要来干涉朝政?” 我被他压迫得步步退让,范文渊昨天的样子,真的很吓人!我真怕惹怒了他,他一气之下就 我低着头,缩着脑袋,“奴婢不敢!” 范文渊紧紧盯着我,然后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我下意识地挣扎,范文渊厉声喝道:“别动!”我屏住呼吸,不然真会叫他看出我的恐惧,静静地听着他说:“萧代云,你不该,真不该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真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承认,在某些事情上,我真的仿佛一个呆瓜一样,什么都不懂! 范文渊紧紧盯着我,然后出人意料地松开了我的手腕,“跟我进来!”说罢,他就径直往屋内走去,我还没缓过神来,定定地站着没动弹,范文渊冷笑着说道:“不要让我动手!” 我突然很讨厌他,怒瞪着他的背影,却又不得不跟上去,随他进了房间。? 第八十三章 一如既往地各取所需 范文渊的脾气让人拿捏不准,忽冷忽热,忽阴忽晴的,刚才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他却好脾气地为我打开房门,待我进去之后,他小心翼翼关上门。我能感觉到他的靠近,我身子僵直,拳头下意识在袖摆里攥紧。 范文渊知道我现在浑身都在紧绷,所以他只是站定在我身后,没有多余的动作,淡淡问道:“你现在很怕我?” 我强撑着说:“还好!” “谎话连篇!”范文渊直接嘲讽道,“明明身子抖成这样,还说不怕!” 你明知道,还问!难道不是虚情假意? 我隐忍着,问道:“大人叫奴婢到屋里来,想说什么?” 范文渊没有回答我,突然一下一只手随意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又努力站稳,他突然从身后将我紧紧抱住,环在了怀里,我浑身僵硬,却不敢动弹。范文渊微闭着双眸,轻声说道:“你的身上,有她的味道!”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想了想,说:“范大人说的他,是指太子殿下吗?” 闻言,范文渊突然一下恼怒,“不要提别的男人!我不准!” 我越来越摸不透范文渊,他在秦国的时候隐藏得实在太好!又或者,是因为,他所有的心思和心计都不在秦国,回到了燕国,所有的一切仿佛被唤醒了一样!范文渊静静抱着我,或者说是一种依偎,我很不喜欢这样,却强忍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范文渊对我说:“你知道,那是谁的房间吗?”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淡淡说道:“莯姝的!” 范文渊有些惊讶,“你知道?” “也是昨晚刚知道的!” “你去到醉云阁之后,一直住在她的房间里,我总感觉,你的身上,有她的味道!那种,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 我现在不想和他有什么冲突,只是就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她的房间被保存得很好,刚去的时候,看得出时常都有被打扫的痕迹!” “这就是云湘厉害的地方!轻而易举,就能抓住别人心底最深的那层痛!” 我一愣,范文渊内心的痛,和这个叫莯姝的女人有关!而且这个莯姝也是醉云阁的人!一旦抓住了敌人的软肋,那就可让自己处在有利地位。范文渊不像是傻子,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透露给我莯姝这个名字!他应该是算准了我会去查!或许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刺探我的身份!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道:“范大人,奴婢的话已带到,大人若无其他吩咐,请放奴婢回去!” 每一个字,我都说得极其小心,语气不急不缓,不温不热,但又恭敬有加,绝不得罪范文渊。 范文渊闻言,许是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满意,沉默了一会儿,渐渐松开我,然后缓缓让我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我看着他深沉的双眸,立刻扭过头去不看他,可范文渊却强势的牵制住我的下颌将我扭过来,让我看向他。 “你不问?”范文渊问得很惊异。 “大人的事,不是奴婢可以过问的!” “我许你问!”范文渊强硬的说道,顿了顿,又直言道:“我要你问!” 我不明白范文渊又是哪里出问题了,脾气古怪的很,我小心翼翼措辞,想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莯姝姑娘,也是醉云阁的人?”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居然问了出来,显然也是在敷衍范文渊。范文渊听到这个问题,并不满意,察觉到眼前人的敷衍后,范文渊心里就是堵得慌!他为一个女人发狂成那样,眼前人居然不闻不问!丝毫不在乎原因!范文渊说不出原因的不爽! “你在敷衍!” “那,莯姝姑娘,现在是否已经离开醉云阁了?” 范文渊听到这个问题,真的很无语!他不信潇代云这么简单的事情分析不出来!范文渊口吻很不好的质问道:“到底是你当别人是傻子?还是你觉得自己是傻子?” 我一时语塞,“奴婢……奴婢,不知道该问什么……” “……” 范文渊彻底无语了,也彻底怒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吓得连连后退,却被他抓得死死的,一把拉到跟前,凑近我,低沉着语气说道:“潇代云,我这辈子,只为了三个女人发疯过!一个是云湘!” 云湘好理解,每一个来醉云阁的人,哪个不为云湘发狂的? “一个是莯姝!还有一个……”范文渊顿了顿,又把我突然拉近了些,“就是你!” 这算什么?我突然红了脸,有些惊慌,或者说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范文渊这突然的攻势。 我惊慌失措的看向了范文渊,本能的想后退,范文渊却紧紧抓着我,一步一步靠近,走至书架处无路可走,看着撑在我面前的范文渊,耳边全是他的话。 “自打在秦国遇到你开始,我就不受控的做了很多事!我可以陪你安乐一生,也可以同你一起出生入死!潇代云,我要你!要你做我的女人!而我,也要做你心尖上唯一的那个男人!” 范文渊说得那么绝对,那么坚决,我却在这一刻清醒的很,看着范文渊渐渐靠近的吻,我缓缓抬手,在范文渊要吻上的那一刻,我拦住了他。 范文渊不悦的皱眉看向我,“怎么了?” “说到底,范大人还是那个范大人!范大人可真会玩,花招用尽,不就为了男女那点事?奴婢只是醉云阁的一个丫头,大人如果强要了奴婢,奴婢也反抗不了!如果大人真喜欢这样,那便如大人所愿!”说着,我顺势手用力扯下衣襟,露出白皙的肌肤,“奴婢不知道范大人为何一直对我这个下人纠缠不休,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我的身体,那大人尽管拿去!只是日后,不要再来找我!奴婢从不想攀龙附凤,只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我笃定了这一招对范文渊很管用,越是顺从他,他越是不会强来,可是,我承认,我在赌!我输不起! 范文渊仔细打量着我,又低头看向了我胸前雪白的肌肤,他在想什么,不用猜都知道,我的心间不断上下起伏,紧张极了。 范文渊又盯上了我的双眸,笑了,“你这个女人,用硬的不行,本想着来点软的,谁曾想,竟被你算计了!你在赌!赌我会不会碰你!”范文渊早就看透了我,然后缓缓靠近我,手附上我胸前的肌肤,轻轻抚摸,“我猜,你以为我不会碰你!可你真的相信,美人在怀,我能坐怀不乱?”说罢,范文渊突然扶住我的肩膀。 我早就乱了阵脚,心里没了底,但又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大人乃英雄豪杰,是燕国深得大王信赖的上大夫,必不会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我范文渊在燕国什么名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什么身份地位,我不在乎!”说罢,直接凑近,顺势压了过来,将我缓缓压放到地上,q wen之间,范文渊的声音传来:“潇代云,我要你!要定了你!” 我不由的开始推搡他,毫无作用,这不是范文渊第一次和我有亲密之举,但这是他最温柔的一次,却又带着强势和占有。 我差点就陷进去了,两眼防空,紧紧盯着屋顶,淡淡说道:“莯姝姑娘曾说,大人是个谦谦君子,待人温柔细心,从不强迫人!” 话音刚落,范文渊停住了,看向我,“那你可知,莯姝曾说过,她看不懂我!在她眼里的我,永远都是君子!可是我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潇代云,这一次,你赌输了!” 伴随着范文渊的话,我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之中,身子不受控的颤抖起来,开始冰冷,又变得滚烫,衣衫被撕扯开,我的身体是有感觉的,我不能否认,稚嫩的我,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事。双手被压制,反抗不得,动弹不得! 就在范文渊要撕扯开最后一道屏障的时候,我的眼角流下了眼泪,承受不住脱口而出:“不要让我恨你!” 范文渊根本不顾我的话,摩擦着我,我能感受到他急不可待的情绪,却又压抑着。 范文渊死死盯着我,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冷冷说道:“我不在乎你恨不恨!你身处醉云阁,那么我要的,就只有你的身体!懂?”我感到绝望,可他嘴里还在不停说着:“在燕国,你想要活下去,除了攀上富贵,手中握有实权!你想要平淡的活下去?痴心妄想!你不是安于平庸之人,而我也不是谦谦君子,你不可能如你所说在燕国安安静静活着,而我也不可能美人在怀还能坐怀不乱!既然如此,我们一如既往,各取所需!如何?我可以留着你的身体,做你背后的人!但你得,没有质疑,没有反抗,永远顺从,随叫随到!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你要做任何事,我都帮你!否则,除了你的身体,就连潇楚兮,我也一样不放过!”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里,死死瞪着他,眼角的泪痕藏不住,无论范文渊要做什么,我都只能承受着,丝毫反抗不了。 第八十四章 对付云湘 过了好久,范文渊才放过我,我的身上除了下身有一层遮挡外,身上不着一缕,比起被范文渊强势的占有,刚才范文渊说的话,做的事,更让我恶心和羞耻!我抓过一旁的衣衫,把自己的身躯遮盖好,背过身子,坐起来一点一点穿好。 范文渊冷漠的看着我的背影,简单清理干净自己,整理好衣服,然后站了起来,拿出一卷竹简书递给我,然后淡淡说道:“拿回去给云湘,她知道怎么做!” 我冷漠的站了起来,一把拿过书简,直接要打开,却被范文渊制止了。我平静的看向他,淡漠的重复道:“没有质疑,没有反抗,永远顺从,随叫随到!只要我做到了,你就答应我任何事,对吗?” “没错!” “方才,我已经做到了!那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 “你要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谎言!” “没有谎言?” “对!” “可有些事,我不认为你应该知道!” “你可以不说!” “不说?我不说,你就不想知道了?” “当然想!可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潇代云!” “嗯?” “你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范文渊紧皱着眉头,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要求,或许是出于私心?范文渊倒真有一瞬间是欣喜的。 “既然是交易,各取所需!那么,我有必要确保你是真心实意要和我交易,而不是糊弄我!生意之中,诚信为重!” 范文渊愣了,或者说,犹豫了,低头沉思一会儿,轻笑一声,竟是他自以为了,倒有些失落,缓了缓,才说:“好!” “我想看!”我直接和范文渊提要求。 “不行!” “我在房间里找到了莯姝姑娘的遗物,估计她们没收拾干净!” “在哪?” 果然有用,范文渊真的急了! 闻言,我得意一笑,直接打开了书简,看到了里面的内容,范文渊想要云湘去吹曹大人的枕边风,让曹大人出手,阴差阳错的除掉元将军这个隐患! 我的举动让范文渊一惊,我快速看完,淡淡说道:“你就这么恨元将军?” 范文渊轻笑一声,忠心耿耿的说道:“他手握兵权,与太子殿下又不是一路人!我是殿下的人,必定要为殿下分忧!” “元将军手握兵权,深得大王信任,隆宠正盛!党羽众多,除不干净的!贸然出手,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弄巧成拙!真是下下之策!” 范文渊自然明白,看着潇代云的样子,似乎有更大的惊喜,紧盯着猎物一般的说道:“说下去!” “权高震主,只要元将军足够位高权重,势必引大王不快!人,一旦拥有了无上的权势,就会忘乎所以,再亲密的两个人,都必定生有矛盾,此时从中作梗,必定心生嫌隙!此时……” 我的话还没说完,范文渊直接打断了我,接着说道:“此时!不用我们出手,自有人会出手!”说完,又靠近我,搂住我的腰,惊喜的说道:“果然没有看错人!选你,是对的!”说罢,又说道:“只是,这并不是上上之策!朝堂之事,交给我们男人,你能做的,就是在醉云阁,等我的消息!” 我没给范文渊好脸色,回瞪向了他,然后一把将他的手掰开,“我会把这个交给姑娘!既然范大人同姑娘做了交易,又转来同我做交易,那么范大人方才说的话,还算数?” “当然算数!我只答应云湘,保她在燕国的地位,她帮我稳住朝中大臣!仅此而已!” “那么这一次,我要拉踩云湘!你帮吗?” 范文渊确实没想到潇代云提这个要求,他缓缓靠近我,搂住我的腰将我一把带入怀里,笑道:“今日的承诺已经兑现了!我已经答应了你,不会骗你!现在,你没筹码再提一个要求!莫不是……你想再来一次?”范文渊越说越露骨,甚至低头要吻我。 我任由范文渊吻了下来,没有反抗,默默看着范文渊轻吻我的唇瓣,然后笑了,“你心尖上的那个人,她的东西还在我手里!” 范文渊所有的动作僵住,笑容收敛住,咬紧了后槽牙,抬眼看向了我,“威胁我?” 我凑近他,得意的笑道:“哪儿的话,这叫……”然后故意贴近他,轻呼一口气,“手段!” 范文渊被反将一军,实在不爽,却又不慌不乱的靠近,这种欲拒还迎,轻拨心弦的戏谑十分撩拨人,范文渊来了劲,含笑着说道:“你把莯姝的东西给我,我就帮你!” “范大人,现在筹码在我手里,没资格谈条件的人,是你!”我淡淡一笑,轻轻摩擦着范文渊的胸口,不断撩拨着他,并不想一直被范文渊牵着鼻子走。 范文渊低头看了一眼在胸口不断滑过的芊芊细手,酥痒的感觉传来,范文渊低头瞥见了潇代云衣襟处白嫩的肌肤,想到刚才在她胸口亲吻时,她难耐咬唇的样子,范文渊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问道:“莯姝什么东西在你手里?” “那么小心翼翼藏着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喽!”我得意一笑。 闻言,范文渊咬了咬牙,头一遭被一个小姑娘治住了,又靠近了我几分,盯着我的双眸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凝芝姑娘惠若兰心,温婉贤淑,同云湘姑娘可是大不相同,荤腥吃得久了,范大人或许可以换个口味,吃点素的!” “你要我去找凝芝?” 我微点了点头,笑道:“凝芝姑娘,也是醉云阁顶尖的姑娘!” “捧凝芝,踩云湘,好计策!不过……比起捧凝芝,我倒更乐意捧你!你可比她们都更有价值!”说罢,范文渊的唇作势就要压下来。 我皱着眉头用手推开他,虽然知道了和他已经结为交易关系,但我依旧排斥他的触碰,看他有些不满的看着我,我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眼神,“我没在说笑,正经点!” “我也没在说笑!比起应付一个不感兴趣的女人,何不来捧自己的女人?” “捧我?”我严肃的看向范文渊,带着愠怒,但又微笑着说下去:“捧我做了头牌姑娘,那我能攀附到更多人!范大人,到时候,你在我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范文渊静静听着潇代云说着这些不入耳的话,却丝毫没有生气,倒是情愿认为这是潇代云欲情故纵的把戏,只当她说笑玩乐。 “能用则用,无用便弃?我可不认为你像云湘那般无情!”范文渊笑道,“要我帮你不难,这笔账可以先赊着!事成之后,我在这等你!听懂了?” 我知道范文渊什么意思!事成之后,让我来他的书房,没有反抗,只有顺从!他想要我,我不能说一个不字! 尽管我并不愿意,但我还是平静的回复道:“明白!” 我平静的向范文渊行礼告别,转身之后,嘴角含笑,范文渊说错了,这一次,这欲情故纵的把戏,我赌赢了!我能够确信,无论是慕雪茵,还是潇代云,我成功的走进了范文渊的内心,成为了那个被他惦记的女人。不论他惦记的是身体,还是我这个人,都无所谓! 因为…… 我来燕国,从不是为情爱,或是朋友!只为了完成那个人交代的任务,或者说,是为了保护我在秦国的家人!尽管我已经不再作为他们的家人存在了! 第八十五章 捧凝芝 我回到醉云阁以后,云湘这次难得这么积极,打开房门,主动问我情况。我看着云湘,说不出的感觉。我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将手中的竹简交到了云湘手中,然后,笑道:“谢姑娘提点!此番前去上大夫府邸,受益颇深!” 云湘冷漠的看着我,又带着些提防,淡淡试探道:“范大人和你说什么了?” “范大人什么也没说什么,只要奴婢把东西给姑娘带回来!” 云湘上下打量我一番,缓缓走近,轻嘲般笑道:“呵!看样子,真的攀附上范大人了?”见我没有反应,也没有否认,云湘脸色已经开始难看了,“不要以为攀附了范大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你是我的丫头,终究只是一个下人!范大人现在和你,许是玩玩!过不了多久,他就对你没兴趣了!” 我好笑,冷静的看着云湘,这回换作是我嘲笑她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谁吗?玉霜!这个,你打心底里看不上,厌恶的女人!” “你……” “我的话已经带到!姑娘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我丝毫没有给云湘说话的机会,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我沉默的坐在案几前,看着楚兮给我倒好的一杯热水,热气升腾至空中,像极了香炉中的一丝轻烟飘渺,我的心也开始浮沉起来,甚至开始模糊,直到这杯热水渐渐失去了温度,内心安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楚兮陪了我很久,终于忍不住凑上前,拉住我的手,问道:怎么了? 我没有看她,只是看着杯中平静的水面上倒影出我的面容,我渐渐有点认不出这个人了,竟然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做那种交易,只为了完成任务,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家人!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爱着那个男人!尽管我还一直想着他…… “楚兮……”我不自觉叫了一声,“你觉得云湘这个人,怎么样?” 楚兮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这么问,她愣了愣,甜甜一笑,说:姑娘人挺好的! “是吗?”我迟疑的问道,“你真的觉得,她人好吗?” 楚兮笑了笑,点点头,又说道:平日里,姐姐不在的时候,姑娘待我像妹妹一样!玉霜姑娘有时想要刁难姐姐,都是姑娘拦下的! 我看楚兮比划完的这些,知道这些事,我竟轻笑一声,却又嘲笑之意,“呵!她那么讨厌玉霜,怎么可能由着她在自己的地盘作威作福?楚兮,你知道吗,云湘的心是冷的,是死的!”我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脱口而出:“哦不,她的心根本就不在燕国!或许,那个人,真的能给她致命一击!” 楚兮越听越不对劲,紧张的连忙拉住我的手,担忧的说:姐姐,你要干什么? 我冷漠的看着眼前已经凉透了的水,缓缓说道:“我要活下去!” 为了自保,我必须这么做!云湘一旦把元将军的计划传出去,秦国一旦知晓,那么,事后,元将军必定怀疑到云湘身上,不仅是云湘,还有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只有依靠范文渊,再依托太子丹,我和楚兮或许能够脱身!云湘为了她承诺过的那个人,她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或许,为了自保,她甚至还会把我们推出去替她顶罪!这时候不反击,只能是等死! 楚兮满是担忧的看着我把已经凉透的水喝了下去,我不由得脱口而出:“真冰!冰水在这种天气下肚,伤的是身心!” 范文渊自从和潇代云做了交易以后,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与此同时,云湘也给他送来了消息,让他远离潇代云,并且,直言表露了想要解决了潇代云的心声。 范文渊喝着酒,烦心事太多,越发觉得醉得很,与此同时,监视元将军的人也传来了消息,元将军已经开始准备了,看来时间并不多了。可是,范文渊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两个女人,他该帮谁呢? 范文渊如约来了醉云阁,他看着怀里的众多美女,不禁开始把她们和潇代云对比了起来,看着云湘缓缓出现,可是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了身后的潇代云身上。 范文渊静静盯着我,我注意到了他的注视,面无表情的垂眸不看他。范文渊似有不爽,放开了身边的美女,径直走向了我们。 崔姑姑含笑走过来,热情的招呼范文渊,就在范文渊停在我们跟前,距离只有一臂半的时候,崔姑姑笑道:“哎哟,范大人,这次瞧上了哪位姑娘作陪呀?” 范文渊没有做声,只是绕过崔姑姑,无视云湘,引得众人注目,微微弯下腰,与我平视,似乎十分认真的问道:“你希望谁作陪啊?” 我瞬间成为了众人讨论的焦点,内心却是有气,他到底要干嘛,却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恭敬对他行礼,说道:“大人自有决断,奴婢不敢多嘴!” 范文渊咬了咬后槽牙,缓缓直起身子,又看了眼云湘,似有考虑的说:“云湘姑娘面大,我可不够格!” 云湘闻言,瞬间恼怒微皱眉头看向范文渊,可是范文渊却转身朝着众人高喊一声:“凝芝!”然后大笑三声,“哈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回头得意的看向我,含笑对崔姑姑说道:“姑姑!把凝芝姑娘,请到我房里!” 崔姑姑目瞪口呆的看着,过了会儿才缓过神来,赶紧张罗凝芝来陪客,“大人,这边请!去请凝芝姑娘!” 云湘脸色难看极了,看着范文渊一番作态,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低声骂道:“疯了!为个女人,疯了!”说罢,怒气冲冲的撞我而过。 我冷漠的看着,瞥见范文渊似笑非笑的面庞,说不出的恼火,然后缓缓转身,跟上了云湘。 当天晚上,从凝芝房内传出来的声音一声赛过一声,别看凝芝平日里柔柔弱弱,伺候人可不差! 云湘当晚没接客,我在一旁默默为她卸妆,我们谁也没说话。直到所有妆容卸去,云湘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我,忍不住冷淡的说道:“潇代云!捧凝芝?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拉踩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云湘!我从不会败!你不会得逞的!” 我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淡淡一笑,冷静应之:“今日是范大人自己选择了凝芝姑娘,与奴婢无关!或许曾经,范大人也曾对奴婢有好感!可,没有哪个男人是长久的!过去,他会选择你!那么现在,他就会选择我!未来,他也会选择凝芝!姑娘,靠美貌和身体赢来的男人,不会长久的!只有手中有权,才能让男人觉得,你是有用的!他才会离不开你!”我话意有所指,却没有表明真意,说完便恭敬起身行礼,离开了她的房间。 我的话,云湘从来不爱听,但这一次,她却记在心里了!是啊,只要有权力,她能够左右燕国了,或许男人还会觉得她是有用的!那么这样,男人就会离不开自己了!起码,这是云湘认同的一件事! 第八十一章 结为同盟 醉云阁果真是个名利场一般,里面的人大多都是势利小人,尤其是崔姑姑为头,一旦哪个姑娘被某个大人重视,崔姑姑对她都是千好万好,即便曾经对她厌恶至极。我本想悄悄回醉云阁,所以我特意寻了侧门进去,本想回去将这身难受的衣装褪去,换上那身婢女装,虽没有多么华贵,却十分的舒服!谁曾想,我刚回去,就被人拦下,告诉我,崔姑姑找我,我真是一脸糊涂,什么情况? 我恭敬地跟去见了崔姑姑,崔姑姑见我下意识地赔笑,我却是礼数恭敬有加,崔姑姑起初无非就是一些客套话,说着说着,便开始打探昨晚的事情。崔姑姑拉着我的手,轻声问道:“代云啊,你,你昨晚,和太子殿下” 真真是可笑,初来时,你还对我那般态度,如今却这般笑脸相迎!还真真是可笑!我不过就是莫名其妙成了太子丹和云湘赌气的牺牲品,却阴差阳错成全了我自己,我可以感觉到,我来到燕国的第一步已经慢慢达到了!太子丹已经将我视为酒友,已经完成了图尔汗说的第一步! 我微微一笑,说道:“奴婢自知自己人微言轻,不敢有过多言语!只是谨遵姑姑教诲,好好伺候殿下!一切但凭殿下吩咐!” 崔姑姑也算是见多识广的,立刻知道了我在敷衍她,崔姑姑立刻说道:“代云,你呢,不过就是云湘屋内一个低贱的伺候丫头!若是换做其他地方,一个婢女要想出人头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这里是醉云阁!那一切可就大不相同了!如果有一天,你被哪个贵人看中了,大富大贵那是常有的事!甚至可以做到人上人!在我崔姑姑手中捧出去的姑娘,不在少数!如果有一天,太子殿下真真要了你入府,姑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只是到时,可别像别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了!”崔姑姑一步一步引诱着我,她的心思无非不就是这样,“你这么聪明的人,姑姑相信你,是懂的!” 崔姑姑此番话,一是想提点我,二无非是要拉拢我,三便是要警告我!崔姑姑心里也明白,云湘身后有太子丹和曹大人,而如今,我和范文渊和太子丹扯上了关系,相比其他姑娘而言,云湘这边才是一个香饽饽!但是,她又提防云湘,我是云湘身边的人,一旦我上位了,那么云湘必定更是她崔姑姑惹不起的!到时,醉云阁哪里还有她崔姑姑说话的份,甚至接不接客,都是云湘的意思!如果笼络着我,就不会让云湘得意忘形,同时也在防备我,告诉我,捧不捧一个姑娘,都是她崔姑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这时候自然不能硬碰硬,只能顺应着说:“谢姑姑提点,奴婢今后必定只做好一个奴婢该做的事,绝不会有任何僭越之举!” 崔姑姑静静看着我,明显她根本不信我的敷衍,淡淡道:“萧代云!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不僭越吗?” 我一顿,果然不好应付,我越发恭敬,“还请姑姑示下!” 崔姑姑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今日我单独叫你来,不留一人在身边伺候!我便与你明说!”崔姑姑缓缓走了几步,随意捻起一点裙角挥臂而坐,“你并不喜欢云湘!甚至十分讨厌她!对否?” 闻言,我一惊,果然醉云阁的人非同小可,她确实看出了我所有的情绪,真是阅人无数,又或是我不擅于伪装!我只得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立刻跪下,佯装求饶:“姑姑恕罪!奴婢知错!” 崔姑姑淡淡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笑一声道:“呵!你大可不必和我来这招,真情或是假意,我见过这么人,难道还识别不出你这点小伎俩?” 我突然冷静下来,既然混不过去,那就直接迎击好了!我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缓缓抬起头,突然微笑着说道:“姑姑今日同代云说了许多,每一字每一句代云都铭记于心,不敢忘!代云只是个奴婢,平日里多有得罪,姑姑不与奴婢计较,奴婢一直有心报答!只是,姑姑并不告诉代云姑姑真真要的,代云就是有心报答,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还请姑姑明示!” 崔姑姑笑看着我,嘴角的笑容逐渐加重,“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喜欢云湘,我也很讨厌她!这么些年,她仗着太子殿下的另眼相看,行为举止间都透着令人作呕的骚气!着实令人不悦!” 崔姑姑的言辞,可想而知,她对云湘早就心有芥蒂,可是又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才这么纵容着云湘!云湘本身的作为也确实不值得人待见! 我顿了顿,笑说道:“可是,姑娘也是醉云阁内,最能为姑姑赚钱的人!” 崔姑姑不屑地说道:“魅惑男人吗?试问我醉云阁的姑娘,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哪个不是矫揉造作极致?所有来醉云阁的男人,只为享乐,男女间那点事,和哪个姑娘做,都一样!不是只有她云湘一个!”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么姑姑想要奴婢做什么?” 崔姑姑轻笑两声,“你只要取代了她的地位,她就狂不起来了!” 崔姑姑觉得云湘留住男人,除了魅惑和迷恋!可是,就云湘现有几个大客户中,太子丹和曹大人,可从来都不是因为云湘的那些个狐媚手段!我原以为崔姑姑是个特别难应付的人,如今看来,她不过就是个爱财又小肚鸡肠之人!有时,甚至特别易受人挑拨离间!不足为惧! 我一下舒心不少,缓缓说道:“姑姑觉得,奴婢如何能够取代了姑娘的位置?男人是会喜新厌旧,但自己的客人被新人抢走了,不足为惧!反而是被自己一直最看不起,最痛恨的人踩在了脚下,那种痛,才最令人难忘!” 崔姑姑突然心里起了兴趣,思索一番,缓缓说道:“云湘自以为没人争得过她!醉云阁最受欢迎的姑娘除了她,只有玉霜和凝芝!玉霜性子有时简直如同一个泼妇!而且,这丫头绝不陪客人过夜,什么招都无用!凝芝性情温和,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玉霜性子直爽,她拒不接客,所以她这么些年反抗哪怕得罪崔姑姑也在所不惜,必定是为了守住什么!玉霜不可怕!反而是凝芝这样温和的人,心思深沉,才是最可怕的!过了这么久,图尔汗都没有联系我,反倒是云湘单方面和秦国联系紧密,那么,必定得把图尔汗这家伙炸出来才行!用凝芝架空了云湘,云湘无用了,燕国再有个风吹草动,图尔汗必定不会坐以待毙! 我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姑姑是想用凝芝姑娘,对付云湘?” “有何不可?”崔姑姑显然不解,为何不可。 “姑姑,一旦姑娘被架空,醉云阁的生意,恐会受到影响!如此一来,于姑姑亦是不利!” 崔姑姑自然明白这些,缓缓说道:“所以,我才会找你!从你进醉云阁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不同于其他姑娘!你很聪明!也很狡猾!我选择你,不单单因为你是云湘身边的人!更因为”崔姑姑缓缓来到我身边,付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没办法彻底打压了云湘这个小贱人,我便将你的好妹妹萧楚兮送入军营,供各路军士们享用!” 崔姑姑刚说完,我立刻红了眼,狠狠怒视着前方,平静地说道:“姑姑为何会选择相信奴婢,而非旁人?” “因为,我们都有共同厌恶的人!为何不能结为同盟?”然后,崔姑姑缓缓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缓缓说道:“醉云阁里无依无靠的人太多,可我崔姑姑见识过多少这样的人,还能拿捏不住你们几个小丫头?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未必会完全听我的,但是只要有了楚兮在手里,一切都不同了!”闻言,我恶狠狠地微微侧头瞪着崔姑姑的发髻,“代云,如果你做不到,甚至影响到了我的生意!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崔姑姑看都没看我,直接起身背着我,随口一说:“你下去!别叫我失望!” 我攥紧了拳头,崔姑姑拿楚兮威胁我,那么,我绝不敢再动任何一点歪心思,只能为她所用!帮她助凝芝上位,将云湘拉下水!一旦我这么做了,凝芝不会感谢我,她只会认为是崔姑姑帮她,只会一心一意感激崔姑姑!而云湘呢?她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人,必定饶不了我!崔姑姑有意要我自取灭亡!说到底,她也是怕我成为第二个云湘,所以才会有所忌惮! 我平静地行礼,淡淡说道:“喏!姑姑就静候奴婢佳音!”说罢,我毫不犹豫起身离开了崔姑姑的房间,一路上烦透了,却又沉寂极了。 第八十一章 结为同盟 醉云阁果真是个名利场一般,里面的人大多都是势利小人,尤其是崔姑姑为头,一旦哪个姑娘被某个大人重视,崔姑姑对她都是千好万好,即便曾经对她厌恶至极。我本想悄悄回醉云阁,所以我特意寻了侧门进去,本想回去将这身难受的衣装褪去,换上那身婢女装,虽没有多么华贵,却十分的舒服!谁曾想,我刚回去,就被人拦下,告诉我,崔姑姑找我,我真是一脸糊涂,什么情况? 我恭敬地跟去见了崔姑姑,崔姑姑见我下意识地赔笑,我却是礼数恭敬有加,崔姑姑起初无非就是一些客套话,说着说着,便开始打探昨晚的事情。崔姑姑拉着我的手,轻声问道:“代云啊,你,你昨晚,和太子殿下” 真真是可笑,初来时,你还对我那般态度,如今却这般笑脸相迎!还真真是可笑!我不过就是莫名其妙成了太子丹和云湘赌气的牺牲品,却阴差阳错成全了我自己,我可以感觉到,我来到燕国的第一步已经慢慢达到了!太子丹已经将我视为酒友,已经完成了图尔汗说的第一步! 我微微一笑,说道:“奴婢自知自己人微言轻,不敢有过多言语!只是谨遵姑姑教诲,好好伺候殿下!一切但凭殿下吩咐!” 崔姑姑也算是见多识广的,立刻知道了我在敷衍她,崔姑姑立刻说道:“代云,你呢,不过就是云湘屋内一个低贱的伺候丫头!若是换做其他地方,一个婢女要想出人头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这里是醉云阁!那一切可就大不相同了!如果有一天,你被哪个贵人看中了,大富大贵那是常有的事!甚至可以做到人上人!在我崔姑姑手中捧出去的姑娘,不在少数!如果有一天,太子殿下真真要了你入府,姑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只是到时,可别像别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了!”崔姑姑一步一步引诱着我,她的心思无非不就是这样,“你这么聪明的人,姑姑相信你,是懂的!” 崔姑姑此番话,一是想提点我,二无非是要拉拢我,三便是要警告我!崔姑姑心里也明白,云湘身后有太子丹和曹大人,而如今,我和范文渊和太子丹扯上了关系,相比其他姑娘而言,云湘这边才是一个香饽饽!但是,她又提防云湘,我是云湘身边的人,一旦我上位了,那么云湘必定更是她崔姑姑惹不起的!到时,醉云阁哪里还有她崔姑姑说话的份,甚至接不接客,都是云湘的意思!如果笼络着我,就不会让云湘得意忘形,同时也在防备我,告诉我,捧不捧一个姑娘,都是她崔姑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这时候自然不能硬碰硬,只能顺应着说:“谢姑姑提点,奴婢今后必定只做好一个奴婢该做的事,绝不会有任何僭越之举!” 崔姑姑静静看着我,明显她根本不信我的敷衍,淡淡道:“萧代云!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不僭越吗?” 我一顿,果然不好应付,我越发恭敬,“还请姑姑示下!” 崔姑姑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今日我单独叫你来,不留一人在身边伺候!我便与你明说!”崔姑姑缓缓走了几步,随意捻起一点裙角挥臂而坐,“你并不喜欢云湘!甚至十分讨厌她!对否?” 闻言,我一惊,果然醉云阁的人非同小可,她确实看出了我所有的情绪,真是阅人无数,又或是我不擅于伪装!我只得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立刻跪下,佯装求饶:“姑姑恕罪!奴婢知错!” 崔姑姑淡淡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笑一声道:“呵!你大可不必和我来这招,真情或是假意,我见过这么人,难道还识别不出你这点小伎俩?” 我突然冷静下来,既然混不过去,那就直接迎击好了!我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缓缓抬起头,突然微笑着说道:“姑姑今日同代云说了许多,每一字每一句代云都铭记于心,不敢忘!代云只是个奴婢,平日里多有得罪,姑姑不与奴婢计较,奴婢一直有心报答!只是,姑姑并不告诉代云姑姑真真要的,代云就是有心报答,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还请姑姑明示!” 崔姑姑笑看着我,嘴角的笑容逐渐加重,“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喜欢云湘,我也很讨厌她!这么些年,她仗着太子殿下的另眼相看,行为举止间都透着令人作呕的骚气!着实令人不悦!” 崔姑姑的言辞,可想而知,她对云湘早就心有芥蒂,可是又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才这么纵容着云湘!云湘本身的作为也确实不值得人待见! 我顿了顿,笑说道:“可是,姑娘也是醉云阁内,最能为姑姑赚钱的人!” 崔姑姑不屑地说道:“魅惑男人吗?试问我醉云阁的姑娘,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哪个不是矫揉造作极致?所有来醉云阁的男人,只为享乐,男女间那点事,和哪个姑娘做,都一样!不是只有她云湘一个!”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么姑姑想要奴婢做什么?” 崔姑姑轻笑两声,“你只要取代了她的地位,她就狂不起来了!” 崔姑姑觉得云湘留住男人,除了魅惑和迷恋!可是,就云湘现有几个大客户中,太子丹和曹大人,可从来都不是因为云湘的那些个狐媚手段!我原以为崔姑姑是个特别难应付的人,如今看来,她不过就是个爱财又小肚鸡肠之人!有时,甚至特别易受人挑拨离间!不足为惧! 我一下舒心不少,缓缓说道:“姑姑觉得,奴婢如何能够取代了姑娘的位置?男人是会喜新厌旧,但自己的客人被新人抢走了,不足为惧!反而是被自己一直最看不起,最痛恨的人踩在了脚下,那种痛,才最令人难忘!” 崔姑姑突然心里起了兴趣,思索一番,缓缓说道:“云湘自以为没人争得过她!醉云阁最受欢迎的姑娘除了她,只有玉霜和凝芝!玉霜性子有时简直如同一个泼妇!而且,这丫头绝不陪客人过夜,什么招都无用!凝芝性情温和,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玉霜性子直爽,她拒不接客,所以她这么些年反抗哪怕得罪崔姑姑也在所不惜,必定是为了守住什么!玉霜不可怕!反而是凝芝这样温和的人,心思深沉,才是最可怕的!过了这么久,图尔汗都没有联系我,反倒是云湘单方面和秦国联系紧密,那么,必定得把图尔汗这家伙炸出来才行!用凝芝架空了云湘,云湘无用了,燕国再有个风吹草动,图尔汗必定不会坐以待毙! 我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姑姑是想用凝芝姑娘,对付云湘?” “有何不可?”崔姑姑显然不解,为何不可。 “姑姑,一旦姑娘被架空,醉云阁的生意,恐会受到影响!如此一来,于姑姑亦是不利!” 崔姑姑自然明白这些,缓缓说道:“所以,我才会找你!从你进醉云阁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不同于其他姑娘!你很聪明!也很狡猾!我选择你,不单单因为你是云湘身边的人!更因为”崔姑姑缓缓来到我身边,付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没办法彻底打压了云湘这个小贱人,我便将你的好妹妹萧楚兮送入军营,供各路军士们享用!” 崔姑姑刚说完,我立刻红了眼,狠狠怒视着前方,平静地说道:“姑姑为何会选择相信奴婢,而非旁人?” “因为,我们都有共同厌恶的人!为何不能结为同盟?”然后,崔姑姑缓缓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缓缓说道:“醉云阁里无依无靠的人太多,可我崔姑姑见识过多少这样的人,还能拿捏不住你们几个小丫头?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未必会完全听我的,但是只要有了楚兮在手里,一切都不同了!”闻言,我恶狠狠地微微侧头瞪着崔姑姑的发髻,“代云,如果你做不到,甚至影响到了我的生意!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崔姑姑看都没看我,直接起身背着我,随口一说:“你下去!别叫我失望!” 我攥紧了拳头,崔姑姑拿楚兮威胁我,那么,我绝不敢再动任何一点歪心思,只能为她所用!帮她助凝芝上位,将云湘拉下水!一旦我这么做了,凝芝不会感谢我,她只会认为是崔姑姑帮她,只会一心一意感激崔姑姑!而云湘呢?她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人,必定饶不了我!崔姑姑有意要我自取灭亡!说到底,她也是怕我成为第二个云湘,所以才会有所忌惮! 我平静地行礼,淡淡说道:“喏!姑姑就静候奴婢佳音!”说罢,我毫不犹豫起身离开了崔姑姑的房间,一路上烦透了,却又沉寂极了。 第八十六章 我们的约定 日后的每一天,范文渊都在和凝芝夜夜笙歌,更甚者,范文渊把凝芝叫去了自己府邸,早朝都告病不去。 云湘这几日,注意到元将军有所动作,燕王似乎对他有所器重,便开始有意巴结元将军,云湘娴熟的技术,每日每夜都让元将军久久难以忘怀。 衷蜜鸟许久未来,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断定了,云湘并没有把消息传回去。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图尔汗的消息,他让我时刻注意云湘,我微微一笑,果不其然,云湘真的隐瞒了元将军的事,她想放长线钓大鱼! 而我,也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做任何事,倒是范文渊,云湘接连行动,这件事太子丹早已知晓,我猜他肯定知道了云湘的举动,应该会很郁闷或是恼凶成怒,说不定会来醉云阁兴师问罪。可是这次,我猜错了,太子丹没有找云湘,只是找过我一次,去他府邸陪他喝酒,期间和我聊了从秦国到燕国沿途的风景,闲聊着燕国街边小巷的奇闻异事,却只字不提云湘。 一连半个多月过去了,都快一个月了,什么也没发生。我安静度日,平静的就像是世间万物与我毫不相干一般,每天做好自己的事,偶尔也会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情不自禁看向那个一直惦念不忘的方向。我渐渐开始明白,云湘每日坐于窗前,冷漠的看着窗外出神,只是因为思念一个人! 楚兮看着我的一举一动,静静地陪着我,心里却也在惦记着元基,虽然她心里明白,元基或许因为怜悯,一直都把自己当妹妹,可是这阻止不了,她将这个男人深深装进心里。 这天傍晚,我突然接到了消息,说是范文渊要见我,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我找了个由头一个人出了门,小心翼翼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却见到一辆马车,快速上去了。 行驶一段时间,我微微掀开一点帘子,看到这里已经有些偏远,在郊外的地方竟有一处住所,我竟然明白了,什么叫狡兔三窟!或者说,他这才是金屋藏娇! 进了后院,我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元基走了回来,还不经意的探头看了看身后,我免不得回头看一眼,问道:“怎么了?” 元基连忙摇摇头,说:“没什么!代云姑娘,这边请!” 我跟着元基走进了内院,院子不大,却是个清静的住所,我上了楼,站在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元基一愣,又赶紧跟上,把门关好了。 我看范文渊手拿酒坛看着窗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朝我招招手,“过来!这儿风景不错!” 因为窗户开着,屋里有点冷,我微微搓了搓身子,缓缓走了过去,站到他身边,范文渊伸手揽过我的腰肢将我往他怀里带,轻松将我拉到怀里,从身后环抱住我。 我免不得一惊,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却努力调整好气息,平静的看向窗外,却见这个位置能把我进门,下车,行径,入楼的所有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我心里竟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范文渊微微弯了点腰,低下头将下颌垫在我的肩上,又依恋的埋进我的颈脖处,深深喘息着,嗅着我身上的气息,口中喃喃念到:“我好想你!” 我默默承受着,又低头不语,被他环抱,身子渐渐暖了一点,但冷风依旧吹打在我们面颊上。我看见他手上的酒坛子,随口说了一句:“酒喝多了伤身!” “那你呢?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酒?” 范文渊话一出,我知道,太子丹近日唯一一次找我喝酒的事,他知道了!他竟然派人跟着我!又或者,他在监视太子丹! 我低了低头,淡淡问道:“你这是监视我?还是监视太子殿下?” “我只关心你的事!”范文渊回答的很含糊,却又不想继续聊监不监视的问题,“殿下酒量很好,你的酒量似乎也不差!” “醉云阁的人,多少都会喝点酒!” “这酒不错!喝点?也暖和!”语毕,范文渊将我揽得更紧,直接把他喝过的酒坛递到我面前,这一举动直接强势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果我不喝,他有一千一万种办法让我喝。 我低头看着眼前的酒坛,浓烈酒味传入鼻中,一闻就知是好酒!我没有反抗,伸手接过酒坛,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一口。酒很辣,我被呛到了,却轻咳几声就停下了。 范文渊没管我,只是追问着:“怎么样?” “是好酒!” “要再喝一点?” “不想喝!” “为什么?” “很辣,不喜欢!” 范文渊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的说:“这是殿下送的酒!” 我当即一愣,他今天莫名其妙的举动,竟是在意太子丹叫我去喝酒!我一时间没有说话。 范文渊将我手中的酒坛拿走放在窗台上,然后伸手将窗户关上,缓缓将我转过身来,凝视着我的双眸,淡淡询问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殿下?” 闻言,我知道范文渊果然猜出我的计谋,他知道我在接近太子丹,但是,我接近太子丹,是有更加长远的打算!可此刻,我只能告诉他:“为了活下去!” “所以需要殿下的权势地位来庇护?” “没错!” “你欲转而攀附殿下!那我呢?还没过河,就想拆桥?这不聪明!”范文渊越发凑近我,仿佛想要接近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一样。 我知道范文渊不信我说的话,我便换一种态度和他说:“我只是害怕!” 范文渊更进一步,与我额头相抵,ai 昧又呢喃般的问:“怕什么?”温热的气息轻吐,与我的鼻息交融。 我仿佛迷失了自我,又在苦苦挣扎着,“我怕没了依靠!我在燕国举目无亲,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范文渊用鼻尖轻蹭着我的鼻翼,又似有似无的亲吻着我的脸颊,嘴里似乎不清醒的说着:“可你在秦国,也是举目无亲!” 在秦国也是举目无亲,那时候都没攀附谁,现在却这么积极。我猜测范文渊肯定把我潇代云的身份背景全都调查清楚了。 我一惊,警惕的害怕被他看出端倪,突然向后躲开,对上范文渊的双眸又紧张,局促不安的搪塞着:“可能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我拙劣的演技看上去有些心虚,但又真实的表露着恐慌。 范文渊不想去判断真假与否,他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想法! 范文渊轻抚上我的脸颊,深深的看着我,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动情了,随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我逐渐开始紧张,身体开始紧绷害怕。范文渊把我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出其不意,毫无征兆的将我打横抱起。 我惊恐的看着他快步走到床边将我放下,不等我反应,双唇直接压了过来。 没有质疑,没有反抗,永远顺从,随叫随到!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微闭上眼,承受着,深陷其中。我用最后的理智握住他的手,轻喘着气,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嘴唇微张,脑子一片混沌,什么也说不出。 第八十六章 我们的约定 日后的每一天,范文渊都在和凝芝夜夜笙歌,更甚者,范文渊把凝芝叫去了自己府邸,早朝都告病不去。 云湘这几日,注意到元将军有所动作,燕王似乎对他有所器重,便开始有意巴结元将军,云湘娴熟的技术,每日每夜都让元将军久久难以忘怀。 衷蜜鸟许久未来,我看着窗外的天空,断定了,云湘并没有把消息传回去。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图尔汗的消息,他让我时刻注意云湘,我微微一笑,果不其然,云湘真的隐瞒了元将军的事,她想放长线钓大鱼! 而我,也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没有做任何事,倒是范文渊,云湘接连行动,这件事太子丹早已知晓,我猜他肯定知道了云湘的举动,应该会很郁闷或是恼凶成怒,说不定会来醉云阁兴师问罪。可是这次,我猜错了,太子丹没有找云湘,只是找过我一次,去他府邸陪他喝酒,期间和我聊了从秦国到燕国沿途的风景,闲聊着燕国街边小巷的奇闻异事,却只字不提云湘。 一连半个多月过去了,都快一个月了,什么也没发生。我安静度日,平静的就像是世间万物与我毫不相干一般,每天做好自己的事,偶尔也会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情不自禁看向那个一直惦念不忘的方向。我渐渐开始明白,云湘每日坐于窗前,冷漠的看着窗外出神,只是因为思念一个人! 楚兮看着我的一举一动,静静地陪着我,心里却也在惦记着元基,虽然她心里明白,元基或许因为怜悯,一直都把自己当妹妹,可是这阻止不了,她将这个男人深深装进心里。 这天傍晚,我突然接到了消息,说是范文渊要见我,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我找了个由头一个人出了门,小心翼翼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却见到一辆马车,快速上去了。 行驶一段时间,我微微掀开一点帘子,看到这里已经有些偏远,在郊外的地方竟有一处住所,我竟然明白了,什么叫狡兔三窟!或者说,他这才是金屋藏娇! 进了后院,我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元基走了回来,还不经意的探头看了看身后,我免不得回头看一眼,问道:“怎么了?” 元基连忙摇摇头,说:“没什么!代云姑娘,这边请!” 我跟着元基走进了内院,院子不大,却是个清静的住所,我上了楼,站在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元基一愣,又赶紧跟上,把门关好了。 我看范文渊手拿酒坛看着窗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朝我招招手,“过来!这儿风景不错!” 因为窗户开着,屋里有点冷,我微微搓了搓身子,缓缓走了过去,站到他身边,范文渊伸手揽过我的腰肢将我往他怀里带,轻松将我拉到怀里,从身后环抱住我。 我免不得一惊,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却努力调整好气息,平静的看向窗外,却见这个位置能把我进门,下车,行径,入楼的所有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我心里竟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范文渊微微弯了点腰,低下头将下颌垫在我的肩上,又依恋的埋进我的颈脖处,深深喘息着,嗅着我身上的气息,口中喃喃念到:“我好想你!” 我默默承受着,又低头不语,被他环抱,身子渐渐暖了一点,但冷风依旧吹打在我们面颊上。我看见他手上的酒坛子,随口说了一句:“酒喝多了伤身!” “那你呢?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酒?” 范文渊话一出,我知道,太子丹近日唯一一次找我喝酒的事,他知道了!他竟然派人跟着我!又或者,他在监视太子丹! 我低了低头,淡淡问道:“你这是监视我?还是监视太子殿下?” “我只关心你的事!”范文渊回答的很含糊,却又不想继续聊监不监视的问题,“殿下酒量很好,你的酒量似乎也不差!” “醉云阁的人,多少都会喝点酒!” “这酒不错!喝点?也暖和!”语毕,范文渊将我揽得更紧,直接把他喝过的酒坛递到我面前,这一举动直接强势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果我不喝,他有一千一万种办法让我喝。 我低头看着眼前的酒坛,浓烈酒味传入鼻中,一闻就知是好酒!我没有反抗,伸手接过酒坛,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一口。酒很辣,我被呛到了,却轻咳几声就停下了。 范文渊没管我,只是追问着:“怎么样?” “是好酒!” “要再喝一点?” “不想喝!” “为什么?” “很辣,不喜欢!” 范文渊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的说:“这是殿下送的酒!” 我当即一愣,他今天莫名其妙的举动,竟是在意太子丹叫我去喝酒!我一时间没有说话。 范文渊将我手中的酒坛拿走放在窗台上,然后伸手将窗户关上,缓缓将我转过身来,凝视着我的双眸,淡淡询问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殿下?” 闻言,我知道范文渊果然猜出我的计谋,他知道我在接近太子丹,但是,我接近太子丹,是有更加长远的打算!可此刻,我只能告诉他:“为了活下去!” “所以需要殿下的权势地位来庇护?” “没错!” “你欲转而攀附殿下!那我呢?还没过河,就想拆桥?这不聪明!”范文渊越发凑近我,仿佛想要接近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一样。 我知道范文渊不信我说的话,我便换一种态度和他说:“我只是害怕!” 范文渊更进一步,与我额头相抵,ai 昧又呢喃般的问:“怕什么?”温热的气息轻吐,与我的鼻息交融。 我仿佛迷失了自我,又在苦苦挣扎着,“我怕没了依靠!我在燕国举目无亲,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范文渊用鼻尖轻蹭着我的鼻翼,又似有似无的亲吻着我的脸颊,嘴里似乎不清醒的说着:“可你在秦国,也是举目无亲!” 在秦国也是举目无亲,那时候都没攀附谁,现在却这么积极。我猜测范文渊肯定把我潇代云的身份背景全都调查清楚了。 我一惊,警惕的害怕被他看出端倪,突然向后躲开,对上范文渊的双眸又紧张,局促不安的搪塞着:“可能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我拙劣的演技看上去有些心虚,但又真实的表露着恐慌。 范文渊不想去判断真假与否,他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想法! 范文渊轻抚上我的脸颊,深深的看着我,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动情了,随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我逐渐开始紧张,身体开始紧绷害怕。范文渊把我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出其不意,毫无征兆的将我打横抱起。 我惊恐的看着他快步走到床边将我放下,不等我反应,双唇直接压了过来。 没有质疑,没有反抗,永远顺从,随叫随到!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微闭上眼,承受着,深陷其中。我用最后的理智握住他的手,轻喘着气,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嘴唇微张,脑子一片混沌,什么也说不出。 第八十七章 为什么反抗 “为什么反抗?” “……”我一时不知如何说,又赶紧找了个由头,“我,我还没准备好!” “方才你说想要活下去,可我丝毫看不到你要活下去的决心!攀附一个男人,这是最快的办法!”说罢,范文渊的手又要往下钻,我死死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所有动作。 “你说过,会留着我的身子!”我盯着他的双眸,说着。 范文渊缓缓反驳道:“也是你说过,会献身于我!” 我沉默了,我确实说过,所以,现在他想要,我不能反抗,一点一点松开了他的手。我气息不稳,轻喘着气,咬唇想要忍住,却又张开双唇喘息着。 范文渊情难自禁的低头吻住我,深深吻住我。我不由得紧绷身体,害怕得颤抖起来。 情难自禁下,范文渊贴近我的耳边低语道:“我要你!” 我深陷于之中,不清晰的低声呢喃般回复道:“嗯!” 就在一切似乎都要水到渠成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元基的声音,急促的说着宫中急报。我们僵在了那儿,一切都停止了一样,对视着彼此。 很长时间的对视,逐渐将我们拉回了理智,他的眼底深邃不可察,我的面容逐渐冰冷,最终,我们都回归冷漠。 范文渊翻身而下,拿过一件衣服围住自己,光着上身打开了窗户,任由冷风吹进。我背过身坐起来将里衣拉好,转身下了床,跨过地上的衣衫,走到另一边的窗户处,打开窗户,冷风吹得我们很冷,但也让我们冷静不少。 过了一会儿,范文渊才开口说道:“云湘最近和元将军走得很近!” “元将军位高权重,姑娘自然好生伺候!” “云湘这样,容易引火烧身!你撺掇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回了两个字:“不是!” “元将军最近半月太招摇!云湘和她走的近,迟早会被牵连!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引来杀身之祸!”范文渊静静和我分析着,然后顿了顿,又说到:“你怎么刺激或者撺掇的她,我不想知道!元将军迟早会倒,所有相关人员,一律不放过!趁现在,她还可以收手!你也还可以收手!一旦我们出手了,就晚了!” 我冷冷听着范文渊和我分析的一切,我突然不想听说下去,只是淡淡回头问道:“这就是范大人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吗?”顿了顿,突然轻笑出声,“呵!看来,范大人还是舍不得!既然这样,那干嘛说什么会帮我?一边占尽了便宜,一边却什么也不做!然后还在这里冠冕堂皇的劝我收手!空手套白狼?龌龊至极!”我用最鄙夷的姿态对范文渊说着这些话,最后流露出的,尽是厌恶。 范文渊早就知晓眼前人的脾气秉性,从秦国开始,他就熟知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她如果真的害了人,她心里会比谁都难受! 所以,尽管听到了这样的言辞,范文渊依旧冷静的回过头,看向潇代云,缓缓说道:“你不是恨透了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害死他的人!三天后,元将军出兵奇袭秦军后方!欲断其粮草,欲联合韩、赵、魏三国攻占秦国重要边防城池!并不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韩、赵、魏三国与燕国联合攻秦!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因为,只有燕国一国会出兵!主将就是元将军!” 我想起了之前范文渊在书房给我看的竹简,上面写着的是,韩赵魏三国一起与燕国出兵,然后,元将军深受器重,功高震主,被处死! “你的意思是,元将军会战死沙场?” “不是沙场!因为,他根本上不了沙场!”范文渊说得很含糊,过了会儿说道:“下毒!”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但范文渊随后补充的一句话,让我瞳孔放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说:“云湘马上就要前去元将军身边,贴身伺候!计划中,就是今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云湘真的去了,那么,她肯定逃不掉的!大战在即,主将出了事,这是何等的重罪!我不敢想象,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她,她一直以来都在出卖我,利用我,可是,我真的要用这样的方式反击回去吗? 范文渊看着我,回过头,关上窗,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淡淡说道:“你和我不一样!我是男人,收不了手!而你不同,你还有机会!” 我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缓缓转过身,面颊也懂得冰冷,手已经变得通红,走到炭火前暖了暖手,心里暗自自嘲,用这样吹冷风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真的太蠢了! 我暖着手,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手暖了,我才冷冷说道:“我不能出来太久,该走了!” 范文渊深深看了我一眼,耸耸肩,点头道:“嗯!” “今天……”我顿住了,红着脸说道:“今天,我们都冲动了!” 范文渊轻笑一声,“可你动情了!” “……”我没有话说了,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看范文渊,淡淡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三天后,事已成,我去你书房找你!”顿了顿,我接着说道:“没有反抗,只有顺从!心甘情愿,献身于你!” 如果云湘真的去了,那么,燕王大怒,一个醉云阁的歌姬,格杀勿论!甚至,直接就可以秘密处死! “好!”范文渊很自然的回复着,“我等你!” 我缓缓走出范文渊的房间,下了楼,走得跟决绝,也很坚定,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坚决,我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第八十七章 为什么反抗 “为什么反抗?” “……”我一时不知如何说,又赶紧找了个由头,“我,我还没准备好!” “方才你说想要活下去,可我丝毫看不到你要活下去的决心!攀附一个男人,这是最快的办法!”说罢,范文渊的手又要往下钻,我死死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所有动作。 “你说过,会留着我的身子!”我盯着他的双眸,说着。 范文渊缓缓反驳道:“也是你说过,会献身于我!” 我沉默了,我确实说过,所以,现在他想要,我不能反抗,一点一点松开了他的手。我气息不稳,轻喘着气,咬唇想要忍住,却又张开双唇喘息着。 范文渊情难自禁的低头吻住我,深深吻住我。我不由得紧绷身体,害怕得颤抖起来。 情难自禁下,范文渊贴近我的耳边低语道:“我要你!” 我深陷于之中,不清晰的低声呢喃般回复道:“嗯!” 就在一切似乎都要水到渠成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元基的声音,急促的说着宫中急报。我们僵在了那儿,一切都停止了一样,对视着彼此。 很长时间的对视,逐渐将我们拉回了理智,他的眼底深邃不可察,我的面容逐渐冰冷,最终,我们都回归冷漠。 范文渊翻身而下,拿过一件衣服围住自己,光着上身打开了窗户,任由冷风吹进。我背过身坐起来将里衣拉好,转身下了床,跨过地上的衣衫,走到另一边的窗户处,打开窗户,冷风吹得我们很冷,但也让我们冷静不少。 过了一会儿,范文渊才开口说道:“云湘最近和元将军走得很近!” “元将军位高权重,姑娘自然好生伺候!” “云湘这样,容易引火烧身!你撺掇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回了两个字:“不是!” “元将军最近半月太招摇!云湘和她走的近,迟早会被牵连!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引来杀身之祸!”范文渊静静和我分析着,然后顿了顿,又说到:“你怎么刺激或者撺掇的她,我不想知道!元将军迟早会倒,所有相关人员,一律不放过!趁现在,她还可以收手!你也还可以收手!一旦我们出手了,就晚了!” 我冷冷听着范文渊和我分析的一切,我突然不想听说下去,只是淡淡回头问道:“这就是范大人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吗?”顿了顿,突然轻笑出声,“呵!看来,范大人还是舍不得!既然这样,那干嘛说什么会帮我?一边占尽了便宜,一边却什么也不做!然后还在这里冠冕堂皇的劝我收手!空手套白狼?龌龊至极!”我用最鄙夷的姿态对范文渊说着这些话,最后流露出的,尽是厌恶。 范文渊早就知晓眼前人的脾气秉性,从秦国开始,他就熟知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她如果真的害了人,她心里会比谁都难受! 所以,尽管听到了这样的言辞,范文渊依旧冷静的回过头,看向潇代云,缓缓说道:“你不是恨透了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害死他的人!三天后,元将军出兵奇袭秦军后方!欲断其粮草,欲联合韩、赵、魏三国攻占秦国重要边防城池!并不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韩、赵、魏三国与燕国联合攻秦!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因为,只有燕国一国会出兵!主将就是元将军!” 我想起了之前范文渊在书房给我看的竹简,上面写着的是,韩赵魏三国一起与燕国出兵,然后,元将军深受器重,功高震主,被处死! “你的意思是,元将军会战死沙场?” “不是沙场!因为,他根本上不了沙场!”范文渊说得很含糊,过了会儿说道:“下毒!”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但范文渊随后补充的一句话,让我瞳孔放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说:“云湘马上就要前去元将军身边,贴身伺候!计划中,就是今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云湘真的去了,那么,她肯定逃不掉的!大战在即,主将出了事,这是何等的重罪!我不敢想象,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她,她一直以来都在出卖我,利用我,可是,我真的要用这样的方式反击回去吗? 范文渊看着我,回过头,关上窗,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淡淡说道:“你和我不一样!我是男人,收不了手!而你不同,你还有机会!” 我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缓缓转过身,面颊也懂得冰冷,手已经变得通红,走到炭火前暖了暖手,心里暗自自嘲,用这样吹冷风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真的太蠢了! 我暖着手,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手暖了,我才冷冷说道:“我不能出来太久,该走了!” 范文渊深深看了我一眼,耸耸肩,点头道:“嗯!” “今天……”我顿住了,红着脸说道:“今天,我们都冲动了!” 范文渊轻笑一声,“可你动情了!” “……”我没有话说了,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看范文渊,淡淡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三天后,事已成,我去你书房找你!”顿了顿,我接着说道:“没有反抗,只有顺从!心甘情愿,献身于你!” 如果云湘真的去了,那么,燕王大怒,一个醉云阁的歌姬,格杀勿论!甚至,直接就可以秘密处死! “好!”范文渊很自然的回复着,“我等你!” 我缓缓走出范文渊的房间,下了楼,走得跟决绝,也很坚定,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坚决,我没有丝毫要动摇的意思。? 第八十八章 如愿割舍,许你一世安宁 三天后,我如约来到了范文渊的住所,被元基带到了书房门前。我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自己将门关好了,背靠在房门上,静静盯着坐于远处的范文渊。 我若有所思,没有话语,只是笑着伸手将腰间的衣带解开了,缓缓走向他,一件接一件褪去衣衫,所经过的地方,都遗留着我脱去的衣服。 仅剩最后一件的时候,我站定在他面前,范文渊站了起来,走近我,揽住我的腰肢,将我带至怀里,情急难耐的低头亲吻我,扯开我的上衣,将我推到在地。 事已毕,元将军的事,都结束了! 这一次,范文渊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经历过一场危急后,急切亲吻过后,就坐了起来,轻靠着书架,我背对着他坐在他怀里,靠着他,依偎着他。 我轻轻磨蹭着他的胳膊,问道:“为什么没有要了我?” “如果我真的要了你,你会恨我的!” 我顿了顿,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真的?”范文渊不信。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那么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真是交易了!”范文渊缓缓说道。 我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渐渐开始相信范文渊是真心的,他对我的情谊是真的,从秦国开始,直到燕国,他从来没有变过。可是,我回馈不了他的真心,我的心里,始终还有一个人! “有时候,交易,也挺好的!”我刻意回避他的每一次真情流露,甚至选择对他的情谊视而不见。 范文渊闻言,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贴在我的耳边说:“是,交易挺好的!可我不想!” “……”我一时间没了话,静静地任由他抱着,然后低头不语。范文渊将我扳过身子来,我和他面对面,我看着他深邃真诚的双眸,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丝触动,那绝对不可能,可是,我竟然害怕了这份感情,选择性逃避。 范文渊紧紧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一直都知道!可我不想放弃,我想等你,等你将我放进心里的那一天!” “你既然都知道,我心里没有你!为什么还要等?” 范文渊深深地看着我,抬手摩擦着我的嘴唇,轻笑一声,柔声说道:“你这骗人的家伙!你心里有别人,不代表没有我!” 我心里一愣,仿佛心底什么被他戳穿了一般,心脏狂跳不止,又或者是因为他这样柔情的撩拨。 我刚想开口,却被范文渊用手指拦住,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开口,轻声说道:“不要否认,你知道,我不会听的!” 确实,他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即便我否认,可他却不会听! 我撇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只淡淡问道:“如果你等不到那一天,你会怎么办?” 范文渊一怔,然后缓缓凑近,轻抚上我的脸颊,问道:“真的就这么爱那个男人?” “我真的……”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听到范文渊淡淡说道:“一个和你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男人!” 我一时语塞,愣住了,却又恼怒的瞪向他,冷静下来,才缓缓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范文渊说得对,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但我就是忘不了他,我刻意的想要忘记,却发现越发思念。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头看向他,说道:“我身份特殊,我和你一样不会有结果的!” 我的话并没有让范文渊退缩,只是肯定道:“你说的没错!以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既然都知道,那就该趁着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趁早收手,免得后患无穷!” “若你能割舍下一切,我便为你放弃所有,以燕国上大夫之名,娶你为妻,许你一世安宁!” 这大概是我认识范文渊以来,他说的最深情的一番话!明明那么动人,但就是让我觉得他话中有话! “割舍一切?” “你的身份,你的过往,以及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以一个新的身份,在燕国重新来过!” “……” “只要有我在,我保你一世安宁!你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听人差使,无需顾虑繁文缛节,只需要做你自己!” 我愣住了,惊异的看向范文渊,多么令人动心的诱饵,我情不自禁吐出话来:“你在骗我!” “我是认真的!你愿意吗?” “我……”我犹豫了,过了会儿,我才说:“我承认,你的话,确实很诱人!但你要我为你割舍一切,你又如何为我放弃所有?你这话中,似乎另有深意!” “你无需多想,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都交给我!” “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 范文渊今天的话,算是告白?我不知道,但他说的那些,确实是我一直所盼望的,真的很诱人! 我回到醉云阁,来到云湘的房间,看着这里空无一人,冰冷极了,我缓缓走近,看着梳妆镜下那个盒子,我不由得蹲下身子,缓缓打开,看着里面的首饰,我都见她戴过,唯独这个镯子,云湘像是珍视这个稀世珍宝一样,从来没戴过,却一直贴身带在身边。 我不由得伸手去拿这个玉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盗窃之事!” 我回头看去,面容变得冷漠,缓缓起身,行礼,淡淡唤道:“姑娘!” 云湘没理我,径直快步走来,用力将锦盒“啪”的一声关上,然后回头冷冷看向我,说:“聊聊?” “嗯!” 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缓缓把她的房门关上,回过头,却见云湘坐于窗边,侧看着窗外风景。我走了过去,站在窗边,没有看她。 云湘顿了顿,淡淡问道:“为什么突然收手了?” “什么意思?” “你本可以除了我的,最后为什么又收手了?” 我的装傻显然混不过去,我便随口搪塞道:“计划有变,搭档临时跑路了!”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云湘闻言,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联手的?” “他?”我装傻。 “范大人!” 云湘果然都知道了!不过要猜到这事也不难,我在燕国人微言轻,能做成这件事,必定是借着旁人的势,从秦国到燕国一路过来的种种来看,要攀附,那必定只有范文渊! “没有联不联手这一说,范大人一直都在纠缠我!这,你也是知道的!” “如果说你是从范大人那里探听到的消息,那你所做的一切也就说得过去了!”云湘顿了顿,才缓缓说道:“这次,算是你救我一命,我记着!日后,我会还的!” “呵!”我轻笑一声,“不是我救你,是留你一命!按照你说的,如果我知晓了会发生什么,装作不知道,让你这么白白去送死,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啊,我那么讨厌你!” “可你终究没有下手!你的心,还不够狠!”云湘淡淡说道,“你想活下去,不够狠心,是不行的!” “活下去的办法有很多种,不是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苟活下去这一种!” 云湘冷冷看我一眼,然后又撇过头,顿了顿才说:“元将军的事,我知情不报,差点误事!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笑了笑,幸灾乐祸的说道:“那不是更好?还不用我动手了!” 云湘讨厌我,正如我讨厌她一般,我们果然话不投机,说不到两句,又开始夹枪带棒! 云湘撇了我一眼,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都看不惯彼此,但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联合在一起!我知道你一直恼我出卖你,将你白白送给范大人,还无时无刻算计你!你觉得委屈了,所以也在算计我,我不怪你!但我要告诉你,日后,只要你不阻我的路,我便不再对你下手!” 我听完云湘的话,不是感动她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会突然对我难得的心慈手软,而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出声,然后不屑的说道:“呵!谢谢啊!真是多谢姑娘了,能对我手下留情!这样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 云湘对我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丝毫不在意,该说的她都说了,没必要再和我继续说什么,于是,云湘淡淡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出去!” “喏!”我装模作样的行礼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云湘在我走了之后,冷冷看了一眼门关起来的方向,然后回过头,坐在窗边,冷冷看着窗外皑皑白雪,伸手接过雪花,却融于手心中,云湘突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第八十八章 如愿割舍,许你一世安宁 三天后,我如约来到了范文渊的住所,被元基带到了书房门前。我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自己将门关好了,背靠在房门上,静静盯着坐于远处的范文渊。 我若有所思,没有话语,只是笑着伸手将腰间的衣带解开了,缓缓走向他,一件接一件褪去衣衫,所经过的地方,都遗留着我脱去的衣服。 仅剩最后一件的时候,我站定在他面前,范文渊站了起来,走近我,揽住我的腰肢,将我带至怀里,情急难耐的低头亲吻我,扯开我的上衣,将我推到在地。 事已毕,元将军的事,都结束了! 这一次,范文渊没有像之前那样,只是经历过一场危急后,急切亲吻过后,就坐了起来,轻靠着书架,我背对着他坐在他怀里,靠着他,依偎着他。 我轻轻磨蹭着他的胳膊,问道:“为什么没有要了我?” “如果我真的要了你,你会恨我的!” 我顿了顿,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真的?”范文渊不信。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那么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真是交易了!”范文渊缓缓说道。 我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渐渐开始相信范文渊是真心的,他对我的情谊是真的,从秦国开始,直到燕国,他从来没有变过。可是,我回馈不了他的真心,我的心里,始终还有一个人! “有时候,交易,也挺好的!”我刻意回避他的每一次真情流露,甚至选择对他的情谊视而不见。 范文渊闻言,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贴在我的耳边说:“是,交易挺好的!可我不想!” “……”我一时间没了话,静静地任由他抱着,然后低头不语。范文渊将我扳过身子来,我和他面对面,我看着他深邃真诚的双眸,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丝触动,那绝对不可能,可是,我竟然害怕了这份感情,选择性逃避。 范文渊紧紧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一直都知道!可我不想放弃,我想等你,等你将我放进心里的那一天!” “你既然都知道,我心里没有你!为什么还要等?” 范文渊深深地看着我,抬手摩擦着我的嘴唇,轻笑一声,柔声说道:“你这骗人的家伙!你心里有别人,不代表没有我!” 我心里一愣,仿佛心底什么被他戳穿了一般,心脏狂跳不止,又或者是因为他这样柔情的撩拨。 我刚想开口,却被范文渊用手指拦住,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开口,轻声说道:“不要否认,你知道,我不会听的!” 确实,他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即便我否认,可他却不会听! 我撇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只淡淡问道:“如果你等不到那一天,你会怎么办?” 范文渊一怔,然后缓缓凑近,轻抚上我的脸颊,问道:“真的就这么爱那个男人?” “我真的……”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听到范文渊淡淡说道:“一个和你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男人!” 我一时语塞,愣住了,却又恼怒的瞪向他,冷静下来,才缓缓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范文渊说得对,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但我就是忘不了他,我刻意的想要忘记,却发现越发思念。 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头看向他,说道:“我身份特殊,我和你一样不会有结果的!” 我的话并没有让范文渊退缩,只是肯定道:“你说的没错!以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既然都知道,那就该趁着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趁早收手,免得后患无穷!” “若你能割舍下一切,我便为你放弃所有,以燕国上大夫之名,娶你为妻,许你一世安宁!” 这大概是我认识范文渊以来,他说的最深情的一番话!明明那么动人,但就是让我觉得他话中有话! “割舍一切?” “你的身份,你的过往,以及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以一个新的身份,在燕国重新来过!” “……” “只要有我在,我保你一世安宁!你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听人差使,无需顾虑繁文缛节,只需要做你自己!” 我愣住了,惊异的看向范文渊,多么令人动心的诱饵,我情不自禁吐出话来:“你在骗我!” “我是认真的!你愿意吗?” “我……”我犹豫了,过了会儿,我才说:“我承认,你的话,确实很诱人!但你要我为你割舍一切,你又如何为我放弃所有?你这话中,似乎另有深意!” “你无需多想,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都交给我!” “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 范文渊今天的话,算是告白?我不知道,但他说的那些,确实是我一直所盼望的,真的很诱人! 我回到醉云阁,来到云湘的房间,看着这里空无一人,冰冷极了,我缓缓走近,看着梳妆镜下那个盒子,我不由得蹲下身子,缓缓打开,看着里面的首饰,我都见她戴过,唯独这个镯子,云湘像是珍视这个稀世珍宝一样,从来没戴过,却一直贴身带在身边。 我不由得伸手去拿这个玉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盗窃之事!” 我回头看去,面容变得冷漠,缓缓起身,行礼,淡淡唤道:“姑娘!” 云湘没理我,径直快步走来,用力将锦盒“啪”的一声关上,然后回头冷冷看向我,说:“聊聊?” “嗯!” 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缓缓把她的房门关上,回过头,却见云湘坐于窗边,侧看着窗外风景。我走了过去,站在窗边,没有看她。 云湘顿了顿,淡淡问道:“为什么突然收手了?” “什么意思?” “你本可以除了我的,最后为什么又收手了?” 我的装傻显然混不过去,我便随口搪塞道:“计划有变,搭档临时跑路了!”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云湘闻言,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联手的?” “他?”我装傻。 “范大人!” 云湘果然都知道了!不过要猜到这事也不难,我在燕国人微言轻,能做成这件事,必定是借着旁人的势,从秦国到燕国一路过来的种种来看,要攀附,那必定只有范文渊! “没有联不联手这一说,范大人一直都在纠缠我!这,你也是知道的!” “如果说你是从范大人那里探听到的消息,那你所做的一切也就说得过去了!”云湘顿了顿,才缓缓说道:“这次,算是你救我一命,我记着!日后,我会还的!” “呵!”我轻笑一声,“不是我救你,是留你一命!按照你说的,如果我知晓了会发生什么,装作不知道,让你这么白白去送死,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啊,我那么讨厌你!” “可你终究没有下手!你的心,还不够狠!”云湘淡淡说道,“你想活下去,不够狠心,是不行的!” “活下去的办法有很多种,不是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苟活下去这一种!” 云湘冷冷看我一眼,然后又撇过头,顿了顿才说:“元将军的事,我知情不报,差点误事!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笑了笑,幸灾乐祸的说道:“那不是更好?还不用我动手了!” 云湘讨厌我,正如我讨厌她一般,我们果然话不投机,说不到两句,又开始夹枪带棒! 云湘撇了我一眼,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都看不惯彼此,但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联合在一起!我知道你一直恼我出卖你,将你白白送给范大人,还无时无刻算计你!你觉得委屈了,所以也在算计我,我不怪你!但我要告诉你,日后,只要你不阻我的路,我便不再对你下手!” 我听完云湘的话,不是感动她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会突然对我难得的心慈手软,而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出声,然后不屑的说道:“呵!谢谢啊!真是多谢姑娘了,能对我手下留情!这样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 云湘对我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丝毫不在意,该说的她都说了,没必要再和我继续说什么,于是,云湘淡淡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出去!” “喏!”我装模作样的行礼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云湘在我走了之后,冷冷看了一眼门关起来的方向,然后回过头,坐在窗边,冷冷看着窗外皑皑白雪,伸手接过雪花,却融于手心中,云湘突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第八十九章 不明白云湘的选择 ――元将军事件当晚(昨晚)―― 云湘早早就开始沐浴更衣,她特别给自己化了个浓艳的妆,在镜中看着自己,云湘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贱货! 我静静看着云湘,心事重重,范文渊的话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回响,我承认,我心软了,我犹豫了,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借着元将军的事,一举解决了云湘!咸阳只怕对云湘起了猜忌之心,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图尔汗给我传递的消息,有可能是他的意思,也有可能是王贲的意思!若是王贲的意思,那我真真有些为云湘不值!虽然不能万分确定云湘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王贲,但也八九不离十!云湘一心惦念着王贲,而王贲一心想要解决了她!好个卑鄙小人! 我对王贲的憎恶从来只增不减,想到这,我不由得又想到了太子丹。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正直,专情,有抱负,却不是云湘心中的男人!虽说只是和他喝过几次酒,算是酒友,但我真真对他有种知己般的惋惜,奈何旁人说尽了话,情这个字,又怎么说的清呢? 我终究于心不忍,下不去狠手,在云湘要走之前,叫住了她:“云湘!”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叫她,云湘也是很诧异,回头看向我,淡淡问道:“有事?” “今晚,你还是别去了!” “为何?” 我没有明说,缓缓暗示道:“元将军近日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你这么天天去找他,太张扬了,恐惹祸上身!” 云湘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却只是淡淡说道:“元将军如今风头正盛,我能做的,该做的,就是陪好客人,做好我份内之事,为日后大计,奋不顾身!” “我不明白!”我突然有些气愤起来。 “不明白什么?” “你明明可以和太子殿下安稳过日子,为什么要弃殿下而选择为那个人做事?即便不是殿下,那你也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选这条路?” 云湘神情暗淡,淡淡说道:“那你呢?你又为何选择如此?” “我没得选!”我突然激动起来,“我是被逼的!” 云湘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潇代云,我不是你,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元将军很重要,即便是赴死,我也心甘情愿!”说罢,云湘打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不带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而是随便叫了两个丫头就走了。 我不理解,不明白!云湘如果真的是为了王贲,那她也该明白,王贲不过就是把她当棋子!为什么还要这么愚蠢的走下去? 我始终做不到放任云湘去送死,这个局终究有我的事,我做不到!我拉着楚兮快步走回房间,然后关上门,警惕的看了下窗外,然后看向楚兮,压低声音对她说:“楚兮,我现在有很紧急的事需要出去一趟!近日崔姑姑盯得很紧,你装作我在房内休息,替我瞒过去!” 楚兮看着我神情慌张的样子,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低了低头,缓缓说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着云湘那个讨厌的人白白去送死!” 楚兮闻言瞪大了双眼,着急问道:姑娘今晚会有危险? “事情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简言之,元将军今晚会出事,云湘现在去陪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楚兮惊讶的张大嘴巴,慌乱对我说:姐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姑娘? “云湘现在应该在崔姑姑那儿,崔姑姑要交代几句才会放她走!我现在就出门,混进随行队伍,趁机扰乱队伍行进!只要能拖个一时半会儿,在元将军出事之时,没有醉云阁的人在场就好!你就在这里,你替我瞒住崔姑姑她们!” 楚兮闻言,连连点头,说:好!姐姐,你也要小心! “放心!”说罢,我赶紧换好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蒙上面纱,悄悄溜了出去,混进随行队伍。 元将军得了燕王允许,已经提前出城去了驻地,醉云阁的姑娘要求今晚前送到驻地。云湘坐在马车里静静等着,赶往驻地。丫头随行而走,虽说和早早做好了准备,但我还是很紧张,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眼瞅着快到岔路口了,天色渐暗,队伍步伐也加快了,我趁着暗淡的天色,小跑两步做出跟上队伍之态,行至马车一侧,然后瞅着没人注意,朝着马屁股就弹了一颗石子,马儿果然受惊,引得随行队伍大乱,马车晃荡了好几下。即便马儿最后被随行的男仆稳住了,但这一下的折腾,也让云湘难受得直呼头晕。我混进了普通丫头的行列,随行贴身伺候的丫头连忙上车照顾云湘。 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安然无恙的时候,我在面纱下淡淡一笑,马车的车轮部分被我拆掉了几个部件,经过这番折腾,没走几步路,整个后车轮直接散架,马车“啪”出现了重击地面的声响,马儿又一次受到了惊吓,彻底失控了,挣扎着开始嘶叫起来。 我眼瞅着马儿要失控了,趁着混乱之际,连忙跳上马车,拉住缰绳,却拉不住,马儿完全失控胡乱冲撞起来。 我用力拉扯着缰绳,却丝毫没有作用,马儿拉着破烂的马车横冲直撞,马车里早已一片混乱,跌跌撞撞,云湘和她带去的两个小丫头已经被撞得难受极了。 我原以为自己这回完了,受惊的马谁知道会被拉去哪儿,结果,却在半道上听得一声口哨声响,马儿冷静下来,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停下来时,我也被折腾的够呛,看着马儿低头吃着地上大堆大堆的鲜嫩草食,这个季节,到哪儿找的嫩草!定是早早准备好的! 我四周看了看,没见到一个人,又赶紧看了云湘和两个丫头,索性都没事,就是晕了过去。我费尽力气把其中一个看上去稍大一些的丫头拉了出来,将缰绳放入她手心里,掐算了下时间,云湘肯定去不到元将军处,然后赶紧离开了这里,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匹马,我顾不得那么多,骑上马奔腾而去。 云湘依稀记得自己迷糊间清醒时看到了潇代云的身影,当她被送回来的时候,却听说潇代云和楚兮没有离开过醉云阁,也确实在醉云阁见到了她们俩,潇代云看上去并没有奔波后的疲惫感,云湘险些被糊弄了过去。 第八十九章 不明白云湘的选择 ――元将军事件当晚(昨晚)―― 云湘早早就开始沐浴更衣,她特别给自己化了个浓艳的妆,在镜中看着自己,云湘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贱货! 我静静看着云湘,心事重重,范文渊的话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回响,我承认,我心软了,我犹豫了,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借着元将军的事,一举解决了云湘!咸阳只怕对云湘起了猜忌之心,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图尔汗给我传递的消息,有可能是他的意思,也有可能是王贲的意思!若是王贲的意思,那我真真有些为云湘不值!虽然不能万分确定云湘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王贲,但也八九不离十!云湘一心惦念着王贲,而王贲一心想要解决了她!好个卑鄙小人! 我对王贲的憎恶从来只增不减,想到这,我不由得又想到了太子丹。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正直,专情,有抱负,却不是云湘心中的男人!虽说只是和他喝过几次酒,算是酒友,但我真真对他有种知己般的惋惜,奈何旁人说尽了话,情这个字,又怎么说的清呢? 我终究于心不忍,下不去狠手,在云湘要走之前,叫住了她:“云湘!”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叫她,云湘也是很诧异,回头看向我,淡淡问道:“有事?” “今晚,你还是别去了!” “为何?” 我没有明说,缓缓暗示道:“元将军近日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你这么天天去找他,太张扬了,恐惹祸上身!” 云湘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却只是淡淡说道:“元将军如今风头正盛,我能做的,该做的,就是陪好客人,做好我份内之事,为日后大计,奋不顾身!” “我不明白!”我突然有些气愤起来。 “不明白什么?” “你明明可以和太子殿下安稳过日子,为什么要弃殿下而选择为那个人做事?即便不是殿下,那你也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选这条路?” 云湘神情暗淡,淡淡说道:“那你呢?你又为何选择如此?” “我没得选!”我突然激动起来,“我是被逼的!” 云湘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潇代云,我不是你,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元将军很重要,即便是赴死,我也心甘情愿!”说罢,云湘打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不带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而是随便叫了两个丫头就走了。 我不理解,不明白!云湘如果真的是为了王贲,那她也该明白,王贲不过就是把她当棋子!为什么还要这么愚蠢的走下去? 我始终做不到放任云湘去送死,这个局终究有我的事,我做不到!我拉着楚兮快步走回房间,然后关上门,警惕的看了下窗外,然后看向楚兮,压低声音对她说:“楚兮,我现在有很紧急的事需要出去一趟!近日崔姑姑盯得很紧,你装作我在房内休息,替我瞒过去!” 楚兮看着我神情慌张的样子,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低了低头,缓缓说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着云湘那个讨厌的人白白去送死!” 楚兮闻言瞪大了双眼,着急问道:姑娘今晚会有危险? “事情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简言之,元将军今晚会出事,云湘现在去陪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楚兮惊讶的张大嘴巴,慌乱对我说:姐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姑娘? “云湘现在应该在崔姑姑那儿,崔姑姑要交代几句才会放她走!我现在就出门,混进随行队伍,趁机扰乱队伍行进!只要能拖个一时半会儿,在元将军出事之时,没有醉云阁的人在场就好!你就在这里,你替我瞒住崔姑姑她们!” 楚兮闻言,连连点头,说:好!姐姐,你也要小心! “放心!”说罢,我赶紧换好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蒙上面纱,悄悄溜了出去,混进随行队伍。 元将军得了燕王允许,已经提前出城去了驻地,醉云阁的姑娘要求今晚前送到驻地。云湘坐在马车里静静等着,赶往驻地。丫头随行而走,虽说和早早做好了准备,但我还是很紧张,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眼瞅着快到岔路口了,天色渐暗,队伍步伐也加快了,我趁着暗淡的天色,小跑两步做出跟上队伍之态,行至马车一侧,然后瞅着没人注意,朝着马屁股就弹了一颗石子,马儿果然受惊,引得随行队伍大乱,马车晃荡了好几下。即便马儿最后被随行的男仆稳住了,但这一下的折腾,也让云湘难受得直呼头晕。我混进了普通丫头的行列,随行贴身伺候的丫头连忙上车照顾云湘。 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安然无恙的时候,我在面纱下淡淡一笑,马车的车轮部分被我拆掉了几个部件,经过这番折腾,没走几步路,整个后车轮直接散架,马车“啪”出现了重击地面的声响,马儿又一次受到了惊吓,彻底失控了,挣扎着开始嘶叫起来。 我眼瞅着马儿要失控了,趁着混乱之际,连忙跳上马车,拉住缰绳,却拉不住,马儿完全失控胡乱冲撞起来。 我用力拉扯着缰绳,却丝毫没有作用,马儿拉着破烂的马车横冲直撞,马车里早已一片混乱,跌跌撞撞,云湘和她带去的两个小丫头已经被撞得难受极了。 我原以为自己这回完了,受惊的马谁知道会被拉去哪儿,结果,却在半道上听得一声口哨声响,马儿冷静下来,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停下来时,我也被折腾的够呛,看着马儿低头吃着地上大堆大堆的鲜嫩草食,这个季节,到哪儿找的嫩草!定是早早准备好的! 我四周看了看,没见到一个人,又赶紧看了云湘和两个丫头,索性都没事,就是晕了过去。我费尽力气把其中一个看上去稍大一些的丫头拉了出来,将缰绳放入她手心里,掐算了下时间,云湘肯定去不到元将军处,然后赶紧离开了这里,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匹马,我顾不得那么多,骑上马奔腾而去。 云湘依稀记得自己迷糊间清醒时看到了潇代云的身影,当她被送回来的时候,却听说潇代云和楚兮没有离开过醉云阁,也确实在醉云阁见到了她们俩,潇代云看上去并没有奔波后的疲惫感,云湘险些被糊弄了过去。 第九十章 厌恶却又熟知着彼此 在半夜的时候,云湘突然被惊醒,抬头看去,一个蒙面男子从窗户处爬进来,拉下蒙面的布,云湘看到是范文渊也一惊。 “你怎么来了?” 范文渊面色严肃,冷冷说道:“元将军死了!” 云湘瞪大双眼,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下毒!” 云湘突然恍然大悟,今天在路上那个拉缰绳的人,就是潇代云!她这么极力阻止自己去元将军处,随后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云湘也大概明白了。 “我需要做什么?” “传消息回去!” “好!”云湘顿了顿,又问道:“是你干的?” 范文渊沉默了,却是最好的答案了。可是,嘴上,范文渊却淡淡说道:“下毒之人,是元将军身边的一个门客!现在已经抓起来了!” 云湘听出了范文渊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把这件事和他扯上关系。云湘顿了顿,又问道:“这件事,她也知道?” 范文渊没有装傻,只是淡淡回复了一个字:“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联手的?” 范文渊显然并不想让云湘知道太多,只是面无表情的解释两句:“不算联手!我看上这个女人了!那天无意间她知道了这件事!”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却独独瞒着我!”云湘恼怒的低声质问着。 “你不是也有事瞒着我们吗?”范文渊此话一出,叫云湘瞬间心虚了,范文渊又补充道:“应该不止瞒着我们,还有那边!” “你打算和她一起告我一状?” “我没这么无聊!况且,我的身份,除了你,燕国别无他人知晓!我并不想把我的身份告诉她!” “你什么意思?” “比起过去那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以现在这个身份去见她,更体面!” 云湘听出了范文渊的意思,嗤笑一声,道:“呵!你该不是真的动心了?” 云湘对真心不屑一顾,看到范文渊此番作为,听到他这番言辞,云湘对范文渊愈发噗嗤以鼻! 范文渊瞥了一眼云湘,淡淡一笑,说道:“或许!” “呵!”云湘仿佛听了个大笑话,难以置信,却又冰冷的对范文渊说道:“你以为你们能有什么好结果?不说你隐瞒过往身份,就是你以燕国上大夫的身份去见她,她也会嗤之以鼻!她不会在意的!更何况,你骗她!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她知道你骗她,你觉得她还会看你一眼吗?她只会觉得你恶心!卑鄙!然后永永远远的唾弃、厌恶和憎恨你!” “所以,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我的身份!” “永远不知道,可能吗?”云湘毫不顾忌的怼了回去。 “只要范文渊还在,她就不会知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你不会!”范文渊坚定的说着。 “范文渊!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我告诉你,不!我讨厌她,我要折磨她,我会告诉她!” “云湘,你不会!”范文渊依旧很坚定,然后缓缓凑近云湘,轻抚上云湘的脸颊,淡淡说道:“我们相识多年!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我们厌恶着彼此,却又熟知着彼此!我们都会为彼此保守着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所以,你不会!” “呵!范文渊,你如今的嘴脸,让我更加恶心!”云湘毫无保留的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所以你现在来要干什么?” “今日,是她救你一命!” “那又如何?” “从今以后,放过她,可以吗?”范文渊用最冷漠的神情恳求着一件对他极其重要的事。 云湘觉得这个笑话太可笑了,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后退两步,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范文渊,然后淡淡说:“我们果然很了解彼此!你说的没错,我今日侥幸活下来了,即便是她救的,我也不会感激她!相反,我会把所有罪责推给她,然后,更加不会放过她!我要她,死!” “你要我做什么,才会放过她?” “范文渊,你不是很了解我吗,那你说说看!我要你做什么?” 范文渊冷冷看着云湘,然后缓缓说道:“听闻他要娶妻了,那女子,我替你解决!” 云湘听到这个消息,眼底渐渐蒙上了薄雾,双眸红润,却一如既往的冷漠,“除了这件事,我还要你答应我,今后我想要的,绝无二话!” “只要不是伤害她,其它的任何事,我都答应你!”范文渊爽快的答应了。 云湘冷漠回过身,然后打开窗户,任由冷风吹入,心情惆怅,沉默许久,才淡淡问一句:“那女子,漂亮吗?” 范文渊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回道:“大户人家的姑娘,身世不错!” 云湘嗤笑一声,身世背景,果然还是这么重要! 云湘轻笑一声,背对范文渊,喃喃对他说道:“你曾对我说,珍惜眼前人!时至今日,我不会对你说这句话!因为,你我眼前的人,我不认为,可以值得我们拿命去珍惜!” 范文渊并没有理会云湘这句话,只是缓缓走到窗前,冷淡的丢下一句话:“所以我们不是同类人,你无心,我还有心!”说罢,翻出窗户,离开了。 云湘看着无边茫茫的黑夜,心如止水,又冷若冰霜,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淡漠的关上窗户,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熟睡。 ――毕―― 元将军出事之后,近日的蓟城街道上遍布官兵,醉云阁也难得的闭门休业,按理崔姑姑身后有大人物,从前也是,就算再大的事,也不可能做到现在这般休业的地步,那么,就只可能是因为,崔姑姑背后的那个大人物,就是元将军! 我端着从厨房拿到的糕点,途径崔姑姑楼下的时候,见她房门紧闭,窗户也不见打开过,还一直待在屋内不曾出来过,倒是前几日的夜里,见到几个黑影闪现。 楚兮有一次悄悄问过我:姐姐,近日,醉云阁总有陌生人出入,会不会出事? 我笑而不语,缓缓端起酒杯,一杯热酒下肚,身子也暖了许多,缓缓走到窗前,打开一点缝隙,看向崔姑姑那边的方向,平静地说道:“他告诉过我,不会有事的!” 元将军出事的那一晚,范文渊曾派人来告诉我,要我近几日不要有任何举动,安静待在醉云阁,他会处理好一切,不会危及到醉云阁。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他和太子丹被燕王连夜派出城去调查元将军之事。走之前,他特意叫了一个生面孔,悄悄来告诉我的,就连我身边最亲近的楚兮都没有惊动。 楚兮突然不解,想了想又微微一笑,问道:姐姐是在说,太子殿下? 我看了一眼楚兮,看着这小丫头,不禁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但也没有否认。也是,太子丹昨日明面上派人特意松了东西来醉云阁,说是听闻云湘受了伤,送了些药膏和调养的药来,顺道还偷偷送了一坛酒,塞给了楚兮,让她代为转交,还让传话给我:事后,必开怀畅饮! 种种事情算起来,楚兮能想到是太子丹,倒也不奇怪了! 我将窗户关好,叮嘱楚兮道:“元将军出事那晚,我们没有离开过醉云阁,元将军平日里来,我们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不管谁来问,都是这个说辞!” 楚兮紧紧盯着我,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犹豫再三,才说道:姐姐,昨日,太子殿下的人走了之后,范大人也派人过来了! 我有些惊异,又努力让自己十分冷静的问道:“派谁来的?” 楚兮回道:元基! “说什么了?” 楚兮沉默一会儿,才缓缓说出来:范大人明晚会派车马来接,说要你明晚去找他!说,说是 我看着楚兮这么为难,看来不是什么好话。我有些不开心,问道:“他说什么?” 楚兮红着脸低下头,比划着手语道:说,说是范大人想你了,身子痒痒,要你去陪陪 我恼怒的捶了一下墙面,然后又低骂道:“这个好色之徒!只有白痴才会信了他鬼话!说到底,还不是和那些无耻之徒一样!” 楚兮揪了揪我的衣袖,问道:姐姐,要不,拒了范大人?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间早就确定了要随叫随到的这种关系,现在,我不可能拒了他的!我摇摇头,淡淡说道:“楚兮,要在蓟城活下去,不攀附达官贵族,是不可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楚兮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明晚,我同你一块去! “那绝不是什么安宁之所,是个如同虎狼窝一般的地方,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去涉险的!” 楚兮连连摇头道:姐姐,你让我跟你去!我实在不放心你! 我拉住楚兮,坚定的说道:“我不想你和他们扯上一丁点关系!相信我,他不会为难我,也不敢!” 楚兮神情凝重,却也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第九十章 厌恶却又熟知着彼此 在半夜的时候,云湘突然被惊醒,抬头看去,一个蒙面男子从窗户处爬进来,拉下蒙面的布,云湘看到是范文渊也一惊。 “你怎么来了?” 范文渊面色严肃,冷冷说道:“元将军死了!” 云湘瞪大双眼,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下毒!” 云湘突然恍然大悟,今天在路上那个拉缰绳的人,就是潇代云!她这么极力阻止自己去元将军处,随后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云湘也大概明白了。 “我需要做什么?” “传消息回去!” “好!”云湘顿了顿,又问道:“是你干的?” 范文渊沉默了,却是最好的答案了。可是,嘴上,范文渊却淡淡说道:“下毒之人,是元将军身边的一个门客!现在已经抓起来了!” 云湘听出了范文渊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把这件事和他扯上关系。云湘顿了顿,又问道:“这件事,她也知道?” 范文渊没有装傻,只是淡淡回复了一个字:“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联手的?” 范文渊显然并不想让云湘知道太多,只是面无表情的解释两句:“不算联手!我看上这个女人了!那天无意间她知道了这件事!”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却独独瞒着我!”云湘恼怒的低声质问着。 “你不是也有事瞒着我们吗?”范文渊此话一出,叫云湘瞬间心虚了,范文渊又补充道:“应该不止瞒着我们,还有那边!” “你打算和她一起告我一状?” “我没这么无聊!况且,我的身份,除了你,燕国别无他人知晓!我并不想把我的身份告诉她!” “你什么意思?” “比起过去那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以现在这个身份去见她,更体面!” 云湘听出了范文渊的意思,嗤笑一声,道:“呵!你该不是真的动心了?” 云湘对真心不屑一顾,看到范文渊此番作为,听到他这番言辞,云湘对范文渊愈发噗嗤以鼻! 范文渊瞥了一眼云湘,淡淡一笑,说道:“或许!” “呵!”云湘仿佛听了个大笑话,难以置信,却又冰冷的对范文渊说道:“你以为你们能有什么好结果?不说你隐瞒过往身份,就是你以燕国上大夫的身份去见她,她也会嗤之以鼻!她不会在意的!更何况,你骗她!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她知道你骗她,你觉得她还会看你一眼吗?她只会觉得你恶心!卑鄙!然后永永远远的唾弃、厌恶和憎恨你!” “所以,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我的身份!” “永远不知道,可能吗?”云湘毫不顾忌的怼了回去。 “只要范文渊还在,她就不会知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你不会!”范文渊坚定的说着。 “范文渊!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我告诉你,不!我讨厌她,我要折磨她,我会告诉她!” “云湘,你不会!”范文渊依旧很坚定,然后缓缓凑近云湘,轻抚上云湘的脸颊,淡淡说道:“我们相识多年!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我们厌恶着彼此,却又熟知着彼此!我们都会为彼此保守着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所以,你不会!” “呵!范文渊,你如今的嘴脸,让我更加恶心!”云湘毫无保留的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所以你现在来要干什么?” “今日,是她救你一命!” “那又如何?” “从今以后,放过她,可以吗?”范文渊用最冷漠的神情恳求着一件对他极其重要的事。 云湘觉得这个笑话太可笑了,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后退两步,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范文渊,然后淡淡说:“我们果然很了解彼此!你说的没错,我今日侥幸活下来了,即便是她救的,我也不会感激她!相反,我会把所有罪责推给她,然后,更加不会放过她!我要她,死!” “你要我做什么,才会放过她?” “范文渊,你不是很了解我吗,那你说说看!我要你做什么?” 范文渊冷冷看着云湘,然后缓缓说道:“听闻他要娶妻了,那女子,我替你解决!” 云湘听到这个消息,眼底渐渐蒙上了薄雾,双眸红润,却一如既往的冷漠,“除了这件事,我还要你答应我,今后我想要的,绝无二话!” “只要不是伤害她,其它的任何事,我都答应你!”范文渊爽快的答应了。 云湘冷漠回过身,然后打开窗户,任由冷风吹入,心情惆怅,沉默许久,才淡淡问一句:“那女子,漂亮吗?” 范文渊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回道:“大户人家的姑娘,身世不错!” 云湘嗤笑一声,身世背景,果然还是这么重要! 云湘轻笑一声,背对范文渊,喃喃对他说道:“你曾对我说,珍惜眼前人!时至今日,我不会对你说这句话!因为,你我眼前的人,我不认为,可以值得我们拿命去珍惜!” 范文渊并没有理会云湘这句话,只是缓缓走到窗前,冷淡的丢下一句话:“所以我们不是同类人,你无心,我还有心!”说罢,翻出窗户,离开了。 云湘看着无边茫茫的黑夜,心如止水,又冷若冰霜,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淡漠的关上窗户,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熟睡。 ――毕―― 元将军出事之后,近日的蓟城街道上遍布官兵,醉云阁也难得的闭门休业,按理崔姑姑身后有大人物,从前也是,就算再大的事,也不可能做到现在这般休业的地步,那么,就只可能是因为,崔姑姑背后的那个大人物,就是元将军! 我端着从厨房拿到的糕点,途径崔姑姑楼下的时候,见她房门紧闭,窗户也不见打开过,还一直待在屋内不曾出来过,倒是前几日的夜里,见到几个黑影闪现。 楚兮有一次悄悄问过我:姐姐,近日,醉云阁总有陌生人出入,会不会出事? 我笑而不语,缓缓端起酒杯,一杯热酒下肚,身子也暖了许多,缓缓走到窗前,打开一点缝隙,看向崔姑姑那边的方向,平静地说道:“他告诉过我,不会有事的!” 元将军出事的那一晚,范文渊曾派人来告诉我,要我近几日不要有任何举动,安静待在醉云阁,他会处理好一切,不会危及到醉云阁。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他和太子丹被燕王连夜派出城去调查元将军之事。走之前,他特意叫了一个生面孔,悄悄来告诉我的,就连我身边最亲近的楚兮都没有惊动。 楚兮突然不解,想了想又微微一笑,问道:姐姐是在说,太子殿下? 我看了一眼楚兮,看着这小丫头,不禁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但也没有否认。也是,太子丹昨日明面上派人特意松了东西来醉云阁,说是听闻云湘受了伤,送了些药膏和调养的药来,顺道还偷偷送了一坛酒,塞给了楚兮,让她代为转交,还让传话给我:事后,必开怀畅饮! 种种事情算起来,楚兮能想到是太子丹,倒也不奇怪了! 我将窗户关好,叮嘱楚兮道:“元将军出事那晚,我们没有离开过醉云阁,元将军平日里来,我们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不管谁来问,都是这个说辞!” 楚兮紧紧盯着我,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犹豫再三,才说道:姐姐,昨日,太子殿下的人走了之后,范大人也派人过来了! 我有些惊异,又努力让自己十分冷静的问道:“派谁来的?” 楚兮回道:元基! “说什么了?” 楚兮沉默一会儿,才缓缓说出来:范大人明晚会派车马来接,说要你明晚去找他!说,说是 我看着楚兮这么为难,看来不是什么好话。我有些不开心,问道:“他说什么?” 楚兮红着脸低下头,比划着手语道:说,说是范大人想你了,身子痒痒,要你去陪陪 我恼怒的捶了一下墙面,然后又低骂道:“这个好色之徒!只有白痴才会信了他鬼话!说到底,还不是和那些无耻之徒一样!” 楚兮揪了揪我的衣袖,问道:姐姐,要不,拒了范大人?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间早就确定了要随叫随到的这种关系,现在,我不可能拒了他的!我摇摇头,淡淡说道:“楚兮,要在蓟城活下去,不攀附达官贵族,是不可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楚兮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明晚,我同你一块去! “那绝不是什么安宁之所,是个如同虎狼窝一般的地方,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去涉险的!” 楚兮连连摇头道:姐姐,你让我跟你去!我实在不放心你! 我拉住楚兮,坚定的说道:“我不想你和他们扯上一丁点关系!相信我,他不会为难我,也不敢!” 楚兮神情凝重,却也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第九十一章 怎么可能放过她 时辰到了,范文渊的车马到了,元基在醉云阁内由崔姑姑接待,任由崔姑姑如何推诿,元基这是势必要将人带走。我静静侍候在云湘身侧,见她神情淡然,必是知道了今晚范文渊会来接我。楚兮匆匆跑进来,我和她交换了眼神,等到侍候云湘换好衣服之后,我和楚兮跟着云湘出了房门,准备跟她前往大厅之时,她却叫我们站住了脚步。 我看着云湘离开的背影,缓缓看向楚兮,就见楚兮说道:姐姐,范大人的车马到了,但崔姑姑不许他们接人! 我一愣,这倒有趣了,如今燕国生有大变,深受燕王信任的元将军已遇险,醉云阁没了这个大人物罩着,崔姑姑这时候应是重新寻找新的庇护。范文渊虽是个文臣,却是燕王信任之人,加上范文渊背后还有太子丹,是最好的人选!可崔姑姑如今却极力阻拦,那这其中必有玄机! 我淡淡一笑,说道:“先让他们把这场戏做完,然后,再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微微一笑,对楚兮说:“我记得太子殿下送来了一坛好酒,走,咱们现在去尝尝!”语罢,我拉上楚兮回房去了。 大厅之内,崔姑姑和元基僵持着,崔姑姑不许元基带走人,却又不能得罪了范文渊,只能礼数有加的各种推托。 “范大人想要的人,醉云阁自是不敢推诿!只是,代云只是个下人” 元基摆正了姿态,说道:“姑姑这话不对,我家大人想要的姑娘,何时管过她的身份?” “是是是,范大人清新脱俗,从不在意这些!只是,代云姑娘近日身体不适,恐怕” “呀!代云姑娘哪里不舒服?” “代云受了风寒,现下,喝了药,已睡下了!” “染了风寒?” “是!” 元基沉默了一会儿,装模作样一样道:“姑姑,代云姑娘若是身体不适,那更应叫我带去上大夫府,让我家大人找人来好好诊治!” “不必麻烦大人了,已叫人来看过了,并无大碍!只需” 元基还不等崔姑姑说完,直接说道:“崔姑姑这般推诿,到底是何用意?” “元基大人言重了,只是考虑到范大人金贵之躯,不敢让带有病气之人前去侍候!怕传给了范大人!小大人,别为难我呀!”崔姑姑为难的回道。 元基好言相劝道:“姑姑,我这也是受了大人的令!若是带不去代云姑娘,我也不好交差啊!” 崔姑姑低眸沉思了许久,似是好言说道:“必不叫小大人为难,等代云好了,我必将代云亲送去上大夫府!” “不行!”元基直言否决,“今日就要去!” 崔姑姑立刻拉下脸,冷言说道:“元基大人,若是今日,真不可呢?” 元基闻言,冷笑一声,心里暗自窃喜,幸好在来醉云阁之前,范文渊交代过他,若是崔姑姑不愿交人,便这么告知她:“姑姑,元将军一事,如今闹得蓟城人尽皆知,大王特意交代,此事必要彻查!在元将军出事之前,但凡与元将军接触过之人,皆有嫌疑!听闻元将军之前,可是时常光顾” 元基的话还没说完,崔姑姑马上紧张的拦住他,说道:“元基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叫代云!” 元基闻言,嘴角笑了,点点头,双手握拳向崔姑姑行了一礼,说道:“那便有劳姑姑!” 崔姑姑面色难看,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低声骂道:“还愣在这干嘛?快去叫代云!”满腔怒火间,看见了在帷帐后看尽一切的云湘,崔姑姑就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又背对元基说:“小大人稍候,代云马上就到!”然后带着愠怒的回过身,对着元基恭敬笑道:“元基大人这边请,去吃些糕点!这姑娘家外出,必要些时候打扮一番!” 元基闻言,笑道:“醉云阁的糕点在蓟城那都是出了名的!元基谢过姑姑!”说罢,便跟着崔姑姑去了。 元基的一言一行都被云湘看进眼里,云湘的神情之中皆是冷漠,看着叫人的奴婢走到自己面前,恭敬行了一礼,便走过云湘朝着云湘的阁楼而去。 云湘突然叫住那个奴婢:“慢着!” “姑娘有何吩咐?”那奴婢恭敬回道。 “代云既是醉云阁里出去的姑娘,到了上大夫府,可不好丢了醉云阁的脸!毕竟是我屋里的丫头,有些礼数,须得我这个做主子的,提前交代了!你去回了姑姑,随后就到!” “喏!”小丫头应声退下。 云湘看着元基前去的隔间方向,脸色实在难看,咬住牙,却又表露出满不在意,大大方方之态走回了自己的阁楼。 我听到了廊桥处传来声响,听这个脚步声,我认出了,是云湘! 我恣意的在房内喝着太子丹送来的酒,然后又将递向楚兮,问道:“要不要来一口?这酒真不错!” 楚兮笑了笑,摇摇头,又端起酒坛给我添了酒,就在满杯之时,房门被打开了。我抬头看向了门口的云湘,并没有像平日里那般惺惺作态的去给她行礼,倒是楚兮恭敬的行了礼。 我笑看着她,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云湘瞪了我一眼,微微回头,身后的人就将房门关上了。云湘冰冷的看向我,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侧躺着的我,冷冷说道:“果真是小看你了!巴结上了范大人和太子殿下,你要干嘛?妄想踩到我头上?” “姑娘言重了,这本就是范大人和太子殿下盛情难却的事,我一个做奴婢的,怎敢推诿?” “潇代云,你别嚣张!你得意不了多久,现在爬的有多高,日后你就会跌的有多惨!一个醉云阁贱籍出身的人,你以为你能如何?你还能进上大夫府?还能做太子妃不成?”云湘言语间突然激动起来,尤其是说到太子殿下的事。 我轻笑一声,缓缓坐了起来,将酒杯放置桌上,站起来看向云湘,没有和她争执,只是笑着淡淡回道:“姑娘怕是想多了!如今,是范大人着人来叫,关太子殿下什么事?” 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点到了云湘,她敏感的以为代云会进太子府,想到这就失控的恼凶成怒。可是,她本就是不在意的,不是吗? 云湘一时无话,默声想了想,这才说道:“你别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可以踩到我头上!你我都是醉云阁的人,外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唾骂,我们有什么区别?” 我平静的看着云湘,面带微笑,从未恼凶成怒,一直用这最平和的口吻回她:“姑娘,消消气!奴婢是你屋里的人,无论是范大人,还是……”说到这,我故意停了停,笑得更开心般,“还是太子殿下,都只是可怜奴婢而已!同奴婢多说两句话,那是抬举奴婢!可说到底,还不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 云湘从不信潇代云会说这话,只觉她心中在盘算,“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奴婢不敢!”我笑得更甜了,“听闻范大人派了人来接,奴婢该去了!去晚了,只怕大人会怪罪!”说罢,我直接走向门口。 云湘突然恼凶成怒喊住:“潇代云!”我停住脚步,“你别得意!” “奴婢从不曾得意过!如今的局面,还不是得仰仗当日姑娘将我送到范大人手里!今日不过是被范大人叫去府内,姑娘便这般恼恨!倘若有一日,是太子殿下来叫,不是负气,不是赌气,这时,姑娘是不是就要发狂了?” 我的话仿佛触及到了云湘最敏感的地方,她激动的朝我矢口否认道:“不会!”她的双眼瞪的老大,身子开始轻微颤抖,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否认这一切,“我不会!” 我看着云湘的样子,没有和她辩解,只是笑回一句:“是吗?姑娘心里觉着不会,那便不会!”说罢,我缓缓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云湘看着潇代云离开的背影,她的事,潇代云全都察觉出来了!云湘从未感到过害怕,但这一次,她真的怕了!太子丹仿佛是她最恐惧的存在,她不爱他!没错!就算太子丹献上十分真心,送去万般柔情,她绝不爱他!她只是在利用太子丹!没错!就是这样的! 楚兮站在一旁看着云湘的样子,她心思素来细腻,云湘能为一个人来到燕国,潜伏于醉云阁这样的烟花之所,用情至深之人,楚兮不信云湘真是个铁石心肠之人!面对太子的真情,楚兮大胆猜测,云湘心里是害怕的!她害怕自己深陷进去,所以,云湘想要利用太子,却又默默疏远,这般矛盾着,小心翼翼和太子相处了数年! 楚兮默默倒了一杯热水,端至云湘面前,关切的说道:姑娘,喝点水! 云湘看向了楚兮,她好羡慕这丫头,单纯又简单,最重要的是,她太善良了!云湘端起热水,看着楚兮,慢慢喝了下去,然后默不作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们的房间。 云湘从廊上快步走回到自己房间,气急败坏下,一把将镜前所有东西扫到地下,屋内传出声响来,廊上的婢女匆匆进来,“姑娘!” 云湘从未在外人面前失态,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不能,云湘压抑着怒火,冷冷说道:“有只野猫闯了进来,扑了桌面,洒了东西!你们收拾了,就都扔了换新的!” “喏!” “等等!”云湘突然叫住她们,将地上的锦盒捡了回来,吩咐道:“其他的,都扔了!” “喏!” 待到所有婢女收拾好了,都退下了,云湘才打开锦盒,纵使首饰价值连城,都不抵这个锦盒要珍贵! 云湘轻嘲的笑了,渐而笑出了声,又眼中含着泪光,当年他送她这个锦盒的时候,是那样天真,说什么将全部的真心装入锦盒之中送于她这样的傻话,当时她就觉得真是好笑!可如今,那些话,却成了云湘的心结,她惧怕这些话! 不知为何,云湘想到太子近日渐渐和潇代云走的近,她就很不爽!她不爽潇代云要踩着她曾经走过的路一步一步上位,威胁到自己! 云湘的眉头渐渐紧皱起来,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说道:“范文渊!你之前要我放过她!可她开始威胁我了,那么,我怎么可以放过她?绝不可以!” 云湘缓缓关上了锦盒,看着窗外白雪皑皑,凄冷,又寂静。 第九十一章 怎么可能放过她 时辰到了,范文渊的车马到了,元基在醉云阁内由崔姑姑接待,任由崔姑姑如何推诿,元基这是势必要将人带走。我静静侍候在云湘身侧,见她神情淡然,必是知道了今晚范文渊会来接我。楚兮匆匆跑进来,我和她交换了眼神,等到侍候云湘换好衣服之后,我和楚兮跟着云湘出了房门,准备跟她前往大厅之时,她却叫我们站住了脚步。 我看着云湘离开的背影,缓缓看向楚兮,就见楚兮说道:姐姐,范大人的车马到了,但崔姑姑不许他们接人! 我一愣,这倒有趣了,如今燕国生有大变,深受燕王信任的元将军已遇险,醉云阁没了这个大人物罩着,崔姑姑这时候应是重新寻找新的庇护。范文渊虽是个文臣,却是燕王信任之人,加上范文渊背后还有太子丹,是最好的人选!可崔姑姑如今却极力阻拦,那这其中必有玄机! 我淡淡一笑,说道:“先让他们把这场戏做完,然后,再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微微一笑,对楚兮说:“我记得太子殿下送来了一坛好酒,走,咱们现在去尝尝!”语罢,我拉上楚兮回房去了。 大厅之内,崔姑姑和元基僵持着,崔姑姑不许元基带走人,却又不能得罪了范文渊,只能礼数有加的各种推托。 “范大人想要的人,醉云阁自是不敢推诿!只是,代云只是个下人” 元基摆正了姿态,说道:“姑姑这话不对,我家大人想要的姑娘,何时管过她的身份?” “是是是,范大人清新脱俗,从不在意这些!只是,代云姑娘近日身体不适,恐怕” “呀!代云姑娘哪里不舒服?” “代云受了风寒,现下,喝了药,已睡下了!” “染了风寒?” “是!” 元基沉默了一会儿,装模作样一样道:“姑姑,代云姑娘若是身体不适,那更应叫我带去上大夫府,让我家大人找人来好好诊治!” “不必麻烦大人了,已叫人来看过了,并无大碍!只需” 元基还不等崔姑姑说完,直接说道:“崔姑姑这般推诿,到底是何用意?” “元基大人言重了,只是考虑到范大人金贵之躯,不敢让带有病气之人前去侍候!怕传给了范大人!小大人,别为难我呀!”崔姑姑为难的回道。 元基好言相劝道:“姑姑,我这也是受了大人的令!若是带不去代云姑娘,我也不好交差啊!” 崔姑姑低眸沉思了许久,似是好言说道:“必不叫小大人为难,等代云好了,我必将代云亲送去上大夫府!” “不行!”元基直言否决,“今日就要去!” 崔姑姑立刻拉下脸,冷言说道:“元基大人,若是今日,真不可呢?” 元基闻言,冷笑一声,心里暗自窃喜,幸好在来醉云阁之前,范文渊交代过他,若是崔姑姑不愿交人,便这么告知她:“姑姑,元将军一事,如今闹得蓟城人尽皆知,大王特意交代,此事必要彻查!在元将军出事之前,但凡与元将军接触过之人,皆有嫌疑!听闻元将军之前,可是时常光顾” 元基的话还没说完,崔姑姑马上紧张的拦住他,说道:“元基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叫代云!” 元基闻言,嘴角笑了,点点头,双手握拳向崔姑姑行了一礼,说道:“那便有劳姑姑!” 崔姑姑面色难看,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低声骂道:“还愣在这干嘛?快去叫代云!”满腔怒火间,看见了在帷帐后看尽一切的云湘,崔姑姑就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又背对元基说:“小大人稍候,代云马上就到!”然后带着愠怒的回过身,对着元基恭敬笑道:“元基大人这边请,去吃些糕点!这姑娘家外出,必要些时候打扮一番!” 元基闻言,笑道:“醉云阁的糕点在蓟城那都是出了名的!元基谢过姑姑!”说罢,便跟着崔姑姑去了。 元基的一言一行都被云湘看进眼里,云湘的神情之中皆是冷漠,看着叫人的奴婢走到自己面前,恭敬行了一礼,便走过云湘朝着云湘的阁楼而去。 云湘突然叫住那个奴婢:“慢着!” “姑娘有何吩咐?”那奴婢恭敬回道。 “代云既是醉云阁里出去的姑娘,到了上大夫府,可不好丢了醉云阁的脸!毕竟是我屋里的丫头,有些礼数,须得我这个做主子的,提前交代了!你去回了姑姑,随后就到!” “喏!”小丫头应声退下。 云湘看着元基前去的隔间方向,脸色实在难看,咬住牙,却又表露出满不在意,大大方方之态走回了自己的阁楼。 我听到了廊桥处传来声响,听这个脚步声,我认出了,是云湘! 我恣意的在房内喝着太子丹送来的酒,然后又将递向楚兮,问道:“要不要来一口?这酒真不错!” 楚兮笑了笑,摇摇头,又端起酒坛给我添了酒,就在满杯之时,房门被打开了。我抬头看向了门口的云湘,并没有像平日里那般惺惺作态的去给她行礼,倒是楚兮恭敬的行了礼。 我笑看着她,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云湘瞪了我一眼,微微回头,身后的人就将房门关上了。云湘冰冷的看向我,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侧躺着的我,冷冷说道:“果真是小看你了!巴结上了范大人和太子殿下,你要干嘛?妄想踩到我头上?” “姑娘言重了,这本就是范大人和太子殿下盛情难却的事,我一个做奴婢的,怎敢推诿?” “潇代云,你别嚣张!你得意不了多久,现在爬的有多高,日后你就会跌的有多惨!一个醉云阁贱籍出身的人,你以为你能如何?你还能进上大夫府?还能做太子妃不成?”云湘言语间突然激动起来,尤其是说到太子殿下的事。 我轻笑一声,缓缓坐了起来,将酒杯放置桌上,站起来看向云湘,没有和她争执,只是笑着淡淡回道:“姑娘怕是想多了!如今,是范大人着人来叫,关太子殿下什么事?” 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点到了云湘,她敏感的以为代云会进太子府,想到这就失控的恼凶成怒。可是,她本就是不在意的,不是吗? 云湘一时无话,默声想了想,这才说道:“你别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可以踩到我头上!你我都是醉云阁的人,外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唾骂,我们有什么区别?” 我平静的看着云湘,面带微笑,从未恼凶成怒,一直用这最平和的口吻回她:“姑娘,消消气!奴婢是你屋里的人,无论是范大人,还是……”说到这,我故意停了停,笑得更开心般,“还是太子殿下,都只是可怜奴婢而已!同奴婢多说两句话,那是抬举奴婢!可说到底,还不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 云湘从不信潇代云会说这话,只觉她心中在盘算,“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奴婢不敢!”我笑得更甜了,“听闻范大人派了人来接,奴婢该去了!去晚了,只怕大人会怪罪!”说罢,我直接走向门口。 云湘突然恼凶成怒喊住:“潇代云!”我停住脚步,“你别得意!” “奴婢从不曾得意过!如今的局面,还不是得仰仗当日姑娘将我送到范大人手里!今日不过是被范大人叫去府内,姑娘便这般恼恨!倘若有一日,是太子殿下来叫,不是负气,不是赌气,这时,姑娘是不是就要发狂了?” 我的话仿佛触及到了云湘最敏感的地方,她激动的朝我矢口否认道:“不会!”她的双眼瞪的老大,身子开始轻微颤抖,仿佛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否认这一切,“我不会!” 我看着云湘的样子,没有和她辩解,只是笑回一句:“是吗?姑娘心里觉着不会,那便不会!”说罢,我缓缓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云湘看着潇代云离开的背影,她的事,潇代云全都察觉出来了!云湘从未感到过害怕,但这一次,她真的怕了!太子丹仿佛是她最恐惧的存在,她不爱他!没错!就算太子丹献上十分真心,送去万般柔情,她绝不爱他!她只是在利用太子丹!没错!就是这样的! 楚兮站在一旁看着云湘的样子,她心思素来细腻,云湘能为一个人来到燕国,潜伏于醉云阁这样的烟花之所,用情至深之人,楚兮不信云湘真是个铁石心肠之人!面对太子的真情,楚兮大胆猜测,云湘心里是害怕的!她害怕自己深陷进去,所以,云湘想要利用太子,却又默默疏远,这般矛盾着,小心翼翼和太子相处了数年! 楚兮默默倒了一杯热水,端至云湘面前,关切的说道:姑娘,喝点水! 云湘看向了楚兮,她好羡慕这丫头,单纯又简单,最重要的是,她太善良了!云湘端起热水,看着楚兮,慢慢喝了下去,然后默不作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们的房间。 云湘从廊上快步走回到自己房间,气急败坏下,一把将镜前所有东西扫到地下,屋内传出声响来,廊上的婢女匆匆进来,“姑娘!” 云湘从未在外人面前失态,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不能,云湘压抑着怒火,冷冷说道:“有只野猫闯了进来,扑了桌面,洒了东西!你们收拾了,就都扔了换新的!” “喏!” “等等!”云湘突然叫住她们,将地上的锦盒捡了回来,吩咐道:“其他的,都扔了!” “喏!” 待到所有婢女收拾好了,都退下了,云湘才打开锦盒,纵使首饰价值连城,都不抵这个锦盒要珍贵! 云湘轻嘲的笑了,渐而笑出了声,又眼中含着泪光,当年他送她这个锦盒的时候,是那样天真,说什么将全部的真心装入锦盒之中送于她这样的傻话,当时她就觉得真是好笑!可如今,那些话,却成了云湘的心结,她惧怕这些话! 不知为何,云湘想到太子近日渐渐和潇代云走的近,她就很不爽!她不爽潇代云要踩着她曾经走过的路一步一步上位,威胁到自己! 云湘的眉头渐渐紧皱起来,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说道:“范文渊!你之前要我放过她!可她开始威胁我了,那么,我怎么可以放过她?绝不可以!” 云湘缓缓关上了锦盒,看着窗外白雪皑皑,凄冷,又寂静。 第九十二章 小心翼翼靠近 我去到崔姑姑面前,见她脸色难看,却又不得不当着元基的面对人都客客气气,说了些场面话,装模作样叮嘱了我几句,便让我跟着元基走了。 我坐于马车内,元基驾车,边上跟着一干家宅护卫,还有几个丫头跟着,倒真是大张旗鼓的就这么去了。头一回这么体面的去上大夫府,我不禁自嘲,不是翻墙爬树的,还真不习惯! 我走至范文渊所在的院子,看着这里的一切,好像是特意命人清扫过,路面上没有积雪。我站在院中,刚走两步,就见范文渊打开了书房的门,他穿着一身灰色衣衫,披着一件暗灰色披风,领口处有看似是上好的保暖羽毛装饰,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这么像个人样!却又几分翩翩贵公子之态。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主动迎合着走上前,还是停在原地等他吩咐,犹豫间,便见范文渊朝着元基挥了挥手,缓缓走向我。 我低头不看他,待到他走到跟前,我才礼数有加的向他行礼,“范大人!” 范文渊静静看着我,将我扶起来,又将我身上这件艳丽的红色披风拉拢了些,淡淡说:“外边冷,进来坐!” 我默不作声,跟着他进到屋内,确实暖和些,我缓缓脱去披风递给范文渊,他接过挂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有些尴尬,却见范文渊拉住我的双手,说道:“手这么冰,冻坏了!” 刚说完,我就被他拉到炭火前暖了暖身子,他还细心的为我捂手,看着他贴心的样子,要说我内心毫无触动,那绝对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待手没那么冷了,我挣脱他,说道:“好多了!谢谢大人!” 范文渊一愣,不勉强,盯着我看了看,我不知他在看什么,眼神飘忽,范文渊凑近我,拂了佛我的脸颊,说道:“不过半月未见,我怎么感觉你憔悴了?这些时日,没睡好?” 我抬眼看向他,“蓟城出了这样的大事,元将军又曾去过醉云阁,奴婢也曾见过元将军,确有些害怕被牵连了!” 双眸对视间,范文渊的眼神里是那般温柔和宠溺,微笑着安抚道:“醉云阁这些时日,早已是人人自危!我听说了,玉霜瞒着崔姑姑变卖了身边能卖的所有东西,凝芝开始联系各路客人欲给自己铺条后路,崔姑姑也在四处张罗打听,醉云阁的头牌姑娘和姑姑皆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是啊,人人自危,都开始在给自己找后路,就怕牵连了自己!”我应和道。 范文渊将我揽入怀里,挑起我的下颌,强势问道:“云湘如何不归我管!可你呢?你为何不曾为自己谋后路?更不曾,来找过我!” “奴婢相信,清者自清!元将军的事,与我并无干系,不会祸及我!只不过是心里不踏实,自己调整就好!” “你在搪塞我!” 是!我知道范文渊想听什么,他想听我的答案,他曾以上大夫正妻娘子之位为聘求娶,又予以一世安宁许诺于我,我却下不去这个决定。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如果大人是想听好听的,我会说!如果大人想听真心话,就不要强迫我!” “我不逼你,但也不想你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听着!或许,说开了,你就想明白了呢?” 面对范文渊的步步紧逼,我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说道:“大人说愿娶我为妻,许我一世安宁!那你可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想要的,不过就是平淡一生,安宁度日!” “你要的,我可以给你!这本是一拍即合的事,你为何不允?” “可你也说过,要我割舍一切,放下过往!可现在……”,我两眼已经红润,紧紧盯着他,喃喃自语道:“我做不到!我放不下!” 我不可能放下,我受到胁迫才来的燕国,我答应过他会为他做事。又想到他曾邀我陪他共同见证秦国大业,我竟对此有了一丝幻想!即便这些可能都是一场自说自话的美梦,但我就是无法放过自己,无法放过我们彼此!我放不下他,放不下这一切! 我垂眸不看范文渊,感受到他渐渐松开我,语气渐渐冰冷,又带着愠怒的问我:“那个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没有人能够轻易忘记!”我激动的反驳他,“人都是说的比做的容易!我是放不下,但不止是他,还有很多事!那些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的,我怎么能够,这么轻松的就忘记?” 过去在秦国发生的那些事,始终在我心里,这就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我在那里生活过,哭过,笑过,也是在那里,我死过!我有太多束缚,在任务结束前,不可能与一人恬淡度日,相伴终老!这也是,我永远不能同人诉说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心里的那个人!”范文渊的语气变得阴冷,他这个样子,让人不禁畏惧,“你就不怕我去找他?” 我看了一眼范文渊,我肯定,他只是负气才这么说,坚定的说道:“你不会的!” “我范文渊在燕国,想要什么而得不到?我奈何不了一个女人?” “即便大人表现得蛮横无理,霸道至极,但大人始终知道行事的底线!你深知这个世道是什么样子,或许心中也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失去的更多!所以,你一直小心翼翼,从不会越雷池半步!就像你对我一样!” 范文渊第一次感觉,除云湘外有人把他看透了一般,范文渊敏感的看向潇代云,冷冷说道:“你不过见过我几次,就以为可以把我看透了?可笑!” “曾有个人,同我也没见过几面,他也把我看透了!我当时,也觉得他很可笑!” 我看着范文渊,意有所指,对啊,他过去不就是把我看得透透的,让慕雪茵这个人在范文渊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范文渊听出了这话里有话,却又和潇代云默契的对这话中之意保持沉默,不去揭穿这话中之意。 我见范文渊没说话,静静听了听屋外寒风拍打门窗的响动,缓缓说道:“风雨飘摇,时局纷乱,身处乱世之中,各有各的活法,也都各自承受着苦与伤痛!企图在旁人身上寻找安心之隅,殊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既是如此,范大人,谁又是谁的慰籍呢?” “这个时代,太乱!或许真如你所说,我害怕失去,所以也从不敢奢求过什么!真情假意之间,我只想用真心,换得真情相待,寻一方宁静之所!” 我撇头看向范文渊,他说的话,我信!不管是真心的吐露,又或是甜言蜜语的哄骗,我信了!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要的,是一样的! 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比起他冰冷的样子,范文渊这般模样,更让我感到害怕。我有意躲开他,不敢去看他。 范文渊见潇代云有意躲避,他开始害怕会失去,因而不敢强迫,小心翼翼的,又沉默了会儿,情不自禁靠近,却不曾触碰,只在她身后站定,闭上眼,缓缓将头靠近,没有其他动作,隔空靠在她身后。 第九十二章 小心翼翼靠近 我去到崔姑姑面前,见她脸色难看,却又不得不当着元基的面对人都客客气气,说了些场面话,装模作样叮嘱了我几句,便让我跟着元基走了。 我坐于马车内,元基驾车,边上跟着一干家宅护卫,还有几个丫头跟着,倒真是大张旗鼓的就这么去了。头一回这么体面的去上大夫府,我不禁自嘲,不是翻墙爬树的,还真不习惯! 我走至范文渊所在的院子,看着这里的一切,好像是特意命人清扫过,路面上没有积雪。我站在院中,刚走两步,就见范文渊打开了书房的门,他穿着一身灰色衣衫,披着一件暗灰色披风,领口处有看似是上好的保暖羽毛装饰,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这么像个人样!却又几分翩翩贵公子之态。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主动迎合着走上前,还是停在原地等他吩咐,犹豫间,便见范文渊朝着元基挥了挥手,缓缓走向我。 我低头不看他,待到他走到跟前,我才礼数有加的向他行礼,“范大人!” 范文渊静静看着我,将我扶起来,又将我身上这件艳丽的红色披风拉拢了些,淡淡说:“外边冷,进来坐!” 我默不作声,跟着他进到屋内,确实暖和些,我缓缓脱去披风递给范文渊,他接过挂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有些尴尬,却见范文渊拉住我的双手,说道:“手这么冰,冻坏了!” 刚说完,我就被他拉到炭火前暖了暖身子,他还细心的为我捂手,看着他贴心的样子,要说我内心毫无触动,那绝对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待手没那么冷了,我挣脱他,说道:“好多了!谢谢大人!” 范文渊一愣,不勉强,盯着我看了看,我不知他在看什么,眼神飘忽,范文渊凑近我,拂了佛我的脸颊,说道:“不过半月未见,我怎么感觉你憔悴了?这些时日,没睡好?” 我抬眼看向他,“蓟城出了这样的大事,元将军又曾去过醉云阁,奴婢也曾见过元将军,确有些害怕被牵连了!” 双眸对视间,范文渊的眼神里是那般温柔和宠溺,微笑着安抚道:“醉云阁这些时日,早已是人人自危!我听说了,玉霜瞒着崔姑姑变卖了身边能卖的所有东西,凝芝开始联系各路客人欲给自己铺条后路,崔姑姑也在四处张罗打听,醉云阁的头牌姑娘和姑姑皆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是啊,人人自危,都开始在给自己找后路,就怕牵连了自己!”我应和道。 范文渊将我揽入怀里,挑起我的下颌,强势问道:“云湘如何不归我管!可你呢?你为何不曾为自己谋后路?更不曾,来找过我!” “奴婢相信,清者自清!元将军的事,与我并无干系,不会祸及我!只不过是心里不踏实,自己调整就好!” “你在搪塞我!” 是!我知道范文渊想听什么,他想听我的答案,他曾以上大夫正妻娘子之位为聘求娶,又予以一世安宁许诺于我,我却下不去这个决定。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如果大人是想听好听的,我会说!如果大人想听真心话,就不要强迫我!” “我不逼你,但也不想你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听着!或许,说开了,你就想明白了呢?” 面对范文渊的步步紧逼,我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说道:“大人说愿娶我为妻,许我一世安宁!那你可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想要的,不过就是平淡一生,安宁度日!” “你要的,我可以给你!这本是一拍即合的事,你为何不允?” “可你也说过,要我割舍一切,放下过往!可现在……”,我两眼已经红润,紧紧盯着他,喃喃自语道:“我做不到!我放不下!” 我不可能放下,我受到胁迫才来的燕国,我答应过他会为他做事。又想到他曾邀我陪他共同见证秦国大业,我竟对此有了一丝幻想!即便这些可能都是一场自说自话的美梦,但我就是无法放过自己,无法放过我们彼此!我放不下他,放不下这一切! 我垂眸不看范文渊,感受到他渐渐松开我,语气渐渐冰冷,又带着愠怒的问我:“那个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没有人能够轻易忘记!”我激动的反驳他,“人都是说的比做的容易!我是放不下,但不止是他,还有很多事!那些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的,我怎么能够,这么轻松的就忘记?” 过去在秦国发生的那些事,始终在我心里,这就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我在那里生活过,哭过,笑过,也是在那里,我死过!我有太多束缚,在任务结束前,不可能与一人恬淡度日,相伴终老!这也是,我永远不能同人诉说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心里的那个人!”范文渊的语气变得阴冷,他这个样子,让人不禁畏惧,“你就不怕我去找他?” 我看了一眼范文渊,我肯定,他只是负气才这么说,坚定的说道:“你不会的!” “我范文渊在燕国,想要什么而得不到?我奈何不了一个女人?” “即便大人表现得蛮横无理,霸道至极,但大人始终知道行事的底线!你深知这个世道是什么样子,或许心中也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失去的更多!所以,你一直小心翼翼,从不会越雷池半步!就像你对我一样!” 范文渊第一次感觉,除云湘外有人把他看透了一般,范文渊敏感的看向潇代云,冷冷说道:“你不过见过我几次,就以为可以把我看透了?可笑!” “曾有个人,同我也没见过几面,他也把我看透了!我当时,也觉得他很可笑!” 我看着范文渊,意有所指,对啊,他过去不就是把我看得透透的,让慕雪茵这个人在范文渊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范文渊听出了这话里有话,却又和潇代云默契的对这话中之意保持沉默,不去揭穿这话中之意。 我见范文渊没说话,静静听了听屋外寒风拍打门窗的响动,缓缓说道:“风雨飘摇,时局纷乱,身处乱世之中,各有各的活法,也都各自承受着苦与伤痛!企图在旁人身上寻找安心之隅,殊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既是如此,范大人,谁又是谁的慰籍呢?” “这个时代,太乱!或许真如你所说,我害怕失去,所以也从不敢奢求过什么!真情假意之间,我只想用真心,换得真情相待,寻一方宁静之所!” 我撇头看向范文渊,他说的话,我信!不管是真心的吐露,又或是甜言蜜语的哄骗,我信了!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要的,是一样的! 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比起他冰冷的样子,范文渊这般模样,更让我感到害怕。我有意躲开他,不敢去看他。 范文渊见潇代云有意躲避,他开始害怕会失去,因而不敢强迫,小心翼翼的,又沉默了会儿,情不自禁靠近,却不曾触碰,只在她身后站定,闭上眼,缓缓将头靠近,没有其他动作,隔空靠在她身后。 第九十三章 范文渊的本意 我感受到了范文渊所有的动作,这一次,不同往常,没有逼迫,没有触碰,只是安静的靠近,小心翼翼的相处,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我情不自禁闭上双眼,双手环抱住自己,想要向后依靠,却又僵住了,紧皱着眉头,缓缓放下了双手,淡淡说道:“每一个来醉云阁的大人,都是来找慰籍的!范大人是常客,姑娘们日日盼着大人,日思夜想,情意真挚,大人若是以心换心,必然能找到一知心人……” “哪怕不接受我的真心,也不要把我推向旁人!”范文渊打断了我,“我可以等!但不想被出卖!你若是想用别的姑娘来打发我,这对我来说,是出卖,是背叛!是比你拒绝我还要令我恼恨的!” 范文渊的话,将我还没说出的话堵在了咽喉处,他仿佛又一次把我看得透透的,我会说什么话,用什么借口打发他,甚至之后情急之下,可能还会将其他姑娘送到他身边! “出卖?” “我讨厌出卖,厌恶背叛!” “我也不喜欢被出卖!大人放心,今日既说开了,奴婢可以保证,即便不接受,也断不设计背叛!” 范文渊沉默着,伸手想触摸我身后的长发,却又轻碰到发丝便停住,缓缓收回了手,低沉着声,柔声说道:“好,我的承诺也未变!不再强迫!不再隐瞒!不再欺骗!在燕国,保你平安!若当你能割舍下一切的时候,只要你愿意,我为你放弃所有,以燕国上大夫之名,娶你为妻,许你一世安宁!” 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范文渊,我真的捉摸不透他了!他时而玩世不恭的戏弄我,时而强势卑劣的逼迫我,时而歇斯底里的斥责我,时而通情达理的理解我,时而又情真意切的尊重我!有时,我觉得我好像了解他,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并不懂他!他似乎把自己的心藏了起来,让人猜不透,但又这么轻易的把真心话说给我听!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问道:“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有!”范文渊紧盯着我的后背,仿佛早就看穿了我,追问道:“所以,此刻预备如何?离开这里,回醉云阁?” “……” “看来,我猜对了!你一刻都不愿与我多待!”范文渊神情暗淡,又突然自嘲道:“我曾觉得殿下有时未免痴情了些,如今,我也落得这么个下场!” 我的手紧握了起来,又不由得松开,纠结难耐,低下头,低沉的说:“今夜的雪下得大,大人夜间休息,须得盖紧棉被,免得着凉!奴婢,该回去了!”我刚走了两步,就被范文渊拽住了胳膊,我的心,跳很快,慌乱极了。 范文渊如他说的那样,不再强迫我,甚至有些卑微的祈求一样说道:“别走!今晚留在这儿!不是作为丫鬟,不是作为醉云阁的姑娘……只是作为潇代云,什么都不用做,留在这就好!” “我……” “这屋我从傍晚开始,就点了火炉暖着,今夜寒冷,你就在这凑合一晚!我就在旁边的屋子……门外丫头小厮也在,有事叫我,或者叫他们!”说完,范文渊直接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一阵难受,又不忍,可是,我是作为一个卧底来到的燕国!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哪里还有再爱一个人的自由?更何况,我心中还有一个执念,是一个叫石头的人,如今的秦国王上…… 范文渊从屋里出来,看着满天白雪,寒气逼人,他今晚确实有些心灰意冷般的失落。元基拿着食盒而来,看见范文渊大冷天,连披风都没穿,就这么站在门口,元基担心的匆忙跑了过去。 “大人!大冷天的,怎么站在……” 元基话还没说完,就见范文渊抬手示意他住嘴,元基立刻闭上了。看着范文渊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里面烛光很亮,他长舒一口气,今天晚上,她确实在! “元基,今晚,去旁边那个屋子休息!” 元基一愣,“啊?不在大人自己的屋子?” 范文渊回头看着元基,抬手敲打了他一下,笑道:“我在我自己的府邸,哪个屋子不是我的?” “是,当然是!” “走着!” “喏!” 元基呆愣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屋子,这才跟上范文渊。我站在窗边,透过窗纱看着范文渊进了旁边的屋子关上门后,我这才微微打开一点窗,看着那边黑着的屋子亮起了烛光,我这才缓缓关上了窗,但又控制不住的看向那个屋子。 元基进了屋子,就把蜡烛点上了,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许多,打开了食盒拿出酒,刚准备拿菜,范文渊就拦住他,拿起酒就喝。元基默默把菜端了出来放好,又把面端出来,这才开始为范文渊准备炭火取暖。 元基边点炭火,边说道:“大人,这间屋子一直都没怎么住人,平日一直都有人来打扫,但也比不得你自己的屋子,今晚真就只能凑合一晚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没这么多讲究!” “大人,我实在不理解!你既然惦记代云姑娘,现在把人找来了,不就是想……”元基确实想到那个层面了,“可你现在又把房间让给了她,自己来这睡!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范文渊听完了,看了一眼元基,抬手又敲打了一下元基,纠正道:“我今晚叫她来,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事?现在蓟城乱着呢,崔姑姑没了元将军这个靠山,她心里怎么琢磨,如何盘算,我们都不得而知!只有一点,如果之后查到醉云阁头上,她定然会把云湘和身边的人都推出去,再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可云湘姑娘,是殿下看重的人!” “所以,如果真出了事,崔姑姑既不想引火烧身,但又不敢得罪殿下!所以……” “所以,就得随便找个人去顶罪!” “没错!”范文渊点点头。 “那,大人是觉得,崔姑姑会把代云姑娘推出去?” “元将军与醉云阁接触最多的就是云湘,云湘不能碰,那就把贴身的婢女推出去!贴身伺候的人,外人必然都觉得她是最有机会接触到元将军的人!加上,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不安分,有些招摇了!” “所以大人今日,是想给崔姑姑提个醒,告诉她,代云姑娘是上大夫府看中的人,这样,崔姑姑也就不会动她了!” “我确有这个想法!大王让我们查这件事,醉云阁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能不问上一问!到时,必定要查出点什么,才能交差!” 元基笑了笑,又说道:“原来大人一直都在为着代云姑娘考虑,我还以为,大人是因为今日生辰,才特意叫来代云姑娘!以前这个时候,大人都是在醉云阁,叫了好些姑娘相陪,彻夜饮酒,寻欢作乐!” 范文渊看了看元基,轻嘲的笑了一声,又笑骂道:“臭小子,想什么呢?我常流连烟花之所,可是,女人上,我还真没睡过!” “啊?”元基顿时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看向范文渊,“不能!醉云阁的姑娘,天天都在盼着你去!总不是,盼着大人去陪她们喝酒的?” “她们酒量不行,喝到一半,就醉倒了!我把人搬到床上,给她们解了衣衫,她们就睡过去了!” “那,姑娘们每回醒来,都红着脸说……”元基实在不敢相信,他每回都可以听到屋里有女子发出的声音,第二天,还能看到那些姑娘红着脸斥责范文渊粗鲁。 “醉云阁的姑娘,手段是有的!喝醉了酒,就撒开了!有时勾的我没忍住,浅尝即止而已,没来实际的!” “那,凝芝姑娘也是?那天晚上在醉云阁,还有把人叫到府里来,也,什么都没做?” “凝芝来府里,我不过叫她为我弹琴献唱,又为我舞上一曲!随后将她灌醉,她就在案几旁踏实睡了!” 元基这下真真是大为震撼,颇为震惊!他一直以为自家大人是花花公子,爱美人胜过仕途,没想到,他竟然坐怀不乱! “大人,你这么多年,竟然一个女人都没碰!” “那些个女人,不过是攀附我的地位与钱财,又虚伪的顺从于我,太过无趣!不要也罢!” “那,这么说来,代云姑娘得大人如此重视,是因为她屡次三番顶撞大人,还违逆你!所以大人对她另眼相看?大人,这,这怎么哪里有些怪异呢?”元基不解的挠着脑袋,皱着眉头,一脸困惑。 “傻小子!你要是对她们这么感兴趣,那以后,我带你去会佳人!到时,要多少姑娘,我给你叫多少姑娘!” “不不不!别别别!大人,我说笑的!”元基连连摇手否认,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连忙问道:“诶,不对呀!我记得,大人之前说过,想要代云姑娘平静的过日子,后来你那么对她,是因为代云姑娘实在有些招摇了,你对她各种强势,威逼,其实也就只是想吓吓她,让她从此安分守己的待在醉云阁,安静度日!那现在,在调查元将军事件的期间,你大张旗鼓的把人叫到府上来,岂不是让代云姑娘越发招摇了?” 范文渊神情突然变得严肃,沉默着走向窗边,打开窗户,一阵寒风吹进来,元基一惊,忙道:“大人快把窗关上,屋子好不容易暖了!别再把炭火吹灭了!” 范文渊看着旁边屋子的烛光还亮着,她并没有休息,情不自禁喃喃说道:“或许,我想要的更多!” “什么?”范文渊声音不大,又有寒风在吹,元基压根没听清范文渊在说什么。 范文渊摇摇头,关上窗,说道:“殿下之前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召到府邸,一夜未归,她那都不是招摇了,是明目张胆的,甚至有些嚣张了!这时候,要让她再藏好了锋芒,安安静静度日,更是不可能!” 元基听后,仔细想了想,这时候突然聪明起来了,试探的问道:“那,大人既然对外宣示了,代云姑娘是你的人,那以后呢?你可有下一步打算?” 范文渊听出了元基的试探,这臭小子竟然在试探他是否有意让潇代云入上大夫府。虽说范文渊对元基极为信任,但有些事,范文渊也不大会和元基说。 范文渊笑了笑,对元基说:“这小丫头,长的不赖!我现在确实对她起了兴趣,想和她玩玩!可我是上大夫,深得大王信赖,婚事可能由不得我做主!女人嘛,刚开始,不都是玩玩吗?” 范文渊说这话,元基信了,嘀咕道:“大人向来,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之前的姑娘,最多也就几个月而已,大人就没了兴趣!希望这代云姑娘的美貌,能得大人多赏识些时日才好!” “你这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元基笑了笑,“大人,吃些菜,别光喝酒,容易醉!” “今夜也不想喝太多!”说罢,范文渊把酒放下了,“都收了,早些回去休息!” 元基本想劝,可又听从范文渊的话,“喏!”元基收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大人早些休息!元基告退!” “嗯!去!” 元基恭敬行了一礼,刚要出门,却又被范文渊叫住,“等等!” “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把这些拿去问问她饿不饿,但酒别给她!” 元基一愣,小声提醒道:“大人,可这是你剩下的!要不,我再吩咐下去,重新做一份?” “算了,她未必想吃!多此一举,恐惹她不快!”范文渊说道,“但送不送是我的事,吃不吃又是她的事!更何况,这一份,我本来也没吃!送过去给她又何妨?但又觉得实在不妥……” “大人,那这,送不送啊?” “容我想想!”范文渊真真是仔细思量了之后,才说道:“太晚了,吃多了不好!算了,你去休息!” “喏!” 元基本来都要走了,突然听到范文渊说话,又回来了,听着范文渊说:“但或许她饿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叫人去做!你还是绕过去问一问,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做!不吃,就让她早些休息!” 元基从未见过范文渊这副模样,呆愣了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喏!” 元基来到潇代云所在的屋子门口,敲了敲门,问道:“代云姑娘,你饿吗?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人去给你做!” 我听到元基这么问,只觉得大晚上的,吃那么多干嘛?礼貌的回道:“我不饿!谢谢!” “哦,那姑娘早些休息,有事尽管吩咐!” “好,有劳了!” 元基这该做的都做了,这才离开,傻里傻气的嘴里嘀咕道:“这不挺简单的事吗?大人何时变得这般纠结?” 范文渊透过窗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害怕万一潇代云开门看见他在偷看,他都不敢开窗,只敢这么悄悄看。 第九十三章 范文渊的本意 我感受到了范文渊所有的动作,这一次,不同往常,没有逼迫,没有触碰,只是安静的靠近,小心翼翼的相处,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我情不自禁闭上双眼,双手环抱住自己,想要向后依靠,却又僵住了,紧皱着眉头,缓缓放下了双手,淡淡说道:“每一个来醉云阁的大人,都是来找慰籍的!范大人是常客,姑娘们日日盼着大人,日思夜想,情意真挚,大人若是以心换心,必然能找到一知心人……” “哪怕不接受我的真心,也不要把我推向旁人!”范文渊打断了我,“我可以等!但不想被出卖!你若是想用别的姑娘来打发我,这对我来说,是出卖,是背叛!是比你拒绝我还要令我恼恨的!” 范文渊的话,将我还没说出的话堵在了咽喉处,他仿佛又一次把我看得透透的,我会说什么话,用什么借口打发他,甚至之后情急之下,可能还会将其他姑娘送到他身边! “出卖?” “我讨厌出卖,厌恶背叛!” “我也不喜欢被出卖!大人放心,今日既说开了,奴婢可以保证,即便不接受,也断不设计背叛!” 范文渊沉默着,伸手想触摸我身后的长发,却又轻碰到发丝便停住,缓缓收回了手,低沉着声,柔声说道:“好,我的承诺也未变!不再强迫!不再隐瞒!不再欺骗!在燕国,保你平安!若当你能割舍下一切的时候,只要你愿意,我为你放弃所有,以燕国上大夫之名,娶你为妻,许你一世安宁!” 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范文渊,我真的捉摸不透他了!他时而玩世不恭的戏弄我,时而强势卑劣的逼迫我,时而歇斯底里的斥责我,时而通情达理的理解我,时而又情真意切的尊重我!有时,我觉得我好像了解他,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并不懂他!他似乎把自己的心藏了起来,让人猜不透,但又这么轻易的把真心话说给我听!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问道:“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有!”范文渊紧盯着我的后背,仿佛早就看穿了我,追问道:“所以,此刻预备如何?离开这里,回醉云阁?” “……” “看来,我猜对了!你一刻都不愿与我多待!”范文渊神情暗淡,又突然自嘲道:“我曾觉得殿下有时未免痴情了些,如今,我也落得这么个下场!” 我的手紧握了起来,又不由得松开,纠结难耐,低下头,低沉的说:“今夜的雪下得大,大人夜间休息,须得盖紧棉被,免得着凉!奴婢,该回去了!”我刚走了两步,就被范文渊拽住了胳膊,我的心,跳很快,慌乱极了。 范文渊如他说的那样,不再强迫我,甚至有些卑微的祈求一样说道:“别走!今晚留在这儿!不是作为丫鬟,不是作为醉云阁的姑娘……只是作为潇代云,什么都不用做,留在这就好!” “我……” “这屋我从傍晚开始,就点了火炉暖着,今夜寒冷,你就在这凑合一晚!我就在旁边的屋子……门外丫头小厮也在,有事叫我,或者叫他们!”说完,范文渊直接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一阵难受,又不忍,可是,我是作为一个卧底来到的燕国!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哪里还有再爱一个人的自由?更何况,我心中还有一个执念,是一个叫石头的人,如今的秦国王上…… 范文渊从屋里出来,看着满天白雪,寒气逼人,他今晚确实有些心灰意冷般的失落。元基拿着食盒而来,看见范文渊大冷天,连披风都没穿,就这么站在门口,元基担心的匆忙跑了过去。 “大人!大冷天的,怎么站在……” 元基话还没说完,就见范文渊抬手示意他住嘴,元基立刻闭上了。看着范文渊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里面烛光很亮,他长舒一口气,今天晚上,她确实在! “元基,今晚,去旁边那个屋子休息!” 元基一愣,“啊?不在大人自己的屋子?” 范文渊回头看着元基,抬手敲打了他一下,笑道:“我在我自己的府邸,哪个屋子不是我的?” “是,当然是!” “走着!” “喏!” 元基呆愣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屋子,这才跟上范文渊。我站在窗边,透过窗纱看着范文渊进了旁边的屋子关上门后,我这才微微打开一点窗,看着那边黑着的屋子亮起了烛光,我这才缓缓关上了窗,但又控制不住的看向那个屋子。 元基进了屋子,就把蜡烛点上了,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许多,打开了食盒拿出酒,刚准备拿菜,范文渊就拦住他,拿起酒就喝。元基默默把菜端了出来放好,又把面端出来,这才开始为范文渊准备炭火取暖。 元基边点炭火,边说道:“大人,这间屋子一直都没怎么住人,平日一直都有人来打扫,但也比不得你自己的屋子,今晚真就只能凑合一晚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没这么多讲究!” “大人,我实在不理解!你既然惦记代云姑娘,现在把人找来了,不就是想……”元基确实想到那个层面了,“可你现在又把房间让给了她,自己来这睡!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范文渊听完了,看了一眼元基,抬手又敲打了一下元基,纠正道:“我今晚叫她来,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事?现在蓟城乱着呢,崔姑姑没了元将军这个靠山,她心里怎么琢磨,如何盘算,我们都不得而知!只有一点,如果之后查到醉云阁头上,她定然会把云湘和身边的人都推出去,再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可云湘姑娘,是殿下看重的人!” “所以,如果真出了事,崔姑姑既不想引火烧身,但又不敢得罪殿下!所以……” “所以,就得随便找个人去顶罪!” “没错!”范文渊点点头。 “那,大人是觉得,崔姑姑会把代云姑娘推出去?” “元将军与醉云阁接触最多的就是云湘,云湘不能碰,那就把贴身的婢女推出去!贴身伺候的人,外人必然都觉得她是最有机会接触到元将军的人!加上,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不安分,有些招摇了!” “所以大人今日,是想给崔姑姑提个醒,告诉她,代云姑娘是上大夫府看中的人,这样,崔姑姑也就不会动她了!” “我确有这个想法!大王让我们查这件事,醉云阁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能不问上一问!到时,必定要查出点什么,才能交差!” 元基笑了笑,又说道:“原来大人一直都在为着代云姑娘考虑,我还以为,大人是因为今日生辰,才特意叫来代云姑娘!以前这个时候,大人都是在醉云阁,叫了好些姑娘相陪,彻夜饮酒,寻欢作乐!” 范文渊看了看元基,轻嘲的笑了一声,又笑骂道:“臭小子,想什么呢?我常流连烟花之所,可是,女人上,我还真没睡过!” “啊?”元基顿时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看向范文渊,“不能!醉云阁的姑娘,天天都在盼着你去!总不是,盼着大人去陪她们喝酒的?” “她们酒量不行,喝到一半,就醉倒了!我把人搬到床上,给她们解了衣衫,她们就睡过去了!” “那,姑娘们每回醒来,都红着脸说……”元基实在不敢相信,他每回都可以听到屋里有女子发出的声音,第二天,还能看到那些姑娘红着脸斥责范文渊粗鲁。 “醉云阁的姑娘,手段是有的!喝醉了酒,就撒开了!有时勾的我没忍住,浅尝即止而已,没来实际的!” “那,凝芝姑娘也是?那天晚上在醉云阁,还有把人叫到府里来,也,什么都没做?” “凝芝来府里,我不过叫她为我弹琴献唱,又为我舞上一曲!随后将她灌醉,她就在案几旁踏实睡了!” 元基这下真真是大为震撼,颇为震惊!他一直以为自家大人是花花公子,爱美人胜过仕途,没想到,他竟然坐怀不乱! “大人,你这么多年,竟然一个女人都没碰!” “那些个女人,不过是攀附我的地位与钱财,又虚伪的顺从于我,太过无趣!不要也罢!” “那,这么说来,代云姑娘得大人如此重视,是因为她屡次三番顶撞大人,还违逆你!所以大人对她另眼相看?大人,这,这怎么哪里有些怪异呢?”元基不解的挠着脑袋,皱着眉头,一脸困惑。 “傻小子!你要是对她们这么感兴趣,那以后,我带你去会佳人!到时,要多少姑娘,我给你叫多少姑娘!” “不不不!别别别!大人,我说笑的!”元基连连摇手否认,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连忙问道:“诶,不对呀!我记得,大人之前说过,想要代云姑娘平静的过日子,后来你那么对她,是因为代云姑娘实在有些招摇了,你对她各种强势,威逼,其实也就只是想吓吓她,让她从此安分守己的待在醉云阁,安静度日!那现在,在调查元将军事件的期间,你大张旗鼓的把人叫到府上来,岂不是让代云姑娘越发招摇了?” 范文渊神情突然变得严肃,沉默着走向窗边,打开窗户,一阵寒风吹进来,元基一惊,忙道:“大人快把窗关上,屋子好不容易暖了!别再把炭火吹灭了!” 范文渊看着旁边屋子的烛光还亮着,她并没有休息,情不自禁喃喃说道:“或许,我想要的更多!” “什么?”范文渊声音不大,又有寒风在吹,元基压根没听清范文渊在说什么。 范文渊摇摇头,关上窗,说道:“殿下之前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召到府邸,一夜未归,她那都不是招摇了,是明目张胆的,甚至有些嚣张了!这时候,要让她再藏好了锋芒,安安静静度日,更是不可能!” 元基听后,仔细想了想,这时候突然聪明起来了,试探的问道:“那,大人既然对外宣示了,代云姑娘是你的人,那以后呢?你可有下一步打算?” 范文渊听出了元基的试探,这臭小子竟然在试探他是否有意让潇代云入上大夫府。虽说范文渊对元基极为信任,但有些事,范文渊也不大会和元基说。 范文渊笑了笑,对元基说:“这小丫头,长的不赖!我现在确实对她起了兴趣,想和她玩玩!可我是上大夫,深得大王信赖,婚事可能由不得我做主!女人嘛,刚开始,不都是玩玩吗?” 范文渊说这话,元基信了,嘀咕道:“大人向来,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之前的姑娘,最多也就几个月而已,大人就没了兴趣!希望这代云姑娘的美貌,能得大人多赏识些时日才好!” “你这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元基笑了笑,“大人,吃些菜,别光喝酒,容易醉!” “今夜也不想喝太多!”说罢,范文渊把酒放下了,“都收了,早些回去休息!” 元基本想劝,可又听从范文渊的话,“喏!”元基收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大人早些休息!元基告退!” “嗯!去!” 元基恭敬行了一礼,刚要出门,却又被范文渊叫住,“等等!” “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把这些拿去问问她饿不饿,但酒别给她!” 元基一愣,小声提醒道:“大人,可这是你剩下的!要不,我再吩咐下去,重新做一份?” “算了,她未必想吃!多此一举,恐惹她不快!”范文渊说道,“但送不送是我的事,吃不吃又是她的事!更何况,这一份,我本来也没吃!送过去给她又何妨?但又觉得实在不妥……” “大人,那这,送不送啊?” “容我想想!”范文渊真真是仔细思量了之后,才说道:“太晚了,吃多了不好!算了,你去休息!” “喏!” 元基本来都要走了,突然听到范文渊说话,又回来了,听着范文渊说:“但或许她饿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叫人去做!你还是绕过去问一问,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做!不吃,就让她早些休息!” 元基从未见过范文渊这副模样,呆愣了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喏!” 元基来到潇代云所在的屋子门口,敲了敲门,问道:“代云姑娘,你饿吗?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人去给你做!” 我听到元基这么问,只觉得大晚上的,吃那么多干嘛?礼貌的回道:“我不饿!谢谢!” “哦,那姑娘早些休息,有事尽管吩咐!” “好,有劳了!” 元基这该做的都做了,这才离开,傻里傻气的嘴里嘀咕道:“这不挺简单的事吗?大人何时变得这般纠结?” 范文渊透过窗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害怕万一潇代云开门看见他在偷看,他都不敢开窗,只敢这么悄悄看。 第九十四章 云湘出事 今夜与范文渊什么都说开了,他对我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强硬,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十分的微妙,我时刻保持着我的恭敬与疏远,但又在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时,慌乱的躲开他的目光。他经常来醉云阁,来了之后都要来云湘楼中,虽是叫云湘来陪同喝酒,但都在注意着我。 楚兮和元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元基也渐渐熟悉了楚兮的手语,也看得懂这小丫头在比划什么,每次来,元基都会给楚兮带点心。对元基来说,楚兮就像是个小妹妹一样,他喜欢这么宠着自己的妹妹。可是,楚兮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对元基的心思可不是兄妹这么简单。楚兮就这么一直默默爱慕着元基,元基就像是她的救赎,让她在经历了过去那些痛苦之后,遇到了一丝光亮。只有在元基面前,楚兮笑得才是最天真烂漫的! 我看着冬天这么快就要过去了,迎来了新春,又不知不觉到了第二个寒冬,我竟然已经来到燕国这么久了!原本一开始是带着任务和目的的接近太子丹,却误打误撞的发现,我们这么聊得来!他的豪言壮志让我钦佩,我的潇洒脱俗让他觉得可贵。他常叫我去府中喝酒,我们有时会喝一晚上,有时喝到兴起,他会不由自主的向我诉说他心中的愁苦。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我不由得这么说着。 太子丹椅倒在台阶上,喝一口酒,看向我,说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轻笑一声,“如今的日子还算舒畅,在醉云阁中平安度日,偶尔与知己好友喝得烂醉如泥,也不会有人多言一句!可,世事难料,以后的日子,未必有如今这般快活!” 太子丹闻言,失声笑了出来,“你也太杞人忧天的!你一个女儿家,哪这么多烦恼?有任何事,那都是我们男人该去犯愁的!” 我转头看向了太子丹,如果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也许,每日该愁的,就只是每日的餐食。可生在了王室,又成为了燕国太子,必不可少的要和朝堂政事联系在一起,他的地位越高,责任也就越重大。想到日后他的结局,我难免感伤,缓缓问道:“殿下,若是日后,不得不牺牲自己以保燕国太平,殿下会怎么做?” 我的话让太子丹带笑的面盘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撇眼看向了我,坐直了身子,严肃的说道:“你是个女子,女子不得干政!” 我大惊,连忙跪下,“奴婢知罪,望殿下恕罪!” 太子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喝了一口酒,“起来!”然后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夜,眼中多了踌躇,说道:“代云,你看窗外,夜色黑得都快看不清眼前的路,更别说远方的道路!” 我看着窗外,听着他的话,想到了自己,我知道别人的未来,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难免彷徨。 太子丹又说:“我自有保家卫国,强盛燕国之志,可如今的燕国,如何才能强大?朝堂之中又多有小人,稍有不慎,就连我自己都会折进去,连自己都无法保全,何来兴盛燕国之说?有时候,也就只能这样在黑夜中,小心翼翼的前行!保全自己!”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时候,保全自己,是为了来日方长!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改变的!而有些事情,自有它的命数,强求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代云,你要说的,我都明白!可有些事,没有这么简单!好了,别说这些了,来,喝酒!”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并没有太计较我的言辞。太子丹待我这个酒友确实不错,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白白送了命。我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更不想卷入历史之中,明知我掺和不得,却狠不下心来,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和他碰了酒坛,喝下一口酒,实在没忍住,便又补充道:“殿下,有时候,计划周密,也未必就能成事!即便一腔热血,忠君为国,旁人未必领情,反倒叫小人得志!” 太子丹看了我一眼,“你今天很古怪!酒劲上来了?故作深沉,说什么酒话呢!” 历史上,公元前230年,内史腾灭韩,如此,便是明年的事!攻韩灭赵,一旦韩国灭亡,接下来,就是赵国!太子丹素有大志,马上危及到燕国,那么,太子丹为救燕国,必定会有所作为,令荆轲前往秦国刺杀秦王的事情,也不远了!过了年,便就在三年之后! 我也只能言尽于此,无可奈何,和他共饮一坛又一坛的酒。 我从太子丹府邸回到醉云阁,醉云阁正门被查封,大门紧闭,还有官兵值守。我赶紧躲到一旁,绕到去了旁边的小巷子,看着后门也有人守住,各处墙边都站着官兵,这是把醉云阁层层围住了。我吩咐了随行的车夫等人去打听,支开了他们之后,我便绕到了另一处查看,也是同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混进去,我抬头看到了醉云阁旁边的一户宅院,只能从别家的院子绕到翻进醉云阁。 我翻墙上了屋顶,小心顺着屋檐朝着醉云阁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处细窄的小巷子,这个距离,我跳到那边的屋檐是没问题,正准备跳,巷子口出现了两队官兵,我赶紧伏地身子,等他们都过去了,我这才纵身一跳。 好不容易找到了云湘的楼阁,各处都有重兵把守,我瞧了瞧窗户处,下边正对着站了一个士兵,这可怎么进去? 我小心掀开一块瓦片,仔细看着屋内没有人,楚兮焦急的待在房间里,我捡起屋檐上的一个小石子,朝着楚兮面前丢了下去。楚兮眼前突然落下一个小石子,她抬头就看见了我,我对着她指了指窗户的位置。 楚兮会意的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站着的那个士兵,楚兮心一紧,我已经小心翼翼准备趁其不备悄悄溜进房间,楚兮也大气不敢喘,小心接着我,可屋檐处的瓦片突然松动,我站在窗户边,人还没进去,瓦片就掉了下去。我大惊,在楼下的士兵抬头之际,我迅疾跌入了房间内。 楼下的士兵,听见了响动,马上抬头看向了楼上,高呼一声有情况,就集结了众人朝着我们的房间赶来。我没办法,只能翻上了房梁,找了一隐蔽处蜷缩起来。一众人赶到了房间内,楚兮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她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任由他们大声呵斥辱骂,我看着楚兮被他们这样欺负,真恨不得现在跳下去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可是,这时候,我只能隐忍不出声。 崔姑姑被叫来了,看着楚兮被打骂,还有众人在房间内四处翻腾,崔姑姑小心问道:“军爷,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房间里藏着秦国的细作!崔姑姑,你好大的胆子!” 崔姑姑吓得连忙扑通跪倒在地,“不敢不敢,军爷,我万万不敢!”然后对着楚兮凶神恶煞的问:“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到底怎么了?惹得军爷不快!”然后还伸手掐楚兮。 楚兮疼得躲闪不及,也叫不出声,仓皇解释道:奴婢,只是想开个窗透气,不料野猫受惊,碰掉了屋檐的瓦片。 崔姑姑看着楚兮比划半天,也不知道她比划些什么,伸手又是掐了楚兮好几下,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臭哑巴,你怎么不去死?惊吓了军爷,耽误军爷办差,你担待得起吗?你个死丫头!”说着,越骂越起劲,抬手就打在楚兮身上。 我看着楚兮这个样子,拳头攥紧了,崔姑姑,你个势利小人! 好在有人看了窗户之后,看到有一只野猫趴在一边的屋檐处,禀报说道:“大人,屋檐上有野猫,应该是野猫碰掉了瓦片。” “屋顶看过了吗?没什么事?” “查看过,一切正常!” 领头的军爷闻言,制止崔姑姑道:“行了!大冷天的,崔姑姑,有酒吗?” “有有有!军爷这边请!”崔姑姑恭恭敬敬的请人喝酒去,走之前还瞪了楚兮一眼。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从房梁处下来,看着楚兮心疼坏了,低骂道:“她个黑了心混蛋!这么对你!” 楚兮连忙捂住我的嘴,说:姐姐别说,外边都是人! 我心疼的看着楚兮,小心把她拉到床边,看了看她的胳膊,确定没有大事之后,我才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夜之间,这么多官兵?” 楚兮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偷听之后,才警惕的对我说:姐姐,是姑娘出事了! 听到云湘出事,我下意识的联想到了身份暴露,忙问道:“她人呢?” 楚兮焦急万分的说:昨天晚上,来了好多官兵,是范大人,他把姑娘和玉霜姑娘都带走了!说是,说醉云阁混入了秦国细作,要细查! 范文渊! 我有些慌了,我们名义上是云湘的贴身侍婢,如果云湘身份暴露,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那么我们也一定是细作!可是,为什么,范文渊只带走了云湘和玉霜?而不带走留在醉云阁的楚兮? “他除了带走姑娘,还说了什么?” 楚兮凑近我,小心比划说:范大人带走姑娘之后,派了元基来传话,如果想救云湘姑娘,姐姐今晚可以去上大夫府找他!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我,等着我主动送上门!我冷笑一声,真想痛痛快快的破口大骂,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转念一想,恍然大悟! “不对!” 楚兮问:怎么了? “整个醉云阁被燕国的士兵围的水泄不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消息传进来,也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除非” 楚兮想了想,突然意识到,说:除非范大人知道,姐姐会翻墙进来! “他一直都怀疑我们的身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果我今晚真的去找他,那不就坐实了我们是细作的事情!昨晚就抓了人,我们作为云湘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审我们?如果因为我在太子府,那为何到现在都无人告知太子殿下此事?岂不太过蹊跷?” 楚兮仔细想了想,惊呼:难道范大人这是在试探我们?那姑娘被抓的事,也是假的? “云湘被抓未必是假,还不得查证!只是,今晚,我绝不能去上大夫府,而我应该去太子府!或许,我现在就应该去!” 我小心翼翼离开了房间,顺着原来的道路,从屋顶绕道离开了醉云阁,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被我打发了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但却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只是知道从醉云阁里抓走了两个人。 我心中有数之后,便上了马车,“去太子府!” 第九十四章 云湘出事 今夜与范文渊什么都说开了,他对我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强硬,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十分的微妙,我时刻保持着我的恭敬与疏远,但又在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时,慌乱的躲开他的目光。他经常来醉云阁,来了之后都要来云湘楼中,虽是叫云湘来陪同喝酒,但都在注意着我。 楚兮和元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元基也渐渐熟悉了楚兮的手语,也看得懂这小丫头在比划什么,每次来,元基都会给楚兮带点心。对元基来说,楚兮就像是个小妹妹一样,他喜欢这么宠着自己的妹妹。可是,楚兮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对元基的心思可不是兄妹这么简单。楚兮就这么一直默默爱慕着元基,元基就像是她的救赎,让她在经历了过去那些痛苦之后,遇到了一丝光亮。只有在元基面前,楚兮笑得才是最天真烂漫的! 我看着冬天这么快就要过去了,迎来了新春,又不知不觉到了第二个寒冬,我竟然已经来到燕国这么久了!原本一开始是带着任务和目的的接近太子丹,却误打误撞的发现,我们这么聊得来!他的豪言壮志让我钦佩,我的潇洒脱俗让他觉得可贵。他常叫我去府中喝酒,我们有时会喝一晚上,有时喝到兴起,他会不由自主的向我诉说他心中的愁苦。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我不由得这么说着。 太子丹椅倒在台阶上,喝一口酒,看向我,说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轻笑一声,“如今的日子还算舒畅,在醉云阁中平安度日,偶尔与知己好友喝得烂醉如泥,也不会有人多言一句!可,世事难料,以后的日子,未必有如今这般快活!” 太子丹闻言,失声笑了出来,“你也太杞人忧天的!你一个女儿家,哪这么多烦恼?有任何事,那都是我们男人该去犯愁的!” 我转头看向了太子丹,如果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也许,每日该愁的,就只是每日的餐食。可生在了王室,又成为了燕国太子,必不可少的要和朝堂政事联系在一起,他的地位越高,责任也就越重大。想到日后他的结局,我难免感伤,缓缓问道:“殿下,若是日后,不得不牺牲自己以保燕国太平,殿下会怎么做?” 我的话让太子丹带笑的面盘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撇眼看向了我,坐直了身子,严肃的说道:“你是个女子,女子不得干政!” 我大惊,连忙跪下,“奴婢知罪,望殿下恕罪!” 太子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喝了一口酒,“起来!”然后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夜,眼中多了踌躇,说道:“代云,你看窗外,夜色黑得都快看不清眼前的路,更别说远方的道路!” 我看着窗外,听着他的话,想到了自己,我知道别人的未来,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难免彷徨。 太子丹又说:“我自有保家卫国,强盛燕国之志,可如今的燕国,如何才能强大?朝堂之中又多有小人,稍有不慎,就连我自己都会折进去,连自己都无法保全,何来兴盛燕国之说?有时候,也就只能这样在黑夜中,小心翼翼的前行!保全自己!”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时候,保全自己,是为了来日方长!很多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改变的!而有些事情,自有它的命数,强求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代云,你要说的,我都明白!可有些事,没有这么简单!好了,别说这些了,来,喝酒!”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并没有太计较我的言辞。太子丹待我这个酒友确实不错,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他白白送了命。我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更不想卷入历史之中,明知我掺和不得,却狠不下心来,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和他碰了酒坛,喝下一口酒,实在没忍住,便又补充道:“殿下,有时候,计划周密,也未必就能成事!即便一腔热血,忠君为国,旁人未必领情,反倒叫小人得志!” 太子丹看了我一眼,“你今天很古怪!酒劲上来了?故作深沉,说什么酒话呢!” 历史上,公元前230年,内史腾灭韩,如此,便是明年的事!攻韩灭赵,一旦韩国灭亡,接下来,就是赵国!太子丹素有大志,马上危及到燕国,那么,太子丹为救燕国,必定会有所作为,令荆轲前往秦国刺杀秦王的事情,也不远了!过了年,便就在三年之后! 我也只能言尽于此,无可奈何,和他共饮一坛又一坛的酒。 我从太子丹府邸回到醉云阁,醉云阁正门被查封,大门紧闭,还有官兵值守。我赶紧躲到一旁,绕到去了旁边的小巷子,看着后门也有人守住,各处墙边都站着官兵,这是把醉云阁层层围住了。我吩咐了随行的车夫等人去打听,支开了他们之后,我便绕到了另一处查看,也是同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混进去,我抬头看到了醉云阁旁边的一户宅院,只能从别家的院子绕到翻进醉云阁。 我翻墙上了屋顶,小心顺着屋檐朝着醉云阁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处细窄的小巷子,这个距离,我跳到那边的屋檐是没问题,正准备跳,巷子口出现了两队官兵,我赶紧伏地身子,等他们都过去了,我这才纵身一跳。 好不容易找到了云湘的楼阁,各处都有重兵把守,我瞧了瞧窗户处,下边正对着站了一个士兵,这可怎么进去? 我小心掀开一块瓦片,仔细看着屋内没有人,楚兮焦急的待在房间里,我捡起屋檐上的一个小石子,朝着楚兮面前丢了下去。楚兮眼前突然落下一个小石子,她抬头就看见了我,我对着她指了指窗户的位置。 楚兮会意的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站着的那个士兵,楚兮心一紧,我已经小心翼翼准备趁其不备悄悄溜进房间,楚兮也大气不敢喘,小心接着我,可屋檐处的瓦片突然松动,我站在窗户边,人还没进去,瓦片就掉了下去。我大惊,在楼下的士兵抬头之际,我迅疾跌入了房间内。 楼下的士兵,听见了响动,马上抬头看向了楼上,高呼一声有情况,就集结了众人朝着我们的房间赶来。我没办法,只能翻上了房梁,找了一隐蔽处蜷缩起来。一众人赶到了房间内,楚兮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她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任由他们大声呵斥辱骂,我看着楚兮被他们这样欺负,真恨不得现在跳下去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可是,这时候,我只能隐忍不出声。 崔姑姑被叫来了,看着楚兮被打骂,还有众人在房间内四处翻腾,崔姑姑小心问道:“军爷,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房间里藏着秦国的细作!崔姑姑,你好大的胆子!” 崔姑姑吓得连忙扑通跪倒在地,“不敢不敢,军爷,我万万不敢!”然后对着楚兮凶神恶煞的问:“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到底怎么了?惹得军爷不快!”然后还伸手掐楚兮。 楚兮疼得躲闪不及,也叫不出声,仓皇解释道:奴婢,只是想开个窗透气,不料野猫受惊,碰掉了屋檐的瓦片。 崔姑姑看着楚兮比划半天,也不知道她比划些什么,伸手又是掐了楚兮好几下,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臭哑巴,你怎么不去死?惊吓了军爷,耽误军爷办差,你担待得起吗?你个死丫头!”说着,越骂越起劲,抬手就打在楚兮身上。 我看着楚兮这个样子,拳头攥紧了,崔姑姑,你个势利小人! 好在有人看了窗户之后,看到有一只野猫趴在一边的屋檐处,禀报说道:“大人,屋檐上有野猫,应该是野猫碰掉了瓦片。” “屋顶看过了吗?没什么事?” “查看过,一切正常!” 领头的军爷闻言,制止崔姑姑道:“行了!大冷天的,崔姑姑,有酒吗?” “有有有!军爷这边请!”崔姑姑恭恭敬敬的请人喝酒去,走之前还瞪了楚兮一眼。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从房梁处下来,看着楚兮心疼坏了,低骂道:“她个黑了心混蛋!这么对你!” 楚兮连忙捂住我的嘴,说:姐姐别说,外边都是人! 我心疼的看着楚兮,小心把她拉到床边,看了看她的胳膊,确定没有大事之后,我才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夜之间,这么多官兵?” 楚兮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偷听之后,才警惕的对我说:姐姐,是姑娘出事了! 听到云湘出事,我下意识的联想到了身份暴露,忙问道:“她人呢?” 楚兮焦急万分的说:昨天晚上,来了好多官兵,是范大人,他把姑娘和玉霜姑娘都带走了!说是,说醉云阁混入了秦国细作,要细查! 范文渊! 我有些慌了,我们名义上是云湘的贴身侍婢,如果云湘身份暴露,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那么我们也一定是细作!可是,为什么,范文渊只带走了云湘和玉霜?而不带走留在醉云阁的楚兮? “他除了带走姑娘,还说了什么?” 楚兮凑近我,小心比划说:范大人带走姑娘之后,派了元基来传话,如果想救云湘姑娘,姐姐今晚可以去上大夫府找他!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我,等着我主动送上门!我冷笑一声,真想痛痛快快的破口大骂,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转念一想,恍然大悟! “不对!” 楚兮问:怎么了? “整个醉云阁被燕国的士兵围的水泄不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消息传进来,也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除非” 楚兮想了想,突然意识到,说:除非范大人知道,姐姐会翻墙进来! “他一直都怀疑我们的身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果我今晚真的去找他,那不就坐实了我们是细作的事情!昨晚就抓了人,我们作为云湘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审我们?如果因为我在太子府,那为何到现在都无人告知太子殿下此事?岂不太过蹊跷?” 楚兮仔细想了想,惊呼:难道范大人这是在试探我们?那姑娘被抓的事,也是假的? “云湘被抓未必是假,还不得查证!只是,今晚,我绝不能去上大夫府,而我应该去太子府!或许,我现在就应该去!” 我小心翼翼离开了房间,顺着原来的道路,从屋顶绕道离开了醉云阁,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被我打发了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但却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只是知道从醉云阁里抓走了两个人。 我心中有数之后,便上了马车,“去太子府!” 第九十五章 试探身份 来到太子府,我命人去敲门,马上就有人来开门,见到是我,没有通传,直接把我领到了太子丹的书房。我看着太子丹坐于案几后,面前摊开一卷书,看了几行之后,突然轻笑几声。 “殿下,代云姑娘到了!” “嗯,都下去!” “喏!”太子丹话音刚落,屋内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很明显,他或许已经都知道了,正候着我来。我恭恭敬敬行礼道:“奴婢叩见殿下!” 太子丹看着书卷又笑了笑,抬眼看了一眼我,笑道:“起来!” “谢殿下!” “刚还见过你,想不到,这么快,又见了!” “殿下赎罪,奴婢返回,是想恳请殿下帮忙的!” 太子丹静静看着我,然后淡淡说道:“为了醉云阁?” “奴婢离开殿下府邸后,在醉云阁门口看到许多官兵,不许任何人进出!听说,还抓了两个人!”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太子丹缓缓把书卷合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道:“代云,你看过《五蠹》吗?” 《五蠹》?我何止看过,曾经还抄写过!可是,太子丹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不曾看过!” “这卷书写的有点意思!”说完,太子丹微笑着把书卷拿到了一边放好,然后看向了我,又问道:“醉云阁的事是文渊负责,你更应该去找他!” “奴婢不知是范大人负责此事!只是,想请问殿下,到底因为什么事?醉云阁遭此大难!” “你最好去问他!” 我一愣,也一惊,这么看来,太子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我恭恭敬敬退开了,离开了太子府,直接去了上大夫府,不曾想,却被他们以大人不在府内拒之门外。我就这么被挡在了门外,面都见不着! 我打发了一个车夫去打听范文渊什么时候回来,刚要转身走的时候,另一个车夫突然低声和我说:“代云姑娘,此番劫难,图已知晓,望姑娘好自珍重,保全自己!” 我一愣,这是谁,是来试探我的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姑娘只管记下,此事是玉霜设计,想要铲除云湘!姑娘只要求得范大人护佑,就可保全自身不受牵连!” 玉霜设计的?她素来不喜欢云湘,我是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非得置人于死地?这个人又是谁?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 车夫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低声说:“小人是图大人安排来接应姑娘的!” 图大人?图尔汗! 我并不相信这个人,只是淡淡回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休要胡言!” 那个车夫刚还要说什么,打听的车夫就回来了,“代云姑娘,打听到了!范大人外出办公,兴许要傍晚才会回来!” 傍晚?范文渊,你到底是真的外出了?还是有意设计来试探?只怕你早认为我会翻墙进去醉云阁,从楚兮那里得知你要我晚上来找你的消息!只是,若是真这么做,那我岂不是自掘坟墓?我多方打听,非得从各路人马口中才打听到几分消息,只好把这戏演下去了! 我坐在马车中,静静等着夜幕降临,果真有车马回来,进入了上大夫府,只是,那是空无一人在内的马车,只是出来晃一圈而已。 “代云姑娘,好像是范大人回来了!” 我微微睁开眼,或许这时候,我应该学着其他人一般,冲到那马车前,跪求范文渊,只是,我猜测那是一个空马车。我轻笑一声,说道:“等他们进去了,再去敲门!” “喏!” 范文渊清楚的知道潇代云见过太子丹,也去多方打听,还在他的府邸等了这么久,范文渊都有些惊讶,她竟然还是有些聪明的,做戏还真的做全套。所以,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才叫文渊带着车马从后门出去晃了一圈才回来。 范文渊在书房内安静的坐等着潇代云的到来,等我走进书房之时,范文渊微微一笑,看似和颜悦色,实则意味深长。 “奴婢见过范大人!” “起来!” “多谢大人!” “听说你等了我很久!是为了醉云阁?” “奴婢听闻大人带兵围了醉云阁,还抓了人!”我仔细观察着范文渊脸上的表情,同样的,他也在打量我的神情,我有意无意的说着:“奴婢更打听到,大人带走了姑娘!” “哦?”范文渊饶有兴味的笑了,“所以呢?你是想为你主子求情?” “是!” “你知道,你的主子犯了什么事吗?杀头的大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在燕国活下去!既然想活下去,掺和这件事,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看着范文渊一点一点的试探,笑道:“奴婢深知一个道理!主子要是出事了,贴身服侍的奴婢,还能苟活吗?”我紧盯着他,“奴婢也记得大人曾经说过,会护我周全!既然如此,那么恳请大人救奴婢!”说罢,我下跪向他磕了一头。 范文渊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是个聪明人,但又不聪明。范文渊缓缓起身,来到潇代云面前,蹲下,“抬起头来!”,范文渊与她目光对上,淡淡问道:“有人告发,云湘是秦国的细作!你为她求情?那你告诉本官,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看着范文渊那严肃的表情,我说不出话来。这是一招死棋!无论如何,我们都脱不开身!我哑口无言的看着范文渊,我终究太嫩,被他一步一步引诱,进入了他为我设计好的陷阱里,瓮中之鳖,该如何是好? 范文渊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淡淡说道:“如果你今天能说服我,我就放过你们!” 要说服他,谈何容易!我一直深信,范文渊是个浪荡子;但我更相信,他是个政客!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过一个处心积虑霍乱燕国的细作!除非他是个奸臣! 我表面平静如水,实际已经方寸大乱,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姑娘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细作?” 范文渊皱着眉头说道:“一个细作,永远不可能是殿下的女人!简直一派胡言!” 我大惊,再次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姑娘只是一个女子,从没干涉过燕国政事!” “红颜祸水,往往不需要真的掺和进朝政之中,就可霍乱朝纲!” “只因生活所迫,无奈沦落为风尘女子!姑娘自始至终,与宾客从无半点僭越!” “云湘接触的,每一位都是朝中重臣,难保她不会在床底间打探消息!” “没有证据,恐不能轻易给姑娘定罪!空口无凭,难以服众!” 范文渊轻笑一声,“呵!‘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此刻已经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辩解之言,再次对上范文渊的双眸,他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盯得我后背直冒冷汗!什么话都被他说了!我每说一句,他早就准备好了十句等着我,我坚信,我所有能想到的辩白之言,他早已想到,并且想好了应对之策。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釜底抽薪,同生共死! 我对上范文渊的双眸,淡淡微笑着,缓缓说道:“范大人可否想过,如果云湘姑娘被定为了细作处死,那么所有和姑娘接触过的大人们,能够全身而退,独善其身吗?” 我的话让范文渊的眼中多出了几分狠厉!果然,触及到他的利益了! 我顿时多了几分底气,“蓟城之中,乃至整个燕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醉云阁头牌云湘姑娘?上至达官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有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盼着与姑娘共赴良宵?蓟城之中,更有传言,当年大王,也曾动了将姑娘纳入后宫的念想!大王、诸位公子、朝中各位大人、各路商贾,都是姑娘的坐上客!或许,大人高风亮节,秉公无私,愿为燕国而赴死!但,也全然不能不顾及,王室的颜面啊!” 范文渊听着潇代云的言辞,果然掐中要害!这本来就是个棘手的事情,玉霜向曹大人添油加醋诉说了云湘和太子丹之间的事情,引得曹大人吃醋嫉妒,本来只想借着这种风月之事打击太子殿下,可在朝堂之上,竟被愚蠢小人添油加醋说成了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最后竟然演变成了秦国细作! 范文渊在朝堂之上就看出了燕王的神色有些慌乱,云湘牵扯的人太多,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谁承想,竟然还有人举荐他来查办此事!范文渊忙活了几天,最后都没个妥善的处理办法。 几天压抑的愠怒,再听到潇代云把其中缘由拔开了说透了,范文渊一下恼怒,一把捏住潇代云的脸,“威胁我?” “奴婢不敢!” “潇代云,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婢女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左右本官?你很聪明,但又不够聪明!”语罢,范文渊随手扭开潇代云的脸,缓缓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淡淡说道:“你走!” 我猜不透范文渊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今天太过令人恐惧,我恭敬行了一礼,“谢大人!奴婢告退!”说罢,我恭敬的退了出去。 范文渊冷着脸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离开的潇代云,冷笑一声,淡淡说道:“难怪你们挑中了她!” 第九十五章 试探身份 来到太子府,我命人去敲门,马上就有人来开门,见到是我,没有通传,直接把我领到了太子丹的书房。我看着太子丹坐于案几后,面前摊开一卷书,看了几行之后,突然轻笑几声。 “殿下,代云姑娘到了!” “嗯,都下去!” “喏!”太子丹话音刚落,屋内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很明显,他或许已经都知道了,正候着我来。我恭恭敬敬行礼道:“奴婢叩见殿下!” 太子丹看着书卷又笑了笑,抬眼看了一眼我,笑道:“起来!” “谢殿下!” “刚还见过你,想不到,这么快,又见了!” “殿下赎罪,奴婢返回,是想恳请殿下帮忙的!” 太子丹静静看着我,然后淡淡说道:“为了醉云阁?” “奴婢离开殿下府邸后,在醉云阁门口看到许多官兵,不许任何人进出!听说,还抓了两个人!”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太子丹缓缓把书卷合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道:“代云,你看过《五蠹》吗?” 《五蠹》?我何止看过,曾经还抄写过!可是,太子丹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不曾看过!” “这卷书写的有点意思!”说完,太子丹微笑着把书卷拿到了一边放好,然后看向了我,又问道:“醉云阁的事是文渊负责,你更应该去找他!” “奴婢不知是范大人负责此事!只是,想请问殿下,到底因为什么事?醉云阁遭此大难!” “你最好去问他!” 我一愣,也一惊,这么看来,太子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我恭恭敬敬退开了,离开了太子府,直接去了上大夫府,不曾想,却被他们以大人不在府内拒之门外。我就这么被挡在了门外,面都见不着! 我打发了一个车夫去打听范文渊什么时候回来,刚要转身走的时候,另一个车夫突然低声和我说:“代云姑娘,此番劫难,图已知晓,望姑娘好自珍重,保全自己!” 我一愣,这是谁,是来试探我的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姑娘只管记下,此事是玉霜设计,想要铲除云湘!姑娘只要求得范大人护佑,就可保全自身不受牵连!” 玉霜设计的?她素来不喜欢云湘,我是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非得置人于死地?这个人又是谁?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 车夫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低声说:“小人是图大人安排来接应姑娘的!” 图大人?图尔汗! 我并不相信这个人,只是淡淡回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休要胡言!” 那个车夫刚还要说什么,打听的车夫就回来了,“代云姑娘,打听到了!范大人外出办公,兴许要傍晚才会回来!” 傍晚?范文渊,你到底是真的外出了?还是有意设计来试探?只怕你早认为我会翻墙进去醉云阁,从楚兮那里得知你要我晚上来找你的消息!只是,若是真这么做,那我岂不是自掘坟墓?我多方打听,非得从各路人马口中才打听到几分消息,只好把这戏演下去了! 我坐在马车中,静静等着夜幕降临,果真有车马回来,进入了上大夫府,只是,那是空无一人在内的马车,只是出来晃一圈而已。 “代云姑娘,好像是范大人回来了!” 我微微睁开眼,或许这时候,我应该学着其他人一般,冲到那马车前,跪求范文渊,只是,我猜测那是一个空马车。我轻笑一声,说道:“等他们进去了,再去敲门!” “喏!” 范文渊清楚的知道潇代云见过太子丹,也去多方打听,还在他的府邸等了这么久,范文渊都有些惊讶,她竟然还是有些聪明的,做戏还真的做全套。所以,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才叫文渊带着车马从后门出去晃了一圈才回来。 范文渊在书房内安静的坐等着潇代云的到来,等我走进书房之时,范文渊微微一笑,看似和颜悦色,实则意味深长。 “奴婢见过范大人!” “起来!” “多谢大人!” “听说你等了我很久!是为了醉云阁?” “奴婢听闻大人带兵围了醉云阁,还抓了人!”我仔细观察着范文渊脸上的表情,同样的,他也在打量我的神情,我有意无意的说着:“奴婢更打听到,大人带走了姑娘!” “哦?”范文渊饶有兴味的笑了,“所以呢?你是想为你主子求情?” “是!” “你知道,你的主子犯了什么事吗?杀头的大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在燕国活下去!既然想活下去,掺和这件事,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看着范文渊一点一点的试探,笑道:“奴婢深知一个道理!主子要是出事了,贴身服侍的奴婢,还能苟活吗?”我紧盯着他,“奴婢也记得大人曾经说过,会护我周全!既然如此,那么恳请大人救奴婢!”说罢,我下跪向他磕了一头。 范文渊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是个聪明人,但又不聪明。范文渊缓缓起身,来到潇代云面前,蹲下,“抬起头来!”,范文渊与她目光对上,淡淡问道:“有人告发,云湘是秦国的细作!你为她求情?那你告诉本官,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看着范文渊那严肃的表情,我说不出话来。这是一招死棋!无论如何,我们都脱不开身!我哑口无言的看着范文渊,我终究太嫩,被他一步一步引诱,进入了他为我设计好的陷阱里,瓮中之鳖,该如何是好? 范文渊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淡淡说道:“如果你今天能说服我,我就放过你们!” 要说服他,谈何容易!我一直深信,范文渊是个浪荡子;但我更相信,他是个政客!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过一个处心积虑霍乱燕国的细作!除非他是个奸臣! 我表面平静如水,实际已经方寸大乱,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姑娘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细作?” 范文渊皱着眉头说道:“一个细作,永远不可能是殿下的女人!简直一派胡言!” 我大惊,再次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姑娘只是一个女子,从没干涉过燕国政事!” “红颜祸水,往往不需要真的掺和进朝政之中,就可霍乱朝纲!” “只因生活所迫,无奈沦落为风尘女子!姑娘自始至终,与宾客从无半点僭越!” “云湘接触的,每一位都是朝中重臣,难保她不会在床底间打探消息!” “没有证据,恐不能轻易给姑娘定罪!空口无凭,难以服众!” 范文渊轻笑一声,“呵!‘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此刻已经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辩解之言,再次对上范文渊的双眸,他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盯得我后背直冒冷汗!什么话都被他说了!我每说一句,他早就准备好了十句等着我,我坚信,我所有能想到的辩白之言,他早已想到,并且想好了应对之策。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釜底抽薪,同生共死! 我对上范文渊的双眸,淡淡微笑着,缓缓说道:“范大人可否想过,如果云湘姑娘被定为了细作处死,那么所有和姑娘接触过的大人们,能够全身而退,独善其身吗?” 我的话让范文渊的眼中多出了几分狠厉!果然,触及到他的利益了! 我顿时多了几分底气,“蓟城之中,乃至整个燕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醉云阁头牌云湘姑娘?上至达官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有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盼着与姑娘共赴良宵?蓟城之中,更有传言,当年大王,也曾动了将姑娘纳入后宫的念想!大王、诸位公子、朝中各位大人、各路商贾,都是姑娘的坐上客!或许,大人高风亮节,秉公无私,愿为燕国而赴死!但,也全然不能不顾及,王室的颜面啊!” 范文渊听着潇代云的言辞,果然掐中要害!这本来就是个棘手的事情,玉霜向曹大人添油加醋诉说了云湘和太子丹之间的事情,引得曹大人吃醋嫉妒,本来只想借着这种风月之事打击太子殿下,可在朝堂之上,竟被愚蠢小人添油加醋说成了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最后竟然演变成了秦国细作! 范文渊在朝堂之上就看出了燕王的神色有些慌乱,云湘牵扯的人太多,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谁承想,竟然还有人举荐他来查办此事!范文渊忙活了几天,最后都没个妥善的处理办法。 几天压抑的愠怒,再听到潇代云把其中缘由拔开了说透了,范文渊一下恼怒,一把捏住潇代云的脸,“威胁我?” “奴婢不敢!” “潇代云,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婢女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左右本官?你很聪明,但又不够聪明!”语罢,范文渊随手扭开潇代云的脸,缓缓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淡淡说道:“你走!” 我猜不透范文渊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今天太过令人恐惧,我恭敬行了一礼,“谢大人!奴婢告退!”说罢,我恭敬的退了出去。 范文渊冷着脸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离开的潇代云,冷笑一声,淡淡说道:“难怪你们挑中了她!” 第九十六章 绝不会成为一枚弃子 我从上大夫府出来之后,上了马车,刚准备要走,元基跑了出来,“代云姑娘,天冷,大人让我给姑娘送披风!” 我掀开帘子,看着范文渊的披风,也没什么矫情的,接过披上,然后就回醉云阁了。 到了醉云阁门口,卫兵已经散去,我终于明白了范文渊的意思。下了马车,瞥见刚才自称是图尔汗安排来接应我的那个车夫,他显然明白了其中意味,如果他真是图尔汗的人,那么,消息很快就会送出去!我缓缓从后门走进醉云阁,回到了云湘住的阁楼,然后,走进房间,一言不发的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不知说什么。 楚兮见我回来了,连忙过来问我:姐姐,你没事? 我失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人好陌生,我好像已经不认识她了! “楚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她?仅仅只是为了自救吗?” 楚兮闻言,顿了顿,缓缓说:远在异国他乡,姑娘是我们唯一亲近,可以信赖的人了! “信赖?你真的相信她吗?我不信她!我讨厌她,是真的!我提防她,也是真的!”我转过身来,紧盯着楚兮,坚定的说道:“楚兮,你千万记住,要时刻防范着云湘!她不值得信赖!” 楚兮错愕的点了点头,说:姐姐,我只信赖你! 云湘的事很快就解决了,他们从醉云阁抓走了两个男宾客,把他们当做了细作,然后,过了几天,范文渊就搂着云湘和玉霜两位姑娘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醉云阁。崔姑姑战战兢兢的上前,小心翼翼行礼道:“范大人,您来啦!” 谁料,范文渊叫了一声:“元基!” “喏!”元基闻言,走上前拿出一包钱财递给范文渊。 范文渊拿起直接丢给了崔姑姑,“崔姑姑,不愧是醉云阁,这些天,两位姑娘伺候的我,真舒服!哈哈哈哈哈!” 崔姑姑错愕的接着钱袋,听到范文渊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的笑脸相迎,“哎哟,大人喜欢就好!范大人快请进,我多叫几位姑娘来陪范大人!”说罢,崔姑姑把范文渊迎了进来,还高喊着:“姑娘们!快准备了出来,范大人来啦!” 就这样,醉云阁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每日花红酒绿,莺莺燕燕。云湘自从回来之后,被崔姑姑穿了小鞋,也不再捧她,只叫她待在房间里休养身子。整个蓟城也都有意避开云湘,虽说明面上这事和她无关,那日范文渊只是叫她回府伺候,可心里都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时候,正是风口浪尖,当然避之而不及! 云湘坐在窗边,看着其他姑娘的楼阁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曾经,醉云阁最热闹、最风光的地方,当属自己的楼阁,可如今,这里却成了醉云阁最冷清的地方。 我给云湘打了一盆水,走进房间时,见她单衣着身坐在风口处,冷不丁提醒一句:“不冷吗?” 云湘淡漠的看着窗外,“你看看外边,曾经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那些曾经在我身上占尽便宜,享尽欢畅的男人,今天把你送上云霄,明天就能把你踩进泥坑!” 我多少开始同情云湘了,她这次也是遭人算计,受尽苦楚,心死了! “活着比什么都强!”我缓缓说出一句话,想要安抚她。 可是,云湘回过头,对着我冷笑道:“呵!没有价值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曾经被捧上天,如今却被人踩到了脚下!醉云阁内一个卑贱的浆洗老奴都可以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而她呢?妄想踩着我的尸骨扶摇直上?做梦!我可是云湘,我绝对不会服输!也绝不会,成为一枚弃子!”云湘的眼眸变得狠厉,眼中充满了仇恨。 我淡淡看着她,顿了顿,又说道:“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不值得大费周章!更何况” “不可能!”云湘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我不可能放过她!所有妄想把我踩在脚底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知道云湘肯定会打击报复,一旦云湘报复,那么玉霜就会死!玉霜真的不讨喜,我也不喜欢她,可是,我始终做不到云湘那样,视人命如草芥! 然而,我却注意到了,那天与我对接的车夫已经消失了,不再出现在醉云阁。而今日,来了两位罕见的客人,留着大胡子,身上挎着刀,走进醉云阁,崔姑姑却热情的款待道:“哎哟!韩老板,这么久都没见了!” 韩老板饶有兴味的打量了一圈醉云阁,看到崔姑姑,也客套着说:“崔姑姑,好久不见!今年,可有新鲜货色?” 崔姑姑笑得更开心了,打趣道:“韩老板,你年年来,年年都要新鲜面孔,我到哪再给你找美人去?你再多来机会,我这醉云阁,可不敢招待你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韩老板大笑起来,“崔姑姑,醉云阁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快给我把最漂亮的美人送来!” “好好好!韩老板快请进!”说着,崔姑姑就迎着韩老板去了楼上的包间,图尔汗作为随从也跟了上去,崔姑姑还在吩咐着:“姑娘们,快来陪韩老板喝酒!” 语罢,一群美艳女子走过来,倒进韩老板怀里,“韩老板~!来,喝呀!” 崔姑姑走出去包间,便有侍从上前,“姑姑,安排哪位姑娘来作陪呀?” 崔姑姑停了脚步,想了想,说道:“我醉云阁最美几位的姑娘里韩老板喜欢新人,凝芝已经陪过了!玉霜又死活不卖身!云湘”崔姑姑想了想,“算了!你去把玉霜给我叫来!” “姑姑,玉霜姑娘卖艺不卖身呀!” “嘿!反了她了?这哪有她说话的余地?给我叫来!她敢不来,就给我把人捆过来!” “是!”说罢,侍从就去玉霜的楼阁去请了。 玉霜一听要陪客过夜,玉霜不愿意,“告诉姑姑,我不卖身!” 侍从听了,没了好脾气,淡淡说道:“姑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姑姑说了,姑娘今天必须去!要是姑娘不去,就是绑,也要把姑娘绑过去!” 玉霜一下脾气上来了,“刷!”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推翻在地,不客气的对着眼前的侍从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滚!滚——!” 侍从在玉霜这里常年受尽了折辱,心里早就不痛快,去到崔姑姑面前,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崔姑姑的脾气上来了,带着几个粗野大汉来到玉霜门前,“啪!”重重推开了玉霜的房门,破口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开始和我耍脾气了!给我打!” 语罢,跟随崔姑姑的几个大汉直接把玉霜架起来,对她拳打脚踢,玉霜被打的叫唤:“啊!” 崔姑姑不痛不痒的在一边说:“当心点,别把脸打花了!” 玉霜被打得浑身都痛,她的随身侍婢莲心跪在一边,一声不吭。自从上次之后,她就不爽玉霜了,现在见她被打,莲心才不会同情她! “行了!”崔姑姑下令制止了那些大汉,然后对着玉霜说:“记住你的身份!你已经卖给了我,就别跟我装清高!走!”说罢,崔姑姑扭头就走。 侍从看了一眼玉霜,冷笑一声,跟着崔姑姑走了。走出了玉霜的楼阁,侍从便问道:“姑姑,玉霜姑娘不能去伺候韩老板,那请哪位姑娘去伺候韩老板?” 崔姑姑想了想,说道:“叫小怡!虽说在醉云阁内算不得漂亮,但毕竟是个还没陪过客人的,韩老板会喜欢的!” 侍从闻言,忙说道:“怡姑娘是个识趣的,小的这就去!” 云湘被崔姑姑架空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我偶尔还可以在院子里走一走,忽然听到了几声鸟叫,我抬头,便看见衷蜜鸟,云湘刚和它交流完,低头视线便和我对上了。但云湘只是冷淡的看我一眼,扭头就进去了。 我上楼之后,敲开了她的房门,又警惕的关上,问道:“是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不是!” “那你刚才” “那是我的事,和你有关吗?” 我不再说话,闭上了嘴,退了出去。但我总有种预感,她背着我,一定做了什么。 第九十六章 绝不会成为一枚弃子 我从上大夫府出来之后,上了马车,刚准备要走,元基跑了出来,“代云姑娘,天冷,大人让我给姑娘送披风!” 我掀开帘子,看着范文渊的披风,也没什么矫情的,接过披上,然后就回醉云阁了。 到了醉云阁门口,卫兵已经散去,我终于明白了范文渊的意思。下了马车,瞥见刚才自称是图尔汗安排来接应我的那个车夫,他显然明白了其中意味,如果他真是图尔汗的人,那么,消息很快就会送出去!我缓缓从后门走进醉云阁,回到了云湘住的阁楼,然后,走进房间,一言不发的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不知说什么。 楚兮见我回来了,连忙过来问我:姐姐,你没事? 我失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人好陌生,我好像已经不认识她了! “楚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她?仅仅只是为了自救吗?” 楚兮闻言,顿了顿,缓缓说:远在异国他乡,姑娘是我们唯一亲近,可以信赖的人了! “信赖?你真的相信她吗?我不信她!我讨厌她,是真的!我提防她,也是真的!”我转过身来,紧盯着楚兮,坚定的说道:“楚兮,你千万记住,要时刻防范着云湘!她不值得信赖!” 楚兮错愕的点了点头,说:姐姐,我只信赖你! 云湘的事很快就解决了,他们从醉云阁抓走了两个男宾客,把他们当做了细作,然后,过了几天,范文渊就搂着云湘和玉霜两位姑娘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醉云阁。崔姑姑战战兢兢的上前,小心翼翼行礼道:“范大人,您来啦!” 谁料,范文渊叫了一声:“元基!” “喏!”元基闻言,走上前拿出一包钱财递给范文渊。 范文渊拿起直接丢给了崔姑姑,“崔姑姑,不愧是醉云阁,这些天,两位姑娘伺候的我,真舒服!哈哈哈哈哈!” 崔姑姑错愕的接着钱袋,听到范文渊这么说,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的笑脸相迎,“哎哟,大人喜欢就好!范大人快请进,我多叫几位姑娘来陪范大人!”说罢,崔姑姑把范文渊迎了进来,还高喊着:“姑娘们!快准备了出来,范大人来啦!” 就这样,醉云阁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每日花红酒绿,莺莺燕燕。云湘自从回来之后,被崔姑姑穿了小鞋,也不再捧她,只叫她待在房间里休养身子。整个蓟城也都有意避开云湘,虽说明面上这事和她无关,那日范文渊只是叫她回府伺候,可心里都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时候,正是风口浪尖,当然避之而不及! 云湘坐在窗边,看着其他姑娘的楼阁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曾经,醉云阁最热闹、最风光的地方,当属自己的楼阁,可如今,这里却成了醉云阁最冷清的地方。 我给云湘打了一盆水,走进房间时,见她单衣着身坐在风口处,冷不丁提醒一句:“不冷吗?” 云湘淡漠的看着窗外,“你看看外边,曾经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那些曾经在我身上占尽便宜,享尽欢畅的男人,今天把你送上云霄,明天就能把你踩进泥坑!” 我多少开始同情云湘了,她这次也是遭人算计,受尽苦楚,心死了! “活着比什么都强!”我缓缓说出一句话,想要安抚她。 可是,云湘回过头,对着我冷笑道:“呵!没有价值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曾经被捧上天,如今却被人踩到了脚下!醉云阁内一个卑贱的浆洗老奴都可以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而她呢?妄想踩着我的尸骨扶摇直上?做梦!我可是云湘,我绝对不会服输!也绝不会,成为一枚弃子!”云湘的眼眸变得狠厉,眼中充满了仇恨。 我淡淡看着她,顿了顿,又说道:“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不值得大费周章!更何况” “不可能!”云湘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我不可能放过她!所有妄想把我踩在脚底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知道云湘肯定会打击报复,一旦云湘报复,那么玉霜就会死!玉霜真的不讨喜,我也不喜欢她,可是,我始终做不到云湘那样,视人命如草芥! 然而,我却注意到了,那天与我对接的车夫已经消失了,不再出现在醉云阁。而今日,来了两位罕见的客人,留着大胡子,身上挎着刀,走进醉云阁,崔姑姑却热情的款待道:“哎哟!韩老板,这么久都没见了!” 韩老板饶有兴味的打量了一圈醉云阁,看到崔姑姑,也客套着说:“崔姑姑,好久不见!今年,可有新鲜货色?” 崔姑姑笑得更开心了,打趣道:“韩老板,你年年来,年年都要新鲜面孔,我到哪再给你找美人去?你再多来机会,我这醉云阁,可不敢招待你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韩老板大笑起来,“崔姑姑,醉云阁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快给我把最漂亮的美人送来!” “好好好!韩老板快请进!”说着,崔姑姑就迎着韩老板去了楼上的包间,图尔汗作为随从也跟了上去,崔姑姑还在吩咐着:“姑娘们,快来陪韩老板喝酒!” 语罢,一群美艳女子走过来,倒进韩老板怀里,“韩老板~!来,喝呀!” 崔姑姑走出去包间,便有侍从上前,“姑姑,安排哪位姑娘来作陪呀?” 崔姑姑停了脚步,想了想,说道:“我醉云阁最美几位的姑娘里韩老板喜欢新人,凝芝已经陪过了!玉霜又死活不卖身!云湘”崔姑姑想了想,“算了!你去把玉霜给我叫来!” “姑姑,玉霜姑娘卖艺不卖身呀!” “嘿!反了她了?这哪有她说话的余地?给我叫来!她敢不来,就给我把人捆过来!” “是!”说罢,侍从就去玉霜的楼阁去请了。 玉霜一听要陪客过夜,玉霜不愿意,“告诉姑姑,我不卖身!” 侍从听了,没了好脾气,淡淡说道:“姑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姑姑说了,姑娘今天必须去!要是姑娘不去,就是绑,也要把姑娘绑过去!” 玉霜一下脾气上来了,“刷!”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推翻在地,不客气的对着眼前的侍从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滚!滚——!” 侍从在玉霜这里常年受尽了折辱,心里早就不痛快,去到崔姑姑面前,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崔姑姑的脾气上来了,带着几个粗野大汉来到玉霜门前,“啪!”重重推开了玉霜的房门,破口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小贱人!开始和我耍脾气了!给我打!” 语罢,跟随崔姑姑的几个大汉直接把玉霜架起来,对她拳打脚踢,玉霜被打的叫唤:“啊!” 崔姑姑不痛不痒的在一边说:“当心点,别把脸打花了!” 玉霜被打得浑身都痛,她的随身侍婢莲心跪在一边,一声不吭。自从上次之后,她就不爽玉霜了,现在见她被打,莲心才不会同情她! “行了!”崔姑姑下令制止了那些大汉,然后对着玉霜说:“记住你的身份!你已经卖给了我,就别跟我装清高!走!”说罢,崔姑姑扭头就走。 侍从看了一眼玉霜,冷笑一声,跟着崔姑姑走了。走出了玉霜的楼阁,侍从便问道:“姑姑,玉霜姑娘不能去伺候韩老板,那请哪位姑娘去伺候韩老板?” 崔姑姑想了想,说道:“叫小怡!虽说在醉云阁内算不得漂亮,但毕竟是个还没陪过客人的,韩老板会喜欢的!” 侍从闻言,忙说道:“怡姑娘是个识趣的,小的这就去!” 云湘被崔姑姑架空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我偶尔还可以在院子里走一走,忽然听到了几声鸟叫,我抬头,便看见衷蜜鸟,云湘刚和它交流完,低头视线便和我对上了。但云湘只是冷淡的看我一眼,扭头就进去了。 我上楼之后,敲开了她的房门,又警惕的关上,问道:“是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不是!” “那你刚才” “那是我的事,和你有关吗?” 我不再说话,闭上了嘴,退了出去。但我总有种预感,她背着我,一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