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子妃:傻子夫君把我娇养了》 第一章 重生 云朝三十四年,冬。 云朝新帝初登基,便下旨在第二日就迎娶京城第一美人,将军府庶女林落雨,一时之间举国同庆。 与此同时,东宫地牢。 一面目全非的女人正被锁在架子上,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着明黄色绣龙纹样式长袍的男人和一个身着大红色婚服的女人。 铁架上被铁链子锁着的女人早已没有了刚被抓来时的疯狂,此刻的她已经看清了自己那荒唐的过去。 她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好啊!这就是她倾心了一世的男人!这就是她相信了一世的好妹妹! 对面身着婚服的林落雨皱了皱眉头望向旁边的男人娇滴滴的开口:“太子哥哥,我看姐姐好像精神不是很好,我们就走,不要刺激她了。” 两人走后随机就有一把火被扔了进来,林落翎没有闭眼而是双目通红的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 脑子里却全是刚才林落雨告诉她的真相。 “将军府的人已经全被安上了造反的罪名了,反正我也不是将军府的人。” “被你退婚的那个云川王世子啊,是因为你才傻的。” “你以为太子哥哥真的能看上你一个成天动粗的粗鄙女人吗?这从一开始都是在骗你的!” 因为强烈的执念,林落翎的魂魄在离开人世时曾升上了半空,她最后看到了这人间的景象。 漫天的大雪簌簌的落下来,灯火通明的东宫人影绰绰,都在为明日皇帝的大婚做准备。 而东宫门前,跪着一个已经冻僵的身影,时云川王世子云隐。 他竟然为了找自己,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 “不!” 床上,暖黄色帐子里的人忽然从床上惊坐了起来,林落翎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做了噩梦,她额上滴下一滴汗,燥热的感觉似乎还在身上挥之不去。 可是眼前却不是那昏暗潮湿的地牢,屋子里的暖炉正轻轻的向上升腾着白烟,因此林落翎才会感觉到热。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 林落翎掀开了床帐,入目的琉璃珠帘,梨花椅,贵妃榻没有一样不熟悉的,这不是她家吗? 只是后和家里人赌气之后就很少回来了。 林落翎心里仿佛有些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穿上鞋子慢慢走到了铜镜面前。 随即饶是身经百战的她,也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镜子里的少女杏眼圆睁,湿漉漉的杏眼里因为激动泛起了泪花,皮肤白皙,脸颊微粉,正和她做着一样的动作。 她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青葱,如玉一般莹白,关节处是桃花一般的粉色。 完全不是后来她饱经风霜的那双长满老茧的手。 她重生了。 她林落翎死在冬天,也重生在冬天。 上一世的她真心错付,错爱太子,不仅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还要看着被她亲手送上皇位的男人反过来和自己的庶妹谈笑风生。 林落翎想了想便拿上狐裘走了出去。 “小姐?” 走廊左边走过来一个丫鬟,模样俊秀,周身气质清冷。 “落苏?” 这是父亲拨给她的暗卫,平日里就丫鬟打扮的跟在她周围,只不过上一世在她去救深陷吴国的太子的时候,为了掩护她撤退,永远长眠在了吴国。 一条年轻的生命就那么横死他国,连尸骨都没有。 林落翎瞧见故人,鼻头一酸,她很快转过了头掩饰住了情绪。 若太过异常,会被人瞧出来的。 落苏神色如常,端着一碗药汤看着面前似乎是要出门的林落翎:“小姐你要出门吗?” 林落翎想了想转身问她:“我。。梦到了娘亲,所以想去找她,娘亲呢?” 落苏将在外边冻了许久只剩一点余热的药碗递过去:“今日皇后娘娘将夫人唤了过去,估计是因为一年一度的簪英会。” 簪英会?那个比武大会吗? “今年是哪一年啊?” 落苏虽有些疑惑但她也不会违抗主子的命令:“云朝三十一年。” 三十一年,进你她刚十七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她父母都在,她也没有赌气的离开家一去不回。 还有,林落雨和太子的阴谋也还没有成功,云隐,也还好好的。 林落翎眼中迸发出了一瞬的杀意,既然上天让她重生,那么她必定会将上一世加害过她的人一个个剥皮抽筋,慢慢折磨。 等一下,林落翎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后。 坏了!那今日的簪英会,云隐好像也在。 林落翎赶紧提了裙子踩着雪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落苏只好将药放下之后跟了出去。? 第二章 簪英会(一) 她记得这年的簪英会,太子摘得魁首。 这让当年本就对太子芳心暗许的她更是彻底一颗心都栽在了太子身上。 得知了和云隐有婚约后,她就更加坚定的要退了婚和太子订婚。 只不过被太子以还未立业为由拒绝了。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立业,而是对她极度厌恶才对。 林落翎没有坐马车而是披着狐裘慢慢的在雪地里走,横竖将军府离皇宫武场不远,重活一世,她想好好感受一下这久违的感觉。 雪花落在皮肤上带来的阵阵寒意,被冷风吹起的头发拂在脸上留下的丝丝痒意,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立刻就消失,种种景象无一不在提醒着她的新生。 她拿着落苏为她准备的汤婆子的手微微攥紧,苍天有眼,终于可以让她有机会慢慢弥补她的遗憾。 落苏在后边看着在雪地里静静走的小姐心里有些疑惑,小姐今日状态似乎不太对。 一向娇气的她今日居然不坐马车而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走。 将军和夫人可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她身子本来就弱不会冻坏了。 “小姐到了。” 落苏出声提醒;发着呆差点走过的林落翎。 林落翎抬头看了看牌匾想起了今日来此的事情,赶紧快步走了进去。 她记得上一世云川王世子不知何故竟然出现在武场,还上了台,最后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 无论如何,她得救他。 林落翎到的时候场上已经坐了不少的人,簪英会的地点就是中心的圆台,周围是一层层的阶梯便于大家观看。 林落翎带着落苏从入口进去,选了看台一层边缘的位置坐了下来。 落苏就站在她旁边。 “小姐今日匆忙来此就是想来看比武?” 林落翎摇摇头,场上还没有云隐的身影,应该是还没开始打。 思绪未落她就远远地看到了对面和一群贵女坐着的一张熟悉的脸。 林落雨。 看到这张脸,林落翎几乎是下意识的攥住了手掌,她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林落雨,等到指甲都陷入肉里才堪堪的止住了自己的情绪。 呼—— 她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算了,来日方长。 “诶,对面不是你那个病秧子姐姐吗?” “对啊,她不是一向不怎么出门的吗?怎么今天还来看簪英会?” 林落雨周围的一群贵女显然也看到了林落翎,没办法,她那张脸很难不引人注意。 林落雨矜持的笑了笑轻声说道:“许是姐姐觉得无聊想要解解闷。” “要我说啊,应该就是来看太子的,毕竟天天死皮赖脸的跟着太子,这几天听说又病了才消停了许久,没想到又跟来了。” 礼部尚书的女儿柳言不屑的开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天天不矜持的跟在一个男人后边,还为此住进了宫里,想想确实是挺让人不齿的。 林落雨抬眼看了看林落翎没说什么,没出言反驳,也没出言维护。 “恭喜柳兵守擂成功!。” 礼部尚书的儿子,柳言的哥哥。 此言一出,场上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圆台处。 柳兵站在圆台上,就在场上主持的太监正要宣布下一个挑战者的时候,忽然冲上来一个披着银白色斗篷的身影。 直到他头上的兜帽被风吹落,场上的人这才看到这人是谁。 不画而黑的眉毛顺着锋利的走势静静的挺在额头上,眉尾长了一颗黑痣,再往下是一双含着懵懂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上还落了几片雪花。 皮肤白皙如雪一般,脸颊清瘦,露出刀削般的轮廓。 真是清风霁月一般的少年郎。 “这不是云川王世子吗?” “他一个傻子怎么会在这里,找死吗?” 当林落翎再看到这张上一世最后见到的脸时,再也无法像抑制自己的恨意一样抑制自己的难过,她几乎是即刻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他还是和上一世见到时一样瘦。 场上的太监看到后有些犯难,他看向高处的皇上。 皇上知道名单上没有他,但是又不能直接把他赶下去。 毕竟他这个侄子的智商有只有六岁,真闹起来不好收场。 他只好和旁边的太监说了什么之后,那人就赶紧朝台上问。 “世子可是要参加簪英会?” 云隐一双懵懂的眼睛眨了眨看向台上的人,似乎是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皱着眉指了指自己,苦恼了之后点了点头。 噗嗤—— 见云隐点了点头之后,林落翎后边忽然发出一声笑。 “这个傻子还真点头啊。” “怎么你知道为什么?” “我碰见他,他说自己有个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我说打败圆台上的那个人,就能找到,没想到他还真信。” 林落翎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扭头看了一眼默默记住了这个人的长相。 “这。。。” 太监看向皇上,皇上只好挥了挥手:“比赛本就各人都能参加,不过考虑到世子的情况,柳兵点到为止即可。” “那就开。。” “等一下。” 林落翎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断了场上的主事太监,她看着高处的皇上行了个礼。 “禀皇上,臣女林落翎认为云川王世子本就不在比赛名单上,再加上他情况特殊,这柳公子即便赢了也算是胜之不武,这已经不是簪英会比赛的初衷了。” 皇上看向林落翎,知道这是骁勇大将军的嫡女,从小也是陪着太子一起长大的,脸上稍微缓了缓严肃的神情:“那你以为如何?” “臣女斗胆请皇上准许云川王世子下场。” 场上的人似乎有些惊讶,连皇上也有些为难:“即便胜之不武不好,但簪英会也从来没有不打就下台的先例。” 林落翎微微一笑,面上得体之余又带些小女儿的可爱:“但是可以替换人啊,我只是,要为云川王世子换个人选而已。” 说罢早就得到指示的落苏走上前去跪下行礼:“奴婢愿替世子上场。” 皇上还未开口,柳兵却先气急败坏的开口:“什么?你让老子和一个丫鬟打!这不是羞辱我吗?” 林落翎听到微微挺了一下背,纤细的脖颈和脊背划出流畅的曲线,她转身看向柳兵:“那柳公子以为,和一位智力只有幼儿水平的人打,就不算羞辱你了吗?” “你!” 柳兵确实无话可说,这两种方法怎么看,好像他都被羞辱了。 他狐疑的看向对面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依旧面若桃花的林落翎,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将军府那个只知道跟在太子后边的那个无脑草包吗? 妹妹不是说她长的和个鬼一样吗? 皇上摆摆手,不管怎么样,将军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准了。” 林落翎放下心来,她朝落苏给了个眼神,落苏点了点头足尖一点两步就跳在了圆台上。 “世子请。” 可没想到云隐却在地上爬了爬,随着他的动作簌簌的落下了一层积雪来,他抱着圆台边上的柱子,眉目露出委屈又戒备的神情来。 “走开!我不要下去!”? 第三章 簪英会(二) 落苏下意识看向一边的林落翎,而林落翎先看了看高处的天子。 毕竟天子最重脸面,遇事落苏第一个看向的不是皇帝而是她,她怕皇上会多想。 不过还好,皇帝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的神情。 她叹了口气,云川王和当今圣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云川王的生母赵太妃深受先帝喜爱,若不是云川王夫妇无故失踪,说不定君主之位都可能易主。 众太妃早逝,时至今日皇室长辈只剩太后一人,平日里只伴青灯古佛不问政事,见世子可怜便经常宣进宫带在身边玩耍。 皇上也对这个侄子还算不错,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碍着太后的面子。 没有皇上的指示,林落翎也不敢贸然走上前去,没想到皇帝开了口。 “既然世子不愿意,朕也不好强迫。” “等一下,皇上可否让臣女一试?”林落翎着急的走了下来靠近圆台。 如果今日真的让云隐上场,柳兵受了屈辱一定会将气撒在他身上。 就连皇上也未必会真的阻止。 皇上此时已经有些不悦了,他盯了盯林落翎,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松了口:“那就快些。” 林落翎点头谢了恩后,转身略有些紧张的往圆台方向走过去。 上一世其实自己对云隐的记忆不多,只知道他和自己有小时候定下的婚约。 她在云隐的背后站定,定了定神才发现握着汤婆子的手心竟然有些出汗。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世子?” 云隐本来还戒备的看着对面的落苏,听见林落翎的声音之后似乎有些诧异,好像听见了自己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林落翎,像是小孩子看到了什么喜欢的玩具。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云隐忽然伸出手抚上了林落翎的脸颊。 少年手掌柔软且冰凉,他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弄得林落翎的脸颊有些痒。 “翎妹妹?” 这下换到林落翎惊讶了:“你记得我?” 云隐歪了歪头盯着她看了看,收回了手点了点头:“翎妹妹!” 林落翎心头一热,她抿了抿嘴扯出了一个笑:“世子,和我下去好不好?” 云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低下头绞了绞手指,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娘亲给他的手环还没有找到呢。 林落翎见他好像有什么不愿正想再开口劝说的时候,云隐却忽然从地上呼哧呼哧爬了起来从圆台上一下子跳了下来:“但是娘亲说以后要听翎妹妹的话。” “走!” 林落翎微微一愣,不过她知道现在这个场合有些不妥,很快收敛了神色带着云隐转身就要走。 但是云隐却撇了撇嘴朝着林落翎伸出了手掌。 林落翎反应过来他现在只是一个孩童的思维,应该是要她牵着走。 她没有想太多就直接牵住了云隐冰凉的手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过毕竟两人还是男女授受不亲,坐下之后林落翎就放开了他的手。 想起云隐冻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林落翎将手里的汤婆子塞到了他手里。 “你冷不冷?” 云隐倒是诚实的点点头,同时好奇的一直偷瞄她。 林落翎没忍住笑了笑伸手给他戴上了头上的兜帽:“看我干什么?” 云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坐直了,欲盖弥彰的看着前边比武的人。 林落翎起了逗小孩子的心思,她将头伸到云隐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说话,你娘亲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 云隐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皱,眼神飘向了一边不敢看她,过了一会儿带了些委屈的看向林落翎:“娘亲说以后翎妹妹是要嫁给我当夫人的,就像爹娘一样。” “可是翎妹妹好像不喜欢我,从来都不找我玩。” 林落翎心里又是一揪,她竟没想到云隐娘亲和他说过这些。 他们的婚约确实是两家大人小时候定下的,也许是在云隐没有痴傻前,他母亲教导他的。 她想起上一世林落雨说出的云隐痴傻的真实原因,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没有不喜欢你。” 然后不管云隐看不看得懂,她湿润的杏眼中闪着认真的光芒对他说:“云隐是天下最好的小孩儿了,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那翎妹妹以后会来找我玩吗?” “会的。” 云隐放下心来,两只脚轻松的交叠在一起,本来板正的坐姿也有些松弛,他坐的离她又近了些,开心的玩着自己手里的汤婆子。 林落翎也转头看向圆台上的战局,嘴角笑意渐失。 她让落苏上场并不单单只是为了保护云隐,这比赛本就是车轮战的形式,柳兵就是最后一个守擂者。 而太子,就是最后一位挑战者。 要说太子夺魁有没有猫腻她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她既然重生了,就肯定要好好的和太子玩玩。 今天这个魁,他不能夺。 一局下来毫不意外的落苏赢了,趁着中场休息环节落苏过来听她指示。 “小姐,下边是最后一局和太子的比赛,需不需要奴婢放些力气。” 毕竟她家小姐爱慕太子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她倒是不在乎给不给皇室面子,但是小姐的面子她得给。 林落翎眼神忽然暗了一暗,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琥珀色的瞳孔,她嘴角扯出一抹极冷的笑容:“不,比赛自然要尽力。” “你们暗卫是不是知道如何攻击敌人内里但是身上却看不见伤痕的?” 落苏点点头:“是。” 这种功法向来是对付达官贵族用的,功夫稍微好些的去做,连仵作都看不出端倪。 林落翎含笑看向落苏,但落苏总觉得这笑意不达眼底:“我要你接下来的比赛不仅要赢,还要用上这套功法打。” “什么?” 落苏有些不敢相信,小姐,不是最喜欢太子殿下了吗? 为何突然?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落苏赶紧低头:“是,奴婢明白。” 太子显然也知道了换人的消息,他上场之后先是皱了皱眉看向了林落翎。 对这个成天跟着他的女人他心中向来不喜,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儿竟然这样不知廉耻。 若不是她是将军府嫡女。。。 但林落翎今日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他还没来的及细看,就见对面的那个丫鬟朝他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多有得罪。” 一炷香后。 太子捂着肩膀艰难的想从地上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腿上好像有上千只蚂蚁在咬着他的每一个关节,他心中惊恐,但毕竟碍于自己的面子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 见对面的人还要上前,他攥了攥拳忍着全身的剧痛无奈之下只好伸手阻止。 “慢着,我认输。” ?!! 场上众人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不一会儿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输给了一个丫鬟?” “可我怎么感觉这丫鬟没怎么动手,看着就像轻轻点了几下啊?” “是啊,就差把放水写在脸上了。” “就是就是。” 皇上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言论,他不怒自威的脸如今黑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太子捂着肩膀羞愧的走下圆台,落苏也从圆台下来。 不过皇上到底心疼自己儿子,他先是让太医去给太子检查了身体。 林落翎轻轻冷哼,如果太子身上满是淤痕,那么放水的言论就不攻自破了,顶多算是技不如人。 落苏毕竟是将军府出来的,有些功夫不奇怪,这样一来,太子的面子也不算丢的太多。 不愧是能当天子的人啊。 可惜。。。 “禀皇上,太子殿下身上并无伤痕和淤痕。。 人群再次窃窃私语起来:“不会,真是那丫鬟放了水太子都没赢啊?” “这也太弱了。” 皇上从座位上负着手站起来眯了眯眼看向太子,太子此刻也不敢有何言语。 林落翎见状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声道:“恭喜皇上。” 皇上沉沉开口:“何来恭喜之说?” 林落翎低头:“落苏此番本就是替云川王世子上场,因此才不敢不尽力,如今摘得魁首,是世子的荣誉,更是您的荣誉。” “他赢,便是您赢。” 皇上惊讶的看向林落翎,心中不免有些赞赏,脸上的阴云也消失些许。 这姑娘,倒是心思细腻绝顶聪明。? 第四章 簪英会(三) 皇上待人回了宫,簪英会魁首的礼品也由皇帝身边的主事太监王公公发放。 是一把镶着红色玛瑙的弓箭,重的林落翎拿都拿不起来只好先让落苏拿着。 见大会结束,看够了闹剧的看客也都开始准备离场。 林落翎也正要走,本来想着先把云隐送回家的,没想到从对面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脸上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眉宇之间的英俊之气仍在。 脚步匆忙口中却不喘,气息平稳,应当是个高手。 他好像没有料到云隐会和自己呆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老奴见过林小姐,我是云川王府的管家刘长生,刚才有事离开一会儿,没想到世子会跑到这里,多谢林小姐照料了。” 他其实早就到了,只不过看到云隐和林落翎相处的还不错,林落翎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才等比完了过来。 林落翎摇摇头,她很客气的让了一步让刘长生将云隐领走。 但云隐却不是很想走的样子,想要牵她的衣服却又有些害怕的不敢牵。 只好将头丧气的垂着。 林落翎见状想起上一世自己大嫂之前哄小侄子的样子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和刘先生回去,我明日得了空就去寻你。” 云隐霎时间脸有些红,连脖子都染上了微粉,不过他好似很受用,还是乖乖的站在了刘长生身后点了点头。 送走云隐,林落翎也感觉身体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可能是重生的副作用,胸口有些闷闷的。 她叫上落苏准备离开,谁知道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姐姐这是要走吗?我见姐姐没坐马车,不如和妹妹一起?”林落雨披着粉红色斗篷娇滴滴的正从不远处过来。 林落翎不想理她,她甚至恨不得这张脸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真是见一面都嫌恶心。 但林落雨显然不是很想给她这个机会,她快步走了几下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姐姐,我只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林落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漫不经心的扑掉自己肩上的雪花,根本不拿正眼看林落雨:“说。” 林落雨心中疑惑,这个一向头脑简单对自己亲热的嫡姐今日怎么会如此冷漠? 但顾不上其它,林落雨再次蹙着眉开口:“姐姐怎么能让落苏和太子殿下对打呢?她身手高强,若是将太子殿下打出病来,我们将军府可如何负责?” 听她提起将军府,林落翎终于愿意冷眼看向她,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负责?妹妹不知是耳聋还是眼瞎?太子身上没有伤痕,落苏已经极力退让了,是太子自己认输的。” 林落雨震惊的看向林落翎,她今日竟然不想平日一样叫太子哥哥了?提起太子,语气竟这样疏离。 “可是太子,太子他明明神情痛苦,一看就” “就什么?”林落翎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刚才给他诊治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太医,妹妹是不相信太医,还是不相信皇上?” 林落雨一时间慌了神,她赶紧看了看周围还没走完的人群,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质疑君主可是大罪,她赶紧语无伦次的解释:“我没有,我我” 林落翎冷笑一声错了错身子准备离开,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冽的男声。 “是本太子技不如人,你又何故为难她?” 林落翎忽然站定,她转身看向后边的太子,眼中情绪莫名。 恨意,痛苦,怒火,夹杂着清醒的悔意在她眼神中闪现,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她是悔,但她上一世也确实对太子付出过真心,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如此恨。 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她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表情:“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平日里这个人只会不顾礼节的喊自己太子哥哥,今日怎如此客气。 太子看了看旁边一脸委屈宛若霜打的梨花一样的林落雨,再次想到她是为自己打抱不平才被训斥的,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正义之火。 “你平日里不懂礼节也就算了,为何现在如此疾言厉色?”太子殿下居高临下的训斥着她:“真是让本殿失望。” 林落翎心中并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的交流,便只当他在狗叫:“太子殿下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训斥我吗?” 太子见林落翎并没有一分被他训斥的委屈和羞愧,他不禁有些疑惑。 这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沉声开口:“我不管你现在在耍什么把戏,我只是来告诉你,男女有别,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太子比她高了半个头,林落翎扬起脖子对他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没有半点不开心:“太子殿下说的对,您就当我之前是瞎了眼才喜欢缠着您,从此往后,我们再不会有半点瓜葛。” 她语气决绝,倒让太子有些惊讶,林落雨也震惊的停止了装哭的动作。 不过太子很快反应过来,强忍着身上的痛苦挥了挥衣袖将手背在身后:“如此最好。” 三人分道扬镳,林落雨快步的走上前上了马车,今日林落翎太过反常,她得和母亲商量一下此事。 解决了太子这个大麻烦,林落翎倒是心情颇好的仍然走了回去,落苏有些不放心的问 “小姐,您真的不喜欢太子了?” 林落翎点点头编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会有些情愫很正常,但那不是喜欢,大病一场我也想明白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落苏放下心来吐了口气,明明比林落翎年长不了几岁,但是却欣慰的看着她:“将军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之前跟着将军,知道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对这个女儿想念的很,只是因为小姐整天追着太子,基本很少回家,一心只想住在宫里,将军和夫人无奈也只能随着她的性子。 小姐如今能想通,今年春节将军回来定会开心。 林落翎回府后娘亲还没从宫里回来,她便直接就累得去睡了。 是夜。 云川王府书房。 云隐坐在桌子后边拿着一张写着字的纸在细细的看着,如瀑的长发被玉冠高高的束在了头顶,烛光映着他如玉般的面孔像是给他镀了层鎏金,眼睫毛微微垂下,被映成金黄色的眸子在光下熠熠生辉。 只是此时的他眼神清明,再无半分懵懂。 “你是说她为了救我还打了太子?” 刘长生站在他对面点了点头:“林姑娘身边的人是个高手,她每一招看似在放水,实则力道都击在内里,没个一两月,太子好不完全。不过世子放心,寻常人看不出来也诊断不出来。” 云隐轻笑:“我虽每日只清醒这一两个时辰,但你也不必拿这话逗我。” 他握着信纸的手有些用力,手背青色的脉络由此清晰可见:“毕竟她那般喜欢太子。” 刘长生赶紧解释:“我也觉得奇怪,但林姑娘确实是这么做的,而且她还说明日得空会来寻你。” 云隐脑子忽然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清醒的时辰要到了。 自从小时候喝下药后,他就变得痴傻,经过这几年的秘密治疗,一个月前终于在入夜后能够变的清醒一会儿。 从片刻到一炷香再到如今的一两个时辰。 他交代完书信中的事情后就有些困意,他站了起来就准备去卧房,月白色的衣袍浅浅拂过门槛,似乎还有什么未言,只他出房门之后还是顿了顿,背对着刘长生犹豫的开口说道:“若是她来不用检查直接请进来。” 刘长生摇摇头偷笑:“是。” 唉,这孩子,即使觉得自己是在诓骗他,也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他期待了很久的谎言啊。 第五章 生辰宴(一) 翌日清晨。 林落翎从床上坐起来,她伸了个懒腰,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上一世因为外出征战和每天和父母的争吵以及对太子患得患失的紧张,基本日日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林落翎暗自吐了口气,人一辈子太短,上一世她因为执念将自己困住了太久。 她这一世其实并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 仇是要报,但在这之前,她先要做的事情,是要帮云隐治好他的痴呆症。 她知道他是后期因毒药导致的痴呆而不是先天的,上一世行走江湖替太子办过不少事情,她知道江湖上有一个海棠仙子,能活死人肉白骨。 能找到她,应该就能有办法治好云隐的痴呆症。 林落翎穿上鞋子打开了衣柜,入目的却全是大红大绿的衣服,她轻声笑了笑,她之前总觉得穿引人注目的衣服就可以吸引她的太子哥哥的注意,现在,自己看着这颜色都觉得厌烦。 她好不容易挑了一件深蓝色的流仙裙,头发只浅浅的半挽在脑后,剩了一半的头发垂在脑后。 “翎儿?” 林落翎刚洗漱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她听出来是她娘王仙岑的声音。 她打开门,映入的是她娘亲担忧的脸,想起上一世因为父母不同意自己与太子走的太近,而二夫人倒是一直在帮自己出谋划策,这导致林落翎和父母的关系极差,到她征战结束被抓入东宫,两年里只回家了一次。 “翎儿,昨日娘回来的晚,听说你去看簪英会了?没有冻着?”王仙岑皱着眉担忧的看着她。 林落翎心里一暖,她忍住鼻头的酸涩上前亲昵的挽住王仙岑的胳膊:“没事娘,你昨日去宫里皇后娘娘找你聊了什么啊?” 王仙岑有些惊讶于自己女儿今日的亲昵,说起来,翎儿逐渐和他们不亲近都怪他们这两个做爹娘的。 翎儿如果真的喜欢太子,也说不定是段良缘呢。 她斟酌了一下开口:“是皇后娘娘对于三日后太子生辰的举办来找我商议了一下,顺带提了一下太子的婚事。” “皇后娘娘想借太子十九岁生辰来为他选个太子妃。” 说罢,王仙岑小心的看了一眼林落翎,见她神色如常便说。 “娘之前不想让你跟太子离得太近是因为娘看得出来太子对你没有情意,但是如果翎儿真的愿意。” “娘和皇后娘娘说了,如果你愿意,娘亲就将你和云川王世子的婚约解除了,再” “不用了娘。”林落翎将靠着王仙岑胳膊的头抬正看着她:“女儿想明白了,太子不适合女儿,反倒云川王世子生性纯良,倒不失为一个良人。” 王仙岑有些惊讶的看着林落翎:“翎儿真的这么想?” “自然是真的啊娘。”林落翎瞟了一眼后边转身离去的小尾巴冷笑一声,随即换上那副娇憨可爱的神情:“走,女儿陪您用膳娘,我要饿死了快。”、 “好。” - 碧落院。 “她真的这么说?” 将军府二夫人李氏狐疑的看向对面的林落雨。 林落雨暗自思考了一会儿:“不确定,不过昨日簪英会,她确实对太子说了很决绝的话,并且对云川王世子很不一般。” 李氏赶紧喜笑颜开:“那不正好,你就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和太子” 林落雨阴鸷的表情上露出一抹冷笑,她略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亲娘:“不行,我是庶女,你以为皇后娘娘那么爱注重皇家脸面的人,会让一个庶女做太子妃吗。” 不然林落翎追着太子那么多年,直到沦为满城笑柄,皇后为什么阻止,还不是看上了林落翎的嫡女身份。 不过,若是她能使太子疯狂的迷恋上自己,做个侧妃,如果太子再娶一个好拿捏的正妃。 哼,林落雨笑,那就没人能阻她的路了。 - 林落翎刚坐好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没见二哥?” 王仙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落翎看到她的神情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应该是娘亲故意让二哥没来的。 二哥其实是父亲副使的儿子,他战死沙场之后,父亲看他可怜便养了过来,对外就称作将军府次子。 二哥刚来的时候想和她们一群小孩子一起玩,但是因为林落翎喜欢太子,她觉得认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二哥她觉得丢脸,便时常显露出她对二哥毫不客气的厌恶。 童言无忌,所以最是伤人心。 渐渐的,二哥林霄符就不再出现在她眼前了。 可是林落翎知道,上一世大哥林洛勇和父亲一起在前线打仗,林落翎又不经常回家,在那段日子里,一直都是她这个只喜欢经商的二哥,在替他们照顾这一对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父母。 林落翎叹了口气:“娘,我以前确实太任性了,我会和二哥道歉的。” 吃过饭后,林落翎就带着落苏去了她二哥的院子。 还没走进就听见一声怒喝:“就五十两银子而已,你在我们林府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和你要点钱怎么了?!” 林落翎听见林落雨的声音后便快速走了进去,她二哥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饭,对面是盛气凌人的林落雨。 见他不理自己的林落雨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想掀翻这个软柿子二哥的饭碗。 忽然她就感觉一阵香气从自己身前掠过,再然后就是脸上传来的一阵火辣辣的痛。 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向对面一脸阴沉的人。 “林落翎!你敢打我!” 林落雨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这还是她那个好拿捏的草包姐姐? 这怎么回事?她从来最听自己的话了?还有,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林落翎嘴角平平的缓步走到她面前,离她还有一尺的地方停下。 在林落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的时候,忽然林落翎抬起手又给了她另一张脸一巴掌。 林落翎上辈子学的招式仍然记得,虽然现在这幅身体体格不如上辈子,但是如何发力使人最痛,她可是知道的。 林落雨被这一巴掌打的一把倒在了地上,此刻的她双手捂着两边的脸,神色震惊又愤恨。 “你凭什么打我!” 林落翎没有蹲下,而是居高临下的看向她,神色淡淡:“第一掌,打的是你对二哥不敬,第二掌,打的是,你一个庶女也敢直呼嫡姐名讳。” 林落雨有些愣住了,林落翎的变化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没有这个好拿捏的嫡长姐,她如何又能拿着她的名字作威作福? 她神色一变,忽然立刻落下两行泪来,她抬头委屈的看向林落翎:“这事是妹妹的不对了,不过姐姐今日怎么和妹妹如此生分,往常我们都没有嫡庶之分的。” 林落翎嘴角微勾,冷眼看着她的表演,末了才缓缓开口:“劝你下次还是按规矩叫我一声长姐,否则,下次可不仅仅是打巴掌这么简单了。” 林落雨见林落翎并不吃这一套,脸上一时羞愧难当,心一横就从地上爬起来瞪了林落翎一眼便匆匆的离开了。 整理完这场闹剧,林落翎才吐了口气有些紧张的转身。 她二哥早就从桌子边站了起来,一身青衣,板板正正。 说起来将军府都是些粗人,没人会经商,皇上赏的那些铺子本来都要废了,结果在她二哥的打理下现在竟然也变的井井有条了。 只是她二哥掌管着这么多的财富,自己这么多年却依然是一身素雅的青衣,见林落翎看过来,头一低转身就要走。 “二哥!”林落翎出声叫住了他。 “对不起。” 第六章 生辰宴(二) 林霄符一时顿在门口,手掌微微攥紧,他慢慢转过身来。 “你叫我什么?” 林落翎向来嫌弃他,从没承认过他的二哥身份,他知道她是将军和大夫人唯一的女儿,深受宠爱,他便识趣的从不出现在她面前。 就连刚才,大夫人还专门派人来临时告知他今日林落翎要和她用餐,让自己暂时不用陪她用膳了。 可没想到,林落翎竟然出口帮他训斥了那个无法无天的庶妹,还开口喊他二哥。 林落翎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虽然有心道歉,但面里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随即将头低下去:“之前是我太过任性了,我如今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所以来向你说声道歉。” 她鼓起勇气看向林霄符:“并且,我要谢谢你二哥。” 谢谢你在那段最后的日子里还陪着她的父母,不至于让他们老无所依。 林霄符有些不习惯的走近了些,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忽然醒悟。 但是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管林落翎是不是真心的,于情于理,他都会原谅她。 不过,他有什么好谢的? “无事,”林霄符坐在石凳上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童言无忌,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林落翎也走过来坐在石凳上颇为认真的看向她二哥:“童言无忌但也最是伤人,我知道让二哥一下子原谅我可能不太容易,但我一定会弥补的。” 似乎是没想到她真的如此真诚,林霄符微微一愣,随后将头看向一边点了点头:“好。” 林落翎放下心来将一直胳膊搭在了石桌上:“林落雨经常来找你要钱吗?” 林霄符点点头:“我虽然掌管着将军府的生意,但是那些钱都存在将军府名下,除去每月该发的例银,我也没有很多,只有自己做的一些小生意挣来的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经常会给她。” 林落翎皱皱眉:“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林霄符笑:“姑娘家嘛,无非就是买些衣服,胭脂水粉什么的。” 胭脂水粉?哦对,三日后就是太子生辰了。 可这用每月的例银云绰绰有余了。 林落翎点点头,林霄符站了起来:“时辰差不多了,我今日要去城外的布庄,就不陪你了。” 林落翎也站了起来,在她二哥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二哥你不要听她瞎说,你没有白吃白喝,你就是将军府的人,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 林霄符步子一缓,随即转过头来,脸上带了几分真心的朝她露出一个笑:“好。” 林落翎想起今日的目的,转身看了一眼落苏:“走,我们也去买些衣服。” - 林落翎带着面纱在街上慢慢走着,一边感受着这人间烟火气,一边注意着两边的铺子。 后边的落苏有些疑惑的开口问:“小姐,你不是和夫人说出来买衣服吗?这条路不是去成衣铺的啊?” 这里算是京城最为繁华的一片区域了,可是她们走的这条路两边大多是酒楼和药堂,成衣铺和胭脂铺大概在两条街以外。 林落翎摆摆手:“不急,先好好逛一逛。” 她漫不经心的正溜达着,忽然感觉旁边传来了一声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她一个不注意就被上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哎呦。” 落苏赶紧过来扶她:“小姐!你没事?” 林落翎只感觉自己被砸的肋骨都差点断掉了,她摇摇头看向砸向自己的罪魁祸首,结果就看到一颗小脑袋摇晃了一下头从衣袍中间抬起脸来。 “云隐?!”看清了那人的脸后,林落翎赶紧顾不得疼痛走上去将云隐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没事?痛不痛?你怎么从上边落下来了?” 林落翎扶起云隐才发现他脖子上被蹭破了一道口子正流着血,身上也破了好几处。 她拿出自己的手帕先给他做了个应急的处理后才带着疑惑往上看去,前边正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云隐正好是从二楼一处包厢的窗户边掉下来的。 她将云隐交给落苏,自己便脚尖一点直接从窗户边翻了上去。 林落翎刚落地就看到了房间里正优哉游哉喝酒的三人,她目光锁定在最中间的那一人。 “柳兵?” 柳兵倒是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她,这将军府的嫡长女还会武功,不过随即他便轻蔑的看向这个用自己的丫鬟羞辱自己的女人,嘴里没什么好气:“呦,将军府的人还会翻窗呢?果然各个都是不凡之辈啊。” 林落翎眼中怒意渐起:“我只问你,云川王世子,是怎么掉下去的?” 柳兵不屑的看向林落翎:“还能怎么下去,自己傻犯病跳下去的呗。” 随即他和旁边两人便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就是,一个傻子,跳楼有什么稀奇的。” “真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不会是吃猪食给自己脑袋吃傻的。” 三人笑完,柳兵皱着眉看向林落翎:“我劝你赶紧走啊,不然我不介意你陪我们哥几个好好玩玩。” 林落翎眼中怒意消失不见,她一语不发的走向门口关上门,眼中随即而来的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是吗?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不一会儿,楼下刚刚才散去的人们又聚集了起来。 “这是谁啊?怎么今天老是有人从楼上掉下来?” “谁知道这是谁?都被打的脸都看不出来了。” “啧啧,别多管闲事了,这都是高门大户之间的恩怨,咱们小老百姓就别掺和了。” 人群不一会儿就散去了,楼上林落翎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正往上走的小二:“屋里损坏板凳的赔偿,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 “知道了吗?” 小二从她手里接过那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谄媚的点点头:“柳尚书之子当街侮辱世子,姑娘看不过,出手教训了几下,他自己觉得羞愧便从窗户跳了下去而已。” 林落翎面纱下薄唇微勾:“很好。” 说完就下了楼找到了一直在坐着等她的落苏和云隐。 只是云隐自己都看着摇摇欲坠了,居然在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落苏站在凳子后却并不去扶他。 林落翎赶紧过去扶着云隐往外走:“怎么不扶一下?” 落苏无奈回答:“并非是奴婢不想扶,而是您一走,世子死活不让我碰,我只好将他先安置在座位上坐着。” 林落翎叹了口气,云隐似乎认出来是她,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呢喃了一句:“翎妹妹。”随即就整个人倒在了她身上。 “云隐?云隐?”林落翎吓了一跳,随即她注意到了云隐脸上不自然的潮红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发烧了?估计是昨天受了风寒。 林落翎喊来落苏赶紧走了出去,然后她的眼神在街边巡视了一圈就带着云隐走近了一家不起眼的医馆。 落苏心中有些疑惑,小姐怎么在这众多医馆中选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于是便在走进去前专门看了一眼医馆的名字。 苇棠居。 匾额是用最普通不过的木头做的,只是在匾额的右下角,雕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第七章 生辰宴(三) 药馆中的大夫为云隐把过脉后诊断为普通的风寒,只是因为今日又出门吹风的缘故有些加重,万幸只要开一副方子吃几天,然后再好好的调理两三日便能好。 林落翎这才放下心来,她唤了落苏前去取药,自己则是坐在云隐的床边打量着这间医馆。 除了账台就是三两张桌子和床,后边是自家的中药铺,中间用木屏风隔开。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这里应该就是海棠仙子在京城的落脚点了。 若不是门口匾额上的海棠花和木屏风上的海棠,她还真不敢相信自己找对了地方。 她想了想,拿着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就走到门口账台上放了一锭银子。 “这是医药费用。” 掌柜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锭银子:“林姑娘,用不了这么多。” 林落翎却再次将银子推了回去,只不过这一次银子下压了一张纸条。 “无妨,刚好我有件事,想要先生帮忙。” 掌柜的拿起纸条展开忽然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姑娘稍等。” 掌柜的走过去关好了门,然后看了她一眼就拿着纸条往后院走了过去,林落翎就继续坐在云隐躺着的床边为他更换了一下额头上已经不凉的手巾。 不一会儿,未见人来,却听见一道爽朗的声音从侧门帘子后边传来。 “是哪位姑娘要找我啊?” 林落翎站了起来恭候来人,几秒后,一抹大红的身影就出现了她眼前。 这就是江湖上闻名的医仙海棠仙子,看起来虽然有些年纪,但仍是风韵犹存。 林落翎行了个礼:“久仰海棠仙子大名,是小女子林落翎有一事相求。” 海棠仙子见到林落翎眼中也是被惊艳了一把,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长的如此标志的人物了。 小姑娘长发如瀑,脖颈修长,唇红齿白,眼中笑意盈盈,让人见了都心生欢喜。 “好标志的小姑娘。”海棠仙子笑着坐在林落翎的对面:“不过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能找到我的暗语的?” 林落翎微笑:“偶然听江湖上一个前辈说起的。” 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这两句话,也很配您。” 海棠仙子噗嗤笑了出来:“你这姑娘倒会说话。” “说,有何事找我?” 林落翎侧过身露出床上的云隐:“是我这位朋友因为误食毒药导致从小痴呆,我想知道您能否治好他?” 海棠仙子面上一愣,这不是最近正在医治的那小子吗?他现如今已经能够每日清醒一两个时辰的事情没有和这位姑娘说吗? 她敛起眼神随即收齐笑容走上前作势给云隐把了把脉,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子邪门的很,不仅威逼利诱自己为他诊治,还分文不取。 活脱脱是个惹不起的狼崽子。 他是说过他能清醒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一个人说,那其中也包括这位姑娘吗? 海棠仙子比较之后心下有了决断,她收回手,面上流露出可惜的神情对着林落翎说道:“毒素侵入太久,已经无力回天了。” “什么?!”林落翎没忍住惊呼出来,她不可置信的走上前来,心中顿觉无助。 就算自己学过医术,学过武功又能怎样? 她可以替云隐收拾那些欺他辱他的人,可是他因为自己才被诓骗着喝下毒药。 就在云川王夫妇失踪的那年,云隐也突患痴呆,上一世所有人都觉得云隐是因为受不了刺激才这样的,可谁知。。。。 现如今就连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海棠仙子都说已经治不好了。 也是,自己也想过这个结果,都这么多年了。 林落翎忽然无力的倒在地上,落苏拿着药过来的时候看到赶紧走过去扶起她。 海棠仙子见状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也不敢违反这小狼崽子的话,只好走过去朝她伸出手:“姑娘,你没事?” 林落翎反应过来,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向海棠仙子,过了许久她低下头忽然从地上站起来。 “没事,还是多谢仙子了。” 说罢她转身对着落苏递了个眼神:“拿上药,我们走了。” 林落翎和落苏一起扶着云隐走了出去,后边的海棠仙子却目送了他们很久。 身后的掌柜忽然开口:“这位公子治不好的消息,对这位姑娘好像打击很大。” 海棠仙子叹了口气,她也没办法,如果真是亲近的人,他应当自己就告诉了,她还是不去冒这个险了。 - 云川王府。 林落翎将半醒的云隐靠在自己身上让落苏去敲门,谁知还没敲,门就开了。 是那天见过的管家刘长生。 “哎呀,世子这是怎么了?”刘长生赶紧走出来扶住云隐。 林落翎和他一起往里走着,只是越走眉头皱的越紧。 这偌大的王府,竟然连个人都很少见,空荡荡的像是鬼府一样。 她忍不住开口:“平日里都没丫鬟照顾云隐吗?” 刘长生知道她指的什么,只好开口:“自从王爷王妃出事之后,府里的人就能走的都走了,世子又不喜欢别人触碰,平日里太后娘娘也时不时的将世子接进宫,所以后来除了一些厨子和洒扫婆子,府里也没再请别人。” “那你们日常花销可还足够?” 刘长生点点头:“这个林小姐放心,王爷生前的一些铺子庄子都还够,只不过需要时常打理。” 林落翎反应过来,怪不得刘长生时常不在云隐身边。 “那也该给他配几个侍卫。”林落翎有些埋怨的开口,不过她也知道刘管家的难处,估计找几个愿意保护一个傻子的侍卫确实不太容易。 她心里记下,回去之后定要拨几个侍卫给他。 言语间已经到了云隐的卧房,刚进去的时候林落翎便打了个寒战:“这屋子里怎么不点暖炉?” 刘长生得了吩咐将云隐放在床上后就去往炉子里放了几个碳随即点着了。 她环视着云隐的卧房,屋子里陈设简单,除了桌子和床外,几乎没什么家具,就像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唉。 云隐竟然过的这么艰难。 刘管家要养家,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也是难免。 暖炉点起来后屋子里方才有了些热意。 林落翎屏退旁人,她看着床上紧闭双眼嘴唇紧抿的云隐,心里一阵刺痛,压抑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忍不住。 她轻轻俯下身子拥住云隐,将下巴紧紧的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他肩上,不知是对云隐的愧疚,还是对自己这几日经历大起大落经历的发泄。 “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其实这件事要说也并不怪自己,是有人假借她的名义诓骗云隐喝下毒药。 可是,可是她只要想起上一世跪在东宫门前被活活冻死只为再看她一眼的云隐,她就觉得心里压抑的难受。 “没事云隐,以后都有我在,就算你治不好,我也会陪你一生一世的,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只需做个孩子就好。” 第八章 生辰宴(四) 林落翎离开云川王府时已近傍晚,她出去的时候已经知道今日云隐出门是因为头疼想要自己出去买药。 她叮嘱刘管家,云隐今日从高处落下身上有伤要记得换药,并且她明日就会送些东西外加丫鬟婆子过来。 晚上,云隐紧闭的眼皮忽然动了动,他略一挣扎便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清明。 一直候在床前的刘长生见状赶紧过去扶起他:“世子,你醒了。” 云隐点点头,却从头上掉下来一个月白色的手绢,带着海棠花的香气拂过他的鼻尖。 他一把捞过在面前看了看,皱着眉看向刘长生:“这是谁的?” 不会白日他糊涂的时候,被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放在这里的? 刘长生赶紧解释:“是林小姐的。” 云隐皱着的眉毛骤然松开,他忽而捏紧了手帕:“她真的来了?” 刘长生暗笑:“不仅来了,还照顾了您很久,事事亲力亲为,那架势,真像是世子妃呢。” 云隐瞟他一眼。刘长生立刻收起了调笑的心思,只因为提起林小姐的世子太过温和,使得他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差点忘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位心狠手辣的主。 不过云隐面上不信,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狂跳。 等到云隐将这几世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刘长生在云隐清醒的时限到之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世子,三日后就是太子生辰,太子给我们送了帖子,您要去吗?” 云隐想了想:“打探一下她去不去,如果她去,我们也去。” 太子生辰宴是晚上,到时应当可以赶上他清醒的时间。 - 第二日林落翎就拨了几个暗卫给云隐送了过去,还要了一两个得力丫鬟送到了云川王府,顺便被子什么的也送了不少。 做完这些之后林落翎也没有什么事情,她索性就去了娘亲王仙岑的屋子陪她玩耍。 刚巧二哥正在给母亲禀报事情,林落翎便在一边等着。 等到二哥出去之后林落翎便和娘亲说起话来。 “这几日不和你二哥置气了?” “不了,我知道之前错了嘛,你看我这不是得了空就来陪您玩耍嘛?” 王仙岑宠溺的点点林落翎的额头:“你呀,好好,只要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亲不再只知道跟在太子后边,娘亲就放心了。” 说罢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女儿不喜欢的话一样偷偷看了两眼她。 林落翎瞟见笑了笑:“没事娘,我说了已经不喜欢他了就是不喜欢他了。” “再说了,我不是有婚约嘛?” “你说和云川王世子吗?”王仙岑面上似有为难:“当初云川王夫妇是京城里头等的善人,王妃和我交好,她又刚好生了个儿子,说来也巧,当年见谁都哭偏将你抱过去不哭。” “这才为你们两个定了娃娃亲,谁知道后来。。。”王仙岑面上怅然,连带着林落翎面上也有些愁容,只不过这愁容是因为云隐的伤治不好的事。 随即她转身拿起一块云苓糕放进嘴里,盖下了心底的苦楚。 其实,如果真的和云隐成婚,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云隐神志不清但正因为此也才心底善良,干净的不染一丝杂质。 和这样的人比起来,倒也是比随便和某个高门大户的人家成婚来的自由,更何况自己确实不能对云隐撒手不管。 林落翎笑了笑:“娘,你也不用太过悲伤,我倒是觉得云川王世子新性纯良,起码嫁过去之后不会逼着女儿学诸多规矩,这倒是颇和女儿的胃口。” “再说了,云川王夫妇只有一个儿子,若是他们不出事,这门亲事也是门当户对的,于情于理,都不能趁着云川王夫妇失踪的时候退婚啊。” 王仙岑也想到了这一点,这几年才一直没有退婚,可是私心至此,她也从不主动提起。 她看着女儿正想在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丫鬟的通报。 “禀大夫人,二小姐求见。” 落雨?她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 林落雨刚进来进跪在地上行了礼,软趴趴的一团好似没有骨头一样,抬眼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林落翎看的厌烦,将头偏向了一边。 “落雨,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可是有什么事情?” 王仙岑温柔开口。 林落雨抬起脸,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林落翎然后才开口:“禀大夫人,是雨儿想参加后日的太子生辰宴。” 王仙岑疑惑的看了一眼林落翎,随即问道:“想去便去,怎么?” 林落雨眼神闪了闪:“自然,只是太子给将军府的帖子上,没有我的名字。” 王仙岑还没开口,可是林落翎却不会放过这奚落她的机会。 “没有你的名字难道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一个姨娘一个庶女,也配让东宫递帖子吗?” 林落雨咬了咬嘴唇抬头瞪了一眼林落翎,本来她一切都准备好了,谁知竟然没有收到帖子,她自然不会甘心。 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莫不是林落翎还想着太子,才千方百计的阻挠她? 王仙岑并未对自己宝贝女儿说的话有任何不满,相反,她甚至还有些赞同。 只是作为将军正室,还是要给她们留有有几分颜面的,这个二房,平日里实在太过做作。 她摸摸额头:“我年纪大了,这种宴会本就是给你们年轻人办的,只要你姐姐同意了,你就跟着去。” “好了,我乏了,你们两个下去。” 看这样子,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林落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告了退后便走了出去,林落雨紧跟其后。 “姐姐不愿雨儿去,可是怕雨儿抢了你的风头?” 林落雨忽然在背后开口,声音还抬高了些许,顿时一些下人便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姐姐放心,我只是想去看一看,绝不会做什么对姐姐不利的事情的。” 说完竟然装模作样的还要落下两滴泪来。 “这大小姐肯定是喜欢太子,怕二小姐抢了她的风头才不让她去的。” “就是,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就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了,哪像大小姐,只知道在外边抛头露面跟着一个男人。” “” 林落翎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妹妹这是做什么?谁说我不带妹妹去了?” 林落雨被这翻转弄的一愣:“啊?” 反倒是林落翎往前走了几步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妹妹如此姿色,定是要去的,只是下次可不要在院子里叫喊了,失了仪态不说,还容易让别人误会。” 林落雨眼见旁边人的风口指向了自己,瞬间脸色涨红,但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只好攥紧了拳头转身走了。 只是在经过林落翎的时候忽然被她抓住了肩膀,两人交错而站,林落翎轻轻歪头低声对着她耳语:“对了,妹妹和二哥要的那些银子,都花在哪了?” 林落雨的身体猛然一僵:“自然自然是买了胭脂水粉。” 林落翎笑:“哦,是吗,我竟不知妹妹的脸这么大,要用快一屋子的胭脂水粉了?” 林落雨的手不自觉捏住了身上的衣服眼神躲闪:“我多换了几种味道而已。” 林落翎半天没说话只是侧身看了看她这紧张的样子,忽然松开手,眼神戏谑:“妹妹紧张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 “记得后日,可不要迟到了。” 第九章 生辰宴(五) 十二月初八。 今日便是太子的生辰宴了,林落翎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落苏见她起床便来为她洗漱。 落苏打开林落翎的衣柜,这里边全是上次逛完街之后小姐又去买的衣服,几乎都是很素雅的青色蓝色白色,最喜庆的一件就是一件浅绯色秀牡丹云锦糯裙了。 她拿起那条裙子:“小姐,今日太子生辰宴,要不就穿这件?” 林落翎瞟了一眼:“不用,拿那件月白暗花纱云纹短糯和那件宝蓝色织金湘裙来。” 落苏按照吩咐拿来之后林落翎便换上了坐在镜子前为她梳妆。 “最简单的样式就行。” 落苏点点头,只是皱了皱眉:“小姐,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宴,穿的这样素雅是不是不太好?” ? 林落翎心里暗自冷哼,素雅?参加这样的宴会,若不是还没有那个实力,她都想穿着丧服去。 发髻梳好后,落苏问她簪哪一只簪子,林落翎看了看选中一个绿宝石珠花步摇。 “就这个。” 打扮好后林落翎披好斗篷就站了起来,因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也没来得及吃饭便往外赶。 落苏看着眼前的林落翎,眼里满是惊艳:“小姐最近心情好了,连带着什么都好了,也长了些肉,真是出落的越发绝色了。” 林落翎笑笑提起裙摆:“好了,再夸我就真的要相信了,快走了。” 林落雨和她母亲王仙岑早已在外边的马车里等着了。 林落翎对母亲行了个礼后便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三人从车上下来,因为现在才过了晌午,生辰宴晚上才开始,下午皇后娘娘就安排众人在弦月阁小憩,顺便赏梅。 刚一下车,皇后派来的宫人就将王仙岑接走,说有很多话要和她说,王仙岑无奈只好交代了林落翎不要乱跑之后便离开了。 林落雨一下车也是看到了她的那一群闺中密友后就直接和她们走在了一起。 林落翎带上斗篷的兜帽倒是乐得清静。 皇后。。。 如果不是知道她就是哄骗云隐喝下毒药的人,她还真是被她这个热心肠的样子骗了过去。 只是往事已过,也不知道当年这件事是不是有皇帝的意思。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罪魁祸首。 今日她既然来了,就不会让她太好过。 正在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林落翎的手猝不及防的被一个人牵了起来,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扬起手掌准备反击。 谁知看清来人之后便愣住了。 “云隐?” 林落翎放下了自己的手将右手抽了回来,她询问的眼神看向刘长生。 云隐怎么会来这里,这里人员众多,要是出事怎么办? 十二月的天气,刘长生竟然紧张的额头冒了细密的汗,他也知道以世子的情况是万万不应该来这里的。 只是世子知道林姑娘来之后,放心不下生怕她被人欺负了。 才嘱咐他一定要将他带来。 “是太子给我们递了帖子,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说一家人一定要聚一下,我们这才赴宴来了。” 云隐不懂两人眼中的交流,只是睁着一双欣喜的眼睛不厌其烦的去捉林落翎的手。 她的手暖暖的,还软软的,摸起来就像羽毛一样,好好玩! 林落翎本来觉得虽然要把云隐当个孩子来看,但是当街拉手,她还是有些难为情。 只是云隐被她拒绝了几次之后就开始撇着嘴似是委屈的要哭出来了,她只好将手递过去给他,顺便将两人握着的手藏在斗篷下边。 她带着云隐一路走到弦月阁找了个座位后将云隐按在了座位上总算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顺势盘腿坐在一边,开始吃起东西顺便投喂云隐,云隐太瘦了,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她也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了,快饿死了。 谁知正在林落翎一把抓过一片鸭肉正要放进嘴里的时候,忽然被迎面泼了一杯冰凉的茶水。 她一时顿在了原地,水滴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滴着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让她连反应都忘了,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竟然有人敢在这里泼她水?? 她反应过来后将手中的筷子一把放在桌子上看向对面已经被落苏反绞住胳膊的人。 原来是柳言,柳兵的妹妹。 旁边还站着她那面上看起来没有一点惋惜之情的庶妹林落雨。 柳言好像气极了一样,她朝着林落翎又喊了一句:“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哥哥打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林落翎本来还不知道自己有哪里惹到这条疯狗了呢。 原来是因为她哥哥。 林落翎气笑了,她站起来对着落苏摆摆手示意她放开,落苏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放开了。 柳言没了束缚之后就又要冲上来为自己哥哥报仇。 林落翎不避不让的伸手握住了她扬起的手腕,同时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直接掐住了柳言的脸颊。 她冷冰冰开口,脸上的茶渍还来不及擦干。 “莫说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打的你哥哥,就算有,也是他先藐视皇室在先,我只是替世子教训一下他而已,你又奈我何?” 柳言脸颊吃痛,她竟不知林落翎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眼中痛的闪出泪花:“是哥哥自己说的!怎么没有证据?” “哦,是吗?”林落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那真是可惜了,当时没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霎时间柳言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一样煞白:“你你” 却是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落翎觉得无趣,便放开了她又坐了回去,众人以为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她拍拍手看向一脸惊魂未定准备离去的柳言:“来人,将她身上绑上绳子扔进湖里去。” “这冬日被人泼水的滋味儿,你也该尝尝。” 柳言闻言脸色大变,她看向一旁的林落雨,林落雨却并不出声替她辩解。 她只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半点忘记了刚才是她和柳言说她这个姐姐好拿捏的很,平常最听她的话,绝对不会还手的。柳言这才出手为自己哥哥报仇。 柳言看着真的拿了绳子过来的两个丫鬟,不住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我是尚书女儿!林落翎你在宫里如此大胆,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吗?” 恰好此时一面目威严的女使从外边掀开帘子走进来看向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缓缓开口:“皇后娘娘已知晓此事。” 柳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娘娘说,礼部尚书女儿柳言听信谣言不由分说,冲撞将军府嫡女林落翎,此事全然交由林小姐处置。” 什么!柳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场上众人听见此言之后也不敢再有任何异议,皇后娘娘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将军府的面子,连她都要顾及三分。 这个柳言还真是个傻的。 林落翎闻言只是笑了一下伸手把玩着手中的瓷杯。 这位皇后娘娘,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她一挥手,落苏得了命令便真的将人丢入了湖中。 大冬天的湖水,面上还结了一层薄冰,场上还都是贵女,有几个吓得脸色都苍白了不少,此刻看林落翎就像是活见了阎王。 不过毕竟是太子寿宴也不能闹得太夸张,林落翎只是让她进去沾了个水后就将人捞了起来。 柳言止不住的发抖,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场上的一些人碍于林落翎的面子,竟也没人敢给她递衣服。 那女使全程等着,等到柳言被捞上来之后,女使方才开口。 “生辰宴即将开始,请众位移步赏膳堂。林小姐和柳小姐请随我来后殿先换个衣服。” 林落翎点点头,这水渍沾在衣服上确实不太好受。 她正准备走的时候,云隐忽然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低头看去,却见云隐的眼中竟然划过一丝担心,不像是孩子的神色。 不过只一秒后,云隐便皱了眉嘟起嘴,颇像是个孩子在赌气一般。 林落翎拍拍他的手让刘长生领着他先去赏膳堂,自己随后就到。 随着三人的离开,天色也已经染上了一抹墨色,众人也都离开了。 云隐跟在最后,眼中却已然清明。 “我刚才吃的药能延长多久的清醒时间?”他抹了把额头上因忍着药物带来的痛苦而出的汗。 刘长生担忧的开口:“海棠仙子说,最多一刻钟。” 云隐点点头,一刻钟够了。 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多一秒钟他也知足了。 第十章 生辰宴(六) 等到林落翎换好衣服后回到座位处时,众人已经差不多都坐好了。 而柳言也已经被皇后送回家了。 林落翎走进大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了她身上。 而当事人只是略微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找到了坐在最末尾的云隐,并且径直朝他走了过去然后盘腿坐下。 林落翎坐下之后边拿起东西吃着边给太子在心里又添了一笔,什么一家人好久没见了想要见一面,一个世子给他安排这么末尾的位置,显然没有把他当回事。 就仗着他傻,皇室便可以如此仗势欺人了吗? 林落翎落座之后,皇后和太子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本来她坐的位置就该是在太子的右侧的。 而云隐则是从林落翎进来之后眼神就一直落在了她身上,直到那抹身影在自己身边落下。 他方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发烫的耳尖。 她变了许多,之前知道自己清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翻到墙头上找她。 却只听见她对自己的奚落之语和对太子毫不掩饰的爱慕。 如今,她竟愿意和自己同席而坐,还离得这样近,看来刘长生说的都是真的。 可惜他白日里只是个傻子,没有半分记忆。 正想着,林落翎忽然给云隐夹了块肉过来:“你怎么了,怎么不吃东西?” 云隐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眼神,再抬头,就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谢谢” 林落翎有些诧异,她忽然伸手点了一下云隐的额头,动作里藏着自己都没发觉的亲昵。 “呦,你这小孩儿还会说谢谢了?” “快吃,一会儿还有好戏看呢。” 话音刚落,皇后就在主位上站了起来,略有些皱纹的脸上依然还是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美丽:“诸位,今日是我儿的生辰宴,特设此宴,望我儿从此得天道庇佑,今日这里都是小辈,你们只管玩的尽兴。” 众人起身:“谢皇后娘娘。” 皇后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随即就由一拨拨的宫女走上前来替换着盘里的吃食,一次一道,定点就换。 当真是奢靡至极,有人愿意花钱,林落翎自然不能错过这好机会只自顾自的吃着。 忽然,人对面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女声:“皇后娘娘,臣女上官羡今日为恭贺太子生辰,特备了一只舞蹈,还请娘娘太子观赏。” 皇后闻言笑着看了看太子,太子点点头,随即她便开口:“有心了,如此便跳,跳好了本宫有赏。” 上官羡面上一喜,当即便去了后殿换衣服,然后她便穿着一袭绣着白色羽毛的露腰长裙款款上台。 伴随着鼓点响起,她足尖轻点,便开始舞蹈,看样子应该是西域的舞蹈。 林落翎点点头:“云隐,你看她跳的还真不错哈。” 她转过头忽然看向云隐,却只看到一双清明的黑眸正深深的盯着她。 她一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云隐顶着一张天真的脸对她噘嘴:“没有翎妹妹好看。” 林落翎心里疑惑,刚才,是她看错了?为何瞧着云隐眼神这么正常。 算了,估计是喝多了。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茶水,结果目光不注意便瞟到了上方的太子竟然也在看她。 那眼神似乎有些探究,不管眼神里带着什么,都让林落翎一阵恶寒。 她赶紧嫌弃的撇开眼。 一舞完毕,顿时掌声四起。 “好!”皇后出口赞赏:“当真是一舞惊人啊。” 随即想了想,她从手上摘下了一只羊脂玉的手镯来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尤其多看了两眼还在吃东西的林落翎。 “今日本宫就用这只跟了本宫多年的手镯当奖赏,若有人能献出让本宫眼前一亮的礼物,这只手镯就归谁,可还有人挑战?”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且不说是这镯子有多珍贵,今日能来的贵女基本都心知肚明的这场生辰宴实际就是皇后在物色未来的太子妃。 这只手镯,十有八九就是未来太子妃的了。 眼见逐渐的有更多的贵女举手,纷纷献出了自己的礼物,有献书画的,有当场作诗的,还有弹琴的。 可说到底,还是没有舞蹈带给人的冲击力更大。 上官羡眼见这羊脂玉手镯即将是自己的了,心中不免欢喜,若她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禀皇后娘娘,臣女也有一舞。”坐在人群中的林落雨忽然站了出来。 皇后瞅着眼生:“这位姑娘我竟然有些不认识了,你是哪家的千金啊?” 林落雨故意隐瞒了自己庶女的身份:“回娘娘,臣女是将军府的。” 皇后一听便了解了,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她还是听过这位庶女的名头。 “本宫倒是听说过将军府有一女,才情一绝,倒不曾听说你还会跳舞呢?” 说罢便眼神一转看向无半分动静的林落翎:“说起来,本宫还没见到阿翎的贺礼呢。” “阿翎平日里都在本宫跟前耍的欢呢,今日怎么坐的如此远?” 林落翎倒是没想到皇后会忽然提到自己,她一愣,自己今日能来就不错了,怎么会准备什么贺礼。 她皱皱眉站起来刚想说什么,云隐就递给了刘长生一个眼神,刘长生领了命令后便从身后塞给了落苏一个东西并耳语了一番。 “我”林落翎心一横,正想从手上摘下来一个镯子的时候,落苏忽然在后边开口:“回娘娘,我家小姐的礼物在这里。” 皇后和太子的眼神慢慢转到了落苏的手上,连林落翎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的手上。 是那把镶满了宝石的弓箭,这不是簪英会云隐的礼物吗? 但是当即的情况也来不及让她思考了,她顺水推舟的开口:“这就是臣女的贺礼。” 落苏将弓箭递上前去,这把弓箭除了是簪英会上得来的不说,其他并没有什么珍贵的地方,甚至还让太子想起了簪英会那日的屈辱。 他面色阴沉的终于开口:“林姑娘这个礼物,当真是好得很啊。” 他到现在内里都还在隐隐作痛,偏偏太医也诊治不出来,只能开一些止痛的方子给他。 林落翎也想到了太子不待见这把箭的原因,内心一喜面上却不显:“那是,那就希望太子殿下能如这把箭一般,找到合适的人。” 说完便坐下了。 太子手掌紧握,这个女人,这不是在嘲讽他不能用自己的本事赢得这把箭吗? 皇后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何一直爱慕回儿的林落翎忽然对他没有半分情意了。 林落翎今日的贺礼,明显并不想要这份奖赏。 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 林将军年底就要回京,作为他最宠爱的女儿,林落翎,必须是太子妃。 她敛去脸上的神色,看了一眼也盯着林落翎的儿子。 还有台下正在等着命令的林落雨,忽然一笑朝着林落翎开口:“本宫记得,阿翎也是会舞的。” “不如今日这舞,就由你们两姐妹,一起跳。”? 第十一章 生辰宴(七) 林落翎放下手中酒杯,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的神色。 皇后既然能容忍自己一直跟在太子的后边不怕败坏皇室名声,甚至默许这种行为。 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身份。 她一笑站起来行礼:“回娘娘,许久不练都已经忘了,还是就让我这个妹妹跳。” 没想到皇后依然不依不饶,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威严:“本宫自然相信阿翎的舞技,今日是太子生辰,怎么,我的面子,阿翎如今都不给了吗?” 林落翎缓缓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星光点点,她无声地和皇后对视着。 皇后也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眼神却也是不容拒绝的样子。 林落翎收回眼神直起身子,看来今日这舞,她还真就非跳不可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后嘴角笑意扩大,她朝着身后的女使递了个眼神:“王女使,带两位姑娘下去换衣服。” “是,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林落雨面上道谢,心里却极为不平。 皇后娘娘言里言外都是想让林落翎跳舞,即便她已经献了贺礼,这不明摆着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机会吗? 就因此还将自己一直晾在一边。 哼,今日她必定让他们都对她的舞姿心服口服。 即便得了这个镯子,皇后也不会给她正妃之位,但是她一定会记得自己。 王女使将两人带到后殿,毕恭毕敬的对两人行了个礼。 “两位的衣服娘娘已经准备好,林落翎小姐的房间,是左边这间。” 说完便走开了。 林落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想进屋,只是在进屋之前林落翎忽然开口。 “妹妹要不要和我换一间屋子?” 林落雨警惕的看向她:“为何?” 林落翎忽然带上几分真心转头看她:“因为我并不想出这个风头,而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显然是更器重我,给我准备的衣服应该也不会差。” “我这话是真的,并且这是东宫后殿,只是换个屋子,有没有危险一想便知。” 说罢林落翎转头看她一眼,随即转头不再看她径直就要走进屋去。 在右脚即将踏进屋子的时候,林落雨忽然喊住了她。 “等等。” 林落翎笑:“愿意了?” 林落雨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林落翎最近的表现她都是看在眼里的,看样子真的是不喜欢太子了。 再说这里可是东宫,太子和皇后都在,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既然是姐姐的好意,妹妹又怎么能不心领呢?只是如果皇后娘娘问起来。” 林落翎一点即通,朝着她那扇门走过去:“那自然是我不小心走错了房间。” 林落雨放下心来,她走近林落翎的那间屋子,果然,床上是一件金黄色的纱裙,腰肢半露,欲说还休。 这不是蛮国的贡品吗?听说是什么金蚕丝制成的,穿在身上宛若羽毛一般。 林落雨暗自冷哼,皇后娘娘果然是偏心林落翎的,这样金贵的衣服都愿意拿出来。 只可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落翎已经不喜欢太子了。 - 皇后娘娘见王女使回来后点了一下头便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 她对着太子招了招手:“景回,你翎妹妹怎么去了如此久,别是出了什么事,你去寻一下,在后殿从左数第三间房。” “别走错了。” 太子云景回有些皱眉,林落翎这个女人在宫里比在她家里都多,又能出什么事。 可是想起今晚她身着长裙,步履翩翩的样子,她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样的转变,倒是让他对林落翎多了几分探寻的味道。 “是,母后。” 大约一炷香后,皇后见几人还未回来,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这几人怎么还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王女使 ,快扶本宫过去看看。” 皇后的声音提得这么高,宴上的一众公子贵女们都纷纷开口:“外边正在下雪,雪夜路滑,让臣女先替娘娘去看一下。” 皇后笑着夸赞大家的善解人意,最终挑了刚开始献舞的上官羡去。 “快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事,回来之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不得隐瞒。” 上官羡领了命令,提了一盏宫灯就往后殿走,忽然前边迎来一个雪白色的身影,是林落翎。 “林小姐怎么换了这么久,皇后娘娘都等的着急了。” 林落翎扯扯身上的月白色流仙裙:“娘娘给我准备的这件衣服和我原本的太像了,因此就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穿,上官小姐这是?” 上官羡拍拍身上的雪:“娘娘说要来找你们,但雪天路滑,就派了我来,对了你那庶妹在哪一间,我要去催一下。” 林落翎面上惊讶,嘴巴微微张大:“妹妹也没有回去吗?那快来,我带你去。” 来到林落雨的门前,上官羡就先是敲了敲门:“林二小姐,你换好衣服了没有啊?娘娘都等的着急了。” 无人应答,却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夜极为清晰。 上官羡皱皱眉头,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她又敲了三下:“林二小姐,你没事?我进去了啊。” 忽然,里屋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紧接着就是林落雨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别进来!” 上官羡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皇后娘娘让我来找你,你还没换好衣服吗?皇后娘娘都等着急了。” 林落雨似乎真的在穿衣服,能听见里边布料摩擦的声音:“好好了,马上就好,你们不要进来。” 上官羡正要再催一下,这可是皇后娘娘交给她的任务,她可不能搞砸了。 结果就听到后边皇后有些匆忙的声音:“这是怎么了还不见人,可让本宫担心的很哪。” 上官羡见她亲自来了,后边还跟着几个来做客的贵女,她赶紧跪下行礼:“回娘娘,林姑娘就在里边,只是声音有些奇怪。” 上官羡怕说林二小姐有些失礼,显得她太刻薄处处,还要提起她的庶女身份,因此为了显得大度一点,她故意说的林姑娘。 皇后听见此言,心中放下心来,面上却还是那副焦急的样子:“糊涂,那还不赶紧打开门!不会是晕倒了?” 上官羡赶紧点点头转身推开了房门,皇后带着众人进了房间,一进去就能闻见一股若隐若无的香味。 随即就看到了只穿着里衣正在穿外套的女子,见众人进来,那女子赶紧将脸扭了过去。 更让人惊讶的是,床上帐子里居然还坐着一个男子。 众人一时有些愣住了,有些教养好的贵女已经捂住了眼睛,这怕不是撞见了宫里谁的私会现场了。 皇后面上严肃的走上前去:“你们是谁?这不是翎儿换衣服的地方吗?你们怎么会在此?” 林落翎?这是林落翎? 场上顿时有些窃窃私语,只有上官羡在疑惑,林大小姐不是刚才和自己见面了吗?这不是林二小姐换衣服的地方吗? 正在上官羡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皇后已经让身边的女使上前转过了那女子的肩膀,那女子不得不面对着众人。 此刻有人从她披着的头发中看到了那人的脸庞。 “林二小姐?这不是林家的那个庶女吗?” 什么?!皇后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拨开了那人的头发。 林落雨!怎么是她! 第十二章 生辰宴 (八) “怎么会是你?翎儿呢?” 林落翎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后边响起:“哦对了,忘了和皇后娘娘说了,我进去房间之后觉得衣服不适合自己,就和妹妹换了换房间,想来,也没什么关系。” 皇后一时之间没弄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落翎:“你不在这间屋子?你怎么不在这间屋子呢。” 上官羡此刻也开了口为林大小姐解释:“是啊,林大小姐刚才还在雪地里与我同行呢,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林大小姐若不想换衣服,也不会给了这一对不知廉耻男女私会的机会,皇后娘娘您就” 皇后一双艳丽的眸子忽然看向上官羡,眼中的寒意让上官羡忽然感到一阵发毛,这是她从没在那个温柔的皇后娘娘身上看到过的眼神。 “不知廉耻?” “王女使,拉下去掌嘴。”皇后摆了摆手,身边的王女使就叫了两个人将上官羡带了下去,不一会儿,凄厉的叫声和清脆的巴掌声就一起在雪地里响了起来。 众人被今日这一场闹剧吓得都不敢说话了,皇后不愧是皇后,她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很快的镇定下来朝着众人道:“今日在太子生辰宴上出现这种事,是我东宫的问题,今日之事,还望大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今日生辰宴就到这儿,本宫乏了,王女使,去将太子找来。”皇后对着刚进来的王女使又下了个命令。 林落翎走在人群最后和皇后忽然无声的对视了一眼,随即瞟了一眼床上那正坐着一眼不发的男子收回眼神走了出去。 真是好手段,在计划破灭以后还能当机立断的做出决断,决口不提床上的男人,还故意让人去将太子找来将他摘得干干净净。 可真是好手段。 无所谓了,反正她今日只是想给皇后添点堵。 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皇后紧握的双手终于松开,她缓缓抚了抚额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一言不发的林落雨:“你也回去,明日我便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情郎为你指婚,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 林落雨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皇后,又看了看床上的太子,忽然哭了出来她不住的摇头:“可是,那也是臣女的清白,就这么被太子夺走了,皇后娘娘不能这么对臣女啊!!” 皇后糟心的并未作声,仿佛看一眼都觉得闹心,林落雨见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朝着太子又爬了过去:“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对臣女,这不是臣女愿意的,是您逼迫我的啊!太子殿下!” 皇后忽然心中升起一股火气,她快步走上前,头上的凤钗衔着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不住的叮当作响。 她伸出戴着尖锐护甲的手指一把掐住了林落雨的脸,护甲的尖头顿时只离林落雨的脸只有一寸的聚类。 林落雨被吓的大气不敢出,皇后的面孔在她面前忽然放大,她眼里的狠毒也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她略带些阴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你还想做太子妃吗?你也配?” 林落雨忙摇头:“娘娘,臣女从未奢求过这些,臣女只希望可以做个。。。” 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做个侧妃的林落雨忽然闭了口,因为从皇后的眼神里,林落雨忽然感觉,今日别说什么要求了,她只觉得皇后能放她一命已经是很仁慈了。 她忽然打了个冷战随即也停止了哭泣,只是毕恭毕敬的低眉:“臣女明白,今日是臣女不知廉耻,和情郎私会。” 皇后放开她的脸,轻轻摸了摸:“是个好孩子,王女使,找人亲自将林二小姐送回家去。” “是。” - 林落翎离开后殿后,先是回去找到了云隐,不过并没有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只是嘱咐刘长生今日外边又在下雪,要先将云隐送回家。 只是云隐知道自己今日的清醒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今日因为皇后,他们相处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他不舍得就这么走了。 于是他又开启了耍赖的样子,扯着林落翎的袖子不撒手。 林落翎只当他刚才没看到自己可能在耍小孩子脾气,只好和他说:“我只是想走走醒一醒酒,但是你风寒刚好。” 云隐不说话,只是固执的拽着她的袖子跟着站起来,林落翎叹了口气。 “那好,那就一起走到宫门口。” 出了东宫到东门口的路灯笼不多,刘长生和落苏艺人提了一盏灯在前边走着为两人开路。 可林落翎倒觉得,今日的雪夜映着月光,倒是分外明亮。 “云隐,你喜欢下雪天吗?” 暗夜中,隐匿在阴影下的云隐抬了抬头,将自己亮晶晶的眸子亮出来,趁着无人发觉,便愈发大胆的看她。 但是嘴里还是那副孩童的口吻:“喜欢!下雪天可以推雪人!” 林落翎笑的异常温柔,可云隐总觉得她今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笑容里分明带了些化不开的忧愁:“我之前其实不喜欢,最近觉得,下雪天也挺好的。” “不管是在肮脏的东西,一场大雪落下,第二日也照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像她死在雪天也重生在雪天的秘密,也随着大雪埋在心里。 她忽然扭过头看盯着云隐,少年墨发高束,以一根白绸带束着,明眸皓齿,公子无双。 若是没有这些肮脏的秘密,他也是备受宠爱的小世子,也会有让着天下人都艳羡的生活。 她忽然低声呢喃:“若是你能清醒,会不会后悔当日轻易相信皇后喝下毒药。” 云隐心里忽然一惊,她怎么知道这件事?她查出来什么了? 所以她今日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件事? 他眼中忽然流露出狠厉,若是让他知道谁告诉她的,他定不会轻饶。 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应当会,我不值得的。”旁边,林落翎的声音忽然微不可闻。 云隐没法直接开口,只是试探性的握住了她的手,她慢慢也习惯了倒是也没有拒绝。 并且两只手都握了过来轻轻的给他搓着:“是不是冷了。” 云隐另一只手在身下攥紧,来了,他清醒的时间即将到了,一片模糊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又望向林落翎。 心底清晰的印出两个字,值得。 随即,云隐就闭上眼睛倒向一边,刚好也走到了马车前,刘长生及时的揽住他:“世子估计是累了,平常这个时候他就该睡了,那林姑娘,今日就此别过了。” “好。” - “母后,我” 啪- 东宫书房,皇后忽然转身给了一脸阴沉的站在后边的太子云景回一个耳光。 他赶紧跪了下来。 “废物,今日这么好的局你都能给本宫搞砸了!” 皇后满脸狠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儿子。 云景回不敢再解释,只是握紧了手开口:“今日她趁着王女使走后换了房间,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母后,我觉得林落翎已经不喜欢儿臣了,为何” 皇后忽然露出一抹冷笑,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睛里露出精明的光:“喜欢?” “这世上喜欢又当何用,本宫要的,是将军府。” “她父亲是两朝元老,是宫中最受尊敬的臣子,为人又忠心为国。可谁又能保证他手握这么多的踏燕军,今后会不会谋反?” “若我们能将他最宠爱的女儿林落翎握在手里,这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知道吗?” 她忽而蹲下来扶住自己儿子的肩膀:“回儿,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让林落翎愿意做太子妃。” “她之前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不喜欢,只要你付出一些,哪怕是骗也要将她骗过来。” 云景回看向自己母后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皱眉深深的低下头:“儿臣明白。” “只是那林落雨,也确实无辜,母后要将她许配给谁?” 皇后并未答话只是推门走了出去:“夜深了,回儿还是先休息,此事母后自有安排。” 云景回目送着自己母亲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到最后,母后也没有和自己说一声生辰快乐。 第十三章 赐婚五皇子 第二日,林落翎刚从床上醒过来,就感觉嘴里渴得很,刚下了床想倒些水,就听见外边院子一阵吵吵嚷嚷的。 林落翎皱了皱眉,来不及穿好衣服,拿上自己的斗篷一披就走了出去。 刚靠近门就听见吵闹声逐渐变大。 “林落翎!你给我出来!” “二小姐,您不能进去。” “你滚开!林落翎,你将我害的这样惨,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林落翎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正在争执的落苏和林落雨。 “你这一大早就在我院子里吵闹,这是干什么呢?” 林落雨面露凶光,再无原先装出来的温柔娇弱,她看见林落翎出来就想跑上前去,只是被落苏死死的拦在了院子里边,偏偏这种事还不能大声,她只好压低了声音道。 “你昨天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问题才陷害我?!你怎么能如此蛇蝎心肠?” “竟然都算计到自己亲妹妹头上来了!你要如何还我清白?” 林落翎紧了紧斗篷,下了台阶坐在了院中亭子里加了软垫的凳子上,一边的丫鬟在她的示意下将早膳移到了这边。 等到饭都摆好,林落翎才开始边吃边慢条斯理的说:“还你清白?” “妹妹似乎搞错了,昨日和你欢好的,可不是我。” “你!”见林落翎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的话,林落雨顿时又开始挣扎起来,像是恨不得要将林落翎吃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昨日她本来可以靠着这一舞能够名动京城,借此入皇后的眼,然后继续实现她的计划的。 全完了!现在全完了!都怪林落翎!想不到她如今也慢慢长出了利爪,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她抓个血肉模糊了。 林落翎嘴里嚼完一口包子,瞅了一眼依然死死瞪着她的林落雨,淡淡道:“我劝妹妹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一下,我又能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东宫的后殿这样私密的地方放置迷香。” “若这是个局,那么做局之人,能是谁?或者,又是谁有能力做这个局?” 林落雨面上依然通红,但是眼珠一转,也明白过来她话里的言外之意。 是皇后?! 怪不得她能算准了时间让人来后殿探查,又能在恰好的时间带着人亲自过来。 原来 “可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本来应该是皇后娘娘为你做的局?”林落雨倒是也不是个傻子。 林落翎心中冷哼,不然也不会上一世骗的自己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只是。。。 林落翎忽然看向她:“其实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为妹妹提供了一个好归处,昨日夺你清白之人是谁妹妹清楚。” “只是有人不想让妹妹如此清楚。但是,是随便找个人嫁了还是搏一把,妹妹可要好好想想啊。” 林落雨听见这话一顿,也渐渐安静下来,面上露出思考的神色。 林落翎这话倒是没错,虽然自己阴差阳错替她入了局,可是自己和太子有过夫妻之实是事实,皇后想掩盖这件事,可是若是自己将这件事闹大的话 到时候,他们不承认也得承认。 只不过林落雨也并不想就此放过林落翎,只是在走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一句狠话:“哼,咱们走着瞧。” 林落翎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林落雨现在应该是想明白了该如何让皇后吃瘪了。 很好,她最喜欢看他们,狗咬狗了。 她吃过饭后才回屋换了衣服,刚出去就看见落苏从外边进来对她行礼:“小姐,夫人让我们去前厅接旨。”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念及将军府二小姐林落雨与五皇子云海情投意合,特为两人赐婚。” 王公公收起圣旨递给愣在地上的林落雨:“二小姐,接旨。” 林落雨迟迟未动,还是王仙岑替她收了。 王仙岑也知道了昨晚大致发生的事情,她将圣旨塞到了林落雨手里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让众人离开了。 林落雨一路攥着圣旨回到自己的院子,直到进了屋子才重重的将圣旨摔在地上。 这举动可吓了李姨娘一跳,她赶紧将圣旨捡起来:“雨儿!你这是干什么?被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林落雨只是面目阴沉着又夺过了那份圣旨,似是要将那圣旨看穿了一般。 “五皇子?!好得很,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心机啊。” 刚松了一口气的李姨娘又吓得跳起了脚:“哎呀,我的傻女儿啊,快住嘴!!” “不可妄议皇室,这也是要杀头的!” 说完又拍拍林落雨的肩膀想要安慰她:“没事啊,好歹也是个皇子呢。” “皇子?”林落雨打开她的手冷哼一声:“一个在吴国当了这么多年质子,今年初刚被接回来的皇子,在宫里连个话都说不上。” “每日就知道陪着太后拜佛诵经,这样的皇子,又如何和太子相比。” - 林落翎回到房间之后也在想着皇后的这一出戏。 她竟然动作如此之快,就说动皇帝下了圣旨来给林落雨和五皇子赐婚。 选一个一点威胁都没有的皇子,皇后也算是心思用尽了。 算了,该如何对付这门婚事,那是林落雨该思考的问题。 她只预备着今晚去看看云隐上一次从楼上落下来的伤好了没。 是夜,云川王府。 熄了灯屏退了落苏之后,林落翎从床上起来,直接将白日准备好的黑色劲装穿上之后就从墙上跳了出去。 她也不想在晚上和个采花贼一样溜过去,只是她母亲大人自从昨日出了林落雨的事情之后,便将她看的牢牢的,特别是这几日连门都不让她出。 而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她实在是担心刘管家一个粗人照顾不好云隐。 到了云川王府之后,林落翎轻车熟路的往云隐的卧房走过去,还没靠近,云隐安排在暗处的暗卫就发现了她。 只是在看到是林落翎的时候,又都隐了下去。 主子说了,林姑娘不用拦。 因为云川王府没什么人,所以林落翎没有蒙面。 到了他的卧房前的时候,她从院子外边的墙上跳了下来,眼见屋里的灯没有关,她先是敲了敲门。 “云隐?你睡了没?” 安静了一会儿后,屋内忽然传来重重的扑通一声,还伴随着阵阵水声。 林落翎想着不好,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却没想到竟然看到的是如此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幅画面。 如墨般一样的湿发一半贴在少年的背上,一半落在地上的水里,云隐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看起来还是匆忙套上的,不仅有些透,前边还露了大半的胸膛,白的刺眼。 他低着的头忽然抬起来,额头上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滑了下来,下巴,脖子,锁骨,胸膛最后顺着他精瘦的小腹隐了进去。 配上云隐无辜又懵懂的大眼睛,简直是一副任人采撷的出浴美人模样。 就连上辈子亲眼见过林落雨和太子活春宫的林落翎也罕见的害羞起来,她只觉得明明是大冬天,自己的脸却在慢慢发烫。 她赶紧转过身去,瞧瞧的给自己扇了扇风。 怎么这么热? 同时还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对对不起啊,云隐,我不是故意要看不对,不是故意要来也不是” 完了,话都说不好了,林落翎,你太丢人了! 林落翎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云隐正好处于清醒状态。 刚才他正在沐浴的时候冷不丁听见了她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着急套上衣服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给自己滑倒了。 不过,倒是少见她害羞成这样。 他面颊被热水熏得粉红,连带着嘴唇也染上一抹艳色,好看的唇在无人看见处悄悄扬了扬。 他的阿翎,还真是可爱。 第十四章 美人出浴 “世子,哎呀,你怎么在地上?”刘管家手中拿着装着药的托盘从外边走进来后就吓了一跳,随即就看见脸红红的林落翎居然在这里,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林姑娘?你怎么在这?” “你们?” 世子这是做了什么,林姑娘害羞成这样。 不管怎样,这大冬天的,还是不能让世子一直呆在地上:“林姑娘麻烦搭把手将世子扶一下。” “哦哦,好。”林落翎反应过来,她刚才就那么让云隐一直坐在地上,他还是摔倒的。 “疼。”还没等林落翎开口,云隐就皱了皱眉头开口,同时像是撒娇似的往林落翎身上又靠了靠。 只是云隐此时还是穿着那身湿透了的里衣,林落翎穿的也是贴身的劲装,云隐此刻一直胳膊架在她脖子上,她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 她只觉得源源不断的温度从他精瘦有力的腰侧传过来,云隐偏还比她高,低下头靠着她之后刚好在她耳边,不偏不倚。 林落翎耳边全是他清浅的呼吸声。 等到终于将云隐扶到了床上之后,林落翎赶紧放开他,再不放手,她感觉自己都要炸了,顺手拿起一边的被子给他盖好了。 刘长生拿过来托盘,还是不知道林姑娘为何出现在这里:“林姑娘怎么来了?” “哦,我白日有事,又担心云隐身子弱,昨日陪我吹了那么久的风,再加上前几日还摔了,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林姑娘有心了。” “没事,我看云隐也没再感染风寒了,您也要给云隐上药了,既如此,我就先走了。” 说罢就赶紧站了起来甚至都不敢看一眼躺在床上的云隐就想往外跑去。 刘长生一时不防,就看见自家世子眯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同时还不经意的顶了顶腮。 他顿时反应过来,赶忙说:“哎呦,世子您这是干什么?” 林落翎听见了动静后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刚好看到刘长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走了过来将装着药的托盘放在了她的手里。 “林姑娘,今日不知怎么的,你来了之后世子就非不肯让我上药,要不你就受累,再帮我这个忙。” 说完不给她答应的机会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了出去。 她没办法,只好拿着手中的东西又坐在床边,看着眨着一双眼睛看向自己的云隐。 心中顿时罪恶感又提升了些许,她怎么会对着云隐害羞呢,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哪里疼啊?我给你上药。” 云隐眼中笑意蔓延了一瞬,随即又收了回去。 他扭过身子毫不顾忌的脱下里衣,露出白皙的后背。 林落翎还来不及害羞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背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坏了,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些旧伤,云隐眼眸低转就想将衣服穿上,不然,一会儿又要让她伤心了。 可是衣服被林落翎扯住,然后云隐就感觉到一阵柔软带着丝丝冰凉按上了自己后背。 应该是林落翎在给自己涂药。 他也就没再穿衣服,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林落翎却一直没有开口。 云隐背对着她看不到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忽然就听见林落翎问了一句:“还疼吗?” 云隐下意识摇摇头,换上那副天真的童声:“不疼。” 林落翎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你摔了这么多伤口出来,当日就不该打那么轻。” 云隐轻轻勾唇笑了笑,随即就感觉到林落翎抚上了自己背上的旧伤口。 那些伤口已经结了痂,所以此刻云隐只能感受到她手指上的触感。 是女儿家特有的柔软。 他眼神一暗,喉结轻轻的动了动。 “这些,都是谁打的?” “算了,问你你也答不出来,你自痴呆之后不是在宫里就是在云川王府,定是宫里的人欺负你的。” 林落翎摸着那些细小的印子,有斑斑点点的刺伤,还有一道特别长的鞭伤。 也不知道,之前他过得都是些什么样的日子。 涂完药之后,林落翎将被子给他盖好,忽然看到了他还在滴水的头发,便暗自责怪了一下自己的疏忽。 她让云隐横着睡,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了自己腿上,随后就让他躺在了自己腿上,自己拿了一个干布替他慢慢的擦着头发。 云隐起先还不睡只是瞪着眼睛看她,直到最后才撑不住沉沉睡去。 林落翎将他头发擦干之后放在一边,给他又掖了掖被子之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刘管家还没走,她慢慢关上门后就准备离开,刘管家却居然主动和她开口聊天:“世子背上那些伤,确实是小时候在宫里的时候弄伤的。” 林落翎一顿:“都有谁?” 刘长生叹了口气:“记不得了,也不重要了,本来失去父母的孩子总是会更被欺负的肆无忌惮。” “我也是自从王爷王妃出事之后才来管着世子的。”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云隐时候的样子:“六岁的小孩子,有些营养好的都是挺高个小伙子了,可世子却瘦的像只小猫一样,满脸血污的躺在王府的柴房里,背上还有一些不知道是哪些小孩子拿柳条抽的伤口。” “偏偏世子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脑子傻着,只是睁着一直黑黝黝的眼睛问我,我父王母妃呢?” 刘长生也不想再说下去了:“我平日里多是出去忙一些王府的生意,世子还要长大,生活需要保障,平心而论,我确实照顾世子照顾的不够好。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世子没少受欺负。” “有一次我从外边回来去宫里接世子的时候,三皇子和平川王世子他们居然在把世子当陀螺抽。” 唉。 刘长生朝着林落翎重重的鞠了一躬,经过这几天的查探,这个将军府的大小姐并不像是京城里的传闻一样:“我和姑娘说这些,只是想拜托姑娘如果我不在的话,还望姑娘多照顾照顾我们世子。” “看得出来,我们世子,很喜欢姑娘。” 林落翎点点头,扶起刘长生:“我明白。” “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林落翎便飞身上了墙檐,刘长生只是睁着一双略显疲态的眼睛望着她的方向,轻轻摇头呢喃道。 “不,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在那些世子因为用药治疗而濒临崩溃的日子里,你可是他绝境里唯一的念想。 - 林落翎飞身往自己家里走去,脑中还想着云隐的事,不行的话,要不将云隐接到自己家中。 说不定母亲也会很喜欢他的。 前边小巷里忽然传来几声交谈声。 “将军,这人看到我们了,要将他处理了吗?” “不用,打晕了就行,别闹出人命。”一道清冽又低沉的男声忽然从前边的巷子里传来。 声音怎么说呢,醇厚有力,还带着些练武之人的利落,只是汉话说的怪怪的,而且这声音她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林落翎一皱眉便轻轻跳下了去,猫着身子藏匿在了黑暗中。 借着月光,她只能看到对面有大概四五个大汗正围了个半圆,对面似乎还有个人,被这么多的人合力殴打却一声不吭。 有骨气。 林落翎自诩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今日这人,颇对她的胃口。 但不能正面就上,否则就她这小身板,就算有些身手,也打不过。 她四处看了看,找到一张瓦片就偷偷绕到了他们几个人后边,瞄准好之后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直接两块瓦片冲着两人头部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重重的一击。 两人顺势而倒。 剩下三人赶紧转过身子戒备,林落翎仗着地形和黑夜,借着自己的轻功并不和他们火拼,只是在和他们躲猫猫。 忽然,三人中靠后的那个人慢悠悠的从自己的手镯下摘下一颗狼牙。 他眼中露出草原上猎鹰一样的凶光,等到林落翎下次进攻时,忽然像是提前预判好了一样直接就冲着她的面门刺了过去。 林落翎大吃一惊,手中瓦片只来得及击倒一个人,另一只手赶紧格挡。 但是让她吃惊的并不是这人会预判到她的动向,而是她终于知道这人她为何会觉得面熟了。 阿骨昀,西北古国蛮国的大将军。 上一世打仗的时候,两人交过手。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云朝?? 第十五章 善华寺(一) 林落翎和他交过手,所以知道这个人有多凶狠。 他的一招一式全是杀招,饶是上一世的她,也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 她心思一动不再与他纠缠,一手格挡的同时伸手一把扯过那边已经被打的满脸血污的男人就想溜。 却没想到阿骨昀似乎并不想放过她。 “耍了我的人,还想跑?” 他伸手扯过林落翎的领子,林落翎只好被迫伸手过去又和他交手,只是他力气太大,林落翎虽靠着轻盈的身影已经尽力躲闪了,只是一不小心肩膀上还是中了他一个手刀。 刹那间,林落翎只觉得好像是有千斤重落在了自己肩膀上,只好瞅准机会借着一个飞身凑近了他耳边说出了自己学过的一句蛮国话。 意思是,饶命。 果然阿骨昀听见自己国家的话之后就住了手,眉头拧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说蛮语。” 只是林落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一脚踢向他的下身,同时从身上洒下一把石灰粉。 阿骨昀伸手格挡,同时吃痛的弯下身子。 这个女人! 他眯着眼神看向已经没有了身影的巷口,此时后边刚才被林落翎砸的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将军,要追吗?” “不用了,走!” - 眼瞅着小巷里的人都走了之后,躲在巷子旁边的林落翎才松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走太远,就是利用了灯下黑的心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刚才如果他们追上几步就能发现他们。 还好没有。 她抚了抚肩膀,旁边被她藏在废弃木板下的人费力的推开了木板,虽然身上受了不轻的伤,他还是很真诚的给林落翎点点头。 “今日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来日云某必定涌泉相报。” 云? 皇姓,这人是皇室的? 林落翎因为皇后和太子连带着对整个皇室的印象都不太好,只是没想到云朝皇室里还有如此有骨气的人物吗? “你是皇子?” 刚问完,那人还没回答就撑不住晕了过去,林落翎无奈只好找了一家客栈先将他放下,随即让人找了大夫来给他医治。 自己则是赶紧回了府。 第二日,林落翎因为昨日回来的太晚,睡到快过了午膳的点才幽幽醒过来。 醒来之后她才动了一下就感觉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禁嘶了一声脱下里衣对着镜子看了看。 肩膀处已经乌青了一大片,她小心的给自己上着药,心里暗自腹诽,昨日那一脚真是踢轻了。 不过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临近年关的日子。 林落翎上好药之后就推开了门让落苏将午膳摆了上来,同时问了几句今日京城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什么事?倒没听说有什么大事。” “没有听说出现了什么他国人?” 落苏想了想:“没有,现在临近年关,各国都忙碌,并没有出使我国的别国人。” 对了,说起临近年关,林落翎问:“父亲和大哥可来信说何时能回来了吗?” “来了,再过差不多半月就能回来了。” 林落翎点点头,今日因为身上不方便便没有出门,以免让刘管家看出来端倪。 她只是在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放置那人的客栈,不过心想着那人也不会待在那里,如果他真的是个皇子的话。 在听小二说他确实离开了之后,林落翎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苇棠居,海棠夫人看了她肩膀上的伤,说是伤到了筋骨,不能再动重物,另外用药好好调养。 林落翎拿着药回去的路上路过了云川王府,但没有进去,云隐最喜欢拉着她玩,如果她进去了,势必会动到伤口。 想了想,她还是转身走了。 晚上,刘长生照例来和云隐汇报消息。 “世子,事情很顺利,青州那边现在基本都是我们的人了。” “好。” 只是汇报时,刘长生见世子的目光不住的往外边瞟,便知道他在等什么。 “林小姐说这几日临近年关,她娘亲管她管得严,不好日日出来翻墙,过几日便过来找世子。” 云隐见自己心思被拆穿,也就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一样,少见的眸光闪了闪,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 他略低了头,在刘长生出去之前叫住他:“你说,我是不是该送给她一些礼物?” 刘长生点点头,只是出声提醒:“不过世子记得要选一些孩子才会送的东西。” 云隐闻言一顿,随即慢慢伸出手,慢慢将自己的袖子拉下,手腕上,一个个青紫色的洞口看起来可怖的很。 在苍白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他体内的毒素沉积多年,想要逼出来只能定期扎针,每月两次,然后将毒素逼至手腕处随着血流出来。 最痛的时候,不亚于鬼门关走一遭了。 那就送手镯,找人打一对。 那是最靠近脉搏的地方,也是他所有的苦难所在。 有了她,便遮住了所有不堪。 - 一连过去好几日,离年关还有一个多月。 林落雨和五皇子的婚约现在已经是京城里大家最津津乐道的事情了。 她不过重生一月有余,现在京城里的谈资已经从林落翎和太子变成了林落雨和五皇子。 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林落翎吃着早饭的时候落苏从外边走进来摘下自己的斗篷,一向冷冽的眉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喜悦:“小姐,一连阴了好几日,今天终于放晴了。” 林落翎心里也轻松,重活一世,她也换了一种活法,以前总是风风火火没头没脑,有事情就想赶紧完成,就像喜欢太子,她也是一个又一个招数,总想将人揽在自己身边。 现在她算是看开了许多,性子慢了许多,吃饭也慢,笑也慢慢的,就连复仇,也慢慢的来。 事情最怕的,就是都放在心上。 因为她明白,釜底抽薪虽然快,但不可取,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大快人心的方法,眼睁睁看着那些已经入了死局却不自知的人依旧慢慢挣扎,却怎么也跳不出这牢笼,到最后不得不死在这温水中。 这才有趣。 “小姐,今日夫人说您也在家里闷了许久了,今日让我们去京郊善华寺上香。”落苏见她吃完后适时开口。 林落翎点点头,换好衣服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对着门口已经在马车上的母亲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走,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然后就上了马车撩起帘子对一边的落苏说:“去云川王府。” 眼见云川王府门前终于有了两个侍卫,林落翎倍感欣慰。 其中一个人去通报的时候,林落翎就下了马车在门前慢慢等。 不一会儿还没见人就听见哒哒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脚步声像是踩在林落翎的心上,连带着她眉眼都欢快了许多。 她冲着站定在她面前的来人温柔的笑:“慢点儿,小心摔倒了。” “今日我带你去上香好不好?” 云隐穿着月白色绣墨蓝色云纹边的长袍,外披青色斗篷,头发今日也高高的束了起来。 闻言便笑,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好!翎妹妹都好久不和我玩了!” 林落翎瞧着这张最近愈发好看的脸,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滑滑的。 “好了,是我的不对,走。” 林落翎下意识就带着云隐上车,而云隐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是一边的落苏咳嗽了一声:“小姐,您和云川王世子同乘一车,怕是不妥。” 林落翎瞅瞅云隐,又瞅瞅马车,好像没明白:“哪里不妥,我的马车够大啊。” 落苏叹口气:“云川王世子虽痴傻,但也是成年男子了。” “您还未出阁,这” 林落翎听见这话下意识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云隐,刚想说不用顾及这么多,他也就是个孩子而已,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想到了那日看到的出浴美人图。 随即便是云隐消瘦却不干柴的胸膛,紧致带有纹理的小腹 她忽然脸一红,将云隐送到了云川王府的马车旁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又回到了自己车里。 落苏松了一口气,林落翎也松了一口气。 她用手背贴了贴脸,完了,她好像对云隐有什么不正常的心思了。 第十六章 善华寺(二) 到了善华寺之后,林落翎扶着云隐下了马车之后就找自己娘亲去了。 她其实是存了些私心的,她想着娘亲看到云隐,肯定喜欢,到时候她再旁敲侧击的烘托一下云隐的可怜身世。 她再出门应该不是难题。 只是没想到到了之后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皇后娘娘?” 她怎么也来了? 林落翎没办法只好带着云隐过去行礼,只不过相比于她不咸不淡的态度,皇后的态度倒是特别热络。 她笑容满面的拉着王仙岑的手:“翎儿如今真是出落的愈发水灵了,真是女大十八变了。” “只是之前还跟在回儿后边喊哥哥呢,现在大了倒是愈发生分了。” 林落翎退在一边没有说话,王仙岑知道自己女儿说已经不喜欢太子了,因此也帮忙打了圆场:“阿翎还未出阁,按道理,是该安分些的,总是出去像什么样子。” 皇后笑着点点头:“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么巧,我们都来上香,既然都来了也刚好让两个孩子熟络熟络。” 说罢就朝着林落翎走近几步,伸手想拉着林落翎的手,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皇后一顿,面上仍然维持着笑:“回儿先去听早诵了,翎儿也去,刚好你们可以一起上上香。” 林落翎倒是丝毫没有给她面子,只是退后一步站在云隐身边。 “那真是很不巧了,臣女今日带了朋友。” 皇后这才注意到林落翎后边乖乖站着的那个少年。 这不是她那个痴傻的侄子吗? 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在一起? 王仙岑也看到了自己女儿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一起,只是被皇后挡着看不太真切。 云朝民风开放,她和老林对几个孩子的婚事也向来开明,只要不是太出格,都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去选。 如今一直呆在家里的女儿忽然带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还说是朋友,王仙岑顿时心里一喜赶紧走上前去。 这一瞧倒是让她一愣,这孩子生的可真是好看,眼睛像是黑宝石一般镶在白皙的脸上,眼神也是少见的十分清澈。 她一直觉得自家阿翎出落的也算是称得上绝色,私心讲,就连太子和现在的阿翎站在一起,也要输上半分。 而现在和这个孩子站在一起,居然没有半分不配之感。 只是眉眼之间,好像有些熟悉,她赶紧拉过林落翎让她和那人离开了些距离:“阿翎,这是你哪位朋友,我怎么不曾见过?” 林落翎还未开口,皇后便抢先一步开口:“这是我那侄儿,云川王夫妇去世后,基本都住在母后那儿,不怎么出门了。所以王妹妹可能没见过呢。” “唉,”皇后面上惆怅,又紧接着开口:“说起来我这个侄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纪就被吓得傻了,性子又比较孤僻,基本不让人靠近,发作厉害的时候还抓过母后好几次。” 林落翎越听眉眼越冷,这女人,面对着自己亲自下毒害的人,居然还能装的这么淡然。 “皇后娘娘,对着一个孩子心性的人说这些,不太好。” 说罢她就转头不想再听,只是对着母亲解释了一下:“云隐不是那样的,也没有伤过人,娘亲,我先带他去上香了,回家了我再和您解释。” 说罢又对着皇后行礼:“臣女告退。” 王仙岑来不及拉住她,她就拉着云隐跑开了。 她对着林落翎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 皇后见状便挽起了王仙岑的胳膊:“孩子大了没事,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进去。” 不过她的眼神却是看着前边云隐的背影若有所思,要说让她相信林落翎会喜欢这个傻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他们两个忽然走的这么近,确实有些可疑。 她趁着王仙岑不注意让身边的女使去给太子云景回传了话。 - 见终于摆脱了皇后之后,林落翎才放慢了速度,没想到云隐看着她的样子奇怪道:“翎妹妹也怕皇后婶婶吗?” 也? 林落翎心头一动,看向云隐:“还有谁怕?” 云隐指指自己。 云隐不会记得什么?林落翎面上不显,却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一瞬:“云隐为什么怕她啊?她对你不好吗?” 云隐歪歪小脑袋,高马尾顺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想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他去宫里的时候都是在太后奶奶那里,偶尔遇见皇后,她对他也还不错。 “我也不知道,皇后婶婶对云隐很好,只是我每次见她却总觉得害怕。” 林落翎心里一软,看来虽然他忘记了很多东西,潜意识里却还是记得这份恐惧。 她捏了捏云隐的手安抚:“没关系的,有我在,云隐还害怕吗?” 云隐似乎天生亲近她,说来确实奇怪,她之前基本没有见过他,还是重生之后接触才多了起来,可云隐却像是认识她一样,对着她从来都是好脾气,连小孩子都有的撒泼打滚不听话都没有过。 就像现在,他睁着亮闪闪的眸子,笑着看她,眼睛里边是他全部的信任:“不怕了。” 今日庙里人多,善华寺是京城乃至天下都有名的寺庙,除了寺庙修的繁华之外,还因为寺里的方丈慧善大师每月都会在寺里为有缘人解签,听说很灵验。 因此吸引了不少信徒,甚至还有别国的人过来解签。 拜佛最好要在正午之前,否则就不灵验了,林落翎带着云隐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佛祖殿前。 她和云隐各拿了三炷香站在殿外静静等着里边的人跪拜,顺便和云隐说一会儿就照着他们的样子,对着佛祖在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就行了。 “不能说出来吗?” “不能说出来,否则佛祖就不帮你了呀。” 云隐听见之后确实被吓到了,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林落翎忍俊不禁的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刚好里边的人拜完出来,林落翎赶紧带着云隐往里走。 却冷不防听见里边正往外走和她擦肩而过的人小声对自己身边的女子说话。 “你看看人家娘子对自家相公多好,娘子你就从来不这么温柔的摸我脸。” 那女孩挺着有些大的肚子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便拧了拧那男人的耳朵。 “你要是和那位小公子长得一样好看呀,我也天天摸你。” “哎呦我错了,娘子你轻点儿。。。” 林落翎跪在佛祖面前的软垫上,颇有些做贼心虚,她偷偷看了两眼已经闭上了眼睛的云隐,总感觉自己好像是个趁着云隐啥都不知道就趁机占他便宜的登徒子。 她赶紧双手合十,罪过罪过。 许过愿之后,林落翎又拉着云隐来到了正在观音殿外等着的慧善大师的桌子前。 慧善大师向来只替有缘人解签,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对有缘人的标准是什么,同样的人,可能今日不能解,明日就能解了。 所以庙里这么多人,却无人在他面前排队。 林落翎走近先是虔诚的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慧善大师也回了一礼,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和善的声音对着林落翎点头:“姑娘是要解签是,拿起签筒摇一只。” 林落翎欣喜的看了一眼云隐,她赶紧道谢,然后就拿起签筒摇了一下,随即就从里边倒出一只签来。 林落翎很知规矩的没有看只是双手递给慧善大师。 他接过签看了一眼,眨了眨眼又抬头看看云隐,随即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很久没有说话。 林落翎心里有些着急却也很礼貌的没有开口催,然后就听见慧善大师开口。 “姑娘是想知道,旁边这位小公子能否治好?” 林落翎心头诧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愿望?同时心里不免又对他的尊敬又增加了一层。 老实说前世她本不信佛,也不信鬼神,只是重生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她虽不知其中缘由,却也不得不信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注定。 只是慧善大师知道了她心头的疑惑却并没有明说,只是笑道:“阿弥陀佛,心头执念就如同布满迷雾的森林,找到布下迷雾的人,姑娘心中的问题便会得到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 林落翎确实不是什么有慧根的人,她实在是听不懂,只好想让慧善大师讲的更明白点:“所以,他的病能治好吗?” 慧善只是笑笑:“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缘到了,姑娘便可以心想事成。” 林落翎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只是不是对答案的失望,而是对自己的失望。 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带着云隐离开。 只是慧善大师忽然又叫住她。 “姑娘,万事皆有轮回因果,这世间失而复得本就不易,若是能够重来,还需多加珍惜身边人才是啊。” 林落翎心头忽然像是被人投下了一颗落石,连带着她的灵魂似乎都跟着震了震。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虔诚又肃穆,转身朝着慧善大师重重的鞠了一躬。 “多谢大师。” 慧善大师依旧笑呵呵,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第十七章 善华寺(三) 林落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慧善大师会知道这个秘密,但是既然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的话,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存在也不一定。 珍惜身边之人?她回头看了一眼乖乖跟着她的云隐。 是说云隐吗? “翎儿。” 林落翎正准备去观音殿的时候忽然听见前边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她的声音。 她回头看过去,是太子。 随即蹙眉,这人作甚叫自己这么亲热。 她心中觉得厌烦,对着太子行了一礼:“臣女林落翎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云景回看着林落翎这副疏离的样子,心中不免疑惑。 他来找林落翎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命令,而是他也不相信追了自己十几年的林落翎会说不跟就不跟。 定是埋怨他没有回应罢了。 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想到这里,他松了松眉毛想要上前扶起林落翎温声到:“这里不是宫中,翎儿不必和我如此生分。” 林落翎瞅着他这假言假语的样子就觉得可笑,嘴上一点不留情:“呵,那太子殿下可真是了得,前几天还能和别的女子翻云覆雨,今日就可以让我和你不要太生分了。” 云景回眼睛微睁大些:“你胡说什么?!” 林落翎知道这件事对外保密,所以她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冷笑一声:“我说的什么,太子殿下心里清楚。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太子殿下,你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行。” “臣女觉得,甚是恶心。” “你!!!”云景回生平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他差点就扬起手,但是想起母亲,又生生的忍了下去。 “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可以胡言乱语了!”云景回长吐一口气说道,随即瞪了她一眼,仿佛她真的不可救药一样,然后狠狠的一甩手就走了。 林落翎笑,一会儿都装不下去了吗? 拜完佛之后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落苏收到她母亲的传唤来让去吃斋饭。 只是这次林落翎却没有去,她知道母亲肯定和皇后他们坐在一起,她不想见便回绝了。 她和来带云隐吃饭的刘长生又将人要了过来,随即一脸神秘的对着云隐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吃好吃的,要不要和我去?” 云隐开心的点了点头,果然跟着翎妹妹可以吃好吃的! 林落翎笑了笑,紧接着极为自然的拉住了云隐的手带着他出了庙门往山后走。 等到远远的瞅着有一颗特别高的银杏树时,林落翎给云隐指了指:“看,那里就有好吃的。” 其实这次来善华寺,除了上香,她还是来拜访一位故人的。 她的闺中密友,宰相府大小姐郁庭楹,她自小身体不好,两人玩到七八岁,她便被送到了这善华寺受佛气庇佑,做了个俗家弟子。 这一住,便住到了现在。 起初林落翎和她约定自己会定期过来看她,可是从一年前她愈发粘着太子之后,便再没来看过她。 就连上一世,她记得所有人的结局,却偏偏不知道她的。 她收起思绪,揉了揉发涩的眼眶,正想往前走过去,却听见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男人的狞笑。 “这善华寺还有如此漂亮的小尼姑呢?正好今日就让爷也乐呵乐呵,看看尼姑是个啥滋味。” “走开!放开我!住手!我求求你!” 是小楹的声音,她赶紧让云隐站在那里不要动,自己则是飞身往那片被压低的灌木丛走过去。 她一把扒开灌木丛就看见身穿灰色僧服的郁庭楹被一个男子压在地上,正死死的按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肩膀都已经被扯了下来。 林落翎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一瞬间窜到了自己脑袋上。 她一个手刀直接劈向那人的肩膀,那人吃痛的俯下身子,林落翎趁机一脚踢向那人,然后就将躺在地上的郁庭楹拉向自己怀里。 她轻轻将郁庭楹放在一边,慢慢转身过去,手中慢慢划出一个袖珍小刀。 那男人刚想转过身来想看看是谁在偷袭自己。 就感觉到自己背后一阵寒气,随即就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攀上了自己的嘴,然后就是从自己耳边传来的冰冷且低沉的女音。 “敢动她,看来今日你这双眼睛,留不得了。” 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刺痛。 这女人!竟然生生的将自己的眼睛刺瞎了! 林落翎事先捂住了那人的嘴,就是生怕这人的喊声会吓到郁庭楹,还好这人只在刚刺进去的时候一阵抽搐,随即就晕死了过去。 她收起小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将那人扔进了草丛深处。 做完之后她才转身过去看向躺在树干后边背对着她的郁庭楹。 “小楹?小楹?你没事?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郁庭楹刚刚经历过巨大的惊吓,她本身身体就不好,此刻更是脸色已经吓到没有了血色。 她好不容易镇静下来后,虚弱的抬眼看向林落翎。 “阿阿翎?” “是我。”林落翎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起来。 却没想到郁庭楹一把抱住她:“呜呜呜,阿翎!我刚才要吓死了!还好有你在!” “呜呜呜,你这个骗子,你和我说过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可是你已经足足有一年没有来看过我了!”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郁庭楹平常是个最娴静不过的姑娘了,如果说林落翎还偶尔出去舞刀弄枪逛逛街听听曲儿什么的。 那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的典型代表了。 没想到今日受了惊吓,也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话。 林落翎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她拍拍郁庭楹的背:“好了,不哭了,我还没吃饭呢。” 郁庭楹不好意思的拉开她,随即拍拍自己的衣服,捡起自己刚才散落的蘑菇。 “你呀那你过来,刚好就差一份蘑菇汤就好了。” 林落翎点点头,出去叫了一声还在乖乖等着她的云隐。 “介绍一下,这位是云川王世子云隐。” 郁庭楹朝着云隐点点头,但是云隐却是没怎么关注她,只是自顾自的扯着林落翎的袖子。 “他是不是就是” “对。”林落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碍于良好的教养,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郁庭楹自然也知道一些这个世子的遭遇,她叹了口气:“能治好吗?” 林落翎想起慧善大师的话,又想了想海棠仙子的话,自己心里也乱的很,只好摇摇头:“不知道。” 郁庭楹因为是女子不方便和僧人住在一起,所以当初和方丈要了这间废弃在银杏树下的屋子的时候,方丈同意了。 自那之后,林落翎每次上山来找她就方便了许多,再加上郁庭楹做饭的手艺很好,所以她一来就会在这里待上大半天。 “坐,你们先吃,我去做蘑菇汤。” 两人虽然一年没见,但依旧是熟络得很,林落翎也不和她客气,带着云隐就坐在了院子里的木凳子上,她递给他一双筷子:“尝尝。” 云隐夹了一片肉片,眼睛立刻就放了光:“好吃!” 林落翎宠溺的笑笑:“好吃就多吃一些。” 不一会儿,郁庭楹就端着一道汤走了出来。 “好了,吃。” 刚才因为情况紧急,两人也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 银杏树上大半的叶子都没有落,在寒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似是在抖抖自己黄色的小斗篷,向风先生诉说着自己的顽强。 两人一时无话,院子里只有云隐静静吃饭的声音。 林落翎伸手握住郁庭楹一双冰冷的纤纤玉手。 “小楹,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第十八章 你可以抱我吗? 郁庭楹等了一年的人,到了这会儿终于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坚强。 她鼻头一酸,却硬生生的忍住了眼泪,她反握住林落翎的手。 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其实她心里,从来没有怪过她啊。 “阿翎,我没有怪过你的。” 林落翎笑着看她,知道两人之间无需再说太多。 此时此刻,两人心意互通就够了。 两人一起拿起筷子,郁庭楹忽然问:“阿翎你会武了?” 林落翎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还好她是将军府的人,平常也喜欢耍耍功夫模仿大哥他们舞刀弄枪,会武不奇怪。 “刚才那个人不会报复我们?” 林落翎筷子一顿,并没有说自己将那人眼睛戳瞎了的事,只是摇摇头:“放心,不会。” 吃过饭后林落翎和她一起收拾后,云隐蹲在银杏树下用树叶和雪堆雪人玩。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一人拿了一个汤婆子说这话。 一年不见,林落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郁庭楹的生活因为每日都一样就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其实大怒分是林落翎说,她在静静的听着而已。 直到天空被染上浓浓的橘色的时候,林落翎才讲完,几乎是除了重生的事情,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给她讲了一遍。 而郁庭楹倒是只对一件事感兴趣:“你真的不喜欢太子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即笑着看向远方渐渐变暗的天空:“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太相信。” 郁庭楹点点头:“毕竟你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林落翎想起上一世,有些自嘲的开口:“是啊,我喜欢了他那么久。” 久到用了一辈子,才看清了这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了,而且不是不喜欢,是恶心。”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郁庭楹赶紧四处看了看:“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林落翎一摊手:“听见就听见,反正我已经在他面前说过了。” “。。。”郁庭楹叹口气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自小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那你现在是,喜欢云川王世子了?” 林落翎听见之后忽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连忙看向银杏树下背对着她们蹲着的云隐,随即转过头来连忙摆手。 “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觉得他很可怜吗,我刚才也说了,毕竟是因为我。。。” 郁庭楹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攥住她的手:“那不是你的错。” 林落翎心安了一瞬,她朝前看:“我知道,可我不能不管。”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一时之间静谧无声。 林落翎觉得静的可怕,她又想起郁庭楹一连几年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忽然觉得心惊。 这看似是在佛祖脚下,可实际上就是一个困住她的牢笼。 她转身忽然问郁庭楹:“小楹,你想不想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宰相府。” 郁庭楹一愣,随即没有回话,只是低头看向前边。 “阿翎,你看刚才的夕阳是不是很好看?” “可你知道吗?几千多的个日日夜夜,这都是我都能看到的唯一景象,我远离善华寺,说是受佛祖庇佑,可实际上根本都没有近的了佛祖的身。” “只是一个人就这么和这棵银杏树,过了这么久,久到被家人遗忘,被佛祖遗忘,我差点以为,你也要忘了我了。” 林落翎听的心疼,她紧紧握住郁庭楹的手:“既然想离开,那就离开。” 郁庭楹苦笑:“谈何容易,我生母早逝,二夫人被抬作正室,她和她女儿处处针对我,几年前那场法事就是他们请人做的,然后才将我送来这里。” “我父亲一心扑在政事上,他不过问家事,就算过问了,二夫人也做的滴水不漏,就连父亲也觉得将我送来是为了我好,他也许都快忘了我了。” 林落翎想了想:“你放心,只要你想,我一定会让你回去的。” 郁庭楹虽然不抱希望,但是还是笑着点点头:“好。”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林落翎抬头看看点点头,她站起来叫过云隐:“那我们走了,你放心,就这几日,我一定让你回去。” “嗯。” - 拜别郁庭楹后,山中路不好走,她自然的牵起云隐的手朝着来路走去,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却冷不丁见到云隐头上的一层细细的汗。 她一愣,从自己身上找到手绢停下想给他擦擦汗,结果够不着,她只好对着云隐说:“低一下头。” 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的云隐愣了一下,他刚才一阵头痛后清醒过来就看到自己在一颗银杏树下堆雪人。 然后就被林落翎喊走了。 她还极为自然的牵自己的手。 云隐低下头就听见林落翎的嗔怪:“怎么这么冷的天还能出汗啊?玩堆雪人这么累的吗?”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把林落翎吓了一跳。 她手一跳不小心戳到了云隐的眼睛,云隐感受到眼睛一阵刺痛,刚想去揉的时候,就感觉到林落翎柔软的手忽然捧起了他的脸。 然后就看见她慢慢凑了过来,踮起脚尖在给自己吹眼睛。 云隐霎时间瞳孔放大,已经僵硬到动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只好配合着林落翎的动作弯了弯腰。 他略一垂眸,便能看见林落翎微微嘟起的小嘴,带着娇嫩的粉色,看起来就很软的样子。 他赶紧一偏头,同时垂在自己身侧的手紧紧攥紧,重重的咽了口口水。 林落翎不明所以,她拉开了点距离又焦急的左右看了看:“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还好借着夜色的掩饰,林落翎看不到云隐此刻爆红的脸,他有些磕巴的说:“没没有。” 林落翎放下心来之后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忽然扯了过去,她赶紧甩了几下发现没有甩掉。 她瞪向攥着她的云景回,语气不善:“放手。” “本殿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云景回受了母亲的命令过来找她,结果就看到这两人离得那么近,从他那个角度看,就好像,就好像在亲吻。 林落翎也懒得和他解释:“我们在干什么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云隐眼神盯向云景回握着林落翎的手,眼中逐渐变的不耐。 他从背后的树上摘下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果实,背着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然后就两指夹着它朝着太子手腕麻筋打了过去。 “谁?!”云景回吃痛放开了手,林落翎却没防住他忽然放手,刚使了大力气想要挣脱开,结果这一松力直接往后倒了过去。 太子见状也没再想刚才的事,赶紧伸手去拉她,本来林落翎能够抓住太子免受摔倒的,可她好像实在讨厌和他触碰,便宁愿摔倒也硬生生将手收了回去。 林落翎双手抱在胸前,紧闭着眼睛等着摔在地上。 却意外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冷杉香味的风也随之钻入了她的鼻子。 她睁开眼睛的同时眼睛里便瞬间染上了一些笑意。 “云隐!” 云隐居然可以接住她,这倒是真的让她意外,她没想到云隐有这么快速的反应力。 真不愧是她的云隐! 只是她嘶了一声,云隐赶紧开口,一向清冽的声音染上一丝浓浓的担忧:“怎么了?” 林落翎此刻只感觉到了疼痛,没注意到云隐语气的反常。 只是在一边的云景回看着低着头给她检查伤口的云隐,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他的语气,似乎不太一样。 这是男人对于潜在的对手天生的直觉。 “好像是崴到了脚。”林落翎有些懊恼的声音响起。 云景回听见后便走上前来朝着林落翎伸出了手。 林落翎有些无语的看向他:“干什么?” 云景回一脸理所当然:“母后他们都在等我们,你脚伤了,本殿可以屈尊抱你过去。” 林落翎不想再和这个不要脸的人说话,正在云隐低下头无人发觉的用不善又危险的眼神看向云景回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信任与亲昵。 几乎是瞬间就化解了他眼中的阴鸷,取而代之的是懵懂和无措。 “那还是不委屈太子殿下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云隐,你可以抱我过去吗?” 云隐今日醒过来后接连被林落翎带来的巨大幸福感冲击着,心跳几乎快要冲破胸腔,他极为艰难的才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情绪,转瞬恢复成那个“傻子”的眼神。 他郑重的点点头:“云隐可以的!” 云景回却不以为然:“他一个傻子,如何能抱着你” 话音未落,云隐已经极为轻松的将林落翎稳稳的横抱了起来从他的身边看都不看一眼的经过了。 他只好收回手掌,面色沉沉的跟了上去。 第十九章 她那么美好 云隐将林落翎抱到了快到马车的时候,林落翎差点都要舒服的睡在他怀里了。 他怀里真的暖暖的,还带着好闻的冷杉的香气,再加上云隐走的每一步都很稳生怕颠到她。 这真的不怪她。 不过林落翎没有真的让他把自己抱到马车那里,而是让他在不远处就将自己放下了。 “好了,走。” 林落翎拍拍裙子,看了一眼后边阴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子,心情颇为舒畅。 她笑着转身,却猝不及防衣服被云隐拉住。 她不明所以的转身看过去,却发现云隐薄唇紧抿,什么也不说只是低头看着她的脚。 林落翎低头看了一眼明白过来,她笑笑:“担心我的脚吗?没事的,小伤。” 云隐心中无奈,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坚持抱着她过去,被人看到会不好。 他垂眼,眼神晦暗,手掌收回跟在林落翎身后。 他瞅着眼前努力忍着脚疼往马车那边和自己母亲打招呼的林落翎,少女的背影单薄却坚韧。 和之前的她不太一样了,但是和小时候的她,倒是越来越像了。 他满眼宠溺的看着,眼中掩藏着浓浓的偏执与迷恋。 若是,早日能娶她过门就好了。 有他在,她便不需要再忍。 林落翎没有上自己的马车,她将云隐送上马车之后就直接上了自己母亲的马车。 王仙岑赶紧拿过来一张毯子给她盖着,眼中无一分责怪,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你这孩子,是不是在外边乱跑了?手怎么这样凉。” 林落翎无奈的笑笑,没办法,她天生体质就这样,所以是不适合练武的,因此也能清楚的记得,自己上一世为了练武,吃了多少苦头。 她往王仙岑旁边靠了靠,头枕着她的肩膀撒了撒娇:“娘,您觉得云隐怎么样?” 王仙岑想了想:“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林落翎抬起头,眼神期待:“那您喜欢他吗?” 王仙岑看着林落翎这一脸的期待,却是会错了意,她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道:“阿翎,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娘能看出来,长的也讨人喜欢,只是若是你要喜欢他的话,娘担心他给不了你幸福,他毕竟” 林落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根有些微红:“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问你这些,只是想日后您能多放我出去照顾一下他。” “现在本就临近年关,云川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他们家的管家管着,我怕他忙不过来。” 王仙岑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随即不可察觉的松了一口气,她笑道:“好,那是自然,我们和云川王夫妇生前也算交好,还订了婚约,按道理是应该多去看看的。” 林落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却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不太开心,她小声的为云隐辩驳:“再说了,云隐怎么不能给我幸福了,他起码心性纯洁对人真诚,也不会骗我。” “要我看,真比随便嫁一个妻妾成群的人好多了。” 林落翎想起稳稳将她抱着的云隐,心中竟也泛起一些可耻的满足感。 云隐只是心性孩子气罢了,他其他地方可一点都不是个孩子。 王仙岑其实心里也有过纠结,在这京城和各家夫人乃至皇后打交道,她不是不明白其中的一些门道。 她能看得出来,虽然自己女儿否认,但她确实是对云川王世子有好感的。 虽然她自己觉察不到。 她郑重的拉过林落翎的手,眼神认真:“阿翎,你可知道当今圣上登基之前,云川王本来是最有力登上皇位的人,后来不知为何,当今圣上登基,随即云川王夫妇失踪,世子被吓得痴呆。” “这其中要说没人操控,娘也不信,皇家都是面上一张脸,实际长着几百个心眼的人。” “娘不想让你卷入这样的境地。”她叹了口气:“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林落翎心中触动,她从来没想过她娘亲会和她说这些,上一世,她基本上没有和她娘亲单独谈过话,一直以为她不想让自己喜欢太子就是见不得自己好,便处处对她充满怨怼。 没想到娘亲都知道,但是她为了这个家,只能和皇后她们虚以为蛇。 她点点头:“娘亲放心,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我只想凭着自己心意去选自己的夫君。” “我只希望那个人能对我一心一意,坦诚相待,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即便他面对的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和他站在一起。” 她不在乎身份,只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携手一生。 重来一世,她只想要一颗真心,一颗永远不会骗她的真心。 王仙岑眼神微滞,看向自己眼前再不似之前死气沉沉眼中只有太子,一脸叛逆的女儿,如今她气质温和却又带着遇神杀神的锋芒,眼神一酸,摸了摸眼角点点头:“好,阿翎真的长大了。” 随即林落翎想起自己找王仙岑的另一件事。 “对了娘,您和宰相府的大夫人熟吗?” 宰相府?王仙岑想了想:“你说那个李夫人啊?还可以,只是这个人是妾室上位,实在是小家子气,处处透露着精明算计,若不是郁宰相受圣上器重,又真的一心为国,估计也没人愿意和他们相交了。” 林落翎想了想,小家子气,那刚好,这样的人最好骗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一个计划悄然在脑中形成。 - 云隐到云川王府的时候,刚踏进卧房就看到有一个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海棠仙子。 今日是该施针的日子了。 但是他皱眉一想,忽然开口:“换个地方。” 海棠仙子刚将自己的银针放好,听见之后有些惊讶,看着那张熟悉的冰冷的脸,她不解的开口:“怎么了?平日里不都是在这里吗?施针之后你不能动,只能等着毒素慢慢逼出来,但凡动了,都可能功亏一篑,在卧房施针比较方便。” 海棠仙子说着就没管他不合理的要求,只是自顾自的摆放工具。 云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我相信仙子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海棠仙子有些无奈,她想起云隐手里的把柄,只能无力的锤了一下他的床。 “疯子,真是个疯子。”海棠仙子愤愤的拿起东西就往外跟着他走:“老娘真不知道怎么会当初找上你了。” 但是没办法她也只能跟上。 云隐去了书房,屋内有一张木榻,上边只扑了一张毯子,海棠仙子开始替他施针。 施针完成后依然和之前一样嘱咐:“千万不能动到针,小动可以,千万别仗着自己有些武功乱来,否则出问题我可不管。” 云隐闭着眼睛没说话,刘长生很识相的将海棠仙子送了出去,同时给她拿了这次的诊费。 出去的时候她嘴里还在埋怨:“真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疯,放着又暖和有舒服的床不睡,非要去书房。” 刘长生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也猜不透,他送走海棠之后便回去看着一言不发躺着的云隐。 眼中流露出心疼。 这施针时,云隐身上的内力就开始被催动,相当于在针的催动下配合云隐的内力将毒素逼向手腕。 这一过程漫长且痛苦,虽然世子面上不显,但实则内里相当于几千只毒蚁同时在咬着自己,不仅痒且疼。 且在这个过程中世子几乎只能躺着,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吃。 刚开始世子功力不精,一熬就是一周,到现在还好,最多三天便能好了。 刘长生斟酌着开口:“世子刚才为什么非要换地方?” 云隐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轻轻开口:“她身上有味道。”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若是林落翎来了,会误会。 刘长生叹口气也不好再劝:“世子那您能清醒的消息,要告诉林姑娘吗?” “我觉得,她一直很在意此事。” 云隐没说话,但眼睛却慢慢睁开,里面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知道她在为此事愧疚,但是他害怕,他怕这几日的幸福都是因为她的愧疚,他才能偷得这一点点的甜。 若是她知道自己可以治好,会不会,就从此离他而去,心安理得的嫁给别人? 他不允许,若是一直没有尝到甜味儿,他可以忍受这终日得不到光的日子,可她那么美好,这几晚上和她接触之后,每每都让他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明亮又带着光亮的花朵已经在黑暗又恶臭的沼泽里扎了根。 他分明已经抓住了这份暖,让他怎么舍得放开。 “再等等。” 第二十一章 醉仙楼(一) 阿骨昀此刻来只想再和那女人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上一次她虽说是用了小伎俩侥幸逃脱,看似是败了,但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他能看得出来,那人的一招一式,没有上过战场,是不可能练成这样的。 因为战场上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把式,只需要稳准狠。 他这才饶有兴趣的留了下来。 他到了之后,就直接一把推开林落翎房间里的门。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房间里竟然没有人。 阿骨昀皱眉,他放开怀里的人,先是去房间里便探查了一番,结果一番检查下来,确实没发现人。 这怎么可能,自己一直在大堂里,这酒楼只有两个出入口,不管是前门还是后门都在一楼,想出去势必要下楼。 难道? 他想了想,缓步走了过去推开了窗户。 果然,窗户上有一道新的划痕。 原来是翻窗走了。可是为何,难道那女人也发现了自己所以逃跑了? 他正在思考的时候,后边被他抓上来的女人现在缓过来之后抓紧自己的衣服,随即就难以置信的指着阿骨昀:“你你!” “下流!” 阿骨昀见自己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之后,便也没了什么太大的兴致,刚好这个时候小二推门进来,看见屋内的人之后似乎愣了一下。 但随即想到这两位公子应该是那位姑娘的朋友之后,就将东西放下之后便离开了。 阿骨昀见这人明明点了菜,却吃也不吃就逃跑,于是心里更加坚定了她应该是被自己吓跑的想法。 随即便有些懒散的走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呵,我就算是下流,该碰的也碰过了,怎么,按你们中原的规矩,你是要以身相许了?” “中原?”没想到对面的人顿时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另一句重点:“你不是中原人?” 可这人明明打扮的和云朝人差不多啊。 阿骨昀喉头滑动,仰头喝下一杯酒并未直接回答。 “无趣。” 这酒味道还不错。 只是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还惹了个麻烦。 他放下酒杯就想离开,但是对面那人却忽然张开手臂拦在了他面前。 “站住!你占了本公本公子的便宜,就想走了吗?” 阿骨昀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明明弱的不行却还是做出一副凶巴巴模样的人,随即双手抱臂,倒是起了兴致。 “所以,你想如何?” 对面的人缓缓吐了口气,忽然走到桌子边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壮了壮胆子。 但是又明显的不会喝,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瞬间都皱在了一起。 “咳咳,你走可以,把身上的钱财给我留下。” 阿骨昀:? 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己被占便宜之后,让别人拿钱财来换的。 他顿时有些没了兴致,出声讥讽:“我还以为你们国家女子都是刚烈之辈呢,原来什么都可以拿钱换。” 说罢就从兜里随便拿出了一颗珠子,坏笑着凑近:“这颗珠子可是值不少钱,那是不是说让你和我睡一晚也可以了?” 对面的人眼中震惊,她皱着眉头,瞪大了圆润的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的阿骨昀,而此时阿骨昀拿着珠子的手还想直接往她怀里塞。 她气极了,眼中忽然无声的留下两行豆大的泪,阿骨昀一顿,眼见面前的女孩离他只一寸的距离,抬眼不躲不闪的和他对视,只是此时眼中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定。 “公子说的对,我是需要钱,只是那也看是谁的钱。你的,我不要。” “滚。” 随即抬手就想扇向阿骨昀,结果不知是怎么的忽然无力的倒向阿骨昀怀里。 阿骨昀条件反射性的伸手去接,刚又想冷哼,不是有骨气吗?怎么又开始投怀送抱了。 只是刚低头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燥热,只瞬间,身上女人的柔软身躯好像忽然占满了他每一个细胞。 他甩了甩头,却感觉浑身发烫,再看怀里的女人,已经意识不清的两只手在他身上乱摸。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钳住她的手,他扭头看了一眼那酒杯。 坏了,酒有问题。 他脑中逐渐开始不清醒,脚步也有些虚浮,眼前也开始出现幻影。 他心知这样不好,便想推开怀里的人赶紧出去,结果怀里的女人竟忽然顺着他推她的力气带着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倒下之后,女孩头上戴着束发的头巾忽然散开,三千青丝洋洋洒洒的铺了满地。 他用手臂撑在女孩儿两侧,但身下的人显然没有他的身体素质好,早已经在药力的作用下情难自抑,她白皙的小脸上面色潮红,樱桃般的嘴唇发出难受的嘤咛声,双手一把揽过阿骨昀的脖子将他扯到了自己面前。 她捧着阿骨昀的脸皱眉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傻傻的乐着说了一句。 “这眼睛真好看。” 阿骨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虽然嘴上喜欢调戏这女孩儿,但是他知道中原人最重名节,他万万不可做出那种事。 他一狠心,右手在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弯刀。 刚想伸手扎在自己腿上,身下的女孩儿忽然仰了仰头一把咬在了他脖子上,还轻轻的舔了舔,同时身下不安分的小腿直接伸向了他跪着岔开的腿中间,慢慢弯曲向上,居然轻轻顶了顶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叮啷- 一声清脆的声响落地,带着阵阵余音,就像是阿骨昀死死在脑海里撑着的某根弦。 忽然断了。 - 林落翎进了二楼包厢之后就勘察好了这里的地形,二楼的包厢除了她刚才要出去的那一间,就只剩旁边的那一间了。 她先是从正门进去,这个包厢不像上次那个在街边,这次的刚好对着酒楼后边的小巷,她四处看了看之后就直接从窗户跳了出来上了屋顶。 在楼顶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对面楼里的落苏的手势。 她笑笑坐直。 今日要等到的人,终于来了。 宰相府二小姐,郁清灵。 她从这边屋顶轻轻的转向后边,也就是旁边的包间对着的窗户。 她将头低了下来,轻声听着里边的人的交谈,应该是在点菜。 听声音里边应该有两个人。 “清灵,连最有可能和你竞争的那个林落雨都被皇后指婚给五皇子了,最近连我们的面都不见,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啊,说是这样,可是我毕竟是个庶女” “谁说的,你母亲被抬作正室,你就是宰相府嫡女,宰相深受圣上敬重,你一定没问题的。” “可我,我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 “没事” 林落翎心中主意落定,便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从后门的地方绕到了厨房。 “你确定看着那位戴面纱的姑娘喝下去了?” “我怎么敢骗您啊少爷。” “这药发力快,那姑娘现在估计已经不省人事了,那我赶紧过去。” 林落翎在墙角处露出的一只眼睛阴恻恻的看向那人。 她认了出来,是今日和她撞了一下的男人。 她嘴角轻勾,总归今日心情好,看来今日收拾的,除了郁清灵,还有一个。 第二十二章 醉仙楼(二) 云花柔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近傍晚,她睁眼后只觉得身上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疼。 略一低头才看清自己身上一块块难以启齿的青色痕迹,视线一偏,就看到了旁边正闭眼睡着的男子。 她心中除了羞愤外还觉得怪异,这人的脸好看是好看,可是最为惊艳的却是那双眼睛,丹凤眼的眼尾略微上挑,每每看着她的时候,眼中狠戾又邪气,一双眼睛里的凶光只让人看着都觉得不寒而栗,就像是小时候看到父王养的那只鹰。 刚从草原上被抓来的羽翼还未丰满的雏鹰,一双眼睛却充满了警惕和凶狠。 这人面上看起来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可一双眼睛却像是那只雏鹰,虽然凶,却还是带着少年独有的稚气。 这样一双眼睛和这张秀气又柔和的脸,太不配了。 她看了一会儿后,捶捶脑袋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随即想起了一些零星的记忆。 妈呀,好像是她先动的手啊!!! 完了完了完了,这男人醒了之后不会直接把她杀了灭口。 云花柔想着那人好像是想拿刀刺伤自己来着的,心中一阵害怕,觉得甚是可能,她赶紧拿上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穿好后从那人身边跨过去,路过桌子的时候,凶巴巴的将桌子上的酒全倒在了地上。 她虽然知道自己失了贞洁,只是她也不是那种随便乱怪的人,她知道此事不是这男人的错。 他坏是坏了一点,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想要刺伤自己来阻止他自己。 她小嘴一撇朝着地上的酒呸了一声,让你害人! 云花柔走后不久,阿骨昀才悠悠转醒,他转身一看,身边已经凉了。 想起刚才的事,心中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他默默的穿好衣服跳下床,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轮廓分明的脸。 正如云花柔所想,里边正是一张十八九岁少年的脸,俊美又狠戾的眉宇中间也不乏一丝稚气。 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此事,刚才的阵阵欢愉似乎还沉浸在脑中。 那女子腰肢纤细,肤色如玉,细长的玉腿温软细腻,他两只手就可以握起来,触感又像是他蛮国的牛乳一样滑。 他摇摇头摒弃掉脑袋里的想法,一直在战场上厮杀的蛮国少年将军忽然少见的红了脸。 阿骨昀正要走出去,却一垂眼发现了地上被人倒掉的酒,嘴角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 还知道倒掉罪魁祸首,真是可爱。 不过在心里又默默的给他要找的那个女人添了一笔,这酒明明是送给她的,竟让他们两人替她解了这局!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内,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褥子铺好之后就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 林落翎趁着那人走出去的时候,确认了刚才见过他的那个小二不在之后,直接带好面纱往后厨的地方走了过去,在和那个要给郁清灵送菜的另一个小二擦肩而过之时,忽然两人相撞,趁着此功夫,林落翎手掌翻转,手中的药粉便直接进了那份酒菜。 “抱歉。” 说完之后林落翎便转身上了楼,在林落翎又走向楼上刚好要关门之后,楼下刚才给林落翎送饭的小厮似有所感,大概是心中有些愧疚,便抬眼看了一眼楼上,却只看到刚好关上的门和一片雪白的衣角。 他便擦桌子便疑惑,这姑娘怎么从外边进去,自己怎么没看到她出来过? 许是看错了? 林落翎进去之后便摘掉了面纱,又翻身上了屋顶,确认郁清灵吃完之后便放心的进了屋子,她想起刚才那个色眯眯的男人说过的话。 眼睛瞟向桌子上的酒瓶,她一皱眉就走过去想拿过来倒掉,里边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结果手中的重量让她惊讶的扬了扬眉毛,空的? 她打开酒壶,里边还真是没有酒。 这是怎么回事? 林落翎用脚踩了踩脚下的地毯,湿的。 难道是没关窗户被风吹掉了? 林落翎便不再管它,她放下东西带好面纱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楼下紧张兮兮的那小二背影,面纱下的朱唇微微一笑,脚步便变得虚浮起来。 她特地扶着楼梯下了一楼大堂,那小二见到了便走上来想要扶她,犹犹豫豫的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林落翎状似无力的抬了抬手,她捂着脑袋,说出来的话里带着虚弱:“我也不知道,喝了酒之后就晕乎乎的便睡了一会儿。” “哦哦”小二眼神躲闪,往旁边躲了躲便给她让出来了一条路。 她出门之后不着痕迹的往身后看了一眼,她先是去到对面的茶楼和落苏交代将下午买的斗篷和一些吃的玩的送到云川王府之后便转身要出去。 落苏不放心的拉住她:“小姐你要去干什么?” 林落翎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颇像只得了便宜的小狐狸,她笑着开口:“钓鱼。” - 落苏将东西按照林落翎的吩咐尽数送到了云川王府,刘长生看了看他身后,问了一下林落翎今日怎么没来。 他家世子一会儿肯定要问的。 没想到落苏脸色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小姐,,她有事。” 这也不怪落苏,主要是落苏自己都不明白林落翎去干什么了,这天气去哪钓鱼啊? 她回答完便走了,只留下刘长生皱着个眉头,走到屋里的时候,刚刚醒过来的云隐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痕正沉思着、 “这是怎么回事?” 刘长生抹了把汗,施针之后世子不能乱动,偏生白天的世子只有六岁儿童智力,他非要拔了针出去玩,还是刘长生和众暗卫合力才将他按下来。 云隐: 随即他轻咳一声将眼神转到刘长生手中的东西上,面色忽然温柔:“这是她送的?” 刘长生点点头将手中的斗篷送过去,并表示还有一些吃的被他放在了库房,只是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 云隐察觉到后便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怎么了?” 刘长生斟酌着开口:“刚才送东西过来的只有落苏姑娘一人,我问她林姑娘去哪了,她又吞吞吐吐的答不上来,看着很是奇怪。” 云隐顿时手掌紧张的捏紧了手中的斗篷:“她出事了?” 刘长生赶紧摆手开口:“不不,我倒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和您说一声” 话还没说完,云隐就要起身下床,刘长生赶紧拦着:“世子您不能去!万一动了经脉,您就完了!” 云隐抬眼,眸色幽深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刘长生还是下意识的松了手。 云隐走出去之前还是留下一句话:“我只是看一下她是否在府里,不会动内力。” - 昏暗的小巷中,一身姿曼妙的女子似是身体抱恙般的走路歪歪扭扭的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脸上的面纱时不时的还被风吹起,露出那似月下仙子一般的面容。 两边的屋檐上,正在化雪的一角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淅淅沥沥的落着水滴,女子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阵轻响。 随即就是轻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林落翎眼眸微抬盯着前方,圆润的杏眼在月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鱼上钩了。 再然后,伴随着林落翎故意喊出来的一声轻响,她被人直接套进了麻袋扛走了。 远处刚从将军府出来的云隐刚好看到这一幕,他顿时瞳孔一缩,心中猛然一紧,眼中忽然闪出冰冷嗜血的光。 他想了想,从夜行衣上撕下一条给自己蒙上了脸后便迅速的提腿跟了上去。 第二十三章 舍命相救 林落翎在经受了一阵粗暴的颠簸之后终于被人放了下来,随即头上的麻袋被人剪开。 她还没来得及看这里是哪里,眼睛就又被蒙了起来,然后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过了一会儿后,忽然听见了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美人儿!你可让我想死了。” 着声音是今日酒楼里那个男的。 林落翎嘴巴虽然没有被堵住但是也没有吭声,随即那人仿佛知道了什么一样,便走上前来给她解开了眼睛上的束缚。 她先是不适应的眯了眯眼,随即便睁开了眼睛,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边,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卧房,只是屋内没有床,一边只放了一个圆榻,另一边却挖了一个水池,里边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个浴池,上面还被人洒上了花瓣。 浴池?这应该不是他家,而是某处他专门用来玩弄女子的私密别院。 林落翎收回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状似惊讶:“怎么是你?” “你把我抓过来要干什么?!” 对面的人似乎很受用她的害怕,他搓了搓手想上前拉过林落翎的手,却发现林落翎的手背绑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林落翎便趁机叹了口气:“公子这是做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大可以开口,只是这样绑着奴家,很疼。” 林落翎特意放低了声音,再加上特意改变的语调,一字一句之间都似乎有万千的柔丝在缠绕,只让人听着骨头都要酥了。 对面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些,眼中早已笑的不知所以然的给她松了绑。 “说的是!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对姑娘!” 他顺手也将林落翎脚上的绳子也一起解了。 林落翎也不跑,看起来就是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 她眼神轻抬有些畏惧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公子要做什么?” 对面的人凑近了些,林落翎忍住了心中的恶心继续低着头听着。 “自然是想和小娘子,深入的谈谈心了。” 林落翎瞅见了旁边窗台上的衣物,问出了自己今日来此的疑问:“可奴家看窗台上怎么还有其他女子的衣物?” “莫非公子这里,还有其他的女子?” 对面的男人忽然一顿,然后就想趁机拉过林落翎的手,林落翎反应过来直接装作脚麻了一般站了起来。 同时顺势躲过了他想要拉自己的手。 “看来,公子这里来过不少人啊。” 她背对着男人负手而立,声音里也没有了原先的娇媚。 男人本来将这个人绑来也不是来做祖宗的,见这人一直躲闪,声音里便染上了一丝不耐烦:“有又如何,能得到本公子的青睐是她们的荣幸。” 说完他就急不可耐的往前扑了上来,只是在他即将要扑到林落翎的后背上的时候,她忽然一个转身,眼睛里再没有之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又嫌弃的目光。 她手腕翻转间,一把小巧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里,随即她双手用力一刺,整个小刀便直接贯穿了对面那人的手掌。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忽然划破天际。 屋内,林落翎慢条斯理的坐在床上,对面的男人疼到满脸扭曲,捂着手紧紧的蜷缩到地上。 他此刻已经痛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只是心里暗道不好,今日竟被人摆了一道。 这女人分明就没有喝下那药。 林落翎将自己的小刀擦干净之后便再次藏在了靴子里边。 她托着脑袋好整以暇的问:“看来你用这样的方法,祸害过不少姑娘啊。” 对面的人一皱眉,心知今日算是自己倒霉,便将头扭向一边。 “那又如何。” “今日这外边全部都是我家暗卫,你以为你今日还能走得了吗?” 林落翎略一抬眼,她无所谓的抬了抬手,无所谓,打不过她可以跑啊。 只是今日来此,她可不仅仅是为了修理这个变态的。 “能在京城里经营这么大的酒楼,却还敢在天子脚下干出这样的事情,看来公子这么豪横的背后,是有人给你撑腰了。” 对面的人眼神一转,心中也是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想到这一层。 还算他有点见识,不管林落翎说什么,也是闭口不言。 林落翎看见了他的样子之后也有了答案,她微微一笑也没打算今日就能将这幕后之人揪出来。 她朝前走了几步,忽然伸手将今日给郁清灵撒的药粉撒向对面的男人。 “我既然敢来,便有办法回去。” “这药粉天下只有我知道解药,如果你不想生不如死的话,就最好让你的人不要动。” 对面的人也不傻,他抬起满是汗水的脸恶狠狠的盯着林落翎,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笑着站起来走到门口:“信不信由你,若我今日回去了,三日后解药会给你放在我今日包厢的窗台上。” “若我死” 林落翎的话还未说完,门框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是人的身体撞击门窗的闷响声。 她一愣,心里暗道不好,外边已经打起来了? 说实话,如果这人真的不放她走的话,她还真是没有和外边的人硬拼的实力,不过逃走还是不成问题。 她绷紧神经,上前拉过旁边的还在捂着手的男人挡在身前:“一会儿乖乖让你的人放我走。” 说着也不管那人答应了没有便直接强硬的将那人拉过去往门口走过去。 她捏紧手中的小刀紧紧抵着那人的脖子随时做好了将他当做肉盾的准备。 吱呀—— 伴随着门的响声,林落翎略露出一只眼睛往前看过去。 昏暗的别院内,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而此刻的别院内却七扭八扭的摆满了尸体。 院子正中央,一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高马尾少年手握一把泛着银光染了血的剑立于当中。 他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额上的碎发被风吹的微微晃动,银霜落在他一半的身上,似是轻纱一般在温柔的抚摸着这个浑身桀骜的少年。 碎发掩饰下,是一双漂亮到极致的桃花眼,与此相反的是,黑宝石般的瞳孔中却满是狠戾和阴鸷, 似是杀红了眼,眼尾还微微泛着红。 林落翎一愣,她还未开口,身前的男人却先哆哆嗦嗦的开口。 “你你,,你是什么人?这可是我从暗影阁调来的暗卫,你居然一个人将他们都杀了???” 暗影阁?林落翎皱眉,那不是那个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吗? 她不禁皱了皱眉看向院子中央的少年,此刻还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若是敌,那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对面的少年抬眼看了一样她之后,阴郁的眼神也有了片刻的怔楞。 随即似乎犹豫了一下,她便听见一道低沉又带些冷漠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没事?” 这下倒是林落翎愣了,这人,是专门来救她的? 林落翎见外边的人都被解决了,也眼疾手快的将本就被对面的少年吓得半死的男人打晕放在地上。 她往前走了几步,表明自己没事。 却没想到那少年得了答案之后,眉头松了松,但脚步却退后了几步和她保持距离。 随后便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转身想往外走去。 他却忽然身上一软,单膝跪地蓦的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第二十四章 他可以一直装 林落翎赶紧走上前去想扶起那人,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人也算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她走上前去扶起那人的胳膊,她明显感觉到手中清瘦有力的胳膊明显一僵,随即还带着些微微的抗拒。 云隐偏着头没有看林落翎,她那么聪明,他担心她会将自己认出来。 他伸出莹白的大拇指尖轻抹了一把嘴角,知道这是催动了内力的后果。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不然一会儿支撑不住晕过去的话,就不好办了。 他狠了狠心甩掉胳膊上的小手,林落翎正在身上找手绢的手一顿,随即她看着旁边捂着肩膀往前走的人,脚步还带着一丝丝的慌乱。 她皱眉心想,她很吓人吗?怎么她的救命恩人见了她就和见了鬼一样。 她赶紧追了上去:“诶,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没感谢你呢?” 就这么走了? 眼见林落翎穷追不舍,云隐只好转身站定:“有人见到你被人敲晕扛走,便出钱买我救你,你不要多想。” 林落翎皱了皱眉明显不信,那个时间地点,不是故意去那条巷子的人应该根本就看不见人,就算看到了,怎么会有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安排好这一切。 “那你也是救了我的命,”她明白江湖规矩,他既然戴了面罩应该就不想让人认出来,她抿了抿嘴改了个问法:“那我该怎么找你?” 云隐抬起幽黑的眸子盯了她一眼,随即垂眼,睫毛轻颤:“不用找我。” 说罢便转身加快了脚步,但是身后的林落翎忽然喊了一声:“哎呦。” 云隐手掌微蜷,顿了一会儿还是转过了头,就看到林落翎捂着脚蹲在了地上。 他知道前几天林落翎去善华寺的时候脚崴了一下,随即不疑有他赶紧走上前去 蹲下去刚想伸出手,便一眼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 他手指蜷了蜷,又将手收了回来。 不能脏了她的脚。 “没事?” 云隐正专心的看着她的脚,却猝不及防林落翎忽然凑近他耳边轻语:“你知道吗,你的眼神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里边露出的担心却不是假的,你,是不是认识我?” 云隐心中一惊赶紧转头,猝不及防对上林落翎凑近后还没收回去的脸,两人鼻尖相撞,少女圆润的杏眼中倒映着眼神中带着惊讶的云隐,美好的眼睛里却满是浑身浴血的他,黑暗与光明交织,竟也有种诡异的和谐,她忽然狡黠的笑了笑,刚想伸出手就被早有准备的云隐握住了手腕。 眼见没能摘下他面巾的林落翎有些失望:“怎么反应这么快。” 云隐隐在面巾下的嘴角忍不住无奈的微微一笑,还这么调皮,看来她是没有事了。 云隐带着微红的耳根站起来,什么都没说便就要离开。 林落翎也识趣的不再追,只是她还是轻声开口:“你的眼睛,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云隐的背影微微一顿,紧接着又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只是他的眼神不似你这般凶狠嗜杀,他眼神澄澈,纯粹又干净。” 云隐垂眼,身影落寞,背影竟透露着一份可怜,他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进了小巷。 林落翎转身回去,同时在脑子里搜寻者认识她又愿意帮她的人。 。。。 还真没有几个,想杀她的倒是不少。 那这人是谁呢? 林落翎细细回想,若不是声音和眼神都不对,这人的身高体型,真的很像云隐。 只是这也是绝无可能的。 她索性不再想,加快的脚步的往家里走过去。 她可没忘了,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戏呢。 - 云川王府。 “世子!您可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在门口守了快一夜的刘长生在后半夜终于等到了云隐,只是他眉头紧皱,后边还跟着一脸苦大仇深的海棠仙子。 他赶紧走上前去扶过云隐。 海棠仙子虽然大半夜被叫醒心情也不好,但是眼见云隐这个样子,她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等到海棠仙子重新给云隐施完针后,云隐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松了一口气之后,嘴里又不免开始埋怨起来:“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儿,天天学人家逞什么能啊?不要命了?” 刘长生无奈只能听着,等她骂完才开口:“那世子怎么样了?” 海棠仙子没好气的回答:“死不了,还算他聪明,动了内力之后用尽力气封住了自己的经脉,这才没造成什么很严重的后果。” “不过要是再来一次啊,真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刘长生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赶紧给海棠仙子收拾了一间客房,自己则是守在云隐身边。 等了一会儿后,云隐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便睁开了眼睛。 刘长生眼见他醒来,终于彻底的放了心:“还好世子醒了,海棠仙子说了,本来您也是该今日施针结束的,您用了内力,她重新给你施了针,只要你能醒过来,就算好了。” 云隐嗯了一声,眼神却是幽幽转向窗外。 他在想林落翎最后和他说的话,她说,自己的那位朋友不像自己这般凶狠肃杀。 那她,是不是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狠厉,阴鸷,嗜血身上也不似她记忆里总是干干净净带着冷木清香的傻子云隐,他身上只有血腥气。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中却带着化不开的执着。 那又如何,若是她愿意,自己可以一直装下去,只要不被她讨厌。 自己也可以一直是她眼中那个眼神澄澈天真的人。 就在此时海棠仙子推门而入,她给云隐号了一下脉之后点了下头。 “不错,这次施针还算有效果。” 云隐微微转头出声询问:“那我每日的清醒时间?” 海棠仙子边在桌边给他写药方边头也不抬的开口回答:“运气好的话,可能从傍晚开始就可以清醒了,一直持续到子时也就是这一天结束,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只是比之前多清醒一个时辰。” 云隐听见后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海棠仙子给他写完药之后就将药方交给刘长生见他这一脸失神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叮嘱。 “小子,我不管你以后遇到了什么事,命是你自己的,下次做事之前不要这么不要命。” 说完她就皱着眉打了哈欠走了出去,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 屋内空无一人,刘长生也出去了,云隐独自坐在未点蜡烛的书房里,右半身倚靠着窗台,抬眸看着窗外已经露出了一点鱼肚白的天。 他感受着头上传来的熟悉的刺痛,知道自己清醒的时间到了。 窗台上,少年坚毅又凉薄的侧脸一半明一般暗,就像是他白天黑夜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一样。 映着微弱的阳光,愈发给他增添了一分孤独与落寞。 天上地上,唯此一人。 他伸出手摸了摸手腕上又多加上来的伤口不禁苦笑。 他这条命,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第二十五章 空善大师(一) 宰相府。 “啊———” 清晨,一道尖利的叫声惊醒了宰相府的众人,听到下人来报之后,正在睡梦中的大夫人李梦和宰相郁松正赶紧穿上衣服急急忙忙的和下人一起去了女儿的院子。 刚推开门,李梦就被屋子里的景象惊呆了,郁清灵正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她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凸起,就像是有什么虫子在她的脸皮下方蠕动一样,她被两三个下人按在了地上,双腿还在不断的蹬着,一时之间看起来恐怖得很。 郁松正也被她的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他赶紧让人去找大夫过,来同时又让人将郁清灵打晕了放在床上。 他和李梦坐在一边,反应过来的李梦不住的转着圈走来走去,郁松正只是有些头疼的捂住了额头。 眼见大夫过来了之后,就赶紧让人替她诊脉。 结果这大夫诊脉诊了半天之后竟然转身和他们说郁清灵的脉象并没有问题。 但他显然也是不信,毕竟郁清灵的脸看起来可是吓人的很。 李梦眼见大夫都没有办法,差点崩溃,她冲上去就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质问,还是郁松正让人将她拉开。 “老爷,你得救救灵儿啊!” 郁松正有些发白的眉毛皱了皱,随即开口:“我现在要去宫里上朝,顺便请一位太医过来。” “你们就在家里看好她,别让她抓伤自己。” 李梦看向郁松正,见他真的要穿戴整齐的就要出去上朝。 她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失望,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去没有看他。 在这个宰相的心里,他们从来都比不上云朝在他心中的地位。 李梦镇定下来之后就开始问一直跟着郁清灵的丫鬟。 “昨日小姐都去了哪里?可是吃了什么?” 那丫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垂着头,她深知这位小姐在大夫人心里的重量,也知道大夫人对下人的苛待程度。 她赶紧回想:“昨日小姐上午一直待在家中,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醉仙楼吃了顿饭。” “和谁去的?” “太傅家的二小姐。” 李梦得到答案之后马上派人去了一趟太傅府上,吩咐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二小姐,只是不能说出是郁清灵得了怪病。 丫鬟领了命令之后便出去了,李梦站在郁清灵的床前,爱怜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脸,此刻的她也不再怕她脸上那些可怕的蠕动的黑色痕迹。 她已经熬到了成为宰相府的大夫人,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变成了嫡子。 她一定也会治好灵儿。 - “小姐,您还真是料事如神,宰相府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刚才真的偷偷摸摸的去了太傅府。” 林落翎正在用早膳的时候,落苏忽然从外边急匆匆的跑进来。 跟着变的活泼的林落翎久了,连刚开始总是一脸严肃的落苏都变的欢脱了起来。 她刚才就让她在宰相府的后边等着,一旦有人出来就立刻来汇报。 林落翎点点头,咽下一口粥之后又问:“宰相呢?” “去上朝了。” 林落翎一顿,随即放下碗,看来郁庭楹说的不错,她这个父亲,是个好官,但绝对不是个好爹。 自己女儿都那个样子了,竟然还有心思去上朝? 她摇摇头,随即擦了擦嘴站起来:“那我们也该出发了。” 落苏点点头,她总觉得如今的小姐虽然看起来整个人平和了很多,不似之前一样性子急躁,却总让她感觉她家小姐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慢条斯理的就将全局的走势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像今日这事,她跟在林落翎后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小姐是如何知道宰相府小姐会得病的?” 林落翎走在前边,今日她懒散的没让落苏为她扎头发,柔软的青色铺满雪白的衣服后背,墨发白衣,煞是好看。 林落翎没有扭头,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因为那药,是我一手调制的。” 上一世的她因为和蛮国的一次打仗中,军中出了叛徒,将蛮国一种特制的蛊毒下在了自己军中的粮草里。 她有幸结识了蛮国的一位老者,和他学习了不少制毒解毒的法子,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毒品,以至于这种奇毒她能解,寻常的却解不了,医术也只学了个皮毛。 因此还天天被老师父骂不务正业,不学医术只学毒。 她从回忆中出来,笑笑:“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就拿来做了,” “她们害的小楹将近十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清冷的银杏树下的小屋里度过,只让她生不如死几天,还是便宜她们了。” 落苏心中惊讶,竟还有这种古书吗? 林落翎和王仙岑交代好后便出了门,她这次要去的地方还是善华寺,有一个人,她需要他的帮忙。 - 善华寺门口。 林落翎进去之后就直接找到一个小师傅向他问了问路。 “空善大师?哦,他在佛堂诵经呢。” “多谢。” 林落翎带着落苏往诵经堂走过去,落苏忍不住开口问:“小姐,这空善大师是谁啊?” 林落翎拨了一下头发后回答:“是父亲的一位故人。” 这空善虽然是善华寺的副住持,但其实才二十二岁的年纪,而且他其实不是云朝人,是吴国人。 是父亲在一次和吴国争夺一处属地时,那个城中的百姓。 两国征战,百姓却无辜。 所以云朝打胜之后,承诺凡投降的一律不斩,并且会给他们和云朝国民一样的待遇。 但是空善和他的家人却不想投降,父亲到底觉得心软,偷偷将他的家人又放回了吴国。 可是这件事被吴国皇帝知道后,他却认为向来没有战俘可以活着回来,认定他和他的家人一定是来吴国的间谍。 于是,全家上下除了逃出来的空善,无一幸存全被暗杀。 这件事还是后来空善找到父亲的时候他才知道,后来空善在父亲的帮助下在善华寺出家了。 说到底,空善虽然欠了他们家的人情,但是他自己的遭遇也挺悲惨的,因此全家人也都没有提过什么,若不是没有办法,林落翎也不想找他帮忙。 但是空善大师作为善华寺的副住持声名在外,和他们家的关系也没有人知道,连她母亲都不知道。 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林落翎走进诵经堂,见他还在诵经,便安静的寻了个垫子坐了下来。 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却在偷偷地打量着面前的空善大师。 她之前从不知道,原来和尚也可以长得如此好看。 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此刻正紧紧闭着,五官分明,脸庞如刀削般流畅,薄唇中缓缓念着佛经,白皙修长的手指还在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鱼,整个人气质清冷出尘,活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一般。 诵完经后,堂中的人渐渐的离开,空善大师睁开眼睛便一眼就看到了那边正温温柔柔的安静笑着注视着自己的姑娘。 这姑娘他认识,在她还小的时候,他见过她一面,是将军府的嫡女,林落翎。 他从蒲团上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袈裟,一举一动慢条斯理。 他走上前来走到林落翎面前,双手合十礼貌的开口:“阿弥陀佛,林姑娘找贫僧有事?” 林落翎扬了扬眉毛回了一礼后惊讶的说道:“空善师傅认识我?” 空善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恩公的女儿自然记得,正堂。” 空善说完后便走在前边,林落翎赶紧跟了上去。 不过此刻她的脑海里还处于刚才的惊讶中,空善竟然会记得她? 难道在他还没出家的时候,两人见过吗?她为什么没印象。 第二十六章 空善大师(二) “是这样的。” 林落翎在落座之后就直接切入了正题,毕竟她要赶在李梦找到这里之前和空善说好。 “如果宰相府的夫人请您过去为她的女儿驱邪的话,我希望您能配合我演一场戏,并且告诉她” 林落翎说完自己的计划之后,空善并没有开口,而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为什么会想着找我?” 林落翎一愣:“啊?” 随即反应过来开口解释:“因为您声名远扬,并且在外人看来和我们并无联系,他们肯定不会怀疑。” 空善抬起眸子,清凉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失望:“好。” 林落翎绞着的手指一停,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您,同意了?” 她还准备了一大段草稿呢,实在不行还准备拿自己父亲出来压他。 结果他就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 空善垂眸拿起茶杯盖子轻轻莲撩了撩杯中的茶叶,并且吹了吹。 “你来找我,不就是觉得我会帮你吗?” “于情于理,我确实欠你父亲一个人情,这件事我答应了。” 见他答应,林落翎也没什么再说的了,只好起身道谢后准备离开。 只是在将出门的时候,空善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温润的声音传来。 “下次见面不用喊您。” 啊? “显得生分。” 林落翎难得的疑惑的挠挠头,她怎么看不懂这个和尚,他一言一行真是都在她意料之外。 但是无妨,只要他愿意帮自己就行,她抿嘴点了点头后就和落苏赶紧回去了。 而这边宰相府里,郁松正找来的太医正在为郁清灵诊断,此刻她已经醒了,脸上的黑色的不明物体却还是没有停歇,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和血肉好似分离了一般,而现在正有千万条虫子在这条皮肉分离的缝隙中间蠕动。 这种痛,她无法言说,床已经被她的汗已经浸透了,她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再抬手了。 “回夫人,小姐脉象平稳,除了脸上的这不明物体之外,其余并没什么不正常的。” 李梦心里一松:“所以太医的意思是灵儿这病并不严重?” 没想到太医却摇摇头:“不,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人的脉络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小姐痛成这样但是其他地方却没有问题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不是病。” 李梦不可置信的摊坐在椅子上:“什么意思?” “依老臣所见,倒像是蛊。” 李梦嘴唇蠕动着,却被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半天才握住自己的手捏紧:“这是什么意思?” “你且说,能不能治好?” 太医花白眉毛紧皱,好半天才说:“蛊毒由来已久却多在蛮国流传,但会的人也不多,更不用说在中原之地了。” “老臣,也无法可解。” 一番话说完,李梦在椅子上早已没了声响,太医走后,她眼瞅着床上已经活活疼晕过去的郁清灵,忽然无助的掩面哭泣起来。 老天那,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本来一切都变好了?为什么她的女儿要遭受此等罪?! 旁边的人也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只有一边跟着李梦的大丫鬟忽然开口:“夫人,你忘了昨日林将军的夫人说的什么了吗?” 李梦从衣袖里抬起头,昨日她说的什么? 哦对,她说起了他们前几天去善华寺遇见的事情,当时两人刚好遇见,李梦便客气的和她说有空了常来宰相府玩。 于是她前来拜访的时候说起这件事之后,忽然神秘兮兮的对她说。 “说起善华寺啊,是真的灵,我之前有个远房表妹,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忽然浑身起满了黑色的点子,太医,大夫甚至民间方法我们都看过了,都没用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去善华寺给她祈福的时候恰好被一个师傅听见了,那师傅便过来给她做了场法事驱了邪。” “我本来也不信这些的,但是你还别说,做完法事之后,我那表妹真的就好了。” “这不我才带着阿翎他们去祈福吗?” 对!李梦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那位师傅!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备车,我去一趟将军府,你们在这里看好小姐,如果她伤了自己,你们的小命就别想要了。” - “夫人,宰相府的李夫人求见。” 王仙岑正在屋内绣花的时候丫鬟忽然来报。 她眸中了然,放下手中的针线整了整自己的长裙,随机就从卧房走去了正厅。 她刚走到正厅,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人影就赶紧扑了过来,吓得王仙岑赶紧扶住,她声音中带着点吃惊的赶紧开口:“呦,这是怎么了?李夫人怎么如此伤心?” 李梦哭啼啼的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之后,悲伤的开口直入正题,因为王仙岑在京城夫人圈子里这么多年,名声一直极好,善良大度也不爱嚼舌根,再加上林将军颇受皇上器重,将军府在京城里是人人都想交好的,否则就林将军一个大老粗,就算他为国争了光,也早就在京城把人得罪完了。 因此李梦并没有瞒着她,只不过还是略去了自己女儿的症状,只是说非常痛苦。 见王仙岑心疼的额皱眉,她知道机会到了便适时开口:“就是因为所有大夫都看不好灵儿的病,所以我这才想到你昨日说的那位高人,特地来问问是善华寺的哪位师傅?” 王仙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担忧的拍了拍她的手:“可是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虽然我表妹的病好了,但说不定是之前的药起作用了。” “我觉的还是让太医看比较好,这种神鬼之事还是不能全信。” 王仙岑状似拒绝,实则只是又一次的强调了自己那莫须有的表妹的事情。 说起来这还是翎儿和她说的,她只让自己状似无意的和她提起有一位师傅,但不能说明是谁,又说若李梦来找她问,她也不能立刻就说而是要先劝阻。 等到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再开口,这样就会让李梦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深信不疑。 王仙岑心中暗自惊叹,这事情的一切走向,竟真的都和阿翎说的一般无二。 阿翎,真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 李梦见她有所顾虑,便真的被逼急了一般作势就要给她跪下:“我求求你了好姐姐,我知道你是这京城里有名的大善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灵儿正值青春,如果就这么得了怪病,日后怎么嫁人,怎么活啊?”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人是谁就好!!” 眼见眼前的情况和阿翎说的一样,王仙岑上去叹了口气扶起李梦。 但心里却在暗暗鄙夷,一个妾室上位,将原配的女儿陷害到那如同牢笼一般的善华寺将近十年,同样是正值青春年华,她却不将别人的女儿当女儿。 所以尽管她伤心看着并不像是假的,但她也并不为之感动。 她只是照着阿翎教的,好像是没有办法才斟酌着吐出一个名字。 “是善华寺的副住持,空善大师。” 第二十七章 空善大师(三) 李梦从将军府出来之后就直接自己坐马车去了善华寺。 这空善大师她倒是听说过,年纪不大,但是每每轮到他诵经时总是场场爆满。 李梦只知道这人佛经讲得好,却不知道这人还会做法事驱邪。 但是这大师和将军府确实没什么联系,两人不至于合起伙来诓骗她,可事关灵儿的性命,她还是派人先去打听了一下这空善大师在民间的口碑。 等到李梦坐马车到善华寺的时候,派出去的小厮已经快马赶了过来。 “回夫人,民间对这位大师除了恭敬之外,确实流传着一些说他是菩萨转世可驱鬼神的传说。” 李梦心中安心下来,她带好拿的礼物就踏上了山路。 善华寺就坐落在起云山上,虽然山不高,但是很崎岖。 山上的阶梯修的也很陡,李梦走上来之后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 等到被人引进正堂之后,李梦也是等不及的一直在踱步,因为刚才派出去的小厮除了带来关于空善的消息之外,还带了消息过来,说灵儿气息忽然变的极为微弱,看起来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她心里着急。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空善身披白色绣金纹的袈裟才姗姗来迟。 李梦见状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合十行礼。 空善点点头:“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找我来,所为何事?” 李梦面容哀伤:“小师傅,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家小女的命,可就都指着小师傅了。” 空善缓步过去坐在凳子上, 即便是听她这样说,脸上也没有半分焦急之色。 只是抬头看她一眼后道:“依夫人的面相看,令女可是疼痛异常却查不出其他病痛?” 李梦赶紧走过来焦急的点点头,心中不免对这个师傅又多了几分信任。 可没想到接下来空善的一番话却好似一盆冷水在这严寒冬天当头浇下来。 “施主回去,此事我也爱莫能助。” 李梦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眼中红血丝显现,昔日神采奕奕的宰相夫人今日脸上疲态尽显,她拿过旁边的木箱打开,露出里边的金银财宝。 “这是为何,师父若能治好我儿,我可以出钱为寺中增加香火。” 空善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木箱子不为所动,而是慢悠悠的说:“这是上天给你女儿的惩罚,我也不能改变什么。” “上天的惩罚?”李梦嘴里喃喃道:“为何?我宰相府从未做过坏事,我家老爷更是为了这个国土鞠躬尽瘁!为何我家就要承受此等灭顶之灾?!!” 空善没有理会忽然情绪有些崩溃大喊大叫的李梦,只是喝了一口茶之后就要离开。 “师父!求求师傅!”李梦拉住了空善的衣服,重重的跪在地上,声音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只求师父指点迷津。” “难道您就忍心看着我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空善一顿转过身来,似乎是被她的爱子之情打动了,他叹了口气扶起李梦。 “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夫人是无福之人。” “这样,我接下来问的问题,夫人都要如实回答,不可隐瞒。” 李梦见事情还有转机,赶紧站了起来点点头。 “夫人家中可是送走过什么人?” 李梦想了想,只是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原配的女儿,真正的嫡女郁庭楹。 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有,是我宰相府的大小姐。之前因为有人说她冲撞了宰相府的气运,于是,,就将他送至善华寺接受佛气熏染。” 空善有些讶异:“在我善华寺?为何我从未见过?” 李梦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陪郁松正来了之后看到的景象,低声开口:“因为她一介女流不好和众师父同吃同住,就让她在后山开了个院子。” 空善面上了然:“怪不得最近几年善华寺的香火逐渐变好,原来是因为福星临门。” 李梦抬眼,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空善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开口:“这人可是八月初八生的?” 李梦点点头,这个女儿的一切她都不记得,偏生她的生辰她记得清楚。 当初找到民间骗子做法的时候,那人就是在她的生辰上下的文章。 空善轻轻的双手合十:“那就是了,夫人的女儿受此灾难,只因福气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这个女孩儿,承载着宰相府全部的气运。” 李梦一时之间脑子就像浆糊一样,已经无法思考了。 她此刻已经对空善说的话深信不疑了,只是在不可置信自己都干了什么,所以是她找的民间骗子亲手将宰相府的福气全部送走了。 最后这恶果却是让她的女儿承担。 她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那现如今,可该如何?” 空善微微一笑:“想要让我做法事也简单,但前提是,夫人要从佛祖殿前一步一跪,直到那姑娘门前,请求她的原谅。” “什么?!”李梦不可置信的从凳子上弹起来看着空善,让她一个宰相府的夫人去给一个小丫头跪拜,这怎么可能? 空善也不恼,只是低头:“做与不做,全凭夫人自己,只是这福气没有了的话,今日报应在您女儿身上,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李梦眼睛圆睁,吐了红色蔻丹的指甲死死的掐进肉里,她望着门口,空善已经走了出去,整个正堂里已经只剩她自己了。 门外已经将近傍晚,今日早上灵儿得了这怪病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天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空善一个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不会骗自己的。 她忽然缓缓吐出一口气,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往佛祖殿前走过去。 冰冷的青石板上,随着她的动作,拉出了长长的一道痕迹。 李梦走到佛祖殿前,站立了好一会儿,殿前灯火已经点上,烛火摇曳,映着她愤恨不甘却又无奈的脸。 过了半会儿,她忽然闭上眼睛,重重的往地上一跪。 膝盖撞击到冷硬的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她站了起来,走一步,又重重的跪下去。 空善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在她旁边看了一眼,淡淡摇头:“阿弥陀佛。” 落日完全在空中消失殆尽,只留下如墨一般平铺的痕迹。 善华寺中烛火摇曳,殿中菩萨慈眉善目,俯瞰众生,她嘴角含笑望着在前边一步一跪的女人,嘴角笑意不减。 仿佛在说,众生皆如此。 但善恶终有报。 空善望着李梦一步一跪的背影,想起今日林落翎交代他的话。 “事情就是这样,她既然可以将一个刚刚失去生母的女孩儿害做灾星,将她独自一人扔到这里来。” “那么我就要让她,亲自求着她回去。” 空善未置可否,他甚至有些认同,虽然出家人人心向善,可他不是,他向来喜欢睚眦必报。 有些人,生来就不会被佛祖原谅。 他想起白日未扎头发,神色冷淡又慵懒的少女,嘴角挑笑,这女孩儿,还真是让人意外。 第二十八章 其人之道 “阿翎,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银杏树下,落苏静静的立在一边,木桌前,郁庭楹和林落翎正坐在凳子上笑谈。 林落翎见过空善之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找了郁庭楹,在吃过饭之后只说今日一会儿有个大惊喜给她,却怎么问都不说。 林落翎只是笑着看向院门的方向不说话。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郁庭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林落翎忽然抬起头伸出手平摊在空中。 一丝冰凉钻入她的脖子惹得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林落翎的声音恰好从旁边传来:“下雪了。” 郁庭楹点点头:“是啊,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 林落翎又陪郁庭楹等了一会儿,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像是有人踏雪而来。 只是这声音中还带着扑通的声音,林落翎一笑:“一会儿的场合,我就不适合再在这里了,我先进屋去了。” 郁庭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落翎已经快步走进了屋子里,她刚站起来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她只好先带上兜帽去打开门。 这一打开可将她吓了一跳,门外居然跪了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身上已经落满了雪,郁庭楹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伸出手去想要扶起她。 却冷不丁听到了一个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声音。 “小楹,母亲求求你,救救你妹妹,和我回家。” 郁庭楹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是李梦? 李梦从地上站起来,身影一晃赶紧伸出手去扶住了门槛。 郁庭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什么?” 李梦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还没开口的时候,后边跟上来一个师傅,这人她见过,是寺中的副住持,她赶紧行礼。 “空善大师好。” 空善点点头后便开口解释:“姑娘在这里受佛气庇佑很久了,该回去了。” 郁庭楹被这一幕搞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随即想起林落翎说要给她惊喜的话。 她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所以,阿翎给她的惊喜就是让她回家。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身披白色斗篷的少女背影单薄却倔强,满天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她讥讽的开口:“可是当时,不是夫姨娘说我是宰相府的灾星吗?” “是是我的错,不该轻信小人,楹儿,和我回家。你妹妹坚持不了太久了” “清灵?她怎么了?” 空善见李梦双腿都在哆嗦,在雪地里跪了这么久,估计她的膝盖从此都会落下病根了。 他便适时开口:“日后这些自会向姑娘解释,现在姑娘只需让我知道,你是否愿意和这位夫人回去。” 郁庭楹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好。” “我回去。” 空善点点头,李梦脸上也是一喜,她看向空善大师。 空善便朝着她开口:“既如此,明日夫人准备好做法事所用的东西之后,就可以来将郁姑娘接回去了。” “好!好!” 李梦转身,后边一直跟着的丫鬟见状赶紧上前来搀扶着她,见她们走远之后,空善也略点了点头示意:“那贫僧也就先回去了。” 等到两人都走后,林落翎才款款的从屋内走出来。 郁庭楹站在那里良久,直到林落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阿翎我” 林落翎率先轻轻拥住激动的郁庭楹,轻轻拍了拍:“我知道,小楹,你可以回家了。” 郁庭楹紧紧环住林落翎,笑着流出两滴泪。 “若是能选,我也不想回到那个没有一点感情的家,可是我母亲的牌位还在祠堂里边,那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事情。” “所以我要回去。” 林落翎点点头:“好。” 郁庭楹平复好之后,一抽一抽的望向林落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阿翎。” 林落翎眼眶一酸,笑着拢了拢她的头发:“傻姑娘,有什么可谢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我欠你的。 “当时她们用一场法事将你驱逐出去,如今我就要用同样的一场法事让他们毕恭毕敬的将你请回去。”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眼见事情解决之后,林落翎也像郁庭楹道了别,并且祝福她记得戴好自己的东西之后便和落苏回去了。 “小姐,您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落苏不禁在马车上再次感叹。 林落翎笑笑:“人都是会变的,一直不变的话只会让人任意拿捏,让人捉摸不透才是最好的掩护。” 母亲不也是如此吗? 落苏点点头:“小姐说的对,这京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涌不断,只有一副面孔的人,生存确实不易。” 林落翎笑笑不置可否,她看着眼前炉子里跳动的火花,思绪渐渐飘远。 她忽然想起了云隐,是啊,在这里能够每日开开心心,天天真真,不用被这万千俗事所恼定然是好的。 可是这注定也是要受欺负的,若是有武功的话,,,,她想起那天看到的少年侠士。 会不会 脑中思绪还未成型就立刻被林落翎否定了。 海棠仙子都说了云隐治不好了,他又怎么会有两个身份? 而且,若是真的如此,他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他不会骗自己的。 - 云川王府,云隐斜斜的靠在卧房床边一侧,他端详着手中的手镯。 自从上次想要送给她手镯的想法出来后,他便立刻差人打造了一对手镯。 耗时几天,今日终于做出来了。 纯净的两只银色手环一宽一窄。 这是青州特有的流光银,在只点了一盏灯的书房中,也能够隐约看到手镯上微微闪烁的光泽,像是漫天银河中的点点星光。 细的那只上边雕刻了梨花的花纹,是因为小时候云隐记得林落翎最喜欢吃梨,因此当他问她最喜欢什么花的时候,林落翎便一口笃定的说是梨花。 银白色的梨花称着斑斓的流光,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一定好看。 宽的那只就只是一只银白色的手镯,周身并无其他装饰,只在里边刻上了林落翎的名字。 他将那只宽的戴在手上,刚好可以遮住他手上星星点点的伤口。 刻着林落翎名字的那面能感觉到有些刀刻出的凸出的痕迹,他使了些力气将手镯按在自己手腕上,这样他便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些划痕在自己手腕上摩擦带来的痛感。 他有些恶趣味的想,这样,就好像是她在抚摸自己的伤口一样呢。 第二十九章 法事 翌日,李梦便大张旗鼓的用马车将郁庭楹请了回来,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京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传到当今圣上都知道了这件事,知道郁松正女儿刚刚归家,便特许他可以告假一天。 郁庭楹下了马车之后,似乎也没想到宰相府门口会聚集这么多人,她楞了一下抬头望去。 “父亲” 郁松正看着这个好久不见的女儿,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尴尬到不知所措。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郁庭楹低下头,在寺庙中这么多年,每日也是听诵经和抄佛经的,她也看开了不少。 父亲母亲将自己生下来已经是要感恩戴德了,却不一定要要求他们爱自己。 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奢求他的爱了,这次她回来,只是为了守住母亲的一方土地。 这里毕竟是母亲和自己生活过那么久的地方。 她提着裙子走进这座阔别已久的府中,走向后院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后院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黄色的方桌和做法事用的东西。 她瞳孔微睁,小时候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那时母亲刚刚去世没几天,灵堂撤了下去,母亲的东西也被拿走,小小的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固执的还是穿着丧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那时也是这样的一场法事,她坐在一边的台阶上,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穿着道袍的叔叔舞动他的拂尘。 随机他的拂尘就指向了自己,她看到了姨娘和父亲惊讶的脸,她听到了那位叔叔说。 “就是这个人,她是宰相府的灾星,是她克死的先夫人!” 她手掌微微攥紧,正想往法坛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后背忽然搭上一双温暖的手掌,她惊讶的回头去看,是阿翎。 今日的她没有穿平日里最喜爱的月白色衣裙,而是换上有了一身浅绯色的斜襟上衣和渐变红的长裙,她身后的斗篷也是粉红色的,素白的小脸在这样娇嫩的颜色的映照下,少了平日里的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郁庭楹都差点看的呆了。 “阿翎,你穿粉红色好好看!” 林落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随即压低了声音的说:“是落苏说你今日回府,是好事,让我不要再穿的那样素雅。” 随即她看向面前的李梦,让出了一个位置露出身后的空善。 “今日听闻小楹重回府中,在路上碰到了空善大师刚好和他一起过来了,夫人应该不介意我在这里观看。” 李梦无力的坐在凳子上点点头,同时坐着对空善行礼:“师父,一切准备就绪了,可以开始了。” 并非不是她没有礼貌要坐着说话,而是昨日一步一跪,再加上又下了雪,今日起床时便觉得膝盖好像有针扎一样疼,找来大夫看说是很严重,必须静养,否则就废了。 空善点点头:“将小姐请出来坐在这张椅子上。” 林落翎和郁庭楹退到一边,她小声的和郁庭楹说了过后自己会给她解释这一切,接下来她就好好看戏就行。 下人们得到指示之后就去将郁清灵抬了出来,因为郁清灵疼痛难耐,李梦担心她会破坏法事,于是就事先让人给她下了些迷药。 等郁庭楹看到她脸上的样子的时候,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小声惊呼。 “这,她的脸。” 怎么看起来会这么可怕? 林落翎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细细的看着心想,她脸上好像比昨日更加严重了。 这两日,估计她也深深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 人抬来后,空善便盘坐在她的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旁边的人都大气不敢出,然后就在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空善双手忽然按住她的脸,然后嘴中念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手掌一翻,在他手掌心多出了个虫子来。 李梦嘴里惊呼,随即掩面不敢再看。 空善将虫子磨成粉冲在水中,做完之后他脸上也是出了一层薄汗,他端着水朝着郁庭楹走过来。 “法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只需要郁大小姐将这杯水喂二小姐喝下,不出三日她便能好了。” 郁庭楹有些害怕的接过那杯水,这,这可是放进去了一个虫子啊? 她看了林落翎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即郁庭楹定了定神端着那杯水便走向郁清灵。 结果好巧不巧,郁清灵居然悠悠转醒了,她一睁眼便看到眼前是自己那七八年不在家的长姐在喂自己喝水,她眼中惊诧往水中一看,结果居然看到一只虫子的头! 她吓得赶紧摇头吐出那口水疯狂大喊。 “娘!!救命啊!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在喂我喝什么??!!她要害我是不是!” 随着她剧烈的动作,脸上的蛊毒又开始动了起来,郁庭楹这才知道她脸上的蛊毒是会动的。 郁庭楹再也受不了了,她赶紧将手中的水碗放下之后去躲在了林落翎的身后。 空善无奈只好拿起水碗让人将郁清灵按下,她眼中惊恐。 “不!我不要喝!” 声音之凄惨让在场的人都不忍心再看,只有林落翎依旧冷眼看着。 李梦也忍不住出声:“师父,这真的能喝吗?” “这是从小姐脸上取出的母蛊,只要喝下去就没事了。” 空善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便让一个丫鬟强硬的掰开郁清灵的手,空善便瞅准时机将水给她灌了下去。 然后郁清灵就晕了过去,也不知是疼晕的还是吓晕的。 等到事情都完成后,空善和大家告别。 “等到明日,二小姐应该就可以醒来了。” 他走时已是下午,林落翎看法事看的都没有吃饭,快傍晚的时候才和郁庭楹告别。 “明日宰相府肯定会设宴款待上门庆祝的人,冲冲喜气,明日我再来找你聊天,今日你刚回来肯定还有很多需要忙的地方,我就先走了。” 郁庭楹温柔的笑笑:“好。明日记得还穿这样漂亮的衣服。” 林落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便转头走了。 天上满是落日的余晖,像是娇羞的姑娘脸颊一样被染成了粉红色。 林落翎带着落苏走在街上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云隐了。 竟还有些想念。 今日她换上了平日里不曾穿过的衣服,也不知云隐会不会喜欢? 小孩子,应该是都会喜欢这样花花绿绿的颜色的? 她去了醉仙楼包了几份吃食装在食盒里,顺便将上次承诺的解药放在了窗台上。 然后便带着东西去了云川王府。 她进去之后就看到云隐在院子里一处湖边的桥上背对着她站着,身上是前几天自己给他买的玄色的棉斗篷。 她心中一喜微微抬高了声音对着云隐喊道。 “云隐!” 而此时的云隐正是刚刚清醒过来,今日是他第一日可以醒的这么早。 居然见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夕阳,刚好夕阳未落,天边煞是好看,他便看的有些久了。 冷不丁却听见了林落翎在叫他,他赶忙转头,却看到了让他能够撼动一生的画面。 夕阳下的少女身披粉红色的斗篷,余晖给她的发梢抹上点点霞光,额边碎发轻轻晃动。 她未施粉黛的脸上笑意盎然,正对着自己招手。 白雪,夕阳,身着粉衣的阿翎。 以至于很久以后,云隐都不会忘记这次见面。 他当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一下一下,好似要冲破胸膛。 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还带着阵阵温柔的风。 两日来心中的酸涩与苦楚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蜜一般的甜。 第三十章 被修补的真心 云隐面上一喜立刻换成了天真痴傻的模样:“翎妹妹!” 林落翎走上前去扬了扬手中的食盒:“还没吃完饭?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云隐欣喜的点点头带着她往自己卧室走过去。 “翎妹妹,今天好好看啊。” 云隐忽然发出一声感慨,林落翎有些害羞,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好默默的低下头。 落苏在后边欣慰的笑着,说起来世子明明就是个孩子,明明在她面前最应该当个大人,但偏偏每次小姐在世子面前,总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少女的模样。 这就给平日里虽然温和但总是看起来很清冷的小姐,多了几分凡尘的烟火气。 也可能是因为世子的天真无邪,在他面前,小姐总是更自由自在。 “哇,云隐,云川王府好大啊!”林落翎平日里很少白天过来,来了也没有好好的逛逛这里,今日才发现,刘管家将王府整的特别井井有条。 她好奇的指着满院子光秃秃的树:“这是种的什么啊?” 云隐闻言都没有看就直接开口:“是梨树。” “梨树?”林落翎抬头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毕竟现在冬天,树上都是光秃秃的。 她笑:“这都是光秃秃的,云隐怎么会认得啊?莫不是在骗我?” 云隐扭头略低了一下头,浅金色为他的侧脸镀了一层温柔的光:“因为云川王府只有这一种树。” 一种树? 林落翎脚步一顿,有些惊讶的看向假山旁,池水旁那虽然现在光秃秃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来数量众多的树。 她有些惊讶,同时心里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想起来小时候和云隐在宫里的一次玩耍,他问自己喜欢什么花的时候,她说梨花。 不仅因为她喜欢吃梨子,而是因为,当时小小年纪的太子就喜欢穿一身白。 他说,那是梨花的颜色,她便记在了心里。 “为什么?”林落翎的声音有些紧张。 云隐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因为翎妹妹喜欢梨花啊,我就让父王母妃和我一起种了这些树。” 林落翎顿住脚步,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就让他为自己种满满院子的梨树。 她沉浸在思绪里脚步便慢了下来,望着前边欢快的披着玄色斗篷的少年,心中忽然涨的有些酸。 就好像被人用甜甜的梨子塞满了一般,原来上一世那颗千疮百孔的真心,竟然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慢慢的被人修补好了。 而这,都是云隐给她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还是一直在爱着自己,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真心。 就算现在的云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他还是会下意识亲近自己,对自己好。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跑上去拉住云隐的手。 “我手凉,帮我暖一下好不好?” 云隐怔楞,白皙的脖颈忽然爆红,他眼神微闪带些不知所措,但手却紧紧攥住了林落翎的手。 “好呀,云隐的手最暖和了!” “嗯。”林落翎被他牵着走了一段后忽然说起:“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梨花吗?” 云隐心中一紧,当时不知道,现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眼神黯然,但为了不被发现还是开口问:“为什么?” 林落翎忽然从地上拢起一捧雪:“因为梨花生的和雪一样白,穿白衣的云隐,最好看。” 云隐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又开始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他呼出一口气:“是吗。” 来到云隐卧房之后,林落翎就让落苏将手中食盒打开。 两人一起动筷子,林落翎却只顾着给云隐夹菜。 “多吃一点,你看你现在太瘦了。” 云隐一言不发默默吃饭,却乖得很将她夹得东西都吃完了,林落翎心中颇有成就感,以至于等到云隐都快吃完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问刘长生:“哦对了,云隐没有什么吃了过敏的东西?” 刘长生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我们世子确实有些挑食,平日里总是不好好吃饭。” “还好有林姑娘在。” 云隐默不作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趁着这时候偷偷向林落翎告状的刘长生一眼,而刘长生好像有人撑腰一般并不害怕。 刚好林落翎的声音响起:“这怎么行呢?蔬菜和肉都是要吃的,不好好吃饭怎么行?我不是送来两个厨子吗?一会儿我就和他们说,如果你不好好吃饭我就要生气了。” “你每天吃了什么也要告诉我。” 云隐无奈轻笑,然后只是继续宠溺的说道:“好。” 刘长生眼珠一转也想着帮自家世子一把,便状似无意的开口:“看林姑娘和世子这样子,和当年的王爷王妃真是像的很。” “一个说一个听的。” 没想到林落翎理所当然的开口:“那是自然,云隐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吗,我按理来说是应该多照顾一下的。” 刘长生心中暗道不好,他偷偷看云隐的脸色,果然已经有些阴沉了。 都怪他多嘴。 世子其实,是有些介意林姑娘一直把他当做孩子看的。 快吃完的时候林落翎就要走了,云隐有些不舍:“那翎妹妹明日还会来找我玩吗?” 林落翎有些为难:“明日我可能要去一趟宰相府赴宴,可能不能过来了。” “那云隐可以去吗?” 林落翎想了想:“可以是可以。” 毕竟是贺喜,拿些礼物就可以,但是明日不知道会来些什么人,她怕再和上次一样当着云隐的面被人刁难什么的。 给孩子留下影响多不好。 可她望向云隐委屈的神色,心中立马就软了下来:“好,那明日刘管家在快到晚膳的时候将云隐送到宰相府。” “是。” 交代完后,云隐手中攥着那只镯子,还是开口叫住了正转身往外走的林落翎。 “翎妹妹!等一下。” 他走了几步向前,声音里有些紧张:“这个是我在母亲房里找到的,送给你。” 林落翎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有些惊讶,先王妃的东西? 那她怎么能要呢? “不行,这是先王妃的东西,我不能要。” 云隐抿抿嘴看向刘长生,刘长生赶紧开口:“姑娘放心,这件物品并不是王妃用过的,许是整理库房的时候不小心落在那里的。” “您看,成色都是新的。” 林落翎接过他手中的手镯,刚看到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不自觉惊讶出声。 “好漂亮的手镯!” “这太贵重了。”就算不是先王妃的物品,一看就不是便宜的东西。 云隐攥紧手镯,有些失望。 他一脸不开心的就要将东西收回去,刘长生赶紧再解释:“林姑娘,这再贵重也就是个物件,但是这可是世子的心意啊,如果您不收的话,世子会很伤心的,到时候老奴又该哄他了。” “这。。。”林落翎也注意到了云隐的不开心,她斟酌半晌还是拿过手镯戴在手上。 居然正好? 要不是云隐没有这个复杂的心思,她都要怀疑这是专门给自己打造的了。 她虽然心中还是觉得太贵重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女孩天生就喜欢漂亮东西。 她也不例外,并且这手镯的材质和花纹好像全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真是越看越欢喜,她摸了摸,爱不释手,连眉梢都透露着喜欢,忽然一把抱住云隐。 “谢谢云隐!” 落苏和刘长生赶紧将眼神转向一边。 等到林落翎走远之后,云隐才又恢复那种寡淡冷漠的表情。 刘长生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若在林姑娘眼里,他一直都只是一个孩子,那就不用谈什么喜欢,什么成亲的事情了。 “世子,您如果有顾虑,可以和林姑娘说清楚的。” “我觉得,她是喜欢你的,不会因为你清醒就疏远你的。” “我相信林姑娘。” 云隐只是缓缓吐了口气没有说话,他不自觉的抚上手腕上的宽手镯。 “可是万一呢。” 就算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他也不愿意看到。 第三十一章 宰相府宴会风波(一) 十二月二十日,宰相府二小姐大病初愈,传说是因为接回了大小姐这个福星,才将她治好的。 郁庭楹的名气便在京城流传开来,什么福星,什么神女啊,于是一时之间京城里稍有些名气的人都来贺喜,顺便一睹她的真容。 林落翎在快正午的时候也带着礼物和母亲一起过来了,这次连许久不见出门的林落雨都一起过来了。 林落雨将自己几日关在家里,看起来瘦了不少,本就不胖的身子现在更是显得弱柳扶风了。 而她向来不出门,这次却不知怎么的会出门跟着过来,还搞成这幅样子。 林落翎留了个心眼,让落苏稍微注意着她,这里毕竟是小楹府上,她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阿翎!”刚进门站在门口的郁庭楹就看到了她便一个劲的朝她挥手,而王仙岑也因为间接性的算是救了他们家的命,更是被李梦拉了过去问东问西的。 “阿翎,走,去我屋里今日好好说说话。” 林落翎笑着扯过她的手:“好。” 一伸手,郁庭楹便注意到了一向不喜欢带首饰的阿翎今日手上的手镯:“阿翎,你的手镯好漂亮啊。” 林落翎低头望去:“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而且戴起来还不冰,暖暖的。” 郁庭楹见她提起镯子便滔滔不绝,嘴角一笑打趣道:“提起这镯子这么开心,莫不是小情郎送的?” 林落翎佯装嗔怪的拍了一下她:“才不是。” “是云隐送给我的。” “世子?”郁庭楹皱眉:“他一个神志不全的人,怎么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你?” 林落翎走在屋内之后坐下摸了摸镯子:“他说,是在先王妃屋子里捡的。” 郁庭楹心神一动:“阿翎,能否将镯子拿来我看一下?” 她面上有些疑惑但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怎么了?” 郁庭楹拿过镯子细细端详:“我父亲生平最喜欢收藏金银,我便跟着学了些鉴定银器的手艺。” “这镯子在光照下可见荧光,应该是青州最珍贵的流光银。” “这种银最为难得,也难以打造成器具,因为不像是一般银一样坚硬,它戴在人身上会自动贴合人体体温。” “若说是先王妃倒是也有可能打造这样的镯子,只是这镯子从色泽和花纹的雕刻程度来看,不像是十几年前的东西。” 林落翎接过镯子,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她声音有些困惑:“许是云隐找刘管家做的,觉得太贵重不敢告诉我?” 郁庭楹将东西戴回她手上:“那他为何要骗你?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必要将这个手镯做旧。” “先是买银,再是找到专门的工匠打造,还要画出花纹的样式,手镯还刚巧贴合你的手腕。”郁庭楹一顿:“这既不像是一个神志不全的人能做到的,也不像是一个每日忙里忙外的管家可以操心的。” 林落翎攥紧手腕,心中一沉,但眸色还是定了定:“应当不会?” “是不是我们想多了。” 郁庭楹叹口气握住她的手:“阿翎,我说这番并不是说世子是在装傻,而是如果真的是世子给你做的,不管怎么,都说明他可能已经能够清醒了。” “而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林落翎心头一松:“那若是真的,为何他不告诉我?” 郁庭楹给她倒了杯茶:“且不说他能清醒也只是我的猜测,他身为云川王世子,为何被害我们大致都能猜到一二。” “他如今孤身一人,皇室里”郁庭楹看了一圈,压低了声音:“皇后又在虎视眈眈,你觉得如果他们知道世子已经清醒了,会如何?” 对,林落翎忽然明白过来,不能让别人知道。 可是随即心里又有些赌气,对别人不可说,为何对自己也不可说呢?他难不成还怀疑自己会将他出卖了?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的能好,她也就别无所求了,骗就骗,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林落翎吐出一口气,神色变得轻松喝了口茶,郁庭楹见她想通了,便笑了笑放下心来接着开口:“如果世子真的清醒了也好,这样阿翎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 林落翎面上一羞:“你今日怎么愈发爱打趣我了?” 郁庭楹比林落翎年长一岁,因此和她在一起时总像一个长姐一样。 “我说真的,阿翎你也知道上次皇后没有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林将军年关回来,她肯定是想趁着你父母都在的时候将事情办了,不然林将军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 林落翎也想过这个,只是她不太理解:“圣上如今正当壮年,又不会这么早让位,为何皇后非要急着将我变作太子妃?” 郁庭楹喝了一口茶:“即便如此,皇上也正当壮年了,皇子也众多,年龄都合适,你是将军府嫡女,林将军一方踏燕军深受百姓爱戴,姑且不论这个,太子也已经过了十九岁的生辰,该成家了。” “早日将你收进东宫,也早日杜绝你嫁给其他人的可能性。” “我听说皇后好像要将坠云公主许配给太子太傅家的大公子,再加上林落雨和五皇子的婚事,估计在你父亲回来前,怕是少不掉一阵催促了。” 林落翎皱眉,心中有些心烦,她是要好好的报复太子,可如今什么都还没规划好,现下这个麻烦却解决不掉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摆脱皇后的纠缠,同时还能不受限制就好了。” “办法倒是有一个。” 林落翎扬扬眉毛:“什么?” “你成亲。” 噗—— 话音刚落,林落翎喝下去的一口茶忽然就被呛了一下。 “咳咳——”林落翎拿出手帕掩了掩唇,见郁庭楹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皱眉开口:“你今日是怎么了,这算哪门子好方法?我才不会为了逃离一个火坑然后跳进另一个火坑呢。” 郁庭楹笑笑:“谁说成亲就是火坑了?你忘了,你和云川王世子的婚约。” 林落翎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你是说?” “对,云川王世子喜欢你,再加上他孩子心智因此不会对你多加管束,另外你们两个的婚约,基本上京城里都是知道的,只是大家都有意不提才掩盖了下去。” “若皇后逼迫你,嫁给云川王世子,就是个最好的选择。” “阿翎,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太子,而你对云川王世子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就算你觉得这不是爱,最起码也是喜欢的,听诵佛经多年,深知人生苦短能得一良人不易,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寻得一个喜欢的人。” 郁庭楹凑进了些托着头看她:“更何况,你还能借机凑近看看云川王世子,到底是不是在骗你。” 第三十二章 宰相府宴会风波(二) 不得不承认,郁庭楹说的计划确实听起来很可行,并且林落翎很可耻的有些心动。 不过林落翎还是想了想拒绝:“不行,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在利用云隐。” 郁庭楹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哎呀,说的远了。” “阿翎,快给我讲讲这几日是怎么一回事?” 。。。 “所以,这完全是你一手策划的?”郁庭楹心头感动:“只是为了让我回来?” “嗯。”林落翎点头,随即有些担心的看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郁庭楹摸摸眼睛摇头:“佛虽说要慈悲为怀,可是若是慈悲没有底线,便会任人欺负、” “她们对我做下的事,我都记得。” 林落翎放下心来,随即便有些无聊的边聊天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郁庭楹忽然问起来她一笔带过的事:“那你对醉仙楼在和谁合作有了眉目了吗?” 林落翎摇摇头:“我本意也是为了教训一下那人,总归这些腌臜事不是最主要的事,我也不会特意去查。” 郁庭楹见外边天色也差不多了,并且林落翎一直在往外边看,她笑笑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晚宴应该要开始了,我们走。” “好。”林落翎和郁庭楹走到外边的院子中间,这里早已摆满了圆桌,搭好了戏台子。 今日李梦为了庆祝女儿身体便好,便特意一手操办了这场晚宴,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郁庭楹看着忙里忙外的李梦,压低声音给李梦说:“你说,李梦真得相信驱邪这种事吗?” 林落翎也着眼看过去:“信不信都不重要,在那样的绝境里,这毕竟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 “她也别无选择。” 林落翎望向门口的人,忽然眉毛染上一丝喜意,她从郁庭楹旁边站起来:“我去接个人。” “云隐!”云隐穿着玄色斗篷,头发也没有收拾只是扎了一半,看起来好像是刚睡醒一样。 她提着裙子跑上前去接过他,顺带着给他整了整头发:“刚睡醒吗?” 刘长生笑着开口:“是啊,今日世子午睡的有些晚了,刚睡下没多久便忽然坐起来,说和林姑娘约好了吃饭不能失约。” 林落翎满足的笑笑便领着他们往里走,等宾客都坐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梦望了望门口觉得应该没人来了,刚想转身进去就听见门外小厮略带慌张的声音。 “夫人,皇皇上来了!” 李梦大吃一惊,赶紧出来,等到真的看到对面穿着常服却依旧掩饰不住贵气的天子和身边的皇后太子的时候,赶忙跪下行礼。 一边的郁松正也是有些惊讶的跪下行礼。 皇帝笑笑让他们起来:“今日宫中无事,皇后便说宰相府设了宴,郁相为我朝操劳许久,朕想着便来看看。” “没耽误你们什么?” 郁松正赶紧请他们进去:“皇上言重了,快快请进。” 林落翎刚踏进门的时候听见了通报,但她实在不想见到这一群人,便加快了脚步带着云隐进去了。 等到皇上进来才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起身后,皇上一行人坐在林落翎旁边的一张主桌上和郁松正他们坐在了一起。 一边的李梦笑的像朵花一样,毕竟宰相府设宴天子能来,这到时候宰相府在京城的地位肯定又要涨上一层楼了。 原本她还担心灵儿作了法事之后会影响到她找婆家呢,这么一来,想和他们家结亲的人肯定大有人在,总归是不用愁了。 门口的百姓听说天子来访,也都一个个驻足来看,并称赞着皇上的平易近人。 李梦见状,便小心的请皇上起来讲几句。 许是今日心情好,皇帝便真的端起了酒杯说了起来。 林落翎有些走神,她视线一转就看到坐在皇帝身边的太子居然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见自己看过去,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一丝惊喜。 林落翎一阵嫌弃,赶紧将头转了过去看向云隐洗洗眼睛。 披着头发的少年安静的坐在一旁,身后的头发和玄衣融在一起化在了夜色里,他有些不安的眼睛微微转动,紧抿嘴唇,刀削的侧脸在白皙的脖颈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托着头不自觉走了神,没有发现对面太子的手越来捏得越紧。 她脑中有些走神,想起了刚才郁庭楹说的那番话。 云隐会是清醒的吗?可是看着这样子,也不像是清醒的样子啊? 她正出神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旁边的郁庭楹伸手拍了自己两下,还叫了一声。 林落翎一惊回过神来看着她,对面的女孩儿捂着嘴有些好笑的开口:“别盯着世子看了,人家都被你看害羞了” 林落翎不解的回头,果然看到直挺挺坐着的云隐脖颈上粉红一片。 完了,不自觉走神了。 林落翎赶紧心虚的看了看四周随即问郁庭楹:“没人发现?” 郁庭楹小声说道:“有没有人发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太子殿下快要气死了。” ? 林落翎看了一眼对面的太子,果然,脸已经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了。 看见他这幅样子,林落翎只觉得心里一阵好受。 她嘴角坏坏的笑了笑,想要再添上一把火,便向桌子底下的云隐伸出手来,等云隐感受到指尖的触感微微一愣,低头看过去。 就看到林落翎满眼期待看着自己,虽然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点子,但是云隐不会拒绝她。 他乖乖的将自己宽大的手掌从袖子里伸出来。 林落翎坏笑了一下,将自己白皙的小手放在云隐的手上,然后 和他十指相扣,还将手放在了桌子上边。 对面的太子看见后,腮帮子顶了顶,忽然气愤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一边正在讲话的皇帝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回儿?” 太子一愣随即低头:“抱歉,有只虫子。” 林落翎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季节哪来的虫子。 果然皇帝也觉得自己讲的时间有些久了,回过头不再说话,只是交代几句让大家吃好喝便坐了下来。 李梦见状赶紧让下人上菜,然后了退到一边的桌子上。 一边的林落翎托着头在那里得意的笑着,浑然不觉一边的云隐紧张的脖子上都要出汗了。 她温暖的手掌第一次和自己十指相扣,这与之前牵手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只觉得有源源不断的温度在两人之间交织,似是要将掌心灼烧一般。 等到云隐想要慢慢收紧的时候,林落翎忽然将手抽走。 并且摸了摸他的头发:“谢啦,云隐真乖。快吃饭。” 云隐垂在桌下的手只虚虚得握了一下寒冷的空气。 心中有些不太满足。 太短了。 他低垂着眉眼,冷不防听见林落翎咬着筷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云隐,你手背上这个伤口时哪里弄的?” “我几日前见到一个少年侠士,他手背上也有一个伤口。” “说起来,他和你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呢。” 第三十三章 宰相府宴会风波(三) 云隐微微收回手掌,随即斟酌着开口:“前几天在池塘边上玩的时候,不小心被树划了一下。” 没想到林落翎没有再追问,只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上药了没有呀,疼不疼?” 云隐紧绷的脊背忽然放松,原来她只是关心自己一下,还好没看出什么,他终于抬眼看着她摇摇头。 林落翎神色没有什么异常,照常温柔的笑笑给他夹了菜,在云隐转过头去吃饭的时候笑意却渐渐消失。 之前她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没有特别注意,今日一看,云隐确实有些不对劲。 刚才她问向他手背上的伤口的时候,刚开始确实只是单纯的担心,但是云隐却显得很紧张。 这虽然不能说明云隐就是在装傻,但可以说明,他应该是有事在瞒着自己。 好啊,林落翎忽然有些难过。=,小白眼狼敢骗自己了。 她心烦的将筷子放在一边,自己和郁庭楹说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席位。 等到席上无人之时,皇后给太子递了个眼神,太子便点点头也寻了个理由离了席。 李梦没有注意到林落翎离了席,只是在看着太子离席之后便也给自己女儿递了个眼神。 她可是知道灵儿一直心悦太子,今日圣上都带着皇后太子过来了,那是不是说明,也是看得起宰相府的。 如果灵儿能得到太子的青睐的话。。。。 郁清灵明白过来自己母亲的意思之后,娇羞的笑了笑。 随即站了起来随着太子的方向过去了。 林落翎跟着郁庭楹转过宰相府,此刻便轻车熟路的往后花园里走过去。 这里种着满院子的红梅,在月光和白雪的映照下很好看。 她心里不知道在赌什么气一样摘了一颗梅花揪着花瓣。 云隐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呢? 林落翎赌气的一下一下揪着花瓣,他骗自己,他没骗自己,他骗自己。。。。 等到一颗花揪完之后,她泄了气一般的扔掉花瓣抬头望着月光。 她在气什么呢?明明说不说都是云隐的自由,从他的角度来看,他确实不用事事都和自己说啊。 可是,她望着月亮,只是希望在云隐心里,自己和别人不同。 可现在,云隐却将她和别人当做一样的人瞒着。 她有些委屈的踢了踢脚下的雪,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阿翎。” 她皱眉转头,看清来人之后便收回了思绪:“怎么又是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景回满眼郑重的看向她:“我今日来,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我想知道为何你突然就如此讨厌我?” “明明之前。。。” 林落翎看着和自己相隔一颗梅树的云景回,时隔两世,她还是第一次和他这么正式的面对面谈话。 她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难不成说因为上一世你将我的一颗真心践踏还将自己害的家破人亡。 这辈子毕竟都没有发生,他还是太子,甚至在她重生之前都在一边享受一边又嫌弃着她的追捧。 她冷笑,是啊,其实什么都没变,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还是一副事情都尽在掌握的样子。 她最厌恶他这幅样子。 时间会变,他却不会变。 林落翎懒得和他解释,便转眼看了看身边的红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能,因为你没有为我种下满园梨树。” 太子深深皱眉:“你在说什么?梨树?你若喜欢,我也可以给你种。” “这有什么难的?” 林落翎正好想和他说清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也好过以后她出现在哪里,他就要和皇后去哪里。 “这是没什么难的,那我倒是想问问太子殿下,之前您对我的喜欢明明不屑一顾,为何现在我不喜欢了,你又要巴巴的追着我不放?” “莫不是太子天生就喜欢受虐?” “你!”云景回捏紧的手又放开,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你如今怎么说话这般刻薄?” “我就这样,反正你本来也不喜欢我。” 云景回捏紧手掌,幽深的眸子慢慢变得平静:“我不相信你会对我没有感觉。” “我们两个反正是一定要成婚的。” 林落翎皱着眉头:“太子殿下莫不是太自信了?” 怎么会有人天生就这么不要脸? 云景回只势在必得的笑笑:“你喜欢我是京城众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只说你最近因为我迟迟给不了你名分便心生怨气,以此来求一道圣旨。” “你猜,父皇会不会给我?” “你!”林落翎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堵上这张嘴,她实在不知道太子也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仗势欺人? 很好。 林落翎这下彻底被气到了,她冷笑,出声讥讽:“太子殿下若要执意如此,我一介平民自然没有办法,但是云朝有法规,就算是天子,也不能强抢别人的妻子。” 云景回皱眉打量了一下她:“什么别人的妻子?” 林落翎往前走了几步:“我与云川王世子,可是还有婚约在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云景回有些生气,他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拉住林落翎的胳膊:“你说什么?你就如此厌恶我?宁愿去嫁一个根本给不了你幸福的傻子?” “不,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傻子?” 云景回冷静下来:“你想用这个方法逼我放弃这个念头?” “呵。” 林落翎简直不想再和他拉扯,只是甩开他的手:“那太子殿下可以试试。” 云景回胸膛不住的起伏,他看着面前眼神倔强且凶狠的少女,她表情鲜活生动,面容姣好,脸上满是属于少女的生机,完全不似之前那个蛮横不讲理的粗鄙女人。 虽然不知道林落翎为何忽然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但是他确实,有点不想放手了。 想起刚才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看来这个计划,要提前了。 林落翎瞪他一眼后边直接快步走开了,她只怕再和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待在一起,自己也会变的不正常。 真不知道他忽然发的什么疯。 林落翎走到座位上拍拍胸脯给自己顺了顺气。 “怎么了阿翎,怎么如此生气?” 林落翎抬眼看了对面偷偷盯着她的皇后,皱了皱眉摇摇头:“没事。” 她抬头看了看一旁吃的正香的云隐,心情逐渐平稳下来,便端起面前的盘子开始吃饭。 忽然她看向对面空着的座位,环视一下后开口。 “林落雨呢?” 第三十四章 宰相府宴会风波(四) 林落雨不在,林落翎觉得不太对劲,便向身后的落苏递了个眼神,落苏得了命令之后便点点头离开了。 不一会儿,落苏便回来在林落翎身边耳语了什么之后,她只是点点头。 郁庭楹见到两人这么神秘,便凑近问她:“怎么了?” 林落翎笑笑给她夹菜:“没什么。” 不过心里却在想着刚才落苏的话,林落雨有喜了? 呵,那正好,这可真是天助她也。 - “你莫要胡说!”云景回握紧面前面容惨白的林落雨的手臂:“我说了,那天晚上和你幽会的是五弟,不是我。” “这也不会是我的孩子。” 林落雨悲伤的露出一抹苦笑:“所以,太子殿下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 呼—— 云景回吐出一口气,放开她的手:“这个孩子,不可能留下来。” 随即又有些不太忍心,不管怎么说,林落雨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他想了想又说:“我会给你一笔钱,喝了药打掉这个孩子之后,我就安排你去静养。” “太子殿下!”林落雨上前忽然抱住他的腰:“这可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啊!” “他可是皇室的血脉!你怎么忍心打掉她!” 云景回掰开她的手转身有些嘲笑的看向她:“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我一介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由一个庶女所生?” “而且,”云景回眸色危险,语气含了些威胁:“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孩子就是我的。” “本殿愿意给你一笔钱静养,已是仁尽义至了。”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梅花树后,忽然一声树枝碎裂的轻响袭来,云景回眼神一转看向那边:“谁?” 云景回慢慢朝着那边走过去,树枝后的郁清灵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这下糟了,这等秘事让自己知道了,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啊! 她两只脚不住的打着颤,明明趁着这夜色还能逃走,她的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一双眼睛里满是恐惧。 云景回即将要走到这边的时候,郁清灵的后衣领忽然被一个人扯了过去。 与此同时,云景回拨开了那颗梅树。 什么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望向地面来不及清理的脚印,便知道刚才应该是有人站在这里。 他想了想便什么都没说又直接过去打发林落雨了。 郁清灵长长的呼了口气,她一下又一下的喘着气,像是刚从水里救上来的小猫一样。 她这才定睛看向对面的人,那姑娘一身丫鬟打扮,只是这人她看着眼熟却不认识。 “你” 对面的正是落苏,她将这里情况告诉了小姐之后,小姐便让她过来等着,如果郁清灵被发现了,就救她一把。 当她问,如果郁清灵不被发现呢? 林落翎嘴角轻勾看向李梦旁边的空位:“那就想办法,让她被发现。” 所以刚才,是落苏故意弄出来的声响,又在她即将被发现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将无法动弹的她一把提到了这堵墙的后边。 她望向对面依旧害怕的不行的郁清灵,神色冷漠的开口:“是我们小姐让我顺手救得你。” “你小姐是?” 落苏睨她一眼开口:“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记住我接下的话。” “你今日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太子殿下必然不会放过你,只需要回去的时候查一下都有谁离席了就能查到你身上。” 郁清灵抬头看她,声音颤抖:“那那怎么办?” 落苏见她上钩了便凑近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说完之后见郁清灵正低想着刚才她说的话。 她最后嘱咐:“这是现如今唯一一个既能够帮你摆脱太子的追杀,还能够让你成为太子妃的方法了。” “话已带到,奴婢告退。” 落苏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看,到了席间,她先是看了一下四周,随后掩着嘴对林落翎说了些什么之后。 林落翎点了点头,郁庭楹还是按捺不住的又开口撒娇般的询问:“到底是什么事啊?快给我说说阿翎?” 阿翎最近给她的感觉太不一样,总是能给她带来许多惊喜,她真的很想知道阿翎又在搞什么事了。 林落翎凑近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郁庭楹眼睛睁大,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什么?她居然有喜了?那这被皇上知道了还得了?” “可是,灵儿真的会像你说的一样做吗?” 林落翎端起茶杯看向后花园通向这边的唯一一条小路:“那,就要看她自己怎么选了。” 今日席间离席的人其实不少,就算太子要查,也是要花费一段时间的,并且就算查到她身上也不能直接证明就是她偷听的。 再加上她宰相府嫡女的身份,就算看在郁相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有事。 但郁清灵一直不在这里,自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关系。 她只知道,太子是多么的心狠手辣就可以了。 “诸位。”一道女声忽然从身后的小路上传来。 林落翎刚和郁庭楹说完,便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来了。 郁清灵换了一身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连带着身上的荷包都换了一种味道。 她面带笑容的看向席上的众宾客。 “今日我宰相府的红梅开的正好,这红梅是从蛮国买过来的,借着月光煞是好看,我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如今日就借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子,我请诸位一起去后花园赏梅如何?” 她朝着皇上的方向看过去,李梦和郁松正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赏梅?没听说今日还有这一出啊? 只是皇上忽然开口:“早就听说郁相平日里生活风雅,不仅喜欢收集金银器具,还喜欢种花。” “这蛮国红梅朕也有所耳闻,不如今日就借着此机会,和大家一起赏一赏?” 郁松正赶紧站起来行礼:“臣惶恐,都是些上不得厅堂的小爱好。” “不过既然今日皇上有此雅兴,便请皇上移步。” 皇上点点头,带着皇后一起站起来,皇后笑了笑,随即看着旁边还没有回来的太子。 还有一直在席上的林落翎,心里觉得奇怪,为何阿翎回来了,回儿还没回来? 现下又要去赏梅?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站起来后趁着皇上不注意的时候,趁机叫过旁边的王女使让她先快步过去打探一番。 这边林落翎也带着云隐一起站起来,云隐下意识去牵林落翎的手,林落翎一顿,轻轻避开了。 她什么也没说的和郁庭楹走在前边,心里却是凶巴巴的想。 让你骗我!就该让你吃吃苦头。 身后的云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面上一阵愕然,似是受了好大的委屈一般瞪着大眼睛看向刘长生。 刘长生看向前边蹦蹦跳跳的林落翎,无奈的一摊手压低声音回答:“老奴也不知道。” 云隐眼神一暗,默默将手放在袖子下边一脸阴云的跟了上去。 这边在后花园里的太子已经不耐烦了,他在这里和这个女人纠缠了太久。 可这个女人似乎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逼迫自己娶她。 死活不肯将孩子打掉。 他捏捏眉心,手掌挡住的眉眼中,忽然迸发出一阵微不可察的杀意。 放下手之后,他忽然温声的看向对面已经哭了起来的林落雨开口:“这里风大,不如我们先回去。” “这件事只是太过突然,我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摸了摸林落雨的头:“乖,等我回去和母后商议之后,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等到林落雨终于转身离去的时候,云景回的眼神这才变的阴沉起来。 他只是担心再在这里待着,事情会变的和上次一样不可控制。 毕竟刚才那个偷听的人还没找到。 他背在身后的手一握,手臂上青筋忽闪,他眼神轻抬看向前边柔柔弱弱的林落雨的背影。 看来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林落雨走在前边哭的一抽一抽的,实际上也是在装。 她才不会信太子真的会和皇后商议,她今日来告诉他这件事情,只是为了想要知道他的态度。 没想到竟如此让自己寒心。 她假装伸手擦眼泪,实则眼神狠毒。 还好,她还留有后手。 寂静的小路上,只有轻轻的鞋子踏雪之音,一白一黑的两道人影交错走着,旁边红梅开的正好。 本该是和谐的一幅画面,细细看却才能发现,两个人的脸上,却都各怀鬼胎。 第三十五章 宰相府宴会风波(五) 刚走了不久的王女使就一脸慌张的回来,她快步走到皇后身边耳语了几句,皇后忽然脸色大变。 回儿怎么会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如今这时候了,居然还和那个女人厮混,让阿翎看到可怎么想? 她眉头一皱,忽然假装崴了脚:“哎呦。” 一旁的皇上扭过头来看她:“皇后怎么了?” 皇后面上吃痛的揉了一下脚腕:“好像是崴到了。” 皇上赶紧找人来扶起她,随即一脸担忧的看向郁相:“皇后身体抱恙,今日看来是不能去赏梅了,不如等到日后朕寻了空再来。” 李梦赶紧摆摆手,郁松正也恭敬拱手:“皇上言重了,还是皇后娘娘的身子最要紧。” “老臣这就让人找一把娇子来抬着娘娘。” 皇后此刻却不想浪费那么多功夫,她只想赶紧带着皇上走,以免一会儿和对面的回儿碰上。 便焦急的开口:“不用了。” 说完便想赶紧离开,皇上只当她是太疼了,便没有怀疑。 走在队伍后边的林落翎跟着大家一起转身。 不过她的面上却并没有失望的神情,她淡淡的望向郁清灵的方向。 想走?有人可是不想让她走呢。 果然,郁清灵眼睛焦急的看向皇后,忽然开口:“等一下!” 她趁人不注意的看向小路后边,还没有人影,不行,他们不能走。 众人一起转身过来看向她,郁松正也有些皱眉:“灵儿不可胡闹,赏梅之事怎能耽误娘娘治疗。” 郁清灵急的揪了揪身前的衣服,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口:“不是女儿胡闹,而是雪天路滑,娘娘若是平常的崴伤还好说,只是若是骨头错位的话,是万万不可移动的。” 皇上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你说的有道理,还是不可轻举妄动。” 郁松正忙说:“那老臣去请大夫来就地为娘娘诊治。” 皇上点了点头,此时有人搬来一把凳子,皇后深深的拧着眉毛看向面前的凳子,只觉得这凳子此刻如同放了针一般,她一点不想坐。 她面色有些不好的看向对面的天子,不行,就算大家不走,皇上绝对不可以呆在这里。 否则若是日后林落翎拿这件事做文章,就不好求皇帝赐婚了。 她再次喊了一声,面上痛苦异常:“皇上,臣妾真的很痛,皇上能否扶臣妾去那边歇息一下?” 皇后贵为国母,确实在场只有皇上扶她比较合适。 皇上眼神凝重,看起来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可怜身后跟着的众人,在这半道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被迫冻着看了一场皇上与皇后的伉俪情深。 皇后将手搭在皇上的手上,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当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对面忽然有人行礼:“臣女林落雨,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是瞟了一眼就想收回眼神,却看到了紧随而来的太子。 他看到两人一起过来便明显一愣。 但是还是没说什么,太子看到对面乌泱泱的人群也是一愣,随即心里暗道不好。 但是他镇定着先是行了礼,随即瞅了一眼前边跪着的林落雨,心里只希望她最好不要乱说话。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诡异。 随即还是皇后咳嗽了一声,皇上反应过来就想离开。 太子吐了一口气,林落雨眼眸却一抬,眼神冰冷又决绝。 她朝着皇帝的方向又磕了一个头。 “求皇上给臣女做主!” 此话一出,皇上想走也走不了了,只是天子毕竟是天子,对局势的把握确实快。 他看着和自己儿子一起过来的女人,现在又让自己为她做主,脑中便立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先是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随即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今日天寒,不如姑娘先起来,和我们移步厅子里慢慢说。还不快将姑娘扶起来。” “是。”身边的太监赶紧上前,几乎是使了些力气的想将她从地上抬起来。 林落雨手掌紧握一把挣开身边的两个人。 她捂住自己的肚子故意一脸悲伤的看向对面的皇上。 “皇上!臣女!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 此话一出,后边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后边夹在人群中的王仙岑也赶紧看了看皇上皇后的脸色随即出声制止:“雨儿!不许胡说!” “臣女没有胡说!” 林落雨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皇帝这才看清她的脸。 “你” “是你?你不是心悦五皇子吗?朕还给你们赐了婚。” 皇后见状忙干笑了两声开口:“是啊,这孩子,可不敢胡说,还不快退下。” 林落雨一脸苦大仇深,她用了管用的伎俩,眼睛一挤就露出两行泪来。 “臣女没有,臣女一直心悦太子,那天也没有和五皇子幽会,是太子殿下。” 皇上眉头皱了起来,属于天子的威严便立刻显现出来,他皱着眉头看向一边的皇后。 此时的她却低着头不敢开口。 皇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深知今日此事已经无法收场了。 看来这个姑娘,是算准了今天这个日子想要自己给她一个说法。 他望向她:“朕相信若不是有苦衷,姑娘绝不会如此,但是空口无凭,朕又如何得知你确实怀了太子的孩子?” 林落翎在后边抱着手臂淡淡的看着眼前这顺水推舟的闹剧。 经过今日这一出,就算皇后和太子想要自己嫁过去,她也有了理由拒绝了。 旁边的郁庭楹早已震惊到不知所云,她看着前边剑拔弩张的气氛,悄声对林落翎开口: “你这个庶妹,可真是好胆量,竟然会当众逼迫皇帝。” 林落翎笑笑,是啊,她是有胆量,也算有脑子。 知道沉寂几天放松皇后的警惕,等到今日皇上皇后都在的时候将事情闹大。 这样就算皇室想赖账也不好办了,毕竟她还怀着孩子。 是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只是。。 林落翎冷眼瞧着面前脸色黝黑一言不发的太子。 她低估了皇室的心狠手辣。 林落雨面对着皇帝的询问,面上为难了一下后便从地上起身稍微凑近了一下皇帝。 她只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太子私处,有一处青色的胎记。” 皇帝闻言,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略微抬了抬下巴看向对面那个一言不发的儿子。 他闭了闭眼睛随即睁开看向旁边的林落雨。 “姑娘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今日之事我已知晓,你放心,朕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今日天凉,姑娘先回去以免动了胎气。” 林落雨看看皇帝,又看向太子,想了一下便抹了把眼泪:“多谢皇上,臣女告退。” 见她离去,皇帝默默松开皇后的手,此刻她也不再喊痛了,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身为天子看到这幅场景又怎会不明白林落雨的话是真是假。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睥了一眼前边的太子和身边的皇后。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皇帝最终还是先开口对着郁松正说:“今日实在抱歉,因为我儿的事情打扰了郁相的雅致。” “还有众爱卿,等到我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定会设宴再吃好好款待大家。” 郁松正赶紧和身后的人跪下:“臣不敢。” 皇帝心情不好,也没让大家起身,只是将手背在身后走了。 林落翎等到他走后第一个站起来。 真不愧是天子,气成这样还能先想到保持自己和善的形象。 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跟着皇帝从自己身前走过的太子。 面上露出一抹冷笑。 “臣女恭喜太子殿下。” - 等到皇上三人走后,众人才悻悻离去。 林落翎也和郁庭楹告别走到众人的身后。 云隐就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因为林落翎忽然的冷落,让他捉摸不定,也不敢再上前。 林落翎只是在想着刚才的景象,上一世最后见到的林落雨和太子是在地牢,他们在自己面前,如胶似漆,看起来恩爱的不得了。 而如今,似乎一切都改变了,林落雨和太子两人虽然走在一起,却难掩各自不善的眼神。 她站在马车前叹口气,想起自己心里的那口气,转身看向后边一脸不开心的云隐。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神,纯净澄澈。 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只是如今,她竟然也分不清这眼神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眼神忽然变得忧愁,想起了自己被人欺骗的荒唐的上一世,面对着云隐郑重开口。 “云隐,可不可以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骗我?” 第三十六章 云知默 云隐睁着不染一丝杂质的眼睛看向她,垂在袖子下的手掌紧握。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那副天真的笑容说:“嗯!” 林落翎轻轻看着他,随即什么都没说上了马车。 云隐随后也上了马车回去了。 到了云川王府,刘长生跟在云隐的背后,身前的少年孑然一身独自行走于黑夜,虽然身着玄衣,却总觉得他周身冷的竟融入不了这夜色。 刘长生低垂眉眼开口:“世子,林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云隐没有回答,只睁着一双深邃又安静的眸子望向前方。 刘长生见他没有答话,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林姑娘和之前很不一样,最近这几件事经过我们的查探,几乎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但却能将自己脱离于全局之外。” “这样的手段,倒是不比世子您逊色多少,我认为,林姑娘今晚问您的问题,是不是在试探您?” 云隐摘下斗篷坐在书房里的凳子上,他十指交叉眉眼低垂,秀气的眉毛皱了皱。 一言不发的云隐看起来更让人觉得瘆得慌了,刘长生想了想开口:“老奴还是觉得应该将事情告诉林姑娘。” 云隐吐出一口气,他垂着的眼神看向十指交叉的手,忽然想起刚才林落翎和他十指交叉时的触感,淡淡摩挲了下。 不能再等了。 “我们安排在宫里的人有没有说皇后接下来什么动作?” 刘长生摇摇头:“皇上回宫后只是将太子叫到了御书房,皇后则是回了自己宫里。” “具体谈话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云隐敲敲手指,看向自己手背上的伤口:“云知默是不是最近在家没事?” 刘长生点点头:“知默郡主最近因为又调戏了一家公子被青流王禁足在家。” 云隐抬眸看向刘长生:“正好,让她过来给皇后添点乱子。” 顺便为太子的婚事再添一把火。 他眼神温柔的看向手上镯子,关于他能够清醒这件事,再等等。 等到阿翎真的是自己的妻子的时候。 他定会亲自开口,祈求她的原谅。 - 御书房。 “父皇儿臣。” 啪—— 云景回正跪在地上说话的时候,皇帝忽然朝着他砸来一个笔筒。 他下意识反应想避开,但是想了想,还是跪着不动,额头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看看你干的好事!” 皇帝坐在对面的高座上,脸色晦暗不明。 “堂堂云朝太子,还未娶亲,就让人家有了你的孩子,现在还闹到了所有人面前!” “”云景回跪在下边不敢多说什么,沉沉开口:“是儿臣的错。” “儿臣任凭父皇处罚。” 皇帝手指不住的在桌子上敲打着,他冷哼一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受罚?现在罚你可还有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皇室的脸面!” 云景回捏了捏衣角,终于抬头看他:“父皇觉得应该如何?” 皇帝冷静了一下之后垂眼看他:“既然那女子闹到所有人面前,也无非就是要一个名分。” “只是太子妃绝不能是一个不洁身自好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是个庶女!” 说完他皱着眉头看向云景回:“阿翎不是一直钟情于你吗?” “若她能愿意做你的正妃,你便一起将他们迎娶进门。” 云景回眼神闪了闪:“她自然是钟情儿臣的,只是她和云川王世子的婚约” 皇帝松了一口气,林落翎这个姑娘,上次簪英会一见,与之前颇为不同,若是能做太子妃,想必对太子也是一件幸事。 想到这里,他脸色稍有缓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母亲去办,只要阿翎愿意就好说,解了婚约就赶紧将事情办了。” “免得夜长梦多。” 云景回点点头。 皇帝捏了捏眉毛,挥了挥手,云景回便告退了下去。 而此时的将军府,林落雨和她母亲李氏正一齐跪在正厅中间。 前边是皱着眉头坐在正座上的王仙岑,林落翎和林霄符在一边看着。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仙岑的脸色极少有这样动怒的时候。 林落雨得了皇帝的承诺,心中难免得意,她面容淡淡的说:“该说的女儿已经都说了,女儿就是怀了太子的孩子,且皇上也承诺一定会给女儿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放肆!”王仙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直接闹到皇上面前!你将我将军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未出阁就怀了孩子,你以为东宫会将你抬作正妃吗!” 林落雨满脸不屑,说话自然狂妄自大:“就算不能,我怀的也是太子的长子。” 王仙岑面容阴沉,她忽然走下来重重的扇了林落雨一巴掌:“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将这件事还恬不知耻的拿出来说!” 她收回手整了整衣襟,威严开口:“那好,在皇室给你一个答复之前,你就给我闭门思过。” 随即她看向一边被吓得一脸害怕的李氏,皱了皱眉:“还有你!教女无方!一起闭门思过,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旁边的婆子得了夫人的命令便赶紧走上前来架着两人一起下去。 林霄符见状赶紧走上前去扶着王仙岑坐下,顺带给她拿了杯茶。 “母亲切莫动怒,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王仙岑喝了口茶顺了顺气后欣慰的拍了拍林霄符的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即看向一边正在发呆的林落翎:“阿翎,想什么呢?” 林落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呆呆的,王仙岑皱眉又叫了一声之后她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没什么。”林落翎刚才其实在想云隐来着,她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改口:“女儿在想,皇室会怎么处理林落雨这件事?” 王仙岑叹了口气:“还能如何处理,她都已经在京城众显贵面前说出了此事,不出一晚上,京城定都是流言,自然只能给两人订婚。” 林落翎摇摇头走上前来:“就算是赐婚,也有正妃侧妃和妾室之分。” “云朝自古没有先有妾室再有正妃之说。”林落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所以,他们肯定还要趁此机会再为太子赶紧选一位正妃。” 林霄符皱眉:“经此一事,太子风流的名声肯定是有了,前有他,后还有一个不好惹的林落雨,还有谁愿意往这火坑里跳呢?” 林落翎摇摇头:“此言差矣,我估计这天下只有我们觉得那是火坑了?别人可都觉得这是个香饽饽。” “毕竟那可是太子妃的位置。” 林落翎只是担心,他们会想要让自己跳进这个火坑。 到那个时候自己估计就真的被动了。 第三十七章 云知默(二) 事情果然如王仙岑说的一般,一连十天,在正式进入阳历新年之际,皇室里都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过林落雨倒是也不急,因为今日是元旦,再加上这几日林落雨表现的特别镇定,王仙岑便解除了她和李氏的禁足。 但说是元旦但是也不如真正的春节热闹,因此在一大早王仙岑就和二哥林霄符一起上街采购东西的时候,林落翎还在呼呼大睡。 这几天她因为云隐的事情心里也是闷得慌,因此一连几天都没有去看他,只在中间去了一趟宰相府找郁庭楹说了会儿话,就再也没有出过府门。 今日她睡的心满意足之后才起床,落苏走进来为她梳妆后带来一个消息。 “小姐,将军和大公子本来说过两日就该到了,但是今早忽然来信说要在春节根回来了。” 林落翎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可是父亲他们出了什么事?” 落苏为她簪上簪子笑笑:“那倒不是,是林将军从边关回来的路上经过随州,城中百姓和城主都很高兴,再加上刚好趁着元旦,便多留了将军他们几日。” 林落翎放下心来点点头:“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落苏摇摇头:“没有,这几日太子和皇后都安静的很,皇上也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会照例给二小姐送一些补品做做面子。” 林落翎皱眉,她倒是有些猜不透皇室的心思了,现如今城里已经流言四起,甚至酒楼里都有把太子和林落雨的事情编成话本了。 他们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不过,听说宫里要来一位客人。” 林落翎心念一动:“谁?” “青州的知默郡主。” 林落翎掀起眼皮,在脑子里回忆起上一世关于这个知默郡主的事情。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一个藩王的郡主,还住在青州,倒是和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 不过这知默郡主的名声,可是挺响亮的。 要说林落翎之前在京城里出名是因为是一个追着太子跑的不要脸的女人,那这位知默郡主就已经到了令人都不屑一顾的地步了。 因为这位郡主平日最喜欢的就是去烟花之地找男倌。 不仅如此,几乎天下被她看上的男人就没有她不敢调戏的。 林落翎笑笑:“这位郡主倒是个妙人,她来干什么?” 落苏想了想:“听说是趁着过节来京城看望皇上皇后顺带在京城玩几天。” 林落翎点点头:“那看来明日,少不了要进一趟宫了。” 用过膳后,她觉得无趣,母亲和二哥都出去了,想了想她也带着落苏上街去了。 不过这次不是去醉仙楼,而是去醉仙楼对面一个茶馆,里边一楼大堂每日都会有说书人,每日故事听说都不重样。 今日她也去听一听。 - “话说这云创山庄啊,专接这杀人越货的买卖,只要你钱够,他们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 “但是唯有一条,这云创山庄只杀坏人。” 台上,说书人今日讲的刚好是个江湖故事,林落翎在二楼对面正听的正好的时候,下边一个听客不满开口。 “这话说的奇怪,他们怎么知道这人是好是坏?” 台上两鬓花白的老者一捋胡子,故作高深莫测的笑:“那这自然就是看少庄主的心情了。” “要说起这云创山庄的少庄主啊,从未有人见过他真面目,有人说他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有人说是地狱来的恶鬼,还有人说亲眼见过的,那分明是一个吃人的男妖怪,生的俊美异常,但却被人亲眼看到将一个人的心刨了出来!” “咦——” 台下响起一阵唏嘘,有害怕的小孩已经捂上了耳朵。 老者摇摇头:“但不管这少庄主是什么人,总归是个有手段的,也就两三年前接手了树敌无数的云创山庄,竟然不到一年时间就将山庄打理的井井有条。” “。。。” 老者下一句还未开口,台下的一道男声却忽然将他打断:“诶我说,昨日不是还在讲云公子和将军府二小姐的风流韵事呢吗?” “今日怎么就换故事了。” “快快换回去。” 此话一出,台下便立刻有人出声附和:“是啊,江湖离我们太远了,不如这桩事有意思。” 老者却面露难色,他搓了下手掌:“实在不是我不想讲,而是实在是不能讲了。” “不如这样,小老儿给大家讲这另一桩故事。” “这云公子啊,虽然和将军府二小姐有了孩子,但是实际上他心中,却一直在留恋着另一个人,这人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翎小姐!” 眼瞅着自己喜欢的故事不讲了,林落翎好不容易有的兴致又没了几分。 她低头倒了杯茶,刚想喝一口就在听见这句话后一口茶尽数喷了出来还呛得脸通红。 因为故事里不好直接提太子的称号,因此都是用的代称。 所以林落翎知道这云公子就指的是太子。 那这将军府大小姐? 岂不就是自己??? 林落翎再也坐不住,她站了起来看向下面的老者。 老者还在滔滔不绝。 “因此阴差阳错,有情人却硬生生因为这件事有了隔阂,翎姑娘心中爱慕云公子,却碍于这个孩子一直和他赌气,心灰意冷之下竟然想要和云公子死生不复往来。” “但是云公子还是对翎姑娘痴心一片” 林落翎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到底是谁教他的故事? 居然这样传播自己的流言,虽然自己之前在京城里就是笑料,她倒是也不怕闹出流言蜚语,只是她不能忍受这人居然将自己和太子编成一对有情人?!!! 这让她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 林落翎捏紧拳头正准备冲下去理论,楼下却传来一阵惊呼。 她皱着眉头看下去,只见下方忽然伸出来一条一米多长的鞭子忽然冲着那老者的嘴巴过去,直接给他的嘴巴甩出了一道红印,那老者趁着这股力道还直接摔在了凳子上。 林落翎皱着眉仔细看向空中甩出了一道弧度的东西。 好家伙,竟然是老者的牙。 就算是上辈子见惯了酷刑的她,见到这场面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再然后就是一道清脆又响亮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声音洪亮有力似是带了一团火,给这严寒的冬天带来了生机勃勃。 “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造谣皇室?” 第三十八章 云知默(三) 林落翎听见这声音之后和落苏对了个眼神,两人慢慢的往下走去。 刚下楼就看到门口一道火红的身影,女孩儿长发高高束起,腰间配以白色的玉带,显现出曼妙的身姿。 在往上看,一张脸庞生的干净爽利,美艳中还带了点英气。 她手持一条火红的鞭子,正漫不经心的便进来便将手中的鞭子收进来。 对面的老者嘴里已经吐出了一口血来,他眉头撇成了八字形状,声音害怕的哆嗦着望向对面红色衣服的少女。 “我我何时侮辱皇室了?” 那女孩儿眯了眯眼:“云姓是我朝皇姓,你说呢?” 老者捂着嘴巴站起来:“即便如此,我朝民风开放,从来没有说不能说天子之事。” 林落翎转眼看了一眼那老者,确实,云朝对百姓言行极为宽容,确实没有明文规定说不能私下里说皇室之事。 只是大家敬重当今圣上,也自觉的从未编排什么。 她转眼看向那女孩儿,似是想看看她会怎么解释。 那女孩儿只是笑笑,露出一个张扬的笑:“你说得对,是没有规定。” “但是,本郡主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就不能讲。” 林落翎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毛,好霸道的姑娘。 “郡主?”那老者毕竟是个说书的,消息灵通:“你就是青州的知默郡主?” 云知默笑着随便寻了一处位置直接坐了下来:“认得就好,既然如此,行礼就免了,今日本郡主也累了,你就给我好好说故事,若能让本郡主满意了,本郡主就不打你嘴。” 那老者自认倒霉一般的从地上站起来下去漱了漱嘴,随即抹了把嘴又重新坐在一旁。 几乎是一抬眼就能看到中间坐的端正笑着看他的郡主。 他捂着自己的脸,一直没有开口。 云知默皱了皱眉:“快点!怎么不开口?” 那老者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就算是郡主,听书也是要给钱的。” 云知默刚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便瞅了瞅两边直愣愣看着她的人。 她嘴边动作一顿,随即看向后边的丫鬟,眼神询问。 那丫鬟无奈的低声开口:“郡主,王爷说了不准你再出去瞎玩,因此给的钱本就不多,现如今已经花完了。” 云知默手中拿着苹果,此时真是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她忽然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泄气:“我一个郡主!会贪你这几两银子吗?我一会儿就让太子表哥送钱来。” 没想到那老者依旧面色讥讽:“抱歉,我们这不交钱不开口。” “你!” “这位姑娘的钱,我替她付了。” 众人循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只见后边身着渐变蓝色的生烟裙的林落翎,从自己月白色上衣的袖子中取出一锭银子扔进了门口的钱箱中,随即又拿出另一锭银子扔了进去。 这次她是看着老者说的:“这一锭钱,是封口费,顺便说一句,刚才那个故事,我也不喜欢。” “无论是谁教你说的,我都希望您不要再讲这个故事了。” 见云知默的眼神看过来,她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后便转身走出了茶馆。 落苏皱着眉头还对着里边呸了一句:“什么人啊,这不是败坏小姐名声吗?他哪来的这故事?” 林落翎也拧着眉毛摇摇头:“不难猜到,一定又是太子搞的鬼。” “只是沉寂了这么多天忽然开始搞这些小动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林落翎觉得有问题,便加快了脚步往将军府的方向走过去。 身后,跟着出来的云知默带着自己的丫鬟绿儿站在后边,正歪头摸着下巴看着前边步伐快速却依然端庄的林落翎的背影。 疑惑的开口:“她会武?” 虽然能看出来这步伐不是特别稳健,但是从她走路的幅度来看,应该是会武的,只是看不出来高不高。 “郡主,这就是云隐世子喜欢的那个姑娘?” 云知默眯了眯眼:“应当就是她了。” 虽然云隐没有直接说这次让她来干什么,但是根据最近搜集到的信息都能猜到,应该是为了这个姑娘。 “啧,云隐表哥可真是不行,这么久了都追不到个姑娘,要我一晚上就能解决。” 一旁的绿儿有些嫌弃的看向自家郡主:“郡主,你那也是嘴上功夫厉害,每次去青楼又不是真的干什么。” “再说,云隐世子身体不好,估计有顾虑。” “啧。”云知默转头瞪了一眼自家不知轻重的小丫鬟,随即摇摇头转身往自己马车的地方走。 不过云知默脑中确实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云隐的时候。 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少年面容坚毅站在一位长者的后边露出的半边脸好看的和谪仙一般,只是表情比旁边的雪还要冷,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身上还有这大大小小的伤口。 走进了一瞧,手腕上的点点伤口更是吓人。 加上少年苍白的脸色,那夜她仿佛就跟见了鬼一样。 因此在刚开始知道白日的他会变成一个痴呆的傻子的时候,她还悄悄欺负过他呢。 算了,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自己就帮帮他算了。 - 林落翎刚走到府中不远处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府门口站了一堆人,大部分还都是太监打扮。 她毫不意外的面色阴沉的走了上去。 到了正堂,果不其然就看到了皇后和太子,只是没想到皇帝今日也在。 难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专门来 她面色有些淡淡的冷,见到她来了之后,本来面上还有些为难的王仙岑就立刻站了起来招呼她过去。 林落翎低着头淡淡的行礼,皇上点点头笑着让她起来。 “上次在簪英会一见,阿翎如今真的是越来越有你父亲的感觉了。” 林落翎眉眼垂着没说话。 一旁的皇后给皇帝递了个眼色,于是天子看向她:“是这样的,朕今日是来看望一下你妹妹的。” “毕竟她有了喜了。” 随即看了一眼王仙岑,最终还是开口:“阿翎,朕看你今年也十七岁了,按道理,也该定亲了。” “可有什么喜欢的儿郎吗?若有的话,朕可以给你们做主。” 林落翎心里一沉,果然是来逼亲的。 她眼神不善的看向对面的太子,随即露出一抹笑容看向对面的皇帝。 “回皇上,臣女已经定亲了。” 皇帝闻言往后坐了坐看向王仙岑,王仙岑随即点了点头。 皇帝自然也知道,他看了一眼太子,随即又笑着说:“这件事朕倒是有所耳闻,只是朕知道那件事是你父母和云川王夫妇在你小时候订下的,如今物是人非,如果你心里不愿,朕可以作为云隐的长辈,为你解除这桩婚约。” 同时,皇帝看了一眼王仙岑,她赶紧说:“是啊,阿翎,娘亲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愿来。” 林落翎想了想反问皇帝:“解了婚约之后呢?” 王仙岑立刻出声制止:“阿翎,不可如此和陛下说话!” 皇帝笑了笑:“无妨。” “之后自然是为你找个好人家,朕可是听说,你和太子互相爱慕呢?” 林落翎嘴唇张了张,硬生生止住了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只好笑着说:“回皇上,陛下怕是弄错了,从无此事。” “没事,阿翎在我们面前不用害羞。”皇后适时开口。 林落翎有些沉默的看向后边的众人,看来今日,不管自己说什么他们铁定都不会信了。 这颠倒黑白的功夫一家人还真是一样。 看来这婚约一时之间还不能解。 她只好先垂眼转移话题:“臣女说的是实话,而且臣女觉得,太子殿下还是先去看看妹妹比较好。” “毕竟,她可是怀了皇室骨血。” 果然此话一出,对面三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的一起变得不太好看。 王仙岑也适时开口:“是啊,还是先让臣妇带皇上去雨儿那里。” 沉默了一声后,皇帝点点头笑着站起来和皇后他们一起离开了。 太子在经过林落翎面前的时候却忽然顿住,随即转身看她:“阿翎,你一定会是我的太子妃,你逃不掉的。” 林落翎皱皱眉还未开口,胳膊就被一个人扯了过去。 她抬头看过去,是仍旧一身俊雅身着青色棉衣的二哥林霄符。 他声音带着不悦,挡在两人中间:“太子殿下请移步后院。” 第三十九章 当太子妃?做梦吧 说是看望,其实他们简单的只在屋子里和林落雨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直接转身走出去了。 眼看天色已经将近晚饭时间,皇帝就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都这么晚了,不如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王仙岑自然不好拒绝,但就在这饭菜刚刚做好的时候时候,外边忽然有人来报了什么。 皇帝听完后,便眉头一皱随即转身对着王仙岑开口:“知默已经到了宫里了,朕得赶紧去安排一下这丫头。” “看来今日是不能在这里用膳了,就先走了。” 王仙岑点点头赶紧带着林落翎他们跪别。 等到他们都走了之后,林落翎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了,就直接去了自己院子。 她想了想皇帝最后走的时候说的,明日为知默郡主接风洗尘,请了一些各家的公子小姐,让林落翎务必赶过去。 林落翎想起来就烦的睡不着,她躺在床上心想,为何女子总要嫁人呢? 上一世她沉迷情爱,最后却落得个什么下场?? 她只想着等她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之后,自己一个人去游山玩水不也过的逍遥快活吗? 现如今她天不怕地不怕,居然真的就被这件事情难住了。 看皇帝和皇后步步紧逼的态度, 明日若自己拒绝做太子妃,他们定会非逼得自己当场选个夫婿以免自己嫁给其他人,对他们不利。 这样想着,林落翎将头埋进被子里,连发尾都蔫蔫的耷拉在床尾。 这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林落翎只好从床上坐起来下来开门。 “二哥?”林落翎有些惊讶的看向林霄符:“你怎么来了?” 林霄符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手中饭盒扬了扬:“你今日还没有吃晚饭。” 林落翎瞅见林霄符手中呼出的白气便反应过来赶紧给他让进门。 林霄符进了屋子之后,就开始将还热腾腾的饭菜从自己背后的饭盒里拿出来。 林落翎坐在桌子前边,有些惊讶的看向桌上的饭菜:“二哥,这么冷的天,饭菜居然都还是热的?” 她瞅着林霄符沉默不语的脸上细密的汗便知道,他应该是快步跑过来的。 林落翎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儿,她抿了抿嘴忍住心头酸涩拿起筷子开始默默吃饭。 正吃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头上一阵温暖的触感。 她略微怔楞的抬头,林霄符便咳嗽了一声,又极为不自然的将手收了回去。 见她看过来,俊秀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好意思:“阿翎,你若是心里难受可以说出来,母亲和二哥都不希望你憋在心里。” 林落翎低下头咬住筷子,忽然闷声开口:“二哥,你说我们为何连选择一个真心人的机会都没有?” 林霄符顿了顿,朝着他开口,一举一动之间如林间暖阳一般,谦逊之中还透着儒雅。 她看的呆了会儿,想着若不是二哥做生意真的很好,她真的会觉得二哥更适合做一位教书先生,就像那山间竹一般。 他淡淡低眉:“阿翎,你相信轮回因果吗?” “你生来锦衣玉食,是被将军府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人生没有这么好的事,所以你总要承受点什么。” “但你又很幸运,有一对很爱你的父母。”林霄符眼神幽静,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他们自然不会用你的婚事去换一些所谓的权力。” “甚至他们可以为了你去换整个将军府。” 林落翎想起上一世将军府最后的结局,忽然手中紧张的握住了筷子。 “那怎么可以?” 林霄符笑笑看她:“是啊,阿翎是懂事的,所以这恰恰就是你要背负的。” 林落翎有些懂了,如果她没心没肺,忘恩负义大可以不想嫁就不嫁,大可以将将军府抛之脑后,但她的善良恰好就是她内心煎熬的来源。 善良,就是她给自己上的枷锁。 林落翎叹了口气,她自然明白,如今的她,拿什么和皇室去斗? 就算父亲不愿意,就算他真的会为了自己反抗,可她又怎么愿意将军府背上造反的骂名。 重来一世,她只想好好报复那些对他们下过毒手的人,却从未想过颠覆皇室。 那样就太累了。 她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林霄符忽然又开口:“不,二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如果你不想嫁给太子,二哥有办法让你逃走。” “那你们怎么办?” 林霄符扬了扬头:“自然就说不知道,不管是你被掳走什么的,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林落翎看着一脸自信的二哥,心情也好了不少,她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好了,二哥我知道该怎么办。没事的。” 林霄符见她笑了之后也欣慰的笑笑,但眉间还是担忧不减。 皇室不可能就这么放过阿翎的,就算能以婚约之事挡一下,可是现如今的情况,若是这样,那皇室极有可能就恼羞成怒的逼迫阿翎嫁给云川王世子。 不是太子,就要选个傻子。 唉。 他有些不忍心的再开口,只是站了起来和她说:“明日二哥也会去,到时候有任何状况,二哥都会帮你。” 林落翎点点头有些惊讶:“最近铺子不忙了吗?” “忙。只是就出去半天时间,也没什么。” 林落翎心里知道二哥是怕自己到时候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她心中一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等到那抹削瘦的青色身影即将消失在院门口的时候,林落翎忽然快步走过去从背后拥住林霄符。 活了两世,林落翎都不是一个愿意直白的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只是今日,她真的对这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二哥所作所为生出了感激的情绪。 她拥了一下后便放开,眼中有些闪烁,林霄符转身过来看她:“怎么了?” 林落翎撇撇嘴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二哥。” “你为这个将军府操劳太多了,记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林霄符轻轻伸出大拇指拂向林落翎的脸颊,微微一笑。 “好。” “阿翎也是,一定要做个快乐的姑娘。” “不哭。” - 林落翎回到屋中情绪平静下来后,眼神变得寂静无波。 她满不在乎的蹬掉鞋子躺进了床上,不就是成亲吗? 大不了就嫁给云隐好了,反正本来也是有婚约的。 早嫁晚嫁都是嫁,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恶心他们一把。 让自己当太子妃?做梦去。 第四十章 接风宴(一) 翌日一早,林落翎因为今日要进宫,便早早的起床梳妆了。 她目前王仙岑今日亲自进来为林落翎扎头发。 她看向镜子里面容绝美,眼睛仍有些惺忪的阿翎,不经意间的流露出属于少女的娇憨可爱。 她忽然握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阿翎真的越发好看了,之前不细看竟没发觉。” 林落翎握住她的手淡淡的笑了笑望向镜中一脸哀愁的王仙岑:“我和娘亲长的极为相像,娘亲这莫不是在夸赞自己?” 王仙岑听见这话这是轻微的笑了一下,但还是愁容满面。 她今日为林落翎选了一件浅蓝色渐变的纱裙。 “若不是生在将军府,阿翎或许会更自由。” 就不会因为将军府的权势被皇室忌惮,从而非要左右她的婚事了。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阿翎即便不嫁给太子,也不能随便选择自己的夫婿。 若当时云川王夫妇没有遇难,她和云川王世子的婚约倒是定的极好。可如今 难道真的要阿翎去嫁给一个傻子吗? 林落翎赶紧拍了拍王仙岑的肩膀:“哎呀娘,看你愁的,好像我今日凶多吉少了一样。” 王仙岑听见这话,便赶紧出声制止:“你这孩子,嘴怎么总是没个把门的。” 林落翎挽着她母亲的手走出去:“哎呀好了娘,开心一点。” 王仙岑听见这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调整了一下脸色后便出去了。 门口,林霄符已经在等着了。 王仙岑上了车之后,林落翎便在林霄符的注视下也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之后,林落翎刚下车就看到了宫门口等着她的郁庭楹。 她的旁边还站着二小姐郁清灵,今日她倒是安静了不少。 林落翎见状带着郁庭楹走上前去和她打了个招呼:“二小姐今日看起来面色可是不怎么好啊?” 那当然,郁清灵这几日睡也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太子阴恻恻个脸来杀自己的场面,不仅如此,嘴里还念叨着。 “你知道的太多了。” 她心中堵着气,被提醒之后脸上就没什么好表情的抬头正想出声怼回去,却忽然瞧见林落翎旁边一言不发的落苏。 她双眼忽然睁大,随即指着落苏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她你” 这不是那天救了自己的人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姐姐这个闺中密友干的? 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林落翎看着郁清灵反应过来的惊讶神情,淡淡笑了笑:“郁二小姐,有些事情,还是不说出来的为好。” 对,说出去就暴露了那天是自己故意将人引过去的了。 她忽然捂住嘴,警惕了看向四周,随即看着林落翎乖巧的点了点头。 林落翎稍微凑近了一些和她低声密语。 “若是你还想做太子妃的话,一会儿听我指示就好。” 说完也没管她便直接带着郁庭楹先进去了。 郁庭楹有些不悦的嗔怪:“阿翎和她说的什么?现如今连我都要瞒着了。” 林落翎想了想,还是不要将她牵扯进这件事了。 “只是和她说了一下前几日在宰相府的那件事,让她谨言慎行。” 郁庭楹点点头,随即也压低了声音:“你说,太子真的就不调查了吗?” 林落翎笑:“结局已定,现在这件事已经暴露了,就算他查出来也没有用。” “还不如好好想一下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郁庭楹也是唏嘘的点了点头。 今日是午时开宴,林落翎和郁庭楹要好便坐在了一起,坐上之后她四周环顾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云隐的身影。 心中还有些失落。 算起来,有小半个月都不曾见过云隐了。 她默默收回眼神,左边忽然坐下来一个人。 还没转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抹火红,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人是谁了。 “郡主?” 云知默转过头来,看到她和郁庭楹之后就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随即林落翎开口问她:“郡主怎么坐在此处?” 她和郁庭楹的位置比较偏中间,按道理,今日云知默是贵宾,应该坐得靠上一点的。 谁知云知默一脸无奈的托着头:“这里我谁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今日来赴宴的小姐怎么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着实看着扎眼,看了一圈,就你看着最舒服了。” 林落翎和郁庭楹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自然是因为今日极有可能是皇室为太子选太子妃的。 稍微有些希望的小姐们自然都会打扮的好看一点。 云知默抿了抿嘴看向林落翎,有心帮云隐试探一下林落翎,她便状似无意的开口。 “说起来,我记得林姑娘好像也喜欢过太子表哥?” “按你这样的身份,也完全配的上太子妃的身份的。” 林落翎听出来她在试探自己,只是却不只是为何。 便只能当她是好奇,再加上她挺喜欢这个性格直爽的郡主的。 便礼貌的笑笑开口:“喜欢都是会变的,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云知默看了一眼她,看着不像是假话。 嗯,合格。 随即又问:“那林姑娘如今可有喜欢的公子了?” 几乎是一瞬间,林落翎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云隐,但是随即掩下了这个想法,只是笑了笑。 “还未。” 。。。 看来云隐表哥的追妻之路还很长啊。 她也不再询问,担心问的太多也显得太刻意。 她随即将眼神转向对面的男席,有些嫌弃的开口。 “这京城里的公子哥都是如此吗?不是肥头大耳,就是面容油腻。” “竟没一个好看的。” “还有一个脸肿的和头猪一样,勉强能看得出来人影。” 郁庭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连林落翎也为着这段话笑了笑。 她想起这郡主是个素来最喜欢美色的人,便也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席位。 一眼就瞧见了上次被林落翎打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的柳兵,今日脸还真是肿的和猪头一般。 随即收回眼神看她:“郡主说的是,不如今日宴席结束之后,我带您去京城各酒楼逛逛。” “保准让您满意。” 云知默看见她眨了一下眼睛便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她脸上一喜,心中对林落翎的好感顿生,她开心的看着林落翎刚想点头,眼中却猝不及防被门口进来的一抹青色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来人眼神深邃,鼻梁高挺,唇薄且粉嫩,脸庞线条分明,面色白皙,墨发扎了一半,另一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不经意间还露出了他身后扎头发的青色玉带。 身子削瘦但却挺拔,如山间长势最好的那颗竹子。 他走到自己座位上慢慢坐下,不似旁边那些嬉笑打闹的男人,他动作儒雅,腰背依旧直直的。 云知默眼神中的欣赏瞬间都快要溢出来了。 别说京城了,就是青州,她也没有见过如此模样和气质的男子。 这高门大户出来的,就是和勾栏里那些男倌不同。 虽然自己每次也不是真的和他们玩而是去打探消息的,但是就光外表上,也没有对面这个男人看着赏心悦目。 瞅这气质,应该是个教书先生?莫非是太傅之子? 云知默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推了推林落翎的胳膊,她有些激动的压低声音偷偷指向对面的青衣男子:“他是谁啊?你们京城居然还有如此标致的男子?!” 林落翎顺着她桌下的手指看过去,随即瞳孔睁大:“二哥?” 随即看向一脸欢喜的知默郡主,有些无奈扶额。 他不会被知默郡主看上了? 第四十一章 接风宴(二) “你二哥?” “做什么的?娶妻了吗?” 林落翎看着对面笑着和她打招呼的二哥,又看看旁边问东问西的知默郡主,忽然觉得头疼。 所幸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已经携手走进来。 众人行过礼后,皇上和皇后便开口说:“今日恰逢新年,刚好知默郡主上京城来做客,所以今日名义上是为郡主接风洗尘,但实际上也是同众爱卿一同玩乐。” “大家尽兴就好,不必拘泥太多。” “谢皇上。” 说完他的目光便看向下边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开口:“知默,你也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云知默挠挠头,心中虽是不愿,但是父亲教导过她不可忤逆皇室。 她想了想便站了起来和众人简单行了个礼介绍了一下自己之后便坐下了。 坐下之后还不经意间看了看林霄符的方向。 席上歌舞已经开始表演了,伴随着丝竹阵阵,菜也开始上了。 林落翎和郁庭楹边说话边吃饭,好不惬意。 但上边的皇后在吃饭的同时,眼神却是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她想起昨日皇上与自己同寝的时候说的。 “为何今日看阿翎的样子,好似并不想做这个太子妃?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皇后只能心虚的开口:“这,年轻人家的感情比较多变,这个臣妾也不好把握。” 聪明如天子一下便能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儿已经搞砸一次了,若这件事办不好的话,你们最好好自为之。” 皇后想了想紧张开口:“若我们硬逼着她” “不可,她父亲是城中两朝元老又一心为国名声极好,连先帝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你难道想去逼迫她的女儿吗?” 可皇后心知林落翎最近对太子的态度,她忧心如焚,到了最后皇帝忽然转了个身看着她开口:“若她实在不愿,一不做二不休,她不是和云隐有婚约吗?那就让他们尽快完婚。” “嫁给一个傻子,是除了做太子妃以外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儿,皇后看了看一边皇上的眼色,随即端了一杯酒面对着云知默。 “郡主如今和阿翎同岁?可定亲了?” 席见奏乐的声音小了下来,众人也减小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仿佛今日最为重要的一节就要来了。 云知默站了起来回敬:“还未,家中父母并不着急。” 皇后随即笑笑:“那可有中意的,我朝好男儿众多,今日也来了不少,若有喜欢的我可以为你说一说。” 云知默想了想看向对面,林落翎心里一紧,她不会借机和皇后说? 没想到云知默只是瞧了瞧对面的林霄符,惹得他一脸不解,随即笑了笑说道:“还没有,若是侄女有了,一定和皇后娘娘说。” 随即她坐下来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眼中笑意盎然。 他这样的人,应该最不喜被人逼迫。 正好,她云知默看上的人,当然要自己拿下。 林落翎心中一松,不免又多看了这郡主两眼。 这人不拘小节,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生的七巧玲珑心。 这样的人,怎么会传出好色之名呢? 正出神的时候,林落翎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举着酒杯看向上边笑着的皇后。 “说起来阿翎之前和回儿也总是形影不离的,我还以为阿翎必定能做我的儿媳妇呢。” “只是没想到阿翎还有这与云川王世子的婚约。” 说罢,她薄薄的眼皮微抬,尽显算计之色:“阿翎,你真是不愿推掉这婚约做太子妃吗?” 林落翎眼见席间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心中也是惊讶她真的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重提这件事。 她望向对面神色紧绷的二哥,面上露出一个微笑以示安抚,随即转头看向对面的皇后。 “皇后娘娘言重了,太子妃之位自然是无比荣幸之事,只是臣女和太子实在有缘无分,臣女一直将太子殿下当做兄长,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今日的林落翎这一番话可是说的很直白了,若是之前还是婉拒,那么过了今日若是他们还装作听不懂,那就说不过去了。 皇后咬了咬牙,捏紧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维持不住。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皇上,皇上并未看她,只是盯着林落翎看了一会儿。 随即开口:“既是无缘那就作罢了,只怪回儿没有这个好福气。” 云景回座位下的手掌紧握,眼中怒气升腾的看着林落翎,忽然从座位上边走出来跪在正中间。 圆台上正在跳舞的舞女见状便直接识趣的退了下去。 随即太子朝着皇上开口:“父皇,儿臣是真的喜欢阿翎,求父皇再给儿臣一些时间。” 皇上看着这没有料到的一出闹剧,脸色有些不悦。 皇后见状赶紧朝着太子做手势,同时嘴上打着圆场:“回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父皇也没有说什么?” 云景回却并不起来,而是直直的看着皇帝:“父皇!儿臣知道你要为儿臣选个太子妃,但是儿臣除了林落翎,谁都不想娶!” 林落翎看着眼前跪着的男人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同时感慨世事果真无常,上一世她千求万求都求不到的人,今时今日居然成了他对自己爱而不得了。 真是可笑又讽刺。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后将眼神转向林落翎。 林落翎明白过来,随即朝着面前的太子冷冷开口:“太子殿下这是何苦,臣女对殿下并无一丝感情,殿下又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云景回从地上忽然转身站起来朝着林落翎走了几步,声音中带了些悲痛:“阿翎,我不相信!不可能!” “我们明明一起长大。” 林落翎不耐烦的打断他:“太子殿下,和我一起长大的人有很多,难道我各个都要喜欢一遍吗?” “更何况,”林落翎沉了沉声,眼神里满是冰冷与决绝,似是为了断掉这最后一丝念想一般,她缓缓开口:“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就是和我有婚约的,云川王世子。” 第四十二章 接风宴(三) 云景回听到之后,有些发疯一般的冲向林落翎,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撑不住了。 谁知却被站起来的云知默一把拉住,她表情有些嫌弃:“表哥,人家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这是做什么?” 云景回只是红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傻子?!” 尽管京城众人皆知云川王世子痴傻,却从未有人当面说过,甚至是当着皇帝的面。 毕竟他还是皇室中人。 见太子已然失态,皇上从座位上站起来,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放肆!你真是越发口无遮拦了,来人啊,将太子带下去冷静冷静。” 旁边的主事太监得了令之后,便着人将太子请了下去,云景回看着自己父亲生气的神色,心中有些畏惧,还是跟着一起下去了。 只是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落翎。 一场闹剧结束,席上的众人眼神都变了不少。 不过大多数都是对林落翎投来嫉妒眼神的。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太子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药,太子殿下居然对她这么情根深种。 林落翎坐下之后,皇上便说了几句话安抚大家情绪,随即众人又开始吃饭。 林落翎想了想,便转身让落苏将她随身携带的纸张地给自己。 在无人发现的时候,林落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炭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随即偷偷的递给了落苏。 落苏将纸条收回手中,朝着林落翎点了点头。 随即她趁无人注意的时候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手中就端着一个盘子,上班放了些瓜果。 在经过郁清灵旁边的时候,落苏忽然手一歪,上边的瓜果汁水溅了她一身。 郁清灵刚想生气,结果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落苏朝她皱眉:“哎呀,奴婢该死,居然弄脏了小姐的衣服,还请小姐和奴婢下去换一套。” 郁清灵看了看林落翎,见林落翎瞥了她一眼,随即没多想,便点了点头。 再回来时,她换了一身衣服,面色看不出什么异常,手中却紧紧捏着什么。 这时云知默看了一眼正低头沉默不语的皇上,忽然开口。 “要我看啊,这太子表哥真是要找个夫人了,这样还能管管他,毕竟在我们青州,当中顶撞长辈,可是要被家法伺候的。” 皇上筷子一顿,随即有些不悦的看了看云知默,却没有出声,毕竟她说的没什么错。 这太子今日是有些莽撞了。 只是他再为莽撞,也毕竟是太子,怎么让人在席上如此责怪。 但自己身为皇帝,若此时开口,便有些偏袒之嫌。 心里正憋着一口气的时候,席间忽然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 “郡主莫怪,太子殿下此举,其实也是情有可原,一时心急也可以理解。” 闻言,皇上和皇后都朝下看去,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脸庞。 见两位看过来,郁清灵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女郁清灵。” 皇后有些恍然大悟:“是宰相府的嫡二小姐?之前就是为了你大病初愈,宰相府才设了宴。” 郁清灵低头:“正是。” 皇上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你刚才说情有可原,是为何?” 郁清灵抬头,露出一张刚收拾过的小脸,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回皇上,于情,太子妃一位尊贵非常,既要门当户对,又要得体大方,毕竟是要和太子殿下互相扶持的人,林姑娘刚好各方面都很适合。于理,爱慕一人也本没有错,相反,太子殿下敢于为了自己心爱之人争取机会,这份胆量和赤诚,也正是身为高位之人所需要的。” “只是两人实在有缘无分强求不得罢了,但是太子殿下肯定会想明白的。” “因此,臣女才说太子殿下做此举动,情有可原。” 此话一出,皇上和皇后的脸上皆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特别是皇后,听后立刻喜笑颜开的出口问了郁清灵一些问题。 “没想到郁相为人正直,女儿也教导的落落大方。” “郁二小姐今年多大岁数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今年十六。” “可定亲了没有啊?” 郁清灵害羞的笑笑:“还未。” 皇后笑意加深:“那可有喜欢的儿郎啊?” 郁清灵闻言,手指纠结的拧了拧指尖,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没有。” 只是她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是没有的。 皇上和皇后便对视了一眼,随即皇后抬起手招呼她走上前来,郁清灵便从自己座位上走到正中间跪着。 “郁小姐和本宫投缘,若是有,便可说出来,本宫可以为你说一说。” 郁清灵沉默半晌,林落翎在座位上喝了杯茶之后转了转杯子,两只玉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郁清灵跪在地上,听见杯子后浑身轻轻一震,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随即慢悠悠开口。 “臣女,爱慕太子殿下许久,只是这本是臣女自己的事情,实在不敢妄想什么。” 说完更是惶恐的磕了个头。 皇后闻言了然的往后仰了仰头。 随即竟然从座位上站起走了下来,她走到郁清灵面前像个和善的长辈一样和善的拉住她的手:“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郁二小姐得体大方又极知礼数,配太子也无不可啊。” 说完似是无意的看了一眼仍在吃东西的林落翎,然后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来一只手镯:“这是本宫带了许久的手镯,今日刚好和郁姑娘投缘,便赠予你了。” 席间众小姐一片唏嘘,那可是东海一个小国上供的上好的暖玉打造的手镯。 皇后娘娘可是带了许久,几乎是可以当做传世之宝的程度了。 今日居然就这么送给了宰相府的二小姐,这言外之意,可是很明显了。 郁清灵也是一惊,随即没有推脱便接下了:“多谢娘娘好意。”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她回了座位上,回去的时候,郁清灵眼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林落翎,捏紧了手中的镯子。 她想起刚才落苏给她的纸条,恰好就是自己刚才那番所作所为的来源。 如今看起来,这林落翎对皇室的心思把握竟然真的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就连皇后娘娘的心思都能把握的这样清楚。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何甘愿让自己做这个太子妃呢。 林落翎倒是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菜。 经此一遭,皇上和皇后肯定会将目光转到郁清灵的身上。 宰相之女,相比于自己,也算是个拿得出手的选项。 只是,皇室必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果然,皇后刚落座,皇上就看着林落翎,眼中泛出凌厉的细光。 “我竟没想到,阿翎刚才竟说心悦于云隐?” 林落翎心中料到,便坐在位置上轻轻转身面对高座上的皇上,圆润的杏眸不避不闪,睫毛长又卷翘,眼中清明一片。 “回皇上,这本是少女心事,因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竟令众人认为臣女心悦太子,实在是臣女的不该。” 皇上狭长的眼睛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此刻他正默不作声的盯着林落翎,林落翎也毫不退却的和他对视。 他竟也没想到,将军府这个曾经令人耻笑的嫡长女如今也长出了锋利的爪牙。 簪英会一见便知,此女聪慧果敢,不卑不怯,有勇有谋。 这样的将军府之女,绝不能嫁给任何一个对皇室有威胁的人。 他嘴角轻抬,威严的脸上透露出一丝伪善。 “既如此,两人本就有婚约,朕就作为云隐的长辈,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 “朕今日下旨,就令你们过完年即刻完婚不得有误。” 第四十三章 另一个重生之人 “这皇上怎能下如此的旨意?” 宴会结束之后,林霄符合林落翎一起往外边走着,他的脸上满是气愤。 他实在想不到皇室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阿翎不愿意做太子妃,他们居然直接让阿翎早早成亲。 可林落翎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笑了笑。 “没事,反正我也总是要嫁人的,嫁给云隐还能少些束缚,也更加自由。” “二哥,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回去。” 林霄符向来不会对林落翎的行为多加约束,总归有落苏跟着,没什么大碍。 他想了想便点头走了出去。 林落翎转头看了看四周便带着落苏七拐八拐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道。 略等一会儿后,就看到后边跟了过来的郁清灵。 林落翎率先开口:“跟着我干什么?” 郁清灵面上惶恐,揪了揪衣服之后迟疑开口:“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何要帮我?” 林落翎皱眉,声音淡淡:“因为我不想做太子妃,而能够从地位上将我取而代之的,论尊贵程度,就只有宰相府了。” “并且,郁二小姐不是也心悦太子吗?否则那天也不会跟着去后花园了。” 郁清灵点点头,她此刻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没有林落翎,她也想不出今日这一出。 “你想要什么好处?” 林落翎满不在乎的笑笑:“好处?” “你嫁给太子就是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了,怎么好再和你要好处?” 郁清灵咬咬嘴唇,又开口问:“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接下来皇后肯定会去宰相府,你只要让你母亲开口就好了,你不能开口,否则会显得太过刻意,” “到时候,你们两个的婚事自然可以顺理成章。” 郁清灵走了之后,落苏等她见不到人影的时候就疑惑的问林落翎:“小姐,虽然你不想当太子妃,但是为何会非要在中间推波助澜让郁清灵当这个太子妃呢?” 林落翎笑笑看向她:“果然知我者唯落苏。” “我当然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毕竟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做太子妃,不如找一个把柄握在我们手中的人。” “到时候,好处还愁没有吗?” 忽然,她眼神凌厉,朝着一处厉声开口:“谁?” 花丛后边忽然一动,随即一个身着粉衣的人影忽然站了起来。 明眸皓齿,面容柔弱,我见犹怜。 坠云公主? 林落翎眼色不善的皱皱眉:“公主还有这听人墙角的癖好?” 只是这样说着,林落翎心里并没有半分被听了墙角的厌恶。 只因为这坠云公主云花柔是皇室最小的一位公主,也是唯一的一位。 但是因为生母卑微,再加上自己身子骨弱,小时候林落翎进宫之时也就见过一两面,真是瘦得跟猫似的。 整个人柔柔弱弱的,谁见了都可怜。 这公主胆子极小,一直待在宫里,从未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林落翎也不怕她会说出去。 云花柔握紧手中的暖炉:“你居然,能在背后暗暗把控太子妃的人选?” 林落翎眼神一转就想离开:“公主怕是听错了,我怎么有这样的能耐?” 正走着的时候,云花柔忽然普通一声就要跪下来,林落翎一惊赶紧下意识的反应过来去接着她。 “你这是干什么?” 云花柔跪在地上不愿起身,忽然攥紧了她的袖子:“阿翎,帮帮我。” - 醉花殿。 林落翎进来之后就先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置。 和公主的身份比起来,实在是简陋。 刚才云花柔面容哀切的跪在地上祈求,林落翎心神一动就跟着她进来了。 林落翎可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好人。 她愿意帮她,只是因为上一世,这个小时候和她相交泛泛,甚至两人面都没见过几面的坠云公主,却是在她家被安上造反罪名的时候,唯一一个愿意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人。 她端起云花柔为她沏好的茶,盯着上边漂浮的茶叶。 想起上一世,她从边关回来,身着一身铠甲,刚进城就被人捉住带到殿上,随即就听到将军府造反的声音。 当时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即将要登基的太子直接在堂上审判。 她自然不依,可在那个时候,满堂文武,还有之前和他们家交好的人,竟没有一个愿意出来为她说话的。 只有当时拖着一副柔弱身躯的坠云公主,面色不忍的看向林落翎,为她出口求情。 “皇兄,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一心为国的林将军怎么可能造反?” 。。。 林落翎从思绪中出来,将手中已经凉了的茶放下,转头看向云花柔。 她时至今日也只能将她的行为归结为她的善良,这位公主,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真的承受了冤屈的将军府。 “先不说帮什么忙,公主为何想到让我帮忙?” 坠云公主蹙着眉头想了先开口:“阿翎因为我今日听说了你很多消息,你推掉了太子妃之位,又和之前很不一样。” 她忽然紧闭嘴唇,看向一边的落苏。 她自己的丫鬟已经退了下去,林落翎明白过来便让落苏出去了。 “公主到底要说什么?” “我是在猜想,一个人不管如何,肯定不会和之前有这么大的反差所以” 云花柔皱了皱眉,手中手指绞的更厉害。 “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是重生回来的?” “你说什么?!” 林落翎忽然圆目微怔,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花柔。 “你说?” 云花柔点了点头:“我刚开始也觉得不敢相信,为何会遇上如此之事,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我便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前几日出来之后听说了一些传闻。” “便觉得你也比较反常,于是我便趁着这次机会,找到了你。” 林落翎好久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会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没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重生过来的。 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饶是一直情绪平淡的林落翎,此刻也难掩激动之情。 这感觉大概就像在异国见到了老乡一般激动。 她拉过云花柔的手:“如果你也重生了,那说明你上一世?” 也死了? 云花柔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便叹了口气:“在将军府覆灭之后,太子收了所有的踏燕军,将你们的尸体” “算了,然后我就被许配给了太傅的儿子,死在了新婚夜的晚上。” “是太傅之子害的?” 云花柔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被毒死的,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你说为何我们会遇到这种事呢?” 林落翎沉默着看着她,心中思考起来。 她和坠云公主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要说唯一一个想同的地方。 应该就是。。。 “大概是因为,上一世,除了我,你是唯一一个愿意相信将军府没有造反的人了。”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公主。” 第四十四章 试探云知默 云花柔闻言,秀雅的眉间露出一副化不去的哀愁。 其实她知道,重生一世。带着上一世记忆的林落翎,心情应当比她要沉重的多。 毕竟,满门被灭,还要背负骂名。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大概在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身上,就更容易多愁善感。 林落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着她说:“公主刚才是想要我帮什么忙?” 云花柔叹口气顿了一下,随即开口:“不知道阿翎有没有听说皇后给我定了一桩婚事?” 林落翎点点头,随即又开口:“可按照上一世的时间,你嫁给他应该是一两年后了。” 云花柔点点头:“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时间居然又提前了。” “还好皇后还没有真的下旨赐婚,只是有个意向。” “我想,让你帮我逃走。” 林落翎一愣:“逃走?” 云花柔点了点头随即苦笑:“阿翎,我不像你,你是将军府嫡女,虽然你也有些束缚,可是你有爱你的爹娘和兄长,还是自由多了。” “我不一样,我上一世就浑浑噩噩,活的不像自己,即便重来一世,碍于这个公主身份,我甚至连宫门都不好出。” “可我不再想这么过下去了,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重来的机会,我只想出去看看,而不是在这个宫里边等别人安排我等到死。” 云花柔重重的叹了口气,面容朝着窗外,心生神往:“我想去看看东海的花,北方的雪,南方的小桥流水,边疆的草原。” “哪怕只有一天,即便死,我也要死在路上。” 林落翎明白她的想法,她自己又何尝不愿意过上如此的生活,只是两人各有各的束缚。 她是脱不去的公主身份和逃不出去的宫门,而她则是放不下的家人。 坠云公主没有母亲,皇上对她来说也是个可有可无的父亲,她孑然一身,可以放下一切出去,可她不行。 林落翎回归现实想了想:“想要逃出去还不太容易,即便你不受关注,但是宫中少了一个公主还是很引人注意的。” “总归如今皇后她们为了太子的婚事也暂时不会对你如何的,起码年前应该都不会有动作。” “你就先顺其自然,到时候我来想办法。” 云花柔乖巧的点点头,林落翎在这里待了许久,现如今也该回去了。 林落翎站起了身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看向坐着的云花柔。 瘦瘦弱弱的身影,若不是靠着皮肤的白皙,就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了。 空旷的宫殿就像是一座漆黑的牢笼,困住了中间满眼落寞的女孩儿。 林落翎忽然就有些心疼,她对着云花柔开口:“公主若日后想要找我玩,可以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她会放你出去的。” 见她看过来的云花柔立刻开心的笑起来,眼中亮晶晶的朝她点了点头。 林落翎忽然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拉起:“算了,哪有以后,走,今晚就带你去玩。” “可是。” “没事。”林落翎走到门口的时候让门口的落苏去禀报了,不一会儿,落苏就带着一个牌子过来了。 “出宫令牌?”云花柔有些惊喜的看着。 林落翎点了点头便带着她一起出去了。 出去之后她并没有回家而是记着今日白天和云知默的约定。 她直接让马车去了一梦楼。 夜色降临,一梦楼里早已点起了华灯。 云花柔很少出宫,唯一一次出宫还是扮做了男人本来想问问如何去太傅府的。 林落翎让她戴上了面纱,随即就带着她走下来。 门口一打扮暴露的女人见道她们之后便立刻上前来招呼着,见是两个女子之后就有些扫兴。 林落翎立刻拿出一锭银子:“开个包间,再叫两个人来。” 门口女人立刻喜笑颜开的点点头,林落翎带着云花柔直接跟着一个女子上了二楼的包间。 云花柔好奇的到处看看:“现在酒楼都是如此装扮了吗?这和我去的醉仙楼内里布置完全不同啊?” 林落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门口一道红色的人影推门而进,林落翎笑着起来和她打招呼。 “郡主,和你介绍一下,这是云朝的坠云公主。” 云知默大大咧咧的一撩裙摆坐下:“知道,小时候见过几次,只不是那个时候瘦的和猫一样。” 不一会儿,一个身披白色外衣,胸前袒露一大片的男子便带着一把琵琶进了门。 他点头致意之后就走到房间一边的圆台上开始弹奏曲子。 云知默边吃着美食,边听着曲。 面上开心的说:“不愧是京城,这里的男倌都比我们那里要好得多。” 林落翎笑笑:“郡主长途跋涉一定辛苦了,这一梦楼是我们京城里最大的花楼。” “今日若是有喜欢的,我请了,郡主尽兴就好。” 说完,便拍拍手,就有一堆人从外边进来之后便直接跪坐在云知默旁边。 云知默眼神一转,心中有些嫌弃,但是想起自己的名声,看了一眼林落翎,只好面上露出微笑假意的和旁边的男伶调笑。 一边的云花柔则是瞪大了眼睛能走多远就是多远的一点点往外边走。 原来这里,是花楼啊? 但是这里的布局又不像一般的青楼一般艳俗,不仅如此,连香味也不是那种刺鼻的香。 云花柔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厌恶感。 她只是往林落翎旁边凑了凑。 心里也没想到这知默郡主居然玩的这么 云知默和旁边的男人调笑了一会儿后,余光却一直在看着对面安静吃菜的林落翎,心里摸不准她到底要做什么。 正走着神,忽然感觉腰间一抹触感,一个男人居然忽然摸上了她的腰。 云知默立刻像是烫到一般抬起来蹿了两米远。 “干什么?都给本郡主走?” 那些人知道是林落翎付得钱,因此在走之前都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林落翎。 林落翎终于放下筷子对着他们点点头,随即托着一边的头看向对面大惊失色的云知默。 歪着头,眼含笑意:“我看郡主也不如传说中的那般好色风流啊?” 云知默叹口气,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太可恶了。 和云隐表哥真是配对。 她脸上微红,整了整衣服走到前边坐下:“你想干什么?” 林落翎笑着给她倒了杯果子酒。 “没什么,青州金银矿众多,青流王几个孩子相继夭折,最后只剩下一个养子和郡主。若不是郡主这副名声,估计皇室也不会放松对你们的警惕?” 云知默皱眉,面上许久沉默不语。 她居然能轻易的就想到这里。 云知默盯着对面自信明媚的林落翎想,她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和云隐表哥真的很像。 只是一个明媚,一个阴郁。 林落翎和她轻轻碰了一下杯子。 “郡主不必担心,你若是喜欢我二哥,我总要知道你是真的风流还是假的。” 云知默听到这意想不到的答案之后忽然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毛。 “你就是为了这个?” 林落翎面上笑意不减:“自然,我二哥平常性子孤僻,总是一个人为我们家辛苦操劳。” “若是有人能让他多些乐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四十五章 卖画的皇子 两人将话说开了之后,聊天的气氛便融洽了很多。 再加上两人同岁,一时之间相谈甚欢。 “其实这京城说好也不好,它坐落在中原之地,山少树少的,你有空了一定要去青州看看,那才叫山清水秀呢。” 林落翎闻言夹了一筷子菜:“那郡主什么时候打算启程去青州?” “快了,约莫三四天之后就要走了。” 云知默暗暗瞅了她一眼,本来她来京城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云隐搅局。 现在两人婚约都定了,皇上也下旨让两人完婚了。 她也该回去了。 林落翎想了想:“三四日的话,那个时候应该也没什么太忙的事情,不如我护送你回青州?” “啊?” 林落翎一脸认真:“刚好我也想出去玩一玩,等到过年前就没时间了。” “可是” 林落翎了然的说道:“没事,我父亲留在家里很多侍卫的,都是从踏燕军里选出来的,到时候我选出几个,绝对可以护送你。” “我看郡主这次来也就带了没几个人?” 云知默一噎,好家伙,这后路都被她安排好了,自己还有什么说的? 总归从京城到青州也就两三天路程。 不过云隐要是知道自己把她媳妇拐跑了怎么办 算了,一会儿还是得去找他说说。 云知默想了想后便答应了下来,云花柔在一边一脸羡慕。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适合这么长途的跋涉。 见她一脸落寞,林落翎心念一动忽然伸手捏住了云花柔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 随即放下心来:“公主脉象只是有些虚弱,应该是先天的。” “这没什么,等我给你配一些药,补一补就好了。” 云花柔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三人吃的差不多了之后就从楼里出来。 林落翎安排落苏去护送云花柔和暂住在宫里的云知默回宫。 自己则是借着晚风想要醒醒酒。 她走在热闹非凡的路上,华灯初上的街上满是尘世喧嚣。 本来摘下的面纱想了想还是带上了,走了一会儿后前边忽然响起一阵欢呼。 “好!” 林落翎今日刚好有兴致,不知为何,重来一世,她总是格外贪恋这人间烟火。 大概是上一世只醉心于情爱,错过了太多尘世间的风景了。 她慢慢走到前边的一个摊位前,发现是一个青年在作画。 青年一席蓝衫,低着头在画一幅风景图。 下笔有力,笔墨正好,颜色丰富有调,确实是好画。 身边的人群响起一阵阵欢呼声,随即有人往他的摊位前放银子。 林落翎微微一笑,略低了下头,头上的步摇轻荡,带来清脆的叮当声,前边的青年似有所感便抬起了头看向前边。 就看到一身披白色棉斗篷,上边绣着祥云纹的姑娘正低着头在自己袖间掏着什么,随后她就从袖间掏出一锭银色的银子,足有五十两,然后轻轻的放在了青年的摊位前。 她面上戴着面纱,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却流光溢彩,灿若繁星。 见他看过来,姑娘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要离开。 青年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笔拿起银子就跑了上去跟上了林落翎。 林落翎有些不解看向后边跟着自己的人:“怎么了?” 青年喘了口气后就将银子还给林落翎:“我作画只是图个好彩头,姑娘不必给这么多。” 林落翎放松下来笑笑:“无妨,你画画得极好,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就转身还想走,但是那人还是跟上来,林落翎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青年却是开口说了另一件事:“姑娘不记得我了吗?” 林落翎眯了眯眼睛细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五官端正分明,生的是一副好相貌。 只是在他眉角处还有一个淡淡的伤疤。 嘴角也有一个青色的伤痕,明显是被人打过。 林落翎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不太记得,只好开口:“抱歉,我可能不太记得了。” “之前姑娘在巷子里的时候将我从一堆歹人那里救了过来还将我送到了客栈。” 青年有些焦急的说道。 林落翎抬了抬头,她想起来了,就是那一次,她遇到了阿骨昀。 “原来是你啊?你的伤好了吗?” 青年见她终于想起来了便开心的笑了笑走上前来和她并肩:“好得差不多了,之前就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到姑娘,没想到今日就遇到了。” “还未曾请教姑娘的名字?”青年做了一揖。 林落翎摆摆手:“林落翎。” 青年有些惊讶:“姑娘是将军府嫡大小姐?” 林落翎也惊讶的笑着看他:“你认识我?你是?” 青年想了想,倒是也没撒谎,只是低着头开口:“在下云海。” 五皇子?? 林落翎想着现在说话不便,便直接找了个路边的小摊和云海坐了下来。 “来一份牛肉汤面。” 云海含笑的看着林落翎点菜,随即反应过来她只点了一碗。 林落翎解释:“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云海点点头,林落翎随即开口:“我真没想到那日救的会是五皇子。” 这五皇子在吴国当质子多年,还是之前一战,父亲和大哥大获全胜,五皇子才能回来。 却没想到现在也沦落到上街卖画的地步了。 云海笑笑:“我也没想到,会承林姑娘这么多次人情。” “多次?” 五皇子点点头:“若是没有林将军,估计我还会在他国。” 林落翎没有再说话,她深知在别国当质子的感觉肯定不会好受。 “那你,怎么在街上?” 云海叹了口气:“我一个在别国当质子的人,回来之后在宫里自然也不受待见。” “虽然每月也有例银但是被克扣的根本不够,我和母妃过冬这么久,都还没有几件棉衣穿。” 林落翎皱眉:“为何会如此?” 云海笑笑满不在乎:“宫里的人惯会审时度势罢了,若是要天天打抱不平,那可真就没完没了了。” “所幸我在宫中还算来去自由,便想着来做点小生计。” 林落翎点点头:“挺好的,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自然是更自在一点。” 云海点点头似乎很饿,他吃着牛肉汤面,一颗脑袋都要陷进碗里了,林落翎不经意间低头,看到了他捧着碗的通红的双手,上边还有有一些冻裂的痕迹。 林落翎心生不忍,对于因为战争受苦的人,不管是皇子还是平民,她总是会更加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还是将刚才那锭银子推了过去。 “这银子算我借你的,身体好了才有本钱赚钱不是吗?” 云海一愣,紧闭着嘴,之后还是拿过了那锭银子。 他眼神微暗,他摩挲着还带着少女体温的银子,陈声开口。 “好,多谢。” 第四十六章 深夜相会 吃过饭后,林落翎和五皇子道别之后就继续走了。 此刻夜已经深了,她的酒也醒了一点。 今日,她还有个人要去见。 林落翎到云川王府的时候,府门已经关上了,她便足尖轻点,直接轻车熟路的往云隐的卧房里走过去。 林落翎知道云隐的房门从来不锁,毕竟暗处也有自己给他安排的暗卫。 于是林落翎轻轻一推便进去了。 他们有十几日都不曾见面了,自从那日接风宴之后,自己心里就气得慌。 云隐白日里多有不便,自然也不会天天跑出来玩。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刚掀开了一角床帘,就接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看到了睡着的云隐。 只是他似乎睡的不很安稳,在睡梦中还要皱着眉头。 林落翎轻轻坐在床边,看着云隐那张绝美的脸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着,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心就一下子软了下来,自己实在不应该赌气的。 云隐已经过的够苦了,因为这个病,他没有玩伴,唯一的一个玩伴就是自己。 自己又怎么能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唉。”林落翎轻轻出声,随即伸出带着云隐送的镯子的手,犹豫了一下,随即轻轻触在了云隐紧皱的眉头上。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云隐的眉头微微松动了一下,眼睫毛颤了颤。 林落翎收回手,静静的坐在床边,为他扯了扯糊在面上的头发。 轻声叹息:“抱歉啊云隐,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要嫁给你了。” 其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让皇室催促自己嫁给云隐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毕竟云川王府不受皇家重视,没有公婆,不用处理一些麻烦的关系,云隐又不会对自己的言行多家管束,也不用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最重要的一点,这也是皇室最为乐意看到的,自己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得个两全其美。 可是,自己却没问过云隐的意见。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 林落翎走之后,云隐眉头再没皱过。 - 翌日,林落翎睡到了自然醒之后又照例到了中午,刚起来吃过饭之后,就看到林落雨兴致勃勃的从院子门口走进来。 她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彼时林落翎刚刚穿戴好准备出门。 见状便出言讥讽:“妹妹今日怎么不好好安胎,到我这里来了?” 林落雨笑笑看向她:“长姐,我听闻昨日太子殿下可是对你表露了一片真心啊?” 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表情中的嫉妒显而易见。 林落翎懒得和她说话,只是冷笑开口:“那想必妹妹也听说我已经毫不留情拒绝太子殿下的事情了?” 林落雨一噎,面上表情高傲的看向她:“你最好是,林落翎我告诉你,今日皇上已经下旨封我为太子侧妃了。” “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劝你最好不要对太子殿下有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林落翎皱皱眉,不想和她探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又怕她动了胎气赖在自己身上,只是绕过她走了出去,顺带出言说了一句:“原来妹妹一个侧妃就满足了啊,说起来妹妹能怀孕,还都归功于我呢。” 说罢便不再看她,直接走出了院子。 林落翎出门的时候,她母亲王仙岑已经上山去善华寺了。 自从昨日知道她即将要嫁人的消息之后,说是心里难受,要去寺里待几天。 林落翎和林霄符劝了许久,才将她劝的只是今日去寺里为林落翎和云隐算八字。 林落翎就直接出了门,路上落苏坐在马车前边,一脸不平的说。 “也不知道二小姐神起什么,一个太子侧妃而已。” 林落翎笑笑:“按照林落雨的身份,我以为最多只是封个妾室,没想到居然是侧妃。” “肯定也是看着将军府的面子。” “是啊,毕竟是和将军府做亲家。” 林落翎笑笑不置可否,到了地方之后,林落翎就下了马车。 林家布庄。 她看了看牌子之后就直接走了进去,屋中的人也都认识她,毕竟之前她最喜欢买衣服,特别是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 只是今日里边的伙计一见她进来,却没有去通报。 只是一脸为难的过来说:“大小姐,您在这里先等一下,我们掌柜的正在里边陪客人呢。” ? 林落翎皱皱眉头,什么样的客人居然要她二哥亲自跟着,不会是来找事的? 想到这,林落翎就带着落苏往里边走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背着手一脸兴奋的云知默故作矜持的挑着布,她家二哥面色不耐但依旧好脾气的跟在后边,手中还拿着她挑好的东西。 “这” 旁边的伙计见状便直接上来和她解释。 “今天一大早,掌柜的刚过来不久之后,这个什么知默郡主就进来说要买布,还非要林掌柜亲自给她讲解。” “否则就说我们怠慢郡主,林掌柜无奈就只能自己上了。” 林落翎见惯了温柔的二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倒是比平时生动许多。 林落翎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随即云知默就看到了她。 “诶,阿翎,你也来了?” 随即就转头和林霄符开口:“就这么多,帮我包起来送到青州可以吗?” 林霄符有些头疼的扶额:“郡主,青州也有我们的布庄,您大可以在那里买,为何要在这里买了再送到布庄呢?” 云知默一脸坏笑的忽然凑近,吓得林霄符赶紧将自己的脸移开。 云知默状似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是青州的布庄,没有这么好看的掌柜的可怎么办啊?” 林霄符眼睛微微睁大,也没想到她会将话说的如此露骨,一向中规中矩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耳根有些微红的看向一边的林落翎,林落翎只好咳嗽了两声。 “好了。”林落翎对着云知默招手。 “知默你先自己看着,我找二哥有事要说。” 云知默闻言就默默直起了身子,面对着林霄符侧了侧身,眼睛仍然不从他身上离开。 “请。” 林霄符抱着一堆衣服,甚至不敢看她,有些匆忙的来到林落翎面前,掩面轻咳一声。 “走,到二楼房间里说。” 林落翎点点头,到了二楼房间里之后,林霄符给她倒了杯茶。 “先前不知道,这位郡主居然如此不拘小节。” 林落翎干笑两声:“许是青州,民风比较开放。” “不过二哥你放心,她没有恶意的。” 林霄符笑笑喝了杯茶:“二哥知道,知默郡主这样的真性情,倒是比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好多了。” “倒是你,你平日里都不喜欢管铺子的事情的,如今怎么有事找我了?” 林落翎想了想,开口对他说:“嗯不是我,是我有一位朋友,家里比较贫困,但是此人画画特别好看,我想着林家不是有一家画堂吗?” “你想让他去那里做事?” 林霄符反应过来开口,林落翎点了点头。 “那里的画师一个月能有多少月钱?” 林霄符摆摆手:“这个不重要,画堂主要看的是画,卖得好的话,月钱就多一些,少的话,月钱就少一些,不过一个人每月最低有三两银子。“ 林落翎了解之后点点头:“那可以让他先去那里试试吗?” 林霄符点点头:“自然,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明日让他直接去画堂找我就好。” “叫于海。” 林落翎刚想说云海的时候,忽然想起云是皇姓,二哥他们本来就不喜欢皇室,万一不接受皇室的人就不好了。 于是就临时给他改了个姓。 “好,那就” 一句话还未说完,下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林落翎和林霄符对视了一眼,随即开门走下楼去。 “怎么回事?” 下边一个妇人听见声音,便直接欣喜的对着她招手。 “阿翎!” “姑姑?” 第四十七章 姑母来访(一) 下边已经掏出来鞭子的云知默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上边:“这是你们姑母?” 林落翎看了一眼下边的女人,点了点头。 然后对面的中年女人略有些嗤鼻的看向云知默:“听到了?” “你这哪来的丫头,敢这么对长辈?” 云知默可不信这个邪,她皱了一下眉,随即抻了抻自己的鞭子。 “你是他们的姑姑,可不是我的,我劝你还是对本郡主尊敬一点,否则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睛。” 林落翎姑母林小凤拎着一个包袱看向对面的云知默,顿时有些泄气的往林落翎这里走了走:“郡主?” 云知默哼了一声。 林落翎看了看低着头的林霄符,皱着眉看向对面的林小凤。 “好了姑姑,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林小凤拎了拎包袱:“我不来能行吗?我再不来咱们家这么多 第四十八章 姑母来访(二) 吃过饭之后,王仙岑就带着林小凤去了书房,本来林霄符也要去的,只是王仙岑严词拒绝了 林霄符见状就道过别之后去了布庄继续做事 云知默却没有跟着离开,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冲着这几人复杂的反应来看,一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林落翎也有心给她解释,便带着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过了一会儿后,屋里就想起云知默惊讶的声音。 “什么?你二哥不是亲生的?” 林落翎点点头,随即云知默接受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反应过来的点点头。 “我说你姑姑怎么一直说着什么外人什么的,我说都是一个爹娘,她这态度差别也太大了。” 林落翎叹口气:“当时我父亲正值壮年,正是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时候,当时的他勇猛却有些鲁莽,直到二哥的亲生父亲, 第四十九章 姑母来访(三) “你!”林小凤气急了站起来开口对着林落翎指责:“可是他身上好歹留着林家的血!” “呵。”林落翎冷冰冰的看着这个说话难听的姑姑,心中再没半分情面。 “你口口声声说二哥身上流的不是我们林家的血!怎么,留不留林家的血就这么重要?” “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这个所谓的儿子来给我们家做过什么?” “相反,是二哥,为了这个没有半分亲缘的家!努力管理,天再热再冷,该出去收的账他也从来没有耽误过!”林落翎说的有些生气,声音也提高了一分。 林小凤被林落翎眼神中的怒气震慑到了,但是她还是不服气地说:“那又怎么了!那是他该的!他这么多年吃林家的住林家的!” “够了!”一向温和的王仙岑有些怒气的拍拍桌子:“小凤,我是看 第五十章 情敌相见 林霄符将云知默请进了他的院子里,两人就在院子里的石桌用膳。 林霄符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有些惊讶:“刚才郡主是去买饭去了?” 云知默点点头:“我父亲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忘了吃饭。” 林霄符掰开一双筷子笑笑:“郡主的父亲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 云知默摇摇头:“他呀,就是个老顽童,成天游手好闲还爱赌点小钱。” 林霄符没有说话,云知默就开口:“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王夫人真的是一位很好的母亲。” 林霄符顿了一下,垂眼:“是啊,娘亲真的很好。” 一向冷漠的他脸上此刻温柔尽显,云知默笑了笑:“你,会经常想你父亲吗?” 林霄符陈默,随即抬眼看她,脸上有些复杂,良久他才开口:“不记得了。” “我出生时 第五十一章 云知默遇袭 林落翎和云隐慢慢的走在路上,云隐忽然开口问她:“你刚刚说,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意思啊?” 林落翎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不过刚好,这件事是一定要和他说清楚的。 “就是,你成为我的夫君的话,就可以和你父王母妃一样,每天在一起玩了。” 云隐欣喜的双眼放光:“真的吗?” 林落翎点点头:“嗯。” 云隐笑着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云隐喜欢每天都和翎妹妹玩。” 林落翎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木味道,嘴角也笑了笑将头不好意思的埋在他怀里。 云隐感受着她的依靠,慢慢的收紧了手臂,眼神中,是化不开的占有欲。 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魂牵梦萦的人。 终于完完整整的要属于他了。 再没有人可以分走她一点爱。 等先将云隐送到云川王府之 第五十二章 送别阿骨昀 对面的少年虽然和那天的书生浑身气质一点都不像,但是云花柔却莫名笃定,这就是那天和她有过 一日情缘的男子。 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第一眼,云花柔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他真正的脸庞,果然配得上这双眼睛。 阿骨昀有些惊讶:“你认的出来我?” 云花柔乖巧点头,随即想起来了什么之后就说:“原来你就是这个贼人?你把郡主怎么了?” 阿骨昀长腿一迈站起来,满不在乎的说:“没怎么,就是晕过去了而已。” 云花柔松了一口气之后随即想将云知默抬起来,无奈凭着自己的力气抬不起来,她只好皱着眉头看向一边的阿骨昀。 阿骨昀淡淡撇眉,他才不干这种事。 云花柔倒是也不指望他真的能帮自己搬,只好咬了咬牙,将云知默的胳膊搭 第五十三章 仇家 云知默从宫门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恰巧碰上外边打着哈欠出来的丫鬟。 因为云知默天生不喜欢有人跟着她,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宴会,她总是一个人,所以昨日身边没人跟着。 绿儿看到她之后,一个哈欠硬生生被收了回去,随即赶紧过来扶她:“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云知默想了想,她还不知道昨日是谁,什么情况,不知是为了她而来还是为了宫里其他人。 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云知默只谎称自己摔了一跤,随即让她搀扶着自己去了云花柔的宫里。 唉,都怪自己没用,若昨晚云花柔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交代。 她心中焦急万分的忍着未上药的腿快步走到了云花柔的宫里,一进去却看到她正在和自己的丫鬟在边捣药边嬉笑。 云知默站在门前愣了一会儿, 第五十四章 云隐身份暴露 林落翎心中疑惑,同时胸中心脏狂跳,似乎预示着即将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 她稍稍屏住了呼吸之后,知道那人武功高强,便没有戳破窗子,担心打草惊蛇。 只在窗外听着两人谈话。 “回少庄主,已然无碍了。” “不会在林落翎面前露出马脚?” 林落翎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倒也不觉得特别奇怪。 那少年既然救了自己,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稀奇。 只是露出马脚是什么意思? 云知默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只是今日她的声音沉稳了不少:“不会。” “所以你怀疑是谁?” 过了一会儿,云知默带着犹豫的声音传来:“属下不知,只是属下猜测,应该是寻仇的。” “是云创山庄的仇人?” 云创山庄? 这个名字为何这么耳熟? 林落翎双眼微微睁大,她 第五十五章 青州行(一) 林落翎第二日天不亮就从云花柔宫里出去了,她着急回去,不然落苏发现她如果又偷跑出去,定然该生气了。 出去之后,云花柔还特意将她送至宫门口,走时还特意嘱咐:“阿翎,欺骗你的是你喜欢的人?” “既是这样,便更要好好解释清楚,别辜负了真心。” 林落翎抿了抿嘴点点头,她对着云花柔致谢。 “若不是公主,我还陷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呢。没想到同是重来一世,公主竟比我看的要开一点。” 云花柔笑笑:“只是遭遇不同罢了,就像我同样理解你为何不能接受欺骗。” 林落翎眉眼温柔,流露出点点可惜:“公主这般的人物,确实不应该在这牢笼般的宫中。” “公主放心,若有机会,我定帮你离开这里。” 林落翎回到家中之后,脑子清醒后,才能 第五十六章 天清镇遇刺 林落翎感到有些惊讶,便给铁匠让了个地方让他过来说。 铁匠坐上前来,随即想了想,还是搬着凳子后退了两步和林落翎拉开距离,似乎是怕冒犯到她。 “我叫李久,家中是世代打铁的,本来是青州城里人,家中还有一个哥哥,本来我们二人都经营着家里的铁匠铺子,也算是青州城里最大的铁匠铺了。” 旁边的牛肉面铺子老板听的有些惊讶:“原来青州城里的李氏铁铺是你们开的。” “那你又为何在这里?” 李久低下头:“虽说是我们两兄弟的铺子,但是其实都是我哥哥在弄,我一直没有施展才艺的机会。” 正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林落翎,见她有些无趣的看着自己碗里的面,才发觉自己讲的有些远了,连忙拉回正题。 “我就出来自立了门户,没有再用李氏铺 第五十七章 被捕暗影阁(一) 前边四道身影已经打到了一起,云知默一条长鞭蹁跹,身姿矫健,远远不像之前在京城看到的那样只是简单几招,倒是没有落了下风。 林落翎在后边等着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在后边研究着那几人的招式。 这几人动作快速,但是却并不是没有弱点,他们的招式都太硬,不懂变通,只是一味的往云知默的要害处刺过去。 若不是占个人多的缘故,断然不是云知默的对手。 她在后边看着,准备若是云知默不敌的话再上去。 结果她刚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男人一掌趁着云知默不备攻向她的腿。 云知默一下子单膝跪地往后滑过去。 她面上吃痛,却还是紧紧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对面的人的三人站在一起,随即不屑的声音传来:“原来你的腿受了伤啊。” “这下看你还 第五十八章 被捕暗影阁(二) 林落翎心念一动,带着怀里的女孩儿往旁边避了避躲在了阴影里 前边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今日见过的暗影阁的十七,另一人让林落翎暗叹不好。 那人竟然是醉仙楼的少东家,上次挟持她的那个人。 十七往里边看了看,随即指着隐在角落里的林落翎:“你,出来!” 林落翎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以看到他,真是冤家路窄,若是他见了自己,必定是会将暗影阁的人是被云隐杀的事实抖落出来,而且还是因为救她。 到那个时候,若是想要出去就难了。 她许久不动,十七在门外有些不耐烦:“快点!” 林落翎叹了口气,这是在他们的大本营,实在是不好同他们火拼。 只好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没想到那人见了林落翎果不其然一脸震惊的指着她说:“你!你你你! 第五十九章 地牢相见 林落翎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身上却没有痛意。 她睁开眼睛,竟然是刚才那个小姑娘。 她低头望过去,一把长剑已经贯穿了她的肚子。 此刻刀尖上,还滴着血。 林落翎面上惊怒,随即眼尾通红,发疯一般的用手中匕首刺向腰间的手。 对面的长剑收回,小姑娘无力的倒了下来。 林落翎一个转身伸手捞起了她,随即发狠一般的用手中短匕和暗影阁阁主扭打起来,只是短匕最终还是难得抵住长剑,再加上林落翎气急了,招式已经全然没有了章法。 她手中匕首被打落在地,她抱着手中的女孩立刻往后闪过去,在长剑即将劈下的时候,一根鞭子从远处袭来。 她转头看了看,是云知默带着一行人来了。 她放下心来,赶紧 第六十一章 月下调情 林落翎没说什么,斑驳的树影洒在她脸上,云隐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落翎其实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和云隐生气。 云隐比她更不易她明白,她只是昨日因为女孩儿的死有些难过。 于是她想了想,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地方随即用双手托着下巴:“说。” 云隐好看的眸子微微一滞,随即有些紧张的坐下来。 “我知道我骗你是我不对,本来三年前” 他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爽朗嗓音,却又不似之前一般上扬如同孩童,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犹如山谷间幽幽回响。 林落翎定了定神之后才将自己从欣赏他声音中转而变成听他的故事。 六岁父母失踪,十五岁时老王爷生前安排好的云创山庄庄主前来按照时间找到他,随即带他就医,刘长生也 第六十二章 引蛇出洞 第二日,林落翎眼角下带着淡淡的乌青,一脸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来。 她坐在窗子前边往自己眼下边擦了些粉,同时有些气愤的想,都怪云隐昨日非要撩拨她,害的她慌不择路的跑下去,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凑近了镜子一些想看看自己的眼睛,随即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林落翎吓了一跳随即走过去开们。 “郡主?你怎么来了?” 云知默拄着一只木头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怎么样,昨日花前月下,屋顶密谈还开心吗?” 林落翎嘴巴微张,随即快速的往门口看了看,紧紧的关上门。 “你说什么呢?” “你竟然偷看?” 云知默不怀好意的摊摊手:“实在不是我要看,只是某人在上边又搂又抱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想不看到都难啊。” 林落翎赶紧不好 第六十三章 青流王云天虎 “。。。” 王轻山心知外边的人已经被控制了,心下无奈,看来今天是碰到硬茬了。 “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只需要知道,是谁在京城帮你们密谋这些?” 王轻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们醉仙楼每次找好姑娘之后,在固定的地点放消息。” “之后就会有专人来看货,但是帮我们打点权贵的人,从不露面。 “从不露面?”林落翎有些疑惑。 王轻山点点头:“商贾和权贵交易妇女本就是重罪,那人极为谨慎,就算有什么大事,也都是坐在帘子后边让人代为传话。” “到现在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人身形很瘦。” “其他的呢。”云隐开口。 王轻山摸了摸胡子,低头想了想:“其他的哦对了,那人 第六十四章 一张熟悉的脸 林落翎? 云天虎想起来了:“你是林将军的女儿,默儿和我说过,可是你不是不来了吗?” 林落翎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交给他:“这件事,等回了府我自会和王爷解释。” “哦对对对。”云天虎从地上站起来慌忙的站起来接过林落翎手里的银票。 站起来向着刚才林落翎随便拉的人跑过去:“赵老板,这是我欠的钱,你收好了哈。” 那人笑眯眯的接了过去,倒是也不数一数,随即手挥了挥,一个小厮端着一个盒子出现在身后。 “刚好王爷也醒了,这是给您买的早点,您用一点再走。”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倒是一点都没停下来。 他抓起两个包子,嘴里还咬着一个,含混的对赌坊老板道别。 赵老板倒是对着他的背影毕恭毕敬 第六十五章 结发 “怎么了?” 林落翎回来之后,云隐在座位上等着自己,见自己过来之后,云隐便开口问了一句,林落翎笑着摇摇头。 “没事,东西掉了一下。”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轻风细雨,断桥残雪,齐了,这就是你们点的菜。” 林落翎看向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品,有些无奈的看着云隐笑了一下:“这里倒是还挺会起名字的。” 云隐笑了笑,似乎有些拘谨,他今日头发照旧高高束起,额前只剩一些碎发在两边,低头吃饭的时候已经可以遮住眼睛了。 林落翎还是第一次和,如此正常的云隐吃饭。 草草吃了几口之后,林落翎就一只手支着头看着对面的云隐,他吃饭时还是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礼仪,一点声音没有,斯文至极。 云隐第一次和林落翎单独吃饭,本就拘谨 第六十六章 周乙 林落翎跟着老婆婆说的很快就来到了那颗古槐树旁边。 树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年轻男女,都对着槐树虔诚合十祈愿。 林落翎心中高兴,回头看了看云隐发现他站在不远处。 便去一旁的小摊上拿了两根红绸。 “云隐,我们也许个愿望。” 云隐面容温柔的看着她:“好。” 林落翎带着他来到旁边的石凳子上写字,故意有些刁难他:“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说好啊?” 云隐点了点头。 林落翎撇了撇嘴,随即扭过脸去。 “我才不信。” 云隐有些奇怪:“为何?” 林落翎低着头趴在凳子上写着自己的愿望。 “因为我刚才给你镯子,你好像就不喜欢,还问我为什么这样?” 云隐暗自低眉。 “因为我们还未成亲,这样,对你不好,假如你后悔” “ 第六十七章 小流氓 “这,都是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没什么好看的。” 云创山庄会接一些暗杀的任务和走镖的活计,环境不好不说,如果遇到什么事了,会吓到她的。 林落翎撇了撇嘴:“没关系啊,我又不怕。” “好不好嘛?”林落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晃了晃,云隐不为所动,但是耳朵却慢慢的红了起来。 她眼珠子一转,随即凑近了少年红兮兮的耳尖,对着他耳边轻轻呼了一口气之后极轻的开口。 “求求你了嘛,我就逛一圈绝不多看。” 云隐瞳孔一缩,搂着林落翎双腿的手忽然攥紧将她往上提了提。 随即声音中掺杂了一丝虚浮,似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好,你不要乱动。” 林落翎见状没有再继续逗他,而是往后趴了趴说道。 “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你可得适应一下,毕竟 第六十八章 处置叛徒 林落翎和云隐一起从祠堂里走出来,虽然云隐平时就不善言辞,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也许是思念故人。 她抿了抿嘴,随即开口和他聊了起来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 “你师父没有名字吗?我看那上边只写了一个羡云居士。” 云隐摇了摇头:“师父是个闲散的人,若不是父王生前有托,他也不会这么麻烦的养我。” “他最讨厌一切让他麻烦的事了,他最喜欢云彩,所以给自己起了个羡云居士的名号。” 林落翎笑了笑轻声说道:“是因为自由吗?” 云隐点了点头:“师父到走,都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说,江湖上的人闲散惯了,早就不管这些了。” “他最喜自由,却偏偏因为我,受累一生,到最后还死在后山。” 林落翎捏捏他的手指 第六十九章 我给你杀个人? 云创山庄后山,云隐和林落翎跪在两座处坟包前边。 两人为云隐的师父重新做了一处木牌,并且将韩微和他师父葬在了一起。 云隐盯着面前晏时的牌子盯着很久,直到眼尾微微泛红。 等到纸钱烧完,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林落翎从地上站了起来,云隐紧随其后。 “我该回去了,你忙完这里的事情之后,记得来寻我。” “好。” 林落翎冲着他笑了笑,随即从自己的手中拿出手帕凑近,抬起手朝着他脸上擦了擦。 “一会儿换一件衣服,这件衣服脏了。” 云隐黑色的衣袍被血迹浸得的颜色愈发深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云隐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眼神黯淡,略低着头没有看她,只是说了一句。 “别脏了你的手。” 林落翎抬头疑惑的看向他,眼睛眨了眨,抱臂 第七十二章 惩治唐书(一) 云隐笑笑没有说话。 不过心情倒是确实好了很多。 林落翎刚想出去去自己的房间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落翎看了云隐一眼开口:“谁啊?” 云海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林姑娘,你是住这间吗?我给你找个了大夫看看你的脚。” 林落翎嘴唇微张有些头疼,她赶紧转身让云隐藏进衣柜里。 云隐在衣柜里笑着看她:“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藏私会的情郎一般呢?” 林落翎瞪他一眼,好啊,现在都会恃宠而骄了。 她将他藏进去之后才一瘸一拐的去开了门。 “真是麻烦了。”林落翎打开门看到门口站了三人,云海和一位老者,后边还跟着一位引路的小二。 那小二见是位姑娘开的门,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诶,不对啊,我记得是位公子在住啊?” 第七十三章 惩治唐书(二) 深夜,漆黑的古宅中极少有两三个人影一闪而过,院中林影绰绰,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中间洒下,形成一柱柱摄人心魄的银色丝线。 廊下,两个年级不大的丫鬟正匆匆忙忙的搬运着什么。 其中一个实在是不堪重负,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揉了揉肩膀小声埋怨:“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月还要办这种施粥会,明明每次用的大米都是发霉的,肉也不怎么新鲜。” 另一个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看了看周围:“嘘!这种话岂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那个小丫鬟弯腰下去锤了捶背:“本来就是,谁知道这远近闻名的唐善人居然是这样的人。” “再说他也听不见,他现在正逍遥快活呢好。” 旁边捂住她的小丫鬟正一脸紧张的四周看了看,因着这宅子里的传说,她总觉得这宅子好像 第七十四章 拜会李姨娘 云隐一顿,随即站起来转身看她,林落翎也不怕他看,故意在脸上还抹了两滴血。 云隐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将人一把扯入自己怀里。 林落翎就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 云隐叹了口气:“怎么会嫌你。” 喜欢你都来不及。 林落翎抬头看他:“那你以后还会觉得我会嫌你吗?” 少年眉宇温柔,眼神熠熠似是有光藏匿其中,轻轻摸了摸林落翎的头,嘴角释然的一笑。 “不会了。” 林落翎放开他,冲他做了个鬼脸:“可是我要嫌弃我自己了,我先去沐浴。” 云隐笑:“好。” 等林落翎回来的时候,云隐已经在床上躺好了,见她过来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客栈里没有别的床,让别人加的话会显得太过刻意。所以。” “你不用担心,这床很大,而且有 第七十五章 将军回府 “怎么回事!!” 林落翎回去之后,林落雨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回到屋里就开始砸东西:“那个人不是说只要我们给他钱财,就保证自此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京城人面前的吗?” “为何居然会被林落翎找到!” 李氏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看向她,直到她发完脾气之后她才敢走上前去扶着她的胳膊坐下,哪想到被林落雨一把甩开了,但林落雨想了想还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坐在了座位上。 李氏赶紧坐在旁边的座位上:“这,我也不知道,总归她也只是知道这个人,还不知道他和我们的关系啊。” “呵,你说的轻巧,你没听见她刚才说什么吗?她说那人和我长得像!!” 李氏一瑟缩:“长得像怎么了?长得像也不能说明什么?” 林落雨冷哼一声:“既然开了这个口子,想 第七十六章 奚不言 等到他们都走了之后,林恒身边的随身侍卫忽然折返回来和王仙岑行礼。 “夫人,将军说他忘了和你说,这次过来,随州城主的二公子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是特地送将军回来的,所以请你招待一下。” 王仙岑看了一眼林落翎,随即赶紧提着裙子往门外去。 “你父亲真的是,这也不早说,那岂不是让别人等了很久。” 林落翎和王仙岑赶紧出门,这才发现门口还停了一个马车。 车前边站了一个身着淡橙色衣袍的青年,见林落翎和王仙岑出来才恭敬的行礼,脸上倒是也没有不耐之色。 “小辈奚不言,见过将军夫人,这位应该就是大小姐了。” 王仙岑看尽走上前来扶起他:“快起来,真是让你久等了。” 奚不言微微一笑:“夫人言重了,我也没有等很久。 第七十七章 身世之谜(一) 之后林恒也不再管他们这些小辈了,只在和王仙岑聊着天,时不时的看两眼自家安安静静的不像她的女儿。 林落翎只在安静吃饭,林洛勇看到小妹如今乖了不少,心中欢喜,在饭桌上跑来跑去的给她夹菜,惹得林恒心中嫉妒。 这小子,真是没出息。 只是心中不住冒着酸泡泡。 真是羡慕他和阿翎可以如此快就亲近。 林落翎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实在没办法只好开口:“好了大哥,不要再给我夹菜了,够多了。” 奚不言一直在一边一言不发,林霄符看了一眼,觉得他看着实在是格格不入。 毕竟是客人,不好冷落了。 这家里都是些直性子的,也没人会说什么场面话,他只好礼貌着开口:“奚公子今日多少岁数了。” “今年刚好一十九岁。” “可定亲 第七十八章 身世之谜(二) 林落翎状似惊讶:“这怎么会还有这样的要求。” 周乙叹了口气:“这本是十几年前的前尘往事了。” “不说也罢。” 林落翎垂下眼点点头:“自然,先生还是先好好休息,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便立刻将您送到青州。” 周乙朝着林落翎作揖,眼中满是感激:“罗小姐大恩大德,我必定此生难忘。” “先生言重。” 她猜想周乙也不会这么快就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她笑了笑便出去了,几乎是在出去的一瞬间眼中笑意便尽数褪去。 少女眸子沉静:“那个山贼呢?” “在一楼后边的柴房里捆着呢。” 她和落苏走到一楼,随即给了她一沓钱财:“我不便再出面,拿着这钱让他帮我办件事。” 她对着落苏耳语了几句,落苏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第七十九章 身世之谜(三) 见她许久不说话,云隐往旁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 是不是他刚才语气太过轻浮了? 林落翎眨眨眼睛:“没什么,觉得你说得对,便沉迷了一会儿你的美色。” 。。。。 云隐红着耳朵扭过头去:“哦。” 林落翎偷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之前居然从没想过云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我该走了。” 云隐翻册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转身看向她:“好。” 他将眼中的失落掩饰的很好。 林落翎看向他淡然的神情,心里不开心了一瞬:“你都没有一点不舍得吗?” 云隐笑着看她:“那,不如我将你送到将军府。” 林落翎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听见他这么说之后赶忙拒绝:“不行,这里可是京城,明里暗里多少只眼,万一被发现可怎么办?” 说罢就推 第八十章 身世之谜(四) 林落翎将东西放下,似是刚发现周乙的神情一般。 她大吃一惊:“周先生这是怎么了?” 周乙此刻心中伤心,再加上对林落翎的防备也少了很多。 他叹了口气坐回床上:“只是感慨人生无常。” 林落翎将手中东西放下:“人生是无常,说起来我刚才还在门口看到了将军府家的二小姐,人家一个庶女,都能做到太子侧妃的地位,这在之前谁敢想。” 周乙听了她的话之后,才睁着一双无光又略显疲态的眼睛看向林落翎,她的话无疑是给自己加上了最后一个枷锁。 刚才在旁边的人,真的就是雨儿。 林落翎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周乙,漫不经心的又开口:“只是不知道她如今怀着孩子,怎么出来了?” 周乙心中苦涩,思虑再三还是想将自己心里的这份苦楚 第八十一章 身世之谜(五) 海棠仙子每次施针之后都需要喝一杯温酒,随后好好睡一觉。 正当她刚刚将一壶酒温上的时候。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放下手中剪子走上前去开了门。 “林姑娘?有什么事吗?” 林落翎从外边进来,海棠仙子这才发现外边下起了雪花。 林落翎带着兜帽,她看到海棠仙子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坐下:“他的毒素要逼多久?” “先前内力不高的时候,需要一周,如今他内力高,明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林落翎皱着眉:“我不是问这个。” “我是说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完全清除。” 海棠仙子顿了一顿,随即看着林落翎开口:“这。。。不知道。” “不知道?”林落翎眉头紧皱:“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他这样治疗也太痛苦了。” “这样的日子 第八十二章 身世之谜(六) 第二日一大早,林恒就起了个大早往窗外看,一股冷风吹进来,惹得王仙岑裹紧了被子,她有些不快的说:“怎么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休息一次还要起这么早。” “陛下不是特许你可以不用上朝吗?” 林恒面上欣喜的穿着衣服:“陛下特许我就能不上朝了吗?” “那岂不是居功自傲了?” 说罢穿好衣服站起来又给王仙岑掖了掖被子:“再说我今天起这么早也不是因为要上朝啊。” “阿翎说今日如果不下雪,就和我一起锻炼身体呢。” 王仙岑从床上扭过身来:“你可得让着点她,阿翎也就小时候和你学了一些拳脚功夫罢了。” “瞧你说的,那可是我们女儿。” “好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林恒到练武场的时候,林落翎和林洛勇已经在那里了,他整理了一下衣 第八十三章 杀人真相 林落翎见进不去偷听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寺庙,只留下了一个人在那里时刻报告着。 等到傍晚之后,林落翎正好要出门的时候。 被派出去的人刚好回来,落苏在外边接到消息之后转过身来。 “小姐,周乙回到客栈了。” “然后呢?” “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给您留了一封信。” 落苏看了一眼林落翎的表情,随即有些不太确定的说:“您要不要过去?” 林落翎根本就没想,当然是云隐的事情更加重要一点。 “不用,派人跟着他就行。” 落苏心中疑惑:“可是小姐做了这么久的局,就这么让他回去了?那岂不是遂了二小姐的愿?”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 “我心中有数,你只需要派人保护着他就行,不管是半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安全 第八十四章 除夕前夕 “小姐,您还杀过人?” “您从青州这一路上可是遇到了危险?”落苏担忧的看向林落翎。 林落翎摇摇头,随后扭头看她:“也只有你听见我第一反应会担心我有没有受伤而不是为什么杀人了。” 落苏摇摇头:“不只是我,老爷夫人,世子都会这么说的。” 林落翎笑:“是啊,这一路不太平,甚至” “算了不说了,总归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一路上,甚至还差点就没命,在同样的地牢里,可是今时往日不同。 上一世在地牢横死,这一世,她遇见了自己的救星。 那个肯为了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浴血的少年。 “您刚才说的事情,五皇子会帮你吗?” 林落翎摇摇头:“不一定,若是他真的念着情分,就会帮我,若是他思虑过多,倒是不一定会帮。 第八十五章 除夕夜动情(一) 林落翎松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行礼之后一句话不说就打算离开。 但是云景回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落翎脚步顿住抬头看过去:“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事吗?” 云景回看起来脸色并不是太好,他脸上满目深情,看着林落翎说道:“阿翎,上次在宫中一别,我每次来将军府都没有见到你。” “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林落翎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想多了,这将军府这么大,想要错过也不难。” “太子殿下这是来看望妹妹的。” 林落翎故意说道:“既然你我都是定亲的人了,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传出去对你我名声都不好。” “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阿翎,你和我说,你是真的想要嫁给云隐吗?” 云景回痛心的说道,林落翎皱眉看 第八十六章 除夕夜动情(二) 落苏走了之后,云隐上前去接过面具,那是一只银白色的狐狸样式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其他地方一概被遮住。 其他地方都被绣上了银白色狐狸纹,唯独眼睛中间点上了两颗红点,更显妖冶。 云隐将面具戴在脸上,刘长生一时之间愣住。 面具下面的弧度和云隐的脸刚好完美的吻合。 看起来这面具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长身玉立此处,颇像是偷食月光的狐妖一般。 刘长生激动的点点头:“林姑娘给你选的这个面具太适合你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林姑娘要选到这么远的地方。” 刘长生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世子,在外千万要小心。” 云隐点点头,将面具后边的绳子系好后就出去了。 青石街不在京城中心,那里靠着一条大河,旁边多是道 第八十七章 陈予华的刁难 “好,我记得了。” 林落翎抱的时间长了,想挣开他的怀抱。 但是云隐却还是死死抱着没有撒手。 “怎么了?” 云隐安静了一会儿,才将林落翎放开。 他扭得极快,没有让她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睛。 林落翎转身看着他:“你吃团圆饭了吗?” 云隐想了想,点了点头。 也算吃过了,虽然自己没吃几口。 可就在这时,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林落翎垂眼看了一下,云隐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 林落翎笑着拉过他:“那也要陪我再吃一点。” “没有我,怎么能算团圆饭呢?” 林落翎带着他来到醉仙楼,本来想开个包间,她让云隐在外边线躲着。 只是小二一脸为难:“姑娘,今日是除夕夜,很多人都是已经提前订好了包厢,现如今实在是没了 第八十八章 公主的任性 听见这话,郁清灵仿佛触电一般瞪着眼睛复杂的看向林落翎。 她这话,不就是在威胁自己? 郁清灵捏了捏手掌,随后一把攥住陈予华的手。 “好了!” “说了不要再说了。” “你!” “这是怎么闹哄哄的?” 外边忽然传来一道男声,里边的人都循声往外看过去。 这一看便一起跪拜。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云景回从外边踏进来:“快起来,今日除夕,本殿也是来与民同乐,各位不用拘束。” 说完之后便来到了郁清灵的面前。 “怎么了?” 郁清灵面上也换上了一副笑意,眼中爱意不减的看向太子。 “无事。” 陈予华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开口。 “什么没事,太子殿下,灵儿都让这个女人欺负了!” “明明是我们订的房间,她却不由分说的将 第八十九章 王府失火 林落翎刚刚走两步,在听见这叫喊声之后立刻睁大了眼睛转头。 她反应过来后推开云海就往前边的一片霞光跑过去。 前边火光漫天,林落翎的耳朵里仿佛已经听不到其他的什么声音了,满脑子都是云川王府出事的声音。 等到她赶到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快速的往里边走,但是却被官府的人拦了下来。 “小姐,您不能进去,里边火势太大了。” 外边熙熙攘攘的都是看热闹的人群,林落翎和其他人一样被拦在了外边。 她握住那个小官兵的手臂:“我求求你让我进去,我夫君还在里边呢。” “那也不行,姑娘你放心,等我们排查里里边出事的人员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林落翎眉头紧皱,眼中泪花忽闪,背后忽然有一双手揽住了自己,她一喜往后看去,随 第九十章 父母的接纳 林落翎新年还没天亮就被鞭炮声吵醒了。 她醒来之后落苏就进来为她梳妆了。 “小姐可要好好养养精神,一会儿去给将军和夫人拜年。” 林落翎点了点头之后,随后落苏替她挽着头发的时候轻声说道。 “小姐,您猜的不错,昨天晚上,在青州驻守的人来信说,昨天晚上,一向独出独进的周乙真的去找人喝酒了。” “是一个屠户。” 林落翎点了点头:“可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落苏摇了摇头:“他们是在家里聊得,听不清楚。” “但是那个屠户的案卷已经给小姐拿来了。” 林落翎点了点头:“这就够了,接下来只需要将消息再放给林落雨。” “她自然就坐不住了。” 林落翎收拾好之后就出了门,在正厅的时候刚好碰见大哥二哥都已经拜过年了。 林落 第九十一章 平安扣 林落翎下午的时候就找了一趟海棠仙子,和她串好口风之后就让她装作江湖医师去见了自己父母。 等到海棠仙子走的时候,林落翎就知道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她走过去找云隐,云隐刚好醒过来,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子陷入了沉思。 林落翎上前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干嘛呢。” 云隐抬头看向她:“你爹娘给了我这么贵重的新年礼物,我是不是应该送点什么?” 林落翎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有什么的,等到我嫁过去了,你整个王府可都是我的。” 云隐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将头扭过去没有说话。 随后就在心里盘算起来王府的产业有多少。 林落翎闲着觉得无聊,将手往自己袖子里一揣,忽然摸到了那枚平安扣。 她一愣,想起了昨天晚上本来是该将东西送给 第九十二章 未完成的吻 云隐心中好像猜到了什么,他慢慢的踱步走上前去取下了那个平安扣。 林落翎刚好追到他背后:“当当,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喜欢吗?” 云隐捏紧手中冰凉的平安扣:“喜欢,只是我以为昨晚的就已经是礼物了。” 林落翎伸出手,露出手腕上一直带着的手镯。 “昨晚是除夕礼物,今天的是新年礼物,不一样的呀。” “你拿过来,我给你带上。” 云隐将手中已经被暖热的平安扣递过去,林落翎往前走了两步,云隐微微低头。 林落翎双手伸到他脖颈后面,但是因为看不见,手中总是不自觉的碰到他温热的脖颈。 林落翎错着头去看,云隐却一低头,刚好看见她急的轻咬的嘴唇。 红唇贝齿,饱满红润,似是在等着人采摘一样。 两人离得极近,他眼眸 第九十三章 初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林落翎和云隐都回屋了。 本来不觉得,经陈远这么一说,自己肩膀上好像是有些痛。 她独自在屋里褪下了一边的外衫,肩上果然已经红了一大片。 她嘶了一声,倒是没想到陈予华能有这么大的手印。 林落翎伸手沾了一些药膏往自己肩膀上抹了抹。 一阵微风吹过,林落翎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上落下一个冰凉的手指。 她一惊赶紧收紧衣服往后看过去。 “云隐?” 她穿好衣服,有些羞:“你现在真是学坏了,都学会大晚上翻姑娘家的窗户了。” 云隐连忙解释:“我是知道了你肩膀上有伤,才想着来看一看,没想到碰到你在上药。” 林落翎穿好衣服披上外衫走到桌子前边:“没事,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啊。” “要不是她是你姨 第九十四章 返程遇刺 外祖父刚接过东西,王仙岑就赶紧走过来阻止。 “爹,你年纪大了,不能吃这些凉的东西。” 林落翎反应过来,只顾着让外祖父尝尝鲜,忘了这一层。 她赶紧想将东西拿回来。 王遥正却伸手躲过,掰了一块往自己嘴里放。 “好吃!” “爹!” 林落翎有些无措,王遥正却满不在乎的说:“哎呀,我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吃都不能好好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恒将东西都摆好之后,就和两个儿子一起又将岳丈的菜园又重新修缮了一下。 等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他赶紧将生气的王仙岑拉走:“走走,夫人,看看厨房的菜做的怎么样了。” 屋子里只剩了林落翎和外祖父两个人,她开口劝他:“外祖父,是我不好,没想这么多,母亲是为了你好。” 第九十五章 郁清灵的泄密 “小姐。” 下人来报的时候,郁清灵正在自己屋子里插花。 她眼光未移,只是淡淡开口。 “怎么样?” 后边的丫鬟脸色有些为难,随即声音有些发抖:“没得手,那人不知道是受到了哪路高人保护,他们好几十人竟都不能动她一分一毫。” 郁清灵手一顿,涂着红色寇丹的手忽然一把抓住自己刚刚插好的花扔向丫鬟的身上。 满屋子的丫鬟赶紧跪下,一时间整个屋子寂静无声。 郁清灵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废物!我花了这么多钱,请这么多人难道还杀不了一个女人?” 她的贴身丫鬟赶紧说:“这,小姐息怒,林落翎是将军嫡女,一定是林将军给她留下的贴身保护的人。” 郁清灵觉得头疼,冷静下来之后看了看跪下地上的丫鬟。 随即挥手屏退了其他人。 “ 第九十六章 太后的家宴 落苏有些惊讶:“什么?” “怎么会这样?” 林落翎抬眼看她:“她是想说,太子一下来就和她说云川王府失了火,若是知道,也应该下来之后听见吆喝才知道,又或者说,太子根本就是知道了云川王府失火之后才下来的。” 落苏有些明白过来:“所以就是说,太子早就知道云川王府会失火。” 林落翎点点头:“所以这就能够明白,火说不定就是太子放的。” 落苏有些奇怪:“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太子可是她的未来夫君啊,就算她猜到了,也不是应该替他瞒着吗?” 落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难道只是因为我们握着她的把柄,然后想要巴结我们?” 林落翎放下茶杯:“她到底是什么目的,慢慢等总能知道。” “对了,这几日我 第九十七章 林落雨滑胎(一) 宫宴结束之后,太后留下了长辈们,特地让几个小辈们去御花园看看刚移植过来的绿梅,听说也是世间罕有。 当场的小辈们除了太子和他的两位太子妃,就是林落翎和郁庭楹了。 这时候皇后也赶紧出声附和:“是啊,咱们长辈们就别掺和了。” 林落翎自吃饭时一直没有出声,太子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站了起来,带着郁清灵:“那既然这样……” 林落翎放下筷子忽然笑着起身行礼,打断了太子的话,并且朝着太后行了礼:“回太后娘娘,今日既为家宴,就应该让太子和两位太子妃一起去,我们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皇后面上表情忽然一顿,随后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慈眉善目倒是没什么表情。 她只好对着林落翎走过来:“阿翎怎么能算是外人呢,你和回儿一起长大 第九十八章 林落雨滑胎(二) “太子殿下,这绿梅是从何处移植来的?” 太子因为受了太后的指示,让他好好的照顾林落雨,因此林落雨虽然是个侧妃,也得了恩惠走在了太子旁边。 她害羞的将手伸出来,太子想了想,还是伸手扶住她。 林落雨愈发觉得骄傲,只觉得眼前的绿梅似乎都比之前好看很多了。 云景回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虽然云景回心中还是有着林落翎。 但是林落雨毕竟怀着他的孩子,并且性格温柔,也不争不抢,和林落翎的冷脸比起来。 倒是让人看的舒服,让他也真的是心生欢喜。 林落雨和太子走在前边,郁清灵便慢慢的走在后边。 她的丫鬟看不过去,便偷偷开口:“小姐,瞧她那样子,明明是个侧妃而已,居然都要站到你头上了。” 郁清灵嘴巴紧抿,隐在袖子中的手紧 第九十九章 林落雨滑胎(三) “小姐,林落雨被抬进了太子寝殿。” 落苏在门外敲了敲门打断了进林落翎正在用果子的手。 林落翎心中一提,看向落苏:“抬?” 落苏点点头:“听说是在赏梅时,郁二小姐因为嫉妒太子殿下为了林落雨去摘梅花,所以推了她,导致二小姐动了胎气。” 云花柔回过神来有些惊讶:“郁清灵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直接推她?” 林落翎摇了摇头:“不一定,林落雨惯会栽赃陷害,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们不清楚,也不得而知了。” 郁庭楹倒是感叹一句:“她们两个谁害谁,确实不好说。” 三人互看一眼,随后林落翎站了起来:“既然已经这样了,按道理我们也该去看看的。” “好。” - 太子寝殿。 云景回和太后一行长辈站在前殿里焦急的听着偏殿一声响过一 第一百章 双向救赎 林落雨从疼痛中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子的头晕。 她轻轻稳了稳,随即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一边,云景回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 随即就有人为她把脉,太医把过脉后跪下禀报:“回殿下,林二小姐的卖相虽然虚弱,但已无大碍。” 林落雨转回眼睛,还没开口,云景回就先带着难过的声音响起:“雨儿别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林落雨眉头一垂,立刻就真切的流出两行泪来,还带着些许震惊。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明明……” 林落雨低声呢喃着什么,听不真切,太子只当她太过伤心在自言自语,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宽慰她。 “你好好休息,别伤心太过。” 林落雨忽然用尽力气扯住他的胳膊:“郁……郁清灵呢!” “ 第一百零一章 林落雨亲生父亲 “既然不是摔倒造成的滑胎,赵太医能看出来是哪里的问题吗?” 赵太医低着头,却是支支吾吾的不做声。 在滑胎的时候,他其实就去检查过林落雨之前都吃了什么,但是太后宫里的人来和他说东西都已经倒掉了。 并且还说太后娘娘是这孩子的曾祖母,且一心信佛,难道太医是怀疑什么。 赵太医只好作罢,但是。。。 “说啊!” 云景回一掌拍在桌子上,随后赵太医吓得赶紧跪下。 “这,太子殿下……” “老臣……”赵太医不知道该不该说。 最终,凭着对胎儿的可惜,那么小的孩子甚至都还没成型,他从医数十载,尽管看遍了宫中的龌龊事。 但还是不认同且无奈。 也许太子殿下,能给她一个公道。 他颤颤巍巍开口:“看那样子,像是吃了什么可以让 第一百零二章 逐出京城 林落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侥幸的往四周看了看,随后身边站着的一个陌生的女使见她醒来,便指使两个婆子上来将她架了起来。 “既然二小姐已经醒了,那就将她带到前厅去,将军和夫人已经在哪里等着了。” 林落雨被人半架半抬的送到了前厅。 那里,王仙岑和林恒坐在主座上,地上跪着一言不发的李氏。 林落雨被人直接丢在了前边,她颤颤巍巍的往前爬了几下。 “这这是干什么?” “爹!” 林恒却将脸扭向一边,然后就有下人上来将林落雨扒拉开。 林恒终于开口:“你们刚才说的,落雨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氏忽然浑身一抖,只有林落雨像是霜打的花朵一般往前走了走随后干笑两声:“父亲 第一百零三章 太子刺杀林落雨 马车的轰隆声响起,林落雨在摇晃中醒过来。 她微微侧头一看,旁边是周乙和李氏关怀的目光。 她心中顿时有些明了,将头偏向一侧:“怎么是你?这是去哪?” 李氏看了一眼林落雨:“雨儿,你父……林将军念在你刚刚小产,便赦免了我们,不追究我们得罪过。” 林落雨摇摇头:“赦免?他怎么会赦免?” 她从榻上坐起来,面色复杂的看向周乙:“你为什么会来?是谁让你来的?” “我不是说了,我们给你钱,你永远不能再来京城吗?” 周乙面色为难:“不是你母亲给我写信说你们想通了,想和我远走高飞让我来带你们走的吗?” 林落雨细细想了想,才发现这件事中间的蹊跷。 “她不可能会给你写信,你也没有送信给我们。” 林落雨眼神愤恨:“唯 第一百零四章 吴国红禾公主进京 “殿下,事情解决了。” “确定都死了吗?” 昏暗的一间密室里,云景回抚弄着自己手上的玉指。 对面的杀手点点头:“属下已经检查过了。” “下去。” 云景回将全身的力气卸去,无力的躺倒在后边。 他最终,还是做了决定,杀掉林落雨。 皇家脸面不能丢,他也不能娶一位这样的侧妃。 雨儿,不要怪我。 我会为你和你的孩子设置灵位,多加祈福的。 第二日,离林落雨和太子的婚期不到五天的时候,林落翎忽然听到了林落雨死在路上的消息。 她有些讶异:“你听谁说的?” 落苏回答:“在离青州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村里边的人发现了死在路上的三具尸体,报了官之后直到今天才查出来那是二小姐的东西。” 林落翎喝了口茶倒是也没有多大的惊 第一百零五章 皇宫里的铃铛声 红禾公主叶红倾,长相极为冷艳,是林落翎没有见过的带有攻击性的长相。 她打量了一下林落翎,随后没有说话笑着看向后边的云海:“云海哥哥,真是好久不见,自从你回来,倒是给我来信愈发变少了。” 云海看了一眼在一边低着头还行着礼的林落翎,对叶红倾皱了皱眉:“公主,那里还有人呢。” 叶红倾一顿,随后笑着扭头看向林落翎:“起来,林姑娘是。早就听过你的名字。” “真是个美人。” 林落翎直起脖子,只想着那本古籍的事,便看了一眼云海。 云海接到示意,对着叶红倾说:“坐,公主还记得我上次问你的那个事吗?” 林落翎刚想坐下,随即就听见叶红倾生气的将自己的茶杯摔得极响:“我大老远的过来,歇息都没歇息,云海哥哥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新婚夜的复仇 宫宴结束后,林落翎就叫住了往出走的叶红倾。 “公主,今日是我着急了,还望公主休息好之后,我们能见一面。” 叶红倾扭头转过身来:“听云海哥哥说,你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才想要这本古籍的。” 林落翎点点头,叶红倾歪头问她:“我想知道这个朋友,有多重要。” 林落翎叹口气:“其实是我未来夫君,我们不日就要成婚了,但他一直生有恶疾。” 叶红倾惊讶的看她:“你定亲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叶红倾想了想:“那就等两日后太子婚宴过后,你来我殿中,毕竟这古籍十分重要,不能轻易说出来。” 林落翎点点头:“好。” 叶红倾一甩袖子直接走了,云花柔从后边走上来:“你怎么告诉她你要定亲的事情?” 林落翎笑道:“打消她的 第一百零七章 夜会叶红倾 太子新婚夜遭遇刺杀,宫里并未声张。 只是纸包不住火,第二天早上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林落翎的耳朵里。 她有些吃惊:“刺杀?谁这么大胆?” 落苏低头回:“是二小姐,不过已经当场就没了。” 林落翎有些惊讶:“她没死?” 落苏点点头:“不过确实奇怪,听说太子殿下出动了自己的手下朱厌司的人,没想到居然能有活口。” “活口……”林落翎沉思起来,若是朱厌司的话,倒是确实不太可能留活口。 但是若是真的能有人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就不一样了。 可是她师父现在应该在蛮国啊。 林落翎摇摇脑袋看了看镜子,太子喜宴已过,今天晚上她和红禾公主约好了见面。 如果真的能问出来古籍的下落,到时候就好办了。 晚上。 林落翎为了避免麻烦就没 第一百零八章 林落翎失踪 一天的时间过去之后,所有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林家的铺子,酒楼,茶楼,医馆,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却还是没有发现林落翎的下落。 落苏这才有些着急,小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的。 什么事情才能让她这么晚出去呢? 落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随后忽然想起来,对了,那本古籍。 现如今小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问出那本古籍的下落。 但是落苏自己肯定是不能随便去找红禾公主,她想了想,唯一和这件事有关的就是五皇子,只是五皇子这人小姐说过不可全信。 她最后咬了咬牙,准备去告诉郁庭楹。 “什么?阿翎不见了?” 落苏微微喘着气点了点头:“但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现在奴婢觉得红禾公主有很大的嫌疑。” “还请郁大小姐带我进宫。” 第一百零九章 被掳吴国 “看好她,公主说了,这位可千万不能死,要留着活口有大用处。” “是,放心。” “不过公主也说,这个人极为聪明,可以让她吃点苦头,也不用太惯着她。” “这是报酬,等公主回来之后人要是在,还有剩下的。” 林落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她等外边的人走了之后,才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之后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间很简陋的房子,但总算不是柴房一类的地方。 她手脚还是酸软无力,也没再动,在床上细细调整了一下内息。 刚才说话的人口中带着吴国方言感,就像叶红倾说的话一样。 她沉默不语,心中明白过来自己被叶红倾暗算了。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何叶红倾要大费周章将她弄来吴国。 如果仅仅是为了 第一百一十章 云隐得知林落翎失踪 落苏按照江湖指引找到了位于青州城外的云创山庄。 落苏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人给云隐禀报。 “少庄主,有人要下闻香令。” 云隐抬头,眸色波澜不惊:“找人?那就按程序来就好了。” “那人要第一道香。” 闻香令是云隐师父创出来的寻人令,总共分为五道香,一般人来找人都是下第五道香,很少会有人加这么加急的第一道香。 按照规矩,下第一道香令的人,需要庄主或者少庄主亲自接见。 云隐微微诧异,随后跟着走进了会客堂。 中间隔着一道屏风,落苏先是开口:“阁下就是少庄主,” “第一道香令,烦请阁下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帮我找人。” 云隐带着面具,开始例常流程。 “可有画像?” 为了保护客人的个人信息,云创山庄找人并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吴国重见叶红倾 第二日的时候,对周边的地形大概都了解了之后,林落翎就又趁着守卫来了之后再次出去了一趟。 等到中午的时候,她又回来。 在墙上敲了两下之后,旁边传来回应。 “什么事?” 林落翎接着写:“我们在的地方是吴国北部的一个小城,村民说这里靠近戈背山,所以气候会比吴国其他地方更干一些。” 夏深接着开口:“原来在这里,她居然在这里弄了个牢房。” “这里离吴国京城不远,只是这里方圆都很荒,你一个人若是轻功了得倒是好藏,但是若是再加上一个人的话,就绝对会被看到。” 林落翎点点头,接着刻字:“前辈说的没错,这里极难躲藏,就连我去那个小村子,也是吃了好几嘴沙的。” “想偷偷逃应该是不行了,除非我们能冲出去。” 夏深表示不赞同:“吴国皇室养了很多高手,不同于其他国家江湖和朝堂互不相干,吴国的江湖中人绝大多数都在给皇室做事。” “知道的不知道的,你怎么冲?”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往床上一躺:“那就只能等叶红倾来了再说了。” 夏深在里边关了多年,这里边关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基本上被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非死即残了。 这还是第一个被抓进来还能够活蹦乱跳能够寻找出去方法的人。 这个女孩儿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他倒是起了好奇心。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 林落翎点点头,随即写:“如果我跑了倒是能伪装身份回家,但是那样的话,我来这一趟就没有意义了。” 夏深扭头,透过小缝能看到床上女孩儿闭目养神的样子:“你不是吴国人吗?” 林落翎知道他应该能看到自己,于是她点了点头。 夏深有些惊讶:“所以你是哪国?” 林落翎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毕竟他帮了自己这么多。 “云朝人。” “原来如此,我听过你们国家的林恒大将军,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林落翎笑笑:“是吗?我们老百姓也很感念大将军的庇佑。” 算算日子,明日叶红倾就应该能够到了,她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要威胁叶红倾,应该也没有什么胜算。 不过,她在脑子里回忆,上一世师傅和自己说过,如果自己有幸能够去吴国,在它的北部荒漠中有一味药材,当地村民都会将它蒸馒头用。 单吃无害,但是一但碰到栀子花,就会麻痹人的神经,慢慢的让人四肢无力,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她垂下来的脚轻轻晃了晃,随后想,那种药材倒是不难找,可是栀子花在这里不生长,也不是花期,即便有保存好的花粉,又该如何让叶红倾抹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林落翎趁着晚上的时候,又偷偷的出去,按照自己之前记得的样子摘了一些吴国特有的药材缘空子。 随后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将它磨成了粉。 夏深因为耳力极好再加上半夜不怎么睡觉,听到了林落翎在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他也懒得关心。 总归那个姑娘,不是个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第二日,好几日都不洗澡洗头的林落翎总觉得浑身难受,但是她还是一大早出去从外边拿了些搜掉的饭菜埋到了土里。 这样一来,屋子里的味道就更加难闻了。 做好这一切,林落翎就在房间里等着叶红倾过来。 她既然将自己掳过来,就一定是有用。 傍晚的时候,叶红倾如约过来,她进来的时候立刻皱了皱眉,随后在鼻子前边甩了甩。 她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凳子,皱了皱眉不想过去。 只是站着和坐在床边翘起一只腿的林落翎说话:“林姑娘近来可好啊?” 林落翎头发乱糟糟,虽然有些狼狈但是依旧笑了一下。 随后叶红倾轻笑一下装作惊讶的开口:“我忘了,林姑娘现在不能说话。” 随后她扭头示意,旁边的人立刻递上去了纸和笔。 林落翎低头看向面前的纸笔并没有动。 叶红倾随后果然开口问:“林姑娘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将你关在这里?” 林落翎瞅她一眼摇摇头。 叶红倾咬咬牙,有些不想看到她这副样子。 她这次将她带过来确实有点私心,云海哥哥未免对这个人也太不一样了。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要不过来的,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总要给她一点教训尝尝。 叶红倾冷哼一声,忽然让旁边的人将林落翎往桌子前边带。 林落翎挣脱开了那两个人的束缚,自己坐在了桌子上。 叶红倾冷笑一声:“哼,都到了这副田地了。还想着对抗我吗?” “也不知道云海哥哥怎么会喜欢你。” 林落翎看向她,随后低头在纸上默默写了些什么。 她将纸拿过来给叶红倾,却被一旁的下人接过。 “屋内异味沾在身上怕是难除,堂堂一国公主沾染上这味道肯定是会被人笑话。” 叶红倾立刻低头闻了闻自己,随后怒不可遏又羞又怒的看向林落翎:“你!” “你敢说我臭?” 林落翎又在桌子写了什么,又拿过来给叶红倾:“我只是好心提醒,栀子花水味道浓,能够消除异味。” 随后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什么,往叶红倾肩膀上边拍了拍。 叶红倾立刻往旁边躲开,看向一脸脏兮兮的林落翎,心中恶趣味又被满足了。 她哼了一声随后转身走了。 对着门口的守卫说:“看好她。可千万别让她逃跑了。” “公主放心。” 叶红倾回去之后,许是心理作用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好闻,随后就快步走进了宫里,连父皇都没去见。 回去之后她立刻去沐了浴,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想起林落翎说的话,她睁眼和旁边的人说:“帮我准备栀子味道的熏香熏一熏衣服。” 旁边的宫女低头回:“回公主,这个季节几乎没有栀子花了,所以新鲜熏香应该也没有了。” 叶红倾忽然想起来,这里基本上都没有栀子花,林落翎说的那番话就好像在羞辱她。 她有些生气,将手中的瓢扔到一个宫女的头上:“没有就给本公主去找!找不到通通都斩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进宫诊治叶红倾 “阿翎呢!” 正堂之上,王仙岑的前边跪了一堆的人。 她怒不可遏的拍了一下桌子,阿翎已经失踪了两天了,这些下人居然帮着瞒着自己! 落苏跪在最前边,她第一个开口:“夫人恕罪,奴婢本来以为小姐只是去了哪里没回来才想着先自己找一找。” “找一找?!那现在找到了吗?” 落苏摇摇头,王仙岑眼睛一黑差点晕过去。 林霄符赶紧扶住她:“母亲先去休息,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找阿翎!” 王仙岑面容愁苦:“已经两天了,你妹妹她不会出什么事?” 林霄符摇摇头:“阿翎一向聪明,即便有什么困难,也一定会处理的很好。”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相信她。” “然后尽全力找到她。” 王仙岑捂着胸口点了点头,随即就被扶去了自己房间。 等她走后,林霄符挥退其他人,单独留下了落苏。 “你们都找了哪里?” 落苏低声回,手掌捏的发白:“云朝境内几乎都找过了,只是还没找到。” “但是总会有遗漏的地方。” 落苏点了点头:“所以我已经派了江湖上的人去找了,现在就怕,小姐已经不在云朝了。” 林霄符抬眼:“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落苏回答:“事关重大,并未声张。” 林霄符点点头:“但是此事估计瞒不太久,能瞒多久是多久。” 落苏点头退了下去。 林霄符也是在这里急的来回踱步。 还有谁能有可能知道阿翎的下落呢。 对了,那个叫于海的。 林霄符坐上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画堂,刚好碰到五皇子准备收拾东西走。 他赶紧叫住他,云海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林霄符开口:“哦,是这样,我是想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阿翎。” 云海疑惑的摇摇头:“最近没有,怎么了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林霄符犹豫了一下随后说:“没有,只是她最近爱乱跑,现在还没回来,我就想问一下。” 五皇子点点头:“好。那我就帮你留意着,我先走了。” 林霄符微笑着点点头。 - 林落翎接下来一天都在自己家里等着,连夏深都有些奇怪。 “你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林落翎用上一次叶红倾留下的纸写字从小孔中塞了进去:“她会来找我的。” 今早刚刚睡醒时,叶红倾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栀子味道的衣服。 她这才欢天喜地的穿上衣服,却总感觉头晕晕的,她以为是自己舟车劳顿就没有当回事,却在睡完午觉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胳膊腿的存在了。 她大惊失色赶紧喊了出来,等到太医也诊断不出来的时候,皇上赶紧派人去请了赵太妃,她精通医术,应该有法子。 赵太妃过来之后,先是给她诊了脉,又抬开了她的眼睛看了看。 随后她开口道:“好厉害的毒术。” “我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什么毒。” “那怎么办???我不回一直瘫在床上?父皇快救我!!” 赵太妃收回自己的手:“要么找到下毒之人,或者赶紧张贴告示寻找天下名医。” 吴国皇帝赶紧照做,林落翎再次出门查看的时候刚好碰到有村民在讨论这件事,他们都说只要能够治好公主的病,就可以随便提要求。 林落翎知道事情成功了,看来叶红倾内心里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容易相信自己的话。 她回去之后,趁着来送饭的人过来,往他手心里放了一颗从簪子上扣下来的宝石。 然后递过去一张纸。 “大哥,我会医术,听说公主突生恶疾,我可以治,只求你帮我带个话。” 这里都是红禾公主的人,所以林落翎知道,只要买通这个人,就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果然,那大哥收了宝石,心中也心动了,若是这个人真的能够治好公主的病,那自己不是就立了大功吗? 他当天晚上就见到了公主身边来巡视的丫鬟,并且说了这件事情。 叶红倾现在只能动脖子,她往旁边一看死死盯着宫女:“是林落翎???她居然敢给我下毒?” 她生气又不能动,活生生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去,将她带过来,等她治好了我之后!给我杀了她!!” 旁边的心腹宫女立刻开口提醒:“公主,我们将她带过来还有用。” “死了,就没用了。” 叶红倾忽然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随后叹口气:“先让她过来。” 林落翎从牢里出来之后,就被蒙上了眼睛,一阵路程过后,林落翎眼前的黑布被拿走,眼前出现了一阵亮光,她还没搞清楚这亮光是什么的时候,旁边就忽然有人按着她跪下。 她不得已下了跪,前边是躺在床上的叶红倾,现如今的她转头都很困难,连脖子也有些麻了,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就没有知觉了。 “林姑娘真是好大的本事,都这样了,竟然还有机会暗算本公主!” 林落翎写好字之后让人交给她:“公主说笑了,我来之前身上什么都被收了。” “你见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拿啊。” 叶红倾也知道当时她一没吃二没喝,不应该会中毒,并且还是过了两三天才中毒。 她心中也不太相信,但是目前来说只有她自己会治。 林落翎却坐在凳子上没动接着写字。 “想让我救人。三个条件,若是治好了,再三个。” 叶红倾有些惊讶:“三个?而且是开始治的条件?” “你万一治不好呢?” 林落翎自信满满交上来一张纸:“那你可以杀了我。” 叶红倾看到她这种态度之后,心中又有些放心了点,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差不多。 随后她头疼的闭上眼睛:“好,你说。” 林落翎洋洋洒洒又写了一张纸。 “第一,将哑药的解药给我,第二,放出夏深。第三,在这宫中行事,我需要你的令牌” “都答应你,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叶红倾给旁边她那个心腹丫鬟递了个眼色,随即那人就拿过来一个小瓶子。 林落翎立刻喝了进去,等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试探性咳嗽几声,果然有了声音。 她走到叶红倾床前看向她:“公主现在可是相信这因果轮回了?” “同样的下药将我掳来的时候,应该也没想过这一天。” 叶红倾难受得很扭头不吭声。 林落翎翻找了一下,随后找到了她的令牌,她一把扯掉自己拿走了。 随后命令几个宫女:“先给我打盆水沐浴一下。” 那宫女看了她一眼后,随后走了过来:“跟我来。” 林落翎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前边路,毕竟不是云朝皇宫她熟悉。 她差点撞到一个人,她赶紧鞠躬道歉,对面的人没吭声,她抬头看了看。 是一个有些严肃的老太太,不苟言笑,满脸横纹。 前边的宫女赶紧行礼。 “见过太妃娘娘。” 林落翎只好跟着行礼,赵太妃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她:“红禾公主的毒,是你要解?”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吴国皇宫遇见奚不言 吴国城门口,一个头戴斗笠,浑身黑衣的少年正在低头往里走。 门口的官兵走了过来拦住他。 “站住,干什么的?” 少年马尾飞扬,只露出一双削瘦的下巴。 他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 旁边的人见到立刻退了两部行礼:“原来是上官大人的人。” 少年收起令牌走进吴国国都-鹤北。 他找了一辆马车随后进入了刑部尚书府。 刑部尚书上官敬已经备好了茶,见到少年过来立刻毕恭毕敬。 “少庄主。” 少年摘下斗篷,露出云隐的脸庞。 云创山庄原本只在云朝设置了联络处,但是老庄主逝世之后,在云隐的带领下,他在吴国和蛮国都设立了暗桩,以备不时之需。 而上官敬刚被派过来不到一年,就已经做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前几天发动整个山庄的人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赵太妃暗算 林落翎将那本薄薄的小册子放在怀里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从天上忽然扑过来一个大网。 她来不及闪避便被套进了网里。 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书房的书柜后边忽然走出来赵太妃。 “你果然会来。” 林落翎看向她,面上虽然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尽力保持镇定。 “你居然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 “怎么,这也是叶红倾的主意?” 赵太妃笑着摇摇头,坐在书桌前边:“和她没有关系,我也不关心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要等的只有你。” “刚开始的时候,叶红倾那小娃娃忽然问我这里是不是有一本古籍,我便有些惊讶。” “我这里有一本古籍的事情可没几个人知道,就算是我宫里的宫女不小心说了出去,以叶红倾的性子,也不会关心这种事情。” 林落翎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林落翎被吊城外 云隐趁着月色和上官敬一起进宫赴宴,在他进去之后,自己就直接去了公主寝殿。 他刚进去的时候就碰见对面的人急匆匆的往外边跑。 察觉到不对,他随手拉了一个宫女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宫女警惕性还很高:“你是谁?” 他扬了扬手中的剑:“公主派我来换班,看管那个女子。” 对面那宫女摆摆手:“不用了,快去禀报公主,那个女人跑了!” 云隐一愣,随后看向前边的人群快步冲了过去。 他在屋子里正在趁着混乱查看的瞬间,外边叶红倾自己被人搀着过来了。 看到满院子慌慌张张的人,她当场让人杖毙了一个宫女。 “废物!一群废物!” “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本宫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随后她摸了摸额头:“都去给本宫找!” 随后叶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命悬一线 林恒的帐外忽然响起了齐刷刷的脚步声。 他带着林洛勇出去,帐子外边是明晃晃的银色盔甲。 铁甲头上红缨飞扬。 是踏燕军中的一支小队齐刷刷的跪在外边。 “属下愿意去救回小姐!” 林恒皱皱眉摇了摇头:“都起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你们先去继续驻守发现异常之后和我说。” 他带着林洛勇回到城内:“我们需要一个有脑子且有不低的武功的人来帮我们深入敌营。” - 孙斛的屋子外,一个人敲了敲门。 “将军。” 他放下手中的信件往门口看了看:“怎么了?” “有皇室来的急件。” 孙斛有些疑惑,现在这种时候怎么会有来自皇室的急信?难道是来问自己有没有守好洛城的? 门外的下人走进来,双手递给他一封信。 孙斛顺手接过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劫后相见 林落翎睁开眼睛已经是在三天后了。 战场之上怒挑敌方将领,林落翎的力气用的太多,最后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林恒见她睁开眼睛,赶紧往前走了几步:“阿翎?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林落翎环顾一周,忽然往自己怀里摸了一把。 “我怀里的那本书呢?” 落苏得知消息之后就立刻从京城赶了过来,她此刻站在林落翎的床前:“小姐,在这里。” 林落翎点点头,笑了一下:“哭什么。” 落苏立刻绷不住又红了眼眶,此刻的林落翎,嘴上也冻裂了,手腕上缠的都是纱布。 “小姐,都怪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林落翎笑笑想从床上坐起来,落苏立刻过去扶住她:“傻,是她们手段太高,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她环顾一周:“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提前婚期 林落翎跟着夏深的人,终于走到了医馆。 落苏问出了云隐被单独安排在楼上之后,林落翎就快步走了上去。 落苏识趣的在外边关上了门。 林落翎做好心里建设之后进了房间。 远远就看到床帐深处躺了一个人。 他闭着眼睛,眼下是一圈淡淡的乌黑,脸颊上颧骨边有一圈淡淡的淤青。 她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他同样被纱布缠住甚至渗出了血迹的手。 云隐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嘶了一声。 林落翎一惊:“弄疼你了吗?” 云隐摇摇头,林落翎带着他从床上坐起来。 他伸手握住林落翎的手,林落翎却感觉他的手在轻微发抖。 她知道他在忍着极大的痛苦。 林落翎低低头看向他胸膛:“你还疼吗?” 云隐摇摇头:“不疼,倒是你……” 他忍住了没有再说,怕勾起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夫君是最好的 林落翎回了家之后已经靠近三月份没有那么冷了。 所以她的伤口基本已经好了大半了,只是为了安全,也为了怕她偷偷跑出去见云隐,王仙岑下了死命令让落苏看着她的一言一行。 林落翎无聊的在屋子里躺着,这下她是真的不能出门了。 回京这几天来看望她的人络绎不绝。 婚期发出去之后,有贺喜的有来询问伤势的,不过林落翎只见了郁庭楹一个人,其他通通都回绝了。 回来两天,皇室里为了慰问林落翎而送来的东西都快要堆成小山了。 当时看到这些东西之后,林落翎只是把他们送到了库房里边。 一个人的性命换一个国家的归属,皇室是该补偿补偿她。 只是不知道云隐那边怎么样了。 云川王府。 上次云川王府失火之后,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全部修缮 第一百二十章 林落翎和云隐大婚 林落翎天不亮就起来了,昨天和云隐聊到太晚了,导致她都忘了今天一大早就要起来梳妆。 她无奈的打着哈欠被人拉起来,眼睛还在半眯着。 落苏看着镜子里的林落翎有些伤感:“这一转眼,小姐都要嫁人了。” 林落翎睁了一只眼睛看向镜子里的她:“哎呀,反正你是要跟着我过去的,不要伤心啊。” “是。” 落苏给她将头发全部挽起来,扎成已婚妇女的发髻样式。 随后就为她戴上红盖头。 云隐穿着喜服骑着马,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一大长队的人。 大婚当日的新郎官,神采奕奕,模样令人惊叹,以前只知道云川王的孩子是个傻子,现在知道了他已经好了,并且一下子就要迎娶林大将军的女儿。 一时间路上看热闹的百姓都挤破了脑袋都想冲到前边去。 云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纳兰知鱼密会陌生男人 “蛮国?” 林落翎有些没想到:“是什么药材?” 海棠仙子却看了她一眼闭口不言。 林落翎:“怎么了?” 她狐疑的看向她:“你是不是知道了又要自己一个人去?那可不行,那小子专门来交代我,再让你自己一个人去找这些东西就要收拾我了。” 林落翎苦笑不得:“我” “那好。” “那我怎么能知道?” 海棠仙子摇摇头催她回去:“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世子会去的,你快回去,新婚第二天,就算你不用侍奉公婆,你也不能出来这么久啊。” 林落翎就这么被她推了出来,林落翎笑笑对落苏说:“走。” 没想到快到了云川王府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辆陌生的马车。 她从车上下来,刚走进门就有人来禀报:“世子妃,五皇子和太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隐姨母的下马威 第二日一大早,林落翎上午睡醒之后就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她吃过中饭之后又去了祠堂打扫了一下云川王夫妇的牌位。 祠堂内灯火明亮,她打扫完之后跪在那里又默默祈祷了一会儿之后,落苏就上前来禀报。 “姑娘,世子的姨母带着陈小姐来了。” 林落翎点点头,跟着她去了正厅。 “姨母?” 前边一个略有些老态的女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就是先王妃的妹妹乐然。 林落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些惊讶,按道理她是先王妃的妹妹,那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比自己母亲年纪还小,在加上养尊处优,一般都不会看起来如此苍老。 但是乐然却皮肤粗糙,显得尤为疲态。 乐然点点头:“你如今也是我姐姐的儿媳了,她不在,你也没有公婆来侍奉。” “我今天来就是想 第一百二十三章 被打的陈予华 翌日,林落翎和云隐就被太后请到了宫里,说是婚礼的时候没来得及去。 想叫人去宫里说说话。 林落翎去了之后几乎也是听训的,不过好歹太后准许她坐下,倒是也没有那么难熬。 等到他们说完话之后,皇上刚好又将云隐叫了去。 走之前他还不放心的让她先去坠云公主宫中等他。 林落翎答应的极好。 正好她也想看看云花柔来着。 可是她正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林落翎却忽然听见从前边传来了一阵的打闹声。 “三皇子,您快放开我,这样不好。” 林落翎觉得这话有些熟悉,随后她绕到了假山后边去看。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三皇子将陈予华推到了假山上正压着她不能动弹。 三皇子嘴里还出声调笑:“刚才不是还对我欲拒还迎的吗?” “怎么现在见了我和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伪善的纳兰知鱼 “阿翎,你打算怎么做?” 林落翎让落苏送陈予华去宫门口之后,云花柔就一边清理着刚才上药的现场一边和她说话。 她想了想:“还没想好,既然姨母怕传出去名声不好,这件事只能是由陈远来提,可是他应该不会轻易提出和离。” “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云花柔看了她困惑的表情一眼,随后擦干净手坐在她面前:“我建议呀,你将这件事说给世子说。” “让他替你解决。” 林落翎听见后,下意识的皱皱眉拒绝:“这不好,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听他的话,本来就对他有所不喜,现在若是让他帮我办这件事的话。” 云花柔撑着脸看向她,随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阿翎,你已经和世子成亲了如果说你之前事事都要为他考虑的话,可是现在他好歹也算是清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远被迫和离 云隐的事情办得很快,第二天的时候就办好了这件事情,只是被皇上单独在下朝后叫过去谈话的陈远出来之后很是挫败。 他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满脸阴沉,这几天乐然她们不在府上看来都是弄好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她们。 陈远写好了一份和离书,到最后却发现不知道乐然她们去了哪里。 不过一想就知道应该是在那个她父亲留下的宅子那里。 陈远带着和离书在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府上。 “你是谁?”陈远刚过去的时候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个中年男人。 老爷子走了,这又是谁? 想到了什么,气急的陈远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直接就冲进了府上,后边的男人就赶紧跟上去。 “诶,站住,你谁啊?” 乐然听见外边的叫喊声就忍不住从床上下来出来看看。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云隐痴傻彻底治愈 晚上的时候,之前海棠仙子说的那服药中缺的药材被找了回来,她今晚刚好配好了药。 云隐就去试药了,林落翎就去给乐然她们找了大夫,诊治完之后就将让两人休息了。 回到屋子里之后,云隐还在桌子边上,上边还放着一个空了的药碗。 见她回来之后,云隐就立刻笑一下替她摘下身上的斗篷:“她们都休息了吗?”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就一脸紧张的拉着云隐坐下。 “你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吗?” 云隐被看的莫名其妙:“我怎么会有什么不舒服的。” 林落翎皱皱眉:“可是同样是解毒,扎针就那么痛苦,没道理喝药就没事啊。” “你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能硬撑啊。” 云隐点点头,随即就催着她赶紧去洗漱。 等她出去之后,他忽然双手紧握成拳,伸出两 第一百二十七章 郁清灵不怀好意的宴会 “此话怎讲?” 林落翎开口问。 还没等陈予华开口说话的时候,云隐就忽然从外边推门而进,林落翎吓了一跳,随后淡淡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来这么早?” 云隐看了一眼陈予华,随后拉住她的手:“刚巡过营,想来陪你吃一顿早饭,然后再进宫。” 林落翎笑笑:“那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去。” 云隐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陈予华一眼,陈予华赶紧瑟缩了一下,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抢了表嫂一样。 不过云隐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林落翎转身又坐下,绯红色的裙子在地上一字铺开。 “说。” 陈予华立刻赶紧开口,生怕自己说慢了:“就是除夕夜那天晚上,你抢了我们的房间,太子却没有帮你说话,最后云川王府失火,他第一时间先去了云川王府 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烧掉的证据 等到林落翎用完晚宴从太子府出来之后,郁清灵憋着回到屋里的时候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她将自己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通,旁边的侍女在一旁吓得不敢出气。 “她算个什么东西敢踩在我头上!” 郁清灵发完脾气之后喘着气坐在凳子上对着旁边的宫女说:“今天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 “被打的脸都肿了不少,看那个样子感觉以后应该会留疤的。” 郁清灵气的又是皱着眉头捏了捏眉心,最后还是开口:“真不知道这个林落翎现在心思居然这么深,没看到她出丑不说,还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不是一向最讨厌别人说她那个相公了吗?怎么今天如此沉得住气。” 随后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女:“多给那个女孩儿家里些钱财。” “是,太子妃。” 宴会结束 第一百二十九 故意挑衅的蛮国使者 “和亲?” 林落翎惊讶的看向云隐:“是为蛮国的皇子和亲还是?” 云隐难得的有些难以开口:“是为他们的国主。” 林落翎这才不可置信的停住脚步:“可是他们的国主不是已经快接近六十岁了吗?” 云隐知道她是担心云花柔,他倒是不关心这个,可是他阿翎再这么下去会气坏自己的身子。 他只好先安慰:“没事,还不知道皇上的态度呢。” 晚上,林落翎睡着之后,忽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这几日的片段好像都连了起来。 云花柔的八字,纳兰知鱼脚上的铃铛声,她为云花柔推掉的婚事 到了最后就是小英死之前的那一句话:“他们好像要将我献给什么国主。” 林落翎皱着眉头越来越激动,随后就吓得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云隐被她惊醒,随后搂住 第一百三十章 林落翎被迫和阿骨昀比试 哈杨坐在后边有些不忿的站起来。 “你!” 阿骨昀扬起了手制止了他。 随后微微抬了抬眼皮,明明是慵懒的目光,云景回却被盯得有些紧张。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若有能耐,大可以和我比试一场。” “我们蛮国向来是以武定所有,若是你能打得过我,我就为我的行为道歉。” “你!”云景回拍桌而起:“迟到本就是你的不对,现在你道歉还要提要求。” 哈杨也站了起来:“陛下,我们远道而来可是带着满腔的诚意的。” “如今只是让太子殿下用我们的规矩来办事罢了,难道太子殿莫不是怕了才如此疾言厉色?” 阿骨昀嗤笑了一声,将目光从太子身上收回来。 随后他的目光在宴席上开始巡视起来。 在经过云花柔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半分停顿的就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阿骨昀的深夜解释 宴席结束后,林落翎和云花柔一起去了她的宫里。 云花柔一路上表现的倒是没什么反常的,但是林落翎知道她心里也是难受。 蛮国拿出这样的诚意,甚至愿意用一座城来换云花柔。 这样的好处,用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来换,想必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不愿意。 云花柔笑了笑:“听说蛮国那边在西部,疆域辽阔,还有漫山遍野的草原。” 林落翎点了点头。 云花柔笑着对林落翎开口:“那也挺好的,起码在我死之前,还能看一眼外边的景色。” 林落翎心中一跳,随后从自己的凳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你千万不能做傻事。” 云花柔惊讶的看向她,随后一笑:“想什么呢?即便我的人生之后会像一块破布一样, 我也会好好活着的。” “不就是和一个 第一百三十二章 林落翎被蚕食的生命 “你!” 云花柔气的随后拿了桌子上一个茶杯扔了过去,肯定是被阿骨昀稳稳的接住,她脸上红晕久久不退。 “不许再提那件事了。” “哦。”阿骨昀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那个荷包。 “这上边,绣的是鹰吗?” 云花柔点点头,随后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绣这种样式,还是从话本上边找到的。” “是不是不太像啊。” 阿骨昀一歪头,看着荷包上边绿色背景下,似乎要冲破这层布要飞出来的雄鹰。 眼中神采奕奕,说出的话却像是在逗她。 “是不太像。” 云花柔有些失望,随后阿骨昀问:“是给我的。” 云花柔也生气,她伸出手想一把夺过来:“不是!” 但是她哪里能抵得过阿骨昀的速度,阿骨昀坏笑着往自己怀里一收:“是不是本将军都收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和亲小队森林遇狼 林落翎静静的待在床上。 得知自己忽然就身患治不好的绝症的感觉,还真是奇特。 林落翎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双腿曲起来抱着自己。 “师父,去了南疆,就一定能治好我吗?” 老婆婆没有说话而是摇摇头:“不一定,我只是带你去试一试破解的法子。” “毕竟很多的巫术都是需要当事人到场的。” 林落翎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两三丝碎发飘在了她的鬓边。 “我以为自己是得到了老天的偏爱,才会让我重来一世,寻得这难得的美好。” 她苦笑:“原来上天没有这么好的事啊。” 林落翎忽然决绝的说:“我不去了,还是麻烦师父帮我保密。” 老婆婆睁着浑浊的眼睛看向她,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她的决定。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那我还是会尽力帮你寻找破解之法。” “你不想和我一起过去,那就我找到法子了再给你写信过来。” 林落翎点点头,起身对着婆婆弯了腰:“谢谢师父。” “姑娘,你叫我一声师傅,我想知道,上一世,老头子过得如何?” 老婆婆在拿起自己的包袱的时候忽然出声问,林落翎知道她指的是谁,想了想之后说:“我走的时候,你们都过得很好。” 老婆婆释然的一笑:“那就好。” 等到老婆婆他们走后,林落翎也和郁庭楹一起下了山。 “你没事?这个大夫怎么说?” 林落翎对着她笑笑:“没事,只是可能走的太久了,身体比较虚弱罢了。” 郁庭楹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后放心的说:“你毫无预兆的晕倒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林落翎回到府里之后,就收到了云隐今日的来信。 信上说去蛮国的路不好走,他们现在即将穿过一片森林。 林落翎收下信, 心里在纠结要不要将重生之后的事情告诉云花柔,但是转念一想。 说不定不同的人有不一样的境遇呢,算了,还是等她如果也发现什么不对的时候,自己来问她。 - 林子中迷雾弥漫,云隐一行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小心,这一片林子瘴气浓密的很。” 阿骨昀出声提醒道,云隐面上用黑巾掩住口鼻:“就没有其他的路能走吗?” 阿骨昀白他一眼:“你以为若是有其他的路,怎么会让本将军亲自来护送她呢?” 话还没说完,阿骨昀就感受到自己背后一个扯动的动作。 他回头看了看扯着自己衣服的云花柔:“怎么了?” 云花柔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还带着点哆嗦:“那那是什么?” 阿骨昀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随后就看到了几双幽绿色的眼睛正在草丛中默默地盯着这边的火光。 他眉头一皱:“是狼。” 随后他转头沉着冷静的对着后边的人吩咐:“拿着火把的人走到外围,我们都围好,不要有一个人掉队。” “是。” 云隐和阿骨昀一左一右的围在云花柔的旁边。 “里边有瘴气,前边有狼,你看” 阿骨昀斟酌了一下,随后严肃的开口:“不行,得出去。” “我们有火把,狼不一定会主动攻击我们,但是若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人会死的。” 云隐点了点头,他对付动物这一方面,确实没有阿骨昀的经验深。 于是他和阿骨昀分别下令:“继续前进。” 一行人围成两个大圆往前边走过去,云花柔藏在阿骨昀的肩膀后边,在和狼群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都闻到了狼群身上的血腥气。 无比紧张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人群每动一步,狼群的目光就随着他们动一下。 直到他们即将从狼群身边走过的时候,阿骨昀忽然眼尖的发现狼王的呼吸似乎越来越急促了。 他皱了皱眉,随后举高了火把才看到了狼王嘴边的白色粉末。 独属于食肉动物的腥臭气传来之后,阿骨昀这才暗道不好。 “快躲开!这群狼要发狂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骨昀立刻将云花柔推开了来。 与此同时,一头健硕的狼忽然从低下飞上来,紧接着一头两头。 士兵手中的火把被扑灭。 一时之间加上瘴气的作用,整个林子里嘈杂声不断。 大多人都叫着吵着,阿骨昀在这样的喊声中努力辨别着云花柔的声音。 但是无论他如何听,都听不到云花柔的声音的时候,他只好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匕首,一边有些焦急的询问。 “公主??” “公主?!!!”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云花柔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伸出一双手在周围摸索。 “你在哪呢?” 阿骨昀急的赶紧将她的手抓住。 “这里一共有六匹狼,现在已经伤了两匹。” 若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此时肯定是在树上躲着最好,但是这里有瘴气,又无法在这里躲避。 只能迎战。 云隐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握紧手中长剑:“好。” 阿骨昀一只手搂住云花柔的腰,一只手将匕首横在身前,眼神明亮的他此刻俨然寻找猎物一般在巡视着。 狼群很聪明,知道跳来跳去迷惑他们的视线,毕竟瘴气对于它们来说并没有用。 忽然前方的雾茫茫中闪现了一道绿光。 云花柔惊得大喊:“小心!” 阿骨昀带着云花柔一起弯腰低了下去,随后手臂转换,以极快的速度将匕首换到了右手边,同时刺啦一声。 匕首在那匹狼的身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狼应声而倒,云隐那边也刚解决完一头狼。 狼王还在。 云隐和阿骨昀背靠背,阿骨昀一手还挽着云花柔。 此刻周围已经完全听不到士兵的声音了,他们死的死,逃的逃。 还剩下两匹狼,和三个人。 阿骨昀屏气凝神,但是长时间的吸入瘴气让他即便内力深厚,也有点头晕目眩。 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站稳,只是一个不小心就有一头狼忽然从云花柔的右边扑了上来。 阿骨昀的手揽在她的腰间,那匹狼却向着云花柔的大腿而去,照这样的攻势,她的腿一定会被撕下一块肉来。 云隐见状赶紧转身提着云花柔往后撤,同时阿骨昀伸出自己的胳膊去挡。 尖牙咬紧健硕的肌肉,阿骨昀只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忍着这股力量,咬紧了牙关用右手立刻刺进了狼的脖子。 云隐带着云花柔往后退的时候,另一头狼王忽然从后边扑上来。 云隐躲避不及便顺势倒下,狼王从他们头上一跃而过。 阿骨昀带着流着血的胳膊转头看过来,眼中寒意盛然。 云隐艰难的从地上撑起来,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伤的肩膀,又看向对面和自己交换了眼神的阿骨昀。 他朝着对方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像是离弦的剑一样一起冲了出去。 鲜血喷发,为瘴气挤出了一丝狭窄的空间。 阿骨昀和云隐互看一眼,随后两人搀扶着云花柔的胳膊将她带出了瘴气区。 到了一片空地的时候,阿骨昀支撑不住就这么倒在了云花柔的背上。 “阿骨昀!”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云隐识破和亲幌子 云花柔大叫一声,云隐却一点都不紧张。 “他只是力气用完了,脱力罢了。”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你在这里带着,我们的马车只能明天再找路绕回去拿了,我去找一些柴火,你去旁边的水池为他清理一下伤口。” 云花柔忙点点头:“好,好。” 云隐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从自己腰间拿出了一个匕首扔给云花柔。 “在我回来之前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 云花柔皱着眉头,没有去拾起地上的匕首。 她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了布条,随后去旁边的小溪中沾了水,回来之后,她小心翼翼的为阿骨昀擦着胳膊上的伤口。 庆幸的是没有见到骨头,他胳膊上的铁腕为他挡去了大半的力量。 清理完伤口之后,她用自己随身带的金疮药给他抹了药,随后用手帕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 做完这一切之后,云花柔差点累得倒在一边,她半躺在一旁休息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被吓得,她总觉得旁边不是有人在盯着自己,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叫声。 云花柔轻轻咽了口唾沫,随后看向地上云隐扔过来的那把匕首。 她心一横,准备伸手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 那上边却忽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踩住了。 云花柔错愕的看向阿骨昀,他正半睁着眼睛,瞧着脸色也没什么不好,他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有些没气力的对她说:“拿刀干嘛?” 云花柔怯生生的收回手:“为了自保,不然就太累赘了。” 阿骨昀一皱眉,随后霸道的将那把匕首踢到了远处。 “你是公主,公主就该双手干干净净的。” “杀人的事,有我。” 云花柔哦了一声,然后就坐在他身边,阿骨昀四处看了看:“那小子呢?” 云花柔回答:“去找柴火了。” 阿骨昀又开始皱眉教训他:“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离开我三步,刚才为何我叫你的时候,你不回答?” 云花柔沉默不语,她刚才刚遇到狼群的时候,就被云隐扯走了。 随后他就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直到阿骨昀着急的喊起来,才让自己走了过去。 云花柔总觉得云隐好像是在报复阿骨昀,也许是为了他非要让阿翎和他比试的事情。 但是不管如何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只好默默点点头:“知道了。” 云隐从远处走过来,手中抱着一堆柴火,一个人坐在他们两个人的对面。 云花柔盯了盯两个人,随后决心打破这种氛围,她开口问云隐:“阿翎有来信吗?” “嗯。” “她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云隐除了在林落翎面前,对其他的人都是这样惜字如金,她倒是也不意外。 “我们现在离京城不算很远,一日多点信可以送到,但是等到再过几日可能就收不到阿翎的信了。” 云隐拨弄火堆的手一顿,随后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三人又开始变回了刚开始的诡异氛围。 还是云花柔努力找话题:“对了,侍卫们不知道都走到哪里了,我们带的人也不多。” “明日我们怎么走?” 阿骨昀扬了扬眉毛:“先等白日里阳光将瘴气驱散之后,就去将马车拉过来,能找到士兵就让他们跟着,找不到,就我们两个也行。” 云花柔点了点头,觉得冷,随后往火堆旁边凑了凑。 云隐盯着火堆,忽然低声开口。 “刚才去捡柴火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你说狼群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我想知道为何我们今日遇到的一个个都这么狂暴。” “然后在狼王的嘴里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应该是类似于能使动物狂暴的一类药。” 阿骨昀看着跳跃的火花没有说话。 随后云隐抬眼看向他:“若是单纯的和亲,并不会触及到任何人的利益,按道理并不会有人阻拦。” “除非,你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和亲。” 云花柔听得呆了,随后看了看阿骨昀又看了看云隐。 心中惊讶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默默佩服云隐的观察力,居然三言两语就猜到了最核心的点。 阿骨昀轻笑一声,随后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向云隐:“都说云朝云川王世子由痴变好,我看这个脑袋,倒是聪明的不像。” “所以世子和我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吗?” 云隐面容冷淡,嘴角平平:“没有。” “是,和亲只是个幌子,有人想趁着这次和亲趁乱造反,而今天来阻拦我们的,应该就是另一拨敌对势力。” 阿骨昀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总之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了。 以云隐这样的聪慧,迟早会猜到。 只是不知道即便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要参与到蛮国的朝堂之争上吗? 云隐点点头若有所思:“那就好。” 这下倒是阿骨昀疑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隐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眼看向云花柔:“蛮国的事情我不关心,我只是在关心和亲的事情。” “这几日阿翎为了这件事情,忧思的身体总是不好。” “如果和亲是假的,我夫人应该会很开心。” 提起林落翎的时候,一向模样冷峻的少年难得的会露出温柔的神情。 云花柔和阿骨昀两人互看了一眼,随后她真心实意的愧疚的看向云隐;“对不起。” “我本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因为这毕竟是别人国家的密事,我不能” “无妨。” 阿骨昀这才有些真的佩服云隐了,这样的才智和性情,居然甘愿傻了这么多年。 这倒让他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要掩藏锋芒了。 有这样的人存在,别人的锋芒总会被掩盖的。 而君主,向来不喜欢这样的人。 夜已经深了,三人一起睡了下来,云隐却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 今晚阿翎来了信,信上除了一些琐事,就是说自己安好的事情。 可是他并没有从阿翎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云隐将信封塞进怀里藏好,重新闭上眼睛。 - 三日后,林落翎已经两日没有收到云隐的来信了。 这几日她将自己锁在了家里浑浑噩噩的也不出门,不是吃就是睡,直到今日她才想明白。 不管如何,还是要好好享受自己这偷来的时光。 再不然,也要看着将军府安然无恙,看着这山河无恙之后才能不负这重来一世。 刚好睡醒的时候,林落翎收到了皇后娘娘的邀约。 近来春光正好,皇后邀请大家去京城的碧水园听戏,请了京城里红了好几十年的角好唱戏。 林落翎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第一百三十五章 林落翎水底遇刺杀 碧水园是皇上当年专门为皇后娘娘建的听戏的小台子。 想当年帝后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没想到竟然会出来一个兰妃横插一脚。 她刚到的时候,郁清灵刚好在前边待客。 “母后身体刚好,现如今不方便来接待大家,多担待。” 林落翎微笑示意一下之后就想往里边走,没想到郁清灵走了上来。 “世子殿下去护送和亲队伍了,这几日姐姐在家定是无聊的很。” 林落翎转头看向郁清灵,她上一次将自己手中的把柄主动送出去,并不是为了求和什么的。 只是希望,郁清灵如果要对她动手,就不要畏手畏脚的。 她倒是希望她能全心全意的对付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她真想看看,她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劳你关心了,不过我在家里也还好。” 郁清灵笑了一声:“听说前日你去了善华寺上香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可是听说你晕倒了。” 林落翎默默低了一下头,眼神收了回去:“没有,太子妃言重了。” “只是有些伤神而已。” 郁清灵微笑一声:“那就先入座,一会儿就开始了。” 林落翎点点头:“好。” 碧水园确实对得起这样一个名字,里边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色及其雅致。 最漂亮的是戏台前边的那一汪清泉。 春日将近,气候也没有那么冷了,水变得也更加翠绿了。 她这几日确实烦心事不断,于是便站在小桥上久了些。 直到落苏提醒她该入座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等到大家都坐下之后,一直因为身体不适没有露面的皇后这才走出来主持场面:“前几日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就一直没有和各位夫人见面,今日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也挑了几出戏给大家看一下。” “谢皇后娘娘恩典。” 今日来的都是已经嫁了人的京城里的妇人,林落翎其实都不太认识,要不是为了看这几个人会出什么幺蛾子,自己才不会来这里。 戏台上边一阵丝竹声响,林落翎抬头看过去。 今日这第一出戏讲的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倒是没什么新鲜的。 要非说新鲜,那就是里边扮演牛郎那个小生模样是真的俊俏。 下午总共演了两出戏,一直都没什么意思。 等到最后一出戏唱完,大家都以为结束的时候,皇后娘娘这才站起来带着大家往后看过去。 林落翎跟在最左边。 碧水园里的小谭源头处竟然升腾起一阵白烟。 “这最后一出戏啊,是这个戏班子最近专门请来的来自蛮国的一群唱戏的。” “听说他们的这种舞蹈不仅有观赏的性能,还有祈福的作用呢。” 人群里有一个妇人惊呼出来:“蛮国舞?这倒是真的没有见过。” 林落翎闻言也往湖面上看过去,只见湖面上飘来一艘红木小船,几个带着神兽面具的人站在上边挥舞着手中的水袖。 他们不断地在小船上边变幻队形,只是小船旁边的水纹却纹丝不动。 林落翎敏感的察觉到,这几个人的功夫应当不低。 她攥了一下袖子,刚想往后退一下。 后边忽然传来声音:“来人啊,着火了!” 一阵热气袭来,好像是刚才的戏班子后台着火了,火势即将蔓延到这边来了。 林落翎刚想走过去,却忽然听到岸边两个蛮国戏子带过来的跟班在低语着什么。 “听说他们国家的公主前几日去我们那里给国主和亲了” “国主?啧啧,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落翎脚步一顿,人影纷乱间,她凑近了那两个说话的人。 其中一个人打了个哈欠说:“是啊,这几年国主都快六十了,还一直在纳新妃,只是听说这些进宫的妃子,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他们都说宫里好像是闹鬼呢。” 林落翎刚想往前走过去说什么,但是落苏在后边焦急的找她。 “小姐!” 林落翎回头给她示意了一下,在扭过头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林落翎回头看,是蛮国的那些戏子看见着火了没人看表演就想快步离开了。 她想了想,顺着河边焦急的往前走:“等一下!” 刚才那几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花柔不会有危险? 林落翎正在往前走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边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 还没等她低头看的时候,脚腕上就一股大力将自己扯了下去。 她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扯进了水里,岸上落苏没反应过来,竟然没有拉住。 她反应极快的跳了进去。 只是水里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 落苏使劲往水底下游过去。 竟然还是没有看到林落翎,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林落翎脚腕上缠了一条线,好像是从前边的船上伸出来的。 好像是船底下的机关,从底下伸出一条白绸在往船上拉。 林落翎在水底动作不受自己掌控,她拼了命的想身后去够自己脚底的匕首割断绳子,眼见就要被拖进船里。 林落翎使劲蹬着腿蹬在船身上,死死的不让自己被拖进去。 不一会儿,从旁边忽然下来了一个人。 是刚才唱戏的那个扮演牛郎的戏子! 他手拿一把长刀朝着自己走过来,林落翎赶紧往后一扯,顺着她的动作将自己脚下的绳子伸到了那人的刀下面,撕拉一声,林落翎脚上的布条被砍断。 可是那人动作极快,像是常在水下一样灵活。 加上林落翎在水底下憋了太久,差点就要喘不上来。 那人见状赶紧游上来毫不犹豫的朝着正在往上拼命游的林落翎的后背刺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对面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冲上来。 一把将林落翎拉走,同时一柄长剑直接刺进了那人的心脏。 林落翎被小九拖着往上游过去,终于游了出来。 岸上,落苏带着浸湿了的身子赶紧冲过来,往不住发抖的林落翎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落苏想要赶紧带着林落翎去找大夫,却被林落翎拒绝了。 她按住落苏的肩膀,额前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去将人都叫过来,就说找到了我。” 落苏搂住她有些担忧:“可是小姐你的身体。” “去。” 落苏无奈只好让小九去将人叫过来。 不一会儿,皇后就带着大批的人走了过来,她满脸惊恐。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不小心落水了呢?”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宫可怎么和你的家里人交代?” 林落翎被落苏搀扶着慢慢站起来,随后她走到皇后面前,后边,小九按照林落翎的吩咐将那个戏子的尸体带到了岸上。 在场众人一时间都有些不解,尸体被泡得浮肿,但是不难看出是谁。 皇后有些不解:“这?” 林落翎走了过去,看着皇后说:“回皇后娘娘,今日妾身并不是不小心落水, 而是这个人故意将妾身拉下水意图杀了我。” “还好我的侍卫来的及时,这才躲过一劫。” 皇后面上惊讶:“这刺杀世子妃!!来人哪,将这戏园所有人都给我压入大牢等候发落!”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才走:“多谢娘娘主持公道,妾身身体不适,就先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林落翎离间太子夫妇 皇宫里。 郁清灵跪在皇后后面,皇后一脸阴沉的转头看向她。 “不是说了只给她一些教训瞧一瞧吗?你想要她的命?!” 郁清灵咬咬牙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双手。 “是我一时昏头,母后恕罪!” 皇后冷笑一声看向郁清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恕罪?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像是觉得自己有罪的样子。” 她忽然伸手抬起郁清灵的下巴,脸上露出不可侵犯的威严:“我告诉你,你来找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答应你,是因为你毕竟是回儿的媳妇,你说回儿忘不掉她你想给她个教训。” “可以,但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想将人杀了,还是在我一手举办的宴席上。” 她将手甩开在一边:“你算盘倒是打得挺好。” 郁清灵将头低下去:“媳妇没有,母后明察。” 皇后倒是也没明说,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若是林落翎真的死了,她会有什么后果。 她只是最后告诫了她一声:“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自作聪明。” “下不为例。” “是。” - 林落翎回去之后,云川王府就灯火通明,直到半夜的时候,太医才从云川王府离开。 落苏立在林落翎的床前,担忧的看着她。 “小姐没事?” 林落翎摇摇头:“没事,不用担心,就是吃了几口水而已。” 落苏攥紧拳头:“若不是这贼人死了,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林落翎摇摇头:“这事没这么简单,我和这个人无冤无仇,他犯不着来刺杀我。” 落苏点点头:“小姐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幕后主使?是太子妃还是皇后?” 林落翎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放开。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被窝里边攥紧。 “也有可能是两个人落苏,明日将我在碧水园落水的消息放出去。” “若是太子来探望,就让他进来。” “是。” 第二日,世子妃林落翎在碧水园赴皇后宴之时落水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皇上皇后又来探望了一遍。 他们走之后,云景回也敲响了云川王府的门。 落苏给他开了门,见是他之后,就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夫人此刻在正堂。” 太子点点头跟着一起进去,等到见到林落翎的时候,她果然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不少。 林落翎请他坐下,云景回则先开口:“你身体怎么样?” 林落翎笑着点点头,像是对待寻常宾客一样开口:“劳烦太子殿下关心了,我身体没事。” 等到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之后,林落翎忽然开口问他:“太子殿下成婚之后,我也没有去拜访过,不知道和太子妃的生活如何?” 太子云景回的眼神垂了下去,随后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还可以,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林落翎面上似有不甘,她冷冷的说了一句:“既然成了亲,还希望太子殿下好好和太子妃生活,别再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平白让别人招致杀身之祸。” 云景回惊讶的一抬头:“什么意思?” 林落翎将落苏屏退,这才将一个东西扔到了地上。 云景回低头一看:“这是什么?” 林落翎继而说:“这是我在那歹人身上扯到的,当时只是情急之下当做防身用的,后来就留了下来,后来越看越眼熟,这就是太子妃当天戴的簪子。” 云景回皱眉盯着簪子看了一会儿,随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的意思是,郁清灵要杀你?” 林落翎有些无奈和气愤的站起来:“不然的话,太子妃娘娘的物品为何会在一个戏子身上? “若不是为了杀我交换信物,难道是有私情吗?” 云景回盯她一眼,虽然他平日里对林落翎多有宽容,但是说自己的妻子和别人私通这种事,还是触及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脸面。 “阿翎,慎言。” 林落翎站起来:“若是我存心将事情闹大,就不会冒着被别人说闲话的风险单独将东西交给你了。” “太子殿下还是去问问你自己的妻子。” 云景回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随后站了起来去捡起了簪子。 “这件事,本殿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等到云景回走了的时候,落苏走了进来。 “小姐,您为何要给太子殿下说这件事?” 林落翎看向远方:“有些人总以为,我如今性子淡薄,总是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那是因为我懒得和她们争,都是女子本就不易。” “只是若是超过了底线,那就怨不得我了。” 落苏点点头:“那那只簪子?” 林落翎转身回去:“那不是从他身上弄下来的,是我让小九事后去偷过来的。” “那,太子妃应该不会承认?” 林落翎坐在椅子上往后边瘫了一下。 “她承认不承认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会不会信。” “这个戏子和我无冤无仇,犯不着害我,云景回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总归这颗猜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 太子府上,云景回回去的时候,郁清灵正在梳妆,见他回来之后立刻走上去:“见过阿翎了吗?她身子还好?” 云景回背着手走到梳妆台前的她身后:“还好。” 他先是往她的梳妆台上看了一眼:“本殿记得你有一个黄金上边嵌着玛瑙的簪子,今日怎么没见。” 郁清灵有些惊讶:“殿下居然会记得此物,这还是你之前赏赐给妾身的呢。” 随后对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吩咐:“小环,将那只簪子拿过来。” 宫女得了命令,开始在首饰盒里翻找起来,只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走过来跪着复命:“回太子妃,簪子不在盒子里。” 郁清灵站起来:“什么?怎么会?我昨天还在戴呢。” 她一脚踢开那宫女,自己走了过去翻找,却真的找不到了。 这时候云景回忽然在后边拿出一只簪子:“是不是这只?” 郁清灵转身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簪子,呼了一口气,这可是太子赏赐的东西,还好没丢。 她满心欢喜的走过去接过来:“还好没丢,怎么会在殿下这里。” 郁清灵想拿没拿动,她不解的看向云景回。 云景回却冷着脸:“你没发现,这簪子上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郁清灵闻言看过去,却发现簪子上好像有一些绿色的东西。 “这簪子上怎么弄上了淤泥?定是我不小心丢在哪里了。” 说着又想拿过簪子,却被云景回一把甩到了地上。 “这是阿翎从死的那个戏子身上拿下来的!!” “你这个毒妇!!” 郁清灵闻言大惊,看了一眼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簪子:“不可能!!我昨天晚上还带着这个簪子呢!怎么可能会在那人身上!” “她在诬陷我啊殿下!!” 云景回蹲下来揪住她的衣领:“误会?那你告诉我,一个唱戏的,为什么要去杀世子妃?!” “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你怎么给我这个解释?” “再说了,那天宴席是母后办的,若她想要诬陷,诬陷母后不是更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太子发现郁清灵奸情 “可是!我真的没有!!” 郁清灵不住的摇着头,内心有些惶恐。 “这真的是在诬陷我!!” 云景回蹲了下来,想起林落翎的警告。 “我不管你们背后在做什么小动作,但是只要郁清灵能够安稳下来,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云景回盯着郁清灵:“你想杀她,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郁清灵抬眼看着他,随后云景回开口:“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安安稳稳的当你的太子妃。” “别给我惹事。” “这次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再有下次,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正在说的时候,外边的人忽然敲门:“太子殿下,大理寺那边尸体已经处理过了,因为是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出事的,所以皇后娘娘让您过去看一眼别有什么遗漏。” “好。” 云景回盯了郁清灵一眼后,起身拍拍衣服转身出去:“太子妃受了惊吓,这几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是。” 云景回跟着下人来到大理寺专门存放尸体的停尸房。 一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意。 里边的仵作介绍:“因为尸体容易变质,需要在这里放一些冰,这样就能存放的时间更长一点。” 云景回点了点头,随后来到一具尸体前边。 “就是这个?” 仵作低头回答:“是的,身上的伤口和世子妃那边的下人说的一样,就是被一柄长剑贯穿了前胸,其他没有什么伤口。” 云景回用一只手捂着鼻子,掀开了尸体的白布。 因为是刚死的人,所以面容除了苍白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他绕着尸体走了几步,忽然在他的指缝里发现了一股味道。 云景回一皱眉,随后捏起他的指甲闻了闻。 是苏子香。 这是西域那边最近上供的一种香料,大都是宫中一些妃子在用。 他也得了点,都送给了郁清灵。 他想到了什么一样,随后放下尸体对着仵作点头:“没什么了,处理了。” “是。” 云景回带着小厮出去,随后想了想问道:“昨日里碧水园的那场火可查到原因了?” 旁边的小厮低头回答:“还没有,火势不大且是从后台烧起来的,那里东西众多,一时间还难以排查出原因。” 云景回沉思了一下,随后带着下人去了碧水园。 若是她真的想要要了林落翎的命的话,那么起火只是用来制造混乱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从后台起的火。 他来到戏台子后边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厢房,看着眼前正在废墟里忙碌的宫女们,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男人的厢房在哪里?” 小厮给他用手指了一片黑黝黝的地方:“那几间就是男角们休息的地方。” 云景回立刻抬脚走了过去,这里的东西基本都已经被烧得很厉害了,不像是还剩下东西的样子。 “看样子似乎火就是从这里才烧起来的,所以这里也烧得更严重一些。” 云景回往里边走了走,忽然脚底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弯腰低头,是一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黑疙瘩。 旁边的小厮赶紧伸手给他捡起来,同时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 云景回这才看出来这是一尊佛像。 是一尊用黄金打造的弥勒佛,虽然一半已经被染成了黑色,但是因为真金不怕火炼,倒是也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云景回见没什么特别的,就随手将东西扔在了地上,但是里边忽然传来轻轻的一声响。 他脚步一顿,这才重新看向地上的那做佛像,他又让人将那尊佛像捡了起来。 那小厮从弥勒佛的眼睛往里边看了看:“殿下,这里边是空心的!好像还有东西。” 云景回皱眉:“弄出来。” “是。” 那小厮四处看了看,随后才发现在弥勒佛的后脑勺上好像有几个不一样的缝隙。 他顺着那缝隙一拧,佛像应声而裂,里边掉出出完好无损的一张纸来。 云景回这次没让那人捡,而是自己弯腰下去捡了起来,他盯着被折成四方形的纸顿了顿才慢慢打开。 上边就是一些情话,只是在最后,写了一个灵字。 更重要的是,上边的苏子香就更浓烈了。 可能是因为这佛像里边是密闭空间,一打开能闻到更加浓烈的一股味道。 他的手死死的捏紧了那张纸,捏到自己的手指都发白。 晚上,郁清灵正要睡下的时候,外边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她被禁足本就心情烦闷:“不是说了都别来烦本宫吗?” 一声雷声响起,云景回的声音下一秒响了起来。 “太子妃,还真的能睡得下啊。” 郁清灵心头一跳,只穿着贴身中衣就赶紧从床上下来。 “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随后她看了一眼外边的天气,赶紧将云景回拉了进来:“看这样子好像要下雨了,快进来殿下。” 云景回被她拉了进来,便走到了桌子上坐了下来。 他为自己和郁清灵倒了两杯茶。 郁清灵关好门之后也走进来:“殿下今日去干什么了?” “可还在生妾身的气啊?” 云景回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着说:“自然不生,今日白天去看了一眼昨天那歹人的尸体。” 郁清灵脸上没有半分不自然,紧接着说:“那真是辛苦了。” “殿下该派个人去便是,那样的地方,恐污了殿下的眼。” 云景回把玩着桌子上的茶,随后看向她:“是吗?” “今日这茶不错,好久不来,都没尝到了。” 郁清灵闻言笑着说:“殿下真是行家,这茶是父亲从南方那里带回来的,是用的这几日刚入春之后的新芽尖,嫩得很呢。” 云景回将自己手中的杯子举起来:“是吗,这么好的茶,我敬夫人。” 郁清灵有些受宠若惊,忙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端起来:“不敢当。” 说完两人将自己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云景回这才将自己手中一直攥着的东西拿到桌面上展开。 郁清灵还没来得及看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先闻到了一股子苏子香。 等到她看清楚桌面上的东西的时候,脸色忽然一变,随后便赶紧跪在了地上。 云景回没有看向她,而是阴沉沉的说:“这世上名字里有灵的人那么多,爱妃为何如此惊恐啊?” 郁清灵睁大眼睛,手不安的瘫在地上。 “我上次给爱妃的苏子香,你可用完了?” 明明是倒春寒的三月,郁清灵头上惊出了一头的汗。 太子摆出这幅样子,明摆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她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随后眼睛不断的乱瞟着:“殿下殿下。” “我” “我那是一时糊涂!!求求你饶了我!!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郁清灵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起头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郁清灵身亡 云景回因为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真相,痛苦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 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冷静:“什么时候的事?” “苏子香,可是年底的时候就进贡上来了。” 郁清灵低着头,眼泪滴了下来:“就是除夕之后的那一晚。” “妾身心情不好,就便装前去买醉,谁曾想,就” 云景回站起来冷冷的看着额头通红的她:“所以你就背叛本太子?” 郁清灵从地上跪着爬过来抱住云景回的手:“没有!殿下!那一次是个意外,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那人见面了!!” 云景回不为所动,而是看着桌子上的情话:“那你说,这张纸上的是什么?” 郁清灵转头看了一眼,随后赶紧摇头:“没有!这张纸是那天母后让我去看戏的时候,那个人忽然来找我!我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和他去了。” “没想到他忽然拿出来一张纸让我看,我这才接了过来,没想到是写了我名字的诗!我已经拒绝他了。” 云景回良久无言,随后郁清灵正跪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肚子里一阵剧痛。 她痛苦的倒在地上,这才发觉过来太子今日来是干什么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景回:“殿下!你,你今晚就没打算让我活是吗?” 她眼中流出两滴泪,顺着眼角滴下:“可你刚来的时候,都甚至还没听臣妾的解释……” 云景回看向她:“解释?” 他蹲了下来,垂眼看向郁清灵:“你以为本太子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从刚开始你嫁给我,就是个谎言。” “我和林落雨在宰相府的那天晚上,前脚刚发现有人偷听,后脚你就带着所有人去了那里,然后给了林落雨一个说出来的机会。” “后来阿翎不愿意做太子妃,你顺势出来挡箭顺理成章的做了太子妃。” “这一切顺利的,很难让人不怀疑。” 郁清灵嘴角淌着血,一口一口的吐着。 她不住的摇着头,怎么会是她呢?这一切明明都是林落翎教她做的啊!!! 她救了自己,将自己的把柄握在手里,然后教自己如何赢得皇上皇后的好感,最后自己成了太子妃之后,还要忍受着自己丈夫想着别的女人,还不能说!!! 云景回接着说:“我当时没有继续往下深查的一点就是,宰相府,确实也能成为我的一个助力,所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郁清灵痛苦的捂着肚子,随后断了将林落翎供出来的念想。 有什么用呢?她直到死的这一刻才明白,自己该恨的不是林落翎,是这吃人的皇宫和三心二意的太子。 不管是谁嫁过来,都只能是和她一个下场。 当一个傀儡一般的女子,扮演着太子妃的角色,还得让自己的娘家为皇室所用。 斗来斗去有什么用呢?反正到最后,他还是都不喜欢。 云景回摸着她的脸,随后又接着开口:“你知道那个人手里有写着你名字的诗,所以你在走之后,将他哄的去为了你杀人,然后又派人去放火,想将东西都烧掉。” “偏偏你没想到,他会将东西放在佛像里边。” 郁清灵嘴角笑了一声,随后慢慢的爬起来,一只手握住了一边的凳子好像是想借着力爬起来。 她忍着巨大的苦痛,半立起身子:“对,我就是这样的人!蛇蝎心肠,我是想成为太子妃,是想杀了林落翎!” “那又如何?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郁清灵哭着说:“除夕夜,你当着我的面却为林落翎解围!!在外面,你永远第一个看到的都是林落翎!!!” “我设宴招待她,你开口第一句就是埋怨我不管她的身体。” “可笑的是,明明在几个月之前,你还避她如洪水猛兽一般,现如今得不到了,又思之念之了。” 说着说着,她的手握的越来越近,好像要将自己的手嵌进板凳里一样。 “真是可笑,你可以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甚至和别的女人有孩子。” “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在自己的相公三心二意的时候,出去买醉!!” 啪-- 云景回一个巴掌,将本就是苦苦支撑的郁清灵打在地上。 “贱人!真是无药可救!” “真是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郁清灵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嫌脏?等我死了之后,你还不是一样要为了我守灵?为了我装作深情款款?一样要碰我这里的东西?” “我就是要恶心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和我有什么两样!!” “我们,都一样恶心” 郁清灵最后支撑不住,终于倒了下去。 第二日,太子妃被发现在寝殿内身亡,太子震怒,排查了所有宫人,最后发现是一个小宫女下的毒。 当即将宫女赐死。 林落翎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把的。 “怎么忽然就死了?” “不知道,仵作那边也是说,中毒而死。” 林落翎看向落苏:“一个小宫女,敢毒害太子妃?” “没有理由吗?” 落苏回她:“听说是想偷盗财物。” 林落翎依旧摇摇头:“偷盗财物,根本没有必要杀了郁清灵,她完全可以偷盗,这样不至于一死,不一定非要杀人。” 落苏想了想:“那小姐觉得,是谁杀的太子妃?” 林落翎还是知道什么话该说的,她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不好直说。 “我也不知道,郁相那边怎么说?” 落苏:“郁相那边听见消息之后很是伤心,特别是李夫人,跟天塌了一般,哭了晕晕了哭,好像是要哭死一般,非不相信,一定要亲眼看着太子妃的遗体。” 林落翎倒是也不是很伤心,不过好歹是条人命,就算郁清灵曾经想杀她,她都没想过要她的命。 郁清灵好歹是太子妃,这突然就死了,按说应该是个人都会怀疑。 “那皇宫里边怎么说?” “只能安慰了,说将太子妃的遗体按照最高礼仪下葬,还特许大赦天下,施粥散钱为太子妃祷告。” 林落翎也叹口气:“李梦本来就是姨娘上位好不容易熬到了这样的地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倒真的是可怜。” “葬礼设在什么时候,我们去吊唁一下。” “明日,宫里特许灵堂可以设置在宰相府,让郁老宰相可以陪着自己的女儿最后一晚。” “好。” 林落翎捂着自己的头想休息了,落苏却还没有出去。 林落翎觉得头有些痛:“怎么了?” 落苏知道她这几日没有世子在,本来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但是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给她说了。 “奴婢是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太子妃死之后,太子以想要保存故人遗物为由,在大理寺的人将尸体抬走之后就将太子妃的寝宫封了起来。” “遗物就只拿了在外边的一些,不允许有人进去,连太子自己都不进去。” “不像是悼念故人,倒像是,在避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性格大变的云景回 郁清灵死的那天,刚好三月份的第一场雨下了下来。 中原地区的雨很少会一下子下个好几天,可是这次的这场雨一直在下,绵绵的雨丝好像笼罩在人们身上的一层挥不去的牢笼。 林落翎托人给云隐传了信过去,而在昨天,她刚好收到云隐的信,说他们再有一日就要到达蛮国了。 信中,他提到了这次和亲只是一个幌子,他会趁着这次蛮国的动乱的时候将云花柔救出来安全的送回云朝,这才让她的心情有了一丝起色。 林落翎换上素衣,去了宰相府吊唁。 门口,郁庭楹撑着一把伞在门口照旧接待着来往的宾客。 林落翎挑的是将近晚上的时间,这才和大部分的人都错开了。 她走过去抚住郁庭楹的手:“累吗?” 郁庭楹摇摇头,看着门口应该也不会再有人来的样子,就让李梦一个人在门口等宾客。 “女儿先将世子妃带到灵堂。” “好。” 李梦看起来比上一次见她的时候确实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脸颊都是凹陷的。 林落翎看着,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只能说一句:“李夫人,节哀顺变。” 说过之后便和郁庭楹一起往宰相府里边走。 “你说灵儿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呢?” 郁庭楹见着旁边没人,才和林落翎说起了心里话。 “李夫人将我赶出去,又一直不要其他的孩子就是一心一意都扑在了清灵身上,本来她都一下子做了太子妃了,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国母。” “竟然,就因为一个宫女贪财” 林落翎听出了她话中的唏嘘:“你也觉得有些奇怪是吗?” 郁庭楹点了点头:“毕竟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宫女贪财竟然会去给太子妃下毒,但是。。我又想不出会是谁要杀她?” 林落翎眼见前边灵堂将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总归这里边没那么简单,我们要做的就是闭嘴。” “嗯。” 林落翎进去的时候,云景回正一身素衣在为郁清灵守灵。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一整天几乎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整个人也是透漏着一股子失魂落魄,看着好像对自己妻子的死也很难接受一般。 见她进来,云景回从地上站起来,随后对着她点了点头:“来了。” 林落翎恭敬的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节哀顺变。” 云景回嘴边胡茬有些青,他抬眼看了一眼林落翎,随后看不出喜怒的点了点头。 林落翎即去郁清灵的灵位前烧了纸,吊唁了一下。 等到结束之后,林落翎就转身要走。 云景回却忽然叫住了她:“阿翎,陪我呆一会儿。” 林落翎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看旁边的郁庭楹开口:“太子殿下心中悲苦我理解,只是你我皆已成婚,再待在一起不合适。” 云景回这次难得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说一些什么让林落翎恶心的话。 只是轻声点点头:“是本殿欠考虑了。” 郁庭楹对着云景回行了礼,随后就带着她出去了。 她将林落翎送到门口,林落翎走之前特意嘱咐:“记得,这几日再也不许提关于郁清灵去世的任何事情,最好也别和太子有任何牵扯。” “好,你也保重。” 林落翎点了点头,落苏为她打着伞,她转身上了马车。 林落翎坐在马车中,车子晃晃荡荡的让她心中有些烦闷,于是便想着撩开帘子透透气。 马车晃晃荡荡,趁着落日余晖未尽,林落翎忽然开口。 “转去雅湖。” 雅湖是京城边上的一处造型别致的江南风格的小园林,是众人无事的时候都会去的一个着名的游玩地方。 整个地方以雅湖为延伸,边上有很多的小亭子和茶室。 到了门口的时候,落苏照例给林落翎打伞,林落翎摇了摇头,从她手中接过伞。 “你在后边跟着就好了,我去走一走。” 落苏点头。 林落翎撑着油纸伞,往湖中心的亭子上走过去。 正值春日,湖里的荷花还没有开放,还都是一片枯枝。 只是配着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倒是也别有一番情趣。 怪不得从古至今,听雨都是一大雅事。 林落翎撑着伞,走在通往湖心亭的路上。 偌大的湖面上,偶尔会飞过几只鸟,闻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听着雨声,她将胳膊交叠趴在栏杆上。 同时将脸埋了进去。 她今日见过太子之后,总觉得他有哪些不一样了。 刚才她才忽然想通了,是上辈子的时候,自己见到太子的时候,他身上总是有一种狠厉的感觉。 而今生重生之后再见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虽然一样的惹人生厌,只是周身的气质还没有让人一眼见了就会害怕的程度。 而刚才,灵堂上的云景回,和自己记忆中的他倒是有一些重合了。 林落翎心中烦闷,难道是郁清灵的死,刺激到了云景回? 以至于他才会忽然之间变化如此巨大。 还有郁清灵的死,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怀疑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毕竟她死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叹了口气,从自己臂弯中探出头来:“云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回小姐,世子明日应该就将公主送到了地方,事情结束之后快马加鞭要比来时快,大约两三日就能到了。” 云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有点累了。 - 宰相府灵堂。 林落翎走了之后,云景回慢慢的跪坐在地上,脸上的悲伤神情忽然一扫而空。 背后,一个人影忽然从外边走进来。 “殿下,太后有令,让你回宫。” 云景回点点头,随即回头给他吩咐。 “朱一,让朱厌司的人看好太子妃的寝殿,一直蚊子都不要放进去。” “是。” “有私自想闯进着,格杀勿论,不用和我通传。” “是。” 云景回赶到太后寝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刚一进去,太后就让他跪下。 云景回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照做。 太后眉目带着怒意:“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老实告诉哀家,太子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景回面不改色:“祖母让我跪在这里,不就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吗?” 太后用自己的拐杖敲了敲地上。 “混账!你把着寝殿不许任何人进去,你以为别人不会怀疑吗?” “只是大家再有什么也不会说出来罢了,但是哀家要知道,太子妃是怎么死的?” 云景回将头仰了起来,随后才将眼神抬了起来看向太后。 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孙儿杀的。” “皇祖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一百四十章 林落翎吐血 啪嗒—— 太后的拐杖不注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她一时之间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 “你你说什么?!!” 太后看着这个好像一夜之间变得有些不认识的孙儿,心中居然一时之间升起一丝惧意。 云景回没有太后的令,从地上站起来。 “怎么,不是祖母教训孙儿,遇事不要优柔寡断的吗?” “如今我变得杀伐决断,心狠手辣,你又受不了了?” 云景回慢慢的走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震怒,挥手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云景回偏了偏头,没有说话。 太后收回手走了两步离他远了一点。 “为什么?”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痛下杀手?” 云景回抹了一把嘴角。 “她和别的男人私通,还让自己的情夫去杀人。” 太后一时之间被这真相弄得不知道该如何说。 末了,她也懒得去理清这其中的事情了,只是无力的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凳子上。 “那你也可以将她发配了,或者是又何至于直接自己亲手杀了她呢。” 云景回背着手往外走了走:“皇室不是最看重这张脸了吗?不然,当时你也不会逼着孙儿去杀了怀着孩子的林落雨啊。” 太后忽然转头看向他,脸上有些震惊:“回儿,你做这一切,难道是在报复我?” 云景回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后,将眼神收回来:“祖母想多了,祖母教训孙儿的,孙儿很受用。” 他往门外走去:“祖母年纪大了,就好好的做你的太后就好了,别的事,最好不要再操心了。” 云景回出去之后,慢慢的消失在了雨幕中。 门外,老嬷嬷走进来将太后扶了起来:“太后娘娘,您没事?” 太后揉了揉眉心摇摇头。 “回儿小时候多乖的一个孩子啊,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她当时是不是不该为了所谓的面子,非逼着云景回去动手杀了林落雨和她腹中的孩子。 现在想想,是否有点太过残忍了,那毕竟,也是回儿的孩子。 老嬷嬷为她披上了披肩,随后摇了摇头:“殿下以后会是储君,杀害骨肉这样的事情,难道娘娘见得还少吗?” “这宫里边的人,为了区区的一个名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太后点点头,随后在老嬷嬷的搀扶下去了卧房。 “但愿。” - 林落翎第二日的时候,又在吃过晚饭之后去了一趟雅湖。 她昨日忽然又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在梦里有一个男人看不清脸,他说是自己把林落翎送来重生的。 林落翎在梦中质问他。 为何让自己重生,却让自己还没多久,生命就被蚕食。 那人却语言飘忽,说了一句说不清的话,只说是什么因为一切自有天意。 林落翎又问他那这生命会被蚕食多久。 那个男人好像是挠了挠头,随后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几十年,都有可能。” 林落翎心有不甘:“既然重生只有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改变什么,那为什么让我回来?”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后说:“有改变啊,你已经改变了一个人了。” 林落翎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想问的时候,那个人就消失了,自己也从床上醒了过来。 她打开窗户透着气,心中仍然有余惊。 额前的头发都已经湿了,看着窗外已经抽出了新芽的梨树,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银镯。 心中这才安定了些许。 她起身走到桌子前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没喝到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林落翎赶紧找到一块手绢捂着嘴。 等到咳完之后,林落翎竟然发现手绢上有一丝血迹。 她皱了皱眉将手绢塞到了自己床底下。 说来奇怪,之前她根本就不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直到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忧愁的望着天。 如果昨天梦里的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那按照这个情况,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云隐回来了。 落苏从外边走进来,林落翎赶紧换上一副笑容。 “小姐,您没事,刚才听您咳嗽了几声。” 林落翎摇摇头:“就是胸中有些痒。” 落苏点点头,随后走上来就要为林落翎梳妆。 林落翎摆摆手:“算了总归今日也不出门,就这样散着。” 落苏点点头,随后让厨房将早膳上了上来。 林落翎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落苏一眼。 想起自己重生后,其实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落苏。 这个上辈子为了自己死在吴国的姑娘。 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自己重生已经三个多月了。 事情发展已经完全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云隐没有死,落苏也没有死。 林落翎让落苏坐在自己身边:“落苏今年也不小了,我都嫁了人,也该给你着手安排嫁人了。” 落苏忽然一惊,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姑娘说起这种事,到底还是害羞的。 她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您现在都会拿我打趣了。” 林落翎笑笑:“我说真的,暗卫也是人,你在我父亲手下做事,我到时候给你看好了,就和父亲说一声。” 落苏见她神色认真,赶紧说:“小姐,奴婢说真的,奴婢只想一辈子保护小姐。” 林落翎眼中似是有泪光,她赶紧低下头去吃了口饭。 “怎么会有女子不嫁人呢?” “我看小九就挺好的,你喜欢他吗?和你年龄也相当。” 没想到提起这个,落苏和见了什么一样赶紧摆了摆手。 “我才不喜欢他呢!这人自私又卑劣。” 林落翎扬扬眉毛:“看来你们两个私底下没少接触啊,这你都知道。” “小姐!” “我才没有。” 林落翎笑笑没再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外边的雨还是不断,她带着落苏又去了一趟雅湖。 今日的她只穿了一件春衫,简单舒适,没有套一层又一层的外套。 头发也是散着的,未施粉黛却就像粉雕玉琢的娃娃。 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雨中,美的如画一般。 落苏在背后看的呆了,就不禁感叹了一句:“小姐即便嫁了人,也还是看不出来。” “好像一直都是那个小姑娘一样。” 小九在马车旁抱着手臂等待的时候,听见她这么说,忽然嗤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多大了一样,明明自己年纪也不大。” 落苏回头看他一眼,想起林落翎说的话,忽然感觉这话好像也是在调笑她一般,随后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登徒子!我年纪大不大用你来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沈鹤看出林落翎身体端倪 林落翎看着急忙跑过来的落苏,笑了一声看向远方的落日。 落日余晖洒在她脸上竟然像是画一般,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侧脸。 正看着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喟叹:“今日竟然得以见此仙姿,真是不枉走着一遭。” 落苏和林落翎两人都反应过来,林落翎这才看到旁边有一个人撑着一把小竹筏飘了过来。 那人一身的蓝布衫,看这个打扮,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儿。 落苏走过来挡住林落翎,林落翎便趁此将自己准备好的面纱带上。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在这里戏弄世子妃。” “世子妃?” 对面的人忽然低头恭敬拱了拱手:“世子妃莫怪,我来自南边山里的一个小道观中,今朝是头一次进京城,实在是不太懂规矩。” “方才见此容貌,便觉得有些赞叹,实无轻浮之意。” 林落翎从落苏背后走出来:“无妨,无知者无罪。” 说罢便轻轻对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不知小道长姓名为何?” 对面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道士,头上扎个高高的髻,用玉簪簪了起来。 他将头抬起来介绍:“我叫沈鹤。” 刚抬起头,他的眉头就立马皱了起来,将自己的竹竿一定就这么将竹筏定在了那里。 随后他一挥胳膊,整个人如同一只高傲的鹤一般从竹筏上飘了起来上到了岸上。 林落翎和落苏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但是林落翎心中同时也在惊叹。 她的轻功和师父学的已经很不错了,基本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 只是这个人的轻功,踏水无痕,使得才更叫一个漂亮。 他看向林落翎:“世子妃最近是不是感觉到身体会不大舒服?” 林落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随后紧接着说:“大概是因为换季,所以身体不太舒服。” 沈鹤摇摇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撇撇嘴:“你这可不像只是寻常病症啊。” “我看你额头处似有黑气,这是生命消逝之象啊。” “敢问世子妃真名叫什么?” 落苏本来还对这个有礼貌长得也好看的小道士有好感呢,听他这么咒小姐之后实在是没忍住:“你这人,怎么上来就是满嘴的诅咒之语?还想知道我们世子妃的名号?” 林落翎扯了扯她的袖子,下意识的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事情。 便也只能假意推脱: “道长言重了,落苏,我们走。” 沈鹤倒是也不追,这种事他一路走来见得多了。 刚下山时不知道,遇到几个人给人家指了指之后,被打了几次才明白,没有人愿意被说自己活不长的。 沈鹤满不在乎的又跳回到自己的竹筏上:“总归我这几日都在京城住,你若是有一日身体不舒服想找我就医的话,就在你们门口挂一个黄色的帆布就好了。” “就当是我们有缘了。” 毕竟这么好看的姑娘,他也不是很舍得她死,不知道奶奶让他找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么好看啊。 - 蛮国边境。 在进国都的前一日,云花柔就将自己身上的红衣服换了下来,以免惹人注目。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阿骨昀也算是渐渐的相信了他们,和他们讲了不少这里的事情。 国主昏庸好色,宫里适龄的几位皇子早就有了策反的心。 阿骨昀虽然明面上是蛮国将军,可这只是因为他喜欢打架而已,但实际上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 但是大皇子曾经派人救过他的母亲,于是他暂时答应帮助大皇子做事。 因此就接了这个和亲的任务。 路上这几日来阻挠他们的人就是另一股势力,二皇子的人。 很简单,一方面是打击阿骨昀,最好让他死在路上,不然有他在,二皇子铁定是打不过大皇子的。 另一方面,国主这几年一直沉迷女色,估计也是有着退位的心思。 便说若是谁能将云花柔接过来,他就将传位诏书给谁。 进了城之后,三人和一些留下来的士兵在一间客栈里稍作休息。 这里的城镇和中原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城与城之间,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在中原地区,都是高树。 阿骨昀将人都安排好之后:“进了蛮国,到处就都有我的人了,应该会安全一点。” “今日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下午就能走到国都进王宫了。” 云花柔扬着灰扑扑的一张脸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这几日一直都是连着赶路,她身体其实早就受不了了。 但是因为知道不能耽误进度。 阿骨昀忙着给大皇子夺取皇位,云隐则是想着赶紧将他送过来这样他就能回去见阿翎了。 云花柔心中明白,只好一直受着。 等到阿骨昀交代完之后,她才难受着捂着肚子躺到了床上。 这几日刚刚好赶到来月事,在那个颠簸的马车上坐的,她几乎真的要吐了,但是还是生生地忍下来了。 刚一躺在床上,云花柔就控制不住的晕了过去。 阿骨昀刚下楼没两步,就越想越觉得刚才云花柔的脸色似乎不太对,于是他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去。 这几日只想着赶路,忘了队伍里的她身体本就柔弱。 她自己不说,自己也忘了问了。 阿骨昀转身回到客栈里敲了敲门。 “你身体还好?” 随后他就安静的等在门口等待回应,谁知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应,阿骨昀这才有些忍不住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晕倒在床上的云花柔,床下似乎还有血迹。 阿骨昀眼神微微睁大,立刻上前抱着云花柔就下了楼,下楼的时候还不忘给她头上围上一块手巾盖着,以防被别人看到了。 这城里有他熟悉的医馆,每次军队里有人受伤的时候都是来这里医治。 所以阿骨昀不担心这里的人会将他的事情说出去。 见到他带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进来的时候,医馆中的女医赶紧将人带进来。 等到问清楚是什么缘由之后,一位女大夫立刻将人赶了出去。 “去去去,买几斤鸡蛋和红糖给小娘子补一补。” “定是又日夜兼程赶路不顾人家的身体了。” 阿骨昀挠挠脑袋:“她自己不说我怎么知道。” 里边的人基本上各个都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所以对他说话不免多了一些宠溺。 “你呀,这种事情也好让人家小娘子自己说。” 阿骨昀悻悻的出去了之后,里边的一个大夫立刻给云花柔换了一身衣服替她擦洗干净。 最后将人整理的清清爽爽的放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闲不下来的大娘们都开始念叨了。 “哎呦,这可是小将军第一次带女人过来,不会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难说,我们小将军可真厉害,头一次找媳妇,就找个这么好看的。” “是啊是啊,你看这皮肤白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阿骨昀的儿时 云花柔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中年女人趴在了自己脸上。 她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然后就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 身体也被整理过了,她一时羞红了脸,赶紧从床上下来。 “多谢各位。” 其中一个女人本来正在旁边包药,听见声音之后就走了过来。 “好了,你们一会儿吓到人家了。” 云花柔见她好像是管事的,就又对着她行礼:“多谢这位夫人。” 那人冲着她点了点头,头上扎着布和头发缠在一起好像是蛮国的传统服饰,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云花柔:“我是这药堂管事的人,你叫我吉哈就行了。” “好的,吉哈婶婶。” 吉哈听得出来她不是蛮国人,只是在阿骨昀手下做事久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冲着她点点头:“这里是一些补气补血的药物,阿骨将军去给你买红糖去了,这几日可要休息好,不能再舟车劳顿了。” “好。多谢。” 见她没事之后,其他人就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云花柔人生地不熟的,外边天色也渐渐黑了,就只好在药堂里安静的等着阿骨昀。 后来她坐着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捣药的小姑娘在吃力的将药材碾碎。 她一皱眉,随即鼓足勇气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去。 “我来。”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抬起圆圆的眼睛看向她,刚才她来的时候,自己就看到这个像是圣女一般的姐姐了。 只是吉哈阿婆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也没有走上去看。 没想到这个姐姐自己走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吉哈,最后将自己手中的捣药棒递给了云花柔。 云花柔笑了一下,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开始细细的研磨起来。 “你那样捣药是不行的,既费力又不好将药弄碎,这样稍微侧一些的话,就会很容易了,比较适合女子。” 旁边的小姑娘看的一脸惊奇,随后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吉哈刚好过来:“达娃,你怎么让贵客帮你捣药呢?” 被称作达娃的小姑娘瘪了瘪嘴,云花柔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没事,你来试一试看看学会了没有?” 达娃点了点头,随后上手特别快,虽然人小小的站在小凳子上捣药,但是总算看起来没有那么吃力了。 吉哈欣慰的看向达娃,随后看向云花柔的眼里又多出了一分亲切。 “姑娘怎么会懂得这些?” 云花柔赶紧说:“哦,是因为我自小身体就不好,也没有大人管我。” 她看了一眼达娃:“在比她还小的时候,我就这么给自己配药了,不然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吉哈带着云花柔往里边的桌子上走了走,随后让她坐下。 “那你和我们小将军还真的很像。” 云花柔好奇的看向吉哈:“阿骨昀吗?” 吉哈点了点头:“你看,我们这间药堂,几乎都是女人。” “我们国家崇尚武力,因此也自然男人的地位会高一点,我们都是一些,基本上没有男人依靠的女人,小将军某天回家的时候知道了,就办了这个药堂交给我掌管。” 云花柔神色温柔:“我刚开始见他的时候,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吉哈笑了笑:“好人?阿骨将军可不是,他啊,小时候凶的和头狼崽子一样。” 说着说着,忽然就叹了口气:“这些还是我从她母亲那里听来的。” “她母亲是在蛮国外边生下他的,然后大军出外打仗经过这里的时候,见她们可怜,就将他们带了回来扔在了这座边陲小城。” “只是过了很久之后,总会有一些地痞流氓打他们的主意,那个时候,就靠着小阿骨昀将那些人击退。” 吉哈眼中似是有热泪,她抹了把眼睛:“真是可怜,家里也没个男人,小将军为了他们这个家,几乎都没有合过眼,除了锻炼就是自己摸索怎么打人最疼。” 云花柔略微垂眼,手指甲不断地扣着杯子:“原来他,这么可怜呀。” 所以其实,他实际上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是出生在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地界的。 云花柔点点头:“还好他还有母亲。” 提起这个吉哈又叹了口气:“小将军和他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只是自己也性子硬,明明即便自己来回奔波也不愿意让她母亲搬到国都,就一直住在这个小城里。” “却一直不愿意怎么和她说话。” 云花柔皱皱眉:“为什么?” “因为” “本将军东奔西走的给你买东西,你竟然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聊天?” 门外,阿骨昀的声音忽然传进来。 云花柔吓了一跳,随后就转身看向门口。 就看见左手提着大包小包,右手还拎着一只鸡的阿骨昀正站在门口,满脸不满。 云花柔赶紧迎了上去想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却没想到阿骨昀虽然脸上不满,但是依旧没让她拿东西。 云花柔只好跟在后边,眼见他后脑勺有一根没有弄下来的鸡毛。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帮他弄掉,却没想到阿骨昀忽然以一个她没料到的速度直接转身攥住了她的胳膊,眼中的凶光,是云花柔从来没有见过的。 云花柔吓了一跳,随后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往后倒去。 阿骨昀只好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的一个胳膊,随后就将人一把揽到了自己怀里。 云花柔鼻子都撞疼了,眼中瞬间流出了一点眼泪。 她摸了摸鼻子,随后又捂着鼻子从他怀里出来。 阿骨昀不明所以:“你干嘛?” 云花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自己鼻子上的手放下来。 “没什么,你这是都买了什么?” 说起这个,阿骨昀就走进那一堆东西旁边,吉哈刚好已经在拆东西了。 边拆边说:“是一些红糖,鸡蛋,还有糕点,白糖” “你这是想把能补身体的东西都买完啊。” 阿骨昀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不是你说她需要补得吗?干脆一下子都买完,你将这只鸡拿去炖了。” 吉哈点了点头,随后拿起鸡翅膀后忽然低头闻了闻。 然后又凑近阿骨昀闻了闻:“哎呦,将军,你这是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 阿骨昀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云花柔为什么捂着鼻子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是害羞还是不好意思,只凶巴巴的瞪了一眼云花柔:“还笑?还不是因为这只鸡是我自己抓的。” 云花柔使劲憋着,将双手摊开:“没笑啊。” 说罢,她也学着吉哈的称呼开口,声音再不像平日里一样端庄,带上了几丝笑意和俏皮。 “谢谢小将军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云花柔说与阿骨昀私定终身 “听说这里是你的家乡?” 在药堂里边呆了一会儿喝过东西,云花柔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事了之后,阿骨昀才和药堂里的人告别往客栈走过去。 云花柔在路上和阿骨昀一起走着。 阿骨昀刚才受不了,直接在药堂简单沐了个浴。 此时的他没有扎头发,只是简单的用一个麻绳扎了一半,和平日里见到的少年又不一样了。 他抱着手臂:“只是个歇脚的地方罢了,我没有家乡。” 云花柔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只能笑了两声。 “你的反应一直都这么快吗?” 云花柔又问,阿骨昀看她一眼,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他顿了顿:“抱歉。” “习惯了,如果不这样,我早就死了。” 云花柔叹了口气,之后又用略带羡慕的口气说道:“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阿骨昀有些惊讶的挑眉看她:“羡慕我什么?” 云花柔看向他:“我出生不久,娘亲就去世了。” “我身体又不好,是一个老嬷嬷一口一口汤水将我喂大的。” “从此,我就被困在了宫中,困在了那座高墙里。” 云花柔陷入了回忆里,两辈子,她就算重活一世,也依旧是走不出去,不能如阿翎一样去弥补自己的遗憾。 如果非要说两辈子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上辈子直到死,她都没有走出那个牢笼。 “我们一路走来,见到了沙漠,高山,绿水,这些其实都是我第一次见到的事物。” 云花柔转过头来对着阿骨昀说:“所以我羡慕你,羡慕你自由,不受约束,甚至不用受国家约束,也没有身份的约束,像一只真正自由自在的鹰。” 阿骨昀垂下眼眸,心中似是被什么轻轻敲击了一下。 他想,应该是被她这番温柔又有力的话语。 从小到大,自己都一只渴望有个家,虽然有个母亲,可是自己厌恶她。 他一直觉得,连出生记载都没有的人,就像是在这世间没有根一样。 没有根的人,在蛮国,是不会得到神的原谅的。 直到今天,第一次有人说羡慕他,羡慕他自由不受约束。 “呵,”阿骨昀轻声笑了一声,随后仰起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虽然说出的话如此,可是语气却不真的是嫌弃,而是温柔。 云花柔知道他现在心情应该有好一些了。 这才放下心来:“今天,谢谢你啊。” 阿骨昀摇摇头:“谢什么?你下次身体不舒服应该提前说。” 云花柔心中温暖,赶紧点了点头:“好。” 快走到客栈的时候阿骨昀忽然从自己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 “明日下午估计能到都城,婚事定在后天中午。”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云花柔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哨子。 “这是用鹿的腿骨做的哨子,声音清透可传十里。这两日我都住在宫中和大皇子商议事情,可能照顾不到你。” “若是那边有什么事,或者国主欺负你,你就吹响这个哨子。” 云花柔点点头,将它放进了自己怀里。 心中从未像此刻一般安宁。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走上前来,云隐皱着眉头黑着脸问他。 “我们明日什么时候能到都城?” “下午。婚事在后日。” 云隐摇了摇头:“不行,就明日,明日我们快马加鞭过去,立刻就办婚礼。” 阿骨昀也是不让步:“这是我们部署了很久的,不是你说换就能换的。”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云花柔赶紧从中调和。 “先等一下,世子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呢?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就要打破计划,一定是会有什么原因的。” 果然,听完这句话后,阿骨昀就看了他一眼,随后抱着胳膊转过头去。 云花柔看向云隐,云隐其实也说不上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觉得阿翎可能出什么事了。” 云花柔立刻惊讶的看着他:“阿翎出什么事了?是她写信来告诉你的吗?严重吗?” 云隐摇摇头:“不是,信中一切正常,可是我这几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阿翎平日里和我来信的语气不会是这样的。” “时间得提前。” 云花柔低头想了想,随后明白若不是真的有问题,云隐估计不会这么早回去。 而且其实云隐将自己送过来之后就可以走了,只是因为让阿翎放心,他才等着等宫变结束之后将自己带回去的。 云花柔最后决定:“世子先走,等事情结束之后,阿骨昀会将我送回去的。” 云隐下意识的皱眉:“他?宫变结束后,他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哪里会有时间送你回去,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 “只能明日加紧时间赶路,将事情提前。” 阿骨昀也有些不爽:“世子殿下,这里是蛮国,不是你们云朝,你已经不是世子了。” “再说,你夫人既然拿公主当朋友,这几日我们有多加紧时间赶路你不知道吗?再加紧赶路,她还能受得了吗?” 听见这句话之后,云隐沉默了一下,随后看向云花柔:“公主身体不舒服吗?为何不告诉我们?” 云花柔立刻摆摆手:“没事,他瞎说的。” 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云隐也没有再坚持提前回去。 现在只能当自己的直觉是错的了,可是从阿翎唯一一个来信里,她的语气和自己平时见到的太不一样了。 云花柔明白云隐担心阿翎,走之前阿翎的脸色看起来是不太好,她也不确定阿翎是不是还在担心自己。 想了想之后,她忽然挽起阿骨昀的胳膊:“依我看世子不如真的就先回去,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和阿骨昀,早就私定终身了。” 阿骨昀呆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她。 这姑娘,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吓人,他怎么觉得在她眼里,名节一点都不重要啊? 这种事也可以随便拿来说吗? 云花柔在阿骨昀说话之前拧了他一下,随后看向一脸怀疑的云隐:“是真的,只是我们的初见和私定终身的过程有点难以启齿,再加上他又不是云朝人,这才一直没说。” “世子放心,他定能护我在云朝周全。” “。。。你不必如此。” 云花柔着急的和他解释:“是真的,阿翎也是我朋友没错,但我真的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 “你也知道我们中原女子,多注重名节,我也不是那种会为了这件事就随便诬陷自己清白的人。” 云隐想了想,这倒也是。 随后阿骨昀适时插了一嘴:“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这可是咱们的私事。” 云隐最后看了他们两眼,云花柔对着他点点头:“你今晚从这里快马加鞭回去,两日后绝对可以到了,如果阿翎没事,记得给我来封信。” 最终,云隐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 云隐向来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林落翎永远是他心中的首位,因此在他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当即离开了。 等到他走了之后,云花柔才逐渐放开阿骨昀的胳膊。 阿骨昀和她一起往里边走着,随后说:“其实他说的没错,不是我不想送你,而是等到事情结束了,我可能真的没有时间送你。” 云花柔摇摇头:“没事啊,我可以等,刚好我也不想回去,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游山玩水。” 阿骨昀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手心却渐渐握了起来。 她刚才说,可以等他。 - 沈鹤刚来到京城之后就立刻一头扎进热闹的街上玩开了。 这京城果真就是其他地方比不上的,真的是热闹的紧,人们的娱乐活动也有很多,斗蛐蛐儿的,逗鸟的,踢球的,杂耍的。 沈鹤扎着个小小的丸子头,看向一旁的一个套圈的摊子。 原先只以为乡下地方才有这样的活动,没想到京城里也有呢。 刚好旁边的人在低声讨论。 “小姐,这个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要不你也玩一玩?”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不用了,我们就是出来买东西的。” “玩一下嘛。这几天府里气氛一直不好,你也不怎么开心了。” “而且你看最头上的那个簪子,和你之前丢失的那一个多像啊?” 旁边再没有声音了,沈鹤悄悄往旁边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人。 前边老板问还有没有人玩的时候,却响起一道声音:“这里这里。” 沈鹤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位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走上前去,先是对着老板行了个礼,然后就接过他手中的圈。 “多谢。” 沈鹤一时间又有些看呆了,他这人自小别的爱好没有,就是爱看长得好看的。 只要能看上一眼,一天不用吃饭就行的。 他不仅往前窜了窜,得见姑娘的侧脸,这才更加感觉心脏好像被击中了一般。 “没想到京城里,都是一样好看的小娘子啊。” 闻言旁边忽然有一个人开口:“这位郎君夸得可真对,真是让我羞涩。” 沈鹤一低头,就见一个满脸麻子,牙还往外翻的人正在对着他抛着媚眼,吓得他一下子赶紧冲出了人群,嘴里还惊慌的叫喊着。 “妈呀!” 一时之间,正在套圈的主仆,和旁边旁观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沈鹤本来正觉得尴尬呢,只是一看到这套圈的小娘子的面容,顿时又精神了。 这小娘子面若桃花,眉眼温柔,嘴角天生不勾而翘,皮肤白皙,身材纤细。 和他昨日见得那个世子妃,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美感。 只是此时这位美貌的小娘子正呆愣的看出冲出人群的他,手中的圈都来不及套出去。 店家也反应了过来:“这位公子,要是套圈的话,就旁边排队哈。” 沈鹤看了看地上已经七零八落的圈,再看看小娘子手上的最后一个圈,想起了一个最能缓解他尴尬的法子。 他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时对着旁边的姑娘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店家。 “我是这位姑娘的朋友,刚才一直在看,结果她竟然一只都投不进,老板不介意这最后一只,我来替她投。” 店家看了看姑娘:“这” 沈鹤走上前去对着那姑娘,刚好背对着店家的时候,他忽然对着那女孩儿做出了求救的表情。 那姑娘也明白了过来他这是觉得尴尬,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她点了点头对着店家说:“说的没错,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手气实在是太差了。” 那店家看姑娘也面善,又想着这毕竟是最后一个圈了,便同意了。 姑娘对着沈鹤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手中的圈递给了他。 沈鹤看了看那丫鬟刚才说的簪子的位置,却忽然眼神一转看向了旁边的一个团扇。 他左眼微微闭了闭,将自己手中的圈直接就投了出去。 铁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团扇的上边。 店家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呵呵的将扇子拿给他:“公子好眼光,这可是罕见的双面刺绣,可是一位知名的绣娘绣的。” 沈鹤接过东西,刚一转头就看到那位姑娘已经走了。 他赶紧追了上去:“姑娘,你的扇子。” 见是这把扇子,那姑娘有些许的惊讶,也有些许的惊喜。 “怎么会是这把扇子?” 沈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姑娘刚才的圈大都落在这个扇子的周围,便给你套了过来。” 那姑娘眼神在团扇上停留了一下,随后又摇摇头:“公子有心了,既然是公子套来的,当然就该归你。” 沈鹤哪里知道这些礼数什么的,急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若说这是自己专门为她赢得,会不会显得有些轻浮?这里毕竟是京城,看这姑娘的举止都颇有礼数。 正在想的时候,对面忽然有几个带着面具的人从对面走过来,那姑娘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那几人速度又极快,沈鹤就眼疾手快的将那姑娘拉了过来。 “小心。” 那女子惊魂未定,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之后,赶紧给沈鹤道谢:“多谢公子了。” “没事。” “那作为谢礼,你要不就收了,我一个男人拿着这女子的团扇也没有用啊。” 那姑娘犹豫片刻,便伸手接了过来。 “那好。” 沈鹤嘿嘿笑了两声心满意足,能和漂亮的小娘子说了这么久的话,他已经满足了。 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后边的人忽然叫住了他。 “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沈鹤转过头来,发现是那姑娘在问自己,忙说:“我叫沈鹤。” “你呢?”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随后才抬起头来笑着对他说:“我叫郁庭楹。” 沈鹤惊讶的扬了扬眉毛,随后走出去的身子又往回走了几步:“殖殖其庭,有觉其楹。真的是个好名字。” 郁庭楹也是惊讶的看向他:“沈公子竟然知道我这名字的含义?” 沈鹤每每和她说话都不太好意思看她,随后低下头:“师父教过。” 郁庭楹低声喃喃道:“这名字是我母亲取的,连我父亲,都不知道其中含义呢。” 随后又微笑着和沈鹤道别:“今日有缘结识沈公子,真是我的荣幸,若以后有事的话,可以来宰相府找我帮忙。” “好,好。” 等到人走了之后,沈鹤往客栈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宰宰相府?! 随即又想起来,若她是宰相府的人,那自己不是就可以让她帮自己找到奶奶让自己找的人了吗? 沈鹤懊恼的揪了揪头发。 路上,一旁的侍女念琴问郁庭楹:“小姐,您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把扇子啊?” 郁庭楹将扇子拿在手中,看着扇子右下角一个很不明显的珂字,转了转扇子,眼神伤感。 “因为这是我娘绣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林落翎外祖父去世 回了客栈之后,沈鹤在一楼的饭厅里边先是用了饭再准备上去。 没想到又看到了那三个带着面具的人,他们三人独自一桌,带着最普通的面具,露出眼睛和嘴。 即便吃东西受面具的限制只能小口的吃饭,也不愿意摘下面具。 真是好奇怪的一桌人。 可能是因为察觉到了沈鹤的目光,三人中有一个人忽然转身看了他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随后那边的人眼睛眯了眯,沈鹤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于是一脸镇定的拿自己的手在桌子上摸索了起来。 最后摸到了筷子之后,脸上一喜又在桌子上戳了起来。 对面的人有些惊讶的将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似乎没有想到沈鹤居然是个瞎子。 然后他们三人吃完之后就身着红色与黑色交织的衣服出去了。 沈鹤在他们走了之后觉得这三人实在是有些奇怪,便去他们三人桌子上看了看她们三人刚才吃过的东西。 却发现桌子上的肉菜里,牛肉三人一片都没动。 但是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将牛肉藏在了鸡肉的盘子中。 乍一看好像是也被吃了一样。 沈鹤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随后再想起刚才三人面具上的特殊花纹。 他摩挲了一下桌面,面上沉思。 竟然是蛮国阿依族的人。 - 从昨日雅湖边上回家之后,林落翎心中想着刚才小道士说的话,就一直没有睡好。 心中的不安一天胜过一天。 第二天她就在屋子里休息。 连门都不愿意出,忽然心中传来一阵猛跳,然后就是一阵心悸。 她捂住胸口,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喊来落苏:“落苏。” 门口居然无人应答,林落翎心中有些慌。 穿好衣服之后从屋子中推门出去。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三月中旬了,再加上前几天下了几天的雨,好不容易放晴。 这几天才终于放晴,林落翎被太阳照的眼睛黑了一下,随后捂着头痛苦的扶住了门框。 落苏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沉重。 “小姐!” 落苏赶紧过来扶住她,林落翎抬头看向她:“怎么了?你去哪了?” 落苏看着她这样子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落苏总觉得有哪里奇怪,现在才想起来,是因为这几日世子离开之后,小姐的脸色就一日比一日差。 好像就是从晕倒的那天开始的。 她赶紧先将林落翎扶了进去,林落翎却按住她的胳膊:“说。” 落苏想了想:“是乐夫人回来了,我就去接了一下。” 林落翎惊讶的说了一声:“姨母巡庄子回来了?” “那我得去拜见一下。” 落苏赶紧拉住她:“乐夫人这几日累的不行,这才只将我叫了过去,特意让小姐休息来着。” 林落翎眼皮耷拉了下来,落苏赶紧开口说:“小姐,我先扶你去休息。” 没想到林落翎却忽然握住落苏的手:“落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乐然从外边回来,落苏回来之后的表情绝对不可能是那个样子。 落苏扣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沉默不语。 看的林落翎心慌。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落苏一向冷淡,这个时候却眼眶蓄泪抬起眼来看她。 “小姐,您一定要坚持住。” “您外祖王老先生,他,去世了。” 林落翎身子晃了晃,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去世了?怎么就忽然去世了?” 落苏赶紧给她拿过来一杯茶:“小姐,您可千万撑住了,夫人已经去王老先生家里去看情况了。” “刚才就是特意拐过来让我一定要安抚好你的情绪,说让您别太难过,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的。” 林落翎强撑着,她手发着抖喝下一杯水咽下嘴里涌上来的一股子血意。 她在落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撑着。 “备马车,我要去一趟外祖父家。” “小姐” 林落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现在来走路都有些太吃力了。 她含着泪看向落苏:“落苏,再不看,我怕我没有机会了。” 落苏双眼震惊的看向她:“小姐?!您可千万别吓我!!” 思考再三,落苏还是带着林落翎去了京郊王遥正家。 到了的时候,王仙岑正在看着王遥正的尸体入棺。 见林落翎踉踉跄跄的过来,赶紧扶住她:“阿翎,你怎么来了?” “娘,外祖父他” 王仙岑双眼通红,却深知自己不能倒下,她强撑着没有流泪。 “娘和你二哥看过了,是寿终正寝。” 林落翎看向前方的棺木,拖着沉重的双脚走过去。 棺木里,一向笑呵呵的外公正闭着双眼躺在里边。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也没有痛苦。 林落翎心中虽然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还是只能接受。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外公的脸上。 “以后再没有人给我讲故事了。” “外公” 林落翎每一次眨眼,都落下两滴泪。 豆大的眼泪滴在王遥正的寿衣上,洇出浅蓝色的痕迹,稍不注意也发现不了。 但是强撑着精神的林落翎还是注意到了,只是她也没有当回事。 感受到沉浸在巨大悲伤下的自己身体已经状态太差的她,忽然转身匆忙的往外走过去。 落苏上前来扶住她,林落翎看向悲伤的母亲。 心中更是苍凉。 母亲已经失去父亲了,怎么能接受再失去自己呢。 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 林落翎决绝的将眼睛扭向一边:“娘,既然如此,我身体近来一直不太舒服,就麻烦你和哥哥将外祖的后事处理好了。” “你身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落翎摇摇头:“只是有些咳嗽。” “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王仙岑点点头,随后林落翎就在落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一旁的林霄符扶着王仙岑的胳膊从旁边走上来。 王仙岑这才也撑不住,趴在他的肩头啜泣起来。 虽然她知道人都有生老病死,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从此之后,这世间,她就再也没有爹娘了。 林落翎没有撑到回去,在刚进马车的时候,她就忽然跪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吓得落苏几乎是慌乱的赶紧给她捧着,感受到自己手上温热的血之后。 她忽然就感觉天塌了一般,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您可千万别吓我。” 林落翎躺在落苏的怀里,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了。 她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就是你虽然还能好好的走着,能说,能走,会吃饭。 可是你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林落翎这几天,就是这样的状态。 所以她很难描述,明明如此抽象的东西,她竟然可以感受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林落翎留给落苏的遗书 落苏此刻已经完全的泣不成声了,林落翎紧紧揪着她的胳膊,虽然可能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林落翎的脑子却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还没等到云隐回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落苏,之前那个小道士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生命真的在流逝。” “你还记得他说的怎么找他吗?” 落苏收起情绪点点头:“找到他,他应该有办法救我,如果救不了的话,就去南疆,找一个叫做曲培的阿婆。” “好。”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林落翎再也支撑不住的垂下了自己的手。 落苏捂着自己的嘴,抱着林落翎依旧温热的身体,在马车里压抑的哭了出来。 小姐的外祖刚刚过世,小姐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还没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她可能会死的噩耗。 马车轻轻摇晃,车外,京城的街道依旧喧闹异常,而车内,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和泣不成声的小丫鬟。 落苏特意让马车停在了王府侧门,自己就抱着林落翎赶紧进了府。 等进了府之后,闻声而来的小九看到这幅景象之后,整个人立刻惊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世子妃嘴角和满身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落苏此刻也是六神无主,她将林落翎抱着往屋里走,边大声的喊惊在了原地的小九。 “快!在门口系上一个黄色的帆布。” “啊?哦哦,好。” 小九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照做了。 落苏为林落翎换了一身衣服,又为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静静的跪在她的床边。 小九进来之后看到这一幕,心也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子妃怎么了?” 落苏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姐在见完自己外公之后,就忽然在马车上吐了血。” “紧接着就和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她的生命在流逝。” 小九听到没有一丝头绪,只听出了最后一句。 “在流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前几日世子妃还和我们去湖边呢!” 落苏此刻心情也不好,被这一连串的噩耗打击到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她又不能倒下。 小姐说了,那个道士有可能救她。 落苏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跑江湖的,我问你,你听说过南疆这个地方吗?” 小久一皱眉:“没有,这是个国家吗?还是村落?” “这是有可能能救小姐的地方。” 小九立刻转身出去:“我马上让山庄的人去查。” 落苏擦了擦眼泪,看向双眼紧闭的林落翎,站起来替她整了整枕头以便她能枕的更舒服一点。 双腿却因为跪的太久一下子扑在了枕头上。 然后就从她的枕头下边露出一封信。 上边写了,落苏亲启。 落苏颤抖着手将信拿了过来,随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林落翎,自己就靠着她的床边席地而坐。 “落苏,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昏迷过去了,也可能是不在了。你一定是被我吓到了。” “我想了想,以我的性子,这件事应该是谁都不会说,因此最后在我身边的,一定是你。” “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因为这件事实际上很难相信,我其实已经活了两世了。”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是我上一世已经死了,簪英会那天和你见到的我,实际上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你。” “善华寺的师父告诉我,因为重生的作用,因此我的生命在被蚕食,有可能还能活几十年,也有可能是明天我就死了。” 落苏拿着信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她在努力消化着这些事情。 可是小姐什么重生什么的她都不会在乎,可是被蚕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小姐的生命会被蚕食? “不要伤心,曾经有一个人和我说过,其实重生一次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了。” “我救了你,救了云隐,赢了太子和林落雨,这么一看,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遗憾。” “但是有一件事,我请求你帮我看着,上一世的将军府是被诬陷造反而被满门抄斩的,这一世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着,谨慎一些。” “如果我救不回来,帮我照顾好爹娘,他们一定会很伤心。” 泪水一颗颗的地下,洇湿了手上的纸张。 落苏轻轻颤抖的手打开第二页。 “还有云隐,如果我没有了,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让他签好字,再找一个妻子。” “他这辈子过得太苦了,你一定要替我看着,让他幸福。” “最后,小九是个还不错的人,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那就再找一个。” “如果有了中意的人,一定要去我的坟前告诉我。” 落苏泪流满面的脸上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小姐真是 “落苏,上一世因为我的缘故,对你亏欠太多了,其实两世,除了父母爱人,你一直都是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你几乎是知道我全部的事情,我也愿意所有的事都相信你。” “这么久了,已经习惯了你在我身边,记得没有我的话,就找父亲要回你的身契。” “你一定要过的幸福。” 落苏看到最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将信纸紧紧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内敛如她,从没有如此不在乎的哭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小姐已经很苦了,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小姐一直在承载着两世的记忆。 那重来一世,上一世的血海深仇,岂不是一直在她的脑海里。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姐会忽然性情大变,变得成熟又稳重,可以在背后对所有的事情运筹帷幄。 也知道了,她为何那么讨厌太子。 落苏到最后哭的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才终于让自己镇定下来。 外边夜色已深,那个道士还是没有过来。 - 沈鹤此刻正在宰相府和郁庭楹说着话,是因为找人的事情,沈鹤才找了个借口来到里宰相府。 他刚开始见到郁庭楹身上缠绕的黑气的时候,就知道她们府上最近应该是办了白事。 于是他就借着这个原因,见到了宰相夫人。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直到沈鹤算出了郁清灵的生辰八字和她的一些生平的时候。 李梦才真的相信了。 她问沈鹤自己女儿是不是冤死的,沈鹤只能和她说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他还是帮她女儿办了一场法事。 办完之后天色都黑了,他趁着李梦伤心事又被勾起回屋休息之后,刚好和郁庭楹单独见了面。 “原来沈公子竟然还会这些。” 沈鹤浅笑一下:“我来自南方一个山里的道观,对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事确实略有研究。” 郁庭楹没再说话,将他送到门口之后。 见沈鹤却好像还有事的样子。 “怎么了?”郁庭楹开口问。 沈鹤出口问:“在这京城里,你认识一个叫林落翎的人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远赴南疆治病 此话一出,郁庭楹顷刻间就有了些戒备。 “你找她有何事?” 虽然感觉沈鹤并不像是个坏人,但是郁庭楹为了安全还是要知道清楚。 沈鹤一看,郁庭楹应该是认识这个人,他赶紧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只是受人所托来带给她一个消息的,此事事关性命,若是和我奶奶说的一样,那么她应该已经快不行了。” 郁庭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翎明明好好的前几天还和我上香呢。” “在下真的没有骗你,还望你能告诉我她家在何处。” 郁庭楹看他一眼,随后想了想:“告诉你也可以,但是我得跟着去。” “自然可以。” 郁庭楹赶忙备好马车:“她在云川王府。” “世子妃?” 沈鹤来之前就对京城有过了解,知道云川王府有一个痴傻的世子,那么她既然住在云川王府,那想必就是世子妃了。 郁庭楹惊讶道:“你知道?” 沈鹤点点头,但随即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 想起之前在湖边见到的那一面,林姑娘现在的状态可不怎么好啊。 沈鹤随即开口:“没想到那么好看的小娘子,居然嫁给了一个傻子。” 郁庭楹瞪了他一眼:“你这道士,都不知道该说你消息灵通还是不灵通了。” “云世子的痴傻症早就治好了好。” 沈鹤有些惊讶的看向她:“痴傻症还能治好?可从未听说过。” 郁庭楹随即好心解释道:“世子的痴傻症本就不是天生痴傻,而是心病。” “可能一刺激,就好了。” 感觉着快到云川王府之后,郁庭楹伸手掀起了帘子看向外边。 “奇怪,怎么王府门口挂了这么大的一张黄色的布?” 黄色的布? 沈鹤从马车里边走出来,看见门口的布之后便有些暗道不好。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进去,郁庭楹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赶紧跟了上去。 落苏正在屋内伤神,外边忽然有侍女禀报。 落苏赶紧打开门:“沈道长!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我们家小姐!” 说着,落苏就给沈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郁庭楹看向床上的林落翎又看了看地上的落苏,只好先把落苏扶了起来。 她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留在院子外边看着,自己关上了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翎这是怎么了?” 落苏只是摇摇头,小姐在信中说了,她重生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她的父母。 就说她忽然染上了重病。 “小姐前几日在寺中晕倒的那次,是忽然染上了重病。” 郁庭楹心脏狂跳,不可置信的看向正在给林落翎诊脉的沈鹤。 “阿翎怎么样了?她平日里只是身子虚弱了一点啊,怎么会忽然染上重病呢?” 沈鹤却皱着眉头,这女子的脉象果然和奶奶说的一样,只是虚弱了一点,一点症状都看不出来。 他赶紧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从里边道出了一颗丹药对着林落翎的嘴边喂了进去。 随后他转头看向落苏:“水。” 落苏赶紧拿了一杯茶。 等到喂林落翎喝下之后,沈鹤从她整个人的状态上判断。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和我去南疆。” 郁庭楹没明白过来:“南疆?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只有落苏双目震惊,这个地方,小姐和她说过,如果说有一个地方能够救她,那就只有这里了。 落苏此刻对沈鹤的话深信不疑,她立刻转身出去:“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落苏拿了一下兵器和金银细软,怕别的国家不用自己的钱币,就拿了很多的玉石。 想了想,小九今日说,世子明天下午就可以赶到了,可是小姐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 未免他看了担心,不如索性就不见面。 她还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心中简单交代了一下林落翎的情况,只说是忽然重病不能耽误,已去南疆。 只是自己都不知道南疆是个什么地方,末了又添上一句,自己会为他留下记号的。 做完一切,落苏将信放在了林落翎屋子里比较显眼的地方。 “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郁庭楹走在两人前边:“我也去。” 沈鹤皱皱眉:“我这一路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郁庭楹看向落苏:“落苏会武,这一路上肯定要承担保护阿翎的重任,但是阿翎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 “有个女子在,会方便一些。” 沈鹤看了一眼落苏,随后又看了一眼郁庭楹:“好。” 郁庭楹立刻出门和自己的婢女说了些什么,随后婢女就转身走了。 沈鹤看她一眼,随后说:“昨天我弄来的竹筏,我们四人就用那个走。” 落苏一皱眉,郁庭楹也率先开口:“竹筏?竹筏怎么能住人?阿翎身体本就不好,下雨怎么办?” 沈鹤也是为难:“可是我只有竹筏啊。” 郁庭楹一拍脑袋:“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我让婢女直接弄艘舟过来。” 落苏想了想直接出去,外边一直在等待的小九上前来:“怎么样?” 落苏点点头:“小姐的命是保住了,但是现在我们要去南疆为小姐治病,不能耽搁,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弄来一艘船搁在雅湖那里。” 小九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吩咐,刚好我们在码头有人,弄一艘船不是问题。” 落苏点点头:“要四个人的。” 小九看向她:“四个人?我不能去吗?” 落苏看向他:“世子明天就回来了,你得在这里等着,如果他回来看不到小姐的话,一定是会担心的。” 小九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那你们多保重,我让人去查了,根本就没有南疆这个地方,只是在话本子里出现过,说是一个神秘的小国,没人知道它在哪。” 落苏点点头,她心情沉重的转头,毕竟谁都不知道这趟旅途,到底是好是坏,前方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一直和小姐一起叫你小九,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九的黑色外衣随着春风在轻轻摆动,末了他握了握手:“慕九歌。” 落苏有些惊讶的看他,随即一笑:“好听的名字。” 随后又攥了攥自己的包袱:“如果我这次能平安回来,一定。。。” 小九往前走了几步:“一定什么?” 落苏皱皱眉,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一定和你好好比试一场。” 小九似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点头:“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蛮国国师 小船弄过来之后,落苏背着林落翎和郁庭楹马不停蹄的就上了旅途。 虽然郁庭楹还是不知道林落翎怎么就会忽然染上了重病,虽然她觉得很荒谬,但是她深知,现在能够陪她的只有自己。 船不大,船舱就更小了。 于是落苏和沈鹤就自愿出来守在船头船尾,让郁庭楹和林落翎在船舱内。 四人就这么趁着夜色加紧赶路。 郁庭楹用自己的手巾沾湿了水之后为林落翎擦了擦脸和手。 摸着她冰凉的手,又不禁想起了两人之前的事,只能又感慨世事唏嘘。 明明阿翎刚刚新婚,怎么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情,世子还不在。 郁庭楹看着胸前几乎没有起伏的林落翎,忍不住用手伸了过去。 还好,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是有气。 刚把手收回来,沈鹤就从舱外走进来。 “放心,我现在用丹药给她吊着一口气呢,所以暂时死不了。” 随后将一个饼递给她:“先吃点东西,这一路起码要走个七天以上呢。” 郁庭楹接过,心中也没有什么要吃东西的心思:“这几日真是多事,先是我妹妹无缘无故的就死了,紧接着阿翎就碰到这样的事情。” “沈公子,你能告诉我,阿翎到底是什么病嘛?” 沈鹤摇摇头:“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吊着她这一口气带她去南疆医治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生命流逝这么快的。” “也不是因为疾病什么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上天要收她一样。” 郁庭楹叹了口气:“没事,这世上总有一些我们理解不了的事情,只要阿翎能好就行。” “去了南疆,就一定能好嘛?” 沈鹤为了和她说话方便,就直接蹲了下来。 “这个也不知道,我来京城就是因为我奶奶说有一个人得了怪病,她在古籍上查到了医治的方法之后就让我赶紧将那个女子带过来。” “怪病,你奶奶?” 郁庭楹回想起来,那日在善华寺,阿翎晕倒,就是刚好被一个老婆婆救了,不会是她? “南疆在哪里?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沈鹤答道:“南疆不是一个国家的名字,只是一个族群的名称,后来因为他们久居深山不喜外出,就自己成立了国家,但是也正是因为深居简出,慢慢的世上的人就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在了。” 郁庭楹点点头:“可是去南疆不是要七日吗?你怎么来这么快?” 沈鹤笑:“因为我是收到奶奶的信往这边来的,并不是从那里来的。” 郁庭楹心中的疑惑被解了大半,随后她真诚的笑了笑:“真的谢谢你,不嫌我麻烦问这么多问题。” 沈鹤一愣:“这也是需要谢的吗?” 郁庭楹点点头:“当然了,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如果有人愿意给你不厌其烦的回答问题,当然是值得感谢的一件事情了。” 沈鹤没想到她这么认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随后脸上一热站了起来,头还不小心碰到了船舱的顶。 “我,我去巡逻。” 说完就慌慌张张的逃跑了。 他拿着竹竿,盘腿坐在船头,看着睡眠洒下的斑驳星光,手心有些痒。 他从小被奶奶捡走,然后长在道观里。 师兄师姐们都是将他当做下人一般使唤,干活。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谢谢。 夜风吹过脸庞,少年神色温柔。 他转头对着船尾的落苏轻喊:“落苏姑娘,不用划了,已经出了城了,先休息。” 落苏点点头将自己手中的木浆放下,就这么躺下了。 习武之人都是有内力的,所以不怕冷。 郁庭楹却在睡之前给自己和林落翎盖上好几层衣服才堪堪觉得不冷。 - “前边就是王宫了。” 马车外边传来阿骨昀的声音,云花柔这才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坐正了。 经过上午的加紧赶路,终于马上就要到皇宫了。 虽然知道没自己什么作用,但是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 而且算算日子,今天云隐应该就能到云朝了,不知道阿翎有没有事。 “站住,谁?” “阿骨昀,奉命领着云朝公主进宫。” “原来是阿骨将军,请进,国师大人已经在里边等你了。” 阿骨昀一抬眼:“国师?他来干什么?” 随后抬手将队伍停了下来,阿骨昀双腿一蹬先往前去,果然看到一个长身玉立,披着头发,在耳边用一个玉带将自己一撮头发编起来的男子正在那里含着笑等着自己。 说是国师,其实是个阉人上位,不知道因为什么讨得了国主的欢心,忽然就从一个小太监变成了国师。 “国师大人。” 阿骨昀并未从马上下来,而是看了看他后边的一众宫女。 “这是何意?” 国师用手掩着自己的嘴笑了笑,颇显阴柔之色。 “将军替国主接送和亲公主辛苦了,那边正设了宴等着犒劳你呢,这边就交给我了。” “你们,还不赶紧上去将公主请下来。” 阿骨昀伸手挡住了即将走上前的两个宫女:“你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国师从话里明显听出了不对劲:“将军宽心,公主舟车劳顿,我只是将她带走沐浴梳妆。” 云隐走后,云花柔在这里只剩自己一个认识的人了,贴身宫女也在路上去世了。 他眉心拧成了个疙瘩,但是又明白自己也不能一直看着云花柔。 正在两方对峙的时候,后边的马车忽然传来动静。 云花柔伸出一双素净的小手从马车里走出来,一身红色的嫁衣似火一般,称的她更加白皙了。 国师眼中被惊艳了一把,蛮国女子大都火辣,还没有这样温婉的女子呢。 云花柔先是对着看起来像是国师的人行了个礼,一举一动皆显公主气度。 “那就多谢国师大人了,一路走来,将军觉得我举目无亲便对我多有照拂,刚才只是担心我罢了。” 云花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国师,随后又看了两眼宫女。 “走。” 国师点点头:“真不愧是云朝公主,这样的姿容当真是值得我们用一座城来换的。” 随后对着阿骨昀行了一礼:“那我就先告退了。” 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却立刻消失不见。 旁边的下人立刻跟着说了一句:“这小子不就是个将军吗?也不知道在狂什么,居然如此对大人不敬,连马都不下。” 国师冷笑一声:“不就是看不起我的出身吗?” 他目露凶光:“迟早,整个蛮国,都会是我的。” 然后他的目光又重新看向云花柔:“这个女人,倒是不错。”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云花柔被强迫验身 国师将云花柔带到了一个极为辉煌的宫殿,比云花柔之前的那个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 可是即便在这样的宫殿里,云花柔也没有到处乱看,而是自己坐在了床上。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国主?” 国师有些惊讶,随后不禁佩服起她的勇气来。 这么好的姑娘,给那个老男人真的是浪费了。 国师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是本国国师,你可以叫我白语。” “倒是第一次见到汉人的姓。” 国师笑了笑:“蛮国的姓氏众多,是因为当时大都是一些游牧民族合在一起的,所以一些比较少见的姓氏比较多,但是这其中也不乏有汉人祖先,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其次,您今天可以先休息,国主今天刚好有些事情暂时来不了,但是不会耽误明天晚上的大婚的。” 云花柔点点头:“辛苦国师。” 云花柔的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偏偏白语好像是听不懂一样还是仍然站在那里。 见她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白语连忙解释:“是这样,在您和国主成婚前,我需要帮您沐浴。” 云花柔大吃一惊,她站起来做出戒备的姿态。 “不用了。” 白语依然不听劝告的走上前去:“公主不用担心,我只是个阉人,也对公主做不了什么。只是新婚前夜,还需为公主查验一下是否是处子之身。” 云花柔心中一惊:“什么?” 她心中慌得不行,因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早就和阿骨昀有了夫妻之实。 云花柔没办法只能强装镇定:“我堂堂一国公主,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污蔑我的清白吗?” 白语一皱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毕竟您是要嫁给国主的。” 随后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将云花柔旁边走去。 云花柔只能抗拒:“你们想干什么?!” 随后她狠狠的将一旁的宫女推开自己往一旁跑过去,透过层层纱布,她才看清前边是个很大的浴池。 她正好想转身往一边跑,随后白语一挥手,旁边刚好窜出来几个老婆婆伸手极快的将云花柔扑在了水池里。 “快,给公主更衣。” “不行!你们放开我!!” 云花柔无助的瞪着腿,一时间,远赴异乡的孤独,孤苦无依的委屈,舟车劳顿的辛苦,到了现在还要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欺辱,毫无尊严。 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和亲公主,自然是没什么好待遇的,就像是一个商品一般被扔过来的。 可是,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当众被人扒开衣服验明真身。 她身上的衣服一点点被褪下,还好婚服比较繁琐,且是她自己缝制的,两个老婆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解开的法子。 到了了也就只解开了一个腰带。 当啷一声,她的上衣被褪去,从腰间掉下一个匕首。 随后她眼疾手快的将匕首拿了过来一把插进了旁边的婆婆的腿上。 她力量不够,只能取巧,那个一时间果然被扎的疼痛难忍,云花柔趁着旁边的人愣神的工夫,一把割开自己的衣服转身跳入了水池游开了几米。 她上衣被撕开,露出里边的吊带,香肩微露。 看着皱着眉往这边走的白语。 她想了想,将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招果然有用,她瞧见白语脸上果然闪过了一瞬间的慌神,随后站在了原地不再往前走。 他出声劝道:“公主这是干什么,你金尊玉贵的身体可不能受伤啊。” 云花柔并没有理他,而是毫不犹豫的吹响了自己手中的骨哨。 刚才挣扎的时候,她从自己怀里取出了这把哨子。 清澈嘹亮的哨声传到了宴会厅。 几位皇子,国主和阿骨昀都正在宴会厅准备喝酒,忽然一阵嘹亮的哨声传来。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阿骨昀已经跑了出去。 他一路快跑,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一起跟了上来,国主跟在最后边。 “出什么事了?阿昀?!” 大皇子在后边叫着,但是阿骨昀并没有搭理,而是朝着前边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后边的二皇子跟着嘲笑:“大哥还妄图拉近和他的关系吗,依我看,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大皇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阿骨昀从外边跑了进来,看到里边的一幕之后立刻上前去摘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云花柔身上,并且轻轻俯身,将云花柔从水里抱了出来。 上来之后,阿骨昀眼中怒气升腾:“还请国师告诉我,这是在干什么?” 白语心中惊慌,但却依然保持镇定:“明日就是她和国主新婚,我只是照例做一下检查,以免她不是处子之身。” 阿骨昀顿时惊讶的低头看了一眼云花柔,随后云花柔轻轻摇了摇头。 阿骨昀明白,他们两个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说。 云花柔对他轻轻开口:“将我放下。” 阿骨昀轻轻的将她放下,这个时候,大皇子他们刚好赶到。 她头发上滴着水珠,趁的一张小脸更加的素净。 “检查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对未来的妃子不敬。” “并且虽然我不懂蛮国规矩,但是怎么想,国主都不应该会将这件事情交给你,这难道不是在打这个男人的脸吗?” “新婚之夜还没到,自己的妻子就被其他的男人看了个遍。”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蛮国国主刚好从外边走进来,云花柔这才看见自己即将要嫁的人,说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头一点不多。 他两鬓都已经有了一些花白,她抬眼和国主对视了一秒,又很快低下头去。 她以为蛮国国主昏庸好色,怎么也应该是看起来就纵欲无度,且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人并不像是这样,起码看起来还是很有威严的。 身体也不似自己想的那般虚弱。 国主看了看情况,随后生气的看向国师:“国师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国主生气,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白语心虚的说道:“是臣的错,臣自作主张想替国主验明公主的正身。” 国主紧紧的盯着白语,随后一挥手:“带下去,赐死。” 白语一时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什么?国主,你不能赐死我?!” “你忘了。。。” 见他还在说话,国主忽然抽出自己身旁的佩剑一把砍了上去。 阿骨昀及时的捂住了云花柔的眼睛。 在场众人都吓得不轻。 特别是大皇子,他斟酌了一下抬起头来:“父皇,这个刑罚是不是太重了,他毕竟是我国国师。” 国主擦了擦剑上的血,随后又将剑收了进去:“不听话的人,就应该是这个下场。” 第一百五十章 蛮国国主的古怪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杀了国师之后,国主忽然朝着云花柔走过来。 短短的一段距离,云花柔在心中已经将目前的大致状况摸了个差不多。 现在的蛮国从表面上来看,应该不如阿骨昀和自己说的那样简单。 大皇子和二皇子倒是不知道,可是这位国主看起来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也不像是会荒淫无度的人。 而且国师看起来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他居然说杀就杀。 这简直太奇怪了。 他朝着云花柔走过来伸出手:“让公主受惊了。” 云花柔看了阿骨昀一眼,随后阿骨昀扶着她的胳膊站起来。 云花柔没有去扶国主的手。 “我没事,多谢国主相救。” 她抬起一张素净白皙的小脸,对面的大皇子刚好抬了一眼看向她,却被她的面容惊到。 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好看的女子,就像是蛮国传说中上天的神。 国主见云花柔不给自己面子,倒也是没说什么。 只是他似乎也很在意自己的清白问题。 “这人虽然做事过激了一些,但是目的也是好的,查明正身这件事,还是” “我们中原女子最注重名节,处子之身,身上都会有守宫砂。” 说完她将自己的胳膊露出来,上边正躺着一颗红色的朱砂。 云花柔见国主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欣喜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就真的是委屈公主了。” 云花柔不经意的看了阿骨昀一眼,随后他对着国主低头行礼 “陛下,以防公主的安全再出问题,不如到明天仪式之前,都让我在宫殿门口保护公主安全。” “准。阿骨将军是我平日里最信任的人了,就让他来保护公主的安全。” “多谢陛下。” 随后国主转身:“既如此,我们都先走,让公主在这里休息。” “是。” 不过大皇子走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云花柔,可是却被阿骨昀挡得死死的。 他无奈,只好收回了眼神走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立刻就有人将国师的尸体收拾了出去,随后将地上清理干净还铺了上一张毯子。 但是云花柔却死死的拽着阿骨昀的衣服冲他摇头:“我不想在这里住了,这里死了人。” 阿骨昀看向一旁的宫人,好像是说了什么蛮国话,反正她听不懂。 “下人们说这里还有一间偏殿,跟我来。” 偏殿没有正殿修的那样富丽堂皇,倒是更像是中原地区装潢的风格。 将她送到偏殿之后,云花柔背对着阿骨昀说:“我要沐浴休息了,你先出去。” 阿骨昀看着她的背影,单薄的身影上披着自己的披风,更加显得形单影只了。 他这次再也没有被她骗了过去,走上前去一把抓过她的肩膀。 果然,云花柔将脸别了过去在轻轻哭泣。 阿骨昀看的心疼,随后说:“既然撑不住,为何强撑。” 云花柔此刻心中委屈,刚来到蛮国第一天就碰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如在路上的时候逃出去,管它有什么后果。 她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对面这个在异国他乡唯一一个还算得上关心她的人,随后耷拉着头将头倚在他的肩头。 清新的草木香扑鼻而来,并没有什么汗臭味儿。 她安心的闭上眼睛,心情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我没事。” “只是有点累了,又被你们国师闹了那么一通,有些吓到了。” 阿骨昀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明天,明天事情就一定会结束。到时候我就会趁乱将你送出去,由我的人给你送到我们来时的边陲小城。” “你就,先在药堂藏着。” “好。” 沉默了一阵之后,阿骨昀又问:“之后要将你送往云朝吗?可是你是已经被送出去的公主啊。” 云花柔沉默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不,将我送到元朝边上一个小城就可以,苏城是我母亲进宫之前的家,我还有个舅舅在那里。” 阿骨昀别在身后的手微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在走之前,带你看一次草原。” 云花柔点点头:“好呀。” 随后她想起来一件正事:“你们这个国师,和陛下的关系很不好吗?” 阿骨昀摇摇头:“我前一阵子都在云朝,所以不太了解,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在我走之前,国师还是国主极为信任之人,短短几个月就升至国师的位置。” “所以今日这么轻易的杀了他,也是让我们都意想不到的。” 云花柔想了想:“若是这么急迫找理由想杀掉一个人,还是本来厅挺和睦的两人,那一定是两个人起了什么冲突,或者是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总之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也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 阿骨昀点点头:“总之无论如何,明日你就拿好我给你的骨哨,等到听到外边有厮杀的声音的时候,就吹响骨哨。” “好。” - 路上,云隐已经行至城门口,随后门口的人例行盘问。 随后见到马上的人之后,就疑惑的说道:“世子?您将公主送往蛮国了?” “嗯。” 门口的士兵将令牌还给他之后就放了行。 一边有一个人看着他急速骑马的背影走上来调笑:“这一看就是想自家夫人了。” “你说将军府嫡长女?” “你还不知道吗?” 另一位将士有些疑惑道。 刚才给云隐检查令牌的人神秘兮兮的开口:“前几天先帝老师也就是将军夫人父亲,王遥正大人去世了,将军府给他半丧事,派人去叫世子妃,却发现府中早就无人了。” 那个小兵惊讶的开口:“没人是什么意思?” “说是身染重病,出去求医了。” “求医?” 那位将士点点头,随后又说:“不过我看啊,说不定人早就不行了,不然若是寻常的病,怎么能出去求医呢?” - 云隐快马加鞭往自己家里赶的时候,路上看到了将军府紧闭的大门,和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扯下来的白布和灯笼。 他心中不安更甚,又加急了一些往回赶。 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云川王世子吗?他回来了?” “对啊,真是可怜,刚成亲,世子妃就染了重病出去求医了。” “什么求医,我看这也就是个托词,说不定早就死了,怕亲人伤心才这么说的。” 可惜话语随风而散,云隐并没有听到。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云隐得知林落翎重病 云隐感到云川王府的时候,因为事先并没有人通知,还是到了门口之后,小九一脸惊讶,随后赶紧让人去通报。 “世子,您怎么回来了?” 云隐看他一眼并未说话:“世子妃呢?” 小九替他拿斗篷的手一顿,随后低声开口:“世子妃,她不在府中。” 云隐看他一眼,随后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去哪了?是不是在将军府?” 小九忽然扑通一声在他的身后跪下。 “世子!是我没有照顾好世子妃,两天前,世子妃忽然重病吐血,随后来了一个道士说可以治,但是一定要将世子妃带去南疆。” 云隐心中蓦然一沉,随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小九,脸上满是加紧赶路的疲惫,眉毛拧成一团。 “你说什么?” 自己心中的不安得到了证实,随后他身子晃了晃,小九立刻走上前去扶着他。 “您的身子从痴傻症好之后就内息紊乱,千万不能动气啊。” 云隐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随后无数的恐怖的猜想在他心中缠绕。 想了想,他嘴唇轻轻嗫嚅着,最后将他一甩。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日的事,世子妃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这几日世子妃都去过哪里,一一给我说来。” 小九想了想,随后低着头开口答话。 云隐背着身子站在那里,手掌紧握。 “就去过这些地方的人,怎么可能就忽然身染重病?” 他眼眸微深:“若不是怪力乱神,就一定是有人陷害。” “带走她的是何人?” “是个年轻的道士。” 云隐叹了口气,筹划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他束手无策的情况。 “他就一定能治好阿翎吗?” 小九沉默了,也不一定。 毕竟当时的林落翎的情况,除了还能出几口气,其他的看起来真的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当时世子妃的情况实在是让大家束手无策,找来了很多大夫都只说是脉象虚弱,其他什么都诊治不出来。” 云隐眼尾通红:“南疆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现在心如死灰,甚至难以想象林落翎当时会有多痛苦。 只是若是知道这样的情况,当时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去送云花柔和亲。 她是从哪一日开始有这样的情况的,怎么也从未告诉过自己。 云隐此刻心如乱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他想起将军府门口的白布。 “将军府谁过世了?” “世子妃的外祖父,世子妃就是那一日去看过自己外祖父最后一面之后回来就吐血昏迷不醒的。” 云隐捏了捏眉心,随后简单沐浴梳妆了一下,洗净了身上这几日的灰尘。 随后他身着白衣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 本来因为王遥正的丧事,王仙岑精神本就不好,现如今听说了林落翎身染重病出去求医之后,直接撑不住昏倒了。 是林霄符强撑着将后事处理好,又去接待这几日从宫中和各个官员府中送来的慰问礼物,还要面对宰相府时不时的询问。 他思索再三,还是顺着王仙岑的心意没有给林恒送信。 边关事务繁琐,父亲在前线还是就不要知道这一切事了。 起码。 他坐在王仙岑的床前捂着头。 连着几日没合眼的他体力实在是不济了。 起码等到阿翎死活的消息确定之后。 他就说那日为何这么奇怪,一向和外祖父关系这么好的阿翎居然因为身体不舒服急着离开。 这实在是不像是她的风格。 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咳咳——” 王仙岑忽然从床上醒了过来,眼睛微弱的睁开。 “你妹妹,还是没有消息吗?” 林霄符赶紧给她端来了一杯水,随后又叹口气。 “是,不过母亲放心,阿翎一定不会有事的。” “若是可以,中间她一定会和我们联系的。” 王仙岑又忍不住哭起来:“之前你妹妹就是老是自己偷偷翻出府去玩,玩到白天才回来,有时候白天也不回来,还要我去找,现在真是希望,阿翎只是在和我恶作剧。”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随后有人通报。 “夫人,世子来了。” 王仙岑看了一眼林霄符:“云隐回来了,快去接待。” “好,母亲别急。” 林霄符倒好水放在她的床头,王仙岑心疼他:“这些事以后让下人做就可以,你何必亲力亲为呢。” 林霄符想了想随后摇摇头:“铺子和庄子的事务我都交给了下人打理,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大事,母亲不必忧心。” 林霄符行了一礼之后就出了门。 出门之后,他先是呼了口气,随后擦了擦头上的汗。 “二哥。” 云隐刚好被下人带了进来。 林霄符走上前去,云隐虽然面容冷淡,但他知道林霄符对阿翎是真心的好。 见他这幅样子,想必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已经好几日不睡了。 “用不用给你叫个大夫?” 林霄符将他往祠堂带:“不用,我没事,走,外祖父的牌位在祠堂里呢。” 云隐给外祖父上了香烧了纸吊唁完之后,就和林霄符转身离开了。 林霄符看着他也是疲惫不堪,眼底乌青更甚的样子,一时间也是心有体会。 “世子从蛮国快马加鞭过来,一定也辛苦了,用不用在厢房里休息一下再去拜见母亲。” 云隐摇摇头,却并不愿意说话。 林霄符知道是为何,以云隐这样的性子,此刻一定心如刀绞,但是依旧愿意为了阿翎,来看望她的亲人。 他叹口气:“阿翎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料到,她没有给任何人说,你也不必自责。” 因为心性相同,性子又都很沉闷,所以林霄符第一时间,就知道云翳在想什么。 他一定是在责怪自己。 云隐垂下眼,沉默不语。 “可是阿翎,连封信都没有留下来,只是给侍女留了一封信。” “她一定是,痛到连拿笔的机会都没有。” - 小船摇晃,加紧赶路的四人已经出了湖入了江,回南江。 顺着这条江走到岭南,再走一段陆路,然后再顺着一条河走,就能到南疆了。 光是这条江,就要飘三四天呢。 郁庭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林落翎,随后给她盖好被子之后往落苏那边走过去。 “落苏姑娘,我来替你,你去休息一下。” 落苏摇摇头:“郁小姐照顾小姐,我已经很感激了,这种活你做不来的,还是让我来。” 郁庭楹没有放弃,落苏和沈鹤每日天不亮就开始划船,实在是辛苦。 “我真的” “咳咳。” 一时间,船上的三人都愣住了一起看向船舱,里边,林落翎正慢悠悠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四处打量着。 第一百五十二章 等我回来 “阿翎!你醒了!” 郁庭楹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走上去扶起了正在试图坐起来的林落翎。 她眼眶中存着泪:“阿翎,你感觉怎么样?” 林落翎似乎连抬眼都很费劲,她半抬眼:“只觉得胸闷,喘不过气。” 沈鹤赶紧走上前来为她诊脉,随后叹口气,表情并不是很好,但还是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 “脉象还是这样,只不过醒过来的话,应该是好点。” 林落翎摇摇头:“多谢你了。” 沈鹤收回手:“无妨,本来我也是来找你的。” 林落翎虽然有些无力,但还是开口:“是师父让你来的?” 沈鹤点点头,随后林落翎心里就稍微安了点心。 她依偎在郁庭楹的怀里,抬了抬头:“阿楹怎么来了?” 郁庭楹抹了把眼泪:“他们两个人还要划船和保护我们,怎么有空照顾你。” 林落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一时无言。 郁庭楹也不再问她到底是如何染上病的,林落翎也安心的没想着说。 她还是感觉很难受,但是还是看了一眼岸边:“我们走了几日了?” 落苏终于找到空处回答:“自小姐昏迷之日起,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靠岸休息一下。” 林落雨眼神中流露出点点星光:“我想写封信。” 沈鹤点点头:“确实应该上岸休整一下了,人一直呆在水面上也不太好。” 众人立刻将岸靠在路边拴在一棵树上之后就下来了。 林落翎实在是没有动起来的力气,随后落苏将她背了下来。 因为是随机靠的岸,四人这才发现这旁边是一个杂乱没有修整过,甚至连路都没有的树林。 落苏将林落雨放在一棵树旁边放着,随后将包袱放下:“小姐,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住的地方。” “好。” 落苏走了之后,沈鹤也盘腿坐下看向郁庭楹,但是她一时有些犹豫。 因为自己出来的急没带衣服,这岸边基本上都是泥土。 她犹豫了一下之后,林落翎看了出来,随后费力的将自己的裙摆往那边抻了抻。 “休息一会儿,小楹。” 郁庭楹一愣,随后看向脸色苍白毫无形象的躺在树上的林落翎,忽然痛苦的捂着脸蹲了下来。 “对不起,阿翎……阿翎…” 她真是恨自己,同时又有些崩溃。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阿翎这个样子,同为世家贵女,尽管阿翎之前毫无形象的跟在太子后边做那么多荒唐事。 她都没有陷入过如此境地。 郁庭楹有些难过,随后林落翎动了动手指:“别哭,我摸不到你,你是世家贵女,不想坐也没什么。” 随后轻轻笑了笑,又像是只是勾了勾嘴角:“如果不是我现在没办法动,我也一定要找个东西来垫着。” 郁庭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将林落翎的裙子重新盖在她的腿上,然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林落翎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随后落苏跑着从远处过来:“找到了,小姐,大约一里外有座小寺庙。” “我和庙里的师父说好了,可以让我们去休息一晚,不过可能只能给我们一间屋子。”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落苏又要过来背林落翎,林落翎拒绝了:“扶我一下就行,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落苏额上流着汗,随后说道:“没事小姐,我不累。” 林落翎扶着郁庭楹:“就这样。” 四人来到一个小寺庙,寺庙的后边还有一些破败的小房子。 门口有一个小师父在等着他们,沈鹤和落苏先上去说了会儿话之后,郁庭楹带着林落翎进了屋子里区。 寺庙不大,只有一间供着佛祖雕像的佛堂,剩下就只有两间屋子和一间搭了棚子的厨房。 林落翎走到房间里之后就立刻让落苏去给自己要来了笔墨纸砚。 不然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又要昏迷过去了。 她先是给将军府写了一封:“孩儿一切安好,勿念,寻医完成后就会立刻返程。” 随后她又抽出一张纸,是写给云隐的信,信上只写了几个字:“等我回来。” 她知道按照日子,云隐此刻一定是在云朝的。 但是即便思念,外祖父刚刚过世,家里家外都是二哥一个人在操持,她还是希望云隐能够留在云朝,毕竟就算他快马加鞭来到这里,也只是徒增烦恼。 写过信之后,落苏拿着过去给寺里的和尚让他们帮忙寄出去,但是小和尚却说这里没有驿站,可能要让她自己去。 落苏犹豫了一下,毕竟这里没有马什么的,要是去寄信的话,不知道要去到哪里。 只是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上岸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沈鹤刚好从外边捡了柴火过来,听见他们的谈话之后,便自告奋勇的向前:“让我来。” “我轻功还可以,最近的驿站离这里有几里路?” 其中一个和尚双手合十:“离这里最近的驿站在郭家村,大约有十几里路。” 沈鹤算了一下:“那还行,大约天黑前能赶到,你们好好照顾林落翎。” “那就麻烦沈公子了。” 沈鹤接过信之后就立刻转身出去了,落苏接过他手中的柴火,这些是用来给林落翎取暖用的。 那和尚见状,便立刻说:“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我给你们送去一些。” “那就多谢小师傅了。” 林落翎她们住的屋子其实就是一个小柴火房一样的地方,连个床都没有,只有一个土炕,落苏将柴火放进盆里之后就点着了。 “小姐你忍一下,一会儿就暖和了。” 林落翎躺在床上,身下是郁庭楹刚才给她找到的几块布,她心中有些内疚。 “真是辛苦你们了。” 林落翎闭上眼睛,有无数次的都感觉能看到一个虚影在向自己招手,但是每一次,她都摇了摇头止住了这个念头。 强迫自己先保持清醒,不然就不知道下一次醒来,要多久之后了。 她藏在手心里的手狠狠的握着,落苏和郁庭楹都没有发现,门口有人敲门。 落苏走过去,发现是小师傅给他们端过来了三碗素面,落苏道过谢之后就端了进来。 许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的郁庭楹正想动筷子的时候,林落翎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等一下,这汤不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差点摔下高台 眼前的盖头放下,云花柔的视线里就只剩了一片红色。 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宫殿的门口。 因为是来和亲的,所以程序就一切从简,她只需要从这里去到宫里的一个祭坛去和国主一起参加祭祀祈福仪式,然后再和国主一起敬酒就行了。 既不用拜天地,也不用拜高堂。 她呼了口气,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这是刚才宫女给她梳妆打扮过后她偷偷塞进去的。 还好自己的婚服比较繁琐,藏进去了就基本看不出来。 今晚,阿骨昀和她说,大皇子就会带兵来到她和国主休息的寝宫逼他写退位诏书。 并且一定会在国主对她做什么之前。 可是云花柔总觉得,应该不会这么顺利。 为了安全,她还是将云隐走之前给他留下的一把袖珍小匕首放在了腰间。 “新妃到。” 云花柔看着地上刚刚走到了一片空地上的时候,前边就有一个细细的男声通报。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旁边换了人。 阿骨昀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臣来扶新妃上去,国主已经在上边等着了。” 云花柔透过红纱,看到了阿骨昀向她伸出的手。 说实话,虽然他们两个已经做过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了,但是其实云花柔对那一次完全没有印象,自此之后两人见面虽然心知肚明,但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过。 云花柔呼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牵着云花柔慢慢的往前走过去,云花柔忍不住问他:“怎么是你?” 阿骨昀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我特意请命的,怕你紧张。” 云花柔却是有些担心:“你这么一直照顾我,会不会被怀疑?” 阿骨昀轻笑一声:“你与国主的婚事本来就不会完成,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 “可” “小心台阶。” 云花柔话头一顿,低头看了看,随后抬脚上了台阶。 其实她想说国主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但是看着前边祭坛上正在背着手等她的国主,她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听了去,因此就闭了嘴。 到了顶上之后,阿骨昀将云花柔的手放了下来,她知道这是蛮国贵族人士都会举行的一种新婚礼。 夫妇二人需要都取出头上的一丝头发,放在滚烫的水中用以焚尽前尘,从此同心协力。 随后就是再有一个神婆来为二人祈福,用刚才的水在两人的手背上烫出一个一样的红点。 云花柔正准备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的时候。 旁边的人忽然制止了她:“且慢,因为公主的生辰极为特殊,属阴性,带煞。” “你的头发并不会带上多少前尘,我还需要你将自己的血滴入这水中。” 云花柔惊讶的抬头,透过红纱只能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奇怪的人。 面具上的花纹也不是她寻常见过的。 此刻祭祀台上只有他们三人,阿骨昀早就下去了。 云花柔也不好反驳什么,只好接过那个神婆递过来的一把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随后往前边蓝色的沸腾的水里滴入一滴血。 国主只是依旧将自己的头发放了进去,随后云花柔竟然惊奇的发现,这水竟然从蓝色变成了白色。 也就是褪色了。 云花柔不明所以,只好看向对面的神婆,神婆似乎很欢喜的看向国主。 “公主的血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啊,绝对没问题。” 国主松了一口气,随后两人就站在那里等着神婆给自己的手上点上热水。 到了云花柔的时候,她忽然瑟缩了一下,不管如何,那毕竟是烫水,一滴水下去,云花柔白嫩的手上就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忽然,一旁的国主拉过了她的手吹了吹,云花柔一惊,本能的甩开了自己的手。 因为这是一个祭祀台,本来人站的地方就不多,这么一甩,国主立刻有些不稳的往后边走了几步,眼见马上就要摔下高台,下边的人立刻都紧张的站了起来。 阿骨昀也是看着上边的身影,他也能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云花柔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伸手和神婆一起拉住了国主的手。 这才堪堪将他拉住。 云花柔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因此赶紧跪了下去。 “刚才是我一时糊涂,还希望国主恕罪。” 国主倒是没说什么,但是旁边的神婆好像很激动。 她走了上来隔着红纱直接扇了云花柔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谋害我们国主?” 云花柔自知理亏便知道当忍则忍,但是下边的阿骨昀看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台子上的神婆。 他站在大皇子的后边轻声问:“这是哪里来的神婆,怎么往年没有见过?” 大皇子闻言转头:“这是父亲今年亲自选的,说是这个人比较有能力。” 阿骨昀眯了眯眼睛:“只是这人也太不懂事了,有这么多的皇子和官兵在,就算要教训人,也还轮不到他啊。” 大皇子惊讶的轻轻转头看向后边:“将军似乎对这个新妃很关心啊。” 阿骨昀轻轻垂眼:“殿下多虑了。” 上边,国主似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是还在惊魂未定,毕竟这么高的高台上边,若是真的摔了下去,那可真的是就没命了。 云花柔跪在地上,心中惊魂未定,但是国主却只是过来将云花柔轻轻地扶起来。 并且牵着她的手对着下边的人说:“新妃初来乍到,对孤陌生,一时之间有些吓到了而已,还希望刚才和神婆所说一样的言辞不要再让我听见。” “是。” 随后他转过来对着云花柔轻轻说:“公主莫要害怕。” 云花柔立刻点头行礼:“多谢国主体恤。” 蛮国国主只是拉着她的手,似乎将她当做一个圣洁的物品,云花柔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中好像有一些虔诚。 只是她有些不太懂,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像是中原人拜佛时的神情一样。 国主带着这样的神情打量了一下她,随后喟叹了一声。 “公主如此天资,嫁给我真是委屈了你了。” 云花柔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赶紧惶恐的摇头。 “国主说笑了,怎么会。” 国主却只是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云花柔看不出来的神情,他只是转身。 “公主会明白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寺庙遇土匪的三人 “别喝。” 林落翎因为刚才的句话说的有些猛了就又有些咳嗽。 落苏和郁庭楹就赶紧放下自己手中的碗,落苏赶紧上前来喂了林落翎一口水。 “小姐这汤有什么问题?” 林落翎盯着碗:“这汤底用的好像是鸡汤。” 郁庭楹看了一眼,随后闻了闻:“好像是鸡汤,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落翎皱眉:“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会喝鸡汤呢?” 落苏忽然也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寺庙里啊,即便是个小寺庙,也不应该会有和尚喝鸡汤。 林落翎随后开口:“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落苏,你去围绕着这里转一圈,看看墙根下边有没有埋着处理过的鸡的尸体。” 落苏点了点头,将人交给郁庭楹,随后自己就出了门。 不一会儿,落苏就捏着一些土过来。 “小姐,在墙根处没有发现了一撮鸡毛,并且找到了这个带着血的泥土。” 郁庭楹看着那碗面:“可是如果他们是和尚的话,就这么将鸡汤给我们,岂不是有一些故意的意味了吗?” 林落翎摇摇头:“也有可能只是附近的山贼,没什么见识,这里是云朝的南部,听说这里旁边的崇州是崇林王管辖的地盘,崇林王生性懦弱,虽然心软但也总是护不住自己的百姓,这里久而久之,便成了山匪聚集之地。” “小姐怎么知道这里旁边是崇州?” 林落翎从床上坐起来:“这里的碗使用的是黑釉,是崇州的特色,并且这碗里的面条,是粟米面,只有南方的州城,才会多用这种面。” 落苏拿起包袱:“那我们是不是要撤离?”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沈公子替我送信还未回来,若我们就此走了,他会担心,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路。” 随后她看向落苏:“这里的和尚我看起来,也就三个,你应当能解决。” “若他们要对我们不利,见招拆招就好了。” 落苏点点头,晚上,沈鹤还是未归。 郁庭楹和林落翎早就入睡了,落苏便给她们守夜坐在门口。 她闭着眼睛,周围一片静悄悄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机。 但是因为林落翎的分析,落苏并不敢放松。 忽然,门口一阵可疑的味道传来,落苏立刻闻出来了这是迷烟的味道。 落苏立刻从地上坐起来将林落翎准备好的弄湿的手巾给她们捂住口鼻。 郁庭楹和林落翎都惊醒了。 落苏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姐,他们果然动手了。” 林落翎点点头:“沈鹤回来了没有?” 落苏摇摇头,随后就听见有撬门的声音传来。 落苏立刻安排好林落翎和郁庭楹,自己则是坐在地上靠着假寐。 门口的门吱呀一声,立刻走进来了几个人,应当是刚才外边的和尚。 一道男声传来:“都睡熟了?” 一个人看了看随后用确定的语气对着另一个人说:“都睡熟了,你放心。” “先去搜那个床上的包袱,看样子他们的东西都在那里。” “好。” 等到那个人走近了之后,落苏忽然从地上睁眼站了起来,反手就是用自己的剑往前刺过去,那人一时间不察,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落苏只是用剑鞘将那人敲得疼的站不起来。 另一个人见状,立刻拿了东西就跑,随后落苏一个飞身上前将那个人堵在了路上。 “想跑?” 随后她伸手一敲那人的膝盖,那个和尚立刻也是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膝盖只喊疼。 郁庭楹见状,从床上直起身子:“就你们这样,还当土匪呢?” 落苏抱着剑站在门边。 地上的那人赶紧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女侠饶命啊,我们兄弟两个真的不是土匪,我们只是附近村里的村民。” “既是村民,又为何会在这里行骗抢劫?” 林落翎轻声开口,那人赶紧捂着脑袋开口:“女侠们明察,我们都是归属崇州的小村子,但是前几年忽然来了一群土匪,经常进城烧杀抢掠,崇林王懦弱只知道归顺土匪。” 那人越说越激动:“随后就和土匪说,答应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上交一定的财物,最后土匪才作罢,但是上天有眼,我们哪里有这么多的东西给他,于是他就加重赋税,导致民不聊生。” “我们兄弟两个没有办法,这才出来想了这么个法子,想着能有一点是一点。” 郁庭楹听的心软,她看向一旁沉默无声的林落翎:“这崇州王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林落翎给她解释:“这崇州王是圣上最小的一个弟弟,虽说是王爷,但是实际上年纪也就比我们大个一岁,又因为性格懦弱,才被圣上念及手足之情派来驻守最富庶的崇州,没想到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林落翎觉得还是不对,她皱了皱眉说道:“不对,你们还有一个人在哪?” 落苏依靠在门边,脖子上忽然被勒上了一条绳子。 “在这儿。” 落苏没有防备,因此一个重摔摔在了地上被后边的人拖着往后走。 她使不上力只好用手死死的扯着脖子上的绳子以免真的被勒伤,一边在退的过程中努力寻找能够反击的当口。 里边的两人见落苏被拖走,便一改之前的样子立刻笑着从地上站起来。 郁庭楹立刻捡了一根棍子将林落翎护在了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 两人朝着她们两个过来,将她们的包袱扛在身上之后,其中一个还笑着往这边过来。 “老三,这小娘子看起来着实不错,你就不想着玩两把?” 林落翎握住郁庭楹的胳膊。 “你们敢?” 那个被叫做老三的人走上前来轻而易举的就将林落翎甩在了一边,随后郁庭楹就被拉了过去。 “那个一看就快死了一样的,晦气,还是这个好,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 郁庭楹被一把扔在了土炕上,她的头磕了一下,有些疼。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努力将往后靠。 “你们干什么?你们别过来?!” 那个扛着包袱的人看了一眼这边,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之后就往外边走:“老三你可快点,一会儿换我来。” “好好好。” 这边落苏已经寻找到机会割破了绳子和外边的人扭打起来,听见里边的声音,落苏急忙想去救人,但是这个人的武功却不低,缠的落苏一时间并没办法脱开身。 恰好在此刻,沈鹤从外边跳了进来。 落苏赶忙和他说:“快去救人!” 沈鹤看到门口那个正扛着包袱的人,便立刻从自己腰间掏出了什么射了过去,那人应声而倒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沈鹤快步跑到屋里,发现一个男人正埋在郁庭楹的胸前扯衣服,郁庭楹正在无助的哀嚎顺便再尽量躲着。 沈鹤一伸手,那人的脖子旁边便立刻插进了一把飞镖,他口中吐血,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就倒在了郁庭楹的身上。 郁庭楹将那人赶紧推开,随后赶紧将自己只剩一件小肚兜的上半身衣服穿好。 沈鹤赶紧扭过头去,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郁姑娘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崇州城被刁难 郁清灵心有余悸也没管这些,赶紧穿好之后对着沈鹤道了谢。 “多谢沈公子相救。” 随后落苏就走了进来,立刻扶起地上的林落翎。 “小姐,你没事?” 林落翎没说话只是心疼的摸了摸落苏脖子上的伤:“我没事,你脖子上的伤?” 落苏摇摇头:“没事。” 沈鹤将三人的尸体扛了出去堆在一起,然后回来之后说:“这些应该就是最近经常进犯崇州的那伙土匪。” 林落翎皱了皱眉:“这伙土匪竟然会如此猖狂,这还没进崇州城呢。” 沈鹤点点头随后说:“不过现在也要进了,本来我是打算等出了云朝后,走陆路去换乘另一条水路,但现在看来,这些土匪很可能在水上设置埋伏。” 林落翎点点头:“所以我们要从崇州城里过?” 沈鹤点点头:“而且在这里也根本休息不好,不如去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再走。” “我们也补充点干粮。” “好。” 林落翎一行人在寺庙将就了一晚以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去了崇州城。 顺利进城之后,落苏将林落翎和郁庭楹安顿好了之后,就和沈鹤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先打探好现在崇州城的状况,以免遇见土匪入侵的时候,还能有所防备。 郁庭楹和林落翎在房间里等着,林落翎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点之后。 看着衣服皱皱巴巴甚至有的地方还被撕烂的郁庭楹,她想了想之后说:“小楹,这套衣服已经脏了也不好洗,不然你陪我出去买些衣服。” 郁庭楹惊讶的抬起头:“真的?”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后郁庭楹怕她是为了迁就自己:“可是你的身体?” 林落翎摇摇头:“没事,之前那一次是因为急火攻心,现在好了便不会有事。” 郁庭楹立刻点点头:“那我们就慢慢走。” 两人出了城之后,便顺着前边的路慢慢走着。郁庭楹其实平日里也是难得出来一趟。 特别是自从郁清灵去世之后,家里的一众事务都是由她在打理。 “这里的景色和我们那里真的是不一样。” 林落翎点了点头:“崇州算是南方,这里的景色不像是在城中种了树,倒像是从森林中种下一座城。” 郁庭楹点了点头:“怪不得皇上让崇林王驻守在这里,看起来好像是发配到了离京城最远的一个地方,但其实在这里生活,也很富足了。” 林落翎点点头:“自然,崇州的瓜果生意做的极好,几乎就是靠着这个,山水养人也养树,几乎各种珍稀的水果在这里都能活下来,因此这里的财力也是比较好的。” 正说话的时候,前边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摔倒在地上,郁庭楹下意识的拦住了林落翎。 地上好像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小姑娘,此刻正眼神恐惧的看着对面,对面的店中忽然走出来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那女人手里还惦着一个琉璃球。 她一下一下的惦着,忽然伸手往对面的女孩儿身上砸过去,那女孩儿竟然也不躲避,只是生生地受着这疼痛。 琉璃球染上了一角血,那女孩儿忍受着血流满面的头,随后像是看不见一样,前去用自己的衣服将琉璃球擦干净了,之后就恭恭敬敬的将球又递了上去。 林落翎心中诧异,但是现如今自己的身体也不好,没法用武功,沈鹤和落苏都不在,她强迫自己将眼神转过去,随后带着郁庭楹就走了。 两人走进对面的一间成衣店,郁庭楹实在忍不住的又扭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现如今这太平盛世居然也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林落翎闭了闭眼:“强权欺压百姓之事处处都有,更别说是受压迫的崇州了,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这不是我们能管的。” “害,这位姑娘说得对,你们是外边过来的。” 旁边正在选衣服的一个老婆婆忽然开口。 林落翎点点头:“我们还要往南边去,只是在崇州暂时歇息做调整。” 老婆婆唏嘘了一声:“还好你们不在这里,你都不知道这人是崇州城里最大的一个瓜果商贩的女儿,她仗着自己父亲是首富,在土匪的一次入侵中入了人家的眼,就在整个崇州城里为非作歹。” “但是他们家确实是赋税交的最多的,若不是有他在,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交上那么多的钱财和粮食。”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后郁庭楹在旁边叫自己。 “阿翎,快来看,这件衣服是新来的,很适合你。” 林落翎抬眼一看,那是一件淡黄色的衣服,上边还绣着雪白色的条纹和芍药花,她走进了一看,芍药花上还泛着光。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用的最新的天蚕银丝制成的,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在泛光一样,穿在姑娘身上肯定好看。” 林落翎并没有立刻去试,而是转头问郁庭楹:“你可选好衣服了?” 郁庭楹点点头:“我这个人偏爱青色,这些也都是当季的新款,你看一下。” 林落翎这才放心,随后说:“那我就” “慢着,这件衣服我要了。” 林落翎转头看过去,竟然是刚才那个打人的人。 对面的人趾高气扬的走过来一把抓住那件衣服:“这衣服我要了,看你们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应该也是买不起的。” 郁庭楹一时之间有些生气:“你说什么?” 林落翎却拉住了她,随后朝着对面那个女子笑道:“既然姑娘看中了这套衣服,那我们也不好夺人所爱,这件衣服,就让给你了。” 随后她就要拉着郁庭楹跑出去。 没想到那个女子却不依不饶的将郁庭楹刚才看中的衣服也一把按住:“这些衣服,我也要了。” 林落翎皱了皱眉:“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都已经将东西让给你了。” 那个人忽然笑了起来:“听口音,你们是外乡人?” “一个外乡人,竟然也想和本姑娘争,你们也不照照镜子?” 郁庭楹实在忍不住了,就算她能忍受得了骂自己,可是她如此侮辱阿翎,自己可真的是不能忍受。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可知道她是谁?” 林落翎朝着郁庭楹摇了摇头,随后就想赶紧往外走。 偏偏那人被郁庭楹这样一幅样子给弄的生气了,她找人拦住两人的去路,随后就想说:“我倒想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她阿翎!” 郁庭楹感受到了林落翎在扯着自己的袖子制止自己,便有些委屈的对着她喊了一声。 一旁的人走上前来忽然对着林落翎好奇的行了个礼:“这位姑娘,在下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姓名,写出来即可。” 林落翎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没想到将自己的名字写出来之后,那成衣店老板忽然脸色一变,随后就说:“稍等。” 老板上了楼,这里的事情还是需要继续。 那个女人见林落翎并不是很想理她的样子,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就将自己的琉璃球赌气的往林落翎那里一扔。 “阿翎!” 啪嗒! 球的碎裂声伴随着郁庭楹的叫喊声。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云隐的偏爱 郁庭楹将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来,就看到了也是一脸惊讶的林落翎和用自己的扇子为她挡住了琉璃球的男人。 那男人的扇子似乎是铁做的,所以刚才琉璃球一碰上这扇子之后,就应声而碎。 林落翎看了看地上的碎片,随后就向男人道了个谢:“多谢。” 对面的女人似乎看呆了,然后就有些气急败坏的拦着她们:“不许走!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随后旁边的人忽然都上来想要拦住林落翎。 她只能心中自认倒霉,自己已经尽力避开这个人了,怎么还是被找麻烦。 现在就只能希望落苏能找到她们了。 后边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这两位姑娘是念绣阁的贵客,还望刘小姐能够给在下一个面子。” 是刚才为林落翎挡球的男人,听语气应该是这里的管事的。 对面被称作刘小姐的女人惊讶的看了看林落翎:“上官阁主,这只是两个外乡人,怎么可能是贵客?” 上官阁主笑眯眯的扇着扇子:“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不知道刘小姐愿不愿意给在下一个面子。” 刘小姐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上官阁主依旧是那副脾气极好的样子:“如果不同意,那在下就只好亲自为这两位姑娘。” “解决麻烦了。” 刘礼看了一眼上官阁主之后,本能的有些害怕了。 崇州城里,若是有那一个人不怕她刘礼了,那就是这个上官求了,一个无名小贩,竟然在崇州短短一年就做成了第一大的绣坊,这真的是个怪物。 赋税紧跟在他们家后边的,就是这个上官求了,因此刘礼即便在其他地方有再大的权力,在饭堂吃霸王餐都可以,但是来了念绣阁,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拿钱买衣服。 刘礼有些泄气:“既然你都开口了,上官阁主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说完她瞟了林落翎一眼:“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放过你们了。” “我们走。” 上官求忽然叫住了她:“等一等。” 随后他走上前来摸了摸刚才被琉璃球砸的那个小女孩儿流血的头,像是有些心疼:“不知道若是用钱赎这个孩子,要用多少?” 刘礼看了一眼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儿,随后就像是丢掉一件玩物一样:“既然上官阁主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上官求点点头:“那在下就谢过小姐了,稍等便会有人去府上取身契。” 刘礼忽然转头盯着上官求看了一眼,随后咬牙切齿的说:“好。” 真是个老狐狸。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林落翎看了一眼郁庭楹,随后两人朝着上官求道了谢。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上官求看了一眼林落翎,随后就对着林落翎说:“可否请林姑娘单独上楼一叙。” 郁庭楹率先挡过去:“不行,你想做什么?” 林落翎想了想,推开了郁庭楹:“没事。” 随后就跟着上官求上了楼。 刚关上门之后,上官求就对着林落翎忽然跪了下来。 “属下参见少庄主夫人。” 林落翎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扶起来:“这是干什么啊?” 上官求神情严肃:“少庄主前几日说您可能在崇州周围,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遇到你。” 林落翎还是先让他站了起来,随后真心实意的惊讶道:“你说,这是云隐安排的?” 上官求点了点头:“少庄主在之前就已经下令,说之后只要您有需要,但凡是云创山庄的人,都需要尽力为您做到。” 随后他看了看林落翎:“夫人刚才委屈了,用不用属下帮你解决了刘礼?” 林落翎摆摆手,心中还是有些震惊:“所以,你刚才是听到了我的名字之后,才认出来的我。” “是,不知道夫人在崇州会住几天,需不需要我给您安排一处别院。” 林落翎心中又酸又涩,原来早在他们新婚的时候,云隐就已经向他所有知道的人和手下,宣布过她的存在了。 这几日她会让自己尽力不去想他,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不想他。 总是会想,如果他在的话,这一路,自己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林落翎揉了揉眼睛和他解释:“没事,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就住在客栈里就行,明日就走了。” 上官求点点头,随后有些疑惑的问:“不过夫人怎么会一个人来崇州?少庄主没有和您一起吗?” 林落翎倒是毫不避讳:“没有,我这次是去南方求医的,身体染上了一个怪病。” 上官求这才紧张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我看夫人脸色苍白,脸颊也瘦了不少,和少庄主给的画像确实有些不太像,这才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林落翎惊讶的挑了挑眉:“还有画像?我能看看吗?” 上官求点点头,随后起身去书柜那里给她拿来了一幅画像。 林落翎慢慢将画像展开,还有些期待他会为自己画一幅什么样的画像。 打开之后,林落翎愣住了。 画像很传神,上边的神情她也很熟悉,她记得,这是除夕夜那天她穿的衣服。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算无忧无虑了,脸颊饱满,神态憨厚。 随后她看向远处桌子上的铜镜,扭曲的镜面上边,是她消瘦的脸,再也不像画像上那般,有年轻又鲜活的活力。 哪里像现在一样,拖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身体,在前路未知的路上迷茫。 林落翎将画像收了起来,随后憋着一股子劲往外边走,只是还没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又晕倒了。吓得上官求立刻下去找郁庭楹。 郁庭楹赶紧让人将阿翎搬到客栈去,沈鹤和落苏正在休息,一看到又昏迷不醒的林落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鹤诊了一下脉后立刻站起来:“不行,我们都以为她的身体有了好转,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不能再休息了,我们得出发了。” 落苏和郁庭楹都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便立刻收拾好了东西。 上官求在一旁也是有些着急:“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沈鹤看了看他:“我需要一艘船。” 水路无疑还是赶路最快的方法。 上官求立刻将人准备好了一艘比上一艘大了不少的船。 四人就立刻上了船。 上官求目送着这几人远去之后,回到了念绣阁之后就拿出了纸笔给云隐写了一封信。 斟酌了半天之后,他还是提笔写下了。 “在崇州见到夫人,面色有些虚弱,但是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上官求。” 他走到窗边,将信件放在了信鸽的脚上之后就放飞了。 上官求叹了口气,这是他加入云创山庄之后第一次对云隐撒谎。 可是向来隐忍的少庄主,好不容易窥见了一点光。 如果知道夫人是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会疯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阴谋下的阴谋 一天的仪式走完,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云花柔坐在铺满红色被子的床上静静呆着。 她今日一天忙的晕头转向,仪式众多,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 云花柔心中其实是有点怀疑的,虽然蛮国和我国的仪式不太一样,但是今日有很多的仪式,都让她感觉很奇怪,并且很多,都是在只有她,国主,神婆三人完成的。 云花柔总觉得不像结婚,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 并且有一事,国主怎么会知道她的生辰。 难道是有人和她说的?可是自己生母去世后,宫里就极少有记得她生辰的人了。 云花柔紧紧的攥着自己手中的匕首,这才有一些安心感。 她偷偷掀开盖头,随后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的灿烂烟火,叹了口气。 外边的蛮国繁华如烟,应该也不知道下一秒这里即将发生宫变。 这人间的人们看起来纷纷扰扰,互相争斗,可谁又知道在这之外,会不会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神秘的人,甚至都不屑于这样争来争去呢。 谁有能知道呢?毕竟自己的重生,让自己十分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股,世人触摸不到的力量存在。 门口吱呀一声,国主忽然从旁边进来。 云花柔惊讶转身,随后感觉自己这样好像不和规矩,立刻欠身行礼:“陛下恕罪,妾身只是,在这里呆的无聊了一些,才想着起来看看。” 国主温柔的看着她:“无妨。” 随后走过来看着她,最近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真好看。” “真的是太合适了。” 云花柔疑惑的看向他,心里有些紧张,毕竟是新婚夜,怕还没等到阿骨昀的时候,他就会先对自己做些什么。 没想到国主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他看了看外边:“现在应该马上就是子时了。” 云花柔看看外边点点头:“应该还有半个时辰。” 国主转头朝着她伸出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收了回去,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花柔心中讶异,怕生什么事端,刚想和国主说不用了。 结果就看到他在自己床边的绳子拉了一下,随后帘子后边的墙忽然下陷,露出一块门。 云花柔看的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后国主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云花柔看了看前边的洞口,随后有些犹豫。 她回头看了看后边,刚想拒绝。 从旁边的阴影处忽然走出来一个人:“陛下还是心太软了,这可由不得公主拒绝。” 云花柔一愣,随后有些不可置信:“国师?” 国师依旧是那副打扮,穿着白色的衣服朝着云花柔行了个礼:“参见新妃。” 云花柔惊到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是………” 国师笑着说:“死了,是吗?” 云花柔艰难的点了点头。 国主走上前来:“那只是我和国师所做的一个局罢了。” “做局?” 云花柔心中越来越不安,随后她脚步偷偷往旁边走了走。 国师却直接堵住了她的路,将她的手忽然反剪在背后按死以后,云花柔使劲挣扎都没办法弄的松动一分。 国主这才慢慢开口:“为的就是让我那几个儿子放松警惕。” “他们厌烦国师已久,若是国师在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安心的起兵造反呢?” 云花柔等着一双美目,感觉到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知道他们今晚要造反?” 国主点了点头,随后扭过身来:“当然,他们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不会知道?” 云花柔看向他,国主心领神会:“你是想问我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云花柔无声的看向他,国主笑了一声:“我们蛮国儿郎有野心是好事,为何要阻止?” “不仅不阻止,我还要让他们自己争,看看到底是谁能真的在这一场宫变中赢下来。” 云花柔皱着眉头,她还真是想错了这个人,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 随后她又看向国主,问出了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既然陛下,并不沉迷女色,为何还要和我国和亲。” 国主沉默了一下。 国师见状,推着云花柔往密室里走了过去。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花柔被推着走进密室,这才发现里边居然是一个空旷的山洞。 紧接着就是一片从天而降的泉水,然后国师拖着云花柔上了船。 云花柔大气不敢出,手背在身后叶碰不到身上的匕首。 国主坐在船上,摇晃间他忽然开口:“前几年我的妻子得了重病去世了,我为了纪念她,这几年从来没有纳过新妃。” 云花柔静静听着,他接着说:“那几年最难过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话本子说,如果爱一个人,若是她去世了,就会有想和她一起走的冲动。” 云花柔一皱眉:“一起去世?这是悖论?如果足够爱对方的话一定是想要她能够好好活着的。” 国主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好好活着,才能替我的妻子完成那些没有完成的梦想,看过没有见过的美景。” “才能真真正正的和她的灵魂在一起。” 云花柔还是不理解:“这和和亲有什么关系?” 国主没有理她,好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一样接着说。 “就在这样一个时候,有人找到我,说在蛮国的一个传说中,有一种法子可以让人永生。” “并且给我看了好几个成功的案例。” “于是我决定,我要试一试。” 云花柔看着逐渐空阔的前边,她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大大的恐慌。 “那个人就是国师?” 国主点了点头。 随后眼睛中似乎是泛起了泪光:“皇位有什么好的?” “没有生命,有再多的钱和权又有什么用?” 国师立刻接上了话:“自然,是长生才最好。” 云花柔仿佛渐渐理清了头绪,只是还有这最后一件事情。 “可是,这个法子,为何非要让我过来?” 刚说完,云花柔就感觉到前边有一阵亮光,随后她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前边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峡谷。 她往后看了看,心里一沉。 原来从国主的寝殿里居然还能通到这样的地方。 她有些担心云隐是否能找过来。 两边是怪石,前边是一片平原,峡谷两边还有巨大的树木,上边还飘荡着白色的花。 云花柔眯了眯眼睛,因为离得太远所以不太好看清楚。 等到走近之后,她才看到两边的树上挂的并不是白色的花。 而是一个个被吊在树上的少女。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当作药引的云花柔 云花柔眼神立刻睁大在船上剧烈的挣扎起来,船根本就不堪重负的翻了下去。 随后云花柔双手解放之后,就赶紧从水里跑出来就往回跑。 既然是从这个地方飘出来的,那就一定能跑回去。 树上的场景在云花柔的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但是前边忽然降下来一个人。 是国师。 他看向云花柔,不屑的看向她:“你以为自己能跑过我吗?” “未经人事的少女,装的都是最纯洁的灵魂,因此收集完一百个少女,让她们每日吸收日月精华,每日从耳朵边上放出一滴血。” “到最后凝成一颗血丸,就能使人长生不老。” 云花柔看看后边正往这边来的国主,再看看堵在前边的国师,有些难过的问:“那我?” 国师面上依旧笑着:“你放心,一百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我们已经收集完了,但是现在缺了一味药引。” 云花柔无力的躺在地上,任由国师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随后她就被带了一个巨大的圆台上边,台子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鼎炉。 里边都不用看,就已经闻到了一阵子巨大的血腥气。 云花柔立刻想要捂住鼻子,胃里一阵翻腾。 她从来没有闻过如此重的血腥气。 云花柔再也忍不住的想去一边吐,但是国师却一把按住她,手上将她的绳子系在了一个杆子上边。 随后一改之前笑眯眯的样子,有些凶的说:“公主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马上就要子时了,若是再耽误,国主就要等上十年了。” 随后云花柔就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往上升,她惊恐的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是国师在拉她的绳子。 不足片刻,她就已经升到了和其他少女一样的位置。 远处一片黑暗,只能借着月光才能看清这里的景象,不过,尽管是在夜晚,云花柔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翻腾的水。 她只要一想到这些,是这么多少女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胃里就一阵一阵的翻腾。 她尽量让自己控制着不去看下边,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开始和国师说话。 “这世界上的少女这么多,为何偏偏要选我?还要绕和亲这么大一个幌子?” “既然是要死,国师,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国主已经去旁边的小屋子里休息了,下面只剩国师一个人,他看了一眼上边。 想了想,挥动手中的刀往云花柔的身上刺过去。 云花柔立刻闭眼,却只感觉到一阵呼啸的风从自己耳边飞过。 她睁开眼睛,发现是自己耳朵边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血顺着自己的脖子蜿蜒而下,因为自己吊起来的姿势是微微俯身的,所以血轻而易举的滴入了下面的鼎炉。 嘀嗒的声音一直围绕在耳边,正在国师一直不理云花柔,她差点就要崩溃的时候。 他忽然开了口:“因为只有公主的生辰是最适合的?” “我的生辰,你是说三月十三?” 国师看了他一眼:“自然不是,是五月十三。” “这年的这一天,月光正盛,你又刚好是晚间出生,整个人也清清白白,是最适合用来做药引的人。” 云花柔忽然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了,那么是不是就代表。 国主一直期望的长生之术,根本就没办法完成。 — “大皇子,事情已经都准备好了,五千鸦兵也已经埋伏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阿骨昀对着对面正在看布防图的大皇子禀报。 但是大皇子耶律恭只是沉思了一下,最后问自己旁边的人:“国主那边现在是什么动静?” 一旁的人立刻跪下回答:“回大皇子,那边已经熄灯就寝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阿骨昀和大皇子同时说出:“不可能。” 随后耶律恭看了阿骨昀一眼:“为何这么说?” 阿骨昀立刻低头回:“今夜是国主的新婚之夜,现在也还不到子时,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就寝。” 耶律恭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此事太过顺利,二皇子那边呢?” 一旁的人回答:“二皇子在喜宴上喝的有些醉了,已经回寝殿休息了。” 耶律恭想了一下,尽管今晚有些太过顺利,但是毕竟布局了这么久,还是要去做。 于是他一伸手:“一柱香之后动手。” 阿骨昀却没有忍住,刚才只是他给大皇子的托词,真正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若是两人已经就寝,他为何没有听到哨声? 走出殿外之后,本应去清点人数的他,忽然调转了方向往国主的寝殿走去。 到了之后,他先是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动,屋里确实如下人所说,静悄悄的。 但是在新婚之夜看来,这安静就有些奇怪了。 他想了一下以后,立刻推门进去。 没想到出乎他预料的是,屋里居然没有人。 糟了。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阿骨昀本能的察觉到了这件事情肯定不对,他立刻去禀明了大皇子。 随后两人带着一队人马过来,在看到国主的寝殿内没有人之后,耶律恭也是有些惊讶,为何他派在这里的探子,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出去? 这边阿骨昀已经在屋里翻找了起来。 “殿下,既然没有人出去,那应该就是在屋里藏了密室。” 就在此刻,外面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是二皇子耶律宏。 “皇兄带着一队人马将这里围起来,是想干什么?”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二弟成都半夜带着自己的兵和我的兵兵刃相向,又是为了什么?” 耶律宏嘲讽的看他洗一眼:“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没有拿到继位诏书之前,我们就都有机会。” “难道大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当上了这蛮国的帝王吗?” 但是大皇子似乎并不是很想和他争辩,只是让他看清事实。 “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了,父皇根本就不在这儿。” 随后二皇子这才环顾一下四周,随后有些怀疑的看向大皇子:“你将父皇藏到哪里去了?” 大皇子白了他一眼,并不想回答。 随后远方传来一声巨响,大皇子看了还握着床边绳子的阿骨昀。 还是二皇子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带着一队兵进去了密室。 大皇子紧跟其后。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阿骨昀怒杀国师 “时辰差不多了。” 国师在下边一直盯着上边的云花柔,直到她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问朝着里边的人开口说了什么。 国主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褪了下来,然后只剩下一身中衣,躺在了玉床上。 随后国师拿出一个药丸让他吞下,国主立刻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眼见他睡熟以后,国师这才出去,上边的云花柔流了太多血,身体本就不好的她此刻也已经昏了过去。 国师见状先将她放了下来,随后因为鼎炉太大,他一个人必须借助旁边的梯子才能上去,就自顾自的往旁边看去了。 云花柔在一边被动静弄醒了微微睁了睁眼。 她微微睁着眼睛看见前边的国师忽然脸色大变。 随后从鼎炉上飞身而下朝着云花柔走过来。 云花柔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成功了。 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所以她的血不管用,并且他们拿到的是假的生辰,这也让她确定了到底是谁,将她推入这样的境地了。 她还奇怪为什么兰妃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殷勤呢。 所以不管是哪个原因,丹药都不可能成的。 国师过来揪住她的领子一把将她拽出来,云花柔被这样大的动作弄的头有些发懵。 眼前一片金星,末了才听清楚国师问的什么。 “为什么丹药会没成???” 云花柔嘴角微微一笑,随后眼神略带轻蔑的看向他:“国师机关算尽,连陛下都能算计进去,不如你猜一猜,为什么会失败?” 国师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又危险:“你知道?” 云花柔看向他:“你将他迷晕,不就是不想让他吃到这长生药吗?” “真是藏的够久。” 国师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云花柔笑了一下,声音微弱:“你从国主寝殿出来的时候,身上有图兰花的味道。” “这种花长久吸入会让人精神变得虚弱,我就猜国主自己想要长生是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应该是你在长期控制他。” 国师放开她的衣领,随后不屑的一笑:“没错,长生的方法是真的,但却不是给他做的,只是若是没有他私底下买女人过来,我也做不成。” 云花柔双手撑着地,衣服皱了一截。 国师忽然抓住她的胳膊。 眼神变得凶狠:“你的守宫砂呢?” 云花柔低头看一眼随后开口:“早就没了,那天晚上是我为了应付你们随便点的。” 国师面色忽然涨红变得极为可怖,他伸手狠狠地扇了云花柔一巴掌,本就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这让本就失血的云花柔直接耳朵里一阵嗡鸣。 他大声怒吼,似乎有些崩溃:“你知道我找来这些人,再以滋养她们拿她们的血凝成药丸,耗费了多久吗?” “居然!居然就毁在你的手里!” 他忽然转头看向云花柔:“不过你和阿骨昀那小子关系这么好。” “绑了你,也能让他给我做事。” 云花柔手掌捏紧,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字眼。 随后她晃了晃头说:“你死了这条心,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还想要要挟他。” “做梦。” 国师一时气急,几乎已经死了理智。 他从自己腰间伸出一把剑。 “既然你没有用了,那就给我的长生丹,陪葬去。” 云花柔嘴边挂着一丝血,闭上眼睛。 远处忽然投过来一把长剑,在国师即将刺向云花柔的时候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背,甚至还带着他歪了几米。 一声惨叫在耳边响起,但在云花柔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远处一样。 她手上脱了力,知道自己拖到了援军来,于是便向后倒去。 背后有一双大手稳稳的托住了她。 云花柔睁眼,随后闭上眼睛微喘着气:“你来了。” 阿骨昀一眼便瞅见了云花柔耳朵上的伤口,一向冷漠无情,面容坚硬的他,此刻也有些心疼的开口:“他们放你的血了吗?” 云花柔点点头,随后竟有些骄傲的说:“没事,他们放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倒下,还撑到了援军来,是不是很厉害?” 阿骨昀放低了声音,有些阴沉的说道:“所以你为了等我们,硬生生挨了这么久?” 他想起刚才大皇子觉得有些顺利,而想要收兵的消息,开口问:“若是,我们来不了呢?” 没想到云花柔皱了皱眉头,随后开口说:“你能不能离我近点?我的耳朵刚才被扇了一巴掌,好像有点听不清。” 阿骨昀将自己的嘴巴轻轻凑近她的耳边:“我说,你就不怕我不来救你吗?” 她笑了笑,同样低声回道:“我相信你。” 这时,旁边忽然有人来报:“将军,这里已经清扫完毕,树上被绑着的女孩无一生还,国主还在里面睡着。” 阿骨昀托着轻轻睡去的云花柔,面色有些阴冷的开口:“国师呢?” 旁边的人立马回答:“国师被绑在那边,大皇子说要亲自问话。” 阿骨昀一只手扛起云花柔,慢慢往前走去,抽出了自己的长枪。 随后来到绑着的国师的地方,不料国师看到他们过来,竟然无所畏惧的勾了勾嘴角,想是知道阿骨昀不会伤了自己。 “早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我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力将她弄来放血了。” “直接拿来要挟你为我做事,岂不是更快的能当上这蛮国的国主?” 可是阿骨昀却没有说话。 他只是盯着国师看,直到他话音落下。 “说完了吗?” 国师点了点头,随后阿骨昀一挑长枪,直接割破了国师的喉咙,甚至用力到,脖子上的血肉都翻了出来,好像是能看到阴森森的白骨。 一旁的下人有些惊讶,但却不敢上前阻止,毕竟没有人可以承受住阿骨昀的怒火。 大皇子此刻也是极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他听命于自己,但是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往前走去,没有出声责怪他不听自己的话,只是轻声劝告:“留着他还有用,这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 “总要让他将事情说个清楚,之后再加入大牢处以极刑,随你处置。” 阿骨昀却直接收起长枪,背在自己身后,扛着云花柔就往外走:“这样的废物留着他有什么用。” “这么大的工程,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臣建议大皇子不如问问国主。” 不愧是阿骨昀,一下子就点出了问题所在。 大皇子叹了口气,看着阿骨昀黑色的背影,知道从此之后,他大概不会再为皇室做事了。 第一百六十章 身陷幻境的沈鹤 “前方就是南疆了。” 沈鹤背着林落翎和落苏她们经过三天的陆路和水路的长途跋涉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座青山,沈鹤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我很少会来到这里,因为南疆人与世隔绝太久基本不怎么和外人交流,也不太欢迎外边的人。” 郁庭楹提着裙子往回看了一眼:“可是不是你奶奶要我们来的吗,难道我们不能让她带我们进去吗?” 沈鹤摇摇头:“见到我奶奶的一个条件是,你要先进得去南疆,不然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 “他们在这座山里放了很多的机关陷阱,一会儿一定要紧跟着我来。” 进山之后,沈鹤将林落翎放在了落苏的背上,随后自己在前边随手捡起了一根木棍用来探路,随后他慢慢的往里边走过去。 其实这里也就是在他小时候的时候,奶奶带自己走过一次,因为那个时候村里边的老婆婆总是凶他,因此被奶奶安排在一个道观之后,两人一直都是信件联系了。 他只知道南疆在大山深处,看到一条小溪的时候,就说明快到了。 沈鹤轻轻抬脚落下,随后前边忽然传来一阵声音,沈鹤仔细动耳听了听,随后他赶紧让大家趴下,自己则一飞身上了树。 刚刚趴下之后,刚才站人的地方就立刻从远处飞过来几只草箭,若不是沈鹤提醒,刚才的箭对着的就是几人的眉心。 郁庭楹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沈鹤也没有强行让她起来,毕竟确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他想了想,看到了一个草窝,随后让她们三人在这里待着,自己先去前边探探路,把该走的机关都走了之后再让她们走比较安全。 落苏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随后三人就在这里慢慢等着。 不一会儿,沈鹤就从前边的树上下来:“好了,前边路上的机关基本已经没有了,可以出发了。” 落苏背起林落翎,随后走在队伍中间。 一路走来看到不少的刀剑,但是基本都是用稍微硬一点的草木编成的。 落苏觉得奇怪:“这里的人所用的兵器难道都是用草木制成的吗?” 沈鹤从地上轻轻的用手捏起一个用草编成的箭,随后随手打下来一只小鸟,往它身上一扎,鲜血立刻喷涌而出,而且最为恐怖的是,小鸟的血居然慢慢的变成了蓝色,到了最后身上居然像一块冰块一样。 沈鹤赶紧将那只小鸟扔掉了,这样的变化看的落苏都皱紧了眉头傻眼了,更被说是郁庭楹了。 她立刻害怕的躲着那些草箭走,沈鹤和他们解释:“南疆人世代都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哪个树叶编起来打人最疼,哪个可以致人死地他们都一清二楚,因此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们擅长制毒,奶奶小时候告诉我,南疆有很多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古籍,因此,一定要小心任何一个南疆人给你递过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一定都要先检查一遍。” 郁庭楹吓得不敢说话,只好四处望了望,沈鹤带着三人继续往前走,远远的就看到前边有一条小溪,随后他一喜,转身看过去:“前边那条小溪应该就是快到南疆了。” 四人一开心,立刻往前加紧了脚步,谁知道走了老半天,太阳都快下山的时候,四人居然还没有走到小溪边。 沈鹤最先发现出不对,不管怎么走,这小溪看起来好像都还是在这个地方,像是什么邪门一样。 他转头看向后边,却发现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顿时慌了起来,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这里还有人呢。 沈鹤立刻往前边走边喊:“郁姑娘?落苏姑娘?” “你们在哪呢?” 前方的树林里居然没有一个声音回答。 他往前边越走越深,忽然前方一人高的灌木丛居然动了一下,他心神一喜赶紧走过去,结果却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 “师父?” 来人居然是沈鹤在道观的师父,弦月道长。 沈鹤有些惊讶的看向对面的人:“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弦月道长挺着花白的胡子,随后双眼一蹬:“南疆的族长说找为师有一些事情要商议,倒是你,为师说了让你在道观里趁着我闭关好好修行,你这又是在哪里?” 沈鹤立刻低下头:“对不起,师父,我奶奶忽然说找我有事,我给你留了信的,毕竟是人民关天的大事,弟子不敢耽搁。” “不敢耽搁???” 弦月道长说:“你忘记了当时你的白师兄是怎么死的了吗???” 沈鹤忽然睁大眼睛抬头,随后眼神受伤的又低下头去。 “弟子知道。” 弦乐道长依旧是那副严厉的神色。 “若是当时你好好修行轻功,当时你白师兄也不会为了将你托上去而硬生生的被野狼拖走!!” “到最后只剩了几块碎肉!!!” “你说,你现在还这样玩物丧志,你有什么脸面面对你死去的白师兄!!!” 沈鹤头低得更深,一双眼睛通红,他紧紧的抿住嘴唇,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他知道自己之前只知道贪玩耽误了很多,也知道在所有师兄师姐们只知道欺负他让他去做所有人的活的时候, 只有白师兄对他好。 所以他一直好好努力修炼,只是为了能够赢得师父的一句夸奖。 哪怕就一句。 沈鹤忽然支撑不住双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完全没注意对面的人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短剑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在即将插入沈鹤胸口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声的呼唤。 “沈公子!!小心?!” 是郁庭楹的声音。 沈鹤立刻睁开眼睛才看到对面面容可怖的师父,他顿时反应过来闪躲开来了,随后就赶紧转身往后跑去。 可是自己只能听见郁庭楹的声音,居然看不到她在哪。 沈鹤在原地无目的的转着:“郁姑娘!你在哪呢?” 郁庭楹听起来似乎也是很着急,随后她大声的和沈鹤说:“落苏姑娘说我们都中了幻术,我现在在这边你还在昏睡,但是只能短暂的说一些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鹤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自己怎么都走不出去呢。 他想了想,立刻坐在闭上闭气运功。 “麻烦郁姑娘将我扶起来,尽量不让我被打扰,我现在运功。” 外边的郁庭楹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落苏正在奋力挥砍让自己中毒的罪魁祸首。 随后他闭着眼睛就感觉到自己耳朵上落下了一丝温热,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谁的手,温暖又细腻,但是又并不是手的触感,像是温柔拂过耳边的一阵风,弄得他痒痒的。 随后郁庭楹的声音又传来。 “这样可以吗?” 沈鹤感觉到自己的脸慢慢地热了起来,随后点点头。 几分钟之后,沈鹤慢慢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随后他就看到一脸紧张的捂着他的耳朵的郁庭楹。 见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赶紧问:“你没事?” 沈鹤摇摇头,郁庭楹反应过来立刻将自己的手拿下来,随后着急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给他指了个方向。 “快!落苏姑娘已经快撑不住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成精的藤蔓 沈鹤这才转头看过去,才发现那边落苏和一宿株奇形怪状的植物打了起来,像是藤蔓,但触手又异常灵活,大约有八九条的样子,落苏看起来已经占了下风。 沈鹤皱皱眉:“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之前都没看到过。” 郁庭楹紧张的站起来:“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是落苏姑娘先发现的不对,将我叫了出来。” “我醒来的时候,这个东西的藤蔓尖离你就只剩一寸长了,落苏姑娘本来要过来救你,但是你被我一喊之后,这藤蔓似乎生气了。” 沈鹤大概搞清楚之后立刻就闪身过去投入战斗。 “落苏姑娘,这藤蔓不知道有没有毒,你若是受伤了,就一定要小心不要碰到了。” 落苏点了点头,随后和沈鹤背靠背站在了一起,沈鹤的手中还捏着几枚飞镖。 两人都一起气喘吁吁的看向对面扔在挥舞的藤蔓。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好像是打不尽一样?” 会动的植物已经完全超出了落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这些植物就好像是成精了一般。 沈鹤刚才和这个藤蔓缠绕的过程中并不是单纯的只是颤抖,而是趁着自己身影来回速度快,那些藤蔓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些藤蔓的原理。 他发现会动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藤蔓,而是这些藤蔓身上附着的一些小小的黑色颗粒,他虽然看不清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是本能反应觉得,应该是奶奶和他说过的蛊虫一类的东西。 沈鹤看着四面八方的藤蔓,心情糟糕。 这些应该是南疆新的族长设置的关卡。 在这么打下去跟本就不行,他和落苏两个人都会活活累死在这里。 他四处看了看,随后朝着郁庭楹喊:“郁姑娘,你能背得动林姑娘吗?” 郁庭楹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沈鹤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和落苏姑娘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你就赶紧先去,见到一条小溪的时候,边上从左往右数的第三块石头,敲三下,就会有人来带你过去,到时候让他们把这个机关关掉就可以了。” 郁庭楹紧张的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这铺天盖地的藤蔓,只觉得它们好像在天上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看得直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她也有些紧张,沈鹤和落苏调整了一下力气,他从自己腰间掏出最后一个火折子。 他点着火折子之后就往藤蔓上边投了过去,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沈鹤和落苏立刻又斩断了几个藤蔓的枝丫,随后就冲着郁庭楹大声喊:“跑!” 得了命令的郁庭楹一声不吭的跟在沈鹤他们背后就开始跑了起来。 背上的林落翎双手把着她的脖子,她只顾着埋头直冲。 正在跑者的时候,那些藤蔓忽然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接转变了攻势朝着郁庭楹和林落翎走过去。 郁庭楹忽然被一阵巨大的脱力被拽住无法往前走。 她赶紧回头看,发现是一根粗粗的藤蔓居然抓住了林落翎的腰。 郁庭楹立刻抓住了林落翎的胳膊,可是后边的藤蔓好像又更加的兴奋了,甚至又分了两根过来。 有一根直接划过了郁庭楹的手背,立刻就划出了一道口子。 郁庭楹实在是支撑不住,一个巴掌被藤蔓抽到了地上。 她捂住自己手背的伤口:“阿翎!!” 落苏和沈鹤闻言,就回头看过来,居然看到了被高高捆住的林落翎。 因为在天上的时候是被倒吊着的,林落翎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沈鹤和落苏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投降,那些藤蔓似乎真的有意识一般,看到这样,立刻伸出了两条藤蔓过来抓住了他们两个。 随后一直藤蔓就伸了过来想要抓住地上的郁庭楹,郁庭楹看着自己被捆的几乎连眼睛都不剩的伙伴,心中一时又气又急,直接拿开捂着伤口的手。 手心中满是鲜血,伸手一把抓住了藤蔓,她恶狠狠的说道:“来啊!!!抓我啊!!!!” 此刻的她几乎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了,甚至闭上了眼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没想到那些藤蔓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居然开始躲避郁庭楹那双沾满鲜血的手。 她惊讶的发现了这件事情,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些藤蔓好像只抽人并不用自己的尖戳人,原来是因为他们害怕人血。 郁庭楹紧张的四处看了看,发现地上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割手的东西,她一咬牙一狠心,直接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朝着自己手心就刺了一下。 钻心的疼痛,从手心袭来,人人都说十指连心,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疼痛,被痛得直抽气,稳定了之后发着抖,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 此刻那些藤蔓中已经看不到他们三人的身影了,郁庭楹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开始挥洒。 随着他的动作,有断断续续的血滴,从他的手中挥洒出来。 那些血滴到藤蔓的身上,它们就好像被灼烧了一般四处躲避。 郁庭楹乘胜追击直接往前握住了抓着三人的主藤蔓。 只是这最粗的一根藤蔓似乎并不惧怕这个,虽然也有一些畏惧,但是仍然没有松开三人的迹象。 郁庭楹看了看,只能想出一个笨法子。 她觉得是量可能还不够大,于是便将另一只手也划破。 两只手同时握上它,它终于舍得放开了三人。 沈鹤三人被重重的扔了下来,郁庭楹喜出望外的赶紧上去推三人的胳膊。 “沈公子,沈公子?” “落苏姑娘。” 两人醒来之后,天色已经渐渐变黑,沈鹤没有注意到郁庭楹手上的伤口,只是捂着自己的脑袋咳嗽了几声,顺过来气之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围:“这些藤蔓怎么忽然就退了?” 郁庭楹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不知道,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他们害怕的东西。我们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沈鹤点点头,随后就背起了林落翎往他刚刚说过的小溪里走过去。 按照刚才的情形敲过石头之后,从前面的树林深处忽然走出来两个奇装异服的人,都是女子。 “四位请随我们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初入南疆 被带着进去之后,三人跟着两人才看到大山里边的样子。 一层一层的边缘环绕而上,而这就是上山的唯一的一条路。 许许多多的屋子都是在这样的悬崖峭壁上边盖着的,看着还不够吓人的。 此刻是晚上,一圈一圈的人家都已经点过了灯火,远远望去,就像是为大山装扮上了独特的星光,还挺好看的。 三人被到了最顶上的一间房子,到地方的时候已经累的半死了,沈鹤和落苏有内力支撑着还好,但是还背着一个林落翎。 那两个人将他们带到这里之后就走了,前面站着一个佝偻的背影。 那婆婆转过身来,郁庭楹这才惊讶的指向她:“你是那天在善华寺为阿翎治病的阿婆。” 可是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两个人的表情和神色却大有不同,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对面的婆婆冷着一张脸,听完之后,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阿姐,他们一定是又将我认成了你。” 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打扮差不多的老婆婆,她眉眼温柔看向四人:“你们那天看到的应该是我,我和我阿妹是同生的双子,容貌十分相像。” 随后她放下手中的草药,立刻有个小哑巴过来将它接了过去,正是小莲心。 阿婆朝着他们四人走过来:“我叫曲培,我妹妹叫曲玉,这次的救人法则还是给她找到的,她是我们南疆一族的现任族长。” 沈鹤立刻走上前来,他将林落翎放下:“奶奶,这个就是你让我找的人。” 曲培阿婆没有动,她只是一个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妹,随后曲玉阿婆走上前来,翻了翻林落翎的眼皮。 随后她对着莲心说:“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带着两三个人先下去休息。” “将她留下就可以了。” 郁庭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随后沈鹤安抚住她:“放心既然我奶奶说的能治那么就一定有法子。” “这几天长途跋涉,总共才用了十天时间就已经到了这里,已经是很好了,你先去休息休息。” 郁庭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她走路的时候一直很小心,总觉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这万丈深渊。 在往前走的过程中不禁有些好奇:“为何她们要这样子住啊?” 这也太危险了? 他们住的房子离这个边上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感觉若是有乱跑的小孩子,一个不注意完全就会直接掉下去。 前面小莲心听到了之后立刻扭过头来,大约是在这里几乎上不会见到外面的人,她显得有些兴奋。 手上不断的比划着什么只可惜郁庭楹看的不太清楚,但是一旁的沈鹤居然能和他对答如流,两个人毫无阻碍的交流着。 最后比划的差不多了,沈鹤就转过头来和他解释:“南疆一族本来没有这么少的人的,只是这大山深处养人,这里面的人多为女子。” “后来他们有一个祖先,喜欢上了一个负心汉,这个人居然带着这个村子的人来这里侮辱妇女,当年的族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有些女族人的水里都被下了药。” “怀着对族人的愧疚和对那个男人的痛恨,她们就封锁了自己一族。” 郁庭楹点点头:“那这么说的话,南疆应该全都是女子?那你怎么会叫她奶奶?” 沈鹤摇了摇头:“我们两个没有亲的血缘关系,我只是他在路上捡的一个小孩儿养大了。” “并且族里的女子是允许外出的,只是不允许带外面的情郎回来。” “虽然这里的族长算是我的姨奶,但是碍于这一个规定,我也很少进山。” 郁庭楹了解了之后有些困就伸手打了一个哈欠。 沈鹤这才注意到她满手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惊讶的一把扯过她的两双白皙的手,此刻这双手的手掌中间赫然有着两道长长的口子。 沈鹤已经说不出话来,随后拧着眉头看向她:“这是怎么回事?” 郁庭楹见瞒不过他,只能如实的说:“在还没有进来的时候,我发现那些藤蔓好像惧怕人血,于是只有用这个法子来逼退它们。”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已经不疼了。” 曲玉阿婆给他们两个安排的屋子是挨着的,沈鹤叹了口气,将郁庭楹按在了自己院子中间的凳子上。 随后自己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沾湿了水,轻轻地先是擦去她手上的血迹。 最后又拿出药膏给她上药。 “估计他们也不会想到,会不会真的不要命的往自己身上戳,。” 郁庭楹那些不太好意思的将手抽了回来:“我这个人不会武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这种小忙还是能帮就帮。” “而且当时你们基本上都已经看不见人了情况紧急,我只能这么做” 沈鹤做完一切之后替她包扎好才也坐在了凳子上,郁庭楹用手玩着桌子上的小石子,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沈公子,你今天下午在幻境中看到的是什么?居然连你这样武功高深的人都走不出来。” 沈鹤一噎,随后有些犹豫。 “是一件,比较痛苦的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郁庭楹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饶有兴趣的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可以给我讲讲你的道观吗?我一直都只去寺庙,我还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呢。” 沈鹤挠挠自己的发髻,随后想了想说:“其实生活都差不多,早起练功,吃饭睡觉,我们和寺庙唯一的不同,只是信仰的人不同罢了。” 郁庭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的?” “约莫四五岁的时候就被奶奶丢进去了。” 郁庭楹托着头:“你一个小男孩,孤苦无依,一定会受欺负?” 沈鹤不在乎的笑了笑:“师兄师姐们,欺负一下我也是应该的。” 郁庭楹又接着追问:“那有人对你好吗?” 有人对他好吗? 沈鹤心中一沉,随后就想起了自己的白师兄,有些伤神的开口:“原本是有的,但是现在没有了。” 郁庭楹发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没关系,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 郁庭楹想起自己看到的画面:“是我母亲在我面前一边又一边死去的景象,那样的痛苦,我都从幻境中走出来了。” 她轻轻地拍了拍沈鹤的背:“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自己放下的。” 郁庭楹说完之后就走了,留下沈鹤一个人在这里。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放下?” 谈何容易。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陈予华找到夏深求助 “什么?” 正在吴国游玩的陈予华忽然收到了来自母亲的信,随后就从自己的凳子上站起来,这可把旁边正在吃饭的好友吓得不轻。 她出来半月有余,在吴国过的几乎乐不思蜀,她的好友就是自己一个远方叔叔家里的表姐,因为经常来这里做生意,所以后来就在吴国住下了。 陈予华看着自己手中的信眉头不展,一旁的堂姐赵媛媛不禁担心的问她:“怎么了?可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陈予华将信收起来:“我母亲之前一直都在外边巡庄子,回去之后发现我表嫂不见了,问了之后说是忽然重病外出求医了。” 赵媛媛有些紧张的问她:“可说是什么病了?又或者是有没有说明去哪里寻医去了,用不用我将你送过去?” 陈予华摇摇头,随后就从饭馆出去:“不行,我得回去。” “母亲在信中说表嫂什么都没留下,现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我表嫂就是死了。” 赵媛媛跟着过来,颇为担心的说了一句:“怎会如此?” 她跟着陈予华往家里走过去:“不知道,但是我表嫂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若是连她都如此仓促的出去,那说不定确实有什么事情。” 走到府上之后,赵媛媛忽然走过来:“坏了,小华,现在出去怕是有些难?” 陈予华放下手中的包袱看向她:“为何?” 赵媛媛有些为难的说道:“之前是让你跟着随行的商队过来的,所以查的并不是很严,但是现在不知道公主为何又突然下大了什么命令,要严查每一个出城进城的人。” 陈予华也听过这个故事,当初就是这个人将林落翎抓来吴国的,如不是她,林落翎后来也不会被被人钻了空子抓走吊在城墙受那么大的罪。 说不定这次重病就是她当时落下的病根呢。 陈予华忽然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那是她活该。” 听说现在的她几乎是疯狂的状态,脸也毁了容,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全是疤痕,就算是下嫁,现在也没有一个世家公子愿意娶她的。 不过查文书这个,自己当时来的时候就是为怕麻烦,用的林落翎准备的吴国的文书,现在已经做不得数了。 “若是藏在商队里呢?” 赵媛媛摇摇头:“现在的门口对这个查的极严,就算是装菜的车子都要拿着刀伸进去戳几刀,所以我说要不你过了这段风头再回去?” 陈予华摇摇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玩好?” 说罢她想了想,从自己腰间掏出来一把钥匙,正是林落翎来之前交给她的那把檀木钥匙。 “实在不行,我表嫂说过如果不行的话,还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帮我。” - “楼主,下边有人说找你,并且给了我这把钥匙。” 夏深转动自己的木质轮椅转头:“林落翎?她来吴国了?” 女孩儿禀报:“好像不是那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之前并没有见过。” 夏深将那个木质钥匙放在了自己的案桌上:“让她上来。” 不一会儿就上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你叫夏深吗?” 面前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并且看起来很孱弱的样子,最关键的事,他居然开的是一个青楼。 陈予华怀疑的眼神毫不掩饰,随后夏深笑了笑:“不知道姑娘是林姑娘什么人?” 陈予华扬扬眉毛,听这个语气,他应该是认识林落翎。 陈予华衡量了一下之后就和她说出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林落翎是我表嫂,她现在有些事情,我需要回去。” 夏深有些惊讶的看向她:“她成婚了?” 陈予华点点头:“可是现在你们的那个公主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关卡都查的很严,所以我需要你帮助我出城。” 夏深点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我一会儿就派人将姑娘送出城。” 陈予华不敢相信,随后有些不相信的问:“真的?就这就没了?那我在哪里等啊?” 夏深看着这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只觉得她幼稚的可爱。 和林落翎的心思深沉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活泼了起来,自从自己断了腿被叶红倾囚禁之后,就在没有遇到过这么鲜活的人了。 “敢问姑娘现在住在何处?” 陈予华想了想:“和这里隔着三条街的赵府。” 夏深点点头:“那就这样,等一会儿会有人去姑娘府上接你的。” 陈予华点点头,随后转身想要出去的时候,忽然走上前来一把将夏深腿上的毯子扯掉了。 夏深一愣,身边的侍卫差点动手被他伸手拦住了。 “这是?” 陈予华将毯子放好:“既然你帮了我,那我也理应回报你,腿受伤的话,更不应该捂着自己的腿,尽管没有知觉,但是如果一直这么捂着,就更不会好了。” “若是你想挡一下的话,找一块薄薄的步就可以了。” 夏深有些惊讶,随后看向旁边的人,那女孩儿点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看不出来,姑娘还挺细心的。” 陈予华没当回事:“举手之劳,因为我母亲之前的腿也不太好,你没事的话,可以多揉一下,这样有利于疏通腿上的血管。” “好。” 说完之后,陈予华就出了门,却忘了将钥匙再次拿走。 她以为这把钥匙只是一个信物,用一次之后就该还给人家了。 夏深看了之后,就伸手叫来了一个下人:“将我的那块令牌拿过来。” 婢女有些疑惑:“公子,您不是最不喜欢那块令牌了吗,现如今竟然要用吗?” 夏深眼眸幽深,随后揉捏了一下那块冰冷的钥匙:“厌恶是一方面,但是现下这种情况,能够无视公主的命令的,也就只有那个人的令牌了。” “拿过来。” 侍女点了点头,随后从三楼的库房里拿出来一个通体闪着暗金色的令牌。 “公子。” 夏深伸手接过那块已经落了不少灰尘的令牌,随后仔细端详了一把上边的字。 “汝阳候世子。” 夏深吹了吹上边的尘土,看着令牌愣了神。 他功夫极好,若不是有人陷害,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人打断双腿还被囚禁那么多年。 可是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这出卖他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他的亲生父亲,汝阳候夏回。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陈予华被叶红倾掳进宫 陈予华回了府之后就拿着自己的包袱在门口等着,·一面焦急的在门口踱步。 不一会儿就有一辆马车过来,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侍女,侍女面无表情的看向陈予华。 “是陈小姐,我们公子安排我们来接你出城。” 陈予华点点头,随后赵媛媛就出来给她交代了几句:“一路小心,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来信,堂姐下次去云朝做生意的时候再去看你。” “好。” 陈予华上了车之后两个侍女也没有下去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她的两侧。 弄得陈予华左看右看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吴国的侍女都和自己的主子坐在一起的吗? 一点规矩都没有。 傍晚时分,接陈予华的马车刚走就在路上和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会了面,车帘被吹起来的风带起来,但是因为婢女的遮挡,对面车里的夏深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对面车里的陈予华。 等到来到赵府的门口的时候,婢女在马车旁边放置了一块光滑的板子,随后夏深就推着轮椅从上边慢慢的下来让门口的下人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赵媛媛就带着侍女一脸奇怪的出来:“你说你们也是来接小华的?” “可是小华已经被你们的人接走了啊?” 夏深旁边的侍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怎么会?我们刚到啊。” 赵媛媛也觉得奇怪:“可是真的有人说是你派来的,刚刚才走,朝着那个方向去了,你们两个的车应该还能碰到呢。” “可是。” 夏深思索了一下,随后对着赵媛媛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派人来过了,实在是抱歉打扰了。。” 上了车之后,夏深立刻对着前边驾车的人说:“快,跟上刚才看到的那辆马车。” “是。” - “呸呸。” 陈予华双手被绑起来,嘴里还被塞满了一块破布,她满脸的气愤,刚才路走到一半,那两个侍女居然直接将自己就给绑了。 到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被骗了。 她被人蒙着眼睛带到了一间房间之后就扔在了地上没有人来管她。 随后她皱着眉头环顾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双红色的绣鞋从旁边走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袭红色的拖地长裙。 昏暗的房间,红色的长裙,这样的气氛差点没将陈予华吓死。 她紧紧的闭着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随着那个人的动作慢慢走出来,陈予华的目光往上边看过去,顺着烛光,看到了一张遍布疤痕的脸。 那个人脸上就好像是爬满了一个个虫子,陈予华一时之间真的以为自己是见了鬼一样,随后赶紧往后边趴在地上往前爬。 结果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脚。 陈予华惊恐的转过头来,那人拽着自己往她那边过去,等到了她面前的时候,陈予华将自己的眼睛紧紧的闭了上去。 对面的女人忽然冷笑一声;“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是,毁容之后,我的房间里就没有一个镜子。” “一千多刀,你知道这一千多刀划在我的脸上和我的身上,我是怎么忍过来的吗?” 陈予华听着这个故事好像有些耳熟,毁容? 那不是红禾公主遇到的事情吗? 她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随后嘴上的布就被人拿出去了。 她不确定的问:“红禾公主?” 对面的女人松开她,转身站起来往后边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到茶杯里边水中倒影中自己的样子,随后又有些发愣,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随后一闭眼将整杯茶都喝了下去。 陈予华将腿曲起来,心中害怕极了:“你绑我干什么?” “干什么?”叶红倾转过身来:“你不会不知道我这一身伤都是因为谁才受的?” “若不是因为林落翎那个贱人,我会被人划这一千多刀?” 陈予华虽然害怕,但是也不忘了维护林落翎:“若不是你起了坏心思将表嫂带过来,你又怎么会受到如此报应?” “表嫂?” 叶红倾忽然冷笑,对了,她还有一个爱她爱得极狠的夫君呢,就是将自己毁容的罪魁祸首。 对付这样的人,欺辱他最爱的人,可比欺辱他有用多了。 叶红倾又走过来蹲下:“你今日也不用激我,我今日也不会要了你的命,我只要林落翎。” “什么时候我见到她的人了,什么时候我就将你放走。” 陈予华惊讶的开口:“可是我表嫂根本就不在云朝。” 叶红倾看她一眼:“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 “你!” - “公子,前边那辆马车进了宫。” 夏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宫里的人干的? 陈予华是来吴国玩的,必定不会和人特别还是宫里的人结仇,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 夏深掏出自己胸中的令牌。 “世子。” 顺利用令牌进了宫之后,夏深立刻让人去了叶红倾的寝殿。 而他则是自己直接敲响了叶红倾的门。 这人现在精神已经不怎么好了,不一定会将陈予华藏在哪里,还不如直接和她当面对质来的快。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叶红倾看到前面的人,倒是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夏深笑着看向她:“公主好久不见,实不相瞒,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林姑娘那个表妹的事情。” 叶红倾惊讶的看他一眼,随后说:“倒是忘了,林落翎从监牢中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让我将你放了。” “你们两个关系还真的是不错啊。” 夏深微微一笑往后边一靠,手交叠着放在自己的腿上:“萍水相逢罢了,不过公主和林姑娘的恩怨大可自己解决,为什么非要伤及无辜呢?” 叶红倾瞟他一眼,随即挖苦道:“你还真的是爱多管闲事。” “当初你父亲让你和我成婚,你不愿,新婚之夜想要逃跑,却没想到亲爹在你的药中撒了迷药,最后还被我打断了腿放在了监牢里边一锁就是好几年。” “恐怕汝阳候到现在都会觉得是你对不起我。” 夏深握紧自己的手,随后深呼一口气:“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放了那个姑娘?” 叶红倾忽然看向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坐在他的腿上,被他一个闪身躲过了。 “没想到吴国第一美男,汝阳候的小侯爷,天不怕地不怕,当时让你从了我都宁死不从,现在居然也会紧张一个女人?” “我可真的是伤心啊。” “公主说笑了。” 夏深趁着叶红倾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个挥手就将药粉洒在了她的脸上。 随后就开始转动轮椅在她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木质的轮椅和人的脚步和地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于是在经过一段地板的时候,夏深感觉到了自己的轮椅和地上某一块地方的不一样的地方。 他敲了敲那个地方,随后就找到了一个棍子将地板翘了起来。 在下边找到了已经昏了过去的陈予华。 随后他将人抱起来,到了外边之后上了马车本来想要去自己的青楼。 但是想起陈予华白日里说的那些话,想了想还是说。 “去汝阳王府。”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夏深父子对峙 深夜,汝阳候正在王府内喂疯掉的妻子用饭的时候,外边忽然有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侯爷,外边有一辆马车过来通报说是有要事相商。” 汝阳候夏回眼睛一瞪:“什么人这个时间点来这里?难道不知道现在天已经黑了吗?打发回去不见。” 可是一旁的小厮却有些犹豫的又说道:“侯爷还是先看看这个令牌。” 夏回伸手接过令牌,脸色大变:“这是谁找到的?找到深儿了吗?” 下人摇摇头:“里边的人只是递出来了小侯爷的令牌,没有露面。” 夏回看了看一旁呆愣的夫人,然后让下人来把她带进了卧房。 随后自己披上衣服便跟着下人走了出去。 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随后外边的婢女从旁边拿出来一个板子,从里边缓缓出来一个摇着轮椅的人。 上边的人慢慢抬起自己的脸。 吓得夏回一脸惊讶的僵在了原地不敢上前:“你你” 夏深却没功夫和他细说,让自己的婢女将陈予华抱进府之后就说。 “找最好的医官过来。” 随后就推着轮椅走了进去,夏回愣了一会儿才发现刚才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他赶紧让人去找大夫过来。 医官到了之后就在他的指示下立刻去给陈予华看看了看身体,夏深就坐在轮椅上坐在一边。 夏回也不敢说话,只是在后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内心还没有从巨大的惊诧中回过神来。 深儿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失踪这一年是发生了什么? “回侯爷,这位姑娘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只是惊吓过度才晕了过去。” “好好修养几天就好了。” 夏深点了点头,随后就让自己的婢女将医官送了回去。 等到他走后,夏回就伸手想让夏深的下人出去,婢女看了一眼夏深,夏深摆了摆手。 随后婢女对着夏回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夏回这才对着沉默的夏深开口:“深儿,你这一年到底是去哪了?还有你的腿怎么会成了这样?”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为了你的事情,现在变得神志不清?!” 夏深轻轻的用自己的手指敲着自己的轮椅,心中极为嫌恶。 若不是自己深夜闯进公主房内,还从她手中抢人的消息总要有个人善后,他才不会来见这个人。 他冷声道:“侯爷现如今竟然还来质问我,一年前你对我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夏回一愣,随后想了想,一年前他想让夏深和公主成婚,哪知他不愿,甚至还动过想要离家出走的念头。 他就一气之下给他下了迷魂药将人送入了公主的寝殿,却没想到一夜过后,叶红倾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说他醒了之后直接就逃跑了。 “你说一年前我给你下药的事情?” “好!这件事就算我做得不对,可是你后来不是药劲过去之后也离家出走了吗?” 夏回苦口婆心,气的胡子差点都横了过来,他拍拍自己的手:“这件事至于让你一年都不回家吗??你也让皇家脸面尽失了,也让我们着急了,你就算想要报复我们也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夏深心中也是有着一股子的怨气,本来并不想和他说这么多的他忽然将自己的轮椅转过来了。 他眼尾有些通红,本就一直堵在心里的这口气也在此刻终于爆发。 “你说我在和你赌气??” “你自己为了巴结皇室可以出卖自己的孩子,现在还要反过来怨我吗??” 汝阳候夏回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出卖你了??” 夏深冷笑一声:“难道不是你为了巴结皇室才给我下药送给叶红倾的吗?” 夏回一扶额:“我何时需要去巴结皇室?” 不过这话确实说的没错,汝阳候和当朝皇帝一起打下吴国的江山,和皇上是手足兄弟一样的关系,私下里见面每次皇上都要喊他一声大哥。 他倒是确实不用去巴结公主。 被囚禁的这一年,夏深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不管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 这场祸事,他这个亲生父亲,不管有意无意,都脱不了干系。 他忽然有些失望,又将自己的轮椅转了过去,轮椅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惹得夏回往这边看了看。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 汝阳候也是个暴脾气,一年未见的儿子忽然回来之后,性情忽然和之前大相径庭,原本一个那么爱动调皮的少年,居然变成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阴郁的不爱说话的,还这么瘦弱的人。 偏偏问他什么,还都不说。 他一生气,声音就大了起来 ,只是细听,声音里似乎带了些哭腔。 “好啊,和我无关?!” “无关的话,你就死在外边好了?永远不要来看你的这一对爹娘!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还回来干什么??!” 夏深的手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轮椅的两边扶手,捏到自己的手指都发白,但还是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这个女孩儿是我闯入公主的寝殿才救出来的,我还把她迷晕了,到时候她肯定会找我的麻烦,我需要你帮我摆平。” “就当,是你将我卖给她的补偿。” 但是夏回立刻就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不寻常:“你说你深夜去公主房间里还将她迷晕就为了救这个人?” “你和这个姑娘什么关系?” 夏深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之前闹得沸沸洋洋的公主将云朝林落翎绑架的事情你知道,这个姑娘是林落翎的表妹。” 夏回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为了复仇?” “那为何是你去救?” 夏深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父亲会这么唠叨。 “林姑娘对我有恩,我答应她会帮助她。” 夏回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夏深忽然开口将他赶了出去:“夜都这么深了,难道侯爷要一直待在这里不让我休息吗?” 可是夏回却惊讶的跳了起来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你要睡在这里?” 这怎么可以呢?那可是个女孩子。 “等她醒了我会走的。” 夏回心中虽然有气,但是毕竟儿子回来了,心中还是欢喜大于生气的。 他从屋子里慢慢走出来。 对着外边的下人开口:“看好了,若是小公子再走了,我唯你们是问。” “是,侯爷。”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陈予华深夜逃走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 夏深忽然对着前边床上的人开口,陈予华见自己被识破了,就慢慢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夏深将自己的轮椅推过去在她床前:“醒着的人和真正昏迷的人呼吸声是不一样的。” 陈予华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有些惊讶的看她。 “你这都能听出来,好厉害!” 夏深没有回话,只是转移了自己的话题。 “你感觉怎么样?叶红倾没有为难你啊?” 陈予华摇了摇头,随后她看了看夏深的脸色,确认他不会生气之后就偷偷的开口。 “你父亲怎么给你找了个这样的人当妻子啊?她看着简直就是个疯女人。” 夏深有些惊讶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后心中的怒气也消失了不少,之后就看着她笑道:“她可是公主。” 陈予华不屑的切了一声,并不在乎。 “公主又怎么了,你是和她这个人过,又不是和她公主的身份过。” 夏深一愣,随后垂下了眼眸。 “是啊,我是和人过。” 不过陈予华又将自己的被子往上边拉了拉开口:“但是我觉得,你和你父亲之间好像是有什么误会。” “我觉得从你父亲的话里话外,都不像是他主动将你出卖的,可能只是单纯的想给你找一个能够配得上你身份的妻子。” 夏深没有回话。 陈予华又开口:“而且我觉得,你也没有说真的很厌恶你的父亲。” 若是真的厌恶的话,就连见面都不会想要见面的。 就如同她那个父亲,将她和母亲欺负成这样,所以即便是亲生父亲,她也不会再想看他一眼。 那种恨意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会深深的埋在心底里,就连见他一面都嫌恶心。 夏深依旧没有吭声,也不知道陈予华是不是真的说对了。 只是留下了一句:“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 说完就想转动自己的轮椅出去,陈予华倒是也没有阻拦,只是问了一句:“我们明日何时能够出发?” 夏深停了一下随后说:“我从公主府中将你救出来,现在城门口的关防只会更加严重,到时候就算用我父亲的令牌都不太好使了。” 陈予华表情明显泄了气,随后有些失望的躺在了床上,心中想着林落翎的现状只觉得很焦虑,但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确实已经给夏深添了不少麻烦了。 她不能再麻烦他们了。 等到深夜,外边只有一声盖过一声的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的时候,陈予华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轻手轻脚的拿出自己的包袱。 她轻轻的推开门,左右看了看之后,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又关上自己的门。 她想趁着晚上偷偷的跑出去,混在人群中总能出去的,叶红倾就算想找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画像。 她待在夏深家里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只是她正环顾四周想要出去的时候,前边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陈予华毫无防备的转身一看,居然是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 昨天晚上刚刚被叶红倾吓过的陈予华此刻的心情极度脆弱,只是知道不能将其他人吵醒的她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等到缓过神来之后她发现对面的人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说话,神情似乎也很害怕她,并且她瞟到了那个人是有影子的。 陈予华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就想慢慢的从她身边经过。 没想到身旁的人居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陈予华被吓了一跳,只是女人抓着她胳膊的力气并不大,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你见到我的孩子了吗?” “你见到我的孩子了吗?” 陈予华一愣,随后就看到那个女人手中还攥着什么东西,她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里边是一个青团,只是这个时节不是吃青团的时候,所以她手中的只是一块青色的面团捏成的。 陈予华看了看旁边,也有些心软。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握住那个人的手四处看了看,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出来的就将人慢慢往前带,想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夫人,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女人想了想,随后开口:“子许,我的孩子叫子许。” “子许?”陈予华在脑子里想了想之后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人之后只好先将人放进自己的房间里。 将她扶到床上之后,那个女人却怎么都不肯躺下。 陈予华一心急着要走,只好安慰她:“夫人乖,你睡着之后,明日就会看到你的孩子了。” “真的?” “真的。我从来不骗人的。” 就这一次。 陈予华在心中默默的想。 终于将人哄得睡着了之后,陈予华又轻手轻脚的出了府。 第二日,夏深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许久没有在自己这件屋子里睡觉,倒是睡的有些安稳了。 他刚醒过来就去了陈予华的房间里,刚过去就看到门口围了一些人。 他推着自己的轮椅走上前,婢女看到他之后忙上前禀报:“公子,陈小姐不见了。” 夏深听见此,便往屋子里赶紧探头去看,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未曾想到的人。 他的母亲。 “娘” 对面的女人正坐在那里被夏回喂饭,看到他之后忽然两眼放光从桌子上站起来。 “子许!!子许!!!” “真的是娘的孩子!” 她忽然跪在地上,将夏回和夏深一起吓了一跳,她却怎么都不肯起来,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祈祷。 “感谢小菩萨保佑,感谢仙人指点,原来昨天的仙女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夏深将她扶起来,他娘亲将手中的青色面团放在桌子上之后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眼眶中就蓄了谢泪:“瘦了。” 夏深心中难过,他没想过因为自己的失踪居然会让娘亲变成这个样子。 尽管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心中还是愧疚莫名。 “对不起。” 随后就想到了什么,看向在陈予华屋子里的娘亲,随后又想起来她刚才说的话。 “娘,你刚才说的什么仙女?” 夏回代替她开口,毕竟起来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来找她。 “你母亲昨半夜有梦游之症,应当是半路碰到了你带来的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和她说,你已经回来了。你母亲这才安静下来。” “也是多亏了那位姑娘,若不是她,我也没有发现你母亲不在,若是在府中出了什么事,那就真的是不好了。” 夏深看向外边的婢女:“找到人了吗?” 夏回立刻点头:“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还没有消息。”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过来禀报:“侯爷,红禾公主带人堵在了门口!” “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夏深坠崖 “不知红禾公主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 夏回神情镇定自若的出去,巡视了一下台下的官兵之后就沉声开口。 一个公主将侯爷围了,这个红禾公主现在真的是愈发放肆了。 “还请侯爷恕罪,实在是我公主府里丢了一个要犯,有人看到她似乎往侯府来了,这才过来捉拿要犯。” “哦?” 夏回看了叶红倾一眼,随后眸光微眯:“臣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侯爷,可是若是公主今天没有在我这里搜出来人的话,又该如何?” 叶红倾现在心中已经疯魔了,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自然是出不去吴国的,所以自然不能放过这个陈予华主动送上门的机会。 “若是没有,那就是我多有冒犯,自会向侯爷。” “负荆请罪。” 夏深这个时候忽然从屋子里出来,随后冷声开口:“若是,让公主断一条腿呢。” 叶红倾和夏回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随后叶红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她蜿蜒的伤疤在脸上横亘绵长,连夏回看到都有些不太忍心。 而若不是她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夏深也不会放过她。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又偏偏做到这个程度。 那他就将两人的账,好好的算一算。 夏深眯着眼睛看向也红倾:“怎么,公主打断我的腿,却是敢做不敢认吗?” “什么?” 夏回惊诧,随后转身看向叶红倾,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后又看看夏深。 “深儿,你说什么??” 夏深本来也没指望夏回可以信他,他只是单纯的想恶心叶红倾罢了。 毕竟这件事不是最主要的,可是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果然叶红倾立刻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你胡说什么?一年前你忽然悔婚逃走,致我们皇室颜面尽失,谁知道你的腿是怎么弄的,你现在又想将这件事推到我们身上吗?” 随后从侯府出来的人低声禀报:“公主。并未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 叶红倾一甩袖子紧了紧面上的面纱。 “事后,我自然会来向侯爷请罪,告退了。” 说完叶红倾就要走,夏回此刻也没有精神管他,随后转头正想对着夏深说些什么,没想到夏深却忽然往下边走下去。 吓得夏回一把拦在他的身前。 “你这是干什么?” 夏深撇他一眼,随后说:“自然是去找陈姑娘。” “那你刚才说的你的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深心中对夏回的芥蒂太深,此刻也不愿意和他说太多,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之后谈谈吐出几个字。 “我编的。” 反正他也没有证据。 也不会有人信他。 - “跑啊。” 陈予华背上背着包袱,刚走不久就被后边过来的公主的手下追了上来。 她慢慢的往后边退去,吴国偏南方,所以多是高山峭壁。 此刻她正好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你们,你们别过来,我说了你即便抓到了我,也威胁不到我表嫂。” 对面急匆匆赶过来的叶红倾看她一眼,随后冷哼一声。 “威胁不威胁的到,总要试了才知道。” 陈予华看着两边冲上来的人,随后将将自己的包袱朝着来人扔了出去,一双腿此刻正打着颤,仿佛终于知道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她哭喊着:“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叶红倾脸上的纱布飞扬着,她伸手止住前边的人随后慢慢的往前走过去。 “也好,你死了,我就派人切掉你的一根手指过去,这样大概也能让你的家里人着急。” 陈予华哭着摇头,她又往后边退了几步,才发现下边是一处急流。 她的脚已经在最边上退无可退了。 几块落石掉下去,居然片刻就没了身影。 她咽了一口唾沫,看向笃定她不会有什么气候,而摆脱所有侍卫自己一个人走上前来的叶红倾。 她一狠心,忽然一个飞扑上去抱住了叶红倾,两人滚动之间,叶红倾脸上的纱巾掉了下来。 随后她的脸就直接暴露了出来。 陈予华抱着叶红倾躺在地上,叶红倾忙着去捂自己的脸。 倒是一时间也没有机会过来和她搏斗,其他众人碍着她一时之间将叶红倾放在了自己身上,也就不敢上前。 陈予华紧紧抱着她的腰,片刻都不敢松手。 直到叶红倾震怒,冲着身边的人怒吼。 “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她又没有武器,快将我救出来啊!!” 一个砍刀劈过来,陈予华也不敢松开自己的手,只是将两人转了个圈,随后那刀尖堪堪停在了叶红倾脸上三寸的地方。 叶红倾看出来只要自己被她禁锢着,那边也会投鼠忌器。 随后就开始用自己的手肘去击打陈予华的腹部。 叶红倾的手劲本就大的不行,再加上她此刻正处于震怒的时候,一时之间陈予华只觉得自己腹部传来钻心的疼痛。 叶红倾趁着她的手送了一点的时候忽然起身,狰狞着一张脸,随后从自己手下抽出来一把刀,直直的朝着陈予华劈了过去。 远方忽然传过来一颗石子,将叶红倾的刀弹开了。 随后就有人将陈予华扶了起来。 她往上看了一眼:“夏深?” 夏深将她抱在自己腿上,随后有些愠怒。 “为什么不告而别?” 陈予华有些心虚,也顾不得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亲昵。 “因为已经麻烦了你太多了,毕竟你们也是因为我表嫂才帮我的忙的。” 夏深幽深的黑眸看向他,随后将头抬了起来。 “无妨,反正你表嫂对我,也是救了我一命。” “救你不亏。” 他虽然只带来了三四个人,叶红倾有将近三十个人埋伏在后边。 但是他推动自己的轮椅过去,一路上竟也没有伤了他分毫。 来到被压住的叶红倾面前,其他人都被解决掉了。 他眼眸不带一丝温度的看向叶红倾。 “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公主也会跪在我的面前。” 叶红倾不屑的哼了一声,随着她的动作,脸上的肉带着她的疤痕一直在动,陈予华不忍心看就将头转到了后边。 夏深见状,就将人的头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随后他让人将自己的轮椅转了个个。 今日也并不打算放过叶红倾。 “将人扔下去。” “是。” 夏深刚将自己的轮椅转过来,那边的两个人就要抓着叶红倾往下边扔过去。 没想到叶红倾居然一阵欢脱竟然让她挣脱了一只手,她往前窜了窜用双脚勾住了夏深的轮椅。 但是叶红倾已经被扔了出去,此刻一股大力就带着他们一起往下走。 事情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叶红倾离崖边的距离太近,随后他皱了皱眉。 因为为了防止自己从轮椅上摔下去,自己的腰间是系了带子的。 他挥手转了一下,将内力凝聚在自己的右手。 在陈予华跟着自己一起来到了下边的时候,他忽然伸手一推,陈予华便被一股大力推到了悬崖上边。 上边的人紧紧的抓住了陈予华。 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红着一双眼眶趴在了悬崖边。 上边的侍从紧紧的抓住她。 下边是快速下落的拉着夏深的轮椅的叶红倾,和头朝下一起下坠的夏深。 在他们的身下,是奔腾的江水。 “夏深!!!!!” 陈予华嘶吼,听的岸上的婢女都有些不忍,只能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换命 南疆。 林落翎已经在曲培的房间里躺了很久了。 这几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被允许进去探视,只有落苏好几日都在门口守着。 郁庭楹和沈鹤只好四处转转摸清这里的地形。 今日一早,算了算日子,他们加上路上的时间,离开家里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郁庭楹照例还是先去了曲培阿婆的房间,发现落苏还是守在门口就说明她还没有醒过来。 于是郁庭楹和沈鹤准备下山。 郁庭楹昨天下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刚开始进来的那条小溪是和这里山脚下的一条大河连着的。 只是这里的村民因为下去一趟,一圈一圈的太麻烦,所以除了日常的挑水上来吃喝吃喝之外,都是将衣服攒在一起再下去洗。 郁庭楹可受不了,于是她抱着自己的衣服,先去敲了敲沈鹤的门,他正在屋内打坐。 郁庭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之后,沈鹤从屋内走出来。 “郁姑娘,有什么事吗?” 郁庭楹冲着他扬了扬手中的衣物,随后冲他问:“沈公子有什么衣服需要洗的吗?我一并拿下去洗了。” 沈鹤立刻红着脸摇了摇头,这怎么好意思呢? 随后郁庭楹坚持走进来:“这一路让你照顾了太多了,不仅帮我们划船,还帮我们屏退危险。” 她将沈鹤换在一边的道服自顾自的拿起来。 “这些小事我还是可以能帮的起的。” 沈鹤连忙从她怀里想抢过那一堆衣服:“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就让我给你拿。” “好歹我身陷幻境的时候,还是郁姑娘将我救了出来的。” 郁庭楹自然也是不肯,随后两人争夺间,忽然从衣服堆里边掉出来一件粉色的肚兜。 正是沈鹤在破庙那天晚上闯入房间里见到的那一件,沈鹤立刻非礼勿视的将眼睛移开了。 只是耳边的红晕怎么都去不掉。 他随即就放了手,郁庭楹从地上飞快的捡起自己的衣服,随后就红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沈鹤出门之后看了一眼上边仍然紧闭着门的曲培的房间,随后也转头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没有多久之后,上边的房门忽然打开,几乎是立刻,落苏立刻转头看过去。 曲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随后往外边一看:“沈鹤那小子呢?” 落苏看着这张严肃的脸,想着应该是曲玉。 随后点头行了个礼:“他们下山洗衣服去了。” 随后曲玉打量了一下落苏,将她叫了进来。 “正好,你进来。” 落苏忙抱着剑跟了进去,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药香味。 她立刻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紧闭双目的林落翎。 没忍住便往那边多看了一眼。 曲培看了落苏一眼,随后她看了看曲玉。 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曲玉叹了口气。 “孩子你先坐。” 落苏看了她一眼随后坐了下来,曲玉皱着眉头:“我看你气息平稳,应当是习武之人。” 落苏点了点头,随后冷静开口:“婆婆不妨有话直说。” 曲玉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冲着她开口。 “能够救你小姐的方法我们找来找去只有一种。” 落苏紧张的手指微微蜷起:“什么?” “换命。” 自从上次得知小姐是重生而来的事情之后,落苏自以为现在也没什么可以让她惊讶的。 只是当她说出换命的时候,落苏还是微不可察的瞳孔睁大了一点。 “换命??” 她头一次知道,命还可以换的。 曲玉点点头:“换的说是命,其实自是气运,从现在看来,你家小姐的奇怪症状都是因为气运被人摘去所致,就好像有人不想让她活的太久一般。” 落苏听的云里雾里:“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能够操控他人气运的,那岂不是老天爷了。 曲玉微不可察的往天上看了一眼。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若不是恶鬼,就只有天上的仙人了。 只是仙人都是传说,也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存不存在。 曲玉只好开口:“天机不可泄露。” “但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换气运,此法子也是从古书上边看过来的,因为法子极为凶险,中间稍微有人打扰或者心性不足的话,都会致使两个人都死去。” 曲培适时接上:“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真心愿意为她换命的人,还必须有深刻的内力。” 落苏几乎是立刻就站起来:“我愿意。” 她抬起头来,眼眸坚定:“落苏这一生本就是为了保护小姐所活,现下也不会有人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曲玉看向她,似乎也被这种感情感染到了。 曲培也出声让她放宽心:“没事,只是换气运而已,也许天道看到她的气运换到了你的身上,就不继续做这种事情了呢。” 落苏脸色依旧冷硬,虽然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语,但是依旧还是点头致谢。 “何时开始?” 曲玉从凳子上站起来:“还不急,以我们两个的内力,还不够催动这个阵法,我们已经修书一封给沈鹤的道观,让他们再派一个弟子过来助我们设阵。” 落苏点点头,随后看了林落翎一眼之后,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曲玉和曲培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除了至亲,真的很少能够看到这样的至诚的情感了。” - 山谷下,郁庭楹将衣服洗好之后,便寻了一处横着的枝干准备将衣服搭上去,只是奈何够不到,只好清沈鹤帮忙。 正在搭衣服的时候,从远处的河面上忽然飘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郁庭楹眯了眯眼睛看过去,以为是自己刚才洗的衣服不小心飘走了。 便让沈鹤赶紧伸手拦住。 没想到沈鹤拿着手中的竹竿一时之间竟然拦不住,从自己手上的触感他察觉。 “这不是衣服,是人!” 郁庭楹看向河中的身影:“人??” “那快救人啊。” 随后沈鹤毫不迟疑寻了岸上的一块木板,往河中扔了下去,随后就单脚站了上去。 水流湍急,木板摇晃,没想到沈鹤站在上边居然纹丝不动。 他俯下身子慢慢将人揽了过来,随后拦腰抱起,惊讶于这人居然这么轻。 他将人先扔到了岸上,随后因为模板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沈鹤一个身形不稳掉进了河中。 郁庭楹赶紧大喊一声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拉住了沈鹤的衣服。 她紧紧的揪住沈鹤的衣服,沈鹤的手也在尽力的往岸边游过来。 好巧不巧在沈鹤即将上岸的时候,郁庭楹手中的力道一松。 撕拉一声,沈鹤的上衣就烂了。 。。。 郁庭楹呆愣的看着躺在岸边喘气双手撑在身后的沈鹤,和他赤裸的上身。 和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一般,他内里的皮肤也是一样白皙,且没有一丝赘肉,应当是常年练武的缘故。 郁庭楹看了一会儿,随后收回眼神往刚才那个伤者身上看过去。 “对不起啊,沈公子。” 沈鹤总共就两身衣服,现如今一身烂了,一身湿着。 但是沈鹤轻笑一声,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懒懒散散的满不在乎。 “无妨,毕竟是为了救我。” “就当,还给郁小姐之前的那一眼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意外被救的夏深 郁庭楹和沈鹤从下边将人赶紧抬到上边之后发现这几天一直不出门的曲培和曲玉居然在门口站着。 沈鹤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了句:“是林小姐的病,有眉目了吗?” 曲培既然找到了愿意换命的人,总之到时候也是需要沈鹤帮忙的,便看了看落苏之后开口。 “是。” 郁庭楹面上一喜,随后又看了看自己扶着的人:“婆婆,这是我们在山下救的人,还麻烦您帮他看一看。” 曲玉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将他放入房间内。” 最后他们一起走到了房间中,曲玉在他的胸口上拍打了几下,那人忽然吐出了几口水来。 紧接着便睁开了他的眼睛。 曲玉眯着眼睛看他:“懂得在下水之前先闭气,并且能坚持这么长时间,阁下内力必然是深厚的。” 这床上之人正是之前落水的夏深。 在落下水之前,他先封住了自己的穴位,随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不过这也不是一个万全的法子,若是有人相救,他倒是能解开穴位自己醒来,若是没人相救,一直飘着,他恐怕也就醒不来了。 于是他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来,冲着他们作了一揖:“不过在下还是要感谢医者相救。” “将来若有难处,我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曲玉在床边走了两步,打量他两眼。 郁庭楹没忍住偷偷喝和沈鹤低声开口:“他的腿是不是有问题?” 应该说是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腿一直没有动过。 曲玉也毫不避讳的上前捏了捏他的腿:“长久不动,已经萎缩。” “若是在刚被打断的时候,我倒是还能给你接上一接。” 夏深惊讶于她竟然能摸得如此准确,心生敬佩,最后苦笑道:“不劳烦医者,这腿我心中早有数。” 曲玉随后又说:“既然你的腿不好,坐在轮椅上岂不是浪费了这一身的好内力?” 曲培吃了一惊,随后走上前来示意她不要乱说,没想到夏深愣了一下之后说:“无妨,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内力深厚的?” “你耳朵的骨骼和别人不太一样,这是用久了听声辩位所致。” “能用得着这一项武功的人,内力怎么会低?” 夏深咳嗽了两声之后,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医者好眼力。” 曲玉将手收了回来,继而又背到自己身后:“不过你放心,我这番话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而是现下确实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曲培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曲玉点点头,看了一下屋内众人,随后对着他说:“现在我们要进行一场仪式,这是需要两个内力高深的人来推动这个阵法,你可愿意?” 夏深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不过他也并不是全然接受:“我能否看一下,这是为何人所设的阵法?” 总要知道自己救的是谁。 曲玉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禁术,但这姑娘身上有太多的迷,而且还上辈子还是自己姐姐的徒弟。 她也确实想救她。 曲玉让沈鹤和夏深一起去了那间屋子。 只剩下郁庭楹一个人,她有些莫名其妙。 随后看到了在门口站的落苏,便走上前去:“太好了,落苏姑娘,阿翎的病终于有救了。” 落苏也松了一口气:“是啊,小姐的病终于有救了。” - “林姑娘?” 夏深刚被推着进入房间中,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曲玉和沈鹤都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夏深点点头:“一面之缘,算起来,这姑娘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过随即他就皱起了眉头:“不过林姑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曲玉走上前去,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林落翎的手和脚,都已经变成了苍白的颜色,连指甲都没有血色了。 夏深看的深深皱眉,原来陈予华说林姑娘得了重病,居然是这样的病。 不过随后他反应过来,四处看了一下,这里好像不是云朝。 “这是哪里?” 沈鹤看了他一眼,随后走上前去:“南疆。” 夏深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并没有找到这个名字,只好也跟着上去。 曲玉并不打算和他们解释清楚,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她的病和普通的病状不太一样,简单来说,这不是病。而是中邪。” “中邪?” 两人齐齐出声。 曲玉点了点头:“所以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办法,就是换命,届时我会将两个人都放在这张床上,在他们周身撒好药水。” “让他们背靠而坐,然后你们就帮我,一人抓住一只手,往他们身上输送内力。” 沈鹤和夏深从屋子里出来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不过夏深好歹是个病人,身体本就不好,什么都没说,就先去歇息了。 沈鹤却看了落苏一眼,眼眶有些微红,最后朝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落苏垂眼没有说话。 郁庭楹不清楚状况就问:“怎么了?曲阿婆和你说了什么?” 沈鹤怕在这里说会让落苏姑娘觉得不好受,便拉着郁庭楹的胳膊将她带走了。 等到了一处山崖处,沈鹤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郁庭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这,这不就是杀人吗?” “为什么这法子如此残忍?阿翎定是不会同意的,等她醒来,我该怎么跟她交代?” 沈鹤也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 “落苏姑娘已经答应了。” 郁庭楹不忍心,转头哭了出来。 “为什么…” 沈鹤走到她身后安慰她:“没事,这世间总会有一些人,是甘愿为了其他人献出生命的。” “因着这世上最为赤诚情感…………” 沈鹤忽然一怔,似乎有些发愣。 因为刚才的这番话,他忽然想到了为了他而身死的白师兄。 他想,白师兄为了他死,一定是不希望他活在愧疚里的。 郁庭楹冷静下来之后,也释怀了。 她看向沈鹤:“你说得对,若是我可以的话,我也会愿意为了阿翎,换命给她。” 因为是她,将自己从那片暗无天日的后山救出来的。 沈鹤点点头,随后对她说:“休息,事不宜迟,明日就要开始仪式了。” 郁庭楹点了点头。 随后趁着夜深,沈鹤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想了想之后,双脚一点直接融在了夜色里。 他脚上功夫极快,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土堆。 这里是他找到的白师兄的几块尸体,立的冢。 只是因为自己心里始终过不去,便一直没来看过。 现在他终于释怀,跪在了自己师兄坟前。 “师兄,对不起,我到如今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从此,我一定好好活。” 第一百七十章 云隐宴会割耳 第二日,所有人都集聚在曲培的房间里。 曲玉将不知道燃着什么东西的灰,撒在坐在床上,背靠背的落苏他们旁边。 随后让夏深和沈鹤,坐在两边举起他们的手,以手掌握住。 随后拿了一张纸,在他们两个手心中间燃了起来。 郁庭楹在旁边打着下手,看到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 夏深两人闭着眼睛,能闻到火焰燃烧的气味,却神奇的感受不到灼伤的疼痛。 只能感受到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脉络中间游窜。 随后他就听见曲玉的声音:“可以开始催动内力了。” 两人一起发力,一股淡淡的光从四人周边萦绕升起。 随后曲玉和曲培,两位婆婆在旁边,嘴里念叨着什么咒语。 郁庭楹在旁边给她们递着符纸。 仪式进行了大半上午的时候,郁庭楹,看到从落苏和林落翎的头上升起了两团红色的光。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两束光在空中交融,旋转缠绕,却一直在头顶旋着。 这时曲玉忽然睁开眼睛,她将符纸握在自己的手上。 随后伸手去抓落苏头顶上的那束光,可是没有想到那束光像是有意识一样,竟然想躲避着跳开。 郁庭楹看着朝着自己而来的那束光,有些惊讶的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曲玉忽然大喊:“快将我准备好的那个瓶子盖在他的头上。别让它跑了。” 郁庭楹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去找刚才曲玉给她的那个吉祥纹的青釉瓷瓶。 那光朝着自己而来,看到那瓶子忽然躲开。 郁庭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立刻伸手去盖住那束光。 两人躲避间,那光竟然被她赶在了一个角落里,她看准时机向前一扑,结果那束光突然从她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 郁庭楹大吃一惊,连忙护住快要摔在地上的瓶子。 随后心中也是有点生气,她趁着那束光被拦在桌子下面,直接伸脚一踩。 没想到真的让她踩到了。 最后她眼疾手快的赶紧盖了上去,盖上去之后还能感觉到,手中的瓶子热乎乎的。 她将这个瓶子递给曲玉,她接过瓶子之后,便将里面的东西用符纸贴住,将两团东西换了位置之后,按在了两个人的头顶。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融合过程,法事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所以郁庭楹走出了房间。 曲培和曲玉也出来了,剩下就都是夏深他们的事情了。 曲玉因为这场法事耗费了太多的精力,随后就直接去休息了。 郁庭楹坐在路边,腿下就是一圈一圈的山路,和能看到底的峡谷。 她现在也不怕高了两只脚就在那里晃悠。 曲培见到了之后直接坐在她的身边:“姑娘,心情不好吗?,” 郁庭楹扭过头来叹了口气:“也没有,阿翎能够治好,我很开心。” “她是个好姑娘,现如今和世子成了婚,还没有享受几天就染上了这样的病。” “我只是觉得,为何这世间从来没有两全的事情。” 她望向远方:“这么好的人,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偏偏治好还需要另一个人给她换命。” 她许是这几天压抑的缘故,一下子说了好多的话。 “不管怎么选,好像都是不尽人意的结果。” 曲培静静的听着,随后微笑着劝她:“姑娘相信这世间,有天意吗?” 郁庭楹疑惑的转过头来,随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最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一切事情,好像冥冥之中有天意,可是又不理解,为什么天道居然如此残忍。” 曲培拍了拍她的背:“老婆子一世行医,直到之前,不小心中了毒,当时只有我的相公在。” “若是他不给我吸毒,我就会死,若是他吸了毒,他就会死。” “你说,他该怎么选?我又该怎么选?” 曲培声调缓和,面容平静,脸上的每一根细纹,似乎都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但是你又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怨恨。 只有经历过风雨之后的平静。 以最温柔的语气,讲述着最残忍的事情。 郁庭楹出来一趟,也见识了不少事,也知道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阴暗的角落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残忍之事。 但她却没有想到,竟然。。。 “你们应该,都希望对方活着。” 曲培点了点头,最后又笑着看她:“可是正如你所说,这世间永远没有可以两全的事情。” “这事情听着很难发生,可偏偏它就发生到了我们的头上。” 郁庭楹见她是孤身一人,也猜到了事情的结局。 “阿公,一定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曲培点点头,没说什么。 她想要救林落翎,也是存了私心的。 她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她的相公。 哪怕他们连个名分都没有。 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尽。 沈鹤推着夏深走出来,那个头上流着汗。 看起来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他朝着曲培略微点了点头就去休息了。 郁庭楹转过头来问她:“阿翎明日能醒来吗?” 曲培站起来:“这就要看两个人,融合的好不好了。若是明日真的能醒来,那就是成功了。” 一切,明日就知道了。 - “这不就是刚刚成了婚的云川王世子,长的还蛮俊俏的。” 云朝皇宫宴会上。 一脸冷漠的云隐,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脸颊削瘦,线条分明。 浑身却像有寒冰一样,温度都低了不少。 对面的女席有几个人正在低声议论。 “怎么你不会看上他了?千万不要,这位世子可是个煞星,克死了自己父母不说,自己也变傻了,现在好不容易正常了成婚之后,还克死了自己的新妇。” 旁边的女子有些惊讶:“你说世子妃死了?就是那个将军府的嫡女?” “她不是重病出去求医了吗?” 一旁的绿衣女子轻嗤一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再去求也该回来了,听说当初连信都没有留,直接就没了。” “这么久了,人肯定是没了。” 说完还轻轻的瞟了一眼对面的云隐。 好巧不巧,正碰到云隐抬头看她,明明是沉静无波的黑眸,可她竟然从中看到了如冰碴一样的锋芒。 如天上下了冰刀雨一样,扎的人浑身难受。 云隐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忽然掀起茶盖往对面掷去。 明明是钝边,可那茶盖从绿衣女子的耳边擦过,竟生生的割掉了她的耳朵。 当即这个人,就捂着着血流不止的耳朵躺在地上。 宴会上众人惊呆,纷纷惊讶于云隐居然胆大至此,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行如此残忍的手段。 只有身后的小九,望着面无表情的世子,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自从世子妃来信,说让他等着后。 云创山庄的人,也实实在在的来信说确实见到了夫人。 世子这才镇定下来,每日不是去军营练兵,就是帮着将军府处理一些事情。 每日忙的脚都不沾地,好像是在麻痹自己一样。 夫人,也成了他不敢提的逆鳞。 除了那一封信,她再也没有来过信。 京中多有传言,说夫人可能已经死了。 但是之前从没有人敢在云隐面前提过,因为上一个这样不知死活的人,已经死无全尸了。 今日能够留她一命,已经是世子对女人留情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林落翎醒来得知换命真相 席上乱作一团,偏偏太子在旁边冷眼旁观,等到皇上快要踏进来时。 他才带头行了个礼。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看着这席上的景象,有些惊讶随后问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小太监立马回答:“回皇上,永清伯爵府的大小姐,被…………” “被怎么了?赶紧说啊!” 上面的小太监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煞神,随后有些发抖的说:“被割掉了耳朵。” 皇上有些吃惊,随后震怒:“是谁在朕的宴席上做出这样的事情?” 云隐面色依旧如常,随后太子不动声色地将话头往他身上引:“回父皇,这件事情,虽然世子有错,可是这永清伯爵府大小姐,实在不该先出声诋毁世子妃,” “竟说世子妃有可能已经身亡。” “世子此举,不过只是讨个公道罢了。” 皇上听完缘由之后,倒是平静了不少。 本身最近因为,林落翎失踪这件事情,将军府大门紧闭,林恒特地告假赶回家中。 可边关战事吃紧,吴国那边屡次进犯,若是他不在,也抵挡不了多久。 最近她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再加上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流言,竟然说林落翎可能已经死了, 他正想借机惩治一下这些莫须有的谣言,刚好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不过当众割掉贵女的耳朵还是需要有些责罚的。 “世子妃贵为将军府嫡女,林将军为我国鞠躬尽瘁,就连朕,也是敬佩的。” 随后,他瞟了一眼席间的永清伯:“若是再有人出声诋毁的话,下次绝不轻饶。” 说完,又看向云隐,心中有些复杂。 原本只以为是个痴儿转正常,简单的给了他几千兵,没想到自从林落翎走后,他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到处剿匪杀敌,一时之间英勇事迹传遍了京中,名头竟有远远超过林将军之意。 在百姓心中,名声极好。 “不过云川王世子当众割吊贵女耳朵,滥用极刑,罚杖责二十,云隐,可有意见?” 云隐面色冷淡,转头伏身行礼,头发轻扫青石板面。 “臣,领旨。” 席间众人见皇帝如此偏心,便再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不禁都偷偷看了一眼太子,皇上对一个侄子这么好,这难道不是在打太子的脸吗? 可云景回坦然自若,甚至还笑着对云隐举杯。 惩罚过后,宴席散开。 云隐单独被皇上叫了过去,在御书房中,只有他们二人。 随后皇上语重心长的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最近崇州屡次上书请求援兵,那边土匪经常进犯,导致崇州现在岌岌可危。” “林将军最近家里……” 皇上叹了口气:“我知道世子妃的不辞而别对你们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只是他毕竟失去的是爱女,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云隐原本是想拒绝的,阿翎说过要等她,他担心如果自己走了,再次和她错开怎么办。 上次若不是自己去护送和亲队伍,也不会和她错开。 只是上次因为自己私自回来,皇上已经原谅自己一次了。 云隐无法,只好点头:“云隐,但凭皇上吩咐。” “那好,三日后就启程。” 云川王府。 因为林落翎的离去,云隐就封了自己的卧房,转而又搬进了书房中睡。 只是无论在哪里,都一样睡不着。 夜凉如水,他睁着眼睛,忽然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东西。 是林落翎之前来的那封信。 字体娟秀有力,可是细看每一个笔画,都轻微发抖。 他每每强迫自己不去看,却又忍不住去看这唯一的念想。 这张已经有些旧了,这几日她不在的日子,他每每想起来,就如同将自己的心在热油里滚了一番一样。 又烫又痛。 云隐盯着纸上的等我两字,看了许久之后,又将它仔细叠好,放入怀中。 阿翎,你既说让我等你,可千万,不要失信。 - 已经一日过去了,沈鹤和夏深都已经修整好了,可是床上的两人,仍然不见醒来的样子。 郁庭楹守在床前,坚持喂她们喝一些粥。 只是心中忧思如焚,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她都会以为是阿翎醒来了。 临近四月份了,天气逐渐回暖。 中午喂过她们吃饭之后,郁庭楹没有坚持住,便趴在床边小憩了一会。 正睡得香甜的时候,手背好像被人轻轻点了两下。 郁庭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将手背上的手轻轻拍走了。 醒过神来之后,立刻睁开了眼睛,随后,又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看向了床上的林落翎。 林落翎正睁着一双美目,面色虽有些虚弱,但看起来总不像之前那样毫无血色,如同死人一般了。 她想放声惊呼,却又怕吓到她。 只好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出去叫了人过来。 曲玉为她诊完脉之后,将她的手放入了被子里。 “已经无大碍了,之前的虚弱之症也已经没有了,法术很成功。” “但是你躺的太久,修养一会儿之后可以试着下床走动了,明日应该就无妨了。” 林落翎点点头,明白这个人就是救活自己的人。 随后便朝着她弯了弯腰。 “林落翎,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她没有单独感谢曲玉和曲培,而是感谢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这些人,自己也撑不到这个时候。 只是耳边好像少了些什么,她不禁转头看去,却发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落苏。 林落翎有些惊讶,随后转头看向郁庭楹:“小楹,落苏这是怎么了?” 曲玉照例给她诊了诊脉。 果然和林落翎之前一样,有脉搏,但是跳动得非常虚。 郁庭楹往后面看了眼沈鹤,眸中流露出一些伤感。 但是落苏姑娘既然做到了这种地步,就理应让阿翎知道。 “阿翎,因为你这个病并不是一般的医术可以救治的,所以,想要救你,只能换命。” “换命?” 林落翎看向躺着的落苏,猜到了一些。 “所以,她和我换了是吗?” 既然重生过,她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法术现在也没有什么怀疑之心。 既然她用了这个方法,肯定是最适合自己的。 只是。。。 她眼眸微红,嘴唇只有淡淡的血色,脸颊苍白,颇有脆弱凋零之感。 郁庭楹看出了她的意图,便伸手将她从床上扶了下来。 因为很久没有下地,林落翎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随即她又坚强的站了起来。 走到落苏床前,轻轻执起她的手。 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紧闭着眼流出两行泪来。 落苏既然将命换给了她,她倒也不会娇柔造作的说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样的话。 既然给了,就是信任她。 她一定会带着这一份真情,好好活。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世子妃回京 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也到了该回去的日子了。 她出来这一趟,除了一封书信,也没有和其他的人属说过,出来有大半个月了。 现如今也该快些回去了。 曲玉走之前说可以将落苏先放在这里,这里山好水好,到时候也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救治她的法子。 林落翎同意了,夏深也要顺着水路回吴国了。 沈鹤走之前想要去一趟道观里向师傅辞行。 他想明白了,自己不想再待在道观里边了,也许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才是他的归宿。 因为林落翎想要自己先骑马走,顺着曲玉阿婆给的地址。 本来水路加上陆路要七天的路程,自己三天应该就能到了。 但是路上又是要风雨兼程了,因此林落翎让郁庭楹先和沈鹤一起。 告别了众人之后,林落翎也不再多说,直接起身上马。 “驾。” - 快到了临近出发的日子的时候,乐然来给云隐送些吃的。 大半个月了,云隐自从林落翎走了之后,基本上不是撑不住的时候从来不会说吃饭。 再这么下去,怕是等不到林落翎回来,自己的身子就先垮了。 这几日京中流言也穿的沸沸扬扬说云隐性格残暴,提起他的名号,都说可止小儿啼哭。 乐然敲了敲书房的门,却没有人应答。 小九出现在房门前边,恭敬的朝着乐然拱手:“夫人,世子一大早就去军营清点人数了。” 乐然叹了口气,将食盒又拿了回去,对着他提醒:“那你记得告诉他今天中午宫中有一场临别宴。” “是。” 云隐从军营中回来,身上依旧是一身劲装,面容冷淡骑着马从京郊往宫中走去。 一路上有人恐惧,也有人看着开心。 “这就是最近传言可止小儿啼哭的云川王世子?” 酒楼上,一个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看着从面前过去的云隐,有些兴致的问道。 旁边的婢女低头:“回小姐,正是他。” 那女子笑了笑,随后有些惊讶的说:“原以为长得会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容貌居然这般秀美。” 旁边的婢女大吃一惊,随后劝她:“小姐,万万不可,你看上谁都不能看上他啊,听说他克死了自己刚过门的夫人啊。” “您贵为赤晖候嫡长女,还会有众多好男儿,怎么偏偏看上这个人了呢?” 被称作侯府嫡女的人不咸不淡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旁边的婢女便立刻不敢吭声了。 她伸手绕起自己耳边的一丝头发:“之前是因为听说这个人是个傻子,后来才好,并无甚兴趣。今日一看,这气度,定然不是什么池中之物。” 一旁的婢女不敢吭声,她在酒楼上边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和自己的婢女转身下了楼。 今日宫中借着给云隐践行的机会举办宴会,其实也有皇后娘娘的意思。 最近云隐表现愈加变得好了,眼见就要渐渐以不可阻挡之势成长起来,若是他的背后还靠着将军府这座大靠山,那到时候后果不敢设想。 因为她本来想借着这次宴会想要看看云隐会不会同意和离。 本来两个人还没有成婚多久就被迫分别,应当也没有多少的感情。 宴席上。 云隐皱着眉头,今日不知怎么的,心中总是不安,因此他本不想来的。 奈何现如今还不太好明面上抗旨。 他甚至都没有换衣服就过来了。 宴席即将开始的时候,门口的宫人忽然又宣。 “赤晖候府嫡长女景夜惜到。” 门口处走过来特意梳妆打扮过的景夜惜,光鲜亮丽的她踏着缓慢的步子往屋子里边走,期间眼神还一直看向旁边的云隐,可是没想到对方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抬起来过。 景夜惜倒是也不恼,只是上前给皇上皇后行了个礼之后就坐下了。 刚坐下之后皇后就开始夸赞起了景夜惜。 “小惜之前一直在南方书院求学,饱读诗书,近几日入了春才回京的,还是我的远方外甥女。” “这样优秀的孩子,陛下可要为她的婚事操操心啊。” 景夜惜笑了一下,随后将自己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看向对面的云隐。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女目前还不想嫁人呢。” 云隐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的视线,只是依旧不理。 景夜惜倒是被他这副态度弄的有些斗志了。 “听闻云川王世子最近接连剿匪杀敌,平反祸乱,此等少年英雄,可真是让夜惜敬佩。” 说着还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云隐像是没听见一样,只还是自顾自的看向自己面前的菜。 皇后便适时打圆场:“小惜不得无礼,云川王世子已经是成过家的人了。” 景夜惜有些无所谓的说道:“那又如何,他妻子现在也不知所踪,若是一直回” 她本来想说若是一直回不来的话,难道就要浪费如此英才了吗? 只是话还没说完,云隐忽然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漠然而冷厉,仿佛一汪深不可测的碳水一般,透着寒冰般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想起来的路上,侍女说的之前有个人因为说了他夫人的坏话之后,就被他当众割掉了耳朵的事情。 她听后不仅没有退缩,倒是又有了些势在必得。 这样钟情的男子,才符合她的身份。 终有一天,她一定会将这钟情的对象给他掰过来,变成自己。 皇后倒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在台上看了两眼之后又开口打圆场:“是啊,世子真是难得的少年英才,不论男女之情,小惜刚求学回来,赤晖候府还正在修缮,我看既然小惜如此崇拜世子,不若就。” “让她暂居到云川王府中。” 说完便扭头看向了皇上:“陛下,您看呢。” 皇后虽然一早和他说过了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但是总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太道德。 所以一时之间犹豫不决也没说话。 但是此时从外边忽然推门而入一个人。 伴随着金漆门的吱呀声,一身着月白色衣服,未施粉黛的女子从外边缓缓而至。 门口的宫人无不惊到那里,连拦她都忘了。 景夜惜往前边看过去,来的女子容貌靓丽,虽然未施粉黛,但是鹅蛋脸,柳叶眉,圆又不失美艳的双眼。 这些恰到好处的点缀在白皙的脸庞上,即便未施粉黛,也能让旁边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她倒是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 不由得有些好奇。 可是随之她就发现,门口这个女子的眼神在殿内扫视一圈之后,最后就落在了云川王世子的身上。 而世子的眼神,从她进来之后,就好像长在了她的身上一般。 眼中的情绪纷乱复杂,一时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一向死寂的眼神中就仿佛燃起了光,那样灼人。 门口的宫人反应过来之后,忙结巴着通报。 “世世子世子妃到!” 林落翎在众人的注视在走到皱着眉只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的云隐身边。 随后慢慢的执起他的手。 “皇后娘娘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就急于往我府中塞人,不觉得有些欺人太甚了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云隐的“惩罚” 可以看得出来场上的人都被这个传闻中都要病的快死的又忽然出现的世子妃吓得不轻。 等到场上众人都反应过来之后,皇后立刻说。 “这,阿翎竟然来得如此突然,我” 她看了一眼景夜惜,随后只能先说:“这,我也只是觉得云川王府刚刚修缮,颇为宽敞。” 话音还未落,林落翎就忽然被云隐拦腰抱了起来。 吓得林落翎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眼神中略有惊诧,但是仍然欢喜的看向一言不发,脸色仍然阴沉的云隐。 林落翎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 看这样子,云隐怕是生气了。 “世子这是要干什么?” 云隐转身往外边走去,一双手臂硌的林落翎腰疼。 他这几日,定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云隐带着林落翎直接翻身上了马,看着瘦,但是仍然可以将林落翎整个包进去的云隐一手稳稳的托着她的腰,一手紧紧拉缰绳。 “驾!” 云隐直接带着林落翎回了云川王府。 路上一言不发的他,林落翎只能偷偷瞟他,看到的只有微微滑动的喉结,和微凉的面色。 到了屋内之后,他将林落翎直接放下,她偷偷绞着自己的手指,云隐转身去关门。 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自己不告而别让他就这么独守空房这么久的事情的时候。 云隐忽然紧紧箍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随后将人抵在了门边。 随后劈天盖地的吻便从天而降。 急切中又带了些小心翼翼。 明明是带着怒意的惩罚,可是云隐到底还是顾及着她大病初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 从刚开始的轻点到后来的轻咬。 直到林落翎差点就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云隐才轻轻的放开了她。 但两只手仍然紧紧抱着她不松手,仿佛怕是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林落翎的头抵在云隐的肩头上边。 云隐忍不住,吻便又落到了她的额头,眼睛,耳垂。 林落翎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热烈的心跳。 竟从他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一丝委屈。 她躲开云隐的最后一个吻,终于敢抬头直视他。 他黑眸无波,可林落翎却觉得这眼神好像是要将自己看穿一般灼热,里边包含了太多。 思念,生气,委屈,和哀伤。 林落翎叹了口气,随后双手抬高伸出青葱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眼下。 “定是没睡好。” 云隐轻轻捉住她的手,随后轻轻啄了一下。 许是这几日都没怎么说话,一开口,声音不像之前那般清朗,倒是添了几分沙哑。 “你的身体,好全了吗?” 林落翎为了不让他担心,点了点头。 “这病来的极快,我一时间之间都来不及和你们道别。。” 随后她笑了一下看向他,眼中满是做出来的轻松:“还好我这一路上都晕着,倒是也没有受多大的苦。” 云隐听她这样说,便皱了皱眉。 想起轻微抖动的字迹,他倒是也没有拆穿她。 随后他忽然将人直接扛了起来往一边的卧房走去。 林落翎又想大声喊,又怕惊动府中的下人,只好羞的捂住了脸。 “云隐!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云隐打开了自从林落翎走后便许久都没有打开的门。 这里仍然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知道林落翎娇气,最喜欢睡觉,被子床褥一直都是最软的。 是以云隐直接将她往上边一丢,随后直接欺身过来。 他眸色染上一丝欲色,被轻而易举蔓延来的情意占了满眼。 “阿翎,下午我就要去崇州剿匪了,时间紧迫。” 林落翎一时又羞又惊,羞的是,自己走之前云隐明明还是个良家少年郎呢,怎么回来之后竟变得这般。。。 惊讶的是:“你说去那里?” “崇州。” 一边说着一边手还不太安分。 林落翎按住他的手,红着脸道:“我我刚才骗你的,我身子其实还没有完全好呢、。” 但是略一抬头,就看到云隐半带祈求的目光,一下子又想到两人毕竟新婚,他又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又这么久不见。 定是难受。 便叹了口气,放开了他的手。 “那你快些,我一会儿走之前还要去拜见一下外祖父呢。” 林落翎将头偏到一边,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云隐的脸忽然又凑近埋在她的颈边,轻声道。 “这种事,如何能快?” - 最后好说歹说,一个半时辰后,云隐才放过了林落翎。 两人穿戴齐整后,林落翎依旧是被云隐抱出来的。 虽说沐浴过了,但是额上还是有一层薄汗,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云隐将人放在马车上的软垫上之后,看起来心情颇好。 像是吃到了食物之后餍足的小兽。 他凑近将林落翎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 “可能使上力气了?都怪我” 林落翎赶紧捂住他的嘴,随后看了看车窗外。 生怕这人再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便瞪了他一眼。 随后又打了个哈欠躺倒在他的怀里。 她这几日从师父指的一条小道上过来,路上每日睡不了一个时辰。 刚来又被这么折腾,可真的是快累死了。 于是不一会儿便直接睡着了。 云隐轻轻低头看向自己怀中呼吸清浅的小妻子,为她拢了拢耳后的头发。 动作虽然轻柔,但是眼中的偏执与阴鸷毫不掩饰。 “阿翎,真想将你藏起来,哪里都去不了。” “你可知,你离去的时候,几乎是带走了我的整条命。、” 林落翎和云隐先是坐着马车来到了将军府。 到地方的时候,林落翎轻轻被叫醒,随后照常伸手,不经意间抬头一看,旁边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娘。 便顿了一下,随后才往里边跑去。 刚进去的时候,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从正堂中传来的一声怒喝。 “让你们给夫人煎药这样的事情,中途都能离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药汤颜色明显就不对?!还想诓骗本郡主我?” 林落翎看了云隐一眼,后者只是嘴角平淡。 “慢点跑。” 林落翎转过头去,看向屋中的人,随后伴随着一声鞭响,林落翎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避了一下。 云隐则是直接伸手接住了这道鞭子。 随后声音有些不悦。 “当心你的鞭子,打到我夫人了。” 林落翎先是拉开他的手看了看,没什么事情,应当是他抓的时候卸了力。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被结结实实的抱住了。 随后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哭泣。 “阿翎!!真的是你!你可算回来了!” 许久未见的云知默紧紧的抱住了林落翎,还大声的哭喊着,地上刚刚被她训斥的婢女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刚才那个满脸凶神恶煞的郡主吗? 在一旁看着自己妻子被云知默紧紧抱住的云隐:。。。。 真是不爽。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无人知慕九歌 不过他这样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上前直接将林落翎拉了出来,随后护着她坐在了凳子上。 “你若是将我的夫人勒死了,你的命可不够赔的。” 明明是纯良的脸,竟然说得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之前云隐在林落翎面前总是装的一副无害的模样,还未曾露出太多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 没想到阿翎对他越来越纵容之后,本性竟然越来越暴露出来了。 云知默偷偷撇嘴:“你还真是和京中传言的冷面煞神的样子越来越像了。” 随后云隐瞥了她一眼,她立刻止住了话头坐在了林落翎的身边。 “阿翎,你得病好了吗?到底怎么会突然就得了重病啊?” 林落翎看了云隐一眼,心中知道云隐虽然不问,但是毕竟也是好奇的。 随后她拿出自己编好的理由:“许是这个冬天太冷,我的身体虚弱落下的病根,大夫来看也只是说是脉象虚弱,并无其他。” “因此便越堆越久,最后就” “直接侵入了肺腑了。” 这套说辞是师父给她编的,对付不是那么懂医的人来说,绝对是够了。 果然,云知默相信了。 云隐也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手。 林落翎回她一个微笑。 “没事,现在经过救治已经好了,只需要按着那位师傅给我的药方吃药,就会好的彻底了。” 云知默好歹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你这是去哪里求医了?这一路上应当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落翎摇了摇头:“我很好,只是这地方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界,那位神医担心有人打扰,也不让我说。” 云知默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理解。” 随后两人沉默了之后,林落翎又问:“郡主怎么在这里?府中为何只有你一个人?” 云知默叹了口气:“你走之后,你母亲就病倒了,府中上上下下都是你二哥一个人打理,但是他又想亲力亲为的照顾你母亲,累的下一秒都能晕倒了。” “少世子才将我从青州调了过来。” 林落翎从自己座位上赶紧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娘亲病倒了?” 随后她提着裙子赶紧出门往王仙岑的卧房中去。 云知默本来想跟着上去的,只是忽然转念一想,这个消息应该告诉一下林霄符的。 她一拍脑袋,就赶紧转身出去了。 林落翎推开屋中的门,王仙岑正在床上休息,听见响声之后用手遮了遮眼睛,床边是在床边趴着休息的她父亲林恒。 听见响声之后,她转头看了过来,逆着光一时间竟然看不清楚,林落翎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云隐就在后边跟着将门关上。 “阿阿翎?!” 王仙岑忽然激动的睁大了眼睛,随后推了推床边的林恒。 林落翎走到王仙岑的床边跪倒在那里。 “娘,对不起” 一向飒爽的,能够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将军府的母亲忽然倒了下来,她看着心中也是心痛的不行。 王仙岑轻轻摸着林落翎的头,颇为心疼的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孩子,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竟然病到要出去求医。” 林落翎摇着头,林恒也是心痛的摸了摸她的头。 “回来就好。” 寒暄过后,王仙岑坐在床上,脸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既然下午就要启程了,那就可千万别耽误。” 林落翎摇摇头:“不会的,我一会儿还要去外祖父的墓前跪拜,当时走得急,只匆匆见了他最后一面。” 王仙岑点了点头:“好。” 随后看向云隐:“此去一路上,还麻烦世子多多照顾阿翎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时日,也没少帮我们将军府的忙。” 云隐赶紧行礼:“云隐定然豁出命来也会保护好阿翎。” 林恒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就拜别了王仙岑他们正准备出门,刚好在门口碰到了从外边快速赶过来的林霄符。 他面上一喜,随后走上前来打量了几眼林落翎,确认她真的是没什么事情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郡主和我说你没事了,我还一时间有些不敢信,现如今却是信了。” 林落翎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心疼:“我不在的这些天,真的是辛苦二哥了。” 林霄符笑着摇摇头,随后又看向后边冷着脸一言不发的云隐:“你这位夫君,才真的是辛苦。” 林落翎转头看他,随后笑了笑朝他伸出手,云隐脸色骤然温柔,伸手牵住了她。 “二哥,云隐受命去崇州一趟,我和他同去,家里还是拜托你和郡主了。” 林霄符点点头:“我听闻了这件事,你们只管去。”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后和云隐一起往马车那边走过去,随后林落翎上车之后,云隐难得的朝着林霄符那边看了一眼。 见林霄符笑着看过来,云隐一顿,随后朝着林霄符点了点头。 坐进马车中之后,林落翎问他:“你刚才在想什么?” 云隐将眼神又放在她的身上:“我在想,能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家做到这种程度,是我所达不到的,也所敬佩的。” 云隐自然心中是自私的,这世上的事情,都只分成林落翎和其他事。 将军府是她的娘家,他便多照看一二。 只是林霄符却完全没有理由,要说只是为了报恩,完全不用做到这种程度。 他自小家便散了,自然也不会理解所谓的乌鸦反哺的感情。 林落翎捂住他的手:“二哥是很好,但是你在我心里也是一样好。” 云隐一笑,随后将她搂进怀里,随后轻声问出了她的心事。 “我刚才看到你看到那个迎你下车的人之后楞了一下,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那个侍女呢?” 林落翎心中一疼,随后坐了起来看在车窗上。 “她,可能回不来了。” “我的病太严重,严重到已经救不好了,想要治好我,就只能换命。” 林落翎忽然痛苦的将头偏过去。 云隐大致也猜到了,也猜到了林落翎此刻的想法,虽然她看起来坚强,不说一句。 但是心中,应该仍然是怪自己的。 云隐叹口气,将她搂过来。 “不怪你。” “若是我在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命换给你。” 林落翎声音翁翁的带着鼻音:“这世上,除了家人和你,怕是也只有她愿意如此对我了。” 所以这世上的情感,向来没人能说的清。 窗外,坐在马上随车而行的小九手紧紧的拉住了缰绳。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红的眼眶和发白的关节彰显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落苏不在,从此世上也再没有另一个人知道慕九歌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非要粘着的景夜惜 林落翎静静的跪在自己外祖父的坟墓前,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云隐就在后边静静的负手而立,并不去打扰这样的时刻。 小九转身看了一眼,随后走上前来低声道:“世子,原定的出发的时间已经到了。” 云隐皱皱眉,看着依旧在烧纸钱的林落翎:“等一会儿。” 林落翎从地上站起来,立刻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 随后云隐轻轻蹲下,打了打她膝盖上的泥土。 林落翎又转身看了一眼面前的坟墓,随后垂下眼神转身。 “走。” 只是在转身之际,忽然看到地上的一双脚印,脚步宽大,不是她的,也不是云隐的。 看样子应该是男人的。 但是林落翎以为是自己二哥他们,想了想,也就这么回去了。 两人来到城门口之后,那里已经有一行人在那里等到那里了。 皇上皇后自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来给他们送行,因此来的只有太子和一众官员。 只是让林落翎没想到的是。 “景夜惜小姐?” 她看向城门口打扮的靓丽的景夜惜后有些皱眉。 她可没忘记,就是这个人差点被皇后娘娘塞到了自己的府上。 太子看了林落翎一眼,随后解释道:“崇州山水不错,刚好是景小姐的外祖家所在,因此母后特许她可以跟着过去,还请云世子照顾好她。” 本以为云隐会给他一个面子,但是没想到云隐直接眼都不动,直接搂着林落翎的腰上了车。 “爱跟就跟,与我无关。” 林落翎惊呼一声,随后就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下边的景夜惜。 想着这毕竟是皇后派过来的人,倒是也不想让她太过难看。 随后就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那就请景小姐跟在我们后边,跟着我们保护的都是我夫君手下的精兵,自会保护你我的安全。” 没想到景夜惜却并不领情,随后一甩衣袖。 “那是自然,若是本小姐出了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走。” 林落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对着太子点了点头之后就回到了车内。, “我就说不用对她如此客气,你还要帮着她说话。” 林落翎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毕竟是皇后派过来的人。” 林落翎看向云隐,随后开口:“我怎么听说,你割掉了永清伯爵的女儿的耳朵。” 云隐手一顿,随后笑着看向她:“怎么了,觉得为夫,有些太过残忍了吗?” 林落翎摇摇头:“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隐心中一暖,也只有她会在听说这样的事情之后第一反应是问他原因,而不是如其他人一般给他安上一个煞神的名称。 虽然也确实是这样的。 “因为,在我思念你的时候,她居然说你死了。” 林落翎一惊,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随后心下一软,往前伏在云隐的怀里。 “下次不要这样做,会脏了你的手。” 云隐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只听林落翎又开口。 “永清伯爵是皇后一手扶持起来的,大儿子战死沙场,以至于皇上也对他们一家颇为优待,一家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的一般,只剩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女儿。” “她出言冒犯我,皇上也只能象征性的惩罚你一下,并未大罚,这样一来,皇后也不能说什么。” “永清伯爵府必然和皇后心生嫌隙。” 云隐手上动作未停,依旧慢条斯理的摸着她的头发。 “阿翎果然懂我。” 林落翎一笑,随后外边忽然传来了敲窗户的声音。 她伸手掀开车窗,发现是一个女婢,等到那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林落翎忽然愣住了。 随后坐直了身子,面前这人,和落苏长相居然有七八分相像。 林落翎一时之间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边云隐凑上前来,嘴边含笑。 “这是从山庄里挑出来的女婢,武功高强不输你之前那个,并且也是性子沉闷,做事沉稳,以后就给你使唤。” 林落翎嘴唇蠕动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前边的人看了云隐一眼,随后得到示意之后就朝着林落翎拱手。 “但听夫人赐名。” 林落翎静静的想了一会儿之后,对着她说道。 “那就叫思落。” 思落点点头:“是。” 车帘放下,林落翎看着前边桌案上的香炉微微失神。 云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不悦。 “我找这个人过来,可不是让我的夫人冷落我的。” 林落翎回过神来,随后看向云隐不禁笑道。 娇俏的小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你呀,虽然痴呆症好了,可我觉得怎么越来越小孩子气呢。” 云隐摸摸她的鼻尖。 “在想什么?” 林落翎叹口气:“在想落苏能不能回来,也在想。、。。” “我的夫君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短时间内找到这样一个人,定然是花了不少功夫。 他这样做,也是不想让自己再忧心。 她忽然有些想哭鼻子,不争气的想,自己现在真是被云隐宠的愈发娇气了。 正走着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思落的声音。 “世子妃,后边景小姐说让停下。” 林落翎掀开车帘。 “什么事?” 话音还没有落,从后边传来一声娇气的抱怨声。 景夜惜提着自己的裙子过来:“这路上颠簸的很,坐的我不舒服的很,你起来,我要和你换地方。” 林落翎心下无奈,其实并不想和这个人有多大的牵扯,对她只当是之前对着陈予华一般,只当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 “既然如此,那边给你多加几层垫子。” 没想到景夜惜却忽然拦在了车前,不管不顾的想要上这辆马车。 “我就要坐这一辆。” 林落翎嘴角微微扯了扯,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位小姐的脸皮厚的程度。 随后她直接挤到了云隐对面的位置。 林落翎被挤得往云隐这边靠了靠。 想了想,又重新下令。 “启程。” 刚一启程,景夜惜就不安分的朝着云隐微笑,直接开口和他说话,虽然云隐并不看她,只是紧紧拉着林落翎的手。 但是她却没有放弃。 “不知道世子平日里最喜欢吃什么?” “可有什么京城中推荐的菜式?” 云隐没有开口,林落翎也抱着臂往旁边一靠。 因为知道云隐完全不会有什么让她担心的,她倒是也想看看这个景夜惜抢男人的手段都有什么。 “这京中有一道菜还是不错的。” 林落翎忽然开口:“使用非常厚的猪的脸皮做的,入口肥厚不腻,还带着一丝酸味,非常适合景小姐这样的人才。” 景夜惜皱眉看她一眼,随后忽然柔柔弱弱的开口。 “我只是想问一下推荐的菜品罢了,难道世子妃连这样的机会都要阻止吗?那岂不是管的太宽了。” “世子这样,应当是会透不过气来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自己的烂桃花自己掐 林落翎扬了扬眉毛,随后看向云隐。 “哦,是吗?若是世子厌烦了的话,可千万要和我说啊。” 云隐皱皱眉,不确定林落翎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他会如何,全看阿翎的意思,阿翎觉得若是对这个人太强硬会驳了皇后的面子,那他就不去理这个人。 若是阿翎真的不喜欢她了,那他不介意将这个人从自己的车上踢下去。 云隐看向林落翎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随后他松了口气摸了摸林落翎的脸:“又顽皮。” 林落翎终于绷不住,随后看向景夜惜。 “这可怎么办,世子好像并不厌弃我。” 景夜惜一噎,看向满眼含笑,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透漏着一股子志在必得的样子的林落翎。 心下有些惊讶。 明明自己之前听说的,这个世子妃虽然出生在地位尊贵的将军府,但是性子极容易拿捏,明明是个好欺负的草包,怎么今日一看,处处透漏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势。 若是她会被自己激怒,表现出嫉妒,生气,愤恨。 那景夜惜都会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可是偏偏,她全程轻松的笑着,就好像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断定,云隐绝对不会受她蛊惑一般。 她心中冷哼,自己就是喜欢对手有这样的自信。 这样才好玩。、 忽然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景夜惜暗道机会来了,便直接借势往前边扑过去。 没想到云隐竟然极快的带着林落翎一个翻身坐到了旁边。 景夜惜只能一头磕在了云隐刚刚坐在的座位边缘。 这可直接将她的鼻子磕出了血来。 林落翎有些紧张,毕竟是个不懂事的女子,真伤了可不好。 她正想上前,没想到居然被云隐拦住了。 他带着林落翎转身下了车。 急的景夜惜也不管自己的伤势了,直接从车窗处探出头来。 鼻头上还挂着血,真可谓是好不精彩。 云隐皱了皱眉捂住林落翎的眼睛:“实在抱歉,我妻子身体不好,性格也软弱,实在是见不了血光,既然你想做这辆车,那我们就换车好了。” “什么?诶,世子!!” 林落翎偷偷笑了一下,结果刚转头上车的时候就打了个喷嚏。 “我的天爷呀,这个人到底是用了多少熏香,真的是要给人的鼻子熏死了。” 云隐有些安静的往旁边一坐,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可以看出来低气压。 林落翎走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云隐有些不悦:“那人都要扑在你夫君身上了,你就这么看着?” 林落翎一笑:“那你会被她扑到吗?” 云隐一皱眉:“自然不会。” 林落翎点点头:“这不就行了,我自然是信你的。” “我相信你能够自己处理自己的烂桃花,就不用我再去费时费力了。” 林落翎将那个香炉往窗外一扔,随后拉开车帘,新鲜空气进来之后才好了一些。 她大大的对着窗外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随后笑着转过头来,如四月初生的花芽一般嫩。 “我呀,就负责在旁边给夫君喊加油。” 云隐咽了口口水,随后一把将人揽了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让自己夫君自己处理自己的桃花的妻子呢。 “既然是这样,难道不需要给些报酬吗?” 林落翎抿紧嘴唇,随后认命般闭上眼睛往前凑了凑。 云隐看着她一副这么乖的样子,可真是要命,随后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薄唇。 林落翎吃痛,锤了他一下。 她就不信云隐看不出来她的嘴到现在都还是肿着的。 - “师父还在闭关,大约今晚就会出来。” 沈鹤和郁庭楹来到沈鹤修炼的道观。 清虚观。 刚进去,郁庭楹就发现里边的人似乎对沈鹤都爱答不理的。 直到沈鹤拉了个人过来问了一下现如今的情况,那人先是甩开了沈鹤的手,随后才不情不愿的回答。 郁庭楹有些皱眉。 “你不会欠了你这些师兄弟的钱?” 沈鹤一转身,随后摇了摇头。 “为何如此说?” 郁庭楹跟着沈鹤来到了一处凉亭坐下。 “很简单,因为这里边的人的表情都好像不喜欢你,除了你欠他们的钱之外,我真的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沈鹤忍俊不禁,随后看向院子里一个在扫地的人。 那人的眼神扫过来,依旧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沈鹤也下意识的移开了眼神。 就好像已经习惯了畏缩这些人的眼光一样。 沈鹤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随后从远处就走过来了一群人。 “沈鹤?你还回来干什么?” 为首的竟是个女弟子。 只不过她一脸的凶神恶煞:“我本以为你这次走了就没脸再回来了,你居然还回来。” 沈鹤也站了起来,随后低声说道:“师姐,我就是来向师父辞行的,从今天往后,我都不会再来了。” 对面的人似乎冷笑了一声。 “辞行?你还有脸面面对他???” “你害死了他最喜欢的弟子不知道吗?” 郁庭楹眉头拧紧,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拦在了垂头丧气的沈鹤面前。 “这位姑娘,麻烦你说话客气一点。” 那人有些疑惑的看向郁庭楹。 “你又是哪来的人?怎么,搞砸了我的婚事,现在居然有脸去找新的小女娘了?” 沈鹤抬头,用从未对师姐露过的冰冷眼神看向她。 “师姐慎言,此事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无关他人。” “无关他人?” 对面的女子忽然大笑。 “怎么与我无关?被你害死的白翰,是我即将要成婚的夫君!是与我青梅竹马十几年的人!” 她忽然变得癫狂起来。 随后痛苦的捂住额头。 后边的人立刻对沈鹤开始指指点点。 郁庭楹胸口急剧起伏着,随后实在是忍不住的开口。 “够了!” “你们那个白师兄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并且我猜,如果他在天有灵,应该也不会希望,他拼命护着的师弟,却因为他的死,被人指指点点几年之久!” 对面的女子被人搀扶着,忽然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 “你说什么?你懂什么?” 郁庭楹双手始终张开挡在沈鹤面前。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白师兄因为救沈鹤导致自己没来得及上树躲避,最后被饿狼撕扯。” 郁庭楹顿了顿:“这件事我也很抱歉,但是这只是一桩意外。” “沈鹤,是你们师兄用命去护着的人,可你们呢,你们却利用他的这份愧疚,折磨他这么久。” 郁庭楹看向周围的人:“你们这里,换作任何一个人,我相信你们的师兄都会这么做。” 说完她又看着对面的女子。 “若是你把你的夫君托到了树上,自己死了,你会希望活下来的他,活成这个样子吗?” “自然不会!” 郁庭楹点点头:“可你们又凭什么要求沈鹤就一定要承受这些?他日日怀着对师兄的愧疚已经足够了。” “可你们,却知道怎么刺他最痛。”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假惺惺的道歉 郁庭楹一段话说的振聋发聩,不仅是面前的人,连沈鹤都惊呆了。 他呆呆愣愣的看向前边胸膛剧烈起伏,伸开双臂挡在他面前的人。 有些微微怔楞,不过他惊讶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的?” 沈鹤应该,从没有在她的面前讲过这些。 郁庭楹的身影一顿,随后有些心虚的微微侧头。 “那日你身中幻境,嘴里一直在重复这些事情,我一边要保护着你,这才将这些事情听了去。” 随后静静沉默一会儿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鹤轻轻抚上她的胳膊往下压,随后轻声说了一句似是安抚:“无妨。” 随后他走上前去。 “师姐,害师兄身死,是我不对,但是我这一年多来,任你打骂,欺负,煽动整个道观里的弟子欺辱我。” “我从来不还手,想来也是够了。” 他声音冰冷,不再有之前的愧疚之感,似是真的看开了。 随后面前的女子,就像是失去了这整日来的力量一般,忽然无力的往地上跪坐过去。 她面朝着地上,终于说出一直没有说过的话。 “对不起。” 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身为道观尊长的女儿,本来和风光霁月的大师兄定了亲,这本来是人人艳羡的一对亲事。 可是就因为那一场变故,她的人生全都变了。 她心中其实也想过,也劝过自己,这件事和沈鹤本就无关,是师兄自己的选择。 可是她不知道,除了沈鹤她还能怪谁。 沈鹤垂眸看向地上的师姐,说到底,还是不忍。 他正想上前扶起她的时候,前边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伴随着一股子熟悉的香味。 众弟子立刻低头跪下。 沈鹤也跪在地上。 “拜见师父。” 郁庭楹没有这个规矩,自然不用跪拜,随后她看向前方,是一个胡子花白,仙气飘飘的老头。 这应该就是之前沈鹤嘴里念叨的那个,弦月道长。 “都起来。” 随后他看了地上的女儿一眼,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 然后招了招手让沈鹤过去,沈鹤走上前来。 “你要离开道观是吗?” 沈鹤点点头:“弟子学有所成,是时候出去历练了。” 弦月道长当然知道这只是推辞。 “这一年来,他们对你做的事我都时有耳闻,只是平心而论,我自己也有私心,晴儿痛失夫君,我就这么纵容了她。” “确实对不住你。” 郁庭楹和他没什么关系,便双手抱臂,小声嘟囔。 “切,根本就是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道歉不行了。” 既然知道不公,为何不制止?若是今日她不扯破这层纱布,怕是这群人包括他的师父,都会一直装傻。 “弟子从未怪过师父。” “既如此,这里便永远是你的家。” 沈鹤朝着弦月道长跪下拜了几拜,随后转身又看了一眼这个小道观,随后便朝着郁庭楹一笑。 “走了。” 郁庭楹连忙跟上,只是在下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气呼呼的。 沈鹤什么也没从道观中拿走,孑然一身。 此刻见她如此,本来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惆怅也都没有了。 “你怎么这么气?” 怎么比自己还要生气? 郁庭楹微微侧头。 “当然是替你不值,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让你当了这所有人的出气筒。” “偏生这个道观里还没有一个人站在你这边,也只有将事情挑明之后,才会假惺惺的对你道歉。” 郁庭楹忽然停了下来,沈鹤一脸奇怪的往后边看过去。 只见她看了看周边,忽然看到一株结着果子的矮树,便走上去一脚踢上那株树木。 刹那间,树上的果子顺着往下哗啦啦的落。 “我真的是越说越气,必须找个可以出气的东西。” 沈鹤实在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随后又看向地上孤零零的躺着的一颗果子。 眼神中又涌上来一些思绪:“你看,任何人生气都是需要一个发泄口的,只是他们把这个出气口,当做了我罢了。” 郁庭楹一愣,随后看向即刻转身的沈鹤,莫名的自己的心好像就被揪了一下。 她皱着眉头走上前去,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心病还是需要她自己走出来。 只能简单说一句:“莫要这么说,你已经很优秀了,是那群人不识货。” 沈鹤一笑。 “不过今日郁姑娘能够站在我面前,我很开心,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挡住那些腌臜话。” 郁庭楹耳根微红没说话,只是轻声开口问:“那沈公子之后的打算是什么?” 沈鹤摇摇头:“既然决定下山历练,自然是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我本来,就是奶奶捡到的弃婴。” 郁庭楹心中又被揪了一下,随后双脚一踏,转身直接在他面前站定。 “我刚好缺个侍卫,你想干吗?” “月钱,月钱就随你定,包吃,我们宰相府也有上好的厢房,之后还能让你当我们宰相府的门客。” 沈鹤一愣,随后玩味的看向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郁庭楹点点头:“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随后沈鹤竟然绕过了她:“那我可得考虑一下,毕竟我这个功夫,到了哪里应该都不愁没人要。” 郁庭楹本来也是想着宰相府都是文人,还是需要一个有头脑又有武力值的人来帮助他们的。 上次郁清灵突然暴毙的事情,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随后似乎是真的担心沈鹤不答应,便跟了上来紧张的问:“那你有什么要求啊?” “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答应你,而且你在这世上也没有朋友,还是跟着我们安全些,而且云朝的风景很好的。” 沈鹤想起自己在云朝京城中游玩的日子,随后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焦急的郁庭楹。 “看来郁小姐,是真的很想让我去啊。” 郁庭楹点点头。 丝毫没听出来沈鹤这句话中的调笑意味。 随后沈鹤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逗你的。” “郁小姐提出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有人不同意呢。” 郁庭楹这才反应过来:“你骗我??” 随后有些赌气,刚好走到了山下,便往旁边的一个石墩子上一坐。 朝着沈鹤刷大小姐脾气。 “你,去找马车。” “想要快些回去的话,骑马可能会快点。” 郁庭楹想了想,只是有些为难的是,自己并不会骑马啊。 沈鹤看出了她的顾虑,本身让她骑马只是因为怕她出来这么久想家罢了。 但是既然这样。 “那就坐马车,两个人赶路,肯定是我们之前四个人还带着一个病人要快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耳朵失聪的云花柔 “将军,这位姑娘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个耳朵,估计以后听力都是会受损的。” 阿骨昀看向从密室里出来就一直昏迷不醒的云花柔,听见医官的话之后,愤恨的攥住了拳头。 刚才真的是让那个人死的太轻易了些。 “可还能治?” “伤及根骨,怕是治不了。” 这时,从外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对着阿骨昀耳语:“将军,大皇子说计划有变,国主昏迷不醒,今夜逼宫的计划就此结束,一切待国主醒来再说。” 阿骨昀此刻更是没有心情管这些事,反正他和大皇子说好了,今晚过后,无论成败与否,自己都会离开这里。 刚才此举,应当只是来问一下自己的态度。 阿骨昀一脸阴沉的坐在云花柔的床边,思前想后,这整件事情中,都是云花柔承受的最多了,作为云朝不要的公主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又是从一个虎穴跳入另一个虎穴。 还是他失策了,竟然不知道国主居然一直在谋划这这样一件事情。 阿骨昀越想越生气,随后重重的一拳砸到了床柱子上。 若是自己再早一点发觉的话,云花柔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气愤之余,也没有看到自己被砸的通红的手背。 忽然一双柔软细腻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背。 阿骨昀一惊,随后看向床上的人。 云花柔此刻睁开了眼睛,正皱着眉看向他。 “将军再气,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阿骨昀立刻紧张的看向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骨昀知道她现在耳朵不好,但是也不想告知她这个消息。 听不见又如何,总归自己大些声音便好。、 此刻他便是用了七八成的分贝,是以云花柔倒是真的没听出来区别。 “还行,没什么痛的地方,只是手腕有些使不上力。” 阿骨昀低头看向她被细绳勒出了一圈显眼的红色印子的手腕,随后不忍心的将她的手往被子里放了放。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这里有之前陛下御赐的药膏,你涂上就好了。” 说完就直接双手抹了些药膏,一把攥住云花柔的手腕为她抹药。 云花柔看了一眼,也没有阻止,随后轻声询问:“这是哪里呀?” 她问一句,他便答一句。 “我在京都时的府邸。” “怎么这么黑啊。” 阿骨昀看了一眼,随后让下人进来又点上了几盏灯。 云花柔这才看得清屋内的陈设,颇为满意的笑了笑:“这就对了,亮些好,看着让人充满希望。” 阿骨昀手一顿:“你这脑袋,又在想一些什么悲观的事情了?” 云花柔笑笑:“没有。” 随后她又问:“对了,国主如何了?” 阿骨昀手又是一顿,随后似乎有些生气:“他将你害成这样,你担心那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听的云花柔差点胆子都要吓掉了。 她赶紧对着阿骨昀嘘了一声:“小声些,你怎么可以对国主如此说话?” 阿骨昀疑惑的看向她:‘为何不能说?” 云花柔也是没想到阿骨昀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现在终于有些明白。 与自小就守规矩的自己不同,阿骨昀骨子中的自由与野蛮是与生俱来的。 他想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去管合不合理。 比如他进她的地方从来都是走窗户。 只能说在这种规矩下的耳濡目染,他自然是不会像一个野蛮人一般,比如最为基本的男女之别他还是知道。 但是不会深究规矩。 就比如现在,他丝毫不会觉得自己对国主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 为大皇子做事,也只是因为知恩图报罢了,也不会为了强权,因此这样的人,如大皇子一般,当他想要走的时候,也最好不要挽留。 因为若是将他逼得急了,转身投入二皇子的阵营,那绝对是比任何一方都不用他更让人心痛的消息。 他生来自由。 云花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他扭转过来,但是 \"因为,这一切背后之人是国师啊,也不是国主的问题,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被控制的可怜人罢了。\" 阿骨昀轻嗤了一下,不以为意。 “报告将军,国主醒了。” “被抓到的神婆在严刑拷打之下也承认了自己和国师勾结的事情,将解药拿了过来。” 没想到阿骨昀居然不为所动,还只是一心一意的为云花柔涂着药。 正在下人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要退下去的时候,阿骨昀忽然冷冷开口。 “大些声音。” 下人将头埋得更低了,随后大声的又复述了一遍。 云花柔在那个下人第一遍说话的时候只能听见一些只言片语,正打算换个姿势,以为是自己的耳朵被枕头压着的时候,哪曾想就又听到了一遍。 这下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自己的耳朵应当是毁了。 不过心下也是一暖,没想到阿骨昀会记得。 阿骨昀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去一趟,毕竟国主也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尽管他是被蒙蔽的,可是若是不去呛他两句,那真的是不解心中之气。 他将药膏收了起来,看向床上的云花柔。 “你要随我一起进宫吗?” 云花柔点点头:“你不在,我害怕。” 阿骨昀只觉得看见她这副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的样子,心都好像被填满了一般。 随后他将人一把打横抱起。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口跪着一堆人。 阿骨昀顿了顿脚步,忽然开口。 “以后在府中说话都需大声,若是让我听见小声的,格杀勿论。” 下人都被这奇怪的要求吓了一跳,随后有一个下人壮着胆子问了句。 “回将军,要多大声呢?” 多大声 阿骨昀也拿不准,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安安静静又乖乖巧巧的白皙小脸。 嘴角忽然轻轻一笑。 “大到,让这位小娘子笑出来,就可以了。” 云花柔心尖一颤:“怎么这样?” 阿骨昀却是心情极好的将她抱着出去钻进了马车里。 到了王宫里的时候,阿骨昀抱着云花柔下车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旁边宫门处的一处阴影处收回了一条腿。 他随后便收回了眼光,不停一下的直接抱着云花柔往里边走。 到了宫殿门口的时候,云花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将我放下来。” 阿骨昀却是不依:“你被吊了那么久,能有力气走路?” 他一撇她耳朵上包着的伤口,又是一阵心疼。 随后便一脚踢开殿门往里边走去。 大皇子正和国主在殿内,被吓了一跳,随后转身看到是阿骨昀,竟然也不惊讶,就好像是习惯了。 随后他笑着对着阿骨昀说。 “将军来了。” 随后又看他轻轻将怀中的人放下来,他这才看清楚。 “新妃\" 云花柔看向国主,其实她今日来,是为了了结一件事的。 “我想陛下并没有和亲的打算,整件事情也只是受人蒙蔽,所以我希望,您能亲笔一封退婚书向我父皇说明情况。” 第一百七十九章 蛮国二皇子起兵造反 国主此刻双眼无神,应该是还沉浸在自己这么多时间来所做的事情都是一场梦之中。 不仅挫败,而且荒唐。 大皇子见国主迟迟没有出声,就出声训斥了一下。 “公主不可无礼,两方联姻既然已经说出去,我还第一次听说” 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床上的国主打断了。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公主,我们送出去的礼物不会收回来,那座城也不会收回,就当” 国主叹了一口气:“就当是对那些女子的,补偿。” 大皇子看向床上的国主,随后就为他拿来了笔墨纸砚。 国主就直接在床上写了起来。 没想到此时,屋内的一个下人,在四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走了出去。 云花柔收好国主写的东西,随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您也看到了,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带任何代价的长生,所以我希望,国主与其这样沉浸在悲伤中,不如多行善事,为自己和死去的亡妻祈福。” “。。。” 云花柔话已至此,也不想再多说,虽然国主是被国师蒙蔽才做下那些事情的,但是他毕竟也是存了想要长生的消息的,不然国师也不会利用这个威胁他。 所以她并不会同情这样的人。 阿骨昀随后古怪的对着大皇子行了个礼。 “既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大皇子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直到阿骨昀和云花柔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云花柔也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向来不对大皇子他们行这样的礼,今日是怎么了?” 阿骨昀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没有回答。 “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就启程将你送回云朝。” 云花柔心中疑惑,刚和阿骨昀从马车上下来,门还未关严实,就听见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云花柔一惊往后边看过去,随后竟然看到一队队整齐划一的军队从远处走过来。 他们沿路还走进了不少官员的家里,半为逼迫的控制了一众人。 却偏偏绕过了将军府。 云花柔透过门缝看到街上的惨案,被劫持的官员家人不住的哀嚎。 仿佛顷刻之间就变了天,她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不敢出。 随后转身就看到了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她的阿骨昀。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的人?” “计划不是已经终止了吗,为何还会有这些人。” 阿骨昀云淡风轻的说:“说计划终止的是大皇子,可不是二皇子。” 云花柔惊讶的看向他的脸色:“什么?” “你知道?” 阿骨昀点点头:“猜到的。” “门口我们进宫的时候,有人在门口偷看,在国主殿内说话的时候,有人从殿内出去报信。” 云花柔想了想,随后走上前去:“那大皇子既然已经说了计划结束,兵力呢?” 阿骨昀微微一笑:“自然都在城外。” 云花柔往前走了两步:“所以,你知道,但是并不打算救他?” “为什么?” 阿骨昀皱皱眉,似乎很是不满意她现在居然还在想着其他人。 随后就说:“因为那个老家伙毕竟杀了那么多人,不能因为他是因为受人蒙骗,就这么绕过他了。” 云花柔心头一震,没想到一向不在乎这些的阿骨昀竟然也会和自己想的一样。 “让他先是美梦破碎,随后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自相残杀。” “这不是很有趣吗?” 云花柔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可是,今晚过后,二皇子就是国主了,我听说他的品德并不好,气度小,并且睚眦必报,难道你要让这样的人,当蛮国的国主吗?” 阿骨昀点点头。 “有何不妥,总之谁做这皇帝,都与我无关。” “总之现在的我,也没人敢欺负。” 云花柔皱着眉头,并非是她心肠太软,只是。 “可是这世上,总要有一些事情,是和自己的利益没关系,但是你却愿意去做的。” “这对你是没关系,可是那些蛮国的子民呢?你招纳的那些药堂的孤儿寡母,他们也是要生活在蛮国的人。” “若是遇见暴君,你有想过他们吗?” 阿骨昀将手臂放下,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无所谓,渐渐变得有些沉思。 “还有大皇子,虽然你是因为报恩才答应帮他做事的,并且现在期限已经到了。” 她眼神认真:“但是,你向来不尊礼数,他却从未责罚你,我觉得,就这份纵容,也值得你去救他。” 阿骨昀沉沉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到外边火焰弥漫,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天空。 外边二皇子的人已经开始杀人了。 他才反应过来凑近了云花柔微微低头。 “虽然你关心其他男人的样子,让我很不爽。” 他忽然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那上边有被国师拉开的一个小口子,现在已经结了痂,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枚红色的痣。 “但是我喜欢的女人有这样的心思,我还是很开心。” 随后他没等云花柔反应过来,就直接走到了门口将马车解开,跳上了马背。 云花柔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脸色涨红的追出门口。 “你去哪里?” 阿骨昀半张脸被火光映照,另外半脸冷峻而又坚硬的隐在黑暗中。 半明半亮间更衬得他如杀神一般,此刻的他身披斗篷立于马背,更像是在草原上驰骋的鹰。 “去搬救兵,这些亲卫就留给你。”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是我回来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提头来见。” “是!” 阿骨昀沉静带着势在必得的眼神看过来,莫名得让人安心。 “等我回来。” “驾!” -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耶律恭站在国主的宫殿门口,看着眼前被围起来的宫殿,随后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如今刚从贼人手中被救出来,而且之前只是被人蒙蔽。” “你又为何现在非要逼宫?” 二皇子耶律宏立于马背,威风凛凛的看向前边的大哥。 “大哥,等等等,从小你就喜欢等,现在居然还要等。” “这计划难道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现在又如何怕了?” 耶律恭关上门,怕两个人的声音会打扰到里边的人。 随后他轻轻走出来。 “我有这个念头,是因为那个时候,贼人仍在,父皇受人蒙蔽,百姓民不聊生,我只是想要接下这护佑黎民苍生的责任罢了。” “但现在既然父皇已经醒过来,我们自然是没有理由这样做,这样,是大不义!” 耶律宏往前一偏身子,轻轻趴在了马背上,从高处看向低处。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轻笑一声。 “怎么,大哥现在,这是在拖延时间是吗?” “你以为,阿骨昀那混小子,还会来救你吗?” 第一百八十章 你只能是本将军的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早就说过了,过了今晚帮你这一次之后就不再帮你了。” “是你自己要放弃的。” 二皇子面色冷淡:“那小子性格冷漠,桀骜不驯,向来没什么情面,我劝大哥,还是乖乖投降,让父皇写出让位诏书。” 大皇子挡在门前,旁边是紧急召集到的还留在宫里的人。 大约也就一两千人,和二皇子的士兵比起来。 真是的螳臂当车。 只是面前的人都毅然决然的冲在前面。 “末将愿誓死效忠大皇子。” 随后夜色如墨一般铺下,远处用来祈福的丝带在王宫上边飘扬,二皇子带的人和大皇子的人顷刻之间扭打在了一起。 但是结局明显已经很明显了,这点兵力并不能制的了太久,随后他被二皇子的马直接踢到了门上。 大皇子从胸中蓦然吐出一口血来,他双眼不甘的看向二皇子。 这人趁着他放弃这个念头,亲兵都不在的时候起兵,当真是无耻。 随后二皇子从马上终于跳下来,踏着满满的堆叠在宫殿门口的尸体。 他将自己的脚踩在大皇子的脸上。 \"自不量力。\" 此刻的大皇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本事,旁边的门忽然打开。 “宏儿,我真不知道你竟这么想要这个位置吗?” 是一脸疲惫的国主,二皇子忽然收回自己的脚,看了一眼下边的大皇子。 随后笑了一下:“父皇老了,已经没有办法管理这么大的蛮国了。” 随后他眼神示意,立刻就有两个人上前来押着国主。 “带他进去,亲眼看着他写。” “是。” 等到国主被压进去之后,地上的大皇子忽然捂着胸口满目凶光的捡起一把刀朝着二皇子的胸口刺过去。 二皇子却似乎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招一样,立刻就闪躲开了。 他夺过他手里的那把剑,转了个个,既然老头子已经答应写退位诏书,那他也没有必要再留着这个大哥了。 就在大皇子正要闭上眼睛慷慨赴死的时候,远处忽然一只破云箭划破空气飞了过来,居然是照着二皇子的胸口。 在杀大皇子和救自己之间,二皇子只能先救自己。 于是他立刻调转箭尖,随后伸手挡住了那支箭。 他往后边看过去,一个黑袍少年从黑夜中破空而来。 “阿骨昀?” 怎么会是他? 不,不只是他,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一众士兵,看着比自己带的人还要多上一倍的人。、 他慢慢的走下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直接挥手让人上去将国主解救了出来。 二皇子虽然心中有些慌张,但是依旧打起精神对着阿骨昀说。 “阿骨将军,你不是说过了今晚就不再帮助我大哥了吗?” “据我所知,你可从来不会做对你自己没有利的事。” 阿骨昀收紧缰绳,用刚才二皇子看大皇子的眼神看向下边的二皇子。 他轻轻开口:“二皇子猜的不错,只是有两点,第一,今晚还没有结束。” “虽然是大皇子结束的这件事,但是既然你又将它推了上来,所以按道理,今夜还未结束,我还是有责任帮助他。” 随后他换了一副冰冷的样子看向地上的人。 “第二,我想了想,虽然谁做这个皇帝对我来说都没关系,但是我想了一下,若是你做了皇帝。” “我会觉得很恶心。” 阿骨昀从马上下来,走到二皇子面前。 身形高大挺拔,双手背在身后,却莫名的给人一股子威圧感。 他笑着看向对面的二皇子,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怎么样,是我将你打的投降,还是你自己投降?” 二皇子不忿的看向对面的人,可是看向皇宫中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部下,还是垂头丧气的将手中长剑一丢,跪了下来。 阿骨昀见状,便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 那是一把还在滴着血的剑。 他将那把剑往大皇子的手中一放,随后开口。 “那个废物倒是有一件事说的很好。” “有些事,不能一直等。” 说完之后阿骨昀就急急忙忙的又去翻身上了马,随后大皇子将眼神从剑上移开看向阿骨昀,连忙问。 “将军打算去哪?” 阿骨昀挥了挥手:“今夜之后,我就不是蛮国的将军了,我和你说过了。” “不管如何,将军一位,我依旧会给你留着。” 随后阿骨昀叹了口气:“今夜已经太晚了,府上还有人在等我回去,告辞。” - 云花柔在今日白天醒来的卧房中静静的带着,却这么也睡不着。 等到街上的喧闹声好像小了一点的时候,云花柔才从瞌睡中清醒了过来。 她支着耳朵往墙上贴了贴,因为自己的耳朵现在不太好使。 随后听着好像喧闹声真的小了一点,然后就听见街上的百姓再说。 “多谢将军!” 什么之类的字眼。 她就知道应当是阿骨昀出手救了他们。 又等到下半夜的时候,云花柔才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恰好此时阿骨昀沐浴完之后从外边进来,看到床上睡的乖巧的女孩儿,他穿着中衣走到床边,轻轻的掀开被子往里边钻了进去。 只是好像动到了云花柔,她轻轻的翻了个身,阿骨昀便大气都不敢出,等她又睡熟之后,自己才敢整好被子。 随后不禁笑了笑。 自己对着要吃的肉抽筋剥骨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仔细。 也就在面对她的时候,才能这么小心翼翼。 随后笑着看向对面的人,双眼轻轻合上。 - “啊!” 第二日,阿骨昀整日精神紧张,是从小带着的毛病,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了。 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竟然一大早就被人吵醒了。 他有些起床气的看向对面紧紧扯着被子裹着自己的云花柔,又闭上眼睛无奈的说道。 “你又干什么?” “你你你怎么能睡在这里??” 阿骨昀看了一眼上边的床帐:‘“这里就是我的卧房,本将军不睡在这里睡在那里?” “你的卧房?” 云花柔想了想,自己刚醒来的时候觉得这里陈设简单,以为是客房呢,没想到居然是阿骨昀的房间,怎么没有人提醒自己呢? 随后她又羞红着脸说:“那就算是你的房间,我在这里睡着,你怎么能就这么上来呢?” “这,这不合规矩。” 阿骨昀此刻也是睡意全无,随后就曲起一根手臂撑着头侧躺着看她:“这有什么,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夫妻不夫妻的,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 云花柔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巴,随后就又羞又恼的想过来捂住这张令人生厌的嘴。 但是这样一来身上的被子就滑落了。 弄得她只好尴尬的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阿骨昀却没什么耐心,直接大手一捞就将人又捞回了被窝中。 其实阿骨昀虽然睡在了这里,但是两人本就是两张被子,再加上床也大,所以本就是没什么的。 但是现如今,他低眉看着抬着眼睛看向自己的云花柔,一双娇柔的眼睛滴溜溜的。 他霸道又有些孩子气的说:“看来昨天本将军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 “我说了你是本将军喜欢的小娘子,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个。”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云花柔一时之间被表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略紧张的眨了眨眼睛。 没想到阿骨昀居然一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强硬的说道:“不喜欢也没用,反正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了。” 云花柔一愣,满鼻都是阿骨昀身上沐浴之后的草木香,飘零了许久的心,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慰。 她颤巍巍的伸手,试探性的搂住了阿骨昀。 第一百八十一章 草原上的谈心 第二日街上就传来消息,昨天晚上,国主退位,大皇子成功继位。 简单的一句消息,却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这里经历了什么样的惨案。 云花柔和阿骨昀踏上了回去的旅途, 他答应了会将云花柔送回去。 路上,云花柔问过了他不做将军之后要去做什么,。 阿骨昀回:“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规矩的束缚,所以现在应该是去边陲小城,和母亲一起生活。” 云花柔知道他的顾虑,只是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以你这样的能力,实在不该只在药堂中蹉跎一生的。” 阿骨昀再旁边骑着马,望向前方的景色有些出神。 他开口问云花柔:“世人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是也没有问过我,想不想承担这些责任。” “整日在战场上厮杀,就是好的了吗?” “我只是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云花柔随后就放下帘子,心中有些心酸。 是啊,这世上,怎么活不是活? 开心自由就好。 下午的时候,阿骨昀忽然敲了敲她的车窗。 随后,云花柔弹探出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 阿骨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侧了侧身子,随后云花柔就轻轻探出了头。 然后,她就看到了前方的风景。 昏黄的落日映照着前方的大地,微风吹过,前方的草原闪过一阵阵的浪。 风中传来一阵阵的草香,随后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下了车。 看着眼前的景色,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边走过去,’ 这就是她向往的外边的世界,这几天来的一切委屈和惆怅好像都在看到这一处景象的时候得到了释放。 随后她闭上眼睛静静的往前边走过去,眼角忽然滴下两滴泪来。 她本来正在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时光,背后忽然传来急速的马蹄声。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反应过来,自己的腰忽然被人一把拦住。‘ 阿骨昀将她一把拦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她被风刺的睁不开眼睛,自己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一时间吓得紧紧地抓住了自己后边的人的衣领。 阿骨昀看着身前的姑娘,轻轻笑了一下,随后轻声细语的对她说道。 “睁开眼睛。” 随后自己也空了一只手去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 云花柔适应了现在的情况之后,慢慢的将自己的眼睛睁开。 眼前的风景在急速的后退,两边并不刺骨的风在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 在草原上飞驰,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云花柔被风吹的流眼泪,随后情绪上涌。 她忽然放声大哭,完全不顾一点点的公主的形象,此刻的她就是一个经历过种种事情之后只觉得委屈的小女孩儿。 “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些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我?” 云花柔忽然大声呐喊起来,那些句子一边零散的飘向自己的耳边,一边又化作零星的句子散在风里。 阿骨昀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知道此刻的她应该很难过。 随后她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背。 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云花柔此刻脸上满是泪痕,她想回去了。 无比迫切的想回去,虽然那个地方也没有一个知心的人。 但是偌大的天地之间,除了那里,再也没有自己的家了。 阿骨昀抱着她在草原上慢慢的走着。 “这么多委屈,怎么也不与我说?” 云花柔此刻情绪上涌,心中其实也是对他有气的,便一时间没有吭声。 阿骨昀有些奇怪,随后低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怎么了?”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云花柔撇撇嘴,随后开口。 “昨天晚上,你说我是你喜欢的小娘子。” 阿骨昀想了想点点头:“怎么了?” 云花柔随即又说:“可是你却从没想过与我一处。” 阿骨昀从没想过,她居然在想这个。 “若是喜欢一个人,难道不会想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身后的人停了一下,随后阿骨昀将马勒的停了下来。 他随后下车,将云花柔一下子抱了下来。 云花柔只是小小的惊讶,随后也不敢看阿骨昀,只是自己默默的往前边走着。 阿骨昀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随后将她扯了过来。 “我何时说过不与你在一处了?” “这次去城里见过我母亲之后,你难道不愿意随我留下?” 云花柔紧紧的盯着他,随后心中有些酸涩。 原是这样,原来她这样想,只是觉得自己一定会和他呆在这里。 云花柔转身低头,心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只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呆在这里的。 “若是我不愿意,你又当如何?” “这里很好,但是我还是想回到中原,那里有我的家和我的朋友。” “我喜欢你,但并不代表我就要和你一起在这里生活,这是我心中的追求,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阿骨昀也是皱眉:“你不愿?” 云花柔来了气:“你为何认为,我就一定要愿意和你呆在这里?就因为你们之前说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拒绝吗?” 阿骨昀一时之间有些发愣,随后赶紧上去安抚她的情绪。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想的,而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觉得,若是我喜欢你,就应当给你最好的,我的资产都在这里,我便想着给你。” 云花柔心头一震,随后叹了口气抱住了阿骨昀。 “对不起,我不是,不是。” “我知道。” 一向冷硬的阿骨昀此刻也难得的温柔了下来,随后他开口:“我知道你这几日委屈了,只是下次有这样的情况,记得要和我说。” 随后他想了一下开口:“若是你不愿,那我们这一趟顺路去看一下我的亲友们,然后我就随你去中原可好。” 云花柔温柔的放开他,随后开口。 “你说真的?!” 随后又有些丧气:“那你,要如何和家里人说?” “无妨,我经常不在家里,他们习惯了。” 随后阿骨昀紧紧的看向她:“我只问你,这样可好?” 云花柔惆怅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缓了下来,随后看向他。 眼中带泪。 “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婚燕尔,感情不错 “前边不远就是崇州了,我们今日在这里休整一下。” 林落翎看了前方一眼 ,随后对着旁边的云隐说道。 云隐点点头,随后让前边的人停了下来。 前边的景夜惜先从自己的马车,按道理来说,是林落翎和云隐的马车上边下来。 随后她看向后边搀扶着一起下来的云隐和林落翎。 狠狠的跺了跺脚,径直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没想到世子妃竟然这么娇弱,崇州城就在前边了,现在还非要休息。” 林落翎瞟了一眼这个刚下车就找茬的人,随后像是故意气她一样。 “对啊,我就是这么娇弱,可这都是我夫君宠出来的,她就喜欢我,这可怎么办啊?” 景夜惜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就承认了,于是一张脸可谓是精彩的很,随后便生气的往旁边一坐。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上午再出发。” 云隐见她不作妖了之后才开口。 随后林落翎和云隐坐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前坐着。 “这是干粮,是从京城里带来的糕点,还没有干,你吃了。” 云隐笑笑,从她手中接过绿豆糕,随后正要放进嘴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远处过来,还没见到人的时候,眼见这花枝招展的颜色,就知道是谁了,林落翎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景夜惜。 “世子,这是我从京中最有名的糕点铺子中买到的水晶糕,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云隐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糕点,随后将眼神收了回来,一口咬向手中的糕点。 “。。” “不好意思,景小姐的糕点,本世子看着,竟然毫无胃口。” 景夜惜举着食盒的手一时间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许是一直被人追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所以一时间脸上又白又红的。 林落翎看了一眼,只是随后眼神就紧紧的盯着那盒糕点。 这一家的糕点可是很难买的,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更别说是带这么久。 林落翎一把抓住那盒糕点,随后就直接抢了过来。 景夜惜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云隐也惊讶的看向她。 林落翎直接捏了一个放在了自己嘴里。 随后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喟叹:“嗯,不愧是京城最大的点心铺子,就是好吃。” 景夜惜这才发出一声疾呼:“你!这是我给世子的。” 林落翎满不在乎的说:“给世子的就是给我的啊,我们本就是夫妻,不分你我。” 景夜惜还想说什么:“你!” 随后被云隐一把打断。 “景小姐,一直在这里打断别人用餐,就是你们书院教人的道理吗?” 景夜惜被凶了之后,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随后气呼呼的便提着自己的裙子走了。 林落翎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随后笑着对云隐说。 “我们好像是土匪夫妻一样,还要抢别人的东西吃。” 云隐也坦然的从她手里接过一个:“你喜欢吃,等到了崇州,我差人去给你买。” 林落翎笑着点点头:“就算我是个土匪夫人,那也是和你学的。” 云隐有些委屈:“是阿翎说不要对她太凶,总是拒绝她,我这才没将她的东西扔出去的。” 林落翎惊讶的看向她。 “那你还是说,是我的错了?” 云隐没说话,但是面色已经出卖了他。 随后林落翎放下手中得东西上去挠云隐的咯吱窝,随后云隐一把搂住她的腰躺在了身后的树上,顺势将人按在了怀里。 旁边的人都习惯的将头扭了过去,只有景夜惜紧紧的盯着这边。 “小姐,我看世子夫妇感情挺好的,这城中如此多的公子,有的人身份也不比他差,您为何就是要他呢?” 身边的姑娘有些不解的问道。 随后景夜惜满眼怒火:“你懂什么?” 随后她开口:“这世间男子大多是三妻四妾,莺莺燕燕的缠在一起,实在是烦得很,若是我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夫婿,自然不愁以后的幸福生活。” “可是,奴婢看着,世子应当不会放弃世子妃了。” 景夜惜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那个丫鬟便不再吭声了。 她看向树下边互相依偎的云隐和林落翎。 “这有什么?” “来日方长。” - 修整完成后,第二日一早,众人就启程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赶到崇州。 看着眼前熟悉的城门,林落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我在这里的时候,这里有你云创山庄的一个人。” 云隐点点头:“他在这里做布庄生意,实际上是在这里看着。” “崇州地方富庶,是最大的水路交通枢纽,因此在这里带着,能够打听到更多的情报。” 林落翎想要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原来你早就和你山庄的人说过我的夫人身份了?” “为何不和我说?” 云隐现在面对她的撩拨已经没什么害羞的了,而是一把抱住她。 “你本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还需要通报吗?” 林落翎坐在他的腿上,笑了笑,还没开口。 就听见下边一阵通报。 “崇林王、。” 林落翎赶紧从云隐的身上下来,随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从马车上下去。 “妾身,参见崇林王殿下。” 林落翎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崇林王,这个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 看起来果然年纪不大,甚至还有些稚气,只是穿着打扮的缘故,看起来多了一份深沉的样子。 面上挂着笑容,看起来挺好亲近的。 随后身后的马车上云隐下车,林落翎眼瞧着众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连景夜惜都低声惊呼了一下。 “你们!” “真是有伤风化。” 随后林落翎忍不住偷偷回头看过去,却看到云隐身上的衣服凌乱,嘴唇殷红。 那一看就是没有擦掉的自己的口脂。 “云隐,参将小皇叔。” 林落翎将头埋得更低了,脸上一阵火烧。 真是没想到云隐竟然! 自己到底是给崇林王他们留下了什么印象啊! 崇林王看着眼前的状况,只能轻咳一声:“起来,看来云隐新婚燕尔,过得不错。” 。。。 林落翎恨不得找到一个地缝。 第一百十三章 崇林王与山匪的交易 崇林王还是将两个人引了进来,但是这次得景象和之前林落翎见到的却不太一样。 上一次街上随处可见侮辱人的事情,被吊起来的人随处可见,只是现如今街上的人竟然吵吵闹闹一片祥和。 林落翎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偷偷捏紧了他的胳膊,随后就偷偷趁前边的人不注意低声和云隐耳语。 “好奇怪。” 云隐点点头,随后崇林王回过头来和他说。 “这就是为世子准备的府邸,临时准备的,有些照顾不周。” 景夜惜在一边立刻凑上前来:“那本小姐在哪里住?” 崇林王看她一眼,随后说:“景小姐不是来探亲的吗?自然是在亲戚家、” 景夜惜想了想,随后有些犹豫,随后扒开他们的胳膊立刻凑到林落翎身边。 “不行,我初来乍到的,和他们家里的人都不熟,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不如就让我和世子他们住在一起。” 崇林王皱了皱眉,随后看向林落翎,后者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住。” “今日辛苦王爷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烦您了。” 崇林王看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林落翎转身和云隐往自己的住房里走过去,路上还将景夜惜打发走了先。 直到走近屋子里的时候,林落翎让思落在外边看着,这才和云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这是怎么回事。” 林落翎皱着眉头坐下:“我们明明是来剿匪的,为何崇林王不立刻和我们商议这件事情,却是故意摆出这样一幅景象。” 云隐坐下:“很简单,崇林王生性懦弱,想必是觉得现在和那群土匪的共存模式还不错,并不希望有人打破这种状态。” 林落翎看向他:“这种状态?什么状态?” 云隐喝了口茶看向她:“自然是他上供以求平安的事情。” 林落翎摇摇头:“可是这样的话,受苦的就还是老百姓。” “明日无论如何,都需要去找那个人谈一谈。” 云隐只是淡淡的笑着点点头,随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林落翎走过去打开门,门边是站在那里低着头的思落,随后林落翎低声询问。 “什么事?” 思落想了想,随后开口。 “门口有一位上官大人来求见世子。” 林落翎想了想:“对,上官求。” “快请。” 随后她转身对着云隐说:“怪不得你一点都不紧张,原来是因为有人专门来递消息啊。” 云隐站起来,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也是给你传递消息。” 上官求从外边过来,随后低头行礼:“属下参见少庄主,少庄主夫人。” 林落翎看向他,眼神中事真的流露出的感激:“当时走到时候,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遇见你。” 上官求也是点点头以示尊重:“好久不见。” 云隐似乎有些不悦,随即一个阴鸷的眼神看向上官求,还将林落翎稍微往后拉了一拉。 上官求这才看向他。 “我记得你来,是因为有事。” 上官求收回眼神:‘是,最近崇林王偷偷的和那伙山匪的头领说好了,说最近上边会来人,让他躲好,最近都不要再来了。’ 林落翎忽然生气的一拍桌子。 “这家伙,居然懦弱到如此程度。” 上官求却摇摇头:“我感觉若是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已经不是懦弱的程度了。” 云隐随后接上:“你是想说,他们可能合作了,或者山匪手中有他的把柄。” 上官求点点头,随后云隐挥挥手:“好了你退下,继续盯着。” “是。” 林落翎却往外边走了两步:“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云隐却一把拦在前边 “吃什么吃。”他将人的头扭向自己这边:“夫人是想吃什么嘛,为夫给你去买。” 林落翎撇撇嘴,只好装作看不到他的小把戏。 上官求出来之后却捂着自己胸口松了口气,随后才摇着头走开了。 他总觉得,自己刚才的眼神若是在夫人身上再多一秒。 少庄主怕是能够将自己活吞了。 刚出门的时候,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刘礼,也就是上一次那个故意和林落翎找茬的人。 因为林落翎住的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之前都是一直空置的。 因此除了今日接待的一行人,并没有人知道这里住了人。 刘礼便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求看看后边,随后转身往外边走过去,嘴中还说着:“自然是因为我看上了这块地,所以才想过来买下来。” 刘礼自然不信,随后便想进去看看。 这门口却拦了两个人。 她冷哼一声看向后边:“这也是你的人?” 上官求眼都不眨:“自然。” 刘礼似乎是相信了,感觉没有兴趣的往外边走过去。 等到上官求走了之后,自己却悄咪咪的来到府邸的一边偷偷的看着。 不一会儿,就从里边走出来一对璧人。 “都说了你就不应该让他们走。” “这下我们连找个人给我们推荐菜都不知道去哪里看了。” 刘礼瞳孔睁大,忽然发现这就是之前那个和她在首饰店里争执的女人。 可是当时的她看起来远没有现在精气神好罢了。 她身边的男人忽然转过头来,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着说。 声音竟如清泉一般清冽:“怎么会?不若我们将所有的饭菜都试一遍算了。” 刘礼顿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中光芒顿生。 “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她在这崇州城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前边的两人走远之后,刘礼才从背后走出来。 “这” “这男子。。。。” 身边的侍女见她如此,便适时的说了一些合她心意的话。 “小姐,您是这城中首富的女儿,所以您一定能够超过那个人的。” “这样姿色的男子,绝对会为您倾倒的。” 刘礼颇为受用的笑了笑,却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你在这里痴人说梦什么?” 刘礼没反应过来,便一个转身。 生生的挨下了一巴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众打架的景夜惜和刘礼 身边的丫鬟见状立刻帮刘礼捂住脸,随后气急的看着她:“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是哪来的女子??” 景夜惜刚才的一巴掌用了全身的力气,随后甩了甩酸疼的手腕。 “打的就是你!我管你是谁?” 刘礼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脸看向对面的疯女人。 “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 景夜惜嗤笑一声:“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妄想云川王世子?”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介商户吗?” 刘礼听见这话之后,手中忽然紧紧的握住拳头,她这辈子,最痛恨有人轻视她的商户女身份。 随后她眼神阴鸷的捂着一边的脸看向对面的人,手上橘红色的蔻丹闪着光芒。 “你说什么?” 景夜惜不屑的说了一句:“再说一遍岂不是自取其辱?” “就你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刘礼忽然疯了一样的扑上来,她将自己手中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景夜惜的脸。 景夜惜的脸上立刻就闪出一两道的印子。 随后她不可置信的从自己的脸上摸到了一道口子。 她大声惊呼! “啊!!” “我的脸!!我的脸!!!” 随后刘礼依旧不罢休的又扑了上来。 身后的丫鬟赶紧拉住她,毕竟万一对面的人是真的什么高门显贵的身份,那小姐可就真的惨了。 府内,刚发现景夜惜不见的婢女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见了自家小姐的一声惨叫。 随后她赶紧快步走出门去,就看见了两个靓丽的扭打在一起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哎呦,快住手!” 婢女赶紧走上前将两人分开。 随后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小姐小姐你的脸!!” 景夜惜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自己还没有嫁人就这么失去了这张脸。 她要对面的人死。 随后便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 婢女赶紧用手拦住,随后赶紧对着后边在门口看的呆愣的侍卫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啊!” “这可是赤晖侯府的嫡长女!!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侯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对面的婢女一听也是瞬间呆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 完了,这是侯爷的女儿。 这可怎么办?? 随后她赶紧扑在景夜惜和刘礼的中间。 “小姐!!你冷静一点!!!” 酒楼中。 “云隐,常常这个。” 林落翎为他夹了一口菜。 “南方菜式啊,虽说偏甜了些,但是若是能偶尔吃一次的话,也还是可以的。” 云隐点了点头,他手不动,就这么等着林落翎头投喂,林落翎若是平常,倒是也会傲娇的不理他,但是今日心情好,且就投喂这一次。 随后最后一道甜汤上来了,云隐赶紧将林落翎的肩膀按下来。 “小心。” “客官,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道菜,名为翡翠金丝汤。”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抬头,便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你?” “你不是之前那个?” 面前的少女看样子也是认出来了,随后她捂住自己脸上的伤疤,笑笑:“是的,夫人,那日还要看在你的面子上,上官大人才会救我。” 林落翎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一天被打的少女。 “你现在怎么在这里?” 女孩儿笑笑:“上官大人那里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说是让我做个婢女,但实际上他已经有了婢女,我便只是白白拿钱罢了。” 随后她开口说:“但是人生在世,又不是没胳膊没脚,自然是该自己挣钱,我便来这里做些零活。” 林落翎欣慰的笑了笑,人生在世,她尤为欣赏这样大气又坚强的女子。 随后她从自己的袖口中摸出一个药。 “这是我用过的一个玉肌膏,用过之后,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你脸上的疤痕。” 林落翎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疤痕都太久远了。 “但是好歹可以帮你消一点。” 女孩儿摆摆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 林落翎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她的手里。 “拿着,就当是给你努力生活的报酬。” 刚收回手,正准备喝口汤的时候,从楼下忽然蹬蹬蹬的跑上来一阵脚步声。 连隔着包厢门的林落翎都听见了。 随后自己包厢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面前守门的小厮大口跑着粗气,看来是直接跑过来的。 “世子世子妃,不好了,景小姐和一个女的在门口打起来了!” 林落翎皱皱眉有些头疼,想起景夜惜的性子随后摆摆手。 “打就打了,拉开就行,别伤到人。” 随后那小厮支支吾吾的:“已经伤到了,景小姐的脸被那人划伤了,现如今正要找那人拼命呢、。” 林落翎一口汤差点吐出来,云隐便及时的给她擦了擦嘴同时问道。 “你说什么?” 林落翎想了想,毕竟景夜惜是和自己过来的,临行时太子也亲自交代了要好好照顾她。 既然能让太子亲自来送,这位赤晖候定然不是个好得罪的人物。 所以这一路上,除了将她当小孩看,还有这样的原因,因此她才对她一忍再忍。 她可不能出事啊。 林罗翎也无心吃饭了,随后拉着云隐便站了起来。 “快去看看。” 云隐轻啧了一声:“居然又被这人毁掉了我与夫人的用膳时光。” “真是该死。” 随后他盯着桌子上林落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和那道还没有来得及喝的汤。 “这两样菜,打包一下,送至王爷府旁边的小院子。” “是。” - “快将她们拉开啊!!” 崇林王还没吃完晚膳,就有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冲过来说有人打起来了。 吓得他还以为是林落翎和别人打起来了。 却没想到是这两个人!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全呢!你们就在这里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林落翎赶到的时候,崇林王已经在训斥他们了,随后看到她来了之后才住了口。 林落翎就赶紧走上前去先看了看她们两人的伤势。 发现两个人都捂着脸之后,林落翎先是拉开了景夜惜的脸,右脸上赫然三道印子。 随后她又将刘礼的脸拉开。 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个人的脸上一看就是被利器所划,看起来比那三道还要深,只是那三道确实面积很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林落翎叹口气。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何至于你们打到这种程度?!”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公平的处罚 景夜惜只是紧紧盯着刘礼并不说话,结果刘礼却率先开口。 “鬼知道这个疯女人在想什么?!” “我本来好好的在街上走着,这个人就忽然对着我出声侮辱,随后就上来打了我一巴掌。” 刘礼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 景夜惜紧紧盯着她,随后冷声开口:“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打你??” “你当时在这个门口干什么,敢让我说出来吗啊??” 刘礼看她一眼,随后鬼哭狼嚎:“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 林落翎一时间也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刚才两个人都情绪激动说什么都不让送医,现在应该好了。 这脸上的伤若是再不治,就真的要留疤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两人去看大夫啊!” 随后几个下人赶紧低着头走过来将人拉走。 刘礼刚站起来,旁边就穿过来一道焦急又浑厚的嗓子。 “礼儿!!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刘礼捂着自己的脸转身,手缝中还有血透出来。 看到来人之后,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支撑,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爹!!” 刘礼哭着扑到她父亲身上,林落翎便打量了一下刘礼的父亲,刘志,不愧是这城中的第一大富商,看起来就是精明的商人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怎么给你打成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刘礼似是有人撑腰,她往后边指了指:“就是她?!” 景夜惜倒是也不怕,她一个侯府嫡女,自然是不怕这些。 随后林落翎担心事情闹大,便只能出声提醒。 “两位的脸如果再不医治,恐怕真的就要留疤了。” 刘志一听,立刻将两人送了进去。随后崇林王和急匆匆赶来的一个通判,好像就是景夜惜在这里的亲戚。 一起进去了。 剩林落翎和云隐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 “这下好看了。” 云隐挑了挑眉:“哦?” 林落翎猜着他肯定也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只是还是解释了一遍:“崇林王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这些,装作这城中一片祥和的样子。” “本身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只是如今两人打架,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得罪刘志,他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一定会减少供奉。” 林落翎抱着手臂:“这下,他就维持不了这个表面,我们就在这里待着,等到下一次征收贡品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不会乱了马脚。” 云隐眼含笑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林落翎跟着去会客堂的时候将她拉了回来。 “既然崇林王要处理事情,我们就不过去了。” “刚才你没有喝到的汤,我给你带来了一份,快趁热喝。” 林落翎想了想,也是,如果现在过去,免不了会被当做挡箭牌使。 随后她眼神放光:“真哒?!” 唧一口就亲了云隐的脸一下,她开心的往自己的院子跑过去。‘ 只剩云隐一个人看着淡定,实际上两耳通红的擦了擦自己的脸。 原来收买阿翎,只用一些好吃的就行。 看来以后他要弄得多点,不然万一她被别人收买了该怎么办? - “啊!!疼!!爹!!!” 大夫就在屏风后边为两人医治,里边不时传来的声音让刘志心如刀割一样,这可是他最宝贝的一个女儿了。 他着急的在旁边走来走去。 景夜惜比起刘礼来,倒确实是沉稳了许多,上药的时候并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真是聒噪。”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刘礼的伤,确实是要比景夜惜重得多,因此到了最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刚刚清理完腐肉的时候就晕了过去,结果上药的时候又醒了过来,真的是好不精彩。 直到最后声音渐渐消失的时候,大夫才出来。 堂上的三人也都是烦心的很,各有各的担忧。 崇林王更是拧着个眉头问大夫:“如何?” 大夫跪地答话:“还好清理的及时,景小姐的伤好好处理,每日按时敷药,便不会有大问题。” “只是” 刘志有些不耐的走上来抓住他的衣领。 已经是急的连在王爷面前的礼数已经不顾了。 “只是什么?” “只是她的伤是被利器所划,可能。。。” “可能会留些疤,除非是宫中的玉肌膏,三日内抹上,才有可能不会留疤。” 说完,刘志便看向崇林王,崇林王明白他的意思,只是。 “我这里确实没有这个东西。” 里边又哭喊起来:“爹!!!” 刘志叹口气赶紧过去。 “你一定要给女儿做主!!!” 刘礼哭哭啼啼,特别是在听见会留疤的时候。 “放心啊女儿,不管是花多少钱,爹都给你找到!” 刘礼却一把推开了他:“骗人!三天!!从这里去京城再回来,也要三日多。” “不可能的,我的脸,,,,不可能的!” 刘志此刻眼中已经心疼的盛了点泪水。 “你放心,爹爹今日给你讨回个公道。” 随后他走出去跪在崇林王和崇州通判的前边。 “草民请求王爷和通判大人,严惩此女子!” 崇林王有些头疼,景夜惜是赤晖候的嫡女,别说严惩了,现如今她脸上被划成这个样子,他还不知如何与那固执的老家伙解释呢。 还严惩。 他先让刘志起来:“只是这件事,她虽有错,难道你女儿就没有错吗?” 刘志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王爷,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这件事到底是谁先动手的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两个人身上都有伤,按理来说,不该只罚一个。” 刘志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崇林王。 “可是,刚才大夫也说了,礼儿的脸严重多了,她只是不小心划到了那个人罢了,怎么就” 崇林王打断了他的话:“不管如何,我会尽力去帮你打听玉肌膏的下落,今日之事。两位姑娘都受了伤,也有了惩罚,便就此作罢。” 刘志看向景夜惜,偏偏她听完结果之后就直接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在经过刘志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带着不屑与嘲讽。 就好像在说:“你还能怎样?” 刘志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 是啊,他们是普通百姓,再有钱又如何? 他重重的扣头:“是,草民,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掉落的玉肌膏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崇林王才无奈的扶了扶脑袋。 旁边的通判便适时开口:“若是景小姐将这件事告诉侯爷,这可怎么办?” 想起那个让人头疼的赤晖候,崇林王不禁又摸了摸太阳穴。 “去和她说一下,本王已经给足了她面子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伤得更重,本王自己的子民也是要爱护的,她的脸既然能好,就别再说这件事了。” “是。” 随后崇林王又叫住他:‘那个什么玉肌膏,你那里有吗?’ 有些官员上京述职的时候,如果做得好,皇上有时候也是会赏赐一些东西的。 但是通判却摇了摇头。 “没有。、” “不过,世子不是刚从京城回来吗?世子妃是尊贵显赫的将军府嫡女,世子最近恢复之后又屡立军功,应当是有不少赏赐的。” 崇林王想了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这个口还是要自己去开。 他一个王爷,这是做的什么孽,要去给两个打架的贵女收拾烂摊子。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本来都铺好床要上床睡觉的云隐看了看床上的林落翎,随后皱眉问道:“何人?” 崇林王清了清嗓子:“是本王。” 随即便没了下文,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自己站在门外说。 可是没想到等了许久竟然也没有人过来开门。 直到他忍不住要再敲门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林落翎穿戴整齐披着斗篷坐在里边。 “这么晚了,不知道王爷来有什么事?” 云隐只是一言不发的倚在门框边上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等着他出去之后关门。 见此状况想必是他们已经睡了,崇林王也不好再往里边进了。 只是自觉的站在了门口。 “是这样,今日景小姐和别人打架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大夫说景姑娘的脸还好,只是刘姑娘的脸如果不及时治疗肯定会留疤,我便想问问你们两位可否有玉肌膏这个东西?” 林落翎立刻摇摇头:“这个东西,我前几天是有的,但是不巧的是,可能在路上走的时候不小心,丢了。” “丢了?!” 崇林王有些怀疑:“可是这个不是” 林落翎眼睛也不眨:“是啊,是个很滑很滑的小瓶子。” “自然就这么丢了。” 崇林王看了她一眼,看着也不像是假话,只是。 云隐有些不耐烦:“皇叔,这么晚了,我们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很累了。” 崇林王无奈只能作罢。 两只脚刚踏出去,后边的门就紧紧的关上了。 崇林王不悦的扯了扯嘴:“这个云隐,真的是不懂规矩。” 随后便离开了。 - 刘府,刘志心疼的看着一边吃饭一边掉眼泪的刘礼。 “好了,别哭了。” “你实话告诉爹,到底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他得弄清楚,到底是谁的错。 刘礼将筷子一摔,有些生气:“我都说了,我只是在门口看了世子两眼,这个女人就说我痴心妄想,女儿还没说什么的时候,她就骂我是商户之女,上不得台面身份低微,我一时气不过就多说了两句。” “没想到那个人就扇了我一巴掌,我自然是要还回去的,这才” 刘志点点头,眼中泛着凶光:“看不起商户,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他们又该如何?” 刘礼点点头:“爹,你要干什么?” 刘志眼神忽然变得柔和看向刘礼。 “没事,乖女不用管,你只要记得,爹爹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便好。” 刘礼的抽泣这才止住。 “好。” 第二日,直到中午林落翎才起床,午膳看着这里厨子做的没什么胃口,便想着去之前得那家饭馆吃饭。 他们不知道的是,崇林王和刘志也在那里。 目的就是为了安抚刘志的情绪,毕竟是缴纳赋税的大户,肯定是也要安抚好的。 “当时在她面前,本王只能给她个面子,毕竟是侯府嫡女,你可明白。” “但是本王对自己的子民,向来爱护。” 刘志只是不住的点着头露出笑容:“自然是记得的。” “王爷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 崇林王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也希望通判那边和景夜惜谈的也一样顺利。 “来来,吃菜。” 刘志面无表情,只有在给自己女儿夹菜的时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来这个好吃。” 刘礼的脸上依旧缠着纱布,看起来确实可怜。 每吃一口菜还会牵动伤口,但是在崇林王面前又不敢哭哭啼啼惹人生厌。 因此只能生生忍住倒吸凉气,听的刘志又默默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被人推开。 一个少女端着盘子走进来:“客官,这是你们点的鸭子。” “请慢用。” “等等。”刘礼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时被上官求救下的人,她现在心情本就不好,遇见这么个人,自然是要说两句嘴的。 自己这个样子,这个人倒是活得有滋有味的。 “原来你这小贱人在这里干活啊,怎么上官求那个大善人不要你了是吗?” 那女孩儿低着头不敢答话。 “哼,贱人,一个自己妈和屠户偷情生出来的杂种,我当时收留你当我的一个玩物是可怜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吃里扒外。” “转头就跟了上官求那个人,真不愧是你那不要脸的妈生出来的。” 饶是女孩儿一忍再忍,但是任谁听了这样的话都不会舒服,她将盘子捏的紧紧的,脸色发白,抬头盯着刘礼看了一眼。 但是什么都没说。 刘礼一拍桌子:“你还敢瞪我??你一个跑腿的。” 就连刘志都看不下去了:“算了。” “没看到惹我女儿生气了??还不快出去?” 女孩儿咬了咬牙,随后又低下头转身准备出去了。 “等等。” 刘礼忽然叫住了即将走出来的女孩儿,随后脸色古怪的走过去忽然掰过她的肩膀。 女孩惊恐的看向她,仍然不敢说话。 随后刘礼只是看向她的脸,又凑近看了看。 “你这个疤痕,是不是淡了一些?” “告诉我,是怎么淡的?” 女孩儿咬了咬牙,摇了摇头:“许是许是小姐你看错了。” 刘礼攥住她的衣领:“不可能,你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脸上的这道伤疤,已经很久了。” “若是想让那个伤疤变淡,除非有上好的药。” “快说!” 女孩想着这东西是那贵人送自己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抢了去,便甩开刘礼的手撒腿就跑。 没想到刚出去就和正在上楼的林落翎打了个照面,差点就要撞到的时候女孩儿赶紧转了个方向,结果为了避开她,自己的脚直接一滑,就直接从二楼滚了下去。 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从她的怀里,慢慢的滚出来了一个小瓶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合力陷害崇林王 林落翎还没来得及看清地上的人的时候,刘礼已经一个箭步走上来拿过了那个小瓶子。 这下她才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刘礼冲着地上的人问:“这是什么?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脸才好的?” 林落翎一皱眉,看向刘礼脸上的纱布,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再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冲上去夺过了那瓶药膏。 “这不是我之前丢的玉肌膏吗?” 崇林王和在场其他人都是一愣:“你说什么?这就是玉肌膏?” 林落翎点点头:“既然在这里被捡到了,那想来应该是我那天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丢在这里的。” 崇林王面上一喜,只要有了这个东西,还怕安抚不好刘志他们吗。 可是没想到林落翎居然走上前蹲下来看向地上已经爬了起来的女孩儿。 “不过既然这位姑娘捡到了,那就理应是你的东西了。” 刘礼赶紧开口:“不可。: 林落翎转头看向她,刘志看了旁边正紧紧盯着他们的那个男人一眼,心里明白这是个不好惹的主,随后赶紧叫住了刘礼。 “不得无礼。” 林落翎站起来:“这是我的东西,难道我没有处置它的权利吗?” 刘礼赶紧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她担心若是给了这个女的,她不借给自己用怎么办? “只是我脸上的伤很需要这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借给我用一下。” 林落翎看向她的脸,随后开口:“就你这个伤的面积,应当也不太好痊愈、。” 林落翎打开瓶子看了一眼:“这里边的药膏已经不多了,可能也不太够你用的。” “不如就让这位姑娘来说,她想不想让你用。” 随后就将东西往那个女孩儿怀里一塞,当了个甩手掌柜。 刘礼赶紧用眼神威胁。 只是女孩儿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这里的药只能够一个人用的,她又为何要放弃自己? 明明,她也是正好的年纪,若是有了这个药,她说不定还可以嫁得一个好郎君,然后和和美美过日子。 女孩儿捏紧了手中的瓶子,随后在大家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林落翎摊开手掌无奈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刘老爷是大户之家,应当不会做强抢这样的事情。”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中,刘志立刻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自然不会。” 刘礼却并不这么大度,她提着裙子往楼梯下边走过去:“凭什么?不行。今天我就是抢,也要抢过来,我的脸总不能就这么毁了!” 只可惜女孩儿死死不松手,两人争夺间,林落翎赶紧看向崇林王。 “王爷,这刘小姐可是站在楼梯中间争抢,您还不赶紧去看看,免得又受伤了。” 随后还莫名其妙的对着他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崇林王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赶紧和刘志下去拉人。 只是毕竟是女子,他们二人想下手也没有地方。 随后赶紧想挥挥手叫上来两个人:“你们都愣着干嘛?”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一挥胳膊,药瓶自己顺着他的手出去了。 啪嗒,摔在了地上碎了。 玉肌膏不如其他的膏体一样是凝固的,更像是水的质地,因此碎掉之后顷刻之间,就直接渗透进了地里。 刘礼捂着自己的脑袋:“啊!” 刘志也惊讶的看向下边,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崇林王。 “这,王爷” 尽管崇林王身为崇州城的王爷,但是在刘志一脸惊讶的注视下,竟然生出了一股子心虚。 他赶紧解释:“这,真不关本王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到了那个瓶子,就好像是被送到我的手边一样。” 林落翎和云隐自始至终都在上边站着,刘礼和那个女孩儿脸上都有伤,也自然不可能故意丢出去,思来想后,只有崇林王。 定是他为了讨那所谓的侯爷的欢心,才故意不让自己的女儿脸好的。 刘志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随后看向崇林王,难死难活的还是行了个礼:“今日就到此,草民告退。” 随后就拉着刘礼走了。 那个女孩儿也只是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瓶子,其他人见热闹都散了,也没人敢直接在崇林王眼皮子底下看热闹,也都散开了。 本来林落翎正好整以暇的看向崇林王,哪知道他在楼梯上忽然转过身来,随之林落翎赶紧换上一副惋惜的样子。 “这玉肌膏,我可也只有这么一瓶啊。” “没想到就被王爷,这么失手打碎了。” 她故意将失手两个字咬的很重,崇林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里边的意味。 “这只是个意外,本王也没有想到。”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 林落翎点了点头,低着头叹着气从酒楼里出来了。 等到出了酒楼之后,林落翎才恢复如常,随后云隐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又宠溺的说道:“真是看不出来,阿翎还有演戏的天赋。” 林落翎轻轻锤了他的胸口一下:“还不是为了你。” “这么一来,刘志对崇林王的恨意必定会加深,到时候,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那些东西了。” “我们的计划也能顺利进行。” 云隐点了点她的额头:“那还真是辛苦阿翎了。” 林落翎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连王爷都敢算计,毕竟是在崇州,若是被发现,可是杀身之祸。 她眼见云隐心情变好,便赶紧卖乖。 “走了走了。” 她们二人来到酒楼的后边,这里已经有个人在等着他们了。 “这里。” 林落翎从自己怀中掏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 “这是你剩下的玉肌膏,拿回去抹一抹,这几日最好不要再让刘礼看到你,否则下一次,我就不一定能救得了你了。” 原是刚才在两人相撞,里边的人还没有追出来的时候,林落翎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随后将自己随身所带的一个小瓶子和她怀中真正的玉肌膏换了一下。 反正也没人见过真正玉肌膏长什么样子。 在刘礼提着裙子下楼的时候,女孩儿慌乱抬头看了一眼林落翎,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林落翎用嘴型偷偷的和她说。 “将瓶子塞在崇林王手中扔掉。” 女孩儿便安心的和刘礼争执起来,直到林落翎将崇林王引过去,才完整的做完了这一出戏。 随后她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些钱财:“在这里生活,以后刘礼必然会来找你的麻烦,不若就此出城去。” 女孩儿谢绝了她的好意:“我原本就是打算回我老家村中的,也攒了些盘缠,这些我绝对不能要。” 林落翎也没有推脱,只是收起钱:“好。” 女孩儿捏紧自己手中的瓶子,面上有些不舍,她是有多幸运才能碰见这一对贵人啊。 也许,这就是两人的最后一面了。 她不知怎的,心中忽然很难过。 她跪在林落翎面前:“小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跟着你做牛做马,求您收留我。”?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刘家失火 林落翎看了看云隐,随后云隐知道她在想什么之后就开口:“想要的话就收了,反正你现在身边只有思落一个,她可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这个人就可以照顾你的日常。” 京中贵女出门基本都是三四个丫鬟起步,只有林落翎从刚开始见她的时候就是带着一个落苏,还是个暗卫。连丫鬟也算不上,因此落苏只会一些简单的发饰,平时的林落翎就总把自己打扮的简简单单的。 虽然她不施粉黛就已经很美了,但是总觉得这样对阿翎来说,粗糙了些。 地上的女孩儿赶紧点点头:“小姐,您也听到了,我是我妈和别的男人生的,我就算回去了 我们村子里也是遭受辱骂,我什么都会,做菜,洗衣,绣花!” “调香制香。” 林落翎有些惊讶,让她从地上起来的同时出声问:“你居然还会调香制香?” 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之前被卖入青楼,那里的老鸨教过我们众多取悦人的手段,因为来崇州的多是些来看江南风景的贵人,她说他们最喜欢江南美人,因此下了血本教我们这些。” “后来就被刘小姐赎走了。” 林落翎点点头:“就跟着我,叫什么名字?” “本来叫小风,后来刘小姐给我取名实在是有些难以入耳,就不说了。” 林落翎点点头:“那就念苏。” “和思落正好相配。” “是。” 林落翎看向云隐:“这是云川王世子,是我夫君,以后在外边不要叫我小姐了,要称夫人或者是世子妃。” “是,世子妃。”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就跟着云隐走了。 想来有自己在,也能护得了她周全。 - 崇州城外一处山洞。 “老大,从京城来的那些人还没走。” 坐在虎皮宝座上的男人呸了一声从自己的嘴里吐出一根骨头。 “无事,反正那小王爷说了,这些人定会赶紧走的。” “不过就算打起来,我们也不一定会败!小的们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 三天之后,崇林王也有些为难,这两人来了五天了,竟然还没有走的意思。 若是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了 不行。 于是在第六天的时候,崇林王终于敲响了正在屋内休息的两人的门。 林落翎在看话本,云隐在办公务。 见崇林王过来便赶紧将他迎了进来,随后便询问他有何事。 崇林王先是笑眯眯的问云隐:“云隐侄儿来了这么多天,崇州城可还好玩?” 云隐只是低垂着头仍然在看着公务,嘴里敷衍的说了两声:“尚可。” 林落翎赶紧接上:“崇州城人杰地灵,不愧是云朝数一数二富庶之地。” 崇林王客气的笑笑,随后又开口:“那侄媳妇,你们可还有哪里玩的不尽兴的地方?” 林落翎眼瞅着他装傻,若是玩的不尽兴,现在会无聊到在屋子里看话本吗? 但是她倒是也不着急,上官求递来消息,说是再过两日,便是约定的上供的日子。 他自然是想让自己走了。 林落翎和他打着哑谜:“自然是很好,我们觉得崇州城都很合我们的胃口,便想着在这里多待几日。” 一句话给他堵死了,崇林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圣上说了是派人来剿匪的,结果没想到看到自己营造出来的这副样子后,他本以为他们会直接说明,然后问自己。 到时候自己顺势一说这里的山匪最近已经转移走了,便能省下一场仗要打。 可是没想到这两人也不提这件事了,在这里一直住起来了。 这样倒是显得如果自己提起这件事,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前几日又出了刘志那档子事,真的是烦心。 “既如此,那便在这里多住几日。” 林落翎笑着点点头,崇林王从自己的凳子上站起来,随后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 “世子妃家里人应当不会担心。” 林落翎点点头:“自然,这里山清水秀,又有王爷和我夫君的庇护,自然是安全得很。” 崇林王一噎,随后开口:“是,那就,,那本王就走了。” 云隐站了起来,自觉得等到他走后关上门。 回来之后先给林落翎倒了杯茶:“和这人绕这么多圈子,应当是渴了。” 林落翎赶紧端过来喝了两口。 “真是知我者云隐也。” 林落翎喝的满足之后才开口:“这人可终于忍不住了,我看到那个时候,他还怎么交代。” 云隐笑笑,眼神晦暗不明:“自然,到了那个时候就知道,他为何要尽力掩饰这些事情了。” 随后林落翎又要拿起话本,结果被云隐一把捞起。 “哎呦,你干嘛?” 云隐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前几日你赶路劳累的很,每日都在出去玩,现如今终于没什么玩的了。” “不如,来和为夫我玩玩。” - 深夜,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笼罩,只有零星的几缕月光撒下来,施舍给行人一点光芒。 只是路上还是弥漫着挥不去的浓重黑墨。 刘府后院,一个人举着火把犹如鬼魅一般在院子里静静的站着。 刘志眼神呆滞,看着眼前自己的库房。 这里边是明日要上交的给山匪的东西,包括粮食,瓜果,时蔬,钱财,反正应有尽有。 自己每年,都是最尽心尽力的那个人。 就是因为崇林王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这都是为了让崇州城的百姓免受打仗之苦。 破财免灾了。 可是如今,他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外人,抛弃他的百姓。 刘志左手握紧,随后咬了咬牙,将火把丢进了前边已经撒了油的库房。 正是接近五月的天气,春风一吹,火势立刻蔓延起来。 直到第一个下人发现火势,刘家便处处点起了灯。 “救火啊!!快救火啊!!” 刘志从自己的院子中被人救出来,胳膊上边一大片的烧伤。 整个人昏迷不醒被人抬去送医。 第二日,刘家门口便聚集了很多的人。 “天哪,这怎么会忽然起了这么大的火啊。” 门口的百姓都一脸忧愁,只不过他们担忧的另一件事却是:“这刘家的东西都被烧了,我们往哪里弄出来那么多的东西啊。” 门口的百姓忧心如焚,崇林王也是在自己的王府中来回踱步。 今日就要交东西了,怎么偏偏。 就在今日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语点醒崇林王 当地的官府检查之后就来给崇林王回话:“王爷,这火势烧得很大,并且面积也很广,不存在像您所说有人故意烧贡品。” 崇林王叹了口气:“我们收上来的东西还有多少?” 面前的人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开口:“反正,应该肯定是不够的。” 崇林王也很无奈,坐也坐不下去,但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还差多少?” “还差三十担粮食,五百两银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过去看看刘志的伤势。 他的伤势还是很严重的,整个左臂几乎都被烧伤了,已经被包扎了起来,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崇林王坐在他的床边。 “请恕草民不能行礼了。” “你就好好待着不要动了,感觉如何?” 刘志微微睁开半只眼睛,因为眼睛里边进了烟尘,所以完全睁开会感觉很刺痛。 “侥幸留下一条命罢了。” 崇林王点点头,接下来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只好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怎么不见刘小姐?她呢?” 刘志动也不动:“小女昨日不在家中居住,去看了她祖母,顺道在那里住了一下。” 崇林王想了想:“看望她祖母?” 按照刘礼的性子,应当不会在脸还没有好的时候到处乱跑的,应当是在家里闭门不出的那种。 “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崇林王看向刘志的眼睛,刘志眨眨眼:“礼儿知道自己的脸治不好之后就心情不好,这城中又多是一些认识她的人,所以便想着先过去避避风头。” 崇林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因祸得福了。” 刘志点点头,看样子也不是很想多说什么。 毕竟他的嗓子也受了伤。 崇林王将下人都赶了出去,随后自己和刘志两人待在屋里、。 “我本来也不想来打扰你,只是今天下午又是交税的日子,这个月的东西本来是正好的,现在你这里突逢大火。” “如果交不上去,今天下午我们这里的百姓难免遭殃。” 刘志微微转头:“所以王爷的意思是? 崇林王搓搓手:“本王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钱财能够急用的。” 刘志摇摇头:“王爷觉得,三十担粮食,是一下子就可以拿出来的吗?” “昨晚上的东西,已经是我刘家全部的家产了。” 崇林王还想说什么,刘志却摆摆手。 “王爷还是请回,我现在身体实在是不舒服,爱莫能助了。” 崇林王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出去了。 刘志闭上眼睛,将头转了回来。 本打算休息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打开。 “爹!” 刘礼从外边扑进来,但是又不敢扑在刘志的身上,只好在床边哭泣。 “您这是怎么了?” 昨天下午,刘志忽然让刘礼去祖母家看病,并说今天上午之前都不要回来。 刘礼问他什么原因,他也只会说是要为自己一家讨个公道。 直到今天早上才听见这里失火的事情,她本来以为是父亲做的,可是没想到父亲竟然也伤得这么重。 “这到底是谁干的??” 刘志伸出完好的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刘礼的头:“礼儿不哭,是爹爹干的。” 刘礼止住了哭泣,眼睫毛上边还挂着泪珠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为什么?” “何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刘志笑笑:‘如果大火只是烧了作重要的东西,那岂不是一下子就会引人怀疑,只有将这场大火做得更加隐蔽些,他才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说道这里,刘礼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父亲,就算这样我们报复了王爷,若是土匪真的生气起来,我们不也一样会遭殃吗?” 刘志摇摇头:“爹爹早就安排好了,在我们被烧的库房里边,有一个谁都没有说过的密道,你娘目前在你外祖家未归,刚好我们等土匪进城,就顺着密道往那里过去避难。” “好。” - “王爷明鉴,我这里是真的没有粮食了。” 身着官服的崇州通判跪在崇林王面前声泪俱下。 只是崇林王也很为难的开口。 “现如今崇州有难,你作为这城中的父母官,自然要先做出这样一个表率,不然的话,难道你舍得看见崇州城烟火弥漫?” 只是杨通判跪在地上,一向老实的他此刻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直接跪着上前:‘我这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东西了,我真的将所有的东西都交了,只剩下了一家人这一月的口粮啊。’ 崇林王挥了挥自己的袖子:“那就是还有了,放心,等到崇州城的生意继续做好之后,本王定会两倍偿还。” “给我搜。” “原来皇叔一直都是用这样的话来骗自己的百姓为你做事的吗?” 林落翎和云隐忽然从外边走进来。 还有景夜惜。 杨通判看了看外边的人,随后赶紧擦了把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 林落翎先是行了礼之后就笑着开口:“无事,只是有些好奇,这里土匪作乱,皇叔却还能将崇州城维持的这么好,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 “原来是,用的这法子。” 随后她鼓了鼓掌:“真的是好计策,好谋划。” 崇林王再愚钝,又怎么听不出来她话里的阴阳怪气。 随后他一拍自己椅子的扶手站起来:“大胆,你敢置喙本王?” 云隐一把将林落翎护在了身后。 “还请皇叔,不要用手指向我夫人。” 云隐睁着能够冰死人的眸子看向崇林王,冰的他赶紧下意识的将手收了回去。 “你说什么?” 林落翎毫不客气坐在一边,景夜惜虽然没开口,但是还是白了一眼。 林落翎将腿翘起来,毫不客气的说:“难道不是吗?为了维持这座内里早就亏空的崇州城,皇叔怕是过的很焦心?” “哦不对,焦心的应当是这城中的大户,怎么会是皇叔呢?” 林落翎忽然冷笑一声,随后睁着冰冷的眸子看向崇林王。 “毕竟,皇叔只会逼迫自己的子民来替你交上这些沉重的赋税。” 崇林王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似乎是惊讶她真的会说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两人盯着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崇林王率先将眼睛移开,随后一瞪。 “你们如何能懂?那群山匪并不是普通的山匪,听说是之前起义的官兵旧部,后来被宫里流放就做了这些烧杀抢掠的事情,最是不好惹。” “全是训练有素的,若是打起来,不知城中的百姓会受多少苦?” 崇林王自认为自己做得对,说着说着眼神变得轻蔑。 “不信你大可问问百姓,他们是想要多讨些力气种些东西换取平安,还是想要流离失所?”? 第一百九十章 崇州城不利的战局 林落翎等他说完之后脸上一阵无语,但是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他好歹也是个王爷。 只是这个性格真的是真的让人很不爽。 “一味的忍让只能招致更多的压迫,你这样只能维持短暂的和平,但是不是每一年的收成都会好,也不是每一个月都能赚到钱。” “我想,在无休止的压迫之下,还不如放手一搏来的痛快,你觉得呢?” 崇林王似乎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他捂住额头。 林落翎又接着说:“还是皇叔不想打仗并不是为了百姓,而是觉得打完之后的重修和整顿,会打破自己的幸福生活,这才不想打。” 崇林王将手放下来,他挥手屏退了众人:“你们都走,让本王好好想想。” 于是众人便都走开了,走之前林落翎还好心的告知他:“你可没有多少时间了,今晚之前若是交不上的话,想必” 随后他们就都出去了,云隐牵着林落翎的手走在前边。 “我这辈子见过很多惧怕打仗的人,打仗是不好,若是一不小心战败,城中就会生灵涂炭。” 林落翎忽然沉静的开口,云隐转头看她。 “然后呢。” 他知道她定是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林落翎又开口:“只是后来我发现,打仗并不一定是要打赢。” “而是,让人们能够看到那一份,敢于去斗争的勇气。” 那是在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的信念感,没有人会愿意一直受压迫的,人活在世,总是要争口气的。 - 崇林王在通判的府上来回走动,心中也在动摇着这个念头。 只是因为自己之前尝试过打的时候,完全不是那群山匪的对手。 可是现如今有了云隐他们,应当,也不一定会输。 可是只要是输了,后果便不堪设想,自己低声下气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崇林王的桌子上忽然从窗外射进来一支箭。 那支箭擦过他的头发,稳稳的停在了前边的柱子上。 崇林王被吓了一跳,赶紧打开窗户往外边看,没想到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这人定是从远处掷过来,是个高手。 崇林王不敢耽搁又有些犹豫的上去拆开了箭上插着的一封信。 看完之后,脸色从震惊转向犹豫。 下午的时候,上官求前脚刚过来说山匪已经带着人在城外等着了。 后脚崇林王就过来了府上。 “这次你们一共带了多少人手?” 云隐看了一眼林落翎,随后回答:“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崇林王想了想,现如今崇州还有三千兵力。 “城外这次总共带了大约三千人左右。” 林落翎忽然开口:“此战,应当是能赢。” 崇林王终于想通了。 他对着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后林落翎便站了起来松了松筋骨。 “既然是要打架,自然是要先活动一下,走,去看看情况。” 一行人转身往外边走去,朝着城门的方向,只有云隐偷偷走在林落翎后边拉住了她。 “你想出去打架?” “我不许。” 林落翎立刻耷拉了脸:“为何?我自从身体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架了,现如今正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呢。” 云隐这次却难得的认真,不再同平时一样百依百顺。 上次林落翎重病的消息真的是给他吓怕了,他可不能在去拿她的命去赌了。 “乖,你就在里边坐着。” 林落翎皱着眉撇着嘴看了他半晌,最后终于点点头。 “那好。我绝对不上战场。” 林落翎走到城墙上边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城门下边的为首的人。 这人左后的人,居然就是那天在破庙偷袭落苏的人。 林落翎想起落苏脖子上的红印,一下子捏紧了自己的手。 下边的人来了确实不少,若只是单纯的来向崇林王要东西,完全不用带这么多人。 看来这人也是知道他们在崇州,想要打架啊。 下边为首的人忽然高喊:“你这小王爷,怎么今日不守信用,我这些兄弟还等着吃东西呢、。” 崇林王低头看向下边,随后壮着胆子说了一声:“你欺压我崇州多年,今日京城援军已到,今日,就是就是你的死期!” 下面的人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和旁边的人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样的耻笑声中,几乎已经习惯了低头的崇林王忽然皱着眉头,第一次觉得这声音刺耳。 “就你这样的胆子,还想着让我死呢?” 笑声更甚。 他捏紧了手中的纸条,这就是这个土匪头子给他的信。 信上说,让他当叛徒,在云隐出去打仗的时候,将林落翎从城墙上推下来。 到时候他们就少征收一点赋税。 那个语气,就好像他们一定会赢一样。 他看向前边低着头一心紧张的看向战场的林落翎,她离城墙那么近,自己只要轻轻一伸手 不行!先不说她对自己的恩情,她是林将军的女儿这一点,就不能动。 并且,一声懦弱的崇林王忽然在此刻生出了一丝丝大义凌然的感觉。 说不定,这场仗能赢呢。 随后他偷偷的将纸条撕碎,也低下头去看战局。 此次仍然是云隐带头,和对方的人在厮杀,两方人数相差不多。 只是崇林王说的不错,对面的人似乎都是训练有素的,和崇林王手下的兵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一会儿,崇林王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只有云隐带的一千人在苦苦支撑。 “完了,林姑娘,战局似乎对我们不利啊!” 林落翎看向一脸冷漠挥剑的云隐,如同一尊煞神一般,和为首的首领在缠斗。 她不禁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从来不想打仗,向来不训练你的兵,上了战场,自然不行。” 林落翎看了看周围,这个时候城中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兵力了。 人手不够,随后林落翎对着一旁的念苏说。 “你在这里熟人众多。” “看看能不能叫来一些城民,让他们用烧着的浸了酒的棉布点上火拿过来。” “你是想制作简单的火球?” 林落翎点点头。 随后崇林王看看后边:“可是现在城中百姓毕竟都害怕的大门紧闭,怎么会有人愿意出来。” 林落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着自信:“王爷,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崇林王有些意外:“赌什么?” 林落翎看着身后城墙下空无一人的街道。 “就赌这座城中,一定会有人比你更爱崇州城。” 念苏往街上敲了几户人家的门,一听说是这样的事情便都没有开门的。 毕竟万一输了,到时候被记住脸了,第一个死的可就是自己。 她不信邪的又往前边跑了几步,没想到居然碰到了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刘礼和刘志。 她一把抓住刘礼的手腕,这可给刘礼吓了一跳:“干什么?” 等看清了面前的脸之后:“怎么是你?” 念苏气喘吁吁:“刘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刘志的一只胳膊还包着纱布,随后刘礼便代他答道:“去哪里用你管?” 时间紧急,念苏觉得也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他们身上这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避难去的。 于是便一句话说清楚了:“战况不利,我们小姐需要有人会做一些火球帮忙。” 说完之后便走了,准备去寻找下一家。 刘礼轻嗤一句:“我就知道,那些人可不是我们能打过的,早就说别打了。” “这城,迟早要破。” 可是刘志却忽然将自己的包袱扔在了地上。 他伸出没伤的手打向刘礼:“你平常胡闹,我都可以宠着你,可是唯独在这件事上,爹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 “崇州是我们的故土,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对它不怀有敬意。”?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赶来帮忙的崇州百姓 刘礼有些好笑:“爹!可你别忘了,可是你将东西烧了的。” 刘志不管不顾的回头往自己府上走去:“我做这些,是为了给你出气,但后果也就只有土匪入侵罢了,但我是知道世子他们在这里才这么做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城破。” 刘志回府以后,立刻召集自己府中的人:“立刻,带上府中的所有火炭,棉球,和我去城门口。” 府中管家见状,看了看府中,随后对着刘志开口:“老爷,您走之前府中的人已经被遣散了不少了,现在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大火,现在基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刘志看了看前边星星点点的人:“现如今崇州有难,有一份力量就是份,我们府中还有没有弓箭一类的东西?” “有的。在库房,” 刘志点点头:“带上这些,和我一起去援助城门口。” 管家点点头,随后犹豫了一下:“老爷。属下在城中还有一些亲戚在,要不要我去劝一下他们。” 刘志点点头:“其他人和我走。” “是。” 出门以后,刘志看向依旧在门口带着的刘礼,仍然一脸哀怨的看向他。 刘志叹了口气,随后走上前去,拖着自己烧伤的身体。 “礼儿,密道就在那里,你先去避难,爹爹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等你和你娘回来。” “爹!”刘礼感受到了自己父亲沉重犹如托孤一样的语气之后,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 “别去。” 刘志眼神决绝,他之前就觉得崇林王这种办法不可行,可是没想到京城援军来了之后,他依旧还想懦弱行事。 他只想着自己的好日子,活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 点火一事,不仅是为了报仇泄气,也是为了能够逼迫崇林王为了崇州的百姓。 拼一次。 他从未想过,想让崇州城破。 - “世子妃,这就是你和我打的赌?” 战局正酣,云隐不愧是云隐,在基本一千人对两千人的战局上,竟然也能占了上风。 只是战局若是一长,劣势便就显现出来了。 云隐又再三说不让自己上战场。 林落翎正焦急的时候,崇林王又不合时宜的开口。 “怎么,时间还没到呢?” “哼,我说过了,崇州城的人都富庶惯了,我不想打仗,为了不打仗低头,你以为都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也过惯了富庶日子,只要出了事情,他们必然会抛弃这座城。” 林落翎皱着眉头看向前边,忽然眉目舒展开来:“那可不一定。” 崇林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从廊檐的下边,逐渐出现了一双脚。 再往上,是一个半只手臂被包起来的人。 “刘志?” 崇林王有些惊讶,他就算想着会有百姓过来,也没有想到会是刘志,因为商人极为重利。 今日过来,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崇州城兵力不多,连带着武器也不多,更别说火球了。 林落翎就是想能够有人带来一些东西,也好在能够为战场分担一些。 没想到刘志的后边逐渐跟了不少的人。 林落翎轻笑一声看向百姓手中拿的东西。 “你看,他们手中拿的东西。说明王爷似乎,并不了解你的子民。” 林落翎往前边走了几步,刘志刚好在下面停步:“草民拜见世子妃,这些东西我们都拿了过来,还有各家都拿来了一些火炭,你看这些够用吗?” 林落翎点点头:‘这些主要是防止有的人想要趁乱爬上我们的城墙,你们就拿着这些东西站在城墙根守着城墙,若是有人趁乱摸上来,便赶紧将东西扔下去。’ 刘志点了点头:“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能够弓箭,不知能否派的上用场。” 林落翎想了想:‘自然是可以的,拿上来。’ 刘志将棉球和火焰拿上来之后,林落翎便开始组装那些东西,随后便将一个燃烧的火球放在了弓箭的最前边。 “快看,城墙上边!” 下边的山匪看到这样的一幅景象,纷纷都吓傻了。 因为这种简易的火箭的制作方法,还是她之前在与蛮国的对战中学到的,因此不愧是善战的蛮国,他们除了兵力强大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能够善于利用很多兵器,然后将它们变成杀伤力巨大的武器。 林落翎拉满弓箭,慢慢瞄准。 这火球并不是很好控制的,熊熊的火焰烧着脸,第一影响自己的视线,第二会让自己的手有灼热的感觉,再者这箭杆也不是能支撑很久的。 这就要求林落翎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目标并射出去。 于是第一箭显而易见的射歪了。 云隐在和对面的首领打架的时候,一阵兵器交错的时候,两人有了短暂的错开,于是对面的人居然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 “我说这位小将军,哦,世子是?你的这位夫人还真是有趣的很。” “以为拿棉花点了火就能够将我们打败了吗?” “哈哈哈哈哈” 对面的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林落翎:“不过这人着实是长得不错,等老子将你打败了,再将她捉回去当压寨夫人也不错。” 云隐忽然眼神变得凌厉,对面这人应当有不少的从军经验,因此打了这么久,云隐也没有从他身上占到一丝的便宜。 虽然对面人的胳膊上被自己划伤了几道,但是这个人就好像是越打越兴奋一样。 但是也并不是没有破绽,云隐和他交手这么久,便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腿。 两人于马上作战,但是那个人的脚似乎只能动一只脚,另一只脚却一直没有踢过马背。 云隐便觉得,那里,一定是他的破绽之处。 随即手腕翻转,长枪一挑,又往前边刺过去。 这边林落翎依旧锲而不舍的将火球一个个的往地上射,并且林落翎猜得不错,这山匪头子果然留了一部分的人搞突袭,还好林落翎提早命人守好了城墙的各个角落。 不过林落翎一次比一次得心应手,现如今射程也是一次比一次远,并且伴随着风,最后几次擦到了人身上的布条,火势直接就变大了。 来打仗的土匪身上穿的都是虎皮等制成的衣服,不似云隐这边的士兵穿的都是正常的铠甲,于是这火球对于他们来说,刚好是天生的利器。 这边的土匪头子也发现了云隐一直想往自己的脚下刺过去。 “你小子,还挺聪明。”?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夫妻搭配,崇州胜仗 那山匪的头目冷笑一声:“不过你以为,就这样就能将我打败了吗?” “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林落翎拿起这最后一个火球,随后将箭在自己的手中张开。 她这次,瞄准的目标是山匪头子。 她微微闭上一只眼睛,火球就离她的手指不到一丈的距离,但是这次,她却看得异常的久。 细看,她的胳膊其实还在发抖。 刘志看到之后,立刻说:“世子妃莫担心,只管放心大胆的射,我已经命人再去多找一些这些东西过来了。” 林落翎摇摇头:“时间已经太久了,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这场战局必须该结束了。” 只是那山匪头子一直在动来动去,一直在马上,实在是不好瞄准。 林落翎放下手中的箭往那边看过去,希望云隐能够明白她心中所想将人引到这边来。 说来奇怪,云隐似乎真的心有所感,往这边看过来,林落翎刚好放下手中的火箭,对面的人忽然笑了。 “你这小媳妇不错,知道及时止损,一只射不中,便知道放弃,可真是不错。” 但是云隐眼力极好,她的下半边脸上飘着的烟尘,似乎可以看到。 那么她故意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不让他们看到的原因是为什么呢? 云隐黑眸轻抬,忽然闪了闪。 是为了他。 随后云隐想了想,开始一拍马背围着那人转起圈来。 云隐用的是长枪,那人用的是大刀,虽然他无法近身伤的他半分,但是搞些破坏还是可以的。 云隐自刚才起便看到了这个人脖子上边带着的一条玉坠,在他的衣领中间晃荡。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带这样的一条玉佩,明显看起来像是女子之物。 随后云隐眼疾手快的拿着长枪往他的胳膊上边刺过去,快到地方的时候却忽然调转方向往他的腿上刺过去,结果对面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招一样。 他稳稳的接住了云隐的长枪,将他的枪死死的按住。 随后云隐却忽然松开自己手中的长枪,整个人腾空而起按着土匪的肩膀,直接侧翻了一百八十度往那边翻了过去。 他的马也算是有灵性,随后竟然自己绕了一圈过去稳稳地接住了他。 云隐放弃自己的兵器立在马上,对面的山匪却是被他搞蒙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枪,随后又看看云隐。 “你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弃了自己的兵器,难道是看不起自己。 云隐笑而不语,忽然伸出自己的手摇了摇。 对面的人忽然摸向自己的脖子,随后脸忽然涨红,好像是真的被气到了。 “你!小人!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动那块玉佩,否则的话,你这一整座崇州城都不够我屠的。” 云隐不以为然拉紧自己马的缰绳就往城门方向跑。 “想要,自己来拿。” 随后山匪也用一只脚蹬了一下马“驾!” 来了。 林落翎看着对面飞驰而来的两个人,火势逐渐变小的火球,算着对面的人走到这里的时间。 前边正在马上飞驰的云隐忽然抬头,林落翎便这样毫无准备的和他对视了。 后边是仍然在殊死搏斗的战士,飞尘满天,血溅三尺,不断有人倒下也不断有人站起来。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她的夫君,她的云隐,她的小将军。 正在从战场上飞驰而来,脸上亦是布满了血道子。 高高的马尾挽成了一个发髻,用纯金打造的铁冠竖了起来,在明净的额头之下,是云隐那一双沉寂却又兴奋的黑眸。 她心脏差点漏了一拍,为这样乖戾而又邪气的云隐。 更因为,这样的人,是她的夫君。 只是一眼,便将两人的情意道尽,林落翎收回目光,看着对面的人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情管这边城楼。 林落翎拉满自己的弓箭,随后对准前边的人,嗖的一声,箭已离弦。 火球差一点刺进他的要害,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果真是反应极快。 堪堪擦着他的耳边过去了。 只是在交错的时候,他的头发忽然起了火。 头发本就易燃,再加上他正在策马飞驰,风力极好,一下子吹的火势竟然瞬间就旺了起来。 土匪头一下子就慌了神,看着自己被烧得越来越厉害的头发,头皮都散发着灼热的疼。 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一个劲的用手往自己的头上拍打。 不一会儿火虽然熄灭了,但是自己的头发已经没有了。 云隐手中没有兵器,看见这一幕之后便赶紧骑着马往回走,想要在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擒住。 只是这人的反应确实够快,云隐正在往前飞扑的时候,那人的胳膊一个格挡,便将人隔在了这里。 云隐便和那人一起扑在了地下,在城墙根部,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兵器,便开始直接赤手空拳的打了起来。 只是刚才的燃烧还是让土匪头子的头皮现在就像火烧一样疼。 再加上刚才眼睛也受了点影响,现在连睁眼都很费力。 随后他边打边往旁边的丛林里边退,想要趁此逃走。 云隐自然是赶紧追了上来。 刚进灌木丛,就听见自己的身后居然传来一阵声音。 “爹真是的,这挖的密道怎么通向的是城外的这片灌木丛啊,这我岂不是还是要跑很远。” 土匪一听,眼珠子转了转,便直接往自己身后走过去。 刘礼还在这边看着远处的战场,还好离自己特别远。 这个地方在城门口,应该是波及不到自己。 还是保命要紧。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脖子上忽然地上了一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别动。” 刘礼一时间吓得不敢动。 上边的林落翎和崇礼王一行人眼见着两人进了灌木丛却再也看不到人了,便有些奇怪。 “这人怎么没了。” 林落翎疑惑出声,崇林王也觉得奇怪:“按道理也不该没有动静啊。” “怎么连打斗的动静都没有、” 正在疑惑的时候,旁边的刘志忽然大喊一声。 “坏了!” 他挖的密道的出口就在那个灌木丛里,他们不会这么巧,刚好就碰到了。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的,土匪挟持着刘礼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走出来,不时的还甩甩自己的头为了让自己看清。 林落翎吃了一惊,随后眯着眼睛看过去:“刘姑娘,她怎么会在哪里?” 对面的土匪看了看云隐,又看了看城墙上边的众人,特别是盯着林落翎看了一会儿。 “很好,和我使诈,算你们厉害。” 随后他挟持着刘礼,到了自己的马跟前,直接将人扔了上去,随后自己跳了上去。 “今日之事,我定会记得。” “撤!”? 第一百九十三章 被侮辱的刘礼 “这人之前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竟然你打起来都这么吃力” 林落翎边给云隐上药边心疼的抱怨,他的胳膊上挂了好几处彩。 云隐笑着安慰她:“我不是神仙,自然也不会是天下第一,这天下高手如云,总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但是今日还是多亏了你。” 林落翎,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如今让他们去整顿了,不然的话,我们今天应该可以乘胜追击。” 他如此担心的原因就是,对面的兵力确实不可小觑,若不是使诈,今日还真不好赢。 可现如今,竟然让他们有了回去休整的机会,接下来再打,他们自然不会再上当。 云隐拍拍他的手:“虽然他抓走了刘姑娘,得了休整的机会,但是我已经,召集了这周边所有的云创山庄的人。” “如果再打起来,定是不怕。” 林落翎,想了一下,这句话倒是给了他灵感。 “崇州的北边好像就是随州,之前我父亲从那里经过,那里的城主和城里的百姓都很尊敬他。” “若是我能够去求得援军,应该会好很多。” 云隐却有些不太高兴:“可我听说你父亲之前还想让你嫁给他的儿子。” 林落翎被逗笑了,随即用手捧了捧他的脸:“我们都成婚了,怎么这个醋还在吃?” “并非是吃醋。”云隐认真的回答道:“只是,还不需要到让你去借兵的地步。” “对面的人再有经验,他们的装备也不如我们。”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过去打开门:“刘老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刘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世子,求求救救我女儿!!” “我知道他之前对你们多有冒犯,可是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娘,就这样被抓过去,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林落翎叹了口气先将人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心急,我们定不会放弃他,若是有法子,肯定会救人。” “只是现如今,他刚将人抓了回去,肯定知道我们会去救人,现在定是防备最重的时候。” “若是没有万全的计策,定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志情绪有些激动:“可是可是他们不知道会对礼儿做些什么!!!” “拖的时间越久,不是……” 林落翎知道他的担心,但是也无法保证刘礼的安全,无法保证他真的一点伤害都不受。 她只能犹豫的说道:“你放心,目前来说,他们还需要拿刘礼来威胁我们,自然不会要她的性命。” 一向坚强的刘志,却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他怎么会不知道林落翎为什么这样说,被抓进那样的土匪窝子,她定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特别是在打了败仗之后,现在也就只能希望他们会留她一条命。 只要她平平安安的,自己也可以养她一辈子。 好说歹说才终于将他劝走,林落翎心里也不好受,,重生一世,虽然几人年纪都差不多。 但她终究活了两世,还是会将她们当做小姑娘看待。 顶多是些不懂事的小姑娘。 在破庙的时候,林落翎深知那些人的好色程度。 希望她能撑住。 越想越觉得睡不着,林落翎还是起来通宵在制定营救计划。 云隐自然在她身边陪着她。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根本不知道这群土匪的窝点在哪里。” 林落翎看着崇州周边的地图,有些作难,周围的村镇众多。 整个崇州又依山傍水,地形极为复杂。 下午的时候也问了崇林王,他们每次交易都是土匪过来拿,从来不会让他们过去。 云隐望着那个地图:“不愧是之前在军中做过事的,行事竟然如此缜密。” - “你们抓我干什么呀?我一个小老百姓对你们没有用的,各位大哥!” 刘礼被绑在石柱子上,周围看起来像是个山洞一样的地方。 看样子他们的老大不在这里,这里只留了几个小兵看着自己。 刘礼心中有些害怕,便不住地哀求。 “今日在城墙上那个人你们看到了吗,若是你们今日放过我,我可以去帮你们做间谍!将那个人骗出来!” 前面的人听到之后似乎窃窃私语的在说这件事的可行性。 刘礼见有机会便赶紧说:“真的,各位大爷,你们只要放过我。我能做到的一定给你们做!” “我之前给你们上交的钱财中,我们刘家是交的最多的!这还不够忠心吗?” 前面的那几个人商量之后,一个人忽然转过头来:“空口无凭,你现在就可以出卖那些人,谁知道回去之后不会出卖我们?” 刘礼眼睛一翻,想也不想,便直接吐槽了出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是这样猜忌,能干什么大事?怪不得你们当不了首领。” 前面三人似乎被这句话刺痛到了,一个人撇断手中木棍:“你什么意思?” 刘礼继续没有脑子的开口:“和你们说也没有用,我要和你们首领说。” 前面的人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还想见我们首领,就你这样的,我们首领怕是看不上。不如先让哥哥我调教一下。” 刘礼虽然未出阁,但是也明白这话里的调戏意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们别过来,你们首领肯定不希望我受伤,不然的话早就把我杀了!” 关键时刻,她的脑子倒是够用。 后面的两人也及时拉住了他:“这女人说的不错,首领今天说了,要好好看着这个人,不能有什么闪失!” 但前面那个人被她话里的贬低刺痛到了,一把甩开后面两人的手:“怕什么,不玩死就行了。” 刘礼眼见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是因为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于是只能双腿搓着地往后退。 “别过来,别过来!!!滚!!!” 刘礼的反抗似乎让他更兴奋了,他一把拉住她的脚踝,拖了回来:“今日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当首领的资格?” “救命!” 刘礼的衣服被扯破,但她只能无力的嘶吼着。 身上的痛楚让她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后面两人也识相地退到了山洞外边,只是里面传来的令人羞耻的声音,一直往耳朵里钻。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越听心中的躁动越厉害。 两人想了一下,首领确实说只要活着就行。 于是在里面的人已经完事之后,下一个人就这么进去了。 山洞里的惨叫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时候,才看看停歇。 第二日白天,首领旁边的人过来要人,刚进去就看到了满身伤痕,只匆匆被人用衣服盖了一点点的已经一动不动的刘礼。 随后便赶紧上前检查她的呼吸,已经是很微弱了。 此人立刻转身扇了那三人中的一个人一巴掌:“首领让你们好好看这个人,你们就如此的忍不住吗?若是人就这么没了,我们手中的把柄也就没了!” 他怒气冲冲,对面三人也是心虚的不敢说话,但现在和这三个蠢货纠缠也没有意义,他只好赶紧过去叫人先抬回去就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只身入陷阱的林落翎 “真是三个蠢货!” 土匪首领崔鹏,刚刚换过药,赤裸的上身包满了纱布,看向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刘礼。 “我就不应该叫人交给他们一个个没有脑子,只知道女人的废物!” 对面刚刚去要人的军师,赶紧拱着手上前:“老大息怒,不管怎么说,她也还是留了一条命在。应该还是有用!” 崔鹏睁着怒火燃烧的眼睛:“你以为我要她是干什么的?” “难道不是为了威胁他们投降?” 崔鹏冷笑了一声:“那都是蠢人才干的事情,我之前在军中做事,如云川王世子这样的将领见得多了,他们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座城。” “那老大留她?” 崔鹏穿上衣服,眼睛眯了一下:“我留着她是为了换回我的玉佩。” “一座城的性命换不回来,但是一个玉佩,他们肯定会考虑一下。” 对面的军师便默不作声,他跟着老大的时间不久,只知道从开始的时候,他便带着这个玉佩,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玉佩对他的重要性。 但是老大的话,他总没有异议,对于这个首领,他毕竟是心服口服。 崔鹏想起今日在,城墙上的那个女人,想了想,便对着自己的军师说:“这云川王世子的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快给我查一下、” 他在这里做土匪许久,离京城又远,只知道城墙那个是他老婆,但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但是军师肯定事先就查过了,于是他赶紧开口:“此人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林恒,林将军的嫡长女,林落翎。” 崔鹏,忽然打翻了手中的一个杯子:“林恒?”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故人。 他嘴角轻轻勾了勾,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起来。 “看好这个女人,千万别让她死了,给崇州送信,让他们拿着我的玉佩换人。” “是。”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城门上忽然射了一支箭。 守门的士兵赶紧将信拿过来,云隐拆开之后,林落翎赶紧凑了过来:“说的什么?” “让我们今日雾时去东南方向的小树林里,用之前那个玉佩,换刘礼。” 刘志此时不在,林落翎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活着就行,只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刘老爷,你先去看看情况,将人带回来再说。” 她本能的觉得,刘礼的状态应该不会太好。 只是云隐忽然将纸揉成一团,林落翎有些奇怪:“怎么了?” 云隐面色凝重:“上面说,只能你一个人去。” 林落翎皱了皱眉:“我?” 随后有些奇怪,倒也不是她不能去。 而是她觉得他就算要复仇的话,肯定也会让云隐过去,自己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忽然让自己过去。 于是她刚想点头,就看见云隐将那封信烧了,最后眼睛里满是决绝,用冰冷的口气开口:“今日我们两人都没有见过这封信。” 林落翎看到了他阴沉的脸,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只是…… “阿隐,没关系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本来就是来救崇州的。” “刘礼也是崇州的百姓,现在她只要还有一条命在,我们就得救,更何况我的父亲是当朝最有名的大将军,作为将门嫡女,我自然不能退却。” 见他还是不言语,她只好拿出自己撒娇的绝技:“更何况他只是让我一个人过去,没说不能你们在外面呆着,到时候我拿着哨子,若是有任何的危险我一定先吹响哨子。” “有我的武功,应该能撑到你们过来的那一刻。” 云隐还是不言语,沉寂的黑眸和紧抿的双唇仿佛都在说,今日任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过去。 林落翎知道他的担心,也知道此去毕竟危险重重。 这本身就不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完全是将引君入瓮写在了表面上。 就差直接写前面有陷阱,等着你来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要去。 “其实有一点你皇叔说的挺好的,若不是我们逼迫崇林王做决定,他现在可能还是依旧低声下气的上交财物,百姓依旧苦不堪言的活着。” 林落翎抬眼看向他,明亮的双眸中满是坚毅,眼睫毛在微微颤动,呼吸清浅。 “可是好歹是活着。” 云隐受不了她这样的语气和眼神,便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我先写封信,问一下可否是我代替你去。” 林落翎摇摇头:“他既然点名要我,说明我对他应该有用,但我根本不认识他,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正好我过去还能随机应变。” 云隐依旧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他张不开这个口,也不想张这个口。 林落翎轻轻拥住他的脖子,她知道他在想什么:“阿隐,不要怪自己,你我都不是圣人,我们只是武功高一些。” “刘礼被抓并不是你的问题。” “若你要责怪自己,那便连我一起责怪好了,若是我能将箭射的再远一点,就不用让你将他引过来,他也不会抓到这个人质。” 云隐眼尾发红,薄唇轻轻颤抖,相处这么久,阿翎总能一语中的,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伸出轻颤的手,抚上她的头:“我在林外接应你,若是有危险或者察觉不对,就算救不了人,也要先吹响口哨。” 云隐还是松了口,林落翎一喜,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些。 随后便赶紧收拾东西出发了,主要是拿了一些兵器,昨天晚上在墙角边看到了一只毒蛇,自己还收集了一些毒液。 她林落翎,向来不是会受人威胁之人。 她将毒液抹在了玉佩表面,随后将它放在了一块手帕中。 云隐带着剩下的兵力在丛林入口处停了脚步,又紧张的嘱咐两句,生怕林落翎会逞强。 “有任何不对,一定要先发信号,若是今日你回不来。” “我定然,不会放过我自己。” 林落翎心疼又好笑,她以为他不会放过自己呢。 “好,” 最后便转身向林里走去,心中也是不住的打鼓。 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不知道自己一会要面对多少人,自然是没有底气。 但是今日她也不是在逞强,和云隐说的话里,有一条是对的。 若不是自己让他将人引过来,战场根本就不会波及到刘礼。 按道理,自己确实该对她负责。 “呦,不愧是林恒的女儿,好胆量。” 前面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林落翎抬眼望过去:“是你呀,打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崔鹏坐在一张石凳上,旁边是被绑在树木上的刘礼,她被堵着嘴,眼神呆愣。 看样子精神不好,但好歹是活着。 “在下,崔鹏。” 崔鹏? 林落翎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忽然,她睁大了眼睛:“是你!” 崔鹏有些惊讶:“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还记得我。”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为救人身陷险境的阿翎 林落翎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眼熟了,这个人,才是导致她二哥的父亲去世的罪魁祸首。 也让这件事成了她父亲永久的心病。 “怎会不记得?”林落翎冷笑一声:“若不是你,我二哥也不会家破人亡,我父亲也不会心存愧疚。” 崔鹏曾经是他父亲的右副将,但是这个人在一次交战中,受了敌方的贿赂,骗父亲说,敌方援军未到。 父亲这才想上前线,但是二哥的父亲想了想后拦住了他,可是父亲血气方刚执意要去,这才中了陷阱,拼死拼活挣了一条命回来, 可是二哥的父亲却被留在了那里。 “话不能这么说,”崔鹏把玩着手中的两颗石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只不过是传了个假消息,该受的惩罚也受过了” 崔鹏忽然打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了身上的烙印:“林将军将我视为叛徒,刻上印之后流放边疆。” “若不是得人所救,我可能到现在都抬不起头。” 林落翎懒得再和这个人纠缠,他今日找自己过来,总不能是复仇的。 “前尘往事,不必再说,今日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来了,你的要求我们也做到了。” “快放人。” 崔鹏微微一笑:“自然,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随后,对着旁边轻抬下巴,那人得了命令,就解开了刘礼身上的绳子。 林落翎却不敢上前,只是在这里等着刘礼自己走过来。 崔鹏笑了一声:“大小姐,不用对我防备心这么重,既然说了要交换,我便不会使诈。” “再说当日交手,使诈的是你们,按道理是我该防备才对。“ 林落翎,看向对面呆呆愣愣的刘礼,眼神空洞的只是看着地面。 “她这是怎么了?” 崔鹏瞥她一眼:“我们只负责看管她的性命,至于她的精神状态,可和我们没有关系。” 林落翎皱了皱眉,最后将手中匕首往袖子中一收。 从自己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慢慢的走上前扶住刘礼之后,将手巾打开露出玉佩。 随后林落翎也说:“既然如此,那你可看好了这块玉佩是否完好无损。” 崔鹏点点头。刚想让人去拿过来,没想到林落翎,直接朝着他肩膀上的一块伤口扔了过来。 玉佩碰到了他还在淌血的伤口,随后便滚落下来。 崔鹏吃痛一声,随后用手接住。 他声音不善:“林小姐,这是?” “报复。”林落翎坦然地说了出来:“你让我父亲留下旧疾,差些没命。” 崔鹏一笑,手中攥紧那块玉佩:“给我上。” 林落翎眼神一凝,就知道他们不会守信用。 随后便赶紧从腰间拿出了哨子,只是还没有吹到的时候,便被人打落在地。 她赶紧掏出腰间匕首迎战,一只手还要攥着刘礼,不过刘礼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一直在挣脱她的手。 林落翎没有办法,只能护着她退后,一人抵挡五人。 最后有些不忿的说道:“她疯了??!!!”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崔鹏耸耸肩,随后开口:“自然是没做什么?怕是吓疯的。” “无耻。” 林落翎一人与五人周璇,靠着自己轻盈的步伐和娇小的身体,飞身于五人之间。 刘礼挣脱她的手,蹲在地上,反正也疯了,再加上他们的目标是林落翎。 也没人去管她。 她歪了歪头,看向地上的哨子,随后便捡了起来,用牙齿咬了一下。 发现是硬的之后,有些疑惑。 看到了一个如洞口一样的东西,便试探性的张口吹了几下。 几声嘹亮的哨声响起,守在林口的云隐便双腿一蹬:“驾!” 崔鹏知道这是信号,便再也不与她周旋,飞身进入了战场。 只是刚一落地,忽然眼前一黑,头竟然有些吃痛。 他用一把剑支撑着自己倒下。 他晃了晃眼睛,只觉得嘴里好像喷出了一口血。 随后被人扶了起来,对着对面的林落翎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做了什么?” 林落翎微微一笑:“只不过是在你的玉佩上涂了些毒而已。”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拿着,倒是也不会沾上毒。” “只是我故意往你的伤口上扔,毒液早就顺着你的血液流进体内了。” 林落翎上前揽过刘礼:“只不过这边没有什么剧毒的蛇,我劝你趁着毒素不深,还是保命为好。” 随后便转身想逃,刚好看到了对面骑着马过来的云隐。 她面上一喜,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风声。 她转头看了一眼,竟是从林中蹿出来的一把钩子。 后面还系着一条长长的线。 她没有防着这一手,崔鹏和他的手下也已经撤退了。 因此,她一时不备眼看着钩子就要缠上两人,林落翎只好先将刘礼推了出去。 然后再用匕首割那条绳子,却没想到那绳子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竟然如此坚硬。 任她怎么割都割不断,于是她用匕首扎入了旁边的一棵树,感受到自己腰间往后扯的力道,死死的扒着树。 云隐心中焦急,竟然一蹬马背,直接从马上飞了过来。 他伸出手,冲着林落翎用最快的速度过去。 只是快到跟前的时候,林落翎已经承受不了这力道,若是再坚持下去,便是要断气了。五脏六腑都要被勒出来了。 她涨红着脸,只能松了手。 云隐与林落翎的指尖只差一寸,她竟然在他的眼前以极快的速度被人往后扯过去。 云隐没有耽搁,赶紧跟了过去。 林落翎在空中被人拖着,双脚几乎离了地。 云隐不管怎样试图去够,总是够不到。 他气得双眼发红,眸中似乎要有火星蹦出来,过了前方大树,绳子突然拐了个弯,进入了旁边的灌木丛。 云隐正想跟过去的时候,迎面撒下来一阵箭雨,看起来密不透风。 他只能挥剑去挡,耽搁了一会儿。 再穿过灌木丛的时候,那边已经什么动静都没了。 不死心的他在那边找了许久,一直到夜深了。 才带着被勾破的衣服,和被树枝勾断玉带散落的头发,满目阴沉的回去。 “如何了?” 城门口,崇林王得知消息之后赶紧出来,刘礼已经被送往城内医治。 “可找到世子妃了?” 云隐一言不发,也没有理他。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个人上了马。 快马加鞭赶到上官求的成衣店之后,直接伸脚跺开了门。 里面的上官求吓了一跳,随后看到浑身散发着煞气,手掌紧握的云隐。 吓了一跳,赶紧跪下。 这样盛怒的少庄主,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召集所有云创山庄的人,极力搜捕少庄主夫人,若是一晚上找不到,明早就都自己了结了。” 就一晚上时间,他不信他们能将阿翎藏在天涯海角。 云隐狠狠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猩红。 敢在他的眼前将人掳走,不管是谁。 他都会让他,后悔这个决定。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要造反?? “老大!老大!” “坚持住!” 崔鹏在手下的护送下正在往自己的驻扎地急忙赶过去。 此刻的他已经面目发青,连话都说不了几句了。 正走的时候前边路上忽然站了一个人,手下恶狠狠的走上前去:“前面什么人,赶紧让开!耽误了我们主子就医,有你好看的!” 前面的人忽然转过身来,是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庞。 看起来不像是凶神恶煞的土匪,于是那小跟班正准备转身接着往前走的时候,前面忽然又从草丛里跳出来了四五个人,将路堵死了。 手下立刻戒备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前面的那位公子忽然笑着开口,他将自己的扇子抽了出来,一边扇风一边说:“别怕,我只是来救人的,他中的这种蛇毒,等你们找到大夫了,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 “我这里就有一个神医,绝对可以治得好他他,这才在这里等着为他医治。” 属下的脑子倒是也算灵光:“什么条件?” 前边的人笑了笑:“跟你谈条件?” “你似乎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会先给他医治,暂时压住它的毒性,等你们主子醒了之后,我们再谈接下来的事情。” 当下的情况已经来不及思考,下属们赶紧将崔鹏放下,最后,那位公子身边的老者得了命令,就上前来为他把脉,诊过脉之后,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 他从瓶子中倒了一颗药丸,塞进了崔鹏的嘴里。 不一会儿,崔鹏的脸色就有了好转,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青了。 那位公子倒是也不急,只是在一边找了个树荫,在那里扇风。 又过了一会儿,崔鹏终于咳嗽了一声,悠悠转醒。 跟班们赶紧上前禀报了一下当下的情况:“老大,是这位公子救的你。” 崔鹏当即坐起来道谢:“江湖中人,自当有恩必报,敢问公子姓甚名谁?来日我必当定下厚礼,亲自登门拜谢。” 对面的公子从石头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极为礼貌的朝着他行了一礼:“在下,奚不言。” “随州城主的儿子?” 奚不言笑了一下并不意外:“难为你一个叛军还认得我。” 听见这话之后,崔鹏的脸色立刻变了:“你什么意思?” 奚不言摇摇头:“在下这番话并非是想奚落你,相反,我们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这里有一桩生意,我们可以谈谈。” 奚不言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崔鹏这才发现,旁边是一家小茶馆,于是他挥退下属,一个人跟着奚不言走了过去。 “什么生意?” 奚不言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手,门那边就有一个人抬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进来。 那人将布袋打开,崔鹏这才惊讶地看向地上的人。那正是被打晕的林落翎。 “这是什么意思?” 奚不言命人将她又抬了下去:“从随州开始,一路直线向北,总归会经过两座城,分别是睿王管辖的回州,和永王管辖的黎州,这两个州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是七八千人。” “随州现在有五千兵力,再加上你这三千人,总共也有了八千人。” 奚不言看向崔鹏,虽然没有接着言语,但他相信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要造反?!” 崔鹏有些惊讶,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是随州要反。 云朝的州城大多是新帝登基之后分配给藩王的属地,除了随州。 随州城主是世代沿袭下来的,再加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藩王,便只有这一个异姓城主。 若是他要反,竟然是比其他人要反更加难,因为若是藩王要反,不管是谁,这天下好歹还是姓云。 但如果是他,这天下,到时候就要姓奚了。 到那个时候,不管两个州之间有没有过节,定然是都会合力对抗他。 “你可想好了?”崔鹏犹豫一下:“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也不会是玩笑的事情。” 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出来随州要反的原因。 奚不言神色认真:“你的兵都是上阵厮杀过的,比那些常年丰衣足食的废物兵,要好上许多,我们随州的兵力也是经过训练的。” “若我们一路打上去……” “可你别忘了,消息一旦放出去,林恒就会立刻过来支援,他的踏燕军,可不是废物。” 尽管当时为了钱财,经过良心的谴责之后,选择了背叛林恒。 但是不得不说,他在用兵和训兵上,都是一流的。 踏燕军,已经到了所向披靡的地步。 奚不言点点头:“所以我绑架了林落翎。” “并不求林恒可以和我们一样叛变,但是有他的女儿在,他总是会投鼠忌器,这就够了。” “到时候京城的援军一来……” “京城的援军来了怕什么。” 奚不言似乎志在必得:“没有林恒,这京城支撑不了太久。” 可是崔鹏却有些犹豫,他还是觉得这有些开玩笑了,没有一点点周密的计划,甚至看不到一点赢的可能性。 再加上还有云川王世子那个小疯子在,他对上他,若不是有长年累月在战场上的经历。 他绝对在他手下讨不到好处。 那人又极其护短,若是让他知道他们抓了林落翎…… 崔鹏不禁打了个寒战,连想都不愿意再往下想。 “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但是这件事恐怕我不能答应。” 崔鹏谢绝了他:“告辞。” “哦?”奚不言并未转身:“就算献上自己妹妹的生命,也在所不辞吗?” 崔鹏忽然脸色大变,他转过身来,双手撑着桌子:“你说什么?” “你查我?!” 奚不言有些嫌弃的用扇子打掉了他的手:“崔大人稍安勿躁,你妹妹好得很,相信若是有你的照看,她会过的更好。” 崔鹏低着头,奚不言刚好看到他脖子上的吊坠:“这玉成色不错,那姑娘脖子上好像也有一块。” “你!” 奚不言似乎算准了一切:“就算不是为了你妹妹,你身上的毒也并未解清。” “在这周围找到一个能解这个毒的不容易,现如今,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崔鹏双手锤了一下桌子,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 “我答应你,但我要先见到我妹妹,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第一个绝对杀了你。” 奚不言嘴角轻勾:“自然。”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造反的竟是熟人 “哥!” 一间客栈里,一个眼戴白纱的少女正在往前摸索着。 “薇儿。” 崔鹏往前走了走一把扶住那个少女的胳膊。 崔薇听出来是她哥哥的声音,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才算放下。“你没有事?” 崔鹏一脸担心的问道,崔薇赶紧摇摇头。 “你的朋友待我很好,只不过今日,他忽然来到我们家,说是你要见我。我虽然心存疑虑,但想着你也确实该回家了,如今这样便好。” 崔微用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脸:“这几次打仗没有受伤?” 崔鹏点点头:“这几次都是小活,还伤不了你哥哥我。” 崔薇点点头,随后,她在崔鹏的搀扶下坐在了凳子上:“这次回来还走吗?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旁边牛屠户家的女儿吗?” “那女孩子人挺好的,也喜欢你,你也老大不小了。” 崔鹏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情?说了目前没有娶亲的打算。” 崔薇手指扣了扣桌面,随后开口:“哥,我知道你迟迟不成婚是为了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等你成了婚,我一定找一家道观当尼姑去,到时你就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崔鹏忽然生气地将桌子上的茶杯抚在地上:“再说这样的话,哥哥就真的生气了。” 崔薇心下沉重,也不再开口:“对不起,哥。”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这么拼死拼活的在军中拿命挣钱。” 崔鹏沉默了一下,他妹妹到现在还以为他还在军中行事。 他也不敢告诉她自己现在做土匪,这个好歹能维持他妹妹心中的形象,若是他知道了之后,一定会不认自己这个哥哥。 随后崔鹏开口:“好了,你先休息。、”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你这次还要走吗?” 崔鹏点了点头,随后发现他看不到,然后又开口:“有一场仗需要我去打,等打完哥哥就回来了。” “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等着哥哥。” 崔薇点了点头。 旁边的房间中,林落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间客栈的柱子上,对面还坐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脸庞。 他先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这绳子绑得太紧了,再加上自己刚刚被勒得过来,现在感觉腰快断了 “怎么是你?是你抓我过来的?” 林落翎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奚不言。 奚不言点了点头:“真是抱歉,之前说要请你到随州做客,没想到要用这样的方式。” 随后,他走过去推开窗子:“不过没关系,随州在崇州北边靠海的地方,我特意为你选到这处海边,推开窗子就能看到外面的海。” “倒也算是领略过这随州的风景了。” 说完便一个人自顾自的趴在窗沿上,看着远方的海出神。 只是,林落翎此刻可没有闲情逸致来欣赏这些。 “为什么要抓我?” 林落翎此刻胸中满是怒火,她死死的压制住了。 “所以你们早就和崔鹏串通好了?刘礼……” “诶,林姑娘可不能污蔑人啊,那种龌龊事我们自然不会做,我们只是负责抓人,但也都是好好的对你们啊。” 奚不言依旧是露着那得意的招牌笑容:“毕竟怜香惜玉的道理在下还是懂得的。” 林落翎心中无语,怜香惜玉,自己被绳子勾过来的时候,可没见他们怜香惜玉。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要抓我过来?” “我们家和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奚不言摇摇头:“相反,在这随州城,林将军可是备受爱戴和尊敬。 ”那你为何要抓我过来?” 奚不言收了扇子,面上忽然有些沉重,她走上去解开了林落翎腰间的绳子,但是她的手脚还是在被捆着,奚不言带着她往前走,但是她也只能是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挪到了窗边之后,奚不言忽然开口问:“不知道林姑娘看着这随州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林落翎心中实在是没有空和他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便直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奚不言直接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往窗台外面按:“给我看,给我仔仔细细的看。” 林落翎面上吃痛,紧咬着牙,心中发誓之后一定要将这些罪都报回来。 她这才往下面看去,现在正是下午时分,路上行人零散,但是该开的店门也都开着,该做的生意也得做着, “并无什么不妥。”林落翎看了看,随后又说:“只是现在才下午,天气也并不是那么热,街上的行人着实有些少。” 奚不言笑了笑,随后放开她的头发,林落翎手抬不起来,只好忍着。 “是吗?” “可这已经是随州城,最多百姓的一处地方了。” 林落翎皱皱眉:“怎么可能?之前我父亲从这里经过,百姓们不都是在街上迎接他,不是有很大的盛况。” 奚不言笑笑:“是,但那都是假的。” “只不过是随时找了一些人来充数,我们随州真正的百姓,现如今已经剩了这么点。” “其他大部分都是外来客。” 奚不言手指有些微微颤抖:“我们奚氏一族,靠着自己的努力,将随州城,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 “自立城主,勤勤恳恳,也向来接纳外地流落的难民,也算是一座大城。” “新帝登基后要分属地,当今圣上特意隔过了我们,当时我们随州上下无一不感恩戴德。” “发誓从此以后好好跟随我们的圣上!” 奚不言正说着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林落翎,把她吓了一跳。 “可是五年前,海上水贼忽增,上一任城主也就是我的祖父,他察觉到不对劲。便立刻禀明了陛下请求增援。” 奚不言忽然笑了一声:“可是当今圣上,却觉得这只不过是简单的海盗而已,并无援兵。” 林落翎也将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我倒是也有听说,但是沈将军后来不是来支援了吗?” 奚不言忽然蹲下:“是啊,他是来了,他这都是因为那些水贼本就是吴国的人,他们将整个随州吞了之后,一路往西打,终于威胁到了他们云姓人。” “京中这才派人过来支援。” 他忽然掩面:“可是那个时候,整个随州城已经是尸骨遍地,过了这么些年,也才只有这么点人。” “从一座生机勃勃的大城,变成了现在这座死气沉沉的牢笼。” 第一百九十八章 被割掉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 林落翎有些不敢相信:“不会的,当今圣上是一名好君主,他如何会因为你们是外姓王,故意这样?” “为何不会???” 奚不言,冷冷的看向她:“崇州城离京中这么远,暂且只是上书一次,还只是因为,无法再隐瞒下去,这才草草上书一封,请求增援。” “崇州王,甚至都不想有人来驰援。” “他尚且如此重视,但是我们呢?” “我们曾经满心敬仰的君主,到最后却是弃我们与不顾的那个人。” 林落翎心中忽然警铃大作:“所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奚不言擦了把脸上的泪,站了起来,收起自己失态的神情:“自然是要到京城,讨个公道。” 林若落翎又不傻,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想造反?” “。” 奚不言没有说话,林落翎就当他是默认了。 “你真的是疯了,就你这点兵力,如何能和京中大军比?” “就算你能抵挡住京中的大军,你又如何能抵挡得了我父亲?” 奚不言,挑起一边嘴角:“所以这就是我为何要请林姑娘过来的原因。” “还希望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到时候劝一下林将军,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若我一路北上,将回州和黎州的兵力都收入囊中,到时候自然有和京中对抗的本领。” 林落翎摇摇头,觉得他真的是疯了:“就你这点兵力,你如何能确定让他们两人归顺于你?” 未免有点太自信了? 奚不言忽然看了他一眼,随即走上前来,直接割掉了她的一缕头发。 “自然会有人帮我去做。” “费尽心机也要帮我去做。” 林落翎脑子里飞速运转,忽然想到了他要干什么,随后站起来,想要往外面冲过去扑倒他。 结果在最后一秒的时候,奚不言踏了出去,转身将门锁死。 “看好这个女人,她武功高强又极为狡猾,三餐只需要放入门中便立刻锁上门不要等她自己来拿。” “是。少城主。” 奚不言犹豫了一下:“找个郎中来给她看一下身上的伤。” 他见林落翎一直在捂自己的肚子,想必是那里被扯伤了。 其实两人认识一场,他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做。 随州城的仇,他必须要报。 林落翎无力的坐在地上,他是要用自己的头发去威胁云隐。 他难道指望崇州和云隐的那点兵力,就可以打的回州臣服于他吗? 那得让云隐豁出命去。 - “少庄主查到了,今早有人看到在离林子不远的茶馆里,有一个打扮富贵的公子,他的手下扛着一个黑色的麻袋,里面不知道放的什么,偷偷摸摸的进了二楼的客房。” “查到人了吗?” 云隐在崇州城的一处指挥室里背对着身后的人开口。 “属下立刻跟了上去,但是那几间屋子里的床褥都是热的,只是,人早就已经走了。” 云隐转过身来,面色极为不善:“所以你们就再也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下面的人没有人吭声,最后有一个人胆战心惊的开口:“对面似乎早有准备,我们查马蹄印车辙印,任何都查不到。” “所有的痕迹竟然都被抹去了,短时间内能做到这样的人,定是高手。” 云隐闭了闭眼睛,先呼了口气让下面的人全都撤了出去。 当时他们去的时候,崔鹏的人已经撤走了,带着阿翎的明显是另一批人。 只是看这手法又不太像是江湖来寻仇的人,并且江湖中人知道阿翎身份的人不多。 但若是只为了林落翎来的,一下子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周边能做好这一切,定是离得不远,但是崇州的北边就是随州。 随州城之前对林将军极为尊敬,城主儿子还在将军府住了几天,应当不会是他们抓走阿翎。 可是…… 云隐又看了看地图,他实在是想不到,能在短时间内安排这一切,又有合理的动机的人到底是谁? 最后没有办法,他叫来了小九:“查一下这随州,近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告诉我。” “是。” 当天晚上的时候,小九就带着一个消息走了进来:“随州自立门户,原本人丁兴旺,极为繁华,只是在五年前,因为一伙倭寇的入侵,城中救援不及时,导致整个随州城被俘。” “老城主身死,城中的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如今的随州城和一座空城差不多。” 云隐忽然脸色大变:“随州城可有我们的人?” “……并无,自从随州那一战后,我们的人便都撤离了。” “将所有人手都叫过来,在随州城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是!” 小九前脚刚出去,后脚那边就有一个人端着一个盒子,赶紧走过来,走的太急了,还栽了一下。 似乎手上是什么烫手山芋。 “报!!!” “少主,今天崇林王沐浴的时候,有人在他的窗台上放了这个。” 他打开以后便立刻送了过来,云隐皱着眉头睥睨着那个盒子,随后伸手拿了过来。 里面是一截断着的头发和一张纸。 “林落翎在我手里,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是被我发现你的人在我周围出现或者是不听话的话,下次就不仅仅是头发了。” 云隐将信纸捏在手里,竟然直接捏碎了。 “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他只说沐浴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并不知是何时何人放在他窗台上。” 可云隐脑子中已然有了人选,他静了静,让身边的人都出去。 夜幕降深之后,他便一个人收拾好,来到了今日属下说在林子周围发现的那个小茶馆。 信纸上面有用青草汁画出来的一条蜿蜒的路,若是不仔细看便会以为是青草不小心挂上去的。 云隐过来的时候,茶馆里面已经做好了一个人。 刚一进去,他就直接将手中匕首抵上了那人的脖子。 “果然是你,阿翎在哪?” 奚不言倒是并不惊慌还有闲心给云隐倒了杯茶。 “不慌,夜间赶路定是辛苦了,先坐下来喝杯茶。” “若是我今日子时前不回去,林姑娘的性命可就危险了,我劝世子还是好好想一想。”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到达崇州的郁庭楹和沈鹤 “说,你想做什么?” 云隐冷着脸往他对面一坐。 “很简单,我相信以世子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 云隐默不作声抬眼看他。 随后奚不言有些紧张的提前开口:“世子不用白费心机,我知道你聪明,如果是真的想找到世子妃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我告诉你,如果我们的人在她周围发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奚不言微微一笑,摇动了几下自己的扇子:“我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是我会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随后奚不言将扇子放下,给云隐倒了杯茶,同时瞟了一眼他握紧的手:“至于是什么样的印记,就要靠世子自己去想了,但是总归是你不想看到的。” 云隐看向对面到了现在还能做出这种表情的人,随后心中有些凝重。 之前倒是没看出来这个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性,能够忍成这样,确实不能小觑,之前是自己大意了。 “什么要求?” 奚不言见计划成功,于是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 “很简单,世子现在加上崇州的人马,也有三四千千兵力了。” “我要你明日就动身,在三日之内,拿下睿王的回州城。” - 林落翎在这边手脚都被绑着,门口还有人巡视。 刚刚有人过来给她看自己腰间的擦伤,看样子应该是奚不言说的。 只是不知道他既然愿意让人来给自己医治,看着应该也是想着自己之前的情意的。 但是现在自己除了生气也没有什么能够做的。 奚不言现在找云隐帮他做谋反之事,她现在就只能希望云隐千万不要答应这件事。 这传出去可是谋反杀头的罪名。 不行,林落翎心中暗暗下决心,自己还是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上辈子最后的结局,自己一定不能让它重演,她四处看了看,随后发现奚不言竟然将屋子所有的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就是怕她割断自己的绳子吗? 连镜子都没有给她留。 林落翎无奈的蹦跶着过去坐在了凳子上,随后眼神往桌子上一看,桌子上,刚才那个来给她看病的大夫,给她的药膏正在桌子上立着。 随后她眼神一亮,站了起来轻轻踮脚,拿起了那个药膏,为了声音不让外边的人听到,便走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自己,随后就用尽力气将东西往床上砸。 只是若是不想发出声响,那么就只能在下边垫着被子,只是这样一来,这瓶子就很难能够弄碎。 现在已经夜深了,她一夜没睡,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将瓶子弄碎。 终于抵挡不住自己的睡意沉沉睡去。 - “这前边就是之前的时候来过的崇州城。” “是。” 郁庭楹和沈鹤在路上走走玩玩,终于从南疆赶到了云朝的最南方崇州城。 随后她从马车上下来,掀起了自己脸上为了不抛头露面带着的帷幔。 “这里之前不是在闹山匪吗?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沈鹤看了看依旧是正常进出的城门。 “应该是好了,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郁庭楹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里歇两天,之前来的时候,崇州景色还不错。” 沈鹤点点头,随后带着郁庭楹进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照例例行检查:“站住,干什么的?” 沈鹤将文书递给他:“过路的,只是在这里待几天,还望军爷通融一下。” 随后轻车熟路的拿出了几锭银子塞到了他手里,这已经是两人一路过来畅通无阻的法宝了。 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而且拿了钱之后,路过的一般都会告诉你一些这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随后郁庭楹从刚开始的不理解,现在也逐渐的认可了这种方式。 那个官兵收了银子之后,态度果然变得好了起来,不仅将东西还给他们,随后又偷偷的和他们说。 “既然是赶路的,现如今就不要在这里呆了,实在要歇息的话,一晚上就好了,赶紧走。” 沈鹤有些疑惑,随后想了想开口:“怎么了,是因为这里还是闹山匪吗?” 门口的人叹口气:“哪里是山匪的事啊,山匪是不来了,是现在就要打。。。” 还没说完,旁边的人就咳嗽了一声,随后那人就收住了话头,随后只能简单提醒一句。 “反正马上就要不太平了,还是赶紧走。” 沈鹤听的一脸疑惑,又只能先进城。 “这街上摆摊的人,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是少了不少。” “估计是因为崇林王的赋税不堪重负。” 郁庭楹在里边开口。 沈鹤看到了上次几人住过的客栈,随后将马车停下随着郁庭楹开口。 “就这里,既然不太平,我们就听那人说的,明天就走。” “好。” 下了马车之后,沈鹤引着郁庭楹往里边走,随后自己去前边的柜台上说住房的事,郁庭楹就拎着包袱在旁边站着。 忽然从上边冲过来一个人,郁庭楹带着帷幔,虽然能看出来一点光,但是只是一个模糊的光。 于是她就来不及躲避,便被前边的人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郁庭楹吃痛,包袱也撒了一地,随后里边的一个红色的荷包露了出来,上边绣着一只鱼。 郁庭楹还没来得及生气的时候,外边的人忽然将那个荷包一把抓了起来。 “荷包,嘿嘿,荷包,嘿嘿。” 郁庭楹气的一把撩开了自己的帷幔,连沈鹤伸过来的手都没看到,随后就直接坐在地上大骂。 “谁啊,怎么撞到了人也不道歉吗?” 旁边的侍女一边跟在那个女的后边,另一个人一边过来和她道歉。 “这位小姐,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小姐的脑子现如今有些问题,有冒犯你的地方实在是对不起。” 郁庭楹吃了一惊,随后看向那正在抛着荷包玩的人。 她叹了口气:“算了,这个荷包就给她玩。” 沈鹤这才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将包袱收拾好之后,又过来拍打着她腿上的土,好似已经是很熟悉的动作一般。 旁边的小侍女似乎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想赶紧趁机说一些好话。 “两位可真的是般配啊,看这位公子对自己娘子如此无微不至,小娘子真是幸福。” 其实也不愿这个人看错,只是郁庭楹往这里一站,确实什么都不动,全都是沈鹤在动,确实像是一个被娇养的小娘子。 郁庭楹听到之后,立刻羞红了脸从他怀里抢过包袱。 “什么啊,这是,这是我的侍卫,自然要承担照顾我的事。” 没想到那个抢她荷包的人忽然转过身来笑了两声。 “夫妇,嘿嘿嘿嘿” 郁庭楹看到这个人之后,脚步却忽然顿了顿。 “这不是刘礼吗?”? 第二百章 沈鹤得知林落翎被抓 郁庭楹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之后,立刻关上了门。 “这崇州城前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刘礼可是这里最有名的富户的宝贝女儿,她怎么会变成一个傻子?” 沈鹤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听她这么描述,再加上门口的士兵对自己说的话,深知可能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随后沈鹤让郁庭楹在这里呆着,自己去街上找人打听一下。 郁庭楹点了点头。 随后沈鹤就不自觉的走到了崇林王府,崇林王府的大门紧闭,竟然不是大开门的状态。 他深思了一下,看来这崇州城果然是有问题。 沈鹤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小摊位,随后在一个摊子前边假装挑东西,实际上眼睛却在看着门口那边。 摊主却看着这个光看不买的人开口。 “小公子,你到底是买不买?” 沈鹤反应过来,随后看了看摊位,上边竟然都是女子用的口脂。 他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想离开。 “这都是我这老太婆自己做的,都是天然的,绝对好用的,买一个给自己娘子。” 沈鹤连忙摆手:“在下还未成婚。” 老婆婆又说:“那一定是有心上人了。” 沈鹤这次却没有赶紧否认,而是想了一下,随后说:“也没有。” 老婆婆立刻戳穿了他:“怎么会没有,没有的话,怎么一听说是女子用的东西就脸红呢?” 沈鹤犹豫一下,随后拿起了摊位上的一个口脂。 想起了赶路这些天,郁庭楹好像确实没有再要求过这些东西了。 说来其实很感慨,这一个月来,她从刚开始处处守规矩,打扮齐整,忍受不了一点不规矩的宰相府大小姐,到现在若是没有洗衣服的地方,三日不洗澡不换衣服也可以忍受,甚至再也没有好好打扮过自己的姑娘。 这一切,虽然是成长,但是沈鹤总觉得太过残忍了些。 她也是个为了朋友,自愿奉献自己的人啊。 沈鹤从这里边挑了一个。 “这个怎么卖的?” 老婆婆立刻笑着说:“十文钱。” 沈鹤付了钱之后,就看了看前边紧闭的大门,随后装作聊家常一样开口。 “不过婆婆,怎么今日这崇林王府竟然大门紧闭啊,我和我娘子从外地过来,正想着回京城呢,路过此处,听说崇州富庶,正想着看一下这里的样子,没想到大门居然紧闭了。” 对面的老婆婆却很有戒备心,似乎怕他是故意来打听这些的。 “你是?” “打听这些做什么?” 沈鹤立刻摆摆手:“我真的是南方人,今日来是护送我家小姐回京城的。” “我家小姐是当朝宰相的嫡长女呢。” 对面的婆婆似乎知道宰相的名称,毕竟郁相在整个云朝,可是名声极盛,他和林将军一文一武,两人名声几乎平齐。 “原来是郁大小姐。。” “唉,你们来的也不是时候。” 对面的老婆婆开口:“这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只是老婆子我在这里摆摊才知道,这崇州城啊,前几天世子和世子妃说是奉命来帮我们崇州城剿匪的。” “然后后来打了一下午,土匪退了,结果将刘老爷的女儿抓过去了。” 随后她压低了一些声音:“你都不知道,都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听说是疯了。” 沈鹤想起了刚才在酒楼看到的刘礼,只能暗自感叹。 “居然是这样。” 不过他随后又开口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不过既然是人质,怎么会轻易放回来。” 老婆婆撇着嘴摇了摇头:“自然不会。” 她压低了声音:“听说是世子妃私下去将人换回来的,我有一个孙子在军中当兵,听说当天世子妃将刘姑娘推了回来,自己却被一个绳子直接拖走了。” “啧啧,造孽呦。” 沈鹤想了想:“被土匪?” 老婆婆点点头:“肯定是啊。” 沈鹤心中觉得不好,但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随后将口脂拿走之后道了谢。 他最后看了一眼门口紧闭的崇林王府,脑中思绪万千。 没想到世子和林落翎也在这里,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被抓走了。 可是他要怎么去找世子呢。 林落翎毕竟是郁庭楹和他的朋友,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不能就这么没了。 正想着的时候,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从里边走出来一个黑衣少年,马尾高束,嘴角平平。 表情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容貌极其秀美,不笑的时候又莫名的有一股子戾气。 虽然沈鹤和云隐没有见过面,但是他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特别笃定这个就是那个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最近声名渐盛的少年英才,云川王世子。 沈鹤想了想,立刻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他身后。 他脚上功夫了得,因此在云隐进了崇林王府旁边的小院子的时候,就直接跳进了府中。 等到云隐身后的人都散开之后,云隐就进了房门。 这下,沈鹤就直接从这边的墙上跳上了他屋子面前的一棵树。 树枝吱呀一声竟然断了一根,沈鹤心中暗道不好,随后想赶紧跳下来躲避。 结果还是慢了一步,云隐的短匕已经从眼前飞了过来,穿透了窗户纸正在往他这边飞过来。 沈鹤赶紧直接躺在树干上,这才躲过去这致命一击。 云隐推开窗户,便和正在树上的沈鹤打了个照面。 他语气不善:“不知阁下在我的树上边,是在干什么?” 沈鹤嘿嘿笑了两声,随后从树上跳下来,趁着四处无人的时候,竟然直接自顾自的进了云隐的屋子。 云隐只是背着手立在桌子边上看着他。 蓄势待发。 若是一般人,刚才已经死在他的匕首下边了。 这个人不仅能躲过自己的致命一击,还能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 这个人,一定是个高手,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世子殿下,在下沈鹤。” 沈鹤心中也着急便直接进来做了自我介绍。 “之前世子妃病重,你一定知道她是去了南疆治疗。” “是我带她去的。” 云隐这下眼中除了谨慎,又染上了一些震惊。 “竟然是你?” 随后他手上动作放松,点头致谢。 “多谢。” 沈鹤一摆手:“不说这个,我今日来,是听说了世子妃失踪的消息,怎么样,可找到了?” 云隐看着他焦急的关切的脸,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不太舒服。 但是若是自己胡乱吃醋,阿翎会生气。 他将眼神移开,坐在了书桌上。 “找到了,只是不能救。”? 第二百零一章 假装夫妻进镇 “什么,这人怎么会如此狠毒,阿翎怎么说曾经也收留过他们。” 沈鹤回来之后就将和云隐聊过天的内容告诉了郁庭楹,她听过之后就感觉很是气愤。 这个奚不言之前阿翎也是和自己说过的,当时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有礼貌的公子哥,没想到心思竟然如此恶毒。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沈鹤看她情绪缓和了不少之后立刻将计划和她说了。 “因为现在这个人在周边把守的很严,如果有一个可疑的人过去他们就会立刻” “所以,现在虽然找到了世子妃的具体位置,但是还不能暴露。” 郁庭楹还没等他说完就立刻说:“我可以去。” 沈鹤点点头:“现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我们去。” “但是我会武功,也有可能有暴露的风险。” 沈鹤让她往前凑了凑,随后低声说:“现在他们的人只能经过排查确定世子妃在随州城靠海的一个小镇子上边,但是却不知道世子妃具体被藏在了哪里。” “所以我们要先过去,世子在这边出兵去回州,拖住奚不言。” “出兵?”郁庭楹叹了口气:“这可是谋反的罪名。” 沈鹤点点头:“但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做个样子给他看,那么我们就更没有时间了,他这个要求,本身就是让世子去死。” 郁庭楹心情沉重:“呸,真的是我看错他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好。” 两人整装待发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云隐在城门口整顿士兵,齐刷刷的围在门口。 沈鹤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拉着马车,郁庭楹带着帷幔从里边探出头来和云隐轻轻点了点头。 云隐将眼神收了回来,随后一拉缰绳,马就调转了个个。 “走。”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踏着整齐的步伐往城门口走。 郁庭楹将帘子放下,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害怕吗?” 沈鹤听到后就开口:“莫怕,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郁庭楹轻轻摇头:“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做夫妻能做到阿翎和世子这种程度已经是绝无仅有了,他们就是天生的伴侣。” “世子为了阿翎,居然可以做到哪怕不惜可能背上造反的名声。” “阿翎为了世子,也宁愿远赴吴国,就为了治好他的病,导致现在身体都不好。” 沈鹤看向前方坐在马背上渐渐远去的黑色身影,削瘦却又无法撼动。 “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确实无人能够撼动。” 随后他摸向自己腰间,拿出自己买的那盒口脂。 想了想,直接将东西从门缝里边塞了进去,随后等到郁庭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这是” “我今日上街查探消息,看见这个甚是好看,就买了,就当是报答,小姐肯收留我的谢礼。” 郁庭楹偷偷笑了笑,却并没有涂。 她和沈鹤到了随州城的时候,门口的检查倒是很容易就通过了,毕竟两人以夫妻的身份自居,倒是也不会有人怀疑,只是越往里边走,沈鹤越觉得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随州城的人,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若是人多,还能隐藏一下,若是人这么少,想要做什么动作,都必须非常自然才能够不被发现才行。 “随州之前遭遇海寇,上书求救,圣上那几日刚好生病就在自己卧房处理事务,并没有上朝,后来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了,直到战火蔓延到旁边的黎州,这才拨了援兵,可是那个时候,随州已然城破,百姓十有九伤。” 郁庭楹想着这段回忆,当时她还在善华寺修行,这件事过后,她经常能看到当今圣上来这里为随州百姓祈福。 便打听出了这些事。 沈鹤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所以说,随州城的如今境况,都是京城造成的。” “可以这么说。” 他歪了歪头:“那他大可以直接去偷袭圣上,刺杀,本不用让整个随州城都担负上谋反的罪名啊,以他想要为随州百姓报仇的心思,又怎么会为了复仇搭上剩下百姓的命呢。” “是啊。” 郁庭楹也觉得这件事前后好像有些矛盾,只是。。。 “算了,先不管了,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找个地方将阿翎救出来,否则我们就永远很被动。” “是。” 沈鹤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云隐所说的那个镇子的前边,果然,镇子门口有人在把守。 他将车子远远地停在了一边,随后将郁庭楹拉下来。 “我们得像个办法进去。” “若是前来探查的人,定不会从大门进去,习武之人一看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我们反倒从大门口进去才不会被发现。” “那我们要如何说?” 沈鹤看向郁庭楹:“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站住,干什么的?” 在门口,两人被拦住,随后郁庭楹抬起头,她掀开帷幔,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她刚刚将口脂涂了一下,并在腮边也稍稍涂抹了两下,那种楚楚动人的样子便立刻显现出来。 “怎么现在小镇旁边都要有人把守了?” 沈鹤连忙安抚她:“娘子,莫担心,官爷这也是例行公事,我来说。” “官爷,我们两个刚刚新婚,之前因为一起来过随州这边,这不成过亲就想再来看看海,还希望官爷通融一下。” 说完照例拿出了一些银子往他手里塞。 没想到门口的人拒绝了:“现如今这里有要事在办,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去。” “快回去回去。” 郁庭楹却不满意,做出一副泼辣的样子:“这怎么能行呢?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人管呢?怎么如今就不让进了?” “你不是说会让我看到海吗?” “若是今日看不到,我们回去就和离,哼!” 沈鹤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安抚她:“娘子息怒啊。” “这,官爷,实在是求您通融一下,这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啊,大老远赶过来的。” 旁边一个刚刚砍柴归来的本地人似乎看到了,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随州靠海,又在南方景色秀丽,之前就总有来这边玩的,这没什么稀奇的。” 几天前这里就被封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弄得本地人本身就有怨言,要不是少城主亲自来说了,估计早就有人抗议了。 “这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你们就让人家小夫妻进去,能有什么事?” 沈鹤连忙感激的看向那个人,随后门口的人也有些为难,看着这两人憨厚老实,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 现如今少城主也不在这里,两人商议之后就开口。 “那好,进去,但是明日就得离开。” “好好好。” 沈鹤将手中的钱财硬塞到那两人手里:“感谢感谢,你们不知道我这娘子是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得来的,实在是感谢二位官爷了,这是我请你们吃酒的。” 随后沈鹤回去挽着郁庭楹,走到门口的时候郁庭楹也道了谢:“多谢二位。” 那两位显然也是觉得自己做了好事,便挥手笑笑:“不用谢,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 说完又对着沈鹤打趣:“你这小子果然好福气,这么好看的小娘子。” 虽然是演的,但是沈鹤心里却莫名的升腾起一股自豪和满足的奇异情绪。 吓得他赶紧收回去同时往里边走。 刚进来的时候,沈鹤脸上赔笑的表情一收,看了郁庭楹一眼,随后直接找了个客栈进去了。? 第二百零二章 设计留在可疑的宅子 “她应该不会在客栈里。”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 郁庭楹看向窗外,下边走动的人叹了口气,这个时间点自己的一举一动暗中肯定都是有人关注的。 “我们时间不多了,怎么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阿翎呢?” “我们兵分两路,你假装去海边,然后在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门户紧闭比较可疑的人家。” “我就在周围查看,如果有在暗中监视你的人就将他们解决掉。” 郁庭楹点点头,随后沈鹤和她说:“记住,暴露不是最主要的,如果我们暴露了,但是我们能够将世子妃救出去,这就可以了。” “好。” 郁庭楹带上帷帽出门,随后一路问路最近的能够看到海的地方是在哪里。 这样大张旗鼓,一定会打消那些人的警惕。 随后一路问过来,包括也敲开有些人家的门问了问,实在是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随后她按照路人的指引来到了这里,前边是一望无际的蓝色,一路走来,还没怎么能够看到海呢。 她在这里稍微驻足了一下,随后看向这沿海的一排房子,这里的人丁稀少,几乎很多的房子都没有人住,自己一家一家的敲开基本都能看到有没有人。 只是所有的房子都大门紧闭。 郁庭楹正在看着的时候,风吹动了她的帷幔,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姑娘正趴在海边的礁石上,旁边是几个小孩子在那里调笑着将她手中的拐杖踢开。 那姑娘似乎受了惊,只在地上到处摸索着。 看起来像是没人管的样子。 随后郁庭楹实在是不忍心,就上前去。 “去去去,哪家的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 她扶起地上的那位姑娘,将拐杖拿给她、。 “多谢这位姑娘。” 郁庭楹摇摇头,随后看到姑娘眼神空洞,这才明白过来。 “你看不见?” 那位姑娘点点头:“我的名字叫曹薇,不知救命恩人是?” “郁庭楹。” 她看了看前边布满礁石的路,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将这个人送回家,也怪可怜的。 “你家住何处,我将你送过去。” “不劳烦了。” 郁庭楹上前挽住她:“这路上都是礁石,你走过去也只会受伤。” “那就麻烦了,就在这前边第一排最靠近海边的房子里从左往右第一间。” 郁庭楹看了一眼,那也是一间大门紧闭的楼房,门上还有一扇阁楼,看起来比周围的房子是要气派一点。 随后她明显的感觉这个房子有问题,能够住在这样宅子里的人,应当身份不低,但是这样的一个人,甚至是一个盲人,出门居然没有人跟着。 这只能说明,要么是有人在暗中调查,要么这里边根本住的就不是原主人。 到了门口之后,曹薇敲了敲门。 随后门口的人打开之后见还有一个人,就立刻戒备的看着。 “这是谁?” “哦,这个是刚才在海边将我救下的恩人,我刚才被人欺负” “行了,没人想听你说这些,一个瞎子也看不见非得去看海,快进来。” 随后那人强硬的将人从郁庭楹手里拉了过去。 她倒是不太乐意。 “你这是干什么?” “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不方便的人,还有没有同情心啊?” “同情心?呵,那是什么?” “再说了,她一个一个普通老百姓,又不是小姐的命,凭什么享受这样的待遇。” 郁庭楹却并不放手:“不行,我不放心,就你这样的人,我要看着这位姑娘进去。” 那老嬷嬷也不放手,随后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 “怎么了,吵什么?” 那人一身布衣,看起来应当是这里的管家一样的人。 那老嬷嬷还没开口,就被郁庭楹抢先说:“你是这里的管家吗?这位姑娘本身眼睛就看不见,我将她送回来,没想到这老婆子张口闭口都是满嘴凶恶之语,我实在是不放心将这位姑娘交给她。” 那管家立刻就挥手扇了那个老嬷嬷一巴掌:“说了不准对小姐不敬,你这样的仆人我们真是用不起,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随后他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下去。” 那老嬷嬷捂着脸,低着头就下去了。 那个管家露出一个笑容看向郁庭楹:“实在是抱歉在,是我们教导下人不对,您将这位姑娘交给我就行了。” 郁庭楹想了想,却并未松手:“不行,我还是要看着这位姑娘平安走到自己的屋子中,只要我看到了就立刻就走。” 管家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若是在门口再这样争执下去,说不定会引来更多的人,随后他无奈点了点头。 总归是看到就会走。 离这里的不远处,两个在阁楼上边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人正互相窃窃私语。 “这,要和少城主禀报吗?” “当然,少城主说了,有任何一个外人过来都要和他禀报。” “可是这就是个来游玩的女的,只是将人送进去。” 另外一人白他一眼:“可疑不可疑是少城主说了算的。” 随后两人正准备转身去报信,结果后方忽然出现一个身着蓝色斜布衫的男人,看样子是个道士打扮,头上还挽着髻。 “两位,想干吗去?” 郁庭楹将曹薇往里边送,一路上表面上是在和她交谈,实际上一直在观察着这里的景象,这里的人虽然都是一副下人打扮,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戒备的样子。 这实在不是一个正常的宅子里的下人应该有的表情。 她收回眼神以免被人发现,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打碎了什么东西。 郁庭楹立刻顿住脚步往那边看过去。 随后她好奇的问了一句:“那里有人吗?” 没想到曹薇居然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这个,我并不清楚,我其实也只是在这里暂住罢了。” 郁庭楹看向那边门口守着的两个人。 心中有些确定,说不定那里关着的就是阿翎。 只是现如今不确定她的情况,不知道这周围还埋伏着多少人,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前边就是我的房间了。” 曹薇摸着路边的一块石头说。 郁庭楹回过神来之后说:“是吗?” 不行,自己还不能走,得留下来。 随后她看向前边的台阶,心中默念。 “对不住了。” 曹薇在这里住的时间看样子不长,一路上的路都还没记熟,于是郁庭楹故意没有说那里有台阶。 果不其然她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连带着郁庭楹也摔到了地上。 后边跟着的人立刻上前来扶起他们。 “没事。” 郁庭楹吃痛的开口。 “我这脚好像是肿了,估计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子再走了。” 管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她。 背着光只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但是也没什么办法。 “那就希望这位姑娘,既然腿伤了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 “切记,不要乱跑。”? 第二百零三章 得知林落翎被藏之处 “不好了!不好了!” 京城皇宫内,一个宫人紧张的从前边跑过来:“启禀陛下。” 正躺在纳兰知鱼腿上的皇帝头也不抬:“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那位宫人开口:“回禀陛下,是世子!他,他现在” “云隐?他不是奉命去剿匪吗?怎么了?” 宫人扶了扶自己跑歪了的帽子,随后开口:“世子带着两队人马正在回州城外劝降呢!” 没想到皇帝一下子被整蒙了,随后开口问:“什么意思?” “就是,世子造反了!” 皇帝皱皱眉,随后想起这个最近在朝上颇受好评的云隐,有人说他真不愧是云川王的儿子,颇有当年云川王的风范。 本就让他心烦,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个都不争气,就更加烦心了。 “呵。” 皇帝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纳兰知鱼忽然一笑。 皇帝被吸引了过去,随后挑着她的下巴:“爱妃笑什么?” 她美目含着春波一般:“臣妾是觉得,以世子这样的能力和谋略,实在是不用从回州开始打起,他又不是藩王,轻易不能出封地,如果真的要造反,为何不直接来京城,不是更快。” “是。” 皇帝虽然之前也不喜云川王,这个对自己最有力的对手,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昏君。 “这件事,定是还有内因。” “可是世子已经在门口让睿王投降了,说若是不投降的话,就要出兵了。” “林将军和沈将军都不在城内吗?” “是。林将军刚走。” 皇帝想了想:“从京中拨五千兵力给回州,另外,让太子带队,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 “世子,我们两个无冤无仇,你可知道对藩王私自起兵是重罪!” 云隐却只是在下边轻嗤一声:“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只给你这半天的考虑时间,明日一早,若是你再不主动投降,我可就真的要。” 睿王也是听过这尊小煞神的名号,虽说看着他带来的兵力不多,但是自己也不敢轻易的打起来。 因此听见这句话之后就像是有了免罪金牌,赶紧转身离开了城楼去商量对策了。 被派过来跟着云隐的崔鹏却有些不可思议。 “既然这奚不言让我们赶紧拿下回州,为何不趁着现在援军未到赶紧打进去?” 云隐撇他一眼,只是他没有说话,只是说。 “他走之前可是说了,一切听命于我?” “怎么,你有问题?” 崔鹏看着他转身让手下去找地方扎营,随后气的一下子从自己的马上跳下来。 “我告诉你,奚不言抓了我的妹妹,若是没办法在三天之内满足他的要求,那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云隐却在他还没上前来的时候忽然一个转身将刀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若不是你,我夫人也不会被抓,因此现在我并不是很想和你说话。” “否则我很可能控制不住我自己。” 随后云隐收回剑转身:“总归是三日内。” - “这里的茅房在哪里啊?” 郁庭楹摸了摸自己的脚,随后问了一下一直在外边等着的管家。 “前边就是。” “来人,带这位姑娘过去。” 郁庭楹一瘸一拐的站起来:“不用了,我这个人不太习惯。” 随后她推开门久往外边跑,全程没有往那间屋子旁边凑,就是怕被人看出来异常。 只是若不是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自己查明里边是不是阿翎呢? 郁庭楹在院子里边走着,随后瞟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丫鬟。 忽然在前边的一棵树上边停下了脚步。 她所停下的位置正好是那边可疑的房间对着的位置。 她抬头看着那棵树:“这是银杏树?我记得我之前住的地方也有这么一棵树。” 她将声音抬高了些。 “那个时候,每次风吹过,银杏树都会发出声响。” 郁庭楹看似在感叹,实际上在屏住呼吸听着那边的动静。 若是里边是阿翎,就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反馈。 里边的林落翎在床边上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已经割了一半的绳子。 她担心奚不言会在自己的饭里边下药,因此就一直忍着不肯吃饭,外边的人见她只要饿不死,也不会管她。 因此她现在已经几乎没有力气了,手也被碎片磨破了,即使这样,自己也还是只是割了一半。 正在此刻,外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郁庭楹? 她从南疆那边过来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落翎心中满腔疑问,直到听见她对自己说来的暗语,自己才确定这是郁庭楹。 她四处看了看,随后一动一动的挪过去,双腿蹬了一下板凳,板凳应声而倒,响声吸引了外边的侍卫和郁庭楹。 门口的人见情况不对,就默默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随后郁庭楹及时收住,尽管心已经紧张的要跳出来了,但是现如今还是只能先按耐住自己不能打草惊蛇。 等到郁庭楹走了之后,门口的侍卫推开了林落翎的房门,见她虚弱的躺在床边靠着床沿,手上脚上的绳子都还在,于是呵斥一声。 “老实点。” 郁庭楹进了屋子之后就和那边的人转身告别。 “既然崔姑娘我已经送了过来,那我就先走了。” 管家点点头,随后让人赶紧将她送出去。 出去之后直到离这个宅子很远的地方才敢大口的喘了口气,随后直接去客栈找到了沈鹤。 “看清楚了,阿翎就在那里。” 沈鹤点点头:“刚才世子的线人也来和我说,他已经在拖着了,今晚会尽量过来。” “好,那就今天晚上行动。” 林落翎在房间里的时候,刚刚从一次晕倒中醒了过来,随后又开始继续割绳子。 随后门口的门忽然打开,从外边走进来几个侍卫样貌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奚不言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 外边的人手中银刀反射着光,映照着脸上的表情的可怖。 “你以为今日白天我们看不出来你和那个小娘子在互相通消息吗?” “少城主说了,如果你不听话,就切掉你的一根手指头。” 浑身没有力气的林落翎手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开绳子,随后心中想着没事,今天晚上小楹他们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但是心中又不是很确定。 只能先尽全力去逃跑、 此刻的她嘴唇干裂,被当做人质绑了整整两天,猛的一起来,脚上瞬间没有力气的往后倒去。 她心中惊呼,随后就感觉到自己被扯过去了,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随后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手腕和脚腕还酸痛着,腰上的伤也还没有好。 肚子里空空的,嘴唇也是干裂的。 这两日来栽到了自己熟悉的人手中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大。 向来喜欢淡然的笑看一切的她,此刻也会像个迷路被找回去的女娘一般,哭着埋进自己心爱的人怀里。 “云隐你来的太晚了。” 第二百零四章 害怕你不再需要我 云隐伸手护着她的头,看见她这样的模样心中就止不住的心疼,只是现在的情况还不允许他们两个在这里闲聊。 “你在此处稍等。” 云隐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就带着她慢慢的坐在凳子上。 随后转身看向郁庭楹:“麻烦郁小姐照顾一下我夫人。” “放心。” 云隐看想外边正在厮杀的沈鹤和围堵他的一众侍卫兵。 手持长剑迈出沉稳的步子往外边一步一步走过去,剑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眼神阴鸷,翻腾着血一样的雾气。 门随之而来就被人关上了。 只知道不一会儿之后,门又被人重新打开,郁庭楹来不及看外边的情况,只能哭着说。 “阿翎她晕倒了。” 云隐的脸上还在滴着血,眼尾还在发红,似乎看到林落翎之后才找回来一点理智。 随后将林落翎抱了起来。 沈鹤紧跟其后,见云隐走了之后,郁庭楹就知道阿翎不用再担心了,随后就走上前去关心身上也染上了血的沈 鹤。 “你没事?” 沈鹤摇摇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血:“不用担心,这些都不是我的。” 他看向外边,借着月光,郁庭楹这才看到了满院子的尸体。 这些尸体的死状极为惨烈,基本都是被一剑封了喉,因此才会喷涌出这么多的鲜血。 每一个人眼睛都是往外瞪着的,看起来应该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杀了。 郁庭楹虽然这一路上杀人见了不少,但是如此恐怖的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随后有些忍不住的扶着沈鹤干呕了起来。 沈鹤赶紧蹲下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只是自己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世子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样,他第一次真切的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杀红了眼。 刚才在自己旁边的,好像不是人类一般,而是来自地狱深处最可怖的地狱里爬出的恶魔,踩着所有亡灵的尸体一点一点爬上来,因此见惯了生死,也看淡了生死一般。 - “慢点吃。” 昨晚上云隐刚把林落翎带回来之后,她就晕睡了过去,云隐也不想打扰她,就一个人为她手腕和脚腕上的伤口上药,上药的时候几乎将自己的手指都要攥烂了才能够忍住自己心中那股子烦闷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林落翎自然就醒了,醒来之后就吵着要吃东西,云隐为她买了一些好吃的放在面前,顺便带了一个大夫来。 那人给她诊断之后就停住了林落翎想要继续吃东西的心。 “世子妃饿得太久了不适合直接吃这么多东西,否则会伤脾胃,适合循序渐进。” 林落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东西撤走,只能一个人赌气的在旁边喝水。 直到最后连水都喝不下才罢休。 云隐这才走上前来抽走她手中的茶杯。 “好了,之后有的是时间吃好吃的,身体更重要。” 林落翎想起让字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对了,奚不言呢?” 云隐摇摇头:“他让我和那个土匪头子去攻打回州,自己则消失不见了,我让手下去寻,城主府也没有人。” “那就说明,这次谋反本身就是一场声东击西的招数。” 林落翎揉了揉肚子开口:“我就说能够布下这么缜密的局的人怎么会让你去做一件这么蠢的事情。” 她想了想站了起来:“十有八九是表面上用你的威名震慑他们,实际上自己去京城复仇了,那这么说皇上岂不是有危险?” 云隐替她一下一下轻轻的揉着肚子,眼神一刻不曾从她身上离开。 “可能。” 林落翎转身看向他:“你好像并不是很关心。” 云隐站了起来盯着她:“我现在只关心,你的伤到底如何了?” 林落翎叹了口气,她这才沉默了下来。 刚才那样活泼的不真实的她,本身就是在掩饰。 自己昨晚上委屈的哭泣,林落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云隐将她一把扯了过去,随后将人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 “我时常觉得,你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林落翎心中咯噔一声,随后又紧接着听他说。 “但是不管如何,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 云隐第一次和她说出了自己心中之前的疑惑,这才让林落翎觉得,原来自己其实并没有伪装的多好。 “为什么?” 云隐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因为,之前的你总会让我觉得,离我太远了。” “但是现在的你,能够让我觉得是我可以保护的了你的。” 林落翎一愣,随后眼眶有些发红,鼻尖也有些酸。 “我” “我时常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不再是只知道围着男人转的小姑娘,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抱负,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却偏偏嫁给了我。” “所以不论你干什么事,我都是让你自己去干,我只需要在后边等着接住你就好,可是慢慢的,我会担心害怕。” 林落翎叹了口气:“害怕什么?” “害怕有一天,你会越走越远,让我觉得你不再需要我了。” 林落翎叹口气随后从他怀里钻出来捧着他的脸:“怎么会啊。” “你已经保护过我太多太多次了,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在那个冬天了。” 林落翎叹口气:“我之后,做事之前也一定会先事情抛给你,能让你帮我做的事情我定是不会再干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嫌我烦才好。” 云隐这才笑了起来:“求之不得。” “之后不管做什么事,记得和我说一声,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也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好。”林落翎看见他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真的是什么都说不过了、 本来觉得若是成为一个事事都要依附丈夫的女子会不会让人厌烦,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人巴不得自己能够做这样的事情呢。 那就安安心心的成为一株菟丝花好了。 “那夫君,我们现在要去救圣上吗?” 云隐摸摸她的头:“你是将军府出来的嫡女,若是知道这件事再不去的话,岂不是不好。” 林落翎笑了:“那我们即刻出发。” 第二百零五章 太子将崔鹏收入麾下 “计划失败了。” 夜晚,纳兰知鱼的背后又走出了之前的那个男人。 纳兰知鱼一顿:“失败了?那他呢?” “死了。” 她的手一顿,随后开口:“怎么失败的。” 外边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在床上:“被阿骨昀那个小子搞得,本来若是没有他,早就成功了。” “所以那个公主?” 纳兰知鱼转身问:“她知道是我干的了?” 男人摇摇头:“也不一定,但是现在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对我们不利啊。” 纳兰知鱼心中还在想着国师死了的消息:“现在蛮国谁在当家?” 那男人开口:“是大皇子。” 她心烦意乱,忽然觉得厌倦:“既然事情失败了,就不能停止吗?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少女的性命了。” “让我换个合适的身份逃跑就行了,何必如此?” 后边的男人将手搭上她的肩膀:“你说走就走?”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别忘了,这些女的都是你四处搜集来的,你的灵魂早就得不到救赎了,现在还想逃走?” 纳兰知鱼被迫抬头看向他:“你这样的人,早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了。’ 她似乎妥协了,最后垂眼苦笑一声,打扮精致的脸上满是疲倦:“下一步任务是什么?” 后边的男人撒开手:“网撒的差不多了,这皇帝现如今也是对你情根深种,我们得到消息,最近那随州城有个人正在往京城秘密赶过来准备刺杀,你的作用就是,在他刺杀的时候,替皇帝挡在身前。” 纳兰知鱼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刺杀,我又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跟着那个老皇帝。” 那男人笑一声:“最近这皇帝最在意的事情也就是你的生辰了,甚至连造反这样的事情,都是让太子过来。” “现如今世子收兵,皇帝自然会大大操办你的生辰宴。” “后天,就是他动手最好的时候。” 纳兰知鱼有些怀疑的看向他:“是要我为他死?” 男人上前来摸了摸她的脸,有些迷恋:“自然不用,我们不会让你死的,到时候会有人帮你,你就只需要受个伤,让那老皇帝担心就好了,剩下其他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我知道了。” - “太子殿下,世子已经收兵了。” 云景回看起来已经成熟了很多,这几日进场帮皇帝东奔西跑的处理各种事情,自己的名声也逐渐的从之前的克妻,负心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些好名声。 他昨晚上正在离回州不远处的地方驻扎,这个时候正准备往前走,却忽然听到这个消息。 “撤兵了?” “对,并且听说了您来的消息之后,世子托人传来话,说是真正的反贼已经在去往京城了。” 云景回有些懵:“真正的反贼?” 他只知道有人说云隐造反,还不知道其他的事情,这下就更迷茫了。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先去回州前边看一眼,随后就看到云隐和林落翎站在后边,前边站着一个蒙着白纱的少女,和一个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这是干什么?” “哥!没想到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事!” “若不是林姑娘,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崔薇有些难过,她痛苦的喊着。 “你怎么能够背叛林将军,又怎么能够去当土匪!!” 崔薇不可置信的蹲下,被这巨大的打击打击到心痛非常。 “原来我被接来之后就总是听说崇州城外闹劫匪,崇州的刘老爷的姑娘还被搞疯了,你说是不是你!” 崔鹏低着头任她的妹妹打骂。 林落翎就在旁边看着,冷眼看着。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心慈心软之人,这个人当初背叛他父亲致使他受伤,现如今又是自己被抓的罪魁祸首,于是她在出发之前就想到了还在屋子里的曹薇。 这个人的身份还是奚不言当时无意间和她说的,她这才记得他抓了崔鹏的妹妹。 于是救出来她之后,自己试探性的说了很多,结果她好像都不知道; 林落翎这才知道崔鹏向他妹妹隐瞒了多少,因此便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说了。 趁着云隐过来收兵的时候,还讲人带来了,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 “是哥哥的错,哥哥鬼迷心窍。” 崔薇毅然决然的站起来。 “从此之后,你再没有我这个妹妹了。” “父亲说过,我们兄妹两个,可以穷点,可以苦点,但是绝对不可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走。” 崔鹏站起来拉着她的胳膊:“不行,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生活下去。” 崔薇狠狠的甩开了崔鹏的胳膊:“滚开!别碰我!” 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最后还是林落翎实在是于心不忍的让念苏往前扶住了她。 崔薇点头致谢,语气决绝,也没有任何责怪林落翎的意思。 “多谢林姑娘告诉我这些,若不是你,我到现在还都被蒙在鼓里。” “多谢。” “也替我兄长和你说一句抱歉。” 林落翎走到她面前:“你兄长犯下的错,不用你来背。” 崔薇走了,崔鹏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玉佩久久不动,直到林落翎转身和云隐上了马车。 他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来:“这下你可满意了?” 林落翎却丝毫不怯:“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当时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就算我不说,按照她的性子,也定然会感觉到。” “因为一个土匪和一个英雄,就算不看,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说完就和云隐驾车走了。 太子在后边看了半晌,最后走上前来:“你是林将军的麾下?” 崔鹏将玉佩收起来,不怀好意的说:“你是谁?” 后边的人赶紧制止他:‘大胆,这位可是当朝太子!’ 崔鹏想了想,跪下来行礼。 云景回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并非池中之物。 他想了想:“你的妹妹我会找人替你照顾,定然不会让她发现,也会给她最好的帮助。” 崔鹏这才抬头打量了一下他:“条件呢?” “大胆,和太子殿下回话,竟然如此不懂规矩!” 太子伸手制止:‘条件就是,从此之后,一心一意的为我做事,你可愿意?’ 崔鹏点点头:“臣崔鹏,但听殿下差遣。” 太子笑了笑:‘现在,就立刻随我回宫,剿灭叛贼。’ 他嘴角浅浅一笑,随后放下马车的帘子。 有好戏看了。? 第二百零六章 与五皇子冰释前嫌 “怎么还没回来?” 王仙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随后收到林落翎的信知道他们要回来之后就在城门口早早的等着了。 旁边的景夜惜也在等着,土匪进城的当天,她就被悄悄的送回来了。 赤晖候听说了事情后,非要和她一起过来向云川王世子夫妇道谢。 “夫人自然不用担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是能剿匪成功。” 王仙岑看向赤晖候,虽然为了维持表面的功夫自己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心里知道这个景夜惜一直在跟着云隐。 就想和自己女儿抢世子,虽然在心中早早就骂了几遍不要脸,但是脸上还是笑着:“那是自然,世子和我女儿历经千辛万苦才在一起,只能说明两人互相是对方的福气呢。” “是,夫人说的是啊。” 赤晖候笑着回并没有听出来这话中的意思,一旁的景夜惜却是听了出来,随后羞愧的低下了头。 她实际上是跟着云隐去崇州的消息,并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 她父亲自然也不知道。 “来了来了。” 远远的就看到了写着云川王专有字样的旗帜飘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林落翎从马车上走下来。 “娘,你怎么来了?” 王仙岑心疼的摸着她的胳膊,先是检查了两圈,林霄符就在一旁说。 “娘亲是害怕你出去这么多天想家,毕竟大病刚好就去了崇州,可累坏了。” 林落翎看了云隐一眼,路上已经交代过了自己的事情不能说。 云隐此刻也是没什么表情,随后林落翎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当然没有,这一路上多亏了云隐的照顾,我也没有多苦啊。” 王仙岑点点头,随后拉着云隐的手,云隐虽不习惯,但是还是笑着看向王仙岑,接受者这从未有过的喜爱。 “是,云隐都瘦了不少,快,回家!” 众人都说完之后,林落翎将王仙岑送到马车上,景夜惜这才走上前来:“你们没事?” 林落翎看向她已经完好无损的脸,随后先是向背后的赤晖候行了礼:“多谢景小姐关心,我自然是没有事。” 还好景夜惜被提前送走了不知道刘礼后边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的事。 随后赤晖候走上前来看向云隐:“只不过,世子,现如今朝中都秘密在说你反叛的事情。” 云隐点点头略一行礼:‘侯爷放心,我自会和圣上解释这件事。’ 赤晖候却是个急性子,一摆手:“这本来就是朝中大臣们自己传的,皇上估计也没当回事,皇上啊,现如今应当是正在为兰妃娘娘准备寿宴呢。” 林落翎皱眉:“一个妃子的寿宴,怎么能够让圣上亲自准备?” 赤晖候耸耸肩膀不知道说什么,随后带着景夜惜走了。 林落翎看向云隐,随后一起上了车,先是去宫里面见了圣上。 圣上先是夸赞了云隐剿匪有功,赏赐了不少东西,随后提到反叛这件事的时候,就一笔带过。 说什么自己相信定然不会是他造反,提到了奚不言调走兵力可能就是在密谋着在京中刺杀圣上。 皇上只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不在意,他要来便让他来。 就急不可耐的将两人赶了出去。 林落翎和云隐走到宫门中,叹了口气:“你说,奚不言真的会在寿宴上动手脚吗?” 云隐摇摇头:“他让我去替他收回州,又让京中将太子派出去,两位将军刚好又都不在京中。” “这所有的事情,都只不过是将我们调走罢了,京中剩下的这些皇子大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威胁。” 林落翎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想通她到底要干什么。” 随州反叛,她上被自己根本都没有听说这件事,大概一直一心在太子身上。 不过换个角度说,如果没有消息,那不就是代表,可能是没出什么事的,也就是皇上并没有出什么事。 “世子?” 前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林落翎抬起头往前边看过去,有些惊讶。 “五皇子?” 林落翎惊讶的是,自从叶红倾将自己抓走之后,自己回来之后几乎上就不怎么见五皇子了,哪怕是来宫里。 又或者说,五皇子一直在躲着她。 原因很明了,一定是因为愧疚,因此有自己的地方,他基本都是避而不见的,但是私底下补品什么的倒是送了不少,大部分还是让二哥带过来的。 五皇子这次本来也是想躲开的。 但是之前林落翎重病丢下一封信就出去求医,回来之后还没待一会儿就又去了崇州剿匪,算起来,有一个多月了。 那个时候京中一直在传说她死了,云海那几日天天去给林落翎祈福。 “我,我只是路过。” 林落翎笑着点点头:“你是皇子,即便你不是路过,也是正常的。” 云海看了云隐一眼,随后鼓足了勇气开口:“世子妃,上次叶红倾公主将你抓走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道过歉。” 林落翎心中一松,他终于开口提这件事了,若是再不说,这件事便会一直在这里挡着过不去。 “我以为,五皇子会一辈子都不提这件事,从此和我当路人了呢。” 云海低下头:“我只是觉得没脸见你,若是我能再早些看清楚她的意图,就能够救下你,你也不会因此重病外出求医。” 林落翎打断他:“好了,若是你再这样往前说,那可就说不玩了。” 随后林落翎松开云隐的胳膊,往前了一步,但是也没有避开云隐。 只是站的更加端庄认真的和他说:“五皇子,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红禾公主那里也确实有我要的古籍。” “让自己开心的首要原则, 就是不要将别人的错放在自己身上。” 他看了眼林落翎,随后又低下头,但心中好歹是轻松了许多。 “另外,五皇子心地善良,也坚韧过活,我一直都将你当做朋友。”林落翎真诚的说:“也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份乐观的态度。” 云海也终于想通似的咧开嘴笑了一下:“是吗?” “世子妃,也是一个很值得深交的朋友,在我危难时相助,云海从未忘记。” 林落翎微笑,五皇子在她面前的时候,从来没有刻意提起自己的身份,这让林落翎觉得很舒服,这样会让她觉得,两人始终是平等的,没有强权,没有身份地位。 “既如此,明日的寿宴,五皇子可千万不要再推脱了,毕竟是圣上亲自举办的寿宴,想必是可以一看的。” 云海知道林落翎是在说自己不能再推掉寿宴驳了皇帝的面子的事情。 “自然。” 云隐忽然从后边走上前来挡住两人:“可以了。” 林落翎对着云海点了点头,随后就拉着云隐的手:“好了,我知道你没生气,不然也不会让我和他说这么久的话。” 云隐微微侧头看她,随后捏了捏她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不生气?” “但是没有办法,比起你们之间有事情不说清,我更希望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清,免得之后一直想着。” 林落翎笑着锤他一拳:“你啊。”? 第二百零七章 是云隐,才能亲哦 “对了,最近得到蛮国那边的线报,蛮国那边的事情已经完了,听说公主和阿骨昀已经在路上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鲜少的景象,现如今王仙岑和乐然已经是要好的亲家关系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京城圈子里,难得能找到如此交心的朋友。 乐姨母现在也逐渐的从之前被暴力对待的日子里走了出来,知默郡主也在家里呆着还没走。 云隐和林落翎在这边接着头窃窃私语,林落翎忽然感受到了两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幸福感。 所以只是简单的吃个饭,就已经能够让自己感到很幸福了。 时至今日,她也逐渐的将上辈子的记忆慢慢忘掉,总归这几个月以来自己的人生轨迹和上一辈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皇上也没有这么早退位,自己家里目前看来也不会卷入造反的风波。 云隐说完之后,林落翎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病求医再加上去崇州剿匪的这段日子,好像许久都没有坠云公主的消息了。 林落翎皱皱眉:“那公主怎么办?她是和亲的公主,若是就这么回来?” 加上这个被退婚的公主的名声,可真的是更为艰难了。 云隐给她舀了一勺汤,随后开口说:“无妨,那边的人说,新任国主上任的时候已经解释过这件事了,因为按照规矩,儿子应该是要接受自己父亲的妃子de” “于是他说了,公主对新帝继位有功,已经写好了诏书,蛮国的一切都不会收回去,并且写明了当时蛮国送过来的贺礼不会要回,当时蛮国献上的那座富庶的蛮国城池,也归为公主所有,就当是对退婚的抱歉。” 林落翎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云隐看向她:“只是,等她回来之后基本没几天就要去自己的封地了,那里到底是云朝和蛮国相邻的一座城,极为偏远,到时候你们相见。” 林落翎笑道:“这个无妨,和日日相见比起来,我更希望她能够获得自由。” 那个她期待了两辈子的东西。 云隐摸了摸她的头,林落翎笑着抬眼,随后就看到林霄符和云知默相谈甚欢,一向识礼数的二哥居然还给知默郡主夹了一筷子菜。 她惊呆了,随后就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 “你们” 林霄符和云知默互相看了一眼,随后说:“我们已经定亲了,只是你刚回来,本来想找个时间和你说的。” “啊,这是好事啊!” 林落翎站了起来端着酒杯,随后眼神环视了一圈说:“我一直觉得您们两个人真的很相配啊。” 她实打实的心中开心,于是举起自己的酒杯:“这杯酒,提前祝贺你们。” 云知默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好。” 随后两人一起一饮而尽。 林落翎开心的一整局饭都在拉着他们问东问西。 “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要我说啊,别相信什么好事多磨,有了好事就该早早的订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郡主嫁给我二哥,可要好好熟悉一下他这个沉闷的性子。” 云知默只是静静的笑着和她说话,时不时再举起酒杯喝下她敬的酒。 直到最后林落翎舌头都捋不直的时候,云隐才一把按住她的酒杯,随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姨母,岳母,我先将阿翎抱过去休息。” “好好,快,给世子妃煮一些醒酒汤送过去。” “是。” 林落翎在云隐怀里一直在胡乱挣扎,乱扭乱动,一路上云隐的眼神暗了好几次,直到最后按着她往上掂了掂。 “别乱动。” 林落翎刚开始的时候嘴里还胡乱的说些胡话,慢慢的就没声音了,云隐低头看过去,她竟然在哭。 林落翎两颊微红,映的小脸更加粉红。 若说林落翎最近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应该就是越来越会在他面前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了。 从之前那个天塌下来都要为挡着的将府嫡女林落翎,变成了独独在他面前撒娇示弱的小娘子。 他心底自然是欢喜这样的变化的。 云隐找了处亭子将人放下来,随后动作轻柔的默默给她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 林落翎哭的越来越凶,连话都说不清楚,到了后来才有力气一抽一抽的回话。 “没事,我就是觉得,自己” “自己太幸福了,现在二哥也要成家了。” 林落翎说起这个又痛苦的说不出话,上辈子那个为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操劳的二哥到了最后也是落得个砍头的下场。 但是今日,他执着自己爱人的手,内敛却坚定地告诉自己要成婚的消息。 林落翎是真的为他开心,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幸福。 “之前,我以为嫁给你之后就时幸福的日子了,没想到竟然被抓吴国,回来之后我以为没事了,结果又突然染上了重病。” 林落翎趴在桌子上,醉了的她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连带着之前那些不曾宣泄的情绪,也一并迸发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当时差点就要死了。” “落苏和我换了命!我也不想这样。” “每次我觉得要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时候,老天爷就总会和我开玩笑。” 云隐摸着她的头的手指微微发抖,随后轻声询问:“害怕吗?” 这些事情的细节,她竟然从没和自己说过。 “不害怕,我也从不后悔嫁给你,我怕的不是前路艰险,而是在这样艰险的路上,我没法和你一起撑过来。” 云隐将人的脸掰过来,随后眼神中泛着白色的星光,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寒意,他眼神左右流转,随后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掠夺,这次更像是急切的索取。 就像是久旱之人看到了甜美的果汁一般,疯狂索取的同时又害怕一会儿就没了,又带了些小心翼翼。 一吻终了,林落翎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略微睁开了一只眼睛。 看清楚脸前的人之后,才安心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在呢喃。 “是云隐,才能亲哦。” 云隐脸上也染了些醉意,将睡过去的林落翎一把抱起。 她在自己怀里安静的睡着,每当这种时候,云隐才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一丝丝联系。 将他与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就只有林落翎这个纽带。 若无她,他便是游离在这世间的一缕幽魂。 无父无母,带着自己父母失踪的血海深仇,蛰伏在暗夜,像只恶鬼一般,撕咬着扑面而来的所有陌生人。 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家。 第二百零八章 纳兰知鱼有孕 “啊!” 第二天一早,林落翎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夫人,您醒了吗?今日要去宫中参加宴会,可不能迟到了。” 林落翎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头有些痛,随后就又忍不住躺了回去。 结果就从睁着的云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肿的老高的眼睛。 她又吓得从自己床上坐起来。 “这是什么?” “我的眼睛怎么这么肿啊?” 林落翎从云隐的身上一把跨了过去,随后拿起桌子上的铜镜,看完之后又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随后又翻了回去一把趴在床上。 “我的眼睛肿了,云隐。” 云隐坐了起来,拉着她走到凳子上,随后穿好衣服让门外的念苏和思落进来。 “去那些冰裹上棉布给夫人敷一敷。” “是。” 思落得了命令之后就出去了,念苏就在这里服侍林落翎穿衣服。 她看了一眼林落翎的眼睛,随后笑道:‘夫人的眼睛这是昨晚上哭肿了。’ “无事,一会儿冰敷一下,我再给夫人做一个我们那里独有的药品,喝了一定可以消肿。” 林落翎撇撇嘴,随后看向她忽然问:“你从南方来到中原,还习惯吗?” 念苏一愣,随后鼻头一酸,她以为自己只是随手一收的丫鬟,不会被人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只是个乡下丫头,粗鄙不堪,若不是自己下跪相求,林姑娘应该也不会把自己带过来。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记得。 她心中一暖:“很好,夫人这里的住处比我之前住的地方都好,这里的人对我也很好。” 林落翎点点头:“收拾一下东西,今日参加过宴会我们直接回王府,那里下人就更少了,可能需要你协助乐姨母打点王府的事务。” 念苏一愣,随后摇摇头:‘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交给我呢?’ “如何不能交给你,你手艺好,人又仔细,我在府里的时候,总归也是无事,你就去和姨母一起打点,学一学,到时候不能总是让她一个老人家管理府中的事务。” “好。” 思落将东西拿过来,林落翎也已经梳妆好了,云隐让两人下去,自己接过冰袋轻轻放在林落翎的眼睛上边替她轻轻碾压。 她委屈的看着云隐:“真是的,我怎么哭了?” 云隐倒是看不出来一点不舒服或者没睡好的样子,林落翎坐着,他站着。 她略一仰头竟然看到了他脖子上边漏出来的一个红色的 吻痕?? 林落翎立刻伸手扒开了他的衣领,才发现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印记。 她顿时将衣服收好拉紧,然后整张脸红彤彤的,甚至不敢抬头看云隐。 云隐只能看到少女娇俏的鼻尖,和通红的脸颊。 他轻笑一声,心情颇为愉悦:“干嘛呢?” “都是夫妻了。” 林落翎摇摇头:“不行,天啊,我喝醉了都干了什么啊?” “你快去换一件衣服,要么多穿一件。” 云隐却抓着她的手将手放下来,做出委屈的样子:“可是,现在已经四月份了,天气已经转暖,穿那么多,我会热的。” 林落翎默不作声,等到眼睛不肿了之后就赶紧提着裙子一溜烟跑进了马车上。 宫门口,今日的兰妃寿宴,皇上真是邀请了不少的人。 郁庭楹在门口看到林落翎之后就赶紧叫住了她。 林落翎回头看了一眼云隐,随后云隐点了点头。 “记得一会儿来找我。” 因为今日是兰妃寿宴,所以今日的宴会男女不是分开的。 但是男女在开席之前的活动通常是不一样的,云隐知道。 林落翎窜进女娘堆里,随后拉着郁庭楹的手。 “你昨日没事?回去了就不见你出来了。” 郁庭楹摇摇头:“还不是李梦,我一连一个月不在家,家里也没有人,父亲和李梦忽然对我特别殷勤,拉着我问东问西,最后到了半夜才放我回去睡,还特别嘱咐了我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些人。” “弄得我很不习惯。” 林落翎点点头:“大约是丧女之后,心中情感无处宣泄。” 郁庭楹笑笑:‘是啊,我现在也只是受了清灵的爱罢了。’ “小楹” “无妨,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总归故人已逝,不好再说什么。”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往后边看过去:“今日沈鹤没有和你来吗?” “来了,沈鹤昨日也不知道和我父亲说了什么,我本来还担心我父亲那个刻板的思想会不同意我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家呢,没想到他居然同意将他留下了,也同意让沈鹤时时看护我的安全。” 林落翎笑,随后前边忽然走过来一人。 “景小姐?有事吗?” 林落翎有些疑问的看向对面,随后景夜惜看着她,瞪了她一眼之后又走了。 “不要脸。” 林落翎:? 怎么莫名其妙就被骂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就该入席了,林落翎就走过去找云隐。 这才远远的看到云隐竟然故意将自己的领口拉开了些许,虽然是正常的开口大小,并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 “云隐!你故意的!” 云隐不明所以:‘故意什么?’ 林落翎一把将他的胸口的衣服拉过来:“你故意露出来是?” 云隐轻笑一声,若有若无的看向对面的太子。 随后将眼神收回来:“自然不是。” “是这衣服太凶了。” 林落翎看向正对面坐着的太子,又看了看后边低着头的五皇子。 暗自叹了口气,这人嘴上说着不吃醋,实际上可是记仇的很呢。 “皇上驾到,兰妃娘娘驾到。” 门外的宫人忽然一声通报,林落翎站了起来行礼。 皇帝坐下之后就笑着摆摆手:“都免礼,今日事兰妃的生辰,云川王世子又剿匪有功,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大家都不要拘束。” “谢皇上恩典。” 林落翎暗自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她可没忘记今日在这宴会上,还会有奚不言的人。 只是他将几人支开,就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宫里安插了谁。 林落翎打量了一眼这里的宫人什么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新面孔。 几位皇子献过礼之后,就上来了一些人奏乐。 林落翎看向这个乐坊的人,这是皇家的乐坊,应当也是在这里十几年的人。 看样子应当也不是。 云隐给她掰了一张饼:“这是西北厨子做的牛肉饼。” 林落翎低头看过去,随后云隐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说。 “别担心,安心吃饭。” 林落翎看他:“你有应对的法子了?” 云隐笑:“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不知道。” “只是按照奚不言这样的头脑,想必也不会让我们察觉出来。” “我已经在这里加派人手了,应当没事。”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就听见上边的皇帝开口。 “位,今诸日还有一个事情要宣布,兰妃已经有了身孕。”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第二百零九章 奚不言带兵杀入皇宫 “今日皇后娘娘怎么没来?” 众人贺喜之后,林落翎看了一眼这周围的人,结果发现,皇后居然没有来。 说来奇怪,这个兰妃最近和皇上同进同出,就好像是皇后一般,除了这个名头,其他的什么事情她都要占完了。 像皇后这种为了把所有的隐患都掐掉都能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人,竟然会任由这个兰妃在宫里这么放肆,还能怀上孩子,可真的是不像她。 “她的母家出了事,最近被烦的头痛的不行,一连好几个宴会都没有参加过,现如今自然是不会来给自己找罪受。,” 云隐出声为她解释,桌子上的瓜果换了一波,他就自然的给林落翎剥皮。 对面的太子看到了之后,他将手中酒杯放下,慢悠悠的开口:“说来,世子和世子妃后成婚这么就,怎么也许久不见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云隐眉头一皱,随后碧玉一般的眸子看向对面的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林落翎却赶紧给他回了一句。 “怎么太子殿下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家的私事?” “也是,现在太子在太子妃死后说了一年之内不娶妻,忠诚之心可感天地,只是难免会心中落寞。” 林落翎眼尾一拉,邪邪的看向他:“怪不得会如此,热心肠。” 云景回一噎,这不是在变着法子的骂他多管闲事吗? 林落翎将眼神收回来,随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果子。 她小声嘟囔:“真不知道管他什么事?” 台子上的乐坊中的人下去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歪倒在太子的桌子上、。 茶水浸湿了那姑娘的衣服,胸前风光有些暴露。 太子无奈,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帮那个人披了上去,随后那个女子脸色微红的看向太子。 “多谢太子殿下。” 云景回挥挥手将那个人摆了下去,紧接着又换上了一批舞女。 所有人都穿着异域风情的服饰,台上的纳兰知鱼看之后就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 “这,这是我母族的服饰?” 皇上笑笑握住她的手:“朕知道你思念母族,远道而来特地寻了你母族那边的舞蹈家叫他们学了这只舞蹈,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纳兰知鱼有些不知所措的惊喜,同时又有些忧愁浮上眉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是好像并不开心。 “陛下,何至于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林落翎也在底下看着,不过她发现,刚才不小心倒在太子桌前的那个人,居然也在这个献舞的行列。 此刻的她正坐在正中间对着太子暗送秋波,一双眼睛就差不能黏在她身上了。 林落翎看的一阵恶寒,只是用青葱的指尖一点点的捏着桌子上的杨梅吃,还别说,这场宴会,吃的东西确实都不错,是时节的和不是时令的水果,居然都能吃到。 可见皇上确实是下了心思的。 一个帝王,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程度,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快来看看,这些人跳的是不是你们家乡那边的样子。” 纳兰知鱼伸手搭上了皇上的胳膊,跟着他往下边看过去,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中间的那个女孩儿。 就是那个一直在和太子递消息的人。 纳兰知鱼直到她,她是组织里,最小,但是也最厉害的杀手。 善用一条金色的丝线取人性命于无形。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借着这个奚不言反叛的机会,将自己的人安插在这里边,随后动手,还能将罪名安在那人的头上。 总归,不会使人起疑心。 纳兰知鱼看着她,眼中毫无波澜,但是手上却渐渐的攥紧。 不知道组织让自己挡剑,这个人会不会手下留情,若是挡住她手中的丝线,自己铁定是没有命了。 中间跳舞的人垂眸望着地上,双腿随着音乐抖动,但是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外边的声音。 到了合适的时候,她忽然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直匕首,朝着上边的皇上就刺了过去。 在她即将过来的时候,纳兰知鱼忽然伸手推开了皇帝。 “皇上小心。” 匕首直直的刺进了纳兰知鱼的左杜子。 太子最先反映过来,赶紧上前去和那个女的缠斗起来。 宴席上的人一下子乱作一团,云隐将林落翎护在身后。 正在缠斗的时候,外边的人忽然来通报。 “报!不好了,外边外边有个叫奚不言的直接带着兵打进来了,现如今已经到了宣宁殿了。” 皇帝搂着肚子上淌着血的纳兰知鱼,早已顾不得许多,只是悲切的喊着。 “兰儿!!兰儿!!” “你怎么样?” 纳兰知鱼痛的说不出话,只能紧紧的握着皇帝的手,还要将这出戏演完。 “皇上,臣妾无事。” “太医!!快叫太医!” “皇上,那个反贼已经将这里围住了,太医进不来。” “什么?” 皇帝一听,直接从旁边的侍卫身上拔了一把剑,直接走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谁要反?” 他走出门外,外边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奚不言。 和数不尽的士兵。 云隐带着林落翎走出来,早已经在这里埋伏好的士兵也已经在身后等着命令冲出去。 奚不言看见林落翎,忽然咧开嘴。 “真是抱歉,将你牵扯进来,还让你受苦了。” “你引开太子和云隐,就是为了有时间集结这些兵?” “你早就在京城里插入了这些兵?” 林落翎沉声开口,早在刚才宴席上边怎么都找不到可疑的人的时候,林落翎就猜到了他应该不是走的刺杀这条路。 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京城的精兵中,插入了这么多自己的人。 也就是说,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在做这件事了。 或者,已经想到了这一天了。 奚不言笑着说:‘猜得不错。’ 随后他从马上下来,走上前来竟然远远的对着皇帝行礼。 “臣奚不言,参见陛下。” “呵,一个反贼,还在这里和朕做这些样子干什么?” “我倒是小瞧你们随州了,人少成那个样子,居然还有空找到如此多的人为你们卖命。” “臣今日来,并不是为了挑起战争,也不是为了颠覆王权。” “那你是为了什么?” 奚不言一顿,看到皇帝手上的血迹之后,就一挥手。 “这是我随行的医官,医术不错,若是里边有人受伤,便让他进去医治。” 皇帝看到走上前来的人,满脸复杂的让人进去了。 这个人,带兵将宫里围了,又做出这种样子,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百一十章 林落翎为云隐重回战场 “皇上不必惊慌,我说了,带兵围攻的罪名,我可以领,也没打算回去。” “臣这样做,只是怕还没有说清楚之前就被杀了罢了。” 随后他看了一圈这周围的人。 “真好,兰妃寿宴,基本上所有的臣子都在,陛下还真是舍得。” “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奚不言扇子轻摇,肩膀碎发轻轻扬起,仿佛身后的大军,和他格格不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依旧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罕见的,林落翎居然在他的身上,瞧见了世家风骨。 奚不言的武功不低,在吴国的时候,她已经领教过了。 “臣今日来,只是想问一下五年前,随州求援,为何不救?” 此话一出,场上官员都窃窃私语起来。 皇帝也没有想到这一茬,随后沉默了一会儿。 太子适时地站出来。 “大胆!父皇的旨意,岂容你在这里逼问?!” 奚不言看他一眼,随后又将眼神转过去。 “臣今日来,只是要个说法。” “若是,朕故意不救呢?” 奚不言略微垂眸,随后将扇子一收,发出刷的一声响。 “那臣,可能就要为我随州的亡魂,讨回一个公道了。” 似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后边的士兵齐刷刷的将自己的武器换了一面。 皇上看他一眼,随后又转身看了一眼云隐。 云隐点了点头,随后皇帝就转身往后边的殿中走了过去。 “留活口。” 云隐接了命令,就将林落翎按在屋檐下边,随后一声哨响,四面八方已经埋伏好的人从屋檐上 边飞过来,五皇子和太子就赶忙安排所有的官员和女眷。 “阿翎!快,和我们去偏殿避一避。” 郁庭楹走过来拽她的胳膊,林落翎却轻轻的将人松开。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郁庭楹见拉不动,就也陪她找了个角落留了下来。 沈鹤也已经进了战场。 奚不言的兵看着大概有五千的样子。 随后她看向自己旁边的一把剑。 许久,不上战场了。 可是云隐不希望自己再做这些事。 林落翎收回眼神看向前边的战场。 主要是奚不言和云隐的对战。 奚不言是练掌的世家,一手掌法已经练得极为熟悉了,擅长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云隐在他面前,也是无法松懈半分。 两人在地上打斗,忽然从旁边的屋檐上又飞下来一条雪白的身影。 林落翎瞳孔微张,日光的照耀下,一条金色的丝线从云隐的背后伸了过去,林落翎一时失声大喊。 “云隐小心!” 云隐微微一侧脸,随后闪身躲避。 他看向对面的人,奚不言同时也看向对面的人,显然他好像也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 那神秘的女孩儿笑了一下:“不管是谁,有人帮你打架。难道不是好事吗?” 奚不言还没有开口,那女孩儿就已经往前边打开了,一身红色的纱裙,在配上裸露的腰肢,看起来竟然像是摄人心魄的女妖一般。 云隐不禁闪身往后边躲避,奚不言也只好又重新投入战场。 女孩儿的功夫明显不低,她的那个武器云隐也没有见过,但是灵活非常,像是串珠子的线,又坚硬的很。 云隐一个闪身不及,胳膊竟然直接被丝线割开了。 场外的林落翎看到,这下再也忍不住了。 这女人,居然敢伤云隐??? 她将自己繁琐的外袍脱掉,只留下里边的交襟纱裙。 随后就抽出一把长剑飞身借着一匹马飞入了云隐面前。 一路上还砍了好几个脑袋。 下来之后,她先是伸手护住了云隐,随后眼神冰冷又不屑的看向对面的奚不言。 “我以为,你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是为了还随州亡魂一个公道,没想到,你居然和另一个人一起搞偷袭,还二打一。” “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对面的女子忽然笑了起来,随后拍了拍手。 “真是好笑,你们感情是不错,只是这脑子太傻,竟然上赶着来送死。” 林落翎精致的眼眸一甩,明明是温润的圆眸,竟也让人看出了一丝寒意。 “就你?” “呵。” 她长剑直接往前刺了过去,随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一般,直接剑剑刺向命门。 对面的女孩试图将自己的丝线缠上林落翎的剑,但是,林落翎刚才就看出来了她的招数。 将自己的丝线缠上别人的剑,紧接着利用丝线的韧性,直接将别人的武器碎成好几半。 林落翎丝毫不给她和这个机会,明明是坚硬的长剑,竟被她使得像是一只长蛇一般灵活。 对面的女孩儿这才敛了笑意。 “你怎么会识破我的招数?” 林落翎一笑,战场上多了,别人使过的招数,她向来会直接记住,并且在实战中使出破解之法。 只是许久不上战场了,刚才学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女孩儿的章法逐渐慌乱,身后的战场几乎已经尘埃落定了,奚不言大败,沈鹤解决完最后一个人之后,就直接过来帮云隐了。 奚不言也已经被活捉了。 但是林落翎和那个女孩儿几乎直接打到了战场外边,一时竟然不察。 但是那个女孩儿发现了,像是知道再打下去对自己不利一般转身就想逃走。 对面这个女人就好像越大越兴奋一般,实在是恐怖。 刚开始明明使剑都生疏得很,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她转身就想跑。 随后林落翎直接揪着人的腿一把拽了下来。 她似是杀红了眼:“伤了我夫君还想跑?” 林落翎一直脚踩上她的肚子,雪白色的靴子还在上边扭了扭。 那女孩儿吃痛,随后才感觉到有一丝的恐惧。 她抬头,看着背光看不清的林落翎赶紧求饶。 “求世子妃放我一命,今日的事情都是那个人逼我干的!” 林落翎此刻才不会管到底是谁让她干的,她慢慢的抬起自己的胳膊。 手中滴血的长剑随之升起。 “是吗?” “没事,他很快就会下来陪你得。” “伤了云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长剑即将刺下去的时候,后边忽然传来一声:“手下留情!” 林落翎轻轻皱眉往后边看过去:“太子殿下?” 她将长剑收起来,随后不满的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这个人刺杀妃子,按律,当诛。” 云景回急忙说:“这个人刺杀兰妃,不能就这么杀了,父皇有令留活口,问出背后的幕后黑手和前因后果。” 林落翎有些可惜,看向自己脚下松了一口气的人。 她的胸口急剧的起伏。 林落翎见状收回脚,就在云景回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又忽然伸手往地上划了一道弧线。 地上的女子肚皮上应声被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 林落翎将剑一扔,随后淡淡开口:“叫什么,我只是划破了很浅的一层罢了。” “我已经留活口了,若是救不过来,就不能怪我了。” 随后她就慢慢的往云隐那边走,刚好和被押着的奚不言擦肩而过。 林落翎掀起眼皮毫无温度的瞥了他一眼,仿佛再说。 若是云隐的身上有一个掌印,奚不言绝对会更痛苦。 他赶紧将眼神收了回来,怎么感觉,大牢里,好像比外边还要安全??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奚不言不能死 “阿翎,你没事?” 云隐走上前来迎着林落翎,她笑着摇头。 “我的功夫虽然不是特别精进,但是打她应该是够了。” 云隐皱着眉先是悄悄的伸手为林落翎把了一下脉。 “怎么了?” 云隐将手收了回来。 “你刚才动手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好像,到了后边顺手很多,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招数,但是感觉舒服了很多,拿着剑也轻了许多。” “身体里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云隐点点头:“这是内力。” 林落翎惊讶的说道:“啊?” “我怎么会有内力?” 随后她想了想:“难道是因为落苏,连带着我也有了内力?” 云隐心中紧张,生怕有一点点不一样的地方,就会使她变得和上次一样。 随后就拉着在郁庭楹前边的沈鹤过来:“还麻烦沈公子替她看看,她为何会忽然出现一股内力。” 沈鹤闭上眼睛,先是伸手算了算,随后又为她诊了脉,随后收回手:“世子放心,这应该是我们之前为了将阵法做成,而为世子妃输入的内力。” “不算太多,因此对世子妃的身体只会有利,只会锦上添花罢了。” 加上云隐刚才的诊脉,这下他才算放心了一点。 随后拜别沈鹤他们之后,云隐带着林落翎便要离开,只是外边的人立刻往前边走上来。 “世子,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出宫。” 林落翎看了一眼渐渐西落的太阳:“什么?” “还请世子世子妃体谅,太子殿下已经为众人安排好了住处。” 两人互看一眼,随后只能接受安排。 “这女子出现的确实蹊跷。” “我总觉得她似乎不是奚不言的人,但是若不是的话,她会是谁派来的呢?” 林落翎和云隐二人被安排在云花柔宫殿旁边的一处宫殿中,还有好些个官员都只能住在偏殿,几个人挤在一起,林落翎算好的。 在宫中无事,她带着云隐出来走了走,恰逢四月中旬,花园里的花争相开放,再不像之前一般满院子就只能看到梅花一种花。 这才是春天。 林落翎依偎着云隐的肩头赏了会儿花,忽然觉得有些可惜:“这几日,家中的梨花应该要开了,只是若是这件事一直不结束,我们会不会错过花期。” 云隐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若是你想,今晚我就可以带着你逃出宫去。”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你怎么总是想着这些不守规矩的事?” 云隐看她一眼:“你还知道规矩?” 也是,按照之前的那些事来说,不守规矩的确实是自己。 她看向那边云花柔的宫殿,自己与公主一起重生,到现在,竟然也快有半年了。 云朝还是那个云朝,没有易君,只是两人的命运却不再相同了。 “不知道公主,现在如何了?” 云隐将她的脸扭回来:“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 “夜里凉,回去。、” “是。” 两人刚准备回宫,思落就从那边走过来,林落翎抬头看过去。 思落有功夫,人又细腻,有了念苏之后也不再需要她做一些近身服侍的活儿了,现在看来,有两个人确实方便不少。 “如何了?” 刚才人多眼杂,事情纷乱,林落翎就派她出去打探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回世子妃,太子殿下将人安排好之后就去了兰妃的殿中,兰妃娘娘救了回来,但是,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林落翎惊呼,随后皱眉:“不过那匕首插进肚子,能捡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 “奚不言那边呢?” “皇上震怒,现在已经去了地牢。” 林落翎叹口气,随着云隐进了宫里。 说实话,以奚不言这样的性格,绝对知道这样将自己的性命献上只为了一个公道的行为,其实是蠢得。 只是眼下好像并无其他更好的办法。 “随州城本来就人丁稀少,若是奚不言死了,那随州城,可就真的没了。” 林落翎轻喃道,手轻轻攥起,心中总觉得有些惋惜。 “用现人的生命,去给已经死去的人赌,值得吗?” “若是你死了,即便堵上全天下人的姓名,我也会这么做、” 云隐忽然开口道,他似乎是认同奚不言的做法的。 “他的母亲,在那场寇难中被敌人抓了过去百般侮辱,最后扔进了海里,父亲随之就疯了。” 云隐尽量捡自己得到的消息中还能听得下去的事情说。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依旧没有反心,依旧不想将云朝搅得天翻地覆,只是要质问一句,当时为什么不出兵,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林落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然,是这样吗?” 她只知道随州城遭遇海寇,全城几乎都战死了。 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道埋了多少亡魂的姓名,和多少亲人的思念。 “我” “我不想让他死,他也不该死。” 林落翎忽然站起来,随后云隐将她按了下来。 “放心,他不会死的。” “奚家事忠诚之士,且当时真的是太过惨烈,以至于后来陛下还亲自去上香祷告,今日除了兰妃的孩子,没有任何伤亡。” 云隐安抚好她,随后开口。 “所以他不会死。” 林落翎心中还是担心,但是也不好自己去,所以就露出一贯自己求云隐帮忙时露出的神情。 他颇有些无奈。 “怎么了?” “奚家确实不是什么恶徒,当时还对我们一家极为崇拜,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林落翎郑重开口:“当时在吴国,若是没有奚不言放过我,我定是没法回来的。” 云隐静静的盯着她,直到后来无奈的叹口气:“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怎么这么多差点丧命的时刻,从来没听你说过?” “因为,都过去了,我不想你担心,但是这个恩,该报还是报,我们夫妇一体,谁报都可以。” “所以” 林落翎轻轻地眨巴一下眼睛,无数星光在她眼中划过,亮晶晶的似是刚出生的婴孩。 如果能够忽略她嘴角的狡黠的笑容的话。 “好,那我就去一趟。” 林落翎总是知道,这招百试百灵。 “夫君最好啦!” 林落翎将穿好夜行衣的云隐送到门口,随后告诉他:“万事小心,就算救不出来,奚不言和你来说,我还是希望出来的是你。” 云隐这下心情倒是颇为愉悦:“这还差不多。” 第二百一十二章 随州灭城的真相 沓。沓。 脚步声在天牢的左边响起来,奚不言脚上戴着镣铐坐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云淡风轻的捏着一颗石子在地上默写着一首诗赋。 皇帝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练字。” 奚不言嘴角轻佻,随后扔掉手中的石头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所幸不管是什么结果,臣都是没法改变的,不如安静的过好这最后的日子。” 皇帝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屏退了所有人。 旁边的侍卫有些紧张:“不可,陛下,如果\" “下去。” 奚不言端正的站在皇帝对面,两人隔着木质的牢门。 “若不是奚家一向忠诚毫无二心,兢兢业业,你此刻早就死了。” 奚不言眼神中流露出一些自嘲:“是啊,我们奚家得了这唯一的异姓王的恩典,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一心侍奉着我们心中神圣的君主。” “可是偏偏,在那样的时候,我们也是被我们所信阳的神抛弃。” “母亲被抛尸,父亲疯掉,就这样,我们仍然奋力拖住海寇,若不是这样,圣上拨兵的时候,怕是黎州一起就没了。” 奚不言说出口的话里又极力在忍耐的怨言,皇帝听的分明。 身为尊主,若是自己的威严被这样挑衅,肯定是早就将这个人杀了。 可是倘若他知道这件事他做的有愧,知道当时随州城都为此付出了什么之后,便再也下不去手。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过去之后,良心难安,亲自去替奚家上香。 “当时,朕正好犯了头痛的病,便将所有的事务搬去了寝宫。” 皇帝忽然沉声开口:“那个时候,蛮国来犯,边关战事吃紧,京中拨过去不少兵力。” 他垂着眼睛,眼神晦暗看不出什么情绪,有的还是只属于君主的威严。 “每日的奏折都是皇后拿过来的,偏偏那天这个奏折在最上边,皇后想着我头痛不便,本就战事吃紧,普通的海贼。。。。” “不用大张旗鼓,便自作主张的将奏折放在了最下边。” 皇帝叹了口气:“所以,朕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事情大到瞒不住的时候了。” 奚不言不可置信的开口:“所以,您不是故意不救?” 皇帝攥紧手:“这世上总是有这么多的巧合,但是,这次确实非我所愿,事后我赶紧拨兵。” “虽然侥幸救下黎州,但是随州” “皇后是国母,朕不可能亲自责罚她,也不能将这件事昭告天下,她当时在朕的寝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连带着年幼的太子。”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是皇室对不起随州,但是你应该明白,即便杀了皇后,也救不回随州的百姓。” “在这种情况下,朕只能选择保全皇室脸面,事后也经常去为随州的百姓念经祈福。” 皇帝想起当时的情形,其实在这件事情之前的皇后,一直是如同现在的兰妃一般活泼,也是个娇纵的小女娘。 可是经过那件事之后,仿佛对她打击不小,从此之后谨言慎行,举止得体,做的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奚不言垂头:“原是这样,臣明白了。” 原来自己执念了这么久的公道,也就是因为,一个巧合。 一个担心皇帝劳神的巧合,一个事关皇室颜面的巧合。 奚不言忽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直觉的自己紧攥的手忽然无力的卸下。 算了,他已经知道,不是皇帝不愿意救,这就好了。 这不是就够了吗? 这就够了吗? 奚不言低着头:“既然诚心认错,皇后娘娘为何只是在您的门前跪着,她就没想过,在随州的亡魂面前,跪下认错吗?” 皇帝忽然厉声道:‘大胆!皇后是一国之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难得。’ “朕念在你心中有怨气,不与你计较。” “今日那个刺杀兰妃的女子,让朕失去了一个孩子。” 奚不言震惊的抬头,随后反应过来解释:“她真的不是臣派过去的。” 皇帝转过身,随后开口:“是不是你派过去的,朕不想知道,她是一定要死的,朕不杀你,就当是这个皇子的命,为你母亲赔罪。” 随后他便慢慢的走出去了。 在暗处的云隐垂眸想了想,也直接出去了。, 牢里只剩下奚不言,随后他忽然无力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娘,你听到了吗?” “陛下他,没有放弃过我们。” 皇帝背着手走出大牢,忽然感觉无比的疲惫,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那个女子什么情况?” “回陛下,那个女子一口咬定是奚公子逼她做的,太子殿下还在审。” “不用审了,传我口谕,就说这女子蛊惑随州少城主,意图不轨,杀害皇子,其罪当诛,明日直接处以极刑,随州少城主,念在年少无知,随州城忠心护主多年的情况下,罚三年俸禄,从此不得踏出随州城半步。” “是。” “你到底是谁派过来的?” 昏暗的地牢里,胳膊上遍布伤痕的女子,衣服已经被鞭子打的差不多了,但是脸上仍旧是那副轻佻的笑容。 不愧是受过训练的杀手,她脸上已经露出暧昧的笑容,随后看了这地牢。 “这地牢里,倒是个不错的密闭空间,只有你我两人。” “民女,还未谢过殿下今日为我解围的恩情呢。” 太子冷哼一声,神色如冰:“你报答的方式,就是刺杀妃子?” 那女孩儿笑了一声,小小年纪,竟然笑的风情万种,娇媚异常。 “这样不好吗?我替殿下解决一个未来的祸患。” “本来是不用杀的,但是既然殿下对我有恩,我就改变主意了。” 这话她倒是没有说错,组织只是让她看情况在刺杀皇帝的时候,顺便让纳兰知鱼受伤,至于是什么伤,可没说。 “你!” 云景回似乎有些恼怒,但是让他最为恼怒的是。 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说的没什么不对的。 对面的人又哼哼笑了两声,声音似是一股一股的媚丝,直直的往人骨子里钻。 云景回咽了一口唾沫。 “殿下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民女,次曲提亚。” 正在说的时候,地牢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云景回见状走上去和那人耳语几句,那人走了之后楼,他却鬼使神差的将门锁了上去。 下来之后,他声音毫无温度:“父皇下令,明日便处死你。” 次曲提亚似乎有些不满,嘟着嘴:“唉,看来,我是做了别人的替死鬼了。” “殿下,民女死之前最后一晚,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可以吗?” 云景回走上前去,随后伸手摸上她仍旧美艳的脸。 “说。” “民女,愿报答殿下。” 她的双手被扯着绑在十字架上,但是脚却是自由的,她伸腿缓慢的滑进云景回的外袍下边。 忽然他呼吸一紧,走上前去揽住人的细腰,将人往自己这边扯。 “是吗?” 次曲提亚微微一笑:“听闻殿下为亡妻守孝,定是许久,没有尝过这滋味了。” 云景回伸出手指,缓慢划过她的脸,眼眸幽深。 “若是你今日让本殿高兴,本殿就放你一条生路。” “此话当真?” 云景回的手继续往下边滑没有停:“自然。” “殿下,不先将我的手解开吗?” 云景回一把扯过她的下巴:“别想耍花招,这样,也不是不行。”? 第二百一十三章 柳胥阁 第二日一早,两人在乱糟糟的地牢里醒来,到了最后次曲手上的绳子还是被解开了。 她慢吞吞的穿好自己的衣服。 “昨天晚上确实很开心,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云景回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神色自持高贵,丝毫没有看出来昨晚上的荒唐样子。 饶是看惯了上位者的次曲 ,现如今也在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 这个太子,绝对不像看起来这么好色,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自己迷惑。 还准备放了自己。 “太子殿下,为何会放了我?” 次曲还是问出了这句话,随后云景回系好腰带。 “怎么,昨天晚上不是对本殿势在必得吗,现在又对自己没有信心了吗?” 次曲皱眉:“不是,” “我是想说,太子殿下不怕我在半路对你下手吗?》” 云景回弹了弹自己身上的土,随后就从地牢的暗处走出来两个身着黑衣的壮汉将次曲重新绑在了木板上。 云景回转过来挥挥手:“你应该庆幸,没有对我下手才对。” “怎么,太子殿下这是打算不负责了?” 次曲在台子上挣扎了一下,心中有些恼怒,自己的任务本来已经完成了,若不是临时起意要去将自己刺杀的事情嫁祸给奚不言,自己也就不会被捉住。 云景回往前走了走,随后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你似乎不是中原人。” “是,民女是来自一个小族,不值得一提。” 云景回盯了她半晌,忽然问:“会易容吗?” 次曲这下是真情实感的抬起头:“太子殿下怎么知道这件事?” 云景回略微低眸:“你的腰肢柔软的不似常人,我在古籍中看到有一个民族的族人,他们的孩子从小就练易容术,不仅连人的容貌,连身形都能改变。” “你的身形,应该就是练得,” 次曲点点头:“是,太子殿下猜得没错,我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云景回看了看外边的沙漏:“你离行刑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 “如果你能对我开诚布公,我倒是可以考虑救下你,毕竟你是杀害了皇子的人,按理说,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次曲这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太子并非池中之物 这个人,深不可测。 “你想知道什么?” “是谁指使你刺杀的?目的何在?” 次曲转了转眼睛:“我只是一个杀手组织从小培养的杀手,有任务就去做,从来没有见过发布任务的人。” “这次的任务,就是来刺杀皇帝。” “刺杀父皇?” 云景回紧紧的盯着她。 次曲回答:“自然。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这是个什么组织?” “柳胥阁。” 云景回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就赶紧有人走上前来:“去查。” “是。” 次曲看向他:‘这下可以放了我?’ 云景回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次曲也隐瞒了这次的任务,两个人,皆是试探。 “殿下,您真的要救了她?” “若是有朝一日被发现,圣上定是不会饶了你。” 云景回看向对面,眼眸幽深:“她的身手不凡,又可以易容,若是能进朱厌司,我倒是会省力不少。” “去,找一具女尸来,就说这个人已经死了。” “正好,让那个人给尸体易容,让本殿也看看她的手艺。” “好。” - 时间至第二日中午,圣上的口谕也已经下达了,被扣押在宫中的官员,若是有想看的就可以去看行刑,若是不想,就可以自行离去乐。 林落翎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还是打算去送奚不言最后一程。 宫门口,奚不言的押送队伍已经要离开宫门了。 林落翎快步走了上去叫住了队伍。 随后给领头的人送了礼。 “通融一下,让我说两句话。” 云隐在后边静静的站着,那些士兵自然是认识他。 “自然,只是世子妃也不要说的太久了,毕竟这是圣上下旨扣押的人。” “好、。” 奚不言亮色苍白,手上脚上仍然带着镣铐。, “世子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送我?” 林落翎看向他,良久才开口。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奚不言这才将头扭向一边,随后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为了我自己的仇,将你扯进来,还用你做局,逼世子为我做事。” “我知道这是小人所为。”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林落翎出声打断他:“若是换了我,我定是会比你更加狠。” “你做这一切,但却从未想过要了造成这一切的人的性命。” 她说的隐晦,但是奚不言还是听出来了。 “皇上?》” “那怎么可以,云朝不可一日无主。” “随州的惨剧,不能出现在云朝百姓身上。” “所以我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至于你绑了我的事情,以后去随州,好好请我喝顿酒就可以了。” 奚不言笑了,带着释怀:“自然,父亲神志不清,我本来就是要在随州照顾他的,随时恭候。” 送走奚不言后,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 自己的家族被诬告背上谋反的罪名,若是当时自己没有死,自己会做到像奚不言这般君子吗? 定是不会的,她一定会将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抽筋剥骨,让他们痛不欲生才好。 “今日在菜市场,昨日的那个女子就要被行刑了,你要去看吗?” 林落翎摇摇头:“这样的场面,见了还不够吓人呢。” “走,回家。” 远处,云景回从宫墙的后边走出来,看着这边的林落翎和云隐的背影。 身后是一个长相并不起眼的矮小而胖的宫女。 “这世子和世子妃,倒是个人物。” 易容之后的次曲开口。 “刚才那个人起兵的时候,连圣上也是下意识的看向云川王世子,足以说明他对世子的信任,反倒是太子殿下,居然只是被派过去安抚官员。” 云景回转身忽然掐住她的脖子:“怎么,你是想说,本殿是个废物是吗?” 次曲立刻脸色涨红:‘自然不是,殿下饶命。’ 云景回将她一把甩出去。 “我不管你之前学的是什么招数,但是既然在为我做事,就收起你那些挑拨里间的心思,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其实这样。” “很蠢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质疑帝王情的纳兰知鱼 “皇上。。。” “好了,兰儿,你莫要乱动。” 皇帝脸上尽是懊悔和疼惜:“朕知道你受委屈了,那个女子,朕已经让人将她处置了。” “那幕后黑手呢?” 纳兰知鱼哭着问道,刚刚失去自己的孩子,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皇帝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你放心,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定然还可以有孩子的。” 纳兰知鱼转过身去,似是心死,她哭过之后沙哑的喉咙轻轻开口:“臣妾知道了,皇上先走,臣妾心情有些难过,想自己静一静。” 皇帝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伤心,但是无奈之下,只能走出去。 但是随后他就对着自己旁边的宫人说:“将兰妃的偏殿收拾一下,今晚我就在这里住了。” 旁边的宫人立刻跪在了地上:“皇上,不可啊,您贵为天子,怎么能住在偏殿呢?” 皇帝有些不悦:“兰妃刚刚失去孩子,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呢。” “若是她半夜有个什么事,你们一个个的如果听不见,那该怎么办?” “快去,晚一会儿,朕便要了你的命。” 旁边的宫人见劝不动,就只好连滚带爬的将皇帝的东西都收拾过来了。 等到给皇帝铺好床之后,旁边的宫人又问:“需要告知兰妃娘娘一声吗?” “不用,谁都不要去打扰兰妃,朕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是。” 随后宫人们便都退下了,想着刚才兰妃失神落魄的样子,皇帝便痛苦的捂着头,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纳兰知鱼等到夜深了之后,便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将自己的床边电上灯,随后忍着肚子上传来的疼痛坐起来。 她轻轻的碰了碰自己上过药的肚子,随后疼的将手收了回来。 “怎么?很疼吗?” 上一次的那个男人又来了,纳兰知鱼见状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对面的那个男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问:“为何要发出信号寻我过来,怎么有事吗?” 纳兰知问道:“杀了我的孩子,也是在计划之中的吗?” 对面凳子上的男人一顿,随后笑了一声:“怎么会,应该是次曲那小姑娘下手没有轻重,只知道伤了你,但是并不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 纳兰知鱼冷笑:“不知道,她是我们柳胥阁排名第一的杀手,若不是有人指示,以她的武功,怎么会是下手没有轻重?” 对面的男人看向她质问的双眼,随后收敛了笑容。 他慢慢的走上前来俯身:“怎么,你还想着生下皇子啊?” 随后他掰着纳兰知鱼的下巴,轻声说:“你别忘了,你也只是主人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别做一些痴心妄想的梦了。” 纳兰知鱼眼中流出两行泪来,那男人见状,知道她也毕竟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倒是也有些于心不忍。 皱了皱眉,便将手松开了。 “另外,杀掉你的孩子,确实是主人的意思?” 纳兰知鱼疑惑:“为什么?” “难道只有失去我的孩子,才能达到目的。” “自然是,之前是不知道你有身孕,才只是让你受伤以达到让主人控制住云朝皇帝的目的。” “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有了孩子,自然是失去孩子,更加刻骨铭心。” “还有。” 男人转过身来:“那个公主,不日就要回来了,我们路上派过去了好几拨的人,但是都不是阿骨昀那个人的对手。” “你也知道那个小狼崽子有多恐怖。” “因此最坏的事情,就是她回来之后便会揭发你买卖妇女的罪名。” 纳兰知鱼也皱眉: “恐怕不只是买卖妇女?” 对面的男人点点头:“这还只是小事,最可怕的是,说你私通敌国,只这一条,就够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纳兰知鱼低下头:“所以,组织就派人杀了我的孩子,目的就是希望皇上念在我刚刚丧子的份上,让皇帝对我从轻处置。” 对面的男人点点头:“既然你都想通了,就不用我白费口舌了。” 在那个人即将要走的时候,纳兰知鱼忽然开口:“你,见过主人吗?” “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身为柳胥阁专门看管下面的人做任务的副使,应当是能见过主人的。 她是实在好奇,能下这么大的一盘棋,甚至在皇室安插人的人。 会是怎样的神通广大。 “没有,主人见我从来都是带着面具的,并且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将任务放在固定的地方,我去取罢了。” “因此,我也为见过。”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主人将我们这些零落的小民族,无家可归的人都聚集起来给我们一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纳兰知鱼点点头:‘我只是想知道,有这样的头脑的人,会是怎样的、。’ 门口的门忽然被人拍响,那男人立刻从窗户跳了出去。 “谁?” “兰儿可是睡不着?我怎么听你好像在自言自语?” 纳兰知鱼听出了皇帝的声音,赶紧从床上下来开门:“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过来了。” “朕就睡在偏殿,一直没有走。” 纳兰知鱼有些惊讶;“您,是为了我?” 皇帝点了点头,随后扶着她躺在床上。 “你的伤还没好,别动。” “刚刚是睡不着吗?”皇帝替她掖了掖被角,随后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纳兰知鱼点点头接上话:“确实,刚才臣妾忽然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 说着说着,又开始伤心起来。 “臣妾还是无法不去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都已经是一片濡湿。” “估计,是臣妾在说梦话。” 皇帝叹了口气,随后轻轻躺在她的床边。 纳兰知鱼便轻轻摸着他的头。 “是朕对不住你,当时的情况紧急,我竟然来不及救你。” 不说还好,一说,她又去想了想当时的情景,想着那人向自己刺来的速度。 忽然想起来,若是以那样的速度刺过来,自己将皇帝拉开之后甚至也是等了一会儿才被刺到。 她心中忽然一阵发毛,所以,皇帝是有机会救她的。 只是两人坐在高位,身边又没有其他人。 皇帝没有推开她,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刺。 纳兰知鱼的手忽然轻轻的颤抖起来,她看向躺在自己腿上的一国之主,真龙天子。 忽然对自己刚开始想为他生孩子的念头感到可笑起来。 有情有义又怎样?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身为帝王,想到的永远都是自己。 这是骗不了人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二百一十五章 皇后的主动透露 “废物!” 出了纳兰知鱼的宫殿,那人又转向自己和手下的联络处。 浣衣局。 次曲提亚跪在下边,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却不敢说什么。 “主人只是说让你假意刺杀皇帝,实际上让纳兰知鱼受伤就可以了,你又为何要多此一举的,去参与奚不言与那什么世子的打架。” “回管事,我只是觉得,主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夺云朝,否则也不用白费心机的去控制云朝皇帝,既然如此的话,我如果能够助得奚不言夺得皇位,那岂不是能够更快?” “蠢货,你懂什么,若是事事都能这么简单,主人也不用凭一个女人,费尽心思的去控制云朝皇帝了。” 那男人气急败坏的坐在一张凳子上。 “主动强攻未免不会引人注目,能够坐上帝王的人物一般都不会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从一个人的心理让人崩溃,才是最重要的。” “现如今这个皇帝为了兰妃可以做任何事情,这样,到时候主人控制他就好控制的多了。” 随后,他生气的将脸转过来,死死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人:“本来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现如今你非要如此多事,现在不仅让太子知道了,现如今连世子那边可能也要怀疑了。” 次曲提亚顶着一张普通的脸:“请主人放心,我只是暂时在太子这边,我定会找机会逃出来。” “并且我只是和他说了组织名字,并没有说其他的。” 那男人有些奇怪:“他就没有问你,是受何人指使什么的吗?” “说了,但是我只说是奚不言指使我的,他就没有多问。” 男人松了口气:‘总之,若是主人的计划暴露了,到时候你死不足惜。’ “我知道。” “好了,退下,既然如此,你暂且就跟在太子身边。” “是。” - “妹妹,怎么会好端端的失去自己的孩子呢?” 第二日一大早,皇后就从殿外急匆匆的走过来,随后就看到在照顾着兰妃的皇帝。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开口:“自然是听说了妹妹在自己寿宴上的事情,伤害妹妹的那个人,陛下可处置了?” “自然是处置了。” 皇后点点头:“此事定然是要给妹妹一个交代的。” 皇后看了一会儿之后,就从殿中走了出去了,出去之后立刻脸色阴沉。 “陛下看起来,应该没有再想追究我的事情了。” 旁边的宫女立刻开口:“娘娘因为那件事情已经受过处罚了,即便那奚不言今日要反,也和娘娘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本宫还是害怕陛下因为他心爱的兰妃而来治本宫的罪。” 随后两人就往那边走,迎面刚好碰见过来的云隐。 “世子殿下?” 云隐停住脚步,随后低下头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世子这是要去哪啊?” 云隐抬起头,目光微凉:“昨日奚不言在京城的兵中埋伏了一些奸细,今日我以肃清,特来向陛下复命。” 皇后点点头:“世子今日来做事麻利,干净漂亮,连本宫都听说了有好些大臣都夸赞你颇有当年云川王之风采。” 云隐淡淡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笑笑,随后开口:“还听说了,世子比我儿子,更适合做储君的消息呢。” 说完,她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云隐,但是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是吗,朝中竟有如此风言风语,一会儿臣定会向陛下好好说说。” 皇后忽然伸手让旁边的宫女退了几步,随后自己走上前压低了声音说。 “世子真的觉得,云川王夫妇死了吗?” 云隐有一瞬间的瞳孔微缩,这么些年了,自己一直在寻找自己父母的下落,就是因为不相信他们真的死了。 “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母已逝,还希望不要拿我得亡父亡母开玩笑。” 皇后伸出胳膊,轻轻的替他拍了拍肩膀,随后开口:“云川王是天之骄子,是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会成为帝王的人,偏偏在先帝病重的时候失踪,继而圣上继位新帝。” “本宫只是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巧了点。” 云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皱着眉头退开了一些:“皇后娘娘慎言。” 皇后轻轻一笑,将手收了回去,随后将自己的宫女挥手跟上来。 “真与不真,自然是看世子。” 说完,就轻轻离去了。 云隐只是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之后就上前去复命了。 回府之后,云隐就一头扎进了书房处理事务, 看着云创山庄最近的事情,他忽然将小九叫了回来。 “我父王母妃,最近找的怎么样了?” 小九摇摇头:“世子隐忍多年,将自己的势力布满大江南北,我们的人也都进来去查,但是这件事确实不太好查,特别是,在没有先王爷王妃的画像的情况下。” “只凭着王妃耳后的一颗红痣,是很难得。” 云隐呼了口气,随后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又觉得厌烦,就站在门口看了看窗外。 窗外的梨花都已经开了,甚至有些早的,都已经开始落下来了。 林落翎为了不让这些梨花浪费,就和两个侍女一直在摘梨花。 身着粉衣的少女,只在背后穿了一件薄薄的小袄,就在树下努力的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剪下一枝梨花。 随后笑的眼睛都弯了,将那枝梨花放进了自己的篮子里。 眼光恰到好处的为她仔仔细细的镀上一层金色的丝线,连鼻边的容貌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抬头往这边看过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在书房的窗户边偷看的云隐。 随后她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云隐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边林落翎却是有些呆愣。 刚才云隐的那个笑容,她竟是觉得,比沐浴在阳光下的金色梨花还要好看。 却总觉得这股笑容里,带了些忧伤。 她觉得,虽然云隐进来又在慢慢的改变,没有那么的敏感多疑,没有那么的阴郁偏执。 可是她还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一直在压着他。 压得他一直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将这股子悲伤释放出来,萦绕在自己的身边。 而林落翎,向来不是一个会去逼问这些事情的人。 她不会问,只是会在发现他难过的时候,轻轻的陪在他身边哄她。 就像现在,林落翎挽着自己的袖子,露出半截藕臂,迎着太阳往这边跑过来。 云隐也往窗户那边走了几步,两人就隔着窗户说话。 “云隐,你看,我今日摘了好多梨花。” “好看。” “我讲这些梨花夹在纸中,这样到了冬日,我们也能看到礼花了。” “好。” 林落翎忽然靠近他,随后双手悄悄的藏在身后。 “你走上前来,你的脸上好像沾上了墨汁。” 云隐不疑有他的走上前来,林落翎的双手忽然从旁白一扬,大片的白色花瓣忽然飘进书房,飘在他的头上。 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有些还轻轻的扫过了他的睫毛,时不时的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在这忽明忽暗间,阿翎在对面开怀大笑:“这是哪家的仙子,下凡还要趁着花瓣的呀。” 云隐心中涨涨的,也跟着笑,笑到最后也直不起腰。 若是父王母后,能够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云花柔回京放弃告发兰妃 “终于解决完了。” 阿骨昀在客栈中将最后一个人的尸首扔了出去之后,云花柔才从背后走出来。 “这已经是我们一路走过来的第十三波人了。” 云花柔看着这熟悉的衣服样式暗暗叹了口气。 阿骨昀满不在乎的擦着自己刀上的血:“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你回来。” 云花柔望向前边近在咫尺的京城。 随后又坐回了临时歇脚的客栈的外间椅子上。 “定然是兰妃,她知道我知晓了她的秘密,定然是不想让我去告发她。” “可是,你要怎么证明是她在做这些事?” “自然是那个国师亲口说的,我都听到了。” 阿骨昀坐在一边,好笑的看着她。 “可是,口说无凭,你依旧是没有证据。” “若是在你告发之后找证据的过程中死了,她还可以告你一个畏罪自杀,你又如何?” “我,我没有想过这么多,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应该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若是继续让她呆在圣上身边,不知道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会发生。” 云花柔陷入了思考之后,本来想的是进宫面圣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现在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随后她看向阿骨昀:“别的不说,你难道不会保护我的安危?” 、阿骨昀轻轻咳嗽一声,随后开口:“我自然是会保护你,以什么身份呢?” “自然是,”云花柔顿了顿:“驸马。” “不过可能要委屈将军入赘了,到时候与我一道去封地。” 阿骨昀看向眼带笑意的云花柔,想着自己真的是将这丫头宠的太过了。 她如今都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不过,他没有反驳。 “出发?” “好。” 路上,阿骨昀细细想了想:“按照你说的,这个兰妃是皇帝的宠妃,即便是了确切的证据,皇帝会不会重罚她尚且不知,更被说只是靠你自己。” “说了。” 云花柔垂下头:“你说的对,我先不能说,可是,我过几日就要去封地了。” “这几日的时间,我如何能够找到证据。” 阿骨昀想了想:“若是仅凭你自己的力量,确实不能,所以你可以去找那个云隐帮忙。” “他夫人不是你的闺中密友吗?” 云花柔想起来了:“对了,阿翎,之前世子就是因为阿翎生病回来的,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这个云隐,是与我同辈的人中,鲜少让我能够敬佩的人。” “若是有他们帮忙,想来应该能够事半功倍。” 云花柔点了点头。 进宫之后,皇上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坠云公主到!” 门外宫人通报了之后,云花柔便从外边走进来,皇上和皇后此时都在。 阿骨昀退在一边,随后云花柔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她跪在地上,带着成长之后不容忽视的气势。 “女儿,参见父皇,母后。” “快起来。” 皇上让人起来,随后看到她的面容之后,就关切的开口询问。 “这蛮国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云花柔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沉的看向皇帝:“回父皇,难道蛮国的君主没有给您解释吗?” “只说是宫中发生了些事情,为了你的安全,只能先让你回来。” “我与蛮国国主婚礼并未完成,蛮国就发生了宫变,因为没有完成礼,所以不算做是新妃,蛮国新国主心善,便将我送了回来。” “为表歉意,他特意将女儿的嫁妆全数退回,还送了不少东西。” 皇帝点点头:“朕听说,还死了一个国师啊?” 云花柔抬起头,看向在试探自己的皇帝。 他若是说不知情,定然是假的,只是不知道全貌应该是真的,否则也不会一直在问自己了。 但是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了看周围,发现一向是爱带着兰妃出席各种场合的皇帝今日竟然看不到兰妃的身影。 她出声询问:“今日怎么不见兰妃娘娘?” “想当初女儿出嫁,还是兰妃娘娘给将我的婚事退了之后才成的,按道理,女儿自然是要拜见她的。” 皇帝顿时闭口不语,皇后便适时的接上话:“兰妃在前日的生辰宴上受了惊吓,此刻还在休养。” 云花柔垂眸:“原是如此,国师之事,是蛮国的内部事务,女儿也不知道其中内幕。” “只是长途跋涉过去又回来,实在是辛苦了些。” 云花柔还适时的咳嗽了几声。 她并没说自己的一只耳朵已经是几近听不见的地步了。 还好这一路走来,阿骨昀带着自己学习唇语,现如今看着对面人嘴唇的蠕动,倒是也知道那人说的什么。 皇帝将她如此,便善解人意的开口。 “既如此,你就先下去休息。” 云花柔点点头,随后就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走在阿骨昀身前的时候,他立刻又跟在了身后。 只是离得远,皇帝和皇后看不清楚,他眯了眯眼睛问道。 “那人的背影好生熟悉,这是跟着坠云回来的侍卫?” “既然没有上来通报,想必是了。” - “兰妃居然受了惊吓?” 云花柔回到自己宫中之后,皇上和皇后送的东西就络绎不绝的往自己宫里送。 吃的用的玩的穿的戴的。 还有丫鬟,云花柔看见之后有些惊讶:“这样一看,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得宠的公主呢。” 阿骨昀看了看院子,随后开口。 “看来还是需要去云川王府一趟。” “可是我现在刚回宫,如何出去?” 云花柔先是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随后才一把揽住云花柔的腰。 “你好像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世子妃,坠云公主来了。” “花柔?” 林落翎正在屋子里往书中夹自己摘下来的梨花的时候,忽然听见下人的通报。 便惊喜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出去。 在书房的云隐自然是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随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坠云公主是世子妃的朋友,让他们好好叙叙旧,我就不去了。” “但是公主似乎还带了一个人。” “是个男的。” 小九刚说完抬头,就看到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抬头就看到那边正在往正厅走的云隐。 一时间不禁有些凌乱。? 第二百一十七章 林落翎得知背后主谋 “我昨天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没想到如今这么快就到了。” 林落翎进去之后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云花柔和阿骨昀。 “刚刚才到,见过父皇之后就来见你了。” “那快坐啊,定是累了。” 林落翎一挥手:“快去准备些茶点。” “是。” “明日应当还是有接风宴的,怎么这” 话还没说完,云隐就从门口踏进来。 “世子,好久不见。” 阿骨昀率先开口。 云花柔看见他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一样赶紧问:‘对了,当时世子着急赶回来就是因为你的身体有了问题,现如今可是好了。’ 林落翎点点头,又说:“这一月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说起来那颗真的是太多了,你今日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我?” 云花柔点了点头:“是关于这次我和亲的事情。” 随后云花柔看了一眼厅上的下人,林落翎会意:“你们都下去,将这里守好,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让人呢进来。” “是。”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云花柔才开口:“我之前不是听你说在青州碰到的事情,你不是一直在找幕后的人吗?” 林落翎点点头:“怎么?” 云花柔看了阿骨昀一眼,随后开口:“我大概,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云花柔将自己去了蛮国之后的事情都给她讲了一遍之后。 林落翎紧紧的扣住自己的把手。 “竟然真的是她。” 云花柔有些惊讶:“你知道?” 林落翎摇摇头:“倒是不知道,只是之前我和那个醉仙楼的人说过,那个主顾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都会听见铃铛声,我恰好听见了。” “当时恰好是在你离京之前差不多,后来我也就将这件事搁浅了。” 云花柔点点头:“看那个样子,兰妃的入宫,应当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可是若说他是蛮国奸细的话,似乎有有些说不通。” “若是蛮国人,没必要大费周章的非要在我们国家当妃子,直接嫁入蛮国皇室不是更方便。” 林落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云花柔想了想:“也有可能她入宫不仅仅是为了买卖妇女这一件事,因为就如你所说,这件事没必要非要进攻。”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阴谋。” 林落翎想了想:“这件事,看来必须要查清楚,光有这一件事还不够。” 云花柔点点头:“对,我们现如今手中也没有证据。” 林落翎摇摇头:“这不光是证据的问题,兰妃刚刚因为皇帝失去了一个孩子,她是为皇帝挡的刀。” “若是单凭这一件事,皇帝自然是不会惩治她的。” 云花柔皱皱眉头:“失去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好了。” 阿骨昀忽然出声打断了她。 “这件事急不得,现下你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出宫不能太久。” 林落翎点点头:“将军说的对,这件是急不得,你既然回来了,他们就一定会担心自己与蛮国勾结的事情败露,到时候只要有阴谋,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只是这几日,若是她心有忌惮,应该会找机会陷害你。” 阿骨昀大手一挥:“这几日,我都跟在她的身边,便没人能够伤害的了她。” “那就麻烦将军了。” 云花柔和阿骨昀告别之后,林落翎被云隐拦着回屋。 “真是怪事,若说这兰妃有什么大阴谋,怎么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动手。” “只是在偷偷干这种事。” 云隐想了想:“听他刚才的意思,蛮国的那位国师是想要炼长生丹,或者能够集齐所有女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这才让人来到蛮国。” “说不定真的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呢。” 林落翎摇头:“若只是这一件事情,为何这件事完成之后,她不选择机会脱身,偏偏要在宫里待着。” “这所有的事情,估计都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我们才能知晓了。” “明日刚好要去宫里给公主准备接风宴,先好好的休息一下。” “好。” - “你说,云花柔只是说了这些,并没有说其他的?” “是。” 兰妃靠在自己的床上看向下边来禀报的宫女,随后开口。 “知道了,你下去。” “是。” 纳兰知鱼刚拿起手绢,屏风后边又走出来那个人。 “看来她还是很识时务的。” 他走了上来背着手:“知道即便揭穿你,自己也没有证据。” 纳兰知鱼依旧很担心:“那有什么用,我们将那些人运出去,总是会留下记录的。” “你放心,那些人基本都被我们处理干净了。” “不会查到你的身上。” 随后那个男人开口:“另外,只是寻常的刺杀,有阿骨昀在,就杀不了。” “所以这件事还是只能你来做。” 他从手中抛出一个瓶子:“到时候我们会将毒药下在那公主的饭菜里,为了不引人怀疑,你的杯子里边也会有。” “这是解药。” 纳兰知鱼将东西藏在了自己的枕头下边。 “知道了。” - 接风宴,云花柔早早的打扮好之后走近宫殿,阿骨昀就跟在她的身后站着。 昨日皇帝就知道了云花柔的侍卫是阿骨昀的消息。 毕竟送来那么多的眼线。 对于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煞神将军,他看屙屎早有耳闻。 有他在,皇帝倒是也不敢在过问什么。 走上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只是轻轻的开口:“来人,为何不给阿骨将军看座。” 阿骨昀挥挥手将双臂抱在胸前:“不必了。” “国主说了,我的使命就是安全的将公主送回来,因此等于是公主的侍卫,不用坐。” 皇帝轻轻一笑,看了一眼云花柔:“柔儿能得将军庇护,自然是她的荣幸只是现如今人已经安全的到了,自然不是侍卫了。” “按理说,还是我云朝的贵客。” 阿骨昀摇摇头,依旧不愿。 皇帝轻轻转了转茶杯,有些不悦。 云花柔见状,便立刻开口:“父皇,女儿这次过来,蛮国送了不少谢礼,这其中有一件蓝色鎏金玛瑙,我觉得实在是好看,便给父皇送了回来。” 随后她一拍手,便有人带着这些东西上来。 黑布被揭开之后,里边是一尊非常大的玛瑙雕刻成的莲花样式。 上边是粉色的花瓣,下边是透明的,里边是蓝色流金,好似金沙一般在里边晃动。 整个样子,庄严又惊艳。 皇帝果然眼神一亮,随后便走了下来爱不释手的摸了一摸。 “竟如此冰凉。” 云花柔站了起来:‘自然,这是蛮国国主在最北边的北海古国寻得的宝物,让人打造成了莲花的样子,特意送给父皇,当是对自己言而无信的歉礼。 “兰妃娘娘驾到!” 门外的宫人忽然通传,云花柔闻言一顿,便微微侧了身子往后边看过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接风宴上的毒酒 “你怎么来了?” 皇帝刚好在下边,看到之后就赶紧走上前去迎着。 “你的身子可好了?” 纳兰知鱼今日打扮的甚是素雅,将自己的手搭在皇帝的手上之后就开口。 “昨日臣妾就没过来,听说公主还想着看我呢。” “若是再不过来岂不是有些太不好了。” 皇帝却轻轻的拉着她走上前去:“你是长辈,小辈等一等也没什么,也不用你非要过来,急于这一时。” “看陛下说的,这怎么能行呢。” 林落翎看了一眼兰妃,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妆容精致。 看了一眼云花柔两人就坐下了。 “呦,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之前竟然没有看过。” 云花柔开口:“这是我为陛下带回来的礼物。” 兰妃将头转过来,终于直直的看向对面的云花柔。 “是吗。” “公主真的是有心了。” 云花柔笑着点点头。 皇帝这才想起来:“对了,昨日柔儿不是说特地要来感谢你的吗?” 兰妃疑惑:“感谢我?” 云花柔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来:“是啊,兰妃娘娘,说起来我能够去蛮国也是托您的福,若不是您将我的婚事退掉,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得到这么多的赠礼。” 兰妃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同时恢复了一贯的标准笑容。 “是吗?” 云花柔点点头:“所以这次过来,我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娘娘。” 这份礼物,是由阿骨昀特地呈上来的。 “传闻蛮国有一种仙丹,吃了可使人长寿。” 兰妃忽然一震,不过云花柔的话锋一转:“不过那种药坐起来太过不易,这个是我特地寻来的,虽然不如长生丹一般,但是这个能够让人容光焕发,神采焕发。” “延年益寿,应该还是可以的。” 皇帝立刻开口:“那兰妃的身体?” 云花柔将兰妃的神色收入眼中之后,就开口:“自然是也能快速好起来。” 皇帝伸手握住纳兰知鱼的手:“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凉?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纳兰知鱼反应过来之后,带着快速跳动的心脏赶紧开口:‘许是刚才来的路上,有些累了。’ 皇帝赶紧开口:“既然累了,就先下去休息,不用硬撑。” “先等一下。” 纳兰知鱼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云花柔的面前。 “公主不辞万里为我带回来这个东西,实在是让我无以为报。” “今日特用我家乡待客的松针酒共饮一杯。” “就当是感谢公主。” 说完就从她的手中接过那个药瓶,但是阿骨昀却没有离开。 纳兰知鱼一挥手,背后就又一个宫女端着盘子走上前来。 “可是我之前一直想和但是没有的松针酒?” 纳兰知鱼笑着转身:“是啊,这酒的酿造周期实在是太长,所以之前都没有拿出来喝,没想到今日居然是先让公主喝了。” “没想到我今日竟然有这样的福气。” 云花柔盯着那杯酒开口。 “这酒果然醇香。” 云花柔先是闻了一下那杯酒,随后纳兰知鱼在大家的注视下直接将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云花柔盯着那杯酒,正要往嘴中送的时候,林落翎忽然站了起来。 “等一下。” 云花柔放下手中酒杯。 “昨日公主只是来简单的见了一下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没有正式的敬过酒。” 林落翎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请原谅我的冒犯,臣妇只是觉得,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是理应当得起公主敬的这杯酒的。” 皇帝本来就想喝这杯酒,听林落翎这么一说,赶紧拍了拍手。 “我觉得这话说的不错,昨日柔儿都没有给我和皇后敬酒,按道理,只是给你一个妃子敬酒确实是不太好。” “来人啊,端上来两杯。” “等一下。” 纳兰知鱼出声阻止,皇上和皇后低头看向纳兰知鱼。 “怎么?” 皇后恰当的开口:“妹妹是觉得,我和皇上当不起这杯酒吗?” 林落翎在旁边看着,找准时机给云花柔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喝下这杯酒。 “自然不是,只是” 纳兰知鱼在下面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杯子,最后忽然捂着肚子:“其实今日是臣妾不好,臣妾今日觉得高兴,便将这还差几天才泡好的酒拿出来喝了。” 皇帝从凳子上站起来:“来人,快将兰妃抬下去。” 兰妃在那里捂着肚子,林落翎却在一旁补刀。 “既然如此,兰妃娘娘还真的是欠考虑了些。” “坠云公主为国献身去和亲,现如今又经历了蛮国宫变,带着一身的尊敬荣耀回来,为我云朝带来了一座城池和数不清的财富。” “现如今坊间都在说她是我们的福星,喝了肚子痛还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岂能担待得起?” 纳兰知鱼捂着肚子在地上蹲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眼神收了回去,但是脸色却有些懊悔。 她痛苦的叫出了声,皇帝的注意力立刻都在这里了。 “好了,兰妃也是一时开心,情急了些。” “世子妃就不要如此苛刻了?” 林落翎看了皇帝一眼,随后云隐站了起来按住她想要行礼的手。 “臣觉得夫人说的没错,若是圣上因为一个妃子的失误,而伤害了现在百姓们心中的福女坠云公主,怕是,会让天下百姓寒心。” 皇帝一噎,随后看向这下边一个劲呛自己的夫妻俩。 “好了,还是快将兰妃待下去。” 他却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云隐和林落翎看一眼后坐下。 看来,皇帝还不至于真的到了昏庸的地步,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污染皇室的名声。 太子见状立刻站了起来:“那还不降这个没有熟的松针酒拿下去?” “既然插曲已过,我们不如就继续为公主接风。” “毕竟公主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 皇帝明显的心不在焉,只是笑了两声:“好。” 云花柔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处,小声的和阿骨昀说:“怪不得我一来父皇对我那么好,原来在坊间我的名声居然已经传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小福星。” 云花柔听的一阵肉麻,轻轻锤了他一下:“你乱说什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 揭发兰妃的密谋 “刚才的酒,定是有问题。” 接风宴结束之后,几人从殿内出来,随后景夜惜跟了过来。 云花柔林落翎四人一时间不明所以的往后边看过去,随后就听见云花柔疑惑的问:‘这位是?’ 林落翎和她解释:“这位?是赤晖候嫡女,之前还和我们一起去过崇州。” “原来是侯爷的嫡女。” 景夜惜点点头,随后开口:“早就听说宫里有一位美丽非常的坠云公主,只是我来了宫里之后,你竟然就走了。” “也没有机会见你一面。” 云花柔礼貌的笑了笑,随后开口:“所以,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是吗?” 景夜惜笑笑:“我最近会和京城中的贵女一起举办一场春日宴,就在会春园,也算是我刚来京城,借这个机会和大家认识认识。” 林落翎看了一眼云花柔随后说:“既然是小姑娘的聚会,我这种已经成了婚的人,就不参与了。” “这,这怎么能行呢?” 景夜惜赶紧开口:“我之前和世子妃如此投缘,自然是诚心邀请你的。” 林落翎皱眉:“是吗,是和我投缘还是和我夫君投缘啊?” 景夜惜咬了咬牙:‘自然是和你投缘。’ 云花柔自然也嗅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味道:“我刚回来,现如今身上疲惫,就不去了。” 说完就直接走了,随后景夜惜不死心,又追了上来:“只是坐在那里听听曲子吟吟诗,若是公主身体不好,可以坐在那里不用动的、” 云花柔实在是不想再和她纠缠下了,看样子若是今日她不答应,可能就要一直被缠着。 “行,到时候若是我有空,自然是会去的。” 景夜惜这才放心的走了,随后看向林落翎又看了看云花柔:“一定要来啊。” 等她走后,云花柔一脸奇怪:“赤晖候的名声我倒是听过,也算是重臣了。” “这个女儿怎么奇奇怪怪的?” 林落翎笑了一声:“这位景小姐之前就一直心悦云隐,只是我实在是没把她放在心上。” “崇州剿匪的时候,她怕的先回来了,基本就不在我们面前晃了,不知道怎么忽然这么执着于请我们去赤晖侯府。” 云花柔按按脑袋:“算了,我现在周围肯定都是兰妃的人,若是出宫去赤晖侯府,好歹也是能给自己打个掩护,还方便我们聊天。” 林落翎点点头,两人在分叉口处分开。 “那就改日再见,若是我们频繁相见,定是会惹怀疑。” “好。” 云隐和林落翎出宫之后就上了马车,随后云隐问她。 “去会春园的时候需要我陪你去吗?” 林落翎摇摇头:“既然是女娘的聚会,你最近又事务繁忙,我自己去就好了。” 云隐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让思落和念苏跟着我,再让小九偷偷跟在我后边。” 林落翎脱口而出:“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跑。” 云隐按了按她的脑袋叹口气:“我只是怕,像你之前去听戏的那次。” 林落翎想起之前被推下水的经历。 “那次,是因为郁清灵和皇后都在,也属实是我不小心了。” “但是这次,也没什么特别不喜欢我的人了。” “肯定是没事的。” 云隐最后还是松了口。 两日后,两人就分别接到了来自赤晖候府的帖子。 等到正午的时候,府里边几乎人都到齐了。 林落翎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除了一些贵女,居然还有几位皇子。 她看向那边正在吟诗作对的皇子,随后看向来得早的云花柔。 “我以为今日,只是小姑娘之间的聚会。” 云花柔摇摇头:“那景小姐说,今日不仅是宴会,还是为了祝贺赤晖候府一家刚搬来京城,所以特地请来极为皇子撑场面。” 林落翎点点头,就和云花柔一起结伴,慢慢的往外边走了。 走之前她特意的看了一下那边的几位皇子。 然后又将头扭过来,云花柔看了看问她:“怎么了?” 林落翎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总感觉太子那边有人在看我。” “可能是我多心了。” 云花柔让她放心:“没事,应当是你想多了,阿骨昀就跟在我们后边。” “好。” “这两人阿骨昀听你说过那些线索之后,就去醉仙楼踩了点,但是他们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生意了。” “并且还将那个人抓过来问了,那人无论怎么逼问都是说,交易的时候都是将女子直接放在他的那个别院里,然后直接就有人过来将人用马车转移走。” “因为有了那人的打点,所以出城的话,比较容易。” 林落翎点点头:“也就是说,兰妃全程都是不出面的。” 云花柔点点头,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办。 “既然敢做,就一定是会将事情做的看不出来,这个很正常。” “但是。” 林落翎想了想:“她一定不只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情,定是有别的同伙。” 云花柔点点头:“阿骨昀也是这么说,这样庞大的工程她一定是没法完成。” “可能只是她这个宠妃的身份比较好使,所以才需要她出面。” 林落翎想了想:“但是若是如此,会面也完全不需要她过来,可是王乐说会有那么几次,他能听见铃声,也就是兰妃会亲自过来。” “到底有什么她必须出面不可的理由呢。” 云花柔想了想,随后说:“一次送几个,一百个少女没几次就齐了,因此这是少数,不太好查。” 她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对了,我知道了,被运出去的少女应该都是被送过去炼丹的,会不会是这些少女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必须要兰妃亲自查看查验正身。” 林落翎停住脚步:“是啊,可是,” “知道她亲自出面有什么用,即便她出面了我们仍然没有东西可以证明是她。” 林落翎摇摇头:“问一下每次那些人被送出城的时间,那个时间点城门是谁在值守,就能知道是谁在打点这些了。” “可是,王乐只是负责让那些人放进房间里,之后是谁带走的人又是什么时间送出城的,他也不知道。” 林落翎叹口气:“一定会有什么突破点的。” 两人正在谈话的时候,那边忽然穿来一声响动。 阿骨昀立刻过去将那个人揪了出来。 林落翎看着这战战兢兢的小婢女,看了一眼周围。 随后将云花柔带走:“杀了。” 那人赶紧跪地求饶,随后开口:“啊啊 啊 啊。” 林落翎脚步一顿,随后转过身:“哑巴?” 她走了过去,想了想直接刺向她身上的一个穴位。 若是装哑,绝对会忍不住出声。 “啊!啊啊啊” 林落翎松口气:“真是哑巴。” 云花柔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若是被听到绝对是不好,但是又有些不忍。 “既然是这样,就放了她。” 林落翎皱皱眉,随后林阿骨昀开口:“不可,哑巴传递信息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没必要非要用说的。” 那人似乎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忽然挣脱开三人的包围圈直接往那边跑。 林落翎看了看周围,自己和云花柔无意间应该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这里连个人都没有。 她朝着阿骨昀一使眼色:“不用杀了她,废去手筋让她无法动笔即可。” 阿骨昀点点头。 随后林落翎带着云花柔转过身:“怎么有些不忍。” 云花柔摇摇头:“若是之前会不忍,但是这一趟蛮国行我明白,人光有心软,是不行的。” “若不是我心软,不知道为自己抗争,上辈子,也不会活成那个样子。” 林落翎笑笑拍拍她:“一样。” 两个一起重生的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第二百二十章 赤晖侯府后院的神秘女人 “世子妃。” 林落翎和云花柔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后边忽然传来了阿骨昀的声音。 她刚扭头过去看,阿骨昀示意他们过去,林落翎刚准备过去,后边忽然传来了景夜惜的声音。 “原来你们在这里。” 林落翎看见阿骨昀立刻将自己的身形隐匿了之后,就转身看向景夜惜。 “我和公主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说话来着,这就不自觉的走到这里来了。” 林落翎面不改色,全然不是刚才还要杀了人家府中的婢女一般。 “是吗?” 景夜惜看起来并不怀疑:“这座宅子是回京之前圣上赏赐的,听说之前的主人调走了。” 林落翎扬扬眉毛:‘是吗,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倒也是不知道这件事。’ 景夜惜点点头:“好像是因为自请辞官,不过我听说是因为这家的夫人闹着要和离,每日都不想让他丈夫出门,这才没办法辞了官。” “好像是礼部的一个侍郎。” 林落翎点点头,见话题完美的被岔开,于是赶紧开口:“不知道景小姐来找我们?” 景夜惜赶紧说:“哦。是宴席已经摆好了,饭菜也已经上好了,我来请你们入席。” “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云花柔,云花柔点点头:“我身子本来就弱,现如今走了这一会儿,脚已经有些疼了,我休息一会儿再过去,你们先去。” 景夜惜想着毕竟是在自家宴席,于是赶紧开口。 “怎么了?需不需要为公主找大夫?” 云花柔笑着摇摇头,林落翎侧头对着思落说:“还不赶紧去扶着公主去休息。” “是。” 林落翎带着念苏,转身对景夜惜说:‘只是休息一下便好,我这婢女人会些功夫,想着应该是可以保护好公主的,席上还有几位皇子,别让他们久等了才好。’ 景夜惜点点头。 两人到了位置的时候,除了自己旁边给云花柔留的位置,其他位置都坐满了。 皇子们皆是坐在上边。 这席位设在会春园最大的一处草坪上,在上边扑了一层帐子,使得大家既不用受太阳暴晒之苦,又能享受这春日暖阳。 林落翎先是被惊艳了一把,随后落座。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再次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的乔迁宴。” 赤晖候在主位举杯:“我老了老了又被调回京城,实在是圣上恩惠。” “今日有了大家的到来实在是感激不尽,以后定然也要多走动才是。” 林落翎和众人一起举杯站起来,怪不得今日要请几位皇子,原来是还有乔迁宴在里边。 “不过今日没有那么正式,今日你们小孩子们只管是敞开了玩。” 随后就对着太子拱手:“太子殿下,老臣就先下去了。” “赤晖候慢走。” - “这里有人?” 景夜惜和林落翎走后,云花柔就走了过去和阿骨昀汇合,直到拨开了一阵和人一样高的草之后,才发现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小房子。 说是小房子,但是却和狗舍一般,不到一人高,像是用来供奉土地神的那种小房子。 可以住人,但是很矮。 阿骨昀点点头走在前边:“那里边有呼吸声。” “不是刚才的那个婢女吗?” 阿骨昀摇摇头:“哑巴的呼吸声应当不是这个样子的。” “并且刚才的那个人,已经晕过去了。” 云花柔和阿骨昀慢慢的往里边走着,还没走到地方的时候,那个窗户上的铁栏处忽然显现出一张惨白的脸。 还是阿骨昀死死的捂住云花柔的嘴才没有让她叫出声来。 - 宴席上, 林落翎正在想自己该用什么接口逃离这个宴会的时候,云花柔忽然走了进来。 “怎么了?” 林落翎见她脸色如此苍白,就开口询问了一下。 没想到在她之前,有一个男子忽然走上前来。 “不知道公主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落翎和云花柔往前看过去。 景夜惜赶紧解释:‘这是我弟弟,和我差不多年纪。’ “原来是赤晖候的小侯爷。” 林落翎开口道:‘可能是刚才走的时间太长,累到了。’ “对,没事,我歇一下就好了。” 没想到那小侯爷并不依,只是一脸急切的想要将云花柔搀扶起来。 “这怎么能行呢。” “既然公主是来参加我们组织的宴会,自然是不能让您出事。” “不如和我去府上厢房休息一下。” 云花柔赶紧躲着拒绝,阿骨昀就直接往两人之间一站。 “你是谁?” 阿骨昀并不说话,只是身高占了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侯爷有所不知,这是蛮国的阿骨昀将军,此次来是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 太子出声解释道。 那小侯爷有些不解:“路上保护还行,公主连参加一个宴会都要跟着,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不符合礼数了。” “坠云公主可是当朝皇室唯一一个公主。” 阿骨昀只是轻轻皱眉:“呵,你和本将军提礼数?” 小侯爷没说话,但是还是被他这锐利的眼神盯得吓得咽了口口水。 太子立刻又开口:“阿骨将军也不要生气,他只是出于主人家的礼貌想要照顾一下公主罢了。” “哼。” 那小侯爷见有台阶,便立刻一甩袖子走开了。 林落翎见状就看向在这里和稀泥的太子:“太子殿下这和事佬的功夫,真是愈发长进了。” “说笑了。” 林落翎不经意间瞟向太子身边的人。 “自从先太子妃亡故之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您旁边跟着婢女了,一直是侍卫。” “怎么今日” 林落翎打量了一下那个低头不语的婢女,长相倒是一般没什么特别的。 太子开口:“在先夫人去世之前我就一直是侍卫伴身,并不是因为其他的。” “只是有些事情可能还是女子做起来方便一些,怎么,世子妃觉得有问题还是觉得我的夫人会怪罪我这种行为。” 林落翎将眼神收了回去,随后开口:“自然是不会,太子殿下尊贵之躯,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次曲提亚抬头看了林落翎一眼,心中的情绪自然是按捺不住。 毕竟若不是因为这个人,自己的任务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五皇子忽然开口:“我听说,今日景小姐还有一个特殊的节目请我们看啊。” 景夜惜点点头,随后站了起来:“今日从崇州那边请来两位唱戏的老师,之前是在这京城最大的戏园子里唱戏的,如今转战小曲儿,” “唱的吴侬软语那叫一个有滋味,还请各位移步后山戏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勒索的太子 众人都落座之后,台子上边开始唱歌。 在坐的贵女中平常都是习惯了听戏的,这一听便能听出来。 “这个唱曲儿的和之前那个京城最大的戏班子里边的一个青衣声音还挺像的。” 旁边的人点点头附和:“是啊,之前皇后娘娘设宴的那一次,请的还是这个戏班子呢。” 林落翎眼神睁开,打着拍子的手一顿,随后扭头看了一眼那人。 “世子妃。” “可是我上一次落水那次?” 后边的女子点点头:“正是,听说那次还死了个小生。” 林落翎将头转过来看向台子上正欲语还休的唱曲儿的女子。 顿时觉得有些巧了。 见状,景夜惜开口:“是啊,那次在京城唱戏之后,不是就出了一场大火,还死了个人,所以当时这整个戏园的人都走了。” “这个还是我偶然在崇州的一家酒楼里边看到的。” 林落翎看着台上的人,随后又看了看太子的背影。 “真的是一副好嗓子,若不是那个小生企图对我图谋不轨,我看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景夜惜什么也不知道的笑笑:“是啊。” 宴席在下午将近傍晚的时候终于结束,林落翎出来的时候,云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你怎么来了?” 云隐笑笑:“自然是想你。” 云花柔肉麻的抱了抱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了冷面世子了,不禁再次感叹一下爱情的力量之后,只能识趣的道别。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 林落翎和云隐上了马车往自己府中走去的时候,林落翎才慢慢的收敛了神色。 “公主对我说,在赤晖候府的后院里关着一个女人。” 云隐皱眉:“关着一个女人?” 林落翎点点头:“只是那个人好像是个疯子,确定不了身份,而且奇怪的是,好像景夜惜和赤晖候都不知道,我不止一次的试探,他们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云隐拿着扇子自然的为她扇着风:“说不定是上一个在这里住的人留下的。” 林落翎点点头:“对,所以我今晚上,想要亲自过去看看。” 果然,云隐听见这话之后立刻皱眉:“我和你一起。” “不行,那本来就是个疯女人,就你这张不苟言笑的脸,去了也没有用。” 林落翎此刻颇有些嫌弃:“你不给人吓死就不错了。” 云隐听见之后有些委屈,随后开口:“真的?” 林落翎笑着揉揉他的脸:“没事,有我一个不嫌弃就够了。” 随后又解释:“不是我一人,还要公主和阿骨昀。” 云隐:? “阿骨昀就不吓人了?” 林落翎笑笑:“所以他只是放风的,这种又苦又累的活计,我可舍不得要你干。” 云隐笑,但是没有再执着的非要跟上去,:“今晚,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他自然的和林落翎报备着:“云创山庄那边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去一趟青州。” 林落翎点点头,在他的事业上,她从来不会说什么。 “注意安全。” “好。” - 是夜,林落翎和云花柔从白天的时候发现的那个角落的旁边的一个洞中钻了进来,阿骨昀则是誓死不钻,最后从墙头进来。 “好了,这里平常都少有人来,现在应该就更没有人了。” “走、。” 云花柔点点头,但是有了白天的前车之鉴,她死死地在林落翎后边躲着,还出声提醒了林落翎。 “小心,那个女的可吓人了。” 林落翎和云花柔靠近那个地方之后,都必须要蹲下来才能和那个窗口齐平,更被说在里边住是什么滋味了。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林落翎就往前边凑了凑。 “姑娘?姑娘?姑” 砰的一声,里边忽然传来一股子撞击声,林落翎赶紧将火折子靠近那个地方照了照。 应该是那个女子醒了之后在拿自己的头撞墙。 林落翎正想过去的时候,那女的忽然双手伸了出来死死的扒住铁栏。 “女人嘿嘿” “喜欢女人。” “是我的,和爷乐一乐。” 林落翎皱眉,云花柔也听的面红耳赤。 “这女子平日里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 林落翎面色有些凝重:“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应当不会是自己会说的。” 云花柔反应过来:“你是说,是” 云花柔没说出来,但是两人几乎都懂了。 再看向她时,云花柔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悲悯。 林落翎脑子中却在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短短一刻,她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出来。 不过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被上一家官员遗留在这里的小妾。 说是小妾,不如说是玩物,妾室,这样虐待也是犯律法的。 阿骨昀忽然从那边走过来:“有人来了,快走。” 林落翎扭头:“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随后她担心这个人会被人发现灭口,于是想在这里待着。 “这里地方有限,我先在这里藏着,你们先出去。若是听到三声布谷鸟叫,就进来帮我把这个人救出去。” 时间紧迫,阿骨昀立刻带着云花柔出去了。 两人躲在墙根一处杂草中,阿骨昀对着云花柔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院内,林落翎将火折子熄灭,借着夜色,直接往后边找到了一处杂草隐匿了身形。 刚躲好,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说。你为何会有先太子妃的遗物?” 是太子的声音? 林落翎屏住呼吸在这里等着。 对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太子殿下,我原本也不想这样。” “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求求你,你只要给我一笔钱,我绝对会走的远远的。” 林落翎听见太子轻轻嗤笑一声:“就凭这个?” “你就想勒索我?” “解决掉她。” “是。” 林落翎刚想起来对面那个声音熟悉的女子就是白日里唱曲儿的那个人,这边这个婢女的声音也让她感觉到很熟悉。 这声音,她绝对在哪里听到过。 “太子殿下,我可不止这一件事。” “我之所以会有先太子妃的遗物,是因为,我撞见过她和我们戏团里的一个人私会。” “就是那天企图刺杀世子妃的那个小生。”? 第二百二十二章 偷听被发现的林落翎 林落翎看不见那边的情况,但是能听出来太子的声音中平白增添了一分紧张。 她心中讶异,当时本来只是觉得奇怪才给太子试探出那番言论,没想到郁清灵居然真的和那个小生私会。 所以那个小生才会替她杀了自己。 林落翎冷笑一声,随后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的话,那那场大火又是谁放的? 目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太子手掌紧握,在夜色中脸色看不清楚,但是声音中增添了一丝危险。 “编排先太子妃” 对面那人也是大胆,又或者是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今日若是我在这里回不去的话,就会有人拿着我的诏书和证据报官。” 她声音恶狠狠的,但是又在发抖,似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太子殿下,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只需要钱,若是你还顾着皇室脸面,就给我,我保证能够滚得远远地。” 太子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想占了下风:“你这活计,应当是从不缺高管贵族的打赏,我以为你会有其他要求,要钱有什么用?” 那女子的声音哀切:“太子殿下莫管这么多,你只需要给我这笔钱。” 太子也是谨慎:“可是本太子又如何知道,给你钱之后你不会反悔。” 她皱皱眉头开口:“这证据只有一份,里边是当日太子妃和小生讨论的话以及所穿衣物。” “若是太子殿下信不过我,一会儿给我银票之后,就可以跟着我藏东西的地方去拿。” 太子有些诧异:“现在已经是几近半夜,这个时间我要去哪里拿银子?” “您也可以明天,只是多一刻,若是我反悔再多要些钱,恐怕太子殿下也没办法?” 云景回顿了顿,思考良久之后一伸手就有人从暗处走出来。 “去,给这位姑娘取来一千两银票。” “是。” 等到那人走了之后,林落翎蹲的腿都酸了。 但是她又只能在这里等着,她就觉得自己的腿好像都不充血了。 太子在那人走了之后,就一直在盯着对面的女人看。 “不知道姑娘是遇到了什么事,急需用钱,其实不用如此勒索,如果你有难处,就算是告诉了我,我也会酌情考虑帮助你的。” “毕竟你是我的子民。” 那人摇摇头,随后太子想了想,从自己的手指上取下一个玉戒,他将东西送出去:“这个玉戒,可不仅仅是值一千两银子。” “这个就当是我额外给你的。” “太子殿下!” 旁边的次曲立刻大声喊出来:“这可是你带了许久的东西。” 太子挥手摇摇头:“一颗戒指而已,本殿也不是没有去过乡下,知道底层人生活有多困难,这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拿着它,换些钱。”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震惊,一个人过来勒索的害怕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几近崩溃的一把瘫坐在地上。 “您是个好太子,对不起太子殿下,若不是我真的需要这笔钱,我一定不会这么做。” “对不起,对不起,若是我拿了这笔钱,我一定走。” “不慌,好好说话。” “之前唱曲儿的时候有一个人是天天给我赏钱,我当时是以为遇到了真爱,后来他为我赎了身,让我不用再过唱曲儿取悦人的日子,可是没想到过段时间之后,我之前攒的钱都花完了之后。” “那人就逼着我出来卖唱,他不同意休了我,更被说是和离。”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正好趁着这次来到京城,我拿了钱,绝对不会再回去了。” 太子厌烦的皱了皱眉,但是等她说完之后立刻又温柔的开口:“真是可怜。” “你说出来那人是谁,我定是能为你讨个公道。” 那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真的吗?” “自然,若是你直接就这么走了,但是你一辈子都要是这种人的妻子。” “就算是拿着钱跑了,你也还是胆战心惊,不如拿了休书。” “好好活着。” 那女子知道自己是在赤晖侯府这里,于是便小声地呜咽起来。 “对不起。” 后边的人刚好将银票拿了过来,太子立刻给了那个人。 “既然这样,你就说一声东西在哪,让他们去拿就好了。” 只是那女子倒是也不傻,知道这是自己的护身符,于是提出自己一起过去,人多了,他们就不敢动手了。 太子只是笑笑,随后派出次曲和她去。, 次曲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挽着她:“姑娘,你的命运连我听了都只觉得悲惨,这天下为何有这样的人啊。” 也许是女子和女子之间更加共情,那女子轻轻拍了拍次曲的手背。 “是啊。” “你以后,定是不要轻易相信男人,不管是多好看的男人。” 次曲一愣,随后开口:“我只是一个婢女罢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 “这路可真远,我看你脚步已经发虚了,这里也快走了一半了,若是你信得过我,我先过去拿,你在后边走着。” 那女子犹豫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她附耳过去,听到之后,她放开次曲的脸,蹲了下来揉揉脚踝。 “去。” 次曲却忽然变了一副样子,双手抻了抻,远远看过去好像是在抻空气,但是一道光束照过来,那女子看清了她手中的一条金色丝线。 “你!” 那女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随后直接被那根金色的线,将脖子斩断。 次曲甩了甩滴血的金丝,有些嫌弃的擦了擦。 随后站了起来。 “这被男人骗的例子,有你一个就够了。” “殿下,已经处理了,只是现在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 “若是她回不去。” 云景回背着手眼眸深邃的看向远处赤晖侯府为戏团准备的寝殿。 轻叹一声:“将东西找出来。” “其他人,一把火烧了。” 次曲有些不解:“那人说了证据只有一份,为何不直接烧了,还要找出来。” 太子轻轻瞟她一眼,随后想起了之前那个藏在佛像里的情诗。 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情况,必须要先找到才行。 “你在质疑我?” “属下不敢。” 次曲带着人走了,云景回将次曲给自己拿回来的戒指戴上,轻轻打了打自己身上的土。 他朝着后边一挥手:“将尸体处理了。” “是。” 林落翎的腿已经不充血了,见他终于要走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自己的腿已经不受控制的滑了一下,旁边的灌木丛立刻传出一阵声响。 云景回立刻看了过来,他朝着那边轻轻挥动两根手指。 旁边的人得了命令,就往这边一点点的走过来。 林落翎紧张的不敢开口说话,只在手边思考应该拿什么东西防身,才能不被人灭口。 那人越走越近,随后林落翎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匕首紧紧的贴着旁边的灌木丛。 准备殊死一搏。 三步,两步,一步。 旁边安静的只剩下脚步声,林落翎听见那个人在自己旁边站定。 随后头上的草被人轻轻扒开,只是刚刚拨到一半,林落翎仰头看着的眼睛还没有露出来的时候。 那人似乎有所感应的瞟了一眼,随后就回去复命。 “回殿下,无人,许是风。” “嗯。走。” “是。” 林落翎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的落了地,等他们走后大口的喘着粗气,两条腿这才解放出来。 她轻轻的学着布谷鸟叫了三声,随后阿骨昀便带着云花柔进来。 “怎么样,阿翎,怎么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 林落翎摇摇头:“好像是府上丢了什么东西,有人过来找,便久了一点。” “快救人。” “好。” 林落翎腿上麻着站不起来,就索性躺倒在地上歇着。 刚才那个人看到自己了吗? 林落翎很想说应该没看到,但是就算没看到,那么近的距离,若说是感觉不到里边有人。 就太离谱了。 那,那个人为何要放过自己????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与秦风对峙 “少主,就是这个。” “当年派过去刺杀王爷王妃的杀手难找,并且找出来的人,基本都已经不在了,也许是被清理掉了。” “现如今能找到线索的,就是这个。” 暗夜中,月色在云隐的肩头闪过一丝潋滟,随后将他的一张脸映出青色的光彩。 他轻轻抬眼看向前边的宅子。 “这是一个小门派,杀手组织,也是靠着接一些任务赚钱的,只是那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现在不知道里边的人还知不知道,又或者说还有没有关系。” 云隐抬了抬下巴,随后小九就闭了嘴:“是。” 他走山上去将门口的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因为是私下寻仇,便没有带那么多的人以免引人注目。 云隐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里边,床上的三道人影还丝毫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床上的一个男人首先反应过来。 “谁?” 电闪雷鸣下,他看清了门口的人脸。 是个少年,但是容貌极美,眼神阴鸷,若不是看清了他地上的影子,他真的是要以为这是个来索命的男鬼。 “来人啊!” 云隐关上门,转身慢条斯理的坐在凳子上。 床上的男人眼见一直没有人过来,心中便立刻明白过来大概已经被解决掉了。 这是仇家寻仇? 还是上门来做生意的? 他心烦的将床上的人轰了出去。 自己只披了一件外袍走到云隐的面前坐下,先是给自己的倒了杯茶。 “不知阁下是来做生意还是?” “若是做生意,就去楼中按规矩来,先交钱后办事,这可是我的私宅。” 他将自己手中的茶杯往前一推:“不办事。” 云隐一笑:“不是来找你办事的,毕竟秦楼办事的费用江湖中都有目共睹。” “若不是非富即贵,怎么能够交得起呢?” 对面的人皱眉,诧异于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随后开口说。 “所以,你是来寻仇的?” 云隐摇摇头:“我和阁下,也并无仇。” “我只是来向你打听个人。” 云隐转头看向他,但是眸子中却是毫无温度。 “十几年前,你们秦楼是不是接到任务去刺杀云川王。” 那人眼神一变,忽然警惕的看向他:“你是朝廷的人?” “打听这个做什么?” 云隐眼疾手快,手中立刻翻出来一把匕首。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 “秦风楼主。” 秦风脖子上抵着一把匕首,但是总归是江湖中人,也不是吓大的。 他面不改色:“公子若是江湖众人,自然是知道的,接任务时,一向对于任务是保密的。” “就算今日你将我杀了,我也不会有其他的答案。” 云隐皱眉在,这也确实是。 但是。 他收起匕首,随后开口:“我今日来并不是要和你问这些,你们秦楼有没有做过,我也不在意、。” “你们是接任务的一方,拿钱办事,我不会杀你。” 秦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云隐开口。 “最近秦楼的任务下的不多?” 他忽然抬眼,随后云隐缓缓开口:“否则,堂堂亲家少爷,怎么会沦落到在这么偏僻的别院寻欢作乐呢?” 他浅笑一下,一边嘴角轻轻勾起,平白无故为这张好看的脸增添了一股子邪气。 “是你搞的鬼?” 云隐没答话,只是说:“看不出来秦公子孝心不低,出来就是怕自己的父亲看到,病情加重?” 秦风心中这才有了些慌张:“你到底是谁?” 秦楼本来是一个很大的组织,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但是最近一个月以来,居然来这里发布任务的人越来越少,自己的铺子也是生意不景气。 还频繁被人找茬。 在这么下去,秦楼就要没落了。 父亲已经气得住院了。 云隐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最后还是秦风捏了捏拳头。 “你想知道什么?” 云隐嘴角扯了扯,缓缓呼出一口气。 “我想知道,云川王在当时是最有实力的王爷,侍卫实力雄厚,即便当时这个江湖中的高手围攻,应该也不至于音讯全无。”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风有些惊讶,他以为他会问,是谁下的这个任务来找出幕后凶手,又或者是问是哪些门派出手,好去找这些人报仇。 没想到他只是问了这些。 云隐站了起来背着手,门外已经下起了大雨。 心中被当年的思绪缠绕住的他,在一片腐烂死寂的心绪中忽然冒出一个新芽。 不知道阿翎,回去了没有。 她这一路顺不顺利。 有些想念她了。 云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发布任务的人你们肯定是接触不到的。” “他们也不会让你们猜到是谁。” “当时的门派,几乎也都死绝了。” 他转过身来:“你该想想自己的父亲为何从那一天开始,就忽然有了旧疾,这么些年,现在就算下床都是问题。” 秦风反应过来:“你是说,是被这下任务的人陷害?” 云隐复又转过身去:“所以我只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死的死,只剩了你们秦楼一家。”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只剩了你父亲一个人,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明日,我去秦楼要答案。” 云隐说完,就推开门想走。 秦风也心中憋闷:“你让说就说?” “我秦楼虽然没落,但是也不是此等之辈,若是” “若是令尊愿意说,我就能给他解毒。” “若是不能,恐怕你父亲就没有多少时日了。” 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秦风面色凝重,看向桌子上云隐没有动一口的茶杯,立刻转身穿上衣服也冲进了雨中。 云隐回到家的时候,林落翎已经收拾好睡着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是林落翎还保持这斜靠的姿势,看样子应该是之前还在等他回来,没忍住睡着了。 云隐梳洗之后,悄悄进了被窝。 将林落翎塞进被子里,自己才闭上眼睛。 只是满身的疲惫,却怎么也消不散。 须臾间,他感觉有一双手攀上了自己的眉头,意图替他抚平。 云隐睫毛挣扎两下,最后还是睁开了眼睛。 林落翎窜过来抱住他,声音浅浅:“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快好了。” 林落翎没有吭声,只是替他暖着手:“外边下雨了,你明早起来要喝完姜汤,别受凉了。” 云隐一顿,随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将那抹温暖攥在手里。 他第一次问出口。 “阿翎,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林落翎对他要做的事情从不过问,只是会在背后默默站着,让他每次在心中快要崩溃之时,能够抓住那一抹光。 但是从不靠近,不会将他太过灼到。 云隐知道,她在等自己主动说。 林落翎叹口气:“就算你不说,也能猜到些许了。” “这个世界上,能让你露出如此神情的。” “定是你父母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云川王夫妇死亡真相 云隐闭上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竟有些落寞和孤单。,林落翎看的直叹气,直接上去将人的头搂在了自己怀里。 云隐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他们,真的是很好的父母。” 林落翎点点头:“我知道。” “能教出云隐这样好的孩子,定是温柔的人。,” “好?”云隐似乎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哪里好?我卑劣,狠辣,自私,欺骗。” “都做过了。” 林落翎想起他之前骗了所有人自己痴傻的事情。 忽然有些生气,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胡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 “若是没有这些枷锁,你就会是最幸福的世子。” “错的不是你。” 林落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直到怀里的呼吸声变得清浅。 她才将人放开,云隐已经睡着了,林落翎皱着眉头在微弱的烛火下打量他的眉眼。 已经是触目惊心的好看,眉势锋利,不描而黑。 睫毛卷翘,瓷肌红唇。 睡着之后更是少见的乖巧。 林落翎其实很少会见到他露出这样脆弱的情绪,之前的云隐,总是想做她的天,做她的遮阳树。 会帮她解决所有的麻烦,但不会将麻烦带给她。 虽然嫁给云隐,注定麻烦不断。 日益显露锋芒的云隐,将军府的身份,朝堂中对云隐逐渐变多的赞赏,以及皇室的忌惮。 除此之外,还不得不照看着师父留下来的云创山庄。 她一直知道,云隐比她累多了。 林落翎叹口气,虽然说过不会插手云隐的事情,起码表面上做个乖巧的妻子。 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报仇。 - 第二日一早,林落翎就带着云隐去见了那个昨天带回来的人。 因为在宫中放着不安全,所以林落翎就让阿骨昀放在了云川王府。 这里少有人来,并且丫鬟早就都换成了自己的。 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你看看这个人认识吗?” 林落翎将云隐带到那人跟前,那女孩儿现在吃了安神的药,已经睡了过去,随后云隐摇了摇头。, “若是这个女子在那里待了很久的话,那我应当是不认识,应该去找有年岁的人来看。”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后开口:“我总觉得,这女孩儿不像是从乡野之间抢来的人。” “她虽然疯癫,但是一些藏在骨子里的东西却不会改变,比如每次都会将自己的领子交叠好,吃过饭后也会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虽然她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 “但总觉得这不像是山野村妇。” 云隐开口:“你怀疑这是官员女子?” 林落翎点点头:“只是他们居然胆子大到会拐卖一个官员女子,肯定是她有用。” “若是普通的送往其他烟花之地的女子,没必要冒险去找官员家的女孩儿。” “只是我想不通,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将她冒险留下来了。” “而且兰妃入宫也才一年多的时间,在这一年多里,有没有官员的女儿失踪,查一下就知道了。” 林落翎点点头。 心中觉得,若是能够解开这个人的身世之谜,好像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云隐在吃过午饭之后和林落翎道别,一个人去了秦楼。 秦楼是在京城南面开的一家风月场所。 他来了之后直接就上了顶楼。 毕竟之前就查过,到了楼梯口就被人拦住了,随后秦风从里边走了出来。 “进来。” 秦风不放心,将所有人都散出去之后,自己却没出去。 没想到床上的老人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云隐这才转过头来,还没开口的时候,床上的人就忽然急剧的咳嗽了几声之后,朝着云隐开口。 声音中没有丝毫惊讶:“你是云川王世子。” 云隐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门外,随后床上的人有开口“不是他们查的你。” “而是,你与你的父亲,长得实在是很像。” 云隐找了一把凳子坐下,以掩盖自己心中的紧张。 “你果然,知道。” 床上的人叹口气,明明是四十多的年纪,却像是六七十的人一般。 他从床上栽下来,云隐没有扶他。 他本就不会对这个当时参加过这场刺杀的人,流出怜悯。 倒是秦风从门口推门进来之后扶起自己父亲。 “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云隐只是静静地盯着地上,随后秦风的父亲抓住了他的手腕,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求世子,放我儿一命。” 云隐没有说话,他昨晚说的放过秦风都是鬼话,今日不管听不听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楼,他都不会再留、 没想到这个人倒是识趣。 秦风将父亲扶起来:“您这是干什么?” “你出去。” 秦风狠狠的盯了云隐一眼,最后还是出去了。 等他出去之后,那人才开始说话。 “当年,秦楼还没有这么大,我也不过只是掌管着一个小门派的首领。” “三十多岁的年纪,还一事无成,秦楼差点就要解散了。” 他咳嗽两声:“后来有一天,一个神秘人找到我,说他神秘,是因为他一向带着面具。” “他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和其他人在路上截杀一个人。” 他叹口气,似是不愿回忆这段往事。 “后来看到车子上的标志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我们杀的事云川王夫妇。” “当时的他们,似乎刚从外地回来。” 老者看了看云隐,似乎又透过他看向别人。 “那时候一下子去了不少人。” “我当时其实在里边连话都说不上,就跟在后边,想着跟着刺两刀算了。” 云隐手掌一动,桌子直接碎成两半。 似乎听不得这种话。 男人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随后又听见云隐冷冷的声音传来、。 “说、。” 他又接着开口:“云川王带了不少人,但是当时来的都是武林高手,好几个门派一起去。” “因此,也是不太好打。” “云川王支撑了许久,面对那么多高手也抵挡了下来。” “正准备逃跑的时候,好像是马车有些颠簸,身后存活的人都在往前追。” “我惜命,自然活在了最后,到最后也没砍上几刀。” “马车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随后就听见从车中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声。” “我们忌惮云川王的功夫,也没有贸然上前,听得出来是云川王妃怀了孩子,坐胎不稳,因为马车的缘故,在车上似乎小产了。” 云隐瞳孔忽然睁大:“你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 林落翎有喜 床上的男人觉得,在自己说出云川王妃小产的时候,外边的风云好像忽然突变,天地间所有的阴云都在往云隐身上吸过曲。 偏偏当事人不觉得,就算身上落下再多的阴鸷也不觉得。 饶是他知道自己所剩时日无多,决心在死之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他。 现下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云隐此刻的脸色可怕到了极点,秦老爷子觉得,自己若是再说下去,云隐下一秒恐怕就控制不住将这楼直接拆掉了。 但是这几年,儿子不知道,自己却在悄悄关注着当年参与的这些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从小家族慢慢做大,最后又一个个被人灭口。 到了这一年,竟然只剩了秦楼一家。 他叹口气知道这是上边人的警告。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说出来,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尽量挑一些听起来不那么恐怖的字眼。 “我当时就在身后跟着,听了个大概,若不是这样,云川王夫妇不一定会被擒。” 云隐皱眉:“被擒?” “他们没死?” 秦老爷子想了想:“当时王妃小产,王爷本来想殊死一搏的,本来是能够成功的,在他几乎油尽灯枯的时候,场上活着的基本上醒着的就剩我一个了。” “唉。” 他叹了口气:“到了那种时候,王爷都没想过取人性命,只是将人打晕罢了。” “在王爷即将要打到我身上的时候,之前找到我下任务的那个蒙面人来了。” 云隐面色阴沉,但是尚存一丝理智。 “你如何判断,那就是那日来找你的人。” 秦老爷果真顿了顿:“你说得对,可能换了人,只是穿着相同的衣服罢了。” “那人趁着王爷不备,掳走了王妃。” “再后来,王爷就跟着过去了,我们活下来的就各回各家了。” 一个故事讲完,云隐似乎松了口气,好像是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没听到更残忍的事情之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秦老爷子看着这样的神情,有些难过。 王妃被掳,王爷去追。 八个字,却掩盖了很多残忍的事实。 比如在王爷油尽灯枯的时候,追去的路上其实体力不支滚下了山崖,根本追不到人。 比如刚刚小产的王妃裙子上全是血迹,像是晕开的大片红彤彤的牡丹,却仍旧被人残忍的扛在肩上。 刚刚小产的肚子被挤压在那人的肩头。 那样的惨烈,是秦老爷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本来身在江湖,就不该有这么多的慈悲心肠,可是那场战之后,他没来由的对云川王夫妇多了些愧疚。 “当时派过去的是江湖当时最多的高手,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在当时,应该除了云川王再无其他人。” “可惜,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云隐毫无温度的说出这句话。 云隐看向窗外,闭口不言就要转身出门。 秦老爷子忽然朝着他又叩头,嗓子里带了些哭腔。 “对不起。” 云隐脚步顿都没顿,出来的时候,将手中的瓶子递给秦风。 “这里边的药,可以救你父亲一段时日。” 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秦老爷子看向推门而进的秦风,这个儿子虽然平时不上进,但是有一点,倒是孝顺。 于是此刻,他也明白云隐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秦楼,再不会有。 他老泪纵横的摸了摸秦风的脸,随后拒绝了吃药,再无求生之心。 “今天之后,你就走。” “逃得越远越好。” 秦风有些不明所以:“为何?” 秦老爷子摇摇头:“什么都别问,现在就走,一个人,走得越远越好。” 说完就转身面向墙壁不再和他说话。 秦风虽然不明白,但是也知道了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当下看着父亲决绝的样子,便收拾行李对着门口磕了头之后逃跑了。 林落翎这边还在对着那女孩儿看,女孩儿终于醒了,但是看着人说话的时候,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好像智力越来越抵了。 日落时分,小九从外边过来,林落翎看到之后便说:“你来了,我正说去寻云隐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小九为难的开口:“世子他。” 林落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随后正了神色,身上戾气顿生, “怎么了?” 小九有些为难的开口,主子刚才不让说的,但是 “世子自从回来之后就去了池塘里边泡着,谁都不让说。” “啊???” 林落翎找到云隐的时候,他正仰面泡在后花园里一处池塘里。 少年黑发在池塘上边铺开,在身下氤氲成一朵又一朵柔顺的墨花,趁的那张脸更加白皙了,他紧闭着双眼,任由日落的夕阳在他面上洒下一层碎金。 上边,是时不时飘落的梨花花瓣。 若不是他斜斜的影子时刻告诉她他是个人的话,林落翎真的时常怀疑这是不是狐妖成精了。 但是该劝还是要劝的。 林落翎刚上去走了一步,就看见云隐的身子竟然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一个紧张没站稳,直接往前边栽下去。 云隐反应过来立刻将人接住,天旋地转间,林落翎已经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你没事?” 他墨发披肩,还躺着水珠,额前有几缕头发紧紧贴在头上,像是海妖一般。 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绸缎材质的衣服自然是紧紧的贴在了身上,林落翎的目光不受控的被那黑衣衬托下的一片白皙吸引过去。 健硕的胸肌,紧致的小腹,线条一览无遗。 云隐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林落翎这才反应过来,随即脸红着骂自己,两人成婚已有好几个月,自己竟然还是这么不争气。 当真是美色误人。 云隐担心她,她的一双脚在刚才不小心进了水里。 便二话不说的抱着人往回走:“怎么这么傻?不带个人,摔到了都没人能够扶你。” 林落翎却惊讶一声:“这幅景象除了我,可不能让被人看到。” 云隐一噎,满腔的情绪此刻也好了很多,林落翎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 “走小路,别让被人看到。” 到了房间里之后,林落翎才发现,本来身上有些地方不湿的,结果被云隐这么一蹭,倒是湿的差不多了。 此刻两人一分开,她确实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没想到这一打,小腹竟然隐隐作痛,算算日子,难道是月事要来了? 好像确实很久不来了。 林落翎皱了皱眉,云隐发现后刚想问她怎么了,林落翎只说自己没事,让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云隐便将府上的大夫请了过来。 “如何?” 林落翎看着那个人。 那医官将手拿了起来,随后笑了一声:“世子放心,世子妃这是有喜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们会有很多孩子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 林落翎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对肚子,感受着还没生孩子就已经有了的莫大的母爱。 随后她看向云隐,后者只是呆愣着不知所措,直到一会儿才抿着嘴请大夫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在此之间念苏和思落倒是真的为林落翎高兴,念苏开心的落了泪,来这么久,也知道两人的不容易。 也是打心底里为这对新人感到欣喜。 “夫人放心,我之前在我们村子的时候也是照顾过不少孕妇的,现如今定是没有问题。” “而且大夫说你有孕一月有余了,但是我看你并没有什么害喜的样子,可见小世子是极乖得。” 林落翎笑笑,心中也是轻松不少:“思落,念苏,这段时间我的所用的物品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不能有来路不明的东西。” 思落郑重点头:“是。” “夫人放心,若是有纰漏,思落定然拿命相抵。” 许是知道有孕之后,心思也不如之前硬了,现下心中温暖。 “说这么严重做什么。” 云隐从外边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思落见状便赶紧出去:“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一下将军府。” “顺带准备一些夫人最近需要用到的东西。” 云隐点点头。 林落翎从床上坐起来,看他换了一身衣服,便极为自然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受凉?” 云隐安静到几乎乖顺的摇了摇头,从药碗中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林落翎嘴边。 她嫌弃太苦没有喝,她一皱眉,云隐便立刻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蜜果。 “乖,这是给你补身体用的。” 林落翎皱着眉:“那我不会以后都要喝?” 云隐紧张的看向她:“乖。” 林落翎随即泄气的看向云隐:“你不开心吗?” 云隐手一顿,好看的手指骨节上因紧张用力紧攥而漏出来的青色筋脉都在说着他现在的紧张。 “没有,我这一生,从未有一天和今天一般开心。” 哪怕他声音极淡,听不出情绪,不像别人一般将情绪都漏在脸上。 但是没来由的,林落翎就是相信。 她轻轻按了按云隐的手背:“那这么紧张做什么?” 云隐先是喂她喝了一碗药,随后才开口:“我只是怕。” 林落翎叹口气,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怕他做不好一个父亲。 “怕我的不详,会带给我的孩子。” 林落翎眼神从心疼变为震惊,随后变成震怒。 “谁说的?” 云隐将空了的药碗放下:“今日我去见了当年刺杀我爹娘的仅剩的一个杀手。” “他说,当时我爹娘本来是有机会走掉的。” “但是因为我母妃怀了孕受了惊吓小产了,实在无法动,我父王才决定为她杀出一条血路。” 林落翎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似乎被她想象的,要残忍得多。 “母妃有孕这件事,我从来不知道。” 云隐浑身滋生出一股子阴郁之气来:“你说,是不是真的因为我,我的爹娘死了,师父也死了。” 他抬起眼睛,眼尾一抹红,瞳仁亮晶晶的看向她,像是被春雨润过的黑曜石。 林落翎眼见他状态不对,便赶紧搂住他,但是在这样极度脆弱的情况下,云隐依旧下意识避开她的腹部,揽上他的后背。 “你不是。” “遇到你之后,我有了家,家人都在,还有朋友。” “你对我来说,就是的唯一的福报。” 林落翎现在有些理解了之前在梦境中遇见的那个人为何说自己已经改变了命运了。 她的命运,和云隐的命运,本来就已经被改写了。 若不是如此,现在的她,早该是锒铛入狱,家破人亡。 她像是个勤劳的园丁,固执的,一下一下的将云隐身上生出的荆棘一点点拔去。 哪怕自己的手背扎满鲜血,哪怕这荆棘滋生的快的吓人。 她仍旧不厌其烦。 就像,在自己之前荒唐的那几年间,那追着太子走的十几年。 一直在背后始终注视着自己的云隐。 眼见云隐的情绪被安抚下来,身上也不再轻轻发抖。 林落翎将脸埋得更深了“我们会有孩子,很多很多孩子。” “多到将这院子填满,多到他们争着想要父王抱,让你没时间在这里总觉得自己不好。” 云隐哑然失笑,像是濒危的鱼找到了海一般:“那我的阿翎,就要受苦了。” “我不舍得。” 林落翎掰开他的脸,忽然娇气的揉了两下,不重。 “这就当是对你的惩罚,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我一定会生气。” “若我生气动了胎气,你到时候就等着被我娘家人讨伐。” 云隐笑,极为温柔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天色不早了,去吃饭。” 林落翎点点头,乐然今天也刚好在这里,饭桌上拉着林落翎看了许久,满眼都是欣慰。 “好啊,好啊,姐姐在天之灵,一定可以心安了。” 随后饭都没吃几口,就又忙着管理府上的东西了。 比如,将这路上被磨的锃亮的石头都换掉,以防林落翎滑倒。 说实在的,有乐然在,林落翎这日子才总算是活的更轻松了, 不然就像别人一样,正妃都是要管家的,可实在是不是她能受得了的。 只是许是白日里念苏一语成谶,这一个月林落翎都没害过喜,到了晚上就觉得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饭。 回去之后只觉得嘴里苦涩,只想吃酸的。 “醉仙楼的酸鸭好久不吃了。” 林落翎开口,云隐自然是要亲自去买的。, 出门之后,身后的门关上,连带着合上他脸上的温柔。 “你留在此处保护夫人,不必管着她,但若是她少了一根毫毛。” “你就不用再在这世上了。” 小九赶紧吓出一身冷汗,随后点头:“是。” “只是,夫人在这里坐着,怎么会出事呢?” 云隐脸上忽然露出无奈且宠的神情:“今日为了不让我担心,她才乖乖的不出门的,但是真的让她待着,就不是她了。” 小九不理解,等到云隐走后,过了片刻,林落翎果然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门口的小九之后,她有些泄气,以为这人会和云隐一起走的。 “云隐让你看着我吗?” 小九点点头:“主子说,夫人的行动不受约束,只让属下保护夫人的安全。” 林落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提起自己月白色的流线裙直接出去le 她朝着那关押女孩儿房间直接过去了 丝毫没有被云隐看穿小心思的窘迫,倒是颇有一些恃宠而骄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沈舒失踪之谜 “姨母?” 林落翎进去的时候,乐然正在床前看着。 乐然转过头来,先是让她离远一点:“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派人检查府上,最后忽然想起府上还有一个这个人。” 随后声音关切:“你之后可得离他远一点,可别让她伤到了。” 林落翎笑笑伸出头看过去:“她今日从醒了之后就一直这么坐着吗?” “对。” 旁边的人回了一句:“许是安神药的原因。” 她也看向对面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人,觉得没有头绪。 上一个在那个宅子里的人已经举家迁走了。 不知道这个女子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乐然看着那人却忽然开口:“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 林落翎抬头:“什么?” 乐然 又走了过去:“我觉得,这女孩儿的眉眼很像一个人,只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林落翎看了一眼外边:“姨母今日辛苦了,想不出来就算了。” “您先回去。” 乐然看了看她,最后只是叹口气嘱咐了一下旁边的人:“可要好好照顾世子妃。” “是。” 等到他们走出去之后,林落翎将凳子移了过去。 “你,可知道自己是谁?” 一连问了几句,理所当然的没有回话。 林落翎心中也有些不耐了,本来觉得救了她会是一个突破口,但是若是如此,便也没什么用了。 就当是自己发善心,救个可怜人罢了。 “明日继续问一下这些问题,若是她依旧不开口,就放了。” “是,夫人,世子回来了。” 林落翎点点头,走到屋子里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 不仅由她说的酸鸭,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无一例外都是酸的。 “连酸梅汁都有?” 云隐笑着挥手招她过去:“来尝尝。” 他给落了座的林落翎倒了一杯。 “问出什么了吗?” 林落翎摇摇头,随后云隐将酸梅汁推了过去之后说。 “近年来不是没有人上报过女子失踪的案例,只是因为都是零零星星的,不是大规模的,便都没人管过。” “但是,五个月前,沈将军府上丢了一位女儿。” 林落翎咬着一直腿开口:“沈将军?” 这位和自己父亲几乎齐名的人,却比父亲神秘多了。 他不知道是为何,几乎一直都待在边关,连自己父亲战事不紧张的时候都会回来看看,但是这位沈将军却从不回城。 大概是两三年前。 云隐点点头:“只是这位女儿是一位小妾所生,本就为现在的当今主母不喜。” “因此,就一直没有报,找人也是不了了之。” 林落翎明白了:“你说她有可能是沈将军的女儿?” “可是知道了有什么用呢?她现在连句话都不想说。” 云隐将自己动用云创山庄这几日查的消息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这位沈姑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伴读。” “在姑娘失踪之后,就离开了沈府。” 林落翎双眼放光:“你知道他在哪是不是?” 云隐嘴角一挑,没有明说:“你该休息了。” “我问过了你现在有身孕,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才行。” 林落翎心中好不容易被缠出来的激动现在又被浇了个没影,但是只好乖乖去睡觉。 她睡觉之前忽然亲了云隐侧脸一口,随后还在他耳垂轻轻咬了一下,无不彰显着她此刻心中的开心。 云隐惊讶的转过身来侧躺着。 “怎么了?” 林落翎摇摇头只是说:“只是觉得,这种什么都不动就有人给你解决掉一个难题的感觉真的很好。” 云隐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尖:“那你下次,可知道来找我了?” 林落翎撇撇嘴:“那我不是心疼你吗,你已经很辛苦了。” - 第二日刚醒来的时候,林落翎吃过饭之后,云隐就将人压了过来。 一名身材矮小,但是长相还算清秀的男子对着林落翎作揖。 “草民,见过世子妃。” 林落翎看向他,随后说:“你就是沈三小姐的伴读桑远?” 那人点了点头,随后面色焦急:“可否,让我见见阿舒。” 林落翎站了起来,随后扬了扬下巴,思落就将人带了出去。 “进去之后别乱说话也别乱动。” 林落翎在后边慢慢悠悠的跟了过去。 进了屋子之后,沈舒依旧在床上呆呆愣愣的坐着。 林落翎往对面一坐,随后扬了扬两根手指,门口的人才将桑远放了进去。 他刚进去就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跑到了床边。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是想捧住沈舒的脸。 但是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阿舒?” “你还认得我吗?” 林落翎就在后边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沈舒依旧是眼神涣散,嘴里时不时的说出几句污秽之语,就不再开口了。 桑远有些不可置信,他转过头来。 “她这是怎么了?” 林落翎懒的开口,旁边的念苏就适时开口:“我们夫人在一处院落将人救了回来,正准备给她找家,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许是之前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对待,所以她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些对自己伤害最大的话。” 桑远双腿无力的瘫软,耳边响起之前阿舒在自己耳边说出的话来。 “阿远,我父亲不回来,大娘子又不喜欢我,到时候我的婚事,定是草草了事。” “既然没人在意,我到时候就算逃跑应该也没人知道,到时候 ,我就嫁给你。” “我们就在之前城郊发现的那株桃树旁边盖一座房子好不好?” “我相信,若不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应该也不会有人去盯上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能不能请你,想一下,当时她失踪的前后,都发生了什么?” 桑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五个月前,具体日子记不清楚了。” “就是年前,十二月底的时候,府里事情忙,小姐平日里都被看着躲在屋里,趁着那几天人人都忙的日子,就经常出门去玩。” “但是次次都是要带上我的。” “后来,在元旦之前,小姐有一次出门,脸色有些不好,并且罕见的说不让我跟着,她要一个人出去。” “我当时没怎么在意,只是在后边偷偷跟着确保小姐的安全,但是到了一处小巷子的时候,小姐忽然就不见了。” “忽然不见了?” 桑远皱着眉头:“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稀奇,但是当时在我面前,她真的是忽然就不见了。” “我当时心中慌张便回来搬救兵,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本身小姐就不受什么喜欢,大夫人也根本就没有派” “停,我问你,在那之前,有没有什么人去过沈将军府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陈予华和夏深成婚 桑远回忆了一下,随后开口。 “奇怪的人。” “那几日临近过节,府上来拜访的人自然不少,将军不在,自然就是大夫人出去迎客。” “倒是”桑远忽然开口:“对了要说奇怪,应该就是当时兰妃娘娘来了府上一趟。” “她?为何奇怪?” 林落翎双眼一滞,随后桑远又开口:“按道理她一个妃子跟着皇上过来探看自然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的。” “只是,她那天忽然将沈府上的女儿都叫了过去,问过之后就单单留下了阿舒一个人,我当时觉得有问题,就过去听了一下。” “听她说,可以帮助小姐寻得良婿,便问了小姐的生辰八字。” 林落翎开口:“是吗。” 这下,林落翎心中基本就确定了是纳兰知鱼做的这一切,也基本可以断定沈舒当时也是在那些人中间的。 那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又没有被送出城,而是被秘密留在了京城呢。 林落翎叹口气之后出了门,桑远在后边说。 “草民,可以留在这里照顾小姐吗?” 林落翎点点头。 “只是若是今晚之前,她还是醒不过来,你就带着她离开。” 刚出门,就被人急急的扑了过来,带过来一阵急速的风,但是还没有近身的时候就被人拦了下来。 “表嫂!!你没事!” 林落翎看向面前在吴国游玩的陈予华,若不是想起了她什么时候走的。 她都要不知道她指的那件事了。 “你说我生病的消息?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就说你表嫂一定是好好的。” 后边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 林落翎惊讶的朝后边看过去:“夏深公子?” 这人之前不是还在为自己疗伤吗?怎么就 她有些八卦的看了看对面的两人:“你们?” 陈予华脸色难得的羞红了,随后夏深被人推着往前边来:“我们已经成亲了,今日来,只是为了告知一下她的亲友们。” 林落翎惊讶的嘴角都合不住。 “什么??” 乐然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就怒瞪着对面的陈予华,随后就要找戒尺。 “好啊,你现在小小年纪就学会先斩后奏了,我只是让你出去散心,你居然就直接偷偷成亲了。”、 堂上的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包括刚刚赶过来坐在林落翎身边的云隐。 陈予华低着头跪在前边:“娘,你别生气,我先好好和你说一下。”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同意你嫁去吴国。” 陈予华就不敢说话了,夏深看向跪着的陈予华心中心疼,随后就将她拉了起来。 “诶,干什么?” 夏深拍了拍她的腿:“乐夫人,我知道这件事实在是有些不妥。” “但是你放心,我夏家该出的聘礼一样都不会少,也会将你一起接到吴国去。” “我一定” 乐然将手中的戒尺一摔,随后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堂上的人一时间都松了一口气。 夏深和陈予华并排而做。 林落翎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便率先开口笑了两声。 “说起来,我之前重病,还是被你夫君救了呢。” 见她已经改了称呼,陈予华脸上又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只是简单的拜了天地。” 林落翎看向夏深:“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当时给你说,你的腿是能够治好的。” “怎么” 见她不知道的提起这件事,陈予华赶紧说:“害,什么啊,他自己不懂得爱惜,自然就没法治了,都已经坏了这么久了。” 夏深没在聊这件事,他看了看乐然最后离开的方向:“想来,乐夫人还在气头上,你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操劳了,我们先自行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 林落翎点点头跟着云隐走了出来,但是并没有回屋。 云隐就这么跟着她,直到看到夏深身边跟着的婢女出来清洗他们换下来的衣服的时候。 林落翎看了看旁边,走上前去。 “世子妃。” “我问你,你们公子的腿,到底是为何不能好?” 那人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之前公子为了陈姑娘,掉下山崖,所幸是掉进了河中没有伤到腿,本来应该也是能够好的。” “但是若是想要治好腿,必须要忍受经脉重接之痛,并且要有强大的内力支撑。” 林落翎垂落下来的手不自觉的捏了捏。 “所以,是因为我。” “没有,世子妃不用多想。说不定,在落崖的时候,公子就过度使用了内力才捡回一条命。” 林落翎回屋之后就面色凝重,云隐倒是知道她之前生病的消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 但是她提过是沈鹤和夏深出手相助的。 但是没想到,夏深居然因为这个,失去了治腿的时候。 “我会代你,多送去一些灵药的。”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若不是我。” “可是若不是郁小姐将他救回来,他也不会有命为你医治。” 云隐叹口气:“若是你真的要如此纠结,就出不来了。” 林落翎怎会不知,只是她没有办法不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陈予华过来找林落翎,简述了这一月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我当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答应他。” 当初的那个娇蛮的小姑娘此刻在林落翎面前,只有娇羞。 “可是在他为我掉下悬崖的时候,在我在侯府边照顾他的父母边等他的时候,在他又带着一身风霜出现在侯府门口的时候。” “我当时就什么都不管了,可惜这些话没法说给娘亲听,表嫂,你可别笑我。” 林落翎看得出来,她心中的欣喜不是假的。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不笑你。’ “夏深,是个好人,值得托付。” 等到陈予华走后,林落翎想了想就去了乐然的屋子。 “我不是说了,都被进来。” 她气的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扔出去,只是听见林落翎的声音之后又收住了。 连语气都放轻了不少。 “阿翎,你怎么来了,快坐,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 林落翎笑着坐下:“还生气呢姨母?” 乐然叹口气:“怎么能够不生气,那孩子说也不说就和别人成亲,她要是有你一半让人省心就好了。” 林落翎轻轻笑笑:“让人省心。” “姨母可是忘了,我当时嫁的,是痴痴傻傻,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云隐。” 乐然忽然一噎。 现在的云隐名声正好,倒是让她忘了,之前的云隐,可是整个京城都看不起的傻子,林落翎还执意嫁给了他。 林落翎轻轻覆上她的手,敛了神色:“姨母,这世上的人很奇怪,没有真的就会恰恰好好的对父母安排的人动心。” “还好,我爹娘当时虽然也生气,但是也实在是心疼我。” 乐然叹口气:“可是” “夏深和我打过交道,我之前在吴国和重病出去求医的时候,都是他救得我。” 林落翎笑:‘算起来他救了我两次。’ 乐然有些惊讶。 林落翎接着又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心思深沉又有实力。” “刚才予华来找我的时候,她话里的开心,不像是我的。” 林落翎见乐然有些松动,又开口。 “还有,说实在话,如果你们能够去吴国,并且又有所庇佑的话,确实比待在京城要好。” “予华不说,但是姨母自从来了云川王府就极少走动,难道不是因为听到那些难听的言语。” 乐然忽然被戳中,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 不管如何,和离之后随之而来的流言蜚语,确实是不少。 甚至有人说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然为何引得丈夫打她。 “姨母,听我的,我绝非是赶你走,而是离开京城,或许对你对予华,都好。”?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兰妃发现沈舒被救 从乐然房间中出去之后回到屋子里,林落翎立刻捧起了一大杯茶开始喝了起来。 她看了看周围问思落:“云隐在书房吗?” “是,世子接了个消息之后就走了。” “什么消息?” “秦楼遭到刺杀,整栋楼都没了。” 林落翎一皱眉,随后问:“秦楼,就是那个还算大的酒楼?” “是,听说是为财,整座楼里的东西都没洗劫一空了。” 林落翎撇撇嘴,随后看向外边的天色。 “那个沈舒,说话了吗?” “还没听说。”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开口:“等到了入夜,如果她还没说什么,就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走。” “好。” 乐然从自己房间中走了出去,犹豫了一下就去了陈予华的房间里。 然后夏深就被赶了出来。 这都是念苏在一旁说的 她手中拿着一碟刚刚熬好的汤给林落翎。 “夫人,已经不烫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喝了下去,顺手拿了一碗准备给云隐送过去, 路上,恰好看到夏深在院子中一处亭子拿着一本书在看。 林落翎没说什么,只是将汤给云隐送过去,又在书房腻歪了一会儿之后,林落翎才脚步一拐,走到了亭子下边。 “我在这里多谢世子妃愿意去当这个说客了。” 夏深笑着拱手,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难道不是我被你摆了一道吗?” 林落翎好笑的看向对面的夏深:“关于你腿的事情,若不是你点头,你的侍女怎么可能说出来、。” 夏深低下头不否认,随后开口。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落翎在他对面下人铺好了软垫的石凳子上边坐了下来。 夏深心神一动:“你这位夫君,可真是细心。” “此举,并非是要利用你的愧疚,而是,我实在是对华儿是真心。” 林落翎喝了杯茶,此刻的两人,就像是老友一般。 “你这样性子沉闷的人,倒是适合她这般闹腾的性格。” 夏深笑笑:“是。” 林落翎朝他举杯:“其实就算你今日不摆这一道,我也替你跑这一趟的。” “不管如何,你也是救了我性命的人,若是计较起来,那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夏深苦笑一声:“什么没完没了,你那位夫君刚才送了我不少钱财地契。” “更为稀奇的是,那些都是在吴国地段不错的铺子。” 夏深啧啧称叹:“你这位夫君,手段真的是深不可测,真是让人” 林落翎也有些惊讶,她只知道云隐在吴国有安插的云创山庄的人。 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暗地里还有吴国的产业。 怪不得天天都那么忙。 等到两人交谈结束,快要用晚膳的时候,云隐从书房走出来。 不管他有多忙,都一定会陪林落翎吃饭。 “我听说,秦楼今日被抢劫了。” 云隐手腕一动,为她盛了一碗鸡汤。 “是。” “可我觉得,能在一夕之间将这么大的酒楼打劫的,不像是普通的打劫。” 云隐点点头,从那天晚上之后,林落翎也算是知道了一点他父母当年的事情。 “当年参与过谋杀我父母的人,都已经被灭了口,秦家,就是最后一家。” “但是我听说,他们家还逃了一个人。” 云隐一顿:“是吗?” 林落翎歪头看他:“是不是你救得?” 云隐笑,在眼角处压出一道轻轻的褶皱,笑意不达眼底。 “怎么这么问?” 林落翎想了想:“你去和秦家谈事情,他定然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当年的命运。” “但是秦风不一样,他没有参与过那样的事情,之前那几家被灭口的时候你不知道,但是如今知道了,我觉得,你应当不会袖手旁观。” 云隐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 “还真是如夏深所说,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落翎一笑,随后惊讶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什么?” 云隐并不说话,林落翎就叹了口气,这人,吃醋劲儿从来没有消下去过。 “夫人,那个沈舒说话了。” 林落翎和云隐吃过饭之后门口的人,忽然过来禀报。 “说什么了?” 林落翎到了房间里的时候,沈舒正在被桑远死死的按在怀里,她不住地挣扎。 “放开我!!禽兽!!!” “礼言” “放开我!!” 挣扎开之后,忽然又变成了一副惊恐的样子。 “不要告发我!!不要告发我!!” “兰妃娘娘,我求求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 林落翎眉头紧皱:“那座宅子之前是谁在住?” “上一任礼部侍郎言家。” 林落翎皱眉:“派人跟着,看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是。” 林落翎揉揉眉心。 现在不知道这言家有没有人和兰妃送消息,否则的话,若是兰妃知道了有一个漏网之鱼的话,定然先灭口的就是言家。 林落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随后就出去了。 “将这两人好好看管好。” - “什么???” “这个蠢蛋!!” 纳兰知鱼看着手中的信件,一时不忿的将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旁边那个熟悉的男人心疼的将她的手握住。 “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纳兰知鱼将手中的信件丢给他。 随后烦躁的站在一边。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都已经完了,我也许久不做了。” “言火这个蠢蛋,居然将人丢在了京城就走了。” “若是那个人被人发现,我就完了!!” 那男人皱了皱眉头,随后转头看向纳兰知鱼。 “这有什么,送往普通官员家的人,怎么用你亲自出手。” “她不会认得你。” 说起这个,纳兰知鱼就恶狠狠的开口。 “可这个女人,偏偏不是要送给官员的人。” “她本来是要送往蛮国的,结果都坐上马车了,查验身子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但是若是将人放出去,就什么都暴露了,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送给了礼部侍郎的儿子。” “得了不少钱财。” 男人显然也看出了这件事情的棘手:“我现在就派人去查看一番,看人还在不在。” 纳兰知鱼点点头:“若是被人救走了,一定要查出来。” “但是有一点好的是,言火说那个女人疯了。” “就算有人将她救走,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二百三十章 林落翎发现人皮面具 第二日的时候,林落翎就带着云隐去了将军府。 今日是二哥林霄符和云默郡主大婚的日子。 青流王也从青州赶了过来。 将军府一时间热闹非常,云知默是郡主,懒得回青州出嫁,于是决定从皇宫出嫁。 林落翎起了个大早去宫中陪她。 云花柔也已经在那里了。 “没想到几个月前我们都还是在一块谈天说地的小姑娘,这一转眼,就都成婚了。” 云花柔心中有些感伤,随后她看向对面的林落翎。 “听说你有喜了!” 林落翎点点头,给云知默戴上最后一只簪子,就给她披上了盖头。 云知默握住她的手:“真是抱歉,若不是因为我和阿霄的婚事,我们在听说你有喜之后就该去看你了。” 林落翎笑着拍拍她:“哪里?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的,再说,云隐将我照顾的很好。” 云知默这才放心的笑笑,不住的深呼吸,自己在一旁默默加油打气去了。 云花柔绕过来和林落翎走在后边目送着云知默出去。 她小心的牵着林落翎:“小心着点。” 林落翎点点头,两人的动作慢,不一会儿便落在了后边。 “那个人身份问出来了,是沈将军家的一个庶女。、” “因着沈将军常年不在家,再加上大夫人不喜,于是一直便没找。” “那她说什么没有?”云花柔眼睛看着前方,嘴角笑意不减,但是嘴中却说的不是和现在这幅景象相配的话。 “说了,说是兰妃对她下的手。” “只是没说出来具体的,现在找到了她的一个青梅竹马,一边刺激她,一边用药,看能不能好起来。” “然后她就是被上一任礼部侍郎的儿子糟蹋的,现如今已经派人去那家人改任的地方找人去了。” 云花柔点点头。 “这下对上兰妃应当是有把握了。” 林落翎没回答,只是问她:“你何时动身去你的封地?” 云花柔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苦笑。 “父皇一直没有说。” 林落翎细细一想,便能够想通了。 “他不想将那座城给你?” 云花柔点点头。 “那是蛮国最富庶的一座城,他自然是不想那座城成为我的,再说,将那座城给我的事情,都是蛮国国主在信中说的,若是父皇不说,我也不可能大肆宣扬。” 林落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不合时宜的皇家野心。 “无所谓,正好我还不想想去呢。” “我的朋友们都在这里,我可不想远去西北。”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前边两位新人正在行礼。 林落翎就被云隐安安稳稳的搂在怀里以免她被别人磕到碰到。 她看着前边终于修成正果的两人,忽然有些感慨。 为二哥开心,也为他这些年的不容易伤心。 正看着的时候,她忽然没来由的看向对面的太子。 想起那天在草丛中躲着的时候听到的。 太子妃和一个唱戏的有染的消息。 那也就是说,在自己落水之后,没几天郁清灵就死了。 她心中怀疑,是不是,郁清灵根本不是死于暴毙? 想入神的时候,眼前忽然被人遮住。 云隐好看的手指挡在眼前:“看谁呢看这么入神?” 林落翎回过神来,随后看向周围,几乎都去闹洞房了。 “没有,在想事情。” 林落翎行动不便,云隐怕里边的人冲撞到她,于是就没让她进去,只是在门口看了看。 林落翎看的心中惆怅,眼看里边的人正准备出来。 云隐赶紧揽着林落翎出来,结果对面忽然匆匆忙忙的过来一个丫鬟。 眼看着就要碰到林落翎了,云隐直接运气将人一推,一下子推到了两米外。 她手中的茶杯骨碌碌滚了下来。 那小丫鬟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世子妃赎罪。” 里边的人有的还没出来,太子已经出来了,他看着对面的人。 走上前去站在她身边。 “是我身边的丫头,刚才站了许久觉得口渴,就让她去帮我拿了杯茶。 “还不快向世子妃赔罪。” “世子妃饶命啊,我刚才实在是不是故意冲撞世子妃的。” 林落翎让人站了起来,毕竟是二哥大婚。 她就此算了,那小丫鬟便捂着脸站了起来,看着这张实在是其貌不扬的脸, 林落翎见她捂着脸:“怎么了?被烫到了?” 那小丫鬟赶紧惊恐的摆摆手,跪了下来收拾了地上就抱着茶杯低着头:“奴婢告退。” 林落翎想了想,被热水烫到了应该不会是什么小事,毕竟是太子身边的人,还是唤了身边的念苏过去给她送了一个药膏。 随后他们一行人就跟着落座。 将军府一时间人潮息壤,林落翎云花柔郁庭楹几个都坐在一桌。 郁庭楹拉着林落翎问东问西:“你有喜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林落翎无奈:“你不是说最近李夫人身体不好没了管家的心思,你一直在学着管家吗?” “怎么敢打扰你。” 郁庭楹头疼的抚了抚太阳穴。 “是啊,没想到这管家这么难,真是羡慕你,有人帮管着。” “我这想有人帮忙,都没人帮得上。” 闻言,林落翎看了一旁的沈鹤一眼。 “这,你可以让沈鹤也学着。” 郁庭楹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 “就他这个脑袋啊,这几日一过来就看中了我们藏书阁里收藏的那些武功秘籍。” “一坐就是一整天。” 林落翎笑笑,恰好此时,念苏从一边过来。 桌子上都是自己人,她说话倒是也不避讳。 “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那小丫鬟接了药感恩戴德的,奴婢怕她不用,还特意在窗外偷偷看了看。” “然后呢。” 念苏似是有些为难:“然后我就看到,她上药的时候先用棉布擦拭了一下,然后,那棉布上边居然是蓝色的。” “怎么会有人的脸上,有蓝色的东西呢?” 林落翎也皱眉,这件事倒是奇怪。 许是染上了一些染料?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偷偷过来站在太子身边。 林落翎多了个心眼看向她的脸。 果然,这么一看,总觉得她刚才捂得地方,竟然比旁边的皮肤要浅一些。 林落翎捻捻手指,若有所思。 人皮面具? 她抬眼看了一眼太子,这云景回,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朱厌司朱雀 将军府娶妻的热闹程度,比起林落翎之前和云隐的大婚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皇上他们也都过来了。 只阿和皇后都是送过祝福之后就走了。 只有兰妃,居然留了下来 林落翎还在考虑太子旁边的人脸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 兰妃忽然拿着水杯从外边走过来。 “真是恭喜啊,这一下,将军府和皇室也算是半个亲家了。” 林落翎看了看桌子上的人,想着这话也可能是对自己说的。 她端着茶杯站起来:“兰妃娘娘有心了,还专门过来祝福一下我们。” 兰妃笑,随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听说前几日赤晖候的乔迁宴,你和公主都去了。” 林落翎手一顿,随后开口。 “是。” 兰妃嘴角含笑,一双美眸倒是也没什么其他的情绪,但林落翎心中深知,她定是不会是简单的来祝福自己。 难道是为了沈舒的事情来得? “我听说那天你和公主因为聊天不小心走错了路。” 林落翎心念一动,果然。 她还没有开口,云隐从一旁站起来。 “兰妃娘娘若有事情说,就不要一直站着了,我夫人此刻有身孕,不方便一直站着。” 兰妃反应过来之后,就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的笑了笑。 “你瞧瞧,我都忘了这件事了。” 随后兰妃低头看向一旁的云花柔:“公主前几日在赤晖侯府的脚可好了?” 云花柔也颔首:“已经好大半了,不劳娘娘费心。” 兰妃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落翎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一边的云隐。 “她怎么忽然问这些,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随后她有些紧张:“不行,得回去看看沈舒他们。” 云隐轻轻按住她的手:“云川王府我在周边布满了眼线,现在围的和铁桶一般,你不必担心。” 林落翎点点头,总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怀了孕,所以才一直心中不安。 只是现在的局面,实在是不好。 能完成这样大的一项工程,自然不会是兰妃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但是她的背后是什么人,现如今还没有知道。 这实在是太被动了。 - 啪。 回到太子府之后,云景回就转身打了旁边的次曲一巴掌,那一巴掌用了不少的力气,打的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都松动了一些。 “你今日为何在没有本殿的命令下擅自行动?” 次曲在地上跪着,颤巍巍的开口。 “我” “我被太子殿下救了之后,就一直没什么用处,今日看到世子妃,一时没有忍住,便为了殿下。” 云景回立刻暴怒的看向她:“住口!你想要陷害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 次曲捂着脸,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 “我知道殿下心悦她,每次您看到他们两人恩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瞒不过属下。” “她如今怀了那人的孩子,我将她打掉,这,难道不是殿下所愿???” 云景回皱着眉头站起来:“你以为就凭着一杯热茶,就能让她落胎?” 次曲一笑:“那茶水里我可是加了特殊东西的,若不是被察觉到了打翻了,世子妃沾染上之后必定小产。” 云景回看向下边跪着但是一脸邪笑的次曲,容貌娇丽,但是露出的表情却和这张脸格格不入。 他忽然觉得有些厌倦,随后就蹲了下来和次曲面对面,任凭自己的白袍沾染上尘土。 “本太子要的东西,会自己拿回来,用不着你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来人。” 身后就出现一个身着黑衣,带着半张面具的人,另外半张脸完全隐在了黑色的兜帽里边。 “将这个人带下去,按照朱厌司对待不听话的下属的手段,罚。” “是。” 次曲倒是也不害怕,又或者说,在小时候的那几年,这些苦早就已经吃过了。 就她这种性格,惩罚是家常便饭。 次曲被那人沉默的带到地牢里。 她一点不挣脱,双手就被绑在了架子上。 然后她的身上就开始落下大大小小的鞭子。 有长有短。 次曲一声不吭,那可是沾满了盐水的鞭子。 打到身上,自是火辣辣的疼,更何况,那人的鞭子落得地方不一样,有时候还会落在同一个位置,那样的疼痛,就连他自己,也勉强能够忍住才对。 行刑的被称作朱四的男人有些犹豫,在最后一鞭的时候忽然停了手。 次曲头上滴着汗,正咬牙抗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的鞭子居然停了。 她惊讶而缓慢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清冷没有温度的眼睛。 “这位大哥,还差一鞭呢。” 次曲出声提醒,但是那人却将手中的东西一扔,随后走过来替她将身上的东西解开。 次曲无力的滑倒在地上,但是那人却没有过来扶住她。 次曲有些不解:“你既然不舍的打我,为何看我倒在地上但是又不帮我?” 朱四冷静开口:“我不打这最后一鞭,是因为你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住,已经能看见骨头了,再打下去,就没命了。” “殿下只说惩罚,并没有说将你打死。” 次曲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动了。 她翻身看向对面的人,开口:“你们每日都打扮成这样,太子是怎么分得清你们的。” “有身份牌。” 次曲开口:“是吗?那若是有人杀了原来的人,再取而代之呢。” 朱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若是朱厌司的人能够死的如此轻易,那也就不用在这里干了。” “被取代,也是自然的。” 次曲有些惊讶:“所以,你们的身份,连太子都不知道。” “那若是有仇人混进来,叛变怎么办?” 朱四捏了捏手,随后开口:“不会的,朱厌司的人每日都要喝一种特殊的药物,就算有新人,也会被控制住。” “掌管朱厌司的人,是太子殿下” ‘朱四,你说的有些多了。’ 正在聊天的时候,地牢门口忽然出现一道更加清凉的声音。 淡漠的不似人,倒是清隽的如同月上桂树。 “头儿。” 他手一扬,朱四就出去了。 那个被他称作头的人走了下来,走到了次曲的面前。 “你明日不用去殿下身边随侍了,殿下说你可以先养伤。” 次曲看向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随后开口:“你是那天晚上跟着太子殿下的人。”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对面的人,显然知道她说的哪天晚上,应当就是太子殿下被人威胁的那一晚上。 “为何?” 次曲勉强撑着坐起来:“别人都是朱一朱二,只有你,我听到了太子殿下叫你的名字。” “是,朱雀大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绑架云花柔 “很聪明。” “走,外人不得在朱厌司大牢里久留。” 次曲一歪头,随后似是接受一般的扬扬眉毛站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转过头来:“哦对了,那天晚上在赤晖侯府,那个草从后边是真的没人吗?” 空气中有了半分的凝滞,那人并没有开口回答,但是到了最后,朱雀开口。 “自是没有。” 次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转身出去了:“随意问问。” 只是在她出去之后,背后朱雀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 一双狭长的眸子,淡泊又- - “没找到?” 兰妃在自己的宫殿里照旧和那个男人说着话。 “要么就是应该不是林落翎将人抢走的。” 兰妃皱眉:“可是我打听过了,那天就只有两个人接近过哪里。” “赤晖侯府的后院那里查过了吗?” 那男子点点头:“查过了,那锁着人的屋子是用泥土做的,是被人用剑戳开的。” 兰妃叹口气坐了下来:“如果不是林落翎,那会是谁呢?” 那男子慢条斯理的看向对面一脸急切的女子:“若是想知道,那不是很好办?” 兰妃看向他:“什么?” 那男子却忽然走过来捏住了纳兰知鱼的下巴,随后开口。 “这可不是和你说的。” “你的身体好了?有段时间没有和你亲近了,倒是让我好想。” 纳兰知鱼心中有些厌恶,于是推开了那人的手。 “左使,今日恐怕不是很方便。” 左使看向自己被拒绝的手,随后脸色有些不善:“你敢拒绝我?” 纳兰知鱼没说话,本来她已经对这种事情麻木了。 毕竟柳胥阁左右使是除了阁主之外最有实力的两个人。 右使神秘,基本没人见过他,他都是替阁主做一些暗地里的工作,比如刺杀的事情。 而左使就是做一些明面上的工作,比如收买人心。 只是有一点,左使好色。 毕竟阁中女子都是要学以色侍人的活儿,刚开始的时候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这妃子做的久了,总觉得脏。 左使满眼不善的走过来:“你被忘了,这个任务是我随即分配的,你一个新人,本身就不该你来做。” “而是分到次曲身上,而你,则是代替她,去在青楼里做一些肮脏的活计。” 纳兰知鱼呼吸有些急促,随后她听见左使说。 “不过我看当时是应该让她来,去那种地方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人会懂得变通,你看次曲,都知道用这法子来救自己的命。” “而你,这位置当得久了,怎么,就觉得自己能摆脱这样的身份了吗?” 纳兰知鱼捏了捏手,随后抬头远远的看向对面铜镜中的自己。 她看到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自己,看到了呆呆的任凭男人碰的自己。 看到了,那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自己。 一个时辰之后,纳兰知鱼木讷的穿着衣服从床上坐起来。 “现在,你可以说自己找到的法子是什么了?” 男人从床上坐起来:“当日和林落翎一起去的又不是只有一个人,你请云花柔来宫中喝茶,以此为威胁,给她” “可行?” “自然。” 纳兰知鱼翻了个白眼:“我是说,绑架云花柔可行?那个阿骨昀天天和看孩子一般跟在她后边,寸步不离。” “放心,这是在宫里,他再厉害,也不能进你的寝宫,” - 第二日,林落翎就收到了一封信。 看完信中内容之后,就拿着信去找了云隐。 云隐看完信之后,将信反着盖在桌子上。 “绑架?” 林落翎拧着眉毛点点头:“信中说将云花柔抓住了,让我交代在礼部侍郎府上找到的女郎的地址。” 云隐觉得这个骗局着实好笑:“她怎么知道你救了?” “说是有人看到。” “我自然不信,并且怀疑,这就是兰妃下的套子。” 云隐点点头:“看样子应该是了。” 林落翎一拍桌子:“现在居然都已经在明面上做这种事了吗?” 云隐将她拉着坐下来,随后对着窗外使了个眼色。 窗外的人立刻领了命走了出去。 “公主身边有阿骨昀寸步不离的跟着,不会轻易被绑架,今日只凭这一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字体,就算我们告发也告无可告,说不定,就只是想要诈你罢了。” “我已经让小九去看了。” 林落翎点点头,但是心中又焦急起来:“可是信上说一炷香之内。” “无妨,这件事有我,你不必管。” “昨日那两人我已经将人转移了出去,你若是出门,定要有我陪着,以免被人跟踪。”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就看到自己母亲和父亲从外边走过来。 林落翎起身去接:“爹?娘?” “今日不是二哥成婚第二日吗?你们怎么来了?” “害,听说你有喜之后我们都没顾得上来看看,你也不说回去一趟。” 林落翎无奈的举手投降:“好啦,我是真的有事。” 王仙岑看了一眼云隐:“有什么事?你现在是孕妇,不能劳累。” 林落翎捂着额头:“才一个多月,不用紧张。” 随后林落翎无可奈何的拉着爹娘去了书房。 云隐就跟在后边,不到一瞬的时间,小九就接到了密信。 “坠云公主确实去了兰妃娘娘的宫里,一直没出来,并且阿骨昀,不在。” 云隐皱眉:“看好,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让那人去将皇上请过去。” “是。” “世子妃一直关心的那两人如何了?” “回世子,一切正常,那个男人还在试图唤醒那个人。” 林落翎和自己母亲聊完,已经是晚上了。 送走他们之后,云隐就过来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云花柔也去了自己宫里。 林落翎松了一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兰妃娘娘请她过去喝茶,公主说自己喝完之后就觉得很困,于是便在里边睡了一会儿,到了傍晚的时候,皇上刚好过去了,于是公主就被叫醒了。” “皇上?” “看来若不是皇上刚好过去,知道公主在,云花柔今日不一定还要遭遇什么事情。” 云隐摸摸她的脸:“不会的。” “阿骨昀呢?” 云隐摇摇头:“阿骨昀半途忽然离开了,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林落翎无语的呼了口气:“那看来,他们做这些,还真的是为了诈我啊?!” 她忽然怒不可遏:“真是” “好得很。” 看来,总是一味的等待是不行的。 光靠那人的证词,应该是不能将人彻底打倒。 第二百三十三章 林落翎的反击 云知默是郡主,成婚后没几日,她和林霄符就要入宫觐见。 本意也是和宫里众人吃顿饭,然后林落翎破天荒的和宫里请示想要和他们一起过来。 林落翎嫁给世子,又是林霄符的妹妹,按道理,宫里定是没有不依的。 只是云隐有些不解。 宫里,可是林落翎一直都不想进的地方。 林落翎和他解释:“兰妃的手伸的太长了,什么事情都能查到,连我将人带走这件事情,她都能怀疑到我的头上,这说明一定是有人和她交头。” “我就赌这个人,是个男人。” 云隐皱眉看向她,很快明白了其中缘由。 “你是想?” 林落翎点点头:“若是他们要接头,兰妃不能出宫,那接头最好的地方就是兰妃的寝宫。” “对于一位君主来说,如果我说兰妃在私下里和蛮国买卖妇女,也许不会将她定罪。” “但是唯有背叛,是永远不会被原谅的事情。” 林落翎想了想,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她还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 “并且,现在皇上对兰妃陷得太深,若是她背后的组织想利用兰妃做什么的话,太简单了。” “但是如果皇上能够发现兰妃的真面目,或者说被彻彻底底的伤一次,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说完之后,在进宫的马车上,云隐久久的沉默着没有说话,林落翎疑惑的看向他,随后他说。 “阿翎的直觉,真是可怕。” “若是以后有什么事,看来定是不能瞒着你了。” 林落翎眼眸含笑:“是啊,不过你应该是没有这个骗我的机会,我定是会在之前,就将你整个人看透。” 云隐笑,知道她此番是被兰妃假意绑架云花柔的事情气到了。 他只是为她捋了捋鬓边的头发:“想做什么就去做,只是注意自己的身体。” 林落翎小心翼翼的扑过来。 “我经常在想,若是没有你,我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估计真的是要出家做姑子去了。” 云隐喉结滚动,眼神晦涩不明,带着浓重的占有。 “阿翎没有想过,嫁给其他人吗?” 林落翎还真的想了想:“之前是有的,但是遇到你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了。” “我当时就想,一定要将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傻子拐回家。” - “今日来的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 “郡主能够和林将军结亲,真是为我们皇室,增了不少光。” 皇后笑眯眯的开口,林霄符吓得赶紧举杯。 “皇后娘娘言重了,是我们将军府添光了才对。” 林落翎期间一直在观察兰妃的脸色,她倒是坦然自若,仿佛昨日给她递信的不是她一样。 也对,信上也没有写名字。 “这林家二郎我倒是时有听说过,京城中不少铺子,都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 林霄符端起酒杯:“不敢当。” 皇上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让他坐下,而是有些不明的开口。 “皇宫前边有一家画室,是林家的产业,前几日宫中需要画像挂饰,买过来之后一看,竟然是副不堪入目的春,宫图。” 皇上转着杯子:“不知此事,你可知晓?” 林落翎筷子一顿,原来今日皇上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林霄符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回陛下,那间画堂是林家的产业,但是在之前,我姑母就将这间铺子要了过去,不仅是这一间,京城中心以这间画室方圆一公里内的林家产业,都是姑母一家在打理。” 皇上眼睛紧紧看着他,属于天子的威严,便不可忽视,哪怕他眼角的细纹给他增加了一点的慈祥。 林霄符还是不敢忘记,这是个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要人性命的帝王。 “那你的意思是,全然不知情了?” 林霄符点点头:“不瞒陛下,确实不知道。” “既然这样,来人啊。” 皇上朝着后边招了招手:“将那间铺子查封了,里边的人都抓进大牢,听候发落。” “欺君之罪,本应是该诛的,但是看在你们刚刚大喜的日子上,朕饶他们一命。” “坐,吃饭啊。” 林霄符坐下之后,林落翎心中便呼了口气。 这一番动作,不知是敲打还是什么。 但是不管是什么,这一顿饭吃的不是很好过,就是了。 快要吃完的时候,林落翎看向兰妃。 “对了,兰妃娘娘前段日子不是被人刺杀吗?我这里最近得了个安神的花,一会儿就让人给你放进屋子里。” 纳兰知鱼看她一眼:“让人放进去就好了,不劳烦你亲自去了。” 林落翎故意皱眉摇摇头:“那可不行。” “我知道陛下跟着太后娘娘,平日里也会看一些易经八卦,这安神花,是我特意在善华寺求得。” “寺里的师父还说,我怀了世子的孩子,是极祥瑞之兆,若是由我为你放进去,定是能够为您带来福报。” “也许能够祝福你和陛下,再日有好消息也说不一定呢。” 这句话显然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 兰妃失去孩子,一直是他心头的痛。 “既然如此,云隐,一会儿你和你阿翎一起去兰妃殿里,将东西送过去。” “是。” 林落翎从屋子里边走出来之后,念苏已经捧着一盆橘黄色的花在外边等着了。 她看向念苏,后者得了命令便转身往那边走,兰妃就和林落翎一起并排走着。 云隐就走在一边。 “说起这花,娘娘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盆花的吗?” 纳兰知鱼心中本就不耐烦, 和这个人走在一起,总有一种时时受制于人的感觉,这让她很不爽。 昨日本来如果林落翎一直没有动作,兰妃是真的打算将睡梦中的云花柔迷倒的。 阿骨昀都被引开了,只是好巧不巧的,皇上居然过来了。 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计划,好在云花柔只是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这条线就断了,按照林落翎的脑子,定是知道是她送的信了。 因此每每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心烦意乱。 “娘娘?” 纳兰知鱼反应过来:“怎么了?” “哦,你说这盆花?那你说说是如何得来的?” “前几日去善华寺上香,居然碰到了沈夫人。” 纳兰知鱼疑惑的看过来,林落翎“好心”的给她解释:“是一直不回来的沈将军的夫人。” “我听说,他们好像是丢了个孩子。” 纳兰知鱼心头一震:“竟有此事。” 林落翎笑道:“是啊,更巧的是,居然有人说,是我绑走了沈家小姐,你说好笑不好笑。” 纳兰知鱼这下彻底不说话了,只是停了下来,紧紧的盯着她看。 第二百三十四章 暗藏玄机的花 “怎么了,娘娘,有什么问题吗?” 林落翎像是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一样天真的看向对面的纳兰知鱼,她总纵使心中有百般厌烦,但是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随后她只是烦躁的一甩袖子:“没什么问题,只是极少听说这个人,有些惊讶。” 林落翎心中尘埃落定的,但是依旧是要陪着这个人演下去。 “那是自然,沈将军一直不回来,这在外人眼里,就无异于是不想要这一家子,所以出去赴宴,难免会被嘲笑。” “于是久而久之,他们一家就深居简出了。” 林落翎走进殿内,接过那盆花,作出惋惜的样子。 “本身沈将军可是和我父亲能够起名的将军呢,结果这么一来,沈家就好像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了。” “这盆花就摆在这里。” “好。” 纳兰知鱼心中只巴不得她赶紧走便没看其他的。 林落翎和云隐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云花柔的屋子。 云花柔本来就不爱出门,经过昨日晕过去的事情之后,就更加不敢出门了。 林落翎过来的时候,阿骨昀正一脸镇定的给云花柔揉太阳穴。 “你没事?” 云花柔睁开眼睛,随后坐好看向林落翎:“没事,昨日在兰妃那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喝过茶就觉得很困,但是是同一杯茶,兰妃就没事。” “后来我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我的床前似乎有一个婢女手中拿着一块白布,当时我下意识的就觉得那块布有问题” “正想要呼救的时候,皇上就进来了。” 林落翎在他们面前坐下,言简意赅。 “阿骨将军,你昨日是因为什么走的?” 阿骨昀看了一眼云花柔,随后转身看向林落翎。 “在蛮国的时候,那一切的阴谋都是国师做出来的,这个你知道。”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阿骨昀皱着眉头:“那天我看到一个身影,从兰妃的寝殿出去了,那身影,和国师一模一样。” “于是心中疑惑,就跟了过去,实在没有想到,是调虎离山。” 林落翎沉默了一瞬,若是其他的理由,她还能怪一怪,但是若是这个人, 这个一切的罪魁祸首,阿骨昀去查看,倒是也合理。 “无论如何,兰妃那边心机颇深,且身后的人深不可测,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保护好公主。” “好。” 林落翎和云隐出宫之后,天基本已经快黑了。 林落翎靠在云隐的身上,随后缓缓开口:“成与不成,就看今晚了。” “今日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兰妃知道我可能已经知道沈舒的事情了,这下心中应该有个十之八九了。” “今晚,应该是会和人商议的。” 云隐想了想:“你的秘诀,在那盆花?” 林落翎点点头:“是的,那盆花看起来平平无奇,连味道都没有,但是实际上,涂上了我的特制的药水。” “若是味道太浓毕竟会引人怀疑,现在是快五月份,过段时日宫里就会将宫中的花全部都换成月季,月季的花香和我的药水一碰撞,就会变得香气浓郁到让人难以忽视的地步,到时候我们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来找到人。” “起码,先确定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 - “怎么办,你不是说这个法子可行吗?” 纳兰知鱼看着吊儿郎当的左使,真的不知道当时阁主为什么会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当左使。 一件事都办不好。 那男人也是心情不好的整张脸都快皱在了一起。 “若是皇帝不来,这个计划早就成功了。” 纳兰知鱼捏紧了手中的布料,到了最后还是一松。 “当时是谁将皇上找来的,” “是三皇子,说是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自从成婚后也没有来看过你,就来看一眼。” 纳兰知鱼觉得这件事情着实蹊跷,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只能叹口气。 “今日那番试探,想必是林落翎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了,也十有八九能够确定是我干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赶紧找到那个女人,在林落翎带着她来告发我之前,杀了她。” 男人想了想,随后开口。 “你最近的任务,办的都不是很好啊。” “一件一件的都做不好。” 纳兰知鱼转身看向他:“是我不想做好吗?” “我明明是被那些蠢货害了,一个个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次曲提亚呢?” 纳兰知鱼忽然问起,那边一边开口:“被太子教训了,在修养呢。” 纳兰知鱼听完事情的原委之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 “这林落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她总是有一种林落翎总是在掌控全局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好。 “一个没脑子的草包,居然在短短几个月不仅扭转了世人的看法不说,连谋略都这么厉害,她的心思,真的是完全不输一个君主了。” “你若是觉得有威胁,我可以让人帮你解决掉她。” 身后的男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纳兰知鱼轻嗤一声:“你能帮我解决掉沈舒这个麻烦就好了。林落翎身边有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一直在看护,你连她的身都近不了。” 男子无所谓的耸耸肩,即将出门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纳兰知鱼窗台上的一盆花。 “这是什么?” 纳兰知鱼看了一眼:“这是今日林落翎给我送的,但是我看给花事小,实际上敲打我才是真的。” 男子伸出头闻了闻,没什么异味。 但是还是得警惕一点。 “找个时间将这盆花扔了。” 纳兰知鱼捂住眉头:“你以为我不想,但是这人送给我的时候说的理由是赐福用的,有了这盆花,会让我和皇帝再早点有孩子。” “因此皇帝还挺信的,若是他哪次过来见我房间里没有,到时候就又该多想了。” “就留着。” 三日后,司花槛上报之后,就将宫里的花都换成了月季花。 一时间皇宫御花园成了赏花的圣地。 有的没的,都喜欢去看看着奇景。 林落翎和郁庭楹中间也来过几回,但每次几乎都只能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导致人都没有心情。 终于在一起宴会上,林落翎和郁庭楹偷偷的溜了出来,这才看到了这花。 “什么味道啊?好香啊。” 林落翎闻了闻。 来了,是那花奏效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被怀疑的兰妃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准备跟着这味道过去,趁着这味道还没有被人发现的时候。 她转身对云花柔说:“去将人都请过来。” 云花柔点点头:“你小心点。” 随后转头对着后边的人说:“照顾好世子妃。” 林落翎半蹲了下来,随着这股味道跟了过去,循着味道,林落翎在一条小路的尽头停下,她皱了皱眉头。 “浣衣局?” 林落翎停了一会儿之后就转身往后边去,思落不知道她的意图:“我们不过去吗?” 林落翎摇摇头:“现在进去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人,这味道只是一时的,无法精准到某个人身上,我要做的,只是留下这个种子罢了。” 林落翎眼眸中满是碎碎的星光,在满园的花朵的映照下显得她愈发显得娇艳。 来到了花园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人,云隐看到回来的林落翎的时候,就赶紧走了上来拉着她的手。 “没事。” 她摇摇头,随后皇上随着一众人就看到了她,显然皇上的心情不错,一只手拉着兰妃,另一只眼睛看过来。 “坠云将我们都叫过来说是花园这里出现一股子奇香,朕怎么没有闻到。” 林落翎笑笑走上前:“还请陛下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闻一闻。” 见状,在场的人都闭上了眼睛闻了起来,不一会儿,皇上果然感觉到了一股子奇异的香味随着凤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带着些月季花的味道,又带了些檀香味道,还要一股一股的清新香气。 随着自己不自觉的往前走,这味道就越来越浓烈。 皇上蓦地睁开眼睛:‘果然是有,为何会有这样的味道。’ 跟在人群最后边的人奇怪的开口,还伸着自己的鼻子闻了闻:“我怎么闻不到?” 林落翎笑着上前:“这味道,就多亏我之前给兰妃娘娘送的花了。” 闻言,皇上看了一眼纳兰知鱼,还拍了拍她的手。 后者只能笑笑,心中逐渐有一股大事不好的感觉。 林落翎开口:“臣女之前说了,那是一种奇花,是我特意求来的。” “只是这花有一种奇妙的地方就是,单闻的话是没有味道的,但是若是和这月季花的香味合在一起,若是是和兰妃娘娘喜结良缘的人,身上就会有这样一股子奇香。” “正所谓是,姻缘天定。” 纳兰知鱼心中咯噔一声,顿时往自己身上闻了闻。 还没等她低头,旁边的人就已经低下了头,随后眼中有些惊讶的光芒,同时还带了些欣喜。 “果然是有,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和爱妃,即将会有新的孩子呢?” 林落翎没有说话,纳兰知鱼心中巧巧松了一口气。 还好皇上身上有这股子味道。 林落翎垂眼开口:“不止呢,这味道还有一种特性。” “只要沾染上,三日不散,到时候就可以处处留香,陛下这几日定然是去过浣衣局?” 纳兰知鱼忽然仰头看向她,眼中的惊讶不信和惊恐之色盛满了。 浣衣局? 皇上还没有开口,他旁边的宫人就立刻开口。 “世子妃多言了,皇上贵为天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林落翎眼睛睁圆了,随后开口。 “是吗?” 林落翎忽然捂住了嘴,像是感觉自己多言了一般,然后神色有些慌张,两只眼睛左右看着。 “那定然是我闻错了。” “什么闻错了?”皇上像是察觉什么一般出声问道。 纳兰知鱼出生附和:“皇上,宴会还没有结束呢,一盆花而已” 但是皇帝只是轻轻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破天荒的没有听从,只是转头看向林落翎。 “你说?” 林落翎皱了皱眉,随后不确定的开口:‘这,我刚才有些头晕,就蹲了下来歇了一会儿,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想着应该是这花生效了。’ “因为我将它拿过来之后,也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刚才就去看看。” 身后忽然有人开口:“所以世子妃刚才才从那边过来是?”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后皇帝面色有些不好:“你去的地方,是浣衣局?” “是。” 纳兰知鱼看向林落翎,随后又想了想:“陛下,说不定是我宫里的宫人靠近了那盆花,沾染上了气息,然后经过月季丛,最后又去了浣衣局呢。” 林落翎立刻点了点头:“我本来也觉得,若是只有心爱之人身上才会有相同的味道这件事,确实有些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只是我方才看,兰妃娘娘的丫鬟身上,好像并没有这味道啊。” 皇帝松开了纳兰知鱼的手,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落翎, 随后挥了挥手:“去查。” 身边的老太监立刻领命,然后佝偻着腰一路往前走。 剩下的人就在这里等着,在等的时候,云隐揉了揉林落翎的头。 “怎么头晕了?” 林落翎看了看对面乌压压的一片人,趁着皇帝不注意的时候忽然转头埋进云隐的肩膀里。 “我是骗他们的。” 云隐就知道,但是还是配合她演戏。 不一会儿,那个太监就走了进来。 “回陛下,确实如世子妃所说真的有味道。” 皇帝的脸这下彻底愣了下来,旁边的人很会审时度势,随后赶紧对着周边说。 “今日陛下有事,各家大人就先回去。” 其他人倒是也知道看颜色,除了即为本就在宫中住着的几位皇子,其他人就都走了。 云花柔在后边看着始终背着手的皇帝,随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走。 皇帝沉声开口:“都走。” 林落翎正要走的时候,皇帝忽然叫住了她。 “等一下,告诉朕,是谁和你说的,这盆花有奇效?” 林落翎坦然应对:“是善华寺空善大师。” 皇帝转过身来:“来人,宣空善大师。” 等到林落翎他们走后,皇帝便让人带着兰妃回了宫里。 另外让人查验兰妃宫里的人,随后发现,确实没有那种味道。 这由此可见,确实只有兰妃身上有味道。 并且,在兰妃走后,皇帝惊讶的发现,连自己身上的那股味道。 也随之消失了。 他眼神逐渐深邃, 在御书房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旁边的扶手。 但是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跟着君主时间久了,就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不一会儿,空善大师就跟着宫人一起进来了。 他仍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皇帝心中对佛家之人还是敬重,便双手合十。 “空善大师。” 空善回了一礼:“不知陛下叫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皇帝让人将那盆花放在了桌子上。 “师父看看这盆花,可认得?” 空善睁着狭长的眸子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前几日的时候,林姑娘来我们寺中祈福,说是想要一个能够增福的物件,我便给了她这个。” 皇帝点了点头。 空善一顿,随后有些不经意的说:“原来这花,竟是给陛下用的。” 皇帝抬眼:“怎么了?” “是朕,用不得吗?” 旁边的人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大气不敢出。 “非也,而是我和她说过,这花很有灵性,常年在庙中养着,可检验心爱之人。” “珍贵的很,因此我理所应当的认为,她是拿来自己用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姑母闹事 “是吗,相爱之人?” 皇帝静静的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随后空善不紧不慢的说道。 “但是这世上本身没有什么神鬼之说,这花是西域的一个小国进献的,是因为相爱的两人身上会有一种物质,这种和花香缠绕在一起,就会有奇香。” 皇帝点点头,似乎再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也就是说,也有其它的情况了。” 空善点点头:“理论上来说,若是有天生就有这种物质的人,也不排除这种情况。” 皇帝点点头,随后就有人将空善送出宫。 在外边,林落翎已经在拐角处等着他了。 空善对着站在马车边的林落翎双手合十:“你当时只说给握借花。” 林落翎点点头:“是。” 空善额上落下一滴汗:“那只是一盆普通的花。” 林落翎嘴角笑意不减:“当时我和你借花的时候就说了,我也说了,愿不愿意帮我,全凭你自己。” 林落翎当时对着他借花的时候确实说了自己到时候可能会在这盆花身上做些手脚。 但是当时的空善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今日一看,他还是帮着自己的嘛。 林落翎向他道了谢,随即开口:“放心,那边不会追查到你身上的,没人可以查到。” 空善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有些疑惑:“为何非要针对兰妃?” “” 林落翎没有开口:“你之后会知道的。” - 纳兰知鱼在自己的屋子里的时候,先是沐浴焚香,随后又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味道,来来回回洗了三遍。 直到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味道的时候,皇帝刚好从外边进来。 “爱妃,这是想将自己搓出来一层皮下来吗?” 纳兰知鱼此时没有打扮,头发半湿着,只穿了一件轻纱,漏出来里边若隐若现的一抹红。 她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他定是不会因为一盆花就对自己怀疑。 不然现在应该就来捉拿自己了。 想到这,她赶紧走了上去轻轻卧在地毯上,双手抱住皇帝的肩膀,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腿边。 “皇上,可有查出来什么来?” “这事可一定要查清楚,是不是有人偷偷来过臣妾的屋子啊,臣妾真是越想越后怕。”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她头上。 皇纳兰知鱼心忽然漏了一拍,随后抬起头:“皇上若是不放心,可以将自己身边人放在我宫里,到时候直接每日看着我。” 皇上轻轻盯着这张美艳的脸,用那双经常批改奏折的手,慢慢的描着她的骨相。 “朕,已经查到了,是你殿中的一个小丫鬟沾染了这个气息,并且去过浣衣局。” “和爱妃没有关系。” 纳兰知鱼松了一口气,随后开口:“皇上,那盆花臣妾看着实在难受,不然就拿走。” 皇帝轻轻开口:“怎么,这盆花承载着佛家祝福,你是不想和朕有孩子吗?” 纳兰知鱼赶紧跪下来:“怎么会,陛下真是误会臣妾了。” 纳兰知鱼声音中染上了一些楚楚可怜之意。 “臣妾也是刚失去自己的孩子,现如今刚刚养好伤,就被一盆花搅得心神不宁。” “我又做错了什么?” 皇帝手在那朵花的上边顿了一下,心中也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这件事是否只是一个巧合,如果她有二心,当时就不用替自己挡剑了。 皇帝忽然抓起那盆花,然后一把扔在了窗外。 外边立刻有宫人过来收拾。 他转身扶起纳兰知鱼:“我之前从未怀疑过你,希望之后,也不会。” 纳兰知鱼眼中含着泪水:“皇上\" - 林落翎回了家之后路过将军府就去了一趟家。 云隐因为有事情要处理就回了云川王府。 林落翎在家里吃过晚膳之后就去了云知默的房间里。 她还是和初见的时候一样喜欢穿红衣,只是不一样的是,身上少了一些张扬,多了一些娴静。 并且在林落翎来了之后还会很小心的照顾她生怕她摔倒。 林落翎一边感慨一边说:“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能变成如今的贤惠模样?” 云知默笑了笑:“不贤惠能行吗?” “你二哥每天都快让自己变成个陀螺了。” “若不是成婚了,我让他必须早些回来,他定是又要赖到很晚。”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就问了一句:“那你还在云创山庄做事吗?” 云知默摇了摇头:“我已经成了婚,也不适合在管着山庄的事务,并且如果要退出山庄的话,都要吃下一颗毒药,若是将山庄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话,就会爆体而亡。” 林落翎挠了挠脑袋:‘啊?’ 云知默侥幸的笑笑:“幸好我现在也算你二嫂,少庄主就饶了我。” “全是沾了你的光了。”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想说什么,林霄符从外边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碟糕点。 林落翎捏了一块打趣道:“之前真的是很难看到二哥这个时间能在家啊。” 林霄符笑着看了一眼云知默随后说:“有人管着,不回不行啊。” 门外的丫鬟忽然来报:“二公子,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 “是您姑母来了。” 林落翎皱眉,她想起了之前姑母孩子入狱的事情:“姑母是为她孩子来的。” 随后林落翎和林霄符一起出去了。 前厅,姑母正盘腿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林恒和王仙岑颇无奈的坐在那里。 林落翎从她身边绕过去,看向对面的父母:“姑母来干什么?” 王仙岑头疼的摸摸脑袋:“她也不说,来了就哭,还要见你二哥。”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说完就在下人的搀扶下出去了。, 林恒也叹口气你:“好了!现在霄符也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小凤从地上坐起来,随后就往林霄符身上扑,被云知默拦住了。 “姑母,你要说什么就说,作甚揪人衣领子?” 林小凤哭着说:“你好狠的心啊,你将铺子给我们了,现下还要耍手段让我的儿子们入狱。” 林霄符脸色沉了下来:“我何时这样做了?” “你别想骗我。”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你之前入了宫,出来之后,你的堂兄弟们就被抓进去了!!” “你这不是陷害你的兄弟们吗!” 林落翎听的烦:“姑母这话讲的,那是堂兄他们自己将画像弄错的, 是欺君之罪,就这还是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已经留他们一条命了。” “你竟还不知道感恩。” 林小凤被这番真相刺激到了,随后就转过头用手指指着林落翎。 林恒和林霄符一起挡在她面前,云知默因为拦着林小凤过不来。 林小凤还没开始骂的时候,林落翎就淡淡的开口。 “我劝姑母最好不要让我动气,若是我有个什么好歹,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是他们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纳兰知鱼偷情被发现 这句话显然是威慑到了林小凤,她往那边走了走,随后她又往后边一坐。 “哥哥,我不管,咱们两个可是亲兄妹,你得把我的儿子们救出来!” 林恒有些不耐烦的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你先起来再说,坐在这地上像个泼妇一般像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可能是刺痛到了林小凤,随后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哥哥,我是没有你有出息,可是你飞黄腾达了,我也没有说什么?” “别人都是两个人一起沾光,可我嫁给了一个农夫,替你管着农庄,从来没有和你抱怨过什么。” 林小凤越说越委屈:“我只是给你们要几间铺子而已,居然就染上这样的杀身之祸。” 她忽然恶毒的看向林霄符:“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林落翎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扶着自己的腰起身:“我困了,要睡了,如果姑母打算要接着在这里无理取闹的话,自便、” “二哥,父亲,你们也去休息。” 林霄符点点头,林小凤对这个外甥女确实不是很敢做什么。 且不说她还怀着孕, 就算不怀孕,她的身份,也够自己栽几个跟头了。 眼见没有理自己,林小凤开口。 “你们今日若是不给我解决这个事情,明日我就去你们府门口闹去。” 林落翎淡淡摆摆手:“不用管她,找人给她安排到林落雨之前的房间去。” 林霄符看了她一眼,林落翎只是什么都没说狡黠的笑笑。 第二日一早,林落翎刚从自己屋子里走出去就看到了来接人的云隐。 林落翎惊讶的往前走过去:“这么早啊。” 云隐点点头:“昨晚上睡的好吗?” 林落翎点点头:“还行。” 颇有些心虚。 果然,云隐问:“你没和我说,还要在这里住一晚上。” 她是睡得好了,云隐可是失眠了。 林落翎挽上他的胳膊:“哎呀,这不是事急从权吗?我本来是想说过话就回去的,只是说到一半,姑母来了,我就没办法,只能留了一会儿。” 云隐偏头看她,眼神中也没有恼色。 “下不为例。” 林霄符从院子外边走进来:“阿翎你这位夫君,管的可真的是严了点,这如今都不让在娘家住了。” 还没等云隐开口,林落翎就替她辩解起来:“二哥如今也成婚了,我在家里就更什么事了,也没人需要我,但是云隐不一样,他可是很需要我的。” 林霄符听的脸红:“你这,怎么成了婚,还是依旧这么” 林落翎笑笑,颇为依赖的靠在云隐肩膀上。 整个院子,一派其乐融融。 “走,是来叫你们吃饭的。” “对了,姑母呢?” 林霄符笑笑摇摇头:“还在睡。” “今早去叫了一下,说是那个院子死过人,先是怎么都不肯睡,最后谁了又觉得有鬼,又没睡好,到了天亮才睡下。” 林落翎点点头:“这下清净了。” 林霄符笑笑:“你是不是昨天让她去林落雨的院子就是算计好的。” “姑母这么有精力,不多睡一睡怎么能行呢。” 林落翎跟着云隐吃过饭就离开了:“这件事我实在是管不了,就让二哥处理。” 林霄符在门口送她,听后点了点头,但是她还是不放心的说。 “算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画室那边看一看。” 林霄符制止了她:“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用去。”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又开口:“姑母那几个孩子蠢是蠢,但是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粗心的程度。” “得查一查。” 林霄符想了想,随后点点头:“说的是这样,那几个人在牢里待得应该也差不多了。” “不过我画堂里边有一个人倒是可以用一下,就是你之前推荐的那个于海。” 林落翎一顿,随后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他的身份:“这个不是。” 林霄符打断她:“我知道他身份可能不一般,是皇子是?” 林落翎点点头惊讶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林霄符一敲她的脑袋:“你以为你二哥平常不进宫就真的是没什么见识是?” 林落翎有些委屈:“没有。” 林霄符说:“平日里虽然不怎么见五皇子,但是也是从其他地方听说过,但是只要在我手下做事,不管他是谁,都与我无关。” 林落翎不再说话了,只是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真不愧是我二哥。” - “我们居然被算计了。” 纳兰知鱼破着一张嘴看向后边的男人。 昨天晚上的皇帝明显是在泄愤,将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 明显是在发泄。 左使也看出了她身上的伤痕:“真是没想到啊。” “这人还有这样的手段。” 纳兰知鱼捂着嘴巴没好气的说:“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你以后就不要过来了,皇帝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可能有防备。” “放心,我来的时候查过周围,没人。” 纳兰知鱼心中还是不安,还是催促:“你去浣衣局干什么?” 男人一愣:“我和次曲是在那里会面的。” “之后也不要去了,这段时间先躲过去再说。” 正说的时候,从房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响动,然后就是一片瓦被丢了下来。 房顶上居然藏了一个人! 那男人暗道不好,就赶紧跳窗出去,沈鹤也追了出去。 林落翎前几日拜托了沈鹤,在皇上对她起疑心的时候来这里藏着。 林落翎见识过沈鹤的轻功,是真正可以做到藏匿于顶而不被人发现的。 只是这件事情连皇上都没有告诉过,毕竟将一个男人藏在妃子寝殿周围,怎么都不好看。 沈鹤一路追着那人跑,那人武功不低,在宫中穿梭,一直能够避开宫中的守卫。 可见是对宫中很熟悉的。 只剩下纳兰知鱼一个人在宫中看着上边高高的横梁发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被发现了。 那个人,一定要抓住那个人!!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做这一切??!! 脑中记忆闪现的时候,她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个人名。 林落翎! 前边的人翻过墙逃出了宫外,沈鹤看到门口巡逻的将士就立刻停住了脚步。 想着林落翎说现在不能暴露的话,他看了看前边,随后转身离开跳出了宫外。?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五皇子送给兰妃的画 “那人身手不错,这世上很少有我追不上的人。” “脚步极轻,说明内力不低,身形就是一般男子的样子,不胖不瘦,头发有些微卷。” “但是我在房梁上看着,只能看出来他的鼻子挺高的,其他看不出来,唯一的就是他的左手有伤。” 郁庭楹的房间里,沈鹤正在和林落翎说着这件事以及自己看到的情况。 林落翎问:“左手有伤?” 沈鹤点点头:“那人在发现不对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跳窗逃跑,但是在用手撑窗户的时候,明明是左手更顺畅,但是他偏偏用了右手。” “一个武功如此高的人,若不是手有伤,是不会用这样别扭的姿势的。”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又问:“那人逃往哪里去了?” “皇宫北宫门旁边的一处墙壁,具体出了之后就不知道了。” 林落翎又点点头,若有所思,郁庭楹在旁边等着,等到他们两个聊完之后,就立刻送上来一杯茶。 沈鹤笑着接过来,郁庭楹紧张的问:“你没被发现?” 沈鹤摇摇头:“小姐放心,我这样的轻功,怎么会被发现。” 郁庭楹松口气:“话是这么说,还是要小心些。” 林落翎在一边想着,郁庭楹问:“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林落翎喝了口茶,随后说:“那边那个沈将军的女儿一直不开口,云隐找了海棠仙子医治,但是也是需要时间。” “并且就算是让兰妃知道了,也不能一下子击败她,兰妃作恶多端,一点小事仍旧可以冷静应对。” 林落翎轻轻转着茶杯,眼神紧紧盯着上边的花纹。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摧毁她的心理,让她知道自己被发现,自己的秘密有人知道,但是不能说的滋味。” “夜夜承受梦魇的痛苦。” “人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 纳兰知鱼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天,皇上一整日都没有来。 之前他总是一下朝就来这边。 她静静的抱着腿,颓废的想起自己这一生。 从小被亲生父母卖掉,只因为他们想让自己的儿子入朝为官,需要钱财打通关系。 便将自己卖掉。 后来,自己被培养成最好的利器,用来帮阁里获取消息,和众多男人虚与委蛇。 然后因为一个长久的任务被送进宫中。 不可否认,在这宫里的日子,自己时常幻想,若是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也市场会有这样的错觉。 好像这一切,真的是真的。 若不是那个时时刻刻来提醒自己的男人,自己或许,真的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个宠妃。 纳兰知鱼在自己宫中坐了一夜,夜晚睡觉的时候,刚闭上眼睛,就是自己被发现与别的男人私通。 然后就被皇上发现,他盛怒,将自己打入冷宫施加酷刑。 漫天遍野的黑暗将自己吞并,在这样的黑暗里,她竟然最后看到的,是回家的路。 知鱼,知鱼。 父母希望她能够为弟弟捉来鱼吃,便给她起了个这么个名字。 纳兰知鱼从梦中惊醒:“不!!” 门口的宫女走进来,发现了满头是汗的她:“娘娘,您做噩梦了吗这是?” “奴婢给您点上安神香。” 纳兰知鱼呼口气点点头,随后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 她本以为皇上今日不会来了,便一个人吃着早膳。 没想到皇上下了朝居然过来了。 “爱妃怎么也不等朕用早餐呢。” 兰妃见状,赶紧让人上写其他的饭菜。 “皇上昨日没来,臣妾还以为,你不喜欢臣妾了。” 皇帝坐了下来:“朕昨日只是临时有些事情罢了。” 纳兰知鱼笑笑,随后着人给皇上添了筷子,又重新炒了几个菜。 两人正在吃饭的时候,门外的宫女忽然走进来。 “娘娘,门外五皇子着人送来一幅画,说是看到之后觉得很合适,就送给您了。” 皇上有些惊讶:“老五还有这个心。” 纳兰知鱼吩咐人拿过来,同时笑着顺着他的话说:“五皇子一直是个有才又心善的孩子,就是性格太内向,陛下之后还是应该多看看他。” 皇上点了点头,对于有才能的皇子,他当然不会是非不分。 “听说老五之前生活不易,在一家画堂画画,现在俸禄提上去了,有空还是会在那里画画,朕还听说,他私底下会做一些好事,确实是个好孩子。” 纳兰知鱼笑着打开那副画。 是一副侍女图。 图中女子含笑而立,怀中抱着一只小鹿。 亭亭玉立于森林之中,细看那女子还有些像兰妃。 皇上看的很满意,随后点点头:‘看起来花的就是爱妃。’ “真是不错。” “来人,赏。” 门外的宫人接了命令之后就出去了,剩下纳兰知鱼还在细细的欣赏那副画。 将那副画静静的看一遍之后,发现在那个女子身后的林中吗,有一棵树下边还趴着一直蜷缩的小鹿。 那只鹿眼神却带着一丝恐怖,直直的盯着眼前笑着的女子和怀中的小鹿。 纳兰知鱼一皱眉,那身后的小鹿眼神不天真,也没有澄澈,倒像是。 看到了什么让自己愤恨的事情一般。 她又仔仔细细凑近看了看,发现那女子怀中的小鹿居然在伸舌头舔女子。 纳兰知鱼一下子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 皇上吓了一跳,身后有宫女赶紧捡起来。 “怎么了?” “爱妃怎么如此惊慌?” 纳兰知鱼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看向对面的天子,在他询问的眼神下咽了口口水。 随后眼神飘忽的转过头,好半天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纳兰知鱼想了想,终于想出来一个理由。 “臣妾来自小族您知道,一直生活在深山中,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小鹿,那只小鹿可以算是臣妾一个很珍贵的朋友了。” “可惜万物皆有生存的法则,那只小鹿后来,就死了。” “刚才臣妾瞧着,那画中女子抱着的小鹿和我那只太像了,就一时有些惊讶。” 说着,她还抽泣了两声。 皇帝见状,便将她搂在怀里。 “既然如此,就将这幅画,挂在你的房中。” “到时候你日日看着,便也可以纾解一下心中的痛。” 纳兰知鱼一噎,随后只能应下:“臣妾,遵旨。” 等到皇上走后,纳兰知鱼立刻将那副画扯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一头在亲热的鹿,一只在背后阴恻恻注视的鹿。 很好。 纳兰知鱼眼神中似是要冒出火星子。 宫女不知道她为何发这么大的气。 只能跪下来:“娘娘息怒!这是陛下下旨挂在这里的,不能扔啊!!” 纳兰知鱼手一顿,随后表情又变得无可奈何。 “找个地方,挂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林落翎查姑母被陷害一事 因着那副画的缘故,纳兰知鱼可算是一连几天都寝食难安的。 她还专门去找过五皇子,旁敲侧击的问他,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只是打着马虎眼,然后客客气气得将人请了出来。 林霄符和林落翎这几天则是在一直查林家画堂出事的事。 尽管嘴上说着让堂兄们吃苦头的事情,但是那毕竟是林家的画堂。 若是不查清楚,这件事情还真的是不好办。 “那几日的访客名单可查清楚了?” 林落翎问。 林霄符将名单递给她,随后点点头:“查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也没有和林家有仇的人。”林霄符知道她想问什么。 林落翎一下沉默了,随后看了看上边的名单,又说:“会不会有漏记的可能?” 一边的掌柜诚惶诚恐的摇摇头:“绝无可能啊,我之前就说了,虽然主事的人变了,但是咱们心底里还是赞同二公子办事的手段的,因此一直谨言慎行,事无巨细,就是怕有一天出事。” 林落翎看向林霄符:“若是这两个都没可能的话,那就是只有送画的那天有问题了。” 林霄符点点头,随后看向她:“你先回去,我找个机会和皇上说一下去一趟大牢问问,当时的事情只有我们堂兄他们知道。” 林落翎虽然想事事亲力亲为,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适合去大牢那样的地方。 因此点了点头:“你怎么进去?以什么身份,万一圣上不肯呢?” 林霄符看向林落翎,随后笑笑:“没事,有人会帮我的。” - “多谢五皇子了。” 云海带着林霄符走在前边,拿着求来的口谕。 林霄符向他道谢,五皇子只是笑着摇头。 “还是应该谢谢你妹妹。” “阿翎?” 云海点点头:“前几日她找到我让我画出一幅画送给兰妃,结果不知道那副画哪里触动到了父皇,从兰妃那里出来的时候一个劲的夸我有心,又给了我好多的赏赐,还将我母亲抬成妃位。” “若不是那件事情,就凭之前我的地位,也不能给你求来这个。” 林霄符往前走一步,与他并排。 “这世上,北方有荒漠,南方有青山,总不会是一处风景的。” 随后就拍了拍云海的肩膀,自己往前去了。 只剩下云海一个人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反应过来林霄符的意思。 他苦笑道,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见过了那日在花灯下对着他出手相助的女子的脸,她笑颜如花,明眸皓齿,像是从月上飘然而下的仙子。 叫他又如何能够忘记。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林落翎了。 林霄符和五皇子刚下到牢狱里,那边的袁申就从那边跑过来。 这是姑母的大儿子,后边的人都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 袁申看到林霄符之后,就怒极了,他的状态看起来是真的不好。 “是不是你从中搞的鬼?” 林霄符与他平视:“那敢问堂兄,我为何要搞鬼?” 袁申瞪着眼睛:‘自然。’ “自然是怨恨我们抢走了你管理的最好的几处宅子。” 林霄符轻嗤一声:“堂兄,还真是不要脸。” “你!” 林霄符一身青衣立于门前:“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和你探讨你到底有多无耻的,我将林家铺子借给你,不是让你去给林家带来祸事的。” “本该给皇上进献的画作变成那样的污秽之物,若是圣上不高兴,我们就要满门抄斩。” “这可是欺君之罪!” 袁申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这几日的严刑拷打让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我没有,我真的不敢!” 林霄符皱眉:“真的没有?” 袁申点点头:“这是宫里的大人亲自来买的,我怎么敢怠慢,立刻让画堂里最好的画手画好我亲自拿着送了过去。” “绝对不会有差错。” 林霄符静静听着,末了开口:“是由你亲自拿着给皇上的吗?” 袁申点点头:“我发誓中间绝对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林霄符皱皱眉,心中没有头绪,事情似乎比他们想的还要难办。 没有人经手,又没有可疑的人来过。 那到底是谁撒谎了呢? 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林霄符就直接回了府。 收拾好之后,立刻背了马车去了云川王府。 结果到了之后林落翎不再,一问才知道,去了赤晖侯府。 林霄符觉得事情紧急,就让人去叫了林落翎。 - 林落翎百无聊赖的在看着台子上的表演,景夜惜最近也不知道干什么,总是一直发帖子请她和其他贵女来玩。 自己十次推了得有九次。 只这一次,还是看在赤晖候的面子上,总不好弄的太难看,好像是云川王府眼中无人一般。 此刻的她托着头,旁边传来一声惨叫和哀嚎。 林落翎本就无聊,这下子更是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景夜惜往那边一看,随后开口:“不用惯,是我弟弟,这几日总是往花楼里去,被我父亲教训了,真是屡教不改。” 林落翎随后一说:“男人嘛,特别是他这个年纪,去花楼也可以。” 景夜惜叹口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随后有些犹豫:“那若是世子去花楼?” 林落翎也不生气,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软弱无骨的搭在躺椅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往身后一靠。 她眼眸半垂,眼神清凉,却让人看出了一股子媚态。 像是午后慵懒的狐狸。 她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没有意见啊,如果云隐愿意去的话。” 景夜惜看了一下后,就自愧不如的将头转了回来,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 就算是想要抢云隐,从林落翎这里是行不通的。 她从来没有说过,不允许世子做什么。 只是,世子自己不会做这些事情。 她的底气,全在世子身上。 现在才发现,自己之前做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那边又一声哀嚎声传来,林落翎皱了一下眉头。 景夜惜知道她怀着孕,心情或许会容易不好。 看到之后,她转过身子:“我去让他们少打一会儿。” 林落翎有些疑惑:“就算是去花楼吃酒,小侯爷可是唯一的男丁,侯爷居然也舍得打?” 景夜惜叹口气:“若只是这样就好了、。” 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姐们,她凑近压低了声音:‘我弟弟是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正要闹着给她赎身呢,并且还为此和别人打了一架呢。’ 林落翎来了兴趣:“小侯爷我之前见过,虽有些蠢。” 景夜惜一噎,也不敢说什么。 “但是不至于糊涂治此,我倒是好奇,哪位姑娘有这样的魅力。” 景夜惜有些头疼,随后揉了揉太阳穴:“是幽花巷里一家花楼里的花魁,大家都唤她,青桥姑娘。” “夫人,二公子来叫你回去,说是有事。” 正在说话的时候,念苏忽然来报,林落翎一顿,二哥?? 第二百四十章 花魁青桥 “什么?” 林落翎回了家之后,刚好碰到二哥在那里等着自己。 见她一到,便立刻与她商议这件事情,林落翎也颇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画总共就经过了两个地方,一个画堂一个宫里。” “这副画还有谁见过呢?” 林霄符开口:“会不会是画师?” 林落翎哭笑不得:‘若是画师,袁申在送走之前怎么检查不到?’ 林霄符一时也笑:“也是。” 林落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太可能发生。 “那也就是说,这幅画袁申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然后他一路送过去亲力亲为也没有经过别人的手,怎么到了皇上手中就变成了另一副图了呢?” 云隐从外边推门进来,看见林霄符之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林落翎。 “今日没有不舒服?”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咱们孩子可是乖得很,很少让我难受。” 云隐笑着坐下:‘算这小子听话。’ 随后又说起了他们最近提起的事情:“可要我让山庄的人帮你?” 林落翎赶紧阻止:“可不用。” 沈舒的事情就是云创山庄帮忙做的,尽管在很短的时间里办的又好又快,但是他们毕竟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虽然云隐肯定会帮,但是没必要事事都要出动山庄的势力。 “对付兰妃是大事,所以才让你帮忙,这不过就是想办法让堂兄们出来,再说了,不出来就在里边多吃吃苦头。” “不用你。” 随后她心疼的摸了摸云隐眼下的乌青:“姨母走了之后,府上的事情就只有刘管家一直在管了。” “他年纪大了管不过来,你的担子也很重。” 林霄符咳嗽一声,林落翎才稍微收敛一些。 但是云隐却有些不太高兴,只是碍着他大舅哥的身份。 才没有发作。 “若是如此,不如问问袁申将这副画带去过什么地方,或者这几日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了仇?” “再者,查查他最近常去的地方。” 林霄符认可的点了点头,正想说此法子可行的时候,云隐就站了起来。 “既如此,二哥就赶紧去办。” 林霄符一愣,随后只好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边走,一边走一边无奈。 “你这小子。”都学会赶人了? 林落翎在后边不住的偷笑,云隐关好门才转过身来看向她。 随后将人抱在自己的腿上。 “是不是比之前重?” 云隐眼神转着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唇,随后直接覆了上去,一下一下的厮磨着。 直到眼中染上欲色,才不舍的放开林落翎。 “昨日你没有陪我。” 林落翎同样喘着:“我知道,只是昨日我实在是,临时走不开嘛。” 云隐长而纤细的手指从她的脊柱中间一路往下到了腰窝。 手掌宽大又温热,林落翎哪里受得了。 她将手绕到背后捉住了那只撩拨着自己的手。 “好了,我还怀着孕呢。” 话是这么说,林落翎的眼尾也早就染上了一丝粉红色,顿显媚态。 云隐撩拨了半晌,最后将自己撩的眸子黑亮。 末了他还是放弃了,将林落翎抱在床上塞进被子里,自己又去洗了冷水澡。 回来的时候,两人熄灯躺下,看了一会儿,云隐忽然凑过去对着她耳边开口。 “阿翎,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再你没怀孕的时候,多” “云隐!” - 第二日,五月份的天气,正是正正好好的不热也不冷。 林落翎现如今没事的时候,就让人在院子里搭一张躺椅,然后自己躺上去晒太阳养胎。 云隐还专门给她在周围搭了个纱帐,既不影响看风景又能挡去一部分阳光,免于太刺眼。 林落翎捏一颗手边的葡萄,只觉得这几日真的是神仙过得日子。 特别是有了身孕之后,就愈发懒了。 门外有人来报。 “夫人,二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让您过去商量事情。” 林落翎点点头,以前最爱管事的她,现如今也觉得有些麻烦了。 但是毕竟是关乎林家铺子,其实这件事里,林落翎在乎的从来不是和姑母仅剩的情分,也不是林家的声誉。 而是那几间铺子,都是二哥的心血。 当时姑母来闹,为了息事宁人就将铺子送了出去,只是林落翎知道,那是二哥最不愿意舍弃的。 现如今因为这件事,那几间铺子都被查封了。 若不是将这件事查清楚了,才有可能将铺子要回来,林落翎才不会管这些事呢。 到了将军府之后,云知默和王仙岑都不在家,林落翎便问了一声。 “郡主带着母亲出去泛舟了,现在这个时节,虽然荷花都还没有开,但是泛舟也是不错的。”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后林霄符有些犹豫的开口。 “事情问出来了,又拜托了五皇子去问了,袁申想了想,最好才说,在画像画好的几天之后,自己带着画像去了幽花巷里的一家花楼,给一个姑娘看了。” 没来由的,林落翎忽然想起来一个名字:“那个人,是不是叫青桥?” 林霄符惊讶的点点头:‘没错,那位姑娘在的花楼在幽花巷算是比较久了,叫回甘阁。’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往后一倒:“看来,我们得去这回甘阁走一趟啊。” 但是林霄符有些为难。 “不行,那里,那里可是都是。” 林落翎看向她一身正气的二哥,随后开口:“怎么,二哥不愿意去?” “并非是不愿意去,而是。” 林落翎懂了:、“要问过二嫂是?” “可以。” 林霄符点点头,随后又问林落翎:“你能去?云隐怕是不会让你去的?” “那里,可全是寻欢作乐的男人。” 林落翎撇他一眼:‘我不去,难道要云隐替我去?’ “他敢?” 林霄符捂着脑袋:“但是你现如今还怀着孕,那里实在是鱼龙混杂,怎么能去?” “没事,我到时候打扮成男子不久行了。” “反正我现在的肚子也不怎么显怀。” 林霄符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最后本想开口,林落翎直接一掌伸在了他脸前阻止了他。 “你不会要说,你要自己去?” “且不说你本身就没去过这样的地方,那女人能在这样的地方成为花魁,毕竟见识是比你多多了,什么样的人都可能见过,你确定,你能够从她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 林霄符这下就不吭声了:‘所以啊,就算你不去,我也不能不去。’ “到时候我会多让几个人跟着我的,你放心。” “云隐绝对比你更担心我。” 于是晚上,打扮成女子的小九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言难尽。 表情像是吃了屎一般难受。 就连旁边一直不苟言笑的思落都忍不住扑哧一声。 “夫人,我真的要打扮成这样吗?” “这样,才不会被怀疑嘛、” “你就为了大事,牺牲一下。”?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赤晖候小侯爷与袁申的争执 “呦,这是哪里来的公子?” 刚走进幽花巷的巷子口,里边站在门口揽客的人就热情的要扑上来。 见林落翎一脸青涩,有的更过分的竟然要直接过来拉人。 小九和思落紧紧的护在她旁边。 好不容易到了回甘阁的时候,这座花楼和其他的倒是真的不一样。 虽然灯火通明但是竟然没有人在外边。 里边的声音也并不吵闹。 “这地方,在这样的地方,倒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林落翎抬头一看:“这也是一种招客手段,来这里的人,必然都是附庸风雅的达官贵族。” 林落翎让思落守在门口,自己则是带着小九进去。 “两位是来听曲儿还是找人?” 林霄符没来过,不知道这什么意思,林落翎则是上前一步。 “青桥姑娘可有空?” 那人了然,随后带着他们往前走,忽然那人停了下来,转身看过来。 “这位公子是?” 她对着林霄符说道,林霄符咳嗽一声说道:“哦,我也是来找这位姑娘的。” 没想到那位姑娘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这里的姑娘,一天就只能接一位客人。” 林霄符连一红:“我们不是。” 林落翎打断他,随后转身:“林兄,既然如此,我们虽然是一起来的,都想看看着青桥姑娘,但是现如今可能只能对不起你了。” 林霄符眉头一皱:“这,可是我也想去。” 随后林落翎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这是我今日的酬金,你看可有诚意吗?” 那姑娘接过来打开一看:‘可以的公子。’ 林霄符大手一伸也掏出一个钱袋:“慢着,我这里也有。”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掏出的钱越来越多,楼上的妈妈赶紧走下来。 “哎呦,多大点事儿啊,何至于两位公子如此动气,虽然青桥姑娘一天只接一位客人,但是你们两位一起进去听个曲儿也是可以的,等到要办正事的时候再出来就行了。” 林落翎挑衅的看向林霄符轻轻点点头。 随后林霄符一挥袖子往上走:‘反正肯定不会是我。’ 林落翎随后跟上。 到了二楼一处雅间的时候,虽然房间与房间之间隔音不错,但是通过门缝,林落翎还是听见了旁边传来的丝竹声。 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刚一进去,入目的就是一面青色纱帐,后边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光看就能看到那女子身穿不多。 林霄符进来之后就立刻低下了头非礼勿视。 林落翎和林霄符就坐在了帐子这边。 对面的女人对着两人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坐下。 “不知二位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林落翎看向对面的人,一只手在自己的下巴上面摸了摸。 “不急,我今日是第一次来这里,有诸多的礼数都不懂,还希望姑娘解答一二。” “公子请讲。” “我看这里外边并没有人在揽客,客人一进来反倒是先被问自己擅长或者喜欢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们这里的揽客手段?” 青桥笑了一声,随后开口:‘不错,回甘阁的姑娘不用自己出来揽客并且都是有一技之长的,有相同品味的客人就会被领进某位姑娘的房中,但是中间都是隔着帐子的。’ “或对弈,或听曲,等到事情结束才能看到真容,自然是给两人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林落翎点点头:‘倒是会做生意。’ “所以姑娘能够成为花魁的话,可是因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青桥抱着琵琶一笑:“公子过奖了。” 林落翎想了想:“这样,我今日来见姑娘,也不是听曲儿的,而是有一幅画,想让姑娘帮我品鉴品鉴。” 青桥的手在琵琶上边重重的按了一下,随后将琵琶放下。 看在两人交了钱的份上,走到靠近帘子的地方,从帐子中间伸出一只胳膊。 “小女子并不知道什么品画的技艺,献丑了。” 林落翎将那副画递过去,上边画的是之前袁申准备给皇上献上的图原图。 这是让画师临时又画出来的一副,原来那一副因为惹怒了圣上已经被烧了。 青桥看到那副画之后,许久没有吭声。 等了一会儿之后,她将画伸了出来,小九伸手接过,随后开口。 “这幅画下笔有力,墨迹还未干透,看样子是最近所画,色彩搭配自然很好的画出了山水的宏伟青翠,应当能够卖出个好价钱。” “姑娘之前,没有见过这幅画吗?” 青桥默不作声,随后笑着开口:“公子说笑了,这既然是一副新画,我又怎么能够见过呢?”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忽然道:“那既然这之前的事情,品画已经结束,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见一下姑娘的真容了。” 青桥站了起来,朝着这边开口:“青桥一天只接一位客人。” 林落翎看向一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嫌弃的二哥,只能让他先出去。 小九就在旁边跟着。 青桥开口:“麻烦这位侍卫大人也出去。” 林落翎手一顿:“这是我的丫鬟。” “这位,虎口处有很深的茧子,且手掌骨骼宽大,绝对不是女人的手掌。” 林落翎想了想,对着他仰头:‘先出去。’ 小九出去之后,面前的帐子被人拉开,露出一张绝美的带着面纱的脸来。 那人带着一个长长的青色头纱,在身后拖了有一米远,头纱这边用晶石点缀,映衬的这姑娘的眼眸更加闪亮。 她的瞳孔好像是比普通人要更加深邃一点。 “不是汉人?” 青桥点了点头:“您眼力也不错,我不是汉人。” 林落翎看向对面的女人,直觉告诉她,和这个人不用绕弯子。 随后她开口:“实不相瞒,我也不瞒姑娘了,这幅画是一个叫袁申的人拿来让你看过的,但是回甘阁对于客人的身份信息是保密的。” “我今日来是想知道,你有没有碰过那副画?” 青桥往林落翎对面一坐,给她倒了杯酒。 自己一饮而尽,林落翎却往前边一推。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青桥若有所思,随后撑着脑袋看她:“没有。” “那副画袁大人说了是给皇上送的,就算我有一百个脑袋,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那还有谁见过这幅画吗?” 青桥一愣,随后笑道:“这话问的,这我怎么能知道他将画让谁看过。” 林落翎叹口气换了个说法:“或者说,袁申在这里有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争执?” 青桥依旧笑眯眯的:“这,我常年出不了这屋子,无从得知。” 林落翎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无暇,只是像是蒙着一层雾一般,让人看不透。 她的话中不用想,就知道三分真七分假。 罢了,她不想说,她也不能逼着她说。 林落翎从座位上站起来,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膏。 “姑娘已经是花魁了,是回甘阁的招牌,若是碰到了难缠的客人,以后可以拒接。”? 第二百四十二章 纳兰知鱼被关禁闭 青桥一顿,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姿势太低,导致胸前的风光都被看到了。 胸口处的几道青紫色的掐痕尤为明显。 还有几个咬痕,一看就是下了狠劲的,尽管自己已经用了药,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 林落翎将东西放下就准备走。 随后青桥叫住了她:“公子。” 青桥拿着药膏追了上来。 “你,为何要问这件事?” “你是要救那个姓袁的吗?”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开口:“是。” 青桥眉头一皱:‘为何?我身上的伤,就是那人做的。’ 林落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是知道袁申是个烂人,但是没想到居然私下里已经恶劣到哦这种程度了。 “若是姑娘对他有怨恨,我可以帮你教训他,他如今入了狱,想惩罚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暂时,还不能要了他的命。” 林落翎转头看向她“因着人无黑白,因此要就事论事。” “袁申是个烂人,但是这件事,他确实是被冤枉的不是吗?” 青桥一时低头,然后转身坐了回去。 “公子请坐。” 林落翎也跟着坐了过去。 “我身上的伤,是袁申做的,他来过一次之后,就对我倾心,总是来我这里找我,每次又足够大方,就” “后来,另外一位公子见了我身上的伤之后局为我打包不平,想着找那个人算账。” “袁申这人执着于为我献殷勤,那天带着那副画过来找我炫耀,然后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了那位公子。” “两人便起了些争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落翎皱眉:“你说的那位好心的公子,是赤晖侯府的小侯爷。” 青桥想了想,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林落翎心中有数了,就宗罪了。 出了门外简单和林霄符说了情况之后,两人就分开了,第二日的时候林落翎就派人查到了赤晖侯府小侯爷身边的小厮这几日的行动轨迹。 小侯爷虽然赤忱但是没什么心眼,很容易就打听了出来。 林落翎就带着云隐上了一趟赤晖侯府。 彼时,小侯爷还在床上躺着。 林落翎进去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 “小侯爷,说罢,你是用什么手段陷害的袁申?” “什么陷害?我听不懂世子妃在说什么。” “袁申要献画的前一天,你让府中小厮以青桥姑娘的名义叫走了袁申,然后你趁机在他的画中动了手脚。” “是。” 小侯爷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我是让小厮去了不错,但是骗走袁申只是为了教训一下他,至于你说的对画做了手段。” “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手段?” 林落翎一噎,她对画画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见解,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出来是什么手段这才想着来问小侯爷的。 简单明了,却没想到这个小侯爷,嘴还挺硬。 她想了想,直接开口:“你是不是担心如果承认了,袁申出来了还是会去找青桥?” 那小侯爷抬起头,想直起身子,结果这一下子牵扯到了臀上的伤口,他一下子疼的呲牙咧嘴的。 “你怎么知道青桥?” 林落翎一只手敲敲桌子:“这样,我可以答应你,将他的双腿打断,只要你将这件事的真相和皇上说了。” 小侯爷明显犹豫了一下,在想她话中的真实性。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我凭什么信你?’ 林落翎站起来也不和他废话:“你等着就行了。” “若是事情办成,还希望侯爷能够履行你的承诺。” 小侯爷没有说话。 出来的时候,景夜惜走上来:‘怎么样?’ 林落翎笑笑:‘无事,我今日来只是问一下关于那位姑娘的事情,’ 景夜惜点点头:‘景夜佑这小子,就是不听话,一根筋的很,但是心不坏。’ 景夜惜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林落翎摇摇头:“令弟确实是个赤诚之人。” 正要出去的时候,林落翎看到了赤晖侯府前边的花朵。 “这是种的什么?” 也没有花朵,就一个光秃秃的花苞,在一众姹紫嫣红里边显得尤为突出。 景夜惜看了一眼,随后不在乎的说:‘是之前我们在岭南的时候,我弟弟种的,他就喜欢鼓捣一些小东西,来京城之后就一起移了过来。’ “听说叫什么鸢尾。” - 林落翎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宫里了一趟。 她本来也是不想去大牢的。 但是第一总觉得五皇子虽然愿意帮忙,但是他毕竟是皇子,还是亲自来一趟更有诚意,再者,她是真的想看着袁申行刑。 这样的败类。 见了五皇子之后,他死活不同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只管在这里等着。” “那怎么好。” “本身就很麻烦五皇子了。” 林落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云海却是无奈的开口:“若是你还将我当做朋友,就莫说这些话。” “再说,和你帮我的那些事情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林落翎只好点点头:“留条命就行了,我姑母肯定打通了牢里的人,所以还希望五皇子在那里看着。” “我知道了。” 林落翎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的时候,云花柔来了一趟。 “你怎么来了也不去找我?” 林落翎惊喜的笑笑:“我来宫中找五皇子有些事,就在此处等他回来。” 云花柔坐下;“真是辛苦你了,最近这些事都要你来做。” 林落翎摸摸肚子:“还好。” 林落翎开口:“也还好。” 云花柔忽然开口:“对了你听说了吗,前几日兰妃被禁足了。” 林落翎一顿,将眼睛转过来:“怎么了?” 云花柔摇摇头:“具体的不知道,只是听说是因为打死了宫里的一个奴婢。” “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一副画。” 林落翎笑着喝口茶,但是眼神却露出寒意。 “看来兰妃还真是颇受皇上宠爱啊,打死一个宫女居然也只是禁足几天。” 云花柔叹口气:“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按照兰妃惯用的装出来的温顺的性格,怎么会打死一个宫女呢?我还以为她失心疯了呢。” “特别是这几日皇上对她都快要失望了的情况下。” 林落翎心中大概知道是哪幅画,微微一笑:“不知道,也许,真是是精神不好。” “兰妃娘娘到。” 门外响起了宫人的通报声。 林落翎一惊,随后看向云花柔:“她不是关禁闭吗?” 云花柔摇摇头,随后说:“今日好像是最后一天。” 话音刚落,纳兰知鱼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两人齐刷刷的行礼,只是林落翎身子不方便,云隐为她求了恩准,不用跪地,只轻轻低头就行。 “参见兰妃娘娘。” 林落翎和云花柔抬头,两人眼神中都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第二百四十三章 纳兰知鱼刺杀林落翎 一向精致的兰妃娘娘,居然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脸色惨白,像是好几天都没有见过阳光,又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一样,除了眼角下的乌青,还有眼中的血丝。 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兰妃娘娘,您没事?” 云花柔不确定的开口问了一句,就算是皇上让关她紧闭,那也定然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怎么会是如今的样子? 纳兰知鱼将手抬起来:“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世子妃说。” 云花柔看了一眼林落翎,在后者默许的眼神中走了出去,随后兰妃在林落翎对面坐下。 “不知道娘娘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林落翎为她倒了杯茶,纳兰知鱼却忽然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后边的思落想要上前来,但被林落翎抬手制止了。 “娘娘,这是做什么?我好歹是官员家眷,您这样” “少废话”兰妃凑近她,瞪大了眼睛,眼中血丝遍布。 “那副画,是不是你派人送给我的?!” 林落翎惊讶,随后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疑惑的看向纳兰知鱼:“兰妃娘娘在说什么?什么画?” 纳兰知鱼手上攥的更紧、。 “你还想抵赖,那日在我梁上的人,也是你安排的?” 林落翎依旧是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出来:“娘娘,您在说什么?” “我敬重您是皇上的妃子,可是您也不能对我太过分啊?” 纳兰知鱼站起来一拍桌子:“别和我装傻,一定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就是为了日日告诫本宫,本宫!” 林落翎更疑惑了:“告诫你什么?” 纳兰知鱼看了一眼思落,随后林落翎明白过来,但是并没有依她。 “这是世子给我的贴身侍卫,娘娘这个精神状态,我实在是不敢让人出去,您有什么事,就说。” “你!” 林落翎坐了下来,只剩纳兰知鱼站着。 “怎么了,我并不记得自己和兰妃娘娘有什么不能有外人你在场的事情啊?” 纳兰知鱼看着她的样子,终于没有忍住揪住了她的衣领:“你别给本宫装!” 林落翎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兰妃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娘娘,你干什么?” 兰妃却不管不顾的,像是再也忍不住一样。 “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背地里在做什么?” “你既然都调查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去!!” 林落翎满脸无奈,思落将她的手掰开。 她抚了抚被弄皱的衣服:“娘娘,我是实在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看来今日找五皇子的事情,我也等不及了,告辞了。” 随后她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兰妃却看向她的背影,忽然伸手将一颗簪子刺了过去。 她毕竟也是训练过的杀手,身上有些功夫在,只是任务的原因,最近都没有用过了。 思落反应敏捷,直接伸手挡住了,但是整个手背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林落翎捏住她的胳膊将人往身后一藏,随后就也不动手,也是边跑边喊。 “救命啊,兰妃娘娘杀人了!!”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云花柔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既想走进来,有不知道该怎么进来。 今日来的匆忙,也没让阿骨昀过来。 她着急的看向屋内缠斗的三人,赶紧朝着外边喊。 “来人啊,救命啊!!!兰妃娘娘疯了!!” 五皇子和太子刚刚靠近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两人皆是一愣,随后就赶紧加快了脚步进来。 看到在殿外呼救的云花柔,再看看里边一片嘈杂的三人。 云海心脏狂跳起来,赶紧冲了进去。 太子也是面色阴沉的将人拉开,身后带的人赶紧按住了兰妃。 五皇子先是呵斥了一番外边的人。 “你们都是瞎了吗???” “世子妃身陷险境,她还怀有身孕,如果她出了事,你们能担待的起吗?” 下人都将头埋了下去。 兰妃在宫中的地位众人都心知肚明,一时之间不敢拉架,也不难想象。 他揉了揉额头,随后挥了挥手:“以后,都不必在我这里待了。” 云海随后看向一旁坐着的林落翎。 “你没事?” 林落翎喘着气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见被吓得不轻。 五皇子心中只余自责,她每次遇险,好像都是因为自己。 太子云景回则觉得此事蹊跷。 走上前来:“既然世子妃没有伤到,刺杀世子妃事关重大,我要将此人拿给父皇定夺,可能还是需要你走一趟。” 五皇子赶紧拒绝:“她现在怀有身孕,且又受了惊吓,如何在去作证?” “刚才你我来的时候,眼前的情况都已经明了了,难道这还不够清晰吗?” 太子也有些为难,林落翎的身份确实不能小觑,不说世子妃的身份,她身后还有整个林家。 “那就请太医来为世子妃诊治一下,我们先将人压过去,一个时辰之后,请她过来。” “是。”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林落翎才喝了口茶。 她看向思落的手:“没事?拿来我看看。” 思落将手藏在身后:“无事,不敢让夫人费心。” “啧。,我说了伸出来。” 思落将手伸了出来,刚好太医此刻到了,林落翎就指指里间。 “劳烦太医先为这位姑娘诊治。” 太医一愣,他可是听说世子妃受伤才来的,他一个太医院院正,现在居然要去给一个侍女治伤? “还请太医快些,若是耽误了,我这侍女手上留下了疤的话,我可就要好好的在太子面前说一下了。” 那位太医听见之后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只能提着药箱和思落去了里间。 林落翎目送两人进去之后,才将眼神收回来。 云花柔转了一周才坐下来:“你真没事?” 林落翎摇摇头:‘当然没事,思落都挡在我前面了。’ 云花柔松了口气:‘这兰妃,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听她一直在问”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开口:“应当是。” 云花柔惊叹;“之前你和我说我还不信,原来一幅画真的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林落翎摇摇头:“起作用的不是画,在外人看来,那就只是一副普通的画罢了。” “起作用的,是她心里的鬼。” 云花柔想了想:“所以你知道她精神不好,会来找你,你才故意激怒她的吗?” 林落翎依旧是摇头:“精神不好我猜到了,但是没想到她会被禁足,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我。” “今日我索性就将计就计了。” 云花柔惊讶的好久才将嘴巴合上:“将计就计?你说得轻巧,要是让云隐知道了,你用自己啧啧,祝你好运。” 林落翎赶紧双手合十:“这件事我也没想到,都是临时的,可千万不能让云隐知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夫君这么厉害啊 “爱妃,说说。” 御书房,皇帝听完太子和五皇子的禀报之后,就沉着脸往一言不发的兰妃那里投过去了眼神。 纳兰知鱼只是低着头,随后就往地上以栽,无声的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娘娘?” 跪在地上婢女就像是刚开始就商量好了一般,赶紧对着皇帝磕头。 “回陛下,我们娘娘最近精神一直不好,向来一定是世子妃娘娘说了什么刺激到她了,才会将娘娘逼得要喊打喊杀啊。” 五皇子气的一脚踢了过去,一向儒雅的他今日完全不顾形象。 “你一个宫女,也敢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来人啊,将这个人给我拖下去!” “乱棍打死!” 纳兰知鱼从地上悠悠转醒,随后眼睛上已经带了泪珠。 “陛下,是臣妾一时气急,失了心智,您要如何罚我都可以。” 皇帝揉了揉脑袋,随后看向五皇子:“林落翎呢?” “世子妃收了惊吓,还在我宫里等候。” “宣。” 不一会儿,林落翎就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受了惊吓的虚弱之状。 皇帝看的于心不忍,便免了她行礼让人赐了座。 林落翎虚虚的道谢:‘多谢陛下体谅。’ “阿翎,你将你们今日的谈话,一字一句的都说给朕听。” 、“是。” “今日兰妃娘娘一进来,就抓着我的手腕,对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什么有一幅画是我送给娘娘的,还说我是什么故意的?” “臣妇实在是不知道,就挣脱开了,然后兰妃娘娘好像就很生气,趁着我出去的时候,就拿着簪子刺向我。” 林落翎越说越难过,然后就掰开了思落的手,和自己依旧红肿的手腕。 皇帝看完之后,已经是铁证如山了。 他将自己桌子上的一个牌子扔了下去,刚好砸到纳兰知鱼的脑袋。 “前几日你就有不寻常举动,朕只当是你心绪不宁,但是如今,你居然都敢谋害世子妃!!” “她可是官眷!!还是林将军的女儿,你是想置朕,为不仁不义之士吗!!” “陛下明察,臣妾绝无此意啊!!!” 纳兰知鱼慌忙跪在地上叩头。 “臣妾今日知道世子妃过来,心中觉得宽慰,便想着。” “兰妃娘娘说笑了,我与你素来没什么交情,你刚能够出门就急匆匆的去找我。” “可真是,令人费解啊。” 纳兰知鱼还想说什么,林落翎忽然捂着嘴。 “我知道了,难道是因为娘娘痛失爱子,眼见我怀着身孕,便有些走火入魔了,见不得这世上有其他女子怀孕?” 纳兰知鱼诧异的睁开眼睛:“你胡说什么?” 林落翎捂着嘴:“我就说,从我为娘娘送来求子花之后,你看我的眼神就一直不对。” “这” 纳兰知鱼实在是没有话说。 林落翎就忽然捂着肚子。 “哎呦。” 旁边的思落真切的吓了一跳。 “可是动了胎气?” 林落翎疼的龇牙咧嘴:“不知道。” 皇帝也慌得站起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子此刻也有些紧张。 若是今日林落翎在宫中出什么事。 按照林恒的脾气。,怕是皇宫都要被掀起个底朝天。 “太医呢?太医呢???” 林落翎两眼一黑,随即晕了过去。 皇帝看向下面已经哭成了泪人的纳兰知鱼,从未觉得有如此厌烦过。 “来人, 将兰妃压下去,杖责二十,再送进她宫里,没我的命令放她出来的,格杀勿论。” “是。” - 林落翎躺了没一会儿就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是脸已经黑透了的云隐。 她心中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看到他转身去端起了一碗药。 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轻轻将林落翎抬了起来。 林落翎咬着下唇,明明今天是自己受伤的,怎么自己心虚了? 真是习惯使然。 她想到这一层,随即就挺了挺腰,看向思落,思落明白过来就一拱手往外边走。 她刚把门关上,林落翎就小心的挽上云隐的两只胳膊。 “怎么了?” “我今日真的没受伤,而且今日的事情绝对不是我想的,是那个兰妃忽然过来的,我也没有料到。” 她着急解释,云隐只是将她搂进了怀里。 “你可知,我在家里没等到你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没有气你。” “我只是害怕。” 林落翎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纳兰知鱼那个疯女人,现在已经有了惩罚了,只是害了思落,回去之后肯定要好好赏她。” 云隐放开她之后,一口一口喂着药。 “那个人,已经没什么能够再作妖的本事了。” 林落翎点点头:“只是虽然被禁足,但是还是能够活动自如,还是要提防她往外边传消息。” 云隐一顿:“杖责二十,为何会行动自如?” 林落翎扬扬眉毛:“你是真不知道?皇上那么宠爱她,尽管今天被气急了,让人杖责,但是旁边的人熟知皇上心性,定然不会下重手啊。” 云隐低头,没有说话。 随后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阿翎,你醒了吗?我进来了。” 是云花柔的声音。 “进。” 云花柔和五皇子他们一股脑的都进来了,居然连皇后都来了。 林落翎刚想行礼,就被云隐按住。 皇后识趣的开口:‘你刚经历这样的事情,行礼就不必了,现在感觉如何?” 林落翎笑着点点头:“多谢娘娘挂怀,我没事。” “娘娘最近身体不好,不必专门跑一趟的。” 皇后点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年轻人,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是不合适。 随后就略微颔首:“既如此,那本宫就走了。” 她刚走,云花柔就蹲在林落翎前边:“你不是说你没事了吗?怎么能在皇上面前晕过去啊?”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林落翎笑:“哪有这么严重。” 云花柔战栗了一下,随后啧啧了两声,然后说:“当然严重,你都不知道兰妃都被世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那才真的叫做,屁股开花了。 她去打探了一番,听说连如厕都是问题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那场景,应当是比杀了兰妃还难受。 林落翎往那边看了一眼:“云隐打的?” 云花柔摇摇头:“准确的说,是世子看着打的。” “但凡有一个力道不对,都会要求重打,说是二十,最后生生翻了两倍。” 林落翎覆上云隐的手背。 “真的?” “这么厉害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 青桥猜出林落翎身份 “反正你没看,那叫一个惨。” 林落翎心有担忧:“那皇上没说什么吗?” 云花柔摇摇头:“没说什么。” “若是世子不在,可能会说,但是世子在,若是说什么就显得有失公允了。” 林落翎点点头,看向五皇子,五皇子便开口。 “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以后若是兰妃要来,我将人拦住便是。” 林落翎失笑:“那你就真的是大逆不道了、。” “好了,也不打扰五皇子了,我们回去。” “等一下,”五皇子叫住了她:“你说的打断腿的事情已经去办了,还有一个就是你刚开始的时候说的。” “就是侯爷的府上种了鸢尾的事情,我好像知道,这副画为什么会变色了。” - 出府之后,林落翎既然知道原委,现在剩下的就是让小侯爷跟着自己去认罪了。 她也懒得管了,只是将人原原本本的去传了消息。 等到傍晚的时候,赤晖候府小侯爷,景夜佑登上了云川王府的门 - “真没想到,这世子妃手段如此了得,竟然不动声色的就将皇上对知鱼的信任降了下来。” 回甘阁。 青桥房间。 次曲提亚正在青桥的床上趴着,双腿蹬着吃东西:“姐,你说着世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青桥摇摇头:“没有见过。” 次曲提亚说:‘我知道你没有见过,但是应该或多或少也听说过。’ 青桥点点头,坊间对这位世子妃的传闻确实不少。 有人夸赞她真诚,对百姓极好,是个心善的大菩萨、 有人说她心机勃勃定是早就知道云川王世子不傻,才借此上位,同时还跟太子有所拉扯。 但是崇州剿匪,吴国平叛这么多事情看起来,这位世子妃,倒是个人物。 青桥将手中温好的酒递了过去:“我只知道,若是这世子妃不是什么好人,你早就死了。” 次曲一噎,随后才不服气的开口:“我那只是一时大意好嘛?” 青桥弹弹她的额头:“你的武功我还不知道吗?若不是她比你强,你会落到这副田地。” 次曲撇撇嘴,青桥替她擦干净嘴上的残渣:“你这次出来是干什么的?” 次曲回答:“替太子查世子妃,太子想知道世子妃和兰妃为什么会有牵扯。” 青桥叹口气,看了看她背上的伤:“那你这些伤呢?” 次曲将衣服拉下来:“我这是自己做错了事。” 青桥握住她的手:“找机会,脱身出来。” “太子不是什么善茬。” “不要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嗯,”次曲从床上跳下来,看向一脸担忧的姐姐,忽然叹口气:“姐,要不是你身体不好,就你的本事,早就做上左右副使了。” 他们两姐妹,一个武功在阁中数一数二,一个最善看人心。 只是青桥的身体一直不好,但是脑子确实好使,于是便负责收集情报的工作。 并且,在整个柳胥阁,只有她见过阁主。 连左右使都不能得见真容。 次曲悄悄走了之后,青桥在门口站了站,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外边忽然走过来一个小厮。 “青桥姑娘,这是有位姓木的公子让人送过来的。” “木?”青桥想起来了,是之前那个给自己药的公子。 她接过纸条,进了屋中打开。 “袁申腿已断,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多谢姑娘慷慨执言。” 青桥想起那张俊秀的脸,垂眸温柔一笑。 原来他,竟然会为了自己做这种事。 木 青桥想了想,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可是坊间并没有姓木的高门显贵啊。 青桥将这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纸和墨水都是上等。 木 林霄符,再加上她纤细的骨架 林家 青桥忽然反应过来,原来那个木公子,正是世子妃。 她掏出那随着纸张一起送过来的另一瓶药,不禁笑了笑。 这世子妃,对谁都这么好吗? 这药一看就是上等,效果也确实不错,自己身上的伤痕已经开始消了。 “呦,这是在看什么呢?” 察觉到有人进来,青桥将东西收起来。 看向来人。 “左使。” 来人正是之前和纳兰知鱼一直传递消息的柳胥阁左使。 “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我们阁中大名鼎鼎的冰山美人,可是不常笑。” 青桥将东西不动声色的收进袖子里。 “左使不是一直在宫中住吗?怎么今日到我这里来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世子妃,差点查到我头上,最近这段时间宫中都没法去了。” 左使,恨恨的说道:“这个人不能留了。” 青桥不动声色的抬头问她:“怎么,是阁主的意思吗?” “阁主并没有说,但是阁主的意思你我都明白,他要一统大业,有这个人在,我们迟早会败露。” 左使阴沉沉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杯子,面色狰狞。 “既然这个纳兰知鱼,不成什么火候了,那就让她为阁主,做这最后一件事。” 青桥试探性的问道:“可是这是埋了最久的一颗棋子,就这么放弃,是不是要先问过蛤属的意思?” 左使也没有被气的太失理智,他想了想。 随后说道:“是要请示一番,若是有了消息,到时候再说。” 青桥点点头:“青桥随时听候阁主差遣。” 左使走过来捏了捏她的下巴:“可惜你的身子骨不好,这么好的一张脸真是浪费了。” 青桥笑笑:“我们姐妹俩各司其职,倒是不算浪费。” “这么聪明的脑袋,只让你在这回甘阁,真是亏了你。” 青桥抱着琵琶:“左使言重了。” 随后,他走上前来,眼神不善:“只是你的孙子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好,到底是为什么呢,。” 青桥抬起眼睛和他对视:“兴许是天生的,不过确实愧对阁主的栽培。” 左使,转身往窗户那边走过去:“没事,好歹你妹妹还有点用处。” 说完就跳窗户下去。 青桥想着他刚刚那番言论,心中忽然有些纠结。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世子妃已经怀孕了。 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法子让纳兰知鱼对付她。 青桥想了想坐在桌子前面提笔。 然后她就喊了人过来。 “将这个,送给木公子。” “是,姑娘。” 第二百三十六章 袁申寻仇青桥 夫人有人给您送了一张纸。” 林落翎正在正厅和景夜佑说话,思落走进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落翎,皱皱眉头:“给我的?” “谁会给我写信?还是在这个时间点?” 边说她边把信封拆开。 “小桥西下游,我心恋如钩,枕上知幽梦,佳人终予偶。” 林落翎面无表情的读完这首诗,最后看向落款处。 “青桥小姐。” 景夜佑眼睛一亮:“什么拿来我看看?” “她怎么会给你写信?” 然后随即反应过来“还是情信?” “什么情信?” 手中端着一碗药过来的云隐问道。 林落翎赶紧摆摆手:“什么情信,你别瞎说。” 云隐拿来一看,随后眯着眼睛转头看过去。 林落翎本来想解释,但是又看不得一旁景夜佑幸灾乐祸的表情。 于是先面无表情的将人赶走。 “既然我们的事情都说完了,小侯爷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景夜佑撇了撇嘴,然后就转身离去了。“用人的时候没见到你是这样。” “真是过河拆桥。” _ “我发誓,诶不对,我有什么可发誓的,她可是个女的。” 云隐不善的眼神看向她。 “女人怎么了?你当时,可是男子打扮。” 林落翎,惊讶的张开嘴:“你是说??” “怎么可能?你现如今居然连一个女子的醋都要吃。” 林落翎乖乖张开嘴喝药:“我那是……” “那谁让我长的这么好看。” 云隐喂药的手一顿:“什么?” 林落翎赶紧举起双手:“我错了,我是说我马上就和她说我的身份。” “不用细说。” “我知道。” 第二天,青桥,就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解释的当时自己女扮男装是不得已而为之。 并说自己已经嫁人了,让她误解实在是不好意思。 青桥没忍住笑了,就算没有落款,她也能猜到这是谁写的信。 看来这位世子妃,和外界传闻的很不一样啊。 私底下竟然是一个这么可爱的人吗? 不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懂自己的暗示? - “宣赤晖候小侯爷,景夜佑觐见。” 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景夜佑,一瘸一拐的进了殿。 扑通一声跪下来行礼之后,就跪地不起。 “求陛下责罚。” 皇上本身就为了兰妃的事情焦头烂额,那四十棍打的实在是太重了。 她现在几乎上每天都是趴在床上,坐都坐不起来。 偏偏皇上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是兰妃有错在先。 “你又何错之有啊。” 景夜佑趴在地上。头也不抬,声音隔了一层,听起来嗡声嗡气的。 “之前林家铺子送来的画变成春,宫图的事情,是我干的。” 皇上吃了一惊:“什么?” “臣从小擅长丹青,都是在家中多用鸢尾,之前我与袁申发生了一点摩擦,于是在我知道他要将这幅画呈上来的时候,就派人偷偷去他的店里将鸢尾汁按照我事先画好的图滴上去。” “然后他早上出门,到了中午进宫的时候,此时,太阳已经出来,刚好可以照射到画上,原先的画图就会完全消失,只有我画好的图。” “那你是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皇帝真的有些头痛,最近这一个两个的。 都是犯了事,但是说不得骂不得的。 袁申犯了罪,他可以狠狠惩罚,毕竟那只是将军府的旁亲,但是赤晖候一家刚刚前往京城,这位老侯爷的辈分可是不低。 算起来自己也是该给他三分面子的。 这人,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因为,袁申为人太过强硬,蛮横无理且暴力,我亲眼见过他将一个姑娘打的遍体鳞伤。” “我看不下去,便想着惩罚惩罚他。” 皇帝还没有说话,那边赤晖候就从外面推门进来。 啥也不说,先往地上一跪。 “皇上,犬子不懂事,还希望皇上看在老臣的薄面上,饶他一命。” 皇帝叹了口气,只觉得之前这几年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偏偏还不能发出来。 他走下去,将赤晖候搀扶起来。 “侯爷,快快请起,您言重了。” “夜佑也是见义勇为,只是方法实在是有些错误。” 他笑呵呵的。 赤晖候赶紧拱手低头:“皇上放心,回去之后我铁定好好罚他,这几日都不能出门。” “打都打过了,还要打。” 景夜佑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赤晖候揪着他耳朵就把人带走了,出去之后,景夜佑问他:“爹,这就是没事了吗?” 赤晖候,面色阴沉:“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女的?” “今日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皇上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景夜佑被骂的一声不敢吭。 他们走之后,皇上就让人放了袁申他们,象征性的给了些补偿,但是不好好看管进贡之物,袁家也有过错。 此事就这么了结了。 林小凤,看到回到家的几个儿子,个个遍体鳞伤,特别是大儿子袁申,竟然是被人抬回来的。 她疯了一样的扑上前去:“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这还没给人定罪呢,就先用刑,这皇宫还有王法吗?” 袁申脸色苍白,将脸扭向一边。 “行了!光靠说能说出什么?” “我们这个将军舅舅,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他一个捡来的孩子。” 想起林霄符在大牢里面对他的样子,袁申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终有一天,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 “姑娘,袁公子来了。” 青桥坐在帐子后面,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来的人,会是他。 她掀开帐子,从里面走出来,袁申脸色阴沉''“怎么没有想到,我能来是吗?” “连你,也要嫌弃我?” 青桥看着他颓废地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就算是潜伏在这里, 伺候男人就是她的任务。 但是,自从林落翎,和她说过那些话之后。 她就不想伺候他了。 “今日恕我身子不便,恐怕不能够伺候公子了。” 说完,就要往外面走。 袁申拦住了她,面露凶光。 “那幅画,我只让你一个人看过,你说,是不是你告诉那个人的?” “你们合起伙来捉弄我,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忽然,重重的一拍扶手,整个人弹起来,朝着青桥,的脖子就捏了过去。 两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青桥没有功夫,身子也一直不好。 此刻只能被掐的面红耳赤。 “救命啊!!!!救命啊!!!” “来人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景夜佑被诬陷杀人 景夜佑刚好走到这里的时候,正好听见青桥的呼救声。 他赶紧叫人进去,等到推开门之后就看到了被紧紧按在地上的青桥,他赶紧走上前将袁申拉开。 “青桥,你没事?” 青桥狠狠的咳嗽着,随后摇着头被景夜佑拉到了一边。 一旁的袁申依旧是脸色阴沉的看向这边的人:“我就知道,是你们,是你们合起伙来害我!” 景夜佑气得不打一处来就直接抽了身旁一个人的佩剑,用剑鞘狠狠地打向他的脸。 “对,没错,是我找人私下里打断了你的腿,你这种人渣难道还配活在世上吗?” 袁申被人架着,腿悬空没有半分还手之力,然后忽然口吐一口鲜血,垂下了头再也毫无生气。 景夜佑一皱眉,还没有等上前去查看的时候,一旁忽然冲进来许多拿着火把的人。 “刑部办案,奉命捉拿犯人。” 景夜佑看向对面的人,随后满心的不信:“李大人,这人刚出事,你就过来抓人,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对面身着红色官袍的李天朝着景夜佑一拱手:“小侯爷言重了,臣今日来捉拿的可是袁申,圣上虽然将人放了出来,但是吩咐了以后他不能再出府门一步。” “今晚微臣见到他出了府门,所以这才跟着出来拿人。” 景夜佑诧异的看向他:“竟然是这样。” 李天点点头:“不然小侯爷” 还没说完话的时候,旁边的侍卫低声对着他耳语。 “大人,袁申已经没有气了。” 李天面色有些惊讶,随后亲自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小侯爷,这可是皇上下令看着的犯人,私下将人弄死,可是有违律法的。” 景夜佑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说人是我弄死的?” “放屁。” 李天为难的说道:“可是臣进来的时候,就只有你和这位姑娘在,并且这袁申还是被你的人架着的。” 景夜佑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难道这个人真的是被自己的人吓死的? 不会这么倒霉? 李天对着景夜佑拱手:“小侯爷,恕在下失礼了,带走。” 青桥没说什么,就也跟着被带走了。 刑部大牢里。 碍着景夜佑的身份,虽然是进了大牢,但是两人的待遇还算是不错,没有用刑,也好吃好喝的被对待着。 他看向对面大牢里被关着一言不发的青桥:“青桥姑娘,你没事?” 青桥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父亲肯定一会儿就能将我弄出去。” 青桥弯着嘴角笑笑没有说话,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她只能岔开话题:“不过,小侯爷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还不是” 景夜佑斟酌了一下措辞:“就是你认错的那个木公子,他担心袁申出狱之后会对你不利,就让我来看看,没想到真的被她猜对了。” “是林姑娘让你来的?” 青桥有些惊讶。 景夜佑就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是她?” 不过一想,林霄符进去的时候也没有乔装打扮,顺着猜出她的身份,倒是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啊,不多,青桥姑娘,你怎么会给她送那样的信?” 景夜佑试探性的问,青桥姑娘可是从来没有给他送过情诗呢。 “她既然是女子,姑娘的一厢情愿怕是也不会。。。。”景夜佑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青桥失笑:“当时送信的时候,侯爷也在?” “嗯、” “那她看完,是什么反应?” 青桥垂眸打听,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景夜佑拖着脑袋:“没什么表情啊,刚看完就被她那个爱吃醋还一直冷脸的相公拿过去了。” 青桥皱眉,她没有仔细看? 那不知道,能否看出来自己的暗示。 夜深了之后,景夜佑已经睡下了,青桥却是睁着眼睛睡不着。 她望着大牢窗户外边透过来的一束光失神。 忽然,通道那边的烛火忽然跳动了一下。 青桥往那边看过去。 “次曲?” 竟然是妹妹。 “姐?”次曲改变身形从大牢门里轻而易举的钻了进来。 “你不是好好的待在回甘阁吗?怎么会进大牢呢。” 青桥叹口气:“还没想明白,不过这件事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我只是顺带,不过应该不会待的很久,不用担心我。” “用不用我求求太子将你弄出来?” 青桥摇摇头:“不用,尽量不要麻烦他,免得以后有什么事端。” “行。” 青桥坐了下来,随后问:“知鱼那里,上边有什么消息吗?” 次曲看了一眼外边,随后压低声音:“没有,还是依旧躺在那里,动都动不了,皇帝去了几次,但是估计纳兰知鱼也动不了,对着她就像是对着一具死尸,久而久之也不去了。” “所以,上边似乎打算舍弃这条线。” 青桥料到了这个结果:“就打算让她自生自灭?就没有别的什么?” 次曲摇摇头:‘现如今,我只是在太子身边做事。’ “左使也少来我这里,特别是浣衣局被世子妃发现之后,就更少来了。” 是吗? 青桥想起之前左使和自己说过的事情,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舍弃纳兰知鱼这条线。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次曲要走的时候,青桥忽然叫住了她。 “次曲,你想不想离开阁里?” 次曲倒是不惊讶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这些年她就算是身体不好,也不愿意吃药。 就是因为这个。 她不想做任务,出卖灵魂,出卖人性。 因此这么些年,自己就拼了命的做任务,不管是什么任务。 她为的,就是让姐姐能够过得更舒心一点。 “我知道,你想走,但是我们要走,何其容易。” “走了,又能去哪呢?” 次曲转头笑着看她一眼,眼中带着哀伤。 “我们早就是,深陷泥泞的人了。” - 第二日一大清早,知道了昨天自己儿子被带进宫里的赤晖候赶紧收拾收拾去宫里了。 林落翎在起过床之后就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第一反应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最近这个肚子好像是要大了一点。 林落翎早上一直没有胃口。 草草吃了几口饭之后就打算进宫。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过来说。 “小姐,不好了,你姑母现在正在赤晖候府闹呢。景小姐让我来请将军过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云景回替景夜佑脱身 “大家快来看啊,堂堂侯府杀人了!!” 林小凤这下是声嘶力竭的坐在地上喊,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旁边是袁申的尸体。 想必是昨夜通知了他们。 林落翎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林霄符赶紧上前拉起林小凤。 “姑父呢?” 林落翎转头问思落。 思落答道:“袁老爷没有来,听说是觉得丢人,来看了一遭又回去了。” 林霄符拉人拉不起来,景夜惜又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按道理说他们可以一声令下直接将人拿了,但是问题就是林小凤毕竟是林将军的妹妹。 自己最近和林落翎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可不能再变糟了。 于是此刻也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林落翎叹了口气,随后走上前,景夜惜赶紧迎上来。 “世子妃。” 林落翎扶着自己的腰,转身对着下边看热闹的百姓说。 “袁申的死因暂时还没有定论,只是刑部大人心善,准许你看一眼遗体,等到仵作检查之后才能知道具体原因。” “但是姑母,你今日的行为不就是在将人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吗?” 说完,林小凤也诧异的止住了哭声。 林落翎转身看向景夜惜:“今日赤晖侯府想要如何处置,我林家都绝无二话。” 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林霄符也没说话,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也走了。 林小凤眼见旁边的风向已经变了,连景夜惜也不再顾忌。 “点上一炷香,若是一炷香之后还不走,就将人丢出去。” “是,小姐。” 林落翎坐上马车之后就问:“仵作什么时候验尸体?” 思落答道:“世子已经问过了,今日午时之前。” 林落翎点点头:“上一次的事情,赤晖候已经用了人情,今日的事情若是没有个交代,怕是不会善终。” “小姐觉得,袁申不是小侯爷杀的?” 林落翎点点头:“他?脑子简单了些,应当不会杀人。” “但是是不是演出来的,也不知道,总归人是我让去的,就算不想管,也没办法。” - 宫中正堂。 景夜佑和青桥都被带了上来。 皇帝被气得头疼,就让太子全权负责此事。 “景小侯爷,昨天晚上的情况,你能再说一遍吗?” 景夜佑点点头:“我昨天晚上去了回甘阁,就恰好看到了袁申在,欺负这位姑娘,于是就上去让人将他们拉开,然后还没有和袁申说几句话的时候,袁申就死了。” 云景回皱皱眉:“就这样?” “你打他了吗?” 景夜佑咬了咬嘴巴,随后点点头:“但是我只是拿着剑鞘打了他一下,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云景回偏头看向旁边的人:‘大理寺验尸的仵作验出来了吗?’ “回太子殿下,还没有。” 一旁的赤晖候会让朝着景夜佑剁了一脚:“又是为了这个女的是??” “为了她,你要让我们全家给你陪葬吗?现在居然就搞出人命来了!” 景夜佑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吭声,只是小声嘟囔:“我没杀人!!” 云景回安抚住了赤晖候:“这件事情,还是要等验尸结果出来了再说。” “您先稍安勿躁。” 随后他看向一边低头跪着的青桥:“你是回甘阁的花魁是?” “当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如景夜佑所说?” 青桥点点头,云景回接着问:“他为何会打你?” “他一个双腿不好使的人,怎么会从轮椅上边跳起来?” 他眸子微眯:“还正好在景小侯爷去的时候被他听到,然后他就死了。” 青桥呼吸一滞,他想让自己给景小侯爷抵罪。 随后她摇摇头:“太子殿下明鉴,我自小身子不好使,袁申本身就是有武功的,当时他忽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趁我没有防备就将我推倒在地上,至于为什么要杀我。” 青桥一狠心,将自己的衣领和袖子拉开:“这是每次袁申来的时候,都会在我身上落下的痕迹。” 她低头:“他心理残暴,每次都以折磨我为乐,想要杀了我,实在是不需要什么理由。” 云景回看向她这张脸,和皮肤上边触目惊心的伤痕。 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 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 “报,验尸结果出来了。” 云景回接过来,随后说:“毒?” 他将盖好章的结果扔在了地上:“你自己看,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青桥看向那张纸,轻轻皱眉,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据理力争。 只是轻轻闭了闭眼:“民女,冤枉。” “在小侯爷去之前他只与你在一起,殊不知是你为了报复他,给他下毒然后栽赃在小侯爷的头上。” 景夜佑睁大了眼睛,随后拦住了要将青桥带下去的人。 “不可能,她向来柔弱,怎么会杀人?” “一定是弄错了!!” - 宫外,林落翎坐在马车上,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她没有下车,只是在宫门外停着。 此刻的她心中无比纠结,想起刚才仵作说的话。 “这袁申,是伤口治疗不当,然后小侯爷打的那一下,刚好打到了他淤堵的血,这才造成挤压死的。” “可以说是个意外,但是就算是个意外,也是小侯爷干的。” “世子妃娘娘,死了一条命,总要有个人被治罪,若是不这样说,小侯爷就不会被保住。” 林落翎想起刚才自己质问他为何要作假的事情。 仵作极为为难,并且劝她:“赤晖候是跟随先帝的老臣,他的儿子,自然是不能动,拿一个妓,女的命去抵,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您就当做,今日什么都不知道。” 林落翎在门口待了好久,到了最后居然真的想不出来办法。 赤晖候府确实不能得罪,但是。 林落翎想,袁申一个人渣,为何非要有人为他抵命。 这对青桥姑娘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她活的已经很艰难了。 青桥被毫无疑问的带了下去,皇帝烦躁的摆摆手让人下去,这一下子惹了这么多的事情,饶是对着赤晖候,皇帝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好脸色。 “今日的事情就这样,以后,侯爷还是要好好的管教他。” “臣,遵旨。” 出了门之后,赤晖候朝着太子鞠了一躬,太子赶紧将人扶起来。 “今日之事,多谢 太子。” 赤晖候郑重的说道,两人心中心知肚明,那本来就是为了景夜佑脱罪的东西。 应当是伪造出来的。 云景回点点头:“王爷不必在意,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之后,可是要好好的看着公子了。” 赤晖候脸色凝重:“是。” 云景回走了之后,两人在路上走了一段,景夜佑在后边说。 “爹,这件事一定有问题,她怎么会下毒呢?” 赤晖候没有理会,然后忽然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景夜佑被打蒙了。 赤晖候恨铁不成钢:“以前是我惯着你,将你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如今你竟然敢屡屡以下犯上,你以为事事就都有人为你擦屁股吗?” “你爹我这前几十年挣下来的功名,全都让你给我丢完了!!!” “今日回去,你就去给我在祖宗祠堂跪着!”?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云隐设计救青桥 “少爷,吃点东西” 景夜佑自从回来之后,就被罚跪在祠堂,这次侯爷应该是真的被狠狠的气着了。 再多人求情都没有用。 景夜惜从外边走进来,看了看旁边仍然没有动的饭。 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么喜欢那个青楼女子??为了她宁愿和自己的身体作对?” 景夜佑面色不动:“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这是原则问题。” “事实是如何就是如何,但是青桥不可能下毒,我不相信。” 景夜惜直接转过来蹲在他面前掰过他的脸:“你是真的要将赤晖候府置于被人唾骂的地步是吗?” “你走之后,袁家在我们门口又哭又闹,这些你肯定是看不到了” “你知道给我们家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景夜惜有些可笑,之前的她也不懂这些,不懂什么是家族荣辱,不懂什么是世家体面。 可是当自己从崇州回来,被父亲教育,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失望的表情之后。 自己才知道自己这种出逃的行为,有多么的令人耻笑。 她看向这个就如同当时的自己一样,天真的弟弟:“这件事情不论如何,当下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不会危害到我们,也能给袁家一个交代。” 她盯着景夜佑咬紧了下嘴唇的脸,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以后就懂了。” “如果你想通了,就好好吃饭,然后就向父亲认个错。” - 林落翎在门口呆了许久,最后还是回了家。 直到宫中传来消息,青桥因为下毒获罪,不久将被问斩。 她方才有些难受。 这世间,普通老百姓本就活的艰难,更何况是在青楼谋生的女子,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可是如果自己去帮了她,就会狠狠的打赤晖候府的脸面。 一句意外,也不会让袁家富贵。 之前的她可以,但是现在怀了孩子做事总是会畏首畏尾。 回到府中之后,云隐已经在等着他吃饭了。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 “事情都解决了吗?” 林落翎点点头:“解决了。” 云隐撇他一眼,随后垂下眼眸,为她盛了一碗汤。 “既然都解决了,为何夫人还是闷闷不乐?” 林落翎本来就没有打算瞒他,于是她垂头丧气的往桌子上一趴。 就将整件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叹了口气。 “见识过这众生百态,我便不忍心再用这样的方式来为权贵脱罪,但是一场人命,总要有人偿还。” “我又不想为了这件事情得罪赤晖候。” 她叹口气:“我知道,这人世间总是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你不用劝我,我只是心中难受罢了。” 当下的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更好的解决方法。 云隐将人的脸掰过来,强硬的迫使她张开嘴巴,然后稳稳的往里边喂了一口鸡汤。 “那可不行,你一个人忧郁,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开心。” 林落翎勉强撑着喝了几口饭,实在是没有胃口。 云隐便将她抱在床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她入睡。 “阿翎,睡,你只是太累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林落翎拖着怀有身孕的身体,这几日加上兰妃的事情,精力本身也就够。 云隐每天都很忙,有小九在她身边,所以一些小事他都会随她,只要是没有什么危险。 等到林落翎睡着之后,云隐出了房门,他朝着屋檐上面看了一眼。 上面就立刻飞下来一个人。 “去替本世子办件事。” …… “是,世子。” 云隐看向侍卫远去的背影,在外面特意将自己身上搓热了,又进了被窝。 他看着林落翎熟睡的眉眼,右手轻轻替她拢了拢秀发,随后将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肚子上。 阿翎,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会替你办好。 我想要这世界,变成你眼中的样子。 第二日,从睡梦中醒来,林落翎感觉自己的精神确实变得好了点,吃过饭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 思落过来禀报:“夫人,沈家那位小姐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只是还是记不起来那段记忆。” 林落翎点了点头:“那段记忆是他痛苦的来源,想不起来也很正常,不必催促。” “是。” “嗯…” 林落翎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有事就说。”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您姑母忽然进了宫里,再加上昨天见到的那个仵作。” “说了什么?” 思落开口:“听线人说,仵作说那个下毒的事情弄错了,她身体里并没有毒素,是自己急火攻心,导致经脉错乱才死的。” “急火攻心?”林落翎诧异的扬了扬眉毛,怎么又是另一个说法? 思落点点头,随后又开口:“然后您姑母,说是既然是意外,就也不追究了。” 林落翎手中放下筷子,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什么?” “她那样宝贝他的几个儿子,特别是这个大儿子,现在人丧了命,先不说她竟然会信意外的说法,现在居然不追究了。” 仿佛昨天去人家府门口闹的人不是她一样。 思落也有些奇怪:“他态度转变的确实有些太快了,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既然是意外,皇上就赏了袁家好多东西作为补偿,连太子也亲自去府上慰问,您姑父也被提了官。” 这么多好处? 若是袁家不追究这条人命,自然就不用别人为他担责任。 “青桥姑娘呢?” “已经被放出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回甘阁了。“ “我知道了。” 林落翎拿了几件东西,也准备去一趟袁家。 结果居然在门口看到了一直等着她的景夜佑。 见到她出来之后,忽然朝着她深深地鞠了躬。 “世子妃有情有义,心如明镜,这样的胸怀实在让我敬佩,以后赤晖候府愿全力帮助云川王世子。” 林落翎赶紧让人将他扶了起来:“小侯爷,这是做什么?你没有怪我,让你去一趟回甘阁,结果还染上了命案,这已经是很好了。” 景夜佑摇摇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看的,这和你没有关系。” “反倒是你,并没有因为青桥是一介青楼女子,就随意的践踏她的生命,仍然愿意还她一个清白。” “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得。” 林落翎更加疑惑了:“我?” 第二百四十章 换作任何一人,我也会救 “我们的人已经查明,今日午时的时候,袁家忽然收到了很多林氏送去的铺子。” “这件事情由我们出面去做,定然是不太好,但是你是当事人的亲人,若是你能说动他不再追究,虽然是件难事,但也是另一种法子。” 景夜佑,捶了捶胸口:“啥也不说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我现在还要去袁家吊唁,就先不说了。” 林落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明白过来。 “你们先将东西送过去,我一会就到。” “是。” 到了书房之后,云隐果然在处理事情,见她过来,他就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接。 “不是要去你姑母家吗?” “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林落翎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摸了摸他眼底的一片乌青:“是你去找了我姑母?” “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劝的他们不再追究。“ 袁申,是姑母的长子,他又对这个儿子极为看重,现在死了一个嫡长子,想让他放弃追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云隐扶着她坐下:“没有去找你姑母,去找你姑父。” “姑父?” 云隐点了点头:“袁申死后他们家只出了你姑母一人喊冤,而这个父亲却没有出面,足以见得你这个姑父是个懦弱的性子。” “不过也能猜得到,他只是一个替你父亲,替你们林家守庄子的管家,你姑母好歹是林将军的亲生妹妹,所以会如此放肆,但是他不能。” “没有权势是他心中的痛。” 林落翎,终于反应过来:“所以这件事情从他这里入手会好很多。” “是,我找到他除了许诺,会给他们送一些铺子和庄子,保他们一生荣华富贵的那种,还会跟他承诺,经此一事,袁家能入仕途。” 林落翎皱了皱眉头:“就因为这个,他就能放弃自己儿子的性命?” 云隐笑笑:“对于这种人来说,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远远不如他的死能带来的价值重要。” “他死后能被自己的父母所利用,是幸运也是悲哀。” 林落翎叹口气:“我早该想到的。” 云隐,极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想到也没有用,这件事情你们林家不方便出面,偏生由我这个侄女婿来出面是最合适的。” 林落翎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谢谢,虽然我知道夫妻之间不用言谢,我也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夫君,我一颗真心交付之人。” “但我如今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云隐抬起苍白的手,隐隐能看到青色的经脉。 他从上到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是我该谢你,女子孕育生命,本就是不易。” “这是我永远无法为你弥补的事。” 林落翎鼻头一酸,随后推开了他:“瞎说什么?我以后就要多生,要让这服上热热闹闹的保管,吵得你睡不着觉才好。” 云隐没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生孩子之事,岂是你一人能生的?” 林落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通红:“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袁家走一趟,顺带去看看那位姑娘。” “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做,一切都有我。” 等到她走之后,云隐就立刻改变了一副样子,面色阴晦。 “你刚刚说什么?” “接到密信,最近皇后的表弟,柳国公一直与回州来往密切,是否需要属下跟着?” 云隐捏起了那张纸:“查得到是因为什么事吗?” “好像是柳国公的大女儿要与回州定亲,柳国公放心不下,便一直来回商议婚事。” 云隐眼神有片刻的变化,随后开口:“倒是真是个好理由。” “盯紧了他。” “是,” - 吊唁完之后,林落翎问景夜佑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看一下青桥姑娘。 让她没想到的是,他拒绝了。 “家父已经让我与姑娘断绝来往,以前是我不懂事,还希望世子妃帮我带句话,连累了她入狱,是我对不起她,若他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她赎身。” 景夜佑语气虽然有些落寞,但是说的决绝而又毫无留恋。 就像是之前那个为了她去打架的人,不是自己。 林落翎明白他这番用意,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其实今日,林落翎本来是不想来的,本身也没有化妆。 但是她想了想,自己和青桥只有一面之缘,只是因为她帮助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不忍心她给别人抵命。 现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她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 “青桥姑娘。” 林落翎进来的时候,青桥正在屋子里面给自己背上的伤擦药,见有人进来,赶紧把衣服穿好。 看到是林落翎之后,她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青桥,谢世子妃救命之恩。” 林落翎轻轻地扶着腰,坐在她前面。 “起来,今日我过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想问你,那天给我的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桥垂眸:“那个时候不知道世子妃的身份,因此,便送了一封情书,多有冒犯还望世子妃恕罪。” “就只是这样?” 林落翎怀疑自己的直觉,难道是错的? 青桥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林落翎顿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再问的,她就站起来想要出去。 青桥在后面忽然叫住了她:“民女,民女想问一下世子妃,为什么要救我?” “我为景公子抵罪,最简单也最万全。” “世子妃原本可以不用再会在意我的性命。” 林落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我并没有要救你,今日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去救,” “若是身在高位之人心中没有一杆秤的话,就不配坐在这高位。” “若是我也会像他们一样随便编个理由,草菅人命,便不配为将门嫡女。” “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林落翎说完之后就准备出去,青桥在后面忽然开口:“世子妃!我给你的那封信,你一定要仔细看看。” “总之,万事小心。” 林落翎脚步一顿,轻轻眨了眨眼睛,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留下青桥站在原地,在黑暗里的时光走的多了,就再也不知道光照到身上是什么滋味。 曾经她以为她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人,可再也没有想过,居然有人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第二百五十一章 皇后竟然替兰妃求情 “阁主那边怎么说?” 纳兰知鱼躺在床上,现在的她身上有伤,翻身还是比较费力,今天的左使,自从出事后是第一次来她这里。 两个人刚开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 左使今天来就是来给她递消息的:“阁主说了,好好的一件差事,被你办成这样,之前的计划可能要提前。” “趁着那世子妃,还没有搞出什么其他的事情,趁着那老皇帝还对你有些情分,赶紧假死脱身。” 纳兰知鱼,咬着牙:“要假死我也得有,机会啊,现在皇帝连来我这里都不来,我都见不到他的人。” 左使叹口气:“这个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帮你。” “到时候计划安排出来了,我会来通知你。” “知道了。” 第二日的时候,皇帝正在处理公务。 这几日他也不去纳兰知鱼房里,就一直在自己的勤政殿里面办公务,也不去皇后的晚秋宫。 皇后这几日总是推脱身体不好,就一直在自己的宫里住。 今天忽然罕见的来了这里。 她拿着一碗刚刚炖好的燕窝,从外面走进来。 “皇上,这几日臣妾总是在宫里呆着,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为您分忧。” “这是今日我弟弟送来的新鲜燕窝,给您炖了炖,您尝一下” 皇上放下手中的竹简,看向这个很少看到的妻子。 两人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不得不说,在现如今各种事情发生之后,再看见皇后这端庄大气的样子,就会觉得很欣慰。 “你有心了,放下。” 皇后放下之后并没有走,而是款款走过来替皇上捏了捏肩。 皇上按住了她的手:“你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让下人来就可以了。” 皇后没有把自己的手抽走,而是轻轻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前几日,臣妾听说了一些事情。” “皇上这几日费心了。” 唉,皇上叹了口气:“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今天早上居然还有人参太子,说他识人不清轻易相信仵作的话,差点害死一条人命。” 皇后手没有停,仿佛这不是说的她的儿子。 她淡定的轻轻揉着太阳穴:“臣妾也略有耳闻,这件事情是景儿确实有些急了,不过依臣妾愚见,这件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赤晖候是前朝重臣,在朝中,声望不可小视,但是死的人毕竟是林将军的外甥,两方都不能得罪,但是他和林将军毕竟是表亲,景夜佑可是侯爷的亲儿子。” “景儿也是太想替您分忧,不想让皇室和赤晖候府的关系闹得太僵。” 皇上这下也不再看奏折了,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对,景儿这么做,我确实能理解。” “只是这事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以后还是万万不可轻信于人。” “臣妾替景儿谢过陛下隆恩。” 随后他握住了皇后的手:“你今日来应该不只是说这些?” 皇后这才停了手,跪在前面:“瞒不过皇上,不过臣妾也没有什么大事。” 最后她双眸撇着看向皇上。 “皇上,兰妃妹妹虽然犯了错,但臣妾觉得,不能太重罚她。” “我听说最近皇上很少去那边。”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用拿起了手边的一个奏折。 “企图杀害世子妃,光这一条罪名,这能保住她的命已经是不错了。” “还想怎样?” 皇后依旧跪在前面,皇上看不下去只能放下奏折,慢慢走到前面将她扶了起来。 “你是一国之母,无需跪我。” “皇上,臣妾自知和皇上这些年举案齐眉,但从未走进过皇上心里。” “你……” 皇后苦笑:“皇上不用安慰臣妾,臣妾知道,臣妾能够当上皇后,是因为什么?” “但是皇上是喜欢兰妃妹妹的,臣妾能够看得出来,正是因为喜欢,她丢了孩子,这是最脆弱的时候。” 皇上默不做声。 然后接着开口:“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失去孩子也是为了救皇上。” “在这种情况下,皇上可以像普通人的夫君一样,日日陪在她身边吗?” “……朕是君主,你要朕日日陪在她身边,像个什么样子?” 皇后苦笑道:“臣妾知道,那兰妃妹妹精神不好,患得患失也是情有可原,在这种情况下,世子妃家庭和谐美满,现如今还怀了孕,自然会引起她的不满。” “所以她就该杀人吗?” 见皇上急了她赶紧摇了摇头。 “也许只是一时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也未可知,但是皇上他已经为了这件事情险些被世子打去半条命。” “若是这种时候你还要继续冷落她的话,那可真是伤透他她的心了。” 皇上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朕从不知道自己的皇后居然如此大度。” 皇后摇了摇头,随后咳嗽了两声。 “臣妾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兰妃妹妹还年轻,独守寂寞宫墙的滋味,臣妾一个人受就够了。” 皇上叹了口气,这些事情皇后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确实,两人虽是夫妻,但也不算恩爱。 “这些年你受苦了” 皇后摇了摇头:“皇上待我极好,我都知道,是我奢求了。” “当年联姻也不只是我受了委屈,皇上也受了委屈。”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说,看的出来,您和兰妃妹妹是真心喜欢。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冷落了真心人。” 皇上最终还是妥协了:“朕并没有冷落她,只是现下这种情况,若是朕依旧对她知冷知热,难免不会让云川王府和将军府对朕有意见。” “毕竟世子妃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皇后笑了笑:“这还不简单,后日,皇上大可以举办一个宴会,让兰妃妹妹亲自给世子妃道歉。” “相信态度如此诚恳,那边也不会再说什么?” “若是您能够带着兰妃妹妹出席,那你们的关系应该也能有所缓和。” “岂不是一举两得?” 皇上沉思了些许,最后也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朕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皇后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皇后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后告退。 刚刚踏出勤政殿的门口,她的脸色就立刻沉了下来。 神色莫名的看向了兰妃的宫殿方向,嘴里暗暗咒骂了一声。 “真是废物。” 第二百五十二章 青桥带来的惊人消息 这两日,因为之前差点被兰妃冲撞到的消息。 云隐,便心有担忧,将林落翎,按在了家里。 “这两日你最好就先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里呆着。” “所幸现在事情也都做完了。” 林家被姑母要走的铺子也都还回来了,二哥最近也比较忙。 云花柔近期应该是不会再走了,皇上一直不松口,既然没有昭告天下,那她也就不能将那座城当做自己的领地。 只是兰妃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上次好不容易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那边应该也有所防备,沈鹤中间,又去了一次宫中,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那个男人最近好像也就不来了。 这两日青桥姑娘倒是,变着法的让人送来了一些女子的首饰,说是也没有什么可送的,她一介青楼女子也就首饰能够拿得出手。 林落翎,自然是不缺这些,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瘦的话,青桥姑娘心中也许也不会好受。 便都一一收下了,放在库房里面。 百无聊赖的过了两日之后,她忽然收到了宫中的帖子,只说是以皇后的名头举办了宴会。 最近皇后身体好了一些,便邀请各家官眷和小姐们去宫里参加宴会。 林落翎,听到之后,本来想以身体不方便为由拒绝的,但是思落开口:“门口的公共特意交代了说您必须要去,是皇上亲自交代的。” “我?” 林落翎指了指自己:“刚刚才因为我,让:兰妃受了那样的伤,我以为皇上最近都不想看见我呢?。” “那这帖子?” 林落翎拿了过来:“既然都说了让我过去,那也没有办法了。” 下午的时候,青桥忽然上门拜访。 她是听说了宫里要举办宴会的消息,并且知道林落翎最近一直在查兰妃。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提醒一下她 过了没有一会儿,林落翎才从那边过来。 其实正是刚过正午。 对于青桥,林落翎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成见,相反,她觉得这是一个聪明人。 命运虽然悲惨,但不自怨自艾,一向是靠着自己努力生活的人,林落翎对于这样的人,一向敬佩。 但是也没有想过去深交。 就如同此刻,她拿捏着最得体的笑容。 “自从我怀了孩子之后就总是要睡得很久,让你等了一会儿,真是不好意思。” “世子妃说笑了,本来就是我不请自来。” “不知青桥姑娘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林落翎问。 一点寒暄都没有,上来就直接切入主题。 看来是不想和自己多说什么。 青桥向来敏知力都要多于常人,这也造就了她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猜出这个事实之后,心中虽然一直早有准备。但是还是不免失望了一把。 她以为,世子妃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的。 “无事,只是前几日您毕竟救了我的性命,我听阁中一位公子说,您收到了宫中的拜帖。” “想着之前兰妃娘娘对您……想着过来提醒您一下。” 林落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多谢青桥姑娘挂心。” 见话说完了,青桥攥了攥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 她看了一眼思落:“我能不能和世子妃单独说几句话?” 林落翎想了一下,随后挥了挥手让思落离开了。 “你想说什么?” “世子妃,你最近是不是在查兰妃的事情。” 林落翎皱眉:“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 青桥看向她,随后开口:“这世上能够最快收集消息的地方,除了酒楼就是花楼。” “兰妃不会无缘无故的和您作对,我最近看见你的人经常出入醉仙楼。” “经过之前的一些事情,包括我周围也有姐妹消失,我便猜到了,您应该是在查兰妃拐卖妇女的这件事情。” 林落翎手一捏紧,并没有立即答话:“你是如何得知的?” 青桥垂了垂眼眸:“猜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之前我的身边也有人经常消失,只是都是一些烟花女子,也没有人管。”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在乎。” “但是我曾经撞到过,他们在消失之前见得,都是醉仙楼的那位公子。” 林落翎又问:“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和兰妃有关的。” 青桥抬起眼,柔美的眼神中满是悲伤。 “因为她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消失之前见的是兰妃。” “当时的我还不是花魁,只是一个小侍女,恰好撞见。“” “他问了那位姐妹一些八字和生辰之类的东西。” “那位姐姐刚来,还没有开始接客,就消失了。” “当时的妈妈为了这件事情还大发雷霆,说自己搭进去了不少银子。” “所以这件事情我记得印象很深刻。” 林落翎看向她久久的没有说话:“所以你今日来和我说这些,有什么事吗?” 青桥摇摇头:“我只是靠自己的猜测推断出来,您可能在查她,想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我昨天晚上接的一位客人在宫里当差,说听到过兰妃屋里有男人的声音。” 林落翎并没有接她的话头:“兰妃是宫中妃子,平日里公公和皇上什么的去她的屋子里不奇怪。” “可是皇上和公公应该不会走窗户。” “那位是侍卫,听到过窗户有响动之后,就去探查过,结果就看到了兰妃在关窗户,说是被风吹开的。” “但是在那之后,从正门进没有公公出来,皇上也没有出来,但是就没有了男子的声音。” 林落翎呼吸轻轻一滞,左手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在静谧的厅前发出响声。 “所以呢?” 林落翎问道。 青桥站起来:“那位将领听到,今晚子时,那人可能会再次过来。” 林落翎忽然疑惑的抬眼看向她。 “你……” 这个时候忽然将这些消息放给她,很难不会有人怀疑。 但是到了了,林落翎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你是一个聪明人。” “而我不是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青桥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只是声音有点轻。 “如果是真的聪明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这些消息发给你,然后让自己被怀疑。” “我能推断出这些,也能推断出你听完这些消息对我的判断。” “但是世子妃娘娘,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这前世十几年里,你是唯一一个将我的命当命的人。” 她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坦荡。 即便身陷沼泽,眼神却依旧清澈。 “我只是想要帮你。” 第二百五十三章 林落翎设计让皇帝撞破奸情 林落翎在她走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她刚才说的话的真实性。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封信。 她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那封信里边…… 小心知鱼…… 林落翎从座位上边站起来,所以她一开始就在给自己传消息了。 应该可信。 林落翎唤来思落:“去,给宰相府沈鹤传个消息。” “是。” 林落翎将需要他做的事情都写在了纸上递了过去。 “今日,就信你一次。” - 晚上,沈鹤按照林落翎的要求,早早的在云花柔的掩护下进了宫,这次他在墙角蹲着。 屏气凝神,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听着宫殿里的消息。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轻轻的咔哒一声。 他缓缓睁开眼睛,想了想,转身又贴近墙根附耳倾听。 “什么事?” “阁主的命令下来。” …… 两人似乎是说着说着变成了低声耳语,沈鹤便无从得知了。 沈鹤想了想,偷偷朝着外边走过去。 等到某处花园的时候,他用手放在嘴边,轻轻扮做鸟的声音叫了三声。 不一会儿,那边就有人轻轻回应。 阿骨昀回到屋子里之后,朝着云花柔点了点头。 她做出惊讶的样子,赶紧走到了皇帝每日留宿的勤政殿偏殿。 “父皇,父皇!” “公主?!”皇帝身边的宫人出来赶紧制止了云花柔:“皇上已经要休息了,公主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来。” “吴公公,求求你了,你就帮我通报一下,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满脸皱纹的吴公公也有一些为难:“什么事情,公主一定要现在说呢。皇上是真的睡了,您还是……” 那边的门忽然被打开,皇帝穿着便衣披着外套站在门口。 “何事?” 声音中满是浓浓的困意和不满。 云花柔腾的一下跪下:“我知道现在再来打扰父皇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是我今天忽然想起来,蛮国国主在把阿尔博城里边的一个令牌给了我,有了这个令牌,才能使城里的居民臣服。” “但是,”云花柔顿了顿:“我今日发现,那个令牌没有了。” 皇上面上不显,但是心中却是一震:居然还有这一说,看来自己这个女儿瞒了自己不少事情啊。 “令牌呢?” 他对蛮国的事情不甚了解,不过想着,云花柔生性安静,性子柔弱不喜骗人,应该也不会骗自己。 于是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可是蛮国相对来说富庶的一座城,里边的兵力自然不会差。 “我,女儿,女儿今天发现之后,我就立刻将身上个宫里找了一下。” 云花柔轻轻开口:“这件事关重大,偶尔想起来这几日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兰妃娘娘的宫里。” 皇上一皱眉:“你怀疑兰妃?” 云花柔咬了咬下嘴唇:“女儿并不想这么想,但是这个东西事关重大,既然这座城已经给了我们云朝,若是真的被人拿走,后果将不堪设想。” “女儿不是怀疑兰妃娘娘,只是这么一想,当天我去了之后,喝过茶就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觉。” “这……” 皇帝明白了他的担忧,想起来当日去兰妃宫里的时候,云花柔一向是守礼,但是当天居然没有起身行礼,而是直到自己进去之后,才起身行礼。 这确实有些奇怪。 “罢了,所以你今日过来找朕,想让朕和你一起去找兰妃?” “女儿担心这个时候去找兰妃娘娘,你太过于冒犯,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又着急。” 皇帝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有办法,于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决定和她走一趟。 毕竟如果真的能找到这个东西的话,那对自己对整个云朝也是大有益处。 只是他心底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去,是怀疑兰妃吗? 所以他的心底里已经开始不相信知鱼了吗? 沈鹤远远的看见那边的两人,便放心的紧接着去了宫门外等候。 这次是在入口的地方,果然,两人还没进来的时候,沈鹤就看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来。 应该是来给纳兰知鱼报信的,沈鹤从暗夜中显出身形,静悄悄的。 双手一伸,便直接将那个人放倒。 这些屋中的两人,就再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皇帝这次出门并没有带太多的人,临进门的时候也没有让人通传。 “不知道兰妃娘娘有没有就寝,还是父皇先过去看一下。” 两人走到了宫门之后,云花柔忽然在门口的地方停住脚步,并对皇上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最后一挥袖子就往前面走过去。 等到她刚刚走了两步之后,沈鹤从旁边对着云花柔点了点头,云花柔便知道那个人应该还在里面。 果不其然,在皇帝即将推门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低声交谈的声音。 “这次计划确定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 后面的声音听不清楚,但他可以明确的听出来,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皇帝的时候忽然微微顿住,再然后就是大力的推开了门。 只是推开门的时候兰妃正站在窗前准备关窗。 屋里的帘帐微微晃动,仿佛是刚刚吹进来了一阵风。 兰妃面不改色地将窗户关上,回头看向皇上。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会过来?” “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 皇帝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眉头紧锁,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过来,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爱妃刚刚被打了那么多板子,我听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现如今,怎么连关窗这种事情都要自己过来了?” 兰妃有一些尴尬的一笑:“这我宫里的宫女们都偷懒,这点小事也就不喊他们了,是我自己本来觉得屋子里面有些闷热,便叫他们开开窗,现在又觉得有些冷了。” “皇上,这深夜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兰妃笑着朝着皇上走了过来想要挽住他的胳膊。 但是皇帝只是轻轻地甩开了她的手。 缓缓用带着玉扳指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刚才,是谁在和爱妃说话?” 第二百五十四章 皇帝对兰妃彻底失望 兰妃被掐着脖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什么有什么什么人,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朕分明听见有男人在和你交谈,你还想狡辩。” “真是没有想到,朕深深宠爱的宠妃,私下里竟然在和别的男人私会。” 皇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死死的盯着兰妃,直到兰妃渐渐的喘不过气来。 直到外面云花柔的声音传过来。 “父皇不知道兰妃娘娘可否方便?” 皇帝这才放开了手:“进来。” 云花柔便提着裙摆从外面款款而至,兰妃有些惊讶。 “你?” 云花柔拿捏着恰到好处的礼节:“兰妃娘娘恕罪,实在是我上一次来过你的宫里之后,丢失了一样东西,那实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现在可能要找一下。” “找。” 皇帝背着双手沉重的开口:“不必在意?” 云花柔面带疑惑,但还是紧张的去找了一下。 终于在上一次自己躺过的床榻下面,拿出了一个黑玉材质的牌子。 她拿过来之后喜出望外,但是说的话还,依旧在维护兰妃的面子。 “定是我上一次在娘娘这里熟睡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实在是感谢兰妃娘娘不在意我深夜叨扰。” “父皇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好。” 云花柔带着玉牌,弯腰低头转身出了宫殿。 出来之后,外面的沈鹤便和她会合。 “如何?” 云花柔问道。 沈鹤摇了摇头:“那人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在察觉到门口有人之后,便立刻跳窗逃跑。” “我依旧是没有追上。” 云花柔点点头,随后看向了一旁。 “没有关系,反正我们想看到的画面已经能够看到了,这下父皇再也不会对这个女人心软了。” “就如同阿翎说的,她在皇帝心中的信任,已经彻底崩塌了。” “皇上,你今天晚上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兰妃有些黯然神伤,连声音中都透露着委屈。 “就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玉牌,然后来这里羞辱臣妾的吗?” 皇帝冷冷的笑了一声:“羞辱?” 他的表情带来一丝痛苦,也许他当时是真的爱过纳兰知鱼。 “你居然还能说出来这句话?朕待你有多好,这就是你回报朕的方法???” 兰妃皱眉:“皇上只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不管臣妾今日怎么解释?您都不会听了是吗?” “解释?我都已经亲耳听到了,你该怎么解释?女房中有男人低语的声音?” “我来之前可是将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宫人都撤掉了。” 兰妃渐渐没了声音:“那是我的一个亲侍,宫中的生活并不好过,更何况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宠妃。” “于是我便将之前的一位好友带进了宫里,作为我的一名亲侍,为我传递消息。” “这一切不会是能够在后宫中自保的手段罢了,但是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绝对没有背叛你呀!” 皇帝身穿黄色中衣,明明是极为温暖的颜色,但是在烛火的一跳一跳的晃动下,纳兰知鱼竟然生生的从里面看出来了一丝恐怖。 屋内一时间安静的很。 只有燃油噼啪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皇帝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 “既然如此,爱妃怎么不早和我说。” 他走上前将纳兰知鱼扶了起来。 “前几日皇后过来告诫我,让我万万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猜忌而冷落了你。” “是我思虑不周了。” 兰妃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面若桃花,眼尾带红,似梨花带雨。 “皇上,臣妾明白,最近臣妾做了太多的错事。” “诶,”皇帝先生开口打断了她:“以前的事情就莫要再说了,都过去了,明日宴会上,你好好的给世子妃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也会尽量少安排你们见面,省的你触景伤情。” “多谢陛下体谅。” 皇帝笑笑:“睡。” 兰妃就寝了之后,皇帝就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 他一言不发的走回自己的宫里。 罕见的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寝宫,将里面的东西一瞬之间砸了不少。 外面的宫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跪了一地。 许久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了。 等到屋里的动静渐渐小起来之后,皇帝忽然唤了一个人进去。 “等到明日的宴会一结束,让人将兰妃处理了。” “朕,绝对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是,皇上。” 皇帝走后,兰妃也从床上坐起来,他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 又是云花柔,但是她一个人自然是想不出这种计划,连自己的人都没有察觉。 定然是有人在帮她。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怎么知道今天晚上左使会和自己见面? 这件事情暂且不说,纳兰知鱼知道从此之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定然是没有。 别说地位了,明天的宴会过后自己有没有命还不知道。 “看来只能用阁主给的那个方法。” - 第二日,林落翎在屋子里面边梳妆边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看来青桥给的消息是对的。 “她真的知道,若是一个人的推理能力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那还当真是可怕。” 思落点点头,随后又说:“不过还好,这位姑娘是我们的人,” “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忠实于另一个人的,她也只是感恩我当初救了她罢了,这个恩情还完之后,这人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思落点点头:“但是兰妃,定然是大势已去。” 林落翎点点头,插上最后一根簪子之后,转出门的时候,门口忽然跪了两个人。 “沈小姐?桑远?” 让他有些惊讶的两个人竟然齐刷刷地跪在她的院子前面。 随后,沈舒对着林落翎磕了磕头。 “多谢世子妃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沈舒无以为报。” 林落翎看向桑远,后者便立刻解释:“这几日本身小姐的身子就有所好转,昨日我带她去了,我们之间约定的之后要定居的地方,那棵桃花树下。” “恰好不在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在那里挂红绸。小姐的眼神忽然一下子就变了,她死死的捂住了头,睡了一晚上之后就想起了很多事情。” 沈舒点点头:“世子妃想要知道的事情,我知无不言。” 林落翎看向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过了,今日,既然你醒过来了,正好随我一起去做个证。” “你要亲眼看着,将你陷害成这样的副样子的人,是什么下场。”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厅揭发纳兰知鱼恶行 上午明明还晴空万里的天气,下午居然就变的阴天了。 林落翎加了一件衣服,慢慢的从轿子里面走出来。 思落为她撑起了一把伞,今天云隐在一边陪着她过来了。 说是不太放心她。 特别是在知道了他们今天要做的事情之后。 林落翎透过雨幕,忽然看向了南方,那里埋着一个曾经对他触动很深的人。 也是第一个让她看到了人生疾苦的人。 “我必须得为她淘个公道,才对得起她救我的这一命。” 她转身,洁白的鞋子踏进了已经变得有些泥泞的路面,裙子底下溅上了一些泥点子。 里面有宫人进来引着他们进去,云隐始终把林落翎护在怀里。 直到今天男女分席之后,才不得不分开。 众人都落座以后,她悄悄地对着云花柔使了个眼色。 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一起默契的低下了头,看向外边。 皇上和兰妃的轿撵一会儿就到了,他从轿子上下来,转身让兰妃搭上了自己的手。 看起来颇是深情。 林落翎没有表情,等到皇上和兰妃走到面前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没想到兰妃居然在她的面前顿住,她轻轻抬起头,眼中带着湿意。 “前几日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世子妃。、 “我也只是忧思成疾,才会做出那样不可控的事情。” 说完,还深深地朝着他鞠了一躬。 林落翎没有站起来,让一名妃子鞠躬道歉,并且还是向坐着的她道歉。 这样的动作意味颇有一些嘲笑之分。 “我身子不方便,今天就不站了,兰妃娘娘应该能够体谅。” 兰妃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那是自然。” 林落翎轻松地笑了笑:“既然这个可以体谅的话,那想必之后应该也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 “后来我夫君当时在气头上下手,也是有些重,竟不给兰妃娘娘轻一点” 林落翎微微偏了偏头,透过南兰妃看向了对面席位的云隐。 “娘娘放心,我已经骂过他了。” 见状,皇上已经在主座坐下就说了一句:“既然如此,还希望各位都能和气相处,林将军是我国之栋梁,想必他的女儿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皇室计较。” 林落翎瞧着皇帝站起来点了点头:“皇上说笑了,臣女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和您计较。” 皇上点了点头,随后挥挥手叫兰妃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既然如此,那众爱卿们就好好的开始享用美食。” “夏日马上就要到了,一道冰镇梅子羹,是宫里最近才出来的新品。” “众爱卿们不如都尝尝。” 看着桌子上的饭,林落翎忽然转头看向皇上:“陛下,我最近听说,沈将军要回京了?” 皇帝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闻。 沈将军的儿子最近要谈婚事,有两年没回家的沈将军这下在催促下终于要回来了。 “说起来,这位将军常年在外,一个人有家却像是没有一样,这种坚韧不惧孤独的性格,倒是让我特别钦佩。” “只是不知道这位将军性格如何?还希望到时候陛下给引荐一下。” 皇帝眼瞧这宴会上气氛不错,就也多说了两句:“沈将军此人性子是孤僻了些,向来不愿意与群臣打交道,但是心地还是好的,也忠诚,若是世子妃想见的话,倒是也不用我引荐。” 林落翎疑惑看向上面的皇帝,无声的询问。 在一旁坐着,许久都没有出声的皇后忽然开口:“因为在这文武百官里面,咱们这位沈将军最看得起的便是你父亲了。” “也就两人走的近些。” “不过你年纪小,应该不知道。” 林落翎点点头,最后又像惋惜一样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当时沈将军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皇帝也摇摇头:“若说是为了守护边疆,也没有必要两年一次都不回来。” 太子忽然开口:“许是,触景生情。” 见他提到这个,众人便都闭了口。 皇帝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怎么忽然会提起沈将军的事情?” 林落翎低头回:“只是最近听说了一些有关沈将军的事迹,心中有些好奇,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最近得见一位好友。” “此人正是沈将军家的一位庶女,沈舒。” 在一旁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抠手指的兰妃,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向林落翎。 竟然是今天?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要么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好哇,真是好极了。 “哦?”皇帝有兴趣的看向林落翎:“沈江军家里因为当家的长久不回来,一整大家子的人都几乎上不怎么出门,也不与旁人走动,我听说阿翎的性子也是喜静。” “你们两人居然也能聊到一起去。” 林落翎忽然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我能够和这位小姐聊的投缘,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位小姐,给我讲了一个很离奇的故事。” 皇帝手一顿:“什么故事?” 纳兰知鱼忽然脸色发白的倒了下去,一旁的奴婢赶紧大喊:“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下面的宫人猜不出来皇帝的心思,毕竟昨天晚上他刚刚因为兰妃的事情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但是有一个宫人想了想还是想去叫太医。 但是却被皇帝制止了,他一个眼神看向兰妃旁边的那个奴婢:“周围这么多人都没有动,你却在这里大喊大叫,来人,拖下去拔了舌头。” 那个婢女,跟了她十几年的婢女,就这么被拖了下去。 纳兰知鱼身体不住的战栗起来,皇帝没有开口,下面的人也都感受到了这稀奇的氛围,一时间整个厅内鸦雀无声。 直到皇帝轻轻开口:“爱妃怎么了?” 纳兰知鱼现如今,脑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计划,什么刺杀,什么假死脱身? 通通都想不起来了,她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她得离开这里。 这样能够出去,她就能够跑掉。 若是照这种情况下去,她今日必定难逃一死。 “臣妾,臣妾的身子不是特别舒服,应该是旧伤又复发了,还请皇上,让臣妾去休息。” 皇帝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林落翎却浮着自己的腰,慢慢的走到了中间。 “兰妃娘娘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看你的脸色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说来巧了,我接下来要讲的这个故事,刚好与你有关。” “娘娘,不想听听看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 纳兰知鱼发疯 “你!” 纳兰知鱼,看见了门外站成一排的禁卫。 就知道,自己靠硬闯,肯定是闯不出去的。 于是只能,咬牙切齿的说。 “是吗?” 林落翎朝着旁边拍了拍掌,就有人扶着沈舒进来。 脸色惨白的她刚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将双手放在额头前面跪地磕头。 “臣女沈舒,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嗯。起来。” 皇帝将手中的筷子一扔,便知道这个宴会定是又进行不下去了。 “看来世子妃准备的很充分啊。” “就为了给朕讲一个故事吗?” 林落翎摇摇头:“这个故事不只是给皇上讲的。” 最后她转身看着沈舒:“别怕,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沈舒点了点头,林落翎这才转头看向皇上:“陛下,我的故事要等她讲完之后才能说。” 皇帝犹豫了很久之后,不得不点了点头。 “臣女沈舒,只是沈将军的一位小妾所生的庶女,家中大夫人掌权,我自认为不会被许配到什么好的婆家,便和自己的伴读,私定了终身。” “在上一年元旦节前面的一天,兰妃娘娘来我家,罕见的寒暄了一下,最后就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和出生时日。” 说到这里的时候,床上已经有人开始骚动起来了。 “难道是兰妃娘娘要给你定亲?” 太子忽然开口。 沈舒摇了摇头:“后来当天晚上我就被骗了出来,兰妃娘娘说她知道我与自己的伴读的事情,他说如果我不出来的话,就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夫人。” “我那天晚上没有办法,于是就一个人出了门,结果刚到地方,就被兰妃娘娘手下的人打晕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随后,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双眼看向兰妃。 这个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女人,也是彻底毁了她的人生的女人。 “我醒来之后被藏在了一辆马车上,但是我能感觉得到马车畅通无阻出了城。” 说到这里,林落翎对着旁边的侍女试了试眼色。 思落点点头,立刻拿着一叠文书上去。 “这是兵部曾经在门口值守的人房间里搜出来的,有首饰玉佩和银票。” “还有一份认罪书,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每个月会收一些兰妃娘娘的好处。” 皇帝心如止水,没有想象中出现盛怒或者失望的神情。 他这是让人给沈舒搬来了一张凳子:“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过我听后来他们的聊天中说,好像是因为我不是处子。” “但是他们要是将我送回府上的话,事情一定会败露的,认识他们就将我送给了礼部侍郎的儿子。” “就是刚刚搬走的那一家。” 皇帝手掌一拍,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怪不得前几日他们忽然急匆匆的说要搬家。” 沈舒点点头:“他们把我锁在后院,有空了就过来把我当奴隶一样使唤,满足他的兽,欲 ,没事的时候就把我锁在那里,像狗一样对待。” 尽管沈舒已经好了,但是这些话对她的刺激还是不小。 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发抖,眼角无声的在流泪。 “陈女要控告兰妃娘娘拐卖妇女。” “连带着醉仙楼一起,他们私底下抓一些无知少女,然后去送给各个官员圈养。” 沈舒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头:“还请皇上还臣女一个公道。” 皇帝看向纳兰知鱼,她赶紧从高处上走下来。 林落翎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避,云隐就走出来扶着她。 “说了这么多话了,快去歇歇。” 兰妃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摇头。 “不,不过这一切都是他们陷害臣妾的,皇上要明察!” “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多的事情?” “这分明就是诬陷,是诬陷,是世子妃觉得我前段时间对他不好,所以要报复我!!” 兰妃歇斯底里,但是皇帝只是睁着一双黝黑的瞳孔看着她。 “你刚刚说这件事情不只是对朕一个人的是什么意思?” 林落翎看向云花柔,云花柔点了点头。 “父皇,女儿曾经嫁到蛮国的时候,刚好撞见了他们国家的国师和国主,在偷偷修炼长生丹。” “而长生的的原料又极为复杂,要用100个少女的精纯之血熬炼而成。” “因此,必须得要处子之身。” 皇帝面上表情不变,但手却越捏越紧。 “蛮国?” 云花柔点了点头:“且不说兰妃娘娘和蛮国人串通的事情,若是被他们练成了这长生丹,按照蛮国的兵力和人力,这对我们将是最不利的情况。” 听到此处,皇上哪里还想不清楚前因后果。 但是他与兰妃的感情,确实也不是假的。 他也曾经想过,想要真心待她的。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纳兰知鱼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冷笑道:“你装什么?你今天就没有打算放过我,难道不是吗?” “皇上,臣妾也是为了你不惧生死挡在你的面前,还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 “这明显的就是一个局,可是你却任由他们怀疑我,污蔑我。” 她在大堂中间哭了起来,宛若疯了一般。 “这宫里,难道就没有我想要的真心吗?” “难道真心永远换不来真心吗?” 皇上心中极为纠结,手上的玉扳指也越转越快。 “这些世界朕都可以容忍,但是朕,绝对不会允许你的背叛。” “昨天晚上朕可是亲耳听到了。” 纳兰知鱼摇摇头,面如死灰:“昨天晚上臣妾已经解释过了。” 最后他转过身,面对林落翎:“世子妃真是好计谋,好手段。”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您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一直要揪着我不放?” 林落翎像是听到了什么,听到的好笑的事:“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有没有听那些被拐卖的少女想过?” “你有没有替那些被吊在树上的少女想过?” “如今你竟然也能问得出这样的话来” 林落翎想起了那个为了救他而永远死在了青州的姑娘。 “你不配和我讨论她们。” “你犯下的罪,总会大白于天下。” 纳兰知鱼在她面前皱皱眉头,最后摸了一把眼泪。 “我也是身不由己!我……” 最后她看了一眼林落翎,忽然低声说了什么。 林落翎没有听清,她又说了一遍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外祖是怎么死的?” 林落翎瞳孔微缩。 “你说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更大的谜团 旁人不知道林落翎和兰妃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他们说过之后。 兰妃忽然掏出一把刀抵在了林落翎的脖子上。 “都别动!” 纳兰知鱼凶狠的看向对面的人,眼神中全是皇帝没有见过的狠辣。 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你疯了!快放下你的刀!” 短短一瞬间,纳兰知鱼就放弃了左使和他说的假死计划。 那是皇帝还对自己留有余情的情况下。 如今经过这么一闹,皇帝对自己最后的感情也没有了,假死根本不能在他心里留下什么。 两边都不想她活着,她只能给自己杀出一条路。 在这混乱的场面中,只有云隐捏紧了手没有任何反应,众人只当他是被吓傻了。 只有云隐知道,他刚才看到了,林落翎明明可以躲开,但是她犹豫了。 他相信阿翎,不会将自己陷入什么被动的境地。 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太子出来主持局面:“别动,你说你想要什么?不能伤害世子妃。” 纳兰知鱼转过眼神看向他:“给我一辆马车,还有一个能够出宫的令牌。” “一个时辰之后,出发来找她,不许有人跟,否则……” 她的匕首又往她脖子上近了一点。 太子赶紧抬手制止:“可以。” “不行。”云隐忽然开口,一双浅浅睁开的黑眸看向纳兰知鱼。 太子诧异的开口:“那可是……” 云隐紧接着开口:“我要跟着一起去。” 纳兰知鱼皱眉:“不可能。” 她知道这位世子有多么的疯,只要自己露出来一个破绽,定然会败。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皇帝身边一个宫人忽然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从靴子里面抽出了一把刀。 场上的人,注意力都在这边那边的情况变,就只有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一个人看到了。 事情来不及反应, 她只好下意识的为皇上挡住了。 “皇上小心!”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两边的情况都比较棘手,但是他还是先去调了一部分人去保护皇上。 那个刺客的第一刀扎在了皇后的肩膀上,见没有杀成,就将刀抽了出来又想刺下去。 被赶来的太子挡住了。 人群渐渐散去,躲在柱子后面的在柱子后面,躲在柱子下面的在桌子下面。 这边的人数慢慢变少,云隐就趁着这情况往前走了一步。 “站住!她可是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怕她出事吗?” 云隐还是停下了脚步,但是他的双眼毫无波澜的看向纳兰知鱼。 “帮你出城可以,但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夫人身子骨不方便,若是你将她半路放了下来,我不放心。” ? “这一路上你还是完全可以不放开她,直到你觉得安全的时候。” “但是若是不让我跟,如果我夫人今天葬身在此,我一定会让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不知道兰妃会怎么选呢?” 其他人都匆匆忙忙的去救皇上了,只有云隐还在这里和她对峙。 纳兰知鱼垂下眸子思考了一下。 直到太子叫来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可以跟着,但你要坐在外面” 云隐看了一眼林落翎,随后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每隔一会儿我要和她对话。” 纳兰知鱼想了想,若是有云隐坐镇,就算是路上碰到什么埋伏,为了林落翎的安全,他定然也是会出手。 “成交。” 三人在混乱的人群中往外走上了马车。 林落翎坐在平稳的马车上,云隐将车开的很平稳。 她声音微冷:“你要求的已经帮你达到了,告诉我,我的外祖父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什么?” 纳兰知鱼手上动作没有放下来:“出了城再告诉你” 林落翎想伸手握住她的刀,被纳兰知鱼避开了:“你疯了?” 若是她今天手受了伤,今天就算她离开了,云隐也一定会掘地三尺将她找出来。 这夫妇俩都是疯子,疯子! 林落翎无所畏惧:“现在还没有出城,若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劝你还是趁着我还觉得这是一笔对我有利的交易的时候,赶紧把真相告诉我。” “若是一会我反悔了,你觉得你还能逃掉吗?” 纳兰知鱼换了一只手,用左手握住刀把放在她的脖子上。 “你外祖,当时死的时候是说的什么?” 林落翎皱眉:“我去见外祖父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世了。” 然后她就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去了南疆求医。 纳兰知鱼想了想:“所以当时说的是正常生老病死是吗?” 林落翎点点头,若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的话,林家那个时候就查了。 纳兰知鱼开口:“你有没有在你外祖父的遗体上见到一种蓝色的液体?” 林落翎陷入了思考,他见到外祖父的遗体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身体状况差到了极致。 再加上后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一时她还真是想不起来。 林落翎出口问:“这个很重要吗?” 纳兰知鱼点点头:“只是用来确认一下。” 林落翎咬了咬下嘴唇,仔细的回想当天的情形。 外祖父整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看样子不是仇杀,或者是有什么激烈的争斗。 蓝色的液体…… 想到了!那天她记得自己流了一滴泪,泪水滴到外祖父交叉放在胸前的双手上,眼泪居然变成了浅蓝色。 只是很快就流了下去,被衣服吸收了,再看不出来了。 林落翎刚要转头,就从轿子的后面忽然射过来了一只箭。 直直的从纳兰知鱼的脑门上面穿过去,正中眉心。 林落翎坐在她的侧面,转头的时候箭尖刚好听到了离她的眼一寸的位置。 她的眼角还溅上了几滴血。 林落翎面无表情的用手抹了一把。 手还没有放下,就被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云隐抱住了。 他放开林落翎,见她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样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知道你是故意被她抓住的。” 林落翎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去摸了摸纳兰知鱼的鼻息。 “她说我外祖父的死有蹊跷,条件就是让我帮她出城。” “我当时答应了她。” “结果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云隐也蹲了下去,检查了一下伤口。 “正中眉心且能贯穿整个头骨,是个练家子,并且内力还不低。” 林落翎从马车上面下来,往箭来的方向望过去。 这个时候还没有出城,她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繁华的酒楼。 闹市之中,没有一个可疑的身影。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她果然是有组织的。” 一个色的木质阁楼高耸入云,林落翎看了一会之后就收回了目光。 次曲从回甘阁的窗子后边伸出了头。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弓。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觉得是我想多了? “怎么了?阿姐你在看什么?” 刚才刚把箭射出去,正中目标之后,青桥忽然将她拉了进来。 次曲奇怪的往外边看了一眼,青桥,关上了窗户。 “没什么。” “怎么今日由你来执行这个任务?” “因为本来安排的,都被纳兰知鱼打乱了,左使给的计划是让她假死,没想到他竟然,挟持了世子妃想出去” “所以我就被临时派过来杀了她。” 青桥点点头:“哦。” 次曲将弓放到了床上,随后自己走过去坐下,喝了杯茶。 “不知道她有没有对,世子妃说什么其他的东西?” “他那样聪明,若是露出那一丝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要查到我们柳胥阁头上。” 青桥摇摇头:“这谁知道呢?” “这条暗线算是废了,阁里有没有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次曲摇摇头:“现如今,纳兰知鱼,打乱了我们所有的的计划,皇帝对她彻底死了心,短时间肯定不太容易往他身边安排人。” 说完她懊恼的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磕:“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生出这样愚蠢的念头,难不成他还想逃跑吗?” “你说她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青桥看了一眼自己武功虽好,但头脑简单的妹妹。 “阁里本身就没有打算,放过纳兰知鱼。” “虽然说的是假死,但是他毕竟要为皇帝挡刀,若是这样的话,很难再留有一条命。” 青桥叹口气:“阁中的手段,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撼动了他们的利益,不管是曾经带来了多大的好处,到最后都会被处理掉。” “我们有一天说不定也是这样的命运。” 次曲满不在乎:“怎么可能?先不说我们的人私底下互相都不见面,保密性良好,就算我们组织被发现了,也没人能打得过我们了。” 青桥摇摇头:“我们最应该防的不是外人。” 次曲皱眉:“你是说?” 青桥忽然闭上了嘴,最后就赶他走:“赶紧走,你宫里没有事情吗?” “记得万事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 次曲走后。青桥忽然像失了魂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她轻轻推开了窗户,林落翎的马车带着纳兰知鱼那尸体早已经走了,估计是回宫复命去了。 青桥忽然厌恶了,当初入阁的时候,老哥都答应是为了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 可是慢慢的,自从新的阁主接手之后,阁里就开始的无止境的杀人,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阁主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对的吗? 不,就算柳胥阁给他们生命,也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得为她和次曲,另谋出路。 到了宫里之后,林落翎打听到皇帝现在在皇后的宫里,就过去了。 “世子殿下,世子妃里面现在乱作一团,恐冲撞了您,二位还是在外面等候。” 皇帝身边的宫人们贴心地给她拿来了凳子。 林落翎点点头:“不过还是麻烦公公通报一声,就说兰妃在路上被人谋杀。” “是。” 林落翎坐下之后,五皇子就从那边走了出来。 “世子?” 云海紧张的看向林落翎:“你没事?” 林落翎摇了摇头“:“走到一半,兰妃被人谋杀了。” 云海皱眉:“是什么人?” 林落翎又是摇头:“还不清楚,不过是跟兰妃一伙的人,估计是想要杀人灭口。” “里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海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情况不是很好,皇后娘娘到现在还在昏迷,众多太医都在看病,父皇现在发了好大一通火。” “说是短短一个月之内,他就已经遭遇刺杀两次了,一次是兰妃挡下,下一次是皇后挡下,说宫中侍卫办事不利,竟然让贼人轻而易举的就混进来。” 林落翎点点头,不一会儿皇帝就让他们进去。 他们简单的汇报一下情况,看着里面忙进忙出的人,便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皇帝忽然开口叫住了云隐:“朕听闻你将手底下的三千兵管的不错。” 云隐拱手:“陛下言重了。” 他锐利的一双眼睛盯了云隐一会儿。 “罢了,朕命你为前殿司统领,统领所有禁卫。贴身保护朕的安全。” 云隐跪下:”臣,遵旨。” 出去之后,林落翎有些惊讶:“皇帝居然愿意让你贴身保护他的安全,他之前可是一直不信任你。” 云隐笑笑:“他的身边现在没有可用之人,两位将军年事已高,就迟迟没有新的将领。” “尽管他对我还是心有芥蒂,但是这两次刺杀事件告诉他,他不得不用我。” 林落翎点点头:“这样一来,你再去查当年的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云隐手轻轻一勾,就拉住了林落翎的小拇指。 “嗯。” “我外祖父死的蹊跷,被她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有隐情。” 云隐点头:“你想唱就尽快放手查,需要什么告诉我。” 林落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他:“眼下,确实需要一件事。” “我需要大理寺的一名验尸官,和我一起去偷偷验一下我外祖父的尸体。” 云隐皱眉:“这可是大不敬。” 林落翎点点头:“可是相比于这个来说,我更想知道,我外祖父到底是不是真的寿终正寝。” “好,你等着。” “大理寺有我的人,我就让他推荐一个好的仵作给你。” 一个时辰之后,林落翎带着仵作来到了她外祖父的坟前。 “外祖父,原谅孙女,但是孙女一定要看看,你是不是被人所害。” 随后她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看向云隐。 云隐嗲点头,轻轻地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挥。 那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人就开始挖。 林落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实际上心如刀绞。 那边好之后就让他们将棺,材抬出来。 仵作打开,露出了里面已经腐烂了的尸体。 但是时间还不长,依稀可以辨出人形。 在场的所有人,有已经忍受不了的捂住了鼻子转头。 可是林落翎虽然最近时常呕吐,但是在看到自己外祖父的遗体的那一刻,他居然不觉得恶心。 她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按上了棺材的边缘。 “当时是我走的太过匆忙,没有在你面前尽孝,是外孙女的错。” “外祖父。” 她轻轻伸手,捏起了外祖父的手。 手背上一道浅蓝色的印记,赫然显示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林落翎外祖父的真正死因 “这蓝色的东西,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林落翎从棺材旁边离开,对旁边的那个仵作说起这件事。 这仵作就是之前那个为了太子撒谎的那个人。 是云隐举荐的,当时她看过,这人的能力确实不错,听说是寒门学子来的。 能力不错,又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样的人确实能当大用。 他叫连骏。 连骏见到她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经验的样子。 他极为恭敬的拱手:“不行。” 倒是实话实说没有什么场面话。 “莫说这只是一些印记,无法取证,就算这是一滴水,现如今的手段,也是查不出来的。” 林落翎点点头:“既然如此,就麻烦你查一下我祖父的真正死因了。” 连骏点了点头:“是。世子妃” 林落翎转身和云隐回家。 “我祖父离世的时候,我并不在身边,母亲也病倒了,处理后事的事情都是二哥一手操办的。” “看来我要回一趟家了。” 随后她看向云隐:“还有,就是之前纳兰知鱼被杀的事情,你可能要去查一查。” “这桩桩件件,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林落翎心里没有底,纳兰知鱼后边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他们为什么对宫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隐点了点头:“已经让人着手去查了,路上商铺不少,有嫌疑的只有那么几家,但是若是想找出嫌疑人,可能不是很容易。” 林落翎点点头:“短时间之内,他们应该不会再犯了,所以只需要找到有嫌疑的人,先派人跟着。” 随后她看向云隐:“江湖上有这样的组织吗?” 云隐低头想了想:“我记忆里的现如今应该是没有。” 林落翎心中一块大石始终放不下,但是云隐又忽然想了想。 “我想起来了。” “不过那是在我小的时候,当时江湖上有一间阁楼。、” “但是那个阁楼宿舍的事情,和你说的不错,表弟做生意,但是这件事情做不了假。” 林落翎点点头:“然后呢?” 云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后来那一家狗好像遭到了什么事?。“ “后来京中有关于他的事迹全都没有了,皇帝没有回答” “阁楼?” 连这段时间和江湖打了这么多交道的林落翎也不得不说:“所以就是,找不到。“ “也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的手段来压制你。” 云隐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可以,好好的歇一歇。” 云隐皱眉:“你现在如今还怀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劳累?” 林落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色是难得的温柔。 这记住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桩接着一桩,现在终于有一件事情完结了。 可是她的心里竟然没有觉得畅快。 而是忽然停下:“云隐我想去个地方。” 不用他说,云隐已经猜到了她要去哪里。 就带着人直接坐着马车过来了,路上也没有停。 一晚上之后,林落翎从云隐的腿上睡醒。 她掀开车帘看了看,这里正是在青州的时候,自己埋葬那孩子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之后,云隐带着所有人退远了三步。 林落翎迈着沉痛的步伐,从马车上走出去。 她一把跪到了坟前。 “今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当初那些叫你陷害到这种情况的人,已经被我杀了,醉仙楼以后也不会再干这种事情了,这个世界上的这些肮脏的交易又少了几件。” “若是你泉下有知的话,应当也安心了。” 祭拜完之后,林落翎有些伤心的自己回到了车上。 云隐安排好马车,随后就上了车。 “就连太阳也不能够保证自己能够照到这个世上的每一个角落,你自然也不能太强求自己。”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瞧着他点头示意。 “我休息会儿。” 云隐坐下,林落翎便枕着他的腿,柔软的布料在头底下铺开,带着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 林落翎难得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最近我总是在做一个梦,但是梦里总是像是被人捂住的眼睛一样窥不到天光。”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好,我担心若是有一日我们都陷入险地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 随后她睁开眼睛:“若是有一天……” “算了。” 云隐伸出手,轻轻捂上了她的眼睛。 忽闪忽闪的睫毛扫在手心,有些痒痒的感觉。 “你是不是最近因为知道了你外祖父的死讯 ,心里才这么乱的。”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又生气地拿开了他的手。 “还有一个原因的就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所以我才会变得如此爱胡思乱想。” “你可得好好想想办法解决。” 云隐一愣,随即极浅极轻地笑了一下。 “好。” - 回到京城之后,林落翎直接去了一趟将军府。 云知默正在府上打扫院子,见他她来了之后,赶紧给她看座。 林落翎看了看下人来来回回搬了一些东西,有些奇怪。 “这些是什么?” 云知默看了一眼,随后开口:“这些啊,皇后娘娘的弟弟刘国公家的女儿即将要和回州的世子成亲,最近就在商量着定亲了,到时候定亲宴我们家还是要送些礼的。” 林落翎皱眉:“皇后?柳国公怎么会和回州城定亲。” “这件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云知默将挽好的袖子放了下来,随后走到她旁边坐下。 “兴许是前一段时间你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这还没有听说这件事。” “他们的亲好像也是突然传出来的,在这之前倒是确实没有听说过柳国公回州有什么消息。” 林落翎皱眉,柳国公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胞弟,他的女儿结亲,他居然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回州。 “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定亲宴定在什么时候?。” 云知默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定下来,听说是还在聊?” “你今日来是找你二哥的吗?” 林落翎点点头:“但是二哥好像今天不在。” 刚说完,林霄符就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章 心口的慌张感 “二哥,我想知道外祖父下葬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可疑的人?” 林霄符想了想。 “倒是没有,你离开之后,我们照例检查了外祖父的身体,用的是咱们府上习惯用的大夫。“ 林落翎点点头。 林霄符问:“怎么了?” 林落翎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当时不能在外祖父跟前尽孝,有些忧虑。” 林霄符拍拍她的肩膀:“你现在啊,一个人吃两个人饱,可不能再这么伤神了。” 云知默赶紧拍了他一下:“你懂什么?现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很正常。” “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就和我说。” 林落翎笑着点点头:“以前我总是觉得郡主像个孩子一般,如今也是愈发贤惠了。” “没事,我今天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林霄符将他送到了门外:“你这么一说,我确实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祭拜外祖父了,这几日找个时间去拜一拜。” 林落翎一惊:“啊?” “这,” 外祖父的坟虽然已经封好了,但是仔细的看,还是能够看出来土被翻新过的痕迹。 “这几日我可能要给外祖父重新修一座墓” 林霄符有些惊讶:“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个?” 林落翎急中生智:“因为确实觉得之前没有进校,现在想给外祖父换一个好一点的环境,所以这几日二哥还是先不要过去,等我决定了之后再和你说,也可能就不换了。” “行。” 她转身出去的时候,云隐派过来接她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路上的时候刚好碰见另一辆马车从旁边过去,林落翎伸出头叫停了那辆马车。 “小楹?” 郁庭楹从自己的马车中走出来:“阿翎?” “不知道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将军府谁呢?” 林落翎从马车中走出来:“我也是刚过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 郁庭楹叹口气,马车旁边是百无聊赖,嘴中还叼了一根草的沈鹤。 “我父亲打算退隐,李梦因为妹妹的去世也无心再管丞相府的一些事情因此,这些事情就都要我来做。” “这几日虽然听说你有了喜,但是一直腾不出来时间去找你。” 林落翎摆摆手:“这又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 “若是到时候等我得了空,我就去找你。” 不过她疑惑道:“怎么郁相现在就要退掉了?他的身子骨还挺好的。” 郁庭楹摇摇头,声音终于有一点点的苦涩。 “父亲说他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管这些事情了,本来他就是跟着先皇的前朝老臣,现如今,眼见新皇云朝治理得如此好,他也就可以安心的退隐去干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林落翎唏嘘:“郁相一生都为了朝廷,在朝廷的时间比在家里都多,这样一位好官退隐下来,恐怕朝中一时之间难以有和他接手的人。” 郁庭楹点点头。最后转转眼睛看了看周围压低的声音:“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有一个疑虑,但是不太好说出口。” “宰相府本就因为父亲的淡泊名利,在朝中不甚出名,若是父亲退隐以后,我们郁府怕是会逐渐没落,所以我要好好的管理那些铺子,让他们维持我们府里的正常运转。” “起码不至于让这一大家子没有饭吃。” 林落翎想了想,宰相服好像确实没有男丁。 “辛苦你了。” “沈公子呢?” 林落翎问,沈鹤直起了身子,郁庭楹看了他一眼:“他?” “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你就是给我打打下手,算账的时候递纸笔啥的。” 林落翎又和他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蓝色… 回去之后躺在床上,旁边听着云隐清浅的呼吸声,林落翎始终是睡不着。 外祖父是前朝的太子太傅,也算是半个如今圣上的老师。 这样的身份虽然已经隐居山林,但京中也少有仇家愿意去谋杀他 不是说造人暗算的话,那那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暗算他? 林落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那个蓝色的液体,但是她以为自己是哪里的染料没有弄好,渗出来了。 现在看起来事情应当没有这么简单,但是这个蓝色液体,她总是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 对了!上一次在二哥的婚礼上,太子的身边有个丫鬟被自己撞了之后,有人上前去查看,好像说他的纱布上留了蓝色一样的液体。 若是脸部被烫伤,先不说会不会流血?就算没有流血的话,应该也用不到蓝色的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现如今这团谜团里面唯一的线索,看来还是要从太子身边下手 快到傍晚的时候,大理寺的人来了,连骏从外边走进来:“身体都检查过了,看样子没有明显的外伤,应当不是在死前挣扎,若但是若是说自然去世的话,又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连骏想了想,随后怒了怒嘴:“一般人如果是自然去世的话,身体的各个部位会停一段时间再停止,并且整个人处于很平静的状态。” “但是我感觉你的外祖父在死之前,应当是经历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因为他的身体的结构,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他的尸体应该是被人动过。” 林落翎没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所以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的死亡呢?” 连骏想了想:“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目前来说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局势的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明显的内伤。” “也不存在毒素。” “不过我只是凭感觉您的外祖父可能并不是自然去世这么简单,所以先来和您商量一下。” 林落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继续往下查了。、” “是。” 等到他走了之后,思落走上前来,连她也劝她。 “夫人,外祖父的死有疑点这件事情,说不定是兰妃故意说出来的,就为了挟持你,然后帮助她出城呢。” “都已经这么久了,您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查这件事情,对您本身本来就不好。” 毕竟是有喜的人,总是和一个尸体打交道,确实会影响气运。 林落翎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摇摇头。 “不对,我有感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没有这么简单,但是现在要查的话,可能确实很难。” 她抬眼看向思落:“你觉得是我想的太多了吗?” 思落赶紧跪在地上:“夫人多虑了,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林落翎喝了口茶。 “你先出去,我最近可能确实精神有点不太好。”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一样。 第二百六十一章 落苏被神秘男人刺杀 “皇上,臣妾没事,你不用一直在这里陪着我的。” 皇后昏迷了几天之后刚醒过来就看到了在自己床前处理公务的皇上,随即就想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 “皇后,快休息。” 她今日没有了之前的珠翠的装饰,也没有明黄色的宫服加持。 一张脸虽然有了些皱纹,但是也看得出来不住的柔和与内敛。 皇上看着,内心五味杂陈,刚在前不久的时候,她还来找自己让自己不要冷落了兰妃。 还顺便说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的委屈与酸楚。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极尽荣宠的妃子,居然在背后和男人私通,而一直兢兢业业,甚至有病在身还要为自己操劳的皇后,竟然也会愿意在千钧一发之际为自己挡了这一刀。 他眼神复杂坐在她的床前:“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 她笑笑:“后宫的事情就算臣妾不插手,但是臣妾的侄女毕竟就要嫁人了。” “臣妾又怎么能够歇呢。” 皇上皱眉:“那里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太子过去了,一切事宜都由他来代替皇室出面。” 皇后一惊,让太子代表皇室的脸面? “不妥啊皇上,景儿还不能担此大任。” 皇上按住她想要谢罪的身子:“怎么不能担此大任了,景儿是皇后所出,又是长子,必定是有这个能力的。” 皇后敛下眼神:“那臣妾,就替景儿谢谢皇上了。” “好好休息。” - “太子要启程去回州?” 林落翎听见了思落的禀报之后,就放下了手中正在学着给将自己的孩子绣衣服的手。 “是,夫人,听说大约三日后就要启程了,听说皇上派了世子一起前去。” “云隐也去?” 林落翎用手扶了扶椅子,想起了自己前几日才发现的太子身边的丫鬟的脸上有蓝色的液体一事,还没有打算彻查的时候,太子竟然就要走了。 她得跟着一起去。 “云隐现如今掌管京城所有禁卫和士兵,表面上也是代表皇家去回州送礼的,但是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太子才对。” 思落点头:“那奴婢去给小姐收拾去回州的行李。” 林落翎看向她:“念苏呢?” “念苏现如今负责一切内务,正在厨房照看今日的吃食。” 林落翎点点头:‘让她也准备准备同去,毕竟崇州是她的家乡,也回去看看。’ “是。” - 南疆。 “叛徒!!” 曲培和曲玉两位婆婆跪倒在血泊中,孤山峡谷中,远远望去血流成河。 她们面前几乎全都是南疆人的尸体。 此刻两人战至最后,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她们两人愤恨的看向前边的人:“真是没想到,一个看门的哑巴,居然是个高手。” 对面,一个身着南疆服饰的男人,耳边还带着一副银色的,鹿角形状的耳钉。 男人肤色黝黑,长相清隽,且老实,但是此刻的他,双手满是鲜血。 正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的两位婆婆。 “我说了,我和南疆没有仇,你们只要交出那个女人留下的人。” 曲培皱眉:“你要她做什么?” 男人从地上抽出一把剑,随后吹了一下。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你只管将人交出来。” 曲玉呸了一声:“我呸,你将我南疆人都杀完了,然后告诉我们不想与我们为敌?” 曲培捂着肩膀,上边源源不断的流着鲜血。 “我们两个今日就算是死,也一定要为南疆的百姓报仇。” 男人薄唇微微一笑:“不过是个快要灭绝的种族,还这么大的口气。” 一刻钟之后,那座木屋的门被人推开。 男人踏过曲培曲玉的尸体。 他一脚踏进了屋里。 床上,正躺着与林落翎换过命之后的落苏。 只是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是林落翎之前的那种昏迷状态之后的虚弱。 只剩一双眼睛睁着。 落苏虚弱的动了动嘴巴。 “你是谁?” 对面的男人睁开眼睛:“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 “你那个主子,林落翎怀了孩子,如果在这种时候,她看到你的人头,知道这个忠心到可以将自己的命换给她的婢女,死了。” “你猜她,会有什么反应?” 落苏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她是林落翎的婢女,以及他和林落翎有什么关系了。 以她现在的反应,只能用力的翻身往外边走过去。 她一把摔到了地上,但是她仍然往前边用力的爬过去。 不能这样,不能让这个人得逞,不能让小姐知道自己的死讯。 小姐现如今过的那么美满,她每次醒的时候都会让曲玉他们和小姐说,自己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小姐,就该放心的生活下去。 只要,只要跳进河里,摔进峡谷,他就别想着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那男人倒是也不着急,落苏爬了多远,他就在后边慢慢的跟着。 直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门,见到了几乎被血染红的整个峡谷。 “你到底,是谁?” 男人蹲了下来:“看到了,你逃不掉的,林落翎费尽心思,杀了我的人,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杀了人?” 落苏被他抓起了头发,表情痛苦的看向前边等着眼睛的曲培她们,心中悲苦万分。 南疆,他们都已经避世居住了,为何还会遭此横难,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落苏有些伤心,默默的从眼中流出了泪来,顺着脸流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上,那人有些嫌弃的将她往旁边一丢。 “真是晦气。” 时间差不多了之后,他直接一刀从后边插入了落苏的背后。 落苏瞪大乐眼睛,鲜血从嘴中流出。 直到最后,落苏的脖子艰难的望向了北方。 小姐。 落苏此生,无悔了。 以后的路,你一定要走好。 落苏慢慢的闭上眼睛,脑子里最后,明明自己和小姐的第一次见面,是林将军派自己去保护小姐,于是自己第一次去报到的时候,小姐对自己并不在意,只是瞟了一眼。 但是自己脑子中闪现的,竟然是去年大雪,小姐久病初愈,从房间中出来,看到了端着药的自己之后,眼神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眼眶湿润,面容苍白,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让人痛彻心扉的事情。 虽然自己无从得知,但是她总感觉,那才是自己和小姐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云隐送的袖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是很好受。” 林落翎坐在前往回州的马车上,捂住了胸口。 思落赶紧替她拍了拍背:“可是觉得恶心?要不要吃一些酸的东西?” 林落翎摇摇头,随后皱眉赶紧叫停了马车。 她转头就朝着外边吐了起来。 云隐从马上下来,不嫌脏的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了擦嘴。 “怎么回事?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吐得这么严重了?” 随后又看向思落:“随行的医师呢?” “她到底是怎么照顾世子妃的?” 旁边赶紧走上前一个人:“世子,实在是抱歉,但是我替世子妃诊脉,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心情积郁所致。” 林落翎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好了,这是正常的,没事。” 云隐将她抱到了车上,随后喂她喝了水,直到林落翎恢复了过来。 “我之前居然不知道,孕育孩子这么辛苦。”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 林落翎又喝了口水,明显的看起来有些虚弱,安慰她。 “没事,只是吐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事的。” 云隐拉住她的手:“你心情怎么会郁结?有什么事和我说?” 林落翎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可能,是怀孕的过程中,都会这样。” “不用太担心我。” 过了一会儿,林落翎睡着之后,云隐就去见了随行的大夫。 岩娘是海棠仙子亲传的弟子,被云隐特地借过来照顾林落翎的衣食起居。 “孕妇怀孕期间心情不好是正常的吗?” 云隐皱眉问。 岩娘沉稳回答:“是的,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确实是,就算是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孕妇也是会常常心情郁结的。” 云隐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那就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心情好一点吗?” 岩娘想了想,随后开口。 “这,我开的安神药,虽然可以安神,但总归是治标不治本。” “若是想要让世子妃心情变好的话,”岩娘想了想:“回州城居南,听说这里的溪水底下,如果运气好的话,会摸到一种袖石。” “此石头通体偏小,南方四季温暖,受了溪水的浸染,如果能够找到的话,让夫人戴在身上,听说有去火,润体安神之效。” 云隐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可以,去将这个东西画出来。’ 岩娘皱了皱眉:“这,这个东西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晚上的时候,对着月光看的话,是可以透光的。” 云隐挥挥手让岩娘退了下去。 随后走到马车外边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落翎。 转身就往林子深处的一处小溪走了过去。 此时正值五月,溪水虽说不是那么刺骨,但是也还是凉的。 特别是要找到那种石头还需要下水,云隐低头看了一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溪水。 没有一丝犹豫的就脱掉了外袍下了水。 之前被针刺的伤口在身上放着,后来虽然伤好了,但是那些强行通过经脉逼出余毒的事情却是不能逆转的。 此刻手腕上的伤口一进到水里边,就立刻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忍着,睁开眼睛在水下边搜寻着。 只是水下都是暗的,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 月光投不下来,他想要辨别出那种石头,就只能找一些体积小一些的石头,然后再将它们拿到岸上月光下辨认。 就这么周而复始,一次次的扎进水里,然后再出去。 -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林落翎醒过来,太子刚好派人过来说,不一会儿就启程,今日中午应该就能走到回州城。 林落翎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云隐的人,就正准备掀开帘子出去,结果云隐正好从那边走过来。 “你去哪了,这一大早的。” 云隐笑了笑,背着一只手走过来,从手中伸出一个石头,随后将东西拿给她看了看。 “这是什么?” 林落翎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 “这是,手下献上来的,说是这里的一种袖石。” “带上能够润体去火,你戴上试试。” 林落翎接过来,看着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拿到手中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种温润的感觉。 同时又冰冰凉凉。 但是林落翎接过来的时候,发现石头上班还有一些碎屑。 看样子应该是被人刚打磨的 她接过来没有说话,而是朝着云隐伸出手。 “正好,一会儿就要出发了,今早上的空气好,我们出去走走。” 云隐一愣,眉间的疲惫消散了一些,神色间染上了一些轻松。 “你当真觉得心情好了些?” 林落翎压住不适:‘嗯。’ 云隐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林落翎的手,她随后就感受到了不同的触感。 是刚刚刻过东西的感觉,有些粗糙。 林落翎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没事。”林落翎收回眼神,随后看了看手中的石头:“我是在想,属下献礼都是巴不得能够越完美越好,怎么会有人献上一个半成品呢?” 林落翎低头看了一眼那颗石头。 只是草草的磨了一个形状,然后在那上边钻了一个眼。 云隐有些紧张的不自觉的握了一下手。 手心冰凉。 “你不喜欢吗?” 云隐赶紧说:‘若是你不喜欢,就扔掉,我到时候再让他们送一个’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林落翎忽然转头亲上了他。 嘴角慢慢的厮磨,极尽的依恋与眷恋、 愣了一会儿后,云隐才开始回应她。 小溪边吹来一股清风,吹起林落翎的袖子,她摸了摸云隐的脸。 “喜欢,怎么不喜欢。” 林落翎极力忍住了鼻酸的想法。 “只是没有绳子,我怎么戴。” 云隐赶紧从自己手腕上取下来一根缠绕着的的红线。 “用这个。” 林落翎看了一眼那根熟悉的红绳,心下一暖。 “我把你的护身符戴了,你怎么办呢?” 云隐摇头:“那你就是我的护身符。” 随后就拿过来那根红绳给她穿了上去,然后给她戴上了脖子上。 戴上去的一瞬间,林落翎就感觉到心口处一凉。 她有些惊讶:“这个。” “还真的挺有用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林落翎发现云隐的病 一行人大概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林落翎他们一行人被睿王在门口接到了。 刚一下车,林落翎就看到了面前看起来连城门都装点着红色的回州城。 不禁感慨了一下:“明明距离差的不多,没想到两座城居然看起来差了这么多。” 云隐用自己的左手稳住了她的身子,以试图让她的腰背走起来不会太酸:“这就是有一个好的治理的好处了。” 说到这,林落翎转头看向那边的睿王。 睿王云瑞,与当今圣上也算是同父异母。 只是听说生前,性子淡泊,也没想着夺嫡什么的,这也许就是他还能得到一块封地的原因。 否则的话,若是稍微有些威胁,应该早就被杀了。 就像云川王那样。 “太子殿下。” “皇叔不必多礼。”太子赶紧将那人的手轻轻抬了起来。 “婚期定在何时?” 云瑞开口:“就定在五日后,这不是今日云回那小子去试婚服去了,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不然就和我一起来了。” 云景回点点头,倒是也并不在意:“无妨,既然如此,我们这一行人还挺多的,那就赶紧进城。” 云瑞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那是自然,你看我这个脑袋,居然把这件事情忘了。” “快快快,府上已经备好乐酒菜。” 林落翎来这里本身也不是为了参加这场婚宴的,她一直在盯着前面太子的婢女。 今日的婢女和上一次的不是一个人。 她有些疑惑,太子的婢女本身就经常换吗? 太子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眼见她对着这边沉思,于是问了一声。 “怎么,世子妃有什么事情吗?” 林落翎摇摇头:“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之前不怎么带婢女的,但是我发现你身边婢女换的很勤,这才多看了两眼。” 太子转身看了一眼,随后开口:“之前的那个,染了病,被我送出宫了。” 林落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随后便点点头上了车。 云隐问:“你觉得他那个婢女有问题?” 林落翎点点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看到了什么,还是真的是巧合,没有带那个婢女,这下就无从查证了。” 云隐拍拍她:“无妨,若是照不出来,今天就当做是来玩的,散散心。” 林落翎想是想起来了什么,哗然探出头:“对了,一会儿到了住的地方之后,念苏就不必跟着我们了。” “记住位置之后就让马夫将她带到崇州家乡看一看。” 念苏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小姐的恩赐,于是没有推辞。 “念苏多谢小姐。” 林落翎看了看她们两个,随后说。 “最近好像很久没有收到南疆那边的来信了,上一次还是在一月前。” 思落点点头:“不错,不过按照小姐说的,南疆那边离得远,可能是因为路上耽搁了。” 林落翎随即不再怀疑的点点头。 “这睿王是皇上的兄弟,柳国公又是皇后的弟弟,这两家结亲,难道不是有些亲近了嘛?” 林落翎想了想忽然发问:“我听说如果是血缘关系相近的两个人结婚的话,好像到时候生下的孩子会有问题啊。、” 云隐点点头:“是有这种说话,但是他们两人说的是,两情相悦。” “再者就是,本身都不是一个父亲母亲生的,都是同父异母的,所以可能也那就不在意这些了。” “最主要的还是,皇上还是不放心这些藩王,柳国公是皇后的弟弟,肯定是站在皇室这一边的。” “所以柳家的这个小姐,还是皇室用来制衡回州的工具。” 林落翎抢先回答。 云隐赞许的笑着点点头:“是。” 正走的时候,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林落翎往前扑过去,云隐赶紧用双手撑住她。 只是她毕竟是有身子的人,重量不比之前。 云隐的左手一阵剧痛,随后只能咬牙忍着,先将林落翎扶起来。 “你没事?” 林落翎摇摇头,随后抬头的时候,离得近,就看到了云隐额头上出的汗。 “你怎么了?” 云隐咬着牙,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没事。” 林落翎忽然按上他的胳膊,手腕处的触感竟然是冰凉的,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她一惊,于是就伸手将云隐的袖子拉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那些本来就没有下去的伤口上边已经几乎结了冰霜。 青白两色交织在他白皙的手腕上。 里边有些甚至都已经变成了蓝黑色。‘ 她将眉毛凝成了个疙瘩,一双秀气的眉毛像是被风吹起的两条柳条一般交织在一起。 “这叫没事?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痴傻症不是早就好了吗?” 云隐将自己的袖子悄无声息的放下:“不过是之前扎针,导致经脉逆势的后果。” “没什么大事,只是看起来可怕了一点。” 林落翎眉毛依旧没有拧开:“我还不知道你,你内力比我高多了,若不是真的受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甚至连我都托不起来了。” 云隐听见这话,颇有些受伤,随后又无可奈何的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什么呢?” 林落翎心里还是不放心她掀开帘子:“思落,叫岩娘过来。”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随后车门被人打开。 “世子妃。” 林落翎点点头:“你快看看他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岩娘为云隐诊治了之后,正要开口的时候,云隐忽然咳嗽了一声。 岩娘便斟酌了一下:“世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凉” 林落翎面色不好:“你觉得我会信?我又不瞎,快说实话。” 岩娘偷偷看了一眼云隐,随后又开口:“这,应当是” 忽然她的眼神一瞟,然后就看到了林落翎的脖子上还来不及刻出什么形状的小石头。 随后心下了然。 “原来是这样。” 炎娘偷笑一下开口:“世子之前强行施针打乱了身上的经脉,留下了不少的后遗症,最好不要让这伤口沾水。” “而世子,应当是为了给世子妃找这个石头,下了水?” 林落翎有些惊讶:‘下水?’ 她捏起自己脖子上的石头:“这不是在岸随便捡的石头吗?” 岩娘摇了摇头,告诉了她这件石头的由来。 “只是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有这个东西,没想到世子,真的找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云隐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找到的。 水下的水又看不清,真是难以想象,他是来回了多少次,才找到这样一块小石头。 林落翎比投诉一酸:“你傻不傻?一个传说而已。” “孕妇心情郁结是常事,哪里需要你去找什么石头。”?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能碰水的太子婢女 睿王先是将人都带到了自己的府上,那里正好已经摆好了宴席。 毕竟是第一天,因此刚过来的时候,不太好不过来。 林落翎只好在坐下之后,让思落去找了热毛巾敷在了云隐的手腕上,还一边给他揉着手腕。 他另一只手捂着太阳穴。 “真的不用,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用帮我揉。” 林落翎也不拒绝他,而是开口:“你的手肯定是要治好的,如果不是我揉,你还想让谁揉?” 云隐看了她半晌,随后嘴角轻轻一勾带出一个刚好的弧度。 “那就不要勉强,如果胳膊酸了就停下。” 林落翎点点头:‘知道了。’ 她冲着思落招手,思落低下头:“看好太子身边的那个婢女。” “是。” “这位就是云川王小世子?” 两人正坐在席上的时候,睿王忽然端着酒杯过来。 林落翎只好站起来:“睿王殿下。” 云瑞看向他们二人:‘你们两人的故事,我也有听说过一些,真是一对佳侣啊,看两人如此恩爱,真是让老夫羡慕。’ 林落翎一皱眉,说不上来的不喜欢。 大概就是睿王说话实在是太装腔作势了。 明明也没有到自称老夫的程度,说话居然如此。 “殿下说笑了,殿的儿子马上就要成家了,家庭美满,怎么会羡慕我们呢。” “我们两人都喝不了酒,就以茶代酒敬你了。” 说完云隐就轻抬胳膊,喝了口茶。 睿王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云隐:“听说皇上特许世子在跟前护卫,并且统领京城里所有的禁卫。” “这可是除了林将军和沈将军之外,第一个有此殊荣的人啊。” 一系列的夸奖之词之后,睿王才终于说出今天自己的最终目的。 “世子少年英才,可有再纳侧妃的想法?” “小女” 林落翎皱眉,云隐立刻开口:“多谢殿下垂爱,但是我与你实出本宗,可没有什么和自己的表哥表妹结亲的癖好。,” 睿王明显的脸色一僵,随后就转身拂袖离去了。 林落翎刚坐下,那边就又走过来一个女子。 “世子真的是好气魄,在回州城乃至京城,可还没人会这么和睿王说话。” 林落翎看向来人,发现并不认识。 “你是?” 那女子柳叶细眉,虽说不上多么惊艳,但是也是秀气的长相。 “这是柳国公府上的二小姐,柳俏。” 林落翎点点头:“原来是国公府二小姐,我身子不便,就不站起来了。” 柳俏赶紧开口:“自然,世子妃不用为了我站起来。” “我这几日是为了姐姐的送嫁才过来的,今日得见世子气量,便觉得钦佩,这才不请自来,还希望世子妃体谅。” 林落翎看向面前这个一双眼睛都快黏在云隐身上的人,心下了然,又是一个看中了云隐容貌的人。 “是吗?” “那既然知道不请自来,二小姐怎么还不走呢?” 柳俏似乎没想到她会直接下逐客令,自己都已经说的这么有礼貌了,居然 “哦。。哦没,没有。” 柳俏惊讶了一下之后,就转身谢礼离开了。 林落翎看着她走了之后,就又将头转回来。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 云隐笑:“生气了?” 林落翎拍掉他的手:“我生什么气?” “我还怀着孩子呢,这要是动不动就生气,你不心疼你孩子啊?” 云隐就伸出手去挠她下巴,林落翎痒的就躲开。 正打闹的时候,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打闹声。 林落翎转头看过去,思落走过来禀报。 “小姐,太子殿下和睿王世子闹起来了。” 林落翎皱眉,随即就让思落见她扶起来。 走过去了才知道,是睿王想要调戏太子身边的侍卫,但是那婢女反抗了,于是手一滑把睿王世子推进了湖中,现在睿王发了脾气,非要将这婢女沉塘。 太子在一边沉着脸:‘这件事是我的婢女做得不对,但是闹出人命是不是不好了?’ 睿王世子似乎是今日宴席上多喝了两口酒。 就有点醉醺醺的。 “你懂什么?” “这女的这么对我,今日若是太子殿下要为了一个婢女而得罪我睿王府吗?” 匆匆赶来的睿王刚好听见这句话,于是就赶紧过去打了他一巴掌。 “你这臭小子,你说什么?” 然后赶紧转头看向云景回:“太子殿下,是小儿不懂事,今日冲撞了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还希望殿下看在他即将娶亲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睿王世子在一边看着,极为不解。 “父王!您一个王爷,凭什么要跪他 啊?” 太子一皱眉,随后睿王眼疾手快的甩了自己儿子一个巴掌。 “你给我闭嘴!!” “快跪下!” 在一边几个家丁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将睿王世子云序按到了地上跪着。 刚才这一巴掌似乎把他打醒了一些,晃了晃脑袋之后赶紧谢罪。 在众人面前,太子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只是摆了摆手。 但是云序并没有打算这么算了。 “可是今日不管怎么说,你的婢女确实冲撞了我,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太子看向一边战战兢兢跪着的侍女,然后问:“那你想如何?” 睿王看向她:“既然太子殿下想要留着她的命,那就也将人扔进池塘里。” “这要求总不过分?” 太子犹豫了一下:‘这样,将我这婢女拉下去倒吊一下午,如何?’ 倒吊一下午? 这惩罚可是比扔进池塘中狠多了。 正常人在脑子充血的情况下,撑过一个时辰就已经是很好了。 一下午? 思落也在旁边皱眉:“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想护着这婢女还是不护着,若说是护着,这惩罚也太重了。” 林落翎却从那婢女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若说,太子殿下是不护着她,倒不如说,太子殿下似乎是刻意想让她避开水。 水? 林落翎想起了那滴眼泪,又想起了之前的茶水。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那种蓝色的物品不会是只有在遇到水的时候才会显现。 林落翎看向默不作声被下人带走的太子的婢女,眼神沉静。 是与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太子亲自给次曲擦汗 那婢女被倒吊到树上之后,众人基本上就一哄而散了,睿王就赶紧安排着带着这些人再去接着吃饭。 吃过饭之后,众人就都走了,太子他们作为皇室的人,算是男方的人,所以就被安排住在睿王府。 这刚好方便了林落翎。 下午的时候,外边烈日当头。 太子走到吊着那婢女的树前。 “可怪我?” 易容之后的次曲嗤笑一声:“为太子殿下尽力怎会责怪殿下,殿下真是折煞我了。” 云景回听着她这明显带有怨气的声音,冷笑一声。 但是看着她因为倒吊而充血的脸,不知道为啥竟然有些心软,难得开口解释。 “我只是让你往他身上放个东西,并没有让你将他推进河里。” 这么一说,次曲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本来就是暴躁脾气。 “殿下说的容易,我能接触到他最好的时间就是那个时候,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池塘边了,拉扯的时候差点把我带到河里,我又不能下去,只能推了他一把。”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太子瞧见她这突突突的往外说话,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了。 “好了,一会儿我就让人将你放下来,想来云回气消了也就不会说了。” 次曲本来想点头结果发现自己在被吊着,便开口:“多谢殿下。” “让你放的东西,完成了?” 次曲点点头:“放了。” 云景回点头,后边的人见他要转身走了,就赶紧跟着打伞,结果没想到走到一半,云景回忽然又转身回去。 “也不知道你易容成这样,他怎么看的上你的。” 次曲闭上眼睛没说话。 太子其实心中知道,往脸上放东西易容和改变身形都不容易。 再加上还倒吊着。 他冲着旁边的人扬了扬下巴。 “去,给她擦擦汗,注意一点。” 旁边的宫人看了看次曲,又看了看太子,心下惊叹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是。” 随后就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布。 没想到即将走上去的时候,次曲忽然摇头避开了。 “拿走。我才不用臭死了。” 云景回看她一眼,随后挥手让不知所措的那个宫人回来,自己从腰间掏出一块手帕。 竟然亲自往前边去给次曲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次曲皱着眉头,倒是也不敢动。 “太子殿下居然亲自来给我擦汗,你不会是,看上我了。” 云景回擦完就直接将手帕扔给了旁边的宫人。 “你真是想多了,我看那个林落翎已经对你的身份起疑了,若是你刺客的身份被发现,我这个私放刺客的身份,肯定也逃不了。”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说完就转身:“将那个手帕拿去烧了。” “是。” - 林落翎在屋子里听着思落的禀报,不紧不慢的翻了一下手中的话本。 “你说太子给他那个婢女擦汗?” 思落点点头:“奴婢绝对没有看错,只是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林落翎心下几乎已经确认了七八分。 随后和思落说。 “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太子果然将人把次曲放了下来,睿王府的人看到了也没说什么,毕竟一个小侍女,吊了这么久也可以了,总不能真的弄出人命。 她的腿实在是麻了,就算武功高也抵不过这正常的反应。 于是太子专门吩咐了让人过来把她扛回去。 思落在这个时候刚好过来忽然往外边倒了一盆水。 差点泼到次曲身上的时候,身边的宫人忽然被坐在地上的次曲一拉,两个人做成了一堵人墙。 刚好为次曲挡住。 “你在干什么??” 次曲将人拉开之后,那宫人本来想开口,但是想到太子还要亲自给她擦汗,生生忍住了只是将自己的衣服拍的很响,借此来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 次曲也脸色不好,刚被放下来整个人都是晕的。 “你不是世子妃旁边的丫鬟吗?你这是在干什么?” 思落抱着一个盆,看向一脸不善的次曲:“不好意思。” “近来天气太热了,我们小姐说往地下洒水可以消暑,便让我在她住的这周边都洒些水。” 次曲看了看旁边:“那也不用洒到这里来。” 思落微微一笑,随后收回:“这里也算。” 次曲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加上现在不宜暴露,只能怒瞪了一眼思落随后对着旁边的两个宫人呵斥。 “还不快走?留在这里被人消暑吗?” 旁边的两个小宫人赶紧低下身子将她扛起来。 思落往前两步,从自己腰间掏出几块碎银子:“这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我们世子妃感念两位辛苦,刚才泼水也冒犯了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位宫人赶紧低头:“世子妃言重了,这我们不能收。” 思落将东西塞进了他手里:“这怎么能行呢?天气这么热,我们世子妃往后,万一要麻烦公公呢?” 那两个人赶紧收下了:“世子妃折煞我们了,世子妃需要什么,和我们说一声就是。” 次曲在一边催促:“还走不走了。” 那人收了银子和思落点了点头就将次曲抬走了。 思落看着三人走远之后,就转身去和林落翎说了情况。 “和您说的一样,骂人确实好像很怕水一样拉了两个人挡在了自己” 林落翎点了点头:“看来这人真的有问题,” 虽然现在查不出来那东西是什么,京城那边仵作也没来消息。 但是太子身边这个人,是唯一和那个蓝色有关联的人。 虽然这世界上的蓝色液体很多,她也不知道这个猜想对不对。 但是遇水变蓝色这个事情,她一定知道原委。 只要抓住了她的把柄,就算不私她干的,她也一定认识这种东西。 林落翎转身扭头给思落说:“盯紧她。” “是。” - “林落翎的婢拿水泼你?” 太子对着躺在床上还没恢复过来的次曲疑惑开口。 次曲点点头:“所以我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我易容的事情,” 太子摇摇头:“只是她即便是知道了你易容,又怎么会知道你这脸上的东西遇水会变色呢?” 次曲摇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这种法子只有柳胥阁极少数的人知道,她应该不会知道。” 太子云景回手背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玉佩:“好了,兴许只是意外。” “不过这几天,为了避避风头你还是少出门。” “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名女尸 “有点不太对劲。” 沈鹤在京城的时候,忽然像是有所感一样看向南方。 郁庭楹正在一边处理事情,看了一眼忽然表情变得肃穆的他。 “怎么了?” “奶奶上一次来信,已经在一个月之前了,这实在是不寻常。” 郁庭楹想了想:“南疆避世而立,基本都没人知道他们在哪,而且他们外边设置了那么多的障碍,连你这个熟悉的人都不一定能过去,应当不会出事?” 沈鹤闭上眼睛,盘腿而坐,伸出手指点了几下。 随后眼神凝重的睁开眼睛:“不好,出事了。” 他立刻站起来:“我现在动身回去一趟,你就呆在家里,没事不要出门。” 郁庭楹白塔一眼:“我现在好歹也是郁家掌家的人了,又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沈鹤不放心的又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 “这几个里边都是药粉,关键时候如果你有危险可以保命的,这个洒在别人脸上。” 郁庭楹虽然面上不在意,但还是让人去给他收拾了一下包裹。 “路上还是要小心,别仗着自己武功好,就干什么都冲在最前边。” “知道了。” 沈鹤的东西不多,因此收拾的也很快。 之前郁庭楹也说过要不要给他置办一些东西,他每次都不要。 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总是让郁庭楹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离开的样子。 郁庭楹忙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待在一边,要么就是一个人默默的看一些周易八卦类的书,要么就是一个人倚在窗台上默默看着远处也不说话。 阳光打在他脸上,脸上的皮肤都好像是透明了,配上他深邃的眼神,长长的睫毛。 还有那身死活不肯换下来的蓝色的道服。 郁庭楹总觉得,他马上就要得道升仙了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自嘲得的笑笑。 笑自己的天马行空。 沈鹤将包袱往肩膀上一背:“行了,那我就走了。” 郁庭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沈鹤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等我回来。” 沈鹤出发两天之后,郁庭楹在家里的时候就收到了一封信。 “这是从哪里传来的?” 侍女摇摇头:“上边没有写,奴婢们也不敢看。” 郁庭楹让那人下去,然后走到自己的桌案前边拆开了信。 看完之后,郁庭楹的手几乎已经僵住了,信封从自己手中掉下来。 她脑子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是沈鹤的师父寄来的信,信中说昨天去南疆的时候,发现那里整个村子都被人灭了口。 还有一具女尸没有头。 郁庭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意识,随后转着眼睛跌坐在凳子伤。 完了,南疆出事了。 无名女尸 他师父认识所有南疆的人,那么唯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就是 落苏?! 郁庭楹先活动了一下手指,随后找到婢女。 “快,去找世子妃。” 一刻钟之后,那人回来:“小姐,世子妃已经和世子去了回州。” 郁庭楹皱眉:“回州?” “是,云川王府的人说,是因为柳国公和回州睿王的婚事。” 郁庭楹脑子里似乎有了一些思绪。 若只是寻仇,并没有必要将落苏的头割掉,所以那个人用落苏的头一定是有用。 什么用呢 是阿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为落苏的死心伤的, 只有阿翎。 她拉过来一个人:“从这里送信去回州要几天?” 侍女想了想:“大约需要五日左右,因为路上的时候,送信的人还需要收信停留。” 郁庭楹摇摇头:“来不及。” “备马车,快。” 虽然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但是若是那个人想要用落苏来威胁林落翎。 阿翎还怀着孩子,到时候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什么都没有收拾,马车好了之后,她就快步走到门口。 “府里这几日的事务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就先放着,若是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就传信鸽给我。” “是。” - 晚上的时候,林落翎开门的时候,故意在太子能够经过的地方碰到了他。 “世子妃?” 林落翎微笑着点头:“吃的有些太多了,就出来走一走。” “太子殿下怎么没有带着你的侍女,毕竟你可以为了她和睿王谈判,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云景回垂下眼神:“不知道我那个侍女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世子妃如此挂心?”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殿下不要多心,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侍女似乎很怕水。” “这件事你知道吗?” 反正太子也不知道这件事,林落翎想了想,不如直接说出来。 太子想了想:‘是,说来好笑,我那个婢女小时候落过水,对水就毕竟恐惧。’ 林落翎点点头:“以前竟然不知道,太子殿下居然回去在意一个婢女小时候的事情。” 云景回顶了顶腮:“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落翎直直的盯着云景回的眼睛:“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那个小婢女和我实在是有眼缘,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将那个人借给我一天?” 云景回惊讶的挑了挑眉毛,倒是没有想到她会直接要人,一时之间没说话。 毕竟只是一个小婢女。 这可,真的是个棘手的事情。 林落翎又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直直的盯着他:‘怎么,只是借一下你的婢女,绝对会把你的婢女完整的还回来的。’ 云景回看了看旁边站着看着这一幕的人,最后想了想。 狠狠的捏了一下大拇指。 “一个上午,这次出来我没有带婢女。” 林落翎点点头:“当然。” - 次曲听完之后就皱了皱眉:“你答应她了?” 云景回点点头:“那种情况,不允许我不答应。” 次曲有些紧张:“林落翎那个人,深不可测。” “若是在她面前太久,肯定会露出破绽。” 云景回转了转手腕:“其他的都可以,唯独有一点, 不要让她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就好了。” 次曲赌气转身:“那我可保证不了,毕竟太子殿下都能把我卖了。” “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忠心。”? 第二百六十七章 沈鹤知道南疆被灭族 “你不用这么和我说话。” 太子忽然低头捏住了她的脖子:“我是救了你不错,但是若是你暴露了,我顶多是被父皇责备一下,但是你可是背着一个刺杀皇帝的罪名。” “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太子放开她快要呼吸不过来的脖子。 随即嫌弃的擦了擦手:“尽管你之前也有组织,但是像你这样的杀手,组织里应该也有不少人。” “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 太子转身将自己擦手的手帕扔掉。 “我猜你那边,现如今已经很少联系你了。” 次曲狼狈的抬头看他,他说的倒是没错,最近刺杀任务没有完成被迫留在太子身边之后,左使来找自己的唯一一次。 就是让自己亲手杀了同门。 太子见她这副样子,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怎么?被我说中了?”“ “所以我劝你,在林落翎那里最好别露什么破绽,如果被她发现了,我们两个都逃不掉。”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次曲过来找林落翎。 顺着那条小路刚刚踏进院子之后,次曲就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阵生杀的剑意。 袖中藏着的丝线一动,但是反应过来又止住了。 她侧身避过,但是头发还是被削掉了一块。 她装成吓得不轻的样子:“世子,奴婢参见世子。” 云隐在地上站定收回了剑:“你是谁?” 次曲赶紧跪地上扣头:“奴婢是太子身边随侍,是收到世子妃要让奴婢来随侍的命令才来的。” “云隐?” 林落翎正好从那边翩翩而至:“是我让这位姑娘来的,当时看到这位姑娘之后就觉得颇有眼缘,就给太子殿下借了过来。” 她让思落走上前去扶起了次曲。 “不知道伤到了没有,我可是答应太子要将你好好带回去的。” 次曲惶恐的摇了摇头:“没有,是世子慈悲,并没有真的伤了奴婢。” 林落翎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云隐,随后转过头来,似有所指:“那你可真的是幸运,毕竟很少有人能从云隐的剑下逃生。” 次曲心中一紧又跪了下来:“奴婢之前会些功夫。” 林落翎啧啧了两声,但是并没有让她站起来的意思。 “怎么又跪下了,你昨天可是刚被太子罚过。” 次曲低头不语,随后林落翎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当时远看着你和我那故人很像,走近了一看却是不太像了点。” 云隐看了看天:“马上日头就热了,进屋。” “嗯。” 林落翎进屋之后先是给云隐的手腕敷上了热毛巾,这几日天天敷着,青紫色的痕迹降了一些。 “怎么样,都安顿好了?” 云隐点点头,顺手替她拨了拨头发,像是已经相伴了很多年的夫妻一般。 “嗯,后日大婚所有的驻兵都已经安排好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轻轻在毛巾上边按着:“你觉得那个侍女有问题吗?” 云隐开口:“我是用的使不上力的右手刺的。” “不会真的杀了她,但是也不好躲开。” 林落翎明白过来:“所以她的武功绝对不低。” 云隐点点头:“只是太子身边的侍女,若是会些武功,倒是也没什么稀奇的。” “并且只能说是她反应不错,但是关于武功。目前确实还看不出来。” 林落翎点点头:“知道了。” “你快先去吃点饭。” - “师父?” 沈鹤赶了三天的路之后,终于赶到了道观的山脚下。 结果居然看到了师父。 他脸色阴沉一脸严肃。 听见沈鹤的喊声之后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赶紧走过去。 “你来了,南疆出事了。” 师父修的是散情决,早已没有了大喜大悲的表情。 沈鹤心中不住的狂跳:”出事?出什么事了?” 这下换成他师父惊讶了:“你不是收到信来的吗?” “信?什么信?”沈鹤追问:“我是在云朝京城的时候,算到可能出事了才来的。” “罢了,你和我去看看,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做个心理准备。” “南疆,遇害了。” 道观中,沈鹤的师兄弟们一众都穿着素衣,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后,就分开了一条道路。 透过这条微弱的缝隙,沈鹤只看到了满眼的白色。 有几个上边还有红色的血迹。 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手指尖微微发抖。 闭眼吐了一口气之后,他才按了按狂跳不止的胸口慢慢走了过去。 旁边的两列人都哑口无声,只有他师父衔月道长在后边沉重的开口。 “我们和南疆也不时常走动,你奶奶当年把你抱过来我们也才知道,你离开之后,我前几日想将你小的时候用过的东西拿过去,结果就发现门口守门的空无一人。” “进去以后,才发现……” 沈鹤跪在前边的两具尸体前边,轻轻掀开看了看。 是毫无生气的曲培和曲玉。 随后他将白布默默铺平。 朝着这一列列的白布看过去:“都在这里了吗?” 衔月道长皱皱眉头:“能找得到的尸体都在这里,所以你看一下是不是所有的人?” 沈鹤大致看了一眼:“我去南疆看一眼。” 沈鹤转身的时候,忽然看到那边和其他白布形状都不太一样的一块布。 “那是谁?” 看着那块明显的凹陷,他皱皱眉头走了过去。 师父拉住了他:“别过去了,那个,挺惨的。” “头被,割掉了。” 沈鹤一愣,随后就过去没有从头掀开,而是从下边往上掀开。 果然,不是南疆服饰。 南疆的外族人只有一个,落苏。 落苏只是一个侍女而已,本身没什么价值,并且她只对一个人有威胁。 寻仇? 沈鹤仔细想了一下,若说是寻仇,那人怎么知道落苏在这里,不对,能知道这件事情的。 除了林落翎,自己和夏深,就只有南疆的族人知道这件事情。 南疆的族人… 沈鹤眼眸幽深,转身看向师父:“先放在这里,我先去南疆看看,然后晚上就好好将他们葬了。” “麻烦师父,帮我把他们抬到南疆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折磨了一上午的次曲 沈鹤到了南疆之后,就一股子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路上全是还没有清理的血迹,一路往上走就一路都是血迹。 夏日闷热,味道便刺鼻了些。 但是沈鹤却几乎像是没有闻到一样,只是闷头往前走,没有人跟着过来。 他对这里的记忆其实也不多。 阿婆还年轻的时候,将他养到五六岁。 然后才送给了师父修炼。 对南疆的印象。只有映入脑海的漫山遍野的青翠。 小时候晚上篝火旁的欢声笑语,峡谷下边冰凉沁入心脾的溪水,光着脚摸鱼的快乐。 其实沈鹤不想矫情,但是这些确实冲淡了心里关于自己是捡来的这件事情的焦虑。 他再也没有问过。 等走到了山顶看到了那两座小屋子,沈鹤才转头俯瞰了一下整个村子。 这个时候,本来是该做饭的,可惜一缕烟都看不到。 他扑通跪在崖边,痛苦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带着无奈,怒火,悲痛与不甘。 和没来得及回来看看的遗憾。 之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回来的时候,居然就和自己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天人永隔。 从此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了。 晚上,沈鹤来到他们摆放尸体的地方,在南疆峡谷深处的一块空地上,旁边就是那条小溪。 他看了看,最后将自己带下来的一桶酒撒了上去。 34口人。 这里边的人他并不是都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人逃出去了。 但是已经遇害的这些人, 他总要遵守和奶奶的约定。 “你说过,南疆本就是游牧民族,是神的孩子,死后自然也是要回到天上。” 他从自己要叫掏出火折子:“你常说,死去之人已经不在了,不喜欢活着的人为了几个死人再打来打去,但是我今日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 “你的仇,南疆的仇,我一定会报。” 沈鹤将火苗扔向前面的尸体,熊熊的大火立刻燃烧取来。 他看了一眼,面上再无任何表情,站了一会儿后就转身走了。 这次走的时候,他没有和师父辞行,这毕竟是自己的事情。 刚才查看尸体的时候,有个人不在这些尸体里边。 就是南疆的一个守门人。 那个哑巴,也许不哑,但是自己没有见过他说话,长相老实憨厚,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是逃掉了还是什么,他就是破局的关键。 得找到他。 不难,他似乎根本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踪迹,跟着带血的脚印一直走就行。 那人往北去了。 沈鹤叹口气,那封信若是送到了京城,郁庭楹肯定已经看到了,按照她的性子,一定知道落苏遇害是为了什么。 她一定会去找林落翎。 罢了,有云隐那家伙在,应该不会出事,自己还是先去找人再说。 - “你就在这里站着就行了。” 林落翎进了屋子之后就没有让人再跟了。 思落进了屋子,院子里就只剩了次曲一个人,她就站在这里,林落翎也没说叫她干事。 次曲有些怀疑,她费这么大的力气找自己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自己在院子里站着。 她双手交叠放在腰前,太阳逐渐的开始变的大了起来,次曲站的时间久了,额头上渐渐的浮现出汗水。 她刚想伸手擦一下,思落就从里边出来。 “不要乱动。” 次曲抬头:“我怕汗水眯了眼睛,就是想擦一下汗。” 思落嘴角平平:‘世子妃已经休息了,你在这里最好不要有任何动静了,忍一下。’ “过了午时,你就可以回去了。” 次曲只好放下手就这么在太阳下边暴晒。 额头上有一滴汗落了下来,次曲闭着眼睛看向对面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思落。 心中警惕起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看来今天,自己应该是擦不了这滴汗了。 那滴汗滑到了自己脸颊处,次曲垂眼看了一眼,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滴汗水确实带了点蓝色。 思落正要走上前来看,次曲看了看天上的阳光,面上不显,实际上在心里已经想该怎么应对这种状况。 还没等思落走上前的时候,她忽然双眼一闭往地上倒下去。 思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但是同时,次曲已经将自己的汗水擦了。 思落皱眉:“不是说了不能动吗?” 次曲嘴唇已经干裂了,舔了一下嘴唇开口:‘我实在是不小心。’ “奴婢看这太阳应该也到正午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思落往后边看了一眼,林落翎刚好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神走出来。 “当然可以,我这一睡居然忘了你还在这里站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快进来喝杯水。” 次曲现在是实在不敢再进去了,这个林落翎,面上看着心善,实际上不知道存了多少心思整自己,偏偏面上一点错处都是挑不出来的,实在是可怕。 “不用了,世子妃抬爱,但是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进去呢?” 林落翎没有说话,于是思落赶紧顺着开口:“既然我们夫人开了口,就没有不听之理,我劝你还是不要不识抬举。” 次曲缓了缓,想着应该只是喝口茶,应该没事,于是就点了点头。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落翎看了思落一眼,随后思落就将人带了进来。 进来之后,林落翎坐在一边。 思落带着她走过去:“呐,那边就是水缸,你去盛一勺。” 次曲看了一眼远处的水壶,定了定神就走了过去。 走到水缸边上的时候,次曲正准备弯腰下去舀水。 结果就听见了后边的一声惨叫,然后次曲就感觉有人压到了自己的背上。 随即一股大力压得自己低头进了水缸,她赶紧双手扒住缸沿。 自己的鼻尖离水面就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几乎就要碰到,双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 她一屏气赶紧从缸里站起来。 随后呼了口气,背后传来林落翎抱歉的声音。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婢女刚才手滑了。” 次曲看向后边的小宫女,只能呵呵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若不是奴婢反应快,刚才可能就碰到这水了,差点就弄坏了世子妃的水。” “毕竟世子妃这么尊贵,可不能喝我的洗脸水。” 思落一皱眉,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满与反抗。 但是林落翎只是打量着她,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若是碰到了,确实不好、。” “那你就赶紧舀一勺水喝。” 次曲这下再也没犹豫,反正都是要喝的,不如早点喝了赶紧离开这罪恶的地方。 更何况,她也确实是渴了。 于是就舀了一勺水仰头喝了起来。 等到一勺水快要喝完的时候,次曲赶紧把勺子放进缸里。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落翎居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次曲有些疑惑,但是既然事情结束了,她就赶紧低头行礼。 “奴婢多谢世子妃体谅,不知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 次曲呼了口气,随后赶紧跟着思落走出了院子。 思落只将人送到了门口,随即就转身走了。 看着好像真的不在意的样子。 看的次曲愈发迷惑,林落翎折磨了自己一上午,居然真的就怎么放过了自己?? 第二百六十九章 次曲中计 “小姐,她已经出去了。” “知道了,让人将那桶水缸扔掉。” “是。” 次曲一路上都走的小心谨慎,只盼着这回去的路能够再短一些,好让自己能够够赶紧回去否则真是不知道那人会再给自己出什么难题。 太阳的阳光正烈,晒得人真是头晕目眩,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前边还是一样的看不清,总觉得眼前好像是有很多的彩色的丝线飞来飞去。 丝线? 她看了看旁边的次曲明显的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这不是太阳晒得,她皱着眉头停下,知道按照自己现在的状态,跟本就没有办法自己走回去,没这是中药了。 次曲暗自呸了一声,竟然中计了。 她摇了摇脑袋,继续左右看了看,现下就是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等这股药劲下去了再说。 “小姐,我们的人看到她去了一处假山那里休息。” 思落派人回来禀报。 “没事,随她去。” 林落翎看了看前边次曲出去的路线,眼神暗暗变得幽暗。 次曲坐在假山后边,脸色潮红,嘴巴越来越渴。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她只是感觉很渴,很渴。 直到她再也受不了。 嗓子里就好像冒了烟一样,她再也支撑不住的撑着假山走出来,眼前依旧模糊,只能看到远处有一处池塘,她像是在沙漠中看到了甘霖一般,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岸边,她刚想弯下腰去喝口水的时候。 脑中忽然悬着的线在脑中晃起来:“不行,不能喝。” 但是为时已晚,刚刚赶过来的落苏已经在她背后一脚将她踢了进去。 -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明察,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睿王正坐在太子的对面,下边,是低着头的睿王世子云回。 “哦,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这是假的了?” 睿王看着太子面前丢着的那块伪造的太子的令牌,一脸的凝重。 今天云回在和自己房间里的一个女人亲热的时候,竟然被那个女人在衣服里发现了一个东宫的令牌。 这令牌可以号令东宫的所有人,包括通行所有的地方。 云景回坐在前边的座子上,云回却一声不吭,只是说:“这不是我的东西。” 云景回扭头看向他:“是吗,我其实也相信世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若是世子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人会陷害你的人,可能无法使本太子信服啊。” 云回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当时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只有他和一个侍女,难道要说是那个侍女陷害自己的吗? 云回知道伪造令牌是什么罪过。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谁的算计。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今天,近我的身的除了那个女的,就只有,太子殿下的那个侍女了。” 云景回看向云回:“怎么你是想说,是我的侍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个东西放在了你的身上?” “然后我的侍女自然不会是能够自己伪造令牌,所以你是说,是我指使的?” 云瑞拉住了就要站起来的云回:“殿下,这件事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请殿下相信我们。” 太子看向睿王,随后开口:‘这是干什么皇叔,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干,只是这确实又很多人看到了,若是流言传出去” “如果殿下能够出面澄清,流言将会止住。” “太子殿下。” 门口忽然有人叩门。 太子扬头,他已经说过了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他。 “什么事?” 门外的宫人开口:“殿下,世子妃那边来人说,请您过去一趟。” 就这样? 太子皱眉过去打开门:‘出什么事了?’ 宫人低声答话:‘好像,你的那个侍女掉进了湖里。’ 太子慢慢将眼睛抬起来。 “什么?” - 林落翎看着面前从湖水里被捞出来的次曲。 眼神一直盯着,面上没什么表情。 甚至说从次曲被捞起来之后,她就这么一直坐着看着她。 次曲脸上的易容用的水脂,泡的太久已经完全融化了。 从水里出来之后,她就清醒了过来。 好像,水就是解药一样。 思落走过来:“夫人,已经派人去请太子殿下了。” 林落翎看着她脸上融化成一道一道的蓝色痕迹。 刚才一直在心里梳理这件事情。 原来,那些蓝色的东西是能够让人易容的东西。 这种东西是只有她会吗? 次曲终于忍不住开口:“世子妃费尽心机让我露出现在这幅样子,不是为了看我的。” 林落翎用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随后她让人去给她擦了擦脸。 一顿操作下来,次曲原本的容貌才终于显现出来。 林落翎这才终于知道她为何觉得眼熟了。 “你是那天,刺杀皇上的那个人。” 林落翎一只手托着头:“不知道太子殿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次曲扭头没有说话,随后林落翎说:“你肯定会想,接下来我就要压着你回京或者交给太子处置,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是。” 次曲扭过头来:“难道不是吗?” 林落翎摇摇头:“你想多了。” “我可以放了你,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次曲皱眉。 然后林落翎坐直了一些,然后从旁边桌子上拿过来刚才下人给次曲擦脸的东西。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以及这种东西,都有谁会有。” 次曲看向她,随后将计就计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刚才对我下的药是什么东西?” 林落翎将手帕放在一边,看了看她,然后开口:“一种能够让你口渴的东西罢了。”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毒药都是要用百计数的。 很少有她还没见过的毒药。 林落翎想起自己上辈子那些记忆。 因为很多的毒药都是自己师傅后来发明出来的。 而现在,时间还没到。 他们自然是没有听过。 “告诉你可以,我要解药。” 林落翎觉得好笑:“你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 “居然还有闲心和我谈判。” 次曲心情已经安定了下来,随后开口:“世子妃杀伐果断,手段凌厉,若不是真的有用,我猜你也不会放过我。” 林落翎眯了眯眼睛,良久垂下眼睛。 “你的毒已经解了,水,就是解药。”? 第二百七十章 林落翎发现次曲真实身份 次曲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在说谎。 随后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惊叹,好厉害的毒,以水为解药,倒是没有听说过这种的毒药、。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林落翎和次曲一起往门外看过去。 随后林落翎笑了笑:‘太子殿下来了。’ 云景回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边被绑着的次曲。 立刻先发制人的开口。 “这不是那天刺杀父皇的人吗?她怎么在这里?” 林落翎嘴角冷笑:“哦?这人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没有发现吗?” 太子撩袍坐下:“不知。” “我身边居然藏着这样的歹人,实在是危险。、” 次曲看向翻脸不认人甩的干净的太子,心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愧是只狐狸,这样快的变脸,她都要拍手称赞了。 “是吗?” 林落翎捏了一下手腕上云隐送的银色镯子。 “既然这样的话,这人如此危险,那就先由我们看押,毕竟太子这么容易受人蒙蔽。” 林落翎转身看向他:“在这种事情上,应该确实没有云隐来的厉害。” 云景回看了一眼次曲,眼中毫无情绪。 “自然是可以。” 随后就站起来想走。 林落翎却在身后说:“不过这人,应当是不会在我的严刑拷打下说出什么对太子殿下不好的消息。” 太子脚步顿住,随后转身看向次曲。 次曲和他其实都是一类人,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合作,忠诚忠心,永远都是利益为先。 他随即侧着脸看向林落翎。 “本太子行的磊落,自然是没有什么说的。” 林落翎轻笑:‘太子殿下有如此自信,自然最好。’ “不然若是真的问出来了什么,那可真的是让我为难啊。” “:我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云景回脚步没有再停留,就离开了林落翎的院子。 这下连睿王那边的事情都不解决了,直接进了书房。 云瑞派人看着这边的情况,看到这副景象之后。 云回在屋子里生气:“这分明就是太子陷害我们,父王为什么不让我说?” 云瑞看向自己这个头脑简单的儿子叹口气:“也难怪太子殿下会找你下手。”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睿王府承他个人情罢了,藩王独大,对皇室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云回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心中也只能怪自己不长眼,居然被人算计。 “他们皇室嫁过来一个我表妹还不行?” 云回想起这门亲事,皇上算是自己的叔,现在要娶他婶婶弟弟家的女儿。 这层关系在这里,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诟病。 “真是说起来我就恶心!!” 云瑞叹口气:‘唉,无事,这件事从外边上听起来确实不太好听,但是我私下里和你说,你应当会好受一点。’、 “当今皇后和柳国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柳家当时捡回来的一个孩子。” 云回皱眉:“什么?” “真的?” 云瑞点点头:“是,只是柳老国公已经去世了,现在这件事也几乎没人知道,再加上她是皇后,身世不能随便议论,所以,就很少有人提及。” 云回心中这才算是好了一点,但是依旧不太好受:“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这么多疑。” 云瑞气的吹了吹胡子:“不过你最近就个给我在家里带着好好的娶亲,哪里都不能再去了。” “知道了。” - 殿下。 太子在屋内坐着,不一会儿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全身裹着黑色的人。 “殿下。” “朱雀,悄无声息的去林落翎院子里看看那个人都和那女的说了什么。” “若是说出任何对我不利的话,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杀了她。” 朱雀带着面罩看不出表情,只是说出来的话似乎带着疑惑。 “为何不让属下直接杀了她。” 太子想了想,随后双手挡在嘴前边开口:“她背后的那个组织查到了吗?” 朱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查到了十几年前确实有这个组织,后来就销声匿迹了,这些天也一直在跟进,但是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云景回点点头:‘这样的一个组织,虽然我说那边可能已经放弃了她,但是并不确定,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必要主动树敌。’ 朱雀点点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 “好了,现在告诉我。” 林落翎陪次曲耗到了晚上,她还是不肯说。 次曲开口:“若是我说了你将我杀了怎么办?” 林落翎实在是也没什么耐心:“以我制毒的本事,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若是给我时间,我也能判断出这是什么,只是我不想浪费时间罢了,但是若是你执意如此。” 林落翎站了起来:“我相信云隐会有很多种办法,让你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决定。” 随后转身就要走。 次曲只能自认倒霉,一连两次都是栽到她手里真是倒霉。 “行,我说。” “这是一种从植物中提取出来的树脂,但是更加贴合人的脸,所以我们回用它做易容的东西。” 林落翎又坐回去:“还有谁会用这种技术?” 次曲摇摇头:‘这是我主子传下来的手艺,只有我们组织的人会用。’ 林落翎眼睛一眯:“什么组织?” 次曲却忽然闭了嘴,她已经向太多人透漏过这件事了,太子现如今也知道。 再说下去,怕是还没等到林落翎解决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被阁里灭乐口了。 林落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开口:“柳胥阁?” 那个云隐查出来觉得很奇怪的组织。 次曲瞳孔有一瞬间的微张:“你” 林落翎心中确定:“看你这幅样子,应该是了。” 随后她站起来:“我不会杀你,留着你还有用。” “现在我想知道,太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次曲警惕的看向她,摇了摇头。 林落翎将手搭在思落的胳膊上转身开口:“你放心,你就算是说了实话,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说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太子知不知道。” 次曲想起太子刚才将她卖了个彻底的动作,有心的恶作剧。 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林落翎没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刚出门走在院子里,林落翎低头瞧着前边侍女提着的灯。 “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小心。” 随即就转头往树上看过去,那里一片漆黑。 但是思落也感觉到了,于是赶紧说。 “奴婢去追。” 林落翎拉住她:‘算了,已经走了。’ “这不出意外,应该是太子派来的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沈鹤遇见杀南疆一族凶手 “怎么样? 太子回去时候就问了一下前来复命的朱雀。 “她没说什么。” “没有。” “不过还像世子妃很在意她脸上易容的东西,说如果将关于那些东西的事情都告诉她的的话,世子妃可以答应放了她。” “易容的东西?”云景回有些拿不准主意,他原本以为是林落翎发现了次曲脸上易容的秘密,才对她的身份这么上心。 可是,现下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只是说这个?就没有问什么关于我的事情?” 朱雀想了想:“没有。” 太子忽然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过来:“你来司里几年了?” 朱雀点头回答:“一个月。” 太子的手一顿,随后开口:“我是不管你们朱雀司都有什么人,或者都是谁,但是换人的消息,为什么没有人和我说?” 朱雀单膝跪地行礼:“因为,朱雀司的首领死了。” “死了?” 太子有些惊讶:‘怎么会死了?’ ““朱雀司现在有多少人?” “加上我,十四人。” 太子看向对面的人:“你能做到朱雀的位置,也是有能力啊。” 朱雀眼睛狭长,一双眼睛没有温度:‘殿下谬赞。’ 太子盯了他一会儿:“既然这样,以后你就执掌朱雀司。” “有问题的话就是你来和我对接。” “是。” 朱雀走之后,太子将扬起自己的手,他的手上边一个透明的玉质扳指正晶莹剔透。只是良久,他从自己的手里摘下那个扳指,然后将那个扳指一扭打开,里边赫然出现一圈十四只黑色的圆球状的的东西。 他颇有兴致的:“死了一个?” 朱厌司是他一手创建的,若说真的不知道里边的人是谁,确实是,他也没必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因为每一个人体内都会有一只蛊虫,这里边就是蛊虫的本体。 一直以来就是十四个人,现如今那人说朱厌司的头死了,剩下一个人取而代之,同时还会有他的蛊虫。 但是他的扳指上边显示那个人还活着,蛊虫没有更新换代。 这就有意思了。 本来该继承蛊虫的人没有继承,没有死的人却死了。 看来,朱厌司盖该查一查了。 那可是自己的心腹之地。 - 夜晚,深一处山脚下的小茅草屋里忽然大大雨磅礴。 沈鹤身穿斗笠,前沿滴落着一串又一串的雨滴,像是被切断的水线。 赶路了这么多天,前边终于要到崇州了。 马上就是云朝地界了。 沈鹤一路走过来,逐渐印证了心中的猜想。果然那个人是冲着林落翎来的。 再往前走,就要到京城了。 沈鹤走进一间茅草屋,这里是镇子上唯一一家算得上客栈的房子了。 “老板,一间屋子。” 沈鹤走进去大喊一声。 随后就有人出来招待他。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实在不好意思久等了客官,我们这地方一天也来不了两个人,这才耽搁了。” 沈鹤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随后就等着那个带自己上去。 他接过用木头制成的简易的门牌,随后不经意间看到了地上的痕迹。 “前一位客人,是个男的?” 那个老板点了点头,随后领着他往二楼走过去。 雨天地上泥泞,于是客栈的木质地板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长什么样子?” 老板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知道,蒙着头,高高瘦瘦的。” 沈鹤看着地上的脚印,在自己门口即将要进去的时候顿住,这脚印真的太像那自己顺着查出来的脚印了。 沈鹤看向旁边剩下的唯一一间房间:“就是这间房间吗?那个人。” 老板点了点头,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开口:一会儿需要我们送些吃的来吗?” 沈鹤点了点头。 等到老板走之后,他立刻从自己门前走出来,脚尖轻点没有声息的上了房顶。 外边的雨仍然在下,雨滴拍打在屋檐很好的遮住了他的脚步声。 他趴在茅草顶的屋檐上,任由雨滴洒在身上顺着头发滴落下来。 在看到屋内人的第一眼,他几乎就可以笃定。 这就是南疆的那个看门人。 而且几乎是同时,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是外部入侵的敌人,第一个杀的恐怕就是看门人。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淤青的痕迹。 倒是在去沐浴之前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书信,将书信好好的放在桌子上之后才去洗漱。 一缕头发贴在了他的眼侧,他的眼睛极缓慢的眨了一下。 若不是没有被发现,那就是 他就是凶手。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沈鹤,反倒是无比冷静。 他从房顶上下来进了屋子,屋子里有店家也早就给他准备好的一模一样的浴桶。 他将自己泡在里边,热气蒸腾。 他手背上青筋凸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家贼。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沈鹤没有选择动手,是因为店家开店不易,就算要动手也不能在这里。 第二日一早,雨后清晨,空气格外清新。 需要赶路的人们都已经早起了,店家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个神秘客人的背影和桌子上放着的银子。 店家刚走到柜子旁边,沈鹤就从二楼走下来,随即将一锭银子也扔在桌子上,匆匆的往门外去了。 店家收起钱,有些奇怪:“这起的也太早了。” 那人头戴黑色的布巾,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气息挡住了道路。 那气息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当时,他就是再这样的气息弥漫下报的仇。 是杀意。 那人抬起头,对面,是头发有些散乱的沈鹤。 他眼神凌厉,是从未有过的肃杀。 “杀了南疆这么多人,还想走吗?” 那人明白沈鹤的来意,随后冷笑一声:“跑?我本来就没想逃跑,我只是正常赶路罢了。” 沈鹤看向这个每次自己过去都会看到的看门人的脸,只是当时的他,并不说话,久而久之,自己就跟着族人一起叫他小哑巴,原来,是哑巴的,只是自己。 那人将怀中的东西放好,做出准备的姿态。 “为什么?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 “若不是他们非要救那个林落翎,小鹿也不会死。”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古怪的婚礼 沈鹤越听越觉得气愤,便上前跟他交起手来,先出一掌,那人灵巧躲过去。 同时,那个人伸出手来格挡反击,但是沈鹤毕竟脚步身形难以捉摸,须臾之间便推向那人腋下,可惜自己力量不够,只是伤了一个皮毛。 接下来,两人才开始真正的交战,一黑一蓝,快速交手,两个人都没有拿武器,只是靠着蛮力和身形的变化,竟然也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 打完一趟下来,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沈鹤脸上顶着一道伤口,忽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叛徒,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学南疆的东西,你自己不觉得良心过不去吗?” 刚才在打斗期间,他居然给沈鹤下药。 这是南疆的惯用手段。 南疆人,最善于制毒。 那个人也并不好受,沈鹤的每一掌都是虽然在外面看不太出来,但是都伤在肺腑里面,以至于他每张一次嘴,内里就如蚂蚁啃食一样。 痒痛异常。 但是他深深地忍住了:“我念在你是那人的孙子的份上,暂且不与你计较。” “我劝你还是为了保命,先好好的调理一下自己的经脉内息。” 沈鹤捂住自己的肩膀,从地上爬起来:“今天如果是你要过去,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发了誓,一定会为南疆的族人报仇。” 那人看向对面几乎已经是发了恨的沈鹤,明白再打下去,尽管两人能分出个胜负,但是到时候肯定是两败俱伤。 他不怕打,也不怕受伤,但是今日绝对不能受伤,他还要最重要的仇没有报,他还要去找林落翎。 最后从他手里撒出了一把药粉,沈鹤眼疾手快的挡住了自己的脸,但是在放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跑掉了。 沈鹤眯了眯眼睛,也没有去追。 那个人伤的也不轻,而现在看他的目的应该是要去找林落翎。 只是那个小鹿,到底是谁? 是林落翎杀的? 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再追了,只要自己能够去回州,守株待兔等待这个人的到来,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合力,肯定能将这个人抓住。 - “明日就是大婚了,今天这怎么这么安静?” 林落翎一大早没有事干,就趁着天气还算凉快,在院子里面转了转。 看到这院子里面除了张贴红色的喜字,还有一些成亲的氛围之外,其他就是一点要成亲的感觉,也感受不到。 思落小心的扶着她的胳膊,随后开口:“之前和太子身边的那个宫人闲聊过,她告诉我,因为城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桩亲戚之间的联姻。” “本身表兄妹之间联姻就已经让整个城里的人不太能接受,因此这桩婚事在这里并不值得炫耀,所以睿王可能并没有想要大办。” “现在太子已经来了,不大办可不行了。” 林落翎叹口气:“那女孩子也是可怜,为了成为皇室牵制睿王的工具,只要这样牺牲掉自己的婚姻,然后还不被所有人祝福。” “是,确实有些不值。” 林落翎正走的时候,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二小姐?” 这是上一次见过的柳国公府的二小姐,柳俏。 “民女见过世子妃。”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您,原来以为这么早,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林落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想多说话,随后就准备离开。 只是在要离开的时候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喜服,随后问了问:“不知道二小姐这是要去干什么?” 柳俏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随后,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然后开口:“因为京城离得太远了,所以父亲让我姐姐在这里出嫁,然后前几日姐姐不想嫁人,便和父亲闹起来。” “本应该订好的试婚服的日子也没有试,所以我这是去给她送婚服。” 林落翎心中觉得甚是好笑:“明日就要成亲了,今日才试婚服,那若是不合适的话,该怎么改呢?” 柳俏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尴尬开口:“不会的,这都是找人给姐姐量过的,不可能会不合适的。” 林落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后心中只觉得荒唐。 “这桩婚事真是处处透露着古怪。” “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把这件婚事放在心上,那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太子和我们过来呢?。” 思落想了想说:“会不会只是因为,睿王这边还是挺看重的,只是柳国公的大小姐不想嫁罢了。” “不太对。” 林落翎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扶着脑袋轻轻想了想其中的关系并捋了捋。 柳国公府的大女儿和睿王联姻,就算是近亲联姻,可能会被世人所不齿,但是两家毕竟都是有名的势力,就算是这样,为了面子上应该也会大办特办。 并且他们还要求皇室过来人。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规模已经是少有了,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两边好像都不太拿这件婚事当回事。 居然到婚礼前夕才让新娘试穿婚服。 若是两方都不想结清的话,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他们一定要结亲呢? 林落翎觉得这皇室中的人实在是太复杂,想了半天,想破脑袋之后就不想再想了。 管他是什么原因?自己只要参加完婚宴之后,然后就回京城,带着那女人看一下自己外族不是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查证清楚就可以了。 至于不管这桩婚事有什么阴谋诡计,那都跟她没有关系。 “奴婢参见三皇子殿下。” 思落看着前方低身行礼。 林落翎,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这才听见了一声响亮的铃铛声。 她现在几乎听到这个铃铛声,心中都会一惊。 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风流骚包的三皇子吗? 林落翎轻轻点了点头:“三皇子。” 很少在这样的宴会上能够看到三皇子的身影,听说他平常不是去酒楼就是去花楼。 今天居然会破天荒的来参加一个婚宴。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三皇子殿下。” 林落翎开口:“很少看到三皇子殿下出席这样的宴会。” 三皇子云柯将头发以白玉冠束起来,不像皇子,倒像一个尊贵的公子。 他听懂了她在问什么,便开口回答。 “我与云回,一直是关系不错的兄弟。” 林落翎点点头。心下腹诽。 还真是物以类聚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林落翎收到落苏的尸体 “慌慌张张的,这是在干什么?” 林落翎刚从外面逛完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发现外面一直有人影在走来走去。 思落赶紧抓住了一个小婢女来问,随后她走进来:“夫人,好像是新娘不见了。” 林落翎撇了撇嘴:“新娘居然能不见了,这里又不是经常,她只是一个在这里临时出嫁的人,不会找不到的。” 她俨然是不想管这些破事,只随手拿了一本画本,然后就边吃葡萄边看书。 不一会儿门口就来了两三个婢女。 “不好意思,世子妃,但是我们现在新娘子不见了,所以我们可能要搜一下您的院子。” 林落翎点点头:“请便。” 那三个人搜完之后就出去了,云隐从书房走出来。 林落翎赶紧剥了一个葡萄送进他的嘴里。 云隐弯腰吞了下去。 “柳家大小姐好像不见了。” 云隐点了点头,随后说:“小九刚刚告诉我了,我就是出来去让军中帮忙找一下, 林落翎皱皱眉头:“居然还没有找到吗?。” 云隐点点头,随后看向思落:“照看好夫人,我出去一下。” “是,世子。” 林落翎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心中暗暗的在想着这一切的可能。 柳国公家大小姐不愿意嫁人逃婚,她倒是觉得情有可原,只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么多人居然搜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要么就是出事了,要么就是被人故意藏起来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还好,但是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的话。那可是有些棘手了。 算了,静观其变。 “夫人,这里有一个您的物品送过来。” 林落翎看向门口刚刚回来的思落,同时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盒。 林落翎看了看,上面也没有什么纸条什么的。 “什么东西?” 思落摇摇头:“门口的人只说是送给您的,但是没有说是什么东西。” 林落翎没有在意的继续躺了回去:“打开看一下。” 思落点点头打开盒子之后,手忽然顿住了,然后立刻慌张地盖上了盒子。 同时郁庭楹刚好从门口的车上急急忙忙的下来往里面跑。 一路上慌忙的问路,终于问到了这里,在门口的时候刚好和那个送盒子的人打了个照面。 于是她匆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婢女已经打开了盒子。 林落翎有些疑惑的,挺直了身子坐起来:“怎么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一向沉着冷静的思路,这时突然些慌张,这个眼神有些飘忽,同时手居然有些发抖。 “没,没什么。” “就是,是睿王送来的一些小玩意儿,我现在就去拿到库房。” “等一下。” 林落翎叫住了她,明显得,她的反应不太对劲。 郁庭楹刚好走到院门口,她来不及调整呼吸,就大口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说。 “不能看!” 林落翎从椅子上站下来:“小楹?你怎么从京城过来了?” 郁庭楹冲了过来,扶住她的胳膊:“你没什么事?” 林落翎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郁庭楹看向思落,再看看那通体漆黑的黑盒子,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 “快把这东西拿走。” 思落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把那个盒子收走,郁庭楹赶紧拉着林落翎进了房间。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落翎先让人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看得出来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现在她执掌整个郁家的事情,为了郁相即将退位的事情在忙,若不是真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亲自赶过来。 郁庭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顿了顿,接着握住林落翎的手:“我……” “南疆出事了,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林落翎心一沉:“出什么事了?” 郁庭楹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被什么人灭了族,所以……” 林落翎透过她,一脸严肃且悲痛的神情,似乎有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却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声。 到最后,还是郁庭楹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些力量,她才问出口。 “落苏,也没能逃过是吗?” 郁庭楹鼻头一酸,轻轻点了点头。 “沈鹤已经赶了过去,他刚走,我就收到了他师傅送来的信,才知道了这一切事情发生的都太突然了。” “但是既然有人要用落苏作文章,说明她肯定是冲你来的,所以阿翎,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同时一定要相信。” “做文章?” 林落翎眼眸幽深,颤了颤睫毛抬起眼来:“做什么文章?” 郁庭楹,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随后林落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巧的樱桃薄唇现在居然有一些发抖。 “刚才的盒子里面……是什么?” 郁庭楹咬了咬嘴唇,随后轻轻地用双手按住她的肩膀。 “阿翎,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会很伤心,但是你一定不能动,千万不能动气,你还怀着孩子。” “我匆忙赶过来,就是想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 “发生这种事情……” 郁庭楹还在旁边一句一句的劝他,可是林落翎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像很遥远,耳边一阵一阵的刺鸣声。 重生一世,许多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的发展范围之内,一切事情都在变好。 她也没有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林落翎双腿发软的站起来。 她以为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可是没有想到,在同样的时间节点。 落苏死了。 她想起上一世的最后一面,血肉横飞,漫天的尘土飞扬。 落苏为了掩护她从吴国逃走,在纷乱的背景中,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转身将自己送到了敌军的包围里面。 满脸脏污却眼神坚定,是她上辈子对这个忠诚的婢女最后一眼印象。 重生以来,那个雪天。 落苏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人。 落苏,也是为她换了命的人。 林落翎双腿无力的往外面移动,旁边的郁庭楹和思落你想把他拉住,但是考虑到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又不敢太大力的拉着。 只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保护她。 林落翎轻轻抬脚踏过门槛,想起她见到落苏的最后一面。 虚弱,无力,就是落苏为她换过命之后的样子。 林落翎走到库房,走到那个盒子前面。 她伸出双手,却忽然有些害怕。 盈盈如水的指尖迟迟放不下去。 到了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掀开的时候,却忽然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捉进去。 随后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阿翎,别看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情绪失控的林落翎 林落翎双眼失神,轻轻依偎在云隐的怀里。 随即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啜泣。 “我就看一眼。” 林落翎抓紧了他的衣服。 “云隐,她是为了我才换的命!” 林落翎有些激动,她许久没有露出过这么激动失控的表情。 “如果不是她,今天被装进盒子里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云隐轻轻摸摸她的头,眼中的心疼溢于言表。 “不会的。” “不会的。” 林落翎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又转身。 这下她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盒子。 云隐来不及捂上她的眼睛,林落翎,看到盒子里东西的一瞬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几乎就要往脑袋上涌过去。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掉了,太阳穴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 她想过盒子里面会装什么,但是没有想到会是,一颗头。 落苏的表情很痛苦,她闭着眼睛,但是眼睛旁边还有泪痕。 但是整个人又很祥和,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似乎没有悲痛,没有无奈,没有不甘。 好像安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最后的使命。 林落翎腿忽然一软,往后跌了过去,被云隐紧紧搂在了怀里。 她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捂住了嘴。 良久才扑上去,狠狠的抱住了那个盒子,咬着下嘴唇,放肆哭泣。 云隐看不下去,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肩膀,后面的穴。 林落翎昏倒在他的怀里。 云隐横抱起她,同时对着思落开口:“将她好好安葬了,再去煮一碗安神药来。” “是,世子。” 林落翎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双眼空洞无神了一会儿,随后就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 她从床上坐起来,不哭不闹,眼神落寞又空洞。 就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云隐看的心疼,走过去捏了捏她的手指,然后端起桌子旁边的一碗药。 “我已经派人赶去南疆查了,看看能不能查出凶手是谁?答应我,阿翎,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 林落翎将头偏向一边拒绝喝药,她的下嘴唇上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她开口,声音沙哑:“落苏呢?” 云隐叹口气:“我已经让人将她好好安葬了。” 林落翎心口仍然隐隐作痛,两世,世落苏都为她而死。 并且死状都极其惨烈,这样她又怎么能接受得了两次对自己最忠诚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可到头来发现虽然过程不一样,但是结果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为什么? “我想好好呆一下,云隐,你出去。” “不行!”云隐沉着脸立刻拒绝:“你这个状态,我怎么能出去?” 林落翎轻轻扯扯他的袖子,眼角通红,还带着泪光。 看着叫人心软。 “你放心,我怀着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静一静。” 云隐思考再三:“你先把药喝了。” 林落翎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 云隐实在是也没有办法,他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婢女这么伤心。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让她为一个人的死彻底疯狂的只有林落翎一个人。 但他也试图去理解这种不在他感受范围内的主仆情意。 “我就在门口,有事的话一定要叫我。” 林落翎点点头。 等到云隐出去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了林落翎一个人。 云隐出去之后,郁庭楹立刻走上前:“阿翎她没事?” 云隐摇摇头:“没事。辛苦郁小姐了,先去休息。” 郁庭楹也是赶了一天的路过来的,她摇了摇头:“上个冬天阿翎从病中醒来之后,就变得不太一样,面上变得冷漠淡薄,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 “遇事果断不再懦弱,但很奇怪,以前的她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时候,我却觉得她离我很远,当她不再言语只看行动,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很近很近。” 郁庭楹捂了捂嘴:“阿翎一直是内心柔软的,落苏对她来说,是困境中可以相互挟持的长姐,是顺境中安排好一切的朋友。” 她懂得这种情感,也懂得阿翎为何会如此伤心。 云隐就在门口等着。 一下午过去了,里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小九过来:“世子,柳家大小姐还是没找到。” 云隐烦躁的点了点头:“嗯。” 小九犹豫一下又说:“太子殿下请您过去商讨一下,看要不要往其他地方找一下?” 云隐锁着眉头抬头看他一眼:“告诉太子殿下,他若是有什么主意或者办法的话我会全权配合。” 次曲被锁着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林落翎进来,好像没有人来管她。 她觉得奇怪,随后趁着婢女来给他送饭的时候,打听了一下。 那婢女是睿王府中的侍女不是林落翎带过来的,所以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只知道好像是有人给世子妃送过一样东西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院子。 次曲皱眉:“送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 - 门口思落端过来了今天下午的晚膳。 云隐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思落。 随后思落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夫人,晚上已经做好了给您端进去。” 里边还是没有动静。 云隐实在是忍不了了就一脚踢开了门。 他已经呆的够久了。 接过进去的时候,屋内居然空无一人。 云隐手中的托盘一下子落在了地上,一股不安感浮上心头。 他攥紧拳头:“世子妃呢?!!!” 所有人刚要跪下,云隐赶紧挥了挥袖子,声音微寒:“还不快出去找?” 是他疏忽了,所有人站在门口,窗户那边的防卫就少了,若是有什么动静,他们也听不出来。 云隐眼神一闪,随即就调转了方向往外面走过去。 果然,在睿王府外边的一处空地,看到了林落翎。 她在思落的坟前。 身着洁白的素衣,就那么跪坐在前面,一动不动。 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哭了太久被风吹的有些不太好受。 她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脑后,被风吹得轻轻扬了起来。 云隐看到这一幕,心中就好像在被人用烫过的碎瓷片在扎一样。 一阵又一阵的心疼。 他走过去轻轻拥住了林落翎。 “阿翎,你别这样。” 第二百七十五章 难以逃掉的结局 “你怎么来了?” 林落翎轻轻答话,眼睛却没有离开前面的坟墓。 “我就是来给她刻个碑,怕大家忘记她的名字。” 云隐接过她手中已经磕了一半的木牌:“我来替你做。” 林落翎没有和他争执,但是也没有放手:“你的手腕有伤,不能刻。” 恰恰是在这种时候,在她心里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她还是在下意识的照顾云隐。 这恰恰是让他最难忍受的地方。 “阿翎……” “云隐,”林落翎刻到最后:“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五月十七。” 林落翎一笔一划刻下:“五月十七,卒。” 随后她,将手中的刻刀放下,轻轻地闭了闭眼又滑了几滴泪出来。 “走。” 林落翎从地上站起来,她现在怀着孩子,不能让别人为她担心。 云隐皱眉看向她:“真的没事吗?” 林落翎摇摇头:“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是人既然已经去世了,太伤心也没有用。” “更何况明天还是睿王府大婚,在这种时候,因为一个去世的人伤心也不吉利。” 云隐抱着她回到院子里,思落赶紧给她拍了拍裙子上的土,然后将已经重新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郁庭楹也一起吃饭,她有点不放心。 “阿翎,你没事了?” “你要是真的伤心,可以不用忍着的。”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是很伤心,但是再伤心也是无用,现下是先将这次婚宴参加了,然后再去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夫人,屋外有一个人说要见你。” 思落禀报,有了落苏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再也不敢随便让陌生人进来。 “他说他叫沈鹤。” 林落翎抬起头:“让他进来。” 郁庭楹转头站起来:“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鹤捂着肩膀刚进屋子,就看到了坐在饭桌上的两人和站起来的郁庭楹。 林落翎肉眼可见的脸色极差。 他看了一眼郁庭楹,随后开口:“怎么这是?” 郁庭楹上前来和他耳语了几句。 沈鹤一时无言,他就知道那个东西是用来对付林落翎的。 “……节哀顺变,我已经将他们的遗体都火化了。” “至于你那个婢女,我已经将它好好安葬在南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沈鹤轻轻坐下:“入口和出口都被我封掉了,以后世间就再无南疆这个地方。”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收回眼睛看向思落:“去叫岩娘过来。” 郁庭楹反应过来看向他:“你受伤了?” 沈鹤安抚住她:“小伤。” 林落翎安静的吃下一口饭开口:“这次急匆匆赶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沈鹤点点头:“你得小心,那个人似乎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一路从南疆跟过来,在路上的时候刚好碰见那个人。” “我和他交手两败俱伤,他也不怎么好过,但是很可惜,被他逃掉了。” 林落翎安静听着。 沈鹤将眼神转回到脸色已经黑到底的云隐:“所以我需要世子的帮助,那人武功不低。” “再加上偷学了许多南疆的制毒手法,这几日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云隐嘴角冷笑:“他来,也无用。” 林落翎也不担心:“他朝着哪个方向走了?。” 沈鹤摇摇头:“我跟着他的时候,他是一路往南来的,就是云朝的方向,但是具体去哪里的我不太知道。不过你和太子来的时候并没有掩盖消息,想要打听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漱了漱口:“所以他会来回州?” 沈鹤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这也说我最奇怪的地方,南疆避世,他居然会对京城的情况这么了如指掌,而且在交手的时候,他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小鹿也不会死。”沈鹤咳嗽两声,郁庭楹赶紧给他拍了拍背,岩娘刚好从外面赶过来,最后就给沈鹤把脉。 “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的毒素已经被这位公子自己排的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开几副药喝一喝,然后你这几日就休息一下,应该就能好了。” “多谢。” 林落翎却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那个名字:小鹿? 小鹿是谁? 沈鹤转头看了看外边:“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总之,这几日我们一定要小心。” 郁庭楹就跟着离开了。 云隐先出了门叫来小九:“在世子妃的院子门口加派人手,同时查看一下,回州城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是。” 夜晚,林落翎在床上侧躺着,上一世,好像落苏也是在这个时间点死的。 虽然中间的经过都不一样,上一世她死在吴国,这一世,她死在南疆。 可是两世,都为她而死。 林落翎现在陷入了巨大的魔障之中,她以前一直笃定自己救了所有人的命。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如果按照这样的形式下去,半年之后,太子就会登基,林家还是会被污蔑叛国。 林落翎翻了个身子背对云隐。 眼神在夜间亮得出奇。 她该怎么才能验证这一切呢? 三皇子! 林落翎想起来了,宫中和太子适龄有竞争力的皇子不多,三皇子算一个,五皇子算一个,还有尚在幼年的九皇子。 太子登基前,也就是在落苏死后。 三皇子忽然被发现在家中暴毙。 她想想日子,却还是记不起来具体的是哪一天。 当时的皇帝病重,整个宫中都沉浸在先帝即将去世,要另立新主的状态,没有人去关心,一位整日游手好闲的皇子的生死。 所以当时他也是从太子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但是记不起来具体的日子。 看来只能问公主了。 第二日,林落翎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云隐已经离开了。 她把思落叫过来:“世子呢?” 思落低头给她穿衣服:“柳家的大小姐还没有找到,马上就要来接新娘子了,太子殿下没有办法,就把世子叫过去了。” 林落翎皱眉:“这么多人找了一天一夜,还没有找到?”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这么多力量,几乎可以将回州翻个底朝天了,居然找不到一个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女人。 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将她藏起来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被太子掳走的新娘 婚宴在即,睿王一大早就派人过来请他们去现场。 林落翎只好和云隐,先去了宴席现场。 这里人还不少,基本上都是回州这边的亲贵和睿王一脉的一些亲人。 “这里的人到底知不知道新娘已经找不到了”林落翎偷偷的看向刚回来的云隐。 云隐皱眉:“一直找不到人,就是只好先让来送嫁的柳家二小姐扮做新娘。” “所有的地方都查过了吗” 云隐点点头:“所有的地方都查过了,基本上都将回州城搜了一个底朝天了,居然还没有发现。” 林落翎,听着由远及近的唢呐声,想着应该是已经接到人了。 “要不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的密道,但是若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应该真的是有人故意将她藏了起来。” “而且还是一个对回州城的情况比较熟悉的人。” 林落翎,看了一圈:“可是谁会是这样的人呢” 郁庭楹拍了拍袖子:“这柳家大小姐向来是闺阁千金的典型代表,基本上不怎么出门,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再不愿意嫁人,应当也不会做出逃婚这样的事情。” 林落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毕竟这桩婚事可是关系到皇室,若是她逃婚,后果确实挺严重。” 可是现在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人绑走了,确实找不到下落。 太子也在对面皱着眉头站着,这几日的烦心事,快赶上这一年的烦心事多了。 表妹居然丢了,柳枝那孩子一向是最柔弱胆小的,怎么会自己逃婚呢 三皇子忽然走过来:“皇兄,怎么今日这么大的喜事还要愁容满面呢” 云景回没有将失踪的消息告诉太多人,现在就只有云隐和他知道。 “哦,是因为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头有些疼。” “三弟常年在外游历,似乎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伤过心,这次居然会答应来参加婚宴。” 云柯敲了敲自己手中的笛子:“这几年,潜心研究音律,刚好睿王世子和我有相同的爱好,他成亲,我怎么能够不来呢” 两人简单的寒暄之后,便分开了,不再说话,毕竟谁也看不上谁。 云景回向来看不惯这个,一心只扑在玩乐里面的三弟。 这是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新娘子接到了,新娘子接到了!”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小童的声音,在宴席间等待的众人都一起站起来,往门口走过去,准备迎亲。 林落翎和云隐走在最后面,睿王世子云回早就在门口等好了,眼见花轿过来便下去,将新娘子迎了出来。 “新人踏火盆!” 两位新人有条不紊的走完了所有的程序,直到走到内堂拜堂成亲。 柳俏和柳枝身形差不多,这么看倒是确实看不出什么差别。 林落翎默默在后边看着。 “夫妻对拜!” 两个人拜完之后一切都很正常,太子心中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跑进来了一个人。 “停下我才是今天的新娘!” 一名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碎的小姑娘哭着走进来。 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有些懵。 但是有好些也是从京城赶过来的是见过这位大小姐的。 一位老嬷嬷就惊讶的开口:“小姐,你怎么在这儿那这是谁” 林落翎站在后面,冷眼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切。 柳俏赶紧将自己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姐,你怎么在这你去哪了” 柳枝哭着摇头,随后皱眉居然指向太子。 “是太子殿下,他昨天来到我的屋里,突然说倾慕我许久,不想让我嫁人,说既然都是嫁给表哥,不如嫁给他。” “于是便将我绑了起来,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旁边没有人,便逃了出来。” 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唏嘘,连郁庭楹都有些惊讶的闭不上口。 “真是好大一出戏。” 太子的脸此刻已经黑成了锅碳,他莫名被扣上一口锅,心情自然不会好。 “你在说什么” “本太子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场上的人也都是在怀疑,太子在众人心中平常的形象也还不错,应当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睿王世子便立刻开口:“真是对不住大家,实际上是从昨天开始,我的这位新娘便失踪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因为他逃婚了,这才找人先代替。” “你还不快点过来,在这里污蔑太子殿下算什么事情” 说完叫上去扯柳枝的胳膊,柳枝惊惧,从手里掏出一块东西。 “我有证据!” “按道理来说,我这两日在自己的屋中呆着,并不会见到太子殿下,但是我知道他昨日用的是檀香味的熏香,还穿了黑色绣蓝青纹的里衣。” 众人惊惧,随后睿王世子云回更是不可置信,因为她说出的确实是对的。 “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污蔑本殿下。”云景回一怒忽然一拍桌子。 在场的人齐刷刷跪下。但是同时,云回也开口问:“可是殿下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吗我的新娘莫名的失踪,来了之后说你绑架了他,还能准确的说出你昨日穿的什么衣服” “有人告诉她的也不一定,难道只凭这个就断定是我绑架了她吗真是好笑。” 柳枝此刻的表情已经变得惊恐:“表哥,你不能这样做!你已经污蔑了我的清白,现在还想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我身上吗” 云景回实在是被气得无话可说,不知道这个一向温柔娴静的表妹怎么今日一定要咬自己一口。 “你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或者是有人在威胁你,你只要和我说出来,我一定帮你做主。” 柳枝扑过来抱着他的腿:“表哥,你为什么不承认是你绑了我啊,你为什么不承认” “好,你非要逼我说出来是” 柳枝擦了擦眼泪:“太子殿下的胸口上有一个浅红色的咬痕,是昨天意图对我行不轨,被我咬伤的。” “若是你们都怀疑我说的话,可以自己看看” 云回脸色由白变青,大婚之日,自己的妻子说出别的男人身上的伤口,这件事情实在是让自己的面子对踩在了地下。 “太子殿下,不知道是否可以让我们验证一下。” 云景回狠狠地吐了口气,然后按按自己的太阳穴。 “难不成要让本殿下在当众把衣服脱了吗” 三皇子眼见场面不太好看,便出来主持大局:“既然拜堂礼已经完了,还请诸位宾客去外面的席间等待。” 屋里的想看热闹的众人,只好一哄而散。 林落翎也转头出去,云隐本来想也跟着出去,但是却被三皇子叫了进来。 “今日之事,我们都是皇室中人,难免有偏袒或者隐瞒的嫌疑,还请世子和世子妃夫妇做个见证。” 他们两个只好留了下来,最后太子就轻轻的拨开了自己胸前的衣领。 左边白皙的胸口上果然有一个浅粉色的牙印。 云景回本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看到了众人青一阵红一阵的目光之后,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 “这不可能” “殿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回将柳枝扶了起来,言行之中充满了愤恨和不满:“真没想到,殿下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大婚之前意图对我的新妇行不轨之事!“ 在场的还有一些其他的被留下来的新贵,众目睽睽之下,云景回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他只能轻轻地按按胸口:“这件事情一定还有隐情。” “还能有什么隐情” 这边话正说着,从外面忽然射进来一只飞镖,直接射进了柳枝的胸膛。 “姐!”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请世子赐死 “快救人!” 还是林落翎最先反应过来,让人赶紧过去救人。 柳俏赶紧过去抱住了奄奄一息的柳枝。 “姐!姐!你别吓我!”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就又是一支箭进来,仿佛带着千斤的力气,云隐赶紧护着林落翎离开。 “阿翎,你快到地方躲起来,思落,带夫人走。” 沈鹤从外边推开门进来:“你们没事,那个人来了。” 林落翎和云隐齐刷刷看过去:“谁?” 门口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沈鹤被震得往前走了两步。 “他是…” 林落翎记忆力不错,于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 “他是南疆的守门人。” 对面的人手中握着一把形状的弓。 “就是你啊。” 林落翎看向对面这个长相憨厚老实的人,“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林落翎推开云隐的手,几乎是异常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但是死死捏住的指尖和几乎充满了血丝瞪大的眼睛却暴露了她现在并不好受。 对面的人轻嗤一声:“你杀了我的爱人,我自然也是要让你尝一尝这失去亲近之人的滋味。” “这只是个开胃菜而已。” “杀了谁?” 对面的人忽然冲着她刺过来:“你没机会知道了。” 云隐一把将林落翎推开。“带她走。” 他他从身旁飞快的抽出一把长剑,和那人扭打着去了外边,沈鹤也立刻加入了战局。 事关大仇,他不可能退缩。 旁边还乱作一团呢,林落翎只好先去那边安抚抱着柳枝尸体哭的柳俏,但是那人却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就劝不动。 她大概往外边看了一眼,外边的宾客都倒在了地上。 林路翎就忍不了随手甩了她一巴掌。 “别哭了,赶紧带着你姐姐的尸体找地方走。” 太子也带着人过来。 “这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落翎也没想到居然会被他下药。 她摇摇头:“是来寻仇的,殿下还是赶紧先躲起来,免得一会儿波及到你。” 云景回往外边一看:‘既然如此,我就先带着人先去救人了。’ 然后就让人将柳枝柳俏抬了起来。 林落翎知道云隐担心,就先去那边太子一起查看地上的人的伤势,毕竟这些都是非富即贵的王公贵族,如果今日都折在这里,可就真的是没法交代了。 林落翎从另一条路绕到宴席的的地方,先是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酒,没什么问题。 随即又探了一下大家的鼻息。 “还行,有呼吸,” 太子点了点头,随机就吩咐下人把人都抬起来。 “是什么毒?可能研制出解药?” 林落翎看了一熬眼周围,随机想了想:“既然没有下在酒里,那能接触到所有人的东西,我还需要查一查。” “毒源暂时没法确定。” 云隐和沈鹤一左一右缠绕在那人的左右,一人使剑,一人只攻下盘,打的那男人终于连连后退。 他穿着粗气看向云隐:“是个强者。” 云隐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除了微微凌乱的衣衫,其他再没有任何大战后的样子。 “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们的打架的。” “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可以饶那个男人一命。” “什么男人?” 沈鹤问。 云隐却不管这些:“什么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若是你活着,阿翎会不开心。” 他抬起眸子,萧瑟肃杀:“所以你,今日活不了。”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弓。 “是吗?” “真是不自量力。” 沈鹤也乐了:“你一个人,云隐的援军就在路上,你有什么底气说出这句话的。” 那人伸出手,忽然将弓拉满往天上射了过去。 “姆翼神会保佑所有没有完成愿望的孩子。” 忽然,天上的弓箭末端,一束紫红色的粉末炸开,顺着狂风,被吹向各处。 林落翎抬头看着天上的东西,正在查找祸源的手忽然顿住:‘这是什么东西?’ 似乎有些熟悉。 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总归不是好的,他赶紧和旁边的人开口:“快,捂住口鼻。” 旁边的人都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林落翎赶紧捂着嘴喊道:“这些人别管了,先去屋子里躲一躲。” 还没来得及走过去的时候,地上本来正在昏迷中的人,居然一个个的都站了起来,只是状态似乎很奇怪,一个个只挥舞着胳膊,毫无章法并且攻击的毫无目的。 只是攻击而已。 “小姐小心!” 思落从旁边走上前来推开了林落翎,林落翎扭头看过去,是一个从头上拔掉了簪子企图刺伤她的女人。 “柳俏?” 林落翎看向太子:“殿下,这些人都中了致幻的药物应该,但是我们不能伤了他们。” “先将人都控制起来敲晕。” 太子正忙着躲避,他自然知道这些人不能伤,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这些宾客数量不少了,再加上不知道这鬼东西会随着风飘向什么地方。 她只能先这么办了。 云隐和沈鹤这边也不好办,本来援军刚刚到,结果刚好被这东西沾到了。 军中的士兵们来不及捂住口鼻,一个个就都中了招。 此刻正朝着云隐和沈鹤攻过来。 云隐敲的厌烦,只是这毕竟是跟着自己的士兵,他和沈鹤只能一个一个的敲晕。 只是那些人似乎是不知道累一样,敲晕的人一会儿就又出来了。 云隐和沈鹤背靠背围住:‘这是什么东西?’ 和他之前见过的迷幻剂都不一样,似乎能够使人发狂。 沈鹤挠了挠头:“我这久不在南疆。” “我也不知道。” 沈鹤一边抵挡,一边大喊:‘糟了,那个人呢?’ 云隐往檐下看过去,那里果然已经没有人了,他心中暗道不好,阿翎有危险。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望向前边黑压压的士兵,正准备下定决心冲出去的时候。 一个人忽然撞在了他的剑上。 云隐赶紧将自己的剑抽出来,闪亮的黑眸里流露出惊愕的眼神。 “你干什么?” “世子!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从您带军之后,这军中执法严明,赏罚也分明,咱们都是知道的,世子妃有难,你不用为了我们为难。” “请世子,赐死。” 其他人似乎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手上动作不减,但是嘴上也都在请求。 云隐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杀过去。 没有顾忌自然是简单的,不管不顾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他低头看了看那个已经没有气的士兵。 忽然将手中的剑一扔。 可是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云隐了,尽管依旧没有善心,但是也做不到随意杀自己的士兵。 云隐弃剑,赤拳往前走着,也能出去,只是艰难了很多,他不愿意伤害那些士兵,只是将他们打晕。 沈鹤也沉默的在旁边为他开路。 云隐身上被割了很多个口子。 但是他无悔,因为有一个人早已经教会了他什么是爱。 众生平等,他们的命也一样珍贵。?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这一刀,为我死去的孩子 “小姐!” 林落翎刚和太子把所有的人关进房间里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思落忽然喊了她一声。 林落翎立刻下意识往左闪开。 一把箭直直的射在了门上。 太子在屋里边正准备出来的时候,林落翎却忽然换了个位置离这间屋子远了些。 云景回看了看外边的情况,实在是无法做到将一个孕妇放在外边,他还是开了门。 却发现门居然被锁了起来。 林落翎这样并不是不想有人帮自己,多一个人帮自己自然是好的,只是。 里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若是他们发起狂来伤人,到时候他们救人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在里边看着。 反正那个人找的是自己。 林落翎和那个人站在院子里相对而站。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在给谁复仇,居然杀了南疆一整个族人。” 林落翎沉沉问道。 对面的人轻轻一笑,露出一口略有些透明的灰牙。 “怎么,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 林落翎皱眉:“我杀了谁?” 而且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是世子妃的。 对面的人看了她几眼,随后带着愤恨的声音忽然说出了:“我的小鹿,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纳兰知鱼。” 林落翎皱眉,先是反应一下,随后说:“她不是我杀的。” 对面的男人狠狠从自己怀中扬起了信。 “怎么可能,小鹿之前都和我说了,她说你一直在和她作对,导致她一点点被你扳倒。” 林落翎看向对面的男人,放弃了和他解释什么,这种残忍的人,已经没有人性了。 “行,不是要报仇吗?” 她用手捏紧刚才从门上拔下来的箭。 “来。” 落苏的仇,也该报了。 两人随后就冲在一起,那男人的力气极大,但是招数倒是简单,林落翎本身就更适合近战,只是碍于自己怀了孩子,就只能畏手畏脚的不能完全的大展身手。 攻击的时候以防守居多。 那人似乎看出来了林落翎的不一样,便改变方向往她的肚子攻过去。 林落翎用箭头抵挡,一抬脚踢向那人的腿,被那人躲了过去。 两人暂时分开,男人忽然扔了手中的刀。 然后对着自己的嘴里吃了一颗什么东西。 林落翎警惕的换了个方向,思落刚好从那边安抚好宾客之后赶了过来。 立刻飞身过来站在林落翎的身边。 “小姐事情都办好了,这个人抓了睿王,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就出来了。” 林落翎点点头:“小心,这个人刚才不知道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 对面的人眼中的红血丝忽然充满,随后动作极快的像是一道剑气一般冲过来。 手中的刀一刀刀劈下来,力道居然比刚才大了许多。 林落翎手中的箭头终于支撑不住的断掉了。 她开口。 “坏了他也给自己服用了让人发狂的药。” 他发狂和别人可不一样,他本身就会武功,再加上这药的加持,定是不好抵挡。 林落翎见打不过,转身带着思落就想走。 再这么打下去不行,这人太恐怖了。 只是那人随手拾了一个石头放在了自己的弓箭上,随后朝着奔跑的林落翎投过去。 思落在后边最先反应过来,随即直接挡在了林落翎身后。 “小姐小心!” 小石子的冲击力很强,直接穿透了思落的胸膛。 卡在一端。 林落翎转身扶着她下来,赶紧带着她先躲在了旁边的假山后边。 “思落!思落!” 林落翎轻轻推了推思落,手上立刻染上了满手的血。 “夫人,快跑!” 她的嘴里一股一股的往外边冒血,但是手依旧在推着林落翎离开。 林落翎哭着站起来,往外边看了一眼。 那人正拿着刀走过来。 林落翎想起来了,这是南疆后山的一种石头,石头缝里常年长毒蘑菇,因此这种石头的粉末会让人发狂。 发狂的过程中会像个怪物一样,不知道疼痛,只知道攻击人。 林落翎想起了上一世师父告诉自己的:“但是同时,发狂的人使得力气越大,遭到的反噬就越大。” “若是用了全力,自己也活不了。” 林落翎看了看天,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南方多雨。 她伸手摸了一把脸,随后捏紧手掌。 一声不坑的又往前攻过去,这次她换了招数,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每一手都点在那个人的身上,只是那个人的触感滚烫,坚如磐石。 但是她没有放弃,只是一个劲的攻上去,再加上自己的身法快速,那人一时间也摸不到林落翎。 想抓也抓不住,但是身上就像爬上了虫子一样,浑身痛痒。 林落翎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个人,手指尖已经戳出了血来,但是她没有放弃,只要坚持到这个人的药效过去。 就好了。 只是在一次攻击的时候,那个人无章法的挥手忽然朝着林落翎的肚子打过来,林落翎还是下意识的避开,只是这一下下意识的保护却让自己暴露了破绽,只是这迟疑的一瞬,自己就被那人掐着脖子扛起来。 那人眼中血丝不减,口中吐血露出一个笑容。 “抓到你了。” 林落翎死死的敲打着那个人的手臂,逐渐呼吸不过来。 那人举起了自己的刀,对准了林落翎的肚子。 “若是今日我将这把刀插入你的肚子,是不是就是一尸两命了。” “这样,你才能偿还掉你的罪恶。” 林落翎敲不开那个人的胳膊,只忽然一提气,将自己荡了起来,随后双腿缠绕着那个人的胳膊往上爬了。 整个人吊在他的胳膊上,那个人忽然一甩胳膊,林落翎被重重的甩到了假山上。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强撑着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他脸上血色尽退。 “药效要过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满脸的血迹。 趁着这个时候,她忍着自己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到了那个人面前的时候,那个人几乎已经站不住了。 他忽然单膝跪地的跪下来。 天上开始滴雨滴。 林落翎一脚踢向那个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人。 随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脖子。 血迹顺着 裙子溜下来。林落翎眨了眨眼睛。 一刀砍向他的腿,并且拧了拧。 身下的人立刻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林落翎面无表情的开口:“这一刀,是为落苏和思落。” 身下的男人痛苦的把脸皱了起来。 随后林落翎直接一刀戳向那人的眼睛。 “这一刀,是为南疆的众人。” 最后她将道抽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下边的人,然后将刀双手高高举起。 天上雨势加大,林落翎双手握着刀把,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那个人的胸膛。 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顺着她的眉毛,眼睛,睫毛嘴角留下来。 活脱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浑身都是血迹。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刀剁碎骨头扎到最深处。 “这一刀,为我死去的孩子。” 身后,是殿里的人过了药效匆匆赶出来的太子,还有浑身伤痕几乎站都站不住的沈鹤和云隐。 众人见到这一幕,心中震撼非常。 发狂状态的那人,云隐和沈鹤两人都不一定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打死。 居然,死在了林落翎手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仙人入梦 “你是谁?” 林落翎赤着脚踏进水里,浑身素衣不染尘埃,墨发如瀑披在身后。 她的对面站了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 那人白头发白睫毛,浑身雪白,不像人,倒像是妖怪成精。 “你不认识我。” 林落翎看了看旁边黑漆漆的一片,随后开口:“我是死了吗?” 原来地狱里边,居然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对面的人失笑摇摇头。 “你没有死,是我进了你的梦而已。” 林落翎低头看了看:“我的梦?”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我是特地来见你的。” 林落翎抬眼:“见我?你是谁?” 对面的人轻轻开口,声音空灵:“是你的一位故人。” 林落翎皱眉,对面的人随机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重生吗?” 林落翎点点头。 “我还想知道,既然让我重生了,又为何让我的生命流逝,让我的侍女没有办法给我送命?” 对面的人一顿,随后带着她走:“和我来。” 眼前的人转了身,林落翎只好不明所以的跟着她走。 他们一直走出了这梦境的边境,随后林落翎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刺到了,然后就伸手挡了挡脸。 林落翎放下胳膊之后,就感受到了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她看了看前边的景象,面前入目都是滚烫的火舌,而他们二人正好站在一处悬崖峭壁上,林落翎被热浪烧的喘不过气来,然后旁边的人就一挥手做了一个屏障,林落翎立刻感觉到没有了热气。 心下惊叹的同时也看向前方的岩浆。 “这是哪?” “罪岩。” “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人不答话,只是手再一挥,中间的岩浆就好像是分出了一条路一样,林落翎这才看到对面的岩壁上还有一个人。 那人上身赤裸,背上的骨头都突兀的显现出来,低着头,但是头发罕见的不杂乱,是梳的整整齐齐的。 他的双手被锁在岩壁上,下边就是滚烫的热浪一次次扑上来,尽管上身已经被汗打湿了,却还是没有动。 林落翎光看着心里震惊的无法言说,这种酷刑,连她也不忍再看。 随后她就转过头来:“这是谁?” 旁边的那人开口旁边的男人眼睛像是碧水一般,看向对面墨发雪肤的男人,他似乎总是懒得说话,只是一挥手将那人的脖子托了起来。林落翎眯着眼睛,这才看到对面男人的样子。 他双眼紧闭,男人表情痛苦,双眼紧闭,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容貌俊美,线条分明。 可是林落翎却惊讶到捂住了嘴:“云隐!” 她终于出现了和之前满不在乎的表情不一样的神情。 “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会在那里?” 旁边的男人摇了摇头:“这不是惩罚,是他自愿的。” 林落翎皱眉:“为何?” 那人转过身来,挥手收回屏障,飘荡起来的岩浆就立刻挡在了三人中间。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总之你只需要记得,你如今能够重生,都是因为他在这里受罚,才使得你能够过这安稳的日子。” 林落翎不可置信:“什么?” “人间的云隐只是他的一缕魂魄罢了,本身我们就不能干涉人间的事情,只是他实在是觉得你上一世过得太可怜,便让你重来一世。” 林落翎看向那个人,火舌跳动间可以隐约看到人影,那双俊美无尘的脸,和云隐一样,又不一样。 这张脸上只剩清冷,没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不是云隐,对不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落翎沉声开口。 “大概是为了你们所说的,爱,不过你现在没有记忆自然不知道他是谁。” 那人忽然神秘的笑了笑:“这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 “不过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个事情的。” “你现如今能够重生,只归功于他每天的受刑,干涉人间生死可是大罪,所以,你们两个不能有孩子。” 林落翎刚想说什么,旁边的人挥手制止了她。 “很残忍是,但是这就是规矩,你重活一世已经让他受尽苦楚,本身他就不该再和人间有关系,更别说,留下孩子。” 林落翎又转头看过去:“若是我不知道情况,非要留下那个孩子呢?” 旁边的人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那他,就会灰飞烟灭。” 。。。 林落翎无力的叹口气:“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些。” 告诉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因为活着就已经是神的恩赐了,如果和人间的云隐有了孩子就会导致这里的这个,姑且能算作云隐的人。 死去。 “可是,我和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我只是人间的林落翎,不管之前的日子如何,我都不会变。” “我不可能为了” 林落翎转头望过去,对面的那个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双手被吊着抬起头来,随后两人隔着跳动的火脉对视。 千千万万个火花在两人面前炸开,在这绽放之间,林落翎看到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似是寒冷的雪原上边绽放了一朵纯洁的雪莲,虽然仍然是冰冷的,但是仍然不可否认带有震撼人心的美。 林落翎心口忽然一痛,随后她捂住了胸口。 为何,胸口会疼? 旁边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又开口:“当然可以,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你和云隐也会死的,换句话说,云隐就是你面前的这个男人。” “用你人世间的一个小痛苦换你们几个人的平安,好好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林落翎捂着心正想抬头说什么,旁边的男人忽然被一股子大力撞开,随后他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愤怒的表情。 “你这小子干什么?” 林落翎抬头望向对面的男人,只看到他对着自己垂眸,然后他的身上下一秒就穿上了一件黑色绸衣。 “你不用听他说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这一世,只需快乐肆意就好。” 林落翎眼角忽然无声的落下两滴泪来,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眼睛。 旁边那个白头发的人整理好衣服站起来:“还有,我为什么非要和你说这件事,因为你失去两个忠诚的仆人和自己的孩子,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点了,你还不能死。” “所以,你让我知道真相,好让我能够对自己孩子的死心安一些。” 林落翎缓缓开口。 旁边的男人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她脸上露出的痛苦神情,以及对面的男人脸上的阴沉。 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只是轻轻叹口气:“你该走了。” 第二百八十章 众人跪拜林落翎道谢 “夫人,夫人?” “阿翎?” 林落翎从床上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能缓过神来。 从那个虚无的梦境中,随后她转头就看到了旁边的人,有医师,有下人。 都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林落翎,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旁的云隐,她轻轻地抬起自己的手。 云隐立刻走上前来,并且嘴里说道:“你们都下去。” “是,世子。” 云隐紧紧握住林落翎的手,眼尾通红,一言不发。 “是不是吓到了?” 林落翎轻轻问道。 云隐,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半晌才点点头。 “你感觉怎么样?” “怪我没能够及时过去救你。” 林落翎摇摇头:“我,从来不会怪你,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怪你,因为我相信你。” “我的云隐,但凡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你都会去救我的,对不对?。” “所以你不来救我,我也不会怪你。” 林落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没来由的想起梦境中那个男人。 所以自己现在能够这样安然的和云隐在一处,都是因为有人替自己背负了这些吗? 她从思绪中回过神,看到了,云隐欲言又止的神情。“可是。” 林落翎,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可是我们的孩子没了是吗?” 云隐不再说话。 林落翎叹口气:“对不起。” “如果我当时想尽一切办法跑掉的话,可能还会有一起生机。” “但是我。” 林落翎,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被云隐堵在了嘴里。 他轻轻地厮磨着林落翎的唇,带了无尽的缠绵。 与怜惜。 林落翎,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温柔又绵长的吻,直到自己的嘴里滴入一滴咸咸的液体。 她,一把推开云隐,替他擦了擦眼睛中的泪。 真的是很少看见他流泪。 林落翎,思绪却忽然拐了个弯,只是在脑子中感叹着。 真好看。 “哭什么?” 云隐,紧紧的抱住了她:“你并不需要道歉,我只是,觉得为什么我,不能替你承担这一切。” “孩子有什么重要的?当你躺在这里的时候,我才感觉你好像把我的一切都带走了。” 林落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 云隐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安慰她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看来,云隐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生孩子。 林落翎有些忧伤,但是她真的,很想能够为云隐留下血脉。 林落翎从床上下来,肚子里面还是隐隐作痛,她坐在窗边的矮榻上,静静享受着窗外吹来的风。 心中的忧郁都被吹散了许多。 原来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替自己受罚,那她还犹豫什么? 窗户外边,忽然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林落翎眼神转向院门口。 一队一队的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窗台上的他的时候,忽然又齐刷刷的跪下。 “赤字军一队特来请罪。” “请世子妃恕罪。” 林落翎一时之间被这气势吓到了,等反应过来之后便看向领头的人:“恕什么罪?你们何罪之有?” 为首的那个人跪在地上磕头:“我们一时间不察,竟中了那奸人的药粉。” “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在互相攻击的时候困住了世子去救您的脚步,若不是为了不愿意伤害我们,您也不顾……” 林落翎随即明白过来,所以当时应该是,刚刚赶到的这对士兵众人的药粉毫无差别的攻击起来,若是云隐直接伤了他们,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并且这些人不会卷土重来。 但是若是他不愿意,那就只能赤手空拳,这些人被打晕之后,短时间内也会再站起来。 那将是非常艰难的一条路。 林落翎的双肩落下一双手,随后她不用抬头看向前面跪着的将士们。 “将士们请起,你们不用跪我亦不用谢我,你们都是为了云朝冲锋陷阵的将士,是天下百姓的安稳之源,先则大义才有小爱。” “昨日的情况就算是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 “这是谁都无法料到的事情,所以你们也不必因此自责痛苦,若是可能的话,就尽量的将这些悲痛化作动力,更好的守卫我们的国土就好。” “草民,谨遵世子妃教诲。” 林落翎晚饭的时候,没有什么胃口,就喝了一点粥。 “对了,睿王大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忽然开口问道。 “取消了,新娘死了,那边一口咬定是太子的事情,已经上报经成了太子百口莫辩,正在那边辩着呢。”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转头:“明日我们就动身回去。” “好。” “夫人!!!” 外面忽然有一个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跑进来,林落翎缓慢的转头。 她现在每做一个动作都吃力的很,还是那天受的伤太严重了。 “念苏?” 是那天一到这个地方就被她派去探亲的念苏。 她刚一进来就扑通跪在地上:“奴婢都听说了,不然都是奴婢不好,这样的时候居然没有在你旁边照顾你。” “真是辜负你将我救出苦海。” 林落翎皱眉头将她扶起来:“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想,因为你可能是我最后一个奴婢了。” “只是当我的侍女。下场好像都不是很好。” 林落翎带些哀愁的说道。 念苏立刻拍拍胸脯:“奴婢不怕奴婢从小就命硬,跟着世子妃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哪里会受什么苦?” “好。” “对了,”念苏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好像站了很多人,但是他们好像又犹豫,不敢进来一样就一直在门口站着。” “什么人?” 云隐皱眉。 念苏赶紧摆手:“看起来应该不像是歹人,因为穿的都比较好,而且脸上的神情好像都比较愧疚。” “算了,扶我去看看。” 林落翎本来也是不想去的,但是听念苏说外面的人都非富即贵,应该是这次宴席上的宾客, 说不定是为了那一天重要的事情来找自己的。 这件事情还是得有个善了,那个人毕竟也是因为来找自己寻仇才波及到了那些宾客。 她认。 刚刚推开院门,门外果然聚集了不少人。 林落翎刚想低头,说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大家的不便。 却没有想到对面的人看到他出来之后,先是震惊,再然后就是齐刷刷的鞠躬。 给林落翎都整蒙了。 其中领头的是柳俏。 “臣女,携众人,感谢世子妃救命之恩。” 说完就要对着她跪下。 林落翎赶紧摆了摆手:“不用跪我,我说了,见我不用跪。” 就算有着这层身份在她也不会想让别人跪自己。 林落翎有些疑惑:“谢我什么?” 柳俏眼里闪着光,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我们都知道,中药之后就会发狂攻击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你一个人出去只身犯险,就是为了让太子留下来看管我们。” “若不是这样,我们早就互相攻击而死”。 “你应该当这一拜。” 第二百八十一章 次曲被柳胥阁救走 第二日,大婚失败,新娘惨死,但是因为还没有成婚,柳枝的尸体就被带着送到了京城。 “那个人还在吗?” 林落翎冲着外边的念苏开口问,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很不好,没怎么恢复,所以大部分时间说话都很小声。 念苏点点头,原来她只是负责林落翎的衣食起居方面的事情,但是现在思落不在,林落翎心伤一时之间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仆人了。 念苏只能把内外都主起来。 林落翎正在马车上看那个男人怀里的书信。 “原来是这样。” 上边记录着着从纳兰知鱼进宫开始就和他的一些来往信件。 两人似乎关系不错,里边的事情基本都是一些抱怨与埋怨的事情。 “他们两个还真的是,通了很多信啊。” 从信件中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居然是从小就认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信中基本上都是纳兰知鱼在讲她自己的事情,很少能够看看到男人的回信,这些信件都被很好的保存着,纳兰知鱼也很谨慎,说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小事。 “从她进宫,到前几日的过得不好的事情,她都说了。 “所以,他要来给纳兰知鱼报仇?” 林落翎点点头:“可惜他到死,都没有找到这纳兰知鱼被杀死真正的凶手。” 林落翎将那些信件放进了前边烧茶的炉子里边。 “也永远不会知道了。“那些阴毒算计人的法子,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林落翎看向外边青翠的的山,叹口气:“以后,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南疆了 她都要怀疑这是什么副作用了,“我这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 林落翎想了想,从上次那个梦之后,林落翎就总是会怀疑,这个世界上是真的会有超乎人间之外的世界吗? 所以人世间的一切苦难,都是有迹可循。 那自己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改不掉这既定的命运? 她手边忽然一热,低头看过去,手中被人塞进了一杯已经凉好的温茶。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刀剑无眼,云隐几乎是从刀林箭雨中走出来的,身上硬生生扛了不少的伤口。 “已经都上过药了。” 林落翎笑笑,转头盯着云隐。 不自觉的会想起梦境中那两个人,那个人更像是长大后的云隐,少了一份少年意气,多了一份矜贵。 那个人说,云隐只是他的一缕魂魄。 魂魄还能出身的吗? 她忽然感觉很神奇,也很魔幻。 那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世界,也是一个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世界。 “这次醒来之后,你好像总是很忧伤。” “还经常一个人发呆。” 林落翎回神:“是吗?” 云隐,点点头,随后将她搂进了怀里:“是不是还在为失去孩子这件事情悲伤?” “我说了,我从来不在乎一个孩子,或者是一个未知的,甚至没有降临在世上的东西。”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林落翎心中一暖,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拱。 是啊,虚假的又如何? 真实的又如何?自己既然已经重生,那个人竟然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就是想让自己好好的活一次。 虽然按照重生前的时间来算,一年之后就是她死的时间点。 但是若是在此之前,他能够救了所有人的命。 也不算是枉死。 “我知道,不是因为那个。” “是好多好多的事情堆在一起,总觉得好像都是冲我来的。” “我担心……” 林落翎,忽然闭了口。 她要怎么说?她担心,身边的人还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云隐,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头:“不会的,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帮你做。” “不会再有任何伤害了。” 林落翎点点头,旁边的人忽然开口。 “世子妃不好了,那个女人逃跑了。” “谁逃跑了?” 林落翎,动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念苏,急忙回答:“是那个您前几天从太子殿下身边带过来的婢女。” “刚刚我去给她送饭,发现人不见了。” 云隐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车轮下面的洞口。 “应该是被救走的。” “她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弄出这么整齐的口子,能有这样的本事,还不被我们发现?” 云隐回到车上,冷静的分析:“应该就是。” “柳胥阁。” 林落翎,替他回答。 柳胥阁这个名字也出现在纳兰知鱼的信件里面,只不过出现的次数不多,其他的时候都用阁里代替。 从明面上看,这只是一个杀手组织。 培养了许多人,到处替人收集消息,完成任务什么的。 若只是这样的话,倒是还不足以为惧,只是云隐说,十几年前,这个杀手组织还是挺有一席之地的,但是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现在为何又重新出现了?并且居然一点消息也查不到。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每一次出手,好像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落翎无奈的叹口气。 “太被动,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 “倒是有查到一些传闻,说是,十几年前,这个组织突然消失是因为,阁主的女儿失踪了。” 云隐开口:“只是后来再让他们去查,就什么线索也查不到了,当年的那些人也找不到。” 林落翎点点头:“可是最关键的是,现在知道外公脸上的线索的人已经没了,又断开了。” “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办法将他的遗体放那么久。” 云隐拍拍她的头:“我已经派人去问了,若是有人能够见过的话,就会和我说。” “不着急。” 林落翎点点头。 - “殿下,那个女的被救走了。” 太子坐在马车中,后面跟着柳国公一家人。 他们这次来的除了送嫁的妹妹还有几个远房的堂兄堂弟。 结果亲没结成,人还死了。 这件事情可真是难办,现在这些人还一口咬定是自己作的孽。 一定要和自己去京城讨个公道,若是被柳国公夫妇知道了,自己到时候定然是百口莫辩。 他烦躁的扔了手中的竹简。 “知道了,应该是被她原先阁中的人救走了。” 他现在哪有时间管这些。 不知道回京之后又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 他轻轻扒开自己的衣领,低头看过去,这个牙印到底是什么时候显现出来的,自己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到底是中了谁的计?” 第二百八十二章 林落翎被封南翎君 “世子妃接旨。” 林落翎,刚回到府中没几天,就收到了来自宫中的圣旨。 “今有云川王世子夫妇,忠肝义胆,大义为国,不畏艰险,救,众多王公贵族于危险之中,特封林落翎为南翎君,以后免于跪拜。” 再加上赏赐了他们一些钱财和府邸宅子。 一窝蜂的都往院子里端。 等都念完之后,那位公公把自己手中的圣旨轻轻地递在林落翎手中。 “南翎君,咱家在这里恭贺您了。” “圣上听说了您在回州的事迹,心中感动不已,也很记挂您,但是为了您的身体,也是让您先休整休整。” “等得了空,可千万要记得,去看看陛下。” “多谢陛下,我记得了。” 念苏走上前来扶着林落翎回房。 “夫人,那些东西怎么处理?” “先放进库房,宅子的话找个时间你去看看。” “我?” 林落翎点点头:“我向来是不爱管这种事情的,刘管家已经告老还乡,我决定以后让你慢慢学着管理这些事情。” 念苏赶紧跪在地上:“我怎么能管这些事情呢?这可是陛下直接赏赐给云川王府的。” 林落翎假装吓唬他:“我现在的身子可是弯不下腰,你难道还想让我去扶你吗?。” 念苏赶紧又站起来。 “正是因为我信任你,才会愿意把这些事情交给你。” “我可不是那种守财奴,这么多的东西,我才懒得看。”林落翎打趣的说道:“所以啊,真正遇到什么难以抉择的大事的时候,再过来问问,其他的事情你要开始学着管起来了。” 念苏还是有些不太同意:“那奴婢走了,谁来照顾小姐?” 林落翎罕见地沉默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总归也没有什么事情。” “那怎么能行?” 云隐走进来沉沉开口:“该喝药了。” 林落翎无奈着笑着接过那碗药:“有什么不能行的?” 云隐知道他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一直把这个当做心结。 “找个时间我就请刘管家再来一次,教她一下这些事情。” 念苏赶紧抬眼看向他:“世子,怎么连你也?” “我可不像世子妃有那么多的耐心,这是命令。” 林落翎笑了笑,随后推了一把云隐 喝完药之后她就睡着了,云隐拿来的药里面有助眠的药物。 等她睡着之后,云隐就去了书房,打开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封信。 “这封信暂时不要告诉世子妃。” 小九点点头:“是。” “那个东西还没查出来吗?” 小九为难的摇了摇头:“没有实物,只是口头说有一个遇水会变蓝的东西,实在是太笼统了。” “山庄的人实在是没有人知道。” 云隐紧锁着眉头看向手中的那封信。 是那个仵作来的信,信上说了,已经查明了他外祖父的死因,确实不是因为自然去世。 是窒息死。 怪不得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瘀血。 “就去查一下当日里都有什么人去过世子妃外祖父家,还有府上的下人都要查。” “是。” 云隐叹口气,出门又走向了池塘边,这里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他发泄的地方了。 只是被林落翎看到之后,就不敢再往水里泡了,但是烦心的时候还是会来这里走一走。 太阳渐渐落山,云隐,看到水里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闪光。 就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些看不太清。 他挥手让人去把水中的东西取了上来。 看到东西之后,他向来淡漠的脸庞,上面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母妃?” 这正是云川王妃失踪那天带的红色玛瑙耳坠。 父王母妃所有的东西他都收了起来,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她的东西怎么会在池塘里?那日他她出去之前,自己分明看到她戴在了耳朵上。 云隐紧紧攥着那枚耳坠:“查一下,今天都有谁靠近过云川王府。” “是,世子。”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将这个东西扔在这里的。 “世子,世子妃已经醒了,请您过去用膳。” 吃饭的时候,林落翎忽然开口:“明日我可能要进宫一趟,一是为了谢恩,二是,皇上终于要开始审柳国公的案子了。” “我当时在场就去做个见证。” 云隐皱眉,刚想替她拒绝。 “没事的,我现在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本来身上就没有什么大伤,刚好我去找公主,有些事情你不用跟我。” 林落翎握住他的手:“你这几日也累了,明日还要去训兵,好好休息。” 念苏在一旁赶紧点头:“世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世子妃的。” - “随意向他人透露阁中信息,只这一条,就已经够让你死了。” 次曲跪在一处黑色的建筑里边,她眼罩被取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阁里的人救了回来。 “左使,这次是我大意了,可是阁里,不是已经饶过我这一次了吗?” “现在我已经从太子那里脱身。” 左使忽然朝着他甩过来一鞭子:“饶过你是因为你落在太子手里这件事情,你潜伏在太子身边,取得他的信任,倒是也能为阁里做事。” “阁主,这才放过了你。” “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又栽在了林落翎那个人的手里。” 次曲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吭,战战兢兢。 “你说,若是让你真的跟着他回了京城,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她?” “背叛阁里?” 次曲心头一惊,赶紧叩头 “没有,我觉得没有那个心思,绝对不敢背叛阁里,我什么都没有说。、” “想跟着他回到京城,也只是权宜之计。” 次曲跪着爬过去,抱住了左使的腿:“真的回到京城,我就有办法脱身了!!” “左使!你一定要告诉阁主,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心思?” “没有?” 左使捏住她的下巴:“你这个人向来最是滑头,实际上心思最为冷血。” “纳兰知鱼和你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说杀就杀,连眼都不眨,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左使将她的脸一扔:“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也不再适合出去抛头露面了。” 随后,他从旁边叫出来两个人抬着她。 “去鹰嘴窟领罚。” “不要!!!”次曲听到这个名字,眼球忽然一颤:“我不要我不要!!求阁主我不要去鹰嘴窟!!!阁主饶我一命!!”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太子被禁足东宫 “求皇上,一定要为我们柳家做主啊。” 皇帝坐在上边,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苍老了。 太子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太子,你来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可是你表妹。” 皇帝怒气沉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还有你们,将一个尸体拿上朝堂,是不是有些太不合礼数了。” 随后挥了挥手:“来人,将柳大小姐的尸体带下去。” 柳国公穿着官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陛下,我们夫妻两个,一直忠诚无二,现如今为了国家大计,我们同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她的表哥!你知道我们柳家背负了多少吗?” “就这种情况下,背负流言蜚语不说,结果等来的,却是我女儿的尸体!!” 皇帝误叹口气出声安抚:“好了,朕知道。” 皇帝又看向柳俏:“你,你确定是太子殿下将她掳走的?” 柳俏摇摇头,但是她抬起头:“臣女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既是掳走,就应该会掩人耳目,我们不知道,难道不是情有可原?” 柳俏哭着跪地:““还请换上给我们家里主持公道,我姐姐当天只来得及控告完之后就死于非命,若不是她尽力逃出来,又怎么会让这桩冤案大白于天下?!” 柳俏声音嘶哑,字字泣血一般。 “可怜我姐姐,忍受世人谩骂,夫家不喜,就像这样她还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嫁了过去。” “可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 云景回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开口:“够了,你们只知道她死之前说了什么,却难道不想一想,这件事的诸多疑点。” “一,若是我真的抓了她,又怎么不会让人看好她,让她大婚之日来到所有人面前控告我?二,若是我真的喜欢她想要将人抢过来,那么多的时机我不去,偏偏要在她定了亲之后才跟到回州去抢?” 柳俏忽然疯狂起来:“你胡说!!” 皇帝一拍桌子:“大胆,他还是太子,岂容你在他面前放肆?” 柳国公赶紧拉住女儿:“好了,你冷静一点。” 云景回面色冷漠的拍了拍被弄皱的衣服:“孩儿请父皇定夺,我绝对没有可能干过这样的事情!” 柳俏又走进“那当日柳大小姐说的,你前胸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从外边走进来开口,身上的铃铛声不绝于耳,他见皇帝皱了眉,赶紧将身上的铃铛扔了。 一把跪下:“父皇,孩儿常年在外边一心只钟情于山水,从来没有关注也不参与朝堂的事情,但是睿王世子云回事我的至交好友,所以我今日才想替他打抱不平! “当日我也在场,确实听到了柳家大小姐说的种种证据,只是可能是匆匆逃出来的,再加上本身就是闺阁小姐,哪里懂得留证这种东西。” 云柯磕了一下头:“但是她恰恰说出了最有力的证据,兄长前胸上的牙印,只需要和柳小姐的口中对比一下,便知道是不是她的。” 他抬起头:“一切便都能够明了了。“ 皇帝叹口气,随后深邃的目光看向云景回,眼睛中是指责,责备和浓重的失望。 本来让他去回州是去收拢人心的,没想到人心没收到,还弄了一堆事儿回来。 随机他摆了摆手:“罢了,那既然这样的话,就找仵作下去看。” “是。” 柳国公他们在堂上等着,太子被带了下去验证,皇后忽然看向从外边进来。 皇帝赶紧下去:“行了不用行礼了,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皇后面上有些悲伤:“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臣妾?” “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这事情朕会查清楚。” 她摇摇头:“陛下不用安慰臣妾,臣妾都听说了。” 随后她跪在地上:“不管事实如何。” “还请陛下从严惩治,若是真的是回儿抢了亲,我必不轻饶。” “皇后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皇帝将人扶了起来 “回儿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当然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件事确实还是要好好查探一番。” 柳国公听闻,便一摸脸站起来:“怎么,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全都是我们干的?” “是我们陷害太子殿下啊!” 皇帝皱眉:“放肆,我敬你是皇后的兄长这才对你一再忍让,你真当朕不敢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吗?” 皇后见状,赶紧安抚两边:“好了,哥哥,我知道柳枝死了你难过,我也难过,我可是她姑姑啊。” 柳国公看向皇后,她面上带着哀切,但是眼睛中却满是不在乎。 没有一丝的真情流露。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可是,她是皇后。 “皇后娘娘,臣知道。” 皇后赞赏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下去验了,相信一会儿就会有结果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之后,三皇子和太子从那边出来,连带着仵作一起。 正是连骏。 “回陛下,臣已经验过,太子殿下身上的牙印与柳大小姐嘴中一般无二。” “什么??” 皇后站起来惊呼道,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下去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 “你!” “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来,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云景回狼狈的趴在地上:“我,母后,你相信儿臣,儿臣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罢了。” 皇帝下来握住皇后的两个胳膊:“太子品行有失,禁足东宫,没我的命令不得外出,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孩儿遵旨。” 柳国公一家谢恩退了下去。 出去之后,柳国公对着三皇子一鞠躬:“今日多谢三皇子殿下仗义执言了,等我为我女儿办过丧事之后,定然好好谢谢三皇子殿下。” “柳国公多礼了,我本就是为了我兄弟,在这场祸事里边,没有人是赢的。” 柳国公自然听得懂他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殿下说得对,是我糊涂,答应了他们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告辞、。”? 第二百八十四章 重生后也无法改写的结局 “小姐,那边已经散了。” 林落翎坐在云花柔的房间里喝着茶:“什么结果?” “太子殿下被禁了足。” 林落翎看向云花柔,她仍然在捣药。 但是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她有些意外的事情,让林落翎本来该去作证的都没有去。 “你是说,在我们走之后,皇后娘娘还是为你和太傅家的儿子定了亲?” 云花柔点点头:“之前定亲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为何比上一世的事情发生的这么早,但是现在看来,就算中间有了一些差错,但是最后的结果没有变。” 她忧心忡忡的转过头:“算算时间,确实是现在,定亲。” 事情都被验证了,上一世的事情都验证了,就好像是她们重生之后不管如何都会走向那一条路,就算中间的事情变了许多,就在他们都以为事情都已经变得不一样的时候。 林落翎叹口气:“我也是,我的婢女也死了,和上一世差不多的时间。” “好像中间会有误差,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云花柔过来握住她的手:“不会的,上天既然在我们身上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就不会再让我们重蹈覆辙了呢?” “不然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林落翎想起那个受罚的男人,他面容平和,即便受着酷刑,在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微笑。 “对,一定是会有意义的。” 林落翎转头盯着她:“你记不记得,在这件事情之后发生过最大的一件事是什么?” 云花柔想了想,她的消息渠道相对林落翎来说就很少了,自己不能出门,就算是定了亲之后除了被接出去试试衣服,就是在宫中待着出嫁。 若是她都知道的事情,那一定是大事。 “太子登基?” “不是这件事。” “再往前呢?” 云花柔疑惑,再往前,那就是 “三皇子暴毙在家里?” 林落翎点点头:“时间快到了,但是我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了,你还记得是什么时间吗?” 云花柔细细的想了想:“好像,是六月初七。” “那天我刚好要出去试衣服,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林落翎点点头:“如果,我们能查清楚这件事,并且救了他呢?” “如果成功了,”云花柔低声呢喃:“如果成功了,就代表,我们能够改写结局。” 林落翎点点头:“这是我能够拯救林府的唯一机会了,如果三皇子还是死了,那就说明》。。。” 云花柔拍拍她的手背:“不会的,一定是不一样的。” “对了你的身体没事?” “京城里,你的英勇事迹都传遍了。”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凑巧罢了,救人倒真没有。” “反正啊,现在京城里的王公贵女们都彻底是对你折服了。” “还是要好好休养,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云花柔并不知道她这副安慰的话语在林落翎听起来有多么的难过,但是。 “是啊,我们还会有未来的。” “三皇子一直都不在京中,甚至都不一定在云朝,若是能在这里暴毙,说明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 林落翎开口,但是这一世和上一世的轨迹已经不一样了,所以难道是 “应当是因为柳枝的事情?” 云花柔点了点头:“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吗?” 林落翎点点头:“自然是奇怪的,其他都不说,太子若是真的要对柳枝下手,也不会是用这种强硬的方式。” 云花柔有些惊讶,她以为她会从其他地方剖析这件事,比如是怎么会让人逃掉这些细节,却没想到,她是从太子的品性上边分析的。 林落翎心中逐渐又开始了之前的那种运筹帷幄。 不管怎么说,若是和上一世的结局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的话,那么这不就是预示着,她到最后的敌人,还是太子吗? 可是为什么太子在这个时候就被扳倒了呢? 回去的路上,林落翎刚好碰见三皇子。 三皇子对她弯腰行礼:“南翎君。” 林落翎赶紧将人扶起来:“三皇子行这大礼,可真的是折煞我了。” “南翎君在回州英勇之举一救数人,当得起我这一拜。” 林落翎笑笑,随后说:“这样一来,三皇子殿下可是还要去回州?” 毕竟他停下来也是因为睿王府的事情,林落翎便从这个方便打探一下。 “暂时不,最近一个月可能都会留在京城。” 林落翎心下一沉,随后开口:“是吗?” “为何?” 三皇子云柯拿出扇子扇了扇:‘虽然礼未成,但是论辈分来说,柳枝确实是云回和我的表妹,她这个人一向乖巧,如今去世了,我自然是要好好思念一番故人,为她祈福,希望她死后能去天上极乐之国。’ 林落翎眉眼没有情绪,微微低了低头:“之前不怎么和三皇子交谈,如今一看,果然也是重情重义。” “南翎君谬赞,你是要出宫是,就此别过。” “好。” 林落翎点点头,在念苏的搀扶下出了宫。 “看着,倒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林落翎暗自低语,抬头就看到了云隐在门口等着,她加快了脚步。 “巡过兵了吗?” “嗯,怎么样?”云隐将人抱上马车。 “还行,只是去了一趟公主那里,没去作证。” 林落翎躺在马车上的软塌上。 “皇后给公主和太傅家的公子定了亲。” 林落翎开口,云隐摸摸她的脸:“嗯。” “皇室想要公主的阿尔博城,将她留在京中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嫁在这里,出嫁从夫,自然是不可能再去那里了。” 林落翎刚才没有说,但是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世子小心!” 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云隐眼疾手快的挡下一支箭,随后将林落翎按下去。 “在这里待着不要动。” 云隐从马车上走了出去,一阵丁玲桄榔的响声之后,就渐渐的没了声音。 林落翎从车窗上看出去,念苏正从躲着的车底下钻出来。 “夫人你没事?” “没事,什么人啊云隐?” 云隐腾的砍断一支箭,看向旁边。 这是通往云川王府的一条路,平时不怎么有人的。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埋伏。 “没事,小九已经去追了。” “当街刺杀,定然是活腻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云隐回忆母妃 “近来这一连串事情,我总觉得是柳胥阁的人干的。” 林落翎回到府中之后开口。 她细细想过了,从一开始的纳兰知鱼,到后来的次曲刺杀,潜伏在太子身边,这是目前她知道的柳胥阁的人,。 “加上今天的刺杀。”林落翎开口:“而且柳胥阁的每一件事都与朝堂有关。” 云隐抬眼:“也是,但是江湖中人一般不会参与朝堂之事。” “十几年前的组织,盛极一时,后来忽然销声匿迹,是因为女儿失踪。” 林落翎轻声开口。 “现如今又开始有所动作,但是一切都是与朝堂有关。” 林落翎扬扬眉毛:“所以这人,是皇宫中人?” 云隐面色无它:“那倒真是有些可能。” “我让人去查。” 林落翎点点头:“这几天你似乎不是很忙?” 云隐点点头:“之前刚接手陛下给的兵,光是整理名册都弄了好一阵子,但是现在自从在回州的时候的事情之后,就好了许多。” “山庄那边呢?” “也不忙。” 林落翎睁眼看着,罢了用手敲敲桌子:“说实话。” 云隐一顿,抿了抿嘴。 林落翎看向他眼睛下方本来就被刻意遮过的地方,他当是自己不知道每天晚上都是熬夜出来处理公务吗? 念苏管的王府的事情只是一小部分,云隐才是管着一大部分,还有军务,还有云创山庄的事情。 “你这一天天的,是想看看自己到了什么程度才真的撑不住了是?” 林落翎当然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所以她也狠不下心来。 只能软声道:“过来。” 云隐乖乖走过来。 林落翎掰开他的手查看了一下他手腕上的伤口,以前只以为他已经好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留有后遗症。 要不是那块石头,她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云隐的手每逢下雨天就会有刺痛感。 “看着好多了,最近还疼过吗?” 云隐摇摇头,林落翎探了探他的脉搏,随后放开。 “最近天气暖和起来了,你的手应该不会太痛,不过还是要好好的弄一下。” “还有最近天气暖和起来了,我们的衣服被褥都要换一套。” 林落翎絮絮叨叨,云隐只是点头。 念苏则在一边都记下来,王府内务上的事情。她还是得心应手的。 “夫人,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宣您入宫。” “说什么事了吗?” 那小婢女摇了摇头。 林落翎点点头,念苏立刻开口了:“好了下去。” 林落翎站起来,云隐也站起来。 又被林落翎按了下去。 “好了,别人都是出嫁了跟着相公,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变成了你跟着我了?” 云隐皱皱眉头:“现如今不太平,不知道那些人会什么时候出手。” 林落翎笑笑:“没事,他们只敢在没人的街上出手,说明还是有忌惮的。” “我到时候从后门出来,一出去就是闹市,不会有事。” “再说了不是还有小九吗?” 林落翎出去之后,云隐从后门进来,立刻变了一副样子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往湖里丢东西的人找到了?” “是的,世子,已经在南边厢房了。” 云隐点点头,随后带着去了南厢房。 南厢房里边里边常年没有人用,一推门进去全是尘土,,里边还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恶臭 好像是门关上之后,只有窗户中透漏进来几束光。光中可以看到粉尘弥漫,云隐粉尘中,一道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他浑身黑衣,他半边头发扎起来,用一根梨花形状的木簪子挽了起来,却不显得妖媚,只觉得清隽。 “谁让你往王府池塘里仍这个东西的?” 那个人悲观被关了一天,明显也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都能被吓的大小便失禁。 “我不知道,不是我,大人,你放过我,我真的不知道。” 云隐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看他的手和眼睛。 随后就走出来。 “这人不是练武之人,问清楚之后放了,应当只是个旗子。” 后边的人点头称是,云隐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中红色玛瑙石的项链。 这么多年,皇室一直想让自己袭爵,成云川王。 可是他不愿,之前是因为自己痴傻也没人关注自己,但是现在是因为,他还是不相信父母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执念。 白皙的手掌心中微微有一些青色的痕迹。 白红辉映,云隐不禁又陷入了思绪中。 记得小时候母亲最喜欢红衣,世人都说,母亲命好,嫁得好。 可是小云隐总是觉得母亲的脸上总是带着悲伤。 他总是看向母亲看的方向,那是天空。 “母妃,你不开心吗吗?” 每当这个时候,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母亲就会说:“开心,有隐儿在,娘怎么会不开心?” “可是你的眉毛总是像柳枝一样落下来。” 母亲被这天真的话弄得笑笑。 然后会将他抱在腿上:“你看,天上的晚霞多好看啊,一下子就是绵延几千里。” “娘最喜欢晚霞了,美丽,又自由,没有边界。” 云隐总是觉得,娘亲有时候说的话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 她和父王认识之前,可是一个农女。 但是谈吐举止都很好,甚至云隐觉得,她总是超脱这世间。 比如她会问云隐:“你觉得在山上放羊和在院子里喝茶赏花,娘亲更喜欢哪个?” 云隐咬咬手指:“孩儿没有放过羊。” 母妃笑:‘如果有机会,娘亲带你去放羊。’ “我会选放羊,娘亲觉得,那是我最自由的时候。” 云隐虽然小,但是也不迟钝,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开口问:“娘亲是要走了吗?娘亲不喜欢这里吗?” 母妃揉揉他的脸:“娘亲当然不走,我爱你父王,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这种感受了。” “我爱他,所以我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可以放弃对自由的向往。” 云隐小时候不懂,为什么娘亲不和京城里的人交往,为什么执意要将云川王府建在这么远的地方。 以及,为什么对自由这么向往。 他从思绪中渐渐回过神来,看向远方的天,已经快要傍晚了,天上已经隐约有了晚霞的痕迹。 他抬起头,下巴上的棱角顿时分明。 “你最喜欢戴首饰。” “怎么会丢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青桥与柳胥阁主谈判 “不知道,皇后娘娘叫我前来,有什么事?” 皇后挥挥手屏退了,屋内的宫人,这留下了一两个,贴身的侍女。 “你前几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孩子真的是辛苦你了。” “当时我哥哥家的几个孩子都在那里,要是没有你,他们今天可能就不会回来。” 林落翎,笑:“并非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娘娘不必太过记挂。” “你最近身体还好?听说你……” 她,面上流露出关切:“没关系,到时候肯定还会有孩子的,你们这么年轻。” 林落翎,没有说话。 皇后,换了换动作靠在一边的扶手上。 “如今,你在京中威望,愈发显着,整个京东的人都觉得你是大善人。” 皇后,缓缓开口:“但是我儿,京中什么难听的流言蜚语都传了出来。” 林落翎看向皇后,话说的滴水不漏:“我相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中间。” 皇后两眼一放光:“是啊,当时你也在现场,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若是林落翎能够开口求情,或者是说出任何一件有利于太子的事情,这件事情就会有转机,说不定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奈何我力不从心,虽然我也觉得,一太子殿下的品行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林落翎抬起眼:“但是当时柳家大小姐的所说所做,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实在是字字泣血。” “看着真是可怜的很。” 皇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突然一顿:“是。” “我哥哥家那孩子确实可怜,可说到底也不是回儿杀的她,现如今死无对证,剩下的事情都要我儿子一个人承担,这难道对他……” 皇后越说越激动,随后平复一下心情。 “不知道世子妃以为如何?” 林落翎等他说完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能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 “我相信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大理寺的大人们肯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到时候娘娘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林落翎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皇后女生忽然变得微冷:“所以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在皇上面前美言了?” 林落翎垂眼:“实在是抱歉,请恕我爱莫能助。” “皇后娘娘真的是高看我了。” 一场谈话过后,林落翎从皇后的宫中出来。 “夫人,皇后娘娘就这么放弃了吗?毕竟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你拒绝了她她不会为难我们?” 林落翎无奈的笑着开口:“她是皇后,她若是真心要给我们使绊子。那我们也防不胜防,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落翎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对啊,她是皇后。 安排人进宫,对朝廷形势了如指掌,纳兰知鱼死后最大的获利者。 林落翎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皇后宫殿的方向。 她,不会就是柳胥阁的阁主? 可是说不通啊,要是这样的话,那些刺杀的任务,她为什么会刺杀皇上? 让太子即位? 林落翎将那个想法藏于心底,毕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 “姐!” 青桥带着一个饭盒,好说歹说才让阁中同意放次曲出来一儿,好让他们两个能够说会话。 “姐,救我出去,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各种飞禽!!我每天要担心那头老鹰吃我的肉!!” 次曲脸上身上都有大小不同的伤口,好像是被人生生撕咬下来的。 她头发凌乱,面色恐惧:“救我,救我出去!” “阁主会杀了我的。” 青桥看见自己妹妹这副模样,实在是心疼不已。 她替他整了整头发:“你放心,姐姐绝对会救你出来。” 她将自己的饭盒留在那里,随后就转身往外边走去。 “阁主,求你!放了我妹妹!” 她跪在下边,看着上面鲜少能够见到的阁主。 今天的她居然来了阁里,青桥这才得以求情。 阁主蒙着面,连样子也看不见。 他在上面慢条斯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次曲,现如今,一直栽在世子妃那人手里,还企图将阁中的秘密说了出去。” “她以为说出阁里的名字就没事吗?她以为就凭这一个线索,别人就查不到我们了是吗?” 上面的人忽然将腿翘起来,搭在一边的矮凳子上:“我们的大计一日未成就,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能够留她一命,仅仅是罚她受罪几天已经是很好了。” 青桥面容惨淡,咳嗽了两声之后,用力握紧的手掌放在嘴前才止住。 她默了默:“我知道了。” “打扰阁主。” 随后上面的人忽然叫住了她:“你之前好像和世子妃打过交道是?” 青桥转身点了点头:“之前她男扮女装来过我们这里打探一些消息,所以我们有过几面之缘。” “你还告诉他,小心兰妃是?” 青桥忽然闭了嘴,她还是低估了阁里收集消息的的详细程度。 上面的人开口:“你不用紧张,你做的很好,既没有透露什么其他的消息,又巧妙的和她建立了关系。” “如果你愿意替我潜伏在她身边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了你妹妹。” “阁主需要属下做什么?” 上边的人将身子微微的向前倾:“我让你去取得她的信任,在她身边潜伏,然后到了必要的时候,杀了她。” 青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林落翎现在在京中风头正盛,如果这个时候杀了她的话,我担心会对阁中影响不好,。” 况且她也不知道杀了林落翎,对她们的计划有什么帮助?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做还是不做?” 青桥抬起头:“属下愿意去做,但是我还要加上一个条件。” 坐在上面的人沉默了一下,随后抬抬手指。 意思就是可以一听 “若是我的任务成功了,我要我们身体里的药丸的解药。” 阁主看向她:“怎么?你是想离开这里吗?” 青桥双手交于额前,跪在地上磕头。 “青桥誓死效忠柳胥阁,永不背叛。” “只是是药三分毒,我担心这个东西在我们体内时间一长就再也解不开了。” 阁主从上面走下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还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做或者是给你妹妹收尸,你选一个。”?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桥与林落翎的交易 林落翎从皇宫里出去的时候,走到街上发现今天好像比之前热闹一些,她就疑惑的看了看。 她掀起车窗问落苏念苏:“今天是什么集会吗?” 念苏看了看两边,随着窗子里的她说到:“是的,小姐,今天是集会,一月一次,热闹得很。” “您要下来看看嘛?” 正好小姐之前一直心情不好,下来散散心,买买东西说不定会让他心情好一些。 唉,在崇州见面的时候,觉得这个夫人总是看起来人淡如水,来身上总有一种不张扬的娴静,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却没想到,她的生活也是水深火热。 她扶着林落翎走下来,心中却想,之前总是羡慕京城里的大官,他们有用不完的钱,也有大房子住,每天光鲜亮丽,可是实际上到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之前只是给她管膳食的事情,倒是没有接触过这些。 现如今跟着小姐走了这么宫中几趟,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句话都不能说错,说错了可能就会带来极大的祸患。 林林落翎今日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衣裳,头上扎了几个翠绿色的步摇,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清新明媚。 因此走在路上招惹来好多的目光。 因着她气质平和,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拿着糖葫芦走上前来看她,她也只是笑笑,然后蹲下来给小孩子们送些小玩意儿。 “真是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逛过了。” 这些日子,辗转走了云朝这么多地方,那些之前的的日子,现在想来好像都是却感觉重活了一世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在自己最不喜欢的权贵之间辗转。 “夫人,那里有卖彩环的。” 林落翎抬头看过去,那边是有一个摊位在卖一个个彩色的手环。 林落翎从自己腰间掏出来一些碎银子扔给念苏。 “去,想买什么就去逛一逛。” 念苏赶紧将那串碎银子又扔了回来。又扔了回去:“不行,我说过了,我得跟在夫人身边。” 林落翎笑笑,随后往上边看了一眼:“不是只让你去玩的,我身体不好,但是我想给云隐买几身衣服,你去给我挑几个布料。” 她伸手往前边指了指:“就是那家店,” 林落翎转头看了看,随后指着旁边那个茶楼的二楼:“那个窗子,我就在那里作坐着,这整条街上你一抬头就能看到我,这样可以了?” 念苏手里拿着银子,往后边看了看,看到隐在人群中的小九的时候,才为难的点了点头。 “那小姐就那夫人你就在这里坐着,一定要让我能够看到。” 林落翎点了点头:“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你看着买,就是一些帐子,放在我卧房的窗子前边。 “去。” 林落翎将钱袋放在她手里,然后自己转身上了楼。 念苏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林落翎倒是真的没有骗念苏,她是真的不想动。没想到上一世天天上阵打仗的自己,到了如今却是愈发不想动了。 林落翎坐在茶楼的那个窗子处,可低头就可以看到所有街上的景象,欢快的来回欢跳的孩童,佝偻着腰但是面容慈祥的老婆婆,“ 还有在街边随处找了一块空地躺着的乞丐,面前放着一个空碗,但是看起来却总是怡然自得。 林落翎之前是不信命的,既然自己能够重生,就说明命运可能是能够自己改变的。 可是现在。 她看着下边喝了口茶:“真是不信不行了。” 若是三皇子到了最后还是死了,那就意味着。 两年后的冬天,她还是会死。 林落翎笑:她可算是领教到了命运的的残酷。 正想着的时候,对面忽然坐下来一个人。 林落翎抬头看了一眼:“青桥?” 林落翎林落翎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青桥似乎是哭过,她将一串东西放在桌子上。 林落翎看向桌子上的东西:“金丝线?” 她和次曲交过手,知道这是她的东西,随后就惊讶的挑了挑眉。 “你…”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林落翎瞧了瞧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自己似乎总是看不清。 林落翎点点头:“你先说。” 青桥抬头看了一眼:“稍等,我们的东南角方向有一个正在秘密监视我的人,所以能不能让你的人去帮我引开他。” 林落翎看了看她:“你也是柳胥阁的人?和那个女孩儿认识?” 青桥点了点头。 林落翎看了看下边,念苏还已经买完了布料,看样子正准备去添一些其他的东西,正在路边为了一个陶瓷瓶和小贩讨价还价。 “我最近可是受过刺杀,我凭什么相信你?” 青桥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刀,一边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边放在林落翎的手中。 “若是你有任何怀疑的地方,都可以杀了我。” 林落翎想了想,便时紧握住那把刀。 “既然如此。” 林落翎冲着下边挥了挥手。下边始终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小九立刻走上前来。’ “夫人。” “你去,将东往东南方向去找一个人,然后设计将他引开,最好别让他看出来。” “不过就这位小姐就要遭殃了。” 小九看了一眼青桥,随后林落翎挥了挥手:“没事。” 等到小九走了之后,青桥才看向她,本就是温婉的长相,现在更加显得美丽。 “你,怎么知道。” 林落翎喝了口茶:“我知道你们这种江湖组织的规矩,你被人监视,再加上与我做交易。” “今日来找我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你应当都要承受很大的风险。 青桥点点头“:“猜对一半。” “我我让他走不是因为我不能来见你,只是要说的事情确实不能被知道。” “我知道你现在在查找一种遇见水能够变成蓝色的东西是。” 林落翎倒是没有太意外,她跟次曲既然熟悉,能够互通消息倒是也不奇怪。” “所以你呢,你想用这个消息换来什么。” 青桥看向她:“让我在你身边做侍女。” 林落翎扬扬眉毛:“不止是这样?你可是现在回甘阁里的偷头牌,若是你来做我的侍女,那岂不是太大材小用?” “我猜,你组织上是不是要让你来我身边潜伏?” 青桥睁抬起眼皮,随后铺了一层粉色的眼皮又大耷拉下去:“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世子妃。” “或者说南翎君。” 林落翎手指点点桌子:“既然要交易,不如坦诚一点。” “为什么选择和你的任务对象合作?以及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若是我能够够你能让我觉得满意,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说完,她将手中的那把刀扔了出去。 “你不会武功,用这个也无用。”? 第二百八十八章 柳胥阁的秘密 “……” 青桥,看了一眼窗外,随后开口:“之前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她叫次曲提亚,是我的妹妹。” 林落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是吗?” 青桥点了点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并且我可以告诉你,阁里是想让我潜伏在你身边。” …… 林落翎,因为茶杯的盖子轻敲了一下桌面:“理由呢?” “因为你在京城的威望太大,以后会对我们做事造成很多阻碍。” 青桥回答,但是他其实也并不知道真正的目的。 只是隐约觉得应该会是这个理由。 “你们阁主是谁?” “我也不知道阁主和我们基本上不会亲自见面,我们阁里有两个左右使,负责传达所有的任务。” “所以你想和我交易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这个?” 青桥抬起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是不染尘埃的天山雪莲。 “我和妹妹的长相,你应该可以看出来,我们都不是汉人。” “从小的时候,有人找到我们这些因为族人太少而四处流落的少数民族。” “他们给我一个家,给我们吃的喝的,还教我们学功夫以及各种本领,并且他们说这个世界上的汉人真的太多了,柳胥阁,要凭着自己的努力,让所有的无家可归的少数民族的人都有一席之地。” 林落翎想想,她们小的时候,那应该是之前柳胥阁还鼎盛的时候。 “后来呢?” “我们这些做任务的杀手都是被秘密的昂在一处别院的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组织的名字叫什么,每天就只有练功。” “所以关于中间阁里的一些传闻,比如说阁主的女儿失踪了,柳胥阁销声匿迹了,都是之后开始接任务的时候才了解到的。” “所以你们对于这里面的一切事物其实并不太清楚,甚至连阁主的面也没有见过?” 林落翎问道。 青桥点了点头。 林落翎想想有些疑惑的问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里面有人叛变,该怎么办呢?” 毕竟也没有一个严格和统一的管理。 “因为我们从小的时候就吃下了一种药,我没有见过,药发的时候的样子,但是听说很痛苦。” “每个月都会送来解药。” 林落翎看向窗户下面,念苏已经买完东西再往这边走过来了。 她加快了速度:“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 青桥沉默了一下,随后紧紧盯着她:“我想离开这里。” “最近换了新阁主之后,我们都以为柳胥阁重出江湖,我们的那些愿望便有了新的曙光。” “可是我们最近干的事情好像跟我们原先的愿望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而是永无止境的帮他打探朝廷的情况,各个藩王的情况。” “这和我们之前的初心差的太远了。” 林落翎双手托住下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和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对抗。” 他们的信息居然能做到如此保密,连阁主的身份都不曾对自己的属下公开,可见是一个多么大的组织。 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人是自己的队友,什么人是自己的对手,只能麻木地接下来上级传达的命令。 “除此之外,你想找到那种东西,是不是和你外公的死有关?” 林落翎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她只是和那个人问了一下,这种东西的情况,但是并没有说是用在什么上的。 “只是听说了,最近大理寺那边好像有人说了一句新的尸体。” “纸包不住火,若是他的尸体在外面放了太久总是会被人察觉出来的。” 林落翎一顿:“所以呢?” 青桥看看下边:“你的婢女马上就要来了,我也该走了,若是你能够接受我的提议的话,能够接受我的这项交易的话,明日申时,醉仙楼东面第三面墙的第五个墙缝中间会有一封信。” “若是超过一个时辰,没有取的话,我就会把那个抵消掉,就当作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 说完,青桥就捡起桌子上的那把匕首收进袖里,准备离开。 “等等。” 林落翎叫住了她:“你就这么把你们阁里的事情说了出来,若是明日我反悔,不想和你合作。” “不会觉得很亏吗?” 青桥笑笑:“如何会觉得亏?你们现在不是也正在查柳胥阁的线索吗?你让次曲帮你查看那个东西不正是因为心里有了初步的推断吗?” “若是你真的和柳胥阁为敌,”她停了停:“我还是希望你赢。” 林落翎皱着眉头:“我不是说这个,若是我反悔了,你将要在我身边潜伏的消息告诉了我,到时候必然是进不到我身边。” “你会如何?、” 林落翎捏紧茶杯问道。 青桥转过头来莞尔一笑:“不如何,顶多就是受顿罚。” “世子妃不必因为此有什么顾虑,我知你心善,若非如此,恐怕次曲也不会有命回来,所以我从未想过用此事要挟你。” 林落翎眼神凝重:“次曲只是刺杀过皇帝,又和我交了一下手而已,论仇我们两个中间是没有什么仇的。” “我自然没有必要要他的性命。” “所以你妹妹现在在受罚是吗?” 若不是因为这个,林落翎猜想他应该也不会如此的孤注一掷来找自己。 柳胥阁……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青桥点了点头,随后抿抿嘴转头走了。 恰好此时,念苏从外面走进来:“夫人,您要买的东西我都已经买了,至于衣服颜色的话,我挑了几个世子最常穿的,您看一下。” 林落翎看了看,大多都是黑色或者是月白色。 她笑:”可以,挺好看的,辛苦你了,怎么没有见你给自己买些什么东西?” 念苏腾了腾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一个花环:“这不是吗?我刚刚去买了一个手环” 林落翎笑了:”很好看,走我们回去。” 回去之后,林落翎就像这件事情和云隐说了一下。 毕竟现在她最不喜欢动脑子,有一个最强的大脑来给自己分析,她倒是求之不得。 “你说她说的会是真的吗?” 云隐想了想,靠在床头看书的时候顿了顿:“你之前和这个人接触的时候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林落翎想了想:“很聪明,并且很有谋略,平心而论,她想到的那些方法,以及每一步该怎样走,要我来说,我都不一定能想得这么细致。” 云隐点点头:“从来没有组织会喜欢养一个废人,他没有武功却能在那里存活,一定是因为有出人的谋略。” “若是你想的话,也可以把她招过来,总归小九一直会在你身边。” “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 设计将青桥收入云川王府 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林落翎就让念苏,把昨日买来的东西都装扮到了屋子里。 云隐的衣服也已经,拿过去让人做了。 只是林落翎一直不满意,她总觉得云隐应该换几个颜色穿穿,就想着出去再,买几身布料,顺便下午的时候去取一下青桥让取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快到申时的时候,林落翎,依旧就坐在昨天晚上坐的那间小茶馆内。 等一会之后,小九拿着,一封信。 “夫人那个地方就只看到了这个。” 林落翎接过来,但是并没有关上窗户。 “我知道了,你就在门口守着。” “是。”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就因为他们要合作,但是也不能让人,看穿。 必须要是,能够不露痕迹的让他待在林落翎身边。 于是信里就写了具体的一些方法。 到时候她只需要配合就行了。 林落翎看完之后抬手将信给烧了,然后晚上的时候先是去街上买了一些布料,他特意挑了一些浅蓝浅绿的颜色觉得这些应该会配云隐。 随即她就坐在一间路边的茶摊上等着,过了一会儿,正好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过来。 “景小侯爷?” 林落翎,在路上拦住了他:“最近都没有怎么听说过您的消息了,怎么是禁足被解了吗?” 因为之前的事情,景夜佑对林落翎,倒是除了竞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 并且当即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她成为朋友。所以这个时候在街上遇到了之后,两个人都很惊喜。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世子妃,我还以为你会……”景夜佑刚惊喜地开了口,随即又闭上。 林落翎却是自然的接过他的话头:“以为我会在府内休养是吗?” 景夜佑坐在她的对面:“抱歉,只是我刚刚得知你受伤的消息,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京,所以就以为。” “你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林落翎点点头:“多谢小侯爷关心,早就已经没有事了。” “不知你今天晚上出来是要去哪里?” 景夜佑开口:“哦,一个朋友邀请我去喝酒,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所以就去聚一聚。” 林落翎转了转眼睛:“是在哪里喝酒?” “我看你去的这个方向有些不太对?” 景夜佑赶紧看了看周围,随后尴尬的笑了笑:“是去,回甘阁的。” “大哥,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要去见什么人,主要是因为那里边的杏花酒真的很好喝。” “再带上曲子也好,装扮也好,所以我们就定在了那里。” 林落翎看了看前边,最后又把眼神转过来:“是吗?” “我发誓绝对是海西王世子妃,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景夜佑对着她双手合了十。 林落翎嘴角轻轻一挑露出一个笑容:“当然去。” 景夜佑赶紧鞠躬站起来,顺便在桌子上放了一些碎银子,然后对着老板喊:“这桌子上今天晚上所有的茶钱我给付了。” 然后就和林落翎打了招呼,往后面走。 林落翎等他转身走了不远,住之后就招招手,让小九过来。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告诉赤晖候这个消息。” “是。” 林落翎只是静静的坐在摊位上,念苏在旁边看的有些疑惑,他一直觉得自家夫人是一个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人。 怎么今天…… “夫人,如果赤晖候来的话,小侯爷应该会很惨?” 林落翎点点头:“这件事是我有些对不住他,不过放心,他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为了我们今天晚上的事情,只能牺牲一下他了。” 林落翎喝了口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有正当的理由去那里呢? 林落翎在那里大概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中间让小九回府里报了一下让云隐宽心自己今天晚上应该会晚些回去。 她喝完茶之后在茶摊上挑挑拣拣,然后就是坐着休息。 正在她终于要走的时候,从那边还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小厮。 “世子妃,世子妃!!!请留步!” 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林落翎转头:“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小侯爷身边的小厮吗?” 他点了点头:“我们公子现在被侯爷抓到了,我们侯爷扬言当场就要打断他的腿,可能架势不像是假的,所以我赶紧来请您做个证,证明一下,小侯爷去那里真的不是为了青桥姑娘。” “是吗?” 林落翎开口,脸上露出了一丝焦急的神情。 “那还真的是。” “快带我过去。” 林落翎到地方的时候,林落翎才发现那里已经挤了很多的人,她好不容易挤进去的时候,那里边是鬼哭狼嚎的景夜佑和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赤晖候。 “你还敢来!真的是不长记性!我都跟你说过了你去哪里都不能再来这里?” 景夜佑趴在地上丢人的护住了头:“爹!爹,你不能就这么把我的腿打断,我真的只是来喝个酒,他们都可以作证!” 林落翎看向旁边的一堆朋友,没想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可是,这……” 林落翎再转头,看到了第三个被划分出去的区域上面,趴着狼狈不堪的青桥。 林落翎先是让小九替她披上了衣服,随后就问她旁边的那个下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场上基本上分成了三派,一派就是小侯爷,一派就是青桥这边,另一边就是站着手足无措的景夜佑的朋友们。 只是听完小厮的解释之后,林落翎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脸上一脸茫然。 景夜佑本来确实是来这里喝酒的,但是因为刚进来,就看到了青桥被踢出了房间,身上的衣服还少的可怜。 里面一个醉醺醺的壮汉跟着走了出来,还往她身上砸瓶子。 似乎就是喜欢这种虐待人的快感。 景夜佑本来是想就这么过去的,这个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自己必须要断掉。 但是那个壮汉,下面就要用酒瓶子砸她的头。 景夜佑还是没有忍住,拦住了他,就算不是出于男女之情,他也容忍不了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对待一个女子。 但是那个人本来就是喝醉了,所以自己的情绪也不是特别的稳定。 所以两个人基本上就是打了一架,两个都是没有什么武功的,就只是毫无章法的挥拳而已,所以赤晖候来了之后,就是一边气一边心疼。 先是把那个醉汉打了一顿,然后让人把他抓走了,之后自己就非要打断他的腿让他长长记性。 林落翎看了看趴在地上捂住脸的景夜佑,随后撇撇嘴。 确实讲义气,自己倒是没有看错人。 第二百九十章 替青桥赎身 林落翎,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先,走了过去。 “侯爷。” 赤晖候,生气的一手按着景夜佑,一边从那边扭过头来。 “南翎君?” 林落翎笑笑:“实在是不敢当,我刚才已经了解过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说实话,这次确实不能怨小候爷。” “他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赤晖候看向,地上的小侯爷,随后踢了一脚。 “什么路见不平?我看这小子就是来见那个女的的!” 然后他又恶狠狠的,看上青桥:“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以后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就是因为一个男人差点害得我的儿子入狱!现在你还想来祸害他。” 景夜佑,趴在地上不满意的抬头反驳了一句:“那件事情本来就和青桥姑娘没有关系,再说了,今天被打出去的,就算是另一个人,我也会救的。” “当街殴打女人,这本就是触犯我朝律法的。”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周围很多围观的人的掌声。 连林落翎,也点点头:“我觉得小侯爷说的没错,仅这件事情换作是任何一个人应当也都看不下去。” “我觉得错的不是,小侯爷,而是那个殴打这位女子的人。” 赤晖候看向景夜佑:“那你刚出来就来这里喝花酒,干什么那么多的酒都都不去?偏偏要来这里?!” 景夜佑也有些委屈:“那我的那些朋友,他们就定在了这里我有什么办法” 眼见赤晖候的,目光马上就要转到那些人身上,林落翎,赶紧挡上去:“侯爷今日心里也不一定是不赞同小侯爷的这种行为的,这怒意里,应该也有一多半是因为小侯爷受了伤。” 赤晖候没有说话,随后瞪了一眼不敢吭声的青桥。 “每次遇见这个女人都没什么好事情” 林落翎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旁边一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的中年女子。 “你就是这里管事的妈妈?” 那个人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草民见过世子妃。” 林落翎点点头:“这位姑娘的身契在你这里吗?” 那老鸨赶紧像捣蒜一般点了点头:“在的在的。” “麻烦拿出来,今日我要给这位姑娘赎身。” 旁边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声惊呼,连景夜佑,都不顾脸面的从地上爬起来。 “什么?” 他皱皱眉头:“世子妃不用这样做。” 她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和世子每天生活在一起,现如今要为一位青楼女子赎身,怎么想都不合理。 “不如我……” 景夜佑还没有说完的话,就被侯爷瞪了回去。 不过赤晖候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赎了身,那日后怎么安排她倒是个问题。 要是不管不顾的放在一边或者踢出门去,必定会遭人闲话,但是若是把她放在屋里,她毕竟也是个有家室的人,发一个陌生女子在府里,总归是不好。 “世子妃不用趟这趟浑水。” 林落翎叹口气看向赤晖候,随后先是挥了挥手让那老鸨先走。 “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赤晖候想了想就跟着她往外面走了走。 “今夜过去之后,侯爷打算会如何处置那个女子?” 赤晖候一挥手:“这样扰乱我儿心绪的人。自是不能在这京城中再再待了。” “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这里,但是这笔钱绝对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林落翎紧紧的盯着赤晖候的眼睛:“侯爷,您爱子心切,我理解,但是我认为这位姑娘从始至终确实没有什么错。” “沦落风尘,我相信如果她有选择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做,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您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把她送出京城。” “你说会给她足够的钱,可是有了钱之后的日子呢?她还是在云朝生活,若是有人传出去,她是被赶出京城的,你有没有想过她会过得更艰难。” 赤晖候皱着眉头表示不理解,也是像他这种久居高位的人,也许会有一点点对穷苦人的同情心。 但这种同情心如果和他任何一样在乎的东西比如他的孩子沾上的话,他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林落翎对着他点了点头:“我也放心,我将她带入府中,哪怕是做一个洒扫的丫鬟,我以为保证小侯爷从此不会再碰见她,这样,总比就算您将他赶出京城,没有保障来的好。” “相当于一层约束。” 赤晖候看了看林落翎,最后点了点头。 “能有世子妃这番保证,老夫心里很是敬佩。” 他们二人出去之后,老鸨已经拿着他的身契在那边等着了。 “世子妃,他可是我们这里的花魁,若是想给她赎身的话,可是要花不少钱。” 旁边的人就有一些不太高兴了,毕竟林落翎前段时间的名声还是很响的。 南翎君的名号,可是比世子妃的名头还要响。 “世子妃本来就是心善,才要收了这位姑娘的你看看,即便他是一个花魁,在你这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是啊是啊,明明就是遭受虐待,一点好处没有占到,现在你还想将人家卖个高价钱。” “吸血也没有你这么吸的。” 老鸨有些怯怯的看了看周边的人,也是有些受不住,毕竟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丢掉了所有回甘阁的生意。 她正准备说一个比较低的数字,林落翎抬手扔出了一个钱袋。 “这里面是一千两的银票,不知道可不可以为这位姑娘赎身?” 老鸨惊喜的走上去,捡起来那个袋子,里面确实是卷在一起的许多银票。 “当然够!!” “那从今天开始,青桥就是您的了。” 林落翎点点头,给了一个眼神,念苏就立刻过去扶起了青桥。 随后赤晖候对着林落翎一鞠躬:“今日,世子妃的大恩大德老夫会永远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小事儿而已,侯爷也不必挂在心上。” 说完。就给了景夜佑一个眼神:“还希望小侯爷以后洁身自好,千万不要再碰什么惹侯爷生气的东西了。” “我云川王府规矩森严,她怕是以后也不能再和你相见了。” 景夜佑知道林落翎这是在向他要一个保证。 “我知道我以后永远也不会见她。” 林落翎对着赤晖候和众人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走了。 身后,是一片喝彩声。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外祖父是被柳胥阁的人杀的 “念苏,将她先放在后院,随便做个洒扫丫鬟。” “是,夫人,那你跟我来。” 林落翎吩咐念苏将人带走,青桥对着林落翎欠身拜了一下:“多谢世子妃今日相救之恩。” 林落翎只是笑着林落翎转过头笑笑:‘也是和青桥姑娘有缘,你之前毕竟还帮过我,算是我还恩了。’ “世子妃言重了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受的了这样的评价。” 林落翎没再说话,就转身去了房间。 青桥就被安排在了后院下人旁边的一个屋子里。 与两三个下人住在一起。 后半夜之后,窗外响起一两声突兀的鸟叫声,青桥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旁边睡着的人之后就往门外边走过去,。 到了后院的一处假山处,青桥在假山的乱石后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左使。” 对面的男人转过身来,脸上“怎么样?” 青桥版半低着头:“不负阁主所托,已经成功让林落翎留了下来。” 左使点点头:“我之前就觉得你一向是柳胥阁里最有头脑的人,可惜只是一直就在那样一个花楼里边做一些收集情报的活,真的是屈才了。” 随后他就想过来将她扶起来,被青桥悄无声息的躲开了。 “左使谬赞了,你我只是之前就和世子妃相识,知道她这个人其实最见不得有穷苦之人被欺负,于是便利用了这一点罢了。” 随后她轻轻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里边的一道道被利器割过的伤口,左使当然知道,这件事在京城中现如今被传得沸沸扬扬,甚对林落翎的评价是只高不减。 已经到达了神乎其神的地步,甚至还有人觉得林落翎,就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们的神仙。 还有一些留言说,这样的人才应该当君主。 “很好,先在他慢慢取得她的信任,然后不要忘记了阁主给你的任务,只是杀他这件事情,目前还不用太着急。” “既然你已经潜伏在她身边了,那么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比杀了他更有用。” 青桥敛下,眼皮:“是,青桥明白。” “这是你现如今只是被安排和一些下人们住在一起,你要如何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她这个人最是多疑。” 青桥抬起头:“有能力自然会被重用,我妹妹说她最近在查我们阁中用的一种草。” “就是可以用来制作易容的胶的那种,我到时候就说我认识这种东西,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她身边了。 “可以,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那就先开始行动。” “等一等,”左使要走的时候,被她叫住。“我妹妹呢?” 左使转过头:“你现在只是潜伏在他身边,还没有看到任何可以有用的价值,用这个来换你妹妹的命,是不是有点太轻了?” “不过你放心,她死不了。” “只是会多受几天苦罢了。” - 第二日,林落翎,从床上醒来的时候,云隐已经去军营了。 昨天我做那边传来消息,若是再不将尸体安葬,已经保存不了了,马上就要开始腐烂了。 但是不知道暗处有没有人在看着,所以他还不能贸然的前去找青桥看。 只是让念苏,去京城里面张贴消息说,如果有人认得一种遇水可以变蓝的胶体,那么必有重赏。 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青桥从院门外面走过来:“夫人,您说的那种东西我可能会知道。” 林落翎挥挥手把旁边的人都散了下去。 让小九在门外把看着确定四周,没有人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屋里开始交谈。 “好了,你的要求的第一步,我已经替你完成了已经成功的在我身边了,接下来就该你帮我解决一件事情了。” 青桥点点头:“当然。“ 过了一会,两人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直接就去了大理寺。 走进存放尸体的地方的时候,里面一股子虽然极力压制,但是仍然能闻到的恶臭。 林落翎看向面前的白布,连骏开口:“这几日身体稍微有些腐烂,所以我们就盖上了,你还是不要看了,我们把有东西的那只手已经拿了出来。” “只需要验只手就可以了。” 林落翎点点头,将自己的身子侧过去,让青桥走上前:“请。” 青桥走上前,用自己的手帕包着那只手拿了起来。 他凑上前细细的端详,发现手背上确实有一丝的蓝色痕迹。 只是时间太长,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带着面巾转过头:“可否让人给我拿来一杯醋?” 连骏挥挥手,就有人下去,不久立马端上来了一瓶白醋。 连骏以为青桥是要用这醋去味,没想到她直接取了两滴滴在了手背上。 林落翎看向她:“如何?” 青桥点了点头:“不错,这确实是我们经常用的那个易容的东西。” “世子妃只知其一,只知道这种东西会遇水,会变成蓝色,但是不知其二,这种东西遇见醋的时候,会变回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落翎开口问。 青桥将他外祖父的手轻轻放进白布内,并先对着敬畏的拜了三拜。 然后才转过头来:“这是一种磨砂盐,在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极为罕有,现在这世间应该也不多了,” “将这种东西和水混在一起就会搅拌成蓝色的一种胶体,然后再在这种胶体里面滴入几滴醋,这种东西就会变得几乎透明,然后往脸上堆砌,就能很好的用做易容的东西,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林落翎听完之后,淡淡的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外祖父是被你们和阁里的人杀的。” 林落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青桥一时间,有些沉默,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目前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 “你确定不会有其他人用过这种东西吗?” 林落翎又问。 青桥想了想,艰难的点点头:“我们族人本来就少,整个族人被收进阁里的时候,阁主就把我们那个村子的所有的这种东西都收了进来,所以除了我们的人,没有人会使用这种东西。” “……对不起。” 林落翎按了按太阳穴,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来在这么久以前,柳胥阁就已经对自己下手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云花柔被婆母欺负 “你们阁里大概有多少人?” “左右使加上所有的杀手,大约40人左右。” 林落翎又问:“我外祖父去世,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还能不能查出来,那天到底谁出了任务?” 青桥皱皱眉头:“应该是不太可能,先不说我能不能查到?我本身就没有这个权利。” “这些记录都是由右使保管,只有他有密室的钥匙,但是这个人又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基本上都没有见过她的人。” 林落翎,先是带着她从大理寺走了出去,路上青桥和念苏,走在马车的两侧,林落翎,在马车里面头疼的揉了揉。 他现在内心一大半几乎都被愤怒占满了,但是又有一小半在尽力地保持着理智。 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外祖父?外祖父是一个文官,只是先帝的老师罢了。 没有什么实权,辞官之后就是过上了田园般的生活,这样的一个老人,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要杀了他。 马上忽然颠簸了一下,随后停了下来,林落翎听见旁边的人说:“夫人,前面是郁家家住的马车。” “您可要下车一叙?” 林落翎掀开了车帘走下车:“小楹?” 郁庭楹从里边走出来:“阿翎!怎么样?你现在的身体还好?你回来之后就只是托人去见了你一眼,说你还好,我自己却一直没有空来看你。” “你父亲前段时间刚刚辞官,现如今,事情都落在了你的肩上,也升任了家主,自然是忙的。” “不过再忙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郁庭楹笑,不过,随即又有一些鼻酸:“就只有你自己都经历过那样惨的事情了,还要在这里安慰我。” 林落翎笑:“沈鹤呢?” “自从你手刃仇人之后,他心里感觉大仇得报,但是又有些难过。” “我看得出来,虽然他把南疆的入口封掉了,但是还是有些遗憾的,那里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我就让他回家了,” 林落翎垂下眼眸:“多走走也是好的。” “若是他一直是这个状态,到时候怎么好好的保护你?” 郁庭楹赶紧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谁要他保护?” “你不是让他先当你的侍卫吗?他不保护你,谁保护你啊?” 郁庭楹,随机一顿,闭上了嘴。 “哦,这样啊。” 林落翎,才看出来有一丝丝的不对劲:“怎么?你以为是什么?” 郁庭楹赶紧挥挥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你想的这样。” 林落翎却眯了眯眼睛:“不可能,我们这么些年的朋友了,你刚才绝对没有想这个。” “快说。” 郁庭楹抿了抿嘴,看向窗外。 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说了一句:“这里的景色还挺好的,以前没有发现这么一个可以将整条街的风景尽收眼底的地方。” 林落翎看过去:“是啊。” 林落翎想,她好像忽略了。 上一世的小楹,没有人将她从善华寺就出来,但是这一世的她不仅仅被救了出来,而且还升成了家主。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还是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的。 郁庭楹,看着远方开口:“我可能确实有些喜欢沈鹤。” 林落翎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毕竟她这样害羞内敛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可真的是不容易。 只是她的眼底却尽是一片哀愁,像是化不开的墨。 “只是我永远不能告诉他了。” 这话把林落翎,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郁庭楹转头,带有一些哀伤与无奈笑笑。 “没什么,就是从此之后,我会为了家族而忽略嫁人这件事情,两件事情总是无法两全的,这样对沈鹤太不公平了。” “所以我可能注定和他在不了一起。” 林落翎,松了一口气:“就是因为这个,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郁庭楹也笑笑,将一杯茶一饮而尽:“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在这京城里又不出门。” 两个人聊完之后,林落翎,在茶馆底下和她分开。 随后又往家走,却在路上又看到了云花柔。 她又一次叫停了马车,心里诧异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好长时间不出门的两个人,今天居然都出了门。 “公主?” 林落翎叫住她。 云花柔也发现了,转头过来:“阿翎?” 林落翎点点头:“你,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云花柔上了林落翎的马车。 但是她明显的能够看出来很失落。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云花柔叹了口气:“唉。” “我不是和太傅的二儿子订了婚吗?今天那边忽然让我过去,说是让我提前看一下那边的情况,然后那边也是看一下我。” “算是互相熟悉一下。” 林落翎点点头。 云花柔,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谁知道那太傅的二儿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过分,他那一个房里已经收了好几个人了。” “我去了,虽然是正头妻子,但是谁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林落翎听得怒意顿生:“他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你好歹还是个公主,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 “然后居然会给你找这么一桩婚事” 云花柔点了点头:“最过分的是,可能正是因为我是公主,他们怕我嫁过去之后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就一开始给了我好大一个下马威。” “说什么要出嫁从夫,让我现在院子里面给,未来的婆母摘花瓣。” 林落翎,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他们怎么敢?” “你可是一国公主!” 云花柔眉角都带着哀愁:“我这公主做的是,名存实亡也没有什么实权。” “父皇和皇后都觉得这是一种极好的婚事,反正都是要三妻四妾的。” “我该怎么求他们收回成命呢?我又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林落翎站起来:“我去给你求!” 云花柔拉住了她:“这就是我为什么其实不想跟你说的原因,我知道你对我好,而且你现在京中的名气很大。” “但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不能去帮我求情,这样会被认为是在逼皇上。” “逼得他不得不答应,你忘了上衣是为什么你林家会被污蔑?” 云花柔语重心长的说:“帝王之家最会猜疑。” 第二百九十三章 替云花柔教训恶婆婆 “真是好啊。” 皇帝坐在皇后宫里的凳子上,边喝汤边脱口而出一声感叹。 前边跪着的两个下人跪着不敢吭声。 皇后也沉默着,看了一眼那两个下人。 这两个人刚才在那里窃窃私语,竟然被来皇后宫里吃饭的皇上听到了。 刚巧不巧两个人刚好在那里谈论关于最近街上的流言。 皇上听完之后当即脸就沉了下来,吃饭的时候这两个人就被皇后叫进来跪着。 “现在坊间居然都出现这样的言论了。” 皇后赶紧打圆场:“不过都是些坊间的传言,不要因为这个耽误了陛下的心情。” 皇上端着饭碗的手忽然放了下来,现在林落翎他们在坊间的名声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只是不知道这个流言是他们自己散发出去的,还是真的是百姓的无心之言。” 皇后将下边的人唤了上来:“都没有眼力见,还让这两个人在这里碍眼吗?” 立刻就有人上来将两个人押了下去。 “皇上也不用太过忧心,林将军的人品是我们大家都看得到的,他一心为国,一直英勇,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女儿,一定也不会差,。” 皇上眼眸若有所思:“只怕,他不反,他这个女儿不一定啊。” 皇后伸手拨弄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 “若是皇上觉得有些不太好,不如还是先观察观察,毕竟他们两个的地位在这里,若是我们贸然” “也就是皇后你如此热心肠,可不知道这人心难测。” 皇后笑了笑:“但是皇上,你忘了,那郁家的的家主可是” 皇上点点头:“确实,我们还有她。” 第二日,林落翎听说云花柔还要去太傅家里,于是就将给外祖父下葬的事情交给了云隐那边给自己的人,自己就陪着云花柔一起去了太傅家。 刚到的时候,还是公恭恭敬敬的被请了进去,但是随后就云花柔就被叫了出去“等等。” 林落翎叫住了前来叫云花柔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 因着林落翎在京中的地位确实高,所以丫鬟也已经提前告诉过了,要对她客气一点。 所以她们两个互看了一眼之后开口:“回太子妃,是我们大夫人要叫公主去回话,还希望世子妃不要为难我们。” 林落翎往前走了两步:“是吗?我不为难你们,我一起去。” 说完就拉着云花柔的手往前走出去。 “世子妃?太傅夫人张氏看向对面来的人,有些惊讶。 “不知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 林落翎看了看前边的摆设,随后走上前直接坐下,连带笑意:“无事,只是我想起来卫大人,似乎是我外祖父的学生?” 张氏点了点头:“是,我家老爷确实是出于王老先生门下,还得以举荐,因此我们也很是感恩。” 林落翎坐下:“既是如此,与人为善的道理自然是不用我再和夫人细说了,想来今日夫人将公主叫过来,也只是说说体己话。” 张氏心中明白过来,随机尴尬的笑笑点点头:“世子妃说的是,毕竟公主马上就要成为我们家的儿媳妇,我自然还是要和她说一些妇人之见才能说的话呢。” 林落翎挥挥手让云花柔过来坐着:‘那想来,夫人应该也不介意公主坐着听。’ 张氏咬了咬牙:‘世子妃是客人这没什么,可是公主毕竟是我们的媳妇,在长辈面前这么坐着听,应当是不合规矩?’ 林落翎还没等她说完的时候就开口 “我记得,当日我外祖父吊唁的时候,好像卫大人没有来?” 张氏一惊,当时是因为觉得将军府晦气,林落翎重病,外祖父害还死了,所以当时老爷说不让去。 只是没想到现在林家的气焰越来越盛,连云川王世子那个傻子,现在也极尽恩宠。,没想到这件旧事居然又被拿出来说了。 如果他们再将这件事告诉圣上的话,那岂不是… “h“会被治一个不尊师重道的罪名。 林落翎坐在那里气定神闲,随后张氏只好赶紧解释:“当日实在是我儿子身体忽然病了,我们实在是去不了,但是后来也是有去寺里为王老先生祈过福的。” “是吗?” “只是不知道,别人觉得这够不够呢?毕竟当时卫大人能够成为当今太子太傅,也是我外祖父举荐的?” 张氏只好咬咬牙:“是,朝着“还希望世子妃能够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林落翎转头喝口茶:‘可是现在这个屋子里有三个人,不只是我知道这件事。’ 我肯定是没问题。” “毕竟卫大人,也是我敬重的长辈呢。” 张氏只好看向云ha花柔:“还希望,公主能够替我们家保守秘密。” 林落翎翘起腿。 “那就要看,张夫人的诚意了。” 然后,张氏就让他们一起坐着一起听自己的训诫,只是林落翎毕竟是一个客人,也不是该听我们训诫的人,所以就草草的结束了。 前后大约只一个时辰。 林落翎和云花柔走到门口,张氏,站在门口送别两人,心里实在是觉得有些累了。 今日,这世子妃摆明就是来撑腰的。 “今日就到这里。” 张氏,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头就想走。 似乎一秒都不想再多看。 林落翎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对了,张夫人,这几天我心情不佳,可能要请公主过去和我游玩,所以我想你们婚期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这些说教也已经够了。” “以后应该也不用再让公主天天来这里听训了,您觉得呢?” 张氏重重的呼了口气,脸上的愤恨之色 差点就要掩饰不住。 “自然,世子妃说的对,这些也已经足够了,这几日也辛苦公主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还将自己的袖子扇的噗嗤噗嗤的。 云花柔,和林落翎一起往外面走:“阿翎,真的是谢谢你了。” 林落翎,拍拍他的手:“无妨,虽然目前的话,我们可能还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让皇上把这件亲事退了,但是起码,目前她应该是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林落翎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两三个小宫女。 “怎么没有见阿骨将军?” “他母亲从蛮国来信,说是想见她一面,好像她的身体不是很好。” 林落翎点点头:“见这样的话,我到时候拨几个侍卫给你。” “我可能不能常进宫?如果三皇子进宫的话,帮我打探一下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念苏对青桥的善意 “阁主。” “怎么样?” 青桥跪在地上,忠诚的开口:“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我给他提供了那个线索,目前来说的话,已经能够在她面前取得一定的地位了。” “这是他这样的人,若是要让她信任我的话,可能还是有些难。” 上面的人三只手指轻轻点了点,旁边的扶手:“是吗?” 青桥点点头。 阁主开口:“没事,不着急,目前的话,如果能够取得她的信任,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就不用杀了她了。” “你继续在她旁边守着。” “还有一件事情,阁主,我和她只是说了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并没有说我们阁里会用。所以这个事情我想弄清楚,是不是我们阁中的人干?” 阁主瞅她一眼:“怎么?她问起来了吗?” 青桥摇摇头:“她目前还不知道我是咱们阁里的人,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能够,提前了解到的话,若是等他查到我们这里的话,我也好提前想出脱身的计划。” “不可能能查到的,就算她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毕竟这么久过去了。” “确实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 青桥疑惑的摇摇头:“那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那个老头只是一个隐居的人,和我们的大计有什么关系吗?” 上面的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青桥,你以前从来不关心阁中的任务,今日怎么这么好奇?” 青桥不作声的垂下眼:“因为这个任务我必须得完成,你们才能放了我妹妹。” 虽然她说的话很直白,但是青桥知道越是这样的理由,他们越挑不出自己的错处,反正是唯一一个能解释她为什么会这么拼命的原因。 果然,阁主和旁边的右使互相对了个眼神, 随后一向沉默寡言的右使开口:“因为他替先帝保管了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很重要。” “属下明白“ “我妹妹她?” 青桥问,阁主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把她妹妹带着上来。 “次曲!” 次曲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整个人还在发抖。青桥赶紧扑了上去,抱着她? “你没事?这是怎么回事?” 右使开口解释:“是你妹妹自己被自己的心理击垮的,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外伤。” 青桥皱着眉头将她握紧的手,一根一根掰了回来:“次曲最讨厌鹰嘴窟,她从小就不喜欢飞禽,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要想着如何躲避,这样会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右使声音中暗含了一点怒气:“你这是在责怪阁主的决定吗?”“ 青桥握紧已经说不出话的次曲的手:“属下不敢。” “好了。“”蒙着面的阁主开口:“见也见过了,快把她带下去治治病。” 青桥没有办法,只好看着旁边的人走上来,将次曲拉了下去。 青桥无力的跪在地上。 “只要你好好在林落翎身边潜伏,取得她的信任,到时候次曲自然还能和以前一样,为阁里效力。” “……是。” - 青桥回到云川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吃过饭之后林落翎召见了她。 “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出来什么消息?” 青桥点了点头:“听说是因为好像先帝给了您外祖父什么东西,这件东西似乎很重要,所以我们阁里的人才去抢了这件东西。” “那可问出来了,是谁?” 青桥摇摇头:“如果问的太多的话,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林落翎暗自下定决心,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柳胥阁。 “东西?我外祖父怎么会保存着先帝的东西?肯定会第一时间交给皇上。” 青桥想了想:“那可能是什么不能交给皇上的东西?” 林落翎想了想:怎么会有不能交给皇上的东西呢?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那里问一问。” 林落翎点了点头,青桥见她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就想转身出去,结果被林落翎叫住。 “从明天开始你就和念苏一个房间,跟我随身服侍。” 青桥转头点头:“是。” “你今天这副样子,一定是在阁里受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因为你不受重视的事情吗?” 青桥没想到他还会关心这些,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多谢世子妃关心,但是不是,是我妹妹。” 林落翎抬头看她一眼:“所以你现在想离开这里。” “为了你和你妹妹?” 青桥点点头:“只是这件事情,有些难。” “这个组织真的太神秘了,就连我们每次去也是要先传信,然后会有专门的人蒙上眼睛,将我们带到阁里。” 林落翎想了想:“一个组织,但是里边的人互相不认识,然后不知道地点在哪里,只知道接任务,也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 “就靠着一个药丸控制。” 青桥点点头。 林落翎笑笑:“这恰恰就是破绽,一个组织隐匿成这样,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 “但是若是普通的贼寇,和普通监控组织上的杀手怎么会隐藏成这样?恨不得能够做大做强,让整个江湖都知道他们的名字。” “隐蔽成这样,说明阁主的身份是绝对绝对不能够被发现的,一旦发现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那种。” 林落翎看向她:“那就只能是达官显贵。” “因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和宫廷有关系,也与我有关系。” “所以这个人可能很可能是在京城。” 青桥忽然茅塞顿开,不得不佩服她的逻辑缜密。 “所以你就跟在我身边,将京城里面的人都见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好。” 青桥转头出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念苏。 念苏的手里拿着一床薄被子,见到是青桥的时候,她先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随后开口:“是你啊,你们聊完了吗?正好那你跟着我去看看你以后要住的地方。” “我那个屋子中间是个正堂,有桌子椅子,然后两边是隔开的,有两间卧房,你就住在右边那一间。” 念苏一边走一边唠叨。 青桥在背后沉默的跟着他,然后突然开口:“我以为你会不喜欢我。” 毕竟谁都想独有一份宠爱,特别是跟着这么厉害的主子。 念苏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实我原先也是差不多就要和你一样的命运,但是我比较幸运,遇见了夫人,她在我即将被卖掉之前收留了我。” “之前在回州城的时候,那些事你应该也能听说,夫人一连死的两个侍女,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是难过的,甚至不愿意再多收新的侍女。” “虽然她是因为觉得你可怜,才把你收进来,但是我也开心,终于夫人有多一个陪她说话的人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令人怀疑的姐妹情 “是,世子妃确实是我见过,很好的人。” 青桥开口,她见过的人多,很多真情假意看一眼就可以知道。 林落翎这个人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她淡漠的目光下藏着的真诚。 她就算有算计,有阴谋,有心机,但也从来不会是主动去伤害别人的。 “好了,你就睡在这里。” “对了,这是夫人今天要我给你的药,听说好像是能够压制疼痛的安神药,说可能你会需要。” 青桥看向手边的药,面上稍微有些怔愣:“你说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念苏正要转身去自己的房间,听到之后就打了个哈欠开口:“今天中午你走之后,夫人就让我去库房拿了这个。” “太晚了,你赶紧睡。” 念苏出去的时候把门替她关上了,青桥静静躺在床上,没有熄灯。 她在床上躺着看向手边的药,想起小时候,次曲最喜欢跑着玩儿,母亲怕她疼,就总是会提前备好药。 她们整个族人都生活在南方,不知道是哪里的一座山里,她们的族人还有一个漂亮的名字。 玉族。 可惜后来,他们族人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青桥停止回忆,在柳胥阁做任务这些年,她以为自己不是什么软心肠的人。 可是…… 青桥捏紧了手中的药瓶,自己利用她外祖父的死,为了自己能够逃离那个魔窟,自己也不惜将她也拉进来。 是对的吗? - “怎么样?” 太子坐在东宫府上书房看向对面的朱雀问。 “外边现在都在说,云川王世子夫妇是上天赐下来的大善人,都说是云川王显灵,还有的说。就该他做君主。” 朱雀回答。 云景回皱皱眉头:“谁在传这样的留言?” 朱雀有些疑惑:“外边都在传是世子夫妇传出来的。殿下不怀疑云川王世子有策反之心?” 云景回云淡风轻得笑笑:“他?不会,虽然我是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对手,但我从来不会觉得他会想要争夺王位。” “行,父皇最近有提到过我吗?” 云景回看向朱雀,朱雀摇摇头:“派朱三在那里看着,最近皇上都在皇后那里休息,但是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云景回看了看外边:“母后也没有说什么?” “是的。” 云景回沉默一下:“我知道了,你下去。” 若是这么发展下去,对自己可是不是很好啊。 云景回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可用的朋友。 居然也没有一个能够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的。 就比如现在,他想要找人帮忙,还必须要有筹码。 第二日,是柳国公夫妇给柳家大小姐办的葬礼。 林落翎是柳国公亲自过来请的,因为毕竟是对他们有恩的人,要不,他们失去的就是两个女儿的。 林落翎身着素衣进来的时候,里边已经来了不少人,见她过来,柳国公夫人赶紧过来拉住她的胳膊。 “世子妃,你来了。” 林落翎点点头,安慰的说道:“夫人节哀顺变。” 柳俏从那边过来,眼角红红,明显是哭过。 “世子妃,来,我领您去灵堂。” “好,那我就先走了。” 林落翎跟着柳俏往前走,看着前边人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哀伤。 毕竟当时柳枝死的时候,只有柳俏一个人从那边扑过来抱着她的尸体,那样的姐妹情,确实让人动容。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寻仇才导致她死的。 林落翎想着安慰一下:“柳姑娘,对于你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柳俏赶紧说:“世子妃真的是言重了,我与姐姐关系好,她命不好,一直和我说不想嫁,但是没办法。” “好不容易劝的她安心嫁人,但是没想到她居然遭此毒手。” 说完又骂了一句:“真的是可怜我姐姐,居然让太子给绑了去,若是她好好的,也不至于遭此毒手。” 言语中午又将太子骂了一遍。 林落翎皱皱眉头:“之前太子有变现过一点的喜欢柳大小姐的样子吗?” 柳俏想了想,随后说:“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事情肯定是都不会告诉我们,也不会露出来,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他是太子,自然是只手遮天。” 林落翎,见他情绪这么激动,随即就没有再说话。 到了灵堂之后,先是去上了香,烧了纸钱。 出来之后,本来还是有个席面,但是林落翎,说想要休息休息一会儿再出来,于是就有人把她领到了一间厢房。 那人把他领到院子里之后,林落翎,就让他走了:“这院子里面凉快一些,我就在这亭子里面坐一下。” “是,。” 下人走了之后,念苏就在一边给她扇着扇子。 “夫人,这外面热的很,要不咱们回去?” 林落翎摇摇头:“没事。” 等过了一会儿之后,林落翎在园子门口,忽然投过来一个石子。 她抬眼看看,念苏就立刻走到院子门口,然后不一会就揪出了一个小孩。 “谁啊你,怎么乱扔石子呢?” “放开我,放开我!”那小男孩双腿乱蹬。 林落翎就抬手让念苏放开了他,这小孩子一脸警惕,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一双白皙的圆滚滚的脸,看起来煞是可爱。 林落翎看得心里自然欢喜:“今日你们府上有宴席,来往的人会很多,小心一点。” “你是谁啊?” “为什么在我姐姐的院子里?” 林落翎转头看了看这显得有一些荒凉的院子:“这是你姐姐的院子,你姐姐是谁啊?” “我姐姐叫柳枝,我叫柳豪。” 原来是柳国公家的小公子。 不过她扭头往后面看了看:“不过这里为什么会是你姐姐的院子,这里明明看起来很荒凉的样子。” “这个就是我姐姐的院子,只不过我姐姐去世之后,他们就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 “谁?”林落翎问道,看样子他们跟柳枝的关系应该都挺好的,这样他去世之后不应该第一时间想着保存她的东西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搬走了? 林落翎觉得有些奇怪。 柳豪就开口:“是二姐姐让人搬走的,她说害怕爹娘看见姐姐的东西伤心。” 第二百九十六章 郁庭楹被忽然封妃 “你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啊?”林落翎,想了想问道。 “你是谁呀?” 柳豪,小小年纪,眼神中还带了些警惕。林落翎不禁笑到:“你二姐姐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在回州城的时候差点就死了。” 柳豪点点头:“二姐姐说是世子妃救了她。” 林落翎笑笑:“我就是那个人。你觉得我会是坏人吗?” 柳豪摇摇头。 林落翎,想了想,应该是刚刚带她过来的那个丫鬟是新人,所以才会误把她放在柳枝的房间里。 但是为什么柳俏要这么急于把她的东西都搬走呢。 林落翎,带着柳豪,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几乎上没有什么陈设,就只有最基本的红木家具。 看得出来是被人,收拾过的。 林落翎四处走了走看了看,柳豪忽然蹬蹬蹬的跑到她身边。 “你既然救了我二姐姐,为什么救不了我大姐姐?” 林落翎看着上面的一幅画,听见这个问话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蹲下来和他平视:“我,你姐姐当时情况太突然了,救不了。” “可是我不喜欢二姐姐,我想要大姐姐。”柳豪开口。 林落翎看向他,心中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为什么这么说?” 柳豪,刚想开口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唤:“世子妃,世子妃,您在里面吗?” 是柳俏,的声音。念苏走了出去,林落翎,紧跟其后:“进去看看。” “刚好碰见令弟,他告诉我这是柳枝生前的房间,所以我就过来看一看。” 柳俏看见被他放在身前的柳豪,赶紧让人上去把他请了下来。 “还不快带小公子回房里去,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要是她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可怎么交代?” 等到她被人拉走之后,这才转身对林落翎说:“这倒是不好意思,可能是刚刚的那个是女,她初来乍到不认识,这才把世子妃带到了这里,冲撞了你。” 林落翎,摇摇头:“没事,我没有那么多忌讳。” “还请世子妃和我移步去席间休息。” 林落翎点点头,等到他去的时候,那边的席面其实已经快到尾声了。 本身就是丧事,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大家都只埋头吃饭,偶尔两个人会交流一下柳枝生前的事情。 但是毕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虽然这些人被邀请过来参加她的葬礼,但是明显的这些人其实也对她并不熟悉。 在这个宴会上,她唯一熟悉的人,居然是三皇子。 他看起来也一脸的悲伤,只是林落翎也奇怪,明明两个人都不想成婚,柳枝死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对睿王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少了一个皇家用来牵制他们的武器,他们也不用背负骂名去娶一个本不该娶的人。 而且离他暴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只是她这个人好像确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活动,每日就是呆在府中找一些月伎弹琴享乐。 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柳俏把林落翎送了出来。 “辛苦世子妃了。” 林落翎摇摇头,随后又看向柳俏,不知道怎么的,自从柳豪说过那句话之后,她就总觉得她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 若是一样的品性,一样的关系好,为什么他弟弟只喜欢大姐,却不喜欢这个二姐。 不过也可能只是个人喜好原因,这个确实是无从得知。 林落翎想了想了之后,忽然问道:“我准备去柳大小姐的墓前送一束花,只是不知道小姐生前喜欢什么颜色。” 柳俏想了想:“姐姐生来大度,想来应该是都会喜欢的。” 林落翎眼神晦暗不明的开口问:“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吗?” 柳俏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姐姐向来在闺阁中不怎么出门,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最喜欢的颜色。” 林落翎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就转身出去了。 “他在撒谎。” 林落翎忽然开口对旁边的念苏开口,念苏一愣:“什么在撒谎?” 柳枝在房间里挂着一幅画,是唯一一副没有被收走的东西,可能是并不贵重。 那幅画上面画的是一副春日踏青图,但是画上面的花朵统一都被画成了蓝色。 虽然他的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是一些很正常的杏色。 但是唯有这幅她自己画的画作,被画成的不一样。 她绝对不会是没有喜欢的颜色。 “不是两个人真的关系极好,且不说为什么不会知道她喜欢这个颜色,且就连柳枝画了一幅画,她都不知道。” “就任由它挂在墙上。” 念苏点点头,随后又说:“就是那一日,奴婢没有跟在夫人身边,见不到那天的状况,从那天状况来看,两个人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林落翎点点头:“但是关系好不好一向也是可以演出来的。” 念苏想了想:“若是真的演出来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落翎想了想,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是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看来还是得再来一趟,这个问题,柳豪或许知道答案。 或许是出于对柳枝的愧疚,林落翎不得不再多管一个闲事。 第二日,她正在屋子里面休息,想着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再去一趟柳国公府的时候。 念苏忽然颠着一篓子衣服从外面跑进来。 好像是原本要去洗衣服的,但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后又回来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以后你要是做了管家。可不能这么冒失。” “郁小姐,郁小姐她。” 林落翎皱皱眉:“她怎么了?” 念苏吞了口口水,把自己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她:“她进宫了。” 林落翎有些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进宫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现在是郁家家主,进宫面圣也是很正常的。” “不是的夫人,她是被当作皇上的妃子进宫的。” “什么?!” 林落翎惊讶的,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封妃???” 她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是我想的那个封妃吗?” 皇上,怎么会突然封她为妃子? 林落翎赶紧往外面跑:“不行,这件事情我得去问一个清楚。 第二百九十七章 企图和皇后谈判的郁庭楹 “郁相为了我们云朝尽心尽力,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现如今封你为妃子,一来就是妃位,这可是史无前例。” 皇后看着郁庭楹开口。 郁庭楹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臣女明白,谢皇上,皇后娘娘。” 简单的说完之后,皇后想过来拉她得手,被郁庭楹躲开了。 皇后尴尬的抽回手:“之前每次见你的时候见你的时候都还是个小孩子呢,没想到这居然就变成自家姐妹了,可算是有一个能与我知冷知热的姐妹了。” 郁庭楹皱皱眉头拒绝:“皇后娘娘千金之躯,我自然不敢和娘娘如此称姐妹。” “就算我成为了皇上的妃子,我也还是郁家的家主,应当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在宫里。” “是,妹妹有能力,也有智慧,不像是我这般深宫妇人。” 郁庭楹皱眉:“娘娘,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是谁说朕的皇后是深宫妇人啊。” 外边忽然响起来一道男声,皇后喜出望外出去迎接,郁庭楹则是待在原地等着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皇上笑着过去,伸出手想要扶起她,但是被躲开了。 皇上倒是也不恼怒。 “你第一次来宫里住,还是应该多和皇后学一学。 阿翎,不要怪我不告诉你这件事情。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不管我,可是我实在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皇上门口世子妃求见。” 屋里的三个人听见这句话之后,皆是一愣。 皇上听见之后,眉眼稍动了动,和皇后两个人交换了眼神,随后就点了点头:“知道了,先让她去等着。” “别让她过来,她与郁家主关系好,此刻定然是情绪太激动了。” “是免得她过来冲撞了皇后。” 外边的宫人点头称是。 皇上从凳子上站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辛苦皇后带着她多去转了转。” “是。” “这宫里的妃子们年纪都大了,几乎都不怎么出门,我们就不去打扰了,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们再上门拜访。” 郁庭楹一袭粉衣走在旁边:“是吗,那娘娘可看不出来呢。” 皇后一愣,其实她今年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再加上容貌姣好,确实看不出来有多大年龄。” “我进宫晚。” 郁庭楹看向前边的一处宫殿:“那说来,这宫中全是一些已经年过半百的妃子,与皇上年龄差不多,竟然没有看见一个和娘娘相当的。” 这其中的原因,他人怎么会不清楚,无非就是皇后善妒,稍微有些竞争的人,都被处理干净了罢了。 皇后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是啊,这宫里,很久都没有进新人了。” “也真是不枉娘娘费尽心思的让我进宫。” 在一处没有人的小路的时候,郁庭楹忽然站定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也和她一起站着,但是却没有转过:“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郁庭楹冷哼一声:“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将我弄进宫里来,不就是因为纳兰知鱼死了之后,陛下就算没有新人,也不会和您亲近,所以你需要一个新鲜的血液,来让陛下转移注意力。” 一字一句分析的都不错,皇后轻轻拍了拍手:果然是能够当家主的人。” “所以呢,这些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也不能用这个做什么文章。” 并且她没有猜出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郁庭楹进了宫,就和皇家的身份绑在了一起,就能很好的消除林家会反的隐患。 “是不能做什么,但是我想和娘娘做一个交易。” 皇后眯了眯眼睛看向对面的人:“你想和我们做什么交易?” 郁庭楹看向她:“”让我不用住在宫里,不用侍寝。’ 皇后摩挲了一下手指:“那我能得到什么?” “不侍寝,就意味着,我就不会生孩子,这宫里永远不会有和太子殿下竞争的人。” “这难道对于皇后娘娘来说,难道不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吗啊?” 皇后忽然捂着嘴轻声笑了出来,慢慢的变成一种愉悦的大笑。 “真是天真啊,真好。” “你觉得你就算生了孩子就一定能够夺走太子的太子之位吗?” 郁庭楹也不怯场:“就如今太子这般样子,倒是很难说。” 皇后一顿,随后又说:“再说了,就算是夺了又如何?尽管去夺。” 郁庭楹看了看周围,连她自己也不敢说夺位说的太直白,只是说不与太子竞争,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够真的就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两个字,这可是大不敬。 她手心微微握紧,自己的筹码,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女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今日是我唐突了,若是娘娘不愿意。” “等一下,若是想要与我交易,可以换一个筹码。” 郁庭楹准备转身的脚步忽然停住,然后转身。 “我可以帮你做到你说道的这种,而你,帮我办一件事。” 郁庭楹看着她,等着她轻声开口:“将太子放出来。” 郁庭楹皱眉,且不说他她现在是彻底搞不清楚这个人的心思了,就再者说。 “娘娘莫不是在逗我?且不说我和陛下现在还没有成婚,就算是成婚了,就我一个妃子的身份,也不一定能够做成这件事情。” “否则,皇后娘娘也不会能够让我来做了。” 皇后一笑:“没有说让你去,你可以让你哪那位神通广大的南翎君。” 郁庭楹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是冲着阿翎来的?” 皇后知道自己进宫,阿翎定然是会想尽办法救自己出去。 所以她利用这一点,就是为了让阿翎不忍心,然后去救太子? 真是… “我不会将她拉进来的,恕我爱莫能助。” 郁庭楹不会和林落翎说这件事的。太子和柳国公已经结下了梁子,先不说她如何才能说动皇上去帮你,再者,如果她真的帮你了了皇后。 阿翎是那样爱憎分明的一个人,她知道太子曾经带给她的伤害以至于她对他厌恶至极,怎么能够w为了自己去做这种事。 那样的人,就不配出来。。 若是帮了太子,难免会被人说站队之嫌。 郁庭楹拒绝的很干脆:“抱歉,娘娘,恕我不能够答应你这个要求。” 她转身往后边走去,粉色的裙摆在空中闪耀,像是花蝴蝶一般,带下来一朵娇嫩的花。 皇后只是转身,身边的侍女开口:“就她也想和娘娘做交易。” “真是做梦。” 皇后睁着一双早已经没有亮光的眼睛:“有勇气总是好的。” 毕竟这世间有太多的人,就是因为一个没有开始的勇气而放弃了许多。 第二百九十八章 被郁庭楹气到的林落翎 “今天陛下不会再见我了,对不对?” 林落翎在宫中里等的时间太久了,却迟迟不见有人过来,她焦急地站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来皇上,今天应该不是不会见他了,毕竟是偷摸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事为何没有一点点的风声? 他为什么要娶小楹? “世子妃稍安勿躁,等皇上忙完了,就自然会过来的。” 门口宫人朝里边说完之后就又转身走出去了,但是不一会儿,却有一个带着黑色高帽子的小公公,偷偷摸摸的走进来。 林落翎,没有见过这个人,于是就皱眉开口问:“不知道公公有什么事吗?” 那人开口:“我原先是太子身边的宫人,在回州的时候,您曾经派过手下的婢女来找过我。” 林落翎想起来了,就是在抬人的那一次。 “公公有什么事吗?” 他压低了声音不断的往外面看:“世子妃还是不要等了?皇上说过了,今天不会见你的。” 原来竟是一个来传话的,应当是报答自己之前的恩情。 “公公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纳郁家家主为妃?” 他难道不觉得恶心吗?他自己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现在要纳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为妃? “奴婢听说,好像是因为郁相家里有很多之前处理过的重要的文件,再加上郁相为朝廷做了这么多的贡献,现如今一朝退位,郁家的荣耀肯定是不复从前。” “所以皇上有心为他们家加一些荣耀。” 林落翎越听眉毛皱的越紧:“这绝对不是真实的原因,就算是因为这个,那郁家小姐,怎么可能就这么同意了呢?” “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因为荣耀就答应如此堕落的人。” 那位公公似乎很害怕赶紧摆摆手:“世子妃慎言啊!” 他看着看外面,听见有脚步声:“有人来了,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太多。” “现如今,你在外面的传言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她已经对你们林家不满了。” 说完之后,他压低了帽子,一溜烟的就往外面跑了。 念苏在旁边听的胆战心惊的,这下子他们夫人就算要救可怎么救啊? 这可是皇上亲自定下来的妃子啊。 林落翎也是太阳穴突突的跳。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挤到了一起? 青桥在旁边默默开口:“夫人趁着现在郁家小姐应该还没有走,您可以先去宫门口等着。” “她的事情那么多,肯定不可能住在宫里。” 对。 林落翎抬起头就在两人的随行下去了宫门口。 等到快傍晚的时候,才终于看到有马车从远处往这边来,大眼一看应该就是郁家的马车。 林落翎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念苏等到那辆马车走近的时候大声喊:“郁小姐,郁小姐,我们世子妃找你有事情,请停一下。” 可是那边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但是里面的人并没有露面。 “我们小姐说她为了成亲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今日就先不见世子妃了。” 林落翎忽然从马车上下来,然后站在她的马车对面。 两人只隔着一道车窗。 “小楹,出来见我。”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都说出来,我一定帮你解决,你难道真的想要求什么所谓的荣耀吗?真的想要什么所谓的荣华富贵吗?” “名声对你来说向来不重要,你不要害怕。” 郁庭楹抬高的声音缓缓开口,但是细听的话还是有一些些的颤抖。 “没事,阿翎,你回去,这也不是皇上强迫我的,确实是因为我们郁家一定要有一个依靠才能不至于没落,并没有谁强迫我真的不要为我担心。” “婚期定了之后,我会通知你的。” “走。” 林落翎在旁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远处远去的马车的背影。 她眼神渐渐变得犀利,忽然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往前倾斜着冲了出去。 等到快到郁庭楹的马车旁边的时候,她足尖一点,轻轻上了马车的顶上。 吓得车夫赶紧拉紧缰绳,将车停了下来。 林落翎从来不会将事情放在明天,也从来不会听话。 她直接一掀车帘走了进去,刚想质问她,她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吗? 结果就看到了已经哭的成了一个泪人的郁庭楹。 “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小楹。” 郁庭楹咬着嘴唇默默流泪,然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逞强,而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管。” “你不能管,如果你管了不一定会招来什么名声,可能会有人说你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连皇上娶亲这种事情都要管。” “这对你们家不好。” 林落翎怒声开口质问:“所以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嫁给皇上?然后毁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 “我不相信你是一个为了这些难以言说的苦衷而就会去嫁人的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郁庭楹闭上眼睛:“没有。” 林落翎气的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随后她冷笑一声:“行,当时我有办法把你从善华寺带出来,现在就有办法将你从皇宫带出来。” 郁庭楹吓得一把拽住了她转身离去的裙摆:“阿翎你要干什么?” “我直接潜进皇上的寝宫,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郁庭楹笑得嘴巴张大手没有放开,良久才闭上:“你疯了!” “你是在开玩笑的,是不是?” 林落翎脸上云淡风轻,但是眼中的怒火一点没有下去。 “当然不是。” 郁庭楹叹了口气,坐了回去,然后一把将她拽下。 “我真是怕了你。” “你说的有一部分原因,郁家自从我父亲辞官之后,那些学堂铺子就都是我在打理。” “然后在你去回州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找我过去说话,说是皇上有意纳我为妃,当时我肯定是拒绝。” “然后当时他们态度还挺好,就是跟我说了一下,荣华富贵啊,各种。” 郁庭楹苦笑道:“后来见我坚决不同意,皇上就表面上赏了一座避暑山庄,给我们当做是对我父亲这么多年的谢礼。” “然后我父亲照例去避暑山庄那里查看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派去的人找他,回来之后都说没有见到人。” “因为和皇家的事情有关系,所以我们也不敢太声张。” 林落翎想了想:“所以你觉得是他们软禁你父亲以此来逼你。” 郁庭楹点点头:“如果我能够成为皇上的妃子,郁家的家业就都是皇室的。” “他们当然看不上这点钱,但是他们看得上我父亲的名声。表面上他们是为了怕一代贤相没落而为我加赐荣誉的好人。” “实际上呢。” 郁庭楹轻轻抹了一把眼泪。 第二百九十九章 在束缚上加些勇敢 “这群混蛋。” 林落翎坐在郁庭楹的马车上一脸的怒不可遏。 郁庭楹擦了把眼泪。 “我没事,这不是你我可以阻止的。” 郁庭楹没有将皇后和她说的交易说出来,她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但是林落翎却打断了她:“不,你不能进宫,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他们要让你进宫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用来牵制林家。” “林家有踏燕军,一家独大,若是到时候他们让我们交出兵权,或者是用你父亲的名声做一些事,你我又当如何?” “不可能,” 林落翎随后摇了摇头。 这是郁家和皇室之间的纠葛,他们要将所有的大权握在手中,最好的方法就是娶了郁家的家主。 郁庭楹愣住了,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 “不会的,我以为。。。” “以为只是用来表现他们的仁义大度?” 林落翎替她说出来:“那你就太天真了。” 郁庭楹颓然的垂下眼睫:“是我太天真,怪我当初居然那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了。” 林落翎抚了抚额。 林落翎转头看先窗外:“这岂是你能阻止的。宰相退位,将军府嫡女和世子结亲,皇室能够感到危机,所以她们现在想将所有的文臣武臣的权利握在手中。” “所以你不能进宫。” 郁庭楹也叹了口气,她即便做了家主,也还是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林落翎想了想:“当务之急,先找到你父亲。” “想着若是他能出来,也不会答应你进宫,郁相一生为云朝,当得起真正的贤相二字,若是他能够开口,所有的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郁庭楹点点头:“可是之前我就让人去找了,还请了江湖上的人,可惜他们说,那里戒备森严,里边根本就进不去。” 林落翎想了想:“那座避暑山庄在哪? “在随州边上的一处山头上。” 随州? 林落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奚不言。 他会不会知道这处山庄? 林落翎点点头:“最近云隐去了青州,我这边人手不多,我就自己去一趟那里。” 郁庭楹赶紧阻止:“不行,你现在每次出远门就有危险,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去。” 林落翎摆摆手:“没事。也就是我亲自去,才能放心。” “这…” 林落翎弹了弹她胡胡思乱想的脑袋。 “好了,你留在京城,也不一定比我轻松。我去随州表面上会说成是去看望奚不言的,但是皇室的人肯定是能够想到我是去干嘛的。” “这样的话,肯定是会加紧时间催你让你成婚,所以…” 郁庭楹点点头:“我知道。” “我会尽量,延期的。” 林落翎到了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就下了,这几日云隐不在,所以她都住在将军府。 “那就这样,事不宜迟,明日我就起身。” 郁庭楹鼻头一酸又有些难过:“阿翎” “我总是要连累你。” 林落翎摇摇头:“我是不想做这些麻烦事,但是那看是谁的事了。” “你的事,我永远不会觉得麻烦。” 林落翎笑着转身。 第二日,林落翎一大早就去了随州。 郁庭楹则是去了善华寺。 从这里出去之后她就下意识的不想来这个地方。 毕竟在这里边独自一人度过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她起身往观音殿里走,祈求阿翎一路平安。 “菩萨,我知世人皆苦,只是为何信女仍存有一丝侥幸,希望上天能够保佑阿翎这边良善之人,她虽手上会有鲜血,但那都不是无辜之人。” “我知佛家慈悲不忍杀生,但是若是要罚,就罚我,我还是希望菩萨能够保佑阿翎,此后一生顺遂。” 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去了一趟自己的之前的那个小屋。 现如今已经入夏。银杏的叶子已经从去年冬天仅剩的几个光秃秃的枯叶,变成了现如今的深绿色,光透过叶子的缝洒进来。 平白添上一份生机。 她坐在自己的石凳上,看着前边上锁的木屋。 颇是有些感慨。 忽然,那门被人从里边打开,郁庭楹吓了一跳,才发现原来那锁是被人虚虚的挂上的。 见出来的是个师傅。她朝着来人双手合十。 “郁小姐。” 郁庭楹惊讶的一笑:‘原来还有人记得我。’ 对面的小师傅笑了笑:“后山住个安静不爱说话的姑娘,每次我们轮流送菜的时候都会和我们说一声。”“姑娘从这里走了之后,似乎再也没来过了。” 郁庭楹笑笑:“是我自己,心中有介怀,让佛祖见笑了。” 对面的小沙弥摇摇头:“施主常年在这里修行,虽然不是佛门中人,但是也悟到了不少的佛缘,佛祖向来慈悲。” “能够放下心中介怀已经是不易,不知施主近日今日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郁庭楹性子沉闷,其实有时候对她来说,这安静的佛门之地,和这样素未谋面但是心善且宽怀的小师傅说话,也比在郁家做家主来的更方便。 “人在红尘,特别是在权利中心,难免会有忧虑。” “特别是和权力沾染上,就难免会有身不由己。” 小师傅见她似乎是愁心事不少,就带着她又坐下。 “可否让我听听。” 郁庭楹叹口气:“当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圣上让我嫁与他为妃。” 大概在寺庙里,才是可以如此说这种话的地方。 “但是你不想嫁是吗?” 郁庭楹点了点头:“我有心悦之人了。” “那又为何要嫁?” 郁庭楹想了一堆理由,到了最后,就直说了一句:“牵扯太多了。我一时之间,没想太多就答应了。” “束缚都会有的即便我们远离红尘,被认为是最远离人间之事没有烦恼的人,但是我们依旧被这俗世束缚,尽管不爱钱财,可是依旧需要有人布施香火才能使得寺庙得以运转。” “师傅…” 师傅笑笑,随后看向她说:“既然是人人都有的东西,就像生命一般,那就无关乎在意了,你只要看,你在这束缚上边仿放些什么东西。” “有的人,放上些智慧,就能将这束缚一层一层的剥开。” “所以师傅,我应该有些什么呢?” 师傅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那边一株正准备往外边探头的玫瑰,它的枝叶差点就要压弯了,花瓣也掉了几瓣。 郁庭楹也看着,阳光打在残叶上的时候,师傅忽然开口。 “勇敢。”? 第三百章 郁庭楹撞破三皇子和柳俏私情 “不知娘娘今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郁庭楹看向对面的人开口。 皇后在从上边走下来:“听说昨天世子妃去随州了?” 郁庭楹笑笑:“是,不知道娘娘怎么忽然关系起阿翎来了。” 皇后想起皇上交代自己的事情。 “我和郁家小姐的婚事要尽快了,事情不能拖得太久,这林落翎表面上是去随州找奚不言叙旧的,但是实际上谁知道是干什么?” 于是皇后开口:“无事,只是觉得世子妃身子刚好许久不出远门了。有些担心她的安危罢了。” 郁庭楹面无表情的点头称谢:“多谢娘娘关心,阿翎此刻去随州,到时候刚好可以跟在在青州办事的云隐一起回来。” 郁庭楹看向对面的皇后缓缓开口,态度不容置疑:“很是安全。” 皇后随即坐在她身边:“那我们就不聊她了。你与皇上的婚期,怕是要赶紧定下来了?” 郁庭楹皱眉:“陛下娶妃不是小事,这么短的时间,怕是安排不了什么?” 皇后笑笑:“妹妹多虑了,之前我操心着皇上总是要娶新妃的事,就一直备着婚服和头冠,结果之前因为兰妃的事情就一直耽搁了。” “所以如今只需要礼部那边准备一下宴席和宾客,简单的很。” 郁庭楹看向她:“那这些需要多久?” 皇后想了想:“最多五天。” 五天. 郁庭楹想了想,五天,阿翎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光是路上就要两天半的时间。” “只是我父亲还没有从山庄回来,婚嫁之事是大事,若是没有父母点头。” “这个妹妹放心,郁相在那里生活的好着呢,只是你将事情定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立刻将郁相接回来。” 郁庭楹有些不相信:“不知道可否让我父亲先回来?” 皇后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开口:“郁相最近在山庄中每日和人看书修行,几乎上无人打扰,此刻让他日夜奔波,实在是不好。” 郁庭楹也再懒得再看她的虚伪面孔:“既然皇后娘娘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皇后也甩甩袖子:“那你和皇上的婚期就定在五日后。” 郁庭楹皱皱眉头:“七日。” 皇后歪头看她:“为何?” 郁庭楹想了想:“我父亲的门客众多,所以我得好好的看一下宾客的名单,再加上到时候还会有其他的事情,所以,需要两天的时间。” 皇后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 “可以。” - 出来之后,郁庭楹就看到了从宫里一起出来的三皇子,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进宫的时候听说过这位浪荡的皇子,现如今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愿意在京城里边住,她就,留心了一下。 三皇子到了一家茶楼的时候,在门口看了两眼之后再进去。 似乎是为了怕别人跟着。 郁庭楹见他这幅样子,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进去。 在二楼的时候,三皇子直接进了一个厢房,郁庭楹想了想,就直接给要上菜的小二一些银子,让他下来的时候告诉自己里边都有谁。 下来之后,那小二说:“里边还有一位姑娘,并且那个男的吩咐了,将门关好,谁都不让进去。” 郁庭楹一时之间也觉得没有什么兴趣了,原来就是那些风流事罢了,还以为三皇子是真的为了自己兄弟的未过门就去世的妻子心伤呢,原来私底下竟然还是这样。 郁庭楹转身就走了出去。 走到二楼,恰好碰见那个房间有人再关窗,郁庭楹抬头看了一眼,那人没有露面,只漏出了半个头,头上还带着一个素花。 郁庭楹有些惊讶:“这种白花一般都是家里刚刚举办丧事的时候才会戴的,现如今京城里在举办丧事的只有一家。” “柳国公府,女人” 郁庭楹皱眉:“是柳家二小姐,只是她为何会和三皇子私会呢?” 他们两个都是那场祸事的见证人,当时都在那里,并且当时事情出了之后,太子就失了势。 而这柳家二小姐,表面上说的是和大小姐的关系很好的,但是若真的是关系好,又怎么会在短短几日内,甚至柳大小姐的尸体都还没有下葬的时候,就和男人私会呢? 这其中,定然不简单。 等到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三皇子从二楼上下来,他的衣服已经是明显换过的了。 果然,等到他走之后不久,柳家二小姐就从屋子里出来,脸上还蒙着面纱。 此刻已经是傍晚了,郁庭楹想了想,就准备跟着柳俏,看看她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若是能够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私会的场面,就更好了。 事情果然不出郁庭楹所料、。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们两个确实找了个小溪边相会。 郁庭楹找了个树后边躲着。 柳俏在溪水旁边站着,不一会儿就等到了前来的三皇子,他从后边抱着柳俏,吓得她一跳,随即转过身来。 “三皇子吓死我了。” 云柯搂着她的腰:“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刚刚才见过面了?都那么亲近了。” 柳俏娇羞的打了他一下:“还说呢,我可是把所有的都给了殿下了,现在就姐姐还没下葬就和你出来幽会,不知道会不会被姐姐怪呢。” 饶是三皇子,听见这话也不禁拧了拧她的脸:“你啊,面子上做的这么好,明明内里就是个蛇蝎。” “你自己将自己的姐姐哄骗出来,现如今还在这里忏悔是不是完了一点。” 三皇子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在她的脖子上边挠了挠,搞得她有些痒痒。 “那还不是为了殿下的大计,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死心塌地的为你做事?” “甚至不惜,谋害自己的亲姐姐。” 三皇子笑笑:“现如今太子已经失势,等到我逐渐的将权臣都拉拢过来,你的荣华富贵自然是逃不了的。” 柳俏抱住他的脖子:“那妾身就先在这里恭喜殿下了。” 郁庭楹在后边听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表面上看起来风流浪荡的三殿下干的。 是他们陷害的太子、。 郁庭楹蹲着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忽然往后边退了一步,随后就踩到了一个枯枝,响起了噼啪一声。 三皇子犀利的目光果然朝着这边看过来。 “谁在那里?”  ? 第三百零一章 沈鹤救郁庭楹 云柯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把刀,郁庭楹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对面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她此刻又不能出去。 忽然,背后出来一双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黑暗中,郁庭楹的心跳个不停,她还没有叫出来的时候,就被人一个转身背到了背上。 她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已经上到了书上。 郁庭楹心有所感,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果然是一张熟悉的侧脸。 心里莫名有一瞬间的漏跳,她的鼻子几乎就要碰上沈鹤的侧脸,沈鹤将手松了松好让她能够好好呼吸。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下边,她也只好收起思绪屏住呼吸往下边看。 三皇子走到下边之后先是用匕首探了探周围,发现没有人之后,就转头看了看,在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发现确实没有人,柳俏在后边捂着心口:“好了,应该是有什么小动物。” “怪吓人的,我们走。” 三皇子想了想,忽然从腰间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了之后忽然蹲下。 地上,一个浅浅的脚印正躺在地上。 “女人?” 云柯皱眉,随后柳俏在后边又喊了两声。他这才站起来。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沈鹤才将手松开,郁庭楹将自己蜷缩到麻了的两条腿伸开,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沈鹤的怀里。 沈鹤似乎也发现了,正准备带她下去,刚一动腿上就传来一阵酥麻感。 她按住沈鹤的肩膀:“等一下,我的腿麻了。” 沈鹤只好陪她在树上坐着。 两人一时无话。 “怎么在这儿?” 郁庭楹忽然问。 沈鹤想了想:“前几日去了一趟南疆,仔细翻找了一下,发现一个密室,里边应当是放的一些秘籍。” “我就把那些东西烧了。” “然后待了几天就回来了。” 郁庭楹转头看他:”不伤心了?” 沈鹤侧着头,眼神稍微有些涣散,然后才点点头:“还好。” “阿婆他们去世的时候,当时会觉得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是我可以去的地方,从此以后我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没人要的人。” “就像是游荡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 “但是在峡谷坐着喝酒的时候,我望着漫天的星星,突然想起来应城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回来,这里还有我的一个家。” “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郁庭楹放心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自己被赐婚这件事情。 但是她如果不说的话,会不会…… 可是让她该怎么说? 郁庭楹心里犯起了酸泡泡,他似乎终于确定了身旁人的心意,但是却又觉得,还不如不确定的好。 “我的腿好了,咱们下去。” 沈鹤抱着她飞身下了树。 随即两个人转身往京城的方向走。 “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庭楹问。 沈鹤开口:“我刚刚到京城的时候,看到你在路上,本来想跟你过来,发现你在跟踪人,我怕出什么事,就一路跟着你过来了。” “所以你跟着的这两个人是谁?” 郁庭楹想了想,简单和他说了一下,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这两个人就是三皇子和柳俏。” 沈鹤点了点头:“所以实际上是他们两个在陷害太子,杀了柳枝。” 郁庭楹摇头:“柳枝不是他们杀的,这个是个意外。” “这个现在目前来说确实已经死无对证了,太子似乎陷入了一个完美的局。” 沈鹤转头看她:“不过也没有关系,就不就太子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所谓。” “入局了,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郁庭楹却没有说话,不是没有关系的,如果他能够成功的揪出这件事的原委救出太子,他就可以请求皇后与他做交易。 以此来保住自己的清白。 这件事情还是要说的,师傅说他不能遇见事情,就想逃避,应该勇敢一点。 郁庭楹停下脚步,然后转头面对着沈鹤:“沈鹤,如果你当初没有走,该多好,说不定我就会因为你再多考虑考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了。” 沈鹤听了一脸雾水:“你在说什么?” 郁庭楹把手伸了出来,抬起想要触碰他的脸。 被沈鹤这样的躲了过去,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丝的娇羞。 “小姐,你……” 郁庭楹蜷了蜷指尖,收回了手。 “沈鹤,我被皇上封为妃子了。” 沈鹤的反应和林落翎第一次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样,就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又疑惑的问:“这是什么笑话吗?” 郁庭楹摇了摇头:“这事情背后的原因很复杂,反正总而言之,牵扯的利益太多。” “他们想要将文臣的权利收入在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我,这样我就可以牵制住阿翎,等于牵制住林家到时候文将武将的权利就都在他们手里了。” 虽然郁庭楹说的简短,但是沈鹤听懂了。 郁庭楹向他解释了一堆,他罕见的没有生气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绪,而是问了一下。 “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这些?” 她完全可以就告诉他这件事情,却不必向他解释这么多的原因。 郁庭楹紧紧盯着他,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明白的。” 沈鹤依旧是穿着蓝色的道服,微风袭来,瘦弱的身体撑不住,于是蓝色的布衣便在风里翻飞。 他的头发也不住的拂过脸颊。 “小姐……你是说。” 郁庭楹看向他:“之前你总是一个人在我的窗户旁边坐着,我为你添置东西,你也不要衣服,永远都只是那么几件自己的东西,永远都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 “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会伤心,我在想你是不是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沈鹤摇摇头:“我没有,只是从小就是这样的,属于我的东西,向来是不太多习惯了。” 郁庭楹松了口气,同时眼睛里充满了心疼。 “你不会没有家的,郁家,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不管出去多远,都记得要回来。” 沈鹤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不会走了。” “再也不会走了。” 第三百零二章 新任随州城主秦川 夜色里,两个人轻轻相拥。 郁庭楹,就那样被他抱着,被他宽厚的胸膛抱着。 “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想嫁给他,可是他们抓了我父亲,软禁了他,我没有办法。” “你不在我身边,阿翎,你不在我身边,我当时很害怕,我找不到我的父亲。” 郁庭楹,声音里面带了一些哭腔,诉说的当时的委屈。 沈鹤听得心疼,之后又将她搂紧了一点。 “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就算是去抢婚。” “我会带你走的” 郁庭楹,挣脱了他的怀抱,抬头看着他:“可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要过上永远逃亡的生活,你愿意吗?” 沈鹤一时无言。 郁庭楹定定神:“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阿翎都商量好了,她已经去那山庄帮我找我父亲了,我们就在留在京城里面,暂时稳住皇室,尽量的推迟我的婚期。” “昨日皇后找我说了话,我给他的期限是在七日之后。” 郁庭楹抬头看他,和他一字一句道来自己的计划。 “之前我和皇后做过交易,她想让我帮她在皇上面前说话,然后放太子出来。” “现在来说,目前能够帮助太子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够证明他没有罪。” “如果,我们能够证明这一点的话,就可以和皇后做交易,然后让她帮我再推迟几天婚期。” 沈鹤大概听懂了:“所以你才要跟着他们过来。” 郁庭楹点点头。 沈鹤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带着她回去。 “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的时候我就去帮你打探一下。” - “林姑娘,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林落翎到随州的时候,奚不言正和百姓们一起施粥。 门口的人通报了之后, 他还有一些不敢信。 毕竟她以为自从上一次的事件过去之后,他和林落翎的缘分也就到这了。 “好久不见,奚城主。” 奚不言,先是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不要叫我城主了,犯那么大的罪过,我们早就已经褪去了城主一位。” 林落翎,坐在他面前的一个小摊位上:“这是为什么?那现如今随州城是谁在管?” 奚不言看了看:“是皇室那边派过来的一位官员,姓秦。” 林落翎想了想,秦? 倒是没有太听说过,应当不是什么高职。 “新来的城主心善,让我在一旁协助着他,每年俸禄什么的都还是一样,但是我实在是愧于做这种事情,就每年做一些善事。” 林落翎点点头:“最近怎么样,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咱们可是有好几个月不见了。” 奚不言笑笑:“还可以,我母亲,前一段时间去世了。” 林落翎心中一惊,随即面上有些沉默。 “节哀。” 奚不言,倒是没有所谓的笑了笑:“没事,其实对我母亲现在来说,活着反而是一种困扰。” “对了,世子妃这次过来,应当不只是为了探视我这个老友。” 林落翎点点头:“关于随州后面山上的一处避暑山庄,你知道多少?” 奚不言,先是想了想,随后开口:“那处山庄好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在这儿了,后来云氏夺位,这个避暑山庄就一直没有用过,但是因为是在随州后面的山头上归随州管,所以我们也是派人去查看过一些基本情况。” “只知道那座避暑山庄挺宏伟的,占地面积不小,几乎上是占了一整个山头,外面的陈设墙壁大门口都很新。里面的样子我们也进不去,也没有进去看过皇室,有人专门把守。” 奚不言,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随后一问:“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起那座山庄?” 林落翎想了想:“前几天,皇上将这座山庄赏赐给了当朝宰相。” “郁相?那可真的是一个不小的赏赐。” 林落翎摇摇头:“赏赐之后,郁相,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每次派人来问都只是说在里面和人切磋棋艺,流连忘返,一时之间没有时间回去。” “然后现在皇上一直在逼着她女儿和他成亲。” 奚不言皱皱眉头,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他们想趁着宰相刚刚退位,在朝中还有一些声望的时候,将文臣大权揽入囊中?” 林落翎点点头:“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座山庄的基本情况,看一下是不是能不能找到他。” “当然能够找到宰相的话,将他带回去,应当能阻止这场婚事。” “能够阻止他们的阴谋。” 奚不言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若是我能够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带你们一起过去,但是我被禁足永世不能离开随州。” “新来的城主除了管辖这里,还有一个使命,就是看着我。” “若是我走了,就会给城中的百姓带来灾难。” 林落翎点点头:“我不会为难你的,这样,你能不能先给我找到一些关于那个山庄的一些资料。之前你不是说派人去探查过一些基本资料吗?那个人还在吗?可否让他为我们指路?” 奚不言点点头:“应该还在,走,我先去给你们安排一下你们的住处,然后就去帮你们找一下这些东西。” 林落翎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找好了客栈。” “就在这城中最大的那个客栈,开十斋。若是找到了之后,随时过去找我。” “好。” 林落翎和她大概商量完时间之后,就带着青桥和念苏还有小九,以及一行侍卫一起浩浩荡荡的进了客栈。 刚进去的时候就碰见掌柜的,在和一个什么人交谈。 好像是来查账询问的,林落翎只好先在外面等。 等到那个人查完帐,转身过来的时候,那人忽然盯着自己看了一会。 林落翎皱了皱眉头,小九立刻挡了上来。 “大胆敢对我世子妃不敬。” “抱歉,是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来,这是大名鼎鼎的世子妃南翎君。”对面的人拱手说道。 林落翎对着那个人点头致意。 “既然是紫薇远道而来,就怎么能让您住客栈呢,烦请移步。” 林落翎问:”你是?” “我是新来的随州城主,秦川。” 第三百零三章 秦川就是被灭门的秦家遗子 林落翎就这么跟着秦川住到了他安排的一处宅子里,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他安排的这处院子地址比较偏僻,环境幽静,更重要的事是,这里可以看的到后山。 并且这位新任城主若是要了解随州的事情,说不定会对那座山庄了解更多。 前朝的宅子,若是不了解清楚,不一定有什么机关陷阱,能有完整得布局图就好了。 林落翎在屋中和新任城主交谈。 “不知道世子妃远道而来是为了什么? 秦川看向她:“我这边并没有接到京城的通知。” 林落翎眼神清澈:“这次是我自己来的,并不是带着任务。” “原来是这样,毕竟那不知道世子妃来此?” “只是见一位故人,顺便等我夫君一起回去。” 秦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几日,你若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就尽管说。” “既然如此的话,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一座山庄。” 顺着林落翎手指的地方,秦川往那边看过去。 “不知道这个可以过去看看吗?” 秦川皱皱眉头有些为难:“这个,这恐怕不行,这是皇家的一处避暑山庄。” “好像已经被赏赐出去了,前几日我还看到有人进去了。” “是谁呢?”“ “不太认识。” 林落翎脸上有些失望:“好,那既然此如此,就不为难你了,不过那里有没有布局图一类的东西,正好我感受一下这皇家山庄的陈设。” 秦川想了想:“我刚上任,还不是很熟悉这里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回去找一找,到时候来给你。” “好。” “那就不打扰世子妃休息了。” 秦川从屋子里出来之后,林落翎看向对面的人,转头问青桥:“你觉得这个人,可信吗?” 青桥想了想:“不太可信。” 林落翎点点头。 “他认识我,但是却不知道进去的人是谁。” “要么就是皇室和他说过了,不让他说出来这个消息。” 林落翎点点头:“你去叫小九进来。” “夫人。” “今晚还上你就暂时先去山上看一下那个山庄,大概看一下情况,但是先不用贸然进去。” “是。” -第二日,林落翎从屋子里梳妆好之后,小九已经等着禀报了。 她从屋子里边走出来:“怎么样?” “那座山庄确实很大,属下用了一整个通宵也才仅仅是将外围转了一圈。” “那里加上一个侧门总共有三个正门,其他的出口暂时不知道,但是围墙不搞高,若是要翻的话,是可以进去的,外边只有正门口有守卫,其他地方没有,但是不清楚里边的情况,所以就最好还是能有个布局图。” 林落翎点点头:“里边亮灯了吗?” “有一处最高的一幢楼里亮着灯,其他地方不太清楚。” “最高的楼?” 林落翎想了想开口:‘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丞相然后将他带出来,其他的事情尽量都不要招惹。’ “是。” 青桥想了想:“不如这样若是我们能够进去,只是进去看一圈,找到最重心的一个人,我就有信心可以易容成她的的样子混进去找人。” 林落翎倒是忘了,还有这样一种技能呢。 “可是那种材料你要怎么做?” 青桥想了想:“我们之前做任务会领多一点的材料,主要是怕遇到水之后需要重新做,所以都会我也留了一点,这次出来,也带了一些。” “刚好能够用一次。” 林落翎想了想:“那到时候让谁带我们进去呢?” “现在这种情况,唯一一个有权利并且有理由带我们进去的人就是秦川了。” “无缘无故他怎么会带我们进去?” 林落翎想象想,随后青桥往前走一步跪在林落翎面前:“夫人可以把我献给他。” 林落翎震惊的抬头:“用你来换一个能够进去的机会?” 她感觉到有一些的难以置信。 青桥倒是习以为常:“女人,是最好的能够撬开男人的嘴的武器,更何况我之前就是在…” 林落翎一拍桌子:“不可能,就算我着急进去,也不会用一个女人来换,那我和那些曾经欺辱你,将你当做一个工具的人有什么区别?” 青桥还是不理解,她从来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没来由的善意。 她对自己这么好,不就是想让自己信任她,然后为她卖命吗?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我会有其他办法的。” 林落翎转身走出去,青桥从地上站起来。 念苏看不下去,就皱皱眉头和她说:‘青桥姑娘,我知道你之前,遭遇可能不太好,但是你以后既然是夫人的侍女了,夫人就绝对不可能让你再去做那样的事情了。’ “她向来觉得,女子不易,所以对女子就更是心软些,想让我们都能够不受束缚,不低人一等的活着。” 林落翎刚走到自己的屋子里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门口站了一个人。 “”你是?” “草民见过世子妃,,我就是之前帮奚城主查看那座山庄基本情况的人。” “原来是这样,快请进。” “你还记不记得那座山庄里边的基本情况?” 那人点点头:“那座宅子,有三十二个院子,四十多个房子,因为中间好像又修了几座,所以我就不太清楚了。” “没关系,”她让小九在旁边画出了大概的样子。 “当时我们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进去的,只去了大概十几个院子,每一个院子基本上都是三处宅子,像是一个小型园林宏伟的很,除此之外,从正门进去就是一道很长的桥,两边是假山和池塘,石头,然后最前方是一座佛堂。” “佛堂?” 那人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哪个朝代传下来的,一般这个位置基本上都会建一座藏经阁和藏书阁什么的,看起来好看,很少有人一进去就建佛堂的。” 后来他又将自己去过的一些地方说了说,大概的情况都了解了,林落翎问他:‘之你们这位新城主,去过那里吗?’ 那人想了想,随后向说:“去过,之前我们去查看的时候,他都在旁边,还有前几天听说里边京城里边来了一个大官,这位城主还去过呢。” 等到那个人走了之后,林落翎就看了看根据那人的描述画出来的图。 “他说的全是一些园林,观赏性比较高,真正能够住人的地方,他们根本就去不了。” 念苏从外边走进来的时候,见林落翎正在和小九商量事情就站在门外等候,等到他们聊完之后,她将晚膳上来,照例试毒的时候说起了一件事。 “夫人,我奴婢刚才送那个人出去的时候,问了一下这位城主的事情。” “那人说这人好像是哪个大官的亲戚,直接安插过来的,相当于用了些手段。” “还说这个人,原本不叫秦川。” 林落翎拿筷子的手一顿:“不叫秦川?” “那他原本叫什么?” 念苏收起银针:“叫秦风。” 第三百零四章 林落翎和秦风准备夜探山庄 “秦风?” 林落翎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秦风。 他不就是之前云隐和自己说过的那个秦家,已经被灭门的那个?” 怪不得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能认出来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刚刚上任的官员,按道理是不应该认识自己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官呢? 还要来随州上任。 还改了名字。 “一会儿叫上青桥陪我去城主府一趟。” “是。” 在路上的时候,青桥因为身子不好就和林落翎一起坐在马车上,两人一时无话。 “今日,是我没有说清楚。” 林落翎率先开口:“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逃离那个地方,就要再总是做之前的那种生活方式了。” “总之在我这里,是不会有用人来做交易的事情在的。” 林落翎知道她之前过的不容易,也不知道她们是经过什么样的心理准备,才让自己接受成为一个以色侍忍的任务。 “你之前说你是少数民族的?” 青桥点点头。 林落翎问道:“所以你的名字是?” “青桥提亚,我妹妹是次曲提亚。” 林落翎之前也是听说会有一些其他的族群有自己独有的文字,今天亲自听到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惊叹。 “好美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我是,充满希望的月亮,我妹妹是热烈的太阳。” 林落翎笑:“很适合你们。” 青桥也点笑笑没有说话,随后开口:“世子妃,是对每一个可怜人都这么好吗?” 只是因为觉得他们可怜。 林落翎听到之后,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的感到冒犯,而是回答一句:“可怜不可怜不是我定的,我向来不会觉得一个人可怜,就算是路边乞讨的乞丐,也会有开心的脸。” “我对人好的标准,是看那个人值不值得。” 青桥点点头:“你和我见过的其他汉人,都不太一样。” 林落翎看向她,其实青桥的脸不是很能够看出来是外族人,不像她妹妹眉眼更加深邃,她更像是安静内敛的中原小姐。 - 到了城主府之后,林落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能直接一点。 “今日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对面的秦川楞了一下,随后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世子妃连通报都没有闯进我的城主府?”说完,眼神还不经意的看向的青桥,随后收回眼神。 “此事是我着急了,是关于那个山庄。” 秦川想了想,随后挥手去让人拿过来一幅图画:“这就是你之前要的布局图,不过这宅子比较大,再加上常年不住人,我们拿到的图已经是传了很久的,比较古老,有一部分是缺失的。” “怎么前几日京城里来人的时候?城主没有进去吗?” 林落翎问,眼神微微一凝。 “去了,只是把那个人送到了正厅就回来了。” “其他的都是宫里的一位公公在接待。” 秦川面色如常的回答,林落翎又问道:“城主没有得到消息来的人是谁吗?” 秦川想了想:“只说是京城来的一位大官,我倒确实是没有见过。” 林落翎直接告诉她:“是吗?是当朝宰相,我朋友的一位父亲,我朋友暂时来不了,于是便托我过来看看她的父亲是否安好。” “所以能不能请秦城主把我们带进去。” 秦川却像是听不懂一样:“那既然是相识之人,为何您不自己进去?” “直接和门口的人说一声就行了,里面戒备森严,我也没办法进去。” 他一口回绝,林落翎皱眉头,随即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下人都下去,留下她和秦川两个人在屋里。 “秦城主,或者我应该叫你秦风?” 秦川皱皱眉头,但是也并没有承认。 “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林落翎淡然的玩弄着手上的茶杯:“想打听出你之前的名字,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秦家被灭门是谁救你出来的?” “你以为就凭你真的能躲过一个,今后可以只手遮天的组织的追杀吗?” 秦川这下不说话了,转身坐在凳子上。 “你想干什么?” 林落翎这下也不着急,说出自己的目的了,而是转头看着他:“我猜你消失了这么久,顶着风险又重新出现,还要来随州做官,应当不只是为了仕途?” 秦川点点头:“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当时把我们秦家灭口的那个组织,经过我这么多天的追查,查到了那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随州旁边的那处山庄。” “不过有一件事我没有瞒着你,除了前几日宰相进来的时候,我作为城主去接待了一下,其他时间基本上也是进不去的。” “所以我当时就在想,正常的待客应该是不会不让别人进去的,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秦川说出了口,不过随后他想了想又说:“你今日能够来随州,应当就是天意,曾经世子救了我的命,我这个人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 林落翎略微颔首:“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今天晚上能不能准备就进去看一看?” 秦川点点头:“之前我进去的时候也是大致的查看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到时候你们紧跟着我。” “我大概能知道他被安放在哪里。” 林落翎点点头:“今天晚上在城主府的后门见,就你我还有我的一名随身侍卫。” “可以。” 林落翎走了之后,秦川就从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了一把扇子。 那是父亲生前亲自题字的扇子,所有的东西都随着那栋楼一起被烧没了,就只剩下这把扇子。 他逃出来之后,过了一段时间,落寞的日子,最后去找了秦家之前安排在宫里的一名细作,让他给自己弄了个一官半职。没人闲来无事,就是去寻找当时到底是谁放的火。 这其中,似乎有人在暗地帮助自己,终于让自己查到了放火之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随州。 而随州,他已经全部都探查过了,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这座不让人进的山庄。 “城主,您真的要和他们冒险吗?咱们的计划都还没有准备完全,不知道山庄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秦风看向扇子上的劲松二字。 “江湖中人向来最讲义气,世子救过我,这恩,我得还。” 第三百零五章 皇帝忽然提前和郁庭楹婚期 “阿翎说他们已经找到办法进去了,让我们在京城尽量拖个一两天。” 离成亲的日子还有四天的时候,郁庭楹忽然收到这样的信件。 她松了口气:“那刚好,现在我们争取来的婚期正好在四天后。” 沈鹤也点点头:“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帮太子翻案了。” “是。现在就希望阿翎能够带着好消息过来就好了。” “殿下,属下打探到世子妃去了随州。” “去随州” 云景回正在作画的笔尖顿了顿:“她去那里干什么” “好像是因为郁家家主的事。” 云景回倒是也猜到了:“是因为她不想让郁小姐嫁是。” 朱雀点点头:“所以她去那处山庄准备救出郁相,以此来和皇室交易,让他们取消这桩婚事。” 云景回想了想:“倒是聪明,这件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确实只有郁相说胡更有效,他是宰相,亦是郁小姐的父亲。”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雀有些疑惑:“不过殿下,世子妃真的能够救出他吗” 云景回摇摇头:“那座山庄听父皇讲过,是前朝一位善于做营造的巧匠做的,他参照不同的园林艺术样式做出来的,又因着是为宫里的妃子们建造的,所以在里边设置了很多很巧妙的机关,现如今前朝没落,能够知道这机关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想要从这里边走出去,还真的是不太容易。” 云景回放下笔走到门外,看着大门紧锁的太子府,:“去将林落翎已经去了山庄的消息放给父皇和母后。” “然后你亲自去一趟随州,如果林落翎他们遇到了危险,尽力去帮,同时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在帮她。” “是。” - 皇后从一位刚刚从随州探亲回来的一位宫女那里,得知了世子妃已经打算和城主进山庄的消息之后,就直接去找了皇上商议这件事情。 “皇上,千万不能让她把郁相带回来。若是郁相回来了,事情就不如我们预料一般了,迟早会脱手。” 皇上想了想,她说的有道理。 “我会和那边说不让人进去。” “来人,给我宣旨,再过两日就是黄道吉日,命郁家小姐两日后就入宫为妃。” 随后他说完之后又抬头看向对面的皇后:“就麻烦皇后去宣布一下这个旨意了。” 皇后敛下眉眼,飞扬的眼尾彰显着喜悦的心情。 “是。” 郁府。 郁庭楹听完旨意之后就倒在地上不可置信,随机就要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和他们辩驳。 “这难道不会太仓促了吗两天时间按什么都准备不好,这就是皇室的诚意吗” “我郁家一心为国,换来的就是你们草草封妃的下场” 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皇后拿着升圣旨,面色微怒:“怎么,郁小姐现在是想抗旨吗” “正是因为看中郁家,才会在一切都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依旧选一个黄道吉日来迎娶你。” “现在是在干什么质疑皇室” 郁庭楹心脏突突狂跳:“你!” 皇后说完狠话又说好话,脸上的表情随即缓和:“我也明白你婚期将近可能是有一些紧张,不过你入宫就封为妃子已经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因缘了。” “你可要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啊。” “来,”皇后的金黄色的宫装在地上平铺拖拽,在地上反射出黄色的刺眼的光芒叫人睁不开眼睛。 “接旨。” 郁庭楹低头看向那道金黄色的圣旨,手已经哆嗦了。 两天,阿翎在路上都不可能两天,怎么能在两天之内,在后天回来。 她哆嗦着伸出手,可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此刻的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种无助,一种虽然人在灼灼烈日下,但是心却在地下冰窖一般。 这时,沈鹤忽然来到她的背后,轻声在她耳侧说:“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带你逃走,等到世子妃来了之后,我们再回来。” 郁庭楹方才如大梦初醒,却不是答应和他走。 而是伸手接下那道圣旨。 “谢,皇上隆恩。” 皇后见她接下,脸上喜笑颜开,走上去握住她的胳膊:“这两日宾客的名单可选好了,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也会通知一下郁相让他赶紧过来了,。” 郁庭楹低着头不去看那虚伪的最嘴脸,她怕会绷不住直接讽刺出声。 明明就是软禁,居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还是沈鹤出来替她主持大局:“既然如此,我们家主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就请娘娘先回去。” 皇后轻蔑的看他一眼,眼中带着一瞬间的打量,随后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记得两日后,准备好进宫,明日我会让人把嫁衣送过来。” 皇后走了之后,门口的人也都散了,有些妇人觉得艳羡,边走边说:“你看这家人命可真是好,宰相做了这么久,现在退了位,这家女儿也做了妃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 “唉,有钱人家的命就是这么好,不过他们家之前不是有个女儿就是嫁给太子然后暴毙了吗说不定就是为了补偿呢。” “毕竟人家之前好好地,一嫁过去就死了,可不是得补偿。” “嘘,这种话也敢说的,快走快走。” 沈鹤转过身替她接过死死攥紧的圣旨。 郁庭楹松开手有些不解:“为什么皇室会忽然改变主意,明明之前都是说好的。” 沈鹤想了想:“那应该是郁庭楹算是接受了这个消息,随后就有些担心:“可是两天时间,怎么能够阿翎回来的时间” 沈鹤想了想:“要不我去,我脚程快,再加上身手也不错,我现在出发,明日一早就到了。” “若是他们已经将郁相救了出来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带他直接回来,你成亲拜堂之前一定能够回来,如果他们没有救出人来,那我也可以帮助他们。” 郁庭楹眼尾微微下垂,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看向他。 沈鹤懂了她的欲说还休,只是握紧她的手:“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人把你带回来。” 郁庭楹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沈鹤将圣旨放好,随后就直接启程去了随州。 而当天晚上,林落翎和秦风已经准备好了要去山庄。 下午的时候,秦风去了一趟,和领头的人说了自己的身份已经出示了令牌,只是为首的那个人面容冷酷,好说歹说,那人都只说里边有贵客,现在禁止出入。 没办法,秦风也只能和林落翎他们采取这种极端的法子。 “真是疯了才会和你一起过来,这但凡要是被发现,不死也没法做官了。” 秦风到地方之后,还是隐在墙根啐骂了一句。 第三百零六章 林落翎夜探山庄铤而走险被抓 林落翎在旁边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都已经在这里了,城主再说这些有点晚了。” “再说了,你本来就不是为了当官才来了。” 秦风叹口气:“老子真是欠你们的,这都能碰到。” 林落翎贴在墙角:“是,就是欠我的。” 等到上边墙那头没有动静的时候,林落翎忽将手指放在手边嘘了一下:守夜的人过去了。” 秦风点点头:“这里是我之前来的时候发现的守卫最薄弱最偏僻的一处地方了,所谓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换一个班,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就能进去了。” 林落翎听到之后转过头来:“这不你之前进来的时候也是带有别的目的的吗那你刚开始还装的那么冠冕堂皇。” 小九在旁边有些奇怪:夫人平时虽然脸上冷了些但是不会没来由的对一个人见面就讽啊。 她是面冷心热,但挺好说话的,人也温和,怎么现如今和这个城主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句句都要噎一句。 林落翎,自然是看不惯这个人,不管怎么说,虽然云隐,还是心软留了他一命,但是当年刺杀先王爷夫妇的还是有他们的参与。 这可是间接伤害他父母的人,要不是这个人确实掌握一些资料,她才不会和这个人合作。 “他们已经走远了,进去,记住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找没找到,有没有结果哪怕是无功而返都要回来。” “即便找不到,也不能被发现,不然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好。” 林落翎进去之后直接往东走,想想两个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只有林落翎,是直接朝着佛堂的方向前进。 她一路上靠着身形矮小的优势,一路上躲在假山后面倒是也没有被发现。 进来之后,先是呆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拿出了已经拓印好的地图。 只是地图上面有一些地点不是很清楚,但是相比于自己听来的已经是很全的了。 她探出头看了看,在比较比较地图。 “天宇阁” 林落翎当下手中地图,这地图上的所有的宅子都是只写一个名字,并没有标注是做什么用的,除了一些食堂书房。 这就导致他们要一间一间的搜起来。 事不宜迟,她直接翻身进了这间阁楼。 里面的成色倒是是正常的,院子的装扮,假山小塘,溪水荷叶。 她看了看周围,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谨慎。 毕竟他们能见到的时候会只有两个人,但是按照皇帝的心思定,然是不可能只安排两个人在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埋伏, 若是被发现被抓到就完了。 她四处找了一圈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座没有人住的空宅,就直接转头离开,接着寻找下一处宅子。 在院子一处角落里面,正在查看地图的时候,眉头忽然紧皱,现在差不多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但是按照这个速度,她才找了三座宅子。 肯定是不能再这么找下去了。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待外面搜寻的守卫离开。 埋伏。 对他可以利用埋伏。 林落翎我还想不起来,她完全可以在每进一个宅子的时候都造出点声响来。 若是真的能够藏人的院子,定然会有人立刻出来查看。 到时候就能确定,到底有没有藏人了这法子虽然冒险,但是可以一试。 她将脸上的面巾带好,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圆眼镜,紧了紧自己黑色夜行衣的腰带,将匕首藏好。 查看了周围情况之后,直接翻了出去,到旁边的一个宅子。 她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直接瞄准了打碎了一扇窗户。 这里之前是给那些娘娘们做的宅子,所以窗户全部都是用的是七彩琉璃窗,很脆但是睡的时候并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如果是埋伏在这周围的,肯定是能听到。 她在这里等了片刻,没有人之后,立刻转入下一间宅子,就这么一下子试了几间。 直到自己来到了佛堂旁边的一座宅子。 这座院子好香。 她想了想,直接拿起一颗石子,照着窗户就扔了过去。 果然,石子还没有碰到窗户的时候,就备案处挑出来的一个黑色的暗卫捏在了手里。 林落翎立刻屏住呼吸,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离自己变得越来越近,林落翎的手已经紧紧的扣进了身后的树皮里,等了一会儿后,突然没有了声音。 她眼睛转了转,正想出去查看情况,刚把头转过来的时候,一把匕首直接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赶紧转过头躲开,那暗卫却紧追不舍,跟了上来,还一直伸手想要抓掉她脸上的面巾。 她一个弯腰躲避,堪堪避过。 那人的下一刀就立刻又刺了过来林落翎无心恋战,只想赶紧去看那里,是不是郁相。 只是好几次每当要去的时候,肩膀都被拉住。 她一怒,从腰间掏出匕首,就跟那个人缠斗起来。 靠着自己多年战场的经验,终于占到了一丝便宜,将那人的胳膊划出一道口子之后,立刻转身朝着阁楼上面飞过去。 那人立刻追上来,林落翎进了里屋,才发现躺在床上,刚刚被惊醒的郁相。 她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上去,就抓住他的手,郁相吓了一跳:“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林落翎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然后那个人已经随着她一起跳窗进来了,她赶紧抓着他往外走。 那人随手捡起了手边的一个花瓶,朝着这边扔了过来,被林落翎打掉,最后又是一刀刺过来。 屋外有更多的暗卫往这边来,林落翎心中感觉棘手,但是也没有松手,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定放过自己,就没有机会再救人出去了,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守。 争斗间,她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厅,门口已经被人都包围住了。 林落翎带着郁相站在大厅中央对面,是五个刚过来的暗卫,身后有两个。 她将匕首横在身前,五根手指依次紧紧握了上去。 刚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小九和秦风刚好从那边过来,于是就和他对面的那些人争斗在了一起,林落翎就动手解决身后的这两个暗卫。 三人会合到一起的时候,林落翎低声耳语:“再打下去手。守卫就都会被惊动,我们得赶紧走。” 秦风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脸色被吓白了的郁相。 直接将人一把扛到了肩上。 “就趁现在,快走!” 虽然刚刚走出院门外准备找到最近的一处墙根逃走,小九转身打掉了一根箭矢。 身后的暗卫穷追不舍的追的上来,林落翎转头看了一眼,小九在那边和仅剩的三个暗卫争斗。 “你们先走!” 秦风先将背上的人直接扔了过去,心里直接默念,对不起了,扔过去总比死在这里好。 然后自己就翻了上去,正要转身接林落翎的时候,她却忽然转身回去帮小九去了。 “要走一起走。”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伙伴了。 第三百零七章 千钧一发之际云隐出现 秦风没有回去,因为他们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将这个老头带回去,转身救人这种事情,和自己本来就没有关系。 他一把将人扛起来往外边跑,刚下了两个山头,下边就走上来一群拿着火把的人。 秦风背着人,手中长剑为首,心中暗道不好:“中计了,平日里看到的守卫那么少,原来只是因为人都不在。” “怎么,这位公子是要带着我们的贵客去哪啊?” 秦风默不作声,知道这群人肯定早就在这里埋伏多时就为了等他们上钩。 随即也不再废话:“不就是来打架的吗,一起上,说什么废话。” 对面的人似乎也并不想打架:“若是这位兄台将这人放下来,我们也可以选择不打。” 秦风将人往上托了托,随机扶稳之后就直接率先出招:“想得美,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院子里,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小九皱着眉头:“今天怕是不好出去了。” “今天恐怕他们等了很久了。” 林落翎眼角溅上了几滴血,她睫毛忽闪,黑色面巾下面藏着的姣好的小脸,正大口的喘着气,看向对面十几个人,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她当然能猜到这里的人肯定是不止自己能够看到的那些,一定还有别的埋伏在,可是她没有别的机会了,今天晚上能够找到郁相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带走,只是这是她的使命,却不是她的伙伴们的。 林落翎看向对面的人,从腰间掏出一个药袋,直接扔向对面。 “走!” 她扯着小九的胳膊,那个药粉会让那些人短暂的失明一阵,她和小九动作极快的往外边走过去。 但是对面的一个人忽然凭借自己的听力,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仍然朝着这边射过来一个钩子。 尖利的头带着一条绳子,朝着两人射过来,此时的两人已经在墙边了,千钧一发之际,林落翎直接将小九推了下去,自己则是将腰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虽然躲过了钩子,但是也重重的摔在了墙根。 小九在外边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后边忽然传来声音:“诶,还回去干嘛,快来帮我啊,撑不住了。” 秦风的脸因为用力,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脖子上青筋暴起,完全是靠着意志在支撑。 小九看了看和他打斗的五人,想了想,还是转身过去帮他。 今早上小姐交代了,无论如何都要先救郁相。 林落翎捂着自己的胸口,一直胳膊撑在地上,嘴角露出一行血,她被摔得两眼冒金星,快速的缓了一阵之后,对面的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正朝着她这边过来,她将匕首扎在地上,准备借力站起的时候,对面的人却直接一鞭子过来,将他手中的匕首打掉。 对面这几人显然是经过训练的杀手,所使用的招式和武器都各不相同。 林落翎低下头。 无力的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她死了又如何,无论如何,皇室都不可能得到文官之权。 她死在皇家山庄,第二日被发现的事时候,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父亲应该会和皇室反目成仇,虽然这样会让他们伤心,但是总归是比被污蔑成反贼要好。 只是,没见到云隐最后一面。 她感觉到一阵急促的风从自己脸上过去,却被一阵凌然的剑意避开,当啷一声,声音在她耳中久久不散。 她睁开眼睛,转了转头,看见一道和对面暗卫交手起来你的白色人影。 云隐。 林落翎从地上撑着站起来,正打算加入战局的时候,面前忽然直直的刺过来一把剑插入自己面前的地上。 剑身还在摇晃,她抬头看过去,云隐略带不满的一双黑眸转眼看过来,只一眼,就让她内心怂了下去。 什么啊,不去就不去。 生什么气。 林落翎只好乖乖在那边等着,这里的动静早就已经惊动了守卫,那边的是云隐带来的人在和守卫缠斗。 林落翎发现在这群人里,好像还有一个不熟悉的身影。 她皱皱眉头,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用暗红色的腰带和腕带束缚着起来的人,这是谁? 也是云隐带过来的? 林落翎难得有机会可以近距离的看到云隐的打斗,之前总是觉得他很少和人动手,,但是却也忘了,第一次见到他残忍的杀人是什么样的状况。 少年衣袂翻飞间,头上束起一般半头发的玉簪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或提,或击,或点,或刺,每一招都在从容不迫见暗含巨大的杀意。 不一会儿,就将对面的人都解决了。 等到云隐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沉浸在里边没反应过来。 直到云隐将她拉起来:“你怎么了?” “有没有事?” 林落翎摇摇头:“看呆了,你使剑怎么这么好看?” 说完,云隐正在为她检查身上的伤,闻言嘴角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再然后又换回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我只是离开了几天,你就又不听话。” 林落翎嘴角一耷拉,云隐立刻咳嗽一声,让自己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若不是小九写信告知我,你今日就凶多吉少了。” 林落翎看了看旁边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的守卫,然后转身就想跳出去。 云隐赶紧拦住了她,林落翎转身过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刚好看到对面站着的人。 看见正脸之后,林落翎忽然在脑子里找到了她的记忆。 “你是…太子的人。” 林落翎那天晚上躲在赤晖侯府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已经发现自己了,但是又没有供出自己。 她看见他衣服旁边绣着的一只朱雀样式的图案。 “你是朱厌司的人?” 那人没说什么,只是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随后一甩衣服,就走了。 林落翎看向云隐,随后云隐想了想:“等回京之后再说,现在的首要之事,就是先去给你治伤。 云隐带着她从门口走出去。 云隐随后转身看了看这座山庄:“死了这么多人,皇室那边会不会说什么。” 云隐看了看:“死的都是杀手,皇室就算是皇室也不能把养杀手的事情放在明面上,至于这山庄的守卫,我已经让他们不要伤人了。” 到时候就算查出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林落翎惊讶的看向他:“原来这都是你算好的。” 杀了杀手,又能够灭口,毕竟只有他们和林落翎近距离交了手,若是被发现,将秘密告知皇帝,那就性质不一样了,又能让皇室吃个哑巴亏,毕竟他们不成承认自己在山庄安插了杀手。 她虚弱的笑笑,抬手摸摸云隐的头。 “真聪明。” 第三百零八章 林落翎设计躲开追兵 沈鹤? 林落翎刚出去就惊呼出声:“你怎么来了?” 外边的人都基本也已经结束了打斗,地面上横着的都是尸体,秦风已经累到躺在地上说不出话,边上是早就已经晕过去的郁相。。 秦风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要不是这小兄弟过来了,我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小九也喘着气从旁边走过来:‘这些看起来不像是这山庄的守卫,像是另一拨人。’ 林落翎想了想:‘正常,那边不想让我们把人带回去的除了皇上就是皇后了,大概率是她的人。’ 随后她才看向沈鹤:“你怎么回来了?小楹呢?” 沈鹤眨眨眼:“皇上忽然将婚期提前了,过了今晚就只剩一天就要成婚了。” 林落翎皱眉:“后日?” “怎么会忽然提前?” 秦风在旁边明明累的要死还非要插进来一嘴:“要我说啊,那肯定是因为有人告密,这还用猜吗?虽然我不知道嫁人的事情,,但是忽然提前婚期,肯定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啊。” 林落翎先暂时也没有什么心思管这个原因了,只看向沈鹤:‘所以你今日是来带人的?’ 沈鹤点点头:“我脚程快,带着郁相应该可以在后天一早返回去。” 林落翎想了想:‘不行,但是你一个人,这一路定然也是不太平,再带个人,但凡有人来追杀你,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看向秦风。 秦风从树根倚靠着的身体警惕的直起来:“干什么?” 云隐这才看向秦风:“是你?” 他眼中带着带着肃杀慢慢垂眸。 秦风没来由的怵了一下:“是…是我,怎么了?” 云隐看他一眼没说话,无所谓,这人自己救过他一次,以后也不归自己管了。 就算是他要抛头露面,招来杀身之祸,和自己也没关系了。 林落翎挑挑眉毛:“准备三匹最好的汗血宝马,现在。” 秦风认命的瘫倒在地上:“饶了我姑奶奶,我刚才给你们拼死拼活的就这个老头,我还没歇一歇呢,我也受伤了,我就要去给你们找马?” 林落翎,到这也不说话,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云隐。 云隐直接走上前去,站在他身边。 手中的剑挽成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最后直直的往地上一次,正好扎在他双腿之间。 秦风,全身的神经都在那一刻绷紧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欲哭无泪的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 他无奈的往后一躺,胸膛不住的起伏着,同时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 我真是欠你们夫妇的,不就是一条命吗?大不了你们拿回去,也省的这么折磨我。 天快亮的时候,秦风找来了两匹马:“随州城本来物资就不是很多,又穷能找来三匹已经是不错了。” 林落翎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那就我和云隐一匹,沈鹤自己一匹。” 秦风,依靠在马旁边,听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你们不是为了救那个老头才去的吗?累死累活,最后居然不把他带走。” 林落翎忽然,嘴角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着她,秦风心里立刻警铃大作。 “干什么?” “当然不可能不带走,你应该知道随州去京城有什么小路。” 她记得奚不言和自己说过。 秦风实在是无奈的开口:“知道又怎么样?” “你从大路上走,坐马车,我们带着人走小路,等到快要进入回州地界两条路交汇的时候,你再把人给我。” “不是,姑奶奶,还有我的事啊。” “我可不是一整天都没事干。” “再说了,你确定这样能吸引过来,是个傻子,都知道你们会带着人走小路,因为要赶时间。” 林落翎笑笑:“那可不一定。” 她想了想:“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是谁把你们家灭门的才能查到这里吗?我到时候可以给你用线索换。” 秦风整个人立刻站直了:“你说什么?” “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林落翎和云隐已经飞身上了马:“当然没有和你开玩笑,事不宜迟,现在就要出发。” 随州后山。 “头儿,都死了。” 山庄外面一群和死去的暗卫一样打扮的黑衣人刚刚到达这里,其中一个人去探了探地上躺着人的鼻息,发现没有一个活口。 “都死了?” 他看向下面的随州城,旁边的人过来禀报:“报,世子妃他们一行四人骑了两匹马,已经抄近道往京城方向去了。” “同时出城的还有随州城新任城主秦风。” 他们应该就是把丞相劫走的这些人,八九不离十了。 那个被称作首领的男人,右后方的一个人低声朝他而语:“头儿,后天就是陛下大婚,生生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们进京。” “他们肯定是抄近道去了,因为要赶时间,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追?” 为首的那个首领,想了想:“不一定,他们肯定能够想到,我们会觉得他们一定会抄近道走,所以兵分两路,丞相一定是在马车上。” “剩两个人去追他们,其他的人跟我去追秦风的马车。” “是。” 秦风一个人在马车上面闭目养神,熬了一夜,又打又杀,没有睡觉,此刻的他是真的撑不住了。 天刚蒙蒙亮,秦风就感觉到马车忽然停下来了。 “城主前面有人挡路。” 秦风想了想,掀开帘子,是一个要饭的乞丐。 “给点银子,把他赶走。快些赶路。” 说完就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穿着丞相衣服的那个假人,差点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命啊?” 还没说完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刀剑的声音。 秦风掀开车窗看了一眼,果然,从草丛里面蹦出来了十几个人包围的这个马车,正和他随身带的队伍正打斗。 他暗叹:“这林落翎猜的还真没错。” “人都在我这边。” 想想他直接拿着一把剑飞出去,同时站在车顶上:“不知道诸位与我们有什么仇?有话好说。” 见他这么说了,在场的人皆是一愣,为首的那个人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随后扬了扬手,其他人便都停了下来。 “城主果然大气,当时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这是我们主子丢了个贵重东西,只要你让我们搜搜你的车,若是安全自然也就无事。” 秦风勾勾嘴角:“原来是因为这个,早说嘛,请便。” 那个首领愣了愣,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真的能够这么爽快,但是想了想,还是派两个人上去搜了搜。 两个人送完之后冲出来对他意外的、摇了摇头。 秦风从车顶上跳下来,一脸得意的从里面拿出了那个假人。 “我的车上只有一个这假人,还算是贵重一点,让大家见笑了,一个小癖好,小癖好。” 那个为首的人低头咒骂一句,混蛋,失算了。 “今日说我们唐突了。” 随即就对着身边的人吼一句。 “撤。” 第三百零九章 郁相再次被抓 林落翎带着郁相一路飞奔,走到小路的尽头的时候,才发现后边跟上来了三个人。 林落翎面上微微一笑:“果然,其他人应该都去了秦风那边。” 郁相在马上颠的面如死灰,但是还是坚持着,不论其他,林落翎今日没有易装,郁相自然能够认出来她和云隐,再加上沈鹤是郁庭楹的侍卫,这三个人带着他往京中赶,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林落翎将缰绳握紧,云隐在她耳边交代一句。 “一会儿在前方镇子汇合。” 随即就翻身下马,去后边解决那三个守卫去了。 林落翎看向旁边的郁相,心中也有些忧虑,随后放慢了速度:“一会儿在前边镇子上,歇一歇,云隐区去解决身后跟着的人了。” 沈鹤点点头。 到了镇子上之后,林落翎让沈鹤将马带到旁边的马厩里吃点东西,自己则是扶着郁相进去。 林落翎坐下之后,先是为郁相倒了杯茶。 “一路上匆匆忙忙,也没来得及告诉您,实在是我们的不是,先喝口茶。” 郁相按着胸口,只觉得心中难受,于是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根本喝不下去。” “现在世子妃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林落翎先是问他:“郁相这几日在这山庄待着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郁相想了想:“这几日从到山庄之后,就是皇帝那边派过来的一位先生来找我讨论书卷,我当时觉得,既然是学问之事,就先在这里解决完了再走,只是没想到一连数天都是这样,导致我也没有办法拒绝。” 其实第二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 郁相端起一杯茶又放下:“这毕竟是陛下的旨意,也是陛下找来与我探讨学问的先生,我这几日在山庄中行走,虽然行动并不受限,但是却连个人都看不到。” 林落翎点点头,果然,郁相是收到了软禁。 林落翎开口:“您走之后,皇上就让小楹入宫为妃了。” 郁相面上带着震惊:‘什么?’ 他晕了晕,随即稳住身子:“小楹与皇上根本没什么交集,怎么会忽然指派她为妃。” 林落翎看向郁相,虽然这个人之前一心为了云朝的政务,从来不会管自己的孩子,也或者说他管,但是远远没有政务在他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 如今退了官,再加上死了一个女儿,现如今本来才五十不到的郁相如今也老态纵横。 也终于,懂得了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叹口气:“皇上是觉得,郁相退了位,家中又没有男丁,可能是出于愧疚,让小楹入宫为妃,会保你们这辈子荣华富贵,使得郁家不至于没落。” 郁相拍桌而起:“真是…” 他气得涨红了脸,到最后也不敢说什么重话只是说。 “这不是胡闹吗?我怕从来不在乎荣华富贵,更不会用我女儿的幸福去换这荣华富贵,” 林落翎喝口茶,入口觉得太涩,皱皱眉又吐了出来。 “郁相觉得,如果只是这一层原因的话,我们这一路上又何苦受这追杀。” 林落翎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毕竟这样心中一根筋的人,虽然有满腹经纶与学识,但是还是不怎么接触人心,也不知道这些阴谋算计。 总之,她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本是皇上赐婚,李夫人不是小楹的亲生母亲,再加上她现在也不管家里之事,所以这件事,只有你去才能够管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您,才能阻止这场祸事。” 郁相花白的眉毛一皱,想了想,直接将杯子放下:“那现在就出发,我受得了。” “小楹绝对不能入宫。” 林落翎看向门口抱着手臂等着的沈鹤,随即走了出去。 “云隐来了吗?” 沈鹤摇摇头。 林落翎想想:“你带着郁相先走,去京城最近的路就是这条,郁相能够回去是最重要的。” “我在这里等着和云隐,和他断后,那些人发现我们骗了他,一定是会赶过来。”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一会儿就能追上你们。” 沈鹤看了看身后的郁相,再然后看看林落翎:“好。” 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不就云隐就到了这里。 他走到驿站前边:“他们呢?” “我让他们先走了,自己在这里断后,顺便等你。” 云隐牵住她的手:““我去将身后跟着的人解决掉的时候,跑了一个人,并且看样子,被我们骗去找秦风的一拨人已经过来了。” 林落翎看向旁边小厮正往外边牵的马。 “还有一夜。 云隐翻身上了马,朝着她伸出手:“没事。有我在。” 傍晚的时候,林落翎他们追上了正在前方正停在一条小路上的沈鹤。 她快步赶着马走上去:“这是怎么了?郁相呢?” 沈鹤往前边的树林看了看:‘在那里呢,他不舒服。路上撑不住,吐了。’ “不想让看到,觉得有辱斯文,就去那边灌木丛里了。” 林落翎皱眉:“万一有埋伏怎么办?快去看看。” 沈鹤立刻支棱起来往那边走:“不至于,就在这一片呢。” 结果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地上的一片呕吐物。” 沈鹤心中忽然慌了一下:“不好了,郁相不见了。” 林落翎嘴巴微张,眉目变得凌厉:“这群人,真是阴魂不散,现在时间不久,应该还没走远,,我们刚才一路过来肯定是没有,一人一个方向,去找。” 云隐摇摇头:“不行,我和你一起。” “小九一会儿就会和我们汇合,我将信息放在这里,他会去找人。” 林落翎想了想点点头:“那好。” “快走。” 林落翎去的地方前边不远处就是一个小村子,再往前走就是回州了。 她到了之后翻身下马。 “婆婆,我问一下,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什么人从这里过来啊?骑马的。” 那卖土豆的婆婆拨弄了一下自己手边的土豆:“没有看到啊,这里不远处有个镇子,我刚来不久,姑娘要是找人的话,就去那里找找看。” 林落翎点点头,和云隐牵着马在路上走。 边走边看向两边:‘这是集会吗?’ 云隐看了看,仔仔细细盯着一处:“应当是。” “牛肉汤,牛肉汤,刚出锅的牛肉汤。” 那里的小贩见云隐盯着自己看,就直接将自己手中牛肉汤往前递了递。 云隐停下脚步走过来。 看了一眼那炉子。 “这牛肉汤,熟了吗?” 那人楞了一下随后说:‘瞧您说的,这怎么能够不熟呢?’ 云隐垂下头,看了看摊子,忽然抽剑一把劈开那摊子,那被劈开的炉子下边,赫然藏着已经晕过去的郁相。。 第三百一十章 郁庭楹教训皇后的宫人 林落翎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状态,云隐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没来由的喝一碗牛肉汤。 她想抢先上去拉过郁相,却没旁边隐藏在小贩中的一个女的挡住。 随后两人缠斗起来,林落翎伸向郁相的手就都被挡住了。 与此同时,云隐和那个装作卖牛肉汤的小贩打起来。 这个时候再说为什么抓人也没有意义了,不管是皇室豢养的杀手还是他们从江湖上请来的。 都是来阻拦他们的。 林落翎用自己的匕首绕上对面的人的鞭子。 “你们还挺执着的。” “不如您执着。,不就是个老头,非要讲她带走。” 林落翎用自己的匕首割向她的鞭子。 那人抽不出来,就顺着力气飞身过来。 两个人换了个站位,林落翎刚好站在郁相旁边。。 她松开自己手上的匕首,然后轻蔑的笑了笑:“真是不经骗。” 随后她将郁相扶起来就往马那边走,那个女的气急败坏,一鞭子过来拦在前边,林落翎扶着人也是寸步难行。 云隐见状就要过来,但是被那个人拦住了,林落翎见状,心知这样不行,就将自己手中匕首朝着和云隐对战的那个人扔了出去,这动作,江对面的那个人都看呆了。 第一次见有人打架自己扔武器的。 但是和云隐缠斗的那个人因着要躲避匕破空而来的匕首,只能伸手格挡,只这一下,就被云隐直接刺向命门。 匕首脱手之后,那个女的只是愣了一会儿儿,就向着林落翎打过来一鞭子。 鞭子还没碰到林落翎的脸的时候,就被云隐运气一剑挑断。 那人惊讶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鞭子,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 “这怎么可能,我这鞭子,可是用上好的蚕丝打造的,每一万根蚕丝蚕拧成一股绳,一根鞭子要用上百股绳编在一起。” “坚韧不摧,绝对不可能被轻易弄断。” 云隐立刻将林落翎扶了起来,林落翎,感叹了一句:“在坚硬的武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没有用。” “没想到你的内力居然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 云隐点头:“快走。” 再在路上耽误时间,明天早上就到不了京城了。 林落翎也知道,正要往自己马上走的时候,正好从那边过来的一匹飞奔的马上面坐的是沈鹤。 他朝着底下的两人伸出手,林落翎就把已经昏过去的郁相的手抓着放在了他的手里,那人一用力就把他放在了自己马背上。 林落翎和云隐也一起上了一匹马。 “驾!” 后面从其他地方匆匆赶过来的一些暗卫,看到了已经死去的首领,和站在原地愣住的副首领。 想了想,问道:“现在怎么办?” 那女人咬了咬牙,颇为不忿:“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追啊,明天如果是让那个老头安全的到达京城,你我都要提脑袋去见娘娘。” 然后就骑上了,后面骑着马来的一个侍卫的马。 后面的人都赶紧跟上。 前面的四人在前面飞奔着,后面跟着大约五六匹马在追。 林落翎在云隐怀里,往后看了看:“不知道他到底派了多少个人拦着我们。” 云隐消瘦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你以为受了几次刺杀皇上身边是真的都没有人吗?” “能当上君主的人,一定有自己绝对信任的一个组织。” 林落翎转头:“就像是太子的朱厌司一样。” 这样的一个组织,在太子被关在东宫期间。都可以将这么多的消息传达给他,实在是实力过硬。 不过他为什么要来帮自己呢? “刚才为什么忽然扔掉你的武器?” 云隐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出来。 林落翎想了想:“因为我相信你啊,当时那种情况下,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杀了对面的人,同时来救我。” 云隐心脏好像被人轻轻的击打了一下,泛起来又酥又甜的波澜。 “回去之后让人给你找一个称手的兵器,你这个匕首扔了就扔了。” “要短的,不要长的。” 她比较适合近身。 - “影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嫁衣,您还是赶紧试一试,别为难咱们。” 郁庭楹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处理最近的账务,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火红的嫁衣,随后又低下头:“知道了,放在这里,我一会儿自己试一试的。” 来送衣服的两个宫人面面相觑:“别呀,咱家受了娘娘的命令,一定要看着您试穿好之后再看看合身不合身,回去复命呢。” “还希望娘娘。可千万别为难小的们。” 郁庭楹将自己手中的笔忽然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带动了桌子上的纸页哗啦的响。 她慢慢的走在那两个人面前,就那两个人以为他终于要拿起嫁衣试一试的时候,她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旁边的侍卫说。 “掌嘴。” 立刻上了两个家丁,朝着这两个人,一人掌了一巴掌。 那两个人捂着脸都打蒙了:“娘娘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放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来给你送嫁衣的!你居然敢打皇后娘娘的脸!” 郁庭楹微微冷笑:“刚才那两巴掌是警告你们胡言乱语,我尚未入宫为妃,你们就开始一口一个娘娘的叫我,怎么?” “你们要替皇上娶了我吗?” 对面的那两个人赶紧跪在地上:“不敢不敢,郁小姐恕罪,是咱家说错了” 郁庭楹摆摆手:“再掌嘴。” 旁边那家丁又冲上去甩了两巴掌。 这下地上的那两人实在是敢怒不敢言,郁庭楹果然又开口:“这两巴掌打的是,你们代表不了皇后娘娘。” “打你们的脸和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相反,要是因为你们胡言乱语而扰乱了皇后娘娘的名声,你们的这颗脑袋就别想要了。” “是!奴婢谨遵教诲。” 郁庭楹最后坐在了自己书房的椅子上:“行了,东西放这,我会试的,若是不合身,我会自己找人告诉皇后娘娘。” “就不劳烦两位公公了,来人送客。”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云知默赶来救场 六月初,烈日当头。 早一大从昨晚开始,郁庭楹就在那放着嫁衣的架子前边做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也没能等到人。 门口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一群没有见过面的小丫鬟。 一定是皇宫里来的人。 那些人看到疲惫的她的样子显示惊讶了一番,随后又喜笑颜开的说:“呦,这是怎么了了了,今天就要成群了,怎么在这里坐着呢。” 一个老嬷嬷开口,看样子是这里的头:“郁小姐,奴婢是宫里的柳妈妈,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郁庭楹就坐在凳子上,看了看那边的梳妆台,就走过去坐下。 然后旁边的小丫鬟们就开始将各种各样的簪子头钗往她头上戴。 有两个丫鬟上来脱她的衣服,被她捂住了。 “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小丫鬟开口:“自然是给您穿嫁衣了。” 郁庭楹转头:“就这么穿。” 小丫鬟看了看旁边的嬷嬷,随后为难地说:“怎么能够就这么穿呢,您是这穿上不好看啊、。” 郁庭楹冷哼一声:“好看?好看有什么用?皇上也不是因为好看才纳我为妃的。” “就这么穿,只套个外袍就好了。” 嬷嬷见状,想起今天皇后娘娘交代的话,今天这个郁家小姐肯定是难缠,但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她顺利出嫁。” 她赶紧走过来看向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颜眼色,她就下去了,那嬷嬷满脸堆笑:“哎呦,这不是让我们难做吗?这嫁衣都是成套的,哪有只披一个外袍的道理。” 郁庭楹一脸的布情愿:“为何不能,反正圣上要的只是我这个人,也不是一件衣服。” “快穿。” 郁庭楹说完又整了整衣服,依旧是不为所动,那些丫鬟嬷嬷只好相互看了看又只能劝她,一时间屋子里吵吵嚷嚷。外边忽然高声传来一阵声音:“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郁庭楹转头看过去:“知默郡主?” 云知默挺着个肚子从外边走进来:“这屋子总共才这么大,你们都快挤没了,都出去出去。” 丫鬟嬷嬷们见是这位郡主,都先皱眉,行过礼之后又面上为难:“还希望郡主不要为难我们,这是皇后娘娘下令让我们来为郁小姐梳洗。” “皇后娘娘的命令又如何?皇后娘娘也算我半个婶婶,我这个郡主主的命令就用可以不听了是? 云知默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对面的人:“你们最好不要让我动气,我这怀的可是将军府的骨肉,将军府外加郡主,你们这群人小命够不够我们砍的?” 那就是互相看了看,最后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嬷嬷,思考了一下就说:“郡主,这是哪里话?您的命令我们自然是要听的,只不过今日毕竟是大喜之日,还希望您能够早点说完。” “走,都退下。” 男人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同时得罪他,刚刚说的这两个人。 “郡主,您怎么来了?” 郁庭楹站起来迎接,云知默在她的搀扶下坐下:“是阿翎,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若是京中有什么变故,让我来帮帮你。” “本来她也不想麻烦我,说我大着肚子,但是我是让公主来帮忙的话,他毕竟是皇室中人,娶亲的是他的父亲,她不太好出面。” “只有我跟皇室还有点关系,有着这层面子,在这里的人也不可能不放我进来,你知道阿翎她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郁庭楹摇摇头:“他们已经去找我父亲了,现在如今也是只有我父亲能够阻止。” 郁庭楹面上露出哀愁:“可是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他们能不能及时回来?” 云知默也叹口气:“主要是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太晚了,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没多少时间要准备了,宫里那边这么急着让你进去,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说完,她还愤愤的敲了一下桌子:“真的是,不然的话,我铁定是要进宫和他们理论阻止的。” “皇叔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要纳一名小姑娘为妃,这不是毁了你这一辈子的幸福吗?” 郁庭楹看了看前面,立刻捂住了她的嘴:“郡主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云知默斜着眼睛睨了睨窗外:“所以他们听去,我这人向来敢说就不怕被听。” “君主的好意,我实在是心领了,只是辛苦你怀着孩子还要来操心我的事情。” 云知默想了想,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瓶药:“我是没有办法阻止这场亲事,但是我有办法让它推迟,能够拖到他们过来,也是好的。” “这是龟息丸,你吃下以后,我立刻让那些人进来,在他们众目睽睽之下,不一会儿你就会晕倒。” “这样,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让你澄清,也只能等着。” 郁庭楹立刻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大概什么时候可以醒?” “三个时辰。” 这样算下来,应该就到下午了。 郁庭楹点点头:“多谢郡主了。” 云知默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进来!” 她话音刚落,外面的那些婆子们就赶紧一窝蜂的冲进来:“哎呦喂,我的郡主,您可算是讲完了,这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云知默在自己身边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吗?我已经劝过她了,她也答应了好好换衣服。” 郁庭楹顺从的点点头,旁边的小丫鬟赶紧走上去,替她褪去外袍,正准备脱里面的衣服的时候,郁庭楹换双眼一闭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云知默赶紧做样子,一般都捂住嘴:“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晕倒了?赶紧去叫大夫!” 旁边的婆子们又惊又急,现在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新娘晕倒了,这可算是什么事儿啊?完成不了皇后娘娘的任务,可怎么办? 云知默赶紧让人把她扶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呀?你们今天拖的时间越久她能醒来的时间就越晚,你们难道想耽误了她今日入宫的事情吗?” 那些个丫鬟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快快快快去禀报宫里,顺便请个太医过来。” 云知默见人都出去了,就默不作声的转了转眼睛,顺便坐在旁边指挥。 “还不快把你们小姐扶到床上去,愣着干什么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林落翎被皇后挡在城外 “什么?晕倒了?” 皇后正在宫中等着那些人,把人接过来呢,结果没有想到居然就晕过去了。 “赶紧让太医去看看,今日不管如何都得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若是她今天进不了宫,你们就都等着被杖毙。” 丫鬟婆子们赶紧吓得跪在地上:“是娘娘。” 没有办法,现在他醒不过来,剩下的人只能在外面等着,接她入宫的人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云知默,倒是气定神闲的在那里坐着,一会儿吃吃这个,一会儿逗逗那个。 里面太医诊断完之后出来:“回郡主,郁姑娘,只是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昨天一宿没有睡觉,可能心神不定导致的气血亏虚。” “只需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云知默,做出紧锁眉头的样子:“是吗?那真是有劳太医了。” 说完就要送太医出去,旁边受了皇后命令的那个嬷嬷正焦急的等待着,眼见太医要出去,就赶紧开口:“太医,这郁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这还等着成亲呢” 太医想了想:“这得看病人自己了,他要是恢复的快,一会应该就醒了,要是恢复的慢的话,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着,那太医又想往外面走,嬷嬷,赶紧挡住他:“别呀,太医,您给看看,这今天还要送进宫呢,一直在这躺着,算怎么回事?” “有没有什么快速能好的发的快给她用用。” 太医也是为难,本身这种症状也不用用药。强行用药说不定还会,引起什么其他的症状? 云知默见他为难, 赶紧说:“既然太医都说了,不用用药,你急什么?要是耽误了她的身体,你负责吗?” “说了一会就能醒,来人将太医送走,同时你们啊,都给我出去。” “别打扰她休息,说不定你们在这里啊,她好的就更慢了。” 云知默,让自己身边真正的人把那些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 那些人在外面大喊大叫的,但是她根本就不管,直接一堵门,把他们都拦在了外面。 她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轻声叹了口气,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对一个毫无了解的药拿来就吃。 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又或者说嫁到宫里,比死还要难受。 阿翎,你们可一定要快些回来。 - “报!皇后娘娘,世子他们已经快到城门了。” 皇后穿着精心打扮过的衣服在那里来回的踱步,最后,转头对着下人指示。 “现在郁小姐,还没有醒过来,在门口拦住他们,千万不能放他们进来。” “可是,门口的兵大多是世子带的兵,他们应该不会拦世子。” “那就给他们制造点意外!这还需要我教吗?” “驾!” 远远的前面就是城门,只是林落翎他们紧赶慢赶,还是过了中午才来。 这是今天的城门,外面放了一些栅栏? 林落翎他们收了马看向门口:“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让我们过去。” “参见世子世子妃,近日,城中有一些感染瘟疫的难民过来。我们是奉了命在这里戒备的,不管是谁都要接受检查,再过去也是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着想。” 云隐在她背后开口:“这些不是我带的兵,是新面孔。” 林落翎皱眉:“做什么检查?” 那个守门的将领满脸堆笑:“很简单,您只需要下吗?然后让这位大夫诊一下脉,扎一下针,最后再喝下这碗,准备好的预备的药就好了。” 林落翎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时间已经很紧迫了,现在已经怕是来不及了。 “我现在有急事,就先不检测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向皇上禀报。” 说完就拉着马往前走,那将领给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立刻咳嗽着倒地,那个降临赶紧装模作样的,用白色的毛巾捂住口鼻:”这里有个人晕倒了,怕是已经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控制起来。” “对不起了,世子,世子妃你们今天怕是不能进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隔离起来。” 林落翎已经是强压的怒气了,这明显一看,就是在阻挡他们进京的。 说完,她直接一把从云隐手里抢过缰绳:“今日我偏就要过去,若是我感染了这病,我到时候自会以死谢罪!” “驾!” 她身着红莲纹靴子,轻轻一夹马背,便扯着缰绳,让那马直接从栅栏上跳了过去。 等到到了郁府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红纸屑。 见他们过来,门口一个张望多时的小侍女赶紧小碎步跑过来:“世子妃,你们可算来了,是郡主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说,如果你们来了,就告诉你们,郁小姐已经被接进宫里了。” “郡主也一起跟着过去了。” 林落翎拉着缰绳,让马转头:“他们走了多久了?” “刚走不久,现在应该刚到宫里。”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骑着马往那边过去了。 沈鹤紧随其后。 “新娘子来了!” 喜婆在要进殿的时候大喊,这是皇上专门拨给郁庭楹的兰芳苑。 皇上背着手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走的,看在郁相为了本朝做出贡献的情况下,他倒是也没有太计较。 郁庭楹盖着盖头被喜婆拉着过来,到了这里的时候,皇上伸出手,郁庭楹却没有伸手,只是紧紧的拉着手中的红绸。 一旁的喜婆见状,头上冷汗都出来了,还好皇上没有太计较,只是去拉着另一端的红绸。 在场的人倒是也不多,说了一些皇亲国戚,就是几位皇子公主。 “新娘已到下面仪式开始。” 旁边的一个小姐对着身边的好友说道:“不愧是丞相的女儿,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别人封个什么位分都是皇上,直接一说颁布个圣旨就好了。现如今居然给她这么隆重的仪式。” “害,且不说丞相一心为国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老百姓造了多少福,就说先太子妃,那可是死在了宫里,不管后来怎么处理,这份帐可是不好还。” “也是,郁家为了我们朝真是牺牲了不少呢。” “拜菩萨!” “祈求两位,多子多福!” 因为本来皇上除了皇后,也不用做这些仪式,所以这行拜礼的仪式就从简了,只拜一个菩萨。 两人正要拜的时候,从门口传过来一个声音。 “等一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郁相求皇上收回成命 “郁相?” 旁边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面色有些苍白的郁相正站在门口,还跟着林落翎云隐他们。 “这不是郁相吗,对哦,今天怎么他女儿成亲,他没来?” 旁边的人解释道:‘好像是因为前几天不是皇上赏给郁家一个山庄吗?他去山庄里了,估计是没来得及回来。’ 郁相出现的时候,皇上先是看了一眼皇后的脸,随后笑着看向门外气喘吁吁的人。 “爱卿怎么回来了,怎么样,那个避暑山庄还可以?” 郁相性格向来是直来直去,此刻更是没空回答皇上的问题。 “皇上,臣为什么没有收到你要纳我女儿为妃的事情?” 皇上面上带着震惊:“没收到吗?” 他转头看了一眼皇后:‘怎么回事,这件事从头就是皇后负责的,怎么连丞相都没有通知到?’ 面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慌张以及心虚。 林落翎此刻已经走了进来瞧瞧走进人群中。 皇后赶紧斜着眼睛看向旁边的人:“怎么会这样?” 那名宫女看起来应该是皇后身边的总管一般的宫女。 她面上没有任何恐慌和震惊,只是立刻跪下来。 “奴婢该死,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应该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皇后脸上咬了咬牙,直接转身重重的甩了那人一个巴掌。 小手指上的护指将那人的脸生生的划出了一道口子,但她也毫无动静只是忍了下去将头低的更低。 林落翎皱皱眉头,随后看向皇后。 “这可是大事!现如今耽误了皇上娶妃,你该当何罪?” 那婢女低头不语,皇后看了看旁边皇上的脸色,随即咬了咬牙:“来人,将这个人拖下去。” “等一下。” 林落翎忽然开口,她看了看旁边一脸严肃的郁相,随后开口:‘既然这件事亏欠的是郁相,那皇后娘娘要不要先听听郁相怎么说。’ 郁相缓过神来开口:“既然这是个意外,老臣相信定然不是皇后娘娘故意不说的额。” 他看了看旁边的众人:‘既然如此,这门亲事,今天不能结。’” 在场的人们都吃了一惊,有的人惊讶,有的人不知所措。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拒绝皇上娶妃。 这个人居然还是郁相。 皇上的脸也黑了下来。 “爱卿,你可是要当众拒绝,岂不是打朕的脸面?” 郁相立刻跪了下来:‘皇上明鉴,臣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只是这个消息,没有送到臣这里,臣为人父母,自然要为女儿的幸福负责。” 皇上攥了攥拳头:“怎么,你是觉得,朕给不了她幸福?” “一入宫就封妃,可是前人都没有的待遇啊?”皇后见状赶紧和他解释,眼见皇上就要生气了。 “虽说我们没有将消息传给您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但是这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说完她又去劝皇上:“皇上,这件事也不怪郁相,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太突然了,不然这样,反正今天的吉时已经耽误了,不若我们就另选一天,让郁相好好的接受一下这件事。” 皇上自然是顺着台阶往下,毕竟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太急了。 “既然这样,那。” 郁相却是一根筋,直直的往地上磕了几个头。 “求陛下,收回成命!” 皇上眯着眼睛:“郁相今日,是一定要逼朕了?” “臣懂得这里边的利害,也知道皇上此举实是为了我郁家,但是老臣一生为朝,很少去关心我这几个孩子。”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万不可将我这个女儿的幸福也牺牲掉。” 郁相一番话,说的意真意切,句句入心。 在场的众人心中也都很复杂。 郁相称得上是真正的一代贤相,从不徇私,从不枉法。 每一件事情都事无巨细,绝无遗漏,再加上他心肠好,也经常接济穷人。 身在官场数十年,基本没有任何一个人不对他不是发自心底的敬佩。 只是人总是不能什么都得到,他却总共只有两个女儿,那么大的家业都无法继承,就连丞相的衣钵也没人继承。 旁边,五皇子忽然也跪下来。 “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上的目光转过来:“老五。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皇命难违吗?朕都已经说过了,你让朕怎么难收回?” 五皇子想了想开口:“比起遵守这种约定,儿臣相信,若是能够一心为国的宰相,给他一个自己决定自己女儿嫁娶的权利,满足这个心愿,应当会更好。” 在场的人见状,都是面面相觑,直到云花柔也跪下。 “求父皇收回成命。” 慢慢的在场大部分受恩于宰相的人,都跪下。 “求皇上收回成命。” 林落翎和云隐依旧在站着,他们两个的身份特殊,若是一起跪下,就太有逼迫天子之嫌了。 郁庭楹此刻眼中已经浸满泪水,前十几年的人生,父亲从来没有管过自己,哪怕自己被送到寺庙进修,他也只是说了一句:“挺好的,好好修行。” 将近十年,他从未看过自己一眼,她以为父亲早就不喜欢自己可了,也不会觉得愧疚。 郁庭楹跪下:“求皇上收回成命,郁家不求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只希望能够功成身退,皇上的好意我郁家终生都会记得,我以郁家现任家主的名义起誓,此生绝对忠于我朝。” 皇上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一些,看到这地上跪着的满地人的时候,更是阴沉的不发一语。 最后,皇上才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衣袍转身走过去将郁相拉起来:“这件事是朕考虑不周了。” “只是朕也是好心,看着您退位,让自己的女儿操持郁家,朕实在是心疼。” 郁相沉默着点点头。 皇上随即开口:“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强人所难了,再赏郁家黄金白银,锦缎丝帛五千匹,外加那座山庄,再赏郁家家主为玄正使一职,位从一品女官。” 郁相又跪在地上:‘谢皇上隆恩,只是这些万万动不要不得啊,老臣还有何颜面。’ 皇上扶起他:“爱卿说的哪里的话,朕纳郁小姐为妃,本意也是为了将这些东西给你,既然你们不愿愿意,那就这些东西你一定得收下。” 郁相点点头:“是。” 一场乌龙事件之后,众人都准备出去,林落翎却忽然被皇后叫住。 “今日若不是世子世子妃夫妇,郁相也不会这么及时赶回来,真是要谢谢他们了,皇上难道不与一家嘉赏吗?” 林落翎看了云隐一眼转过头来,眼见皇上瞅着自己若有所思,便灵机一动开口。 “多谢皇后娘娘记得,但是文武不分家,我家和郁家本就是世交,帮此小忙,怎么能说赏赐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若是我怀不了孩子。。。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赏了。” 皇上忽然开口,随即林落翎只能跪下:“谢皇上。”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便走了。 云隐和林落翎一起站起来:“膝盖有没有事。” 林落翎摇摇头:“无妨。” 晚上回去的时候,林落翎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就觉得有些惊险,彼时,云隐正坐在她背后为她肩头抹药。 之前在山庄打斗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被划破的外伤,但是内里也是不少,再加上被墙撞的拿一下,整个后背几乎都青紫了。 一块又一快躺在白皙的皮肤上,,就像是给两片好看的蝴蝶骨画上的青山。 云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旖旎又诡异的想法,面前的人还在自顾自的回顾今天的场面。 “就这种情况,若是我们再晚一点就赶不上了。” “真不知道,就算是要纳妃,他也真是开得了这个口,小楹才多大。” 林落翎暗暗不满感受着背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林落翎觉得痒痒就躲了躲:“我真不疼,过几天自己就退了。” 却被云隐温热的手掌一把扶住做好。 “他略带些愠怒的声音传来:“坐好。” “本身就没有及时医治,现如今又在马背上颠簸了这么久,还不用药?” 听他这语气,仿佛自己只要再乱动一下,他就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林落翎只好躲了躲,然后换了个姿势又做好。 “今日真是多亏了二嫂,怀听说是她给的药丸才让小楹的婚期推迟到了下午。” “只是辛苦她大着肚子,明日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云隐点点头。 等到他将药都抹完的时候,林落翎,刚刚把自己的贴身里衣披上,云隐,就忽然从后面抱住她贴上来。 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头埋在她修长的肩颈上,轻轻喘气。 林落翎微微侧头,随后拍了拍他:“怎么啦?” “去了青州之后再见你,居然是你,被别人逼在墙角,所以我知道,就算我一遍遍的和你说,不要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可是却从来都没有用,你将朋友将道义将百姓都放在心上。” “却从来都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我只是害怕,若是有一天我来不及救你,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林落翎明白,原来他是在后怕。 她想了想,转身掰住云隐的肩膀。 她受伤之后,为了赶路,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但不代表云隐心里没有害怕。 “云隐,我也不止一次的和你说过,既然我选择嫁给你,就不会怕这些艰难险阻。” “这条路我们注定不会走的,很顺,注定会有刀光剑影,会有情义选择。”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云隐因为耷拉着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鸷,她这才发现她的表情居然有些许的委屈。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我们最后还在彼此身边,就不怕别的。” “你放心,即便是说再多伤,我也答应你一定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绝对不会伤及性命。” 云隐点点头,然后忽然伸出三根手指,用大拇指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细细的摩挲着。 他的指尖冰凉如玉,衬得林落翎白皙的下巴在里面泛红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细腻光滑。 云隐先生变得幽暗了些许,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倒。 绵长的一吻过后,他看着林落翎隐忍开口:“我真的很想你。” 林落翎面上泛起了薄薄的红晕,额头上面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她忽然搂住云隐的脖子,云隐只好将不安分的时候撑在她的头两侧,以防自己压住她。 “怎么了?” 林落翎双颊带着淡淡的粉色,沉默了许久搂住他的脖子。 “若是,我以后都不会怀上孩子,你会不会觉得有遗憾?” 云隐绸缎一般的长发,从肩颈滑下来落在林落翎的两侧。 ”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隐立刻紧张的问道,他伸手帮她把了把脉,脉象倒是挺正常。 但是这种有关这方面的知识还是得找一个专门的人来看一看才行。 云隐担心她的身体还没好,就想从床上下来去洗个冷水澡。 却被林落翎一把抓住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云隐转过头来,朝着她浅浅一笑:“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尚未可知的东西来怀疑我的妻子?” “一个从未到来的东西,没有就没有了,当然不觉得遗憾。”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林落翎转头侧躺过去:“嗯。” 云隐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他便轻轻的躺下,在她额头上深深落下一吻之后,也闭眼进入了梦乡。 林落翎忽然浅浅睁开眼睛,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像是把没有流出来的泪都憋回去。 她没有办法和他解释,他们没有办法有孩子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就真的会相信那不是一个梦? 其实她没有私底下找大夫看过。 只是潜意识里相信了那样荒诞而又离奇的事情,可能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有缘无份,这种东西存在。 她会觉得遗憾吗? 林落翎想想,抬眼看向对面酣睡的云隐。 她的眉眼一直都是这般好看,斜上不描而黑的长眉。长而卷翘的睫毛,挺拔的鼻梁,线条流畅的薄唇。 再加上如刀削一般的脸部线条,若是她没有怀过孩子,倒是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可是她怀过,亲自感受过有另一个生命,另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生命,在自己肚子里跳动。 既然亲身感受了之后,又怎么会不遗憾呢? 所以不得不说,若是没有那个梦,暂且称之为梦。 它会变成什么样的状态?会不会醒来就报复所有人。或者是自怨自艾。 从此放弃一切,变成一个落寞的疯子。 她自己其实也说不准自己的状态。 - 第二日一大早,云隐就去军营了,但是刚刚用过早膳之后就来了一名太医,说是世子点名要的,在妇科方面很有经验的一位老太医。 他是来给林落翎把脉的。 林落翎哭笑不得,只能伸出胳膊让他把脉,他倒是也很想知道自己是真的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怀,还是因为玄学原因。 “世子妃的身体是因为上次本身就小产,再加上思虑过度,情绪太过激动。” “所以给内里造成了不少的损伤,也不至于说完全怀不上孩子,不过如果想要怀的话,可能确实要更难一些。” 太医边收针边说。 林落翎收起自己的胳膊:“所以太医的意思是我还是有机会能够怀上孩子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林洛勇突然成婚 太医想了想,随后看向林落翎的脸上,看起来是有些希冀的。 他也不好说的太绝对,只是委婉开口:“若是,好好调理,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世子妃以后万万不可再动大怒了。” 林落翎点点头,心中也大概明白太医的意思:“先送太医出去。” “是。” - 太医走了之后,林落翎就拿着东西去了一趟家里。 “你啊,就是太紧张了我没事。” 林落翎刚进院子就看到在絮叨的云知默,旁边则是一直扶着她生怕摔倒的林霄符。 “”二嫂。” 见她过来,云知默面上一喜:“阿翎,快过来,” “你二哥现在天天不让我出门,就只能在院子里走走,偏说京城里不太平。” 林落翎笑:“那就好好在家里待着,二哥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云知默拉着她进去撇撇嘴:“什么不太平,再说了,就算不太平,也不会有人敢动我。”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林霄符就在一边削水果。 “今日来找我什么事。” 云知默问道,林落翎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来谢谢你那日能去帮小楹。” 云知默摆摆手:“这算什么,你不怪我给你朋友用药就好了,只是当时的情况我除了这个法子,也想不出其他的。” “总不能让我把她劈晕。” 林落翎点点头:“是。” “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劝的皇上放弃这件事了。” 云知默压低声音道:“他的孩子都比你朋友大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林落翎低头。 “皇室已经开始想要独揽大权了,这就是个开头,到时候父亲退位了,也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们也免不了会被分权。” 云知默点点头:“不一定那边还会做什么,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 林落翎宽慰的笑笑,对着后边的人开口。 “这是我自己调配的一些安胎的药物。你到时候喝一些。” 林霄符拿过来:“阿翎有心了。” “哦对了,”林霄符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开口:“前几日大哥传信过来,说要成婚了。” 林落翎惊讶的抬头:“啊?” 大哥要成亲了?怎么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的事?”林落翎问道。 林霄符想想:“就前几天的事情,你当时好像在随州,就没来得及告诉你。今日本来想告诉你的你就来了。 林落翎着急的问问:“是谁家的女子?” 林霄符想了想,转身去柜子里拿出来一封信件。 “这是大哥传来的书信,你看一看。” 林落翎接过来。 信上说,他在边疆遇到了一位女子,是他偶然在路上遇到的一位难民,是被蛮国人强占了家园的少数族派的人。 他们一见倾心,随后就在父亲的见证下,简单的成了婚,到时候就会带着人回家看看。 少数民族。 林落翎心中忽然咯噔一声,她想起来之前听青桥说的,柳胥阁专门会找一些少数民族的人,利用他们对汉人的仇恨作妖。 应当………不会这么巧。 “什么时候会回来。” 林霄符想了想:“应当就这几日了。” 云知默看向林霄符:“没想到大哥看着憨憨的,居然办起事来这么利落,让我都自愧不如,居然直接先斩后奏了。” “我倒是真的想看看这位大嫂,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林霄符拍拍脑袋,无奈开口:“大哥好不容易成了亲,爹娘说了只要品行好,出身什么他们都不在意。” “况且人家是少数民族的,被灭了族的战俘。已经很不容易了,到时候见了人,可别说其他的。” 云知默撇撇嘴:“我哪里会说其他的,我这个人很随和的好不好。” 林落翎在那里待到吃过午饭之后,就回了府。 路上,忽然有个人撞了她一下,并且塞给她一张纸条。 林落翎有些不明所以,打开之后发现是太子给的。 信上,约她见面。 她手收起信件,面上若有所思,上次太子派人帮自己,果然是有所目的的。 让自己帮他解禁。 林落翎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只是他身上背了一条命,实在是不太好弄。 但她,不是个会欠人人情的人。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林落翎按照信上所说,开到了约定的地方。 太子在禁足出不来,林落翎本来以为他会派一个侍卫什么,没想到前边站了一个长身玉立,看起来极尽儒雅的公子。 听见她的声音后,那人转过身来,一身月白色外袍。 “在下东宫府上门客,孟游慕,见过世子妃。”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态度傲慢的太子门客 “太子府上门客?” 林落翎走上台阶坐在他对面。 “倒是没听说过。” ” 上一世自己对太子的信息都是了如指掌,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人。 孟游慕每每说话之前都会作揖,礼节做的6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小生不才,我是最近春闱的状元,刚刚被太子殿下收做门客。” 林落翎点点头:“今日找我过来有何事?” “相信昨天的信件世子妃已经看到了,今天既然过来了说明已经同意了和太子殿下的交易。” “我今日来就是来加上一个期限的,再过五日就是皇后的寿辰,要在这之前完成这件事情。” 林落翎皱眉:“太子殿下只是帮我杀了几个人而已,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那人倒是也不恼:“无妨,太子殿下也没有要求您必须做到,毕竟当时帮您,也是他自愿的。” 然后他就真的站了起来。 “那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林落翎点点头,没有转身看他一眼。 随后孟游慕的眼神有些若有所思,但是还是离开了。 念苏在一边站着有些不太理解:“夫人,您既然来了不是就是要和他做交易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林落翎站起来,浅绯色的外襦泛着金色的光:“我本来是想要帮他的,只是这人的态度真是太不好了。” 林落翎有些不耐烦:“虽然他每句话对你说的好像听起来是很礼貌,但是言语里满是不屑。” 念苏虽然听不懂啥意思,但是能明白是他态度不好。 “好啊,诚心请我们过来还要对我们态度不好???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林落翎边走边想想:“不,他应当不只是针对我自己。“ 他的那种不屑,更像是男人对女人的不屑,是来自一个自认为学识渊博的人对他人的不屑。 “他只是有些太傲慢了。” 所以说完话之后,林落翎没有回自己府上,而是去了郁府。 “小楹,你这两天没啥事“?” 郁庭楹摇摇头:“没事,宫里除了赏赐给我们好多东西,其他都没啥了。” 林落翎摇摇头:“他们不会放弃的。” “之后定然还是有其他的办法。” 林落翎看了看周围:“沈鹤呢?他不是回来了吗?以后还是让他跟在你身边比较好点。” 郁庭楹往外边看了看:“一大早就被父亲叫走了,不知道在说什么。” “说起这件事,父亲和我说了这一路上的艰辛,阿翎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谢什么!“ 林落翎开口。随后想起刚才的事,急于转移话题就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一个门客,居然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郁庭楹想了想:“对付这种文人,还是要在学术上打败他。” “这样才会使他们信服,狠狠地挫挫他们的锐气。” 林落翎摆摆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对那种舞文弄墨的事情一窍不通,还不如让我跑跑步来的开心。” “一个门客而已,不和他计较。” 但是话是这么说,回家之后还是总是想起这件事情,毕竟两辈子,她遇见的人都是直接复仇的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文人的鄙夷的。 她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也不至于直接把那个人拉过来打一顿的程度。 她向来不是个会为了这种事情动怒的人,只是她实在是看不惯他看不起女子的样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 青桥决心为世子妃复仇 “你都不知道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个人,把夫人,气得多重。” 晚上,回去之后,念苏就开始和青桥学嘴。 好不容易有一个同样都是丫鬟的人,他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念苏添油加醋的把白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基本上是要多愤恨,有多愤恨,要多激动有多激动。 青桥斜斜的靠在自己的床上,安安静静的听他讲述白天发生的故事。 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在嗑着:“那照你这么说,这人确实是挺可恶的。” 念苏呸了一声:“岂止是可恶,关键就是看不起人,不就是太子府上的门客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肚子里有点文化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也没有上过学,也没有念过学堂,我感觉我比他做人做的要好多了。” 青桥笑笑:“是。” “不过一个门客而已,怎么夫人会这么生气” 青桥问道,她,完全没有道理,和一个骄傲自大的门客这么生气。 念苏赶紧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我们夫人是女中豪杰,夫人跟我说过,她觉得女子就该跟男子一样,男子能干的事情,女子也就能干。” “虽然我觉得有些不太能听懂,因为女子自古以来不就是相夫教子吗但是我还是觉得夫人说的这种情况,我觉得听起来很好。” 青桥敛下眉头:“这种情况,确实很少有人提及。夫人是个,真正有想法的女子。” “是啊。所以她向来不喜欢有人因为女子无法上学而瞧不起女子,他总觉得说,这并不是我们的错,而是这个环境的错。” 饶是青桥,要比起念苏见识的广,此刻也没有办法不被这一番言论而震撼到。 相处良久,越发觉得世子妃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许多事情她不善去说,但很善于去做。 她性子淡泊,不喜欢麻烦事,但总是会被他人麻烦,甚至是一些小事,她也愿意去做。 这几日,自己,跟在她身边,也感受不到一丝丝她对自己的戒备。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会有的,可是她不,她仿佛是真的接纳了自己,也默许了自己的存在。 青桥拍了拍手掌上的瓜子碎屑:“你刚刚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 六月初,正是荷花将要纷纷盛开的季节。 春末夏至,景色纷好,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现在六月初也不是太热,所以正式一些诗会游会纷纷举办的时候。 文人墨客们总是喜欢在诗情画意的地方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 青桥这几日托左使查了一下这个孟游慕,此人倒是典型的书呆子一类的人,没有武功,但是学识确实不错,说他是书呆子,只是因为他书读的极好。 但是同时又颇有城府,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能够进到东宫做门客。 真就像念苏所说,是典型的男子主义,瞧不起女子,更瞧不起没有学识的女子。 平日里就是一副自大的模样,也偏爱去一些诗会上面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 她打听到六月初八的时候,在熏鹿园刚好有一场由平楠伯世子举办的诗会。 青桥想,世子妃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也是时候该报答她一下了。 毕竟自己之后还要借她的手让自己从隔离脱离出来。 只是自己一介风尘女子,再加上起先闹得沸沸扬扬的和赤晖候世子的事情怕是进不去。 看来只能从这个举办者的身上下功夫了。 青桥在前一天的时候,就身着青绿色烟笼薄纱的纱裙,头发松松垮垮的挽起来,耳朵边上还要留下来几根碎发,虚虚的簪上一根簪子。 装扮好一切之后就带着面纱出了门,因为马上就要举办诗会了,所以平楠伯世子吴霏会提前过去查看一下场地,布置一下。 青桥就等在熏鹿园的门口,等到他们布置完要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下午了,因为是日常简单出门,所以他就没有带多少人。 在他们马上就要出来的时候,青桥就远远的离开了,不过依旧是在他们出门的必经之地。 她穿着青绿色的衣服隐在熏鹿园门口的一片花丛中,周围还围绕着几个蝴蝶,傍晚,柔柔的光打在她身上,像是出现了一层幻影。 吴霏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就赶紧走上前去:“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在下,可否有幸求得姑娘共饮一杯” 青桥面纱下的樱桃唇微微勾起,但是眼睛却做出慌张的样子,就像是受惊的小鹿。 她转过头来看到吴霏,赶紧跪在地上行礼:“奴婢奴婢见过这位大人,实在是不敢当。” 就是在行礼的时候腰是挺的,只是稍微歪了一下头,于是就将胸前的风光显露无疑。 若隐若现,最是吸引男人。 吴霏本身就是一个性格比较软弱,基本上事事都听爹娘安排了一个公子哥。 性子乖巧沉闷迂腐,平日里除了参加一些实惠,就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这样的人也很少能够抵抗住女人,特别是轻巧这种专门训练过的人的手段。 果然,青桥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的人,眼睛在慌慌张张的左右看着,但是时不时的还会看她一眼。 随即就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哦哦快起来,姑娘,我也不是什么大人。” “不知道你是哪家府上的侍女” 青桥垂眼:“云川王世子府上。” 吴霏扬扬眉毛:“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今日在此是为了什么” 青桥转头看看:“熏鹿园里面,都是种植了一些可以入药的花草,我们世子妃今日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就想着今日来这里为她采摘一些金银花。” 吴霏眼中逐渐的流露出一丝的赞赏:“真是没有想到世子妃家里的侍女居然还有如此的才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姑娘一直蒙着面纱呢” 青桥眼中流露出一些无奈:“因为我,名声不是很好。” 吴霏连忙摆摆手:“姑娘莫要听信他人胡言乱语,这世间唯有言语伤人最深。” “不知可否一睹姑娘芳容。” 第三百一十八章 青桥设计成功进入诗会 只要能够让他看到自己长什么样子,他才会对自己放下戒备。 不仅如此,还能够勾起他的保护欲。 青桥想了想,摘下了面纱,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 柳叶弯眉如远山含黛,微微上扬的眼尾,似烟波潋滟,樱桃薄唇微微张开,恰到好处的五官镶嵌在圆圆的鹅蛋脸上。 简直是浑然天成。 只是在惊艳的目光下,吴霏你渐渐的看出了这张脸好像有些熟悉:“青桥姑娘” 这不是之前那个花魁吗 怪不得她说是世子妃的侍女,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青桥点点头:“世子认识我” 吴霏尴尬的笑一笑:“当时你和小侯爷争执的时候,我刚好在旁边。” 青桥随即点点头,聪明如她,当然能够看出他眼中的戒备。 青桥倒是也不和他纠缠,将面纱带的干净利落:“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世子了。世子请便。” 说完,就拎着自己装满金银花的篮子往外面走了出去,就是刚才说的话里,明显的带了一些受伤的意味。 吴霏不像是那些花花公子一样,还算是带着一些礼貌和礼节在。 她如今混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的错误,这些明明真的是男人带给她的,倒是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 青桥还没走几步路,就被快步走上来的吴霏叫住了。 “青桥姑娘,等一下,我刚才并不是那个意思,那些人欺负你,将你变成今天这般田地,并不是你的错。” “我刚才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刚刚说的话也是仍然作数,不知道可否请姑娘一起共饮一杯。” 青桥脸上表现出为难的神情:“这,不管如何我的名声确实不好,若是再因为我被您父亲刁难,实在是。” 吴霏挥挥手:“我父亲是学士,不会有如此偏见,再者说,我们只是喝杯茶。” 青桥带上,自己的面纱:“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带上面纱,这样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吴霏吩咐身后的人:“不用跟着我了,你们就先回去复命,就说我今天晚上有个酒会。” “是,公子。” 当天晚上,吴霏直接在一家酒楼里面开了一个包厢。 说是怕青桥,会不太好意思,但是实际上还是怕被人认出来,青桥,喝茶的时候略微转动了一下自己的酒杯,心中满是鄙夷。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认为清高,总想装作宽怀大度的好人对人施舍善意,又在施舍的时候,还怕别人瞧见。 可真是,自欺欺人。就为了维持一个自己心里所谓的正义。 不过她面上可没有这么显现,她面上只有感恩和感激,不住的说自己之前的一些遭遇,然后顺带提一下吴霏,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不会嫌弃自己的。 适当的吹捧让吴霏也,渐渐的打开了自己的心扉。 “其实,我也过得不是很好。” “我其实对诗词一窍不通,可偏偏我的父亲是翰林学士,他学问高就用要求我一定要继承他的衣钵。” “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舞文弄墨。” 青桥,自然知道这些事情,这都是她提前打听过的。 这个姿势她又适当的叫了一壶酒。 “世子没有想到,我们居然如此同病相怜,身不由己。” 吴霏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酒:“青桥姑娘……” 酒过三巡,吴霏终于一把醉倒在了凳子上。 青桥面无表情的戳了戳他,随后将他搬在了床上,脱掉了两个人的衣服,还适当的在自己身上弄出了一些印记。 第二天早上,青桥醒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在,着急忙慌的穿衣服。 看见她醒过来,吴霏,面上慌慌张张的赶紧说。 “我…………我…………青桥……,这都是个误会,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我一会就给你很多银子,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的……”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已经不会做这个行当了,自己这种行为和他之前的那些恩客有什么区别 青桥倒是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我相信吴公子的人品,昨天晚上,我也喝多了,若不是如此,定然是会拒绝的。” “你不必担心,也不用给我银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随后她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滑开,就开始穿衣服。 吴霏这才看见她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 他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走上前去。 “我知道我给你银子这件事情是在侮辱你了,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但是青桥姑娘。你是一个好女子,我……是我对不起你。” “公子不必自责,”青桥,披上自己的衣服之后,善解人意的开口,见他实在是处于羞愧的心情中。 自己随即开口:“不如这样你,今天不是有一个诗会吗就把我当做你的随身丫鬟带进去,让我见识一下就可以了。” 这句话虽然是她真实的目的,但是在他听起来就好像是为他解围一样。 毕竟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应该没有人会信。 吴霏,摇了摇头:“姑娘不必如此安慰我,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够满足的,我一定尽量满足。” 青桥从床上下来,收好自己的腰带之后,温柔的笑了一下。 “真的是这样,公子知道我以前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也算是会随着一些大人们参加一些诗词酒会,附庸一下风雅。” “这样的时候总是会让我觉得我自己的身份好像会随着这宴会变得高了一样,就好像我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千金小姐。” “只是做了贴身侍女之后,虽然世子妃待我很好,但是毕竟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知道以我这样的身份想去诗会定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委屈,听得吴霏心都是软的。 “原来是这样,这才多大点事情,那你就好好的收拾一下,一会儿随我过去就行了。” “刚好我对这些诗词什么的也是一窍不通,若是他们要对词什么的,我还有姑娘帮着帮衬一下。” 毕竟能够成为回甘阁的花魁,这诗词歌赋可是实打实的学过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青桥替吴霏出头 “呦,吴世子,今日怎么带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 吴霏带着青桥,刚进去的时候就遭到了别人的调笑,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公子哥。 吴霏,心中郁闷,于是就赶紧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一个婢女罢了,人都到齐了吗?” “还有孟公子还没有来。” 吴霏,带着青桥坐在上座:“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下。” “诸位不用拘谨,该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就自便。” 下面的人纷纷拱手,然后四下散开,谈话的谈话,赏花的赏花,散步的散步,进食的进食。 青桥大概扫了一眼,她还不知道那个孟公子长什么样子。 于是就问了一下:“世子,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孟游慕,孟公子今日可在场上?” 吴霏,没有转头,只是压低的声音和她说道:“怎么你和他认识?” 青桥摇摇头:“只,是因为它是今年的状元又被太子收了门客,太子已经很久都不收门客了。” “所以就比较好奇这个人的才华罢了。” 虽然吴霏,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昨天做的荒唐事,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和青桥的关系。 但是男人的好伤心,让她听到身后的女人刚跟自己共度一晚之后,就开始想别的男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于是便轻嗤一声:“他不就是个状元吗?天天就凭着这个身份瞧不起别人很久了。” “仗着自己肚子里有些墨水,然后每次在这种诗会上面,都是他胜利,其实我根本就不想邀请他,但是现在这种诗会基本上邀请了他才算有面子。” “太子门客怎么了?太子现在都被禁足了。” “不知道吴世子,在说谁被禁足了?” 吴霏远远的听到下面有一个人正在上楼。 然后就听到了这句熟悉的声音,赶紧闭上了口,站了起来:“孟兄,您可终于到了,瞧瞧您不来,我们都不敢开始。” 青桥心中便知道这就是孟游慕, 他,不动声色地将对面这个人打量了一番。 长的还算端正,只是从眉眼中就透露出一股骄傲之态,这倒是没有假。 随即她便敛下眉眼不再乱看。 “这可不敢当,我一个,太子门客而已,怎么能值得让平楠伯世子和其他的才子们等我。” 吴霏尴尬的笑笑,就知道刚才的话应该是被他听去了大半,于是就赶紧从话里找补:“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子殿下人中龙凤,能入得了他的眼,想必孟兄一定有过人之处。” “您次次诗会都得榜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不过来,这诗会都索然无味了。” 孟游慕,拿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这才哼了一声,转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吴霏,暗自捏了捏拳头,但是面上却不显露什么,而是招呼其他人过来:“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今天的诗会就开始。” 一个人率先提问题:“不知道今日玩的是什么游戏?” 吴霏想了想:“这次次都是指物写诗,这随机作诗的才能,我们已经都见识过大家的厉害了,也能分的出来,谁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说罢就看了一眼孟游慕,后者只是轻轻地摇着自己的扇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吴霏收回眼神,随后开口:“今日我们玩一个新玩法,辞雪令。” “简而言之就是接诗,第二个人的诗句的第一个字要和上一个人的最后一个字接上,无论五言还是七言,当然,如果实在是没有这个字的诗句的话,若是能够现场作出来并且让大家听完都觉得过关的话也,可以当作是过了。” “并且能够额外加一分。” 宣布完规则之后,场下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只有孟游慕,只是轻轻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下面有一个身着黄色外袍的男子,拍拍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来:“这玩法倒是新鲜,技能考察各位,兄弟的,诗词储备量,还能考察应急作诗的能力。” “那今日我就先开这个头了。” 吴霏笑笑:“覃兄请。” 诗词一轮一轮的接下来,大家倒是都没有太难为人给出的最后一个字,基本上都是比较好接的字。 当时也没有出现接不上来要应急作诗的事情。 三轮过后,当诗词再次传到孟游慕,这里的时候上一个人给出的最后一个字是飞。 不是什么难接的字。 可偏偏,不知道是因为要展现自己的才能还是什么,孟游慕,忽然要提出来自己作诗。 “飞字开头的诗词,虽然简单但是大家都已经说了大半这一时之间我还确实是想不起来什么词。” “不如,今日我就自己做一句。” 下面的人面色各异,但随机都恢复了表面的礼貌。 吴霏也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既然如此,那就有幸能够听到孟兄再次作诗了。” 孟游慕笑笑,居然对着青桥作起了诗句。 将美人比作飞雪,冰冷却又美丽,短暂却又瞬间即逝。 诗句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拍手称好,只是吴霏,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给出的最后一个字,是倒。 他后边偏偏是吴霏,虽然他总是诗会的发起人,但是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什么搞学问的材料。 但是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再加上毕竟受人家的恩惠,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在诗会上为难他。 孟游慕,此举岂不是要让他难堪? 果然,吴霏在别人都在鼓掌称好的时候,一个人绞尽脑汁的在想这个字开头的诗句。 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个生僻字,也许是有,但是以他的知识储备,实在是难以想起来。 见他久久说不出来,下面有一个男子就为他打了圆场:“这也确实是个生僻字,不是很好接句子,不若你现场,直接做一句诗也就好了?” 不然的话整个诗会都难以继续下去了。 吴霏攥了攥手掌:“可是以我这个墨水想要作诗,实在是也不知道,用什么来作所以我担心……” 孟游慕在一旁”好心”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用一个最容易的,就用这湖边的柳枝来作。” 他的表情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青桥想了想,他这应当是在报刚才吴霏在背后编排他的仇。 吴霏,实在是做不出来哪怕是用最简单的柳枝,但是他要是一直做不出来,这诗会就进行不下去。 咬了咬牙就决定丢这一次人。 正想要说放弃的时候,青桥走上前来一步。 “不知道,奴婢是不是有这个资格来为我家公子作句诗?” 第三百二十章 被击溃防线的自大男 “不知这位姑娘是?” 吴霏赶紧站起来介绍:“这是我的一位婢女,不过家里,以前也挺富裕,上了会学懂得点知识,这也是有点墨水的。” “只是刚做婢女不久不太懂规矩,冒犯了孟兄,还请多担待” 说完,侧头瞪了一眼:“还不快回去。” 孟游慕却来了兴趣,他本身就对这样的人看的不是太起,这样居然还敢来挑战他,倒是有趣。 “今天这位姑娘有心想要作诗,这本来就是一个谁都可以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呢?” 他伸出手掌平摊:“姑娘请。” 青桥走上前来点点头:“献丑了,” “即是用柳枝作诗,不知道是否能派人去帮我,取一枝来。” 孟游慕,眼神一转,旁边的人就立刻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取了一只柳条过来。 只见 青桥,轻声道了谢,于是就用柳枝沾起了桌子上准备好的墨水。 桌上的墨水和宣纸本来是为了那些临时想到什么好句子,想要记下来的人用的。 青桥随手扯了一张,吴霏的过来在上边用柳枝写字。 “倒枝却把墨汁挽,游云不过慕夕颜。” 孟游慕轻声地将这一句诗读了出来,刚读出来眼睛工就不可置信的看向青桥。 这一句是前半句,写明了当下的情况,就是把柳枝倒着拿蘸取墨汁写字这件事情。 后半句居然将他的名字巧妙地安在了诗句里,游慕。 游云不过慕夕颜。 这么一来,就将柳枝游云俏皮的形象跃然纸上。 下面的众人看到这字以后,先是感叹了一下这字的娟秀有力,最后读懂了这诗中的涵义之后无不惊叹。 “妙啊,真是妙啊,一语双关不仅仅是把孟公子的名字写进去了,还迎合了比赛规则,倒字开头。” “不仅如此,还语句通顺,上下队长关键是将着夏日湖边的景色巧妙的写了出来。” “是啊,即便是孟公子,此情此景下,也不一定能写出这样的句子。这样活泼的思维应当是女子独有。” …… 场上之人夸赞之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吴霏虽然看不懂这写的诗句,但是看他们这个样子便知道青桥写的不错。 不只是不错,看样子应当是非常好。 他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骄傲的感觉,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张扬的机会。 他便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都是婢女瞎胡闹,应当没有冲撞孟兄。” 孟游慕手中捏着那张宣纸,面上仍然处于惊讶中。 随后他看向青桥:“你这侍女真的只是身上过几天学堂?” 吴霏还没有开口,青桥就开口:“回这位公子,小女子不才,不算是上过几天学堂,只是旁听过几日,会写一些字罢了。” 孟游慕一巴掌把宣纸拍在了桌子上:“不可能,只是听过几天的课就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那就应该是什么样的天赋?” 青桥面上一愣,随后笑笑:“公子过奖了,只是随便写了几句,不足以入您的眼,不过您看我们公子的这一步可以过去了吗?” 吴霏面上的喜悦已经藏不住了,他将自己的扇子打开,也装模作样的扇了几下:“怎么样?孟公子可以继续了吗?” 孟游慕还沉浸在被一个侍女打败的噩耗里面,只是挥了挥手:“继续,继续。” 青桥不卑不亢,也没有争什么功名,只是在游戏继续之后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这一动作又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 “这姑娘不愧是原先有些学问的,性子不骄不躁也不好大喜功,真是不错。” 下面有一个男子喝了口茶:“是啊,这要不是世子的婢女,我还真想将人带回自己家里呢,这带出去多长脸。” 吴霏当即面上就有些不太高兴:“诶,玩游戏归玩游戏,怎么还抢人来了?”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当真。” 诗会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最后一句算所有人的分数发现,孟游慕居然和吴霏平票。 要按道理来说,这诗会的奖品都是吴霏他们准备的,要是按照平常的话这奖也就让给孟游慕了。 只是今日下面的人似乎有些不太同意。 “要我说啊,今日除了接诗,孟公子倒是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让人惊叹的诗句。” “倒是吴世子的侍女,今日作的那句诗实在是令人惊叹。” “关键是一个只是旁听,过几天学堂的女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容易,也让人震惊。” “所以我认为今日诗会的奖品应该是属于这位姑娘的。” 吴霏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但是面上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情:“诶,这诗会举办本就是图一乐,让大家都聚在一起,以诗会友。” “奖品不奖品什么的都不是很重要,反正你是我们吴家提供的。”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怎么样?这奖品你想要吗?” 青桥见他在问自己。就垂下头:“但凭世子吩咐,今日这句诗本就没有什么是诸位公子抬举奴婢了。孟公子的学问大家有目共睹。” 青桥眼睛中很真诚,但是说出的话却在孟游慕听来却句句都有别的意思。 “孟公子如此学问,这奖,当之无愧。” 这样的一番话,在别人眼里就是谦虚了若是孟游慕领了这个奖,像是别人让给他的,若是他不领,总共就只有两个并列第一名,另一个人拒绝了他不领,倒是也说不过去。 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孟游慕面上此时真是青一阵红一阵的难受。 他扭着眉头看向青桥:“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桥一笑:“回公子,奴婢是世子身边的侍女罢了。” 身边的侍女。 一个侍女,一个只是听过几天学堂的侍女写出的试卷和自己一个水平??? 他不相信。 青桥其实面上平静,但是心中冷冷一笑。 对付这样生来骄傲的人,最能够达到致命一击目的的就是打破他们的认知。 要从最根本上打败他,击溃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比他更优秀的人,也许这个人可能只是一个婢女。 这才是对于他来说,最严重的惩罚。 果不其然,孟游慕此刻的表情已经完全的变黑了,就像是吃了恶心的东西一样难受。 吴霏刚好在介绍这次奖品的来源,只是他没有听,当下人把那个东西拿到他面前的时候。 他居然下意识的抓起来就往地上砸。 “我不要!!!” 吴霏面上惊恐的瞪大眼睛,一把站起来:“孟游慕!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御赐之物!!来人啊!!给我拿下。” 第三百二十一章 青桥向林落翎承认做局 孟游慕这才反应过来,随后,脸上也有些慌张的,摆了摆手:“这这这真是个误会,温室之间情绪有些激动,实在是没有看到,世子千万别生气。” 吴霏,怎么会听这些话?他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这个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了他一点错处,肯定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我倒是想给你个机会,但是你可看清楚了,你打碎的是皇上赏给我们家的御赐玉如意。” “上面还有皇上亲自题的诗,这东西是我求了我爹好久才,同意让我,拿来当做这社会的奖品。” “你倒好,一巴掌给我呼到地上。” 吴霏,掺杂了点真情,在里面情绪越说越激动:“今天这个事情必须得去圣上面前理论理论。” 在场的人也都不好劝,只是在旁边站着。 吴霏,当即就要压着他进宫,青桥,在他即将要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面上,做出惊恐的神态:“世子,这是什么事啊?我今日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吴霏,脸上得意的安慰他:“哪有,青桥姑娘,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青桥赶紧说:“既然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现在这诗会也结束了,那我就回去了。” 吴霏,理解她见的世面太少,也不怎么进过宫,所以会有些害怕,于是善解人意的摆摆手:“当然,来人啊,送她回府上。” 青桥蹙着眉头弯腰行礼,等到出了这院子,脸上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连带着嘴角也淡了下来:“这位小兄弟,可以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府上就好。” 回去之后,到了傍晚的时候,就立刻有消息传过来。 说是太子的一个门客打碎了圣上亲赐的玉如意,直接就被打入天牢了。 林落翎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看画本,顺便想一想,过几日的皇后寿辰应该送什么礼物? 这几日为了这个礼物,还弄得焦头烂额的,他倒是不想送,但是这面子上必须得过得去。 所以前几日,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事情过去之后,也没有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什么?”林落翎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面上有些惊讶。 念苏按耐不住脸上的激动,眉飞色舞的和他讲着:“是啊,夫人就是前几日和我们见面的那个太子的门客。” “真是恶有恶报,让他再看不起人。” 林落翎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些不太对劲:“他那样的一个人最是谨慎,怎么会当众打碎皇上御赐的玉如意呢?” 念苏想了一下:“好像是前几日有个什么诗会,然后在那个诗会上面,他被一个小侍女抢了风头,最后气不过,应该是没有看清面前是什么东西,就一把打碎了。” 林落翎想了想:“诗会?” 算了,反正那个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其他的事情就和自己没有关系。 和太子的交易也就不了了之了,如果他肯换一个有诚意的人过来,她当然很乐意还他的恩情。 只是,既然他们的态度是那样,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合作了。 倒是太子好好的在府中坐着,等来的却是自己的那个门客被押入大牢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太子怒气冲冲的问,本来是觉得那小子还有些才能收过来,前几日就是让他去办一件和林落翎合作的事情他都办不好,。 这人倒是有些谋略和才能,就是这个脾气实在是有些太傲慢。 朱雀在下面回:“好像是在诗会上面被一个侍女给压住了。” “侍女?他输给了一个侍女?” 太子不可置信,他当然不会去相信这件事情,所以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指使。 “去查一下,看看这人是谁?” 朱雀走了之后,太子就将自己手中的那一封信狠狠地攥住了。 都是一群废物,马上就是母后的寿宴了。若是再找不到,能够放自己出去的办法的话,自己就要永远的呆在这里了。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你找谁?” 云川王府门口的一个小厮对着前来送信的人开口。 对面的那个人拿着几箱子的财宝。 “我们公子说找一个叫青桥的姑娘,前几日的诗会上吓到了这位姑娘,所以今日特备薄礼,一是为了感谢这位姑娘,当时在诗会上面出头,二是为了向这位姑娘赔罪。” 说完就把手前后的摆动了一下,后面的人就把几箱的东西往里搬。 林落翎正在和云隐用晚膳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愣了一下。 “找青桥?” 所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那个把他打败的小侍女,是青桥? 还没有,等她去找人的时候,青桥就在晚上自己过来找她赔罪。 “青桥这次做事有些唐突,还望夫人恕罪。” 林落翎坐在一边的软榻上面,一只手托着脑袋纤细的手腕上的嗅着梨花的银镯耷拉下来。 “不知道何错之有啊?” 青桥低着头:“不该没有经过夫人允许就擅自的去策划这一切。” “为了什么?” 林落翎问。 青桥想了一想,随后回答:“男人对夫人态度傲慢,实在是该罚。” 林落翎看了她一眼:“青桥姑娘是个聪明人,当时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 “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不单单只是惩罚太子门客的事情,若是事情败露,这所有的始作俑者就都是你,就连打碎御赐之物的事情的由头,也可以推到你身上 “到时候难免不会牵连到云川王府。” 青桥扣头:“奴婢向夫人保证,永远不会查到我们这里。” “当日的我带着面纱,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 林落翎轻轻开口:“哦?” “怎么那个平楠伯世子身边没有跟着什么人吗?” “跟了,但是他们从明日开始,就不会再开口了。” 林落翎一顿:“你将他们杀了?” 青桥摇摇头:“不是我,是吴霏,知道我身份的这两个人是吴霏的贴身侍卫,前天晚上我和他共度了一晚,第二日就在诗会上面提到大出风头。” “吴霏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闲散世子,若是有些真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难免不会说是我们两个串通好的。” “所以,为了避免这件事情发生,他一定会对这两个人做些什么。” 林落翎不免惊叹,所以她在一开始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退路。 “那还有吴霏呢?” 青桥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他不会出卖我的,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林落翎看了她两眼,最后拍了拍手:“我现在倒是有些,感叹于还好当时我把你留了下来。” “合作愉快。”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互相治愈的念苏和青桥 “天哪!青桥!惩罚那个恶人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念苏,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回来就拉着她一直在说话。 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自己在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天呐,你也太厉害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要作诗的天赋?” “这下子可是狠狠的教训了一下那个恶人,让他再作恶。” 青桥笑笑:“也没有了这件事情,也不是抱着去报仇的心态来的,只是刚巧赶上了。” 念苏撅撅嘴,俨然是已经把她当姐妹了一样说话,天天都恨不得睡在他这边。 “那不管怎么说?也是办了一次漂亮事。” 青桥笑笑:“不过这件事情可不能出去说啊,要是别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祸事。” 念苏单纯没有什么心眼,但是最近太子的人一定在打探她的消息,难免不会有什么被利用的机会。 念苏点点头:“你放心,在这里面生活了这么久,我早就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不然也不会憋到现在。” 青桥咧开嘴笑了一下,见她打了个哈欠便赶紧催她去睡觉:“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睡。” “明天还要去一趟宫里呢。” 念苏耍赖不想走,她抱着她的腿:“好青桥,你今天晚上就让我跟你睡。” “我从小就一个人过苦日子过惯了,先是夫人救了我,然后又碰见一个这么能聊得来的姐妹。” “我觉得我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我有可以说话的人了。” 青桥脸上不太自然,她捏了捏念苏的手:“好了,我……我……” “实在是我不太习惯……” 青桥本来想说自己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之前的行当,这句话说出去还不够笑掉大牙呢。 于是就不说话了。 见她不说话,念苏再傻也能明白出来,她好像不太愿意和自己一起睡。 不过她这个人向来乐观惯了,就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事,就是我这个人实在是不想走这两步路。” “那你就休息,我先走了。” 青桥点点头。 念苏于是就转身出门帮她把门锁上了。 青桥吹灭了灯,慢慢地躺在自己的被子里。 她习惯性的总是到很晚才睡着,其实就像念苏说的,自己从小就是和妹妹玩,仅仅过了那几年的欢乐时光。 后来两个人被柳胥阁捡过来,被迫分离基本上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现在两个人都渐渐成熟,渐渐的接了任务,这才有了见面的机会。 可是,她不是不愿意和她亲密接触,她这愿意。 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她不嫌自己脏,自己会嫌弃。 青桥自嘲的笑笑,真是好像自己之前也没有这么想过,可能就是在这种甜日子过惯了,就忘了自己本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大,月亮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就被乌云挡住了。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几声雷响,林落翎转身翻进云隐怀里。 她被惊醒,但是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只是稍微嘟囔了几句,又重新入睡了。 云隐摸摸她的头轻声哄着。 前几日他派去给阿翎查看身子的太医,自己今日得空去问了一下。 之前问阿翎他总说自己一切都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可是今日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已经损伤的这么严重。 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怀上孩子了。 他眼神中流露出疼惜和懊悔,怪不得那天她要问自己那样的问题,怪不得。 若是没有嫁给自己,她是不是就会,不会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 他叹口气,将下巴缓缓的抵在了她的头上。 - “青桥!” “青桥你睡了吗!??” 青桥每日都要到两三更才睡,今日好不容易刚睡下就听见了,轻但是却急促的敲门声。 她平常自己的外袍下来打开门:“念苏?你怎么来了?” 念苏捂着个被子,面上全是害怕:“我怕打雷,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保证绝对离得远远的,你只要在我旁边就行。” “可以吗?” 念苏面上的申请带着一些小心和期待,言语中满是紧张,生怕自己会拒绝她,那个样子,就好像是自己会嫌弃她一样。 青桥皱皱眉头,她倒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看样子她应该是真害怕,思考再三,就点了点头。 “好。” 念苏赶紧抱着自己的被子面上一开心,就噔噔噔跑过去躺在了床的最里面。 青桥重新将自己的门上了锁之后,也过去躺着。 两个人一个在床边上,一个在床里面,中间隔了一大块。 但是念苏似乎很开心,闭得上眼,满足的准备睡觉。 其实俩人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青桥总是会羡慕她这种天真活泼的性格。 她不怎么识字,也没有受过训练,只是被迫接手了这王府中的大梁,像一个初生儿一样,在逐渐接触这利欲熏心的京城的中心。 反倒活的最自在,最快乐。 这就是命运的不同。 念苏闭上了眼睛,一会儿之后又睁开眼睛,发现青桥居然睁着眼睛看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念苏开口:“青桥姑娘,你也睡不着吗?我刚刚被吓醒,然后又跑来跑去,现在有些睡不着了。” “是不是我影响你睡觉了?” 青桥摇摇头枕着手臂:“你为什么会怕打雷?” 念苏想了想:“因为,从小我就没有爹就是跟着我娘一起生活,但是我娘生活就,不是很检点。” 念苏很少会提及自己的过往,也就是被救前的那一段故事。 “之前,每一次到了打雷下雨的时候,屋子里就总会有陌生的男人,他们开心了,就会对我逗弄两下,不开心了,会对我拳打脚踢。” “因为雷声可以掩盖掉一个孩子的尖叫声。” 念苏很少会闹出这么脆弱的时候:“后来我娘就把我卖了,我在崇州一直都是被人当畜牲看的,就在我差点也要被推入火坑卖去青楼的时候,是夫人救我。” “所以我一直将她当做我的再生父母,就是我的家人。” 念苏眨了眨眼睛:“青桥姑娘,你会嫌弃我吗?” “我从小就被大家骂杂种,说不知道我是被哪个男人生出来的。” “所以当时夫人说要放回家的时候,我就求她,求她带我走。” 青桥叹口气,她没有想到,原来一个面上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人,心底里也会有这么悲痛的一段往事。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活的很好,就算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也依旧长的很好,爱笑,活泼,自由随性。” 青桥安慰她:“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 念苏松了一口气:“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之前过的都是好日子,会写字,会作诗,会唱歌,会跳舞,你什么都会,还见过很多的大官贵人” “我就觉得你好像高高在上,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现在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青桥笑:“是吗?”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也就只有你,会羡慕我,世界上连我自己都很嫌弃我自己,所以我不愿意与你接触。” “是怕你嫌我脏。” 青桥将自己埋藏在身体的耻辱撕扯了出来:“在这之前,我的身边经常会躺着不同的男人。” “你会……” 话还没说完,念苏就从床那边咕噜咕噜滚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青桥姑娘!你怎么会脏呢?你真的是我见过心肠最好的姑娘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诗词歌赋样样都会。” “夫人常说,女子,但凡有其他的选择,也不会流落烟花之地,这不怪你。” “就像你对我说的一样,你也长的很好。” 青桥闭眼,感受着陌生却热烈的善意,在那个磅礴的雨夜,生平第一次被他人紧紧的抱住。 不带任何目的的,仅仅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欢和善意。 她眼中划下一滴泪,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嘴角淡淡地勾了起来。 “谢谢。” 第三百二十三章 林落翎打开心结 第二天一大早,青桥就将念苏拉了起来。 “起床了,明天今天还要和夫人去太子府。”念苏昨天晚上聊到半夜才睡,自然是不想起床。她半眯着眼睛:“为啥非要去太子府啊,我不明白,那个人根本就不想诚心和我们合作啊。” 青桥叹口气:“你这以后就是这府上的总管了,多见见人总是好的。” 念苏又躺了下去:“不是还有你吗你比我聪明多了,我实在是搞不懂。” 青桥沉默了一下,随后又讲她拉起来。 “我…我不能在这里久待。” 念苏毫无防备,还不怎么清醒:“为什么” 青桥想了想,随后说:“因为,我还有个妹妹的,再说到了年纪,你不嫁人啊。” 念苏摇摇头从床上坐起来:“你这么好看不愁嫁,我这脸上还有个疤痕呢。” 我就打算待在小姐身边。“”青桥笑笑,在去往林落翎的房间路上的时候,念苏还是不住的打哈欠。 “你知道夫人今天去太子府是为什么吗” 青桥摇摇头:“只管去就好了,那么多。” 念苏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之后就关不上自己的话匣子:“我跟你说,还不是我每次见这些大人物的时候,最怕看到的就是这个太子。” 我总感觉他阴恻恻的,不像我们世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也很吓人,但是心肠是好的。 - 到了这里之后,林落翎就已经收拾好了,见她们两个过来,就将自己身边服侍的小姑娘大发了下去。 她略带些嗔怒:“怎么今日起的比我还晚。” “”i你这可是之后要当主管的人 念苏赶紧过去接过那个丫鬟没有梳好的头发:“昨日是因为我和青桥姑娘谁睡在了了一起,那雷声可是把我不轻,所以今天早上起晚了。” 林落翎惊讶的抬眉:“哦”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青桥笑笑没说话,念苏倒是在一边骄傲的说:“那可不是,我现在和青桥姑娘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青桥偷偷去看林落翎的眼色,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弃或者是轻蔑。 仿佛没有因为她这样的身份和念苏成为朋友而感到惊讶。 她只是站起来,摸摸自己刚刚挽好的头发:‘那就好,我这身边,也总算有个聪明人了。’ 走出去好远了之后,念苏才反应过来:“小姐!” 林落翎和青桥在前边走着,听到这样的吼叫,两人都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青桥在她旁边轻轻走着。 看见前边有着绝美容颜女子的笑脸,也是一愣,她自从来之后确实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了 “夫人,你今日好像很开心。” 林落翎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想了想开口:“你应不会武功是” 青桥点点头。 林落翎想了想:“这那以后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没有人保护,太危险了。” “这次的事情之后就不要再做了。” 林落翎转身过来看着她:“我之前失去过两个很好的伙伴。” “她们都是为了我死的,但是我这个人,最讨厌欠别人的情”林落翎沉默了一下,垂下眼又抬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她:“所以好好活着。” “林落翎转身要上车的时候,青桥叫住了了她:‘可是,我是被人派来在你身边潜伏的。’ “可能始终。” 林落翎扭头看她:“可是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那个地方吗怎么,看不上云川王府” 青桥摇摇头:‘怎么会,之前也许不会这么想,可是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我本来是想着和你公平交易,用我手中的资源,换你救我出那个地方。’ “可是这些天过去了,我感觉若是将你拉入这样的火坑,对你不太公平。” “所以我…” 林落翎想了想:“你现在不是还没什么任务吗” 青桥点点头:;可是,保不准以后没有啊。”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肯定下不来手,不索性现在就……” 青桥也算是看清了自己,在那样吃人的魔窟里面那么久,她也没有学会彻底的残忍。 又或者说,是念苏的善意打动了她,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善良乐观的人,在好好生活,他实在是不该再去打扰他们。 她也许本身,就是这样的命。 林落翎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无奈的叹口气:“既然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自然就是我的人,不就是个什么毒吗” “只要你能打探出来,这毒是用什么做的,我就有信心可以制出他的解药。” “至于你,就好好在我身边呆着,念苏很喜欢你。” 林落翎放下马车的车帘,念苏刚好从车后面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些东西, “你刚才在和夫人聊什么” 林落翎的声音从马车里面响起:“我说,青桥确实要比念苏这丫头聪明,” 本来以为他会再次不满,却没想到这次居然想了想,然后承认了下来。 只是嘴里嘟囔道:“青桥是我的朋友,她聪明就是我沾光,夫人可不能顾此失彼。” 林落翎又是一笑,笑得都发出了声音。 很低很轻,但是很悦耳,像是万物复苏之后,流动在山间的第一抹清泉。 给人带来清冽的感觉。 “你啊。” 青桥待在一边,不一会儿,林落翎就开口让她上车。 “夫人,有什么事吗” 林落翎招呼她坐下:“你知道我一会要去太子府干什么吗” 青桥想想:“应当是为了前几日太子门客和您说的那个事情来的。” “您还是想和太子合作” 林落翎摇摇头:“恰恰相反,他现在急需从太子府出来,刚巧如果我能够帮他出来的话,一是为了还他,当初救我的情。” “二,”林落翎凑近一些:“现在这个时候提条件,他十有八九会答应,而我正要借此,来证实一件事情。” 林落翎前几天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赤晖候府上听到的太子和那个人的聊天,郁清灵和别人私通,云景回还知道。 结果这件事情没过几天她就暴毙了,虽然当时的太医们查出来的确实是因病而死, 但是她总觉得这两件事情之间可能有些联系,刚开始本来还不知道是不是太子亲自干的。 但是她转念一想,自从先太子妃去世之后,他就封锁了那间房间。 虽然面上说的是怕是自己怀念故人,但是林落翎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的意思。 刚好趁现在试探一下。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与太子合作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想和你说一下,你觉得,想让太子被放出来的话,我们需要什么” 青桥第一,反应并没有说去推脱,而是真的认真的想了想:“太子犯的事情确实不是很小这件事情,如果你帮他的话,可能会被柳国公一家给记恨上。” 林落翎点点头。 青桥又说:“但是皇后的寿宴在即,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在寿宴上面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看能不能说动皇上叫他放出来。” “若是皇上能够松口,再重新彻查这件事情的话,那倒是有机会。” 林落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的没错,我也正在想现在皇后寿宴在即,短时间内找到一个方法,可以将他放出来,确实是不大可能。” 青桥点点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果能够查明这件事情,真的有疑点的话,让柳国公一家知晓,起码在您为太子求情的时候不要捣乱就行。” 林落翎点点头:“不错,这也正是我所想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到一个能够证明太子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的证据。” “人生这件事情证据确凿,逻辑缜密,确实是不太好翻身” 青桥没有说话,林落翎,又调侃性问问她:“若是没有太子门客这一茬事情的话,可能会更加方便一点” “现在出了这一档子事,恐怕求情都不是很好求情了” 青桥,赶紧在马车上面跪下来:“寝室的倍数,所以是我擅作主张了。” 林落翎,用自己手中的团扇点了点她的胳膊:“开玩笑的,若是我怕事情麻烦而放弃,让本来是为我好的人,为我报仇的机会。” “那就不是我了” “只要这件事情有意义,那么无论它能带来什么样不好的后果,我都会接受。” 青桥,又重新坐了回去。 - “殿下,世子妃求见。” 太子听到下人的传述之后,就收起了桌面上的东西。 门口,一个公公站在门口:“世子妃,这可是皇上特许,不过你还是赶紧看完,赶紧出来,不宜在这里多呆。” 林落翎看向青桥,青桥会意,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几两碎银子:“多谢公公了。” 那公公表面上推辞,但实际上伸手拿了过去:“你看这样咱家怎么好意思呢世子妃快进去。” 林落翎点点头。 来到了太子书房之后,她这才看到,即是未曾露面的云景回,他整个人比起之前的时候略微狼狈了一些,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 林落翎收回目光,径直坐在了他对面。 “世子妃对我这东宫来说,可是稀客啊。” 林落翎轻轻笑了笑,上辈子他来这东宫,比将军府都要多。 偶然听到自己是稀客,一时间还有点觉得可笑。 “这不是太子殿下前几日特地找人来跟我谈合作吗这是真是不巧,还没几天呢,这人就进牢了。” “太子殿下还在禁足,我这么有诚意,当然是要自己亲自过来。” 云景回看着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顶顶腮。” “是吗世子妃当真不知道我这门客到底是怎么被抓进大牢的吗” 林落翎心中早就已经不爽了,一个两个的和前世德性一样,到了现在还在用质问的语气问她 她自然也不甘示弱的呛了回去:“哎呦,这可真是不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做诗没人家做的好,不是我说您这门客,心性。实在是太差了” “连被人打败的勇气都没有,如此心性,怎么能够做您的门客呢” “让我说啊,被抓也就被抓了,到时候再找一些有能力的人,好过给您丢脸,是不是” “不然你看看要不是因为这个门客,说不定您今天就出来了呢。” 林落翎一番话说完,太子这脸色早就已经沉了下来。 “呵,世子妃千里迢迢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呛我” 林落翎放松的往后靠了靠:“瞧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我这冒着这么炎热的天气过来,进来之后,连口茶都没有,先是跟我聊起了那个自大的门客。” “这到头来居然还说是我在呛你,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云景回看看她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握了握拳头,让人给她倒了杯茶。 “说,来干什么” “就是太子殿下,前几天跟我说的那件事。” “我同意了。” 太子皱皱眉头:“前几天不是把我的门可都拒绝了吗怎么今日又过来跟我说答应了。” 林落翎抬自己的胳膊:“先等一下,如果只是说为了报答太子殿下,那日派人去救我的恩情。我当然不会同意了” “那日本来就是我夫君出的力更多一点,你的人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快打完了。” 云景回不喜欢看到他这样维护云隐的样子,于是便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 “说条件。” 林落翎嘴角一勾:“爽快,其实也不难,就是我有一个朋友,郁家小姐,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先太子妃去世之后,你就封锁了那个房间,但是那里面还有很多先太子妃的东西,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们的心病。” “不知道,如果我将这件事情可以太子办成之后,你能不能帮我让她进去看看。” 太子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以为会和其他的有关,比如说要一些封地或者是金银财宝。 在这样的条件下,威胁他要看那间屋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其他的用心。 “你说什么” 林落翎咱不会再给他重复一遍,白白浪费口水:“我觉得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 云景回点点桌子:“只因为这个” 林落翎点点头:“你说你把那间屋子封锁起来是为了思念故人,但是这些太子妃也是我朋友的故人。” “她。是要求进去看一圈。” 云景回咱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到时候只能有你朋友一个人进去。” 林落翎想了想点点头,随即青桥就从自己的背后拿出来一张纸:“太子殿下,这是合作凭证。” 云景回没有签字:“只是一个约定而已,不用搞得这么正式” 林落翎扬了扬眉毛,仿佛很惊讶的样子:“那怎么行太子殿下您身份尊贵,这要是被放出来之后呼风唤雨,万一不认可怎么办我到时候还有个凭证可以保存。” 云景回没办法就按按手印。 青桥低着头把那张纸拿回去的时候,太子忽然看着她开口:“你这婢女,长相好熟悉。” 第三百二十五章 张氏大闹公主府 林落翎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来,之前青桥的妹妹好像就是在太子身边做事的,。 那太子是知道次曲的身份的。 林落翎心中暗想不好,于是往前走了两步挡住青桥:“当然是熟悉,可能是因为太子殿下之前见过她。” 林落翎开口:“之前青桥姑娘被卷进过一次杀人的案子,那时候你好像是主理。” 太子这才想起来:“就是上一次和赤晖侯小侯爷有牵扯的那个青楼女子是?” 林落翎收起那份签过字的凭证看了看:“是。” “那既然如此,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太子点点头,看着她如今清爽利落的样子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你如今,今日真是不一样了。” 林落翎见他又要开始追忆往昔了,于是赶紧出口打断:“太子殿下也和之前不一样了。” 云景回眼中晦暗不明:“早知道你今日能够有如此好成就。” “我倒是,就不会那么避开你。” 林落翎皱皱眉头有些反感:“太子殿下逾矩了。” 说完就转身就要走,云景回就没有留她。 只是自己心中好不容易背压下来的火,又被点燃了。 这样一个女人,有权势,有智谋,还有武功。 自己之前,真是错过了一块不小的宝呢。 - “青桥,你前几日故意激怒那个门客,应当不只是因为他对我态度不好?” 青桥在背后沉默着:“是。” “之前我妹妹次曲因为和夫人的一次交手失败了,然后被太子救了,于是就被迫留在这里做事。” “当时太子,对我妹妹动过刑。” 想起那天晚上,次曲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皮肤几乎上都已经溃烂,她心中就觉得可气。 林落翎顿住脚步:“所以你想为她报仇。” “我也是刚才听太子说的话才想起来你妹妹之前在这里做过事。” 林落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纳兰知鱼,是不是你妹妹杀的?” 青桥点点头:‘事到如今也不用瞒她什么。’ “夫人是怎么猜到的?” 林落翎忽然调转方向往另一个地方看过去:“当时我从纳兰知鱼死的方向往那边看的时候就看得到你的楼。 “只是当时并没有怀疑是你,因为我测过,你是没有武功的,但是如今却想明白了。” “应当是你妹妹杀的人。” 青桥抿抿嘴:‘次曲有武功,我没有,我若是想要在阁里站稳脚跟,就必须站出来。对阁中有价值。” “次曲知道我不想杀人,于是就努力练功,替我包揽了所有暗杀的任务,我就只是给她传递消息就好了。” “明明是比我还小的年纪。” 林落翎知道这样的组织一向残忍,就算是对着一个小孩子也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她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只是浅浅留下一句:“身不由己,不是你们的错。” 那边,一个婆子正在和一个宫女拉扯着什么,林落翎认得她,是云花柔旁边的宫女。 “怎么了?” 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那张家婆子。 也就是云花柔即将要嫁过去的那家那一家。 那小宫女见是林落翎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跑过来跪在地上:‘奴婢见过世子妃。’ 她看向一边的张氏:“今日又是因为什么?” 张氏没来由的见她就有些发怵:“怎么今天是因为我来看看自己的媳妇都不行吗?” 林林落翎转头看向那个婢女:‘那怎么是你在这里?’ “回世子妃,我们公主今天身体不适,我都已经跟他说了,今天不方便见客,他还要在这里不依不饶,非要见我们公主。” 林落翎,心里知道他可能是不想见他,倒不是因为什么身体不适。于是只能帮他挡了下来。 “既然都说了身体不适,那就改日再来看,不行吗?就非要在皇宫里面大吵大闹。” 张氏呵呵冷笑一声:“我接着来,自然是为了我儿子的婚事来的。” 林落翎揉揉额头:“有什么就在这里说。” “我与公主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事情我也是可以替他做主的。” 张氏面上似乎很生气:“这件事情你还真替不了她做主,我今日就必须要见到她。” “这种事情说出去,万一败坏我们卫家门风呢?” 林落翎看了看周围脸上的表情,正色起来:“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开口。” “污蔑公主,可不是什么小罪?。” 张氏呵呵一笑:“我也想,我们家的媳妇是清清白白的,我也不愿意相信我我今天来,这不就是带了一个婆子。” “今天只要公主让我验过了,确定他是清白的,那我这婆子自然也无话可说。” 林落翎疑惑的看向她:“不知道夫人是听信了谁的谗言?今日非要污蔑公主不清白。?” “公主向来深居简出,安静温柔的性子是整个云朝的人都知道,你说这话自己相信吗?” “你今日还是不要再在这里瞎胡闹若是真的被皇上皇后看到了,当心小命不保。” “不行,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能够这样怀疑自然有我的道理。” “可是为什么公主不敢出来见我?” 张氏像是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仍然在咄咄逼人。 林落翎只好带她去云花柔的宫里,若是再让他这样说下去,怕是一会要将所有的人都招过来了。 到时候就算是没有的事情,要被说成有的。 到了宫里之后,林落翎让人去守着门口:“说?夫人到底听到了什么?” 张氏左右探头看了看:“公主呢?她怎么不出来见我?我要见他。” 林落翎一拍桌子:“我劝夫人竟然还是不要再次大吵大闹了,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都说了公主身体不适。” “若是一会儿真的将皇上招来了,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张氏想了想之后开口:“行,既然世子妃可以替他主事,那我接着就说了。” “就是我儿子的一位朋友,他身边的小厮听到他们在讨论公主,就说自己在很久之前,大概几个月之前见过她。” “她当时好像是男装的打扮,而且一开始也没有人认识这个公主,就也没想起来,直到他们拿出了公主的画像。” “那个小厮说当时在酒楼的就是公主,当时还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而且不久之后就和那个男人一起从酒楼房间里先后出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云花柔承认与阿骨昀的情事 林落翎刚听完之后,就一只手猛地拍向桌子:“这是可以造谣的吗?” “仅凭一张画像和一段模糊的回忆,就认定公主不清白,你也是在这经常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后宅之中,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没有见过您,不会真信?” 张氏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我还是不信的,我也不愿意相信,所以今日这样能让我验明公主的身。”“ “得到一个确切的准话,我自然就会走了。” 林落翎叹口气,觉得有些可笑:“你打算怎么验?对一个堂堂公主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觉得打皇家的脸面吗?” “我卫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我相信皇上会体谅的。” “毕竟我们家不能娶这样的女人!” 林落翎忍无可忍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一巴掌把她给打懵了,她捂着自己的脸,久久的缓不过神来:“你,你敢打我???” 她可是长辈!!!这林落翎地位再怎么高,也只是个晚辈。” 林落翎面色不怒自威:“我今日就是,以圣上亲封南翎君的名义来教训你!” “一口一个不清白,如此污蔑皇家公主,就算是皇上来了,今日这巴掌我也照样打得。” 张氏一时之间,捂着脸躺在地上背这气势给震慑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的。 “我……你……好,你厉害,你给我等着!” “我明日就上书请求皇上治你的罪!!” 等到她离开之后林落翎,还是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坐在桌子旁边一下又一下的呼气:“呸,什么东西一个个在这里胡言乱语?” 刚好云花柔从外面走进来,林落翎刚抬眼看她,就看到她苍白的脸,脸颊上还带着不一样的粉色。 她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去扶着她:“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你们公主的?” 云花柔摇摇头:“和他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昨天晚上的时候非要,用冷水洗澡。” 林落翎,紧锁着眉头,摸了摸她的脸,滚烫。 “为何?” 云花柔有气无力的坐在他对面:“我不能嫁给他。” 林落翎叹口气:“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现在他不是还没有逼着你吗?也不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云花柔摇摇头,用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阿翎,刚才那个张氏说的没错,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就在我第一次见到阿骨昀的时候,当时我们中了药,于是就……” 林落翎花了半年时间把这件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就,叹口气:“没关系,是不是清白之身我都不可能让你嫁给他的。” “只是这件事情现在还不着急,你只需要安心等着,没有必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看得出来,你和阿骨将军情投意合,你要等他回来,从蛮国到我们这里,需要不少的时间,若是他在那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而你却还没有怎么样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岂不是错过。” 云花柔委委屈屈的撇了撇嘴:“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皇上皇后撤回这次婚约?” 林落翎想想:“之前我能够劝得皇上取消和郁家的婚约我今天就能劝得他们取消你的婚约。” 云花柔摇摇头:“不一样的,那是因为郁小姐有一个好的父亲不愿意看着她踏入火海,我不一样,皇上就是我的父亲,他说的话我必须要听。” ”我还能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 林落翎见她情绪激动了,于是直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个手刀把她打晕。 她顺势揽过了她,她把脉之后,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的丫鬟:“这脉象虚浮的有些不太正常,公主只是凉水洗澡吗?” 丫鬟皱皱眉头想了想:“这我们实在不知道昨天晚上用凉水洗澡这件事情,公主也没有和我们说。” “我想起来了,公主这几日好像来了葵水。” 林落翎惊讶的瞪大了眼:“来了葵水还要用凉水洗澡,这真是不要命了???” 她赶紧让人把她抬到了床上:“看来这件事情要尽早解决,不解决的话,这件事情会永远的在她的心里成为一个疙瘩。” “是啊,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取消婚约呢?“” 林落翎喃喃自语,这桩婚事是皇上皇后为她定下的,按道理来说,也算她的父母。 从这边走肯定是行不通,林落翎想了想这件事情应该是只能从卫家下手了。 可是有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他们取消婚约呢? 青桥在一旁想了想:“我倒是有一计,应该可行。” “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他们做什么叛逆谋反的事情,否则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取消婚约的。” “但是让他们去叛逆谋反,肯定是无稽之谈,所以我觉得,不如从她要嫁的那个人身上找原因。” 林落翎想了想,随后看向她:“然后呢?” 青桥笑笑:“若是公主要嫁的驸马是一个不举之人,你觉得皇上还会让她嫁吗?” 对啊,这件事情其实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日后整个皇家都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但是这太傅家的二公子。卫康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啊,光是通房都收了好几个,要传这样的人是个不举的,那岂不是无稽之谈? “你可是已经想出了什么计策?” 青桥点了点头,随后在她的耳边耳语起来。 林落翎听到渐渐舒展开了眉头,但是也有些担心:“只是这样的话,你不是牺牲太大了。” 青桥摇摇头:“夫人放心,只是和她做戏而已,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林落翎看了看床上依旧紧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云花柔,两根手指点了点桌子,随后点了点头:“可以,这件事情你就放手去干,但是前提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她毕竟只是一个婢女,也没有武功,他的这个计谋实施起来,一旦被发现,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是,夫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 青桥和秦风合作做戏 “这是你要的卫家二少爷的资料,最近怎么老是做一些和你的任务无关的事情?” 左使将一沓文卷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青桥拿了过来,随后说:“还不是因为在林落翎面前得有用点,我能替她解决麻烦,她自然就愿意重用我。” 左使看她一眼:“最近不是都已经带着你去了不少地方了吗?我看也挺重用你的。” 青桥垂下眼睫,就知道他们会在暗中派人看着自己。 青桥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开口:“那左使觉得,这就算是重用我了?” “你又怎么不知道,她带我出去不是因为不放心我在府中待着会对她不利呢?” 左使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他在嘴上功夫这一点向来说不过青桥,他只能说一句:“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记得自己是谁的人就好了。” 马上,就会有事情让你做了。 青桥闻言抬头:“什么意思?” 左使则是拿起自己的草帽:“我不能在外边露面太久,到时候会有人和你交接的。” “等等,次曲呢?” 左使戴上帽子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已经出来了,现在在养伤。” “我难能不能见见她?” 男人点点头:“会的。” “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了。” - 青桥拿着卫康的资料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是她所在的那条街的常客。好像还想要和自己见面,被自己拒绝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再用之前和吴霏的那一套偶遇的法子了。 此人好斗,好美人,还爱赌。 青桥想了想,这件事怕是还得找个人和自己配合。 她去找到林落翎,说起了这件事。 “可能还是要找一个在京城里边没有见过的人,和我演出戏。” 一个远在京城,但得显贵,还得符合花心的性格。 林落翎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这可真是难到我了。” “前几日你是不是和我说,秦风也来了京城?” 念苏反应过来之后就走上前一步:“是,随州城新任城主秦风,最近因为皇后娘娘的寿宴基本上大部分的藩王和城主都来了” 林落翎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既然如此,他就可以,等着,我去找他商量一下。” 晚上,林落翎就待着青桥去了秦风下榻的府邸,这次他倒是很快就答应了:“就卫康这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同样都是这京中的风流人物,但是这个人,玩的太残忍,经常就将那些女孩儿折磨的没活路了。” “实在是让我看着都不喜欢。” “那还真是难得了。” 林落翎轻轻开口。 秦风听出来她话中的讥讽,于是就识趣的没再多说。 “不管怎么,青桥我就交给你了三天,到时候事情结束将人交给我的时候,可得是个完完全全的人。” 秦风抿抿嘴:“我这么大个府上,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那可不一定” “你!” “反正,你一个大男人,人家是个姑娘,肯定自己注意点。” 随后又对青桥说:“你那个法子可行,但是风险太大,若是有危险,记得赶紧和我说。” “是夫人。” 等到林落翎走了之后,青桥转身和秦风开口:“秦城主,我废话不和你多说了,今日夫人带着我出来的消息一会儿就会被散播出去,卫康知道了,很可能会邀请你出去聚会。” “到时候你必须要让我看起来很惨,很惨,受到虐待的那种。” 秦风吓得赶紧从自己的凳子上坐起来:“啊?” “你。” “为什么?” 青桥正色:“因为卫康这样的人最在乎虚荣感和面子,之前我的房间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他被我拒绝过,但是碍于当时赤晖侯小侯爷护着我,就没说什么。” “只是这样到时候他看到我这幅惨样子,一定会有极大的满足感,再被我以一刺激,肯定是想要将我带回去。” 秦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把你身上弄出伤痕,林落翎还不得砍了我。“ “这法子太过危险,夫人肯定不同意,”青桥面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在想着他刚才的话,就好像自己有了靠山一般,有人会因为自己受伤生气,这感觉,还真是奇妙。 ”这种时候,就算是卫康想把我带回去,他爹娘也肯定会千百倍的约束他的行为。” “散播流言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难得就在于,怎么能够让他把我带走。” “所以这才是这出戏,最精彩的地方。” 秦风听着这一番话有些怔愣,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青楼女子吗?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探谈吐和学识不行,这件事情还是太冒险了。 没什么冒险的,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青桥却眼神坚定的从自己身后拿出来一根短鞭。 “用这个,打我。” 秦风刚要不明所以的接过那个短鞭,就被吓了一跳赶紧把那个东西扔掉了。 “沈什…什么? 青桥皱皱眉头:“不打我,怎么能够让别人知道你虐待我。” 秦风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他原本以为自己只用和这位姑娘扮演一对主仆,将她带到卫康面前就可以了。” 怎么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我可没有这个癖好,不行,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先告诉世子妃一趟。” 青桥伸手拦住了他:“不行,若是你说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那到时候就没有时间了。” “总之,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就算是卫康想把我带回去,他爹娘肯定也会千百倍阻挠。” “不行,绝对不行。” 青桥咬咬牙叹口气:,伸手拾起那个鞭子,往自伸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被秦风一把夺过:“你还真来啊??” 青桥不明白:“那难道还是假的吗?” “我没和你开玩笑。” 秦风也态度不好:“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 “只要在我面前,我就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让一个女子在我面前受这样的刑罚。” 青桥心中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来得及多想,只是无奈摆摆手:“只是做戏而已,那这样,我去旁边的房间里弄。” 秦风伸出手挡住她:“就不能请人做个假的吗?” 青桥摇摇头:“伤口不能作假,他一定会查看。” 秦风狠狠心,最后抓住她的手腕:“那就只往胳膊上打,其他地方就算了。” 青桥本来是想把整个身上,胳膊上,背上都弄上伤口,但是见他这么坚持,最后想想还是答应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卫康入局 “你……” “你没事?” 秦风一把甩开手中的鞭子,之前在开酒楼的时候总是会遇到一些审犯人的事情。 毕竟那么大个组织,肯定是会有叛徒以及其他的,当时他倒是学了一整套审人的法子,比如鞭子怎么样打得皮开肉绽,但是这内里不疼,怎么样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伤口,但实际上痛彻心扉。 青桥无力的跪倒在地上,两只胳膊上面的衣服都被打烂了,整个胳膊上血肉模糊。 她死死地抓住自己衣服的下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她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我没事,多谢秦公子了。” 秦风站在那里想去扶她,但是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青桥呲牙咧嘴的扶着旁边的椅子,一步步站起来:“等。” - 第二日的时候,秦风果然收到了卫康的邀请,说是和这京中其他的公子一起出去喝顿酒。 青桥看向秦风点点头,于是当天晚上两个人就一起去赴了约。 他选的地点刚好是在之前青桥呆过的地方,回甘阁。 “呦,秦城主,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当上城主呢。” 秦风刚进去之后,卫康就挺着他的大肚子,堆着笑的往这边走。 屋里还坐了几个看样子比较富贵的男人。 青桥蒙着脸就跟在秦风后面。 秦风被他拉着去坐到了旁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切莫这么说,能够被太傅公子邀请是我的荣幸。” 卫康说话之间撇了一眼青桥,最后又搂过秦风的肩膀,显得很亲密的样子:“秦兄,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之前你们在这京城里面开酒楼的时候,我们就和你有过一两面之缘,只是后来天不遂人愿,居然不干了。” “当时我还可惜没有和你结交来着,没有想到这转眼一看都当上城主了。” 秦风笑着点点头:“是吗?怪不得今日能收到您的邀约,我还奇怪呢。” 卫康一愣,随后举着杯:“不说这些了,来喝酒喝酒。” “今日覃兄能来,实在是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啊。” 秦风嘴角一勾,轻轻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几人就聊起了最近比较大的一件事情也是众人,能够齐聚到这里的原因。 皇后寿宴。 好像一丁点对青桥的兴趣都没有,秦风面上和他们谈笑风生,但是内心里却在着急,如果他今日不按照我们预想的走的话,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青桥倒是不着急,只是按部就班的等着。 等到大家的酒都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开始推心置腹的时候,秦风忽然低头:“这里的酒不是很好喝。我之前在随州的时候,那里靠海,酿出来的酒啊,特别香甜。” “今日刚好带了一壶,给大家尝一尝。” 卫康一听就真的来了兴趣,毕竟这就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事情,美酒美人。 秦风一个眼神递给后方,青桥立刻读懂了,于是端着一壶酒上前来,跪坐在他旁边为他斟酒。 斟完之后就站了起来,却被秦风一句冷冷的命令叫住:“怎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这桌子上还坐着其他人吗?” 青桥一顿立刻就又去给其他人倒酒,一圈到下来,最后才倒在卫康这里。 她刚一靠近卫康,就是一股子清甜的香味,和这里面的胭脂俗粉的味道倒真的是不一样。 侧脸闲静温柔,鼻子小巧又高挺。 卫康不禁多看两眼,随后开口问:“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秦风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随后按照自己已经安排好的话术开始说:“害,不值一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卫康皱眉:“哦?” “不就是个婢女吗?怎么个不光彩法?” 他今日倒是也听说了一些流言蜚语,说是林落翎带着一个婢女去了秦府,出来的时候却没有了。 “今日和众位兄弟聊的投缘,还真不怕和你们说,还不是之前就是云川王世子家的,去随州找我帮忙找人。” “后来我就看上了这女子,然后他答应事后让我玩几天。”说完还嘿嘿地笑了两声,在场的男人们自然都懂是什么意思。 青桥却听得想笑,是发自内心的想笑,这秦风,在府上的时候和他演练的时候,一个劲的忘词不自然紧张。 怎么如今反倒演的这么好? 卫康看了她两眼:“是挺好看的。” “秦兄真是好福气。” 秦风赶紧一脸神秘的又凑上去:“岂止是好看么,不知道卫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之前回甘阁里边最有名的一个花魁,青桥。” 卫康想了想就跟着他的话往下说:“就是那个惹了赤晖候被世子妃救下的那个?” 秦风点点头:“就是那个,之前我就老听说这人长的也好看,诗词歌赋是样样精通,想见一面都难。” “之前一面都没有见过,不瞒你说,这位姑娘就是她,你想想曾经连面都见不上的人,现在突然被你呼来呼去,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爽的可不是一点点。” 卫康心中早就已经痒痒了。他的手不自觉的抠了抠酒杯。 “哦是吗?” 秦风点点头,随后朝着后面呼喝一声:“过来,给他们瞧瞧。” 青桥顺从的走过来,跪坐在地上:“青桥,见过各位公子。” 卫康有些急了:“为什么不让她摘下面纱?” 秦风想了想:“这毕竟还是我的人,也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出生入死才换来的。” “这可是……” 他做出有些为难的样子,卫康可桌子上等着一睹真颜的人,可是坐不住了。 “嘿,我说秦兄,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她现在都变成一个婢女了,你还这么维护他干什么?” 秦风摇摇手:“非也非也,这真正高傲的花。就算被折下来,他也是高傲的。” “但是这乐就乐在这个驯服的过程,我想卫公子一定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卫康听得早就心动,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折磨人的快感。 刚才想点头,突然眼睛一眯,看向了青桥的手腕:“这是什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 青桥被虐 “害,”秦风忽然脸色慌张的将青桥的手按了下去,,神色有些紧张:“没什么,可能是之前不小心弄上去的。” 卫康却不不依不饶,挥挥手让青桥过去,青桥怯生生的的看了秦风一眼,秦风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然后青桥就低着头走了过去,跪坐在他旁边:“卫公子。” 卫康伸出手,想要轻轻碰她的e脸的时候,却被她躲开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秦风,那个样子,就好像青桥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只有得到主人的同意,她才能够继续,那种感觉让卫康很不爽。 她那种之前的高岭之花,现如今居然会为了另一个男人俯首称臣,,并且那个男人,还是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 秦风点点头,青桥才低眉顺眼的不再抗拒,,只是卫康倒是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他似是要把之前的气都发出来:“青桥小姐之前是我们这每个人都渴望一睹真颜的人,如今却是这么听秦雄的话,真是让人不可置信。” 青桥乖得不像话,只是为他斟酒=了酒:““花无百日红,人这人世间的事情,我们这种没话什么话语权的人,自然是被推着走了 ” 卫康以为她本身也是刚烈的性格,却没想打到居然如此看得开。 他想了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被她避开了。 ”“卫公子,“这里不好看。” 但是卫康却没有放手,只是紧紧握着,青桥没办法只好卸了力气,卫康一把拉开她的袖子,露出上边的疤痕。 众人一看就能看到,是鞭伤。 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有卫康轻轻的摸了摸青桥的手上的鞭痕,眼睛里居然闪着奇异的光:“你这个鞭痕是?” 秦风风见状尴尬的笑笑:“不值一提,只是一点私下的闺房情趣罢了。” 卫康见状,忽然伸手重重的按在了青桥的手腕上,青桥立刻叫了出来,急促又猛烈。 带着点莺回婉转。 在场的人似乎都明白了这何为闺房情趣。,卫康更是紧握柔夷不放 秦风紧张的手指头都蜷缩了一下,但是被青桥一个眼神给逼回去了,青桥和他说过,卫康最喜欢玩一些很残忍的游戏。 所以经常会有被他残忍迫害的姑娘,都是被他爹娘给挡了回去。 他喜欢这种残忍的快感。 但是秦风还是不太忍心,还是开口阻止“卫公子这是干什么?”卫康收回手:“没有,就是体验一下这是怎么的闺房情趣。”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果然不错。” 青桥微喘着气捂着自己的手腕退了回去, 卫康整场喝酒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等到快要散场的时候,秦风带着青桥出门。 只是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的,卫康并没有和他们说的一样,留下青桥,却若无其事的将他们送了出去,秦风在旁边有些紧张的小声问:“这法子不会没用?他怎么不留你?” 青桥捂着自己渗出血珠的胳膊,有些无力的开口:“没事,不留就不留,不急,我到时候…” 青桥越说越无力,到了后来直接蹲在了地上,。 秦风下意识想去拉她的时候,却人青桥无声的口型制止住了。 她再说:“有人。” 秦风蹲下去,假装按住她的喉咙,实际上是和亲情对话。 “现在怎么办?” 青桥,接着做出假装抗拒的动作,说时候握住她的胳膊,趁着这个时候的,和他开口。 “接着演下去,这应该是他的人。” “尽量让他觉得你对我很残暴。” “啊?”秦风还没有反应过来,青桥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秦公子!求求你别这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卫公子要碰我的。” 秦风立刻反应过来。 他咬着牙,看了一眼周围,随后将她一把拽进了一个小巷子。 后边的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青桥被摔在墙上:“果然是个不检点的女人,不愧是做那种事的!!你现在是我的人!!我和林落翎已经说好了!” “你是我的!!!你现在就这么让一个其他的男的碰你!!啊?!就那么想男人。” 青桥眼神往左边瞥了一眼,然后哭着开口:“我没有,我以为是你允许的?。” “我允许??怎么可能?”秦风突然换了一副口气,伸出手背抚摸着她的脸,一路向下划过她胸前的起伏最后停下。 然后忽然一把扯下她的衣服,露出里边月白色的薄里衣,从侧面看,饱满耸立。 甚至可以看到两颗饱满的樱桃的雏形若隐若现。 她愣了一下,胸前随着呼吸的起伏,一点点的耸动。 秦风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看 她,只是他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快。 这原本是设计好的,但是在他们演练的时候却没有真的将衣服脱掉。 按照既定的剧情,他接下来就应该是对她霸王硬上弓。 秦风低头,入目是大片的白,他没有忍住咽了一口口水。 脑中响起昨天晚上的话。 “秦城主到时候,你就直接对我强硬一点,直接咬上来。、” “会不会不太好?” 青桥叹了口气,看他一眼之后,秦风赶紧举起手:“行行行,我不再问了。” 真是奇怪了,之前找过那么多的姑娘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怎么头一次居然会生出怜惜的感觉? 一个姑娘对自己的清白毫无不在乎,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节,不在乎男女之防。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助别人达成一个心愿。 这样的姑娘,是真傻。 秦风凝视着面前的人,慢慢凑近她的左肩下边。 他慢慢的张开嘴,正当要咬下去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朝上面轻轻一吻。 青桥感受到了那一个轻柔的吻,心中惊讶之余,又泛起一些酥麻的感觉。 向来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她,居然破天荒的红了脸。 他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这下青桥都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了,想了想,还是想用力的推开他。 秦风就装作被惹怒的样子,直接扬起自己的胳膊。 就当他这一巴掌即将要甩下去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第三百三十章 青桥成功被卫康带回府 “这么好的一朵花,被秦公子打坏了,可怎么办呢?“ 秦风,转头看过去,正是卫康。 “卫公子?”秦风,疑惑的开口,随后把青桥,一把拉在自己的身后,占有欲表现的极为明显。 “不知道卫公子这个点了,怎么还在这里呢?” 卫康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身后,赶紧拉好自己的衣服,怯生生的躲着的青桥。 他装作一副正义的样子开口:“就算青桥姑娘暂时是你的人,也不能这么对待人家,毕竟这细皮嫩肉的,以后可怎么才能养好?” “这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卫康,看了看身后,确定都没有人之后,看着秦风说:“秦公子靠着自己的远房亲戚上了位,现在好不容易当上了城主,若是欺辱妇女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 “怕是会对你的仕途不利。” 秦风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你想要说什么?” 卫康用自己手中的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掌心:“把这个女人给我。就一晚上。” “我就当作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秦风一脸讥笑:“原来卫公子今天晚上能够在这里遇到我是守株待兔啊。” “怎么想来个英雄救美吗?” 卫康看了看她这副样子,随后让人去把她拉了出来:“瞅瞅好好的一位姑娘,都被你摧残成什么样子了?” “今日我还就救这一回美。” 秦风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是我说,卫公子,这女人之前那么对我们,装的那么高傲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好好的报报仇,您居然还想英雄救美?” 卫康不显山不露水的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跟一个女子计较?倒是你这种事情,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可不是这么好的耐心了。” 秦风面色有些微冷:“今日看来,你是非要跟我要人了。” 卫康细细想了想:“ 不如我们问问青桥姑娘怎么看?毕竟是你的人,如果他同意了,那就跟我走。” 秦风虽然脸上不情愿,但是也让青桥走了出来:“既然如此,那你就说。” 青桥哆哆嗦嗦的只是收紧自己的衣服,卫康健壮直接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 “不要紧的,你只需要说出你心中怎么想的就可以了,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 秦风捏紧了自己的手掌,忍住了生生把他的手拿下来的冲动,在心里早就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 明明就是和他扮演一个主仆而已,为什么自己看见他把手搭在她肩上的时候这么生气。 真想把那只手给剁了。 青桥被这一拍猛地吓了一跳,最后看了看秦风:“我……” “我还是和秦公子回去。多谢卫公子的好意了。” 卫康似乎这才有些着急起来:“我说了,你不用怕他,你想要跟他回去吗?” 青桥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点了点头。 但是这副景象在他看来肯定是因为她被秦风吓得。 卫康不再和她说什么,只是拉住了她的手:“今日无论如何人,我是要带走的。” “你开个条件。” 秦风看他一眼,随后说:“就是个姑娘吗?既然卫公子想要,哪里还有什么条件?你带走就好了?” 卫康嘴角冷冷一笑:”还真是够识相的。” 说完,就转身走了,青桥看了秦风一眼,秦风朝着她点了点头。 卫康却以为他还在威胁青桥,又拐了回来直接一把手拉着她走了。 车上,卫康与青桥同行,青桥并不说话。卫康就轻声细语的问她:“不要害怕,现在已经安全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青桥只是淡淡的开口:“多谢公子相救。” “只是您能将我送回云川王府吗?到时候我自然会去和世子妃解释。” ”您救了我,您的功德我必定感恩戴德。” 卫康刚一被拒绝就想起了之前被拒绝的样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青桥姑娘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青桥咬咬牙:“我没有。” 卫康却忽然显露出他原本的面目来,再也不屑于伪装:“怎么没有?你以为我千方百计的把你从他的手里救出来,是为了把你送回去?” 青桥脸被捏起来:“难道公子不是为了救我?” 卫康一把砍晕了她:”当然不是。” - 青桥醒来的时候,自己双手双脚已经被绑起来,身上已经缠满了绳子,衣服只剩了几件里衣。 她惊恐的看向对面的人,有些不理解:“这是在干什么?” “卫公子?” 卫康在前边欣赏着这幅美妙的场景,不禁有些感叹的拍了拍手:“不愧是花魁,这样貌,这身段确实是别人没有办法比的。” “卫公子?”青桥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又进入了另一个危险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 卫康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脸:“干什么?” “你之前那么高傲,那么不可一世,那么难以触及,现在都沦落到这种境地了,怎么还想搞之前那一套?” 青桥将脸偏向一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一样:“骗子。” 卫康挑起一边眉毛又把她的脸掰回来:“怎么?秦风碰得我就碰不得?” “你还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青桥没有说话,卫康就直接甩了她一巴掌,清澈响亮,这一巴掌扇的在外面看着屋里情况的秦风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太阳穴边青筋凸起,他深深的闭了眼睛,呼了几口气之后才好不容易缓下来。 “忘了告诉你,秦风喜欢的那些游戏我也喜欢。” 他转身拿起一根红色的鞭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甚至,比他更喜欢。” 青桥往后面扬了扬脖子,在他即将要往自己身上甩鞭子的时候,忽然开口:“可是,这都是他玩剩下的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新的招式吗?” “更何况我的这里,”她低眉往左下看去:“刚刚才被另一个男人给亲过。” “怎么卫公子的癖好难道是有捡别人垃圾吃?” 卫康咬了咬牙:“你想怎样?” 青桥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巴掌印还没有往下消:“我要去沐浴。” 秦风躲在树木上面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左右看了看,然后退了下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变脸 “去,带她下去梳洗。” 她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卫康的心底里了,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要别人亲过的女人,于是在她即将被带下去的时候,卫康忽然人叫住:“记住,好好看着。” 下人点头称是,卫康就一甩头示意让她下去了。” 到了沐浴室之后,青桥看着屋子里的摆设,随后说:“你去帮我找一件衣服来。” 旁边的丫鬟疑惑说:“公子没有说过给你准备衣服的事情。” 青桥一扬眉毛:“你们公子是没有说,但是这衣服都已经被裁成这样了,总不能让我光着出去。” 那两名小丫鬟互相看了看,青桥抱着手臂:“你们担心什么呢?你们不是两个人吗?” “ 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就好了,我又不跑。” 那小丫鬟点点头:“你去,我在这里看着。” 那小丫鬟就走了,青桥就在屋子里边等着,站了一圈之后就斜身倚在窗台上边:“旁边留下的那个小丫鬟就这么看着她,她轻笑一声将手搭出去。 见那个丫鬟那么紧张只好说:“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被搜过身了,现在也没什么威胁,不用紧张。” 那丫鬟咂咂嘴没说话,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好歹是放松了一点。 青桥趁着她愣神的时候,手指轻轻往外边勾了勾,秦风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窗根下,然后青桥的手中就被塞进了一个小瓶子,感受到小瓶子的时候,她就立刻想伸手伸进来把东西放进衣服里,却没抽到。 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感觉到秦风在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心下惊讶,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好手上偷偷用力,然后就听到了秦风的一声低叹,。 青桥手上的东西本来就没有长好,卫康那个变态居然直接摁进了她的伤口上导致有一个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上边现在又多了一些新伤,青桥感受到了自己手腕上边传来的轻柔的触感。 心跳有些加快,脸上慢慢变热,直到她听见秦风一句咒骂声传来:“等事情办成了,老子一定要剁了他的手。” 青桥才忍不住泛起一个微笑,同时后边传来声音。 “姑娘,衣服拿来了,可以沐浴了。” 青桥回过神来把自己的手一抽,秦风放开了她,她听着窗台下边消失的声音,也收敛了心绪转过头去。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青桥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因为太热了。’ 随后就转身去了屏风后边沐浴。 虽然两个丫鬟跟她在一间房间里,但是隔着屏风也看不出来。 她泡在桶里,轻轻掏出了手中的瓶子,打开之后,里边是一些凝胶状的东西。 她眼神悠然,伸手掏了一点。 - “公子,姑娘已经沐浴好了。” 卫康打开门,已经脱得只剩白色的中衣了,他看了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青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随后让丫鬟退下。 青桥被他一把扯着拉进屋子里。 “这张脸,真是倾国倾城,让人都不敢看了。” 青桥被他扔在了床上,卫康即将跪下来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这样多无趣,早就听说卫家公子最擅长各种花样,怎么今日竟然如此无趣。” 卫康停止动作支起身子。 他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你确定?” “青桥小姐这个身子,怕是不够我玩的?” 青桥从床上坐起来扯着她的脖子衣领:“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呢?” 卫康脸上露出惊喜到近乎痴狂的表情,随后也凑近了一点:“不愧是回甘阁的花魁啊,确实不一样。” 不一会儿,她就被绑在了椅子上,此时,外边几乎已经接近深夜了,静谧一片。 青桥手脚都被捆着,卫康拿过来一个蜡烛,照着她的脸,烛光摇曳,混合着影子映在墙上,显示出诡异的美感。 卫这种诡异的气氛实在是和卫康的口味,他的脸上甚至都泛着红光,和油光混在一起,看起来令人作呕。 但是这样的人,青桥见过不计其数。 她就是要让他痴狂人,让他如梦似幻。 这样,她的计划才能更彻底。 卫康用烛火在她身上靠近着游走了一遍,本就是六月份的天气,这下子青桥很快就出了一声额汗,炙热感靠着皮肤,烛火的味道,混合着女子特有的香气。 卫康不禁闭上眼睛思闻了闻,吸完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即将昏迷一样瘫到了后边的椅子上。 “真…真是尤物。” 他闭上眼睛感受的时候,没有发现,青桥脸上逐渐滋长的变化。 坚强的凝胶在火光的照耀下快速结膜,然后。顷刻间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卫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准备上前去继续,恍惚之间,竟然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他手中的烛台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薇,薇薇?!!” “怎么!你!” 前面的这张脸,正是之前和他有了婚约并且还怀了孩子的一个红颜知己。 这个人叫冯薇,是卫康的伴读,有些学识 ,两个人感情很好,本来都要将这人纳为妾的时候,卫康就在这个时候,和她行了一次房事。 结果就害得她小产直接去世了。 这件事情导致卫康之后一直心里变得很残忍,以折磨人为乐,他总是要让他们都尝一尝他当时的痛苦。 心里已经极度的扭曲了。 他无法接受,是自己害了她的事实。 刚刚秦风拿过来的,正是他们之前用的一种一种的材料,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透明的凝胶,刚抹在脸上的时候不会怎么样,但是当用火烤了之后,就会迅速的结膜变成另一个人的脸。 此时的青桥正好变成了那张脸。 外面,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一丝丝的白光透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就好像为他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白布。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卫康依旧脸色扭曲的跪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青桥面容哀伤:“阿康,你看看我!” “一直都是我,我回来了,你开心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卫康被逼疯 卫康,难以置信的一把打掉了她的手:“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薇薇啊!!!阿康!你为什么不认识我?”“ “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到了现在,难道认都不想认我了吗?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卫康,似乎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没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 青桥朝着房子周围看了看,随后转动了一下,已经酸软的手腕:“我好疼啊,放开我。” 卫康,此时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但是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会看到他的脸。 怀着对这个人的愧疚,他还是过去帮她打开了绳子。 “你……” “你真的是薇薇吗?” 青桥,活动了一下手腕之后就过去坐在了凳子上,她慢慢的将一杯茶倒好,放在自己面前。 “当然了,你难道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吗?” 卫康,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记得我记得只是” “只是我以为……” 青桥忍着手上的恶心,对他微笑:“因为我已经不在了,是吗?我来看你了,我来看你了。” “可是你居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卫康摇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青桥站起来,慢慢的靠近他:“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要把我忘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 卫康抱着自己的头低头,往下面看过去,却,忽然看到了冯薇手上的伤疤。 他好像短暂的被自己的理智占据:“这个伤痕……” “这不是你,是青桥的伤。” 青桥,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不是,我就是……” 卫康,扬起了手腕,想要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但是面对着这张脸,她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只是用手握住了她的脖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用这张脸来骗我。” “你不该!!!!” 卫康嘶吼着,转头看了看,就看到了刚刚他倒好的一杯茶。 于是,他直接伸手拿过来那杯茶,往她脸上泼过去,想要将那张脸洗掉。 可是下一秒更诡异,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张脸在面前居然开始融化成蓝色的液体。 一张脸,一张活生生的人脸,还是他最亲近的人的,居然在他面前开始融化。 这件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卫康的认知,他忽然害怕的将手放开她的肩膀。 青桥虽然面上粘腻腻的不舒服,但是看到她这样,决定再给她加把火。 她朝着对面伸出手:“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还给我的脸!!” 边在地上爬着,边朝着他伸手。 卫康似乎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惊吓,直接喊叫着转头跑了出去。 青桥叫他冲出去的那一刻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慢条斯理的打了盆水,就在旁边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最后,将沾有蓝色液体的手巾给烧掉了。 她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从房间里惊恐的走出来,院子里种有一些刚刚看到卫康冲出去,不明所以的下人。 此刻见她从屋子里出来,自然都是询问的脸色。 青桥装出一副快要被吓哭的样子她指着门外:“卫公子,卫公子,他疯了,他疯了!!” 此时的大街上,卫康只穿着一个中衣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她的上衣甚至都散开了,但是他不管不顾的在街上跑着沿途看到所有的人的脸。 都是一副惊吓的样子,男人还好,看到女人之后更是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现在的他,不管是看谁,都感觉这个人的脸下一秒就会在自己面前融化一样。 他大吼着,疯狂的挠自己的脸。 “不然咱们还是换一条路,前面好像有个疯子。” 一晚上过去了,林落翎刚好准备去秦风府上看一下事情的进程,没想到被告知前面有了一个疯子。 “好端端的大街上怎么会有疯子呢?” 今日刚好云隐休息,于是就替她出去看看。 回来之后还给他带了一串冰糖葫芦,放在她手里之后才开始说:“好像是太傅家的二公子,卫康。” 林落翎刚要放进嘴里的冰糖葫芦,忽然停住了:”谁?” - 官府的人来查过了,也将青桥留下来详细的问了话。 虽然张氏痛不欲生,一口咬定就是这个人,害得自己儿子疯掉的。 可是青桥只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并且从他的讲述中可以得到,他也是被强抢来的。 身上的伤痕和手腕的泪痕都能证明,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有人去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他就是,他本来想要强占我的时候,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着我大喊冯薇。我也不认识这个人是谁。” “卫公子这声音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喊完之后一直在说对不起,最后就直接冲了出去。” “胡说!不可能,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儿子怎么好端端的会想起她来?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青桥怯生生的躲在后面,官府来的几个守卫立刻把张氏拦在了外面:“安静!在问话的时候不要在旁边大吵大闹。” 张氏刚想和他理论的时候,旁边的下人来禀报:“夫人,夫人不好了,公子一直要拿着剪刀往自己肚子上扎。” “什么?” 张氏和她走了过去,赶紧拦下了卫康。 “儿啊!!你这忽然是怎么了?你不能吓为娘啊!” 张氏走了之后,这边官府的人就照例问了几句话,然后就把她给放走了。 其中一个人正在检查现场的时候,其他的东西倒是都没有什么稀奇的,就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等一下,青桥姑娘,你能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什么?” 他捏着一张手巾,只是那个手巾的一角没有被烧完,上面残留着一些蓝色的液体。 青桥垂眸:“是,是豆蔻花的汁水。” 那人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味道。 “用这个东西干什么?” 青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这个东西可以……” “催……情。” 第三百三十三章 青桥发现神秘人 从卫府成功出来的时候,青桥又从一个刚刚经历过惨事的小姑娘又恢复成了那种不悲不喜的模样,看的秦风一阵发愣。 她从人群旁边挤出来,刚好看到前边在等着自己的秦风,眨眨眼走过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一把拉进了身后的马车上。 一路上秦风一言不发,青桥皱眉:“秦公子,你要带我去哪?” 秦风带着她到了一家医馆,里边的大夫给她看了一下胳膊上的鞭痕。 随后收起自己的医箱 这是专门治疗军伤的大夫,连他都不是很忍心的开口:“你这伤,动手的人应当是卸着力的,只是打完毕竟没有及时的治疗,所以可能会不太好治。” “这几我先给你开个方子,然后把药拿了,到时候这几日记得不要食辛辣的东西,不要碰凉水。” 青桥皱皱眉头:“不能碰水?” 秦风倚靠在旁边说:“不能碰水她怎么沐浴?” 那大夫胡子一吹:“小姑娘,你不想留疤的话,最好不要碰水。” “去疤重要还是沐浴重要。” 青桥不说话了,秦风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好好说话。” 那大夫委屈的不行,只是一个医者对不听话的病人的训斥罢了,但是被这么一瞪,倒是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些重了,于是就放缓了语气:“要是真的想沐浴,让别人帮一下。” 青桥全程倒是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她忙前忙后。 秦风跟着大夫去拿了药膏,青桥就在这里等着,她看向外边的人,来来往往,忽然看到了三个穿着黑色衣服边上绣着金色丝线的,看图案好像是一只鸟。 青桥想了想,脑子中忽然灵光一闪,这几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是柳胥阁的人,之前有次做任务的时候有过接触,所以才知道。 不然的话,柳胥阁的杀手一般是互相不知道的。 是因为什么呢? 青桥想了想,时间好像太久了想不到了。 她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边的人,中间有个女孩儿似乎有所察觉,于是就放下手中的茶杯往这边看了一眼,那边是个药馆,一半开的窗户在那边静静的开着,但是里边并没有人。 “小阿香,怎么了?” 那个被叫阿香的女孩儿转过头来,然后摇摇头:“没什么。” “快吃,一会儿还有事呢。”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一会儿要杀的人,是谁?” 里边一个年长的人看起,似乎是她的长辈,只是轻轻吹了吹手中的面碗,然后放下碗擦擦嘴,最后才说:“只管去做就好了。” “青桥,你站在窗户后边干什么。青桥抱着手臂站在窗子后边,随后她缓过神来,将眼神收回来。 “秦公子应该没事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就想走,被秦风拉住了。” “诶,等会儿。” 秦风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揪了过来:“你这是是真的一点都不怕留疤是?” 青桥皱皱眉头,见他要拉着自己的胳膊给自己上药,赶紧将胳膊抽了出来:“你再动。” 明明是不轻不重的语气,青桥居然听出了威胁,她一瞬间就不动了。 倒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看着呆子的样子,今天如果自己不让他给自己上药的话,可能就要一直在这里纠缠了。 青桥不情愿的看着他掀起自己的袖子,然后再伸手抹了一点药膏,然后再轻轻的往她的胳膊上一抹。 整个过程笨拙又小心,不禁轻声一笑。 秦风紧张的额头上到处都是汗,没想到她居然在校笑,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 青桥摇摇头收起笑容:“你干嘛非要给我上药,就是觉得你紧张的有些过于好笑了。” “一个城主,居然给一个…治伤。” “说出去不是会有损您的名誉吗?” 秦风沉默了一下,他之前觉得她总是在提起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毫不在意。 只有不在意了才会一直提起,不然岂不是自揭伤疤,可是现在他觉得她很在意,很在意。 所以才会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是对这些事情无所谓的女子,提醒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 一遍遍的揭开伤疤,正是因为,她太在意了。 秦风没有笑,相反,他有些难过,甚至是心酸。 之前和他有过接触的青楼女子,要么是为他的财,要么是为他的名,从来都是在与他花天酒地的时候,带有其中一种目的性。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 秦风叹口气:“这种事情如果你不想谈的话,其实可以不说。” 青桥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说,我们都应该接受自己的过去,不是吗?”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是有这样的过去,与其被人指指点点,不如自己就提早知道。” 秦风手顿住,随后难得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不会有人说的,我保证。” “以后你再也不会听到任何一个人对你说这些事情。” 青桥垂着脑头,另一只手将自己的脑袋撑起来:“真没想到,有一天之前那个花天酒地的风流公子秦风,也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秦风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了?” “我之前是喜欢找些姑娘喝酒,但是从来不干什么混账事啊。 “都是,很正常的喝酒吃饭听曲儿。” 秦风将一只手放开,然后将另一只手拉过来:;“再说了,我一定要给你上药,也不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若是让林落翎知道了我将你” “将她怎么了?” 林落翎忽然从外边走进来,青桥看到之后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站起来:“夫人。” 林落翎看到了她来不及放下的袖子,眼神中的惊讶来不及收回去,然后及转变为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人交给你,你就这么看我的人?” 秦风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你可悲血口喷人啊?” 林落翎缓缓吐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他:“那这伤是卫康弄的?” 秦风声音渐渐弱下去:‘是…是我打的。’ 林落翎手指渐渐捏紧,她刚一巴掌要拍在桌子上的时候,被青桥打断了。 “没事,这是我自己要求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秦风的往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落翎,听完他的解释之后,直接往桌子旁边一坐:“你不是说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怎么到现在你的胳膊上出现这么多伤痕?” 青桥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的惧怕,但是这种惧怕又不太一样,他害怕林落翎会失望,会生气,会埋怨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是再怕这件事情也是总之要解释清楚。 “夫人。” “我之前骗了你。”青桥开口:“我说的,让他带我带进府中的办法是错的。又或者说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但是时间太慢了,我们根本就来不及。” “这个方法可以让我最快速的进到府中。” 林落翎难以置信:“就是用这种自残的办法吗?” “谁允许你要用这样的方法?” 她边说边伸手去拉她的胳膊,青桥没有避开:“是我的错,但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甚至比当时我们预想的要好。” “卫康,已经疯了,并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下宫里不可能再逼着公主嫁给他了。” 林落翎,用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额头:“可是可是如果这样的事情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 青桥,半蹲在她面前:“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所以我想要回报你。”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做一个完完全全的人对待过,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正常的女子,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哪怕知道我是其他人派来在你身边的。” “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对我有,任何的猜忌。”青桥眼神真诚:“这点小伤没有什么,秦公子打的时候已经尽量的卸了一些力气。” “所以不用担心,大夫刚刚也已经说了这个伤,只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林落翎叹口气,终于不再抱怨什么了,看样子气已经消了。 青桥看了旁边的念苏一眼,念苏赶紧过来说:“少夫人,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说他两句就算了,毕竟他的伤害是要赶紧去的去治疗,别万一留疤了。” 林落翎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我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这个人向来看人很准。” “你做的那些事情,虽然你说可能是为了任务,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你不会忍心做一些坏事。”林落翎拍拍她的手:“不用害怕了”。 “你以后,再不是柳胥阁的人了。” 青桥眼眶,有些湿润。因为这次两个人的真正的交流。 她带着青桥出去,秦风,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林落翎,转头问他:“怎么了?秦城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秦风有一些犹豫的开口:“那个。” “人是在我这里受的伤,而且如果把她带回去了,你们又要继续扮演主仆的戏码。” “要不,难免会被人怀疑,但是青桥的伤,根本就不能劳累,或者是碰水什么的。” “所以这几日不如就先让他留在我这里,反正外面现在传言都是你把她献给了我,也不算违背你们的规则。” 林落翎看了一眼青桥有些犹豫。 说实话,他说的是没错的,如果他现在表现出任何很紧张青桥的样子,肯定是会被人看出端倪,他现在最好的就是表现出对她不屑一顾,不在乎。 青桥看向她点点头:“夫人,秦风说的没有错,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能呆在这里最安全。” “同时也方便我做一些事情,我一会儿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林落翎叹口气:“那就等到皇后的寿宴结束,寿宴一结束,我就立刻过来接你。” 青桥点点头,秦风也不知不觉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林落翎,先一步出去医馆,秦风和青桥,随后从衣馆里面先后出来去了秦府。 秦风打开门,看了一眼里面熟悉的设施:“这是我们秦府之前在京城的宅子,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青桥看着面前雅致的宅子,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眼神:”既然有宅子,为什么你还要住在驿馆?” 秦风,带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府上:“因为我也没有家人了,在这里呆着有什么意思?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宅院。” 青桥一时间有些沉默:“抱歉。” 秦风转过头来对她笑笑:“有什么可抱歉的?” “现在它有主人了。” 青桥看向他询问:”什么意思?” 秦风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话,然后才开口:“什么意思?当然是因为我能不能让你一个伤员跟着我挤在人多嘈杂的驿馆!” 他转身打开一间房门:“你就暂时先住在这一间屋子。” 青桥走了进去,里面的摆设很温柔,古朴中又不失一丝俏皮与灵动,淡青色的纱帐,坠着珠子的珠帘,镶满了金箔的屏风。 处处都透露着富贵,却又透露着那么一丝丝的典雅。 “这间房子真好看,这个不像是一向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秦公子,能想出来的设计。” 秦风破天荒的没有和她互怼,而是看着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你说的没错,这屋子确实不是我能够设计出来的。” 他走过去摸着那个梨花木的梳妆台:“这是我娘做的?” “她喜欢画画,于是我爹就让他来参与整个院子的设计,她还真的画出了图纸,向我们证明了那些匠人能够做的事情,她也一样可以做。” “于是我爹就按照他设计的图纸样式建造了这座宅子。” 青桥开口问道:“后来你娘呢?” 秦风换了换情绪:“她死了。” “死在一个夜晚,那个晚上,母亲染上了重度风寒,拖着烧到昏迷不醒的身子,想去找我爹。” “当时我还小,秦楼也根本没有做到这么大,我爹当时在一个酒楼里面和别人喝酒。” “后来他说是在谈一桩买卖,如果这桩买卖能够谈成的话,就会让我们荣华富贵。” 秦风缓缓道来,似乎也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然后我娘死了,死在那个夜晚。” “天寒地冻。” 秦风慢慢的蹲下来:“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怪谁,我爹他不知道,我娘出了门,她停下了丫鬟,留下了婆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 “我娘会忽然想去找他。” 青桥听完之后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伤心了,这只是一个…意外。” “是啊,这是一个意外,谁都怪不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杀死外祖父的可疑人现身 “在秦风家收拾好之后,青桥就秘密的和林落翎碰了一下面。” “什么事?” 青桥看了看周围,随后说:“是有关于您外祖父的事情。” “我记得你之前告诉过我,你外祖父去世的日子是在两个月前。” 林落翎点点头:“怎么了?” 青桥想了想:“我昨天看到三个柳胥阁的人。” “你不是说柳胥阁的人,任务互相都是分离的吗?平常不会怎么见面?” 青桥点点头:“是,但是这三个人在两个月前因为他们要用一种东西,就是那种易容的胶,但他们有三个人,好像任务中间出了一些什么问题不够用了,所以他们就来找我拿。” “他们怎么会认识你?”林落翎开口问。 青桥告诉她:“是左使说的,我们柳胥阁里的一个类似于主事一样的位置,” “然后呢?” 林落翎让人先上了点菜:‘刚好快要正午了,边吃边说。” 青桥就断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秦风对你还可以?” 青桥点点头:“秦公子其实是个还可以的人。” “虽然可能有些看起来不着调。” 她笑了笑,林落翎也笑了,上边的饭菜一点点往上上。 “吃。” 青桥拿着筷子等她先吃,林落翎不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于是就伸手先夹了一筷子。 “其实我能看出来,他心肠不错,不然也不会让你在那里待着。” “可是我感觉,您好像不是很喜欢他,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比较。” 林落翎接了他的话:“比较急躁是?” 青桥点点头,甚至还有些带刺,她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对一个人这样。” “没办法,每当想起来他们之前参与刺杀云川王世子的行动,我就没办法不生气。” “不是什么大问题。” 青桥松口气,随后又开口:“云川王夫妇?”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又想要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毕竟他们查到,当年的事,应该和柳胥阁脱不了关系,但是转念一想,当年的事情,青桥他们先不说有没有进到这个组织,即便是进去了,也只是个小孩子。 “没事,当年的事情和现在关系不大,你接着说刚才的事情。” “好。” “那三个人来找我拿东西的时候,我随后问了一句是什么任务,因为我是阁中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所以做的都是一些收集资料的事情,所以他们可能也对我没什么防备。” “但是也不能说太多,因为我们的任务都是保密的,我只听见里边有一个嘟囔了一句。 她说。 “上边让我们杀个老头,真不知道一个老头有什么可以惊动我们的。” 林落翎心头一动:“老头?” 青桥点点头:“除了这个,就没其他的了,她说完之后还被旁边那一个年长一些的男的警告了一眼,然后就走了。” “只是因为时间比较近,然后我又看到了他们,所以就联系起来了。” 林落翎知道他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想了想之后咬着筷子开口:“你今上午看到的那几个人,在哪?” “就在那家医馆对面的饭馆里,不过这几个人,向来都不一定是以真面目示人的。” “就连我当时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林落翎摸了摸脑袋:“你们这组织,阁主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就算是其他组织也没有说这么强的防护的。”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你们的阁主到底是什么人?” “算了,那要是这样的话,怎么才能找到这几个人呢?” 青桥想了想:“这几个人是一个族群的,他们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就是,他们信奉的图腾。” “那是一只鸟,叫灵翰。” “他们以这种鸟卫信仰,所以基本上会将这种鸟戴在身上,可能是绣在衣服上,也可能是做成项链,也有可能。” 林落翎点点头:“一会儿帮我画出这只鸟的图样,我让他们好好留意一下这三个人。” 青桥想了想:“夫人知道去哪里找了吗?” 林落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最近京中人多为聚集,基本上都是为了一件事情。”青桥略微抬眼:“皇后寿诞?” “是,各地的乐者,厨师,包括藩王乃至一些外国使臣,都在京中。” “所以她们要是要动手或者做什么任务的话,极大可能是在这次寿宴里边下榻的驿馆中。” 青桥点点头:“明白了,我到时候去办。” 回去之后,林落翎隔了一会儿就收到了青桥送过来的图样。 “去,将这个东西给公主送一份。” 云花柔久在宫里,若是那些人真的混在进宫的使臣里边的话,她是最合适不过的。 还有几份,她想了想,直接拿了一张和青桥开口。 “走,和我去一趟郁家。” 最近郁家在准备沈鹤和郁庭楹的婚事,一方面是郁相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情意,另一方面是因为为了杜绝被纳妃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不清楚沈鹤的背景的情况下,郁相也急于要让两人成婚。 只是这事情在皇后寿宴的掩盖下,倒是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两人的婚期定在了皇后寿宴之后,说来最近倒是真的都不怎么见到两人的消息了。 “世子妃?” 林落翎被请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郁庭楹才过来。 林落翎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疑惑的打趣道:“我知道这成亲是大事,但是也不至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每次找你你都不在。” 郁庭楹叹口气在她面前坐下:“哪有啊。” 随后她看了看林落翎身边的两个丫鬟,念苏和青桥。 她开口:“这位姑娘倒是看着眼生。” 林落翎回道:“没事,都是可信之人。” 青桥眉眼低垂,郁庭楹倒是也信得过他,她说可信,那就是可信。 “最近前段时间我和沈鹤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就在前几日你去了随州之后,我看到了柳家二小姐和三皇子的私情。” 林落翎手中一顿,随后仰头:“什么?” 第三百三十六章 若违此誓,让我挫骨扬灰 “本来这件事情我觉得没什么重要的,就一直没有说。” 反正最后就算是查清楚了和自己也没有关系。。 “但是你之前说太子在救我父亲的时候也出了些力,我就想着,如果能够查清楚的话,也算是还了他一个恩情,结果上一次跟踪的时候,差点被发现,这几日我们的人跟着他的时候,几乎不怎么出门,然后一直边跟踪边准备着成亲的事。” “这不就忘了吗?” 林落翎倒是真的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她想起自己和太子的约定,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林落翎凑近了一些:“你将这件事情仔仔细细的和我讲一下。” - 林落翎,听完之后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三皇子脱不了关系, 只是若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张皇子忽然要对太子出手,那事情可就有点糟糕了。 她突然灵光一闪,三皇子…… 她,忽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对他有些急切的说了一句:“这个是我们最近找到了一个,比较可疑的人,具体情况以后再说,我现在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 说完,之后就留下了一张图样,直接冲了出去,连青桥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驾着马车来到了宫里,进来之后就直接奔到了云花柔的宫殿中。 “阿翎?你怎么来了?” “之前我们讨论过三皇子好像会在这几天暴毙,你知道具体的时间吗?” 云花柔点点头:“我之前你走了之后就细细的想了一下,应当就是在七天之后。” “七天。” 林落翎将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面串联了一遍,最后忽然发现,若是他将太子放出来,然后能够查到三皇子身上的话,那说不定三皇子的死就是……… 太子干的。 她,揉着自己的额头坐下,怎么事情越来越变得复杂了。 她想要改变前世发生的事情的轨迹,就一定要救下来三皇子。 可是若是她把太子救了出来的话,他肯定会查到他的头上,但是如果不救的话,他们两个的协议…… “唉。这算什么事儿?” 林落翎叹口气。 云花柔看了他一眼,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林落翎反应过来,最后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因为毕竟是自己的猜想。 到了最后又说:“没什么事,就是” “对了,刚刚让人给你送来的图样,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她从那边的桌子上面拿过来的一张纸:“就是留意一下,和这个图样有关的所有的事情了是?” “嗯。”林落翎点点头:“还有一件事就是,卫康发疯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云花柔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现在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她也肯定能听说。 “是你做的吗?” 林落翎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头不烫了?” “下次再见,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的说出来,而不是靠这样的手段来迫害自己。” 云花柔眼睛中泛起泪花,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坐下。 “谢谢。” 林落翎转头将青桥拉了过来:“其实公主真正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青桥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将自己拉出来,眼见云花柔的目光看了过来,她只好先行礼。 “青桥见过公主。” 林落翎从来不会去邀功这件事情,谁做的贡献最大,她心里清楚。 他一把掀开青桥的袖子,上面的疤痕已经开始结痂了,但是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他为了能够潜入卫府。硬生生的给自己做出了这些伤口,好让计划顺利进行。” 云花柔再看到这些伤口的第一眼,就将自己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 “这是?” 青桥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又将自己的袖子拉了下来:“公主不必担心这些并不是什么特别痛的伤口,稍加休养就可以了。” 云花柔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意见,事情居然让这么多的人为了她受伤, “真的对不起。” 青桥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后看向林落翎? 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公主给自己道歉,所以赶紧跪下:“公主言重了。” 林落翎又将她扯了起来:“不过现在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公主去办。” 云花柔疑惑的看向她:“你说。” 林落翎缓缓开口:“这位姑娘是我从回甘阁救出来的,但是当时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 “这位姑娘的原籍仍然在那里,这件事情若是要办的话,应该是要让户部去做。” “和宫里有关的事情,我想公主应该可以做一下这件事情,” 她抬眼看向青桥:“给这位姑娘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良籍。” 云花柔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一定会帮你办好。” 从她的宫里出来之后,青桥手指纠结来纠结去,还是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太好 “夫人,实在不用因为我的事情再去麻烦公主,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什么,这全都是因为我已经……” “因为你已经习惯了把这种事情当做任务?” 林落翎替她开口,然后又接着说:“那是以前的青桥,是当花魁的青桥。” “可是你不是你以后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侍女,我不管以前的那个组织给你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任务。” “但我,要将你从那个黑暗之地带出来。” “你以后也会和别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再也不用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你的身份。” 青桥削瘦的脸颊上面泛起了一丝丝不一样的抖动,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随后,跪在林落翎面前。 “青桥,愿誓死追随夫人,此生不悔,若违此誓,必将我挫骨扬灰,让我不得好死。” 林落翎将她扶了起来:”再说了,若是你之后要嫁人,平民就不说了,要是要嫁给像秦风这样的贵公子,总归要有一个良籍的。” “我?我没有。” 林落翎点点头,倒是也没有戳破她:“我知道,所以我只是举个例子嘛。” …… 第三百三十七章 林落翎猜出杀手身份 林落翎从宫里出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然后想到了要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和太子的交易还是正常进行,但是在这之前要尽力保护三皇子的安全。 林落翎刚出宫门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被叫住了。 “阿翎!等一下。” 她探出头:“怎么了?” 是郁庭楹。 她喘着粗气:“你刚才给我的图案,沈说他鹤知道。” 一刻钟之后,林落翎又坐在了郁府。 沈鹤在她的面前拿着那个图纸细细的辨认:“没错,我刚来京城的时候在街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图案。” “你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吗?” 林落翎问道。 沈鹤细想了一下:“看不出来,当时我只记得这三个人戴着面具,面具上边的图案就是这个,我当时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他们三个人的头上都有一股子杀气。” 来林落翎声音慢慢的降下来:“杀气?” 沈鹤点点头:“这三人身上穿的是戏服,大街上穿成这样的并不多见,所以当时就多看了两眼。” “只是他们的戏服不像是传统服饰,像是,其他民族的衣服。” 林落翎细细的想着前前一个月的事情,那是自己在生病被诅咒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三个人,面具,少数民族的戏服。 她忽然抬眼:“我知道了。” 是之前皇后娘娘请自己去看戏的时候站在船上的那几个人。 她站起来:“这一次皇后寿宴来的戏班子是哪个?” 郁庭楹摇摇头:“这种事情都是礼部在做应该。” 礼部。 她坐下来,那可不好弄,自己之前可是和礼部那两个兄妹结下了了不小的梁子。 “这” “若是能够问一下礼部的人,就知道这些人下榻在哪里,到时候才找到这些人。” 郁庭楹想了想:“不如我去。” “我在京中也不怎么露面,想着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 林落翎摇摇头:“就是因为没什么交集,所以你没有理由去。” 她站起来:“今日谢谢你这个发现了,我先走了。” “好。” 路上的时候,林落翎想着,不然找一下五皇子,毕竟是皇后寿宴,找他问这个应该也,比较合适。 只是可能要先和云隐说一声。 “夫人,让秦公子去。” 林落翎将青桥送到地方之后,青桥忽然开口, “秦风?” 她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秦府,随后想了想:“可是秦风也是常年不在这里,他怎么能够去做这件事呢?” 青桥笑笑:“这夫人不用担心,他那脑袋里到处都是鬼点子。” 林落翎一笑:“可是他刚被我吼过,还差点打起来,他不一定能够愿意帮我。” 青桥看向她:“没关系,我可以劝他。” 林落翎有些神秘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你们现在还挺熟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管了。。” “就静等你们的消息了。” “好。” - “什么?” 秦风听到之后从凳子上跳起来,彼时两个人正在吃饭。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就替我答应下来了?” “怎么了?” 青桥倒是不在意的挑挑眉毛。 “你自己想想,她为什么会不喜欢你?”青桥开口问他:“就你们这样的恩怨,让你帮帮忙怎么了?” 秦风将放慢了筷子:“你都知道了?” 青桥点点头:“嗯。” “夫人简单的和我说了一下。” “”秦风心中忽然有一种要解释的念想,而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这,不是我们自愿的,只是当时威逼利诱,我爹,没办法拒绝。” “哦。” “你不必为我解释这些,我知道前人的恩怨算不到你头上,也不会算在你头上。” “并且,其实夫人她只是对你这么看起不对付,但是实际上,也没有怪过你。” “这是她跟你说的?”秦风问道。 青桥点点头:‘’是啊。” “所以。 青桥抬头看他:“这个忙,你要帮吗?” 秦风其实心里想帮,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事,但是好像自己就这么回答了就会显得自己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一样。 他故意抬了抬下巴,做出一副傲娇的样子” “当然要帮,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参与?” “我可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啊。” 青桥点点头,倒是不戳破:“知道了。” - “大哥?” 经过一天的奔波之后,林落翎回了云川王府,刚进去就看在门口等着自己的两个婢女。念苏先她一步问道:“怎么了?” 门口的人见她回来赶紧走上前跪地上禀报:“回夫人,您兄长来了。” 林落翎眉眼显惊喜:“真的?” ”她提着裙子往里边跑,后边的婢女紧紧跟着:“夫人,还有一个人呢,是您兄长的…妻子。” 林落翎反应过来之后的时候就已经在正厅门口了。 “大哥?” 她眼神转到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正背对着她在低头观察一个青色雨花纹花瓶的女孩儿,身上穿着深褐色的棉衣,一块白色的纱布从胳膊下穿过去,她叫了一句之后,那个人转过头来是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姑娘,只是皮肤有些黝黑。 “这位就是兄长之前说过的哪位嫂嫂?” 林落翎笑着开口,接受极快。 林洛勇显得有些紧张,见她这么热络,便放下心来。 “是,她叫阿纳雅,是我在蛮过国看到的一个战俘,她和我们差不多大,会说的汉语不是很多。” 说完,他朝着阿纳雅招手:“过来,这是我妹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今天我们刚到我就带你来见她了。” 林落翎点点头:“什么?” “我说怎么这么热还要穿成这样。” “念苏,快带她下去换身衣服,再准备一桌子吃的。” 林洛勇摆摆手:“不用了,今日来就是先看看你,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明日一起吃个饭。” 林落翎点点头:“当然了,后日就是皇后寿宴了,父亲来了吗?” 林林洛勇摇摇头::“父亲那里有些事情,不想过来。 “我们也是只是来拜见一下家人,到时候还要赶紧回去。 林落翎点点头:“好。” 等到林洛勇走了之后,念苏见她还在门口站着,就问道:“夫人,既然你这么想大公子,我怎么感觉你刚才并不是很热络啊。 林落翎摇摇头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没什么。” “明日一早,去叫青桥过来。” “是。” 第三百三十八章 秦风套话 “呦,柳大人。” 秦风晚间的时候待着青桥一起去了一趟柳府,也就是礼部尚书的府上。 柳勤看着这个只见过几面的脸,满脸疑惑。 自己之前听前门来报说是一个城主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今日一看居然是真的。 “你是?” “哦哦,我是随州城心上任的城主秦风啊,之前是秦楼的少主,你忘了,你常去吃饭的。” 柳勤笑笑:“哦,秦城主,不知道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你们用过膳了?” 秦风自顾自的坐在柳勤书房对面,柳勤戒备的说:“用过了,怎么秦公子要用膳?用不用我让人再给你上来些饭菜?” 秦风,赶紧坐下,摆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柳勤也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这个人来的目的是什么。 “对了,你还没说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风,转了转眼睛,最后轻松的说道:“害,哪有什么事情?我就是听说,这次皇后寿宴的,邀请名单好像是您来主事的。” 柳勤点点头:“怎么了?” 秦风凑近了和他说道:“是这样,这几日呆在京城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基本上能玩的地方都玩过了。” “我听说这次邀请的戏班里面好像有几个从别国过来的。” 柳勤好像有些懂了他想干什么:“是,有几个是不怎么常见的少数民族的人。” 秦风点点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下这些人都是被安排在哪个个地方?” “毕竟你知道,我这个人嘛,就是,比较喜欢结交新朋友。” 他朝柳勤在那里挤眉弄眼,柳勤,心中只觉得一阵无语, 他那妈是想要结交新朋友啊,分明是去找新的女人陪他玩。 柳勤现在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不好意思,秦公子,这件事情今日恐怕是不能和您说了。” “因为这次寿宴极为重要,所以,为了保护这些人的安全,这些人的住址轻易不能对外说。” 秦风,顿时感觉无趣:“柳大人,我就是去看一看,又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我又不是去杀人放火的,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柳勤摆摆手:“秦公子实在是不行,这件事情您还是另请高明。” “若是实在不行,这京中也有不少伎馆花楼,哪个都能玩。” 秦风颇为无趣的说道:“那些我都早都玩遍了,一个个都没有什么特点,听说那外族的姑娘一个个长的都高鼻梁大眼睛小嘴巴。” “那才……” 秦风注意到自己好像失态了,于是赶紧住嘴:“刘大人,我今日真的是诚心来问问的,我保证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您就告诉我。” 柳勤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不行不行,这件事情真的免谈,实在是抱歉。” “来人啊,送秦公子出去。” 秦风看了看青桥,青桥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秦风咬了咬牙,一狠心,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柳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在这没有乐子我都快憋死了!” 柳勤第一次见到这种泼皮无赖,赶都赶不走,直接往地上一坐的,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招架不住。 “秦公子,您这是干什么?赶紧快快快起来!” 秦风直接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在地上躺着:“我不,您真的,您告诉我,我绝对不做什么坏事?” 青桥在背后看的一阵想笑但是他又深深的忍住了。 秦风就这么一种侧卧的姿势,躺在了地上,从背影来看。 宽肩窄腰腿又修长,全部的头发都被一只墨玉簪子束在了头顶,垂下来长长的马尾。 其实秦风长的挺不错的,不然也不可能受到那么多姑娘的欢迎。 青桥能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是在想什么。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轻松的说笑声,青桥往外面一看。 柳言回来了,这个他最宝贝的宝贝女儿? 她随即轻轻咳嗽了一声,秦风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算了算了,真是无趣,我这么好,的魅力都没有地方施展,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柳勤还正在反应,他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大,然后就听见门口的人禀报:“禀报老爷,小姐回来了。” 柳言是个头脑有些简单的闺阁千金,容易被人利用,但是心肠倒是也不坏,只是有些傻。 还有一点就是她正是适当的年纪,这种年纪的小姑娘面对像秦风这样的老手,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见秦风从屋里面已经出去了,柳勤忽然明白过来,然后一把冲了出去。 柳言正要过来拜见父亲,已经踏过了一道门。 秦风有些惊喜的开口:“呦,这是哪家的小小姐啊?如此可爱?“ 柳勤心中暗道不好,于是一把又将他拉了回去。 秦风有些不明所以:“柳大人,您这是干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吗?” “你刚才想干什么?” 柳勤怒气冲冲地问道。 秦风将双手摊开,做出无辜的样子:“我没干什么呀?我就是刚出门看到对面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姑娘过来,什么都还没干呢,就被你又拉了过来。” 柳勤皱着眉头和他说:“那是我女儿。” “呦,原来是贵千金啊,这倒是,还没有见过呢。刚才一看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柳勤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当上居然已经流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不行,你不能见她!” 秦风就更迷惑了他双手撑在书桌上面:“柳大人可以选择不告诉我那些人的具体所在,但是我说什么做什么?这貌似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你!”柳勤深深地知道自己的女儿肯定是抵抗不了这样狡猾的风流公子。 他们两个一定不能见面。 “父亲,您在里面吗?女儿来给您请安了” 柳勤温和的答道:“言儿,现在外面等一下,父亲现在有些忙。” “好。” 他一把拽住秦风的胳膊:“我告诉你那些人的位置,你现在就给我躲起来。” 秦风微微的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柳言推门进来的时候,屋里只有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 她皱了皱细短的眉毛:“这位姑娘是?” 柳勤赶紧看了一眼:“这是今日来找父亲谈话的人,青姑娘,既然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你就可以先过去了。” 青桥略微低了低头:“告辞。” 柳言看着青桥走过去的风姿绰约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 一时之间有些惆怅。 自己要是也能有那样的身材和容貌就好了。 “您这里怎么有一股其他的味道?” 柳勤一惊:“什么味儿?” 柳言细细的闻了闻,忽然憋住了气,然后脸色涨红的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柳勤看了一眼,趴在书桌下面的秦风。然后也闻了闻。 忽然生气的大喊:“秦风!” 秦风捂着耳朵也离开了,他满不在乎的向右吹了口气。 “那泄气这种事情怎么能忍得住?” 第三百三十九章 嫌疑人现身 “总是说我演技好,你也不错啊。” 青桥在门外等着随后出来的秦风,秦风愣了一下神,随后心中有些小开心:““过奖过奖。” “不就是个老头吗?好弄得很。” “他一定想不到,我们本来就是冲着那小姑娘去的。” 青桥在马车上他对面正在喝茶,蓦的听见之后脸色有些莫名:“你觉得那小姑娘怎么样?” 秦风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说:“还可以,挺可爱的。” 青桥低头扣了扣手将茶杯放下:“哦。” 下了车之后,青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秦风不明所以的叫住。 “诶,你就这么走了?” 青桥转过身,声音不冷不热:“还有什么事吗?” “现在那些人下榻的地方已经收到了,你不和我商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青桥似乎不想讨论,只是一转身:‘我明日去请示一下夫人。’ 然后她就离开了,朝着自己的房间。 秦风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他挠挠脑袋:“她这是怎么了?” 回房之后,青桥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喜欢照镜子,相反她也不喜欢看到自己这张脸但是今天,她站在了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人细眉窄脸。 是典型的美人长相,但是此刻的她,看着自己上挑的眼尾和殷红的嘴唇。处处都透漏着风情与成熟韵味儿。 青桥将镜子放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所以秦风喜欢的是,柳小姐那样的人吗? 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的。 成熟,圆滑,有心机。 “诶。”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男声,青桥吓的转过头。是秦风在她的门口。 她心中不知怎么,刚刚的失落与酸涩居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变得烟消云散。 她面上不显:“干什么?” 秦风手中拿着一个饭盒:“饭都没吃,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青桥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这才发现刚才和秦风说好去柳府之后,就直接去了,也忘了和秦风吃饭了。 她转过头:“你放在桌子上就行了。多谢。” 秦风却长腿一迈直接过来进来:“你倒是会使唤人,我拿都拿来了,我可还没吃饭呢。” “快过来” 青桥想想,也确实他还记得自己没有吃饭,自己在再这么冷着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于是她乖乖的走过去坐下。 秦风见她坐下,往外边拿菜的手一顿,随后开心的笑了一下。 青桥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碗:“你笑什么?” 秦风拿完菜之后坐下:“笑你好哄。” “刚不是在在生气吗?这一叫就过来了。” 青桥下意识反驳:“没有,只是感恩你确实大老远给我提饭罢了。”” 秦风忽然凑近看她:“只是送个饭,就哄好了?” 青桥本来想点头,但是过后才发现自己被他绕进去了。 于是气急败坏的将他的头扭过去:“秦公子越界了,我没有生气。” 秦风撇撇嘴:“你就是生气了。” “我没有。” “你有。” 。。。 青桥扭头叹口气:“我不想和你在这种事情上边生气。” 秦风用胳膊肘捣她一下:“好了,别生气了,你可是林落翎放在我秦府的客人,你要是在这里气坏了,那我怎么办?” 青桥忽然垂下眉眼睛:“就因为这个?”” 秦风缓了缓:“那,还有什么?” “没什么。” 青桥放下筷子:“我吃好了,秦公子吃完就可以出去了。” 秦风叫住了她:“你去哪?” 青桥点转过头:“出去走走。” 秦风也放下手中的碗:‘我一起去。’ “为何?” “你没有武功,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青桥没说话还是转身出去了,秦风赶紧在后边跟了上去。 外面的街道热闹非常,还多了好多异族人的摊子,卖一些小玩意儿青桥走着走着,从生闷气就慢慢变成被路上的东西吸引了。 好多倒是没见过。 青桥拿着一个摊子上的一个草包编织类的东西,她眼神有些放光。 摊子上的一个女人笑着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旁边的人笑着和她解释:“这是我阿母,她还不会说汉话。” 青桥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随后开口:“这图案花纹精美,确实不像是中原之物。” “这个多少钱?” 那女人摇摇头:“不要钱。” “我们最近随着皇后寿宴,城门大开,我们的一个做小官的亲戚就带着我们进来看看,我阿姆闲不住,就做些小玩意儿。” 青桥想了想,伸手放下一锭银子。 “这京城中汉人的玩意儿也很好,没钱是不行的,我就按照平常的价钱给你了。” 那女人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然后对她道谢。 青桥拿着那个编好的小包就走了,秦风等她走远之后,就将青桥的银子拿过来,将自己的银子放过去:“换一下。” 他还多放了一些。 他追上青桥,青桥紧紧盯着手中的东西:“我母亲之前也是经常编一些东西补贴家里。” “只是…” 她的身世,秦风之前倒是也听说过,好像是父母双亡。 他刚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她忽然转身看了一眼后边,然后拉着秦风躲在了一旁。 秦风摸摸头:‘怎么了?’ 青桥对着他嘘了一声,随后说:“那里,就是我之前说的那几个人。” “就是那三个戏班子的人?”秦风扭头看了一眼:“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面前的三个人站在一起,然后三个人都戴着面具,面具上正好是林落翎之前给的那个图样,是一只正在展翅的鸟。 大街上多了这么多异族人,戴头巾的戴面纱的,戴面具倒是也不奇怪。 他们边走边左右看,青桥紧紧盯着,在他们即将要转路的时候,青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走,跟上。” 秦风拉都拉不住。 拜托,对面是三个人啊 秦风只能跟上,他在走之前想了想,随后抓了一个人,直接往他怀里塞了一堆银票:“去云川王府找到世子妃,说秦风让你告诉她,他们找到人了。” “不用说是谁,她会懂的。” “如果问你在哪……” 秦风看向前边的路:“你就说,往景栀园的方向去了。” 第三百四十章 青桥同族回玛 “等等,等等我的姑奶奶。” 秦风在后边看着青桥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三个人的身边,有些紧张。 青桥不会武功,要是被发现了,那可都专业的杀手啊。 自己一个人,可打不过三个人。 秦风后边跟着,两边的景色和暖黄色的灯光在两边不断倒退。 青桥正走着的时候,秦风忽然从后边拉住她:“看这个方向,他们只是要回去,你跟着也没什么用。” 青桥想起,刚才那个柳大人和自己说的好像就是景栀园。 秦风说的没错,这几个人确实是去那里的。 可是,青桥还在犹豫:“万一他们中途拐地方怎么办?” 秦风看了一眼前边快看不到的人影,于是说了一句:“这样,因为我会武,肯定是要比你去追好一点,你先回去,我去给你看。” “不要这是我自己的的事情。” 秦风急的直接说:“再说就看不到人了,你快回去,我走了。” 说完就直接也不管她说的话,直接跟了上去。 这人。 青桥皱皱眉头,只好先准备回去,刚一转身就被人撞一下。 “抱歉。” 青桥直接向人道歉,没太在意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手被人扯住了。青桥立刻戒备起来,随后刚想大喊,就听见一句久违的家乡话。 青桥的脸上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毕竟除了她和妹妹再没有人会说这话了。 只是面前的人戴着面纱。 她警惕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人看身形是个女子,可是刚才说出口的嗓音却沙哑异常。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用了些力气直接将人拉近了旁边的一处茶馆。 青桥心中惊疑,也就没挣脱,就这这么和她进去了。 那那人坐下之后才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 青桥当即就惊讶的捂住了嘴,眼前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整张左脸都像是融化一样整个耷拉在脸上。 然后下巴就活生生地多出一块。 剩下的皮肤也都是皱皱巴巴像是被人缝缝补补一样。 只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对面的那个人直接将自己的面纱又重新戴上。 青桥伸手将她的手按住。 “没事。” 她缓了缓重新坐起来,然后走过去将窗子都关上。 她虽然会被这张脸吓到,但是她好像能猜的出来这两脸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 “你……是不是因为那场大火?” 那些汉人杀了自己的族人之后,还烧杀抢掠,最后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寨子。 她就是在那场大火之前和妹妹逃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就剩了一片灰烬。 那人,将面纱又放到了桌子上,随后点了点头。 青桥大概明白了,这应该是自己当时侥幸逃脱的族人,她叹了一口气,在桌子上放了一张纸。 “你的嗓子是不是不太舒服?可以不用说话,你只在纸上写就行了。” “写我们的家乡字,” 那人点点头,随后又谨慎的不敢下笔。 她,看了看周围,然后在纸上写了一句:“我是回玛。” “圣女?” 青桥惊讶的呼喊出声,他们族人每几十年都会推选一个圣女,作为上天选来庇佑他们族人的人。 而回玛,就是她在的时候的那一代的圣女。 只可惜,她们玉族,在人世间隐世了几百年,没代圣女都安分守己,可是到了她这一代的时候,回玛忽然喜欢上了一个汉人男子,她在青桥很小的时候就和那个男的跑了。 一直到那场大火,她都没有回来,如今怎么会被烧成这个样子?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出口,怪不得自己认不出来这个人,她比当时老了不少,头发也变得比较稀疏。 她问道:“你当时不是走了吗?怎么会被烧成这个样子?” 回玛,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愤恨和激动的神情,她提笔往纸上写。 青桥才知道,原来当时她离开之后,本来要和那个男人成婚的,只是,有一天,他离开家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交易。 那个女人说回玛是上天派来的恶灵,若是和他成亲,他这一家便会染上恐怖的诅咒。 于是那个男人真的信了,忙问那个女人的解决之法。 于是那个女人微笑:“将她烧了,火会灼烧她的灵魂。” “到时候她就会在火中重生。” 回玛刚好在外面听到了,当时她害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捂着嘴等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再进去。 他们这一族的族人都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于是遇到这种情况,只会心灰意冷,并不会想着去反抗。 于是回玛喝下了她即将成亲的夫君,给自己下了药的粥。 当时的他已经心灰意冷,准备赴死了,却没想到她夫君居然将药的用量减少。 可是最后还是放了火,这就导致她在火中醒了过来。 上天给了她一条生路,她逃出来之后就赶紧去了玉族的寨子。 没想到,入目的竟然是空无一人的寨子和一片被烧过的废墟。 她当时就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那些人就是冲着自己的族人来的。 她万念俱灰,跪在废墟前面。 之后她就一路走,走走停停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一路上就靠着乞讨过日子。 直到前几日,来了云朝之后,在街上偶然看到了青桥。 她认得这个孩子,这是他们寨子里最漂亮的孩子。 于是就与她想认了。 青桥读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将那张纸给烧了。 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开心开心自己在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族人。 一方面又是难过,自己的族人到最后都没有落下好下场,即便他们都活着,可是这样和生不如死又有什么不一样? 她叹口气:“这么些年你就没有想过为我们的族人复仇吗?” 她见过那个女人。 回玛直接清了清嗓子开口,就像是被锯断的木头摩擦的声音:“我有想过,只是这一路走过来,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的。”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她已经死了。” “我原本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们整个族人那么多条性命,我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 “我会找到她的。”回玛哀伤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秦风差点被杀 青桥先将人安排在了一个客栈,既然有了族人,就要先好好的将人安置下来,林落翎平时给的月银要比其他的多出好几倍,说是本身她的侍女也不多,自己也没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所以她直接一下子包了好几天。 青桥和小二说完之后就去找了回玛,:“你先在这里住着,等到明日我再来找你。” 秦风在那边跟着他们,一路果然是朝着景栀园的方向去的,那里是前朝一个官员留下的。 后来就被征用当做接待外宾的地方。 他看着那三个人的身影,觉得甚是无趣,就打了个哈欠蹲在后边。 “这有什么可跟的。” 他暗自嘟囔了一句,然后刚揉了揉眼睛睁眼,就发现前边人的身影就不见了。 他吃了一惊,随后赶紧打起精神,秦风刚想将头探出墙头,就发现后边传来一阵杀意,他赶紧侧头避过,这才发现后边的三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他就站在圈中间,背后一阵发毛。 当然是因为那些人脸上的面具,走进了发现他们的面具上边也不只是有一只鸟,而是有一只被困住的蛇缠在鸟的脚上,那只鸟脸上表情可怖,一下子三个人往面前一站,还是有些发毛的。 秦风咽了口口谁:“干…干什么?” 对面的三个人中间的一个人开口:“倒是我要问问,你要干什么?” “小公子跟了我们一路了。” “说是迷路,似乎不大是?” 秦风摸了摸自己后腰的匕首,随后眼神警惕:“这路这么宽,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跟着你的?” 那人冷哼一声随后开口:“无妨,那只能算是你今晚倒霉了。” “上。” 另外两个人就拿着手中的剑直接朝着他过来,秦风几乎只是愣了一秒种就直接转头就跑了。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打得过。 但是他根本就跑不过那些人。一个身形稍矮一些的人冲了上来挡住了他的路,没办法他他只能迎战。 那小姑娘的招式太奇怪了,她拿着一个像是拂尘一样的东西,只是头上边编的全是毛线织成的东西。 那然后又是在每一个线头的下边还卡着一个铃铛打起来不仅难缠,而且吵闹。 秦风打到一半,被震开了一些之后喘着粗气:“你们讲不讲道理,我说了不是跟着你们来的,这路又不是只能你们走。” 那小姑娘也不说话,只是将那个东西在自己手上缠了一下,然后又要往前来。 秦风是在是打不动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小姑娘。 “你听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种族人我听说不是乱杀人是会遭天谴还是什么的吗?” 那小女孩儿顿了一下:“你是想说兮子神?” 秦风点点头:“就是这个什么什么神。” 那小女孩儿想了想:“兮子神说过,罪孽深重的人是可以杀得的。” 说完又要往前来,然后秦风又伸出手:“停停停。” “那你怎么知道我罪孽深重啊。” “是,你就今天见我一面就说我有罪孽。” “。。。” 那人似乎没有见过这样难缠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是真的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罪孽深重的事情。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身边另一个人从她后变过来:“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不动手。” “兮子神会怪罪我妈?” 那人摸摸她的头:“不会的。” “他跟着你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坏心思,这样的人不会怪你的。” 在他们交谈的时间,秦风就已经偷偷走了,被那个女孩儿一个铃铛弹到了。 秦风吃痛的跪在地上。 转身,看着对面的那个带着面具的的少女朝着自己走过来。 神色也变得有些肃重。 不就是死吗? 没想到在小爷那么大的谋杀都躲过了,居然死在这儿了。 他摸了摸自己完全没有知觉的腿,心想这次是踢到硬板子了,怎么就一个小姑娘,武功和力气能够这么大。 那小姑娘朝着他走过来,朝着秦风慢慢蹲下来,然后就朝着他打开了自己的那个类似拂尘一样的东西,秦风在这才看到里边居然是一个血滴子。 好诡异的兵器。 秦风叹口气。 但是到了他面前,那小姑娘却犹豫了,是,她在想秦风刚才的话。 她之前杀的人,真的是罪孽深重之人吗? 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身后忽然被人击了一掌。 秦风就被人拉了起来,“云世子?今天怎么是你亲自来?” 云隐脸色冷峻:“如果你不和我夫人说那句话的话,我倒是也可以不来。” 只是他都那么说了,林落翎自然坐不住。 秦风讪讪的笑了笑。:“那我不是也是为了世子妃外祖父的事情吗?” 云隐没说话,随后看了对面那女孩儿一眼,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对面那个人好像也不怎么想要追他们,于是云隐就将他抗走了。 秦风到了半路的时候,就哭天喊地。。 “停停停,世子可以了。” “你再这么把我扛着,我没死也被你颠死了。” 云隐被吵得受不了,随后直接冷冷的,好像没什么耐心的额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 秦风坐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他摆摆手:“那我也不走了。” “秦风!” 青桥忽然从背后出现。 秦风赶紧从地上坐起来坐好:“你怎么来了?” 青桥赶紧追过来“:“你受伤了?” 秦风刚想逞个英雄说没有,结果青桥就毫不避讳的掀开了他的裤腿。” 秦风第一次脸上又羞又燥。 “诶诶,干什么呢?” 青桥见到那个肿起来的伤口就知道是怎么伤的了。 心疼之余又松了口气。 秦风见她这幅表情,就赶紧将自己的腿上下抬了抬,并且说:“你看,我的腿没事。” 青桥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你选哪个?” 秦风想了想:“坏的。” 青桥朝着他似笑非笑:“坏消息是,你这条腿从明天开始就会红肿异常,连走路都是问题。” 秦风脸上立刻一脸苦相:“那还有什么消息是好消息啊。” 青桥见他这幅样子,于是就又蹲下来,对秦风来说,她逆着光,周身还浮着一些发着光的灰尘。 她轻轻开口,却像是一只手轻轻的从他身上每一处血液中穿过。 安抚了他每一个躁动的因子,随后她说。 “好消息是,我会治。” 第三百四十二章 林家异族大嫂 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林落翎在要去将军府吃饭之前,特意来找了青桥,青桥在那个组织里,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那个圈子里的人,那她一定是能够感到熟悉的。 所以她过来找秦风要人。 “不行?为什么不行?” 林落翎急的站起来,态度坚决。 秦风居然不还人。 他坐在凳子丧上,指着自己的腿,面色显得有些骄傲。因“因为我的腿,就是为了追那三个凶手才受伤的。” ‘’要不是我差点就死在那里了好? “那你” 林落翎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有些太刻薄了,于是咳嗽了一声:“但是你那么多的侍女呢?为什么偏偏要青桥?“ 秦风更骄傲了:“因为他们是一个组织的,就这个手法引起的肿胀只有她能治。” 林落翎看向青桥,她点点头:“是,这种手法不多见,我刚好知道药膏的调配比例和按摩的手法。” 林落翎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认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他也确实是为了自己去追的人, 真是早知道就不让她住在这里了。 她又坐下:“那你追出什么来了?” 秦风立刻想了想:“那三个人戴着面具围着我,连脸都看不到,不过我问了出来他们的住所确实是景栀园。” “之后就不一定了。” 青桥忽然开口说道:“他们的行踪会很谨慎,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三个出现在这里的任务目标是谁?” ”并且要什么时间下手。” 林落翎想,青桥说的对现在这三个人是和自己外祖父的死关系最大的人,不管怎么说是一定要将人捉过来看看的。 “我可以去。” 青桥开口,林落翎有些反对:“你们组织里面的人互相都不认识,你去了也没有用。” “不,他们见过我。” 青桥开口,随后她说:“我并不是一厢情愿,一时冲动才做出的这个决定,所以我需要你们在暗中帮我。” “我去骗他们说这个任务由我来协助,然后尽量能套出这次他们行动的目的,到时候出来之后。”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可能就需要你们救我。” 秦风赶紧拒绝:“不行。” “这三个人身手了得,你不能去。” 青桥转过头:“可是也没有其他人比我适合去做这件事情的。” 林落翎举了一下手:“这件事情先不急,他们竟然是有任务来的,到时候肯定会动手。” “大概时间就是在皇后首页上面,所以到时候我们多加注意,应该就能够找到。” 她转过身看向青桥:“不需要你去以身犯险。” “我已经说过了。” 林落翎静静的盯着她的眼睛:“以后,觉得你像那样的,像那样的境地” “夫人……” “好了,”林落翎转过头对秦风说道:“青桥可以留在这里,但是今天中午我要借他一用。” “哦。” - “待会你就跟在我的后面,虽然你们互相都没有见过面,但是我觉得如果是你们阁里的人行事作风,应该你能认清楚。” 林落翎在进去之前,对着她叮嘱道。 青桥默默的点头称是,随后林落翎又补了一句:“只尽力去看就好,没有必要一定要看出来。” “我也只是对他的身份存疑罢了,毕竟还是要小心谨慎,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是你们阁里的人。” “好。” “阿翎!你可来了!” 王仙岑在门口远远的瞧见他之后,就赶紧走上来,她母亲最近的身体还可以,再加上云知默有了孩子。 她最近的日子可算是一个舒心,除了给自己的小孙子做衣服就是和一些人出去散心,逛一些给孩子买的物品。 终于再没有之前的愁容了。 “娘,怎么永远就在这里等着?你在屋里等我就可以了。” 王仙岑开开心心的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挽住他的胳膊:“感觉好久都不见你了,虽然你刚来过。” “云隐呢?” 林落翎笑笑:“他这几日去了南方,有些事情这不托我把礼品带了过来。” 王仙岑点点头:“好,那你这几日就在家里住着好也好歹有人能够照顾你。“”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家里下人们照顾的都挺好的。” 王仙岑趁人不注意,偷偷对她压低声音:“不行,你大哥不是带回来一个女人吗?”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你大哥开心就好,但是她是一个异族人,我实在是没有和异族人相处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生怕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在家里好歹帮我看着。” 原是这样。 林落翎无奈的笑了笑,松了口气,随后又跟她寒暄起来,只是心里默默的想着。 但愿自己之前的那些猜疑都是错的。 “阿翎,快来,就等你了,快坐着” 云知默见她过来,赶紧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招呼她过来坐着。 桌子上的人好像都有些拘谨,可能是因为大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异族人的原因。 她先是跟云知默寒暄了一下:“二嫂,这肚子最近是越发大胆了,是不是该足月了?” 林霄符忙着给她发筷子,听见此言脸上也露出幸福的笑容:“是啊,就快该生了。” “最多也就下月。” 林落翎点点头:“真是期待,不知道是有一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 “不过我也都喜欢。” 寒暄完看向阿纳雅,她现在已经换上了汉人的衣服,大概是母亲给她找出来的,只是她看起来也是有些拘谨。 林落翎安抚的向她笑了笑:“ 听说你与大哥已经拜过堂了,那就算是我们一个大嫂了,大嫂也不必拘谨,我们主要是没有和异族人相处过。”“ “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可一定要说出来。” 那人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听了好久才仿佛听懂,最后就摆了摆手,说出自己还不太熟悉的几句汉语:“没事没事。” “喜欢你们。” 林落翎得体的笑着,看了一下,桌子上摆着的一只烧鸡,本来想给她加个鸡腿来着。 林洛勇挡住了:“她不能吃鸡肉。” 说完,就为她夹了一块鱼肉,仿佛这种动作已经做过了很多遍。 林落翎看着心里有些复杂。 看样子大哥说的和她感情挺深的事情,不像是假的。 但愿自己是想多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墙外的孔明灯 在家里吃过饭之后,又拉着阿纳雅说了一些话,就云知默和林落翎三人。 林落翎也能看出来云知默对阿纳雅亲近中带着疏离。 不过林落翎也明白是为什么,毕竟是蛮国捡来的姑娘,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谁能知道她不是什么细作。 再加上林洛勇这个人本身也不是什么胸有城府的人,他实在是,性格憨厚。 太容易被人骗了。 等到聊得差不多了之后,林落翎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和云知默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对着阿纳雅说。“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现在刚来,凑个时间我们可以带你出去逛一逛。” 阿纳雅就点点头,林落翎就扶着云知默出了门,刚出来之后,云知默转头问她:“你觉得这个人如何?” 林落翎想了想,转头看向青桥:“你觉得呢?” 青桥摇摇头:“看着,不像是我们阁里的人。” 她身上没有算计和精明的样子。 但是她想了想又说:“但是,我觉得,以防万一,你还是要和林大公子聊一下。” 确实,好像从大哥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和大哥单独聊过。 如果能打听出来两个人的经历或许会好一点。 “这件事二嫂就不用管了,你现在身子定然是不方便,这几日我就在家中住着,等到皇后寿宴一结束再走。” “到时候大哥他们也是这时走。” 云知默点点头,刚好碰到前来接她的林霄符,林落翎笑着打趣一声:“我原本以为二哥冷心冷脸,只会对亲人亲近,却没想到也是会对其他人这么亲近的。” 云知默害羞的笑笑:“我说了我练武的身体好,没那么脆弱。” “他不听。” 林霄符握着她的手人,然后将人圈在怀里。 最近云隐是因为什么事南下? 林落翎不能讲云隐的少庄主的事情说出来,她看了一眼云知默,随后说:“就是因为一些私密之事。” 林霄符点点头:“那你这几日就住在家中。” “好。” 走了之后,林落翎也有些想念他了,明明今早云隐才刚走,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还要帮自己再去救秦风。 林落翎和青桥一起走在府上的小路,两遍树影绰绰。 那边的墙上忽然升上来一只孔明灯。 林落翎惊讶的看着,随后问青桥。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青桥也抬头看看,随后摇摇头:“没有,奴婢看着周围就这一只,看样子不是一起放的,估计是哪家孩童的大人送给他玩的。” 也是。 林落翎收回眼神接着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可是注意力还是不住的往那个孔明灯上看。 慢慢的就发现了不对:“这孔明灯怎么不往上升?” 青桥随着她的话网上看:“夫人,那灯的下边有跟线。” 世人放孔明灯,解释为了表达思念,想让孔明灯随着孔明灯飞上天之后,将自己的思念带给远方的人。 还没有见过在孔明灯下边系绳子的,这样该如何表达思念。 林落翎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青桥忽然开口:“不仅不动,而且这孔明灯一直在夫人的屋子前边动。” “上边有zi林落翎看了两眼,忽然转身从自己的屋子旁边离得最近的一个侧门走了出去,随后转过一道墙,就可以看到那里有一个小孩子在费力的举着一个木棍。” 上边原来不是绳子,而是一个细细的铁丝。 那是一个矮矮的小男孩儿,身上穿着薄薄的布衫。 她喊了一声,那个小男孩儿转过头来。 是个脸色有点脏的小男孩儿,估计是因为太热了,所以脸上出了不少汗,然后再用脏脏的手背一擦,好整张脸就和小花猫一样。 林落翎笑了一下蹲下来:“你这孔明灯为什么要在这里放啊?” 那孩子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开口:“是一个哥哥说,这里边住的是他的妻子,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她会想念,于是就让我在这里等着。” 林落翎心中有些许触动,随后问道:“那为什么要用这个铁丝弄起来而不是绳子?” 那孩子想了半天,然后回答:“因为那个哥哥说,绳子可能会断掉,这样,他的思念就要飞走了。” 林落翎笑笑:“那你,能不能把这个灯拿下来我看看呢? 旁边的青桥也温温柔柔的说道:“这位就是那位大哥哥的小妻子。” 那个孩子点点头,随后仰起脖子露出自己脖子上的一块玉佩,然后将那个孔明灯摘了下来。 上边只有一句诗。 “我有所念在里墙。” 下边是单一个隐字。 林落翎伸手摸了摸那个孔明灯,随后甜甜的笑笑,在孔明灯暖黄的灯光下,显得风华绝代。” 让旁边那个小孩子不禁看的迷住了。 林落翎吩咐青桥给了那孩子一些钱财,随后就拿着那个孔明灯走了。 青桥在旁边也是真心的感慨:“这上边的墨迹干了许久了,应该是世子走之前就写好的,只是让他每日做成孔明灯的。” “谁知道是不是每日都有。”林落翎嘴上虽然这么说,单丝实际上心里也在期待着。 青桥在旁边看破不说破。 “我自诩对男人还是很了解的。” “这世上男人的情感有像秦风那样的,情感炽热又浓烈,也有像二公子那样的,不善言辞,多是沉稳的爱与陪伴。” “只是很少能够见到世子这般,成婚许久,却依旧带着少年人的懵懂与直白。” “同时,又总是细腻到令人感怀。” 林落翎点点头:“早在之前,我就知道,云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了。 在她上一世的那个雪夜,她就知道了这个人有多好,好到让她追悔莫及。 青桥看着眼前的这对少年夫妻,眼中也流露出对别人幸福的艳羡。 林落翎和其他女子不同,她生来是有大志向的,她活的肆意,潇洒。 想做什么就会去做,而这样的的底气,无疑有世子在背后的帮忙。 这样双双强大有又互相扶持的情感。 又怎么能够不让人羡慕。 怕是当今皇后,都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想什么呢?” 青桥桥笑笑:“没什么,就是,替你开心。” 林落翎拍拍她的肩膀:“这世上各路各人各知。” “可以羡慕幸福,但是不用羡慕我这个人。” “每个人的幸福,都不一样。” 林落翎想起自己重生后和云隐的初见。 “但是只要努力,就总会幸福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林洛勇的异常 在家里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林落翎醒过来的时候就神清气爽,大概没有云隐在的话,还是自己家里的床睡得最舒服。 她起来的时候,母亲早早的就派人等着自己去吃早饭。 她跟着那名侍女过去只觉得身心畅快别人都说,嫁出去之后再回去就是客人了。 爹娘对自己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可是好在林落翎真的有一对很好的爹娘。 他们会将云隐视如己出,也不会将自己当做外人,还和小时候一般无二。 “阿翎来了,快来坐。” 王仙岑热烈的招呼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林落翎不明所以的坐下,拿起来桌子上的一个包子。王仙岑在她旁边低声说:“你知道昨晚,你大哥和那个异族女子是一起睡的。” 林落翎楞了一下随后说道:“他们两个不是都已经成亲了吗?” “就算睡在一个房间,,也,” 林落翎停顿了一下:“也情有可原。” 王仙岑却不是很愿意:“可是那只是两人虽然是私定了终身,但是毕竟在京中还没有,更何况是一个外族人,这若是被知道了传出去闲话,不是不太好吗? 林落翎咬一口包子,想了想,是有些不好。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问了问:“那娘今日找女儿来?” 王仙岑嘿嘿笑了两声:“随后神秘的看着她:“你大哥不是皇后寿宴之后就要走了吗?” “你去帮我劝劝,留下来好歹把仪式办了。“还有,劝劝他们在婚前不要太亲密了。” ””。。。” 林落落翎有些无奈:“这种事情,女儿怎么好说出口?” “由您来说不是更加好吗?” 王仙岑摆摆手:“我跟你那个大嫂实在是交流不来,她好像很害怕我。” “你们是同辈,可能更好说话一点。” 林落翎看了看桌子上的人,林霄符因为云知默身子不方便不来用餐倒是能理解,可是为何大哥? “大哥他们怎么不来》?您没叫他们吗?” “zn怎么没叫,你看这就是我说的,这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赖着你大哥了,基本上已经到了很奇怪的地步了。 王仙岑颇有微词:“所以你得去委婉的和她说哦一声,按照我们汉族的规矩,等到了成亲之后就可以这么在一起了。” 林落翎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要找大哥聊一聊的,顺便说了也好,以后若是在京城里生活的话,也是要习惯一些汉人的生活习惯的。 于是她想了想,吃过饭之后就直接拿着一些礼物去了大哥的房间。 “大哥?你们方便吗?我进来了。” 林落翎敲了敲门,里边等了一会儿才传来林洛勇的声音:“进来。” 进去之后,林落翎看到两人似乎在看书,见她进来,林洛勇站起来向她解释:“欧文在教阿纳雅学汉字,怎么了??” 林落翎看了看腼腆的笑着的阿纳雅,随后笑笑开口:“是没什么,就是母亲有些事情想让我来和你说一声。” 他坐在那里,随后看向她:“哦,什么事,怎么母亲不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林罗翎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和大哥说让阿纳雅离开。 猛然回过神来赶紧说:“没有没有,就是,一些小事。” 算了,索性先将,让他们成婚的事情先说了,这个大哥聊天的事情就放到后面。 “是这样,你们不是皇后设宴之后就要走了吗?虽然你们已经私下里成过去了,但是母亲觉得这样总归不是什么办法。” “然后你成了秦总不好一直在边关,还是要回来,到时候找个军职。” “大嫂也得学一些汉人之类的规矩,所以,母亲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办一场正式的仪式。” 林落翎,看着对面如胶似漆的两人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林洛勇人性格憨厚老实,但是一向是,最害羞的性子,她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与另外一个女人在人面前这么亲昵。 林洛勇点点头:“母亲说的对,那我们就简单的再办一场仪式就可以了,也不用太隆重。” “好,那我就先去知会母亲一声。”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林洛勇看向她:“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落翎,双手交叠,握了一下,随后说:“是这样的,大哥,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兄妹俩都还没好好说过一些话。” …… 林洛勇一愣,随后,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转头看着阿纳雅:“你先出去,我跟妹妹有一些话要说。” 没想到阿纳雅,却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听到这话之后,就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眼中满是惊恐与迷茫。 林落翎,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因为这几天她的情绪已经被安抚下来了,健壮也只能赶紧摆手。 “无妨,大嫂在这里也可以。” 她尽量挑了一些比较容易回答的问题。 “你跟大嫂是在什么时候遇见的?” “今年三月份,当时天气还冷的时候。” “她家里还有几口人?” “就剩他自己了,本来还有一个年迈的祖母,可惜再后来就病死了。” 林落翎点点头,看了阿纳雅一眼,他们两个贴的极近。 随后她,忽然适应所感,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状似无意的提出。 “大哥,大嫂来了这么久,你也该带她上街看看,买些首饰。” “你之前给我买的那只蝴蝶发簪就不错,可以多看几个好看的款式。” 林洛勇想了想,随后不假思索地低了低头:“是,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她性子比较内向,再加上初来陌生的地方。” “等他稍微安定了一些,我就带她上街去。” 林落翎,慢慢的抬起自己的眼皮,抬眼看着他,似乎要将这个人看透,到最后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那大哥就先忙,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她一路上都绷着一口气,直到到了自己屋子之后才喘出来。 青桥,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之后,赶紧问:“怎么了?” 林落翎,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随后摇了摇头:“他不是大哥,或者说他不是真正的大哥。” “之前大哥给我买的一只我最喜欢的真色,不是蝴蝶发簪,上面是兔子。” “怎么会这样?” 青桥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就是正常的人,难道说是失忆了? “会不会是失忆?” 林落翎摇摇头:“如果是失忆的话,他的其他表现不会那么正常,以至于没有人看出破绽。” 她重重的握了一下手,眼中满是凛冽的肃杀之气。 居然有人,敢动大哥。 第三百四十五章 傀儡术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且一旦被发现之后,后果不堪设想,在没有确认之前,她只告诉了云知默一个人。 虽然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但是也实在没有办法,她现在是家里人,唯一武功还可以的。起码见识过这些场面, 如果和二哥和母亲他们说了之后,他们恐怕不会相信,还要被吓到。 林落翎进了云知默的房间之后,和她大概的说了一下自己发现的情形。 云知默也有些难以置信:“这世界上阴毒算计人的法子,我倒是也知道不少,但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 林落翎坐在凳子上,这一路上细细思考,良久之后也是觉得这事情颇为棘手。 大哥远从边疆而来,常年行军打仗,仇人倒是不少,这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 也不知道是路上出的事,还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出事了。 云知默想了想,觉得有些麻烦,于是就问:“世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有他在,或许会好查一些。 林落翎摇摇头:“没有,他昨日清晨刚走,最快来回也要三天之后了。” 其实他在寿宴之前突然离开这里,虽然也确实是那边有事,但是我觉得他更多的,是不想参加皇后的寿宴。 毕竟那是将他害的凄惨至极的人。 林落翎叹口气:“实在不行,现如今最的要紧的不是查出来凶手是谁?而是要查出来大哥是怎么变成这样?” 林落翎细细的想了一下,上一世南疆师傅传给他的那些秘籍里面,提过一种术法,傀儡术。 这种说法可以操纵他人,为自己做事,只是当时师傅说这种术法要求极为精炼。 若是不熟悉的人操纵一下,就会被人看出来,若是技艺高超的人,就算是两个人不在一处,也同样能够控制。 林落翎捏捏手:“大哥的症状,倒是和这傀儡术有些像。” “既然对我的问题对答如流,说明这人提前知道了大哥的这些事情,但是又不知道一些细枝末节。” 林落翎娓娓道来:“就比如送我的簪子是蝴蝶还是兔子,这样形状的事情肯定不会有人在意。” 云知默拧着眉头:“什……什么?” “什么是傀儡术?” 林落翎想想,和她解释,青桥在后边也仔仔细细的听着。 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症状有些相似。” 云知默却有些不太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书法,这也太诡异了。” 云知默,虽然之前也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世面,但是对这种做法还真的是感觉到匪夷所思。 直到青桥对她开口:“这世上除了规模最大的汉人以外,再者就是蛮国人。”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稀少的异族,因为流落在外,有的隐匿于各个国家,这些异族人底蕴深厚,经常会有一些是难以理解的精巧技艺传下来。”青桥解释:“郡主不知道也很合理。“ 云知默还是不太相信:“可是即便是有一些巧的技艺,但是像操纵人这样的法子,该怎么实现呢?” 她不是不相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真的能有人办到。 青桥叹口气,然后扭过头去,从腰间掏出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抹了抹。 再转过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云知默的脸了。 云知默吓得从凳子上站起来,林落翎赶紧扶住她,以免她出了什么意外。 “你你你……”云知默不可置信的伸手指着她的脸,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 青桥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就去了窗台下面的水盆上面,把自己的脸上的东西洗掉了。 除了留下一摊蓝色的水,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痕迹。 “这下,郡主应该相信了?” 云知默睁大眼睛坐着,感觉自己跟看了一场戏法一样,但是这戏法又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是……” “易容。”青桥说道:“这是我们玉族特有的法子,就算当初阁主逼着我们教给阁里的人,但是他们也做不到十分的相像。” 青桥说道:“所以不敢保证没有这种奇特技术的存在。” 林落翎点点头:“虽然上面记载的那些术法基本上都已经流失了,但是不能保证真的没有人用。” “只是上面只记载了这些术法,可是并没有写出这种术法该怎么破解。” 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但是不管再难,她也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弄明白到底是谁在暗算他的兄长。 云知默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在那里想办法,她安慰了一下林落翎:“没事,不过好歹那人并没有伤害你的兄长,按照你那样说的话,看样子他也只是控制住了他,” 林落翎点点头:“无妨,二嫂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竟然来只是先告诉你这个情况,以免到时候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云知默点点头:“我明白,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 林落翎点点头,就和青桥一起关了门出去。 青桥开口:“夫人没有打算让郡主掺和进来。” 林落翎点点头转身,雪色的长袍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样,我只是让她知道这个情况,到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应对。” “到时候也可以安抚住娘亲他们。” 林落翎望向前边,眼眸深邃:“我刚刚有一点没有说清楚,其实这件事情好猜的很。” “您是怀疑。。。。” 青桥开口:“可是之前奴婢也有个想怀疑她的想法,但是我探过,那女人确实没有武功,也没有内力。” “若是操纵傀儡术,虽然我也不太理解,但是我想我想没有武功的人,应该不会只身和自己的傀儡一起入京城,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林落翎刚开始也想过这一点,所以她也没有往她身上想,但是…… 就目前的形式来说,她就是最有可能的人。 她眼眸一闪,嘴边露出一抹冷笑:“后日就是皇后寿宴,是不是一试便知。” 第三百四十六章 阿纳雅的真面目 第二日一大早。 秦风那边还派的人去查那些凶手们的动静,只是一连几天,他们都没有再出来,那里戒备森严,都是要献舞献乐的人,秦风的人也进不去。 青桥中间的时候去帮秦风换了药,按了摩,只说这边可能有些情况,他暂时先不回来,让他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腿。 “什么情况?世子妃不是说就借你半天吗?” 青桥一边帮他揉腿,一边看:“你这腿好的挺快的,不过在还没有好全之前就不用去皇后寿宴了。” 秦风赶紧把手中东西放下,惊讶的喊到:“什么?!我大老远跑过来,这等热闹,怎么能不凑呢?那可是皇后寿宴啊,数不清的美酒佳肴,全都是上好的珍品!” 青桥听他说完之后,默默的不说话,就瞪着他。 秦风立刻就有些发怵,随后近乎祈求道:“我保证进了寿宴之后就在那里坐着不动不行吗?我就吃吃喝喝。” “皇后寿宴一年一次,明年我可能就没有资格过来了!这怎么能不去?” 青桥叹口气,她没说出来的是,秦风现在身体不便,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明日寿宴上定然是状况百出。 那三个面具人是一拨,然后现在操控大公子的人也是一波。 到时候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跑都来不及跑。 “我这是为你好。” 秦风点点头,将他拉了起来坐下:“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是就这一天,而且我不动我的腿,应该没什么大事的。” 青桥叹了口气,也不能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他不去。 “那明日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我就立刻把你送回来。” 现在秦府,秦风带来的的人基本上都默认青桥是女主人了,再加上秦风这一副惧内的样子。 府上的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青桥直接凋令,所以她说把自己送回来,那就一定不是说笑 不过他好歹是答应了,于是秦风放松了下来,又继续拿着自己手中的苹果开始啃:“好好好,我答应你。” 青桥在这边等了一会儿之后就出去了,她对着门口的守卫说:“到明日寿宴之前,府上的人手要备齐,好好保护你们公子。” “是。” 她今日出来不单单是来见秦风的,她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去做。 - 林府。 “大哥,这大嫂都已经来了两天了,怎么还是这般怕人呢?” 林落翎又站在他屋子里和那两个人说话,同时,还在细细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这阿纳雅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看样子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林洛勇看看身边的妻子一眼,随后解释:“毕竟是远隔万里过来的,担惊受怕一些也是能够理解的。” 林落翎点点头:“我觉得也是,本来说是让大嫂和我们去寿宴上面看一看热闹热闹,现在看来,到时候寿宴上哪国的人都有。就不带大嫂去了,免得再吓到她。” 林落翎话刚一说出口,林洛勇就看了阿纳雅一眼,她睁着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大哥,随后林洛勇就有些不太自然的解释道:“她,我之前跟他说了很多,我们这里举办宴会时候的事情。” “她听了之后就很感兴趣,想去听听我们中原的曲子,看看我们中原的舞蹈。” “所以已经期待了很久了,不然就让她过去。” 林落翎心下几乎有些确定了,不过面上还是继续做出担忧的样子:“这是大嫂现在连我都要害怕,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到时候去了寿宴上,人多眼杂,不一定会不会被吓到呢?” 林洛勇淡淡的开口:“无妨,到时候我会看着她。”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嘶了一声,好像是感觉什么有些奇怪一样开口:“大哥是武将,参加这种寿宴,身上的武器都要被卸下,怎么会忽然想到去寿宴。” 林洛勇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后开口:“这不是因为我妻子想去。” 林落翎笑笑,所以走到他身边,做出亲昵的姿态:“说起来,大哥回来之后还没有好好的和我说过悄悄话呢。” “不如让大嫂出去一会,就一小会儿,门外我的人看着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林洛勇看了阿纳雅一眼,后者又做出委委屈屈的样子摇了摇头,同时胳膊还紧紧的抱住了他大哥的胳膊。 林落翎见状,像是有些生疑一样:“大哥,你平日里都不会拒绝我的。” “可是从这次过来,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 林洛勇眼睛转转似乎在思考对策,随后对阿纳雅说:“那你就先出去,我就和妹妹说会话,没什么事的。” 阿纳雅也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一样,欲说还休的点了点头,随即站起来就要出去。 林落翎看着她离开自己的大哥之后,她就直接一个手刀打晕了林洛勇,然后从袖子里滑出了藏了许久的匕首直接指着阿纳雅的脖子:“别动。”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停了一下,也没有转过身来,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她刚想做出害怕的样子的时候,林落翎就直接将匕首又往前送了送:“不用挣扎了,我知道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傀儡术是?” 此话一出,阿纳雅也没有什么动作了,然后她转过头来,在林落翎的匕首下。 “刚和阿勇认识的时候,就常听他说起他有一个极为聪慧的妹妹,今日一瞧,果然如此。” 阿纳雅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眼神精明,再也没有那种小鹿样懵懂的眼神。 林落翎眯了眯眼睛:“你果然会说汉话。” 阿纳雅笑笑,又往前凑近了些许,林落翎没有犹豫,直接退了一步。 就差一点,这刀就要划破她的喉咙了。 阿纳雅却像是会提前预知一样,直接嘴角弯了弯,笑容清澈明亮,一点都不像是肚子里会装着阴谋诡计的人。 “这还多亏了你哥哥呢,阿勇很好的人,他教我的汉话,通俗易懂,我学的很快。” “行了,那个匕首可以收起来了,我知道你不敢杀我。” 林落翎皱皱眉头,但是她说的对,现在不知道大哥的情况之前,她还不能死。 她面容镇定的收回匕首:“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你我两个人,千里迢迢而来,是为了皇后寿宴。” 她弹了弹自己浅啡色的外衫坐下看向阿纳雅,阿纳雅眼神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的和自己聊天。真是好心性。 “猜的不错。” 林落翎笑笑:“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带你进去,你将我大哥放了。” 阿纳雅笑笑:“可以,但是要等到明日我真正进入寿宴之时。” 林落翎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拍桌子:“那万一我大哥有什么危险呢?” 阿纳雅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放心,在此之前你大哥没有危险,他只是被我控制住了而已。” “而且我希望,世子妃从这里出去之后,一切如常,否则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你大哥是不是没有危险了。” 林落翎点点头:“我明白。” 第三百四十七章 林洛勇犯病 从林洛勇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林落翎的心情却没有好半分, 那个女人,进皇后寿宴想要干什么? 只是现如今全京城几乎上都知道林家大公子带了个夫人回来。 若是她要借着寿宴生事,那岂不是会连累到林家。 不管她是哪一方的人,总归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恰巧此时,青桥从外边进来,身后还跟着海棠仙子,这就是林落翎出去之前让她做的事情。 “仙子,青桥和你应该说过了这件事。” 海棠仙子点点头:“只是这等术法我也没有见过,稀奇古怪得很,你之前给我的那本古籍,我闭关潜心修行,参悟了好几个月,里边有一种可控她人神魄的术法倒是和这个有些相像。。” 林落翎先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今晚,我就找人看看能不让她们分开点。” 林落翎上辈子只对下毒感兴趣,除了师傅教给自己的一些下蛊之类的东西和解蛊,其他的解药该怎么配制是真的没有学。 林落翎忽然暗暗皱皱眉头:“等等,下蛊。” 会不会大哥也是中了什么蛊,虽然之前的南疆没落,自己下意识的认为这世上再没有其他人会做蛊。 万一呢,万一这个就像是和青桥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上,不只是南疆会做蛊呢。 - 晚上,林落翎在吃饭之前特地将那两个人都叫来。 阿纳雅依旧是和大哥坐在一起,好像是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喝完饭之后,林落翎忽然开口说:“大嫂来了这么久,以后也是要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的。” 她放下手中漱嘴的东西:“大哥明日就要和大嫂离开了,不若今天就和母亲说说话,来了之后总是和我们说话。” 她笑得粲然,仿佛没有一丝的坏心肠。 阿纳雅却有些不明白,明明已经都说开了,只要明日好好的将自己送往皇后寿宴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她睁着眼睛无声的看向林落翎表示询问,林落翎却也看着她。 让母亲和阿纳雅说话,大哥和自己走出去,她就不信阿纳雅凭空就能让大哥丧命。 定然是有其他办法。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要对大哥做一个检查。 她提前和王仙岑已经说过了,于是这个时候王仙岑直接说道:“那就这样,正好我也好好和你说说话。” 王仙岑本身就是林洛勇的亲身母亲,所以阿纳雅自然是不太好拒绝。 只能答应下来。 林洛勇下意识的待在那里,林落翎和云知默将人拉了出去,林霄符也不明所以的在那边帮忙。 “大哥,女儿家的事情,你就别听了。” 可是在刚将林洛勇拉出门外没多久的时候,他忽然面色变白,捂着胸口,极为痛苦的蹲在地上,全身还不住的抽搐,林霄符立刻将云知默拉开,自己蹲下去去掐他的人中。 只是无论如何,林洛勇都不见好,林霄符就站起来。 快,你们在这里先看着,我先去请郎中。 他在走的时候还把将云知默带走了,林落翎倒是也理解是为什么,他应当是是怕林洛勇伤到她。 林林落翎看着林洛勇脸上苍白的神色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止住了旁边的人要去告诉王仙岑的动作。 这个样子娘亲看到了定是要吓到了。 她看向青桥:“先帮我将他抬到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 林落翎就和青桥将人移到了旁边的树丛中。 没想到刚一将人放下。 林落翎的胳膊就被人握住了,力气很大,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青桥跪在一边:“夫人!你的胳膊。” 林落翎忍着痛摆摆手:“大哥。” 林洛勇的眼神带有肃杀,半睁开了一下。和之前那个眼神呆滞的傀儡完全是不一样的。 她有些开心,:“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林洛勇用力的抓住她的胳膊:“我是被阿纳雅下了药,只有…” “只有我们在不超过5米范围的时候我才会没事且变成她的傀儡。” 林落翎手忙脚乱,心急如焚,就想赶紧将人抬到离阿纳雅近的地方去。 她被林洛勇一把按住了:“不用,如果我靠近了她,就又会变成傀儡,只有在远离她的时候才会清醒一会儿,虽然痛苦。” 林落翎将他的头抱在自己怀里手足无措,杀心顿起。 像林洛勇这样几乎已经是无懈可击的武者,若是他都压抑到脖子上青筋突起,脸上的汗流不止。 那一定是莫大的痛苦。 “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林洛勇握住她的手,就像是托孤一般凝重:“我不重要,你要阻止那个人,她去宴会是要在寿宴上刺杀皇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要借着我们才能进去,若是她出了事,我们林家定然解释不清,。” 林洛勇眼神澄澈一片清明:“就算是让我死,也要阻止她。” 说完就直接昏了过去。 “大哥!” 青桥林洛勇拉着林落翎的手,那里已经压了深深的一道红色的印子,青桥将林落翎慢慢拉起来:“夫人,再不走就要被人发现了,先将大公子抬过去。” 林落翎呼吸依旧不太顺畅,那是经过大悲之后的抽搐。0 不过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和青桥一起将人送往了靠近房间的地方,一靠近果然脸上的汗都好了很多。 她吩咐青桥:“你去找人来给大哥换身衣服。” 青桥有些不放心:“那夫人。” 林落翎坐在林洛勇坐着的连廊旁边:“无妨,我在这里等会儿。” 青桥走了之后,林落翎就坐在那里抬头看了看天。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天上的孤月都有些冷了下来。 林落翎看向身边的林洛勇,脸上的汗珠都没有消失 说起来,和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自己倒是不怎么接触。 只是哥哥似乎总是格外喜欢自己这个妹妹,每天下午都是最喜欢跑进他的房间看她这个妹妹,小小一个奶团子。 林落翎轻轻执起他的手,上边都是常年累月积累的老茧。 林落翎知道,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算是对学武有追求,又怎么能够熬得住军营的生活,只是… 小时候的大哥有一次不听话,总是找理由不练武。 那时,林落翎四岁,见大哥跪在门前,就蹬蹬的跑过去将自己手中咬了一口的包子递给他,林洛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展颜。 后来,母亲和她说,当时在她走后,父亲将跪着的林洛勇叫进了屋里对他说。 “我是武将。所有的家业都是打出来的,以后我老了总要有人继承我的家业,总要这样,你母亲和妹妹才能在京城高枕无忧。” 自此,严寒酷暑,大哥再也没有缺席过。 就算后来,她性情大变,经常对他避而不见,他也毫无怨言。 林落翎无声的流出两行泪。 第三百四十八章 阿纳雅成功进入皇后寿宴 阿纳雅从屋子里和王仙岑一起出来的时候,林落翎和林洛勇就在外边站着。 林洛勇的脸上没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表情和异常。 他看到阿纳雅出来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走。” 我王仙岑点点头:“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 阿纳雅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随后看了林落翎一眼。 林落翎也回她一眼,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阿纳雅莫名的打了个暗战,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林落翎忽然提出来:“我送一下,母亲你快去休息,天色也不早了。” 林霄符和云知默刚才带着大夫过来了被他糊弄过去了,在屋里的时候林霄符怎么想都不对。 “真的就是急性胃病?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找太医?那还得了? 云知默赶紧将人拉下:“一定没事,那大夫已经是这最好的了,是世子专门给阿翎留的,就世子对阿翎的态度,你觉得他会留下庸医吗?” “” “那。好。” “安心了。明日就是皇后寿宴了,我们都要去,早点休息。” 云知默催着他去睡觉。 林落翎跟着阿纳雅一路回到了屋子里,到了屋子里之后,就他们三个人,阿纳雅也就不再装了。 “让你娘亲将我支开是为了查看你大哥的情况?” 林落翎没说话,脸留在阴影中看不清晦暗的神情。 阿纳雅接着说:“省省,你大哥…” “是蛊,对。” 阿纳雅一愣:“什么?” ““子母蛊,你给我大哥下的是这个蛊是。”” 阿纳雅面色一变。 林落翎继续娓娓道来:“子母蛊,下了之后你可以操纵子蛊的人。” 林落翎其实只是想诈一下她,看她这反反应,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林落翎从自己腰间掏出匕首往前攻去,,阿长腿一伸直接将门跺上了。 “我大哥今日受的苦,你要吃上百倍。” 阿纳雅没有内力与武功这点倒是没错,只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 没几招就被打败了,一张白皙的脖子横在刀前。 “你讲我杀了,你大哥也会死的。” 阿纳雅着急说出,林落翎歪头,说出的话里没有一丝温度:“谁说我要杀你了。” 她慢慢凑近:“浅咖色的眸子盯着她,直入人心:“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人生不如死。” 阿纳雅着急的开口:“可是,你就不怕我控制着你大哥吗?” “没有解药,我不好过,他也不会好过。” 林落翎冷笑道:“是吗?可是皇后的寿宴明天就要开始了,你确定过了这次机会,你一个异族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皇宫吗?” “我大哥倒是等得起,可是你不一定能够等得起。” 阿纳雅惊讶的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林落翎走到她面前:“你要是想完成自己的目的,你现在别无可选。” “拿出解药,我给你一条路。” 阿纳雅,冷笑一声:“你当我傻吗?一点筹码都没有,空口无凭,我怎么和你交易?” “我已经说过了,到了明天你带我进寿宴,我自然会,把解药拿给你。” 林落翎摇摇头:“不行,如果你在寿宴上面行刺的话,会连累林家。” “你要想接着行刺可以,但是你得按我说的去做。” “什么?” - 第二天一大早,阿纳雅就直接被赶出了林府。 这是是市民们上街吃早饭的时候,所以大街上一会就围了不少的人。 念苏刚好掐着腰招呼大家过来看:“大家快过来看啊,这个人恬不知耻,居心叵测的迷惑着我们大公子把她带过来,结果到最后竟然偷我们家的东西。” “这不是之前林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异族女子吗?” 旁边有个人开口说:“我当时就觉得这一族人都没有什么好人,果然呐,居然敢骗我们小将军。” 念苏在旁边添油加醋:“真是晦气,以后爱去哪去哪?别来我们林家。” “这人心肠就是坏的很,差点我们家的那些贵重东西都要被她偷去了,还好我们世子妃发现了。” 旁边本人已经开始有小孩子朝他扔一些烂菜叶,阿纳雅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声不吭,转头走。 不过当时也没有人太在乎他,因为今日毕竟是皇后的寿宴,皇上皇后会出来去善华寺祈福,许多人等着凑热闹去看一看呢。 因为在他们去的路上,会撒一些钱财。 等到门口的人散去之后,林落翎照顾着仍旧在昏迷的林洛勇。 她没有办法不答应阿纳雅的条件,因为若不是这样,就算是等着自己找出这解决之法的时候,到时候阿纳雅根本就不能离开自己的大哥。 她绝对不想再看见大哥,再痛苦一次了。 所以最快的办法就是让她拿出现成的解药。 至于行刺的事情,只能拜托这次寿宴的主事人多留意一些了 “他走了吗?” “回小姐,走了。” 林落翎看向虽然离开她很远,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症状的大哥,心下有些安心,阿纳雅走之前给了他一颗药丸,说是可以暂时抑制住它的毒性,这么一看,他果然没有骗自己。 所以解药一定是在她手里。 林落翎抬眼:“上午皇上皇后要先去上善寺祈福,这一路上百姓众多,肯定会加强人手,这点不用我们担心。” “ 寿宴中午才会开始,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过去。” 念苏点点头。 到了快要中午的时候王仙岑过来喊她一起过去,林落翎笑:“目前还是先陪着郡主过去,他比较需要保护,万一动着了可不好。” “我一会就过去。” 王仙岑不疑有他就带着云知默先走了,林落翎见他们都走了之后,于是出门拐弯进了旁边的一条胡同。 阿纳雅从一堆废弃的木框里边走出来:“还算守信。” 林落翎掀起自己马车的帘子:“上来,一会就把你安排在这木架之下,可千万不要吭声。” 到了门口的时候,守卫照旧,看完令牌之后要搜查一下车上,见是林落翎之后都纷纷起了尊敬之心。 “原来是世子妃,怎么近日不见世子?” 原来是云隐手下的兵? “他这几日去青州,有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奉命搜查,冒犯了。” “不会。” “因着这一层缘故,那些守卫倒是也没有搜查的特别仔细,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没有人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林落翎马车进去之之后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就直接从车上下来了。 阿纳雅依旧在上面,她私下看着无人的时候站在马车旁边轻声说:“一会儿自己找机会从这里逃走。” “我已经将你带进来了,解药给我。” 里边伸出了一只手,手上拿着一颗黑色的药丸。 她接过给青桥:“快马赶回去,一定要把这个药丸亲自让大哥吃下。” “是。” 第三百四十九章 来自柳胥阁的任务 “阿翎?” 云花柔远远的看向林落翎之后就打了招呼:“这里。” 林落翎走过去和她说话,云花柔就发现:“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好?” 林落翎笑着摇摇头,因为不知道那个药是不是真的,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云花柔今日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宫装,外边套上蓝色薄纱,太阳下还会闪光,和之前的那个不受宠的公主穿的衣服可谓是天差地别。 “公主今日很好看。” “还不是今天今日父皇大概是觉得对我愧疚,不仅将我的那个封地据为己有,还想让我嫁在京城。” “桩桩件件数下来,不对我好能行吗?” 林落翎拍拍她的肩膀:“那座城远在西北,风沙遍地,异族人众多,就算是比较富庶,但是那是因为在商贩来往的要塞之地。” “所以你过去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云花柔笑笑:“是,我早就想通了,尽管我想逃离这个地方,也不想天天吃沙子。” “而且一座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城,换来在这宫中现如今生活富足,可是个划算的买卖。” 林落翎松口气:“你能想通就好” “而且卫康的事情皇上定然知道,到时候寿宴过去了,稍微一提,她定然是能够推掉这桩婚事。” “好,说说你,我听说你大哥从边关带来了一个异族女子,是你大嫂吗?” 将阿纳雅赶出去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情,所以云花柔不知道倒是也情有可原。 “那个人是个骗子,哄骗着我大哥带她回来,结果来了之后就偷我们东西。已经被我赶出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 云花柔义愤填膺,随后她们坐的凉亭里边逐渐来的人变多了,她就先闭了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见过公主和世子妃。” “柳言?” 林落翎抬头,柳言和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候受林落雨挑唆的那个人不一样,现在的她倒是有了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潜质。 林落翎暗暗点头,果然这近墨者黑啊。” 青桥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她在林落翎边低声耳语了什么。 林落翎的眉头就立刻舒展开。 倒是柳言一直看着林落翎后边的青桥,她有些疑惑的抬头:“这不是上次来找我父亲办事的那个姑娘吗?” 她脑子骨碌碌的转了转,忽然觉得危机感重重,这不会是……一男一女,一个年轻女子来找自己父亲,能有什么事? 她不会是来给自己做姨娘的? 她忽然睁大眼睛看向青桥,林落翎想想,完了,忘了这了这一茬了。 她赶紧开口:“哦,是我让她去的,令尊掌管这寿宴上的人的居住之所,我有一个朋友可能就在那里,所以托她帮我看一看。” 林落翎淡淡解释,青桥点点头:“确实如此,如果冒犯到柳小姐了还请见谅。” 柳言现在却不好糊弄了:“世子妃,居然有远在异族的朋友吗?” 林落翎脸不红心不跳:“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行。 柳言怀着怀疑的目光往那边去坐下了。 林落翎看了青桥一眼,随后就拉着云花柔离开:“皇后此刻差不多要回来了,我们先进去等着。” 青桥正跟在她身后走着,忽然是像看到了什么一样停顿了一下。 “夫人,您先过去,我有些事情之后再过去。” 林落翎不疑有他。直接将点了点头和念苏过去了:“一会儿我让念苏出去寻你,告诉你我们的位置。” “是。” 青桥从屋子里出去之后,,看完周围的人之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路上。 “左使今日来此有什么事吗? 左使身上穿着一般异族乐队所穿的戏服,就好像是混在献乐队里边进来的一样。 青桥问道:“莫不是有什么任务?” “今日时候差不多了,将这个药粉洒进林落翎的茶杯里边。” 青桥垂眸看向手中的药瓶:“这是什么药?” “放心,皇后寿宴上世子妃自然不能出事,这个药只是会让她头痛一会儿,然后你将她扶下去休息。” 青桥皱眉:“就这样?” 左使点点头:“就这样。” “。。” 青桥接过那杯酒:“你们……这次阁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青桥问道,只左使似乎不愿意多说,他戴上面具:“今日寿宴查得太严了,我得赶紧回去。” “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行。” 青桥转头,随后说:“这次任务若是完成了,我今晚要见到我妹妹。” “。。我要和阁主说一声。” “不行,我必须要见到她。” 自从上次受刑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次曲了,每次都是说的在阁中休养,但是,她有些不放心。 “行,今晚让你们见面。” 青桥从旁边拐出去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 “秦风?” 青桥走过去扶着他:“你怎么出来了?” 秦风笑笑:“我这腿感觉差不多了,就自己柱个拐杖出来走走。” “胡闹。” 青桥垂眸,边扶着他往那边宴会上走:“一会儿,身边多跟一些人。” “没事,我一会儿就坐在那里,绝对不会乱动,这毕竟是你照顾了这么久的结果,我不会让这条腿受伤的。” 青桥没说话:“那最好。” 随后就扶着他进去,进去之后,宴会厅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做好了。 她将人送到地方之后就去了林落翎的身后, 林落翎正在和郁庭楹闲聊。 “来了。” 青桥落翎问道。青桥点点头。 她接着又问:“给了你什么任务?” 青桥握紧手腕,随后惊讶的抬头:‘夫人,怎么知道。’ 林落翎吹了口茶笑笑:‘’皇后寿宴这样的机会,若是那些人没有动作,我是真不信。” “你一般没事是不会离开我身边的,所以定是阁里的人叫你是。” 青桥默了默:“他……”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门外的宫人传来一声高亢的禀报声,打断了青桥即将要说出的话,于是她只好先和别人一起跪拜。 “恭祝皇后娘娘寿诞安康,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 青桥冷不丁的抬头偷偷看了看皇后,然后就有些疑惑。 前边这个穿着明黄色宫装的皇后,为什么感觉,有些熟悉? 第三百五十章 寿宴美味 “众爱卿平身,今日是皇后寿诞。大家就不用太拘束了。” 皇上看着似乎心情很好,也是,之前出了那么多事,纳兰知鱼死了,再加上皇上遇刺,近来让云隐领兵之后可算是没有那些事了,心情好也是应该的。 青桥只在旁边安静的等着,顺便偶尔抬头看看皇后。 自己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没道理会觉得熟悉啊。 林落翎只是敲着桌子等皇上说完话。 “话不多说,快,上菜。” 今日先上的是一道饭前菜,金风玉露。 用的是风干后的腊肉撒上金黄色的蟹黄酱,边上还有一个专门劈出来的小盘子,里边盛的…… 林落翎低头闻了闻,应该是牛乳。 “这道菜是用了上好的腊肉干和制成的,这金黄色的蟹黄酱是市纪委厨娘一点点的挑了上千只螃蟹的蟹黄,然后才做出来的。” 旁边的一位主厨在旁边为大家介绍。 “不必客气,动筷。”皇上笑着开口,随后夹了一块子。 “不错。” 林落翎也夹了一筷子,随后就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她喜欢吃甜口,就弄上了一些牛乳,辣中带着一丝甜味,确实是不错,这么多的人,不知道今日要用多少蟹黄呢。 不愧是皇后的寿宴,这规模比起之前纳兰知鱼的寿宴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接下来上的菜也都是精彩至极,一道接一道,应接不暇。 林落翎吃的不多,于是看了看这寿宴上,基本上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也没人注意她,于是,她招呼青桥和念苏:“这桌子上这么多东西,我吃也吃不完,一会儿被撤下去,也是扔掉。” “你们两个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自己挑一筷子吃,那边有干净的筷子。” 念苏,在这些菜刚一上来的时候就早就垂涎三尺了,只是碍于自己奴婢的身份,只能在旁边看。 平日里林落翎,就对他们极好吃的穿的从来没有断过他们,但是这毕竟是寿宴,这样实在是太不合礼数了。 青桥婉拒了:“夫人,没关系,您吃,这样不太合礼数。” 林落翎,向来也不会将这些条条框框放在眼里,除了那些杀人放火的大事情。 她,从自己桌子上挑了几个,可以拿着吃的点心,一道贵香酥,和几个蝴蝶饼,拿着递给后面。 “没事,本身就是皇后寿宴,她肯定也想与民同乐。” 青桥和念苏,也就不太拒绝,直接接过她手中的糕点,用手帕装了,开始吃起来。 念苏,刚一入口就感觉一道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原来这贵香酥里面放的是桂花,只是现在还是夏季,这些桂花怎么会开的这么久? “这是,南方有些城进贡的,现在不是桂花开的时间,但是他们用了一些特制的肥料,导致这些桂花可以提前开好。” “而且吃起来并没有其它的味道,珍贵异常。” 青桥,悄声给她解释,他微弱的声音正好掩盖在大厅上面,大家小声交谈的声音,所以时间倒是也没有人发现这边的情况。 最后,上来的,就是一些瓜果了。 见林落翎,面前的茶没有了,青桥跪坐下来:“夫人,那边的人给了我一包药粉,说是让我倒在你的茶里,这种药粉,会让你头疼一场,然后借机让我引开你。” 林落翎没有看她,只是低声说道:“就这样?” “是的,奴婢猜测应该是他们要进行什么行动,但是怕你坏事。” 林落翎嘴角一笑:“那他倒是还挺了解我的。” “可以,正好我有些事情去做。” 这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和她本身也没有关系,不管是刺杀还是什么也好,总归有禁军的人在再不行,还有皇上自己本身的守卫。 她才不会去趟这趟浑水,竟然有人想要他离开,那她就心安理得的离开。 “酒足饭饱,可以开始安排奏乐献舞了。” 皇上,对身边的人说道,那人点点头:“传乐伎上场。” 不一会儿,场上就鱼贯而入了不少的乐伎,一波接一波,弹古琴的,琵琶的应接不暇。 ? 曲子也都是很适合夏日清爽清爽的小桥流水般的曲子。 第一曲演奏完之后,接下来就是异族人的献舞。 这一群人统一穿着红色黑色相间的绣服,脸上带着面具,跳的舞和刚刚的音乐不同,他们的舞蹈恢宏而不失柔和。 满满的都是力量感。 林落翎看着他们脸上熟悉的面具的样式,想了想就捂着头装作自己头痛对边上说:“头有些痛,我就先下去歇息一下。” 云花柔赶紧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需不需要让太医去帮你看一下?” 林落翎摇摇头:“许是今天稍微喝了点酒上了头,这现在有些闷了,我出去透透风,稍微歇息一下就行了。” “若有人问起来,你便就这样答。” 云花柔点点头。 “这旁边有供客人休息的偏殿,内外都有士兵把守,很安全。” “好。” 于是青桥就扶着林落翎下去了,念苏被林落翎留了下来。 毕竟这场上的状况还是需要有一个人在这里时刻看着。 出去之后,青桥对她说:“他们需要做什么计划?非要让您出去呢?” 林落翎想了想:“是啊,我这个人也没有那么爱管闲事,如果他们是对我不相关的人出手的话,我倒是也不会阻拦。” “再不济也有侍卫在。” 林落翎也有一些好奇,他们给青桥的任务,就只是把自己引出去? 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在皇后寿宴上边,给他这样一个任务,实在是有点没有道理。 “无妨,既然他们想说,那我们也就不参与这杂乱的事了,陪我去旁边休息一下。” “今日你们还聊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青桥点点头:“我问了他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然后也问了阿纳雅是不是最近新来阁里的人?” “关于任务,他们并不想告诉我,但是左使跟我说那个人不是最近来阁里的人,所以这点可以放心。” 林落翎点点头,最后就坐在了偏殿屋子里的软榻上。 她想了想昨日大哥和自己说的话,阿纳雅若是不是这里的人的话,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费这么大力气跑来京城刺杀皇上。 为了什么? 第三百五十一章 吴国献礼 林落翎在偏殿里边百无聊赖的想着事情,旁边青桥跪坐在旁边为她的香炉里边添香。 那伙人为什么要支开自己呢?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云花柔或者郁庭楹? 不然其他的人和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啊。 反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大致可以推算出他们的目的是推翻我们云朝的政权。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将目光转向了宫里的几位皇子。 现在,依旧是觉得应该还是这几个人,甚至连五皇子也被他算在里边。 毕竟这柳胥阁手段狠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什么人也都可以伪装的出,实在是不能信。 “他有没有说让我在这里呆多久?” 青桥从地上站起来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只说让我在这里呆着,也不说做什么,也不说其他的事。”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他们想干什么呢?” 寿宴上。 众人都在欣赏歌舞,随后就是献礼的环节,林落翎偷偷从偏门走进来。 她将青桥弄晕了,然后刚才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一定要青桥和自己离开,让自己离开是障眼法,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让青桥离开。 从自己的理解上来看,这世上能让青桥唯一如此牵挂的,只有次曲,她妹妹。 不管是什么,青桥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林落翎也没有告诉她这个猜想,这样自己回来到时候就算有了什么事,她也好交差,就说自己被打晕了。 “夫人,青桥呢?” “她肚子不舒服,去休息了。” 念苏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吴国献上来的一支舞团。 是一支归顺了吴国的异族队伍,领头的等自己的人上台之后朝着台上的皇上和皇后行了一礼。 他的右胳膊弯曲横在胸前。然后朝着对面鞠躬:“尊敬的云朝皇后殿下,这是我们为了您刚刚排出来的一支舞蹈。” “名为松鹤祝寿。” “预祝娘娘福寿延年。” 皇后立刻喜笑颜开,打扮精致的脸上展开了一丝细纹她点点头头上的凤簪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摇摇晃晃。 “有心了。” “开始。” 那人点点头,随后拍了拍手,剩下的人就开始鱼贯而入,先是搬上了几盆松树摆在一边。 然后就上来了一群表演的人。这些人脸上都画着白色的颜料,在眉头中间点上一抹红色,头戴黑色高帽,身穿白色羽衣,挥动胳膊的时候倒是真的很像展翅的鹤。 林落翎细细的看着,到了乐曲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旁边的松树忽然冒出了白烟。 场上不明所以的人都赶紧捂住了口鼻。 然后旁边的那个主事的开口:“不必惊慌,这只是对身体无害的普通白烟。” 随后烟雾越来越大,几乎上都要看不出来里边的东西了。 林落翎稍微拿出一块方帕遮住了自己的眼前。 还轻轻扇动了几下吹去了一些烟雾。 然后就闻到一股子异香从中间传来。 林落翎皱皱眉头,她一个擅长制毒的人对这种香味可是没什么好感。 越是香的味道就越可能有毒性,这是她深知的道理,而且这个舞团并不露脸,这里边不一定就混进去了什么人,若是有那几个要搞事情的人的话,那就不得不防了。 林落翎感觉到有人好像再往自己的脸上洒水,她伸手摸了摸,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真的有几滴水。 她正疑惑的时候,中间的烟雾逐渐散去。 自己前边被拦了一个木制的围栏,她四周看过去,原来他们中间是再搭台子。 中间的四面都被围上了围栏,中间已经换了一处景色。 中间盛满了水,水面上还有烟雾,中间有莲花状的木桩子搭成了一个别致的道路。 这条路一直通往的是水池子中间的一个圆台,上边长满了绿色的草,上边还有一个假树。 就像是一座孤岛一般。 上边红花绿叶,在中间还有一颗巨大的果子。 林落翎不免有些惊叹,倒不是惊叹这景色布置的有多巧妙。 而是感叹他们这么点人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搭出这样的景色,定然是有力气的。 脑子中的事情还没想完,上边就传来了一声感叹。 皇后的眼中止不住的赞赏:“这可真是令人惊艳,这是怎么做到的。” 随即下边的那位主管笑了笑:“只要娘娘开心,这些事情就算没有白做,接下来就只有一件事情了。” 皇后看样子是真的来了兴致:“哦?是什么?” 那人笑笑:“还请娘娘下来,从这莲花路上走过去,然后摘下这颗果子。” “哦?” 旁边的云花柔不禁也惊叹了一把:“这居然还是有互动的,第一个节目就这么好,接下来怎么上场啊?” 林落翎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开口:“这也多亏了这次寿宴的场地够大。” 皇后从上边下来,身后的宫装在地上流光摇曳,她在宫人的搀扶下踏上那个台子。 也幸亏这个不是什么比较宽的太台子,两个人也可以搀扶住,毕竟是一个个的圆墩子。还拖着那么长的宫装,要是走起来还真是不太好走,两个人帮她拿着裙子,两个人扶着她的手,皇后走的每一步都很慢。 旁边的主事又适时的开口:“这意味着步步生莲,就借用你们中原人的一句祝福。” 这样的巧思,就连在上边高座上边看着的皇上都不禁有些惊叹。 “真是有心了,一会儿下去了,这个节目。赏。” 旁边的公公赶紧记住:“是。” 皇后慢慢的终于踏上了那个圆台,倒是也不远但是用了不少时间。 后边的两个小宫女依旧在拿着她的裙子不敢放下。 听说这裙子是用鎏金铜蚕的丝做成的线绣的,共五十多个绣娘足足绣了十几天。 每一根丝线都会在阳光下反光,而且不是刺眼的光,而是暖和的金光。 就像是给她渡了一层佛光,庄严又肃穆。 林落翎淡淡的扫了一眼,这绣娘还是挺有巧思的。 皇后年纪渐大,已经不再适合穿颜色艳丽的宫装,正适合这种严肃的衣服。 正想着,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林落翎抬头看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寿宴中的行刺者 原来是皇后已经看到了那个桃子里边的东西。 一块玉。 “这是我们那里有名的黄玉,玉大都盛冷色,握在手里冰冰凉凉,这黄玉却浑身温热,娘娘应当平常都有畏寒之症?” 皇后点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 那人笑笑没回答,林落翎心中轻嗤,这么热的天气,若不是畏寒,怎么会穿这么厚重的宫装? 绣娘在绣衣服之前都会问应该做成什么样式的,是纱衣还是厚衣。 所以定是畏寒。 “将这块玉戴在身上,久而久之,您身上的寒气便不会再有了。” 皇后惊讶的转了转看看:“这么神奇?” 那块玉在一块盒子里边放着,她想将玉拿出来,但是这才发现这玉的后边还连着一根绳子。 还没等她搞明白是啥东西的时候,云花柔就在旁边叹了口气:“这玉虽然也珍贵,只是有些让人失望了。” 她是真的在看节目啊。 “为何?”云花柔一只手撑着头:“因为前边又跳舞又搭台子的,现在马上就要揭晓最后的礼物了,结果居然就只是这么一小块玉。” 林落翎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主事,主事微笑开口:“哦,那个是我们用来固定这块玉用的,若是娘娘想要拿出来的话,直接用力一扯就断了。” 听见这话之后,林落翎稍稍皱了下眉头:“怎么会让皇后娘娘自己去扯。” 林落翎还没说完,皇后娘娘就用力扯了一下。 忽然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所有人都朝上边看过去。 那根绳子好像是一道机关,上边不知道什么被扯下来了。 于是就开始落漫天的羽毛雨。 场下的侍卫差点就要冲上去,被皇后直接一伸手拦下来了。 漫天洁白色的羽毛落下,皇后似乎看的呆了。 应当是因为,还从来没有人敢对皇后做这样的事情,毕竟稍有不慎就会被安上一个不敬的罪名。 皇后,抬头看着漫天的羽毛,似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对,这不是正常的开心或者是惊喜,她的表情好像有一些惘然,就像是在透过这场羽毛雨思念着某个人。 羽毛簌簌往下落的时候,上面忽然从梁上掉下了两个扯着白纱的人。 也是那一套仙鹤的服装,他们两个乘着绕在一起的白纱旋转着落下。 在即将快要落地的时候,两个人手中各自扔出了一副长纸。 上面是两句祝词 “生逢喜时同相聚,日月星辰与亮齐。” 两个人缠绕着落下,同时将这两幅对联挂在了树上,然后对着皇后行了一礼。 至此,所有的队伍中的表演者一起走上来,朝着皇后半跪下来念出了那一句祝词。 水上还漂浮着白色的羽毛,皇后就站立在这众鹤一般的人的中间。 她心中似乎触动到了久久的站在那里没有动。随着第一声掌声的响起,在场的所有人才想起来为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鼓掌。 林落翎也鼓起了掌,这场表演毫无疑问的是整场表演中算是最好看的。 有头有尾,算是给在场的所有人提供了一场精彩的视觉盛宴。 场上欢呼声,掌声一时停不下来,皇后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转头笑着看向他们:“不错不错,这场表演本宫很是喜欢。” “皇上,臣妾认为该赏。” 她随后,转头对着台上的皇上说,皇上也站了起来,带着玉扳指的手一挥:“能让皇后开心至此,不愧是第一个上场的节目,来人,重重的给朕赏。” 台上的人开始往下撤东西,于是就先让人上来弹奏了几首歌曲,顺便又上了几道菜。 林落翎依旧在安静的等着,只是等着的时候,忽然看到那群白鹤队伍中一个人悄悄的从自己的手腕里面摸出来一个东西,会反光似乎是把刀。 现在闹事? 林落翎将手搭在桌子上,沉思了一下,不能让这个人现在闹事,这场宴会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不仅要让太子重回大家的视线,还要让云花柔退婚。 若是现在将这场盛宴给扰乱了,那就没有机会了。她看着那个人慢慢的从袖子里面抽出来手。 随后从自己的凳子上站了起来:“等一下。” 这一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皇上和皇后一同看下来,见是她随后慈眉善目的问道:“怎么了?世子妃,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林落翎亭亭玉立身着浅粉色的短襦长裙朝着对面的人行礼:“今日是皇后娘娘诞辰,我也是沾光能看到这么好的表演?” “今后也必然是看不到的,所以今日有些好奇,想看一看这些人的衣服是不是真的用羽毛制成?” 是件小事。 皇上的目光转向下面的主事,那人立刻朝着她开口:“回这位世子妃大人。是都是用即将濒死的鹤的羽毛做成的,放心,我们的这些衣服都是走的最正当的路子。” 林落翎惊呼:“原来都是真的羽毛做的,我说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逼真?我这还没有看过这样的雨衣呢,我可以近距离的摸一下吗?” 那人抬头看了看皇上,虽然这个要求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现在这种时候提出来是不是有一点点的耽误时间了。 好在皇上皇后刚刚看了这场表演之后,现在心情都还是很好的,所以也就比较宽容,直接大手一挥:“既然这样来个人过去,让世子妃看一看。” 林落翎笑笑,随后转头伸手一指:“这位可以过来一下吗?” 她知道,刚好是刚刚那个拿凶器的人。 那人似乎有些愣,只是在白色的妆面下面也看不清原本的表情,她转头看了看主事,后者对他点点头。 她才低着头走上去,先是对着。林落翎行了个礼。 林落翎从自己桌子后面走出去,然后就伸手在她身上摸起来:“冒犯了。” 原来是个女子。 她朝着她的袖子里面摸过去,被那人一把按住。主事适时的开口:“这雨衣极为珍贵,里面的布料也更是柔软,她是害怕毁了这个衣服之后还让她自己赔。” “大胆,这位是世子妃殿下,你怎么敢忤逆他的命令?快放开你的手” 林落翎呵呵笑着打着圆场:“今日我的这个小愿望也就满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随后她转头朝着皇上皇后说:“多谢皇上皇后娘娘纵容我的胡闹。” “既如此,不如接下来就由我来献礼。” 第三百五十三章 能看到凤凰的衣服 林落翎笑笑:“我知道在这样的节目后边出场,可能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只是为了感谢刚才皇上皇后对我的宽容之举,这才决心献礼。” “来人,呈上来。” 念苏正好指挥下人呈上来了一个托盘,上边盖着一张红色的方巾。 “就这点?” 林落翎听到了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声,然后低头笑笑,随后抬头:“我可能也需要一点的协助。” 皇后和皇上目前还是兴致盎然:“哦?尽管说。” 林落翎点头:“首先,先请门口的公公们把所有的门打开。” 旁边的人有些小声的嘟囔声:“都打开那不是光都进来了?” “是啊,这么热的天气,这屋里放了这么多的冰才好不容易凉快了些。” “就按照她说的办。” 皇上在上边下了令。 林落翎点头致谢,等到所有的门都打开之后,大厅里便洒满了阳光, 有些坐在门口的人甚至都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见状林落翎赶紧继续:“还请皇后娘娘暂时脱下外袍。” 林落翎边说的同时还掀开了自己的红巾,里边居然也是一件金黄色的衣服。 “胡闹,一国之母怎么能在大殿上脱衣?” 皇后未曾说话,旁边的宫女便替她开口。 林落翎低头不语,皇后抬手制止,随后站起来:“无妨,我也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件礼物。” “只是一件外袍而已,不碍事。” 于是她将自己那繁重的外袍脱了下来,身着里边的衣服走下来。 然后林落翎就让两个人拿起自己准备的衣服,随后皇后张开手,旁边的宫女就给她穿上了衣服。 也是一件金色的宫装。 外袍尾处用火红色的丝线绣了火焰的纹路。 背上,是一只火红和金色相间的凤凰。 凤凰象征着皇尊贵的地位倒是绣的栩栩如生,只是…… “就一件衣服?那开门干什么?” 林落翎往前走了一步随后转身面朝着背光站在殿中的皇后:“请皇后娘娘稍退几步。” 旁边立刻有要上来为她打伞的侍女被林落翎拦下来:“只是将背部照在光里就行了,也不用整个人走进去。” 皇后稍稍往后边退了几步,随后刚走进光里的时候,后边的人就发出了一句惊呼,随后还伴随着几声惊讶和不可置信,似乎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样。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是凤凰?” “是凤凰!” 皇后站在那里不敢乱动:“什么东西?他们在说什么?” 就连皇上也惊讶的合不住嘴,站起来指着皇后的身后良久;“这,这怎么可能?” 林落翎抬头,之间逆光而站的皇后背后,赫然映出了一只凤凰的虚影,虽不清晰,但是能明显的看出来是一只巨大的火红色的凤凰。 这怎么可能呢? “娘娘,您身后,有只凤凰。” “什么?” 皇后有些不太相信,随后就脱了下来让旁边的小宫女穿,那小宫女惶恐的跪下来:“娘娘,这我怎么能穿呢?” 皇后皱眉无奈道:“只是让你穿一下试试让本宫看一下。” 那小宫女却怎么也也不肯起来。 她摆摆手让自己身边的那个大宫女下来,看样着是之前那个被皇后当场打的那个主事宫女。 看来皇后还是很喜欢这个宫女的连这样特殊的身上绣着凤凰的衣服都允许她穿。 她脸上美没什么表情,就只有肃重,这样的人,到确实可用。 那人穿上衣服之后就直接走到了眼光下,光影打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身后一只金黄与火红相间的一只凤凰,仰头展翅,栩栩如生。 就好像,真的在背后。 皇后也仰着头看呆了,不同于刚才看表演的惊艳之色,现如今场上的所有人都流露出的,是不可置信与神圣的震撼。 凤凰从古至今都是与龙齐名的神兽,历来只有皇后一人可用。 其尊地位自然可以知道。 皇上看向林落翎:“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其实只是用了一种特殊的布料,就像是娘娘刚才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一样,不过不同的是,那件衣服在阳光下是可以反射出光彩。” “而这件,是可以通过一种光的传递,将背上的图案反映出来。” “因此,就相当于民间的皮影戏一样,这只凤凰,就相当于一种影子。” 场上的众人久久不能回过神,了解完原理之后,都慢慢的直起身子勾着头看,边看边说:“这也太神奇了。” 皇上也赞叹:“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东西。” 林落翎点点头:“是臣妇之前在…远赴他国的时候发现的一种材料,极其珍贵,现如今那个地方已经被人给毁坏了。” “因此这世上的材料,就能只做这么一件,可以说不仅是我朝,其他国家也是只有这么一件。” 她转头看向皇后:“这仅仅是为了庆祝皇后寿诞而做,日后娘娘无论何时穿着这件衣服子阳光下,都会显露出这样一只凤凰。” “时刻彰显您的尊贵身份。” 皇后走上前摸了摸宫女身上的衣服,脸上的野心毫不掩饰。 “多谢世子妃了,这个礼物,本宫很喜欢。” 林落翎笑着退了下去:“那就祝娘娘,生辰万福了。” 等她坐在自己位子上的时候,云花柔立刻附身过来:“阿翎,你这个东西也太好了。” “又华丽又不失贵重,还很有意义,更重要的是,完全送到了皇后心上。” 林落翎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往里边推了推:“没办法,既然都出去了,就只能硬上了。” “你这这比上一个华而不实的可好多了,那个虽然是视觉盛宴,但是这个实用啊。” “这衣服虽然张扬但不得不说,实在是显赫。” “前两个,一个好看,一个好用,后边的肯定是没有比这两个好的了。” 她刚才去摸羽衣的时候只是顺势将那个人手中的匕首顺过来罢了,献礼只是顺势的事情。 她喝了口茶,这东西确实是她很早之前就开始托人去南疆拿的材料,还好是云隐山庄的人手脚又快动作也麻利。 倒是也不用去到南疆,就在它那个峡谷里边。 去的时候一路上困难重重,她又要得急,本来想抱歉的说一句辛苦,但是他们却一个个毫无怨言。 “少主平时待我们不错,同样是做任务,给的报酬是别的地方的好几倍。” “给少主夫人办事,怎么能算辛苦呢。” 第三百五十四章 设计引三皇子柳俏见面 “我的刀。” 身穿白色羽衣的女孩儿从里边跟着大部队出来之后,发现自己本来要行凶大刀没有了。 她暗自捶拳:“又被那女人耍了。” 她一个人在队伍里暗自发愣。 前边的主事转过头来:“次曲,你发什么愣呢?” “走了。” “知道了。 - 宴会渐渐结束到尾声的时候,几乎已近晚上了,长久在这里坐着,众人肯定都闷了,于是皇上请大家移步出去,外边还有搭好的戏台子,想看戏的可以看戏,想出去玩的可以出去走走。。 于是林落翎和云ha花柔边站起来边聊天:“真不愧是皇后寿宴,这一办办了一天啊。” 林落翎笑:“这晚餐膳与午膳本身就不一样,中午吃的大多是鱼肉与填饱肚子的主食,下午的话,应该是一些好消化的菜品了。” 郁庭楹点点头:“这排场,真是大啊。” “听说一会儿还有烟花可以看嗯。” “对了阿翎,你是看戏还是出去走走,听说路上有变戏法的。” “专门请的。” 云ha花柔提起建议,林落翎笑着左右看看:“我刚好也走的累了,不如出去走走。” “好,那我们就去逛逛。” 等走到了那条路上的时候,又止不住的惊叹,前边是年岁已经不小的贤妃住的显德宫后边的一片空地,此时上边有着各种各样的变戏法的人。 喷火的,变脸的,跳大神的,变皮影戏的,还有好多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 虽说不如外边的街长,但是也不短了。 “这这是直接在皇宫里办了一条街道啊。” 郁庭楹指着前边的一条街道:“那里有捏泥人的,走,我们去看一看。” 在捏泥人的是一个头上缠满了黑色布条的老婆婆,看样子打扮不是中原人。 郁庭楹,怕他听不懂中原语,试探性的问道:“婆婆你好,请问一下这个是怎么卖的?” 那婆婆,笑着说:“这些已经有贵人给我们了很多很多的钱,让我们在这里卖东西都是不要银子的。” 云花柔,听后说:“定是皇上早就已经,不过他们银子了,毕竟来宫里,这只是凑个热闹罢了,也不是为了赚钱的。” 郁庭楹赶紧说:“那能帮我捏一个泥人吗?” 婆婆点点头,全程都在他们三个的注视底下开始捏泥人,在捏的过程中,中间还用铁丝串起来。 云花柔疑惑的说道:“这些铁丝是做什么用?” 林落翎开口:“中原的泥塑大多是用黄土做成的泥巴,还有面说我们是白面,基本上都笨重又厚实,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面看有许多的族人,已经开始在面塑中间加上铁丝。” “他们用的材料是一种特殊的材料,这样等那种白泥干透之后就可以活动,这些泥人的肩膀和腿脚。” “和真人无异。” 云花柔解释道:“这么神奇,这倒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林落翎笑笑,抬眼的时候忽然像看到什么一样,然后赶紧开口:“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有些事情去那边一趟。” - 青桥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到了将军府,她看了看,这就是自己在将军府的时候住的屋子。 她是怎么晕过去的? 身上不疼。 她想了想,是那个熏香? 刚进入偏殿的时候,林落翎说自己闻不惯那香炉里面原本的香料的味道,于是给了自己一包香料,让自己填进去。 所以是她把自己弄晕的。 可,为什么? 青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随后走到门口想打开门出去,结果发现屋子竟然是被锁着的。 门外响起一道声音,青桥识得,这是世子身边小九的声音。 世子回来了? 小九沉声开口:“别白费力气了,14位数了,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这个门,明天一早自然会放你出来。” 青桥皱皱眉头:“只是为何?为何玩要把我软禁起来?” 小九言简意赅:“明日你可以自己问夫人。” 青桥明白这人的死板脑筋, 那他怎么说的呢?今天肯定是不会放自己出去了,还不如省身力气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林落翎跟着前面那个人的身影走出来,经过这条街道的尽头,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花园。 前面的人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正是之前那个柳俏。 不管如何,今日都要将这件事情给了结了,其实这件事情不只是为了太子,而是她也亲眼见过柳枝那一天的惨状。 全程,她是最可怜的一个人,被自己的亲妹妹骗,还被自己带来的仇人所杀。 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来找自己寻仇的,最后死掉的却是柳枝。 她知道了真相,一定很难过。 这次的事情是她和云花柔,郁庭楹三个人一起做的。 云花柔事先知道了皇上会在宫里办一条街的消息,她提前去安排好了人增加了一个甜品摊子。 郁庭楹打听出来的柳俏很喜欢吃甜食,但是像她这种千金小姐,这精神里面的甜食都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要增加了一种新奇的甜食。 她定然是拒绝不了,但是那个摊贩已早已经被他们买通了,递给柳俏的东西已经是被林落翎下过药的。 只是一点简简单单的催,情药罢了。 不过这种药更像是一种蛊。,不像其他的这种药,两人面朝发红意识丢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下了药的。 这是用一种情蛊磨成的药粉,他不会让人看起来很奇怪,而是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人,但是心里会格外的感觉到寂寞。 等于是从精神上控制。 所以她根本就不用让三皇子也尝到这种东西,因为她一定会去找他。 果然,柳俏偷偷摸摸的走到了一处宫殿,在门前三长两短的敲了敲门之后,就被人从里面拉了进去。 林落翎看了看周围,随后就跟了过去。 她极为小心地站在门口听着,顺便探探情况。 “怎么突然来找我?” “这寿宴上人数众多,若是被人发现,咱们两个就全完了。” 柳俏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想你嘛。” “自从上一次你说别人看到了之后,咱们两个就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三皇子与柳俏宫中偷情 “你怎么了?” 三皇子明显的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只是上次被人发现的阴影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不能不小心。 于是他直接伸手为她诊了诊脉,发现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只能叹口气:““等再过段时间,我们就能见面了,只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 柳俏蹙起眉头娇嗔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忍心的。” “我不管,我现在人都在这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想人家?” 林落翎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声音,于是悄悄的去在门外听着,等着那边来人。” 同时,将窗户纸戳破了一个小口,然后悄悄伸进去一个口子,向里边吹进去了一些烟雾。 - “父皇。” “柔儿?” 云花柔来到正携手同游的皇上皇后面前,见到是她,于是就笑道:“怎么没和你的闺中密友一起去玩一玩啊,一会儿就该吃晚膳了。” 云花柔脸色有些忧愁:“父皇,儿臣今天来,是想说一下我的婚事。” “您今日肯定听说了,那卫康已经疯了。” 云花柔沉沉开口:“女儿和他的婚事,自然不能再作数了。”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而且那卫康,衣不蔽体的在大街上奔走,这,若是女儿再嫁过去,实在是辱了我皇家颜面。” 皇上皱皱眉头,他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件事,只是还没想过立即退婚。 主要是卫家那边刚疯了一个儿子,本身就是已经遭遇了祸事,既今日寿宴都不来,毕竟卫康父亲从小就是太子老师,有这层关系在,皇上才想着将这件事情稍后提一下。 皇后见状赶紧开口:“公主莫急,皇上近来也是整日忧心这件事情,前几日还在说呢,放心,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只是今日实在是没有空,不如” “我倒是觉得,今日是个很好的机会。” 皇上皇后互看一眼:“为何?” 云花柔说道:“因为卫家在京城中冲着自己和皇室走得近的身份,没少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 “相信父皇今日一定是听说过这些事情的,但是卫大人地位高且是受人尊敬的文官,所以父皇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云花柔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间:“只是父皇,今日来,卫康疯之前已经和朝中众位皇子走得很近了。” “父皇,如果再不制止的话,总有一天,你都不知道他们会做出怎么的事情。” 皇上面目一黑,脸上开始沉思起来,云花柔将这其中的利弊其实分析的都很好,只是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是臣子私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一直都是君主大忌。 “这卫康,是有些过了。” 云花柔点点头:“此时退婚,一来不至于酿成大错,二来趁热打铁,刚好有正当理由,就用卫康行为有失偏颇的理由,随后再敲打一下。” “定然能够一石二鸟。” 。。。 皇后在旁边皱皱眉头:这公主,今日怎么言辞如此犀利,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今日宾客众多,在这样的的时候说出来,也算是郑重了。” 皇上深思一下,随后就招招手:“拟一道退婚旨意。” “一会儿晚膳的时候说。” 云花柔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随后低头行礼:“既然父皇能够同意,那儿臣就先退下了。” “哦对了,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一男一女往那边去了。” “看着身影挺像那卫家二公子的,虽说他疯了,但是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呢?毕竟疯了,做什么都可以理所当然,儿臣是女子不便去看,我劝父皇还是去看一看。” “免得毕竟还没退婚,若是被人瞧见了,免得辱了皇家颜面。” 说完就福身退下来。 他走之后,皇上也没什么心情再和皇后在街上闲逛了,他转头对着她说:“再过一会儿就要吃晚膳了,逛了这么久我就先去歇息了。” “好,臣妾告退。” 等到皇后走了之后,皇上就转头和自己旁边的大太监说:“你,去刚才公主说的方向过去看看,检查一下里边屋子里有没有人。” “是。” - “什么味道?”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屋子外边传出来,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便消失了,他正疑惑的时候,柳俏忽然拉着他的衣领:“什么味道?” “香味?” 三皇子点点头。 柳俏将自己的一处肩膀的衣服拉下来露出半个酥肩:‘是不是,奴家身上的味道啊?’ 云柯毕竟也是个男人,美人在怀,就算是再谨慎此刻也坚持不住了,毕竟,他风流的传闻并不是假的。 假的只是他没有夺权的心。 于是他也不管了,直接低下头亲上她的肩膀:“是吗?” “那让我好好闻闻。” 然后一把抱起柳俏:“时间还早。” 林落翎适时的躲过了这一幕,她可没有看活春宫的喜好。 看了看周围之后,她就离开了。 刚走到路上一个小亭子里,就看到前边有一个年迈的宫人在一间一间的查看屋子,就知道云花柔那边已经弄好了。 她躲在旁边的亭子里等,等着那个宫人过来查看到这间屋子的时候,还没敲门的时候就听见了里边传来的声音,毫不掩饰。 林落翎抱着手臂靠在身后的石墙上。 那宫人心中惊疑,想起公主说的话,难不成这里边还真的是卫家二公子吗? 他瞧见门上有个洞眼,眼神瞟了瞟,随后悄悄往里边看了一眼,还真的叫他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床上。 心下惊叹的时候,赶紧转头急匆匆的离开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 皇帝正好在一处凉亭处品茶:“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那太监跑的匆忙,头上的黑帽子都歪了,于是赶紧戴好。 “还真让公主给说对了,老奴看到那边一处早已经不用的宫殿偏殿里还真有在,,行苟且之事的一对男女,只是都”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都交缠在一起,老臣也不敢细看。” 皇上端着茶杯,手指微微用力:“可看清是谁了。” “看不清。” 人一旦有了猜想,便就会止不住的放大,皇上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朕和你一起去看看。” “我看到底是谁,要在皇后寿宴行这种事。” 第三百五十六章 皇帝大怒 “皇上,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污了你的眼睛,让我们自己去看就行了。” “若真的事那卫家二子,他作威作福的事情我也没少听说,就你们几个去了他也未必能够理你们。” “就这样,现在就赶紧去,免得一会儿耽误了吃晚膳的时间。” 走到半路的时候,皇上忽然想起来:‘这卫康在宫里有什么新相好的吗?’ 旁边那公公摇摇头:“您这可真的是问到奴婢了,这我怎么能够知道。” 若不是这样,那小子怎么会选择在皇后寿宴过来嗯? 等到了那条小路上的时候,那公公伸手:“皇上,就是那个地方。” “去看看有人没?” 公公点点头佝偻着腰过去听了听,朝着皇上点点头。 皇帝横眉一竖直接走过去:,朝着那个门就踢开了一脚:“谁?” 屋里的另个人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三皇子眼疾手快的将帐子拉上:“谁?” 这声音。。。 皇帝慢慢的走过去,他没有一丝犹豫的直接拉开了帘子。 - 这快到晚膳的时候了,皇上怎么还不来? 林落翎走过去。皇后娘娘,马上就是晚膳时间了,不若我出去寻一下皇上。 “刚好刚刚闲逛,看到了皇上往哪个方向去了。” “也好。”皇后开始招呼其他人进去。 “那就先招呼其他人进来。” 林落翎顺着记忆很快就转到了那个地方,远远的瞧见了里边的灯火,就知道里边应该是有人的。 她装作不知道的走过去。 “皇上在这里吗?” 刚进去就看到三皇子和柳俏一起跪在皇帝面前,三皇子的头上还流着血,地上有一个被打碎的瓷瓶。 瞧见是她,林落翎脸上面露惊讶:“这。” ““你怎么来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说是晚膳要开始了,让我来寻你。” “嗯。”皇上没好气的用鼻子哼了口气:“知道了。” 林落翎于是就转身要退下。 她想了想又转过来:“需要我给三皇子叫一下太医吗?” 说起这个,皇上的气头又上来了,也不管林落翎还在这里:“找什么太医,就应该砸死这个逆子!!” “在你母后的寿宴上居然和一个女的干这种事!” “还有你,你是哪家的??!” 柳俏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倒是林落翎开口:“这不是柳国公家的二小姐吗?” 真是奇怪了。” 林落翎喃喃自语,被皇帝听见了就揉着太阳穴问:“什么奇怪?” “”哦,臣妇是说,这柳家二小姐本来和自己姐姐关系挺好的就是那个死去的柳枝,当初还为了柳大小姐的死极力控诉太子殿下,这现如今,姐姐刚死就和别人偷。。。。 “幽会。” “还是一直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三皇子,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这已提醒,倒是让皇上想起来了。 当初证物本来就不足,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妹妹的极力指证,才导致柳国公夫妇也认为太子就是凶手。 “只是若是这柳俏…” 若是早就和老三勾搭上了,那么…这很可能就是一场预谋好的陷害! 三皇子也听出来了林落翎话里话外的意思,随后就怒气冲冲的说道:“世子妃慎言!你这话里话外,难道是在说是我诬陷的皇兄?” 林落翎轻轻的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这可不是我说的。” “你还敢说!”皇上站起来一脚踢向三皇子云柯:“将这你们最好只是私通,若是被朕查出陷害兄长。” 皇帝斜斜的睨他一眼:“那你这皇子也就不必再做了。” 林落翎在旁边说:‘其实,要证明太子是不是被陷害的。也很简单。’ “皇上还记得当时是什么原因将太子殿下彻底定罪的吗?” “是…那个胸前的牙印。” 皇上,想了想之后回答道。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转身看向地上跪着的女人:“然后就是这个柳小姐一口咬定的是她姐姐的咬痕,并且情绪激动。” “但是若能够查出这牙印本就是假的,那这件事情可就有待考察了,毕竟若是有人敢陷害当朝太子,那……” 皇上,听完之后,用自己的食指轻轻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这件事情不用他说,他自然也能够想到这接下来的严重性。 太子极有可能是未来当朝储君,若是有人敢陷害他,那岂不是存了夺位的心思。 况且自己现在还没死呢! 他斜斜的撇了一眼那地上的两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压下去,一切事情等皇后寿宴过了之后再说。” 随后想了想:“去把太子的禁足令解了,让他过来参加晚膳。” “是。” 林落翎跟着皇上一同走出去,走到了半路的时候,皇上忽然转过头来:“可是世子妃出现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他可不是一般人,好糊弄,是当今天子,他稍微一思索就能想到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有点太过巧合。 “确实是皇后娘娘拖我来寻您的,这点您可以之后问皇后娘娘。” 林落翎,垂下眼眸,沉声答道。 皇上,慢慢走进了一些:“朕自然不是说这个,你之前千方百计的都要和太子退婚,当是已经厌恶透了他。现如今为何太子落难,你却要千方百计的替他脱罪。” “别以为朕不知道,刚才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引导我。” 果然,还是骗不过。 林落翎,捏了捏手指,随后苦笑了一声开口:“什么都瞒不过陛下,不过陛下有一点想错了,我想让这件事情重新翻出来。” “并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那死去的柳家大小姐。” 林落翎抬眼:“皇上应该知道当时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怀着身孕。” 皇上点点头,他早已经听了禀报过了。 “当时这柳家大小姐和我们一起站在喜堂里面,本来正在背对着我们控诉太子,当时那一只箭射过来的时候,其实没有人看到。” “她下意识的往我前面挡了一下,”林落翎说着说着,声音就慢慢变得很低:“在那样的情况下,在他那样激动的情况下,他还会顾及到我是一个有孕之身的。” “这样一位善良的姑娘,我都希望有人为她的死真正付出代价。” 林落翎眼中闪烁着泪花:“不论凶手是谁。” “这和人无关。” 皇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随后转头:“是个有情义的,走。” 林落翎垂眼,眼中的泪花渐渐被风吹干。 还好在事先就准备了这套说辞。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太子的献礼 皇帝刚刚踏入厅里的时候,堂里的人都h几乎上差不多坐满了,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她,然后就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林落翎。 林落翎倒是没有管这么多,进来之后就直接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云花柔看着她走过来然后低声询问。 “如何?” 林落翎点点头:“都办好了,loi三皇子和柳俏的在行那事的时候刚好被皇上当场抓到。” “皇上当即就生了大气,将三皇子的头上砸了开个口子出来呢,看着都吓人。” 云花柔惊讶的捂住嘴:‘这么说。岂不是三皇子真的和柳俏一起陷害了太子殿下。’ 林落翎转转眼睛看向那边:,皇后正在和皇上牵着一起走上阶梯上的主位:。”“皇上是去哪里休息去了,可是让臣妾担心啊。” “随意走走,大家都来齐了就可以开始布菜了。” “好。” “来人啊,开始上菜。” “是。”旁边的宫女点点头:“晚膳开始。” 林落翎转了转手中的的玉杯:“十有八九。” “那三皇子会被怎么罚啊?” 云花柔惊讶的小声惊呼,虽然三皇子本身风流,但是在皇后寿宴上苟且可不是什么能够糊弄过去的事情,再加上从这件事上可能还能牵扯出太子禁足一案。 若是真的被查出… 林落翎想起刚才皇上对三皇子的太态度,其实自己也拿不准这件事。 “天子的心思向来不是我们能猜测的。” “只能说,我们好好准关心我们的事就行了,本身今天想要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 云花柔的退婚,以及让太子接触禁足。 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不参与了。 第一道菜刚准备上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从外边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袍绣金色纹路的人,众人一起往外边看过去。 “太子?!” 场上唏嘘声声声不绝。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被禁足了吗?” ““是啊,不是说他绑架了一个姑娘吗?就这还要让把他放出来,皇上皇后是hi怎么想的,还是在皇后的寿宴上。” 最激动的,应该就是柳国公夫妇了。 他们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情绪激动,甚至都顾不得这是在皇后的寿宴上上。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对我女儿做出那样的事情?!!” “放肆!” 皇后一拍自己手边的扶手:回儿好歹算是太子,只是被禁足了罢了,还容不得你们这么多对他说话!” “他好歹是叫你们一声舅舅!” 见皇后如此生气,柳国公夫妇也稍稍镇静了一下。 皇后从上边走下来:,急匆匆的,精美的长袍甚至划过了地面。 都没来得及让宫女跟上。 她走过去捧着太子的脸,一脸神情与心疼的表情:“我的回儿,怎么这几日在东宫里都瘦了,是里边的饭食不好吗?” “没有。”太子回答。能看得出啦他还专门修整了与一下,不像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样胡子拉茬的样子。:“母后莫慌,儿臣没有过得不好。” “”今日是你的生辰,儿臣也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随后往后退了几步,朝着皇上皇后的方向跪拜:“多谢父皇今日额外开恩,让我能够暂时解除禁足来参加母后的寿宴。” 皇上往身后一坐:‘是朕今日特许太子能来参加皇后的生辰宴的,毕竟母子连心,我相信众爱卿是可以理解的。’ 亲情牌? 林落翎撑着头:“这理由也还行。” 随后场上的异议声就小了很多,只是柳国公夫妇还是依旧难以平复,虽然坐下了,但是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太子和皇后。 皇后重回主位,太子依旧在下边站着,随后跪下:“这是我为母亲献上的生辰礼。 太子从自己的袖子里边掏出一个手镯。” 那手镯通体透明,呈淡淡的蓝色。 远远的看着就倒是好看,就是里边好像有什么杂杂质一样,像是两条线。 “这是西域那边献上来的水晶,蓝水晶极为珍贵,与我朝现在的金银铜都不一样,这种东西通体通透不含杂质,是从矿洞中挖出来的。” 皇“水晶?什么是水晶?” 林路翎上一世的时候倒是也确实看过这种东西,知道这种东西珍贵异常,只是没有想到,太子现在居然就能弄到这种东西,甚至还是在禁足的时候。 “就是一种宝石一样的东西,只是更珍贵罢了,而且要长在特定的地方那。” 皇后笑笑让身边的人去拿了过来。 那宫女将东西拿了过来呈给皇后。 皇后眼间的发现这里边好像有一道道黑色的纹路:。 她看看皇上:“倒是好看,只是这里边是什么东西,不会死是这本身水晶就带的东西?” 太子摇摇头:“非也。” 这是我托人弄的。” “这里边,是儿臣每年都会放下的一根头发。” “母后还记得吗?儿臣刚出生的时候,您说儿臣是您的第一个孩子,于是将儿臣的一捋头发剪了下来。” “”i“你?” 皇后拿着那个手串站了起来:“你怎么…” “这里是儿臣每年的头发,今日将它放在这里,人们都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前短时间我刚过了生辰宴。” “这里边就是一十九年来,我的头发,希望这些母后身体上的一部分,都够保佑母后身体康健。” 皇室中人,大多都是利益至上,因此一直以来,这皇宫中也没说有什么特别让人感动的亲情来,就算是父子之间也满是猜忌。’ 太子被禁足多日,又在皇后寿宴上被放出来,他倒是懂得该怎么利用人性。 这样的时候用母子之前抓住人心是正好的。 果然,一向惯于在人前掩盖自己正常情绪的皇后,少见的露出真是的感情。 她脸上带着些悲切的触动,将那枚水晶紧紧的握在手里。 “回儿,有心了。” 皇上也甩甩手:“快找个地方坐下。” “来人,给太子也菜。” 太子转身过去施施然坐下。 云花柔在林落翎旁边啧啧两声:“太子弄出这么一出,到时候若是再查出三皇子真的陷害了太子的话,那三皇子定然是免不了一场刑罚的。” “而且会罚的很狠。” 林落翎点点头:,是啊,一个在东宫禁着足都能弄来水晶的人,若是他想,怎么会在东宫过上这种日子。 定然是太子故意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之后好引起皇上与皇后的怜悯。 “刚出来就不安生啊。” 林落翎转身往太子那边看过去发现刚好她他也在看自己。 太子朝着她点点头。 同时眼神中又流露着探究与警惕,能让父皇改变心意,如约在皇后寿宴这天将自己放出来,定然是不小的能耐,况且她也没有几天时间准备。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太子待着探究的打量了林落翎几眼,随后伸出筷子开始吃起自己面前的饭菜。 “阿翎,父皇刚刚说了答应我和卫康退婚了。” “,天子都不喜欢自己的臣子私下拉帮结派这样也是正常的。” 晚膳已经上来,多是一些汤水和炒菜,清淡却又不失了味道。 “今晚上的菜式多是南方口味,看来是特地为皇后准备的。。” 云花柔尝了一口说道。 郁庭楹惊讶的开口:“皇后娘娘是南方人?” 云花柔点点头:“大部分人都以为皇后和柳国公一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实际不是,皇后他们一家都是自小就从南方迁过来的,只是那个时候皇上还没有即位,所以柳国公也不是国公一职。” “后来圣上即位,皇后当时已经入宫多被选为皇后,他们一家在京城才渐渐的声名鹊起,所以很少有人能知道这段故事。” 郁庭楹稍稍垂下头,她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个, 而是之前听到的皇后不是柳国公的亲生妹妹的事情,不知道这个事情该不该说出来。 她悄悄抬头看向皇后,见她蹙着眉,依旧是那副深沉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些饭菜的激动之情。 郁庭楹看着面前这些皇上专门为皇后一家准备的南方菜式。 更加觉得,那个应该是对的。 三皇子说的关于皇后身世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主要是这件事,没来由的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稍有不慎也说不定还能带来什么祸患呢。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藏在心底。 说白了也就是一件后宫秘事而已。 “怎么了?”林落翎看着发呆的郁庭楹问道:“发什么呆呢” 郁庭楹摇摇头笑笑:“没事。” 正说着呢,晚间的表演队伍已经开始上场了。 和中午隆重的寿宴献舞的不同,晚间的这次献舞只是寻常的献舞,多为汉人献舞。 不过到了中间的时候,忽然又上来一个异族队伍。 脸上依旧涂着画,但是通过那个主事可以看出。 这就是中午那个第一个献舞的异族队伍。 林落翎手一紧,想起了中午的那把匕首。 第三百五十八章 次曲刺杀失败身死 林落翎忽然将自己的茶杯放下,随后看向对面的人,若是这群真的是中午那个队伍的话。 那这里边… 正在林落翎在盘算着这群人的目标会是谁的时候,那边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 她往前看过去。 原来是这个舞团又开始表演一些稀奇的东西了。 中间一个女子翩翩起舞,在从天上落下来的纱布的帮助下,一个用力直接飞在了空中,下边有另一个人帮着她转那个纱布,于是她就在空中开始转圈,伴随着深红色的裙摆,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像是一朵盛开的芍药花。 林落翎在这群完全看不清楚脸的人里边准备看一下哪个是自己中午到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然后随随即在上边的那个女的忽然松开了自己的手,从中间绳子上的最上边开始往下坠。 下边的侍卫有的赶紧过去想要接住她,结果在即将到达中间的时候她双腿一缠,竟然硬生生的将自己倒挂在这绳子上,同时上半身翘起来就像是飞扬的花瓣。 下边的众人差点被吓死之后又愣住了,在下边坐的人感观会更深。 随即就是一片喝彩声和掌声。 云花柔也感叹道:“这得练多久啊。” 郁庭楹也惊呼:“这不得要自己瘦,还得有足够的力量才可以。” 林落翎点点头打趣:“你们两个不懂武的现在也能看出门道来了。” 她在上边转了几圈之后又开始继续下坠的动作,到了一处既定的地方之后就又停住了,且每次停住的姿势都不一样。 连皇后都赞叹道:“你们这花样可真是多,这姑娘叫什么名字,记一下,一会儿下去了重重赏。”那姑娘越滑越往下,到了下边的时候再这么忽然袭下边的人一个个的就都没什么反应了,有的只是刚开始下落的时候被吓的拿一下。 到了离下边的人还有两米的时候,那姑娘这次顿的比以往的时间都要长。 林落翎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劲,随即就皱了皱眉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上边的人忽然拿出一把匕首冲下来,下边的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林落。 林落翎也没有想到她会就这么直接冲下来,这么下来等于送死。 厅堂里边一下子慌乱起来,但好歹皇后寿宴上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于是在短时间内就冲了上来将人给给疏散开,然后将那个女人给包围在中间。 她手中攥着匕首,看向周围的人,似乎也是在等着什么实时机,直到她看见了什么。 林落翎往她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二哥二嫂。 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的目标不会是二嫂。 她暗道糟糕,不顾旁边人呢的阻拦直接进到了包围圈里边。 “阿翎!” 林落翎往那边冲过去,嘴里还大喊着:“二哥,快躲开!” 只是那人似乎也是立了死志的,直接握着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林霄符自然是不会武的,只能看到一个银色的匕首冲着自己飞快的过来。他没有办法,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自己的身躯护住身后的妻子。 林落翎没她离得近,眼看匕首就要刺向他们,她只能绝望的喊一声:“不要!” 空中一道身影划过,,一道银色的亮光转身刺向地上的那女人,只是到了她咽喉处的时候聚停下了。 林落翎喘着气看着:“云隐!” 她跑过去,云隐的剑尖指着那人。但是并没有杀她,因为还要说出主谋的事情。 林落翎走过去一把抱住云隐,心脏狂跳不止,云隐身上还带着匆匆赶路的时候待得泥土味道,然后他转身轻轻抱住林落翎拍了拍她的肩头。 “没事。” “嘶——” 后边传来一声吃痛声,林落翎来不及表达自己的的思绪,就转过头去,发现是林霄符的胳膊给刺伤了。 她赶紧转头:“二哥你没事?” 云知默也惊魂未定的小心的拉着他的袖子查看,而林霄符只知道关心云知默。 “你没吓到?” 云知默摇摇头:“你先关心自己的胳膊,还笑,我会武功的,要你帮我挡!” 这边正乱做一团的时候。地上被制住的那个女人。她的骨头忽然以惊奇的角度让自己逃脱了束缚,然后就在大家以为她要逃走的时候。 她却一头撞在了旁边侍卫的刀上。一剑封喉没有退路。 林落翎快步走过来掰着她的肩膀:“家来人啊!你不能死!” “谁派你来的?!” 那人却只是笑笑,从她的一双眼睛中。林落翎忽然看到了一股熟悉感。 随即那人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没想到,我这一生唯二输的两次,都是输给了你。” 她喉咙往外流着血沾湿了林落翎的袖子:“我姐姐,拜托你了。” “你……你是次曲?” 次曲点点头,随后她动了动,林落翎将她拉进了一点。 次曲断断续续的说:“其实柳胥阁早就发现了姐姐已经背叛的事情。” 林落翎皱眉,她就觉得事情顺利的古怪,再加上这么久了那边从来不联系青桥,一联系也只是将自己引开这样的事情。 原来,她早就是弃子了? 可是,这样狠辣的组织,怎么会对一个弃子不赶尽杀绝? “阁里知道了之后,本来想用我的性命逼她,但是……”次曲的声音渐渐变小:“但是姐姐和我说过很多次,她想离开了。” “她本来想让我们一起离开,可是在阁里多年,我杀人无数,就算离开也无法离开这样的生活,离不开心里的束缚。” “姐姐不一样,她从来没有杀过人。” 次曲的力气渐渐支撑不住了,残留之际,他仿佛看到了在深山中隐藏的那个小山村,他们的族人都还在,阿母会每天站在村口,呼唤外出游玩的她们两个。 她伸手将一块东西塞到了林落翎的手里:“我和他们做了交易,只要我接下来这个任务,他们就保证不会再强迫姐姐回到那个地方。” “只是虽然这么保证,但是姐姐身上的那个毒药发作的时候一样会让他生不如死,这个解药他们不肯给。” “拜托你了。” 最后,这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怀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林落翎的怀里满身是血,皇上见状也挥挥手,将宴席散了去,准备让人收拾一下现场。 林霄符被人带下去治伤了,厅堂里只剩下抱着尸体的林落翎和在后面默默等着他的云隐。 “云隐,她死了。” 云隐沉默了一句:“她是带着必死的意志来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个死局。” “皇后寿宴行刺没有任何其它的计划,就只是如此简单的自杀,明摆着那边就没有想要她活着。、 “所以,他们其实是拿她的命换青俏的命。” 林落翎站起来,后面等待着的宫人见状,立刻走上去,把她的尸体抬走。 被林落翎制止住了:“等一下,这个尸体交给我处理。” “反正都已经死了。” 那两个宫人互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云隐抱着林落翎走出去,一点也没有嫌弃自己的衣服上沾上了血迹。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你不是不想参加皇后的寿宴吗?” 云隐摸了摸她有些冰凉,微微颤抖的手,知道她还是没有办法,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面对人的死亡。 除非这个人真的是十恶不赦,就像上一次被他亲手杀死的那个大块头。 但是次曲不一样,虽然相识这么久,知道他是刺客,但是其实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她杀过人。 “因为我只给了那孩子两个孔明灯。” 云隐轻轻说道:“所以第三天晚上没有孔明灯。当然要我亲自赶回来,不然我怕我夫人想我。” 林落翎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剩下是亘长的阶梯,足足有百层。 他们就站在这房门打开的堂门前,在清冷的月光下相拥。 林落翎的心在云隐出现的那一刻,毫无骨气的软了下来。 只要有他在,那就可以帮自己安排一切,不像那样,虽然自己也可以解决到所有的事情,但总归是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好了。走之前说的事情都办完了吗?” 林落翎点点头:“都办完了。” 两个人正站在这里说话的时候,那边忽然急匆匆的走上来一个宫人:“世子妃不好了,您快回去看看,郡主殿下,因为受了惊吓,在回去的路上忽然生了。” “什么???”林落翎赶紧把自己的头探出来:“按照时间,他应该下个月才生,怎么现在就生了?那岂不是早产?” 那宫人看起来倒是比她还急:“哎呦,我的世子妃呀,怎么还关心她早产的事情啊?现在他是因为受惊吓才早产的,能不能保住还难说呢?所以您二哥赶紧让您回去。” 林落翎二话没说,到了门口之后被云隐一把提到了马上:“骑马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知默早产 “二哥,二哥!” 林落翎下了马就往屋子里狂奔,然后看到,肩膀上缠着绷带的林霄符,站在门外,脸上全是焦急与无助。 见到她过来之后,赶紧转身拉住她的手:“阿翎!知默她,她有些早产,现在你能不能帮我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的手冰冷异常。 林落翎立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二哥,早产也不是难产,肯定能顺利生下来的,我现在就去看看。” 说完她转头看了一下云隐,意思就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二哥,免得他着急做出什么傻事,云隐对着她点了点头。 林落翎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啊——” 云知默正躺在床上,脸上全是汗珠,还有被汗珠粘到的头发,林落翎走过去,重重的握住了她的手。 “郡主,没事的,没事的。” “阿翎!我我从前都不知道生孩子怎么会这么疼!!!老娘再也不生了!” 林落翎心疼又好笑:“好好好,不生不生。” 她转头看了看稳婆:“今天只要保住二夫人安然无恙,到时候大家都重重有赏。” “谢世子妃!” “用力呀二夫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云知默躺在床上皱着眉头,一遍遍的给自己打气喊了出来:“到底还要怎么用力?我已经很用力了!” 正生孩子的时候有一个产婆突然走过来:“不好了,不好了,这二夫人早产,小孩子本来就有些虚弱,有些胎位不正。如果再不出来的话,就要憋死在里面了!” 林落翎赶紧稳住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那郡主呢?” 那产婆顺:“大人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孩子带再不出来,就真的是要憋死在里面了。” 林落翎手上忽然重重的传来,一道力气,是云知默狠狠地握住了他的手:“不行不行,这个孩子得保住!!” “哪怕牺牲我的命,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林落翎又转头看向那个产婆,那个产婆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低声对着她耳边开口:“进来之前,二公子已经交代过了,不管出现任何情况,都要先保住二夫人的命。” “您看……” 剩下的产婆盯着现场的情况也都不容乐观的态度:“世子妃要赶紧做个决定了。” “快请太医来!” 产婆开口:“不行,现在就要做个决定了,再这么拖下去,太医还没来呢,孩子就憋死了。” “不行!我的孩子!!!”云知默用起来全身的力气,用一只胳膊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大概是已经疼的神智不太清醒了,并且再加上情绪激动。 林落翎赶紧劝她:“二嫂,你先别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跟孩子的” 云知默的神情已经是悲伤的,他似乎想要自己将孩子生出来:“不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不相信,我要自己将它拿出来!” 林落翎没有办法,直接朝着她的后背给了他一记手刀,将人打晕了过去。 反正现在孩子就差最后一天就可以出来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做出来一个决定:“去拿银针过来。” 一个产婆赶紧过去给她把银针拿了过来,这些东西都是在生产之前都会准备的,以免出现什么情况有医者要用。 她上一世的时候,和师傅学了一套针法,各种穴位自己记得都很清楚,只是她从来没有用过这套针法救过人。 他向来只会用这套针法杀人,这针法就是因为太过邪门,所以她今生重生之后,便决定再也不会用这套针法了。 却没想到…… “银针拿来了。” 林落翎点点头,然后让人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自己用银针在烛火,上面烧了烧。 等到针尖有些微微发烫的时候,她踩才在脑海里面,细细的准备了一下自己将要扎的几个穴位。 其实自己的心里都记得,只是从来没有用过这套针法,云知默平常是习武的,稍不注意就会让她经脉错乱,严重的可能还会危及性命。 林落翎呼了口气,然后就开始朝她身上扎针。 不到片刻的时间,所有的银针都已经扎在了她的身上,她起身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汗。 旁边的产婆都没有见过这种扎针的手法,这几套银针在她的身上的轨迹就像是一把勺子,这是北斗针法。 补血,通气之作用几个穴位连在一起,就像是天上的北斗七星。 又过了半刻,云知默然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了,产婆门立刻又开始去忙活起来,其中一个产婆惊讶的发现:“好了好了,孩子胎位正了!” “赶紧再稍微用力一下,孩子就出来了!” 云知默看到自己身上的银针,惊讶之余只能赶紧先用尽身上仅存的力气生孩子。 “哇——哇——” 孩子响亮的哭声响满了整个房间,在外面等着的王仙岑和林洛勇林霄符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 “好!好!”王仙岑早就准备好了的棉布杯子站在外面,顺便给旁边的人说:“快多去准备些银两,今日出来的产婆都重重有赏!” “还有广发喜帖,明日我们要大办宴席!!” “娘!皇后寿宴上出了那么大的乱子,现在皇上皇后正忧心着呢,咱们这样大办宴席,是不是不太好?”林霄符欣喜之余,还是留了一丝理智,随后林洛勇也开口说:“对啊!” “瞧我这个脑子我都给忘了,那就等一个月后,满月酒的时候再大半宴席!” 林霄符点点头:“多谢娘!”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看看你孩子呀!” 话音刚落下来,产婆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苍老的脸上也满是喜悦:“恭贺老夫人,恭贺二公子是个小少爷。” 林霄符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赶紧过去抱住了那个孩子,这孩子眼睛紧闭小手安安静静的放在嘴边,脸上皱皱巴巴的,但是全身却很白净,像云知默。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这个孩子,眼眶中的泪渐渐的滑下来,最后就低下头,慢慢的贴着那个孩子的棉被上。 “好了,孩子刚出生,还不能太受凉风,老奴这就将小少爷先抱进屋里。” 王仙岑点点头也跟着去了。 林霄符和云隐赶紧冲了进去,见云知默喘着气,躺在床上里面,里边是早就已经收拾好的房间,但是还存着一些血腥的味道。 林落翎在床旁边握着自己的腰,也轻轻地喘着气:“恭喜二哥了。” 云知默嘴唇苍白,看见林霄符进来之后轻轻的咧了咧嘴:“哭什么?” 见云隐跟着一起进来,林落翎看了看床边的两人,随后拉着他转身走出去:“这是刚生过孩子的房间,你怎么进来的?要不是二哥不计较。” “你久久都没有出来,发生了什么吗?我有些担心你?” 林落翎一愣:“没事,刚刚生产的过程中,小侄子有些胎位不正,我便给他扎了针。” 云隐眼睛里又闪出一种讶异之色,林落翎每次都能在这种时候给他一惊喜:“你还会扎针?” 林落翎点点头:“略懂皮毛,就是在医书上学的,后来感兴趣就和太医院的太医们商讨了一下,学习了一些。” “不过还好,是我懂这些,刚才这种情况下,如果再去请怕已经来不及了。” 扎针需要耐力和内力的双重坚持,见林落翎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累坏了。 云隐带她先去房间里休息了一下。 - “好啦好啦!你见过孩子了没有?” 云知默伸出手,轻轻为他擦了擦眼泪,林霄符点了点头到。 “长的很好看,像你。” 云知默笑了笑:“我才不要他想我,最好我儿子长得像你,别忘了,当初我可是因为你好看才喜欢你的。” 林霄符握着她的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脸,破涕为笑:“是啊,我这生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谢过我长的这样一张脸过。” “知默谢谢你。”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圆满的一天,刚来到林府的时候,我总是想着,我这辈子应该不会成家立业了,他们应该也不会让我成家立业。” “因为大户人家总是害怕别人的孩子来争抢自己的家业,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没有想过要孩子。”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对我这么好,把我当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 林霄符眨眨眼:“可是即便是这样,后来我还是不想要孩子,因为我就想一辈子守在这里,然后你就出现了。” “你给了我一个家,还为我生了一个儿子。” 林霄符明白生孩子有多痛苦:“已经足够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孩子。” 云知默脸上也留下了眼泪:“是啊,你小时候过的那么苦,也可以遇到一些好人了。” “刚才还多亏了阿翎,是他她帮我扎了针才让你儿子生了出来,不然他就死了。” “阿翎可以说是我们儿子的救命恩人,你遇到了很好的一家人。” 林霄符亲了亲她的手:“也遇到了一位很好的妻子。” 第三百六十章 青桥得知妹妹死讯 “夫人,前大门那里送来一个……女人的尸体,门口的人问要放在哪里?” 林落翎刚歇了不久,从宫中回来现在也差不多已经快后半夜了,刚刚眯了一会儿之后就被人敲醒了门。 刚才精神太过紧张,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她旁边还在熟睡的云隐。 轻手轻脚的走出来,然后打开门,对着门外刚刚过来禀报的那人说:“知道青桥关在哪里吗?” “把尸体送到那边,走,跟着我,” 林落翎在前面带着他们,走到了关押青桥的地方。 本来她还觉得万一,如果自己的猜想错误,是不是有点太不信任青桥,会不会让他她多想? 但是现在觉得就算是让他她多想,也比让 她亲眼看到自己亲生妹妹的死要好。 她在大门口呼了口气,对着门外守夜的小九说:“打开门。” 小九点了点头,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林落翎先让门外的人在外面候着,她自己走了进去,青桥正在临时安排了一张软榻上面熟睡着,她偶然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于是,就从床上悠悠转醒,看到是林落翎,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 “寿宴结束了吗?夫人”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青桥问:“二夫人提前生孩子,有没有什么事?” 林落翎笑笑:“无事。” “你怎么知道?” 云知默才刚刚生完孩子,消息应该也没有传出来多久。 青桥从床上坐起来,还有些不太清醒,稍微缓了缓之后说:“刚刚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听到下人说漏了嘴。” 林落翎走进来叹口气:“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 青桥从床上站起来:“夫人要关我,自然有夫人的道理。” “若我不信任你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跟在你身边了。” 林落翎忍了忍,朝着门外说道:“把人抬进来。” 门外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过来,当即青桥没有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人?” 林落翎叹口气:“是你妹妹。” 她惯是不会说谎的,与其折腾来折腾去,不如现在就告诉她这件消息。 青桥刚刚还睡眼惺忪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痕:“你……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快步走了过去新开的那个白色的布,露出的是已经毫无血色的次曲的脸。 她一下子把白布扔掉,然后瘫坐在地上:“这怎么可能呢?他们跟我说他一直在修养的” 所以前两天自己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要保证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后,就要见到自己妹妹,但是左使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他们一定会见面的。 原来就只是这么见面,是吗? 她不敢相信的开始哭泣起来:“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怎么死的?” 林落翎转身坐在凳子上:“她说你们那边的人早就发现了,你已经叛变的事实,本来是想用她来逼你就范,但是你妹妹为了你和他们做了交易。” “她要在皇后寿宴当天刺杀我二嫂,换来的就是柳胥阁不会再过问你的事情。” “等于是放你自由。” “只是,……”林落翎犹犹豫豫的说道。 青桥自嘲的笑了一下:“只是那个毒药的解药一天拿不到手,我就一天不会真正的自由。” “那个药什么时候病发?” “每月的最后一天。” 青桥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次曲的脸:“傻不傻?” 林落翎心中也是不是滋味,只能出言劝诫:“那边的意思看着就是想让你妹妹的命换你的命。” ”在皇后寿宴上面,一点措施都不做直接就这么刺杀,他们就没有想过让她活命。” 林落翎叹口气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到了最后,你妹妹是自己撞到侍卫的刀上的。” 青桥已经哭的趴在了他她的尸体上面,喘不过气来,到缓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是我对不起她,她从小以为我是真的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办法习武。“ “为了让我们两个能够有用,这样才能留在柳胥阁,不至于无家可归,她就开始习武练习杀人。” “只是她不知道,是我小的时候吃了一种药,才让自己的身体气虚不补,这才没有办法习武。” “是我的自私和懦弱,导致让比我小的这个妹妹替我担起了一切,甚至是是救了我的命。” 青桥面容哀伤的扒着那具尸体:“我是不是,很该死?” 林落翎蹲下来:“该死的从来都不是你,甚至不是任何一个人,受害者永远无罪,该死的是让你们变成这样的人。” “青桥,只有我们一起找出真相,我们才有可能替她报仇。”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掌心里面躺着一块平安锁:“这是你妹妹临死之前交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应该是要交给你的。” 青桥拿过来:“是我阿爹为我们两个打造的平安锁,一人一块。” “只是现在她的这锁掉了。” 青桥伸手从自己脖子里面扯出另一把锁:“把这个,一起葬了。” “从今以后,哪怕是牺牲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要让柳胥阁付出代价。” 一夜无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霄符在外面大早上的就开始敲他们的房门,林落翎打着哈欠走出去:“二哥,你不在屋里面陪郡主,怎么来我们这里?” “知默说,没有你,她就不会平安的生出孩子,所以她想请你为我们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小侄子赐一个名字。” “我?”林落翎惊讶的说,虽然打个哈欠摆了摆手:“不不我怎么可以?但是要亲生父母来给他取名字啊,我一个姑姑,取个表字倒是可以。” “阿翎莫要推辞,这是我们两个协商一致后的意见,今日晚时,我过来找你拿。” 说完林霄符就离开了。 林落翎只好转身回去坐在床上,云隐顺势捏了一把她的腰:“怎么了?找你有什么事情吗?愁眉苦脸的” “二哥他们说让我给我的小侄子起个名字,这么大的任务,我可怎么取啊?我平常只会耍刀弄枪的,我又对舞文弄墨不感兴趣。” 林落翎打个哈欠皱皱眉毛,又一把倒在了床上:“昨天各种各样的事情缠着我,实在是睡不了,我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你先帮我弄。” “那取名的事情吗?” 林落翎想了想,闭着眼睛说道:“说不定我梦里就梦到了呢。” 然后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云隐无奈的笑了笑,给她拉了拉被子,随后就转身下了床。 宫里出了刺客,今日他要进一趟宫。 “保护好夫人的安全。”云隐对小九说:“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属下明白。” 林落翎一觉睡到了大下午,快要吃晚饭的时候,刚一睁眼就看到云隐坐在房间里的书桌旁边,见她醒来之后就微微打趣道:“怎么,做梦梦到了什么吗?这取名的事情,二哥可是过来催了好几次,每次你都在睡着,我就把他推掉了。” 林落翎猛地惊讶的,赶紧踢着鞋走到了书桌旁边:“哎呀,我忘了忘了,这睡得太香了,也没有做梦。” “怎么办?” 云隐无可奈何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最后拿出两张纸:“就是我根据他的生辰八字,取了几个名字,你在这里面挑一个?” 林落翎惊喜地拿着那张纸,仔细的看了看,每个名字都好好听。 确实不是他能取出来的水平,她立刻抱着云隐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我就知道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然后她仔细的看了看这张纸上的名字,每一个都念出来的一遍,感受一下它的韵味。 到了最后:“林逐星。” “这个名字不错,永远追逐星辰,又秀气又好听。” 林落翎站起来让念苏她们进来替她穿上衣服:“就这个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二哥。” 晚间吃饭的时候,难得的一大家子都聚在桌子上,她趁此机会,赶紧宣布了一下,自己给自己的小侄子取的名字:“其实是云隐取的,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林霄符细细的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林逐星,很好听,寓意也很好。” 他对着云隐举了一下面前的酒杯:“多谢世子了。” 云隐回了一下:“无妨,还没有恭贺过,二哥喜得麟儿呢。” 桌子上到处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就在这时,林洛勇借机提了出来:“明天我就要赶回边关了,事情也都结束了。” 林落翎有些担心的转头看着他:“大哥,你确定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林洛勇知道他的病情,对外说是胃的毛病,于是开口:“常年在军中吃冷食,自然会出现毛病,没有什么大事。” 只是…… 林洛勇稍稍凑近了一些:“只是那个人进了皇宫,却再也没有消息了,也没有刺杀这件事情,很古怪,要小心。” 第三百六十一章 善华寺的刺客 “大哥路上慢点。” 林落翎一行人都出来送林洛勇王仙岑心疼的的训诫:“下次找姑娘的时候可是要好好擦亮眼睛,可别再被人骗了。” 林洛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哎呀,娘,这件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 王仙岑叹口气:“再说了,也改成家了,你看看你两个弟弟妹妹都成家了,就剩你自己了。” “好了好了,”林洛勇无奈的翻身上马:“都回去。” 等他走了之后,林落翎就赶紧去了一趟宫里找了一趟云花柔。 “今日宫中从寿宴结束之后可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云花柔摇摇头:“可疑的人??没有,最近皇上皇在严查宫里出现刺客的事情,皇后在和太子多亲近。”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更奇怪的事情了。” 林落翎坐下来:“查刺客?刺客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云花柔摇摇头:“皇后寿宴行刺,皇可不是小时事,父皇大发雷霆,还把所有的外来舞团都留了下来。” “要巡查所有可疑人员,第一个就是那个刺客所在的舞团。” 林落翎安心了一下,随后说:“那三皇子那边的事情呢?” 云花柔看了看周围压低了生意:“听说是被锁在了一处偏殿,这两日皇上没有时间就没有管他。” “估计是因为太子刚出来,现在说这件事不太好。” “阿翎?” “你在想什么呢?” 林落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啊一声,随后说:“马上就要到我上一世命运改变的节点了。” “这件事情结束了,三皇子定然是免不了一顿惩罚,严重的可能还会有姓名危险。” 上一世的三皇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暴毙,自此之后,皇上驾崩,太子娶了林落雨,而自己,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云花柔想了想有些为难的开口:“如果三皇子证实了真是是陷害太子,这,可不是好救的。” 林落翎点点图:“我知道,只是上一世该死的人,这一世都死了,虽然那些和自己无最有关联的人都改变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安心。” “重生一世,改变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命运,可是该死的人,都还是死了。” 林落翎垂眼:“只有这件事真的改变了,哪怕他要死,也不能死在那一天。” “我才放心。” 云花柔叹口气:“好,你只要想做,我就帮你。” 林落翎笑着看向她,眼神里忽然带了写些悲壮:“好。” 放走三皇子这样的事情,但凡是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她从来没有想过将她们搅和进来。。 云花柔,公主,云隐的命运都改变了。 现在,她要去改变自己的了。 - 回家的时候,,她这次回的是云川王府。 府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云知默的事情,她爹也住在了将军府,自己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文,忙,所以就回来了。 只是再将军府的时候没有看到云隐的声身影,以为他不打一声招呼就先回来了,没想到回来之后发现家里没人。 伸伸手,小九就站在了她面前。 “云隐呢?” 小九跪地行礼:“世子有些事情,去了一趟青州。”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小九摇摇头。 林落翎握紧自己的手呼了口气,随后进去拿起纸笔照例给云隐写了封信。 他不在也好,好歹,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他。 写完信之后,她将信件细细的折好。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就将信件拿出去给小九,见他脸色有些不好,于是她开口问:“怎么了?” 小九摇摇头:“没事。” “属下这就去。” 小九走了之后,林落翎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外边的太天,六月底了,上一世的这些事情发生在冬日。 现在重生之后,事情将解决之后就都提前了。 。 算算时间,如果三皇子能够成功救下来,是不是,就没有事情了。 念苏为她披了一个薄披风:“现在虽然是深夏了,但是晚上还是凉的,夫人,进屋。” 她抬起头看向念苏,笑了笑:“没想到现在偌大的府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夫人觉得闷的话,我陪您出去走走。” “您想去哪吗?” 林落翎垂下眼睛:“陪我去善华寺走。” 念苏扶起她:“好。” 两人在在马车里边坐着,林落翎忽然问:“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让你晚上去寺庙吗?” “夫人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的。” “你相信轮回因果的事情吗?” 林落翎忽然开口问道,念苏想了想:“夫人还信这个?” “在我们那个地方,倒是有些迷信,这是我本来都不信的,那天遇到了夫人之后,我才信,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神仙。” 林落翎笑笑和她下车走到路上,跨过来台阶之后就到了善华寺的最顶上。 现在已经是快要晚上了,庙里只剩下几个两三个小和尚,其他的都去休息了。 “施主是来上香的吗?” 林落翎点点头,那,小师傅,领她过去:“现在已经是晚间了,所以有一些殿里,已经关门了,你就在这几个地方拜一下就可以?” “多谢。” 林落翎拿了几根香进到了大店里面,然后跪在了蒲团上,在那里诚心祈祷:“菩萨,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轮回因果?” “后来我想,这世上大概是有的,有些人的命我可以救,有些人的命我却不能救。”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只是这一件事情我还是想要改变一下。” “如果您真的再便宜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我能够顺利的完成这次事情还我林家一个好结局。” 说完,跪在地上磕了几下头。 还没有刻完的时候就听见大殿里面佛像的,后面传来了几声声响,她,立刻警觉到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谁?” 林落翎,拿着匕首往那边过去:“刚走到后面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粗粗的喘气声,然后就被人从背后悄无声息的拿一把匕首抵住了喉咙:“不许动,敢动我就杀了你。” 林落翎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血腥味,实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刻收起了匕首:“阁下,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可以保证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人,似乎也不是真心的想杀他,又或者是觉得在佛祖面前杀生不好,于是直接推了她一把,转身就准备出去。 只是他脸上的蒙面巾被林落翎,头发上的簪子不小心勾到了,在转身的时候顺着,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林落翎刚好稳住脚步之后就看到。 “空善大师?” 第三百六十二章 青桥密探柳胥阁 但是随即她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身上穿的衣服好熟悉。”林落翎皱了皱自己的眉头说道,随后她走了过去,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你穿的是太子身边朱厌司的衣服?” “你是朱厌司的人。” 空善将自己的头上的头巾摘了下来,露出了光滑的额头,一双秀气的眉毛,此刻正紧紧的蹙着。 他嘴边流的血都是黑色的,明显是中了毒。 念着之前自己将小楹救出来的时候,还是他帮的忙,于是她就赶紧过去给他搭了脉:“脉像怎么这么乱?你中了什么毒?” 空善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她的手拿开:“这和你没有关系,赶紧走。” “今天晚上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落翎倒是一下子又决定不走了:“这么说,当时在赤晖候家里发现我的那个人是你,是你把我放走的是吗?” 空善没有说话,林落翎想想:“你千方百计的混到太子身边,要做什么?” 空善咬了咬嘴唇。 林落翎又接着对他循循善诱:“我对太子是怎么样的态度?你应该知道,今天晚上不帮你跟我说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有任何泄露的可能性。”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更讨厌他。” “而且你不说你是怎么中的毒?我怎么能够帮你解毒呢?” 空善忍了忍,才终于开口说话:“不为什么,为了还一个人的情罢了。” “还人情?能够让你在太子身边潜伏的,那这个人一定是一位皇子。” 空善也是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甩了甩头:“不是。” 林落翎面对着他蹲下来:“算了,反正好歹你也是救过我一命,我这个人从来不爱多管闲事。” “这是一颗续命丹,可以暂时护住你的心脉,接下来关于解毒的事情,那就你自己做。” 她转身就要走出去,空善接过那个药丸,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林落翎从屋子里面了出去,念苏立刻跟了上来,但是随即就皱了皱眉头:“夫人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啊?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林落翎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大概是铁绣味儿,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铁架子。” “没事,我们回去。” 空善吃了那一颗救命丹,感受着自己的气息逐渐的没有那么紊乱之后,转身看了一眼殿上的佛祖。 他虔诚的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开始讼念佛经。 “佛祖保佑,今日将这佛堂染上血迹,实是弟子的不该,等弟子将这份人情还完之后,自会自我处置。” “阿弥陀佛。” - 宫里面现在有能力和太子一看高下的,除了三皇子就是五皇子。 难道,空善是三皇子的人? 林落翎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问题,怪不得当时那个太子身边的侍卫会放过自己,所以原本就是认识她。 “念苏,青桥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 林落翎他她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前几日得知他妹妹的死讯之后,青桥就去了他们的联络点,想要再探柳胥阁。 想着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拿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来,只是再也去两天了,还没有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怎么阁主愿意见我了吗?” 青桥双手双脚都锁着铁链,在一张木榻上面闭着眼睛打坐,今天外面的动静之后,她就冲着外面开口。 左使,在门口有些无奈:“因为你妹妹的事,所以你情绪有些激动我能理解,但是你非要见阁主干什么?” “阁主不会见你的,把你关两天,是想让你冷静一下,想清楚这件事情请的后果之后就回去,别给自己招惹不该招惹的麻烦。” “不该招惹的麻烦,什么叫做不该招惹的麻烦?” “我进来就只是想要见到阁主一面。” “你见阁主干什么?” 左使苦口婆心的劝她,这些孩子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的,再这么下去,她有没有命都很难说了。 “那件事情是阁主点头同意过的,你应该清楚的,知道你自己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和阁主抗衡的。” “我只和阁主说了一声,你要见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你回去。” 左使命人打开了她手脚上的镣铐,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武功,不足为惧。 青桥笑了两声,带着绝望又无助的哀切。 她从木床上面一愣一愣的走下来,整个背影脱落着一股失魂落魄。 眼神之中满是猩红的血丝,头发凌乱是左使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他知道阁中这些孩子的遭遇,有的时候也会可怜可怜他们。 青桥一步一顿的往外面走过去,双手向下耷拉着。 他也找不到路,就是这么机械地走着,从屋子里面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外面是一条很长很长的甬道。 没有阳光还有一股潮湿的气息。 还夹杂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这里是在地下的。 她慢慢的往外面走着,走了大概七八步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才终于想起来,刚刚都被她这股子阴郁的气息给唬住了,忘了给她蒙眼。 于是赶紧有两个人走上来,一把把他打晕了,蒙上了她的眼睛。 等到青桥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和那些人的联络点的地方了。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擦了擦脸上的土和夹杂的泪水,清洗干净之后才随便撕下来一块布,当做蒙脸的面纱走了出去借了匹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京城。 她这次去联络点,虽说是为了见阁主,表现的像是一个失去了妹妹伤心欲绝的姐姐,要见到杀人凶手一样,实际上这是她和世子妃设好的局。 目的就是为了探出这些人的藏身地点。 还好林落翎给他的这个方法很管用,他们那些人被自己唬住了,因为人在极致疯狂的状态下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于是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来拦住他。 通过刚刚的那么几步路已经差不多了,她能够判断出来这个藏身点是在地下的,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地下。 她就只能先把自己所见所闻先告诉她再说。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皇子被贬为庶人 “你说那里是个地洞?” 林落翎听完青桥的汇报之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出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们居然会把自己的藏身地点盖到地底下。”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青桥回忆了一下:“在地底下,味道和声音都分辨不出来,我只知道很安静,非常安静。” 念苏很是疑惑的开口:“啊。可是安静的话不是很正常吗?” 林落翎却摇了摇头,她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个地方,不管是建在哪里?都不可能极度的安静,安静到极点就是诡异。”“ “鸟叫声,吆喝声,就算是建在荒郊野岭,也会有泥土的沙沙声,风声,都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青桥点点头:“奴婢的意思就是这样,这个地方上面,应该是已经废弃的那种地方,但是最奇怪的是,如果是废弃的不要的那种宅院的话。” “应当也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林落翎从自己的凳子上站起来:“算了,我还有些事情,你就先从那些大型的废弃的宅院开始查起。” “是。” 林落翎装扮好之后出了门见了一面郁庭楹,她和沈鹤的婚期定在两日之后。 “打听清楚了吗?” “都打听清楚了,今天早上的时候,皇上秘密的审了三皇子和太子,最后得出的结果好像是三皇子确实是有陷害太子。” “皇上震怒,已经将三皇子贬为了庶人,但是具体关押在哪个地方不知道。” 林落翎点点头,郁庭楹又忽然问道:“你问这件事情干什么?” 林落翎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那柳枝的死,毕竟和我还有些关系,不知道这个杀人凶手的最后下场,我放心不下。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这应当就是她的命。” 林落翎拍拍她的肩膀:”好了,现在事情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你也马上就要成亲了。” “好好准备你的婚事。” 她转身出去,随后就进了一趟东宫。 “太子殿下,世子妃在门外求见。” 云景回此刻已经收拾的和前两日那样邋遢的人完全不一样,他抬抬胳膊:”让人进来。” 林落翎身着披风,带着帽子进来之后,太子就扬了扬手,示意给她搬了个座位:“不愧是聪明绝顶的世子妃,好手段,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让我翻身出来。” 林落翎面无表情,平平淡淡的说:“太子殿下过奖了,这也是因为,我偶然间发现了他们两个的事情,不然的话还真是不好为你翻案。” “所以我想知道,当日你们秘密审判三皇子那天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看她,稍加思索之后觉得应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 于是就稍微给她解释了一下。 “你找的那个仵作很可靠,他验了之后发现,我胸上的伤口,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留,若是真的伤口不应该这样。” “所以父皇当即就信了他,然后狠狠地怒斥了一下三皇弟。“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林落翎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奇怪的询问道:“怎么太子殿下是觉得哪里很好笑吗?” 云景回看着她,反正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把这种事情告诉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会说出去。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世事无常,一个对外装作,风流公子的皇子居然私下里还藏着这样的心思。” “只是有趣的是,父皇现在还正值壮年,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谋害我呢?” 林落翎从凳子上站起来:“既然我答应太子殿下的事情已经办到了,去看先太子妃的遗物的事,就安排在明天。” 免得小楹成亲之后,去死人的房间不吉利。 “还有一件事情是件小事情,太子殿下帮忙说一下。” 云景回点点头:“说。” “我想知道三皇子和柳俏被安排在哪里?” “他们两个人一起合起伙来绑了柳枝,然后故意制造假象,让她以为是我绑架的她。” “柳枝当天蒙着盖头,是三皇子装作我的样子,然后被咬的人也其实是三皇子。” “只是他们在我的衣服上面提前放了一种特质的颜料,会在我的胸口上显影,非常逼真。” 云景回出声解释道:“不过好歹念在他们本来也没有想要杀人的份上,父皇饶了他们一命,那柳俏被许配给了一个瘸子。” “三弟的话……”云景回抬眼看他:“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林落翎,皱皱眉头:“当然是去补上几刀。” “若不是他们闹出这样一件事情来,我,就不可能对那个刺客毫无防备。” “也不可能让他得手杀了柳枝,还杀了我的孩子。” 林落翎面露凶光:“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有罪过的。” 云景回惊讶的挑挑眉毛似乎对这个理由有些惊讶,不过到最后还是出声告诉她。 “他被安排在一处皇家陵墓下。” “想要进去,除了要有手令之外,还要需要专门的人带进去,不然的话,定然是没办法进去。” 林落翎点点头:“手令的话,我相信太子殿下应该能帮我弄来。” 太子点点头:“这个可以帮你弄过来,但是,这个地方我也没有进去过,是父皇的安排,所以带你进去的这件事情我就爱莫能助。” 林落翎转身出去:“这件事情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今天晚上我来取手令。” - 在回去的路上,前面突然拉过来几个囚车,上面做着一些奇装异服的人。 其中有三个人被安排在一辆车上,他们三个人,你们脸上带着面具。不管身上被砸了多少的烂菜叶和臭鸡蛋,始终紧紧的护着自己的面具。 这不就是那三个杀自己外祖父的嫌疑人吗? 林落翎随便薅了一个人出来问:“这是怎么了?” 那人瞧瞧他:“这些人好像是前几日,与皇后寿宴上刺杀有关的人。”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异族人向来都不安什么好心。” 第三百六十四章 林落翎进宫讨药 她转头看了一眼,刚好和其中的一个小姑娘对视了一眼。 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戴上帽子,转身离去,她觉得自己的这些纠结都没有意义。 找到他们有什么用?他们也是为了别人卖命。 一切都是柳胥阁。 她回去之后就看到念苏在门口着急的走来走去。 林落翎走了上去:“怎么了这是?” 念苏见她过来,赶紧拉着她的胳膊:“夫人,你可终于回来了,赶紧去看看,你走了之后,青桥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整个人发狂了,躺在地上面色发黑。” 林落翎想想,应该就是他们之前说的那种被柳胥阁下的毒药。 她赶紧进去:“快带我去看看。” 进去之后发现,金桥已经被小九控制了起来,并且她整个人脸上遍布着青紫色的花纹。 一双眼珠还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林落翎凑近给她把了把脉:“天呐,这脉象怎么这么虚弱?”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青桥病发的样子,没有想过,居然是这么的可怕。 在这样痛苦的发病中,青桥皱着眉头,对她摇了摇头:“夫人,杀了我,再这么下去,我也是活活的疼死。” “没有解药,我熬不过去的。” 林落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病发,但是她忽然之间想起了师傅说过的一句话。 “快割开青桥的手腕取血出来。” 念苏哭着要对她开口:“夫人,你不会真的要杀了轻青桥?还是要想办法救救他,不能放弃他她夫人!” 林落翎转头,表情严肃:“我没有要杀她,我要取出她的血,然后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毒?” “在此之前,控制住她,打晕她也可以,不管是什么?总之不要让他伤害自己。” “念苏你去请人,请海棠仙子。” 念苏点点头,林落翎对着青桥狠了狠心说道:“忍一点。” 她快准狠地取出了一碗血之后,就让小九看好她自己,拿着那碗血去了旁边的隔出来的一座小药室。 这是云隐之前给自己做的,他之前没有发现自己还懂药理,现在知道了就给自己会,就专门准备的一个地方,让自己来研究这些东西。 她看着桌子上的这碗血,从旁边的罐子里面拿了一条全体雪白的虫。 那条虫子还在蠕动,她将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看完以后就丢进了那碗血里面。 zhe是通天蚕宝,可以吸收一切毒素,并且通过自己身上不同的颜色,可以帮助人们辨别这是什么类型的毒。 林落翎点进去之后,它立刻挣扎了起来,将碗里面的血都扑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之后,它就渐渐的不再挣扎,然后慢慢的它身上的颜色就变成了蓝色。 林落翎将那个吸满了毒素的小虫子用木夹子夹着夹出来:“赤毒?” 林落翎知道了这是什么毒之后就立刻开始着手研制解药。 她冲着自己的药架:“虫草,茯苓……其他药材都在,但是唯独少了一样。” “水晶粉。” 林落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现在这个时候她上哪里去给他弄水晶。 就在一瞬间就想起了太子送给皇后的那条粉水晶手镯。 于是立刻就派人拿着自己的亲笔信去送给了太子,问他还有没有这种东西? 太子的回信倒是也快,上面说这水晶极难得,他拿到了之后就立刻专人打磨出了这一个水晶,剩下的那些边角料粉末都被扔掉了。 林落翎咬了咬牙就直接去了宫里。 “世子妃今天怎么有闲功夫找我?” 皇后听说林落翎又来见他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把,最后就将自己屋子里面收拾好。 “前几日你站出来为太子说话的事,我都听说了,还是要感谢你。”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居然和我们回儿没有缘分。” 林落翎低声咳嗽了一下,她并没有打算掩饰,只是直接说了出来:“皇后娘娘,今天怎么没有带太子殿下送给您的那条水晶手镯?” 皇后变色稍微变了变,随后开口:“哎呀,那东西虽然是送给我戴的,但实在太珍贵了,而且又很稀有。” “本宫是真的害怕带着带着就摔了。” “所以一直就收了起来没有戴手上。怎么啦?” 林落翎直接跪下:“求皇后娘娘救命!” 皇后吃了一惊,直接走过去,赶紧把人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要是本宫能够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林落翎直接握着她的胳膊,在地上跪着不站起来:“皇后娘娘,我母亲突然突发疾病,太医给配的药里面缺了一份水晶粉。” “如果我有其他的办法,肯定是不会过来向你讨要这一份水晶粉的,但是现在整个京城只有您有这一份水晶!” 这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听见之后,反而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 “这是水晶粉就可以了吗?” 林落翎点点头:“只要水晶粉就可以了。” 皇后将人拉到了一边坐着:“刚巧,前几日其实在回来送给我这些东西之前,国库里刚好来了一批水晶。” “来人呐,快去给世子妃拿出来一块,磨成粉带过来。” 旁边的大宫女点了点头,随后行了礼就走了出去。 林落翎将就在这边热泪盈眶的道谢。皇后随即和她拉起了家常:“王夫人怎么会忽然病了呢?我记得前几日寿宴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知道,只说是头疼,让太医查了之后说是急病。” “当然也能治,只是需要这一味水晶粉,昂贵异常,实在是叨扰娘娘了。” 林落翎看了看她的身上:“娘娘似乎很喜欢我送给娘娘的这一件衣服。” 皇后低头瞅了两眼,随后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别说这件衣服走出去,本宫很是喜欢。” “别人都说这凤凰特别衬我。” 林落翎淡淡笑:“娘娘贵为国母,在日配得上与这龙齐名的凤凰的。” 不一会儿,那个婢女就把水晶粉拿了过来。 林落翎接过水晶粉赶紧道谢:“多谢娘娘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林落翎探皇家陵墓 夜色如水,林落翎手中拿着太子拿过来的手令在坐着,青桥刚刚转醒过来和林落翎道谢。 “多谢夫人。” “我没想到,这辈子真的有逃离柳胥阁的一天。” 林落翎轻轻笑笑:“我说了,会让你们脱离那个地方的,只是可惜,没有救下你妹妹。” 青桥摇摇头:“这是次曲自己的选择,和夫人没有关系,她性子活泼,就算是有心救她,柳胥阁的人也应当不会放过她。” “她不会忍。” 林落翎斜斜的倚靠在走廊上,青桥经过的时候开口:“夫人不去睡觉吗? 林落翎抬头看看:“等会儿,对了,今日收到云隐的来信了吗?” “还没有。。” 林落翎点点头:“我明日要去一趟远门。福府里的事情,就要靠你帮念苏协调了。” “好。” “夫人要带上谁吗?” 林落翎摇摇头:“不用,只是出去拜访一个…朋友。” - 第二日,林落翎身披白色素披风头戴兜帽,来脸上带着面具,在天色刚亮的时候就直接去了后门翻身上马。 如果将上一世的日子往前推迟一年的话,三皇子暴毙,皇上驾崩,太子即位。 接下来就都发生在这个时间。 她只需要改变这一件事情,就能知道到底会不会改变命运了,如果改变不了,那她重生有何意义? 所以今天,她就算是拼尽性命,也会将三皇子救出来。 只是,等不来云隐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了皇家外面的那个陵墓,她将马往那边一锁,然后就往陵墓门前走过去,随后门口的两个人就将她拦在了外边:“站住,干什么的?” “皇家陵墓不能随便进,走走走。” 林落翎伸手拿出手中的手令:“我要见三皇子。” 持手令者等于是内部的人,于是门口的两个人看了看就直接让她进去了,林落翎有些奇怪:“你们不和我进去?” 门口一个小兄弟笑了笑:“我们也是就在这里看门的,这里边也没进去过,只不过听说这里边危险重重,你有手令,就是皇上身边的亲信,那你一定是知道路的。” “如果你是假的,那也没事,你肯定走不进去。” 林落翎哼笑一声:“倒是机警,好好把守,不要让别人进来。” “好的。” 怪不得门口的守卫这么少。 林落翎手中握紧自己的匕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这里边是一条长甬道,越往里边走感觉越空旷,直到来到了一处水潭。 地下的水潭? 林落翎正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她刚往后边退了几步准备一跃而过的时候,发现从水中忽然窜出了一个长着长嘴的怪物往岸上撕咬过来,身上是像枯木一般的鳞片。 “这是什么东西?” 它庞大的身躯挡在面前,林落翎只能从它身上过去,根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可是就算是皇上身边的人来的话,他们就可以顺利通过?这也不是机关什么的。 所以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它停止的? 林落翎没打算和它硬拼,于是看了看旁边的两面墙壁,然后在它即将要扑上来的时候直接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墙壁上。随后就开始在墙壁上摸起来,一定是有机关的,地上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墙上。 只是林落翎摸了两遍,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突出来的地方, 那地上的东西,弹跳力惊人不像是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些猛兽。 “皇家陵墓里居然还养着这样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不知疲倦一样,在地上来回的窜,虽然上不来,但是它在等。 它在等林落翎累的时候,一直在这上边跳来跳去,林落翎总是会累的。 她一只手扒着烛台,然后低头一看,眼神一亮就直接跳进了水里。 墙上没有,那这东西一定是在水里。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情。 那怪物本身就是水里出来的,水性极好,在林落翎跳进水里之后,几乎是立刻,它就跟着跳了进来。 林落翎加速的往前游过去,只是速度不够,后边一阵水压传来,她腿往旁边一登,堪堪躲避过了这两个攻击,然只是自己的腿在蹬的时候不小心被它抓住了破绽,然后一把被抓住了腿。‘ 林落翎随即蹬了几下,那东西的手臂就像是一斤铁一样,还越收越紧,林落翎在地底下看随便的摸了摸,想要找出个趁手的工具搏斗,随后就在淤泥下边摸到了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按了下去。 那东西本来想要朝着她腿上咬下去的动作随后就停住了,直接就保持着那个动作陷入饿了休眠状态。 林落翎费尽力气在换气之前才终于将自己的腿拔了出来。 费尽力气爬上岸之后,才拍了拍自己的腿,撩起裤腿一看发现已经完全紫了一圈,还伴随着一阵剧痛。 她咬着牙放心下裤腿,所以那小盒子放的应该是能够让它僵化的东西。 她对着自己的腿吹了口气,随后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张布条,简单的为自己包扎了一下。 又接着往里走,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这段路程她倒是走的异常顺利。 在路上,接下来这一段路竟然都没有什么机关,他直直的就走到了这陵墓的最深处。 林落翎扭头看了一眼,疑惑的想了想,但是算了,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她又直接往里走。 里面有一副放着前朝某个太妃的棺材,林落翎径直的走了过去,太子殿下和自己说过,那地牢的入口就在这个棺材的最下边。 他先是冲着那个棺材拜了拜,随后就直接将里面的那副姑姑拿了出来,看到了那个凹槽按下去之后就从地底上凹陷下去一块木板。 林落翎想都没有想直接撩起裙子走了下去,果然刚一下来就看到这地底下有石头砌成的一个牢房。 里边是手脚都带着镣铐,浑身脏污的三皇子云柯。 似乎是没有想到这里还能有人来看他,于是在见到林落翎第一眼,云柯的眼神还亮了亮:“你是谁?” 林落翎想了想,摘下自己的兜帽和面具。 云柯的一双眉毛,在见到是她之后立刻就拧了起来:“怎么会是你?” 她不会是专门来捅自己两刀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被太子背后捅刀入狱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她也不想将这个祸害给放出去。 这是现在,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逆转前世命运的办法,林落翎看了一眼那石头堆成的牢房,找了两圈,没有找到锁。 “怎么牢房没有锁呢?” 云柯笑笑:“省省力气!这牢房是我进来之后,他们临时给砌的。为了防止我逃跑,连锁都没有。” “要想逃走,就只能将这百斤重的石头给打碎,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你要是想杀我的话,还是忍一忍。” 林落翎又在那里仔细研究起这个石头,听见这句话之后,冷冷地笑了一声:“我倒是真的想杀了你,但是偏偏就这么不巧。” 她扭头恨恨地盯了他一眼:“我今日就是来救你出去的。” 云柯在里面看着她,在外面对着这些石头忙里忙外,似乎是真的在研究该怎么从这个牢房里逃出去,他顿时起了些兴趣:“我说世子妃,你天天在想什么?我还真是不知道。” “我觉得我也挺懂女人的,但是我真是看不懂你,让父皇猜疑我的是你,现在成功的让父皇给我降罪之后,要救我出去的还是你”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好玩?” 林落翎将一根石头绑在了一根柱子上面,然后另一端放了一根木棍,他正在将这根木棍固定起来。 听完这句话之后,顺便拍了拍手:“是啊,你就当作我就是喜欢给自己做一些比较困难的事情,这样做起来才有意思。” 云柯无趣的撇了撇嘴:“你还真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呀,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来救我的原因,说说,为什么要救我?” 林落翎一瘸一拐的走到那边往下压那个木棍:“想救就救,又有什么理由?” 云柯摇摇头:“不对,你看看你浑身湿透,腿上还有伤,要进来这个墓穴肯定不是很容易,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救我出去?” “我可不相信你会暗恋我。” 林落翎闭着闭嘴,他当然不能说出去这种玄幻到不会有人相信的理由。 于是她手指顿了顿开口:“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有一次落水在宫里,没有人发现,是路过的你救了我。” 云柯顿时心里觉得荒唐至极:“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他本来想说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只是看见她的眼神这么认真,他也有了一瞬间的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做过? 林落翎见他真的信了之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不会真的信了?” “你和柳俏的事情瞒不住,而我当时也确实想给柳枝一个交代,所以才稍稍的引了一下话题。” “至于今日,我为什么要来救你?” 林落翎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给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从这里逃出去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去吴国生活。” “如果你被发现了,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两个,我相信三皇子应该不会放弃这来者不易的机会。” 林落翎说的对,即便她目的不正,但是没有人会放弃一个能够生还的机会,三皇子这样的人就更不例外了。 于是他就不在开口询问了,就静静的等着他在那边忙。 林落翎将那根石头用力的往下压,另一端的石头柱子竟然翘起来一个空。 这是她找到的最薄弱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翘进了一个口子之后,林落翎赶紧趁热打铁之前拿了一块大石头往那个地方一扔。 轰隆一声,整根柱子就都倒了。 云柯看的目瞪口呆:“这这这一个那么小的木棍,为什么能翘起这么大的一根柱子?”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林落翎带上自己的帽子和面具,将他带了出来,她用云隐送给自己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砍了砍那把铁链直接就砍断了。 于是她握着三皇子的手腕:“从现在开始,紧紧的跟着我。” 两个人刚一转身,那边的尽头拐角处,忽然走进了一处亮光。 是两个举着火把的人,随即就有大批的人鱼贯而入。 走到最后的两个人,刚一现身,林落翎心中就像是沉到了谷底一般的,响起了一声深沉的鼓点。 温厚而又沉重。 完了,怎么会是皇上和太子? 林落翎站在原地有些僵硬,但是三皇子身上的镣铐已经被砍开了,身后的牢房已经被损毁了。 是人都知道他这是要逃走。 私自逃出大牢,和陷害兄长可不一样,这可是死罪。 他赶紧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冤枉啊,是这个人,这个人过来之后就把儿臣的牢房给弄坏了,她说她要让儿臣偿命!!” 皇上一个抬头示意。旁边的那两个宫人从立刻走上前来,摘掉了他头上的兜帽和脸上的面具。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林落翎也没有打算反抗。 于是,皇上眼中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世子妃,还真的是你,回儿和我说的时候我还真的是不相信。” “你怎么会闯到这里来劫走三皇子???” “这可是死罪,你知道不知道?!” 皇上震怒:“怎么现在将军府的人都不把朕的命令放在眼里了?” “连我亲自定下罪的人都敢放?!!” 林落翎见他牵扯到了林府赶紧跪在地上:“皇上明鉴,这件事情和林府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是我听错了,您只是将三皇子关起来,并没有治他的罪。” “我替柳枝感到不值,生前被人侮辱,死后凶手还得不到惩罚,我就是想来教训一下三皇子。” “没有想放走他!” 林落翎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但是手里的指甲却紧紧的扣到了掌心里。 居然是太子阴了自己。 “怎么朕瞧着不像呢?这牢房已经被你弄开了,想要做什么在这里做就是,你当朕是三岁小儿吗?” “你想要给他一个惩罚,但是却帮他打开了手脚上的镣铐,真的不是带着更方便吗?!” “都给朕带走!” 林落翎换上了囚衣,坐在了大牢里。 不一会儿,太子从外面走过来看她。 “真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失信?” 云景回坐在凳子上:“这怎么算失信了?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只不过这件事情是我猜到的。” “你问我三弟关在哪里?又说是来补几刀的。” “只是这样荒唐的理由,我就没有信,所以就碰碰运气,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真的要放走他。” 云景回这下有些搞不明白了:“因为要帮我陷害他,现在却又要救他出来。” “我实在是不理解。” 第三百六十七章 林落翎入狱 “太子殿下想知道的有些多啊。” 林落翎冷静开口:“今日太子殿下送给我的这份大礼我一定会好好记着。” “我和你的交易还是作数,明天晚上若是我出不来,郁家小姐会直接过去。” 太子淡淡的瞅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你放走三弟,可是大罪。” 林落翎动动眼睛:‘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不如不说,三皇子在哪呢?’ “干什么?” “我要求把我们两个关在一起。” 。。。 太子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以她对林落翎的了解,要说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是有些奇怪了。 “你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世子妃。” 林落翎抬起眼:‘那又如何?’ “太子殿下思想肮脏,才会看什么都是脏的。” “我只是担心会有一些不长眼的小人趁这种时候直接杀我们灭口,才想着让我们两个关在一起。” 太子看了一眼在里气定神闲坐着的林落翎,有些心痒痒。 她容貌秀丽似仙人,即便是穿着最普通的囚衣,也气势不菲。 太子站起来:“这个理由倒是可以接受,不过不能在一间老牢房,可以相邻。” 说完他就离开了,然后过了不久,三皇子就被人扔了过来。 林落翎一看,看起来几乎就剩了一口气,于是心里有些焦急:“你!三皇子?你这是怎么了? 云柯费了些力气翻了个身有些无奈的上气不接下去的肿着一张脸说:“父皇那边觉得我是不是和林府有什么其他的图谋,不然你没道理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我出来。” “但是和臣子,还是将军图谋,可是大罪。” “我只是说我也不知道,然后就被人打成这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像是要睡过去一样被林落翎大喊一声:“不行,你不能死!” 林落翎朝着外边喊:“来人啊。” “来人啊,三皇子要死了!快请太医!” 林落翎身上的药都已经被搜出去了,于是现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但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过来,她无力的,坐在地上,所以看来上一世三皇子忽然暴毙也是因为这样,应当是有夺位的心思被发现了,然后被即将即位的太子给谋害致死。 “阿翎??” “阿翎?!” 云花柔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林落翎忽然睁眼走到牢房门边,:“公主!我在这里!” 云花柔滴带着一个盒子过来,盒子里边上边是吃的东西,下边是一些金疮药什么的。 云花柔蹲在地上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我听说你从父皇将三皇子和你一起带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林落翎安慰道:“没事,被太子在背后阴了我一把,带着皇上过去了,但是这种情况我之前也想过,所以也不是很惊讶。” 毕竟关着三皇子的地方,怎么可能真的就那么两个守卫,在她进去的时候就感觉颇有一些请君入瓮的感觉了。” 林落翎握着她的手:“有没有金疮药?” 云花柔赶紧点点头,随后惊讶的摸着她的手:“你受伤了?” 林落翎接过药:“我没事,是要给三皇子用的。” 云花柔叹口气:“阿翎,你将自己搞成这样,就为了救他,你确定这样有用吗?” “说不定…” “公主你也是从上一世过来的,应当知道,上一世自从三皇子死后,就是皇上驾崩,太子即位,然后林家被查。” “这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被这样一个引线牵着一样,所以我必须要试着去阻止。” 云花柔叹口气:“那你呢?” 林落翎摇摇头:“不用担心我。还是要再麻烦公主一件事情,麻烦公主给我请个太医过来,不,不请太医,不论如何,将民间有一个海棠仙子的人请过来,”她转头看了看地上的三皇子说道:“无论如何,我要保住他的命。” “好。 云花柔起身之前又扭头看了一眼林落翎,面容姣好的少女闭着眼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低头努力将三皇子拉了过来,然后低头给他的伤口处理伤口。” 她眼中毫无波澜,但是也很仔细。 云花柔叹口气抓转头,她这已经是完全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她救得不是三皇子的命,是整个林府的命。 更严重些,也可能是整个云朝。 她带着沉重的心情,捏紧了手腕出去,自己能做的,只能尽可能的帮她。 阿翎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人知道她都经历过什么。 云花柔出宫之后,就跟着念苏的指引一直去找到了那个叫海棠仙子的人的住处,然后就将她带到了宫里。 只是再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云景回。 “妹妹这是带的谁?” 云花柔不慌不忙的说:‘只是一味位女大夫,阿翎身子不舒服,带着进去看看。’ 云景回打量了一下后边的海棠仙子:“我们太医院不是也有女太医吗?” 云花柔开口:“只是这位是阿翎经常用的大夫,不要忘了,现在阿翎还没有定罪,她还是我云朝的世子妃。” 云景回打量了他们两眼,随后凑近了一些:“我听说今天你单独去看她了,你们都聊了什么?” “还要避开守卫?” 云花柔毫不胆怯的和他对视:“怎么,我身为公主,难道和自己的朋友说句密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两人针锋相对,然后云景回挑挑眉毛:“行,进去。” 云花柔转过眼神,然后句带着海棠仙子进去了,云景回依旧在后边看着。‘旁边的一个下人看着:“怎么了殿下,您觉得公主有问题?” 云景回没有说话,但是他觉得,还是将哪里有些奇怪。 他总觉得在云花柔和林落翎身上,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好像是她们两个有着难以言说的默契,又或者是两个人似乎都,变化很大? 云景回看了一会儿之后转身过去:“朱雀呢?” 旁边的人回答:“前几日您将他派出去做任务了,听说是受了伤好像中了毒,没回来。” 云景回垂眼:“没死就给我叫回来,今天晚上开始,让他跟着云花柔,我倒要看看她们究竟在干什么?” - 云川王府。 青桥在门口焦急得等着,小九刚从外边过来的时候,她赶紧走过去:‘怎么样?’ “有消息了吗?” 小九摇摇头:‘守门的将士是世子手下的兵,她们都见过夫人,都说没见过夫人。’ 青桥僵在原地:‘这种怎么可能呢?’ “夫人不可能一天都不回来,还没有带上我们,大清早就走了。” “这件事有古怪,快将世子从青州请回来。” 说完就转身回去想要找一些线索,但是门外的小九却站着没动。 青桥疑惑转身:‘怎么了?’ 小九叹口气抬头:‘世子不见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云朝皇上被杀 “世子呢?” 小九,青桥,和念苏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现下两个人都不见的情况可真是少见。 小九想了想:“不知道,只知道世子最近一直在查先王爷王妃的消息,具体事情不清楚,只是前几天忽然收到了一件血衣。” “我没有细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之前先王妃的衣服。” “只是世子什么都没说,只匆匆的回来了一趟。” 念苏响了起来:“就是那天皇后寿宴,我就说世子怎么忽然回来了。” 青桥综合了一下他们说的话:‘所以世子去哪了没人知道?’ 小九摇摇头:“是那人天之后,趁着夫人出去的时候,世子忽然就走了。” “我本来说自己私下里找一找,结果发现,哪里都找不到,所有我们的据点,都没有。” 青桥叹口气:“世子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先王爷和王妃的消息?” 小九点点头:“所以世子走了,我们就不好找。” 青桥揉了揉脑袋:“那我们先找到夫人?” 青桥将现有消息和她说了说:“夫人也是只说要出一趟远门,只说去看一下老朋友,但是具体的地点没有说。” “具体方向有吗?”小九问。 青桥摇头:“今早上夫人是故意避开我们的。” “算了,越在这里待着越找不到人。”青桥在桌子上的一张地形图上画了一下“先从京城青州开始找起。” “还有随州。”念苏开口:“夫人在随州不是也有朋友吗?” 青桥点点头:“那就先这样。” “若是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就立刻飞鸽传书,” 小九点点头立刻拿起桌子上的剑:“随州和青州我去。” 青桥点点头,随后按住了他,对两人说道:“现在不知道事情情况,不要被人发现我们在找人,不。” “好。” 念苏赶紧转身:“我去问问夫人的朋友们,还有善华寺那边。” 青桥则是去了一趟宫里,她在门口求见云花柔。 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她总是觉得,夫人这次出去可能会和宫里的人有关系。 云花柔,从宫门里面坐的轿子渐渐出来,青桥,追了上去,赶紧先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您是夫人的好朋友,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问一下,夫人在宫里吗?” 云花柔摇摇头:“自从皇后设宴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怎么是有什么事吗?” 青桥点点头:“夫人,今天早上出去说是拜见一位故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都有些担心,所以过来问一下。”“ 云花柔,惊讶的皱了皱眉头:“怎会如此,你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吗?” “世子呢?世子没有回来吗?” 青桥点点头:“夫人会不会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宫?” 云花柔摇摇头:“这两天父皇一直在忙太子三皇兄的事,皇后也是在忙着与太子多亲近。” “他们都很少出宫,但是偌大个皇宫,要说藏个人倒是也容易,这样,我回去之后帮你找一找。” 青桥点点头。 云花柔转头回去,想起今天中午带海棠,仙子去给三皇子治病的时候说的话。 “你们那几个奴婢们都很聪明,假如他们查到宫里来怎么办?” 林落翎在大牢里面坐着,一只手搭到自己的膝盖上面,看着海棠仙子救三皇子,想了想说:“那就麻烦公主帮我瞒一下。” “现在皇宫戒备森严,他们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查到这里来。” “而这件事情事关林府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敢将把我压入大牢的事情散布出去。” “所以我暂时也不会有事,但是又是他们知道了,定然是会自乱阵脚。” 林落翎转头:“那样对他们就太不公平了。” 云花柔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只是父皇最近好像把她抓到大牢里面,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 德佑殿。 皇上躺在一边的椅子上面,后面是皇后为她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网上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她吗?” “处置?”皇上头疼了一晚上:“就是冲着林将军的面子,我都不能处置了她。” “再说按照他说的那些,也没有把老三放出去。” 皇后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可是这样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还是要轻罚一下的。” 皇上点点头:“在牢里关她几天算了。” “或者,”皇后轻轻的开口:“皇上也可以趁这个时间将林家的兵权收回。” “他们家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交出踏燕军的兵权应该也是可以的。” 皇上听到之后就直了直身子皇后便松开了,为他揉着太阳穴的手。 “皇后有些逾矩了。后宫人怎么可以讨论前朝之事?” 皇后心里一跳,赶紧跪下来:“是臣妾失言了。” “行了,你先下去。” “记得给那些牢里的守卫吩咐下去,所以说是关着他,但是也不要太怠慢了林落翎,给个教训就好了。” 皇后点点头。 皇上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小憩,只是总感觉旁边有一个黑影,在慢慢的靠近自己。 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就这么放松的躺在那里,一只手还轻轻的点着椅子的扶手。 “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还回来?” 下一秒他就感觉一把冰凉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皇上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前面是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女,看样子不是中原人。 他对这发生的一切感到有些不太可思议,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胸前传来一阵剧痛。 那女孩儿杀了他之后,就将刀又无情的拔了出来。 皇上捂着自己的胸口,颤颤巍巍地拉住她的裙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朕?” 那女孩儿伸手一把掀开他的手:“因为你是杀了我母亲的凶手。” “我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杀了你。” “你母亲???你母亲是谁???” 那女孩似乎是有些可怜他,于是慢慢的蹲下来,想让他死的更明白一些。 “阿那珠拉。”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与太后对峙 “德佑殿里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来,外边的守卫立刻冲进屋子里,这是皇上遇刺才会响起的。” 一进去就看到胸口插着一把刀倒地的皇上,后边站着一个面目清冷的少女。 前边进进来的侍卫一时之间弄不清现在的情况。 怎么皇上身边会出现一个女孩儿?可是这女孩儿若是凶手没道理会在这么多的侍卫面前杀人啊。 就众人蒙圈的时候,阿纳雅站出来:“是我杀的,不用找了。” 其他的侍卫已经出去找太医了,只剩下两三个思考之后阿纳雅控制起来。 过了一会热儿,来的不仅是,太医,还有太后和皇后。太子都来了。 皇上中刀这种事情,定是要有个能主事的人过来的。 太医院最有资质的老太医来了之后,i看到地上的皇上,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考虑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就直接拿着自己的药箱过去。 随后拉上帐子对外边说:“之皇上伤的有些重,老臣只能尽力。” “快别说话了!救不好皇上,今日你们都得死!!” 说完之后,太后就被皇后扶着走了出去,然后就看到那边正在那里跪着的阿纳雅,停止自己小小的脊背。 看起来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怎么会是个刺客。 “就是你说杀得皇上??” 阿纳雅点点头,这时候皇后忽然认了出来:“母后,这就是之前;林大公子带回来的那个异族女子好像。” 太后拄着拐杖从凳子上站起来:“又是林家!!他们现在是要造反是吗?” 阿阿纳雅从地上抬起头:“这这是我自己做的,为什么你们中原人总是要将责任连带到别的人身上?” “我说了,自这是我自己做的。” 太后眯了眯眼睛:“你倒是对我们中原的礼仪懂得不少?” “就算你和林家没有关系,但是若不是他们将你带过来,就不会有这种事情。”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所说的。”太后眼睛一眯:“株连九族” 阿纳雅忽然神情激动:“你们!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来人那,把她给我带下去!” “母后息怒。” 皇后帮忙顺着她的背:“先看看皇上能不能救回来。” 太后在那里拄着自己的拐杖,随后看向她:“这件事就要劳烦皇后瞒下来了。” “是。” ““走,顺便和哀家去看看那个在牢里关着的世子妃。” 皇后和太后到达牢里的时候,林落翎正在闭目养神,刚刚海棠仙子救了许久才将三皇子救了回来。 她本来想守着他熬过今天的,谁知道竟然睡着了。 听到了动静之后,林落翎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随后就看到了太后和皇后站在前面。 她先是对着行了礼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大半夜的来找她,皇后和太后自己就会说的。 果然,还没等她开口的时候,;皇后就直接说:“林落翎,你们林家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林落翎皱皱眉头:“我听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皇后冷哼一声:“你前脚将皇上亲自下令关着的犯人三皇子救出来,下紧接着,你们带来的那个女孩儿就胆大包天的刺杀皇上。” “怎么?你们林家现在觉得这云朝是你们的天下了是吗?” 虽说她情绪激动,但是林落翎还是准确的从她的话里边捕捉出来一些信息:“你说什么?” “皇上被刺杀了?被阿纳雅?” “阿纳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这就是你们林家带回来的那个人?” 太后眯着眼睛看她,林落翎倒是不慌不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已经说了,这女孩儿也是将我们给蒙骗了,我们在发现了这女孩儿的目的之后就已经将她到底出门了。” “所以她后来做的事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说完,林落翎还要反将一军:“当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 “当然,若是太后娘娘非要将这件事情安在我们林家头上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太后皱皱眉头:“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这女孩儿会有这种行为,才会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赶出去的??” 林落翎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银色镯子:“当然不是。” “我只是把她赶出来,怎么会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只是刚好被他们看到了而已,这也不关我的事啊,若是不信,太后娘娘可以问一问我们周围的那些老百姓,看他们是不是记得当时的事情,不过我想应该是记得的。” 。。。 太后无话可说,三言两语一个本来可以被安上谋逆罪名的一件事情,竟然被她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 “倒是伶牙俐齿。” 她转身一挥手:“去问问是不是。” “是,太后娘娘。” 随后太后转过身来看她:“那你放走三皇子的事情该怎么算?” 林落翎疑惑的抬起头:“什么放走?我只是去哪皇家陵墓里逛一圈,顺便看到了被锁在里边的三皇子,才顺手解救了下来。” “怎么,三皇子是锁在那里的犯人吗?” 林落翎无所谓的说道:“如果是犯人的话,为何宫里没有说明呢? ” “!” 皇后有些无可奈何的,一时之间被她狡辩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皇宫里一年多少秘辛之事,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要说出来,就比如三皇子陷害兄长这种事,自然是不能说出来。 却没想到被林落翎这样诡辩。 皇后一双眉毛气得差点倒竖:“你可别和本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 “三皇子的事情,还是你给指认出来的!” 林落翎开口:“是吗?但是后来皇上是如何处置三皇子的,我可不知道啊。” 提起这个,太后和皇后对砍一眼,随后开口皇后开口:“你说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进入皇家陵墓是需要手令的,你是如何进去的?” 林落翎笑笑,从自己背后拿出手令:“是啊。” 她把玩着那个手令,露出上边的刻印。” 分明是太子的印章。 竟然是太子将手令给她的。 太后转头看她一眼:“这怎回事?” 皇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将手令就这么给她。 “这,儿媳也不知道。” 太后看了看皇后,再扭头看看林落翎:“哼。” 一甩手就走转头走了。 第三百七十章 大牢刺杀 “呵。” 林落翎听到旁边传来的一声轻笑声,于是转头看过去,发现是三皇子,于是她又转过头来轻声问:“笑什么?” 云柯轻声费力的将自己撑起来靠在后边的牢房石壁上,他轻轻开口:‘笑自己之前竟然从来没有见识过你还有这样的见识。’ “这都都能三言两语将皇后和太后那样的老狐狸劝走。” “真有你的。” 林落翎皱皱眉头:“她们可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说他们?” 三皇子不在意的笑笑:“长辈?” “我亲生母亲已经死了,自从皇后即位之后,你没发现现在宫里已经没几个娘娘了吗? 林落翎点点头:“所以是为什么?皇后做的?” 三皇子摇摇头:“没有更高权利者的同意,就不会如此肆意了。” “你是说太后?” 林落翎皱皱眉头:“可是一般太后不是都很讨厌有人揽权吗?她怎么会同意让皇后独揽大权?” 三皇子摇摇头:“不知道,是我娘当时告诉我的。” “大概是两人之间签订了什么协议,只是象征性的留下了几个懦弱不懂事的。” ““其他的基本上都被处理完了。” 三皇子点点头。 林落翎倒是没听过这些旧事:“所以你的母亲也是?” “那皇上不会管吗?” 三皇子想起那段段日子:““他才不会管这些,也或者说,管了,但是没有全管,当时柳国公一家是跟着皇上一起打天下的。” “或多或少,都会给她些面子。” “也估计是因为这个,所以后来才会对我纳兰知鱼那么喜欢,因为宫实在是很久没有过新鲜的血液了。” 林落翎叹口气,但是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可是你不是说,皇后不是柳家亲生的吗?” “嘘嘘嘘!”三皇子听到之后赶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出嘘的姿势:,随后压低声音说:“你怎么知道的??” 来林落翎咳嗽一声:“听到的,不然怎么能够抓到你和柳俏,私下聚会呀。” 。。。 他话一开口,整个气氛,就落入了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气味之中。 随后三皇子子不在意的打打自己的衣服:“这。,我也只是听来的这些密事最好还是先不要说出去了了,这可是关系重大,若真是假的,被只是路过的奴婢,随手一说的话。 “那可真的是有大麻烦了。” 林落翎闭闭眼睛继续靠在那个石墙上的闭目养神。 三皇子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开口:“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宁愿自己受伤,遍体鳞伤,也非要救了我?” “是啊,就是,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你在救我之前就已经算好了,所以之后的一切是吗?就这样下大牢,你也不在意。” “所以你的筹码就是,太子?” 林落翎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有想过太子会在这种时候,成为我的筹码,我当时只是想要留一手,以防后续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没想到都皇上就直接这样预测了,让她难以预料。 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是私底下她还是希望皇上能够活着。 不为别的,主要就是未来的储君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公布呢,现在就死的话,定是不行,这样未来新君应该十有八九就是太子了。 - “回太后娘娘,属下已经核实,他说的话确实是对的。找了不少,那天我早上在周围居住的,老百姓都说当时确实看到了林落翎,往外面赶人。” “因为当时的那个小姑娘很漂亮,所以她记得清,后来就找人给小姑娘认了认字,他也确实不认识。” 太后坐在凳子上沉思了一下:“唉,要不就先这样直接放人。” “现在这整件事情也不能对外宣布,再加上 林落翎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惩罚也该差不多了?” 其他人想也是,若是将林落翎抓起来所付出的代价,肯定是要比放了她更大。 现在可不能和林府关系闹得太僵。 皇后却有些不太放心,她,甚至可以说是不太甘心。 “就这么就把他们放走了,然后虽然他们,巧舌如簧,但是我相信林府不可能没有动静,他肯定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情!” “好了。”太后,有些疲惫苍老的声音传过来:“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保住皇儿的命,“ “那个姑娘就交给你来审把,我先去皇儿那边守着。” 皇后点点头,等 太后了之后,有自己的想了想,露出了一副阴狠的表情。 “放过她们?”皇后捏碎的手中种的一颗金色的珠子:“不可能,他们如此陷害我的儿子,想尽让我放他们?” 天色已经渐渐转亮,终于整天已经过去了,林落翎醒来之后赶紧先试查看一下三王子的状态,见他状态越来越好的躺在大牢的石墙壁上,于是便放心了。 ? ? ? ? ?三皇子没有死,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上辈子发生的那些?现在就不再会发生了。 她成功了!!! 正开心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子锁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旁边是三皇子的声音:“还好,应该是上面有人给我们开锁了!” “我就说,我是冤枉的?” 林落翎按住他的胳膊:“不对,拿你的东西。” 果然,那门一打开,立刻就冲进来,四个人和他们两个打在一起,那四个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身手敏捷,速度不是很一样,看起来是有人故意放进来杀他们的。 “我就说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走,你可好好注意了,我没有空管你。” 林落翎在空中朝着那边喊完这些就赶紧转头回到了自己的战局上,她边打边观察着这四个人,他这边两个那边两个。 这四个人都蒙着面,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打扮倒是一样,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有股熟悉感? “诶!快跑?!” 三皇子那边战了上风,于是来喊林落翎从已经被打开的牢房门里面出去。 林落翎摇摇头:“不行,小心有诈。” 第三百七十一章 皇上风流往事 果然,那几个人见两人只是在这里战斗,却没有想要出去的想法之后,就直接走了。 林落翎又坐了回去,牢门打大开,却不跑。 “这是给我们设的局,本身无罪又为何要逃,只若是跑了,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她继续坐着,两天了,不知道云隐有没有给自己回信。 青桥忽然从门口走进来:“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林落翎一抬眼:“青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青桥从门口走进来,脸上的焦急之情不减:“我来宫中找公主和她说你可能失踪了,但是她太冷静了。” “于是奴婢觉得有蹊跷,就找五皇子帮忙进了宫,后来一路跟着她,才知道你进了大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了宫才知道,林落翎被抓进宫里,皇上遭遇刺杀,宫里如今都乱作一团了,外边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我没什么事,而且我很快就能走了。” 林落翎笑笑让她放心:“你快出去。” 青桥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不能让我知道吗?您现在在大牢里坐着,但是却让我一个人出去?现在府中都乱做一团了。” 林落翎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只能说一句:“回去之后和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没事。” 最迟的话,应该下午就会将自己放出去了。 自己一直呆在这里不是办法,又找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再拖下去瞒不住。 青桥担忧的看向她,随后开口:“那,好。” 林落翎看向外边:“走,顺便帮我们把那个锁锁上。” 青桥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照做了。 林三皇子看的惊讶:“真是奇怪,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下午一定会将我么放出去。” 林落翎转头笑笑:“是我,不是你。” 云柯气得用手指着她:“你这人,都救出来我了,怎么到了现在半途而废了??” 他以为这人是在耍自己玩,但是没想到林落翎神色认真:“因为我只需要你活过昨天就可以了。” “至于之后,自求多福。” - “说。” 皇后站在阿纳雅的前边,然后刑部的人立刻给她搬来一个凳子:“谁派你来的。” 刑部的人在旁边赔笑:“娘娘,这等小事,怎么劳烦您亲自来审呢?我们来就行。” 皇后摆摆手:“这人我来审就行了,事关皇上,你们都下去。” “皇上受伤的事,千万不能传到宫外去。” “是,臣谨记于心。” 随后皇后一抬头,旁边的人就都跟着下去了。 阿纳雅被绑在刑架上,满是脏污,但是她一张小脸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 “和你说有什么用?” “大胆!” 皇后身后的宫女厉声呵斥。 皇后却抬手制止:“倒是个脾气大的。” “你千里迢迢哄骗着林洛勇带你过来,我不关心你是为什么要要刺杀皇上,我只关心,你是怎么控制着林洛勇带你过来的。” 阿纳雅哼笑一声:“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皇后看着自己的指甲:“我这个人,向来惜才,若是你真的有这样好的功夫,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阿纳雅却不以为然:“你们中原男人会骗人,没想到中原的女子也会骗人。” 皇后站起来:“既然你不信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把你交给刑部去审,不死也会脱层皮,” 随后略带惋惜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可惜了。” 阿纳雅眼珠子一转:“等等,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皇后转过身来:“所以你表现出这样无礼的样子,就是为了激怒我们,然后让我们直接把你杀了吗?” 阿纳雅将自己的脸扭过去,然后没有说话。 皇后心中轻嗤一声,还是个小孩子。 “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阿纳雅说:“不过就是我们族人特有的一种秘术罢了,这种秘术可以连接我和被控制之人的心神,让我们心意相通,不过最主要的事,我的那个比较特殊一点,就可以直接控制他的心神。” 皇后想了想问道:“什么秘术?” 竟然还有这般的功效,倒是之前没有听过。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那宫女又瞪她一眼咳嗽一声:,阿纳雅翻了个白眼,你再瞪我,我也是改不过来了。 “行了。”皇后抬抬手,对着旁边的宫女说:“你先出去。” 那人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出去了。 整个牢房里就剩下皇后与阿纳雅两个人,阿纳雅警惕的看着她,皇后笑笑弹弹自己的外袍,还是林落翎送的那一件。 “怎么了?我也没有武功,你不用么警惕。” “我觉得你这个技能不错,想不想,和我合作?” 阿纳雅抬眼看她:“你想做什么?” 皇后伸出五指,她的手指保养得很好,依然如葱白一样白净细腻。 一点都看不出上了年纪。 皇后吹了一下自己的手说:“你不是和皇上有仇吗?” 阿纳雅皱眉,随后说道:“干什么?” 皇后笑笑,半倚在凳子上,可以看得出来风情不减:“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阿纳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可是皇上的妻子?” 皇后笑笑:“你这般年级的姑娘不会懂得,就算是夫妻,也很有可能会同床异梦。” “伴君如伴虎,这些,我从来没忘。” “他妻妾众多,若不是要保住我这皇后的位置,才懒得与那些人搅和那么多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后宫的嫔妃之争。” 阿纳雅没再说话,皇后这番话说的已经很大逆不道了,若是这等野心流传出去,定然是万劫不复,但是现在居然愿意在自己面前说。 且只有自己知道,若是到时候有一点风声,那她弄死自己就和弄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真是好打算。 “如何?” “现在愿意说了吗?” 阿纳雅别无选择,在中原人的地区,还是要懂得识时务。 “没什么,简单说就是,他杀了我阿妈,所以我一定要为我阿妈报仇。” 皇后有些惊讶:“皇上怎么可能杀人?” “是,不是他杀得,但是我阿妈是因为他死的。” 那是十三年前。 在西北。 第三百七十二章 皇上驾崩 一个简单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十三年前,皇上远去西北,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上,而是当朝的一位王爷,那个时候奉命去西北处护送一名穷凶极恶的犯人进京。 只是当时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在西北那个地方,还有窝点,一时不察,竟受了这些人的暗算,皇上当是深受重伤,藏在一个山洞里面,刚好被阿纳雅的母亲看到,于是她细心救治皇上,两人渐生情愫,到了最后还育有一女。 只是任务毕竟还是要完成,当皇上押着犯人回到宫里的时候,当时的阿纳雅的母亲已经怀上了她,只是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想着自己一个人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抚养成人。 直到后来,皇上即位,阿纳雅的母亲打听到这位新皇的名声之后,这才知道自己当年是和谁生下了一个孩子。时间可能可能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毕竟他也不会承认一个异族人的嫔妃身份,于是阿纳雅的母亲打算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可是,她却一直因为皇上而郁郁寡欢,因为皇上当年的承诺也没有做到,阿纳雅的母亲始终是没有等到那个亲手为他戴上花环的男人,于是阿纳雅的母亲死后,她便一个人装作难民,潜进了云朝的军营里面,然后对着林洛勇下蛊让他将自己带进京城。 皇后听完之后便惊叹的拍了拍手:“我居然不知道皇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段情史,那你岂不是就是,本朝公主?” “ 什么破公主不公主的,我根本就不想要,我只想要为我的阿姆报了仇。之后还回到那里。”阿娜亚满不在乎的说道。 皇后到了现在这才理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一定要杀了皇上。原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母亲现在过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皇上的抛弃。 然后她又开口问道,只是你是怎么躲过重重的侍卫?然后在皇上的宫里行刺的 “这简单,我身形瘦小,随便找出洞口就能钻进来,随后趁着你们办宴会的那一天,就早早的藏到了他的床底下,然后这几日就在这里面休息,偶尔空闲的时候喂出来走一走。” “你就这么在皇上的宫里呆了这么久,目的就是为了杀害他?” “怎么样?我已经将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和皇后娘娘说了,皇后娘娘是不是也该放开我了啊?”阿纳雅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胳膊说道。 只是没有想到皇后并不惊讶的说:“这只是第一步,我要的是你能够服从我的命令,将这个东西为我所用。” “那就不知道皇后娘娘要怎么用这个东西,这东西非常难得,我身上也是只剩这两个了。” “很简单,下在皇上身上。” “这……”阿纳雅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用这个方法居然是对付当今圣上,也就是她的丈夫。 “怎么?很惊讶吗?”皇后觉得有些累了,然后又坐在那里:“怎么样?考虑一下跟我合作。” 阿纳雅笑了笑:“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选项可以选择,娘娘竟然都已经将这么大的事情告诉我,那我肯定是要接受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如果是被我用过这种药的话,这个人不能再离我五米远,但凡是超过这个距离,他就会立刻五脏六腑都受到攻击。”。 没有想到皇后只是挑了一下眉毛并不在意,随后将外面的人换了进来,替她松绑。 阿纳雅被他们的人带领着走在前面,走到一半的时候,皇后那边的人忽然开口又问她,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阿纳雅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就说自己钻狗洞进来的,因为她好歹也算是讲义气的,那人将她带进皇宫,说好了交易结束,她才不会连累他们呢。 “钻狗洞啊,说了你们宫里有好多的墙洞,都不知道修补修补的。” 男人提出了疑问:“不可能,宫里在几天之前做了一次大的修整的工作,这宫里再也没有狗洞了,你是怎么钻进来的?一定是有人带你进来的。” 皇后听见这话之后,立刻转身看着她:“哦,是吗?是谁带你进宫来的?今日如果说出她的名字,我可以酌情给你们都减少点罪名。” “真的是我自己进来的,我这个人连别人都可以控制,真的要进来的话,就随便控制你们一个门口的侍卫,然后让他帮我带进来就可以了 皇后点了点头不再追究,随后带着阿纳雅了,让她装扮成了宫女的样子,带着她去了皇上的寝殿。 经过太医们加紧的抢救,皇上的性命已经没有大碍了,这还好这女孩儿手劲不大,虽然竭尽全力,但是是因为位置比较偏,再加上她力气又比较小,所以并没有伤害到什么要害,只是现在人还醒不过来。 皇后带着几个侍女说是进来看皇上的身体如何了,门口的人倒是没有多怀疑什么,就直接让他端着几个茶壶和茶杯进去了。 “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再时间长了就不太能行了。” 阿纳雅点了点头,随后就上前去做自己的仪式,然后皇后就命自己身边的三四个人去把守住门口等,做到一半的时候,阿纳雅突然将手上的虫子甩了出去,旁边的宫女赶紧带着皇后躲避。 阿纳也笑着看向他们:“真以为我会听你们的话呀,我只是想让你们把我松绑了,至于这虫子,就送给你们自己研究去了。” 说完之后,她就直接一手粉末撒了出来,然后粉末散去的时候,这屋子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 皇后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一时间心头怒火四起,赶紧让人在这房子周围寻找她的踪影,时间不长,她肯定跑的不远,只是那些人四处找了找之后却看不到人在哪? 其中一个是为开口说:“娘娘,她在这宫中潜伏多日,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道才能来去自如。 皇后转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有密道就给本宫去找啊,在这里说算什么?” 她好歹是个皇后,竟然着了一个小姑娘的道!真是不应该,她居然敢骗自己! 说完,皇后就一甩袖子想出去,只是房门刚一打开,太后就带着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见状,她赶紧对着太后行礼。 “母后现在怎么过来了?” 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一道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太子杀我 “世子妃殿下,你不是说一会就会有人来放我们出去吗?这马上天都要黑了,怎么还没有人过来啊?” 三皇子有些不满的对着旁边的林落翎埋怨道,林落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是心里也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下午应该就会原来放自己出去,难道是自己推断错了或者是宫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变故发生? 正在思考的时候,耳边蓦地响起三声警钟的长鸣声。 两个人一起跪在地上,互相看了两眼 “皇上驾崩了?” 这是皇上去世之后才会有的钟声,怎么会? 林落翎心中忽然无比的恐慌,她不是已经救下来三皇子了吗?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还是驾崩了? 阿纳雅是一个变数,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所以所以这一切还是改变不了吗? 接下来就是太子登基…… 林诺琳忽然像丢了魂一样的瘫坐在一边,三皇子也像是失了智一样,皇上驾崩,若是没有其他的变故,太子为储君自当即位。 所以按照他皇兄的脾气,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真是没有想到,之前你说的那么笃定,我居然还相信你了?结果现在还不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 林落翎,叹了口气,皱着眉头。 现在,一切还都不是很好说。 - 郁庭楹早在三日之前就收到了林落翎的嘱咐,当时她和自己说他要去干一件危险的事情,告诉自己若是三日之内她没有回来,就让自己一个人去太子府中。 到时候太子会令人去看郁清灵的屋子,让她只管做出悲伤的样子,在屋里静静的不让人察觉的查看每一处物品。 三日期限已到,她去了云川王府上才知道,阿翎这三天都没有回来,问其府上下人都说不知道她去哪了,她这才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好。 于是便一个人去了东宫。 结果没有想到太子不在府上。 彼时,皇后,太后,太子三人,包括所有的嫔妃都在宫中,皇上驾崩的遗体前面。 东宫门口的守卫过来禀报:“殿下,先太子妃的姐姐说是和您约好了,今天晚上要去看先太子妃的遗物。” 云景回此刻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时间管这种事:“怎么现在真来了,让他回去。就说我没空。” 那侍卫这样回去复命,但是他临时又反悔,皇上驾崩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若是传了出去,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情,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 林落翎不日就要放人,若是她见自己没有兑现这诺言,到时候再四处宣扬自己的事情,那可对自己体会是不利的。 于是他又改变了主意,告诉那侍卫:“带她进去,直接让她去看就行了,去找朱雀拿钥匙。” “是。” 郁庭楹在门口有些紧张的等着,阿翎告诉过她,这次过去主要是她怀疑是太子杀害了太子妃,这次过去主要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不用将线索带出来,只需看一下里面是不是有真的线索就行。 郁庭楹手心都有些出汗,站了许久才等到社会回来:“走,太子殿下说带你进去。” 那人取了钥匙就把门给她打开了,于是就站在门口,让她一个人进去,并嘱咐道:“殿下说了,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郁庭楹,面容哀伤的点点头:“多谢太子殿下体谅,可以让我看一下亡妹的遗物。” 毕竟是先太子妃的屋子,一个女子也没啥危险的,他也不敢多看什么,于是便转头面向外面。 郁庭楹见他转过头去,于是便立刻进去,细细的看了每一处东西,屋里面只有一股子很大的霉味儿。 这屋子常年上锁,里面早已积满了灰尘,明显的看到东西都没有被人移动过。 她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床上的摆设,还有桌子上的茶壶茶杯。 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唯有一处,这凳子好像有一只不是按照原来的方位摆放的,有一只似乎,位置稍微偏了一些。 这一定是郁清灵生前坐过的凳子,也许就是她去世暴毙的那天晚上坐过的凳子,不过后来的人给他复原的时候没有放在正正好好的原位上,然后门就被锁了。 她想了想忽然假装崴了脚,然后一把趴在地上,门口侍卫听见响声,于是赶紧转头过来。 “怎么了?” 郁庭楹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刚才骤然见到妹妹的遗物,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于是便忘了看脚底下,被这凳子绊倒了。” 那侍卫皱着眉头:“如此,那就带你出去找大夫看看” 郁庭楹摇了摇头:“我这脚现在剧痛无比,恐怕是不能出去了。” “没事,我就在这里缓一会儿,等我好了之后再走。” 那侍卫点点头,又扭了过去。 郁庭楹就趁此机会,赶紧在那凳子上面查看了起来。 阿翎说过,既是要找线索,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看起来最稀松平常的东西。 终于,郁庭楹在那个被移动的凳子的一条凳子腿上面摸到了四个字。 太子杀我。 郁庭楹心中猛跳,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她将那个凳子重新又摆在原来的位置,于是站了起来。 “我的脚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们走。” 那侍卫人还算不错,还知道过来把她扶起来,于是郁庭楹就问他:“侍卫大哥这里平常不会有人进来打扰到我妹妹,” “郁小姐放心,这是先太子妃的卧房,若不是太子殿下特许,也没有人会来这里。” 郁庭楹点点头,又抹了两把眼泪,最后就跟着他一起出门去。 出去之后才跑到自己家中紧锁屋门,沈鹤,你给他倒了杯水:“没什么事情?” 郁庭楹摇摇头:“没什么事情,托你去找阿翎,你找到了吗?” 沈鹤摇了摇头:“能找到地方我都找过了,现下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找过了,那就是皇宫。” 郁庭楹叹了口气:“阿翎怎么会在皇宫里?即便是在,怎么可能三天都不回来?难道出事了?” 沈鹤犹豫了一下,和她开口:“有件事情刚刚才传出来。” “皇上驾崩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林落翎出狱 经过所有仵作以及太医的查验之后,确定了皇上是由于伤口崩裂而死的。 这事是瞒不住了于是消息便公布了出去。 只是皇上驾崩的事情虽然能传出去,但是他真正的死因还有待考察。 太后坐在堂上,下面跪了太子和皇后一行人,皇后面色有些紧张。 太后眼神中露出冷峻的光,于是指了指这旁边一个侍卫:“你来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属下,属下只知道皇后娘娘带着自己的侍女,说是要进去探望皇上,于是就没有再多想,但是现在细细想来,皇后娘娘带进来的那个侍女我并没有见过。” “而且现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皇后娘娘身边并无侍女。” 皇后狠狠的咬了咬牙:“你敢污蔑本宫?!” 太后拐杖一戳地:“放肆,这里又不只是他一个人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进来的时候,带的是两个宫女,那哀家问你。” “那个人呢?” “皇上今日刚刚被医治好,到驾崩的这段时间,只有你一个人进了他的房子。”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霎时间觉得一口气喘不上胸来,赶紧跪在地上,撇起眉头,为自己求情:“母后这是何意?你说这话可就是冤枉了我呀,我有什么理由去谋害皇上,我真的只是来看看皇上的伤势!” “再说,也说不定是太医院的太医,医术不精,本身就只掉了一口气,我进来的时候刚好是皇上支撑不住去世了呢。” “若是真是这样,那儿媳真是蒙受奇耻大辱了。” 太子想了想,因也为自己母后求情:“虽然,孙子亲眼看到了,母后从父皇的屋子里出来,但是这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母后杀了父皇啊!” 太后叹了口气:“那这失踪的宫女,你又该如何解释?” “还有据我所知,大牢里面似乎走失了一个刺杀皇上的那个凶犯。” ”前脚这人刚丢,后脚皇后就带着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小宫女进了皇上的屋子。” 太后毕竟是在这深宫中混居多年的,有没有人撒谎一看便知。 她此刻正紧紧的盯着皇后:“怎么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皇后摇了摇头:“这这和我没有关系啊,母后母后明查!” “若我真的有那个谋害皇上的心思又何必等到他都已经被人刺杀过后再进入他的房子。” “若说动手,我才是那个可以用无数机会动手的人,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今日这情况,定是有人陷害于我!” “那人肯定是先放走了这妖女,最后谋害了皇上,至于那宫女,我确实,是带了两个宫女。” “里边有一个,是我之前寿宴的时候,皇上赏赐给我的一个宫女,我瞧着乖巧便带她过来见见世面。” “那那个宫女呢?” 太后沉声问道。 皇后转了转眼睛:“刚才还在这呢,怎么就没有人了?这人定是别人派过来陷害我的!!” 太后冷笑一声:“众人都看到的这些事实,怎么在皇后嘴里都全是有人要陷害你,那你告诉我,这人到底是谁?” 皇后有些欲哭无泪:“儿媳,儿媳真的不知道啊!” “皇上去世,本宫心中悲愤难耐,想如今又遭此冤屈,难道,难道就只有一死,来自证清白?” 说完,他便情绪激动的拔一下簪子,就让我自己的脖子上扎过去。 赶忙被一旁的太子阻止,随后她就情绪激动地晕了过去。 云景回抱着自己的母亲,抬眼看向皇祖母:“皇祖母,这件事情还有太多的疑点,现下最重要的事先应对文武百官和我云朝子民。” “哼,将皇后带下去,禁足于她的未央宫,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 云景回帮着一起将人带了过去。 第二任文武百官上朝之后,皆为皇上默哀,先皇下葬,举国哀痛。 林落翎在皇上下葬后的第三天被放了出来。 听说是太后的命令。 三皇子也一起被放了出来,他毕竟是个皇子,父皇驾崩,理应在场。 林落翎出宫的时候青桥一个人来接的他。 林落翎敏感的察觉出来,她握着伞的手有些颤抖,许久没有见阳光的脸,有些苍白,她还穿着当日被抓时的那个披风,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青桥眼眶却红红的:“夫人失约了,你说那条下午他们就会把你放出来,可我在府上整整等了三天。” 林落翎顿了一下:“没事,我这不是要好好的,不要伤心,只是计划有变。” “我母亲大哥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 青桥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之后开口说:“没有,这件事情,奴婢谁也没有告诉,只是和念书他们说您来的书信说几日后才能回来” 林落翎点点头:“云隐来信了没有?” 青桥正准备握马绳的手忽然一惊,但是还好她是背对着林落翎,并没有被看出来,她的声音也不太自然。 世子失踪了,这个消息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世子妃了,她刚从牢里出来,不宜再受刺激了。 “来了信,只是前几日,为了寻找您的下落,我们在书房翻找了这京城里的地图,所以不小心把那封信烧了。” 林落翎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信上说什么?” “还好了,小九根据那烧过纸的灰,推测出了线上的内容,线上就是说了一些家常的话,然后提醒您在京中要多加小心。” 林落翎点点头放了心:“现在已经几日了,大约有一周了?怎么他还没有回来吗?” 青桥点点头:“小九说青州那边山庄的事情有些棘手,所以暂时世子回不来。” 林落翎和青桥说一声:“那回将军府。” 皇上驾崩,父亲和大哥他们肯定是要回来的,现下正是朝中动荡之时,他还是回将军府会更好一点。 “是,夫人” 回到将军府之后,念苏立刻送上前来好好的观察了他一下:“夫人,还好您没事,不然您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就自己一个人去看自己的朋友了。” “您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怎么交代呀?” 林落翎无奈的笑了笑:“无事,我这不是没事嘛,就是路上有些奔波,累了。” “对了,那郁小姐天天来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好像是有急事要找您。” 林落翎想起来了,三天前,如果太子守信的话,那么小楹应该是已经看过她在房间了,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理寺少卿苏倾 “皇上嘉驾崩,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殿下为储君,理当即位。” 一众大臣站在太后面前谏言,皇后被禁足,只有太后可以主事。 太后却头戴白色布巾,怒气冲冲的将手边的一个茶杯甩了出去。 “我皇儿尸骨未寒,你们现在就要盘算着夺他的位子了???” 下边一众大臣赶紧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息怒,实在是云朝现在两面受敌,皇上驾崩的消息若是传到了蛮国和吴国那里,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旁边的礼部侍郎点点头:“是啊,太后娘娘深思。” 太后重重的喘气,儿子刚刚去世,她竟还不能伤心,就要开始选谁来继承他的位子。 她忽然丧气的躺在后边挥挥手:“太子呢?” “皇上丧期未过,他还在给皇上守灵。” 于是太后疲惫的挥了挥手:“先就这样,等到皇上过了头七再说,在此之前,谁也不许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臣遵旨。” “你们都退下。” 太后想了想,随后和旁边的老嬷嬷说道:“去将大理寺少卿给我请过来。” “是。” “大理寺少卿苏倾,见过太后娘娘。” “皇上遭人刺杀,现如今人还被放走了,我要你查,就算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查出来。一,查出来是谁将这人带了出去。” “二,查出来这人到底在哪?” - “皇后娘娘,,太后那边召见了大理寺少卿,苏倾。”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开口说,见她犹犹豫豫,皇后直接开口:“想说什么?” 这苏倾在民间传闻不错,公正无私,又出身名门,是个狠角色。 “还自诩清流,会不会查到我们这里来?” 皇后哼一声:“既然敢进去,就必定是都准备好的,那几个人处理过了?” “处理过了,刑部那边也都打点过了,到时候无论他怎么查,都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不过就是哪个跑了的阿纳雅是个变数,若是真的被他们找到了,那到时候我们就很被动了。” 皇后沉声开口道,随后站起来看看前边阴沉的天色,:“要下雨了啊这天。” 身后的侍女却像是知道了她的言外之意,直接说:“娘娘,需不需要奴婢查一下到底是谁陷害你?” 当天晚上的行动是隐蔽的,本打算成了之后直接门口守卫处理掉,没想到阿纳雅跑了,然后就是太子和太后恰好一起过来看及皇上正好碰到她们。 皇后娘娘的人在阿纳雅跑了之后就立刻追了出去,结果竟然找不到人。 若说这里边没人在暗中操作,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会是谁呢? “看来这宫里藏得深得,不只是三皇子一个人啊。” 皇后冷哼一声,不过不管是谁,都不能和她抢。 不自量力。 - “阿翎!” 郁庭楹刚到将军府之后就直奔林落翎的屋子里,随后林落翎把门关上,郁庭楹看到人没事之后,就放了心。 “你没事就好,我前几日想象你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你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给我吓坏了,再一问就不见你的人了,我还以为” 林落翎坐下来给她倒了杯茶:“我没事,就是有些事情去处理了一下。” 林落翎看了看外边,随后说:“前几日的事情,看得怎么样了?” 郁庭楹也压低了声音:“你猜的真没错,我前几日去看的时候,在其中一个板凳的板凳腿上边摸到了几个刻印,看样子应该是妹妹用发簪刻上的,只是字体歪歪扭扭,应该是偷偷刻的。” “刻了什么?” 郁庭楹有些紧张,这样的事情她可不敢大声的说出来,只是用手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出来。 “太子杀我。” 林落翎一愣,随后收将桌子上的水渍擦掉了。 她脸色倒是有些不太好。 郁庭楹问她:“怎么了?” “是因为皇上驾崩的事情吗?” 林落翎大吃一惊随后冲着她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郁庭楹吓了一跳:“当时我找不到你,心中担心,就让沈鹤进宫去找你,只是宫里戒严,他转了一圈都找不到怎么进去,只能放弃,然后正在他想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宫里传来的丧钟声。” 郁庭楹皱眉:“可惜我家里无人再做官了,父亲也到了乡下老家去了,这宅子就我和沈鹤,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 林落翎叹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件事很蹊跷,皇上的死是个迷,所以现在宫里还在查,到时候估计才会开口。” 林落翎严肃的告诫她:“所以这件事情,在宫里传来消息之前,千万不能再告诉任何人了。” “否则若是被别的国家听了过去,就是杀头的祸事。”郁庭楹点点头,随后还是有些心慌。 她握住林落翎的手:“我怎么觉得,马上要变天了。” 林落翎笑笑,然后到了门边的时候拿给她一把画着花鸟图的油纸伞。 “既然是要变天了,打好伞,到时候不至于淋得太湿。” 郁庭楹抬眼望了她一眼,忽然知道了她刚才在担忧什么。 太子将郁清灵杀害了,现如今的情况,皇上忽然驾崩,皇后独大。 到时候即位的,极大可能的就是太子,只是若是让这这样的人即位,真的会放过她们吗? 这对云朝,真的是好事吗? “路上小心,不会有事的,这几日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就行。” 林郁庭楹随口一句:“不在家里待着也得在家里呆待着里了,我本来还说这两日去老家看看我父亲呢。” “可惜现在全程都戒严了。” 林落皱眉:“什么?” “是啊,好像是因为要找什么,凶犯还是啥的?”郁庭楹回答,但是她又偷偷说:“但是我感觉,应该就是找那个杀害皇上的凶手的。” 阿纳雅? 林落翎心中有些担心,阿纳雅是自己带进宫的,现在她刺杀皇上,若到时候她乱说话,林家必定会遭殃。 她看向外边因阴沉的天:“,若真的有这个可能,那即便是先找到她杀了她,也绝不能让她被宫里的人抓走。 - 京中一处小院:“现在外边总共有三拨人在找你,你暂时就在这里待着。” “三拨?” 阿纳雅摘下面巾,露出脸来:“皇后和太后找我我知道,还有一拨是谁的人?” 对面的人戴着面具,一袭玄色长衫:“不知道,但是,现在京城戒备,你呆在这里,总归是安全的。” 随后阿纳雅歪了歪头:“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第三百七十六章 阿纳雅的下落 其实,在阿纳雅被抓的那个下午,在皇后单独和她聊天之前,就有一个人去找过她。 那人穿着黑袍,戴着面具,衣服上似乎绣了一个朱雀的图案,其他的就再也看不出来是谁了,他给了自己一个纸条。 说那里面是一些迷药,之后不久皇后应该就回来和她问话,他让自己尽量回答皇后问的话,让皇后觉得自己有用,随后想自己带出去 然后到时候去了皇上的宫里之后,找时间将这袋子里面的药粉撒出去,然后趁此逃走,那里会有他们的人在接应他。 于是,过了一会儿之后,皇后真的进来了,阿纳雅不得不相信他们说的话的真实性,于是就将计就计,然后皇后带她出来。 本来阿纳雅两边都不想去,想从皇上的屋子里面逃出去之后,直接逃走,结果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他们抓了过来。 抓过来之后,京城就戒备森严了,他们就只能把自己先放在这一个不知名的破败的小院里面,每日给自己送些餐水,送饭的那个老头还是个驼背的哑巴。 对面的男人听见他的问话之后,于是就捏了捏她的下巴开口:“为什么救你?我们主人自由自己的判断,你所做的就是好好的在这里呆着。” “敢刺杀皇上,现在你的命,可以算是整个云朝最值钱的命了,三波人都在找你,那我随便将你送给其中一波的话,我想我就能得到不少的报酬,所以你暂时对我来说还是挺有用的。“ 那你说完之后就转身出去了,留下阿纳雅一个人在这屋子里面。 她武功不高,一侧便能测得出来,除了会使一些傀儡术,但是傀儡术,施不了那么多人,只能一次施了一个人。 她拿出自己脖子上的一个玉佩,放在手心里面,细细的看了看,随后又送了进去:“阿妈,我终于给你报仇了,你在雪山上面可以安心了。” - “为何这几日收不到云隐的来信了?” 林落翎日夜的在门口张望,这几日京中戒备,她也不好随意出门,于是就每日在家里面,种种花扫扫地。 只是除了青桥,之前说的云隐来的那一封不一不小心烧掉的信之外,这几日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来信。 青桥,正在后面为她洗桃子,随后听到了之后便说:“现如今,京城全程戒严的,信件肯定是进不来的,说不定是被挡在了外面呢,夫人稍安勿躁,等这些人过去了,应当就能正常通信了。” 林落翎叹口气:“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心中总是觉得很心慌,云隐不会出什么事?” 青桥咬了咬牙,随后笑着看向她手中洗衣服的活儿,动作不减:“世子他自有天相,再说了,他武功又高,头脑又聪明,没有人能够伤得到他。 林落翎呼出一口气:“看这样子,应该只有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才能大开城门了。” - “夫人,门口有个自称大理寺少卿的,叫苏青的人求见,说成了例行公事。” 林落翎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卷,整了整衣服出去出去迎接:“苏大人。” 这苏倾在京城里面的名称倒是极好的,传说他刚正不阿,公平决断是这京城里面少有的清官。 偏偏人还长的好看,所以也是很多精中的千金爱慕的对象。 “臣见过世子妃,今日来主要是想问几个问题。”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开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倾在桌子上面铺了一张纸,随后拿了一张笔出来:“这几日,宫里出现了一个盗窃贼,是个异族女孩,叫阿纳雅,他说,自己曾经在这里待过。。” “因为他偷了皇宫不少东西,所以我们就来问问你这小女孩长什么样子?” 林落翎一时之间没有开口,想了想之后才说“:”这女孩的话,我倒是也不太能记得清楚,和她离得最近的就是我大哥,只不过我大哥当时被这妖女蒙骗。” ”也是偷了我们家里不少东西,最后被我赶了出来,这才作罢,现如今没想到竟然都敢偷盗宫皇宫里去了。” “我记得这个小姑娘身体上总是穿着一身,浅浅颜色的衣服,身上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猪,而是反正看服饰就能看出来不是云超人。” “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浓眉大眼,是个标志的美人。“ 苏倾边听他们说的,边在自己放在自己桌子上面的纸作画,等到林落翎说完之后,便有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已经出来了,。 林落翎拿过来一看,之后便惊叹连连:“真没想到,苏大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这话的已经有个八成像了。” “只不过我对她的印象也就只有这么些了,所以剩下的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苏倾,想了想说道::无妨,这已经是非常多的线索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前几日世子妃是不是一直在家里面呆着? 林落翎点了点头,和他扯谎:“是啊,这今日一直呆着,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苏倾却皱了皱眉头:“可是你身上有一种特有的烟火气和烟熏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皇家的地牢,里面才会有。” 林落翎却有些不太相信:“苏大人不会要告诉我,我前几日一直在皇家的地牢里面,那怎么可能呢?” “是有些不太可能、”苏倾一起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之后,慢慢的把自己的画卷起来,随后说道:“今日多有打扰了,既然如此,那世子妃就先休息。” “苏大人慢走。” 青桥将人送走之后反过来:“夫人,你说这苏青有没有发现咱们话里的漏洞?” 林落翎摇摇头:“不过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我和三皇子被关这件事情比皇上驾崩的消息压的还要严实,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所以,即便是他能够查出来当然我在那,他也查不出来有任何的证据。” 林落翎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波澜感,就是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按照苏倾这个查法,如果阿纳雅还在京城里面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找到。” “我也是没有关系,但是如果是他找到了阿那亚,到时候自己带她进宫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不行,一定要在他之前找到她。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云隐失踪的消息 三天过去了,所有人都一无所获。 太后和皇后的人都没有找到阿纳雅,连林落翎也没有找到。 皇后的人用查找凶犯的罪名将所有的铺子甚至是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阿纳雅的藏身之处。 “这怎么可能?” “明天皇上去世的消息就要放出来了,那人找不到,本宫就多一分被供出来的风险。” 皇后在宫里勃然大怒,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居然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都翻不出来。 这不可能。 “奴婢也觉得奇怪,我们这样的搜查方式,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该查出来了。” 皇后咬了咬牙:“再给本宫出去找,今天之内,务必将人给我找出来。” - “小九。” 林落翎忽然叫住了正在练功的小九,京城封锁,他连青州山庄都去不了,就只好先暂时待在将军府。 小九转过身来对着她行礼:“夫人。” 林落翎眼带寒霜,面色有些冷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老实告诉我,云隐呢?” “世子他” 林落翎直接说:“从前几天开始我就已经怀疑了,你是云隐的贴身侍卫,跟着他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将云隐写给我的信不小心给烧了?” 林落翎冷笑一声:“这不是你会犯下的错误,只是这几日封城,我确实收不到云隐的信件,所以越想越不对劲。” “要么,就是云隐根本就没有给我来信。” 小九捏紧自己手中的剑鞘,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只是说出来,现如今出不了京城也没什么用了。 “世子,早在您失踪之前就消失了。” 林落翎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倒是她还是静了静心神说道:“什么意思?” “一周前?” 小九点点头:“世子最近一直在查先王爷王妃的事情,然后有一天,他忽然收到了一件血衣,听世子旁边的侍卫说,那件衣服十先王妃遇难的时候穿的衣服。” 林落翎心中一紧:‘然后呢?’ 小九叹口气:“然后过了一夜之后,世子本来打算在皇后寿宴结束之后再回来的,结果皇后寿宴那天非要回来。” “现在想来,可能是,,,想见您一面。” 林落翎眼神有些慌张的四下乱看,随后扶住了一旁的栏杆:“我就说云隐不喜欢皇后,更别说给她庆祝生辰了,怎么会在那天回来。” 她定睛问道:‘然后呢?” “然后,世子第二天就走了。” 林落翎声音听不出喜怒的冷冷开口:’“可是当时你和我说,他是去青州办事了。” 小九抿了抿嘴:“当时是世子让我这么说的,只说自己要去做一个很危险的任务,怕吓到你。” “后来我才猜到,世子应该是去查这件事了。” 林落翎此刻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所以已经七天了,若是他顺利的话,就算是京城封禁,想方设法也会找到我。” “可是没有。” 她决然转身。 云隐,你怎么能把我丢下。 林落翎转身去了郁家,她生平最不喜欢喝酒,只是今日总是想喝。 “阿翎,你这是怎么了?” 林落翎两颊有些微红,答非所问的问道:“小楹,你说既是夫妻,是不是应该患难与共?” “是不是应该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 “就因为一个为我好就能把我丢下吗?” 郁庭楹大概听懂了,应当是云隐又出去了。 “是世子又出去做什么任务去了是不是?” “世子现在帮皇上领兵,是亲封的禁军首领。” “有一些危险的任务出去很正常,他只是担心你。” 林落翎却不以为然:“那是不是证明,在他的心里,我就是无足轻重的。还是说我本身就是个累赘,所以他会不带我?” 郁庭楹皱了皱眉头:“阿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够这么想呢?” “是,夫妻之间应该要坦诚相待,你和世子结为夫妻也差不多一年有余了,平心而论,世子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对你的好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说这样的一个人会故意欺骗你,那我们都是不信的,所以,若是世子做了什么欺骗你的事情,那一定是因为担心你。” 林落翎渐渐坐直了身子:“你想想你之前吴国取医书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 她点点头,郁庭楹接着说:‘正是因为这份情感,才会使你顾虑,若是我对你无足轻重,就算知道你即将身陷险境,也不会去救你的关系,那你还用骗我吗?’ “正是因为知道,你无法对我的情况置之不理,所以才会选择欺骗。” 林落翎眼神清澈,喝过酒的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丝七彩的纱巾,流光溢彩。 看的郁庭楹心惊肉跳:“还好世子不在,若是他看到你喝完酒是这幅样子,肯定是要将你关起来。” 林落翎笑笑:“关起来?那他也得先回来啊。” 林落翎想了想,忽然从自座位上边坐直了身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想清楚了,现在拥有阿纳雅的话,对谁最有利? 林落翎想了想,阿纳雅是刺杀皇帝的重犯,虽说外边的人不知,但是外边的人不知道她是谁,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但是若是再明日,皇上的死因公布的时候将阿纳雅献上去,定然是能够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将是一道不小的荣耀,只是,这样的荣耀在,在谁的手里会更加有用呢? 皇子。 并且太子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是太子现在在给皇上守灵,几位皇子都在。 那一定是他手下的人帮他干的这件事。 不知怎么,林落翎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寺庙里看到的穿着朱雀衣服的空善。 现如今能够躲避搜查最好的地方,就是寺庙。 就算是查人,也不会有人当着佛祖的额面,大查特查,善华寺是京中最大的寺庙,在那里藏人,轻而易举。 虽然不知道空善是谁的人,但是现在不管是谁的人,阿纳雅一定都是他们的目标。 林落翎将自己手中酒杯里边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将自己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对着郁庭楹辞别:“我知道了,今日多谢你我先走了。 “诶,你去哪啊,现在下着雨呢? 回答她的只有林落翎转身毫不留恋的背影,和从油纸伞檐上边淅淅沥沥落下来的水珠。 第三百七十八章 空善藏身之所 “施主。” 林落翎收了伞和青桥一起来到善华寺,她将自己的的伞收了之后就和前边的小和尚双手合了十行礼。 “小师傅,我来找一下空善大师,不知道他是否在庙里。” 那小师傅回答:“空善师兄这几日出去诵经了,目前不在寺中。” 林落翎急切的问道:“不知道小师傅知不知道他去哪里诵经了。” 那小师傅摇了摇头:“平日里那些邀请空善大师出去诵经的人都是直接去找到他的,所以他的行踪我们也不知道。” 林落翎仔细的瞅了一下这个小和尚,然后忽然开口:“我怎么觉得这位小师傅有些眼熟啊?前几日空善说他收了一个刚剃发不久的小徒弟,是你吗?” 那小师傅点了点头:“贫僧确实刚皈依不久。” 林落翎点点头:“空善很少会收关门,弟子想来,你是和他关系还是不错的。” “是,师傅对我很好。” 林落翎盯着他又瞅了两眼,随后抖了一下雨伞上面的水,那个小和尚趁机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最后林落翎就开口:“最近京城戒严,也没法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若就麻烦小师傅带我再逛一下这善华寺。” 那小师傅有些奇怪,她看起来也不像是第一次来寺庙的样子,怎么会想起来让自己带她逛? 不过既然是施主的要求,师傅说过还是要满足香客的要求。 于是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那好,女施主请跟我来。” 等到到了一处人迹稀少的小院的时候,那小师傅给他介绍:“这里很少会有人过来,里面的佛祖……” “这里面大多是世人不愿意求的菩萨,如文殊菩萨,这个掌管学识的菩萨。” 林落翎笑:“倒确实是比财神店那边的香火要少些。” “不过倒也无妨,真心想拜这人自然是会来拜的。” 小师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啊,真正有心去拜佛祖的人,其实都无需过来拜。” 林落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随后盯着青桥一眼,青桥似乎反应过来,然后退开了两步守在路口。 林落翎随后紧紧的抓着面前的小师傅的胳膊:“小师傅既然皈依不久,这佛中的规矩还是要好好的遵守,这肉食可是万万不能再吃了。” 那小师傅年纪不大,听见这话之后,脸上那个变成了慌张的神色:“女……女施主切记慎言,我是一个出家人怎么能够吃,荤食呢?” 林落翎哄笑一声:“哦,是吗?那小师傅下次吃完肉食之后记得要把嘴角的油水擦干净,如果是我看错了。不过现在我们就去住持那里,让他辨认一下,看这到底是不是肉食的油水?” 说完作势就要拉他胳膊过去,那小师傅赶紧求饶:“别别,别施主!若是这样的话,住持一定会将我赶出去的” “既然知道已经下定决心出家了,为何又要吃荤食?” 那人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当和尚,我是从边关那里逃过来的难民,这一路上我的家人都死完了。” “只剩我一个人,没有吃的喝的,只能出家当和尚,但是我又忍不住,之前父亲总是会教我打猎,我看见之后上有些山鸡别想抓来吃,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肉了。” 林落翎,想了想问他:“现在北方战士很吃惊吗?” “吴国那边有些骚动,经常时不时的又开始骚扰我们谢谢边陲小城,他们也不大动,就只是偶尔派一些人过去做些破坏。” “林将军他们虽说是好人,但是敌人数量众多,到最后也是有心无力,我们实在是不堪其扰,于是便偷偷的逃了出来。” 她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是便紧锁着眉头,眉间拧着一个川字:“怎会如此?” 那人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林落翎叹了口气最后叫来青桥,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之后,青桥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一个腰牌:“既然不想做和尚,也没有必要为了生存亵渎佛祖。” “拿着这个腰牌去云川王府府上,那里正好缺一名打杂的小厮,去了之后,找到一个叫念苏的人,就说是世子妃推荐过去的。她会给你安排好的。” 那小师傅有些不敢相信的抬眼:“您您是世子妃?那你,不就是林将军的女儿?” 林落翎轻笑:“你倒是还知道这些?” “来这京中也不少日子了,这些当然知道林将军的女儿骁勇善战,心怀正义,是大好人。” 就在那个小师傅,要接过腰牌的时候,林落翎忽然又把手收了回去:“稍等,刚刚只是给你一个选择。” “一个是现在就跟我去见住持,第二个就是。” 她好看的一双眸子半眯着:“告诉我,空善的去处,然后我会帮你安排另谋出路。” 那小师傅的眼睛转了转:“什么去处?我说了,他出去诵经了,我,我也不知道。” 林落翎直起身子:“京城从好几日前就开始戒备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出去,你在这善华寺里面,不知道这个消息也很正常。“” “所以空善根本就不可能出去,他若是不在善华寺,那他在这京中一定还有另一个住处,你是他新收的弟子,又是深受吴国的迫害,他能信任你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他一定要有一个能够在这寺中帮他打圆场的人,你再合适不过了,所以告诉我他的另一个去处。” “否则你可能也等不到他来见你的那一天了。” 林落翎心狠的拉着他就要去见住持,那小和尚吓得赶紧开口:“等一下,等一下,我师傅他在五道街的一处吴家酒肆后面,有一个小院子,是他的住处,偶尔会带我过去。” “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没有过去。” 林落翎转头看着青桥一眼,青桥点了点头,于是林落翎就将腰牌往空中一抛。 “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言而有信,你拿着它去找念苏。” 林落翎和青桥开到酒肆后面的小院子里,这院子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并且为枝隐蔽。 偌大的京城,这样的巷子不知道有多少条,这样的小院子,又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家。 看来就算是三波人一起找人,也不一定能找到。 她和青桥互看一眼,青桥正打算敲门被林落翎制止了。 她看了看周围,最后压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您要的酥糖膏到了。” 过了一会儿,这屋子的门真的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易容的母亲 阿纳雅刚一出来就被林落翎直接一个锁喉捂住了嘴导致她无法发出声音,但是阿纳雅也不是好惹的,而是直接一扬胳膊不知道扔出了什么,被林落翎抓住了她的胳膊:“又想玩蛊虫?忘了我也会了吗?” 阿纳雅听出来这是林落翎的声音,于是转身一抬腿就想逃走,被青桥转身反剪住他的胳膊。 “还想跑?” “现在若是有其他的去处,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了。” 林落翎在身后背着手轻声和她说道。 阿纳雅听到之后倒是也不逃了,直接泄了气的转身:“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落翎向着青桥递了个眼神,随后青桥手上用了些力气,阿纳雅就只能被她压着往前走,林落翎转身进了屋子里,外边的雨势渐渐变小,随后林落翎浅绿色的衣襟上就落了几滴雨。 她进了屋子之后满不在乎的将自己肩膀上的雨珠拂掉,随后林落翎开口:“猜的。” 阿纳雅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那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阿纳雅想了想:“那你又如何知道用那酥糖膏的消息来引我出来?” 她忽然吃了一惊:“你不会是杀了那家人?” 林落翎叹口气,随后抬眼看她:“你如今在京中如履薄冰,更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你的消息。” “若是你想吃东西,除了那人会给你送,你在这里能吃到的,就只有这个酥糖膏了。” 。。。 阿纳雅在她对面坐下来:“说,你找我干什么? 林落翎脊背挺直的坐在凳子上,随后翘起腿:“说,你刺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纳雅一梗脖子:“没什么,就是拿了把刀杀了那狗皇帝。” 林落翎也不和她废话:“原因。” 阿雅那轻佻开口:“没什么,就是觉得看那狗皇帝不顺眼。” 青桥忽然从自己袖中抽出一把刀来横在她的脖颈上,然后林落翎淡淡开口:“你要搞清楚了,现在是你一个逃犯,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可不是一以一个旧识的身份来找你的。” 阿纳雅见她不像是开玩笑,随后轻蔑开口:“我不信,你真敢杀我。” 林落翎扬扬眉毛:“是吗,那你和我说一个我不敢杀你的理由。” 阿纳雅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找不出她不杀自己的理由,因为林落翎只有理由杀她,而没有理由救她, 因为阿纳雅就是个隐患,如果她说出来是林落翎将她送进来的事情的话,对她百害无一利。 她忽然泄了气,在她面前自己好像就没有占过上风。 ‘“你说得对,你没有理由救我,杀我倒是有可能。” 林落翎笑笑:“但是我今天心情好,所以我倒是可以当做我今天没有见过你。” 阿纳雅皱皱眉头:“你想知道什么?” “你远在西北,怎么可能和宫中的皇上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要费尽心思进宫里刺杀皇上?”’ 阿纳雅依旧是和他她讲起了自己母亲的那个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和之前给皇后讲的略有不同 “十三年前,当时还是云朝王爷的皇上去西北游历,在那里,他看到了我们族人通常会使得一种傀儡戏。” “当时的我们这种傀儡戏只是用来控制一些小动物,让它们能够跟着主人做动作。” “当时的他颇有兴趣,再加上和母亲长的着让人见了流连忘返的美貌,于是当时的皇上,装作一个花花公子,开始追求我的母亲” “异族人现在不管在哪个国家,通常都没有好下场,是会被别人当作是异类的存在,于是在那样的一个情境下,我的母亲很快就沦陷了。” 阿纳雅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幸福:“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个对她嘘寒问暖,事事记挂的人竟然是为了他那一手使得漂亮的傀儡术。” “皇上游历西北,不只是为了游山玩水,看大好雪景,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铲除掉在西北的一些旧党,好让他可以顺利上位。、 “我母亲就是他的棋子。” 阿纳雅的情绪有些波动的不太正常,林落翎忽然轻轻扬了扬眉毛,看了一眼旁边的青桥,但是并没有打断他,而是继续听下去。 “一月之后,他终于问起我母亲傀儡术的秘密,当时我的母亲年轻又天真,没有听取族中女人告诉他的,不能轻易说出蛊虫的秘密的训斥” “他将这种些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结果可想而知,皇上知道了这秘密之后,就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她声音逐渐哀伤,忽然停了下来。 林落翎一只手撑着脑袋,俨然是一副听故事的样子:“怎么?” 阿纳雅轻轻地摇了摇头:“后面的故事有些残忍,你确定确定要听吗?难道不会觉得我在抹黑你们云朝受人尊敬的皇帝?” 林落翎轻轻地嗤笑一声:“能够身为九五至尊者,心软向来是大忌,所以这个人可能残忍,但这些残忍之事并不会改变我对他的看法。” 阿纳雅淡淡的笑了笑:“是吗?” “是,你说的对,而且生命九五至尊的人都还有另一项特质?” 她忽然抬起眼睛来,声音是如冬日雪水一样的冰冷,眸子像是要把人看穿:“那就是猜疑,既然身居高位就不能轻易信任他人。” “这道理我不是不明白。” 她轻轻地苦笑,似乎没有发现自己逐渐的将这个人称为改变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心狠手辣的这种程度,” “事关秘术,他自然是不会相信,我母亲会真的毫无保留到将这蛊虫的秘密说与他听?” “于是他们抓了我的,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我的外祖母,他们逼她将蛊虫下到我的那外祖母体内。” “这样就能试出这股虫到底是真是假了吗?” “如果是她故意下假的指令,或者是早就安排好了。”林落翎有些奇怪的问道。 阿纳雅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她想到了,它早就想到了。” “他们根本不用试验,这到底是真是假。这蛊虫的特色你也知道,不能离开超过五米远。” 林落翎心中也有些猜到了:“你的意思是他们要用这一项来验证,蛊虫是真是假。” 阿纳雅点了点头:“他们让外祖母走了五米,老人家特别痛苦的情况下,母亲跪着求他放过自己。“ “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听他们的话,求他放过自己的母亲,可是他们不相信,他只关心自己看到的。” 她笑一声,极轻极淡:“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能猜的差不多了,他们控制着我母亲杀了那些有异心的人。” “母亲知道的太多秘密,本身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可是我母亲有了身孕,所以那个皇帝还是网开一面放过了她。” “他倒是没想到会给自己推出了一个亲手了结了他性命的人。” 林落翎看着面前沉浸在悲伤情绪里面的女孩,轻轻问道:“是吗?” “当时的你一定很痛苦。” 她浅浅说出自己的猜想:“阿纳雅的母亲。” 第三百八十章 背后的人竟然是五皇子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不仅仅是,阿纳雅就连旁边的青桥都有些震惊。 “你说什么?这,你说她,是这怎么可能呢?” 阿纳雅面色阴沉也问到:“你在说什么,莫不是失心疯了?” 林落翎却不慌不忙:“本来我还不太确定,我只是有些疑问,若你真的是阿纳雅,在讲述自己母亲的这些情仇的时候,应该只会有痛恨。” “可你不是你在讲述这些的时候,除了恨,还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爱。” 阿纳雅立刻垂下了头。 林落翎接着说道:“所以这提醒了我,你是从西北难民而来的,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算你是随便编造的一个,我们也会信。” “真正让我确定你是当事人,而非阿纳雅的,是你刚刚在讲述的时候,细节实在是讲的太清楚了,清楚到这些根本就不会讲给自己的女儿听。” “看她的面容像十二三岁的样子”青桥疑惑道,。 林落翎点了点头,她确实看起来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样。 “可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是你都能易容的话,那么她装作十三四岁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难以做到的?” “一个异族女孩远在西北,这样的人能够生存下去已经是很艰难了,更别说,远赴千里,去杀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这样的事情我从来不会相信,这样的心智和这样的能力,一定只有她故事中的那位母亲,才能做得到。” 阿娜亚也不在掩饰,总归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于是她抬头:“真不愧是让我能够败下阵来的人,这样的心智做一个太子妃,真的是委屈你了。” 林落翎轻声开口问道:”不知道我们该叫你什么?” 对面的人换了一副样子,她神色泰然的曲腿坐在凳子上:“入乡随俗,你们叫我的汉人名字就好,我叫,叶泷。” “叶夫人?” 林落翎走进了些许看向她脸上:“不过你这幅面容做的是真好,起初我也差点就要被你这张脸给骗过去了。” “不过现在你可以得偿所愿了,云朝皇帝已经被你杀死了。” “我今日来就是来做个了断的,如果夫人能够愿意,在皇室里那边问起来的话,将我带你进宫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今日彻底放过你。” 叶泷冷笑一声:“你敢杀我?你可知道现如今既然敢坐在这里,那就说明我背后的人是想让我活下来的。” “你杀我就不怕得罪我背后的人吗?” 林落翎笑:“我以为叶夫人已经对你现如今的处境已经很清楚了。” “太后皇后都在找你,不过最让我好奇的一点是,太后是为了给皇帝找到凶手,那皇后找你是为了什么?” 叶泷当时也无所畏惧了:“怕我将她供出来,因为是她把我从大牢里面放出来的。” 林落翎越来越感觉这局势好像有些复杂了,皇后竟然亲手将杀了皇上的杀人凶手放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这是为什么?”她低声呢喃道。 叶泷就在一边好心提醒:“提醒你一句,你们这位云朝皇后背地里的手段可是硬的很呢。” “我觉得她的野心应该不只是在元朝,就当这么一个皇后,以后怕是会是你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林落翎没有得到她的答复,就准备起身回去,青桥在背后疑惑的问:“小姐,这人这么会骗人,你就这么相信她了,万一她将我们供出来怎么办?” 林落翎摇摇头:“我们今日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背后把她藏起来的那人肯定坐不住。” “经过这一遭盘问,我也想明白了,他将叶泷藏在这里,应当是为了威胁皇后。” “不用我动手,她的命不会留着的。” 叶泷,是必死的。 - 果然,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叶空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上,只是屋内的气味让那人敏感的察觉到这里来过人。 “这里有人来过?” 叶泷点点头:“世子妃林落翎来过,这是我亲笔写的密信,上边写了皇后将我放出大牢的事情,我死了之后,我的尸体你大可以献给太后,这样对你们会有益处。” 那人心叫不好,于是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他桌子上放着的半瓶毒药。 叶泷身体渐渐软的倒了下去,她眼神涣散,看向屋顶,想起当年那个极寒的雪夜,面容澄澈两颊粉红的少女看向对面,身着明黄金丝纹衣袍的男人的脸。 “中原好看吗?比我这雪山上的美景还要好看吗?” 男人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很好看,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带你逛遍京城。” 她闭上眼睛,了却心愿之后,也不外贪恋这世上的景色,只是在心中想:虽然没有等到中原下雪,但好歹他们也算同年同月死了。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披着斗篷的男人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收起了桌子上的密信,将她的尸体摆在了里边。 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一名男子手执长剑,朝他刺来,于是身披斗篷的男子赶紧出手格挡。 一种特殊的香味袭来,他的头有一瞬间的晕眩,只是手上动作不停。 对面的男人武功奇好,再加上有这奇香的助力,身薄斗篷的男人,你时间便有些招架不住,捂着头跪倒在地上。 一袭雪白的衣衫从外面走进来,味道消失之后,她被人绑了起来,脸上的面具和面巾都被摘掉,他看清了对面人的样子,对面的人一时看到了他的样子。 “果然是你,空善。” “你到底是谁的人?” 空善垂眸没说话,林落翎只是蹲在她的面前:“你不用回答,我来替你说。” “你是五皇子的人,对吗?” 空善忽然,眼眸中迸发出一丝的震惊,随即又挣扎的想要站起来,被后面的小九按倒。 “将阿纳亚藏起来,通过她讲述的,现在太后和太子都看到了皇上驾崩那一天晚上皇后从他的屋子里出来,本身就心有疑虑,若是这个时候将他的密信交上去?” “就算单凭一封密信,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就是皇后下的毒手,但是这也算是一个极大的污点,太子便无法登位。” “三皇子气数已尽,他没有这样的脑子,所以在这宫里面,这一切唯一的受益者只有我们一直忽视的五皇子。” 小院里面静谧半晌,随后从外面踏出来一个身着浅蓝色云锦纹的男人。 夏日的夜晚总是多雨的,此时,又渐渐地下起小雨,他撑了把伞,轻轻地为来不及撑开伞的林落翎挡上。 “世子妃,猜的没错。”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五皇子背后的密谋 “五皇子。” 林落翎楞了一下站起来,随后转身和五皇子云海对上眼睛,那双眼就依旧是眼眸含笑的,像平常一般,稀松平常。 让林落翎以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林落翎站在他对面,时不时有斜飞的雨丝飘进来。 她忽然眼眸一闪,暗自笑道:“也是,一个从吴国回来的质子,又怎么会甘愿将这皇朝再度交到另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的手中。” 云海听出来这话里的的嘲讽意味。 他心下却有些欢喜,既然林落翎生气,就说明她是在乎他这个朋友的,所以才会怨恨他欺骗。 于是云海轻轻抬手:“这里有雨,我们进去再说。” 林落翎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和他进去。 云海将空善留在了外边:,于是青桥和空善就一起去了旁边的的一间小屋子。 “你怎么会和空善认识?” 林落翎刚一坐下就开口问道。 本来她心中还在纠结,自己该生气质问,还是该冷漠处之。 短短一路她就决定了,为何要冷漠处之。 云海,自己是拿他当朋友的,也许是因为同情他的处境。 为他安排好可以赚钱的活计,到头来,他竟然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 云海其实也没有想过瞒她,只是她时常不在京中,在京中的时候,那满目阴鸷的少年,却总是在她身边,随后他开口:“我在吴国的时候,被扔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那里有个洞,我便会经常出门去搜写东西吃” “你在吴国不是有公主庇护吗?怎么会如此?” 云海笑笑:“就她那种人,只是对我仪式起意,大概是因为看中了我这幅皮相a林落翎听见这话,倒是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了。” 云海接着又说:“空善本身是吴国人,有一次我偷偷出宫被发现了,就被宫里的人在大街上追赶,我当时就只顾着跑了,也顾不上什么什么了,于是就碰见了空善。” “他帮我躲避追兵,我只当他是乞丐,有一段日子,是我们相依为命度过的,若不是他,我怕是也没有命回来。” “原来是这样。” “后来我阴差阳错得了救回来,在街上遇到了他。” 林落翎点点头,后边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两那空善帮他也是情有可原。 林落翎又问道:“那你是何时开始有想要夺位的心思的?可别告诉我是皇上死了之后才临时起意的。” 云海没说话,随后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一张泛黄的书卷,是被丝线封起来的。 林落翎落眼盯着看了看却没打开。 “这是什么?” “你祝祖父死后,你重病远赴他处,当时我去吊唁,刚好碰到一名老妇人从他的灵堂里重重的鞠了一躬之后就出去了。,我当时追了上去,先想着这老妇人应该是你祖父身边的人,于是就想一下你祖父去世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到她背个包袱正在和一伙人争斗。 我当时吃了一惊,就冲上去帮她,起初是以为是山匪打劫,结果后来发现,他们的身手根本就不像是一半的山匪。 林落翎正听着的时候忽然发现,发现了一个无法忽视的事情:“你在京中的势力是哪里?” 一个落魄皇子,怎么会在京敢一个人出去和这群土匪争斗嗯? li林落翎猜的没错,云隐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善华寺有一群秘密组织,其中全是武僧,这支队伍,空善是主事。” 林落翎点了点头:“只是若是要夺位,空有一群队伍还不够。” 五皇子点点头:“知道为什么善华寺要组建一支武僧的队伍吗?” 林落翎摇摇头,随后他说:“善华寺香火旺盛,可以说若是有一个地方最得民心,便是善华寺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开口说:“所以古往今来总是会有人要用善华寺做文章是。” 云海点点头,然后说道:“越是神圣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黑暗,有人会将佛像弄坏,然后推给另一个人,有人会杀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僧人,然后再嫁祸给另一个人。” “这都是最常有的事,因此善华寺就训练了一群武僧,就算佛家人不杀生,但是有时候却是不得不杀了。” 林落翎轻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一点就是,寺庙中香客众多,人们经常会把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告诉佛祖听,。” 林落翎脑中霎时反应过来:“所以你yo用这个来拉拢高官?” 云海点点头:“若无手段,又该如何在这洪流之中自处,若是你觉得我被卑鄙,也无可厚非。” 林落翎不说话,却一直紧紧盯着他,随后说:“应该不多的。” 云海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反应过阿来她说的什么:“。 “是,我毕竟是刚从吴国回来的质子,就算是拉拢也拉不来这么多的官员了,大部分的人都是归在了太子门下。 他轻笑:“他们倒是会审时度势。” 林落翎看向对面的,有些局促的云海,想起他一个人在吴国的那些年。 他那个时候有希望吗?会不会觉得自己还能回来才有了生还的下去的意志?还是根本就没有生活的意志,只是一头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的困兽。 就像上一世的,她根本得不到太子的回应,却仍然一意孤行撞进去一样。 林落翎摇摇头,心下忽然释然了:“并不会,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稍微有些手段用来保护自己安宁,倒是也没什么不好的。” “本来我还觉得,你虽然有学识,有见识,有文采,但是独独缺了一份狠,若是成为帝王的话,难免不会被人看轻,管不住这大云朝。” “但是现在我发现是我错了,也许是我从未真正看清过你,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并不觉得你做的有什么不对的。” 云海的眸子逐渐亮了起来:“你不怪我骗你?” 林落翎笑笑:“之前是怪的,只是后来我去找郁家大小姐聊了会天之后,她告诉我有的人骗我是为了我好,我从前从不信这些虚妄之言。” “但是今日一看,她似乎说的也有道理。” “林家是武将,这样的人最忌讳站队,我们没有因为功高盖主的罪名被罚下,是因为云朝还需要我们。所以我们也安分守己,从来不在朝中站队。” 林落翎开口,随后她轻轻开口:“只是现在我忽然发现,选择一个明君比持中立态度似乎更要好。” 第三百八十二章 传位诏书 云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看向对面的人,随后皱了皱眉头:“世子妃不用做到如此,我今日这番话也不是为了来寻求你林家的支持。” 林落翎摇摇头:“这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我自己。” 云海心下有些震撼,林家的地位在朝中举足轻重,所以他明白林落翎的这个承诺是给他加了多大的一座靠山。 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从吴国刚回来的时候落魄到需要你去救助,到了现在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我以为你会帮你夫君。” 林落翎这几日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云隐,京城的这件事情一天不结束,这京城一天就不会解除戒备,她就一天出不去。 想要出去,就要主动的去解决京城里的这些腌臜事。 所以她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现在突然听见他的名字,心中还是像石子投入湖面一样微微泛起的波澜。 她脸上冷硬的神情,陡然温柔:“云隐从来没有这个心思,他也不想做皇帝。” “只可惜没人懂她,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对着皇位最大的威胁,因为有先王爷在前。” “可是云隐他这一生所求,不过是为了找到他父母的踪迹,哪怕是见到两具尸体。” “只是就因为一个猜忌,他们就要害他。” 林落翎没有明说,但是却想起了自己重生的时候见到的痴痴傻傻的云隐,他的天真却是别人用来践踏的笑话。 “我可以跟你合作,皇上新丧,父亲和大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明后两天应该就到。” “到时候我会和他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云海抬眼,她道:“将皇后交给我处理。” 云海攥了攥手心:“好。” “定,不负所托。“ 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互相看了看,随后笑了起来,低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桌子上的那一封书卷。 云海将那份书卷推过来继续讲述他的故事:“当时我救下那仆人之后她已身受重伤,临死之际,将这封书券交给了我。” “王大人是皇上的师傅,先帝在世的时候,让皇帝写了一封诏书。” “书上有两任皇帝的独身印章,别人绝对无法复刻的那种。” “而这份诏书上面写的就是传位诏书,其他的都已经写好了,只差一个名字。” 林落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她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这份诏书在我外祖父那里。” 云海点了点头:“当然,那仆人死后,我便觉得你外祖父的死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可惜当时……” 当时林落翎生死未卜,王夫人又卧病在床,整个林家一团乱麻便,没有时间去再去管她外祖父的事情,云海就只好暗地查。 “我先从那会儿来接这份份东西的人开始查血,后来查到一个组织叫。……” “柳胥阁?”林落翎回答。 云海点点头:“是就是这个组织,听说这个组织专门收养一些,心中有不忿的异族人,煽动他们来作恶。” “后来你回来之后,因为当时这个组织实在是太难找了,我便没有告诉你这个消息,想着等查清楚这幕后之人是谁的时候再告诉你。” 林落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同时都在查柳胥阁,虽然互相不知道。 “查到了吗?” 她问。 云海,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到了最后,有些犹豫的开口:“我将这范围越查越小,到了最后虽然没有查出来那阁主的真实身份,可是我心下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 只是这猜测实在是有些大胆。 林落翎接过他的话:“你想说的是不是皇后娘娘?” 云海抬头,眼中讶然之色毫无保留:“你……你也查到了?” 林落翎心中有些断定:“没有查到,但是我外祖父的死,我一直在查,最后查到了三个异族人身上。” “怀疑皇后是因为,我身边有一位他们阁里的婢女,这里柳胥阁管自己阁里人的手段,就是给他们下一种毒药,后来我配出了这份毒药的解药。“ “里面其他的药材都稀松平常,唯独有一点就是这水晶粉。” “水晶是异域传入我国的,在我朝还很少见,所有的存货,应当都在国库里。” 林落翎想想:“于是我便将我的范围缩小到了宫里的人,其实我还连皇上都怀疑过,只是后来他就死了。” “然后我忽然想到云隐之前查到过,之前这阁主还没有这么神秘,当时的柳絮阁是江湖第一大暗阁,当时的阁主是个老先生。” “只是后来逐渐没落之后,听说是因为女儿失踪了,所以才将这关了之后去寻找女儿了,沉寂这么多年又重新出现。” “虽然我身边的那位婢女和我说他们格主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蒙着面穿着斗篷,声音还改变了之后,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他们阁主是个女人。” 云海点点头:“所以你也查到了皇后身上。” 林落翎点点头:“身在皇宫,这个女人又能随意的用这水晶粉。” “能怀疑到皇后身上应该也不奇怪。” 云海点点头:“现如今看来,已经大差不差了,那这卷诏书你就拿走。” 林落翎伸手将手覆盖在那个书卷上面,但是并没有拿走:“你可想好了,如果把你的名字写在这个诏书上面,到时候云朝满朝文武不会有人反对你。” 云海笑笑:“若是我真心想把它藏起来,就不会拿给你,若是我拿给你,问这问题,便没有意义。” “林将军为我云朝弹精竭虑,哪怕是由他来选择继位的人,也无可厚非。” 林落翎垂眸伸手将那书卷塞进袖子里。 恰逢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夫人,天已经亮了。” 林落翎和云海齐齐往外面望过去,一时没有注意他们两个人竟然聊了一夜。 他站起来,朝着外面的天光走去。 “这么快就天亮了。” 云海负手站在她身边,林落翎道:“希望我的这个选择可以让云朝边关的百姓免于战乱之苦。” “在一位明君的庇护下,他们总归会更幸福。” 没想到彻夜长谈之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让云海意外,林落翎自己更意外。 只是她希望云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清和景明。 第三百八十三章 城门口跪拜皇上遗体 七日时间已到,众皇子从灵堂里出来,皇上身死的消息传了出去,举国哀痛。 皇上的尸体从灵堂抬出,途径京城受众人哀悼,然后入黄陵。 众皇子公主都跟着出去,宫里一时间就剩了皇后太后他们几人。 满朝百官,身着素衣哀悼。 皇上身死,朝中各人却已经开始身有异心了。 就在皇上的棺木行至京城门口的时候,林家父子的军队刚好和他们在门口遇见。 后边送行的百姓队伍也瞧见了匆匆赶来的林恒父子。 两人瞧见前边的黄白之色,脸上哀彻,便翻身下马,脱下外围盔甲之后双双跪地,带着旁边的踏燕军。 “臣,送皇上!” 说完就在地上叩拜,心中悲怆之意,随着这摆动的白幡送入后边随行的百姓耳中,又是一片低声啜泣声。 太子抱着灵位走上前来赶紧扶起来林恒:“将军快起,父皇突遭变故,实在是我云朝之难。” 林恒是个粗人,直接就问了出来:“为何皇上身体正好,会突然病故?” 云景回赶紧解释:“是因为父皇之前远去西北的时候染上的的旧疾。” 说完他眼眶通红:“这么些年,居然还是没能治好。” “父皇也瞒着我们不让说,所以…” 他三言两语将皇上的死因带过去,若不是林落翎提前在信中说明了前后原缘由,他倒是真的就信了。 心中虽然觉得古怪,但是还是这么转身跟在了人群中间。 他将自己的佩剑扔给林洛勇:“臣送皇上一程。” 云景回点点头,本身就是有资格的大臣才有这荣誉和皇子一起送皇帝入黄陵,虽说是太后定好的,但是林恒这种身份,不会有人不同意。 身后的卫太傅,也就是那疯了的卫康的父亲,身为太子太师,地位尊贵。是有资格送行的。 他看着前边林恒挺拔的背影开口:“这一出下来,以后若是新帝即位,怕得林恒再点头了。” 旁边的人有些不解:“地位再高也是个武将而已,怎么还插手这件事吗?” “你不明白,君以民为天,本身林恒就自请驻守边关保佑我们云朝风调雨顺,现如今这一出臣送君的戏码,就只会更让他收的民心。” 他往后边看了一眼乌乌泱泱来给力皇帝送行的人,心下震撼,皇帝一走,现如今说是在百姓心中,最得民心的人说是林恒也不为过。 若不是林恒自请去那贫瘠的西北驻守,非有事不回京城,皇帝恐怕确实不能让他们一家现如今能够这么祥和了。 - 皇宫。 今早上送葬的队伍刚刚离开,太后就收到了一份大礼。 一具尸体和一份罪书。 是苏倾带过来的。 “臣今早上刚进大理寺的时候发现的,可惜没有见到送这个的人,只有一位乞丐说是见到了,大理寺正在找。” 太后远远的看了那尸体一眼,觉晦气就没让人掀开,只是问:“这就是那凶手的尸体?” 苏倾点点头:“虽然臣没有见过那人,但是这罪书上边说的,和您了解到并且告诉臣的是一样的。” 太后点点头:‘’死了也好。 随后就伸出手,旁边的公公立刻走上前去将那罪书拿过来::“娘娘请。” 太后垂眼瞧了那一封写的满满当当的罪状。 里边提到了是皇后将她放出来的,却没说原因。 叶泷到最后还是留了一手,皇后有野心的事情,她只告诉了林落翎一人。 却不愿意提醒这皇帝的亲信。 最好,皇后能将这王朝搅得天翻地覆。 叶泷到死,都没有放过这个骗她的男人。 太后看完之后皱眉:只说一句是皇后将人放出来的,却没说之后的,皇后为何出现在屋子里,为何刚一进去皇上就死了。“ “这些都没说,这又如何能够定罪。” 苏倾点点头,身为大理寺少卿,平日里就是断案,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皇家之事不宜牵扯过多。 “事情已经办成,臣告退。” 太后叫住他:“查到那送信的人以及是谁抓住这凶手之后,告诉我。” “是。” 苏倾走出大门,太后身边公公开口。 “娘娘,皇上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下任君主,应当是要您来定了。” “林恒回来了吗?” 太后开口问。身边的公公立刻点头回答:“回来了,听说是在半路上碰到了送皇上的队伍,然后和太子殿下一起去送皇上饿了。” 太后沉下眉头:“等他来了,让他过来见我。” “是。” -外边已经是深夏了,下人在屋子中间放大堆的冰块,外边还有木制的扇叶在往里边输送着凉气,若不是这样,林落翎定然是无法u入睡的。 只是今晚的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是一片雪山,林落翎花费了好久才能适应着白茫茫的一片, 她捂着眼睛,发现自己身着夏日的单衣,却不觉得冷。 顿了一下发现在梦里。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开始摸着往前走,这种雪花落在耳畔,但是却感觉不到冷的感觉还挺奇怪的。 走着走着,前边忽然出现一声盖过一声的呐喊声。 她的眼前逐渐出现一座城。 “蛊雕城?” 她正准备进去,却发现下一秒就进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是一座露天的场所。 林落翎有些惊讶随后想着,大概是因为是自己的梦里,所以在这里想想就能动了。 她这次才打量着这里,随后发现,这似乎是什么地方的后院,看起来破落不堪,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似乎就是这里发出来的,是一道道欢呼声,。 听起来像是斗兽场。 林落翎看到前边有个小门,想着那应该是进去的地方,只是刚走过去就发现旁边的一群笼子里边放着的白布忽然动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原来这些里边放的居然是活人吗? 林落翎转身看向这群笼子,想了想给自己壮壮胆子,这是在梦里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她走了过去直接将其中一个笼子的白布掀了下来。 里边竟然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是个女孩儿,身上穿的是一种短袖的练功服,穿的倒是崭新,但是露出来的皮肤上边却全是疤痕,她整个人也奄奄一息。 女孩儿看不到林落翎,只以为是风吹的。于是轻轻扯扯嘴角,然后将那白布又要重新盖在身上。 只是她好像很疼,试了两次没拿起来,便放下了。 林落翎正想帮她捡起来,却忽然听见她靠在笼子边上大口的呼着气对旁边说。 “云隐大哥,努力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死在这里。” 林落翎心脏仿佛被人敲了一下,随后掀开旁边一个笼子里的白布。 猝不及防的,和一双不带任何生气的琥珀色眸子对上。 第三百八十四章 林恒举荐五皇子为新主 林落翎霎时间从自己的梦里惊醒,醒来头下枕巾已经湿透了。 她缓了一会儿之后,在床上无声的啜泣了一会儿,随即就披上衣服,坐在她之前最喜欢待的一个窗口,看着外边的梨树到天亮。 第二天刚一天亮,她就去了将军府,然后刚一进去就跑过去问林恒:“爹,西北雪地,是不是有个地方,叫蛊雕城?” 林恒正与王仙岑喝茶,听见之后立刻抬头,王仙岑觉得她表情不是很对,所以就开口问:“怎么了阿翎,出什么事了吗?” 林恒也皱皱眉头:“你怎么知道那里?” 林落翎从未去过西北。 “那就是有了。”林落翎顿了一下,随后转身跑出去不顾后边林恒的喊叫,昨晚上一定是云隐给自己的托梦,又或者是之前那个白发男人给自己的告诫。 反正不管如何,她现在是真的信这些事,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刚回去的林落翎就开始收拾东西,从后边跟着进来的青桥和小九都吓呆了。 “夫人?!您要去哪?” 林落翎只是收拾一下自己的包裹,后来觉得不妥,又都扔了,只拿了一把短匕首。 战场厮杀多年,她善近战。 随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被青桥拦下。 “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林落翎看他们一眼,随后说:“你们不用管我,我…我要去将云隐带回来。” 青桥皱眉:“您…” 小九却走上前:“世子?夫人您知道世子的下落。” 看着他期待的申请,林落翎再说不出什么确定的话,她确定吗? 不确定,但是她仍然要去。 小九和青桥却在门口不放人,世子已经失踪了,她这这幅样子,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是因为思念过度出现的幻觉。 还是赶过来的林洛勇将她解救了出来。 不一会儿,林洛勇就和林落翎双双去了屋子里。 林洛勇开口:“父亲去上朝了,太后将他叫了过去,临走之前和我说了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忽然问起那个蛊雕城?” 林落翎知道今天若是没有大哥点头,自己也出不去,想来大哥之前碰到过傀儡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对托梦这种事情应该也会相信。 抱着这种态度,她就开口跟他解释:“大哥,我说的事情可能有点离奇,但是,你之前连傀儡术过,这种超出常人认知的事情,都能经历的话。” “若是我说云隐给我托梦了,你会相信吗?” 林洛勇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自然是不信的。 傀儡术和托梦这种事情还不太一样,好歹前者是确确实实的一种秘法。 可是这托梦实在是空穴来风,太过离奇。 他想了想,开口劝道:“我知道世子最近不在,经常你可能是思念他,思念的过度了,只是现在经常不太平,他一时半会应该也回不来。” 林落翎打断他,自从昨天晚上做完那个梦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平稳的在这里呆上一分一秒:“大哥,若是你不信,就不要阻拦我,不管是真的假的,我既然梦到了,就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 不然她不放心。 林洛勇叹口气:“你如何出去?现如今皇上刚死,我朝未立新主,你身为将军府嫡女和世子妃,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会有人放你出城吗?” 林落翎刚急得要站起来,后来想想他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出城很难,很难不会被别人怀疑,是怀着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的。 新主一日不立,云朝一日不太平,她就一日出不了京城。 林落翎叹口气,可云隐为何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将自己变成那样的毫无生机的样子。 林洛勇还是因为他是因为思念夫君过度,只能出口安慰:“不过你不用太过紧张,现在政事吃紧,至多不过两日,这新主就必须要定下来了。” 林落翎开口问:“大哥觉得会是谁?” 林洛勇想了想:“是谁都和我们家没有关系。” - “皇上身死,走的突然也没有留下什么遗诏,今日喊将军过来,是想问一下将军的意思。” “想听听林将军对诸位皇子的看法。” 林恒粗眉一皱,立刻拱手上前:“臣是一介武将,怎么可以妄议这新主是谁,自当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太后摆了摆手:“不用再做这些虚礼了,今日哀家是掏心窝子的和你说话,这新的君主一天不定的话,蛮国和吴国那边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以今日来咱们也不整那些虚言,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目前对几位皇子的看法。” 林恒垂眸,想起了林落翎提前和自己说过的话。 林家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太后这么做是硬要让他林家站住一个队伍,这样无论他支持谁,被支持的那个人身后就是林家。 这比一直让林家持中立,效果更好。 还好被女儿提醒过。 他正要开口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太后缓过神来抬了抬眼,锐利的目光看向门外。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门外的人却坚持不懈的在那里敲门,并且低声说:“娘娘,是前几天送信的人,找到了。” 太后垂眸深思,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找到了? 不过她还是打开了门让人进来。 见林恒在这里,他本来想退下去的,但是太后却扬了扬手,制止了他。 “有什么事情不用瞒着林将军。” 那公公才开口说道:“太后娘娘,苏大人,刚刚把那送信人的身份查了出来,看到那小厮进了五皇子府上。” “五皇子的府上?五皇子不是在宫里吗?” “吴皇子从吴国回来之后,在宫中的生活可能并不是太好,于是在宫外面做了一些画画的活计,然后买了个小院。” 太后接过那封竹简看了看:“确定没有看错?” 那公公摇了摇头。 林恒在一旁没有看得太明白,于是出口问:“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太后简短的将皇上其实是遇刺的事情,说了一下,林恒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 随后开口:“既然凶手已经落网,那这件事情臣就不过多推断了。” 想了想又开口:“只是刚才太后娘娘让臣发表看法,臣觉得五皇子倒是个可用之人。” 第三百八十五章 立五皇子为新君 太后捏书卷的手一顿,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五皇子是被送到吴国的质子,回来之后也不出彩,现如今忽然就帮忙抓住了凶手,随机就是林恒举荐? “将军此话是什么缘由?” 林恒垂眸开口:“娘娘是想问。。为何不推荐现在的储君是?” 太后没说话,林恒接着又说:“太子殿下是储君,只是若如刚才所说,太后娘娘如果要是想让太子做储君,应该也不会让老臣提意见了。” 太后点点头,随后轻笑:“百官多说林将军一介武将,只知道舞刀弄枪,不懂人心,若不是王夫人,就早就不行了。” “但我看,林将军虽然远在边关,这人心,猜的倒是透彻。” 林恒低眉:“娘娘说笑了,若只是为将领者,若无这点本事,又该怎么领兵。” 太后点点头,让屋子里的公公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太后站起来叹口气:“哀家老了,虽说在皇子之中,分嫡庶尊卑,可是我年纪大了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太子因为皇后的身份成了这太子,可是我云朝没说皇帝就一定要是太子,若无皇帝遗诏,就是百官选举。” “太子按说也没什么大错,只是皇后如此,哀家很难不怀疑,太子并不知情。” “若皇后德行有亏,倒确实是阻碍太子登位的阻力。” 林恒忽然开口答道,太后点点头。 林恒又说:“只是皇后德行有亏和皇上死因有关联的事情,与宫里说出去的不太符合,所以,” 林恒没再说下去,太后接过他的话转身开他:“你倒真的是懂哀家。” 太后觉得太子德行有亏,所以不太想让太子继位。 只是若是不让他继位,又没有什么好得理由,他不能讲皇后的事情说出去,毕竟若是一国之母传出去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需要有个人来帮她做决定,林恒是受人敬仰的大将军,所以肯定是最好的人选。 两人默契站定,林恒点点头问道:“只是,若臣今日说支持太子的话,太后娘娘该如何?” 太后扭扭脖子:“那就只能,太子监国。” 其实若不是今日五皇子将这凶手的资料送过来,她倒是还在犹豫,不过是选择五皇子的原因是因为,他好拿捏罢了,若他继位,起码还自己帮他解决些事情,但是太子不行。 太后忽然开口问:“你觉得五皇子继位,真的是个好决定吗?” 林恒想起林落翎之前给自己寄的信,也惊讶于五皇子的才干。 有仁心有手段,或许,他确实是个好君主。 林恒开口:“五皇子为了我云朝的安定,成为质子去了吴国,太后娘娘应该知道一个质子平时会过什么日子。” “但是五皇子回来了,虽然受了伤,但好歹熬过了这么多年,且在京城里没有架子,臣以为,谋略和仁心,他都拥有。” “成为君主者,最要紧的,是要知道民生。” 太后叹口气:“希望如此。” 林恒回去之后听了林洛勇的前因后果之后,罕见的相信了。 随后他去找了一趟林落翎:“你是怎么发现五皇子的这些事情的。” 林落翎坐在屋子里:“就是在查凶手的时候碰到的,他原本就是想借那个刺客的手扳倒皇后。” 林恒点点头:“若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太子,确实不是很有君王之范,我和这些皇子接触不多,但是每次见太子的时候都总觉得这个人浑身透漏这一股子阴沉的感觉。” “算了,女儿大了,有主意了,我对着京城里的事情知之甚少,也不说了。” “我们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剩下的就不用再说太多了。” 林落翎安抚性的开口,毕竟如果发生什么变数也说不一定。 林恒沉默半晌忽然讲起了另一件事:‘至于你和兄长说的托梦一事。’ “我倒是相信,因为你没去过西北,而且那地方太过古怪,边关的人都会有意的压下那里的消息,没道理你一个远在京城的女子会知道这些,所以,”林恒顿了一下:“若是世子真的去了那里。” “可不好出啊。” 林落翎皱皱眉头:“那地方古怪在哪里?” 林恒回她:“怪就怪在,那地方处于三地的边关交界处,里边全都是各地牢犯,而且还有不被接纳的异族人,各式各样,里边没有规则可言,只信两个,一是绝对的实力,而是绝对的钱财。” “里边的人都只认这两个,其他完全没有规则,因为地域特殊,就逐渐变成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接受这个烂摊子的样子,所以那里就逐渐的没人管了。” “不过他们里边的人也是需要出去采购物资的,所以一般就也不会跟三国的人有什么冲突,基本上是自给自足,里边的人轻易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 林落翎大概是明白了。 “那里,居然是这样一个地方,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恒回她:“因为里边的人也不出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虽然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但是他们地处偏僻,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再加上也没人敢处招惹他们,所以自然没人会将消息带回来。” 林恒解释完之后渴的喝了口水:“话说回来,云隐怎么回去那种地方。” 林落翎想了想:“云隐最近一直在找先王爷他们的下落。” 林恒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先王爷在那里。” 林落翎抬头:“先王爷当年死不见尸,我们都觉得他死了,就算是云隐倾尽全力也找不到。” “到但是现在看来,若是再那样一个地方,虽然艰苦,但是也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地。” “可是先云川王和王妃是受了重伤才过去的,那样的情况下,再去严寒西北,那样一个地方,该怎么活下来。” 林落翎问了出来,随后林恒沉声答道。” “我之前也和云川王接触过。” “你没有和他接触过不会知道,那是怎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物,如果你了解到了,一定不会对他有这样的怀疑。” “他都会让你觉得,他可以。”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太子继位抓走林落翎 当天晚上,太后紧急召集各大臣,开了会之后,所有人出来的时候都神色各异。 林家力保五皇子为新帝,所有大臣震惊与太后的这个决定,其中虽然有人提出了异议,但是…… 毕竟那是林将军,在这朝中乃至京中的地位都不可估量。 而太后给出的理由是,太子德行有亏,前段时间刚刚被卷入柳家大小姐的案子里面,不管怎么说,刘家大小姐也是因他而死。 因此,让他来做这个新帝,实在是不太好。 其他人都在犹豫的时候,只有柳国公夫妇出来跪在地上说话,太后圣明。 只是有的人提出了疑问:“太子殿下虽然德行有亏,但是五皇子殿下真的是一位明君人选吗?” 太后捏了捏隐隐发痛的眉心:“五皇子久在宫外居住,与我云朝子民打成一片,体恤民生,懂得这人间疾苦,日后定然会是一位好皇帝。” “我会去请郁相出山,让他来带教育五皇子如何管制一个国家,同时,哀家也会在一旁教导。” “此事就先如此暂定,明日就会出继位诏书。” 林落翎听到林恒回来之后和他说的这些话之后,心中就放心了:“如此一来,应当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变故了,五皇子便可顺利即位。” 林落翎点了点头,等到林恒走了之后,她的面色却并没有原先中想象的那么好,青桥在旁边不理解的问了问。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如果五皇子做了新帝,那我们如果要出城的话,定然是方便了许多。” “为何瞧着夫人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林落翎叹口气:“不知道,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顺利的不太对。” “皇后为了夺这位子争了那么久,太子也争了那么久,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子殿下这几日在东宫闭门不出,想来许是因为皇上刚刚去世,心中悲愤难平” “皇后则是被秘密的禁足在了他的宫里。” 林落翎摇摇头:“即便是如此,她们也不会将这轻易可得的江山拱手送给他人,我觉得这事情有问题。” 果然,第二天早上一开始,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继位诏书的时候。 突然从宫中出来一道圣旨。 五皇子被查出来和吴国人勾结,而这个吴国人正好就是空善大师,他们在他的房间里面搜出了许多军中机密。 太子继位,五皇子下狱。 林落翎刚从床上下来,听完这个消息之后,久久的震惊到不能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所以太子这几天一直隐藏消息,就是为了在等这一天?” 她还是太小看了这个人。 青桥一拍桌子:“这一定是太子为了陷害五皇子放进去的空单,再说空善就已经从吴国出来了。” “百姓怎么会相信呢?” 林落翎摇摇头:“怎么会不相信呢?人们信仰神明,将他捧在神坛上,但是正因为如此,一旦这人做了什么不符合他们预期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摔得比任何人都惨。” “那些东西在这几日我们以为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的时候,被他偷偷的放进了他的屋子里,现在是敏感时期,就算是有三张嘴都说不清了。” 林落翎还没从这件事情里面缓过神来的时候,门外的小厮忽然屁颠屁颠的走过来。 “世,世,世子妃,不好了,不好了,太,新帝忽然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 “还带兵把我们的王府给围了,” 林落翎前几日刚从将军府回来,住在来云川王府。 她怒极一拍自己椅子旁边的扶手站起来:“凭什么?” 林落翎,带着青桥,他们走了出去,刚出自己的院门,就看到了闲庭信步的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太子。 也可以称为新帝。 无可奈何的林落翎,还是先给他行了个礼。 “臣妇拜见陛下。” 云景回,哼笑一声:“没想到世子妃居然愿意叫我一声,我还以为我做这皇帝会让世子妃很失望呢。” 林落翎抬眼看他:“我不知道皇帝陛下什么意思?” 他冷笑一声:“你会知道的。” “来人啊,将这个意图刺杀先皇的凶手给我拿下!” 随后就有人上来想要将林洛落翎给押下来,被小九和青桥护在了中间。 太子只是微微一扬手:“怎么还想抗旨吗?” 林落翎抬手,看下面前这个故意和自己作对的男人轻轻开口:“不知道我这次的罪名是怎么被安上的,还请皇帝陛下给我一个理由。” 云景回摸摸下巴:“是吗?那请世子妃准备告诉我那个意图刺杀皇上的凶手,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林落翎装作糊涂:“什么刺杀?皇上不是病故的吗?怎么会忽然自杀?还有凶手还和我有关系,我实在是不知道皇帝陛下在说什么。” “就是这样,毫无理由的拿人,怕是不会让百姓们信服。” 云景回扭头看了一眼,在云川王府门口挤的乌泱乌泱的人群,此刻人群中间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确实,没有证据的话,很难拿人。 于是云景回抬抬手,下人们就立刻扔上来了一个香囊。 “皇上是病故没错,但是皇上一向身体强健,若不是遭遇了刺客,被吓得突发旧疾,也不至于如此快的就去世。” “所以虽然不是直接原因,但是这凶手还是照例要缉拿归案的,这个就是从刺杀皇上那人身上扒下来的香囊。” 林落翎抬眼疑惑的看着他,最后门外就有人拉过来一辆马车,从人群中间穿了过来。 林落翎只是微微一抬眼,就认得出来,那是自己之前皇后寿宴进宫的时候坐过的那辆马车。 云景回将那辆马车拉了进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四面的车壁一把劈开。 那能让大家看的更清楚些,然后他就随后劈开了中间仅剩的木板。门外的众人这才看到在木板的下面还有一个夹层,那里的容量恰好可以放下一个人。 云景回,看了看外边,随后轻轻一指:“你过来闻一下。” 那男人诚惶诚恐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跑了过来,云景回将那个香囊扔在地上:“这是他们异族人特制的香囊,里面的气味可以经久不散,你来闻一下,这马车里面的气味和这香囊是不是一个?” 那男人好巧不巧的是在香料店做事,一文便知道,这确实不是中原的香。 两道香也确实一样。 于是旁边的百姓立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云景回则只是冷笑:“带走。” 第三百八十七章 林落翎被逼和离 林落翎漫无目的地坐在大牢里面,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冷笑了一声:“真没有想到过了两天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只不过这次他旁边可没有五皇子的声音,五皇子是作为云朝叛徒被抓起来的,所以他的牢房是单独做的。 今日把她抓过来之后,太子一直没有进来,直到将近晚上的时候才进来。 林落翎看到他之后就先冷哼一声:“不愧是皇家人,连和她在牢里谈话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云景回斜斜的看她一眼随后问:“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对自己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害怕。” 林落翎哼笑:“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是皇帝,你一声令下,他们自然是照办,所以,我害怕有什么用,如果我现在向你求情,你会放过我吗?” 云景回没有回答她,只是笃定的回答道:“可是你根本就不会去求我。” 林落翎点了点头:“陛下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云景回将自己的一只手撑在膝盖上面,然后屈指轻轻地敲了两下,等到这么一个来回之后:“废话也不多说了,我问你,那个诏书在哪里?” 林落翎皱眉:“你怎么会知道诏书的事情?” 云景回看她:“果然有这个诏书,母后之前告诉我的,若是没有她的帮忙,你以为我能在短时间之内,反败为胜吗?” 倒是林落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的意思也是之前皇后的那些完全不是为了你?” “那她杀文官夺诏书,是为了什么呢?” 云景回没说话,他其实之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母后,这些都不是为了自己,那她。。 而他也确实这么问了出来,然后给自己的答案是,她当时只是想默默的在背后为自己做这些事情,所以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 云景回就信了。 “所以到昨天才知道你的母亲其实手下管了一个柳胥阁,并且知道了这个阁里做了一切的其他的事情?” 林落翎继续给他加把火:“你们这母子亲情可真的是。” 云景回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捏紧了自己的手腕:“不管如何,母后说了,你那里有一个先帝和太上皇都签过字的一份诏书,所以还请世子妃帮忙把这个诏书交出来。” 林落翎轻笑两声,原来他急于将自己之所以是为了这个东西。 时间一久定然会有人来为她开脱,是不是叛徒,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单着一个香囊就要把人抓进牢中。 就凭大理寺少卿苏倾的性子,定然能够找出这个案中的疑点之处,一个香囊,一辆马车,谁都可以作假?而且先不说没有人知道那个香囊到底是不是凶手戴的。 那个香囊即便是凶手带的,也可以是太子时间找人在那马车上面放了香囊,只要林落翎思口承认她当时就是没有见过那个人。 就算是云景回也拿她没有办法。 她暂时也不会有危险,所以她反倒是放松了身体,往后一靠:“太子殿下已经顺利成为新帝,想找个什么东西应该完全不用问过我的意见!” 她扯开嘴,像是冷笑一样,说出的话极具挑衅的意味:“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自己搜呢?” 云景回一双黑眸沉静着看着他,盯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其实,柳胥阁不仅仅是做这些事情,有很多的事情,我想你都不知道?” “比如云隐是不是很久没有来过京城了?” 见她忽然提起他,林落翎的手一顿,随后她靠近了一些,抓住了大牢门的栏杆。 “你说什么?” “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妃机竟有害怕的时候?” “你以为柳胥阁不知道云隐一直在背后查云川王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云隐查到的一切的线索都是我母后故意让他看到的。” 林落翎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当年,云川王遭遇刺杀?” 云景回垂眸:“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他们只不过是在这场政治宫变中是牺牲的那一方罢了。” “所以为了云川王的名头,他们不能活。” “……所以说是皇上还是皇后?” 林落翎问道,云景回没有开口回答,但林落翎,怎么又猜不到呢? 皇后做出那么大的动静,若是没有皇上的点头,他又怎么能够准确的知道云川王来回的途经地点以及时间。 他们故意的选在云川王与他的王妃最脆弱的时候。 云景回就知道他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定然不会再这么镇静下去,于是就把玩着手上的玉佩。 “怎么样?不知道这个条件能不能换得世子妃好好的跟我说。” 林落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掉:“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父亲他们应该给陛下施加了不少的压力,你毫无理由的就来我们家里拿人。相信等这结果查出来之后,你很快就要把我放掉了。” 云景回看着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人,忽然咧嘴笑了一下:“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我都会感慨自己之前到底是失去了一个多睿智的太子妃。” “你说的没错,我今天能来这么晚,全都是因为你父亲以及一些朝臣,在奋力对抗我,要朕把人交出去。” 云景回看着她:“只是既然把你抓了过来,当然不可以就这么放回去,我可以告诉你云隐在哪里,相比来说,有个条件。” 林落翎隐瞒了,云隐给自己托梦的消息,因为毕竟是托梦,若是能得到他确切的地点,刚好能够证实心中的猜想,所以她问道。 “什么条件?” “我要你当众宣布和云隐和离,然后嫁与我为妃。” 林落翎当即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手腕攥紧,腕上的银色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我竟然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先是叫我们夫妻拆散,然后现在又趁火打劫,想让我嫁与你为妃,这就是你们皇家的待客之道吗?” 云景回嘴角轻轻的笑:“你可以不答应,只是你的那位夫君,怕是就等不了。” “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落翎捏紧的手腕,胸膛用力的呼吸着,每一下都彰显着她此刻不平的心态,云景回说的没错,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即便是自己知道他在哪,她也摸不清那里的情况。 她不能用这个去赌。 林落翎抬眼看向对面的人,装作纠结了很久之后,无可奈何才答应:“我可以答应,但是有一件事。” “除了知道他在哪,我还要知道他如今的情况。” 第三百八十八章 和离书 云景回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他起身站起来:“那就请世子妃好好准备一下我们的大婚。” 不过想了想,还是对她嘲笑道:“没想到世子妃对世子的感情居然深到了这种程度。” “居然这么轻易就愿意和他和离。” 林落翎枕着手臂躺在了硬板床上:“陛下可真是好笑,让我与他和离的也是你,现在我同意了之后,你又好像有些失望了。” 云景回一甩袖子扭头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她这样,好像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你想多了,既如此就好好准备着。” 一日之后,林落翎果然被放了出来。 林恒一个大男人居然都悄悄湿了眼眶,在宫门口等着接她。 “阿翎!你没有事?有没有受什么伤?” “这太子居然敢毫无证据的就抓人!” 林落翎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爹啊,这可是在皇宫门口,你也不能太嚣张了,我没事,现在不是都查清了吗?” 林恒心中还是非常气愤,王仙岑叹气半天还是忍住了,没有在宫门口破口大骂,只是把林落翎扶上了车:“算了,我们先走。、” “没什么事就行。” 林落翎与爹娘同乘一辆车,她正在想该怎么跟爹娘开口自己要和离的这件事情,因为毕竟现在云隐不在京城。 他们都以为是因为皇宫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的时候,所以云隐在外面暂避风头。 林落翎开口:“爹,娘,我可能要与云隐和离。” 王仙岑惊讶的抬起头:“什么?” “为何忽然如此啊?” 林落翎说起自己在牢狱中提前编好的理由:“这次的事情就是太子给我们的警告。” “娘,太子当了皇帝之后,新的皇帝和先帝是不一样的,云川王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太子当了皇帝,对其他任何有威胁的人,定然是不会留下来。” “刚才在狱中,我也想明白了,我们林家现在已经选择了和五皇子站队,我们就是得罪了太子,他现在使了些手段当上了皇帝,我们当初没有选择他,他也就不会选择我们。” “我们现在只能明哲保身,在这种情况下,我只会连累云隐。” 她狠狠心,做出了伤心的样子:“云隐这么久不回来,已经是摆明了的态度。” “虽然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失去了双亲的世子,皇宫里的那些人本来就不想让他活着,现如今太子当了皇帝,他也最好永远都不回来。” “这样的,才是最安全的,所以这种情况下,我才要和他和离。” 这一番话把本来还要出口劝她的王仙岑说的哑口无言,她只是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你等我缓一下。” 到了将军府门口之后,三人下车,气氛有些诡异,王仙岑很喜欢云隐,所以在这个时候和离的话,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他人都不在京城。 所以她一个人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剩下林恒和林落翎两个人并肩而行。 林恒低声问:“你刚刚说的那些是骗你母亲的?” 林落翎没说话,林恒又说:“若是你之前没有问我蛊雕城的事情,我倒是也就相信了,但是既然你问了我就觉得你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他和离,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落翎点点头:“云隐被骗去蛊雕城的事情,是皇后干的。“ “太子用这个来跟我交换条件,他让我和离随后嫁给他。” 林恒正走着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什么?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太子居然私下里是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林落翎对这句话倒是没有否认,但是她还是依旧安抚住了自己暴怒的父亲:“爹,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很荒唐,但是其实,也说明了太子现在对我们林家并不信任。” “我拿来劝母亲的那一套说辞,虽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我们选择站在五皇子那一面,就说明了和太子就不会对付。” “所以……” 林恒看向她,眼神中有些复杂,她想起之前两人谈话的时候,林恒对她说,自己担心会功高盖主,于是自请远赴边疆。 别人都只觉得将军府有无上的荣耀,殊不知这是用亲人骨肉分离活生生的换来的。 林恒与林洛勇远在边关,家里只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林霄符,这才打消了先帝的疑虑,他们一家在京城的生活向来艰难。 “若无明君,我们林家就要一直承受着这样水深火热的滋味。”林落翎开口:“所以不如就做个了断,我现在假意答应太子和离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想让我嫁给他之后,我们林家为他所用。” “两日时间足够他用来准备婚事,也足够我们用来准备如何扳倒他。” 林恒皱眉:“你有想法了?” 林落翎点点头,最后,低声在林恒耳边耳语了几句。 “当时父亲只需要做这么多就行,剩下的女儿会看着办。” 林恒眼神复杂,到了最后,千万鱼都只化作一句叹息。 “还是父亲没有能护住你。” 一家子都是除了武将就是商人,到头来,还需要让一个小女儿来承担家族的命运。 “父亲……” - 晚上的时候,林落翎让小九去私下里调查了一下,当时五皇子和空善的事情,他房间里绝对不会有这样与吴国勾结的证据,若是他们能搜出来,那么一定是太子事先安排人陷害的他。 要是能找到这个人,说不定还可以为五皇子脱罪。 而且还有,除了问出来这件事,还需要去看看五皇子和空善的状态,她担心太子会对他们下死手。 小九从大牢里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刚巧碰到林落翎去找了太子,她拿着一张自己已经签过字的和离书。 “云隐现在不在,所以他无法按手印签字,但是,有这一份在,太子殿下应当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云景回两只手指捏起那张和离书看了看,最后摊平在桌子上:“可以,一会儿我就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你宣布这件事情。” 云花柔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过来:“放肆,本宫现在是长公主,你们敢拦我?!” “皇兄!你为何要让阿翎他们和离?” 林落翎看向云景回:“你还没有和公主说这件事情吗?” 云景回揉揉脑子:“今天下午他们就都会知道的。” “不仅仅是她,整个云朝,都会知道的。” 云景回的眼神忽然变得偏执而又怪异。 第三百八十九章 偷换新娘 虽然林落翎不知道云景回莫名其妙对她的这股子占有欲是为了什么。 明明之前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后边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又趁着云隐不在对自己进行这样一种强取豪夺的戏码? 她只能将这些事情归结于是他骨子里的卑贱。 婚期定在一日后。 太子宣布林落翎和云隐和离的时候,众人的反应倒是还没有这么大。 反正想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她始乱终弃的,见云隐无权无势就抛弃了他,还有人说是云隐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躲了起来的。 只是当云景回下一秒宣布林落翎要嫁给他为妃的时候。 那才叫一个震惊。 只是这些事的当事人,林落翎依旧老老实实的坐在屋子里,因为太子早就派人在她周围监视着。 这个旨意下了之后,将军府的大门就没停过,有好言相劝的。 “现在这个时候嫁给太子,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毕竟先帝尸骨未寒。” 有上门拜贺的。 不管怎么说,云朝没有父亲身死,儿子还要守丧期的这种话,只是从道德上来说,可能不太好。 所以,根据现在的情形来说,先巴结住林家的大腿比较重要。 虽然没有人清楚为什么云景回忽然要娶世子妃为妻,但是林云朝这次的更迭不像是之前那般惨烈,太子强有力的对手,一个三皇子一个五皇子,一个被驱逐出京城,一个狼狈入狱,所以太子的继位,起码在外人看来,是很顺理成章的。 虽然没有诏书。 况且,也没有因为夺位的事情将皇城中搅得风云突变一说,一片祥和。 因此外边不知情的百姓甚至有人说,云景回这个时候娶亲,正好可以冲一下因为先帝去世而阴沉的氛围。 。。。 林落翎听说的时候,正盯着手中的一本话本在看,那是一本记录着各种奇异之事的话本,最近开始,夫人好像就特别喜欢看着这些话本。 青桥收回眼神,听林落翎把话本放在桌子上:“真是可笑,这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太子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我不奇怪,没想到官员中也有人为了巴结他,说出这种话来。” 林落翎叹口气随后说:“事情都准备的怎么养样了?” 青桥点了点头,随后开口:“我用夫人上一次研制出来的解药,和阁里一个之前关系还不错的人,换了这个东西。” 林落翎点点头,忽然听见有人轻敲她的窗户。林落翎现在房间外边都是人在监视着她,所以在。这两日除了青桥,几乎她不会将任何人放进来。 在窗子上敲门三下,就是小九和林落翎定好的外号。 林落翎只是朝着外边看了一眼,随后青桥就走过去打开门。 “夫人。” “五皇子的情况怎么样?” 小九摘下面上的面巾,身上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 他皱皱眉头:“五皇子的情况不是很好,他…” 林落翎抬眼看他,眼中毫无波澜,只是轻轻开口:“说。” “太子殿下似乎急于让五皇子承认房间中那些证据就是他的,类似于屈打成招,只是五皇子无论如何都不承认。” “空善倒是没怎么受伤,大概是他毕竟是个有名望的大师,那些侍卫下手的时候或许是心中有愧,所以并未下多重的手,但是五皇子就不一眼了。” 林落翎捏紧自己手中的书卷:“他是在等,等人救他。” 林家不会不管他,他的那些追随者也不会不管他。 只是太子就是想让他没命等到这一切。 “明天,就都能揭晓了。” 太子再怎么,也不敢直接把他弄死,并且他还需要他的认罪书。青桥都不禁叹了口气:“这五皇子,真是受了不少罪呢。” “那陷害他的人可找到了??” 小九点点头:“就是寺庙里的一个小和尚,听说好像还是空善的弟子。” 林落翎弟子? 林落翎心念一动:“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是不是之前来过我们府上?” 小九对这些事情不清楚,青桥就去喊了念苏过来,过了一会儿她说才想起来:“是啊。之前好像是有一个夫人推荐过来的小和尚,不过当时您不在,我无法确定,只能先给了他些银子,说我到时候确认了回去找他。” 林落翎沉沉笑一声:‘这小和尚两面三刀的本领,倒是用的挺好的。’ “您也确实,这小和尚之前就能出卖空善,保不齐也会在太子的诱惑下出卖五皇子。” “既然这样,将人押过来看着,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他能指认太子就行。” “是。” 第二日,林落翎穿上一身绯红色的衣袍,拒绝了下边的宫女过来给她穿上大红色的婚服,而是就那么走了出去,门外的宫女也不敢拦下,只有一个还算是身份比较好的嬷嬷说:“…林姑娘,这大婚都是要穿婚服的,您不能就这么让我们交差?” 林落翎看她一眼,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后问道:“我这不是红色的衣服吗?” 那老嬷嬷似乎不知道她这么说该怎么回了,一下子呆愣住了。 然后又无奈道:“可你这不是婚服啊?” 林落翎又背着手往前走:“婚服不婚服的由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成亲了。” “人到了就行,就这。” 那老嬷嬷也不敢拦住她,就只能伸手挡在她前边:“行,这婚服你可以不穿,但是这盖头得盖上,哪有新娘子抛头露面的。” 林落翎看一眼那手中的红色盖头,随后伸手接了过来。 那老嬷嬷才心安了与一下,等到迎亲的队伍都走了之后,从林府后门柴房里,林落翎和小九一起走了出来。 “真是不禁吓,都有胆子出家之后吃肉喝酒,就吓了两下居然都能吓成这样。” 林落翎歪歪手腕,随后转头看向小九:“一会儿将她带过去,然后等待号令。” 而就在此时,坐在轿子里“林落翎”忽然将自己的盖头扯了下来,然后拿出一方手帕沾了点桌子上的的茶水。 手帕立刻变成了蓝色,而那个人的脸也变成了青桥的样子。 只是…… 青桥脸上刚才故意装作林落翎的神情,现如今整个人倒是换回了一副冷静的样子,随后将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拿过来,对着手中的一张小像,开始往脸上涂抹。 第三百九十章 指控太子 “新娘下轿!” 青桥带着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之下,从花轿上面走下来。 除了皇后,其他嫁入宫中为妃的人都是要从侧门走过去的,地位不高,但是因为林落翎身份尊贵,所以云景回破天荒的在侧门门口等着接她。 一般的妃子可是要直接去到喜堂的。 云景回远远的看到被人搀扶下来的林落翎,随后脸上颜色黑了下来:“你们是怎么服侍的?林落翎连婚服都没有穿。” 旁边的奴婢赶紧跪下:“皇上明鉴,我们已经劝过了,可是林姑娘她说,她说” “她到底说了什么?你们在这支支吾吾的” “她说反正也不是头一次结婚了,人到了就行,衣服都是不重要的,何况她也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就不用穿婚服了。” 云景回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撵着撵自己的手指,忽然笑了:“这才是林落翎。” 昨天的她答应的那么痛快,反倒是让他生疑。 他走上前,朝着林落翎伸出手,青桥谨记夫人的嘱咐,不能对他太顺从,于是没有牵上她的手,而是牵住了那彩带的另一边。 云景回倒是也不恼,只是收了回手,拉住了另一边。 两个人在路上走着的时候,云景回忽然开口:“怎么这婚服难道是只能给云隐一个人穿吗?” 青桥没有说话,她模仿的林洛林的声音,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她不能保证云景回这样多疑的人猜不出来,所以夫人告诉他,能尽量少说话就少说话。 好在他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而是直接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无所谓,既然朕已经那你为妃了,就不会在意你的过去,我只要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我知道之前可能让你伤心了,中间我们都有两段错误的情缘,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两个人牵着踏入了喜堂,前面坐着皇后先帝的牌位,两边都站满了官员。 “别说,这原世子妃居然还真的愿意嫁给陛下。” “之前他们二人的事迹传出来,我当时还以为这一对佳偶,伉俪情深呢。” 旁边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男人轻嗤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你看着云川王世子,自从皇上去世之前就开始没有消息了,很明显就是躲起来了,这辈子能不能回京城都难说。” “跟着他就更没有前途了,要我是个女人,在当今圣上和一个失了势的世子之间肯定也会选择圣上。” 两个人啧了两声之后就不再说话。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仪式完成之后,马上就要将人送入洞房的时候,云景回忽然停住了,往旁边的人群里面看了两眼。 他总觉得怎么自己刚刚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但是一时又认不出来是谁?。 他这一停下,青桥也跟着他一起停了下来。 旁边是拥挤喧闹的人群,这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云景回情到深处,忽然将手从她的盖头下面伸了进去,想要碰一下她的脸。 被青桥躲开了。 红色的盖头,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波浪。露出了她一截小巧而又精致的下巴。 就这么一眼,云景回就撇到了他下巴上一颗黑色的小痣。 他忽然愣住了,林落翎的下巴上从来都没有这颗痣。 他手指尖忽然轻轻地蜷了一下,手心略微有些出汗。 只是现如今,不管出了什么情况,都不能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于是他镇定了一下,还是让喜婆牵着新娘下去了。 只是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声音。 “陛下既然心有疑虑,为何不确认一下?这可不像是陛下的风格?” 林落翎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纱衣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在场的人惊讶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怎么回事?世子妃?他不是……” 随即众人又都看向在喜堂中间的新娘:“那这是谁?” 云景回也愣了一下,随后脸色阴沉:“你敢骗朕,这可是欺君之罪!你们林家好大的胆子!” 林落翎只是轻轻蹙了蹙眉毛:“怎么这就要给我们林家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先别着急,我今日不嫁给陛下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若是我嫁给了你为妃,毫不知情的在被你弄死,就像先太子妃一样,那可怎么办啊?”“ “我爹娘可是就只有我一个女儿。” 云景回的瞳孔猛然一缩,最后有些慌张的眯了眯眼,看向她:“你说什么?” 旁边的人一时之间或许还没有听出来的话里的言外之意,但是云景回不可能不知道。 不可能,那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 云景回手掌一挥:“来人呐,给我拿下!” 林落翎拍了拍手:“先等会儿,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随后她那挥手把一个人带上来。 云景回认出来,这就是那一天和自己说发现了先太子妃的奸情,然后威胁自己要钱的那个女人。 他不是让人把她的休息的地方都给烧了吗?不是都办妥了吗?她怎么还活着? “先太子妃经常去听戏,这个就是当时名满京城的一家戏楼里面的花旦。” “当时这家戏班名满京城,可是随着当家花旦的逃走,后来却销声匿迹了,各位大人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旁边又有不少混迹于风月场所的人,这些戏园里的的花旦,只要给钱也是可以陪上喝些酒的,所以立刻有几位公子就认出了地上跪着的这个人。 “还真是她,当时这个戏班子是挺火的,不过我听说后来她就去了南方。” 林落翎看向地上的人,随后开口:“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地上的女人不卑不亢,在她知道太子意图取自己性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于是此刻,她将双手放在额头前面。 对着面前的皇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之后,扣了一下头:“民女在说这件事情先对着先皇,皇后发誓,若有一句谎话便遭天打雷劈。” “我之前匆匆离开戏班子,赶往南方,是因为我发现了新太子妃和我们戏班子里面的一名小生有染。” “后来整个戏班子就莫名其妙的起火,我当时觉得不对就走了。” “生怕因为这个惹上什么杀身之祸。” 她刚说完,皇后身边的侍女得皇后了命令之后就过来扇了她一个巴掌:“大胆!你敢污蔑先太子妃,来人呐,拖下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太子妃被杀理由 “皇后娘娘这么着急,莫不是心中有鬼?” 林落翎大声质问道,皇后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一丝裂开,随后手指攥紧,恶狠狠的说道:“林落翎!你先是推脱掉和回儿的婚事,现在又在这里搅局,怎么,你觉得我们皇家的事情都是儿戏吗?” 林落翎抬眼,晶亮的眼眸沉沉的盯着皇后,然后皇后莫名其妙被盯得心中有些紧张。 林落翎开口:“臣女今日做此事,一是为了我们云朝百姓,而是为了我们云朝的宰相。” “若是今日什么都没查到,那臣女愿意,自请降罪边关!永不回来!” 此话一出,掷地有声,如边塞的鼓,一点一点的敲在人的心上,随后众人都看向一脸坚定的林落翎。 只见一身白衣的少女,身上只有淡淡的浅绿色的装饰,甚至一点点的杂色都没有,与这大堂中的满眼的红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场上的人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看着这处离谱的闹剧,只能看着林落翎想要做什么。 场上一个人悄声开口:“既然林姑娘都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不如就听她得看一看,反正今日也成不了婚了。” 于是皇后坐下,看向地上的女人哼笑一声:“好,既然想玩,本宫就陪你玩,不过若是今日什么都查不出来,就请世子妃记得你刚才说过什么。” 皇后似乎胸有成竹:“今日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仅欺君,还大闹婚堂,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不过……” 皇后忽然开口,嘴角右挑发出了一个气音:“既然你是林将军的女儿,我倒是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希望刚才说的发配边疆的话,林姑娘可不要忘了。” 林落翎点点头:“自然是不会忘。” 于是皇后也懒得再和她说话,只是有些疲倦的躺在凳子上略微一抬下巴,既然如此,就问。 林落翎得了她的指示之后就看向那个地上的人:“你说你和太子殿下进行过交易?” “可有证据?” 那人点点头,随后从自己腰间拿出来一叠银票。 “皇家的钱庄都有特定的纹制,这是之前太子殿下要用钱,封我口的证据。” 身边立刻有人将那个银票拿上来,皇后大概翻阅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向云景回。 后者立刻镇定下来开口:“这种银票我平日里不知道会给出去多少。” “或许是有人故意拿这种银票来陷害我呢。” “这话说的着实可笑,陛下的银票,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敢随便拿来就卖。。。” 派人去将陛下府中的账房叫过来就知道这银票到底有没有给过这样一个女人了。 云景回沉默心想,自己和这个女人是单独交易的,在赤晖侯府的后边,又怎么会有人知道。 云景回沉默着没有说话,随后林落翎又拿出来另一件东西。 “不过不用,我已经给陛下准备好了,这是太子府上管事给我的太子府上的账本,这位姑娘说的那一日,太子府上的钱财忽然少了一笔银票。” “后来太子殿下好像也没有说这个去哪里了。” 太子沉默不不语,地上的女人立刻开口:“这就是太子给我的银票的数目。” “就是这个数目,我记得没错。”太子身边的人忽然走过来冲着那女子的胸口就是一脚,直接将人打的快吐了血。 那女子倒在地上,旁边的人说:你这刁民,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叫,这是我们大云朝的天子!” 林落翎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就是让人将那个女的扶了起来,随林落翎看向云景回:“怎么,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太子只是阴恻恻的捏紧了拳头,这桩桩件件并没有扯上郁清灵,却桩桩件件都在说他有鬼。 若没有鬼,他就无法解释这笔钱的去处。 现在这个女的一口咬定是太子妃与别人有染,而这笔钱是我的封口费。 林落翎看向那女子,随后她又开口:“这是之前我们同一个戏班子的那与太子妃有染的小生给我的,只因为那厮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朝因为自己的容貌攀上了太子妃,随后就经常与我们炫耀。” 她抬眼看着太子:若是太…陛下还是不信,我可将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 “只是这就是一些闺房话了,比较私密,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我说出来呢。” 。。。 云景回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只是重重的往自己的凳子上一坐,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不必了。” “这件事有关皇家用荣誉,我本来是想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然后也顾及郁家的名誉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既然今日被林姑娘发发现了,那我也就不压着了,确实是当时我的太子妃与人有染,所以…” 在外边的郁相有些惊讶的扯着人走上前来:“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清灵那样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落翎看了那老人一眼,叹口气让人先将他扶下去休息了。 场上的人都大气不敢出的,直到太子声泪俱下:“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没想到…” 林落翎心中觉得诡异,都这种时候了,太子居然还要利用一把郁清灵的死来营造哦出一种自己很深情的人设吗? 虽然林落翎本来不想管这些事,但是又是实在见不惯他这幅样子,于是便在进行下一步之前出口挖苦两句。 “行了,太子殿下现在再利说思念亡妻,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林落翎抱着手臂轻佻的说道,本来旁边还在为他感动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也是,一个如果真心思念自己妻子的人,会在妻子死后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急于娶新人吗? 可别忘了,今日若不是林落翎设计,现在就是他们二人的大婚了。 只是短短两句话,林落翎就让场上众人识破了他最后的诡计,于是云景回只好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不知道今日林姑娘又打算用我亡妻的名头先要做什么?” “似乎这好像是我们的家事?” “是啊,而且这和你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你煞费心机,就是为了揭出皇家的丑事?” 旁边有人不满并嗤之以鼻。 林落翎摇了摇头,随后似笑非笑的开口看着云景回。 “不,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替陛下找一个理由。” “一个,足以让你杀死太子妃的理由。” 第三百九十二章 真相 “你说什么?” 众人都惊讶的抬起头,连被郁庭楹扶到一边的郁相也震惊的抬起头。 随后像是不敢置信一样抬头看向郁庭楹:“她说什么?”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郁庭楹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但是此刻还是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真相的事实。 不然的话,怕父亲会怪罪自己。 于是只能对他稍加安抚:“听到了父亲,您先不要着急,我们先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云景回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眼中的震惊之色还没有褪下去的时候,正准备出口质问的时候,突然想到。 郁清灵的东西,他那天晚上都已经处理过了,屋子也都打扫过了,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有专人看守,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他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一定是因为他从这件事中推断出来的,最后又联想到他突然暴毙,所以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的,一定没有什么证据。 若是这个时候突然慌了,那才是真的心里有鬼。 于是云景回紧紧扣着椅子扶手的手忽然松了一松,他靠在后面,脸上没有一点点的紧张之色。 “ 呵,我原本以为今天这大闹婚堂的这一出已经是最大的闹剧了,原来你给我的惊喜还是后面?” “这闹剧现在还不够吗?莫不是你真的失心疯了?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皇后也皱皱眉头:“林姑娘可不要太过分了,纵使我们不想为了你和林将军撕破脸面,但是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皇室的事情,是何居心?” “这种事情也可以拿来随便说的吗?你这是对先太子妃不敬!” 林落翎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手臂:“是吗?那我问陛下一句,当日你是如何发现先太子妃暴毙的?” 云景回开口:“听到了婢女的喊叫声之后过去看的。” “那请问先太子妃当时是在哪里暴毙的?” “自然是在她的卧房。” 林落翎接着问:“如何暴毙的?” “脸上的表情和动作都记得吗?” 云景回眼神中逐渐露出疑惑的神色,随后轻轻开口:“时间太久了,这样痛苦的事情朕早就忘掉了。” 林落翎,右边的嘴角轻轻向上勾浅笑一下:“忘掉了?” “既不是寻常死亡暴毙这种事情,想来死状不会很好看,若您真的对太子妃用情至深,又怎么会忘记所爱之人的最后一面?” 云景回稍加思索之后开口:“当日进去的时候,她面色发白,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就这么多。” “哦,是吗?那面容发白的同时有没有伴随着眼底的乌黑?” 云景回抬眼看他,不确定她这一系列的连问是为什么,但是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在于是想了想就说:“这没有细看,我看到这个之后先是去叫了太医,然后再去看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被白布蒙上了。” “很好。“ 林落翎早就猜到他会说不清楚,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于是她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其他的问题都可以看不到,但是我只问你一点。” “太子妃的嘴边会有血吗?” 云景回想了想,因为,太子妃嘴边的那些血渍很难去掉,所以当时他医院给出的理由确实有吐血之症,于是他点了点头。 “有血,太医说是因为心气郁结导致吐血。” “心气郁结,这是太医院给出的结果,还是太子殿下希望太医院给出的结果?” “若真的是心气郁结,内里就会堵住,会不出现吐血的症状,而是相应的,脸色也不会发白,而是发青发黑” “怎么太子殿下难道是有这色盲之症?” “你!” 成功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之后,林落翎才转身:“又或者太子殿下那天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只是你胡邹的。” 云景回死不承认:“怎么可能?我就是因为忘记了。” “记忆有些错乱也很正常。” 林落翎朝着门口负着手走过去,听见这话之后,在门口停了一下头,没有转过来,乌黑亮丽的头发在肩上轻轻摇摆。 她钉钉开口:“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接下来请大家移步跟我去太子妃的卧房看一下。” 林落翎还没有开始走的时候,面前就站下了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认得出来这些是朱厌司的人。 “林落翎你到底闹够了没有?那是先太子妃的卧房所有的衣物都在那里,你现在带这么多人进去,是想对他不敬吗?” 林落翎皱着眉头,看着前面拿着自己的人,又听到后面云景回的声音。 小九正要从腰间拔出长剑,被林落翎一手按住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说不尊敬,先太子妃去世这么多天,陛下却一直锁着她的临终前的遗物,美名其曰怕睹物思人。” “但是郁相一把年纪,连自己女儿最后的东西都看不到,这难道就是对他尊敬了吗?” 说完她深深地朝着郁相鞠了一躬:“今日,在场之人怕是只有他才有权利决定能不能让人去看她女儿的遗物。” 郁相此刻,正被郁庭楹搀扶着,林落翎的名头,他是听过的,此人虽情绪淡淡,但是不会做,没有把握且无头无恼之事。 更何况,这孩子心气正。 他想了想,这其中或许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他就悄悄的吸了两下鼻子之后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云景回鞠了一躬,云景回当然不能受这个礼,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郁相,你这是干什么?” “老臣明白陛下所愿,但老陈也确实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小女儿最后的东西了,这里是她最后生活过的地方,还请陛下准许我们能够进去看看,若有什么后果,老陈一人承担!” 云景回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想了一会儿之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挥了挥手,前面那拦着林落翎的个人,立刻就退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看。” 郁相对着他又是一鞠躬:“老臣谢陛下。” 林落翎带着众人走进郁清灵的卧房,等他走近的那一刻,云景回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有些对自己怀疑。 他想起了前几天林落翎非要进她的卧房看一看这件事,现在想想可能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找证据了。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恐慌,难不成真的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证据? 他慢慢的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最后面,朱厌司的人说:“去将人都喊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怕是有一场大战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云朝以我为天 众人走进郁清灵的屋子之后,并没有在屋子里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里边的东西一切如旧,云景回就在后边慢慢跟着,并没有挤到前边去,倒是皇后在前边打量了一下之后就直接不耐烦的开口:“好了,怎么样,现在能说出来了。” 林落翎直接转头看向云景回:“既然陛下记不清楚郁二小姐那天是怎么死的。” “我来告诉你,她那天并不是安然的死在床上,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早就死了。” “她真正死的时候,是在前一天晚上倒在这个桌子下边的,是被太子殿下下毒害死的。” 云景回倒是也不辨认,只是冷笑一声:“可有证据?” 林落翎看了一眼郁庭楹,随后郁庭楹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先问了一句太子。 “敢问陛下,这个房间自从我妹妹去世之后是不是真的没有让人进来过。” 云景回点了点头,郁庭楹点了点头,随后将那个凳子翻了过来。 “既然没有人来过那就好办了,诸位请看,这凳子上边写的什么字。” 下边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没人敢走上前来。 这时,被林落翎急匆匆找来的苏倾从人群中挤出来,然后顿了顿走上前看了看。 “太子杀我。” 看的出来已经时间很久了,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来过,也因此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坏,随后林落翎又走上前朝着郁相拱手行了一礼:“还请郁相来看一下,这是不是郁二小姐的字迹?” 郁相沉默半晌,最后走上前看了看,顿时眼神中流露出了一股子震惊与悲壮:“这,这正是我女儿的字迹。” “不会认错。” 林落翎看向云景回:“这下,陛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场上的人又开始转头看着云景回,也都难以相信,他居然会杀了太子妃。 云景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林落翎:“原来,从之前开始你就怀疑我了?” “所以那天,在赤晖侯府偷听的那个人,是你?” “什么偷听?” 林落翎并不承认,而是睁着含笑的眼眸看向他:“只是郁小姐思念亡妹,我才向您求得了一个恩典,没想到竟然让她发现了这样的真相。” 云景回沉默,只是紧紧的盯着林落翎,半晌,他开口问道:“为什么?” 林落翎蹙眉:“什么为什么?” 云景回面容阴鸷,眼睛中似乎要迸发出殷红的光:“你处心积虑,留着后手就为了对付我?” “为什么?” 林落翎已经懒得在再和他废话了,和一个始终活在梦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陛下问这话,不如问问自己。” 随后,林落翎就像一个一点希望都不给人的负心汉一般,和他说了一句让人听起来都忍不住唏嘘的话。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什么理由。”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一身着烟青色薄纱的女孩儿有些气奇怪,她捣了捣旁边人的手臂,随后开口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身边的那个女生有些不明所以:“奇怪什么?” 那个女孩儿一脸奇怪地说:“陛下和林姑娘之间的氛围啊。” “我本来以为陛下是为了林姑娘家里的权势才想娶她的,结果没想到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啊。” 另一位女孩儿懵懵懂懂,但是还是用小小的声音说道:“怎么可能?这两人之间间剑拔弩张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的。” 那烟青色纱裙的女子撇撇嘴摇摇头:“林姑娘或许是没什么。” “但是若陛下不对她这么纵容,你以为她能在这里说这么多还安然无恙吗?” 。。。 林落翎忍无可忍的看向一边得这两个女孩儿,眉展而舒,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两个人立刻闭了嘴。 林落翎这才又抱着手臂看向云景回:“陛下是认还是不认?” 云景回似乎也最终确认了,她是真的一点点的私情对自己都没有,随后只低头:“自然…不认。” “一把椅子而已,若是谁刻个字都能陷害我的话,那我这君王做的,岂不是太便宜了。” 。。。 林落翎却看向苏倾:“苏大人,敢问可以看出来这字迹是什么时候刻上的?” 苏倾向来只知探案,不知其他。 他身上有皇恩,整个皇家都默许他可断所有的案子,而不准对他多加阻挠。 包括,皇室的案子。 于是苏倾蹲在地上,拿出了一块玻璃片一般的物什,那东西居然有放大物品之效,苏倾看了半晌得出结论。 “从这个凿痕来看,是女子的凿痕不错,而痕迹有些微微发青,并且带有一丝腥味儿。” “皇家的桌椅物品用的都是上好的梨木,并不会一两月就会有如此痕迹,能有这样的痕迹,一是说明这是两月之前被人刻上的,而是,刻下的时候,沾染了液体,导致有些发糟了。” 林落翎问:“可是血迹?” 苏倾摇头:“非也,若是血迹,应有颜色,这样大面积的锈样,反倒是像,下雨天。” 云景回的心中闪过一道惊雷。 随即林落翎问道:“太子妃死的前一日,我怎么记得刚好是个雨天。” 苏倾对拿不准的事情不会说谎,但是只要说了,就是真的。 于是在场的人的奇异目光都看向云景回。 连皇后也转头过去。 “不会,难道陛下真的杀了自己的妻子?就连皇后好像都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转过头略有些呆愣的看着云景回:“回儿,你她说的是真的吗?” 云景回在众人的小声嘀咕中缓缓抬起头来,看的众人心中一阵发怵,又都沉默着低下了头。 云景回似乎破罐子破摔了,只是轻轻转动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 “怎么,先太子妃与人有染,毁坏皇家颜面,按律,当斩。” 他邪笑:“我这是在帮她。” 见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苏倾直接冷着一张脸走上前:“太子妃固然有罪,也应该有我云朝律法来评判,陛下如此草芥人命,是在是有违律法。 “怎么。 云景回阴沉的开口:“苏大人这是,要将我捉拿归案吗? 苏倾冷没:“还请陛下,和我走一趟。” 云景回忽然一甩手,就有人走上来将苏倾擒住。 “陛下这是何意? 云景回冷测测的一笑,随后众人就听见外边齐刷刷的脚步声。 里边有人开口:“陛…陛下… “你这是要造反吗?? 云景回直接坐下来:“造反?” “我既然已经即位,就该以我为天,这云朝,之后就是我说了算,我今日说,对丈夫不忠的女人,都可以就地斩杀。 他沉着阴雾一样的眸子一扫众人:“谁敢不从? 第三百九十四章 郁相自戕逼太子 苏倾被人绑着手脚,脸上却并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而是正了正神色看向对面的云景回。 “怎么太子殿下?现在是想造反吗?” 云景回皱着眉头看向他,他并没有去纠正他话中的太子殿下这一个不敬的称呼,而是垂了垂眼睛,然后又冷笑一声。 “来人啊,把他的舌头给我拔了。” “既然记不住我的身份,那就永远别记了。” 眼看旁边的人就要走上前来,苏倾忽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你想干什么?先帝说了,我有特权,任何人不能对我私自用刑。” 云景回似乎已经彻底的撕掉了他脸上的伪装,打算与大家硬碰硬。 林落翎在一旁也被人在那里看着,动不了,只能看见云景回那略带疯狂的脸上露出一点点近乎病态的执念。 “怎么你们都不想让我当这个皇帝,但是我偏偏就是当了,而且没有人能够阻止。” “不用搬出先帝的名头,用一个将死之人来跟我比吗?真是可笑,从今以后,那些律法全都作废。” 云景回握了握自己的手指,发出响声:“以后整个大云朝都要以我的话为尊。” 这样的场面似乎连皇后都看不下去了,他身边是唯一没有被太子的人控制的,于是此刻她穿着厚重的宫装走到他的面前。 她重重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父皇才刚刚过世,你现在说的这种话对得起他吗?” “对得起?” 云景回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然后看向他的母后。 “父皇做事有考虑过我吗?” “我是储君,我才是储君,但是他到死都留着一个空白的诏书,却不是写上我的名字,为什么?” “因为他不信任我,换句话来说,他只信他自己。” “我身为一国储君,活的还不如一个王爷,一个世子,有尊贵,有荣耀,母后你说这是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 皇后一时之间面临他的质问居然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地皱着眉头。 “这,你父皇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云景回这才将近自己心中的苦楚,今天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有苦衷?” “他是觉得自己子嗣稀少,不想让我一手遮天才这样的,之前柳国公的案子。” “那样的一件事情,只要细细的去查,都能为我平反,可是他不,他直接一句话就将我禁足在东宫一连几天,直到您的寿宴才将我放出来,让我受尽天下人耻笑?” “意义呢?还不是为了打压我。” 皇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神一瞬间慌乱了一下,之后又想伸手去抓他的袖子,却被云景回躲开了。 “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儿子,你父皇也很喜欢你的,这。” 云景回瞅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把她柳胥阁的消息说了出来。 她母后要办这个柳胥阁是为了什么?而且还没有跟自己说。 云景回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 “母后,我今天并不想伤害你,一直想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看着儿臣一统大云朝,将它改天换地就好了。” “回儿,这是你父皇的心血,你不能这么做。” 云景回却没有听,而是转身走了出去,站在空旷的院子中心,看着在屋子里面挤着的一堆人。 “怎么样?现在还有谁不愿意我来做云朝的皇帝?大可以说出来。” “我会一个一个的好好的劝你们。” 它旁边是一整排一整排的禁军,还有沉重的金甲军。 有许多扛不住压力的官员,左看看,右看看之后就走了出去,站在他的面前跪下来,面容虔诚:”陛下万岁,臣愿永远追随陛下。” 一个两个的走了出去,但是数量毕竟还是一小半,剩下的一大部分包括一些女眷还是站在了屋子里面,一明一暗。 站在阳光下的人身上,却好像蒙了一层阴影一样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郁相为首,从屋子里面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一时间想拦,没有拦住,郁庭楹也被身边的侍卫用刀抵着脖子,两行含泪突然从她的眼中冲了出去。 “爹!” 郁相顿住,随后转过头看向郁庭楹。 “我这一辈子其实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看到这山河锦绣,海清晏明,只是我顾得了大家,却顾不了我的小家。” “这些年苦了你,也苦了你的妹妹。” 郁相挺着他削瘦的脊背,像竹子一样不弯一寸。 他转头看向云景回,随后冲着他苦口婆心的劝:“太子殿下,老臣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 “您今日这样做,真的让我很失望。” 他雪眉鬓霜,一双眼睛带着沧桑看向云镜辉。 毕竟是整个云朝文官之首,他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宰相还是很尊敬的,稍稍放缓了一点语气:“郁相,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现在能够投得一位明主,我日后定然会让你荣华富贵。” 郁相忽然低下头,苦笑起来来:“没想到老臣活了一辈子,在太子殿下,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人。” “怎么今日我也叫了太子殿下?你是要将我的舌头也一并拔去吗?” …… 云景回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别逼我。” 郁相忽然抬眼看它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去的短刀:“我刚刚叫你陛下,是因为我觉得你内心是个善良的孩子。” “但是现在看来,您不值得我叫您这一声陛下,你也不知道我将这好耗费半生心血才弄好的云朝拱手送你。” “你不配做这大云朝的皇帝。” 郁相举起自己的手,缓缓将刀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今日我死,是要让这世人记住,是您逼死了我。” “我绝对不会让一个杀了我女儿的人。登上皇位,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老臣的意见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郁相仰天长叹,文人风骨展露无遗。 他想起自己之前与皇帝一起品茗时候的样子。 - “陛下,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您不应该对他如此。”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苛刻了?” 当时的圣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看着手中的茶叶开口:“这世上有许多的穷苦百姓,这点苛刻,对他们来说还不及他们日常生活的万分之一。” “可是太子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他一直明白不了,我一日就不能将这云朝安心的给他。” 第三百九十五章 沈将军回城,事情转机 云朝建国之初,当时给出的理念就是大同的概念,初代君主带领大家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想着的就是能够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好好的生活,只是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争权这一说。 那个时候,能够吃饱就不错了,还说争权呢。 可是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疯涨,随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逐渐富庶,随后人们对于权力的争夺就逐渐的疯狂。 刚开始建立云朝的祖先,看着这片土地上的满目疮痍,痛不欲生,于是就设立了很多开明的规则。 更为甚者,他设立了一空白的诏书。 那上边有各个先帝的署名,却没有写名字。 因为一直没有人用得上,到了云景回这一代的时候,才有人开始争夺这个东西。 郁相若是今日死在这里,天下人就会耻笑云景回,甚至是唾骂。 他这是要用自己的死,来逼云景回。。 云景回今日既然敢将所有人都围起来,肯定就已经派兵围在了外边。 还有朱厌司的人。 在郁相的刀子即将决绝的划过自己的颈边的时候,林落翎正准备冲上前,她肯定不会看着这位丞相就这么死在这里。 他是真心为了云朝好的人。 正准备往动手的时候,忽然从远处射过来一支金黄色的羽箭。 分毫不差的射在了郁相的手上,他的刀就刚好被打掉。 众人都惊讶的抬头,连林落翎都惊讶的抬起头。 远处,一名身材削瘦的身着黑色铠甲的一名男子,懒散的骑在马背上,手中拿一把银色的弓,在太阳下泛着银色的光芒。 他过来的途中,还顺便将要冲上去要拔苏倾舌头的人给一箭射死了。 林落翎侧头看过去,那人的的整个胸膛都完全被穿透,整个人被这只箭带的钉在了墙。 若是没有深厚的内力,断然是不可能将一个人,用一支箭就弄成这样。 林落翎惊讶的眯了眯眼睛看向来人,从现在来看,这人应该是来帮她的,只是为何,她从未在京中见过此人,这又是哪位将军。 马背上的人从云景回的背后缓缓而来,云景回也转头,就听见马背上那人开口。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回来,这京城居然就易主了。” 随后打量了一下云景回,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还是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毛头小子。” 云景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来人,听完这句话之后,又露出了那副阴沉的样子,这人到底是谁?怎么有胆子在他面前这么狂? 只是在场的人已经有些老人认出了面前,坐在马背上的这个人,只是一时之间又都不敢确认,只是哆哆嗦嗦的指着那个人说不出话来。 云景回怒道:“你是谁?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人只是转了一下手中的弓,然后随后甩给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跟班,看向云景回,大言不惭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倾这小子父亲跟我有点交情,所以他你不能动。” “而且之前那皇帝都已经说了,他身上是有特权的,不能轻易动他,没想到你连你父亲的话都不听。” 云景回狐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父亲说的什么?你到底是谁?” 只有被这人带来的手下救出来的苏倾,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来人,随后拱手朝他鞠了一躬:“苏青见过沈将军。” 沈……沈将军? 林落翎也有些惊讶,这个人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若一人守着南方,一人守着北方,保这云朝一朝平安。 只是这个人也是个怪脾气,不知道因为什么十几年都没有踏入过京城,若说父亲偶尔得了空或者有事,还会靠告假回来一趟,这位沈将军是十几年从未踏入过京城一步。 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所以太子不认识他也很正常,只有一些之前的老人才能认出来。 云景回,也有些惊讶:“沈将军?”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沈将军从马背上下来,手中握着一根长鞭,走到云景回面前的时候,仿佛一点都不把皇家尊卑放在眼里,只是用场边轻轻的打了打他的肩膀:“巧了,我跟你父亲还算是有点缘分,如今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是不是想到刚才就看到这么好看的场面?他现在刚死,你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改变他留下来的江山了吗?” “真是好大的口气。” 沈将军将长鞭拿下来,走到郁相面前,收敛了神色,对着他鞠了一躬。 “丞相辛苦了,十几年不见,您依旧是如之前那般,这云朝不值得你拿命来换。” “来人将丞相扶下去休息一下。” 沈将军的出现相当于是破了这个局。 今日太子的兵力在这里围着,禁军也是听他的号令,今日若不是沈将军,能破此局的,就只有他父亲林恒,只是林恒顾忌着林落翎被困在宫里,必然是会畏手畏脚的。 沈将军转头看向云景回:“陛下,我的人和您带来的人人数也差不多,若是您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话,老夫是可以与你公平的打上一打。” …… 开什么玩笑? 云景回在心里怒吼,他的这些兵都是上战场厮杀过的,并和这些养在京城里日日偷闲的进军还是不太一样,两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之处。 今日沈将军的出现确实是让他意外的一件事情,看来是没有什么转机了。 云景回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最后轻轻叹口气,挥了挥手,让自己的人都收了武器, 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虎符。 “是我输了。” 苏倾走到她的面前:“陛下,您草菅人命,谋害先太子妃,请跟我走一趟。” 云景回收回手,又看了一眼沈将军:“沈将军今日回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吊唁父皇吗?” 沈将军轻轻闭了闭眼,随后背着手看他:“臣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为了助吴皇子一臂之力的。” “旧主去世,这云朝需要有一位明智的新主。” 云景回呵呵笑两声:“五弟?就他那孱弱的身子,一副病秧子一样,也没有父皇的宠爱,年少的时候还被送往敌国,当过质子的人,怎么可能能做这新皇?” “而且他也是已经和吴国的人勾结了!” “他不可能!” 云景回仰天大笑,疯狂中带着两分苍凉。 第三百九十六章 尘埃落定 …… 皇后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深深的知道眼前的这种状况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了。 云景回正笑的时候,太后突然从身后沈将军带来的兵中间扒开人群走了上来,瞧见了面前的这一幕之后,心想刚刚下人们禀报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她满眼失望的看着云景回:“逼宫这种事情你都做的出来,你真的是太让皇祖母失望了” “在这宫里,我哪次不是处处维护你,处处帮你,可你却让这么好的一局棋走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云景回 扯了扯嘴角,却发现居然露不出一个笑容,随后他就不再努力了,直接压平了嘴角,看向满头花白的黄祖母:“皇祖母,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是你们最宠爱的那个人。” “你们一个两个的表面上说待我好,其实私下里里都不想让我做这个皇帝,是不是?” 太后没有说话,她之前和林恒说过那番话,因为她的心底里也觉得太子确实不适合做皇帝,可是如今面对着他的质问,看着他那种失去一切的空洞而又麻木的眼神。 她却再也难说出一句苛责的话。 还是沈将军,走上前来:“太子殿下,权力从来都不是你草芥人命的理由, 五皇子远去吴国是被当做质子送过去的。” “在这一路上,他才能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最底层百姓的疾苦。” 沈将军痛彻心扉的劝道。 “可惜这些你从来都不会明白的,你眼里就只有那一方宝座。” “这就是为何你当不了这云朝皇帝。” 云景回被抓入狱,苏青找到了太子陷害五皇子的证据,为他平了反。 第二月,五皇子即位,为新帝。 林恒和沈将军两位将军都力保五皇子为皇帝,其他的人也不能说什么。 皇后着急着还是一人照旧去给太子送送饭。只是太子现在不如之前的时候那样有活下去的欲望,他现在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存的本能。 一个人困在自己无边的执念里面,任其沉沦。 皇后看不下去,到了最后也只是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开口对他说道:“我的回儿,母后会救你。” 沈将军听说了林落翎救自己女儿的事情之后,专门还登门拜访了一下。 他们二人坐在屋里的棋盘前面,在下棋边下棋的时候还边聊天。 “沈将军十几年不来京城,为何会遇到五皇子?并且想着助他一臂之力?” 沈将军并没有抬眼,眼睛始终盯着棋盘:“十几年前,还没几岁的五皇子被派去吴国当质子,那么大一点的小孩子。” “居然就要被送给那样的一个狼巢虎穴。”沈将军执黑子轻轻地落了一子:“当时正好是我去送的他,这是我在送他的过程中,他表现出了超出他这个年纪的冷静与沉重。” “当日我问他,心中有没有不平不甘?” “有没有觉得这么多的皇子?为何偏偏就选中了你去做这生死难料的质子?” 林落翎被他说的来了兴趣,支愣着一双耳朵:“所以他说的什么?” 沈将军收起自己手中的旗子,眼眸深远的看向前面。 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下午,他们行走在远去边关的道路上,当时只有五六岁的五皇子端坐在马车上面。 那时候的他还不像今天这般复杂又矛盾,那知道他一就是刚从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一朝变为了质子,只是他眼神清亮,依旧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我之后一定会是让父皇最为骄傲的一个孩子。” 沈将军当时看着他的小脸,久久的说不出话,到了最后才安慰他。 “不错。” 然后过了很久以后,当时只有一丁点的五皇子忽然轻笑了一声,抬眼看他,语气恭敬,但是面容却有些冷峻:“怎么将军似乎是不太信任我?” 其实,当时的沈将军确实是不太相信他的一个远去无辜的质子,能不能活下来都很难说?就冲五皇子这样,当时的沈将军其实基本上是确定了他应该是不能活着出吴国的。 只是当时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质子意味着什么。 然后五皇子就迎着他的目光和她打了一个,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的赌。 “这样,我们打个赌,沈将军。” 人家正骑着马在外面,紧紧的跟着吴皇子的马车,听见这话之后,稍稍的放慢了些脚步,先开他的车,莲子低头看向里面矮小的五皇子。 “殿下,要和我赌什么?” 五皇子斜他一眼:“就赌我能不能成功的从吴国回到云朝。” “若是我能回来,未来,沈将军便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当时的他只觉得是这小孩子给自己的加油鼓气,心头一酸,便答应了。 没想到多年之后,这人情居然欠了这么大了。 林落翎又问:“那将军是送完五皇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京城吗?这是为何呢?” 沈将军也不再和他下棋了,想起这件事情,他叹了口气。 “元朝已经算是这周边的国家里面比较富庶的,可是这样的一个国家君主,却只知道一味的求和。甚至不惜将一个那么小的孩子送到敌国去。” “这样的手段我不喜欢,也不敢与之为伍。” 林落翎眼中的目光忽然变得崇敬:“所以仅就因为这个事情,十几年不曾踏入过京城。” “嗯。” - 五皇子继位之后,根据柳胥阁的那些消息,他之后开放了异族人的一些比较好的规定。 他允许异族人可以在云朝境内摆摊,只要相应的缴纳合理的费用就可以。 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异族人是不被任何一个国家所接纳的,这条法令一出,云朝境内的经商之人又变得多了起来,整个云朝都是一片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阿骨昀也从蛮国那边回来了,云花柔升为长公主,两人不日便完婚。 郁相回了乡下老家,郁庭楹作为郁家家主,就留在京城处理一些事务。 沈鹤因为表现出色,被五皇子拖去做了他养的那群武僧的首领,他们统一归为…… 清沙殿。 林恒和林洛勇都在京城里面呆着,五皇子特赦,他们不用常年驻守边关。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有了自己在军中的得力助手,于是难得的放个假,就在家里好好呆着。 林落翎这几日也没有再吵吵,要去蛊雕城的事情。 事情好像都在逐逐渐的变好,再也不是林若琳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曾轻轻地坐在床上,披着被子拥住自己。 他成功了,他改变了林家的命运。 日子一切如常,直到某一天早上,林落翎忽然留下了一封信,失踪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寻夫 林落翎走了,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封信。 她只拿了一把匕首,一件狐裘大衣。 得知她消失的时候,是云花柔来给她送自己的请帖,青桥告诉她林落翎还没有起床,七月马上就要过完了,天气也没有那么热了。 可是近日林落翎却愈发懒了,经常就是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 她睡觉的时候吩咐过不允许有人打扰她,于是就没人在那天早上的时候进去看看,一直到云花柔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人早已经没有了,连被窝都是凉的。 云花柔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意,以为是她出去哪里走走了,但是直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青桥之后,发现他周围的人好像脸色都有点不太对,她心里就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云花柔有些奇怪,难道听说她出去了?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可能出去玩了吗?为什么周边的这些人都如临大敌一样? 林恒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匆匆从外面赶过来。 “臣见过长公主。” 云花柔赶紧扶起她的手腕:“将军,快快请起,你是为了阿翎不见的事情来了,她应该是出去玩了?” 林恒看了看她手中的红色的请帖,于是说了一句:“公主是来送帖子的?” “是,我和阿骨昀三日后就要大婚了,特地来请阿翎参加的。” 林恒垂下眼眸,随后脸上有些抱歉:“我忘了和你说了,因为前几日宫中动荡,京城封锁,所以云隐就一直呆在青州,回不来。” “如今,刚刚尘埃落定,阿翎就实在是不听话的,去了青州找云隐去了。” 云花柔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后挠了挠头:“就知道这对小夫妻分开不了太久,原来是这样,我看他们的反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想来三天也回不来。” “是啊,臣替阿翎谢谢公主的好意了,实在是有些抱歉。” 林恒冲着她抱了抱拳,云花柔赶紧摆摆手,然后将请帖放下:“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这请帖还是放在这里。” “免得到时候阿翎说我没有来请她。” “恭送公主殿下。” 云花柔出去之后,林恒的面色才沉了下来,他先去了林落翎的房间里面。 再看见她只带走了一件绒毛大衣之后,心里几乎上又有了判断。 她应该是一个人去了蛊雕城。 林恒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小女儿如今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也有主意,他一定是怕,连累自己。 林洛勇从背后匆匆赶过来:“阿翎,是不是去了西北?” “她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他怎么能如此莽撞?” 林洛勇又急又气,到了最后还重重的吸了两下鼻子,这姑娘是真傻,竟然一个人就去了西北。 她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去。 林恒没说话,只是转身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两个人侧身而立。 “备马,去西北。” - 与此同时,宫里。 “陛下,不好了!” 云海正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从门外忽然急匆匆的跑过来一个太监,脸上的慌张之色还没有退去。 云海放下奏折,揉了揉自己的眉骨。 “怎么了这是?” 他虽然面色带了一些疲倦但是并没有狠厉之色,只是轻轻出口责怪。 最近自从自己颁布异族人可以与云朝做生意之后,这奏折就像是雪花片一样的飘过来。 各地都有冲突,他只能一件一件的去处理,毕竟新规颁布,这样是常事。 如今,他以为又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情。 “是,是,是,您之前将太子……禁足在宫里,今早上有人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云海抬眼看了他一眼:“不见了,那看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那公公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太监帽,随后重重的吸了口气说道:“陛下还是亲自去看看,那门口的情况简直是太诡异了。” “门口的那些是为脸上都爬满了黑色的纹路,还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吓人的很。” “门上的锁,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胶住了,全都已经腐化了。” 云海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两眼,随后站了起来,身着皇袍往先太子的东宫府去了。 到了之后,苏倾已经在门口查看这一案子了。 云海过去之后,苏倾先是朝着他鞠了一躬,随后说道:“这样的手法我确实没有见过,还需要再带回去研究研究。” 云海蹲下去看着一名侍卫,他的脸上遍布了那种黑色的短纹路,像是在皮肤下面被人放进了什么虫子一样,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爆开的血管。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还能感到那种软乎乎的触感,她忍住心下的恶心收回了手。 心下一动:“先皇后呢?” 还没开口的时候,旁边又来了一名宫女:“回陛下,今天早上去给皇后娘娘送吃的的时候,发现宫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在井边发现了一双鞋。” 云海还没有开口,旁边的人就已经皱眉说道:“跳井了?” 云海加了起来,皇后和太子双双失踪,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再加上这恐怖而又诡异的手法。 柳胥阁。 他到时忘了这件事情,想了想就转头对他们开口:“去请世子妃来一趟宫里。” “是。” 等到那太监出去几步路之后,云海这又忽然叫住她:“算了,还是朕自己亲自去一趟。” 这次两人联手进行的很顺利,虽说沈将军是一个变数,但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只是他没有告诉林落翎这件事情,想了想,却一切都已经安定之后,他还没有好好去找他谢过。 到了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好像不是前几天的时候人多,此次的云海已经换上了常服,他进到门中。 王仙岑一个人匆匆的赶出来接待他,正要行礼的时候被云海扶着胳膊制止住了。 “快快免礼,朕今日来是来找世子妃商量事情的。” “不知她现在可在府上?” 王仙岑摇了摇头:“今日将军和我说阿翎已经出城了。” 云海手中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出城了,是为了什么?” “说是去青州找云隐了,前几日这京城里不太平,于是云隐就一直在青州,没有回来。” 云海沉默着,低下头掩去眼中的落寞。 “原来是这样。” “既如此,那朕就先走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寻夫(二) 刚刚回到宫里的云花柔,就听说门口送来了一封信,是阿骨昀拿给她的。 “谁送来的?” 阿骨昀摇了摇头,其实说来,沈将军能够这么及时的回来,还多亏了阿骨昀在来的路上,刚好碰见了沈将军,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一路护送他回来。 在这路上遇到的一些前来挑刺的人并不少,但是他们两个仍然在那一天及时的赶了回来,于是现在的阿骨昀已经是沈将军旗下第一副将。 他此刻眼底的乌黑还没有消去,只是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门口有个宫女,只说是给你的,其他的就不太知道了。” “今日休沐,我先去睡会儿。” 云花柔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走了之后,于是就低头看上桌子上的那封信,虽然没有署名,也没有其他复杂的花纹或者印章。 她撕开信口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文字。 “公主,重生而来已经快一年了,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年里提前发生了,宫变,造反。” 是阿翎的信。 “兜兜转转这一年,其实我一直很开心,有你一起陪我,其实我每次从睡梦中醒来,都会怀疑自己所处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我真的是重生了吗?还是,其实也只是一场梦?” “好在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和你说会话,确定我们是真的远离了那些喧嚣,那些阴谋,那些悲痛,现在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你一直在陪我。” “你一直说重生而来,你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被困在这宫门之中,但是公主,你已经有了很多的变化,你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也去过了他的家乡,看过了外面的壮阔景色。” “你比上一世要活得更鲜活,更勇敢,如今,事情都已经了了,林家也不会再有危难,所有的心病都已经结束了,你也马上就要和阿骨将军,喜结连理。” “只是原谅我无法参与你们的婚宴,只因这天下如今什么都好,唯独我的少年,被困在了雪山。” “我要去带他回家,如果有机会的话,回来定然先喝你的喜酒。” 云花柔看完之后只觉得心脏砰砰砰的直跳,明明她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可是她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雪山?青州不是在南方吗?哪里来的雪山? 云花柔下午的时候就又去了一趟将军府,本来打算问出个所以然,结果发现林恒和林洛勇都已经急匆匆的去了西北。 “他们为何这么着急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王仙岑也是一脸的疑惑,林恒只和她说,阿翎是去了青州找云隐,并没有说其他的。 云花柔也不好再过多的问,知道林恒瞒下这件事情,也是为了他们好,于是整个人急匆匆的走出了将军府之后,发现门口已经有个人在等他了。 “郁小姐?” “阿翎去了西北。” 郁庭楹和云花柔坐在一间屋子里面,面对面聊天,桌子上是林落翎留下的一封信,是给郁庭楹的。 这封信里面写的会更加详细一点,说起了云隐的下落,只说他被人迫害去了西北。 云花柔看完全文之后,只是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良久才发出一声呜咽声。 郁庭楹怀着沉重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不要伤心。” 云花柔摇了摇头:“我伤心的是,原来我们所以为的这太平盛世,竟然是踩在这对少年夫妻的肩膀上得来的。” …… 郁庭楹自从扛起了郁家的家业之后,就很少再像小姑娘一般有着大哭大闹的欺负情绪了,只是如今看着,心里也是忍不住的难过。 旧主已去,新主即位,这云朝依旧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只是在这样的平静中,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的阴谋与多少的暗流? 所有人都可以团圆,新主还赦免了一些异族人,只是推动这一切形成的人,却和自己的夫君活生生的分开了。 世人圆满,唯独他们不圆满。 郁庭楹叹口气,随后,睁着一双泛着泪光的眸子看向她:“阿翎会回来的。” “上天会保佑这对少年夫妻。” - 西北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 林落翎紧紧的裹着自己出门的时候带着的厚实的披风,面前是刚刚生起来的火堆。 她出来的时候只拿了一份地图,一路骑着快马赶向西北,然后在路上的时候碰见了一群做生意的商队。 路上的时候那对相对碰到了山匪劫车,被林落翎救了,于是,商队的主人就邀请她一路同行,此刻正在路上扎营,她看看地图,确实是比较近的路去西北边陲。 众人只知道她去西北,却没有人知道他具体要去哪里联络,她也不好和他们说。 不过还好,这些人都比较善良,虽然有几个长的看起来很凶的,但是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偶尔有几个妇女还会给他一些额外的吃的和小首饰什么的。 这其中还有几个异族的小伙子,头上缠着一圈一圈的包巾,上面还吊了几根羽毛首饰,不知道是哪个族的人。 这几个人从自己进来的时候,就对自己表现过好感,只是对于这样少年人青涩的示爱,她已经没有了兴趣,索性也就不去管他,拒绝的态度还很强烈。 她以为这样就会打消他们的念头,就像现在一样,她一个人坐在离营地很远的地方扎营,却没想到,旁边忽然走过来了,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 她皱皱眉头,握紧自己袖子里的匕首,心中不满,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 旁边是一个羞红了脸的小伙子,被这火光一映,显得更加红了。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旁边起哄的同伴,那些同伴们都鼓励他对这个美丽却又不怎么说话的汉人少女表达自己的心意。 只是她浑身总是透露着一股冷漠的样子,直到今天,他才鼓起勇气来对他表白。 “林姑娘,我……我很喜欢你。” “这一路走来,总是看你不太说话,是不是不太适应?又或者说……” 那个少年还没有说完,林落翎将自己用来拨弄火堆的棍子一把扔进了火里,火堆立刻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林落翎冷漠又不带一丝人情的声音响起:“抱歉,我已经成亲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初进蛊雕城与刀疤男 来了蛊雕城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里基本上每天都在下雪,林落翎坐在一处面摊上面边吃面边想。 这座城要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简直可以和一个小国家媲美了,这里面形形色色的各种人都有,卖什么东西的也都有。 这一个月之中,想打听个人并不容易,她又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打听,因为这里面的异族人看起来都比较讨厌汉人,只不过在这里面只要你有钱有能力都可以居住,所以倒是也安安生生的。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打听出一个汉人就不太容易了。 林落翎和那一队商队自从进了城之后,就走散了,他们是来来往往做生意的,在这里交完货物之后,就又要去出发了。 但是林落翎就留在了这里,为了能够找到人,她在一家酒馆里面做了帮工。 此刻正好得了空出来喝了碗面,但是也并不是都没有收获。 因为之前在梦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对一对的白色的笼子,还有一个小门以及一些欢呼声,从她的猜想中来看,这应该是一个类似于那种竞技场一样的地方。 只是来了这么久,不说逛完了,整座城也逛了大半个地方了,她却从来没有发现这么大的建筑,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容易能够看出来。 “小林,干嘛呢?” 从酒馆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现在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她刚得了空出来走了走,没想到被人喊了回去。 “快过来,换班了,我都要饿死了。” 那人是林落翎的一个共事的伙计,格桑。 林落翎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来。” 虽然大家能够看出她汉人的身份,但是因为她乖巧而又揽下最多的活,所以在这酒馆里面,大家也都比较罩着她。 林落翎抹了把嘴,然后走进酒馆里面刚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一人说。 “唉,知道吗?那地方过两天就又该开门了。”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都快忘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是又该开门了,这下子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抢破了头进去。” 林落翎拿着自己的抹布,不动声色的收拾着他们两个旁边的那张空桌子,仔细侧头看了看,是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和另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男人说话。 刀疤男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你都不知道,那地方去一次可真是天堂一样,咱们这城里的人都是刀尖上讨生活,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但是在那里。” “完全就是极乐之地。” 他嘶了一声:“本来挣那几个钱也都花不出去,可不是得好好花一花。” 刀疤男正说着的时候,另外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忽然对着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眼神瞅了林落翎两眼。 刀疤男这才看到有一个人居然在那里侧着耳朵在听自己的谈话,于是他啪的一声把筷子一放下来。 “听什么呢?信不信大爷把你耳朵揪下来?” 林落翎来的时候就怕自己的样貌容易引起什么不便,于是之前跟青桥学了一些简单的艾绒的方法,此刻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蜡黄,脸上还带有几颗痦子的女孩。 甚至离得远了,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果然那刀疤男现在脸上只是做出嫌弃的样子,见状那掌柜赶紧过来解释。 “哎呦,大爷呀,您跟她一般见识什么?他就是刚来店里的小伙计,可能听您说的有趣了些,就入了迷。” “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那异族老板娘掌柜就转过头来,生气的瞪着她一眼:“还不赶紧给这位大爷道歉,你得管好你自己的眼睛!” 林落翎转了转眼睛见状赶紧低下头,做出一副恐慌的小鸡仔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听您说的那个什么东西,太好了,太神奇了,没听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入了迷。” 许是那刀疤男今天心情不错,就又重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一个小弱鸡仔,今天大爷就不跟你计较这么多。” 林落翎点头如捣蒜,掌柜的走了之后她才挣着一双眼红彤彤的眼睛坐在他旁边。 只管做出好奇的样子:“大爷,你刚才说的那地方是什么地方啊?这么有趣吗?” 刀疤男立刻一个眼风扫过来,打量了她两眼之后:“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 林落翎赶紧低头,最近又开口:“不是我想问,实在不瞒各位大爷,我这人口音你也能听出来,是中原人,就这旁边的云朝边关一个小城进来的。” “我男人有一次来这里送些东西,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我实在是一个人没有办法生活了,也没有钱,这才过来找他。” 林落翎说着还抹了两把眼泪:“实不相瞒,我这都找过了,可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刚刚听你们说有个什么地方又要开门了,我这才想去碰碰运气。” 刀疤男才没有那个耐心听这些人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相没相信,只是摆了摆手,想把它赶走:“那地方不是你这种人能去的。” “ 你还是去别处找找你男人。” 林落翎见状,她故意拿着抹布往自己眼睛上擦了擦。 这一动,袖口的衣服便滑落了下来。 露出了一对银光闪闪的银镯。 刀疤男对面那个瘦小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随即开口:“你这胳膊上的镯子……” 林落翎赶紧抽泣的说道:“这镯子是我夫君家里的传家宝,传到我这里就剩一只了,原本是一对的。” 那男人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意味不明的和对面的刀疤男说道:“这东西可不便宜。” 那刀疤男于是就凑近看了看,林落翎便做出很懂事的样子,赶紧将自己胳膊上的镯子取了下来,摆在桌子上。 “这镯子我也不太知道,不过他们说每次娶媳妇的时候都会传下来,我也就带着了,两位大爷是这镯子有什么问题吗?” 刀疤男也是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又看向对面的男人:“这镯子怎么了?” 那瘦小的男人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随后可到巴南说:“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 “咱们换个地方,若是能让我们满意的话,把你带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林落翎也是一案,随后,表面上又做出新奇的表情,赶紧收了镯子,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第四百章 叶泷的妹妹 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巷子口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就在面前停下了。 林落翎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正在打量的时候,前面那个还想着黑瘦男人转过头来:“这镯子是用流光银打造的,而且是已经保存了很久的流光银,这种材料极其难得。” “产于云朝的青州,之前这城里很多大老爷都想要这种银镯子,但是都没得买,出的价钱极其高。” 最后,他看了一眼林落翎:“要是你能够把这个东西让给我的话。” “我和我哥哥倒是可以答应带你过去。” 林落翎,脸上一喜,但是同时又变得有些犹豫:“可是这东西是我跟我夫君的定情物呀,这要是给你了,我可怎么找他呀?” 那黑瘦的男人,看了一眼对面的刀疤男,最后两人交换了眼神之后,那刀疤男就安慰她说:“没事,你跟你夫君生活了那么久,难道没有这镯子就找不到人了吗?” 林落翎面上有些犹豫,但是看到了刀疤男慢慢朝她走过来的脚步的时候,另一只手在袖子里面偷偷的捏紧了从不离身的匕首。 这两人应当是想杀人灭口。 果然,在林落翎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犹豫的时候,对面的那个刀疤男突然变了一脸。 “今日将你这小命留在这里,这镯子到时候就让我们替你转交给你夫君!” 林落翎看向空中朝自己袭来的一只大铁锤,眼神忽然变得肃杀,正要出手的时候,从背后忽然伸进来,一只长长的鞭子。 一把缠住那人的锤子,两道力气相撞,竟然僵持不下。 林落翎在他们的锤子从自己眼前落下的时候,就立刻变成了另一副面孔,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往后顺势倒下,双手按着地面往后退。 果然,从后面慢慢的响起一道声音。 “这是要把我的小伙计怎么样啊?” 那刀疤男看向对面缓缓走来的,正是刚才这酒馆的老板娘。 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这么美貌的小娘子啊。” “既然你这小伙计,这东西我给收了,还希望老板娘别多管闲事,到时候赢来的钱咱们可以分了。” 林落翎转头看向那个缓缓过来的卷头发的异族女人,这就是蛊雕城的生存法则,一切都没有金钱交易来的重要。 换句话说,只要钱到位了,他们什么都可以交换,哪怕是人的性命。 没有办法,这里就是一个这样的世界。 林落翎心情依旧没有放松下来,这老板娘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把她卖了出去。 她得做好战斗的心理准备,甚至是和三个人打斗。 只是那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听见这句话之后,忽然呵呵地笑了两声,随后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一只手的指甲敲敲自己的嘴唇:“这可真是巧了,我这个人呐,就是向来护短,这小丫头在我这里干的挺好的。” “我这酒馆生意也不错,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不缺你那点钱,所以识相的今日也不想跟你们打,赶紧走。” 那刀疤男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黑色的男人,那个矮小的黑瘦男人从自己背后拿出一把短结棍,两个人弓起脊背作出备战的状态。 这老板娘一甩鞭子。 林落翎却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老板娘的背。 若非是实在没有必要的场合,她都不愿意出手。 “我说两位大爷,你们不就是想要这镯子吗?至于杀人灭口吗?想要我给你不就是了,只求你放我一条小命,也放过老板娘。” 身后的老板娘淡淡的翻了个白眼,随后跟她说:“都来这里一个月了,怎么还是记不得规矩?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他们为了避免之后的麻烦,通常都是杀人取货。” 老板娘美艳绝伦的脸,嘴角微微一挑:“我说的对?” 话音刚落,对面两个男人就已经直直的冲了过来,林落翎见状直接一把药粉撒了出去,两个男人的脸上顿时如火烧一般的疼起来。 那老板娘有些惊讶,再看下她手中的东西,随后林落翎也低头看了看,然后再说:“这,这。” 她知道这里的人崇尚武力,但是一般不会使用暗器这种手段,因为会被人所不齿。 她只好讪笑两声:“这不是保命吗?” 不过好在这里的人被打败之后,一般不会出现上门寻仇这种情况,既然被打败了,就是丢人,上门寻仇就更丢人了。 所以一般上门寻仇的话,更有甚者,也遭到路过的侠义之士的暴打。 林落翎拉着老板娘进到屋子里之后,老板娘忽然抓着她的手问道:“你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林落翎咬着嘴巴转了转眼睛,其实这东西是她当时在阿纳雅的母亲身上发现的,她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就是之前有一个路过我们家里的小姑娘在我们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没有钱给房费就给了我们这个。” 林落翎咧着嘴:“刚开始以为是泡茶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杀人用的。” 那老板娘忽然激动的说:“你见到的那个是不是个女人长相很年轻?应该是有十二三岁,然后鼻子旁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林落翎疑惑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那姑娘真的长的挺好看的,所以我记了这么久。” 这个老板娘认识叶泷? 林落翎疑惑的跟着她一起坐下。 老板娘苦笑两声:“她是我姐姐,她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了。” “不过猜猜也知道她定然是去找那个男人寻仇去了。” 林落翎沉默着坐下,原来是这样。 她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只好伸出手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 最后把自己的药粉推了过去:“那这些就给老板娘您。” 老板娘抹了把眼泪看向她:“那地方……” 她犹豫了一下,本来觉得这女子的丈夫应该不会去那个地方,但是后来想想,若是被抓进去做了苦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被抓紧做了苦丁的话,应该是没有命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是我看你在这一个多月也派人私下跟踪过你。” 林落翎点点头,这点他倒是不怀疑,若说不跟踪自己,她倒是怀疑,毕竟生活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那么点秘密,能轻而易举的接纳一个外来的汉人才是笑话。 “你这一个多月确实除了吃住,就是出去找人。”老板娘似乎已经相信了她说的话。 “唉,罢了。” “大概都是缘分,我给你说一下,那个是个什么地方。” “然后你再确定要不要去。” 第四百零一章 啸天堂的秘密 “蛊雕城的人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才会在这没有人要的地方苟且生活。” 林落翎听着老板娘的讲述,脸上有些微微的动容。 老板娘从柜台上边拿出一杯酒来喝。 “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在路上抢劫一个路过的富商,都是正常的。” “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城,但是门口的守卫并不是很严吗?” 老板娘忽然发问。 林落翎想了想,自己确实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拦,自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做了一个很真实的假身份。 老板娘哼一声:“因为在这里,没有本事的人早就死了。” “每天有多少人进来,又有多少人消失,多的不计其数,自然没有人在意有多少人进来。” 林落翎沉默不语,她想起自己梦里的画面,之前不知道蛊雕城居然是个这样的存在,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若是有能力的人,是不是在这蛊雕城也能生活的很好? 云隐他 应该还活着。 老板娘似乎是发现了她眼睛里的暗淡与犹豫,于是直接开口安慰:“没事,你那夫君啊,只要是在这里安安生生的,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林落翎苦笑一声,也没说什么,她总不能说自己的夫君来就不是做什么事情的。 那老板娘见她逐渐走神,于是就说:“算了,那就和你说说我刚才和你说的事情。” “在这样枯燥且紧张的日子里,人们自然需要一个释放的地方是。” 林落翎点点头,老板娘又像是觉得逗她很有趣一样,直接开口问道:“你说,你们中原人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消遣?” 林落翎有些无奈,但是想想又回答她:“男人的话,多是去青楼,酒坊,赌坊,基本就是这些,女子的话,就是出门游玩。” 老板娘点了点头:“但是在这种地方,很少会有人单独去开一个这样的地方。” “因为没有人有精力,也没有人有那个耐心,这里开一个酒坊,那里开一个青楼。” “所以就有人,开了一个将这三个地方综合在一起的地方。” “啸天堂。” 林落翎皱皱眉头:“这是什么地方?” 老板娘摇了摇头:“都是男人们喜欢去罢了,我不怎么过去。” “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也不是,只能说,这是蛊雕城的人都心知肚明并且默认的一个地方。”” 老板娘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并且朝着那边的格桑开口:“现在也没啥人了,关一半的门,冻死老娘了。” 林落翎接着问:“那里是怎么将这三个地方综合起来的? 老板娘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了,只是摇摇头:“这,你估计得问去过的人了,我只知道这个地方从创立到现在,基本上进去过的男人出来之后都会想在过去,到了现在,基本已经是千金难求的状态了。” “这地方一个月才开一次,每一次还是限定的名额,基本就是看谁出的价格高,然后若是有两人的价格是一样的,就要看谁能拿出更能打动这啸天堂主人的东西了。” “宝物?” 老板娘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随后旁边那个格桑见酒馆里边生意不忙,就也坐了下来朝着她坏笑。 “那可不一定,能够打动人的东西不是只有宝物啊,也有可能是…” “女人啊。” 。。。 林落翎只当是个笑话没有说话,但是那老板娘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他说的倒是不错,主要是这啸天堂的主人是出了名的喜欢美女。” “若真的送个美女,倒是真的说不定就让你进去了。” “不过” 格桑忽然话锋一转,看着林落翎摇了摇头:“不过这条路你估计是行不通了,就你这小鸡仔的样子。” 林落翎白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若有所思。 老板娘见她沉思,随后问:“你不会是真要去那里救你夫君?” “别说你夫君不可能进去那里,就算是进去了,那也是当苦力的份,出不来了。” “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活着在里边,你怎么进去啊?” 林落翎沉思完成之后抬起头一脸苦相:“这,我想想。” 老板娘和格桑在旁边都觉得林落翎是开玩笑,毕竟听完之后,很少会有人还想进去了。 光听都知道,美好向来都伴随着一定的阴暗与龌龊。 表面上的美好与沉沦,都是拿一块一块的滋长着黑暗的淤泥堆起来的。 但是林落翎不知道为何,心中就是觉得,云隐有可能,真的在那里边。 - 晚上,林落翎换了一身衣服,换上自己来的时候拿的一一身白色织锦纹留仙裙,脸上的东西也都弄掉了,身后的头发是下午的时候刚刚洗好的,柔软的长发披在身后柔软的狐裘大衣的绒毛上,任谁都想不出来,这是今天白天那个酒馆的小伙计。 她脸上未施粉黛,但是却仍旧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她的手中拿着那把精美的匕首,正来回翻转的看,时不时的还用手中的白色的手绢轻轻地擦拭刀身。 天上又下起了小雪。 林落翎坐在酒馆的屋顶上面,下面有什么动静,这里都看的一清二楚,不一会儿就两个男人鬼鬼祟祟,踏着雪摸索着前来。 到了酒馆门口,正准备踢门进去的时候,突然林落翎从上面跳下去。 “两位是要找我吗?” 林落翎肩膀扶上那两人的肩头,这两个人正是白天的刀疤男和瘦小的那个男人。 她今日给那两个男人撒的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糊眼着一种功效。 这东西被她加入了自己调整的一些药粉,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两个眼睛就会肿得像馒头一般。 别说看不清东西了,到了后来或许整个头都会变大,然后爆脑而亡。 这两个男人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肿了之后,这才又来找她。 林落翎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那两个其中的一个刀疤男开口:“你给我们弄的什么东西,赶紧解药拿出来。” 林落翎冷笑一声:“你好像弄错情况了?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你要求着我给你解药了?” “老子就没求着过人,今天把你抓过来,吊在树下放血,看你还逞不逞强。” 刀疤男抡着大锤就要吵到砸骨了,毕竟是习武之人,一定的耳力还是有的,就算眼睛看不见这武功也不会太差。 只是林落翎手拿匕首,一个旋身就冲进那男人的胳膊,下面滑过去之后,反身一脚飞踢,就把那人的大锤直接踢在了地上。 旁边的那个瘦小的男人听着这动静,于是重重的一跺脚,飞身翻了个跟头,落在刀疤的面面前,按住她的肩膀。 “好啦,这位姑娘看起来也是不简单的,你说,想要什么?” 第四百零二章 用传位诏书和啸天堂交易 林落翎收起自己的匕首,放进袖子里面,然后吹了一下脸颊旁边的碎发。 “还是这位兄弟懂得识时务,我要的也不多你们是不是去过那啸天堂?” 那两人顿了一下,然后那个瘦小的男人说:“是去过,怎么了?” “那地方有没有一个场所是用笼子里面关的人?然后还有一些嘈杂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是人的欢呼声。” 林落翎也没有去过那地方,只能照着自己梦中的情形描述出来,不过那瘦小的男人却听懂了。 “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地方。” 林落翎焦急的问道:“什么地方?” 那剩下的男人朝着他一拱手:“在下李威,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林落翎。” “林姑娘,可否进屋一叙?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我们的眼睛现在肿得极其疼痛,碰到这冰凉的雪更是冷热交织,异常难耐。” 林落翎,为他们打开了酒馆的门。 “说。” “想必你竟然知道这个地方,也知道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即又发现他们看不见,然后又出声说道:“不太知道,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供人消遣用的,但里面具体什么情形,我们这老板娘也不知道。” “所以,你白天听见我们讨论这地方之后,就对我们撒这个药粉,为的就是让我们前来找你是?”那个瘦小的男人这才明白过来。 “是。” “只要你们能够回答完我的问题,我自然会给你们解药,不然的话,你们这个病怕是会逐渐的扩散到你们的大脑里,最后会爆脑而亡。” 刀疤男更是沉不住气,直接一拍桌子:“我这人平生最恨有人威胁,不就是个药粉吗?老子杀了你给老子陪葬!” 林落翎却懒得给他废话,直接站了起来,手中短匕转了转,直接刺向他的喉咙。 “我没有时间跟你们废话,还望阁下好好的回答完我的问题,并且答应我的要求,大家也得了个和气。” 听见匕首在空中划破空气的响声之后,那自称李威的男人就知道,这女人绝对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于是他安抚好到巴南之后说道:“确实,那地方是供人消遣用的,它里面有女人,赌场。” “他们在地下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圆台,两边的石壁上都是,那个工人做了一个一个的洞穴。” “这洞口口都有帐子,每一个洞里面都有一名美艳的女子,因为石壁有限,所以每次进去的人都是限量的,而且一个月开一次。” “这圆台是做什么用的?” 林落翎问。 “这原来是用来……”李威想了想说道:“赌用的。” “他们有时候会抓了一些壮丁,男女老少都有,然后再放出几头凶猛的猛兽,用来搏斗。” “然后在圆台上的人就可以压,是人赢还是兽赢。” 林落翎腾得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神有些慌乱,所以那天她看到的笼子里面关的都是被抓去的壮丁。 “人与兽的,这怎么可能能赢?这注定就是一场失败的斗争啊!” 李威笑了笑,摇了摇头:“若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看头?既然能赌,说明双方都更有可能性。” “这堂主,不知道怎么研制出了一种药,人吃下去之后会爆发比自身更强大的十倍力量,整个人双目赤红,犹如精力达到了顶峰。” “就像是发狂一样。” “在这种状态下,人和兽去搏斗,这结果还真是不好说,再加上他们选的人,都是有些能力的。” 李威端了杯酒,暖了暖手:“所以这赌局,还不一定,” 林落翎点点头,但是手却紧紧的攥住了。 现在她几乎上可以确认,云隐应该就是落地的这样一个地方,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林落翎匕首一收直接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两把药粉。 “这个东西倒进水里,每次倒一点点,然后用毛巾沾取混了药粉的水敷在眼睛上面,七日之后便会好。” 李威的手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了药粉之后,便收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道了谢:“今日白天还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多谢姑娘的解药。” 等他们正要走的时候,林落林忽然叫住了他们:“这事情什么时候开一次?” “一个月开一次,后日就要开了。” 林落翎又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带我进去?” 李威苦笑道:“若是我们有办法的话,也不会现在这关头还在抢钱了,这地方要么有钱,要么有能力,要么有拿得出手的宝贝,否则的话很难进去。” “几乎年年都被这蛊雕城有名的几个富商给垄断了。” “如果姑娘真心要进去的话,您可以去试试见见啸天堂的堂主,如果您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我相信他会愿意跟您交易的。” 说完,他们就转身走。 第二日,林落翎留了一封书信,告了假事,不宜迟就按照李威给自己留下的地址去找了堂主。 路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乞丐。 他端着一个破旧的碗,走到自己的前面,虽然身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但是面相长得却很是俊美,只是这小孩子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却全身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大冬天的还穿个短衣。 林落翎看不过去就将自己身上的钱财都给了他:“拿走,满身暖和的衣服。” 那小乞丐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边走还边咳嗽。 林落翎就这么直接踏入了啸天堂府,门口的人正准备拦她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一样,结果又没有拦她,直接将它放进去。 林落翎疑惑的转头看了看,发现背后并没有人。 进去之后,有人将他引领到了正堂,只是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堂主进来,正等待的时候,便听见一阵咳嗽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不明所以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来人,一袭青绿色衣衫头发挽了一半,留了一半,在两鬓处还留了两条长长的发须。 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只是这人身体似乎不大好,一直低着头咳嗽。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居然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小乞丐。 林落翎只好抱手行礼:“你是塘主吗?” 旁边的丫鬟赶紧和他说:“这是我们二堂主堂主的弟弟,东方旬。” “原来是二堂主。” 东方旬看起来倒是挺柔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扮作乞丐试探自己。 东方旬朝他笑了笑,坐在一边:“不用拘谨,听说姑娘今日来此,是想参加后日的啸天堂大会。” 林落翎点了点头,她已经提前来信,说明了自己有他们感兴趣交易的物件。 东方寻点了点头:“今天大哥可能没有时间过来,我和他是一起主办的,你跟我说也可以。” 林落翎垂下眉眼,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卷轴。 “你看一下。” 他咳嗽两声,随后让旁边的人把东西给他拿过来,展开看了之后,脸上的脸色忽然变了。 “这,这是。” “这是云朝的诏书,有了它,您即便是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云朝的人也会承认您是他们的皇帝。”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换,我进去一趟。” 第四百零二章 用传位诏书和啸天堂交易 林落翎收起自己的匕首,放进袖子里面,然后吹了一下脸颊旁边的碎发。 “还是这位兄弟懂得识时务,我要的也不多你们是不是去过那啸天堂?” 那两人顿了一下,然后那个瘦小的男人说:“是去过,怎么了?” “那地方有没有一个场所是用笼子里面关的人?然后还有一些嘈杂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是人的欢呼声。” 林落翎也没有去过那地方,只能照着自己梦中的情形描述出来,不过那瘦小的男人却听懂了。 “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地方。” 林落翎焦急的问道:“什么地方?” 那剩下的男人朝着他一拱手:“在下李威,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林落翎。” “林姑娘,可否进屋一叙?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我们的眼睛现在肿得极其疼痛,碰到这冰凉的雪更是冷热交织,异常难耐。” 林落翎,为他们打开了酒馆的门。 “说。” “想必你竟然知道这个地方,也知道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 林落翎点了点头,随即又发现他们看不见,然后又出声说道:“不太知道,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供人消遣用的,但里面具体什么情形,我们这老板娘也不知道。” “所以,你白天听见我们讨论这地方之后,就对我们撒这个药粉,为的就是让我们前来找你是?”那个瘦小的男人这才明白过来。 “是。” “只要你们能够回答完我的问题,我自然会给你们解药,不然的话,你们这个病怕是会逐渐的扩散到你们的大脑里,最后会爆脑而亡。” 刀疤男更是沉不住气,直接一拍桌子:“我这人平生最恨有人威胁,不就是个药粉吗?老子杀了你给老子陪葬!” 林落翎却懒得给他废话,直接站了起来,手中短匕转了转,直接刺向他的喉咙。 “我没有时间跟你们废话,还望阁下好好的回答完我的问题,并且答应我的要求,大家也得了个和气。” 听见匕首在空中划破空气的响声之后,那自称李威的男人就知道,这女人绝对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于是他安抚好到巴南之后说道:“确实,那地方是供人消遣用的,它里面有女人,赌场。” “他们在地下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圆台,两边的石壁上都是,那个工人做了一个一个的洞穴。” “这洞口口都有帐子,每一个洞里面都有一名美艳的女子,因为石壁有限,所以每次进去的人都是限量的,而且一个月开一次。” “这圆台是做什么用的?” 林落翎问。 “这原来是用来……”李威想了想说道:“赌用的。” “他们有时候会抓了一些壮丁,男女老少都有,然后再放出几头凶猛的猛兽,用来搏斗。” “然后在圆台上的人就可以压,是人赢还是兽赢。” 林落翎腾得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神有些慌乱,所以那天她看到的笼子里面关的都是被抓去的壮丁。 “人与兽的,这怎么可能能赢?这注定就是一场失败的斗争啊!” 李威笑了笑,摇了摇头:“若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看头?既然能赌,说明双方都更有可能性。” “这堂主,不知道怎么研制出了一种药,人吃下去之后会爆发比自身更强大的十倍力量,整个人双目赤红,犹如精力达到了顶峰。” “就像是发狂一样。” “在这种状态下,人和兽去搏斗,这结果还真是不好说,再加上他们选的人,都是有些能力的。” 李威端了杯酒,暖了暖手:“所以这赌局,还不一定,” 林落翎点点头,但是手却紧紧的攥住了。 现在她几乎上可以确认,云隐应该就是落地的这样一个地方,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林落翎匕首一收直接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两把药粉。 “这个东西倒进水里,每次倒一点点,然后用毛巾沾取混了药粉的水敷在眼睛上面,七日之后便会好。” 李威的手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了药粉之后,便收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道了谢:“今日白天还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多谢姑娘的解药。” 等他们正要走的时候,林落林忽然叫住了他们:“这事情什么时候开一次?” “一个月开一次,后日就要开了。” 林落翎又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带我进去?” 李威苦笑道:“若是我们有办法的话,也不会现在这关头还在抢钱了,这地方要么有钱,要么有能力,要么有拿得出手的宝贝,否则的话很难进去。” “几乎年年都被这蛊雕城有名的几个富商给垄断了。” “如果姑娘真心要进去的话,您可以去试试见见啸天堂的堂主,如果您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我相信他会愿意跟您交易的。” 说完,他们就转身走。 第二日,林落翎留了一封书信,告了假事,不宜迟就按照李威给自己留下的地址去找了堂主。 路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乞丐。 他端着一个破旧的碗,走到自己的前面,虽然身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但是面相长得却很是俊美,只是这小孩子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却全身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大冬天的还穿个短衣。 林落翎看不过去就将自己身上的钱财都给了他:“拿走,满身暖和的衣服。” 那小乞丐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边走还边咳嗽。 林落翎就这么直接踏入了啸天堂府,门口的人正准备拦她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一样,结果又没有拦她,直接将它放进去。 林落翎疑惑的转头看了看,发现背后并没有人。 进去之后,有人将他引领到了正堂,只是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堂主进来,正等待的时候,便听见一阵咳嗽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不明所以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来人,一袭青绿色衣衫头发挽了一半,留了一半,在两鬓处还留了两条长长的发须。 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只是这人身体似乎不大好,一直低着头咳嗽。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居然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小乞丐。 林落翎只好抱手行礼:“你是塘主吗?” 旁边的丫鬟赶紧和他说:“这是我们二堂主堂主的弟弟,东方旬。” “原来是二堂主。” 东方旬看起来倒是挺柔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扮作乞丐试探自己。 东方旬朝他笑了笑,坐在一边:“不用拘谨,听说姑娘今日来此,是想参加后日的啸天堂大会。” 林落翎点了点头,她已经提前来信,说明了自己有他们感兴趣交易的物件。 东方寻点了点头:“今天大哥可能没有时间过来,我和他是一起主办的,你跟我说也可以。” 林落翎垂下眉眼,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卷轴。 “你看一下。” 他咳嗽两声,随后让旁边的人把东西给他拿过来,展开看了之后,脸上的脸色忽然变了。 “这,这是。” “这是云朝的诏书,有了它,您即便是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云朝的人也会承认您是他们的皇帝。”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换,我进去一趟。” 第四百零三章 交易完成 东方旬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随后和身边的人低声耳语了两句。 旁边那个仆人立刻走了,随后东方旬抱歉的看向林落翎。 “抱歉林小姐,你这个东西有些特殊,可能需要我大哥来看一下。”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就坐在凳子上安心的等着。 东方旬似乎是想要和她聊些什么,想了想问了句:“你是中原人?”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她再也无话了,东方旬咳嗽了一声。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装作乞丐和你聊天吗?” 东方旬开口询问,林落翎笑笑摇摇头:“别人的爱好我本身就无权过问。” …… “是吗?” 林落翎转头看向那一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的东方旬:“所以二堂主想听到什么答案?” 东方旬摇了摇头,随后露出一抹清泉般的笑容:“人人都知道我是啸天堂的二堂主,都对我极为恭敬,没有想到林姑娘倒是……” “如此的独具一帜。” 林落翎瞅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去,也不想跟他说的太决绝,毕竟确实还是需要他的帮忙。 “那是因为我对自己拿出来的东西足够自信,自然不会卑躬屈膝。” 东方旬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随后皱眉想了想:“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东西对我们是有诱惑力的?若是我们不想做这云朝的君主呢?” 林落翎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身子放松下来往后一躺,一只脚叠在另一只脚上。 “为何是让你们想要?你们不想要,这世上自有大把的人,想要你们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无尽的财富。” “可是若是这个没有什么效力呢?” 东方旬这意思似乎是想怀疑她这个是假的。 林落翎将自己没有出鞘的匕首,竖着扎在桌子上面,然后转着圈玩。 “无所谓,若是你们觉得这件东西不足以买我一个进去的机会的话,那我就另寻他路就好。” 正说着的时候,从旁边突然走出一个黑袍金纹的男人:“怎么会不足够呢,这东西已经是老夫见过最好的东西了。” 中气十足,听起来雄厚的像是低沉的狮吼一般。 林落翎站了起来看向来人,东方旬也站了起来,于是那个人变相走到她的面前,扶起了她:“你身体不好,天天让你在家里呆着,你就不愿意,非要出来跑。” 东方旬只是苍白着一张嘴,摇了摇头:“无妨。” 最后那个人转头看向他:“就是你拿了这个诏书?” 林落翎点了点头:“是。” 那人先是看着东方旬坐了下来,随后才转头坐在了主位上面,拨了拨自己身底下的黑袍。 “我是啸天堂的堂主东方啸。” “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她姓林。” 东风旬将在林落翎面前说出了他的名字,知道让东方啸惊讶的挑了挑眉。 “我这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弟,今日竟然会抢先说出一名女子的名字?这倒是让你哥哥我很惊讶啊。” “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怎么你们已经很熟了?” 林落翎只是转身坐下:“并没有很熟,只是在进来之前见过一面。” 东方啸明白的垂了垂头:“知道了,定是这小子又扮作乞丐来诓骗前来这堂里的人的。” “……我们还是说正事。” 林落翎有一些冷硬的打断了他的谈话:“不知道我能不能进这啸天堂?” 东方啸和东方旬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自然可以,只不过我还是要搞清楚这东西的来历。” “若是姑娘随便拿出来一个东西诓我们的,那这……” 林落翎笑了笑:“这东西是我外祖父的,你们大可以查一查。” “不知道您是?” “我知道了,你不会是林恒的女儿?” 东方旬忽然有些激动,最后一时间不小心咳嗽的厉害了起来,那东方啸也脸色古怪地看向她:“你是林恒的女儿?” 林落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们:“怎么了?” 东方啸解释起来:“怪不得有如此的胆量,这林恒将军在我们这里,可是挺出名的。” “他善战又能打,基本上我们这里的人也是要敬他三分的。” 东方旬温温柔柔的笑起来:“还有一点是,林将军是唯一一个没有时常想要攻打我们这个城的人。” “什么意思?”林落翎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向她。 东方学耐心地为她解释:“这骨雕城里财富万千,大家赚的多了,自然就把钱不当钱花,导致另外两个国家其实并没有放弃过,将这座城占为据有。” “只是林恒是唯一一个,虽然明明上还是不太喜欢我们这里,但是从来没有主动向我们出过兵,除非是有什么特大的案子。” “在这里生存的人也都不容易。” 林落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这封诏书的真实性就不用再怀疑了?我从来不能拿假的东西来出来骗人。” 东方笑点了点头:“若是真的,那自然是可以,不过你还需要一个能够进入这个地方的身份。” 林落翎皱着眉头看向她:“就是客人的身份,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旁边的一名黑色衣服的人告诉他:“这地方极少会有女子以客人的身份进去,基本上都是……” “供人消遣的女子才会进去。” “所以您自然是可以以客人的身份解决,但是进去之后难免会碰到什么误会。” 东方旬也想起了这一点,赶紧点了点头:“这点大哥说的没错,以防万一还是倔,还是有一个正当的身份。” 林落翎呼了口气:“一切只当听堂主安排。” 东方啸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不如你就扮作我这弟弟的妻子进去。” 东方旬吓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愠怒:“大哥,你这是说什么呢?” 林落翎叶站起来:“恕难从命。” 东方小只是摆了摆手:“旬儿是我们二堂主,他的女人进去自然是无人敢动。” “而且我们的位置是整个堂里面最好的位置,到时候你也能沾到一点光,我们只是假装,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 “又或者,我这个人倒是无所谓,难道林姑娘想要和我假扮伴侣?” 东方旬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这边林落翎已经拱手抱拳行礼:“行。” “我答应。” 第四百零三章 交易完成 东方旬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随后和身边的人低声耳语了两句。 旁边那个仆人立刻走了,随后东方旬抱歉的看向林落翎。 “抱歉林小姐,你这个东西有些特殊,可能需要我大哥来看一下。”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就坐在凳子上安心的等着。 东方旬似乎是想要和她聊些什么,想了想问了句:“你是中原人?”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她再也无话了,东方旬咳嗽了一声。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装作乞丐和你聊天吗?” 东方旬开口询问,林落翎笑笑摇摇头:“别人的爱好我本身就无权过问。” …… “是吗?” 林落翎转头看向那一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的东方旬:“所以二堂主想听到什么答案?” 东方旬摇了摇头,随后露出一抹清泉般的笑容:“人人都知道我是啸天堂的二堂主,都对我极为恭敬,没有想到林姑娘倒是……” “如此的独具一帜。” 林落翎瞅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去,也不想跟他说的太决绝,毕竟确实还是需要他的帮忙。 “那是因为我对自己拿出来的东西足够自信,自然不会卑躬屈膝。” 东方旬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随后皱眉想了想:“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东西对我们是有诱惑力的?若是我们不想做这云朝的君主呢?” 林落翎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身子放松下来往后一躺,一只脚叠在另一只脚上。 “为何是让你们想要?你们不想要,这世上自有大把的人,想要你们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无尽的财富。” “可是若是这个没有什么效力呢?” 东方旬这意思似乎是想怀疑她这个是假的。 林落翎将自己没有出鞘的匕首,竖着扎在桌子上面,然后转着圈玩。 “无所谓,若是你们觉得这件东西不足以买我一个进去的机会的话,那我就另寻他路就好。” 正说着的时候,从旁边突然走出一个黑袍金纹的男人:“怎么会不足够呢,这东西已经是老夫见过最好的东西了。” 中气十足,听起来雄厚的像是低沉的狮吼一般。 林落翎站了起来看向来人,东方旬也站了起来,于是那个人变相走到她的面前,扶起了她:“你身体不好,天天让你在家里呆着,你就不愿意,非要出来跑。” 东方旬只是苍白着一张嘴,摇了摇头:“无妨。” 最后那个人转头看向他:“就是你拿了这个诏书?” 林落翎点了点头:“是。” 那人先是看着东方旬坐了下来,随后才转头坐在了主位上面,拨了拨自己身底下的黑袍。 “我是啸天堂的堂主东方啸。” “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她姓林。” 东风旬将在林落翎面前说出了他的名字,知道让东方啸惊讶的挑了挑眉。 “我这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弟,今日竟然会抢先说出一名女子的名字?这倒是让你哥哥我很惊讶啊。” “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怎么你们已经很熟了?” 林落翎只是转身坐下:“并没有很熟,只是在进来之前见过一面。” 东方啸明白的垂了垂头:“知道了,定是这小子又扮作乞丐来诓骗前来这堂里的人的。” “……我们还是说正事。” 林落翎有一些冷硬的打断了他的谈话:“不知道我能不能进这啸天堂?” 东方啸和东方旬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自然可以,只不过我还是要搞清楚这东西的来历。” “若是姑娘随便拿出来一个东西诓我们的,那这……” 林落翎笑了笑:“这东西是我外祖父的,你们大可以查一查。” “不知道您是?” “我知道了,你不会是林恒的女儿?” 东方旬忽然有些激动,最后一时间不小心咳嗽的厉害了起来,那东方啸也脸色古怪地看向她:“你是林恒的女儿?” 林落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们:“怎么了?” 东方啸解释起来:“怪不得有如此的胆量,这林恒将军在我们这里,可是挺出名的。” “他善战又能打,基本上我们这里的人也是要敬他三分的。” 东方旬温温柔柔的笑起来:“还有一点是,林将军是唯一一个没有时常想要攻打我们这个城的人。” “什么意思?”林落翎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向她。 东方学耐心地为她解释:“这骨雕城里财富万千,大家赚的多了,自然就把钱不当钱花,导致另外两个国家其实并没有放弃过,将这座城占为据有。” “只是林恒是唯一一个,虽然明明上还是不太喜欢我们这里,但是从来没有主动向我们出过兵,除非是有什么特大的案子。” “在这里生存的人也都不容易。” 林落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这封诏书的真实性就不用再怀疑了?我从来不能拿假的东西来出来骗人。” 东方笑点了点头:“若是真的,那自然是可以,不过你还需要一个能够进入这个地方的身份。” 林落翎皱着眉头看向她:“就是客人的身份,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旁边的一名黑色衣服的人告诉他:“这地方极少会有女子以客人的身份进去,基本上都是……” “供人消遣的女子才会进去。” “所以您自然是可以以客人的身份解决,但是进去之后难免会碰到什么误会。” 东方旬也想起了这一点,赶紧点了点头:“这点大哥说的没错,以防万一还是倔,还是有一个正当的身份。” 林落翎呼了口气:“一切只当听堂主安排。” 东方啸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不如你就扮作我这弟弟的妻子进去。” 东方旬吓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愠怒:“大哥,你这是说什么呢?” 林落翎叶站起来:“恕难从命。” 东方小只是摆了摆手:“旬儿是我们二堂主,他的女人进去自然是无人敢动。” “而且我们的位置是整个堂里面最好的位置,到时候你也能沾到一点光,我们只是假装,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 “又或者,我这个人倒是无所谓,难道林姑娘想要和我假扮伴侣?” 东方旬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这边林落翎已经拱手抱拳行礼:“行。” “我答应。” 第四百零四章 祟人 林落翎从里边走出来的时候,是东方旬送他出来的。 虽然他被再三嘱咐自己的身体不好,但是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非要送她出来。 林落翎背着手走在前面,但是为了照顾他的速度,还是尽量的放慢了一点脚步:“其实二堂主没有必要专门送我出来的。“ “若是有我能够送你出来的话,更为可信一点。” 林落翎倒是也没有反驳。 “不知道姑娘为何非要进我们啸天堂,怕是不是为了看个乐呵。” 林落翎点点头:“找人。” 东方旬站在门口,身后的下人为他披上棉衣:“找什么人?” “我夫君。”林落翎毫无顾忌,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倒是令东方旬有些惊讶。 “林姑娘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已经成婚了吗?” 林落翎朝着她微微一笑,眼睛似乎能穿透心灵:“既遇良人,定要把握住机会。” “……” 东方旬的脸色似乎有些落寞:“是吗?那还真的是恭喜您姑娘了,不过林姑娘的夫君怎么会在我们这里?” “普通的客人的话,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的,若是在这里面呆这么久,还不出来的话” 他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但是林落翎直接接了她的话:“没关系。” “而且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这里面?只是这里的所有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找到他。” “所以才想着去这里面试一试。” “可能……”东方旬本来想说一些实话,但是见他满脸的期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他从小装作乞丐,在这门口这么多年。 她还是唯一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人。 “那就祝你夫君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这里的日子。” 林落翎点头致谢,随后转头就走。 东方旬叫住了她:“不知道后日该如何去接姑娘。” “我会自己过来的。” - 回去之后,林落翎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匕首,然后在自己的身上藏满了从中原云朝的时候带回来的自己治的毒。 基本上都是自己从上辈子师傅交给自己的那些记忆里面搜寻出来的,通通没有解药。 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如果云新能够活下来,怕是想再从这里离开,也不是很简单了。 若是后日不行的话,这东方旬看起来身体这么柔弱,倒是一个可以突破的对象。 她收拾好了一切之后,就一个人又坐在了那个房顶上,手掌按在雪白的雪花上面,倒是也不觉得冷,只是觉得有些寂寞。 这个日子她已经快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云隐了。 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想着想着,鼻头一酸,忽然流下了两行泪。 如果能够见他的面的话,她一定要问他。 为什么要抛下我? - 这两日的林落翎都还依旧在小酒馆里面工作,等到了后日的时候换回了自己的那一身衣服,直接进到了啸天堂里面。 那里边东方旬和东方啸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现在进来的时候,东方旬便立刻请她进了一辆马车。 刚进去之后就发现这四面的铁的窗户都是被封死的,想要看清外面的景色,只能推开前面的车门。 “这是为何?” “我们的客人都是我们专车去接送的,为了以防这些客人们记得啸天堂的位置,于是这些马车四周都会封起来。” 林落翎点点头,最后,将双手交叠在脑子后面就闭目养神起来,东方旬见状,赶紧从一旁的炉子上面提下来一壶水。 “天气寒冷,先喝点热水,暖暖肚子。” “一会的场面可能不太好看。” 林落翎点点头,但是只是接过那个茶杯,能握在手中暖暖暖手,其他的并没有做什么。 东方旬的神色立刻委屈起来,他撇了撇嘴:“莫不是林姑娘是在嫌弃我这等残废之人给你倒的茶都不配喝了吗?” 林落翎吓了一跳,本来想解释来着,但是一想她也懒得再解释这些,于是直接那口茶。 过了一会儿,她就渐渐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过一道长长的甬道之后,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洞穴里边,前方是还没有撩起来的墨绿色的纱帐。 “这……” “这就是观看比赛的洞穴,我们这里是整个石壁的中心,最好的观察的位置。” 林落翎摸了摸旁边的石壁,确实是天然的乳石。 “还真是。” “林小姐,请坐,这表演一会才能开始呢。” 林落翎问:“表演?” “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兽人和人相斗的是。” 东方旬点了点头,随后就有一个人推开他们的洞穴的门进来:“这位老板,下注了。” 东方旬默默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下人,于是那下人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一把银票:“压祟人。” 那个侍女收了钱点了点头下去,林落翎刚刚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这旁边是凿了洞的石壁,总共能容纳百人的样子,像他们做的这个洞就已经算是最高的,大概能有个五六米的样子。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坑,坑的中心,一块一块的红色的血迹,并没有清理干净,看起来颇为可怕,两边都是高耸的铁笼。 就像是被笼子关着的半颗鸡蛋。 林落翎听见这边的声音之后,转过头来问了两句:“这祟人是什么?” “我们这里人与兽相斗的规则,你应该都清楚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东方旬为她解释:“若是能有人赢了野兽的话就算赢家超过两场就会成为祟人。” “这种人是极为少数的,能够赢得野兽之后,还能活过一个月的。” “也就是说,今天的这个人已经赢过两次的野兽了。”林落翎问道。 东方旬笑着点了点头:“是。” “而且今日的这个人可不简单,这人是极少数的,不仅能够赢过野兽,还能在三两招之内就能赢过野兽的人。” 林落翎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能人。” “而且这个人,并没有用药。” “纯靠自己的体能在撑。” 第四百零四章 祟人 林落翎从里边走出来的时候,是东方旬送他出来的。 虽然他被再三嘱咐自己的身体不好,但是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非要送她出来。 林落翎背着手走在前面,但是为了照顾他的速度,还是尽量的放慢了一点脚步:“其实二堂主没有必要专门送我出来的。“ “若是有我能够送你出来的话,更为可信一点。” 林落翎倒是也没有反驳。 “不知道姑娘为何非要进我们啸天堂,怕是不是为了看个乐呵。” 林落翎点点头:“找人。” 东方旬站在门口,身后的下人为他披上棉衣:“找什么人?” “我夫君。”林落翎毫无顾忌,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倒是令东方旬有些惊讶。 “林姑娘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已经成婚了吗?” 林落翎朝着她微微一笑,眼睛似乎能穿透心灵:“既遇良人,定要把握住机会。” “……” 东方旬的脸色似乎有些落寞:“是吗?那还真的是恭喜您姑娘了,不过林姑娘的夫君怎么会在我们这里?” “普通的客人的话,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的,若是在这里面呆这么久,还不出来的话” 他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但是林落翎直接接了她的话:“没关系。” “而且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这里面?只是这里的所有的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找到他。” “所以才想着去这里面试一试。” “可能……”东方旬本来想说一些实话,但是见他满脸的期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他从小装作乞丐,在这门口这么多年。 她还是唯一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人。 “那就祝你夫君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这里的日子。” 林落翎点头致谢,随后转头就走。 东方旬叫住了她:“不知道后日该如何去接姑娘。” “我会自己过来的。” - 回去之后,林落翎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匕首,然后在自己的身上藏满了从中原云朝的时候带回来的自己治的毒。 基本上都是自己从上辈子师傅交给自己的那些记忆里面搜寻出来的,通通没有解药。 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如果云新能够活下来,怕是想再从这里离开,也不是很简单了。 若是后日不行的话,这东方旬看起来身体这么柔弱,倒是一个可以突破的对象。 她收拾好了一切之后,就一个人又坐在了那个房顶上,手掌按在雪白的雪花上面,倒是也不觉得冷,只是觉得有些寂寞。 这个日子她已经快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云隐了。 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想着想着,鼻头一酸,忽然流下了两行泪。 如果能够见他的面的话,她一定要问他。 为什么要抛下我? - 这两日的林落翎都还依旧在小酒馆里面工作,等到了后日的时候换回了自己的那一身衣服,直接进到了啸天堂里面。 那里边东方旬和东方啸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现在进来的时候,东方旬便立刻请她进了一辆马车。 刚进去之后就发现这四面的铁的窗户都是被封死的,想要看清外面的景色,只能推开前面的车门。 “这是为何?” “我们的客人都是我们专车去接送的,为了以防这些客人们记得啸天堂的位置,于是这些马车四周都会封起来。” 林落翎点点头,最后,将双手交叠在脑子后面就闭目养神起来,东方旬见状,赶紧从一旁的炉子上面提下来一壶水。 “天气寒冷,先喝点热水,暖暖肚子。” “一会的场面可能不太好看。” 林落翎点点头,但是只是接过那个茶杯,能握在手中暖暖暖手,其他的并没有做什么。 东方旬的神色立刻委屈起来,他撇了撇嘴:“莫不是林姑娘是在嫌弃我这等残废之人给你倒的茶都不配喝了吗?” 林落翎吓了一跳,本来想解释来着,但是一想她也懒得再解释这些,于是直接那口茶。 过了一会儿,她就渐渐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过一道长长的甬道之后,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洞穴里边,前方是还没有撩起来的墨绿色的纱帐。 “这……” “这就是观看比赛的洞穴,我们这里是整个石壁的中心,最好的观察的位置。” 林落翎摸了摸旁边的石壁,确实是天然的乳石。 “还真是。” “林小姐,请坐,这表演一会才能开始呢。” 林落翎问:“表演?” “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兽人和人相斗的是。” 东方旬点了点头,随后就有一个人推开他们的洞穴的门进来:“这位老板,下注了。” 东方旬默默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下人,于是那下人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一把银票:“压祟人。” 那个侍女收了钱点了点头下去,林落翎刚刚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这旁边是凿了洞的石壁,总共能容纳百人的样子,像他们做的这个洞就已经算是最高的,大概能有个五六米的样子。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坑,坑的中心,一块一块的红色的血迹,并没有清理干净,看起来颇为可怕,两边都是高耸的铁笼。 就像是被笼子关着的半颗鸡蛋。 林落翎听见这边的声音之后,转过头来问了两句:“这祟人是什么?” “我们这里人与兽相斗的规则,你应该都清楚了?”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东方旬为她解释:“若是能有人赢了野兽的话就算赢家超过两场就会成为祟人。” “这种人是极为少数的,能够赢得野兽之后,还能活过一个月的。” “也就是说,今天的这个人已经赢过两次的野兽了。”林落翎问道。 东方旬笑着点了点头:“是。” “而且今日的这个人可不简单,这人是极少数的,不仅能够赢过野兽,还能在三两招之内就能赢过野兽的人。” 林落翎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能人。” “而且这个人,并没有用药。” “纯靠自己的体能在撑。” 第四百零五章 结局(一) “要开始了。” 东方旬转过头来,对着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盖过一声的高昂的欢呼声。 林落翎坐的有些靠后,于是她面前的帘子掀开之后,便趴在了栏杆上往下看,下面走上了一个健壮的男子,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的青筋几乎要撑破皮肤爆出来。 只是奇怪的是,这男人虽然看起来像是准备好了战斗一样,但是一双眼睛却没什么生机。 她趁这个机会转头扫视了一下,发现整个场地里面除了一些在入口和出口处守着的守卫,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她叹了口气坐了回去,东方寻看向她:“怎么林姑娘不喜欢?” 林落翎直接和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二堂主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东方旬手中的扇子忽然一顿,最后捏紧了扇子的手柄,转头过去,眼中晦暗不明:“林姑娘,正在比赛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乱跑,不然的话,你可能会被抓起来的。” 林落翎沉默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向他,这周围守卫众多,若是没有他的准许,自己要是偷偷跑出去,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可能,于是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栏杆旁边,观看比赛。 这和他们中原人平时玩的斗鸡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赌注从动物变成了人而已,那男人明显是下了药的。 随后,一头雄壮的黑熊就被放进了场上,那黑熊刚进来的时候就爆发出了一声破天的长吼声。 只是这叫声,似乎没有吓到周围的人,反而他们眼中的激动之情,越来越明显。 她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于是就摸了摸耳朵,接着往下看去。 黑熊似乎也是正处于一种紧迫与急躁的状态,因为周围都围上了巨大的铁笼做保护措施,整个空旷的地方就只有那个强壮的男人。 男人刚一转头就看到了朝着他飞速冲过来的黑熊,虽然身格强壮,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拖沓。 本能的求生反应让他立刻一个滑跪从熊的身边堪堪绕了过去,随后一把跳上了黑熊的后背。 黑熊四肢短小,那人跳到他的后背上面,紧紧的抓住了它的脖子,导致黑熊一时之间也无法打到他。 于是那人伸出手,竟然想直接抓碎黑熊的眼睛,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黑熊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整个人扯了下来。 那男人竟然被生生扯断了一条胳膊。 林落翎即便是见过了许多的杀伐场面,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有些不适,于是皱了皱眉头,偏了偏头,看向了周围的石壁。 结果就看到旁边赤壁中间的那位客人只露出了半张侧脸,嘴巴绷直,下巴削瘦。 总觉得这张侧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闪而过,那人便对自己身边的小厮说:“放下帐子。” 林落翎便再也无法得见旁边的状况。 正想着的时候,旁边的欢呼声和叹气声一起在耳边响起,于是她定了定神,又扭头往下看去。 地上早已没有男人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地上早已七分八落的尸体。 随后,便有人冲上来朝着黑熊射了一只箭,那只弩箭没入它的身体,黑熊渐渐的沉稳了下去,地上也立刻被人打扫干净了。 看到这个空隙,大家在修整的同时,东家也在算大家下注赢的钱数。 东方旬似乎并没有觉得恶心,而是浅浅摇了摇头:“居然输了。” “这个人可是之前连赢过两场的。” 林落翎将他的语气仿佛并不将那个人当做人对待,而是他只是一个赢过两场的宠物而已。 她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站了起来:“出去走走。” 东方旬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旁边的一个人:“你和林小姐出去。” “这人是我的随侍,在这里面混着脸熟,其他人看到有他在便不会动你。” 林落翎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这边一出石壁便是一个长长的石梯,下了石梯,下面便是供大家吃饭的场所,摆着一张张的长桌。 她在尽力回想着自己脑海中的情形,这里应当就是他那天梦里看到的那个小门能够进来的地方,可是那个门呢? 林落翎在这偌大的啸天堂转了许久,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是大。 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看到了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小门,于是她眼里一喜便走了过去。 旁边的人却挡在了他的面前:“林小姐,这里最好不要过去,这是运送比赛的人上场的地方。” “凶兽也是从这里送的,当心伤到你。” 林落翎看他一眼,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将他弄倒的时候,旁边忽然有四个人抬着一个黑色的笼子上去了。 林落翎疑惑的瞅了一眼,便看见了那黑色笼子下面伸出来的一只白皙的手臂。 只是手臂上面带着一个与她的手上一模一样的镯子。 林落翎管瞳孔微缩,但也管不上这么多了,只跟着那四个人在门关上的时候一溜烟走了进去,因为是突然钻进去的,前面那个人竟然也就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上去的时候,周围石壁上的欢呼声一又响了起来。 她就站在这巨大峡谷的最底下,呆愣愣的看着那个被抬上去的黑布下的铁笼,黑布揭开的那一瞬间,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拥到头顶,就感觉四肢发冷。 那里面,是奄奄一息的云隐。 原来自己的梦是真的。 林落翎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手心,随后直到手心里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湿意,流出了血之后,她才堪堪停下。 天知道她要忍住多大的情绪,才能够忍住自己冲上去的心,直到台上的下人,打开了他的笼子。 云隐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直接软趴趴的从笼子里面倒了出来,脸色苍白,头上的马尾也乱糟糟的。 这是怎么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就已经将一只毛色发亮,体型硕大的老虎放了进来。 几乎是一瞬间,林落翎转身就走。 她提着裙子,背在身后的手攥紧走了出去,恰好碰上前来寻她的下人。 “林小姐,你没事?你怎么进去了?” “没事。” 她不愿意多说,跟着仆人一起走上了,进到了自己的那个洞穴里。 东方旬见她回来,脸上一喜:“快来看这个人,可是今天的王牌。” 结果只感觉一道风过去,林落翎手中的匕首就已经在东方旬的脖子上。 “放人。” 第四百零五章 结局(一) “要开始了。” 东方旬转过头来,对着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盖过一声的高昂的欢呼声。 林落翎坐的有些靠后,于是她面前的帘子掀开之后,便趴在了栏杆上往下看,下面走上了一个健壮的男子,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的青筋几乎要撑破皮肤爆出来。 只是奇怪的是,这男人虽然看起来像是准备好了战斗一样,但是一双眼睛却没什么生机。 她趁这个机会转头扫视了一下,发现整个场地里面除了一些在入口和出口处守着的守卫,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她叹了口气坐了回去,东方寻看向她:“怎么林姑娘不喜欢?” 林落翎直接和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二堂主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东方旬手中的扇子忽然一顿,最后捏紧了扇子的手柄,转头过去,眼中晦暗不明:“林姑娘,正在比赛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乱跑,不然的话,你可能会被抓起来的。” 林落翎沉默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向他,这周围守卫众多,若是没有他的准许,自己要是偷偷跑出去,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可能,于是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栏杆旁边,观看比赛。 这和他们中原人平时玩的斗鸡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赌注从动物变成了人而已,那男人明显是下了药的。 随后,一头雄壮的黑熊就被放进了场上,那黑熊刚进来的时候就爆发出了一声破天的长吼声。 只是这叫声,似乎没有吓到周围的人,反而他们眼中的激动之情,越来越明显。 她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于是就摸了摸耳朵,接着往下看去。 黑熊似乎也是正处于一种紧迫与急躁的状态,因为周围都围上了巨大的铁笼做保护措施,整个空旷的地方就只有那个强壮的男人。 男人刚一转头就看到了朝着他飞速冲过来的黑熊,虽然身格强壮,但是动作却一点都不拖沓。 本能的求生反应让他立刻一个滑跪从熊的身边堪堪绕了过去,随后一把跳上了黑熊的后背。 黑熊四肢短小,那人跳到他的后背上面,紧紧的抓住了它的脖子,导致黑熊一时之间也无法打到他。 于是那人伸出手,竟然想直接抓碎黑熊的眼睛,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黑熊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整个人扯了下来。 那男人竟然被生生扯断了一条胳膊。 林落翎即便是见过了许多的杀伐场面,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有些不适,于是皱了皱眉头,偏了偏头,看向了周围的石壁。 结果就看到旁边赤壁中间的那位客人只露出了半张侧脸,嘴巴绷直,下巴削瘦。 总觉得这张侧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闪而过,那人便对自己身边的小厮说:“放下帐子。” 林落翎便再也无法得见旁边的状况。 正想着的时候,旁边的欢呼声和叹气声一起在耳边响起,于是她定了定神,又扭头往下看去。 地上早已没有男人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地上早已七分八落的尸体。 随后,便有人冲上来朝着黑熊射了一只箭,那只弩箭没入它的身体,黑熊渐渐的沉稳了下去,地上也立刻被人打扫干净了。 看到这个空隙,大家在修整的同时,东家也在算大家下注赢的钱数。 东方旬似乎并没有觉得恶心,而是浅浅摇了摇头:“居然输了。” “这个人可是之前连赢过两场的。” 林落翎将他的语气仿佛并不将那个人当做人对待,而是他只是一个赢过两场的宠物而已。 她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站了起来:“出去走走。” 东方旬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旁边的一个人:“你和林小姐出去。” “这人是我的随侍,在这里面混着脸熟,其他人看到有他在便不会动你。” 林落翎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这边一出石壁便是一个长长的石梯,下了石梯,下面便是供大家吃饭的场所,摆着一张张的长桌。 她在尽力回想着自己脑海中的情形,这里应当就是他那天梦里看到的那个小门能够进来的地方,可是那个门呢? 林落翎在这偌大的啸天堂转了许久,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是大。 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看到了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小门,于是她眼里一喜便走了过去。 旁边的人却挡在了他的面前:“林小姐,这里最好不要过去,这是运送比赛的人上场的地方。” “凶兽也是从这里送的,当心伤到你。” 林落翎看他一眼,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将他弄倒的时候,旁边忽然有四个人抬着一个黑色的笼子上去了。 林落翎疑惑的瞅了一眼,便看见了那黑色笼子下面伸出来的一只白皙的手臂。 只是手臂上面带着一个与她的手上一模一样的镯子。 林落翎管瞳孔微缩,但也管不上这么多了,只跟着那四个人在门关上的时候一溜烟走了进去,因为是突然钻进去的,前面那个人竟然也就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上去的时候,周围石壁上的欢呼声一又响了起来。 她就站在这巨大峡谷的最底下,呆愣愣的看着那个被抬上去的黑布下的铁笼,黑布揭开的那一瞬间,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拥到头顶,就感觉四肢发冷。 那里面,是奄奄一息的云隐。 原来自己的梦是真的。 林落翎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手心,随后直到手心里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湿意,流出了血之后,她才堪堪停下。 天知道她要忍住多大的情绪,才能够忍住自己冲上去的心,直到台上的下人,打开了他的笼子。 云隐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直接软趴趴的从笼子里面倒了出来,脸色苍白,头上的马尾也乱糟糟的。 这是怎么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就已经将一只毛色发亮,体型硕大的老虎放了进来。 几乎是一瞬间,林落翎转身就走。 她提着裙子,背在身后的手攥紧走了出去,恰好碰上前来寻她的下人。 “林小姐,你没事?你怎么进去了?” “没事。” 她不愿意多说,跟着仆人一起走上了,进到了自己的那个洞穴里。 东方旬见她回来,脸上一喜:“快来看这个人,可是今天的王牌。” 结果只感觉一道风过去,林落翎手中的匕首就已经在东方旬的脖子上。 “放人。” 第四百零六章 结局(二) 旁边的人兵器齐刷刷的从手中出去,但是都被东方旬给压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看来林姑娘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只可惜我们这里的猛兽都是饿急了的,现在这种情况下,若不让它饱餐一顿,可没有人敢拦住它。” 林落翎站在东方旬的背后,眼中盛满寒霜:“是吗?那就看看,你哥哥愿不愿意用一只老虎的命买你的命了。” 随后她便推着东方寻走了出去,绕过长廊,来到了大堂主的门前。 东方啸正在屋里面和别人推杯换盏的,一见这副情形,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看清楚之后,便将酒杯重重的一摔。 “林姑娘,这是干什么?!” “我说的,让你的人放人,将那个笼子里面的人放下。” 东方啸看着他,又看了看前面的东方旬,只听见东方浔轻轻叹了口气:“林姑娘,这步棋便是走错了。” 最后就听见东方啸重重地笑起来:“你不会以为这个人能够威胁到我?。” 林落翎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我大哥故意和我装作兄友弟恭的样子,为的就是让前来啸天堂打探消息的各种人认为抓到我就能够威胁大哥,。” “这样他们就会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我的身上。” “但其实这只是一障眼法。” 林落翎正准备说什么,又听见下面一声虎啸,眼神一变,再也顾不得许多,便直接冲了过去。 东方啸眼神一泠:“给我拿下。” 后面的人正准备去抓她,却没有想到林落翎根本就没有想着跟他们打架,而是直接从栏杆上面跳了下去。 东方啸直接从栏杆上趴了下来:“这女人真是疯了,这老虎可都是打过药的,现在狂躁的很,她这下去无疑是送死。” 林落翎有轻功,这几层高的石壁,自然是奈何不了她,她直接借用石壁旁边铁笼子的力量跳进了围栏里面。 那老虎正准备对云隐发起攻击,她刚一落下,就听见旁边石壁上一声惊呼,甚至有人站起来,身子探身出来看。 似乎都没有想到,今日参加战斗的这么多的一个小姑娘。 林落翎替云隐挡下了老虎第一波的攻击,因为上来参加打斗的人手中都没有武器,她手中捏了一把匕首。 出手稳准狠,直接就划伤了老虎的一只手臂。 对面的老虎慢慢的游走在台子的边缘,这下也不敢贸然进攻了,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伤口,睁着一双似乎蹦着火的眸子一直看向圆台对面的两人。 林落翎现在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地上将云隐抱了起来。 “云隐???云隐??” “你怎么了?回答我!”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鼻血,只是有些微弱。 云隐只觉得自己像是浸在了一桶盛满了冰的水里,浑身正冷的刺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自己早也不敢奢望的呼唤。 睫毛抖了两抖,随后睁开了一双眸子,刚睁开的时候带了些茫然和懵懂,反应过来之后便充满了警惕。 好像这地方他经常经历一样。 直到真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上面居然是自己梦中出现了千次万次的人。 “阿……阿翎?” 林落翎握住他摸上自己脸上的手,再也忍不住,一颗两颗滚烫的泪水滴在了他冰冷的脸上。 “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隐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喘了喘气,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似乎怕这是梦一般。 “对不起。” 林落翎摇了摇头:“我既然过来,就不会怪你。” “小楹说的对,你是为了我好,尽管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但我仍然理解你。” “若是我不想要你了,此刻说不定我早就是云朝的皇后了。” 云隐听见这话之后,抬眼看了看她,林落翎点了点头:“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我的夫君留在了西北的大雪里,我今日来就是带你回家的。” 林落翎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抬起眼睛,一双冰冷的眸子环视了一下周围石壁上的人。 那只老虎再冲过来的时候,林落翎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她几乎是咬牙说出来:“一只畜牲。” “还敢来。” 最后她直接反手掐住了那老虎的脖子,然后一把骑在它的背上。 同样的方法,但是对于这种四肢短小的动来说甚是有用。趁着老虎碰不到她的时候,林落翎直接举起了匕首,眼看着就要朝着它脖子上刺过去。 结果突然从上面的台子上射下来一只箭。 林落翎赶紧将手扬了起来躲避,同时从老虎的身上摔了下去,手中的匕首也被那只箭打掉。 她抬头看向射出这箭的人:“东方啸?” 他举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既然你要送死,那我就送你一程,这人兽之斗就是要势均力敌才好看不是吗?拿着个匕首算什么?” 老虎又要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林落翎忽然被人一把扯进了怀里,削瘦的骨头的硌的她背上生疼。 云隐挡在了她的面前,几乎是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将她整个环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面对着老虎。 眼看他老虎一掌便要拍上他的背的时候,忽然从天上降下来一个带着半个面具的人。 那人飞身下来,身上的白袍在风的作用下,在空中鼓鼓的飘着。 她一脚便踢向了老虎的肋间,将老虎踢倒在了地上不起来。 好恐怖的内力。 林落翎睁开眼睛看向了对面的男人,这人就是自己刚刚在旁边石壁上看到的那个人,她总觉得这人的下巴很熟悉。 正在猜这人是谁的时候,云隐忽然冷冷静静的替她摸了一下脸颊旁的碎发,然后静静的询问,却是朝着身后的人的:“怎么不再装了?” “父王。” 林落翎一愣,随后抬起眼看上那带着半个面具的男人。 那人似乎叹了口气,随后轻轻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林落翎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云隐这父亲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了。 他就是云川王。 两个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还没有来得及问出问题的时候,啸天堂的一种仆人都冲了上来。 看样子似乎要将他们灭口一般,应当是东方啸下的令,但是就在他们即将冲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 齐刷刷的脚步声响彻在整个峡谷里面形成的回声。 然后就是熟悉的声响。 “踏燕军恭迎大小姐回家!” 第四百零六章 结局(二) 旁边的人兵器齐刷刷的从手中出去,但是都被东方旬给压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看来林姑娘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只可惜我们这里的猛兽都是饿急了的,现在这种情况下,若不让它饱餐一顿,可没有人敢拦住它。” 林落翎站在东方旬的背后,眼中盛满寒霜:“是吗?那就看看,你哥哥愿不愿意用一只老虎的命买你的命了。” 随后她便推着东方寻走了出去,绕过长廊,来到了大堂主的门前。 东方啸正在屋里面和别人推杯换盏的,一见这副情形,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看清楚之后,便将酒杯重重的一摔。 “林姑娘,这是干什么?!” “我说的,让你的人放人,将那个笼子里面的人放下。” 东方啸看着他,又看了看前面的东方旬,只听见东方浔轻轻叹了口气:“林姑娘,这步棋便是走错了。” 最后就听见东方啸重重地笑起来:“你不会以为这个人能够威胁到我?。” 林落翎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我大哥故意和我装作兄友弟恭的样子,为的就是让前来啸天堂打探消息的各种人认为抓到我就能够威胁大哥,。” “这样他们就会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我的身上。” “但其实这只是一障眼法。” 林落翎正准备说什么,又听见下面一声虎啸,眼神一变,再也顾不得许多,便直接冲了过去。 东方啸眼神一泠:“给我拿下。” 后面的人正准备去抓她,却没有想到林落翎根本就没有想着跟他们打架,而是直接从栏杆上面跳了下去。 东方啸直接从栏杆上趴了下来:“这女人真是疯了,这老虎可都是打过药的,现在狂躁的很,她这下去无疑是送死。” 林落翎有轻功,这几层高的石壁,自然是奈何不了她,她直接借用石壁旁边铁笼子的力量跳进了围栏里面。 那老虎正准备对云隐发起攻击,她刚一落下,就听见旁边石壁上一声惊呼,甚至有人站起来,身子探身出来看。 似乎都没有想到,今日参加战斗的这么多的一个小姑娘。 林落翎替云隐挡下了老虎第一波的攻击,因为上来参加打斗的人手中都没有武器,她手中捏了一把匕首。 出手稳准狠,直接就划伤了老虎的一只手臂。 对面的老虎慢慢的游走在台子的边缘,这下也不敢贸然进攻了,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伤口,睁着一双似乎蹦着火的眸子一直看向圆台对面的两人。 林落翎现在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地上将云隐抱了起来。 “云隐???云隐??” “你怎么了?回答我!”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鼻血,只是有些微弱。 云隐只觉得自己像是浸在了一桶盛满了冰的水里,浑身正冷的刺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自己早也不敢奢望的呼唤。 睫毛抖了两抖,随后睁开了一双眸子,刚睁开的时候带了些茫然和懵懂,反应过来之后便充满了警惕。 好像这地方他经常经历一样。 直到真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上面居然是自己梦中出现了千次万次的人。 “阿……阿翎?” 林落翎握住他摸上自己脸上的手,再也忍不住,一颗两颗滚烫的泪水滴在了他冰冷的脸上。 “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隐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喘了喘气,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似乎怕这是梦一般。 “对不起。” 林落翎摇了摇头:“我既然过来,就不会怪你。” “小楹说的对,你是为了我好,尽管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但我仍然理解你。” “若是我不想要你了,此刻说不定我早就是云朝的皇后了。” 云隐听见这话之后,抬眼看了看她,林落翎点了点头:“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我的夫君留在了西北的大雪里,我今日来就是带你回家的。” 林落翎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抬起眼睛,一双冰冷的眸子环视了一下周围石壁上的人。 那只老虎再冲过来的时候,林落翎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她几乎是咬牙说出来:“一只畜牲。” “还敢来。” 最后她直接反手掐住了那老虎的脖子,然后一把骑在它的背上。 同样的方法,但是对于这种四肢短小的动来说甚是有用。趁着老虎碰不到她的时候,林落翎直接举起了匕首,眼看着就要朝着它脖子上刺过去。 结果突然从上面的台子上射下来一只箭。 林落翎赶紧将手扬了起来躲避,同时从老虎的身上摔了下去,手中的匕首也被那只箭打掉。 她抬头看向射出这箭的人:“东方啸?” 他举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既然你要送死,那我就送你一程,这人兽之斗就是要势均力敌才好看不是吗?拿着个匕首算什么?” 老虎又要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林落翎忽然被人一把扯进了怀里,削瘦的骨头的硌的她背上生疼。 云隐挡在了她的面前,几乎是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将她整个环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面对着老虎。 眼看他老虎一掌便要拍上他的背的时候,忽然从天上降下来一个带着半个面具的人。 那人飞身下来,身上的白袍在风的作用下,在空中鼓鼓的飘着。 她一脚便踢向了老虎的肋间,将老虎踢倒在了地上不起来。 好恐怖的内力。 林落翎睁开眼睛看向了对面的男人,这人就是自己刚刚在旁边石壁上看到的那个人,她总觉得这人的下巴很熟悉。 正在猜这人是谁的时候,云隐忽然冷冷静静的替她摸了一下脸颊旁的碎发,然后静静的询问,却是朝着身后的人的:“怎么不再装了?” “父王。” 林落翎一愣,随后抬起眼看上那带着半个面具的男人。 那人似乎叹了口气,随后轻轻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林落翎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云隐这父亲只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了。 他就是云川王。 两个人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还没有来得及问出问题的时候,啸天堂的一种仆人都冲了上来。 看样子似乎要将他们灭口一般,应当是东方啸下的令,但是就在他们即将冲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 齐刷刷的脚步声响彻在整个峡谷里面形成的回声。 然后就是熟悉的声响。 “踏燕军恭迎大小姐回家!” 第四百零七章 结局(三) 一旁的桌子上,煎着中药的炉子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林落翎坐在旁边的的床边照顾着云隐。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旁边站了一屋子的人,若不是能够亲眼见到,云花柔都不知道今天还能看到这么多的云朝传奇人物。 林恒,云川王,还有沈将军。 林恒走了之后,云花柔就耐不住压力,被云海问了出来这件事。 于是他当即就派沈将军领了兵过来。 还好林恒是和蛊雕城的人打过交道的,于是轻车熟路的便领着众人来到了啸天堂,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们。 林落翎现在满心都是看云隐有没有床上醒过来,并没有看他们。 于是在屋里站了一段时间的三人就有点坐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当然还是主要看云川王。 他就这么不带面具,两鬓处都白了一些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在了后边。 即便眼角比起初见的时候有些皱纹了,但是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的天人之资。 许是林恒的目光太过热烈,于是云川王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她:“咱们认识这么久了,看我还要藏着掖着吗?” 林恒得了这句许可之后,才松了口气,似乎之前一直堵着这口气一样。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没死不知道说一声?” 。。。 林落翎正在喂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无奈的转过头。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 不愧是自己的父亲,云川王似乎也叹口气,随后无所谓的笑笑,将自己的袖子抬起来放在腿上。 “真是还是那个味。” “不想回去罢了。” 林恒看他一眼,随后刚想争吵,但是看了一眼床上还没有醒的云隐,于是,就将云川王拉出去了门。 等到了一个房间里的时候,他才放开他的胳膊:“不想回去?什么叫不想回去,你就这么把你的家人舍弃掉了,你走的时候世子才多大?” “你知道他都受了什么苦吗?你们不见了之后,他突然就痴傻了。” “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林恒此刻也不理解自己这个好友的心情:“所以你这么多年一直就躲在这里。” “我竟然也不知道。” 此刻的他多么盼望着之前自己能够心在硬一点,将这座城给踏过去。 说不定就能发现他的身影。 云川王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说话,眼神中满是漠然。 林恒气的得就要上去打他一拳,但是,拳头临到他脸上的时候,云川王并没有出手阻止。 林恒这一手也就下不了了。 他看向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出口,但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光阴荏苒,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云川王,如今已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脸上的表情漠然不说,当年的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一个将自己的孩子丢在京城,逃走的人。 屋里的人都出去之后,云花柔也左右看了看,跟沈将军一同出去了。 “将军,刚刚那个真的是云川王吗?” 沈将军点了点头:“我离开之前也有幸见过云川王几面,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和京城中的传闻可真是不一样,他们说,云川王是天之骄子,当时所有人以为他会做皇帝,结果就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了劫杀。” 沈将军笑笑:“都过去了。” 等到屋里的人都走了之后,林落翎将自己手中的勺子和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面,最后看向床上仍然双目紧闭,但是睫毛在颤抖的人。 “好啦,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 云隐淡淡的睁开眼睛,随后转头看向她,一双眸子里,林落翎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就已经充满了委屈。 她倒是要被气笑了,直接双手撑在他的枕头旁边,然后低头看向他。 “说。” “说……说什么?” 林落翎冷笑一声:“说你什么时候查到的这件事情,来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不与我说一声?” 云隐转头,但林落翎却直接将他的头掰了过来。 “看着我说。” 云隐只能将自己的眼睛垂了下来,睫毛在他的眼睛上面垂下来一片阴影。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将我引过来,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很可能会死。” “但是我顾不得这么多了,十几年来,这件事情已经在我心里形成了一块病,为什么我爹娘失踪了,却连尸体都找不到,哪怕给我留下一个尸体呢?” “可我不能连累你,哪怕这里是刀山火海,我都要闯,可是你不用。” “如果能回去,我还守着你做一世的夫妻,若是回不去,你……” “也能好好过。” 林落翎笑,只是这笑容中却带着无限的悲痛。 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傻不傻。” “我才不信你会真的让我一个人过下去。” “万一我改嫁呢?” 云隐白皙的面庞上,忽然闪过一丝薄红,随后,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最后又松开。 “改嫁,那就改,只要你能幸福。” 林落翎曾经拍了拍他的脸蛋:“说的什么胡话,快坐起来吃点东西。” 云隐被她扶了起来,林落翎随即就接过桌子上的那一桌饭菜,夹了一点糕点给他吃。 云隐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看向她:“你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啊,跟一个病人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我的夫君不回来,那我就自己将他带回来。” “指望我是一个被夫君抛弃了,找到他的时候还要怨恨为什么抛下自己的怨妇吗?” 林落翎看见他的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亮,最后不禁破涕为笑:“我才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两个人能够相遇相识,然后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 “做什么要变成那个样子?” 云隐终于低头轻轻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糕点。 在这里撑了一个多月,其实在林落翎见到他的那一天,被锁进笼子里的时候。 他几乎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可是还好他被拉出来了。 第四百零七章 结局(三) 一旁的桌子上,煎着中药的炉子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林落翎坐在旁边的的床边照顾着云隐。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旁边站了一屋子的人,若不是能够亲眼见到,云花柔都不知道今天还能看到这么多的云朝传奇人物。 林恒,云川王,还有沈将军。 林恒走了之后,云花柔就耐不住压力,被云海问了出来这件事。 于是他当即就派沈将军领了兵过来。 还好林恒是和蛊雕城的人打过交道的,于是轻车熟路的便领着众人来到了啸天堂,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们。 林落翎现在满心都是看云隐有没有床上醒过来,并没有看他们。 于是在屋里站了一段时间的三人就有点坐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当然还是主要看云川王。 他就这么不带面具,两鬓处都白了一些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在了后边。 即便眼角比起初见的时候有些皱纹了,但是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的天人之资。 许是林恒的目光太过热烈,于是云川王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她:“咱们认识这么久了,看我还要藏着掖着吗?” 林恒得了这句许可之后,才松了口气,似乎之前一直堵着这口气一样。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没死不知道说一声?” 。。。 林落翎正在喂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无奈的转过头。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 不愧是自己的父亲,云川王似乎也叹口气,随后无所谓的笑笑,将自己的袖子抬起来放在腿上。 “真是还是那个味。” “不想回去罢了。” 林恒看他一眼,随后刚想争吵,但是看了一眼床上还没有醒的云隐,于是,就将云川王拉出去了门。 等到了一个房间里的时候,他才放开他的胳膊:“不想回去?什么叫不想回去,你就这么把你的家人舍弃掉了,你走的时候世子才多大?” “你知道他都受了什么苦吗?你们不见了之后,他突然就痴傻了。” “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林恒此刻也不理解自己这个好友的心情:“所以你这么多年一直就躲在这里。” “我竟然也不知道。” 此刻的他多么盼望着之前自己能够心在硬一点,将这座城给踏过去。 说不定就能发现他的身影。 云川王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说话,眼神中满是漠然。 林恒气的得就要上去打他一拳,但是,拳头临到他脸上的时候,云川王并没有出手阻止。 林恒这一手也就下不了了。 他看向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出口,但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光阴荏苒,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云川王,如今已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脸上的表情漠然不说,当年的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一个将自己的孩子丢在京城,逃走的人。 屋里的人都出去之后,云花柔也左右看了看,跟沈将军一同出去了。 “将军,刚刚那个真的是云川王吗?” 沈将军点了点头:“我离开之前也有幸见过云川王几面,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和京城中的传闻可真是不一样,他们说,云川王是天之骄子,当时所有人以为他会做皇帝,结果就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了劫杀。” 沈将军笑笑:“都过去了。” 等到屋里的人都走了之后,林落翎将自己手中的勺子和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面,最后看向床上仍然双目紧闭,但是睫毛在颤抖的人。 “好啦,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 云隐淡淡的睁开眼睛,随后转头看向她,一双眸子里,林落翎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就已经充满了委屈。 她倒是要被气笑了,直接双手撑在他的枕头旁边,然后低头看向他。 “说。” “说……说什么?” 林落翎冷笑一声:“说你什么时候查到的这件事情,来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不与我说一声?” 云隐转头,但林落翎却直接将他的头掰了过来。 “看着我说。” 云隐只能将自己的眼睛垂了下来,睫毛在他的眼睛上面垂下来一片阴影。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将我引过来,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很可能会死。” “但是我顾不得这么多了,十几年来,这件事情已经在我心里形成了一块病,为什么我爹娘失踪了,却连尸体都找不到,哪怕给我留下一个尸体呢?” “可我不能连累你,哪怕这里是刀山火海,我都要闯,可是你不用。” “如果能回去,我还守着你做一世的夫妻,若是回不去,你……” “也能好好过。” 林落翎笑,只是这笑容中却带着无限的悲痛。 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傻不傻。” “我才不信你会真的让我一个人过下去。” “万一我改嫁呢?” 云隐白皙的面庞上,忽然闪过一丝薄红,随后,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最后又松开。 “改嫁,那就改,只要你能幸福。” 林落翎曾经拍了拍他的脸蛋:“说的什么胡话,快坐起来吃点东西。” 云隐被她扶了起来,林落翎随即就接过桌子上的那一桌饭菜,夹了一点糕点给他吃。 云隐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看向她:“你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啊,跟一个病人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我的夫君不回来,那我就自己将他带回来。” “指望我是一个被夫君抛弃了,找到他的时候还要怨恨为什么抛下自己的怨妇吗?” 林落翎看见他的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亮,最后不禁破涕为笑:“我才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两个人能够相遇相识,然后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 “做什么要变成那个样子?” 云隐终于低头轻轻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糕点。 在这里撑了一个多月,其实在林落翎见到他的那一天,被锁进笼子里的时候。 他几乎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可是还好他被拉出来了。 第四百零八章 结局(四) “你刚刚说的不在装了,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找到你父亲的?” 林落翎又开始八卦起来,毕竟没有谁会对一个消失了这么多年,又出现了风云人物不感到好奇。 “其实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线索,于是就假装帮工,后来没过几天就就啸天堂就开了。” “我当时就故意被抓了进来,进来之后被锁在了一个房子里,到了晚上就偷偷溜溜出来看一下。” “开堂前三天就已经有客人陆续的过来住进来了。” 云隐咽了口唾沫,静静的咳嗽了一声:“当时其实我都已经没有希望了,在上局比赛了两场之后。” “直到我在观众台上看到了一个长相很熟悉的人,当时我费劲心思赢了和猛兽的比赛。” “得了他们另眼相看,于是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这里,闭堂的时候,这里面没有什么人,我们这些被拿来当做筹码的就是每天同吃同睡,很少能够出去。” “后来我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外来的客人,是每天就住在一间给客人准备的房间里,不出来。” 云隐回想自己之前的那些事情:“我想要制造一些偶遇。” “在楼梯上面,我遇到了他,可是他竟然不认识我,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我真的找错了人?可是……” 云隐手指忽然攥紧,林落翎见状就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小的时候父亲教我,这世上有一种功法叫催星法。” “这种功法会让使用的人全身如冰块一样冷,两鬓的头发都会变白,这是父亲他们家族人的人传下来的,别人根本就不会,可是这个人身上是冷的,头发是白的。” 林落翎点点到安抚他的情绪:“所以你当时就觉得他是你父亲,是吗?”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与我相认。” 林落翎和云隐又说了很多话之后才好不容易将他哄着睡着了。 他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太久,很难入睡。 虽然被他轻描淡写两句话带过去了,但是她也能猜得到他在这里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 正走着就听见了旁边的房间里传来的两声争吵,是自己父亲和云川王。 “说这些也都毫无意义了,云朝的皇帝不是已经死了吗?” “再追究这些有什么用,你再找出当日刺杀我的是谁?有什么用过去过去的总归过去了,失去的人也不会被还回来。” 林恒紧紧的握住她的肩膀,似乎有些明白了:“是你夫人?” 云川王没有说话,只是有一种特别悲哀的眼神看向他:“云朝没有我夫人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要不是在死之前,我答应了夫人答应她会好好活着,为了这一句承诺,我就得活着,但没有人能规定我会是怎样活着。” “你用的那个功法。是为了给你夫人续命?” 云川王一把打掉他的手:“可惜,我没有成功。” “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惩罚着,回不到故土,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在这,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然后迎接我的死亡和审判。” “我对不起她。” 林落翎在外面听得越来越好笑,然后一把推开了门:“你是对不起先夫人。” “你就因为觉得愧疚,所以不敢踏上故土,甚至那个故土上有你们的亲生儿子。”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林恒看得出来,自己女儿现在已经是很生气的状态,于是想把她拉开。 “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 林落翎却没有听,直直的朝着云川王走过来,眼中满是审判。 “你惩罚自己,却知不知道为了找到你们的下路,哪怕是尸体。” “他白天痴傻,晚上清醒的时候就去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就为了让自己能够成长起来,可是他的成长和争夺皇位毫无关系,他只是想找到你们。” “每次甘愿被人骗,甘愿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 “你之前不知道就算了,可是就连他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敢认他吗?” 云川王骨子里的骄傲还在,被一个小辈这样指着鼻子骂,也有些不太好受,于是坐在凳子上。 “这是你女儿?倒是挺厉害。” “别转移话题,请问云川王敢回答我吗?” 云川王将脸偏了过去:“我不想被他认出来,是因为他的人生中不该再背负着这些,他该忘掉这些好好生活。” 林落翎胸腔中发出闷闷的两声笑声:“真是可笑。” “若不是有着这些执念,云隐可能早就死了!!” “你想让他忘掉?他怎么能够忘掉?” “好了。” 云隐突然出现在门口喊住了她。 然后林落翎走过去让她扶了进来。 云川王一时间,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子,要说心中没有愧疚是假的,只是夫人死后,他一直过得浑浑噩噩。 变得不像自己,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再为他的父亲,让他忘掉,也比让他接受这件事好。 云隐找到他之后,反而跟更比较平静:“我找他原本也没有想要什么?只是想要确认。” “与不与我相认都没事,只要你开心就行。” “还有一事,我母亲的坟墓在哪?” - 先王妃被埋在蛊雕城外面的一处雪山上,就在半山腰,主人走上去的时候,上面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将那层雪拂掉之后。 便露了出来,云川王给他夫人刻的碑。 “夫人司氏之墓。” 云隐跪在她墓前磕了几个头。 脸上的情绪让人辩不清楚。 就是就这么静静的跪在雪地上,身后的人都很识趣的站在了远一点的地方,林落翎和他一起跪了下来。 “成婚这么久,理应拜见母亲。” 说完对着她的墓碑磕了几个头。 “是我没有照顾好云隐。” 云隐见她单薄的身子跪在雪地上,终究是有些心软,将她拉了进来,自己也站起来。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只是,觉得自己来晚了一些。” 林落翎知道,知道他在怪自己。 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他母亲。 “你能来,她一定会很高兴。” 大雪纷飞,一颗雪花落在了她的鬓边,云隐站在母亲的墓前,为她轻轻拨了拨头发。 这才发现困扰自己一生的事情,好像早就已经没有了,他的一颗真心,早就是热的了。 云隐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云川王的面前:“得见父亲安好,我的心愿便也了了。” “愿父亲以后身体康健,岁岁长安。” “明日我便会离开。” 第四百零八章 结局(四) “你刚刚说的不在装了,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找到你父亲的?” 林落翎又开始八卦起来,毕竟没有谁会对一个消失了这么多年,又出现了风云人物不感到好奇。 “其实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线索,于是就假装帮工,后来没过几天就就啸天堂就开了。” “我当时就故意被抓了进来,进来之后被锁在了一个房子里,到了晚上就偷偷溜溜出来看一下。” “开堂前三天就已经有客人陆续的过来住进来了。” 云隐咽了口唾沫,静静的咳嗽了一声:“当时其实我都已经没有希望了,在上局比赛了两场之后。” “直到我在观众台上看到了一个长相很熟悉的人,当时我费劲心思赢了和猛兽的比赛。” “得了他们另眼相看,于是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这里,闭堂的时候,这里面没有什么人,我们这些被拿来当做筹码的就是每天同吃同睡,很少能够出去。” “后来我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外来的客人,是每天就住在一间给客人准备的房间里,不出来。” 云隐回想自己之前的那些事情:“我想要制造一些偶遇。” “在楼梯上面,我遇到了他,可是他竟然不认识我,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我真的找错了人?可是……” 云隐手指忽然攥紧,林落翎见状就赶紧,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小的时候父亲教我,这世上有一种功法叫催星法。” “这种功法会让使用的人全身如冰块一样冷,两鬓的头发都会变白,这是父亲他们家族人的人传下来的,别人根本就不会,可是这个人身上是冷的,头发是白的。” 林落翎点点到安抚他的情绪:“所以你当时就觉得他是你父亲,是吗?”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与我相认。” 林落翎和云隐又说了很多话之后才好不容易将他哄着睡着了。 他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太久,很难入睡。 虽然被他轻描淡写两句话带过去了,但是她也能猜得到他在这里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 正走着就听见了旁边的房间里传来的两声争吵,是自己父亲和云川王。 “说这些也都毫无意义了,云朝的皇帝不是已经死了吗?” “再追究这些有什么用,你再找出当日刺杀我的是谁?有什么用过去过去的总归过去了,失去的人也不会被还回来。” 林恒紧紧的握住她的肩膀,似乎有些明白了:“是你夫人?” 云川王没有说话,只是有一种特别悲哀的眼神看向他:“云朝没有我夫人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要不是在死之前,我答应了夫人答应她会好好活着,为了这一句承诺,我就得活着,但没有人能规定我会是怎样活着。” “你用的那个功法。是为了给你夫人续命?” 云川王一把打掉他的手:“可惜,我没有成功。” “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惩罚着,回不到故土,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在这,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然后迎接我的死亡和审判。” “我对不起她。” 林落翎在外面听得越来越好笑,然后一把推开了门:“你是对不起先夫人。” “你就因为觉得愧疚,所以不敢踏上故土,甚至那个故土上有你们的亲生儿子。”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林恒看得出来,自己女儿现在已经是很生气的状态,于是想把她拉开。 “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 林落翎却没有听,直直的朝着云川王走过来,眼中满是审判。 “你惩罚自己,却知不知道为了找到你们的下路,哪怕是尸体。” “他白天痴傻,晚上清醒的时候就去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就为了让自己能够成长起来,可是他的成长和争夺皇位毫无关系,他只是想找到你们。” “每次甘愿被人骗,甘愿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 “你之前不知道就算了,可是就连他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敢认他吗?” 云川王骨子里的骄傲还在,被一个小辈这样指着鼻子骂,也有些不太好受,于是坐在凳子上。 “这是你女儿?倒是挺厉害。” “别转移话题,请问云川王敢回答我吗?” 云川王将脸偏了过去:“我不想被他认出来,是因为他的人生中不该再背负着这些,他该忘掉这些好好生活。” 林落翎胸腔中发出闷闷的两声笑声:“真是可笑。” “若不是有着这些执念,云隐可能早就死了!!” “你想让他忘掉?他怎么能够忘掉?” “好了。” 云隐突然出现在门口喊住了她。 然后林落翎走过去让她扶了进来。 云川王一时间,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子,要说心中没有愧疚是假的,只是夫人死后,他一直过得浑浑噩噩。 变得不像自己,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再为他的父亲,让他忘掉,也比让他接受这件事好。 云隐找到他之后,反而跟更比较平静:“我找他原本也没有想要什么?只是想要确认。” “与不与我相认都没事,只要你开心就行。” “还有一事,我母亲的坟墓在哪?” - 先王妃被埋在蛊雕城外面的一处雪山上,就在半山腰,主人走上去的时候,上面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将那层雪拂掉之后。 便露了出来,云川王给他夫人刻的碑。 “夫人司氏之墓。” 云隐跪在她墓前磕了几个头。 脸上的情绪让人辩不清楚。 就是就这么静静的跪在雪地上,身后的人都很识趣的站在了远一点的地方,林落翎和他一起跪了下来。 “成婚这么久,理应拜见母亲。” 说完对着她的墓碑磕了几个头。 “是我没有照顾好云隐。” 云隐见她单薄的身子跪在雪地上,终究是有些心软,将她拉了进来,自己也站起来。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只是,觉得自己来晚了一些。” 林落翎知道,知道他在怪自己。 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他母亲。 “你能来,她一定会很高兴。” 大雪纷飞,一颗雪花落在了她的鬓边,云隐站在母亲的墓前,为她轻轻拨了拨头发。 这才发现困扰自己一生的事情,好像早就已经没有了,他的一颗真心,早就是热的了。 云隐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云川王的面前:“得见父亲安好,我的心愿便也了了。” “愿父亲以后身体康健,岁岁长安。” “明日我便会离开。” 第四百零九章 结局(五) 令林落翎毫不意外的是,云川王真的没有留下来云隐。 他只是挣扎了一下,随后就转身答应了。 像云隐这样的人,很少能够亲口祝愿一个男人,他是希望有云川王能够留下他的。 只是没想到。。 在回程的马车上,林落翎握住云隐的手:“好了,没关系,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云隐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看向窗外。 等过了一会儿时候和她说:“阿翎,我们离开云朝。” 林落翎忍住心中的酸楚,然后点了点头:“好,你想去哪里。” 云隐转头看向她:“你…” “我二哥在家里,待着比我照顾母亲照顾的还好,他们也不需要我了,再说这偌大的地方,想去哪里不是还能回来吗。” “只要你想走。”云隐点点头,浓重的黑眸里满是疲惫:“那就等等去南方。” “四季如春,也不会下雪。” 。。。 原来是因为这样。 林落翎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十几年支撑着云隐活下来的念头就这么没了,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的场。 他这几日就好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好看的黑眸里边毫无生气。 林落翎什么也说不出,所以他选择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惩罚自己。 要与这飞雪,永不相见吗? 林落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他这个心结。 她只是轻轻将头靠在云隐的肩膀上。“好。” - 还没走下一个歇脚地方得时候,车子忽然颠簸了一下,她掀开帘子出去看。 “怎么…”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一队人冲着这边过来,不是她在京中见过的中原队伍,于是林落翎伸手挡住一个朝着他们伸过来的长刀之后,就将帘子放下牵着云隐。 “快走。” 云隐按下她的胳膊:“你忘了外边都是什么人吗?” 林落翎慌乱中想了想,哦对了,沈将军和父亲,云朝最能打的两个人都在这了。 果然,还没一会儿之后,外边的人尽数被处理干净了。 林落翎这才和云隐出去看了看正巧沈将军在地上查看那些人的尸体,这一看,林落翎的眼中忽然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 “蛮国人? 林落翎和林恒同时出口。 沈将军看他们一眼,他驻守的是东南方向,和西北的蛮国没有打过交道,一般都是一些小国。 “现如今都走了离开西北差不多好几公里了,蛮国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林恒忽然一拍脑袋:“难道是边关失守了?” 林落翎摇摇头:“若是边关失守,他们应当从西北过来,怎么会从这个方向过来。” 林恒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林落翎转头看向他们过来的方向:“我觉得,京城可能有难了。” 随后几人便弃了马车,赶紧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 林落翎边在路上走着的时候,边想怎么蛮国会忽然进京并且将士兵带到京城的,按道理有边关的将士守着,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的情况啊。 除非,他们走的是其他的路。 林落翎明白了,随后双腿蹬了一下马背,快步赶上去弓着身子和沈将军说:“沈将军,你那边将事情都留给谁了?” 沈将军有些奇怪:“你不会觉得他们从南方过来的,这怎么可能?” “他们放着西北不走,非要赶到南方?” “我说的不是南方,是东边。” 沈将军想了想,东边,东边那边比较荒,那边也没有什么相邻的国家,所以那边就只有一个小镇子。 所以他给了… 沈将军眼神有些犹豫,到但是还是有些奇怪:“那个地方我也没有给谁啊。” “给的是我的亲信,左卫军钱申。” 钱申? 林落翎确实也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是她猜错了? - 京城。 “我求求你了,别杀我的儿子!” 一名妇人忽然跪在地上对着面前身着彩色斜襟衣服的士兵不断的搓手求饶。 不远处的高台上,一个人被捆着手脚,嘴中塞着布条正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 那名蛮国士兵,只是一脚踢开那名求饶的母亲,随后看向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说不出话的小孩。 一刀过去,直接就砍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直到那名儿童哭出震天动地的响声之后,那名士兵就还觉得心中快意非常。 “瞧瞧,这就是云朝人吗?” “真是懦弱。” 那名母亲跪着想爬过去抱住自己的孩子,可惜了那名士兵的刀放在前面。 “要是想救你的孩子,就从我的刀上穿过去。” 他的刀就这么放在前面,两边没有通道,可这名母亲毫不犹豫,直接用身体穿透了那把刀,这才离她的孩子近了一点。 她的腹部插着一把长刀,直接用上面抱住了她的孩子,满身是血,却眼神坚毅。 “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 旁边的高台上面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双目几乎要迸出血来,眼尾通红,眼眶湿润。 嘴里的布条被扯掉之后,她立刻看向旁边的男人,破口大骂:“云景回!!我之前敬你一声兄长,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居然叛国,带着蛮国士兵进攻我国!!!” “他们曾经也是你的子民,你就让他们这么对待他?!” 云海难以置信的看向旁边的那个男人,今日早晨,宫外忽然传来急报,说从东边走过来了一只奇怪的队伍沿路消杀抢掠。 沈将军走的时候,这京城的所有兵力统共才三千,云海正感觉不对,想像青州云虎王借兵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似乎非常熟悉云吵的路,直接抄近道就打上了京城。 等他们逼进宫的时候,两军对阵云海,这才看见对方中央围着的人是谁。 居然是当日逃走的云景回。 然后他挡住自己的手脚,将自己带在这高台上面,就让自己看着这京城的满目疮痍,并且以此为乐。 云景回面容扭曲,直接一把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硬生生的掰了过去:“怎么了?你快看啊,这就是你庇护的子民?!” “他们不想我做这皇帝,你也别想做的好过!你当不了一个好皇帝,你庇护不了你的子民,你承认!” 地上的那对母子早已经没有了生机,台上,云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四百零九章 结局(五) 令林落翎毫不意外的是,云川王真的没有留下来云隐。 他只是挣扎了一下,随后就转身答应了。 像云隐这样的人,很少能够亲口祝愿一个男人,他是希望有云川王能够留下他的。 只是没想到。。 在回程的马车上,林落翎握住云隐的手:“好了,没关系,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云隐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看向窗外。 等过了一会儿时候和她说:“阿翎,我们离开云朝。” 林落翎忍住心中的酸楚,然后点了点头:“好,你想去哪里。” 云隐转头看向她:“你…” “我二哥在家里,待着比我照顾母亲照顾的还好,他们也不需要我了,再说这偌大的地方,想去哪里不是还能回来吗。” “只要你想走。”云隐点点头,浓重的黑眸里满是疲惫:“那就等等去南方。” “四季如春,也不会下雪。” 。。。 原来是因为这样。 林落翎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十几年支撑着云隐活下来的念头就这么没了,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的场。 他这几日就好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好看的黑眸里边毫无生气。 林落翎什么也说不出,所以他选择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惩罚自己。 要与这飞雪,永不相见吗? 林落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他这个心结。 她只是轻轻将头靠在云隐的肩膀上。“好。” - 还没走下一个歇脚地方得时候,车子忽然颠簸了一下,她掀开帘子出去看。 “怎么…”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一队人冲着这边过来,不是她在京中见过的中原队伍,于是林落翎伸手挡住一个朝着他们伸过来的长刀之后,就将帘子放下牵着云隐。 “快走。” 云隐按下她的胳膊:“你忘了外边都是什么人吗?” 林落翎慌乱中想了想,哦对了,沈将军和父亲,云朝最能打的两个人都在这了。 果然,还没一会儿之后,外边的人尽数被处理干净了。 林落翎这才和云隐出去看了看正巧沈将军在地上查看那些人的尸体,这一看,林落翎的眼中忽然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 “蛮国人? 林落翎和林恒同时出口。 沈将军看他们一眼,他驻守的是东南方向,和西北的蛮国没有打过交道,一般都是一些小国。 “现如今都走了离开西北差不多好几公里了,蛮国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林恒忽然一拍脑袋:“难道是边关失守了?” 林落翎摇摇头:“若是边关失守,他们应当从西北过来,怎么会从这个方向过来。” 林恒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林落翎转头看向他们过来的方向:“我觉得,京城可能有难了。” 随后几人便弃了马车,赶紧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 林落翎边在路上走着的时候,边想怎么蛮国会忽然进京并且将士兵带到京城的,按道理有边关的将士守着,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的情况啊。 除非,他们走的是其他的路。 林落翎明白了,随后双腿蹬了一下马背,快步赶上去弓着身子和沈将军说:“沈将军,你那边将事情都留给谁了?” 沈将军有些奇怪:“你不会觉得他们从南方过来的,这怎么可能?” “他们放着西北不走,非要赶到南方?” “我说的不是南方,是东边。” 沈将军想了想,东边,东边那边比较荒,那边也没有什么相邻的国家,所以那边就只有一个小镇子。 所以他给了… 沈将军眼神有些犹豫,到但是还是有些奇怪:“那个地方我也没有给谁啊。” “给的是我的亲信,左卫军钱申。” 钱申? 林落翎确实也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是她猜错了? - 京城。 “我求求你了,别杀我的儿子!” 一名妇人忽然跪在地上对着面前身着彩色斜襟衣服的士兵不断的搓手求饶。 不远处的高台上,一个人被捆着手脚,嘴中塞着布条正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 那名蛮国士兵,只是一脚踢开那名求饶的母亲,随后看向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说不出话的小孩。 一刀过去,直接就砍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直到那名儿童哭出震天动地的响声之后,那名士兵就还觉得心中快意非常。 “瞧瞧,这就是云朝人吗?” “真是懦弱。” 那名母亲跪着想爬过去抱住自己的孩子,可惜了那名士兵的刀放在前面。 “要是想救你的孩子,就从我的刀上穿过去。” 他的刀就这么放在前面,两边没有通道,可这名母亲毫不犹豫,直接用身体穿透了那把刀,这才离她的孩子近了一点。 她的腹部插着一把长刀,直接用上面抱住了她的孩子,满身是血,却眼神坚毅。 “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 旁边的高台上面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双目几乎要迸出血来,眼尾通红,眼眶湿润。 嘴里的布条被扯掉之后,她立刻看向旁边的男人,破口大骂:“云景回!!我之前敬你一声兄长,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居然叛国,带着蛮国士兵进攻我国!!!” “他们曾经也是你的子民,你就让他们这么对待他?!” 云海难以置信的看向旁边的那个男人,今日早晨,宫外忽然传来急报,说从东边走过来了一只奇怪的队伍沿路消杀抢掠。 沈将军走的时候,这京城的所有兵力统共才三千,云海正感觉不对,想像青州云虎王借兵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似乎非常熟悉云吵的路,直接抄近道就打上了京城。 等他们逼进宫的时候,两军对阵云海,这才看见对方中央围着的人是谁。 居然是当日逃走的云景回。 然后他挡住自己的手脚,将自己带在这高台上面,就让自己看着这京城的满目疮痍,并且以此为乐。 云景回面容扭曲,直接一把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硬生生的掰了过去:“怎么了?你快看啊,这就是你庇护的子民?!” “他们不想我做这皇帝,你也别想做的好过!你当不了一个好皇帝,你庇护不了你的子民,你承认!” 地上的那对母子早已经没有了生机,台上,云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四百一十章 结局(六) 晚上,皇宫。 皇后坐在雕花太师椅上边,下边是以左使为首的一群人。 “这里就是柳胥阁里所有能用的人了吗?” 左使点点头:“是的,这还有一小部分的人被派去截杀路上的林落翎一行人了。” 皇后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林恒和沈将军可不是什么好打的角色。” 左使朝她弯腰:“阁主放心,派去的都是阁中高手,都是善于用各种幻术的,就算他们再能打,也一定能够抵得过幻术。” 皇后满意的喝口茶:“准备这么久,居然差点就被林落翎这小蹄子毁了。” “不过还好阁主高明,说动了蛮国国主能够为你出兵。” 皇后没说话,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等到他们出去之后,皇后就在凳子上坐着等人,不一会儿,蛮国如今的少主就走了进来。 “师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蛮国国主耶律恭对着皇后似笑非笑。 皇后垂眼看她:“你如今已经是蛮国国主了,就不必再叫我师姐了。” 耶律恭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十几年前一别,我就很久没有见过你了,那时候你像个长辈一般照顾我们师兄弟,只是不知为何,你忽然消失了。” 皇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听着,顺便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年。 她其实本身就也不是中原人,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叫蓬莱。 与中原人长相相似,只是容貌不同。 后来,岛上的人被闯进来的一拨人占领,他们喜欢这蓬莱岛上的宝贝,风景,还有…人。 他们将岛上的女子都占为己有,夜夜笙歌,她是九死一生,抱住清白和父亲从岛上逃出来的,只是母亲却永远的留在了那里,是母亲用自己,拖住了那些来自己家的那些人。 她走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些是中原人。 是临海的渔民,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地方 起了歹意,然后就污染了他们的家乡。 毕竟他们异族人,永远是弱势的一方。 后来,父亲建立了一个叫柳胥阁的地方,那是取自她的名字。 阳胥。 父亲的柳胥阁都是找的一些异族人,只是照顾他们,她多次和父亲说,要将她们打造成最锋利的杀器,去杀了那些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人。 可是每当这种时候,父亲总是会摸摸头,叹口气。即便父亲会接一下任务,但是那都不够,仇恨的种子在她心中越来滋生的越大。 她逃走了。 到了云朝之后,使用了一些手段救了老柳国公,直接就被收做了义女,随后她就就顺其自然的嫁给了先帝。 她要将这和天下的权利,都掌握在手中,只是后来,父亲找到了她,但是那个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好了,于是她就接手了父亲的柳胥阁。 “胥儿,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阳胥不同意,她最讨厌这一套假惺惺的慈悲言论,随后她就将柳胥阁越做越大,慢慢渗透到官员中间。 如果有人该下地狱的话,那就当是她。 “师姐当年去哪里了?” 皇后收回思绪,转头看向耶律恭,在她离开柳胥阁之前,那里的一些被父亲手收养的小朋友都爱叫她师姐,她也乐得照顾他们。 耶律恭和当时不一样,父亲见他在丛林里可怜,就捡了回来结果没几天就看到了蛮国寻找大皇子的告示。 父亲还没说这件事的时候,阳胥就知道了,于是百般的对他好,好到他忘不掉。 这样的身份,一定是会对她有用。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走丢了。” 皇后淡淡的回答,随后站起来:“我们的交易不会有变,我答应你的,等到我顺利的拿下云朝,和你一起攻下西北的蛊雕城,并且送给你。” 耶律恭见她似乎并不想叙旧的样子,心中的警惕减淡了一些。 若是她真的要和自己装作很热络的样子,并且提起之前的事情,那他反倒是要怀疑是有什么阴谋在了。 毕竟两人再有感情,也很久不见了。 若是他要拿这件事情来跟自己叙旧的话,那他肯定会觉得奇怪,难道是这样?不用这所谓的亲情来捆绑自己,才是当年那个师姐会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急,师姐答应过我就肯定会做到这件事情,我相信你。” 皇后看着眼前的开阔的宫门:“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的人不一定能够拦得下他们。” “那又怎么了?我蛮国的军队来了不少,大概有五六千人,再加上你柳胥阁的人和在京中,为了太子而叛变的人,加上肯定是比他们的几千兵要好的。” - 几人行至云朝北方的时候,从天上忽然落下来,一只系着锤子的长鞭,林落翎,有些不妨,还是云新一把弃掉了自己的马,飞身上来她的马将人抱过去,那个大锤重重的砸在了马的身上,两人从马上跌落在地。 然后前面出现了一些红衣白纹的蒙面人。 “什么人?” 沈将军从马上下来,林恒对着对面的人怒斥,最后去看了看自己女儿的情况。 “什么人你们不用知道,今日你们是铁定回不了云朝了,来,谁先送死。” 对面大概就有八九个人的样子,他们的大部队还在后面,他们几人是快步赶回来的,所以此刻也就四个人。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回去。” 林落翎拍了拍剩下的图和云隐背对背站起来,少年长身玉立,足尖一点,尘土飞扬,头上的马尾随风飘扬,他干净利落的出手。 以一人之力困住了三个人,剩下的人也都开始缠斗,起来只是这对面的人招式实在是太过诡异。 和沈将军交手的那个人是个女人,全程都有清脆的铃铛声在耳边响起。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在意,直到这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只觉得魔音贯耳,随后他便看人都重了影,只能调动内力重新调整内息。 林落翎在远处大喊:“沈建军不要听他那个铃铛声,它会扰乱你的判断!” 那女人眼神一变,最后气急败坏的指着一把长剑刺向林落翎。 中间被飞升而来的云隐一脚踢开。 他直接手腕翻转,一个长剑刺中了对面的女人的心脏。 手中剑尖滴着血,她眼神冷漠,只是轻轻动了动嘴角。 “真是聒噪。” 第四百一十章 结局(六) 晚上,皇宫。 皇后坐在雕花太师椅上边,下边是以左使为首的一群人。 “这里就是柳胥阁里所有能用的人了吗?” 左使点点头:“是的,这还有一小部分的人被派去截杀路上的林落翎一行人了。” 皇后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林恒和沈将军可不是什么好打的角色。” 左使朝她弯腰:“阁主放心,派去的都是阁中高手,都是善于用各种幻术的,就算他们再能打,也一定能够抵得过幻术。” 皇后满意的喝口茶:“准备这么久,居然差点就被林落翎这小蹄子毁了。” “不过还好阁主高明,说动了蛮国国主能够为你出兵。” 皇后没说话,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等到他们出去之后,皇后就在凳子上坐着等人,不一会儿,蛮国如今的少主就走了进来。 “师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蛮国国主耶律恭对着皇后似笑非笑。 皇后垂眼看她:“你如今已经是蛮国国主了,就不必再叫我师姐了。” 耶律恭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十几年前一别,我就很久没有见过你了,那时候你像个长辈一般照顾我们师兄弟,只是不知为何,你忽然消失了。” 皇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听着,顺便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年。 她其实本身就也不是中原人,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叫蓬莱。 与中原人长相相似,只是容貌不同。 后来,岛上的人被闯进来的一拨人占领,他们喜欢这蓬莱岛上的宝贝,风景,还有…人。 他们将岛上的女子都占为己有,夜夜笙歌,她是九死一生,抱住清白和父亲从岛上逃出来的,只是母亲却永远的留在了那里,是母亲用自己,拖住了那些来自己家的那些人。 她走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些是中原人。 是临海的渔民,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地方 起了歹意,然后就污染了他们的家乡。 毕竟他们异族人,永远是弱势的一方。 后来,父亲建立了一个叫柳胥阁的地方,那是取自她的名字。 阳胥。 父亲的柳胥阁都是找的一些异族人,只是照顾他们,她多次和父亲说,要将她们打造成最锋利的杀器,去杀了那些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人。 可是每当这种时候,父亲总是会摸摸头,叹口气。即便父亲会接一下任务,但是那都不够,仇恨的种子在她心中越来滋生的越大。 她逃走了。 到了云朝之后,使用了一些手段救了老柳国公,直接就被收做了义女,随后她就就顺其自然的嫁给了先帝。 她要将这和天下的权利,都掌握在手中,只是后来,父亲找到了她,但是那个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好了,于是她就接手了父亲的柳胥阁。 “胥儿,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阳胥不同意,她最讨厌这一套假惺惺的慈悲言论,随后她就将柳胥阁越做越大,慢慢渗透到官员中间。 如果有人该下地狱的话,那就当是她。 “师姐当年去哪里了?” 皇后收回思绪,转头看向耶律恭,在她离开柳胥阁之前,那里的一些被父亲手收养的小朋友都爱叫她师姐,她也乐得照顾他们。 耶律恭和当时不一样,父亲见他在丛林里可怜,就捡了回来结果没几天就看到了蛮国寻找大皇子的告示。 父亲还没说这件事的时候,阳胥就知道了,于是百般的对他好,好到他忘不掉。 这样的身份,一定是会对她有用。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走丢了。” 皇后淡淡的回答,随后站起来:“我们的交易不会有变,我答应你的,等到我顺利的拿下云朝,和你一起攻下西北的蛊雕城,并且送给你。” 耶律恭见她似乎并不想叙旧的样子,心中的警惕减淡了一些。 若是她真的要和自己装作很热络的样子,并且提起之前的事情,那他反倒是要怀疑是有什么阴谋在了。 毕竟两人再有感情,也很久不见了。 若是他要拿这件事情来跟自己叙旧的话,那他肯定会觉得奇怪,难道是这样?不用这所谓的亲情来捆绑自己,才是当年那个师姐会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急,师姐答应过我就肯定会做到这件事情,我相信你。” 皇后看着眼前的开阔的宫门:“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的人不一定能够拦得下他们。” “那又怎么了?我蛮国的军队来了不少,大概有五六千人,再加上你柳胥阁的人和在京中,为了太子而叛变的人,加上肯定是比他们的几千兵要好的。” - 几人行至云朝北方的时候,从天上忽然落下来,一只系着锤子的长鞭,林落翎,有些不妨,还是云新一把弃掉了自己的马,飞身上来她的马将人抱过去,那个大锤重重的砸在了马的身上,两人从马上跌落在地。 然后前面出现了一些红衣白纹的蒙面人。 “什么人?” 沈将军从马上下来,林恒对着对面的人怒斥,最后去看了看自己女儿的情况。 “什么人你们不用知道,今日你们是铁定回不了云朝了,来,谁先送死。” 对面大概就有八九个人的样子,他们的大部队还在后面,他们几人是快步赶回来的,所以此刻也就四个人。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回去。” 林落翎拍了拍剩下的图和云隐背对背站起来,少年长身玉立,足尖一点,尘土飞扬,头上的马尾随风飘扬,他干净利落的出手。 以一人之力困住了三个人,剩下的人也都开始缠斗,起来只是这对面的人招式实在是太过诡异。 和沈将军交手的那个人是个女人,全程都有清脆的铃铛声在耳边响起。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在意,直到这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只觉得魔音贯耳,随后他便看人都重了影,只能调动内力重新调整内息。 林落翎在远处大喊:“沈建军不要听他那个铃铛声,它会扰乱你的判断!” 那女人眼神一变,最后气急败坏的指着一把长剑刺向林落翎。 中间被飞升而来的云隐一脚踢开。 他直接手腕翻转,一个长剑刺中了对面的女人的心脏。 手中剑尖滴着血,她眼神冷漠,只是轻轻动了动嘴角。 “真是聒噪。” 第四百一十一章 结局(七) 三天之后,整座京城都已经被蛮国人给占领了,三天时间蛮国的大军还来不了那么多,于是他们只占领了主要的阵地,就是京城。 云朝的其他地方像崇州,这些倒是没有被殃及。 就是他们现在能够做的也仅仅是保住自身了,也多不出来多余的兵力去救京城的百姓。 攻下京城就等于掌握住了云朝的命脉。 只是这几日,即便他们抓住了云海,也并没有来得及改朝换代,只是将云海软禁了起来,然后包括朝中的所有的官员,都一并被软禁在家里。 街上到处都是蛮国的士兵,在烧杀抢掠,他们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就会强迫百姓们给他来做,来拿。 而云景回就仅仅是在宫中坐着,对这一切的惨象毫不在乎。 他早就和母亲达成了一致。他们和林落翎的这场仗迟早是要打的,不然的话,他们大计永远都不能成功。 一行人没日没夜的跑了三天,丝毫不敢休息,才终于来到了城门下。 林落翎抬头看着紧闭的京城大门,而不像平常一样开门迎客,还有这城门上的一众蛮国士兵。 她有些肃然,在城外十几里的地方,一行人翻身下马,直接就地扎营,因为还要等大军过来,现在这个情况看这样子,京城里面应该是不太好过。 晚上的时候,林落翎睡不着,云隐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怎么了?” 林落翎摇摇头,他只是想起了上一辈子的事情,自己领兵打仗,从边关回来之后,整个林家都被灭了,上一世,自己输在了太子的手里,输的彻彻底底。 没想到今生又要面对和他的最终决战,心中难免是有些恐慌的。 “我只是觉得……” 她有些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她和云隐说这些有什么用? 云隐又不知道。 云隐,在她旁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她:“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这感觉,你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在我去年冬天见你的第一面。” 林落翎正在烤红薯的手一顿,最后侧耳静静的听他说。 云隐声音如清泉:“只是那个时候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愿意问,就当是生了一场病,性格有些变化,只是你有些行为,实在是不像短时间内会的一样。” “你出招很利,虽然之前林将军也有教你学过一些功夫,但我知道都是一些花拳绣腿,这几次出招,你却像是在战场上经历了很久一样。” 林落翎转了转眼睛,本来想解释:“我……” 云隐抬手止住了她:“没事。” “这都不是主要的,我前几日在西北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林落翎眼睛都闪着火苗的光:“什么梦?” “我梦见一个被锁着的很奇怪的男人,他说我是他的一缕魂魄,让我好好对你。” “其实那个时候我刚被啸天堂抓进去,几乎就要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做完这个梦之后,我就又活过来了。” 林落翎手逐渐的忍不住的颤抖起来,随后她才开口说道:“我原本说起来,我怕你不会信。”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之前的那个林落翎了。” 云隐心中也是紧张的,他怕这么长时间自己爱的都是另一个人,这样的结果让他接受不了。 林落翎转过头来对着他说,眼睛中泛起细碎的泪花:“但我其实又是她。” 林落翎抹了把眼泪:“不知道为何,我重生了过来。” “重生?” 林落翎点点头:“对,其实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只是醒来之后,就重生回了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见你的那一次。” “那次簪英会?” 林落翎点点头,她有些紧张,她还是担心云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 云隐沉默半晌,却忽然伸手揽住她:“我想知道上一世你为何会死。” 林落翎不愿说起自己的惨状,那是她永远无法回忆的痛,只是如今被心爱的人抱着,好似自己身上也有了温度,于是在这火堆旁边,她一五一十地讲起了自己上一辈子的事情。 “自我重生以来,我就时常会梦魇,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担心上一世的惨状是否会重演,好多好多担心。” 林落翎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便开始放肆的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所有的事情被吐干净之后,她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所以你从重生就讨厌太子,还费尽心思的帮你的所有朋友,就是为了改写结局。” 林落翎默默的点了点头:“还有你的结局,我总觉得若是能够改变一些细小的走向的话,那你是不是就不用死,林家是不是就不用死?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要走上和太子对的这条路。” 云隐掰开她的头,发现她白皙的脸上,一双杏眼早已经委屈的红肿起来,眼尾耷拉着,带些微红,晶莹的眸子里面盛满了水珠。 他心疼的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偏偏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一切都会变好的。”云隐今天在她嘴角落下一吻,然后将人的头按在自己怀里:“那些欺你骗你之人,伤你害你这人,在明日都会付出代价。” 林落翎今晚上难得的睡个好觉,她依偎在云隐的脚边,面容平静。 相伴而眠,这么些日子他竟从没发现阿翎还有梦魇的症状,许是她伪装的太好。 他静静摸上她的脸颊,想起他做的那个梦。 其实那个男人对她说了很多,只是他只记得一句。 “你的阿翎,承受的远比你多的多。” “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只是唯独没有想过自己。” “你要和她一起长命百岁,才不枉我将你送过来,不枉我在这无边炼狱里面承受这么多。” 云隐嘴角淡然一笑,只是带着满满的心疼,若是不说清楚,恐怕阿翎永远都迈不过这条心结。 说清楚便好,明日的大战,她这才能准备好。 第四百一十一章 结局(七) 三天之后,整座京城都已经被蛮国人给占领了,三天时间蛮国的大军还来不了那么多,于是他们只占领了主要的阵地,就是京城。 云朝的其他地方像崇州,这些倒是没有被殃及。 就是他们现在能够做的也仅仅是保住自身了,也多不出来多余的兵力去救京城的百姓。 攻下京城就等于掌握住了云朝的命脉。 只是这几日,即便他们抓住了云海,也并没有来得及改朝换代,只是将云海软禁了起来,然后包括朝中的所有的官员,都一并被软禁在家里。 街上到处都是蛮国的士兵,在烧杀抢掠,他们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就会强迫百姓们给他来做,来拿。 而云景回就仅仅是在宫中坐着,对这一切的惨象毫不在乎。 他早就和母亲达成了一致。他们和林落翎的这场仗迟早是要打的,不然的话,他们大计永远都不能成功。 一行人没日没夜的跑了三天,丝毫不敢休息,才终于来到了城门下。 林落翎抬头看着紧闭的京城大门,而不像平常一样开门迎客,还有这城门上的一众蛮国士兵。 她有些肃然,在城外十几里的地方,一行人翻身下马,直接就地扎营,因为还要等大军过来,现在这个情况看这样子,京城里面应该是不太好过。 晚上的时候,林落翎睡不着,云隐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怎么了?” 林落翎摇摇头,他只是想起了上一辈子的事情,自己领兵打仗,从边关回来之后,整个林家都被灭了,上一世,自己输在了太子的手里,输的彻彻底底。 没想到今生又要面对和他的最终决战,心中难免是有些恐慌的。 “我只是觉得……” 她有些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她和云隐说这些有什么用? 云隐又不知道。 云隐,在她旁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她:“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这感觉,你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在我去年冬天见你的第一面。” 林落翎正在烤红薯的手一顿,最后侧耳静静的听他说。 云隐声音如清泉:“只是那个时候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愿意问,就当是生了一场病,性格有些变化,只是你有些行为,实在是不像短时间内会的一样。” “你出招很利,虽然之前林将军也有教你学过一些功夫,但我知道都是一些花拳绣腿,这几次出招,你却像是在战场上经历了很久一样。” 林落翎转了转眼睛,本来想解释:“我……” 云隐抬手止住了她:“没事。” “这都不是主要的,我前几日在西北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林落翎眼睛都闪着火苗的光:“什么梦?” “我梦见一个被锁着的很奇怪的男人,他说我是他的一缕魂魄,让我好好对你。” “其实那个时候我刚被啸天堂抓进去,几乎就要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做完这个梦之后,我就又活过来了。” 林落翎手逐渐的忍不住的颤抖起来,随后她才开口说道:“我原本说起来,我怕你不会信。”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之前的那个林落翎了。” 云隐心中也是紧张的,他怕这么长时间自己爱的都是另一个人,这样的结果让他接受不了。 林落翎转过头来对着他说,眼睛中泛起细碎的泪花:“但我其实又是她。” 林落翎抹了把眼泪:“不知道为何,我重生了过来。” “重生?” 林落翎点点头:“对,其实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只是醒来之后,就重生回了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见你的那一次。” “那次簪英会?” 林落翎点点头,她有些紧张,她还是担心云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 云隐沉默半晌,却忽然伸手揽住她:“我想知道上一世你为何会死。” 林落翎不愿说起自己的惨状,那是她永远无法回忆的痛,只是如今被心爱的人抱着,好似自己身上也有了温度,于是在这火堆旁边,她一五一十地讲起了自己上一辈子的事情。 “自我重生以来,我就时常会梦魇,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担心上一世的惨状是否会重演,好多好多担心。” 林落翎终于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便开始放肆的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所有的事情被吐干净之后,她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所以你从重生就讨厌太子,还费尽心思的帮你的所有朋友,就是为了改写结局。” 林落翎默默的点了点头:“还有你的结局,我总觉得若是能够改变一些细小的走向的话,那你是不是就不用死,林家是不是就不用死?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要走上和太子对的这条路。” 云隐掰开她的头,发现她白皙的脸上,一双杏眼早已经委屈的红肿起来,眼尾耷拉着,带些微红,晶莹的眸子里面盛满了水珠。 他心疼的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偏偏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一切都会变好的。”云隐今天在她嘴角落下一吻,然后将人的头按在自己怀里:“那些欺你骗你之人,伤你害你这人,在明日都会付出代价。” 林落翎今晚上难得的睡个好觉,她依偎在云隐的脚边,面容平静。 相伴而眠,这么些日子他竟从没发现阿翎还有梦魇的症状,许是她伪装的太好。 他静静摸上她的脸颊,想起他做的那个梦。 其实那个男人对她说了很多,只是他只记得一句。 “你的阿翎,承受的远比你多的多。” “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只是唯独没有想过自己。” “你要和她一起长命百岁,才不枉我将你送过来,不枉我在这无边炼狱里面承受这么多。” 云隐嘴角淡然一笑,只是带着满满的心疼,若是不说清楚,恐怕阿翎永远都迈不过这条心结。 说清楚便好,明日的大战,她这才能准备好。 第四百一十二章 结局(八) 大军是在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到的。 除了踏燕军,就是沈将军带来的一小部分的兵力,只是不多,因为大部分的人都还在边关,不能让别的国家趁着这个时候进犯边境,所以一时间也调不过来太多的人。 不过庆幸的是,城里的蛮国人一时之间也过不来,当时虽然有太子在前边带路从东边的薄弱之地进来,但是那么多的士兵要是一时间都从西北过来,那蛮国早就没了。 所以,他们两边的兵力也差不多。 只是,林落翎带着士兵与云隐一行人在城门前边站着,而太子和皇后就在上边看着。 皇后还有柳胥阁的人。 他们这里的人,武功都不可小觑。 太子在上边注视着下边的一行人。 林恒拿着自己的长枪怒声喊道:“云景回!你想干什么???” “先帝刚去世,你就这么背叛你的国家???” 他句句所指都是都包含了无限的恨意。 只是云景回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人,随后慢慢开口:“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显然这句话是跟云隐说的,云隐不屑的轻哧一下,最后不耐烦的摸了摸马背上的毛:“事到如今了,还要在这里负隅顽抗。” “没想到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有当上这皇帝,可真是不行。” 云景回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指才没有让自己生气,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变得被他激怒,他看下下面一言不发的林落翎。 伸手指了指:“别反抗了,你我都明白,若是这场仗打起来会有很多的百姓受难,我是不在乎,但是你真的不在乎吗?” 林落翎没有看他,却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是的,她不能不在乎,这城中这么多百姓的命,若是有可能,他倒是也不想和他打起来。 “…所以你想要什么?” 林落翎眼中满是冷嘲热讽:“但若是你想要的与现实实在是违背太多,即便是献上这些百姓的幸福,我也一定要和你抗争到底。” 云景回皱着眉头,轻轻地伸出手指指住她:“很简单,我要你。”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指的时候,就感觉到手指上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打到了,他吃痛地缩回手,发现手指已经红肿一片。 再往下看,是满眼阴鸷的云隐,手中还把玩着一颗小石子:“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该说什么,否则下次打的可不一定,就是这只手了。” 云景回倒是也不恼怒,他又开始开口,他手里的筹码可是多的很。 “前几日不知道是不是你那几位朋友收到了消息,我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人了。” “只是不巧,有几个人好像并没有走。” 云景回,拍拍手指城门上面立刻掉下来的两个人。 “青桥!念苏!!” 林落翎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再也忍不住的抬头大喊起来。 那两个人已经遍体鳞伤,只是还撑着一口气,此刻双手被绑着掉在了城门上。 “两个愚蠢的奴才,要不是他们这么忠心,我还真是抓不到她们的,非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 之前听说世子妃因为自己的侍女去世的消息还颓废了好一阵子呢,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呢?!” “不知道他们的命能不能换得你对我拱手投降?” 林落翎早已经受不了崩溃的就想要翻身下马,只是这个时候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另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刻冲上了城门。 是云隐。 他并没有恋战,只是伸手将那两个人的绳子都割开了,然后伸手接着那两个人往下急速的坠落,只是这速度有些太快,而且他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 他根本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扯起那两个人,林翎赶紧翻身下马朝他跑过去,洁白的衣袍,在风中翻飞,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狂舞。 只是它的速度远远不及它下落的速度。 林落翎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就在这个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冲了过来,接住了云隐肩膀上的另一个人,四人同时落地。 云景回本来还在等着这云隐被摔呢,结果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高手,居然将他们接到了,要知道这人下坠的速度,让人接的话,普通人甚至能丢掉条命。 他探出头往下看去,这一看却刚好看到下面的人,抬头往上看。 “云……云川王?” 云川王将自己手中的人安稳地放在了地上,最后抬眼看向上面一直端坐着的皇后。 “阳胥,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常欺负我我儿子?” 皇后似乎有没有想过当时被她暗杀的人居然还能出现在这里。 她缓了口气,掩饰住心中的慌张,走到城门上:“怎么?我看你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向我讨回来了?” 云川王只是朝着大军走去,随后手中长剑一甩,斩落了落下来的几根树叶。 “我深知对不起我这儿子,杀了你,是我离开他之前能够做到最后一件事。” 在场的将士有不少都认识云川王,这个云朝的传奇王爷。 林恒和沈将军看到他居然跟着自己过来,心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今天这场仗肯定是要打了。 林恒眼中燃起熊熊的火光,容颜焕发,横眉一竖,胸中徘徊着激昂的情绪。 他直接大手一挥:“踏燕军听令!跟我杀入京城,不准伤害百姓!” “杀!杀!杀!” 林落翎刚把青桥他们放在一边,就听到了身后震天响的声音。 恍惚间, 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在战场上的自己, 就在她呆愣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阿翎,我在。” 是了,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林落翎了,也不是那个傻傻的,只知道一头为了一个负心汉冲锋陷阵的女人,如今的她有家人,有朋友,更有心上人。 她慢慢握住手中的匕首,眼中的亮光渐渐坚定。 城门被撞开两军交战,林落翎 和云隐直接踏上城门,拦住了要逃走的皇后和太子。 皇后身边都是柳胥阁的人。 两人一时间被缠住,就在这个时候,沈鹤和阿骨昀突然出现在城门上。 “你们可算来了。” 他们二人拖住了那些人,于是林落翎直接一个翻身站在了皇后面前。 她眼尾赤红,朝着对面孑然一身的皇后冷冷说道。 “有笔帐,很早之前就想和你算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结局(八) 大军是在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到的。 除了踏燕军,就是沈将军带来的一小部分的兵力,只是不多,因为大部分的人都还在边关,不能让别的国家趁着这个时候进犯边境,所以一时间也调不过来太多的人。 不过庆幸的是,城里的蛮国人一时之间也过不来,当时虽然有太子在前边带路从东边的薄弱之地进来,但是那么多的士兵要是一时间都从西北过来,那蛮国早就没了。 所以,他们两边的兵力也差不多。 只是,林落翎带着士兵与云隐一行人在城门前边站着,而太子和皇后就在上边看着。 皇后还有柳胥阁的人。 他们这里的人,武功都不可小觑。 太子在上边注视着下边的一行人。 林恒拿着自己的长枪怒声喊道:“云景回!你想干什么???” “先帝刚去世,你就这么背叛你的国家???” 他句句所指都是都包含了无限的恨意。 只是云景回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人,随后慢慢开口:“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显然这句话是跟云隐说的,云隐不屑的轻哧一下,最后不耐烦的摸了摸马背上的毛:“事到如今了,还要在这里负隅顽抗。” “没想到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有当上这皇帝,可真是不行。” 云景回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指才没有让自己生气,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变得被他激怒,他看下下面一言不发的林落翎。 伸手指了指:“别反抗了,你我都明白,若是这场仗打起来会有很多的百姓受难,我是不在乎,但是你真的不在乎吗?” 林落翎没有看他,却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是的,她不能不在乎,这城中这么多百姓的命,若是有可能,他倒是也不想和他打起来。 “…所以你想要什么?” 林落翎眼中满是冷嘲热讽:“但若是你想要的与现实实在是违背太多,即便是献上这些百姓的幸福,我也一定要和你抗争到底。” 云景回皱着眉头,轻轻地伸出手指指住她:“很简单,我要你。” 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指的时候,就感觉到手指上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打到了,他吃痛地缩回手,发现手指已经红肿一片。 再往下看,是满眼阴鸷的云隐,手中还把玩着一颗小石子:“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该说什么,否则下次打的可不一定,就是这只手了。” 云景回倒是也不恼怒,他又开始开口,他手里的筹码可是多的很。 “前几日不知道是不是你那几位朋友收到了消息,我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人了。” “只是不巧,有几个人好像并没有走。” 云景回,拍拍手指城门上面立刻掉下来的两个人。 “青桥!念苏!!” 林落翎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再也忍不住的抬头大喊起来。 那两个人已经遍体鳞伤,只是还撑着一口气,此刻双手被绑着掉在了城门上。 “两个愚蠢的奴才,要不是他们这么忠心,我还真是抓不到她们的,非要在这里等你回来。”“ ” 之前听说世子妃因为自己的侍女去世的消息还颓废了好一阵子呢,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呢?!” “不知道他们的命能不能换得你对我拱手投降?” 林落翎早已经受不了崩溃的就想要翻身下马,只是这个时候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另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刻冲上了城门。 是云隐。 他并没有恋战,只是伸手将那两个人的绳子都割开了,然后伸手接着那两个人往下急速的坠落,只是这速度有些太快,而且他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 他根本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扯起那两个人,林翎赶紧翻身下马朝他跑过去,洁白的衣袍,在风中翻飞,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狂舞。 只是它的速度远远不及它下落的速度。 林落翎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就在这个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冲了过来,接住了云隐肩膀上的另一个人,四人同时落地。 云景回本来还在等着这云隐被摔呢,结果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高手,居然将他们接到了,要知道这人下坠的速度,让人接的话,普通人甚至能丢掉条命。 他探出头往下看去,这一看却刚好看到下面的人,抬头往上看。 “云……云川王?” 云川王将自己手中的人安稳地放在了地上,最后抬眼看向上面一直端坐着的皇后。 “阳胥,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常欺负我我儿子?” 皇后似乎有没有想过当时被她暗杀的人居然还能出现在这里。 她缓了口气,掩饰住心中的慌张,走到城门上:“怎么?我看你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向我讨回来了?” 云川王只是朝着大军走去,随后手中长剑一甩,斩落了落下来的几根树叶。 “我深知对不起我这儿子,杀了你,是我离开他之前能够做到最后一件事。” 在场的将士有不少都认识云川王,这个云朝的传奇王爷。 林恒和沈将军看到他居然跟着自己过来,心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今天这场仗肯定是要打了。 林恒眼中燃起熊熊的火光,容颜焕发,横眉一竖,胸中徘徊着激昂的情绪。 他直接大手一挥:“踏燕军听令!跟我杀入京城,不准伤害百姓!” “杀!杀!杀!” 林落翎刚把青桥他们放在一边,就听到了身后震天响的声音。 恍惚间, 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在战场上的自己, 就在她呆愣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阿翎,我在。” 是了,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林落翎了,也不是那个傻傻的,只知道一头为了一个负心汉冲锋陷阵的女人,如今的她有家人,有朋友,更有心上人。 她慢慢握住手中的匕首,眼中的亮光渐渐坚定。 城门被撞开两军交战,林落翎 和云隐直接踏上城门,拦住了要逃走的皇后和太子。 皇后身边都是柳胥阁的人。 两人一时间被缠住,就在这个时候,沈鹤和阿骨昀突然出现在城门上。 “你们可算来了。” 他们二人拖住了那些人,于是林落翎直接一个翻身站在了皇后面前。 她眼尾赤红,朝着对面孑然一身的皇后冷冷说道。 “有笔帐,很早之前就想和你算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 林落翎倒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和皇后这样面对面的沟通,只是她被锁在对面的凳子上,被五花大绑。 而林落翎在她对面审问她。 其实说起来,蛮国人善战,昨天对战的时候,他们的兵力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只是,他们昔日的战神将军,阿骨昀如今却在对面领云朝的兵。 蛮国人善武,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打得过就可以领兵,打不过就不能领兵, 于是在看到自家将军在领对面的兵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并没有什么他背叛了自己的感觉,而只是有一种怀疑。 是不是将军觉得蛮国的兵力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才去领其他人的兵,而不是领自己。 于是一时间,蛮国士兵士气大减。 林恒看着对面明显落下来的士气,和林落翎悄悄竖起大拇指,:“让阿骨昀领兵这一招是真不错。” 林落翎笑笑:“还得是我们踏燕军配合。” 本身就因为,确实没有哪个士兵会让别国的将军来领自己,再加上踏燕军的名声又在外,再加上阿骨昀的加持,于是就将原本要打很久的仗活生生的压缩了下来。 柳胥阁里的人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 天还没黑,输赢已定。 皇后此刻看着林落翎,只是无力的笑笑:“真没想到,谋划了这么久,到了最后居然栽在你这里。” 她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皇后也没说什么,她本身做的这些不过就是为了报复,既然失败了,她也不会是纠结的女人。 林落翎看向对面这个几乎上一直是在后边操纵一切的女人。 如今她一朝落败,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上一世,这个人只是还没显现,就她这样的野心,即便是太子即位,也肯定是成为她的傀儡。 “。。。” “耶律恭已经走了。” 皇后眼皮都未掀开,只是默默的看着地上的一片水滩,也可能是血。 见她没反应,林落翎又说:“他在走之前,将你和他说过的话都说出来了。” 皇后这才抬眼看向她,随后林落翎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这次进犯,虽说对我们烧杀抢掠,但是这一切似乎只是太子指使的,。” “毕竟是大国,他们答应将给我们割掉三分之一的疆土,并且每年为我们进贡一定的金银珠宝,这才达成协议。” 皇后看向她:“和我说有什么用?” 林落翎只是盯着她:“若是没有发生这一切,现在他怕是被你杀了。” 皇后知道她说的谁,自然,她没打算留过耶律恭的命。” “你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云朝,是整个天下是吗?” 林落翎也没打算要她有什么回答,反正她也活不长,不过是为了在听说她的事迹之后,有了那么一丝同情。 见她依旧不说话,林落翎站起来便决定走出去,皇后忽然叫住她。 “汉人根基深远,仅仅一个云朝怎么够,我要杀进这天下人。” “天下汉人。” 皇后又在背后冷冷问她:“如果你是我,你不会这么做吗?” 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别装了,我们早就是一类人。” 林落翎转头看她:“我们是一类人,为了达到目的,不管多难,我都会去做。” “可我们又不一样。” “如果我的亲人被某一族人杀死,我只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而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助长仇恨,只不过是你为了自己的野心找到的借口。” 皇后却像是忽然有些不理解一样,她疯狂的挣扎起来:“我有什么错?~!” “我没有错,你们汉人处处瞧不起异族人,我一统天下,让异族人能够有一席之地不好吗? 林落翎叹口气:“可在这之前,你是踏着你无数异族伙伴的性命上的位。” “你将那些异族人收过来,却将根本不将他们当人看,你让他们出卖身体,出卖灵魂,来达到你的目的。” “你今日这般,全是咎由自取。” 说完,就没再看她,直接转身就走了。 - 五个月后。 “等会儿,慢点跑。” 林落翎在雪地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身后绯红色的披风在地上蹭来蹭去,身后的青桥都来不及为她打着伞。 她追着前边自己的小侄子,这小家伙刚一岁,就已经会颤颤巍巍的会走路了,二哥最近接手了宫里户部的一些事,主要是云海要推行新政,异族人在京城里做生意的越发多了,便让二哥去管了。 云知默这个大咧咧的郡主,对自己的儿子就是完全放养的程度,所以林落翎就经常来看可怜的小侄子。 这小侄子便最黏她。 “球球!慢点跑!” 她快步跑了几步赶紧跑到小家伙前边拦差点摔倒的他。” “跑这么快干什么?不想让姑姑追上吗?” 球球是他的乳名,小家伙不会说话,只是甜甜的对他笑。 林落翎看的心软,便只是戳了一下他的鼻头:“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你啊,” 球球直接伸开胳膊抱住了她。 林落翎只好将他抱起来,刚站起来,手中的重量就一轻,转头一看,是云隐抱了过去。 林落翎惊喜的挽住他的胳膊。 “皇上不是让你掌管异户司吗?” 两个月前,皇后被监禁冷宫,而太子因为身上背负太多人命,当街被斩首,以示百姓。但是遗留下来的异族人受欺负的问题倒是被圣上重视起来。 于是圣上除了让异族人能够经商,还开设异户司,由云隐直接掌管,里边全是来自各族的能人异士,还有之前柳胥阁的人,直属圣上,专断朝中不平之事。 云隐抱着小家伙:“我让阿骨昀当我的副统领,他比我能做的更好。” “沈鹤如今在苏倾手下做事,要不是,我也想把他拉过来。” 云隐牵着林落翎回家:“又是一年到底了,今年的雪下得早了点。”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云隐转头看向她:“最近还会梦魇吗?” 林落翎甜甜的摇摇头:“没有,再也没有过了。” 说完还故意凑近了些,整个人抱住他的胳膊,温暖袭来,云隐耳尖微红,随后林落翎又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自从事情都结束之后,我每天梦到的都是你。” “都是很好很好的梦。” 晚上,林落翎在家中设宴,邀请了自己的一众亲朋好友。 郁庭楹,云花柔,沈鹤,二哥,云知默,秦风。 坐了满满一大桌子。 林落翎让青桥他们也坐下来。 看着满堂拥挤的坐在一起的人,鼻头胃酸举起酒杯:“今日就是今年 的最后一天,这一年,大家都帮了我很多,有缘相识,我在这里,祝大家来年安康。” 众人都一起举杯,郁庭楹率先红着眼眶开口:“要说半帮忙,这一年,还是阿翎帮我们最多了。” 云花柔点点头,拉着阿骨昀给林落翎举杯:“该敬酒的,是我们,我和阿骨昀,敬你一杯。” 大家推杯换盏,一番交谈之后,外边放起了烟花。 众人都走出去往天上心中都感慨万千。 这不平的一年,终于结束了。 秦风悄悄挪到青桥身边:“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青桥点点头:“好了。” 秦风赶紧说:“那你明天和我一起买点年货,我府里实在没个女人,想买东西不知道怎么挑。” 青桥望着天上五彩的烟花,等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着紧张的秦风说道:“好。” 此刻,云海从前门进来,免了众人的礼之后,也走上来遗憾道:“还是朕来晚了,饭局都结束了。” “没事,这不是有烟花吗?” 云花柔笑着说道,随后林落翎转头看过来,云花柔朝她点了点头,林落翎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 “公主,这一年,多谢你了。” 云花柔感慨的拉着她的手:“不用谢我,我就说,都会好起来的。” 林落翎没说话,只是轻轻抱住她,两个女孩子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便在这一刻,永远的埋在心底。 从此之后,都是晴朗。 (全文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 林落翎倒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和皇后这样面对面的沟通,只是她被锁在对面的凳子上,被五花大绑。 而林落翎在她对面审问她。 其实说起来,蛮国人善战,昨天对战的时候,他们的兵力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只是,他们昔日的战神将军,阿骨昀如今却在对面领云朝的兵。 蛮国人善武,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打得过就可以领兵,打不过就不能领兵, 于是在看到自家将军在领对面的兵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并没有什么他背叛了自己的感觉,而只是有一种怀疑。 是不是将军觉得蛮国的兵力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才去领其他人的兵,而不是领自己。 于是一时间,蛮国士兵士气大减。 林恒看着对面明显落下来的士气,和林落翎悄悄竖起大拇指,:“让阿骨昀领兵这一招是真不错。” 林落翎笑笑:“还得是我们踏燕军配合。” 本身就因为,确实没有哪个士兵会让别国的将军来领自己,再加上踏燕军的名声又在外,再加上阿骨昀的加持,于是就将原本要打很久的仗活生生的压缩了下来。 柳胥阁里的人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 天还没黑,输赢已定。 皇后此刻看着林落翎,只是无力的笑笑:“真没想到,谋划了这么久,到了最后居然栽在你这里。” 她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皇后也没说什么,她本身做的这些不过就是为了报复,既然失败了,她也不会是纠结的女人。 林落翎看向对面这个几乎上一直是在后边操纵一切的女人。 如今她一朝落败,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上一世,这个人只是还没显现,就她这样的野心,即便是太子即位,也肯定是成为她的傀儡。 “。。。” “耶律恭已经走了。” 皇后眼皮都未掀开,只是默默的看着地上的一片水滩,也可能是血。 见她没反应,林落翎又说:“他在走之前,将你和他说过的话都说出来了。” 皇后这才抬眼看向她,随后林落翎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这次进犯,虽说对我们烧杀抢掠,但是这一切似乎只是太子指使的,。” “毕竟是大国,他们答应将给我们割掉三分之一的疆土,并且每年为我们进贡一定的金银珠宝,这才达成协议。” 皇后看向她:“和我说有什么用?” 林落翎只是盯着她:“若是没有发生这一切,现在他怕是被你杀了。” 皇后知道她说的谁,自然,她没打算留过耶律恭的命。” “你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云朝,是整个天下是吗?” 林落翎也没打算要她有什么回答,反正她也活不长,不过是为了在听说她的事迹之后,有了那么一丝同情。 见她依旧不说话,林落翎站起来便决定走出去,皇后忽然叫住她。 “汉人根基深远,仅仅一个云朝怎么够,我要杀进这天下人。” “天下汉人。” 皇后又在背后冷冷问她:“如果你是我,你不会这么做吗?” 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别装了,我们早就是一类人。” 林落翎转头看她:“我们是一类人,为了达到目的,不管多难,我都会去做。” “可我们又不一样。” “如果我的亲人被某一族人杀死,我只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而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助长仇恨,只不过是你为了自己的野心找到的借口。” 皇后却像是忽然有些不理解一样,她疯狂的挣扎起来:“我有什么错?~!” “我没有错,你们汉人处处瞧不起异族人,我一统天下,让异族人能够有一席之地不好吗? 林落翎叹口气:“可在这之前,你是踏着你无数异族伙伴的性命上的位。” “你将那些异族人收过来,却将根本不将他们当人看,你让他们出卖身体,出卖灵魂,来达到你的目的。” “你今日这般,全是咎由自取。” 说完,就没再看她,直接转身就走了。 - 五个月后。 “等会儿,慢点跑。” 林落翎在雪地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身后绯红色的披风在地上蹭来蹭去,身后的青桥都来不及为她打着伞。 她追着前边自己的小侄子,这小家伙刚一岁,就已经会颤颤巍巍的会走路了,二哥最近接手了宫里户部的一些事,主要是云海要推行新政,异族人在京城里做生意的越发多了,便让二哥去管了。 云知默这个大咧咧的郡主,对自己的儿子就是完全放养的程度,所以林落翎就经常来看可怜的小侄子。 这小侄子便最黏她。 “球球!慢点跑!” 她快步跑了几步赶紧跑到小家伙前边拦差点摔倒的他。” “跑这么快干什么?不想让姑姑追上吗?” 球球是他的乳名,小家伙不会说话,只是甜甜的对他笑。 林落翎看的心软,便只是戳了一下他的鼻头:“还没学会走就想跑了你啊,” 球球直接伸开胳膊抱住了她。 林落翎只好将他抱起来,刚站起来,手中的重量就一轻,转头一看,是云隐抱了过去。 林落翎惊喜的挽住他的胳膊。 “皇上不是让你掌管异户司吗?” 两个月前,皇后被监禁冷宫,而太子因为身上背负太多人命,当街被斩首,以示百姓。但是遗留下来的异族人受欺负的问题倒是被圣上重视起来。 于是圣上除了让异族人能够经商,还开设异户司,由云隐直接掌管,里边全是来自各族的能人异士,还有之前柳胥阁的人,直属圣上,专断朝中不平之事。 云隐抱着小家伙:“我让阿骨昀当我的副统领,他比我能做的更好。” “沈鹤如今在苏倾手下做事,要不是,我也想把他拉过来。” 云隐牵着林落翎回家:“又是一年到底了,今年的雪下得早了点。” 林落翎点点头,随后云隐转头看向她:“最近还会梦魇吗?” 林落翎甜甜的摇摇头:“没有,再也没有过了。” 说完还故意凑近了些,整个人抱住他的胳膊,温暖袭来,云隐耳尖微红,随后林落翎又在他耳边轻轻开口。 “自从事情都结束之后,我每天梦到的都是你。” “都是很好很好的梦。” 晚上,林落翎在家中设宴,邀请了自己的一众亲朋好友。 郁庭楹,云花柔,沈鹤,二哥,云知默,秦风。 坐了满满一大桌子。 林落翎让青桥他们也坐下来。 看着满堂拥挤的坐在一起的人,鼻头胃酸举起酒杯:“今日就是今年 的最后一天,这一年,大家都帮了我很多,有缘相识,我在这里,祝大家来年安康。” 众人都一起举杯,郁庭楹率先红着眼眶开口:“要说半帮忙,这一年,还是阿翎帮我们最多了。” 云花柔点点头,拉着阿骨昀给林落翎举杯:“该敬酒的,是我们,我和阿骨昀,敬你一杯。” 大家推杯换盏,一番交谈之后,外边放起了烟花。 众人都走出去往天上心中都感慨万千。 这不平的一年,终于结束了。 秦风悄悄挪到青桥身边:“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青桥点点头:“好了。” 秦风赶紧说:“那你明天和我一起买点年货,我府里实在没个女人,想买东西不知道怎么挑。” 青桥望着天上五彩的烟花,等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对着紧张的秦风说道:“好。” 此刻,云海从前门进来,免了众人的礼之后,也走上来遗憾道:“还是朕来晚了,饭局都结束了。” “没事,这不是有烟花吗?” 云花柔笑着说道,随后林落翎转头看过来,云花柔朝她点了点头,林落翎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 “公主,这一年,多谢你了。” 云花柔感慨的拉着她的手:“不用谢我,我就说,都会好起来的。” 林落翎没说话,只是轻轻抱住她,两个女孩子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便在这一刻,永远的埋在心底。 从此之后,都是晴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