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曙光北边窗》 第1章 同机初遇 今日天晴,飞往星羡共和国的客机准时启航。头等舱内,基本都是穿着简约高雅校服的学生,都是来自另一半球月璇帝国国立学校的学生。 靠窗的一个位置,座椅已经被调整至卧式,上面的人慵懒地读着报纸,时不时将前一个座位椅背上小餐桌放置的伯爵红茶送纸嘴边品味。 报纸挡着,隐约可以看见读报人略微散乱的发丝,不是金黄色,也不是传统的墨色,而是罕见的蜜合色,侧面看不难发现她的纤纤玉指,以及墨绿色的衣袖,优雅而不显夸张。 隔着一条走道,同样也有不亚于这个女生的存在。因为不是同一性别,自然是无法相比较。 座椅同样也被调整至卧式,慵懒地用手肘抬着俊脸,头顶发亮的乌黑发丝凌乱无章,却没有一点点的不宜。 可惜他正在闭目养神,看不到那必定是勾人心魄的双眸。 “南南,路上做些什么?总不能干等着?”女生前面的座位传来一声询问。 “准备准备,你明白的。”看报的女生终于将报纸放下,露出了倾城的容颜。 柔顺的长发披肩,灰色的瞳孔之下仿佛是无尽的深渊,让人沦陷;鹅蛋脸洁白到近没有任何瑕疵,一点斑也没有。惊艳或许也不止。 “好,你也加油!”听着多少有些烦恼,很快就没有了声音。应该是真的在准备了。 听见有声音,本在安然静养的男生的睫毛抖了抖,睁开了双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而正在品茶的女生也撇了眼相隔一走道的位置,不由愣了神。 当灰洞洞,看似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瞳,遇上一双乌黑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明眼时,会怎样? 触电? 显然有一些,但并不完全正确。 灰色的眼眸中涌动着难以理解的黑旋风,正是对着的一双眼,在中心刮着飓风,搅得周围的灰色跟着一起旋转,跳跃,清晰而模糊。 清晰的是惊讶,为什么看着她?为什么要对着她的眼睛?总觉得无法移开。模糊的是自己的心,风前好似蒙着团团迷雾,是淡淡的灰白,自己也不知是什么,为何。 女生的灰色双瞳对面,有是怎样的一派……风情? 相较于女生的惊讶,男生眼中的黑光竟然看起来是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多了一小撮灰色的线头,在中间乱窜。 温柔?倒也不至于,可能是因为还想要睡觉而眯了眯眼,转头打了一个哈欠,不予以理会。 一个奇怪的人。 南拾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自己也侧过头继续休息,将报纸塞回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本书出来阅读。 封面和她的眼睛神似,都是灰色的。 两人接下来好像再没什么联系,自顾自地休闲。 下飞机,空姐们帮忙搬上面的行李,这时候真的感叹人多才有用,总有落单的人:需要自己搬行李。 我怎么记得上飞机时行李没这么重的来着?南拾对于这个自己使了这么大的劲依旧纹丝不动的行李感到疑惑。 好像她真的被忙碌的空姐们给遗忘了。 “拿着。”脑子飞速运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南拾的心跳慢了半拍,长卷的睫毛不由得一颤。 “哦……谢谢。”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奇怪的人,奇怪的东西,奇怪的事。不过无论怎样,南拾还是道了声谢,虽然晚了半晌。 男生没有别的回复,帮好了南拾搬行李,就一个人通过专属的头等舱通道,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转了弯,随即消失在南拾的视野。 好像头等舱里都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他……并没有穿校服。南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了这么多,连自己都好奇的事,真心不多。 “南南,走人了,还要排练呢!”易芮萩,也就是那个之前坐在南拾前面的女生,悄咪咪地拉了拉南拾的袖口。 “嗯。”点了点头,证明自己还在线,拉着行李箱沿着通道离开了。 出了机场,依旧是好天,蔚蓝的天空不经滤镜洗净,千载白云飘悠着追寻一光点,一拍皆散,唯中心散发着黄中带红的点在照耀着,温暖如初。 圣亦诗大学的生活依旧正常进行着,老师照常教书,学生跟着老师一步步学习,只是今天有一些不太一样。 “看见校公众号上的最新消息了吗?今天月璇国姐妹校要来交流,那可是非常漂亮可爱的外国小姐姐小哥哥啊!” “你看错重点了,那里面可是有月璇帝国国立歌舞学院的第一校花来交流,听说你看了她一眼根本就移不开眼!” 早早地就有许多学生在那里交流,来迎接的学生与教师队伍里面早就人头攒动,挤破脑袋也要上前瞧一瞧传闻中那位天仙的校花到底拥有怎样的容颜。 “来了来了!在那边!”眼尖的人很远就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来了两位女生,激动地大喊。 一个女生穿着一身英伦风格的校服,只是望见那渐近的身影就知道必定是不凡的存在。 是南拾无疑了。 另一个女生则是穿着休闲的浅蓝色羽绒外套,运动装扮,看着就是活力四射的萌妹子。当然是南拾最好的朋友兼损友,易芮萩了。 “哇塞!女神啊!”人群里涌动得最厉害的都是一些男生,一口一句的“女神”。 交换生一直人数都很少,更别说圣亦诗学院和月璇帝国国立学校这样闻名全国的学院,一次的人数都控制在十人左右,说得好听一些是更好地体验,大白话就是为学校省事。 “欢迎来到圣亦诗学院,首先我们来参观校园,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问,厕所在每层楼右边的尽头……”老师也是有数次带队的经验,说话毫不含糊,一边进行细致的介绍,就当做是在校园内部散个步,为长途路程的疲惫散个心,放松心情。 “今天晚上有一个正式的欢迎仪式,在仪式上做个介绍让学院里的同学们更好地认识你们,仪式很简单,就是每个人要准备一项才艺,这里是宿舍楼,赶紧准备一下,晚上六点礼堂集合。” 终于完成校领导交代的差事了,两位带队老师不辱使命将所有的交换生聚集到宿舍楼,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国立学校的老师交代生活常事了。 老师也是赶了一天的路,累的不行,简单报了一遍寝室号,就甩手走人,回到教室的休息区休息打扮了。 交换生也是巴不得老师赶紧走,稍微布置一下房间,点个熏香,不知是什么味的,要的就是这种高雅舒缓的艺术气氛,符合自己的身份。 南拾和易芮萩刚放好行李不久,又有人来了。 “换下衣服,服装送到了。”门口已经来了老师把欢迎仪式的服装准备完毕,很精细:晚礼服,头饰,鞋子甚至是项链耳环和手链都一套齐全。 “好的,交给我了!”显然这个女生对这一方面很是熟悉,马上做了一个简单的搭配,换好服装后的效果更是不错。 南拾穿上了一件洁白的小礼服裙,不是很长,简洁大方,走步时还有白色羽毛飘起,仙气十足,舞蹈时的身姿必定不会差;易芮萩则是换上了水蓝色的长裙,蕾丝边装饰和施华洛世奇让整体更显华丽。 “太美了!21世纪经典第一美人南拾小姐,请问你有什么感受?”照了照镜子,虽说易芮萩长得也很好看,但是自然没有南拾这样的夺人眼球。 “我们走,到了。”南拾说话连“时间”二字都直接省略,无话可说了。 易芮萩就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南拾左右,别人还以为是厚着脸皮跟着,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易芮萩尝试差几句话来调节一下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不过路上就一点路,很快就不必那么紧张了。 “挺气派的,不错。”南拾环视了周围一圈的环境,都是较为高调的装饰物,不俗气,还是比较符合学校的学习氛围的,而且也不算是特别高调。 “是的,南南,我去吃了,拜拜!”果断抛弃好友选择美食的人无疑就是在南拾左右的易芮萩了。 易芮萩本就是一位大美女,只是在南拾一边自然少了几分光彩,一旦在人群里一定是夺人眼球的存在。 “这次来的交换生都是美女啊!”来得早的学生很快就注意到了易芮萩徘徊不定的样子,在一旁感叹。 而易芮萩也注意到了这个早到的学生,马上自来熟地上前问问题:“对了,吃的东西在哪里?” 第2章 来者不善 “就是左……左手尽头。”女神竟然看了我一眼还和我讲话!那个男生心里真的是太激动了,以至于话都说不利索了。 “谢了,同学!”易芮萩就当没有听见男生结结巴巴的声音,非常随意地道了一声谢,往男生所说的方向跑去。 “高跟鞋也阻止不了我对美食的热爱,一步一步慢慢跑,莫慌……”易芮萩一路哼着小曲,终于来到了美食区,眼前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精致而美味的佳肴。 不过,并没有这么快就如愿以偿。 “请各位交流生到舞台处集合!通知再播送一遍,请各位交流生到舞台处集合!”礼堂很大,易芮萩穿着高跟鞋更加不方便跑路,没过多久就失去了品尝美食的权利。 看见南拾早已站在舞台上朝自己挥手示意,易芮萩也是小跑尽可能快地踏上了几阶阶梯,脸色微微泛红,估计是有点累。 “还有半小时,准备下排练。”南拾小声和易芮萩提醒。 易芮萩在背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南拾斜眼一瞟就看见了,继续假装认真地听老师的关照。 “幕后会有老师调伴奏和灯光,把自己的节目和老师说一声就可以了。”反正才艺基本也是将就一点过去就好了的,老师也没有太挑剔,随便唱首歌弹个琴什么的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 半小时过后,准备已久的主持人上台,又是以往见惯了的老套路,同学们的注意基本都集中在吃上面,把舞台上的人和物都当做是陪衬。 “接下来由请来自月璇帝国国立学校的交换生为我们带来精彩的表演,让我们掌声欢迎!”主持人就是用来把气氛带动起来的,至于台词往往就是随意了,因为老师都不在乎。 “我们压轴。”南拾和幕后的工作人员说好,静等在第一排的沙发椅上闭目养神。 千篇一律,唱歌跳舞弹琴拉弦的应有尽有,到了南拾出场,他人已经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 “音乐。”易芮萩和南拾是千年好搭档,两人一齐朝幕后方向喊去。 “一起打闹过,不曾听你说,多少哀伤欢乐依旧,飞远方……”是钢琴的声音,极具流动感,空间仿佛缠绵一起,融合于琴声的悠扬与萧瑟之中,说不尽的陈年旧事一闪而逝。 洁白的羽裳随舞者翩翩扬起,天鹅冠翎向着台下观众,高傲不可一世;蜜合色秀发盘起,即使定型依旧偶有几抹发丝飘飘。 似是被雪霜抚上,玉足轻轻点地,摆起一阵疾风划过,舞鞋系紧的丝带随风浮与空气。 一字大跳,伴着歌声,多少的悲伤随时间流逝而消逝。 “短暂的美梦,只因未到伤心处,别离时,才发现心的悸动。我愿含着泪,不滞留,停歇一刻仓促回忆,多少笑容灿烂,那个秋天,只因时间流逝面目全非……” 开始的婉转动人,潸潸泪尽,如隐世山涧中的潺潺流水,一道道音符化作眼前的一缕柔光,抚平颠簸,治愈曾经受伤的心灵。 之处,易芮萩才真正展现出自己的实力,随口就是两个highc:“巡视山边,没有你的身影,似乎你已经消失,但早已根深我的心房,淡然遗忘?不可能……” 伴随着凄凄的歌声,舞蹈自然也是出众。 “看!天花板上的线!”一个眼尖的人指着头上一根细线惊叹。 待细线摇摆至距离舞台不远处,南拾飞跃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已经拉紧了。 细线在空中旋转,大范围地扫荡;南拾一足轻踩在线上,一手牵着线保持平衡,另一条腿渐渐向她的耳边靠近,直至碰到耳畔,另一手自由地随风飘荡舒展开来,满面的轻松,丝毫没有紧绷的累感。 全场学生老师甚至是工作服务人员的目光集聚在南拾优雅舒适的身影上,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片段的精彩。 “相遇不相识,别怕,我还是那个我,心底的你还是当年的你,终为落幕青春所相告,感谢有你!”歌声在观众的耳边消散,但是在心底依旧徘徊,回味无穷,像极了自己。 尾声,伴奏未绝,轻巧如燕落地,足尖旋转,跳跃着,洁白的身姿越满全场,似是在告诉台下的观众们内心是丰满的,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希望。 悄悄流逝,说的就是时间。音乐尾声缓缓,仿佛在述说着表演者的经历:遇到困难,不怕,我们应该克服;受伤,这算什么,不过是家常便饭;失败,这是经常有的,也是必须经历的。 珍惜种种的磕绊小石子,它们是助你成功的最大朋友。 结尾,拖着一个微颤的长音匿迹,然而台下仿佛还未从那个艺术的世界里走出。直到十秒钟左右的时间过去,场下才爆发出最热烈的掌声。 身体微微向前倾,右脚向后,膝盖微曲,易芮萩掀起礼服长裙,而南拾沾了沾白绒羽的舞裙,优雅地鞠了一个独属于月璇帝国的躬,算是表达对观众们的感谢。 “太赞了!”不知是谁起了一个头,场下的学生都开始起哄,为两位来自异国的美女祝贺。 “溜了溜了。”易芮萩尽管之前已经想象了最后结束时的场面有多么轰动,在见识了实际情况后第一感觉就是:我要低调! “后门走。”南拾早就找好了“脱险”的最佳捷径,在人群里低着头弯着腰,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 “奇怪了,人呢?”老师刚直起身要为所有的交换生拍一张合影,这时却不见了两位主角的身影。 南拾做事滴水不漏,幕后也没人看见她们走到哪里去了,这下就轮到老师头疼了:“算了,先拍你们,等她们回来了再把她们给p上去。”也是无语了。 没了主心骨,这张照片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看的,投到公众号上也没人看。只是,这段歌舞的视频在欢迎仪式不久后传到了网上,引起了更大的轰动,也让所有圣亦诗学院的学生重新认识了一番南拾。 然而偷偷摸摸跑路的二位这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两人齐心协力,翻了墙出校门,要出去散散心,却发现眼前出现了几个人影,来者不善的感觉…… 第3章 英雄救美 几个看着是流氓混混的人,人肉墙挡在南拾和易芮萩面前。 他们戴着棒球帽,手里朝着棍子,有的还感觉像是狼牙棒,在夜色的衬托下隐约泛着银光,怪吓人的。 有个中间看着像是一个老大哥一样的人物叼着烟斗,看见南拾和易芮萩两位美女眼神都发愣了,忙呼出一缕灰烟,看着就够呛。 南拾厌恶地手摆一摆,让这难闻的烟味散得快一些,而易芮萩这时候强装镇定地开口。 “哥们,这么晚了,出来那么凶干嘛?”易芮萩自己穿着长裙和高跟鞋,走路能不摔跤崴脚已经不错了,更别说穿着高跟鞋跑步了。 “小妞胆子挺大,长得这么好看,晚上出来做什么呢?”一个小弟上前去,吐了一口浊痰在地上,装酷地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让两女嗤之以鼻。 “老娘才不信你们这套,好狗不挡道,好驴不乱叫,一个字:滚!”易芮萩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恶心的存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爽就骂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咱们上!”被易芮萩怼回去,那个小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气急败坏地要一群和自己一样的小弟上前去报仇。 反观南拾,保持地异常镇定,从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个报警器,缓缓开口:“月璇帝国特别制造的报警器,声音足够传到最近的警局,你们敢来吗?” 这报警器的功能可不是危言耸听,曾经南拾就是靠这个报警器收拾了好几个类似的混混。 “这个……老大?”这群小弟也是没见过世面,一时不知该拿南拾二人怎么办,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中间的那位老大哥。 老大哥挥了挥手,示意让小弟退回去,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大摇大摆地走上前。 “知道我是谁吗?”他恐怕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大人物。 “我不必知道。”南拾瞥见易芮萩的高跟鞋,微微皱了皱眉:高跟鞋跑起来可不方便。 “有意思……做我女人,这个地方你说了算,怎样?”纯粹就是看上了南拾和易芮萩两人的姿色,还色眯眯地脸靠近南拾,一副要仔细打量一番美丽的皮囊。 南拾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那位老大哥眼冒绿光地凑过来,急得易芮萩直跺脚:南拾这时候怎么了? “啪”地一声,出乎那群小混混的意料,反而在易芮萩的想象范围之中:南拾清脆利落地在那位混混老大哥脸上留下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印。 老大哥怕是被打蒙了,一时杵在原地,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我让你调戏老娘,这就是报应!”易芮萩瞅准时机,拿着刚刚从脚上脱下来的高跟鞋就往老大哥脸上砸,尤其是带跟的那部分,就是乱戳,戳到哪里就是哪里,总之就是解气了。 南拾赞赏地看着易芮萩:不愧和自己是一条心的,终于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你们……这两个臭娘们!兄弟们,为老大报仇,上!”没头没脑的话,倒是把那个老大哥给点醒了,冲上前欲夺取南拾手中的报警器。 “除了会说兄弟们上还会说什么?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们女人,不要脸!” 易芮萩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想拖累南拾,干脆把脚上另一只高跟鞋也取下来,雪白的脚直接踏在地面上,细小的石子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脚割破,隐约见到毛细血管里面的血流出。 但是,性命最重要,这点小伤算什么?想通了就明白,举起手里两只高跟鞋就跟几个男人打起来,专挑他们最脆弱的一个部位砸,一次不够,再来,易芮萩全然奉陪。 “你……你你你,你给我懂(等)着!”一个非常倒霉的小弟被砸地话都说不清楚,只能讲些没用的,易芮萩理都不理。 只是,南拾那一边情况不容乐观。 “砰!”南拾为了躲避几个小弟手中挥舞的棍子,握着报警器的手一不小心松开,报警器摔在了地上,只能看见微弱的红光,不过几分钟,便消散,不见光点。 “这下没有机会报警了?小美人,别怕,乖乖过来,爷来疼你……”老大哥淫笑着用手就朝角落里南拾的手臂伸去,眼底的渐浓。 “恶心!”南拾挪动脚步到另一边,但周围人太多了,躲根本不是办法。无奈,朝易芮萩悄悄比了一个手势,但愿她可以看见。 易芮萩自然明白,即使不愿意抛下好友一走了之,现在她去找人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停止拿高跟鞋砸脸,一溜烟,能跑多块跑多快,朝人流密集的地方赶去。 南拾第一次这么紧张,不免闭上双眼:希望奇迹发生…… “哎呦!”一阵的哭天喊地哀嚎声从耳边传来,震惊了“倏”地一下睁开眼的南拾。 可能这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幕了。 一个男生踢腿,空翻,侧身躲过棒子的追踪,还夺过棒子毫不留情面地捅向几个混混,眼底的怒意随时爆发出来。 这还不够,似是发现了那些混混流氓的不甘,邪魅地勾了勾嘴角,像是拆卸零件一样折断了他们的手臂,听见的就是不时传来的“咔嚓”声响,让人心生寒意:这是何方妖孽? “大爷,不不,大侠,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的,放惹我……”那位老大哥第一次被人虐得这么惨,即使想要报复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是不是人家对手;而现在,明显只有求饶的份了。 不过男生才没什么精力去管这些小混混,径直朝南拾所在的方向走去,很体贴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南拾披上:“没受惊?” 不过南拾拒绝了他的好意,把外套重新交到男生的手上:“没事,谢谢。”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来很危险的知道吗?看你这身装扮,应该是学校里出来的,今天是什么欢迎仪式,你也是逃出来的?” 男生这时候和之前那个揍人二话不说的风格差远了,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个十足还没长大的大男孩。 “谢谢关心,以后如果有事,直接找我就行了。”南拾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平整的名片递给男生表达感谢,初来乍到,她还不想随便就欠别人人情。 “这个就算了……喂,别走啊!”还没等男生把话说完,南拾就直接离开了,头也不回,留下男生手中的一张名片,单薄清晰。 “原来你叫南拾……”男生小声嘟哝着南拾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都说不尽。 要不是朦胧的月色,南拾应该看得见,就是飞机上帮她搬行李的那个男生。 第4章 身份曝光 月色浸润了整片被墨色晕染的天空,没有一点碍眼渣子-至少现在是这样,看着心情还算舒畅。 男生颔首,乌木般黑色瞳孔的目光落在那张南拾刚刚递给他的名片上,不羁地轻笑一声,左耳的炫目耳钉也仿佛跟着默许开怀,让人沦陷,只是此时的眼里满是寂寞与孤傲。 上帝就是这么眷顾一些人,瞧那张左边的侧脸,墨发微卷反着光,光滑柔顺。 剑眉下是似笑非笑的多情双眸,长而略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而微微泛白的嘴唇,衬在棱角分明的白皙脸庞,一切都没有喧宾夺主,仅为了看起来更加和谐,叛逆。 他没有多待一会儿,仅是一瞬的功夫,又没了踪影,和之前出现时一样。 易芮萩刚换了一双警局里面提供的鞋子,匆忙跑着赶来,却不见了南拾的身影,只有之前嚣张叫骂的十几个流氓混混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 手臂和腿都被折断的样子,甚至连骇人的狼牙棒也有两根碎了,满地都是渣渣,而他们的嘴角还含着带血的白牙,更加触目惊心。 “小姑娘,这个……”有一个胆小的警察差点把晚餐呕出来,实在是有点恶心。 “别什么可是了,对,就是你们,在这条路上害了多少人,终于找到你们了!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上的吗?哈哈哈……小姑娘,谢谢你啊,你是叫易芮萩对吗?是这所学校的?明天我们警局会有人来颁红旗,记得拍张照留个影啊!” 那个警察头子看见和自己作对那么久的要犯终于被抓住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也就不怎么注意形象了,“回去找局长邀功楼!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天多蓝,地多绿……” 哼着小曲,不顾还在原地做笔录的小警察哀怨的小眼神,自己先回去休息了。 “所以……”易芮萩还愣在原地,看着这个欢呼雀跃的警察头子,心里是懵的:猴子派来搞笑的的? 不过事情解决了,她认为南拾也没事,自己小心翼翼地回去了,只是之前脚踩在地上被石子刮到的地方还是生疼生疼的,要赶紧回去包扎。 不平静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地过去了。而在平静背后,则是第二天更大的轰动。 我说那个月璇的校花就是一个花瓶,除了脸长得好看一些还会干什么?跳个舞?人家会跳舞的人多的是,缺她一个吗? 圣亦诗学院论坛上不知道是谁在第二天大清早的时候就来闹事,不过肯定闹不大。 “楼上的注意点用词,什么叫做除了脸长得好看一些还会做什么?你要脸没脸的,瞎逼逼什么?”一众南拾的粉丝开始怼回去,这昨天才刚刚成立,不得不承认南拾的强大影响力。 “话也不能这么说,会跳舞的人这么多,南拾就是里面的一员,年龄还小,自然没有那些老练的成熟舞者跳的好,效果的确会大打折扣……”不知是谁开始了“我认为”的长篇大论,于是,两方又开始吵得不可开交了。 “这里别吵,看这儿!”不知道是谁发了一个链接出来,不管怎样,点进去看再说。 南拾 性别:女 身份:月璇帝国第一舞蹈团月享帆舞蹈团首席舞者 舞蹈团内最年轻最具实力的舞者 曾获得金羽舞蹈奖之最佳女主角奖 舞蹈剧《爱在凄凄》女主角 六岁出演 …… 接下来附上的是一个南拾在国际舞台上跳舞的视频,不知道比他人口中那些成熟的舞蹈演员要跳得好多少倍。 “我就说,女神就是女神,容不得你们这群渣渣叫嚣!” “我说楼上的,这下可打脸了?” “这叫花瓶,那我们算什么?当花瓶碎片的资格都没!” 站在南拾这边的粉丝这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头抬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脸上写着的“南拾是我女神”的大字。 “但是南拾女神这么厉害,那个唱歌的女生也不差啊!那可是飙了好几个highc的大神,放在我们声乐系可是数一数二的专业水准。”底下一个声乐系的学生留了言。 “也对,女神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差?”于是紧接着就有人开始在扒有关易芮萩的信息了。 “天!大神!我粉了那么久的爱豆就是这位小姐姐!难怪听得声音那么耳熟!萩草大神,我来了!” 链接里的内容没有南拾的内容那么轰动,但是也足够炸翻整个学院的了。 映入眼帘,第一条:歌曲创作短短三年时间内获得新人奖,金曲奖,参与国际歌唱大赛交流活动获奖…… 萩草,曾在某app中持续霸占热搜第一一周的时间,史无前例! “这次的交换生全是神仙!” “我要转粉了,怎么都不够看,看不完啊!” “女神姐姐带带我!” 论坛上基本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阶段了,学校里的网络维护员已经快要被逼疯了:今天是怎么了? 然而,网上传得有多么快,寝室里的二位主角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南南,总算是看到我一眼了,在你旁边待着实在是存在感太低了。”易芮萩简直是感动极了,自己的粉丝们终于出来为自己说上几句话来了。 “他们说是他们的事。”南拾打了一个哈欠,舒展全身伸了一个懒腰,拿起镜子前的木梳继续来梳头,“习惯了。” “我说姐姐啊,咱谦虚点行吗?”易芮萩跟着南拾这样“低调”的人一年,认为自己差不多也要被带偏了。 南拾没有发话,只是梳到一半,突然卡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昨天晚上惊险的事情,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自己连好心帮自己的人名字都忘了问,头也不回地给了一张名片,没头没尾的,成何体统?只是,那个男生人的确挺好的,与她心里对男生的总体印象差距挺大,可能可以做个朋友…… 但是,有可能再见面吗? 想到这里,木梳“啪”地一下掉在了洗手台上,沾了些水,只不过声音响了一些。 “南南,走神了?”在易芮萩印象里南拾不会是这么一个人,但是昨天事情过后就变得怪怪的,好像感觉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南南?”没有南拾的声音,易芮萩声音稍微拔高了一个八度。 “噢,没事,下楼去食堂。”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说着就那好了统一分发的饭卡想要出门。 “喂,鞋都没换呢!”今天的南拾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了?易芮萩奇怪,但是她难得见南拾这么迷糊的一面,感觉还是很可爱的。 “啊?是吗?噢……”还好没人看见,南拾懊恼地捋了捋发丝,强装镇定,微微蹲下身换了一双运动鞋,这才和易芮萩一起出了门。 第5章 为什么笑 作为一名合格的舞蹈演员,饮食是需要自己控制的。南拾兜了一圈食堂,都不见有什么自己可以吃的:菜品都太油了! “南南,早餐怎么可以不吃,对身体不好。”易芮萩平时是神经大条,但这种时候还是很关心南拾的。 “喝杯蔬菜汁就好。”南拾可能早就做好了不在学校里吃饭的准备,“昨晚订了一个榨汁机,明天肯定可以送到,记得签收。”南拾一般都是把跑腿的事交给易芮萩。 “土豪姐姐,交给我了!”易芮萩一听以后可以有好喝的了,不计较跑腿的事了,自然是乐意。 “那好,我先出去散个步,到时候集体活动再见。”南拾看了眼镶着金边的手表,还算早,和易芮萩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 这才是南拾,一人,他人只能驻足远远地欣赏,不敢靠近,担心南拾回过头的一个一双灰色双瞳里透出的锃亮的利刃将自己穿透,毫无抵抗力。 圣亦诗学院的校园环境还是不错的,但是在南拾看来也就刚及格,凑合着。而她来到的正是学院中最美的一处花园。 初来乍到,免不了有些生疏,不过是一个长方形的草坪,四周围着矮矮的白色大理石阑干,远眺过去就像是一片荒山,而这园子就好似乱山中擎出的纯金托盘,在太阳底下还泛着光。 常青树被修得整整齐齐,花床疏疏落落,种着鲜丽的玫瑰-以南拾的眼力,不难看出这就是月璇帝国盛产的玫瑰。 整齐有序,和这所学校一样,像是托盘上的清秀工笔。 这个时间正是学院里人最多的时间,有的小情侣也在这里嬉戏打闹,调调情斗个嘴,好不快活。只是,这片热闹将孤身一人的南拾衬得格格不入。 “宝贝,闭上眼,猜猜这里面是什么?”一个男孩子坏心的遮住了自己身旁女孩子的眼睛。 “故弄玄虚的做什么,快点呀!”女孩子可不买账,心里也是急切。 “来瞧瞧,你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礼物!怎样,喜欢吗?”男生估计也是将这份惊喜准备了很久的,看着比他旁边的女孩子还要激动。 “天呐!月璇帝国特产的永生玫瑰!darlg,你怎么得到的?”显然女生快乐极了,捧着这个包装极为精致的玻璃罩,只因里面不菲的两朵花。 “嘻嘻,最近进口博览会上淘来的,质量好,价格也低了一点,可实惠了!”说起来那可是满满的自豪。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我,只有这朵花吗?能够遇到你实在是……天呐,太美好了!”女生不在乎这朵花是怎么来的,重点是男生留意了她喜欢的东西,能不让她感动吗? “那么……来点实际的?”男孩子勾了勾唇,一脸调戏地看着女生。 “你……讨厌!”虽然说嘴上不情不愿的,但是人却很实诚,蜻蜓点水一般踮着脚尖,在男生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少女红的口红印记。 “记住,不许擦哦!”女孩子还淘气地往旁边一跳,让男生无可奈何,但是依旧由着她来,宠溺地笑了笑。 这可真甜蜜啊,南拾心里羡慕。 虽说她不理解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但是大概还是看得出来一些:那个男生很爱那个女生。 她会拥有这么纯真的一段时光吗?或者再其次一些,她可以拥有吗?南拾不知道,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一个道理:你获得的越多,失去的自然也越多。 算了,这些就由着它去,我也不稀罕。南拾不会承认是本质的美好让她望而却步的。 清风徐来,绿色的叶子晃了晃,花瓣好像是缩紧了身子一样微微颤抖,娇弱无比,让人心生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 继续散步,好像也没什么是值得注意的了,无非就是花花草草和谈笑风生,而一旦她走近,一切都戛然而止,寂静得让人发慌。 花,各种颜色都有,但正是因为颜色多,显得乱,至少与南拾格格不入:藏青色学院风格的裙子刚刚过膝,每一根线都紧密相连,简单精致,不仔细看定认为是山寨货。 繁华中偶见一处的素色,何不是一份真? 但是,接下来一幕反而让南拾的心开始砰砰地跳,一时的反常让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却又怯怯地张望,随即又保持紧张。 一张盛世的脸庞,耳朵上一枚耳钉,这下看清了,是银灰色的,依旧是不羁放纵的样子。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一边多了一些人,当然那些人都有一种敬而远之的默契。 “轩校草刚刚是不是看我一眼了?”一个小女生这时候眼里的粉红爱心气泡仿佛都要盛不住了。 “得了,轩校草怎么可能看我们这群放到人堆里根本找不到的人?”有人心里爱慕,但心里也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 “也是,是我自作多情了……”小女孩撸了撸脑袋,但是心里还是很奇怪:明明是顺着这个方向看过来的呀。 女生们口中的“轩校草”的确是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在意那个纠结的小女生---他看的是南拾。 四目相对,都划过惊讶,但随即的是低头与回避。但是南拾敢肯定一点:那就是昨晚自己遇到的那个男生! 她也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朝自己笑了笑。 为什么笑!南拾心里打着鼓,不敢肯定。 一定是她上次没有好好道谢,还糊里糊涂地就把一份名片给出去了!那份名片上的小字可是她最大的秘密!比她网上与舞蹈有关的身份相比,可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怎么办?! 南拾第一次遇到这种略微有些棘手的事,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人,怪自己晚上不应该这么冲动就把底牌给交出去的。 恐怕只能先掉价去了解对方,最好可以把名片要回来说声抱歉,或者说是让他别说出去。 但是,他会愿意吗?南拾敢肯定,如果名片上的信息泄露出去,麻烦就多了。 当务之急,先去知道那个男生到底是谁! 第6章 试探目的 南拾这下没什么闲情逸致去赏花了,至少短时间内她不会再来。 交换生的课程都是圣亦诗学院帮忙提前安排好的,休息的时间很多,上午南拾就参加了一个选修课有关于本土文化的主题,然后回了宿舍。 易芮萩上午的课程安排比较满,两人说好中午再一起出学校。 宿舍内,原本有些凌乱的房间已经被整理干净,丝毫不用费神来打扫卫生,也算是省时省力。南拾的房间位置比较好,向阳的方向,非常暖和,有时候就算拉紧了窗帘,阳光也照样可以进来,蒙上一层薄纱更显神秘,和蒙上它的主人一样。 既然旁边没人,那么随意一点就没什么事情了。南拾想着想着穿了一件松垮垮的居家裙,还有一双拖鞋,大冷天连袜子都脱了下来。她也就只敢在没人的情况下这么做,要不然被人看见了,她的形象和人设就不保了。 谁知刚躺下来刷手机没多久,就看见顶端的一条信息,不禁皱了皱眉。 中午十二点半,学院对面扶漾餐厅见面。 三楼二号包房 没头没尾,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让人摸不着头脑。 南拾也不是任这条短信摆布的人,考量一下,就是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包房也没人看到,愁什么?可能唯一担心的就是一日的饮食摄入量会变大。 扶漾餐厅是圣亦诗学院对面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餐厅,查了一下里面的食物,都是健康的绿色食品,不足的地方就是东西太贵,一顿饭要吃得好一些可能你大半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对于学生来说除非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否则鲜少有人去尝鲜。 能这么大款来请她到这样一家高级的餐厅吃饭,不去白不去啊! 南拾也是有钱人,随便参演一部舞蹈剧就是上百万的收入,不稀罕,但是这也不是她不去吃东西的原因。 一群女生总是叫嚣着要减肥,结果还没过两天就以“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为结尾告一段落;她都这样节衣缩食了这么多年,就一次,无所谓,反正过两天就又瘦下来了。 南拾这样神奇的体质就是典型的被他人羡慕的“吃不胖”体质,而且人家短信都发过来了,不过去,当个缩头乌龟?南拾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人。 “那就出发了!”南拾才换好一身的居家装扮,不一会儿又要出去,懒如南拾,披了一件长款风衣就出了门,以防万一又换回了刚来学院时穿的一双长筒靴。 出校门时还有人时不时地将目光往南拾身上瞟,偷看一眼美女也是好的。不过南拾习惯了,也就不予以理会,自顾自往马路对面走去。 “那是南拾女神吗?真人比照片要好看多了……”一个女生刚买好便当从校外回来,就与南拾路过,心里不由得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再低下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又胖了一圈,懊恼地跺了跺脚,拎着便当就冲回了宿舍。 来到餐厅,里面人很少,估计是因为贵的缘故。前台的工作人员见南拾是一个外国的学生,可能不了解情况,态度友好地询问:“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请问三楼的二号包房在哪里?我朋友预定的。”虽说南拾不认识那个发短信的人,但是服务员这里凑合着盖过去就可以了。 那位服务员先是一愣,打量了南拾一番好像是不太相信事实,不过还是礼貌地将南拾带进那间包房。 “小姐,这里请。”和先前的热情不太一样,多得更多的是恭敬,南拾虽说有些好奇,但还是先推开了包房的门,看见了里面的人。 “又见面了!这里坐。”里面是一个男生,耀眼的耳钉和笑容让南拾立刻认出来这就是花园里和晚上遇到的那个男生。他示意让服务员先出去,推开了一个座位,让南拾坐下。 “是的,不知有什么事?”南拾决定还是先保持镇定,别让男生看出来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没什么事,要不先吃点午餐?这里的三文鱼沙拉一直都是经典。”说着就把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盘子推到了南拾的面前,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行。”虽说疑惑,但是为了不让男生起疑心,南拾干脆就放开,优雅地切着厚厚的烟熏三文鱼,用叉子递进口中,不忘了夸一句,“名副其实。” “哦,忘了说了。”男生一拍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凉北轩,也是圣亦诗学院的学生。” “南拾,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闹得沸沸扬扬。”南拾见男生总算是打开了话匣子,简单做了一个介绍。 “难得有人不希望自己出名。”凉北轩对南拾的这个介绍挺感兴趣的,还想要再挖一点消息出来,却被南拾的一个动作打断。 “彼此彼此,轩校草。”这话说得酸溜溜的,不明原因的人还以为南拾是在嫉妒。 “不谈谈别的事?”凉北轩似乎是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样子,挑了挑眉。 “巧了,还真的有事。”既然都给自己台阶下了,那何必不一步步慢慢来呢? “说,你连这么重要的名片都给我了,哪里还有不帮的忙。”凉北轩就一句话直接把话题给绕到了南拾最关心的名片上。 “既然你都这么讲了,那我就直说了。”南拾见凉北轩应该是比较好说话的人,也就不绕圈子了,“名片上的文字内容请帮忙保密。” “这算什么事?没问题。”凉北轩没想到南拾考虑的是这个问题,随即爽朗地仰着头笑了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 “那就好了,谢谢,因为这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南拾也是没想到,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凉北轩答应得这么痛快。 沉默低下头,如果是有心人抓住了这个把柄,不知还要怎样来作妖呢! “你……还好吗?”凉北轩看南拾突然戛然而止,不说话,问了一句。 南拾依旧没有说话,但是肉眼可见灰色双瞳中泛着的泪光,让凉北轩意外地发现这里面似乎是……无奈? 第7章 关心则乱 “你练舞蹈一定很累,有什么事还会难倒你?”凉北轩莫名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请南拾这个时间点来吃饭,他可不会哄女孩子。 他并不知道南拾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简单。 “既然都说好了,我还是先回学校了。”南拾抽出一张薄而轻的餐巾纸,决然抹干了眼泪,只是眼眶还是有些红。南拾觉得自己这时候竟然还会哭,太丢脸了。 “诶,别走啊,菜都没上齐,怎么能走?”凉北轩觉得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了,怎么成了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呢? “没事,我吃饱了,你微信号是什么?我把钱转给你。”南拾这时候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胃口吃饭。 “你别这样,中午吃那么少对身体不好,再怎么样喝口蔬菜汤也好。”凉北轩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也这么关心起南拾的事情来。 “和你没关系。”南拾下意识地这样无情,刚要走出包房,后知后觉,补充道,“这是我的事情,不用劳烦你了。” “那可不行,被别人说起来就成了我们餐厅第一位对食物不满意的顾客了,说出去多丢人。”凉北轩这话一说传递给了南拾另一个信息。 “你家开的?”南拾好奇怎样的家庭会开这样一家奢侈的餐厅。 “可以这么说。”但看见的却是凉北轩摇了摇头的样子,看着和南拾竟有些相同之处。 “但是我心情不好,真的吃不下。”南拾推脱。 “但传出去对餐厅信誉不好,少吃一顿午餐对身体也不好。我们门口都写着的: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原价退回。”凉北轩对于这件事很较真。 “那么可以打包吗?”南拾被凉北轩这样像是橡皮膏一样缠着,决定赶紧解决这个问题。 “可以,服务员,这里!”凉北轩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时竟让南拾看愣了:这个人和她认识的别的男生不一样。 “怎么了,是我长得太好看了吗?”凉北轩见南拾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开口倜傥。 “是啊,比我原来学校里面的男生耐看。”南拾承认,把凉北轩和自己认识的一群男生作比较,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和他们比做什么,又不会见面……”凉北轩并不把南拾口中的那些人放在眼里,满不在乎,见服务员打包好了,小心地将装进去,递给南拾,“回宿舍别忘了吃饭,号我给你了。” “号?”南拾先是奇怪,但没有直接问,打算回到宿舍再看。 “走好!”凉北轩依旧是这样的笑容,总之就是看着很舒服,也很温暖。 南拾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回以一个笑容,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怎样的。 凉北轩还在餐厅里,包房的灯依旧是明的,少了一个人。 回了宿舍,南拾本来打算把打包回来的食物丢掉的,但是脑海里一回想起凉北轩较真的样子,心有不忍,打开打包盒,取出餐具,自己一人吃了起来。 “南南,之前你怎么不在?不是说中午见吗?”这时候易芮萩回了宿舍,看见南拾一人在吃午餐,很奇怪,“你是出去吃饭了吗?” “是的,忘了和你说了。”南拾看见易芮萩这才想起来早上说好的事情,烦恼地往窗外瞟一眼,不知道易芮萩会怎么想。 不过易芮萩这时候注意力貌似不在这件事情上。 “南南,去扶漾竟然没叫上我,你把食物打包回来是不是心虚感觉对不起我呀……”易芮萩的暗示就是明示,就差说我要吃东西这几个字了。 “给你了!”南拾正愁自己拿这些美食怎么办,易芮萩就来帮忙了,简直是太给力了。 “啊?你不吃吗?这一盘菜可贵了,估计你打包回来这些菜我一个月零花钱都不够了。”易芮萩惊奇南拾这么大方。 “送你就接着。”南拾感叹,幸好自己还没有开始吃,否则易芮萩会不会来帮忙就是未知数了。 “那好,就知道南南不会抛弃我的!”易芮萩见南拾没意见,接过餐具就开动,刚送入口中就开始赞叹,“果然是闻名的餐厅啊,好吃……南南,你怎么想到去那里吃的啊?我记得这家餐厅基本是要提前预约的。” 南拾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敷衍了事:“尝个鲜。” 但是易芮萩还真信了,自己开始唧唧地吃起来。一开始还说要省着吃,慢慢品尝,毕竟那么贵,可后来越吃越快,所以南拾才看了几个章节的书的功夫,打包盒速速见底。 “南南,我错了,你还有吗?”易芮萩一看没了,也是一愣,后悔自己不该速战速决。 “没了。”南拾看了眼委屈巴巴的易芮萩盯着空餐盒的样子,无奈地摆摆手,“下次有机会再帮你带一些。” “嗯嗯。”活脱脱的就像是极力争宠的小可爱,有了易芮萩这位活宝,南拾也不会寂寞了。 只是南拾看着书,里面的内容却什么都没有记进去。 “南南,我去倒个垃圾!”易芮萩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屁颠屁颠地拎着打包带就出了宿舍,谁想太兴奋了,袋子掉在了地上,连带着里面的东西。 掉出出现了一张浅灰色的便签,易芮萩没见过,好奇地拾起来看了看,转头贼兮兮地看着南拾:“南南,看我发现了什么……”说着就举起来那张浅灰色的便签。 “什么什么啊?”南拾还在想吃饭时那些事情,被易芮萩这样一打断,糊涂了。 “明明就是去幽会的,还骗我去尝鲜,老实交供……”正是凉北轩放进去的。 “幽会?”南拾没反应过来。 “人家连微信号都给你了,还说不是幽会,不实诚……”易芮萩像是南拾老母一样啧啧啧地摇头。 “微信号?”南拾后知后觉,总算是想起了凉北轩口中简单说的“号”是什么意思了,决定装傻到底。 “还不承认!南南,人家这是在追求你啊,怎么能寒了人家的心呢……”易芮萩苦口婆心地劝到,下定决心,做一个自以为伟大的决定,“我来帮你!” 说着就把南拾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点进了微信…… 第8章 加好友啦 “做什么呢?”南拾不知道易芮萩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敢保证是她不接受的事情。 “做完你就懂了。”易芮萩笑眯眯地看着南拾,总觉得有些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停下!”南拾终于明白易芮萩的意思了,不顾形象想要把手机抢过来,“加什么好友,又不熟!” “终于承认了,是去幽会的对不对?”易芮萩诈出了南拾守口如瓶的“奸情”。 “嗯?哪里来的幽会?”南拾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这个字眼,奇怪地看着易芮萩,“瞎说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大实话!”易芮萩非常友好地补刀上去,然后得意地按下一个选项,郑重其事地交还给南拾,“搞定!” 南拾赶紧翻开自己手机看,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请求加凉北轩为好友?什么时候的事? 回过头想起了之前易芮萩神神秘秘偷偷摸摸地样子,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易芮萩是趁人之危? 灰色的双瞳此时是乌云压顶,但易芮萩早就逃之夭夭了:她明白自己待在宿舍里就是找虐。 南拾揉了揉已经有些乱的头发,烦恼。 怎么来做一回交流生就这么困难呢?这才第二天,就闹出了这么多事情,和自己预想的貌似有些不太一样。南拾本想低调行事的。 如果易芮萩在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反驳回去:这么美腻的小姐姐,在哪里都是高调的。 正在充电的手机这时候震了一下,南拾莫名感到有些慌:不会是真的回复了? 打开一看,还好是一条普通的推送消息,直接调换至静音模式,顺便把那条信息的推送人给拉黑了。心情不佳的南拾做什么都有可能。 南拾看了眼墙上的钟,经过之前那样一闹腾,快要到南拾去参加选修课的时间了,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书包,顺便将宿舍的钥匙塞进钱包内。易芮萩只想着逃,忘了拿宿舍的钥匙,南拾就像是她的保姆一样替她带着。 来到老师提前通知的教室里找一个合适的靠窗座位坐下,就看见了易芮萩略微躲闪的小眼神,见了自己下意识地缩回,让南拾不禁感到好笑:这小丫头做事也不想想后果,现在知道怕了? 不过南拾表示自己很大方,更加大气,不计较,对上易芮萩的眼神后淡然一笑,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换了一个座位,是一个在易芮萩斜后方的空位,还没人坐。 易芮萩也注意到了南拾的靠近,心虚地咽了一口口水,假装淡定,内心却是苦不堪言: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个红娘呢?真实的好心没好报! 上课时间到了,一位留着一小撮胡子的男老师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进了教室,笑眯眯地面对着所有的交换生和声和气地开始说辞:“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这一年的班主任何老师,平时嘛……随意点,也有同学叫我大胡子,你们随便起外号,只要不是太难听的都可以……这节课,所有同学都做个介绍,让我和别的任课教师都认识一下你们。”说着就有不下十个老师模样的人走进了教室,正襟危坐,和大胡子何老师的风格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些胆子小的感受到背后十几道灼灼的目光,小心地咽了一口口水,生怕第一个叫到的就是自己。 南拾习以为常,反而直接趴在桌上,补一会儿觉,她相信没人会管自己。 不过并没有马上开始,教室前门有走进来一个身影,底下交流生里的女生圈立刻沸腾起来。 “哇塞,太饱眼福了,这不是轩校草吗?” “小声点,别打扰我看美男!” “怎么也看不够啊……” 一边的男生听了可就不乐意了,一个个都小气啦的,一副看不惯女生花痴的样子:“不都是地球人吗?又什么两样?” 不过很快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说什么呢?不都是地球人吗,怎么人家就长得那么帅,你就这样?前几天你还一口一个拾女神拾女神地叫呢……”一边女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还斜着眼找一个视角对比了一下二人,这才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人家长得比你好看不知道多少倍了,学着点!”毫不犹豫地转到了另一个阵营,让月璇帝国的男生们欲哭无泪:他们有那么差吗? 来者让原本闷头睡觉的南拾清醒了很多:凉北轩?想完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记住了一个男生的名字? 凉北轩看到南拾吃惊的样子,情绪上并没有什么波动,还是淡然冷漠的样子,站到讲台中央。 “这位是凉北轩同学,你们的学长,也是学生助理,我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代课。”何老师依旧是那样的笑脸,希望引起底下学生的注意,结果没想到他们看的的确是讲台,只不过是中间的凉北轩,把自己给忽视了。 勉强维持喜感的笑容,非常配合地将讲台留给凉北轩。他认为一定是因为自己老了,但现在的学生,不,应该是年轻人啊…… “我就是凉北轩。”凉北轩这个介绍不如不介绍,尴尬得很,至少在南拾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这一开口,底下又是一片的轰动。 “男神声音好好听!” “磁性,诱人,能不能再优秀点!” “我快要不行了!” “花痴!”虽然说月璇的男生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和凉北轩相比差的可能还不止十万八千里。 南拾倒是看着凉北轩这无可奈何的样子,感到好笑,但是想起了中午那顿饭和加好友那些事,又感觉有些无法面对凉北轩。 “那就从学生代表南拾同学开始。”凉北轩的目光最终落在南拾的身上,在南拾看来就是老谋深算的狐狸才有的笑脸,假的不能再假了。 “南南,加油!”易芮萩回过头,并不知道中午和南拾“幽会”的就是凉北轩,鼓励一声。 不过南拾貌似心情不太好,烦躁啊…… 第9章 他长得帅 “我是南拾,月璇帝国月享帆舞蹈团的一名成员,很高兴可以来到圣亦诗学院学习,谢谢大家。”这已经是南拾用自己很好的耐心在回答这个问题了。如果她一点也不控制情绪的话,恐怕理都不理讲台上的人,自顾自睡觉。 “好的,非常感谢南拾同学的介绍,接下来就……”这种时候何老师就先插话,请接下来的交换生做介绍。 他算是看出来了,南拾作为学生代表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威慑力,不仅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更是因为人家谦虚,最恐怖的自然就是灰色的眼睛了,总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冻僵了一样。 他也明白,自己惹不起人家,虽然说这个介绍不走心,但好歹人家也是说了,只能不计较了。 他打着自己的算盘,没发现旁边站着的凉北轩也在打量着南拾。 他知道南拾发了一条好友申请给自己,他还在诧异怎么这么快,现在看来可能不是本人的操作。 但是他还是在心里记下了一笔,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间问清楚。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笑了,但是有很多的东西在里面,非常复杂。 “天呐,天籁之笑,一笑倾城!”底下月璇帝国的女生这时候都已经快要迷疯了。 “但是他好像都是朝着……那里笑的。”一个女生悄悄指了指南拾所在的位置。 “但南女神可是我们月璇的偶像诶!不过还是好嫉妒,这么完美的男人……”心里可惜,但是知道自己和南拾一比瞬间就被秒成渣渣,分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拾刚眯起眼睡觉休息不多久就被自己学校里的小女生们给打扰了美梦。 “凉北轩?他很帅吗……”南拾嘴里小声嘟哝着,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感觉他人还不错。当然,仅仅是还不错,可以聊天。 “南南,说什么呢?”易芮萩回过脑袋,听见南拾的喃喃自语,好奇。 在她印象里,南拾不是这样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 “没什么,帮我盯着点,我先睡一会儿。”南拾稍微抬了抬头,见何老师也就放任自己睡觉,后面也没人管,安心地进入了浅眠,放松心情。 梦里的南拾是自由的,至少可以在自己的世界中徜徉,跳着独属于自己的舞蹈,没人欣赏,都是给自己看,让自己放飞的。 只不过今天梦中的舞蹈有些特别。 平时是以自由为主,任意发挥,跳得远,舒展全身;今天她竟然有些迈不开步,脚步沉重,但每跨出去一步,身后就仿佛多了一个力量,推着自己更上一节台阶,留下这个半隐的印记,风也吹不散,反而更显得刻骨铭心。 这是自己的舞蹈,别人看不见摸不着。 舞蹈中自然也是丰富的思绪。 那顿午餐的三文鱼味道不错。 南拾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几小时以前发生的事,感到奇怪:凉北轩看着可不像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啊,为什么那时候总觉得很严肃?认真? 渐渐脑海里勾勒出一副画面,还是那个戴着银色耳钉的男生出手相救的一晚,让她发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吸引自己的一线风景,冰凉的内心在那时化了一半,初次感受到一份温暖。 绕是自己的好友易芮萩也不能带给自己那种说不出口的温暖,因为火候不同,品种更不同。 一种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温暖热气,持久性强,沸腾升高,体表是热的;另一种是偶尔路过,却总是牵动自己僵硬的石头心,仿佛下一秒就会粉碎,但永远不会掉落在地表磕磕绊绊,反而会提醒你前方的障碍,扶着你,走得远远。 突然间,南拾很想蹲下来,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一场。 她在月璇十几年近二十年了,看着父母对她关爱有加,其实一切不过是由于自己更有价值,给家族带来的利益更大罢了。 可笑的是自己那个哥哥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知道嫉妒自己,又不学好,整天就是换着法子给她添堵,大好的时光都要花在这种不值得自己费心的地方。 也是为了可以离那种资本主义社会远一点,南拾没有和家里人提前商量,就交上了为期最长的交流校报名表,不管学校会不会批准,总之也算是尝试。 于是,决心已定,她来到了圣亦诗学院,打算体验一年不一样的生活。 清清淡淡,原打算低调做人,结果刚到校门口,就迎来了那么多学生的热情迎接,惊喜之外是想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的主意油然而生。 一年可以改变许多事情,不回家没什么事,顶多吃顿压抑的晚餐。无论怎样家里还有人撑着,天也不会塌。 来到这里,圣亦诗学院,有易芮萩的陪伴和带来的欢乐,才两天就碰了好几次面的凉北轩,现在她都不想抬起头来看一眼,可不是尴尬吗? 下课铃声响了,打断了南拾跳舞的梦,但她依旧想要沉浸在那个世界里,不想探出脑袋,生怕睁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凉北轩的似笑非笑,那里面的一切她都不敢想象。 “南南,下课了。”易芮萩转身提醒,但南拾并没有反应。 凉北轩站在讲台上看得最远,见其他人都走了,就剩试图摇醒南拾的易芮萩和沉浸梦中的南拾还有凉北轩了。 他走下讲台,“嘘”地小声提醒一下易芮萩,自带那种有些玩世不恭的邪魅一笑:“交给我。” 易芮萩仔细地看了看两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绝配!于是递给凉北轩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小心地将座位推进桌子里,不发出声音,溜走了。 其实南拾都听见了,但就是没有看见两人的互动。 脚步声渐远,心里暗暗吐槽易芮萩的不仗义,依旧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不想起来。 “人都走了,你呢?”凉北轩是看出来南拾的清醒,坐在一张桌子上,微微低头看着南拾的倔强不肯理自己的样子,轻笑,“你还是第一个不回答我问题的人。” 南拾不想将这个对话进行下去,睫毛微微颤动,露出了骇人而迷人的灰色双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眼凉北轩的随意,“她们知道你这样吗?” 第10章 逗你玩的 “不知道。”凉北轩一脸认真,就是正经人的模样。 “哦。”南拾理都不想理他,侧过头,继续自己的睡眠,“帮我拉下窗帘。”连一声“谢谢”也没有。 “敢情你是把我当做谁了?”见南拾这样懒,凉北轩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亏了。 “让你拉窗帘你就去拉窗帘啊。”南拾没好气地小声吐槽,“又不会死。” “你说的,拉窗帘又不会死,那么还是你来拉。”凉北轩非常迅速地找到了南拾语言上的漏洞反驳回去。 “那还是算了。”南拾其实就是试探下凉北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并没有真的要让他来拉窗帘。 她慢慢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用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把椅子推进了桌子底下,接着才把目光转移到凉北轩身上:“逗你玩的,别在意。”打死她都不会承认是自己斗嘴斗不过凉北轩。 但是凉北轩就是用那种特别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总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那你继续逗我玩。”凉北轩模仿之前南拾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南拾。 “走了,再见。”南拾就当没听见凉北轩说了什么,出了教室,凉北轩也没有阻拦,目送着她的背影。 “怎么感觉你和他们不一样……”凉北轩喃喃自语,只有自己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拾心情也是烦躁,关上宿舍的大门,拉上窗帘就垫上一块垫子靠背,坐在床上刷手机,试图麻痹自己,不要多想。 易芮萩见这样暴躁的南拾,默默出了寝室,担心自己被迁怒,也是心虚:是她抛弃南拾在先的。 不过她觉得这两个人貌似真的有戏。你看看,人家凉北轩可是沉默寡言的校草,南拾又是月璇的天才美少女,两人智商配,颜值配,而且还都说过话,有过交集,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事情呢? 也是想到这里,突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那两个人在上课前见过面! 要不然南拾怎么可能会躲闪,而凉北轩会一个劲地往那个方向瞅呢? 易芮萩经过一番推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下定决心一定要认真地当一回红娘来牵线搭桥了。 当然,现在都在风口浪尖上了,还是先躲一躲,等到时机合适再来帮忙。 于是易芮萩先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饮料店坐一坐,打算晚餐吃好了再回宿舍。 一人溜,一人留。易芮萩跑路,那么剩下的就是南拾宅在宿舍里了。对于南拾来说,宿舍唯一最大的用处就是睡觉,倒也不是她睡不醒,而是纯粹感觉睡觉可以忘掉很多事情,醒来后就是神清气爽。 这不,刷完了手机,也没什么合适的书可以看,南拾熄了灯,拉上窗帘,散下头发就卧在了白色蚕丝被褥的床上睡着了。 房间是昏暗的,因为睡眠;环境是寂静的,因为无人打扰;梦时迷时幻,一切都是为了开启另一段旅途。 易芮萩回了宿舍,见着南拾已经睡下了,松了一口气,自己也准备着一起睡下。 这是第二天,又还剩下多少个两天呢? 南拾睡得早,养足了精神,很早就醒来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来还是昏昏欲睡的易芮萩。 “郎才女貌……呵嘻嘻嘻,看好你们……嗷!”易芮萩还比了一个大拇指,好巧不巧正巧把手举在了南拾面前,惹得大早上起床气浓重的南拾狠狠地揪了一下易芮萩的耳朵,好让她清醒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易芮萩是自己的好姐妹,南拾真的很想把易芮萩给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免得挡住自己的视线给自己添堵。 “哎呦,疼死老娘了,谁那么嚣张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易芮萩一口一个“老娘”,但是手头上却是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感觉自己石化了,面前有一尊大佛的感觉?易芮萩想想不对劲,睁开大眼睛一看,就对上来正阴沉沉盯着自己的南拾,惊得跳到一边去,结果还踩着拖鞋差点摔一跤,“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立刻就怂了,丝毫没有之前“老娘”模式的豪迈,通通都被咽回老家去了。 “哪里错了?”这时候的南拾让易芮萩有一种错觉,明明笑得那么灿烂,怎么说出的话就让自己感到不慎的慌呢?这不科学! 但现在不是纠结科不科学的时候。 “不该擅作主张,把你留在教室里的。”易芮萩憋了半天也才想出了这么多。 “算了,下次别这样了。”南拾起床气过了,也发泄过了,原谅易芮萩了。易芮萩这时候有一种自己捡回来一条命的感觉。 “那行,昨晚榨汁机到货了,我就待在宿舍里了,你去食堂。”南拾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十几分钟自己购买的蔬菜和水果就送到学校了,自己需要到门卫去拿。 “什么?南南,你又不吃早餐?”易芮萩作为一个吃货这时候是真的佩服南拾的意志力,对于美食她向来都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 “我这几个月都是这样的,快一年了。”南拾丝毫没有半点的骄傲,“习惯就好。” “算了,我这个吃货没法和你这位禁欲的小姐姐说话,我还是先去食堂了。”易芮萩指的“禁欲”不是情欲,而是食欲,说不过南拾,罢了,先去食堂占个座,否则晚点就人满为患了。 易芮萩动身去了食堂,南拾也不多久后出了宿舍,一个人拎着一大箱的水果蔬菜回宿舍,一路上她真的被折腾得够呛。 虽然说这么多蔬果真的挺重的,但是南拾一个人搬回去还不成问题,重点是一路来搭讪的人。 “拾女神,您这样怪累的,我来帮你。”一个看着挺憨厚的男生过来。 “胖子,别挤,女神大人,这些东西我来搬。” “别抢啊,女神,您休息一会儿,交给我!”都是一个个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保证,但是对于南拾来说热情过分了。 她也不知道是理他们还是假装没看见。 人家一片好心来帮忙,结果你甩一个臭脸回去,岂不是被别人说起时难堪吗?南拾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和善地对那些献殷勤,也是非常热情的爱慕追求者们解释,“不要紧,我可以的。” 说着就继续一人搬着箱子走出了人群,进了宿舍楼。 “这怎么比月璇那边还要麻烦……”南拾可不想每次出门都要后面跟着一群跟屁虫啊…… 第11章 巧合再现 南拾虽然说是一位大小姐一样的人物,但是洗菜和水果这些小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而且还是十分熟练,所以很快就将洗净的蔬果用刀切成块,投进了新买的榨汁机里榨汁。 南拾的眼光不错,榨汁机的价格不算低,但是效果很好,没有什么渣渣,一饮而尽,就算是早餐完毕了。 稍作休息,把带出去的物品整理好,南拾再次出了宿舍,和易芮萩在指定的教室碰头。 上午的课程比较特殊,正巧是在图书馆里阅读,比较轻松,所以说毫无压力。 这节课就是说要让交流生们了解图书馆的内部结构,一上午的时间准确来说就是自修,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但是南拾还是更加愿意在宿舍里面的床上看书。 南拾看着是一个严肃正经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孩子,平时她看的书里面最喜欢的一直都是童话书,至于那些经济商业经融的读本,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碰的。 这不,她很快就找到了童话书类型的书架,准备把最近找到的一本好书读完。 “凡事的真话……在这里!”南拾终于在书架上找到了这本书,不过挺可惜,在她够不着的第四层书架,需要搬梯子爬上去才可以拿到。 “真麻烦。”南拾看了眼“远在门口”的梯子,没好气地小声说话,但是不得不过去搬。 梯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实木构成,搬起来和之前的一箱蔬果完全不同,刚走两步,南拾就感觉累的不行。 “怎么办?”南拾看着还有一段不少的距离,有了新的小烦恼,“为什么这把梯子搬起来那么累,还是梯子吗?那么不人性……”南拾也是感叹不同环境不同的事情需要适应,这就是南拾要习惯的一个地方---锻炼手臂力量。 “要帮忙吗?”南拾低着头想着搬梯子的方法,耳边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也是一张令人疯狂的脸。 “噢,是校草和女神!好好看有木有!” “我粉定了!” 凉北轩的意外或者说是碰巧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绝大多是都是一旁感叹人家的美貌。 “你来做什么?”南拾很奇怪,毕竟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 “来帮你。”凉北轩的口吻听着很随性,也很有目的性,直接一个人扛着梯子问南拾,“你要看的书在哪里?我帮你拿。” “前面三个书架区域右转的左边一排。”南拾对于凉北轩这时候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疑惑,不过算是帮她解决了眼前的一大难题,所以说态度还不错,“我又没让你帮我,这么热心做什么?” “我乐意。”凉北轩这时候已经从人群中让出的一条通道搬着梯子来到了南拾所说的那一排书架,“是第几排的哪一本?”凉北轩需要确认清楚。 “第四排,《凡事的真话》。”在说到书名时南拾还有些尴尬,因为这本书是一本挺有名的童话,可能在一些人看来女神看童话故事是一件很离奇的异事。 “这本啊?我前两天正巧刚看完,挺好看的。”凉北轩竟然也看过这本童话,让南拾感到挺惊讶的。 “怎么了?不相信吗?”凉北轩好像是猜到了南拾是怎么想的,倒是一脸的平静,“就像知道你也看童话时一样的心情。” 总感觉两人有一种很神奇的默契,在一个地方总有一个话题可以谈起。 “不,没有,喜欢看童话有什么错?”南拾接过凉北轩递来的书,抚摸着还算比较崭新光滑的封面,“童话里的道理也是哲学说不尽的。” “这也是。”凉北轩跟着赞同,说着从梯子上爬下来,把梯子搬回原来的位置。 南拾面前的位置瞬间又是空空荡荡,几米外才有喧闹声传来,但是到了靠近南拾站着的地方,立刻安静下来,如前一秒的波涛骇浪,下一秒的泠泠清泉流响,不,应该说是水面结了一层冰,不仅敷在水面上,更是南拾的心里。 “愣在这里做什么?窗口有个位置不错,那里坐坐?”凉北轩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南拾身边,手里多了一本书,“《晚风的声》,也不错。” “嗯。”难受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下来,等自己反应过来可又是一阵的尴尬,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但看着总有些别扭。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凉北轩看南拾这样盯着自己像是在防贼的样子感到好笑,他在认识南拾之前从来就没有被人这样看过,这还是第……不知道第几次,毕竟南拾每次基本都是都是这样来防狼。 “自作多情。”南拾脱口而出,她挺不能理解这位传言中三米内不会有女生靠近的话可不可信,因为怎么看她都觉得是一个皮球,你拍一下,他又弹回来蹦到你面前,比之前弹得还要高。 “说的不是你,是我。”南拾不一会儿又改口。不久前凉北轩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这么说别人好像不太好。南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几天以来自己思维转变的过程。 “别掩饰了,我就不是一个好人。”凉北轩猜到了南拾改口的原因,心里笑着虚伪,“都喜欢看童话,都是别人心里的偶像,难道没什么可以谈一谈的吗?”很快就把话题绕到了别的地方,南拾总算是不用再这种安静看书阅读的氛围下这么尴尬别扭了。 “看童话故事的人在别人眼里都是小孩,难道我们就不是小孩吗?至少在大人眼里我们都是孩子,不是吗?”南拾谈到童话,就感觉轻松了很多,自然就变得健谈一点,“童话故事在大人眼里都是骗人的,单纯的烂漫和情感在他们的世界里是不复存在的。他们眼中只有数字。比如说你在谈到外太空的某一颗星球,孩子们会说外面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大人不会相信;但如果你说的是那颗星球的名字叫做star78v,他们或许就会跟着相信,点头。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南拾第一次感觉遇到了一个知己一样的人,话一下子就多了出来。 如果易芮萩看见了这幅场景一定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和她在一起时南拾也不会说这么多话,一定是lover的力量! 第12章 童话友人 “说完了?讲得不错。”凉北轩还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刚刚结束了自己一番长篇大论的南拾感到有点尴尬:什么时候自己说这么多话了?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称赞你说得好。”凉北轩还怕南拾误会,补充道,接着低头看书,不时地发出赞叹,“《晚风的声》确实是名副其实,真不明白为什么看的人那么少。” 南拾听了,不由得点头赞同凉北轩的看法,开口便是一阵的讽刺:“就是一群傻子,以为童话是幼稚的,却不知道他们自己的行为更加愚蠢。” 两人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而当局者一点感觉也没有,更多的是距离的渐近。 “是挺傻,但是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你看童话又能获得什么?肯定没有看几本散文集来提分的价值高。”凉北轩虽说是和南拾一条心,但该有的一些看法还是有的,“现在还是理智为主。” “说白了就是忙碌的生活让他们忘记去发现身边的美。我们在这里谈论别人这样有多傻,其实我们自己错过的就不比他们少,不是吗?”南拾自然和凉北轩的意见有一点分歧,不忘了贬低一下自己,“感同身受?”这不知是在询问凉北轩什么。 “肯定有一部分的内心是如此,至于感同身受的部分怕是不知童话这一块?”凉北轩反问回去。 “那是自然。”南拾没有否认,反而肯定下来,“童话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说重了,习惯了。”凉北轩说的是“重了”,而并非“中了”,让南拾未免有点诧异,“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南拾点头,坦诚地承认下来:“别人眼里完美的人都是背负太多的期望,一旦没做好,或者说是有人给你前面丢一块香蕉皮不小心摔倒,你就是那个别人眼里的笑柄,而忘记了你往日有多么的完美。” “不过不可能在我们身上出现。”凉北轩说的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而且非常坚定。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不小心睡着了怎么办?”南拾用开玩笑的口吻苦笑说到,这一突然的转变让凉北轩感到有些好奇。 “睡着?而不是摔倒?”凉北轩需要确定一下。 “没错,就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你惶恐。”南拾点了点头,灰色的双瞳此时仿佛说着严肃而轻松的故事,在掩饰着什么,而明面看过去,比以往反而更显得清澈明亮,雾散了。 凉北轩抿着唇,不说话,放下手中的童话书,在自己翻到了那一页搁上一枚叶子图案的书签,静静地看着南拾,仿佛在等待她把话说完,可惜他并不知道,话已经尽了。 “别和我说你也失败过。”凉北轩听了,用另一种眼光看着南拾,不是观察,反而更像是审视。 “谁没有失败过,就比如说你家的餐厅,不经历一些挫折又怎么可能成功,变得尽人皆知?”南拾不习惯被这样打量,总觉得有一种秘密暴露在别人眼前的憋屈,反问回去。 “别说我家,就说我。”凉北轩听到“家”这个字眼,先是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原先有些正经的模样,看着似乎并不待见“家”这个字。 “行,正有此意。”南拾竟然也是这么认为,“你怎么看待家这个字?”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凉北轩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当然连酒店里的床都不如,还不如出去睡来得自在。别和其他人说,否则不知道是拿怎样的眼神来看我了。”凉北轩补充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待着不自在是真的。”南拾在想那么不喜欢待在家里的人都有谁,看来眼前的这一位正是,而且怨气还挺重,“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敢说,我也敢,who怕who?”凉北轩用的chglish也是让南拾有点无语,但是也缓解了之前聊的有些沉重的话题,一笑带过。 “有道理。”南拾用一种“原来你是这样的凉北轩的语气”对凉北轩有点唏嘘地发出声来,然后站起身,把那本之前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书从桌上捧进怀里,轻轻将椅子推进了桌里,“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应该走了。”说着还抬起手看了看手上戴了一段时间的玫瑰金的手表。 “那我就送送你。”凉北轩跟着也起了身,和之前南拾一样做了一系列相同的动作,不过多了一步: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枚金黄色的树叶,看着很轻柔,也很脆弱,随便轻吹一口凉风就可以让它任意东西地飞扬,有仿佛手指轻轻一捻就会粉碎。像是干花的做法一样,是一枚干树叶,但是又不干。 这片树叶不是机器来做的繁复压制技术,明显是人工的,因为里面有太多的偶然:叶子的边缘有些摩擦后裂缝的痕迹,细细碎碎数不过来,但就是自然;叶子的纹路是真实的,不是人工伪造的而是在美丽的大自然中采拾获得的;形状也是有些不规则,和平常人们认识的树叶形状不同,仿佛是一个另类或是同品种树叶中的畸形儿,但这才是本质的自然。 “南南,集合了!”虽然说图书馆里面不能大声喧哗,但是时间到了,易芮萩回头来找南拾汇合,就看见了两人都站着,面对面,一个人认真仔细地聆听着对方的一言一语,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好不……虐狗的画面!虽然说刚开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认为自己影响了这一美丽动人的画面,而且她貌似打扰了二位~ 瞧,这下两人都尴尬地别过头去,正好瞟到了书架一侧的易芮萩,更是低着头。 凉北轩还算好,很快就镇定下来,放好书走人。 但南拾反应就迟钝了很多,人走茶凉了才回过神来,看见了在一边最尴尬悲催的易芮萩,头脑一热,把书塞给了易芮萩,“帮我还了。”然后捂着脸跑了。 第13章 一定再见 “发生了什么?”易芮萩敢确定这两个人背着自己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南拾这个甩锅……真有点一言难尽。 易芮萩这句话相当于白问,虽然说老师已经在图书馆门口肉眼可以瞧见的地方拼命地挥手试图引起易芮萩的注意,但是迎来的依旧是易芮萩定定地看了一眼老师,然后果断转身帮南拾放书且头也不回的背影。 老师真的怀疑人的眼睛可以是摆设。 当然易芮萩这时候还算是比较敏感的,知道老师不高兴,最后是奔跑着回到交流生的队伍里面,和老师鞠了一个躬当作是道歉。 老师也就不方便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发火,只得摆摆手,让她赶紧回到队伍里,最后点了人数再带着这一支队伍下楼,上下一节课。 南拾一直都喜欢在队伍最后,这样排头的老师根本就看不见并且管不着自己都在做些什么。此时的她正在回想着之前和凉北轩的谈话,多多少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和她有许多相似点的人,不是异性,因为女生里面也没人知道并且相信她是一个喜欢看童话故事的人。不仅如此,他们在图书馆里面聊了这么多,这么久,还不感到渴,甚至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喝,在自己看来就是话变多的征兆。 而且,最可怕,或者说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她竟然发现了一个人的魅力! 平时她看那些别人眼里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千篇一律一个样子,而她不仅记住了凉北轩长什么样,甚至是连声音都记得明明白白,而且每次面对面碰上他的眼神都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但是低下头后又在后悔没有多看几眼来饱眼福。 什么时候她是这样子……女流氓模样的南拾了?专盯美男看,想什么呢? 南拾承认,凉北轩的确长得又自己特点,而且比她之前待在月璇帝国那里看到的几乎是所有的男生都好看,不过自己也不至于这样“专心致志”? 总而言之,就是不知道多少个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多情善感起来,会为了不该自己操心的小事而焦虑,也会遇到一些对于自己来说棘手的事: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难题,因为考验的不是智商,而是情商。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南拾。南拾在别人眼里不应该是完美女孩,舞蹈天才吗?为什么是这样的糊涂无能?别人眼里的自己都是完美的,而她自己眼里的自己一直都是灰色的,而且越来越黯淡无光。 “等等!”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耳畔边传来那阵熟悉的声音,可能别人还仅仅是第二次聆听,但在南拾的心里已经循环播放了不知道多少遍。 南拾下意识地定下脚步,原地静静等候,不过两秒的时间,很快看见了凉北轩俊美的脸庞。 也是不知道第几次看见凉北轩,但是这的确是第一次她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触手可及的地方。 “愣着做什么?拿好,记得之前你看了这片树叶挺久,就送你了。后面一段时间我不在学校,就算是留一个念想。别丢了,下次见!” 凉北轩的手不像他给人的印象和名字一般冰冷,捂着南拾暴露在寒风中快要发僵的手指,接着是整双手,而南拾的手里,如同凉北轩所说,多了那片金黄色的树叶。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一双手。 南拾这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下意识地要挣脱又不想挣脱,反而更愿意被这样握着:手暖了。 “走神了?”似乎是察觉到南拾的异样,凉北轩有些玩味的意思,邪气地笑着看着南拾。 “好像是,你的树叶……”南拾这时候看着有点呆呆傻傻的,和平时给别人女神的感觉一对比,反差萌太明显了。 “收着,但一定答应我,不要丢了,夹在童话书里。”凉北轩也是男神形象全无,和南拾站在一起看过去,就是两个长得好看的小生在正常地聊天。 “嗯。那么你是……要离开学校吗?”南拾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心底存着的一个问题。 “怎么说呢?是,也不是……可能要……”凉北轩话还没有说完,前面就传来带队老师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和谐的氛围。 “南拾同学,赶紧跟上队伍!”也难怪老师的河东狮吼,南拾本来就在队伍的最末端,现在停下来和凉北轩讲话和别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 “赶紧的!”这是南拾第一次用那么急切,或者说是迫切的语气来说话,让凉北轩觉得自己的小心愿还是目标就此达成了。 “总之会再见的。”非常的凉北轩风格,留下一个背影,但是孤独。 笑容都是在掩饰悲伤。 南拾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凉北轩再合适不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缓过神,回到这个世界的。总之就是看见前面的大部队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才跑了几步跟上去,没怎么注意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神情恍惚,从来都没有这样。 一切都是那么的意外,就像是意外成为交换生,意外遇到了和自己有共同话题可以聊天的男生,意外会被身边别人的事情左右情绪。遇到或者说是经历这些意外之前,南拾保证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不会因为情绪而受到影响的人。 易芮萩见南拾低着头,鲜少失落,也不知是为何,只能稍微靠近一步,不说话,默默帮南拾盯着一些旁边的动态,活脱脱的门神,守护里面的仙人。 可能易芮萩对于南拾来说也是一个意外,因为这份友谊的难得和珍贵超乎她的想象。性格截然相反,似乎走不到一条路上去的两人就这样几乎形影不离,互相鼓励。 一路上,有了易芮萩的“守护”,南拾静静地,愁愁地,默默地思考一个问题: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她甚至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这样魔怔,只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重要的,而这份回忆也是同样的珍贵,经历更是让她感受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她希望,也相信。 一定会的。 第14章 奶茶便签 “哦,南拾同学,下次不要掉队了。”老师见南拾听话地跟上,念她是一位好学生,也就不多计较了,关照几句就结束了。 南拾后来紧跟着,再也没有掉队,但是低着头,脚步越发沉重起来,脑袋挺涨,灰色的双瞳真的是灰黑色,阴沉沉的。 旁人见是大名鼎鼎的南拾还想来看几眼饱个眼福,不想刚刚对上这双袭来暴风雪洗礼的灰色双瞳,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不敢再偏过头去瞥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威慑力和气质往往是与生俱来的,后天可以磨炼,但最本质是才是最骇人的。 “好了,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同学们合理安排。”体育老师一看交流生们无精打采,像是被榨干了似的样子,也没有兴致给他们上课,还不如休息一节课养养精神。 还是一节课的自修,南拾撇撇嘴,看了眼四周没有别的人往这边看,若无其事地回了宿舍楼。 是一个人,旁边没有易芮萩跟着。 不过,一路上还有奇怪的事发生,哪怕不缺那几分钟。 南拾感受到了帆布袋里手机在震动,挺奇怪,但还是接了电话。 “您的外卖到了,请到门口收取。”外卖小哥说得很快,而注意力完全不集中的南拾根本就没有听清。 “喂?你说什么?外卖?……”南拾还没有完全回过神,问好问题,电话就挂了。 “真奇怪?我什么时候定外卖了?脾气有点太差了。”南拾小小地抱怨了一番,但是依旧绕路去了校门口:她要看看外卖到底是谁定的?也许是送错了。 可是等到她来到校门口的门卫室,上面清清楚楚地,白纸黑字打印下来的信息让南拾张目结舌。 收货人:南拾 地点:圣亦诗学院 电话号码: 南拾从来都没有点过外卖,没有经验,更不知道怎么退货,只好拎着送来还是热腾腾的饮料回宿舍楼。 心情不太好,许是凉北轩的突然离开,亦或是这份奇怪的外卖,还有那片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的金黄色树叶。 宿舍门是经过“砰”的一声巨响关上的。 饮料被暂时遗忘在书桌上,装在那家店特有的精致的纸袋中。南拾先去冲了一把冷水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到底怎么了。 冬天,今年来得特别早,不过开学两个月就能够在穿着厚厚的绒大衣时感受到寒风的逼进,是逼进身体里,谁让穿的大衣总有些漏风之处,空气自然调皮地就钻进来了。 南拾手冷,一来是天气,二来可能就是天生的,和她这个人一样,在别人眼里就是冷的,冰冰凉。 这杯饮料在她看来,既然用的是她的名字,连电话都是留下她的,那就是她的了。这可不是占便宜,毕竟白纸黑字都写着,有凭有据可查。 于是,她看了看是什么饮料,味道会是怎样的。 “不错,奶茶,还是蛮不错的,还加了芋圆和芋泥,应该不错……”这不怪南拾那么好奇,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喝这种自己称为“网红饮料”的饮料,多少还是抱着尝鲜的念头。 况且之前她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冬天洗冷水脸,双手感到更僵了,用手捂着杯身,暂时取暖。 但是,的奶茶不算什么,这份温度就够了。在最后南拾打算把包装纸袋扔掉时,最后检查一番,纸袋中飘下一张便签,灰色的。 “奇怪,怎么那么眼熟……”南拾的直觉很准,总记得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是不久前刚发生的事一样。 仔细继续往下看,灰色便签上写的内容很简单: 收好,也是守好这份温暖。 一看就看出是手写的,因为隐约有一种小小的便签险些被划破的样子,看来笔锋的确很尖锐,写的人一定也是有些用太多力气了。 突如其来的离别,一份惊喜或者说是奇怪的奶茶扰得南拾心绪不宁,似是一根细弦在心头拉回来又拉回去,痒痒的。 “离开……是他?”这么多的事情结合在一起看,她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在餐厅吃完饭打包后的确是看到了这张便签的,一个样式,简约灰色,和凉北轩的风度还算匹配。 但是这种灰色便签一看就知道是又批发卖的,仅仅是巧合,有可能吗? 一切在知晓真相之前,都是未知数,因此南拾不准备再进行丰富的联想,她会静静等待答案浮出水面。 瞎猜,只会更加容易变得像是这个时代的“好人”,疑心疑鬼的,可能不知道还会更好些。 南拾决定暂时先放下,至少这一刻做一个活在当下的人,享受一下生活。 于是,把塑料吸管外的塑料包装撕开丢了,然后用尖的那一头猛地一戳盖子,终于是品尝的前一步搞定了。 吸管一吸,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的缘故,所以觉得新鲜地很。奶茶的味道很浓,南拾认为应该不是网上说的奶茶粉冲出来的;芋圆软软的,糯糯的,还有些独属于芋圆的甜香,唇齿间充斥着这种新鲜软糯的美味;芋泥虽然也有“芋”这个字眼,但是没有和芋圆重样,酥酥的,软软的,更加甜一些,一口习惯内涌上的奶茶,芋圆和芋泥,让这个冬天变得甜甜的,心也是甜甜的。 惊艳了一把,虽然作为一名合格的舞蹈演员不应该喝第一口,但是既然喝了,倒了太可惜了,还不如自己全部喝下去,反正她这个比舞蹈演员最低体重标准线还低了一些,一杯奶茶算不得什么。 她回头瞄了一眼墙上被易芮萩强烈要求装上的粉色少女系挂钟,正巧响了一声,是午餐时间。但是南拾已经有了手中的奶茶,不打算再多吃了。 呆在宿舍里,取出之前凉北轩临走前塞给自己的金黄色树叶,还是平整的,没有因为放进了口袋而变了形,南拾松了一口气,然后随手把它夹在了一本看了一段时间的童话书的书页之间,就当是书签,继续探索最天真烂漫的世界,顺便吸一口还是暖暖的奶茶享受。 或问能够这样享受的时间还有多少?南拾希望那种整段的时光在自己的努力下可以赶紧到来。 奶茶在南拾口中还是奶茶,芋圆和芋泥也还是芋圆和芋泥,但是尝起来,依旧是新鲜的,温暖的,仿佛自己的希望就在眼前,一步之遥。 第15章 补偿损失 喝完了这么一大杯奶茶,是时候慢跑,再者散布也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南拾作为现代养生青年之一,当之无愧。 于是,把剩余的底料都吸完,将喝完的纸杯丢进垃圾桶,大功告成后束起自己披散的长发,换一身方便运动的服装,非常讲究。 当然也不能忘记带上手机和宿舍钥匙,把钥匙塞进口袋中,至于手机没地方放,就只能拿在手上了。 南拾出门没有遇到易芮萩,也正好没有遇上一些熟人,放轻松,深呼吸,就开始慢跑。 也许有人会说喝完奶茶就跑对身体也不好,但是别忘了,南拾是一位讲究的人,光是换衣服和束发就花了不少时间,所以没事。 平时南拾都是早晨就去晨跑,然后晚上看心情要不要跑;今天她早晨也跑过了,只不过是想要再跑一次,所以对自己要求没有晨跑时那么严,稍微少跑一段路也没事。 刚一出宿舍楼,南拾心情就直线下降:外面天还是冷。虽然是中午时分,但是太阳今天一定是精神不佳,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辉也是无力的,就连中午在操场上打球的人也少了很多。 天冷,寒风刺骨,阳光是弥散的,学校里走动的人也少了。南拾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在快回到宿舍楼的地方停下来喘了口气,不由得骂自己怎么现在这点都坚持不下去:作为一名舞蹈演员,体能是基础,也是必备。 很多的高难度动作都要依靠体能才能做得下去,况且有时还不算爆发力。比如说人们熟知的转圈,脚尖一直都是磕在地面的,转圈时甚至自己脑子都不清楚到底转了几圈。 还得再精神恍惚的时候坚持继续,速度和质量也不可以因为转不动而停下,否则相当于是不及格:你的体能也毅力都不达标。 南拾喜欢在安静的地方休息锻炼,这个时间段也不例外,只不过安静地有些过分,寒风刮来,树影婆娑,似是还有一阵尖而长的凄厉鸣叫传进耳畔,让她觉得是假的,但又有些像是真的,辨别不清。 她感到有些诡异,或者说是奇怪,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似乎还有些对自己指指点点,可是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道路依旧是空旷的,也没有转角处可以躲。 南拾觉得学校里还没有可以厉害到瞬移的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往前慢跑。 不过这次,她实在是感觉心里惶惶的,有什么神秘而不可触碰的东西在身后,猛然一回头,依旧不见人影,但是细致如她,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宿舍楼前的路面是铺上了新的沥青,还有一点没有消散的异味,脚踩在上面会有一种粘在上面的错觉。鞋子粘在上面是假的,否则你怎么走路?但的确会留下一些东西,那就是鞋印。 明显,他人经过都是一个淡淡的黑灰色印记,而这时候地面上却又一点点像是淤泥泥土一类的棕色黏稠不明物质,而且还是湿润的,一定没走多久。 南拾顿时整个人都警惕起来:能够不被她发现的是少数,而且那人一定是有本事不留痕迹地离开的,为什么会那么粗心地留下这么一点点湿泥土? 可能就是纯粹的没有注意,但是还有一种就可能有些可怕,叫做让你的心理防线先被打扰而崩溃,比前种更加细思极恐。 她希望是那个人没注意,而不是后一种的“杀”人于无形和生不如死。 揉了揉眼,告诉自己不要被自己给吓傻了,不紧不慢地保持镇定进了宿舍,用钥匙开了门。 易芮萩又逃课了,当然老师也管不着,任由她这样。易芮萩就是一位音乐迷,尤其是对于创作一块相当执着,一有时间就闭上眼,感受凉风习习,向阳暖暖,嘤嘤鸟鸣,泠泠水流,就是在找灵感,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刚进宿舍,就看见易芮萩拿出自己心爱的宝贝吉他在调音,不时地闭上眼,嘴里哼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小曲,但是吉他的温煦弹奏也随着南拾的到来戛然而止。 “南南,太不够朋友了,逃课也不叫上我,让我等了老半天了!”易芮萩竟然抱怨的是这个,让南拾哭笑不得。 “好啦,是我的错。”南拾没办法,只好易芮萩头顶冒出的呆毛来顺一顺,像是安慰自己养的小宠物一般。易芮萩也是享受,但是也不忘了带有小小的埋怨地看着南拾。 “说,南南,怎么补偿我的心理损失费?”非常严肃,煞有介事的样子。 “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行了吗?”南拾知道这是最有效也是最容易实现的办法。 “好的,那就甜甜哒奶茶店了!”易芮萩见目的达成,瞬间就乐了,不过南拾却是有点奇怪她在说的是什么。 “什么事甜甜哒奶茶店?”南拾感到有些莫名奇妙。 “啊?南南,你不是刚刚喝完一杯了吗?”易芮萩也是对于南拾的反应感到惊奇,“垃圾桶里,还是大杯的呢!” 似乎是担心南拾不认账不买单,继续补充道:“就是那杯芋圆奶茶还加了芋泥的一杯。话说南南,你是怎么突然想到外卖奶茶的呀?那家店可是现在网上最火也是味道最赞的奶茶店之一,排队要等一两个小时,外卖一杯要从二三十块钱加价到一百多元呢!” 一开始南拾只认为那是一杯普通的奶茶,就是送错了或者说是比较好喝罢了,但是听易芮萩一介绍,立刻感觉更加奇怪了:是谁那么好心帮她订的? 南拾不记得自己将自己的电话留给别人,所以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起,心里就莫名感到紧张,而在得知是外卖时则是疑惑,现在更是震惊。 不过南拾自然是将疑惑先放在心里,来日解决,现在得先和易芮萩聊一下。 “哦,想起来了,那我们晚上去买。”南拾稳了稳面部情绪,笑着和易芮萩说。 “嗯,那晚饭还是少吃为上。”易芮萩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第16章 店内身影 “那你再找会儿灵感,两小时后出门。”南拾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慢跑再加上散布就花了不少的时间,一回来没过几个小时又是晚上。 当然感叹之余,她觉得自己又想起了别的事:不知凉北轩是不是这个时间离开? 但是脑海里刚刚有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否决了。她和凉北轩是个什么关系?恐怕刚刚是朋友关系,想这么多做什么? 每当南拾沉思,在想一些事情的时候,她不知道,但是周围人却能很清楚地看见灰色双瞳中泛着的微光在跳动,却不是澄澈,相反有点雾蒙蒙的感觉。 易芮萩见最近两天南拾经常这样沉思,而且今日尤其心情糟透了,便不上前打扰,自己在床上弹着吉他试音找灵感。 “晚风过,晨风歇,沉鳞跃,欲界仙都凡人存……”易芮萩平时的确是没心没肺的主,但是一到这种关键时刻自然是认真起来,让南拾也感到自愧不如:这才是认真的好孩子。 易芮萩要为自己新出的专辑做准备,而且紧接着没几个月就是歌唱和创作的综合性比赛,她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而南拾则是葛优躺在床上,不顾形象,当然易芮萩已经习惯了,继续哼着小曲。 “时间到了,我们走。”还是南拾提醒,易芮萩才从音乐的世界中拔出,恍然。 “天呐,都过了两个多小时了,赶紧走人!”易芮萩经过提醒迅速起身将吉他搁在墙角立稳,然后把原本松散的头发用梳子梳梳顺,带着一个手机就跟着南拾出了宿舍。 南拾查好了去往奶茶店的路线,虽然说并不是那么想要去乘坐人挤人的公交车或是地铁,但是这是最经济的方法,所以两人就这样等了两分钟,上了公交车。 “为什么我要这个时间出来……”易芮萩看了眼已经没什么空余位置的公交车,真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时候出来。 “下班高峰,正常。”南拾也是不怎么习惯,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先安慰一下。 两人继续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听见了后面传来一阵响声。 “谁啊!”前面有的乘客直接吼了出来。 “去看看?”易芮萩侧过头问了问南拾,但是南拾摇了摇头。凑热闹这种事她不做。 接着,运气真差。 “下去了,下去了!”司机起身,打开公交车的前门和后门,然后快步走到后面:原来是一位老太太晕倒了。 “算了,走个几百米就到了。”南拾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图,重新设置了一下,然后拉起易芮萩的手就下了车。 “运气真不好,这种事情都遇得到。”易芮萩还在小声抱怨,不过没过几分钟又乐开了花:到奶茶店了。 当然奶茶店中也是人满为患,看着前面有二十多人。 “继续等。”南拾没好气地撸了撸险些崩溃的易芮萩的脑袋给予安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排队半小时后等到了。 “一杯芒芒奶霜,加一分寒天!”易芮萩早早就想好了买什么,现在一轮到自己立刻就兴奋地对柜台穿着围裙的小姐姐说。 不过貌似她的热情没有得到过多的回应。 “好的,35元,这里扫码。”说完指了指菜单旁边竖着的一个机器。 “ok。”易芮萩倒是因为即将品尝到美味的网红饮料,所以并不在意,手机一照,红光一线,就搞定了。 “请拿好你的小票。”终于做完这一单了,前台小姐姐终于笑了笑,双手将递给易芮萩,而易芮萩也微笑着接过,不忘了有礼貌地回应:“谢谢。”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来领取。”这次前台小姐姐的微笑恐怕更多的是提醒了。 “嗯。”虽然一听要等一个半小时有点心累,但是毕竟是网红,还是值得的。易芮萩小声告诫自己不要暴走。 刚开始易芮萩和南拾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但是不多久,就开始有人议论起来。 “这两位小姐姐怎么能那么好康!” “怎么感觉这么眼熟,是我的错觉吗?” “绝对比现在那些明星强多了,一看就知道是素颜!” 别人在议论,而正在被议论的人则是恨不得赶紧离开事发现场。 “南南,还有一个半小时呢,要不去书店看会儿书?”易芮萩虽然从小到大都是被这样看着长大的,但多多少少还是不怎么喜欢。 “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书店的氛围较之商场的购物气氛,对于二人来说真的好了不少,不仅看他们的人少,就连环境也是安静了很多,两人都挑了一本书坐下来安静地看。 书店就是人间天堂啊!易芮萩在心里感叹,但是不怎么敢直接说出来,要不然可能会影响别人看书。 她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南拾,目光不是落在书本上,而是前面。 “嘿!”易芮萩小声呼唤着南拾,但是南拾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奇怪了,傻了?”这世上恐怕现在也就只有易芮萩敢这样说南拾了。 南拾的确是目光落在前方,也听得见易芮萩的声音,但是她并不想让声音打扰自己看前面的一幕。 不远处的一排书架间,时常有人走动,而她总觉得里面有个人她很熟悉一般,定定地盯着前方。而那个被她看的人,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南拾投来的目光,但是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仅仅侧了身。 正好是南拾视线的盲区。 南拾心里纳闷又谁那么厉害,找一个死角都找得那么精准,目光丝毫没有因为心理的想法而懈怠,先是假装低下头阅读,实则在仔细地聆听那里的脚步声。 动了! 南拾的听力与第六感同时效应,即刻抬头看向之前那个人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个男生,目测长得很高,至少一米八五,但是看不到脸,因为是背对着南拾的。 “这一批图书先放在哪里?”男生的旁边有一个穿着书店工作服的女生问道。 “你放在地上,我来搬,你先去做别的事情。”听着挺像是一位老实人,人不错。 “嗯,好的,谢了。”这下南拾听清了,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可能因为不用搬这一批图书而兴奋起来。 第17章 认错人了 应该是幻听加上眼花了。 虽然南拾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接受。 于是,迅速地将目光移到书上,这才专心地研读。 但是,这次也有人在看着她,只不过因为看书的原因没有注意到。 仔细看一眼那个男生,怕是也会惊艳一番。 虽然普普通通,穿着的是书店工作人员的制服,但是再怎么平凡的一套制服穿在不甘于平凡的人或是在创造不可能的人身上,也有一种天壤之别。 目光很温和,和之前与女孩聊天时一样,是一个友善的人;额头上沁出些许的汗珠,是繁忙的劳累导致的;腿又细又长,简直就是标杆的男模身材,而且并不是病态,小麦色的皮肤没有长出痘痘,显得健康干净。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瞄了一眼之前察觉到一道目光的方向,微微一怔。 那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女生。 一时,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着别人有些过分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将地上的一箱图书搬到前台。 匆匆的惊鸿一瞥,他记住了这个女孩。 “南南,刚刚那位长得超好看的小哥哥看了你一眼诶。”易芮萩一直都在帮南拾盯梢,似乎是看出来之前男生在想什么,突然一下子在南拾眼里变得神经兮兮的,“把握机遇哦!” 这话怪怪的,南拾嗔怪地看了眼易芮萩,示意她小声点,这才让易芮萩停止了愈燃愈烈的八卦之心。 两人安静地沉浸在书香之中,一时间竟无法自拔。 “走了,结账吗?”南拾认为自己之前看的那本书挺好看的,顺便问了一下旁边的易芮萩。 “算了,最近手头太紧了,还要新买一把小提琴呢。”想着自己几个月下来都勒紧裤腰带的日子,易芮萩摇了摇头。如果买了这本书,可能相当于多过两天这样的素食生活,太蓝瘦了。 “那陪我去结账。”南拾这时感觉有人陪着自己还不错,于是叫上易芮萩一起去买书。 “这两本。”南拾见易芮萩的小眼神正在往别的地方张望,快速且小声地吩咐前台正在结账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先是一愣,接着点了点头,在付款机器的购物单上添了两项。南拾付了款,把两本书递给还在眼红的易芮萩。 “拿着。”南拾很自然地把已经包装进塑料袋的两本书递给易芮萩。 “那可不行,这都第几次破费了。”易芮萩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做那个以前欠了别人钱不还的老赖。 “不用还,算我送你的。”南拾很是“霸道”地将书郑重地交到她手中,“音乐会加油!” 终于,易芮萩这个黄鱼脑袋反应过来了,心里真的感动死了,“交一个国民好闺蜜多好!” 不过这貌似已经不止两个人可以听见的范围了,周围一些看书的人纷纷侧目,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们二人。 易芮萩不怎么好意思地低下头,嘿嘿地笑着,然后快步拉着南拾离开了书店。 二人离开,总有人注意,而且不止一人。 先看看之前那位提到的颜值挺高的小哥哥,目送着二人离开,但焦点一直都在蜜合色长发女生的身上,嘴里轻轻念叨:“仙女下凡吗?” 而第二人,是注意到前者后才看向那个方向的。就是之前那个和被男生帮助的女生。 “这世上怎么能有那么好看的人……”虽然开头是赞美,但是指甲却攥紧了衣角,连新做的指甲都变得狰狞起来。 女生都明白,这叫做羡慕嫉妒恨。 那个女孩自从进了书店打工,就认识了之前的那个男生。起先就是惊艳一番,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时间一长,慢慢了解那个男生,她却发现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愿再收回,心砰砰地跳动,寄希望于男生不要发现自己这样裸的眼神。 也是一开始,并不在意,但每每男生帮助自己,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学校里感受过,没有那么强烈;和好友分享过,迎来的都是贼兮兮的眼神;终于,她明白了,是悸动。 她开始慢慢注意到男生,认为他帮助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特别,到头来得出的结论是他对谁都是这样,回头别人都是数落自己的自不量力。她发现男生未曾多看自己一眼。 而这时候,那个男生竟然看了那个离开的女生,而那个女生似乎是丝毫不领情! 太嚣张了!她以为她是谁,可以无所不能? 女生心里永远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盼望着南拾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男生的眼前。 一道目光算不上什么,但是如果两个人同时看着南拾和易芮萩,当事人总会有些不适。 “南南,好奇怪啊,怎么觉得有人在看我们?”易芮萩打了一个喷嚏,稍微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子:自己身体体质哪里都好,就是天冷,整张脸都是红的。 “那就让他们看。”南拾没什么不适应,反正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愧是南南,就是那么的霸气!”易芮萩真的觉得南拾这位面瘫说这么让人眼红的话,切切实实地悟出什么叫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548号!您的芒芒奶霜加寒天好了,请慢用。”换了一个服务员小姐姐,笑眯眯地套上塑料袋递给易芮萩,“欢迎下次光临!” 易芮萩等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喝到了,哧溜一下就吸上了微甜qq的寒天球,满口的满足:“不愧是甜甜哒的招牌,就是好喝!” 当然大冬天喝这种冰饮,很快就遭报应了。 “南南,外套借一下,江湖急救啊!”易芮萩和南拾出了商场,迎面一阵冷风吹来,两女瑟瑟发抖,尤其是对于易芮萩来说,凉到心坎里去了。 南拾嘴上没说什么,将自己系在脖子上长长的羊绒围巾摘下来,绕到易芮萩的脖子上,然后把外套的拉链拉上。 是无声的。 易芮萩也是感受到了温暖,转头就看见了南拾依旧是傲娇不愿说话的样子,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自然还是要说个几句的。 “南南,今天是我们……友谊十周年纪念日……”易芮萩小声嘟哝着,“还记得那天你给我围的围巾吗……” 南拾一僵,然而易芮萩却贼兮兮地嘿嘿笑起来。 第18章 异样的人 时光回到九年前的这一天,天明,空气清新,月璇帝国依芙雅学院小学部,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而总有人与这一派的热闹格格不入。 南拾习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不仅因为她身高的原因,还有就是她孤僻的性格,而且不爱说话,喜欢清净。由此看来,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就是最理想的选择。 当然,不会因为成绩差而被调到最后一排,而是因为优秀得不需要顾及。 课间十分钟,教室内外一片片的喧闹,扰得南拾不得安宁,侧过头,看了看窗外:树长高了吗?叶子绿了吗?今天来做客的是几只小鸟?窗边的座位,让她认识了这里很多的事情。 一只小麻雀突然从枝丫上飞过来,扇动自己小小的翅膀,胖墩墩的身子傲然挺起,似乎不愿意让气质输于眼前的这个灰眼小女孩。可是,不过多久,就泄了气,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满满的挫败感。 南拾被这只小麻雀郁郁寡欢的样子逗乐了,之间轻轻触碰了一下小麻雀的身子,微微划过。小麻雀先是往后跳了两步,一脸警惕地看着南拾,接着看到南拾朝自己笑了笑:太好看了! 小麻雀也像是富有灵性一样,痴痴地看着南拾,像是一个小呆瓜,不跳了,任由南拾的食指柔顺自己的羽毛,还有一种眯起眼来享受的嫌疑,昂着头,嘴里也发出满足的“啾啾”声要抒发什么。 “小东西,还真是这样……”南拾觉得这只小麻雀好像很懂自己似的,特别交心,是一个无声的朋友。 这样也不错啊……南拾自嘲,待小麻雀在自己的掌心踩了两脚,让它自己飞回了枝头。 铃响了,上课了,大家纷纷回了教室,等待老师的到来。看了眼黑板:生物,没兴趣,直接趴在手臂上睡一觉,下一次的铃响才是梦醒时分。 南拾一直习惯并且在教室内,甚至是学校内过着一个人的生活,一般除了老师谈话和全校集体活动,她都不愿意出现在他人眼前。 那个课间,她认为自己依旧是一人,却不知道有人一直都在观察她。 “萩萩,往这里看做什么?”一个在易芮萩旁边的女生见她一直往南拾所在的方向看去,很奇怪。 “没什么,上课了吗?”易芮萩立刻收回了自己探究的小眼神,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生物课,都是一些令人厌倦的专有名词,笔记认真做,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写,考试认真对待,基本都是高分。当然,如果都没做好,那么基本就完蛋了。 上课时,易芮萩看了看南拾,窗边最后一排的位置:竟然在生物课上睡觉! 太不可理喻了,那么考试她怎么办?易芮萩很奇怪,自己又不认识她,只知道女孩的名字叫南拾,有一双特殊的灰色眼睛,别的什么也不了解。莫名,她很希望南拾的旁边可以坐一个人,多一个朋友,多了解南拾到底有没有学校里说得那么神秘。 于是,暗暗心里下一个决心,多多观察窗边的位置。 中午,易芮萩和自己身边的小伙伴从食堂边笑边打闹着回教室,看见的正巧又是南拾。 南拾正在吃自己带过来的三明治,并没有和其他学生一起去食堂。 “萩萩,你看的是她吗?”旁边有一个女生不禁有些诧异,“那可是依芙雅的奇才,也是怪胎啊……” “奇才?怪胎?这个怎么说?”易芮萩感到自己对南拾的一切更加好奇了。 “我们出去说……”女生悄悄拉着易芮萩的衣角,两人在外面小声地交谈。 “她是叫南拾,别看她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个朋友也没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哦对了,上次学校里那个艺术节比赛她不是冠军吗?可把我们的那个……学姐给得罪坏了!”女生很小声地在说,希望不要引起旁边别人的注意。 “那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又说是怪胎?给别人取绰号不太道德……”易芮萩有点不太赞同这个说法,感觉自己好像离学校的中心圈越来越远了。 “你没看见她那双眼睛吗?灰色的!不像我们都是黑色和蓝色的,不是怪胎是什么?听说有一次,有人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坏话,第二天家里就破产了!那个人也离开了学校!”女生说到这里情绪突然很是激动,好像自己就是亲历者一般。 但是很快她发现易芮萩好像也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问道:“怎么了?大家都这么说她的,而且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可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啊?”女生见易芮萩走远了,赶紧跟过去还要说点什么,却看见的是易芮萩冷着脸对自己摆了摆手。 “走,我还是不要你这个朋友了。”易芮萩对着之前还在自己身边很亲密的女生摇了摇头,“你又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还这样妄下定论,人云亦云的,难道不知道对一个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易芮萩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总之就是忍不下去,明明现在和自己无关,却还是要维护南拾到底。 女生本来还是低声下气的,现在听易芮萩以后,听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就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对自己来说不一样的易芮萩:“为了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这样对我?易芮萩,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满满的质问与怀疑。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易芮萩现在终于看清了自己身边所谓的最好的朋友到底是怎样的人了,虽说感到不相信,但不得不接受。易芮萩不会允许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朋友毁了自己的三观了。 女生似乎对于易芮萩的少言感到愤怒了,毕竟是个小孩子不怎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跺了跺脚,生气地指着易芮萩大声喊到:“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你成为朋友?难道你真的觉得是友谊吗?你以为你周围那么多人喜欢你,享受众星捧月的生活有多好吗?他们和你好不过是因为你家里更有钱,有权!没了你的父母,你的家族,易芮萩,你什么也不是!易芮萩,你等着!” 她等待的是易芮萩回头和她言和,至少当个表面上的朋友冰释前嫌,但易芮萩的做法再次出乎意料。 “感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朋友。”易芮萩的确是惊讶,惊讶于这个地方一切的资本都是钱和权,惊讶于每天的欢声笑语都建立在这些身外之物上,惊讶于……才十岁左右的小孩,认为友情竟然是那么的廉价! 脚步一顿,但仅仅是一瞬,易芮萩回到了教室。南拾已经吃好了午餐,看见教室里多了一个人进来,没多大反应,继续是一人看向窗外,静静地欣赏。 她不知道在之前有人为了她作出了怎样的牺牲。或许算不上是牺牲,只是因为她早一步看清了现实。 易芮萩发现南拾越来越引起自己的注意了,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南拾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不过,在这之前,易芮萩看了眼自己旁边空着的座位:不留也罢! 反正总会消失的,因为惹了她不快! 第19章 主动搭讪 “听说了吗?a班一下子少了十个人呢!听说都是因为家里欠债,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别的班的同学路过a班的教室往里面张望,发现一下子少了好多人。 “可不是嘛,那些人基本好像都是和芮萩有联系的,你说是不是因为芮萩姐家里出事先拿那些小喽喽开刀?”身处这种类型的贵族学校,生活和普通的小学自然是天壤之别。 别的小学里的学生一个个被关在教室里认真听课做笔记,他们在外面进行实验和探究考察;别的学校的学生抱着一盒盒同意提供的盒饭走进教室,他们在三层楼的豪华大食堂里慢慢品味享受;别的学校里的学生还在玩着幼稚的纸飞机和撕名牌,他们则是聚在一起讨论某个品牌出的新品和抢购方案,更有甚者直接在上市之前早早地背到学校里炫耀……种种,总之就是不同,孩子们的心智也是和常人不一样。 “那是a班的事,我们别的班的就别管了。”路过的人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了人,像那十个女生一样离开学校。 只不过,他们认为的是与易芮萩敌对的人出的手,而事实是易芮萩家里他们自己出的手。 易芮萩的父亲是一位知名的资本家,她的母亲是一位闻名全国的艺术家,她的外祖父是国防部的发言人。出身于这样财权与知名度极高的家族,自然是别人要结交的对象。 易芮萩的家族和别的家族不同,别的家族要的是绝对的诚服,而他们家族要的不是人脉,金钱与权利,而是真实。他们家族的人不能允许自己被人欺骗。 上一个欺骗了易芮萩母亲的人早已入土为安了。 因为那些都是假的朋友,为了那些人人想要的身外之物接近她,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请求了自家老爹帮忙,给那十个女生留了一个惨痛的教训,也是一个变向的警告:我要的是真正的朋友! 其实易芮萩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朋友,但是她知道,那群围在自己旁边的女生绝对不是真正的朋友。 于是,她越发地想要找到一个真正的朋友。 形单影只有什么不好?后面跟着那么多人不觉得空气少了很多,二氧化碳多了很多吗?在某些方面,易芮萩和南拾惊人地相似。 同时,a班少了十个人,学校里新一期的popur榜单也是更新了,贴在了操场的某一位置。 “快看!这一期的女生人气第一竟然不是易芮萩了!”挤在前面的人惊呼一声,“是之前人气第二的可妮大大!” “不会,她们俩上周那次的排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怎么可能超上来?”后面明显有人不相信。 “要不你去看看?”前面的人耸了耸肩就走了,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 “她说的是真的诶!本周重大事件:popur榜单女生组之可妮大大逆袭……”马上就把这则消息给传遍了学校。 popur榜单其实顾名思义,就是看谁的人气高,而依据就是每周有专门负责这一块的学生志愿者来进行线上统计,并且人人参与所得到的结果。 每一个报名参加每周投票的人都有一个popur group,所有人可以选择最多三个点进去为最中心的小组创办者投票。谁的票数最多,谁就是最受欢迎的人。 其实不难发现,这种popur group就是类似粉丝后缓会投票之类的。 新晋的女生组第一是一个名叫欧可妮的女生,平时为人都是笑嘻嘻,温柔可爱的洋娃娃形象,一看就是非常乖巧甜美型的女生。 一下子,易芮萩的排名掉到了第六。易芮萩身边少了很多人,但是现在易芮萩反而感觉是轻松了不少。 “芮萩小姐怎么这次排名这么靠后?不应该啊……”排行榜单出炉不久,就开始有易芮萩的支持者不相信地开始议论。 但是也有很多是向新晋的第一名恭喜。 “可妮,你太厉害了,竟然打败了一直都是稳在第一的芮萩小姐!”差不多中午的时间,欧可妮的旁边就围满了人,男女生都有,全是前来恭喜表达欢乐的。 “哪有,谢谢大家这样看好我,下次我们一起加油!”欧可妮还是招牌动作,甜美地笑一笑,露出一点点雪白的牙齿,莹蓝色的眼睛透着灵光,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可妮大大,你真好,下次继续支持你哦!”欧可妮的为人处世之道还是非常顺别人的心的,别人都觉得欧可妮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绝对有资格成为下周popur榜单的第一的。 反观易芮萩这边,人少了,偶尔有人路过,说的都是些表达遗憾的话。 “芮萩小姐,真是太可惜了,第一名竟然被欧可妮被抢走了!”几乎都是一脸愤懑的样子。 “没事。”易芮萩这时候发现来找自己的人都是带有目的的,但是不想那么早就全部撕破脸皮,摆了摆手笑一笑。 见易芮萩没有过多的想法,那人也就是路过,撇撇嘴就离开了。 “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啊……”易芮萩嘴里小声嘟哝,偏过头看向南拾所在的位置,发现她正在写着一些类似于账单的东西,好奇地走过去看看。 南拾意识到有人在看,马上将那张纸塞进了一个文件袋中,有些敌意地看着来者。 “hi,做个朋友吗?我是……”易芮萩本来话语都组织得好好的,这时候突然就卡壳了,心里有点着急:第一次交谈怎么可以那么不顺利? “哦。”南拾作为一个从小被教育要有礼貌的大小姐,基本的回应还是有的,但是仅仅只有一个“哦”字。不过,让易芮萩也有一些成就感:南拾和自己说话了! “那么……你答应了吗?”易芮萩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南拾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生:貌似在学校里还是非常有名气的艺术才女,长得挺好看的,然后名字……叫什么的来着? 南拾从不记和自己没关系的人的事情。 “你叫什么?”南拾等了半分钟,觉得易芮萩好像还挺有意思的,问了一句。 “啊,我是易芮萩,一个班的。”差点就憋红了脸,一口气说出来,面对南拾坐着时的压迫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明白了。”南拾指了指自己旁边空着的座位,“坐呀?” “哦!好的!”易芮萩开始兴奋了:这位冷冰冰的小姑凉请自己坐下说话了! “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你没有听过怪胎这两个字吗?”南拾问道,很平静。 第20章 友谊答案 “不知道,总之就是要找一个可以好好聊天的人。”易芮萩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给了一个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南拾也不知心里是怎么考量这句话的,总之就是盯着易芮萩的眼睛试图再看出些什么。 易芮萩被这样看着感觉像是审视,虽然说有点小小的害怕,但依旧是迎上去盯着南拾的眼睛,很倔强,似乎不愿低头。 好漂亮的灰色眼睛! 这是易芮萩的第一印象。 他人眼中最骇人的那双眼竟然是让易芮萩感到世间最美丽的意外:刚开始,是压迫感和紧张,阴霾叠嶂,看不尽,风帆落处;后来,拨开云雾缭绕,渐近深处,是一场冬日的暴风雪作响,一时忘却了自己为何而来。 “上课了,回去。”本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愣是又被耗了几分钟。易芮萩惊叹于时间流逝的速度之快,不得不赶紧回自己的座位。 当然,她还对南拾说了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南拾面对易芮萩也是一愣:坚定的信念与澄澈的蓝眼睛仿佛融为了一体,像是水一样包裹着她。 第一次是自己被别人的眼神震撼,虽然她也感受到易芮萩的好意。 两人的共同特点:先确认眼神,再深入! 课堂开始,南拾将之前塞进文件袋的纸再次拿出来,光明正大地验算一些东西。老师恐怕也是知道自己管不着,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别的调皮的学生上。 南拾和易芮萩二人仿佛在中午的谈话后再无交集,然而不知是上天故意的,还是无心,总会再次遇到。 …… 难道又是巧合? 南拾又问了自己一遍。 欧可妮是比南拾以及易芮萩大一届的学姐,在学校的资格显然更加资深一些。像欧可妮那样家里开公司集团的学生学校里一拎一大把,但是谁让欧可妮的路人缘那么好,即使是她做错了事,在别人眼中总会成为别人的错误。 “你挡了我们的道了!”南拾面前出现了三个自己不认识的女生,来者不善。 南拾抬起头,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们在叫嚣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在最旁边的一个女生见南拾直接无视了自己,迈出去一大步,宽大的身躯拦在南拾前面,“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和我们作对!” 南拾这才正眼看了看眼前的三人:中间的女生应该是她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旁边两个估计就是打手或是小弟之类的人物,仰仗的是中间的那个女生。 似乎是发现自己的震慑对南拾一点用处也没有,她继续威胁南拾:“给你一个选择,是让我们的可妮姐来,还是你自己来?” 没错,中间的女生就是欧可妮。 至于南拾有没有记得欧可妮,这都是一个谜。 “我们认识吗?”南拾不怕那几个女生,反而让那三个女生有些吃惊。 “和你有什么关系?总之,你惹到我们的可妮姐了!”另一边的一个女生也站了出来,不过和另一边的女生有些差距:之前站出来的女生是力量型选手,后一位恐怕……就是细竹竿,不过指甲长得吓人,可不是弹古筝要留下来的那么简单。 通俗来说,女生最锋利的武器就是长长的指甲了。 南拾无视了那两个跟班,瞥了眼欧可妮:“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欧可妮本来还以为南拾会被吓到,结果反而是把自己差点给气吐一升血:南拾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竟然敢这么和可妮姐说话!可妮姐,让我来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那位形似摔跤运动员的女生主动请缨。 欧可妮点了点头,不过补充了一句:“别把别人引过来。” 她要保证自己这么做别人看不到。看到的,在她眼里都是死人了。 “你确定吗?”南拾自然有底牌,根本不怕,面对这些她眼中的跳梁小丑,不需要暴露出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本。 “废话什么?快去啊!”那个细竹竿呵斥一声那个还愣在原地的力量型选手女生。 南拾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双手环胸靠着墙,静静地看着她们内讧。 巧,真的太巧了! 易芮萩正在学校里面闲逛,看见了南拾被围在女生里的一幕。 而南拾靠着墙,基本把景象尽收眼底,这时突然看见易芮萩的到来感到意外。 顺着南拾的目光,欧可妮的注意到了易芮萩的存在。 欧可妮和易芮萩也是不对付,虽然易芮萩并不认识欧可妮,但是在popur榜单上多次以压倒性票数获得第一,已经让欧可妮在心里惦记上了。 不过,想到南拾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了,欧可妮心情不错,转身对易芮萩说,“这件事你别管,你走。” 易芮萩观察了一下现在的形势:三个女生围攻南拾一个人,明显南拾不安全!她需要想办法帮助南拾! 演戏谁都会,尤其是对于欧可妮这种会演戏演得信手沾来的人来说,很快就看出了易芮萩此时的犹豫,不禁眉头一皱:“这是私事,和你无关。” 易芮萩装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样子,象征性地向后退了几步,还搞得畏畏缩缩的,双腿貌似都在颤抖:“嗯,谢谢可妮,我现在走,我走……”说着还双腿打颤着跑了。 南拾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易芮萩为什么要装成这么一个懦夫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要拖时间,等待易芮萩的再次到来。 “既然都这样要任你们处置的样子,不如说说为什么要来这里堵人呢?”南拾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开口,似乎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两个跟班这时候也跟着犹豫,目光投向中间的欧可妮。 欧可妮很满意这种以自己为中心的目光:仰慕。于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王之蔑视的姿态斜着眼看着南拾:“记得上一次的艺术节比赛吗?” 南拾似乎在回忆的样子,但就是感到想不起来,中途被欧可妮打断:“作为毕业班的学姐理应获得冠军,却被你这个黑马半路横插一刀,屈居于亚军!你知道对于我来说这个冠军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进入帝国艺术团的门票,为家族争光……”谈到这里,欧可妮情绪特别激动,仿佛要用这副大嗓门将南拾给压下去,“你算是什么?要背景没背景,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贱人罢了……” 南拾一开始只感觉是虚荣心作祟,并没有在意,但当她听见了“贱人”着两个字后,灰色的双瞳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寒光,让人颤栗。 “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好不容易听欧可妮发泄完了,南拾才缓缓开口,把想要喝几口水的欧可妮再次气得要吐几升血出来。 “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现在,给我废了她!”命令一下,两个跟班就中上前,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刮花南拾的盛世美颜。 南拾明白自己拖不了多久时间了,只能先躲着,寄希望于易芮萩的到来。 不负她所想,耳边传来了风带来的声音:“接住……” 第21章 打狗工具 说着,耳边划过一阵疾风,南拾伸手就接住了易芮萩丢过来的“武器”:厕所里的扫把! 想知道南拾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刚刚勉强接到,又听见易芮萩在后面喊到:“别嫌弃,打狗就用打狗的专用工具!” 南拾很喜欢这句话,手持扫把挡在身前:“你们还来吗?” 欧可妮见易芮萩又回来了,气得身体直发抖,手指着南拾和易芮萩二人所在的方向不顾形象地大声喊到:“你们,什么也别管,上!” 易芮萩早就见不得欧可妮这副虚伪的样子了:“真的后悔没把打狗棍带来了。”说着就抡起拖把毫无章法地帮着南拾挡住两个女生的攻击。 那两个女生早在看见易芮萩回归带来扫把和拖把后就怂了,即使是之前有多么嚣张此时都没话说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白白被易芮萩打中了背部。 “哎呦,疼……”哪怕是力量型选手那种身躯庞大到可以挡住无线信号的女生都忍不住喊了出来,眼眶都红了,更别说那个细竹竿了。 “呜呜呜……为什么要打我啊,我又没有打你……”那个细竹竿就更没骨气了,连之前看着阴森森的指甲这时候也好像软了下来,开始了嚎啕大哭,“要打就去打她呀,是她让我这么做的……”说着手指向欧可妮所在的位置,手也跟着哗哗流的眼泪抖了抖。 “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还不快点起来!”欧可妮见自己被自己的跟班手指着出卖,顿时大怒,目光恶狠狠地落在另一个胖女生的身上,“你!不去报仇休怪我拿你家里开刀!” 那胖子明显是有一些东西被抓在欧可妮手上,面对欧可妮的威胁,竟然把之前背上的伤都给忘在了脑后,拍了拍可能还有些红的后背,站起身来,但是没有过多的动作,驻足不动。 “还愣着做什么,否则后果你明白!”欧可妮这时候全然没有他人眼里可爱甜美的样子,扎在马尾的粉结看来似乎也是狰狞的表情,把她的跟班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胖女生此时平静的看着欧可妮,但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酸,更不知道此时她镇定的外表下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没听见吗?”欧可妮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而胖女生仍然无动于衷。 沉思片刻,胖女生平静地抬起低下去的头,仿佛抬起的是自己的一份尊严:“欧可妮,我想好了,你想要那么做也罢,我们家不需要这样的人来帮助,更不需要贴着脸找你们家来做靠山!”语出惊人。 南拾和易芮萩也放下手中的“武器”,看着那几个女生互怼:凑个热闹,反正和她们没关系。 “你想清楚了吗?你知道我可以怎么帮你,也知道我可以……”还没等欧可妮把话说完,就被别的人打断了。 “你们几个学生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了学生放学后不要逗留太久吗?都放学多久了,还拿着……这是厕所间的扫把和拖把,为什么在这里?哪个班的学生?跟我来一趟教导处!”来者是一位在学校里巡查的教师,本来打了一个哈欠认为可以早点下班回家休息的,谁知道老天故意和自己过不去一样,还让自己看到几个小女生在打架!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欧可妮见是老师过来了,马上将原本还是狰狞的脸换成招牌的甜美酒窝微笑:“抱歉,老师,是我们错了。”接着还装模作样地朝南拾以及易芮萩的方向喊到,“老师说了,现在去教导处!”自己像是领头羊一样。 南拾在底下暗暗朝易芮萩比了一个手势,易芮萩会意,耳朵悄悄凑过来,听南拾小声说了几句话,接着竖了一个大拇指,坏坏地笑了笑。 “笑什么笑,赶紧跟上!”老师见南拾和易芮萩两人的小动作,没好气地在前面吼了一句。两人装作幡然醒悟的样子,不再交谈,加快了脚步。老师对于这派场景很是满意,不计较这么多了。 除了那个中午和今天的形似“打架”,南拾和易芮萩二人都没有怎么说过话,却心有灵犀。可能这就是缘分。 “你们谁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新来了一个老师,额前有更多的皱纹,看着总有一股老教师的气质,“说实话,孩子。”一脸的慈祥和蔼,至于人家老师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就是呵呵了。 欧可妮还是甜甜的微笑,仿佛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当老师背过身时,狠狠地瞪了那个细竹竿女生一眼,吓得那个细竹竿女生惶惶不安地向前迈了一步差点跌倒。 “我有那么可怕吗?算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摆了摆手,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在意一样,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现在的学生怎么胆子都那么小呢…… 细竹竿女生眼角还有之前哭过留下的泪痕,所以说话也是受到之前的影响,一抽一抽的:“我和欧可妮还有薇薇同学去找南拾同学聊天,结果闹了一些矛盾,然后她们打我……呜呜呜呜……”说到这里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疼的后背,竟然又开始哭了。 “说要打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有多痛,这么点小伤都哭,算什么东西……”易芮萩听见细竹竿女生这样子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地讲这件事,气得直接骂出来。 “别说话,听这位同学说完。”老师对于易芮萩的突然插嘴,皱了皱眉,但没有过多强调什么。 发现老师的不满,易芮萩乖乖地闭了嘴。 “然后易芮萩同学把扫把拖把带过来打我们……她们太不讲道理了,老师你管一管……”总之,小学生面对老师耍无赖的方法很简单:一哭二闹三上吊,看看老师还敢怎么办。 闹着闹着还悄悄瞅了一眼欧可妮所在的方向,见欧可妮没有不满意,放心地抹了抹眼泪,退后。 “老师,我要补充。”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胖女生,也就是细竹竿女生之前说的薇薇同学这时候冷静地开口。 显然,欧可妮没有考虑到这个不可控制的因素,见她要说什么眼睛都发直了,不由得着急地跺了跺脚。 现在她可不确定胖女生会不会听自己的话来办事了,万一拆穿,那么她在学校……今年毕业,那么会影响接下来的中学生活,更会成为别人餐后讨论的话题的。这可怎么办…… 她开始慌了,这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考虑到的。 第22章 临阵倒戈 “我还没说呢,慌什么?”胖女孩都想好自己要面对什么了,自然也就不怕,大胆地直接戳穿欧可妮这时候的心思。 “哪有,你要补充什么,我听着。”欧可妮无意识地赔上招牌的甜甜微笑,但在别人眼里只有虚伪。 “好,那我就说了。这件事情和之前那位同学说的并不一样。一开始是我,前面那位女生和欧可妮同学犯的错,因为嫉妒所以给南拾同学带来不便,很抱歉。同时也要感谢易芮萩同学,如果她不来的话,可能我们就会做出一些伤害南拾同学的事情了,是她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了错误。如果学校要对这件事情作出相关处理的话,我接受!”胖女孩现在坦诚的态度和之前有欧可妮撑腰盲目嚣张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差点让人怀疑是不是两个人了。 老师很满意胖女生的态度,但是对于有些地方还是感到好奇:“为什么你们说得不一样?不诚实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哦。”完全把办公室里的学生当成是幼儿园小朋友们在说教。 “老师,她骗人,我们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啊,冤枉啊……”活生生地演成了电视里面的宫斗剧,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像真的是冤枉一样。 不过这次老师并没有理会那个细竹竿女生,而是转头问了问欧可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看着要多和蔼可亲,就有多和蔼可亲。 “但是无论怎么说的话,的确是我们错误在先,可南拾和易芮萩同学先是动手的人。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她们这样做怎么能够做到学校对学生的要求:诗作君子兰陵路?”这一番话听得简直让易芮萩大开了眼界: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果然,她还是没怎么见过世面。 这番话说得太漂亮了,只不过老师好像没有为之所动:“那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我们学校的女生要做到有淑女风范,你们这样做岂不是带头违反学校规定吗?”看来老师还是站在靠近南拾一方这边的。 “这是哪里有的事,就是不小心说到点伤心事,情绪太激动罢了。”欧可妮装作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双手一摊,仿佛事情真的是这样发生的一样。 “还有谁要补充吗?”老师这时候就是几个头大,麻烦死了,怪不得之前那个进来的老师二话不说就把事情丢给自己了,原来是因为她也知道事情的棘手。 “老师,这个可以吗?”沉默不语的南拾终于开口了,说着手里还握着一个很可爱的小猫挂件。 “一个玩具,有什么用?”细竹竿女生首先瞧不起这个“装备”,一脸的不屑。 “听听就知道了。”南拾卖了一个关子,接着在上面点了几下,竟然能够播放出声音来。 “这是……录音笔?”还是教导处的老师懂行情,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看见的是南拾点头的样子。 “我现在放一下录音,老师,请您帮个忙,保证没有人会上前阻止。”南拾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反击别人还把她当做是病猫了? “嗯。”老师郑重地点了点头。 南拾按了一个按钮,录音笔里面清晰地传来之前欧可妮说的话以及跟班所威胁的内容。 “你竟然敢这样和可妮姐说话! …… 废话什么,快去啊! …… 你算是什么?要背景没背景,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贱人罢了! …… 是你技不如人罢了。” 这段录音以南拾淡定的一句和扫把落地的声音作为终结,老师耐心地听完了,转头脸色并不是那么好地看着欧可妮等三人。 “你们还要补充什么吗?”老师这时候已经很生气了,不仅是因为录音中那么多的脏字,更是因为她花了太多的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了。 “老师,她骗人,哪里有人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啊……”细竹竿女生应该是所有人里面最会耍无赖但是没有智商的人。 “脑子是样好东西,可惜你没有。”易芮萩飘飘然地怼了一句,让欧可妮脸色又沉了沉。 “既然这样,这件事情我得汇报给学校,让他们来做决定。”这句话好多个不确定因素。 说完总觉得漏了点什么,补充道:“你们先回去,到时候会有通知的。”接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离开。 “就这样好了吗?”易芮萩走出办公室都感到不可思议。 “差不多。”南拾走之前也不忘了看一眼老师沉思时的样子,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么和我们有关系吗?”说实话易芮萩也感到很奇怪,明明做那件事情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结果事后却突然开始担心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南拾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哦!” “原来你还会开玩笑啊,那我这次挺值的,不怕。”易芮萩见南拾这样和自己说话,好像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近了,突然觉得没什么事情,嘿嘿地跟着笑起来。 她们两人一路上竟然也有好多的共同话题,而且一说又发现收不住。 “上次艺术节比赛你为什么不参加,我还可以多一个对手呢!”南拾和易芮萩谈到艺术节,不由得有点惋惜。 “为什么不说要低调?”易芮萩这下是看明白南拾了,原本以为那是一个闷葫芦,结果到头来明明就是一个正常的,要吃要喝要玩要睡,长得很好看,而且舞蹈特别厉害的女生。 “正合我意。”南拾假装高深莫测地幽幽来了一句,把两人都逗乐了。 “哪有这样耍赖的!” “怎么没有!” “还是不是朋友了?” “损友了解一下!” 校园里回荡着二人斗嘴的声音,播放着二人蹦跑打闹的身影。 “走了,明天见!”出了校门,易芮萩看见有一个穿着正式黑西装的男人从一辆豪华轿车上下来,朝南拾鞠了一躬,接过她肩上背着的书包单手拎着,另一手开车门,方便让南拾上车。 南拾朝男人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跨进车门,和前面的司机说了些什么,开了车窗,向易芮萩淡淡地笑了笑,挥了挥手,也模拟了一下口型。 易芮萩在远处也看出来了:再见,明天见! 只不过她的心中还有疑问:南拾家里的车那么好,不会是别人所说的穷人? 其实,答案已经快要浮出水面,真相也不知会在未来颠覆多少人的认知。 车上,司机和善地问了南拾:“小姐,那是您的朋友吗?她应该不错?” 南拾点头,双手置于膝盖,微笑:“没错,第一个。” “那么恭喜小姐啊!”司机在南拾面前倒是没有之前下车时那么威严,和蔼可亲地看着南拾,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南拾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眼前:车停了,是红灯。罢了,闭目养神,等到回房间再继续休息。 第23章 爸妈真爱 第二天,所有学生还是个子管个子学习,没怎么留意身边的变化。易芮萩的身边少了一群以往所谓的朋友,多了南拾一人。 “你说接下来有什么好玩的?我是说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易芮萩拍了拍脑袋试图让头顶心的头屑飘下来,然而并没有。 “别拍了,没有头皮屑。”南拾不知是第几次这样来提醒了,但是易芮萩就是不听。 “怎么可能,之前录制视频时我还看见头顶心白花花的一片呢!”易芮萩平时最关心的事情之一就是自己的头发,这时候也一样。 “那叫做光的反射。”南拾没好气地解释,“你别学我睡觉,物理课还是专心听课,否则不及格别怪我。”还很“好心”地补刀了一句。 “算了,理科拉倒,我靠文科称霸天下!”说着还自己比了一个swag的姿势,引来周围同学的震惊。 “这还是芮萩小姐吗?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 “她旁边的人是……南拾?那个怪胎?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嘘,小声点,她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 易芮萩的目光停在之前小声议论的女生身上,久久没有别过头,好像要透过她们的双眼将她们的所思所想全部看透,不生得慌。 “算了,我们出去聊。”南拾不希望易芮萩为了自己和班里那么多人“决裂”,悄悄拉上她的手出了教室,下了楼。 “有兴趣吗?最近学校又开始charity event筹集善款了。”易芮萩貌似还对这件事挺上心的。 “你唱歌,我跳舞?”南拾还真的和易芮萩想到一块儿去了,开始构思节目应该怎么呈现在大众眼前。 “不错,去找老师吗?”行动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名这件事。 “先不急。我们第一次合作,先简单合一合,给老师看看我们的表演进度,再申请报名。我听说这次老师管的挺严,很多人都会被刷下来。”南拾一直都保持着冷静地头脑,此时也一样。 “好的,听你的。”虽然二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易芮萩就是直觉信任南拾,不管是什么事。 “那周末排练一下表演内容?在我家?”南拾不确定地问了问。 “可以,给我下地址。”易芮萩这时候还挺好奇南拾的家到底是怎样的,是怎样的一个家庭培养了南拾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 “回教室再写,离打铃还有两分钟,上楼。”南拾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时间不早了,开口提醒。 易芮萩跟上南拾的脚步,回了教室,一个短暂的下课就这样像梦一场划水般在指尖淌过,流逝。 放学了,易芮萩看见自己的桌上多了一张玫瑰花瓣的便签条,上面也仿佛有玫瑰的残余馨香一样,心旷神怡,心情也好了许多。 七盏街明火花园西门,按门铃通电后推门进即可,我会在路口等你。 时间:周六上午十点半,记得留下吃好下午茶。 落款:南拾 字迹是和本人一样神秘飘逸的连笔,但是很清晰,完全没有潦草到看不懂,行距,字与字之间距离的美感也是让易芮萩自愧不如:老师总是拿她的作业来做示范,却不知道班里隐藏的这么一位大佬。 欣然一笑:那就静待周末的到来了。 易芮萩和家人说了一声,果然面对的就是千叮咛万嘱咐。 “萩萩啊,出门看好随身的物品,不要弄丢了。虽然说算不上太多钱,但是出门在外一个不当心,很容易被别人欺负的!”易芮萩的母亲在前一天就开始进行安全教育,尽管说了不下三遍,依旧是不放心,“还是让司机送你去,一个人太危险了。” 易芮萩的父亲夹在母女二人中间,不知应该说什么好,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开口:“萩萩啊,你妈妈说得的确没错,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爸!你太偏心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好的革命友谊呢?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一击了?果然,爸妈才是真爱,我就是个多余的……”易芮萩见自己爸妈又开始撒新一波的狗粮了,果断离开房间。 “诶,别走啊,事都没说完呢!呜呜……”易芮萩的母亲刚要继续在嘱咐几句,就说不了话了:原因自然是易芮萩的父亲。 “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属狗的吗?”易芮萩的母亲这时候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原因自然还是因为易芮萩的父亲。 “萩萩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她也不小了……”听见门外楼梯上的脚步声,易芮萩的爸爸凑在易芮萩母亲的耳旁小声发表自己的想法,“我们最多派几个保镖出去跟着看看情况,看看她的朋友到底是谁,不是吗……” “嗯……听你的。”易芮萩母亲认识她的丈夫那么多年,快准狠地抓住自己腰上的“咸猪手”,“有事地上站着时就说好,别没事就往床上睡,太影响人的注意力了。” 好一个强大的母亲,如果易芮萩在场一定会惊呼:妈咪威武! 老父脸立即黑了黑:要不要这么直接,还给不给他面子了? “行,就按你说的做,我去休息会儿……哈唔……”说完伸了一个懒腰,顺便打了一个哈欠,踩着棉拖下了楼,留下易芮萩父亲在房间内一人风中凌乱:这是个什么和什么? 周末到来,易芮萩换了一身自己认为比较小清新的装扮,跨上兔子小布包,背上万年不变的尤克里里出发了。 “内心深处,正在呐喊, 心一直在跳,做梦一样, 虽然悲伤,数之不尽, 但是在远方一定会与你相遇, 每次重复错误的时候, 人只是明白了蓝天的蓝无边无际, 虽然能看到道路一直在眼神, 两只手拥抱着光明, ……” 一路哼着最近看的一部电影的主题曲,一边按照自己提前查好的路线走着,心里感叹:果然还是一个人出门在外的日子惬意啊…… 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天呐,这地图是不是人看的,为什么和这里标的路口不一样?向左转,向右拐?我是不是迷路了……”易芮萩很悲催地发现了自己一项别人都不知道的潜质:路痴的潜质。 “妈呀,我可不要被人喊成路路或痴痴啊,太难听了……问题是,到底怎么走啊!”易芮萩原地抓狂,一切都在易芮萩家里保镖的眼里。 “所以我们要去帮忙吗?”一个保镖不确定地问了问自己旁边的一个保镖。 “再等等。”那个保镖回答。 “嘿,老兄,那里有人!”眼尖的一个保镖发现了不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影离易芮萩越来越近。 是一个少年,看着比易芮萩大了几岁,见她在路口张望,本来打算不理睬的,但是莫名就是要去帮个忙。 “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少年问了问濒临崩溃的易芮萩。 易芮萩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哇塞!这么好看的小哥哥,给我来一打! 第24章 求小锅锅 “七盏街明火公园。”易芮萩缓了缓自己的内心,抬头正视那位少年,顿时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太让人犯罪了!还有,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是长腿欧巴,那双腿让她看着都羡慕嫉妒恨。 少年似乎有些惊讶,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确定是那里吗?是谁告诉你的?”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还好,但是第二个问题一问出来,就让易芮萩心里升起疑问:南拾告诉自己的,有什么奇怪的吗? 下意识,她回答地稍微隐晦了一些:“我的朋友,她是住在那里吗?”还反问了一句。 “哦,难怪啊,跟我走。”男生马上转变了自己起先有些怀疑的态度,笑眯眯地对易芮萩说,“没事,就当之前什么也没发生。” 易芮萩那时还是一个小学生,不懂这么多,而且现在特别相信眼前的男生,于是主动伸出自己的小手,很自然地拉上少年的大手。 少年手一僵,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往手臂下看,好巧不巧地对上了易芮萩有些无辜的小眼神。 “妈妈说了,不拉好手会迷路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扑朔迷离,清澈地可以看清眼底满满的童真,“求你了,小锅锅,我真的不知道那里怎么走……” 背后的保镖们此时真的按捺不住内心的疯狂:小姐这样也太可爱了!还有,那个挡住他们视线的臭小子是谁?怎么就这样勾搭到小姐了!小姐,矜持,矜持! 小锅锅! 虽然说易芮萩也不小了,但是有的字总会因为口误而念错,而现在就是这样的尴尬。 “小锅锅,对不起,应该是小哥哥……”易芮萩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立即改口,但是依旧抹不去自己之前闯下来的祸。 “没事,马上就到了。”尴尬的少年简单安慰了一下易芮萩,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易芮萩的脑袋。 头发好细好软,而且暖暖的。 少年第一反应是这样的,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是脸有些红,耳根也跟着有些红了起来。 只是易芮萩并没有意识到少年的异样,非常认真地理顺了自己的长发,抬起头用更加认真的语气对少年说:“小哥哥,摸了人家的脑袋表示对要对人家负责,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做的动作。小哥哥,你喜欢我就直说,不要这样藏着掖着,多累啊!” 不说还好,说了让少年的脑子瞬间短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这么认真的易芮萩。 “算了,妈妈说那是成年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小孩子别瞎掺和……”易芮萩就是一个小话痨,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低下头看这地面:自己是不是话又多了? 少年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正事了,至少要先把易芮萩带到南拾所给的位置:“跟着,别走丢了。”傲娇纯情如他,暂时不会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不过多年后说起这些成年旧事自然就是“嗯哼”的节奏了。 易芮萩微微晃了晃脑袋,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还是乖巧地跟上去。五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南拾给的地址。 “谢谢小哥哥,小哥哥再见!”妈妈说过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都要表达感谢,懂礼貌,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人品和气质。易芮萩使劲地朝少年离去的方向挥手告别。 少年这时候恐怕也是处于两难的境地:打招呼说再见?怕是不久就要再见面了。 “拜拜!”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和易芮萩道了别。 易芮萩按响了花园黑色铁栅栏上的门铃,听见“叮”的一声,门开了,轻轻往前推就进来了。 “来了?等你好久了,该不会是迷路了?”南拾的确在花园路口等待易芮萩,一出口就悲催道出了真相。 “哎呀,这就别管了,快点排练排练……”易芮萩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推着南拾就往一个方向走。 “嘿,走反了,还说你不是迷路,虚伪的小萩萩。”南拾认路,一把将走错路的易芮萩拽回来,提醒道,“记住,是右转,不是左转。” “哦哦。”易芮萩厚着脸皮应道,南拾也就不点破,带路来到了自己的家。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像是城堡一样的欧风豪华大别墅,阳台处还散下绿枝细藤,连带着一些小碎花和叶片,想来也是居住者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在建筑设计上;别墅被绿植包围,与城市喧嚣的环境相比更为清新脱俗,连闭上眼后笑起来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陶醉;走进,中央的喷泉柱喷涌而出清澈的水,泠泠灌回水面,有时溅出细小的水花,仿佛来到了清凉一夏。 “南南,这是你家?确定不是仙境?”易芮萩开玩笑道,“我家都没有这么赞。快点带我进去好好感受一下有钱人的世界是怎样的。” “那行,来我房间。”南拾对于易芮萩的反应并不惊讶,只是微笑着带她进了这座华丽丽而不乏雄伟的建筑。 “小姐好。”还没进门,就听见路过的女佣们屈膝,鞠躬,对南拾问好。 南拾点了点头,补充道:“这里还有人。” 女佣们有些惊讶,面露疑惑,但听了南拾的话以后也是像对南拾一样恭恭敬敬地问好:“欢迎来到这里,请跟我走。” 回旋的楼梯,换好了一双棉拖,踩在台阶上几乎都听不见多少的声音。 “你们出去准备些点心,放在小门前就好,我自己拿。”南拾指挥起自己家里的女佣并没有多少不习惯,很是自然。 “是,小姐。”于是女佣们训练有致地离开了南拾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和阳台的窗。 “南南,我现在好想有灵感了,别打扰我,我要来酝酿酝酿……一幅画,一卷帘,一石屏……”易芮萩欣赏了了南拾家里那么多的风景,没有所思所想是不可能的,而南拾就在旁边,躺在软绵绵的一张吊床上闭上眼沉思,无暇顾及其他那么多事情了。 不过,安静的时间真的不多。 “对了,南南,今天你带同学来家里玩了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将南拾的思绪暂时地打断,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25章 客人来访 “是的,就在我的房间。”与那女人表达出来的热情不同,较之冷淡了不少,听着很是生疏。 “哦,那正好,我公司里带回来了些甜点,你们下午一起分一分。”不过她并没有被南拾的冷淡所影响,依旧是笑呵呵地将甜点礼盒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要吃的话下来拿啊!” “吃的?”易芮萩已经从音乐的世界拔出,听见“甜点”二字兴奋起来,“在哪里?” “你自己下去拿,就是之前带你走过的客厅,下楼右转就可以看见。”可能担心易芮萩在自己家里都会迷路,南拾最后又加了一句。 “嗯嗯。”难得易芮萩对于找路的事情那么执着,耐心听完了马上就踩着拖鞋下了楼,也是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阿姨好!”易芮萩正巧碰到了要上楼的那个女人,不管怎样先打了一声招呼问个好。 “哦,对了,你是南南的同学对?最近两天听她提起过你,现在是在排练节目吗?”看来是南拾没有和那个女人说清楚,她还不知道是今年的学校重大活动charity event。 “是的,阿姨。你是……”易芮萩很爽快地回答,但是她总觉得南拾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怎么说呢……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唉,瞧我这脑子不好使,又忘了。我是南拾的母亲,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正好事情忙完了,可以回家多陪陪她。”女人淡淡地一笑,隐去了之前眼底的一些失落。易芮萩还小,那时候也不明白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嗯,知道了,谢谢阿姨,我先上楼了。”看来南拾和她母亲的关系不太好,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还是不掺和为好。易芮萩想着想着,拎着甜点礼盒就上了楼,看着还有些在蹦跶的感觉。 望着易芮萩蹦着远去,拐弯消失的身影,南拾的母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走了。 算了,至少她还有一个朋友陪着,不会那么孤独。安慰一下自己,也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 “让我先吃一会儿,排练不急,对?我们可是天才,排练什么一边去……”被美食征服的易芮萩一屁股坐在软得快要全身陷下去的沙发上,可享受了。 南拾虽然当中被打扰了,但是并没有过多地影响她在脑海中编排自己的表演动作,快速回放之前所想到的舞姿,嘴角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午餐在南拾的吩咐和安排下大约半个多小时也送进了房间,还是热气腾腾的,刚烧好不久。 “哇!这个味道正宗,之前我在裘溪国游玩的时候吃过这道菜,印象可深刻了!”易芮萩一边吃也不忘了美颜几句,“话说这是你家的厨师做的吗?要不有空让他来我家烧几道菜,这味道太好了……” “恐怕不太可能。”南拾这时候面色也有些冷了下来,语气也跟着沉了下去,“烧菜的人是我母亲。” “哦,是阿姨啊,难怪难怪……”于是,两人继续各吃各的,互不打扰,有时候倜傥几句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午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两人基本把自己的部分都安排好了,要开始整合在一起,进行细节的修改了。 “南南,玩一场古风怎样?我打算制作一段电子音乐,然后我现场弹奏唱歌,你来跳舞,怎样?”易芮萩为自己想到的主意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行啊,反正我都没问题。”南拾歪着脑袋回忆了一遍自己编排的动作,觉得应该没事。 “那行,《明月几时有》怎样?”易芮萩实在想不起太多自己会背并且理解的诗词了。 “可以。”不过刚说完就几乎是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了,因为她已经随着自己的回忆开始在卧室中央最大的一块空地上踮起了脚尖,转起了圈。 “啧啧啧,我们学校的人是眼瞎吗?竟然觉得我比南南还好看,白白浪费了一位女神啊……”看着南拾舞蹈的身姿,易芮萩不由得感叹一句,发现自己平时引以为傲的优势似乎与南拾相比较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么你可以清唱一遍吗?我再改一改节奏。”这首诗词实在是太有名了,基本是张口就来的,对好节拍,二人就开始了第二次的合作。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易芮萩家里有自己的母亲指导,一亮嗓自然就是天籁,还有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童声。 南拾跟着这段词,轻点脚步,开始跳起来民族舞。几时有,捧酒壶问天明,假意摇晃,全身跟着声音旋转着,体内仿佛迸发出一股无名的烈焰,燃得周身的袖口仿佛也跟着飘着火花四溅。 终了之时,意犹未尽,仿佛还在苏轼的酒中梦,一时沉醉不知归路。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声长啸,把拄杖横肩,一位小学生的身上仿佛也有一种无形的悲凉,面上依旧是微笑,只是有点凄凄切切。 “我们多厉害!天造地和的一对啊!”易芮萩对于成功自然都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等等,停一下,好像有人来了。”南拾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脸色微微有些红润,是运动稍稍有点剧烈的原因。 “是谁?”易芮萩脱口而出问道。 “下楼看看?”南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出来了,贴近额头的头发隐约还挂着几颗水滴。 “嗯嗯。”凑热闹这种事易芮萩最乐意做了,跟着南拾下楼一探究竟。 楼下,客厅,有三人正在聊天,但准确地说是在说话的只有两人。 “上周实在是没时间,来不及过来和你多聊聊,现在应该没事。”那个说话的女人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雕刻精细的钻戒,一身米白色的休闲长裙,留着齐耳的短发,显得更有精神气。 第26章 甜蜜再遇 “那当然没事,正好南南也在家,可以和东乾一起聊聊学习的事情,有什么不好的?”看起来是多年的老友一样,南拾的母亲也是和声和气地聊天,有时候谈起以前的事情不由得没形象地笑出来。 “南南这孩子还要担心吗?成绩那么好,跳舞这方面和当年的我可有的一拼,你还愁什么啊?你可心满意足,那么好的闺女留着,不像我家儿子……”老友夏意一唠嗑到孩子这个话题上,不由得有些伤感,“你们那边有消息了吗?”这句说得很小声,只有两人可以听得见。 “唉,你也知道,那么多年了,哪里有这么容易查到……”南夫人脸上也是浮现忧愁,继续问道,“你们那边怎样?有进展吗?” “有一点点,但是不大,还是不说了。”老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脸上黯然失色,就连戒指仿佛也失了神一样,没有光彩。 “希望早点找到,要不然真的心里过不去啊……”南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这件事情哪里是这么容易做的。只能先默默抓紧老友的手,静静地等待她冷静下来。 正是这份无声的陪伴,让老友稍微好一点,苦笑:“算了,能找到就找到,不能找到,也希望她找一个好人家留下……唉,要是她还在,现在也和南南一样大了……” “总会找到的。”不知为何,这时候南拾下楼,竟然觉得南夫人说得语气有那么一丁点不太适应……是伪善?她有些不太敢想下去了。 “哦,是南南来了!到阿姨这边坐坐,好久不见了!”南夫人的老友见了南拾比见到南夫人还要兴奋,就差把南拾捂在怀里送一个熊抱。 “意阿姨来啦!我打算参加我们学校的charity event,有时间指点一下江山吗?”南拾明显看到南夫人的这位老友感到更加亲切,连最近一些事情都不加隐瞒,全部说出来。 “那当然,今天就是来看你的,有事情直接说,你小意阿姨是那种不仗义的人吗?”南夫人的老友一口答应下来,不假思索,两人的聊天方式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和谐,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而不适。 “那可不是,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好友易芮萩,我们要一起参加活动的。”南拾和南夫人的老友一起又唠嗑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想起介绍自己的好友了,“第一个朋友哦!” “恭喜恭喜,的确是个好姑娘,平时多说说话,别再这样当个闷葫芦了,多没意思,想当年的我……” “诶呀,这就别提了,还不是说当年的我可是女生中高高挂起的一枝花,然后遇到了自己的初恋……”南拾坏坏地在一旁起哄,说着还挺直了腰板,一脸傲气,鼻子都可以上天的样子。 “天呐,你怎么知道!”老友都觉得自己快没脸见人了。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记住才怪呢。”南拾小小地哼哼唧唧,两人都在笑岔气的边缘徘徊。 其实,两人之间关系好,从小就是这样,即便是习惯了,一切照在南夫人的眼中依旧是像刺一样,扎在心里,生疼生疼的。有时,她真的怀疑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爆发出来。 易芮萩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集中在南拾和南夫人老友的对话上,而是定定地看着沙发上默默不语的第三人:一位少年。 这不是之前好心给她指路的那位超帅的小哥哥吗?怎么他也在这里? 想到自己基本上是最惨的一面都被人家帅哥瞅见了,易芮萩真的认为自己快没脸见人了。 “嘿,说到你了,不吱一声吗?”南拾见易芮萩这样呆呆的痴痴的样子,不由得怀疑易芮萩是不是傻了。 “嗯……哦!说到我了啊!”易芮萩这才挠了挠头发,尴尬地笑一笑来掩饰。 南夫人老友是什么人,往之前易芮萩一直在看的地方偷偷瞄过去,看见自己儿子还是没事干在品茶如此儒雅的姿态,瞬间明白为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儿子也不小了,怎么就不明白呢?况且人家姑娘又不差,比他们班里那些整天攀比服装包包化妆品的女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只不过她有些忘了自己也是高中才谈的恋爱,现在少年才初中就已经被惦记上了,真是天下父母心啊! “喂,儿子,一个人在那边算什么意思,人家都来了还不打一声招呼?”夏意一脸无奈地看向自己万人迷的儿子,“过来坐坐,说几句话也好。” 少年也知道自己刚刚那样做不太好,颇有风范地站起身,整理有些乱的衣角拍平。很有礼貌地站到南夫人前边鞠了一躬:“南阿姨下午好!” “都一家人,还说什么好不好的呀!快坐!”南夫人似乎并不在意之前的不愉快,乐呵呵地和少年交谈起来,“对了,小乾,最近学得怎样?还好吗?” “有点难度,但是时间长了就会了。”少年会以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仿佛太阳都会为此熔化一般。 “果然,小乾就是聪明,想当年我学那些知识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果然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厉害了。”南夫人夸奖起少年,毫不吝啬。 “不,没什么?相信南拾在学的时候比我还快呢。”话题终于绕道南拾身上了。听见自己被点名,南拾把目光移到少年身上,又看了看还是有点发痴的易芮萩身上。 “慕东乾,你最厉害了行?别没事就找茬,人家小妹妹可还是把你记得清清楚楚呢!”南拾怼起少年来也是丝毫不留情,比少年的母亲夏意教训起自家儿子还要狠上一点,直接戳破事实。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做人家小妹妹把我记得清清楚楚……哎,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慕东乾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看见南拾旁边的易芮萩,瞬间没有回应了:他自知理亏。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地以“好男不和女斗”来结束自己的话。 “就你还好男?天下是没有男人了?”南拾一点面子也不留地呵呵笑道,笑得慕东乾就差全身哆嗦了:这位小姑凉怎么就是和他说话那么毒呢? 第27章 毒舌南拾 易芮萩很是羡慕地看着南拾和慕东乾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怼来怼去,有时候她自己听着都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对二人有了更深的一番了解。 原来那个贼好看的小哥哥叫慕东乾,而且那么……好脾气让着南拾的人,当然也挺毒舌的。 南拾,自然更加毒舌,几句话听得她差点为南拾拍案叫绝:妙哉妙哉!不过有一句听得她倒是愣了愣:为什么突然扯到她了。 “你说说你,风流倜傥,骗人家小妹妹是几个意思?我告诉你,易芮萩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你这人模狗样的,专门就是去勾搭小女生用的,说说,学校里多少人暗恋你,多少人见了你就脸红,多少小女生送你情书?哦,对了,忘问了,截止昨天,你又受到多少封情书了?是不是都是粉色爱心丝带封条的信啊?” “你都学了些什么?这都扯到什么事情上去了……”慕东乾被南拾这样训得都快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惊。 “芮萩,你说是不是?记住啊,这种人一看就不靠谱,长大别找这种男人过日子……”其实就是简单地开了一个玩笑,但是却在易芮萩的心中不知回放了多少遍,就像是魔音一样缭绕,折腾得易芮萩不得安宁。 她心里也很明白南拾是无意的,因为一看二人这样没事怼来怼去就知道是不错的朋友关系,不可能让她多想;但是就在一旁看着,说不上一句话,真的不是滋味。 她也不是数落南拾的不是,纯粹就是自己想多了,只能安静地坐在一边认真地听着。 “哎呀,正事都忘了做了,意阿姨,来看看我们的排练怎样?”南拾和慕东乾怼得正嗨,一听吊钟响了,瞬间想起来今日的正事。 “好啊好啊,我也要来看看你现在到底水平怎样呢!要知道,你可是比我还厉害的天才……”夏意很乐意帮这个忙,笑呵呵地跟着两个小姑娘上楼。 于是,专业的舞蹈房中央,一人唱,一人舞;唱得似有天鹅绒一般柔顺的嗓音,徜徉于十五的夜晚凭轩静观月弯弯;舞得力与美兼具,身姿的柔软美,指尖微微颤抖的自然美,旋转时脚尖扣地的挺拔美,丝毫没有旁逸斜出的不自然,看得夏意连连称赞。 “太棒了!在这个年龄比我当时真的强多了!你也不错,一听就知道是专业训练过的,声音就是不一样。”夏意赞不绝口,感叹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强。 “意阿姨,要不您晚上留下指导我一下?最近看到有一部舞蹈剧里面主人公的动作有些不知道怎么迈开步伐,指导一番?您说的,不懂就要问……”见夏意要带着慕东乾离开了,她立即开口挽留。 “呃……行啊,那就再蹭一顿饭啦!”夏意似乎找错了重点,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下来。两人继续在舞蹈房,一人指导一人练习,配合得天衣无缝。 客厅内,只有慕东乾和易芮萩二人,安静的很,似乎谁先开口都很尴尬。 怎么说?可爱的小妹妹,无意间帮了一个忙,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啊……慕东乾这下真的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觉了易芮萩这时候就是沉默地闭着眼,和一开始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号。 “看我做什么?我很好看?”易芮萩闭着眼纯粹就是因为慕东乾的目光实在是目的性太强,想要忽视都难,忍不住直接吐槽。 “我……我没这个意思……就是看一眼,就一眼。”慕东乾当场偷看被抓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个劲地摇头摆手,脸再一次地红了起来。 死傲娇!看就看!姐让你看!干嘛不看!易芮萩听了慕东乾的解释更加气愤了,因为慕东乾不实诚。那眼神她记得可清楚了,那可是粉色爱心都油然而生的呢! 易芮萩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哼”地一声噘着嘴,再也不看一眼慕东乾,自己继续吃茶几上放置的草莓慕斯蛋糕,用力地用叉子戳,用力地咀嚼,用力地吞咽,一切都在宣泄自己的不爽。 不知为何,慕东乾心里一紧,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转头看了眼正在认真吃甜点看电视的易芮萩,默默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是怎么想的,谁知道?此时的慕东乾觉得,可能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晚餐过后,夏意刚要带着慕东乾离开,又有人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门外的女佣大声向房屋内喊到。南夫人一听自己的儿子也回来了,和夏意先表示一下歉意,随即马上转身去迎接。夏意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妈,我回来了!”南琛和慕东乾差不多的年龄,都是快要初中毕业的样子,但是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过作为南琛的母亲,似乎并不在意这么多,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快快乐乐地成长。 “琛儿,还没吃晚餐?等着,我让厨房给你马上准备一下。今天晚上要吃些什么?这几天你出远门,看着都瘦了,要多补补身体,知道吗?”南夫人又一段时日没有见到自己儿子了,嘘寒问暖是一定有的。 “哎呀,这就不用了,我路上吃过了。这次真的学习了很多,比如说……”南琛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心思,说话也都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怎么行?等着,还是煎一份你最喜欢的特级牛排,多吃点。”南夫人可不听南琛这样解释,笑吟吟地亲自去了厨房为归来的孩子准备香喷喷的饭菜。 “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了……”南琛连忙上前想要拦了南夫人的路。 “没事,这也是阿姨的一份心意。”慕东乾那时和南琛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开口劝了劝南琛。 “嗯,好的。”南琛最终还是听了慕东乾的话,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母亲亲手烧的饭菜。 “咦?妹妹在哪里?怎么没看见她?”坐下不久,南琛问了问慕东乾。 “在楼上,我妈在教她跳舞。不得不说一句,南拾真的太认真了,很少有人跳舞值得我妈亲自上阵来指导……”慕东乾不知不觉扯到别的事情上了,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嗯,看来我要更加认真地学习了。”也不知南琛有没有听进去,说了这么一句话,自己回房间,可能是要按照自己说的来做。 “但也奇怪,为什么兄妹俩差距那么大……”这不知是慕东乾多少次感叹了。 第28章 当日火爆 预料之中,南拾和易芮萩二人的配合很快通过了预审,加下来就是紧张的排练了。 至于排练过后,自然就是charity event当天要好好表现了。 这本就是学校一年中最重大的活动之一,反响也是不错的,门票全部线上卖出去,所以学校的大礼堂内也是座无虚席,有幸抢到门票家长和学生们都坐在舒适的软椅上静等活动的开始。 表演者有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获得很多的门票,而且都输的。南拾和易芮萩都将自己得到的门票分给了自己的亲朋好友。南拾把绝大多数的票都交给了南琛,而南琛则邀请了自己在学校里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来欣赏。 “南琛,话说你妹妹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南琛的一个好友早就不知道听南琛说起南拾多少回了。 “那是当然,看了就懂了。”南琛对于南拾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时,现场天花板的灯都暗了下来,所有的灯光集聚舞台中央,charity event开始了! 一个个节目认认真真地看下来,就在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南琛终于听见自己期待已久的声音了:接下来请欣赏由南拾和易芮萩同学带来的表演《明月几时有》! “来了来了!那个在台上跳舞的就是我的妹妹,南拾!”南琛指了指台上已经换了一身古装的南拾对好友说,“怎样?没骗你?” “嗯!你妹妹太厉害了!”南琛的朋友由衷感叹。 底下的观众但凡是在认真欣赏的,基本都是陶醉于这场表演之中的。青衣随着身体的旋转飘起,宽大的云袖穿在南拾的身上丝毫没有显得臃肿,反而仙气飘飘,浑身似有北方佳人的气息;易芮萩一身浅紫的长裙,宛然坐于一架古琴之后,纤纤玉指弹拨琴弦,颤音寥寥,臂上轻配的绫罗绸缎也随着手腕的悬回飘飘扬,一点也不沉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小学生的童声是最纯真的,虽然在旁人听起来还是稚嫩了一点,但是在表演中,已经足够了! “这舞跳得比我见过别的孩子都好了太多了,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有的家长已经开始在底下问起自己孩子了。 “提她做什么?不就是一个怪胎?”小孩子自然是不愿承认,呵呵一下就算是过去了。 “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你了解她吗?你不知道她的为人是怎样的,就这样给一个人妄下标签,妥当吗?”家长都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这些事还是看的很客观的。 孩子坐在观众席中,沉默不语。 或许南拾真的不是一个怪胎?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 心里难受极了,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奇怪,人云亦云的东西全部当真,而没有真正去探寻,所说有时候探寻是不可能的。 那个孩子不知道,现在在场观众席中,有许多人和他在想同一个问题。 说是怪胎,恐怕就是嫉妒。想罢,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 结束了,爆发出来的是最热烈的掌声,几乎快要盖过主持人在台上的说话声了。 “最后,请在场的各位观众打开我们的投票通道,为最让你心动难忘的节目投上宝贵的一票!”学生主持人的声音总算通过话筒传了出去,而底下的同学和家长也都默契地打开手机,点了几下,相视一笑,不说话。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揭晓最终结果!获得前三名的表演个人或组合可以获得学校特别准备的礼物!”礼物来骗骗小朋友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放在伊芙雅学院有些不太合适。还好,所有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热情减退。 荧幕上,差不多十几二十排的红色柱子快速升起,增加的自然还有柱子上面的数值;而所有柱子中,升高最快的就是最后一个《明月几时有》的红色柱子。 “恭喜南拾和易芮萩同学带来的表演《明月几时有》获得全场最该票数,763票!接下来是第二名……”第一名的票数不知拉了第二名多少,不过第二和第三名也都很开心,毕竟也算是得奖了的。 还在化妆间里面卸妆的二位听见台上宣布的结果,差点连妆都忘了卸,一蹦一拍掌,手拉着手有蹦又跳,算是姐妹的特有庆祝方式。 表演者正在庆祝,台下的观众也有真心为她们二人高兴的。 “不愧是你们南家的孩子,就是厉害!”南琛好友的家长这时候来接他们的孩子回去,早早在场外就听闻了这个消息,过来称赞一番,“对了,你们家是怎么培养你的妹妹的,让我们也来取取经呗?”其实这句话真心问错了人。 南拾和南琛的父母手挽着手,一齐正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让人不自禁地抬起头高高仰视。这气质,是服装和一切身外之物都模仿不出来的。 “是南琛妈妈吗?我是南琛的朋友的家长,你们家真的太会养孩子了,比我家儿子可省心多了。”说着还嗔怪地看了眼自己有些略微不太满意的儿子。 “妈……”明显不怎么想就这样被别人看扁,但是奈与自己母亲微皱眉,嘴唇紧抿的样子,默默低下了头。 “哪有什么会养孩子,南南从小就喜欢跳舞,正好我一朋友就是做这一行的,来带带她。说实话,这一方面我们做家长的真的没操什么心,都是南南自己一个人担下来的,现在想来也是不容易……”南夫人依旧是微笑着,脖子上的海洋之心宝石蓝的项链仿佛也跟着一闪一闪,温柔,很是舒服。 “那是你们家每代人都这样厉害。你老公那可是商业的领头人呐!当年娶你的时候正巧我也去过,款款情深的,真的羡慕,再说你们孩子也是延续了这样优秀的基因……”反正一说到别人家的孩子,家长就满是羡慕。 “时间不早了,也结束一段时间了,别让孩子们饿着了,我先带他们兄妹俩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聊。”南夫人低头看了看手表,面露一丝尴尬,小声对那个家长说。 “哪里的话?孩子他爸在门外也等急了,我们正好一起出去……”明显一开始停顿了零点几秒,但很快被言语给覆盖下去,陪着一张笑脸,就像没听见南夫人说了些什么一样。 不过这次南夫人就不管这么多了,见南拾从演员的特殊通道出来了,不紧不慢地拉上南琛的手,往门外走去。 事情结束了,也并没有结束。 南琛的好友和他的母亲还在里面站着。 “妈,为什么你要装得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没看见别人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吗?我们又不是没本事,为什么要装模作样,低声下气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 “啪”地一声,男生的半张脸庞上多了一个浅红色手印!不用多说,是男生母亲的手印。 第29章 惊大转变 “妈!为什么?你回答我,为什么?我要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理由!”男生一边的唇角以一种奇异的弧度抬起,满脸都是诧异。 那可是平时最疼自己的妈妈,怎么这时候…… “闭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双眼瞪得像是铜铃一样大,看着可笑又可悲。 母子二人的吵架已经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这就让男生更加没有面子可言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快点回去了!”母亲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拉上男生想动又不想动的手走出了大门。 男生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不是因为所谓的男子汉不轻易掉眼泪,而是他感觉自己好累,累得连眼泪都不愿掉出来了。 他累了。 本以为家庭才是世间最温暖的地方,谁知道在一些事情后,亲情显得格外不值钱,至少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要做出一个改变。 男生心中已经想好了第二天怎么办了。 第二天,南琛来到学校,笑着对那个男生打了一个招呼,谁知道得到的却是对方的不理睬。 “嘿,老哥,今天怎么了?”南琛问了问。 男生并没有回应,就是偏头看了眼南琛。但依旧不作声。 “说话呀,哑了不成?”南琛尝试要开一个玩笑,得到的却是令自己震惊并且沉思的答案。 “昨天害我害得还不惨?南琛,收起你虚伪的样子,简直和你母亲如出一辙!”冷哼两句,便不再甚至是看南琛一眼,继续自己写作业。 “什么叫做害你?话能不能说清楚?”南琛不知道他的好友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会那样和自己说话。 “你就想想你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没看见你母亲说起你妹妹就满面笑容的样子,对你还不是恨铁不成钢?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才和你这样的人当朋友!” 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才和你这样的人当朋友! 这句话狠狠地戳在南琛的心中,像是一把渗着毒的利刃一把穿透了他的心。 朋友?你在哪里?为什么你变成了这样? 南琛心里反反复复问着自己这三个问题,长叹一口气,也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 从小,父母就一直以他的妹妹,南拾为荣,一切都替她张罗好。百日宴,生日派对,演出酒会……数不胜数,他往往就在南拾的身后做着她的护卫,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利。 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妹妹,也是一个要呵护着掌上明珠。所以,他对于父母的忽视表示理解,也尽心尽责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埋怨,一切在他当时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那可是他的天才妹妹,就算是天才又怎样?也是需要呵护的。 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必要了。 父母对南拾的爱和培养,意阿姨的支持与教导,慕东乾的必备拌嘴……她身边的天使太多太多,都快要数不过来了。反观他这边,除了偶尔的一句“回来了?”,就全没了。 本以为自己是习惯一人独处,现在看来不过是曾经的一厢情愿罢了。 南琛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自己也不懂到底自己在想些什么。 “唉,就当我没说,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说着搬起自己的所有东西往后面挪了一排。 本是二人的座位,现在只有一人坐着。 “现在开始早读,将课本翻到第74页的a,我们来核对昨天的练习……”老师已经站到了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说起习题,而南琛却一句也答不上来:他都没有听。 不远,差不多两条马路的距离,就是南拾所在的依芙雅学院。 和往常一样,南拾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室,推开门,耳边是一阵阵的掌声。 “这是怎么了?”她看了眼周围几个强忍住笑容的同学奇怪地问道。 “欢迎我们的天才回归!”门口站着的一个女生迫不及待地上前去张开了双臂,看着是热情似火的拥抱。 “你们……”南拾看着眼前这群突然站起身高声欢呼鼓掌的同学,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庆祝些什么。 “愣着做什么?欢迎仪式啊!”易芮萩不知从哪一个角落冒出头来,以个人认为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啪”地一声搭在南拾肩上。 “为什么要办一个欢迎仪式?”南拾还是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艺术节都没有这么举办过,一个公益活动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听听别人都是怎么讲的……”说着还拖了一个小尾巴,快速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南拾同学,之前我们骂你的事情是我们错了……” “南拾同学,你是我们的榜样,才不是别人所说的那么糟糕,真的对不起……” “南拾同学,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一个个同学走到南拾面前,纷纷递上一张小卡片,鞠一个躬,真诚地道了歉,也表达了自己的友好。 “南南,给个回应呗……”最后一个同学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易芮萩在下面提醒。她相信南拾自己的选择。 南拾从第一个人开始就震惊了,到最后一人,都认认真真地听完,灰色的瞳孔反射着树叶的绿影,小鸟的掠过青天……她觉得从没有这么感动。 或问平时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突然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道歉问好,谁能适应?但是看向下面易芮萩充满信心对自己鼓劲加油的样子,她感到自己释然了。 她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没什么原谅和不原谅的,以后我们好好的,就行了!”这是南拾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班级一片寂静,直到南拾下了讲台,回到座位推开椅子也是这样。似乎一切都发生的太美好了。 不过事实是,真的很美好。 看操场上一队孩子正在跳长绳,齐心协力地喊着胜利的口号,双脚并拢奋力向上一跳,扮着鬼脸一蹦离开了绳内,迎接下一次的挑战。 天,真蓝,真美,真净! 放学,校门外站着一位少年,仔细看看,正是慕东乾。 奇怪了,这不是依芙雅学院放学的时间吗?怎么她还没有出来? 慕东乾都不知道绕着门口的柱子转悠了多少圈了,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人。 “南南,早上你那样真的太霸气了!”终于听见声音了,寻着声音往那个方向看去,不正是易芮萩和南拾有说有笑地出了校门吗? “对了,有事要找你聊聊。”慕东乾鼓起勇气,在她们二人要道别的时候站出身,拦住了易芮萩的去路。 “你是……”易芮萩脑子不好使,当然这并不代表现在她的脑子不好使。装傻这种事,谁不会? “借一步说话。”慕东乾不知为何,心里冒上一阵烈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看到易芮萩无辜的样子更是感觉难受。 “易芮萩,明天见!”南拾意识到这里暂时没有自己说话的空间,非常配合地和易芮萩道了别,自己走远了。 “嘿,南南,有你这样卖友的吗?”易芮萩内心绝望,感叹:损友这种生物,一言难尽! 当然还是得面对现实。 慕东乾比易芮萩差不多高了二十多厘米,所以易芮萩得抬起头才能和慕东乾对视。两人默契地同时看向对方,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最终,还是慕东乾先开了口。 “我的确那时候在看你,但是……” “但是不要误会了。是这个意思吗?”易芮萩一听慕东乾迟迟未说出那几个字,干脆直接替他说出来。 “不是这个意思!”慕东乾意外地大声打断,惊着了原本心里闷闷的易芮萩:真不是? “但是你误会了也不要紧!”出乎意料的郑重其事。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误会!我这叫做误会的意思吗?”易芮萩大概明白慕东乾是什么意思了,但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美丽的“误会”。 “你有!但是没事。”还是没头没尾的,但是天知道慕东乾是鼓起来多少倍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你确定没事?”莫名的,易芮萩还是想要去相信他,就因为那超大声的“你误会了也不要紧”,她感觉自己好奇怪。 为什么手那么冷,脸都快发烫了?难道她发烧了?不可能,她身体健康的很。 难道是……莫名想起了自己爸妈有时候奇怪的表现,她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男神是用来欣赏的,才不是来给自己犯花痴用的! “明天放学,我送你回家!”这是一个承诺,却让易芮萩内心小鹿乱蹦:那么好的福利? 其实易芮萩自己不会当着慕东乾的面承认,她早就不在意了。 男神盯着自己看,那是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可以,不过,说到做到!”易芮萩伸出自己的小指,举高高伸到慕东乾面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的。”慕东乾头脑一热,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碰了一个小女生的手指! 第一次,不对,应该是第二次了,牵手,至少碰到过。(第一次在小萩萩迷路的时候) “怎么了?”易芮萩总感觉今天的慕东乾怪怪的,现在也是。 “呃……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而且慕东乾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恐怕就要被打了。 “那好,明天见!”易芮萩不客气地走了,但是没有看到学校对面的一个身影。 “哇塞,儿子,速度与激情!”正是夏意,一直都看着,都快感动哭了,“怎么和你爸当年那么像!” 她发誓易芮萩一定被自己家儿子给吃得死死的了。 果真,第二天如约而至…… “要不我以后每天都来接你放学?” “为什么?” “想看看你!” (回忆录,完) 第30章 舞团来电 翌日,看了眼课表,见早晨十点前没课,南拾放心地调好闹铃,将手机丢到床边的沙发上,回过头继续睡觉。 冬日的早晨,谁想要离开温暖的被窝起来?至少南拾不会这么做。 “且听,风吟,在茂密森林 用春的节拍宣告她来临 指尖,轻轻,触碰到微风 严寒就缓缓消散在其中 ……” 手机铃声的音乐很好听,但放在现在就是噪音,甚至连噪音都不如。 “谁啊……大早上不知道我要睡懒觉吗……”南拾这时候想要把电话另一头的人给捏碎的想法都有了。在她看来,睡觉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她打算等半分钟,一般如果不接的话自己就挂了;但是事与愿违,响了又一分半了,还是没有停下来,南拾只好从暖暖的被窝里出来,赶紧披上椅背上挂着的羽绒服,起来接个电话。 “喂?”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一些。 “是小拾吗?我是夏意,我知道你早上要睡懒觉,但是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花一些时间和你说一下,现在可以的?”原来是夏意有急事,南拾的火气差不多消了一半。 “嗯,现在可以的。”既然在夏意看来都是重要的事了,南拾认为稍微少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早上你吃好早餐和你们老师说一声,出学校到承枫大剧场来排练新的舞蹈剧。你是主角,记住别迟到了,最晚八点半,具体的电话里说不清,你来了以后当面说。”看来真的是很重要的,南拾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尽量清醒一些,挂了电话,看了眼被窝,叹了口气。 老天都在阻止她睡懒觉啊! 抱怨归抱怨,南拾还是很快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宿舍,最后在易芮萩的书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今天有事,一人独行注意身体。 她刚刚打好一个电话了,易芮萩还是睡得像一头猪一样沉,估计是真的没醒。 锁了门,南拾在校外买了一个三明治,一路赶去了夏意所说的那个地方。 和南拾平时舞团训练的场地有所不同,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临时可以借到这个场地已经不错了。 “小拾,来啦!这边!”夏意看见南拾一个劲地朝她挥手,“这边进来!” 南拾听见声音,向夏意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小跑过去。 解开拱门上的锁,推开门走进一看,是一个挺大的剧场一样的房间,下面还是观众席。 “hi!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身材还是最棒哒!”南拾和舞团里面的成员关系都挺好,和她打招呼的正是她在舞团的一个好友,采薇。 “你也不错,到底怎么回事?”南拾不禁好奇。要知道,这可是月璇帝国的舞团,没事到星羡共和国来排练,谁都不相信。 “还是老大来说,我先去练习啦!”看见夏意在巡查舞团内成员的练习情况,采薇小声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夏意看了眼舞团内成员一个个都绷紧了的样子感到不是滋味:她难道就是母老虎吗? “有。”但是南拾见夏意哭丧着脸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行啊,还逗我……”夏意见自己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给耍了,好气又好笑,但并没有马上找南拾算账。 “这次的圣诞要进行月璇帝国和星羡共和国的巡回演出,在圣诞前要排练好新的歌舞剧《美女与野兽》,与当地的乐团合作,然后就在这里,一个半月后就是演出了。圣诞的话就要回家表演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以你的能力,表演好没问题的。”说着夏意拍了拍南拾的肩膀,表达理解和安慰。 “为什么是巡回演出?”南拾很诧异,对于夏意的熟悉程度,她是不会轻易答应下来的。 “有点复杂,一来是要打响我们的名气,进入星羡共和国的市场;二来是政治因素,两国建交二十周年,我们是文化领域中艺术方面代表月璇帝国的领袖,这份担子我们必须得扛得起。”虽然夏意平时很随意,但是遇到重要的事情绝不马虎,安排得井井有条。 南拾听完点了点头:“那行,剧本有吗?我来看下,我会全力以赴的。” “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不会影响你学习?”其实夏意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不会,正好出来溜达溜达,也挺好。” “不说了,这次还是你和肖诺一起,我们要展现的是我们舞团最高的实力,加油!”夏意右手握拳举起,为南拾加油鼓劲。 夏意是舞团团长,也是总负责人,年轻时也曾是舞团的第一舞者,威信堪比现在的南拾。只不过,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她再也没有登上过舞台,在当时引来一片哗然…… 现在的她,选择回归,但仅仅是指导。她做的是当年的承诺:解开心结,否则用不登台! “你来啦?这次还是我们搭档,加油!”南拾进入排练时所在的教室,肖诺是第一个给她加油鼓劲的。 南拾点了点头,接着自己开始拉一会儿韧带,为了让后面的排练更加顺畅一些。 “这次差不多留到什么时候?”南拾记得夏意并没有和自己提过。 “圣诞回国以后还有几场,但是不需要我们出演,另外找舞团里的人就好了。”肖诺耸了耸肩,指了指中间正在跳舞的一个女人,“就是她,前段时间一直都无法无天的样子,一个人占据了整整一半的空间,以为她是谁啊?” “夏……老师不管管吗?”南拾差点把夏意的大名脱口而出,幸亏肖诺并没有在意。 “老师哪有功夫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说我们也不是不能解决。”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有些生气的南拾。 因为小小的生气,原本雪白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粉红,晕开在两颊,神情严肃地盯着前面正在练舞的人,灰色的双瞳中泛着暴风雪一样的漩涡,仿佛看着的人都会深陷其中。 不过,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南拾不是经常会生气的人,以她自认为的佛系,怒伤心,完全不值得,所以都是淡漠地围观。 可惜在他人眼中则是高冷,不可靠近。 “看我做什么?”尽管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应对措施,但南拾还是想要卖个关子,让肖诺做些打杂的小事。 第31章 归期将至 “你一定有办法。”肖诺看着南拾这样故意躲闪的样子觉得好笑。 “好,你猜对了。”南拾说着就霸气登场了! 没错,南拾已经看过了剧本,大概也有一定的思路和想法,要开始练习了。至于那个占了大半个场地的女人,只能让她和场地说byebye了。 “淑兰,这次的新剧你知道的,要不你还是到小教室练习。”南拾微笑着看向停下来休息的的人,“毕竟很重要,所以……” “哎呀,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拐这么多弯做什么?你在这里好好练习啊!”白淑兰就是那个一直都霸占着位置让别的舞蹈演员无法正常地好好训练的人,现在碍于南拾在舞团更有威信,只能暂时做个让步了。 “别这么说,都让我不好意思了,只是下次真的要注意点,别再这么做了,多影响别人练习。”白淑兰可不是省油的灯,最后不忘了抹黑南拾,但还是南拾的妙手回春更加厉害些。 “所言极是,下次会注意的。”白淑兰脸上陪着堆起来快要僵了的笑容,看得南拾都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变得畸形了。 “放心,我们一起看着呢,不会有第二次的,你们说是不是?”接着看向周围还在围观的舞蹈演员们。 都跟着点了点头。 白淑兰真的很能忍,到这个程度了还是满面春风微笑,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各位了。” “切,谁要你谢了……”有一个直肠子的人小声嘟囔,“还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吗?” 白淑兰保持的和煦笑脸终于尴尬地崩了,快速转身离开了中心练习教室,顺便带上自己的水和随身物品。 “欢迎南拾回归!”碍眼的存在走了,其余的舞蹈演员和南拾的关系都不错,至少是遇见都会打一声招呼的那种,一起上前给了一个个大大的拥抱。 “客气什么?巡演加油,再怎么差也得捧个金奖回来是不是?”南拾对于舞团内成员的热情欢迎很是感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排练教室内的氛围瞬间不一样了。 大家,依旧在认真地练习,虽然多了些打打闹闹,偶尔还有拌嘴和玩闹,但是更加轻松了,至少没有因为“重大事件”而脸上阴沉沉的。 可能南拾并没有发现,但是舞团里许多人都发现了:南拾变了。从一个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变成一个可以与你开玩笑,一起说话的好友;从一个面瘫变成一个有微笑的人。 夏意对于整个舞团目前的情况非常满意,同时也庆幸自己及时把南拾叫过来,否则情况可能就不容乐观了。 排练一段时间,南拾也应该暂时离开舞团了,因为学校里又有事情发生了。 可能不是说学校里又有事,而是她自己有事。 还在练舞,中间休息喝水的几分钟时间,手机响了响。 “明天下午五点半,惠达国际机场g26号口,等我。” 凉北轩回来了! 之前走得那么匆忙,少了一个可以说话,有共同语言的人的日子可不好受。每次放下一本书,或者看到书中夹着的那篇落叶书签,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凉北轩的脸庞。 机场第一次遇见,而后的第二次解围,第三次还误会了人家,第四次……南拾想着想着都有些回忆不下去了。感觉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经历的事情真多,比自己二十年吃的饭都要多。 这段时间有时候发呆,都被易芮萩给当作是思春了。 南拾的大脑在受到信息时可谓是一片空白,但又不全是空白。想到的是和凉北轩有关的一切事情…… 至于接机,她是一定回去的,而且还会早早地等待。 第二天下午,本是惬意而慵懒的时光,喝杯茶压压惊,或者来杯咖啡解解闷,都是不错的选择。 应该在学校里休息或学习的南拾,这时候正在一家好友的服装店内做造型。 “天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把你这尊大佛给吹到我这边来了?”对于南拾的到来,对方显然很吃惊。 “thunder,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帮我改个造型,稍微……可爱不失优雅的就行。”南拾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绞尽脑汁才憋出了这两个看似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搭嘎的词。 “可爱不失优雅……是要见谁啊?需要穿得那么……不像你自己?”thunder总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那你觉得应该穿得怎样?”南拾也很头疼。她当然想要穿得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无论怎么说……总得穿得正式,或者是体面一些?留个好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就按照你的lifestyle来!刻意地改变自己的外观只会适得其反。听我的,就做你自己,别为了什么事情就委屈了自己,你们女人嘛……还是靠自己,凭借自己的独有魅力更加真实!”thunder不怎么支持南拾换那种小萝莉的服装风格,因为那实在是……不太合适。 他认为南拾还是应该穿那种简约大方的服装,显得随意自然些更为妥当。 “那好,听你的。”南拾叹了口气,坐回了软软的粉色大沙发,等待thunder的服饰。 thunder是南拾的好友,也是全球顶尖的服装设计师,两人以前一直都有过相关的合作,从一开始的互利互惠,到现在纯粹的朋友关系,可以说是南拾是thunder的衣架模特,而thunder设计制作的服装一大半都是帮南拾做的。 南拾的衣柜里大多数也都是thunder亲手缝纫的服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南拾的私人服装设计师。 “done!亲爱的,不来看看吗?”thunder的速度很快,大约几分钟就整出来一套衣服,穿在假人的身上。 假人的身材比例也是按照南拾的身材比例定制的。 “你这……”南拾对着这个还有自己脸型的假人的脑袋盯了一会儿,哭笑不得。 “多一个小迷弟不好吗?”thunder不以为然,“你觉得怎样?” 南拾这才将视线从假人身上移到衣服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那是必须的!”thunder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优雅大气,不失随意和风度!可是我今年做下来最满意地一套了,你可一定要争口气,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看着假人,南拾笑了笑,心里甜滋滋的。 第32章 温暖永存 此日,惠达国际机场内某一个接机口,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正是南拾,小小的紧张,等待凉北轩的归来。 掰手指算算,差不多……也就最多两个礼拜,但现在真的很激动,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她安慰自己:高兴就好,别管这么多了。 她知道自己来早了,所以找了一个空的座位先坐下来静静等待,直到有广播在播放飞机着陆情况时才会往人群里瞄有没有凉北轩的身影。 凉北轩并没有告诉她,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不过,南拾相信凭借自己的眼力可以迅速找到凉北轩。 可能是因为要等待的人的缘故,南拾的腿上搁着的是一本童话,不过是电影改编过的,以影视照为主,正巧和她最近要准备排练的舞蹈剧是同一部。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了,出口涌来一群人,穿什么的,长得怎样的,在南拾眼中都是一样的。 她找人的方法很简单:她找的既然是凉北轩,那么来者就分为两种,是凉北轩的和不是凉北轩的两种人。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好久不见。”南拾在前方找了半天都没有凉北轩的影子,身旁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吓死了,怎么感觉你总是神出鬼没的?”南拾有些小小的懊恼,毕竟本来是自己找人家,现在看来,是人家找自己还差不多。 “神出鬼没?这词不太好,还是叫做第六感很强。”凉北轩听了南拾的形容不由得抽了抽嘴。 “女人的第六感!”南拾脱口而出,然而抬头对上的就是凉北轩似笑非笑的表情。 “抱歉,不是女人,你是男的……下意识地说出来的,忘了……”南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跟着有些红了。 原来她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凉北轩心里莫名有些小得意,但嘴上属于不愿意承认的类型。 “不去哪里庆祝一下?这次轮到我请客了。”南拾主动提出来。 “你说呢?”凉北轩没有接这个问题,但是却让南拾一瞬感到…… 凉北轩将南拾拥抱在怀里,这时候南拾才发现原来凉北轩的两颊是冰冷的。 “这么冷,为什么不说?”南拾突然有些心疼,“你是没看天气吗?怎么就穿这么点衣服?” 仔细一看,凉北轩穿得很单薄,一件米黄色的高领羊绒毛衣,运动鞋还有细小的透气孔,应该是夏季穿的,看着都感觉冷。 她甚至没有特别在意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到底合不合适。 “你看,这不是有拥抱吗?不冷。”凉北轩微笑着看着下面小脸红扑扑的南拾,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感觉一下,是不是不冷?” “别贫了,说正经的事呢!”南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想推开凉北轩,谁知道他抱得更紧了。 更紧了,也更暖了。 “你今天真漂亮。”凉北轩坏心地凑在南拾还是冷冰冰的耳根悄声夸赞。 “谢谢。”既然推不开,那就好好享受…… 南拾这才发现,自己穿多少衣服,都没有这时候那么暖和。或许,身体暖,不代表心也暖。 真的希望一直这样…… 南拾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自己也吓了一跳:矜持呢? “呃……抱歉,是我唐突了,我们现在去做什么呢?”凉北轩率先反应过来,松了手,不过扶稳了头脑晕乎乎的南拾。 松手的一瞬,南拾也不知是怎么觉得的,总之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些什么。 拥抱的余温,还在吗? 南拾愿这个拥抱是永久的温暖。 “你说什么?”南拾表示自己走神了,没有听清。 “去哪里庆祝一番?就是这个地方兜兜逛逛也可以。”凉北轩给了一个建议,“你们女生不是都挺喜欢买东西的吗?” “那是她们,我可不缺。”南拾打死也不去逛街,“别再打这个主意了,那些推销员的眼神看你就像看小白鼠一样。”摆了摆手,表示千万别。 “那你说去哪里?”凉北轩继续问。 “这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南拾终于脑子回过神来了,“上次你请的客,这次该轮到我了。” “没事,算我的。”凉北轩并不在乎,“我还没那么穷。” “真的?”南拾这时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还煮的呢!”凉北轩也学着南拾险些炸毛的样子roar了一下,扮了一个鬼脸。 帅哥扮鬼脸……有个性! “哈哈哈……别这样了,我们就去童话咖啡馆,你应该喜欢。听说那家咖啡馆的拉花和甜点都是童话主题的,很精致。”南拾早就找好了落脚点,“预约好了,去吗?”说着还晃了晃手机上的“预约成功”。 “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凉北轩似乎并不在意这么多,“相信你的眼光!” “真信?”南拾莫名不怎么“自信”了。 “不是红烧的就对了。”凉北轩满不在乎地瞟了一眼天花板。 “那就赶快走啦!”南拾自己也没有发现,今天她的话格外多,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愈渐丰富起来。 不过还没走几步,南拾又听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凉北轩。 “怎么了?是嘴边没有擦干净吗?”凉北轩不太理解。 “不是。”南拾摇了摇头,说着把自己脖子上缠着的大围巾接下来,耐心地绕到凉北轩的脖子上,有些没有围好的地方折了个角,她也很固执地翻下来,就像是对待艺术品一样,只求一字:精。 “那么认真做什么?又不会生病。”凉北轩似乎并不想穿这么多。 “还不是怕你着凉。”南拾想也没想就怼回去,一开始还没有感到什么不对的,后来围绕好围巾自己欣赏的时候,才感觉怪怪的。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刚刚你是在关心我吗?”这语气要多暧昧就多暧昧,不过南拾这次尝试要做到免疫。 “是的。”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故作镇定。 “算了,不玩了。”凉北轩现在看上去不怎么在乎南拾戴上去的围巾了,牵上南拾的手,“那就赶紧的。” “嗯。”出了机场,订好的专车已经在出口等待,对好车牌就上了车。 第33章 愿意相信 专车的速度很快,开得也很稳,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童话咖啡馆。 “听说这家咖啡馆的老板挺有个性的,之所以要建这家咖啡馆是因为他的手艺和回忆。还有,咖啡馆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弄堂内的,一般人还找不到。”南拾根据自己了解到的资料进行进一步的理解。 “那你相信吗?”凉北轩还是这个问题。 “我愿意相信。”南拾的脚步慢了下来,很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虽然说现在的骗子是挺多,但我觉得有这样好手艺和闲情逸致的人没事不会为了钱做这些事的。” “先找路。不是说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弄堂里吗?”凉北轩这时候无情地打击一下南拾,“你知道怎么走吗?” “所以叫上你啊!”南拾怕自己犯路痴,“你们男生方向感比较好。” “好,那我们先拐进去试试?”凉北轩指了指一个有些破破烂烂的栅栏,中间有些缝隙可以进去,“直觉。” “听你的。”南拾还是愿意相信凉北轩的直觉的,尽管她认为说是女人的第六感丝毫不为过。 也不知是凉北轩的第六感很准,还是说运气好,也许就是找到了窍门,走进去没有绕多少远路,就到了那一家童话咖啡馆。 “不要不承认自己强大的第六感,还说是直觉。”南拾的语气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这样会遭人讨厌的不知道吗?” “你不讨厌我对?”凉北轩并不在意这句形容,“那不就好了吗?” “败给你了,今天晚餐我们就依靠甜点咖啡生存。”南拾觉得如果要找人斗嘴,千万别找凉北轩,否则人怼人,怼死人。 凉北轩不再说什么,跟着南拾跨上了还长着苔藓的石阶。 整座建筑看着根本就不像是咖啡馆,反倒像是家,暖橙色的吊灯在门口引路,门边的小黑板上写着一些治愈人心的言语,心里暖暖的。 “欢迎来到童话咖啡馆,您是南小姐?这边上楼。”服务员也不像是服务员,穿着某一童话故事中一位公主的连衣裙,不过是短款,看得出咖啡馆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在服务上。 咖啡馆很安静,因为人少的缘故,服务员带领南拾二人到了窗口的极佳观景位,递上餐具。 “这是菜单,如果相中了哪一份美食,请在窗口写好小纸条投进信箱。我们的甜点师和咖啡师会制作的。我们没有收银员,自己把钱放进这个花篮即可。”服务员简单介绍一下,就离开了。 二楼只有南拾和凉北轩二人,南拾看了眼有两份菜单,放心地翻开一本来看。 “版面设计精致,很能体现这家店的主题,而且让人看了很有食欲。”即便是南拾这种不怎么对美食感兴趣的人,也由衷赞叹。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还是你来挑选。”凉北轩的行为非常形象地体现了谦让和绅士二词。 “我们口味不一样……?”南拾表示怀疑,但还是问了一声,“你觉得书屋主题的慕斯蛋糕怎样?”她已经相中了一款。 “听你的。”凉北轩并不在意的样子,实在是因为他在吃这一方面没什么经验。 “有点主见好不好?我们二人估计吃一个够呛。要不换成饮料也没事。”但是南拾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内心真正想法:她更想吃蛋糕。 “没事,就这个。”凉北轩也翻开了一本菜单,很快也相中了一款,把菜单转了半圈点了一下一张配图,“书中自有黄金屋,怎样?我喜欢这个名字。” “对了,我也……”南拾很惊喜,凉北轩和她想到的竟是同一款。 “就像是……”异口同声开口,又脱了一个长音。 “你先说!”二人下意识地侧过头,担心自己一转回来就会对上彼此尴尬地眼神。 “那我先?”沉默片刻,南拾小声问了一句。凉北轩什么也没说,南拾就当是默认了。 “心有灵犀——”南拾这次也脱了一个长音,只是她自信一定不会断。 “一点通!”掷地有声的词语一脱口而出,都站起身击了个掌。 默契十足。 南拾相信不会是偶然,而凉北轩则是笑了笑。 “所以你去写纸条。”南拾懒,但是她向来不把这当做是缺点:俗话说得好,懒惰的人都是智慧的,那她就做最有智慧的人! 凉北轩的字很潇洒,和他的名字一样,不过也挺秀气的,不乏写字的特有力度。 “等待的时间永远都是漫长的,说点什么好呢?”南拾见凉北轩体贴地帮自己拿好了餐具,莫名有些小惭愧:自己是不是懒得没救了? “聊聊天。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看你挺累的样子。”凉北轩开门见山直接问出来心中的问题,让南拾差点以为是“蓄谋已久”的。 凉北轩观察地很仔细,即便一路上南拾基本都是有说有笑的,也不能掩饰她疲惫的身躯。 简单来说,站得没有平时挺,背包掏东西的时候,脸上总是写着一个字:累。 别问他是怎么发觉的。想要了解,或者慢慢认识一个人,先做一件事:看。 不仅用眼,更要用心,仔细不漏细节。 “记得有一样叫做外交的东西吗?两国建交,准备歌舞剧花了不少时间,基本都输熬夜排练的。没办法,职责所在。”累是累,但是贵在坚持,也就这段时间忙一些,圣诞以后就可以放假了。 “那真的辛苦,加油。”凉北轩了解了情况,不再多问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多问一个问题,南拾回答好以后就更累。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不会是为了来接机偷偷溜出来的。”凉北轩这时候突然玩心大发,想要来逗一逗南拾。 “想多了,自己练好以后说一声就好了。”南拾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前一天特地加班加点到凌晨地事情。 “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凉北轩摆明了“我知道你在说谎”的样子。 南拾还要掩饰自己的慌乱,甜点很快就端了上来。 除了蛋糕,还有一杯咖啡。 第34章 大大的坑 “你怎么还多点了一杯咖啡?”对于多上来的一杯清咖,南拾还是想要多问一句。 “帮你点的。”凉北轩回答,“别和我说你回去后又要熬大夜了。” “你怎么猜到的?”南拾平时智商是实力碾压他人,而在凉北轩面前,她感觉智商是真的不够用。 “看你的表情,凉北轩开始进一步的分析,“疲惫而憧憬,在你身上只会是舞蹈,没错?” “对是对,但是……你是有透视眼吗?怎么做到看出来什么……疲惫和憧憬的?” “总会看出来的。”凉北轩没有过多做解释,“先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慕斯蛋糕的冷的,清咖自然是温暖的,捂在手中温腾腾的,还时不时有袅袅白烟向上蹿升,细细品味,唇齿间留有余香。 “为什么点的是清咖?”南拾不认为凉北轩认识自己这么点时间就知道自己的嗜好。 “要熬夜的人习惯的都是清咖。”凉北轩一脸的无可奈何,“谁不熬夜呢?” “嗯,也对,你还开餐厅,熬夜正常。”南拾点了点头,不过注意力已经基本转移到“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个蛋糕上来了。 真的就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的封面是巧克力色巧克力味的慕斯,书页是用千层蛋糕代替,中间夹着甜而不腻的鲜奶油,奶香味浓郁;上面就是所谓的黄金屋,房顶是慕斯,房屋作用的材料看起来像是真的木板一样,但咬下去则是巧克力碎和巧克力芝士蛋糕。 更精致的还有。书屋上还有曲奇饼干的窗子,紧贴着薄薄的巧克力酱作装饰;门上系着一个小铃铛,不过不能吃,仅供观赏。 书和木屋外是一个细而长的路灯,杆子应该也是巧克力,而明黄色的灯是用浅黄色的代替;灯下有几打书,是慕斯,书边坐着一位买书的老人,应该是精致上过色的翻糖。 忘了说了,屋子,书上,路灯上,都堆积着厚厚的白雪,是甜滋滋的。 “突然感觉自己不忍心下口了。”南拾开了一个玩笑,“怎么办?我很善良的。” “那就慢慢来。”凉北轩也被南拾难得的幽默逗乐,“那就先吃那个路灯和书堆,怎样?这总不会心疼了?” “嗯,这次听你的。”南拾说着就优雅地提起银色的刀子,小心翼翼地将书堆切成几份,自己调了一块较为完整的书本慕斯,用叉子戳进去,送入口中。 “你不来一块吗?”南拾说话的时候还在拒绝,所以发音让人觉得有些口齿不清。 “好啊。”凉北轩没有拒绝,当然南拾认为也没有理由拒绝。 奇怪的事是,凉北轩没有动手中的叉子,让南拾有些急了。 “那么好吃为什么不吃?”南拾终于把第一块给咽了下去,开口问凉北轩。 “等等。”凉北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做了别的件事情。 “你喂我。”三个字,把南拾给雷到了。 “我没听错?喂?”南拾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不对劲,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让我喂他…… 这是什么节奏?一个男生要一个女生来喂他? 他们就是朋友,朋友关系,但绝不是那种恋爱关系! “你没听错。我懒。”凉北轩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之前不是我拿了餐具了吗?现在偷个懒不算什么?” 好一个大大的坑! 南拾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凉北轩那么主动地拿好餐具,搞了半天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南拾真的无语,面对这个“老赖”。 其实南拾承认自己也想要来玩一玩。 就是玩一玩。 她也想试探一下凉北轩到底要怎样。 “嗯,那你等着。”南拾想要把对面凉北轩的叉子拿住,却对上了凉北轩一副老狐狸高深莫测的眼神。 “用你的。” 传说中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总之南拾觉得自己上当了。 南拾努力地想要忍住自己的一些不自在,脸上总有些不情愿和不自然,但她还是成功地将蛋糕送到了凉北轩前面。 “再近一点。” 得寸进尺了是? 南拾脸一黑,不过凉北轩的接下来一句话提醒了她。 “你看看我脖子是怎么伸过来的?”原来成火鸡颈了。南拾这才明白到底凉北轩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啊……”但是丝毫没有真的对不起的意思。谁让是凉北轩先给她摆了一道难题的呢? 南拾把手伸地再长一些,终于碰到嘴角了。凉北轩这才满意地张口,品尝起蛋糕来。 “怎样?我们的眼光都没错,是?”南拾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在乎的是合不合口味。 “不错,挺甜的。”凉北轩当然喜欢这个蛋糕的味道,但是他更喜欢别的,“还有柠檬水的味道。” “柠檬水?你是嗅觉还是味觉出问题了?”南拾看了眼餐桌:咖啡和蛋糕,最多算上餐具,绝对没有任何和柠檬有关的东西。 “没出问题,你用的护手霜是柠檬味的,是吗?” 狗鼻子! 南拾内心险些崩溃:这都可以闻到?属狗的没错了。 然而多年后的事情告诉她,比狗还要可怕,只能可惜世上没有属狼的人。 不过都是后话了。 “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吐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原来可以这么大。 其实你不必这样羞涩,顺其自然。 凉北轩内心希望南拾不要这样,但是眼下真的尴尬。 想要做一次调情小能手,或者说当一位伪装者老司机,就是没有达成最终让气氛充满粉色爱心的目的。 凉北轩其实本来不打算这样拆穿的,但是他怕自己说出来,迎来的就是南拾对自己的看低:认为他是一个随意的……渣男。 他想说的是:这勺子上有你的气息,柠檬味的,胜过蛋糕千万倍。 不过他庆幸自己没有这么说,尽管那样会更甜。 不过,归根结底,蛋糕的慕斯入口即化,黑巧克力微微苦涩依旧不乏甜蜜,中间的蜂蜜夹心更是满满的蜜意。 甜甜蜜蜜的,有什么不好? 第35章 老板颜戚 可能因为之前有些尴尬的对话,接下来二人没再聊什么过多的事情,自己埋头吃甜点。凉北轩很是善解人意地将书切成两部分,一人一半刚刚好。 “走了,学校见。”南拾核对了一遍菜单上的价位表,相应地将纸币投进花篮,多加了一些小费,算是对于梦幻美好的氛围以及周到的服务的回馈。 凉北轩和南拾二人一前一后,快走到门口的红色地毯了,却被人叫住。 “二位且慢。”回头一看,是一位身姿窈窕不乏优雅气质的东方美女。 “您是……”南拾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 “没错,我是这家咖啡馆的创办人。”她微笑地做了一个介绍,“别怕生,叫我颜戚就好。二位今晚有时间聊聊天吗?” 南拾和凉北轩相互看了一眼,都想要通过眼神来明白彼此的意思。最后,二人互相点了点头,南拾微微转身对颜戚说:“没问题。” “那好,跟我来,这里坐。”颜戚穿着的是旗袍,大红袍的颜色,袖口绣着金丝线,纹样是牡丹等象征繁荣和充满贵气的花,也是用金丝线一点一点缝上去的,而且很精细,连花瓣的纹路都各不一样。 她带南拾和凉北轩来到的是一间也是古韵满满的房间,进去后可以闻到浓浓的茶香和独属于一些木质家具的味道。混在一起,味道竟还不错。 中间有两个沙发,一个是单人位,另一个看着应该是双人位,就像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样。 颜戚当然是坐着单人位,双人椅自然留给了南拾和凉北轩二人。 他们二人眼神相撞。南拾有些不愿意,甚至都有一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下来;而凉北轩则有些感激,或者是与颜戚会心一笑。 凉北轩凑在南拾的耳根对她悄悄地说:“都准备好了,那就将就一下。不是说不嫌弃我吗……”听着总觉得可怜兮兮的。 “唉,算了,不说了。”显然南拾是同意了,二人双双落座。 颜戚已经沏上一壶茶,茶壶是古典的茶色,朴素不乏高傲,而茶杯也是配套的。 她从茶壶中倾出一点点到杯中,总共三杯,一人一杯。等她再次抬起头,二人已经正襟危坐,但是私底下还是有一些小动作,颜戚眼底的一些情绪更浓了。 “不知为什么你们要来我这边?还有,你们是怎么找到的?”颜戚的眼里更多的是孤独和落寞,“很久了,虽然我知道很出名,但是真正会找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坐下来安静地吃口甜品或者喝杯咖啡的人了。” “那还是多亏了他,是他靠着直觉带我进来的。”南拾很是坦诚地将凉北轩供出来,“我的本事可没有这么大。” “这话不对。”颜戚摇了摇头,手指也跟着左右晃了几下,“感觉有时是很重要,但不能一味靠感觉。一切总有一些依据的。” “这话怎么说?”凉北轩插嘴了一句,不过颜戚并没有在意,反而很是谦谦地一笑。 “你自己知道,我就不说了。”原来是知道为什么。不过南拾没有兴趣知道原因。 “知道为什么要开这一家咖啡馆吗?”颜戚小抿一口清茶,轻轻将茶杯放回原位。 “童话。”南拾做了一个猜测,“顾名思义。” “对,也不完全对。”颜戚微微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出于热爱和职守。” “您是……童话插画家吗?”南拾看了眼橱窗中静静摆放的几幅画作,开口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是。”颜戚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请你们来是想要请你们来帮一个忙。为我的插画写个故事。” “那您为什么要请我们?”这次是凉北轩在问。 “你知道为什么。”颜戚这时候对凉北轩的态度让南拾有些摸不透,不过暂时她还不想清楚。 “是叫南拾吗?我觉得你可以。”不过是与颜戚的第一次见面,这时候就那么相信她,不禁让南拾感到不可思议。 第一次和一个人聊天,放下所有的戒备和怀疑,南拾再怎么善良纯粹也做不到。 她总觉得颜戚在什么地方认识或者见过她,亦或是了解她。 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喜爱童话?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写一个童话,你心中的童话。”颜戚这时候很温柔,不由得让南拾想起了夏意,也是温柔,但是不乏钢强。 语气渐渐平缓下来,过了一会儿,苦笑着说,“不答应也没事,不过请收好一份礼物,算是今晚你们留下来陪我说说话的赠礼。” “不用这么客气。”南拾想要拒绝,但是一个礼盒已经递到了她的手上。 “收好,孩子,看了你会明白的。”颜戚这时候舒心地一笑,仿佛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一样不容易,随时都会趴下来,“记得看。” 南拾看了眼手中的礼盒:已经系紧了金黄色的丝带,浅粉色少女心爆棚的盒子来包装,可惜没有透明的一层膜,让南拾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谢谢。”不管怎样,南拾还是能够感受到颜戚的友善,为此她也一定会回以真挚的笑容。 “没事,有时间欢迎常来作客,我随时欢迎。”对于颜戚,南拾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某些方面特别谈得拢,或者说是很像,很熟悉。 “你先走,我还有事,要留一下。”凉北轩最终还是没有和南拾一起离开,继续待在咖啡馆内。 南拾选择在外面找一家旅馆自己先住下来。她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舞团。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对着夜空,思考,发呆。 很多年以后,如果你偶尔想起了消失的我,我也偶然想起了你,我们去看星星,你会发现满天的星星都在向你笑,好像铃铛一样。 那是不知多少年后回想起看过的一本散文,自己认同的话,但是现在不是这样。 城市的天空越来越看不到星星了。 墨汁仿佛被打翻在空中,一片的墨色漆黑,瑟瑟摇曳的树影婆娑,时不时有猿鸟的凄厉鸣啼声划破天际,飞鸿一道,直逼心坎。 好像这才是生活。 但是南拾更愿意相信明天会有星星。 因为这里看不到,别处总会有。 第36章 为她担心 星空待久,依旧有朦胧的灰白色云雾飘渺于天际,与月光肩并肩,或者有时会赶超几步,再驻足停留等待皎洁的明月跟上,一并同行。 “哟,忘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了。”南拾这才想起颜戚临走递给自己的礼盒。还有些重,所以拎着的时候不敢晃荡,担心会破坏礼盒内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将封口的胶布撕下来,打开一看:原来也是一个蛋糕。 和之前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很像,因为都是基地:一本书。但是这次是中间的两张书页卷成爱心,中间填充了鲜奶油和果酱。 爱心的正上方是一个翻糖小人,而这个小人相当精致,总让南拾感到有些眼熟。 不正是一位在跳舞的女子吗? 是南拾本尊没毛病。 只不过她不能明白一点:颜戚是她的小迷妹? 专门精雕细琢一个她的翻糖小人,而且做了一个这么精致的蛋糕,是图什么?况且颜戚怎么会精心准备这样一个礼物? 除非她早就准备好,或者是知道她今天会来。 蛋糕也是有保质期的,况且看起来很新鲜,是刚制作完没多久的。 晚上,她不想再多吃什么了,把蛋糕重新放回去,关上礼盒放到冰箱,自己先去睡觉了。 一个人的夜晚,不是没有经历过,也早已习惯,很快就入眠了。 但是她睡下了,另一边还有争执。 童话咖啡馆内,灯还亮着,暖橙色显得不像是暖橙色,更似很腻的鲜橙色。 “北轩,你确定是她?”颜戚有些怀疑地看着凉北轩。 “是的,不会错。”凉北轩很坚定地答到。 “但是她和那些人不一样,你这么做……”颜戚感觉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 “戚姨,您做的已经很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凉北轩摇了摇头,打断了颜戚,“那一天我是不会忘记的。” “但是你知道,她不希望你那样做……”颜戚看着凉北轩,也红了眼眶:从小,她看着凉北轩从一个爱笑的大男孩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为了不该由他承受的事情而忘了自己的人。 颜戚希望有人可以有一天拯救他。 本以为那个出现在凉北轩身边地女孩可以改变他,但是在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了之后,她竟然感到后怕。 她为那个女孩担心,更为凉北轩担心。 凉北轩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缺乏感情的人了呢? 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颜戚依稀记得以前小时候凉北轩坐在她的大腿上,一起阅读童话绘本,一起欢笑着喝下午茶时候的样子。 但是,她恐怕自己已经管不到这么多了。 她只希望两个人都可以好好的,因为事情变得已经越发不可收拾了。 她清楚地观察到了凉北轩对南拾的温柔,体贴,二人在品尝自己精心制作的甜点时调情的隐约硕然,让她惊奇;两人在交换意见时眼神是那么的默契,同时看向彼此,同时低头,又同时回避…… 如果不是知道为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二人之间没有事情发生。 希望他们都可以尽早发现…… 临走,她交给南拾的蛋糕里,写上了一些她可以关照的内容。 她最多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她不能再做得更多了,否则她也愧对凉北轩。 她也记得那最后一面,哭得稀里哗啦,甚至浑身都染上了鲜血的那天…… 整宿,二人都不再说话,自己管自己,没有在意对方的想法的举动。 一日,南拾醒来,已经挺晚的了,差不多九十点钟的样子,拉开窗帘,打了一个消散困意的哈欠。 本来还打算直接下楼在酒店的早餐餐厅用餐,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放在冰箱内的蛋糕,就将它拿了出来。 那个翻糖小人,她决定不吃,自己好好存放起来,那么精致她还下不了口。 至于蛋糕……是一定要尝一尝的。 味道和黄金屋有些不同。黄金屋是巧克力主题的,而这份蛋糕是草莓味的。虽说南拾平常不怎么吃甜食,但这份草莓蛋糕她是会吃的。 好在不腻。 南拾暗自庆幸,但是很快就犯了难:她吃不完那么多。放久了,可能会坏。 算了,先切一刀下去,能吃多少吃多少。南拾是这么想的。 但是切到一半,突然就卡了,似乎里面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南拾觉得这也许才是颜戚真正要给的东西,而蛋糕只是一个包装。 果然,隔了一层塑料壳子,里面是一个小木盒,印刻这木头独有的生长纹路。 简单的一个按钮装置,凭借南拾的智商,很快就解开来,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只有一封信。 将信从信封内抽出来,平展开,就看见了略微有些潦草的字迹,不过很清晰,南拾也读得懂。 即有黄金屋,怎能没有颜如玉?不能自称颜如玉,但我觉得你一定是,所以告诫几点,注意一下,当然你不看也可以。 一,当心诱惑,尤其是一些男的,你我都明白。 二,当心欺骗,两边都有,最亲的人或者不认识的陌生人比比皆是。 三,情感。相信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的位置,但也请不要冲动,思考好。你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虽然说有一句话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总有真实存在的恋情,这也是由你自己来定义的。 说了这么多,祝你幸福。 落款:也是一位颜如玉。 看到最后,南拾觉得有道理,但觉得又很有针对性。 今天她和凉北轩…… 好像真的有些亲密过度了。 且不说二话不说的拥抱,异口同声选择同一款甜品,还有不愿意再次回忆的“喂食”,好像真的符合颜戚在信中写的那个“心中的位置”。 他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是以什么方式相处? 如果说是朋友,就算是男女闺蜜,也不会有这样要求“喂食”的要求?偏偏那时她头脑一浑还应了下来。 莫名,她有一种直觉,叫做一切皆有可能,总有自己意料之中以及意外的事情发生。 早上,很烦躁。 南拾很快就收拾好东西,退了房,直接去练舞。 她认为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第37章 追梦不解 (第一人称自述) 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走上跳舞这条路,简单讲就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第一眼就爱上了舞蹈。 ——南拾 从小,我是被捧着长大的。父母总是无微不至的把我宠在心头,出门在外总会高昂起头,骄傲地说我是他们的好女儿。 那时我总会害羞地笑一笑,面对他人的夸赞和鼓励,会感到幸福。 因为你知道得越多,不知道的也越多。 渐渐长大,我发现人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嘴上说他们希望我越来越厉害,眼睛里总是涌动着不知名的光芒?是什么?为什么是肮脏的灰色? 灰色也可以是纯净的,如水一般清澈见底。 这就是一趟浑水,我继续做我自己,别管他们。 小时候,夏意阿姨总是回来家里作客,说是和我的妈妈一起谈心事。两人是很好的朋友,说到事情总会笑得合不拢嘴,我也打心底为她们感到高兴。 但是,有一天,我竟然看见了夏意阿姨一人在房间里抽泣,没有人安慰。 妈妈呢?她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她不在夏意阿姨的身边? 我实在是忍不住,走上前想要问一下。 本以为自己脚步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中也看不见我的身影,没想到刚走几步,夏意阿姨就攥紧了我的衣角,喊住我。 “不要离开!你在哪里……”夏意阿姨从来没有哭过。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即使累了,难受,也不会落泪。 可是现在不仅在哭,更像是在诉说着一些以往不想回忆的伤心事。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瞧见她眼角的泪痕以及哭肿了的双眼,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我坐下来,将自己的手放置在她的手上。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手并不是那么暖和,但总比一只手要暖和? 虽然这份温暖是渺小的,但不代表就没有温暖,没有希望。 我不知道这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几分钟后,夏意阿姨的抽泣声慢慢小了下来,低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没有了。 可能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无声的陪伴…… 我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但那是并没有感觉,就当是小小的收获。 这次的默默陪伴是我和夏意阿姨的秘密,谁都没有说,包括爸妈以及易芮萩,还有慕东乾。 “对不起,没吓着……”夏意阿姨刚要道歉,立刻被我拦下。 “没有,每个人总有伤心的时候。”我摇了摇头,脑袋跟着左右摇晃像是拨浪鼓一样,“我们都是人,又不是神。” “也对……”她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没有哭,但是听起来还是很伤心,甚至比哭还难受。 至少哭算是宣泄的一种方式。 “夏意阿姨,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我真的很想帮助她,但是现在连为什么,怎么都不知道,该这么帮忙呢? “你……”她打量了我一番,随即露出一抹欣喜和希望。我觉得可能我真的可以帮助到她。 “这样,你试着来模仿一下我的动作。”夏意阿姨直接站起身,在转圈,踮脚,大跳……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些动作结合在一起就是舞蹈。 “来,到你了。”夏意阿姨朝我笑了笑,可能是担心我还没有看明白,又补充一句,“是没看明白吗?” 我觉得这几个动作自己应该可以模仿,于是摇了摇头:“我试试。”讲句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一上手就变得困难无比。 还好,连贯地做了出来,不足的是半当中有一个地方稍作停留,是我自己添进去的,我认为那样更加合适。 我以为是自己没做好,心里有些失落:其实看着之前夏意阿姨的动作,我是很喜欢的。我很久心里没有燃烧起那样的烈火与热情了。 没想到,夏意阿姨那是愣了一下。 “你没有学过是吗?”她问我。 “没学过。”我如实回答。 “那你……有兴趣跟我学吗?” 我当然愿意:“嗯!”那可能是我点头点得最猛的一次。 这次的偶然,成就了以后的必然。 有一天,夏意阿姨来我们家作客,我们俩之前就说好了要一起练习。 “怎么那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被妈妈发现了。 我开玩笑地答到:“夏意阿姨现在是我的老师了,我要练习跳舞!”充满了骄傲,要知道,我可是夏意阿姨收下的唯一的“关门弟子”。 但是,妈妈的反应让我感到诧异,或者说是不解。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跳舞,那会……”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但声音依旧是从没有听过的陌生。 “为什么不可以?”我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不可以,你知道那……哎,算了,这事你就掺和了。”妈妈今天的态度很反常,可能是心情不好。 “嘿,好久不见,正巧和你说一件事儿,南南现在是我的关门弟子了!只有一个关门弟子的名额哦……”夏意阿姨来了,给妈妈带来了这样一个“重磅”。 “害,为什么不讲一声?夏意,你现在真的可以……”妈妈立刻开始假装嗔怪地看着我,对夏意阿姨嘘寒问暖。 妈妈今天就是很反常,我不能理解,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理解。 “放心,都是南南的功劳,我觉得她挺有天赋的,认真练可以成为,不对,是成为自己!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夏意阿姨又开始感慨当年她自己怎样了。 我也是在不久前的练习中才知道,原来夏意阿姨以前是一位舞蹈演员,全国最顶尖的一枝花!只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因素而退下舞台;而现在,她决定自己开始教授。 我感觉自己还是运气不错的。 “好说的好说的,那你们现在……”妈妈又开始了。 “不影响你们?”夏意阿姨脑袋又不好使了,开始想到这个问题,“你们下午有事吗?” “好像是有一点,到时候晚上南南有老师要来上课,估计现在出来不行。”妈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不允许的意思,实在是南南现在需要多学一点。” “好,那么改天再说。”夏意阿姨有些失望,是完全可以看出来的。 而我更加好奇到底妈妈是为了什么而阻止我。 晚上八点上课,现在才下午一点多的样子,就是简单地练习,用不上四五个小时?相信这个道理妈妈也明白,但她明知为何还要阻止。 莫名,我总觉得自己和夏意阿姨是被蒙在鼓中的人,不明真相。 好奇心驱动我今天一定要练习,并且我第一次想要违抗妈妈的话。 晚上,吃好晚餐,我就上了楼。 “妈,我先上去复习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嗯,记得认真听。”现在妈妈的笑容在我的心里显得无比虚伪。 我上了楼,打开了我的通讯设备,通知了一下慕东乾那个怂货。 窗下记得接我! 他很快就给了回复:怎么接? 我差点不给他一个大白眼:想什么?我妈不放行,你来接我去你家。 虽然很奇怪,但是慕东乾还是如时到了。 他特别喜欢钻研一些小东西,在看见窗前的一个无人机时,我就知道是他来了。 于是,向窗下一看,果然是他低着头弯着腰的样子;继续看,有一根绳子。 有点怕,但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爬下来。 爬的时候,半条命都要吓没了。 第38章 执着逐梦 “看你第一次那么玩命。”慕东乾看着是嫌弃我,实际上心里也是紧张,俗话中的刀子嘴豆腐心,“当心点,老子今天来可不是看你来玩命的。” “没大没小,还自称老子了?”我这刚没舒坦多久,又开始怼慕东乾了,“就去你家,就说今天晚上找夏意阿姨玩。” “好说好说。”慕东乾假装认输,一路上安静了不少。 我搭着慕东乾的“顺风车”,很快就来到了他们家。 这时候,她我觉得家有家的样子。素色装修,没有过多的繁华奢侈,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安逸,让人舒心。最有风韵的就是书房,她也进去过,名副其实的钟书阁。 慕东乾的爸爸,慕方柏,大文人,喜欢的就是这种风格,而我也喜欢这种闲适安静地风格。 “慕叔叔好。”换好了一双拖鞋,就迎面看到慕方柏满面笑容地朝我走来,看来是有什么开心事。 “南南好,怎么不见你妈妈一起来呢?”他微笑着看着我,这时候总觉得不慎的慌: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呃……就是找夏意阿姨玩啦……”我扯了一个理由,当然希望夏意阿姨赶紧来,否则之前那么努力“逃”出来可就太浪费了。 “那好,进来,她已经在等你了。”幸好慕叔叔没有问果多的细节,险些失策啊…… 不过那句已经在等你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夏意阿姨知道我会来? 算了算了,大人的事,小孩不掺和~ 果然,在舞蹈房内,就见到了已经整装待发的夏意阿姨。 那时她留的还是长发,盘在头顶,人和高处的盘发一样骄傲得不可一世;浅粉色的芭蕾舞裙让她显得更有少女的感觉,好像在宣扬年轻就是资本的“资本-论”;值得一提的还有舞鞋,因为看着已经有些旧了,但是看着很合脚。 “夏意阿姨,我来了!”她正坐在椅子上朝我招手。 “就知道你会调皮,说说,怎么出来的?”果然夏意最懂我了,我就“嘿嘿嘿”地傻笑来掩盖。 “不说是?那我去问问东乾,听听他是怎么讲的……”别有深意地看着我,再次感叹为什么在这里自己的小心思总会被看穿。 “没事,不用问,夏意阿姨,我们继续练习,时间够的……”看了看才刚刚六点的表,可以练习一个半小时多一点,回去正好上课,来得及。 “那好,被发现了的话我来圆谎。”夏意阿姨,您这样玩心大发真的好吗? 于是,我们正式开始练习了。 看着镜子里已经换好服装,盘好发的那个神情严肃的我,我真的开始怀疑那是不是我了,因为通过镜子,我一直在观察夏意阿姨是怎样的。 但是,为什么她严肃的样子是真严肃,我那看上去就像是猴子派来搞笑的? 夏意阿姨也发现了,逗一逗我:“别怕,自然点,别紧张。那么端庄给谁看?我就免了。” 我舒了一口气,开始热身:拉韧带,俗称的基础中的基础,困难中的困难。 虽然担心拉韧带像别人口中的那么可怕,我还是尽量把身体向前伸,想要做到章根完全超过脚尖。 奇怪了,等待已久的痛楚感为什么像是消失了一样?难不成是……本宝宝天赋异禀? 对于发现这个小秘密的我来说,一切再好不过了。 于是,我练了几组就跑去找夏意阿姨,说是我热完身了。 “这就完了?”夏意阿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恍惚间感觉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么……还可以怎么办?”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天呐,夏意阿姨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我来!”瞬间从温柔端庄的淑女变成东北霸气侧漏的女汉纸,夏意阿姨无疑了。 “嗷……!”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那个程度压根就算不上是拉韧带,差远了,唯有的就是他人口中的尖叫。 门外。 “里面怎么了?我怎么听见有鬼叫声?”慕东乾还在看书,被我这一声凄厉的惨叫给惊地抬起头来。 “世界上没有鬼。”慕叔叔一本正经地说到,自己继续低下头去读报,嘴里还念念有词。 事后我才知道,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先挺过这一关吗? “南南,别怪阿姨狠,实在是不狠不成长!现在知道韧带应该怎么拉了吗?”夏意阿姨也是出了不比我少的汗,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 “呃……懂了。”这个影响太深了,深入骨髓的那种。 “南南,有句话现在必须得讲清楚。你是有天赋,还是他人不可比拟的天赋,但是天赋是用于理解和练习上的,而不是用于这种基础训练。基础训练之所以称之为基础,就是因为它是你未来的学习的根本。 举个例子,那些大文豪,就像你慕叔叔那样的。字词靠平时积累,堆砌成句子;句子经过日积月累,连成段落;段落之间加以补充和相关联系,才可以最终合成一篇文章。 一篇文章还不够,那只是初稿。反复完善,修改出了语病或者不合适的内容,删减多余啰嗦的拗口语句,添加需要加以说明的补充内容等,都是后期的工作。 而这些后期的工作无一不建立在一开始的基础之上,就像基石垫好,接下来盖楼,测量是否在一个水平面,房子这样建设会不会倒塌…… 不合理的设计会让居住者不适,不踏实的工作会给居住者带来危险隐患,不仔细的测量会酿成大灾祸,不是简单的不适应就可以解决的。 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是为了说明,好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勤奋苦练,才能早就未来你想要成为的你。” 夏意阿姨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话了,但是这时候听起来却让我震惊。 天赋是先天就有的,往往是后天也无法比拟的;但是天赋是需要珍惜和维护的,而不是荒废的。回想起 刚才我那样骄傲自满的样子,真的很不合适。 接着练习,但是心平静了很多。 既然是基石,那就认真打底,建立地牢固一些,总没有错。 时间过得很快,不舍地望了一眼那栋自己心中向往的别墅,终究还是有些小伤心:也不知夏意阿姨知不知道妈妈的不支持。 还是按照之前的办法,只是下来容易上去难! 等我摸到窗沿,都没有算过爬了多久了。昧着良心说的确这样做不太好,但是偶尔做一次坏孩子,应该……没事? 第39章 返校之日 回忆终究是回忆,现在的南拾,与小时候的她自然有太多的差别,让一些认识她的人甚至在怀疑是不是一个人。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还是自己,只是……别人不懂她。 回到学校,她觉得自己这次的交换生经历真的砸成了一锅粥,没有好好上课,也没有好好参加活动,还被一些事情牵绊。怀疑是不是一切都是安排好,一并朝她砸来的。 “哎,南南,你终于来了,s!”刚进门,就看见还穿着睡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易芮萩扑过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注意点,当心隔壁有人看。”南拾很“机警”地将门赶紧关上,开始问起来,“什么事要求救?” “上天赐予我一个金脑子……今天是星羡共和国语言演讲阶段测试,俗称即兴演讲的东西~我们才10个人,老师们精心设计了十几个主题,没有一个重样!南南,教教我那些语法什么的……”易芮萩是因为即兴演讲而苦恼的。 “金脑子也有一天会生锈,想想那些废铜烂铁。你会觉得黄鱼脑子还不错……”当然损归损,南拾还是口头传授一些演讲的方法,“一般还是议论文演讲,就当做你在写一篇议论文一样。首先,表达自己的观点和立场。 第二,准备分论点,至少两个,建议三个。 第三,各个分论点一一详细阐述,可以通过举例子,具体说明意象和引用名人名言来进一步论证。当然,最不能缺少的自然是自己的理解和思考。 接下来,按照由浅入深或者相应逻辑顺序进行排序,做到符合人们的认知,说起来有道理又可以。 最后,也就是结尾,换一个方式表达立场,最好加一个all all什么的就可以了。” 南拾对于这种框架结构固定的议论文演讲早已熟练,方法可以做到信口拈来,让易芮萩真的羡慕。 “算了,爱怎么就怎么样,反正老娘我饿不死!”这倒是,毕竟谁会相信一位知名网络歌手会因为缺钱而死? 易芮萩又开始傲娇了:“老娘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哼!” “你的才华不会就是用来应付考试的?”南拾自然明白好姐妹的真实想法,毫不留情地揭穿。 “真相……那就是等待人们去探寻发现的!真相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的……妈呀,快迟到了,南南,是不是好姐妹,等等我!”可怜的易芮萩抬头看了一眼天,不幸在这个小小的动作中看到了墙上的钟,宿舍内又是一阵咆哮。 正在睡觉的宿舍管理大妈:谁大清早地在吵她睡觉? 慌乱之中,随便塞了几口硬面包,就下了楼。 因为毕竟是考试,晚到了对于修学分来说有一定影响,所以决定干脆不吃早餐,直接去教室探个消息。 “这里坐。”往往这种考前对你满面微笑的考官到了最终的考试是最严厉的,这事易芮萩不知多少年的学习生涯告诉她的经验。 “谢谢老师。”现在态度自然要好一些,否则考试的时候不给分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这次考试怎么搞得那么大阵容,好吓人的样子。”前面已经有人看了眼空旷的教室和前排的十几位老师有些后怕。 “就你还觉得吓人?那我们岂不是不要活了?”事实证明,学霸就是喜欢无病呻-吟。 “安静,这次的口试为三分钟演讲,你们每人有两个人的准备时间,标题在前面的小桌子自己抽取,不能换。不浪费时间了,现在开始。”就这样,口试就要开始了。 学生们认为口试这种东西很尴尬,至少你笔试别人都看不到你错在哪里,但是口试是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难免会怯场,出错时也会看见别人的眼神,让你更加紧张。 “第一位,易芮萩。你有5分钟的准备时间。”考官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吓得易芮萩一哆嗦:我是第一个小白鼠? 看着身边同情的眼神,她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但还是给自己壮了壮胆:早死早超生! 看到自己抽到的主题,易芮萩真的欲哭无泪:这什么奇葩的主题!人家教授也不会讲好不好! if you nd on the desert and you can reest for one thg, what will you choose? please give your answer and further exp your idea detail 虽然这个题目怎么让人舒服,但是作为学生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考试准备时间往往过得很快,深呼吸一下,易芮萩就走上了讲台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i thk that i will choose an optiistic d first of all, ndg on an unexplored pce your eye ans facg difficulties when you are trouble, you are probably depressed or tis worried about what to do next addition, be cal and be optiistic thk about love, friendship, warth and al hope around younever give up easily you will do ore if you believe yourself and hope everyone can deny you except you…” 不管怎样,面对这种类型的口试一定是讲主观内容比客观因素容易。易芮萩讲台上瞎逼逼就可以逼逼出一堆心灵鸡汤的废话,偏偏考官还在场下连连点头,满面微笑。 易芮萩觉得自己成功了,淡定地全部演讲完以后,礼貌地鞠了躬下了讲台。 台下掌声一片,欢迎易芮萩这位“大英雄”的回归。 第40章 震撼入骨 接下来,基本摸清楚套路,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紧张。 这时,教室里走进了许多的学生,都是圣亦诗学院本校的。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月璇的学生也在底下窃窃私语。 “这时候进来,怕是给我们打分的?”有人开了一个玩笑,随即对上老师警告的眼神,吓得一哆嗦,马上闭嘴。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接下来的剩余时间,就让月璇帝国的学生和圣亦诗学院的学生一起参加体验课度过。接下来我来宣布你们得住家安排情况……”老师站在讲台上说的话让在场坐着的学生一个激灵都直起身。 “不会,万一生活上磨合不了怎么办?我记得一开始填表的时候没有讲过有住家安排得呀。buddy来得有些突然啊……”总之,两个头大,一点也不为过。 “第一组,包天御,乔战!” “第二组,易芮萩,凉北轩!” 卧槽! 易芮萩这时候不知道多少个头大了。 老师,你是不是故意的,让她抢自己好闺蜜的人?南南,这运气有些太背了…… 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南拾,好像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依旧是面瘫脸,感觉这次自己恐怕更难了。 南拾的面瘫脸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想的太多了!你看上去她是与世俗不扰的样子,其实人家可能计划下一秒整出来一个天翻地覆! 易芮萩不知道南拾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一定心里不舒服。 事实上,南拾的确心里很不适,感觉心里的两块空间合并在一起后,空出了好大的一片天地。她知道在这一方面自己怪不得易芮萩,但是她更怕自己因此错过些什么。 后面,南拾只觉得自己像是不在线一样,直到老师报到她的名字。 “最后一组,南拾,凌翌晴!” 好在南拾对自己的名字还是比较敏感的,迅速从闷闷的状态倏地抬起头,看到了讲台上一个正在朝自己点头微笑的女孩。 算了,那就希望接下来可以相处,但愿是一个好人。 她仔细地打量着那位自己的搭档,希望可以看出些什么。 直接告诉她,凌翌晴让自己感到有一点点不太习惯,但仅仅是一点点。 凌翌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俨然是学霸的气质,而且也绝对是一枚乖乖女兼小仙女。 “接下来的演讲口试,将增加学生团代表的打分,易芮萩等同学的演讲的视频将在考试过后逐一回放。” 易芮萩等同学瞬间都风中凌乱: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听说拍视频的时候会把人丑化怎么办? “下一个,南拾同学!”运气真的不好,刚刚训话结束就轮到了南拾。 原本就已经够紧张的了,现在再加上之前的心神不宁以及学生代表团,易芮萩作为南拾的好闺蜜自然是担心。 o吗? 易芮萩和南拾隔空拟了拟嘴型,得到南拾的ok手势,这才放心,但心还是悬着没有放下。 但是担心也是无用的,易芮萩干脆花这些时间来补一补觉,向南拾的生活习惯看齐。 此时的南拾,抽取了一个标题,还是面色上波澜不惊,可是谁知道此时她的心中正上演着怎样一场纠结的戏码? when given the choice beeen beg right and beg kd, what would you choose? please further exp your idea detail 惊涛骇浪过后,重新回归平静。 南拾站上讲台,清了清嗓子,柔声开始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演讲。 “i still reber a wonderful le a by jbarrie,and al i'' not gog to ask you to cp if you believe fairies”简单开一个小玩笑,正式进入主题。 “but another by that arthor called the little white bird …he writes…”南拾装作自己正在翻书的样子,可能看上去有一点点不自然,但是氛围到了。 “shall we ake a new rule of life…always to try to be a little kder than is necessary?”抬起头,嫣然一笑,继续直视前方的考官和同学。 "what a arvelo le, isn''t it? kder than is necessary becae it''s not enough to be kd one should be kder than needed why i love it, not jt the capacity to be kd , but the very choice of kdness it''s not exactly antifiable what is beg kd, anyway? such a siple thg , kdness a nice word of enurant given when needed an act of friendship a passg ile…" 最后,看了眼墙上的钟,直到时间差不多要过去了,做了一个结尾。 “if every sgle pern this roo ade it a rule that wherever you are, whenever you can, you will try to act a little kder thab is necessary——the world really would be a better pce i will choose kd!” 正巧倒计时的钟跟着响了,鞠了一躬,下面是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掌声。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独一无二的演讲,深入人心甚至骨髓的震撼。 第41章 认真女孩 “太感动了,南南,我觉得自己那个真的太渣了……”南拾一回来,易芮萩就像是小迷妹附体了一样感叹。 “原来你知道啊……”南拾小抿一口早上泡的红茶提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算了算了,不和大佬争,我还是个宝宝。”易芮萩表示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一万点暴击,感叹流年不利,交友不慎啊! 口试结束,就是短暂的下课时间。易芮萩好不容易站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直起身伸个懒腰放松,就发现面前的南拾有些奇怪。 “南南,你怎么了?”至少问一句应该要应一下。 “哦。”南拾也不知脑子是怎么回事,在想些什么天马行空,就是哦了一声。 “唉,累死了,接下来是……舌尖上的科学?起这么一个名字做什么?直接说吃不就好了吗?”易芮萩看了眼黑板上刚写好的大字,顿时整个人又充满了精神。 俗话说得好,动力来源于生活,生活来源于美食。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也是易芮萩现在的情况。 作为美食的忠实粉丝,这节课,易芮萩势必会认真上。 然而现实总是悲伤的。 食物制作,两人一组,正好是易芮萩与凉北轩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疑似大眼瞪小眼。 老天爷,这下误会可大了! 看了眼隔了大半间教室的南拾这时候正和她的buddy安静地坐在原地,没有任何交谈。 “真不知道南南这时候怎么想的……”轻叹一口气,随即将目光转向前方黑板上写着的几个大字: 芒果西米露 不错,是甜甜的可以吃的美食,而且绝对养眼又养颜。 当然一定有许多种不同的做法,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民以食为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一道菜经不同人之手,制作出来各有各的特色。 “这次是合作体验活动,主要是通过制作这枚可能象征你们友谊的布丁,让你们的友情更进一步……”讲台上是一位系着白色围裙的女老师,可惜一上来就开始唠叨,明显的不得人心。 “现在,开始拿起你们手中的工具,我们按照最简单的步骤来制作……”终于开始了,虽然说芒果西米露不是没吃过,但是自己亲手制作的还真的是第一次尝试。 “来,右手边的同学看到摆在你们面前的芒果了吗?现在,将芒果摆在面前剥皮,记住,不要连带着太多芒果一起剥下来,和学习一样,要讲究方法。”指令听着很简单,然而做起来不会那么容易。 看见那位老师娴熟地将桌面上的芒果用清水洗净,操起水果刀在芒果底部割了一圈,用一旁别人以为还是装饰品的牙签抽出来一根,在割好的缝线处划了几下,芒果皮很快就被剥了下来。 底下的同学也是跃跃欲试,学着讲台上老师的样子来剥芒果皮。 “我试试。”南拾看了看旁边有些因为剥皮不顺而涨红了脸的同学们,觉得挺奇怪的,自己打算先来尝试一番。当然,她先看向了旁边那位之前一直都乖乖坐着的女生凌翌晴。 “你先。”凌翌晴很谦让,于是南拾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咦,为什么感觉没有老师那种一下子全部扯下来的豪迈? 南拾看了眼自己手上那块半当中“掉队”的芒果皮,顺便还粘着黏黏的橙黄色芒果汁,心里一阵尴尬。 “这个……我还是先放到盘子上。”太丢人了,第一次想要来尝试有关厨艺的东西,就给了南拾一个当头棒,尴尬而有些小小的失落。 她说着便转身先去洗手,冲干净手上已经险些发黏的的芒果汁水。 “还是我来,你那个姿势不对。”之前一直基本一言不发的凌翌晴这时候开口,还没等南拾应一句就自己动手开始操办了。 “首先,你用刀的角度不对,还有就是有些切歪了。”凌翌晴并没有顾及那么多有关面子的事情,像是一位老母一样在指导,“你洗好手后试试,这样方便些。” 这还是南拾人生中第一次被别人像是一个小孩子在那里教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如果说心里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但是,南拾本人更在意的还是做好每一件事,自然不会计较。 “谢谢。”其实听了凌翌晴的话,南拾心里还是暖暖的。两人也是今天才刚认识,完全可以什么也不说,一切都过去就算了,可是凌翌晴还是愿意将自己的“独门秘诀”分享出来,南拾觉得如果是平时的一个朋友,也是值得交往的。 “没事,赶紧煮开水下西米。”凌翌晴似乎很擅长这种有关厨艺的内容,做起事来得心应手,让一向做事有天赋的南拾感到自愧不如。 虽然说南拾动手能力不咋地,但是幸亏有一旁的凌翌晴作为“军师”一样在有条不紊地指挥,有时候还会停下手头的事情来说个两句,感觉这节课过得还是蛮充实的。 到后来,因为老师把整个制作过程都投影在了大屏幕上,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不用多说,这点小事还是可以扛得下来的。 后来,基本面对人坐着,都开始熟悉起来,有甚者干脆直接成群地凑在一起聊天。老师嘛……看了看,认为这样多多交流不错,也就没有阻止,干看着,莫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校园的时光。 唉,满满的回忆啊…… 做到一半,待到冷却,瞥了眼墙上的钟:还挺早,就去找易芮萩来玩一玩,顺便再瞅瞅凉北轩。 南拾表示,我就是瞅一瞅,没什么大不了的! “嘿,终于来了,等得我花都谢了!”之前一直都坐在凉北轩旁边,直到自己手笨,全权委托给凉北轩,而凉北轩也不在乎,帮易芮萩一起做完了,正好也在等待。 “不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闲得慌,易芮萩一转身就看见之前凌翌晴手把手地教南拾,心里甭提有多羡慕:瞧,有一个好老师,就是省心! “那是一定的。”南拾说着便微笑着将自己身后的凌翌晴推出来,好像在推销某种商品一样,“凌翌晴,心灵手巧的才女。怎样,简洁明了有木有?” “嗯嗯,认识一下,我是易芮萩,平时叫我小萩萩就行了。”易芮萩一贯热情,这时候让本来就脸皮薄的凌翌晴有些害羞了。 “别吓着人家了。”有一些嗔怪,但是南拾还是鼓励地看向凌翌晴,“放心,是个好孩子。” 第42章 甜点很甜 “什么孩子啊,我还是个宝宝,乖宝宝!”易芮萩撒娇卖萌起来无极限,对此南拾也是无语:就你还宝宝?乖宝宝? “没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我相信你们。”凌翌晴这时候的一番话差点把几人给逗乐了,不愧是逻辑思维能力超强的大佬。 “欢迎来我们桌,有什么可以服务的吗?”凉北轩作为几人中间唯一的男生,此时的存在感要多低有多低,这时候开口才让三位大美女想起来还有凉北轩的存在,南拾也才回想起来自己过来的另一个目的是什么。 “来杯水可否?”南拾开了一个玩笑,却见凉北轩也跟着自己一唱一和道。 “听命不如从命。”说着就像是变了一个魔术一样,端上一杯柠檬水。 “潘多拉的魔盒?真的神了。”南拾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借机顺便瞟了几眼。 为了在制作甜点的过程中不要把衣服弄脏,所有人的腰间都系着一件围裙,不过可以自己来挑选图案。 看着凉北轩这位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高冷汉子,这时候系着一条白色底布还有皱褶蕾丝的围裙,上面还有一只小白兔在啃胡萝卜的萌系图案,想要憋笑都难。 “怎么了?很奇怪吗?”竟然凉北轩自己还没有察觉,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成功地再次刷新了自己的存在感,吸引了另外两位女生的注意。 “其实挺……合适的。”凌翌晴终于憋出了一个让凉北轩险些出内伤的词,而另外两位吃瓜的女生则在一边静静地看好戏。 “哎,真的后悔忘记带手机下楼了,要不然这么美腻的一刻就这样错过了……”易芮萩倒是这时候想起了自拍,那样还可以传到微博上供自己的粉丝来众乐乐。 看,易芮萩可是实力宠粉的! “我带了,要做什么吗?”凌翌晴这时候翻了翻背包,摸索一阵终于找到了手机。 “啊哈!小晴晴,你太好啦!van一会儿自拍!”易芮萩强忍住看向凉北轩不笑,等到凌翌晴将手机密码解开后打开了自拍的摄像头,最中间的,自然就是凉北轩。 “你们女生玩,带上我岂不是有些累赘了?”说白了还是介意自己身上的萌系围裙。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爱吃萝卜和白菜,蹦蹦跳跳真可爱!”莫名的,易芮萩自己哼起来小时候经常念的儿歌,镜头转向凉北轩,独家特有的“咔嚓”一声。 “哎,算了,你们玩你们的,我先去看看甜点好了没。”还是凉北轩现实主义一些,转身去看一下甜点现在的情况。 南拾暂时没怎么参与,盯着手中的浅蓝色玻璃杯,还有浮在表面的一片薄薄的柠檬,不由得好奇:凉北轩是怎么知道自己喝柠檬水的习惯的。 柠檬水微微有些酸涩,但正是这一份酸涩才让南拾感到一些本真:柠檬怎么可能不酸?生活又……怎么可能只会有甜蜜蜜的一面。 凡事皆有两面性,或许她看见的知识无意间的一面呢?轻笑一声,不让自己想太多。 “怎么不过去说几句?”耳边一阵风划过,南拾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我不太习惯那样……你呢?”说起来还有些闷闷不乐,但谁让南拾真的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呢? “应该也是,以前一直都觉得一个人挺好,独来独往,多自由……然后……”凉北轩话里有话,让南拾听出来几许兴趣。 “然后是现在吗?”南拾莫名很期待凉北轩的答案。她何尝不是那样? “是的,感觉自己变了一个人,想要为了一些目标而改变。”凉北轩这时候说话已经没有玩味或者开玩笑的成分在了,感觉挺严肃的,不过南拾也理解。 “总会有改变,只是随着时间和地点的变化而迁移,不可能一成不变,对?”南拾自知讲道理这种事费脑细胞,也就长话短说,“我们这样的……可以暂时性地活在当下吗……” “只要你愿意。”凉北轩一说出这句话,南拾的心跳跟着慢了半拍。 我……愿意? 哪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这样任性地决定?那可都是不成熟,太小了的体现。 南拾不想吃这方面的亏,也相信自己不会。 就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唬唬人。 南拾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思绪很快就被易芮萩她们的声音打断。 “来来来,芒果西米露做好了,快来尝尝鲜!”易芮萩毅然将手机还给凌翌晴后,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份甜点开始品尝。 “怎样?还不错?”凉北轩看见易芮萩将一次性塑料小勺上的黄橙色凝胶状物质塞进口中,问道。 “嗯嗯嗯!大厨吗?好ci~”易芮萩满满的幸福,感叹幸好自己没有操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时候经常烧菜,小意思。”凉北轩也拿起装进小杯里的芒果西米露,尝了尝,“是不错。” 这边的极力夸赞,另一边…… “哇!怎么那么甜?”凌翌晴小朋友先来做一次可怜的小白鼠,“是糖放多了吗?” “不可能啊!我是按照六勺糖的标准来放的呀?”南拾也是无辜,自己不是依据要求来制作的吗? “南姐姐?能这样叫你吗?你拿错勺子了!这两个……尺寸不能比的好不好!”前方摆着三把勺子,第一把,最小的,是老师指定要求的;第二把,沾了一些糖粉的,是南拾用的那一把;最后一把,太大了,直接被放弃了。 “啊?是吗?但是我觉得还好啊……”南拾依旧不相信自己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不过依旧是嘴上不愿意承认。 “咦!你们的怎样,我又来蹭吃蹭喝了!”易芮萩这时候跑得特别快,抢到一个小塑料杯和小勺就开动了。 “喂,你……”凌翌晴刚要阻止,却看见南拾朝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让她吃。 南拾用嘴型表示,凌翌晴会意,也就和南拾统一战线了。 “南姐姐,你这样蔫坏蔫坏的懂吗……”凌翌晴还是在南拾旁边小声嘟哝了一句。 “嘿,在说什么?”显然易芮萩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啊呜”一口咽下去,瞬间清醒。 “妈的!怎么那么甜!南南,是你的黑暗料理对不对?亲爱地小晴晴是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水!水!” 第43章 波兰蠢驴 “来,这里。”南拾还算有点良心,十万火急的情况下递上一杯温水,毕竟冬天喝冷水对身体不好。 “谢啦!”不明真相的易芮萩竟然还在感谢南拾,看得一边地凌翌晴直发愣:还能这么玩? “哦,对了,你们的芒果西米露怎么能做得那么甜?糖放多了?”易芮萩一杯温水下肚,总算是缓好了,乌溜溜的蔚蓝色大眼睛盯着凌翌晴小朋友不放。 “这个……”一秒破功,被易芮萩瞅出了几许不对劲。 “小晴晴,你是个好孩子,不会撒谎的对不对……”易芮萩这时候开始忽悠起来了。 “我……”凌翌晴攥紧了校服的衣角,先是看看易芮萩的大眼睛,纯真没有一点瑕疵;然后一回头,看见南拾也是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 乖乖女瞬间心里就没底了。 她的确不能撒谎,但是都已经答应人家会守口如瓶的,怎么可以说出去呢? 顿时凌翌晴心里纠结万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看凌翌晴这边快要撑不下去了,南拾终于站出身,开口,“刚要提醒你,你就已经吃下去了,怪谁?” “纳尼?我那么蠢的吗?”易芮萩脱口而出,恍然意识到的确在吃之前有人提醒,但是自己没听的那一幅场景。 “波兰蠢驴!”南拾没好气地说一声,“可惜了这些食材,恐怕没人要吃了……” “下课了,都散了。”易芮萩刚想拉上南拾的手一起回一趟宿舍,却遭到了拒绝。 “我还是……一个人先静静。”南拾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要的就是一片清净。 易芮萩也就不加挽留,和凌翌晴一起离开了教室。 “南姐姐她……不开心吗?”凌翌晴很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可以自己克服的,她不是一般人,而是心底坚韧的南拾。”易芮萩摇了摇头,而后不作声。 凌翌晴也跟着,先去操场散散步,顺便散散心。 教室内,因为食材还没有收拾,未免看起来有些狼藉一片的惨像。 南拾盯着自己放了太多糖的芒果西米露,大眼瞪过去,可是小眼没有瞪回来,一个人,有些寂寞。但是,她不是早已习惯了吗? 心里有点小失落,为了填补这些小失落,自然要做点什么。 她也想尝一尝自己加了过量糖的芒果西米露是什么味道的,是不是真的甜得发齁。 刚咽下去一口,南拾就觉得受不了了:这么甜,她要不得,也不想要。 刚沉浸在“糖”的世界,转眼间不得不面对另一片的现实。 “怎么又是你一个人?” 虽然猜到了是谁,但依旧感到惊讶,因为南拾认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还逗留在教室里的人。 “你怎么来了?”待凉北轩走进,南拾才看清原来他手上多了一串钥匙。 “来锁门的,没想到你在这里。”还是面对南拾一成不变的微笑。 “心情不好,差不多就这样。”南拾也是微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这是你们组做的芒果西米露吗?不介意我尝一尝?”凉北轩低头就看见了南拾面前放着的塑料杯,问道。 “你确定?最后剩下的一个,还被我吃过了!”南拾语气里还是满满的嫌弃。 “这样啊……换一把勺子就行。”凉北轩似乎丝毫就不介意。 “啊……!”南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凉北轩自说自话地吃起来了。 “你怎么直接吃了呢?都没说……” “放心,我喜欢吃甜的。”凉北轩猜到南拾要说些什么了,直接打断,“不用水。” 南拾一脸的狐疑:“但我记得你不是比较喜欢稍微苦一些的东西吗?” “喜欢吃苦的食物,不代表不喜欢吃甜的食物。”凉北轩摇了摇头,“感觉糖可以让人的心情好很多,难道不是吗?” 抓住机会反驳了南拾的观点。 “话是这样说,但是难道不会觉得不习惯吗?”至少根据南拾自己的生活经验来讲,她不会接受喝完一杯蓝山以后吃慕斯蛋糕的。 “有没有理解一句话:小时候的味道很难改变?我觉得可能就是这样……”说着凉北轩的眼眸中多了一抹落寞,“有时候真的很想念小时候。” “或许真的是这样……从小不知为什么,我就不怎么喜欢吃东西,各种挑剔,但是……”南拾说到食物也有自己的故事,“说来也奇怪,我竟然后来半路出家去学舞蹈,又……” “没事,不用说了,说了估计会伤心。”凉北轩抬起自己的手,不让南拾继续说下去,“总之我觉得甜没错,就是甜,让我无法忘怀。” “是小时候经常吃甜的食物吗?”南拾做了一个猜测,“该不会从小你就喜欢吃芒果?” “没错,芒果的确很好吃,在印象中,我的母亲很喜欢给我剥芒果吃,我就想着,长大以后……我一定要……”说着背过身,南拾看不到凉北轩的脸上到底写着什么,但她听得也感到诧异:哽咽…… 是哭了吗…… 每人总有脆弱的时候,既然这样,她就默默地陪着就好了。 她相信有时候无声的陪伴胜过有声的关怀。 有声自浅表,无声自真心。 你不在乎一个人,就会简单敷衍了事,而如果你担心,放在心上,一定清楚那个人想要的是什么。 “没事,芒果这里有,还有西米露……”像是安慰小孩一样,南拾轻轻拍了拍凉北轩的背部,走到讲台前抽了好几张洁白的餐巾纸,帮他拭干眼泪,“不怕,都是甜的,你最喜欢的甜蜜……” 第一次遇到一个男生在自己眼前哭,南拾也是不知所措。 男生哭什么哭?还是不是男子汉了? 恐怕很多家长都会有这种感觉,而南拾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告诉她那些都不重要。 伤心后最需要的不应该是陪伴吗?责怪只会雪上加霜! 相信每个人在自己伤心,哭泣的时候,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和宽慰,而且这份关心其实也是必要的。 男子汉,那也是外表坚强,内心柔软的人,他们也是人啊!既然是人,为什么遇到伤心事不能哭出来,发泄一番,消消火呢? 像之前在机场那个给予了她难以忘怀的温暖拥抱一样,南拾试着,也从背后,用真心,给了一个拥抱…… 第44章 余温尚存 或许有些唐突,但是都一个成年人了,做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自己需要一份温暖的时候,他可以送到;那么,现在既然他需要,这还要思考吗? 将当时心中留存的余温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暂时是南拾尽力可以做到的。 哽咽之中,凉北轩也感受到自己腹部多了一双在冬日仍然有些冰冷的小手,但是附在身上并不冷。 安然接受这一切尽可能给予的,凉北轩的微微抽泣也慢了下来,跟着自己享受的时光一同放慢脚步,感受这份……本真的美,本真的心,本真的理解和自己。 声音虽小,穿透内心的真实强度却不容置疑。 “谢谢……”虽然我们可能……未来仅仅是路人,但这份情,我会记下。 南拾也不知是自己沦陷其中,听没听见,总之不管手到底酸不酸,就是纯粹地抱着,不容拒绝,霸道地抱着。 但愿都不要拒绝,好吗? 二人心内此时竟都有同一想法,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墙上的钟指针依旧转动,一切都无法重来,唯有珍惜眼前的所迷惑,所庆幸,所真感。 教室外,时间仍在流逝。 “凉北轩,教室的门锁好了吗?”是看管教室的老师“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一片空间内瞬间让人清醒,意识到还在冬天。 教室内,热渐散退,余温尚存。 “谢谢你的芒果西米露。”凉北轩应该是从悲伤中走出来了,站起身,在南拾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留下蜻蜓点水。 “你……”这一下点水涤荡起的微波涟漪,霎时将南拾拉回现实。刚要问清楚,却听见前方的呼唤。 “再不走,门可就真锁上了!”依旧是狂放不羁的样子,仿佛之前那个脆弱的一面根本就不存在,看得南拾直愣神。 “谢谢提醒。”感觉这话有些生分,但是南拾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像是仓促逃窜的小白兔一样,拎上包,还没有背好就跑着离开了。 “对了,门锁好了吗?”等了一段时间没有回应,老师不免有些着急。 “好了,久等了。”凉北轩将钥匙交还到老师手中,“今天下午我请个假,有事情。” “这个好说的,到时候课程内容问身边同学记一下就行。”对于好学生,尤其是学霸类型的好学生,老师向来仁慈,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老师。”听到回答,凉北轩心安了几分,和老师说了一声再见,也离开了。 另一头,等到自己逃远了,南拾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下午要回舞团排练,需要请假。 “罢了,先解决了午餐再说。”南拾看了眼学校的自助餐厅的招牌字样还点着光,知道还在营业,也不去想太多烦心事了。 生活嘛……她可以享受一会儿,那就享受一会儿…… “一个鸡蛋沙拉三明治,一杯咖啡,一共50元。”收银的阿姨第一次见有人在自助餐厅还这么节约,“需要别的吗?” “不需要了。”南拾觉得这些足以,摇头拒绝。 结好账,匆匆和老师说一声请假的事情。 同意算是同意了,但是老师的一句话让她摸不着头脑:好学生真的都那么喜欢请假呢? 难道是今天请假的人太多了? 南拾摇了摇头,总之请假请好了就可以,其它的就别想了。 来到排练场地,夏意还不在,应该是先让他们自顾自练习,找一段时间集中检查,她把自己应该做的都做好,也问心无愧。 “南,这边!”是舞团专门负责脚本这一块的导师,南拾先过去看看剧本和内容。 “这次需要表演,你可以吗?”上来的第一句话让南拾感到有些无措。 “需要怎么办?”南拾对于舞蹈在整个舞团都是1,可是一般不会要表演啊。 “总之不是纯粹的舞蹈剧,而是歌舞剧。”导师也明白这件事一时间很难接受,细细地解释,“歌舞,你可以舞,而别人来歌;但是不论是歌,还是舞,都要做到身临其境在表演。” “那我是要……加强表演,是吗?”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对于常年面瘫的南拾来说,并不容易。 “没错,你和肖诺一起加油!首演快到了,但是一切急不得,总之加紧练习。”嘴上是说一切都会顺利,其实就是来一个下马威,让你想办法。这种套路见多了,习惯了。 得到这个消息,南拾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进门排练看见别人,也有些心情不佳。 这一切都被肖诺看在眼里。 走上前,继续做一位兄弟,或者说是知心大哥哥:“我也要练啊!你的天才大脑,做什么不行?” 刚想回答一句做饭不行,才发现其实也就这样,笑了笑:“也对,相信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这才是你啊!一起加油!”肖诺看见南拾真的想通了,欣慰一笑,揽过南拾的肩,凑在她耳边说道,“坏消息还有,今晚有表演老师过来。” “w……那么快?”南拾一时震惊,没有反应过来。 “时间紧,没办法。”肖诺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想这样,“反正拼命了总有收获。” “是没错,反正尽力而为,为所欲为。”肖诺算是南拾少有的男闺蜜,所以很多话都讲得比较真实一些,没有隐瞒,这让肖诺感到心底多了一份保障。 “六点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肖诺继续补充,“听说那位老师也是不出现在别人眼中很久了,是夏老师的好友,托关系找来的。” “真的让老师费心了,我们还是好好练,也算对得起这样的高级辅导老师。”对于夏意,南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亲切,更加信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晚上,拭目以待。”肖诺自然相信夏意的眼光,不会怀疑。 不就是一场对话,也没多少看不下去的,偏偏落在白淑兰眼里,就是眼中冒火。 南拾,怎么就那么贱! 肖诺是她看上的男人,不仅肖诺不给她好脸色看,整个舞团基本都不给她面子!这一切拜谁所赐?还不是南拾这个贱人! 她为什呢做什么都要和自己争?舞蹈方面空降女子舞蹈演员的1,现在连情感方面都要压她一头,让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她一定要做些什么,至少对得起自己! 第45章 表演老师 “所以说我们先等着,是吗?”舞蹈练得差不多了,喝了杯温水润润嗓子,南拾问了问和自己一起排练几个小时的“革命战友”——肖诺。 “快了,也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可以休息了,抓紧。”肖诺望了眼墙上的钟,答到。 “话说你有没有感觉有点……想家?”南拾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有是一定有的,但是圣诞就能回去了,现在就是在排练的空隙,顺便感受一下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肖诺没什么不适应,“在月璇,感觉每天就来来往往几个地方,还是想要感受一些新鲜的。” “我是觉得家根本就称不上是一个家,经常回去的时候见不着几个人影,就算在,也就是最多吃一顿饭的功夫。”南拾一回想起黯淡的烛火点燃的是空荡荡的阶梯和大堂,说不尽的落寞。 自己踏上一级级的阶梯,也能听见回声。一圈圈,听在耳朵里,凉在心里。 久久没有散去。 而久了,也就习惯了,一人熄了床头的灯,也就很快睡去,不过有时是会起夜,然后就是失眠。 失眠于灰云缭绕的墨色天空,偶尔能够见到的几颗星星,但是并没有眨眼,是静态的,纯粹愣在原地,模式化地被点亮。 “你还好吗?”肖诺虽然看着是一个大男孩,看着就是直男情商低的类型,可是但凡没点情商的,怎么可能成为南拾的男闺蜜? 他心思再怎么不细腻,也会看出来南拾此时陷入回忆而哀伤的故事。 “没事,我们还是准备好,认真上课。”南拾不愿意被任何人,哪怕是再亲密的朋友看见自己的不堪。 她认为,自己或许就是传说中打不死的小强,明明有时候都死心了,却还是抱着侥幸,希望有点安慰。 走廊,静悄悄的。转角处,多了两个窈窕的身影,走近南拾二人所在的教室。 “怎么突然想到叫我了?还被你给找到了?” “还用猜?一看那一家点评上的咖啡馆的图片,就知道是你开的。” “好,败给你了。说正题,孩子都怎样?” “你看了就知道了。”说着,夏意就推开了门,朝教室内打了一个招呼。 “宝宝们!今晚加油!交给你们啦!”今天心情好,说话稍微语气q一点,夏意送上一个飞吻就离开了。 “真的不靠谱啊……”表演老师先是吐槽一番,接下来扎了一个丸子头,开了暖气,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计划开始练习。 “简单做个介绍,我是颜戚,你们的表演老师。废话不多说,现在就开始练习。”颜戚做了一个介绍,但是仅仅是对于肖诺一人而言。南拾当然认识,就是童话咖啡馆的美女老板。 面对颜戚一人,不知为什么,压力不小。肖诺感叹夏意的朋友都不是一般人,一边与南拾眼神交流:你觉得怎样? 底下南拾会意,做了一串手势:总之加油! 颜戚怎么可能看不见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不过是没有戳穿罢了。自己继续讲解一些关键。 一开始夏意联系她的时候,颜戚还挺奇怪的:这种低档次的事情还要她出面? 但是一听里面需要被辅导的成员名单,颜戚便一口答应下来。 或许是出于一种直觉,她还是要帮一把,无论后面会怎样,总之能够拉一把,那就尽可能多的多拉几把。 “表演,不仅仅是表演,还有台词等多方面的技巧。第一节课,先不谈表演,安安心心来练习发音,重点是咬字清晰,平翘舌音说清楚。”然后从一边放下的包中取出一系列的资料。 “咬字清晰,有时候不仅仅是咬字,还与肺活量有关,每一项都是可以练好的。”颜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教书时的时候,自己在台上讲,下面的学生聚精会神地听着,有时候还会做一些笔记。 “现在,你们休息好了吗?”发现自己扯了半天,似乎实质性的都没讲过,下面的两人是不是听着都快要蔫了?颜戚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 “老师,您继续。”肖诺其实还想说句是不是有重磅即将来临,对上颜戚少有的严厉的眼神,还是乖乖地憋住,没有说出来。 其实怪不得肖诺,因为……颜戚毕竟算是长辈,长辈看小辈的男闺蜜,总有点怪怪的。 “那接下来我们先练个简单的。”颜戚发现角落有一块小黑板,便让肖诺当一回苦力,搬过来,然后在上面写了六个字:出租汽车司机。然后转过头:“你们读一遍。” “出租汽车司机。”尽管不明白颜戚为什么要让他们读这个东西,但还是念了出来。 “连读三遍,注意要大声,不要羞涩!”颜戚觉得声音还不够响亮,总体有些不尽如人意,“还有,尽量快一些。” “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还好,二人相视一眼:差点就念错了。 “是不是感觉有些惊险?”颜戚将南拾和肖诺的心声给说出来了,“那你们试一试自己的极限。正确率,速度和清晰程度,一个都不能少,看看你一口气可以说多少遍!”颜戚这一套就觉得有些折磨人了,但是谁让这时候他们是一线的“战士”,要英勇抗敌呢? 于是,前线1号战士,肖诺,英勇无畏地站出身的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cu租……老师,我说不下去了!”肖诺还算坦诚相见没有找理由。 “下一个。”南拾被点名了。 “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出租汽车司机……”南拾说不下去了,“老师,我说不动了!” 两人认错还挺快,没有扭扭捏捏的不像话,颜戚也就只能先说多练习之类的东西了。 “你们先缓缓,你们听我来一遍。”看来两人在这一方面天赋都不怎么样,颜戚摇了摇头,开始制定接下去的学习方案。 第46章 偶遇追踪 “出租汽车司机……(x15+)你们听,到了熟练的时候,这完全可以信手拈来,而且我还是因为要省时间而停下来的,和你们的没气了以及失误的性质不一样。”颜戚感叹自己那么多年了,没练过还可以保持到这个水平,挺满意。 南拾和肖诺这时候也明白了什么是差距,乖乖地听着颜戚来训话,然后有任务了就直接练习,不找任何理由逃避。 颜戚对于这一现象还挺满意。不是科班的学生,有这样的学习态度,已经比她以前交过的学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教室内,没有朗朗读书声,但是在颜戚耳朵里,比那些枯燥的课本内容清爽了不少,因为这些响亮而间断后继续砥砺前行的声音,因为她内心原本在这一块已经空白了几年的天地,终于慢慢回来了。 时间不晚了,而且颜戚还算是满意,两个小时后,在学生口中的“放学”二字如约而至。南拾和肖诺默契地击了一掌,接着待颜戚出了门,双双瘫倒在地板上不愿意动弹。 不仅身体不动,连聊天唠嗑这些事情都懒得开口,看来后来被颜戚虐得更惨。 喝了大半瓶水,才算是回来了。肖诺面对着手机的屏幕,打下了几个字:累吗? 南拾看了眼,点了点头,不作声。肖诺也就不再问下去,因为他自己也快要被台词什么的给整疯了。 想当年自己艺考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拼命,到头来以为自己都可以hold住,谁想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累归累,南拾从地板上先是做起来,接着咬着牙,终于成功撑起来,然后是站起来。她真的觉得自己对“起来”这个词有一些误解。 “下楼一趟,吹吹冷风提神。”南拾没有过多解释,心里就是纯粹担心自己会因为累而回不了学校。 还没有真的算是走出去,她又看见了两个人影:一男一女。觉得挺眼熟,于是走进看了看。 那不是凉北轩和颜戚吗?为什么凉北轩在这里? 南拾心中多了好多个问号,打算做一次福尔摩斯,探究一下两人的关系。 之前在咖啡店就觉得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似乎是……认识?而且还是熟人的那种。碍于一些客观因素,自己问出来也会很尴尬,她都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自己发现,总比真的在人家嘴里撬出来的东西要值钱,也或许更加值得一些。 冷风吹,躲在某一角落偷听的南拾虽说是有点心虚,但自己好奇心太重了,总得找个机会来镇压一下,或者说满足一下再说。 正在谈话的二人,此时似乎并没有受到另一边的影响,还在说话。 “你怎么从学校出来了?说了多少遍了,好好学习!”颜戚的语气有些像老母一样,无奈。声音和眼神都是。 “没事,戚姨,我成绩好着呢!”凉北轩又像是变了一个凉北轩一样,这时候和一个天真的大男孩一样,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专属玩笑…… 南拾心里冒出这几个字,心里莫名有些酸起来:她记得凉北轩似乎是第一个和她开玩笑的人……易芮萩的玩笑,是损友与损友之间的洽谈,不是一个性质。 南拾心底里头将性质给分得明明白白。 “别再贫了,说正事,为什么在这里?”好在颜戚并不吃这一套,开门见山步入正题。 “听说您今天有事,特地来这里等啊!晚上去这里的拉面馆吗?”凉北轩指了指马路对面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馆子,“店面是小,但我去过,味道还不错。” “算了算了,这都几点了?还是过两个小时吃顿夜宵。”暂时的拒绝是为了更加美好的将来,区区小小的眼前亏算什么? “那可以,我们不去商场逛逛看看吗?新的一年,没一件新衣服可说不过去。”凉北轩点头称是,顺便问问颜戚一些意见。 “可以,买单的事儿……”颜戚故意拖了一个长音,等待凉北轩接话。 “交给我,您免单!”这话说得可爽快了,而且声音又不小,很快就引起周围路人的注意。 “麻麻,伦家也要新衣服……”一个小女孩牵着她妈妈的手,看见这一幕,心生羡慕,拉紧母亲的衣角不肯放手。 “囡囡,今天还要上课,下礼拜再说。”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母亲最终在孩子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拒绝了。 小女孩嘟着嘴,肯定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接下来漫天飞舞的三角形和虚拟语气,还是耷拉下脑袋,搀着母亲的手,迈着小腿离开了。 母亲于心不忍,但心里泛起了嘀咕:是啊,快要新的一年了,自家的那位怎么还没想到? 算了,年底了,都挺忙,互相体谅一下,这一年就过去了。 安慰自己一番,母亲低下身,跪下来,膝盖险些磕到地上,微微粗糙的双手捧着女孩的脸庞,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乖,我们先去上课了……” “好的,我们拉钩!”小孩子现在一个个都是人精,最怕家长突然间言而无信,立刻提出自己的小要求。 母亲一听,这下可乐了,赶紧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起了女孩的小拇指:“好的,囡囡。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嗯,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小女孩一得到母亲的承诺,还不罢休,继续加了一个小条件。 也就只有面对母亲温暖的怀抱,小女孩此时才会那么快乐,那么信任对方。她可不信全等三角形,文言文阅读还有英语翻译,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多变得很! “好了,麻麻,我们去上课!”可能是新衣服和承诺带来了动力,小女孩露出了笑脸。 女孩母亲见自己的女儿没有继续计较之前的事儿了,舒了一口气,继续快步前行,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南拾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赶紧上楼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给易芮萩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grand shoppg all来吗?” “来啊!为什么不来?等我换身衣服,咱们门口见!” “那行,半小时可以吗?” “足矣!” 第47章 三人一行 易芮萩如约而至,不过这次她还带上了一些“装备”。不仅如此,凌翌晴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南南,这个是墨镜,怎么样?戴上去酷不酷?”易芮萩来显摆一番。 “挺酷的。”南拾哭笑不得,自己好姐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感觉还不如你穿着lolita好看。”凌翌晴无情打击,“南姐,你是不知道,你离开学校的后脚步,凉北轩也出来了,所以说我们这才带上了……这些东西。” “所以你们是怎么理解的?”南拾得到这个消息有点小意外,突然觉得易芮萩她们是不是带上装备的事后也已经“预谋”好了什么。 “捉——奸——啊!”易芮萩很着急地凑上去吼道,“南南啊,你太不懂得变通了!这都想不到!” “想到什么?有奸……情?”南拾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耳根有些红,些许是不好意思,“想多了。” “想多什么?要不然你会去商场?你会这么晚还不回来睡觉?你会变得有时候那样痴痴傻傻的?别骗人了!”易芮萩真的感觉和反应迟钝的南拾说起有些话来太费劲了,“有没有心?” 说着戳了戳南拾的胸口。 “有心就应该知道一些东西啊!上课的时候,人家都没有正眼瞧我几眼,也就最后看你来了一直都盯着你!”易芮萩越说越激动,“是不是他身边有女人……” “这个……”南拾还在犹豫颜戚算不算易芮萩口中的女人,就听见易芮萩下了一个定论。 “别再犹豫了,不就是吗?闺蜜是做什么用的?拔刀相助用的呀!咱们走,还怕他们不成?”说完还问了问一边站着吹了不久凉风的凌翌晴,“去不去?” “去的。”凌翌晴对于这种事情感到好奇,虽然说纯洁如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就是想要挤过去瞧瞧。 姐妹三人组,亦或是福尔摩斯三人组,就这样一拍即合,出发了! 凉北轩和颜戚首先是在一楼的一家包包店逗留了一段时间。 “女生不是都挺喜欢包包的吗?”凉北轩好奇颜戚到底相中了哪一款,“奇怪了,这几个颜色的差别到底在哪里……” “这你就不懂了,蓝色,就有雾霾蓝,冰蓝,好多的分类,你分得清吗?”颜戚开口解释,顺便凑到他耳边补充几句,“这个不懂,以后找媳妇就难了……” “知道了,知道了。”凉北轩似乎只听了前半句,后半句就当左耳进右耳出。颜戚也知道凉北轩这个问题,叹了一口气,不说什么。 反正到了真正要讨老婆的时候,他肯定就后悔今天没有认真听她的说教。 不过最后,尽管推销员在一边叽叽喳喳不停地在推销一些新品,颜戚和凉北轩都没有买。 真正好看的包包,都藏在门背后的储物室没有拿出来,卖出去的都是些有些跟不上时代步伐的包包。 颜戚眼睛可毒辣了,不管人家小姑娘说得多好听,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喊得多么亲切,通通都拒绝了。 空手出门,三人组赶紧到旁边隐蔽一下。 “太险了!”易芮萩小声感慨,“现在想要捉个奸也不容易啊……” “萩萩,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凌翌晴乖宝宝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小晴晴,以后你就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了。”易芮萩贼兮兮地笑着,然后看向南拾,“走吗?” “走!”异常坚定,掷地有声。 现在的状况可以这样形容:尾巴后面还有尾巴。 接着,凉北轩和颜戚来到了一家大型的快销服装店,大众化一些的服装店。 “这家店虽然说款式简单了一些,但是面料不错,你摸-摸看。”颜戚就像是老母一样在教导,“买衣服,不是光看价格就完事的。” “明白了。”凉北轩提着购物的篮筐,把刚才颜戚拿起来的衣服放了进去。 “嗨,都没有看尺-寸,我瞧瞧。”颜戚想起来之前那件衣服貌似拿的尺码不对,折返回去再对照一遍。 简单的对话,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说总有几个字没听清,对于易芮萩来说,听见的关键字有:摸-摸看,尺-寸! “老娘这下算是见识了,原来这么不要脸!人家南南哪里不好了,还要找这种货色……”易芮萩努力攥紧小拳没有一掌糊上去,“南南,这是渣男,谁看上谁倒霉!” “不会啊,我记得学长不是这样的人……”凌翌晴摇了摇头,坚决否定这一观点。 “小晴晴啊,有句老话怎么说,人不可貌相!相貌好的,这心可能就长歪了。”易芮萩的说教有一套,但是对于凌翌晴这种纯洁的孩子来说,不怎么合适。 “那我们都长得挺好看的呀……”凌翌晴突然很想冲到卫生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完蛋了!不会心真的长歪了……” “你就放心,谁的心都会歪,就你的不会!”易芮萩努力憋住笑意,实际上内心猖狂:我要带一个徒弟!我要当师傅! “嘘!”见凉北轩似乎有要回头的征兆,南拾赶紧把头埋得要多低有多低,然后双手揽过易芮萩和凌翌晴的肩,“小点声,目标还不够大吗?” 二人知道错了,悄咪咪地点了点头,当是认错。南拾真的对此感到深深的担忧:问闺蜜的脑子不好使,怎么办? 环顾周围一圈,还算是正常,但是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 是错觉吗? 她相信自己:女人的第六感很强。 “对了,是不是后面还有人……”凌翌晴小声提醒。心思细腻如她,和南拾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觉得是。”南拾点了点头。 “那好,我先去看看后面是不是还有人。”安顿好自己地两位朋友,凌翌晴想要来引一引小尾巴了。 绕了半天的路,最后来到空旷的一片区域,透过镜子,凌翌晴看到那个人是谁了。 是一个长得还挺帅的男生,不过似乎不是星羡共和国的人…… 莫名,心跳动的频率加快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第48章 扎心反射 “后面的……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凌翌晴胆子有些小,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传着回声,不仅快速进到跟踪者的二内,更是在凌翌晴的耳边回响。 后面跟着的那个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所以凌翌晴清楚地听见“咔哒”一声的脚步。 跟踪者也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应凌翌晴。 凌翌晴心里其实怕得要死,但是装作自己并不害怕的样子,再一次大声地开口询问:“为什么要跟着?” 回声再次进到耳朵内,空旷的场地明明打着热空调,却感觉像是寒霜即降的冰点一般,整个人都被冷空气所冻住了。 后面的人并没有说话,但是听着脚步声,似乎离凌翌晴越来越远了。 难道是要逃跑? 凌翌晴的第一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立刻被自己否定了。 开玩笑,她一个弱女子,自己怎么着都拦不住人家! 就当是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脑子有问题的人来跟踪小女生。 凌翌晴心里安慰自己一番,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啧啧啧,还真是可惜,长得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竟然脑子有问题还要来做跟踪狂,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幅好皮囊。 些许是最近和易芮萩玩的时间比较多,这思路也和易芮萩越来越像,竟然还在可惜这样万人恨的采花贼! 不过,凌翌晴不知道为什么,站久了,就觉得不仅不怕了,而且还开始好奇那位“变态跟踪狂”是谁了? 劫财还是劫色?巧了,本小姐两者都有,你要什么? 当然这话只可能在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来,否则不符合自己大家闺秀,别人家的孩子的形象了。 她就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镜中那个缓慢移动的身影。 唉,估计那位帅小伙学习不太好,连光的反射都不知道! 凌翌晴透过平面镜看清了“变态跟踪狂”,那么相同,“变态跟踪狂”也可以按照这个光路的角度看清楚凌翌晴和这块暴露了他的平面镜。 这叫做光路的可逆性,刚开始学习物理的光这一课就应该学到,掌握好。 凌翌晴默默对自己说,千万不要被这种学渣给带偏了。 凌翌晴个人认为自己还是挺奇怪的。别人胡思乱想可以把自己给带偏,她自己胡思乱想反而可以让自己镇定下来,理智思考问题。 所以说,典型的理科女,不解风情啊…… 凌翌晴自己心里欲哭无泪:谁说理科好得天下的?家里都开始催婚了,自己却一个都看不上眼…… 不如考虑一下身后这位…… 凌翌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控制住内心yy不止的小恶魔。 开什么国际玩笑?看上一个变态?她眼光还没那么差! 时间过得很快,凌翌晴也没想到自己站在原地那么久了,于是第三次,壮着胆子,豁出去了。 “算了,不计较了,你应该不是什么坏人,那就别跟着了。”其实内心是想要说:就是一个细思极恐的大变态!跟踪狂!滚远点!滚得越远越好! 说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正好可以绕过那个变态跟踪狂所在的角落。 还好,有惊无险,凌翌晴完整地回来了。 “唉,吓死我们了。刚要提醒注意安全,你就不见了……”易芮萩还在唠叨,这时候以凌翌晴老母的身份来说教。 凌翌晴点头称是,心里暖暖的。 有朋友在,不嫌弃自己的不解风情和低情商,真的很好。 “对了,那个跟踪的人长什么样子?”南拾这时候问了一句,“就是那种……大汉类型的还是长得凑合的?” “都不是!”凌翌晴脱口而出。 “难道是个美男子?嘻嘻嘻,讲一讲人家到底怎么样子呗……”易芮萩首先眼睛一亮:有眼福了! “那个……我可以画下来!”凌翌晴想了想回答,“语言解释不了。” “没事,就是问问,没什么问题?”南拾一听凌翌晴那么认真,还要画下来,不由得发笑。 这样子的小女孩,太可爱了。 “哦,对了,现在那边怎么样了?”凌翌晴刚回来,这时候才想起来三人来商场的目的。 “这个……”易芮萩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跟丢了……” “是吗?”凌翌晴总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清。 “是的,不过还算有所收获……”说着说着,南拾总觉得心里堵得慌,还是没有从之前小小的悲伤中缓过来。 “什么收获?”凌翌晴小朋友很执着,继续追问道。 “了解什么叫做真相大白!”易芮萩抢了南拾的台词,因为她看出来南拾现在并不想要说话。 “好了,别难过了……想想明天的太阳,才不会因为一个渣男而消失呢!你说对吗?”易芮萩虽然说不知道什么叫做情感方面的纠结,但是她还是一个乐天派,总能带来欢声笑语。 “走啦,今天我请客,一起去shoppg啦!”易芮萩虽然心疼自己已经亏空了的钱包,但是这些在她眼里,远远比不上友谊的价值。 闺蜜嘛……不管彼此心情怎样,做了什么事情,遭遇了什么大喜大悲,他们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有的选择无声的陪伴,给你一个肩膀依靠,让你找到心灵的寄托;有的会递给你一张纸,轻轻帮你擦干泪痕,然后送给你一个尽可能温暖的宽大拥抱;有的则会不顾三七二十一,撸起袖子就帮你去干一架,好像都是他们的事,就算回来以后是敌损一千自损八百,也会笑呵呵地说着自己没事…… 凌翌晴也挽住南拾的一条手臂,就像是橡皮糖一样,让她怎么都挣脱不了。 “放心,不是冷的,可暖和了……”凌翌晴也学坏了,跟着易芮萩一块儿,一人一边夹着南拾走。 有这样的闺蜜陪着,为什么要感叹悲伤? 想明白了,双手搂过二女的肩,一起笑嘻嘻地往目的地走去。 没有一个男人,天不会塌;少了这群闺蜜,就相当于少了一片天。 毫无疑问,先放下,然后补齐这片天空。 第49章 步入正轨 一个晚上,疯好了,玩爽了,也乐够了,三姐妹疲惫地回到学校。 幸好门还没锁,三人终于回到了宿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切都逐渐步入正轨,进入应有的状态。 易芮萩已经准备好即将参加的一个音乐艺术节的曲目,整天都在宿舍内练习,有时还会一个人到音乐教室里来,显得更加专业一些。 “待雨停歇之时,勿忘我,勿忘那个胭脂雪梅的冬日,相守彼此……”易芮萩又开始在哼歌了,有时候还会顺便练一会儿古筝,问问南拾。 “南南,新的曲目还可以吗?” “我觉得歌词可以改一下,把黛玉的故事换成杨贵妃,这样正好都是与唐朝有关的事。”南拾自己考量了一番给出建议,“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行,会考虑的。”易芮萩想了想,感觉在风花雪月的歌词和旋律中,还是得有一些逻辑,于是又拿出集聚音乐灵感的小本本出来斟酌了。 “红颜祸水……一朝一夕为君死……唉,悲催了,唐朝总有一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感觉啊……”易芮萩想起了唐玄宗治理下的盛唐与过后的叛乱,就感到揪心。 “是啊,那个朝政没有灭亡,那个时候不会有破碎的过去和虚幻飘渺的黄粱美梦……”南拾同意这一观点,自己也补充了几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南南,你就别为那件事伤心了,都过去了,而且还有我们呢!都周末了,应该要去小晴晴家里作客了,和她说一声吗?” 易芮萩开始头大:南拾怎么那么想不开呢?她觉得自己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想就通,何苦这样看着窗外呢? 怎么说,爱情这样东西,大家都不懂,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爱,去追寻,去珍惜。总有一刻,会找到自己的那条道…… 南南拾虽然伤心,但生活中的日常任务也没有落下。清晨的晨跑2000米,素食为主的三餐,偶尔搭配一些精肉;照常上课,偶尔瞟一眼蓝天是不是有云雾在消散,在运动…… 思考着是静止还是运动,先找一个参照物来对比一番。 突然觉得这片蓝天就是爱的一片广大天地,无尽,就看你望到哪里,有多深。 “the best and ost beautiful thgs the world cannot be seen or even touched they t be felt with heart how can we understand this sentence?here es to nan shi” 老师在上面讲课,见南拾心不在焉地一直往窗外看,也不知看出了什么名堂,就点了她的名。 “thgs around like love ,friendship and failiy retionship, are very vaeable we jt feel the side our heart” 一时被叫起来还有些蒙,不过还好投影上有原句,勉强回答了一下。 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也就不看窗外了。 南拾觉得现在就是恍恍惚惚,自己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将要面对什么,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上午过得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姐妹三人aa制出钱租了学校食堂里的一个包房。 最重要的是吃,但是也少不了聊天,说闲话。 “今天晚上来我家,每周都要上传住家里的照片,否则要扣学分的样子。”凌翌晴摇了摇头,看向易芮萩,“你那边……” “学分什么的就不要了,没有南南的感情重要!”易芮萩当机立断,让南拾感动:果然宠着闺蜜还是有用的。 “不是说这个。”凌翌晴也打断了易芮萩的胡思乱想,“是这样,凉北轩他下午要来我们家做客,你们晚上来的话,碰上后会……”凌翌晴没有说下去,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没事,碰上就碰上,不用为了我作出那么多牺牲。”南拾也听出来一些尴尬的分子。 她还是应该顾全大局来考虑问题。 “但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很别扭嘛……”易芮萩不能理解,“那么换个时间行吗?” “真的只有这个时间。”凌翌晴之前已经回过一趟家问过了情况,“后面两天我爸妈都不在。” “原来如此,那没事,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易芮萩认为自己做到了“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所以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说来也对,你们真的不需要为我想那么多。”南拾虽然感动闺蜜的问候,但一切都还是得由她自己来解决。 “就算他来了,我们碰上了,那也是我尴尬,没有你们的事情。”南拾是这么认为的。 “那行,反正不需要和人渣多交流。”易芮萩在心底里已经认定了凉北轩是一个渣男的事实,怎么说都改不了。 “那我们先庆祝一番!”虽然没有酒,但用果汁来代替也是健康而绿色的选择,三人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啧啧啧,柠檬汁怎么那么酸!”易芮萩喜欢吃甜的,这时候觉得有些喝不惯。 “还行,要不要来一块薄荷糖?”凌翌晴这时候很知心地递上来一盒薄荷糖,问道。 “好的好的。”说着就扔了两粒下肚,“这才是生活嘛……” 三姐妹一边感叹生活的不易和幸福,一边走出了包房。 今天的重头戏,是晚上,晚餐时刻。 凌翌晴的家也挺不错,三层楼的小别墅,外面被一圈花园所环绕,还有一架秋千,四周是灰白色的栅栏。远看,就像是一幅画。 “晴儿,是你同学来了吗?”刚刚换好鞋,就听见房屋内传出一阵询问。声音还挺响。 “是的,妈。”凌翌晴也一样,响亮地将声音传递过去。 南拾和易芮萩相视一笑:原来凌翌晴也有大声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内向。 客厅内,已经有三人坐着在等待…… 第50章 暧昧不清 三人,一个中年男子,南拾和易芮萩并不认识,应该是凌翌晴家里的亲戚;另外两位,一位是凉北轩,另一位则是颜戚。 “就是那个……”易芮萩挑了挑眉看向凌翌晴。 之前做跟踪调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个背影和一些话语,还没有认清颜戚到底长得怎么样。 现在看来,凉北轩的口味比较重,喜欢找年龄大的女人。 不过就算易芮萩不想承认也得承认,那就是颜戚是真的保养得好,总之美女就算是各有千秋。 还好没有让南南喜欢上这个渣男,当初真是瞎了狗眼,还要帮忙撮合!易芮萩一边感叹自己什么时候识人不清,一边听凌翌晴解释。 “啊?这不是戚姨吗?”凌翌晴显然一愣,随即眯了眯眼,“你们一定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南拾才是最着急的那位。 “等着!”这次凌翌晴并没有直接告诉她的姐妹理由,而是很熟络地和凉北轩颜戚二人打了一声招呼。 “不是说晚餐过后再来吗?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没什么,正好下午的事情都忙完了,就一道过来。”颜戚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解释了一番,“没有打扰到你们?” “怎么会,还想要和戚姨聊一聊甜点的制作方法呢,上一次按照那个步骤来总觉得有些问题,我们到厨房去说。”接着就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的储物柜里面取出两件围裙,最朴素常见的蓝白格子图案。 “好的好的,那小轩,就先和你同学聊一聊啊!”颜戚这时候像极了甩手掌柜,刚到没多久就将这个锅扔给了南拾和易芮萩。 三人,面面相觑,可能因为在凌翌晴家里的缘故,所以根本放不开。 于是乎,坐在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刷手机,吃水果,喝水什么的都有,唯独缺少了聊天的声音以及欢声笑语。 “叩叩!”被关上的门被轻轻敲了两声,三人彼此之间互相看了几眼。 最后还是凉北轩开的门。 进门的应该是凌翌晴的母亲。 因为是冬天,在家除非开暖气,否则也得裹严实一些,省得冻感冒。凌翌晴的母亲穿着一件厚实的紫色羽绒服,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盛着各式各样的水果。 后来又进来了一位老阿姨,应该是佣人管家一类的,提着一个茶壶进门,古铜色的,似乎透过这层装置也闻得到茶的芬芳。 “别拘束,放开点,否则晚上一起吃饭多尴尬。”凌翌晴的母亲应该是一位很温柔贤惠的母亲。 温柔,在于人家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从容淡定,也不紧张;贤惠,上能辅导孩子学习,下能在厨房中忙碌,在南拾看来比自己的那个什么鬼鬼的母亲强多了。 南拾的母亲,在她自己的眼里,就是喜欢装,虚伪。人前面前的一套是“今天天气不错,你看天多蓝,云多白,地多绿。”炫耀自己老公又给自己买了什么礼物来供别人羡慕。 而人后则是懒得搭理你,不明是非。 还记得小时候明明她在家,夏意阿姨还在房间里面哭,她都不过去安慰几句,最后还是南拾自己亲自出马才平息下来,最后还跟着她学习了舞蹈。说到舞蹈就更奇怪了,因为她总是在反对。 至于最后的妥协,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又可以在贵妇圈和同学朋友面前炫耀“我的女儿可是舞蹈天才!”“我的女儿已经进入国家的第一舞蹈队了,还总是在各大比赛中夺魁呢!” 想到这些,南拾就觉得晦气,还是自己逃出来的这半年好好享受为好。 “小轩啊,怎么不见你们说会儿话呢?不要介意,不要拘束,我现在先上楼收拾一下,今晚就住在这里。”说着说着,凌翌晴的母亲看向南拾和易芮萩。 “真的可以吗?”总觉得这里充满了家的氛围,南拾不由自主地就想要留在这里,不想离开。 “当然,今晚还有party,好好享受,学校里那么久也辛苦了。”凌翌晴的母亲真的非常善解人意,感觉如果那是自己的母亲,该多好。 这只是南拾的想法。 易芮萩这时候也觉得聊了一会儿,没有那么尴尬了,况且这个房间只有三人,没有更多的人了。 南拾的内心是矛盾的。 两天前,凉北轩发了一条信息。 今天晚上,扶漾来吗?就来说说话。 简单的一条信息,让南拾不知道是该不该回应,干脆直接关机去休息。 不知算不算巧合,翻开了一本书,名着类型的,中间夹着的正是那一片金黄色的书签。 那天在图书馆临走时,凉北轩郑重地交给南拾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 可能对于两人来说,并不相同。 于凉北轩,是一张好看一点的书签送人罢了;于南拾,是他不在的那段时间的一份寄托。 二人的关系,竟然感觉是如此……暧昧不清。 南拾庆幸自己得即使斩断一切的根源,防止罪恶的种子一步步蔓延攀升。 所以,关机,并且不回复。 虽然有些不太好,但是南拾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有时候,这样的感觉,太煎熬。 “晚饭过后,我们去散步吗?”凉北轩还在看电视,问了问隔壁沙发的南拾。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南拾不想面对。 可现实是,她不得不面对,并且解决,斩断。 “两个人?”南拾的问法显然是把易芮萩给遗忘了,不过易芮萩也不在乎,虽然在两人之间当一个电灯泡有些尴尬。 “嗯。”凉北轩点了点头。 散步的时间,是时候说一些大实话了。 南拾心里这么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开饭喽!”应该是管家,这个嗓子是真的厉害,隔了那么远还可以听得那么清晰,几人内心由衷佩服。 桌上,是星羡共和国的传统饭菜,色香味俱全,工艺也一定复杂,所以成品才能那么精致。 爱吃辣的人,可以选择剁椒鱼头和麻婆豆腐;爱吃经典传统的人,可以试试蟹粉小笼包,灌汤包和切成方块的红烧肉;口味清淡的人,桌上还有皮蛋瘦肉粥和烫干丝,一烫就熟,切得很薄。 爱美食的易芮萩这时候是真的想要住在凌翌晴家里了…… 唉,被美食诱惑的人类啊…… 不过,美食也是人创造出的智慧,不分高低。 第51章 晚餐进酒 所有人纷纷落座,动起了手中的筷子。 “唉,为什么这个……是叫筷子吗?那么难夹?还是刀叉好用一些……”易芮萩用不习惯,还好凌翌晴的母亲很知心地递过来一副刀叉来解难。 “还是叉子用起来习惯一些是吗?我会注意的。”凌翌晴的母亲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一笔。 “对了,小姨,最近你晚上都去做什么了?回来比平时都晚了不少。”凉北轩这时候从美食的世界拔出,问了颜戚一个问题。 “这个嘛……你问问你同学也行,她一定知道。”颜戚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南拾。 南拾心里“咯噔”一下子,僵了。 小姨! 原来两人的关系不是她和易芮萩想象的那样,难怪会那么亲密…… 亲情的价值,是看不见摸不着,唯有用心感受的。 南拾这时候看着前面的人,其乐融融,有声有笑地谈论着学校里发生的一些趣事,欣然一笑,想起了上午老师突然点名让她分析的那句话。 亲情也可以是这样,“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打心底里南拾羡慕这种相处方式。 “快要到新的一年了,这里提前干杯,预祝明年更加美满!”站起身的是凌翌晴的父亲,之前一直都沉浸在自己妻子的饭菜中蒙声不作,现在觉得自己应该起来表一个态。 “借你吉言,今天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都要这样,好吗?”凌翌晴的母亲也站起身,附和道。 “来,李阿姨,来一瓶葡萄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凌翌晴的父亲也是今天很激动,难得凌翌晴带自己的同学一起到家里来做客,听说还是住家,要留下来一段时间,一定得好好款待。 “好嘞,这就去拿。”李阿姨在凌翌晴家里的地位差不多相当于总管家,上上下下许许多多的家务事都要让她操劳,当然她也愿意。 “爸,妈,各位亲朋好友们,来个自拍!”凌翌晴这时候拿出准备已久的自拍杆,将手机放在相应位置,随时等待发令,随而启动。 “好的,一定要美美哒!”易芮萩现在心情正好,也想要让周身的气氛更加活跃一些。 “三,二,一,茄子!”凌翌晴等所有人都摆好一个专属的pose,按下了按钮。 相机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刻,合家欢乐,万事如意的画面。 “酒来了!”李阿姨过来的时候,正好自拍环节刚刚结束,凌翌晴的母亲招呼道。 “李,你也来一张!” “真的可以吗?”李阿姨显然很兴奋。 “那是当然,再来一张!”不过这次举着自拍杆的人换成了易芮萩,因为她嫌弃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拍照显得脸大。 两人换了一下位置,多了一位李阿姨,幸福依旧是进行时,不会成为过去式。 “果然,本小官依旧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一佳人啊……”稍微调了一下角度和光线,整张照片更有新一年的新气象,不再是呆板的全家福,而是稍稍加入洋气的美图。 “好了,一起干杯!”凌翌晴的父亲已经将葡萄酒倒入了小酒杯,米白色的桌布,透明无色的酒杯中多了几许干红,干红中似乎也有忧郁和雅致。 “喝酒?我……”易芮萩这时候开始担心自己一杯倒了,忙急着拒绝,赶紧求救地看向凌翌晴的母亲。 “没事,这里有橙汁,酒的话就小抿一口,调调气氛。”凌翌晴的母亲早已将冰箱里存放着的橙汁取出来两个小时,可能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好的,谢谢阿姨。”易芮萩接过两个杯子,看着成色越显浓烈,也就不管这么多有的没的了,一饮而尽。 刚喝一口,觉得喉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但还是忍了下来,接着觉得一阵快意。 “凌叔叔,再来一杯!”这种快意真的舒服,使易芮萩忘了某些不争的事实。 “好的,小姑娘,够爽快的!”凌翌晴的父亲平时工作忙碌,也是一位好酒的汉子,成就了今日的千杯不倒。 “老凌,你注意点,孩子们都在。”凌翌晴的母亲嗔怪地提醒几句,但还是端上来准备好的下酒小菜。 “小易,你不是不能喝酒吗?怎么喝那么多杯?喝酒伤身啊……”凌翌晴的母亲见易芮萩差点灌下去第三杯,直接劝阻。 开什么玩笑,明明一碰就倒,非要逞强,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闹出来事情,谁来负责。 “没事,我可以的,老娘的灵感可丰富了,什么古风小清新dis,都会……集齐五个bug换一杯奶茶哦……”易芮萩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一些话,真的听不出人前活泼开朗的她还有这样迷糊的一面。 “算了,上楼睡一觉。小李,准备一碗醒酒汤!”凌翌晴的母亲虽然照顾过凌翌晴父亲那种醉鬼,但是面对易芮萩这样的小姑娘,还是束手无策。 “阿姨,我带她上楼。”南拾本来还计划先去散步,消化消化,现在看来又有事情要做了。 “南,要帮忙吗?”凌翌晴也已经擦好嘴,看见这样糊里糊涂,一碰就倒的纸老虎易芮萩,赶紧迎上去询问。 “好的,我们两个人把她抬上去。”两人把易芮萩夹在中间,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终于将一点也不老实安分的易芮萩抬进了安排好的卧室。 “没想到萩萩竟然这么重……”凌翌晴擦了下头上的汗,感叹道。 “是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南拾也跟着感叹,“估计是今天晚上吃撑了的缘故。” “没事,睡一觉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凌翌晴说着就把南拾赶了下去,让南拾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凌翌晴知道些什么吗? 楼下,颜戚已经离开了凌翌晴的家,凉北轩在饭堂等待南拾已久。 “小轩,还不上楼找你的同学说说话吗?”凌翌晴的母亲帮着照顾自己的丈夫,一边问道。 “没事,等她下楼出去散个步。阿姨,您的手艺又有长进了,那一道小笼包的馅是真的鲜。”凉北轩夸赞凌翌晴母亲烧的饭菜,“别的也很好。” “就你嘴甜,不多说了,好好休息,这个周末就留下来好好玩一趟。” “那还是不了,小姨还有事情要忙,我陪着她。”凉北轩拒绝了凌翌晴母亲的好意,补充,“我还要陪一些人。” “明白了,你们现在也大了,不需要我们这些长辈过多操心了。”凌翌晴母亲没有过多的惊讶,坦然,“一定要幸福,为了自己,也为了彼此。” “好的。”凉北轩点头答应下来,看了眼楼上,听了听上面传来的脚步声。 “出去散步吗?”南拾扶着楼梯的扶手,倚靠在墙角问道。 “荣幸至极。” 第52章 散步蜜意 凌翌晴的家附近有一座环境幽雅的森林宾馆,凉北轩也不知为什么有这家宾馆的钥匙,所以开了锁,就和南拾一道进去。 夜晚,寂静,不乏自然的声音。 南拾走在这样的天堂,努力做到不发出脚步声,不影响这一片安逸。 树,不是修剪地规规整整的方块,像是统一的阅兵仪式的士兵那种,而是随意地任由枝条向前蔓延生长,可能踮起脚尖还能够摘下一片墨绿色,和寒冬颜色一般肃杀的叶子。 冷风吹过,发丝凌乱,脚步也逆着风渐渐慢了下来。 一路上,没有谈话声,甚至都默契地没有正眼瞧对方一眼。可能就有赌气的成分,看谁先开口。 “呼——呼——”又是一阵大风,让南拾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这个时间出门,下意识地将脖子上系着的羊绒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 出门没有戴手套,所以手被冻得通红,险些起白皮,发干。 真希望这时候可以有个暖手宝。 南拾也就只好心里想想,毕竟现实是残酷的,没有手套,没有暖手宝,更没有一双温暖的大手。 手捂着嘴,吹呼着几口热气,带来短暂的温暖;余温散去,依旧是几秒前停留的冰冷。 “拉个手,就当做个伴。”凉北轩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吓了南拾一跳。 风萧瑟,过于冷清的森林,还有时不时从树上掉下来的红果子,增添了夜晚的寒意和凄凉。 “嗯。”随着有一颗果子的“啪嗒”一声落地,南拾应了一声。 拉手,可能是早就想好的。凉北轩的手就像天生自带暖炉一般暖和,一握住,南拾就不想再放开。 “这几天……”凉北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以调动一下气氛,可能自己也在考量现在这么冷,说出来是否合适,“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比较忙。”南拾嘴边找了一个理由掩饰自己神情的慌乱,自己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好,注意休息……如果太累了,说一声,不要憋着。”凉北轩苦笑,但还是继续牵着南拾的手。 南拾不清楚凉北轩知不知道那天商场里的事情,但她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不论怎么说,她之前都骗了凉北轩。 她一生中最看不起的就是骗子,虚伪的人。 “嗯。”还是这个回答,只不过是第二遍,可能不像第一遍回答起来那样紧张。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吗?这一年过去了,半年的交流生生活也就过去了。”凉北轩一只手牵着南拾冰冷的手,这时候已经逐渐暖了起来,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侧面看随意自然。 “圣诞节我就回国了,不会再过来。”南拾想了想,抬头想要望一眼星空,试图做到“悠然见星辰”,然而却被长得极高极挺的树干和密密匝匝的枝叶挡住。 黑夜里一片黑,没有上漆打磨,都是纯天然的。 “那片树叶书签……”凉北轩悠悠开口,“你就留着。挺好看的,赏心悦目一些,也算是一份礼物。” “不要说得那么伤感嘛……”南拾觉得冷幽幽的气氛不适合再以这样的模式聊下去,想要活跃一下,“反正多多联系。” “国际长途可不便宜。”南拾开了一个小玩笑,又道,“还是微信qq什么的方便。” “应该庆幸至少会一门共同的语言。”凉北轩也跟着调动一下气氛,“那时候你的演讲,猜猜评了多少分?” “满分。”南拾不假思索地答到,“如果扣分,又会扣在哪里?” “好,99,全场最高分,你还不满足?”凉北轩告诉了南拾结果,也是一脸惊诧,“拉了第二名接近1分的差距呢!” “那也不是满分!”南拾得知离自己的预期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不免有些懊恼。 “人生又不是一个圆,不一定非要事事圆满。”凉北轩虽然觉得安慰女生不是自己的强项,但这时候自己还是来喂一碗鸡汤更加合适。 “没什么,就当是严格要求自己,来自强迫症的烦恼。”其实南拾也不想顾及这么多,一切都是根源于骨子里的执着。 “反正随意一些,现在怎么做都无所谓,没人看着,更没人在意,没人管你。”凉北轩耸耸肩,抬头,“你看,前面还有一座小山丘,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玩,弄得满身是污泥才肯回家。” “看不出小时候的你那么皮。”南拾想象着凉北轩小时候赤着膀子,身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泥泞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画面太美,仅限脑补。 “你也别笑,每个人总有些糗事,只是没有说出来,都藏在心里。”凉北轩无情地宣布这个事实,“既然我都说了一个了,你也得讲一个。” “不讲行不行?”南拾欲哭无泪,实则内心在打一个小算盘,要不要借此机会报复一番,至少对得起自己十多天以来的沉闷。 “不行。”果然,凉北轩一样地无情拒绝,“放心,不会笑你的。” 信你个鬼! 南拾才不相信凉北轩这种类似于笑面虎的人会做到。 像她这样那么沉着冷静的宝宝都险些笑喷,更别提凉北轩这种……时而是个猴子派来搞笑的人了。 “我不信怎么办?”南拾干脆两手一摊无辜样,灰色的双瞳仿佛涌动着说不尽的无奈。 “不信也得信!” 这次的回答干脆利落,说不尽的霸道。 南拾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不是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就是那种……说不出的乱,一团毛线乱糟糟地铺在地上准备收拾的样子。 “好,那我说……”南拾最终还是拗不过凉北轩开口。 至于败下阵来的原因很简单,当然更加奇葩。 凉北轩卖可怜!还卖萌! 黑濯石一般的眼睛睁大了盯着南拾淡淡的灰色眼眸,还眨了几下,活脱脱的……二哈! 算了,也算是得了便宜,南拾真的没有理由再瞒着了。 “小时候,本来还挺听话的一个孩子,冒着生命危险沿着砖瓦从楼上爬绳子下去,就为了上一节课,挑战父母的权威。”南拾顿了顿,觉得差不多说完了,“然后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第53章 男狐狸精 凉北轩没有和南拾预计的一样笑出来食言,而是显得更加严肃一些。 “做人要诚实,你讲讲一些细节。”凉北轩属于好奇宝宝类型的人,这时候还是有些橡皮糖一样的粘人。 “不是说有一根绳子吗?我邻居家的大哥哥给的,他的母亲是我的舞蹈老师。”南拾表示自己也很委屈,好歹自己句句属实,怎么被凉北轩说起来就成假的了呢? “那时候我就是为了上一节舞蹈课那么拼命的。”南拾挑了挑眉毛,但还是挺关心凉北轩的反应。 她当然希望自己被愿意信任的人所信任。 “那你的首演是在什么时候?帮你去捧个场?”凉北轩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总觉得有些不明不白。 怎么总觉得自己旁边是一只男狐狸精?孙悟空可以帮忙收了吗? nonono,南拾要亲自来做这个孙悟空。 “其实就是……”南拾算了算时间,“三周以后的周末,周六,有时间吗?” 心底里自然期盼凉北轩可以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希望那么迫切。 果然生了根就掐不断这颗发芽的种子了。 南拾苦笑,但还是希望眼前有一盏明灯可以引导她,或者展示前方的路。 “那是当然,那你觉得坐在什么位置比较合适?还有,地点在哪里?”传说中的十万个为什么又来了,不过在冬天,像机关枪一样“砰砰砰”打出去的子弹和十万个冷笑话一样,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承枫大剧场演出,票子还没有出来,如果要哪些座位的话我帮你预定,我手上有一些的票子的。”南拾表示有这个后台可以走后门就是快落。 “那好说,第一排中间的座位。”凉北轩听了以后舒了一口气,然后脸也不红地就开口要求中的的座位。 “我也这么想的,到时候帮你和易芮萩以及凌翌晴留最好的座位。”南拾笑了笑,想起了前几天的魔鬼训练,嗓子喊哑了,腿抬得也酸了,不过一切都值得。 因为有人在看,有人在关注,而且那位有人是自己心底里希望热切关注的人。 “你看,聊着聊着就到出口了。”凉北轩指了指前方的铁栏杆门。 “时间过得真快。”言下之意是和想要在一起的人一块儿,时间永远都是过得快的。 这天一聊,幸好没有聊死。 月色拉长了两人的影子,银白色的亮光成就了今夜的光明,墨绿千叶随风“沙沙”抖动,即是寂静。 回了别墅,还有凌翌晴的母亲帮着李管家在做清洁工作。她坚信自己清理打扫出来的家,才有真正的家的味道。 南拾羡慕在心底,带着这一份小愿望入眠。 夜,静悄悄的,星子悬于天际,偶有拖着小尾巴的流星划过,点缀着最后自己的美满。 晚间,南拾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拨开了层层的枝叶,跨过了重重的树干,一片林间多了一栋小房子。 那栋小房子其实不小,因为离得远,所以显得小。 坐落于树林,抬头没有天空,只有高耸而密密匝匝的厚叶覆盖;青青草地上落满了太阳的白色光点,是阳光直线透过叠嶂般的翠绿而形成的。 小房子就这样静静地接收阳光和绿阴,怡然不动。 “家?”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能先闻其声。 “难道不是?”轻佻的语气,却让原本平静的内心掀起波澜,涟漪沄沄。 “所以以后就在这里吗?”握紧了对方的手,抬起头,满怀期望。 “当然,没有人打扰,只有我们。”那坚定的语气,让人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梦中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刻,森林的绿叶隐去,接踵而至的是耀眼的光芒。 是时候梦醒了。 仿佛重见天日,一切都是明媚的,即便有忧伤也总是含着泪微笑面对。 闹铃吵醒了南拾,揉了揉眼,伸了一个懒腰,最后打了一个哈欠,换好衣服,还是有些睡眼惺忪地下了楼。 早晨,是所有人在昨天吃晚餐的房间里再次吃早餐。 她看了看桌前放着的碗里盛的食物:小米粥,然后再往前瞅了一眼,就看到了易芮萩吃得津津有味的大脸。 “阿姨,您做得太好吃了,这个葱油饼是怎么炸的?感觉很香而且不油不腻。”易芮萩嘴甜,几句话就夸得凌翌晴的母亲掩着嘴笑。 “有时间教你。”留下这几句话,她又去看看南拾这边怎样了。 南拾踌躇不决,最终夹起来一只扬州三丁包,并倒了一杯热豆浆。 豆浆有很浓的豆的味道,而且没加糖,足够健康,管饱。豆浆里没有呛太多水,否则味道就淡了。 “吃得惯吗?”凌翌晴的母亲觉得南拾这个孩子不太喜欢说话,很安静,与直肠子的易芮萩相比更加需要关心。 “嗯,阿姨您做得很有家的味道。”南拾嘴里嚼着煮得酥酥的小米,又咬了一口三丁包感叹。 “为什么说是家的味道?”凌翌晴的母亲好奇,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食物里有一位母亲,也是一位妻子对家的关心和爱。”南拾刚刚喝了一口小米粥,停顿了一下,答到,“比如说这碗小米粥,您会淘米,要加水,可能还要控制火候,都要操一份心。” “你把我说得太高大了。”凌翌晴的母亲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妻子,我能做的是为自己的丈夫做好每一天香喷喷的饭菜,安慰他,有时候做他的知己,那时候只有知己,没有红颜。” “感觉很羡慕凌翌晴有那么好的一位母亲。”南拾抬头看见凌翌晴还没有梳好头发就下楼犯迷糊时的样子,又道,“你看,她才能还是那么一个小天使。” “只要她在做自己就行。”接着,凌翌晴的母亲离开了,为她的女儿同样盛了一碗小米粥,从锅里拿出一颗白煮蛋。 早餐时分,也有美好。 每一顿的早餐,都有满满的心意。 载着这一份心意,南拾道了别,迎接今天新的挑战。 第54章 款款情深 由于歌舞剧首演将至,南拾也就顾不得学校里那么多事情,除了考试以外,别的时间都用来排练。 “今天就练习对白,记住,要把主人公的语气和态度都展现出来!”昨晚见到的颜戚是以长辈的身份出现在眼前,而今天,亦是现在,是一位严师。 “这是这节课的资料,先看看,5分钟后正式开始。有问题不要停,继续说下去。”颜戚的要求很快就说完,而下面的二人,南拾和肖诺则是叹一口气:又一轮强降雨开始了! 两人不仅要为自己担心,更要为对方担心。 在舞蹈方面,配合还算是凑合,但是放在讲话,就成了两码事。 拿到稿子,两人的背脊一僵,小心翼翼地往前看了眼,发现颜戚在看报,然后对视了一眼:完了! 是着名的剧作家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中一段……两人秘密相见的一段。 这语气,嗲嗲的,就差把难受和肖诺和甜死的节奏。 于肖诺,和自己爱的人对白自然会紧张;然而于南拾,对于一个朋友怎么发出那样的呐喊? 南拾扪心自问,觉得今天可能会倒大霉了。 她不知道面对一位男闺蜜如何做到款款情深。 如果对方是凉北轩…… 呸呸呸,想什么,怎么又是他了? 南拾这时候红了脸,才想起来正事是看稿子。 一边的肖诺一直不间断地瞥一眼,斜着眼看南拾,看到她耳根都有些发红了,就当是因为太过于青涩而看了报纸黑字的内容而害羞,继续埋头理解那些诡异的情感。 原谅他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男生…… 肖诺内心也是咆哮,不过现实还是骨感的,不得不迎上去面对。 而颜戚实则一直在关注二人:怎么老是看来看去的?那自己这个作为小姨的怎么帮侄子拉拢? 于是在手机上,发了一条消息: 问有人抢自己准儿媳的亲怎么处理? 然后手机设定的闹铃响了,先关了,然后准备听二人的“精心”独白。 为了挽留“朱丽叶”,“罗密欧”赶紧上前劝阻,庆幸是没有让她继续胡思乱想:“请你相信我是真的,我可以对着月亮发誓!”接着真的倏然抬头要向头顶的月亮致敬。 “朱丽叶”迅速阻止,望向皎洁的明月:“不要对着月亮起誓,它总是变化无常的,总是阴晴圆缺不定。如果你对着它发誓,那么你的爱情或许就会像它一样无常!其实你不用发誓我也会相信你的。” 二人述说着缠绵,一切的对白就好似是真实的一般,比表演更是是一场盛宴。 他们的表演基本可以,但是眼神…… 话外音是颜戚的声音,扮演的是“朱丽叶”的乳娘:“小姐,记得早点回房睡觉!” “朱丽叶”连忙拉起“罗密欧”的手,说:“我最爱的罗密欧,我还有最后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让我们的爱情光明正大起来,我等着你来娶我。明天我会叫个人到你那边去,你把举行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他,到时候我会准时去的。”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也胜不过彼此的相融时分。 “朱丽叶”继续温柔地对“罗密欧”说,手握得更紧了,“罗密欧”微微皱眉,但对上前方的双眸最终还是化了。 “我愿意把我的整个生命交给你,从此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毫无怨言地跟着你。” 颜戚作为剧中乳娘的声音再次传来,“罗密欧”只得恋恋不舍地与“朱丽叶”道别。 语言并没有错误,但是听着就是别扭,因为没有那种情。 南拾自嘲地笑了笑,但还是对于肖诺很有歉意。 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肖诺有些奇怪……为什么感觉他就是真的罗密欧一样?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总之就是换一份稿子,可能就会好一些。 又或许好的不止一点点。 南拾肖想,然而前方,竟是颜戚似笑非笑的表情。 南拾和肖诺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果然,这不可能事与愿违。 “就当是配音来说,完全不合格!肖诺,你们那时候才相当于刚刚定情,怎么语气和已经结婚了一样?不要猴急!”颜戚竟然首先训斥的是肖诺,让南拾有些意外。 她觉得之前肖诺讲的款款情深,还是比较细腻的。 但是太腻乎了。 “还有你,南拾!你要说的是朱丽叶,是要情意绵绵一点的,懂吗?不是一个不懂浪漫,青涩的小女生,你要通过语气展现出自己对爱情的向往!”训完了肖诺,接下来就是南拾了。 “这不仅仅是戏,你们要把现实中一些素材和情感投入,那才是观众要看到的?谁会愿意看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毛头小子的独角戏?”颜戚说到一半,喝了一口水润好嗓子,接着补充。 “不仅如此,黄毛丫头眼中只有小树林,毛头小子眼中只有自己,这戏还怎么演下去?”颜戚教训起自己的学生来什么都损,感觉凉北轩在这一方面一定是有遗传的。 “好了,记住就行,这是两份资料,一份独白和一份对白,回去练一练,明天我来检查。”下一秒颜戚又变回了那一位笑眯眯的表演老师,微笑递上资料。 不愧是表演老师! 二人心里惊叹人家演技的炉火纯青,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练习。 本来约好了thunder在表演训练后见面准备服装,却发现颜戚又折道返回了,手里多了一件衣服。 “来,试试这件衣服,那时候觉得这家店的面料好,款式也挺适合你的,就帮你带了一件来,看看合适不合适。”颜戚手中的是一件女士外套,简约风的。 白色是容易弄脏,但是配着南拾如雪的素颜,怎么看都浑然一体:随意,闲适。 还有棕黄色的透明纽扣,别致优雅。 “喜不喜欢?”颜戚很期待南拾的回答,同样相信自己的眼光。 “嗯。”南拾点了点头,虽然脸上表情很平淡,但可以透过那双灰色的双眸,看出满满的欣喜。 “颜老师……”肖诺这时候紧张兮兮地开口,“有我的吗……” 第55章 战火纷飞 “就你话多!”因为之前那个“眉来眉去”的梗,颜戚对肖诺没什么好脸色看,这让无辜的肖诺有些懵:貌似今天颜老师对他有意见! 不过颜戚最终在一个大帆布包内还是翻出了一条围巾,蓝白格子黑线条的,没好气地丢给教室另一头的肖诺:“接着!” “谢师傅!”肖诺激动地接过,先围在自己的脖子上试了试,随即惊叹,“师傅,您眼光真好!” 开玩笑,现在的首要任务,还不是赶紧把人家颜老师拍好马屁乐一乐,否则后两天,决没有好果子吃! “臭小子,叫什么师傅,显老!”颜戚总觉得这听着别扭,脸一黑,“叫老师!” “嗯,好的,颜老师,谢谢颜老师,颜老师你最好了!”肖诺赶紧把自己能想到的话都说出来,一股脑儿,不管不顾。 “点到为止,shut up!”颜戚扶额,满头黑线:今儿这肖诺应该是脑子有问题? 然后转身在论坛里发了一条信息: 情敌脑子有猫饼该怎么治? 然后翻翻下条,开始来刷之前的一些评论,有关抢亲的问题。 潇潇雨歇asdf:当然是在人家姑娘面前美言自己侄子几句啊!就说人家的好处,但是一定要谈到缺点需要二人多多包容,话说,你侄子颜值怎样?那位姑娘是不是颜控?情敌长得怎样? 传说中的热心网友在此! 嘻嘻哈哈呵呵呵e:在合适的时机表白!怎么浪漫怎么来,最好有999朵玫瑰花,有钱的直接送一个玫瑰花园!话说人家姑娘对花粉过敏吗…… 二楼-略略略回复:不要那么煞风景好不好?当然先问清楚人家有没有过敏的……很重要!是个送命题! 这里是神仙打架:霸道强势壁咚戏!必备! 然后颜戚就没有再往下翻了,因为很多都不怎么靠谱,最终,她回复了第一条: 我侄子和他情敌都长得很好看,然后我侄子和人家只认识了几个月,情敌怕是好几年了,怎么办? 很快下面回复:一见钟情都是现在恋爱的小姑娘喜欢的,你侄子赢定了! 颜戚心里偷笑,愉快地塞进包里,看着肖诺,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怒气了:情敌太弱,无所畏惧! 肖诺看到颜戚冲着自己笑,和善的面容,莫名感到不生得慌:自己又哪里惹了颜老师生气了? 颜戚刚要拎包走人了,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不由得吃痛:那个不长眼的人敢惹老娘? 那个被撞了个满怀的人也是吃痛:敢撞上本大爷?谁的胆子那么大? “你谁啊?不长眼睛吗?”颜戚想到自己脑门磕在那个人下巴就不快:自己好歹是172的黄金比例女神身材,怎么那人长得那么高? 被撞得磕到下巴的人也是一脸恼火:小矮子还来找事?明明就是找揍! “还不是你太矮了看不到你面前的帅哥!”来者也是毫不犹豫地怼回去。 这战场,硝烟弥漫,好不激烈。 南拾和肖诺在一边统计数据。 交战双方:颜戚,thunder 交战地点:表演教室 交战原因:撞了一个满怀 交战结果:未知 交战时间:这不重要哈~ 双方交战现况:(划下条) 颜戚一听有人骂自己矮,双眼凌厉地扫过去,就差把thunder一下子给瞪傻了:“你说我矮?”幽幽的,迷惑恐吓行为。 “怎……怎么了?比我矮就对了!”说着thunder还有意挺了挺身子,尽管面对颜戚的自带强大气场有些退缩,但是牙关咬紧:跟一个娘们儿斗,有没有志气?尝试壮胆壮底气。 “呵……”颜戚还是幽幽道,别的什么也不说。 颜大影后两米八的气场可不是盖的,一个字就让thunder怂了:自己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算了,不跟你个小毛孩多计较,还有,你挡路了。”颜戚淡淡地挑眉,看向人高马大然而智商欠费的thunder。 两人一比,thunder完败! ga over! “你……你,你……”thunder气结,然而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个鬼!南拾,这谁啊?”颜戚觉得和低智商的人说话说多了可能自己也会被带跑偏,转头问南拾。 “thunder!thunder没听说过吗?那个服装设计师!”还没等南拾开口,thunder就插嘴,“今天小爷是来给南拾定制服装的!” “就你还小爷?小孩还差不多。”颜戚以一位三十多岁女人的语气嗤笑。 “谁是小孩?”thunder怒了,差点没有直接上前去叫板:没办法,斗嘴斗不过人家,气场不足…… “你!”颜戚拖了一个长音,想要离开这样吵吵闹闹的环境,然而又被拦住了去路。 “又怎么了?”颜戚就觉得流年不利,怎么这个小屁孩就不懂? “你是来做什么的?”thunder好奇,颜戚看着不像是舞蹈老师啊。 “关你什么事?”颜戚轻蔑地瞥了“高高在上”的thunder一眼,随即没好气地说,“送衣服的。” “嗯?”thunder顿时炸毛。 他是南拾的唯一服装代理人,怎么能让这里随便冒出来的一个闲杂人等坏了人家的装扮? 于是乎,从自己带来的一个行李箱里面立刻取出来一套服装,和南拾身上披着的那件颜戚送的外套做了一个对比: “做工不细腻,看,这里还有一些没有裁好的线头!款式太low了,这里是我设计的,怎样?高端大气上档次吗?还有整体的搭配,怎么能在口袋袖口处添加毛绒绒的面料,多不适合南拾的女王风范?……” 总之,现在thunder就是在尽力找到一切看着不顺眼的地方,通通说出来,为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的闷气。 “好了你,说够了没?说够了就走,圆润地离开!”颜戚努力让自己不要说出来心里话:滚,滚得越远越好! “巧了,还没说够!”thunder的声音本来很低沉,现在被颜戚一激顿时尖细起来。 又是一场战火纷飞…… 第56章 重症患者 “无聊。”颜戚冷哼一声,冰冷的气场全开,竟然还能感受到戾气弥漫。 thunder虽然说也是一个活了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这种场面还是见少了。 “怎么了,小爷我跆拳道黑带!不是盖的!你看,呵呵哈嘿……”似乎是想要通过武力震慑住颜戚,thunder又开始卖弄自己引以为傲的跆拳道了。 “不错不错。”颜戚此时站得高望得远,就看到thunder这位无知小儿在挥舞拳头,傻不拉几的。当然,出于礼仪,还是夸了一句。 “小爷我的功夫可不是盖的,看清楚了吗……”thunder立刻又开始嘚瑟了,忘记了今天自己的任务是来做衣服,而不是和颜戚斗嘴。 “不过说来,我记得这里笔直往前走两个路口左转就是全球闻名的精神病院,治愈率还是很高的,你这种还没有病入膏疮的,应该可以变成正常人……”颜戚难得多说了几句,语气就用呵呵呵来形容即可。 “颜老师,您好像后面还有事,就不用管这位重症患者了。”肖诺一向和thunder互相看不顺眼,这时候也不忘了损几句乐一乐。 “颜戚老师,慢走不送~”南拾感觉好不容易有戏可以看,转眼间又没了,不免有些惋惜,不过感觉还是和为贵。 “等等,颜戚……”thunder这时候突然认真起来,回想了一下脑海里是不是有这么一号人,在看见门外的“表演教室”几个大字时,终于明白是谁了。 爱豆:颜大影后! 不过话说颜大影后不是退圈了吗?怎么又回来教表演了……thunder觉得有一些猛料可以挖一挖。 见颜戚要离开了,这下thunder这位从前的小迷弟坐不住了:“颜大影后留步!” “thunder大设计师,又怎么了?”颜戚觉得今儿就是和thunder杠上了,怎么没完没了了? “要签名!就一份!就写在……”thunder又从旅行箱中找出来一块白色的布料,应该比较适合写字,接着多了一支马克笔,“就这里!” “这里没有颜影后,大设计师,慢走不送!”颜戚一想起来那时候娱乐圈一堆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头疼,于是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thunder一人寒风中萧瑟。 “别啊,就一份!一份!”可能是爱豆的影响力太强,一向骄傲自恃的thunder竟然当起了橡皮糖:一不做二不休,阻止颜戚走人。 “奇观啊,难得见两人吃瘪……”肖诺在一旁啧啧啧地感叹,也不忘了顺便拍张照留个纪念。 “喂喂,人家老师还在呢,你敢?”南拾撇撇嘴,不信肖诺胆子那么大。 果然,肖诺怂了,不过还是拍了一张,道:“就一张,回头把老师的头像换了,打个马赛克也行。” “那就收好,这个秘密我帮你保住。”南拾怎么看眼前的两人,觉得怎么有意思。是不是需要推波助澜一把? “你个骚包设计师,管我一表演老师有甚用?”颜戚第一次遇到有人敢直接赖着不走,还抱大腿。她又不是佛,不用抱她的腿脚。 “一张签名,就一张!”thunder莫名执着,在场的人都不明所以。 颜戚是烦,但很奇怪,就是不想踢,要不然依自己的日常,直接踹飞! 当年颜大影后是因为踹了一个猥琐男明星而出道出名的! 南拾并不看电影和电视剧,所以并不知道颜戚就是以前红极一时的一名影后,就当是一位老师,资深的教师。 肖诺见到颜戚的第一面甚是惊讶,因为他从小游际舞蹈和演绎圈,对行情自然了解。当年颜大影后似乎是宣称疾病而退圈,并发誓如果没有治好,终生退圈。 当然,看上去现在并没有什么疾病啊…… 反正就是所谓的不可抗因素,只不过不太方便具体说明。 颜戚思索着,觉得一张签名也算不得什么,清了清嗓子:“那你先让开,我才能帮你签名啊!”颜戚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好的,颜大影后别走!”似乎是担心颜戚会返回,拿着那一块白色布料,大长腿迈两步就回来了。 怎么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位有些……憨批? 颜戚看着身高180+的thunder让自己来签名就觉得匪夷所思:人家设计师的钱都是哗哗来的,怎么到这里还要死皮赖脸地缠着? 于是乎,再次坚定了这位大设计师的脑子有些猫饼。 不过说到做到,黑墨马克笔在白色布料上留下了不可擦除的笔记,还有一股马克笔墨水特有的味道。 thunder盯着这份签名看了老半天,不说话,喉结滚动,感觉在做服装设计的时候都没有那么专注。 颜戚这时候也离开了。 后知后觉,直到南拾催他赶紧量衣服尺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傻了?服装还要你全权操办呢?行吗?”南拾故意用怀疑的语气激了激thunder。 “谁不行了?”thunder怒目圆睁,就差把南拾瞪出一个骷髅洞。 “那就好,看来还在线。”南拾试探了一下,觉得thunder现在还算靠谱,松了一口气。 “那行,还是那间房间。”thunder低头看了眼手表:有些晚了,得加紧。 今天见了颜戚一面,总觉得晚上有事情做了…… “嘿,跟过来干甚?那是女士房间!”thunder狠狠地又瞪了一眼肖诺,“你个小诺诺,难不成要做个变性手术?” “鬼才要做变性手术!”肖诺一听这话,怒了,“说了多少遍了,别喊我小诺诺!老子不小!” “不用辩解,我们都明白。”说罢,逗了一番肖诺,thunder终于满意地关上了门。 “你个不男不女的……”肖诺对着门,骂骂咧咧地走了。 也就只有遇到thunder,肖诺才会这样骂骂咧咧骂骂咧咧。 那两人有戏!南拾听着,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算了,性别……也阻止不了真爱…… 第57章 夜深忆想 下午忙完了所有的工作,thunder仿佛没了魂似的,像是一摊行尸走肉一般赖在摇椅上,手毫无意识地搭在扶手,一时间没有抓稳,差点因此摔在地上。 背也没了往日的挺拔,靠在竹藤椅背,骺髅的背脊无力地抵着,望向阳台外的一片青天白日,满是惆怅。 这么多年,一直都寻着你的身影,自己奋发站在顶端渴望找到你的足迹,却被告知你早已隐逸,淡忘在镜头深处…… thunder,本名雷此天,父母不走心的名字,缺少的关爱,让他自幼就有一个愿望:站在顶端,站在那个让他们仰头也看不到的高度。 取了一个酷酷的名字,也不能让这个供人耻笑的名字灰飞烟灭,迷茫于夜色,迷茫于未来,迷茫于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是迷茫的年龄,迷茫的时段,前方的一人下蹲给予了他新的动力。 有那么多和他一样迷茫的人,最终还是初心未改,自己为什么不做其中的一员? 说来也奇怪,那只是一个陌生人,却给他了渴望得到的关爱。他想要知道那位当年帮了他的人是谁。 学习服装设计,最先学的是画画。等到自己把当年那位恩人的脸庞画下,问周边的人时,换来的依旧是耻笑。 “那可是影后,会理你一个穷学生?”同学就当是雷此天开一个玩笑,无伤大雅,笑一笑就过去了。 这个信息来得可太不及时了。 雷此天自嘲,那位让自己如沐春风的人间仙女,竟是新一代出名的影后……自己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 他依旧是那个渺小的存在,这个世界缺少了他,依旧会转动,逐渐淡出视野。 那段时间过后,他继续研读设计,导师说起他的作品,都是精雕细琢,然而少了灵气。 什么是灵气? 雷此天那时还不明白,就当是自己的设计不成熟,于是更加刻苦地埋头学习实践。 然而,换来的只有雪上加霜。 “说了多少遍,灵气!是灵魂!”导师这次看了雷此天交上来的作品,可谓是忍无可忍了,“你这就是风花雪月,僵尸披着一件华丽的服饰有什么用?” 知道那时的咆哮过后,雷此天才幡然醒悟:自己设计的服装缺少灵魂……那自己不也是没有灵魂的吗?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学习?就是为了让自己生物关系的父母看到吗?设计,到底蕴含了多少他不知道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雷此天现在可能并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的,就不是人了,和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 他记得从小,小学老师说过,作文的素材从身边观察得到;到了初中,老师要求的是真,真情实意;高中,那就是议论文了,抒发自己的观点,难得可以感性一回。 那个晚上,少有的没有学习,而是尝试找到自己的灵魂,个人独有的灵魂。 他打开了电视,那时候舍友都不在,就安心地将音量调到最大,足以让失落走散的灵魂找到它的归宿。 那是一个颁奖典礼,给影后影帝最火的明星等娱乐圈顶级实力派演员颁奖。雷此天觉得主持人的串场词还是值得一听的,就留在了这个频道没有换掉。 “颜影后,这已经是您第二次来到这里了,有何感想?”主持人问道。 “当然是感激。”正在回答的是颜戚,着着一件抹胸长裙,闪闪发光,腰间系着一根细而浅的冰蓝色丝带,往下就是群纱,缀着星星点点的小钻。 “为什么说是感激?”主持人继续提问。 “没有了屏幕前的观众和粉丝,虽然说我还是我,但是缺少了观众,就觉得缺少了一份动力。这份动力,会让我感到自己被接纳,被包容,被理解,因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收获,各位都可以看到我,而不是一个人的表演。” “那你有遇到过给你很大帮助的人吗?生活中,圈子里,都算。” “那我要说的这位可能不是对我帮助最大,而是让我感受最深的。”颜戚微微颔首,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有一次,也是低谷时期,因为没有成功接到戏而悲伤,因为那只是一个龙套角色,而我并不认为自己逊色。 摸了摸自己的背包,也就只剩下几十块钱了,剩余的都算是救命钱,存在卡内应急用的。路边正好有一个男生,坐在石阶上,一个人埋着头,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问他为什么在这里,石阶那么冰,还不如找一家便利店蹭蹭空调。 他告诉我,他没有希望,但不得不活下去。苟延残喘,至少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渺小,也总有人注意到你。 我觉得那和我很像。以前,跑龙套是常事,一天疲于奔波,也不能拿到多少钱,在一座城市里没有立足的根本。 我也那时想,算了,放弃,你也不是没人要,至少脸是长在自己身上的,经过一番培训去面试前台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但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初心。 我为什么当年高考要参加艺考,是源于热爱;我为什么明明高考成绩足以上985,211,却还是想要去艺校,是源于梦想;为什么在如此落魄之时,自己还要坚持,那是源于不变的初心。” 这番讲话,震撼了雷此天的心脏。 当年的那个小男生……就是他! 感谢你,在你落魄之时我给予了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温暖;感谢你,在我不解之时你赠送了我一份你自己也没想到的瑰宝! 看着桌上杂乱堆放的设计图纸,和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的红木桌面,雷此天有了新的灵感。 感激,关怀,仰视,何尝不是现在自己的一部分? 等我,追逐上你的脚步,亲口说出当年未说出的没想到! 改了又改,铅笔印子斑驳,然而雷此天还是没有停下。 他还播放着电视,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中靓丽的身影,随即低下头,做着自己的设计:感谢你,落魄之时,探寻的话语! 尽管他也听了接下来的所有讲话,同样都是在场的掌声一片,但都仿佛缺乏了自己想要的那份东西。 因为自己就是那位亲历者…… 第58章 离别开始 终于,彻夜未眠,完成了自己满意地作品:一件晚礼服,玫红色的,象征的或许就是感激不尽。 “终于好了……”雷此天伸了一个懒腰,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骄傲之作,趴在红木桌上睡着了。 他当然累,但是忙到一半,就不能再停止。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还不至于把身体搞垮。 “老师,您看看。”雷此天那时候还是一个内向的留学生,平时话不多,难得这样自信,让他的老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玫你不行……这名字虽然说不怎么好听……”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蹙了蹙眉,让雷此天有些紧张:是不是自己还是不行? 他害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收获。 “但是还挺符合你的作品的,有进步,会感悟了……”老师语重心长地教导,同时也将这张设计图纸小心翼翼地重新交还到雷此天的手上,“收好,算是第一步。” “老师,那么……”雷此天第一次得到老师的认可,开心得魂都要飘了,继续想要了解怎么改进。 “你也别总是闷头学习,进步是离不开这个社会的。”老师别有深意地教导,看向雷此天,“你是有天赋没错,但还仅仅停留在纹样,而没有过多的内涵。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充实你的内心。” 这些话语都在理,变相地让雷此天放松休息,他也乐意。 终于可以走出门重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雷此天和老师道了别,将设计图纸小心地夹进文件袋,背上公文包就出了门。当然,里面还有结余的零用钱和相机。 特地赶到城市里最热闹的街心公园,拍下照片,记录美好的一刻。 水仙花一株株冲着向阳的方向疯长,即使不用塑料绳捆着也本着向阳的心;树荫下花甲之年老妪与其老伴共享还散发着暖气的烤红薯,镜片起了雾,但心更加明亮。 路上有很多发传单的人,雷此天也是心善,考虑到他人的不易,一张张都接了下来。其中的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 颜影后巡回演唱会!不知演员兼学霸出身的她会怎样表现! 一位演员开演唱会?还是影后? 雷此天觉得有意思,况且那位也是昨天给了他不知多少动力的恩人,他自己的内心某块地方多多少少也在蠢蠢欲动。 他当然想要去欣赏。还好,地点竟然就在自己所居的城市,很方便。 那么,最重要的就是晚上零点的购票了! 还是观察身边的小确幸,下午养精蓄锐,做的兼职也早放,所以简单解决了晚餐,就开始做设计和当天的总结。 不时抬起头,在11:30的时候打开了电脑,已经很堵了。也是,颜影后的演唱会,那可是新鲜事儿。 早年,小时候被父母逼着学弹钢琴,还不怎么愿意,但迫于压力,还是继续学了下去。现在,这双曾经弹钢琴的手就派上了作用。 拼手速,说的就是这点,当然还有舍友给的信号。还好,之前尽可能地多借了一些钱,演唱会的门票自己是买得起的。 零点,正式开抢! 刷了一次的页面,运气不错,他抢到了一张票子。虽然说位置不是那么靠前,但能让耳朵享福,也是不错了。 后来做着兼职,一点点把钱还回去,也落下一个还算诚实的形象。 在演唱会开始前几天,雷此天更加认真努力地在钻研服装设计,同时也在寻找身边的小美好。 终于,到了演唱会开始的那一天。 是在晚上,天色有些雾蒙蒙,但并不影响下面摩肩接踵的人们举着牌子加油助威。 雷此天摸了摸裤带里的钱,然后买了一根荧光棒,跟着人群一道挥舞起来,好不自在。不由得感叹,原来追星也有这种快感。 入场,便是聆听。 没想到,真没想到。整场的演唱会,只有一人,那就是颜戚。是她一人的演唱会,换服装,不需要舞蹈团的伴舞,只需灯光,舞台和话筒,以及她一人,足矣。 没有嘉宾,真的只有一人的独唱。 唱着小清新的青春年华,浅绿色的碧纱随着转身的一抹身影仙气飘飘;歌颂着古代英雄的豪情壮志,一声令下,身后便是战场,七歪八倒的破战旗,零落的盔甲沾满了不知是何方的红胭脂,在透过云缝的灿烂阳光下反着金光;唱念做打,一颦一笑,说不尽的情意绵绵,水袖抛舞,道不尽的凄凉愁苦。 沉浸于其中,流行音乐,古典音乐,京剧…… 最后,还是得结束。最后一曲完毕,迎来的却是永远的离别。 “这里宣告一则通知,由于身体的原因,我将静养一段时间。如果你说是退圈,那可能也是,因为……”还没有说完,颜戚的经纪人就上台,扶着险些站不稳的颜戚退到幕后。 退圈…… 这才刚看见你的身影,为什么又是离别…… 雷此天还是自嘲,自嘲自己只顾着感恩而忘了恩自何方。 平平淡淡,紧接着就是媒体的报导。有很多说法,但是没有没有一条是颜戚自己亲口承认的。 娱乐圈少了一位绝代影后,生活中多了一位神秘的咖啡馆老板,传闻谁都没有见过幕后老板的真面目。 许是感慨万千,雷此天也不是说没有动力,而是惆怅。从此,可能盛开的花在他眼中也是未来注定会凋谢的。 他继续埋头做设计,把前段时间拍的照片和生活的元素融入服装,各种类型的服饰都尝试设计过。 直到有一天,一场谈话改变了他的命运。 “此天啊,今天有件事儿想问问你,放心,好事。”依旧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师,扶着眼镜,“一年一度的全球凡尔克斯设计大赛就要召开了,我们学校有几个名额,你自己把握。” 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雷此天一眼。 “好的,老师,我要参加!”一个机会,难得的机会,他不可能不接受。 问题是,设计什么?有什么可以设计的?翻了翻照片,都是些平常的元素,想要在海选赛脱颖而出,恐怕是不可能。 一定要有内涵,有灵魂,有情感…… 幻听?恐怕他又要做一些对不起别人的事儿了。 再次沉浸于设计,泪水纵痕流下…… 总决赛现场,最后的颁奖环节。 “恭喜来自月璇帝国的雷此天先生荣获本届凡尔克斯设计大赛第一名!设计作品,灿烂辉煌不如你!”评委公布了最终的结果,然而手中捧着奖杯,站在最高台阶上的雷此天却觉得自己笑不出。 自己的作品,晚礼服。 上半身是人们可见的灿烂,金黄色薄纱,坠着晃荡的用银丝联结的小星星和月儿;下半部分,逐渐变为香槟色,黯淡,不乏沉闷;最后,烟灰色,最惨淡的一面。 “你可见的,是上半部分的辉煌与灿烂,而藏在底下,不愿被人发现察觉的,是灰色黯淡,不堪的一面。你可以不用伪装,因为每种颜色,都有它独特的美。” 可他没有说,自己现在的灿烂辉煌的灵感,是建立在往日那位人间仙女的痛苦之上。那句不如你,算是补偿…… 那时候领奖,他哭了。 别人估计以为是因为成功而感动哭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心里的一块空缺只能补赎,不能洗刷。 雷此天发誓,他日,必定会找到那位仙女,至于说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说的是不如你,真的是灿烂辉煌…… 可再灿烂,再辉煌,也是装饰;内在,依旧是烟灰的底,面料。 第59章 肥皂水味 新的一天,迎接新的太阳,新的希望。南拾也开始了紧罗密布的舞蹈训练,还好,身边有人陪着,就是肖诺。 曾经,肖诺对于南拾也是友情,可能就是时间长了,友情变了味,但仅仅对于肖诺一人而言。对于南拾,心里已经填充了一部分,可别的方面聪慧,说到“情”一字,还是堪忧。 但对于某些本就不善的人来说,变了,因为老了,更是恶人。 今天需要直接上台,为了要适应舞台这个大环境,一开始要做起准备。主角,就要担起大任。 “这里!我们先把片段演练一遍!”夏意算是之前休了假,现在又回来了,不减当年英姿飒爽。 那一段是肖诺主演,那一段被诅咒的故事。 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太杵着拐杖,在暴风雨于窗外呼啸的黑夜“刷”地一声撞开了镂刻着花纹的窗,而手并没有够及到窗沿。 注意到了她枯瘦如柴的手指间夹着的一朵艳丽玫瑰了吗?与持有人的样貌真是格格不入。 “呵,不就一朵玫瑰!”说着,那位脸上不知道堆砌了多少美白妆容的王子不屑地接过,甩到地上。 迎来的,是骤变。 雷雨交加,然而这里没有雷雨,只有一位野兽狰狞的面孔在轰隆隆的雷声下咆哮,身边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地面上多了许多笨拙的家具。 肖诺想说的是这个雨天还做了特殊工作,雨水竟然那么滑,他之前脚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有家具可以扶一下下,否则真的就是狗啃泥了。 不过也仅仅是想想,就当自己大清早脑袋不清醒,下了场,换服装。 第二幕,南拾饰演的女主角,贝儿,一位爱读书的乡村女孩出场。为了要配合人物的样貌,特地添了雀斑妆。 游走集市,教小孩学习认字,帮老父一起修理钟表,就是她生活的乐趣。 然而,总有一些讨厌的存在,比如说加斯顿,花花公子,也是有名的富二代。还有,那就是多管闲事也爱八卦的大妈大叔。 回家了,却依旧不能心安,因为还有小尾巴。 “你可知和我一起有多少的荣华富贵?贝儿,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你是我那么多年阅人无数中唯一心动的那位。你是花丛中的仙女,又像是蝴蝶需要捕风捉影……”加斯顿又开始每天的高歌,不知把多少爱瞎搅和的人掺和进来,南拾蹙眉扶额,满是不耐烦。 “你那只是无用功,何必?另外,就这样成为城里的笑柄,何苦?”南拾回屋,关上了门,眼不见心不烦。 这种徒有虚容的男人,说动心就动心。她贝儿一位黄花闺女,虽说不明白那么多情情爱爱,也知道那种人自己看不上,也必定靠不住。 接下来,是这一幕的收尾,也是关键,是舞蹈的迅疾猛速与协调合一。剧内,是周旋与回避。 虽是笑,但不迷人,因为面前的男人让贝儿露不出任何笑脸。 可这下,无论是面对谁,真的笑不出了。 这地面上的积水,一开始南拾并不予以理会,但没想到这滩水,真的酿就了悲剧。南拾在旋转跳跃后摔倒,摔得不轻。 不过,用的应该是清水,为什么有肥皂水的那股味道…… 肖诺是幸运的,因为他有扶手可以扶一下。然而南拾就不是那么幸运,自己站在台中央独舞,没有任何依靠与辅助。 舞台事故,状况频发,但是在夏意的手底下作乱,恐怕那人不会是可以虎口脱险的幸运儿。 很快,南拾就被别的关系还不错的舞蹈演员合力抬到沙发上休息。 “这里没事?”采薇是南拾舞团内的交心朋友,帮她揉了揉一处有些发红的地方。纵是小时候觉得自己皮实的南拾,也疼得直咧嘴。 看来伤得不轻。 下了一个结论,和夏意说了一声,然后夏意就派经纪人送南拾到医院治疗。 摔得不轻,医生说是髌骨骨裂,如果恢复得快也需要四五个礼拜。得知这个消息,也只好接受,让南拾没有任何压力地静养一段时间,争取在四周半后的圣诞节巡回演出中正常发挥。 南拾自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怪自己太大意,没有留心。经纪人先安慰一下,安顿好了以后回了舞团,找夏意商量一下接下去的工作。 大约快正午的时候,夏意过来探病了。 南拾觉得自己真的愧对夏意的期望。两国建交,那么重要的事情就因为肥皂水而黄了,心里过意不去。 “知道你为了什么事情难过,就算和我过不去,也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安心养伤,后面还有事儿要忙活。”南拾听着夏意的大白话,鼻尖一酸,就是想哭。 哭自己没用,还有人在关心自己。 “绑石膏走路也不方便,有什么事情就喊丽思助理,她会安排好的。另外,到底是谁要作乱我们也会查清楚的,别放在心上。”夏意留下最后的关照,也走了。 病房内,只有南拾一人,靠着枕头,无聊地刷手机。 “芮萩,帮我和老师说一声,我现在骨裂,正在住院,请个假,谢谢。君和医院,要来的话四点后,我记得那段时间肯定没课。” 发好了一段语音,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南拾心里好了不少。 中午,夏意安排的助理丽思帮南拾买了小米粥和小配菜当作午餐,妥妥的病号饭。说是医院的饭菜可能有些油,所以还是亲自操办放心一点。 清清淡淡,也挺好。 虽然说心里有点堵,但可能是小米粥润胃,而且不厚,所以搭配小菜,竟然吃了精光。 午后,困了,也想通过睡眠缓一缓情绪,熄灯,入眠。 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几小时过后,听见有敲门声,但南拾并不想开门,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所以默不作声。 “叩叩”又是两声,南拾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 门外的人可能也在犹豫,但最后还是小声地开了门。 是肖诺,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食品袋。 第60章 肖大美人 见是肖诺,南拾还是选择了起身。毕竟,肖诺算是少数和她谈得来的朋友。 “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肖诺记得自己刚进房间时南拾还是闭着眼睡觉的,有些自责。 “放心,没有,我本来就没有睡着。”南拾说着挺了挺身子,想要开一下床头的蘑菇护眼灯。 肖诺虽然没听见南拾说话,但也明白她的意思,身体挡在南拾的手臂前,先开了灯。 “那么现在你身体怎样,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看医院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待着一定不舒服。”肖诺说着就捏了捏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医院嘛,就那样,就是闲得慌,闷得慌。”南拾让肖诺调一调床位高度,然后指了指圆桌上肖诺带过来的水果,“既然都带来了,能帮我削一个梨吗?” 讲句实话,南拾有一种把肖诺当作佣人的感觉,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当然肖诺并不知道这些,为自己喜欢的女孩服务,他打底心里愿意。 肖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找了一只看起来最饱满而不是最大的那一只生梨,然后转身去洗了洗,从背包里取出了小刀来削皮。那动作娴熟的,让南拾真的羡慕。 南拾现在发现,自己智商高有什么用?貌似生活自理都成问题,以后啊……算了,相信老天眷恋自己这样的好人。 “好了,尝一尝,知道你喜欢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的。”白色的小盘中是小小的一块块削好的生梨,上面扎着三根牙签。 “就我们两个人,为什么要三根?”南拾可能一时糊涂了,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存在。 “你忘了?没搞错的话不久你闺蜜小萩就来了,她挺喜欢吃的对?”肖诺考虑得比南拾还要周到,想来南拾心里还挺惭愧,真的忘了某些很重要的存在。 “哎呀,好像真的是。你怎么记性那么好,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身体动不了,脑子更加动不了节奏了,唉……”看着自己腿上绑着的石膏,南拾就不悦。 “你也别难过,稍微有点眉目了,就是要问几个问题。”安慰一番,这才谈到正事,“首先,我们确定了,是道具出了问题,清水被换成了肥皂水,你应该清楚。” “所以说是道具组的人故意害我?我又不和他们抢饭碗,肯定不是他们,要么栽赃,要么就是另有其人。”南拾这时候终于智商上线了,“还是查一下舞蹈组,我树敌那么多,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干什么把自己想得那么糟糕,不是还有我陪你一起讨人嫌吗?”肖诺是把心里话换了一种形式表达出来,“高智商的讨厌鬼,别人讨厌那叫做嫉妒,我们自信也自爱,他们管不着。” “那叫做见多识广也坦然了。”南拾无情地揭穿这个事实,“当然也谢谢你的鸡汤,所谓同甘共苦的战友就是不一样啊……” “那是,当然回归正经话题,还是排查一番,你再回忆一下自己到底算是得罪或者在哪里又树了敌,方便为自己一雪前耻,不是吗?”肖诺说完最后的事情,也打算回舞团了。 “surprise!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肖诺还没有出病房,易芮萩和凌翌晴就赶过来探病了。 “你们真的上完课了?”南拾狐疑地盯着易芮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试图寻味出一些所以然。 “真的,下午基本是放假!”凌翌晴说到放假就愉悦了,当然也不忘了问南拾现在的状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我们帮忙带作业吗?”凌翌晴不愧是乖乖女,说的话让南拾哭笑不得。 “没事没事,不差这些时间。”南拾摆摆手。 “呀!是哪阵风把肖大美人给吹过来了?让我瞧瞧……”易芮萩经过上次凉北轩事件,已经算是收敛了不少牵线搭桥的红线了。现在看看,貌似还是肖诺更加在乎南拾。 嘻嘻嘻,还是多观察观察。虽然说上次那只是一场误会,但也明白了莫得冲动,冲动是魔鬼!还是细思熟虑之后靠谱一些。 “谁是肖大美人,这不是男的吗……妈耶!这不是……”凌翌晴小朋友表示自己经不住吓,干脆悟住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嘛。 “怎么了?是谁?”易芮萩好奇两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南南的同事,一起跳舞了。之前就说有一位异域美男子带你领略一番风情,长得不赖……”易芮萩说完打量了一番肖诺的神色,总觉得两人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算了,两个人的事儿,第三个人不方便插手。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不是那位变态跟踪狂吗?竟然还是南姐的同事!要不要提醒一句…… 凌翌晴弱弱地在一边脑补,怎么想都觉得细思极恐。 一位变态跟踪狂,长得是不错,那也是个衣冠禽-兽!太危险了! 想到南拾天天和这位变态跟踪狂在一起练舞,凌翌晴就感到后怕。 嗯嗯,找个时间和南拾单独谈一谈。凌翌晴这么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面部表情有多么丰富。 “嘿!是不是呆了?”南拾晃了晃手中的生梨块,“吃一点,当做是肖大美人的无偿服务。” “wow,肖大美人,可以啊,美食诱惑我……不过还真的不错!”易芮萩塞了一口生梨,甜滋滋的,还解渴,带走了一路上的热汗。 那是给南拾吃的!不是给你吃的! 肖诺内心很想制止易芮萩这种“黑洞”吃货现在的行为,但看见南拾和易芮萩她们谈笑风生,聊着身边的趣事,目光柔和下来。 算了,有什么事比得上南拾的快乐呢? 许是觉得笑声不是银铃般动听,但是够真实,够纯粹,够悦耳,那就是众乐乐的事。 笑的人自然乐,听者也乐。 南拾只觉得有一道目光迟迟停留在自己身上没有移去,但没有在意。等到最后环视的时候,她发现了。 就是肖诺的目光,不炽热,但是温柔,柔和得过分了。 肖诺,那是朋友,不会有那种想法…… 南拾开始害怕自己会因为某些事,又失去一个朋友。然而,对于肖诺而言,何尝不是呢? 第61章 查找眉目 肖诺觉得一个男人混迹在女生堆里着实尴尬,而且还有一位小姑娘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乱瞄。他还以为自己嘴角是不是有生梨皮,但是到卫生间看了一下,什么都没。这下,着实两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 凌翌晴蹙眉,以为是肖诺不明白她的意思,当然本来就没有要他理解的成分:这变态跟踪狂,怎么这就……怎两个变态了得? 肖诺也是不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惹毛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姑娘了:算了,就当是小迷妹。 呵,他当然不记得那天的囧事了。他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镜子还有反射这种对于学渣来说学不会的东西,更没有想到当时那位让他觉得好笑的女生正是眼前的这位。 (肖诺是学渣,艺考进艺校的) “那我走了,你们继续聊!”肖诺经不住这样的眼神折磨,率先溜了。 而凌翌晴,就当肖诺是瘟疫,一走就舒了一口气。妈呀,那个变态是真变态! 果然,变态不变态,什么才是变态?凌翌晴被自己“逻辑鬼才”的称号所征服。 “我们聊一聊别的事儿,他走了也方便说。”南拾吃完了盘子中最后一小块生梨,将牙签交到易芮萩手中让她帮忙扔掉。 “什么事儿?”易芮萩最好奇这种事情了,凌翌晴也是。二位相处久了,说话也越来越合拍,方式几乎如出一辙。 “感觉之前肖诺……就是之前那个男生,不觉得今儿有些奇怪吗?”南拾不理解,表示自己就是那么不解风情。总之,自己观察到的,就是肖诺看看自己,又看看凌翌晴。 “这个好说,不就是……算了,这种东西要1v1单独解释,否则根本t不到我的feel!”易芮萩最近看到这句话,觉得用起来很方便,中英语混合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到底是什么feel需要我们来t?”凌翌晴还是那个凌翌晴,什么都要绕逻辑关系来问清楚才罢休。当然,应对凌翌晴,易芮萩自有自己的一套。 “自行体会~”易芮萩这个相当于没说,正确的废话,然而就是这种正确的废话成就了今日的友谊。 至少她还会理睬你,和你说话,照顾你的情绪,比什么都不说要强? “萩萩,晚上有讲座,得回去了。”凌翌晴望了眼病号房墙上的钟,不早了,得赶紧回学校。 乖巧如凌翌晴,不会迟到,更不会拉着自己的闺蜜迟到。 “那好的,照顾好自己,记得早点睡,还等着你回国呢!”易芮萩恋恋不舍地道别,然后转向另一个战场:学校。 另一头,肖诺回了舞团,带来了自己从南拾口中得来的信息。 “所以说内斗不得不防啊……”夏意对于自己管理下还会出这种差错感到失落,也觉得不理解,“换道具也太不讲道理了,亏你一开始还没有摔倒,运气问题……” “一个个排查没用,还是心理排查好一点。”肖诺看到南拾躺在病床上,绑着石膏不方便走动的样子就心疼,看到她因为无法下地继续练舞而自责地直咬唇就揪心。这笔账,他记着! “怎么个心理排查?”夏意好奇。 “就说这次的表演取消,一切等到回国再慢慢算账。那人也是个傻,要做坏事也不能在这时候做,被揪出来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毁了。”当然肖诺并不同情这种恶人。 “好的,我去通知。”大约明白肖诺的意思,夏意就去办事了。 南拾可是他们捧在心尖的团宠,一笔账记成几百笔他们都乐意。 于是,晚上的集会。 众人齐聚一堂,夏意作为最中心的策划兼领导人宣布:“今天上午的事情相信在场各位都知道了,那就是南拾同志住院了。 那我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演出取消。再诞生一位足以胜任的主角不现实,我们也不去丢人,更丢不起这个人! 还有,那就是为什么南拾这么厉害还会摔跤?没闻到现场的肥皂水味吗?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所以,你要害人,你还害了我们一个团,一个国,找到那个人绝不姑息! 要说的就是这些,今晚就早点休息。” 夏意说的句句在点,下面唏嘘一片。 所以说是故意陷害?有问题,你现在陷害人家被发现了就毁了!你这个人毁了! 看来这下那个害人不浅的人把所有人都得罪惨了。 坐在前排位置的那个人,似乎是看见了背后幽怨的目光盯着自己不放,所有的谈话声都与自己有关,甚至在散会后都觉得精神恍惚。 不在大规模活动毁了南拾什么时候才能毁了她!咬咬牙,白淑兰自己强撑着意志出了门。 “淑兰,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好心问了一句。 “走开!关你什么事儿?”白淑兰这时候心情很不好。 “切,好心关照你一句还甩脸色,当你是谁?还是那个位列1的舞者吗……”骂骂咧咧地嘀咕着走远了。 许是被戳中了心,白淑兰一个人走了。一路上再没有人和她说话或者靠近她。 “所以你觉得有用吗?”夏意还是怀疑。 “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肖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夏意就知道了自己只要继续配合就好了。 第二天,依旧是早晨的练习,白淑兰早早地就来到了教室,第一个到来的人。 第二个来的人是肖诺。 “那么早来?”肖诺闻到一个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就皱眉。 “还好,昨晚没睡好,就早点来。”白淑兰见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男神主动送到了自己面前,那赤果果的迷妹眼神就差把肖诺给恶心死了。 “诶?你怎么有黑眼圈了?”肖诺故意装作是抬头无意间问一句。 “啊?有吗?我看看。”白淑兰最在乎了一个是自己的舞技,另一个就是自己的脸。她翻出自己的化妆镜自己看了看,发现并没有。 “抱歉啊,我看错了,没事?”肖诺想到自己的计划,坏心地笑了笑。 然而,这坏心的笑露在白淑兰眼中,就是对她有意思,琴瑟友之。 “怎么会,一起练习怎样?我帮你拉伸……”说完就欲要钻到肖诺的怀里感受一下肖诺的味道…… 第62章 不速之客 “白小姐,拉伸一直都是一个人做的,我可以。”肖诺一闻到香水味就反胃,味道更靠近,身体更逼进,那颗炽热的求爱之心越卖力,他就越卖力地要躲开。 “那样不是不方便嘛,我来真的可以……”白淑兰明白那是肖诺变相的拒绝,但依旧不甘心,不过暂时也认了:是自己刚刚太急了,这种事要慢慢来。 她一直相信一句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眼前的也是男人,但是那是不一般的男人,是需要努一把力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男人。 于是,说话的时候,假装娇羞地把双手置于腹部,脸蛋微红,向后退了两步,声音也轻了一点,可不乏有不解和急切。 “我不要你可以,我自己就可以。”肖诺毫不犹豫拒绝了白淑兰了“我可以”,一点都没有怜花惜玉的自觉。 白淑兰就这样落得一场空。 肖诺怎么那么不解风情,自己都暗示到这个程度了,怎么就没有一点觉悟?那人都躺倒病床上去了,他是不是还在想那个人! 想着,自己心中对南拾的恨再次添上了几分。 不对,还有正事,关键的事情没有说。 “等等,还有事情我忘记说了。”白淑兰迈着自认为很优雅的舞步,以轻盈的姿态双手交在后背,微笑着,“你觉得我可以吗?” “什么你可以?如果是拉身那就算了……”肖诺摆摆手就拒绝。这个人,真的是脑子由什么做的?自己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明白? “不是的,不是拉身,刚才是我唐突了。”白淑兰地下头,捋了捋发丝,两颊红润自来。 “是说这次的巡演,让我代替南拾参加。当然啦,不是说不让南拾去了,就是这一次,以后还是她来主演。关键还是不想要失去那么重要的机会,要不然被上面怪罪下来就不好解释了,不是吗? 肖诺哥,你和导师比较熟,就帮我……算是牵根线试试,到时候你全怪我。行吗?” 说完还楚楚可怜而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四周,头更是低下了,“我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也不是图什么,一切都是要依靠实力决定的。要不这样,我自己靠实力证明我可以胜任!” 肖诺多看了白淑兰几眼,但还是摇了摇头。 在这种时候由白淑兰提出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方法,毕竟她是舞团内除了南拾以外最具实力的女舞蹈演员,能够胜任与否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是她们俩的关系一向不和,只是暗地里较劲的多,明面上并不多,至少总能给对方一个笑脸。暗地里较劲,等等…… 肖诺心里已经形成了猜测,继续自己的紧锁眉头直摇头,同时还带有探究:“所以?” 白淑兰听了这句,有些兴奋,觉得是对于她的一种认可:“我想试试。” 肖诺还是顾作深沉,自己也在心里打着算盘:要不要答应?那种揽着腰来跳舞,还有公主抱,一闻到白淑兰身上的香水味就恨不得把她扔下来,还谈什么搭档? 答案是…… “我考虑一下,但你得答应,这件事除了你我谁都不知道。”最终,还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白淑兰明白这也是一个机会。 于是,点了点头,继续自己的练舞。 肖诺离开了教室,但也没有真的离开,他在观察白淑兰的舞蹈。 那不是南拾的舞蹈吗?可惜啊,跳的人不一样,做同样的动作给以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但是,能够有这样的熟练度,想必是准备已久…… 肖诺觉得自己的猜测与真相之间差得八九不离十了。至少,白淑兰可能不会与肥皂水有直接关系,间接关系是一定有的。 白淑兰看到门外的肖诺没有走远,还一直都在看着自己,认为是自己之前的工作做得不错,回头恬然一笑一回眸,继续自己认为最优雅的舞蹈。 这一切落在肖诺眼中,就是傻。 既然你傻,还敢卖傻。呵,那是你活该! 今天,南拾的病房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虽然是在病房,但因为没有外界的干扰,所以睡得很安稳恬然。一觉醒来,想要伸一个懒腰,突然感觉额头上磕到了什么东西。 还有一阵熟悉而说不出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南拾怀疑自己是否还是那位梦中人。 “你醒了?”凉北轩搁在病床边缘的交叉双手迅速放下去,但没有逃过南拾那双“善于发现”的眼。 “嗯,醒了,你怎么在这里?”南拾一开始还以为是肖诺,但想起来他已经回舞团了。没想到,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你闺蜜发消息给我说你住院了,然后我就……” “然后你就来了。”南拾帮他答完了这句话。 “是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扶南拾起来,“你现在方便吗?” “没事,我自己就好了。”讲句实话南拾很尴尬,自然是拒绝。她觉得自己竟越来越贪恋眼前的微笑,独属于自己的微笑吗? 凉北轩也不强求,但还是搀扶着南拾下床,到房间门口,然后轻轻关上门。 接着,下楼。拎着包下楼。 南拾开门,不见凉北轩的身影,感叹来无影去无踪,又不见了,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早餐也不怎么咽的下口。 病号饭,不是说不好吃,而是她挑食。我不要你觉得饭好吃,我要我觉得饭好吃! 坐在床头,依旧是靠着枕头,铺上被子,多闻到了一股药水味:有人开门了。 “谁来了?”南拾没有抬头看,又闻到了一股独属于美食的香气。 来者是凉北轩,拉开保温袋的拉链,取出保温盒,最终打开盖子,是闻着就知道是甜滋滋的味道。 “刚刚下楼帮你去取早饭了,这里附近认识一位老板擅长熬粥,之前就是那位老板帮忙的,尝尝看。”凉北轩看还冒着热气,用勺子舀了一勺,“这是红枣赤豆粥,补气血的。” “没事儿,我自己来就好,已经麻烦你了。”南拾赶紧接过餐盒,下面还垫着一块毛巾以防被烫伤,让她心里暖洋洋,更是甜蜜蜜的。 第63章 酸酸甜甜 凉北轩不再说什么,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南拾吃。南拾问他为什么要看着,只看不吃难道就自在吗? “我吃过早餐了,不饿。”这个回答很直接,听在南拾的耳朵里却觉得不够。 “那你还没有回答完,看我做什么?”那就假装自己继续不解风情,坏一点也挺好。可能是和易芮萩这种神经大条的女生处久了,南拾自己现在也变得蔫坏蔫坏的。 “因为你好看啊。”凉北轩想都没想就回答,让南拾觉得心情很好。但是,总觉得有些假,缺点真。 不过,低头继续喝粥,就感受到真了。 毕竟,还是很好吃的。血糯米外皮一点点的薄脆,内部的软糯;大米的米香和米味就是真实到了心坎;红豆的酥软,枣子的甜津津还去了核,舒心且安心。 不知不觉,一碗热粥下肚,心就是暖,连常年冰冷的双手隔着一层了的毛巾都变暖了,而且还没有很快消散,仿佛也有这碗粥的温暖。 “呃……帮我拿张餐巾纸。”发现床头的一包餐巾纸用完了,南拾不怎么好意思地让凉北轩帮她拿沙发另一头的纸。 凉北轩手长,一够就伸到了纸的位置,一抽,想要交到南拾手中,眼珠却一转,另有打算。 “拜托,我伤的是腿,手还是可以动的。”谁想凉北轩轻轻地帮南拾擦了擦嘴角残余的赤豆红枣粥。南拾想要自己独立,一个人抢过纸,最终还是手在半空中一顿,没有继续。 安静地坐在原位,让凉北轩静静地帮自己仔细地擦。 贴近的是一张绵而轻的白纸,拉进的却是彼此的心。南拾觉得自己心口徐徐燃烧的火苗越蹿越高,身体随着火苗的蹿高也逐渐升温。 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本是雪白少有红润的两颊添了盛开的嫣然红花,本是仓促不知何以应的眼神在挣扎中坦然接受了面前给予的温情,本是看似暧昧不清实则内心恨不得将彼此融于一体的两具躯干蜂拥着享受尝试与顺从。 白纸上赫然多了糯米紫的浅印淡痕,还有不小心过于投入沉醉而多了的枣皮。 轻轻的,就是轻轻的。 不痛不痒,就是想要往后退,逃避面前自己认为炽热的眼神与心跳;然而身体总是坦诚的,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然后再近一些,多看你几眼,生怕你走了。 默契地没有开口,而是相视,渴求一个自己希望的答案才放心。你是我的彼岸吗?那,在这个彼岸,花是否会因我,因你,因你我的共同而绽放? 从小不知被多少的童话故事所吸引。说最后的结局是好人赢了,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坏人呢?当然是死了! 坏人和好人是如此纯粹。孩子们希望自己成为那名公主或王子,从小做着自己的梦。此时的南拾,何曾不是那位渴望成为现实中公主的人呢? 而她,何曾没有考虑过身边多一位王子呢? 只是她不知那位王子会怎么想,怎么回应。 南拾这时候真的好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无人打扰,就让她沉浸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不要拔出。因为一旦拔出,她还必须守着自己内心最初的一份小美好,同时等待着美好的降临。 可惜,事实往往不尽人意,总有不衬心意之时。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南拾慌乱于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能不能被人看到,转念一看身边这位“罪魁祸首”依旧泰然自若,不由轻笑:那她怕什么? “直接开门。”南拾通知门外的人,说着自己用手势暗示凉北轩坐远一点,别那么近。 凉北轩也一副明白的样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挪到了沙发上,悠闲地坐着,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肖诺带来了一些茶叶,说是南拾平时最喜欢的玫瑰花茶。 “都说了几个礼拜就好的伤,别那么悲观,茶都送来了。”南拾不想让肖诺破费,但人家肖诺那是自愿的,只得收下。 “有什么客气的,我们那么铁的朋友,应该的。”肖诺这时候关照好南拾让她收下了礼物,转头看向另一边。 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肖诺此时的内心,可谓是百感交集。 刚进房间,还想问一句早餐吃了没,但看到保温袋和空了的保温盒后就没有问出来,也正是因为一系列保温物品才让他知道了原来房间里还有人。 不要说他把凉北轩这个大活人给忘了,而是因为那时候肖诺眼中可谓是只有南拾,别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和他没关系。 南拾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肖诺认为应该是南拾学校里认识的,刚认识没有太多危机感。但是想到那碗粥,他就感觉对手有些强大,那是真的把南拾放在心上了的。 凉北轩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肖诺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情敌。 至于凉北轩,要问一句,他的回答很简单:等着瞧!我自信决不是自恋! 肖诺发现自己的一击炮弹发射出去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换得的是对方的轻视以及视而不见。他懊恼,那么自己又应该以什么理由争取到南拾? 不,有句话并不对,南拾并不是两人之间的物品,那是个人!不是金钱以及物品可以交换得到的。 “你们是想要互相认识一下吗?都看对方那么久了,为什么不直接开口问?”看着一个坐着微笑温润,另一个站着强颜欢笑,南拾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有鬼,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哦,那是当然,这位既然是你的朋友,又怎么不是我的朋友?”肖诺觉得之前自己的面色太僵硬了,可能会被看出来一些名堂,所以说假装糊涂地挠挠头,接着向凉北轩伸出手。 “不介绍一下自己吗?”手都伸到凉北轩面前了,然而他就是没有伸出自己的手,甚至都没有站起身。 “太激动了,难得自己可以多一个朋友,就怕你笑我朋友少了,我是肖诺,小拾舞团里的朋友,认识一下。”肖诺有些不快,但依旧不服输。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就是,面前的就是一只笑面虎,看着是位明事理的公子,实则就是腹黑玩阴的主。 “那好,我是凉北轩,和拾在学校里认识的。”凉北轩接着颔首,那明媚的一笑晃瞎了肖诺的脸,“是肖诺吗?你一直伸着手不累吗?” 敢情这是不给面子?肖诺也就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哦,原来如此,我们跳舞的不觉得累,不会那么矫情。” 第64章 强强联手 “那就称您为肖兄不过分?这等臂力我凉北轩佩服。”凉北轩那就更不可能按常理出牌,面带和善,怎么看都是一位谦谦君子。 “咳咳,你们两个够了。”南拾看不下去了。虽说是两个大男人的针锋相对,她一个女孩子管不了,但不代表她是没有脾气的。 “你们如果要说在外面讲,医院对面有一家便利店有座位,慢慢唠嗑。”南拾不会因为一碗粥就放弃自己安静修养的氛围,因为那碗粥是凉北轩主动送到嘴边的,不要白不要。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出去慢慢聊,刚刚打扰了。”肖诺朝凉北轩露出不知道代表了什么的一抹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和凉北轩一道出门。 “真不明白你们火 药味那么浓为了什么……看个病,心惶惶的,至于吗?”可怜南拾在病床上,还没有明白之前那一场随意投射烟 雾 弹和手 雷的战争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她自己! 开门时,两男都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浓浓的嘲讽:都怪你,害得人家南拾都把我撵出去了! 其实,两人都有责,但凡少了一人,都会好好的。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冤家…… 当然在便利店,不是在南拾面前,这场战争不需要防毒面罩,直接打机关枪冲锋陷阵即可。 但也得看谁先开口。 凉北轩和肖诺一进便利店就感受到了两种不同的目光:一种是来自异性少女大妈们的探究目光,讨论是不是自己的菜或者能不能拐回去当女婿,另一种是来自同姓的嫌弃和嫉妒,更有甚者带着自己的小白菜绕道而行,用心良苦。 凉北轩买了一杯拿铁说是无糖有余香,而肖诺要了一杯热牛奶说是好喝。 找了两个空位坐下,因为室内的空调打得太过于闷热而将外套挂在椅背上,看见的就是高领毛衣。有人还在那里惋惜看不到美男的精致而性感的锁骨了。 刚坐下,安顿好没多久,两男蹙眉。周围的议论声即便是压低了还是听得清。 隔壁一桌,两位花季少女的谈话: “你看,奶咖和牛奶,都是奶奶的~” “可不是,好好看的小哥哥!是不是你的菜……不不不,有爱!不能散!”不怀好意地询问,另一边偏过头想要掩饰早已羞红了的脸。 这还不够,他们不仅是美男,还是让同性不得不担任一次汉子的醋意来源。 “是不是应该学一学人家的日常呢?没有零食,健康牛奶和咖啡……”女友的唠叨声传来,让作为男友的人有了危机。 “不用说了,今天我买单!”不服输,同时摸了摸裤带,幸好还有钱。 “看我有个多好的男票!”女友还在嘚瑟自己的聪明机智,逼自己旁边一男的毫无怨言地买单。 尽情享受醋意的魅力! “先这么讲一句,我们无论有什么过节先放下,统一战线。”凉北轩是率先开口的人,让肖诺有些意外:之前那个傲娇不愿开口的人怎么先松口了呢? “什么叫做统一战线?”肖诺觉得眼前这位笑面虎就是爱给你挖坑,一不小心就跳了进去。这个“统一战线”可真的不好理解。 “别和我说你不知道为什么南拾现在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估计你们不久的首演也会泡汤,不是吗?”凉北轩还是满满的嫌弃,嫌弃肖诺:你真的想多了,我的目的很纯! “是的,你挺聪明的。”肖诺也没想到凉北轩挖消息那么清楚,反而有些慌:难道自己在凉北轩面前就一点优势就没有了吗?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帮忙。还有,我聪明是个事实,不用你说都明白。”凉北轩不介意一个人夸自己,恨不得对方多夸他几句。 肖诺一记白眼翻去:要你摆事实讲道理!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凉北轩的帮忙是什么。 “你要怎么帮?”肖诺问,觉得凉北轩坏心眼一定比自己多。 “要我帮忙可以,但是我们只能推波助澜,最后那个了解者只能是南拾本人!”这是凉北轩的要求,“这个利息不过分?” “这怎么就过分了?说来听听,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憋着不说难受,我知道。”就像现在肖诺自己憋着是白淑兰陷害这件事一样难受。 “说说看。”两人眼神会意,终于站在了所谓的统一战线。 一阵严肃而阴人的对话过后,二人站起身这才握手:“合作愉快!” 这是他们两个男人的计划,即使告诉南拾也不行,只能他们二人知道。他们要帮南拾在静养期间扫除一切障碍,至于最后的决断,如果他们觉得南拾做得不够,他们会补刀的。 这件事情上,他们是同盟,都是守卫着并不是那么娇贵的花朵的荆棘。 够累了,要折腾,但为了她,他愿意。 这就是二男之所以可以和平地坐在这里喝饮料的原因。共享,扫除更多的阻碍,多一分助力,不为自己向那个女孩邀功,只是为了让那个女孩知道他们永远站在她的身边,随时可以化为最锋利的刀刃刺向敌手。 谋划好了一切,就静待到来的那一天。 肖诺和夏意说了白淑兰的事,夏意没有过多的情绪爆发,就是叹口气,然后摆摆手,示意肖诺自己继续干,不要在乎自己的感受。 肖诺他此刻明白夏意的失望。 曾几何时,白淑兰也是一个刚进舞团的天真孩子,曾经他也带着她一起进步,都说着相信未来和美好;然而现在这位陌生的白淑兰,是因为南拾吗? 他相信不是因为南拾,无论是跑出来一个伊丽莎白还是阿提拉,有了嫉妒之火在燃烧,就很难用水浇灭。可惜这时候没有感化剂,自生自灭全在一念之间。 肖诺能最后送的一句,就是你来得好,走得好,已经不错了!谁都不是生来就是坏人,但并不代表坏人能被原谅。白淑兰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应该想好代价以及应不应该,她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担责任。 于是,当天,白淑兰见到一些物品和人,忐忑不安…… 第65章 一抹深红 “今天是要兑现承诺了,首先是一瓶肥皂水。”肖诺在最后集会的时候放在正中央,让坐在前排的白淑兰一阵颤栗。 难怪之前她想要找回来这瓶“作案工具”就不见了,原来是早早地落在了肖诺的手中。 那天,和白淑兰聊完和看了一会儿她跳舞后,肖诺就开始在寻找罪魁祸首——肥皂水。至于是什么牌子的,夏意面子大请了一位行业专家来鉴定,差点让人家老人家笑掉大牙:堂堂调香师竟然被派过来鉴定肥皂水了! 不过也是专家,查出来是哪一个牌子哪一款的肥皂水后,范围减小,方便排摸。于是乎,最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白淑兰隔壁,采薇的房间里找到了同样包装的肥皂水。 那时候,肖诺就开始怀疑事情的真假,所以当初和凉北轩约谈的强强联手才能正常进行。经过凉北轩的判断,应该先确定两个之前并无过多交集且是死对头的人最近都有什么交流。 于是,稍微吓一吓采薇,采薇就基本全部说出来了。 原来是前一段时间有一家日用品商店特惠活动,实在是闷得慌才会被白淑兰拉出去购物的。买一赠一,所以一人一瓶。 一波三折,找到了关键。虽然那是采薇房间的,但也不妨拿出来唬唬人,万一就成了呢? 肖诺相信自己这两天没有和白淑兰重新讲女主的事情,她就会有些狗急跳墙的征兆。 果不其然,一抹慌张还是被捕捉到了。 “是这里空调太热,坐在前面就会冒汗吗?”肖诺故意在白淑兰的脸上停留几秒。 “哪里,是我容易出汗……”白淑兰强颜欢笑着解释。 “白小姐,我没有问你。你看人家采薇比你出的汗还要多都没有吭声。我还是把温度调得低一些。”说着摁了几下开关的按钮,“嘀嘀”两声。 难不成回应一句“承蒙厚爱”?白淑兰干脆闭嘴,看了眼脸比自己还要红的采薇,心里升起的不安逾渐拿浓烈。难道真的被发现了吗?她那时候第一时间就处理了瓶子,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白淑兰心里一遍遍地麻痹自己,和她没关系,被怀疑也可以说自己不知道…… “那请问白淑兰小姐,对这个瓶子有什么看法?”肖诺问道。 “天呐,问的人是白淑兰啊!不会真的是因为嫉妒才那样的……”声音虽轻,但是白淑兰的耳朵就是可以听见,即便是无意的议论声也让她不由得心慌。 “那为什么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传言不会是真的……”又有人开始有了新的猜忌。 “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人家采薇和南拾可是舞团里最靓丽的两朵花,陷害人家,太心机了……” “她不就是一个心机婊吗,还要我们说?” 这时候的冷嘲热讽比肖诺的问话更加让白淑兰崩溃。放在平时,不过是认为别人嫉妒自己,没想过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放在现在,则是认为自己无辜,那些人不明真相怎么能那样来说自己! 白淑兰不过是自己觉得自己无辜罢了。却没有想过无论有没有南拾,她对于肖诺的那份情感都是必须自己消化的。 “我不知道这瓶肥皂水意味着什么?如果是那瓶害得南拾在医院的那瓶,我只能说我希望尽快找到那名凶手!”白淑兰深呼吸几口,强装镇定给出了自己认为滴水不漏的答案。 “那么对于你意味着什么?”肖诺不打算这么早就放过白淑兰。 “我不知道这个牌子的肥皂水。”白淑兰无辜地两手一摊,“另外难道肖先生是不是对我有误解?” “是不是误解心里有数就好。”肖诺也没有把话说全,转头看向门口,点了点头,进来了一个人,“这位是我们联系的专家,凉先生。现在就让他告诉在场的各位,这瓶肥皂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专家就是个幌子,来唬人的,重点还是凉北轩自己有底牌。 凉北轩还是轻装上阵,迷得在场许多的女孩们花枝乱颤,但假装没有看到,开口道:“是不是觉得肥皂水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是的,因为这家肥皂水制造厂的工作出了纰漏,当然在业内也不是一个秘密了,所以才在这里公开说。 这里面放的是对人体有危害的色素,当然啦,不要往自己的手指瞧,也不要瞧别人的手指,因为出问题的是指甲! 指甲上的一些物质和肥皂水进行一系列的化学作用会看上去像是做了指甲一样,且经过多次实验表明,指甲上会浮现出深红色。 转头看看你们身边的人,是不是有人的指甲是没那么刻意的深红色?”说完微笑,和善的微笑让某些人内心躁动不安。 白淑兰低头看了眼指甲,竟然惊讶地发现有一抹深红! 这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站起身抓起身边采薇的手拽到眼前,惊叫:“为什么你没有!你没有!你那是心里有鬼,对,就是心里有鬼,你说出来就好,藏藏掖掖的做什么?你说啊……”白淑兰也不知应该怎么宣泄自己的恐惧,面对自己的压迫,就是这样做了。 “抓我的手做什么?你看看那瓶肥皂水啊!肥皂水才是无辜的!”采薇没想到身边的白淑兰有那样过激的行为,“你自己心虚别搭上别人。我看看,你的指甲……” “不要再说了!”白淑兰这时候整个人都在疯的边缘徘徊,采薇的断断续续和故作高深直接将她推下了这陡峭的悬崖,并且不出意外没有树枝可以挂住她。 全场一片寂静,静静地看着白淑兰在歇斯底里,然后静静地等待脑子的回血倒流,静静地期待白淑兰的回应和最后的结果。 在场的心里都明白,今天就是来看一场戏给一个回应的,默不作声。 终于,发完疯的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都发了什么疯了,瘫坐在软得可以把人陷下去的座椅上,不想动弹。 “你们都赢了,把我整得呀……”此时的白淑兰已经发丝散乱,精致的妆容也已经被指甲和泪水摧毁,领口也是皱褶的,和一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第66章 心生怜悯 “你可知那样做的下场?”肖诺此时看到颓废的白淑兰,和一个疯子一般,明明是瘫软无力地扶着支撑自己坐着,双瞳却欲蹦出眼眶,痛苦的神情,心底竟生出悲悯来。 他是怎么想的?白淑兰明明是那个害南拾骨裂住院的人,那种人值得他的悲悯吗?此刻,肖诺觉得可笑的人不知是白淑兰,更是他。 “想过啊……”白淑兰嘴角泛起无奈的冷笑,斜眼瞥向肖诺所站着的方向,却发现他还向后倒退了几步,露出讥笑的神情,“可为什么不做?做了,看到那个结局了……” 肖诺则是静静地看着,不说话,半晌愣着看着白淑兰的讥讽,听着她的最后言论,更是觉得好笑,高举着手摆一摆:“散了,都散了!” 周围人也有想要驻足停留看热闹的,但碍于肖诺这个人和一个女疯子,担心自己这个无辜被伤及,还是快速离去了。 待觉得人走得差不多了,白淑兰这才长叹:“心死了也不为过……” 是啊,在看到那时候肖诺因为南拾住院连舞蹈都不能集中起注意力,在闲暇之时的散步舒心看到金贵的肖诺在路边的一家小摊子为南拾购买新鲜的水果,在这时候看到肖诺为了帮南拾报了一仇费尽心思请来一位所谓的专家逼她变成现在这副人模狗样,她的心真的凉了。 凉了还不止,凉透了就死了! 这时候,也就不必谈后不后悔了,白淑兰根本就是觉得自己认为自己对肖诺的爱很可笑,自己是那么的卑微,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被人摁在地上狠狠地打,低入尘埃。 问她喜欢上肖诺是什么时候?那是她刚进舞团的时候。 依稀记得那时候自己也是和南拾一般大,但没有南拾那么厉害,可以说是吊车尾的水平。夜以继日地扪心自问,她进了国家第一的舞团有错吗?当初对舞蹈的真诚真的是细沙一般可以灰飞烟灭的吗? 多少的人嘲笑她不自量力,那么小和一群前辈们竞争,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她只能一笑,然后坚定地走下去说:我当然知道,但我要拼下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啊! 问题是,她如何在舞团这个基本是淘汰率高,充满险阻的地方立足? 舞蹈越来越没有灵感,那位小时候被称为天才少女,专业院校第一,青少年舞蹈比赛第一的白淑兰此时连一个配角都不如!在舞团,龙套都觉得她为龙套二字蒙羞,是个累赘! 无数个声音告诉她,你放弃!长得挺好的一位姑娘做什么不行,靠脸和身材吃饭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走这条弯路呢? 她很想说自己不是一个花瓶,不靠颜值靠实力她也是可以的,但她不敢那么说!当时的她没有这个资本! 就是在低谷,她的面前多了一抹曙光。 所有人都不愿意让她成为自己的舞伴,最后是肖诺举了手。 “老师,我带带她,一个人不容易。” 想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湛蓝的双眼,偶有几根不羁的金毛挡在蓝眸之前,整个人就和一头的金发一样灿烂,充满了阳光。她只能愣在原地,呆呆地欣赏,莫名幻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永远都是天使的舞伴。 确实,她在肖诺的指导下有了不少的进步,而且进步速度惊人,当时整个舞团都为之震惊。 后来,和肖诺搭档成了基本家常便饭的事情,她也用强硬的实力为自己发声,证明了她是那个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靠才华的白淑兰! 后来,舞团新来了一个人,叫南拾。她就是传闻中的怪胎,天赋异禀,刚进团就是重点培育对象。而那时,听说有人不服找那个叫做南拾的女孩的茬,但那个叫做南拾的女孩就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我在这里靠实力说话,你呢?”骄傲的灰色双眸涌动着闪耀的星云,银河也为之翻滚流动,浩瀚一片星辰就是那一般的璀璨。那时候,白淑兰就觉得,南拾是天生的发光体,走到哪里都是光源,身上永远是闪耀的,而且并不是乌云可以遮得住的。 确实,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更何况是比金子更加耀眼的星辰? 肖诺的搭档换成了南拾,肖诺身边那个可以为他排忧解难的知心朋友换成了南拾,肖诺的眼里与言语仿佛离不开南拾,着了魔一样。 有一天,肖诺问她:“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每次看到一双清澈而纯净的双眼就会心跳慢上半分,每次看到她就是不知所措地脸红,为什么?这种女孩我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吗……淑兰,你是女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那样是不是很奇怪……” 当时白淑兰和肖诺还是属于彼此的知己的关系,身边还有人调侃说是珠联璧合。而肖诺还会摆手说没有的事,白淑兰的脸早就红润润的了。可能就当是脸皮薄,不放在心上…… 那时候,白淑兰就想,自己就藏着,守着这份甜蜜的小美好。肖诺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在白淑兰心里是这样的,因为当时那个万人嫌的她就被万众瞩目的他选中一起进步。只要在他的身边,何尝不是一份幸福? 于是,她告诉肖诺:“喜欢就追啊!我觉得大胆一些,有什么不好?”其实她就不是那个大胆的人,她的胆子可小了,不敢说出一声压在心底已久的“我爱你”! 然而,纸包不住火。有一天年会喝酒,她醉了,直接抱着肖诺,说了一系列很疯狂的话,但是第二天记不得了。她只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地说出来。 她只记得后来第二天肖诺若有若无的疏离,而距离南拾却更近了一步。 从那时起,她变了。可能因为她变了,肖诺也变了。曾经的知己成了现在的同事,成了恨不得离得再远一些的陌生人。可是,她放不下,还是会偷偷地看上一眼,也是知足,不知道会不会被肖诺讨厌,就是那么做了。 选择了,既无悔。 所以,她白淑兰才会那样做,让自己不要再那么痛苦,一手斩断了,藕断更不会丝连,对彼此都好。 要说后不后悔,白淑兰只能说,我不后悔遇到你,但我后悔对不爱我的你动心! 正所谓动心更会死心。 第67章 南上加难 白淑兰回忆了一遍往事,想想可能不过如此。 “算了,就当是我们最后一句了,一路走好,不要对我动心,因为你承受不住,我也不会接受。”虽然说像极了渣男,但肖诺念及旧情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自己都在追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可笑。 “哈哈哈……”白淑兰也不算是仰天长笑,是在耻笑自己爱得那么卑微而胆怯。她不是不知道没有南拾自己也无法得到肖诺的心,可她就是不甘心也不死心。 她真的觉得自己称自己为贱人一点也不为过。事情真的就过去了吗,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站到舞台了。回想那舞台,还满是眷恋…… 可惜,都是过去时了,现在人们眼中的她不过是一个处于嫉妒害了整个舞团的罪人!她也不配再登上舞台了…… “悔不当初,现在我也无法弥补什么了……”白淑兰只能笑自己的无知和痴傻,“随你们怎么样,我也要静一静了……” 最后,眼是空洞的,能看见的只是纯粹的悲哀无奈的灰色:“记得好好对待南拾,我欠她一句对不起……” “不用你承认,你本就对不起她!”还没等肖诺开口辩驳几句,凉北轩就率先垂范。 当然,如果就说这么一句就不是凉北轩了。 “肖诺你也真不是个男人,一头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暗恋你不敢吱一声,另一头自己在那里刷存在感!你自己觉得呢?”冷哼一句,凉北轩离开了,但是关门前不忘了补刀。 “你的桃花你来处理,我不奉陪!”烙下最后一句话,凉北轩重重地关上了门,留下里面的二人。 听完了凉北轩的冷嘲热讽,再低头看了眼白淑兰,道:“曾经也是朋友一场,我帮你是老师要求的,所以不要对我那样念念不忘。我送你回你的家乡,一切都从头来。” “所以说那么多年来只是一个……”白淑兰从肖诺口中得知多年前的“真相”,这下真的是悔不当初,“算了,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我都不在乎了,那也挺好……” 肖诺也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白淑兰一人默默地看着肖诺离去的身影,笑自己的年少无知。 对啊,高高在上的天使,怎是她一个人间小儿可以靠近的? 不多久,她干脆闭目,做一场梦,永远不要梦醒,只愿活在自己的梦中放声大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醒来是什么时间,总之不是在星羡了,而是回了自己的故乡。 抬头看一眼多少年没有见过的基本无污染的天空,一股不知名的忧伤涌上心头:她专注自己的事业,多久没回来了? 肖诺也是仁至义尽,送她回来,已经够了。他们至少……不对,是她欠了肖诺太多了。 “闺女,醒来了?过来的是你朋友吗,那小伙子长得可真俊俏啊!”一阵洪亮的女声传来,白淑兰却僵硬地坐着,任凭两道泪痕流下。 她多久没有听过这声音了! 那是她的家,乡下的老家。那个正在喊话的正是她的母亲。 “妈!我……”白淑兰感觉心里堵得慌,有好多话想要和自己的母亲讲,可就是哽咽,发不出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什么,妈在,不要管别人怎么想的。”白淑兰的母亲就是一位普通的农妇,平时都在田地里帮自己的丈夫干活,还要负责一家上下的口粮,日子久了,手就糙了,也黑了。她不敢像小时候一样用手指轻抚白淑兰的脸庞,就怕刮伤了,让自己的女儿疼。 “但是我好怕……”白淑兰在母亲的怀里,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哭着撒娇,赖着不走,母亲也不会赶她走,就是揉揉她的头发,没有说“不哭不哭”一类无关痛痒的话,而是紧紧地抱着不出声,给她安全感。 “回来就好,就在家里,家在这里。”一个字“家”,让多年未回家的白淑兰找到了一个寄托。只有在这个屋檐下,她才能把自己所有的委屈,不解,无奈,悲伤全部发泄出来,没有后顾之忧。 “嗯。”安然躺在熟悉的怀抱里,泣不成声,是悔过。回归自然,可能就是打拼多年来最好的归宿…… 只是可惜!落下的病根,无法治疗。 日久,白淑兰自己可能都无法接受这样粗糙的自己,彻底疯了。 全家带着她跑,从乡里,到处寻医。医生一个个见他们可怜想要救治,但发现他们连住院费都拿不出来,只得摆摆手让他们另寻高人。 后来,一个灰色双眸的女孩出现,承诺会给她一间病房,父母含泪送别…… 白淑兰不知道自己发疯的期间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在见到那双发光的眼睛总会愣神,流泪,苦笑……都是情不自禁,但只能任凭这些生理反应继续…… 某一天,凉北轩和肖诺又在医院里面碰上了,南拾自然就看着,和一个无事人一样。 “背着我做了什么事?”虽然说还绑着石膏在病床上,但南拾的威严不减,还是那个闪耀的人。 “没什么事。”肖诺看了凉北轩,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自己先开口。 “看他做什么?你们两个有鬼。”南拾嫌弃地移开自己的目光,聚焦在肖诺一人身上,“不说先出去,我自己吃。” 二男在吃这一方面也是拼命,一个人送来水果拼盘,另一个人送来好吃又好看的甜点拼盘,让南拾一时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要不这样,你们谁先说实话,我就先吃谁送来的。”南拾停下手边的动作,被二男眼巴巴的目光盯着心里发毛,坏坏地下了一个“生死”局。 二男此时真的内心崩溃:南上加难! “是我们做的。”凉北轩薄唇轻言,“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那你们瞒着做什么?我是受害者,有权知道这些。”说到底南拾还是想要一个解释。 他们自认为做得很隐秘,也不知道南拾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从采薇那边问到的吗?他们根据对采薇的了解,那不是一个喜欢多说话的人。 “知道了对你不好。”肖诺开口。 “哪里不好?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忍着吗?”南拾早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但总是藏在心里,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两个站在她面前站着的男人终于不淡定了…… 第68章 告白被拒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明白,可你们不懂我。”南拾定定地看着前方,最后看到二男脸上的些许慌张,有些不太想要继续说下去,可还是咽了下口水,抬起头,“她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她爱的方式。 她其实相较于别人根本就没有那种勾心斗角的心机,否则抗压能力不会那么弱,就你们的小伎俩我是真的觉得没什么。我只能说,我已经原谅她了,她也有自己的结局,一切就这样结束,画上一个句号。” 看着面前二人一个劲地摇头想要称句不是却欲言又止,南拾继续说:“我猜,你们今天来事想要让我再最后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复是吗?” 两人不吭声,但是点了头。他们发现自己做事竟然还瞒不过待在医院的南拾,让他们反而更加好奇了。 “她现在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再怎么报复都没用,她感知不到痛苦。你们别问我怎么知道,我只想搁下一句话:你们想过她的家人吗?他们是无辜的! 别说我是圣母,当初刚进舞团还是她第一个对我点头微笑,放下比拿起板凳狠狠地砸要舒服且安心多了。我就是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接下来别管了。” 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虽然不知面前的二男是否理解,但她清楚讲了总比没讲要好。 “和一个疯子较劲,估计比疯子还要疯子!”说的就是在场的两个“疯子”。 “那这些吃的……”肖诺还在惦记南拾的口福问题,小心翼翼地询问。 “留着,不会发霉的。”南拾想了想,最后看向凉北轩,“你先出去一下。抱歉了,我有事要说,只能单独讲。” “嗯。”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但凉北轩的直觉告诉他对于肖诺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在大长腿的快步之下很快关了门。 处于信任,不担心门外的偷听以及隔墙有耳,南拾抬头看向肖诺:“沙发上坐,站着挺累的。” 肖诺于是坐下来,但是对上那双灰色的双眸,却迟疑了。他不知道南拾知不知道他对面前这位女孩的非分之想。 “就我们两个人,没人听,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南拾这时候给了肖诺越来越大的压迫感。试问这到底是要说什么。 “你是说白淑兰那件事情吗,我……” “不是这件事,是拖了好多年的一件事,你自己心里一定明白。”南拾这时候俨然一位理性的人,因为对于肖诺她一直都是理性的,从不会感性。 “所以……这里,你知道了是吗?”肖诺也就不加隐瞒,用手捂在心脏的位置,面露苦涩,“所以有的话我可以说出来是吗?” “说不说是你的选择,你说了我会听,但答不答应又是另一件事情了。”南拾的说法很理性,也很官方,一视同仁。 可肖诺依旧不能心安。说了,真的就解决了吗? “憋了那么久也累了,何必?况且你知道,朋友二字,我希望以后不要变味。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南拾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可眼下不得不做出了断,“说了你会后悔吗?” “不一定,那还是说出来。”肖诺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要试一试。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算是什么,积存了那么多年,不打草稿也应该说得顺了。就是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不自觉想要靠近你,和你多说几句话,成为朋友。 看到你我会想过躲避,想要告诉自己不要害羞,但看到你还是正常的你,而我有些神经兮兮的,总会想着我真奇怪,然后睡一觉就淡忘了这番遭遇。 可能这就是喜欢,因为过多的好感就成为喜欢了。喜欢和爱是两个概念,所以我从来不敢说我爱你。现在,没别人听了,就我们两人,我就把心底的我爱你说出来! 如果你不爱我,那你也直接承认,因为成不了男女朋友,至少还能当一回知己朋友,我也满足了。 我知道说了就面临选择和苦恼,不会像以前那般自然,所以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就是我爱你,你接受吗?” 肖诺说完了,也就无畏了。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接受。爱他的人他不爱,而他爱的人却不爱他……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吗? “你知道我会说什么吗?”南拾这时候真的做不到开玩笑,但氛围真的很压抑。她反问,因为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也接受不了。 “大概是不可能。”肖诺眼中有神,但也无神。 哈,就是一个懦弱的人,肖诺问自己,是不是早一点开口事情就不是这样无法挽回了? “你猜对了,但是我有必要了却一桩心事。”南拾就像是一位心理医生一样慢慢引导,“不是时间问题,因为我不爱你,我有了爱的人。如果你早一些时候说,我也不会接受,因为那时的我不懂爱,也不渴求爱。” “是因为那个人吗?”肖诺还是想要一个更加确切的答复,指了指门外。 南拾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茫然无措。 肖诺大概明白了:其实南拾也是不懂爱到底是什么?怎么爱? 很快要一个回复,真的不易。 “那就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不要让自己受伤,但你可以后悔。”肖诺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被误解,但他不愿意放下最后的希望,“还有我,你的朋友,单纯的朋友。” “谢谢,我的朋友。”南拾知道这时候明白“朋友”二字很伤人,但她不得不说一声,理清这层复杂而拖沓了几年的关系,“我是在拒绝恋爱的关系,因为必须坦然拒绝我受不起的爱。我不值得你这样在原地等待那么多年,所以我受不起。” “结果都这样了,大可不必担心,我可以的。”肖诺听了,还有觉得自己没说完的话,“记住,你值得被爱。不懂爱可以学,不要否定你。在爱你的人心目当中,你就是那颗值得被爱的璀璨明星,光辉不减!” 第69章 太腐败了 “没你说得那么好,当然也希望你早点遇到你的那位。”南拾可以说是非常理智地拒绝的一位帅哥的告白,同时祝福他早点寻新欢,割旧爱。 “尽量……”肖诺比南拾大出了蛮大的岁数,现在南拾二十岁左右,而肖诺已经二十五了。这年龄差,也就让南拾从一开始就把他当一位哥哥。 于是,肖诺离开了,凉北轩回来了。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在医院里又“角斗”了一番,总之南拾莫名好奇两个人的对话。 “不好奇我们都说了一些什么吗?”更奇怪的就是,南拾就是很期待看到凉北轩像个哈士奇一样卖萌求解的样子。 唉,腐败,太腐败了…… “你想说就说,我洗耳恭听。”可能就像是一盆常温的水从头顶浇下来,不冷不暖,只是淋湿了,有些小狼狈。 “那就不说了,不浪费时间,您餐厅大老板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也不易……”南拾就是感觉本来有好多话想要说,玩一个“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 “别这么喊我,今天是开心事,一起聊聊。”说着从裤兜里抽出两张彩色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当然不是普通的彩色纸,那是旅行已经订好的机票,而且仔细看还是头等舱。 然而满腔热情,不知南拾会如何回应?是悲是喜不知道! “那么大方?我腿都没好,怎么下床玩……玩不尽兴啊……”这才是南拾看到机票最懊恼的地方,于是乎,觉得凉北轩貌似是故意的,“你该不会是来我面前炫耀的?” “怎么会,我才不像你那么没良心。”凉北轩这下真的被误会,着急了,“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没良心!”虽然说南拾一直觉得自己的确没什么良心,但这还轮不到凉北轩来说啊!被有好感的人那么说,南拾就是不舒服,不想理睬凉北轩了。 “那好,你不用找一个没良心一起玩了,独乐乐才是终极的众乐乐!”南拾恼火,可找不到理由,正巧凉北轩来不及解释撞到了枪口,只能自认倒霉。 “没有,就是……休闲假日游,很方便的,不考虑一下吗?”凉北轩就这样眼巴巴地等待着,希望南拾答应下来,不过重新思考一番之前的对话,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之前我错了。” “错哪里了?”南拾好奇,在她心里,男的一认错就说明他心里有鬼。她以前还纳闷肖诺为什么在她面前那么怂,原来是跳动的粉红爱心在作祟。现在看来,眼前这位似乎真的也在认怂……? “不该说你没良心,你的良心……永存!”差点说成被狗吃了,转念一想自己应该认真地认错,硬生生地将话憋了回去。 和女生讲道理,只会越来越没道理! “这还差不多。”尽管听着别扭,但好话谁不爱听?偏偏南拾就是吃凉北轩这一套。凉北轩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他才不要跟之前那个灰溜溜仓皇逃窜的肖诺那样,别那么多年不说出来。一看他就知道,首先是年长,比他老;其次是欲言又止;再接下来就是致命的,那就是人家南拾早就潜意识地把他当做朋友或者是哥哥了。 凉北轩暗暗佩服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还是不错的。 “辛苦你了,我先考虑一下。”南拾想了想,喝了一口肖诺送的茶泡的茶水,典型的端茶送客。 凉北轩也就没有再怎么停留,离开了。不过临走门前,抛了一个眼神:一定要考虑清楚啊! 南拾点点头,假装不耐烦地挥挥手,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但是,这件事情她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 “哎呀,烦死了……”于是乎,最有效的办法:睡一觉再说!南拾让助理帮忙关好灯,自己就提早睡午觉了。 “那个,南姐,午餐怎么办?”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 南拾看了眼之前两男送来的食品,嘴角不由抽了抽,半晌过后尴尬地应答:“不用准备了,我自己解决,有事再叫你。” “好的好的。”助理一听南拾要睡觉而且不用自己操心午餐的事情,相当于是给自己放一个下午的假,高兴都来不及,关了灯和门,风一般地溜了。 南拾觉得好笑,伺候她是件痛苦的事情吗?不过还是先都放下,倒头就睡。 窗帘拉上,斑驳圆形光点落地缤纷,而梦中人无留意。 梦中,梦见了一个湖泊,和镜子一般光滑不见波澜,甚至涟漪都无晕开。本是宁静,南拾却醒来了。 梦见水,代表了什么不用说,是个人都明白隐晦的含义。可南拾这次醒来,却是口渴。 真是败在口渴上了,冒着困意和被子外的冷风伸一只手出来找水杯,一摸是凉的。 好一个人走茶凉!助理就这样抛下南拾远走高飞,此时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南拾口渴了怎么办? 伸手摸索一番有没有手机,感觉貌似旁边有一股热气,停了下来,睁眼一看:有人! “醒了?还知道有人?”夏意见南拾迟钝到某种境界,连她都认不出,翻个白眼,扶额满头黑线:自己养的小崽儿自己收拾……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人?”南拾清醒,看到夏意瞪着自己,也不好好说话,开口就差点让夏意一口老血喷出来:有这样和老师说话的学生吗? 当然有,比如夏意眼前的这位,此刻捞到被子上铺着的外套穿上,直起身,和夏意双目对视。 一时间,无名的战火纷飞,最后的结局是二位持枪者“噗嗤”的开怀大笑。 “你真逗!”夏意明白了,南拾这才对嘛! “别说这种话了,帮我重泡一杯热茶,杯盖捂着留些花香。”南拾一直都很喜欢自己故乡的玫瑰花,可观赏,可食用。做成干花,泡茶,三龙护鼎,沐洗冲浴池,良久可品起味,香。 “好的好的,这就去办。”然后懒人如夏意,叫了休息一个下午不到的那位助理去泡茶,自己继续坐着和南拾聊天。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听哪个?”夏意打算玩个老套的游戏。 “好的。”南拾不假思索。 “表演前一个礼拜,给你放假。现在算算……两个多礼拜,出去散散心也好,保持好状态不要吃胖了堆积肥肉,你可以控制好的。”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又长又细又白的腿,开始嘚瑟,“向我学习。” “好的,的确是个好消息,然后坏消息呢?”南拾觉得可能坏消息也没那么坏。 “就是首演取消,提早一周回国排练。”夏意轻咳一声,担心南拾有些接受不了,“是舍不得这里吗?” “嗯。”南拾点头,“是我舍不得这里的人。” “那倒是,听肖诺讲了一些事了,机会自己抓住,否则没机会讲就真的对不起自己了。”夏意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严肃处理事情,“假期安排好。” “我会的。”许是有了动摇,南拾突然对那两张机票有了新的期待。 第70章 南拾上当 夏意走后,南拾就开始思索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出去玩。她当然想玩,但和她一起去的事凉北轩,至今都不知道那么暧昧不清的关系可不可以在旅途中说清。 但是,她以前最多和女闺蜜易芮萩一起出去玩,而且仅限于本国旅游,之前看机票貌似是到人人羡的坦步吉岛旅游。那里就是度假的圣地,当地居民都没有游客多,风和日丽,景色幽美。 那些都是看照片和文字介绍的,没太多实质的东西,唯一传达的一点:那里很美,你应该去看一看。 南拾自己拿不了主意,还在担心学校那一头会不会有事情,需不需要挡一挡。打了一通电话,晚餐的时间,易芮萩和凌翌晴就过来了。 南拾自己介绍当下情况,易芮萩是首先意识到某些问题的人,惊地长大了嘴又捂住,就怕别人看不到她修长白皙的手:“和男生出去玩?还逃课?你是不是我认识的南拾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路上至少没人敢欺负你,还可以……当做雇佣了一位的司机,厨师……蛮好的呀!”凌翌晴丝毫没有注意到南拾担忧的一点,不过也提到了南拾没有想到的地方。 想想挺有道理的,在某些方面的思想和易芮萩越来越像了。就是爱想歪,掰不回,同时很乐观,理科女孩也可好。 “好像也是……凌翌晴小朋友,你讲得真有道理!但还有个重点,南南你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拖着……呃……都明白的意思,不方便照顾。”易芮萩尴尬地结束自己的讲话,后悔自己又多嘴了。 她知道南拾不会怪她,可她自己怪她自己:心直口快,有啥说啥,她真的不想这样! “有人照顾吗?或者说你现在情况怎样?要不先等结果,做个检查,然后根据结果明天继续聊?”凌翌晴这时候倒比易芮萩脑筋转得快很多,再次敲重点。 “是不是问题解决得太快了?”易芮萩脱口而出,然而看了眼南拾眨了眨眼:我这次没说错话? “劳烦你们这时候赶过来,不好意思,这一层利害都没有想到,失策啊……”南拾也是被凌翌晴点醒的,现在就想把自己裹在被窝里不露脸,否则见了面前两张天真无害的可爱脸就不好意思。 “拜托,朋友那是有事随时叫的,哪有什么辛苦之说。”易芮萩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再者,我们乐意。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们也觉得少了很多,现在过来帮你解决难题不好吗?” “嗯,对,还有就是我们也不无聊了。就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能说到什么地方?放心,今晚陪你在医院过夜也不是事儿,找个理由瞒过老师就行,友谊第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再说没有比赛,自然不用提比赛第二这种俗套的东西。” 凌翌晴接着补充易芮萩忘了讲的内容,却忘了看身边南拾湿润而红了的眼眶。 她南拾是何德何能可以遇到这样掏心掏肺为她好的朋友! 为了她,易芮萩可以将看望她这件事情冠冕堂皇地以聊天简单盖过去;为了她,凌翌晴这位三好学生乖乖女可以如此郑重地将瞒过老师逃课等事情说出口! 都是普通人,可就是那么好,怎么不感动…… “哭什么,我帮你泡杯茶,要不就……开一盒茉莉花茶怎样?哦,对了,还有蜂蜜,加进去就是甜的了,你也不会哭了……”说着易芮萩就擅自主张,未经南拾允许就开了包装,“不许不喝,本小姐今儿就是一定要你喝下去!” “好的好的,我都接受。”南拾想着蜂蜜还不至于下不了口,哭笑不得地应一句,这才换得易三岁的笑容满面。 泡好加了蜂蜜,想要细品一口,明明是甜蜜的味道却在食管感到苦涩。 南拾蹙眉道:“这甜的不像话啊……易芮萩,你加了多少蜂蜜?” “哈,报了上次芒果西米露的仇啦……哇哈哈哈,南拾小姐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啊……”易芮萩也没有一直瞒着,直接捧腹大笑。 凌翌晴一边怯怯地擦着冷汗,默默观察:幸好没喝,没喝就好…… 不过最后在南拾的劝说下,易芮萩和凌翌晴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如果没有探病这个前提,可能有些古怪,毕竟对于病人来说出院时好事,除非是被医院赶出来的病人。 南拾在晚上预约了第二天的检查,安然入眠。可能是觉得自己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有些困,即使睡了午觉还是可以很快地进入梦乡。 翌日,南拾醒得很早,不需要闹铃就自己醒了,而且不是半睡半醒状,反而精神还不错。 伸了一个懒腰,平时总有一个习惯是把腿绷直然后压腿,可因为绑了石膏的缘故最近特意改了这个习惯,换成最近刚学的手指瑜伽操。 今天总觉得天色更加明亮了,估计是早起的原因,灿烂的阳光遍地撒网,就连之前晾晒的靠枕也仿佛看着就更暖了一些。 南拾不自禁地将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之上,结果反倒吓了一跳:她的腿什么时候可以那么自如地动了? 又担心是假的,是幻觉,小心翼翼地试着抖抖腿,发现真的是“意自如”的美好。 “所以说不用待在医院里了?”南拾想想就觉得舒心,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和处处可见的白大褂让她现在都差点有医院恐惧症了。 “那不是应该取消检查了?要不然那些医生估计把我当个怪人看了……”当然南拾自己承认自己的确就是个怪人,否则骨裂怎么可能两三个礼拜的时间就好? 于是,她还是继续装病,保持自己原先骨裂时腿的状态,然后按了床边的按钮。 是一个请主治医生来病房的呼叫按钮。 南拾所在的病房是医院里的病房,单人间且基本无杂音,一层楼没一个人影,安静的很。 “南小姐,什么急事?”主治医生接到通知也是奇怪,难道检查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今天下午的检查取消行吗?” “是有别的问题吗?可以安排在后面两天检查,我们这里人手够的。”显然医生并不理解南拾的意思。 “不是的,就是取消,最近两周先不检查,要不然压力太大,担心恢复不好。”南拾扯了一个理由,然后根据颜戚的表演要求扯出了一丝苦笑,紧接着自己也不知为何鼻子也酸了。 第71章 灰粉白装 “是这样啊,明白了,您恢复的情况已经是挺快的了,放心静养就行。”根据病人的资料了解,是一位年轻有才华的舞蹈演员,是真的不容易。心软了,医生答应下来,然后嘱咐了一堆事项才离开。 见医生走远了,南拾这才露出得逞的笑脸,然后抓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今天下午来医院接我,出去玩! 接着开了电脑,连上网,带起耳麦小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把所有之前拿出来的物品都物归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快,医院内主治医生办公楼,内部一片争论。 “胡闹!骨裂这才两个礼拜就出院,这是谁批准的!那是对我们院内病人的不负责!”正是之前进到南拾病房的那位主治医生,“啪”地一声将白纸黑字的资料甩在地上。 那老花镜也跟着颤了颤,后面是怒目,瞪得老大,转头对着自己助理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一顿:“谁办的事,那是我的病人,出了事找的人第一个就是我,医院都保不住!你怎么才给我?……” “可那是五分钟前刚出的出院单,还热和着我就拿来了,我也不知道……”助理也是哭诉着很无奈,谁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会怎么教训她的办事不周,她也已经尽力了。 “那这份单子是谁开的,直接跳过了我这位病人的主治医生不符合规矩?”就连主治医生好奇的事情,助理也不可能不好奇,看了看签字署名,也是一头雾水。 “辕昇……那是谁啊,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号人。”助理好不容易认出来签字人的笔记,本来想要换得自己上司的一句评价,没想到却是惊愕。 “不要在医院里说这个名字,记住,就当你不认识这两个字……”主治医生一听竟是一阵后怕,腿脚哆哆嗦嗦地向后倒,手也是颤颤巍巍地抓紧桌子边缘防止自己重心不稳摔倒。 助理不明白,但还是似懂未懂地点点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但心里还在琢磨:那个辕昇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那个连主任都敢怼的上司会一阵后怕…… 当然拿到了出院单的南拾是什么都放下,心里想着的就只有夏意留下的话中的关键词:放假,玩! 于是让人帮忙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别问她是怎么做到一个上午在病房全部解决的,那是南拾自己最重要的秘密。 为了掩人耳目,南拾暂时还是装作一位病人,后面有夏意派来“援助”的人推着轮椅,看到医院门前停着一辆很大的保姆车,挥了挥手,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一位神似“人间四月”的男子。 就是凉北轩,但是今天穿得有些“芳菲尽”,南拾觉得并排可能会过于夺人眼球了。 简单来说,从配色方面介绍凉北轩今日的穿搭,非常少女心的灰粉白,很闲适随意,而且看起来莫名很想捏一捏是不是真的。 南拾想要打两下自己的嘴皮子,怎么说话怎么想的,还有……你一个男的穿那么可爱是不是过分了! “南小姐,是这里吗?”后面推着轮椅的人也是见到凉北轩今日的奇葩装扮,努力憋着不笑,强装镇定,实则内心一片骇浪滚滚:南小姐的朋友真奇怪啊! “是的,你可以走了。”南拾毫不留情地赶人走,后面的人也识相,很快离开了,留下完美的“二人空间”。 “你过来。”南拾朝凉北轩小声一喊,凉北轩就过来了。考虑到南拾现在的身体状况,凉北轩还蹲了下来。 南拾心想:前几次害得我那么尴尬的仇都没有报,我不是君子,现在就报! 于是乎,特意凑到凉北轩耳根,悄咪咪地吹一口气。 凉北轩貌似也不明白南拾这是今天怎么回事,意料之中地脸红了。然后对上眼,看到了就是南拾得逞的笑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不过就是不生气。 但是该有的反应还是得跟上,于是往远离南拾的方向退了两步,也露出和之前与南拾相类似的坏坏的笑,勾勾手指:你来呀!互相伤害呀! 南拾不干了,恨不得这时候立刻起身捶捶拳头告诉面前这个男狐狸精自己的腿没事了,然而就是还想要留个惊喜,所以故作淡定地原地不动,闭目养神,实则不一会儿就睁眼偷瞄凉北轩在哪里。 可是这次偷偷眯一条缝,却不见了凉北轩的身影。南拾急了,心里想着你怎么那么不讲义气,我还等着玩呢,就听见身后爽朗而熟悉的低笑。 她意识到,可能自己在凉北轩面前太容易被骗了,气鼓鼓地双手环胸,故作不满地瞪着凉北轩,实际上就等着凉北轩来哄自己开心。 “别闹,你是不是有事要说?”凉北轩也蔫坏蔫坏的,学着之前南拾的恶作剧,不经意间呼了一小口热气,结果害得南拾直哆嗦,不过没有花枝乱颤那么可怕,就是小小的举止也讨得一声轻笑。 可惜凉北轩只能看到耳根有多红,发现不了正面南拾的两颊上浮上来的醉色嫣红。 “猜对了,但我就是不说。”南拾还在气头上,加上之前凉北轩又捉弄回来,此刻她正在为自己的智商系统做一个重建的工作。 “那就别说了,赶紧上车,到了机场还能逛一逛,万一少带了什么东西呢?”然而在他看到一个人为了搬南拾的行李而累得满面通红直冒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俯身询问,“都是你要带的吗?” “我不知道,别人准备的。两个礼拜,我不洗衣服,一天一套,还有就是泳装,浴巾,洗漱用品,生理必需品等,没有两箱怎么够?”南拾不理解凉北轩是怎么想的,总之要维护自己的主权,“放心,我自己搞定,不劳烦你操心了。” “相信你。”凉北轩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瞬时南拾怀疑自己在凉北轩眼里是不是一个孩子,顿时不想忍了。 “歘”地站起身,大长腿与盛世美颜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抬眉观望,怒斥凉北轩:“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我的腿没事了!” 第72章 再次同机 凉北轩见到南拾气急败坏地从轮椅上站起来,而且丝毫没有摇摇晃晃,站得比任何时候都直,一愣,接着继续被一阵劈头盖脸的小脾气闹心。 “怎么不说话?腿好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这样出来玩就不会拖累你了……”南拾越想越难受,自己认为的惊喜竟然是通过这个方式宣告天下的,此时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男人的脑子解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浆糊。 “想多了,那当然是好事。”凉北轩努力让自己缓一缓,同时看向前面炸毛的南拾,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只爱闹的小猫咪,怎么看都可爱到了天际。 现在,小猫咪炸毛了,当然要安慰。 “再说你怎么算是拖累,身边多一个人陪自己玩乐聊天分享,也是一件好事啊!”凉北轩多多少少也从上次与肖诺一同探病的事情中得到了一些经验,比如说一定要说话带着“笑意”,不一定真的要笑,而是让听的人笑,开心。 “不要混淆时间,那时候我的腿还没好。”可能是早就猜到了凉北轩会这样给一个让她笑的回答,南拾只得保持理性,否则不一会儿就被忽悠过去忘了之前发生了一些什么,“说实话,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也不知凉北轩到底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被南拾的话所震住了,一时没有回答,让南拾坚定了自己的看法: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更生气了,不过想到自己是出来玩的,还是所谓没骨气地跟着凉北轩上了保姆车,并且让人把轮椅扛着,以防不备之时。 机场,一系列的安检过后,南拾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旅行费用怎么计算? 她南拾一场演出就可以赚好多钱,还怕一次小小的旅行不成吗?可就是还有麻烦……她南拾不想做一个欠别人人情的人! “想什么?”坐下来等待,这时候已经离空运高峰时段很接近了,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是面对面的座位坐下,莫名还有苦恼。 “这次度假的钱怎么结?”南拾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本来她还想保持一会儿高冷状,不理睬凉北轩以示内心别扭的,现在想想还是解决眼前难题更为主要。 “啊。”凉北轩漫不经心地开口,然后对上南拾狐疑的眼神,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地方了,“忘了说了,那是我们餐厅举行的度假活动,所有员工和老顾客都可以享受,公司报销。你觉得这份福利怎样,不赖?”然后做出在南拾眼里是求夸奖的神情。 “我既不是员工,也不是老顾客,怎么可以来度假?”南拾还是不理解,难道当初吃了一顿饭就算是老顾客了吗?不现实啊…… “那是顾客,我那时候送过你一张便签,那是我专用的,相当于是名片的那种。讲句实话,你那张名片也挺不错的……”凉北轩开口一解释,其实南拾就有些坐立不安了:便签是名片?那么随意?再者,她自己的那张名片可是她最大的一个秘密,不知道凉北轩有没有发现古怪…… “便签,专用?怎么理解?”南拾不好奇,就当是随便问问。 “特制的,独一无二的,专业设计过的。”凉北轩表示我做人很讲究,“难道你不是吗?” “抱歉,打扰了。”南拾脑海里回响着之前凉北轩的回答,心里莫名有些慌:自己的秘密不会是被发现了? 她的名片,那也是特制的,但不在于设计,而是材质。南拾觉得就一天的时间,凉北轩再厉害也查不到那么深,再次怪自己又胡思乱想,镇定地会以一个微笑:“登机了,还不走吗?” 凉北轩内心惊诧于南拾一会儿又变了一次脸,还是跟着南拾的脚步排队。 头等舱乘坐的人很少,但对于有钱的人来说不过九牛一马,况且一路要有半天的时间,还是休息更加重要。谁那时候会在意身外之物?只会关心自己舒不舒服。 还没起飞,所以先别调节座椅。此时此刻,无聊的二人最有兴致的游戏就是对视。 “看我做什么?莫名好怕怕。”南拾一记白眼甩到旁边,却不见效果,自己反而先笑了。 这下尴尬了,对面还是高冷脸,满面的傲娇样:看我厉不厉害! “这个不叫看你,是观察你。谁知道你的腿到底怎样了?我相信你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是我也从没有听说过骨裂可以三周恢复的病例。” 说到底,找个理由,将“吃豆腐”给掰成担心你为你好,也是没谁了。 可这理由,南拾心里听得不舒服,仿佛就是嫌弃她一个曾经有过腿疾的人。 瞬间,舱内的空气更冷了一些,仿佛被凝固了一些,飘在上头的水蒸气也被南拾逾渐冰冷的姿态吓地不敢到处乱窜。 凉北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乖乖闭嘴,心里盼着旁边的祖宗马上停止散发冷气。 这时候的南拾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坐立不动的冰雕,以冷气波的形式向外振动。 凉北轩试图缓一缓现状,好歹人家空姐站在角落里不敢往前走实在是为难人家了。 “说起来这是第二次与你同机了,上次你还记得吗……”幽幽开口,薄唇轻言,低沉却在有心人的耳朵里格外婉转动人。 “怎么不记得了?还是对视,不是吗?”南拾一想就觉得旧事不提也罢,都是黑历史,没有继续回答补充的兴致。 凉北轩也是无奈,隔壁的姑奶奶怎么就那么固执呢?于是乎,灵机一动,瞬间跳转出一个主意。 “我们就玩对视的游戏怎样?谁先笑,谁就讲一件自己以前的糗事。”凉北轩说出了自己所谓暖场的游戏。 “呵,损人不利己,这句话听过吗?”南拾依旧是呵呵的姿态,高高在上。然而,她小心翼翼偷瞄而充满了好奇的目光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理。 这一局,她一定要扳回来,让凉北轩好好地说一说以前他的糗事! 说开始就开始,迎目对上的是南拾贼兮兮而自信的笑容:“愿赌服输!” 第73章 儿时糗事 凉北轩正襟危坐,一副真的很在意的样子,让南拾撇撇嘴:这人就爱装深沉。而南拾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玩这个?” “多了解了解对方的情况,做个朋友也更加知心一点。”凉北轩淡然回答,却让南拾沉默。 说了半天还是朋友?朋友之间会这样暧昧不清吗?他是故意吊她的胃口,还是一万个真心把她当作一个知己朋友? 一时间南拾觉得自己可能玩游戏时真的笑不出来了,只有严肃脸,而且不会垮,是真的难受,不舒服。 所以,第一局,凉北轩自然败下阵来。 “来,我的朋友,说说你的糗事。幼儿园时的还记得吗?”南拾故意要刁难一下凉北轩,让他回忆将近20年前的不堪入目的往事。 “你真的要听?”凉北轩突然觉得自己错了一步棋,讲的不应该是青少年时期懵懵懂懂的那一面吗,怎么南拾要听的是这种……恶搞? 凉北轩迟疑思考往事不堪回首,南拾就静静地盯着,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弧度:你不说,我就在一边添油加醋让你说个够!叫你说的是朋友! 哎,无辜躺枪的凉北轩,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说了什么让女生容易胡思乱想的话语。 “自恋一点说行吗?”凉北轩歪着脑袋,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南拾马上点点头,听听到底幼儿园的凉北轩有多自恋。 “你知道的,长得好看遭人嫉妒,我就是其中的一员,从小到大,一堆人说应该收我的颜值税。 我比较晚进的幼儿园,因为开学那天生病了。一进教室,就有一位小姑娘说了一句让我几近石化的话。她问,哇,好好看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剪短发,留着长发不好吗?我要和你交朋友! 幼儿园的孩子都很天真,一个人说,一群人起哄,我就成了那位故意留短发的小姑娘。这些误会,直到有一天老师出面才解决。 我是男生,所以和别的小男孩在一间卫生间的时候,一个个都捂着眼骂我是个变态。心态不好的直接哭了。 老师也是无奈,先安抚好个别哭了的孩子,而后告诉全班我是一个男生。 结果,哭的人更多了,尤其是女生!还有一个是那天指着我说要和我交朋友的女生,第二天就送了我一个许愿瓶,说还是可以当朋友。当然那时候她也哭了。” 听凉北轩讲糗事,反而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且不满足,虽然素材不错。 “为什么不笑,难道不好玩吗?”凉北轩奇怪了,他想尽办法来回想,怎么旁边的这位姑奶奶就不迎合一下,让他别那么尬呢? “好玩是好玩,再加一点情绪。身临其境,让自己仿佛回到了当时,然后再讲一遍。”南拾现在就算是故意在挑刺,可能凉北轩也意识到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也不得不往下跳来填补空白。 于是,凉北轩尝试绘声绘色地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像是和一位幼儿园小朋友说话一样,强调,停顿,断句,富有感情,甚至有时候自己也跟着哭笑不得。 凉北轩的表现较之前好了太多,南拾也挑不出什么问题,还在绞尽脑汁计算有什么不足,却被凉北轩打断了思绪。 “在下不服,再来一局!”凉北轩坏笑着提出自己新一轮的要求,让南拾觉得更加来者不善:难道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不过她有资格拒绝:“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其实她并没有承认是因为自己担心输掉编不出故事来。 “那好,你先休息,我也口渴了。”不知道凉北轩有没有猜出来南拾的小心思,和一边的空姐说了一声,要了两杯热咖啡和一碗新鲜水果,看得一边人们羡慕:贴心暖男在此! 待空姐也是不舍地欣赏着凉北轩,手头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直至凉北轩尴尬的轻咳声:“请问能快一点吗?不要打扰她休息。”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微笑,温润如玉的样子。 “嗯。”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空姐马上加速倒咖啡的速度,点点头,推着餐车继续询问后面的乘客各种需求。 “请问能小声一点吗?”凉北轩也压低了声音询问身边别人的建议,接着悄悄指了指身边可能已经睡着了的南拾,满面的爱意。 周围人也瞬间明白,点点头,聊天做事的声音更轻了些。 凉北轩偏头,目光落在身边女孩的脸庞上,看着她的睡颜,暗自发笑,神情温柔如初,仿佛是安然的洁白轻羽恬然飘扬,悄然落在波澜不惊的镜泊湖上,静待游人拾起这片向往自由的圣羽,素色自矜。 可能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南拾才能放松下来休息,不顾周围人会怎么看待她。合上了灰色的双眸,长而密的小羽扇形睫毛自然挡着掉落下来难以察觉的粉尘,饱满微微湿润的唇抿着,小心地防范不让牙齿露出来遭人嫌。 可能是梦见了什么开心事,嘴角舒然勾起,小酒窝淡淡浮上睡颜,映衬着白皙几乎没有雀斑和痘痘的皮肤,像是画家手中没有瑕疵的卷轴一般灿烂。 当然不能用画来形容,因为画是没有生命的,而睡着了的女孩是恬然入梦的星子,围绕着一边的另一颗星子,一同开怀,密不分离。 也不知是睡熟了还是入梦忽还乡,南拾的身体无意识地倾倒在凉北轩腿上,不重,很温暖,尽管头这一部分主要由骨头构成,搁着可能会不适。 凉北轩也觉得有些异样,下意识的往前张望,见真相原来如此,小心翼翼地将南拾的身体摆正,让她醒来后不会因为睡姿而腰酸背痛,为了两人都睡得甜蜜舒服,他向前挪了一些位置,让南拾的脑袋正好陷在两条腿中间,然后盖上酒红色的棉毯,提早共入眠。 已经是夜晚了,往外看基本瞅不见星星和月亮,基本只有飘散未聚拢的雾霭和融于黑巧克力的夜色,没太多不可割舍与值得留恋的景色。安心,便好…… 飞机上,就算是还有一小时不到就要下飞机了,凉北轩醒来先按往常习惯伸一懒腰,但想起来多了一人,赶快帮身边的佳人盖好毯子,待时间合适,再把她喊醒。 第74章 没脸见人 “醒醒,还有半小时就下飞机了。”凉北轩附在南拾耳边悄悄当起了人肉闹钟。 可能是南拾睡得太沉了,又或许是凉北轩喊得太轻了,南拾还是没什么反应,而且似乎还说起了梦话,耍起了小脾气。 眼睛迷迷糊糊得处于半睁半闭状态,一只手不安分地似乎在找枕头或是闹钟,可是她忘了这里没有棉绒枕头,只有人肉枕头。一通乱挠,凉北轩的脸也是无奈且红通通的。 于是,凉北轩心里一直在道歉说我不是故意的,一边把南拾的“小魔爪”安置到应该在的位置。 “什么时候闹钟都在动了……哦吼,在这里……”结果是按住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在蠢蠢欲动,要不是凉北轩反应快,估计脸上就会新添一道指甲印。 “咦,怎么回事,热的……”南拾还是糊里糊涂的,但也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睁开一条缝,看见脸黑然而正在努力保持微笑的凉北轩的大脸。 “鬼压床了?”南拾脱口而出,但还是觉得怪怪的,揉了揉眼终于看清楚了,失声道:“我在做什……” 说到一半,被凉北轩捂上了嘴,瞪大这眼睛随时准备喷发出怒火表达自己的不理解。 凉北轩悄悄凑在南拾耳根提醒:“小声一点。” 这时候南拾才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同样怪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和凉北轩,尴尬地挠挠头,接着躲在凉北轩身后,内心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凉北轩觉得这样偶尔装柔弱的南拾还是很可爱的,激起了内心的保护欲,于是就干脆把南拾的视线全部挡住了。而南拾就在后面背对着所有人捂脸,自恃没脸见人了。 “披上衣服,刚醒一定冷。”凉北轩在南拾的座位上找到了皱成一团没有怎么走心折叠过的外套,交给南拾。 突然有种角色反转的感觉,像上次南拾去机场接机觉得凉北轩穿少了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关心。就是觉得对方少穿了,自己会冷,可以帮你分担一份寒冷。 “好的。”说着南拾就结果凉北轩捧着的外套,披好后拉上拉链,这才觉得圆满。 不一会就下飞机了,南拾和凉北轩的行李都办理了托运,所以去拿好行李就可以驱车离开机场了。 拿好了行李,南拾忍不住感慨两句:“为什么我的行李我自己都没有认出来你就帮我搬回来了?这样我很没面子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凉北轩自认为自己这叫做贴心的小棉袄,然而貌似有些过分温暖了,穿着的人都要出汗生痱子了。 “帮我盯梢,告诉我哪个是我的,然后我自己去拿。”南拾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之前那个开玩笑的人是自己了。她就是想要和凉北轩开个玩笑,让他别那么正经。 凉北轩一听也是没想到,而后对上眼神明白这没什么,莫名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围人都欣赏着二人的神仙美颜,满脸艳羡,听着他们时不时瞄对方一眼然后别过头傻笑,就觉得甜蜜,恨不得身边的人就是自己。 门外,看到有一队人,虽然说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嬉皮笑脸的,但那个站姿却格外挺拔,而且似乎在收敛身上一些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息,引起了南拾的好奇。 “对了,他们是谁啊?”见凉北轩拉着她往那队人所在的车辆方向走去,南拾询问,同时也对凉北轩多了些好奇。 怎样的人会认识这种……应该算是怪人。 “终于来了,等了我们半天了,身边这位是……”其中一个穿着嘻哈服的男生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本来酷酷地倚靠汽车,现在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凉北轩眼前,接着探索的目光停留在南拾身上,莫名让南拾有些被盯着发毛的感觉。 “别这样盯着人家姑娘,搞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嘻哈少年旁边有一个女孩,娃娃脸,穿着二次元的服饰,但南拾辨认得出其实并不繁复,相反行动起来很简单,就是在掩盖便装。 “你们别逗她了,我们就是朋友。”凉北轩似乎也没想到南拾的到来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一口一个“朋友”,虽然缓解了尴尬,却没有平复南拾这时候加速的心跳。 唉,还是朋友…… 南拾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做朋友挺好,而且还解了围,没什么大不了,一切总会顺其自然。 于是,微笑着面对之前说话的两人:“我是凉北轩的朋友,南拾。”简单做一个介绍,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哇塞,你竟然可以直呼老……他的大名,不是真爱是什么?”那个穿着嘻哈服的少年顿时风中凌乱,用看救星的眼光看着南拾,比之前探究的目光还要恐怖,仿佛是要解剖小白鼠的可怕医生一样。 “没大没小的!”那个女生一个没忍住,拳头就砸在了少年的头顶,“砰”得一声让南拾下意识闭紧了眼。 “哎呦!打我做什么……”少年不理解。 “打你有眼无珠,人家好着呢,让人家那么难堪做什么……”现在南拾对这个女孩的了解又更近了一步:是金刚芭比娃娃无疑了! “嫂子好,刚刚让您受惊了,快上车,别理这个中二。”说着狠狠地瞪了那位口中的中二少年一眼,自己钻进了驾驶座坐好。 那位中二少年也苦哈哈地捂着头,上了车的副驾驶位置。 南拾和凉北轩在后排,可能淫威多了两个人的原因,南拾话没有之前那么多,一路上也没有侃侃而谈,安静的很。 其实度假岛的重点就是度假村,在里面吃喝玩乐样样俱全,极其适合休闲,运动,度假等享受。 “我们去哪一间房?”南拾和凉北轩交代好行李的放置,问道。 “这里啊。”凉北轩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样子古怪地看着南拾,然后指着前方的两座像会所一样的建筑说道,“你住二楼,我住一楼。” “一间房间一层楼?”南拾表示无法理解修建房屋的建筑师和设计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那么浪费资源。虽然南拾也见识颇多,但还是没办法接受。 “是的,区。”但这一切似乎到凉北轩这一边都算不上一件事,“这里老板我认识,整栋楼他都是送给我的。” 南拾表示这个信息来得太突然了,一边鄙视有钱人,好奇凉北轩是怎么认识幕后大老板的,一边自己扛着行李上了楼。 第75章 另有所 “嫂子,这里放下,我来搬。”说话的是那位二次元妹子,蹬蹬蹬地一路小跑过来,待南拾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单手提起一只行李箱就上了楼。 这还是人吗? 果然南拾的眼光不错,一开始金刚芭比娃娃的认定没错,现在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似乎是注意到南拾怪怪的眼神,那位金刚芭比娃娃把行李放在房间里后稍微擦了擦汗,然后不好意思腼腆地往后挪了两步。 “不要见怪,我这个是基因问题,还有后天学跆拳道的原因导致的,呵呵呵……”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没事,你也可以休息了,一路上辛苦了。”南拾不知道怎么回应算是正常的,干脆换一个话题聊一聊。 “哪有的事,为嫂子服务,是我的职责!哎呀,我又多嘴了,不要在意啊,哈哈哈……”又开始在打马虎眼了。 南拾嘴上说着“没事”,心里是越来越好奇凉北轩到底除了开餐厅还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职责,说明是上下级关系,但是从相处方式来看,应该算是比较亲和的那种。 南拾打算来套一套话。 “听凉北轩说这栋楼是别人送的,谁和他关系那么铁,那么大方?”南拾一边将毛巾挂在架子上,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询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女孩一听似乎马上警惕起来,无奈之下南拾就停止询问,但觉得凉北轩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的样子,值得摸索。 她平时还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把别人的底给摸清楚。 忙完了,楼下传来凉北轩的声音。 “晚餐时刻,下来吃吗?” “等等!”南拾一开始就听说了当地的海鲜很有名,而且各式各样的海鲜料理更是令人叹为观止,自然要仪式感重一些。 换了一身比较俏皮的装扮,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让金刚芭比娃娃小朋友感叹:花季少女谁不少女心? “走了。”这时候发现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那就是没有牵手或者手挽手,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得可以用指缝之间的距离来形容,就是离得近,可就是没有在一起。 走进自助餐餐厅,发现里面的人们似乎都是穿着正装,也就是男款西装,女款晚礼服一类的服饰,而这里突然冒出来两位穿着休闲装扮的客人,总有些格格不入。 “请出示您们的餐券。”门口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服务生并没有像里面的客人一样满不在乎,还是彬彬有礼地接过凉北轩手中的餐券,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话说怎么没有见到你餐厅的同事?”南拾还执着于之前的餐厅福利,再次做一次好奇宝宝。 “待会儿就能看到了,别急。”虽然凉北轩是这样以“马上有惊喜”的态度来说这句话,但是听着总有些较劲的感觉。 难道是和空气较劲? 南拾越想越奇怪,人多一点不是更加热闹吗?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二人的口味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凉北轩往生鲜区的方向走,而南拾则是往反方向,海鲜小配菜的区域走去。 最后一份裙带菜! 南拾就是喜欢这种素菜,因为平时跳舞不敢多吃,一般喜欢以这种小料理来解馋。似乎在这里也是一道热门菜,只剩下一份了。 餐盘上还是空的,这是第一份小菜。本来美滋滋地想着绕一圈找凉北轩碰头,问问他有什么推荐的菜,面前突如其来的压力害得她差点把餐盘甩出去,怀疑是不是还要再来一次骨裂。 幸好这次没上次那么倒霉,旁边正巧有一张空白的桌子,餐盘暂时搁在上面,南拾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直,心里暗骂哪个人撞了人到现在还不道歉。 “抱歉,这位美丽的小姐,让您受惊了。”这道歉的声音听得南拾一愣一愣的,但是就是听着不自在。 “小姐,您没事。”似乎还真的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还来询问情况,也许没有那么糟糕。南拾想着,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 总体印象如下:长得还可以,但是当然不能和自己与凉北轩匹敌(容她自恋一回);应该还算是与礼貌的…… “没事,小心点。”南拾不想和眼前这个人过多地计较,结果没想到换成人家不放她走了。 “小姐,对于之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您留个号码,改天我再赔偿。”说着指了指南拾外套的袖口绒毛处,的确沾染上了绿色的菜汁。 南拾心疼这件衣服刚穿上去就弄脏了,出门真晦气,估计没看黄历。可是,她南拾是一个大方的人,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把号码给别人的那种人。 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人和来找事来找揍的人没什么区别。 “先生,您想多了,这点不用赔偿,您可以离开了。”南拾对一个惹了自己不快的陌生人没什么好脸色,说着就端起了自己的餐盘要离开。 “不不不,怎么能这样劳烦小姐,您给我一个号码就行了。”接着身体就挡住了南拾要走的路,引起周围人的一片指指点点。 女人出于嫉妒,不明事理就刁钻刻薄地骂南拾不知好歹,是个狐狸精一类的话,而男人则是希望挡着南拾路的那个人是自己,就算是被讨厌了也算是一份荣幸。 南拾现在怎么不明白?就是一个来骚扰的,找打找揍的! 但是公众场合,貌似不太文明,怎么办? “这位小姐……”那个来骚扰南拾的陌生人还没把话说完,身后低沉到让人陶醉的嗓音再次传来,南拾也自知没事了,一切都可以解决。 “这位先生,我的女伴都说了她不在意,您怎么还这样没礼貌地堵着别人的路呢?还是说,您,另有所图?”说着眸神阴沉下来,仿佛在他的眼中那个来骚扰南拾的男性就是一个死人。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我问的是您的女伴,要怎样我应该不必要来问您。”骚扰者先是被凉北轩全身四散的戾气所吓得后退两步,然而还是不甘心地继续下套。 第76章 一瞬倾城 “这就对了,问我的女伴,问我做什么?您请。”说着长臂一揽于南拾的腰间,小碎步挪了两步,身体靠在凉北轩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那位表面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一看凉北轩这个架势,脸都绿了,只得说一声“打扰了”,然后灰溜溜地逃窜于人群。 “原来就是个搭讪的,啧啧啧……”一旁围观的见当事人离开得那么狼狈,明白没什么看头,也跟着离开了。 人散了,是好事,围挤在一个地方太闷了,室内空气本就不新鲜,恐怕到时候更加不尽如人意了。 “还要这样……无缝衔接吗?”南拾抽了抽嘴角,看着自己腰上的一只大手,尴尬不已,“演完了,对?” “是演完了,去吃饭。”然后看了眼还是只有一道小菜的餐盘,补上一句,“要不再兜兜转转?” “好。”南拾应下来,端起餐盘走在凉北轩前面。 小的风波算是暂时过去了,安顿好位置,就是开餐。 “小酌一口可否?”凉北轩询问。 “不用了,我不习惯喝酒。”南拾委婉地拒绝,但自己也很无奈: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少自己真的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是滴酒不沾的主。 “没事,那继续吃。你尝尝这个烟熏鱼,味道不赖啊……”凉北轩优雅地用刀将一大块鱼肉切成小的几块,叉子插进去,送到口中,见南拾正在喝煲汤,咽下去给一个建议。 “这个煲汤最好不要单独喝,搭配凉菜更有味,不如试试这个马兰头,配在一起很鲜的。”凉北轩是一位隐藏美食爱好者,在这一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南拾不由觉得好玩,“你来这里吃过吗?” “不是说这里老板是我朋友吗?所以我基本可以在这里白吃白喝。”凉北轩笑呵呵地回答。 “哪天有空真想见见这位出手那么阔的大老板朋友。”南拾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果真好喝了不少,而且煲汤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了,一股脑儿觉得意犹未尽。 “估计他没空,最近挺忙的。”凉北轩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算了,有缘再见。”南拾也不在乎到底那个人是谁,总之她来这里白吃白喝那位幕后大boss也有一份功劳。 心里暗戳戳地算着是不是要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再慢慢减肥,然而想起了自己这个特殊的吃不胖体质,摇了摇头。 天理难容!上天都不给她这个吃胖的机会! 当然如果被别的人听见了一定会被唾弃的,所以只有心里想想,不会说。 打算再去添置一些水果清口,礼堂中响起了古典乐。 有意思的是,古典乐往往在人们印象中是呆板枯燥的,这里放的古典乐显然是有些被改编过的,听着少了距离感,多了亲切感与柔和温暖。 后来,古典乐切换成了圆舞曲,佳人才郎纷纷手挽手,裙摆荡漾出新的高度,共同谱写属于自己的恋爱新篇章。 “这是在跳交际舞吗?还有,圆舞曲挺好听的,很像是晚会。”南拾问了问凉北轩。在这里她基本什么都不懂,有事就当“十万个为什么”,凉北轩则充当了百科全书。 “要不我们也去跳?”凉北轩见南拾那么好奇,就起身邀请南拾共舞。 “算了,我们都休闲装,煞风景。”南拾摇摇头,但迫切渴望的目光却暴露了她想要一试的欲望。 “别把话说死了,跟我来。”凉北轩不等南拾同意就带她进了楼上的一个小房间。 “所以说你是准备已久了还是预谋已久?”南拾说什么都不相信面前一间房间的晚礼服都是自己尺码的。 “这叫做凑巧了。”凉北轩说着退出了房间,“随便挑一件,然后会有人帮你搭配首饰和发型的。” 南拾觉得每一件都很好看,最后挑了一件名为冰玫绽放的长款礼服,在别人的帮助下拉上了拉链。 门外等候的造型师看到盛装的南拾着实被惊艳了一番,然后镇定下来,开始自己手头的活。 打扮时对南拾的妆容丝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精致细腻的一笔,充满了这个年龄独属于少女的灵动与明媚。 蜜合色的发丝在冰蓝色玫瑰发卡的羁绊下柔顺地在肩头披下,冷艳不乏玫瑰俏丽的妆容冷艳中参半柔和,红棕色的唇色添上一笔成熟,却掩饰不了这个年龄的青涩美感。 冰蓝覆着银色亮片的抹胸上衣上头缭绕着樱花粉的玫瑰,银丝线似是衔接朵朵傲然绽放的冰玫瑰的枝叶莲莲,层层褶皱勾回下是花枝白蕾丝,樱粉色的裙纱上点满了星钻。 南拾自己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般天仙模样在众人面前会是何等的不凡,没看镜子,不知道自己这样可以瞬间秒杀多少的男女老少。 凉北轩这时候都开始后悔这样美如天仙的南拾为什么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应该金屋藏娇来得更加珍惜吗? “难道不好看吗?”南拾有些不明白凉北轩忽明忽暗的目光预示着什么。 “不,好看到难以用语言形容,我们下楼。”绅士地屈膝伸手,盛邀佳人一舞倾城。 欣然接受,公携连开,百媚生! 飘然的冰蓝色层层褶皱仿佛是天间遗留与人世的面扇,荡起阵阵微风习习。 樱粉本色辞,木然从之,一曲终息,长道满清溪。 整装待发只为一刻,零点的钟声敲响,共同雀跃彼此的一瞬倾城。 “零点了,我累了。”南拾还穿着这一身隆重的装扮,却更希望退居平凡,做回那个自认为不是那么光鲜亮丽的自己。 “那我们回去。”凉北轩也看出了南拾眼底的红血丝,心疼她,同时怪罪自己的考虑不周,忘了时间。 “可这身衣服……”南拾指了指自己,“路上走太招摇了。”当然都是悄悄话,凑在耳根的那种,不用腮红早已微红可秀。 “没事,你披着。”凉北轩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件足够长而肥大的袍子,“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挡一挡还是可以的。” 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到南拾那么美的一面。 第77章 和马吃醋 晚上太累了,以至于快到正午的时候才醒来,是吃早中饭的时间。 敲了敲凉北轩的房门,结果发现里面没人。 南拾下意识地认为凉北轩也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懒虫,睡懒觉比自己还要晚,不由掩着嘴偷笑。 “怎么了,为什么在我门前笑?”猝不及防后面有人过来,正是凉北轩,擦着汗问道。 “没什么,就是以为你还在睡觉。”南拾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你竟然去锻炼了,果然一身的臭汗!” “这哪里算是臭汗,我闻闻。”凉北轩没有意识到南拾语气中小小的嫌弃,自己还装模作样地嗅了嗅,的确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好,真的不好闻。” “有你这样找虐的吗?”南拾感到好笑,“我是说你早上那么早起来锻炼也不叫上我,有这样抛弃人家的吗?” “去过你房间门口敲过门了,但你没有开门,我只能一意孤行了。”凉北轩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放心,就是按了好几下门铃,里面也没有动静罢了。” 南拾狐疑地看着因为锻炼后面色有些红润,微微穿着粗气的凉北轩,总觉得他还瞒着自己什么,但没有过问,算了,今天她难得大方一回,不和别人计较。 凉北轩没有被怔住,相反还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不信?” “信!”南拾爽快地回答,不再过问了。 凉北轩的确瞒了一些小心思,不过无伤大雅,被知道了反而会悲催。那时他不仅按了门铃,还进了房间偷窥,看到了南拾惨不忍睹的睡姿。 于是,一边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闭着眼将已经摔到地上的女生抱到床上安定好,躲过了一系列的手舞足蹈。 天知道他忍得多难受,听着梦话中的喃喃自语,还要帮着盖被子,这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羞红了脸狼狈地离开房间。 而且衬衫也因为南拾不安分的小爪爪被挑逗得有些皱褶和凌乱,连一些平日里不爱管事的大妈也异样地看着他,然后背过身子和自己的好姐妹指指点点。太难堪了! 他发誓没有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再踏进女生的房间,酒店里的也别! 早中饭过后,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度假村很大,也不清楚凉北轩从哪里顺来了一辆观光车,正好是双人座。问起来得到的答案估计还是老板送的,所以南拾也就不问了。 “这次去哪里?”南拾认为凉北轩应该对这里很了解,不仅是美食,游乐方面更是如此。 “马场。”凉北轩一边开着观光车,一边回答。 经纬度关系,这里是炎夏,所以正午时分太阳当头照,不用说有多热,就算就一个顶棚,坐在里面什么也不动,还是会直冒汗。 “热吗?”见南拾手里的毛巾已经泛黄了,凉北轩询问。 “嗯,后悔没带水。”南拾这句话很坦诚,因为宅如她,还以为都是室内的活动,结果竟然是室外的。 “接着!”单手控车,放慢车速,从下面的一箱水一面掏出来一瓶丢给南拾。 “谢了!”南拾接过,一点也不娇柔地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起来,仿佛多久没喝水了一样。 “忘说了,之前我喝过一口,就一口!没事……”转弯时,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南拾差点把水喷出来,什么清冽如泉涌之类形容水的话都忘得干干净净,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难怪瓶盖那么好拧! “还好吗?”开车的人要专注,所以暂时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没有看到现在南拾的表情有多么阴晴不定。 “额……没事。”南拾不好意思嫌弃,只好僵硬地回应一句,试图催眠自己:就一口,就一口……然后仰头又喝了一大口。 害,真香! 安慰自己一番,努力让自己忘了这个事实,南拾才恢复原本的面瘫脸。 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水,不觉一边的罪魁祸首嘴角上扬的弧度。 骗她的,真信了! 当然心里偷着乐,表面还是继续认真的当好驾驶员。 马场,南拾就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 蓝天白云下是青葱树木,肩并肩自然生长;小草绿油油的,顶着骄阳不屈于妥协,挺拔着身姿。 马儿有的在奔腾,一大串流苏尾像是火流星一般律动,溢泄生机;有的晒着太阳,然后慵懒,不紧不慢的啃食着青青一片,享受不变的自然风貌。 “这里有一匹小马驹,来看看!”南拾朝正在停车的凉北轩招招手,往一匹小马驹的方向奔去。 那应该是新生四五个月大的,棕红色似火焰一般燃烧的毛找不出一根杂毛,唯有额头中央的一大块白毛,看着有点像是后天缝上去的。 “小马驹,为什么那么爱炫耀你的一身红毛?”南拾蹲下身,想要顺一顺一些乱了的毛。 那匹小马驹貌似不太喜欢亲近别人,撒腿就跑,留下南拾一人风中凌乱:她有那么糟糕吗? “它就是这个性子,疯疯癫癫的,喜欢无拘无束的草原,只有在吃的时候才肯安静下来。”凉北轩走来,提醒道。 “你怎么知道?”南拾问。 “我看着它出生的,当然了解。” “我想撸两把,可以吗?”南拾就是爱不释手,这种狂放不羁的性格让她觉得面前的挑战更有趣了。 “试试就知道了。”凉北轩朝远方跑了几步,站在一个高台上,不知道喊了什么,马儿就飞奔着回来了。 可亲昵了,不过马儿还是傲娇的姿态,昂这头,头上的鬃毛一甩,差点呼在凉北轩的脸上,逗得南拾在一旁掩嘴直笑。 “不过来看看吗?现在它可乖了。”凉北轩也知道现在南拾的小痛处,故意激一激。 “怎么不来?”说着迈开大长腿走到跟前,俯下身,“不给它吃的,怎样才能让它乖乖的?” “就这样。对了,宝贝,别怕生,这位姐姐不是坏人,她可喜欢你了哦……”凉北轩凑在小马驹的耳边悄悄传话,接着压低声音,“不然今天没吃的啦……” 小马驹也是有灵性的,一听就急了,如果是人一定会撸起袖子反抗到底:万恶的人类!臭主子!讨不到老婆加害于本尊,活该单身! 然而现在一下子就成了柔弱的一位小女子,不再那么挣扎,勉强站起身,然后在南拾面前卧居,睁着明晃晃的可怜眼: 那位主子对我不好,小姐姐求安慰! “乖乖,你真棒……”南拾说着就抱着小马驹,顺顺毛,感叹这匹马儿真有灵性。 那是! 马儿依旧傲娇,也是在南拾的怀抱中恋恋不舍:还是女主子好,不像那位臭东西(凉北轩)一样小气!哼! 于是,干脆在南拾面前卖萌撒娇了。 凉北轩又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连一匹马都成精了要和他对着干…… 一人一马,干瞪眼,只有女孩子还在玩闹,没注意这场跨种族的“纠纷”…… 第78章 温泉偶遇 度假村最火热,也是人气最高的场所,村内的温玖温泉酒店,今日迎来贵客两名……不止! “泡温泉?are you sure?”南拾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让她和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男生一起出国玩已经够荒诞的了,现在还是盛邀……温泉一洗浴?总觉得是不是过分了? “没错,男女分开的。当然也有混浴。”凉北轩明白南拾的顾虑,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小失望,当然也明白为何。 “那就好。”南拾想着自己还是在女士区域合适,今天出了那么多汗,怎么能不享受一番? “忘了说了,你是单间。”凉北轩最后才公布这个结果。 “不早说!”南拾表示和这种后知后觉的人说话就是要耐心,不要急躁也不要生气,耐心听完…… 然后你会更生气!更暴躁! “您好,欢迎光临。这边请。”见是卡,服务员先是已经,然后带领南拾和凉北轩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泡温泉的准备工作都应该做好,不过温玖温泉酒店设施更加完善,服务也更加周到,所以所有用品一应俱全,可以基本空手进,不过要寄存衣服。 谁说单人间就有自己的空间?总之南拾是没有感受。 其实就算是在单人间还是尴尬,因为一开始要在女士更衣区更衣,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年龄的人在这里就属于个个坦诚相见。 不如大摇大摆地自然行走,否则遮遮掩掩,比如裹一件毛巾,反而更像是异类。 这个传统就有些像东方大国的东北地区了,耿直爽快。 南拾明白但还是不习惯,总觉得周围许多人都盯着自己在看,很没有安全感。 其实她的感觉是对的,因为颜值问题,差点把身边的女生都给掰弯了。就连老阿姨都有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凉北轩怎么样…… 看着自己现在这样子的处境,南拾认为凉北轩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盼望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进到单人间,实现真正的独处。 泡温泉也有醉醺醺的意味,尤其是室内,就是烫! 更衣冲澡后,第一步是泡。 准确的来说温泉很像泡澡,这一泡,脚一伸进去就感觉灵魂出窍!高温耐久,幸好曾经见识过,否则那就是刚一伸进去就烫地哇哇叫。 第二步,蒸,更闷,还以为是黄焖鸡米饭呢! 新手一向认为蒸可以用洗来带过,但老手会摇摇头,故作高深地告诉你:不蒸才不真! 还好温泉不至于,可还是闷。 温泉水浸润了南拾最青睐的本国盛产玫瑰,清香四溢。袅袅白烟蒸腾,一边栽种的绿植倒影在泉水面落下纵横交错的墨影斑斓。金桂婆娑,似有蜿蜒小道绵亘。 仿佛梦回环,一个个倒影重现,不知多少的流连忘返,诗情画意…… 瓣瓣玫瑰浮生,未歇一曲,不问东西,只问韶华,散开的是新梦,飘去的是愁苦。 闷,闷到忘返自如,一切抛于脑后,念今一逍遥…… 披着长款的浴巾,讲究地用y形在脖子缠绕,最后在腰间打一个结,享受好玉润的泉水与闷蒸,拉开了锁上了木门。 穿着类似于木屐的鞋子,印着金枝红梅斑斑叶,走路小心翼翼地担心摔跤打滑,正巧路过混浴区域。 那里比较乱,南拾现在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加快脚步走过,以防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可是,在她听到里面的声音时,顿时不淡定了。 二话不说,直接“砰”地一声拽开木门,也不知道当事人是不是忘了锁门的原因,还是木门质量太差,亦或是南拾力气太大,门倒了! “慕东乾,你个臭流氓!答应你来这里就不错了,你还要怎样!你个大子……”易芮萩被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男人从背后抱着肚腩,又哭又闹的,而口中的那个人名南拾也是熟悉。 他们怎么在这里?听起来好像也是刚来的样子? 南拾想要冲过去一探究竟,身边的一阵飓风就险些把她整个人给掀翻在地,然后那个风一般的影子此刻正抱着她。 “呜呜呜,大姐姐,这里有个流氓,专门在混浴猥琐人家小女孩……那就是个衣冠禽兽!别看他长得不错,就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色鬼……” 易芮萩估计是被吓坏了,还没看到眼前的人是谁,继续又哭又闹,撒手锏全用上了。 南拾就这样站着,看着身下手里紧紧攥着浴巾蝴蝶结不放的易芮萩,又看向不远处那个扶额,貌似懊恼不已,和易芮萩的脸差不多红通通的慕东乾,不说话。 “大姐姐,求你报个警,警察蜀黍回来的……求你了,大姐姐,否则我贞洁不保啊……” 易芮萩见被自己唤为“大姐姐”的姑娘依旧和一个雕塑一样站着不动,急了,扯了扯腰间打结打得紧紧的蝴蝶结,要一个反应。 其实南拾不动是因为震惊。 连易芮萩这种江湖流氓级别,说起黄段子脸也不红的人竟然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神直叫“贞洁不保”,南拾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听她说的,根本就不是那样的……”隔着层层雾气腾腾与袅袅白烟,看不清面前和雕塑一般站着不动的人是谁。慕东乾目测是一个女生。 南拾在两边摇摆不定。 慕东乾,坑一把她当然乐意,但貌似现在看来和两人的终生幸福挂钩,有些难办了。 “这位姐姐,真的,那就是来混浴的流氓。我们俩什么关系都不是,就要抱着我,刚才那一幕您也看到了,不是流氓是什么,快点帮我报个警……” 易芮萩知道自己斗不过慕东乾,所以正在到处搬救兵。 这下,她真的担心了! “这里混浴有——流——氓!好心人帮忙请一位工作人员也好!谢谢——” 易芮萩这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往外面大喊几声,就是为了引起一些注意力。 “叫什么叫,大姐姐在这里!抬头!”南拾真的为易芮萩的智商捉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果然,闺蜜什么的太不靠谱了! 第79章 突袭表白 易芮萩总觉得这声音耳熟,可能因为惊吓过度,慌忙抬头,紧接着迸发出更加杀猪般的惨叫! “妈呀!南南,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赶紧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太可怕了,呜呜呜……”易芮萩现在还是赤果果的,脚踩地上溅出的水花差点滑倒,幸好南拾牵了一把。 “毛巾裹上,我们走。”虽然说不知道两人为什么现在在这里,而且那么巧和碰上了,南拾还是从柜子中取出长款的浴巾帮易芮萩裹成一个粽子。 “我的s型身材就这样消失了,唉……”易芮萩抱怨南拾不会给别人打结,自己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只手就是用来拭泪擤鼻涕的,没有懈怠半分。 于是,混浴间就只剩下了慕东乾一人面壁思过,时不时狠狠地锤一下壁砖发泄一通。 奇怪了,网上不是说表白要霸道一点吗?怎么到易芮萩这里,还把人家给整哭了? 慕东乾开始怀疑人生了。 一路上,易芮萩本来都一直是一个小话痨,结果现在一声不吭的,把南拾吓得后悔没有报警把慕东乾这个流氓给控制起来。 真是的,要宠人家萩萩宝贝都来不及,还把人家小姑娘给惹哭了,是不是男人? 一路上,南拾心里疯狂唾弃慕东乾不是个东西,同时也在想办法怎么好好安顿易芮萩。 算了,还是先去自己的房间,让易芮萩吃点东西,这样可以多点劲。 八卦的心蠢蠢欲动,南拾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想到的事情,让之前的场面一度失控。 上楼,让服务生送上来一些水果和一杯热牛奶,南拾就开始问话了。 “所以说你今晚就赖在我这里不走了吗?放心,不嫌弃你,这里房间很多,你随便找一间都没事。”南拾表示她并不在意。 易芮萩默不作声,小声抽泣,一边的垃圾桶里又多了一团餐巾纸。 “说说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在这里?”南拾不放弃,接着问。 “你都没告诉我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易芮萩这下眼睛更红了,鼻子一酸,又抽了两张餐巾纸,幽怨的小眼神盯着南拾不放,“太不够朋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和我说一声!” 南拾恍然,自己的确是光顾着玩忘了说这件事情了,闹了那么大的一个误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早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结果发现腿好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南拾讲到这里也是有些吞吞吐吐的,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腿是怎么好的。 貌似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一样。 易芮萩还是不太相信,不过点点头:“暂且相信你,晚上细说。” “你还是去洗个脸,瞧你现在哭得,第二天又要变成小眼睛了。”南拾见易芮萩状态逐渐恢复,开始故意损一把。 “我才不要变小眼睛!我是大眼萌妹!”易芮萩平时对于自己的脸也是很在乎的,尤其是眼睛,因为身边人都夸她的眼睛天蓝色的,纯净璀璨,很好看。 说着就关上卫生间的门,还听见“咔哒”一声锁门的声音。南拾心里暗笑,易芮萩是多么怕别人偷看她肿着眼的样子啊! 易芮萩出来的时候,好了一点,但眼圈周围还是红的,第二天肯定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南南,今天晚上你陪我睡,我怕。”丝毫没有顾及南拾这时候瞪大了的眼睛,二话不说蹦到了南拾床上,在一边靠着枕头,“不骗你,我真的怕。” 南拾这时候看着易芮萩小小的那么可怜撒娇打滚的样子,于心不忍,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然后担心半夜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二人就这样靠在靠枕上,中间两只手叠在一起,经典的谈心时刻。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这里?”南拾问出来第一个问题,自己先给了答案。 “说的旅行就是来这里玩,正巧是那天早上腿好的,才这样毫无顾忌地出门。”南拾给的答案很简单,都是真的,没有掺假。 “哎,你是别人邀请,我就没那么好运了。那天你走后,我回宿舍,然后慕东乾那个……不是人的东西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收拾好行李,去机场等他,说是有惊喜。 傻傻的我,信了,然后就来了。”易芮萩叹了一口气,“把我骗过来的。” “费用谁出?”南拾追问。 “他呀,难道是我?”易芮萩没好气地两手一摊。 “那怎么不算邀请,都是的了。”南拾不理解易芮萩的奇葩脑回路。 “继续听就知道了。”然后没有给南拾问话的机会,易芮萩继续娓娓道来。 “他说这边的温泉酒店很有名,我也信了,跟过来。他帮我定了那间双人房,然后说我们一起泡温泉! 你知道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喜欢他!他说的什么我都相信,我一直觉得他是很温柔的大哥哥,照顾我,我有事了第一个来关心我的就是他! 每次和他在一起我的心都怦怦跳,脸也很红!每天放学,不管多晚,他都在校门口等我,天冷下雪的时候也是。 那时候他的羽绒服上堆积了好厚的一层白雪,看着我就觉得好沉,好重。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好,非他不可!” 说到这里,易芮萩哽咽了,同时也停止了自己的回忆。 南拾静静地做着听众,不吭声,没有打断,递上一张餐巾纸。 感觉易芮萩把一年的泪水都流完了,第二天那就是小白兔了! “结果今天,他二话不说,我刚进温泉池享受的时候,他也进来了! 而且二话不说,也跳进来,就抱着我,说什么喜欢我好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说,今天他忍不住了! 然后因为水温高,空气闷热的缘故,我发现我们的脸都是红彤彤的,不比红苹果差太多! 我愣住了,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慕东乾他到底怎么想的,他亲我! 那是我的初吻!留了那么久,就这样没了,我气不过!初吻那么宝贵的。不能在这样冲动的情况下丢了的! 然后我就想要离开,他抱着我不肯放,还一个劲地道歉。谁要他道歉!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第80章 溜之大吉 南拾听完,其实心里已经有个数了,但内心的不确定的问号越来越大:至少易芮萩和慕东乾中有一人敢大声地说出来做出来,那她呢? 她唾弃自己的胆小,都喜欢藏着掖着,耍一些小动作,为了一些细节的词语抠字眼而胡思乱想! 所以,这时候理解慕东乾的懊恼了。 局外人看一切都是理性的,不是当事人可以比拟的。 慕东乾懊恼,是因为他太冲动,而且时机不对,导致两人最后都失控,失败告终。 易芮萩哭闹,是因为太突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而且对方太猴急,自己反应慢,所以不能接受这样的草草了事。 “南南,你觉得呢?我总觉得,没有答案,不太好。”易芮萩停止了先前的哭泣,然后认真地看着南拾。 “我就是喜欢他,但是我没有说出去,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我觉得,应该找一个时间快点说出去,要不然他看上别人了我怎么办?”前一秒还在吐槽,后一秒又变回了小姑娘。 这前后的变化,南拾看着看着,自己都佩服易芮萩的胆量。 坦坦荡荡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况且,易芮萩和慕东乾之间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心里,那时候有精力还会来调侃几句,惹得易芮萩直捂着脸,翘着兰花指,口口声声“讨厌讨厌”。 “南南,你有喜欢的人吗?”易芮萩错不及防地问一句,南拾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肖诺,那仅限于朋友,当时她也是不知道怎么做到那样坦然拒接的。是因为白淑兰疯了吗?想必不是因为那件事让自己胆怯。而是因为那不是爱。 至于凉北轩…… 不能说出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仿佛一盏花茶一样,喝了茶,留下的余香缭绕,难以散去。如同他带来的回忆一般烂漫。 在他面前,她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不怕嘲笑和各种零落看不起。 “唉,算了,不用回答了,隐私不必过问,就当我没有问过。”易芮萩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有种相思惆怅的感觉,但依旧是那个不明真相的自己。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爱了以后,生活会怎样变化?”熄灯,躺在床上,易芮萩睡不着,问旁边一样没睡着的南拾,头朝天花板。 “不知道,每个人都会因此改变。”南拾模棱两可,也不知易芮萩算不算放下今天的事儿了。 “我怕会失去他,更怕他抛弃我。他是那样瞩目,相较于我一个唱歌的,别人都说我靠的是自己的背景,我不甘心这样依附于一个人。”易芮萩最近被人骂得很厉害,虽然表面装作不在意,可禁闭的双眼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那就让自己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自己,变强,就算他抛弃你了,你也会有自信告诉自己:你值得更好的!”南拾也盯着天花板,没有看着易芮萩的脸,不假思索答道。 “可我想要成为的是怎样的自己?一心为事业不顾情感生活吗?”易芮萩自嘲,仿佛口中的人就是自己一样。 一边没有回答,可能是已经转过身开始睡觉了。 “算了,还是睡觉,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易芮萩也转身,想要进入自己的梦乡,这才发现梦乡离自己竟是如此遥远。 于是,看着未拉上窗帘的窗外,一片夜色,万籁此俱寂,可惜没有钟磬音,也就释然,不再东看西看了。 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子,睡姿都不忍直视,像是八爪鱼一样黏在一起,紧紧的,不放开。 翌日,凉北轩上楼看看南拾会不会又睡懒觉,即将瞅见这样惨不忍睹的景象。 南拾一只手按在易芮萩的脸上,易芮萩的一条腿搁在南拾的肚子上,如果有人翻身,那么另一人一定会抱紧,不让她翻身。 “喂,门外的你谁啊……”易芮萩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睡得没有南拾那样沉,“嘎吱”的开门声让她的眼眯起一条缝。 凉北轩一听,先是一惊:难道南拾房间里还有人吗? 接着走近一看,发现床上躺着两个女人,被子蒙着头竟然不觉得闷吗? 易芮萩眼前还是迷糊的一团,只看见一个渐近的人影,似乎挺高大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怕怕,但依旧踹了一脚,张牙舞爪的:“你谁啊,女生的房间不敲门就进来……” 然后倒头猛然惊坐起:“不会是慕东乾那个流氓?你……” 凉北轩轻松躲过之前一脚,也被这一举动吓了半死:怎么今天自己过来就那么惊险呢? 易芮萩这下是真的清醒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然后现在一看到是个男生的好感全无,睁大了眼睛看着凉北轩,呵呵冷笑:“来人家女生房间做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见自己的“秘密行动”就这样因为多出来的易芮萩而暴露了,凉北轩也就不多加隐瞒:“是,又怎样?” “你个什么鬼鬼的,你都进来了,你还要怎样?”易芮萩觉得如果南拾身边多出这么个妖孽更加无敌,自己觉得不能舌战获胜,打算把凉北轩马上赶走。 这下轮到凉北轩不乐意了。 “我凭我自己本事进来,你呢?”凉北轩想要来诈一些东西出来。昨天晚上他等了南拾半天都没有等到,然后一问前台得知南拾早就出来了。 现在,就是酸了。 为什么和南拾同床共枕的是易芮萩这个……女人?是不是昨天注意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唉,算了,不太可能,相信他是会被踹下床去的。 “不出去我就把南南叫醒!给你个机会,圆润地离开!”易芮萩小声威胁。 现在的她,就是看不惯男的,不管是不是慕东乾,就是看到了不爽。 凉北轩当然不愿意,好不容易进来了,怎么可以放弃呢? “嘿,南南,你的老相好来了……”易芮萩凑在南拾耳根小声呼唤,“等着可急了呢……” 然后挑衅且一脸得意地看着凉北轩,扮了一个鬼脸:你来打我呀!打不着! “什么老相好,来一个揍一个……”南拾也是糊里糊涂的状态,梦中暴力极了。 凉北轩一听,果断溜。 看来自己看上的姑娘是真汉子啊…… 第81章 友谊崩盘 南拾起床气比较重,所以易芮萩这时候很识相地先溜到沙发上嗑起了瓜子,无聊到看动画片都哈哈大笑。 南拾觉得易芮萩这个丫头今天很怪,虽然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反常,挺像是……心虚? “对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总觉得有人在我做梦的时候说话,糊里糊涂的,真奇怪……”南拾故意问道,其实自己也不确定。 “哪有的事,我起来后叫了一份早餐就没了,哎不对,现在不是在嗑瓜子看电视吗?难得当一次躺着的咸鱼,嘻嘻嘻……”易芮萩嬉皮笑脸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丢了初吻还笑得和猪一样……昨天是谁哭得和一只红颜兔子一样悲伤,赖在这里不走的?嗯?”南拾一听就觉得有问题,“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别说了!”易芮萩这下是真的不开心了,一下子从弹性极好的沙发上弹起来,“你又不是我,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知道那有多难受吗?嗯?”反问回去,一点也不留情面。 “那当然难受,可是……我就是提醒你一声!”南拾有点后悔不应该那样较真,然而听在易芮萩耳朵里就是狡辩。 她无意这么说的,但没想到易芮萩反应那么大。 “你没有感受过,当然不知道那有多痛苦!就你这样高智商低情商的冷面女孩,活该没人疼!”易芮萩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压抑了好久的情绪一时间全部迸发出来,不留余地。 她还记得早上,凉北轩大早上的秘密潜行,为了南拾,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她好嫉妒……更羡慕! “什么叫做活该没人疼?说清楚好吗?”戳中了自己心尖的痛楚,南拾深呼吸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就是做不到,双腿还在不自觉地打颤后退。 是啊,这世界上,真的掏心掏肺对她好的没几个,屈指可数。慕东乾算是,易芮萩也是,还有新认识的凌翌晴……凉北轩应该也算是? 看看,五个不到,真的没人疼,没人爱。 自嘲一番,易芮萩还没完。 “你知道小时候我多羡慕你吗?随便就可以和他开玩笑,揭他的短处,他也总是顺着你的意思来……我那时只能看着,不说话,偷偷地看一眼他!可能他……真的心里没我……” 易芮萩说着说着尖叫起来,眼睛里也密布红血丝,指甲似乎也跟着面部狰狞起来,“我那时每天晚上写着他的名字,一笔一划,那么认真……可我从来没有给他看过,他更不知道那些! 他笑我为什么别的字写得七歪八倒的,就他的名字还凑活,算是秀气,我就很想说我每天都在写!但那时他的眼睛在哪里?不在我这里!说白了就是我自作多情……” 易芮萩那时候就是羡慕,特别羡慕。 现在,恐怕只有后悔了。她怎么就那么痴傻,看不明白呢?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就这些没用的吗?”南拾简直要被易芮萩给气哭了,自己也跟着浑身发抖,仿佛自己也是那个自认为爱而不得的易芮萩。 周围人都看在眼里的,就只有局中人不知一切!她一个旁观者,当然清楚那一切! 可现在说出来,合适吗?易芮萩会听,会信,会明白吗?当然不会! 现在的易芮萩就是脱了缰绳的野马,怎么都收不回来,说什么一定听不进去。 “你知道他为了你做过什么吗?至少你进大学前一年的考试准备期间他就为你不知道多少次和学校请假帮你补习,帮你重新整理高中三年的笔记,帮你查看错题…… 他做的不比你老师和父母少?你难道不清楚吗? 不仅如此,你每次一出新专辑,第一个秒杀去争第一个买断的就是他!他一直都在关注你,你还不知足吗?他到底是对谁上心? 动动脑筋,他到底是更在乎谁啊!” 南拾真的是觉得现在的易芮萩需要被隔离,否则自己也会被逼疯的。 然而易芮萩认为南拾说了好多自己不知道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为我做的事情你都知道,这说明了什么,我就不多说了!念在那么多年朋友一场,我就不计较了,现在我搬,马上搬!” 易芮萩气急败坏地拎着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重重地将门砸回了门框。 南拾待易芮萩走后一会儿,后知后觉自己说多了。 之所以她会知道那么多,是因为背后是她在帮二人打掩护啊!当时慕东乾也是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下来的。 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做了那么多,换来的还是不知好歹…… 南拾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怪自己管太多闲事?那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是朋友之间的两面插刀。 怪易芮萩太单纯?呵呵,恐怕闹出这么一出,也不会再那样单纯……单纯到傻了。 怪慕东乾那个痴情却憋了好久?那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也不知会不会有始无终…… 突然,好心情,玩的兴致全无,就想一个人静静,静静地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做那些是为了什么?可以获得什么? 算了,还是一个人散心来得更实在一些,孤独就孤独,怕什么?也不是不习惯…… 她早就习惯了,但现在突然渴望起了热闹。 身边多一个人,难道不好吗? 突然想起了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南拾也是扶额,似有白发三千丈的苦恼:她担得起这份爱的责任吗? 她怕自己担不起,配不上那么美好的美好。 在跑道上跑了四五圈,今天仿佛也是没有感觉一样,麻木了,机械化地继续前行。 突然看见有一个人影,很眼熟,放慢速度,喘着气,看着前方。 是慕东乾,好像和她一样苦恼的样子。 同命相连,也是缘分…… 招了招手,二人相视,找了一个有遮阳篷的位置坐下来。慕东乾好心买了一杯热红茶。 “缘分啊,你昨晚就不着急吗?”南拾喝了一口红茶,这才觉得缓过来,询问前方强装镇定的慕东乾。 第82章 没心没肺 慕东乾估计也是想要小酌一杯,然后静静思考,结果颔首,没有茶也没有酒,只能暗暗叹一口气。 “着急啊。可是有什么用,她不懂。”慕东乾现在还不知道南拾是站在哪一边的,只能自己先惆怅一把。 “是不懂,对了,还有件事我道个歉,你自己做个心理准备。”南拾想到早上刚起床就大吵一架,心里就不快,“高考那年的事,她知道了。” 意料之中,慕东乾瞳孔一缩,显然心里也跟着一紧:“那她现在怎样?还生气吗?” “估计是生我的气了,是我办砸了,怪我。”南拾一点都没有推卸责任,还是自责,“早上我们吵了一架,昨晚她也是在我这里过夜的,这你放心。” 慕东乾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欲言又止,看看南拾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继续问道:“你们是闹什么误会了吗?你们第一次吵架那么凶?” “是误会了,误会可大了,都是因为你!”说到这里南拾就来气,“砰”地一声把装着红茶的茶杯敲在桌上,慕东乾迅速别过头,表示无辜。 “因为我什么?昨晚是我不对,我是想要道歉,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以后我们怎么办啊……”慕东乾抢着话,想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躺枪的。 真的是他躺着睡觉,辗转反侧睡不着,躺着都中枪! “她误会你喜欢的是我!怎么样,不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谁?”南拾没好气地答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姑奶奶,我怎么可能喜欢你?饶了我,和你一起压力那么大,我是抖 才来找虐?” 慕东乾一听,吓到了,马上扶着桌面,惊恐地看着南拾,也就是自己口中的“姑奶奶”,差点没从凳子上滑下来。 “知道就好,这些交给你了,相信你。”南拾郑重其事地点头,活脱脱的甩手掌柜,仿佛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一样。 可惜,怎么可能?要不是她那么猜忌早上易芮萩的反常,也不至于那样来闹决裂,更别谈什么那么扯的误会了。 “别啊,妹子……”慕东乾这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太难了。 有什么事比这样的误会更乌龙? 要怪还是要怪他没有早点说出来,否则就不会那样悲催了。 “那说说你有什么计划,首先,你们俩必须在一起,这一点我挺你。当然还有第二点,那就是你负责澄清这个误会。不难?”南拾怀疑慕东乾会不会变成恋爱中痴傻的男生,傻傻分不清。 “那怎么办?就我们俩,人太少,不现实。”慕东乾摇摇头,不同意,“从长考虑。” “从长考虑萩萩就被人家拐跑了,你想想她身边那么多歌迷,且不说名花有主后会怎样,现在才是关键。”南拾不赞同。 在易芮萩身边那么久,她怎么会不知道易芮萩的情感情况?烂桃花成堆于一木,不可雕也,不可赏也…… 那时候她为了易芮萩也是操碎了不少心。 “所以说我现在怎么办?等死吗?她这个小丫头怎么就没有想到,那是她的初吻,也是我的初吻啊……我有那么不堪吗……” 慕东乾当时见易芮萩一脸抗拒,推着他跑远,自己还撩上一身的火,就差啃一下留下印记宣示主权了:果真是个没心没肺。 “你想多了,这时候你先道歉,看她愿不愿意听再说,还有,和解后再聊这些陈年旧事,呵呵……”南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给出那么多建议,反正就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合适。 “这怎么就陈年旧事了?才多久以前啊……”慕东乾不服:他比易芮萩大了五六岁,已经觉得小丫头身边一群小鲜肉很危险了,搞得他是个油腻大叔一样。 “对于她来说,历史分为恋爱前和恋爱后……当然一切的一切是和解并且表白成功!祝你好运,我走了。”南拾正式把重担托付给了慕东乾,然后自己也去搬救兵了。 慕东乾一人凌乱,抓耳挠腮也不明白南拾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说得轻巧,你去试试啊?马上打回原形,有你哭的时候! 南拾溜了,的确是去搬救兵,恶搞一番。 “看你这样……神经兮兮的,有什么好事?”凉北轩被这样笑起来不怀好意的南拾给吓着了,还以为自己早上偷香窃玉被发现了。 “撮合。”南拾简明赅要地回答,然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凑在凉北轩耳边有多近,“我朋友,有兴趣吗?” “怎么撮合?要我做什么?”凉北轩一听这“撮合”二字就明白准没好事,自家貌似计划又泡汤了。 不过能够博得佳人一笑,貌似也挺值的,还能帮自己多拉拉票……似乎真的蛮不错的。 “我们这样……”南拾小声凑在凉北轩耳边,近距离似乎无缝衔接,背着手同时也在悄咪咪地观察他的耳根,时而喷着热气。 待凉北轩反应过来,一阵夏风吹过,人已经溜回了座位。 南拾内心有一些小期待:不知道凉北轩会不会和她一样,耳根和脸都是红红的,说话也会不好意思? 然而内心理智的声音传来,似乎可以毁灭这个美好的梦: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南拾心里表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别在这里煞风景!淦! 幸好凉北轩没有读心术,听不到南拾之前的一句爆粗口,不然可能要因此笑话南拾一辈子了。 凉北轩也不知道有没有猜到南拾的小心思,脸上浮现出两抹红晕,似是樱粉色,花季美男子的专属配色。 泛开了涟漪圈圈,粉色的浪花朵朵,看的南拾都快要痴了:这个妖孽怎么那么好看? 凉北轩不知什么时候窜到南拾身边,蹲下,似乎也是想要说声悄悄话。 南拾配合地弯下腰,耳朵与他的唇瓣无限接近,可没有触碰到,就停下,表示洗耳恭听。 “如果你朋友愿意多烧点钱的话,可以这样……”凉北轩不知,他的脸红了,像是会传染一样,南拾的脸也跟着那样了。 今年的红花儿一朵朵开得正旺,不知来年可否不憔悴…… 第83章 更要美人 二人“密谋”结束,就开始各自的行动了。 约好慕东乾会面,将这个计划和他说好,慕东乾连连点头,直称凉北轩和南拾是他的救星。 只不过,他给了凉北轩一个眼神:要不要帮忙? 凉北轩偷偷点头,会意,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带来的是福是祸。 南拾以自己要游玩散心为由,一个人先离开了,留下两个满面春风,微笑不知自矜的男人在原地坐着,喝茶谈话。 “这个办法是你想到的,对吗?”慕东乾觉得南拾绝对不是这一方面的鬼才,自己面前的这位才是,需要好好拉拢。 凉北轩回答:“嗯。”不加掩饰自己的目的,看向慕东乾的眼神好似是在看一个……猎物?怪吓人的。 慕东乾怎么看都觉得凉北轩目光的攻击性太强,而且总觉得有些眼熟,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你的眼神……” “那是叫做要江山更要美人的目光。还有,我们不认识。”凉北轩笃定自己的答案,不容他人质疑。 “那就说说她的习惯,你要适应。”慕东乾品一口绿茶,顿时觉得清新,说的话也跟着温润起来。 “她很低调,并不喜欢抛头露面,但站在舞台是因为她享受。她小时候很爱笑,可是后来就变得很喜欢一个人,独处,好清净……原因你要知道吗?”慕东乾看着凉北轩那么认真的神情,不由发笑,也为南拾感到高兴。 她终于遇到一个愿意了解她的人了。 “说来听听。”凉北轩依旧执着。 “就是有一次,她在书房里面偷听,那时候还很活泼……哎呀,恕我直言,我多嘴了,你还是等她把事情告诉你,不然我真的对不起她。对不住对不住……” 慕东乾一下子打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满怀歉意地和凉北轩道歉:“这我不敢说,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除非她愿意告诉你。 还有就是,我支持你们,我也有自己所爱,不会和你争的,这点放宽心。”慕东乾被易芮萩的黄鱼脑子给折腾了好久,把凉北轩都当成易芮萩那种总爱遐(瞎)想的人了。 凉北轩撇撇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摆摆手,继续问:“那她喜欢什么?吃的,玩的,用的都行。” “你把我当谁了,她爸妈都不知道那么多,更别提我了。你就放宽心,好好准备台词,准没事。”慕东乾简直觉得自己和凉北轩,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人家的感情怎么就那么顺利? 再看看他那里?告白被拒绝,初吻被嫌弃,都看光了还逃……真的太难了。 两个人各取所需,算是交易?反正在情感方面,没有绝对的交易,对手和阻挠倒不会少。 另一边,易芮萩一个人,倔强地不愿去找南拾和慕东乾。 “哎,真饿啊,当初为什么不多顺一些零嘴……”易芮萩一个人抱头,找了一条长椅,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坐了下来。 她好像一个人哭出来,心里也在骂自己不会说话。 她的南南是那种人吗?她还骂南南高智商低情商,还说她没人疼,没人爱…… 谁说南南没人疼的?有她在,谁敢欺负南南,谁敢对她不好? 谁说南南没人爱?大早上那个爱她的人就进来了,不是爱是什么…… 还有慕东乾那个流氓……现在突然好想他,过来表白亲亲怎么了,她等的不就是那一刻吗?为什么要那样伤人…… 突然间,易芮萩就觉得自己是万恶的存在,不会说话,而且一说话就伤人,还不如不说! 她第一次那么恨自己,这时候希望身边可以多一点人,不会那样寂寞。 可是这样糟糕的她,配得到那样厚爱的殊荣吗?南南,她是南南的第一个朋友;慕东乾,突然好想上前去啃一啃,尝尝还是不是那个他。 那时候,她是沦陷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只知道自己不抗拒却要装出一副“你对不起我”的架势,享受着独属于他的芬芳。 其实,她忘了说一声:你赤果果的样子,也不差,都是真的,我也看到了,而且永远看不够! 一时间,她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少了身边人,什么都不是的存在。 唉,要怨恨,就恨自己,和别人没关系…… 一个人怅然若失地瘫在长椅,周围人的目光好像一把把锃亮的利刃直逼胸口,压得喘不过气,更不敢呼吸,担心触及到剑尖。 她想哭,但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她哭了,她在乎的人也不会安慰,只能咽下眼泪,继续微笑,和傻笑一般,骗骗自己,麻痹自己。 孤独,可能就是她现在这样,想找人说话,连一位听客都找不到,身边的人行色匆匆,不会因为她的自言自语怠慢脚步。 看,天色暗了,人也少了,聚在一起进餐,可怜的她只有一个手机,只能收发消息的那种,吃的东西都买不起…… 路边走过一对对鸳鸯,有共用一根吸管喝的,还有吃饼,你一口我一口也不觉得无聊口感。看在心里,肚子也饿了呢。 “咕噜咕噜……”易芮萩摸了摸自己没骨气,正在唱一曲空城计的肚子,心生羡慕,但自尊如她,怎么可能去做乞讨这种事情? “嘀嘀——”那个身上带着的手机一震,易芮萩赶紧打开来查看谁在她那么落魄,成一只丧家犬的时候发来的消息。 点进去一看,喜出望外。 一个佚名的号码,说是她最近参加了一个手机流量活动中了奖,2000元。 她收下后,也没有多加怀疑,直接冲到自助餐餐厅饱餐一顿,花了几乎是所有的钱。 嘻嘻,活在当下,说的就是易芮萩,此时就算是流落街头,也觉得幸福满满:有吃的,一切都可以解决! 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似乎又圆了一圈,开始担心减肥的问题了。 今夜无眠,算了,那就不睡觉了,街上凳子上坐着,冷风一吹,想必也睡不着。 走着走着,没骨气地打了一个哈欠,才意识到困意,同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省下一些钱买酒店的客房,至少有一张床可以睡? 第84章 酒味甜唇 一个人的激情演讲叫卖吸引了易芮萩的注意,于是走近一瞄,突然被人一下子欣喜地举起了她的一只手。 “恭喜这位小姐获得嘉伏酒店的三日住房,真幸运啊,仅此一位……凭券入酒店即可,小姐,收好,这是您的券,恭喜恭喜啊……” 那位正在讲话的小哥算是如释重负一般,郑重地将券交到易芮萩手上,舒了好大一口气:终于完成任务了,他这个演讲可是等了有两个小时,易芮萩终于出现了,万幸万幸…… 易芮萩见这位小哥好奇怪的样子,表情阴阳不定,还以为是他说话不算数,急了:“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那好不谢啊……”那位小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内心一阵激动:好好看的小姐姐! 不过想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往扎堆的人群中大喊一声:“散了,都散了!” 易芮萩就是觉得怪怪的,好像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准备的一样:为什么自己一来就中奖,一走又散了?什么玩意儿啊…… 不过这是个好消息,说明三天都有床可以躺着了,而且还有酒店的娱乐活动,可以生活啦。 这个晚上,睡得特别踏实,做了一个偷腥的小梦。 梦中,易芮萩梦见自己在一个幻想的美食世界,那里有自己最喜欢的美食,还有好多种自己都没有吃过的精致料理,在自己面前晃啊晃…… 飞来飞去的,太不老实了!她一定要把那些长着翅膀的盘子给抓住,捧在手心,饱餐一顿,不醉不归……貌似说大话了有木有? 前面有一个酒杯,里面盛着的就是美酒,酒杯当然就是夜光杯,周围还有琵琶那种抖抖颤颤的醉音缭绕,更是有种魅惑感,不言而喻。 当然,没有豪情壮志,面前的酒席餐饮琳琅满目,怎么都看不过来。 那个酒杯,就盛在里面就是有人,好想喝一口,醉了也值得一样…… 那个酒杯很听话,没有多也没有逃,反而很顺从就靠过来。不过,奇怪的是,那个酒杯在膨胀,里面的酒也跟着在加增…… “哇喔!”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酒坛,在里面扑腾着游啊游,享受着美酒的醉意与快感,浑身也是酥 酥 麻的,仿佛都灌了酒一般忘我。 “酒……酒!葡萄酒!噗……”易芮萩梦里在葡萄酒漫游,现实中即为手舞足蹈,满床地扑腾,震出“砰砰”的响声。 幸好床还算结实,否则塌了就完了。 这声音,差点让人浮想联翩啊…… 现实中,酒是床,还有这个味道的唇…… 慕东乾自己新添了一条计划,那就是夜访。 这一夜访,就是不断的思念涌来,一时不能刹住,但他就是放不下。 晚上,他喝酒了,但是他没醉,他来了。来看他的女孩。 睡梦中易芮萩紧紧地抱着那个夜光杯,殊不知其实是慕东乾,缓慢靠近的时候直接被抓包。 粉嫩的唇似乎因为梦到酒而嘟着,配上长长的睫毛与精致的脸庞,竟有些孩子气。 易芮萩在梦里往前游了一些距离,在现实就是从抱大腿到抱着腰间,而且两张脸无缝衔接地贴在一起,好不亲昵。 霎时,慕东乾的理性终究控制不住心底燃烧的火苗,“啪”地一声炸开了,迸发着无数未消散的火星。 在慕东乾怀里,易芮萩时不时嘟哝着,说起了自己的小话。 “酒,你好乖啊……和我的乾哥哥一样,哈……都是钱,oney……”然后,不假思索将慕东乾扑倒,压着,却没有意识到双臂都在打颤。 慕东乾心一动,某种才抑制了几秒的东西,仿佛封存了千年一般,势不可挡地蔓延全身。 不必抬头,就在眼前。 在晦明晦暗的夜间,没有灯光,慕东乾还是能够感受到熟悉的,青涩的,易芮萩的气息。 白皙的脸庞,粉嘟嘟的小嘴,高挺着不愿低头的鼻梁……慕东乾的喉结滚动,狠狠地。 下一秒,他刚要擒住面前日思夜想的唇,女孩就主动贴下,双手捧着在梦中还是酒杯的慕东乾的脸庞。 梦里,上一次,不过一天前…… 没有怎么尝过这番滋味,但一次就足够难忘。梦里能够尝到,也是他慕东乾三生有幸了。 奢望啊…… 甜甜的面庞散发着只有他才能闻得到的奶香,隐隐透着几分晚上洗浴的味道,是牛奶浴吗? 瞬间,他沦陷其中,不愿拔出。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易芮萩似乎游泳并不好,梦中,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气了,疯狂地往上拍手臂,可似乎都是无用功,她的身体越来越下沉了…… 呜呜呜,为什么要跳进去,那么没脑子啊…… 似乎眼前的女孩没有那么主动了。 慕东乾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技巧与经验可言,但凭着自己的心,小心地覆着易芮萩白白嫩嫩的小手一翻身,反客为主。 深沉地吻,把多少年日日夜夜的期待弥补回来,一寸一寸地吸吮嘟起的唇瓣与灵巧的小舌,汲取每一份甜蜜与醉意。 这疯狂,真疯狂。 引起下面女孩的轻哼,慕东乾这才慢慢回归理智。 幸好克制住了,否则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慕东乾不敢再继续停留,担心自己真的会把控不住,酿酒悲剧。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额头。 帮易芮萩理了理发丝,看到满床的凌乱被单,枕头也遭了殃,可不是怜悯的时刻。 慕东乾是一个成年人,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现在的他已经很幸福了,也不再奢望什么了。 临走,女孩依旧以为那是一个梦。 慕东乾眉宇间透露着神情,缱绻绵绵,当然还有小小的悲伤。 见易芮萩又不老实地踢着被子,轻叹一口气,帮她盖上,动作娴熟,似乎是习惯了一样,不足为奇的感觉。 他离开了,但梦中的易芮萩却怅然。 酒,酒…… “葡萄酒……你来啊,我要你,你怎么走了……” 易芮萩觉得一开始心安,现在越来越觉得空落落,怀里少了什么一样,似是丢了一件宝。 第85章 肿唇酒涩 翌日,易芮萩醒来,觉得总有怪怪的,就是说不出来的那种,继续该怎样就怎样。 然而卫生间内,镜子前一照,顿时不淡定了:自己的嘴怎么肿得和香肠一样?今儿不出门了吗? 然后回忆了一番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是做了一个美食梦,最后还是被饿醒的。 吃货啊,没谁了…… 刷牙的时候,易芮萩就感觉嘴唇肿胀着,连张大嘴巴这个动作都变得尤为困难,不由好奇自己晚上到底做了一些什么。 她笃定自己吃的东西不会让嘴唇肿的。 莫名想到晚上的梦,在酒里面游泳,然后醉了……她真的醉了,不过…… 貌似真的有一点酒的味道,还是葡萄酒。 易芮萩努力回忆一些事情,然而黄鱼脑子就是不好使,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好使过,想不起来,只得作罢,暂时放弃。 洗漱结束,易芮萩又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没有衣服换! 难道一天都要闷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吗?她做不到! 苦恼,依旧是抱头,倚靠着床头,思索应该怎么办。 严重的洁癖,导致她必须要换一身衣服。 门外,一位服务生按响了门铃,易芮萩先下床,友好地迎接。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看起来那位服务生的手上大包小包,好多个鼓囊囊的手提袋,易芮萩认为好不如直接装个集装箱,也不知是给谁的。 “易小姐早,这是您昨晚中奖券附赠的礼包,有生活起居的小食品和服装。”然后如释重负地将一个个大袋子搁在门口。 “券里好像没有写这些?”易芮萩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来客保持警惕,同时看到袋子里装着的东西两眼放光。 都是她最喜欢的零嘴,首当其冲的就是香瓜子啦! 接下来,貌似都是新衣服,看起来都挺好的样子,颜色她也很喜欢。嗯嗯,都收下来,反正她就是上天眷顾幸运儿,他日回报上天的厚爱! 易芮萩觉得最近就是好事连连,好梦圆圆,但是……真的想念自己的小伙伴了。 因为不辞而别,易爸爸和易妈妈把易芮萩的零花钱都给停了,卡也冻结了,为的就是让易芮萩赶紧没钱花了就回来,没事不要往外跑。 然而,易芮萩在陪南拾出来当交换生的半年不到的时间内,已经新发了两次专辑并且计划参加一门综艺节目。 其实她不是叛逆,就是现在证明自己一人在外也能好好的。她可以独立生存,靠自己的本领赚钱,但是生活一定不能少了她的朋友们和伴侣。 想到和南拾的吵嘴,嫌弃慕东乾的初吻,讲句实话易芮萩是悔不当初。初吻不好好享受,她还怎么谈恋爱啊? 突然,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正巧滴在纸袋上,滑落到地上,不见踪迹,多了一小块深红。 那个过来送东西的服务生看到易芮萩哭了,顿时自己也快哭了:姐姐啊,您怎么哭了?待会儿怎么交代,是不是老大又要觉得自己做得不够了,别啊…… “放在门口就好,我自己收。”易芮萩狠狠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眶还是红的,同时努力遮着自己的香肠唇。 服务生还想再问两声,结果易芮萩就微微一笑,接着“砰”地将门关了,撞上门框的时候朝外面大喊一句:“东西我都收下了,谢谢!” 服务生这才舒心,就像是完成了交代的任务一样走了。 房间内,易芮萩就像女孩子收到双十一快递时一样,激动欣喜,就像是拆开一个个自己不知道的惊喜一样(其实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香瓜子占据榜首,其次是从不知道哪里买来的草莓慕斯蛋糕,很眼熟的样子。樱粉色的慕斯外层,内部是果味晶冻和松软蛋糕,最上头点缀着精致切开的红艳艳的小草莓,很有食欲感。 易芮萩本来就晚起没有吃早餐,现在自然是摸了摸自己扁塌塌的肚子,当机立断,洗手开吃,不管三七二十一。 打了一个饱嗝,瘫在软得可以让人陷下去的床上,仿佛一切都是做梦一般美好。 当一条咸鱼,还有人会来给你送吃送喝的,多过瘾……然而没过多久,易芮萩就觉得无聊了。 “哎,本来梦想当一条咸鱼,没想到当咸鱼那么没意思,吃了就睡,睡好了又是吃,除非有人包养……let it go!”易芮萩无聊地从床上弹起来,再掉下去,脚一蹬,继续蹦跶,无聊到想哭。 “不行,不能那么颓废,易芮萩,你听好了,你主子,萩萩宝贝。不允许你这样……那能怎样呢?”易芮萩继续无聊,自言自语也没人听。 “这嘴唇怕是一出门就被笑话。肯定是昨晚吃饭太丰盛导致的,哎,清淡一些……今天做什么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没错……” 突然间,灵光乍现,易芮萩“嘭”地一声从床上蹦起来站稳了,用自己冰冷的手覆着热乎乎的脸蛋,看着镜子里那个疯疯癫癫的自己,直摇头:“带上口罩,吾乃依旧美女一枚!go!” 说着,换了一身自认为复古的棕色外衣,轻薄飘逸的那种,还有黑色的阔腿裤,戴上黑色口罩,就出门了。 她就不信,自己的金嗓子在街上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卖场的地方,或者说在一家娱乐酒店里面当一名驻唱也是没问题的。 街上,多了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却搭配的一身不符合自己年龄的大衣以及看起来叛逆感十足的黑口罩,周围人都是偷偷瞄一眼,然后赶紧收回自己的眼神,觉得易芮萩仿佛来自黑社会一样。 易芮萩的容颜还是口罩挡不住的,至少那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眸就足以让人沦陷,悠悠的,就在不经意间抓紧了多少人的目光。 兜兜逛逛,终于找到了一家酒,还是营业的那种,因为门把手上吊着“open”的锈迹斑斑的木牌。于是推开门,易芮萩小心翼翼地踩着长靴子跨进去。 第86章 屏风后影 昏暗暗的,只有铁架台上点着烛台,和地牢一般不见光,却有烛台支撑点着,正是这跳动的烛焰指引着易芮萩咬着牙向前。 “哎呦喂……”没想到还有台阶,而且还是环形的,看起来似乎很快就能够见到人了。 易芮萩心里怕怕的,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但还是鼓起勇气,安慰自己酒是正当营业,继续小心翼翼地扶着粗糙的墙砖下楼,以防滑倒。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面前没有楼梯,只有一扇门,上面拴着一把锁,很精致,像极了女人的高跟鞋的形状。 易芮萩没有钥匙,只能干等着,顺便想想办法。 然而,门开了,并且门背后似乎并没有人的样子。难道是幽灵开的? 易芮萩想着就觉得惶恐,镇定自己的情绪:“别怕,世上无难事,没鬼咱不怕……” “哟,第一次见啊,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先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女声,特别妩媚妖娆的感觉,仿佛是托着酒杯的酒女郎扭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水蛇腰所发出的酥的声音。 这声音惊得易芮萩汗毛汗毛竖起来,鸡皮疙瘩都在打颤:到底是鬼是人?酒什么时候成这样了……稀奇古怪的。 “易芮萩,来找工作的,请问有驻唱的名额吗?”易芮萩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总要试一试。 看这里没什么人,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是上午,不是酒营业的高峰时段,所以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耗。再不行,货比三家总能遇到合适的工作的。 “那过来,我们谈谈。”屏风后,点着一支蜡烛,映现一个坐姿十分妖娆的身影,侧面摆放着一盆长歪了的畸形的矮树,风吹过,叶子沙沙抖动作响,还飘起了一些碎发。 怎么看都觉得里面不是个正常人。 这次易芮萩是真的猜对了,里面就是一位……疯子,嗯嗯。 易芮萩干脆紧闭起眼,用力一推,屏风迅速周转,一圈一圈,还好闭着眼看不见层层的眼花缭乱。 “hi,小姐,怎样称呼?易小姐?萩草?半路出逃的叛逆孩子?”还是那阵听了就要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易芮萩颤颤巍巍地走近,浑身的血都仿佛凝固起来,骨头都要冻裂了。 说的话更是让易芮萩觉得胆战心惊:不会是故意要引她过来的变态?还有,那应该是个男的,怎么会有那样女性的声线…… 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好了,不用说了,晚上七点这里见,三小时工作,当日结算工资。”也真是一个怪人,让易芮萩进来,现在又让她离开,喜怒无常的感觉。 不过易芮萩不敢多问什么,壮着胆子往屏风内喊到:“请问怎么称呼?万一没人给我开门呢?”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尖细而绵柔的声音,说是一个女儿易芮萩还能接受,但是偏偏她知道那是个变态男的,忍不住颤栗,抖三抖。 “毕昇缘。”淡淡道,没人看到屏风后勾起的邪魅的笑容,其实根本没有那阵女声一样恐怖。 “好的,毕昇缘先生再见。”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紧接着屏风飞转,闭上眼,狂风挂起地上的落叶,跟着仿佛是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易芮萩回到了那间“地牢”,然后爬楼梯,开门,赶紧回了酒店:妈呀,我想妈妈,我想回家,刚刚那算是奇遇记吗?好可怕…… 酒店内,再次爆发出惊喜。 “wow,我粉丝是金主啊!3000!发财了呀!”虽然平时发专辑几千元根本不够看,但是在现在就是救命钱了。易芮萩高兴得跟个小孩一样,绕着椅子团团转。 当然她本来就是个孩子,不仅是她自己,在爱她的人眼中,也是个孩子,会成长,但还是个孩子。 “吃吃吃!”说着就叫了酒店的一档套餐,可转念一想:存着! 于是,改为清淡的一碗拉面,外加一杯润嗓的果汁,攒钱攒钱,先苦后甜! 半饱就行了,打开被划了不知多少刀仍旧立着的木门,果然亮了一些:是通向的房间里发着的光。 有一个很像守门员的人在门口,见易芮萩面生,不由警惕起来,同时防备地绷紧身体,随时准备拔出腰间的匕首:“来做什么的?” “新的驻唱,您可以询问毕昇缘。”易芮萩不知道那个自称毕昇缘的人是谁,不过貌似挺像是幕后大boss的感觉。 “啊,好的好的,小的冒失了,跟我来化妆间……”下一秒就低头哈腰的,易芮萩满面不解:那个毕昇缘是个什么存在? 化妆间,狂野范的烟熏妆,也奈何不住易芮萩的绝色容颜,肿唇消下来一些,不是那么肿了,显得更加像是暗黑系芭比娃娃,厚唇上妆,抵挡不住的魅力。 连化妆师都惊叹自己的作品,欣赏了一遍又一遍,接着满意地让易芮萩上了舞台。 夜晚,酒内昏暗的灯光下,舞台上增添了光彩,夺目而绚烂。酒杯的碰撞声,灯光随时随地都在旋转换位,像是在寻找自己的归属一般仓促。 舞台上,麦克风前,屹立着一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却随时从单薄的身躯内迸发出让人叹为观止的强大力量。 一声声的嘶吼,伴着自己都没有听过的音乐声,真的过瘾了,发疯了,陶醉了……忘我了!忘了她在舞台上,唱着自己的歌,演着自己的一台戏,不顾及台下涌动的疯狂,继续自己的醉歌脉脉。 “好想哭,流泪到天亮止住 还想回眸一笑不,实在天间难得一曲拂 ……” 台上的忘我,台下的神情,后台的窃窃私语,没人在当听客,全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有意思……”似乎还是妖娆的身姿,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手里摇着蒲葵扇,掀起的风正好可以撩起前额的发丝。 不过,是孩子一般的声音,妩媚全无,更没有男人的低沉,不由耐人寻思。 然而,“轰”地一声巨响,守门者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迎接着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第87章 卸妆水瓶 “里面的,音乐,人,都给我停下!当我不知道这里的猫腻吗?说说,前几个晚上多少个姑娘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门口一个壮汉穿着一身自己职业的工作服,一脚踹开木门。 朝着里面骂骂咧咧的,手中还拎着一个特大号的黑色不透风的袋子,不知道里面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易芮萩猜,这看起来那么不专业的,可能是来碰瓷的,或者说就是装得不专业,实际上是行业大佬的那种。所以说,放下手中的麦克风,回过神,但还是站在舞台上静观其变。 “你!还愣着做什么?下来!”那个壮汉一挥手指向易芮萩,紧绷着身体的制服仿佛都要崩开了一样,衔接的细线条也在一个劲地颤抖,努力聚紧在一起。 易芮萩一时间也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么。 看向台下躁动不安的人群,还有台上一样看起来惊惶不定的表演工作人员,更有尴尬地倒酒的兔女郎不知所措。易芮萩干脆不理睬,继续站着,选择无视。 可她不知后台有什么变动。 “辕昇,你就放那个女孩走,还能继续营业。”一阵阴冷的女声传来,严肃的声音不容他人质疑。 “如果我说一定要保下她呢?”如果是易芮萩,一定会震惊地发现那个说话人的影子与之前那个屏风后的影子相对,是同一人。 “那由不得你,她有人保下。辕昇,这是命令。”前半句话还是阴冷的,但听在某些人的耳中应该是暖暖的,暖到了心里。 后半句,略有踌躇,带有一丝无奈甚至是犹豫不决,仿佛不知多久没有那样说了一样,陌生。 “那是谁?说来听听?”这声音听着总有调侃和蔑视权威的感觉,特别欠扁。 “我们是上下属关系,我的决断轮不到你来质疑。”可能是主仆多年,很少拿这一层关系来压他,没想到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开始闹掰了。 “行,那我放人……欠我一个人情。”最终,还是败在了这一层磨出硬伤的关系上,不过那个屏风后的影子最后得了一个便宜。 说着,一个翻身从椅子上稳稳地落在地上,按了一个按钮,依旧是一阵疾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屏风急速旋转,来到了舞台后。 易芮萩面对那个壮汉时不时的威胁,越来越肯定那就是一个纸老虎,所以任他说,就是不动。 好不容易唱得那么爽歪歪,怎么可能就停了呢?至少易芮萩还想要唱下去,让她离开,她真的不乐意。 台后,多了一位戴着面具的人,所有酒内的工作人员见了他都鞠躬点头,然后避而远之。 那是吸血鬼的面具,唯独可以看见面具下的一双像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在仔细地洞察身边的微小,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衬托出了那个行走的人的修长身材,白色手套更是优雅而不乏人们的浮想联翩。 戴着白色修罗手套的手,不经意间突然搁在易芮萩的一只肩膀上,吓得易芮萩浑身的汗毛再次竖起来:何方妖孽,滚粗来! 似乎是感觉到易芮萩的微微颤栗,那个“吸血鬼”邪气地咧嘴一笑,然后凑在易芮萩耳边小小地呼着热气:“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易芮萩向来讲究原则,况且她是真的享受这个舞台,摇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走,我不怕。” “吸血鬼”扶额,想着面前这位小姑凉还不知道情况的危急程度,小声笑着威吓,压低了嗓音:“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不是说这里好多个姑娘来了就回不去了吗……” 幽幽的,和幽灵一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凄凄惨惨戚戚般的魔音抓着易芮萩脆弱的小心脏,真的承受不住。 “嗯嗯,我走……”易芮萩怕死了,自己来的不会是鬼屋?工作人员都辣木可怕,带着面具见不得人吗? 巧了,真的是见不得人了! 于是,逃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窜到地面,一把推开腐朽的木门,妆都忘了卸妆就在人群中来回窜错,终于回到了酒店。 浑身的汗都可以攒起来把妆卸了…… 易芮萩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时不知道这妆应该怎么卸:叫酒店的服务生?估计要被自己现在的鬼样子给吓坏了? 看了看自己手上原本还是洁白的毛巾,就想要擦擦汗,结果就染上了红的,紫的,黑的……一堆甚至难以启齿的颜色。于是,叹了口气,把这一块脏了的毛巾丢进毛巾筐内,重新拿起一块白毛巾。 心里对毛巾说了不知多少声对不起,毅然继续擦……可怜的毛巾,为难你了,你本是冰清玉洁的白毛巾啊…… 正好在擦汗,也卸了好多妆,不见洗手台上有卸妆水,易芮萩真的捉急:肿么办?凉拌不是菜! 门外,一个人,迅速在门前摆放了一小瓶卸妆水,然后迅速按响门铃,溜了。 “叮咚”! 易芮萩听见门铃声,着急了:怎么办?这副……鬼样子见人岂不是形象都毁了吗? 她并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形象! (容许我大声地哈哈大笑两声……) 于是,勉强再用干纸巾擦干脸上的一些小水珠,带上口罩和墨镜,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不要看我”,打开门,却不见人,只有一瓶卸妆水。 “怪了……”盯着面前这瓶大牌卸妆水半天,最后还是张望四周,迅速接过,“啪”地关上门,暗暗庆幸:没人看我,没人看我…… 有了卸妆水,一切都顺利了,易芮萩用湿巾纸就行,很快卸好妆,就敷上了早上送来的大礼包中的补水面膜,仰头看着手机,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叮咚”! 又是一阵门铃,不过易芮萩这次敷着面膜,真心不方便,等到卸下面膜的时候才去开门。 看到依旧是没人的一个小瓶子,易芮萩就觉得古怪,怀疑人生。 “怪了,三天两头那么喜欢送卸妆水的吗?奇怪的人啊……不过,老娘收下!” 第88章 以身相许 晚上,安稳地睡着,但是半夜却觉得心里惶惶的,有一点不安。 估计还是为那天肿得可以与香肠匹敌的嘴唇给吓到的,担心会继续肿,也真是可怜。就算告诉她真相,到时候也一定会红着眼大战上三百回合的。 她告诉自己不要怕,不会有人没事就来把人的嘴唇弄成香肠的,闭着眼,但就是心里不安,总有一种“好戏即将再次上演”的疯狂在心里躁动不安。 其实,她的预感是对的,因为晚上还有翻窗而入的不速之客。 夜阑人静,风不吹,定格了一般,留下泼墨般的夜空中游走的几片白云,似乎是黑巧克力融化了一般参差,层层叠叠。 易芮萩还是没有睡着,算是难得的失眠,翻来覆去,就是心慌,说不出为什么。 突然,窗帘被拉过了一般,“刺啦”的移位声引起了易芮萩的注意:不会真的有人。 但她不敢看过去,担心那人手上拿着刀,持枪……唉,她易芮萩就是想象力丰富,有什么办法? 背朝窗子,缩成一团,好像可以更有安全感一样,身子也暖和了。 那个人走路的声音……不会是一只猫跳进来了?声音那么轻,根本不像人,轻到差点误以为没有第二个人在房间。 易芮萩闭着眼,看不到眼前其实就有一个人,正在端详她的睡颜,默不作声。 奇怪了,是猫蹲在床头柜,尾巴悬在半空中没有掉下来吗?为什么觉得有温蒂靠近…… 易芮萩怕痒,担心这只“猫”真的就扑在她脸上乱挠,小声地往被子外传声。 “猫咪啊,过来的时候直接跳到地上,别扑脸上啊,姐姐胆子小……”易芮萩假装是说梦话一样,喃喃自语,不过还真的是挺像的,至少骗过这只“猫”。 慕东乾悬在半空中的手在快要触碰到易芮萩的发丝时,顿住了,表情抽搐:宝贝,把我当猫了?还自称姐姐,叫哥哥! 不过他觉得易芮萩应该睡着了,于是帮她把后背没有裹住后半身的被子拉好,看着就觉得暖和一些,没那么冷了。 酒店空调冷,但外面很热,所以睡觉真的要把被子盖好,不要冻感冒了。 可能也是因为晚上,黑的,坏心思也多了起来。 慕东乾俯下身,散发着只有易芮萩才能感受到的独一无二的气息,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扑面而来,易芮萩忍不住颤了颤,捏着被子的手也抓得更紧了。 古龙香水的气息逼进,易芮萩越发在否定自己的猜测:那是个人,不是猫!但是她记得自己关窗了呀…… 警察叔叔救我,这里有坏人……易芮萩心里呐喊着,却不敢说出来,担心那个夜行者过来,一枪毙命的那种悲催壮烈。 但是,并没有那么骇人,反而觉得心跳都在加速了,热浪渐近,呼吸也跟着粗重加快…… 气息,总是让人迷了心智。 一时间,易芮萩忘了那是一个过来偷香的小贼,反而沦陷其中。面部表情也跟着舒展开,想象近在咫尺的爱恋画面,突然在怀疑是梦境还是现实。 然而,突然想起了自己早已心有所属,顿时恢复理智,眉宇间透着坚毅,浑身绷紧,准备随时重拳出击,或者直接踹一脚,把那人踹得远远的。 “又见面了,还好吗……” 凑在易芮萩耳畔,似乎是知道她的弱点一样,喷着许许热气,易芮萩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甚至不敢抬头或者睁眼。 总觉得,真的见过面一样,熟悉的陌生人…… 忘了自己的心惊胆战,大脑一片白,只知晓要享受彼时的欢愉,尽情搂住面前的美好。 慕东乾再也忍不住了,薄唇覆下,擒着还没有消肿完毕的粉嘟嘟的小嘴,油然而生几许罪恶感:他怎么就忘了这番后遗症呢…… 易芮萩也仿佛是忘情了,柔软的身子被健硕有力的胸膛轻轻压着,时不时呢喃几声,遐想万分…… 侧过身,藕臂揽住慕东乾宽大的肩膀,环在上面,渐渐欲要起身,却碍于压力怎么都发不了力。 于是,在另一头猛地一发力,梦醒! 舌间弥漫着一股微腥的味道,却是尝起来甜甜的,四周悄悄一舔,还有与君共勉的小得意。 睁大了眼,看向那个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就是不知道是谁让自己那么动情,肠胃跟着一起翻滚,好难受。 易芮萩觉得自己也是太冲动了,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就沦陷,而且还……那样作,幸好赶紧斩断了这些根源。 于是,不顾一切,仿佛是真的失了贞洁一般,急忙大喝一声:“呜呜呜……你亲了我还不负责,回头怎么和我男票交代……你谁啊你,我不认识你!……” 慕东乾本来打算溜之大吉的,但是血气方刚且听力极好的他听到了这番哭闹,顿时停下脚步,踌躇之余,就是深深的怀疑人生。 自己先是被当成一只猫,然后被自己早就认定了的媳妇给当成半夜爬窗又爬床的采花贼。有比这个还要崩溃的事情吗? 不过易芮萩的话里面,有一句他很爱听:我男票……但是紧接着又皱了眉:为什么是我不认识你? 还哭了…… 慕东乾觉得自己这下是真的不忍心走人了。他还责怪自己怎么还把人家熟睡的姑娘给吻醒了。 但他并不知道易芮萩一直都是醒着的。 “那要怎样补偿?以身相许?”慕东乾坏笑,想要听听易芮萩的答案,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压下来,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庞,只能听见怦怦乱跳的心跳声。 有力有节奏,越来越快…… 易芮萩通红的脸蛋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火烧火燎一般,体温一度沸腾。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反而让慕东乾轻笑:还真是可爱。 “不行,绝对不会脚踏两条船的。你听着,我男票慕东乾,比你帅多了,我又看不到你,相信你一定很丑。”易芮萩是把自己损人的词通通用上了,一说完,瞬间放松下来,但是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探究的眼眸,又不淡定了。 “我丑?那为什么那么享受呢……”说罢,直起身,扬长而去,留下易芮萩一人在床上端坐着,手悬在半空,又放下。 寻思这个问题的答案,傻傻的易芮萩,顿时心里没了底。 不会她真的喜欢这个采花贼…… 第89章 白玉染红 第二天,易芮萩收到了两个红包。 一个是佚名用户送的,500元。另一个是粉丝送了,稍微大方一些,600元。 看来今天这一天还要靠这些钱生存,也不知可以攒多久…… 易芮萩看着一天比一天少的余额,心里捉急,回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酒驻唱工作的钱没给! 难怪觉得钱包都瘪了,原来如此,根源在这里! 于是,素颜零妆容,小清新的装扮,挎上背包出了门,好像忘了昨天晚上那么可怕的“吸血鬼”。 不想说话,因为觉得酒的气氛太阴森森的,所以留了一张字条,也不知那个自称毕昇缘的人能不能看到,打到账上。 只不顾,没想到的是,经过昨天的一闹,酒竟然还完好无损地存在,没有关门歇菜。 于是,报上名来,交好字条,回酒店。 易芮萩回到酒店,就开始琢磨一件事情:这个红包到底是怎么变化的?她花钱都花完,第二天账上的钱就更多了;相反,昨天清茶淡饭一些,今天的红包金额就少了。 算了,机缘巧合罢了。 易芮萩查看自己的余额,多了3000,备注是昨天驻唱辛苦了,不由乐了:现在有钱了,还是大吃一顿,先享福再说。 活在当下,可能就是易芮萩这种范儿了。 基本上把今天的钱都给花完了,还买了一些首饰和零嘴当库存,易芮萩的小生活也是爽歪歪。 可是,这些都是表面,易芮萩一个人还是寂寞的。 浮华褪尽,人比烟花寂寞。 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能看着墙上的钟来判定,而不是身边熟悉的一声“起床啦!”。她找不到时间的脚印,只有一片寂静,身边都是路人,无人理睬举杯谈笑,更没有人会问上天“时间?你和我们在一起吗?” 晚上,今夜无人探访,易芮萩的心也冷却了,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竟然想念采花贼的来访?她是疯了不成? 翌日,有意思的事情,共有两件。 第一件,今天只收到了一个红包,但是有6000大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位匿名用户可怜她没有余额了,还是因为觉得昨天给少了,亦或是今天心情好罢了。 总之,一概收下,回一声谢谢。 第二件,就是一位她的歌迷,也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8000大洋,请求面基,透露说有惊喜。 最巧的是,就在这里坦步吉岛的爱你声情甜点屋,邀约吃甜点,有预约,都已经定好了,就准备等她来了。 那个粉丝一直都是她的头牌粉丝先生,一有新专辑出来,第一个买到的人都是他,而且总会截屏下来发给她。每一次都很暖。 其实,一直都很想对那位叫做先生的粉丝说一声谢谢。每次遇到挫折,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自信时,给予安慰的总是他,隔着屏幕,通过文字就很温暖。 所以,易芮萩决定,去!顺便见一见这位头牌粉丝到底长得怎么样,会不会有惊喜。 答案是,当然有惊喜! 另一边,南拾,凉北轩和慕东乾三人,正在忙着打理甜点店,准确的说是装扮。 为了慕东乾和易芮萩二人,牺牲了这么罗曼蒂克的旅行,有些可惜,但是南拾并不在意。 关系都没有确立下来,先晾着凉北轩一会儿,她等他的那句话,不知道不提醒要等到什么时候。 “帮我递一块抹布。”南拾很少做清扫等一系列的家务,所以一时间手忙脚乱,忘了之前自己把抹布丢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接着。”凉北轩从窗沿把抹布取下,丢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终落在南拾手中,笑得和一个孩子一样灿烂。 这一笑倾城,凉北轩不由看迷了眼,乱了心。 眼前的女孩正站在梯子上擦着电扇上的灰尘,说是强迫症,看不惯。要是关键时候,打开电扇按钮,扇叶急速周转,飘洒一片尘埃是什么操作? 这种想法也就只有南拾有,也是她考虑周到,想到了那么多。 “喝杯水吗?”在下面,凉北轩也是繁忙,装饰着房间的各个角落。 比如说,镜子围上猫咪的耳朵再贴上去一条尾巴,柜台的电脑上系上一个蝴蝶结,桌子上的花瓶中插上几朵小花,品种各异,也不繁复。 “丢给我!”虽然说站在梯子上,但南拾还是没有任何安全意识,纯粹就是懒地下来拿水,不由让凉北轩担心。 “可以吗?”隔空传话还真是累,凉北轩偶尔开一次大嗓门,朝上面的南拾致敬。 “丢过来,别废话!”南拾不想麻烦凉北轩,也就不啰嗦,站在上头发布自己的命令。 “好,接住!”凉北轩瞅准目标,还是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喂!砸我脸上做什么……快!”南拾这下悲催了,水瓶直接往她的脸上袭来,没有一只手可以扶着电扇或者梯子保持平衡,重心不稳,尖叫着从梯子上摔下来。 梯子自然因为上面人的不稳,自己也是摇摇晃晃,可惜最后跟着人一起倒了下来。 “注意安全!”见凉北轩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张开他的怀抱,容量正巧可以圈起自己的整个身体,南拾不知是喜是忧。 终归,比摔在地上要强?也希望凉北轩别被梯子砸到了,尤其不能砸到脸啊! 南拾干脆紧闭双眼,手也同时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如同意料之中,落入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心安并且稳稳的怀抱。 凉北轩稳稳地蹲下身接住这位天降美人,也是虚了一口气:还好没受伤,是他大意了。于是开始自责。 微微颔首,见她依旧没有从之前的惊惶中缓过神,怕怕地遮着眼的样子,仿佛忘了现在两人尴尬的姿势,觉得也挺有趣的。 这不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嘛!现场版的哟! “你……快点放下来,这样子好讨厌啊!”南拾先是两手冰冷无措,现在则是发现浑身的所有热量都云集在脸上。 瞧,脸上蔓延出了可疑的红晕圈圈,白玉般的精致面庞醉了两许嫣红,仿佛是携来的黄昏时期的晚霞绯红的云彩般,只有有心人才能发现,悄悄将这份美好藏在心底。 “知道了,我……”凉北轩马上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沉醉之前的那抹红霞,低下头,同时矮下身确保南拾脚能够够及地面,见她从身上放下。 头低得更低了。他还在留恋那具柔软的身体,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应接不暇,算是有惊无险。 “里面的,那么大动静,做什么呢?”慕东乾好奇地从布置店门口装饰的工作中抽出身,探头,就见到了这样尴尬的一幕,而且还喊得那么大声。 “算了,当我没看见,也没说!”这声音,比之前那阵还要想。 这下,低头,比赛谁更像鸵鸟的是二人了,都埋着头,蹲下身抱着头,然后看了看彼此,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是默契,天理难容啊…… 第90章 惊喜面基 忙活了一天,就期待翌日的惊喜。腰酸背痛,也在所不惜,一切都是为了坚守爱情的一方堡垒,更是在延绵不会因山岗高耸而垄断的友情。 易芮萩早上就特别兴奋,难得没有睡懒觉,大脸凑在化妆镜前左弄右摆地放大观察,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化妆那也太假了……”易芮萩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还需要犹豫一段时间,“素颜……我可以吗?” 她相信以南拾的面容是不需要化妆就可以征服全世界的,但是她的话……呵呵,免了,征服全世界的使命太重了,任重而道远,她就抄近路好了。 稍微简单来一层神似素颜的妆容,最后看了看昨天刚淘回来的口红,踌躇一番,最后还是放下。 她还是更加习惯最真实的自己,不加修饰又何妨?相信另一边等待她的人也是这样想的,人总有缺点,那也是需要有人包容的。 今天,易芮萩不追求什么小清新,霸气摇滚类型的服装,而是穿了一身自己最向往的萌系古装:那才是她的心之所向。 还戴着小妖狐的耳朵,毛绒绒的头箍,轻飘地踮起脚一蹬地,仿佛自己就是天降小妖狐一般,灵通万事。 另一边,甜点店铺内,也是紧张的筹备。 慕东乾为了要配合这个可爱不失优雅的内部气氛以及装饰,自己也换上了南拾不知道哪里买来的蕾丝围裙与浅粉色的衬衫,穿上后还被凉北轩笑话了半天。 “别笑了行吗?你以后可能比我还惨呢……”慕东乾被面前不怀好意的二人看着,满脸通红,同时咒了凉北轩几句:谁的馊主意?一定就是凉北轩! “别说大实话了!”南拾抢先一步把话接下去,因为她自己就很期待凉北轩穿着比慕东乾这身还要粉的装扮。 “什么大实话?风太大我听不见!”凉北轩故意倾斜着身,假装正在卖力听见南拾的话语。 “你们够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慕东乾表示最近自己一枚单身狗被两位关系都没有确立的孩子整得心力憔悴,现在的他弱小可怜又多余,太难了! 于是,二位识相地溜出了门外,实际上是看看易芮萩来了没,藏在花丛里面,像极了间谍的模样。 “嘘,她来了!”南拾比较熟悉易芮萩,眼尖如她,指着一个蹦跶地正欢快的小妖狐,凑在凉北轩耳边悄悄提示。 “当心!快点低头!”凉北轩着急了,见南拾还把脖子伸得那么长,一副“你看不见我才怪”的模样,赶紧一把揽过她的玉肩,然后迅速埋下头。 “喂!你这样不太好?”南拾在下面小声嘀咕,谁也看不见浮现的红晕正在迅速蔓延至耳根,只有她自己感觉得到浑身都在发烫,尤其是心,“扑通扑通”加速,自己都抑制不住。 “抱歉啦,嘿嘿嘿……”凉北轩坏笑,嘴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勾起了漾人的弧度,一点都没有道歉的意思。 南拾也感受到了这样敷衍的不想道歉,悄悄在凉北轩胸口锤了锤小拳头,自己却惊讶:是打在墙上了吗?为什么自己的手都觉得痛了,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 其实南拾不知,凉北轩一直在忍着,内心狂笑,面上早就不淡定了。 看不见彼此,只能听见渐近的心跳声,感受彼此逐渐升高的温度,悄悄偏过头,羞红了脸。 今年的红花,开得真灿烂…… 易芮萩对一切都毫不知情,还是一路蹦蹦跳跳地蹦跶到了甜点店。 “咦?close?”看着还在摇晃不定的精致木牌,易芮萩奇怪了,“不会是个骗子?” 说着尝试着要来用蛮力开门,结果,门竟然就这样被推开了,发出“嘎吱”的声音,紧接着蹦出了各种“wow”的响声。 扑面而来的是让自己眼花缭乱的细细的彩色小纸片,然后似乎听见了号角与礼花弹的声音,捂着自己双眼自卫的双手慢慢挪开,眼前即是一片凌乱,但是见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你们……”易芮萩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住要哭了,眼眶红了,眼泪不自主地“哗哗”落下来,地上散乱的纸片都要被淋成纸浆了的错觉。 她真的不爱哭,但是她容易感动。一感动,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的,自己更是止不住,只能任凭它们汇成泪池。 突然担心有一天她在自己的泪水中漫游,还在微笑……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南南还在,大家都在,都在等她…… “哭什么?都在呢!”南拾率先出现在易芮萩面前,弯腰拾起地上零零落落的纸片,看到上面染上的渐深的颜色,不由发笑,“还在想什么呢?” “南南,我……对不起!”似乎因为这一鞠躬力度有些猛,狐狸耳朵也跟着扇起一阵风,拂过南拾的面颊。 易芮萩神情有些低落,还是因为自责?如果因为那次吵架,让南拾伤心了,她不会原谅自己的。她应该相信南拾,而南拾不知这时候还相不相信她…… 内心就是错乱,千丝万缕纵横交错,编织出一曲曲动人心弦的挽歌,希望可以挽救回一切,不是物品,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心感受的那种柔情,最温婉脆弱的一面。 “不怪你,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哭多了变猪……”南拾尝试要逗笑易芮萩,还帮着她一起擦干眼泪,取笑一番这位泪人儿,一把搂住,不想再因为一些小问题被影响。 “想死你了,南南……被那样说,你难道不难受吗?我的心一直都在发怵……”易芮萩也紧紧地搂着南拾,还是熟悉的她的南南,眼泪鼻涕全部粘在南拾的衣服上,竟然她也不在乎。 “当然……但是都过去了,就忘了……一定要记住,我们是朋友,你是我第一个真的好朋友,不离不弃……”此刻,时间相融在二人的世界,如水一般柔和流淌而过,就是小溪,细水长流,永无止境。 然而,女生这一边的问题解决了,两位男人都不淡定了。 慕东乾心里小心地揣测:易芮萩这个小丫头不会有了南拾不要他了……他怎么办? 凉北轩暗暗吃醋,发誓未来某一天一定要补回来:南拾竟然抱着一个女人那么久,为什么抱的不是他……不应该啊! 这一切,女孩子都不知。 此刻,她们只知道:别闹,有我!不能为你遮风挡雨,就做你短暂停留的彼岸,花开之时离去,不必说离别,会再见! 再次相见…… 第91章 浪漫告白 抱久了,南拾意识到了肩膀上湿漉漉的,故意嫌弃道:“你的那个什么的东西,看看,你的杰作!满意了,yi……”然后指了指,松手让易芮萩好好看看。 “嘻嘻嘻嘻……南南您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们一等小民计较啦……”易芮萩也是不好意思,但依旧是笑嘻嘻,还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唉,交友不慎啊…… “好,那就不计较,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偷偷递给凉北轩一个“速速离开”的眼神,躲到了甜点店的楼上,站在上面向下望,一览众山小:看好戏! “你还是换身衣服?”凉北轩好心建议。 “也是,但看戏要紧。”南拾坚决不为所动,凉北轩无奈,只好把自己的外套暂时披在南拾肩上,这样看起来,易芮萩的晶莹就没有那么碍眼了。 “不用这样……”南拾还要阻拦,却看见凉北轩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去,也配合地闭嘴,等重头戏结束了再继续说:慕东乾他上阵了! 易芮萩没想到除了南拾,还有更大的惊喜。看着慕东乾这一身和他还算是搭配的萌系服装,一时间竟然傻了眼,愣在原地,忘了打声招呼。 易芮萩这时候好像猜到了一些东西,看到整间房间粉嫩嫩的装扮,俏皮可爱不乏优雅,心生感动,但更感动的是慕东乾的一身装扮:竟然是兔叽! 她是小妖狐,他是小兔叽,都戴着竖起来不会耷拉下来的耳朵,看起来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好有爱。 “这是兔子精下凡了吗?”易芮萩不由开口,然而话一说出来,又后悔了:自己怎么第一句说这种没用的了? “是啊,所以我的小狐狸也跟着一起下凡了呀。”慕东乾应对从容,看上去不慌张,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接下来的惊喜易芮萩到底喜不喜欢。 “那好啊,做你的小狐狸,我亲爱的先生。”易芮萩早就猜到了那位忠粉是谁,但慕东乾心里却有些乱了:该不会是觉得他在骗她…… “那么紧张做什么?花都掉了一朵,啧啧啧……”易芮萩赶紧跑到慕东乾脚边,拾起那朵孤单零落的玫瑰花,轻轻吹起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定睛一看,踮起脚抬手举到慕东乾的鼻子跟前,坏心眼地晃了晃。 “很香,没你香。”慕东乾挪开面前挡着自己好好看易芮萩视线的玫瑰花,重新放回捧着的花束中,面庞忽然凑得更近了,而且还特地弯下身,结果一不小心没控制好那个度,鼻子撞鼻子。 “鼻子真长,和匹诺曹似的,别骗人啊,我等着你呢……”易芮萩也是被撞了一下,愣住了,但是顶了一句,气势不输,心里早就甜蜜蜜的了。 “还要花吗?”慕东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让易芮萩突然有些不安:是不是有坑啊…… 还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易芮萩直接被搂进了一个宽大的臂膀下,后背两只熟悉的大手抚顺她的背脊,颤栗片刻,便是安宁,还觉得好熟悉温暖…… 沉浸其中,她也不自主地双臂搭在慕东乾脖子与肩膀交界处,环绕着,不愿意松开。 “当你默认了。”细细地在易芮萩耳畔呼哧,易芮萩隐约闻到的玫瑰花香淡了,可依旧留下了抹不去的芬芳。 正所谓,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这阵余香,也是令人陶醉,在心神缭绕啊…… 那束玫瑰,早在蜜吻前就被慕东乾丢在了地上,一个角落。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缓缓降落一幅横联:我爱你! 当然,早就吻得动情忘我了,慕东乾都忘了一开始安排好的这件事,沦陷在面前独一无二的存在身上。 就像是药一样,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他觉得自己此刻知道应该放下她。身体却不老实地继续抱着,拥在怀里,不愿放手。 她是药,吃了这份药,自然也有解药,还是她。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薄唇轻启,这番话听得怀里的佳人抱得更紧了,头也埋得更低了,不想被面前的人发现绯红一片喜色。 她真的等了好久了,没有一句话这样钟意她心,更没有哪一句话在她心头缭绕如此良久,甚是动听,心动。 怦然心动,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到现在的表态,终于盼来了。 慕东乾说出口,觉得急了,到现在易芮萩还没有给一个答案,担心自己是不是给了她太多了压力,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其实,易芮萩也是真的不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幸福。 那一刻,她是迷茫的。以为那只是像之前一般冲昏头脑,但看到了他的不淡定与诚恳的姿态,以及之前那酥 麻到骨子的蜜意,却让易芮萩觉得其实都是真实的。 的确是会思考,因为长辈常常教导的矜持和犹豫在心里听了那么多年早就生了根;可就这一次,那么精心操办的盛宴,错过了可能就没了,见不着了。 如果以后自己后悔了,回头看来那时就不应该向骄傲骨气低头,对当初的真心人念念不忘,却必须看着当年的真心人为另一人赴汤蹈火。 易芮萩看了不知道多少个看起来幸福然而却悲剧的故事,她害怕。即便是多年以来藏在心底,她还是怕。试过了,可能因此一辈子都会死心,对所有人死心,不给机会,不留情面,不相信爱情。 眼前这位…… 她心里有了答案。 怕是正常,谁不怕?面前这位不是也怕吗?既然都害怕,为什么不在一起,联手对抗这份胆怯?不要以我害怕来拒绝真情,太残忍了!这份孤寡的责任与代价,她担待不起。 那就将心比心,换得彼此的真心,在所不惜! 不要慌,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易芮萩捂着自己心的位置,听见了加剧的心跳,看到了此处此景,不是天上有,而是从幻想的天上带到了人间。 “我也爱你哟……”易芮萩附在耳畔,悄咪咪地回答,“来,亲一个!” 第92章 采蜜偷香 “再说一遍?”慕东乾仿佛觉得自己听到的是天籁,多少遍都不嫌多。 “亲一个!快点的!速度!”易芮萩不乐意了,她不会是热脸贴冷屁股了? 这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智商不够,需要充值!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两人都需要好好充值一下,银行是去定了。 慕东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然也没有那种非常投入的热吻,而是“唧”一下的那种。 他之前就听见易芮萩气息不稳,应该是之前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就放松一些。 当然损人的话也不会少。 “连换气都不知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慕东乾故作思考的模样,让粘着他不离不弃的易芮萩气得直咬牙,然而终究还是一笑而过。 “既然都承认我是你的了,当然是你来管啦……还有,进了我这个村,不许回头看别的店!要专一!……” 易芮萩开始絮絮叨叨,差点让慕东乾以为易芮萩气息全部回来了,刚要低下头再来一次法式湿吻,马上被易芮萩机灵地躲过去。 “干嘛?要不然嘴唇又肿了……”易芮萩这一声,可真的把慕东乾吓着了。 他心里暗暗揣测:易芮萩该不会知道他就是那个半夜来……偷亲的流氓? “对了,既然我是你女朋友了,帮我做一件事,证明你作为我男朋友的实力怎样?”易芮萩也是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气到肺爆炸,“如果我说我曾经被一个流氓给偷亲过,你会怎样?” 一听到这个问题,慕东乾真的欲哭无泪了。 那个流氓就是他呀!怎么抓呢?难不成直接承认了? 他觉得易芮萩一定会和他冷战到底的。 “你说话呀,难不成等着你女朋友被别的野男人给非礼了?”易芮萩总觉得现在的慕东乾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气鼓鼓地抬头看着慕东乾,眼睛瞪到鼻梁的高度。 “当然不会!”慕东乾脱口而出,但不知道怎么接下来说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厚颜无耻?慕东乾虽然是偷了香,但也应该为此付出一定代价。 “来,宝贝,亲一个!”慕东乾不要脸地使用了美惑来当做障眼法蒙混过关,易芮萩也是忍不住,“ra~”地一声扑过去,忽而仰头采了蜜,偷了香。 易芮萩得意地在慕东乾怀里蹭了蹭,小魔爪不安分地撩着慕东乾的衬衫领子,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笑眯眯地继续,往怀里钻,闭上了眼。 软软的唇,封住了他欲要脱口而出的情意绵绵,携着丝丝香淡灌入他的鼻息,一时怔住,随即配合着完成这一台甜蜜。 “看看那里,都几点了?”楼上看戏的二位也站不住了,敲了敲钟,顿时传来整点报时的金属碰撞声。 “你们……”易芮萩这也是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两人,一时间脸羞得扎在慕东乾怀里,不愿意拔出来,还越蹭越里面了。 “没事,我们走了,这里交给你们了,谢谢啊!”南拾蔫坏蔫坏地圈了圈地上的一片狼藉与满屋子的装饰,与凉北轩相视一笑。 凉北轩也是被面前少见的异域笑眉蛊惑,自己咧着唇,但吻不到他爱的人,背过手偏过头,看到橱窗反射的镜像,不难瞧见四点红。 二人各有两点红,一抹斜红了惊鸿。 “不带这样玩的,我们怎么收拾?”易芮萩清醒过来,因为南拾推开了店门,一阵热风吹进来,把本就吻得难舍难分的二位给热到了。 互相看一眼,易芮萩是满脸的嫌弃,而慕东乾则是笑眯眯什么也不说。最后,二人还是瞟了一眼天花板,然后贼兮兮的,不怀好意,达成了一致协议。 “算了,逗你们的,既然是一伙的,那就一起来收拾。”南拾这才恢复严肃脸,但那是强行绷着的,可能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要笑喷的那种。 幸好没人来拆台,默契地拿出大扫除必备用品,安静地打扫。 “你们怎么安排的?为什么感觉有阴谋的样子?是不是预谋已久了……”易芮萩半当中幽幽地飘来一句,慕东乾差点踩到地上的气球摔一跤,一个踉跄,还是易芮萩冲上前去抱着才解决的。 “是啊,那又怎样。萩萩,终于可以这样唤你名了……”软玉在怀,慕东乾不是傻子,送到嘴边的甜点怎么可能放下? 趁着易芮萩还在忧心的时候,悄悄含住朱唇,鼻息轻轻呼出的热气,让身下的佳人更为沉浸,陶醉。 “爱你哟……比个心心!”易芮萩还在傻乎乎地比心,嘿嘿地自己偷乐,觉得赚了。扶一把就能尝到美男,挺合算的。 慕东乾再次把握先机,大手覆在后脑勺,轻轻往他的唇边靠近,擒住,舌尖撩拔着每一念思绪。 “瞧他们俩,又开始亲热了,但也不错啊……”南拾正在解一个个打好的蝴蝶结,对一边正接过一根根彩带的凉北轩吐槽。 不敲打敲打,她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脱单了。那边,虐他们二位单身狗虐得太惨了。 “是不错,要不我们也来一个?”凉北轩故意问道,其实也是期待着急了一些。 “别。”南拾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拒绝了,也在情理之中。 凉北轩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他也理解。 不过,他入戏,是不是太深了?好像,他真的动情了…… 矛盾的声音在凉北轩脑海中咆哮,一边叫嚣着那是他的仇人,另一边则细声呼唤他的纯良……这让他如何抉择? 他怕是真的不能狠下心吗…… “愣着做什么?放心,我等着。”南拾终于解开最后一个蝴蝶结,交到凉北轩手中,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豆大汗珠,微笑到,“不急。” 其实她没有说,见了今天的一幕,带来那么大的震撼,她也着急。 不是着急于什么时候,因为她知道那一天总会来,而是急于看看会是一份怎样的爱礼。 拭目以待,她期待,会等待。 第93章 离而不别 还好四人齐心协力,大扫除结束后完璧归赵,交还给店主,计划着要离开了。 归程是打滴,坐在车上,一路还算平稳,没有太多颠簸。 “讲句实话真的舍不得。”易芮萩倚靠在慕东乾的肩上,小声抱怨,但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我也是。”南拾看着路过的马场,想起了那一匹傲娇的小马驹,嘴角不由上扬,再见着前面的慵懒背影,后视镜内瞧见他正在闭目养神的侧脸,不由盯着看了半天,愣住了。 “嘿,那里……”易芮萩小声地指了指南拾的方向,坏坏地凑在慕东乾耳边,然后挠了两下。 “你……”慕东乾顿时脸红了,被易芮萩的小手段撩得不行,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南拾妥妥的花痴一枚,轻叹一口气,其实内心还是欣慰的:终于有人可以入得了她的法眼,进得了她的心扉了。 “唧”一声,在易芮萩暗自得意偷袭成功时,慕东乾的突如其来的一吻,先是斩断了除了亲亲以外的所有念想,然后满清投入。 “嗒”地一声,易芮萩重新换好的一身衬衫的纽扣松了,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下可是苦了慕东乾:有肉也吃不着,只能忍着。 “喂,怎么有些冷啊……”易芮萩终于感觉到一些奇异的地方,眼珠子骨碌一转,往感受到嗖嗖冷风吹过的胸口看去,面色大变,“你!什么也没……” “嘘……还想被别人知道吗?”易芮萩抚在慕东乾背脊的纤纤玉手被慕东乾抓起,顶在靠背椅上,整个身子俯下,留好恰巧暧昧的空间,鼻尖与鼻尖之间的距离可以以毫米计算。 “嗯……”易芮萩想要使劲地摇头,奈何就这样被突然扑倒,姿势有些不太适应,想要调整一下,却撞上了鼻梁。唉,这误会,数也数不清啊…… 慕东乾此时很想劝自己非礼勿视,不能看,可春光乍泄,白皙的肌肤上涌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喉结滚动一瞬,目光定在这里,二人狭小的空间逐渐升温。 易芮萩被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吓得收手捂起这一小片冰凉,然后对上这双饥饿的眼眸。 黑洞洞的双瞳透着黑幽幽的暗流涌动,仿佛潜伏许久的猎豹,面对即将入口的猎物,想要好好玩弄一番才尽兴。 易芮萩颤栗这样肆意的目光,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贴上去,少了间隔,热度互相传递,当她隐约有些幻觉,看到自己扯着的衣衫也凌乱,露出性感精致的锁骨之时,甚是醉过。 然而,露锁骨之人一点自觉也没有,修长的手指轻佻地划过易芮萩胶原蛋白满满的面颊,清浅的气息呼入其耳蜗,少不了惊鸿的红润有光,倨傲而淡淡,看得易芮萩痴着,不愿懈怠看景。 “赏佳人,香吻一枚。”慕东乾冷冷道,虽然故意压低声音,但听在易芮萩耳中依旧暖暖的。 “我喜欢。”易芮萩已经快要没力气了,没骨气得像是八爪鱼一样粘着慕东乾,直接趴在他身上,笑得那叫做一个灿烂。 慕东乾也就由着她这样任性,心里也是舒坦。 可惜,车内,还有二人暂时得不到这般甜蜜。 南拾想要往前再瞧几眼,可能这样才能舒心,然而凉北轩只是一路闭目养神,一点也没有搭理的意思,或许是累了呢? 机场,几人的行李都安排好了托运,准备好离别了。 南拾要回月璇的舞团继续排练,准备圣诞节的演出,慕东乾和她一起回去,一路上也有一个照应。 易芮萩和凉北轩都还有繁重的学业任务在身,所以不能跟着,只能暂时回到星羡,有时间再到月璇来看看。 不过还好,寒假过后,春季开学,包括凌翌晴,都会跟着一起来月璇当交换生,度过接下来的半年时光。 时间过得真快,尤其是享受的时分,更是如此。 “我要走了,不挽留一下吗?”南拾握着凉北轩的手,还是很修长,感觉得到骨头的硬度与整个手的温度,顺便暖一暖她的手。 “但我挽留不回来。”凉北轩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何尝不想留下她,即便是几天也好,但那不可能。终究这场旅行会结束,但他们的心,早就在一起了,他担心他等不起,她更是。 “那可以做什么?”南拾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平常那个理性的自己,但还是想要耍一会儿无赖,不想让凉北轩那么轻易地离开。 她怕自己真的会不放心,更不会心安。 “继续做自己,等我。”凉北轩落下这么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拖着行李,逐渐走远。 一旁挺立的灯,慢慢拖长了他的影子,越来越细长,直至看不见,因为相隔太远。 机场窗玻璃,映着波澜海色,一边还有肉眼可见的巍巍白房,翠绿琉璃瓦。夜时将至,依稀可见深蓝空中傲然一撇月影儿,走进一步,更白了,更晶莹了些,似是抬脯称是的白凤凰迎上天枝。 对面也是小岛,绿烟般的苍树迷离,清一色的芭蕉棕榈也被烘焙得松鬈干燥。 “走了,别那么忧伤了。黄昏,总有些情绪在里面。”慕东乾略懂南拾此时的思绪,明白是相思引起的,他曾经也是这样束手无策,但不得不挺过来。 “我明白,黄昏总是哀伤的吗?难怪称其为残阳如血,也真是……诗意竟如此凛然,到现在相会,才明白。” 惆怅许久,找个地方南拾自己坐下,让慕东乾先上飞机,她先一个人静一静。 黄昏,只是在这个时候伤心的人太多了,把原因归结为黄昏而已。黄昏就是个时间罢了,没什么错…… 错错错。 “走了。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再次相见……”南拾一人清醒,不知这话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真的醒悟了,快马加鞭赶上去,走在飞机通道内。 机场和飞机的空调,冷起来真的不是盖的,寒在心里,肌肤同样起了鸡皮疙瘩。 南拾是真没想到,这一走,竟然那么难过…… 至于他说的继续做自己,难道是担心负了她吗? 算了,不管怎样,这话没错,暂时不想那么多情情爱爱的,会好些…… 第94章 惊鸿之舞 回国,熟悉的风儿扑面而来,南拾将毛衣领子折回来,向上拉一拉,抵挡一番凉意。 “冷吗?”慕东乾知道南拾不想回来,但她不得不回来,关切问道。 “冷。但我奇怪了,明明没有雪,不过一阵风罢了,怎么会如此寒冷?”南拾看到窗棂蒙上的一层雾,似乎已经厚到了模糊,不由伤感。 是啊,她回来了,她最不想但最不能忘记的一片天地…… “是你的心早就在这里冷了。”慕东乾递上一幅羊绒手套,藏青色白点,简约大方,然后指了指自己心的位置,“有人会把这里捂热的。” “那我就等着。”轻笑一声,硬生生将即将出了红色眼眶流落而下的泪珠憋回去,然后不顾小小的洁癖,手套上还沾着些许咸水滴。 是眼泪。 “我送你去排练。”慕东乾知道南拾的行程安排,自己主动甘愿当一位司机,却被南拾劝住。 “没事,我自己就好,要不然萩萩误会了可不好办。”南拾开玩笑,自己右手向后翻了两番,扬长而去,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我是你哥,那么多年来……” “你别说了,别让别人知道,人多眼杂。我走了,你保重。” 这番对话,却是揭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南拾竟然不是南夫人亲生的!而且她是慕东乾的妹妹。 这关系,在外人看来真是乱了套,可到底真相如何,只有这两位清楚,不过是不想再提罢了。 慕东乾被自己一时说漏嘴感到伤心。 本应该有他在一边遮风挡雨,再差给一件雨披也行,现在还要她一人在暴风雨中自己修伞,真的……对不住,对不起! 他日,他慕东乾必然向南家讨回二十年前的旧事真相! 这几日,南拾控制好了心态,一切都似乎容易了许多。肖诺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放下,总之没有半点逾越的地方,只不过南拾隐约觉得他变了:更加世俗了一些。 是不是错觉她不知道,她清楚的是需要一枚锦囊妙计。 “非常好!保持好这个状态,我们就赢了!”夏意对于南拾归来的情况很满意,一直拍手叫绝,也庆幸当初做下的这个决定。 南拾则是淡淡一笑,浅浅屈膝鞠一躬,表达感谢。 她这时候努力,就是觉得仿佛表演之时还差一秒,还差一秒就有可能见到心悦之人。 但只是有可能,何曾不是一种希望与剪不断的念想? 冬日,白雪纷飞,街上凹陷的角落都堆积了一个个皑皑雪丘,落叶枝头也少不了这一份厚礼,承担着这份冰封的寂静,待来年的迸发,摧枯拉朽般的惊鸿。 后台准备着,台上报幕员早已做好了准备。 一览无遗台下观众,坐在一席酒红布匹座椅上,无一不期待。 “尊敬的女士和先生们,大家上午好!今天这场歌舞剧,《美女与野兽》即将上线。请观众们配合不要拍照,吃东西,谢谢。”这个报幕员还有些幽默,干笑两声,灯暗了,而舞台正上方的灯则更亮了。 灯光集聚在一起,万籁此俱寂,余音一曲思。 舞台上,永远的光鲜亮丽,群星交汇之地,人们只能仰望,看着他们在闪耀,而自己伸手怎么也够不着。 努力了,为的就是仰望的这一刻。 群舞,宫廷内乱,换得一片狼藉,人来无影去无踪,反倒多了东倒西歪,仿佛因为调皮的孩子作乱而古色古香的家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夜色,一人乘骑马儿孤身前往一方黑色森林,不知结果,只为挽救一份真情。 一朵玫瑰,掀起了多少的风浪?守护那朵象征了生命的玫瑰,另有铜镜相映一方风景。只有真爱,才能打破这一诅咒的牢笼。 夜逃寻觅,终归返程,在禁闭的城堡内陶冶情操。忽然发现,其实野兽不过是相貌丑陋,他的心,还是人的心,没有被面孔所蚕食。 动情了,是爱情到来之时。谈笑风生,下朝暗流涌动。 以所谓的拯救之名,背叛多年来的主仆情深,无奈下,与敌人并肩作战,还真是可笑…… 这份真爱终将感动天地,解了诅咒,便是一生的难舍难分,不留遗憾。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家具也变回了人。 可是,每个故事都是到了幸福地在一起就结束了。结婚后,往生会怎样,谁都不知道…… 就是喜欢留一个俗套的结尾,但是南拾明白一些道理。读者看了爱情的吵架的故事,怕是不敢找一位白马王子了?那叫做害怕! 整场演出,南拾一直都在观察台下的人,有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奈何太暗了,根本见不着有多少个人头,更别提人脸识别了。 一切只能放到结束后再放宽心巡查。 “去文化大广场看看,附近商场衣服都不错,领了钱就要用啊!”采薇待南拾换了一身衣服,挽上她的手臂,然后从上到下端详一番逆天大长腿,不由羡慕。 “都说舞团内你我是姐妹花,其实有你当我妹妹还真是荣幸呢!瞧我这短粗腿……”采薇说着就指了指,叹口气表示羡慕嫉妒但不恨。 “得了,看看人家多少人往你又长又直的腿看过来?”南拾在一边不忘了调侃几句。 演出完毕,一身轻松。 “走啦,这个方向,想什么呢?”采薇发现南拾竟然走错路了,赶紧纠正回来,然后问出了一些小问题,“想谁呢?” “想谁都不会想你!”南拾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脸都有些涨红了,些许不太好意思,继续快步拉着采薇走在路上,掩盖一下。 “哟,哟!小姑娘这是念着那位才郎了?放心,这个年龄了,是谈恋爱的时候了,姐姐我啊,都老了……”采薇感叹红颜易老,繁华落尽只得封存起来,气质与神韵是最不可消灭的。 “唉,前面那是……好好看的气球和蜡烛……”南拾指着文化大广场最中央的一片空旷之地,竟然用来摆设这等装饰物。 蜡烛被精心雕刻成重瓣玫瑰,预展芳华,上方跳动的烛焰不曾停息,因为风一直都在摇曳,但都顺着一个方向。 蜡烛被排成爱心的形状,不过有意思的是,上方是一个字母b,下方则是一个字母n,都是设计过且镂刻过的纹样,花式字体在地面上似乎也能跟着一起飞扬,飞向远方。 南拾这时候傻了,顿住了,也没有意识到身边采薇早已离开不知去向,怔住望见对面渐近的修长身影,还飘着玫瑰花的芬芳…… 第95章 花雨示情 凉北轩手中捧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似乎上面还有些许霜露,可能还是刚刚摘下来的,新鲜的很,隐约还能嗅到泥土的淡淡芬芳。 他今天穿着一袭酒红色的西装套装,纯色宜人,配上金黄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金光的扣子与胸口别着的玫瑰干花,中间的花蕊似乎还是用红宝石代替的,货真价实不掺假。 一步步临近,地面上却突然多了粉色的大雪一般,轻柔似柳絮安然恬静地仰卧在本是冰凉的地面,与白雪翩翩融为一色清。 试问一小雪堆上屹立一瓣红玫瑰,染上了嫣红之色,岂不心动? 玫瑰花瓣逐渐繁荣,空中,地上皆是如此。飘飘悠悠,徐徐微风不燥,花舞人间,惊醒画中人。 一片景,晃得南拾移不开眼,就连黏黏的雾气也仿佛消散了不少。 “对不起,我来晚了。”南拾甚至是陶醉于空中的花雨纤纤,地面的花海连绵,一时都忘了带来这一切的人就在面前,颔首望着她的一心陶醉,轻笑她的痴呆。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在凉北轩意料之外,南拾竟然被眼前的落花缤纷所迷住,疑惑面前人的到来。 “刚来的,喜欢吗?”凉北轩莫名有些担心自己费尽心思整出来的一番美景在南拾眼中可以取代他,一抹恐慌闪过,直直地落入南拾眼中。 南拾貌似明白凉北轩这时候为什么紧张了,因为她也紧张了。瓣瓣粉粉朱红拂过白皙的面颊,更添了几分红润与自然。 凉北轩抬手,两指一翻,夹起一瓣红玫瑰,仰起头,可以看见他并没有抹过发胶,还是有几根不羁放纵的黑发蹦在外面,濯濯地反射着隐约金光。 “喜欢,还有什么吗?”南拾还有好多的期待,而且直觉告诉她不止这些。 “看看天上。”说着凉北轩一把揽过南拾的肩,让她和自己一起仰望天空,“花瓣都是这样来的。” 两艘直升机打着螺旋在蔚蓝不见灰云的半空嗡嗡作响,原地旋转着,撒下一片花海重重。 飘飘洒洒,纷纷扬扬,欣喜涌上心头,是来自花海与花雨漫漫的缤纷汇。 “花茎和花萼呢?你都用在哪里了?别和我说你都扔了。”南拾终于找到了一点点可以嫌弃的地方,故作矜持地向旁边挪一步,却没有如愿。 凉北轩一直都紧紧地圈着她,挣扎不开,那就干脆好好享受,及时行乐。 “当然没有,以后你就知道了。”凉北轩故作高深地留着这个悬念,然后潇洒地转身,花瓣也重新回到了半空,有轻风吹过,慢慢入地,见着了自己的姐妹。 “那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呢?”南拾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然后给了一点甜头,一手环着凉北轩的腰,窝在他怀里,渐近胸膛,聆听坚实有力的心跳声,脸色微润,手指蔫坏蔫坏地戳了戳腰间的肉,却戳不动。 “说一声‘我爱你’来听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临着微风,不知心里是怎样想。 “啊?我爱你……吗?”南拾奇怪地嘟哝着凉北轩之前的一番话,后知后觉的她等到一片花瓣堵住了她的唇,才听见搂着自己的身体微颤,不时捂着嘴偷笑。 “我说什么了吗?”南拾似乎是健忘一半,窘迫地转身,凉北轩自然由着她。 “你说了,我爱你。”凉北轩依然是贴着南拾的耳朵,听着另一头风的声音,闻着花的芬芳。 “这算是表白吗?”南拾惊喜,她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你不是也说了吗?扯平了,怎样?”凉北轩听了南拾的那三个字后,心情一度向好,开起玩笑来一溜一溜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南拾这时候就只有装傻一个下下策,凉北轩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不拆穿罢了。 “直说就行,不要藏着掖着,会得病的。”凉北轩好心而循循善诱,像极了拐卖儿童的坏蜀黍的语气。 南拾表示,这么个家伙,是不是有钱就嘚瑟了? “会得什么病?抑郁症?”南拾装傻,这点小伎俩她还不懂?那她就不是拒绝了棵棵桃花树的南拾了。 “不,相思成疾,药石无医,病名为爱,病因你起,唯有心上人可解。”说着俯身,南拾也不自主地踮起脚。 含住念想了多久的朱唇,和他想的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原以为是苦的,涩的,和她的心一样,没想到竟然那么甜,还有淡淡的花香…… 抬手,张开五指,扣住他的额头,好烫,但绝对没有发烧。灼热的呼吸抚在耳廓,几乎让南拾心乱如麻,忘了拢拢散乱的发丝,瘫软于坚实的倚靠,呓语绵绵。 手臂酸了,慢慢落在肩上,环在脖子后,听着加速的心跳,眼前一片迷离恍惚,黏黏的,就找到一个足以安置脑袋的夹缝,钻进去。 似乎是注意到怀里的小人儿累了,指腹轻轻拂过她的背脊,心底一片心疼:这都是骨头,还跳什么舞,身子弄垮了才开心吗? “忘记说了,我爱你……”南拾不知什么时候小声嘟哝着,脑袋耷拉在凉北轩的肩上,凉北轩则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侧过头撇了眼女孩,似乎是睡着了吗? “还有……下次别浪费,我也有钱的,算我一个……”竟然梦里还能开玩笑,看来就是累了,没睡着。 真是一傻姑娘,接吻记得换气啊…… “好,认真一回,反正你睡着了,也听不见,就当我自己说一说,和空气和花瓣解解闷……”凉北轩爱怜地偏头,脸上自是一片绯红,这样的依赖真的容易上瘾啊,他似乎是真的离不开了…… 南拾依旧瘫软地倚靠在凉北轩的胸膛,双腿虽然有些因为踮脚的缘故发酸,还在颤抖,但仍然在坚持着,等待着。 “我没有那么多钞票纸币,也没有太多的真心诚意,只有一飞机的玫瑰花和我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你。唉,相信你也没听见,那就算了,下次我再好好准备……” 凉北轩故作悲伤,沉下头叹口气,然后深呼吸镇定下来看了眼天空,白云悠悠蓝天依旧,这风景看着总觉得有些伤感。 “你滚……”南拾似乎是梦中还在发牢骚,任性着,发现凉北轩还是站着,没有走动,便继续等着。 耍个小心机,也不算什么? 还是没有动,南拾满意地暗暗咧开嘴,向后挪一步,从怀里扎出来,头发凌乱也无所谓。 “滚……回来,我答应!”朝着对面凉北轩似乎很震惊的样子大声喊去,勇敢不回头,不羞涩,下定决心,声音掷地有声,在空中回荡,花瓣也跟着微微颤了颤,然后斗转一个方向,继续横着飘扬。 像极了爱情,我认定你了! 第96章 诗梦恍惚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凉北轩惊喜地大跨步上前,抱紧了南拾,贴在腰间的温暖大手一个使劲,南拾的脚酒悬在空中,一阵乱晃。 “做什么呢?快放我下来,说正经事呢!”南拾先是有些因为脚够不着地面而慌,现在想来在空中,像花瓣一样飘扬也是一种享受。 “说什么正经事?”原谅凉北轩,一时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现在脑子短路,高智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花茎和花萼!”南拾还在执着于这件事,“我都答应了,你应该说出来。” 说着嘟起小嘴,一副真的赌气不开心的样子,但是手不能环胸,要不然可能就真的要掉下来了。 “我在pn,因为n,所以做了个p。”凉北轩悄悄凑在南拾耳边,溢出热气丝丝,南拾的耳根又热又红的,好不羞涩地埋下头去,一只小拳头捶了捶凉北轩的手臂,表示抗议。 “你该不会就是为了知道花茎和花萼的去向才应下来的?”凉北轩这时候就和曾经的南拾一样,开始胡思乱想了,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完全办好这次的告白。 “怎么会?爱死你了!”说着南拾叩头,乘其不备猛地在凉北轩脖子上唧一口,甜滋滋的。 这下轮到凉北轩傻了,愣在原地,呆呆的。 南拾得意洋洋,终于报了一仇了,当然这还不够…… 然而,凉北轩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人家也是有野性滴…… “味道怎样?”凉北轩突然想到了一个有些流氓行径的问题,玩味地盯着南拾的双眼,还带着挑逗的意思,气得南拾恨不得再捶两下:好欠扁的存在! 她怎么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呢?觉得这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本性,后悔了有木有? “不咋地。”南拾故意要气一气凉北轩,给了这样一个答案。 凉北轩的脸直接黑了,危险的双眸更深了一些,南拾心头涌上不安的感觉:他不会是不开心了? “说实话,不然有惩罚。”悠悠道,如果南拾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估计直接摔碎在地上:这欠收拾啊! “什么惩罚?”这少得先问清楚,这样可以少吃亏。 凉北轩没有吭声,脚向外转了一个角度,然后抱着南拾一起跟着转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衣衫凌乱,头发也是被逆风吹得不忍直视。 “喂!你个……”大猪蹄子还没有说出口,南拾就不说话了。相信风太大,下面这位还在转的脑子一定不好使了,耳朵也听不见。 “我什么?”凉北轩也是一个记仇的仔,现在摸清楚了南拾这个弱点,当然要多加利用。 “你好呀,可好了,最棒了!”发现凉北轩在这样强度下运动说话还不带喘气,南拾惊讶,她自己都差点晕了。 骗人讨好人的话,恐怕也是她第一次说。 “这还差不多。”说着凉北轩满意地把人放下了。 南拾还是晕乎乎的,心里暗骂凉北轩一个没良心的这样子对人家女孩子,活该单身那么多年。 晕乎乎的,跌跌撞撞地扑在凉北轩怀里,手还没有扶着脑袋冷静一下,另一只手臂就被凉北轩坏笑着勾住了。 “你坏……”南拾气急,有这样来捉弄别人的吗? “还有更坏的。”然后俯下身,吻恍然落下,急切而不失细致地等待,直到身下的女孩迫于无奈唇的上下有了缝隙,这才正式撬入。 一寸一许地,有节奏而不失耐心,强势而有时顾及到一些忌讳,缓缓化为柔情,思绪渐渐混沌起来。 是谁在沦陷? 是谁在沉浸其中? 是谁在试探而最终甘愿沦为猎物? 柔指芊芊,玉臂缓缓攀上衣领,沉沦其中,身子不自主地向前贴近,柔软地抵御着这份情意绵绵。 臂膀微酸,下滑落在脖子上,手肘磕在胳肢窝下面;另一边,与大掌形象截然不合地灵巧向下掠夺着,五指攥紧外层的衣衫,想要更近一步,而终究还是停下了,搁置在原地。 唇内,湿气濡濡,染上了些许淡然与火热,她的青涩与他的霸道弥漫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消散。 南拾如水般的双眸起了层薄而足以让人看不清眼下神色的迷雾,迷离恍惚地注视着凉北轩,深情款款,动人心弦。 凉北轩喉结滚动,还像再止住自己,然而嗅着了软玉温香,下颚陷下了细腻白皙的直角肩,好想继续沉下去,不愿浮上岸。 媚眼如丝,勾惑着面前的男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两颊的绯红早已入骨,渐急的呼吸直抵跳动的心脏。 “别……”不知是出于理智,还是自卫,南拾小声地不算提醒,没说完,却让凉北轩停住了。 缓缓回过神,花瓣还在零落,踏着清风如月,更为沁人,这份清香也悄然无声地进到鼻息,好巧不巧地香醒了一位迷梦中人。 梦断了,诗还在继续。 南拾倏然惊醒,唇中留余他的霸道,还觉得有些口干,深呼吸几口好好地拥抱大自然是多么美妙。 她发现自己和凉北轩两具躯体严丝合缝地紧密相连,上身基本都依靠着他软着腿站稳,双臂还缠在他的后颈,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下。 花雨还在继续,花海缤纷之上还覆盖着薄薄的白雪被,柔和地仰卧在瓣瓣轻巧的背脊,好不亲密无间。 “看,是烟花,不知道你们那里怎样?”恍然听见烟花爆破的声音,循声望去,空中正是绚烂一片,星星也比不得这份闪耀。 “我们都不允许,只能在郊区放。不过,我们那个叫做鞭炮,不是烟花,有时间给你瞧瞧。”凉北轩见南拾没有看着自己,落寞,望向泼墨般的黑夜,怅然时间过得那么快。 到晚上了。 “嗯,我等。”南拾过了好几秒,仿佛才听到一样,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唇角上扬。 “圣 诞是吗?这雪花真的很美,你看,八个角,多好看。”像是献宝一样,护着自己手套上停住了一片雪花,和一个孩子一样炫耀成果。 “对啊,难得。”南拾不敢触碰,因为她知道自己一碰,雪就化了,再也冻结不起来。 “其实这里还不错,因为有你。” “今年圣 诞不错,还好有你。” 第97章 揪揪辫子 那一边是飘雪似柳絮,落花如情迷;另一边,一人的灯火阑珊徘徊许久,笑自己曾经的胆怯与放不下。 肖诺不敢出门,也不想再到哪里去兜兜逛逛,浴室继续在舞团的空室内,灯也不开,自顾自起舞,试图忘了这些悲伤种种。 凄凄惨惨戚戚,莫过于一人独舞,没有观众,也罢。 肖诺一人,只是开着一扇门,透着橙黄色的暖光,也不知道是哪里有的,或许是好心人点上的一支蜡烛呢? 他不想猜,继续忘我地绷紧全身,绕着之间旋转,双臂微屈,环着身一起旋转,也不知何时是尽头。 门外,的确有人点上了光。是灯光,不是蜡烛,因为没有火柴盒。 可能也是一阵爆发之下,控制不好,转着转着,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停了下来,满头的热汗,自己都嫌弃这股味道。 都是那么寒冷,那么黑的冬日晚上,还是出了那么多汗。算了,就当是好多人齐聚一堂的热汗。 稍微麻痹一下自己,也是为了能够开心点,就像打一针麻醉剂。 可惜,过不久,总会再疼起来。 没有地方可以找到那一针麻醉剂,因为要打在心上,而不知肉眼可见的肌肤。 门外的光依旧闪闪烁烁,肖诺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有人。至于是谁…… 他自嘲,一定不是心上人,可能就是路过,看这里房间只有一人,孤单得很,有灯光作个伴,留着一长条暗灰色的影子,不会那么寂寞。 灯烬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 也不知道有没有充电,什么时候灯也会灭,暗下来,影子也跟着一道消失。 他歇息够了,继续跳舞。 谈恋爱不如跳舞,那是因为那些说话的人不知道跳舞可以假装自己在谈恋爱,当一份寄托。 然而,一个大跳,竟然看到门外还有影子,不由担心起来:别人没事会待在这里吗? 然后出去悄悄,可能因为太黑了,能够瞧见了只有一根辫子! 闹鬼了不成?还在这种日子闹鬼? 肖诺难得迷信一回,然后恶作剧的心思起来了:既然你要吓我,那我也吓吓你! 于是乎,揪了揪那根长辫子,意料之中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你谁啊你!揪人家辫子作甚?不愧是个变态!南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你做同事的!” 这一阵尖叫,也是让肖诺醒了,不仅是被震醒的,更是被语言给激醒的。 她说“南南”?这么说是他自己误会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肖诺开始好奇了,完全没有之前恶作剧的心态,而且莫名有些小欢喜:有人可以陪他聊天唠嗑了? “管你什么事!就是一变态,还揪人家女孩子的辫子!不要脸,哼!”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凌翌晴发泄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你什么……什么变态?”肖诺还不知道商场那件事,更不知道凌翌晴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 “肖大美人和小晴晴在这里啊!圣 诞节快乐啊!我萩又回来啦!”易芮萩穿着好厚的一身衣服,而且裹着又长又好玩的围巾,中间是一只麋鹿的脑袋,还有配套的手套,全副武装。 “嗯嗯,圣 诞快乐。你们来了?”凌翌晴从刚刚的怒斥肖诺镜头缓过神来,见是易芮萩,高兴地直接冲上去,想要来一个熊抱,然而却扑了个空。 “做什么要抱呢?握个手就行了。”醋坛子慕东乾上线,一时间还真的把易芮萩揽入怀中。 幸好凌翌晴反应快,没有摔跤,就是好奇而哀怨地看着易芮萩,意思是:你旁边那醋坛子谁啊? “忘了介绍了,我的小可爱,慕东乾。”易芮萩笑嘻嘻地介绍,两颊感觉热气扑面而来,侧过头“唧”一下,然后摸摸慕东乾的脑袋,说声,“别闹!” “谁是你小可爱?”慕东乾故作嫌弃。 “你是我男朋友!”似乎还不够,易芮萩继续补充。 “算了,比我大,还比我老呢!就叫大可爱算了!”一晃身,易芮萩就馋着凌翌晴的胳膊,“别理那个大可爱,我们聊一会儿,等等南南。” “嗯嗯。”说罢跟着易芮萩一起走了,留下慕东乾一人寒风中萧瑟:女票逃了! 突然,又是一阵寒风吹进来,慕东乾后悔少穿了衣服逞强,现在就是报应。 看来,又有人来了。 “你们都来了?”南拾和凉北轩姗姗来迟,还有些不好意思,“人齐了?”脸上还有遗留的绯红,罪魁祸首这时候还在一边使坏,悄悄也是“唧”了一下。 更红了,还好房间暗,没人注意。 “嗯,齐了。”里面,凌翌晴和易芮萩跑出来,把准备的食品袋拿出来,“都是好吃的,随便吃,难得我萩金主那么大方。” “好啊,那就一直那么大方。”凌翌晴怼了几句,说着就摊开了自己准备的食物,“都明白的,随便吃。” “你们都在做什么啊?好像就我一个没准备的样子。”肖诺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都是大包小包过来的,也害羞了一回,当然那是不好意思。 “陪你过圣 诞啊!”凌翌晴不假思索,将几人密谋的计划全盘托出,“一个人的圣 诞太寂寞,根本不算圣 诞。” “嘿,怎么直接说出来了呢?”南拾急了,因为主意是她想出来的。 她觉得肖诺怪怪的,应该找一个机会多陪陪,最好……找到自己的归属。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肖诺只是朋友,而心上人是凉北轩。 对于肖诺,她只能说:“你赶紧放手,找自己的真爱,爱你且你爱。” 肖诺也是理解,跟着一起,空手吃一顿也是快乐,有时候还聊聊天,挺开心的。 也是满足。 人都散了,就留下肖诺和凌翌晴。 “为什么不走?”肖诺奇怪。 “你跳舞还不错。”凌翌晴回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赶紧别过头去,不看肖诺,“你还没道歉呢!” “什么道歉?”肖诺忘记了之前的事情,然而凌翌晴依旧耿耿于怀。 凌翌晴不吭声,转身留下背影。 肖诺明白了:是辫子。 “是我错了,原谅我行吗?”这时候肖诺心里莫名有些愧疚,说不上为什么。 “嗯。”看不见脸,但凌翌晴点了点头。 “你可以走了,估计家人还等着。”肖诺见凌翌晴没动,劝道。 “没事,我陪你过圣诞。” “为什么?” “没人陪我,难得有人也是一个人,那还是一起过。”凌翌晴的脑回路肖诺不明白,但是薄唇一抿。 “好。” 依旧是昏暗的灯光,几近无光的房间,却又两个人影,守候窗外的白雪纷飞。 “原来这里的圣诞那么美,可以结住,叶子上的也是。”凌翌晴欣喜,从小她都没有见过几场大雪。 “嗯嗯,天气冷,正常,这里干。”肖诺是随心所欲,手插口袋,跟在凌翌晴身后做着向导,漫不经心答道。 其实,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女孩,这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肖诺也伸手接下几片雪花:真的很美,怎么才发现? 第98章 大小可爱 圣诞过后,驱车来到一年一度的音乐艺术节,易芮萩作为新晋青年歌手前去。 路上,慕东乾充当了一下司机,忐忑不已。 “碰到坏人怎么办?”这是慕东乾最关心的,可惜易芮萩不懂,因为“坏人”没有被定义。 “不是有你吗?不然要你做甚?中间商赚差价啊?”易芮萩一听这话就明白慕东乾的顾忌,妖精一般笑得花枝乱颤。 那明媚的笑容,明知是在笑他的小心眼,可慕东乾就是觉得自己的萩萩宝贝魅力十足,很容易被别人看上抱走,还是担心。 要准备下车了,因为考虑到室内的热空调很闷,所以易芮萩干脆把厚重的羽绒外套都留在车内,这样浑身轻松一点也不错。 “就穿这么点?”慕东乾见易芮萩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保不齐还觉得热里面就剩毛衣背心了,也急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晚上冒着生命危险去逗逗她,顺便上半身溜达一圈,知道看起来二了唧的一个小姑娘,青涩也可以被她傲人的身材所遮盖,到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唱歌,让他能不着急吗? “嗯,到时候台上我准备穿热裤和t恤,我后备箱拿一下。”易芮萩还不明白慕东乾的意思,一意孤行,结果自己矮下身,后备箱的大门怎么也掀不上来。 “做什么呢?配合一下我的大可爱,正事儿呢!”易芮萩当然知道是慕东乾做的,不明白,小脾气上头一时间还止不住。 “说什么?”慕东乾脸一黑。 “我的大可爱啊,因为我是你的小可爱。”易芮萩还是不按常理出牌,趁着慕东乾放松的时候,猛地手臂向上用力一推,车厢终于开了。 “不错不错,乖乖的,我们一起进去!”易芮萩手头上有两张票,一张她自己,另一张就送给慕东乾了,所谓家属。 “披上这件,听话。”说着慕东乾多给了一个大袋子,衣服很轻,但是易芮萩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嗯。”易芮萩也没有太过分,接过来,然后甩到背后,一个人迈着自己认为的大步前行,丝毫没有在意后面跟着的某人的眼神。 进去后,换了一身衣服,易芮萩一个人呆在衣帽间忍不住破口一句脏话:“我……慕东乾你个小心眼,姐姐我穿这个上台?” 然而转念一想,还是先忍下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她易芮萩记下来了,来日秋后算账,看看她怎么把慕东乾裹成一个粽子! 原来,那是一件半透明的长款皮肤衣,浅粉色的,搭配她的正红色t恤以及深蓝色破了几个骷髅洞的牛仔热裤,十足不听话的叛逆美少女。 为此,她还特地在脸上化妆的时候毫不留情地使用紫色的口红往脸上猛地刮两下,留下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有额前些许凌乱的发丝。 最后,戴上一顶绣着半个天使翅膀的黑色鸭舌帽,易芮萩就上场表演了。 这种暗黑系的装扮,她是计划唱摇滚,但也不是乱摇滚,是精心有意控制的嘶吼。 她不知,台下是一阵议论纷纷。 “她怎么还上台?靠后台的人果然不好得罪,都不敢把节目换掉。” “我觉得她唱歌挺好的呀,长得也不错,挺可爱的一小姑娘。” “拜托了姐姐,不能以貌取人!……” 此时,也是昏暗的暖橙色灯光,映溢出斑斓的各色光点,疏疏落落散布在舞台上;最中央是一个黑色稳稳挺立着的话筒,配套的还有一把木椅,不加修饰,竟然还有古朴的感觉。 前方多了一个女孩,叛逆不像话,看似狂放不羁实际上还在担心自己的家人会不会牵挂自己。回眸抬头看一眼耀眼而差点闪瞎人眼的灯光,眯了眯双眼,抬手遮住灿烂,前奏起。 一阵的群魔乱舞,台上的人也是,跟着自己斜挎的尤克里里一样,一腿微屈定重心,另一腿则向后延伸不少,一大截白皙纤细而随时准备迸发出逆天力量的小腿刚一展现出来,就有不少人酸了。 这还没完,外套的拉链似乎也是承受不住舞动时各种拉扯的肆虐,慢慢滑下,随之慢慢欲落,更为诱人而让前排某人一边眼睛发直一边两手攥紧座椅扶手的,是半边的锁骨,还夹带着黑色的十字架项链,直接毫无顾忌地飞出来。 全场都沉浸在疯狂中,忘我了,迷住了,释怀了……看不到台上人自己的演出,只要听,有一个小板凳可以供自己砸,也是尽兴。 摇滚,及时尽兴,台上的人是,观众更是。 “everybody, e on!”麦克风调转一个方向,朝向的是下面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的观众席。 这般鼓动之下,不少人跟着一起开怀嘶哑,这里的观众都是一样的歌手,不乏艺术前辈也来此感受一番氛围。 群魔乱舞不为过,只要空间足够,谁都可以站起身跳着自己的舞,难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回。 然而,终有离别的不舍。落幕,最后一句“hope for the next ti!”不知让多少人为之倾倒,依旧无发自拔。 易芮萩也是一位梦中人,这时候吼完了最后一句,蹦跶一下,然后冲下台连一声谢谢和介绍都忘了重复,就一把抱住了前台对她使了不知道多少回眼神的慕东乾。 接着,还没等慕东乾自己反应过来,就在他额头少有得缓慢地落下一吻,是对准的位子在眉心的。 豆沙色的口红就这样以两枚唇瓣的形状印刻在那里,虽然有一时刻它会消失,但是对于二人来说,在心里一天,那就不会消失。 “爱你么么哒!晚上的时间都是你的了!先等我片刻!”终于想起来自己前面的观众了,发现没有掌声莫名有些失落:难道还不够吗?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算了,尽力,则无悔。她向来认这一套。 然而,转身还是愧对于观众,因为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 但是,慕东乾站起身,一把搂在了她的腰间,也没有不安分,就是非常实诚地帮她把扯开来的拉链重新拉上去。 “嘿,那么多人看着你?做什么?”易芮萩女流氓惯了,难得娇羞地往他臂膀下一钻,不想被人看到。 这种难得的小鸟依人,倒是让慕东乾没那么生气了,相对的,手上动作更轻柔了一些,没有那么急迫的感觉了。 “在一起,在一起!” “亲一个!亲一个!” “抱一个!抱一个!” …… 掌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倾泻到易芮萩耳中,易芮萩不由扯紧了慕东乾衣衫的边角,眼泪簌簌落下,妆花了,染到浅色布料上一律不堪入目,但慕东乾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眼前的小人,她是经历了太多的…… 抱得更紧,吻得更深,面颊几片云霞般的红彩缓缓浮升,缠在脖子后的手臂也酸了…… 很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像是画一般。 不,画也没有眼前的生机与淳厚的爱。 第99章 情歌天王 “我亲爱的先生,我做到了,还会被人骂吗?”本来好好的一句话,硬生生被易芮萩奇葩的脑回路转弯成了担忧。 灯光没有打在他们身上,依旧在舞台。但是,人们的目光却是聚焦在他们的身上,离得近的倒是被慕东乾杀人般的眼神劝退,前排空出来好大一片空地。 “谁敢骂你,我就去揍他!”慕东乾一听这话,急红了眼,“前段时间没事?” “那万一我自己骂自己没出息呢?”易芮萩小小地嘟哝一声,正巧被慕东乾听到了。 “不准这样,不然不揍你,罚你!”慕东乾小声恐吓。 “怎么罚?”易芮萩故意问道,她心里是真的没这个数。 慕东乾不说话,俯身而上,惊愕之下霸道地堵住了易芮萩的豆沙色的唇瓣,闭上双眸,一寸一许地汲取着舌尖的甜蜜。 可能是这么多次有经验了,易芮萩不服气每次都是被慕东乾带动节奏,自己故意使坏,环在他精瘦而结实的腰间的手用力狠狠一掐,面对其错愕很是得意洋洋。 接着,灵巧的小舌探入口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就是感觉每一片天地都应该自己的痕迹留下,可是慢慢地,也徐缓下来。 这是享受,不是比赛。 嘻嘻嘻,慕东乾不还是那个第一次见了他手足无措的大男孩吗?才不是什么老司机! “嗯……”慕东乾被身下努力踮着脚保持平衡,主动扑上来化身小狼崽的易芮萩给乐到了,也就配合着她,你一步我一步,其实不亏。 “那么多人看着呢……”慕东乾好心提醒一句,结果自己先遭了秧。 “你个大可爱!一点也不可爱了!都不提醒我一声!还以为人都散了……”一开始还是咆哮的怒吼,然后气势慢慢弱了下来,眼珠子瞟向乌压压的观众席,更是气得踩了一下慕东乾的鞋子。 慕东乾也就吃痛,没有叫出来有多疼,慢慢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不得不说,小姑娘生气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脸蛋圆鼓鼓地用气撑着,两手叉着腰,袖子往上撸了一大截,瞪着慕东乾,眼神里喷着带火星的灼灼红光:就是你!都怪你!还笑! 可能是主持人也忘了音乐节要继续进行了,这时候的一片安宁提醒了他要回过神,尴尬地上台对着麦克风轻咳两声,待席位静下来,方才继续。 可能后面的人就是觉得易芮萩是故意在这个时候秀恩爱误了他的事情的,结束后就去找麻烦了。 易芮萩一个人好好地把衣服换回来,刚出衣帽间没多远就被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给拦了下来。 有意思的是,就是拦路,她往右边挪一步,他也是,而且一副“就是和你对着干”的欠揍样子,气的易芮萩拳头都发毛发痒。 “你谁阿?那么晚了挡路做什么?”易芮萩直接把包甩在地上,然后气呼呼地质问前面那个挡着路的陌生人。 那人不说话,但是把鸭舌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侧脸,自以为很酷地摆了一个pose,两指搁在下巴下面托着,不知道是有什么问题。 “好歹留个名字下来,您都奔四了,大爷?”易芮萩故意激怒眼前这个人。 其实,她看得出来,就是这个年龄没谁了,就是有点眼熟的样子……可惜她脸盲。 “不认识我是谁吗?”那个男的还是骄傲地不松口,抬着头俯视易芮萩的样子让她恼怒:有完没完? “认识你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直截了当,戳地那个拦路的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人是专门来找茬的吗? 先是精准无误地报出来他的年龄,又是不识好歹连他都认不出?不应该啊……谁给易芮萩的勇气敢这样挑衅? 这个仇,非报不可! “覃海坤。”不耐烦地报出这个名字,继续蔑视地扫过易芮萩,一股瞧不起人的感觉油然而生:果真就是花瓶?除了一张嘴巴会说一点话,别的什么都不会了。 “就是那个除了情歌什么歌都不会唱的情歌天王?”易芮萩脱口而出南拾曾经对他的评价,然后自己也在讥笑:就是,情歌天王又怎样?不是才被封上美誉几个月吗?就嘚瑟成这样? “你说什么?”覃海坤以为是易芮萩怕了,但是回想起刚才的一番话差点胸闷气短,接不上气,更年期差点上头。 除了情歌什么歌都不会唱的情歌天王! 他可是年纪最轻的情歌天王,史无前例,哪里有被人这样嘲笑? 但是转念一想,他复仇的机会有的是,眼下就有。 “怎么?不会唱情歌?就会这个乱吼就完事的摇滚?”覃海坤跟着嘲弄,一副居高临下就把一切尽收眼底的不屑。 “行啊!唱情歌就唱情歌!who怕who?”易芮萩最看不起这种人了,找事找到她这里来,直接往枪口上撞,不要命了? 真当她是那个网络谣传的靠背景的无能富二代? 行,既然来了,就别后悔! 这笔账,易芮萩记下来了。 “说个时间,我们比拼一把。是你的摇滚更夺人眼球,还是我的情歌更深入人心?”覃海坤依旧是发笑:这么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和他比?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了,明摆着欺负人啊! “可以,那就下个礼拜谷枫路街头,当街卖唱!谁给的小费多,谁就赢了,输的人给赢的人道歉,这件事全网公告!” 易芮萩这下心里乐坏了,她就差一个机会,既然白白送上来,自然就要好好利用一把。 “你……可以!现在就微博告众!”覃海坤刚要鄙视易芮萩街头卖唱俗气低档次,可转念一想,自己那么多歌迷,怎么可能不来捧场?于是欣然答应下来。 似乎还担心易芮萩说话不算数,马上补充一句:“不许反悔。” “鬼才反悔!”易芮萩倒是不怕,然后自己也加了一句,“忘了说了,我唱情歌!” “你不后悔就行,到时候输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一样,覃海坤还是冷嘲热讽的。 虽然听起来现在不痛快,但是等到真的打脸“啪啪”响的时候,才是痛快…… 于是,当日,二人都发了一条官微: 元 旦 节中午十二点半,我们谷枫路街头不见不散!听听谁的更胜一筹! 第100章 半路拐粉 音乐室内,慕东乾一边帮着易芮萩伴奏,看着眼面前小姑娘认真盯着乐谱背诵,时而仰头闭目养神,口中颇有几分惆怅地念着微词,忍不住轻笑。 “这么认真,难得啊……”总有几分挖苦的意思,虽然整个人姿态是慵懒不那么端庄,可修长而节骨分明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肆意游走的豪迈,让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贵公子,小女今日一程,该当何时说起?”易芮萩学起了戏剧里的宫女请安的样子,小腿微屈,双手叠于胸腹前,甜甜道。 “怎么不说你要怎么欺负人家?”慕东乾也是为那位情歌天王可惜,你不惹谁。非要惹他的心肝宝贝? 这个站位,可就把他一起给得罪了。 “不管了,咱出发。记得啊,没有托!”再三强调,换了一身自己喜欢了素色装扮,背上吉他的一个套装,进出极为不便。 她是给了面子的,还应了下来。情歌天王,可别让她失望啊…… 另一边则是悠哉悠哉,晒着太阳翘着二郎腿,一边的助理还要帮忙端茶送水的,又不敢骂骂咧咧,只得恭恭敬敬地应答。 “诶,你说那个小丫头片子该不会怕了不敢来了?”覃海坤单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木桌上,手指轮流敲一通,“滴沥哆洛”的声音甚是无聊。 “那倒不会,她怎么敢不给您情歌天王面子?”讨好且苦哈哈地递上一份报表文件,然后佯装擦了擦额头的热汗,“这个月专辑销售……” “你下去,我自己看。”覃海坤也是看不得自己这个助理懦弱什么也不敢讲的样子,一声令下就把他给支开,自己翻阅起来,哗哗响,心里也是一阵憋屈。 “什么话?除了情歌你还能唱点别的吗?我情歌天王不唱情歌唱什么?”覃海坤就觉得那些人当黑粉太直接了,一笑而过,腿一蹬便站起身,自己顺过衣帽架上的飒飒披风,喊上助理,也出了门。 不过一个自不量力的小辈罢了,他随便亮一下嗓,全场都应该为他倾倒。 如果易芮萩知道,一定会说,当时她一定会在场…… 街口,为了不要影响到对方,一人在街头,另一人在街尾,中间间隔着七七八八的各种小商铺,不是有人探出头来看看情况,然后继续回去工作。 “现在你还有机会,还要尝试吗?”覃海坤自以为是为易芮萩着想,结果易芮萩一句话怼回来,呛得他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喷在易芮萩脸上? “我说你个情歌天王自己下战书还要别人反悔?有没有脑子啊?”没好气地应一声,易芮萩一人搬着一把摇椅和吉他盒向街尾走去。 “哼,不知好歹,到时候有你哭的……”覃海坤骂着易芮萩没有眼力劲,自己开始准备各种的调音。 大战,一触即发! 刚开始,还有许多路人,最后都被吸引过来,听一听传说中的天籁之声。 “那不是海坤天王吗?他怎么在这里唱歌?” “有人要和他比赛。” “欺负人嘛……情歌天王欺负人家小辈,太没有人品了……” “那行,也就唱成这个样子,没点新花样,走走走……看看那位叫易芮萩的唱得怎样?” 于是乎,覃海坤被贴上一个“欺负小辈”的标签,流掉了两位观众。 易芮萩那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 一亮嗓,竟然是一个小姑娘,一个人斜靠在摇椅上。 摇椅发出“嘎吱嘎吱”的摇晃声,上面跟着一起摇摆的女孩横抱着吉他,一手固定,另一手灵巧地弹拨着寥寥琴弦,看似不在意,只有闭上眼,临风轻抚,才有那种或有或无的伤感。 这一个造型摆出来,嘴边的小蜜蜂开始扩音,前奏悄悄溜去,才是正曲。 原来,是讲述一个被告白的女孩苦恼不堪,以音乐解思绪的故事。 “这里不错诶,感觉这个吉他弹得特别好,行云流水不间断的绵绵软软的感觉,偏偏就是可以敲响心灵的警钟,妙哉妙哉……”旁边有的是内行的开口夸赞评价。 “那是谁啊?”身边有人听了,开口询问,压低了声音,依旧在认真聆听。 “萩草,真名是叫做易芮萩,他母亲就是着名的音乐家,我从小听她的歌长大……她的女儿也不赖,颇有当年女神的风范!” 也有人是现在易芮萩这里听,一段时间后胃口叼了,想要感受一番情歌天王的恩怨情愁,却是悻悻而归。 “怎么回来了?情歌天王唱得不好吗?”周围有人眼尖,拍了一下对方的背部问道。 “哪里是不好,分明就是浆糊!谁知道他唱的情歌是什么?情也没有这样风花雪月的,哪里有这样子来敷衍我们的……” “不会,那可是情歌天王,怎么可能连一个唱摇滚的小姑娘都比不过?”有人不信。 “真当我们萩草大神只会摇滚?那是她图个新鲜玩一玩的……”一旁有易芮萩的粉丝抗议,表示自己爱豆音乐什么都会,就是全能。 “她才几岁,那么厉害?”明显是被惊到了,还是不罢休地询问。 “来,听听,我耳机可是一流的,音效全景环绕式最嗲了,试试。兄弟,便宜你了……” 不听还好,一听,直接入粉了。 “天才啊!你们是……” “萩草大神粉丝应援团!would you like to jo ?”粉丝得意了,然后冲易芮萩眨了眨眼:大大,我帮您号召到了一位新粉! 易芮萩看见了,一样朝那位忠粉眨了眨眼,然后微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咱唱一首古风情歌怎样?现场创作?” “萩草大神说什么都是!相信大大!”下面一片疯狂,激动啊……难得的福利。 当然易芮萩一向宠粉,又是一记回眸,嫣然一笑,把一边的斗笠戴起来,开始清唱。 是江湖儿女的故事,豪放不做作,也差不了那种徘徊不定的抉择。 街头好多覃海坤的粉丝这次也觉得他们的情歌天王太水了,纷纷跑到易芮萩那里凑热闹,没想到半路被易芮萩的忠粉给拐走了,再也回不回来了。 “情歌天王个鬼鬼啊?老子才不信那个水的水平担得起情歌天王……”欣然进入了易芮萩的粉丝联盟:草予坊。 “现在,恭喜你成为草予坊的一员,现在,尽情享受音乐的世界……” 第101章 锦鲤歌主 演唱结束了,易芮萩见自己准备的几个帽子里面都盛不下那么多凌乱的钞票和硬币了,还在担心怎么收场这件事,就见着事情的始捅者,颓废地望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数十个空落落的帽子,呆着,不发话。 这样子,还真的被易芮萩说中了,奔四的油腻大叔。 眼神空洞,许是因为寥寥无几的钢镚儿,一抬头就望见易芮萩那边一番热闹,自嘲。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她好看的? 虽然覃海坤现在是有点惨,但是那是他自己惹的祸,与她易芮萩无关。 她不过是踩着他的脸当做台阶继续往上升罢了,是一个垫脚石。 “道个歉。”易芮萩走过去,那他身边的一定黑帽子拍了拍肩膀,见没有动静,干脆自己也坐下来,陪他一起发呆。 “说你什么好?轻敌?还是看不起人?反正我也是无聊也答应的,因为这是我下个月的专辑,就因为你要提前公演一遍。” 易芮萩也是一手拖着腮帮子,支在大腿上撑着,然后抬头看了眼天空:些许有些雾霾,还好淡淡薄薄的,可能因为风吹过,浩浩荡荡迁徙,蒙蒙乳白,迷离恍惚,似乎还有红光跟着一道摇曳。 “算了,我不是来挖苦你的,就是提个醒。我走了,等你道歉。”说罢,便看见雾蒙蒙中一道挺立的身影,伴着偶尔刮来的大风,发丝飘摇,身影也跟着飘忽不定起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等我,走!小可爱我赢了!”说着便扑倒熟悉的怀抱中,贪恋地往里面蹭了蹭,傻笑着摸摸头。 “回家吗?”慕东乾问道。 “那当然。”易芮萩奇怪了,“难道不回家去那别的地方?” “不是,我是说爸妈那一头……” “呃……改天,我爸那个臭脾气,还要我和妈商量一下计策,你懂的。为难你大可爱了……嗯呐!” 然后蹬起脚跳起来,精准无误地锁定慕东乾的原本紧抿的薄唇,舌间不自主地探入打转,撬开一道道封锁线,跟着一同领略异地风情…… 面颊两片炽热,看得周围还留下的粉丝们都羞红了脸,脑袋埋进围巾里,眼睛不好意思地周围张望一番,挺身而出,挡住外人的视线。 国民粉丝素质!就在这里! “补偿啊!来日方长,嘻嘻嘻,我走啦……”说着挥挥手,走远了,脚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视角的缘故,越来越慢,直到雾散尽,方才离去。 好不容易一起住几天,好景不常在啊…… 但是这也怨不得易芮萩,因为父母那一关,是必须得过的。慕东乾只能由着易芮萩先搞定易妈妈那一头。 很快,覃海坤就发帖表达了歉意,说了一堆什么望易芮萩既往不咎之类的话,看得心烦,本来想要合上电脑,没想到还有个消息,不知是福是祸。 网上,有人开始发帖质疑。 给你一朵小红花:鉴于情歌天王被一位无名小辈打败,是不是这个称号应该易主了? 跷跷板(草予坊三小姐):什么无名小辈,咱大佬才不是什么无名小辈? 给你一朵小红花跷跷板(草予坊三小姐):不是这个意思,楼下的,至少应该让你们家大佬改名。情歌天后? 易芮萩看着就想要把那个网名叫做给你一朵小红花的人的脑子给解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浆糊? 她年轻貌美月璇帝国女大学生,被说成影后?太老气了! 下面刚有人附和,就看到一个真正的铁粉站出来声明。 倾城闭月(草予坊管事逍遥):楼上各位,管事我来提个醒!咱们大佬是公主!什么天后帝后的,那么老,不匹配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下面的评论马上开始调转风评。 一堆的倾城闭月(草予坊管事逍遥):楼上说得对……管事威武……逍遥姐霸气…… 易芮萩感动,也就没有怎么多想,自己继续准备新的歌曲,弹唱起来,不亦说乎。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微博头条: 恭喜萩草女神晋升,获得称号:锦鲤歌主! 易芮萩纳闷了:怎么还冒出来锦鲤歌主了? 然后拉下条,才明白晚上还有自己没看到的一场暴风雨。 瑟瑟发抖(路人):既然你们大佬全才怎么能被说成是情歌公主?应该是全能公主才对啊! 一堆的有道理,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打破了附和的声音。 巧克力猫:全能不对啊?会烧菜?会动手术?会带孩子?这怎么就全能了?就算是粉丝也不带这样来坑你们的大神?楼上你们都是雇佣过来的水军?什么时候水军也那么没脑子了…… 易芮萩也是越看越心惊胆战,没想到还有人想要趁机把她往上面抬,然后看着她从天堂摔下来,吃一个狗啃泥……这帮人,没事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可能第一个人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被曲解成这样,只能说还好有明事理的人在…… 接下来,就有一堆的封名出现。 乱七八糟看过来,歌星公主,赞歌公主,萩草乐神,锦鲤歌主…… 最后全网征集一番,觉得全歌公主更加霸气而且实际一点,所以头条就成了这副模样。 还有人因此开了一场battle,专门来看投票支持哪一个封号的……粉丝们,你们太敬业了,可是…… 她易芮萩不需要这种假粉!一看就知道不是亲生的,要是亲生的,一定会说是进群商量,别丢脸吵架给大众看。 算了,也算是好事,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夜晚,习惯在房间点上蜡烛,风透过窗户徐徐入室,影影绰绰,而一边还歪斜着几把蕾丝遮阳伞,桌顶上的水晶灯也是一派富丽堂皇,白玉盘颤巍巍托着酒瓶,伞柄在屋内漏着雨水。 下雨了,听起来淅淅沥沥,没有伤害,实际上那是因为没有雷声作伴罢了。 可能,是一场雨扰乱了心绪…… “你才多大,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这事儿没商量,不告诉你爹就不错了,我绝对站你爸那一头……” 一听易芮萩神神叨叨的,易妈妈就来气。 自家的闺女那么快就被拐走了,虽然说慕家小子人是不错,有钱也有人品,也不能这么早就开始…… 实际上,是觉得易芮萩走了她曾经的老路,那么快就在大学第一年被易爸爸拐走了。 这下可好,入了狼窝没有回头路了,往后被看的可紧了,一个过来谎称是她初恋的人是被易爸爸一怒之下用文件夹拍死的! 这些陈年旧事不能说,易妈妈清了清嗓子,然后一脸严肃道。 “你知道怎么谈恋爱吗?你们交往没问题,但是好歹别闹出人命来啊……” “妈!你想哪里去了,慕东乾才不是那种人呢!”易芮萩急了,马上开始抬杠,“又不是结婚!我们大学毕业再那个……也没事啊……” 然而,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易妈妈也是无奈,叹口气,作罢:“相信你们?给我制定出来一份恋爱计划出来再说破事儿,否则我第一个告诉夏阿姨!” “夏阿姨早就答应了……”易芮萩嘴里小声嘟哝一阵,易妈妈却早就下楼嗑瓜子看电视了…… 易芮萩抓狂,马上找慕东乾求助。 流年不顺啊…… 第102章 有人跟踪 外面的风还在呼呼地唤着归曲,上空看下来也是遍地的暖光,存着慰藉。太闷了,才刚刚把窗往外推了几许,雨滴便呼啸砸在脸上,赶忙拉上窗帘,透凉风挡暴雨呜呼。 易芮萩看了眼床上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赶紧蹦上去钻进被窝看看。 聊天记录如下: 小可爱:s!我妈一边倒!站我爸那一头!还有……整一个什么恋爱计划!鬼才知道谈恋爱要计划,大可爱你快点上线啊…… 另一边的“大可爱”,早就在等待他的小可爱的消息了,“嘀嘀”一声马上警醒起来,解锁页面一看,蹙眉犯了难。 大可爱:恋爱计划说说清楚。 小可爱:[哭脸]制定恋爱计划,谁知道啊…… 大可爱不淡定了,然鹅并没有什么毛线用处,依旧是头疼,自己思索着未来岳母的意思。 意思是他下手太早了?但不早一点还等着黄花菜吗?黄花菜凉了,他也一起跟着凉了! 于是乎,故作镇定,“大可爱”正式上线。 大可爱:你和你妈说一声,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然后你大学就好好学习,有空就谈恋爱,如果不行我们一起学习?怎样? 易芮萩看了建议,惊喜,捧着手机就开始继续疯狂附和。 小可爱:我大可爱越来越聪明啦!香吻一枚……哎呀,送不粗去!淦! 另一头,慕东乾也是苦恼,见不着人,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把人放回去了,但还是没办法,发了一个飞吻的表情过去,隔空亲亲。 小可爱:大可爱?开窍了? 大可爱:??[唇印][唧!] 小可爱:[比心心]到时候香吻?2! 大可爱:晚安[不舍]里外迎合哈~ 小可爱:嗯嗯嗯,大可爱放心,下线啦~ 这个晚上,是个好梦,虽然没有香吻和唧在一起的声音,但依旧睡了一个好觉。 风再大,也抵不上彼此的心安。这份情,足矣。 翌日,雨停了,可依旧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没有走远,想必不久又是一场大雨,只不过是现在累了,休息片刻罢了。 南拾没有和南夫人说过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有时候她真的寻思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势利的女人…… “南南啊,过来看看,这几家的公子,你看怎样?”南夫人喊人收拾一番外面的花园,坐在秋千上,黑墨色蕾丝帽沿上垂下墨绿色的面网,面网上扣着一个指甲大小的琥珀一般,中间的爬虫似乎还断了翅膀在挣扎。 南拾也是不好意思不去,面对这位自称是她母亲的人,至多冷淡一些,否则当下直接掰扯出那么多旧事也着实难堪。 坐到南夫人身边,还是一股熟悉而令她厌倦的英国梨与小苍兰香水,虽是清香,但闻起来还是逃不过鼻子一酸,眼眶红润:就是闻不惯这种味道,也不明白南夫人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南南?”见南拾没有一点反应,南夫人嗔怪道,然后微微抬起手举到阳光下,嗯,虽比不上年轻时候的纤纤玉指,但保养不错,还是可以瞧上几分的。 “我在。”南拾也是习惯这样不冷不淡地回答,也是让南夫人一时摸不准思绪。 她养了南拾这么久,知道她对感情这些方面不怎么开窍,这才让人搜集了不少当地年龄与家族背景配得上南拾的豪门公子。 她就是担心,哪一天南拾找来一个自己无法控制得住的男人,把当年的旧账都翻出来。 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南拾不仅现在有了男朋友,更是知道她那么多的心思,心里正暗笑她的迂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里几位公子怎样?还看得上眼吗?”这话听得让南拾不自在了。 看得上眼?不就是看外貌吗? 自从认识了凉北轩以后,怕是眼界更高了,那几位世家公子可能以前看看还凑活,现在就……不谈了。 “妈,你不用这样费心思了,该有的总会有,水到渠成的事儿,不用急,瞎操心什么?”南拾装作是责怪南夫人管不该管的事儿,实际上也在暗笑自己的无能:什么时候不用喊这个刺耳的“妈”来掩人耳目? “这怎么能算是瞎操心呢?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爱情什么的,日久生情便是,哪有什么水到渠成之说?听妈的话,过来人,当年我不也是这样,和你爸现在也是好好的……” 说罢,假装生气地瞪着眼,还透着无奈与关切。 也不知这份母女情算不算是真的日久生情?关爱什么的不假,但是动机…… 南拾眼眸底色深上半分,不在说话,也是静静而泰然地直视南夫人的质问神色,看似不在意,实则让南夫人的手凉了半分。 “或者,没有这份日久生情,你可以等等,等待自己的一见钟情呢……”南拾的眸色回归了平常的暗灰,让南夫人暂时舒了一口气,但心头又是一紧:南拾不会是知道些什么?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这世上就连日久生情也是少数,谈何更加少见的一见钟情?”南夫人也是被南拾少有的天真给气笑了,但是她忘了一件事情。 她根本就配不上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也只是暂时的。 “算了,母亲,我不说了,让我好好歇一会儿,我才多大您就开始这番筹谋,也真是费心……”南拾嘴上是在嘲笑,自己心里也是被南夫人刚才的话所带动,犹豫不决。 一见钟情? 她轻笑,自己不就是吗?不过不想说出来罢了。 “你啊……”南夫人摘下了帽子,脚趾尖荡悠悠吊着的高跟织金拖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气急,手指点着南拾离去的背影絮絮叨叨不知是在指槐骂桑些什么,总之胳膊还颤颤巍巍的,南拾也听不见,走远了。 南拾直接跑出了家,一路狂奔难得这一般疯狂,鲜少有人看见,裤袋里怀揣一个手机,是担心自己真的跑远了,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 这路面很滑,刚下好雨的缘故,不过好在南拾平衡力极佳,不会滑倒,但还是应该当心。 这可不是爽朗的早上,风一刮,枝头叶子上没有坠下来的雨珠统统落下,刮痧一般奔着南拾的脸庞袭来,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心思躲作乱的水滴,差点以为是之前哭了。 然而,虽然说心情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但南拾不相信自己这次会出错。 身后还有小尾巴,貌似还有两个……或许又不止。 攥紧了口袋里的一个精巧不易被察觉的装置,又是一阵狂奔,混淆视听也算是,反正再跑个一两千米也没事…… 是时候该让撞到枪口上的人行行好了…… 第103章 是陨禁帮 天色逐渐明朗,晨曦微露,阳光撒下地面甚是柔和。 一路上,一边奔跑,也不忘了手上的动作。 南拾习惯在衣服或者裤子口袋里捎上小型的改良耳机与各种精密小巧的联络工具,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蓝光在须臾闪烁几下,便暗下去,南拾明白是有人联系上了,掩在耳边,稍加思索环视周围,轻轻而不失威严地下达任务。 “honey,伍巧街坊南门。带二队出来,把后面的小尾巴带走,晕两个小时就够了。” 虽然没几个字,但另一头却是听得甚是认真,很快便坚定地撂下承诺。 “是,阁主!” 往后,便是甚至连南拾都不清楚的各项工作,总之只要为她所用便是。 所以,她便不再担忧,一路也是放慢了速度兜兜逛逛,欣赏一下雨后的风景。 路面免不了坑坑洼洼,各种深浅的小水塘都要当心,不过只要注意脚踩下去时看看有没有倒映天空和飘云便是。 风起,原本欲要落下的雨珠纷纷从自己暂时的住所滑下,像是孩童在玩滑滑梯一般自在。 南拾见着,也不吃惊,浑身的负担一时间倒是轻了不少。 这种一踩一个不准的地方,路是的确没有铺好,后面的人再怎么谨慎,也时不时会有踩进水塘的尴尬,要么湿了裤脚管,顺便溅起小水花,发出“啪嗒”的声音。 动听…… 听在南拾耳中,计划再晃悠十几分钟,引到南门即可。 时不时走走停停,兴致好的时候,踮起脚,一手挡着绿叶甘露,另一手慢慢而小心翼翼地探入簇簇墨绿叶的庇护下,够着一朵红花。 不由想起一句诗: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她不是什么伊人,不过是觉得雨珠还没有蒸发掉,仿佛花瓣表面淋上的一层清晨初露,清新,幽幽的芬芳馥郁。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近,南拾不由也加快了脚步,知道自己在这时候赏花乱了节奏,便重新夹回了叶瓣之间,自己匆匆离去。 她也不知道后面人跟着有什么目的,躲得那么远,明显还不想被她知道的样子,偏偏遇着了她,算他倒霉。 引到南门,意料之中,耳麦传来坚定的报告声。 “成功截取,在车里,红色轿车,尾号4571。” 说罢,关了,然后拔下来重新放回口袋。 她也想要知道后面跟着的人是什么意思,看到两个人,都是休闲装,伪装得很好,但是那面庞还是太年轻了,不是什么湖。 “他们反应都挺快的,幸好我们人多,还带上了注射剂,保证两小时不会醒过来。” 坐在前排驾驶位的一名女子,齐耳短发,耳垂部分的耳钉闪烁着幽幽的微光,相比就输联络工具了。 “知道是哪里的人吗?” 南拾也就和自己组织里少部分的心腹见过面,这位驾驶位的女子便是其中一名,也是之前叫做“honey”的人。 可是就是这一代号,也会掀起不知多少的波澜。 honey,亦仙阁情报组织的二把手,擅长使用药剂,组织的医术骨干,同时也是擅长……杀人不眨眼。 至于亦仙阁,就更厉害了。黑白道通吃,只要有钱,就可以花钱来买情报,根据情报的价值来收钱。 一般,只得交好,否则一旦得罪,公开所有的资料,无论你如何风光,怕是不久就要成为丧家之犬了。 “是陨禁帮,裤兜里还有东西。” 这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不带感情,仿佛这些人都不是人一样。 “最近和那里有什么往来?”南拾觉得和自己最近这个甩手掌柜有一定关系。 “倒也没什么,我看听下面人说他功夫还不赖,要不是有针剂,还真的很难被制服。” “所以说这个人,陨禁帮那里还要不要?” 南拾觉得如果借此机会探探口风,也不失为良策。 “我找技术部联系一下,您这里怎样?” 面对南拾这个小姑娘,这位不知道让多少黑白道战战兢兢的“煞神”还使用了敬语,也着实是令人瞠目结舌。 “我等着,联系上再告诉我,先回总部处理事情,最近麻烦你了。” 南拾想了想打算还是处理正事,然后再忙活谈恋爱,也不迟。 至于告诉那一头的南夫人? 南拾也就当做是一个笑话,呵呵一笑而过。 “不麻烦,也没什么事情。” honey汗颜,实际上她也是因为空闲,当了甩手掌柜的。 说着,驱车开到了一家医院,正是之前南拾骨裂住院的那一家。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组织内部排查森严,怕是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一家医院的地底下,竟然有这样恢宏的建设,更不会想到一切的创办者还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 “阁主好!”然后匆忙退下,隐约可见汗珠黏在与皮肤的面具上。 组织内部,为了明哲自保,都是戴着面具见人,而且技术部一向是一流的,隐藏身份,伪造身份与人世都是简单的问题,不足费心。 另一头,消息发出去,接连的就是恼怒与不解。 “那个……跟丢了……” 小心翼翼地说着,颤颤巍巍,另一边的人连上耳机都觉得他心拙口夯,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茶杯也为此晃荡几周,然后慢慢绕回了原位。 “还有什么?” “他们……他们要见您,老大。” “地点。”沉默一番,这两个字越听越感到低沉,像是进了藏了尸体的枯井一般。 “君和医院。” “有说楼层吗?” “没。” “行,知道了,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 这一路,就没有安心过。 为什么跟着南拾的人被人劫了? 什么人有能力可以劫住? 为什么要劫住? 现在南拾怎样了? 一个个问题都是未知数,凉北轩也不敢怠慢,一路上是骑着摩托车不知道排了多少黑呜呜的尾气才赶到的。 凉北轩进门,见有一条小道,通向楼上的,没有人来来往往,便上去一探究竟。 “嘎吱”一声,幽幽进耳,寒战一打,有人来了…… 第104章 大佬会谈 “来了?”南拾坐在最后方的花梨木椅子上,自己也是以面具见人,面具都挡不住此时她周身散布的冷冽与凌寒,灰色的双眸下更是透着斑斑点点的傲气。 “恭候多时了,劳烦您操心。” 凉北轩虽然说不怎么喜欢这般和人打交道,奈何手头还紧,有把柄在别人那儿,不得不暂时先从良。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南拾说起客套话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人呢?”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眉毛向上一挑,很是玩意地瞥向南拾。 可惜碍于这个面具的阻隔,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眼熟,就是不知道是谁。 “有何贵干?还玩起了游戏?” 南拾也是玩味地看向凉北轩,但是因为进了内部,凉北轩也遮上了面具,所以二人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我的人在你这里就是游戏?” 凉北轩明显是不乐了,他还不会这一般草菅人命。 “是不是,就看帮主您的选择了。” 南拾也是从小被这样吓着长大的,还不至于哆嗦,而是笑着,但是挡在面具下的脸庞是怎样的无奈和心酸,怕是她自己也不清楚。 “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理应知道你是谁?” 这话问得阴阳怪气的,听起来不舒服,南拾给不得好脸。 “讨价还价?我不做亏本买卖,把人还你就不错了?” 撇撇嘴,眼中满是不耐烦,她今儿心情可不好,大半部分是一开始南夫人的择偶相亲计划,接下来就是有人跟踪。 “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手?” 凉北轩还是不明白,他派人去暗中保护南拾,难道是与要对南拾不利的人站在对立面了? “跟着我,没事为什么要跟着我?” 南拾还是这个问题,她自己都不明白,把人叫来就是要打探一番目的。 “你是谁?”凉北轩这下是震惊了,人像是被拴在原地不动,然而眼睛却直视前方。 他听得出,眼前的人是一个女生,还说是发觉有人跟踪…… 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哪一种结果,因为两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对于她而言是这样的。 “我不用告诉你。” 南拾继续那个很酷酷的姿态,故意来激怒面前的人,顺便手指还在桌面上敲到东,再是溜到西边,饶有兴致地看向眼前那个也是戴着面具的人。 长得高就有用?也未必,她南拾没有一米八也能横着走! “那你知道一个叫做南拾的女生吗?” 凉北轩盯着眼前的人不放,内心祈祷不要这么巧。 南拾听了,一愣,突然回想起来之前的谈话,好像也是那么一番意思,想了想,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晦暗不定的光芒,不知是眀是暗。 “知道,看过她的舞蹈演出,还不错。” 南拾虽然很想趁机夸自己一把,可惜对面的人这样……怎么说,竟有些炽热地盯着她不放,还真是奇怪。 她现在也不是单身了? 所以有必要提醒一下,嗯嗯。 “帮主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想法?” 凉北轩一听就觉得有意思了,或许还真是本尊,现在逗一逗又何妨?反正他清楚,有了他,南拾绝对看不上别人。 这般自信,倒还不知是不是自恋,总之他是赌对了就成。 “如果说是要看看你张怎样?合不合我的胃口?” 准确来说凉北轩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是脸红了,心在那里砰砰砰乱跳,体温一度升高,差点被自己给恶心死。 唉,这番牺牲还真的挺大,不知能不能成。 虽然说他一向对于自己的美色很自信,奈何对面可能是南拾这样有些冷冰冰不近人情的人,或许还真的有难度。 南拾也是被凉北轩这一问吓到了,先是把手堵在胸口缓一缓,内心一阵呸呸呸,然后恶心过后,便是故意装作不在意。 “那如果我说要压倒你然后恩宠你呢?你不就知道合不合口味了吗?” 这一般无赖的样子,和南拾的风格还真是反差有些大。 毕竟,南拾还是看过一些易芮萩推荐的小 黄 书的,所以一些简单的应对方法还是明白。 “那总应该先试试?” 凉北轩见南拾无赖起来,自己开始开 黄 腔,顺便耍起流氓。 “你谁啊?”南拾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没有按照自己的原计划进行了,现在更是,不如干脆一点了断。 “帮主啊!” “那个叫南拾的是你什么人?” “我是她对象!” 南拾刷的起身,椅子瞬间仿佛是被弹飞出去一样,退到了三四米之外。 随着面具“啪嗒”一声落地,灰色的双眸尽收眼底,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四散。 “我们谈谈。”说着凉北轩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南拾身后将椅子扶起来,飘来一句。 南拾默默点头,令人将那个快要醒来的人拖出来交还给凉北轩。 “派人护着我说一声,不然怪吓人的。”走过凉北轩身旁,南拾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总之溜之大吉,先拖着,冷静一会儿再说。 凉北轩也是不吭声,自己就这样沉默着,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事。 这边可能有些崩了,但今天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对于一些玩家来说是这样的。 网游里面,最热门受人欢迎的游戏之一——剑冕裕都,每一个区的年终盘点大赛在今日晚上六点准时开始。 凌翌晴也是早早地准备好电脑,将晚餐带进房间内,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所在的游戏区名曰“无坚不摧”,也是因为觉得这个名字霸气才进去的,没有选什么“芷烟缭绕”和“方可一欢”之类的。 至于她自己的账号,则是“等闲博戏”。 一个区的玩家应该知道,这是一位技术大咖。而且所获得的所有成就都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打下的江山,没有充值,自然受到了颇多的关注。 但是,所有人都是以“博君”称呼她,却不知这位不知道玩得曾经这里多少主播团团转的玩家,实际上现在也才大一,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时候,还是高中! 现在,这个号一上线,顿时引来一片沸腾! “是那位第一个通关‘海啸狂澜’boss副本的大神!” “他还从来不戴充值装备!” “是的,多久都没有出现了,怕是今年没戏了……” 这才是凌翌晴真正洒脱不受拘束的战场。 第105章 全盘皆杀 凌翌晴喜欢玩男性角色,因为觉得持在腰间的大砍刀或者侠客银针“嗖嗖嗖”地乱飞很是有快感。 青山巍峨,竹楼阁屋,一位苍色便衣侠客稳稳地屹立与灰黑片瓦之上,斗笠轻巧地遮掩似风飘逸的墨色发丝,边缘垂下的茶白皂纱怡然堂堂正经,挡不住鹰隼般锐利的锋芒。 腰侧便携一把鸿影剑,玄青腰带束紧,鲜少的黛蓝与雪青小蝶落下肩头,一时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羁放纵,一跃而下,轻轻叫唤一声,“无聊。” 便纵身闪身,再见即为湖泊犬牙交错般彼岸的小亭子,石桌还泛着光,未至黄昏。 已经七点了,进入了剑都,也是年度最终盘点的赛场。 个人赛,皆为个人。 任何人都可以结党作伴,但至于会不会帮你联手抗敌,还是背后捅你一刀,就是个未知数了。 想来,不仅考察手速,更重要的还是心性。 相信与否,一念之间,也许就出局了。 须臾之间回首,凉风吹过,皂纱跟着一起舞;这位苍衣公子倏地拔剑四顾,悬着手腕,一片银光肆泄,便是人头落地,然而剑上并未沾上污血。 “啧啧,背着我就看不见了?” 零星的小蝶子飘飘然,落在剑尖处,溢出的紫蓝色黏液顺着竖直方向缓缓滴下,一滴滴的,木板竟然也变了色,棕色化为乌黑。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蝴蝶毒液落地,升起一团紫雾色的瘴气,似乎还有食肉鸟乱飞。他一人围在中间,毫发无损。 然而但凡是身处瘴气缭绕的包围阵法中的人,无一生还。没有血迹,没有任何痕迹,一地的尸体,眼中流淌出不知名的黑色黏液。 之前那只落在剑末的小蝶来了兴致,停在眼眶上,小爪子不知道在摸索什么,总之是俯下来,微微颤动自己的黛蓝色蝶翼,抖下来细细的粉,触角够及,那黏液渐渐少了一些。 那蝴蝶仿佛是大了一圈,不再停留,扇动宽大些许的蝶翼落在其余尸体的肩头,吮吸起几近凝固的黑色黏液。 “回来了,今晚还有。” 苍衣公子淡淡道,那小蝶子竟饶有灵性地飞回了他的肩头。 软剑撑地,掌根按压起剑端,又不见了身影。 夜很是静,仿佛与平常无异;然而另一头,蚀骨林里,一行人浩浩荡荡,掩着鬼面尊容,一路前行。 凄惨的银谷鸟哀婉声响彻蚀骨林,惊起本在安眠的夜行蝙蝠,倒挂着听着超声波传音,然后换了一处更为隐秘的洞穴,安顿下来,猩红着眼四寻身影。 “千金大使,前方有红光,怕是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了。” 裹着黄色的方巾系紧缠绕打个结,粗布衣裳沾染黄土沙尘,背着一筐柴火与稻草,是其中一名跟随者。 那位被唤名为“千金大使”的人,面具仿佛是分裂为两半一样,头顶上的白羽黑冠上镶着一颗缩小版的颅骨,手持一把黑柄银灰的镰刀灼灼发光。 黑色红火碳燃的大裤腿一翘一翘,血红色黑丝萦绕的木屐拖得“沓沓”响,也无人问责。 周身的旁人敛气闭目,不敢吭一声,打个喷嚏也没这个胆子。 “怕什么?红光,便是血色蝙蝠出击之时,我们走,不用赶路。” 抿着唇,黑夜里树影婆娑,更是把那几近毫无血丝的薄唇衬得渗人发慌。 “扑通”一声,有人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偏偏不巧,陷入了沼泽。 无人施以援手,继续跟着那位千金大使往前走。 出了蚀骨林,就见有一个坑,里面还有火星作祟,一旁人纷纷退远,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那位千金大使。 “关兄一路走来,未曾犯过错世,更是忠心耿耿,您为何不救?”一人抱拳跪下,斥责道。 “救不了。”依旧是淡淡的。 “兄弟们,这就是我们跟随了那么久的千金大使,不把我们的命当做是一条命!冲啊,为死去的关兄报仇!” 还以为那些人为何后退,原来就是为了包抄他,来个围攻啊…… 邪魅一勾嘴角,挥斩大镰刀,月光下,周转一圈,刀刃一触及到腹部,便是皮开肉绽,卷起硝烟一片弥漫,遮云蔽日,还不知是什么时分。 抹了抹溅在嘴角差点凝结的血,一片横尸与砍刀遍布。 千金大使只身一人,驾着刚顺来的黑马远走高飞,乘着云霄绵绵,紧追不舍。 “我倒要看看,是谁赶在我之前到达的火山口!” 年度盘点,便是一路结盟,披荆斩棘来到火山口,获得宝物。获得者,便赢了,就是这般干脆利落。 凌翌晴所操控的苍衣公子已经在寻思怎么破阵,另一边,千金大使便追了过来。 这千金大使的取名还有一番意思。 那位玩家的名字叫做“一诺千金”,而最喜欢的角色皮肤就是黑衣鬼使,但要让名字亲和一点,便唤名为“千金大使”。 “来者何人?”凌翌晴显然没想到有人和她前后脚跟到达,不免有些吃惊,回复在评论区。 “千金大使。”鬼使答到,同时还在打量着苍衣公子,腥红色的双眸中的瞳孔地里咕噜转悠,也不知有没有一个所以然。 “联手,然后拼速度?”凌翌晴觉得一个人有些耗时间。 “可以,但有什么好处吗?”还是狐狸眼盯着苍衣公子腰侧别着的银剑,计上心来,“不如就你的剑?” “想得美!”说罢,并未动身,花蝴蝶疏疏落落循声而来,包抄鬼使。 “有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干架。好,那就联手,胜算还大一些。”摆摆手,蝴蝶则是不明所以地看向苍衣公子。 “随便玩,有事再找你们。”苍衣公子抬手,蝴蝶便散了。 镰刀在手,所向披风,银光诈现,劈落不知多少弯弯绕绕的绿色藤蔓。 银剑乘云,上空中盘旋,外有小蝶飞舞撒下粉,慢慢溶解了一层层防护罩。 “就是现在!” 二人异口同声,闯入阵法内部夺取宝物。 一阵厮杀,就两人,一招一式晃晃悠悠,打醉拳一样,却都避开要害,都讲究姿态,发丝不乱,衣襟不绻。 倏地一群蝴蝶跌跌撞撞出来,护着中间的一尊佛像,想必就是宝物。 “化蝶!”那是凌翌晴所操控的苍衣公子的大招,蝴蝶便会带人一并离去,乘云驾雾一般,最后原地留下瘴气连连。 “谢谢!”说罢念起了鬼符经,那蝴蝶竟不听使唤,横冲直撞地将佛像送到了鬼使面前。 “你……”这才发现,那位鬼使用的不是大招,而是乱心的迷惑,和他干架是假,重点是找准时机,等蝴蝶出来一并收揽。 “慢走不送……” 一跃而起,驾驭鬼府的冥兽离去…… 第106章 乐在执念 “你个什么千金大使还耍赖!我看你就是个千金小姐!” 凌翌晴电脑一头疯狂输入,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纷飞,很快又是几句骂人的话发出去。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回这么多骂人的话,应该是被易芮萩给带坏的。 “那好啊,公子你来追本小姐啊,略略略……”这鬼使最后还在上空扮了一个鬼脸,气得地面上的苍衣公子一把将剑扔在地上,终于回过神来了的蝴蝶想要追上鬼使。 最好在那个鬼壳脸上留下毒液,烧了! 蝴蝶这么恶毒苍衣公子不知道,九十无奈地招招手,传阵唤回愤怒想要吐丝化身蜘蛛的蝴蝶。 “回来了,有时间再大脸,不急。” 谁也不知苍衣公子在寻思着什么,总之嘴里吐出愈发清晰的几个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然而,便离开了火山口,退却,不知去了何方。 电脑这,凌翌晴是愤愤地把耳机丢在电脑旁,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甩了甩脚尖的拖鞋,一骨碌滚上床裹起被子,懊恼地钻进去捂着耳朵。 “好你个一诺千金,耍我!老娘不干架,绝对等闲之辈!走着瞧!” 凌翌晴难得这样气急败坏,说到底还是因为从来就没有敢耍她。 竟然充值买了一个这么贵的道具,把到手的宝物给顺走了!她就是不喜欢游戏充钱,没想到现在还真是败在了钱的身上…… 恨死有钱人了! 一个人翻来覆去的,差点跳起来把床给压塌。 然而她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钱人,不过很节俭,一直都是处于攒钱的状态,为了图一份乐趣不想充值罢了。 另一头,那鬼使也下线了,乐得呀…… “有意思,还有人和我抢?没门儿~” 肖诺是同一游戏区富豪榜的先驱,甩开第二好几十万。 至于为什么要玩游戏,还要充值,那就要问他自己了。 他依然记得当初南拾和他说,想要知道游戏怎么玩,然后他就想尽办法钻研各种玩法,投了不少钱在里面, 可能南拾就当一个玩笑过去了,但肖诺一直记挂在心里。 现在,不知道他是守着这份执念游戏,还是纯粹自己也乐在其中,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 “算了,这一诺千金,也不过如此,该怎样便怎样……”说罢关机,自己蒙头睡觉去了。 这一晚,也是不安宁,不知是不是每一夜都如此。 一家酒店的套房内,浅青色墙纸倒映着二人正坐的灰黑影子,说模糊也不模糊,可也不清晰,与二人的心还挺相似。 茶色沙发上的两个靠枕依旧靠在后方,二人端坐,看着对方,就是不说话,纯粹盯着。 南拾一身与她气质不符的运动装,袖子管老长也不翘起来,更别提帽子后沿的两只白色兔耳朵,灯笼壳子一般的裤子将下半身撑得肿胀,显然是太大了。 再瞥一眼对面正休闲地品茶的凉北轩,虽是羽绒服裹紧,但却不臃肿,灯芯绒裤子纯黑,更将腿部的肌肉线条显得精细而有力。 “这里开着热空调,穿那么多衣服做什么?”南拾表示自残是没用的,然后好心劝告一句,“衣服解开来,我看着都觉得热。” “是脱衣服吗?”凉北轩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嗯!”南拾扬起头,丢一击“是不是傻”的眼神给对面的凉北轩。 “拖喽……”凉北轩还是怀疑,然后目光微沉,总觉得有坑的样子。 果然,南拾去倒凉茶回来,差点把茶杯摔在地上,茶溅在昂贵的天鹅绒地毯上。 “你……流氓啊!” 南拾慌忙捂住眼睛,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背过身去,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听着愈加急促心跳。 她的小脸本就瓷白细腻,现在浮上来的红晕慢慢扩散,整张脸的红润一路摧枯拉朽一般蔓延到耳根,脖颈也是的样子,都险些冒汗出来。 凉北轩则是一脸的无辜,仿佛南拾口中的“变态”不是他一样,还敞开大臂愣了愣,原本还是有些深沉的双眸顿时豁然开朗,翘了翘嘴角,乐得呀…… 只见他的羽绒服与毛衣背心都散乱地堆放在沙发的另一边,唯一剩下的只有半敞开的白色衬衫,衣领处的纽扣散开,略显凌乱而不羁。 这一路奔放直到胸膛的高度,精致的锁骨是洁白的衬衫遮盖不住的,小麦色的肩膀一大半都裸 露在一片光明下,隐约可见的弧度不由让空气也漾起一番暧昧。 明明暖空调并不是那么热,南拾这时候觉得自己的额头冒出来的滚滚热汗袭来,一时无法招架。 凉北轩还是一脸玩味,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流氓行径的事情,不明所以然地补刀一句。 “不是你说是要脱的吗?怎么还不看了?” 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二哈的样子,然而南拾还是没有缓冲过来。 “我让你……让你脱的是羽绒外套,你怎么……再晚一点岂不是就没了!” 虽然说的确有些好奇凉北轩赤果果的样子,但是现在她还是太嫩了,经不起这样子的吓和撩 拔,很快就会举手投降。 “哎呀,你要是倒茶时间再长一些就好了,唉,可惜可惜了……” 凉北轩还是一副叹息惋惜的样子,不过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似乎是要解扣子……南拾又不淡定了。 “你还脱!我又不看你那副样子……” 越是解释,越觉得无力,南拾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觉,竟然有这一般的反应,恨不得躲进茶杯里,再者喝口凉茶静一静。 “我错了!原来你是要看的,早知道我就不去钮扣子了,敞开也挺好,我体质抗寒……”说罢竟然就要把刚扭上的口子重新解开来,邪魅一勾唇,嘚瑟地看向南拾。 这事儿,真是越描越黑了,无可救药了…… “把衣服穿起来,我管你什么抗寒还是抗热体质,毛衣一起套进去!” “为什么?”凉北轩不解,满是疑惑,神似二哈。 南拾真的想要一脚踹了,然而她知道那是自家的,应该自己管。 “有一种冷叫做你的人觉得你冷!” 既然凉北轩要玩强盗逻辑的游戏,那她也逐一奉还,看谁收拾谁! “咦嘻嘻,这就对了,乖,不闹了,过来。” 凉北轩一听“你的人”,乐了,不用理由,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啼笑皆非地用充满魅惑与狂野炽热的眼神隔空传递自己的温度。 “为什么过来?”南拾心有余绰,不敢往前迈半步。 “茶。我渴了……”凉北轩没骨气地朝端着凉茶有好一会儿的南拾屈服…… 第107章 说爱正事 南拾无语了:好歹找一个靠谱的理由?几分钟前才蹭了一杯她的好茶,现在还说是渴了? 所以说,男票也不能惯着,不然依赖成瘾,谁依赖谁都说不准,更别提突然离开什么的了。 “拿好。”接着赶紧收手,生怕凉北轩又要使坏什么的, 然而,她料想没错,还是慢了一步。 一手稳稳地端妥茶杯一饮而尽,另一手浩腕空悬长臂揽过南拾的细腰,一念之间,猝不及防,南拾一秒可能也不到的功夫,就换了一个位置。 惊呼一声,还不至于天旋地转,南拾就落在了凉北轩的大腿上,耳边还传来刻意压低而更加磁性的嗓音,一阵颤栗,随即耳根的绯红碎碎念一般扑上面颊。 “做什么?今儿是来谈正事的,别闹!” 南拾做在凉北轩结实的大腿上,手足无措,不知道放在哪里,嗔怪地不好意思。 凉北轩眼底的眸光流转,深邃的黑濯也是一望不见底,一旦陷入,便不自禁地更想要看透,却总是蒙上一层薄雾,近在咫尺,然而拨不开。 “我没闹啊……”凉北轩很是无辜,气得南拾想要狠狠捶两下,但她知道那样不痛不痒,自己还手疼,只得作罢。 “说正事呢……喂!光天化日之下,你……” 凉北轩身子朝后方一躺,南拾也就跟着一道向后倒,双脚朝天直接夯不啷当后背贴在凉北轩的胸膛,翻天覆地的感觉。 “我怎么了?我觉得腰酸,躺着舒服。” 手继续不安分地抓住南拾还在作乱也是不知所措的小手,手臂环绕在她的腹部前,搁放着,不动声色,嘴角不经意间勾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今儿不是来废话的,赶紧的。” 南拾吐槽归吐槽,安然地仰卧在凉北轩怀里,本来还想用力挣脱腹部腰间环着的手臂,然而怎么可能挣脱束缚?臂力可不是白练的。 “赶紧什么?” 凉北轩继续使坏,脑袋磕在肩头的凹陷处,凌乱而丰盈蓬松也悄悄逼近南拾的耳根与脸颊两侧,挠得南拾的心更乱了,红透了的小脸满满的不服气与些许憋屈。 每次怎么都败在了美男计上…… 唉,太没出息了…… 南拾唾弃了自己不知道多少遍,玉指纤纤捻住凉北轩手臂,悄悄挠挠痒,回过头见他没反应,干脆直接要起身离去了。 脸色这才刚缓和下来,红晕褪去,拧了拧胳膊,结果还是自己吃痛,下意识地又敲了两下,当做是报复。 “听话,别闹……” 凉北轩这时候的声音比平时更加软下来的一些,依旧是磁性的低音撩拔着南拾心中扣动的每一根心弦,微颤,缓缓又坐下来。 还是败给他了…… 细细看了看凉北轩的脸庞,反正闭着眼也发现不了,那就正大光明地打量,不是偷看就对了。 也是鼓足了勇气,转了半圈,曲肘倚靠在软得要陷下去的沙发靠背上,白皙的脸庞逐渐凑近,甚是赏心悦目。 剑眉还是硬气地挺立没有松懈,闭目养神的时候也是;长长而微颤的睫毛颤了颤,南拾不由恋恋不舍地向后退了一些,瞄准了薄薄的唇,竟然还是粉粉的,看起来秀色可餐…… 看着看着,似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一样,愣了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乌木般黑濯的双眸似笑非笑地一样也在打量痴了的南拾。 “好看吗?有没有要扑倒我,然后恩宠我的愿望……”低沉的嗓音蛊惑着南拾点头,然后小手不安分地攀上了脖颈。 “不赖啊……”似乎还是沉浸在欣赏美男的世界里,没有发觉不对劲,南拾依旧是伸着修长白皙的食指戳了戳。 凉北轩也没想到这时候自己那么迷,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一把将梦中还未有醒来征兆的南拾拥入怀中。 脸颊毫无缝隙地紧贴在毛绒绒的毛衣背心上,耳朵灵敏地聆听着渐近而愈加急猛的心跳,这层不可忽视的温度攀上心头,更是外见,不醒来都说不过去。 还想要起义反抗一番,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不仅没有成功逃脱禁锢的双臂,反而还凑得更近了。 “我知道今天是为了什么来的。我想说的是,我爱你,我很爱你,不是喜欢,因为喜欢不够……”声音也跟随着轻柔下来,温和得不像是刚才还那么坏的人。 南拾听着也不知是感动还是理解,总是就是闷着,不说话,但她眼睛红了,鼻子跟道一块儿酸了,还控制不住,生怕自己没骨气地服了软。 “我都说实话,瞒着你是我不对,但那是为了你的安全,所以你也不许生气。 我就是那个陨禁帮的帮主,你是我的帮主夫人,这就够了。 我可以不要这个帮,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说着说着,听起来像是棉花一样,柔软雪白,纯真烂漫,不由深陷进去,眼眶本来还是红得和兔眼睛一样,现在湿了。 是泪水。 她当然放下了,她在乎的就是一个解释,真诚没有谎言的解释。 “我都知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越来越爱你了,我也离不开你……” 埋在下面的脑袋思索,踌躇,很坚定地答道。 “但不要嫌弃我,我做不到像别人一样小鸟依人,但我可以做你的靠背,有我在,你可以歇着。” 南拾还是伏在凉北轩的身上,服了软,一切都这样慢慢传达,穿透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在那里……” 绕了半天,还是回到了南拾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上。 对于是不是说实话,她犹豫了,而且胆怯。 怕是说出来就不能够像之前那一般安生了。 她是亦仙阁情报组织的首脑,整天活在猜忌之下,这样不堪的她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凉北轩? 她也知道凉北轩不只是一个暖男大男孩那么简单,但是一定不会和她一样不堪。 “我……那是君和医院,背后组织的部门之一。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些了……” 南拾说的是实话,但只是最浅显的一层,她不确定凉北轩会不会继续问下去…… 她真的好怕失去。 “没事,我知道了。” 凉北轩将女孩的脸庞搂在怀中,温暖瞬间席卷全身,不酥 麻,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度,南拾忍不住,只能赶紧用袖子擦干之前遗留的泪水,不想被凉北轩发现爱哭的自己。 “怕什么,有我呢。眼泪水可不能白流,以后不许为了这点小事就哭,懂吗?”这语气强势霸道,却深得人心。 南拾点了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强行憋着不漏下来。 “不许哭!” 指尖顺着眼泪流淌的弧度迎上去,拭干,然后长臂抽走一张餐巾纸,轻轻拂过脸颊,擦干险些凝固的泪水。 “好,我不哭!” 南拾坐在凉北轩的膝盖上,看着并且用心感受着爱自己并且自己爱的人为自己做这点小事,幸福极了,“噗嗤”一声笑起来,但不开怀。 “多露点白牙。”凉北轩表示看不够。 “嗯嗯……”随即轻轻一吻落在额头。 “学坏了呀……” “跟你学的鸭!” 第108章 恋爱计划 寒假包含进了一个重要的节日-情 人 节。街头也是为了浪漫的气氛,作出一系列的调整,男女老少的人心得全了。 刚是下午,天色明亮,商场外的大广场可见一束束即将飞天的情人红气球,一放手,便直冲云霄,底下的人则是欢呼鼓掌,相拥,享受彼此的这一美好时分。 然而易芮萩家里,气氛还是沉沉的,就客厅内二人,还是两个女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看来,不只是哪一个女人担任了两个女人的要位。 “说说你们的恋爱计划,时限到了,你们也肯定背着我商量过了,说说看。”易妈妈手叉着腰,难得换上一身青色薄绸金乌木玉兔温闲的旗袍,一路开衩接近档位的样子,连易芮萩都感叹父亲不在家,母亲就立马放开起来。 “很简单,我上学的时候他帮我补课学习,这点母上一定信得过他的,然后……”易芮萩一对上自家母上探究的小眼神,紧张极了,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别紧张,慢慢说,我满意了自然帮你们讲话。”易妈妈摆摆手,随意地坐在了摇椅上,晃了晃面前的青瓷兰花朵朵茶杯,劝抚道,“来,喝杯茶。” 易芮萩见母上态度不再那么强硬,也就顺手接过茶杯,手指环住杯柄,酷酷拽拽地想要一饮而尽那样的豪迈,结果是呛着了,还烫着了,一阵咳嗽声,唤醒梦中人。 “你说说你,茶都喝不好,还是我给你的茶!那天慕东乾他端给你一杯水,是不是可以泡进去了?嗯?” 易妈妈显然被自己女儿这一副憨憨傻傻的样子给惊到了,还在想和当年自己有的一拼,结果还是一抿唇,不说话。 “不是,母上,姑奶奶,我……”易芮萩自己找到了凉水,“哦吼哦吼”地咳嗽,还是易妈妈上前拍了拍背在真正缓过来的。 “什么姑奶奶,我是你妈!” 易妈妈气急败坏,狠狠地跺了跺脚,结果鞋底薄,倒是先把自己给弄疼了。 “算了,算了,回头叫你爸把地板的毛毯加厚,跺脚都觉着疼……”易妈妈也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主,要不然哪里来的易芮萩? “切,上次还是你说地毯薄一点,跺起脚来带劲呢……”易芮萩也就是小声嘟哝,结果还是被易妈妈给听见了。 不过现在她可无暇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假正经,危坐在摇椅上,身体跟着一道晃荡晃荡,就差一把蒲葵扇来摇一摇来得惬意的了。 “继续说,学习好,毕业了,然后呢?”一脸严肃,差点让易芮萩怀疑对面不是自家的傻子母上了。 “结婚啊!”超大声的,易芮萩也不怕,就这样喊出来。 门外小花园,还有两三只白鸽停在楼梯阶上歇息,先是里面的“结婚啊”的劲爆嘶吼,再是面前多了一位戴着墨镜的绅士,鸽子们默契地相视一眼:有情况! 齐刷刷地飞走了,落了几片白羽在地上,惹得那位撑着伞柄的绅士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臭鸟,不知道我过敏吗?啊啊啊……啊吜!”这一震,屋内的声音似乎小了一点,随即又是一阵骚动。 “先生回来了,小姐和夫人在家可一直都叨叨说想您了呢……”一位穿着蓝黑格子马甲的大伯出来迎接,乐得合不拢嘴。 “得了,她们啊,上辈子怕是我欠他们一个银河系了,两个人在家,非掀翻房顶不可……”虽是叹口气,但愈渐加快的脚步暴露了他急切的心。 管家大伯也就假装不知道,依旧是一副笑脸,拎着大包小包地进门。 “妈,我再说一遍,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不花家里一分钱,反正我们有钱,不用你们的,就可以结婚了!妈,这事儿你可答应,像他这么好的真心我找不到第二个,至少……现在是这样!” 易芮萩的肺腑之言,也是将易妈妈感化了。 可他们忘了,还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他们口中那位固执的老子。 “说什么大学毕业就结婚?那小子给你下了什么,让你这样帮他讲话?那小子是活腻歪了,要动我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了?嗯?” 不逢时地进门,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对话,易爸爸气得胡子都要翘上天的,看着不知所措的易芮萩和一样甚至更加不知所措的易妈妈,一气之下瞬间火气筒翻了一样,“哐当”一声炸开! 易妈妈也是极了,马上长腿一迈,张开双臂挡在易芮萩面前,大喝一声。 “你还怪起你女儿来了?是谁从小到大管得严,见着身边一个男孩子就要棒子开打,赶走,以绝后患的?我看也就慕家小子命大,你棒子赶,他照样追!” 易芮萩感动了,不负刚刚自己一番口舌劝说,还烫到了。 但是,易妈妈下一秒就不安全了。 “这衣服,谁搞的?怎么露那么多,给谁看呢?”易爸爸想着自己最近全球跑,媳妇儿不在家,枕边没人陪着就难受,更何况一路上还遇到有碰瓷的,更是怒了。 “我……我自己剪的!你让人做的都是些什么衣服?长袖长裤的,一年四季都穿那些啊?闷死热死我不成,活受罪造孽?” 说到这里易妈妈也来气,眼前这臭男人年轻时候让她面对那么多桃花一个个掐掉还不够,现在穿衣服还管那么严!她就自己家里穿穿,又不出门,自己看,那才是赏心悦目…… 瞧,青色的旗袍外露出的依旧保养地和少妇一样的白皙没怎么晦暗的玉臂似是青色壶中流出的牛奶一样,滚烫滚烫的,现在被老易这样灼灼的目光死盯着,顿时没底气了。 “你们……你们一个个是要气死老子吗?小的谈恋爱也不报备一声,大的怎么还这样不懂事?帮着一块儿胡闹!还有,回头让人把衣服开衩剪开来的地方重新缝上去!衣柜里别的衣服也是,但凡剪短了的统统给我长回去!不行的再做一件,又不是没钱!钱管家,这点事儿你管管啊……” 易爸爸气急,扶着一边的衣帽杆子才站稳的。 “爸……”易芮萩无奈喊一声,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更惨的事情发生。 自家母上还真是坑货啊…… 钱管家也是扶额:先生都管不住,他一管家何德何能管得了两位都快要上天了的神仙?那分明就是恶魔…… 然而还是得一口应下来,苦哈哈地干活去了…… 第109章 日断网 易爸爸此时堪称龙颜大怒,管家伯伯怕是也拦不住,因为一击眼神杀可能就可以把他宰个五六十遍了。 女儿就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得逾越,包括她娘! “上楼,回房间,自觉断网!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易爸爸一声令下,易芮萩简直快要哭了。 这情 人 节,还断网,和慕东乾一阵土味情话斗嘴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不是,今天情 人 节,好歹和他说一声啊……”易芮萩不情愿地和自家老爹讨价还价。 “你还知道情 人 节?今天我早点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妈过二人世界,结果你倒好,和你妈一起,整出来这件事!到底是谁不想过情 人 节……” 现在易芮萩领教了一番易爸爸舌头到底有多厉害,自己只能憋屈地听着,然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低下头,愧疚状,不好意思的样子。 “爸,我就发一条消息,就一条……”易芮萩小声憋出来一句,结果被自家老爹的河东狮吼给震了回去。 “再帮那小子说话,两天断网!” “别啊……” “三天!” “deal!” 这还不如不讲,虽然说知道自家老爹是个臭脾气,还倔得很,但是恐怕再讨价还价就一个礼拜不止了…… 易芮萩只得上楼,心不甘情不愿地掐断网,然后把自己蒙在被窝里,鼓着脸,脚在床板上踢来踢去的,就差把床给拆了。 “这什么破烂情 人节啊,明明就是断网节……”易芮萩开了灯,结果发现还真是无聊。 貌似老爹气在头上,音乐室都进不了,不能弹琴复长啸了…… 算了,把希望寄托在老妈子身上,祝愿……易先生过一个满意的情 人 节! 这几个字,满意的情 人 节,是易芮萩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来的,可见此时她有多暴躁。 “唉,大可爱,对不起啊,小可爱真的对不住了,否则下次你就见不到完整的小可爱了……” 易芮萩自己在那里危言耸听,却不知道到底外面是个怎样的状况。 “演好了,满意了吗?”易妈妈披上了一件柔软毛绒绒的狐毛外套,易爸爸确定看上去不冷了,易妈妈责问道。 “满意个鬼!芮萩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易爸爸原来就是与易妈妈配合把易芮萩赶到楼上,然后在下面过二人世界。 “都怪你!好端端的,都有人养着了,硬生生还要拦着!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易妈妈丝毫不让步,在这一方面完全与易爸爸站在对立面。 “我是她爹!就应该管管!一个不小心闹出人命来怎么办?虽然说成年了,都二十了,但我们家也不是没人要……” 易爸爸又开始啰嗦起来,比一个老太婆还要爱叨叨。 “你一点自觉都没的?以前我帮你挡了多少桃花?哦,想起来了,就因为里面一朵被你亲自碾碎的桃花儿,芮萩就蹦出来了!谁的错!说到底要不是你……” “我怎么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耿耿于怀……老婆大人,我错了!” 易爸爸一开始还是气势汹汹的,但是看到易妈妈一人背过身去,抽了一张纸擦眼泪,湛蓝的双眼眼眶湿润,发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一记回头便走了,赶紧挽留。 不管了!老脸在媳妇儿面前早就没了,现在还在乎?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骨叩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毫不犹豫,痛也不敢喊出来,直视前方易妈妈窈窕的身姿,瞬间豁出去了。 “你还敢说!我耿耿于怀怎么了我?生孩子那么痛,我那时候才多大?也是二十岁!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祸害了我,休想祸害我的宝贝萩萩,大不了我们离家出走,who怕who!……” 眼瞅着易妈妈就要上楼,真的去收拾行李了,易爸爸是跪着也得拦路。 “我错了!我不该凶你的,那时候你委屈了……我不该……我什么都不对,任你处置!吊打化妆恶搞随意……” 这易爸爸真的是不管不顾了,声音比那时候易芮萩喊的“大学毕业就结婚”还要响亮!响彻整栋房子! 房间内,易芮萩乐了:老爹,这就是报应,报应!自己媳妇儿没了,哈哈哈…… 这笑声,够猖狂的,和自己老爹一样不管不顾的,连楼下的爸妈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孩子……”易爸爸暗暗咬咬牙,秋后算账。 “孩子怎么了?流着你一半的血,不要了?你不要我要!”易妈妈更气了,同时也为楼上的易芮萩点赞:好女儿,知道疼母上了。 “不是啊……”可怜的易爸爸,有苦说不出。 “那是什么?”易妈妈不耐烦吼回去。 “情 人 节快乐!”易爸爸也不知怎么想的,赶紧说出来,不然可能都没机会了。 “情什么人?我是你老婆!”易妈妈瞬间炸毛,和脱缰了的马儿一样气急败坏,跺跺脚,可想而知,脚又疼了,直咧嘴。 “那好,那就老婆,我们房间里说。”说着,易爸爸老当益壮,大横抱起易妈妈,露出得逞的坏笑,乐呵呵地进了卧室锁了门。 管家伯伯听着里面不久后传来的种种声音,老脸一红,赶紧溜。 这边算是闹腾好了,可怜了不知情的慕东乾。 他给他的小可爱发了好多条消息,结果一条回复都没有,懊恼极了。 第一条:小可爱,情 人 节快乐! 第二条:晚上烛光晚餐怎样?请你吃! 第三条:是不是担心长胖?没事,我陪你减肥。 第四条:小可爱,手机被收了?算了,我等你。 第五条:在吗? …… 慕东乾一人在烛光晚餐餐厅内订了一个包房,奈何佳人不在左右,一人的烛光晚宴?太寂寥了一点? 烛光摇曳,在米白的棉纱后影影绰绰;墙上挂着的复古钟表准点报时,“滴答”的报告声响起,拉回了慕东乾的思绪。 “你不来吗?”他一席正装,和易芮萩梦里的白马王子一般闪耀。 然而这时的白马王子的背没有挺直,满脸的惆怅,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说不尽的落寞。 果不其然,半小时过后,可能是真的等不下去了,离开了。 可惜,网络真的断了一次的相聚。 第110章 吊打解气 这个节日,有人欢喜有人忧。 凌翌晴一向认为不关自己的事儿,父母也在外吃饭过节,留她一人在家。 她也就随意一点,一碗三鲜饺子就算是晚餐,很快地登陆了自己“等闲博戏”的账号。 可能因为上次被那位俗称是金主的玩家给耍了一通,竟然还有人来落井下石。 她绝非那种不会还击的傻白甜,一一怼回去,顺便一打十狠狠虐一番,见到电脑屏幕上四溅的飞血与接连落地的人头,银色斩光剑上凝固的血液经黛蓝蝴蝶的翩翩环绕,渐渐黯淡下去,直到看不到,消失。 一怒之下,一条消息弹出来,凌翌晴无暇顾及,甚至是自己都不知道按了什么键,总之是关掉了,耳机里游戏那带着一丢丢伤感与诙谐的音乐仍然在播放。 凌翌晴也不知怎么想的,把声音调到最大,自己什么也不想,就是来一个揍一个,气场全开,苍衣公子身边的人影也逐渐少了下去。 又是一条卡在中间跳出来的消息,这次凌翌晴点开来认真看起来,结果一惊,握着鼠标的右手“咔哒”一按键,点击了“确认”按钮。 您已开始好友切磋,请选择您的人物! 白底红字,清清楚楚投在屏幕上,凌翌晴不由后悔自己的冲动:哪里有这样随意加好友切磋的? 她大神的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加的。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诺千金”四个字,穿着黑袍手里还在玩着红线的鬼使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凌翌晴盛怒之下,一键选定苍衣公子外加治愈系统,一刃刀光剑影,刺向那个找虐的鬼使。 至于那鬼使,倒也有意思,那一把鬼镰刀挡了两下,然后转起了圈圈! 玩我?看不起我?逗我?……? 凌翌晴不明白,但她就是气不过这个欠揍的样子。 苍衣公子脚踩立于栏杆的银剑上,猛地一蹬,跃上空中,唤出许久正在休息的黛蓝,龇着牙朝鬼使袭去,片刻的安宁与喘息也不给。 那鬼使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看不起,开了一道防护阵法,点上烛火,镰刀一挥,风起,刮上苍衣公子的脸颊。 慌忙倒退,继续保持镇静寻找突破口。 终于,治愈系统派上了作用,那就是以对方的伤害换为自己的血。时间到了,阵法威力减弱,蝴蝶扑棱着翅膀逼进,一下子成群糊到鬼使脸上。 瞬间,鬼使破相! 苍白的脸颊上缓缓流淌下还是热腾腾甚至是发酸的黑血,不知道是红到了某种极点还是怎样,总之是惨不忍睹,顺着弯道进了嘴巴。 那鬼使还舔了舔,然后继续勾勾手指挑衅。 凌翌晴电脑一边看着都感到恶心,立马收剑,换了自己口袋里的银针,指缝间各夹了一根,找好角度,内力运作,飞行直逼鬼使现已不忍直视的面庞。 点住穴位,鬼使不得动弹,凌翌晴抡起一根木棒,便是一阵吊打。 故意放到一滴血,然后等待恢复到满血,控制好,继续! 周而复始,那鬼使竟然还耐得住性子,嬉皮笑脸的,欠揍玩味地看着苍衣公子愤怒的脸庞。 最后,可能是真的觉得没意思了,报仇了,凌翌晴也就收手,果断取了鬼使一命,人头落地! 这时候,凌翌晴的屏幕上一片的欢呼雀跃,但她还是不解气:这算是送人头?哪里有这样来找虐的?抖 !?还是个弯的?调戏一男的…… 她反正是懵了。 这时候,叮的一声,受到一条消息。 猜到是谁,凌翌晴满不情愿地点进去查看。 一诺千金:情 人 节快乐,单身可还好? 凌翌晴对于这个节日没什么感情,就是一时间气上了:咒她单身?知道她单身? 等闲博戏:是啊,挺好的。被刮花脸的鬼使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诺千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生生不息的去见你…… 等闲博戏:看不出来鬼使大人还真是一个弯的?恭喜啊,情 人 节可好,几p呢? 另一边,肖诺暗暗诅咒这个欠揍的等闲博戏不要被他在现实中逮住,一看到几p,瞬间不好了,怀疑人生, 他不会是真的同?现在貌似……对南拾也真的没感觉了…… 其实那是他不清楚,执念慢慢没了,被这个男号给吸引了注意…… 一诺千金:算了,我单身,前不久表白失败了,找个人聊天罢了。 等闲博戏:!!!给男的还是女的表白? 一诺千金:淦!老子不是弯的!老子喜欢的是妹子! 说起来网络这个世界还真的挺神奇的,现实中两个人,一个不爱说话沉默脸,另一个温润公子让人如沐春风,在这个虚拟不见面的世界…… 都不一样,那么嚣张,一个个都是“淦”,“弯的”,“几p”…… 等闲博戏:[点头状]和我说什么用? 肖诺看到,也愣了,然后笑自己找错人了:一个素不相识,一见面就干架的欠揍的家伙,有什么好谈的? 不过凌翌晴也是无聊,毕竟家里就自己一人,所以思考片刻,手指在键盘上方翻飞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写。 于是,敲了两行字,补充道。 等闲博戏:算了,也挺可怜的,我陪你聊聊,就当……和一人解解闷。 肖诺心里头以喜,嘴角漾起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傲然弧度,很是勾心,他自己却看不见。 目光也柔和下来,文辞也没有那么犀利了。 一诺千金:我失恋了。 等闲博戏: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容我猖狂一回,哈哈哈…… 肖诺看着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但还是跟着自己夜轻笑起来:还是放不下吗?不能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吗?他九世这样一个为了感情,那么没出息的人吗…… 自己没有答案,更别提别人了相信今天她一定很快乐……也是,他也会好好待她的,这点他信。 忽然,脑袋里闪过那个一开始偷偷看自己,悄悄收回目光的害羞女孩;还有那个在昏暗中点上灯为他照明的女孩;那个乐呵呵地捧着一把雪和他炫耀微笑的面庞…… 寒风吹拂,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 他的心可暖和了。 罢了,怎么突然想到那个女孩子了…… 肖诺觉得自己还真是奇怪。 第111章 唯一南北 凌翌晴见自己的消息发出去那么久还没有回复,都过去几分钟了,等起来竟然还有坐立不安的感觉,还走下来徘徊一圈,内心有点焦躁不安。 终于。暗下来的屏幕重新亮起来,一看回复,忍不住捶捶腿,咧咧嘴:果然还是个没正经的欠揍的家伙。 一诺千金:别和我说你瞒着我偷香,我知道,常有的……嘿嘿嘿,分享一下您等闲之辈的艳遇么? 还附加一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表情包。 凌翌晴马上怼回去,然后迅速回复。 等闲博戏:我还是个处……处男,别提多伤心!话说你失恋了,至少也算是谈过恋爱的,我一次都没…… 凌翌晴装作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单纯直男,子鸡都要被自己给气笑了:网上这个虚无缥缈的世界,真把自己给豁出去了! 另一头,却是肖诺的沉思。 他那个失恋……恋都没开始,就被拒绝了,想起来还真是凄凉。 他不怪南拾没有选择他,因为他也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无奈:既然不爱,为什么要这样难处?说出来,可能就是解放…… 既然他说了,那就应该没有悔恨。 可都是些空理论,他还是得生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希望早点出现,或者出现了,早点让他发现…… 她瞒着自己的性别,还是为了多一个伴。知道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姑娘,想必那骚包的一诺千金说话藏着掖着的,没法好好聊天。 但是,她没想到,比她更沉默的竟然是土豪鬼使。 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 等闲博戏:嘿,在吗? 凌翌晴自己好着急,担心对方下线了也不说一声,让她干等着。 还好,片刻宁静,便是一条语音,凌翌晴还在好奇,便洗耳恭听。 一诺千金:在。 你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女孩吗?她不是经常笑,总是抑郁的样子,但是每每回头,她都在发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曾是最好的知己,但仅仅是朋友。本以为能够伴她左右就足够了,因为她不知道我的心思。 后来,她身边多了一人,她开始笑了,笑得越来越美丽了。本以为冰美人才是她的代言词,没想到向阳的她更加美好,就像是……打开了一扇窗,一束束的曙光温暖如初,毫无保留地挥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金色的光辉。 我多希望那个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可惜我发现,如果那个人是我,她不会那么灿烂千阳。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她,也是…… 我放下了吗?刚刚说了那么多,想必还是放不下…… 这一番话听完,凌翌晴懵了。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听完,听完了眼眶也湿了,鼻子一酸,就很想哭,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憨货哭。哭什么?为什么哭? “喂?在吗?” 发了信息没有回复,声音也听不着,肖诺也开口问道。 如同清咖啡一样苦涩地讲述一段自己的故事,讲完了,咖啡也饮尽,唇齿间留存淡淡的清香,竟然过一阵子还有些甜蜜蜜的。 我不叫喂! 凌翌晴反应过来,拍了自己脑门两下,醒醒神,赶紧回复。 她不可能开语音,否则全部暴露了。 她可没有变声器这种逆天的玩意儿。 一诺千金:抱歉,你不叫喂。 等闲博戏:知道就好。 一诺千金:还有,狗节快乐。 等闲博戏:? 一诺千金:情 人 节就是来虐我们这群单身狗的,不叫狗节叫什么? 等闲博戏:有道理!那好,你也快乐啊! …… 这平时算是见着就躲的二人,竟然可以这样畅谈起来,还真不简单。 倒流时光,回到中午时分。 窗外的暖阳投射进屋子,透过镂刻纹样的窗帘在木质地板上洒下一片斑斑驳驳,圆形的,是太阳的影子。 开窗通风,一只玩闹的小麻雀停留在窗沿,欣赏着屋内的女孩忙碌的背影。 “我看看,就差装饰了,写什么好呢……” 南拾犹豫了半天,垂下的蜜合色发丝挡住了些许视线,下巴磕在桌子上,头疼。 “you''ll be the prce and i''ll be the prcess it''s a love story baby jt say yes ” 新设置的手机铃声的响了,是南拾最喜欢的歌星霉霉的一首歌。 为凉北轩专属定制的,一听是这段轻快的爱乐,南拾既雀跃,又忐忑。 当然,那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也无法阻拦她秒接电话的速度的步伐。 “宝贝,情人节快乐,浮仙花畔街见,别忘了!a!”凉北轩爽朗是声音从电话一头传来,听得简直沉迷下来,南拾忘了怎么来回应了。 “嘿,在吗?是不是被我给帅到了呀?拾姑娘,不是我笑你,咱还没有成亲呢,您这样笑纳我的声音,是不是太猴急了呢……” 身音逐渐低沉空灵起来,越来越蛊惑的声带,让南拾一时间也嗔怪不起来,红透了的脸蛋在暖阳下更是娇艳,仿佛可以滴下露水一般。 “你……讨厌!要不要这么自恋,不吃你这套!哼!你会失去你的亲亲女票的!” 南拾话是说得狠了一些,然而凉北轩怎么不明白?就是甜蜜蜜在心里,乐得合不拢嘴,脸皮薄不承认罢了。 结结巴巴的,舌头卷得不利索,听的人更是满脸的笑意,声音也柔和下来,似是断桥边自由自在的游鱼,慵懒闲散。 “没事,会把你追回来的。不对,是你自己会回来的,我猜的对不对?嗯?” 尤其是最后一个字,特地加重了音,极有穿透力的磁性嗓音瞬间就把好不容易稳住心态的南拾给酥到了,灰色的眼眸里写着的就差是“我爱你”的粉色字样。 “那么自信?”南拾假装怀疑。 “嗯!下午见!”凉北轩倒是爽快,知道南拾要吃不消了,赶紧挂了,还在邪魅地勾唇暗自偷着乐。 一通电话下来,南拾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拿着巧克力酱在鲜奶油蛋糕上浇下来浓郁醇厚的酱汁。 “唯一南北……就它了!” 灰色的眼眸内跳动着樱粉色刚触底的花瓣巧克力,是薄薄的白巧克力,甜而不腻。 饱满红润的唇背着阳光,似乎也在发光一般,勾勒出的漾人弧度透着柔媚与灵动,远看在自顾自嘀咕着什么一样,不愧是这个年龄的花季少女。 认真的脸庞,不知凉北轩看到,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第112章 美人出浴 浮仙花畔街,月璇帝国出名的情人秘密花园,今儿迎来的许多的游客。 可能是冬天来得早,所以春天也接踵而至的缘故,正巧风吹过,垂下的树上幽幽飘来清香,还只是花骨朵,不知开花了会是怎样的一片嫣然。 南拾拎着的礼物盒,里面放着她做的12个蛋糕中唯一成功的一个,没有烤焦也没有把糖放成盐,而且挤上去的鲜奶油自己看着也觉得不错,一朵朵樱粉色的奶油花在周边绽放,巧克力色的四个飘逸大字在白底更显得夺目。 在有心人的眼里,更是如此。 南拾很早就到了,不见凉北轩的影子,也没有多孤单,因为是她故意早了半个小时来的,就事为了找到他,然后背后冲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蛋糕已经寄存好了,不用担心融化,他俩可以安心在这里散散步,累了就把蛋糕当甜点吃,安排得很是妥当。 相信凉北轩也准备了礼物,是项链?礼服?舞鞋?…… 她相信那绝对是一个惊喜,和自己下厨房一个性质的那种。 人多了好多,但没有一个是她想要见到的人。揉揉眼,恍惚间看到一位乌黑秀发身着蓝白格子衬衫的少年,矗立在茫茫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一样。 南拾眼前一亮,不顾一切扑上去,双臂环绕在脖颈,玉手垂下触及凉北轩坚实的胸膛,一蹦,然后嬉皮笑脸吐槽。 “长那么高,我再矮一点就够不着了。” 然后赶紧跳下来,因为南拾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住了。 “没事,那我就蹲下来。” 凉北轩说着便要蹲下身,让南拾和一条八爪鱼一样往上爬,南拾赶紧摆手拒绝。 “没事,说着玩的,我们走了,散步去了。” 柔软而微凉的手牵上另一只温暖而有些粗糙的大手,南拾不由心疼。 “小心擦枪走火,你们那一行不安全,这手也是需要保养的。” 凉北轩倒是不在意,可能是习惯了,虽然表面上还是安抚南拾,乐呵呵地笑着,可南拾还是感受到了凉北轩眼底的落寞与无奈。 其实……可能他真的不用承受那么多,有她在,她也可以成为他的臂膀…… 算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恐怕现在在凉北轩眼里,她依旧是那位不会自保的舞蹈演员与医院院长。 “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南拾奇怪,抬起头,凉北轩微凉的薄唇被覆下,含情脉脉笑意渐深的双眸对上惶然失措的阴雾,嘴角一勾,雾霾便散去了。 俯下身,擒住欲要逃离的小嘴,极有耐心不乏节奏地慢慢撬开已经微湿的唇,渐渐深入,描摹着一许一刻的弧度。 真的动情了,一发不可收拾。 南拾本还是抗拒地试图挣脱,然后柔软的腰间圈着的禁锢的力量迫使她停下来,安然仰卧在这个怀里。 嗅一嗅,这件衣服应该不是新的,但是晾过,有太阳的味道。 还有,他用的是什么沐浴露?为什么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是经典的古龙香水味,仿佛在上面人在唇齿间一片掠夺的同时,她还在不安分地想着美人出浴时的图鉴…… 细细想来,棉白色的卷帘拉开,一片茫茫的雾气升腾,乌黑的发丝微卷,滴下的水珠花落在精致的人鱼线,一路滑坡没入肚脐…… 天呐,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凉北轩自然不知南拾暗戳戳在想什么,只是自己不舍地放开南拾,扶了一把站稳后,就见这小姑娘一点花痴相地看着他。 这赤 果 果的眼神,明摆着就是粉红色的回忆~ “傻了?怎么样,满意吗?” 凉北轩故意调侃一下,指尖轻轻顺着刮过南拾的鼻尖。 他之前听南拾吐槽说他的手糙了点。 以前觉得没事,现在看来一定有事。万一把南拾给弄疼了,怎么办? 各有各的思索,一时间没人说话。 凉北轩看着身下南拾俏丽的面庞,白皙细腻的脸庞浮上了冉冉升起的红晕,一圈圈,蔓延开。 大师的画笔精致地勾勒出了双唇,饱满红润,看着看着,不由忍不住又要俯下身去。 “坏蛋,还没找你算账,嘴巴又欠收拾了?” 说着南拾隔空圈了圈凉北轩的嘴唇,凉北轩一阵寒战。 不会真的把嘴给……剪下来?别啊…… 不过以他小女人的暴力程度,这应该不是事儿…… 想想就惶恐,凉北轩赶紧赔上笑脸,装傻。 “才不会呢?我爱你,爱你,特别爱你……” 这种女孩子撒娇用的办法凉北轩都无可奈何地用上了,南拾得到便宜,也就算这件事过去了。 “别赖在这里了,散步散步,多走动走动。” 南拾试图转移凉北轩的注意力,被这样赤忱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像是被热牛奶烫了一样,多少有些不自在。 一路上,偶尔也会说声悄悄话,坐在长椅上指着远方的喷泉,投掷一枚硬币钻到水底,也甚是有趣。 天色逐渐暗下来,墨蓝的天色衬着绯红的云霞,有些生巧克力的感觉,入口即化,软软糯糯,看着便会陷下去一样。 南拾依靠在凉北轩肩上,若有所思,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 饿了…… 对了,就是蛋糕了! 一下子就急了,脑袋本来磕在肩头,现在“啦嗒”抬起来,凉北轩感到了肩头吹过的晚风,便知道南拾清醒了。 冷风一吹,哪有不醒的理由?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凉北轩问道。 “没什么,陪我去一个地方。呃……不许拒绝哦!”南拾也难得这一般霸道,不过凉北轩喜欢。 南拾怎样他都喜欢,包括现在这样。 “好的,那走了!”说着奔跑起来,一只手捋了捋吹起的柔软发丝,朝着后面还呆着发愣的凉北轩挥挥手。 见到了梦中的笑脸,凉北轩也笑了,跟过去,没有任何怨言。 “surprise!” 包房内,首先是一桌丰盛的菜肴,最中间的就是南拾自己亲手制作的蛋糕,点上蜡烛,顿时让凉北轩移不开眼。 唯一南北…… 他喜欢! 二人一拍掌,少不了互相调侃腻歪一通,才开始互相投喂,要多虐狗有多虐狗。 第113章 还是好甜 拍好蛋糕上淋上的浓郁巧克力酱“唯一南北”,晒上二人盯着蛋糕抬起头干瞪眼的照片,南拾盼望已久的就是凉北轩尝的第一口,还有给出的点评。 穿上小白兔吃萝卜的白色围裙,手里的塑料刀子也不抖了,快准狠地切下去,给了凉北轩整个蛋糕被分为六块,凉北轩那块最大,将近四分之一。 “你好偏心呐……”凉北轩看着那么大,刚盛进盘子里还是摇摇晃晃的样子,哭笑不得。 “还不是为你好!多吃点,不许剩!当然吃不下可以打包带走……当然也是交给你!” 南拾不敢轻易尝试自己动手做出来的食品,正常。 反观凉北轩,叉子戳下去,连带着蛋糕奶油与巧克力酱,没有形象可言地“啊呜”一口吞进去。 “怎么样?”南拾很是期待地瞪大了眼,直直地盯着面前还在细细咀嚼享受,还未下肚,急了。 浅灰的双眸透着渴望,眼底一抹精光划过,计上心来。 确定自己的手洗干净了,食指抹上一大朵奶油花,趁着凉北轩专心致志品尝,“刷”地刮在额头上。 可惜,一朵太沉了,掉在了餐盘上,长而翘的睫毛上也挂上了一丢丢。南拾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捂着脸,悄悄想要溜了。 “过来!” 掷地有声,把想要逃之夭夭的南拾给止住了,僵硬地别过头,干笑着。 “什么事?”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喂你吃奶油而已,啊哈哈哈,我要去洗手了……” 小心翼翼的样子,小心思被凉北轩看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走为上策。 南拾说罢就要推门离开,门板却被凉北轩抵着,一时间竟动弹不得,生生地抬起头,对上了这双似笑非笑的双眸。 “有事?”硬生生地问道,南拾自己都心虚。 “嗯?” 凉北轩邪魅一笑,还是那种南拾猜不透的眼神,只是……看起来好危险的样子! “对不起啊……” 机智如她,现在赶紧认错,豁出去了…… “对不起什么?” 凉北轩继续问话,古龙香水的清冽气息逼近一步,南拾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在颤栗,不知所措,控制不了。 “把你衣服弄脏了。” 南拾往下看去,一部分奶油花在餐盘上被托住,另一部分直接落在了衬衫上。 哎,可惜了一件好衣裳啊…… 然而现在她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不是应该躲避眼前的危机吗?怎么突然想到为衣服怜悯? “它的荣幸。” 凉北轩还是这一副表情,不过收敛的嘴角留存的笑意,看起来面无表情,像极了…… 霸道总裁! 南拾脑海里蹦出这四个字,就想要把自己给掐醒。 这个凉北轩,怎么这时候情话说起来一套又一套的,玩不过玩不过啊…… 南拾还在想着怎么应付面前这尊大佛,鼻尖上就感到了一阵清凉……黏黏的,香香的。 一碰,塌了! 不过遭殃的还是凉北轩的衣服,两朵奶油花傲然挺立,可尴尬了…… 南拾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没想到迎面撞上的,是凉北轩更加深邃幽幽的眼芒……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它受到的恩典太多了,该管管。啊哈哈……” 南拾实在是忍不住了,强忍着眼里夺眶而出跟着一起颤抖的泪水,背斜倚着门,突然有一种……飞天腾空的感觉! “是的,所以怎么管呢?” 自然而然,低沉让南拾沉醉的嗓音如同末路的花瓣一般,轻点在南拾心头,飘飘然覆在上面,走了,也留下清香缭绕。 “你的事……” 颤颤巍巍地答道,南拾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时候那么怕……但真的好怕! 瞧着幽深不见底的目光,沦陷进去仿佛处在深渊,明知在人间,还是惶惶恐恐的。 “好的,我的事!” 凉北轩的声音沉重下来,丝毫没有温和可言,仿佛之前还在打情骂笑时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南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什么都没想,从蛋糕顶上刮下来尽可能大而肥硕的一朵完整的奶油花,不管不顾,闭上眼低下头,手指戳到凉北轩嘴边,一抹…… 凉北轩倒是配合,衣服也没有遭殃,因为他吃了! 舔干净嘴边角落里卡着的奶油末,很是得意,南拾趁机成功逃离了门背与凉北轩整个人的禁锢,像是受惊了的小鹿一般蹿进了卫生间,不见人影。 凉北轩眼底的笑意渐深,深邃的深,望着慌乱的背影,仿佛也是他刚刚被投喂时的内心写照一般,目光总算是柔和下来,温情款款地注视远方。 只是,这深邃,恐怕不止是刚刚的甜蜜那么简单。 薄唇轻启,低声喃喃道:“母亲,还有半年,半年就够了……” 洗好手回来的南拾见凉北轩似是雕塑一般,冷冰冰不带感情地矗立在原地,双手一甩,调皮逃窜的水珠便淋湿在凉北轩的盛世美颜之上。 微卷的发梢流落一滴水珠,似乎还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仿佛是薄荷叶一般清新。 “还行吗?”南拾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想知道这蛋糕上面的奶油味道怎样? 凉北轩双眸中滚动这一闪而过的微光,耷拉下脸,苦不堪言的样子,让南拾心里一惊:这又是哪一波操作? “还是很甜……和上次的芒果西米露一样……”接着是轻咳声,南拾有些心疼了。 “辛苦你的喉咙了,明天还能说话吗?”南拾小心翼翼问道,都要征询凉北轩的意见一般。 “有你在,就能。” 南拾:“……” 这就叫做因人而异。南拾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因为而喉咙齁了…… 傻愣着,不明所以然的样子,终于让凉北轩乐了,不过他又使了坏。 “喂,什么惊喜,什么意外?还要蒙眼睛?” 一阵天旋地转,南拾被凉北轩打横抱起,二人间的间隙密不可透风。 南拾虽然看不见,但是她闻到了薄荷,古龙香水,蛋糕,巧克力酱……好多的淡淡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还挺好闻的,清新也倾心。 “待会儿看了就明白了。”凉北轩不急,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出了餐厅,俯下身去轻轻一吻在南拾眉心,也是奶油末的味道。 南拾也是期待着,蜷起双腿,发丝凌乱地散布在白皙的面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迷人。 第114章 世外桃源 遮着南拾双眸的是一条紫雾色的方巾,折叠几层。显得朦朦胧胧,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也是知足,第一次觉得未知也是那么美好。 坐在有些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时不时的刹车让她随时都准备着双手攥紧座位上的布料,险些被抠出来一个洞。 绕是南拾这一般期待也不由吐槽。 “你怎么开车的?晚餐就要吐出来了。” 虽然说这个形容不怎么文雅,但那是真心话,南拾希望凉北轩听取一下建议。 凉北轩一定是听见了,因为他把车速给减慢下来,很明显的,不是那样颠簸了。 这让南拾未免有些不太好意思,担心凉北轩觉得她过分的娇生惯养了。 似乎是明白南拾的些许自责,凉北轩笑着开口劝阻。 “是我太急了,希望赶紧到那里,早一点让你看到那份惊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努力满足。” 这句话典型的炫富却让南拾的心跳慢了半拍。 想必是真的心动了。 “有心了。”南拾淡淡道,仰着头闭目养神,那一份期盼愈加浓烈,还不可收拾一样。 一路上,慢慢驱车开过,虽然欣赏不了沿途风景,但心里有数,有凉北轩再,沿途的风景也都是美好的。 车速又慢了下来,车轮碾压过去时发出“格拉格拉”的噪声,明显不是在马路上行驶。 似乎路面是石头铺成的一样,和它们的表面一样,带着刺儿。 “是快要到了吗?”南拾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差不多,两分钟。”低头迅速瞟了一眼手表,凉北轩回答,接着抬头继续看着前方。 “嗯,谢谢。”南拾觉得可能是来到了乡间,这里能够听见的是风吹过稻穗发出的“沙沙”轻轻的摩擦声,摇曳中,愣是还舞起了一片麦浪,阳光下必然是一片的金灿灿。 “说什么谢谢。”凉北轩觉得南拾太过于拘谨了,别过头去有些不乐意的样子,看向窗外,仿佛在寻找什么丢失了多年的珍视宝物一样,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竟是寂寥与落寞。 可惜蒙着一层方巾,南拾看不见,更加感受不到。 她只是觉得开了车窗,冷风吹过,比城市里更冷了一些。 “下来了。”终于感受到没有颠簸的陆地,南拾知道目的地到了,凉北轩也开口提醒。 “那个……我看不到。”南拾苦哈哈地开口,这才让凉北轩想起来她眼前还蒙着方巾的事儿,赶忙下车为她开门。 “慢点,我扶着,小心。” 凉北轩小心翼翼地一手揽过南拾的肩,另一手牵着南拾微凉的手,缓缓前行。 一阵凄厉的鸟叫声传来,“刺啦”一声划破天际,惊起一阵众鸟纷飞,扑棱着翅膀翔于夜色,慢慢被雾蒙蒙所遮盖,不见踪迹。 是山鸟,夜里面出没,或许是要逮住田里偷吃的夜行者——老鼠。 “怕吗?”凉北轩悄悄开口问道,唇中呼出来的热气泛起了南拾脸庞的一抹红,直蔓延到另一半的面颊。 南拾摇摇头,不愿说话。 看来还是有些怕了。 凉北轩对这里熟悉,没有太多的恐惧,但初来乍到总有诸多的不适。 打横抱起,还在心疼南拾就这点肉,会不会饿着了。 南拾还想要惊呼一声,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紧紧地握住之前一直搀着的大手。 许是偶尔被依赖的感觉还不来,凉北轩的嘴角勾起漾人的弧度,脚步也加快,距离惊喜更近了一步。 “这里不像是郊区啊,空气很清新,绿植也不会少……咦,可以让我看看了?” 方巾被凉北轩慢慢解开拿下来,南拾这才是真正地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一切。 白色的月影儿倒映在如镜面般平静的湖面,不见波澜;倾泻在地面的月白色光芒指引着一步步的脚印前行,墨绿色似是扇子一般唬人的叶片也泛着月光,很是宜人。 最重要的中心的位置,虽是静谧的夜晚,也可以清晰地见着月光勾勒出的房屋的轮廓:是一栋小木屋一样的房子,像是童话里的一样,周边的杂草被修剪成昂扬进取的青青草地,不知晴天下会是多么夺目。 “这是……你自己修造的?”南拾不敢确定,她觉得自己的眼眶一定红了,而且湿润了,要流下的咸泪珠也是涩涩的,落到嘴边,竟是腥甜的味道。 “你不是很喜欢童话吗?向往童话的人一定都梦想着有朝一日住进木屋,森林里的,谁也发现不了的那种。” 凉北轩这番话像是蜜一样灌进了南拾的心窝,暖暖的。 原来他那么早就开始计划了。 原来他那么早就心生不一样的感情了。 原来他那么早就废了那么多的心血,把她蒙在鼓里,一概不知。 原来他那么早就…… 一时间,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乱如麻,但南拾却是硬生生地将这一团思绪理顺了。 “你觉得值得吗?你不怕那只是你的一时兴起或者一厢情愿吗?你难道不担心……” 南拾觉得自己都幸福哭了,有这样一位那么早就对自己有意思,但拖了那么久她才后知后觉知道,投入进去自己的一份感情…… 她认为自己是在做牺牲,没想到真正的牺牲,早在还未开始就注定了…… 南拾还想要问清楚,问清楚到底凉北轩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却被堵上了唇,只能“呜呜呜”地反抗,逐渐还忘了挣扎…… 这是一个深深的吻,霸道不容置疑的信任浮上心头,暖暖的,微凉的双手够及凉北轩发烫的脖颈,敷上去后仿佛是吃了雪糕冰激凌一样,含着一份盐水棒冰在微笑。 她知道,冰冰的,是熟悉的唇的味道,他的唇一直和她的手神似,微凉,不发僵,偏偏只有和彼此在一起才会发热,逐渐温暖情深,红到耳后,面颊似黄昏时的云霞一般,飘忽而过绯红一片。 咸咸的,是泪水,但是……是两个人的泪水。她知道,自己的泪水,一定不会那么涩,那么生,仿佛就是盐巴一样,甚至是干干的…… 他,凉北轩到底憋了多久的情?他还有什么生涩的难以启齿的话没有说出来…… 她想要站在他身边,帮着他一块儿排遣这番苦涩,这不是假话,更不是一时兴起! 她,南拾,何德何能,足以让一位等了她那么久的人驻足原地,不再寻觅各种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而非要执着于她原本一颗冰冰冷,没有爱的心…… 第115章 迟早面对 凉北轩这一吻,没有钟来计时提醒,深深的,沉沉的,怀里搂着的女孩脸蛋红润过头了,瘫软在自己的胸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便放任她先歇息片刻。 “有我在,你就是最好的,不用理由。” 这番话伴着阵阵冬末春初的晚风悄然席卷,吹进了南拾的耳朵,阵阵的酥 麻与痒痒的不安的心也平静下来。 这风,来得真是时候。冷静了,可以理智思考了,可以认真地对着月光再好好看清楚你的面庞了…… 南拾稍微推了推凉北轩,自己也向后退了几步,身子却前倾,凑近了脸。 月白色的余晖洒在凉北轩的面庞,周边的余光描摹出棱角分明的脸庞与精致的侧颜,黑濯濯的眼眸涌动着似是银河系中邂逅一片星辰大海的夜色光芒,剑眉很是硬气挺立,倔强的感觉。 反观,眼眸中倒映着的,更多的是面前的玉肌凝脂,淡眉伴清风。 月色遮盖了脸颊的白皙,却遮蔽不了独有的气质与光辉。饶是平日里不急不躁的双眸,也满是焦灼,似乎还有更多的探寻,寻觅自己看不到却想要了解的陌生一面。 微风拂过二人的脸庞,唯独撩动了发丝,却撼动不了二人的内心。 这时,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唯有心中的一人。 突然,凉北轩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双手扶住南拾的肩。 逐渐升高的温度刹那间骤降,好在一番言语没有使周身的气温跌至冰点。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累了,难受,郁闷,就来这里。 我虽然不可能一直都在里面,但是记住,我会来的。 未来可能……会有变数,但我还是希望在这里可以遇见你。 所以……” 一向能说会道的凉北轩也哽咽了,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因为他想说的太多了,可能列一张表格出来也列不完。 “别说了,我都明白,我会的!” 南拾脚往前踏了一步,新鞋不可避免地微微陷进了泥泞,但是她无所谓,只想再凑近,对着这张曾经让自己日夜相思的面庞,说说心里话。 “你会不会做亏心事我不知道,但我会相信你,做了什么最好别让我知道,蒙在鼓里可能才是最好的。” 南拾知道凉北轩身上有秘密,和她一样,不愿意说出来。 但迟早会面对,不如还是先藏好了,别被发现…… 真相都是残酷的,她相信纵使自己的心有多坚韧,很可能被利刃捅得血肉模糊,留下千仓百孔。麻醉剂止住了痛意,却止不住仍在漏下的鲜血,凝结成形,意识也在荒诞中消逝。 南拾是对着略有月白色柔光的地面说的,仿佛她看不见的小虫与青草会听懂一样。 可她不知,凉北轩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 抿紧了唇,拳头也攥紧了,浑身都是紧绷着的,胳膊不自主地在颤动,甚至连神色也随之黯淡下来,唯有地上的一滩月白与反光照射到瞳孔的刺眼而柔和的光辉。 毫无保留,似是月光都知晓他的心思一般,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然而他此时也恍然明白南拾这番话一般,假装刚才那失态没被发现的人不是自己一样,捋整齐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很是清明地开口。 “我只知道,自己爱你,那是真的。” 或许南拾等的就是这番话,点点头,也抬起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瞟了眼四周的景物,淡然微笑。 “您大人有大量,不与吾等小人计较可否?” “你是小人,那孤呢?孤乃是小人的人,岂不为小小人?小人人?” “您真幽默,呵呵呵……” 开个玩笑,一阵干笑,盖过之前的尴尬,却盖不过疑窦与潜滋暗长的一份情…… “我进去看看,要不你一起?”既然来了,那就先熟悉一下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我就算了,万一我不会说话扫了你的兴致岂不是白忙活了?我在外面逛逛。” 凉北轩手插口袋,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答道。 “外面有什么好逛的?”南拾觉得凉北轩有事瞒着自己,但没有过分追问。 “万一有怪兽,晚上袭击怎么办?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还是提前探探情报为好……我这可是在以身涉险呢……” 幽怨的小眼神投射过来,南拾撇撇嘴,嫌弃地答应下来,自己则是进了屋好好参观。 真的就是童话里的木屋,淡淡的木香不刺鼻,悠悠的音乐声响起,那是八音盒里跳着舞的小人在转悠。 惊叹于这里的设计精心独到,南拾兜兜逛逛好几圈,还是合不拢嘴地在夸赞,即使没有听众,也在坚持着。 她觉得这里似乎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一间屋子,太美好了,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又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意传来,才知晓这真的不是梦。 躺在粉底爱心交织白线的床单上,双眼仰望天花板吊着的油灯,暖暖的,一手挡着便不再刺眼,淡淡的外圈光辉落下,舒展开全身,很是放松。 屋子里橙黄色的灯光点着,里面的人却只身陶醉,没发现另一人未归的影子…… 两排整齐的脚印,在泥泞中甚是显眼,但谁会在意多出来的两排地面上的脚印?这大小,刚好就是凉北轩穿着的鞋的大小。 凉北轩的面前是一座坟墓,但没有那么荒凉,想必有人定时修剪一边的杂草丛生,甚至一边还井然有序地陈列着野花,不知自己身处的是怎样一片未知。 凉北轩对着石碑,眼红了,“啪嗒”一声,轻而稳地跪在了平日里戴着手套都不愿触碰的烂泥上,裤子也被泥土里的水分也染湿了,留下深浅不一的棕色痕迹。 可他并不在乎,嘴里轻声喃喃,似是在哭诉什么,哽咽着,没有泪水,强撑着的姿态一直维持了好久,随之从衣袋里抽出一封信,叠在石碑前已经有序排放好的几封信上。 只是,略有不同,这上面贴着一个跳舞的女孩,背后还有一颗南拾见了还可能会笑的俗气粉色爱心。 面无表情,但眼里的空洞却骗不了人。 “母亲,我来了,我也不知我应该怎么办了…… 我放不下两个人,你和她……” 第116章 同居生活 这一歇息,醒来即是天明。 灯光熄灭了,也是有人捻灭的余光。 南拾抬起头,不见一人,下楼,才发现一人正冲着自己傻笑,自己也跟着哈哈干笑。 “笑什么?” 恍然如梦,南拾疑似责备地看着凉北轩,淹着微微上扬的嘴角,阳光透过缕缕轻纱,斑斑驳驳洒落在她精致白皙的面庞,更富有血色,不再苍白。 “没笑什么,看到你心情好,就想笑。” 凉北轩这番话,甜甜的,南拾的耳朵接受到讯息,先是习惯性地红了,再者转过身背过头,假装没听见。 凉北轩就当是习惯了,起身从厨房内端出一个盘子,上面是精致的三明治,绿的菜叶红的番茄与火腿,亮黄色的煎蛋看起来油光光的。 但是一口咬下去,并没有过多的油水,而且不干,搭配健康的低脂牛奶,简直完美。 南拾这种嘴巴被养叼了的主,也是津津有味地咀嚼,细嚼慢咽,最后优雅地喝完杯底的奶白色牛奶,餐巾纸擦干了油脂,眨眨眼朝凉北轩站着的方向一笑。 “愣着了?傻了?本小姐容颜不减当年?” 南拾也是难得模仿曾经夏意在面前撩起一缕缕发丝,嘴里轻轻呼着的热气荡起了几许微风;另一手叉着腰,正巧胳膊肘子磕在了腰间,最凹陷的地方,松垮的外套下隐约勾勒出的曲线美,一时间把凉北轩迷地移不开眼。 南拾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自己平日里不敢放肆显出的白牙,明媚的笑容更是荡漾起凉北轩心底原本已经涟漪圈圈的镜泊湖,掀起波澜阵阵,甚是清爽。 冬日的暖阳下,一切都在闪耀。 除了阳光,她的眼里只有对着自己痴傻僵直的他,他的眼里只有迷人得让自己晃不开眼的她。 她才发现自己爱的人这样爱爱不完地盯着自己发愣,也很有趣,自然也是享受。 她挪了一步,似乎看到凉北轩的眼珠子也跟着转悠一圈,最后定格在自己的身上。 “记住,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 说罢便是踮起脚尖,一记摸头杀,故意揉乱了头顶本还是自然翘起的发丝,暖暖的,因为黑色吸热,阳光都汇集在墨发之上。 似乎是因为她还站在原地的缘故,凉北轩还是这样定定的甚至是木讷寡言的样子,微微撅着唇,似乎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想做些什么事儿一样,但最后还是眼底一条银光划落了这份念想。 她明白凉北轩这时候什么意思了,又踮起脚,直准无误地覆上刚在阳光下沐浴过、微微暖气向外扩散的薄唇,学着曾经凉北轩撩 拔自己的心一样,唇瓣欲言又止,仿佛渐渐深入,心却在远方一片孤云之外。 可能是她觉得还不够,许是和少了些什么一样,错愕不及之下一胳膊揽过后颈,往自己脸部靠拢,紧紧贴合在一起。 慢慢的,慢慢的,暖阳依旧,沐浴其间的人儿也暖暖的,不只是暖阳,也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吻,是拉近了的彼此的心。 南拾不好意思,但丝毫没有歉意地放开了手攥紧了衣领,皱巴巴的,还露出了一截性感的锁骨,温润的阳光在这里歇下,反而更为舒心,心却痒痒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 凉北轩整理一下自己看来定是凌乱了的衣衫,坏笑着询问。 “不小心?” 南拾不乐了:难道她主动投身怀抱还是个不小心? 她可不是小说电视剧里那些故意摔下来崴了脚的女主角,傻乎乎的,中了套。 “那就是故意的了。” 凉北轩很是正经地点点头,煞有介事一般,气得南拾恨不得化身一位鬼医把凉北轩的脑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看看,是浆糊还是粉红爱心? 本来就是故意的,怎么到这货口中就变了味儿?哪里变了…… 南拾有些不解,自己低头理着思绪,若有若无地明白了一些,自顾自点点头,看得凉北轩直干瞪眼。 地板有他好看吗?是不是需要在地板上贴着他照片的板砖? 他就是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至少比这地板好看? 他知道地板在同类里算是比较好看的,原木不带漆,自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but!……地板是无辜的…… 可怜的地板,躺着都中枪。真的是躺着的呢!…… 地板:我做错了什么?脸懵懵~ 南拾不知道凉北轩的脸色怎样,还是盯着地板,眼神愈发坚定,还对着地板点点头。 凉北轩更来气了,干脆大跨步向前不带歇息,双手重重地搭在南拾的肩上,不管不顾地大手越过肩胛一把搂住,拥入怀中,险些喘不过气来,就算是呼吸到了空气,那也参半着他身上很好闻的薄荷与古龙香水味。 南拾扯着凉北轩衣襟的袖口,差点直接把纽扣给一起拽下来,紧紧地扣着,不放手。 很默契,闷着难受都不说,不愿意放开。 因为一旦放开,空落落的怀里就冷了不少,连带着自身的温度。 开着窗,流风通畅,沙沙的清风徐来晃荡起窗帘,吹进了窗外绿植青葱与淡淡花香的味道,很是沁人心脾,想必眼见后更为宜人。 略喘着粗气,很是留恋新鲜空气与温暖的怀抱,可惜只能二选一,熊与掌不可兼得。 “你信我是不小心的吗?”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眼中的我。” 前句刚吐出字眼没半秒,后一句就紧跟上来,不给停顿与喘息。 “那我更愿意告诉你,我心中的你。” 南拾很是认真地端详着凉北轩因为插嘴而微微腼腆的脸,心里笑着其实都一样,眼里可以看见美美的自己,不用滤镜。 “故意和不小心有什么区别?亲我了,那就是事实,不用解释。” 凉北轩的话依旧是那么霸道不容辩驳,听在心里,雪也能融化一般宁静。 “那我心里的你就是你,你展现给我的一面,但愿是真实的一面。” 南拾没怎么思考,歪着脑袋,看看窗外,又瞅瞅急切寻求这个答案的凉北轩,突然笑了。 “我们不用伪装,想说什么就说出来。真实,和童话一般,我们的故事不加修饰,也是美妙绝伦,不比精心谱写的乐曲逊色,只会更添生机盎然。” 他们不知道,今年的春天现在真的来了,树木抽出新的嫩芽,花骨朵儿也接踵而至,青涩的,娇羞的,不愿现在展现希望,留到来年更加绚烂,甚是自然的本真。 爱,自然会来,怕什么? 第117章 附属品茶 “你的告白我接受。” 凉北轩听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总有种扫兴的感觉,一盆凉水浇下来,凉透了,但是体内反而升温。 “这怎么成告白了?” 南拾摸不着头脑,瞪着凉北轩面瘫而眼眸中掩饰不了的幸灾乐祸。 “还有,今天不是情 人 节。” 南拾认为凉北轩应该认清现实,不可能每天都是情人节。 否则每天这里送一栋木屋,手都接软了。 “有你在,每天都是情 人 节。今日份情 人 节快乐。” 说起土味情话来像是在讲顺口溜一样,闭着眼睛一抹黑随便来。 南拾觉得自己和凉北轩待久了,会不会被感染到? 可能……不过有凉北轩在,貌似她就不用操心了…… “好啦,我明白了。今日份情 人 节快乐呀,我要去忙了。” 幸好房间里有钟,瞟一眼后略有歉意地埋下头去,很是依依不舍。 “医院里有事,我要去一趟,抱歉了,下次补偿。” 南拾也是第一次觉得工作这样扫兴。 以前没有爱情的日子里,她觉得用工作和舞蹈麻痹自己,沉浸其中,便没有别的,可以解脱;但是事后她总是觉得重新面对那些世俗很是厌恶倦怠。 现在,可能就是爱情,至少她觉得面对不了那些讨厌烦人的事,还有人在她背后,为她鼓劲,亦或是挡在她身前,甚是心起一种复杂而美妙的感觉。 就是舒心了,可以放下伪装安心睡一觉,靠在一个软而坚实的臂膀或肩头上,岁月静好,还有人帮你盖上一条棉毯,不会晚上冻着,早上更不会。 “不用补偿,我去医院帮你忙。” 凉北轩不假思索开口,迎来的却是南拾的狐疑与探寻。 似乎真的是他考虑的不周全。 院长整理的都是机密文件,连助理都碰不得,还让他一位徒有虚名的恋人接手?明摆着不现实嘛! “那就算了,帮你端茶送水烧顿饭什么的总行了?” 凉北轩尝试换一个方式,觉得不够,还想要补充,没想到南拾抬起手来,生生让他止住了。 “没事,不要紧,你兼并两项任务,我放心。” 南拾也算是偷个懒,况且她信得过,这份暖暖的信任逐渐升温,在彼此间徘徊,挥之不去的清流。 “你还真信我了?” 凉北轩明显惊诧。 “那你说你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到妇产科兼职妇产科主任?还是去妇科做个b超?谅你也不敢,安安心心当我一天的助理,还是不错的……” 南拾幽幽飘来的话语,惊到了。 凉北轩正在倒水,且不说凉水溢出了杯子,那磕到杯子“叮当”一声倒是把南拾乐到了。 “不是,我去妇产科,你这是……” 凉北轩丈二摸不着头脑,突然明白了这层含义,马上换上一副南拾又爱又恨的坏笑脸。 分明就是吃醋,要把他绑在自己身边才踏实嘛…… 这个理解力没有,怕是情 人 节不到,他就要和性 福说886了。 “那就别贫了,开车送我去医院。” 女王拾上线,不容置疑,把凉北轩一惊煞黑白两道的大佬当做是司机一般来差遣,偏偏他还乐在其中。 果然,爱情力量之伟大,谈了恋爱才明白~ 出了林子上车,南拾默默记下路线,以防万一下次到来可以早些时日找到。 医院内,歪腻着,齁死一群单身狗,狗 粮遍地撒,慢慢的爱情妥妥的温暖…… “茶水室有红茶吗?” “那质量不尽如人意的,我拆迁人给你大红袍。” “别,那么复杂的,你不嫌烦我都觉得累。” 正在电脑前忙着阅读文件,手边一堆的白纸黑字仿佛在眼前舞蹈,甚是烦人。 害,有了爱情,工作就是多余的…… 南拾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了,现实,找个时间把医院交给honey,她逍遥自在去谈恋爱,多美好…… 那幸福向往的小表情可瞒不过细致观察的凉北轩。 一看便明白,俯下身擒住饱满红润而微微有些干干的唇,马上吩咐一番下属去办好差事,自己继续沉沦与溺爱之中…… 南拾的眼前本还是蓝光屏幕,现在凑近了一张脸,还不容反抗地倒贴上来,起初还有些无语和无奈,然而转念一想,也专心致志沉浸其中。 握着鼠标的手勾住凉北轩的脖颈,另一只手扣紧他的衣角不放手,闭上眼,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几分,落在上面的尘埃似乎也停止了往下翻滚,很是定定的,也木讷地惊叹于此情此景。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是凉北轩差遣来送茶的人到了,听见里面无声胜有声,便大着胆子推开门,结果差点把精品大红袍礼盒摔在地上夺门而去。 妈的妈的,老大特么也太有福了,极品美女枕边卧,这艳遇,羡慕不来,掉了一地的香喷喷的狗 粮啊…… 似乎是因为门敞开着,有凉风吹进来,把南拾给理智地吹醒了。 雾蒙蒙的灰色双眸前覆盖的冰雪似是融化的一般,蒸汽徒然升起,化成的冰水入了小溪,清明此景,反倒是愈加清晰,然而景致却糊了些。 “诶,有人来了,你这是毁我的名声还是前途?未来可别说我没钱养你,因贪图美色葬送了一片美好的前途……” 南拾和凉北轩开一个玩笑,不过分,却是在提醒他:工作好后谈情说爱效率更高更快乐,帮我忙完了,爱情前途万丈光芒好! “送茶的。” 凉北轩瞥一眼门框这里,不见人影,茶盒静静地被放置在地上,还真是凄凉可怜,赶紧把它抬到桌上。 “你也喝茶?”南拾还是觉得小题大做了一些,“新茶四五月才成熟的,你这个是什么时候攒下来的?” “别人前段时间送我的,我不喝茶,但先留着,因为我记得你爱喝茶。” 这番话说到南拾心坎里去了,于是赶紧放下手头麻烦的文件,跑过去,又是亲亲,又是抱抱的,也就顾不着别人看见与否了。 “是不是茶比我还要价值高?”凉北轩哀怨一番,仿佛自己又失宠了一般。 “你是无价之宝,茶是你的附属品,你是我的,茶也是我的。没毛病!” 难得学会一些段子,全部用上,满满的成就感。 “对了,你说说,合作项目,他们现在内部有纷争,但规模不错,有一定潜力,要不要合作?”南拾拿不定主意。 “那干脆和我底下的子公司合作算了,一家亲,办起事放心。” 凉北轩很是为他人的着想的样子。 “嗯……我想想……”南拾明白凉北轩的小私心,也在斟酌。 一片寂静,一人望着天花板思索,另一人看着望着天花板的人,不易察觉地抖抖腿,休息一下,缓解一下压抑的氛围。 第118章 精神病科 片刻,南拾眨了两下眼,一脸天真无邪我是好孩子的模样盯着凉北轩,让他都有些颤栗不安了:这又是什么新套路? “合作愉快!”接着郑重其事地伸出右手。 凉北轩也装模作样地伸出右手,握紧了,上下晃两下,就算是走过流程了,甚是简洁,接着嘿嘿地笑起来。 “给个理由,为什么不大义灭亲?”这话问得,南拾都恨不得一脚踩在凉北轩的新球鞋上,把他给跺醒:有这样没脑子的吗? “你算是亲?”南拾故意呵呵冷笑两声,结果是她自己也装不下去了,一只手掩在嘴边也挡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 “难道不是亲?”凉北轩装傻。 “是不是亲不重要,挣钱才是王道!” 南拾不是财迷,但有钱送到手边为什么不赚?不赚是傻子? “你不怕得罪那一家?”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 “连一份基本报表都有纰漏,信他们我是鬼!”南拾没好气地将一叠叠纸张捆在一打里面,然后吩咐亲信代办一下,自己继续快乐的甩手掌柜工作。 “眼光好,厉害了~”凉北轩竖起一个大拇指,结果被南拾无情地压下来。 “不多说了,我先休息一下,一个人静静……” 南拾瘫在软得要陷下去的椅子上,后背紧靠着椅子靠背,表面的玄色布料很是绵软,搓来搓去的,手还热了呢。 凉北轩也知道就算关系亲密,也应该保持一定的隐私空间,便配合地退下了,让斜着眼偷瞄的南拾很是欣慰和感动。 可能真的就成了呢…… 她轻笑,最后抬头望一眼雾蒙蒙的天,睡意袭来,安然入眠。 开窗,帘子也是躲到一旁,将空间留给用红绳系着的风铃,下垂的金属粉的樱花坠子随着阵阵忽疾忽缓的风儿轻摇,叮叮的摇晃声倒是成了安眠曲,可惜少了一声午安…… 在玻璃罩里的永生花是永生的,看尽了太多,此情此景,叹息一声,哀怨不得落下一枚花瓣片儿,引起注意,被当做装饰物来欣赏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暂时,门将二人阻隔开,倚着门,凉北轩很想放一罐雪茄,吹起袅袅的烟圈,难闻是难闻,可自在啊……忘我,暂时忘却,逃避一下,也是奢望…… 他们不知,还有和他们一样挣扎着的人们。 凌翌晴的父母还是没有回家,情人节晚上彻夜未归的那种,因此家中还是只有凌翌晴一人。 守着电脑,玩久了也就失了乐趣,所以还是享受了一个好觉。 然而好觉不长久,翌日醒来,已临近正午时分。还肚子疼,想必是晚上饮食不规律导致的。 凌翌晴暗骂自己的小肠绒毛,微绒毛,胃等于消化有关的器官不给力,但还是翻了翻家里的药箱。 倒霉透了,没有类似的药,还要跑一趟医院,还真够烦人的。 只能吐槽自己的不争气,怨不得别的,早餐也吃不下,硬是塞进去半片吐司面包就上路了。 巧了,正是君和医院,还碰上了她最不想遇到的人之一。 排队去挂号,前面站着一个男的,挺高的,尤其是最上面弹出来的一撮头发线挡了视线,还是举起手机拍了照片才看清的。 等等,这算是消化内科…… 前面那人,磨叽磨叽,好长时间,连自己挂什么科室都不知道,还来征询人家前台的意见。 凌翌晴觉得她要是那位前台的小姐姐,早就一巴掌扇飞,扇不动补一脚,才算解气。 哪有这样挂号耗上十分钟的? 于是,她耐住心底的坏脾气,一副好心人的样子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待他回头面对面详谈的时候…… “请问还有多久?”细声细气的,她自己都觉得那不是自己。 一回头,惊了! 竟然是那个变态跟踪狂!are you kiddg ? oh,good ck! 凌翌晴这下真的有一巴掌呼死肖诺的冲动,并且踹两脚的意思了。 “哦,快了,要不你先……等等,小姐,您确定我要挂精神科?”肖诺还算是没见着人脸,随口应了一句,手抄口袋,一开始还不安地在她面前踱来踱去,很是心烦。 “挺合适你的呀,为什么拒绝?我记得这里的精神科还是世界挺有名气的来着……” 平时没多少话,遇到事都内敛情绪的凌翌晴,这时候却开始讥笑起肖诺来,滔滔不绝,自己都惊奇。 “哦,有名的……靠谱吗?哦,有名的,那就是靠谱的……好的,小姐,来一个精神科最好的医生的号,多少钱都行……” 现在的肖诺似乎真的和精神科挂钩,神神叨叨个不停,就看见上下抖动闭合的嘴唇皮在飞一样,嘴角起了白沫沫都没发现的样子。 忽而,凌翌晴觉得他似乎有些可怜,为什么会这样…… 好痛苦的样子,活在自己的世界吗? 那位前台收费挂号的小姐一副见惯了的模样,摆摆手,3口罩下隐约可以瞧见蠕动的嘴唇皮。 “很抱歉,最好的精神科主任今天不在,要不要考虑一下改天来碰碰运气,他一向都是不定时来的……” 病人可怜,因为有可恨并且没有医德的主任! 凌翌晴心突然忘了肖诺的糗事不成,反而怪罪起那位不知是何方神圣的精神科主任来:好一个甩手掌柜?没了主任,金字招牌,也不知医院怎么运营下去的。 不过肖诺倒是有意思,口袋里翻出一部手机,拨了一串数字,然后…… 待接通后又挂了,不知道是什么操作。 “哇,恭喜啊,主任他今儿心情好,回来医院的,帮您挂好了。还有,因为心情特别好的缘故,不收费~” 那收钱的小姐姐终于抬起头看到了肖诺的脸,顿时心生悔意:那么帅的小哥哥得了精神病,好可惜啊…… 然后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直到凌翌晴幽幽细细的声音传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赔上笑脸来工作。 “消化内科,找一位……擅长配药的医生。” 凌翌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从小不怎么到医院来,关于医学知识更是说得不利索,疙疙瘩瘩,半晌才明白什么意思。 “嗯,好的,出示一下医保卡。” 凌翌晴本要交钱的手一僵,停在半空中,好不尴尬…… 千算万算,去医院还要医保卡?这世道不是金钱主宰的吗…… 第119章 救命来的 发现付费窗口没有相应的医保卡,空空的,只有钱,那位收费的小姐也很是尴尬:见多了病危患者,难得见到这样没脑子的患者啊…… “有什么可以代替医保卡吗?”想着自己还要白着脸来回一趟找医保卡,凌翌晴就觉得心累。 单单是想想就觉得遥不可及,怕是今天完了…… “抱歉,不行哈~”打了一个哈欠,伸一个懒腰,略有不耐烦,但还是保持着微笑,那位小姐姐回答道。 “那就算了,我想想办法。” 凌翌晴也不好意思耽误别人工作,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耽搁后面排队挂号的患者的病情,便很是善解人意地离开了队伍,心在滴血。 这世道,钱都没用了,不用歧视有钱人了,应该鄙视高智商人群…… 莫名其妙得出这个无厘头的结论,凌翌晴很是懊恼,随便找到一处空位坐下歇息,静静思考解决方法。 肖诺总之又是接了一个电话,什么都没说,跟没有听,挂了,迈着步子离开了。 很沉重,似乎看不到那个变态跟踪狂的影子了…… 凌翌晴在他走后默默看了一眼,盯着似乎有些消瘦失去了灵气的后背与地板上回荡起的“当当”脚步声,叹口气,自己继续想办法。 拐角处,失落落垂着脑袋,最后总觉得忘了什么,回过头,正瞥见落寞的小人儿在叹气,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看,都没有力气发脾气斗嘴,还少了些乐趣。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非亲非故,指着他喊什么变态,分明就是个女汉子,怪吓人的…… 最后乘上电梯,按了楼层,便不见了。 楼顶,一直走到底是昏暗的,就一边的一盏灯在亮,还是抖着在摇曳的火儿,忽闪忽闪,跳蹿的影子在地面上也是晃晃荡荡。 无力吐槽这层楼的半个主人这奇怪的习惯,推门而入,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 翘着二郎腿,修长的双腿交叉着叠在一起,脚踝磕在木桌上,自由移动的上半身随着椅子底下的轮子转悠,一手持着玫瑰金的钢笔,另一手撑着下颏儿往下沉。 在这之上,是苍白的一张脸,嘴唇在灯光下看不清,但就是很薄,更加没有血色。 玩味的双眸满是看不明白的笑意,好笑的,幽幽的恐惧让人心寒,不见多少灵气,活死人一般消瘦,尤其是一双手,妥妥的皮包骨头。 似乎是注意到来者盯着自己的手在看,戴上白底铝黄色条纹手套,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抬起头,邪气地眨了眨眼,仿佛可以生吞了肖诺一般,亦或是吸干了血色一样。 “轩辕主任,您这位空有医术缺乏医德的医生是怎呢做到不拉仇恨,活到现在的?” 看来是熟人,开口便报出了姓氏。 那位精神科主任倒也不说什么,总算是多开了一个led灯,室内亮堂些了,门自己关上了。 “巧了,巴结我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要我的命呢?” 这一副欠揍且嬉皮笑脸的样子,肖诺真想要一拳糊在他脸上,看着他两眼边的淤青肿块。 然而有求于人,惨呐…… 这位精神科主任,名叫轩辕昇,同时也是之前令那位骨科大夫吓得魂不守舍的“猿昇”,为了保持神秘省略了一个“轩”字。 之所以吓得魂不守舍,原因很简单。 他是精神科主任,自然也是一位心理专家,把一个活生生的整疯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得罪他,生不如死,自己活在发疯的世界里,怎不痛苦? “好了,我来看病的……”肖诺也不知道怎么来说,就是不客气地推开椅子,往上一坐,把这里当做家一样。 “等等,我似乎知道你哪里病了,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在不被情绪左右,轩辕昇在黯淡的灯光下端详一番肖诺的面容。 眼瞅着渐近的两个鼻孔,肖诺不明所以然,被这样盯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自然发毛。 然而为了配合治疗,只能闷声不说话。 “是不是表白失败了?” 扎心了,老铁! 肖诺眸光明显突地一下移动了些方向,摇摆不定一番,目光重新落在轩辕昇的鼻孔上,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他默不作声,倒是拘谨起来,双手攥着椅子盖着的布匹,险些抠出一个洞来。 “嗯,我明白了,一定没有成功。接下来,最近你都做了些什么?生活中和虚拟网络世界的都算。”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但不是那么难以启齿,肖诺便思索一番,给了答案。 “我还是为了舞蹈剧在练习,平时……该怎样就怎样,顶多算是玩游戏的时间长了些,因为游戏最近有些活动,多费些时间算不上什么,一切都很正常……” 又开始神神哝哝的,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轩辕昇不耐烦地摆摆手呵斥住,肖诺的嘴皮子这才停下来。 “我明白了,生活有什么不顺吗?小疙瘩有吗?” “也不算,就是不太明白有人会对我指指点点的,然后说我什么……变态?我是不明白啊……” 轩辕昇听了这话,食指弯曲磕在削减了一般的下巴上,眼皮翻翻,看了眼还是明亮的灯光,似乎有了感觉,明白了什么,继续问道。 “最近和女生走得近吗?不要害羞,你这个年龄,黄金单身汉,长得好看也算是有点财产,女孩子贴上来送送花,递一封情书什么的正常……哦,你是不是瞒着我和谁好上了?嗯?……” 探究的眼神,肖诺忍不住后退了些,结果与下子敲到了椅子后背,幸好还有绵与布垫着,不然可痛了。 “算了,开个玩笑你就这样,没意思……换个说法,有没有不相信爱情,觉得渴望然而得不到,很痛苦,想要忘却,反而越来越烂于心间的感觉?” 肖诺的心与神仿佛定格住了一般,停住了,愣愣地坐在原地,眼神不再是飘忽不定,而是死了一样。 内心怎样,轩辕昇不知,但肖诺很是明白自己的状态,渐渐心里有了数。 爱而不得,可悲,他找不到爱的美好吗…… 心里抽痛,仿佛被一根腰带勒紧了,渐渐鼓起来,某一刻即将爆破出来,迸发出的是咸咸的血,喷出来,自己却是无感一般,麻木了…… 因为那是殷红的鲜血与紧随的眼泪。 第120章 爱情抑郁 轩辕昇又仿佛明白了什么,变化的是他的脸。 不再是开玩笑的样子,反而很认真,良久才想起了肖诺那是不知从何说起,更不想要揭伤疤,释然,转了圈椅子,留下思考者一样的背影。 他拉开了窗帘,透进的光辉拉长了他的黑影,一路拖到肖诺身上,黑漆漆的一条,弯折着。 “我自己给你的病编了一个名字:爱情抑郁症。顾名思义,没了爱情,也跟着一起没了生活,没了情感,没了基本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轩辕昇终于拔开了钢笔盖子,随意从板上吸铁石贴着的井然有序陈列的白纸扯下来,潇洒留下笔迹,自己还在啧啧称赞,说什么还是威风凛凛的样子,不减当年风貌。 肖诺一听这名字,还以为是轩辕昇在笑话自己的痴情和执着,但细细想来,自己还真是这样,没了生活。 怪南拾? 显然不可能,他也给她带来过困扰,虽说是解决了,但也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如果怪责起来,也应该是南拾怪他。 他能怎么办?这点他没想过,更不敢想。 “那你说怎么办?”肖诺也算是苦恋人,可惜没有遇到对的人,只能寻求帮助。 “我还要问你呢!就你这个性子,恐怕最好的两个的办法都没用!……”上下两片唇瓣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结起的嘴角的唾沫星子成了白沫沫,一副欲要垂下来的样子。 “什么办法?”总觉得有希望,不妨试试?肖诺现在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怎么样他都愿意了。 “你确定?我怕你听了更加抑郁寡欢呐……” 摇摇头,很是体贴,偏偏肖诺还是固执地想要知道,只得让他冷静,听自己慢慢分析。 “原则就是得到爱。第一种,你去追,不择手段追到手,你就成功了,当然如果是真爱可以很好地治愈,如果不是的话……对不起,你会更加抑郁的。 第二种,寻找新的爱,所谓另求新欢。你会不会这样做我不知道,但提醒一句,不成功的话可能我这里又要多一个病人,被你整得开始患有爱情抑郁症的女子。 就这点,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生活中找到新的事物,往下发展。随你,我尽量帮你。” 但是,肖诺却知道,这是想帮都帮不了的事情,最多做一些形式上的知道,恐怕就没别的了。 “我就这样,一个人也算是快活,不错,轻松自在,别人还羡慕不来。身边多了一个人,那叫做束缚,我才不要这样来个捆绑……” 也就只能先自欺欺人一下,缓一缓情绪。 肖诺不明白了,爱情是什么?哪有大彻大悟,哪有放下那么简单? 他爱过,他知道那多么不可耐,炽热的眼神骗不得人,被嘲笑两句还不至于心灰意冷…… “我的诊疗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轩辕昇也是看在肖诺是他哥们的份上才帮他的,否则这时候……估计自己还在绞尽脑汁新的诊疗方案。 淑兰,等着他,他会还她一片纯净美好…… 脑畔里想着她乱着发在自己面前,套上一件宽大的衣裳,袖子管撸起来还是在风里飘飘荡荡,干脆放弃,仰着头看向蓝天,紫罗兰色的袖子在澄澈的空中飘忽到树木的位置,到白云的高度,一直挥舞到他眼面前,堵住他的鼻息。 “抱歉啊,没看到,为什么抬起头就看不到你了……”粉嫩的小嘴在阳光的映衬,云袖的飘舞下更是跟着轻巧起来,烟春色,迷人,而她并不知。 “那是因为天空更美。”轩辕昇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倚靠在树下,临着风,半透明的白大褂也随着风的方向一路子飞。 “不,还是你好,天空不能陪我玩……”似乎是不满意这个回答,女孩儿天真地嘟起嘴,手叉着腰,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腰肢是那么细。 “那好,今天还是一起玩吗?” “好啊好啊……” 二人的影子是这样密不可分,湖光潋滟,倒映着的涟漪圈圈,环绕着佳人的含笑,公子则是看着她,不说话,暗送秋波…… 肖诺许是发现了轩辕昇这样难得回往过去,难舍难分,痴痴傻傻忘了现实的样子,狐疑:该不会是谈恋爱了? “嗯哼……那我走了?”干咳两声,将正在回忆春事的轩辕昇拉回了现实,虽是不满意,可也还是嫌弃地道了声别。 出了门,本来打算走楼梯当做是锻炼身体,却在脚步伸下到第一级台阶的时候,顿住了,手扶着一边的阑干,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好像也没什么,就是他得了一个可笑的爱情抑郁症,可能需要另求新欢……没什么,没什么,都正常,那是生活,有问题的是他。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停久了,小腿的肌肉隐约酸痛,跳动起来,一种一突一突的感觉,赶紧俯下身揉一揉,这才正常地下楼梯。 医院基本还是比较安静的,最嘈杂的可能是排队挂号取药的地方,路过的时候不由蹙眉,却瞧见了单薄的身影,一个人扶着柱子勉强支撑起自己,缓步向前,拖着的步子看起来就艰难,可偏偏人多还要四处张望一番,才敢继续往前走。 肖诺不知怎的,就是看着,然而没想到那个身影向前一个踉跄跌去,来不及拉住扶手保持平衡,他便不自主地一个健步冲上去,从后面猛力拉了一把,这才幸免没有跟着一起向前倒去。 凌翌晴显然也是被自己走路不小心,没力气走给整蒙了,而且意识也是迷迷糊糊,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着地面冒出的冰凉的阴气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越来越冷,四肢发僵…… 但有人扶了一把,向后毫无征兆地倒去,渐渐回暖了,四周的热气又将她的意识唤回来,迷失的眼神逐渐汇聚在离自己最近的脸庞上,却甚是无力,眼皮耷拉着,睁开眼也要费劲浑身的力气一样,困难。 咦,是谁? 视线模糊,感觉很熟悉,临近的是越来越清晰的脸庞…… 变态跟踪狂? 算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胃里翻江倒海的,缠绕在一起绞着,抽痛,好难受…… 第121章 挂号看病 肖诺也没想到正是凌翌晴这个奇怪的女孩子,也真是巧了,冤家路窄。 不过做好人的话…… 他觉得当好人太累了,这一把就够了,再给自己添那么多桩事情,估计被骂得更惨了。 他本想着最多拖着她到椅子上,安顿好人就走了,没想到一时间他还走不得。 刚刚把她扶上了椅背,就顺着光滑冰凉的表面滑下来,蜷着膝差点腿磕在地面上,于是很是费力地又转移地点,到宽敞的沙发位,横着身躺平在沙发上,脑袋正好就着靠枕,不会滑下来,就是手臂垂着,不过已经不错了。 毕竟肖诺也是真的尽力了。 叹一口气,正要起身,没想到凌翌晴一个不自然的翻身,歪斜着倒在沙发上,一条腿更是颤颤巍巍悬在半空中荡悠悠的,一副要滑下来,掉在地上的未来画面在肖诺脑海里一闪而过。 唉,算他倒霉,碰上这么麻烦的事,免不了后面的事端…… 本想要铁着心肠抽身离去,凌翌晴的胳膊却笔直往前伸来,手指紧紧扯住肖诺的袖子管不放,用力别过去,没想到还真的走不了了。 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簇拥着,甚至还有好事的往这边看来,更加烦心了。 正巧看到一位路过的女护士,在给打吊针的患者拆卸,便叫住她,吩咐她照顾一下糊里糊涂正躺在沙发上的凌翌晴,赶紧又上了楼。 轩辕昇还正在愁着应该怎么制定肖诺和他心上人的治疗方案,肖诺便不请自来,比先前还要不客气,不敲门就进来,然后坐下来,还是镇定自若的欠揍样。 “又怎么了?想不明白?你只能自救,那是心病,我顶多疏导一番,就没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轩辕昇以为肖诺是为了爱情抑郁症的事儿跑回来询问的,很是不耐烦,抖抖腿散散心。 “不是的,我是问件事。”肖诺不紧不慢,可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像是好多只小蚯蚓在自己的心上爬来爬去,躁动不安,只能可以压制住。 “什么事儿?”轩辕昇不解,看到肖诺一脸认真,自己也不由紧张起来,手抓钢笔不放,时时准备拔开笔帽书写起计划书来。 “就是你能不能疏通一下,帮我安排一个……朋友,找消化内科的医生治疗一下?”肖诺也是很尴尬,神情也不自然起来,面部肌肉踌躇。 本来穿的衣服就不少,现在估计都有些汗透了,黏糊糊的,自己都嫌弃。 “你朋友?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男的女的?”轩辕昇说话向来没个轻重,这时候更是让肖诺把脑袋枕在臂弯里不想出来。 “不管了,安排最好的医生就行,快点的,速度!”肖诺不明白自己为何心急,但既然来了那就要把事情给办好。 “行行行,我安排,那你好歹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男是女,我方便找医生,明白?”轩辕昇无语了,但是他忽而觉得肖诺有些……奇怪? 就是奇怪,他什么时候那么记挂除了南拾以外的人了? “女生。”肖诺憋出来后,还以为轩辕昇会是一阵嘲笑,没想到他倒是快速办事,让自己赶紧带人上楼找医生。 下楼,那位护士已经不在了,好在凌翌晴还是勉强大半个身子在沙发上,没有掉下来。 不由得暗骂自己找的人不细心不负责,还莫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带她直接上楼,但现在…更尴尬的事情来了,怎么带凌翌晴上楼? 推车?又不是重症患者用不着。 人肉抱上去…… 不免是个好办法,可是不太妥当…… 眼见楼道里面上上下下的人少了,肖诺一咬牙,下定决心:算了,那就这样! 走上楼道,没多少人看着,就算看到的也不吭声,顶多瞥一眼,继续行色匆匆,运动鞋有力的塔塔声和爱美的女人的咯噔咯噔的高跟鞋敲响的声音,渐渐被肖诺抛在脑后,颔首,瞧见的是凌翌晴的脸颊。 这时候的她似乎也没有那么较劲,反而还很依赖地往怀里贴了贴,一只手搭在肖诺的肩上,死死抓着不放,另一只手则随意地垂着,跟着凤和脚步的方向荡悠悠。 肖诺不怕黑,于是他没有怎么往前看,还觉得走路无聊,侧身往怀里张望一下,竟还愣住了,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知为何,内心似是涌动着海水一样的波涛,翻滚不停,掀起的白色巨浪拍打着彼岸,却拍不尽岸边的暖气,依旧是地面上升起的热气,花儿也因此绽放,直挺挺地竖立着仰头看着太阳。 眼眸下的流光掠过凌翌晴柔软的散发,突然很想矮下身捋齐碎发,归到耳边,不一会儿又翘了起来。 肆无忌惮地朝着闭着的双眸看去,是双眼皮,睫毛不算很长,而且不是那么卷,很舒心地向前伸,偶尔还颤了颤,看得肖诺竟会心虚起来,移开眼神向别处看去。 可惜了唇瓣,因为渴了,似乎有些干裂的征兆,肖诺想要浇一些水灌进去,却知道自己是真的在妄想…… 他还想要…… 脚步没有停,直到发现前面没路了,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看傻了,灰溜溜地下了楼,总算是到达了对的楼层。 凌翌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很是享受,可太短了。 她好像……在一方地面都会呼着热气促使花开的彼岸,躺着,身下窜出来的花儿一朵接一朵将她捧上天…… 还有薄荷,淡淡的清凉的味道,沁人心脾,安然入眠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她还是醒了,因为对面似乎有一阵呼喊声,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罢了,总有清醒的一刻…… 她猛然睁开眼,本以为自己是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觉,没想到现在的她却是出现在了病床上。 环顾四周,还没人,但门是开着的,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她醒得更透了些。 “醒了?好 ,下来,去做一个小检查,b超,看看怎样了,能把人疼得晕过去可不是小事啊……” 来者一位白大褂,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吊着,手抄口袋,带着浅蓝色的口罩,光线下隐约可见的银丝,告诉她那是一位老医生,资深的那种。 第122章 红糖小白 “嗯,好的。”凌翌晴虽说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配合地下了床,双手撸平有些皱褶的床单,跟着医生离开了。 那医生看了她一眼,不动神色,走了。凌翌晴快步跟上去,却被呵斥住。 “走慢点,不然肚子痛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估计是在责怪凌翌晴耗费了自己不少的药,亦或是觉得累赘,耗时间。 凌翌晴也自知理亏,不再多说,耐着好奇心做了一个检查,等待单子。 打印的时候,打印机先是收进去一张白纸,接着吐出来一张印了详尽数据的分析图以及医生的推断,面对这样一串串的数字,凌翌晴心里更加没了底。 哎,做医生学问真多,太讲究了,她还是安安心心学个计算机得了…… 趁着身边这位老太太资深医生蹙眉,一手抬着老花眼镜,凑到黑字跟前恨不得再加一个放大镜的累死累活的样子,凌翌晴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个忙了。 然而,小腹又是一轮轮的阵痛,凌翌晴赶紧扶着墙壁,一种被鲨鱼群围在中间撕咬扯拉的疼,眼前就是猩红的一片海,是不是棕红色的浓度加深,越来越稠…… 霎时间,脸上甚是不自然,捂着小腹的位置,屈着腿勉强站立,尴尬地开口询问。 “这个……请问有红糖和小白吗?28厘米的最好。” 俗称“大姨妈”,民间老人说的“老朋友”和“亲戚”就这样驾到了! 这样子轰轰烈烈的形式。比古代的迎接皇帝还要隆重,其实就是一摊红的……还没有修炼成个人形呢! 那老医生怕是见怪不怪了,从脚底下的一个箱子里翻出了一包包蓝色印花包装的,开封后取出一片,递给求菩萨一样着急的凌翌晴,不耐烦地摆摆手,意思是赶紧换。 “呼……”总算是明白了。 凌翌晴自己回想起来,这个月好像的确是这个时候会来的,但晚上玩游戏太入迷了,饮食没有那么规范,就造孽了…… 所以说,心里暗戳戳责备自己一番,算是留一个教训,以后还是吃热的别熬夜少游戏,换好后一身反而更重了。 回家还要洗裤子…… 她悲催地已经预料到未来的样子,很是苦恼,垂下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翻一个白眼翘上天,天也是无奈地阴了阴,不吭声。 自己也知道是个什么事,在医院里开了……红糖姜茶,便灰溜溜离开了。 临走前,她问了下那位医生。 “对了,医生,是谁送我来诊室的?”她还在纳闷是哪位好心人帮的忙。 然而答案注定是惊喜而错愕的。 “一个年轻的帅小伙……”然后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似乎是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还握紧拳头上下摆摆。 “是不是长得挺高的,金发碧眼的?” 凌翌晴开口直截了当询问,倒也是屏蔽了八卦的眼神,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变态跟踪狂不会这么好心的,那是一个变态…… “是的,还不错,好好把握哦……”幽深的眼眸透出不同于这个年纪浑浊的光,反而是……粉粉的?冒着爱心的? 好好把握……!? 凌翌晴不明白了,但是明白一个大概,估计是误会她和肖诺之间的关系了。 但还是非常感激地朝着医生鞠了一躬,然后拎着药袋袋离开了医院。 哎,假期永远都放不够,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还是好好玩一把再说…… 这一路也是艰辛,好在很快有一辆的士路过,扬招叫车即可,终于回了家。 凌父凌母已经都回来了,本以为情 人 节过好是笑容满面,再差也应该是春风得意,没想到很奇怪,回来后没说什么话,还阴着脸,蹙着眉头,脑壳发疼还痒起来的感觉。 “爸,妈,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凌翌晴和她的父母一直都是居住在星羡,但由于担心自己的女儿水土不和等诸多问题,便在这个买了一套房子,新装修的。 似乎气氛过于压抑,也止住了开窗向外飘散的气体粒子,留在屋内的还是一股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味道,闻起来就眼眶红。 “还记得你姐姐吗?你二叔的女儿。”首先打破了沉默的是凌父,双手张开用力压在膝盖,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一脸的严肃,似是刷上了一层石膏,紧绷着面庞,甚至是多了几层皱褶。 整个房间的气氛跟着微妙起来,个个都是静穆的,俨然坐立,屏气敛声,呼吸都要经过同意一样。 还好凌母明白,先是赔着笑脸,绕到沙发后帮着凌父揉揉肩,按摩起来,同时给凌翌晴使了一个眼神:说话注意点,别惹你爸生气了。 凌翌晴会意,紧张地先是瞥了一眼凌父,点点头,牙齿咬了咬唇,开口道:“知道。” “那你知道她是在哪一所学校吗?” “不清楚,我记得那时候二叔摆宴席说是在这里的一所学校。” “没错,具体的校名你知道吗?” “不知道……” 越回答心里越没有底,不时往自己母亲那一侧眨眨眼,示意自己快要崩了…… 凌母明白,在凌父肩头按摩的手抽回去,附在下巴边,轻咳两声:“你别这样的,吓着孩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二弟是什么东西?小时候给我惹的麻烦就不少,以前爸还健在的时候还算老实,现在一走了,马脚都露出来了!就拿这次财务报表做例子,项目的二成直接被他一个人给贪了!二成!那是个什么概念? 你也是做财务出身的,别说你不明白,更何况是医疗技术方面的合作项目,现在流动资金紧缺,他倒好,藏好自己的腰包在董事会还拿着贪来的钱收买股东,鼓动他们让我自掏腰包,作为领头人处理这个问题! 你是没有听见他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要不是知道真相,我还差点也就信了,把自己的股份吐出来一部分捐了! 现在他那个女儿,还回来转学到这里来帮着她爸来对付我?一唱一和的,你是没看见多么默契,看来老二培育得不错,有点气候,还会帮着来煽动情绪了……” 凌父平日里一直都是一位乐呵呵的大叔一样的人物,尤其是同一餐桌上的老友每一个不知道他的“酒酣胸胆尚开张”有多么威风! 然而现在,忘了自己跟前的是自己的亲女儿和发妻,干脆把她们当做是那个凌家不要脸的老二来训斥。 虽说被这样的唾沫星子喷得面子挂不住,但完全能够理解,无论谁碰上这些极品的人都会破口大骂,更别提凌父这样子老实本分做生意,一般不怎么爱耍心眼的商人了。 第123章 柳暗花明 凌翌晴听着自己的父亲在那里诉说着种种不是,头埋得越来越低,就差一头跌在地上埋进土里生根发芽了。 一开始说二叔的事儿,她也是习惯了,因为二叔一家的人她都不怎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都不能好好说话,没事还给你处处使绊子,一副为你好的母慈子孝的景象,一幕幕循环在凌翌晴的脑海里游走。 手中的塑料袋被她攥得紧,抠出一个破洞来,红糖姜茶的包装“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其实本来只是抓住,试图找一个依靠罢了,没想到紧接着的话语,让她的世界瞬间崩塌,几根跟串联着碎片的拼图纷纷落入谷底。 被埋没,看不见,只有一片漆黑,秃鹫还在昏暗不见明晰的空中盘旋,伺机而下,等待把那些埋没的尸首吞入腹中…… 回忆的碎片也不放过,留下的只有黑洞洞的一片浓重的黑雾,以及穿插其中的银白色蜘蛛网,将她紧紧地圈进去,收紧了丝,再是看不见这个世界,耳畔边的回声也渐渐像是装了一样,听不见了,空白虚无…… 只她一人,蜷缩着全身,抽泣着,没有人给她递纸巾,更没有人给她一个依附的臂膀倚靠,甚至一点点的声音,一幕幕的画面都不敢回想,生怕勾起了悲伤的往事…… 那是她的爷爷,小时候那个慈祥且爱着孩子的老人,放下自己一向高高在上的姿态,抱着她在大腿上玩滑滑梯游戏的爷爷,两鬓的雪白的乱发还总是挠到她的小脸,逗得她格格乱笑,掩着嘴,偷着乐…… “骑马咯,驾,驾!一二一,一二一……”还骑在爷爷的身上,玩着骑大马的游戏。 还有秋千的回忆,推着她,越荡越高,似乎可以触碰到天空抓起白色的绵绵软软的云朵,啊呜一口吞下去,甚至是天堂也变得触手可及…… 但是,终究很远…… 她看不见天堂,还看不见天堂的爷爷,更别提把爷爷带下来,继续陪着自己荡秋千,骑大马,玩滑滑梯…… 现实里,她没有佝偻着背脊的老态,仿佛是老了一般,不再是个孩子。 靠着撑在大腿上的手肘与大掌,托着自己那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的脑袋,哭着,落着泪,沙发上是淡淡的加深色痕迹,地板上留着一小滩泪水,似乎也在抽泣一样…… 凌母见不得自己女儿这一般伤心,可也知那是不得不迈过去的一道坎,想要上前去宽慰几声,却被凌翌晴一条伸出来的胳膊给挡了回去。 “我一个静静……静静就好了,别叫我……” 凌翌晴是怎样或许她现在自己也不清楚,不知自己的声音是在笑还是哭,亦或是参半着,嘲讽自己的脆弱…… 凌父来气,刚猛然站起身却被自己夫人的眼神软化,犹豫地直起身,最后还是坐到了沙发上,叹口气,已经见证了不少风雨沧桑的双手此时抱紧了头,垂下来看着地板。 还是交错的木板横条纹,棕红色,木黄色,乌黑色,酒的颜色……都在眼中和脑海里跳跃起来,心烦意乱。 “她是个成年的孩子,这些事还是得自己承受,都明白,我们都明白……” 凌母是沟通二人之间最便捷的桥梁,亦是两片天地之间嫁接的腾云,最明白二人内心的人。 她就安坐在自己丈夫的身边,一只手覆在凌父略显粗糙的大手手背上。 凌父觉得上面多了一层温度,一直穿透自己地心,却又像是缓缓流淌的小溪带入了暖流,渐渐心安下来。 良久,回归了疲惫,这位平日里独挑大梁的大男人也斜倚在夫人的臂膀边,生怕压弯了自己的妻子,然而凌夫人却摇了摇头。 “睡一觉,明天回好起来的。” 说着试着背起凌父进到卧室。 可能习惯了这样沉重的身躯,不像以往那么吃力,可还是一步一步慢慢迈着走,喘着粗气放下了凌父。 在一张绣着墨竹凌云重瓣交叠的被单上,头顶上的灯光晦暗,因为要安静,营造一个睡眠的氛围。 凌父总算是合上了眼皮,本是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但还是放松不下,紧握着自己妻子的手,搁在身侧,不愿意放下,凌母更是抽不了手离去。 她更忍不下心来,决然离开这个房间。 她还是自责,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位合格的妻子。 “说到底还是我不好,不能给你生一个孩子下来……对啊,是我没用,这么多年来你也怕是厌倦了……” 凌父那并不是那么长的睫毛猛然抖下可见的灰尘,但是凌母并没有发现,轻轻地,一点点掰开凌父的手指,最后看了似乎是熟睡着的凌父一眼,悄悄掩上门,离去。 凌父只是累了,但是他必须忍者,不能给凌母发现他没有睡着。 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有着隔阂,也辛苦了她那么多年,和他扮演着老夫老妻,辛苦了…… 凌翌晴回到房间,自然是哭着的,眼角还粘着未干透的眼泪,自己用手擦拭,都觉得那是涩的,是咸的,她碰不得。 电脑,这时候一台没有情感的冷冰冰的机器,偏偏就能给她带来慰藉,就像小时候爷爷家房间里的小天窗一样,看着,仿佛就拥有了。 她决定玩团队赛,输了也好,赢了也罢,就是顺顺心的事情,没多大意义。 电脑屏幕上亮着“匹配中”。 她擦了擦泪,看到屏幕,怔住了。 可真巧,你的队友:一诺千金! 然后大脑里只是回荡着一片的盲音…… 掉转到另一片空间,终于偷得手机的易芮萩正在疯狂地打call…… 给她的大可爱打电话…… 她真的好像把自己爹的脑袋解剖开来看看是不是只有她母亲,没她这个女儿! 什么人啊,只允许自己有枕边香,佳人侧卧,却把她的“活路”一条条地掐断,这么一个情 人 节就没了…… 她先是回复了好多条信息,不停地发表情包,刷屏,把她的大可爱给炸出来。 我还是不是你唯一的小可爱? 大可爱,你不爱我了! 对不起,昨天我爹发飙了…… 是我不好,没本事偷手机搞黑科技给你发消息…… 我真的错了,但你回一声啊…… 大可爱,我想你了…… 见面谈谈…… 迟到的情 人 节祝福:小可爱爱你,不许移情别恋! 大可爱…… …… 第124章 一世花花 她等了好久,半个多小时,盯着手机屏幕,愣着,都瞪出火花来了的感觉,然鹅还是没有回音。 易芮萩真的想进厨房抄起一把大屠刀把她那个便宜老爹大卸八块。 哼,你有人陪你,宝宝我的情 人 节泡汤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报复一把……叫上自家母上! 似乎是因为报复的计划极有快感,顺便活力百分百,一骨碌从床上蹦起来,拖沓着小兔子棉拖“啪啪嗒嗒”下了楼。 她朝着刚醒来,也还是睡眼惺忪的管家伯伯瞅着大小姐朝自己走过来,一脸天真烂漫的纯真笑容,便知道没什么好事,一个激灵僵僵地别过头去,干干地陪着笑。 “大小姐早安啊,早上要吃些什么?松饼还是羊角?巧克力牛奶还是豆浆?啊呀呀,说错话了,煎饼果子还是油条……” 上下两排牙齿都在打颤,差点就别着下巴周围的骨头了。 大小姐真吓人,大早上,不知道他经不起吓吗…… “嘻嘻嘻,我已经吃过了。你猜我吃了什么?松饼还是羊角?巧克力牛奶还是豆浆?煎饼果子还是油条……” 易芮萩悠悠飘来重复了几声,可怜的管家伯伯更慌了:这小丫头又要做什么坏事了…… 想着自己主子昨天做事确实不怎么公道,拧了拧自己大腿根的老肉,笑眯眯的,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笑意时隐时现。 “没什么,到时候管家伯伯记得陪我演一出戏哦……” 那笑得,比花还要灿烂,脸上堆起来的笑容简直让管家伯伯怀疑人生。 当年的易妈妈就是一妖精下凡间,现在的大小姐……分明就是魔鬼在人间! 主子,你又得罪人了懂不懂,还是自家的恶魔,得哄着…… 欲哭无泪的管家这时候求救一般望着楼上易爸爸易妈妈的房间,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唉,认命…… 自己磕起瓜子来欢脱一把,没想到这才刚开了电视,自己的……昨夜的仇人来了! “darlg,昨晚快乐么……”易爸爸一身浅色粉红波点睡衣,套上粉嫩嫩的仓鼠拖鞋,头顶上还耷拉着一顶樱粉色的帽子,坠着一颗小毛球,荡悠悠的。 只不过…… 软玉在怀,整个人都散发着粉色寓意着的事物的气息…… 就是恋爱的酸臭味! 呜啦呜啦…… 再看看自己那位表面上那么嚣张的妈咪怎么了…… 哼,还裹着厚厚的棉衣大褂,系上了浅蓝色的丝带,额头还包裹着一条毛巾,打着蝴蝶结……脚趾垂着的拖鞋险些“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易芮萩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这一早上被狗米良喂得,瓜子都磕不动了。 此时,门外。 “妈,里面没人开门。” 慕东乾是一席西装革履,墨蓝色的纯色绸子材料透气也轻薄,领口系着的天蓝色领结和他心目中的唯一一样,向着阳,而下是一泓清泉,汩汩流淌,倒映着太阳的影子。 波光粼粼,偶尔裹挟着白浪,最终化为了空中的缕缕碎云,亦或是炊烟袅袅。 “我儿啊,这点就要放心胆大,学着你妈当年一样,一脚踹开大门……” 夏意特意今天穿的是运动装,浅紫色裤脚管与衣襟将她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衬得更亮堂些,也更年轻了,仿佛回到了二十岁的桃李年华。 慕东乾震惊,今天不是来讨个说法的吗,这么不客气的吗?还有一位那么难对付的老丈人呢…… 似乎是明白自己儿子在想些什么,夏意气得差点没有一个爆栗捶下去飞溅火花。 “瞧你个没出息的,哪里有讨媳妇脸皮薄的?我跟你说,对付你易叔叔这种人,就应该这样……” “不按常理出牌!”慕东乾补充,夏意欣慰地多看了自己儿子几眼:良苦用心没有白费啊…… 于是,好戏连连,不知里面的人们是否承受得住。 “哐啷当”一声,门塌了,正中心还有一个黑脚印,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一个凹陷进去的窟窿洞…… “门外的,你谁啊!我家的门是无辜的……”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易妈妈,从易爸爸的臂弯里探出脑袋来,晃了晃自己曾经口中那个“臭男人”的胳膊,散乱的发丝缕缕勾手指拢一侧,长发一路顺着小臂突起的肌肉垂向水青冈实木地板,活脱脱的女鬼下凡。 相信这样可以让别人半夜里做噩梦的…… 易芮萩心里这么一想,顿时怀疑今晚没有一个好觉了。 “那我儿子的心里被您旁边的老人家生生戳出一个洞是什么意思?他的心是无辜的……” 一阵大喊,易芮萩顿时惊喜,当然还有惊吓:自己未来的嚣张婆婆来咯…… 夏意学跳舞的,再加上小时候的三脚猫功夫,基本……踹开一扇大门不是事儿。 年轻时候有多少扇大门因此壮烈牺牲,轰然倒塌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是易妈妈的好闺蜜,同时也是当年被贵圈称为“一世双生花”,不可一世的一世。 一样的飞扬跋扈为谁雄! “哦,是大花儿啊,欢迎啊,下次轮到我来跺地板了……” 因为夏意长易妈妈几个月,所以一朵是大花儿,另一朵……是二花花。 确实挺二的名字,偏偏当事人乐在其中。 你踹我家大门,我跺碎你家的地板…… 这叙旧的方式,也是没谁了。 “是……你二妹?”易爸爸顿时哆嗦,回想起当年二人一起给他下绊子时候的情景,整个人都不好了,求救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二妹,就是对于二花花的简称,二人没有血缘关系的。 “嗯!有段时间没有说话了……放我下来!沏茶迎客,规矩!好久没有走动走动了,是时候聊一聊了……”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那已经险些虚脱了的丈夫,一个翻身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拧起易爸爸的耳朵,还不够,揪了揪,最后放开,凑上去不怀好意地奸笑。 “惹了你女儿,现在亲家都来了,你要好好的……”然后换了位子,和夏意坐在一起,手挽手,胜似亲姐妹。 不久后,互掐起来了…… “你把你老公当着孩子面,不对,还有全家面,扒光!当年谁信誓旦旦说自己扒美男天下第一绝的……” “那你也把你男人的果照秀秀啊!别欺负我啊……” “你家老易做错什么你不知道,还帮着他,我不是你唯一的花花了……” “大花儿啊,别伤心,我马上扒……” 第125章 报应来喽 易爸爸旁听,冷汗凉飕飕从背脊硬生生地挤出来,湿透了后背的睡衣…… 易芮萩发现沙发后背颜色渐深,灵光一转,打起了自己特有的恶魔腔调。 “爸,我们家的沙发要换一个啦。” “why?”易爸爸脸懵懵,同时整个人更不好了。 “出水了……”说罢用尽全力把还在恍恍惚惚的便宜老爹提起来,这一大滩湿乎乎黏糊糊的一片暴露在众人视线面前。 “你……”易爸爸火了,然而易芮萩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还是慕东乾绕到她身后捶捶后背才缓过来,幽怨地看了眼易爸爸:你把我的亲亲媳妇儿给呛到了…… “爸,有病得治啊,吓得都尿到后背来真是个人才…… 还有啊,吓到了就说一声,憋着就尿了,您一世的英明不久存啊…… and……爹啊,卫生间就在隔壁,您快点的,还有,换身衣服,正好可以扒了,扒得光光的!” 完美和之前自己亲亲婆婆夏意的要求吻合,一脸期盼地望向自家的母上。 易妈妈:!!! 夏意真的对易芮萩越看越喜欢了,表示我要是个男人一定趁早下手! 易妈妈瞅了一眼自己那没骨气的已经基本要瘫了的丈夫,扶额:丢人现眼,丢我们花花世家的颜面! 花花世家的女孩子找的男人怎么这么个怂样…… 哭廖~ “快点的,果果的那种,你可以的二妹!”夏意在一边加油鼓劲,最后竟还是被自己儿子给塞了一片面包堵住嘴来压制下来的。 “没事,见多了就习惯了,人难免会紧张,我理解,易叔叔您还是留在这里,拍照这件事不急,到时候我告知一下南拾,不是众乐乐更乐吗?呵呵呵……” 慕东乾也许是和易芮萩处久了,性子也开始出现了问题,至少……夏意觉得儿子被易芮萩吃得死死的。 然而看看人家易芮萩,小手握成一团搭在大腿上,时不时偷瞄一眼慕东乾,有好奇,有歉意,还有……色 色的那种小眼神,也是最持久的,盯着不肯放下,最赤果果的那种感觉。 易芮萩现在,十足的小迷妹,睁大眼睛,望向慕东乾的小眼神里面不仅有爱意的情深似海,还有……崇拜! “这话说得太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妈,这么好看一派美景也别藏着掖着,分享出来。鲜花会为你开放,大地会为你包容,天空会成为你的庇护……” 易芮萩开始了自己的小演说,夏意早已倒在自己儿子身上笑抽筋了,都快要笑不动了,面部抽搐不定的肌肉更是要僵了,手掌用力地捶打着悲催遭殃的沙发,砰砰的响声一连串,极其富有节奏感。 易爸爸是最倒霉的,四五十岁的年纪摆在那里,被自己女儿这样子给黑惨了,偏偏夫人也是兴致勃勃等着看戏的样子,挽上一边的大花儿的胳膊,那眼神叫一个得意…… 造孽啊! 千不该万不该得罪自己女儿…… 认错还来得及吗? 然而似乎对面的人一点都没打算放过他的样子,怎么个整法? 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 无济于事诶…… 夏意笑归笑,闹归闹,偷乐子归偷乐子,倒也没忘了今天的正事,清清嗓子,接过易妈妈好心递上来的一碗腾云盘花水墨兰的瓷杯,小抿一口里面温度正合适的大吉岭红茶,舒心一下,也算是静一静。 接着强忍着自己随时将要崩塌的端庄大气形象,正襟危坐,怡然凝视着面前的易爸爸,笔挺挺的目光似乎要将他捅出一个洞来,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脸上绯红攀升,不过不是年轻时候的羞涩,而是年纪大了老脸打不下来的一红。 “不是我说你们,太没道德……呸呸呸,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没良心罢了。二芸啊,你脖子上的草莓怎么来的?别和我说是果酱里的草莓哦……” 夏意那么严肃庄重,一脸淡定,莫得激动,直女审美地指了指易妈妈谭芸儿的脖子,羞得易妈妈赶紧把衣领竖起来,还往上拉了拉,又扯了扯,然而不多久又缩了下去。 “wow!妈咪,昨晚战况如何啊?谁 上 谁 下?妈咪一定要攻气足足的!不对不对,爹地老当益壮……哎呦喂哟,不得了,我好纠结呐……” 易芮萩假装懊恼地挠挠头顶心,落下来一小片一小点点的头皮屑,见着牡丹红的鹅绒地毯上赫然可见的白屑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慕东乾不明白,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小女友的气还没有出够,安慰一般轻轻拍了拍后背,帮她拿了一个小玉色白裂纹的轻巧茶杯,灌了大半杯白桃绿茶,试了温,才交付给了易芮萩。 易芮萩倒是不客气,一饮而尽,爽快地放回了原位,顿时浑身清爽。 淡淡的桃子香,掺和着独属于绿茶沁人心脾的旷世馥郁。 二人这样情意绵绵地对上了眼,默契,一人垂下眼帘,期待地闭上了双眼,反倒是嘟起了粉嫩嫩的小唇。 另一人,双手似是捧起了世上最无价的珍宝,最后在脑海里留下情愫缭绕的一面,白皙的脸庞充盈着血色,不至于滚烫,捂在手心里暖暖的,不怕手冷了。 现在有了经验,但可能由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还是控制不住地扯紧了后背的皱褶,团团握在手中。 一人一个劲往日日思夜夜盼的怀里蹭,还不时挠一把调调情;后者则是紧紧地抱着,拥入怀中,享受软玉在怀的甜与蜜。 吻得难舍难分,等到回过神来,整理一番衣衫,拢齐散发的时候,就察觉了三道目光…… 复杂的目光,更加的百感交集的那种…… 来自于易妈妈,易爸爸,以及来帮自家怂货儿子的夏意。 易芮萩倒是坦然,护犊子似的将慕东乾拉到自己身后,挡在他前面,噘着嘴,眼里是未消散的情愫与神采奕奕。 “爸,妈,轮到你们了!” 面面相觑,说不出的尬…… 第126章 拐跑订婚 易爸爸和易妈妈倒是几十年来一样,默契地别过头,默不作声。 夏意觉得今天事情拖的时间太长了,这才开始真正的正经说事。 “首先,我们问问你们当父母的,昨天怎么回事?我记得昨天网上没有你们的情侣照,说明你们在家里,既然在家里,具体怎样了我就不多说了……” 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几眼易妈妈脖子上的小草莓与易爸爸手臂上的一道浅红色的印子,顿时感叹哪家的父母这么……奔放! “这件事情是我们家老易不讲道理,别怪我啊,我又打不过这憨批……” 易妈妈对上夏意罕为人知的眼神,默默擦了一把冷汗,苦不堪言,但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被揭短了。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易芮萩和慕东乾说好毕业就结婚,被易爸爸听见了才被训的?关禁闭的? 于是乎,端起那个之前水墨丹青的瓷杯,重新倒进去一小杯大吉岭红茶,臂弯是标准的直角,放下茶杯缓解压力,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 “行,那还是交给你们家老易来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将目光投向易爸爸所在的位置。 茶杯刚端起来,忘了吹几口凉气,没有碰到嘴唇皮,硬是愣住了。 本就心虚,现在更是被夏意的护短气势所怔住的。 “都是认识那么久的老朋友了,有话直说,嘿嘿嘿……”那一副重拳出击砸在了软棉花上的感觉真不好受,夏意也是好不容易咽下了这一口恶气,开始珠连的机关枪子弹似的提问。 “你关禁闭图什么?你们俩亲亲我我的,小宝贝们怎么办呐……” “都确认关系了,还不让情人节见面,我赌你们下一次情人节被孩子们关禁闭!” “时不时应该谈一谈婚礼的事儿?给你们家宝贝女儿的嫁妆怎样?” “就算不同意,可以谈啊,约法三章也不是不行,有你这样子棒打鸳鸯的坏蜀黍吗……” “还有,就算是搞出来一个小易芮萩或者小慕东乾,我们也全权负责,包你们家女儿貌美如花不耽搁,生下个大胖小子或者说金枝玉叶的女娃娃……” “你们有没有未来当祖辈的自觉?抱孙子孙女还要启发?又不是封建社会……” “……” 噼里啪啦扯了一堆话,夏意终于口干唇燥起来,和易芮萩一样砰得一声将茶杯爽快地敲在桌上,呼着一口的浊气,满身的清爽。 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仗自叹息…… 貌似还挺对应的有木有…… 总之,来理顺一下思路,从情 人 节的囧事到婚礼嫁妆到恋爱约法三章到一不小心闹出人命来的中彩事件(那是幻想,可能是未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就是早点把孩子们的事情给操办完,两家都省心。 一开始还好,毕竟自知理亏,但越听,这眉头蹙得越紧,额头险些更老年期来袭拧成一个“川”字。 什么婚礼?什么谈恋爱?什么小易芮萩,小慕东乾? 这还没完,易爸爸刚要打住,夏意继续顺着自己的意思讲下去,不管自己底下的听众是个什么想法。 易芮萩给慕东乾丢过去一记惊吓与受宠若惊的眼神,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婆婆什么想法? 慕东乾还没有明白夏意的“小易芮萩”,“小慕东乾”是个什么意思,两手一摊,表无奈。 易芮萩急了,眼里迸出的火星子差点烧到三千里外燃成一片的森林大火。 夏意继续口吐芬芳,啦啦地讲述着美好的幻想以及good old days。 “想想看家里多一两个小易芮萩或者小慕东乾跑来跑去,和我们小时候养着他们这样子的小奶娃一样时候的感觉,多美好。坐在你的膝盖上,一朵花花塞进你的怀里,给你唱歌听,有什么不好…… 我们那时候,孩子们打闹着,我们在客厅里喝茶看报谈谈那些小时候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都是乐呵呵的,揭短这件事谁不爱啊…… 所以啊,赶紧的,我们就定在毕业后结婚怎样?前面再安排一个订婚宴,全国乃至全球的朋友们齐聚一堂来捧个场子,看看两个孩子修成正果,哪里不好了……” 这忽悠人的套路,听得易爸爸易妈妈赶忙抢着对方怀里的餐巾纸擦眼泪,眼泪稀里哗啦地落下来,心疼地易爸爸也不敢抢餐巾纸自己先用,而是帮着易妈妈擦拭眼泪,揉成团远程投掷到对面的垃圾桶里。 但是家长被忽悠住了,孩子们可不傻,such as我们亲爱的小机灵鬼易芮萩小朋友。 “所以说我现在可以喊一声‘妈’了是吗?”那天真可爱的样子,眨巴着澄澈到清流见底涟漪泛开的蓝眼睛,映在慕东乾露出的白白的小虎牙上,成了小蓝牙。 小蓝牙,蓝又白,两颗虎牙露出来~ 把小白兔的儿歌改编一番,就是现在的亲爱的小蓝牙。 “好啊,是我儿媳就是我半个女儿。来,妈来替天行道,事情包在我身上。”夏意那是笑得比大红花还要灿烂,还不觉着哪里怪怪的。 然而,不淡定的易爸爸易妈妈…… “没问题,这个暑假订婚!” “老子的小白菜被猪拱了……” 首先是易妈妈在那里拍手叫绝,另一边是易爸爸的痛心疾首,不敢高声语。 他能反抗么?就一下下,仅仅是一下下,别那么快…… 易芮萩啊,这么快就被拐跑了都没有发觉吗?是为父失职了啊…… 夏意可容不得易芮萩反悔,胳膊揽过肩,亲昵地挤在一起,就差成了连体婴儿一般。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忽而站起身高举起易芮萩的手,还是恍恍惚惚的,到现在还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可以和慕东乾在一起了? 爸妈不反对,婆婆威武? 还订婚了,辣木给力的一说? 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生在云端的飘飘小散仙一样,踏上了一阶轻烟云雾梯,自己也跟着一道儿化成了蒸汽升腾;跨上了彩虹,她也是七彩的,数着身上琳琅的七色花儿与彩石;走近了月亮,跟着一块儿凉下来,心底还是赤忱的一片滚烫…… 是梦吗? 梦也不及这十分之一的美好…… 第127章 为了未来 天呐,易芮萩似乎都联想到了未来,二人手挽着手步入殿堂,灯火通明的白日青天下,伴着教堂的古典乐声与悠扬的竖琴拨奏,两个靓丽的白衣影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时光也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她笑着,凝望着近在眼前的美男子,米白色的西装与浅蓝色的领结晃着她的身影,荡漾着她的影子,说不出来的蜜意…… 他颔首,深情而不再是那么含蓄地藏掖着,没等牧师宣布开始,早已动情而不自主地拉长并开始了这一场盛典。 入梦至深,如同爱入骨髓。 她就是这样晃晃悠悠地双手抱住慕东乾的胳膊,脑袋蹭啊蹭的,软软细细的发丝不时挠到了脖子,痒痒的,撩 拔着慕东乾躁动不安的心。 “所以我们订婚了,订婚了,接下来就是结婚了……”渐渐攀了上去,勾在脖子上环绕着,小臂垂荡下来,随意地晃了晃,欣喜不言而喻。 “是啊,不用藏着掖着了,全部公开……”跟着易芮萩的思绪一样,飘到了天外去。 然而,还差了一些调味剂…… 是梦想,亦或是梦想的未来。 易芮萩似乎想起了一些因素,最后还是撒手放开了,刚刚蹿上来的小火苗顿时被冷水浇灭了,而且顺带着浇灭了一些心底实实的东西。 “对不起,现在,我还要……你明白的。” 易芮萩知道她这样做很不好,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不愿意做一个缩在别人身后,永远住在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篷子下。 她再怎么无能,就算阻止不了狂风大浪,也应该自己打一把伞,大发慈悲的时候一并救点人,证明自己没有那么柔弱。 慕东乾怎么会不明白? 就和他曾经拼命读书的场景一样,希望为了面前的女孩打造一片天,无忧无虑。 这不矛盾,任谁会愿意像这样一味索取不付出? 至少易芮萩不愿意,不是要强,是为了让自己,让身边的人,更有使命感与责任感。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孩子了。 可能在你大可爱,或者亲亲爹地妈咪这里我还是个孩子,但不可否认的是我长大了,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 所以,就让孩子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可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白云千载空悠悠,但那是实打实拼出来的一线天,在我们的心底海天一色。” 易芮萩一口气说了好多,最后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无能了。 不就是干掉了一个空架子情歌天王吗?做掉渣渣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不就是会唱歌的类型多一点吗?哪一个前辈站出来都比自己强,那都是榜样,她追随的人们…… 她还在学习,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没什么值得夸赞和耀武扬威的。 比自己强的人多得是,还是低调行事,那才是她真正要做的并且超越的人! 她现在想的说简单不简单,但也绝对不复杂。 订婚可以进行,但是只有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才可以真正在一起。 那样,在一起的才是最好的一面。安安心心,要什么不行? 慕东乾看着,愣了仿佛从一色的蓝瞳中看到了曾经那个同样迷茫,在寻找一盏灯的自己。 漫漫天色下,是千里的雷声万里的闪,纠结着是完善自己,自私一点;还是抛弃现在的一切,情愿在原地停留,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他当然明白易芮萩的痛与无奈!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还不足以和他在一起肩并肩,他们是要肩并肩一起上天的神仙! 心疼地将易芮萩的小身板拥在怀中,下巴小心地不磕在肩膀上,越过去垂下脑袋,手却将背脊的衣衫扯了又扯,最后攥紧了不放,忘了胸口那一滩泪渍,和当年的自己流的一样,咸咸的,可还会笑着,不是傻笑,是真的在傻笑,傻傻的…… 大人们也忘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儿,觉得时光倒退了几十年,回到自己的当年,也是这样,磕磕绊绊着前进,明明板着一张苦瓜脸,却还是笑着,笑着一把摔过势不可挡的热泪,向着阳光放声…… 忽然,他们老了,看着孩子们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一种无力感与自豪感涌上心头来,像是一根不起眼的小苗苗,忽而经过春雨和太阳的滋润,映入眼帘。 “老易,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吗……” 易芮萩的母亲谭芸儿的手心死命地压着易爸爸的手背,往死里按,揪心,忘了擦眼泪,没想到自己的手却不自主地帮着身边的唯一不情愿地上下轻抚着。 “瞧瞧你,紧张地,我什么时候不同意了……” 易爸爸突然笑了,到了这样子稍微悟透了人生的年纪,手是见证了一切的,起的茧子和些许黄斑让易妈妈想起来了。 老了,心不老,还好有你,岁月静好,足矣…… “你个坏人,一开始还嘴硬……” 打闹起来,纸团子呼在了易爸爸的脸上,气鼓鼓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从前…… 嬉笑着,欢闹着,一起流泪一起庆祝,晦暗了又明晰的影子渐近…… “妈,要不缓缓?我们都需要时间,到那个真正会爱,懂得爱,有资格爱的年龄。相信那不会很久的,相信我们,也相信时间告诉我们的答案……” 忘了自己的目的,就是觉得不足,还不够格。 易芮萩点点头,埋在心窝里的脑袋毛绒绒的,因为蹭在里面的缘故又乱了,好一个鸡窝头…… 但就是这个看上去还是个小姑娘的易芮萩,她长大了…… “你们定,我们不干涉。” 夏意虽说是这么讲,但也会想起了慕东乾的父亲和自己曾经的故事。 谁不是这样来的? 时光会让你遇到对的人,你要追求,寻觅这个人,或迟或早,会来的,因为你憧憬着,不因这份晚来而冷漠。 “完成我们的梦想,互帮互助,ok?” “不会晚的,等我。到时候,会是一个易芮萩,可能还是孩子气,但不会放弃爱和人生的那个易芮萩。” “那我也会是你的那个大可爱,和你一起前进的,未来要和你肩并肩升上天的大可爱。” 第128章 逛街找茬 医院的事主要还是繁琐偏多,没有太多的自由性,都是束缚,这样子下来眼皮子打架,挑牙签都不一定有用。 凉北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见南拾早上了懒觉都要过了正午了,睡眼惺忪嘴里嘟哝着梦话。 “合同帮我递了……信你,别让我失望哦……” 最后一个“哦”字,撅起了小嘴,斜向看去好像是朱红泛着白光的月牙儿,远望即是幽幽的点绛一笔,随着窗边微风荡漾起的路线,绉纱白绸缎子轻轻飘,更是慑人心魄。 凉北轩忍不住,俯下身去一吻落在眉心,还想着再等等,等南拾醒来再炫耀一把,却被直接揪住了作恶的呆毛。 幸亏头发有一定的长度,不然还抓不住呢! 南拾沾沾自喜,凉北轩却差点眼泪簌簌流下来。 揪头发很痛的知道鸟? 然鹅南拾似乎明白凉北轩的痛楚,冷哼一声,漠然开口。 “偷香的时候没本事不被发现,怪谁?” 只得咂咂嘴,呵呵呵地盖过去。 “怪我,怪我……嘿嘿嘿……” 凉北轩认怂的本领南拾也算是见识了,大早上被吃了豆腐气得心痒痒,偏偏又不舍得打脸毁了这张俊郎的外表,最后还是握紧了拳头,又放下。 “给你个弥补的机会,今天做什么?明天要开学了……”说完南拾打了一个哈欠,最后伸了一个懒腰,瘫在床上,抱紧了凉北轩精瘦的腰,掐了一把,吐槽道。 “有你这样子健身的吗?铁打的身子吗?那以后岂不是我要被欺负死了……” 南拾眼珠子骨碌一转,觉得不妙,“算了,你欺负我,那我就走了,哼!” 凉北轩急了:“你敢!” “怎么不敢!” “还嘴硬!” “嘴硬有意见?” “呃……真的貌似没有意见……” 早晨的battle以凉北轩的服软告一段落,二人下午决定去逛商场。 当然是多金的土豪大人凉北轩买单啦! 南拾一般穿的衣服是thunder定制的,眼界高看不上别的牌子;包包她也不是那么在乎,易芮萩帮她每个月都会进贡不少,好多衣柜里的都封存已久了…… 还真是暴殄天物! 拉了拉凉北轩的衣襟,最后视线定格在phie女牌的服装店里,问道。 “你们旗下的品牌吗?” “怎么那么聪明?” “猜的。” 结果,一楼的商铺一家家兜过,二楼的也是边说边笑走过,三楼是孩子的天地,但南拾想要去看看。 二人手挽着手,看在店员的眼里就是刚谈恋爱不久的小年轻们,撇撇嘴,长久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是不会买商品的,于是简单迎接一下,最多笑一笑,算是礼仪。 “这里是滑冰吗?”南拾问道。 她看见好多的孩子们穿着紧身的彩衣,轮着溜冰鞋的刀刃围着标志桶圈了几圈,最后单摆划过,满身轻松地回到了原点。 还有不少事初学者,扶着一旁的扶手缓慢移动,弯曲着腿一步步绕圈。摔一跤,猛地一按冰凉的地面,却反弹一般起了身,咬着牙继续走下去。 没有掌声,但缺不了赞赏的眼光与评论。 “我们……试试?”倾身询问凉北轩。 “听你的。”凉北轩选择从了,来一趟英雄救美也不错啊…… “嗯,好的,办两张卡……”南拾将钱包翻出来,掏出一大叠钞票,拦住了凉北轩献殷勤递钞票的手,道,“知道吗?我也是可以包养你的。” “包养……可以啊,做你的小白脸还不错。” “那是,正室还没有,唯一的小白脸~”二人这时候就是二傻子,打情骂俏起来却塞了店员一肚子的狗粮。 原来……真的是来重温时光的情侣! 还有,那么好看的! 于是乎,接过钞票屁颠屁颠地办卡去了,眼底还冒着小心心。 女子的冷艳,笑起来却那么柔和温暖;男子的顽劣,正经起来却透着霸道与宠爱…… 弯了弯了…… 凉北轩本想着要手把手教南拾溜冰的,没想到最后…… “你怕什么!跳啊!不就是转个10圈吗,怎么还摔了……” 吐槽的正是南拾,那个摔了的正是凉北轩。 不仅摔了,耍帅不成,英雄救美计划泡汤…… 但是去掉这些高难度动作,凉北轩还是可以应对自如的。 他忘了一点,南拾跳舞,平衡能力强,还是变态得强! 珠联璧合,完美无瑕,引起不知多少汇集的目光,多少人们驻足停留。 这时候,一家咖啡厅内走来两个颀长的身影,都是西装革履的商人做派,公文包拎在手中,少不了文件与合同。 “陈总今天辛苦了,医疗技术那一头谈妥了一定会告知您。” 正是南拾的那个哥哥南琛,和一个看起来仪表堂堂,彬彬有礼,戴着一副金丝边框镶着钻眼镜的男子,眼里却是满满的阴险与狡诈,当然那正常,生意人都是这样。 “那就麻烦了。南家能有你这样子的后辈真是有幸。早些日子听闻你的妹妹参加了国际巡回演出,真的厉害,可是女主角呢!改天带她一起出来吃顿饭,我这里不少人都是她的粉丝,我母亲就是其中一员。” 这一位陈总难得说那么多话,扶了扶鼻梁上夹着的眼睛,却让南琛蹙眉,眼里暗流涌动。 这怎么还谈到了南拾身上?不就是一个和戏子没两样的人吗,比他这个出面管理项目的代表还要有价值? 但是他明白话不能说死了。 “那当然可以,那是她的荣幸。”说完伸出右手,想要握个手代表结交,没想到却被这陈总挡了回去。 “哦,不是,你想得太简单了。那可不是形象代言人,纯粹的说说话罢了,别放那么认真在心上。你可一定要和医院那一头说好,我这里……你明白的。还有,内部的事,可要你嫡长子安抚好啊……” 这个老狐狸! 南琛心里暗骂功夫没有做到家,忘了有备胎这件事。 至于内部……呵呵,就是觉得南拾这个戏子比他这个不知谈妥了多少单生意的嫡长子继承人更有魄力! 他咽下这口恶气,手也缩了回去,还想再挽留一下,那个陈总却走了。 然而目光转而一瞥,浩大的白色冰面上,似乎有他熟悉的人…… 小传1:圈养男宠 天上,白云飘飘,地上人自然见不着天上阕。 笙泷宫依旧是一派春景,有了宫主,爱神颜戚,每一天都是春天。 珠帘垂珑,撇下弯弯一月影儿于中心的叱棠湖,湖边歪脖子树难得开了花,花瓣是茶白的,天黑看不清摸不着人影的时候,忽而飘落下抹抹月白,烟灰的云雾于水汽笼罩在一片若隐若现中,浸润了不知多少的妙音…… 这湖中,零落的花瓣散发着幽香,不知助兴多少。 没有帘子环绕包裹,更无人左右徘徊。 湖中,两个人,一男一女,上半身在月色缭绕中尽显诱惑,下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时不时脑袋窜进去,游离片刻,在冒出脑袋来。 “来,美人儿,姐姐这里有糖吃,要不要……” 一女子勾勾手指,纤纤玉白像是小白蛇,染上了一抹红的指甲则像是吐出的蛇信子,和她这个人一样,妖娆,和蛇妖一样,带着不知多少的魅力。 只是,一身的装束,与云端的画风并不是那么匹配。 浅蓝色的比 基 尼,腰肢纤细不堪盈握,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在月色的晕染下更迷离了几分。水雾腾升,两团傲然挺立像是长白山的峰,高松不垮。 手腕悬着莹蓝色的珠光白,是小饰品,她喜欢这些发光的小玩意儿,夜色里可以顶替夜明珠,灼灼发光,暖了冷冷清清的一片漆黑。 “不吃。”一个男声传来,低沉沙哑,却带着媚意和几分诱惑,不愿意的样子,却仿佛什么都想要。 这一阵声音深深地吸引了颜戚。 她兜过层层的水韵,手指挑起一片悬浮在水面上的叶子,薄薄的一片甚是孤独,和着几滴水珠,厚重了不少,濡湿半透。 她挑眉,桃花眼中的一片潋滟泛着微光,上头倒映起月白的一个弯影儿,单指勾起一个湿漉漉的男子的下颏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像得逞了的小猫儿,调皮极了。 莫名,那位男子心头冒出这么一个想法,脸颊两侧泛起的红汽微波染上玉白,剔透如半熟的红果子,小小的一颗,纯粹的皮样。 “小美人儿,喝了我的酒,来到我的地盘就别走。”颜戚看着现在满脸通红还强装矜持的男子,摇摇头,向前迈去。 涟漪微澜,轻轻地,不易察觉的一抹笑勾起。 是那位看起来甚是纯情的男子。 墨色长发因峨冠脱落而披散肩头,顺势滑落水珠连连,没入泉水之中。 乱发之下还可见一双桃花眼,淡眉毛上湿濡了一片水汽,月色漠然勾勒出的轮廓在兴起的水雾弥漫下若隐若现,薄唇尽显凉意,眼中透着的鄙夷,神似一坛琥珀酒,潋滟啊…… 颜戚不由恼怒:进她宫里的无非都是冲着她美色而来的。 她向来对自己的美色极为自信,泉水微波之下,纤细盈盈一握,从前瓷白的脸庞经不少人事已由瓷变为云——半透明的轻青的云;娇滴滴,滴滴娇的清水眼却是泛起了糊涂…… 她上前,抵着墙,扣住男子的下颌,抬起,直声道:“为什么来这里?”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说不清为何。 “你马上就知道了。”美男子虽是处在弱势,却丝毫不显胆怯,反倒是轻蔑而自信,也不清楚这底气从何而来。 天际闪过一缕红光,随即紫光乍现,云雾游龙滕绕,渐渐在眼前放大。空中也出现一张巨网,细丝缠绕,笼罩而下,由不得里面的人喘息。 “不好!” 颜戚心道一声不妙,手腕不知何时被握住,随即整个身子动弹不得。 “天宫宫主驾到,臣等奉旨在笙泷宫恭候!咦,小宫主,你怎么……” 乘着游龙驾驭白云的还能有谁?传旨公公也! 颜戚来不及看自己怎么一回事,斜睨了一眼那泉中美男子,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半衤果着上身,下身是……一条来自凡间的黑色性感bra充当短裤。 颜戚捂脸:没见过现代生活的老古董!不知羞耻! 然而她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只能憋笑。 后知后觉,三个字“小宫主”却是着实惊到了她,没有被吓到。 呵,这世上还真没什么她怕的,but…… “颜戚,你好大的胆子,你平时收几个男宠倒还算了,这手都伸到我儿子身上了!我告诉你,平时乱来到算了,这是我儿,万年!” 来者身着烟灰缎子大褂,腰间系着细的鹅黄带子垂下流苏玉珠,翠竹丛生云缭绕的图案,宽大的袖口仿佛可以将万物收入囊中。 面上的一绺绺白胡须就差用一根橡皮筋扎起来捆成一束,不过他向来爱护自己珍视的长胡子,每每拖地步行回去后总要洗涤不知多少遍。只是心思用在胡子上,光额大秃顶就显得红彤彤的,似是初升的一轮红日,顶上泛着白光很是辣眼睛。 这老头子!她玩过的男人还都是你儿子呢,怎么就这次炸毛?嗯? 颜戚和天宫宫主向来不和,因为颜戚后宫里的男人都是天宫宫主的儿子……不过都是私生子,没有一个是正室所生,原因是天宫宫主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到处撒种,导致了近年来认领回来一堆的子女。 但听说天宫宫主在其中有一个极其宠溺的小儿子,放在外面散养的,不是圈养,自由潇洒,没几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定是冰清还映玉的美男子,女子或许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她脑袋里响应着那宣旨公公的话:小宫主,心里咯噔一下,万年不慌今天竟然方了! 可不是嘛,只可能是那位被宠溺惯了的散养小宫主! 她又看了一眼,还想提醒一句bra不是用来在裆下当遮羞布的,结果下一秒,飞来一条胶布就把她的嘴封上了,只能“唔呀唔呀”哝哝,含糊不清。 她捉急啊:我当的是大好人,雷锋!偶尔当一回好人还被误会,冤枉啊! “笙泷宫宫主颜戚,因亵玩感情……圈养男宠,伤风败俗,天宫宫主责令你下凡历劫,修养生息,待重生之时,重回天宫!接旨——” 那位公公念到“圈养男宠”前声音还颤了颤,在颜戚看来就是憋笑。 天宫宫主的私生子到了她笙泷宫都是……被的男宠!要不要那么夸张!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不容辩驳。 “颜戚,你身为爱神,亵玩感情,成何体统!”那老天宫宫主发飙了,胡子也跟着飞上天去抖三抖,全身仿佛都又帕金森综合征的样子。看上去是气得不行。 “我无话可说!”颜戚当仁不让,冷笑道,瞥向那小宫主的放心,气得浑身发抖。 小传2:往事二三 “大胆!这就给我跪到天玄壶口瀑布反思!别忘了被我一脚踹下凡间!”那天宫老宫主想想还是不解气,看眼自己可怜的那bra当遮羞布的小儿子,心疼啊。 “我有什么好反思的!老宫主,在这里我就和你讲清楚,一了百了!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一儿子,财政大堂的经理逸方;接着你的第二个儿子死皮赖脸缠着我,唱念做打还来变出一只兔子逗我玩,被我收到了后宫! 第三个就有意思了,和魔界深渊的赤炎兽大战三百回合后体力不支,最后我出场救了他,他从此对我以身相许!接下来,你那个特忠诚的助力,我还帮着他数钱呢……” 颜戚说起自己后宫的二三事那是个痛快,反正胶布被老宫主扒了下来,说话随便讲。她一段段的旧事被这样毫无纰漏地拎出来,看看那可怜的老宫主…… “宫主,您不能这样被气着身体了,您老了,要当心点身体了……”那公公赶紧上前扶着踉跄倒下的老宫主,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小手帕,抹干净他嘴边流出的血。 哪知,这一下,喷出来的血更多了,喷了那公公一脸。 “屁嘞!我不老,我老当益壮,要不哪来的万年?我的胡子啊……怎么成了红色……梁公公你要负责,你要对我的胡子负责!滚,都给我下去……诶,儿子,我是你爸爸,别走啊!” 天宫宫主一脸的难堪,伸手想要向自己最宠的宝贝儿子呼叫外援,然而…… 那有些熊孩子性格的小宫主翻了一白眼:“先给我一件像样点的衣服。” 无言以对啊,呵呵。 颜戚突然想起了那万年小宫主出现在自己泉水中的情景,是醉了然后主动投送怀抱的,趁着胶布没有封上嘴巴,赶紧开口想要先问清楚:“喂,来我池子作甚?那纯情的小样,哟……” “不是自称姐姐么?哥哥今天就告诉你,这叫做为了一切而不择手段!”那万年小宫主小嘴一噘,故作高深的模样。 颜戚暗自推算一遍,看那熊孩子万年小宫主的眼神越发诡异,最后竟是口齿不清:“所以你……喝了酒来我这里买醉,美惑我来睡你,然后……给你爹告状,不对啊,那你图什么……”颜戚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熊孩子的心思最难猜了呀…… 万年·熊孩子·小宫主继续一脸傲娇,悠悠道来:“记得有一次你在这个地方被弹弓打了一下的场景吗?” 颜戚一听先是一懵:那么早就认识了?然而转念一想,囧了:所以当年她被这熊孩子在睡美男的时候用弹弓打了一下脑袋? 那小宫主继续口吐芬芳:“我很仁慈的,那时候我在想要不要把我哥哥打成和梁公公一类的人……” 梁公公吓:我是太监,阉割不了,小宫主你魔鬼! 颜戚无语:她那么早就被这熊孩子惦记上了? “但觉得这样的话对您爱神不公平,所以打了一个弹珠在你脑门上。”小宫主大人终于把话给说完了。 颜戚:! 我觉得你不打弹弓就是最公平的! 看着那老宫主被气得不轻,颜戚眼眸中流光宛转,计上心来,正色,一副端庄优雅的大姐姐模样,“来,我来给你们说几个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 一天,财神爷正在卖命工作,写公文捞金银,顶着一副好皮囊,斯文败类的模样。 那时候的爱神小姐颜戚图个新鲜,情窦开朗,相中了这张脸和钱,扮成小助理去试图潜规则。 “爷,你看着我。”她爬上财神爷的大腿,悄咪咪挠着他的脖子。 那财神爷面无表情。 “爷,知道我为什么来吗?”她不罢休。 终于,万恶的资本家开口了:“为我而来。” “噗——”颜戚小姐一口热水在嘴里,喷了财神爷一脸。但那财神爷依旧是一脸和善。 “对不起啊,对不起。衣服脏了我赔,毁容了我还你一张好皮囊……”那时候的颜戚什么都不懂,贼纯情一小姑娘。 “不要对不起,喷了水就要负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颜戚:! 这就算是泡美男成功了? 于是,就这样,颜戚成功成为了财神爷的初恋女友,手上攥着不知道多少的金三银山…… 终于有一天,由于某男为了赚钱忘乎所以,她发飙了。 “爷,你个大猪蹄子,你更爱钱还是更爱我?”她那时候问下凡的几个官差顺来了一瓶眼药水,眼泡都肿起来,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然而我们财神爷可不按套路出牌。 “对不起,我觉得你脾气不好,没有可以永存且岁月静好的金山银山来得顺眼。我们分手。”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二天,颜戚就偷了金山银山一串钥匙去开锁,说是分手礼。 这分手礼酿成了什么灾祸呢? 天上新开了一酒家,木牌上红字镂刻“秀娟酒家”,听说是独一无二的美酒,还有唱歌跳舞弹琴鼓瑟的美女和美男子助兴。 颜戚图个新鲜,就攥着自己手中的金山银山过去逍遥快过了。 “掌柜的,再来一坛蓬莱春酒!我的财神爷啊,我可就是一只小白兔,被你玩得团团转啊……竟然还比不上你那点破钱,当老娘吃饱了没事撑着去找你谈恋爱……老娘是大名鼎鼎的爱神!就是很少出面罢了……” 颜戚醉了,一耍酒疯就是活脱脱一女疯子,什么都不顾。身边人就当她是醉得不起,不予以过多的理会。 然而,被有心人听见了。 “这位小姐,小白兔的戏法了解一下?”一道邪魅,充满诱惑的声音传来,透着神秘感,瞬间激起了颜戚的兴趣。 那是她未来的第二任,在她口中,是一个死皮赖脸缠着她的戏子。 然而他是天生的演员。 然而,这时候耍酒疯的颜戚比较任性:“你谁啊,兔兔那么可爱你还要拿他变戏法,有没有良心……” 在颜戚眼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一片片圆点灯光很是刺眼,只有那黑影是容得下的…… 好生气啊!财神怎么了,她又不图那几个破钱,只要她想要,金山银山随便来! 哼,好生气…… 呜呜呜,失恋了还是好难过……分明她才是那个被冷落的,她应该提出分手才对! 老娘不爽,老娘要放开干! 于是乎,瞬间清醒的架势,两腿一蹬,腾跃而起,一手撑着木桌晃荡上面斟满的美酒,另一手则环绕与那男子的脖颈,脸一侧,对上了同样带着酒气的唇。 “这酒味儿不错,给姐姐再尝尝……” 那男子不知怎的,竟也欣然接受,用力的吻下去,一时间无法自拔。 小传3:迷失自我 这是颜戚第一次喝酒,本以为有爱神的神体加持可以千杯不倒,没想到因为心力憔悴的缘故,神体也跟着一道几乎成了凡体,一杯就倒。 她醉了,绯色渐渐攀上柳梢头一样,夜晚的微光落在她两颊,渡上一层银光,唇上更是映着月亮的影子……与男子的眼里透着的忽闪忽闪的幽光。 “我好累,我想睡觉……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抱着我做什么,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忽而清醒了,还让男子手托着颜戚的身子慌了不少,抖了抖,然而依然是一派醉意。 “好像还真是,那可怎么办?”他轻挑起眉,眼中荡漾起春花烂漫,仿佛颜戚醉酒于春花之中,闻花香,听鸟语,丛中笑。 “那就试试看……”颜戚似乎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待一手攀上脖颈,“撕拉”一声精准无误地拽开紧紧缝纫于一体的衣裳。 男子本是一位演员,在演戏,然而真的入戏了,竟拔不出。 他竟任由颜戚这般胡闹。 像孩子?这样依赖他一个不靠谱的? 但看着她这般轻车熟路的架势,摇摇头,附身重重吻下去,更加无情地甩下阻隔彼此的轻纱衣,褪尽浮华…… 红衣落地,朱唇微合。瞳孔中是一个欺身而上不见面孔的影子,但她就是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哪里很恰当,就是跟着,迎合着。 卷帘人退下,虚掩着门,悄悄扶正被花儿朵朵压垮的枝丫,摇了摇头,点上香薰蜡烛,最后拉上纱帘。 离开刹那的风儿,摇憾了烛火,映在帘子上影影绰绰。幽香慢慢飘散,入驻片刻,便灰飞烟灭…… 已是正午,燥热的时分。 颜戚醒来,却见枕边人不知何时已经起来,坐在床沿,手肘撑着脑袋,眯眼笑。 很好看的一个男人,比女人的面容都精致许多,狐狸眼,和狐狸的原型差不多,狡诈不如说是娇诈,高挺着鼻梁。毛孔细腻得几乎看不出来,一绺绺闪着圆光点的发丝凌乱,却添加了一笔野性。 半敞开蓝绸夹袍,丝丝缕缕的金线白莲,游鱼入池,颇有文人风骨;然而那淡眉毛,狐狸眼,衬着后面的粉花帘子,别有一番纤弱。可他嘴中衔着一小枝红花嫩叶。还有些妖娆与不羁,孩子一般,不谙人事。 “发生了什么?我是说,谁上谁下?”颜戚说起这话来丝毫不脸红,反倒是那狐狸一样的男子,略有些不自然。 “那看来我上……不亏不亏……”颜戚安慰自己,却满眼的空洞,自嘲:第一次,第一次败在失恋,败在了醉酒,败在了第一次…… 她真的好痛,希望得到一个答案,满脸期待地看着男子:“你叫什么?这样找你负责方便一些。” 狐狸美男刚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白茶,结果清欢还未品到,一口喷在了被单上。 一片红色的锦簇晕开,晃瞎了二人的眼,哪知…… “昨晚是你自己做的,我没有强迫你。”还是淡淡的,淡薄到颜戚怀疑晚上那个撕开她云裳的人不是眼前的演员。 似乎觉得他说得不完整,补充:“我是演员,这场戏我亲身经历,很不错,真实。” 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目的不纯。 只要名声在外,把他一位本是微不足道的演员,与高高在上的爱神绑上一条船,那受益人,自然是他。 “好一个没有强迫,演员演戏!”颜戚冷笑,自知这人就是披着狐狸毛的狼,贪得无厌,却不知道如何收场。 如果说出去,他们两个有关系,岂不是自掉身价?不计较,呵呵,她憋不下这口气…… 她最后看了一位那个自称是演员的人,和善地笑笑,不知为何,竟觉得黑无常,白亦无常…… “不说一点什么吗?那个晚上……” “闭嘴!”颜戚恼怒,声音不见得多响,却是颤栗的,一直抖动到了心里,疯癫般刺耳。 她拖着自己已是残破不堪的身子,一瘸一拐下了床,玉足下地走着,踩到了地上的碎渣子,更是咬咬牙,却绝不低头,倔强得很,一路走到男子面前,用尽浑身的气力,扇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震飞了外头歇脚的鸟儿。 “这一巴掌,为你的不负责!” 然而下一秒,她却俯身,拾起碎渣子,划裂了她细腻的肌肤,却像是无感一样,更加用尽全力地在自己白皙的脸上拉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滴答,滴答……落地生花,血红的,朝着演员狰狞地盯着,死死的,不见笑,更没有哭的泪痕,僵着长高…… “你疯了?”演员本身也是靠着自己的脸为生,现在更是不解颜戚自残是为了什么。 “我没疯,我很清醒。风很冷,我也疼。”颜戚最后看着地上生长的花,摇了摇头,把那沾了自己血的渣子丢入了花苞,“我是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双慧眼,一颗明晰世间黑暗的心……帮我识人解惑的另一半……” “那抱歉,我做不到。” “我也没让你做到。”颜戚似乎不在乎了。 “你好狠的心……”那演员,不知是意在何方。 “狠?你认识的字真少……”颜戚不知何时换上一套衣服,简陋的粗布麻袋,乱蓬蓬的头发,以及……那结痂了的疤痕。 好像,只有对自己狠了,对别人才能更狠。 “最后说一句,那是无道……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她也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句,总之不见那位演员,心情跟着好了,却依旧是消沉着。 她离开了那酒家,独身一人漫步街头,却想要找一件事儿做做。 做平凡人也挺好,至少自在……爱神,呵,自己都得不到爱,她也配不上爱神这个称呼…… 哪知,脚底下打滑,一路跌到了一个深坑。 揉揉眼,碎土干泥,一片尘埃飞扬,还有打斗的声音。颜戚贴着壁沿,寻声而去,看见一兽一人。 定睛一看:不得了啊,她男神!战神无羁! 再眨眼细看:是赤炎兽!魔界深渊的祸害! 既来之则安之,让她助男神一臂之力。 于是,大忽悠爱神上线,用神念换了一身很是仙气的仙衣,踏上云阶,翻身一跃,落在巨兽的头顶,大喝: “放开那位男神,让我来!”说罢掌上浮现桃花漫舞,落在地上,生出棵棵桃花树。 紧接着,朵朵花开淡墨痕…… 赤炎兽:…… 男神·战神无羁:…… 小传4:收养兽宠 风过,卷着尘土与热气,叶儿也从地浮起打着旋儿,黄土,尘埃,风沙……吹打着面庞,生疼到了极点。 看来花花没有什么用处啊…… 颜戚尴尬地对着发威的赤炎兽笑笑:“对不起啊,是不是花太香了,你过敏了……不怕不怕,我们换草,青青草原的草……” 说罢,掌上一个绿色的晶球逐渐放大,直到……黑红的赤炎兽头上顶着一片绿草! 战神无羁:…… 这女的有意思,有一种想要拐回家的冲动。 赤炎兽本就是很高级的神兽,当然明白很多神仙明白的东西,然而唯独这青青草原,来自凡间,它不懂。 歪了歪脑袋,转头看向颜戚,用神识与她对话:我头上的是什么? 颜戚不语,也是用神识,憋着笑答道:你被绿了。 赤炎兽不解,然而真正端详起颜戚的面容,顿时愣住了,傻掉了:好一位神仙姐姐啊! 由于颜戚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自然有独一无二的样貌。 身后的大风吞涌起松涛掀腾翻覆,偶尔可见点点银光四溅;月光身后笼罩起沉浮的万物般,白苍苍的天张开云母石屏风,叶子一会儿绿,一会儿发白。 翡翠色的斗篷披在肩头,前面拖着很长一根带子,帽檐内都是毛绒绒的洁白雪玉一样清纯,质地柔软,很是舒适。她棕色的双瞳,衬着轻青的云瓷,掩映在轻纱飘舞之下,竟有种一饮白瓷杯中琥珀酒的潋滟之感。 原来赤炎兽还会犯花痴啊! 颜戚笑了笑,手中出现一把亭亭荷花莲叶绕的油布伞,青色底子,斜倚在肩头,添了一笔古韵的窈窕。 于是乎,大名鼎鼎,凶残之名在外远扬的赤炎兽顿时莫得节操,“嚓喇”一变形,竟然是一直小巧可爱,缩在掌心的小兽,烈火般焚烧的双瞳和铜铃一个大小,依偎在颜戚怀里。 这是个什么情况? 魔界凶兽撒泼打滚卖萌求抱抱? 战神无羁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眼前的女子所颠覆了,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至于颜戚到底是不是窈窕淑女,战神无羁到底是不是君子,就有待考究一番了。 缩小版卖萌的赤炎兽继续没节操,顶着一头的青青草原,糯糯地用神识与颜戚交谈:神仙姐姐,收我当宠物呗! 颜戚先是一懵,随即笑得花枝乱颤,点头,依旧是用神识交谈:神仙姐姐同意了! 于是乎,将小巧玲珑一只迷你版的赤炎兽抱在怀里,正打算寻找出口,就被大名鼎鼎的英雄战神挡住了去路。 颜戚开始犯花痴了:天呐撸,是男神!男神在我眼前,是本尊没错了! 哪知,男神一开口,立刻让颜戚怀疑是不是那铁血战神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 这不是男子求爱的诗篇《凤求凰》吗? 所以说战神是凤,她是凰? 所以说战神是在追她? 颜戚一脸懵,对上自己小兽的双瞳,就成了二脸懵懵。 什么情况?铁血战神化身痴情美男,对意中人唱情诗。 是在追求她一个小女子? 颜戚缓了缓,捋一捋思绪,直白地问道:“所以你是在追我?” 更耿直的来了:“追好了就睡。” 颜戚内心:! 男神不用追,就成了你枕边人!要不要那么刺激。 于是乎,没有一点点理智可言的颜戚疯狂点头,尖叫:“恭喜你追成功了!” 来自直男战神的喜悦:! 然后,直男·战神·无羁,嫌弃地瞥了眼颜戚怀中新来的小兽,在胸口躲着睡觉,醋意满满:“那是什么?” “我新养的宠物,赤炎兽。”这是颜戚从她初恋,财神爷身上学到的一招:语不惊人死不休。 “扔了。”战神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言简意赅,不想多看到这该死的赤炎兽一眼。 “为什么?”来自颜戚与装可爱讨好神仙姐姐的迷你版赤炎兽的二脸懵懵。 “碍事。”来自直男的假装轻飘。 赤炎兽:老子不干!你个屁嘞的战神,连神仙姐姐的宠物都斗不过,仗着神仙姐姐的宠幸有恃无恐!…… 来自赤炎兽的无力吐槽与一脸懵。 于是乎,天上多了一段佳话: 战神无羁在与魔界深渊赤炎兽大战三百回合之时被一仙女施以援手相救,从而斗志满满,降幅赤炎兽,邂逅仙女。 日久,战神与爱神都了解了彼此很多的故事。 哪知故事,竟可以酿成事故。 颜戚与那演员和财神爷的事情不知被谁给曝光出来,战神是被自家老子敲打一番才得知的。 回家,对上的依旧是颜戚似笑非笑的眸子。 “你都知道了?”说不出那么多伤心,因为颜戚是笑着的。帘子下清风徐来,荡漾起一片细微的水波,淡淡的。 但是比哭还要难看,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真的做不到。 财神爷,演员……和战神是亲兄弟。这传出去,怕是会落下笑柄,耻笑万年。 “是的。”战神是个很坦诚的人,从来不会掩盖自己的心情和想法。或许在情感方面,他就是一孩子,固执得很。 明知颜戚的名声不好,和自己的兄弟之间有太多难以启齿的往事,他也会因此被牵连。 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只有那个挺身而出,降服凶兽的奇女子,与他谈情说爱那么久的平凡女子。 颜戚,可能就是他要渡的一个大劫啊…… “是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从此不相往来?”颜戚还是淡淡的,可她的声线在颤抖,抖到了天际。 她怀里依旧卧着迷你版的赤炎兽,朝着无羁龇牙咧嘴:你欺负神仙姐姐了!大猪蹄子,给我起开! 然而,原以为是和财神爷一样淡然的拒绝,演员一样冷漠的离去,真正到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夹杂着不知多少复杂的味道。 “我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你,但我不后悔遇到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个骗子,你一直都说自己安好,但是呢……我是你的后盾,不要拒绝我,就算是化为你的刀刃,我也毫无怨言……”竟是温暖的哭诉,铁血战神也会为儿女长情落泪,一落便是一宿。 小传5:离别自强 颜戚也搂住了这位因儿女长情流了那么多泪的好男人,攥紧了他背脊上遮盖的后铠甲,月光下金光银光遍布木质地板,不分彼此。 她好贪恋这个怀抱,很暖,夹杂着烟草和金属的血腥味,直熏进她的脑子,冒了烟一样迷糊,也是迷茫。 她最后松开无羁,二人平视着。 是无羁微微弯曲了背脊,才可以平视的。 “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颜戚哽咽着,眼里蓄满泪水,止不住地划落,竟然还是微微泛着金光的龙鳞铠甲捧住了一汩汩泪,渗透进去。 无羁的鼻子一酸,正视颜戚的双眼,呆呆答道:“我看了我自己……我自己眼里的你。” 颜戚笑了,不知是因无羁这话,还是在嘲笑自己太贪婪。她自知这样不堪的自己,配不上战功显赫,痴情的无羁。 “再看我,不要眨眼,你这样很好看。”颜戚笑得眉弯弯,嘴角也顺势勾起弧度,眼眸里的银光,金光,人…… 窗外,零落着花瓣叶片,风起云涌,花瓣和着绿叶埋入泥中,濡湿一片,淋着雨露,只有香如故。 不知何时化为尘埃,但愿那时,只有香如故。 无羁瞪大了眼,试图多看一些,却怎么都觉得不满足,继续深入。 他仿佛看见了一片银河中蜿蜒绵亘的北斗星,接连起一片片云彩,勾起一抹抹美梦与回忆。 他仿佛看见了夕阳西下,黄昏之时的海上空,身边坐着自己的心系之人,一起仰头,静静地等待一个个夜晚,盼着一个个黎明。 他仿佛看见了一天天的痕迹烙下一片片阴影,天黑了,又明了,明了又黑了…… 眼帘倦怠起一切,他睡着了…… 也是这时,颜戚为无羁盖上一层棉毯子,离开了。 她为无羁施了催眠术,暂时睡下,醒来就会忘了她,继续做一位铁血战神。 颜戚知道他们都深爱着彼此,但如果这份爱如果得不到亲近之人的认同,必定不会圆满和长久。唯有他忘了她,才能斩断一切。 外面下雨了,颜戚打起自己的油布伞,怀里还是窝着缩小版的赤炎兽。 这次的油布伞是火红的灿烂花海,细长如蟹脚的花丝与钩爪一般的层层花瓣交织叠在一起,正是彼岸花,别名曼珠沙华,是绝望的爱,忘川彼岸。 飘渺孤鸿影,惊鸿一瞥,便是一色的红艳,渐渐远去,消失无踪。 远去的还有怀里的几声嗷嗷兽啸,拖长了音,凄凄惨惨戚戚的意蕴,耳畔边逐渐消散。 和风细雨下,多少的沉沉浮浮,也不知多少的暗流涌动于表象之下。 无羁醒了,只是愣愣地盯着床头的一朵彼岸花。 是夜晚的风飘进来的,完整的一朵,血红,冷艳,却丝毫引起不了反感。 他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木桌上多了一盏灯,中间明晃晃的一幅《凤求凰》的水墨画,点缀的一滴滴晕染开的朱红,银朱,红桦,铅丹,粟梅……在灯罩下若隐若现的惊鸿红影。 脑壳子疼,什么都记不得了…… 然而他每天都怀揣着一颗好奇的心,晚间提着着一盏灯,街上一人逍遥,自己也不知为何有这样的执念。 这一夜,都变了。 战神无羁确实继续做他的战神,战绩显赫,一世的英名,被不知多少人念起,多少少年的英雄,榜上的楷模。 颜戚一样,她不像再做一个徒有虚名的爱神,她想做一点实在一些的东西,足以让自己忙起来,忘了过往的那么多丑事凡俗。 于是,也算是下了狠心,她约了她的财神爷出来。 不知这初恋相见,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依旧是那个没事就用钱来砸人的资本家,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格那么嚣张。 论这个上天,他还真的是首富,令人望尘莫及。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自己赚钱。”颜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脸严肃,竟让财神爷怀疑是不是一开始对他主动投送怀抱的小助理。 “那你要我做什么?”毕竟是初恋,忍不下心抛弃,至少得做朋友,财神爷在这一方面还算是友善。 但他还是要赚钱的:“我能获得什么?” “你教我赚钱,我帮你找女人。”不得不说,颜戚将财神爷教自己的一招:语不惊人死不休,学得很好,现在真的可以堵上财神爷的嘴了。 “你的脸,就是最好的武器,但你要记住,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不是没道理的。”说罢,财神爷就离去了,最后桌上多了一张字条: 此生,非你不可。 颜戚就当是一个笑话,摘下留作纪念,塞进空间,让它自生自灭去了。 说起来,还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天生丽质,又来了艳遇。 “小姐姐考虑一下代言我们虞思阁的产品吗?您的容颜当之无愧天下第一,可惜面生,不过经过我们的宣传,您一定可以火出天际的!”那像是一个来路上寻觅人才的家伙,总之颜戚哪里都没有见过,不知怎么形容这些个怪人。 也不怪她,她现在除了相信自己……以及自己空间里还在睡觉的迷你版赤炎兽,真的谁都不敢信。 她还在琢磨财神爷的话,商道她不懂,哲理大道理什么的……她还是有这个脑子来理解的。 那个怪人一歪脑袋,笑嘻嘻的一张脸:“我是从下面上来的,把下面的套路搬到天上来。不得不说,这下面还真不错,有好多好吃的,比神仙吃西北风,也就是空气,要营养的多……” 一段段话滔滔不绝,嘴皮子让颜戚怀疑是不是几张嘴。 他戴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布料,总之是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那种,还挺好看的,眼里似是灌了清泉一样,清冽之下掩着空中飘悠的碎云,水墨画一样风流,却少不了认真。 只是这衣服很奇怪,看起来和这里的风韵格格不入,不过看起来应该穿起来更加方便。 “我是信使,穿梭于上下两界之间。我知道很多下面的故事,你信我吗?”好坦诚的话,还不担心她说出去? 颜戚犹豫了…… 小传6:带货信使 “所以说我要做什么?”颜戚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跟我来。”说着,不移步就换景,来到了一间封闭的小房间,里面……一言难尽。 可能也是顾及到颜戚一时间不适应,那信使便一一仔细地介绍过来。颜戚像是看妖怪一样看着那信使口若悬河。 “你看看,这个反射光线的亮亮的平滑的玩意儿,叫做镜子。凑近点看……哇塞,你的皮肤真好,毛孔细腻,底色白皙不暗沉,而且还没有痘痘,简直就是女神啊,你不代言谁代言……” “这个是口红,转一圈……诶,轻一点,这可是限量版的,一套72色,这是唯一的!很贵的!好不好看?这个叫做豆沙色……还有,枫叶色,桃红色……这个,重点,死亡芭比粉!你一定可以驾驭的,一定非常卡哇伊啊……” “怎样,看到了吗?比你们那一套套换起来方便多了,叫做内衣,叫它bra就好了……记住,最里面的,你们女生这些不理性消费者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颜戚被那信使一圈转悠下来,晕乎乎的,听得云里雾里。然而,一个转身,她坐定在梳妆台前,信使化身化妆小达人,一手几把刷子,另一只手遮瑕粉饼准备好,颜戚只顾着自己闭上眼,别的什么都不想。 直到她睁开眼,被自己给惊艳到了。 枫叶红的口红让她本有些苍白的唇染上了秋天的萧瑟,却掩盖不了原本就有的春色满园;隐约可见眼角周边的亮彩一星点缀,银色的摆尾很是俏皮可人;梳妆后墨发三千松垮地挽起披落于肩头,荡下小簇白月季缀玉簪子,两颊上的白里透红很是自然,喷了一番水汽更是熏染上了说不出的馥郁芬芳…… 确实,颜戚本就是天上数一的美人,稍加点缀便是国色天香,无论是相貌还是周身的气质,都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尤其是那一身的率真与优雅可人并存,别人学不来她那份洒脱。 “你想要将这些宝贝宣传出去,也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吗?”信使开始循循善诱。 颜戚一口答应,是时候振作起来,证明自己了:“一切都按你说的办。” 所以说呀,世有千里马,而伯乐不常有……索性,庆幸,信使就是一位好的伯乐,而颜戚更是千里马中的佼佼者。 往后的日子里,天上新升了一颗明星,璀璨如明珠,被不知多少男女老少捧在心间上。 “哇偶,是女神!我颜大她来了!颜控们,嗨起来,浪起来,冲冲冲!” 在一位颜戚的粉丝的带动下,一堆的呼喊声浪潮般涌来,而中间被众星捧月的那位,依旧亭亭玉立驻足于云彩蹁跹,淡然一笑,扬起自己的长袖,落下花雨连绵,和她的脸一样,笑得淡然自若。 “爱了爱了,这是……这是限量版的樱花露,采集清晨樱花花瓣上的露珠精华,进而加工制成的精华,还参半樱花花瓣呢!”眼尖的人一语道破。 “颜控们,为了颜大,买买买,不要理由,我们天生丽质难自弃,买买买……” 这无节操的口号,自然是在更加无节操的颜戚大人手下改编过的。 颜戚现在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存在了,一颦一笑,轻捻指尖一点光,粉黛未施的脸微微有些扁,这些年来操劳不少,索性这张脸还耐看。 她的粉丝,统称颜控,既是颜值控,更是颜戚控,并且……以彪悍不讲理,老娘(老子)就是理为天。 记得曾经有人质疑颜戚的实力,怀疑她潜了上头的人,结果…… 天上在信使的推动下新晋网络大军,出现了网络这一现代必背用品,事情层出不穷。 爱上你的点点滴滴:大家伙快来看看啊,这就是你们那个女神,和别的野男人在小黑屋里面幽会!幽会!装什么冰清玉洁?你就是个小白莲,没有碧连!什么优雅,这叫做败坏风尚!…… 然而,楼下,来自颜控们的猛烈攻势。 颜控颜控就是颜控:谁说女神冰清玉洁了?我们的口号是什么:买买买!暴力输出! 颜戚大大的小棉袄:我们是什么?霸王花!优雅不用装,我们自带美颜效果,仙气飘飘,不要外挂! 颜控的小眼神:顶!顶!顶!(买!买!买!) …… 无疑,颜戚获胜。 更有意思的来了,那就是当事人。 颜戚v:亲爱的,别人说你是野男人,问题是你留个背影作甚?来,露个正脸! 说罢,附上一张照片,竟然是信使的正脸! 爱颜不要脸也不碍眼:我就是那个野男人。 句号,就没了。 众人:…… 一间屋内,一房间的颜戚的海报,有的是回眸一笑裙摆飘扬,有的是凝望远方沉思漠,有的是露出标准的8颗白牙,朝着镜头弯弯眼,咧嘴纯真的模样。 “不搞地下恋了?”邪笑一番,眼中荡漾星辰烂漫,黑影笼罩在绚烂的璀璨之下,满眼的星月,星月就是眼前的人儿。 “地下恋这个词还是跟你学的呢。”颜戚假意嫌弃,指腹轻刮了他一眼,然后感叹:你多少岁了? “我永远18。”大抵是猜到了颜戚会嫌弃他老,他赶紧贫嘴个几句。 “那我就3岁,就当你养个孩子。”颜戚撇撇嘴,眼里依旧是满满的嫌弃。 来自信使大人的无言以对:…… 好,他老,父母的锅,把他生下来那么早。 信使想了想,亲了亲颜戚的眉心,逗得她满脸的羞哒哒,放软了语气,低下头,沉声道,还带着沙哑的诱惑与慵懒:“那么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 “不急不急,慢慢来,细水长流嘛,不急于一时,不然就堵塞,塞着了。”颜戚说罢,娇羞的神色恍然收起,恢复了平日里的雷厉风行,一把推开信使。 他一阵踉跄后退,难以置信,紧盯着颜戚离开的背影…… 自从颜戚出名以后,他几乎都看不透颜戚了。 谁的锅? 如果是颜戚说,那估计就是呵呵一阵冷笑:他什么目的我不在乎,只要我变强了,管你什么目的,咱慢慢玩…… 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不知何时老鼠开始扮演起了jerry…… 小传7:反转真相 这两人,看来关系很微妙啊…… 一人猴急,差点倒贴;另一人云淡风轻,依旧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偶尔对着镜子笑一笑,也不知为何而笑。 这一切表面的风平浪静,直到…… 信使自己开的虞思阁,生意越来越好,甚至还有很多人专程前来等着每天的开门,就为了看颜戚的神仙颜值一眼。 颜戚,还真是摇钱树,光凭自己的一张脸,就可以驰骋天下。这话,财神爷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至于那一生唯你,也是因为他心思藏得极深,所以颜戚都波澜不惊。 如果只是靠一张脸,那按照学习了宫斗剧套路的财神爷来说,第一集就死了,还能活着留到大结局? 颜戚突然被调令,从一位顶尖的宣传总监,升职为副总,一群人为她欢呼,她神色自若,一点也不慌张,按照自己的方式应对,疏离不带情感,却让人感到舒适。 颜戚身边的一个心腹询问:“颜大,这算是来一个明升暗降?那你的权都渡给谁了呢?” “有人狗急跳墙,我们等着就好。”待人都散了,望着酒杯内晃荡的透明而略显暗沉的液体,一饮而尽,一滴不留,而后满不在乎道。 第二天,颜戚就送上了辞职报告,理由是她懒,没这个精力当副总管事,还是另寻高人更加合适。顺便还发表在网络上,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无论是哪一方,哪一立场的,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思思思思爱颜大:颜大做什么我们都赞成!放开手脚,颜控们干起来,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有意思的柠檬精:我怎么感觉是感情出了问题……这不是她男票开的吗? 秋千千百有意思的柠檬精:不管怎样,挺我们女神!如果是个大猪蹄子,狠狠虐!只要别忘了时候和我们分赃一把就好了,嘿嘿嘿…… …… 还是之前那个房间,气氛很是凝重,男的沉着脸,女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信使终于装不下去自己的情深款款了,冷笑道剜了颜戚一眼,试图从她的眼中得到答案。 “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别有用心。”颜戚不知算是个什么心情,听起来似乎并无波澜,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胜券在握。 许是早就预料到了,才会那么平静如水。 “还有,我真的不知道你什么目的,但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一番话神似绕口令,颜戚就这样云淡风轻地说过去了,似乎真的就是云淡风轻的了。 即便她猜到了八九分,还是想要听听真相。 “信使,这个职业可不多见啊……还记得那时候的一个让你几近身败名裂的传闻吗?”信使先前还是惊讶于自己低估了颜戚,可说起旧事,好似拿捏准了颜戚的心思,自信倍增,说起了那让颜戚曾经悲痛不愿回想起的往事。 “那应该就是你一手操控的?”颜戚不傻,问道,竟笑了。 黯淡的房间漏进一缕光束,愈发黯淡下去,渐渐末了,不见影子。 隐约间,看到了若有若无的弧度,而后收敛起来,喉咙一一阵的“哼”悠长而颤抖,牵动着二人的心弦。 “是的。”信使不予以否认,刚想类似于炫耀自己的“辉煌成就”,却被颜戚的云淡风轻所打住,笑不出了。 “我记得一位信使的权力还没有那么大,私吞那么多产品,自己运作,销售后建立市场,一人垄断,独吞一切资产。你还真是第二个财神爷……我说的也没错?我,是你赚钱的工具,用完就丢,因为你要准备逃了……因为你的暗箱动作都被发现了,是不是?” 颜戚自知自己算不上多聪明,只是栽过跟头了,没有点经验教训,岂不是白被人欺负? 但她不知,她自认为的小聪明,是多少人的大智若愚都比不上的。 可能是因为那些个跟头栽得刻骨铭心,日日夜夜都有种“夜来幽梦忽还乡”的紧张,忘不得。 即使想要忘却,却只会越来越深刻,倒不如别想,落实于行动,更实在一些。 “呵……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甘心帮我?你的手上,也不干净啊……”信使和颜戚算是彻底扯破脸皮了,也就不假装阳光信使的形象,阴森森道,与公众眼前的形象相比,判若两人。 “因为你也是我变强的工具啊。我们都是彼此的工具,这不简单吗?堂堂天宫宫主身边的人,来街上死皮赖脸地找我这个无名小卒,受不起……但我要的起!”颜戚此时似乎是高了万丈,压得信使低下头看着颜戚,也觉得喘不过气来,更别提对上她的双眸,正视她锐利如锃亮的刀鞘的目光。 “所以你都做了些什么?”信使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颜戚这个人了,干脆暂时服软,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我什么也没做啊,别泼我脏水,恶心……”颜戚没有信使那么高,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信使的压力剧增。 “做事的都是你,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一位形象优雅可人,亲切闻名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仙女啊!”颜戚瞥了一眼信使,淡漠的神情,似乎她不曾爱过眼前这个人一样。 而事实是,她真的没有爱过。 真的就像她所说,互相利用的工具。 “我现在很后悔让你成长到这个高度。”信使最终,沉声道,眸光中暗影流转。 “后悔有什么用?你应该后悔没有加工赶制后悔药?”颜戚说罢,转身离去。 然而,房间的门被大力撞开,迎面走来的,竟然是天宫的人。 “你好自为之。”颜戚摞下最后一句话,留下一个彻底的背影,决然离去。 “天宫特派信使,由于私吞公物,私自运营未经允许的项目,已查实该案,速速逮捕——”公公传令来,毫不废话,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洪亮清晰。 “颜戚,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信使彻底瘫坐在地上,一手指着眼前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另一手扯着自己面颊的肌肉试图保持清醒,尖细刺耳地嘶吼。 但没有人听他的话…… 小传8:王八之绿 “说你什么好呢……我儿子不能和你在一起,但你确实是个好姑娘。这次要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我身边有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来自天宫老宫主的夸人夸上天,骂人不忌讳。 小王八蛋·信使:…… 这嘴真毒!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香气满乾坤。”颜戚附在老宫主耳边,故作高深,继续夸自己,丝毫不脸红。 天宫老宫主:…… 这小丫头,夸你两句就上天了?嗯? 然而,他们都在天上。 “让我对那个小王八蛋说几句话行吗?保证他的脸比王八还要绿。”颜戚悠悠道,和天宫老宫主讨价还价。 “诶,我说你不会真的看上这个小王八蛋了?那还不如介绍几个我儿子给你……”老宫主懵了,急忙劝阻,却被颜戚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得发毛到怀疑人生。 “首先,我的目的:把他气成王八绿!第二,我看不上你儿子,我自立自强,天生丽质难自弃。”说罢,还添了一层结界,老宫主本来还要偷听,结果被颜戚呵斥住,“老不死的,说出去要不要面子?” 老子要面子!but……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算了,面子是样好东西,他还是要的…… 于是,老宫主悻悻而退,但还是好奇地往里面瞄了几眼,然而什么都看不到。 “颜戚,你……”依旧是瞪着颜戚,手指着颜戚的脸,颤抖不已。 颜戚毫不留情地劈下他的手,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传来,以及滴滴答答的水花四溅的声音。 “有没有人教育过你,用手指着别人,很没礼貌?”颜戚面色上看不出丝毫的不适,仿佛见怪不怪。 “还有,贱人这个词,用得有文化一点。来,听我念,贝——1——戈!” “忘了说了,本来这就是我和那门口老不死的计划。你的计划我不在乎,我那么厉害,管你一个将死之人作甚?” “别和我说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这么对你!”看着信使紧盯着自己不松懈的眼里,交织缠绕的血丝遍布,随时准备喷出火花来,然而只是火花,永远不会变成大火,一桶水浇下去就灭了,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就是你,害得我不得不离开无羁!我那时候只知道有人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我当然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我不能这么贪婪!他是拥有一世英名的伟大战神,我不过是传闻中的神秘仙子!这样下去,他会一蹶不振的……要不是你,这么久以来,我根本不可能和他分离那么久!” “哈哈哈……但你现在有什么,还不是徒有虚名,一无所有吗?别白费力气了,你一介小女子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你以为那些阁里的人都会听你的?他们贪婪,自私自利,狼子野心,都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你能做什么……”断了一只手,依旧那么猖狂,但多么无力……信使无力挽回那么多的损失啊! “这就不劳烦信使大人多费口舌了。准备上路……”说罢,颜戚离去,一点也不留恋。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出去的,脚步异常沉重,头脑晕乎乎的,差点因为路边的小石子绊倒。 她没有和信使说更多的,可能还是留了一些善心。毕竟信使在利用她的时候,还是挺真诚的,她还记得那个给她拓展一堆凡间事务的人。 她其实还有更多想说的,比如: 她从第一眼见到信使就没有真心待过他。 她经过和信使的各种尔诈我虞,练了很久的演技,而这些演技都用在了教她的人的身上。 她从和信使假装一条船的时候开始,就和天宫老宫主有了交流与沟通。 当时…… 天宫老宫主小鸡肚肠地捂紧裤兜,防贼一样地防着面前和他说话的颜戚,满脸的警惕,让颜戚无语。 “五五分?”然而老宫主却比了一个三七分的手势。 颜戚:…… 又不是没钱?战后分赃还那么贪,别人知道吗? 颜戚神秘一笑:“就按你的手势来,我七你三。” “屁嘞!老子不干了!”老宫主暴跳如雷,眼睛里似乎都是金光闪闪的元宝:原来是一个财迷啊! 颜戚心道这只比自己还极品,她都自愧不如。 “那你要什么?”颜戚无语,谈钱伤感情,估计现在谈感情都伤钱…… “我给你一个剧本,你照做就是了……钱的话,就你七我三。我好歹也是天宫宫主,这点钱老子不稀罕……”老宫主傲娇地吹起了自己的白胡子一绺绺,抚了抚顺顺心。 颜戚差点一个白眼翻回去:这什么鬼鬼的剧本? “来,美人儿,姐姐这里有糖吃,要不要……” 纳尼?还有捉女干的桥段?要不要那么狗血? 但看在钱的份上,颜戚咬咬牙,应下了。 当然,一切就止步于此,她看到了更加让自己纠结的一只:巧了!偶遇财神爷! “好巧,在这里都可以碰上,算不算是缘分?”财神爷现在学坏了,还特地换了一身骚包的服饰,亮黄色的t恤衫,死亡芭比粉的热裤,腿毛估计有一段时间没有处理了,乱糟糟一团还打了结。 有意思的是,头顶上的球帽被风给吹跑了,紧接着,秃了!中间一片亮堂堂的白光,挺吸引人的眼球的。 原来财神爷是装嫩啊! 原来财神爷是个秃子啊! 原来财神爷还会装时尚啊! 颜戚非常嫌弃地指了指脑袋这个位置,不说话。 财神爷脸色一僵,然而片刻过后,又是满面笑容:“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对不起,缘分已尽!”说罢,怀里钻出来睡好觉吃登了的原版赤炎兽,怒目圆睁朝着财神爷咧嘴一吼。 大眼瞪小眼,最后的结果是…… 财神爷留下一大叠钞票,人没了! 逃跑了呀! 又是个没本事的,我家兽兽那么可爱,你怎么不喜欢它? 颜戚顺了顺赤炎兽头顶的鬈毛,听着它呜咽了几声,无可奈何道:“胆子那么小,就算你多爱我,连我的宠物都怕,你怎么护着我……” 哦,原来这才是颜戚找男人的标准:不怕她家兽兽! 小传9:下凡牵线 颜戚终于和万年小宫主说完了自己的旧事,当然没有提她是怎么和不要脸的老宫主分赃的事儿,纯粹就是恶狠狠地吐槽一遍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渣男,顺带着夸自己。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香气满乾坤。 颜戚当然就是那种夸自己没有边际的人。 “我可是家喻户晓的存在,我可有钱了,我可是第一个坑了你那个大王八蛋老爹的人,我……”颜戚那才叫一个嘚瑟,却没有看见万年小宫主的脸色。 额……很复杂……对的,就是很复杂。 颜戚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身边的男人瞬间化身冰雕,散发着寒气,被冻醒了。 “你……是我太谦虚了吗?”然而颜戚找错点了。 只听闻万年小宫主悠悠开口,顿时吓得颜戚抖三抖:“你很好。为什么你眼光那么差,看上了那些人,现在就看不上我?” “因为你没他们极品啊!”颜戚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指的极品,是性格极品…… 更加雷人的来了:“我不算极品吗?” 还特地把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身边人听得那是一个清楚,惊得三个下巴掉下来可能也不为过。 颜戚:……! 她仔细打量着万年小宫主,一边揣测着熊孩子是个什么想法,一边由衷感叹:还真是个极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空气迅速又凉了不少,有人甚至摔了。 颜戚想也不想,超大声的:“算!天下第一极品!” 众人:…… “下一个问题,既然我是天下第一极品,为什么你看不上我?”幽怨的小眼神,惊呆了各位和各位的小伙伴。 这是我们那个傲娇不谙人事的纯情小宫主吗? 这是那个冷漠薄情……低情商的小宫主吗? 小宫主,你醒醒! “因为你太小了。”颜戚依旧是一脸嫌弃,无视众人更加惊异的目光。 来自小宫主的不服气:“我小不小,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众人再次险些掉了一地的下巴。 小宫主,您不会……有隐疾…… 颜戚不多说什么,召唤出自己的兽兽:赶紧让兽兽出马,消灭一切难题! 然而…… 小宫主一脸嫌弃,盯着这个比原版还放大了几倍的赤炎兽,指着它的下半身道:“不要让一个太监和我对话。” 众人:…… 颜戚:! 比原版还放大了几倍的赤炎兽:? 老子太不太监管你什么事?还有,老子要传宗接代,老子才不是太监!老子的chrysantheu你看不到,眼瞎! 然而我们的小宫主无视赤炎兽的控诉,不解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颜戚:…… 这熊孩子怎么一开有色之腔就关不掉了?可惜没有妖妖灵可以收了这熊孩子……就算有,也不敢收啊! 颜戚缓了缓,问道:“为什么看上我?” “看你顺眼,一见钟情,想要二话不说就亲你,抱你,入洞房也可以考虑……”万年小宫主思索一番,淡定道,接着剜了一眼旁边站久了腿都酸了的吃瓜群众,“看什么?还不赶紧操办一下婚礼的必需品?” 颜戚:! 这下是彻底地惊了! 还在考虑怎么蒙混过关的颜戚,被威严的老王八蛋一声尖锐给怔住了:“休想拐我的宝贝儿子!给我去面壁思过,到时候再罚!”天宫老宫主看不下去了,老脸一红,继续吼。 万年小宫主这下不干了,不管自己下面兜着的bra,身子拦在颜戚与天宫老宫主的前面,正视自己的老王八蛋爹:“你敢?” 老宫主立马怂了:“不敢!”超大声的那种。 然而想想不对劲,不要脸地补充:“罚完了你们再亲热。” “不行。”来自小宫主的傲娇拒绝。 “不行也得行。”来自无节操老爹的劝说。 “行了也不行。”小宫主丝毫不让步。 …… 最后,老宫主不耐烦,哇哇乱叫:“我不管了,老子不管了!颜戚,你给我面壁思过!” 哪知,颜戚还真的乖乖地对着苔藓蔓延的灰石头发呆。 万年小宫主于心不忍,上前去和她一起面壁思过。 犹豫片刻,颜戚见周围的人都散了,小声,悄咪咪地推了推万年小宫主:“和你说个秘密。” 万年小宫主难得微笑,看得颜戚都有些发愣了。 还真是好看,淡淡的,就她一个人看得到。颜戚表示我没几个意思,纯粹是被美人计诱惑了而已。 清清嗓子,道:“其实啊,我后宫里面是空的……我不想谈恋爱,所以给外界一个花心大萝卜的形象。因为你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勉为其难告诉你真相。” 万年小宫主心中大喜,继续追问:“那我怎么记得你里面经常有男的进进出出?”这柠檬酸得呀……不讲究天际! “为了给外界一个假象,总要装的像一点?”颜戚表示我戏精附体,演技杠杠的! 万年小宫主越听越满意,然而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你坦诚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在一起行吗?” 颜戚愣住了,还以为那是开玩笑,但她知道孩子不说谎,顿时犯了愁。 啊呀,这怎么不按剧本来了? “说实话就好。”万年小宫主有些小伤心了,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一番,“看不上我,那你一定也看不上其他人。” 万年小宫主谈到自己的颜值还是自信百分百的。 身后,来自天宫老宫主的姨母笑:开窍了呀…… 原来,颜戚和老宫主说好的剧本就是这个剧本! 老宫主早就相中了颜戚当自己最宝贝的儿子的媳妇,最宝贝的儿媳妇! 颜戚一秒脱戏:老娘不演了!老娘要说真心话! 嘿嘿,当然是被打动了咯~ 剧本的要求:女孩子要矜持,所以拒绝,一定要拒绝! 等到最后,再答应。 颜戚定定地看着万年小宫主,乐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要准备嫁人了。” 小宫主顿时急了:“谁?我找到它和他掉包。” 颜戚无语:“我的愿望……我同意!超级同意!就你了,没谁了……” 哪知,石头移了一段距离,一道白光闪射,二人不见了影子,只能听见石头老爷低沉浑厚的嗓音。 “姻缘石,祝你们好运。你们的任务是:下凡牵红线!” (颜戚小传,完) 第155章 誓不离婚 更巧的是,公告下一秒过后,装备被一抢而空! 番茄酱红又羞:妈呀,神仙联手,天下无敌啥都有! 千金大使的腰边挂件:我拒绝!男神是大家的,不要被小妖精给蛊惑了,看看臣妾啊! 戏戏的小情人:去你的!泥奏凯!咱博戏大佬怎么了,怎么成小妖精了?分明是咱博戏大佬ko了你们男神好不好? 唯我千金独尊:但……但那是俩男的!没有子嗣啊…… 不等闲的等闲之辈:现在是21世纪,是真爱就要好好的!别管他们,二位大佬,祝你们婚姻幸福!(抱拳礼~) 然而,领了装备的二人,一领完就下线,默契极了。 怕是耳根子都红透了就是不说。 过了几天,直到游戏系统出现了一条提醒:是否考虑试管代孕一个宝宝?、 这个字样出现,凌翌晴和肖诺都震惊了:什么时候游戏多了这么个奇葩的功能? 同时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不是说好了领完装备就离婚的吗? 凌翌晴最先反应过来,气鼓鼓地“啪 啪 啪”在键盘上敲了一行字:是时候离婚了。 但,事情当然不会这样如愿发展,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肖诺当然也想要赶紧离了,二人好聚好散,结果自己点开离婚协议这一栏,顿时懵了:哇塞!原来离婚有那么多讲究啊! 原来在游戏里面还那么正式,有协议离婚程序和诉讼离婚程序! 不仅如此,还牵扯到了自愿处理子女和财产问题,且没有达成协议还可以到游戏里面的“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解除婚姻关系。 重点是,还要明确一点:感情已经破裂,以及原因等等…… 这游戏是在恶搞还是怎样?辣木复杂,谁要离婚? 这个有关离婚程序的打包文件传送到凌翌晴这一边后,二人都沉默了好长时间。 一诺千金:那么麻烦,不离了? 等闲博戏:好的。记住:有名无实,那个试管代孕宝宝想都别想? 瞬间,二人的脸都涨红了:这都是个什么和什么?刚谈好不离婚,怎么就聊到宝宝了?刺激啊! 于是,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就此开始…… 来自游戏特效的无节操: 某天,等闲博戏买了一套新装备,结果……花的钱都是一诺千金账户里的。 于是乎,尝到了甜头,等闲博戏选择再买一些装备…… 晚上,一诺千金一身伤痕累累地回家,哀嚎:“戏戏,你可知我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吗?” 等闲博戏一脸傲娇嫌弃加小受的趾高气昂抱胸站,俯视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一诺千金:“别喊我戏戏,叫我博大精深!” “呜呜呜……我的零钱账户被人黑了,过去买道具的时候竟然一点钱都不剩,被那里的一堆店小二打了一通,结果就是这样的一身伤……戏戏,我只有你了,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等闲博戏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一堆消费记录,心虚极了,悄咪咪埋下了头,对着地板干瞪眼…… 那一诺千金看出了一些端倪来,沉下声,拽着等闲博戏的胳膊死不放手:“我只要一个真相,仅仅是一个真相!你不告诉我,不告诉我的话……我就……我就亲你!还要抱你!还要把你举高高,还有……还有就是滚 床 单……” 本来还以为看起来文绉绉的等闲博戏是个小受,没想到面前这位妖孽一般的一诺千金更是……小受中的小受! 听他结巴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呢!这声音听起来,就觉得唯唯诺诺的,是不是个男子汉?是不是个大丈夫? 结果,我们“文绉绉”的等闲博戏倒是一挑眉,眼里通透着桃花红和春宵的红纱帘子,一个迅速的俯身全身控制好力道,仅仅离一诺千金的胸口几微米的距离,两张脸仿佛无缝衔接在一起。 上面的俊冷化为汩汩春水四泄,下面的眨巴着眼睛,两颊涌现出的红润看起来险些将他整个人通透。 “我……我就是开一个玩笑,就一个玩笑,嘿嘿嘿……”一诺千金没想到等闲博戏的反应那么大,赶紧改口装傻,试图蒙混过关,都不敢看着等闲博戏愈加幽深的双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认为这是个玩笑。”说罢,真正地欺身而上,毫无章法地一通胡乱肆虐,终于撬开了唇,四处掠夺着蜿蜒的甜蜜…… 系统提示你:博大千金番外终,欢迎回看~ 顿时,服务器再次面临几近瘫痪的危险! 腐女的头头子:爱了!爱了!多来点福利!快点的!速度! 我不认为这是个玩笑:我改名了哈哈哈!精髓,精髓!哇哈哈哈哈哈…… 我不是君子:尼玛!这怎么能那么受!来,咱千金阵营的,一起投诉这个游戏:千金大神是攻!妥妥的攻!才不是什么受呢! 两位当事人:…… 等闲博戏一诺千金:你太受了,没多久…… 一诺千金等闲博戏:分明是你肾虚有隐疾…… 二位的battle,每天都有~ 过了一段时间,病房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位面色煞白的女子,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上盖着一层挺厚而透气的被子。 她的手上,腿上,甚至是大脑上,都插着不少的管子,更显得她自己的羸弱。 清晨,窗外的梧桐树上已经开始飘下黄灿灿的毛毛头,一接触还要打个喷嚏,倒是添了几分笑颜。 晚上有些闷,因此病房内开着窗,自然就有一些个黄色的毛毛头被风刮进来,凉北轩醒了醒鼻子,没想到听见了下面微微的轻咳声,似乎有些不适。 “你醒了?”凉北轩很是惊讶,同时赶紧帮她捋过脸上的一点黄毛毛,很是嫌弃地弹到窗外。 凌序然没有发声,就是眨了眨眼,扇子一样的长睫毛跟着轻轻颤了颤,眼里满是清晨初露一般的透彻。 她自己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活过来了…… 还好,虽说不知道多少次在鬼门关边缘徘徊,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万幸,万幸,醒来第一眼看到了他…… 忽而,凉北轩发现凌序然的眼中充斥的东西变了。 似乎……是醇厚的红酒,晃荡几下,摇曳着……他的脸,他的影子…… 第156章 有无心机 凉北轩总觉得身上有些热,更是愈发烫了起来,尤为尴尬,起身去关了窗,风就进不进来了。 更热了。 风透不进,自然会升温。 风无法转移凉北轩的注意力,凌序然眼中的炽热愈发浓烈,却最后揉了揉眼,轻笑:“是不是应该恭喜我渡过难关?” 凉北轩看凌序然这般轻松,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毕竟……凌序然的生命,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药物也只能延续一点点,依着老医生的说法,那样活着,更痛苦。 凉北轩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尽管他现在也不知何时卡得了那个口。 “是啊,你……你很不容易。下次别让我再这样看到你了,体育课还是别上了,刺激太明显了。”凉北轩平视着凌序然的双眸,依旧是澄澈,可今儿隐约间闪跃着火花点点,让他竟觉得有些烫手。 凌序然似乎有些失望,垂下眼帘,眉宇间的距离好似宽了宽,舒展开,却很快又更紧地拧在一头,突起处越来越让人揪心:“我又做梦了,那个……是火……”声音忽而弱了下去,手上青筋绷起,也是皱成一团。 只是,她是死攥着白床单,声线也和被拉扯着的床单类似,都是紧绷着……和它的纹路一般蜿蜒,皱褶,似是料峭之下迫不得已的颤抖,望着万丈深渊,紧张,却不怕…… 是啊,多少次就这样过来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只有这次让她的心如此不安! 她突然间好怕,觉得自己一个不稳就会跌下万丈深渊……还望着高楼平地起,都几近波澜不惊…… 一时间,她身上插着的管子跟着晃起来,因为她的身体在颤抖……找不到依靠,只能一个人单独面对,好脆弱一单薄的影子,摇摇欲坠…… “我在这里。”凉北轩不忍,把手搁在凌序然的手边,刚想要再开口安慰几句,却不想刚伸出去,就被凌序然的双臂缠紧,还能感受到一些疼……太紧了。 凌序然她太怕了,当时在她眼里,凉北轩的手臂就是一根不会离开的支柱,足以让她这一棵摇曳不安的稻草缠紧不离。于是,想都没想,她就抓住了。 “别走,真的别走,那是红的,还发着光,上面还冒着烟,灰不溜秋的,可难闻了……”凌序然的声线,依旧是抖动的……多少的不确定啊! 这么多年来的梦魇,只有这次让她那么害怕,害怕失去……失去眼前的人,再也看不到眼前的人,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她发现,凉北轩的手很暖,但被她触碰到了,变凉了。 她苦笑,自己这算不算害了他? 多少总有些这个意思在? 可她真的很贪恋那个温度。 梦里,是团团叫嚣着吞没一切的火苗,上蹿下跳,被大风刮着愈加熊烈,只记得是那火焰拥抱着她,和她离得特别近,近到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被烧死在其中没了气…… 近到在天堂与凉北轩会面…… 不,凉北轩不能死!他千万不能死! 她无力地被大火包围,但双臂沿体侧垂下,无意间触及到凉北轩的脸庞。 特别凉,失了生气。但烈焰在四周耀武扬威,那越发灼热的一股气血涌上心头,顿时……周遭的火光弥散,化为了极其刺眼的红点模糊……湿了眼眶。 无意识的,也算是她极其清醒,竟然手臂无力地四处荡着找什么,最后还真的发现了宝贝:一张帕子! 她缓缓挪了挪身子骨,两根手指够着了,夹起来,覆在鼻子上,顿时好了不少。 但是……他没有! 很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比如说无意识间做的傻事,亦或是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她恍惚间还最后贪恋地蒙了蒙鼻子,最后拧着鼻子,塞到凉北轩的掌中。 她最后说了一声,眼里蓄满了泪水,闪烁着火光的红与亮,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拿着……我可……”最后一个以,还没有说出来,她就发不出声了,仿佛喉咙里卡着一块熏着血气的石头,堵着,就是说不出话。 好痛!踌躇着……却最终还是交付出去,尽力最后拧着鼻子,喘不过起来也尽量不用嘴巴吸气,否则死得更快。 她记得她最后看到的,就是一片模糊的斑斓,一个个不清晰的红斑点,迷离之下越发黯淡……最后是一阵阵的黑影,重岩叠嶂,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是她昏迷前的感受,醒来后,她大致感受了一下身体,顿时明了:是她自己作孽啊!她还能怎么办,等死啊…… 但她转念一想:至少套出了他的心对不对?因祸得福…… 最后,看了眼窗外,贪恋地抱着他的手臂,觉得很值得,却漏了些什么……不长久! 她做了梦,害怕,颤抖着声,很抖,险些从天际掉到地上:“现在……我……” “好好休息,我有空来看你……不要和你的身体过不去。”最后的这句话,让凌序然心里“咯噔”一下,虚空起来。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或者说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安……叫做即将失去和逝去? “谢谢。” “不谢。” 凉北轩稍稍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依旧是亲和的语气,疏离的本质。 凌序然看着窗边的凉北轩,出了神。 白衬衣依旧是明亮开朗,黑色的皮带束紧了他精瘦的腰,整个人都散发着矜贵而无人可扰的气息,略有超脱世俗之感。 就是这样的凉北轩,才入得了她的心。 “怎么了?”凉北轩注意到这一道炽热不加掩饰的目光,蹙了蹙眉头,但没有很明显。 凌序然没有说话,但收敛了目光。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还好没被发现。 她暗自窃喜,却不知自己所有的内心活动都写在了脸上。 她就是自以为自己隐藏都很好,实则真实的人,因为有时候对于一些演员来说,演技并不成熟,过于尴尬。 像是表达生气只会发脾气瞪眼睛跺脚一样直白。于凌序然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 可她并不自知。 “你先睡一会儿。”说着,凉北轩帮她拢了拢帘子。 她很听话地闭上了眼。 第157章 错过电话 凌序然闭上了眼,想要睡着,却发现自己现在异常清醒,并且浑身都说不出的不自在。 也是,那么多管子,醒着的时候还要插着,还真是睡不着。 她轻唤一声:“帮我喊下医生,听听她怎么说。” 凉北轩应了,很快就掩上门,不一会儿带着一位医生进来,正好看见枕头上那张苍白,好似又瘦了一小圈的脸。 “现在看来情况还不错,住院继续观察……这些设备暂时不需要了,危险期已经过去了,好好调养。”那医生仔细地检查一遍,下了结论,凌序然也输了一口气:总算没那些管子的事儿了,不容易啊…… 心想着自己这破烂身子算不算争气了一回,而后却无奈地自顾自摇了摇头,垂下头,多少有些无神的双眸,只能看到比她的脸还要煞白的棉布被套,都是茫茫的一片…… 她仿佛看到了天堂,白房子黏黏地融化在更加白却透着光的雾里,无色的玻璃掩映着道道袅袅上升的水汽,衬着透明的一片剔透,好像是干冰渐渐吐露着烟熏……雾浓了,光散了,一切却还是模糊的…… “我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可能不能每时每刻都留在医院,见谅。”许是得知了凌序然病情的好转,凉北轩也是舒了一口气,带着些许疏离,便筹备起离开的时候。 “能不能……”凌序然刚刚身上被取出的管子,轻盈了不少,还想着要起身握住凉北轩的双手感受一阵温度,伸向前摸索着什么,却扑了个空……抓住了一个影子,但随着关门声,影子也溜了,留不住了…… 透着隔音效果不算那么好的病房门,她隐约听到了一句:“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她最终还是得一个人啊…… 守着一间无人陪伴的病房,她落了泪……咸涩染湿了被褥,暖的余温竟发着一股忧伤的骚臭味…… 她听见了一阵悠扬的音乐响着,过了好几分钟才断了,可不多久又响起来,在脑壳子里还越来越响了起来,惊起微波阵阵。 她实在是没忍住,有些吵了,但响起来那是凉北轩忘记带走的手机。不可能是她自己的,她的应该还在学校。 终究还是鬼信神差地点了绿色的接听键,只能听见很快传来的急促的声音,似是有风的呼啸在耳旁,有些听不真切: 你在哪里?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我现在不在学校,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回来…… 喂?你在听吗? 算了,我先挂了,你很忙是吗?你私信我一个时间,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话了…… 她听见对面不再有声音,风的声音加剧,更加狂妄起来,点了红键的挂断,自己望着天花板,发愣。 好像她又要当一回恶人了…… 算了,恶人就恶人,她是在拯救自己。 没错,就是拯救自己,没有她哪里来的凉北轩……她不是自私,她纯粹就是想留着……可能是留着自己的一份小单纯和私心。 是个人的,哪里不能有私心?就算她任性一回,下回不会这样了。 然而,百忙之中抽出空闲的一会儿时间在高楼楼顶的天台打电话的南拾,却是盯着黯淡下来的手机屏幕,看了好久。 也不知怎的,俯视下方的一个个小点,缓缓移动,好像可以掌控,却发现自己还是站的不够高……再高,恐怕就是恐高了? 风中混杂着夏天的热烈气息,是果子成熟的味道,她却无暇顾及。她记得自己最喜欢的是葡萄,尤其是红玫瑰葡萄,透亮的皮闻起来香香的,阳光底下泛着白光,吃到嘴里也夹着阳光的味道,甘甜多汁。 可能就是忙,她也忙,算是命运共同体?默契十足?巧合连连?都很忙? 但她看着私信,没有回复,最后下了一个定论:他身边的人接的电话,不是他本人听的。她之前时对着空气在说空话…… 夜晚来得越来越迟,白天越来越长,她……失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夜里,才睡得安稳。现在是清醒的白天。 希望,终究是黑夜里才会看得清的,她眼里的希望越来越看不真切……眼睛瞎了? 她相信天不会模糊,模糊的永远都是人的眼,再一起宽慰自己别多想,却总是往一些地方瞎想,控制不住。 晚上,她一人把还温热着的药膳粥放在一旁,升腾起白烟,还寄寓着可以有心上之人来喂自己,一口一口,一分钟两分钟的时间流逝,但最后粥凉了,人依旧没有等到。 她对着米白上漆的墙壁,空旷的一片扯了扯笑颜,僵硬的,并不好看。连她都自己这么觉得了,更何况他呢…… 也好,这么难看的一面,凉北轩看不到…… 她没怎么合眼,都盯着门这一边看,希望能够等来“咔嚓”的开门声,惊醒自己。但没有料到,都感觉有些干涩了,还是没有等来。漫长的等待啊…… 可能是困了,干涩的眼底含着沙,痒痒的,还粒粒分明搁着小痛,但还是可以阖上眼帘。 直到,她闻到了一股杨梅的酸甜味,心中莫名也冒着酸泡儿。 “我不放心,晚上还是过来了,这是杨梅,食鲜货,可能有些酸,但水分挺多的。一天闷在屋子里,有些难受,赶紧尝尝。” 原来是凉北轩回来了,等了好久,在晚上等来了,是深夜要睡觉的最佳时间,想必也是困倦了,还伸了懒腰,打了哈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病床上努力憋笑的凌序然。 “笑什么?”凉北轩好奇。 “笑你之前看起来很像杨梅……没别的意思,就是打哈欠的时候看起来脸比较圆润,圆润,哈哈……”凌序然努力打岔,凉北轩也笑了。 “你说笑了,估计是这几天待在医院里不走动人胖了……不要看你自己,你都快要瘦成什么样子了?”凉北轩先是一愣,后来发现是个玩笑,也就不在意了。 “杨梅洗好了,可以吃了。”凉北轩本想着要不要榨成汁什么的,但觉得杨梅有核不方便,就不多想了。 一大盆放在床头,他又走了,最后留下一句:“吃完早点睡。” 依旧是疏离的,是刻意避着她? 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凉北轩冷不丁带着些疑惑:“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凌序然手中的杨梅抖落在了被褥上,印上了玫红泛紫边的痕迹…… 第158章 油条绿茶 “哦,你是说沙发缝里的吗?本来还想要提醒你的,但我也联系不到,抱歉啊……”凌序然一惊,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赶紧打马虎眼遮掩过去。 凉北轩知道凌序然隐瞒了自己什么,但他不怎么喜欢玩小心思,装作不在意,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在那里的?” 看似不在意,实际上他还是担心自己错过了什么。 凌序然自知理亏,但凉北轩也不戳破,她找了一个理由掩盖过去,“那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所以就看到了。” “明白了。”说着就弯下腰,拿起手机,翻了翻消息列表,最后落寞地低下头,离开了。 他没有说再见。 也没有晚安。 凌序然自己关了床头灯,意外地很快入眠,但是很沉,醒来后觉得自己在梦里也过了大半天一样,很是伤神。 另一边,也许是因为找不到事情做……准确来说是没有人陪自己说说话,只能闷头做事。 南拾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也就只有偶尔进出递交资料的人员与她有点头之交,其余的时间都盯着电脑,或者是桌上摊着的白纸黑字密密麻麻的语言,看起来就头疼。 “南……小南总,下午三点有股东例会,您看……”其实是因为南拾心情不好,周遭一片寒流如电流穿透全身,麻木地不敢自然开口。 南拾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南琛不在的一些年她自立自强,闭塞自己的期间,一直都是冷冷的,没有风也没有雪,一个自然而然的举动仿佛是飞扬的冰雪结晶,冻住了身边的万物,僵直到不敢挪步和开口。 这个小南总,大抵是在提醒她,上面还有个老南总坐镇,不能太张扬? 可到底是谁让她回来坐镇的? 南拾点头,继续看报表,最后低着头将一份文件给之前的那位助理,“市场部门那里通知一声,预期不要估算太高,今年物价上涨远比他们想的要多。” 那位小助理接过资料,赶紧走,出了门自己才敢小声嘀咕几句:“天哪,谁说姜还是老的辣?那么密密麻麻一份扫几眼就看出来端倪了,顶的上多少人啊……” 下午的股东例会如期进行,不过南拾另有一番准备。 她盘起发来旋成一团扎在脑后,用蝴蝶结发绳绕了几圈,俏皮可爱的花季少女装扮:酒红色轻薄外套的口袋处吊着一对小兔耳朵,里面的宽松白色上衣被腰间的皮带束紧,鞋子也是一对兔耳朵作为装饰的小皮鞋,很可爱。 很多人都是早早就到,看到这样装扮的南拾,先是一愣,随即几个人底下打起了眉毛官司: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真的就是那位新闻头条的大企业家?看起来不像啊…… “各位请坐,不要紧张,先每人来一根刚炸好的油条尝尝,趁热吃。”南拾没有在意下面那么多的奇怪的目光,恬然一笑,“当然工作还是得有的,我们边吃边讲。” 但并没有缓和现场的气氛,依旧是冰冷到骨子里的感受,有人还打了一个喷嚏,见身边人看着他,赶紧问别人借来外套披着。 “根据上一季度数据,《花语烂漫》系列的女士春装销量比《屠苏万紫》系列男式春装销售情况更为理想,但女装部门反映客户退还与取消订单的情况明显较冬季更多,且发现各大门店之间销量明显良莠不齐,需要加强店内销售员的服务素质,以获得顾客好评……” 第一位被称为“吃螃蟹”的人,抖着嗓子终于念完了自己的报表与数据,却见南拾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担忧起来,“小南总,您认为……” “男装代言者覃海坤,前段时间负面新闻连篇,且不适合《屠苏万紫》系列古典风格男装,因此销量不高。在女装方面,宣传力度不够,据销售部门统计绝大多数买家都是通过网络弹窗知晓我们的品牌,才导致许多的负面初印象,出现取消订单等现象。”南拾一边听,一边吃油条,最后不紧不慢地给出了建议。 可能是觉得漏了一些什么,她故意放大了声音:“助理,上茶。” 那小助理退下,不一会儿退了一个小推车进来。众人仔细地凑上前去一看:咦?怎么是茶? 开会喝茶没问题,但配着油条……顿时不太明白南拾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了。 “不明白?喝茶一件事,吃油条一件事,两不相干。跟我赚钱,与和我明面上服从暗地里耍手段,也是两不相干。既然两不相干,那就……修行在个人了,呵呵……” 南拾说着,就吃了一口油条,接着小抿一口绿茶,不由称赞:“苦事苦了点,但清口。以后开会就用这种茶。” 下面没人附和,不过气压没有那么低了,总算到正常的一个大气压,可以正常呼吸了。可爱的某位,也终于把外套还给了别人,自己还捏了捏鼻子,自言自语:“奇怪了,怎么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当然声音很轻,别人也都听不见。 后来,这个例会照常进行,南拾一一给了解释,同时也改变了对南拾的看法:别看人家年龄小,穿得那么不像个正经人,有实力在,管你穿成什么样子,怪胎也是大咖! 实际上,南拾确实就是打算做一个震慑的效果:强制的压迫和实行调控,远没有收买人心,让别人死心塌地跟着你好……后面一段时间,应该行一点小恩小惠,嗯嗯…… “呃……南总,我妻子最近怀孕了,希望……”有人唯唯诺诺地小声开口,生怕惹了南拾不快。 南拾倒是面上不见太多波澜:“以后有事可以让章勉帮忙,你如果有事就通知人事部,我帮你带一句。家事也是事,要不然也没法好好工作。” 竟然就这样准了! 那位中层管理干部心喜之下,将这个消息告诉身边的人。 从此,南拾手腕强大,市场眼光高,体谅下属,德威兼施的大名也由此传遍了整个集团。 第159章 时差报应 南拾除了来处理一些南氏集团杂七杂八的小事以外,自己白手起家的fortune品牌规划进展也没有落下。 毕竟,自己创立的,在自己看来更加有血有肉亲切感强一点,怎么说都比南氏集团里面乌烟瘴气的一片好多了。 算是自己这里出来的,看的顺眼。 接连一段时日里,一帆风顺。一来是南拾登上了太多的头条名声大噪;二来自然就是本身的强大不用掩盖和谦虚,锋芒尽露。 摄影棚内,易芮萩按照摄影师和服装设计师的各种指示摆拍,“咔嚓”的相机快门声音不断,好一阵才过去。 易芮萩累瘫了,直接倒在了摇椅上,不想一个重心不稳压在上面,那摇椅差点把她拽着上天去!幸好南拾路过,扶稳了摇椅,蹲下身问道:“没事?” “能有什么事?就是累了,累了,哈哈……话说南南,你这一招可真高明,逃课啊!总算是好姐妹十年,还记得我,叫上我一块儿逃课。对了,你不会没有和……你的那位说?” 易芮萩总算是坐稳了,“咕咚咕咚”的矿泉水沿着唇形滑下,滴落在地上。其实不只是因为喝的快而滴下来的,更多的是汗水。夏日炎炎,轻装上阵,也耐不过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易芮萩擦了擦汗,重新从毛巾里冒出脑袋来看着南拾,却见她有些呆住了,眼神中透着一些忧伤和相思之意,一直沉默不语,没有答话。 她识趣地别过头去:“我也没和我家那位说,我们还是同甘共苦哈哈……对了,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南拾被逗乐了,跟着扯了扯笑,但很快又不见喜怒哀乐,依旧是淡淡的忧伤凉意。 唉,陷入爱河的女人啊…… 凌序然依旧住院观察,但凉北轩来医院没有像之前那么频繁了,甚至有时候一天之内,凌序然还见不上凉北轩一面。 她正巧有一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凉北轩还在,赶紧开口挽留:“我今天想出去散步,你能……” “医院里有很多护工,二十四小时服务。我最近还有事情,很忙……先走了。”连一声“再见”也没了,很快就没了身影。 很快,就有一位年轻的护士轻轻敲了门进了凌序然的病房,关切道:“之前那位先生让我陪您说说话,散步聊天,要不现在……”有些试探的意思。 “没事,不麻烦你们了。”凌序然摆了摆手,最后发现医院门前的黑色轿车已经驶离,只得叹一口气,没有再多想。 那小护士和知趣地退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黑色轿车上,坐着三个人,南拾都认识:凉北轩,嘻哈少年,和金刚芭比娃娃。 “老大,您……”那个嘻哈少年依旧是嘻嘻哈哈跟你打闹的一副不正经样子,但还是认真在驾驶位调转方向盘,遇到红灯停下来,开个玩笑,“咦?嫂子没和你在一起吗?” “瞧瞧,我都看到了什么!嫂子登头条了!哇塞,原来我那么喜欢的小裙子小西装都是嫂子这里出的!老大,跪舔跪舔,我们跟着你混,嘿嘿……”那金刚芭比娃娃一脸兴奋,赶紧揽过嘻哈少年的肩来一睹为快,却被鄙视了。 “我在开车,别打扰我!” “噗……哈哈哈哈哈,你太实在了……”金刚芭比娃娃一阵猖狂的大笑,回荡在整个车厢,“开黄腔那么措不及防,没谁了……” 不过,倒是引起了凉北轩的兴趣:“她登头条了?”他难怪觉得最近漏了好多事,原来是大事:忘了和女票亲热了! 金刚芭比娃娃歪着脑袋,很是惊奇:“你才知道?这也太不负责了?我要是个女人肯定不会和你这样的男人过日子……等等,我就是一个女人,呸呸呸——”她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可能引起凉北轩的反感,却意外地发现凉北轩竟然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愧疚? 还好,还有转机。老大单身那么久,可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被甩了。 反观凉北轩,问金刚芭比娃娃同志借来了手机,盯着南拾一身华服在镜头前自信地讲话和问答,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赤果果的眼神! 前面吃瓜的二位撇撇嘴,默契地相视一眼,又默契地选择闭嘴,念叨着: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懊恼地扶额:最近光顾着凌序然的事情,竟然才想起来有段时间没有和南拾好好说话了。竟然连南拾出国,那么重要的消息都漏了,他该是有多糊涂啊! 不过奇怪了:南拾为什么不找他说话呢?至少得有消息和电话? 但他翻了翻记录,却发现最近的很多记录都没了,不由起了疑心:就算南拾发了信息,怕是也被有心人删除了。 他回想了一些最近有可能碰到他手机的人,翻来覆去也就只有一个名字。 望着车前方的路,他突然觉得好累: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还有狂风暴雨…… 侧过头,是跟着车一起向前飘的云霞,渐渐没了踪影。 凉北轩不由担心:南拾还会相信他吗? 无论怎样,准备说辞一定不会让南拾信服,不如乖乖地认错来得实在。 说时迟,那时快,他就熟络地拨打了一串11个阿拉伯数字,结果等来的却是忙音。 唉,报应啊,想当初南拾也是这样…… 凉北轩以为南拾是现在忙,没有接,于是准备私信一下,过一段时间再打电话。 然而,他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时差。东西半球的时差是12小时,现在南拾还在睡觉呢! 说起来,另一边,一位趿着10厘米高跟鞋的贵妇,顶着黑沿蕾丝礼帽,翡翠绿的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灰白格子长衣,垂荡宽大的袖口,在烈阳下寻着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短信:尾号1306。 抬头向外张望,装作扫兴而归的样子,回到了酒楼的一间包房,回了信息:悯农二首,春种一粒粟,四海无闲田。 很快,又是一位打扮过的男子进去,报了一声包房号:214房间,凌太太预定。 服务生引导着他进了包房。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 第160章 秘密见面 那位男子,正是凌先生,凌翌晴的父亲凌旭东。至于那位称作是凌太太的,自然不是真的凌太太……不过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半个太太,但少了些仪式感的称呼并不好听。 “快一点,时间长了被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里面的女人见服务员走了,原本端着的牡丹花金边绕的小巧茶杯也放回了桌面,抬头看向凌旭东。 “小媛,那么久,都二十年没有见面了,你还是这样……”凌旭东感慨两句,接到了那个女人警告的目光后,讪讪闭了嘴,很快阴沉下了脸,“他还在。” “没想到他命那么大,那场火还没烧死他!”那位女子原本还故作坦然的面色,转而乌云密布,但眼珠子一转,嘴角擒着一抹狞笑,“不过杀了她就好……为什么她的孩子不跟着他那个短命的贱人一起走了!” “冷静。现在你的私心不能再多了,不然你身边那位也会怀疑。”凌旭东眼见对面的女子在怒火的边缘徘徊,宽声抚慰,“委屈你二十多年呆在那个窝囊废旁边了……不过窝囊废也好,也不知道你心里都装着些什么,净想些没用的东西……” 他斜着脑袋,看了眼平静的茶水已不再晃荡,思索片刻再次开口:“二十年了,除了上次帮你在医院做那件事以外,我们是应该好好叙叙旧了……”他意味深长地最后拉了一个长音,款款情深地正视前方的女人,“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的不易,但暂且得忍着,等我们把南家的一切都拿到手,一切的事情都可以了结了……” 然而凌旭东还想着要补充些景致调调情,对面的女人却是惊慌满面:“不行,不行,我总觉得最近总有些事情会发生……颜陌,为什么你死了那么多年还要出现在我的梦里,还不放过我!我……对,一切都是你的错——因为你是南阎的见不得人的存在——这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那个窝囊废爱人护不住你……” “人都死了,哪里来的鬼魂到你梦里来报复?就算是真的来了,也是一击即破,不堪忧虑……”凌旭东嘴上架着的雪茄一声燃火,接着一蓬蓬上升的白烟袅袅,看起来有那么一些朦胧,不见庐山真面目的意思,但那味道是真心呛鼻子,不好闻。 那个女人略有些厌恶地别过头,眉毛一挑,方向正是白烟上升的地方:“二十年,总说人得有些变化,你还是那么喜欢吸烟,尤其是这种……没钱还要吸名牌的烟,什么都要名牌的……” 凌旭东倒是不在意,思绪没有被女人讽刺的话语所截断,反而是淡淡地开口:“二十年来,我们不是还得这样偷鸡摸狗的吗?你的那个南太太,南夫人的位置坐得怎样?还舒坦吗?有没有什么不安吗……”还轻笑了一声,烟雾里隐约见到他白了一眼看向天花板,“也是,你这怎么样,也算是……篡位成功?我说的对不对?” 原来是南夫人,这两个人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南夫人,原名是方一媛,方氏集团的唯一千金,二十六年前嫁给了现在的南氏集团掌舵人南阎,至于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一些陈年旧事,被指望着淡忘和抹去。 这一声的“篡位”显然是戳中了南夫人的痛处,她一开始还蹙眉探究凌旭东这时候提起是什么意思,后来竟然还后背靠在了椅背上,冷哼道:“二十六年前,我们还是恋人不是吗?结果呢,本来我还想着要和你好上一番的,最后你还给我提什么一堆的破事,要不然,我现在……算了,也不会是凌太太。” 她特意咬重了“凌太太”这个字眼,换来的是对面的不屑:“如果你想要,我随时可以给你。” “那可别,到时候被说起来,又成了我是个篡位的人!”满满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显然是那么多年来的舒坦日子,也埋没不了曾经被说成是“篡位”者的身份。 二十六年前,方氏集团财务出现纰漏,因此陷入困境,急需依靠联婚的方式实现洗脱罪名,混淆视听的效果。 当时,方一媛作为方氏集团唯一的千金,抛开身份的信息不说,人长得还是不错的,身材姣好,脸也基本耐看,追求者不少,不乏烂桃花,但她每一个都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她已经名花有主了,但没有说出来。自然是和凌旭东一起的。 那时,凌旭东在他自己凌家的凌氏集团内,还没有特别大的威望,影响力也不够;就算是出现了如此重大失误的方氏集团,拿到当时的凌氏集团看来,凌氏集团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分量,不值一提。 二人面对如此绝境,约谈了一次。 而后,重大新闻连篇,方氏集团财务出现纰漏的事故,也被更大的消息所掩盖过去。 最新豪门八卦:南氏集团新任掌舵人之爱人,为一位贫民童话插画设计师! 豪门之复杂:家族意见不一,可否真爱至上? 最新消息:南氏集团有意向与方氏集团联姻! 豪门那些事儿:南氏集团新任掌舵人旧爱丑闻! 盛世婚礼:恭喜南氏集团与方氏集团的天和之作! …… 就此,许多旧事,不再挂在嘴边了。 “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记住,是我们,要的可不止这些……”南夫人方一媛故作大方地撇开话题不说,提议道,“你看……fortune怎样?我看……还不错?” “哦?那可是你喊了二十年的女儿,她喊了二十年的母亲啊。你这么做,真不怕寒了人家的心?”就连凌旭东都不会轻易舍弃自己的女儿凌翌晴,南夫人这就想着要来闹吞并了,未免太没人性了…… 也对,要不是那么没有人性,方一媛小姐也不会想到这么个实行了二十多年的密谋计划,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真狠啊!最毒妇人心,便是如此,甚至在这个女人这里,也不足挂齿…… 有哪一个母亲会为了金钱利益就忍心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二十年不见面? 第161章 策划谋杀 当然凌旭东也仅仅是想了想,还是有很多真心的感慨没有说出来。 毕竟,一个和蛇蝎心肠的女人待在一起的男人,普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还打算为南拾再说几句,至少他觉得没必要再制定计划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却被南夫人打断。 “她可不把我当成是她母亲,我又何必把她当成是我女儿呢?”她冷笑,阴嗖嗖的嘴角的弧度,在凌旭东眼里逐渐放大。 下意识的,他艰难地咽了一口水。 二十年了,没有见面,情感上剩下的那些记忆也基本化为乌有;至于还记得他……呵呵,还是因为有利可图? 至少,现在他也是凌氏集团的掌舵人,虽说比不上南氏集团的大规模,怎么说这次吞下了大项目,都在慢慢缩短这个差距。 超越之日指日可待。 “当然,来个意外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不是吗?我记得她和……你女儿的关系挺好的,约出来试试。”南夫人的指甲盖上的赤丹之红艳极为醒目,桌上轻敲几下,“咯哒咯哒”的节奏,带动着凌旭东的心跳。 是啊,二十年了,心狠手辣一些也不算什么……既然她都变了,他呢? 凌旭东自嘲地上瞟一眼白烟袅袅,不语,乱了心,明面上却强装镇定:“有时候你真的应该为你自己留一条退路。” “我从二十六年前开始就留好了,难道不是你吗?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南氏集团内部的混乱……少不了你的份。”南夫人很是不屑,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一捻深红格外泛着血光,是……心脏的颜色。 凌旭东暗暗舒了一口气:还算是信他,行,那他……也信她…… 这世上的信任很奇怪,如果是“情”上的信任,伤的会更深:至于二字的“利益”,看似不堪一击,有时却着实有用,甚至会达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可惜了这么多年的未雨绸缪,未来总会破碎啊…… “确实,我就是你最后的退路。”他苦笑,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四肢已经几近冰凉,还在微微颤动,些许是有些胆怯说不出? “那你计划怎么办?无缘无故,她一位掌管国家时尚潮流前线的主帅因为意外什么的没了,先不提别人的嘴巴在那里散播什么谣言,单单是她的设计师,thunder,恐怕也会纠察到底,阻碍重重啊……” 凌旭东自己在归纳一些要点,哪知换来的却是南夫人的鄙夷:“你觉得我会想不到?这种在工作行程的时候是坚决不能出事的,唯一能够解释意外的只有情之一字……你的女儿,是她的朋友,我说得够清楚了?” 最后,似乎还在嘲笑凌父二十年过去,依旧是那么懦弱无能……算了,还有点用。 南夫人方一媛不再那么纠缠过多,点到为止,剩下的让凌旭东自己琢磨:“期限最好两个月之内,不要被发现破绽……到时候你的女儿那里……”她歪着脑袋想想,最后淡淡道,“让她愧疚,不正好可以混淆视听吗?” 然而话音刚落,本还是坐在椅子上面色看似毫无波澜的凌旭东却“砰”地站起,椅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上,“哐啷当”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包房内,余音尚存。 “你要杀南拾我不拦着,但你为什么要利用我的女儿?不,那也是你的骨肉啊,你好狠的心啊……”但他痛心疾首,临近崩溃的时候,南夫人警惕地环顾四周,冷声提醒一句。 “小声点,你那么大的声音,是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那点事儿吗?”南夫人对于凌翌晴的事情毫不在意,但又似乎不是那样,“她进医院,我也去看过了,我……” “但你害怕被发现只是缩在角落里默默地看,默默地流泪,最后默默地离开!我说的没错?我凌旭东也真是瞎了眼才会以前看上你这种女人……”凌旭东明白方一媛的意思,但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嘶声力竭地发泄着,“有时候,我发现,你真的比不上那位傀儡凌太太……” “我这种女人?我是哪种女人用不着你操心!从二十六年前,我们就是一艘船上的,你要破釜沉舟,我奉陪到底!……谅你也不敢争一个鱼死网破?”南夫人一开始确实眼中冒着怒火,但片刻之后很快就就消散下去。 “我是不敢,你说对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要再联系了,短信的内容,顶多被当成是小孩子玩诗词游戏,填充缺漏的内容。至于别的……你只要负责把人带到,别的事我来办,两个月内我会托人给你答复。” 说罢,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转念想到些别的东西,缓缓弯下腰,拉开沉重的大门,待南夫人起身走出后,他才跟着出去,走在她的一侧,帮她拎包。 “这是小费,结账。”凌旭东将卡交给服务生,接着假装亲昵地对身边的南夫人嗔怪道,“夫人,今儿这花茶香吗?” 南夫人假意推开凌旭东,却被搂得更紧了些,斜睨了一眼:“让我想起了花一般的时光啊……可惜了,都老了……”开始叹惋起来,毕竟时光一去不复返。 “你在我心中,永远十八岁。”说着,就深情款款地对准了南夫人的双眸,蓄满了柔情,溢出的是伤感,和一些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 是啊,曾经的南夫人,也是瞒着所有人和他在一起,那段青春年华令人向往,难以忘怀;而现在,物是人非,还能留着多少曾经单纯的小美好? 许是触动了南夫人心底最后的柔软,她没有回避,却别过头一个小角度,让自己尽量不要看到他的眼光……生怕回想起太多的陈年旧事,而后悔。 不,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些逼她的人,她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爱,为了自己的未来,不得不而为之! 终究,一切都回不去了,说起明月几时有,再怎么大,白,圆,也不乏有些伤感的泪水涌出…… 最后,门口道别了,她最后望了一眼凌旭东的背影,狠了狠心,决然离去……相反的方向。 然而,也许是想了太多,少了警惕,一声快门,也没有听见。 一躲在背后,小声地凑着手机:“发您了。” 第162章 默默跟随 很快,那个拍好照的人就收到了三十万的钱,狗腿地和电话另一头的人道谢,顺便表达自己有意向一直为其服务的态度。 但,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南琛盯着自己手机上传来的图片,停留片刻,导入到电脑上,接着就删除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他在之前自己的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就起了疑心:准确来说他的母亲,与凌氏集团这个不算大规模的集团的首脑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他曾经和一位客户参加一次庆功宴,那位客户醉酒后说他母亲以前和一个他国的男人有染,但醒来后却矢口否认,他也没有继续过问,但是心里记下了一笔。 他沉思一小会儿,便关机了,不再多想。 找人过分窥探自己母亲的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他觉得自己母亲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认为自己父母的感情很好,结婚的时候也是一段佳话,父母卧室中的照片框里也很是明媚。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可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便烦躁地喝了一口水,继续办公:看来得另外想办法,找别的办法了。 既然医疗项目需要场地,何尝不能改建呢?他心生一计,在文档里开始敲字思索,嘴角上扬:终于可以有证明自己的机会了!看南拾到时候还拿什么和他斗!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有一个小目标了不是吗? 也不知南拾是因为太忙了,顾及不上消息和电话,或者存心赌气不想理睬凉北轩,总之两天时间过去了,依旧是没有回音。 凉北轩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南拾的脾气他也比较了解,可能一直就守着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动态,可就是不回复。一般来说,是在等待一些足以感化她的内容出现,才会又回复。 确实,凉北轩他猜对了部分,但依旧有一些偏差。 南拾的确是因为一些小脾气没有回复,其实想想也明白。自己离别的时候,身边的人没有来送别;而后打电话,却很可能是别人接听的,好感度瞬间下滑,就想当然地认为是忽略了她。 这种想当然,绝大多数情况是这样,但凉北轩同志是浑然不知。 偏差在于,这绝非赌气……但是,等待是真,信任也是真,真的事物不应该被误解。她需要一个解释。 南拾那时候早上起床,看到了未接来电,紧接着的是消息炸屏。 对不起,我不应该忘了你。 我真的错了,回来…… 如果你不来,我就来找你…… 你在哪里…… …… 南拾对着冰凉的屏幕,简直可以想象凉北轩那时候是什么心情和姿态在敲打这些个字符。 要知道,学校里,他可是知名的轩校草,拥有男女老少通杀的外表,看似温润如玉,但她知道那只是一层面具,他们都是一种人,孤独的,不想交流的,少数人才能打开他们的心扉,畅所欲言……他们都在为彼此所改变。 道上,更别提了,陨禁帮的老大,先不说有怎样的魄力和手腕,单单是身手方面,绝对的王者。这样的王者,柔软下来,甚至有些低声下气的求着的意味,不知怎的,就是心被揪住,被网纠缠在一起,一时间让她难以承受和呼吸…… 要说他们曾经……回想起来还真是有意思,她高冷,努力变得软萌亲和;他……薄情,也是冷冰冰的,唯独对她特别温和,要说没有目的她绝对不相信。一开始或许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后续的事件一一证明:至少,一定爱着。多少,总有一点? 而且不卑微,是平等的。 因为他们都没有抗拒,也丝毫没有厌恶,更不用提厌倦和疲劳。 要说他们都变了多少,那往事的回忆…… 至于目的……唯独对她好。 南拾笑了,笑自己太单纯,或者想太多了。 以前都不认识,谈何目的之说……但既然不认识,那就说明未雨绸缪,蓄谋已久? 南拾很不愿意按照阴谋论的角度来谈及对自己好的人,可现实不得不让她面对这个她逃避已久的问题:目的何在? 她相信,凉北轩不会轻易说出来。他甚至都没有说凌序然的事情,为什么会抱着她进教学楼?二人是怎么认识的?或者,从凌翌晴这边可以看出,他们三人都认识,那为什么凌翌晴一直都绝口不提? 一连串的疑问,让她一时间陷入了沉思,那一条条的消息也逐渐飘动起来,游离重影,让她觉得脑袋晕,很模糊,可答案就在眼前的样子…… 好累啊,怕是躲不开了。 她正想着要准备工作了,却发现自己的朋友圈多了一条信息,而且自己还被了。 映入眼帘的,是备注:凉某人。 不过,她发现 凉北轩换了头像。 原本是一个小男生在坟墓前哭泣的模糊影子,现在变为了一位在舞台上舞蹈的丽人,而台下清晰的一个男性侧脸,隐约间在笑…… 南拾的第一反应:那个跳舞的女孩是不是她? 不过她很快就笑了,至于有多么明媚,只能可惜她自己没有看到,甚至不知道灰眸中匿迹已久的微微上扬,澄澈简单,而且很温暖,如同灌了蜜的清茶,品茶者也会为之而眉眼弯弯。 当然是她,不是她还是谁?那个侧脸,还挺帅的,看来凉北轩也不会丑化他自己的盛世美颜的。 而后,朋友圈的正经内容,却让她恍然失神,红了眼眶,里面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那是一张很唯美的图片,一个长发女孩离去的背影,在一个角落,看上去很模糊,只能通过地上的黑乎乎一团辨析出;在她的身后,是好多个追随他的影子,但凡是女孩经过的地方,都插上了一朵红玫瑰,一路走来,竟是遍地的红玫瑰。 但是,那只是影子,无数个相同的影子,说不了话的影子,只是一直在默默跟着。 她在西方,他也在西方;她踱步慢移至东边,他也说一不二;即便是海边下水,影子也宁可跌入流水销声匿迹,也决不放弃跟随,消失涣散也全然不惧…… 她很好奇会搭配什么文字。 这下,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忘了擦拭,止不住,控制不住,哽咽着,失了声…… 跟随你,看过了繁华似锦,记住了如沐春风;下入尘埃,也是你眼里忘了抹去的小砂砾,陪你走过东西南北…… 第163章 喜欢与爱 南拾很少哭,就算小时候多么看不下去的事情也都是一个人窝在被窝里低声抽泣,不被听见。也就只有今天,算得上是嚎啕大哭了…… 她需要发泄,想要流泪。最好流完一辈子的泪水,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哭了,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想说,凉北轩,你不是影子,也不需要做影子!影子在灯火辉煌的时候才能看得明晰,但夜晚呢?没了灯光,少了影子,什么也不是…… 影子没入海洋,或许融化为了掀起了浪花,碎成白雪万千,与海相濡以沫,静静守望。 离不开的是影子,但影子的主人她更加离不开! 她不需要这样卑微的爱,这样反而是折磨。 她不需要一边付出,一边想着怎样得到回报;她不需要因为一些小事就闹得相爱相杀,不可开交:她不需要通过各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方法来折磨自己让他为难…… 似乎是在一个特殊的时期,明白了一个演变的过程:由喜欢到爱。 因为之前是喜欢,很幼稚,害怕失去,也担心过往和未来,各种的猜忌,险些走向破碎。 实际上,心平气和地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拖着时间,等待的同时没有付诸行动去追寻,妄想别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洞悉一切,干巴巴地上前来倒贴冷屁股,换来一场空…… 喜欢,是幼稚的,将双方面硬是扭曲到单方面,以自我为中心的一种感情。 而爱,不是以自我为中心,更不是以对方为每时每刻的焦点,而是付出与接受不断转化,最终化为让对方变成自己心里的一部分,自己变成对方心里的一部分。 由此而来,爱自己,爱对方,两不冲突。 喜欢,喜欢到双方都疼痛不已才满足? 显然不是。 喜欢过于偏激,来得过于突然,走得过于仓促,感受得过于敏感。 而爱,并非如此。 至少得爱着自己想着对方? 至少得记得一个词叫做“我们”? 至少得都是好好的:好好地爱,好好地生活,好好地走下去…… 混沌太久,是时候得好好的了。 猝不及防,可能是一时手滑,因为眼泪的咸涩没入唇中,浓烈的痛感和苦意逐渐蔓延,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操纵起她的一切…… 她想起来了,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她没想到,自己意外打出的视屏通话被接听了。 她想起了时差。 现在是中午了,那里是凌晨夜晚的时候,很晚了,他怎么还没有睡下,半夜发消息,是单独给她看的吗? 然而,手机屏幕更加明亮了,随即,缓缓地开口,似是拉着小夜曲的大提琴,低沉优雅,回味漫长,不乏浪漫与磁力,吸引着她……陷入这片海…… “你……看到了吗?”中间憋了好久,估计是难忍的愧疚与自责,多了些忧伤。 凉北轩可能不敢开口用平时的“南某人”来调侃,换了你。 南拾哽咽片刻,没有出声,思索起怎么回答。 对面的“凉某人”就静静地等待,看到亮堂堂的白光下,他的女孩在哭…… 心好痛…… 突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发消息让南拾看到了,又流泪了……第二天又要红眼睛了,都怪他,是啊,都是他的错…… 但错在责任,一时也不知是错还是对。找个支点,撑起这个世界…… 南拾或许是觉得对面也沉默了,自己应该发声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这才抹了抹眼角的泪,装作不在意,干笑道:“想多了,想看看你……对,就是想看看你,不知道胖了没……” 南拾自认为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来掩饰慌乱,却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切落在他人眼里有些可笑的举动,在对面那位的心中,却是满满的心疼。 “你瘦了……回来后,我给你下厨,让你胖回来!”说起来还是豪情壮志,凉北轩自己又给自己加了一条誓言,也是责任。 “好,等我回来……还有,我也说句抱歉,走的太急了,会晚点回来……等我,行吗?”南拾这才想起来,觉得还挺对不起对面的某人的。 算了,就当最近把一辈子的泪水流尽了,明天……她闭门休息一下,睡个懒觉,再好好办公,尽量早点回去。 猝不及防地开始这场视频聊天,猝不及防地结束二人的线上见面。 凉北轩刚要说一句“我和凌序然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打算当面讲清楚。 南拾觉得自己大抵也想清楚了,二人关系再怎么好,凌序然也没有“凉北轩女朋友”的头衔,说出去也不好听,况且她也不会那么傻…… 她觉得凌序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想了想,最后和易芮萩聊了一会儿。二人在谈恋爱这一方面算是有共同的话题的。 那时候(南拾):我怎么办,突然觉得自己貌似也不太讲道德…… 好惨一亿个易(易芮萩):你信不信男人? 南拾愣住了。 她信不信? 她信凉北轩的? 于是乎,回了一句:我信他。 对方秒回:那就好了呀~ 这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既然选择相信,那就好好相信,别想那么多了。他和别人不一样…… 又是一天,迷迷糊糊过去了。在南拾这里,糊里糊涂的,但另一边,却是格外清醒。 学校里,依旧是一节艺术选修课,不过这次欣赏的不是画作,而是电影,竟然是美女与野兽。 当然是真人版的。 电影鉴赏险些在大胡子老师的带动下,成了服装赏析。 “首先,开场各位看见了,贝儿穿的蓝色连衣裙就与动画片的不同,具体渊源可以追溯到欧洲的18世纪。服装的口袋,看起来很像是工具腰带,便于劳动,可以说是非常人性化的设计……” 老师在上面絮絮叨叨,也有专心听讲的学生,不过专心的点……并不是老师所说的内容,而是打起精神来看电影,尤其是拉上窗帘,教室内一片黑暗的时候——便是最好的午睡时分。 再者是下午第一节课,困意一上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刚回到学校的凌翌晴,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什么东西啊,一件衣服就成了18世纪的代表,人性化的设计,那么好看的黄裙子就被说成是极富有层次感的华丽与轻盈…… 凌翌晴也就腹诽几句,没有说出口,哪知原本昏昏沉沉的,忽而被一个带有棱角的纸团砸中,顿时清醒过来。 第164章 用篮球砸 那个小纸团来得可真及时,凌翌晴算是有耐心,不计较,这才搓开来,皱巴巴的一团,中间东倒西歪地写着一句话:课后林间小道见。 并没有署名。 环顾一周,也没有人看着她心虚的眼神,凌翌晴不知道是谁。 装神弄鬼的,忽悠谁呢? 凌翌晴心里腹诽,继续专心听课,重新把纸团揉成更加小的一个团子,接着塞进了桌肚里,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她身后的某位,抓狂了:完蛋了,被讨厌了有木有…… 没错,装神弄鬼的就是夏擎。 丢纸团子的就是他,偏偏投掷不准,砸到了人家凌翌晴大学霸的太阳穴,瞬间清醒。不知是福是祸。 这时候,抿紧了唇,手心里冒出来的汗已经浸湿了裤子,密密的一片颜色有些深。 很快,下课了。 凌翌晴抱着自己的文件袋出了教室,看到那个纸团,微微蹙眉,最后拿出来,塞进了口袋里。 后面的夏擎不知是舒了一口气,还是又有了新的担心,心里不踏实,五味杂陈的心情。 他……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天渐渐热了起来,蝉鸣的“知了——”一阵急似一阵,叶子也跟着厚重起来,一片墨绿涂鸦上去一色清。 最终,凌翌晴踌躇不决,但还是打算前去赴约,还带上了一本书,名叫《倾城之恋》。 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带好书,还能看一会儿,也不算浪费时间……不过林间小道,蚊子出没频繁,她喷了一身的驱蚊药水,再贴上驱蚊贴,才前往。 她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夏擎。 夏擎是后来才赶到的,一开始见面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两颊浮上两片红润的晕染,一直攀升上耳根,也是红通通的。 “真巧。”他冲着凌翌晴咧嘴笑,有点傻憨憨的样子,落汗了还没有擦,还隔着一些距离,隐约闻到了一股汗臭味。 凌翌晴很尴尬地放下了手中捧着的书,放在一边的长椅上,拍拍灰尘,这才慢悠悠正视夏擎的脸,回答道:“哦。” 夏擎有些小失望:“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凌翌晴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真巧。” 夏擎:…… 这个真的可以把天给聊死。 他不死心,继续找话题:“对了,你看的是什么书?”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前段时间读了一些,觉得有些用法挺好的,重温一遍。”凌翌晴学渣夏擎不一定听得懂,所以说的笼统了一些。 哪知夏擎一直都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哦,我想起来了!”说罢猛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的样子,眼中迸发出火星子,可激动了,“她还写过《撒哈拉的故事》,《梦里花落知多少》什么的……”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被凌翌晴无情地一阵咳嗽打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的那两本是三毛的书……” 夏擎这下可尴尬了。 没话找话,没事找事,如果是个学霸倒还算了,交给学渣,这就完了…… 夏擎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绞尽脑汁找话题:“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凌翌晴说不上有多烦,就是觉得今天的夏擎怪怪的,本来也没多少好感,这时候冷酷无情地开口:“不知道……还有,再见。”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她现在觉得那真的就是在玩感情的纸团,专门来找麻烦的。她偏偏还真的着了对方的道,傻了傻了…… 然而,这才刚走了两三步路,又被拦着了。 凌翌晴本来就对夏擎没什么好感,顿时恼了:“让路。” “不让!”夏擎就差贴着身子冲上去了。 凌翌晴还打算像上次一样踢,却发现夏擎这下子学聪明了,干脆别着她的脚,不让她踢了! 凌翌晴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擎趁机开口:“我有事和你说。” 凌翌晴不理睬。 夏擎继续一个人唱独角戏:“我是来道歉的。” 超大声的,树枝上栖落的飞鸟也被惊得扑棱着翅膀溜了。 凌翌晴一脸怀疑:“道什么歉?” 说起来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她曾经被一个篮球砸过,而且还被砸晕了;结果一只排球砸到她,一个条件反射……她又晕了! 一切都拜眼前这位大声道歉的某位所赐! 夏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继续二傻子继续下去:“我不应该用排球砸你的脑袋,我应该……用篮球……” 凌翌晴深呼吸一下,瞪大了眼,惊异道:“滚!” 难道是说:我不应该用排球砸你的脑袋,我应该用篮球砸你的脑袋?这人有没有脑子? “我错了!”夏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却发现凌翌晴已经借机走远了点。 “橄榄球更疼!试试看被砸一次!”凌翌晴一语道破天机啊!夏擎点了点头,计上心来。 于是,第二天,夏擎特意在中午的时候向器材室的老师借了一只橄榄球。 更有意思的是,他让公认的力气最大的体育老师用这个来砸自己的脑袋! 他也是超大声地对体育老师说的,为了引起凌翌晴的注意。 但是,那个体育老师没有答应,最后夏擎找了一个同学来砸他。 这一壮举的确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嘿,看呐!操场上一傻子让别人用橄榄球砸他!” “哟,勇士啊!脑子瓦特啦?” “快来快来,要开始了!” “嗯?怎么还没开始?速度啊,要不然要上课了!” 没错,夏擎环顾四周,可急了:凌翌晴怎么还不来?要不然自己到时候岂不是被白砸了? 幸运的是,凌翌晴她出现了。 “快点,砸!”夏擎手舞足蹈地在砸球人的对面,眼睛却是一直看向凌翌晴所在的位置,期盼的小眼神:快看我!多实诚! 然而凌翌晴并没有理他,她是回宿舍楼休息的。 还好,身边的一个女生扯了扯她的衣角:“诶,你看操场上那个二傻子,是……夏擎?上次那个砸你脑袋的?” 凌翌晴倒是愣住了,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举着橄榄球的男生已经准备奋力往对面砸过去了。 夏擎正视死如归一般地看着凌翌晴所在的方向,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如电流穿透全身一样,刺痛之下,凌翌晴身体突然不自主地冲向那个球…… 第165章 新收徒儿 凌翌晴一手挡住橄榄球,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往操场的另一边掷回去,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更加用力地砸在了夏擎的脑袋上。 想想觉得不够,还打算再在脸上糊上一巴掌,见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只得作罢,在距离夏擎鼻梁一厘米不到的位置,停下了。接着瞥了眼夏擎抱头捂住脑袋的样子,无语了。 是谁说要用力砸自己的脑袋的来着?就这点胆量? 凌翌晴心里一阵腹诽,虽说是觉得夏擎太傻了,脑子不好使,但眼里流露出来的心疼是掩饰不住的。 哪知,她还打算摸摸夏擎额头,看看她有没有发烧,夏擎忽然间回过头来,戏精附体,夸张地翘着兰花指,硬生生眼角憋出来几滴眼泪,哽咽着:“我知道你会来的……” “哦,那再见。”凌翌晴气急,转身想要离去,却发现又被抱大腿了。 “下午考试,让我抱抱佛脚。”夏擎扯了一个理由出来,死不放手。 没辙了,凌翌晴只能找些别的事情做。 她假装无意地用力拽了拽夏擎的呆毛,嘴里嘀咕起来:“二傻子哦……”说罢狠狠甩开,“欲要抱佛脚,被佛踹一脚!” 夏擎:…… 宝宝想哭了,没爱了呀…… 不过凌翌晴想想自己刚刚做的事,觉得自己好幼稚,于是又给夏擎顺顺毛,帮他把之前弄乱的毛发理顺:“抱大腿没有直接沾仙气来得实在。” 夏擎莫名有些享受这种被顺毛的感觉,就觉得头顶暖洋洋的一片在移动,眯眯眼,还傲娇地仰头蹭蹭。 “来,跟我念,我是小仙女,所以你来沾仙气。”凌翌晴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抱着来逗夏擎玩的心态。 结果,夏擎还真的就乖乖地跟着念了。 “我是小仙女,所以你来沾仙气。”没毛病啊! 周围人渐渐散了,真正的正午来了。鱼肚白的天边正中央,托着一个火红的圆盘,周遭是茂密发散的轮廓,模糊地发散,红白相接,竟看出了一些淡蓝。 言归正题,夏擎也就不跟着凌翌晴一起幼稚了,一本正经道:“为什么来帮我挡球啊?是不是心疼我啊……”这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期待,二哈的小眼神,活脱脱就是来…… 找揍的! 凌翌晴直接一记爆栗竖直抡下来,砸得夏擎哭爹喊娘的……不对,他记忆里只有一个告诉他,分清楚各种奥特曼的哥哥。 真奇怪,他好像……还记得一个人,超级欠揍,在游戏里和他结了婚的一男的! 夏擎脑海里莫名跳转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间头疼的……龇牙咧嘴,手指挠着头发,乱蓬蓬的一窝。 凌翌晴觉得他怪怪的,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他之前的一个问题:“不是心疼你……” 峰回路转,继续补充道,“你太傻了,怕你被欺负。”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管这个用球打自己脑袋的学渣作甚? 可就是看不惯这个学渣一个劲的作死,有一种想要把他拽回家好好教育一番的冲动。 心里总会涌上一股热浪,提醒她要管管,且不打不成器,跪一跪也好,还有键盘,搓衣板,榴莲……各种款式任意挑选。 啊啊啊,夏擎疯了,她也跟着疯了不成?果然疯子的病是会传染的。 但是不得不说,夏擎真的没必要这样。 她缓缓开口:“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橄榄球砸起人来比篮球更痛,但根据常识,铅球不是更痛吗……” 来自夏擎的深呼吸:……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凌翌晴那时候没有把铅球这个选项说出来?万一砸傻了怎么办? 他忍着自己脑壳子翻滚的疼痛,险些哭嚎起来:“我被砸傻了,怎么办……” “我是学霸,再傻都能把你挽救回来!”凌翌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后悔:这个二傻子,她挽救地回来吗? 怎么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是学霸,可能还能把夏擎从半路上追回来? “那好,以后我的学习交给你了!”夏擎舒了一口气:目的达成! 记得之前,他哥一直都在和他唠叨:“你成绩那么差,怎么办?” 他脱口而出:“班里有学霸,神马都不怕!” 换来的是他哥的嘲讽:“学霸也救不了你。” 现在,他有希望了! 他见凌翌晴没什么反应,还挺烦恼的样子,生怕她反悔,赶紧继续推销自己作为商品,开始卖惨了:“学霸,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我从小就是学渣,但是长得好看遭人嫉妒,被骂成是花瓶。我哥哥也总之嫌弃我,说我这辈子都没救了,只能干等死……被自己给蠢死!我从小就没爹没妈的,是被我哥一手拉扯长大的,现在他有了女朋友就不要我了,我弱小可怜又无助啊……学习是唯一改变人生的路径,不能就被我这样虚度光阴给荒废过去!” “学霸姐姐,不,现在要喊师傅,受徒儿一拜!学霸……不,是师傅!徒儿帮师傅您权衡一下利弊:帮我从学渣逆袭……不不不,不用逆袭,就变成一个普通人,温故而知新,帮了自己,还等于可以拯救一个人啊!拯救一个人,你的心不会暖暖的吗?您可就是我的恩人了!从今往后,让我做什么都乐意,干家务,揉肩按摩,卖萌打滚……再不行,以身相许也不在话下!还有别的好处……” “打住!”夏擎还想说一些别的虎狼之词,被凌翌晴飞过来的橄榄球给吓得抱头逃窜,小眼神哀怨极了。 “首先,你很惨,我很可怜你,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自立自强起来,别给你师傅丢脸! 接下来,我不收学费,全程,你给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跟着我的节奏走,不许说苦,说累,说要放弃,因为这是你选择的道路! 最后,我不需要你撒娇卖萌,也不需要你干家务揉肩按摩,更不需要你……以身相许!”最后那四个词凌翌晴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来的,她继续,“以后,来我家补习,我盯着你,全程不许松懈!” 此时的凌翌晴,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响亮了很多,细发飘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掷地有声,向着阳,轮廓外边缘一周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似是带着磁石一般,吸住了夏擎,也同时闪耀了自己…… 如果说此时飞虹掠过,那它应是七彩的;如果说周边有弹琴鼓瑟,那它应是雎鸠的人形在奏乐;如果说…… 太多难以言喻的人,景,事…… 第166章 还有我啊 深夜,南拾最后点了一下鼠标,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订票成功”,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说来可能还有些小心机,她在手机上视频聊天那次是故意吓唬凉北轩,说自己回晚归的。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想要考验一下凉北轩的话是否可信,他这个人是否值得她托付。这都是易芮萩教她的。 易芮萩和她住在酒店的连通房内,设施一应俱全,还有随叫随到的美食,易芮萩也算是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呜嗷——”易芮萩伸了一个懒腰,顺带着就是一个大大的哈欠,嘴巴张成一个o形,含糊不清地絮絮叨叨,“不是要回去了吗?我想死晴晴了!对了,你觉得那个夏擎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拿球打我晴晴!要不要命了?” 南拾摇了摇头:“他不是个东西。” “这就对了!话说我那时候还真的纳闷了,夏擎和肖大美人长得可真像,我简直都怀疑他是肖大美人的孪生兄弟了!还有他那个哥哥……怎么总觉得声音有些熟悉?”然而易芮萩就是想不起来。 南拾终于想起那一件事了。 其实就是轩辕昇到度假村去玩玩,逗逗小姑娘……结果易芮萩就被逗了。 估计易芮萩到现在还认为那是一个变态。 她出声提醒:“夏擎的话……你觉得他怎样?” 易芮萩想都不想,答道:“学渣……总有一天会被自己蠢哭的。”然而她并不知道,多少次她都是在几近被自己蠢哭的边缘,被拯救回来的。 想想上次的决裂…… 满满的黑历史啊! 又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了…… 易芮萩突然绝的自己也挺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慕东乾给看上的,总之要傻一起傻,同甘共苦,也挺好。 她突然问了问南拾:“你说,如果我发给慕东乾,你发给凉北轩一条信息:我那么傻,你怎么看上我的?会怎样?讲句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看上他的……小时候来不及说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纯粹凭借眼缘……” 南拾吐槽道:“但我不傻啊?” 易芮萩一拍大腿,瞬间从床上弹起来,脸蛋凑到南拾的一侧,故作高深道:“要的就是一个是回答嘛!我想看看……他们男的,直起来,有多么实诚和不要命~” 南拾少有的认真思索起来,顺带着翻了一个白眼:“万一他觉得这是一个玩笑,不放在心上,没有回答呢?” 莫名其妙,易芮萩和慕东乾在一起了以后,除了和姐妹来炫耀以外,当起情感鉴定师来有模有样的,说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谁知,易芮萩直接一击更大的白眼怼回去:“他敢不回?那不是比给了作死的答案更加作死吗?南南啊,要是他不回,咱别留恋了,又不是没人爱,不是还有我吗?” 虽然觉得有些玩笑话,本来是打算听过算过的,但是最后那一句让南拾听起来很安心和舒适。 她们一起发送了这个问题,静待答复。 星羡共 和 国的西区国际机场内,头等舱航道上二位靓丽的美女,成了一道风景线。不用猜,正是南拾和易芮萩。 南拾特意没有穿得特别拘谨,随意的休闲装,散发披在肩头,垂一串紫藤花发卡,身着一色的外套,藏青的阔腿长裤,趿着紫藤花绕着的凉鞋。 身边的易芮萩,这次却是扮成了小淑女,微鬈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白光,七分袖的月白衬衣,藕粉的长裙飘着轻纱,以及裸色的凉鞋,脚踝处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很是夺目,走起来好像自带光芒。 “我该怎么办?给一个惊喜……算了,别是惊吓就行了。”南拾想起可以早点和凉北轩见面,心里就很是兴奋,全然没有一年前冷冰冰,毫无情感可言的面瘫脸。 “嘿嘿,矜持,矜持。你说是让他来找你,还是你去找他?”狗头军师易芮萩上线,自己还小心翼翼地小步走着,生怕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淑女形象。 “我去找他。你说,他现在应该在学校,我们回一趟学校,顺便和凌翌晴道一声好。”果然,南拾考虑地很周到。 二人驱车来到了学校。 然而,找到了凉北轩的导师,她们却被告知,凉北轩最近请假,听说是病假。后来问了一圈人,才打听到医院的名字。这才和凌翌晴见了一面,为了赶紧给凉北轩惊喜,南拾有拉着易芮萩,让出租车司机横冲直撞,赶紧开车到医院。 出租汽车司机: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连这些个女大学生都那么可怕? 正好是中午的时候,凉北轩刚从外面带了饭菜进了凌序然的病房。 他打算和凌序然说清楚有关手机的一些事情,但看到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于心不忍,打算等她出院了再说。 “大轩,你带来的饭菜味道真不错,比医院里面的味道好多了,虽然说病号饭少油,还营养均衡搭配,还是感觉你带来的口感好,一样都是少油的……”凌序然小心翼翼到端起一次性餐盒,开始点评道。 她微微抬头,一边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饭菜,一边时不时偷瞄几眼坐在另一边病床床沿的凉北轩的侧颜,不禁有些忘了时间。 真好看。 中午的阳光是金灿灿的,洒到凉北轩的全身,更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整个人都在发光,散发着温暖的热气…… 她也不知为什么,自从他身体变差了以后,对凉北轩似乎很是依赖,想要每时每刻都看到他,最好是微笑着的,最好是朝着自己微笑着。 时间久了,她发现就不是这样了。因为那是药啊,帮助她忘了病痛……更牢记这份痛的毒药。上瘾了,真的离不开……她想要永远留住。 就让我自私一些,就一些……她心里这样叫嚣着,却不知怎样开口来得巧。 她缓缓别过头,低下头,不一会儿又看向凉北轩,不再是偷偷地看了,慢慢放下饭盒,突然一不小心手抖,一部分的汤汁洒在了白色的被褥上,她自己的手指也有一些被烫到了,想要忍着却还是不自主地发声:“嘶——” 凉北轩听见了,赶紧过去看看情况。 他们都不知,南拾在这时候,和易芮萩一起,拎着鲜花和水果来到了这里…… 第167章 自作多情 南拾那时候得知凉北轩生病也很是诧异,但她依然到附近的摊位,问一些阿姨妈妈摊主请教挑选水果的经验,混迹在人流中好久才出来。当然,易芮萩就是跟着,来干苦力活的。 她知道,凉北轩不喜欢那种特别齁甜的水果,喜欢汁多和咬起来感觉比较脆的水果。不仅如此,花香应该是可以熏到脑子离去的清幽淡雅,而不是扑鼻而来,想让人捏鼻子皱眉头的泛滥香气。 她还想着好多,比如:我发送的消息你看到了没有?这段时间我很想你,那你呢?你和凌序然之间到底…… 然而脑海里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跳出来,推开病房的门,她却愣住了。 此时的凉北轩,正弯着腰帮坐在病床上的凌序然擦拭之前饭菜汤汁溅到的地方。似乎四二人靠的特别近,以至于最上面的凌序然的脸是两颊浮着两片红润的,而凉北轩的后颈还有滑下来的汗珠……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凉北轩很温柔,轻声,不乏浓浓的担忧地问道:“烫伤了吗?我再帮你买一份饭。” 原来凉北轩根本就没有生病,真正生病的是凌序然,他是请假后在照顾凌序然。 原来凉北轩那么关心凌序然,对她……似乎还真的没有那么温柔过。 原来凉北轩真正心乐之的是凌序然,那她算是什么? 原来…… 甚至是想到那一条单独了她的朋友圈,会不会也是他为了暂时稳定她情绪,所发出来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可怕…… 那个影子是她南拾啊……宁可高尚到愿意“零落成泥碾作尘”,却做不到“香如故”…… 她就僵直着杵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不远处二人如此亲密的互动和关心,而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局外人! 凌序然本来还想着要说,她没有烫伤,一点事也没有,不用另外买饭;但是她刚一抬高没多少的角度,却发现多了一位站着的南拾。 南拾也许是只看到凉北轩,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看到了自己。 一时间,她又想要自私了…… 那就自私!人怎么可能一点私心都没有,更何况这是她的药啊……哪怕是毒药! 她也许是演习惯了柔软而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忘了国外自己是多么潇洒,毫无顾忌。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深呼吸一口,屏气敛声,脸色并不好看,左手捂着自己并没有烫伤而仅仅是溅到一些汤汁的右手,埋下头,凑近了凉北轩的耳畔:“似乎真的有些痛……” 凉北轩很不习惯凌序然的突然靠近,一时间还真的就定格在原来的姿势,忘了躲闪。 他告诫自己:凌序然有心脏病,经不起很大的情绪波动和惊吓…… 所以他并没有躲开,却微微蹙眉,半晌才开口:“我扶你下床,用冷水冲一冲。” 似乎是觉得目的达成了,凌序然点了点头,被凉北轩搀着身子,脚趾够及到拖鞋,下了床。 凉北轩原本是打算把她带到卫生间就完事的,可一转身,对上的是南拾讽刺的双眸。 真的很讽刺,不仅是凉北轩发现对着他自己是这样,南拾自己也这么觉得。 她竟然是笑着的……嘲笑。 嘲笑的是什么?是面对自己认为的背叛时,对方的歉意,还是自己的信任和认真?亦或是无所谓的态度,和相信后又跌入谷底的光明转瞬即逝…… 似乎是注意到南拾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敌意……甚至是不屑,凌序然假意惊讶而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咦,南拾,你怎么来了?别误会啊,我们……” 现在,凉北轩无论是否带着怀疑的角度来看待,多少都感受到了一些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东西了。 他想要赶紧撇下凌序然,冲向南拾告诉她要相信他这次……可细数过来,他欠了南拾多少个相信? 谁知,南拾并没有扭头就走,而是将鲜花仔细地插到花瓶中,还把水果放到了水果盘上,最后两手终于空了,一边的嘴角诡异地上扬,两手有力地拆开了二人的接触,笑得既是灿烂,又是说不出的奇怪:“男女授受不亲,凌小姐请见谅。我扶你去洗手。”说罢,也没有用力或者强迫的意思,拉着她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南拾本来就好奇凌序然到底是真的受伤还是怎样,她故意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伤到的是哪一只手?你左手没事,右手也没事?该不会是烫到手心了?” 凉北轩这下一听,顿时明了:凌序然就是在骗他的吗? 那为什么骗他? 一时间,他又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算不上什么大问题,重点是南拾不开心了!都是他的错,他的锅! 他看着南拾这样故意发小脾气,在凌序然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装作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把凌序然的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个彻底,最后很是无辜而不解地开口:“学姐,你到底是那里烫伤了?我怎么看不见……一定是我眼瞎了!眼瞎了才会看上他!”接着还孩子气地指了指凉北轩所站在的位置,凑到凌序然耳根,不管她是否介意,只顾着自己说话来发泄,“你可千万不要对这种斯文败类产生好感啊,一边和人家交往,结果还在和另一个人亲热,简直就是社会的有害垃圾,应该及时清除……不过啊,还是得注意场合,否则,辣眼睛!” 不就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来演戏吗?她南拾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戴上面具了,这时候,宝刀未老,难不成她演技还比不上这个凌序然? 凉北轩听着南拾的话语,要不是听见那个“斯文败类”意有所指,他一定会给南拾点赞的: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和他一条路上的! 但现在想来,满满的愧疚…… 凌序然简直要被这时候的南拾给吓到了:凉北轩喜欢的是这样的女生?那她心脏病,岂不是总有一天要被心惊胆战到吓死? 她最后打算赌一赌,求救一般地看向凉北轩,却不想凉北轩理都没理,满眼柔情地对着南拾,嘴角擒着微笑,眼中的一切都软了下来,融解在相视的时光内:“不,你不眼瞎,是她自作多情!” 第168章 说到做到 凉北轩寄希望于南拾可以来看他一眼,别再盯着凌序然看了,凌序然又没有他那么有魅力,更没有他那么好看。 凌序然突然被点名:嗯?她自作多情…… 不过想来,确实也有道理。凉北轩不过是照顾她,她就把凉北轩当做了她的整个世界……确实是自作多情,可她就是那么执着的一个人,抓住了,就不想再放手。 南拾最后搁下一句话:“殚见洽闻。”是对凉北轩所说的。 说罢转身走向洗手台,肥皂搓了半天,甚至还用了灭菌洗手液,反复揉搓和用清水洗净,最后想了想,还是用自己的纸巾擦干。 她转头看向凌序然,一点也不忌讳自己说的话:“有点脏,多用了一些肥皂和水,抱歉。” 再看凌序然,小脸紧绷着,委屈巴巴的样子,垂下头,不时地看凉北轩几眼,并没有出声,大抵是希望凉北轩劝一劝南拾,不要让三人都那么难堪。 半路上,还挑了挑眉,打起了眉毛官司。南拾就看着,最后看厌了,离去。 还没等她走出去多远,凉北轩就快步追赶上去,撇下在原地楚楚可怜的凌序然。 再赌一把。她还是要试一试。毕竟,那么多年地情谊不是南拾这个半路一年不到的插入就能断掉了。再怎么关系差,藕断丝连也好,那也还是连在一起的! 她眼角已经渗出了晶莹的咸涩水珠,眼眶也泛红,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攥着被单……之前被凉北轩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的地方,揉紧了,又松开,最后…… 凉北轩没有回来,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啊…… 凌序然霎时,好似意识到,经过那么多的事情,她和凉北轩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凉北轩追着南拾,一路又是拦截,又是拖着,耗了很长时间,才从医院里走出来。 出了医院,场地空旷,街上人有多,凉北轩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南拾弄丢了,缠着她的胳膊。南拾甩了又甩,凉北轩就是不放手,反而还粘的更紧了,活脱脱的甩不掉的橡皮膏。 “你还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我的时间很宝贵。”南拾最终给了凉北轩一次机会。 凉北轩自然是抓紧机会不放弃:“今天晚上,我们小木屋见。还有……相信我。” 那是多么卑微……但是在模糊不清,扑朔迷离的真相面前,卑微又有什么用?不被践踏就已经应该嘘一口气了。 卑微,其实也不,因为那是自愿的,应该说是聪明的低头。 “你还有什么可信度?还有……善于低头是个不错的品质,但愿不要习惯了,就看不见蓝天。”南拾最后答应了凉北轩,离开了。 易芮萩过一会儿才和南拾汇合,一见面,她就忍不住和南拾吐槽起来了。 “南南啊,我今天真的是见到新大陆了!那个女的,长得好不错,就是太娇弱了,引起了你男票的保护欲?也不想想她配不配!还有啊,你是没看见,她哭得呀……那是一个梨花带雨,海棠映日!怎么样,我语文学的还不错?……” 南拾等易芮萩说完了,这才淡淡道:“难道娇弱才可以获得一些……关爱吗?”她觉得自己不会轻易娇弱下来。就算是一朵花,也是顶天立地的一朵玫瑰花,自立自强。 “去他的娇弱!我就是一朵盛开的小白花,要不要滋润我,他的选择!娇弱,那是她男人没本事,才会靠这种办法来挽回,要不然早就直冲云霄,上天去了!”果然,一说就来气,典型的火 炮 筒性子,最后被南拾拉住后打住的。 “那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想来也是,认识了没多久,就这样……还同居了一段时间,会不会过分了? “草不草率,没有绝对的定义。”易芮萩又开始自己的“恋爱大师”模式,引来了一边的唯一听众,“在于和那人一起过日子的这个选择,草不草率?反正,要是他不爱你,你还有我!我一直在!” 说到关键点,易芮萩还是要肉麻一下的:“反正我觉得,自己强一点,这样有安全感……不过,我们就是彼此的安全感啦!”说着,就和南拾抱在了一起,像是连体婴儿一样,手挽手,肩并肩,一起打闹在一起。 有句话叫做,该来的总会来的,有时太突然了。 晚上,小木屋里,南拾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长长的黑影子,乌压压一片,多少有些惆怅;周遭的光晕,总有些不真实。 或许她这时候也觉得自己不真实,他不真实,一切经历的事情都有些不真实。 “你来了?”凉北轩回过头,和南拾保持一段距离,可能是觉得现在贴太近会带来不必要是隔阂,可能直接一个不留神,就被踹到一边去。 可是,这样的凉北轩,于南拾来说,是陌生的,仿佛二人从未认识,亦或是见到这一面。 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凉北轩,冷漠寂寞,藏在影子里,周围的光晕环绕,迷了他的眼。 “嗯,我觉得……这样的你,很真实,或许我也是这样?”南拾干笑两声,应是扯出来嘴角的小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太勉强了,很不自然。 凉北轩却摇了摇头:“你不是我,我是影子里的一粒小沙砾,而你是要奔流向大海的……小溪,可能不能在一起。” 他这是在拒绝? 南拾很不赞同,但她更想知道一些别的:“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有太多东西,我看不透……” “那就省力些,不要看,总会知道的。”凉北轩没有回答,但似乎是给了一个答案。 “如果说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呢?”南拾不罢休。 “那我会藏好,不让你知道。” “既然如此,我也消失,跟着你的秘密一起消失,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凉北轩话音刚落,对准了南拾的脱口而出。 又是一片寂静,明明是亮堂堂的房间,上方却仿佛笼罩在黑染缸里,眼里一些都模糊,看不真切,全是黑的…… 他们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一切都藏不住,她也真的会于她所说,说到做到…… 第169章 不要逼我 不知为什么,原本都想要好好说话,但真的说起来,越来越生气,到后面话里有话,挑刺都来不及。 许是南拾的一个词“消失”和另一个“一起消失”,刺痛了凉北轩。 他紧咬着下唇,攥紧了拳头,垂下眼帘,没有再看着南拾,看了眼角落,昏暗的一点,道:“不要逼我……” 为什么有那么多个身不由己? 他一遍遍地捶打自己,试图回答这个问题,却发现最终永远是一无所获。 他依旧记得那片血洗的红日,连带着一起消失的……最爱的人。 南拾不知道她到底逼了凉北轩什么,但他现在看起来很痛苦,让她的心也一起跟着被搅扰,喘不过气来,那么沉重…… 她依旧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没有说得太难听:“那我不逼你,你找一个所谓的合适的时间,说清楚合适的内容。”不知为何,两个“合适”被她咬字咬得很重。 接着,似乎是为了稍微缓和一下气氛,她问道:“医院里,谢谢你……” “谢我什么?”似乎是有些不理解南拾的话语,和抽回了有关红光的一片思绪。凉北轩不解地问道。 “至少那时候……还帮我怼了凌序然,挺解气的。”南拾说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她第一次在凉北轩面前扮演成顶着“无知者无罪”子样的小白花,可能还是不习惯……不过那次,她真的是故意的! 谁让凉北轩和凌序然靠得那么近,让人误会?要不是聪明如她,还检查了凌序然的手,凉北轩今晚还不一定可以和她见上一面呢! 可凉北轩依旧是摇头状:“这是我应该做的。” 南拾:…… 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虽说之前闹了些不愉快,但南拾还是希望这一切赶紧过去,想必凉北轩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极力配合着南拾说话。 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假期那段时间,时不时逗一逗彼此,满满的欢笑。 聊了一会儿,南拾问道:“我发现过了那么久,似乎你都没有写过一份情书……” 她希望凉北轩接下去的话是“我马上补写”,没想到凉北轩竟然是一脸惊恐状,还摆摆手:“别!我……” 似乎他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紧了下唇,最后补充:“等我……” “多久?” “不定。” “那就……算了……”南拾多少有些失望。 她那时候看了很多秀恩爱的文章,里面有一条就是写情书,她很想知道凉北轩那样的学霸写出来的情书水平怎样。 说白了,今天她就死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既然不成,黄了,那她的心……会黄吗? 她又扯出一抹笑容,离开了。凉北轩也没油开口挽留。 初夏的晚上,天是寂寂的灰蓝,夹杂青云的斑驳,漏入树叶叠嶂的缝隙之间,落在地上,仍是一团灰蒙蒙的模糊。 凉北轩他不愿说,他早就着手准备起来了,可现在这个情形,这个往来方式,真的不适合拿出来……交差。 一路上,拾级而下,南拾的银白的鞋尖在地上一亮一亮,有些像月亮的颜色,但慢了下来,渐渐落在了月亮的后头。 说她是敏感的人也好,多疑的人也罢,一切都是绕回了原点:安全感。 无论怎样,爱别人,还是先爱着自己。 似乎是想开了,脑袋里又冒出了好多个问号,最后依旧是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不急于一时。可她的好奇心驱使着她,鬼信神差地打了一个电话:“是honey吗?帮我查一个人……叫做凉北轩。” 电话另一头的人点点头,着手开始操办。 亦仙阁的情报想来是精准,并且办事高效。可是这个名字,查了半天,竟然是一片空白,一无所获。 南拾得知这个消息,叹了一口气,心道凉北轩果然是要瞒着她,哪怕是一辈子也好。 “还要继续查下去吗?”依然是冷冰冰的女声,来自honey。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危险,但具有挑战。 “不了……等等,换个人,查一个叫做凌序然的女生。”想起了凉北轩和凌序然那些破事,南拾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可以发现一些自己想不到的消息。 不论是她想不想要知道的消息,她有权利知道。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挂断了电话,honey继续自己的工作,南拾的生活,也渐渐风平浪静起来……然而,一切都是表象,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忧心。 学校里放学了,夏擎和凌翌晴是一起到的凌家别墅。正巧,没人,凌母外出休闲,凌父还在工作,家里最多就是几个在打扫卫生的佣人。 这一派的空旷和安静,让凌翌晴想起了那时候夏擎戴罪立功的时候……厨房里。 “小的端茶送水来了!”正是夏擎,站在饮水机前大喊。 “小心!别摔碎了水杯子!”来自凌父的河东狮吼。 事实证明,凌父的顾虑的是对的。一只玻璃水杯身先士卒了。 “对不起啊……”夏擎懊恼地挠挠头,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眼里像是在喷火一样的凌父。 “对不起有用吗?让你来是来赔偿我们家小晴的,才不是让你来搞破坏的!说,这是第几个……”凌父这时候担任起了絮絮叨叨,啰里啰嗦的老大爷的角色,嘴巴就像水枪,喷着水……自然就是唾沫飞溅啦! “算了,他不是故意的……”凌翌晴被每一天的吵架给闹的心烦意乱,好不容易开口想要调解一番,结果二人极为默契地转头,对准了她。 “帮他说什么好话?”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夏擎其实是不小心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想要气一气凌翌晴,以便引起她的注意。 “听听,听听!什么德行啊……”凌父揪住夏擎这个小辫子,就不放手,继续自己的吐槽之长篇大论。 哪知,凌翌晴脸一沉,锁上门,“砰”地一声,惊天动地! “我错了……”二人异口同声。 然而纷纷侧头看了眼彼此,又是满满的嫌弃。 凌父心里p:认错倒挺快? 夏擎内心哭诉:我错了还不行吗…… 第170章 戏戏诺诺 过了一段时间,凌翌晴气也消了,开了门,结果就看见门口杵着一个夏擎。 她问道:“那只,想什么呢?我口渴了,要喝水。” 其实,夏擎在凌翌晴家里,还真的没有造什么罪。平日里,凌翌晴不知是担心他一不小心又闯祸,还是纯属心疼,处处都护着不让他做家务,最多让他当一回小书童,端茶送水拿书递笔,至少……还算是和谐。 然而每次凌父开口觉得夏擎太清闲的时候,凌翌晴总会冷不丁地幽幽开口:“让他洗马桶,我怀疑我们家得拆马桶……揉肩按摩,呵呵,第二天你就等着住院去!”换来的是凌父的点头称是。 有一次,晚上的时候,凌翌晴在书房里看书,觉得有些渴了,朝原本常常会站在门口等待命令的夏擎的方便唤了一声:“倒一杯温水!”至少,夏擎倒水除了会摔坏几个杯子,水的温度是不会烫口的。 可是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又喊了一声:“虫虫,温水一杯!” 虫虫是她对夏擎的特定称呼,只有她会这样喊。记得,有一次她脱口而出一声“虫虫”,夏擎还点头夸赞她有才,所以就喊到现在了。 蠢,春虫虫,虫虫很动听。 那时候夏擎很疑惑:“万一我逆袭成学霸了呢?” 凌翌晴开玩笑道:“叫声霸霸?”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未来有一天,还真的会成真,梦一般,却是真实的。 然而回到现实,拉回思绪,还是没有声音传来。 凌翌晴走出去看看情况,最后是在她自己的小房间里面找到了枕在自己臂弯里打瞌睡的夏擎。他卧在书桌上,手里还握着一支铅笔,桌面上摊着一张白纸,上面有未成形的一张画的草稿。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张人脸,看着有些熟悉,却说不上名字。 “喂,你……”她刚刚想着要不然就暴力一些,摇醒这一只瞌睡虫,最后在之间快要触及夏擎的衣衫的时候,停住了,欲言又止。 她听见了鼾声,想必是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挺熟,鼻子或许是塞住了,还发出轻微的拉风响,一阵缓似一阵。 她的目光掠过这时候面色恬静的夏擎,一时间僵直了身子,忘了自己驻足停留太久了。 书桌上的台灯下,是一张撅着的小嘴,嘟起来,好像在抱怨什么不满,时不时嘟囔着一些她不懂的词语,一个个蹦出来;眼帘是垂下的,长而翘的睫毛浓密,刷成一平面的扇子,不过上面落在腮颊两边的碎发, 也静静地贴着脸庞。也是离得那么近,才发现原来夏擎的金毛还是挺顽皮的,和他这个人一样,在晚风中活蹦乱跳。 离得那么近…… 忽然,凌翌晴心中涌上一阵热浪,想要进一步贴近。 望着碎发紧贴两颊,她就手闲地想要拨开,撩到耳后;实现转移到臂膀,往下是手腕的袖口,莫名想要撩起,看看里面的肌肤,是不是和他的脸一样,白白净净,细腻到她一个女生都嫉妒;最后,往上划过,落在唇上,粉粉的,薄薄的,而且映衬着堪称完美的白皮肤,看起来很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睡美男,那么想……让人犯罪。 天哪,想些什么呢?渣擎肖想她还差不多,怎么还轮到她盯着夏擎看愣了? 凌翌晴赶紧移开自己的视线,转而瞥了眼床,接着窗外漏进的晚风,凉丝丝的,似乎还夹杂着夏日的燥热,冰火两重天的节奏啊…… 他这样睡着了会不会感冒? 凌翌晴不由自主地为夏擎担心起来,但看着他高大的身子,忽然心生退缩之意:那么重,怎么拖得动? 虽说夏擎瘦了点,但那么高,骨头还是很重的。 然而,最后她还是向自己的选择妥协,咬着牙,眼一瞪,一手撑在夏擎的腰间,另一手勉强揽过他的肩,不过是几米的距离,却觉得时间过得极慢。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慢,却很想唱一句歌词“时间都去哪了……” 耳廓是呼之欲出的叫嚣,闷热的一片气体,是夏擎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喷在耳根……渐渐红到了两颊,浮上绯色满面。 终于,到了床边,艰难之下,凌翌晴还是帮夏擎把位置扶正,以防他翻下来,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还是怕他着凉。 凌翌晴摇了摇头,不知是在意指自己哪里的不对劲,自己也说不清。 刚要抽身离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缠上了另一条臂膀。扭了扭身子,也拔不出,一时尴尬之下,只能坐在床沿,听着晚风的呼啸……欣赏着灯光下的睡颜。 不知是晚风的燥热胜过了凉意,还是别的不可言喻的原因,夏擎的脸上,似是两片红霞略过,最终决定在此驻足停歇片刻…… 墙上的珐蓝打簧表,绕着金蝉丝,镶着白钻,是旧时的钟表,一直没有换下来,还是因为对传统的热爱,喜欢听“滴答——滴答——”的金属转动和摩擦声。 时光仿佛溶解在此,融化了晚风的凉意,全盘的燥热撇下,一时也没有觉察到…… “小晴,书房的灯怎么开着?你在哪里?”是凌父的声音,估计是在家中巡岗。 “诶,知道了——”凌翌晴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到熟睡的那位。 她小声地担忧:“你可给点力,被我那个爹看到了还不把你虐成渣渣……” 哪知,臂弯里嵌着的手臂,这时候却自觉地摆到另一边,占满了一整张床。 凌翌晴站起身,准备离开,听见了一阵呢喃细语:“你个不男不女的,还喊你戏戏大佬……照这样,喊我诺诺也行啊,挺好听的……” 然而凌翌晴并没有过多予以理会,出房门的时候,轻叹一声:“睡书房去咯……”真的就离开了。 凌翌晴的房间,也熄了灯,昏暗一片,唯有帘子里透进的月光成河,宁静,不免带有一些遗憾。 一人,睁开了眼,红云健在,久久未能消散…… “戏戏,戏戏大佬是谁?我怎么会是诺诺呢……画中人,太迷人,意中人也……” 第171章 课后补习 回忆到这里,也算是默契,二人都记得这一档子事儿,侧头看了眼对方,又极其默契地避开,假装没看见对方的眼,与眼里映着的自己红润的两颊。 “还是到我的房间。”凌翌晴整理了一下沙发上斜倚的靠枕,朝有些怯生生的夏擎说道。 夏擎点了点头:“嗯。”接着进了凌翌晴的房间。 他记得,那时候他画了一张画,但是只有轮廓,不见人形;他收藏得很好,夹在文件袋中,用塑料薄膜覆盖,平滑而整齐。 难得那么认真一回。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画下认真学习时候的凌翌晴,不由自主地看两眼,就挥之不去的印象。 “你到书房去拿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这次历史作业中必看的书,你先看起来……看不懂的先自己琢磨,琢磨不透再来问。”凌翌晴发好命令,自己就先休息一会儿。 自己休息,看别人累死累活地写作业,真特么爽! 凌翌晴心里这么想着,也就只有想想的功夫,她从书包中翻出学习的资料,自己学习起来。 她在书房写作业。开着门的时候,夏擎一回头想要偷懒就能看得到。如此一来,你在休息别人在努力学习,激一激,总有一点用处。 “你在看的时候,整理出来一些好词好句,梳理文脉。必须要清晰的是保尔的四次死里逃生,三次情感波折,以及文学创作上的艰辛。”凌翌晴很早就看过这本书了,按照夏擎的水平,现在看正合适,也方便她作指导。 “嗯。”说罢,也没有关门,听着书房内有节奏的翻书页的声音,与动笔的沙沙声,忽然觉得有些悦耳。 说来也挺奇怪,可能是在凌翌晴的家里比较有学习的氛围,一些本来看起来枯燥无味的内容,在这里开始生动起来,形成了基础的印象和画面感。他第一次感受到学习带来的节奏感和乐感,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晚上,晚餐的时间,饭厅内。 “你去洗菜,我来淘米,晚上就简单一点,菜饭,你看行吗?”凌翌晴撸起袖子,朝房间里正在埋头看书的某位喊道。 “可!”夏擎懒了,一个字就算是应答过去。 二人还算是相处得挺和谐,没有什么风浪,特别安宁。 然而正是宁了,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终于,夏擎按捺不住一人吃饭没人说话的寂寞,嘴角还有米粒,含糊不清地开口:“那么安静,至于吗?”似乎还有些抱怨的意思。 凌翌晴没有正面回答他:“食不言寝不语。” “哦。”也就这一声过后,没有再开口。 一片寂静,直到最后。凌翌晴觉得无聊,拿来小核桃以及撬开核桃壳的钳子装备,开始左打打,右敲敲,自己不亦乐乎吃起来,还挺香。 夏擎馋了:“我也想吃。” 答曰:“自己剥。”说着扔上一套装备,补充道,“小核桃补脑的!” 不知到底是不是这样一回事儿,总之凌翌晴说的什么,夏擎都相信,自个儿也学着凌翌晴的样子,左打打,右敲敲。 害,真的香! 不过都是些小插曲,很快,又到了写作业的时间。 “学霸,我有一道题不会做……”夏擎可怜巴巴地盯着凌翌晴,像是看着救星一样。不过,事实是,真的就是救星。 凌翌晴没有应话,但是径直走到了书桌前。 窗没关,漏进的晚风钻进宽大的袖子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半晌便消了下去。 “这是辨析题。an to do是指打算有意去做某事,而an dog是指意味着什么。懂?”说着撩起休息,顺上一支铅笔,准备敲打一番木鱼脑袋的样子。 夏擎一边应着“明白。”一边还偷瞄着凌翌晴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什么看?看我作甚?看题!”作势要打两下,但是隔着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又停下了。 哎,不忍心啊…… 然而,夏擎则是心中一喜:果然,心中还是有他的! 嘴上,夏擎依旧很硬:“我想起了一个网上的梗。当你在考试的时候,你看着黑板发愣,老师怒吼:看黑板干什么?看题!当老师嘴里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时候,一根粉笔头砸过来:看题做什么?看我!最后,记笔记的时候,你盯着老师发呆,心想什么劣质的洗发水让他成了一秃子,结果他又河东狮吼:看我干什么?看黑板!……” 然而还没有说完,凌翌晴一击眼神杀已经就位:“你再多说一句?” 夏擎认怂,乖乖地闭嘴,继续做题。 讲句实话,凌翌晴真的挺懊恼的:long long ago的知识,最basic的内容,夏擎全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但是想起了当时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便深呼吸,心道:那就老命豁出去了! 不知为何,还是想拉夏擎一把。 夏擎做题,她倒是开始翻曾经的学习资料,像是女人找衣服首饰的气派,终于在积了灰的几大箱子中找到了。 她把每一门功课都分门别类归整好,心里默默念道: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历史,化学…… 大晚上,星辰烂漫,月光四溢,柔和地挥洒在屋檐,透进窗内看去,祥和一片,谁也不打扰谁,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她终于累瘫了,倒在书房中的椅子上,歪着头,正巧看到明亮的房间内,和知识奋战的夏擎。 不错,还知道努力,或许还有希望呢? 她其实很想说,这么短的时间,补完初高中甚至是小学的东西,比登天都难的架势;奈何不忍打击夏擎的自信心,她只得尽可能多助力夏擎,提供一些资料。 “你去书房,我睡了。”打了一个哈欠,洗漱完毕,凌翌晴换了一身短袖睡觉,把努力的夏擎赶了出去。 最后,嘱咐一句:“天色晚了,你也早点睡。” 夏擎点点头,把灯关了。 但是移步至书房,他继续开始学习,顺带着查找资料。 星光是银白的,落在夏擎的衣袖上,也镀上一层银辉;他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但最终还是进厨房,冲了一杯黑咖啡提神,继续学习。 第172章 无问春天 忽然,他听见了凌翌晴房间里的动静,“嘶啦嘶啦”的,貌似风大了,还有就是被子被掀开的声音。 他蹑手蹑脚地进去,不出一点声响,他自己也惊奇:他竟然踮着脚走得还挺稳的。 不过轻轻推开门,就发现凌翌晴的两条手臂都露在被子外,两腿夹着被子,侧着身冲天式睡姿,不忍直视。 和平日里她文静乖乖女的形象,反差很大。 不过夏擎似乎是习以为常的一样。在他眼里,凌翌晴是那个和他第一次见面就踹他裤裆的暴力女,帮他补习的大好人……还是他师傅!似乎今天忘了叫一声“师傅晚安”? 他帮凌翌晴把被子从夹着的两腿中间抽出,摊平,接着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腿上,慢慢拉到上半身……真不容易,被子真重! 不过,值了……虽说这样进人家房间不太好,但也算是做了好事,不过……还是不留名了。 临走,他眷恋地看了眼女孩的睡姿,噗嗤一声笑出来:还真可爱。 闭着眼,睫毛也收敛了几分,披散的长发像是无规则辐射状的千丝,散遍枕头上;因为侧着头,只能瞧见半张脸,还有些肉嘟嘟的……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着了魔,没心思学习。 他明显地感受到,他再怎么糟蹋自己不要紧,但为了……或许是幻想,还是要努力一把,配得上学霸,他师傅。 师徒恋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清楚,但是同学之间……可能不会再上同学关系呢? 他嗤笑一声,但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窃喜和小雀跃,俯下身,敛眸,在女孩的眉心,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很快抽身,面朝着窗外吹吹凉风,让他冷静下来,抑制住内心的燥热感。 之前,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身子若有若无地都轻颤了几下,但很快就稳住,似乎是心安了。 “晚安。”不过,对他来说,以后似乎没有晚上了……都得是奋斗的白天。 清晨醒来,凌翌晴才想起来自己整理的学习资料,本来还看着钟:六点,打算去叫夏擎起床,却发现他已经在书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早上好,你起得真早。”她打了一声招呼。 “你也很早。我标注了一些问题,你能来看看吗?”夏擎实际上根本没睡,不过就一晚上,他强打起精神来,也看不出来。 “好,我先去弄早餐。”凌翌晴还是忍不住困意,伸了一个懒腰。 夏擎已经出了书房,到厨房,盛了一碗小米粥,冰箱里取出肉松,抖出来小半碗,道:“早餐我做好了。” “那么快?”凌翌晴惊讶道,对上的是端着餐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夏擎的认真的眸子。 不错,有了神采,好迹象。 她欣然接受,道了一声谢,开始喝起来。 感觉不用动手,仿佛回到了那个小书童专门伺候的时候,想来还是回忆满满。 吃好饭,凌翌晴驮着一大叠资料,走到夏擎跟前,夏擎赶紧接过,奇怪道:“这些都是……” “学习资料,供参考。正巧前一阵子大扫除的时候翻出来的,那就给你了。”凌翌晴在不会承认自己是特地找出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夏擎看到凌翌晴那么有心,明明那么知心还不承认,笑了:“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于是乎,新的一天,从学习开始! 算是周末,凌序然继凉北轩离开后,自己主动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的身体,至少她觉得好了不少,院方也同意,因此,她顺利地出院。 她的身体应该算是早就好了的那种,纯粹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要拖住凉北轩,才那样做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虽说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做恶人。积点德,她报名参加了一个志愿者活动,在孤儿院,陪伴那里的孩子说话,弹钢琴,唱歌,总之逗他们开心就行。 “大姐姐弹钢琴真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一位小妹妹抬起头,很好奇地看向凌序然。 “那个呀……叫做《无问》,意思是,没有问题,不要问。”凌序然不知为什么,还做了补充,搅得那个小女孩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我觉得我很傻,好多个问题,怎么能不问呢?有一本书还叫做《十万个为什么》呢!”小女孩似乎是觉得自己找到了证据,不服气道。 然而凌序然似乎并不在意女孩的疑惑,淡然:“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追寻这个答案,本身就是意义。毕竟,太多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了,无问,也自在……” 小女孩也歪了歪脑袋,似乎是理解了,又好似不明白,最后嘟起小嘴,有些困惑:“我不明白这句话,但是,我选择无问!我觉得我问了,可能真的也没有人会理我……” “怎么会。无问……既然有答案,那为什么还要无问呢?”凌序然安慰着女孩,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无问,有问不问,即为无问?是有问无答…… 外边,原本的琴声引来了他人的注意。 “哪里来的琴声?还挺好听的。”正是想出来改建孤儿院项目的南琛,和别的商业老总聊天,无意间听见,随口问了一句。 “好听又顶什么用?过一阵子,不还是要毁在你手上?”话里带刺,很难听,但南琛还是忍了。不过,这句话他忍了下来,忍不住的是酸涩:再也听不见这样的琴声了吗? 记得国外留学的时候,也是一阵琴声,让他对一人倾心,最后却因为过于胆怯,连正面都没有见着……作孽啊! 忽而,路过窗沿,看见了一人背对着自己的影子。 米白印花的墙纸上,兔子钟在游离,钟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笑吟吟的,念着的是诗词;大的影子,浅蓝的衣衫宽袖,随风扬起,轻薄的绉纱刻着镂花纹,精致的蔷薇纹样。墨发三千高挽起,零落披肩一绺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舞动,眉眼弯弯处,满是享受与徜徉其中的自由。音乐在逍遥,她的身子也跟着一道摇摆,晃啊晃,蓝白的影儿,迷人眼也不为过…… 他自己也不由跟着,闭上了眼…… 是她吗?那么巧,他们还能够遇到? 南琛刚要嘲笑自己的幻想,却不想凌序然回过头,音乐终止,清澈的眸子对上了他的错愕,朝他微微一笑。 春天走了,她又来了…… 第173章 拒绝改建 那琴声,唤回了南琛在国外留学几年的回忆…… 但是,太多的遗憾,以至于着琴声的轻快中,或多或少还带着忧郁,可看见笑脸,又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 那个孤儿院的小女孩,名叫弯弯,很机灵识趣的一个孩子,看到窗外对着凌序然发愣,驻足停留的南琛,下意识地扯了扯凌序然垂下的宽大的袖子,悄咪咪指了指窗外的某位,掩着嘴偷笑。 “漂亮姐姐,窗外的大哥哥喜欢你呢~”小小年纪,说话有一种调侃而轻飘飘的语气,还真是个鬼马小丫头。不得不说,孤儿院的生活,或多或少让弯弯接触了太多,她这个年龄本该不理解的世故。 她的杏眼中的眼珠子骨碌转悠一圈,最后小手指戳了戳南琛所立足的位置。 凌序然哑然失笑:“那叫做漂亮姐姐的琴声太好听,大哥哥很欣赏。”说着,也往窗外瞧了两眼,不过面色上不见太大的波澜。 算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的,没有凉北轩那么惊艳。下意识地,她就拿别人和凉北轩做比较,最后都是以摇头了断告终。 许是琴声听了,南琛恍然睁开眼,正巧看到凌序然冲着自己瞧,略有羞涩地别过头去,和一个大男孩一样,讪讪离去,不见踪影。 “漂亮姐姐,大哥哥走了,我们要出去看看吗?”弯弯好奇,总觉得那位大哥哥看漂亮姐姐的眼神……似乎冒着爱心泡泡,还是粉红色的。 凌序然蹲下身,揉着弯弯的头发,宽声劝慰:“到了外面不要乱跑,我们去问一下院长妈妈,好吗?”她甚至都觉得之前那个她不是自己认知里的她。 凌序然觉得,估计是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坏人,自私的坏人,习以为常了,难得碰上一切纯真的,就觉得弥足珍贵。 既然珍贵,那就好好珍惜……她自然会答应弯弯。 弯弯一听,眼前一亮,迈着小短腿,快步赶着,拉着后面牵着她肉肉的小手的凌序然,时不时回头,带着些着急:“大姐姐,快一点,不然大哥哥就不见了……” 凌序然自然由着她,自己屈腿向前赶,乐呵呵的,不说话,就是笑着。弯弯回头,看着夏风中发丝凌乱的凌序然,停下脚步,认真地踮起脚。 凌序然不知她要做什么,总之是配合地蹲下身。哪知弯弯用自己肉肉的小手指,仔细地拨过一绺绺发丝,归整到而后,绕起来,确保不会再被吹乱以后,说道:“漂亮姐姐,头发乱了,弯弯帮你理好了。” 凌序然自己就可以处理这些小事,虽说被一个弯弯这样的孩子撩头发算不上什么,甚至还有些被玩头发的意味,但心里止不住的暖流涌上,骗不得人。 她可以说,自己那么多年……第二次让自己那么放松和温暖。 第一次,是永存的,每每弹琴,或抒情,或发泄,或描摹…… 二人继续顺着脚印子,来到了一小片树林后,躲起来。 弯弯首先看见的是几个穿着黑西装白衬衫,套着油亮的皮鞋的男人,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硬是用蛮力把凌序然拉到小树背后,带着她蹲下来,一只小手掩着她的嘴,另一只小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弯弯,怎么……”凌序然开口说了没几个字,就看见弯弯小脸紧绷着,很严肃,瞟向那几个男人,明显很不愉快,唯独没有说话抱怨。 原来是在偷听谈话啊…… 虽说正人君子不偷听,但她们……二人,一大一小,相视一笑,不语,默默听着,眼中传达着讯息:我们可不是正人君子! “南总,你看看,这片地确实不错,到时候就算是医院改建不成,绿化改建也是可以做到的。到时候,事成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个兄弟啊!” “哪里的话?别那么见外,那么多年认识下来,当然记得你啊!” “行,那就敲定一个时间……你们这里的院长是谁?我要见她!……诶,放心,绝对赚钱的,到时候好处少不了她的!快去快去!”说罢还往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手里塞了几张钞票。 凌序然默然,看着一边强忍着眼泪的弯弯,心中一块尖锐坚硬的石头堵着,她几近喘不过气起来…… 是一群来策划改建孤儿院的老总!说的好听一点,是通过改建造福更多的人:难听一点……就是让这里所有的孤儿流离失所! 她侧目,弯弯的眼泪已经落到了叶子上,滑到了泥土里,最后消失了…… 凌序然刚想起身,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没想到,衣角又被熟悉的肉肉的小手攥紧了。 “大姐姐,漂亮大姐姐,弯弯不想没有家……这些都是来拆我们家的坏人,已经来了好多次了,我听他们说这些话已经不下三回了……很快,这里就要新建医院了,弯弯……弯弯就没家了!不仅是弯弯,还有小美,华华,朵儿,小草……我们都没家了……”早已是含糊不清的声音,泣不成声了。 也不知是哪一股力量,促使凌序然硬生生把两口气同时压住,掩住弯弯的嘴,让她先躲在小树后面不要说话,自己听了听脚步声……应该走了一些人。 她起身追过去,想要挽留,却发现前面还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之前听她弹琴的人。长得不赖,但还差那么一丁点……像凉北轩那样的一点点。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她壮着胆子开口。 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带给她压迫感和不适,而是带着一些……熟悉的感觉。 南琛没想到凌序然竟然跟到了这里,惊奇之下,也留恋些许,点了点头,默许,没有开口。 “能不能不要改建孤儿院!”她继续说道,竟然没有结巴,而是一连串顺畅地说下来,不打搁楞。 南琛错愕。 他沉默了。 几年,他默默追随的几年,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下相见……孽缘,还是命中注定? 他苦笑,抬头看向凌序然,最终开口:“给我一个理由。” 第174章 别难再遇 凌序然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大本事,可以说动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的老总,自然是把握住机会。 “那请问怎么称呼?”她问道。 “南氏集团,南琛。”他很少不把嫡长子兼第一继承人的身份挂在嘴边,估计今天是意外……如果每天都这样,那就不算是意外了。 “嗯,好的,那就叫南总,请跟我走一趟,相信你会有感触的。”凌序然自认自己的口才不差,因此应付起来还好,微笑不失礼貌,领着南琛朝孤儿院孩子们集中的地方走去。 一边走,凌序然一边介绍,基本视线是对着孩子们,很少看向南琛。她并不知道,南琛的目光,绝大多数时候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孩子们玩耍的活动中心,院长介绍说每周都有一批志愿者过来陪伴这些孩子们。瞧,这个小女孩在搭积木,另外的一些……诶呀,怎么又摔跤了,快起来,姐姐来扶你!” 看到一个调皮的孩子因为跑太快,摔跤了,凌序然赶紧冲上前去,不顾身边的南琛。 待她扶起那个孩子,拍了拍孩子身上的灰尘,最后安慰几句,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位老总,南琛。 她刚想要道一声歉,没想到刚要开口,就被南琛抬手劝住了,依旧没有说话。 这位老总还挺好说话的。 凌序然心里自然是不知道因为那是她,南琛才会这一般。 “那……我们换个地方,去看看?”凌序然前一刻还觉得南琛好说话,下一秒就颠覆了她先前的观点。 很神秘,总觉得有故事……但为什么还是觉得熟悉,不会对自己不利? 凌序然心中莫名其妙的信任,对上一边南琛的双眸,脚步缓了下来。 那是一双眼睛,漆黑的瞳孔,阳光下泛着太阳的圆斑,白亮的一片,看上去很清澈;但凌序然只知道,有些人的眼看上去清澈见底,实则是潭水太深,看不真切,只能看清这么点了。 下面,是游鱼细石,还是污泥浊水,甚至是凄神寒骨,悄怆幽邃的一片尸?凌序然没有多想。 她觉得,或许她和身边这一位南总有共同的话语可以聊。都是一类人,表面看的明白,城府却不见得浅的自私的人。 也许他现在这样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拒绝起来更容易?凌序然什么也不知道,心似是被揪起来,生疼生疼的。 她不知的很多,比如南琛这个人,比如她自己现在可能有的“圣母心”,比如……现在,南琛对她没什么心机。 他们后来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比如说,一路上孩子们跑过来,说“哥哥姐姐真好看”,更有一些孩子直接说“你们会在一起吗”,类似这种问题。南琛和凌序然都默契地别过头,不看对方,耳根可见的绯色,晕开后愈加灿烂。 到最后,拖时间也拖不得了,因为每个地方都走过了。凌序然停下脚步,也不知心里是什么味道,自己更是说不清的复杂:“都是明白人。你还坚持你的主意吗?” 南琛很想说,这在利益面前算什么,但回头,却发现凌序然离自己又远了不少。 她的眼里,没有泪,很干,看起来一点也不湿润,让他心疼。眼中,倒映着的……仿佛是他无情地开口拒绝,不加挽留的黑西装,黑皮鞋,黑裤子,一身黑……也是干巴巴的。 他一时给了一个不是那么确切的答案:“待斟酌。”说罢转身离去。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无情到自己都害怕。 对不起。 他转身的时候,手遮着飘碎的头发,捏着的是衣角,染上了深色……少见的手汗啊。 凌序然也没有过多地挽留,在她看来,十里有八九是凉了。 她歪着脑袋想想,也对,和她之前帮着父亲来争家产一样,哪里不是利益为重?怎么会因为看到几个孩子哭哭啼啼就心软?他是商人,利益为重的商人,没有人情的商人…… 和他说那么多,岂不是浪费时间?这句“待斟酌”,也算是有礼貌的回应了? 可惜啊,难得圣母一回,又要失望了。 她撇撇嘴,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南琛离去的影子,轻飘飘道:“等你回音。”满是讽刺的神情,淡淡的,刺痛了南琛,却扎根太深。 这是他第二次,心那么痛。 第一次是和他妹妹南拾准备站在争锋相对的立场时,所感受到的。 不过两次不一样。前一次,大脑嗡嗡作响,仿佛被带着钢刺的鞭子鞭挞,是麻木的疼;这次,是毫无征兆的,毫无准备的抽痛……隐隐约约,感觉会再疼一段时间。 他不敢回头再看凌序然一眼了。 他很失望,让凌序然失望了。 南拾前段时间让自己的心腹之一,honey,查有关凌序然的资料,现在有了眉目。 一个电话,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南拾就“哦”了一声,高冷脸,难得坐姿不拘束地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脚尖荡悠悠的定制玫瑰金环钻拖鞋,很清凉,心里却在升温。 她嘴里嘟哝着,缓缓地,看上去什么也不懂的天真样,灰色的瞳孔似乎一见可见底。却只有和她一类人才看的明白,是用这个态度,揣测事件的神情。 总之,很危险。 恐怕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南拾…… 不过于南拾本人,再熟悉不过,很早……她就是这样的人,何必藏着?就像凉北轩,为什么要装那么多的事一样……都是伪装者啊! “凌序然,先天性心脏病,自五岁的一起不明事故起,皮肤大面积烧伤……诶,那不就是半只脚踏入棺材吗?难怪他那么护着她……” 南拾指尖勾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鸟语花香主题茶杯,盛着她最喜欢的玫瑰甘露茶,甘醇可口,很解渴,甜中带涩,涩中的韵味回味无穷。 小抿一口,继续自顾自说话,落在薄薄的纸上的目光愈发轻飘……却深邃,“被救了回来?命可真大!不能受刺激,自从那以后在国外留学,寒假中刚刚回国……” 第175章 新的疑问 直到最后,身边的香薰腾上一蓬蓬袅袅上浮的白烟,南拾思索着,可能不是真相,而是赌自己敢不敢真的去查找自己所要的答案。 去查询,你可以的,没什么消息瞒得住你。 别查询,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说辞,何必因此浪费感情呢?感情来之不易,怎能这般就破碎? 两个声音,环绕在南拾的脑海,一遍遍,似是回放的播音机,特别恼人。 “算了……先放一放,想查就查……”最终,南拾自认为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胆怯与不安。 但内心,比这个还要庞大的量的胆怯与不安,在心底,愈发显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香薰是熏进她脑壳子里去的,占据了氧气的空间…… 她不敢查,真的如凉北轩所说,可以瞒住她一辈子,或许就在于这里……不需要凉北轩隐瞒,她自己就不敢! 可想到这里,新的疑问又出来了:凉北轩,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和凌序然经历的那一场所谓的“意外”,又有什么联系? 亦或是……她不敢往深里去挖掘的:为什么一开始的相识与相遇有那么多巧合?那些巧合如果都是预先谋划的……那么凉北轩他图什么? 她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清凉北轩这个人了,身上一层层迷雾,让你沾沾自喜,觉得都拨开了;最终,却发现,冰山一角就是如此…… 南拾最后觉得房间里有些待不下去了,一蓬蓬的白烟香薰真的是熏麻了她,整个人都麻木了。她回到了学校。 她想知道,如果她刻意安排一次与凉北轩的相遇,凉北轩会作何感想? 很久了,她没有玩过这个下三滥的手段……或许也不算是下三滥,而是巧合……必然的巧合。 下了课,中午的午餐时间,她去食堂帮凌翌晴带饭,因为易芮萩今天是考察活动,不在学校,这种事一般都是易芮萩来做的。俗称,跑腿的。 “一个鸡蛋沙拉火腿三明治,一杯芒果牛奶,谢谢。”南拾朝食堂外带窗口点了几个菜。 “不来一杯草莓牛奶吗?草莓牛奶的口味你们学生更喜欢。”那位结账的食堂大妈不理解。 “没事,就芒果牛奶。”南拾不在乎。 因为凌翌晴特别嘱咐过,她从来不吃草莓制品。 不用在乎为什么,毕竟每个人喜好不同,也是正常。 闺蜜嘛……这种事情会在心里记一笔,这样往后也不会闹乌龙。 付好钱,打算带回宿舍,迎面就遇到了凌序然,一路小跑过来,看上去好像有什么急事。 南拾觉得,她和凌序然就差一个撕破脸的契机了,想必凌序然也是这么认为。 这次,凌序然不再是穿得特别病号的样子,反而是有些雷厉风行的作风。 很简单的墨黑滚边领子袖口,圆领中袖,五分裤,都是黑白格子的;轻薄透气的丝质面料,腰间勒着的金钻黑皮带挤着的皱褶处反映着白光,和此时她的眼眸一样,灼灼逼人。 南拾现在见到凌序然,说不上太大的感触,总之让她不适是肯定的,但构不成威胁。 其实她这样想,已经算是带一点怜悯之心了:活不了多久了,还有什么还和她争的?就算要争,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她并不在意,他人面前依旧保持优雅大度的风范:“中午好。有什么事情吗?” 许是南拾的态度太过于柔和,让凌序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细想:不就是装装样子的事情吗?有什么难的? 她也是微微一笑,但没有特别灿烂和夸张,很小是弧度:“中午好。这个周末,有时间出来喝一杯下午茶吗?之前有些误会,需要解释清楚,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 南拾大抵猜到了一些,并没有太惊讶,反剪着手背在身后,看了眼蓝天白云,并没有过多注意凌序然。 天还不错,心情会好一些。 然而这在凌序然这种也算是天骄之女的人眼中,是蔑视,是不尊重,是对她的不敬。 她深呼吸,压下这一口恶气,声线有些起伏,道:“就我们两人,行吗?” 她自认为已经是很友好的态度了。 南拾撇撇嘴,依旧是不在意的样子:“我又没有不答应。那么急,是你心里没底,是吗?” 她看着凌序然眼红的样子,再瞧瞧手掌。哟,看起来就差把衣服抠出一个洞来了。 她心想:真没耐心,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凌序然最后还是镇定地开口:“在伏熙茶点,下午两点见。” 南拾并不想过多纠缠,最后道了一声再见,觉得漏了些礼数,补了一句“谢谢”,也没听身后的凌序然再喊了一些什么。 她心里已经再生了一个计划。 和凌序然喝下午茶?并不会愉快,她也没这个闲暇时光来浪费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凌序然会带给她怎样的惊喜? 或者从她口中,挖出来一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某一个人…… 果真,走向教学楼的路上,没什么人,她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侧目,果然如此。熟悉的身影,她忘不了。 “什么事?”她淡淡道,好似并不在意。 南拾觉得自己可能对于一些事真的不在意,但特别想要知道答案。 面对着凉北轩,她没有任何纠结的复杂情绪。 “凌序然和你说了什么?” 凉北轩今天是蓝天白云校服,运动球鞋是新款,头发翘起几根毛毛,倒是没那么规规矩矩,挺自然的。 “这不重要。”南拾微笑,却不知在凉北轩眼中是多么讽刺,“你不是说了,会藏好,不让我知道吗?那没事,有其他人知道。” 很少,没有这样口是心非了。她承认,她不想知道真相,自然更加不敢面对;这么说,纯粹就是报复性做法,让凉北轩生气,她自己看着,或许就开心了呢? 凉北轩真的没想到南拾那么执着。 “她说的,你都不要相信。”特别坚定的语气,眼眸中的急切骗不了人。 像是在说,相信我。 第176章 毛衣链子 南拾没想到凉北轩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这样严肃的脸,这样庄重却有些卑微的语气,甚至是衬着这样从来都是傲视群雄的身体……南拾不知自己怎么想,说不清,五味杂陈的心情。 南拾很自然地回应一句,嘴角微微上扬,却和凉北轩平日里见到的笑容不太一样:是没有真情实感的客套的笑。 “她说的是什么,我会自己掂量,不用你来提醒。” “但是,我担心……”然而说到一半,却被南拾抬手打断。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傻,什么都信。”这句话,南拾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口的,自己也觉得太难听。 实话都很难听,但转化了一种说法的实话却委婉而动人。 南拾觉得,自己明明可以说一句“放心,我不会信她的话。”或者“我信你。”可如今按照他们的关系,说这句话,太不经大脑思考了。 估计等她说出来,凉北轩本人,那个话语中被信任的人,也不相信。 南拾走远了,对凉北轩的态度比对凌序然还要差上一点,因为一句“再见”都有些嫌烦。 她隐约听见身后的人喊了一句,“你的消息我看了——”。 什么消息? 南拾记不清了。日理万机,怕是早忘了。 但是再想想,忘了又怎样?可能……这一段感情,要成为过去式了。 她觉得自己看到凉北轩生气,或者为了自己和凌序然那些破事烦恼是一件极其解气的事儿,因为她曾经也为此烦恼过,现在也最多算是一个以牙还牙。 可真正看到凉北轩的神情,蓝天白云不再纯澈,倒映在溪水的流动的光影也因此混浊……忽然有些不高兴了,那并不快乐。 本以为看他和她从前一样烦恼会开心解气,但真的看到了,反而更加沉重了。 心头压着的无形的力,绞紧了她的血管,呼吸也变得困难。 罢了,都这样做了,还有什么后悔之说? 顶多就是下次……给点面子。好好说,她尽量。 回到宿舍,正巧看到凌翌晴给夏擎补课,二人争论的声音还挺响,她放下午餐,退到一边,找易芮萩聊聊天。 果然,易芮萩正拨弄着她最心爱的木吉他的琴弦,夏威夷海浪扑脸而来的凉快,脚趾踩在沙滩上颗粒的微痒,俯身拾起一枚贝壳,满满的回忆。 她联想到的就是这些。 南拾在墙角默默听着,入了迷。她感受到了,这首曲子,是易芮萩为她写的。只有易芮萩才明白她这些日子是怎么来的。 “嘿,南南,你回来啦!给你看看那个消息,我家大可爱给我消息了!”易芮萩捧着手机,满脸的激动,似乎连带着手机,粉红爱心冉冉升起的悸动。 “什么消息?”南拾忘了那一回事。 怎么几个两个都说消息? 易芮萩也明白最近南拾老忘事,补充道:“那个晚上的游戏,给那位发一条消息,叫做‘我那么傻,你怎么看上我的?’大可爱他回复了!我太爱这个回答了!” 南拾这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她又想起那个之前刚见面闹了不愉快的某人了。 “来,看看,我又要来炫耀我家大可爱了!”说着就悄咪咪把手机塞到了南拾面前,手指圈了圈,傲娇道,“直男式回答,多可爱!他配得上大可爱这个称呼!” 手机上显示了一个消息框: 你可聪明了,我有你那么聪明的一个小机灵鬼,还愁你看得上别人?~(~ ̄▽ ̄)~~ 最后那个表情,特别嘚瑟一小人,被易芮萩装作是嫌弃地圈了一遍又一遍,不过眼里,都是溢出的欢喜。 可能不止是欢喜,还有积存了十多年的感情,很复杂,说不清,总之是青涩美好的,虽有遗憾,但最终都化干戈为玉帛了。 “我家那位……”南拾下意识地这样说出来,对上易芮萩奸诈的小眼神,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摆手,矢口否认,摇头摇得或许她自己也不认识了。 易芮萩叹口气,收回自己的小眼神,笑眯眯而语气很严肃地对南拾说,一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不还是承认他是你的那位的吗……心里是别扭,但得说清楚。上次,要不是你……今天那条消息我还看不到呢。” “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南拾有时候特别固执,要找一个合适地形容词,那就是凤凰,向高枝飞去,不会回头看低处。 易芮萩却不赞同:“你这时候心里想的,一定是你家那位现在怎样这一类的问题?”说罢,小眼神再次横空出世,白眼就差掀翻屋顶了。 南拾尴尬地看了眼,眼眸中像是住了一个小精灵,前一秒还愤懑不平,后一秒,转而化为虚空的影子,寻觅一个人的迷茫和不解。 好像确实像易芮萩说的那样,明明心里告诉自己那人没什么好的还一堆毛病,可就是忍不住……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张俊俏的脸,和曾经的过往。 内容很简单:对上眼了…… 后面还有个虎狼之词:起反应了。 还真是挺搭的。 周末,说好的下午茶时间,南拾只身前去。 今天,她走的是时尚清流风。长发披肩,白衬衫的领口垂下的白娟丝无规则地打了一个结,下面的正是水溶蕾丝及膝裙子,缝上的是夏季的山花烂漫,上下衔接处是束腰的带子,宽松修身;崭新的运动鞋一显这个年龄的活力。 优雅不死气,这套服装市面上还没有出现,因为那是thunder独家定制的。 她到了店门口,就看到了早到一会儿的凌序然在放包,顺便朝她招招手,还笑了笑,一副二人好闺蜜的样子。 “你想来份什么茶?我记得这一家的味道还算是纯正。”南拾好像真的就是来喝茶的。 “我无所谓,清淡些别太浓烈就好……苦一些。”凌序然也仿佛是来喝茶的,极为淡定。 “那好,斯里兰卡红茶一壶,搭配马卡龙小煎饼双层点心。”南拾微笑朝服务员说道。 简单记录一下,服务员离开了。 这时,凌序然从自己后背的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长条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银质地的毛衣链子。 第177章 只看到你 这一条毛衣链中间挂着的是一面镜子,有一个金属镶钻的小开关,按开了以后可以看见自己的面容……还有隔着透明玻璃的一张照片。 上面有两个人。 完全开着,凌序然将这个长条形的盒子中装着的毛衣链挪到了南拾的面前,眼里含着笑,不知是什么笑:“一份礼物罢了,不要多想。” 南拾原本还不是那么在意,但真的放到眼前……凌序然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南拾的身子震了震,猛然眨了眼,瞳孔中是她曾经经历过的神情:迷茫,不知晓真相的恐惧。 那确实就是一张照片,普普通通,二人的同框的笑颜,亲密无间。是凉北轩和凌序然,在蓝天白云下放声大笑的张扬。 和现在南拾眼中的凌序然一样,明明只是微笑,却是说不尽的张扬。 是得意吗? 还是要看她有什么反应? 南拾自认为眼见不一定为实,现在也是,可心中依旧铸就了一块隔阂的挡板。 她再次抬头,目光从毛衣链子上抽离,转而正视凌序然:“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是什么目的?”凌序然轻佻地挑了眉,手肘撑在桌上,下颏儿抵着两手的掌心,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接着又端起小茶杯,是金边白瓷的简约风格,很清淡,和里面的茶一样。 可再怎么淡,也化不了苦涩的唇齿间的蔓延。 殊不知她眼中的得意和舒了一口气的轻松,全部毫无纰漏地落入南拾眼中。 她是故意的。 得出了这个结论,南拾也云淡风轻,没了刚才的紧张。准确来说,从未紧张过,就是有些担忧。 她觉得凉北轩的眼光还没有那么差。 她依旧记得凉北轩对她曾经信誓旦旦的承诺,一片花海,一片沦陷,一片无法自拔…… 当然,回忆起前不久的“自作多情”,南拾毫无征兆地掩着嘴笑了出来,看似在掩盖,实则是故意的。 等着看笑话呢! 她嗤笑,毫不掩盖自己的讽刺:“你的目的我不在乎,不过你忘了,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这口茶,进了口,更苦了。 凌序然嘴中呼出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是,那为什么他笑得那么开怀?你知道吗,那十几年下来,笑的次数——” “这就不劳烦凌学姐费心了,毕竟您贵人多忘事,出国留学那么多年,不知道他身边的状况和变化情有可原。至于他笑……你又现在看到了几回?耀武扬威也不是不可以,但好歹注意下场合,那么多人看着呢。” 南拾淡淡道,小抿一口苦茶,接着另一手圈了圈四周,微笑道:“站着多累啊,坐下来好好说。” 凌序然这才意识到,她之前太着急了,急得站起了身,椅子翻了,那么响亮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人不少的目光。 “可以,你可以……”凌序然咬着牙坐下,视线落在毛衣链子上,再次开口,“那这份礼物……你是收下,还是物归原主呢?” 南拾不由被凌序然的傻给逗乐了:“你都说是礼物了,我为什么不收下?这上面虽说有垃圾,但还是有赏心悦目的存在的,清洁一下也没什么难度。再者,这是银子的,还能卖不少钱呢……不过我不缺钱,扔了也不是不行……” 凌序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脸色是红是黑也分不清,不知是被茶给苦成这个脸色的,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被气到的。 凌序然觉得现在,她整个人都被置于沸水中翻滚,烫的不行,就差蒸发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了。 “告辞,既然礼物都送人了,那我也管不着了……别忘了,你还扔了那久违的笑脸!”最后,补充的一句,二人都有些不自在。 凌序然转身,准备背上包离开,哪知见到了毛衣链子上的另一人,脚步顿住了。 南拾悠闲地抬手,端起茶杯的手,也顿住了。 凉北轩本人,开门进来了,亲临现场。 起先,南拾与凉北轩对视,还有些不太自然,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和他的关系算不上有多亲密,也没有嘲讽的意思,很平静地开口:“是来喝茶的吗?要不换个座位,这里空间不够。” 估计现在也就南拾那么淡定了。 凌序然彻底是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为什么凉北轩来得那么及时?巧合的必然,此时就在于凉北轩站在某个地方,看完了她们出来“喝茶”的全过程。 那岂不是看到了她向南拾耀武扬威的样子? 岂不是看见了她气急败坏的出丑时候的情形? 岂不是把近段时间建立起来的形象给瓦解崩塌了? 她僵直了背,讪讪想要和凉北轩说什么,结果凉北轩看也没有看她,径直朝南拾的方向走去。 眼中是浓浓的柔情四泄。 柔情可以不是淡淡的,而是这样浓烈的,不加以掩饰的。一层层淡淡的柔情,叠加起来,胜不过这盛满了柔情的眼,几近失控的情啊……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凉北轩的话语:“就我们两人,怎么不够?” “那里,还有个人。”似乎是不在意,却是更加的轻蔑。凌序然不敢回头去看南拾和凉北轩二人。 生怕自己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殊不知,她可能连跳梁小丑都不是。 “没看见。”我只看到了你。 特别干脆利落。 凉北轩只说了前面的三个字,最后的话,咽回了心里。 “茶凉了,还要换茶杯,有些麻烦。”显然南拾此刻有些暴躁,不太想多加停留。 “没事,有服务员。”凉北轩说着就向前面招手,明明是一个挺阳光的动作,声音却特别冷,低入尘埃,“这里清理一下。” 知道再次看向南拾,才软和下来:“喝茶,聊聊天。” 南拾不语,手指指向没有离开的凌序然的背影。 被指向的一瞬间,凌序然抖了抖。 “多余的,不必在意。”凉北轩开口,看到了那条毛衣链子,蹙眉,“这是什么东西?”说着就要伸手拿到眼前看看。 手停在半空,因为南拾拦住了:“脏,别碰。” 第178章 双倍寂寞 如果说一开始凌序然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那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无法立足了。至少不能在那两个人面前。 她仓皇而逃地离开,脚步一阵急,一阵缓,出了下午茶店后一路奔跑到附近浅水湾的建筑旁,找到了一处歇脚的地点:一排长椅,坐下了。 她看着江水,平静却掀起波澜,划得水面涟漪阵阵,泛着太阳的白光。水是蓝绿的,还有些泛黄,然而还可以瞧见百合灰,茄子紫,夕阳红…… 都是太阳和云彩的颜色。江水波光粼粼,好像披着彩霞,映衬着红光满面。明明是小桥流水的水流,两岸架着桥,却有一种长江滚滚来的震撼与宏伟气势。 来源于这里的沉重历史,再怎么小桥流水人家,也曾有人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过。这种震撼,来源于英雄的壮举。 她不是英雄,也能体会到。 她沉默了,仰头看了好久的天,又忘了不知多久的江水,一遍遍翻滚,她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自己脑子很胀,也有些不想数了,干脆把头枕在臂弯里,垂下绺绺发丝,眼不见心不烦。 心烦意乱,她觉得应该是亦乱。意有没有,都是个问题。 忽而,一声停住的脚步,唤醒了她。微微抬头,看到的是一人的颔首,礼貌不失风度。 很僵硬,和她一样。 忽然有一种想要聊天的冲动,一类人啊…… 下午茶店内,服务员撤走了一开始没喝完的茶和未开动的点心。南拾和凉北轩,一人悠闲自得,在光照下看着小说;另一人也很奇怪,看着眼前的人看书,一言不发,神情是说不出的温柔……和一人的寂寞。 “喝什么茶?”半晌,南拾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头疼,好不容易想办法钓大鱼钓上来了,却忘了……是蒸,还是红烧,还是阉了? 呵呵,顺其自然…… 她想起了自己崇尚的一个逍遥主义“万物与我一体”。环顾四周,人们都挺快乐的,悠闲自在喝着茶吃着点心……人真的就轻松了吗?她不知道。 那她真的也不知道。 既然无解,只能慢慢来了解。 “乌龙茶。”凉北轩很淡定,似乎早就想好了。 “乌龙?什么乌龙?”南拾一脸镇定,“风太大我听不见。” 室内,风大? 凉北轩摇摇头:是不想和他说话? 真奇怪,他好不容易来了,她怎么又嫌弃了呢? 凉北轩觉得女人真是善变的生物,这个心思,看不见摸不着,难受…… 害,真香定律又来了。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凉北轩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抓紧了不放手,又看到南拾没有再发问,自己赶紧补充。 “不愧是我女朋友,今天穿得真漂亮,从来没有看到你那么仙女过!你真的太有耐心了,脾气真好,还等我等了那么久,赶走了垃圾……真会怼人,和我一样,我们天生一对,而且天生丽质难自弃,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小乌龙说不行就不行呢?总得试试才知道……” 仿佛和那个晚上的不是一人。 但南拾相信,还是一个人,仅仅是看起来不像罢了。 她将杯中凉下来了的乌龙茶一饮而尽,很清甜,入了喉咙还带着凉意,不知是来源于哪里的凉意,还是纯粹的心理作用。 “一点点小乌龙?”南拾咬住这个字眼,“凌序然怎样我无所谓,但是她让我不爽。”很孩子气的语言,却引得凉北轩郑重思考起来。 “我知道。但……给我一个机会。” “那好,你告诉我凌序然和你什么关系?这就是机会。”南拾顺着凉北轩的意思往下说。 凉北轩沉默了。 不过这次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而不是无言以对。 南拾等着,直觉告诉她这次和以前可能不一样。 然而注定现在她不能从凉某人口中得到答案,至少现在不是……未来,知道了,又会怎样? “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她的妹妹凌翌晴也是你的朋友,你可以问她。”说到底,凉北轩还是没给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南拾一开始怔住了。 没想到面前的人那么无赖。 那就算了,给再多机会也没用。 “但我更想从你的口中知道,我有权知道。” “法律规定了吗?”凉北轩挑眉,笑得邪气,极度的坏。 “没有,你的权利。”南拾失笑,内心不知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团乱麻,引着火星子,一点就燃。 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 凉北轩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开口:“你觉得我们……是个巧合吗?” “那是个错误吗?”南拾反问。 “错在哪里?” “或许哪里都没错,只是有人不知情。”南拾故意拖了一个长音,重新斟上一小杯茶,好不容易挤出来一抹淡淡的笑,“第一次知道乌龙茶的味道那么好,还有回味。”意味深长的感觉。 她透过凉北轩的眼,看到了自己。 笑得难看牵强,丑死了。 强颜欢笑被自己看到的滋味,不好受。 茶的回味更加漫长了,口中却淡薄了余香。 “如果我说你说的在理呢?”半晌,凉北轩问道。 漆黑的瞳孔,看不出倒映了什么,一片黑,看不真切……没有光。 “那你最好瞒着……我觉得我不知道的太多了,找到了会更加没有安全感……行,再见。” 南拾起身,凉北轩也没油挽留,只是望着她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路灯的光照打亮了南拾的影子,越发明显的灰黑;一边走,影子变长,还有路灯的影子。那是双倍的寂寞,承受了另一份本不应承担的寂寞。 凉北轩的心一阵绞痛,用绳子勒紧了心脏,滴下来的不是泪,而是血。血一滴滴流落,连带着眼眶中蓄满的泪一滴滴滑落,同步进行,不矛盾,说不尽的伤。 他都恨不得把事情说出来了,怎么还是怕了? 他怕的是什么? 是对母亲的不孝,还是对南拾的愧疚? 好像也是,南拾那么好,怎么能和那个罪人一概并论……为什么就这样认识了,忘不了了? 第179章 合格演员 他费尽心思制造了那么多的事情,接触后才了解到,凭借南拾的智商,怎么可能看不出一点端倪?连他自己都不信,今天的火星子没有被点燃。 他应该怎么做? 南拾现在怎么想? 母亲在天上是不是微笑着看着他的…… 心中没有答案。 他也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一件事…… 确实,从一开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巧合还是安排好的必然。 从最初的查询有关南拾的资料开始,他就起了疑心:资料内容普通到的极致。 姓名:南拾 性别:女 人际关系: 父亲,南阎;母亲,方一媛;哥哥,南琛。 朋友:慕东乾,易芮萩,肖诺。 最后附上了一些荣誉的身份:月璇帝国月享帆舞蹈团领舞者,肖诺的常年搭档,恩师夏意。 除了这些市面上都有的消息,就是未知。甚至连性格方面的消息也摸不着。 凉北轩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把南拾当成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和别的小女生一样看着他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哪知,特意安排的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了。 请告诉他为什么尴尬地瞥了一眼就没了? 至少惊艳一下,再看两眼,多留一点印象? 总之,这第一次,让凉北轩感觉到了挫败。 不过俗话说的话,越挫越勇。凉北轩很快又遇到了一个机会。 当时他很巧,路过了小巷子,看到了南拾和她身边的另一个女生。根据资料,和南拾关系较好的女生只有易芮萩,那就是她没错了。 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他终于被正眼看过了……真的,第一次这么庆幸,心里没有底子。 但那时候的名片,他踌躇了。 那是一个情报组织特有的名片,根据上面的logo和材质,不难判断。 一朵带刺的黑玫瑰,周遭是齿轮和钟表的轮回。亦仙阁的标志。 全国,乃至全球都具有头号号召力的情报组织! 南拾到底是谁? 心中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 正式见面,有点动摇。原来也是普通人,会哭,有自己的伤心事……和他一样。 他想表现出来的是怜悯,但没想到真正发自内心展露的是同感。他们很像,真的很像……可她是南拾啊,那个放火杀了他最爱的母亲的罪人的女儿?他不应该有恻隐之心…… 然而,多少的世事难料? 他心知自己不是一个好演员,演技不佳,在情感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只能按照一些奇怪的思路来。 比如,南拾多看了他一眼,那他会不由自主地回一个坏坏的笑,自己都惊奇那么多年,对着一个罪人的女儿还可以笑……他觉得是嘲笑。 然而到底是不是,谁知道? 童话,是儿时的记忆,是他和他母亲的记忆。正巧,这个话题可以好好聊。似乎一边说,对方成了太阳,书本成了晴天……心中,何曾没有过晴天? 似乎都可以看到彼此的苦楚,看出了也没有点破,就这样继续下去。 每一次离别后,都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小角落,捂着自己的心,扪心自问:他是心动了吗?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情不自禁?亦或是自己都不明白的心中的杆秤,无意间往一边倒。 不行!他不能这样下去!南拾她是罪人的女儿,理应承担这些! 就像曾经她父母的作为一样,一样样还出去……因为她是南家的天之骄女。 然而,依旧是世事难料。 他当时有事离开了学校,每每点开手机,总会想起一个小插曲:好友申请成功。 时候才得知,是她闺蜜惹的祸。不过,南拾并没有因此就将他拒之门外。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吗?算……但为什么他越来越愧疚了? 许是有段时间没见面,有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作祟,机场那天,二人都怪怪的。 南拾觉得他穿的少,他觉得南拾应该多吃一些甜的。总之,关系在拉近,心的距离呢?若有若无的疏远,然而不知何时又悄然靠近。措不及防,却格外紧张。 是心动的感觉。 那一刻起,凉北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不,一位合格的演员,要记住沉浸在一场戏中,紧接着下一场,串联衔接好,不出岔子;而不是过于沉浸而深陷其中,走不出来。 他开始控制自己,却发现一些都失控了。 为什么在南拾遇到一些明明她可以处理的问题时,会想着她可以依靠自己,分离不了,藕断丝连也可? 为什么看到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小马驹和南拾亲昵的样子,他有一种想要把二者分开的冲动?遇到肖诺,更是无法言喻的酸味道。 为什么在瞧见南拾少有的狡黠和灵动时,自己也会跟着,和她一起,做一些从来没有做过的所谓的无聊的事情,而且还乐在其中,那么默契? 当时,他冲动了,没有想那么多。 他想要放下。 南拾虽然是罪人的女儿,但是她是无罪的,是无辜的。他还是可以和她在一起的? 脑海里,竟然在想象南拾穿着绉纱白裙花嫁礼服的模样……身边的人,会是他? 一段时间,他处于享受的状态,也是放空的状态:什么也不要想,及时行乐。 他发现,南拾和别的女孩,真的不一样,但也有一样的地方。 比如,南拾会冲着他发呆,但会轻咳两声假装不在意,而他会坏心地逗一逗。 当然并不是一直都是凉北轩占据主动的位置。 有一次,他被抹了一脸的奶油花,一坨还掉在了高定的衣服上。说心疼,不好听,况且他有钱,也不在意,干脆不在意:“它的荣幸。”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尽。他承认,自己真的在碰到“情”之前,不抱有任何希望,因为他不相信还有这种真挚纯粹跨越血缘的亲密关系的存在。 然而,美好的时光,颠覆了他对于“情”的一切认知。 用了“情”,感受“情”,获得“情”。这一过程,名为,喜欢。 确实,他喜欢她。 不可否认的事实。 但“爱”在哪里?摇摇头,他不知道,干脆不细想了。 第180章 曙光和窗 原本的计划,于凉北轩来说在正常不过:讨得欢心,最后一去了之,将所有的一切都按那么多年前的样子,一一奉还。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情人节,也是他母亲的祭日……她的母亲是在情人节那天被大火所埋没的。 只知道红花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却不知真正燎原之火就在眼前,简单直白,悔恨也留不得,只剩下灰飞烟灭之说。 视线模糊了,不知是那么呛鼻难闻的黑烟熏瞎了他的眼,还是红光漫天看不见边际,一切都是残阳如血兮不复回;亦或是他的眼睛还是好好的,但想要看见的人没了,眼里的光也跟着一道泯灭了…… 总之,放下记录了他最近生活的信件,置于生了苔藓的石碑前,淡黄和石灰,偶有苍茫的绿,交织缠绕在一起,竟是如此凄凉…… 又想起了那么多的往事。 他心动了。 但不是喜欢的心动,而是心被触动的心动。 黑白的照片,映衬一位少妇的笑颜,明明那么灿烂,却是在这种泥泞不堪,杂草丛生的地方瞧见,多少的苍凉! 母亲在笑,还是像十多年前那样好看……也是傻傻的,期待着一些自己都不信的事情。这笑容,真美,多么讥讽的美,他竟然对自己仇人的女儿动了心,还想要放下这么多的沉重…… 恍惚间,心被一根无形的带子勒紧,血管交织断裂,喷涌出猩红一片,冗杂一色的气息。 他不能再这样自私了! 他已经未雨绸缪了那么久,就差最后真正结婚在一起的一步了! 他不能放弃! 但…… 正想着继续进行部署了多年的计划,依旧是抬头,光线太暗眯了眯眼,母亲的笑容似乎是在变。 为什么呢? “北北,长大后有想过和怎样的姑娘一起吗?”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他的母亲向来很糊涂,说话也是问得很尴尬。可那是他的母亲,也是因为他才总是糊里糊涂的。 “看的顺眼的。”小时候的凉北轩也是有着高冷的气场,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微蹙着,精致的小脸上像是写着“本小爷不爽谁都要倒霉”。 “你呀……不过让你看的顺眼的也没多少?总之,好好开始……如果要结束,也要好好的,不要寒了人家的心。爱一个人不容易啊……” 结束,也要好好的。 凉北轩思索着,改变自己的计划,好好地结束。他自认自己可以做到,不要手软,心更不会软,顺带着借助一切可以利用的棋子,步步为营…… 然而这些都只是自认为。 可以利用的棋子,到头来竟成了意想不到的绊脚石。 得知凌序然回国的消息,第一反应是借这个势让南拾自己离开,也比先前自己的计划要温柔不知多少倍。结果,变数却是南拾还相信他…… 自然还有,就是凌序然制造出来的误会,让他和凌序然越走越远。他觉得自己想要和凌序然装成亲密无间的样子,也不切和实际…… 说难听点,和自作多情的一起,自己也跟着一起混账起来。 最后的答案,自然是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利用凌序然回国的契机来赶南拾主动离开;他愧疚自己利用凌序然对自己的情和南拾对自己那么多次的信任和赋予自己的机会;他更懊恼自己应该在直截了当作出选择时的犹豫和徘徊不定…… 最难以言喻的,是他同时骗了两个人,利用了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寒了两人的心。 现在,他真的后悔了。不是先前自然而然的后悔,而是那么多次心的抽痛难以消散所让他明白的。 他不仅心动了,更是喜欢了,甚至是爱上了。 爱上了一段纯粹的时光,没有虚与委蛇,没有沉重的使命和压迫,没有孤苦伶仃的无处话凄凉…… 为什么在第一次发消息欺骗南拾自己有事的时候内心会那么挣扎甚至是不安,害怕失去了再也得不到? 为什么在他们二人的独家小木屋内的一段黑暗会让他整个人几近浸润在一色的迷茫和怅惘,对上澄澈的万物都有说不尽的无地自容? 为什么今天在故作不在意,耍小心眼的时候内心涌上的酸涩不仅是心酸,一个“哦”或者“嗯”更是堵住了憋在心里已久的如闻泣幽咽? 为什么现在的他,心中母亲的影子没有淡去,频繁涌现的是南拾的笑和小调皮,渐渐泯灭的是多年来沉重的负担和所谓的“你必须”和“不得不”,甚至是担子轻了不少,空气中充斥着幻想的粉红爱心…… 似乎,那些陈年的恨意,已经淡去了。 现在,他的心中依旧住着他的母亲——小时候经常忘事还需要他来帮忙的糊涂的母亲。他忘不了的是小时候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母亲的惨死,与南拾的母亲脱不了干系。但南拾没错啊…… 南拾是现在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借着仇人的女儿这份角度来扭曲这一份改不掉的好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被那么多的黑暗和丑恶所蒙蔽了双眼,只知道看透黑暗继续消沉,却忘了冲破黑暗见黎明的曙光? 是什么时候开始,曙光四射,激情无限,耀眼灿烂的光照下,隐藏的丑恶和随之灰飞烟灭……眼里没了,心也跟着净化,一起没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么自私和贪婪,一边沐浴着曙光的希望并憧憬于未来,一边依旧是眼界狭隘地停留在过去…… 窗开了,南边的阳光格外灿烂,一路透进了北边的窗棂,曙光依旧是曙光,即便跑遍了大江南北,历经灰黑的暗沉和苍白的怅惘,也不会黯淡…… 因为那是曙光,象征了希望。 打开了心灵的窗,迎接曙光,即便看到了一路带来的苍白和黑暗,也依旧用笑颜和坦然面对,热情地拥抱。一边享受光明的洗礼,一边接受让泪水染湿满襟的过去…… 都不重要了。 要接受,便一起来。 想清楚了,不需要犹豫,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眼前的一切晦暗还是明晰,心中无法平衡的过去和未来…… 都要明白,美好的一切,可望而不可即,那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类似于某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情。 追寻本身,就是意义。 他是追寻自己本心的一个迷路的家伙,在看不到尽头的世界,追寻一个接受和放下的答案。 第181章 爱人不爱 外边的天,已是寂寂的幽蓝,闪烁着忽隐忽现的白光点,似是脚步的交错,似是画卷上的晶莹装点,更似是暗色手绢上的一滴泪痣,逐渐濡湿,晕开……眼里的世界模糊了。 然而心之所向的地方,愈发清晰。 可,依旧少了几味调味剂,搅和一番。 如果说曾经的凉北轩是迷茫的,不知怎样面对一杆选择的天平;那现在的凉北轩,是调整好了天平的砝码,却忘了为何要做测量。仿佛一切都是多余的。 是啊,如果不是他自己执意要进行这个没人性的计划,他会面临这样的两难境地吗? 如果不是他选择所谓的复仇而伤害一个无辜且爱着自己的人,他会这般纠结,不知如何面对爱和被爱的选择吗? 如果不是他现在所谓的暂时恍然大悟了,他会做到放下,敞开心扉,迎接曙光和黑暗吗? 他现在是想明白了,还是把自己重新绕进了一个新的局面,做一个更加艰难的抉择? 无问,不代表无言。 纵使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为一人的排遣或是灯下的一人阑珊,在万盏灯火的夜晚,一人静静地思索,甚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像现在,好像是醒悟了,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选择的原点。 在这个原点,凉北轩暂时选择:去爱。 爱一个他爱并且爱他的人,没有错。 至于真相……那便是随叫随到的事儿了,还重要吗? 只是,到了那个迫不得已的时候,还能不能解释? 最终还是看了眼天,月状的弯弯眉眼,像极了南拾的眉眼弯弯,那疏星点点,更似是眼波的潋滟流转。 随缘…… 他不会听天由命。是玩得起放的下的成熟的人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疯了?傻了?忘乎所以了? 都不重要…… 深呼吸,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为爱而放下,放下为爱,不矛盾…… 可终究还是缺了什么,可能是当局者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夜已深,凌序然没想到自己哭着跑那么难堪的一幕还会被人看到。 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南琛。 事情总是特别奇妙,缘分也是极其微妙的存在,说变化,真的就变了。 说句实话,真的很奇怪。不过是在孤儿院见了一面,她对南琛似乎就有一种熟悉感。即使南琛做的是她不喜欢的事,她还是想要找几个借口来辩驳,为南琛说说话。 相当于南琛不是个坏人。 倒挺像她是个坏人了。 “你好。”凌序然不让南琛看到自己的脸,枕在臂弯里,不失礼貌,但显然情绪不高。 “你还好吗?”南琛倒是不在意凌序然有没有看着自己,但他就是心里一阵抽痛。 她为什么那么伤心? 她为什么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 她是因为什么而那么难过的? 一时间,南琛觉得自己甚至有些无地自容。 他还想要开口问些别的问题,但听见了凌序然的声音,哭声中勉强撑着笑的故作坚强,竟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自己的事,您南总不必过问。” 也对,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和他寻找了那么多年的女孩说话? 是说我是那个站在你对立面要拆了孤儿院的没有人情的老总? 是说我曾经看到你弹钢琴而后念念不忘的小迷弟? 还是说我在你不知道的那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你的身影? 南琛语塞,不过坐在了凌序然旁边,隔了一点空间,没有离得特别近,这才开口:“我们聊会儿天,好不好?” “天都黑了,不蓝了,没什么可以聊的。”凌序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多少有些别扭和不适,但她现在不可能说出口。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在下午茶店耀武扬威的可笑的样子…… 一人的独角戏,可不可笑?偏偏戏中人不自知,还乐在其中……说实话,她真的挺希望一直在那里,虽说是可笑,但他还会看她一眼,哪怕是失望和厌恶的一眼,那也是看了一眼。 卑微地喜欢,默默地喜欢,自顾自地喜欢……本以为自己的心可以大到足以藏的下一个人单恋,到头来还是一个可笑的卑微的暗恋了多年的人。 似乎是忘了身边有人,似乎是觉得太过于安静想要说些什么,似乎是觉得难耐的寂寞可以依靠言语和陪伴化干戈为玉帛,自顾自小声嘀咕:“一场空啊……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是别人的爱人……” 南琛一直都是坐着,手摊在腿上看着天,好像是在发呆,实际上耳朵一直都在留意身边的声音。 一听,身子僵住了,忘了在凌序然心中她和自己不熟的悲伤现实,也情不自已,叹了一口气:“我爱的人,或许也不知怎么回事……看见了,忘不了,久了就爱了……我希望她是我的爱人,但她爱着别人。” “那你真惨,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莫名地,可能是觉得这个经历和自己很相似,凌序然跟着也开始唠叨,自嘲道,“也是,独角戏让别人知道了,就收一个笑话,连一场空都不是……连心里仅存的一点念想都无地自容。” 后知后觉,凌序然意识到自己又话多了,也觉得自己当着一个不熟悉的人的面说了那么多有些不妥,棉布质地的浅蓝长袖擦拭了泪水,眼睛还有些红,眼角也有些叫不出名字来的黏糊糊的东西。 颇有不好意思,凌序然努努嘴,终于正视起南琛,不咸不淡地客套一句:“让您看笑话了……话说,你是不是也有什么难隐之言?听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没有嘲笑的意思,就是……你接着说下去。说出来比憋着会好很多。” 南琛听了,刚因和凌序然说话说到了共同点而欣喜,然而很快又陷入了新的纠结:他口中的他爱的人,就在眼前啊…… 奇怪了,为什么和一个不太熟的人说那么多话?她是闲的没事干吗? 但很多时候,口是心非:“你就当和空气说话,我不会说出去的……当然你也别把我的破事儿说出去哈。” 第一次,凌序然觉得眼前的人是一个有故事的坏人,和她一样。 第一次,南琛觉得自己像是做了梦一样,曾经多少的荣誉和美言都胜不过今天的谈话。 第一次,他们因为一些特别隐私的事,一起说话,一起守口如瓶,一起不由自主地紧张和欣喜。 第182章 不是笑话 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凌序然总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站在镜子跟前转悠好一会儿,摆好多了美若天仙的姿势,嘴里说着“和天女散花一样”之类的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的薄纱荷叶边连衣裙,有时候还在头绳或头箍上扎上一个蝴蝶结。 第一次见到凉北轩,她就穿着粉蝴蝶轻薄白纱的荷叶边连衣裙,发箍上是一个粉嫩嫩的蝴蝶结,镶着一圈金刚钻。 从此,薄纱荷叶边连衣裙成了她的幸运服装,蝴蝶结成了她的幸运信物,粉色则是自然而然成了她的幸运色。 殊不知多年后,觉得粉色太嫩了,太过于纯净和不谙人事,她爱上了白色……和黑色。如此分明,甚好。 南琛也是想起了很多事,可说出来并不现实,故事的主人公就在眼前……可他真的觉得,不说出来,内心难安。他怕自己未来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被她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游移的手指所吸引,没想到抬头看见她的眼睛,我就忘不了。那是一双不食人间烟火的眼,满是淡然和怆然,但依旧有阳光的温暖……以及希望,坚信曙光的来临。” 南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回想起种种,虽说遗憾连连,或许别人正眼都没有看自己过一次,但他依旧痴痴地坚信……也希望,坚信曙光的来临。 你就是曙光,透过窗棂照亮我心。 你就是曙光,千万人阻拦也挡不住你悄无声息地到来。 你就是曙光,照亮了他人,温暖了自己,惊艳了时光。 我…… 我愿等待,且追随。 想起蒹葭的故事,曾经还嘲笑过是女水鬼再现,现在想来,不就是这样?不过他比较幸运,因为他见到了真人。 “你相信一句话:追随本身就是意义吗?小时候我什么也不懂,就是信了,现在我怕了……我怕追随的时候,步入万丈深渊。不知晓爱我的人,爱我的人不知晓……或者说,爱我的人只觉得那不可能,是个笑话。” 凌序然不知怎么,这些个小别扭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甚至都忘了身边那个实际上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老总,一个坏人。 坏人,还想要把孤儿院改建成医院?那孩子们怎么办? 她刚想开口询问那件事,却发现南琛的眼里布满了云淡风轻,却醉来时响空弦的独自愁:“你不是笑话。那是他不懂。爱一个人,从不是笑话,更何况是一个隐忍了那么多年去爱的人。” “可他知道……他不喜欢……不喜欢也好,他有爱他的人,他爱的人真的很不错,可我……不甘心。”凌序然先是被南琛的话给怔住了。 在她的记忆里,鲜少有人会这样对她说话。 从来都是夸赞和吹捧,毫无实质;而现在,真的有人对她说真心话了。 她……不是一个笑话? 懵懂得像是无知的孩子,而在感情这一方面真的还是孩子的她,侧目看向南琛:“你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是煮的?” “红烧的也不错……当然清蒸的鲜,红烧的有点重口味。当然那是鱼,红烧肉没有清蒸这一说的。” 咦,怎么聊到美食了? 凌序然还没有意识到南琛那句“难道是煮的”是在开玩笑,甚至还很认真地点点头,说自己喜欢清蒸的…… 本以为是不方便搭讪的,南琛没想到凌序然说话竟然那么……不转弯。不过,他差不多也是这样。 他“噗嗤”地笑出来,丝毫不收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笑得那么自然。 平时的笑都太过于僵硬了,偶尔这样舒坦放肆一回,也不错。 直到他看到凌序然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从凌序然的眼中,他看到了曾经……什么也不懂,无忧无虑的自己。 她又笑了,甚至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凌序然从疑惑,变为了担忧……这么一位老总,靠谱? 喂喂,担心他做什么?又不熟…… 凌序然心里一阵阵的“呸呸呸”,还敲起自己脑子来让她清醒。南琛看着她这样,小小的苦恼,小小的可爱,小小的……抓人? 不由地,南琛歪过头,手掌托着脑袋瓜,认真地看向挠着头似是遇到了疑难杂症的凌序然。 小小的可爱。 他看久了,目光也变得痴了,等到回过神来,对上的是一双梦中的手。 凌序然弹钢琴很好,手指天生就白皙而纤细,细嫩的肌肤,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掐出血珠子来,是易碎的玻璃,稍有不慎就会支离破碎。 “你……”凌序然想要提醒一下南琛,她长得是好看,但是被这样光明正大地看那么久,也是不习惯的。有点别扭。 但一个“你”字以后,就没了后话。 怎么觉得这样呆呆的南总还挺……个性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痴痴地看,一人甘愿被盯着,脑袋瓜里还塞了不少自己觉得有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我怎么了?”后知后觉,南琛问道。他就是以普通的嗓音说话,略带深沉的寂静,但听在凌序然耳中,莫名有些挠人,抓耳。 她不是个声控啊?为什么觉得那么动听空灵?再者,其实……很一般……? “你可以不要这样……看着吗?”凌序然说话的时候,脸上悄然攀上一层可疑的红晕,灯光下泛开,是模糊的,在心里,却是明晰到了极致。 原来是害羞了。 南琛的声带微微震动起来,传出的是低沉却爽朗的笑声,钻入凌序然耳中,耳根也跟着泛了红。 不好意思了。 南琛心里一阵窃喜,还想着要不要再逗逗凌序然,没想到凌序然转而面朝前面的浅水湾,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排排后浪扑前浪,幽幽开口:“对了,上次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南琛接不下去了。 好似上一秒天边的白云千载空悠悠,化为了俄顷风定云墨色。 是啊,他其实……真的动摇了。 可真的面对一个难题,不得不做出抉择。 是利益为上,改建后重新修复关系;还是放下利益,自私一回? 这是一个难得的击败南拾的机会啊…… 第183章 长江源水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凌序然看南琛很是为难的样子,打破了沉默,“我理解你,但别人不一定理解。我是一个没有立场的人。” 南琛依旧沉默。 但不是说不出话,而是想说的太多,最后发现不敢开口。 难道是说“谢谢你的理解”? 显然不可能,真的就变成未来不可期了。 所以,他干脆打算装傻成个二愣子一回,傻到底,把自己“抹黑”到底。 “巧了,我也是。有时候,我觉得人我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果断决策;有时候,我觉得我多情善感,总爱自己一个人闷声不响想心事: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都看不透,干脆也没了立场,随便来。” 南琛说的都是实话,凌序然明白,因为太偏向于正常人的情感,甚至让凌序然觉得面前的南琛不是南总,而是南琛。 一个性南名琛的人,与他重名的人很多。 凌序然想想,刚蹙眉觉得话题跑偏了,看向天边。 是黄昏,浅水湾的水已是红黄的一片奇幻,微波白光,静而悠远,漫长的时光也可在此消融。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她由衷感叹道。 每个人眼里的黄昏和夕阳西下的景,都不一样。可能前一秒还觉得是看山花烂漫,后一秒则是一场春梦日西斜。 想什么呢?哪来的春梦? 正想着继续和内心的小人作斗争,不想南琛接着她的话,继续感叹:“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可我做不到只有香如故。”后一秒,却是转折。 凌序然错愕,多看了南琛几眼,发现他眼里也满是夕阳的红艳艳,可她看到的更多的是残阳如血。 浅水湾上的夕阳影子,变淡了,变浅了,变没了……夜幕降临,是傍晚时分,天边还有残余的可疑的红。 和不久前两颊的色彩,相映红。 “为什么要香呢?我还对花香过敏呢。”凌序然缓解一下气氛,“太多的迫不得已了……没事,真的没事。”我其实有事,但不能说出口。 “你还真会开玩笑。”南琛强硬地接下去。 “苦中作乐也是本事。”凌序然说起来竟还笑了出来,不过没有酸涩和哭唧唧的样子,倒是真心有些看淡了,“自己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个人样,基本的选择自由都没有,谈什么快乐;偶尔逍遥一回,其实……不错的。” 你把生活看得这样佛系,看淡一切事与愿违,唯独忘了情之一字的苦。 南琛也不知自己是笑了还是哭了,总之还是说不出话来。 然而听到了“逍遥”,顿住了。 突然想要逍遥一回。 他真的逍遥一回了。 他的心确实跟着一起逍遥一回了。 他倏地起身,忘了整理衣角的皱褶和椅子上的一层灰,径直走向浅水湾的中心,在哥特式黑色阑干处停下脚步,撸起袖子,面朝汪洋的水清澈。 凌序然很是好奇,这样子的南总可不常见,瞅个新鲜,看看戏? 哪知抱着看戏的态度,欣赏的是放飞。 斜阳落地,背影也是歪斜的,南琛的外套跟着风一起跟着轻飘起来;双手置于嘴边,张开成一个喇叭的形状,让人想起了扩音器,是要大声说些什么? 凌序然就是歪着脑袋,手肘撑在大腿上托着脑袋,盯着南琛的背影,不由出神,连眼眶有些干了也忘了眨眼。 这个背影,还真有点意思。 这个南总,也挺有意思的来着。 她喜欢有意思的事情,比如……来点疯狂的? 果真,风带来的,永远都是疯狂,与内心的凌乱。准确来说,是心动,但不自知。 “都——是——错——!错——过——!过——错——!”心头是愈燃愈烈的火,烧到南琛的嗓子都沙哑了,喉咙连类似“嗯哼?”这种音都发不出来了,才停止。 咳了好一阵,俯身抱着腹部猛烈颤了颤,南琛难得笑起来,极有兴致地看向凌序然,似是一种鼓舞,或许称得上是邀请:“一起吗?” 答案是,认真地点头,认真地走上前,认真地出声。 都太疯狂了。 可她就是爱上了不用顾忌太多人情世故的疯狂二字。 想起了小时候面对无数学业压力的默默哭泣和不得不挑起重担。 想起了曾经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移的天真烂漫,不想换得往后的无声陪伴。 想起了自己的爱而不得,默默追随,坚信那就是意义,一声声“在水一方”点醒梦中人的大彻大悟…… 干脆潇洒一个转身甩头不带喘息,手指挑起橡皮筋一把扯下扔向一边,大风刮来,是愈演愈烈的奔放的野性! 她五官在大喊的时候紧皱在一起,却有舒展的放松,手指不再是微屈着的谨慎,相反是自在地往外张开,无拘无束,心头一汩汩滚烫的清泉终于喷涌而出! “爱——他——作——甚——?我——爱——我——自——己——!我爱我我自己了,我怎么那么美丽,我怎么那么有才,我怎么那么厉害,我很一般,世界第三!……” 心之所向,说给自己听的,管别的做什么?这叫做逍遥派! “我要为自己活一生!” “我干嘛爱他?自讨没趣,还不如多爱我自己!” “我想回到从前,微笑不带思索的童年!” “……!” 嗓子是彻底喊废了,这里也没什么人,没什么目光,没什么约定俗成的规矩…… 二人都屈膝喘气,一口气吼那么久,河东狮吼一样的嚣张,真的挺累的,但绝对爽。 一个字,爽! 想起了自己包里有水润嗓子,凌序然赶紧拧开瓶盖,一仰头,“咕咚咕咚”顺着喝下去,水落在了脖子上,也不在乎了。 她别过头,发现南琛嘴唇有些干裂的迹象。 缺水,口渴,长久以往不能这样。 看了眼自己还剩两百多毫升的矿泉水,她伸手,潇洒地递到南琛嘴边,说不上不习惯,应该是不由自主:“水,喝吗?” 南琛顾不上那么多了,一饮而尽,接着小跑到一个垃圾桶前,把空瓶子扔了出去,又一路小跑回来。 等等,一起喝一瓶水? 是间接性接吻吗? 这水怎么那么好喝,清爽甘甜,回头看看是哪个牌子的,味道不错,给个好评。 “这是什么水?” “长江源水。” 第184章 占个便宜 浅水湾的水以清澈见底为名,似是能看见底下的游鱼细石一类。 看水,听水,感受水在心上泛起的微波涟漪。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怎么想到这句了? 南琛看向凌序然,却发现她貌似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自己,一脸纳闷。 好,算他想多了。 他略有歉意地看了眼凌序然,不说话。凌序然也就是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你确定吗?”半晌,水圈滚起来,浪花微起,蓝白翻覆的水和沫,夹着裹挟着沙砾的风,是疯狂中的浪漫。 什么确定? 听着凌序然突然的发问,不知所措是肯定的,细细一想,明白了。 原来是问他确不确定要改建孤儿院的事。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确定的样子,最后估计是把自己脑袋给整晕了,开口问道:“下周有空吗?” “嗯。”凌序然脱口而出。 然而后知后觉,她怎么就应了一句? 很快反应过来,问了要答,是礼貌,人之常情,也就不再多想。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自己认知中,秒回一个人的回答,是那么理所当然。 南琛听凌序然那么快就答应下来,不带犹豫,也没有别扭,突然想得寸进尺一回。 其实,想来,应该是得寸进丈。 “下周我们一起听音乐会……没别的意思,就是手上有两张票,叫上别的人不懂音乐,白白可惜了这票子……你的钢琴不错,一定是内行。”本来都藏了好久的话,这时候说起来,还一直都在打圪塄,南琛的脸险些憋成了夕阳红。 是紧张,因为太多的未知。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小坑,一个个都是那么清晰。 良久,没有回应,头更低了。 “哈哈。”凌序然捂着嘴偷笑,像冰川的巅峰之水滴落江川的清脆碰撞,“那么紧张做什么?我答应。” 这话让南琛不知道是抬头看看凌序然,还是装成鸵鸟,暗自偷笑。 终于,他抬起头,颇有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后颈,好像有什么脏东西。然而只有他知道,那是缓解尴尬。 好不容易缓过来,脸色没有夕阳红了,哪知换来的是熊熊烈火。 “那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喜欢我?不喜欢你那个追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你是谁的女生了?”三连问,戳到南琛心坎里去了。 他当然紧张!他当然喜欢她!他当然承认凌序然刚刚无意间问出来的东西! 可他说不出口啊…… “怕什么?没事啦,音乐会我肯定会去的,到时候再联系……” “你的电话是什么?到时候方便联系。” 极为默契。 但还有更默契的。 “微信,更方便。” “抱歉,说错了,是微信。” “蹭”地脸红,才是默契到了极致,几乎同步了。 “你扫一下。”南琛拿出手机。 凌序然扫好了二维码,看到名片,纳闷起来:“诶,你这个名字……”南拾的哥哥? 这个世界真小,太小了…… 却发现南琛已经走远了,没有再说下去。 当晚,南琛难得发了一篇与工作无关的朋友圈。 相信有缘,承认有份;音乐的盛典,有你同行。 附图是两张音乐会的票子。 凌序然点了赞,南琛一夜难眠。 不知又会怎样,谁知道呢? 不过,凌序然今天在日记本上添了一页。书签上是水滴形的吊坠,上面刻着“长江源”。 “今天是奇怪的一天,奇怪的人在这里遇到了有故事的坏人……不如试试。” 就一句话,戛然而止。 夜里,没有万盏灯火,却总有几点灯在照耀。 学校图书馆。 凌翌晴整理了按照夏擎这个水平hold住的题目,摊在夏擎桌上,嘱咐道:“明天把这些题目做完,专门针对你的弱项的题目,好好做。” “做的不好有惩罚吗?”夏擎怯怯地问道。 “先叫声‘师傅’来听听,徒儿。”凌翌晴把这两个称呼咬字咬得特别重。 哼,想当初同意下来就是为了感受一下辈分高的优越感,结果现实中……是师傅又当爹又当妈地计划把一位学渣徒弟拉扯长大。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啊! 等等,便宜是什么? 她占什么便宜?便宜个卷子哟! 一时间,盯着夏擎不知所措且写满了“我什么也不懂”的俊脸,很没面子地猛一个转身快步离开。 然而,很快又快步回来,扔了一个文件袋在桌上,刚打算折返回去,却被夏擎握着手喊住叫停:“师傅!” 嗯? 这个反射弧有点长啊…… 但还有更长的。 “徒儿保证完成任务!”但就是抓着凌翌晴的手不放。 凌翌晴略有恼怒的意思,但转念一想,这憨批徒儿脑回路不太正常,不能按照常人思维来理解,便止步,眼神却是要杀死夏擎的样子。 按照易芮萩的大脑世界,这个叫做沾沾学霸的仙气……理解,理解。 杀死夏擎的眼神中多了些怜悯的意思,但依旧杀气腾腾:下次考试你再不及格,你就不是我徒儿了! 夏擎会意,赶紧另一手绷直,敬了一个一二年级小学生的儿童团团礼,看起来……还真像个一二年级的儿童团团员! 似乎发现学霸师傅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他赶紧发誓:“下次考试我一定及格!如果不及格……师傅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翌晴的眼神,由杀人的眼神,转而化为来砍人的刀子。 徒儿你想造反?造反到你师傅头上?有你这徒儿,师傅这操心啊…… “对不起,是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过师傅,发明避雷针的人……是爱迪生吗?”夏擎弱弱地做了一个猜测。 见凌翌晴没有什么反应,他很是肯定地一拍桌子,飒飒地站起身来“吼吼”张狂:“对,爱迪生还发明了双光眼镜,封闭舱,画了《蒙娜丽莎》,去孵了小鸡还真的蹦出来了一窝小鸡,他是变态吗?还是基因突变?这不是母鸡吗?哈哈哈哈哈,我太厉害了,我都背下来了——” 第185章 挺春虫虫 凌翌晴的脸越来越黑了,不是怀疑夏擎的智商,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位合格的学霸,竟然自己的徒儿连这种basic的东西都不知道…… 爱迪生孵小鸡还真的孵出了一窝小鸡?亏他想得到! “我在帮你整理一些初中历史和小学语文习题,明天还是周末,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图书馆里面爱迪生思过!对了,还有本杰明·富兰克林,一个个面过来思过!” 有时候和夏擎待久了,凌翌晴觉得自己的脑子跟着一起回到了小学一年级,戴着绿领巾唱着“我们都是好苗苗”的绿领巾之歌的时候。 应该算是沙雕的分子会传播…… 说真的,认识夏擎之前,她从来没有过那么厉害的情感起伏。起先是听了夏擎各种离谱地常识问题喝瞎掰扯来憋笑,到后来憋久了忍不住干脆直接笑出来,直到现在二人师徒关系挂钩她恨铁不成钢…… 是恨夏擎不成学霸! 每次她都是佯装很生气,要发脾气;而也是这一次次,会凑上来一张欠揍的俊脸,端上一杯温水或一些小点心,配上瘪瘪的更加欠揍的微笑,狗腿地赖在她身边:“消消气,我虽然做题差了点,但我体育一流……” “一流的技术就是把排球砸到我脑袋上!”不说还好,凌翌晴又气了,拳头捶在夏擎背上,唯独没有打脸。被她说起来,是打脸不忍心,否则夏擎浑身上下最赏心悦目的地方都没了…… 有几次,夏擎到宿舍来找她请教问题,二人在书桌前讨论,好像离得很近的样子样子。 冷空调的风吹在脸上,灼热的温度也没有消散,只得将空调温度一再调低……最后的结果,是南拾和易芮萩哀怨地看着她,披着外套打着喷嚏出了宿舍房间。易芮萩还另外附加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和眼神。 当然,打打闹闹了那么久,还算是有点起色,因为夏擎考了295分,59分的一半……再翻一倍再多一分,就及格了! 有一次她就出了这一道题来问夏擎,结果夏擎的答案一出,她就吓得卷子一抖,全都散落在地上。 他说:“他及格了,是师傅的功劳,值得以身相许。”语不惊人死不休,语出惊人还不带脸红。 再接下来……就是现在了。 她就是很生气! 或问收下了这么一枚徒儿怎么破?脑壳子疼,她要安慰!她要抱抱!她要与学习为伴侣天天向上! 总之,师傅不爽,后果很严重! 夏擎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玩脱了,挠了挠脑袋,还是很狗腿地贴上去一个笑脸,丝毫没油身为学渣的悲催黑暗,反而是阳光快乐好少年的模样:“我错了,嘻嘻……爱迪生发明了电灯泡,他孵小鸡是说明他对科学的好奇,本杰明·富兰克林发明了避雷针和双光眼镜,还成立了第一家消防公司……达芬奇是画家,发明家,科学家……总之是全才,智商220的绝世天才!” 但是,正确的信息一出口,凌翌晴的脸还是黑着的,盯着夏擎…… 本宝宝不瘆得慌! 许是被盯怕了,夏擎继续弱弱地开口:“我……我错了。” “错哪里了?”凌翌晴觉得说起话来真的费力,生怕一个不当心就变得春虫虫。 春虫虫是蠢的可爱意思,这是夏擎的定义,也经常被凌翌晴挂在嘴边,评价夏擎。 拌嘴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说:“春虫虫,卷子做完了吗?” 夏·春虫虫·擎过来端茶送水,狗腿地哈着腰喊着“师傅请慢用”,她会假意不耐烦地摆摆手,见夏擎看着食物出了神,就投喂了一颗葡萄或者蓝莓,一副嫌弃的口吻:“春虫虫慢用。” 写完了卷子,夏擎就抱着一叠写完的卷子到凌翌晴面前邀功,凌翌晴就搁下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虫虫仍需努力!”接下来对着天花板,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现在也是。不过春虫虫还没有说出口,大白眼翻了三个:一个赠送给天花板的大白眼表发泄,一个赠送给书架的大白眼表无奈,最后一个赠送给夏擎的大白眼表……太难了! 夏擎的回答很聪明,但也挺春虫虫的:“我就是错了,我错得离谱,师傅请指教!” 最后,回答他的自然是凌翌晴的一个暴栗,但他还是笑呵呵的。 临走,凌翌晴想想,加了一句:“晚安。”回答她的是无声。 夏擎看书太认真,忘了和她道别了。 突然觉得有些不开心,不乐意,第一次觉得书本和学习变得碍事起来,总之很不爽。 太奇怪了。 凌翌晴出了图书馆,本应赶紧回到宿舍吹空调,结果却被晚风吹得浑身哆嗦:鸡皮疙瘩的凉意! 夏擎还在图书馆里努力学习。 嘴里念叨着:“……由此可见,现代资产阶级本身是一个长期发展过程的产物,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一系列变革的产物……《共产党宣言》我爱你,爱你爱的死心塌地,你也爱我一回……不不不,我还有师傅,你就勉为其难排个老二的位置,我最卑微,所以我要最努力……” 倏地,停电了! 一片黑,夏擎也在一片黑中,陷入了新的一片黑…… 毫无征兆。 宿舍内,也是这样。 “脑抽了?哪家洗澡不开灯?摸黑洗澡,摔跤谁负责……哇哇哇,怎么那么滑,救救我……好了,我自救成功!” 易芮萩正巧洗澡洗到一半,就这样停电了,差点踩到地砖摔个与地面亲密接触,不由开口埋怨,好在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凌翌晴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 停电了,没有灯……他,还好吗? 夏擎可春虫虫了,平时最怕的就是黑色的虫子,见到就逃,可没骨气了!一只蚊子“嗡嗡”地飞过来,还需要她挥舞电蚊拍或者直接一巴掌呼过去来抢救。 没错,他恐惧一切黑的东西。 那现在…… “晴晴,到你了!早点睡。”易芮萩小心翼翼地扶着墙沿出来。 “不,我还有事,你们先睡。”说着,凌翌晴慌里慌张地换好了鞋,给大门送上一脚,拎着布袋袋塞好手机就冲了出去。 没错,师傅来美救英雄,拯救徒儿了! 第186章 得寸进里 一路上,夏风黏黏的,把衣衫都黏黏地粘紧了凌翌晴的皮肤。是着急,是呼之欲出的情。 夏擎昏迷的时候,下巴磕在冰凉的桌面上,看起来也觉得夏夜里的暖也没有暖到心底。他做了梦,不知是美梦,还是噩梦。 梦里,是一只红色的高跟鞋,被染了指甲的人高高挑起,毫无征兆地“哐当”一连几声,砸到了他的背脊。 是10厘米的高跟鞋,根很长,也更尖,顺着背脊一路划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触目惊心!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个渣男!渣男!你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找一个18岁的小护士……你知道她挺着大肚子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我怎么想的吗?我哭不出来,结果你倒好,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还安慰那个贱人……你对得起我吗!……” 那个提着红色高跟鞋的人,是他的母亲。嘴里念叨着的人,是他的父亲,一个十足的渣男。 他已不记得是第几次了,被这个红色高跟鞋,变着法地摧残。有时候,深深地戳进他大腿根,他想哭,真的很痛,但换来的永远是更加疯狂的肆虐,那高跟鞋的跟抽离出了血肉,或许是麻木了,没有知觉了,干脆就空洞着眼,干流着泪,怀着冀望抬头看向母亲。 他是她的亲身儿子啊,好像也就只有这个用途了…… 发泄,绝望,他已不敢转过头看这一片狼藉。 他的家啊!支离破碎!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意识恍惚,只知道一片黑暗下,一直红色高跟鞋,夹着的更加骇人的红指甲,在毫无规律地张牙舞爪,横斜交错的一道道红光,不知是多少次刺痛了他的心。 早已支离破碎。 这个家啊…… 意识不清,隐约只听见了一些杂碎的词,一遍遍,循环播放在脑海中,明明是想着赶紧忘记,不想是越发清晰,刺耳,尖锐,恐惧…… “……你们的眼睛……为什么那么像……都是蓝的……还有头发……金黄的……阴魂不散……” 怪不得,原来是因为他和他所谓的父亲长得那么像…… 难怪他母亲看到他那么恨,那么痛苦,那么卑微…… 难怪这恨转移得那么快,因为他母亲已经疯了,把他当做是那个背信弃义的父亲了…… 最后的最后,几十年来的噩梦,他忘不了,想忘都做不到! “说!是不是他让你长得和他那么像的!小时候你最像的是我,是我!你就是他的来世,来下凡折磨我的,对不对!”他的母亲疯了,揪着他那已经是破碎的布头的衣裳,掐着他的脖子,面上是不尽的绝望…… 于他,也是绝望啊! “不说话了对吗?不敢说对吗?我就知道!是不是很想死……我告诉你,你想得美!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爽快简单的!我也要让你体会一遍我经历的痛苦!……”最后,彻底失去意识了。从此以后,他怕黑,因为黑暗中总有一只红色高跟鞋,叫嚣着要将他吞噬,折磨而死! 接下去,可能明朗起来,也可能是新的一场梦。 说来可能觉得他小小年纪太没人性了,亲手报了警将母亲送进了警局……这还不够,他还苦苦哀求警察,不惜露出全身的伤疤来控诉,为的就是亲手再将他的母亲送进监狱!当然,依旧不够……他的母亲,最后被调配到了精神病院,在那里,疯癫而死! 他一点感知也没有。 仅剩的对母亲的怜悯,早在童年的一片猩红和度日如年中被耗尽。 后来,他被夏意收为了内门弟子,学习舞蹈。 总有人会议论他,一些脏耳朵的话。 “就是他,好像是杀了他母亲……” “喂,孩子,离他远点,他的母亲是个疯子……” “你没有爸妈!你不配和我们一起玩!冲啊,打死这个讨厌鬼!……” 也是在那里,他遇到了他的曙光,南拾。她总会在他脾气不好的时候,跑过来陪他坐着,不说话,一起看着蓝天。 也是在那里,他将希望投入到这个女生身上。 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人间自有真情在。 梦到这里。未完。 后来,他又遇到了一个人。可能不算曙光,是一个发着光和热的吸铁石。 那个女孩,不知道多少次怯怯地躲着他,喊他“变态跟踪狂”,他也不恼,就是觉得很有意思;和她一起在圣诞赏雪,感受单纯的小美好,送了南拾给不了的一个大雪球,他也不计较,反而揉搓了一个更大的雪球,冲对面砸过去;和她一起学习,曾经那么枯燥无味的知识也仿佛有了生命,连成一串串幸福的指南,指导他学会欣赏和发现身边人…… 不由,嘴角弯弯,是一抹淡而美的弧度。 凌翌晴赶到的时候,夏擎在哭。可能是听到了她脚步声的缘故,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她赶紧把他扶起来。 没想到,胸口多了一个毛茸茸而有热度的脑袋,湿了她胸口衣衫的一片。本要撒手不管,可想想怪可怜的,勉为其难艰难地向前方的出口,拖着夏擎走去。 “抱抱我……我要吃糖……”梦中的夏擎,梦到了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可能是因为糖的催动,他稍微配合了一些,自己还走了几步。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抱了离他最近的人,凌翌晴。 得寸进尺了是?不,是得寸进丈了!竟然还肖想他师傅了! 凌翌晴前一秒大力推开,下一秒被更大力地缠上了。 “我不,我不……不要竹笋烤肉,要糖……” 呵!给他竹笋烤肉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候的凌翌晴接近于崩溃,气喘吁吁地驮着夏擎出了校门,好一会儿才叫到一辆的士。也许是太激动了,一把将夏擎甩到了车厢内,顿时如释重负。这时候,当然是把他交给他哥最合适!不收也得收! 哪里晓得,刚和司机报好了地点,腰上多了两条胳膊。 师傅被徒儿吃了豆腐! 凌翌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擎,往一边挪了一点。 结果,夏擎也很默契地跟着挪了一点。 彻底没辙了。 凌翌晴抓着夏擎的爪子,打算一根根手指掰开来,结果夏擎倒好,一只手揽过凌翌晴的腰,很满足地把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禁锢着她的全身。 不,这是得寸进里了! 这一路上,车厢内晃晃荡荡,没心思欣赏沿途风景,大气不敢呼一口。 终于,看到红绿灯路口的医院牌子时,她舒了一口气! 徒儿,你完了,我要向你哥告状! 在凌翌晴的认知里,似乎他挺怕他哥的…… 第187章 是肖诺吗 司机很奇怪地瞅了眼后方,然后老脸一红,接过凌翌晴艰难地递上前去的公交卡,手速极快地归还,轻咳几下,什么也没说,还八卦地往凌翌晴和夏擎的方向瞄了几眼。 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都没这个脸干这种事! 果真,时代在进步,他落伍了…… 小年轻在他一出租车司机大叔面前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 他只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年轻的一男一女,好像还是学生,勾肩搭背扶腰前进,不时还有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不知,那只是某女驮着某男太累了所发出的喘息声,和什么都不知晓的某男发出的打鼾声…… 事件的女主角,此时慌里慌张地将交通卡塞进裤袋里,然后狠狠地一掐夏擎的腰。 夏擎吃痛地哎哟一声,但身子更加近地贴向了凌翌晴。就算是歪斜着身体,他也比凌翌晴要高出很多,凌翌晴的头发才勉强到他的下巴。 “去你的……哪有徒弟这样对师傅的,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凌翌晴一边费力地扛着夏擎向医院内艰难行走,一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要得粉碎的样子。 凌翌晴的记性很好,她还记得上次遇到夏擎他哥轩辕昇的那一间房间怎么走,所以拖着步伐,再怎么难也得撑着。 反正交给他哥,她就解脱了! 上楼梯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还有夏擎一人在喃喃自语,凌翌晴连哄带威胁地撑着上了半层楼梯,已经身心憔悴。 “妈妈,别打我了,我不是爸爸……爸爸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想起了梦里太多的心酸,夏擎的身子原本是较为放松的,现在紧绷在一起,甚至还会手脚缩成一团,缠着凌翌晴的手臂,好像那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不是你妈,更不是你爸……”凌翌晴还算是有一点耐心,一边哄,一边心里计算:距离二楼还有四级台阶,距离成功还有20级阶梯,三块平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哪知,算到一半,到了平面想要缓一缓的时候,又被身边的某块橡皮糖给黏住了。 “不,妈妈,别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怕……妈妈……妈妈?爸爸呢?是啊……”转而,眼里蓄满了晶莹的闪闪,簌簌落到了衣衫上,晕开一片微热,心里莫名有些凉。他抬头,似有无助更好似是心怯,突然毫无征兆地俯身倚靠在凌翌晴胸前,眼泪鼻涕一大把一大把地粘在上面。 “喂!虫虫,你……”凌翌晴原本被这样搞的胸前一片湿漉漉的粘稠就很尴尬和愤怒,可莫名对上夏擎的眼,最终话堵在了心头,什么也没说,就是自顾自摇了摇头。 好像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下一秒,夏擎把头陷得更深了,两手无措地环在凌翌晴的腰间,蹭来蹭去,一点点细碎的发丝飘悠悠沾着泪水,在凌翌晴的耳边,微热,痒痒的,很像羽毛拂过面颊,莫名想哭。 “你……”凌翌晴说到一半,突然不知道怎么哄。 夏擎抬头,定定地看着凌翌晴,或许是很坚定,亦或是来自孩童的不知名的信任,嘴里喃喃道:“妈妈……妈妈……爸爸不在,你还有我……不要打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是不是生来就是一个错误……” “不,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的错,你不是一个错误,你生来就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妈妈相信你……”可能是脑子卡壳了,或是头脑一热有了主意,计上心来,凌翌晴觉得扮演起老妈子的角色。 根据以前对她虫虫的观察,似乎他有一个母亲,他很爱她,但她总是打他……每次她的心就会因此,莫名抽紧。 “妈妈,相信我,就抱抱我,你好久都没有抱过我了……”说着,夏擎摇摇晃晃地张开双臂。 他梦见了,他的妈妈模糊着一张脸,说他不是个错误,说他是她唯一的宝贝,并且相信他……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但夏擎站不稳,迷蒙中的他,只感觉自己像是掉下了悬崖,但被人紧紧地抓住,并且对方并没有放手……还能是谁?他的母亲啊! 他感觉到了,他被紧紧地拥在怀里,暖暖的,还有一些独特的馨香……有点陌生,但又特别熟悉,他想要获得更多。 “妈妈在,妈妈抱着你呢,宝贝……” 这时候的凌翌晴,最怕的就是露馅,被赶走,说她不是妈妈。这个怀抱,多久没有了,可能自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人给过她那么大和热烈的拥抱了。 二人就这样相拥,都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暖。 突然,走廊上,听见了步履匆匆。 有人来了。 来不及躲。 凌翌晴下意识地将身子躲在夏擎的身子后,一边还强行撑着,背靠背,保证二人都不会失足摔在地上。 她闭紧了眼,黑暗之下,什么都看不见,唯有依赖听觉和触觉。 她听到的,是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带着一点点的倔强,拉着风响。 她握着的,是夏擎的手腕,基本都是骨头,没什么肉肉。讲真,原本看到男孩子那么瘦她是无感的,唯有看到夏擎这样怎么都吃不胖,会感到心疼。 声音越来越近了。 逃也来不及。 突然,脚步声停了。 “……是……肖诺?”带着许多的不确定。 但凌翌晴认为,更多的是笃定。 肖诺?不是那么变态跟踪狂的名字吗?那个毒舌死傲娇,和那么乖巧的春虫虫有什么可比性? 可她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真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惊人得向相像! 难道他们是双胞胎? 难不成……凌翌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怎么会是一个人?一个25岁朝上的学渣来学校,还拜她为师傅?她都不信! 就当是巧合? 人走近了,凌翌晴也躲不开,硬着头皮上前去,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生,她不认识,但总觉得她身上,有淡淡的悲伤,却相信有希望。 总之,整体看上去还算是不错。 “您认错了?他是夏擎,不是肖诺,就是长得比较像。”莫名有些较劲的感觉,凌翌晴很耿直地解释。 “不,不可能……他就是肖诺,我不会看错……”说着,她想了想,说道,“要不把他带到我房间里去?不远处就是。” 第187章 是肖诺吗 司机很奇怪地瞅了眼后方,然后老脸一红,接过凌翌晴艰难地递上前去的公交卡,手速极快地归还,轻咳几下,什么也没说,还八卦地往凌翌晴和夏擎的方向瞄了几眼。 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都没这个脸干这种事! 果真,时代在进步,他落伍了…… 小年轻在他一出租车司机大叔面前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 他只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年轻的一男一女,好像还是学生,勾肩搭背扶腰前进,不时还有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不知,那只是某女驮着某男太累了所发出的喘息声,和什么都不知晓的某男发出的打鼾声…… 事件的女主角,此时慌里慌张地将交通卡塞进裤袋里,然后狠狠地一掐夏擎的腰。 夏擎吃痛地哎哟一声,但身子更加近地贴向了凌翌晴。就算是歪斜着身体,他也比凌翌晴要高出很多,凌翌晴的头发才勉强到他的下巴。 “去你的……哪有徒弟这样对师傅的,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凌翌晴一边费力地扛着夏擎向医院内艰难行走,一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要得粉碎的样子。 凌翌晴的记性很好,她还记得上次遇到夏擎他哥轩辕昇的那一间房间怎么走,所以拖着步伐,再怎么难也得撑着。 反正交给他哥,她就解脱了! 上楼梯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还有夏擎一人在喃喃自语,凌翌晴连哄带威胁地撑着上了半层楼梯,已经身心憔悴。 “妈妈,别打我了,我不是爸爸……爸爸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想起了梦里太多的心酸,夏擎的身子原本是较为放松的,现在紧绷在一起,甚至还会手脚缩成一团,缠着凌翌晴的手臂,好像那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不是你妈,更不是你爸……”凌翌晴还算是有一点耐心,一边哄,一边心里计算:距离二楼还有四级台阶,距离成功还有20级阶梯,三块平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哪知,算到一半,到了平面想要缓一缓的时候,又被身边的某块橡皮糖给黏住了。 “不,妈妈,别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怕……妈妈……妈妈?爸爸呢?是啊……”转而,眼里蓄满了晶莹的闪闪,簌簌落到了衣衫上,晕开一片微热,心里莫名有些凉。他抬头,似有无助更好似是心怯,突然毫无征兆地俯身倚靠在凌翌晴胸前,眼泪鼻涕一大把一大把地粘在上面。 “喂!虫虫,你……”凌翌晴原本被这样搞的胸前一片湿漉漉的粘稠就很尴尬和愤怒,可莫名对上夏擎的眼,最终话堵在了心头,什么也没说,就是自顾自摇了摇头。 好像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下一秒,夏擎把头陷得更深了,两手无措地环在凌翌晴的腰间,蹭来蹭去,一点点细碎的发丝飘悠悠沾着泪水,在凌翌晴的耳边,微热,痒痒的,很像羽毛拂过面颊,莫名想哭。 “你……”凌翌晴说到一半,突然不知道怎么哄。 夏擎抬头,定定地看着凌翌晴,或许是很坚定,亦或是来自孩童的不知名的信任,嘴里喃喃道:“妈妈……妈妈……爸爸不在,你还有我……不要打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是不是生来就是一个错误……” “不,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的错,你不是一个错误,你生来就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妈妈相信你……”可能是脑子卡壳了,或是头脑一热有了主意,计上心来,凌翌晴觉得扮演起老妈子的角色。 根据以前对她虫虫的观察,似乎他有一个母亲,他很爱她,但她总是打他……每次她的心就会因此,莫名抽紧。 “妈妈,相信我,就抱抱我,你好久都没有抱过我了……”说着,夏擎摇摇晃晃地张开双臂。 他梦见了,他的妈妈模糊着一张脸,说他不是个错误,说他是她唯一的宝贝,并且相信他……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但夏擎站不稳,迷蒙中的他,只感觉自己像是掉下了悬崖,但被人紧紧地抓住,并且对方并没有放手……还能是谁?他的母亲啊! 他感觉到了,他被紧紧地拥在怀里,暖暖的,还有一些独特的馨香……有点陌生,但又特别熟悉,他想要获得更多。 “妈妈在,妈妈抱着你呢,宝贝……” 这时候的凌翌晴,最怕的就是露馅,被赶走,说她不是妈妈。这个怀抱,多久没有了,可能自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人给过她那么大和热烈的拥抱了。 二人就这样相拥,都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暖。 突然,走廊上,听见了步履匆匆。 有人来了。 来不及躲。 凌翌晴下意识地将身子躲在夏擎的身子后,一边还强行撑着,背靠背,保证二人都不会失足摔在地上。 她闭紧了眼,黑暗之下,什么都看不见,唯有依赖听觉和触觉。 她听到的,是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带着一点点的倔强,拉着风响。 她握着的,是夏擎的手腕,基本都是骨头,没什么肉肉。讲真,原本看到男孩子那么瘦她是无感的,唯有看到夏擎这样怎么都吃不胖,会感到心疼。 声音越来越近了。 逃也来不及。 突然,脚步声停了。 “……是……肖诺?”带着许多的不确定。 但凌翌晴认为,更多的是笃定。 肖诺?不是那么变态跟踪狂的名字吗?那个毒舌死傲娇,和那么乖巧的春虫虫有什么可比性? 可她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真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惊人得向相像! 难道他们是双胞胎? 难不成……凌翌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怎么会是一个人?一个25岁朝上的学渣来学校,还拜她为师傅?她都不信! 就当是巧合? 人走近了,凌翌晴也躲不开,硬着头皮上前去,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生,她不认识,但总觉得她身上,有淡淡的悲伤,却相信有希望。 总之,整体看上去还算是不错。 “您认错了?他是夏擎,不是肖诺,就是长得比较像。”莫名有些较劲的感觉,凌翌晴很耿直地解释。 “不,不可能……他就是肖诺,我不会看错……”说着,她想了想,说道,“要不把他带到我房间里去?不远处就是。” 第188章 越描越黑 听了面前女子的话,凌翌晴眉头不自主地微蹙,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要把她的虫虫带进那个女生的房间?他们很熟吗?凭什么要这样? 一时间,脸上神情多变,但都是一个意思:她不许虫虫进那个女生的房间! “我是来找他的哥哥的,请问您认识吗?”凌翌晴没有正面拒绝,但变向地换了一个问法。 就是!吾乃虫虫他师傅,一切交给她包干! 那女子这下忍不住笑了,“咯咯”得很尖细,凌翌晴不由奇怪了:难道不是面前的女子对她的虫虫有所图吗? 果真,下一秒,她就笑不出声了。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白淑兰……你可以叫我嫂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她还摆了摆手,很友好,眼里满是好奇和八卦。 凌翌晴定住了。 冲着虫虫他哥的老婆差点喊情敌……还有比这更扯的事情吗? 她的脸滚烫滚烫,面对白淑兰八卦的眼神,更是答不上话来。她又不是虫虫的家人,顶多算是他师傅,怎么一下子出了那么多糟心事? 她刚想要客套几句,走廊尽头又一阵声音传来,荡着回声:“兰,怎么了?” 应该就是夏擎他哥了? 凌翌晴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不顾白淑兰略有惊愕和贼兮兮的笑,拖着夏擎就朝轩辕昇所在的位置飞奔去。 “这是……”轩辕昇现在还穿着白大褂,脖颈垂着听诊器,鼻梁上架着一副边框刻着金属字样“love n”的眼睛,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凌翌晴急了,脱口而出:“虫虫他怕黑,今天停电做噩梦了,我把他送过来交给你照顾,毕竟他是你哥嘛,肯定照顾得比我细致……” 轩辕昇可能听不懂虫虫是什么意思:“虫虫是谁?我什么时候成别人的哥……” 但很快发现凌翌晴眼里的探究喝小猜忌,马上笑呵呵地打马虎眼,欲要盖过之前的失误:“哦,你说夏擎啊,好的好的,我和你嫂子会好好照顾他的……明天什么时候送他回来?” “明天?那么早?明天是周末啊,顺便还可以帮他做个疏导什么的……”凌翌晴莫名对于一些事情怀疑起来。 为什么轩辕昇第一反应是他不是夏擎的哥哥? 为什么他第一眼甚至连夏擎都没有认出来?是不是亲哥了?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嫂子”,她什么时候和夏擎成一家的了? 难道是……夏擎他哥误会什么了? 然而她还在纠结于夏擎周末怎么过的问题,就被轩辕昇急忙打断。 她更加惊愕了。 “夏擎啊……周末我和你嫂子两人就够了,他太多余了……还是交给你最合适。”甩锅侠·专制者·轩辕昇非常自然而然地解释。 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补充了一点:“他学习太差,需要补补,麻烦你了。明天中午,你看怎样?” what the heck? 这哥太不称职了?所谓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啊! 什么叫做麻烦了?她还没答应下来呢!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出去玩自娱自乐打游戏的周末要用在照顾虫虫这孩子身上,凌翌晴的求生欲莫名爆棚。 “不了不了,照顾他还是挺简单的。帮他在写作业之前准备好一些蓝莓草莓小提子等不用剥皮吐核的水果他就学起来特别快,实在不行可以投喂。他一般晚上睡觉经常会出汗,最好开个空调或风扇什么的。还有,他一个人可能会很寂寞,最好留下来陪陪他……” 凌翌晴像是母鸡看着小鸡离家远游的样子,嘱托了一大堆的事项。直到她觉得没什么了,最后再看向轩辕昇,却是很诡异的气氛。 为什么她说了那么多这么重要的话,人家是满脸的笑意?好像还有些……狐狸的笑,狡猾的笑! 轩辕昇不缓不急地理了理衣领,手抄在口袋里,很是怡然自乐的样子:“你说你要交给我们,嘱托了那么多的事……但你来照顾不是更加周到吗?我们二人世界,一来容不下第三人,二来也会疏忽掉很多事。” 接着郑重其事地将手搭在凌翌晴的肩上,弯弯的眉眼,很像狐狸与生俱来的狡猾与笑眯眯:“麻烦你了,交给你了。” 凌翌晴也觉得自己怪透了。 这分明就是越描越黑的节奏! 在跟着前面夏擎他哥的节奏走,岂不是要被误会成下一秒就结婚领证了? 等等,结婚领证是什么鬼?八字还没一撇呢? 再等等,八字还没一撇是什么情况?他们真的就是单纯的师徒关系诶…… 更加离奇的是,她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的。” 算了,虫虫的话……哥哥不爱你,师傅疼你。 很快,和轩辕昇说好了事项,她就走了。 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少了好多的感觉。 一个人,步履轻快,走得也理应轻松。没有人需要她拖着扛着,没有人需要她一边扛着一边安慰,更没有需要她临时充当“母亲”这个角色……是如戏太深还是怎样? 她现在,还想要抱一抱……或者送她一颗糖也行,剥好糖纸,将整块甜滋滋的糖送到他嘴里,在耳后补一句:“这是草莓味的糖”。 她走后,走廊里是很轻的议论声。 白淑兰忍着心底的一些复杂,不由开口询问:“你说肖诺他……”她想问的是,肖诺怎么混到学校里去了。 “脑子出问题了,现在是补救的机会。”终于,轩辕昇不再是个狡猾且笑眯眯的狐狸,而是真正的白大褂医生,掏出口袋里的怀表,调节了一点内部的齿轮结构,然后把夏擎扶进了房间,最后冲着白淑兰咧嘴一笑,“他很快就回来了。” 紧接着,是结实有力却很轻的关门声。 差点关住了白淑兰和轩辕昇的心。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你和……你心中的人在云间,踩着云霞蹁跹,一齐微笑……醒来,孩子,梦醒了。” 这是一个少有的机会,在夏擎这个第二人格还毫无防备的时候让他切换回主人格,不再复出,以绝后患。 肖诺的眼皮子微微打了打颤,睫毛抖了抖,脸上是挣扎与几许的期待。 还没醒。 轩辕昇忽而想要再……为自己,多做一件事。 第188章 越描越黑 听了面前女子的话,凌翌晴眉头不自主地微蹙,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要把她的虫虫带进那个女生的房间?他们很熟吗?凭什么要这样? 一时间,脸上神情多变,但都是一个意思:她不许虫虫进那个女生的房间! “我是来找他的哥哥的,请问您认识吗?”凌翌晴没有正面拒绝,但变向地换了一个问法。 就是!吾乃虫虫他师傅,一切交给她包干! 那女子这下忍不住笑了,“咯咯”得很尖细,凌翌晴不由奇怪了:难道不是面前的女子对她的虫虫有所图吗? 果真,下一秒,她就笑不出声了。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白淑兰……你可以叫我嫂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她还摆了摆手,很友好,眼里满是好奇和八卦。 凌翌晴定住了。 冲着虫虫他哥的老婆差点喊情敌……还有比这更扯的事情吗? 她的脸滚烫滚烫,面对白淑兰八卦的眼神,更是答不上话来。她又不是虫虫的家人,顶多算是他师傅,怎么一下子出了那么多糟心事? 她刚想要客套几句,走廊尽头又一阵声音传来,荡着回声:“兰,怎么了?” 应该就是夏擎他哥了? 凌翌晴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不顾白淑兰略有惊愕和贼兮兮的笑,拖着夏擎就朝轩辕昇所在的位置飞奔去。 “这是……”轩辕昇现在还穿着白大褂,脖颈垂着听诊器,鼻梁上架着一副边框刻着金属字样“love n”的眼睛,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凌翌晴急了,脱口而出:“虫虫他怕黑,今天停电做噩梦了,我把他送过来交给你照顾,毕竟他是你哥嘛,肯定照顾得比我细致……” 轩辕昇可能听不懂虫虫是什么意思:“虫虫是谁?我什么时候成别人的哥……” 但很快发现凌翌晴眼里的探究喝小猜忌,马上笑呵呵地打马虎眼,欲要盖过之前的失误:“哦,你说夏擎啊,好的好的,我和你嫂子会好好照顾他的……明天什么时候送他回来?” “明天?那么早?明天是周末啊,顺便还可以帮他做个疏导什么的……”凌翌晴莫名对于一些事情怀疑起来。 为什么轩辕昇第一反应是他不是夏擎的哥哥? 为什么他第一眼甚至连夏擎都没有认出来?是不是亲哥了?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嫂子”,她什么时候和夏擎成一家的了? 难道是……夏擎他哥误会什么了? 然而她还在纠结于夏擎周末怎么过的问题,就被轩辕昇急忙打断。 她更加惊愕了。 “夏擎啊……周末我和你嫂子两人就够了,他太多余了……还是交给你最合适。”甩锅侠·专制者·轩辕昇非常自然而然地解释。 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补充了一点:“他学习太差,需要补补,麻烦你了。明天中午,你看怎样?” what the heck? 这哥太不称职了?所谓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啊! 什么叫做麻烦了?她还没答应下来呢!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出去玩自娱自乐打游戏的周末要用在照顾虫虫这孩子身上,凌翌晴的求生欲莫名爆棚。 “不了不了,照顾他还是挺简单的。帮他在写作业之前准备好一些蓝莓草莓小提子等不用剥皮吐核的水果他就学起来特别快,实在不行可以投喂。他一般晚上睡觉经常会出汗,最好开个空调或风扇什么的。还有,他一个人可能会很寂寞,最好留下来陪陪他……” 凌翌晴像是母鸡看着小鸡离家远游的样子,嘱托了一大堆的事项。直到她觉得没什么了,最后再看向轩辕昇,却是很诡异的气氛。 为什么她说了那么多这么重要的话,人家是满脸的笑意?好像还有些……狐狸的笑,狡猾的笑! 轩辕昇不缓不急地理了理衣领,手抄在口袋里,很是怡然自乐的样子:“你说你要交给我们,嘱托了那么多的事……但你来照顾不是更加周到吗?我们二人世界,一来容不下第三人,二来也会疏忽掉很多事。” 接着郑重其事地将手搭在凌翌晴的肩上,弯弯的眉眼,很像狐狸与生俱来的狡猾与笑眯眯:“麻烦你了,交给你了。” 凌翌晴也觉得自己怪透了。 这分明就是越描越黑的节奏! 在跟着前面夏擎他哥的节奏走,岂不是要被误会成下一秒就结婚领证了? 等等,结婚领证是什么鬼?八字还没一撇呢? 再等等,八字还没一撇是什么情况?他们真的就是单纯的师徒关系诶…… 更加离奇的是,她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的。” 算了,虫虫的话……哥哥不爱你,师傅疼你。 很快,和轩辕昇说好了事项,她就走了。 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少了好多的感觉。 一个人,步履轻快,走得也理应轻松。没有人需要她拖着扛着,没有人需要她一边扛着一边安慰,更没有需要她临时充当“母亲”这个角色……是如戏太深还是怎样? 她现在,还想要抱一抱……或者送她一颗糖也行,剥好糖纸,将整块甜滋滋的糖送到他嘴里,在耳后补一句:“这是草莓味的糖”。 她走后,走廊里是很轻的议论声。 白淑兰忍着心底的一些复杂,不由开口询问:“你说肖诺他……”她想问的是,肖诺怎么混到学校里去了。 “脑子出问题了,现在是补救的机会。”终于,轩辕昇不再是个狡猾且笑眯眯的狐狸,而是真正的白大褂医生,掏出口袋里的怀表,调节了一点内部的齿轮结构,然后把夏擎扶进了房间,最后冲着白淑兰咧嘴一笑,“他很快就回来了。” 紧接着,是结实有力却很轻的关门声。 差点关住了白淑兰和轩辕昇的心。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你和……你心中的人在云间,踩着云霞蹁跹,一齐微笑……醒来,孩子,梦醒了。” 这是一个少有的机会,在夏擎这个第二人格还毫无防备的时候让他切换回主人格,不再复出,以绝后患。 肖诺的眼皮子微微打了打颤,睫毛抖了抖,脸上是挣扎与几许的期待。 还没醒。 轩辕昇忽而想要再……为自己,多做一件事。 第189章 先苦后甜 轩辕昇明显意识到自己的手在空中不自主地打颤,到后来抖得厉害,背后险些被冷汗浸湿,全在白月光内接受洗礼,更是在说话之余,不敢正视椅子上的肖诺一眼。 他抑制住自己内心叫嚣的欲望,控制住徘徊已久依旧不敢出答案的“友情与爱情二选一”的问题的拷问,缓缓开口,断断续续,像极了下一秒就会松掉的紧绷的弦子。 “曾经的她爱你,就让它过去,活在当下,还有你爱着的人,更适合你的人……她……” 刹那间,肖诺倏地猛然睁开眼,瞳孔有种夺出眼眶的痛苦与不忍……然而,又是转而来到下一个刹那间,他已经恢复了原本泰然自若的正坐姿势。 现在椅子上坐着的,是真正的肖诺,不再是夏擎。 但是,是拥有夏擎记忆的肖诺。 “你醒了?”轩辕昇原本是打算在肖诺主人格苏醒前做一个记忆封锁的,既然他现在醒来了,那就……算了。 他苦笑着。 这一切,到底是他一厢情愿的独角戏,还是趁人之危的逢场作戏? 现在,肖诺回来了,白淑兰心里空着的一块……会填补上去吗? 他不是一个好人,尤其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恐怕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会做出一些超出范围的事。 他面对肖诺,不由有些紧张,但表面上依旧强装镇定:“醒来就好。” 肖诺现在意识还有些混沌,脑海里闪过的记忆碎片还是前一段时间有关夏擎的记忆。 他进了校园,重新认识了一位名叫凌翌晴的女生。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是一位学霸,讲道理时逻辑严密到老教授为她拍手叫绝。 她不仅学习好,体育也不错,力气也不小……那一下子,踹得真痛,可现在想来,错的是他自己,凌翌晴发火很正常……虽说这个踹裤裆的方式曾经只是听说过,没想到时间起来那么刺激。 她学习好,体育好,还特别有耐心。一道题他不理解,连基本的理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她会先故作生气地吐槽两句“虫虫”或者“渣擎”,可转过身去,却佝着腰,呛着堆积了不薄的一层的灰,帮他翻找合适的资料…… 她不但有耐心,还细心,特别会照顾人,和学校里踹他和体育课上打排球时意气风发的时候截然不同。他睡下,她帮忙关灯和盖被子;他在抱怨学习的苦楚,她则从水果盘中丢一颗葡萄进嘴,甘甜清冽的冰葡萄汁水告诉他先苦后甜。 他尝到了甜的滋味,便下定决心:再苦,也要为了甜而奋斗。 …… 甜,是什么? 肖诺忘了冰葡萄汁是怎样的味道,只知道她给的水果都很甜,给的学习资料让他心里甜滋滋的,给予的照顾是他十几年再也没有享受过的,真的像吃了糖一样,纯粹的快乐。 似乎……这段时间,有了新的大事,他准备好了吗? 轩辕昇见他那么久都没有开口,基本是垂着头,盯着地面看,却不见有小坑,眼里却是涌动着一种特殊的光。 像群星璀璨的夺目与烂漫,更是只有回想一些年轻人所谓的long long ago的曲调才有的寂静,自己找到那个时代。 “之前所谓的转移恋情,并不是移情别恋,而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知不觉中发现的,当事人甚至意识不到。但无论怎样,来了,那便自己把握。过去的……也是一段珍贵的回忆,不是吗?” 轩辕昇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对肖诺说了这么多爱情的心灵鸡汤。 可能,是封锁肖诺有关白淑兰的记忆没有成功,还打算在敲打两下。 肖诺点了点头,第一句说的,却不是轩辕昇打算听到的:“这个秘密,就让它忘了……” 秘密?忘了? 轩辕昇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夏日晚风吹动的帘子沙沙作响,摆条更是有点淅沥嗦啰的敲打声,有点吵,可他并不在意。 原来,他知道了…… 肖诺见轩辕昇沉默了,自己便起身,推开门走了,最后想想还是补了一句:“谢谢。希望还是兄弟。”然后是刻意收敛了的关门声,却差点再次让一人的心关了门。 轩辕昇就这样愣愣地杵在那里,听风,看帘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由扪心自问:他这样的人……真的配得上爱吗? 他恍恍惚惚地走了出来,门也忘了锁,听见走廊上的谈话声,不难听出,是白淑兰和肖诺的谈话。他的心跟着,紧了紧,跳动的速度也加快,一片炙热的温度,浑身发烫。 “好久不见,肖诺。” “嗯,好久不见。” 语气都非常平淡。 却让轩辕昇的心绷得更紧了。 “恭喜你,一定要幸福……还有,对不起。”白淑兰的声音跟着窗外的风声,缓了下来,很轻,听在轩辕昇的耳朵里异常响亮与坚定,“以前给你和南拾带来太多的困扰了,上次也真的是太……”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的你已经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了,恭喜。”肖诺也是回想了半晌,才明白白淑兰说的是什么事,原本是平淡,现在则是体谅与理解,与祝福。 白淑兰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有些话听起来并不清楚,很模糊,似乎是哭了,还有些嗓子发酸的样子。 可能是觉得自己失态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然后是轻微的衣服的摩挲声,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说道:“让我唱一首歌行吗?就是……听完。”还有人在听。不过她没说。 肖诺还没有回答,白淑兰就直接开始了。 “不要问 不要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 偎着烛光 让我们静静地度过 莫挥手 莫回头 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泪水轻轻地滑落” 轩辕昇好似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把磨光了的锋利的到直直地捅进了他地心,血喷涌而出,紧接着还有泪。 所以……白淑兰的这首歌,是表达她对肖诺的爱吗?她不是祝福吗,怎么现在却…… “愿心中 永远留着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几许愁 几许忧 人生难免苦与痛 失去过 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 珍惜?拥有?是现在吗? 冉冉升起了希望,愿不被现实所击落…… 第189章 先苦后甜 轩辕昇明显意识到自己的手在空中不自主地打颤,到后来抖得厉害,背后险些被冷汗浸湿,全在白月光内接受洗礼,更是在说话之余,不敢正视椅子上的肖诺一眼。 他抑制住自己内心叫嚣的欲望,控制住徘徊已久依旧不敢出答案的“友情与爱情二选一”的问题的拷问,缓缓开口,断断续续,像极了下一秒就会松掉的紧绷的弦子。 “曾经的她爱你,就让它过去,活在当下,还有你爱着的人,更适合你的人……她……” 刹那间,肖诺倏地猛然睁开眼,瞳孔有种夺出眼眶的痛苦与不忍……然而,又是转而来到下一个刹那间,他已经恢复了原本泰然自若的正坐姿势。 现在椅子上坐着的,是真正的肖诺,不再是夏擎。 但是,是拥有夏擎记忆的肖诺。 “你醒了?”轩辕昇原本是打算在肖诺主人格苏醒前做一个记忆封锁的,既然他现在醒来了,那就……算了。 他苦笑着。 这一切,到底是他一厢情愿的独角戏,还是趁人之危的逢场作戏? 现在,肖诺回来了,白淑兰心里空着的一块……会填补上去吗? 他不是一个好人,尤其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恐怕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会做出一些超出范围的事。 他面对肖诺,不由有些紧张,但表面上依旧强装镇定:“醒来就好。” 肖诺现在意识还有些混沌,脑海里闪过的记忆碎片还是前一段时间有关夏擎的记忆。 他进了校园,重新认识了一位名叫凌翌晴的女生。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是一位学霸,讲道理时逻辑严密到老教授为她拍手叫绝。 她不仅学习好,体育也不错,力气也不小……那一下子,踹得真痛,可现在想来,错的是他自己,凌翌晴发火很正常……虽说这个踹裤裆的方式曾经只是听说过,没想到时间起来那么刺激。 她学习好,体育好,还特别有耐心。一道题他不理解,连基本的理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她会先故作生气地吐槽两句“虫虫”或者“渣擎”,可转过身去,却佝着腰,呛着堆积了不薄的一层的灰,帮他翻找合适的资料…… 她不但有耐心,还细心,特别会照顾人,和学校里踹他和体育课上打排球时意气风发的时候截然不同。他睡下,她帮忙关灯和盖被子;他在抱怨学习的苦楚,她则从水果盘中丢一颗葡萄进嘴,甘甜清冽的冰葡萄汁水告诉他先苦后甜。 他尝到了甜的滋味,便下定决心:再苦,也要为了甜而奋斗。 …… 甜,是什么? 肖诺忘了冰葡萄汁是怎样的味道,只知道她给的水果都很甜,给的学习资料让他心里甜滋滋的,给予的照顾是他十几年再也没有享受过的,真的像吃了糖一样,纯粹的快乐。 似乎……这段时间,有了新的大事,他准备好了吗? 轩辕昇见他那么久都没有开口,基本是垂着头,盯着地面看,却不见有小坑,眼里却是涌动着一种特殊的光。 像群星璀璨的夺目与烂漫,更是只有回想一些年轻人所谓的long long ago的曲调才有的寂静,自己找到那个时代。 “之前所谓的转移恋情,并不是移情别恋,而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知不觉中发现的,当事人甚至意识不到。但无论怎样,来了,那便自己把握。过去的……也是一段珍贵的回忆,不是吗?” 轩辕昇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对肖诺说了这么多爱情的心灵鸡汤。 可能,是封锁肖诺有关白淑兰的记忆没有成功,还打算在敲打两下。 肖诺点了点头,第一句说的,却不是轩辕昇打算听到的:“这个秘密,就让它忘了……” 秘密?忘了? 轩辕昇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夏日晚风吹动的帘子沙沙作响,摆条更是有点淅沥嗦啰的敲打声,有点吵,可他并不在意。 原来,他知道了…… 肖诺见轩辕昇沉默了,自己便起身,推开门走了,最后想想还是补了一句:“谢谢。希望还是兄弟。”然后是刻意收敛了的关门声,却差点再次让一人的心关了门。 轩辕昇就这样愣愣地杵在那里,听风,看帘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由扪心自问:他这样的人……真的配得上爱吗? 他恍恍惚惚地走了出来,门也忘了锁,听见走廊上的谈话声,不难听出,是白淑兰和肖诺的谈话。他的心跟着,紧了紧,跳动的速度也加快,一片炙热的温度,浑身发烫。 “好久不见,肖诺。” “嗯,好久不见。” 语气都非常平淡。 却让轩辕昇的心绷得更紧了。 “恭喜你,一定要幸福……还有,对不起。”白淑兰的声音跟着窗外的风声,缓了下来,很轻,听在轩辕昇的耳朵里异常响亮与坚定,“以前给你和南拾带来太多的困扰了,上次也真的是太……”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的你已经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了,恭喜。”肖诺也是回想了半晌,才明白白淑兰说的是什么事,原本是平淡,现在则是体谅与理解,与祝福。 白淑兰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有些话听起来并不清楚,很模糊,似乎是哭了,还有些嗓子发酸的样子。 可能是觉得自己失态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然后是轻微的衣服的摩挲声,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说道:“让我唱一首歌行吗?就是……听完。”还有人在听。不过她没说。 肖诺还没有回答,白淑兰就直接开始了。 “不要问 不要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 偎着烛光 让我们静静地度过 莫挥手 莫回头 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泪水轻轻地滑落” 轩辕昇好似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把磨光了的锋利的到直直地捅进了他地心,血喷涌而出,紧接着还有泪。 所以……白淑兰的这首歌,是表达她对肖诺的爱吗?她不是祝福吗,怎么现在却…… “愿心中 永远留着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几许愁 几许忧 人生难免苦与痛 失去过 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 珍惜?拥有?是现在吗? 冉冉升起了希望,愿不被现实所击落…… 第190章 草莓机制 白淑兰主修的是舞蹈,唱歌并不是那么在行,有些音都在抖,很不确定,但基本的调子还在,真的有含着泪微笑的释然和真诚祝福的殷切。 “情难舍 人难留 今朝一别各西东 冷和热 点点滴滴在心头 愿心中 永远留着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伤离别 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 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 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歌词已经唱完了,白淑兰唱得并不是最好听的,有些高音差点成了破音,然而真情流露,听起来依旧很舒适。 这是祝福,如果从专业的角度来评价,真的变了味,有失意蕴和应有的心境。 该怎么说? 重逢……是希望新的开始吗? 轩辕昇感受到自己在麻痹自己,给自己注射一剂麻醉剂让他感受不到心在痛,或者干脆再喷一脸辣椒水让自己辨识不清眼前到底是模糊还是故作无感,一把无形的刀子,直挺挺地插入了心脏。 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现在的他,想起了一句话:偷来的,不会长久。 以前总会觉得这是说笑,太消极和伤感了。没事偷什么?偷来了不就是为了占为己有,谁还会想着要换回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现在的他,不就是一个实例?现实很骨感地告诉了他:偷来的爱情,不属于他。 他想要离开,什么也不顾,或者……永远不要再见。 是再次相逢的再见。 浑浑噩噩之下,依旧是不自主地驻足停留。明知希望不大,依旧沉浸于幻想,哪怕知道幻想终究还是幻想。 “从前,给你制造了太多的困扰,我要给你道歉。现在,我觉得我放下了,因为我爱上了别人。我是一个花心的人,在以为自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心中想着点却是第二个人,那只可能是我不够爱第一个人,你只能停留在好感,误以为是执着爱。这首歌……愿你幸福,祝福你,祝福我自己,也祝福他……我知道他现在听不到,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出来,我爱的是他。曾经并不是封存的记忆,而是放下的释然。谢谢。” “如果他现在听见了呢?”毫无征兆的开口,白淑兰愣住了,看向墙的后方,真的有一个人,背对着她,后背一抖一抖的,轻轻颤动着。她的眼眶红了。 她赶上前去,想要绕道轩辕昇的前方,看看他怎样了,没料到突如其来的一个转身,让她落入了一个泪人的怀抱。 “你……听见了?” “从头至尾。” 想必未来,也是从头至尾的不离不弃。 现在的她心里是满满的他,上天不会戏弄一位真心追爱的人,真好。信任,真的很美好。 回了宿舍,进了房间是黑漆漆的一片,南拾和易芮萩很早就睡下了,凌翌晴换了一身体服,舒舒服服地洗了澡,这才睡下。 一般情况下,凌翌晴会回家过周末,这样可以与父母多聊聊天。 早晨,吃完早餐和南拾等人道了别,驱车回了家。 出来开门迎接的是李管家,捧着一大盆新鲜的水果。招呼道:“小姐回来了,快坐下吃点水果,又大又甜,你们小女生肯定喜欢!” 凌翌晴不由打趣道:“李阿姨,您怎么知道那是甜的呀……” 估计是洗水果的时候偷吃一点点成了年长一代的回忆,李管家说起来也不害臊,干脆直接承认了:“那要不然呢?让您吃酸的?” 然而目光落在水果盘中,凌翌晴却蹙了蹙眉心,看着红艳艳的一大盆,颇有可惜和一点点厌恶:“怎么今天的是草莓?我不喜欢吃草莓啊,我喜欢的是芒果。” 听了凌翌晴无意间的话,李管家也有些惊愕:“前段时间你让我准备的水果基本都是草莓,我还以为你最近喜欢上吃这个了呢……怪可惜的了……” 草莓? 她让李管家准备? 为了什么? 她不再说话,神情有些不自然,走楼梯的时候差点崴脚摔一跤,好在及时拉住了扶手在幸免于此。 隐约听见李阿姨的老阿姨式调侃口吻:“那应该是那个男孩子要吃的……” 原来是夏擎喜欢吃草莓。 那时候为了辅导夏擎好好学习,她成了了一个投喂奖励模式,叫做草莓机制。也就是做完一套卷子可以吃三颗草莓,有进步可以另外根据情况多投喂一点。毕竟,吃太多容易上火。 也是那时候,虽然她特别讨厌吃草莓,甚至看到红艳艳的果肉就会有些不太舒适,但她依旧吩咐管家购买最饱满最多汁的草莓,还每天换造型摆一个水果拼盘。 就是那时候,莫名其妙,脸颊会比草莓还要红火,泛开心照不应的淡粉色,心脏会跟着砰砰乱跳。 听见了轻微而舒心的呼吸声,仿佛跨越空气就能凭空触摸到两层薄衣衫外的温度,更加惹人欢喜,有时候却会小脾气上头。 她的性子并不是那么好,有时候困倦了会吐槽几句,而被发泄的对象永远是离得最近的夏擎。不得不承认,她虫虫是真的好脾气,她感觉自己捶他后背那么多下会很疼,他却是傻乎乎地摇摇头,然后不在意地偷塞一颗草莓进口。 她没有怪罪夏擎多拿了奖励,甚至看着夏擎满足地咀嚼,心生一念:好可爱,连吃东西都那么……有腔调。不是魅力,是魔力。 她当时被自己吓到了,很快就掩着脸跑出去,隐约还听见了低低的笑声。 是错觉? 老是幻听,应该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是当时,现在的虫虫不在,莫名有些想念,即使才一天不到。 突然脑子像是被打通了一样,她惊地从床上弹起,然后脑袋磕在被子上,不疼,然而清醒了? 她对虫虫…… 思绪万千,到这里断了,因为她听见了自己父亲的脚步声,踩着一级级楼梯上来,似乎有些无力和倦意。想必是累了,脚步也听起来愈发沉重。 她开门去迎接,没想到她父亲却问她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手机借我一下,我的没电了。” 虽说有点奇怪,但不疑有他,凌翌晴把书包里还几乎是满格电量的手机给了她父亲,然后锁上门,开了一扇窗,蜷成一团望向窗外。 是风,很热,扇得她的心也跟着燥热。 第190章 草莓机制 白淑兰主修的是舞蹈,唱歌并不是那么在行,有些音都在抖,很不确定,但基本的调子还在,真的有含着泪微笑的释然和真诚祝福的殷切。 “情难舍 人难留 今朝一别各西东 冷和热 点点滴滴在心头 愿心中 永远留着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伤离别 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 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 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歌词已经唱完了,白淑兰唱得并不是最好听的,有些高音差点成了破音,然而真情流露,听起来依旧很舒适。 这是祝福,如果从专业的角度来评价,真的变了味,有失意蕴和应有的心境。 该怎么说? 重逢……是希望新的开始吗? 轩辕昇感受到自己在麻痹自己,给自己注射一剂麻醉剂让他感受不到心在痛,或者干脆再喷一脸辣椒水让自己辨识不清眼前到底是模糊还是故作无感,一把无形的刀子,直挺挺地插入了心脏。 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现在的他,想起了一句话:偷来的,不会长久。 以前总会觉得这是说笑,太消极和伤感了。没事偷什么?偷来了不就是为了占为己有,谁还会想着要换回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现在的他,不就是一个实例?现实很骨感地告诉了他:偷来的爱情,不属于他。 他想要离开,什么也不顾,或者……永远不要再见。 是再次相逢的再见。 浑浑噩噩之下,依旧是不自主地驻足停留。明知希望不大,依旧沉浸于幻想,哪怕知道幻想终究还是幻想。 “从前,给你制造了太多的困扰,我要给你道歉。现在,我觉得我放下了,因为我爱上了别人。我是一个花心的人,在以为自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心中想着点却是第二个人,那只可能是我不够爱第一个人,你只能停留在好感,误以为是执着爱。这首歌……愿你幸福,祝福你,祝福我自己,也祝福他……我知道他现在听不到,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出来,我爱的是他。曾经并不是封存的记忆,而是放下的释然。谢谢。” “如果他现在听见了呢?”毫无征兆的开口,白淑兰愣住了,看向墙的后方,真的有一个人,背对着她,后背一抖一抖的,轻轻颤动着。她的眼眶红了。 她赶上前去,想要绕道轩辕昇的前方,看看他怎样了,没料到突如其来的一个转身,让她落入了一个泪人的怀抱。 “你……听见了?” “从头至尾。” 想必未来,也是从头至尾的不离不弃。 现在的她心里是满满的他,上天不会戏弄一位真心追爱的人,真好。信任,真的很美好。 回了宿舍,进了房间是黑漆漆的一片,南拾和易芮萩很早就睡下了,凌翌晴换了一身体服,舒舒服服地洗了澡,这才睡下。 一般情况下,凌翌晴会回家过周末,这样可以与父母多聊聊天。 早晨,吃完早餐和南拾等人道了别,驱车回了家。 出来开门迎接的是李管家,捧着一大盆新鲜的水果。招呼道:“小姐回来了,快坐下吃点水果,又大又甜,你们小女生肯定喜欢!” 凌翌晴不由打趣道:“李阿姨,您怎么知道那是甜的呀……” 估计是洗水果的时候偷吃一点点成了年长一代的回忆,李管家说起来也不害臊,干脆直接承认了:“那要不然呢?让您吃酸的?” 然而目光落在水果盘中,凌翌晴却蹙了蹙眉心,看着红艳艳的一大盆,颇有可惜和一点点厌恶:“怎么今天的是草莓?我不喜欢吃草莓啊,我喜欢的是芒果。” 听了凌翌晴无意间的话,李管家也有些惊愕:“前段时间你让我准备的水果基本都是草莓,我还以为你最近喜欢上吃这个了呢……怪可惜的了……” 草莓? 她让李管家准备? 为了什么? 她不再说话,神情有些不自然,走楼梯的时候差点崴脚摔一跤,好在及时拉住了扶手在幸免于此。 隐约听见李阿姨的老阿姨式调侃口吻:“那应该是那个男孩子要吃的……” 原来是夏擎喜欢吃草莓。 那时候为了辅导夏擎好好学习,她成了了一个投喂奖励模式,叫做草莓机制。也就是做完一套卷子可以吃三颗草莓,有进步可以另外根据情况多投喂一点。毕竟,吃太多容易上火。 也是那时候,虽然她特别讨厌吃草莓,甚至看到红艳艳的果肉就会有些不太舒适,但她依旧吩咐管家购买最饱满最多汁的草莓,还每天换造型摆一个水果拼盘。 就是那时候,莫名其妙,脸颊会比草莓还要红火,泛开心照不应的淡粉色,心脏会跟着砰砰乱跳。 听见了轻微而舒心的呼吸声,仿佛跨越空气就能凭空触摸到两层薄衣衫外的温度,更加惹人欢喜,有时候却会小脾气上头。 她的性子并不是那么好,有时候困倦了会吐槽几句,而被发泄的对象永远是离得最近的夏擎。不得不承认,她虫虫是真的好脾气,她感觉自己捶他后背那么多下会很疼,他却是傻乎乎地摇摇头,然后不在意地偷塞一颗草莓进口。 她没有怪罪夏擎多拿了奖励,甚至看着夏擎满足地咀嚼,心生一念:好可爱,连吃东西都那么……有腔调。不是魅力,是魔力。 她当时被自己吓到了,很快就掩着脸跑出去,隐约还听见了低低的笑声。 是错觉? 老是幻听,应该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是当时,现在的虫虫不在,莫名有些想念,即使才一天不到。 突然脑子像是被打通了一样,她惊地从床上弹起,然后脑袋磕在被子上,不疼,然而清醒了? 她对虫虫…… 思绪万千,到这里断了,因为她听见了自己父亲的脚步声,踩着一级级楼梯上来,似乎有些无力和倦意。想必是累了,脚步也听起来愈发沉重。 她开门去迎接,没想到她父亲却问她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手机借我一下,我的没电了。” 虽说有点奇怪,但不疑有他,凌翌晴把书包里还几乎是满格电量的手机给了她父亲,然后锁上门,开了一扇窗,蜷成一团望向窗外。 是风,很热,扇得她的心也跟着燥热。 第191章 如此安好 凌父拿着凌翌晴的手机,很快就输入密码开了机,接着点开一个社交软件,通讯录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了目标。 昨天,南母通过自己在凌氏集团安插的秘密眼线给他传了一条信息,有关于上次的谈话内容,让他赶紧安排好,不要出现纰漏。 现在的他,自然是要把信息传递出去,从而开展这个活动。 说句实话,这真的特别违心。 前一段时间南拾和易芮萩都在他们家借住,那时候他就觉得南拾像一幅画,远观的时候恬然端庄,外界并不可轻易改变;但真的接触下来,她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别人对她好,她会更好地对待那个人,哪怕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话或一个小动作。 这样的好孩子,为什么就那么不幸,要生存在这样肮脏龌龊的环境?真的太埋没人才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 从他当年和南母说好“换千金”计划的时候,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的他。虽然获得了富贵和奢华,但打心底里,他更加怀念曾经的纯粹。守着这份富贵,真的好累…… 他对不起南拾。 他更对不起他的女儿。 对不起,信任过他的人…… 他还能怎么办?他的任务是引蛇出洞啊,但他还想要传递一些别的信息,又应该怎么处理呢? 这时候的无力感,比曾经贫困潦倒的时候还要无力。至少那时候的他还算是一个人,现在的他,说白了就是披着人皮的空壳子。 可至少,还有壳子,还可以做些什么。 就算是空壳子,撑足了气力,也可以试试?就算是空壳子,他现在弥补不了过去的错,也可以试试活在当下?空壳子,问心无愧。 他颤颤巍巍地点开了南拾的头像,在键盘上输入一行字: 今天下午两点,晶甜慕斯坊吃甜点吗? 还附加了一个“拜托”的小表情。 然后他也没油把手机还给凌翌晴,自己放在了枕边,瘫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他真的有颜面,面对那么多人吗? - 快到中午了,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出了门,要去夏擎他哥那里去做交接的工作。 也是匆忙之下,忘了带手机,忘了她的手机还在她父亲那里。 到了指定地点,轩辕昇和白淑兰都不在,偌大的房间内陈列简单朴素的家具,看到的是背对着他正在阅读的肖诺。 当凌翌晴推开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指尖夹着页脚,由于紧张的缘故微微翘起,但明面上,还是在安静阅读,博览群书的博学架势。 凌翌晴第一反应是虫虫又在装逼。 瞧瞧,书桌前,一支黑色水笔,一本泛起边角的书,一位白衬衫的美少年泰然坐立,认真的样子好似与世隔绝,隐居的静谧与舒适。吊灯悬挂在头顶,略有炽热的白光投射到他的脸庞,精致的侧颜,高挺的鼻梁,甚至是性感的薄唇,上帝之手精心排版,连底色都是白皙无瑕的。 正是这种文绉绉的气息,却夹杂独有的风流。 啧啧啧,如此景致,虽说她知道有作秀的嫌疑,但还是被深深地吸引住。 怪了,她又不是一个颜控。小时候对于凉北轩也就是看到以后“噢”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怎么现在还看傻了呢?凌翌晴揉了揉眼,然后道一声,“中午好”。 肖诺并没有回头,更没有应一声。 凌翌晴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今天的虫虫怎么又要换一副高冷派呢? 实际上,原因很简单,肖诺太紧张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先板着脸,装成高冷样。 之前晚上,彻夜难眠,回想种种,他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开始脑海里闪过的是轩辕昇的两个方法:要么霸王硬上弓把对方追到手,要么另求新欢。然而看来,第一种太难也太不合实际,他自己不同意因为以及私欲就破坏他人的生活,至于另求新欢……太渣男了。 没有主人格操控的这段时间,整个人都很轻松,很实诚,按照最根本的方式生活。学习累了会哇哇叫,体育课整成一个羊癫疯,无意识地掠过目光所及之处也不自主地傻愣着…… 这是爱吗?或许是?但他有资本吗? 或许,那仅仅是生理上的紧张罢了。 可细想,又会摇摇头。 如果是生理紧张,他至于扯一堆回过头来觉得细思极恐的理由来蒙骗凌翌晴教他学习吗? 如果只是生理紧张,他至于盯着一个个饱满大粒的草莓后就抬头对着暖色灯光下的嘴唇欲罢不能吗? 如果真的仅仅是生理紧张,他至于在事后那么久回想来依旧对着天花板傻笑,做梦都会如此满足? 这样最本能的反应,他自己骗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也是骗不过去,仔细思索曾经的回忆,才发现那么多的区别。 如果说当时是一起看蓝天,看在了一起,那也许是类似于亲情的陪伴,亦或是ulate一类的关系,完全和uple搭不上边。年少的患得患失,误把友情当爱情…… 好在他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分还在,还是朋友……不仅如此,还多了爱情。 肖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握着的黑笔,实在是崩得太紧,笔帽掉到了地上。他回过头,略带歉意地看向凌翌晴,然后附身去捡笔帽。 凌翌晴下意识,一个箭步冲上去,快了肖诺转瞬即逝的一小会儿,起先是很自然地捡起来,对上肖诺的双眸,略有迟钝,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一手背在脑后,另一手将笔帽递到肖诺的掌心,装作不在意,捋了捋头发,安然道:“下次当心。” “谢谢。” 很简单对话。 凌翌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在她的意识里,夏擎的脑子还算是正常,吁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天的哪件事?”肖诺记忆力,昨天的事太多了,一时不确定她说的是哪一件。 凌翌晴有些尴尬地扯了一抹笑容,下意识指甲抠紧了衣衫衣角的皱褶:“就是那件……你现在怎样?” “很好。” “那就好。” 你很好,我也很好。 如此安好。 第191章 如此安好 凌父拿着凌翌晴的手机,很快就输入密码开了机,接着点开一个社交软件,通讯录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了目标。 昨天,南母通过自己在凌氏集团安插的秘密眼线给他传了一条信息,有关于上次的谈话内容,让他赶紧安排好,不要出现纰漏。 现在的他,自然是要把信息传递出去,从而开展这个活动。 说句实话,这真的特别违心。 前一段时间南拾和易芮萩都在他们家借住,那时候他就觉得南拾像一幅画,远观的时候恬然端庄,外界并不可轻易改变;但真的接触下来,她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别人对她好,她会更好地对待那个人,哪怕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话或一个小动作。 这样的好孩子,为什么就那么不幸,要生存在这样肮脏龌龊的环境?真的太埋没人才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 从他当年和南母说好“换千金”计划的时候,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的他。虽然获得了富贵和奢华,但打心底里,他更加怀念曾经的纯粹。守着这份富贵,真的好累…… 他对不起南拾。 他更对不起他的女儿。 对不起,信任过他的人…… 他还能怎么办?他的任务是引蛇出洞啊,但他还想要传递一些别的信息,又应该怎么处理呢? 这时候的无力感,比曾经贫困潦倒的时候还要无力。至少那时候的他还算是一个人,现在的他,说白了就是披着人皮的空壳子。 可至少,还有壳子,还可以做些什么。 就算是空壳子,撑足了气力,也可以试试?就算是空壳子,他现在弥补不了过去的错,也可以试试活在当下?空壳子,问心无愧。 他颤颤巍巍地点开了南拾的头像,在键盘上输入一行字: 今天下午两点,晶甜慕斯坊吃甜点吗? 还附加了一个“拜托”的小表情。 然后他也没油把手机还给凌翌晴,自己放在了枕边,瘫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他真的有颜面,面对那么多人吗? - 快到中午了,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出了门,要去夏擎他哥那里去做交接的工作。 也是匆忙之下,忘了带手机,忘了她的手机还在她父亲那里。 到了指定地点,轩辕昇和白淑兰都不在,偌大的房间内陈列简单朴素的家具,看到的是背对着他正在阅读的肖诺。 当凌翌晴推开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指尖夹着页脚,由于紧张的缘故微微翘起,但明面上,还是在安静阅读,博览群书的博学架势。 凌翌晴第一反应是虫虫又在装逼。 瞧瞧,书桌前,一支黑色水笔,一本泛起边角的书,一位白衬衫的美少年泰然坐立,认真的样子好似与世隔绝,隐居的静谧与舒适。吊灯悬挂在头顶,略有炽热的白光投射到他的脸庞,精致的侧颜,高挺的鼻梁,甚至是性感的薄唇,上帝之手精心排版,连底色都是白皙无瑕的。 正是这种文绉绉的气息,却夹杂独有的风流。 啧啧啧,如此景致,虽说她知道有作秀的嫌疑,但还是被深深地吸引住。 怪了,她又不是一个颜控。小时候对于凉北轩也就是看到以后“噢”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怎么现在还看傻了呢?凌翌晴揉了揉眼,然后道一声,“中午好”。 肖诺并没有回头,更没有应一声。 凌翌晴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今天的虫虫怎么又要换一副高冷派呢? 实际上,原因很简单,肖诺太紧张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先板着脸,装成高冷样。 之前晚上,彻夜难眠,回想种种,他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开始脑海里闪过的是轩辕昇的两个方法:要么霸王硬上弓把对方追到手,要么另求新欢。然而看来,第一种太难也太不合实际,他自己不同意因为以及私欲就破坏他人的生活,至于另求新欢……太渣男了。 没有主人格操控的这段时间,整个人都很轻松,很实诚,按照最根本的方式生活。学习累了会哇哇叫,体育课整成一个羊癫疯,无意识地掠过目光所及之处也不自主地傻愣着…… 这是爱吗?或许是?但他有资本吗? 或许,那仅仅是生理上的紧张罢了。 可细想,又会摇摇头。 如果是生理紧张,他至于扯一堆回过头来觉得细思极恐的理由来蒙骗凌翌晴教他学习吗? 如果只是生理紧张,他至于盯着一个个饱满大粒的草莓后就抬头对着暖色灯光下的嘴唇欲罢不能吗? 如果真的仅仅是生理紧张,他至于在事后那么久回想来依旧对着天花板傻笑,做梦都会如此满足? 这样最本能的反应,他自己骗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也是骗不过去,仔细思索曾经的回忆,才发现那么多的区别。 如果说当时是一起看蓝天,看在了一起,那也许是类似于亲情的陪伴,亦或是ulate一类的关系,完全和uple搭不上边。年少的患得患失,误把友情当爱情…… 好在他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分还在,还是朋友……不仅如此,还多了爱情。 肖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握着的黑笔,实在是崩得太紧,笔帽掉到了地上。他回过头,略带歉意地看向凌翌晴,然后附身去捡笔帽。 凌翌晴下意识,一个箭步冲上去,快了肖诺转瞬即逝的一小会儿,起先是很自然地捡起来,对上肖诺的双眸,略有迟钝,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一手背在脑后,另一手将笔帽递到肖诺的掌心,装作不在意,捋了捋头发,安然道:“下次当心。” “谢谢。” 很简单对话。 凌翌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在她的意识里,夏擎的脑子还算是正常,吁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天的哪件事?”肖诺记忆力,昨天的事太多了,一时不确定她说的是哪一件。 凌翌晴有些尴尬地扯了一抹笑容,下意识指甲抠紧了衣衫衣角的皱褶:“就是那件……你现在怎样?” “很好。” “那就好。” 你很好,我也很好。 如此安好。 第192章 引蛇出洞 南拾看消息一般不是特别及时,但今天碰巧无聊在刷消息,所以点进了对话框,就看到了“凌翌晴”发给自己的消息。 今天下午两点,晶甜慕斯坊吃甜点吗? 还附加了一个“拜托”的小表情。 怪了,怎么和她印象中的凌翌晴反差那么大?这种“拜托”的小表情如果是易芮萩发出来的还能理解,凌翌晴发的不应该是“微笑”吗? 再说,没事怎么要出去吃甜点?这两天凌翌晴还吐槽说自己被水果给灌胖了,要减肥,怎么那么没骨气,第二天就不行了? 还有,下午是复习巩固的好时间,拿去吃甜点明显不符合凌翌晴的作息规律。 就这么一条消息,让南拾怀疑对面的不是凌翌晴…… 等等!不是凌翌晴!那是谁? 能够拿到凌翌晴手机的一定是和她关系亲密的人,但是这个时间段她只可能在家里,她父母没事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概率最大的,应该是手机号被盗了,或者是家中有奸细…… 但是,那个奸细发这条消息目的何在为什么要通过凌翌晴这个渠道,而不是别的方式? 南拾重新侧过头思考一番,按照自己往常分析的视角来逐个排除。 约她出去吃甜点,那就是要和她见面,方便下手……她已有了些头绪,一个电话播出去:“查一下晶甜慕斯坊的位置和周边交通情况,尽量快一些,十分钟。” 南拾心中总有些不安,望向窗外。 依旧是晴天,空气闷热,压迫感极强,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估计没什么好事。 阴天,晴天,雨天…… 她记忆犹新,晴天的秋月与凉北轩的初遇,按捺下内心的小悸动,本以为不会再见,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在一起了,还有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阴天,一般是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聊聊天,他一句她一句的拌嘴竟成了习惯,这时候看着手机上刷到的小视频还想要评头论足几句。 雨天,比阴天更加烦琐,阴沉沉的,毫无困意,满是烦躁,不想总有身边一人陪着她,端上一壶她最爱的清茶…… 想他了。 希望他快回来。 但又不甘心,想知道更多。 南拾清楚地感受到了内心久违的挣扎,不亚于前一次。 前一次是太久之前,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 原来她仅仅是一个被当成工具,被蒙在鼓里的养女,只负责所谓的家族荣誉。 原来她热衷的梦想,是那位她曾经天天喊“母亲”的人的梦魇。 原来成人的世界那么复杂,就算她不想知道,还是不得不知道,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学习,就为了昭然若揭的一刻。 她累了,他来了,来得那么匆忙,仿佛擦肩而过,再也抓不住了。 她好像迷茫了…… 电话又响了,打断了许久的浮想联翩。 “位于单行道的一条里弄内,中间陈设一条车道不宽不窄,不容易躲也不是那么影响行驶……并且,单行向前,没有回头路可走。阁主,如果您要前去,务必带点人,危险。” 南拾再次望向窗外,这次,同样的天和云的景,映入眼帘,却是泛了黄,迷糊了。 是眼眶中蓄满了泪,快要落下来了,却硬生生被憋住,很酸,很涩,很咸,更苦。 她哽咽了,但强撑着不让电话另一端的人意识到不对劲:“好的,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三刻钟后出发。”接下来,挂断了。 因为她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床单山濡湿一片,是先前的眼泪,未干。纤细的手指抚摸几个来回,兜起了小圈圈,一时也忘了太多,记起了太多。最后绕回了先前初始的位置,停住了。 如果今天她说,她在最初之原点等他,他会转身回来吗? 她重新绕起了圈圈。 第一圈,是指甲轻擦而过,仿佛没有阻力一般。 第二圈,力道重了些,但也不算吃力,这一圈更大了。 第三圈,许是指甲有些撑不住,换成了指腹,轻微的摩擦声,愈发沉重。 嘴里嗫嚅着,恍恍惚惚之间,指尖顿在了圆心:“他回来,他不回来,他离开,他不离开,我在……我不在,他在?……” 许是南拾认为自己太悲观,有时候过于多愁善感,干脆两眼一闭什么也不顾,编辑了一条消息,像上次凉北轩的一条朋友圈。 试试能不能把他唤回来。 “我在初晴的白天守望,黑夜里原地徘徊,可否回头看眼丛中笑的你?” 附上一张黑白照,大抵是“他在丛中笑”,把原本的“她”改为了“他”,一张男人脸的头像,长得很是俊俏。 换做平时,凉北轩都不会让她看这种美男照,今天就当发泄一通,气一气他,看他怎么办! 南拾简直快被自己幼稚的小心思给逗笑了,可看了眼钟。 时间到了,要出门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天她不去赴约,或许下次就是一场措不及防的暴风雨。不如今天去……引蛇出洞。 她怕自己回不来,但也相信自己苟且活了那么多年的本事。 暴风雨,来便来,走便走! 毅然离家,猛地关上门,丝毫没有犹豫的回头举动。 果真,岔道上,后面原本听着的一辆车倏地亮了灯超前飞速驰来,而前方是以更快的速度飞驰而来的汽车,快到险些飞起来的速度,简直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要不是提前做好了详实的计划,南拾发自内心后怕,到底是谁要用这样肮脏龌龊的方法对付她,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可她再怎么世俗也想不到,竟是曾经她叫了那么多年的母亲为了吞并她的财产的所作所为。 她在耳麦里轻轻道:“b计划。” 紧接着,又是两辆车撞上,前后夹击,而南拾所在的车辆位于中心,稍稍有些变形。一时的推力太大,绕是安全带再怎么牢固,南拾还是猛地向前一冲,额头的一角磕在了看不清的坚硬物体上。 闷声一阵痛意袭来,她下意识捂住了那一块略有麻木的一角,试探性地碰了碰,隐约摸到了些黏糊糊的液体。 是血。 咬着牙,忍着痛,她为自己默默打了一剂鸡汤针:b计划,仍在继续…… 第192章 引蛇出洞 南拾看消息一般不是特别及时,但今天碰巧无聊在刷消息,所以点进了对话框,就看到了“凌翌晴”发给自己的消息。 今天下午两点,晶甜慕斯坊吃甜点吗? 还附加了一个“拜托”的小表情。 怪了,怎么和她印象中的凌翌晴反差那么大?这种“拜托”的小表情如果是易芮萩发出来的还能理解,凌翌晴发的不应该是“微笑”吗? 再说,没事怎么要出去吃甜点?这两天凌翌晴还吐槽说自己被水果给灌胖了,要减肥,怎么那么没骨气,第二天就不行了? 还有,下午是复习巩固的好时间,拿去吃甜点明显不符合凌翌晴的作息规律。 就这么一条消息,让南拾怀疑对面的不是凌翌晴…… 等等!不是凌翌晴!那是谁? 能够拿到凌翌晴手机的一定是和她关系亲密的人,但是这个时间段她只可能在家里,她父母没事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概率最大的,应该是手机号被盗了,或者是家中有奸细…… 但是,那个奸细发这条消息目的何在为什么要通过凌翌晴这个渠道,而不是别的方式? 南拾重新侧过头思考一番,按照自己往常分析的视角来逐个排除。 约她出去吃甜点,那就是要和她见面,方便下手……她已有了些头绪,一个电话播出去:“查一下晶甜慕斯坊的位置和周边交通情况,尽量快一些,十分钟。” 南拾心中总有些不安,望向窗外。 依旧是晴天,空气闷热,压迫感极强,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估计没什么好事。 阴天,晴天,雨天…… 她记忆犹新,晴天的秋月与凉北轩的初遇,按捺下内心的小悸动,本以为不会再见,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在一起了,还有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阴天,一般是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聊聊天,他一句她一句的拌嘴竟成了习惯,这时候看着手机上刷到的小视频还想要评头论足几句。 雨天,比阴天更加烦琐,阴沉沉的,毫无困意,满是烦躁,不想总有身边一人陪着她,端上一壶她最爱的清茶…… 想他了。 希望他快回来。 但又不甘心,想知道更多。 南拾清楚地感受到了内心久违的挣扎,不亚于前一次。 前一次是太久之前,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 原来她仅仅是一个被当成工具,被蒙在鼓里的养女,只负责所谓的家族荣誉。 原来她热衷的梦想,是那位她曾经天天喊“母亲”的人的梦魇。 原来成人的世界那么复杂,就算她不想知道,还是不得不知道,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学习,就为了昭然若揭的一刻。 她累了,他来了,来得那么匆忙,仿佛擦肩而过,再也抓不住了。 她好像迷茫了…… 电话又响了,打断了许久的浮想联翩。 “位于单行道的一条里弄内,中间陈设一条车道不宽不窄,不容易躲也不是那么影响行驶……并且,单行向前,没有回头路可走。阁主,如果您要前去,务必带点人,危险。” 南拾再次望向窗外,这次,同样的天和云的景,映入眼帘,却是泛了黄,迷糊了。 是眼眶中蓄满了泪,快要落下来了,却硬生生被憋住,很酸,很涩,很咸,更苦。 她哽咽了,但强撑着不让电话另一端的人意识到不对劲:“好的,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三刻钟后出发。”接下来,挂断了。 因为她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床单山濡湿一片,是先前的眼泪,未干。纤细的手指抚摸几个来回,兜起了小圈圈,一时也忘了太多,记起了太多。最后绕回了先前初始的位置,停住了。 如果今天她说,她在最初之原点等他,他会转身回来吗? 她重新绕起了圈圈。 第一圈,是指甲轻擦而过,仿佛没有阻力一般。 第二圈,力道重了些,但也不算吃力,这一圈更大了。 第三圈,许是指甲有些撑不住,换成了指腹,轻微的摩擦声,愈发沉重。 嘴里嗫嚅着,恍恍惚惚之间,指尖顿在了圆心:“他回来,他不回来,他离开,他不离开,我在……我不在,他在?……” 许是南拾认为自己太悲观,有时候过于多愁善感,干脆两眼一闭什么也不顾,编辑了一条消息,像上次凉北轩的一条朋友圈。 试试能不能把他唤回来。 “我在初晴的白天守望,黑夜里原地徘徊,可否回头看眼丛中笑的你?” 附上一张黑白照,大抵是“他在丛中笑”,把原本的“她”改为了“他”,一张男人脸的头像,长得很是俊俏。 换做平时,凉北轩都不会让她看这种美男照,今天就当发泄一通,气一气他,看他怎么办! 南拾简直快被自己幼稚的小心思给逗笑了,可看了眼钟。 时间到了,要出门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今天她不去赴约,或许下次就是一场措不及防的暴风雨。不如今天去……引蛇出洞。 她怕自己回不来,但也相信自己苟且活了那么多年的本事。 暴风雨,来便来,走便走! 毅然离家,猛地关上门,丝毫没有犹豫的回头举动。 果真,岔道上,后面原本听着的一辆车倏地亮了灯超前飞速驰来,而前方是以更快的速度飞驰而来的汽车,快到险些飞起来的速度,简直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要不是提前做好了详实的计划,南拾发自内心后怕,到底是谁要用这样肮脏龌龊的方法对付她,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可她再怎么世俗也想不到,竟是曾经她叫了那么多年的母亲为了吞并她的财产的所作所为。 她在耳麦里轻轻道:“b计划。” 紧接着,又是两辆车撞上,前后夹击,而南拾所在的车辆位于中心,稍稍有些变形。一时的推力太大,绕是安全带再怎么牢固,南拾还是猛地向前一冲,额头的一角磕在了看不清的坚硬物体上。 闷声一阵痛意袭来,她下意识捂住了那一块略有麻木的一角,试探性地碰了碰,隐约摸到了些黏糊糊的液体。 是血。 咬着牙,忍着痛,她为自己默默打了一剂鸡汤针:b计划,仍在继续…… 第193章 慢慢习惯 一对小情侣正牵着手走向甜品店,看到五辆汽车相撞的一幕,纷纷一愣,见车内还有人,赶紧上前去一探究竟。是一位漂亮的女子,美得惊艳,额头一块被磕出了血。 二话不说,赶紧叫救护车并报警。 很快,一条新闻节节攀升,挤上了热搜的前三:fortune创始人南拾遭车祸,现正于君和医院急诊治疗。搭配一张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图,但具体的人脸看不清。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热度一直高居不下,甚至还有反超前面某明星婚礼的头条的征兆。网上,许多人在热议。 众说纷纭,有说是意外罢了,有人说是商业竞争的产物,更有人说是情杀,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南家,南夫人的房间内,灯依旧亮着,却已夜深。 南父少有地陪在她身边,轻轻地为她擦拭眼泪,另一只手垫在大腿上,沉重温暖,给予安慰:“不哭了……相信她可以过去的。” 南夫人哭得泣不成声,只是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溢出的泪水,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南父也知道应该为自己的夫人留一点空间,便起身,掩上门,离开了。 脚步声远了,听不见了。 南夫人这才停止哭泣,很快止住了泪水,眼里的神情从悲哀转而化为担忧。 千万别以为是担忧南拾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是在担忧南拾有没有死透! 她知道南拾绝对比自己估量的能耐要大,但她觉得无论能耐多大,在商界如何覆手为雨,面对这种意外,一点反应都来不及。 她想了想,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 去看看。 第二天,她还是照常出门,和南父一起,到诊室门前探望,却什么豆瞧不见,只是看到了好多台机器,好多人围着她在抢救。 本以为尘埃落定,不会再出事,可偏偏有种预感,告诉她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于是,待她一人的时候,重新给了一个更加诱人的标价…… 周末,也是南琛和凌序然约定好听音乐会的时间。 虽说并不熟,但无论怎样还是得穿得体面些。淡灰的纱裙,镂花相映,腰间一条缝制着花藤缭绕的腰带自然垂落,满满的清新感。 但不知怎么了,凌序然还想要更加认真一些。做了一个发型,选了一条还算是满意的项链,坠着白钻爱心,喷上花果浅香宜人的香水:隐约有玫瑰花,荔枝,栀子花,晚香玉,鸢尾花……的心动感。 来到门口,见到南琛,她淡淡地笑了笑,心里却小小地腹诽了一句:还是西装革履的,那么正经干嘛? 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南琛换上的也是浅灰的西装,有种儒雅书生的意气,用温润如玉形容再合适不过。 “进去吗?”她问到。 “嗯。”他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稍稍弯腰,抬臂,让凌序然先到自己的身前。 怎么感觉这老总还有些风度? 凌序然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慌乱,终于坐定了,舒了一口气,双手搭在膝盖上,端正地坐直,静待音乐会的开始。 灯光很快暗了,仿佛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了舞台的中央。 音乐很动听,时而如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果断与犹豫并存,时而如勒紧了弦刹那间放松让人遗憾,时而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杂乱,却总遵循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定般有条不紊……很享受。 她往旁边看了眼南琛,灯光昏暗,看不真切,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她发现那个男人和先前有些不太一样。 好像多了烦恼,郁郁寡欢,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样。 可又是有点落寞,无奈,苍凉……总觉得甚至还不止这些。 她悄悄推了南琛一把,试探道:“喂,南总?” 口中的“南总”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被打了一剂麻醉剂,麻木了,什么也感知不到。 眼里空洞洞的,丢了魂一般,像是纸片人一样,一碰就倒,现在的他被推了一把,身子歪向一边,磕到了扶手。 凌序然看着都觉得痛,下意识地身子前倾,把他摆正,不想对上了他的眼。 很孤独,无神,透着光,似是孤独的一盏灯,灯油还未燃尽,等待明月入怀。 凌序然愣神了。 明明不是她在意的人,为什么会让她的心跟着一起,一抽一抽的,那么痛? 眼见南琛又要往一边栽去了,凌序然一把扯过他的手臂,猛力一拉,没想到竟然倒到自己这一边来了。 他的西装很凉,但很薄一层,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暖意,让她在空调冷风中吹得快发僵的手顿时感知到热气。 她不是那么习惯和人那么亲密地接触,可还没等她出声,南琛就幽幽地看来:“有事?” 很低沉,却不是刻意的低沉,特别醇厚,像珍藏了60年的拉菲。 凌序然迅速摇了摇头,准备把手臂抽走,却看见南琛皱了皱眉,一抹不悦的神色划过。 是她的错觉吗? 南琛很快就将自己的不悦藏在黑暗下,不再说话,但是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了凌序然身上,很简单地解释:“不要为了美丽冻感冒了。” 带着南琛身上特有的木质香,让人很是舒心和愉悦,还残余热度,暖暖的。 可能是意识到还有些疏忽,他温暖的大手覆上了她冰凉的手,稳重有力地微微压下,传递了一阵电击的急促。 有些不适应,但不想离开。 偏偏凌序然还有些脾气倔,开口道:“不劳烦了,我……还没习惯。”说罢便要将手抽走。 然而并未成功,被南琛阻拦了下来。 黑暗下,隐约可见半边脸的轮廓,是微弱的白光,透着丝丝暖意。 “那就慢慢习惯。” 凌序然的心跳慢了半拍。 但她也没油再想写什么,只是舒适地任由南琛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其实……如果习惯了,应该会很幸福,很不错? 音乐会结束了,南琛起身,匆匆道了声再见,却被凌序然叫住:“等等!” 他回头,看到的是凌序然已换好一身便装出来的样子,招着手。 他的脚步停住了,等着凌序然向前。 “是有什么事情吗?能不能……让我帮你?”带着一些女生特有的腼腆和自信。 音乐会,值了。 南琛不说什么,微微颔首,打开车门,让凌序然先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自己坐在驾驶位,细细打亮着她。 第193章 慢慢习惯 一对小情侣正牵着手走向甜品店,看到五辆汽车相撞的一幕,纷纷一愣,见车内还有人,赶紧上前去一探究竟。是一位漂亮的女子,美得惊艳,额头一块被磕出了血。 二话不说,赶紧叫救护车并报警。 很快,一条新闻节节攀升,挤上了热搜的前三:fortune创始人南拾遭车祸,现正于君和医院急诊治疗。搭配一张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图,但具体的人脸看不清。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热度一直高居不下,甚至还有反超前面某明星婚礼的头条的征兆。网上,许多人在热议。 众说纷纭,有说是意外罢了,有人说是商业竞争的产物,更有人说是情杀,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南家,南夫人的房间内,灯依旧亮着,却已夜深。 南父少有地陪在她身边,轻轻地为她擦拭眼泪,另一只手垫在大腿上,沉重温暖,给予安慰:“不哭了……相信她可以过去的。” 南夫人哭得泣不成声,只是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溢出的泪水,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南父也知道应该为自己的夫人留一点空间,便起身,掩上门,离开了。 脚步声远了,听不见了。 南夫人这才停止哭泣,很快止住了泪水,眼里的神情从悲哀转而化为担忧。 千万别以为是担忧南拾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是在担忧南拾有没有死透! 她知道南拾绝对比自己估量的能耐要大,但她觉得无论能耐多大,在商界如何覆手为雨,面对这种意外,一点反应都来不及。 她想了想,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 去看看。 第二天,她还是照常出门,和南父一起,到诊室门前探望,却什么豆瞧不见,只是看到了好多台机器,好多人围着她在抢救。 本以为尘埃落定,不会再出事,可偏偏有种预感,告诉她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于是,待她一人的时候,重新给了一个更加诱人的标价…… 周末,也是南琛和凌序然约定好听音乐会的时间。 虽说并不熟,但无论怎样还是得穿得体面些。淡灰的纱裙,镂花相映,腰间一条缝制着花藤缭绕的腰带自然垂落,满满的清新感。 但不知怎么了,凌序然还想要更加认真一些。做了一个发型,选了一条还算是满意的项链,坠着白钻爱心,喷上花果浅香宜人的香水:隐约有玫瑰花,荔枝,栀子花,晚香玉,鸢尾花……的心动感。 来到门口,见到南琛,她淡淡地笑了笑,心里却小小地腹诽了一句:还是西装革履的,那么正经干嘛? 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南琛换上的也是浅灰的西装,有种儒雅书生的意气,用温润如玉形容再合适不过。 “进去吗?”她问到。 “嗯。”他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稍稍弯腰,抬臂,让凌序然先到自己的身前。 怎么感觉这老总还有些风度? 凌序然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慌乱,终于坐定了,舒了一口气,双手搭在膝盖上,端正地坐直,静待音乐会的开始。 灯光很快暗了,仿佛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了舞台的中央。 音乐很动听,时而如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果断与犹豫并存,时而如勒紧了弦刹那间放松让人遗憾,时而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杂乱,却总遵循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定般有条不紊……很享受。 她往旁边看了眼南琛,灯光昏暗,看不真切,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她发现那个男人和先前有些不太一样。 好像多了烦恼,郁郁寡欢,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样。 可又是有点落寞,无奈,苍凉……总觉得甚至还不止这些。 她悄悄推了南琛一把,试探道:“喂,南总?” 口中的“南总”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被打了一剂麻醉剂,麻木了,什么也感知不到。 眼里空洞洞的,丢了魂一般,像是纸片人一样,一碰就倒,现在的他被推了一把,身子歪向一边,磕到了扶手。 凌序然看着都觉得痛,下意识地身子前倾,把他摆正,不想对上了他的眼。 很孤独,无神,透着光,似是孤独的一盏灯,灯油还未燃尽,等待明月入怀。 凌序然愣神了。 明明不是她在意的人,为什么会让她的心跟着一起,一抽一抽的,那么痛? 眼见南琛又要往一边栽去了,凌序然一把扯过他的手臂,猛力一拉,没想到竟然倒到自己这一边来了。 他的西装很凉,但很薄一层,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暖意,让她在空调冷风中吹得快发僵的手顿时感知到热气。 她不是那么习惯和人那么亲密地接触,可还没等她出声,南琛就幽幽地看来:“有事?” 很低沉,却不是刻意的低沉,特别醇厚,像珍藏了60年的拉菲。 凌序然迅速摇了摇头,准备把手臂抽走,却看见南琛皱了皱眉,一抹不悦的神色划过。 是她的错觉吗? 南琛很快就将自己的不悦藏在黑暗下,不再说话,但是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了凌序然身上,很简单地解释:“不要为了美丽冻感冒了。” 带着南琛身上特有的木质香,让人很是舒心和愉悦,还残余热度,暖暖的。 可能是意识到还有些疏忽,他温暖的大手覆上了她冰凉的手,稳重有力地微微压下,传递了一阵电击的急促。 有些不适应,但不想离开。 偏偏凌序然还有些脾气倔,开口道:“不劳烦了,我……还没习惯。”说罢便要将手抽走。 然而并未成功,被南琛阻拦了下来。 黑暗下,隐约可见半边脸的轮廓,是微弱的白光,透着丝丝暖意。 “那就慢慢习惯。” 凌序然的心跳慢了半拍。 但她也没油再想写什么,只是舒适地任由南琛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其实……如果习惯了,应该会很幸福,很不错? 音乐会结束了,南琛起身,匆匆道了声再见,却被凌序然叫住:“等等!” 他回头,看到的是凌序然已换好一身便装出来的样子,招着手。 他的脚步停住了,等着凌序然向前。 “是有什么事情吗?能不能……让我帮你?”带着一些女生特有的腼腆和自信。 音乐会,值了。 南琛不说什么,微微颔首,打开车门,让凌序然先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自己坐在驾驶位,细细打亮着她。 第194章 买凶杀人 一路驱车而行,没有超速,开得也很稳,然而凌序然总觉得这时候的南琛格外急躁,这份表面的泰然怕是不久也绷不住了。 果真,空旷的大马路上,笔直朝前,南琛竟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弯,离前方的路口还差了至少200米。 这该是有多心急? 或者说,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一个着急,身子猛地朝前一冲,硬生生地把南琛的手从方向盘上掰下来,自己把持住,转两圈,最后一个急刹车,后坐力极大,向后“哐当”一倒,不偏不倚落入南琛的怀中。 凌序然也是事发突然,没想那么多,已经做好了进医院骨科检查的准备,哪知一闭眼,痛感没有袭来,听到耳边闷哼一声,意识到不对劲,才发现她歪歪斜斜地半个身子靠在南琛身上。 她下意识像弹簧一样坐起,没想到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还脸色发白,咧了咧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却掩饰不了他的疼痛。 “抱歉!”凌序然赶紧抽离南琛的身子,挪到了副驾驶的座位端坐着,极力掩饰她的不自然。 旁边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急了,摇憾了一阵南琛的身子,为的就是让南琛赶紧清醒过来。 毕竟,一个急刹车弄傻一总裁,她觉得自己还担待不起。当然,如果真的傻了,也是她凌序然有本事。 凌序然不知为何,心头点上了火一样,很急很躁,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稳重可言,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听见南琛已经让她别晃了。 “别摇了,头晕……哎呀,好多的星星啊,真好看……哪颗星星是我的真命注定呢……”原本还想让凌序然停止手上几近蹂躏的动作的南琛,索性装起傻来了。 “嘿,正常了?”凌序然松了口气:南总裁没傻就好。 当然,傻了也不怨她。 接着,总觉得不够,凌序然不知怎么,也不知是损人还是夸人,来了一句:“你真可爱。” 然后,觉得还是少了什么,板起脸来认真严肃道:“开车要专注,要不然,我们的命一不小心就都没了……” 这句话,让南琛回过神来。 他不再像之前说“数星星”那样傻傻的,只是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很快恢复了泰然,继续向前行驶。 确实,不能感情用事,要不是凌序然及时反应,或许还连累了她……南琛甚至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路上,二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 是在君和医院,前不久凌序然住院的那一家医院。 凌序然很想问一句南琛是要去看谁,但见他突然很犹豫,莫名心上泛起一丝丝心疼。 总之,就是默默地跟着南琛的脚步,一步远的距离,看着他。 不知何时,心里原本空落落的一块,再度被一些复杂的事情所填充,似乎比曾经更加满当当了。 南琛止步在医院门口,没再进去。凌序然直愣愣地站着,望着他的背影,浓浓的孤寂不言而喻。 她忍不住上前去,扯了扯南琛的袖子:“都到这里了,难道不进去吗?” “谁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进去?”南琛轻飘飘来了一句,竟让凌序然泛起无比难以言喻的心疼。 “图个心安?贪份执念?还是你根本不敢?我真的没办法理解你了,一路过来差点出交通事故我就不说了,现在到了还那么矫情,你是不是个人?是人就直截了当些,胆子大些,你顾及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凌序然一路跟来,且不说先前的危险,就谈谈现在,她心头涌上一阵火热的风浪,拍打她内心的平静,让她无法再像平时那般视若无睹。 她还觉得不够,不想南琛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就讲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击垮:“你管我?” 她停在半空中配合语言的手顿住了,一时不知何处安放。 是啊,她是他的谁?凭什么管他?她不过就是个时不时就心软,毫无立场,说变就变的虚伪的人罢了…… 是她多管闲事了。 她第一次那么气短,胸闷,无力…… 凉北轩当初对她放狠话她都没有这样迷茫,现在的她是怎么了? 她准备转身离去,医院里突然传来窗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即,是女护士的尖叫声,楼梯里慌乱的脚步声,摇摇欲坠惶惶不安的感觉溢出了心头。 她看见的,是想都没想就冲上楼的南琛。 风中凌乱,不顾形象。 她悄悄尾随南琛,也上了楼。 算了,不管了,来了都来了,哪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楼上,南琛赶到病房的时候,微微喘着粗气,待他扶着墙小歇几秒时,竟听见了一段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对话。 一个男子的声音,像是无畏的党员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样,铿锵有力,不用怎么费力就听清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哪有出卖雇主信息的?南小姐,您就甭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了。” 后来,也就听见“乒乒乓乓”几声,那个男子先前还底气十足,马上就泄了气一样,开始了让南琛一头雾水的话。 “南小姐,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凌小姐,凌翌晴派我来的。她一直都嫉妒你成绩好,而且还暗恋你的对象,因此就联系上了我来杀人灭口……” “说实话。”声音很低,不像是南拾的声音。 南琛心底莫名浮上不好的预感。 果真,下一秒男子开口,他的心仿佛蹦跳到嗓子眼了。 “是您的兄长,南琛先生!他从小一向就嫉妒你的才华和天赋,现在集团内部一边倒向您,他担心自己的继承家业不保,特地联系我来杀人灭口的。他还说,他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是他的亲妹妹,他一直都把你认定为一生的对手,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所以,不要怪他无情,要怪就怪您太突出,坏了他的好事……” 什么时候他南琛买凶杀人了? 就算要赢,也要赢得坦坦荡荡,杀人灭口算什么本事? 是谁要把这锅甩到他头上? …… 可问题是,现在的南拾,会相信他吗? 要知道,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和过…… 如果他是南拾,或许还真的就信了。 他清楚地感受到,此时的他,是真的在意南拾的态度和答案,哪怕那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下来,他依旧怀念曾经毫无猜忌的时光。 骗不得自己。 第194章 买凶杀人 一路驱车而行,没有超速,开得也很稳,然而凌序然总觉得这时候的南琛格外急躁,这份表面的泰然怕是不久也绷不住了。 果真,空旷的大马路上,笔直朝前,南琛竟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弯,离前方的路口还差了至少200米。 这该是有多心急? 或者说,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一个着急,身子猛地朝前一冲,硬生生地把南琛的手从方向盘上掰下来,自己把持住,转两圈,最后一个急刹车,后坐力极大,向后“哐当”一倒,不偏不倚落入南琛的怀中。 凌序然也是事发突然,没想那么多,已经做好了进医院骨科检查的准备,哪知一闭眼,痛感没有袭来,听到耳边闷哼一声,意识到不对劲,才发现她歪歪斜斜地半个身子靠在南琛身上。 她下意识像弹簧一样坐起,没想到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还脸色发白,咧了咧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却掩饰不了他的疼痛。 “抱歉!”凌序然赶紧抽离南琛的身子,挪到了副驾驶的座位端坐着,极力掩饰她的不自然。 旁边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急了,摇憾了一阵南琛的身子,为的就是让南琛赶紧清醒过来。 毕竟,一个急刹车弄傻一总裁,她觉得自己还担待不起。当然,如果真的傻了,也是她凌序然有本事。 凌序然不知为何,心头点上了火一样,很急很躁,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稳重可言,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听见南琛已经让她别晃了。 “别摇了,头晕……哎呀,好多的星星啊,真好看……哪颗星星是我的真命注定呢……”原本还想让凌序然停止手上几近蹂躏的动作的南琛,索性装起傻来了。 “嘿,正常了?”凌序然松了口气:南总裁没傻就好。 当然,傻了也不怨她。 接着,总觉得不够,凌序然不知怎么,也不知是损人还是夸人,来了一句:“你真可爱。” 然后,觉得还是少了什么,板起脸来认真严肃道:“开车要专注,要不然,我们的命一不小心就都没了……” 这句话,让南琛回过神来。 他不再像之前说“数星星”那样傻傻的,只是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很快恢复了泰然,继续向前行驶。 确实,不能感情用事,要不是凌序然及时反应,或许还连累了她……南琛甚至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路上,二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 是在君和医院,前不久凌序然住院的那一家医院。 凌序然很想问一句南琛是要去看谁,但见他突然很犹豫,莫名心上泛起一丝丝心疼。 总之,就是默默地跟着南琛的脚步,一步远的距离,看着他。 不知何时,心里原本空落落的一块,再度被一些复杂的事情所填充,似乎比曾经更加满当当了。 南琛止步在医院门口,没再进去。凌序然直愣愣地站着,望着他的背影,浓浓的孤寂不言而喻。 她忍不住上前去,扯了扯南琛的袖子:“都到这里了,难道不进去吗?” “谁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进去?”南琛轻飘飘来了一句,竟让凌序然泛起无比难以言喻的心疼。 “图个心安?贪份执念?还是你根本不敢?我真的没办法理解你了,一路过来差点出交通事故我就不说了,现在到了还那么矫情,你是不是个人?是人就直截了当些,胆子大些,你顾及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凌序然一路跟来,且不说先前的危险,就谈谈现在,她心头涌上一阵火热的风浪,拍打她内心的平静,让她无法再像平时那般视若无睹。 她还觉得不够,不想南琛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就讲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击垮:“你管我?” 她停在半空中配合语言的手顿住了,一时不知何处安放。 是啊,她是他的谁?凭什么管他?她不过就是个时不时就心软,毫无立场,说变就变的虚伪的人罢了…… 是她多管闲事了。 她第一次那么气短,胸闷,无力…… 凉北轩当初对她放狠话她都没有这样迷茫,现在的她是怎么了? 她准备转身离去,医院里突然传来窗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即,是女护士的尖叫声,楼梯里慌乱的脚步声,摇摇欲坠惶惶不安的感觉溢出了心头。 她看见的,是想都没想就冲上楼的南琛。 风中凌乱,不顾形象。 她悄悄尾随南琛,也上了楼。 算了,不管了,来了都来了,哪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楼上,南琛赶到病房的时候,微微喘着粗气,待他扶着墙小歇几秒时,竟听见了一段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对话。 一个男子的声音,像是无畏的党员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样,铿锵有力,不用怎么费力就听清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哪有出卖雇主信息的?南小姐,您就甭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了。” 后来,也就听见“乒乒乓乓”几声,那个男子先前还底气十足,马上就泄了气一样,开始了让南琛一头雾水的话。 “南小姐,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凌小姐,凌翌晴派我来的。她一直都嫉妒你成绩好,而且还暗恋你的对象,因此就联系上了我来杀人灭口……” “说实话。”声音很低,不像是南拾的声音。 南琛心底莫名浮上不好的预感。 果真,下一秒男子开口,他的心仿佛蹦跳到嗓子眼了。 “是您的兄长,南琛先生!他从小一向就嫉妒你的才华和天赋,现在集团内部一边倒向您,他担心自己的继承家业不保,特地联系我来杀人灭口的。他还说,他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是他的亲妹妹,他一直都把你认定为一生的对手,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所以,不要怪他无情,要怪就怪您太突出,坏了他的好事……” 什么时候他南琛买凶杀人了? 就算要赢,也要赢得坦坦荡荡,杀人灭口算什么本事? 是谁要把这锅甩到他头上? …… 可问题是,现在的南拾,会相信他吗? 要知道,十几年了,从来就没有和过…… 如果他是南拾,或许还真的就信了。 他清楚地感受到,此时的他,是真的在意南拾的态度和答案,哪怕那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下来,他依旧怀念曾经毫无猜忌的时光。 骗不得自己。 第195章 十几年来 南琛甚至不敢听这个答案。 那么多年,他自欺欺人,哄骗自己说南拾不过是他的对手,是他前行的道路上必将铲除的绊脚石;然而每天他都在睡前冲着一个相框呆呆地发愣,叹口气,心里传来一阵阵抽痛。 他心底里一直都把南拾当做他的妹妹的,骗得了不明真相的大众,唯独不能对他自己瞒天过海。 他真的真的,很想念往日…… 以及郑重的一句迟到的“对不起”。 正在思绪万千,回想各种的曾经时,耳畔传来了答案。 确定了,是南拾的声音。 还好,她没事,醒来了,一切安好。 那声音充满了不屑…… 所以,她是信了那个人的诬陷了吗? 明明应该堵住耳朵不敢听,结果他却是拧着眉,紧闭双眼,不敢想象病房内的画面。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听一下,抱着一线希望:万一她信他呢? “你谁啊,我信你个peach?先把我闺蜜凌翌晴搬出来掩人耳目,再来个看起来实在点的我哥来蒙混过关,现在买凶杀人系统那么发达,连你一个来打下手的小喽喽都那么清楚目标的状况?” 果真,是真的不屑,还带着轻佻,满不在乎的聪明样。 她信他。 那就够了。 但刚舒心没多久的南琛,很快全身就跟着紧绷起来了。 “雇主还真厉害,不是南氏集团内部的人都清楚我们兄妹不和,还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新交了一个闺蜜是大学霸?是谁呢……还有,你的毒牙呢?相信你们内部的纪律是很严的,做这一行的原则是不出卖雇主信息,你倒好,一口气说出来两位雇主,让我玩猜猜看啊?你越是仔细说明你那所谓的雇主,越是在为他们洗白,也越是让人容易用排除法了解真正的雇主的信息。” 停顿片刻,再次开口,声音骤降一个八度,冰冷到南琛觉得陌生。 内容更是,仿佛他从未知晓过。 “除了我父母,没人知道得那么清楚了?” 紧接着,很是苟延残喘的声音,似乎听见了微弱的咬破声,像是看见了一人摒住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样子。 “恕我无可奉告。” 接着就没声了。 房间里外一片寂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良久,传来很轻的抽泣声。 窗帘子很轻,被开了一条缝的窗外透进的微风吹得鼓鼓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隐约,南琛在门外听见了很多断断续续的字词,连在一起毫无逻辑,偏偏他就是感觉脚被灌了铅,特别重,挪不动步伐。 “再怎么没感情……叫了二十年的母亲……” “她要钱,我给啊……” “有谁能陪我说一会儿话……” “好冷,好冷,但这是夏天啊……” 按捺不住内心的一片汹涌澎湃,纵然多么挪不动脚,推门而入的一刹那,顿时身子轻松了不少。 真的轻松了吗?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那么沉重…… 热泪从眼眶簌簌流下,明明在哭,却感受到了许久都没有过的满足。 南拾听见了门外的声音,抬起头,以为是医生来了,刚打算赶紧安然坐到床头去休息,不想撞入眼帘的画卷,是南琛。 他在流泪。 为什么流泪? 难道他之前都听见了……有关他母亲的事? 南拾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满眼的不可置信,本打算迎接第二场冷嘲热讽,不敢再抬头继续看向南琛。 他可是南夫人寄予最大期望的继承人,说到信任,怕是不会信她一位“一生的对手”。 确实,不可置信。 她所对上的,是一双充满了最初的关切的眼,和曾经她喊南琛“哥哥”时一样。 十几年了,竟然没变…… 一时,她哽咽了,话说不出来,心口被热和的温暖所堵上。 南琛矮下身,略有些僵硬地伸手去拥抱,碰到了肩胛骨,很硬,他皱了皱眉。 南拾比以前瘦了。 他接着又迎上去,左手微微触碰到背脊,右手揽过南拾的肩,很用力地抱着,像是再次拥有了世间最美的珍宝,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南琛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从上到下,感知一遍骨骼的位置,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南拾。 真的,她瘦了,与小时候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相比,骨头更硬了。 因为婴儿肥的肉在时光的轨迹下,竟也会溶解于点点滴滴的酸甜苦楚。 眼中是不言而喻的心疼。 南拾好久没有被抱过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嘴里忍不住吐槽道:“哥,闷死了。” 她喊了他一声“哥”…… 这是许久都没有过的满足。 南琛微微松开双手,还想问南拾一些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南琛这样犹豫,南拾虽说不忍,但还是擦了擦眼泪,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我说我妈不是我妈,你还是我哥吗?” 南琛怔住了,看向南拾,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另一个是血肉相连的胞妹,他该怎么选择?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血缘关系上本就不是南拾的母亲。这个选择,他迟早要做。 南拾也知道这个问题太过于刁钻苛刻,也过于残忍,叹了口气,像小时候一样老道地拍了拍南琛的手臂,故作老成道:“没事,当我没说……” 凌序然到了南拾所在病房的楼层,问了好多位护士,终于打听到了南琛去了哪里。 然而她发现,那间病房的门是开着的,于是她悄悄躲在墙面后,先听了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有些耳熟,但说不上是谁,好像在哭。 她是谁?南琛和她是什么关系?南琛为什么要去看望那个女生?…… 凌序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像是泡了一杯柠檬水,说不尽的酸意。 她侧身,假装无意间走过,想要看看那个女生是谁,结果望到她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停住了脚步,身形一顿。 眼见南琛就要看过来了,凌序然赶紧躲到另一面墙后。 是南拾。 南拾,南琛…… 她隐约猜到了二人是什么关系。 她打开手机,搜了搜,很快就跳转出了结果: 南氏集团继承人,南琛;南氏集团千金,南拾。 二人是兄妹关系。 她苦笑:这世界真小。 可她看到这一幕,又莫名替南拾感到伤心…… 她又是怎么了,一开始误会了南拾和南琛的关系感觉不舒服,现在又为她的情敌忧虑,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让南琛陪着南拾,她又心疼她的头号情敌…… 很莫名的举动。 她在手机目录里找到了凉北轩的名字,竟是很自然地发送了一条消息: 南拾在君和医院,很伤心,你去安慰下她,在602室。 突然,心里轻松了不少。 第195章 十几年来 南琛甚至不敢听这个答案。 那么多年,他自欺欺人,哄骗自己说南拾不过是他的对手,是他前行的道路上必将铲除的绊脚石;然而每天他都在睡前冲着一个相框呆呆地发愣,叹口气,心里传来一阵阵抽痛。 他心底里一直都把南拾当做他的妹妹的,骗得了不明真相的大众,唯独不能对他自己瞒天过海。 他真的真的,很想念往日…… 以及郑重的一句迟到的“对不起”。 正在思绪万千,回想各种的曾经时,耳畔传来了答案。 确定了,是南拾的声音。 还好,她没事,醒来了,一切安好。 那声音充满了不屑…… 所以,她是信了那个人的诬陷了吗? 明明应该堵住耳朵不敢听,结果他却是拧着眉,紧闭双眼,不敢想象病房内的画面。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听一下,抱着一线希望:万一她信他呢? “你谁啊,我信你个peach?先把我闺蜜凌翌晴搬出来掩人耳目,再来个看起来实在点的我哥来蒙混过关,现在买凶杀人系统那么发达,连你一个来打下手的小喽喽都那么清楚目标的状况?” 果真,是真的不屑,还带着轻佻,满不在乎的聪明样。 她信他。 那就够了。 但刚舒心没多久的南琛,很快全身就跟着紧绷起来了。 “雇主还真厉害,不是南氏集团内部的人都清楚我们兄妹不和,还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新交了一个闺蜜是大学霸?是谁呢……还有,你的毒牙呢?相信你们内部的纪律是很严的,做这一行的原则是不出卖雇主信息,你倒好,一口气说出来两位雇主,让我玩猜猜看啊?你越是仔细说明你那所谓的雇主,越是在为他们洗白,也越是让人容易用排除法了解真正的雇主的信息。” 停顿片刻,再次开口,声音骤降一个八度,冰冷到南琛觉得陌生。 内容更是,仿佛他从未知晓过。 “除了我父母,没人知道得那么清楚了?” 紧接着,很是苟延残喘的声音,似乎听见了微弱的咬破声,像是看见了一人摒住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样子。 “恕我无可奉告。” 接着就没声了。 房间里外一片寂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良久,传来很轻的抽泣声。 窗帘子很轻,被开了一条缝的窗外透进的微风吹得鼓鼓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隐约,南琛在门外听见了很多断断续续的字词,连在一起毫无逻辑,偏偏他就是感觉脚被灌了铅,特别重,挪不动步伐。 “再怎么没感情……叫了二十年的母亲……” “她要钱,我给啊……” “有谁能陪我说一会儿话……” “好冷,好冷,但这是夏天啊……” 按捺不住内心的一片汹涌澎湃,纵然多么挪不动脚,推门而入的一刹那,顿时身子轻松了不少。 真的轻松了吗?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那么沉重…… 热泪从眼眶簌簌流下,明明在哭,却感受到了许久都没有过的满足。 南拾听见了门外的声音,抬起头,以为是医生来了,刚打算赶紧安然坐到床头去休息,不想撞入眼帘的画卷,是南琛。 他在流泪。 为什么流泪? 难道他之前都听见了……有关他母亲的事? 南拾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满眼的不可置信,本打算迎接第二场冷嘲热讽,不敢再抬头继续看向南琛。 他可是南夫人寄予最大期望的继承人,说到信任,怕是不会信她一位“一生的对手”。 确实,不可置信。 她所对上的,是一双充满了最初的关切的眼,和曾经她喊南琛“哥哥”时一样。 十几年了,竟然没变…… 一时,她哽咽了,话说不出来,心口被热和的温暖所堵上。 南琛矮下身,略有些僵硬地伸手去拥抱,碰到了肩胛骨,很硬,他皱了皱眉。 南拾比以前瘦了。 他接着又迎上去,左手微微触碰到背脊,右手揽过南拾的肩,很用力地抱着,像是再次拥有了世间最美的珍宝,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南琛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从上到下,感知一遍骨骼的位置,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南拾。 真的,她瘦了,与小时候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相比,骨头更硬了。 因为婴儿肥的肉在时光的轨迹下,竟也会溶解于点点滴滴的酸甜苦楚。 眼中是不言而喻的心疼。 南拾好久没有被抱过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嘴里忍不住吐槽道:“哥,闷死了。” 她喊了他一声“哥”…… 这是许久都没有过的满足。 南琛微微松开双手,还想问南拾一些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南琛这样犹豫,南拾虽说不忍,但还是擦了擦眼泪,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我说我妈不是我妈,你还是我哥吗?” 南琛怔住了,看向南拾,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另一个是血肉相连的胞妹,他该怎么选择?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血缘关系上本就不是南拾的母亲。这个选择,他迟早要做。 南拾也知道这个问题太过于刁钻苛刻,也过于残忍,叹了口气,像小时候一样老道地拍了拍南琛的手臂,故作老成道:“没事,当我没说……” 凌序然到了南拾所在病房的楼层,问了好多位护士,终于打听到了南琛去了哪里。 然而她发现,那间病房的门是开着的,于是她悄悄躲在墙面后,先听了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有些耳熟,但说不上是谁,好像在哭。 她是谁?南琛和她是什么关系?南琛为什么要去看望那个女生?…… 凌序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像是泡了一杯柠檬水,说不尽的酸意。 她侧身,假装无意间走过,想要看看那个女生是谁,结果望到她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停住了脚步,身形一顿。 眼见南琛就要看过来了,凌序然赶紧躲到另一面墙后。 是南拾。 南拾,南琛…… 她隐约猜到了二人是什么关系。 她打开手机,搜了搜,很快就跳转出了结果: 南氏集团继承人,南琛;南氏集团千金,南拾。 二人是兄妹关系。 她苦笑:这世界真小。 可她看到这一幕,又莫名替南拾感到伤心…… 她又是怎么了,一开始误会了南拾和南琛的关系感觉不舒服,现在又为她的情敌忧虑,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让南琛陪着南拾,她又心疼她的头号情敌…… 很莫名的举动。 她在手机目录里找到了凉北轩的名字,竟是很自然地发送了一条消息: 南拾在君和医院,很伤心,你去安慰下她,在602室。 突然,心里轻松了不少。 第196章 无关紧要 凌序然隐约觉得心底泛起了很是微妙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可就是酸酸甜甜的,至少她认为自己不会后悔,一切都值得。 她慢慢下了楼,等了一会儿,不见南琛,不免有些着急,但又担心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会影响他们兄妹二人叙旧,只得发一条消息提醒一声: 嘿,南总,掉厕所里了吗?怎么还不见你下楼? 楼上,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逐渐被开窗通风后夏天的气息所充斥。 南琛的手机“叮”了一声,引得南拾问了句:“谁的消息?” 现在的南琛满心都是自己的妹妹重新接受了自己,忘了还有凌序然在等自己。消息的打扰让他不免有些心烦,蹙了蹙眉,把手机扔到对面的沙发上:“没事,没你重要。” 南拾总觉得心里不太平:“你确定?” 南琛犹豫片刻,坚定道:“嗯。” 二人又聊了很长时间。 也是过了很长时间,凌序然由一点无聊到非常无聊,打算自己先走人了。 出于礼貌,她重新上楼去,打算和南琛道一声别。 然后走到门口,脚步停住了。 她发了一条消息:我有事,得先走了,886~ “哥,你手机又响了。”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很清楚,这就是南琛的声音,低沉朴素,不加修饰,总有那么一点优雅的调调。 原来,在南琛心中,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本以为迁就代表在乎,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良知和本心的愧疚。 她一直都那么自以为是,认为她就是太阳,人人绕着她转;然而事实很残酷:她不过是浩渺宇宙中一颗微笑的星子,甚至是最卑微的尘埃。 怪了,他们确实也仅仅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不就是给她披一件衣服吗?那是绅士的作风,换做是谁,南琛都会这样做。她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凉北轩当时在病房内安慰南拾所说的并没错,她确实就是自作多情! 把别人一贯以来的好当做对自己独家仅有的特殊的好,幻想未来而傻笑,甚至为了这一点点平常的好去伤害他人……这就是自作多情的人所做的事! 她的头脑晕乎乎的,总觉得重心不稳,下一秒就会载到在地上,然后一想起自己是“自作多情的人”,再一听到优雅平常的一声“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瞬间清醒过来,快步下了楼。 这个地方,她待不下去了! 病房内,南琛这才发现自己呆的时间太长了。 一看墙上的钟: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他准备离开,最后被南拾郑重嘱咐了一句:不要告诉爸妈我的事。 他点头答应下来,匆匆带上外套下了楼。 他披着外套,一开始还孩子气地闻了闻: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很像,淡淡的清新感,和着独属于女子的馨香。 可惜,待他出门,凌序然已经不在了。 他并不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伤了凌序然的心,只当凌序然有事先离开了,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的,自己一人驱车离开。 然而,不久后,南拾的病房内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由于先前凌序然偶尔的一次“大好人”行径,唤来了凉北轩。 凉北轩轻敲了两下病房大门,里面并未有人答话,他也毫无绅士风度,直接推门进去,但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动静太大,影响了南拾休息。 阵风吹过,不知是南拾醒了,还是她敏感,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还不自禁地呼吸紧了几分。 凉北轩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被算在“不速之客”的范畴内,反倒自来熟地坐在病床的床沿,见南拾侧卧,蹙了蹙眉心。 露了后背,容易着凉。 不知是什么缘故,此时的南拾在凉北轩眼里,竟是纤弱无比,全然没有平时的雷厉风行。 他上前去,俯下身,双手握住被子两角,微微挪动到足以遮住南拾的前身与后背,方才视线落在南拾的两颊上,身子一愣。 有段时日不见,她真的又瘦了,不知是她不注意饮食,还是劳累过度的原因,本就巴掌大的笑脸,看起来又缺了几两肉。她的身子在宽松的病号服内,显得空荡荡,似是僵尸娃娃一样若不经风。 哪知,南拾一个翻身,将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凉北轩的手压在胸口,双手紧紧握着。 其实也没多紧,凉北轩用力一定能甩开,可他并没有,愣是直接将头埋在南拾的肩胛处。 估计是这次动作幅度太大,南拾醒了,一个激灵惊坐起,怀疑自己看错了。 凉北轩这个千刀杀的,怎么来了? 她近段日子都在想着凉北轩,考虑面对他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波涛骇浪,还是愤懑不平? 然而人到了眼前,反而内心是平静的。 其实并非平静,只是相较于预料的情绪,比较镇定。 南拾想了好多种方法来开这个口,结果却不知从何说起。 幸好凉北轩识相,看出来南拾的窘迫。 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看不出南拾的心思?无非现在就是将功补过,让南拾开心,再寻求原谅和发展。 时间久了,一些事情也看淡了。 南拾是他仇人的女儿,不是他的仇人,况且二人的关系定是差到了极点,要不然怎么会有买凶杀人这种事? 他很是厚脸皮地贴到南拾眼面前,南拾差点一巴掌呼过去,凉北轩则是侧身一躲,避开了,故作慌张:“好不容易见一面那么凶做什么?” 然后换来的是南拾的一记大白眼:她凶?还不是某人活该! 凉北轩就当没看见,继续自言自语:“我最近看到一个人,不爽,你说怎么办?” 南拾不语。 “那人是我女人的亲人,我还是不爽,但是我还是要办了她!” 南拾震惊地看向凉北轩,先是奇怪凉北轩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但转念一想,便释然:对啊,这人人品不咋地,脑子还是有的。 注意到南拾那种类似于探究的目光,凉北轩很得意,但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靠在南拾身边,道:“怎么办,这是你的家事,照理我不应该插手,但我更担心脏了你的手……算了,不就捞她个破集团吗?有什么大不了?” 接着,很是痛快的下了个豪言壮志:“看我怎么收拾!” 第196章 无关紧要 凌序然隐约觉得心底泛起了很是微妙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可就是酸酸甜甜的,至少她认为自己不会后悔,一切都值得。 她慢慢下了楼,等了一会儿,不见南琛,不免有些着急,但又担心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会影响他们兄妹二人叙旧,只得发一条消息提醒一声: 嘿,南总,掉厕所里了吗?怎么还不见你下楼? 楼上,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逐渐被开窗通风后夏天的气息所充斥。 南琛的手机“叮”了一声,引得南拾问了句:“谁的消息?” 现在的南琛满心都是自己的妹妹重新接受了自己,忘了还有凌序然在等自己。消息的打扰让他不免有些心烦,蹙了蹙眉,把手机扔到对面的沙发上:“没事,没你重要。” 南拾总觉得心里不太平:“你确定?” 南琛犹豫片刻,坚定道:“嗯。” 二人又聊了很长时间。 也是过了很长时间,凌序然由一点无聊到非常无聊,打算自己先走人了。 出于礼貌,她重新上楼去,打算和南琛道一声别。 然后走到门口,脚步停住了。 她发了一条消息:我有事,得先走了,886~ “哥,你手机又响了。”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很清楚,这就是南琛的声音,低沉朴素,不加修饰,总有那么一点优雅的调调。 原来,在南琛心中,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本以为迁就代表在乎,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良知和本心的愧疚。 她一直都那么自以为是,认为她就是太阳,人人绕着她转;然而事实很残酷:她不过是浩渺宇宙中一颗微笑的星子,甚至是最卑微的尘埃。 怪了,他们确实也仅仅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不就是给她披一件衣服吗?那是绅士的作风,换做是谁,南琛都会这样做。她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凉北轩当时在病房内安慰南拾所说的并没错,她确实就是自作多情! 把别人一贯以来的好当做对自己独家仅有的特殊的好,幻想未来而傻笑,甚至为了这一点点平常的好去伤害他人……这就是自作多情的人所做的事! 她的头脑晕乎乎的,总觉得重心不稳,下一秒就会载到在地上,然后一想起自己是“自作多情的人”,再一听到优雅平常的一声“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瞬间清醒过来,快步下了楼。 这个地方,她待不下去了! 病房内,南琛这才发现自己呆的时间太长了。 一看墙上的钟: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他准备离开,最后被南拾郑重嘱咐了一句:不要告诉爸妈我的事。 他点头答应下来,匆匆带上外套下了楼。 他披着外套,一开始还孩子气地闻了闻: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很像,淡淡的清新感,和着独属于女子的馨香。 可惜,待他出门,凌序然已经不在了。 他并不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伤了凌序然的心,只当凌序然有事先离开了,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的,自己一人驱车离开。 然而,不久后,南拾的病房内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由于先前凌序然偶尔的一次“大好人”行径,唤来了凉北轩。 凉北轩轻敲了两下病房大门,里面并未有人答话,他也毫无绅士风度,直接推门进去,但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动静太大,影响了南拾休息。 阵风吹过,不知是南拾醒了,还是她敏感,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还不自禁地呼吸紧了几分。 凉北轩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被算在“不速之客”的范畴内,反倒自来熟地坐在病床的床沿,见南拾侧卧,蹙了蹙眉心。 露了后背,容易着凉。 不知是什么缘故,此时的南拾在凉北轩眼里,竟是纤弱无比,全然没有平时的雷厉风行。 他上前去,俯下身,双手握住被子两角,微微挪动到足以遮住南拾的前身与后背,方才视线落在南拾的两颊上,身子一愣。 有段时日不见,她真的又瘦了,不知是她不注意饮食,还是劳累过度的原因,本就巴掌大的笑脸,看起来又缺了几两肉。她的身子在宽松的病号服内,显得空荡荡,似是僵尸娃娃一样若不经风。 哪知,南拾一个翻身,将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凉北轩的手压在胸口,双手紧紧握着。 其实也没多紧,凉北轩用力一定能甩开,可他并没有,愣是直接将头埋在南拾的肩胛处。 估计是这次动作幅度太大,南拾醒了,一个激灵惊坐起,怀疑自己看错了。 凉北轩这个千刀杀的,怎么来了? 她近段日子都在想着凉北轩,考虑面对他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波涛骇浪,还是愤懑不平? 然而人到了眼前,反而内心是平静的。 其实并非平静,只是相较于预料的情绪,比较镇定。 南拾想了好多种方法来开这个口,结果却不知从何说起。 幸好凉北轩识相,看出来南拾的窘迫。 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看不出南拾的心思?无非现在就是将功补过,让南拾开心,再寻求原谅和发展。 时间久了,一些事情也看淡了。 南拾是他仇人的女儿,不是他的仇人,况且二人的关系定是差到了极点,要不然怎么会有买凶杀人这种事? 他很是厚脸皮地贴到南拾眼面前,南拾差点一巴掌呼过去,凉北轩则是侧身一躲,避开了,故作慌张:“好不容易见一面那么凶做什么?” 然后换来的是南拾的一记大白眼:她凶?还不是某人活该! 凉北轩就当没看见,继续自言自语:“我最近看到一个人,不爽,你说怎么办?” 南拾不语。 “那人是我女人的亲人,我还是不爽,但是我还是要办了她!” 南拾震惊地看向凉北轩,先是奇怪凉北轩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但转念一想,便释然:对啊,这人人品不咋地,脑子还是有的。 注意到南拾那种类似于探究的目光,凉北轩很得意,但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靠在南拾身边,道:“怎么办,这是你的家事,照理我不应该插手,但我更担心脏了你的手……算了,不就捞她个破集团吗?有什么大不了?” 接着,很是痛快的下了个豪言壮志:“看我怎么收拾!” 新时代的阿房宫 虽说还有一周就期末了,但还是想花点时间总结近期的一些思考,仅仅是浅薄而不成熟的个人想法。 唐 山打人事件经过已不需要赘述。看起来,这是以强凌弱的恶性社会事件,但真的仅是如此吗?不如从事件的发酵入手。 网络传播的速度确实很快,但媒体更能引导和快速灌输意识,控制人对于时间的思考方向。这很简单,一些措辞,把事实讲得看似是委婉了一些,实则就能有颠倒黑白的效果,引向“受害者有罪”的评论。这些媒体是最快发声的,也是最想主导话语权的,更是想压制更多自由的言论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现实中更多的是清醒而有人性的人。这些发声的人,才是真正的人啊! 但又是什么导致他们愿意发声?我想说得刻薄一点:他们透过那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孩,看到了未来可能会变成她的自己。他们同情受害者、谴责施暴者、渴望公平正义降临,是为了自己遇到相同的情况时,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让那些有能力阻止悲剧的看客成为未来的守护者。 后续确实很多媒体报道了,用词耶正常了,但谁知道这是真的认同“打人是不对的”,还是纯粹的“算了,你说对就对,我写你想看的”? 有很多文章,我看过,我为之振奋,但依旧有不认同的地方。比如这些句子: 她们的穿着暴露吗?不。 她们所处的场合偏僻吗?不。 她们是单独一个人吗?不。 她们所在的是娱乐场所吗?不。 无论男女,如何穿衣是他们的自由,你们这些看客凭什么指手画脚说“这不对,这不好,你不是好女孩(男孩)”?穿衣打扮,从来不是攻击受害者、包庇加害者的理由。 去哪里吃饭?多寻常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做那么多谨慎的考量?和谁一起吃饭?多正常的问题,为什么用这种方式问出来?娱乐场所又如何?法律有规定不能去吗?即使去了,就活该被欺压吗?没有这个道理! 人权,是我们被赋予的最宝贵的权利,为什么这么基本的自由都要被这种审讯般的语言框住? 我想,那些我们所鄙夷的“施暴者”、“看客”、“执迷不悟之人”,都有一个共性:他们见不得有人不顺从他们,他们讨厌预想失控或不如愿的场面,他们彻底与时代的浪潮脱节却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们其实也在恐惧,害怕未来自己是否还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害怕自己就此要低人一等,害怕自己不再是运筹帷幄的掌控者。 我想还有些事实细节被忽略了,恰好能够支持我的观点。有人认为施暴者恼羞成怒,丧失理性,所以见一个劝架的女生就推倒一个。其实不然:他推倒的全是女性,也有男性来劝架,只不过他没去推。为什么?说白了,就是他害怕自己打不过对方,害怕自己反过来被打,害怕自己贴了那么久的“我是男的你就应该服从我”的外壳被猝不及防地撕下来,面子掉一地。 试想,如果那三位女生她们都带了男朋友,或者有钱到出门带好保镖,甚至在骚扰不成后拿一沓钞票呼在绿衣男子的脸上,他真的敢继续暴行吗?但这自卫的成本,未免太高了?呵。 我从小到大,听的都是:你们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投胎投得好……总之,都告诉我时代很美好,我们就应该在如此美好的时代更努力学习,未来创造更美好的新时代。但是,现在我真的迷茫了。如果这个“美好”是是外壳,它的内里我们从未探索到,那我未来为之奉献的是什么?我会不会以最美好的初衷去为它镀上更华美、更具有欺骗性和诱惑力的光辉?我是无所作为的好,还是骗自己为好? 考试季,我背《阿房宫赋》,虽然是网课学习的,但我依旧想了很多。我的语文老师提出:每个时代都有她的阿房宫。是啊,阿房宫在秦朝只是搭了个地基,诗人凭借想象描绘了瑰丽宏大的建成了的阿房宫。那把现在的处境带入,我们描绘的不正是还未搭建完善的阿房宫吗?她的蓝图已足够我们为之疯狂、为之向往、为之牺牲,等她真正建成了会是怎样的荒谬?相比物质条件已经到达了无法想象的新高度,但这想必也侵蚀了大多数人的内心,留少数人吹着号角领导,去推倒这座隐藏了世纪的丑陋的阿房宫?那是多大的牺牲?“倚叠如山”恐怕也不够。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美好”这个形容词,因为我也享受着他人没有享受过的“美好”,并且被犀利地点名时也不愿意舍弃自己正享有的“美好”。我无非还是一个懦弱的人,自私的人,无力的人,不想真的去颠覆这个代名词,恐惧信仰因此崩塌,自己都鄙夷自己是否有资格做自己的英雄。我会批判自己,正因为如此我还是会说一些,即使也不一定改变什么。这是我作为一个人应该做的。 我迷茫,但前提是我必须以一个人的名义活着。 新时代的阿房宫 虽说还有一周就期末了,但还是想花点时间总结近期的一些思考,仅仅是浅薄而不成熟的个人想法。 唐 山打人事件经过已不需要赘述。看起来,这是以强凌弱的恶性社会事件,但真的仅是如此吗?不如从事件的发酵入手。 网络传播的速度确实很快,但媒体更能引导和快速灌输意识,控制人对于时间的思考方向。这很简单,一些措辞,把事实讲得看似是委婉了一些,实则就能有颠倒黑白的效果,引向“受害者有罪”的评论。这些媒体是最快发声的,也是最想主导话语权的,更是想压制更多自由的言论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现实中更多的是清醒而有人性的人。这些发声的人,才是真正的人啊! 但又是什么导致他们愿意发声?我想说得刻薄一点:他们透过那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孩,看到了未来可能会变成她的自己。他们同情受害者、谴责施暴者、渴望公平正义降临,是为了自己遇到相同的情况时,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让那些有能力阻止悲剧的看客成为未来的守护者。 后续确实很多媒体报道了,用词耶正常了,但谁知道这是真的认同“打人是不对的”,还是纯粹的“算了,你说对就对,我写你想看的”? 有很多文章,我看过,我为之振奋,但依旧有不认同的地方。比如这些句子: 她们的穿着暴露吗?不。 她们所处的场合偏僻吗?不。 她们是单独一个人吗?不。 她们所在的是娱乐场所吗?不。 无论男女,如何穿衣是他们的自由,你们这些看客凭什么指手画脚说“这不对,这不好,你不是好女孩(男孩)”?穿衣打扮,从来不是攻击受害者、包庇加害者的理由。 去哪里吃饭?多寻常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做那么多谨慎的考量?和谁一起吃饭?多正常的问题,为什么用这种方式问出来?娱乐场所又如何?法律有规定不能去吗?即使去了,就活该被欺压吗?没有这个道理! 人权,是我们被赋予的最宝贵的权利,为什么这么基本的自由都要被这种审讯般的语言框住? 我想,那些我们所鄙夷的“施暴者”、“看客”、“执迷不悟之人”,都有一个共性:他们见不得有人不顺从他们,他们讨厌预想失控或不如愿的场面,他们彻底与时代的浪潮脱节却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们其实也在恐惧,害怕未来自己是否还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害怕自己就此要低人一等,害怕自己不再是运筹帷幄的掌控者。 我想还有些事实细节被忽略了,恰好能够支持我的观点。有人认为施暴者恼羞成怒,丧失理性,所以见一个劝架的女生就推倒一个。其实不然:他推倒的全是女性,也有男性来劝架,只不过他没去推。为什么?说白了,就是他害怕自己打不过对方,害怕自己反过来被打,害怕自己贴了那么久的“我是男的你就应该服从我”的外壳被猝不及防地撕下来,面子掉一地。 试想,如果那三位女生她们都带了男朋友,或者有钱到出门带好保镖,甚至在骚扰不成后拿一沓钞票呼在绿衣男子的脸上,他真的敢继续暴行吗?但这自卫的成本,未免太高了?呵。 我从小到大,听的都是:你们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投胎投得好……总之,都告诉我时代很美好,我们就应该在如此美好的时代更努力学习,未来创造更美好的新时代。但是,现在我真的迷茫了。如果这个“美好”是是外壳,它的内里我们从未探索到,那我未来为之奉献的是什么?我会不会以最美好的初衷去为它镀上更华美、更具有欺骗性和诱惑力的光辉?我是无所作为的好,还是骗自己为好? 考试季,我背《阿房宫赋》,虽然是网课学习的,但我依旧想了很多。我的语文老师提出:每个时代都有她的阿房宫。是啊,阿房宫在秦朝只是搭了个地基,诗人凭借想象描绘了瑰丽宏大的建成了的阿房宫。那把现在的处境带入,我们描绘的不正是还未搭建完善的阿房宫吗?她的蓝图已足够我们为之疯狂、为之向往、为之牺牲,等她真正建成了会是怎样的荒谬?相比物质条件已经到达了无法想象的新高度,但这想必也侵蚀了大多数人的内心,留少数人吹着号角领导,去推倒这座隐藏了世纪的丑陋的阿房宫?那是多大的牺牲?“倚叠如山”恐怕也不够。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美好”这个形容词,因为我也享受着他人没有享受过的“美好”,并且被犀利地点名时也不愿意舍弃自己正享有的“美好”。我无非还是一个懦弱的人,自私的人,无力的人,不想真的去颠覆这个代名词,恐惧信仰因此崩塌,自己都鄙夷自己是否有资格做自己的英雄。我会批判自己,正因为如此我还是会说一些,即使也不一定改变什么。这是我作为一个人应该做的。 我迷茫,但前提是我必须以一个人的名义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