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做超人》 第1章 重生十八岁 “幻觉吗？” 看着面前这张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小脸，李灿表情恍惚。 他前一秒还在机械而绝望地接待着那个兴冲冲的幸运儿，后一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道忽远忽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道题这么简单，就是一条狗反复听我讲也会了……” “现在离高考不到一百天……” 声音越来越清晰，李灿却觉得这一切愈发的不真实。 盯着面前的小脸，他稍稍凑近，又迅速退回。 他生怕靠近呼吸，将梦境打碎。 他用手撑着脑袋，看着这张严肃的小脸，嘴角浮起一丝柔和的笑，下意识地伸手。 一点点靠近。 他忍不住在小脸上捏了捏。 软软的触感舒服极了。 没有消散！ 听着女孩发出的可爱惊呼，他忍不住将脑袋向前凑去。 …… 高阳县一中。 高三八班。 张佳淼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数学老师讲题，冷不丁感觉脸颊一痛，下意识惊呼出声。 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她脸颊瞬间变红。 全班学生看来。 讲台上的老师亦是皱眉望去。 张佳淼惊慌偏头，就见往昔又帅又瞎的同桌神情温柔，嘟着嘴朝自己凑来。 她面色绯红，心如鹿撞，伸手重重地掐向李灿的腰间，躲闪着呵斥：“你干嘛！” 她的声音很小，可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在这儿。 哄笑声响起。 张佳淼恨不得将脑袋藏进抽屉里。 数学老师名叫张科，三十出头，脑袋半秃，表情严肃。 他右手一扬，一颗粉笔头精准地砸在李灿脑门上。 痛觉将李灿唤醒。 听着震得耳膜发痛的哄笑，他的意识越加清晰。 张佳淼羞恼的小脸，还有放在他腰间持续使力的小手，让他疼得咧嘴的同时，面前的画面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重生？ 他狠狠拍了同桌大腿一巴掌。 “啊，李灿！”张佳淼疼得眼圈发红。 看着她脸上满是恼怒，李灿面露狂喜。 一定是真的！ 从那个鬼神殿里逃脱了！ 无数次的梦境中，面前的女孩可从未用这样的表情看过自己。 李灿张开双臂，将女孩狠狠抱入怀中。 张佳淼脸上怒意瞬间变成呆滞。 她脑袋空白，忘了反抗。 教室内的哄笑声激烈，夹杂着几声“牛逼”。 老张左手握着黑板刷，脸色铁青。 “李灿，你给我滚出去！” 李灿凑在同桌香喷喷的头发上轻轻闻了一下，满脸笑容地起身。 “牛逼！”有人竖起大拇指。 “沙比！”有人竖起中指。 张佳淼双手抱头，鹌鹑般趴在桌上，呜呜哼唧，又羞又恼。 自己明明是让他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可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跟他的死党打赌输了？ 想到这里，她稍稍抬头，望向左前方过道另一侧的杨旭？ 杨旭正冲着李灿竖大拇指，冷不丁接触到张佳淼不善的眼神，心中莫名其妙。 李灿站在教室外。 三月的日光温暖，照射在身上，让他舒服地眯起双眼。 已经有百年不曾晒到过这样的日光了？ 回想着这百余年的经历，他一阵唏嘘。 前一世，大学毕业七八年，订婚宴上，天空骤然变黑。 他进入到了一个神秘的建筑物中。 那个建筑物豪华神秘，充满科幻质感。 懵懵懂懂中，他签下一份协议。 直至协议消失，他才明白，那个地方被称作星际转职神殿，协助一些受邀请者成为职业者，完成晋级。 那些职业像极了他玩过的一些网游，有法师、战士、枪械师、武者、弓手、僧侣等。 这神奇的经历一开始冲淡了他对家人的思念，可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让他逐渐麻木。 他像一只地缚灵，被困其中。 寥寥几个交到的朋友也都慢慢自面前消失。 思念如潮，令他近乎崩溃。 直至他毫无征兆地回来，到了十八岁。 2009年。 几道人影在他脑海中闪过。 李灿举起双手，望着掌心，畅然一笑。 重来一世，他要弥补前世遗憾，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只是想到前世的经历，他心中浮起几分阴霾。 订婚宴上，他的视野莫名变暗，是因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地球出了变故？ “反正也是十几年后了……” “不过马上就要高考……” 搜刮了下空空的脑袋，李灿感到头疼。 要是大学都考不上，估计会被亲爹锤死。 李灿正胡思乱想间，下课铃声响起。 喧闹了两分钟，老张走出教室。 “跟我过来！”他瞪了眼李灿。 李灿默然跟上。 听了一通大道理后，他走回教室。 除了数学老师这个身份外，张科还是他们班主任，古板严厉，不近人情。 刚走进教室，李灿便听到一阵掌声，还有不少人冲他竖起大拇指。 看着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李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女生横在他面前。 女生身材高壮，满面怒气道：“李灿，你什么意思啊？” 李灿表情茫然：“什么？” “你不是在追我们佳佳吗，干嘛那样欺负人家张佳淼，佳佳都气哭了！”女生撸起衣袖，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意思。 李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双马尾女生朝他望来。 接触到他的目光，女生匆忙低头。 她双眼发红，似是哭过，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很有保护欲。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李灿终于想了起来。 原来是她啊。 前世吊了他很多年，后来嫁给了一个叔叔辈的小老板。 听说娶了她没几年小老板便凄然破产，偶然听说她挺着大肚子直播卖货，销量惨淡。 李灿知道，这种女生未来被称作绿茶。 “我在开玩笑。”他认真解释。 众人竖起耳朵，朝他望来。 高壮女生表情稍稍放松。 张佳淼双手捧书，目光飘忽。 邵佳佳偏头望来。 李灿长得帅，成绩尚可，就是家境差了些。 虽说她没打算同意对方追求，可看他移情别恋，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冲着高壮女生道：“娇娇，我哪里哭啦。” 她又看李灿：“你赶紧跟你同桌道个歉，对女孩子怎么能那样开玩笑呢。” “也就佳淼太温柔啦，要是我……”她伸出小拳头隔空锤了下。 嘘声一片。 邵佳佳脸红红地捧起书。 张佳淼咬紧嘴唇，面无表情。 她前桌的女生不忿地回头：“狐狸精！” 若是前世，李灿怕是会心花怒放，觉得二人关系得到对方认可。 可有两世经历，他知道这不过是绿茶的基操。 他转头看着邵佳佳，笑道：“我是说追你这件事，谁特么谣传的，开玩笑呢！” “我喜欢的明明是……” 蓦地瞟见窗外出现一道人影，李灿立马改口：“是力学的能量守恒，是热学的理想气体，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是物理的殿堂，是知识的海洋！” …… 【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票】 第2章 【洞察之眼】 物理老师背着手走进教室，举着拳头的罗娇愤愤地瞪了眼李灿，折身走到邵佳佳旁侧的座位上。 李灿迅速归位。 他转头看向同桌。 张佳淼轻哼一声看向别处。 他淡淡一笑，想着这一世两人的婚礼得提前办完。 念及此处，他的脑海中忽的闪过另一道人影。 他表情呆了呆，眼中浮起一丝复杂，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突然苦笑了下，抓住抽屉中的试卷翻找，却见一个雪白的信封出现在视野中。 信封静静地躺在他的抽屉中，平平无奇。 可是看到信封上的那几个字时，李灿脸色骤变，身体都颤抖起来。 神圣转职邀请函！ …… 物理老师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头。 他一进教室，便挥手示意不用起立，随即转身在黑板上写公式。 全班学生的注意力都放在粉笔的印痕上，唯有李灿盯着抽屉一言不发。 过了好几秒，他才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狂喜，颤着手将信封取出。 打开信封，他抽出一张雪白的信纸。 拿出信纸的刹那，周遭一切瞬间凝滞。 时间停止。 李灿死死盯着信纸中的那行字。 在他看去时，字迹化作一道流光投射到他面前。 李灿一一看完，心中浮起明悟。 与他前世在转职神殿中见到的一样，这是一张幸运儿的通行证。 否极泰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四个字。 尽管不知道自己被选为幸运儿是否跟那暗无天日的经历有关，但这终归是一件幸事。 一时之间，他豪气云干。 “从今天开始，我要做超人！” 李灿深吸口气，压下激动，将目光投在面前的字幕中。 「进入转职神殿，接受引导完成转职……」 看着这行字，他下意识摇头。 尽管他明白成为“职业者”后，早晚得进入那里，可那百年的经历让他本能想要远离。 况且对于转职之事，他自诩不比专业引导者差。 「自主完成转职。」 李灿默念，身前的光幕倏然一变。 「是否立即完成转职？」 “是。” 李灿握紧双拳，表情期待。 “法师还是战士？枪械师和召唤师也不错，武者比战士更合适？” “最好隐藏属性高一点……” 他紧盯着面前光幕。 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体态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头戴斗笠，左手镰刀，右手钢叉。 农民？ 李灿盯着人影上边的两个字，眉头皱起。 农民是四大生活职业之一。 高等级的【农民】可以让一个星球都焕然一新，在一些开荒任务中很受欢迎。 可优先推荐的不该是战斗职业吗？ 李灿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念头一动，人影头上斗笠消失，左手斧头，右手锤子。 工匠。 他继续看向下一个。 一个双手捧书文质彬彬的身影。 学者。 李灿重新选择，又回到农民上。 他脸色发黑，郁闷无比。 “显示所有可转职的职业。”他默念道。 三道人影一字摆开。 【农民】、【工匠】、【学者】。 没有一个战斗职业，连四大生活职业中的【商人】都不在选项中。 是因为自己太穷了？ 李灿当头被泼下一盆冷水。 他深吸口气，唤出个人面板。 「姓名：李灿」 「力量：8」 「敏捷：7」 「精神：9」 「悟性：11」 他死死盯着四项属性，长叹口气。 之前得到转职邀请函时得意忘形，他差点忘掉常识。 战斗职业对个人初始属性要求极高，而前世他接触到的那些幸运儿，其实都是各个世界的佼佼者。 法师需要有20点以上精神。 战士需要20点以上的力量。 武者在战士的基础上，对搏斗技巧一定造诣。 普通成年人各项属性均为10点，任何属性达到常人两倍，在当今的地球上几乎是不可能办成的事。 这意味着，李灿想要一开始便转职成为那些威风凛凛的战斗职业，是不可能办成的事。 寻常人遇上这种事或许只能认命，李灿却知道还有更多选择。 前世百年的引导员经历，让他对转职中的各种秘诀一清二楚。 生活职业可以不断进阶，一些高阶的生活职业并不弱于战斗职业。 而进阶为某些特殊的生活职业时，还可以领悟到隐藏战斗职业，成为第二职业。 李灿便知道不下于一百条晋升路线。 虽说麻烦一点，但是他仔细思考，又觉得不算差。 战斗职业想要提升需要修行、厮杀或完成转职神殿中发布的任务。 常规修行中，冥想打坐进展极慢，而后两者风险不小。 与之相较，生活职业获取经验更加方便。 李灿慢慢有了决断。 他忽然觉得当前的状况也不错。 要是自己直接选择法师战士，说不定后边还得后悔。 他可是立志要做超人的男人，当然得修仙了！ 这次正好给了自己冷静思考的机会。 认真筹划了一番，李灿拿起笔，抓过同桌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写写画画。 十来分钟后，他将纸张撕成碎片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这才郑重做出选择。 【学者】。 面前的人影微微一闪。 他将视野凝聚在个人面板上。 四个属性右侧都有个加号，可以提升。 他并未立即加点，而是展开个人面板下方的职业信息。 「职业：学者」 「等级：1（0\/500）」 「技能点：1」 「属性点：1」 「技能：无」 李灿点开技能。 展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泛着诡异红色的眼睛。 他将技能点加在这个眼睛上。 他的大脑中传来轻微刺痛，视野却变得清晰不少。 李灿扭头看向同桌。 「这傻子好像开了窍，可是他刚刚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好气啊，我一整天都不要理他！」 看着这行字，李灿愕然。 前世在一起后，张佳淼可说过高中一直偷偷喜欢自己，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瞧见那个“一整天”三个字时，他暗笑起来。 这可不像是真的生气呢。 他伸手捏了捏张佳淼的小手，随后将多余的属性点加到了悟性上。 他接下来的计划对悟性要求极高，先把这些属性堆到极限。 搞定之后，他看向职业面板。 原本空白的技能处，多出了一个红眼标志。 在他意识投入时，显现出了名称。 【洞察之眼】。 学者的专属技能，可以鉴定出目标状态。 第3章 经验 李灿打了个响指。 时间流动。 教室内的“嗡嗡”声接踵而至。 环视一圈，他心中遗憾。 现实中的时停只有在初次打开转职邀请函时才能显现，否则自己直接便能无敌于世间。 纵然如此，现在的他也迥然于常人。 未来的他，便是地球之神！ “心态有点飘了呢。” “难怪前世某些职业者提到凡人时会傲慢轻视，甚至把星球当成交易品。” 李灿胡思乱想了几秒钟，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课堂上。 物理老师正在讲前几日完成的月考试卷。 李灿听了片刻，似懂非懂。 高中学过的知识果然还给体育老师了。 听了十来分钟，发现没有经验进账后，他低头看起了试卷。 从第一道题开始…… 李灿就被难住了。 他瞟了眼同桌，张佳淼脑袋扬起，压根不看他。 看来她确实打算一整日不理自己。 李灿只得埋头翻书。 约莫十分钟后，他意识一动，面露喜色。 1经验值进账！ 果然！ 一节课结束，看着自己2个经验值的收入，李灿大喜。 他顾不得休息，继续看书。 前桌女生喊张佳淼出去，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坐在原位看书，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李灿。 “现在看高一的物理书？” “怎么还一惊一乍很高兴的样子？” 看到李灿盯着一道课后题咬笔头，张佳淼漫不经心道：“这道题你都不会啊？” 李灿诧异转头。 不是说一整日不跟自己说话吗？ “嗯啊。”他点头，满面期待。 张佳淼凑近，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道：“这道题……” 李灿忍不住冲她使出【洞察之眼】。 「这么简单的题他怎么可能不会，肯定是想故意吸引我注意，哼，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一次啦。」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戏这么多？” “看起来不仅漂亮女人的话不能信，脑子里的想法都不敢随意认同啊！” 李灿暗笑。 邵佳佳看着这一幕，愤愤地将面前的纸条揉成一团。 她不觉得张佳淼会喜欢上李灿这个农村来的土包子，毕竟她待谁都那么温柔和气，只是觉得李灿这是故意气自己。 李灿听的很认真，短短一个课间又是两点经验收入，让他喜形于色。 看到他的表情，张佳淼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 剩下几节课中，李灿都在认真学习。 他慢慢总结着获取经验的技巧。 听课获得经验速度极慢，自己看书并解决难题时反而获得经验值的速度快了不少。 “应该是获得新的知识时会加速获取经验。” “高中知识忘光了，跟不上课……” 李灿郁闷，却并不担心。 对于一名「学者」而言，应付考试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只是现在等级太低，职业的优势还没显现出来。 若非考虑到这一点，他当初就选择工匠了，那同样能达到他的目的。 直至晚自习…… “经验不动了？” 李灿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放下书本。 他唤出职业面板，看到职业经验达到了46。 经验达到上限了？ 李灿正想着，一阵眩晕感袭来。 看到班内的同学都在认真学习，只有后排几个高考无望的家伙低声聊天后，他往桌上一趴开睡。 他累坏了。 职业者的晋升之旅不是玩游戏，而是按照一定规则强化自己。 按照他前世了解，星际转职神殿是一个高维文明为了对抗异域入侵培养强者而打造的圣地。 这种职业提升，自有一套科学逻辑。 李灿刚趴下不久，迷迷糊糊间感到腰间一痛。 “干什么？”他抬起头。 张佳淼目不斜视，一脸严肃。 “站后边去！”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灿转头，窗外一张黑脸怒视着他。 他郁闷地朝着后排走去。 “拿上书，让你去玩吗？”老张脸更黑了。 李灿顺手抄起桌上的语文书。 张佳淼偷笑。 斜对面的杨旭扭头冲着李灿龇牙一笑。 站在后排，李灿默默整理着思绪。 转职神殿中一百年，让他的记忆稍显迟滞。 不过这百年之中，除了寥寥几个朋友外，其余人都将他当成工具，因而他的经历颇为简单。 仔细回想，他能记起一些东西。 靠近垃圾桶坐着，正用手撑着脑袋睡着的家伙名叫张涛，当年以全县第三的成绩考入一中，却沉迷游戏，勉强考了个大专，读了一半辍学进厂。 坐他前边那个将手伸进女同桌衣领的家伙，是唐都市转来的。 这家伙高考不到三百分，花钱去澳洲混了文凭后继承家业，混吃等死，让人羡慕。 班长人高马大，品学兼优，考入名校，进入体制内，因为跟女上级的事翻了车。 好友杨旭上了唐都大学，毕业后工地搬砖，受不了常年野外回家啃老，闲暇时在他爸以前的铁匠铺打铁意外走红网络，成了一名视频博主，就是沉迷网恋屡次翻车。 至于张佳淼…… 看着她轻轻摆动的马尾，李灿目光温柔。 对这个长得好成绩好家世好的三好同桌，他自然有好感。 可正是因为她太优秀，自己面对她有种无形的自卑。 在邵佳佳几次有意撩拨下，他便去追求看起来更“般配”的小绿茶。 被绿茶吊到大学，偶然看到她跟一个男生进入酒店，李灿才幡然醒悟。 若非杨旭两头牵线，以他的名义约张佳淼出去，将他骗到那个餐厅，怕是他前世和张佳淼会彻底错过。 那时候他才知道以往觉得配不上的女孩，原来高中时就暗恋自己。 两人相处八年，历经阻碍，让固执的老丈人同意婚事时，却发生那事。 李灿胡思乱想，想到父母。 他深感愧疚。 前世一事无成。 高中有段时间沉迷网络，让父母失望。 大学无心学习，挂科太多差点无法毕业。 后来的婚事更是让父母操碎了心。 “这次一定不能让爸妈失望了。”他心中暗道。 放学铃声响起。 教室瞬间喧闹起来。 李灿回到座位上，还没坐稳，杨旭便凑了上来，做贼似的压低声音道：“网！” 李灿正要拒绝，却被对方拉住胳膊：“快点，晚点就没位了。” 第4章 我好喜欢你呀 看到李灿被杨旭拉着踉跄着走开，张佳淼不开心地皱眉。 “都快高考了呢。”她心道。 半路上。 “都快高考了。”李灿说。 “对啊，所以都一个月没去了！”杨旭催促道，“走快点，一会机子别被抢完了！” 李灿纠结了下，没有再说。 他也想通过网络了解下时间进展，加深记忆。 网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弥漫着香烟味，不时还能听到咒骂大喊声。 李灿瞅着一排排发着荧光的屏幕。 那些略显熟悉的画面唤起了他的记忆。 卡丁车、炫舞、穿越火线、魔兽、大话、天龙…… 这是网游群魔乱舞的年代。 李灿粗略扫了眼，就跟着杨旭走到角落处。 键盘油光闪亮，一些字母已经被磨掉。 他拿起耳机，嗅到一股浓郁的汗臭味，赶忙放下。 “赶紧登账号跟我来赵国边境，上次跟那孙子约好单挑，这次咱俩弄死他！”杨旭兴冲冲喊。 见李灿还在发呆，他索性凑过来帮忙点开游戏图标。 征途。 “登账号啊。”杨旭说。 李灿愣了下。 账号？ 对啊，我扣扣号多少？ 他一把打开杨旭的手，说道：“玩锤子游戏！” 杨旭一脸见鬼的表情：“不玩游戏你来网吃屎？” 角落处一个专心看片的青年斜了眼这边。 “你才吃屎！”李灿没好气道。 “我吃你！” 李灿竖起中指，点开小企鹅：“我扣扣号多少？” “别问爸爸！” 李灿将他脑袋按了过来。 杨旭骂骂咧咧地输入李灿扣扣号密码。 李灿暗暗记下。 高中时他常和杨旭互相帮对方在网挂扣扣号升等级。 登上之后，李灿接过鼠标，看着好友信息。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小猫头像，昵称是山顶的喵喵。 李灿点开头像，敲下一行字：“淼淼，我好喜欢你呀！” 按下发送，他关掉聊天框。 “卧槽！” 一旁传来声音。 李灿偏头，与杨旭对视。 “牛逼！”杨旭冲他竖起大拇指，“勇气可嘉！” 张佳淼长相极美，气质温婉。 她皮肤白皙，双腿修长，跟年轻时的李嘉欣有几分相似。 她的成绩向来不错，要不是分班考试时没发挥好，早该去实验班。 高三理科班级分三类，一个实验班，四个重点班和十个普通班。 实验班囊括全校前五十，而张佳淼的成绩一直在全校前十名，正常发挥除了夏国最顶尖的两座学府可以随意挑选。 前世她去了人大。 她的父亲是颇有名气的中医，家里经营着一个中医院。 与之相比，李灿除了貌比尊龙，几乎没什么优点。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杨旭顾不得打游戏了，凑上来问：“什么时候移情别恋了？” “上辈子。”李灿淡定地点进张佳淼的空间。 前世在一起后，她把空间清空了，让李灿遗憾不能看到她的黑历史。 “咦，她还会写诗。” 李灿兴致盎然地看着女孩的空间日志。 粗看是首浅浅式的现代诗，他却很快就捕捉到了重点。 每行都有个关键字，连在一起是…… “李灿是个大笨猪？” 李灿脸色一黑。 他又看向第二篇。 藏头露尾地让他捕捉到“蠢猪李灿”几个字。 难怪前世她会清空日志。 “不说算了！”杨旭竖起中指，又道，“不过也幸好你回心转意，就邵佳佳那样，你还天天往跟前凑，跟狗一样！” “嗯？”李灿转头。 “不是我说的！”杨旭忙道。 那是他偷听张佳淼自言自语说的，非常贴切。 李灿转头，继续盯着电脑。 杨旭嘀嘀咕咕说着让他现实点换个目标，别从一个水坑跳到一个湖泊，他充耳不闻。 翻看了一会张佳淼的空间，他打开一家新闻网站。 头条是某女星与富二代丈夫争抢女儿抚养权。 此外还有一些甲流、3g网络之类的新闻。 这年代的冠希哥还没长成本山大叔。 小猪没有翻车。 力宏正在筹备演唱会。 凡凡还没出道。 只因还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咕咕鸡。 “可惜不看球赛，不然还可以通过买足彩赚点钱。” 他遗憾摇头。 对职业者而言，赚钱并非难事，因此他并不着急。 正浏览着新闻时，他忽然发觉自己多了一点经验。 李灿面色一喜。 浏览新闻竟然也能增加经验，「学者」果然没有选错。 在一群人看傻子的目光中，他看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新闻。 直至电脑提示余额不足强制弹出，李灿才意犹未尽地关掉。 “再来一个小时？”杨旭正在跟一个外地女网友聊得火热，有些不甘心。 “走。”李灿起身。 “以前都是你不愿意走！”杨旭面色古怪，“你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 李灿点头：“其实我是你爷爷转世，觉醒前世记忆了。” “我是你爹！” “狗儿子” 两人勾肩搭背，骂骂咧咧走出网。 杨旭家离学校不远，走回去十来分钟。 李灿父亲在农村种地，偶尔打点零工。 他在高二时沉迷游戏，成绩大幅度下滑后，母亲来县城租房陪读。 为了补贴家用，她支了个卖小吃的摊位。 担心给儿子丢面子，她将小摊放在远离一中的另一条街上。 李灿想不起租住的房子位置，却知道母亲摆摊的地方。 在转职神殿中，他常常会回想自己的过往。 念及高中这几年，他不止一次感到后悔。 自己敏感幼稚，从未给母亲帮忙，担心被同学看见。 可谁不知道他是农村来的穷小子？ 关心他的人可不会因为这就看轻自己，旁人更是不会在乎。 家人才是自己更应该关心的啊。 他心情复杂地到了街道上，远远就看见了母亲的小吃摊。 路灯昏黄，街上行人寥寥。 三月的夜晚寒冷萧瑟，母亲身穿灰色棉袄，双手抱在胸前，不时跺脚，似乎这样就能暖和一点。 李灿下意识放缓步子。 “妈！”他喊道。 张亚玲转头看到李灿，脸上露出惊讶：“灿灿，你怎么来了？” 李灿嘴唇动了动。 看着母亲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孔，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 他的表情吓了张亚玲一跳。 “没。”李灿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展颜笑道，“妈，你说我去水木，还是燕大？” 第5章 恼羞成怒 听完儿子的话，张亚玲扑哧一声笑了：“你能去交大就好了。” 作为秦省最好的大学，唐都交大知名度颇高。 李灿最近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在门槛徘徊。 前世他最后几次模拟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好，觉得十拿九稳，可惜一朝高考回到解放前。 他追求邵佳佳，便跟着报了一所燕京的大学，名字带着科技，其实是打铁的。 担心给儿子压力，张亚玲又道：“放宽心，你能学到哪儿，我跟你爸供到哪儿。” 李灿点头。 母子俩聊了几句。 “你吃了没，没吃我给你做点？”张亚玲说着揭开了小车上盖着凉皮的布。 看着她发红的双手，李灿犹豫了下，点头说：“嗯。” 他又道：“你也吃点。” 张亚玲刚想拒绝，李灿便说：“我看还有剩菜，夹两个馍刚好。” 见他翻着一旁的保温箱，又去取塑料袋，张亚玲笑了笑。 她觉得儿子不一样了。 往日他可不来这里，回去也只是忙自己的事，都不太跟自己说话。 等等…… 月考时间应该还没到，难不成是在学校打架了？ 张亚玲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有事你给妈直说。”她语气温和。 “一百年没见面，怪想你的。”李灿认真道。 张亚玲没好气道：“说什么胡话呢。” 她语气一变，关切起来：“快高考了，你压力别太大，累得很的话就去网玩玩，我看其他学生都爱去上网。” 李灿头也不抬：“我刚从网回来。” 张亚玲手上动作一僵，转头看儿子，声音变大：“你真敢去网？” “看看新闻，放松下大脑。”李灿笑着搂住母亲肩膀，“我知道轻重，你跟我爸又没多少家业给我继承，我要不好好念书，以后难不成还去工厂拧螺丝？” “不考个水木燕大，我以后叫你奶奶！” 张亚玲又笑了：“那得看你爸乐意不！” 儿子坦然的样子，打消了她心头的顾虑。 她觉得儿子突然长大了，以前可常跟她说读书无用论的。 母子俩吃完，李灿帮忙着收摊。 小三轮车在路上晃晃悠悠。 李灿一路小跑，赶到了家中。 翻看了一会书，待到大脑隐隐发胀，他才停下，洗漱睡觉。 一日下来，他得到了约莫50经验。 睡觉前，他又跟母亲商讨了下出摊的事。 一开始母亲极力反对去一中外，在李灿的坚持下，最终同意下来。 次日一早。 李灿醒来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出摊的东西。 时间刚到六点半。 天还没亮。 两人推车出门。 一路上张亚玲还在抱怨。 “你该多睡一会，休息不好怎么有精神学习……” “睡不着。” “早起还可以看看英语，背背书。” “哎呀，我想多陪陪你还不行吗？” 张亚玲无奈，心情却莫名开心。 儿子体贴自己，是件好事。 早餐用不着桌椅，只需要将准备好的食物拿出来。 李灿吃了个擀面皮夹馍，便坐在母亲旁边。 在张亚玲的目光逼视下，他拿出英语书，借着小车上的灯光背起了单词。 经验缓慢增长。 校门口陆续有了学生。 张亚玲忙碌起来。 见她忙不开，李灿腾出手帮忙。 “一个擀面皮夹馍，一个核桃奶。”一道女声传来。 “五块五。” 李灿说着帮忙取早餐奶。 女生惊讶道：“李灿？” 李灿抬头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女生。 他有印象，是邵佳佳的朋友，昨天还想揍自己。 “早啊。”他表情自然。 见母亲看着对方，他说道：“这是我同学，叫……” “你叫啥？”他看向罗娇。 罗娇恼怒瞪他，转向李母时带着笑：“我叫罗娇。” “这是我妈。” “阿姨好。” 她是班上少有的女中豪杰，有过扒男生裤子的壮举，但面对同学家长还是有种本能的不好意思。 “灿灿的同学啊，那不收钱了。”张亚玲笑道。 “那不行。”罗娇放下十块钱就走。 “还没找钱。”张亚玲反应过来，喊道。 罗娇头也不回。 “没事，我一会带给她。”李灿说。 十分钟后，李灿被母亲催着去上学。 教室内人已经到了大半。 李灿径直走向罗娇的位置。 坐在她旁侧的邵佳佳注意到李灿的举动，下意识挺直脊背。 “他肯定是来跟我道歉的，要不要原谅他？” “不行，他昨天那么不给我面子，我干嘛要理他！” “得让他道三次歉。” 邵佳佳板起脸。 “刚喊你不理，这是找你的钱。”李灿将带着汗湿的四块五放到罗娇桌上。 罗娇惊讶看他，好几秒才说了声“谢谢”。 还真是单纯啊。 李灿暗笑。 邵佳佳见他连自己都没瞧一眼，心下发急，忍不住问：“娇娇，他怎么给你钱？” 不少人都竖起耳朵。 罗娇看了眼李灿，不知道要不要说。 “我妈在外边卖早餐，罗娇买了早餐，刚没找钱。”李灿觑了眼她，“你也要吗？” 邵佳佳神情骄傲：“想给我带早餐的人多了，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的早餐都吃呢。” 李灿表情古怪：“你当是的啊？” 他顺手抛去一个【洞察之眼】。 「他竟然敢说这话！他怎么敢说这话？难道他真的不喜欢我了？渣男！」 小绿茶恼羞成怒了？ 李灿不以为然，高声道：“其他同学有想要的，我可以一起帮忙带啊。” 有人问道：“都卖什么？” 李灿说了一遍。 “明天给我带个擀面皮夹馍。”有人说。 “我要……” 李灿笑道：“想要的放学前把钱给我，明天我帮你们带。” 他回到座位，片刻后张佳淼才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看到李灿在数钱，她疑惑地用胳膊肘碰了下，问道：“怎么啦？” 李灿将母亲卖早餐的事说了遍。 “我明天帮你带，哦。” 张佳淼脸红了下，摇头拒绝：“我在家吃。” “骗谁呢，你天天赖床，阿姨又不会做饭，你怎么吃？”李灿说。 张佳淼瞪大眼睛，差点就想说“你怎么知道”。 “我早起了，在家看书呢！”她狡辩道，“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李灿撇嘴。 前世准丈母娘做的菜狗都不吃，一度让他不敢去张家。 “反正我给你带，吃不吃随意，”李灿道，“就当你帮我讲题的报酬。” 张佳淼哼了一声，马尾辫轻轻甩动。 前桌女生回头暧昧地看了眼两人，嘿嘿直笑。 张佳淼脸一下子就红了。 李灿却捧起了书。 第6章 学者：2级 经验值缓慢增加，李灿表情惬意。 尽管老师讲的很多内容他似懂非懂，但是并不影响心情。 小半天时间，他将班级情况基本摸清。 大多数同学的名字他都知晓，一些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下课时总被好几个男生围在中间的长发男生叫王明昊，班上小有名气的片王，有个p4储存了不少岛国片子。 前桌的矮瘦男生叫王凯，异常自恋，班上哪个女生多看一眼就觉得对方喜欢上自己。 除了张佳淼。 她各方面都太优秀，很容易让人自惭形秽。 高一时有个高年级的男生纠缠，据说家中很有势力，可没几天就转校了。 自那以后，再没哪个男生敢打她的主意。 李灿想到了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张科。 前世毕业后听到过一则传闻。 这个严肃古板的家伙，癖好特别，有次网购娃娃，地址填错到了学校，被人误打开。 他对外声称是有学生恶作剧，但李灿知道这是真的。 因为他对老张使出了【洞察之眼】。 「好烦，周末得去趟唐都，托人从国外买的娃娃快到了，小泽老师的倒模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嘿嘿。」 看着张科背着手一脸严肃地在教室内踱步，心中却如此想法，李灿暗暗感慨。 没想到浓眉大眼的老张这么反差，难怪上辈子一直没听说他结婚。 不过张科教学上挺负责，也就唯成绩论这一点让前世的李灿不喜。 如今想来，小县城的学生，哪个不需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李灿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双目盯着试卷，思想神游。 一整日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他得到55点经验值。 “每日的上限基本就这么多了。” 一边帮助母亲收摊，李灿一边暗暗想到。 原本校外还有些许人流，按照张亚玲的习惯，本该再卖一两个小时，可担心儿子学习受到影响，她坚持早点收摊。 李灿不置可否。 他知晓父母无病无灾。 待到自己等级提升一些，有办法让他们衣食无忧。 如今且随她，开心便好。 李灿的生活渐趋平静。 每日他早起帮母亲出摊，顺便将捎给同班同学的早餐带去。 一开始只有五六个人，八日后每日带早餐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二十多。 临近高考，大家都恨不得多挤出一点时间学习。 李灿丝毫不显得紧张。 他照常听课、看书、做题。 从高一的书开始看，不会的题常常下课询问同桌。 张佳淼一度怀疑李灿脑子出了问题。 当发现李灿偷看从几个“差生”那里借来的小说时，怒其不争地一整日都没理他。 觉察到同桌真的生气，李灿只得装回好学生。 作为一名【学者】，看小说同样可以增加经验，可惜他还得照顾“前未婚妻”的心情。 两人相处中，他没有做过多少出格的举动。 临近高考，他不想同桌分心。 反正未来时间还很长。 每日放学后，他都会去操场跑两圈，偶尔跟杨旭打打乒乓球，然后帮母亲收摊。 如此。 九日后。 李灿放下手中的化学书。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金芒。 唤出个人面板，展开后他仔细看去。 「姓名：李灿」 「力量：8」 「敏捷：8」 「精神：9」 「悟性：12」 「职业：学者」 「等级：2（1\/500）」 「技能点：1」 「属性点：1」 「技能：洞察之眼」 得益于这些日子的努力学习，他的等级突破到了二级。 此外，每日的运动也使得他的敏捷提升了1点。 他略微看了下，便将多余的1个属性点加上悟性上。 悟性的提升有助于他理解书中内容，也是他后续计划的先决条件。 看着那个技能点，他遗憾摇头。 【洞察之眼】属于被动技能，无需再浪费技能点。 职业者晋升时，只有几个关键等级时才能得到技能，被称作天赋技能。 寻常时想要获得其他技能得进入转职神殿中，完成一些悬赏任务或者与其他职业者交易。 他如今不想进入那里，况且这个技能点后续他还有用。 【学者】的下一个技能在五级。 李灿揉了揉脑袋，听着讲台上的老张表情严肃地讲话。 “明天的月考非常关键……” “这次是第一次全市联考，你们务必得打起精神……” 李灿侧头，看到张佳淼小脸认真。 粉嫩嫩的小脸可爱极了，让他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十七岁的少女，身上洋溢着青春气息。 她的发梢传来淡淡的香草香气，让李灿表情享受。 他眯着双眼，想象着被这头黑发覆盖面庞。 前世张佳淼便常常趁着他睡着这么干，还吓唬自己：“嗷呜，女鬼来啦！” 每次都以她的求饶结束。 李灿有些出神。 讲台上的班主任盯着李灿，眉头皱起。 张佳淼是八班的宝贝，有望冲击顶尖学府，不能被这小子带偏了。 虎视眈眈地注视许久，见其没有出格举动，他才稍微放心。 班会后，张科发下准考证。 月考的座次都是按照上次考试名次排的。 李灿的编号是0096。 他偏头瞅了眼张佳淼手中的准考证。 0008。 “全校第八啊。” 李灿小声嘟囔了句。 张佳淼转向他，小声道：“还有两个多月，你好好学习有机会赶上呢。” 前世的李灿总觉得这是在嘲讽，如今他却明白这是姑娘的心里话。 李灿点头：“当然！” 前桌的王凯回头，冲着李灿竖起大拇指：“有志气！” “什么？”邻桌有人听到，好奇询问。 王凯将李灿和张佳淼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灿哥牛逼啊。”有人打趣道。 从全校一百到前十，不是靠努力就能达到的。 更何况如今距离高考只有两个来月。 罗娇偷听到，说给邵佳佳。 “幼稚。”邵佳佳一脸鄙夷。 她瞟了眼李灿，目光从张佳淼脸上掠过，有点羡慕。 “那样品学兼优的女孩子对谁都那么好，肯定不会早恋的。” “他肯定也知道，所以表面是在附和张佳淼，其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哼！” …… 第7章 别让姐姐抓住你 月考结束。 高三年级难得没有上晚自习。 李灿手持球拍，“啪”的一声，手中的乒乓球划出一道弧线度，砸在杨旭脸上。 “你大爷！”杨旭捂着脸怒骂，“会不会打！” “好久没打，手生了。”李灿尴尬道。 杨旭无奈。 他发现李灿最近的水平下降得厉害。 难道是高考压力太大吓得乒乓球都不会打了？ 这孙子看起来不像是这么脆弱的人啊。 他正想着是不是安慰下好兄弟，却见李灿直勾勾盯着斜后方。 杨旭好奇，扭头看去。 操场上，一个身穿浅色运动服的女生正在跑步。 女生体态修长，凹凸有致。 她面对这边，露出一张白皙绝美的面孔，只是肌肤间少了血色，面无表情，显得冰冷淡漠。 杨旭莫名想到了小龙女，脑中蹦出几个字。 “洁若冰雪，冷若冰雪。” 发觉女生看来，他立马移开目光，却见李灿仍在盯着对方，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喂！”他喊了一句。 李灿回过神来。 他移开目光，深吸口气，压下激荡的心情。 她果然在这里！ 他有些兴奋、激动，又感到不知所措。 在转职神殿中，他遇到过一个老乡。 那是个冰山美人般的女子，熟悉的乡音让他忍不住主动攀谈。 两人聊得很投机。 他知晓女人叫苏颖，非但来自蓝星，竟然还曾来过一中。 大四时，苏颖短暂地在这里实习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他恰好高三，隐约听过，但不认识。 实习结束前，她出了意外，瘫痪在床，意识沉沦。 苏颖不清楚自己为何出现在转职神殿中。 她每次进入，都会找李灿聊天。 听她讲外边惊险的冒险，李灿又是羡慕，又是担心。 持续了好多年。 那段日子，李灿生活中的唯一光亮，便是这个外表冷漠，实则活泼跳脱的女孩。 两人聊天、牵手、拥抱。 她的唇有些冷，却格外的火热。 苏颖认真说过，若非想到李灿在神殿中等自己，她早就在任务中丧生了。 记忆中最后一次相见，苏颖兴冲冲表示自己找到了蓝星的坐标，说她回去一趟，很快就会再回来找李灿。 至此杳无音讯。 李灿拼命打探各种消息，搜集秘境和任务线索，无一不是想着等她回来。 直至今日…… “你见过她吗，知道是哪个班的不？”杨旭挤眉弄眼。 李灿觑了眼他，淡淡道：“那是你嫂子！” 杨旭竖起中指：“张佳淼呢，你不是追她吗？” “她也是你嫂子啊。”李灿理所当然道。 重活一世，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 “无耻！”杨旭鄙夷。 “那你敢去跟她打个招呼吗？”他问。 李灿放下球拍，转头便朝着苏颖走去。 在操场跑了两圈，苏颖有点累。 她放缓步子，平缓着呼吸。 蓦地，她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朝自己走来。 男生穿着校服，胸口处的校徽被洗得磨掉了，只露出零碎的几点蓝色。 “小屁孩别是来搭讪？”她暗恼，脸色愈加冰冷。 她其实有点社恐，冷漠不过是伪装。 为了摆脱当老师的命运，她专门考了研究生。 夕阳将男生的背影拉得老长，与她的脚步重合。 “苏颖！” 她听到男生喊出自己名字。 苏颖诧异看去。 “好久不见！”李灿笑容明媚。 他双手插在衣兜，将口袋中的内衬布揉成一团。 “你是？”苏颖狐疑道。 “我是你三大爷家的表叔啊，”李灿笑道，“前几天就听我爸说你来这边实习，跟照片中长得真一样呢。” 苏颖呆住。 她家在唐都，知道有个三大爷家在这边，来之前父母还让她抽空去看看。 听说三大爷的孩子才读高中后，她打死也不想去，怎料竟然在这里被对方认出。 她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你可能认错人了”，却听对方又道：“怎么不叫小叔？” 苏颖脸颊发红。 她怎么开的出口！ 李灿忍不住丢了个【洞察之眼】。 「死小孩难道真是三大爷的小儿子？太可恶了，还想让我叫他小叔，真想踢死他！」 李灿下意识地在苏颖那双修长的腿上瞄了眼。 这个未来的女战士还真是表里不一啊。 “哈哈，开个玩笑，咱们各论各的，你叫我哥就行。”李灿笑道。 他心中的紧张慢慢散去了。 苏颖暗暗咬牙，说道：“你这么小，该你叫我姐才对。” “也行，”李灿大度道，“你叫我叔，我喊你姐。” 苏颖一口气憋在喉咙，脸色涨红。 这家伙怎么脑子不正常的样子？ 见她不说话，李灿又道：“你爸妈怎么样了，去年还来我家里了呢，让我爸给你介绍对象……” 苏颖愈加窘迫。 她开始还怀疑李灿身份，可是听对方说出这么多秘密，尤其是父母一直给自己张罗对象的事，让她信了七八分。 关键是她的父母颜值颇高，亲戚中也少又长得丑的。 李灿的长相很符合亲戚标准。 “你现在读高几了？”苏颖板着脸，试图挽回话语主动权。 “这你都不知道啊，”李灿摇头，说道，“我妈还说让我跟你学习呢，说你研究生考到燕大了。” 苏颖不好意思：“只是初试过了。” “十拿九稳，咱们家人都聪明。”李灿笑。 他摸了摸肚子，说道：“我饿了，一起吃个饭。” 不等苏颖拒绝，他便道：“东门外有家很好吃的过桥米线，你请我吃。” 苏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她刚来就发现那家米线店了，确实好吃。 拒绝后，自己偷偷去吃会不会被撞到？ 可这死小孩一口一个叔太讨厌了。 还有那个丑憨丑憨的男生跟他一伙的？ “姐，你愣着干嘛，让叔背你？”李灿憋着笑。 苏颖深吸口气，淡淡道：“你别喊那么别扭，咱俩直呼名字。” “行，颖颖。”李灿顺口道。 被一个小男生这么喊，苏颖觉得怪怪的，可是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小叔，又觉得正常。 “那你叫苏……”她尴尬发现自己不知道对方名字。 “李灿，”李灿说，“我随我妈姓。” 苏颖皱眉。 李灿冲着一旁看呆了的杨旭招手：“走，我侄女请咱们吃饭。” 苏颖悄悄瞪了眼他，拳头暗暗握紧。 直至到了米线店，杨旭还感觉晕乎乎的。 他这个挚友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侄女了？ 我能不能降个辈分？ 看着苏颖冷冰冰的样子，杨旭吭哧半天话都没说一句，被热汤烫到也没敢吭声。 饭间几乎是李灿一个人说话。 他讲了很多县城中的“坏事”，混子横行，放高利贷，收保护费、打架、杀人…… 听得杨旭都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尽可能别一个人往外跑，学校里最安全。”目送苏颖买单，李灿叮嘱两句，告辞离开。 当年对方一离开就是几十年，害自己等到重生，这次可算报复回来了。 想到苏颖外表冰冷，实则窘迫的样子，他就感到好笑。 只是念及苏颖遭遇的意外，他心中的担忧便愈甚。 “或许得去趟转职神殿，想办法给她搞个保命的东西。”他暗暗思量。 “可现在没钱啊。”他苦恼起来。 苏颖渐渐走远。 “那个……她……”杨旭忍不住开口。 “叫嫂子。”李灿说。 “艹，”杨旭怒道，“他不是你堂哥家的女儿吗？” “我家三代单传，”李灿说，“哪来什么堂哥。” “那你……” “骗她的。” “可是……” 李灿笑道：“前几天听到她跟另外几个实习老师聊天……” “禽兽啊！”杨旭一巴掌拍在李灿肩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 李灿呵呵冷笑：“米线钱还我！” “哥，教教我，”杨旭一脸猥琐，“我也想无耻。” …… “什么？我三大爷家只有个女儿，在二中？” “没有私生子就没有嘛，爸你骂我干什么！” 苏颖放下手机，咬牙切齿，面容扭曲。 “都怪黄敏那个大嘴巴，肯定是她乱说被那个坏小子听到了……” “死小孩，别让姐姐抓住你！”她恨恨想。 …… 第8章 赌约 周一。 月考成绩出来了。 一大早，拎着十来份早餐的李灿便看到学校公布栏处围拢了不少学生。 他气定神闲地走进教室，将早餐分发出去。 一个个同学看他的表情格外古怪。 直至他快回到座位时，方才听到罗娇戏谑的声音：“李灿，你知道这次月考你考了多少名吗？” “没你好？”李灿漫不经心。 罗娇大声道：“你当我是跟你一样考三百多分的学渣啊！” 不少人笑出了声。 “草拟吗，罗娇你说谁学渣呢？”后排猛地传来一声怒喝。 教室后排的几个家伙基本都是靠关系进来，成绩自然不好。 “我又没说你！”罗娇语气放缓。 她人高马大，武力不弱，可说话的家伙她惹不起。 马锋，教导主任的儿子。 长得比她高壮且不说，还打女人！ 李灿看了一会，见罗娇认怂，没能打起来有点遗憾。 他喜欢看热闹。 早读临时改成班会。 班主任张科抱着厚厚的一摞试卷走进教室。 他环视一圈，目光掠过张佳淼时，轻轻颔首。 这个漂亮上进的学生一如既往，总分667，全校第七。 看到李灿时，他眉头狠狠地皱了皱。 全班倒数第四！ 每一科都大幅度下滑！ 啪！ 张科将试卷拍在桌上。 “就你们这个成绩，哪来的勇气参加高考！”他沉声道。 李灿默默低头看书，增加经验。 不出意外，他被狠狠批评了一顿。 杨旭偏头看着好兄弟，目露担忧。 这家伙最近感觉不太正常，成绩怎么也下滑这么厉害？ 李灿正沉迷书中时，忽然感到胳膊被掐了下。 他低下头去，一个粉色笔记本被放到自己面前，摊开的本子中央是一行字。 「这次怎么考砸了？」 李灿正想着如何回答，腰又被掐疼。 他郁闷偏头。 张佳淼正襟危坐，看向讲台。 他拿起笔，“唰唰”写字。 「担心考到第一给你压力太大。」 笔记本被拽了回去，过了好一会才传回来。 「因为邵佳佳吗？」 看着笔记本上的娟秀字体，李灿讶异。 跟邵佳佳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单纯的不会而已。 龙游浅滩啊。 一个【学者】竟然会被考试难住，说出去惹人笑。 李灿提笔。 「当你身边有一颗璀璨的钻石时，你还会在乎一块小石子吗？」 他听到一声很小的“哼”声。 张佳淼不知觉间抬起了下巴。 她的侧颜格外的美，长长的睫毛眨动，一双红唇泛着诱人的光泽。 「好好学习，不要让叔叔阿姨失望！」 李灿盯着这行字。 「你呢？也会失望吗？」 张佳淼目不斜视，手下的笔尖滑动。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关心呢。」 李灿唇角微微勾起。 「打个赌，如果我的成绩超过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张佳淼迅速瞟了眼，写道：「说。」 「让我亲你一口。」 看完李灿写的字，张佳淼脸色立即红了。 她重重地掐了下李灿腰间软肉。 讲台上的老张夸奖张佳淼，号召全班同学跟她学习。 看着女学生面红耳赤的样子，他心中感慨。 “多单纯的孩子，夸一下脸就红了！” 李灿龇牙咧嘴，忍痛写字：「不行我继续摆烂了。」 “摆烂”这个词让张佳淼眉头拧起。 她伸手在笔记本上写道：「我不会让着你！」 李灿大喜：「一言为定！」 不过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从本周开始，月考改成周考，以后每周六全年级统一考试。” 老张看着李灿，语气严厉：“高考最后这几十天，我希望你们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李灿跟我出来！” 老张背着手转身离开。 他光光的头顶在阳光下散发着慑人的光。 在众人幸灾乐祸的注视下，李灿默默走出教室。 依照老张的性子，莫非是要叫家长？ 让母亲来学校…… 他有点头疼。 纵然明白“学渣”只是一时的，可旁人未必信。 这辈子他不想再让父母失望。 “难道得用娃娃贿赂老张？” 李灿苦恼，觉得他是史上最苦逼的重生者，宇宙里最倒霉的职业者。 眼看着张科走进办公室，他硬着头皮跟上。 刚一进去，他就差点跟一个拿着书的女人撞个满怀。 两人同时止步，彼此对视。 只一眼，二人脸色都变了。 李灿呆了一瞬，立马道：“颖姐！” 苏颖冷淡的面孔由惊到怒，很快又变得兴奋，就像汤姆猫揪住了小杰瑞的尾巴。 上次一别，她没少打探，却一直没有消息。 她本以为死小孩用的假名，自己报复无望，不料峰回路转。 她一脸嘲弄：“这不是小叔吗，这么急干嘛？” 李灿一脸讨好：“颖姐，我上次就开个玩笑，你不会还在生气？” “上次的事……” 发现办公室内不少人在看自己，苏颖脸色微变。 她可不想自己之前的糗事被人知晓。 “别说了。”她板着脸。 张科止步，疑惑看来。 李灿忙道：“老张……师，这是我表姐，苏颖。” “颖姐，这是我们班主任。” 他上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冲着苏颖使劲眨眼。 苏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张科则是皱眉，瞟了眼苏颖。 他知道这个办公室新来的实习老师，长得很漂亮，不爱说话，大家私下都在谈。 “小苏啊，既然李灿是你表弟，那你也过来聊聊。”张科说。 苏颖刚想解释，就听李灿先一步喊道：“颖姐。” 他上前一步，凑到苏颖身侧，小声道：“好姐姐，帮个忙。” 这厚脸皮的样子差点把苏颖气笑了。 “你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高中生骗了？” 李灿接踵而至的声音让她银牙紧咬，一脚踩在李灿脚掌上。 李灿惨叫一声。 张科转身，与其他办公室内的老师一并看来。 苏颖面无表情：“让你不学好，我替你爸妈教育你！” 看着捂着脚惨呼的李灿，张科踌躇了下：“那个小苏，李灿平时成绩还可以，这次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啊，他考了多少名？”苏颖多了点兴趣。 张科愕然。 你这个表姐，都不关心弟弟的成绩吗？刚刚为什么说那话？ 他坐到椅子上，将成绩表抽出，递给苏颖。 “成绩这么差？” 苏颖摇头，正想澄清下两人关系，忽然听张科小声开口。 “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颖疑惑。 张科担忧道：“李灿平日虽然不是很爱学习，但之前考试都稳定在全校一百名以内，这次考成这样，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之前有个学生成绩突然下滑，后来得知是父母离婚，孩子无心学习。 苏颖不确定道：“不会？” 家里出事，还有心情骗自己玩？ “除非脑子有问题……”她小声嘀咕。 “对！”张科惊醒。 第9章 神经病 张科回忆着李灿近日表现，委实像变了个人。 几个代课老师都反应，他上课不听讲，埋头看书，时常发呆，总盯着同桌傻笑。 他扭头望去。 李灿正默默看着苏颖。 满目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张科脑海中蹦出深情款款四个字。 这可是他的表姐啊。 他面带忧虑，压低声音：“要么你带你表弟去医院看看？” 苏颖懵了：“他生病了？” 张科指了指脑门。 苏颖先是愣了下，旋即恍然大悟。 大学时她选修心理科，听老师讲过一种精神疾病。 患者极具表现欲，不分场合，无法自拔。 也对哦。 正常人怎么可能骗一个陌生人，难道就为了听自己叫一声叔？ 她心中怜悯。 张科絮絮叨叨地说着。 苏颖扭头看向李灿，与对方那傻呆呆的眼神对上。 她心中一软。 自己何必一个精神病人计较呢？ 十分钟后，李灿跟随着苏颖走出办公室。 临走时老张对他关切地点了下头，并未说话。 李灿并未听到交谈，只是感觉两人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目光中的同情让他心中发毛。 “之前的事不好意思，我就开个玩笑。” 见苏颖没吭声，李灿主动道歉。 “啊，没事。”苏颖心不在焉。 李灿疑惑。 记忆中的苏颖外表冷漠，实则爱憎分明，跳脱活泼。 她不是这么以德报怨的人。 尤其是对自己这么个“陌生人”。 李灿正琢磨着，忽然听苏颖说：“其实高三压力大，精神绷紧，生病很正常的。”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李灿一脸迷糊。 “我有个同学，”苏颖斟酌着道，“高考压力过大精神出了问题……后来经过积极治疗，跟正常人一样上大学呢。” 她柔声讲完，歪头看向李灿，眼神清澈，表情无辜。 李灿好半晌才明白。 “你不会以为我有病？” 苏颖轻咳一声：“其实也不是大问题，尽早治疗……” 李灿忽然想到二者之前嘀嘀咕咕。 难不成她在老张跟前诽谤我精神病？ 不对，应该是老张…… “我没病。”他解释。 “嗯嗯。”苏颖敷衍点头。 李灿哭笑不得，眼看到了楼梯拐角处，突然止步，拦在苏颖身前。 苏颖差点撞他怀里。 “你干嘛？”她戒备道。 “你真可爱。”李灿笑着摇头。 苏颖白皙的面孔肉眼可见地泛起一抹红晕。 神经病！ 她心中想着，却未表露，而是温和道：“好啦，你赶紧上课去。” “苏老师再见。”李灿挥手。 目送他离开，苏颖失笑摇头。 她觉得李灿的样子不像神经病。 可不是神经病，怎么会各科成绩突然下滑这么厉害？ 总不会是被夺舍了？ 不过这家伙给她的感觉很怪，仿佛很熟悉自己一样。 所以上次被骗后，她其实没有真的生气。 …… 有了神经病这个护身符，李灿在八班的日子好过不少。 张科看他的眼神友善关切，其它各科老师大概得到提醒，不再管他在课堂上看无关书籍。 唯有同桌比较难搞。 自从上次月考成绩出来，她便给两人之前的赌约加上了另一条赌注。 成绩没超过自己前，李灿得听她的安排。 以往下课她跟相熟的女生去教室外透透风，如今都会留在座位上。 她常常会出题考对方。 好几次李灿正看着课本，冷不丁面前出现一个练习册。 他甚是无奈。 他的周考成绩一如既往的不理想，好在每次都在进步。 半个月后。 李灿的【学者】等级达到三级。 多出的两个属性点他都加在了悟性上。 在悟性提升到13点后，他明显感觉反应快了不少。 一些原本不容易理解的难题，经过张佳淼稍微一点拨就清楚了。 他的周考成绩不断进步，最新一次进入到全校前五百。 一开始还有人对他成绩滑坡式倒退感到不可思议，经过这几次考试后也都习惯了。 除了杨旭等几个关系近一点的会关心，其余人甚至不会多问。 李灿有次还撞到邵佳佳和罗娇谈论，说他以前考试是抄的。 见他听见，两人也不在乎。 在罗娇看来，李灿这个移情别恋的家伙是个典型渣男，不给他两拳都算好。 邵佳佳一开始李灿对她态度冷淡后还感觉不适，慢慢的情绪也就淡了。 在她心中，李灿本就可有可无，如今不纠缠自己，刚好可以安心备考。 ……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 红枫林网。 周末。 网内爆满，还有不少排队等机子的网瘾少年。 李灿难得放了半天假，便独自来网中，查找资料。 搜索下载保存到邮箱后，他便打开游戏。 dota在县城内兴起不久，网内不少人都在玩，李灿记忆被勾起，也有点眼热。 没过多久，他身后便多了围观群众。 他前世水平就不错，更何况如今的很多玩家都是从澄海3c转过来的，尚未适应这种游戏节奏。 不少人甚至不知道买装备。 李灿操作着只因巴脸大杀特杀，兴致盎然。 不知觉间，他忽然感觉背后一空。 “学校来检查了！”他听到有人喊。 李灿微怔，环顾四周。 网大门处，一行人站在那里，正在跟老板交涉。 老板没说几句就被人一把推开。 他隐约认出了人群中的教导主任，手中还揪着个试图溜走的学生。 李灿转头看向网后门，一伙学生模样的人正从那里退回。 后门明显也被人把守着。 “这些老师不讲武德啊。”他郁闷想。 这些人的出现倒是让他想起，前世一中的老师便时常偷袭检查各个网。 每月第一个周一的升旗仪式上，都有些倒霉鬼上台罚站。 他飞快瞄了眼，没有熟悉的老师。 李灿心中一松。 他可不想被当成典型抓上去。 要是学校再给父母打个电话，那就更麻烦了，说不定最近成绩下滑都会暴露出去。 李灿淡定起身，将电脑屏幕关掉。 注意到远处有人喊网管，而网管正陪在老板身前，伺候着巡视的老师时，他讯速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李灿问。 喊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狐疑地看了眼李灿，说道：“死机了。” “这个简单。”李灿淡定道。 说着他弯腰帮对方重启电脑。 “诶，我游戏还没保存……”那人喊道。 “都死机了还保存个锤子！”李灿道。 几个检查的老师不断从中揪出一个个学生。 网中近半都是一中的学生，那些老师未必全认识，但只要觉得像就会揪出来。 有些倒霉鬼甚至穿着一中校服，更有甚者刚脱到一半便被扯住。 李灿正帮那人重启电脑，便听见有人叫喊。 “卧槽，你们特么的抓老子干嘛，老子又不读书！” “把你臭手放开！” “草拟吗，老子说话听见没？” “啊，你怎么打人啊……” “呜呜呜……” 李灿扭头，看到教导主任一手抓着小黄毛的头发，一手在他脸上招呼。 他心中发寒，暗暗咋舌。 听到又有人喊网管，他匆忙走去。 这次是个下片的，电脑中了病毒，疯狂弹窗。 李灿一招重启帮对方解决。 一个巡查的老师路过，瞄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定格在一个白夹克女生身上。 第10章 死小孩 女生戴着小兔口罩，微低着头，一看就做贼心虚。 巡视老师冷笑，指着对方道：“你过来。” 苏颖意识到对方喊自己，心中一阵尴尬。 她是来查资料的，可问题是谁信？ 这年头网对很多家长老师而言如洪水猛兽。 她虽然不是高中学生，但是一个实习老师，被人发现总觉得不太好。 “我不是学生。”她试图辩解。 巡查老师眉头一皱。 李灿听出声音，诧异看向苏颖。 他暗暗摇头。 “你干啥呢，六号客人要饮料，还不快去拿！” 见苏颖发呆，他上前踢了脚对方的椅背，喊道：“又偷偷玩游戏，信不信我让老板辞了你！” 苏颖反应过来，忙道：“我就查个资料，马上。” 她飞快走向台。 巡查老师怀疑地看着二者。 李灿笑道：“老师，这是我们网新来的服务员。” 巡查老师上下打量着李灿，问道：“你年纪不大？不读书了？” “去年考得不好，家里没让读。”李灿说。 巡查老师点头：“现在回去复读还来得及，哪能当一辈子网管。” 李灿挠头：“我攒够学费就复读。” 巡查老师顿时脑补出一个穷苦学生边工边读的励志故事。 他农村出身，家里没钱，因为不收费当年才读了个师范学校，因此跟中意的女孩越走越远。 他伸手拍拍李灿的肩膀，说道：“好好念，读书什么时候都不晚。” 苏颖还没走远，听到这话暗暗撇嘴。 这几日她越想越不对，李灿的样子怎么都不像神经病。 如今看李灿说谎面不改色，越发觉得这是个小骗子。 至于成绩差…… “天天混网的怎么会有好学生！”苏颖心想。 “我是来查资料的，不算！” …… 直至巡查的老师离开，网老板才发现多了个网管跟服务员。 眼看着李灿熟稔地帮一个顾客插线拔线，重启电脑，感觉被偷师的网管脸色大变，冲上去：“你干什么呢！” “学雷锋。”李灿说。 被这么一搅和，他没了上网的兴致。 拔出卡，李灿去前台结账。 走出网时，他发现苏颖在门口等着。 “苏老师怎么不去上网啊？”李灿笑嘻嘻问。 苏颖扫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把上网的时间用在学习上，成绩肯定不会下滑那么多。” “谁说我成绩下滑了？”李灿反问。 苏颖皱眉：“你考试……” “我故意的。”李灿说。 苏颖冷笑。 她是看李灿刚帮自己解了围，才好心提醒这个不诚实的学生，没想到这家伙嘴这么硬。 “跳远的时候要提前蓄力，你知道？”李灿问。 苏颖冷冰冰看他。 “所以我故意考砸，为的是蓄力后一鸣惊人啊。”李灿一脸理所当然。 苏颖又怀疑他有病了。 “说了你也不懂。”面对苏颖看神经病的眼神，李灿笑道，“要么咱们打个赌？” 这死小孩又在耍什么花招？ 苏颖板着脸：“你是学生，得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她接着话锋一转，严肃道：“下次再来网，我就告诉你们班主任。” “老张以为我神经病，现在都躲着呢。”李灿不以为然。 苏颖扭头看他。 不要脸的死小孩！ “不过苏老师最好别来这种地方，”李灿严肃道，“网里鱼龙混杂，不光有混混，还有些没身份证的逃犯，你这么漂亮很容易出事的。” 前世苏颖被一个逃犯重伤，他只知晓大致时间节点，具体位置不清楚。 今日撞见对方出现在网，他隐隐有所猜测。 苏颖对李灿的看法有了一点改观。 自己长得漂亮，每次去网都能感觉到一些不好的目光。 可学校的电脑室网速太差，几乎没法用。 若非为了查资料，她也不想来这里。 “不用你说。”她面无表情。 被死小孩说长得漂亮，她有点害羞。 “你可别不当回事，”李灿说，“我们班好几个同学在网被抢过钱，去年我还看到几个警察来网抓人。” “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回去。”苏颖没好气道。 明明自己是老师，怎么反倒成了学生一样？ 李灿摸了摸肚子，笑道：“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小店，肉夹馍加青椒，带你去吃。” 说着他拽住苏颖的胳膊。 苏颖有心拒绝，口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喜欢加青椒的肉夹馍，省内却极少。 半推半就之下，她被李灿带到一条小街上。 进入小店，不等她说李灿便开口：“两个纯瘦夹馍，一个面皮一个米皮，米皮不要辣椒就放一点辣椒油，不要豆芽。” 苏颖愣愣地听完，看着李灿道：“米皮……” “给你点的。”李灿笑。 苏颖满脸困惑。 她的这个习惯只有少许几个亲密的人才知道，这次同来实习的几个同学都不清楚。 “我们以前认识？”她皱眉。 两人面对而坐，李灿目光温柔，与她对视：“对啊，好多年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等了你很多很多年。” 他目中的柔情让苏颖有一瞬的慌乱。 她移开视线，自我怀疑。 难道我失忆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她小声问。 “上辈子。”李灿真诚道。 苏颖目光一呆，随即狠狠盯着李灿：“你耍我！” “苏老师，有人看着呢。”李灿小声提醒。 苏颖捏紧筷子，咬牙切齿。 李灿暗笑，又严肃道：“县城治安不好，你以后待在学校尽量别出来，尤其别去网，还有天黑……” 苏颖心不在焉地听着。 恍惚之间，她有种回到家中面对老父亲的错觉。 这死小孩怎么能跟我爸比？ “别说我，你自己呢，快高考了还去网玩游戏！”苏颖说。 “我是查资料。”李灿说。 苏颖嗤笑：“玩游戏的都喜欢这么找借口。” “那你去网干嘛？”李灿反问。 “查资料，”苏颖说完觉得不妥，强调道，“真的查资料。” 李灿嘿嘿直笑。 苏颖羞恼，一脚踩在李灿脚上。 看到李灿疼得龇牙咧嘴，她才开心笑了起来。 唇角勾起，眉眼弯弯。 门外的微风仿佛都暖了起来。 李灿想到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的目光痴了。 第11章 你怎么偷看人隐私！ 过了好几秒，苏颖才注意到异样。 她轻咳一声，看向别处：“快高考了，你就不担心吗？” 李灿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盘子，说道：“担心什么？” “你这个成绩，考大学有难度？”苏颖问。 李灿不在意说：“确实有很小概率拿不到省状元。” 苏颖没好气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是。” 苏颖摇头，将给对方补课的想法压了下来。 这样一个满嘴谎话的死小孩，自己干嘛要好心帮他！ “不信啊，”李灿看她，说道，“要么打赌？” 苏颖无语：“你就这么喜欢赌？” “当然不是，”李灿夺过苏颖手中的一次性筷子，拆开后又递过去，说道，“我只跟喜欢的人赌。” 苏颖脸瞬间变红，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李灿之前看她的眼神。 她气恼地抬脚，却踩了个空。 李灿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辜表情。 “死小孩！”苏颖愤愤道。 “学生喜欢老师，不很正常吗，苏老师？”李灿拿起一个肉夹馍，将纸袋往下卷了卷，递给苏颖。 “你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苏颖说教。 “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没有哪个大学有资格录取我了？”李灿说出实话。 【学者】走学术路线，对地球将是翻天覆地的变革。 苏颖瞪他，低头咬了一大口肉夹馍。 李灿伸手，将她嘴角的一点碎渣擦掉。 待他收回手，苏颖才回过神来。 她脸颊变红，一边跟小松鼠一样吃着东西，一边嘟囔道：“你怎么没大没小？” “真可爱。”李灿轻笑。 “什么？”苏颖没听清。 “我说咱们九月份燕京大学见。”李灿说。 苏颖动作停顿了下，方才道：“我都不一定能考上呢。” 她报考燕大研究生，初试以高分通过，前几日的面试表现不佳，一直忐忑。 “那我们赌……” “不赌！”李灿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颖打断。 这死小孩满肚子坏水，指不定又在给自己挖坑。 “你还没听赌注呢。”李灿郁闷，同样漂亮的同桌可比她好骗多了。 “不听。”苏颖用筷子搅拌米皮，把辣椒油拌匀。 “你要没考上，我就在教学楼前大喊三声我是狗，然后学一天狗叫。”李灿说。 苏颖眼前一亮：“考上呢？” “那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请我吃饭。”李灿说。 一顿饭而已。 苏颖爽快应下。 “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在你爸妈之前！”李灿严肃地强调。 苏颖觉得这不算大不了的事。 她知道李灿的班级，不行就走一趟。 自己可是他表姐呢！ “好。”她说。 “谁要没做到就诅咒他一辈子出门被狗咬买泡面没料包喝奶茶没吸管上厕所踩屎……” 苏颖脸色发黑，打断道：“够了，你太恶毒了？” 李灿得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狗叫定了！”苏颖用筷子挑起一根米皮，吸进嘴中。 她的红唇沾上一点辣椒油，红嘟嘟的愈发可爱。 吃过饭，李灿坚持将苏颖送到学校，然后回教室看了会书，无法获取经验后才朝着校外走去。 避开一群打架的学生，他回到家中。 母亲今天没出摊，正在将一张张凉皮从篦子上取下。 李灿想要搭把手，被她阻止。 “没事看书去。”张亚玲说。 “我都会。”李灿端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用手撑着脑袋看。 “最近都没听你说，你成绩怎么样了？”张亚玲问。 “上次月考全校八十来名。”李灿说。 张亚玲勉励了几句。 儿子向来老实，考差了从表情上都能看出来。 “对了，”张亚玲忽然语气平淡地说道，“今天早上有个女孩给我放了一百块钱，说是天天让你带早餐，一直忘了给。” 正抠手指头的李灿动作一凝。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也有礼貌。”张亚玲笑眯眯地看向儿子。 之前远远看到第一眼，她就有种遇见一生之敌的莫名感觉。 “你知道是哪个女孩不，”她直起身子，“怎么还给人家？” 李灿干咳一声，心道张佳淼这个傻子，把自己暴露了。 高中时期，父母可不喜欢早恋。 “你给我就行。” 李灿狡辩：“她帮我补课，我请她的。” 补课？ 张亚玲问：“她成绩很好吗？” “全校前十。”李灿说。 张亚玲讶然。 “是分班考试时发烧没考好的那个姑娘，我开家长会听说过，她家里好像挺有钱的。”张亚玲说。 “还好。”李灿道。 “长得漂亮，成绩也比你好很多。”张亚玲叹气。 “我不差啊。”李灿起身。 “那你可得好好学习，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人家姑娘。”张亚玲幽幽道。 “我……” “狗东西还不去学习！”张亚玲语调猛然拔高。 “好嘞。”李灿忙折身回屋。 看着儿子的背影，张亚玲苦笑摇头。 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会看上自家这傻儿子呢？ 成不了倒罢了，要成了的话，儿子以后估计得吃不少苦头。 …… 清林苑。 一间紧邻人工湖的联排别墅中，气氛有些沉闷。 电脑屏幕闪烁着微光，扣扣对话框内那行字格外刺目。 「淼淼，我好喜欢你呀。」 “就是同学开个玩笑。”张佳淼小声道。 张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哪个狗东西敢拿这个开玩笑！” “说了是同学呢，爸你怎么骂人啊。”张佳淼看着父亲，不满“狗东西”这个称呼。 “这要搁以前，可是流氓罪！”张父气愤地挥了下拳头，没舍得砸女儿的书桌。 “你这个同学叫大笨猪？”张母冷不丁道。 “那是昵称。”张佳淼面不改色，“他可能比较傻。” “你当我不知道什么叫备注名吗？”张母被气笑了。 昵称明明是风中剑客好不好！ 张佳淼眉头一皱，看向一旁十四岁的弟弟。 “张扬，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母亲只会扫雷，字都得一个一个手指头敲，怎么会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弟弟告密。 张扬脑袋一缩，想到父母都在，又梗着脖子硬气道：“我姐日记本还有大笨猪的照片呢。” 张佳淼怒道：“你偷看我日记！” 感觉到姐姐怒意，张扬忙道：“是咱妈看的，我只是撞见了。” “妈，你怎么偷看人隐私！”张佳淼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张母尴尬：“我不是故意……” 想到日记中的内容，张佳淼羞愤，眼泪嗒嗒落下。 一家人全慌了。 第12章 我不是故意的 张扬年纪不大，却也知道姐姐在家中最受宠。 他就是个受气包，人形沙袋。 每次家中有人吵架，挨收拾的都是他。 他蹑手蹑脚地后退，临出门前，把桌上一个没开封的粉色笔记本顺走。 涵涵的笔记本旧了，送给她肯定很喜欢。 张父手足无措，被妻子瞪了眼，忙道：“淼淼最喜欢螃蟹，正好有人送了几只，我去处理了。” 他顺手关上门。 房内稍稍安静。 张母看着不断落泪的女儿，宽慰道：“爸妈没有怪你的意思。” “其实那小伙子长得很帅呀，你可比妈妈眼光好。” 张佳淼抬手擦了下眼泪。 “你的想法妈妈理解，我年轻时候跟你一样，喜欢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后来我下乡插队，人家当兵去了……”张母温柔笑着。 张佳淼泪眼婆娑：“你是说王叔叔吗？” 哐当！ 房门骤然打开。 张父面沉如水，盯着妻子，一字一句：“你果然没忘了他！” 张母错愕了刹那，失笑地摇头：“什么忘了不忘了，都多少年的事了，我在开导女儿呢，你别闹。” 张父一言不发。 他想到了很多事。 年轻时下乡插队，他对妻子一见钟情。 听人说对方有个青梅竹马在军队，他并未气馁，忍辱负重，死缠烂打，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墙角挖倒。 此事却也成了他心中一根刺。 特别是妻子娘家的几个兄长瞧不上自己，屡次将他与那人对比之后，这根刺更是越刺越深。 难道妻子跟那个姓王的还有联系？ 他心中一片冰凉。 眼见丈夫表情不对，张母忙起身道：“你不会真误会了？咱俩结婚后，我都没再见过他。” 她上前一步，试图抓住丈夫的胳膊，却被对方躲开。 她哭笑不得，柔声解释：“那时年少，我对他的喜欢，不过是对兄长的钦慕，老公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孩子看着呢。” 张佳淼和弟弟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四只眼睛闪亮，目光集中在父母身上。 张父顾不得其他，闷声道：“淼淼怎么会知道他？” 张母愣了下，扭头看向女儿，拧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张扬也看向姐姐，满脸好奇。 姐姐这么好看，不像他随了爸爸平平无奇，难道姐姐跟自己同母异父？ 不对，爸爸疼爱姐姐，不待见自己，难道那个王叔叔才是亲爸爸？ 张佳淼早就不哭了，闻言道：“前年回老屋，我看到一封夹在书册的信，是那个王叔叔写的，八几年的。” 张母勃然变色：“淼淼，你怎么偷看人隐私？” “我不是故意的。”张佳淼尴尬道。 张父听说几十年前的信松了口气，可看到妻子的表情，又狐疑起来。 “你怎么留着……”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张佳淼道：“我还看到爸爸跟一个陌生阿姨的合影。” 张父大惊：“淼淼你别胡说！” “张永民！”张母盯着丈夫，一字一句。 “老婆你听我解释，那人你认识……” …… 次日一早。 李灿将折成心形的一百块塞进同桌的掌心。 张佳淼抿了抿嘴，收进钱包。 李灿眼巴巴看她收好，无力地捧起书。 他原本还想张佳淼坚决不收，正好拿这钱请她吃饭。 “我给你补课。”张佳淼的声音忽然传来。 “啊？”李灿扭头。 “反正你也不听课，我帮你补。”张佳淼说。 “不用。”李灿立即拒绝。 他不想因此影响张佳淼的成绩。 张佳淼直直盯着他，并不言语。 半分钟后，李灿受不了她的目光，说道：“提前说好，如果你考试成绩下降，补课就得停下。” “退出前十。”张佳淼说。 “也行。”李灿道。 张佳淼展颜一笑。 李灿忽然凑到她耳畔，小声问：“你这么热心，不会是因为上次的赌约？” 张佳淼耳根一下就红了。 李灿的腰间一痛。 他心中哀嚎。 张佳淼喜欢掐腰，苏颖爱踩脚，两人就不能动作轻柔点，换个部位吗？ 他叹了口气，接过张佳淼递来的辅导书。 书上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有一些用红笔圈出。 李灿痛并快乐着。 再次周考，他考入全校前四百。 张佳淼比上次退步，全校第十。 当【学者】提升到四级时，李灿的周考成绩又进步了一百名。 15点的悟性，使得他的思路异常清晰。 面对有些难题时，他反应比张佳淼快上不少。 很快就到了他重生后的第二次月考。 …… 距离高考还有50天。 李灿看着个人面板。 「姓名：李灿」 「力量：9」 「敏捷：8」 「精神：10」 「悟性：15」 「职业：学者」 「等级：4（465\/500）」 「技能点：3」 「属性点：0」 「技能：洞察之眼」 “再差一天就能升级了。” 看着面前的试卷，他轻吐口气。 让他略感欣慰的是，经过这段日子的锻炼和规律作息，他的力量和精神各自提高一点，基础属性接近成年人平均值。 能否达到并不确定，这取决于个人天赋上限。 李灿拿起试卷，认真答题。 有张佳淼的辅导，加上远超常人的悟性，他这些日子进步不小。 …… 次日。 学校难得没有晚自习。 放学后，张佳淼本想留着给李灿补课，却被一个相熟的女生喊着一起回家。 看到李灿拿着乒乓球拍跟杨旭风风火火奔向操场，她无奈摇头。 上次的事情在家中掀起了些许波澜，但终究没有影响父母感情。 那夜母亲来了她的卧室，跟她谈了许久。 责任、上进、年轻、安全…… 说得她羞恼难耐，硬是将母亲推出房间。 两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呢。 他也没给自己表白呀！ “妈妈说得都有道理，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呀。” “他不上进，我上进，他以后不挣钱，我挣钱养他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张佳淼脸色泛起红晕。 同行的女生诧异：“淼淼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穿的有点多。”张佳淼语气平淡。 “嘿嘿，你别穿这么厚，要给小兔子放放风。” “娜娜你这个女流氓！” …… 第13章 纸条 李灿挥着球拍一个扣杀，乒乓球撞在球桌中央假装自己是球网的红砖上，直勾勾地反弹到他脑门上。 杨旭哈哈大笑：“灿哥你行不行啊！” “球桌太破，正常球网怎么可能有砖那么宽。”李灿毫不在意，“再来！” 杨旭轻松接球，笑嘻嘻道：“我可算识破你的诡计了。” 李灿发球之后问道：“什么诡计？” “考试成绩啊，”杨旭钦佩道，“你故意考砸，就是为了让张佳淼给你补课？” 老子烦死了好不好！ 李灿呵呵一笑：“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杨旭挤眉弄眼：“进展如何？” 李灿漫不经心：“比你爸妈差点。” “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杨旭怒道。 “孙子，看球！”李灿感觉这次乒乓球飞来的轨迹极好，一个漂亮的扣杀。 砰！ 屎黄色的乒乓球再次反弹到他脸上。 杨旭举着球拍直乐，打击道：“你不行啊！” “等老子等级提上去了，一球砸烂你的卵蛋！”李灿不爽道。 杨旭不清楚等级什么意思，还以为球技，大笑：“下辈子！” 两人又打了一会，李灿输多赢少。 看到好几个拿着乒乓球拍的学生眼巴巴看着，他擦掉额头的汗，招呼杨旭收工。 走到半路，杨旭提到张佳淼。 “要不你还是算了。”他冷不丁道。 “怎么？”李灿疑惑。 杨旭诚恳道：“她要真那么好追，轮得到你？” 李灿感觉受到轻视。 “她对谁都那么和气，肯定看你成绩太差，加上是同桌，才好心帮你。”杨旭说，“灿哥，咱别刚从一个泥坑出来，又跳到一个深井里啊。” 李灿被气乐了：“你觉得淼淼跟邵佳佳那种绿茶一样？” 杨旭刚张开嘴，表情陡然凝滞，直勾勾地盯着后方。 李灿扭头看去。 花池后，一个女生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女生双手捧着英语书，面容俏丽，眼神冰冷。 “李灿，什么叫绿茶？”邵佳佳语气不善。 “一种饮品，清新淡雅，深得中年男人喜爱。”李灿说。 邵佳佳听出这不是好话，冷哼一声：“有些人与其在背后诽谤别人，不如想想自己这点成绩能考上什么大学。” 她的成绩比李灿稍好，前世本想考燕京外国语大学，结果高考差了点，去了二外。 见她走远，杨旭才问：“到底什么是绿茶？” “绿茶表，”李灿淡淡道，“表里不一的表，我可没说有女字旁。” 杨旭恍然大悟，赞许道：“这个词好，我回头就改扣扣签名。” “绿茶婊滚远点，哈哈！” 李灿笑笑没吭声。 这家伙网恋频频翻车，跟迷上绿茶没多大区别。 杨旭想起此前的话题，劝说道：“张佳淼当然跟邵佳佳不一样，但是她那么优秀，就像天上仙女，跟咱们这种普通人是两个世界的。” 李灿懂了：“你觉得我配不上她？” 杨旭点头：“你也就长得人模狗样，吸引普通女生还好，张佳淼怎可能肤浅的对你动心呢。” 他上前揽住李灿的肩膀，说道：“哥给你牵个线，六班的王红林你知道不……” 李灿记忆中的弦被拨动了下。 他恍然道：“你收了人家什么好处？” “我……” “说谎的人一辈子打光棍！”李灿强调。 杨旭竖起中指：“她答应成了就把她闺蜜介绍给我。” “你被骗了，她闺蜜又黑又丑。”李灿笑。 上辈子就发生过这事，李灿为了好友的幸福，表示说从朋友试试。 那个女生依言介绍闺蜜给杨旭，差点没把杨旭气死。 “不可能？”杨旭不信。 “她长得怎么样？”李灿问。 “还可以。”杨旭说。 就是太肤浅，以貌取人，要是看上自己该多好。 他默默补充。 “所以长得好看的人会跟同样好看的人成为好友吗？”李灿问。 杨旭沉吟：“咱俩不就是？” 李灿看着他那张马脸，沉默了两秒：“你开心就好。” 狗日的！ 杨旭听着李灿的敷衍，说道：“反正你自己想清楚，张佳淼肯定比邵佳佳还难追，你要认准了她，就准备好大学打光棍！” 李灿瞥了眼好友。 是同桌隐藏的太好，还是这家伙眼瞎？ 他跟张佳淼明明是情投意合啊。 前世还是这家伙牵的红线呢。 想来也是，那时候张佳淼常跟杨旭打探自己消息，就是一条狗也能看出奸……爱情了。 …… 「恭喜哦，这次进步不小呀。」 李灿看着面前的纸条，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月考成绩出来，他提升到全校八十八名。 几个排名靠前的学婊大失所望。 老张发试卷时，难得表扬了两句。 「那你可得小心，我就要追上你了。」 李灿将纸条放到同桌跟前。 张佳淼低头瞄了眼。 她可是全校第七名呢。 「那你加油哦。」 她抬起胳膊，用胳膊肘将纸条向左移了移。 (づ￣3￣)づ。 李灿画了个亲亲的表情，补充道：「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准备支付赌注了？」 张佳淼低头一看，微微噘嘴，持笔重重写下：「臭流氓！」 她写完字，正要将其挪到李灿面前，窗外突然掠过一阵微风。 纸条轻轻一荡，落在过道上。 李灿坐在靠窗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无力阻止。 瞧见老张踱步靠近，目光下移，快要注意到那张纸条时，他单手扶额。 张佳淼抱住脑袋，心中绝望。 …… 之前听到李灿成绩时，杨旭便看了过来。 他想用眼神展示自己前一日拆穿对方小把戏的得意，却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 传小纸条？ 莫非是交流学习经验？ 看到纸条落下，他伸手一抓，将其捞住。 低头扫了眼，杨旭脸色大变。 “杨旭，你在干什么？”老张眯起眼睛。 “没。” 老张伸手：“纸条给我！” 李灿看着挚友，疯狂眨眼，示意他将纸条撕掉。 张佳淼手心冒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纸条，什么纸条？”杨旭装傻。 老张将手向前伸了一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哎呦，我肚子疼，去拉屎！”杨旭猛地起身，一把推开老张的手，如脱缰野狗疯狂冲出教室。 所有人都看呆了。 半晌教室内才传来哄堂大笑。 老张阴着脸，双目几乎喷火。 “笑什么笑，你们一个个考成这样还有脸笑！” …… 第14章 【知识之眼】 杨旭被罚做两千字检讨，贴在黑板旁。 他垂头丧气，半天都无精打采，却很义气地守口如瓶。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 刚到中午放学，杨旭便火急火燎地冲向李灿，却见对方先一步从后门溜走。 “狗东西！”杨旭郁闷。 他本来还想敲李灿一顿饭呢。 他又看向张佳淼，对方正说笑着和一个相熟的女生往外走。 那女生相貌平平，再看张佳淼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 …… 李灿着急离开，倒不是刻意躲着杨旭。 经过一上午的辛苦学习，他的【学者】等级总算到了五级。 匆匆回到家中，李灿接过母亲递来的饭菜，进入卧室。 为了在高考前给儿子补充营养，张亚玲中午没有出摊，坚持给儿子做饭。 放下饭菜，李灿打开个人面板。 粗略扫了一眼，顺手将多出来的属性点加在悟性上后，他便将目光定格在技能处。 那里多出了一个新的图标。 一个湛蓝色的眼睛。 【知识之眼】。 这是学者职业第二个天赋技能，被称作蓝眼。 李灿并未探查，便知晓这个技能的详细作用。 它能充分调动职业者的知识储备与潜能，获知问题答案。 换句话说，看到任何问题时，他都能按照自己的认知给出最合理的答案。 这种认知不局限于他已经掌握的知识，还包括一些潜藏在他的意识中，尚未被他理解的内容。 如同一个以职业者为数据库的超级ai。 对职业者而言，这个技能其实并非多么厉害。 功能类似，乃至更强力的技能也有，但往往等级更高。 无论如何，放在地球上，【知识之眼】都堪称神技。 第一次看到这个技能时，李灿便幻想过，若是自己高考前便能得到这个技能该有多爽。 梦想照进现实。 李灿轻吐口气，翻出一套英语试卷。 他拿起笔，催动【知识之眼】。 他的视野扫到第一道题时，答案便跃入脑中。 李灿写下答案。 五分钟后，试卷写完大半。 活动下手指，他看向【知识之眼】，已经不可使用。 一级每次只能持续五分钟，事后得一小时恢复。 李灿毫不犹豫地将剩下三个技能点加在这个技能上。 蓝眼图标右下角处的“1”迅速变成了“4”。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试卷的答案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四级的【知识之眼】，持续时间提升到了20分钟，冷却时间缩短近半。 “这么多时间足够了。” 李灿耗费三分钟，将剩下题全部写完。 他对照答案，一一检查。 张亚玲悄悄走到窗外，看到儿子的举动，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片刻后，李灿检查完。 全对！ 英语除了作文外，其他都不是像文科那样主观性很强的题，他要是错了才有问题。 “总算不用为考试担心了。”李灿暗想。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他休息了半个小时，慢悠悠地朝着学校走去。 迟到三分钟。 “你……下次来早点！” 第一节数学课，老张有心想骂，可是想到李灿疑似神经病，还是忍住了。 …… 李灿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淡。 每日除了看书做题，跑步打球，偶尔撩拨下漂亮同桌外，他的日子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 张佳淼却发觉不对。 她还是每日按计划给李灿出题，可每次对方都能以极快的速度和百分百的正确率做完，反倒是她遇见一些棘手的难题时，对方轻松点拨几句，就让她如梦初醒。 他是突然开窍了，还是之前在藏拙？ 张佳淼生出危机感。 她觉得这个长得好看的同桌，似乎真有可能赢了两人的赌约。 她有些忐忑，又感到害羞。 李灿一门心思等着周末的考试。 “下下周末全市联考，本周的周考取消。”老张站在讲台，光秃秃的脑门在灯下泛着光，表情却格外严肃，“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联考，你们一定要好好发挥……” 李灿听得昏昏欲睡。 …… 高阳县一中。 校门两侧的樱花渐渐谢了。 国槐树上的嫩芽变成了小小的叶子。 李灿蹲在校门口，看着三只狗打架。 一只黑狗，左眼一圈毛色灰白，如同海盗。 它龇着牙，汪汪狂叫。 在它对面是一白一黄两只狗。 黄狗伏在白狗身上，步调一致，同时冲着黑狗狂吠。 汪汪汪汪…… 狗叫声杂乱凶狠。 李灿看了好半晌也没见它们撕咬，感到无趣。 “喂，都快考试了，你在这里干嘛？” 李灿听到声音，回头望去。 一个女生背对着阳光，站在校门口。 她身穿校服，青春朝气，白皙的面孔蒙着一层金色的光。 李灿呆了半秒，心道“我老婆真漂亮”。 他拍拍屁股起身，笑眯眯道：“体会一下凡人的生活。” 张佳淼眉眼弯弯：“李超人，那你这次能考进全校前五十吗？” 李灿仰头看着朝阳。 日光不给面子，照得他双眼发痛。 他移开视线，双手插进裤兜。 向前走出几步后，李灿用很嘚瑟的语气道：“不装了，我坦白了，我是超级天才！” “超级天才，你的衣服穿反了。”张佳淼忍不住笑了。 李灿抬起袖子，外套没反。 他低头看毛衣，刚好看见标签。 大意了！ 他将外套拉链提到最上，若无其事道：“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 看到张佳淼还在笑，他猛地伸手，在她脸蛋上狠狠地捏了下。 “啊，你……臭流氓！”张佳淼满脸通红，狠狠跺脚。 李灿大笑着走开。 杨旭站在远处，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果然有奸情啊。 他摸了摸脸：我爸为什么不找个漂亮老婆呢？ 想到老爹长相，他又摇头，遗憾叹气：我妈怎么会看上我爸啊？ 李灿的【学者】已经提升到了六级。 多出来的属性点被他加在悟性上，达到了惊人的17点。 技能点他倒是没有浪费。 虽说【知识之眼】上限为五级，可现在的四级已经够用了。 第一科的语文略难，李灿耗费了五十分钟，大半花在作文上。 这种主观性极强的问题，【知识之眼】能给出思路，具体内容还得自己完善。 剩下几门考试他都控制住二十分钟内。 写完理综时，他手腕发酸，头昏脑涨。 “体质还是太差了啊。” 李灿摇头，随即在监考老师见怪不怪的目光下，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第15章 联考结果，全市第一 两天的考试结束。 让李灿郁闷的是，为了保证阅卷质量，市内各校交叉阅卷，成绩出来还得几日。 他度日如年地等到周三。 晚自习。 答答的皮鞋声从窗外响起。 教室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 啪！ 教室门被推开。 张科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 他走向讲台，放下试卷，环视一圈，往日古板严肃的面孔上，竟然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教室内的气氛轻松起来，有人小声交谈。 老张迅速板起脸：“王城，要不我下去，你上来讲？” 被点名的男生鹌鹑似的低头。 “你们一个个考成什么样，心里都没点数吗？尤其是你宋琪，你笑什么笑，数学考了八十五还有脸笑？” 宋琪眼圈发红，差点落泪。 这次联考数学试卷很难，她也确实考砸了。 老张风格依旧，劈头盖脸数落一番，接连点了好几个学生的名字。 被点名的无一不惭愧低头。 倒是后排的几个大神一如既往。 老张说了半个多小时后，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这次有两个同学表现很好，我要重点表扬。” 班上几个尖子生立马支起耳朵。 “首先是张佳淼，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老张冲着张佳淼赞许点头，说道，“这次总成绩669分，全校第五，全市第十四名。” 教室内响起一阵低呼声。 察觉到不少艳羡的眼神，张佳淼下意识瞟了眼李灿，却见对方盯着班主任看个不停。 “第二个嘛……”老张说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勾起。 “李灿起立。”张科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李灿依言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笑容。 不少人好奇看来。 同班两年，大家都知道李灿的成绩。 虽说他近期起伏有点大，但上次月考后众人便一致认为他此前几次故意的。 有人跟杨旭一样，猜他这样做是为了找借口让张佳淼帮忙补课。 谁都知道学习委员人美心善，乐于助人。 只是听着老张的话，大家又好奇起来。 莫非这家伙超常发挥，考了全校前五十？ 老张温和地笑着，看着李灿的目光如同面对自己珍藏的娃娃。 “你来给大家讲讲，平时怎么学习的？”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李灿偏头看了眼同桌，又扫向挚友。 杨旭朝他做出一个“狗东西牛逼了”的口型。 “其实很简单，”李灿朗声道，“首先找个学霸同桌。” 班上传来大笑。 往日听到这话必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张科，此刻也只是笑着点头。 “其次呢，”李灿说，“跟她打好关系。” 张佳淼有些害羞。 班内传来几声“灿哥咱们换座位”。 他摇头一笑，接着道：“然后你的学霸同桌会帮你辅导，让你成绩变好。” 教室内的气氛轻松活泼。 罗娇低头跟邵佳佳说着李灿的坏话。 她觉得这个渣男太嘚瑟了。 不久前还追她们佳佳，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她们佳佳都追不上，还想追张佳淼？ 老张示意李灿坐下，这才道：“这次咱们学校第二名考了692分，全市第三名。” 不少人有所猜测，震惊地看向李灿。 张佳淼也惊愕地转头。 难道他真的深藏不露，考了全校第二？ 张科一脸赞许地望向李灿，说道：“咱们班李灿总分721，全市第一！” 哄！ 教室内如同被投下一枚深水炸弹，瞬间喧闹。 “你……”张佳淼不可思议地转头。 李灿将放在桌下的手挪动了下，抓住同桌温热的小手。 “说了我不是凡人。”他语气幽幽，带着几分遗憾道，“比预计的低了点。” 两世为人，他心理上该是个百余岁的老人，可转职神殿中的经历根本无法与寻常相比，他的心态还是相当于进入神殿前。 中年的李太白尚且有“仰天大笑出门去”的狂态，更何况此刻的他。 李灿心中爽极了。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众人惊羡的目光。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跟前世接触到的那些职业者一样，不会因凡人的恭维而有太多情绪波动。 得抓紧时间享受装逼的乐趣啊。 张佳淼小手被抓着，却浑然不觉。 她满脑子都是721这个分数。 满分七百五，能考这么多，甚至不能用天才来形容。 李灿手指在她掌心挠了挠。 张佳淼惊醒，匆忙抽出手。 李灿下意识躲闪，可这次张佳淼并未伸手掐他。 她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一年多的同桌，李灿什么水平她自以为很清楚。 智商不差，就是不爱学习，可那也不至于考出这般成绩啊。 “李灿，出题老师是不是你家亲戚啊？”前桌的男生忍不住开口。 “是我爹。”李灿说。 杨旭探头探脑地插话：“下次见到李叔，我给他说你又认了个爹。” 众人笑。 老张也不在乎课堂秩序，任凭一些学生对李灿问东问西。 “以前没开窍……” “这学期啊……对对对……韬光养晦，隐藏实力。” “这次……因为跟别人打赌了啊。” 听到“打赌”两个字，张佳淼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有人追问他什么赌，他以“无可奉告”敷衍。 罗娇震惊地连说好几个“卧槽”。 邵佳佳频频看向李灿，忽然有些后悔。 他要是一直能考这个成绩，家境差点也没关系啊。 她呆呆地看着李灿，突然发现以前似乎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男生长得格外的帅气，比明星都有气质。 老张还是没有放过李灿。 他将李灿拎到讲台上，让其认真分享学习经验。 【学者】自然算不上经验，毕竟他没别的邀请函分享给同学。 他斟酌了下，将张佳淼给他分享的那些学习经验讲出。 赶在放学前，他分享完经验。 为了避免被围住，铃声响起他便匆匆离开。 老张亲手将成绩单和排名贴在黑板旁。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 张佳淼一直呆在座位没走。 有人看到，猜测她可能受到打击。 毕竟以往她才是班级里最受瞩目的那个。 直至学校快要熄灯，最后一个住校生冲张佳淼说了声“早点回家”，她才慢腾腾地收拾书包。 第二日，班内的同学发现一件怪事。 黑板旁的成绩排名表不见了。 众人纷纷猜测是哪个侠盗所为。 这东西对尖子生是表扬，可放在一些差生眼中，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 第16章 测试 李灿的成绩在学校渐渐传开。 下课时很多其他班的学生还跑来打探。 班长传来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实验班班主任在前一日的班会上骂了整整一节课。 …… 清水苑。 张父打了个哈欠从卫生间走出。 坐到茶几上，他正准备泡一壶茶，忽然看见有一张皱巴巴的纸，背面还有晾干的胶水印记。 他拿到手中，粗略扫了眼。 “全市联考成绩排名表（三年级八班）。” 张父有些疑惑。 张母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丈夫拿着一张脏兮兮的纸看。 “看什么呢？”她问。 “好像是淼淼他们班的考试成绩。”他说。 “我看看。”张母凑近。 女儿是他们的骄傲。 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是两人的心头宝。 儿子与之相比简直是一场意外。 “这个是成绩，这列是班级名次，”张父指着说，“这个是全校名次，这个就是全市。” “全市第几名？”张母问。 张父最后几个“1”字，惊讶道：“全市第一？” 张母愕然。 女儿成绩她倒是知道，拼一把有望上水木燕大，可全市第一有些夸张了？ 她朝着第一列的姓名看去。 张佳淼……第二排？ 她仔细看了眼，排第一的是个叫李灿的。 “不对，淼淼是全校第五，全市十八名。”张父终于看清了。 他惊道：“第一名的这个李灿是谁，以前没听说过啊，他们班什么时候有学的这么好的，总分七百二十一！” “有点耳熟。” 张母正说着，忽然和丈夫对视。 两人再次看向成绩表。 两分钟后，二人面面相觑。 “假的？”张父不愿相信。 以前得知女儿喜欢一个除了帅一无是处的小子，他很生气。 如今知道那小子学习很好，堪称妖孽后，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你不是有他们校长电话吗，打个问问。”张母道。 “行。”张父说。 十分钟后，张父放下手机。 他在口袋摸了摸，这才想起只有在单位才敢抽烟。 张母啧啧道：“刚才听校长的意思，燕大跟水木的招生办都有人去打听消息了？” 张父闷闷点头。 “女儿的眼光不错呀，”张母满意道，“能考出这成绩，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呢。” 张父感觉胸口发堵。 李灿的名字在他心中简直能跟那个姓王的划上等号了。 …… 刚上了两节课，李灿便被老张喊了出去。 路上勉励了几句，老张忽然道：“你小子隐藏的太深了。” 李灿笑了下没回应。 “几个校领导想见见你，”老张又道，“不过可能会有点小问题。” “什么？”李灿疑惑。 “你突然给大家这么个惊喜，很多人都觉得不可置信，所以想当面考考你。”老张说，“一张理综试卷，没问题？” 李灿摇头，心道“小儿科”。 “可能会比较难。”老张又道。 这张试卷唐都实验高中近期的摸底考试试卷，在那所被称作“状元摇篮”的名校，没人拿到满分。 “放心，我不坑你。”李灿笑。 老张尴尬。 他对李灿的成绩也有一丝怀疑，可实在想不出破绽。 他最大的顾虑便是……天才会不会都有怪癖？ 就如同李灿这样，往日成绩平平，前些日子还来了个大滑坡，让他差点以为对方脑子出了问题。 如果对方这次故意考砸，他岂不是丢大脸了？ 要知道他可是在校长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早就看出学生的不凡。 “你正常发挥就好。”老张说到这里，又压低声音道，“考得好了有惊喜。” “奖金？”李灿眼前一亮。 他一个堂堂职业者，身上连五十块钱都没有，说出去都丢人。 老张表情微僵，随即道：“你回头就知道了。” 李灿顿时干劲满满。 他被领进办公楼的一个会议室。 六个人坐在里边，正在闲聊。 看到李灿进来，当即便有个中年男人笑道：“哟，咱们状元来了！” 其他人跟着笑。 李灿一一问好。 六个人中他认识俩，一个是校长，另一个是年级主任。 老张将李灿带进去后便离开，他还有课要上。 说笑了几句之后，年级主任将测试的事情讲了一遍。 得到李灿的首肯后，他将一张试卷放到李灿面前。 看到几人没有离开的意思，李灿哭笑不得。 这几人还真要等自己两小时不成？ 不过他倒是用不着这些人等那么久。 拿起笔，他当即催动【知识之眼】，一道道难题的答案跃然脑中。 李灿提笔唰唰写着。 对面的几人闲着无聊，却又不便交谈。 过了几分钟，他们忽然注意到李灿翻动试卷。 距离稍近的年级主任仔细看了眼，顿时吃了一惊。 他隐约看到试卷一面竟然写完了。 他正想小声将这个消息告知校长，却见对方拿着震动的手机走出会议室。 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电话。 坐在校长旁侧的二人对视，随即同时起身。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了李灿身后。 看着李灿笔尖每次只是停顿那么一瞬，便迅速写下答案，二人惊异不已。 发现李灿写出的答案没有错误后，二人更是心下齐齐凛然。 待到校长接完电话回来，就感觉会议室气氛有些不对。 几人竟都离开座位，站到李灿身后，神情凝重。 他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发生了什么事？ 他隐晦地朝着高三年级主任打了个眼色，对方并未理会。 他又看向主管升学招生的另一个副校长，对方却冲着他招手。 校长将信将疑地走近。 副校长让开一个位子。 校长上前，探着身子瞄了眼。 做完了？ 他恰好看到李灿放下笔，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 搞定试卷之后，李灿长舒口气。 他活动了下身体，又揉揉发酸的手腕，抬起头来，却发现对面几人都不见了。 这十来分钟他专心考试，并未注意到异状。 就在他打算喊人时，忽然肩膀处伸出一只手。 他吓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地将那只手拍开。 “让我也看看。”另一道声音传来。 李灿回头，这才发现几人竟然都站在他身后。 “你们？”他愕然。 校长伸手拍拍肩膀，冲他一笑。 他看不懂李灿考得如何，但看那两人的反应，便知道极不寻常。 现在还不到二十分钟？ 这么短时间答完这样一张难度极高的理综试卷，他感慨生平未见。 年级主任凑到身侧，指着拿着试卷到另一边的两人，向李灿介绍道：“他们是燕大跟水木的招生老师。” 第17章 招生 每年高考前，一些顶尖高校便去各个高中物色学生，与他们签订协议，确保这些尖子生报考他们学校。 高阳县一中在周边县市小有名气，可吸引到燕大水木的招生办老师，这还是第一次。 以为李灿不懂，年级主任拉出凳子坐到李灿身侧，小声解释。 原本这些招生老师走动的都是唐都的高中，高阳县一中不大可能吸引到，但是李灿上次的联考成绩太好了。 校长恰巧去省城出差，跟人谈及学校出了个天才，被两人得知。 本着宁可宁可做错也不错过的念头，二人赶了过来。 十来分钟后，两人看完试卷。 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男老师先一步上前，冲着校长道：“王校长，能不能让我跟李同学单独聊聊？” 校长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名女老师便笑道：“一中考入我们水木大学的张轩同学年初刚跟团队去了南极呢，当初发来这边的喜报还是我写的。” 王校长左右看看，又望向那张试卷：“我们李灿考得怎么样？” 男女老师对视，随即男老师笑了笑：“放眼全国，能比得上李灿同学的也寥寥无几。” 副校长拿起试卷看了看，问道：“全对？” 女老师点头：“有几道题我俩修改过，比之前难度还高一些。” 整个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地望向李灿。 李灿腼腆一笑：“确实挺难的。” 众人无语。 校长哈哈一笑，随即冲着李灿道：“这两位老师的来历你都知道？” 李灿点头。 校长又说了下二人的目的，问道：“那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我爸妈比较忙，我的事情自己能做主。”李灿道。 见他如此说，校长夸奖了两句，转向两个招生办老师：“那这里就交给两位了？” 二人感谢。 几个校领导走出。 到了门口，校长冲着年级主任交代了两句。 这种大事肯定得跟学生家长知会一声。 他还有事要做，联系李灿父母的事便交给了年级主任。 会议室中。 不等那两个招生办的老师开口，李灿便先一步道：“两位老师的来意我都清楚了，那么我先说说我的条件。” 原本还想分别跟李灿谈的两人对视，苦笑着看向李灿。 李灿将自己的条件讲出。 奖学金。 降分录取名额。 见两人想开口，李灿径直道：“要么两位老师先跟学校商量下再给我答案？” 他补充道：“我今年满十八岁，这种事情用不着我爸妈同意，合适的话上午就可以把协议签了。” “好。”女老师点头。 二人感觉都颇为古怪。 他们这些年招生遇见不少特立独行的天才，可像是李灿这样还是独一个。 原本该是他们给学生出选择题，现在反倒是学生给他们出解答题了。 二人纷纷走出会议室。 路过校长办公室门口时，他们听到里边传来通话声。 “港城？哦，对对，是叫李灿。” “他的成绩……千真万确！” “下午吗……应该可以……” 两人对视，脸色都不太好看。 截胡的来了！ “港城的那几个学校手也太长了。”男老师小声抱怨。 “去年的状元就被他们抢走了，”女老师郁闷，“他们财大气粗，连我们的老师都挖了不少，我看咱们还是放弃算了。” “我也这么想的，唐都实验中学有几个好苗子，不如跟他们多接触。”男老师道。 女老师点头：“招生又不是买东西，还买一送一，李灿同学的条件我们学校是不可能同意的。” “对，”男老师看向远处，淡淡道：“水木大学不缺天才，我是不打算争取了。” 二人闲聊两句，各自借故分开。 半小时后，李灿率先见到了水木大学的男老师。 他跟李灿闲聊几句，正色道：“水木大学奖学金有严格标准，以往最高只给过五万……”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后，他说道：“我们这次给李灿同学的条件是奖金10万，这是我们最大诚意，想来燕大不可能给出。” “降分名额呢？”李灿问。 “这个有点难办，”男老师为难道，“不过我跟人大的招生老师关系不错，李同学不介意的话……” “介意。”李灿面无表情。 “这样，我跟学校再争取下。”男老师看到李灿表情，立即起身。 他打算表现得艰难一点，以彰显自己的诚意。 至于燕大那边，打得交道多了，有什么底牌，他大致能猜出。 “麻烦了。”李灿语气敷衍。 男老师走出会议室，正好碰到燕大招生办的女老师。 见他阴沉着脸，女老师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关心的表情：“怎么样？” 男老师摇头：“李同学很固执，我打算收拾东西早点回去。” “这样啊，”女老师笑说，“我也是来告别的。” “那我等等你。”男老师止步。 女老师表情一僵，旋即颔首：“也行。” 眼看着对方进去，他立马将耳朵贴到门边。 女老师进来，并未立即向李灿说出自己的条件，而是聊起了天。 “我打听过，张佳淼同学也很优秀呢，听说你们还是同桌？”她笑问。 李灿点头。 “张同学还真是让人羡慕，”女老师笑道，“说起来我跟我家先生，以前也是同桌呢。” 李灿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不过我们是大学同桌，”女老师笑，“我是社会专业，他是电院的，总来我们这里蹭课，每次都坐我旁边。” 李灿表情古怪，问道：“他是为了老师来的吗？” “对啊，”女老师甜蜜一笑，回忆着说，“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 半晌后，女老师话锋一转，说道：“所以听到李灿同学的条件，我其实蛮感动的，张同学很幸福呢。” 李灿不好意思：“其实我俩只是普通同学。” 女老师笑说：“各大学的降分名额有限，向来只给意向学生，但是李灿同学这么优秀，重情义，所以我跟学校争取，可以破例一次……” 听她提到能在提档线上降低20分录取张佳淼，李灿表情放松下来。 至于什么奖学金一万，市状元三万，省状元十万，李灿甚至没有认真去听。 “张佳淼那边？”李灿问。 “我联系了她的家长，等会就能过来。”女老师笑。 “我同意。”李灿认真道。 话刚说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会议室门被推开。 第18章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李灿转头望去。 “不好意思，”一直在偷听的男老师站直身体，说道，“李灿同学，我刚跟学校争取过，你说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而且奖学金可以增加……” 女老师急得起身。 “不好意思，我已经答应她了。”李灿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你……” 男老师还想说话，却被气势汹汹的女老师打断：“张志强，你想干什么？” 张志强梗着脖子：“你明明单身，哪来什么先生？” 女老师面不改色：“谁说的，我隐婚！” 张志强冷笑：“你上个月还相亲了！” “你怎么知道？”女老师大惊失色。 身边有奸细？ 还是说这家伙监听自己？ 为了抢几个学生至于吗？ “我……反正我就知道。”张志强目光躲闪，又转向看戏的李灿，语气放缓，“算了，燕大也不错，祝福你们。” “谢谢。”李灿左右看着二人。 见张志强要走，女老师拽住他的胳膊，怒道：“张志强，你给我说清楚，你干了什么，是不是安装窃听器了？不说我报警！” “我又不是神经病！”张志强脸色涨红，使劲挣脱，大踏步走开。 女老师欲追，被李灿喊住。 “等下。” 女老师回头，目中犹自带着恼怒。 亏她还觉得这个水木大学的招生老师除了狡猾一点外还不错，没想到竟干出这等龌龊的事。 她强忍怒气，冲着李灿挤出笑：“李同学有什么事？” “他喜欢你啊，”李灿说，“你看不出来吗？” 女老师表情僵住。 过了好半晌，她才踌躇着开口：“你怎么知道？” “你问问你朋友就知道了，”李灿笑，“他肯定经常打探你的消息。” “不是为了工作吗？”女老师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李灿摇头：“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女老师红着脸干咳：“你一个高中生懂什么。” 我一个高中生有【洞察之眼】！ 李灿心中暗想，表情却格外轻松。 他早先便给两人分别丢了个【洞察之眼】，自然知道二者的想法。 张志强有些鸡贼，不过水木大学给的条件的确更好。 若非苏颖先一步考入燕大，他都想转去水木了。 不过上什么大学对他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他读书是为了让父母开心。 李灿回到教室时，张佳淼已经被叫走。 看了半节课书，同桌才回来。 她表情平淡，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李灿偏头瞅了眼她，正想开口询问，忽然看到面前多了个纸条。 「你做的？」 他低头看了眼，写道：「大学咱们还做同桌?(_-)」 半晌没有回应。 李灿意外。 有前世的相处，他清楚张佳淼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否则当初便不会提出那个条件。 他偏头望去，却见同桌转头，冲他露出一个后脑勺，鼻腔里发出重重的“哼”。 李灿摸不准她的想法，丢了个【洞察之眼】。 「张佳淼：大学还要跟我当同桌，难道是想要跟上次一样偷偷牵我手？坏家伙！现在怎么这么胆小！哼！」 李灿目瞪口呆。 他自忖很了解准女友，如今却意识到前世的接触还不够深。 负二十厘米也不能直抵女孩的心头啊。 放开手中的笔，李灿将手探到桌上。 小手暖暖的，软软的。 一开始还有些挣扎，很快就弱了下去。 李灿暗笑。 这只小手他一辈子放在手心都不会烦。 张佳淼耳尖微微发红，双眼望着黑板，思想却在神游。 过了两分钟，她忽然感觉掌心一松。 一个纸条被送到她面前。 「好好学习。」 张佳淼顿时脸红了。 李灿的腰间再次传来痛感。 他强忍着，伸手却被对方躲开。 「中午放学等着，记得赌约。」他写字道。 张佳淼看了眼，提笔写字。 十秒钟后。 李灿看到纸条上画着一个图案，还有一行字。 「(°?‵?′??)赌约兑现了。」 望着纸条，他呆了好一会。 为什么我单纯善良的淼淼，也学会耍赖了？ 他恨不得立即抱住对方还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很快便到了中午时间。 期间李灿出去了一趟。 母亲被请进学校。 得知儿子的成绩，她极为不可思议。 全市第一名，有很大概率冲击省状元？ 临走时，李母都感到晕乎乎的。 尽管她常常说儿子肯努力燕大水木都不难，可在她心中，能考入交大都是祖坟冒青烟。 …… 下课铃声响起。 学生们争先恐后地离开。 张佳淼停在原位，磨磨蹭蹭收拾着书本。 李灿摆弄着文具。 “灿哥，走，吃饭！”杨旭冲上来。 他可算找到机会了。 这狗东西深藏不露，出了这么大风头，不请客说不过去。 “我还有事。”李灿说。 “你能有锤子事，”杨旭嘿嘿笑着，“这次可别想多了，请客！” “没钱。”李灿两手一摊。 “早上我还看你收了一沓钱呢。”杨旭摆出一副别想糊弄我的表情，说道，“是兄弟就爽快点，别磨蹭。” 李灿心中将这孙子妈了个半死，正想找借口，忽然见杨旭嘿嘿怪笑着：“哎呦，我懂了。” 燕大协议的事老张并未声张。 可杨旭早就知晓李灿和张佳淼的那点小秘密。 张佳淼被说的不好意思，起身道：“我走了。” “别，我走。”杨旭忙道。 发现不少同学看来，李灿郁闷地抓住杨旭胳膊，咬牙切齿道：“今天你请客！” 意识到坏了两人好事，杨旭干笑：“我只有十块钱。” “我吃你看。”李灿面无表情。 …… 李灿始终没有找到收取“赌注”的机会。 晚自习他都只上了半节。 李父大老远从村里赶了过来。 他特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灰色的夹克洗的发白，袖口和衣领都已经磨坏。 黑色的运动裤松松垮垮，膝盖处鼓了个大包。 运动鞋是李灿穿旧的，左脚鞋带白色，右脚灰色鞋带，极不协调。 站在校园的路灯下，他的表情有点窘迫。 看到儿子过来，他板着脸想做出严肃的表情，双手却无意识地贴紧衣角。 “老李，你今天怎么胡子都刮了？”李灿笑问。 再见老父亲，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前世读书时他很怕这个总板着脸，动不动就作势要抽自己的父亲。 工作后父子俩的关系才慢慢缓和。 那时候他在唐都安了家，父亲每次过来都会带很多油面水果，局促的样子和他在村中那些邻居面前爽朗大方的样子迥然不同，也只有喝多了话才会多一些。 如今想来，自小到大，父亲可从未真的打过他。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却在尽自己最大能力将一切给他。 他在朋友面前吹嘘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却在亲家面前局促不安，沉默寡言。 喝多了，他会哭着说自己没本事，让儿子那么辛苦，在亲家面前抬不起头。 …… 第19章 暗巷 “没大没小，跟谁老李呢？”李林瞪着儿子，双手渐渐放松。 “你怎么在这儿，不去教室门口等我？”李灿问。 “这里安静。”李林面不改色。 李灿却知道父亲担心自己的样子给儿子丢人。 “正好你来了，我都饿了呢，还想着怎么找借口出去。”李灿笑说。 李林板着脸：“你是学生……” “市状元。”李灿提醒。 李林努力想要严肃一点，笑容却还是不知觉间出现在黝黑的面孔上。 “书上的东西我都会了，再耗时间也没多大意义。”李灿说，“你难得过来，可得请我吃个饭。” “你妈……” “咱爷俩吃个好的，不告诉她。”李灿说。 李林摸了摸口袋，那里有来之前卖掉玉米的三百多块钱。 “走。”他说。 …… 老黄家。 李灿将一颗颗糖蒜剥好，放进热腾腾的泡馍中。 挑出几块肥肉，他夹到父亲的碗里：”我不吃肥肉。” 他是真不吃。 李林却觉得肥肉香极了。 这几年日子好过了一些，前些年他也就过年才能吃上几口肉。 “这么挑食，小心营养不良。”李林冷冰冰地说儿子。 李灿搅动了下泡馍，夹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味道着实不错。 李林吞了口口水，却并未立即吃饭，而是询问道：“你们老师说的是真的？” 李灿抬头，表情无奈：“爸，你都说了三次了。” 李林不说话，只是盯着儿子。 听到那个自称一中高三年级主任的人的电话，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骗子，直至对方讲出儿子的班级，还有他家的地址，才勉强相信。 再从妻子那里得到肯定后，他强忍着激动将地锄完，卖掉几袋子玉米，揣着钱搭乘着镇上的最后一趟班车到了城里。 去一中前，他其实找过妻子，也看到了那张印着“燕京大学”的协议。 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如在梦中。 看到老父亲还盯着自己看，李灿无语：“老李，你是不是觉得以自己的智商生不出我这么聪明的儿子？” “皮痒了？”李林举起手。 李灿却丝毫不怕。 老爹可从没…… “诶，你干嘛！”他脑袋一痛，忙抬手去挡。 李林已经收回了手，看着儿子道：“没大没小！” “小心把我打笨了，看你哭去。”李灿揉着脑袋。 老爹长期干农活，手劲不小，敲在脑门上疼得厉害。 “你没抄？”李林拿着筷子，忍不住问。 李灿重重咬下一块糖蒜，说道：“我抄谁去？” 李林想想也是，儿子都是第一名了。 他忍不住嘿嘿笑了下。 见儿子看来，他立即板起脸：“还不快吃。” “你都没动筷子。”李灿腹诽。 …… 高阳县一中。 教师宿舍。 苏颖放下手机，忍不住原地崩了好几下，捂着嘴“啊啊”叫着。 她白皙的面孔浮现出潮红，显露出浓浓的惊喜。 刚刚的电话来自大学老师，告知她研究生复试通过了。 这个老师燕大毕业，建议她那去那边读研。 为此她放弃了学校的保研名额。 “这个好消息得赶紧告诉爸妈。” 苏颖拿起桌上的手机，解锁之后，突然又放下。 她想到了一个人。 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跟一个死小孩的赌约而已，他又不知道……” …… 苏颖还是走到了高三八班教室外。 她可不想因为那死小孩的恶毒诅咒染上霉运。 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教室内静悄悄的。 苏颖在窗外观察了半分钟，不打算接着等，便向前一步，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李灿同学在不在？”她的声音清冷，学生们却不约而同看来。 又是个找李灿的！ 不少学生心道。 看到苏颖那张冰冷却格外动人的面孔时，一些人双眼发亮。 “他不在，”靠近教室门的一个男生说，“他爸来学校把他喊出去了，你……” 不等对方说完，苏颖说了声“打扰了”便转身走开。 她有点遗憾。 见她走远，班内的议论声才大了起来。 大家纷纷猜测这个漂亮女生的身份。 “没发现呢，李灿这花心男还挺受欢迎。”罗娇感慨。 邵佳佳用笔在试卷上狠狠戳了个洞，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张佳淼看着苏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皱起眉头。 听到一旁的杨旭开口，她竖起耳朵偷听。 “那是咱们学校的实习老师，教高二的……” “对对对，就是传说中被学生气哭的那个……” “她啊，跟我们灿哥是亲戚，还请过我俩吃饭呢。” 听到杨旭后边的话，张佳淼表情舒缓，咬着笔帽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面前的物理题上。 杨旭偷瞟了眼张佳淼，暗暗松了口气。 “狗东西，老子可为你操碎了心。” …… 苏颖走在校园中。 教室灯火通明，路灯却昏黄黯淡。 看着路灯下的身影，她感到孤独。 她上学很早，同级的学生都比她大三四岁。 小时候她个头矮，常受欺负。 大一些后，她跟那些同学也没多少共同语言，一直独来独往。 大学里她跟几个室友相处融洽，但并不交心。 想着考研燕大上岸，她却郁闷发现，自己竟然没人分享。 “死小孩不在，这可不算我违约，”她抬腿踢飞一个烟盒，暗暗想到，“还是先吃个饭。” 她朝着校外走去。 前几日她听说了一家拉面馆，味道很不错，打算去尝尝。 拉面馆在一个小巷子中。 八点多钟，学生还没下晚自习，巷子冷冷清清。 这里没有路灯，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临街店铺中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 三个社会青年勾肩搭背，唱着跑调的歌曲迎面走来。 苏颖下意识绷紧身子，加快脚步。 双方错身而过。 察觉到三人的脚步声走远，她使劲拍了拍胸口。 “都怪那死小孩，说这里治安多差。” 苏颖正这么想着，忽然看到前方的阴影处拐出两道人影。 “站住！” 两人从黑暗中跃出，横在她身前。 她脸色骤变。 两人杀马特造型，流里流气，各自抓着一块板砖和一把折叠刀，上下打量着她。 “把钱拿出来！”一人开口。 “我……我给。”苏颖颤抖着将钱包拿出。 钱包里露出厚厚一沓纸币。 那两人对视，目中露出浓浓的贪婪。 第20章 兑现赌约 就在苏颖心惊胆战，祈祷这两人拿到钱赶紧离开时，蓦地听到一声大喊。 “草拟吗，一中门口都敢抢钱！” 所有人都惊了下。 苏颖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人提着凳子从不远处的小店中冲出。 光线晦暗，却仍能看出那人身姿挺拔，气势汹汹。 苏颖莫名觉得没那么怕了。 两个抢钱的混混却被吓了一跳。 一人转身就跑，另一人则是伸手拽住苏颖的钱包。 苏颖下意识抓紧。 “草你妈！放开！”那人怒喝。 苏颖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见对方挥刀刺来。 她大惊失色，连忙松开闪躲。 匕首刺了个空。 小混混抓紧钱包，刚转过身，就听到背后传来风声。 他回过头去，就见一个黑影飞来。 砰！ 凳子重重地砸在小混混后背上。 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你妈的敢动老子兄弟！”另一个混混见同伴倒地，又见青年手中空无一物，大骂着折身走来。 李林之前看到儿子突然发疯一样提着凳子冲出去就感到不对，紧跟了出来。 如今看到一个混混拿着板砖扑向儿子，他勃然大怒。 “干什么！” 他大喝一声，大跨步向前。 在那混混即将挥出搬砖时，他先一步一拳头砸在小混混脸上。 小混混身材干巴巴的，平日也就靠着好狠斗勇欺负些普通学生，哪曾遇上过李林这样有力气的庄稼汉。 这一拳就把他打懵了。 他原地转了一大圈，跌跌撞撞倒地。 “爸，他有刀！”李灿喊。 李林看着那个想摸刀的小混混，上去便是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小混混弓成虾米，大声惨叫。 看到有人从店铺中探出头看热闹，李灿喊道：“赶紧报警，有人抢劫！” 在李林的威慑下，两个小混混甚至不敢起身。 见老爹如此威猛，李灿大喜。 从前听父亲喝多了吹牛，说他在工地打短工时和人打群架，一挑三将对方打服，如今想来应该是真的。 老李人高马大，放古代肯定是个绿林好汉啊。 李灿正琢摸着，突然听到苏颖的声音。 “李灿？” 苏颖惊醒过来。 李灿冲她招招手，笑道：“好久不见，苏老师。” 他又指着老爹道：“这是我爸。” 苏颖惊魂未定，看到李父时突然有点慌。 李林看到这个漂亮女老师，心下也有点慌。 “叔叔好。”苏颖乖巧道。 “啊，哦，老师好。”李林指着儿子道，“灿灿在学校听话不，他要不好好学习你就收拾他。” 李灿扶额。 老爹这是当自己还是小学生吗？ 苏颖眨了眨眼，心中的紧张一时间竟去了大半。 她正要开口，忽然看到一个小混混探手抓向落在不远处的匕首。 苏颖勃然变色，忙道：“小……“ 话还没说完，李林四十三码的大脚已经踩了上去。 小混混惨叫。 李林面不改色，低喝道：“小小年纪不学好！” 他又踢了一脚，令其脑袋撞在一旁的台阶上。 小混混被撞得满脸是血，连连求饶。 李林凶神恶煞，一脚一个，令二人动弹不得。 苏颖看向李灿的目光中顿时多出几分同情。 死小孩那么皮，肯定没少挨打。 李灿伸腿在两个混混身上踹了几脚，啐了几口，这才偏头看向苏颖。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他顺手一个【洞察之眼】丢了过去。 苏颖觑了眼他，心说要不是没见着你，我可能都睡着了。 “出来吃点东西。”她说。 让她意外的是，李灿竟然用一种极为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苏颖摸了摸脸，没有什么异物。 “燕大复试过了？”李灿问。 “你怎么知道？”苏颖愕然。 李灿笑：“我有读心术啊。” 苏颖放松下来，问道：“那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面前这个帅哥英雄救美……”李灿像往日那样开玩笑。 李林却听不下去，瞪了眼儿子，大声咳嗽。 儿子成绩如何他不清楚，但是这胆子确实变大了。 这是在调戏老师吗？ 不过他直觉儿子跟这个女老师关系似乎不对劲。 这老师也太年轻了啊。 燕大复试又是什么东西？ 苏颖脸色一红，也狠狠瞪了眼李灿。 李灿满脸无奈。 …… 学校附近出警速度很快。 没多久，一辆警车便开进巷子里。 周围已经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见到警察到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林松开脚，表情略显局促。 苏颖上前解释，顺便将她这个实习老师的身份说了一遍。 她尚不清楚李灿的成绩，否则警察的态度或许会更好一些。 两个小混混戴上手铐，李灿几人也被带去做笔录。 忙完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李灿借口送苏颖去学校，让父亲提前回去。 李林搞清楚了“苏老师”的身份。 交大在读，一中实习，刚考上了燕大研究生。 儿子学习变好，肯定是受她影响。 他恨不得俩人原地结婚。 …… 十点半。 街道冷清，只有稀稀落落的学生偶尔走过。 “你心情很好？”苏颖好奇。 这家伙走出派出所后就哼着歌，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 “麻烦解除了。”李灿一脸轻松。 “什么麻烦？”苏颖疑惑。 李灿止步，一脸欠揍的笑：“叫哥哥我就给你说。” “没大没小！”苏颖抬腿，李灿却先一步跳到前方。 “我警告你，可别想踩我的脚！” 苏颖哼了一声：“我踩你脚干什么！” 李灿冷笑。 他能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性子？ 不过他的心情的确很好。 前世苏颖说过，她在得知被燕大录取的那一日遭受重创。 如今那两个小混混被扭送到派出所，苏颖的危机想必也解除了。 他暗暗感慨，自己这只蝴蝶没能阻止事情发生，但好在提前制止了坏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 “这件事我可是第一个告诉你的哦，”苏颖说，“赌约我兑现了。” “苏老师真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李灿夸奖。 苏颖背着手，不知觉间步伐也轻快起来。 偏头看着她那摇晃的马尾，李灿觉得这一刻的苏老师就像个可爱的小猫。 …… 第21章 漏网之鱼 从派出所到一中要经过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早些年颇有名气，囊括了县里大半的洗头房。 一到夜晚，巷子两侧便亮起暧昧灯光。 自从一个以身试险的记者将这个紧邻学校的毒瘤曝光后，巷子便迎来几次严打。 昔年的洗头房沉寂，网兴起才让此地重新有了些许人气。 很多无家可归的女孩被迫去往南方营业。 李灿指着一旁的火凤凰网，对苏颖道：“我们班有个同学，他小妈以前就在这里工作。” “网管？” “不是，”李灿说，“那时候这里还不是网。” “那是什么？” “发廊。”李灿眨眼。 苏颖秒懂。 这年头会所还不流行，发廊的梗比吉祥村的姨还出名。 她呸了一声：“不学好！” 李灿无辜：“洗个头怎么不学好了？” 苏颖的脑海中蹦出室友说的那句“不洗大头洗小头”，脸色发红。 “刚就该让你爸好好管教你。”她挥着拳头。 李灿侧开身子，嘿嘿笑着：“不过你没想歪。” 这次苏颖声东击西，他脚面狠狠挨了下。 李灿疼得龇牙咧嘴：“你杀人啊，这么狠！” “让你乱说话。”苏颖得意道。 “把我脚踩坏了怎么办，下辈子你养我？”李灿愤愤不平。 “好啊，”苏颖说，“我家有个狗笼子，把你关里边当宠物养。” 想到李灿戴着项圈被她溜的样子，她差点笑出声。 李灿幽怨：“亏我还救了你呢。” “可是你以前还骗我，”苏颖扬起下巴，嘴角泛起笑意，“这次扯平啦。” “没良心。”李灿小声嘟囔。 苏颖假装没听见。 过了半分钟，她忍不住问：“你同学他叔叔不在意吗？” 见她双眼闪亮，李灿暗笑。 女人的八卦天性啊。 “跟他叔有什么关系？”他反问。 “你说是他小妈！”苏颖声音变大。 “有钱人多娶几个老婆不是很正常吗？”李灿笑。 苏颖鄙视：“那叫社会败类！” “那古代皇帝不都是败类了？”李灿偏头。 “不是吗？”苏颖注视着他。 “当然是。”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前方的一间房子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好像是女人的惨叫。 可那房中亮着粉色灯光，使得这声音显得暧昧迷幻。 苏颖红着脸，低头不语。 李灿尴尬：“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走，早点回学校。”苏颖说。 正说话间，房子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拎着个包，披着外套从中走出。 两人下意识地看了眼，随即纷纷转头。 “不要脸！”苏颖心想。 李灿刚转过头，忽然觉得不对。 如今距离女人的叫声不过一两分钟，这会儿不该是裤子还没穿好吗？ 想到对方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李灿感到毛骨悚然。 他隐隐嗅到一股血腥气。 再度回头，他使出【洞察之眼】。 一串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狗日的婊子还敢跟老子要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穷逼，身上一千块都没有！艹，得提前跑路了！晦气！」 李灿面色微微一变。 男人也看向了他俩。 【洞察之眼】反馈过来的信息改变。 「咦，这不是前几天网看到的那个姑娘吗？好像是一中的学生，前两天没蹲到，没想到竟然这里碰到了！」 「嘿嘿，贼老天，老子以前错怪你了！」 「这个碍眼的小子……」 李灿表情僵硬，下意识地抓住了苏颖的手。 这一瞬，他终于知道，那两个小混混才是被自己重生的蝴蝶效应带来的，前世的苏颖根本就是被这个家伙伤到的。 如今回想起来，那两个小混混明显是图财的，苏颖给了钱，估计俩人就跑了。 面前这个家伙可不同，他早就盯上了苏颖。 前世的记忆越发清晰。 李灿想到了苏颖说过的话。 “那条街上有人的，大喊的话很快就有人过来，我以为他会被吓跑，没想到我的求救让他起了杀心……” “当时很怕呢，哪能感觉到疼呀，就是看到血一直往外流，衣服很快就变红，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报警，有人让人坚持住……” “反正自那以后，我就没下过床，其实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就是苦了我爸妈……” 苏颖那故作漫不经心的话语如同在耳畔响起。 她就像一只明明痛了，还假装不在意，保持着骄傲的小猫。 李灿看向身侧的女孩。 苏颖嗔怒：“松开！” 李灿抓得更紧了。 二人对面，男人弯下腰，将手探入包中，脸上露出狞笑。 “你干嘛啊？”苏颖面上浮起一丝怒气。 虽说她感觉面前的家伙有些特别，也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可远未到这个地步啊。 李灿却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苏颖表情呆滞，竟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啊，我差点又错过你了。”李灿声音温柔。 苏颖绷紧的身躯，一时间突然就放松了。 她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做。 而在两人身侧十余米外，男人从包里摸出了一把刀。 两指宽的刀刃上还有未干的血痕。 他提着刀，背在身手，左右看了眼，随即朝着两人走近。 看到两人抱在一起，他心下冷笑。 原本他还想怎么将两人胁迫进小红房中，如今却觉得省事不少。 杀猪匠出身，背负着八条人命，他有把握从背后一击让那青年失去反抗。 至于女人…… 他见得多了，碰到那种情况早吓得腿软，恐怕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舔了舔嘴唇，假装路过。 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苏颖终于清醒。 她脸色绯红，羞恼道：“放开我！” 李灿并未理会。 他用余光看见了一点点逼近的男人。 尽管对方目视前方，假装路过，可【洞察之眼】早就将将对方的想法搞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他想过逃。 不远处就有个网，只要冲进去，他不觉得对方敢追去杀人。 可是想到苏颖前世的遭遇后，他便改变了计划。 上一世这家伙落网，是几个月后，等被审判执行死刑，又是数载时间。 李灿可不想等。 而且直接死去，未免便宜了这个家伙。 “等我。” 第22章 稻草人克莱恩 李灿唤出个人面板。 在面板最下方，有一行小字。 「前往星际转职神殿」。 他抱紧怀中的女孩，念头一动，身形骤时模糊。 视野中光暗交错，很快就变得明亮起来，一抹刺目的蓝光出现在他的眼前。 李灿面露戒备。 当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未被吸引进去时，他的神情才放松些许。 他的面前是一座高塔。 灰色的塔身上充斥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在高塔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孔洞，中央悬浮着一个蓝色的球状晶体。 如同一个巨型眼球，清澈的蓝光从中射出。 李灿活动了下身体，随即长舒口气。 他很清楚，那颗蓝色晶体是转职神殿的控制核心。 上一世，他刚出现在此地，便被吸入其中，签下协议，变成一具傀儡。 穹顶上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道蓝色天幕。 四周有草石花木，还有一条条仿若弥漫着星光的道路。 李灿并未过多观察。 尽管神殿相对外界时间静止，但他仍不想浪费。 李灿正准备走，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女子。 黑发如瀑，清纯艳丽。 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冲着李灿伸手道：“欢迎来到星际转职神殿，我是您的专属引导员。” 她说的并非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李灿却能完美听懂。 他毫不意外，这便是星际转职神殿的不凡之一。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引导员。 女子很陌生，并非他前世知道的任何一个。 “转职神殿存在多久了？”他问。 “按人间岁月，神殿诞生至今已有一千零一年。”女子声音轻柔。 李灿松了口气。 转职神殿的存在极为特殊，在高维空间中俯瞰人间长河。 他之前担心神殿中的时间节点并未被重置。而他的那份邀请函，是因为神殿“抓错人”，特地给的补偿。 毕竟，如这个女子一样的其他引导者，都是神殿改造的傀儡。 神殿中经常有这样的游魂收集任务。 他们与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但并无记忆，身体脆弱，定期销毁。 正是基于这一点，职业者们才懒得跟这些引导者打交道。 李灿是个例外。 他感慨了一瞬，又惊喜起来。 尽管不清楚为何一切都回到过去，但这终究是个好事。 前世的很多记忆都能派上用场了。 “谢谢，我自己看看。”他说。 “好的，您可以随时通过个人面板联系我，”女子笑道，“另外别忘了前往主殿领取新手大礼包哦。” 李灿挥挥手。 看到女子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散去，李灿不由摇头。 他怀疑转职神殿是未来的某个网游厂商搞出来的。 新手大礼包。 这东西听起来诱人，其实是个坑。 礼包里的只有一份神殿地图，还有半份主要职业的晋升路线。 剩下半部得花钱买。 此外还有一些低折扣装备道具、免手续费的低息贷款机会。 很多新手职业者脑子一热，贷款买下各种炫酷的装备道具，然后苦兮兮地陷入做任务还债的生活中。 熟悉此地后他们才会发现，这些装备道具很多都能以更低价从一些摆摊的职业者手中买到。 李灿自然不会去当冤大头。 环视一圈，他认准方向，大踏步走去。 转职神殿名作“神殿”，其实更像一座城市。 中央便是这个有着蓝色巨眼的高塔。 高塔四周是郁郁葱葱的花园。 百花争艳，妖娆美丽。 花园中零星点缀着一些树木，最高的有百米高，李灿认不出名字，却知晓那大树绝非地球上的任何一种。 毕竟地球上的树可不会站起来揍人。 当年就有几次职业者在神殿中起了冲突，被大树一巴掌抽扁化作养料。 花园中的行人极少，好半晌李灿才远远见到一个。 他并不意外。 这块区域本身就属于一片真空地带，职业者们可没什么心思来这里欣赏风景，以往也就李灿没处去，闲暇时来这里消磨时光。 他对此地超乎寻常的熟悉，跟一些特殊存在也有了交情，得知了不少秘密。 树人们并非神殿中的傀儡，而是来自一个特殊星域的生灵。 它们受邀来此地生存，维持秩序。 很多名声不显的“npc”都是如此。 神殿拥有非比寻常的伟力，可是它想要动用也得耗费能量。 按照李灿的理解，神殿就像是一个修行宗门，职业者是门中弟子，如树人之类的存在则是挂靠的供奉。 他们自由度更高，但是从神殿中获取到的好处更少。 李灿此番前来，便是打算去找一个“老朋友”。 虽说已经来到此地，但是对于进入主殿，他还是有点抗拒。 关键是他没钱。 至于去生活区找其他职业者，虽然也能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但效率慢了点。 绕过一个喷泉，李灿到了一片草地前。 绿油油的草地，随着微风掀起一阵波浪。 草地中央有一个稻草人，戴着草帽，歪着脑袋，用细线封起来嘴巴弯起，带着诡异的笑。 李灿踏上草地，朝着稻草人一步步走去。 片刻后，他到了稻草人跟前。 稻草人的身体由枯草编成，插在一根木桩上，两米多高。 李灿仰头看着稻草人，微笑道：“你好，克莱恩。” 稻草人一动不动。 李灿伸手拿掉稻草人胳膊上的一片草叶碎屑，说道：“我在仙琴星系游历时，偶遇了一艘捕奴船，船上有一个很有趣的人，说他们的王一定会去救他。” 清风拂过，稻草人身上的干草簌簌而动。 李灿接着道：“遗憾的是，他的族人已经死绝了，而且正是死在他口中的那个‘王’手中。” 风停，稻草人依旧像是死物一般纹丝不动。 李灿立在稻草人身侧，看向远处巍峨的高塔，说道：“克莱恩先生肯定听过他口中那个‘王’的名字，他曾让无数人闻风丧胆，令无数星球化作绝地。” 他扭头看向稻草人，一字一句道：“他自称恐惧与死亡之神，但其他人更喜欢称他为恐惧魔王。” 在李灿的注视下，稻草人双眼的位置处，竟是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一抹猩红从中显露。 被那双眼睛盯上时，李灿浑身不适，头皮发麻，呼吸都变得急促。 “你到底是谁？”一阵嘶哑的声音从稻草人口中传出。 第23章 恐惧毒气 听到稻草人开口，哪怕李灿满怀信心，也是暗松口气。 他微微欠身，冲对方行了一礼，说道：“如您所见，我是一名学者。” 略微停顿了下，他又道：“为了拓展学识，我也是一名星际冒险家。” 稻草人盯着他，语气沙哑而森冷：“别以为你的鬼话能骗了我。” 李灿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对方信不信。 “恐惧魔王”再怎么厉害，也已经是过去式。 在神殿中，他伤不到自己。 而本质上，这家伙也不是那种你多看一眼就要杀你全家的狠角色，否则不会选择来这里隐居。 “事实如此。”李灿道。 “你想干什么？”稻草人冷冰冰问。 “克莱恩先生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吗？”李灿问。 空气中传来一阵灼热感。 稻草人的整个身躯陷入熊熊火焰中。 刹那之后，一个金发男子出现在火焰中。 他身穿黑色斗篷，金发赤眼，容貌甚为英俊，较之李灿也就差了一筹。 恐惧与死亡之神·恐惧魔王·克莱恩。 “说。”他语气漠然。 李灿却是心下暗笑。 能这么听话的以真面目示人，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很在乎他那幸存的族人呢。 前世他从苏颖口中听说了这个稻草人的故事。 那时候克莱恩已经从这处草坪离开，去了主殿，变成一个任务“npc”，招募职业者建设那片被他毁掉的世界。 苏颖和他一起坐在这片草坪上，讲述着克莱恩如何从一介凡人，变成科研疯子，研究出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惧毒气。 他以超乎寻常的天资开辟出一种新的修行之道，却在变强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一手毁掉自己的族群。 待到他幡然醒悟时，他的周边已经成了一片死地。 进入转职神殿，其实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与封印，直至从一个职业者口中偶然听说了那个遗留族人的消息，他才倏然醒来。 他救下族人，将曾经毁掉的东西一点点重建。 苏颖言语间很羡慕那个吐出消息的职业者，对方仅仅几句话便从克莱恩手中得到莫大好处。 李灿和她常来这处僻静开阔的草地，因而对苏颖口中的话记忆颇深。 “我知道那个捕奴船的目的地，”李灿说，“那里或许还有克莱恩先生的其他族人。” 克莱恩直勾勾地盯着李灿。 “这一切或许是神殿的指引，”李灿指着远处的高塔，说道，“我很乐意将坐标分享给您。” 克莱恩的斗篷轻轻晃动了下，语气稍微缓和：“你想要什么。” “我对克莱恩先生的恐惧药剂很感兴趣。”李灿说。 克莱恩望着他：“我可以帮你转职成……”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灿打断：“不，我想要成品。” 克莱恩认真看了眼他，随即颔首。 空中闪过一丝微光，一个人头大小的白球出现在二人之间。 球中萦绕着白色雾气，氤氲浮动，看着极为神秘。 “它能毁掉一座城。”克莱恩道。 李灿被吓了一跳。 克莱恩口中的城，可不是高阳县那样一个小县城。 按照星际中的标准，估摸着整个秦省都得遭殃。 他有点心动，可是想到自己没处存放这种大杀器，而且这东西实在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连自己都埋进去，只得遗憾道：“我只想对付一个人。” 克莱恩诧异。 他上下打量着李灿，心中了然。 好弱的小学者！ 怕是遇上什么强敌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指，一丝雾气从白球中飞出，没入李灿的眉心中。 李灿被吓了一跳，当发觉自身没事时，才松了口气。 克莱恩将使用方法讲出，又道：“以你的实力，使用这种东西的确有一定危险。” 李灿苦笑。 他很想说让对方帮自己留着。 “我在此地身无分文，”他眼巴巴道，“克莱恩先生能否赞助一些？” 克莱恩的脸上竟闪过一丝尴尬。 “钱财对我而言是身外之物。”他说说着挥挥手。三张大小不一的蓝色卡片出现在半空中。 李灿看去，表情古怪，心中失望。 111职业币。 这位恐惧魔王原来是个穷逼。 “我在此地甚少活动。”克莱恩故作淡定道，“身上只有这么多。” 李灿遗憾，却还是将坐标讲出。 克莱恩认真听着。 末了，他朝着李灿轻轻行了一礼：“此事若为真，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之后，李灿便看到面前的男人瞬间消失。 他抓住三张卡片，放入手中。 看到卡片消散，自己的面板中多出111职业币时，他无奈摇头。 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点钱好歹也够他去地摊上买点装备。 这个交易最珍贵的应该是克莱恩的人情。 他的实力不弱于高阶职业者，有了他的庇护，自己未来会更顺畅。 感受着眉心中的那一丝毒气，李灿面色凝重。 他回想着使用方法，随即念头一动，自原地消失。 …… “等你什么？”苏颖疑惑。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这死小孩分明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快点放开我！” “臭小孩！” 苏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轻薄。 他不知道自己是老师吗？ 哪有学生敢这样对老师啊！ 她抬腿踩着李灿脚掌。 “我次奥！” 李灿疼得龇牙咧嘴，终于重新适应了当前的环境。 他咬着牙，看向旁侧那道一点点逼近的人影，强自令自己冷静下来。 这家伙打算以什么方式对付他俩？ 胁迫，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对自己出手？ …… 陈福右手握刀，背在身后。 看到两人浑然未决，还在打情骂俏，嘴角浮起冷笑。 “狗男女！”他暗啐一声。 他突然想到了两年前遇到的一对情侣。 两人年纪不大，开车停在一处荒僻的野外。 那时候距离他捅死妻子和她的情人不久，正在四处躲藏。 看到两人野外媾和，他一下来了兴致，提着一把杀猪刀慢慢靠近。 当他将刀放在男人腰间时，两人都吓傻了，然后束手就擒。 在他的命令下，没有受到半点威胁的女人乖乖将她的男友用绳索捆住。 蒙住两人双眼，他杀掉男人，将其扔到路边的水渠中，那女人也不知真的没听到动静，还是信了他瞎编的鬼话，竟然真的乖乖配合了一次，还驱车将他带到外地。 中途汽车没油，他让女人独自去加油站，都做好对方报警跑路的准备，没想到那蠢女人还是老实回来。 为了表达感谢，杀死对方前，他让女人狠狠地爽了一把。 这两人会不会也如此？ 他又记起了半年前工地里的那对夫妻。 那时他在一个工地打零工，工地上有对夫妻，女人长相一般，但很有韵味。 工头见他没身份证，想要克扣他的工资，他打算偷偷干掉对方跑路前，先去爽一把。 不料自己踩点进去时，女人的丈夫还在。 那是个壮实的钢筋工，力气很大，就是有点憨，听自己骗他说想借两百块钱，还扭头去翻包。 趁着对方转身之际，他一刀捅进对方腰眼里。 他杀猪二十年，宰人方面也有一定研究。 一刀下去，男人哼哼唧唧倒地不起。 女人吓得想叫，他只是瞪眼说了句“再叫一起杀掉”便听话地捂住嘴。 明明看着很有风韵，可惜干起来干巴巴的，草草了事他便一刀将其捅死。 第24章 发疯 胁迫还是杀掉？ 陈福望向五步之外的两人。 那男孩看着年龄不大，估摸着是个高中生。 将他绑起来，看着女友被玩弄会不会很有趣？ 陈福有点心动，可是想到红房子中的女人，又遗憾摇头。 小伙子人高马大，看到尸体反抗起来就不妙了。 干掉算了。 他握紧刀柄，面露狠色，加快步子。 四步……三步…… 眼看着要到两人跟前时，他忽然看到那男子转过了头。 他看到了一张让他妒忌的近乎完美的面孔。 那人脸上却露出笑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笑容有些瘆人。 他仿佛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冲他扑来。 女人楚楚可怜，冲他道：“我都那么听话了，你为什么还杀我？” 她突然惨笑一声，张口露出满嘴獠牙，冲他撕咬：“我要你偿命！” 他的身后同时传来一声幽幽叹气：“老公，我跟王铁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啊，你为什么就要杀了我？” 他转过头，看到一张惨白的面孔。 那是被他杀掉的妻子，一双雪白的胳膊不知何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嘴巴凑在他的耳畔：“下面好冷啊，老公你来陪我！” 左侧，一个无头男尸摇摇晃晃走来。 右边，一个腰间插着刀的男子提着一个钢筋钳，阴沉着脸，冲他一步步走近，低喝道：“老子好心借你钱，你还敢杀我，你给我去死！” 他感觉脑袋有点沉，抬头看到一张猪脸，正用牙齿啃咬着他的头皮。 瞬息之间，所有被他杀死的人，连同宰杀过的猪都跑到了他的身边。 恐惧如潮水般将陈福淹没。 “啊，走，走开！” “滚啊！” “我……我不是故意杀你的。” …… 他连连后退，大喊大叫。 苏颖蓦地感到身上一松。 她连忙从李灿的怀中挣扎出来。 不等她跟李灿算账，便听到凄厉的惨叫 循声望去，她就看到一个男人张牙舞爪惨叫着冲向远方。 听到男人口中“我不是故意杀你的”，她吓了一跳。 再看对方仍紧紧抓在手中的刀，她更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怎么回事？”她有点怕。 “疯子。”李灿说。 苏颖隐约辨别出男人的身形：“好像是刚刚门口的那个。” 她看向小红门口的包。 “赶紧走，疯子杀人可不犯法！”李灿牵起苏颖的手。 苏颖又惊又怕，根本没有多想，顺势就跟着李灿快速向前走。 直至走出巷子，她才发觉异常。 “你可以松开手了！”她冷冰冰说。 李灿恬不知耻：“天气冷，我帮你暖暖手。” “哎呦，你怎么又踩人！” 险而又险地避开后，他抱怨道。 苏颖将手插到衣兜，冷笑道：“小屁孩还跟我斗！” “你才小。”李灿伸手比划了下，说道，“比我低了半头呢。” 苏颖瞪他，猛地想到那疯子，问道：“要不要报警？” 一个拿着刀的疯子，看起来就很危险啊。 李灿摇头：“那疯子跑那么快，谁知道去哪儿了，你就这么不想人民警察睡个好觉？” “可是……”苏颖还想说。 “大半夜哪有正经人在街上游荡，而且那么大一个人看到早躲开了。”李灿笑，“苏老师别没事找事了！” 苏颖点头，随即觉得不对，说道：“你自己不正经不要把别人拉到跟你一样的位置。” “我怎么不正经了？”李灿歪头看她，“就因为抱你那下？” 苏颖脸红，怒视而来。 李灿忙解释：“我是怕那疯子见色起意，特地帮你挡着他！” “骗鬼去！”苏颖挥挥拳头，威胁道，“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还有下次？”李灿喜道。 “找死啊！”苏颖踢了个空。 两人不知觉间已经到了校门口。 看到门房处亮着灯光，苏颖死活也不让李灿送她进去。 临走之前，苏颖又停了下来：“我这一两周就会走，要去学校办些手续……” “我送你。”李灿脱口而出。 苏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爸来接我呢，要顺便去看看我三大爷。” 李灿挠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呢。” “滚啊，再开玩笑不理你了！”苏颖气冲冲道。 李灿嘿嘿一笑。 苏颖将插在衣兜中的手拿出，上前试图帮李灿整理折进去的衣领，却被对方躲开。 她没好气道：“不打你。” 李灿停下。 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双小手，他心中泛起一阵柔情。 “我看过你最近几次的成绩，还算可以，努力考个燕京的学校。”苏颖后退半步，望着李灿，正色道。 她又促狭一笑：“大学里漂亮女孩多了，到时候可别看花眼。” 李灿奇怪：“苏老师今天没去办公室？” 苏颖疑惑：“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生理期，疼得要命，请假在宿舍窝了一天，连午饭都是室友帮忙捎回来的。 “没事。”李灿摇头，又道，“燕大见。” 苏颖点点头，老气横秋道：“到了大学好好学习，读研了可以给我当学弟嘛。” “嗯嗯。”李灿狂点头。 …… 次日。 办公室。 “我表弟，全市第一？”听着老张的话，苏颖疑惑了好几秒，方才道，“你说李灿？” 老张诧异：“这你都不知道？” “他成绩不是普普通通吗？”苏颖难以置信。 老张笑道：“这小子一直深藏不露，没想到连家人都瞒着。” 苏颖仍旧无法相信。 直至看到李灿的考试试卷，再从多个老师处求证之后，她才明白昨晚那小子说的“燕大见”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 她回想着与李灿认识后的一幕幕，觉得颇为有趣。 “难怪这小子昨天敢抱我，成绩好了不起啊！” 她吸了吸鼻子，又暗暗摇头。 想到昨日在李灿跟前说的那番话，她顿时打消了去找李灿的想法。 那样一个超级学霸，自己竟然教他好好学习。 “死小孩昨天一定在偷笑。”苏颖心想，嘴角却不由扬起。 …… 李灿在教室里听到了另一则传闻。 “你们知道不，咱们这里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中午的时候，班里有个叫王贺的男生神神秘秘地给前后桌同学分享秘密。 “怎么？”有人问。 “杀人案！”王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就在隔壁的王仓巷。” “我昨天还去那里上网了！”有人惊道。 “那是你运气好，”王贺说，“一个小姐被杀了，留下的包里有杀人犯信息，是个流窜多地的通缉犯，手上有不少人命！” “那地方还有小姐？”有人抓住重点。 有个本来还安心看书的学生抬头：“你们晚上去，亮着红灯的就是。” “你去过？”有人怪笑。 “去个锤子，人家就不招待学生。” “嘿嘿嘿。” “嘿嘿嘿。” …… 第25章 理想 没几天，一中附近出现命案的消息便传遍学校。 流窜通缉犯出现在高阳县的事情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警察到处设卡，却始终没有抓到。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个消息，说是看到一个跟那通缉犯很像的人曾出现在一中附近，拿着刀大喊大叫。 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在城郊某处见过，说看到那人身上长出了干草。 还有人干脆将一具稻草人送到派出所，说是那通缉犯变得。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闹剧。 就连找到稻草人的老农，也是将信将疑。 他之前看得一个拿着刀的疯子疯疯癫癫地在自己的果园里，身上有些干草一样的东西，第二日又在园中见到了这个裹着人类衣服的稻草人，便猜测这是对方所留。 稻草人衣物中的信息被发现与那通缉犯一致，于是警察们想当然地觉得这是那通缉犯的金蝉脱壳之计。 他们试图通过稻草人寻找对方的逃窜的信息，却毫无收获。 有人说这是诅咒，通缉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所以变得如此。 无论如何，城中的气氛变得紧张。 夜晚在街上闲逛的小混混都少了很多。 很多父母亲自接送子女上下学。 就连一中的晚自习也提前半小时结束。 原本想看一眼就回家的李林也留了下来。 唯有李灿知道危机已除。 稻草人正是通缉犯所变。 恐惧毒气可不单单是让人感受恐惧那么简单。 它会将人的身体异化成稻草人，灵魂禁锢其中。 无边无际的恐惧中，灵魂被一点点消磨。 这种灵魂上的痛楚，比任何人类酷刑都要可怕。 如果他运气够好，有人将稻草人烧掉，受到的折磨或许会轻一点。 可惜警方将其认定为重要证据，他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忏悔、沉沦。 …… 李灿这个全市第一名引起的风头很快就在学校里平息下来。 在连续两次周考都考到七百多分后，大家甚至习惯了高三八班这个深藏不露的怪才。 他的【学者】等级顺利提升到了7级。 将多出来的属性点一股脑加在悟性上后，他的悟性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8点。 即便不使用【知识之眼】，书中的很多疑难点在他眼中也不再是问题。 张佳淼和他的地位颠倒了过来。 如今这个学霸同桌总是拿出各种不是特别明白的问题来询问他。 往往经过李灿的稍微一点拨，张佳淼便恍然大悟。 一些往日她觉得棘手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 可惜李灿一直没有找到兑现赌约的机会。 倒是偶尔在书桌下偷袭下小手，慢慢被张佳淼默许了。 …… 周日。 傍晚。 操场的乒乓球桌旁。 李灿手持球拍，和杨旭边打边聊。 “还有一个多月高考，有没想好去哪里？”他问。 杨旭随口道：“看成绩怎么样，我爸想让我去唐都大学，读桥梁或者土木。” 他接着道：“我们邻居家的哥哥就是唐大毕业的，现在铁建上班，都买车了呢。” 李灿暗暗摇头。 上一世杨旭便去读了个土木，毕业工地打灰，干了几年扛不住了提桶跑路。 那时候再提起那个邻居哥哥，他满是怨念，觉得的对方明知有坑还不提醒。 如今想来也怨不得别人。 生化环材四大天坑，土木机械双护法，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会计法务背锅侠，码农三十五毕业…… 细数下来，几乎没什么好专业。 未来几年国家实力突飞猛进，很多行业工资大幅上涨，选择多了，自然没什么人乐意去工地吃苦。 “你没有理想吗？”李灿问。 “有。”杨旭扬起脑袋，一脸骚包道，“我要当偶像。” 李灿瞅了眼他的那张脸，没再吭声。 这有点难为观众了。 过了半分钟，没接住球的他停下，认真提议道：“一起去燕京。” 杨旭翻了个白眼：“当我是你这个变态，我特娘的去那里估计也就考个二本。” 李灿笑着摇头：“那还不至于。” “你家不是有个铁匠铺吗，”他说，“去矿大学个采矿，回来也好继承家业。” 杨旭撇嘴：“采矿跟打铁能一样？” “总比土木好。”李灿开始将后世杨旭抱怨过的经历说出。 方圆几十里没有城镇，食堂的饭菜比猪食还难吃。全年无休，有钱赚没钱花。 工地上唯一的异性是一条母狗。 杨旭越听越觉得心惊，索性球都不打了：“你怎么知道？” “我表哥年前刚跑路，告诉我将来学什么都别学土木。”李灿道，“路桥更惨。” 杨旭皱眉。 “学采矿。”李灿诚恳道。 杨旭摇头：“采矿在地下，岂不是更危险？” “下井是工人的事，大学生毕业后都是在实验室搞研究，”李灿循循善诱，“这行现在很缺人，工资高还轻松，我表哥他一个同学就是干这个的。” “真的？”杨旭不确信。 “骗你干嘛，我还能坑自己兄弟吗？”李灿笑说。 杨旭沉吟着：“那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下。” 李灿点头。 采矿当然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 技术员自然得下井，运气不好被埋到下边都有可能。 不过他让杨旭学这个并不是害对方，而是为了理想。 高一军训，他右脚扭伤，杨旭带他去医务室，热心地忙前忙后。 医务室有个小电视，正在播放航天员。 两人聊起了理想。 “我想当个科学家，研究飞船。”李灿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能在宇宙中自由穿梭！” “那我就驾驶飞船在星际采矿，打造出一把绝世神兵！”杨旭异想天开，“我爸是个铁匠，我当然得比他强。” 后来，他们的理想统一变成了搞钱。 说起来银河系应是星际中一处尚未被发掘的宝矿，搞到钱去周围的星球开采珍稀矿藏，卖到转职神殿应该是个不错的生意。 李灿打算帮好友实现理想。 杨旭拿起乒乓球，开口道：“再来！” 这几日他发现李灿球技有所上涨，他都不能将其压着打了。 李灿全神贯注，将注意力集中在小小的乒乓球上。 天色渐暗。 李灿擦掉额头的汗，用球拍在面前扇着，正想着要不要继续时，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突然朝他走来。 “你是李灿，苏老师让把这封信给你。”女生将一封信递到李灿面前。 李灿道了声谢，从其手中接过。 女生好奇地看了眼他，转身走开。 第26章 迎接高考 李灿撕开信封，抽中一张信纸。 杨旭拿着球拍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他凑在旁边看了几眼，嫌弃地撇撇嘴：“噫，还死小孩，叫的这么肉麻。” 信是苏颖让人送来的。 内容不多，大抵意思是自己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就不用李灿去送了。 她约好燕大再见，还留下了手机和扣扣号。 李灿迅速看完，小心翼翼地叠好信纸塞进口袋中。 搞定后，他才听到杨旭的啧啧声。 他扭过头，差点和杨旭脑袋撞一块。 “艹，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他用胳膊肘将其撞开。 “燕大见是什么意思，苏老师是燕京的？”杨旭问。 “叫嫂子，”李灿纠正了一句，又说道，“她研究生考到燕大了。” 杨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请你吃饭！”李灿揽住好友的肩膀。 “我没带钱。”杨旭立即道。 “那还不赶紧回家学习去！”李灿马上变脸。 “狗东西！”杨旭气得想骂娘。 过了半晌，两人还是出现在校外的一个小摊前。 一人一份煮馍，总共十二块钱。 杨旭一边给自己的碗里加着红灿灿的辣椒油，一边开口道：“你跟她俩到底怎么回事？” “哪俩？”李灿装傻。 杨旭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我都看到了，你上课偷偷和张佳淼牵手！” 说到这里，杨旭忽然觉得碗里的饭一点也不香了，忍不住拿起一旁的醋瓶往碗里倒。 摊位老板看得眉头直皱。 “怎么了？”李灿不以为然。 “我要有那么好的女朋友，每天给祖宗排位磕一百个响头，”杨旭吃了口煮馍，辣的直吐舌头，喝了一大口可乐，说道，“你还跟苏老师勾勾搭搭！” “别诽谤啊。”李灿纠正，“我们叫情投意合，可不叫勾搭！” “你就不怕后院着火吗？”杨旭问。 他本以为对李灿很熟悉了，可这一个多月对方的表现让他瞠目结舌。 这个好友不会是被什么人夺舍了？ “什么后院着火，我们只是朋友。”李灿说。 “那我告诉张佳淼。”杨旭说，“就说说你跟苏老师的友情。” 李灿瞪他：“你特么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我也是为你着想，”杨旭苦口婆心，“咱们不能干不道德的事。” 李灿说：“赶紧吃，要不然我告诉你妈你上网的事。” “你也去网！”杨旭提醒。 “我是全市第一。”李灿淡淡道。 杨旭竖起中指。 …… 李灿的生活变得平静起来。 他每日都在学校和租住的房子处两点一线，连网都没再去。 倒不是他担心不安全，而是老李一直留在这里，要是看到儿子去网，少说也得给一脚。 他和张佳淼的关系一如既往，止步于偷偷牵手的地步。 在他的指导下，张佳淼的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 最近几次的周考中，她已经稳定在全校前五名，最好成绩全校第三。 期间李灿用公用电话跟苏颖通过几次电话，得知她已经回了唐都市，准备毕业后就和父母提前去燕京，顺便游玩一圈。 “等你考上燕大了，姐姐带你去燕京玩。”苏颖显得很开心。 “那可说好了。”李灿笑。 …… 时间流逝。 四十五日后。 张科穿着一身西服，站在讲台上。 他的脸上难得没有往日的严肃，竟有些温柔。 环视一圈后，他将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擦掉。 看到那个“1”字一点点化作白色粉末散去，教室内陡然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就连班内混日子的几个学生，也都望向讲台。 也不知哪个男生起了个头，歌声陆陆续续响起。 刹那后，歌声汇聚在一起，传遍整层楼。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李灿受到感染，忍不住抓住了旁侧的小手。 小手软软的，掌心温热，竟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李灿转头，却发现同桌的眼眶有些红了。 他凑过去一些，小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逃走！” 张佳淼难得没有反驳，而是紧了紧手掌。 感觉到小手中传来的温度，李灿莫名有些心慌。 他想到了苏颖。 虽说他在杨旭面前表现得无所顾忌，可他终究不是那种天生的渣男。 若是有一日两个女孩王见王…… 他苦恼地摇了摇头。 且走且看。 老张久久没有转身。 直至歌声停止近一分钟，他才转过头来。 “你们这一届，其实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张科感慨道。 有人无情拆穿：“你明明是第一次当班主任！” 张科笑：“所以才说你们是最好的一届。” 教室内哄堂大笑。 张科摆手，又道：“说不定明年我就带实验班了。” “不过，”他顿了下，望向李灿和张佳淼的方向，说道，“实验班也不一定有咱们班的某些同学优秀。” 众人齐刷刷看向李灿这边。 张佳淼脸色一红，试图将手从李灿掌心抽出来，却发现对方抓的更紧了。 杨旭偷偷往下看去，冲着李灿投去鄙夷的眼神。 其余人尚未发觉异样，只是羡慕嫉妒。 “不过嘛，咱们班其他同学也都很优秀。”老张又道，“别看我平日老骂你们，其实……” 老张像是转了性子一般，不吝赞赏之词，将班上同学好好表扬了一番。 就连几个混日子的学渣，也被他说成个头长得更高了。 “明天开始高考，”老张笑道，“大家放平心态，正常发挥……” 往日总会说“考不好回家种地去”的他，这次改口道：“就算考不上好大学，日后也可能有别的出路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条条大路通罗马……” 听到外边传来喧闹声，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笑道：“今天就到这里，提前放假半天，大家好好放松下，准备明天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高考！” 话音落下，老张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散了。 有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也有人到讲台前跟老张告别。 十来分钟后。 正孤零零站在讲台前的张科突然看到一个纸飞机摇摇晃晃到了他跟前。 他伸手一抓，发现上边有字。 “老张，赶紧找个女朋友，娃娃玩多了伤身！” 看完之后，张科大惊失色。 他环顾左右，教室内空落落的，哪还有一个人影。 第27章 优秀女人喜欢的东西 李灿和张佳淼并肩走在校园内。 二人身后有好几个班内的同学，都悄悄打量着两人。 罗娇和邵佳佳也在其列。 “有传言他俩上课都牵手了。”有个女生道。 “不可能，”罗娇摇头，“李灿也就学习好点，可张佳淼多优秀呀，怎么可能看上他！” “李灿也很帅好不好！”有女生反驳。 “真帅的话我们佳佳当初为什么拒绝他？”罗娇嘴硬道。 其实李灿那样的男生要是追她，哪怕全班倒数第一，她也会开心的跳起来。 “人家李灿都说过开玩笑的，肯定是跟张佳淼闹矛盾了，故意给她看呢。”有女生分析，又转向邵佳佳，“佳佳我不是贬低你哦，其实能被那种优秀的男生拿来开玩笑，也很荣幸呢。” 邵佳佳心中将那女生骂了个半死，脸上却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双马尾轻轻摇晃：“没关系呀，反正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过我觉得他俩也就普通同学……” 话还没说完，她的表情就僵住了。 …… “怎么样，有信心吗？”李灿问。 张佳淼扬起下巴，骄傲道：“等着瞧，别以为你会稳赢。” 李灿眨眨眼：“对哦，我好像忘了收赌注。” “还没高考呢，谁说你赢了。”张佳淼耍赖。 李灿笑：“咱们当初赌的时候可没说高考。” “明明就是指高考。”张佳淼耍赖。 “你看那是什么？”李灿指向远处。 张佳淼根本没有上当。 她反而转头，得意地看向李灿。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按住她的后脑勺。 猝不及防之下，她的双唇处传来温暖的触感。 她双眼瞪大。 等感觉有个东西抵到牙齿处，她才猛然惊醒。 “呀！” 她匆忙扭头，一张脸变成红布。 李灿嘿嘿直笑：“要不咱们再赌一次？” 张佳淼恼怒地跺了跺脚。 她伸手想掐，却被李灿灵巧地躲开。 “不跟你说了，我回家了！”她小跑着走开。 看着她那受惊小兔子一般的样子，李灿不由摸了摸嘴唇，暗笑着摇头。 这可不是当年那个抱着他说还要的未婚妻啊，真是可爱！ 后方的邵佳佳等人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邵佳佳。 迎接着众人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要把李灿抢过来？ 她心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优秀女人喜欢的东西肯定不差呢。 可想到张佳淼的样子，她那点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她自忖不差，然而在张佳淼跟前，只感到自惭形秽。 跟那种女生抢男人，她没有一点信心。 再看李灿时，她仿佛看见对方身上冒着光。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宝藏？ 李灿并不知道被人偷偷观察。 他唤出了个人面板。 「姓名：李灿」 「力量：9」 「敏捷：9」 「精神：10」 「悟性：20」 「职业：学者」 「等级：9（412\/500）」 「技能点：4」 「属性点：0」 「技能：洞察之眼、知识之眼（4）」 “高考结束，差不多就能到十级了。” 想到这里，李灿心中生出期待。 学者到了十级便能开始晋升蜕变，显现出超凡之处。 晋升方向与他的基础属性，以及掌握到的学识有关。 李灿轻轻吐了口气，将沉甸甸的书包颠了颠，双手插进衣兜，朝着校外走去。 …… 次日。 李灿拒绝了父母送考的要求。 “我都这么大了，路还能不认识？你们去了才给我增加压力。” 听他这么一说，李林和张亚玲虽然不放心，还是忍住了跟去的念头。 李灿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考点外。 高阳县不大，这次的考点集中在县城的三个高中。 李灿运气比较好，考点正在本校。 张佳淼和杨旭也在这里。 昨夜他又去了趟转职神殿。 蹲守了小半日，他总算在地摊上淘到了两个好东西。 …… 一中校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和学生。 李灿匆匆扫了眼，就看到了杨旭。 杨母跟在一旁，正和儿子说着什么。 看到李灿后，杨旭远远招手。 “阿姨好。”李灿打了声招呼。 “灿灿啊，你爸妈没来吗？”杨母笑道。 对于儿子交到的这个朋友，她向来满意。 成绩好，长得帅，不像儿子长得像老公一样歪瓜裂枣，还偏科严重。 得知李灿后来的成绩后，她更是恨不得儿子时刻跟在这个优秀的年轻人身边。 “我没让他们来。”李灿说。 他四下看着。 杨旭挤眉弄眼道：“找张佳淼呢？” “对啊。” “那里呢，”杨旭指了指，说道，“她一早也来找我，还让我看到你说一声。” 李灿看去，望见一辆灰色汽车。 车子旁，一个女孩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 他眼前一亮，立马告辞走去。 直至走到张佳淼跟前，他才停下。 女孩似是感觉到什么，抬头恰好看到他，恬静的面孔上立即露出笑容。 可很快，她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妥，又板起脸。 “早啊。”李灿笑。 “你一个人吗？”张佳淼问。 “不还有你吗？”李灿眨眨眼。 一旁突然传来咳嗽声。 李灿扭头，就见车窗处探出一个大脑袋。 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是前世张佳淼口中的“老顽固”。 “叔叔好。”他笑道。 张父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另一旁则是传来笑声：“你是淼淼的同学，李灿？” 李灿回头，见“丈母娘”不知何时从一个电线杆处冒了出来。 他的笑容真挚了不少：“阿姨好。” 张母上下打量着他，越看越满意：“你爸妈呢？” 李灿随口跟她聊着，按照前世的经验追捧了几句，乐得张母合不拢嘴。 “阿姨，我可以跟佳淼单独聊几句吗？”李灿眼见考场开始放行，连忙道。 张母点头：“去。” 张父坐在车内，有心制止，可看妻子的表情，只得沉默。 他内心已经勉强接受李灿，否则早就一开始就将对方赶走了。 “干嘛呀！”走远一些后，张佳淼还有些害羞。 李灿将手探进口袋，摸出一个硬币大小的玉坠。 “我昨天晚上专门给你求的平安福。”他将玉坠递到张佳淼跟前。 张佳淼哭笑不得。 玉坠光滑细腻，倒是看不出特别，可上边那个白绳子是什么东西，确定不是从破衣服上拆下来的？ 可李灿难得送自己东西，她还是接了下来。 “时间仓促，回头再给你换个好点的挂绳，”李灿说，“我帮你戴上。” 张佳淼回头偷偷瞧了眼父母，点头嗯了一声。 李灿帮她戴上。 “高考结束前都不能取下来哦。”李灿提醒，“洗澡也不行。” “我知道啦。”张佳淼无奈，觉得李灿神经兮兮的。 李灿满意一笑，说道：“走，快高考了。” 这个吊坠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转职神殿的地摊区收到的。 它能增加佩戴者1点的精神和1点悟性。 为了它，李灿花掉了100职业币，还搭上了一个消息。 跟张父张母打了声招呼，两人并肩朝着学校走去。 杨旭早就先一步进去了。 第28章 我爷爷显灵了！ 高考题目有些熟悉，唤醒了李灿不少记忆。 他轻松答完。 结束后他早早走出，在门口蹲到了张佳淼。 “考得不错呀，”听李灿问到自己的考试情况，张佳淼一脸轻松道，“挺简单的。” 她感到今日思路出奇的顺畅。 莫非是第一次收到这个家伙的礼物，太开心的原因？ 张佳淼有点害羞。 提醒她吊坠不能取下后，李灿便跟杨旭一起吃饭。 杨母早就回去了。 “明早在门口等我，有个东西给你。”吃过饭，李灿说。 杨旭好奇：“你还押题了？” “差不多。”李灿说。 杨旭笑：“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这可是市状元压的题呢。” 李灿没再多说。 …… 第二日。 李灿的【学者】与十级只差十来点经验。 吃过早饭，他便朝着考点外走去。 这次等着的家长明显少了一些。 李灿在老位置看到了杨旭。 “怎么来这么晚，我等你半天了。”刚一见面，杨旭便抱怨。 李灿无语：“急什么？” “押题啊，快拿出来，我昨晚都没睡好。”杨旭催促。 李灿眨了眨眼：“谁说我押题了？” 杨旭瞪大眼睛：“你昨天说的啊。” “骗你的！”李灿道。 “你特么搞我心态！”杨旭怒道。 李灿拍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奶：“我专门给你留的。” “别想一瓶奶就收买我！”杨旭气恼接过，一口喝尽。 “味道怎么怪怪的？”他问。 “你味觉出问题了。”李灿随手将玻璃瓶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两人聊了聊，李灿倒是想给好友透露几个高考题目，可惜记忆太过久远，他根本没法想起。 …… 下午。 五点十三分。 李灿在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杨旭。 刚一看到他，杨旭便冲了过来。 他满脸激动，简直比被女神宠幸了还要兴奋。 “卧槽，李灿，神了，我爷爷显灵了！”他抓住李灿的胳膊，大叫道，“昨天那三炷香没白上！” 李灿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被噎死。 “你爷爷怎么显灵了？”他明知故问。 杨旭难以平静：“你知道，我特么英语以前最高才考过七十八，那些字母对我来说简直跟天书一样。” 李灿表情古怪：“怎么，你爷爷还会英文？” 杨旭狠狠锤了下他的肩膀，怒道：“别瞎说，特么的这次是真的！” 李灿憋着笑，心道日后你会知道出力的是你面前这个爷爷。 杨旭眉飞色舞：“特么的这次考试，英语试卷简直跟小学生的数学一样，我看着比母语还熟悉！” 他指着自己道：“不信你考考我。” “我信，”李灿敷衍，“你爷爷显灵了嘛。” 爷爷的这份语言通晓药水，可是花掉了10个职业币。 如今的他又变得一穷二白！ “走，去网，欧美的，哥给你翻译！”杨旭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 周遭不少人都看来。 一道道嫌弃的眼神看得李灿都有些无地自容。 这狗东西太丢人了！ 这个爷爷当的亏啊。 “你爸妈在外边等着呢。”他提醒道。 “咱偷偷溜走。”杨旭怪笑，“今天看剧情片。” 李灿感觉瘆得慌。 突然瞧见不远处的张佳淼，他忙招手道：“这儿！” 张佳淼听到声音，下意识加快了步子。 “我真没骗你！”杨旭急了。 “恭喜恭喜。”李灿漫不经心。 “艹，你等着看，老子保准让你大吃一惊！”杨旭也渐渐冷静下来。 可想到刚刚结束的英语考试，他又忍不住满面笑容。 他的成绩其实不比从前的李灿差多少，主要是偏科严重。 他的数学成绩多数时候都在一百四上下，分科前物理单科能到全校前十。 然而他的英语差得离谱，满分一百五的试卷，他能考到六十分都算烧了高香。 “稳住，等成绩出来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杨旭心想。 他脸上的笑容却如何也难以敛去。 “他怎么了？”张佳淼走到李灿身侧，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杨旭。 这家伙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他爷爷显灵，让他这次能看懂英语试卷了。”李灿说。 张佳淼疑惑：“英语试卷怎么会看不懂呢？” 杨旭听到两人交谈，扭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爷爷助力，他也没把握能考的过这俩人。 “装什么啊。” 当看到李灿默默牵住了张佳淼的手，而对方没有闪躲的样子，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爷爷怎么不显灵给他也送个又好看又聪明还有钱的女朋友？ 刚到校门口，张佳淼便将手从李灿掌心中抽出来，还不忘偏头悄悄瞪了眼对方。 李灿却看向了她的衣领处。 脏兮兮的小白绳还系在那里，倒是看不见玉坠，想来已经隐没到了山峰中。 他轻咳一声，从口袋摸出一条红绳子：“我中午在一个饰品店买的，帮你换上。” 张佳淼偷瞧了远处。 被人群阻隔，父母都看不见。 她轻轻点头，将脑袋凑前。 李灿伸手到她白净的脖颈前，捏到小白绳的同时，指尖也触碰到了她光洁柔嫩的皮肤。 张佳淼脸颊变红，下意识想躲闪，却听到耳畔传来声音。 “别动。” 李灿已经凑到了她颈前。 一抹淡淡的馨香没入鼻尖，李灿下意识地深吸口气。 “快点啦！”张佳淼催促。 对方呼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脖颈上，让她感觉痒痒的，害羞极了。 李灿依依不舍地取下项链。 他拿出小刀割断绳子，又将玉佩串到提前备好的红绳上。 “来，我给你戴上。”他柔声道。 “嗯。” 张佳淼乖巧低头。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 李灿和张佳淼沉默着彼此对视。 一阵咳嗽声将两人刚刚酝酿起来的暧昧打破。 “你俩别腻歪了，”杨旭大着嗓门，指着不远处道，“那个大叔都看半天了。” 李灿和张佳淼纷纷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张佳淼脸上刚刚褪去的红色又浮现出来：“爸！” 李灿就像偷吃猫粮被抓住的狗，尴尬道：“叔。” 张父面无表情点头，冲着张佳淼招手：“淼淼过来，你妈还在等你呢。” “我先走啦！”张佳淼扭头对李灿道。 李灿点头：“明天见。” 张佳淼嫣然一笑，挥了挥手，这才朝着父亲走去。 半晌，李灿也没有收回目光。 杨旭啧啧道：“人都走远了呢，灿哥。” “我媳妇漂亮？”李灿扭头看他。 杨旭回了个中指。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第29章 高考估分 次日。 十点零三分。 李灿咬着一包酸奶走进教室。 “咦，咱们市状元来了！”班长笑呵呵道。 班上其它同学跟着笑了起来。 班主任老张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学生旁边，回头看向李灿，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李灿发挥怎么样，回去有没有估分啊？” “没，”李灿摇头，“看命。” 不少人跟着笑。 有人说他谦虚，也有人说他不实在。 还没等他回到座位上，有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实验班班主任。 她环视一圈，目光很快定格在李灿身上：“好巧，李同学也在，这次考得怎么样？” 李灿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女老师摇头，跟老张攀谈起来。 “王旭这次估了六百九十五左右，拿不准报燕大还是水木。” “林宗巧没发挥好，估摸着就六百八十九，打算报港岛中文大学。” …… “哎，这次我们班没考好，平均分只有六百四。” …… 她噼里啪啦说着。 原本还挺热闹的教室顿时沉寂下来。 不少之前还觉得考得挺不错的学生，听到她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张悄悄朝着李灿递去眼神。 他自是看出对方的意图，无非是朝他炫耀。 作为实验班班主任，对方颇受重视，原本内定好带下一届实验班。 可这个女老师骄横惯了，得罪了不少人，加上李灿的横空出世，以至于下届实验班班主任的人选落到了他头上。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出口气。 “你也就运气好碰到这一个好苗子，老娘班里都是各个人才！” 老张甚至能猜到对方的想法。 他觉得对方很幼稚，可也不想惯着。 李灿是真没估分，假装没看见。 班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佳淼，你估了七百？”有人问。 “没，我没算好。”发现写在草稿纸上的成绩被人看到，张佳淼不好意思。 她也有些难以置信。 按照她以往的成绩，考个六百六七差不多，再多点就很难了。 老张却站了起来，惊喜道：“真的？” 不少人都凑到张佳淼跟前，李灿一时间反而被晾到了最外。 他无趣地坐到了杨旭身侧。 杨旭只是看着报纸上的答案，一直没吭声。 “怎么样？”李灿用胳膊肘碰了下对方。 他不记得好友前世的高考成绩，想来会比一本线高个三四十分。 如今英语至少也能多考六七十分，加起来应该能超过一本分数线一百分左右，选择的余地便很大了。 杨旭转头看了眼李灿，又看向印着高考答案的报纸。 “真是见鬼了！”他嘀咕道。 “怎么，不是你爷爷显灵了吗？”李灿问。 杨旭吞了口口水，压低声音：“我昨天跟我爸说，我爸还把我抽了一顿，说我中邪了。” “不过等成绩出来他就知道了。” 他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到时候我就说我爷托梦，让他去坟上跪一天，嘿嘿。” 李灿感慨：“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杨旭翻了个白眼：“我特么可没骗你，你猜我英语估了多少分？” “一百四？”李灿问。 “你怎么知道？”杨旭瞪大眼睛，又鬼鬼祟祟地将自己铅笔拿出，“我把答案都写在铅笔跟橡皮上，我刚对了，没有一个做错！” “总分呢？”李灿问。 “六百三，”杨旭说，“高点的话估计能到六百五。” 李灿哭笑不得：“怎么差这么多？” “看英语发挥，”杨旭说，“我也拿不准，少说也有一百二，高的话估计得有一百四。” “恭喜！”李灿竖起大拇指。 杨旭得意，点了点下巴：“你呢？” “看运气。”李灿毫不在意。 “别装……” 杨旭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李灿又道：“不一定能拿到省状元。” “你特么！”杨旭顿时感觉心情没那么好了。 两人正聊着，又听到一阵惊呼。 “还真是七百！”有人道。 “佳淼可是咱们班的学神呢！”又有人说。 更有人冲着李灿喊：“灿哥，这次你的第一名不一定能保住哦。” “被碾压了两年多，我早习惯了。”李灿一脸无所谓。 本来还满面笑容的老张不淡定了，看向李灿道：“没发挥好？” “就那样。”李灿随口说。 他拍了下张佳淼旁侧的一个女生，说道：“廖咪，你占我座位了。” 女生头也不抬：“都毕业啦，这可不是你的座位呢。” “就是，别赖着我们佳淼啦。”又有人说。 众人笑。 只有寥寥几个女生表情古怪。 李灿郁闷地叹了口气。 “我在外边等你。”李灿俯下身子拍了拍张佳淼的手。 张佳淼横了眼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干啥呢，别欺负我们佳淼啊！”廖咪还没反应过来。 看到旁侧一个女生冲她使眼色，她才懵懂地意识到点东西。 李灿已经走出教室。 “我出去下。”张佳淼起身。 廖咪“哦”了一声，刚起身，又不可思议道：“你俩……” 张佳淼笑了笑便走出教室。 “卧槽！”廖咪捂住嘴，叫出声。 “文明点啊！”杨旭喊。 廖咪瞪他：“你跟李灿还好朋友呢，这事你都不知道！” 杨旭一脸的莫名其妙：“谁说的，我以前还跟他俩打掩护呢。” “什么？”有人来了兴趣，就连老张都竖起耳朵。 杨旭得意洋洋地将捡纸条的事情说出。 众人又看老张。 老张黑着脸，看杨旭：“你小子学习上怎么不跟李灿学学，你那英语要上去，上个交大肯定没问题。” 杨旭骄傲地仰起头：“谁说我没跟李灿学，我一直藏拙呢，其实我是不出世的英语天才！” 哄堂大笑。 没一个人信。 原本想要装神秘的杨旭被激怒，大声讲出估分，更是引来一片笑声。 班上一个跟他情况相当，绰号“牛哥”的男生揽住杨旭肩膀：“咱俩可是牛羊组合，英语加起来不过百，你就认命！” 杨旭气得想骂娘。 他原本还想低调，现在却发现高调了压根没人信。 “还是李灿好，一点都没表现出不信任。”他心中感慨，“好兄弟啊！” …… 第30章 大笨狗 李灿和张佳淼并肩走在校园内。 “怎么样？”李灿问。 “还行，”张佳淼将手插在衣兜，发觉对方没有主动，又抽出手垂在空中，说道，“你呢，真没估分？” “用不着。”李灿自信道。 张佳淼偏头瞟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有信心？” “不然呢？”李灿反问。 张佳淼将手在身侧晃啊晃，偶尔碰触到李灿的手背，对方却根本没有牵手的意思。 她心下暗恼。 “骄兵必败，说不定你就考砸了！”她气哼哼地说。 “你就这么希望我考砸？”李灿无语。 “谁让你那么不谦虚，”张佳淼扬起脑袋，看向树上两只追逐的麻雀，淡淡道，“我家以前养了只小狗，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出去总对着别的狗叫，后来遇上个大狗，被咬的满身是伤，我妈都心疼死了呢。” “你在骂我？”李灿扭头望她。 “我可没说你是狗！”张佳淼偏过头。 发觉她情绪不太对，李灿疑惑着甩出一个【洞察之眼】。 「这个大笨狗，人家手都伸出来了还不牵，好气啊！」 李灿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原来这么可爱。 不对，我家淼淼一直很可爱。 他伸出右手，将一公分外的小手握住。 张佳淼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脑袋却转了过来，低头看向水泥路面。 “你爸好像不怎么待见我啊。”李灿笑问。 “不……”张佳淼下意识想否认。 李灿打断：“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 “自恋！”张佳淼马上改口，嗔怪地瞪了眼他。 想到父亲的表现，她忍不住翘起嘴角。 仔细想想，父亲似乎真的不喜欢长得帅的人呢。 李灿自然清楚。 前世他无意间听到过准岳父说“长得帅的没一个好东西”，后来从张佳淼口中得知另有隐情。 老家伙对他挑三拣四，回头想来他也能理解。 自己要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儿，肯定也不希望她找个各方面不如女儿的男子。 更何况前世的房子车子都是老头出的钱。 住他的房，开他的车，还睡他女儿，李灿想想都觉得老张可怜。 每次拉着自己喝酒想灌醉自己，反而自己倒下去，事后还得挨妻子和女儿训斥…… 想到这里，李灿怜悯地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操场旁。 李灿靠在乒乓球桌旁，冲着张佳淼伸出双臂：“来，抱抱！” “哼！”张佳淼扭头不理她。 李灿牵住她的手，正想将这个口是心非的女孩拥入怀中，却见张佳淼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退开。 两米之外，她亭亭而立，目光却悄悄看向远处。 李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好几个偷摸指着这边的电灯泡。 他心中郁闷。 “走，请我吃饭。”他拍拍屁股起身。 “啊？”张佳淼愣了下。 “我没钱。”李灿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十块钱，说道，“这些钱还得留着上网。” 张佳淼“嗯”了一声。 两人去了校外一家李灿跟苏颖去过好几回的米线店。 李灿额外加了个笼笼肉夹馍。 他吃得满嘴流油。 张佳淼拿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纸巾中带着香气。 李灿没接，而是将嘴巴凑前。 “懒死你！”张佳淼小声抱怨，仍是伸手帮李灿擦了擦。 一旁两个吃饭的单身狗都看傻了眼。 “回学校不？”李灿问。 “不了。”张佳淼摇头。 她更想跟李灿走一走。 “那去你家。”李灿说。 两个单身狗瞪大眼睛，嫉妒得面目全非。 张佳淼也吃了一惊，随即满面羞红，伸手狠狠地在李灿腰间掐了下。 李灿疼得龇牙咧嘴：“你干嘛？” “谁让你见我爸妈了！”张佳淼的声音软绵绵的。 她很喜欢和李灿牵手，也不介意抱抱，可是怎么会带他回家见父母呀。 “你爸妈没上班吗？”李灿疑惑。 “当然去了。”张佳淼说。 “所以我只是想去你家看看而已。”李灿说。 一旁的收银小姑娘有点看不过去，轻轻咳嗽了下，心道这男生长得很帅，可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家有什么好看的。”张佳淼不情愿。 她早上没叠被子，不想让李灿看到。 “我对中医很感兴趣，之前不是听你爸说他书房里有很多中医类的书吗？”李灿说，“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真的？”张佳淼狐疑。 “骗你是小狗！”李灿发誓。 “行。”张佳淼道，“我爸妈五点下班，到时候你可不能赖着不走呀。”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他们不成。”李灿不以为然。 张佳淼锤了下他。 “好。”李灿无奈。 见两人并肩离去，店内的食客们纷纷投去鄙夷或艳羡的表情。 有男有女。 …… 进入小区。 李灿沿着略显熟悉的小路向前走去。 张佳淼默默将手插进口袋，落后半步。 片刻后，二人到了张家门口。 “拿钥匙啊。”李灿催促。 张佳淼表情古怪，打开门后方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栋楼？” 从进入小区开始，她便发现不对。 李灿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可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啊。 “你猜的没错，我早就踩好点了，”李灿嘿嘿一笑，“你要不是主动从了我，我就准备高考完偷偷溜到你家里生米煮成熟饭。” “讨厌！”张佳淼嗔怪地锤了下他。 她信了李灿的前半句。 若是被旁人尾随，她会觉得变态，可李灿这么做，她只感到甜蜜。 李灿怪笑着反手关上门，从身后环抱住她：“所以小淼淼要不要从了我呢，别逼我用强哦。” “别闹，我妈在呢。”张佳淼心如鹿撞，小声吓唬。 抱着怀中香香的女孩子，李灿可舍不得松手。 他笑嘻嘻道：“你爸在都没用，想让我放过你，除非让我……” “亲”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听到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我在怎么了？” 张父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卧室门口，望着他的眼神几乎要吃人。 李灿尴尬地差点跳窗而走。 “爸……不，叔！”他忙松开怀中的女孩。 张佳淼开始还紧张，听到李灿的话忍不住捂嘴。 被老父亲瞪来，她拿掉手，努力板起脸。 然而看到李灿和父亲的表情，她的笑容却怎么也憋不住。 第31章 书房，医书 担心父亲发怒，张佳淼先一步道：“爸，我刚刚估了七百分。” “七百分？”张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兴奋地向前走出两步，问道，“有把握吗？” “最差也有六百九。”张佳淼道。 这个成绩比她以往都好，虽说在学校里她表现得很淡定，可心里一直开心。 “这么说燕大稳了？”张父放下牛皮纸，招手道，“来，给爸说说。” 李灿立即坐到沙发另一侧。 张佳淼将各科成绩讲了一遍。 张父乐得合不拢嘴。 他这才注意到默默坐在沙发上剥橘子吃的李灿。 这小子虽然长得讨厌，可是女儿考这么好说不定跟他有关系。 而且他记得保送的事，心里对李灿其实并不反感。 “你估分了吗？”他问。 李灿注意到他的眼神，放下橘子，说道：“没看，应该不会低于七百一。” “好狂妄的小子。”张父心想。 不过他知道对方不是说大话。 女儿就像个播报员，早就将李灿近期的成绩报告给他了。 想到女儿竟然带着这小子偷偷回家，他心中又感到担忧。 女儿还小，他可不想当外公。 这让他刚刚柔和的面色又变得严厉。 注意到父亲的表情，张佳淼心中慌乱。 她主动解释：“爸，李灿很喜欢中医，想看看你收藏的医书呢。” 张父心中冷笑。 年轻人哪有喜欢中医的，分明是想看自己女儿才对！ 单纯的女儿一定是被骗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喜欢中医好啊，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就陪你在书房看。” “爸！”张佳淼撒娇。 张父不为所动。 他打算耗死这坏心眼的小子，让他以后不敢踏进家门一步。 “谢谢叔。”李灿开心。 吃掉剩下的几瓣橘子，他起身跟着张父去了书房。 书房面积很大，书架上摆满了书，一些已经落了灰尘。 “以前有基础吗？”张父问。 “没。”李灿摇头。 他的【学者】已经提升到了10级，具备晋级条件。 除了锚定【学者】继续提升外，还有其他晋级方向。 从政可选择【政客】，会多出独特的领导力与面厚心黑的天赋。 或者晋升【演说家】，掌握口若悬河、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若是选择艺术方向，可以当【画师】，高阶之后可画地为牢、笔走龙蛇，甚至能二次晋级【符篆师】。 也能当纯粹的【研究员】，探寻世间奥义，有一定概率领悟到隐藏战斗职业【奥术师】。 李灿的目标则是【药师】。 这是他晋升超凡的第一步。 可惜晋级方向与自身掌握的学识有关，因而哪怕他领悟到了好几个分支方向，都没有选择晋级。 张父并不清楚李灿的打算。 他以为对方喜欢中医只是借口。 “那可得从基础学起，”张父拉开书桌抽屉，说道，“中医基础无外乎四大经典，现代的其他中医着作基本都脱胎于这四本书……” “先看着四本书，等吃透了再看其他书，否则就是走弯路！”他信誓旦旦道。 李灿点头。 他看向一字摆开在自己面前的四本书。 《黄帝内经》、《难经》、《神农本草经》、《伤寒论》。 与书架上那些书相比，这四本书有明显的翻看痕迹。 张父鼓励道：“看，认真看！” 这四本书固然经典，可不是入门者轻易能看的。 没有人指导，只会觉得晦涩难懂，他当年要不是被老爷子用竹棍逼着背，万万不会耐下性子去看的。 李灿拿起《黄帝内经》，从第一页仔细看。 提升到10级后，他得到了1个自由属性点，加在悟性上。 【学者】的10级技能更是为他提升了不少悟性。 技能名作【学海】。 它能形成一个特殊空间，将学过的知识储存进去，类似于一个与大脑相连的图书馆。 除此之外，每一级的【学海】都能增加1点永久悟性。 李灿将多出来的5个技能点都加在【学海】上，使其达到满级的5级，提升了5点悟性。 如今他的悟性总额达到了26点。 放到地球上，他可以称作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 对寻常人而言晦涩难懂的《黄帝内经》，落入他的眼中浅显易懂。 获取知识的感觉颇为美妙。 李灿慢慢沉浸入其中。 张父坐在椅子上，开始还装模作样地看书，不一会儿便看不进去了。 他悄悄打量着李灿，看到对方脸上时而若有所思，时而惊喜，心中颇为疑惑。 “肯定是装的！”他心想。 一小时后。 “这小子还挺能忍啊！” 两小时后。 “能装到这份上也不错，难怪念书这么好。” 三小时后。 “腰好疼，要不要出去转转？” 四小时后。 “这小子不会真的看进去了？” 墙上的时钟悄然指向了下午五点半。 张父实在忍不住，站起了身。 他其实已经是第六次起身了。 让他郁闷的是，那坏小子仿佛钉在了沙发上一样，竟然一直看的津津有味。 淼淼可是给他送了好几次茶水了啊。 这小子膀胱不憋吗？ 淼淼都没给自己添茶呢！ 书房外传来交谈声。 听到妻子的声音，张父面色一喜。 他可不想陪着这坏小子耗时间了。 可等了好一会儿，他也没听到妻子来敲门。 十来分钟后，张父实在忍不住，主动起身：“小李，你看的怎么样了？” 李灿回过神来，意犹未尽地放下书，说道：“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啊！” 张父认可：“老祖宗能流传至今的东西可能都是宝贝。” 李灿颔首。 他唤出个人面板，发现仍没有【药师】选项，心中郁闷。 反倒是多了个【医师】。 这两个职业一字之差，但是意义截然不同。 李灿失望地放下书。 “看了多少？”张父问。 “看完了。”李灿道。 张父皱眉，觉得对方说谎。 “难不成这半天真是装的？”他心中想。 张父轻咳一声，说道：“那我考考你。” 李灿点头。 “五脏何解？”张父开口。 李灿不假思索道：“心为神之居、血之主、脉之宗；肺为魄之处、气之主；脾为气血生化之源、后天之本，藏意；肝为魂之处，血之藏，筋之宗；肾为先天之本，藏志。” 张父颔首，又问：“健忘症是什么原因？”。 “上气不足，下气有余，肠胃实而心肺虚所致。” 张父诧异。 第32章 你拿我当爸爸 张父一连问出七八个问题，李灿对答如流。 “你以前看过？”张父怀疑。 李灿摇头：“我家里又没人学医，哪来这种书看。” 张父沉默。 他知道李灿家境，父母都是农民，的确不大可能接触过。 可这么快便对《黄帝内经》了解如此之深，估摸着不比自己差多少，难道他是天生的神医？ 或者说，自己太蠢了？ 张父整个人都不好了。 恰巧书房外传来敲门声，他忙转移话题，起身开门。 李灿被挽留在家中做饭。 张母亲自下厨。 看到丈母娘系着崭新的碎花围裙，手中拿着黑乎乎的铲子，李灿脸色骤变。 “我早都闻到厨房的香味了，可惜我出来时跟我妈说好了六点回家，改日我一定尝尝阿姨的手艺。” 他一脸诚恳地拒绝。 张母遗憾，只能让他路上小心。 张父欲言欲止。 他这时候很想让李灿留下。 说不定妻子的手艺就吓得对方下次不敢轻易进家门了。 然而李灿去意已决。 “对了，叔，我明天还能来看书不？”李灿满脸期许。 “你想来就来，跟他说什么。”张母笑呵呵道。 张佳淼偷笑。 张父看了眼妻子，又瞟向女儿，心里跟吃了苍蝇般难受。 想到等下要吃妻子的饭，他更是坐立不安。 早知道晚点下班，顺路买点吃的算了。 “我送送你。”张佳淼先一步出门。 临出门前，她又回头道：“妈，我想吃砂锅，就在外边吃啦。” 张母知道女儿的意思，不好在准女婿面前多说，只得挥手：“早点回来。” 张佳淼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梯。 她那欢快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偷到胡萝卜的兔子。 “你妈做饭就那么难吃？”李灿冷不丁问。 张佳淼一愣：“谁说的？” “你照照镜子，看看脸上是不是写满了难吃。”李灿笑。 “哼，那你还敢来我家，小心下次让我妈做饭给你吃！”张佳淼得意道。 李灿哭笑不得。 张佳淼开始吐槽母亲的厨艺。 “我妈做饭的时候其实不多，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她做的饭太难吃了，我都怀疑她是故意的……” “有次她做了糖醋排骨，我们都不愿吃，那时候家里养了个小狗叫阿笨，她就喂阿笨，结果阿笨吃了一口就吐了……” 李灿忍俊不禁。 可慢慢的，他又发觉不对。 张母的饭狗都不吃，那前世的他算什么？ 那时候张父对他横眉冷目，张母热情和蔼，鲜明的对比让他投桃报李，每次都强忍着不适将对方的饭菜吃光…… “阿姨今天怎么做饭了？”李灿问。 张佳淼狡黠一笑：“还不是看你来了，估计是想拿你试菜呢。” 李灿嘴角抽了抽。 感情丈母娘上辈子将他当成了试菜员？ “我妈刚认识我爸那会儿，被我爸缠的没办法了，就时常做饭给他吃，”张佳淼忽然扭头看向别处，语气轻飘飘的，“那时候看到我爸吃的很香，她慢慢就动摇了，觉得这样的男人肯定靠得住。” “觉得这样的男人能吃苦？”李灿表情古怪。 “我爸一吃就是小半年，”张佳淼幽幽道，“我妈就想啊，他愿意这么迁就自己，肯定靠得住呢。” 李灿为老丈人默哀。 难怪上辈子对自己百般刁难，莫不是自己吃了苦，见不得别人那么轻松拐走他女儿？ 他仔细一想，上辈子每次张母做好饭，张佳淼跟弟弟都借故吃两口溜走，还是老头子陪着吃完。 这么一想，他觉得老丈人更苦了。 “难怪每次吃饭都想灌我喝酒，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借醉逃过剩下的饭菜？” 李灿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张佳淼半晌没说话。 李灿见她眼神飘忽，蓦地心中一动，不确定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回去吃你妈做的饭？” 张佳淼没否认，偏头看着天边云彩，轻声道：“我爸都能经过考验呢。” “我把你当宝贝，你拿我当爸爸？”李灿眨眼。 张佳淼又羞又恼，跺着脚气哼哼道：“不理你了！” 李灿笑：“就是吃饭，也该你做饭给我吃啊，哪有丈母娘用考验老公的法子对待女婿，对不对？” 张佳淼脸色羞红，步子都扭捏起来：“什么丈母娘，你再胡说我回去啦！” “去，阿姨等着呢。”李灿看她。 张佳淼羞恼，转身欲走，却被李灿一把抓住手。 “我明天早点过来，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李灿笑嘻嘻问。 张佳淼止步，低着头小声道：“我又不会做。” 不会？ 李灿愣了下。 他明明记得上一世未婚妻的饭菜做的很好啊。 莫非是大学之后才学的？ 张佳淼却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声音都变大了：“那说好了，我明天学着做，你可不能嫌弃。” 李灿拿不准了，试探道：“我可以反悔不？” 张佳淼哼了一声：“反正我明天做好！” 李灿郁闷。 他感觉自己挖了个大坑。 张佳淼父母常年在身边，哪有机会练习厨艺，十有八九如今还是个新手。 …… 次日。 张佳淼早早起床。 一直磨蹭到接近九点半，看到父亲还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忍不住道：“爸，你不上班吗？” “今天没事。”张父淡淡道。 他心中咆哮：我的乖女儿呀，你就不想跟爸多聊会吗，就这么想跟那个坏小子独处？ 他感到心累。 “哦，那你去买点菜。”张佳淼说，“记得买条鱼。” “不是刚吃早饭吗？”张父疑惑。 “我说生的菜，冰箱里的昨天都被我妈给糟蹋了。”张佳淼吐槽，“爸，你要不上班就去买。” 张父冷笑。 女儿这是想把他支走，然后偷偷溜出跟那臭小子约会？ 他拿起手机，拨通老婆电话。 半小时后，张母拎着菜回家。 张佳淼本想偷偷做饭，可是看父亲不愿走就已经很郁闷了，如今发现母亲也回来像是防贼一般，抑郁得不想说话。 她默默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内便传来哗啦的水声。 不消片刻，水声停下，又有砰砰的切菜声传出。 客厅内的夫妻俩对视。 “淼淼怎么了？”张母问。 张父摇头，茫然道：“不知道啊。” “难道是嫌我做饭太难吃，担心吓跑她那小男朋友？”张母猜测道，“打算提前练练手艺？” 张父蓦地眼前一亮。 别说是李灿，就是皇帝来了，也别想高高兴兴从他这里抢走女儿。 上一世在女儿的订婚礼上，他偷偷抹泪可不是觉得李灿并非良配。 事实上那些年他已经认可了那头拱了自家小白菜的猪，可他真的舍不得啊。 一想到将那么小小的一只养到这么大，却被别人拐跑，他就心疼得厉害。 “对，下次他来了你做饭，就你最拿手的糖醋排骨！”张父兴冲冲道。 张母白了眼丈夫：“李灿学习好长得好，有情有义，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不多了。” 张父想反驳。 可他转念想到李灿昨天看书那一幕，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出声。 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长得帅没有好东西，却不能否认那坏小子的才华。 “我去看看。”张母起身。 第33章 老婆别闹 厨房内。 张母倚在门边，看着女儿笨拙地切着菜，感到一阵心疼，又有些自责。 “淼淼，妈以后不做饭了。”她走到女儿身侧，柔声说。 张佳淼茫然转头：“你不做跟我说什么，不应该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爸？” 好消息？ 张母的内疚瞬间被这三个字冲淡，变成恼怒：“哪有这么跟妈说话的！” 张佳淼撇嘴，继续切菜。 张母看了几秒，还是关心问：“你是不是饿了？” “没。”张佳淼头也不回。 “心情不好？”张母又问。 每次丈夫惹她生气，她都会认真给对方做饭吃。 以己度人，她觉得女儿也可能如此。 莫非是跟她的小男友吵架了？ 张佳淼点头。 张母以过来人的语气笑道：“其实这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你做了得有人吃呀……”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女儿打断：“你和我爸去上班，我心情就好了。” 张母表情凝固。 看到女儿将切好的冬瓜装盘，拎出了盆中的鱼，小手被泡的水淋淋的，她无奈摇头。 “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她压低声音。 张佳淼耳根变红。 昨天扣扣群里有人调侃她和李灿，还有个女生说看到他俩亲亲，羞得张佳淼赶紧调成隐身模式。 都怪那个坏家伙，明明学的那么好，还非要跟自己打赌，这不是欺骗吗？ 张母看女儿面色绯红，时恼时笑，不由心中一慌。 她对准女婿满意，可不代表自己想早早当外婆啊。 她提醒道：“你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只顾一时痛快……” 张佳淼一脸迷惑：“妈，你想说什么？” 张母抓住女儿湿哒哒的小手，想了想还是直说道：“别闹出人命。” 张佳淼呆了下，望着母亲意味深长的眼神，骤时懂了。 她“呀”的一声甩掉母亲的手，羞恼难耐：“妈，你胡说什么呢，我俩就是同学。” 张母仔细看着女儿，想到每日女儿都回家，想做坏事也没机会，怀疑淡了一丢丢，欣慰道：“那就好。” “你怎么瞎说呀！”张佳淼放下刀，将母亲推出厨房。 反锁上门，她揉了揉火辣辣的脸颊，突然想到以前上网时不小心点开的网站。 她面红耳赤，又回想起扣扣群被公开处刑的一幕。 “臭李灿，就知道干坏事！” “哼，怎么不让人说你！”她狠狠地剁下鱼头。 …… “你们真的亲了？”杨旭拽着李灿的衣袖，追问道。 “你爸妈不亲？”李灿反问。 “艹，能一样吗？”杨旭怒道。 “专心打游戏！”李灿提醒。 早机便宜，他硬是被杨旭从家里喊出来打游戏。 再玩这年代的网游，李灿总有种文艺复兴的感觉。 不过玩起来还挺有意思。 过了几分钟。 杨旭又凑过来，一脸猥琐道：“什么滋味啊？” 李灿指了指门口：“晚上来这边，你说不定还能找到门。” “滚！” 杨旭越想越羡慕，索性登录扣扣。 看到有个卡通女孩头像的好友在线，他面露喜色。 “别以为就你有女朋友！”他扭头冲着李灿说了一句，随即打开和卡通女孩的聊天框。 “老婆，今天怎么上线啦？” 敲下回车，他满面笑容。 这女孩是之前玩征途时加的，是个女召唤师。 两人游戏中聊得火热，他省吃俭用一个多月攒了一百多块钱专门买装备送对方，后来还在游戏里结成情侣，老婆老公互称。 扣扣的“滴滴”声很快响起。 “你喊他老婆？” 看着聊天框的这行字，杨旭陷入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双手按在键盘上，敲下一堆问号发去。 “这里坐着的明明是个男人啊！” 看着这行字，杨旭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打字道：“老婆别闹。” 一个视频邀请被发来。 杨旭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选择接通。 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电脑另一头。 “兄弟，你被耍了！”那人道。 “你是谁？”杨旭如坠冰窟。 虽然这男的眉清目秀，可还比不上他的好兄弟啊！ “请叫我雷锋，”男人笑，“你等着，他快回来了。” 杨旭注意到对方的背景是在一个网中，而男人说完后就放下耳机闪到一旁。 没一会儿，果然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出现在屏幕前。 当看到男人熟练地戴上耳机，夹起烟放到嘴里，将手按在键盘上时，他都快绝望了。 他颤着手发去一个抖屏。 “卧槽，你谁？”一个粗犷男声道。 “江南小猫猫？”杨旭语气阴沉。 “你怎么知道……” 嘟嘟…… 视频被挂断。 杨旭心如死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李灿扭头看了眼，又望向没有关掉的聊天框。 两秒钟后，他发出哈哈大笑。 “你特么就不能盼着我好吗？”杨旭幽怨。 “兄弟，放弃网恋，你要这样以后还会被骗的！”李灿笑着摇头。 “我他么怎么知道有人网上装女人的变态！”杨旭双手抱头，心如刀割。 他的初恋原来是个男人？ 想到对方给他发的那些肉麻的话，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李灿摇头。 前世这个好兄弟不下于五段网恋都翻车了。 两个糙老爷们，两个中年大妈，还有一个小学生。 “大学里漂亮女孩多了去了，到时候好好找一个。”李灿安慰。 “我能好到吗？”杨旭不自信。 他高中追过两个女孩，都被丑拒。 倒不是他真的丑，而是他总跟李灿混在一起，越发显得那张平平无奇的马脸不好看。 “大学哪个男生没女朋友！”李灿大言不惭。 他上一世大学时便收到过不少表白。 “真的？”杨旭满目希望。 “我们村好几个大学生，他们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李灿鬼扯道。 杨旭开始幻想：“我喜欢腿长的。” 李灿笑：“会的。” “不要飞机场！”杨旭得寸进尺。 李灿嫌弃地瞥了眼他，又看向时间。 十一点。 “走了。”他起身道。 “还有一个小时呢。”杨旭不情愿。 “我还有事。”李灿说。 “都考完了有什么事？”杨旭不信，“难得可以放开玩了，你着急走什么。” 李灿起身挥手。 “算了，我跟你一起。”杨旭跟着站起来。 他失恋了，需要两个肉夹馍才能平缓心情。 “我去淼淼家，你跟着干什么？”李灿皱眉。 “淼……”杨旭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惊道，“你特么去她家！” “昂。”李灿点头。 “他妈……她爸妈不在家？”杨旭惊问。 “肯定上班去了。”李灿昨夜吃饭的时候都打听好了。 丈母娘在档案馆上班，平日很少请假。 老丈人主管一个医院，忙起来都很少按时吃饭。 看着网墙壁上的网游宣传画，李灿笑容灿烂。 …… 第34章 只让你抱一下哦 “你……张叔，阿姨，中午好。” 李灿刚用前一日张佳淼送他的钥匙打开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张父张母。 两人也纷纷看他。 瞧见他手中的钥匙时，二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 “小灿来了啊，快坐。”张母笑眯眯道。 李灿坐到沙发上：“阿姨气色这么好，用的什么化妆品？” 上一世丈母娘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天生丽质，从不用化妆品。 “用什么化妆品，那都是化学用品，对皮肤有害。”张母笑的很矜持。 “那阿姨怎么保养的？”李灿故作疑惑。 “我妈天生丽质，单位里人都说她不老女神呢。”张佳淼端着一个盘子走出。 李灿吹捧了几句，张母笑得合不拢嘴。 张父有些吃味。 李灿说了几句，便借故跟着张佳淼跑进厨房。 张父不放心，跟在后方。 “跟屁虫！”李灿腹诽。 张佳淼在做最后一道可乐鸡翅。 锅里咕咚咚冒着热气，一个个鸡翅在翻滚的黑水中沉浮。 李灿和张父对视一眼，皆是面露忧色，难得有些不谋而合。 十分钟后。 李灿端着可乐鸡翅到了餐桌上。 一大锅米饭已经蒸好。 水有点多，米饭呈糊状。 “淼淼蒸的米饭就是好，我就爱吃软饭。”张父笑呵呵地接过女儿递来的碗。 “马屁精，”张母嘀咕，“我蒸的米饭软了怎么不夸。” 张父低头刨了口饭，没敢吭声。 张佳淼笑：“你那是做成糊糊了。” 察觉到李灿得目光，张母难得脸色一红。 “瞎说什么！”张母用筷子敲了下碗，说道，“妈连米饭都不会蒸吗？” 李灿暗暗觑了眼丈母娘，心道“你还真不会”。 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漂亮丈母娘好像把厨艺技能点全加在长相上了。 李灿有时都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照着网络教程，用天平称好材料，还是搞出难以下咽的食物。 张佳淼做的菜卖相难以直视。 张母拿着筷子半晌没伸出，担心女儿继承自己天赋。 张父倒是想伸出筷子，却见另一只手动作更快。 “你是不是偷偷学过厨艺？”李灿吃了块鸡翅，感觉出乎意料。 “才不是呢。”张佳淼说着夹了一块薯条鱼递过去。 原本她想做珊瑚鱼，可惜刀工不行，成品变成了一根根的鱼条。 李灿下意识张口，咬掉鱼条后才想起这不是前世。 他故作若无其事地吃掉。 张父放下筷子，阴着脸。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给外人夹菜都不给亲爹吃！ 张母左右看看，突然反应过来：“淼淼，你今天这顿饭是做给小灿的？” 张父惊醒，看向女儿。 张佳淼害羞，咬着筷子摇头。 想到李灿刚刚吃鱼时碰到筷子，她又连忙拿出来。 张父重重咳嗽了声。 “爸，你也吃块鱼。” 看到女儿夹到碗里的鱼块，他心头的阴霾骤时消散。 女儿总算长大了。 一定是看自己昨天没吃好，才特地给自己做饭吃的，这小子只是凑巧来蹭个饭。 就是这样！ 张父一遍遍给自己洗脑。 张母吃了口冬瓜炒虾仁，暗松口气。 她可不想女儿继承自己这糟糕的厨艺。 说起来她也是天赋如此，并非真的想坑人。 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过饭，张母喜滋滋地去上班。 她之前听张父暗示女儿问题很严重，匆匆回家，连假都没请。 如今看来，是丈夫大惊小怪。 女儿想给他的小男友做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初她跟张父结缘，不也是因为饭吗？ 那时候两人下乡插队，吃一个大锅饭，大伙轮流做饭，初次轮到她时所有人都嫌弃她做的难吃，唯有丈夫吃得津津有味，流着泪说吃到了姥姥的味道，那时候她便觉得这个男人很投缘。 后来她才知道，张父是被辣哭了，而他姥姥做饭也超难吃。 张父仍未上班。 他可不放心让李灿跟女儿单独待在家中。 …… 书房中。 一连接了四个电话，在李灿频频望来时，张父终究不好意思，走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白开水。 等挂掉电话，他才想起来：“我刚不是看到你泡茶了吗？” “茶壶太小，没多少水。”张佳淼说。 张父想到李灿身前的茶杯，感觉棉袄漏风。 “医院的电话？”张佳淼凑过来，将一片切好的柠檬放进父亲的杯中，笑道，“来点柠檬水，补充维c。” 张父的心情这才好了点：“有个病人从外地来，指名找我。” “严重吗？”张佳淼关心。 张父叹气：“严重的话哪有人找中医，都是慢性病，拖得久了。” “那也得早点看呢。”张佳淼说。 张父颔首。 “你还是去医院，”张佳淼拉着父亲的胳膊，说道，“病人专门来找你呢，大老远的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呀。” 好留你们俩独处？ 张父冷笑，更加心累。 “等你妈下班我再去，不急这一会。”张父慢悠悠地喝了口柠檬水。 真酸。 他郁闷地放下杯子。 平日吃饭都要醋少点，他哪喜欢酸溜溜的东西。 张佳淼见父亲铁了心要当灯泡，气哼哼地踢了脚茶几：“我陪他看书去了！” 张父起身，顿了两秒又坐下，双手捧着杯子。 女儿太小思想不成熟，他得好好把关。 想到不出意外两个月后女儿将会和那家伙一起去燕京，他心中便颇有些不是滋味。 …… “你爸还没走？”李灿放下手中的《神农本草经》。 “我爸当然不会走了，免得有些人干坏事。”张佳淼傲娇抬头。 要不是有【洞察之眼】，李灿差点信了她的鬼话。 他伸了个懒腰，张开双臂道：“抱抱。” 张佳淼哼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李灿瞟了眼门缝，看到张父背对着两人，迅速起身，一把将女孩拥入怀中。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之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张佳淼小声哼哼着：“只让你抱一下哦。” 李灿没吭声，只是将脑袋往前凑去。 “你干嘛？”女孩有点慌。 “嘘，小声点。”李灿告诫，“你爸偷听呢。” 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他顺势将嘴唇压了下去。 张佳淼呜呜了两声，担心动静太大吸引来父亲，只得半推半就地从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 原来接吻是这个样子，跟网上说得不一样呢？ 第35章 【药师】 半分钟后，李灿松开怀中的女孩。 张佳淼受惊的兔子般从他怀里跳出去。 “哼，不理你了！”她脸红红的，转身就走。 李灿借助【洞察之眼】知晓了她的内心想法。 「羞死了，怎么面对他啊，他这么坏，肯定会偷笑我，不行，我出去了！」 …… 张父看到女儿匆匆从书房出来，默默放下手机。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痛。 女儿那白给的样子让他格外心累。 “晚上跟老婆好好商量，怎么也不能让这小子在家里把女儿霍霍了。” …… 李灿一直看到晚上六点才离开。 知识储备不够，他仍未领悟到【药师】。 此后一连七日，他每个白天都窝在张家的书房中。 张父一开始还守在家中，过了五天医院里实在忙不开，只得苦口婆心地劝说妻子请假看着。 张母觉得张父小题大做，仍是应下。 她留在家中，早先还和女儿聊天、看电视，慢慢觉得无聊，又琢磨起了厨艺。 女儿这几日经常做饭，卖相跟味道越来越好，让她对自己的厨艺也多了点期待。 也许只是自己没开窍呢？ 于是，第六日下午，李灿吃到了准丈母娘精心准备的蒸蛋。 一言难尽。 他强忍着难受吃完。 谁特么给蒸蛋里还加蚝油！ 第七日。 听到厨房中的动静，李灿一边翻着书，一边想着等下用什么借口赶紧离开。 蓦地，他意识中传来一阵波动。 李灿面露喜色，立即放下手中的《应用生物药剂学与药物动力学》。 成了！ 他原以为稍微看下书【药师】便能手到擒来，哪料到竟然耗费这么久，还得中医与现代医学结合。 天天被张父张母防贼一样盯着，搞得像偷情一样，饶是他脸皮厚，也有点受不了。 如今可算熬出来了。 李灿并未立即出去，而是唤出个人面板。 「姓名：李灿」 「力量：10」 「敏捷：9」 「精神：10」 「悟性：26」 「职业：学者」 「等级：10（0\/1000）」 「技能点：0」 「属性点：0」 「技能：洞察之眼、知识之眼（4）、学海（5）」 这几日他早晚跑步，做俯卧撑，力量总算达到了成年人的平均值。 他估摸着正常训练下去，上限能达到11点左右。 敏捷的提升基本停滞，再努力下去恐怕也就能到10点。 李灿略微想了下，便没有过多关注。 他看向面板下方，那里有一行微微闪烁的字。 【您已经到达当前职业瓶颈，请选择晋级方向。】 他将其点开。 一张张绚丽的卡片出现在视野中。 第一个仍是【学者】，只是较早先的学者图案发生了变化。 人影身上的衣服更加华丽，手中灰色的书本变成了蓝色。 第二个是【演说家】，戴着金丝眼镜，双手高举，极具渲染力。 下一个是【政客】，穿着西装，面容严肃。 …… 李灿一连看到七八个职业，终于找到了【药师】。 一个身穿蓝袍的修长身影，胸口处有一个大大的“药”字，左手拿着一个葫芦，右手捧着一个透明杯。 李灿看了两眼，暗暗松了口气。 可算是搞到手了。 他立即选定【药师】，确定为晋级方向。 当他确定之后，一连串的信息流便涌入脑海中。 李灿所知道的那零散的医药学知识，瞬间被整理融合。 将书中内容融会贯通之后，一些之前的疑惑也都得到解答。 他暗暗点头，旋即再度看向个人职业面板。 「职业：学者·药师」 「等级：10（0\/1000）」 「技能点：1」 「属性点：0」 「技能：洞察之眼、知识之眼（4）、学海（5）」 李灿念头一动，“学者”两个字缓缓隐去，职业便彻底蜕变为“药师”。 他又看向多出的那个技能点。 职业晋升，会立即得到1个技能点，这个他并不意外。 没怎么犹豫，他便将其耗费掉，学会【药师】的第一个技能。 【医药专精】。 李灿扫了眼描述。 「你对医药有超乎寻常的亲和力，可轻易辨别药效……制造药剂成功率大大提升。」 中规中矩的被动技能，没什么特别之处。 若是李灿有意在医药方面发展，单凭这个技能，便能成为世界上最顶尖的制药专家。 李灿想了想，又低头看向手中的书。 片刻后，松动的经验值缓慢提升。 李灿当日获得了14点经验，代价是他吃到了张母恐怖的黑暗料理。 …… 小区内，蜿蜒的道路上。 张佳淼满脸幽怨：“明天你要不别来了，想要什么书我送你家去？” 李灿愣了下：“怎么了？” 张佳淼苦恼：“你太给面子，我妈这两天做菜越来越起劲了。” 李灿不用【洞察之眼】看，都知道这是真心话。 想到张父今日看他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估摸着对方也是同样想法。 难怪张扬这几日借口补课躲同学家不回来。 “也行。”他说。 他突然想起件事：“今天是不是可以填报志愿了？” “对呀。”张佳淼点头。 “你报了？”李灿问。 “没呢。”张佳淼摇头，又问，“你打算报什么专业？” “随便。”李灿道。 上大学只是为了父母高兴，混个文凭。 他一个堂堂职业者，当教授都是屈才。 等到获得无可匹敌的力量后，学历这东西对他而言更没有任何意义。 “你呢？”他偏头问。 “我爸想让我学医，我妈说让我学金融或者管理。”张佳淼说，“我也不知道选什么呢？” 李灿立即给老丈人上眼药：“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你是你爸的亲女儿吗？” “干嘛这么说？”张佳淼不乐意。 “医学生都要背着大体老师睡觉，你知道不？”李灿吓唬道。 “怎么可能，又不是当明星！”张佳淼羞恼，“再胡说不理你了！” 李灿哭笑不得：“大体老师是医学生对尸体的爱称。” “啊！”张佳淼大惊。 李灿解释：“学医的话肯定得了解人体构造，总不能来个活人给你解刨？” “要解刨的话胆子小肯定也不行，所以必须得练胆子啊，听说有的新生害怕，高年级的学生故意把他们骗到停尸房，然后锁门……” 随着李灿的话，张佳淼小脸都开始发白：“我不学了！” “这才对嘛！”李灿笑，“那就学管理。” 相对而言，管理学更好混文凭。 尽管工科毕业后更好找工作，可他根本用不着。 他就没打算过工作。 “我晚上帮你也报了？”张佳淼问。 李灿颔首。 张佳淼露出开心的笑容，见李灿看自己，又匆忙板起脸。 约好次日在一中外见面后，两人便在小区外分开。 然而事情变化的有点快。 第36章 田间的职业者 当夜回去时，李灿发现父母正在打包东西。 摆摊的小车也不见了。 他怔了下，隐约想起前世也是如此。 高考后，母亲便跟着父亲回了农村种地。 直至他大学毕业好几年，家里的地慢慢被征用了，父母才不得不进城。 那时征地没多少补偿，父母重操旧业卖小吃，省吃俭用想着给儿子凑个首付买婚房。 可惜直至李灿进入神殿前，房价越来越高，哪怕后来地产崩了，房价也没降下来，父母攒的钱没派上用场。 虽然知道亲家送的那套房子在儿子名下，可老两口心中更不是滋味，显得越发的自卑。 李灿平缓了下心情，开口询问父母出了什么事。 “你都高考完了，我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张亚玲笑道，“你爸天天在家抽烟喝酒，还不得让我回去管着啊。” 李灿又看向父亲。 李林手里捏着一根烟头，都快烧到滤嘴处，也没舍得扔掉。 注意到儿子的目光，他扬起头道：“都耽搁这么久，家里的苹果该上肥料了。” “对了，”张亚玲开口，“我今天听人说可以报志愿了？” 李灿点头：“燕大，管理系。” 李林捏着烟屁股，脸上满是笑：“管理好，学了管理将来管人。” 李灿没吭声。 这种混子专业，有关系的固然可以管人，没背景的等着吃土。 不过燕大的管理专业全国首屈一指，不至于找不到工作。 发现父母去意已决，没有房东恶意涨房租之类的糟心事，李灿没再多说。 城里未必好。 有了钱，哪里都是天堂。 这辈子他可不会让父母再受从前的委屈了。 第二天上午，他早早找张佳淼，将回家的事情说了下。 张佳淼心下失望，却也笑着祝他一路平安。 李灿家中距离县城半小时车程，如今电动车还不流行，家里只有个三轮车，李灿自然没法常来。 张父得知消息，大气地用行李箱装了满满一箱的医书借给李灿。 家里的小白菜保住了，他恨不得这头猪滚远点。 杨旭却有些不舍。 他家在城郊，与李灿家中不日可没法一起去网疯玩了。 “你志愿也没报？”杨旭问。 李灿将给父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句。 “狗东西，老子还没填志愿，等着你呢！”杨旭恼怒道。 李灿伸手锤了下他：“你呢？” “我准备报燕京航天大学，”杨旭说，“我都打听了，你特么忽悠人呢，采矿才是大坑。” 他洋洋得意道：“其实我的理想是造飞机！” 李灿上下打量着他，表情古怪。 他还想未来给这个好兄弟搞一艘飞船呢。 “怎么？”杨旭被他看的不自在，挺起胸膛道，“老子分数肯定没问题！” 燕京航天大学的录分线不比本省的交大低，按照杨旭以往的成绩自然没希望。 可他这次“爷爷显灵”，英语超自然发挥，信心满满。 “我相信你！”李灿拍拍他的肩膀。 “还有半个月高考分数下来，你过来不？”杨旭追问。 “来。”李灿说。 他跟张佳淼约好，而且打算去医院刷一波经验。 “那我到时候骑摩托车接你。”杨旭道。 “好。”李灿转头，挥手离去。 …… 阳光炙热。 两米来高的苹果树立成一排排，搔首弄姿地展示着自己的果实。 李灿抹了把额头的汗，无精打采地跟着父母摘掉团在一起的小果子。 种树可是个苦差事。 这一步叫梳果，从花期便已经开始，掐掉多余的果子，保证余下的苹果发育更好。 日后还要除草、施肥、剪枝、打药、套袋…… 套好的纸袋得在果子成熟时一个个扒掉，以便苹果更好的着色。 这个过程中，还得将袋子收集好，避免破坏，以便来年再用。 李灿想想就感到头疼。 他有些后悔没有劝父母留在城里，哪怕摆摊也总好过在田地里挥洒汗水。 他一个堂堂职业者，十一级的【药师】，差点被晒死了。 他觉得可以回头请专业的【画师】把这一幕画下来，就叫“田间的职业者”。 旁侧的树枝上挂着一个收音机，刺耳的啊呜声从中传出。 秦腔。 李灿听得耳膜生痛。 无奈父亲就喜欢这个调调。 他不由想到一个老朋友。 前几次去转职神殿，他还打听过，不曾见过。 如今时日尚早，想来对方也没出事。 …… 直到十一点多，一家人才往回走。 李灿敞开衣襟，用手掌在面前扇着风，试着像狗一样吐出舌头散热。 李林嫌弃地看着儿子，边走边说：“都快大学生了，也没个正形！” “什么大学生，说不定我落榜呢。”李灿随口道。 李林气得怒视而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灿怡然自得。 张亚玲冷不丁问：“今天出成绩？” 李灿估摸了下时间，点头道：“应该是。” 正说话间，他听到一阵嗡嗡声，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 “灿哥！”杨旭将摩托车停下，这才看到李林和张亚玲，声音略低：“叔，姨。” “小旭啊。”李父沉闷地点了下头。 李母却是笑了：“你来找灿灿玩？” “今天出成绩，我接他去学校，好多同学也都过去。”杨旭说。 简单说了几句，李灿便坐到摩托后座上。 他觉得好像忘了一件事，却一时想不起来。 他正想着要不要调用【学海】中潜藏的记忆，却被杨旭打断：“灿哥，这还没几天你怎么黑成这了？” “下地干活能不黑吗？”李灿无奈。 杨旭得意：“我家最后的两亩地过完年就征用了，今年大棚菜都没种！” “牛逼啊，都城里人了。”李灿淡淡说。 杨旭不满：“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开好你的车！”李灿提醒。 到了县城已经接近十二点钟。 二人直奔网。 最近一周杨旭被拉着给表弟补课，早就快憋坏了。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去网大杀特杀。 李灿本想直接去张家，可随即一想等查到成绩再去也不急。 …… 十二点钟。 两人各自操控着暗夜精灵族和不死族的大军跟电脑鏖战。 李家。 张亚玲摘下围裙，将煮好的臊子面端到桌上。 李林拿起勺子，给自己的碗里加了满满一大勺辣椒油。 “少吃点辣椒，小心痔疮又犯了。”张亚玲嘟囔。 李林没吭声。 搅拌了两下，他便端起飘着一层红色的大海碗吸溜吃了起来。 张亚玲喝了口茶，正想拿起碗，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 那是张父的手机。 原本她也有一个，但是回村之后，为了省话费便注销掉了。 她扫了眼，一个陌生号码。 第37章 吃猪饲料，养状元猪 李林放下碗，拿起手机。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道陌生女声：“是李灿同学的家里吗？” 李林心中一惊，难道儿子出事了？ “我是他爸，我儿子怎么了？” 张亚玲看到丈夫表情不对，端着碗紧张地凑了过来。 “啊，您是李灿的父亲啊，恭喜恭喜！”那人笑道。 张亚玲一脸迷惑。 李林也懵了一瞬：“我儿子怎么了？” “我是燕大的招生办老师，叫……”那人自我介绍。 李林这才反应过来，和妻子对视，纷纷露出喜色。 纵然知道儿子后来成绩很不错，引来燕大跟水木大学的争抢，可如今听到对方打来的电话，他们心中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下。 对啊，今天可是高考出分的日子呢。 燕大的老师打来电话，儿子的成绩肯定是稳了。 李林还没来得及再问，那人又说：“李灿同学高考成绩全省第一，放眼全国恐怕也没人能比。” 一开始还满面喜色的二人，再听到这话突然齐齐愣住了。 “你说什么？”李林不确定。 张亚玲忍不住开口，语气颤抖：“我……我儿子高考状元？” “是呢。”女老师笑。 她心情极好。 燕大不缺学生，他们这些招生办的驻外老师，主要工作可不就是网罗状元吗？ 姓张的总算输了一次！ 想到某处，她嘴角浮起笑容。 然而电话另一头半晌没有传来声响。 就在她以为信号断了时，突然听到“砰”的一道声响。 张亚玲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 冒着热气的汤汁溅了一脚，她这才回过神来。 “真的？”李林难以置信。 女老师笑着说了几句，提示两人可以电话查分。 挂掉电话，两人正找着李灿的准考证时，电话铃声又想起。 这次打来电话的人自称一中校长，恭喜了几句，表示一中对优秀学子有奖学金，邀请两人到学校分享教子经验…… 紧接着，又是年级主任、班主任…… 就连一个生产猪饲料的厂子都打来电话，询问能否邀请他们的状元儿子做广告。 听到广告费十万块钱时，李林呼吸都变急促了。 他很快又拒绝掉。 他想不出儿子怎么猪饲料厂做广告。 吃猪饲料，养状元猪？ 自己的儿子可是高考状元，日后做大事的，怎么能跟猪相提并论！ 最后被烦的受不了，李林索性关掉手机。 他摸了摸碗，又将手移开，看向妻子：“那么多电话，应该不是假的？” 李林仍显得如梦似幻。 张亚玲笑得很开心：“我上学时候成绩就好，要不是那会儿家里穷，我都上大学了！” 她总结道：“儿子随我！” 李林不满：“谁不知道我上学时回回第一名，要不是家里成分不好，我都在中央当大官了！” “吹，你当我不知道，上学时候你天天打架，哪里学习好了！”张亚玲拆穿。 “打架跟学习好冲突吗？”李林黑着脸，“你上次卖玉米还少收了十八块钱！” 两人互相拆台，不多久又相视笑起来。 儿子给他们涨脸，令他们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正说话间，大门处突然传来砰砰的声响。 “难道村里都知道了？”李林疑惑。 却听家门已经被推开，一大大嗓门传来：“哟，你们都在家呢，大白天的怎么还关着门？” 看到来人，张亚玲温和一笑：“正吃饭呢。” 来人说：“今天高考出分呢，你们哪还有心思吃饭，咦，你家李灿呢？” 那人左右看着。 李林轻咳一声：“去县里找同学玩了。” “哎呀，”来人摇头，“这么关键的日子哪能玩呢，对了，你们查分没，李灿这次考得怎么样？” 张亚玲矜持道：“应该还可以。” 那人并不信：“今天都出成绩了，你们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她笑道：“李灿跟我家梁宏伟从小到大，成绩还可以，他过一本线了？” 李林瞟了眼对方没吭声。 他有点烦这个名叫王艳丽的女人。 年轻时他跟对方相过亲，没看上。 王艳丽后来嫁给了村中的梁瘸子。 梁瘸子的弟弟在银行，给他们搞到低息贷款，去镇上包了一大片地开了养牛场。 养牛场没挣多少钱，但不妨碍梁家有钱了。 她家的儿子梁宏伟跟李灿一般大小，自小成绩被李灿压一头，初中毕业后花费高额择校费送去唐都市的一所名校读书。 李林不喜欢对方则是因为这个女人似乎总因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每次她从镇上回村，都会跑来李家炫耀，不是说她的衣服多贵，就是家里买了四个圈的轿车，或者儿子在大城市读书多么优秀…… 他都快烦死了。 张亚玲更不喜欢对方，敷衍道：“应该过了。” “我家梁宏伟考了六百二十七，跟他估的差不多，他们老师说今年题难，交大应该十拿九稳。”王艳丽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不错。”张亚玲随口说。 “李灿呢？”王艳丽正说着忽然看到被放在一旁的准考证，眼睛一亮，开口道，“这不正好嘛，我帮你们查查。” “不用。”李林眼疾手快地将准考证收走。 他固然不喜欢这个女人，可任由其查询成绩，等成绩出来，对方会以为他在刻意羞辱。 你儿子明明考的那么好为什么不早说？ 张亚玲与丈夫对视，都看出彼此想法，说道：“灿灿对自己成绩有把握，说不用看。” “孩子的话你哪能信啊？”王艳丽笑，“你们要不会操作，我帮你们查。” 李林正说着不用，忽然又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次是村支书，后边还跟着好几个村干部。 几人一看到李林和张亚玲，便满脸热情地迎上来。 “老李家可是出真龙了！”村支书脸上堆满笑容。 另一个跟李林相熟的人更是打趣道：“我前段日子听你说李灿报了燕大，还当你吹牛，没想到你家李灿这么出息，给咱们全村长脸了！” “这次可得摆个流水席，”村长大手一挥，“钱村里出！”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恭维着，王艳丽整个人都懵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村会计笑呵呵道：“你还不知道吗？县里打来电话，咱们村李灿省状元！” 第38章 查分 高考状元？ 王艳丽目瞪口呆，脑袋嗡嗡直响。 这个消息简直比自己儿子考砸了还让她难受。 “真的？”她难以置信。 张亚玲微笑点头。 “查了？”王艳丽满脸紧张。 “没呢。”张亚玲说。 王艳丽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催促道：“那还不赶紧查查，说不定弄错了！” 众人尽是皱眉。 她却浑然不顾。 年轻时她贪图男色看中李林，托人说亲却被拒绝，一直耿耿于怀。 张亚玲与她同村，长得比她好，上学时成绩比她好，又嫁给了意中人，让她分外妒忌。 唯有压过对方，她的心情才会好受。 可明明顺利了一辈子，今日怎么走霉运了？ 李家的那个小子，除了长得帅一点，稍微聪明一点，教育条件怎么比得上他儿子？ 他凭什么考到高考状元！ “要不查一查？”也有人提议，担心闹出乌龙。 李林看着众人表情，心里也有点打鼓，对着妻子点点头。 花费接近十分钟，两人才拨通查分热线，按着指引输入准考证号。 电话另一头传来机械的声音。 重复了了一遍李灿的姓名和准考证号后，成绩被报了出来。 “语文142分。” “数学150分。” “英语148分。” “理科综合300分。” “全省排名：1。” 直至播报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之前听到李灿省状元的时候格外震惊，可现在得知这个成绩，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人能考出来的成绩？ 村会计不可思议道：“总分740，往届的省状元也考不出来？” 一个村民摩拳擦掌，狠狠道：“我家那货说今年题难，考了四百二，狗日的题难人家李灿能考接近满分？” 王艳丽双目无神，心如死灰。 她下意识地看向被众星捧月的李林和张亚玲，心中蓦地冒出一个想法。 若是自己当年跟他结婚，那个又帅又聪明的省状元岂不是自己儿子？ 她越是这么想，越不是滋味。 忽然，她听到有人喊她：“王艳丽，你还不赶紧回去，梁瘸子快把你儿子打死了！” “啊！”王艳丽吃了一惊，回过神来。 再怎么着，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他疯了吗？”王艳丽扭过头。 那人大声道：“说是你儿子考了三百分，以前都是用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学生成绩糊弄你们呢！” 王艳丽神情巨震，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艹，刚刚你的白虎要是早点放流星雨，咱们早赢了。”杨旭看着电脑屏幕，抱怨道。 李灿嫌弃道：“不是你太菜了？让你牵制对面人族你一波被人灭了！” 杨旭大怒：“单挑！” “好！”李灿一点也不怵。 打乒乓球他可能暂时不是杨旭的对手，但是打游戏让一只手这孙子都打不过他。 两人摩拳擦掌，打开局域网。 正创建游戏时，一旁突然传来惊呼：“我考了五百五！” 看到好几人都凑到了那个出声的学生身后，两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几点了？”杨旭问。 “过十二点了？”李灿猜测。 杨旭立马退回桌面，叫道：“都十二点十分了！” 他面露兴奋，又带着几分紧张：“赶紧查分啊！” 李灿点头。 他搜索高考查分系统，打开网址。 看到准考证号一行时，李灿不由揉了揉脑袋。 他忘带准考证了。 难怪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杨旭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对着电脑敲起了数字。 李灿将脑袋凑了过去。 十来秒后，网页刷新了下，杨旭的照片出现。 “数学140，语文108，英语145，理综：264。” “总分得657。” “全省排名：589。” 看到最后的排名，李灿轻轻颔首。 杨旭嘴唇抖动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不满意？”李灿问。 “艹！”杨旭突然跳了起来，一巴掌狠狠地砸在键盘上。 巨大的动静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网老板阴沉着脸，背着手走到他身后：“干什么？” 杨旭握紧双拳，好几秒才令面色恢复平静。 他嘿嘿傻笑着，冲着老板道：“我赔，我赔！” 老板感到莫名其妙，朝着电脑屏幕看去。 看清上边的数字后，他有些意外，随即又理解点头：“小伙子不错啊，键盘就不用赔了，下次可别这么糟蹋我家东西！” 杨旭道谢。 周围几个上网的人都好奇看去。 “接近六百六，兄弟牛逼啊！”有人艳羡。 “艹，看到我五百五还觉得不错了，这特么人比人气死人！”另一个之前还满脸喜色的学生表情懊丧。 “我考了三百五说什么了！”有人吐了口烟圈，浑不在意。 杨旭被众人恭维着，乐得合不拢嘴。 他以前的成绩在班内也就中等，偶尔超过六百分都是超常发挥，怎料这次竟然考到这般成绩。 尤其是英语，四五十分才是常态，考到六十都算祖宗八辈子积福，高考竟破天荒地考到一百四十多！ 爷爷显灵啊！ 他恨不得现在就奔去爷爷的坟头磕一百四十五个响头。 “对了，灿哥你考了多少？”杨旭忽然问。 李灿摊开双手：“我准考证忘带，等下找个地方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 “我这儿有呢。”杨旭得意一笑。 他将纸条翻过来，背面记着一串数字。 李灿愣了下：“你记这个干嘛？” “就知道你会忘，”杨旭骄傲道，“你什么不问我？扣扣密码，游戏账号，连特么魔兽的作弊指令都忘了！” 看到李灿的电脑上已经输入了姓名身份证号，他探过身子，啪啪啪地将准考证号输入进去。 网老板一行人还没走，都想看看这个学霸的朋友成绩怎么样，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灿的电脑屏幕上。 杨旭按下“查询’。 电脑屏幕微微闪烁了下，很快便刷新。 一张很难让同性不妒忌的面孔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处。 众人比对了下，跟电脑前那个面容略黑的人长得一样。 再看到成绩和排名时，一道道惊呼声瞬间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电脑屏幕，很快又挪到李灿那张平静的面孔上。 第39章 姐夫，你真牛逼 “这特么是真的吗？” 杨旭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饶是知道李灿成绩不错，这一刻他也感到不可思议。 “全省第一？”他偏过头，看向好友那张云淡风轻的面孔。 李灿略微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还行。”他漫不经心低点了下头。 “狗东西你能不能别这么装！”杨旭语气酸溜溜的，又开心又嫉妒。 “你是李灿？”有人若有所思。 他是一中学生，听说重点班有个长得巨帅的天才，碾压实验班一众学霸。 李灿还没吭声，杨旭便挺直身子，与有荣焉道：“对，我兄弟就是李灿！” “难怪呢。”那学生恍然道。 “李灿是谁？”有人打听道。 众人稍稍交流几秒钟，再看李灿的目光惊若天人。 网老板热情地拍了拍李灿的肩膀，大笑道：“小伙子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他大手一挥，高声道：“今天所有人的上网费用全免了！” “以后可以改名叫状元网。”他暗暗琢摸着。 “老板大气！”有人大喊。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都纷纷喊好，网内的气息快活起来。 听闻省状元出没，很多人跑来围观。 他们大都是学生，虽说有点贪玩，却也都想沾沾才气。 眼看游戏没法玩了，李灿和杨旭耗费了不小的力气，方才从网内离开。 街道上行人往来如织。 两人转了一圈，走进一家肉丸胡辣汤店。 杨旭超常发挥，心情极好，难得主动付款，还买了两个牛肉夹馍请客。 他翘着二郎腿，满面笑容：“我爸妈还不信我的估分，以为我骗他们的，这次保准让他们大吃一惊！” “你爷爷显灵嘛。”李灿附和。 杨旭忽然压低声音：“这事你可别给别人说，我都觉得怪怪的，一直给人说的是我平日深藏不露。” “怎么，怕别人也跑去你爷爷坟头祭拜吸你运道？”李灿憋着笑。 “那可不！”杨旭深以为然，“日后找女朋友发大财都得靠我爷爷显灵了！” 想起高考结束那一夜还梦到爷爷，他越加笃定。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旁侧一对男女聊起了高考。 “一中这次可了不得啊，听说出了个省状元！”女人道。 “对，跟我二舅爷家的孙女一个班，一直都学得很好，每次考试比第二名高五六十分。”男人信誓旦旦说。 “是叫李灿，说是国外的大学都在抢！”女人羡慕道，“我家那小子要有人一半出息就好了。” 男人摇头：“人家父辈就很了不得，听说他爸是燕大的高材生，当年下乡插队就没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女人好奇。 “李灿他妈长得好看啊，把他爸给迷晕了，”男人嘿嘿笑道，“我侄女上高一，我二舅爷家的孙女说的。” 女人跟着笑：“我就说呢，普通人家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娃。” …… 杨旭惊奇地看着李灿：“你爸竟然是燕大高材生，为了你妈去种地了？” 他跟李灿相熟，去过李家好几次，从未听说这个消息。 这兄弟太不够意思了！ 李灿无语：“我爸但凡上个高中也不至于在家种地啊！” “那……”杨旭指了指两人。 他恰好听到两人提及李灿的相貌。 “李灿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读书种子，”女人说，“他皮肤白的跟玉一样……” 杨旭抬头看向李灿。 长得是挺帅，可是他什么时候白的跟玉一样了？ 还有他的眼镜在哪里？ 李灿耸了耸肩。 杨旭摇头道：“特么的，净胡扯！” …… 张佳淼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水杯，表情惬意。 张父拿着手机，喜形于色：“七百零三分！我就说淼淼凭自己本事也能考到燕大。” 张母给父女俩添上水，称赞道：“近朱者赤，你没看到人家李灿省状元呢。” 想到女儿刚刚查到李灿成绩，张母心中感慨：“你说那孩子脑子怎么长的，竟然能考那么高的分？” 张父张嘴，却想到李灿看医书时逆天的表现。 狗东西确实聪明啊。 看着女儿欣然的样子，他心中郁闷，却也没法辩驳。 今日周末，张扬也在家。 听父母表扬姐姐，他冷哼一声，扬起脑袋道：“将来我也考燕大！” 话刚出口，一个大脚便落在他身上。 “熊玩意还燕大，你什么时候给我考进全校前三再说！”张父怒其不争。 “妈！”张扬委屈地看向母亲。 “天天就知道玩，都不跟你姐学学！”张母没好气地瞪了眼儿子。 “我姐都早恋。”张扬小声嘟囔。 张母跟着一个抱枕砸在儿子身上：“你找个省状元，妈求着你早恋！” 张佳淼捧着水杯偷笑。 …… 李灿敲了敲张家大门，正将眼睛凑在猫眼处试图往里边瞄时，房内突然打开，正弯着腰的差点闪到。 张扬穿着件运动服，松松垮垮的，腿上还有个大脚印。 他以往见到李灿时都颇为热情，今日却只是斜了眼，便垮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心情不好？”李灿笑问。 前世他跟小舅子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吐槽张父。 “你可是高考状元呢，难道还要我跪迎吗？”张扬阴阳怪气，却显得有气无力。 刚刚老姐煽动，说他偷东西送班里女孩，让他挨了一顿揍。 尤其是老头子，下手是真狠啊！ 他恨屋及乌地也不想理这个便宜姐夫。 李灿看他的样子，便猜到了缘由。 这小子生性聪颖，但性格跳脱，不爱学习，前世在父母的棍棒教育下考到港城交大，毕业后却干起了海员。 在李灿和张佳淼筹备婚礼时，他正用工作攒的钱和父母给的亿点点资助买到一艘船开启环球航行。 “跪迎倒不必，”李灿压低声音道，“想不想知道你爸藏烟酒的地方？” 张扬猛地回头，双眼闪亮，就像峨眉山上看到游客的猴：“你知道？” 李灿冲他招招手，耳语一番。 张扬越听眼睛越亮，一脸崇拜道：“姐夫，你真牛逼！” 李灿淡淡一笑：“别说我说的！” 第40章 引狼入室 不同于别的男人喜欢藏私房钱，张父常常在家中藏烟酒。 妻子管得严，他平日只能偷偷摸摸。 李灿知道这些消息，还是无意间想起前世张扬跟他提过。 上高中时这家伙无意间发现父亲偷藏的烟酒后，便一声不吭地将其偷走卖掉，很是阔绰了一段日子。 那阵子他看老父亲的眼神都带着兴奋，可惜没多久便被对方寻了个理由抽了一顿，真实原因彼此心照不宣。 自那之后，父子俩便斗智斗勇，一个想方设法寻到对方小金库，一个藏好烟酒的同时，还得在烟酒失窃后想借口拿儿子出气，一直持续到大学。 因为买船出海的事跟父母大吵一架，打算搜罗点好东西便远走高飞的张扬在父亲经常藏烟酒的地方找到一张银行卡，背面写着密码…… 李灿仍记得小舅子提及此事时脸上的那种复杂表情，只是听对方说让他照顾好岳父时，他恨不得把这孙子一脚踹死。 老头子他也不喜欢啊。 哪里像丈母娘温柔漂亮又贴心…… “灿灿来啦，我专门给你炖了猪蹄，这次我请教了食堂的大师傅……“张母一脸热情。 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猪蹄，李灿一下子就不好了。 张家怎么没一个正常人？ 不出意料，看着酥嫩的猪蹄，集合了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 他懒得问对方加了什么配料。 面对张母期待的眼神，他点头道：“比上回好吃。” 张母满意一笑，觉得这个准女婿越发顺眼。 看着张父端着茶杯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李灿冲他招手：“叔，你也来吃点，阿姨亲自做的呢。” 张母闻言转头，满脸期待地看向丈夫。 张父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他本来还想着日后不为难这小子，可这狗日的竟然害自己！ “孩子都吃了，你也尝尝！”张母笑吟吟道。 张父喉结耸动了下，求助地望向女儿。 张佳淼眨眼：“妈，等我上大学了，你天天给爸做。” 黑心棉啊！ 张父郁闷得几乎吐血。 妻子什么手艺他还能不知道？ 别说是他，对方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又菜又爱做饭！ 他姥姥可很少下厨的。 他硬着头皮起身，正准备舍命陪君子，冷不丁听到一声大叫。 “妈，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妻子目光被吸引过去，张父暗松口气。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一张卫生纸将口中的猪蹄吐出来包起来塞进口袋。 看向站在阳台处，冲着妻子挥手的儿子，他心中一暖。 这小子肯定是怕他吃苦，刻意转移妻子注意力。 儿子果然是亲的好！ 他赞许地冲着张扬点头。 可点下去的下巴还没扬起，他猛地注意到对方将一个东西举到半空。 一个黑塑料袋。 张父脸色骤变。 “什么东西？”张母问。 张父疯狂冲着儿子眨眼。 张扬却摊开塑料袋，笑嘻嘻道：“谁在这藏的烟，还有半瓶酒，这条烟只剩一半了！” 张母往里边一看，脸色骤时变冷。 她回头看向丈夫。 张父正瞪着儿子，冷不丁察觉到妻子的眼神，连忙换上笑：“你听我解释……” “明明是狡辩。”张扬靠在窗前，幸灾乐祸道。 李灿偷偷冲着小舅子竖起大拇指。 张扬得意地眨眨眼。 张佳淼注意到二者的小动作，悄悄将手伸到李灿腰间。 剧痛将李灿从得意忘形中唤醒。 他龇牙咧嘴，小声道：“你干嘛！” “当我不知道你跟我弟干的好事！”张佳淼低声道。 略微停顿了下，她又道：“我外公肺癌去世的，医生说是抽烟喝酒导致，所以我妈一直不让我爸碰烟酒。” 李灿点头。 前世他便知道这件事。 张母除了做饭难吃，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他一直觉得张父属于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典型。 不等张佳淼继续说，李灿便保证道：“你知道的，我从不抽烟喝酒。” “谁管你了。”张佳淼哼了声，脸颊微红。 她上前两步，抓着母亲的胳膊，小声提醒：“李灿在呢，给我爸留个面子。” 张母朝着丈夫投去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面上重新浮起笑容。 李灿忽然想到前世和张佳淼吵架。 前一秒对方还潸然欲泣，下一秒又破涕为笑的样子，原来是遗传她妈？ 张父难得主动吃起了妻子的猪蹄。 一口接着一口，边吃边夸：“淼淼，你跟你妈学学，看看你妈做的猪蹄多香！” “张扬，你妈妈做的猪蹄，你还不快来吃两口？” “李灿啊，你……” 见他打自己主意，李灿轻咳一声，问道：“叔，北边书架第六层那个……” 他停顿了下。 张父面露笑容：“想看哪本书就看去，把这里当自己家，书房你随便逛。” 张母冷着脸盯着丈夫一言不发。 张扬撇嘴，觉得父亲对准姐夫的态度真的不一样了。 这家伙可满肚子坏水啊。 张佳淼则若有所思，朝着李灿看去。 李灿冲她神秘一笑。 “叔，我暑假想去医院看看，可以吗？”他望向张父。 这次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身体不舒服？”张佳淼关切。 李灿摇头道：“前段时间读了很多医书，我对制药方面很感兴趣，想去医院系统学习一下。” 张佳淼狐疑。 她觉得李灿不像这么上进的人。 难道是为了自己跟父亲拉近关系？ 她赧然低头，心中欢喜不已。 张母却笑道：“看看小灿多上进，难怪学习这么好。” 张父想了想，也觉得让这家伙待在医院总好过来家里惦记着女儿，点头道：“行。” 他又说：“我办公室还有个卧室，你可以住那里。” 张母嗔怒地看了眼张父，说道：“咱家又不是没房间，哪有住医院的道理。” 她笑看着李灿道：“三楼还空着个房间，我一会给你收拾收拾。” “谢谢阿姨。”李灿欣然同意。 张父重重地咬了口猪蹄，不小心碰到骨头，差点把牙崩掉。 他咧着嘴，痛在心头。 妻子这是引狼入室啊。 还有这狗东西怎么脸皮这么厚？ 张佳淼刚刚抬起的头又害羞地低了下去。 “谢什么谢，”张母看向儿子，语气略显严厉，“张扬，没事跟你李灿哥多学学，别整天不学好，还会翻东西了！” 张扬满脸无辜。 明明是这家伙教自己坏才对！ 第41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李灿心安理得地住进了张家，变相与张佳淼同居。 张父满心不情愿，怎奈李灿脸皮远胜城墙。 靠在门前，看着张佳淼为他收拾床铺，李灿恍惚中有种重回前世的错觉。 要不是考虑到张父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都想像从前一样从身后抱住女孩纤细柔软的腰肢。 床铺收拾好后，张佳淼本来还想坐一会，可是看到父亲戒备的眼神，只得撇了撇嘴，跟李灿告别下楼。 李灿自然没有一个人待着的想法。 他选择去医院可不是为了看张父的脸色。 【药师】的经验获取方式除了阅读医书外，还包括调制药剂。 如今他阅读医书获取经验的速度很慢，自然得另辟蹊径。 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李灿脸色微变，借口买生活用品走出房子。 临出门前，他才想起身上的钱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块。 看到跟出来的张佳淼，他暗松口气。 “带钱了？”他小声问。 张佳淼点头。 李灿笑：“最近我可就吃你的软饭了。” 张佳淼白了他一眼，走了两步方才开口：“那你可得听话哦！” 李灿眨眨眼：“不听呢？” 张佳淼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是你搞的坏事。” 她挥了挥拳头，鼓着小脸道：“下次不听话我就揍你。” 李灿被逗笑了，想起前世她又菜又爱玩的样子。 各方面。 “来，揍我啊。”他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张佳淼脸颊上捏了一把。 他捏的有点重。 “啊，要死啊！”张佳淼捂着脸。 李灿笑嘻嘻地回头冲她招手。 “别让我抓住你！”张佳淼猛地向前扑出。 李灿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张父站在二楼窗前，看着两人追逐打闹的样子，心中没由来感到伤感。 女儿长大了啊。 再想到儿子，他面露愠色。 “狗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听到楼下传来张扬的说话声，他冷着脸朝楼下走去。 …… 李家。 忙忙碌碌了小半日，李林和张亚玲总算闲下来。 平静下来后，两人对视，相互一笑。 “儿子出息了。”张亚玲感慨。 李林面露笑容：“随我。” 张亚玲笑着摇头，紧接着压低声音道：“刚才村长说给多少钱？” 李林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乡上说给一万！” 他面露得意：“这比得上地里半年的收成了。” 前几年没种果树的时候，这一万块抵得上一两年的收入。 “县里怎么说？”张亚玲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 “三万块！”说到这里，李林面上喜色愈加浓郁，“学校还说给两万，加起来六万块钱，抵得上两三年的收成了。” 张亚玲蓦地想起协议的事，说道：“燕大那边好像承诺有十万块的奖金呢。” “十六万！” 夫妻俩对视，又都沉默下来。 “书中自有黄金屋。”张亚玲脑海中忽然冒出这句话。 “我儿子真他娘的牛逼！”李林心想。 沉默了片刻，李林打开手机。 过了这么久，想来不会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再给自己打电话。 刚一开机，他就听到滴滴的声响。 手机中一连多了二三十条短信。 他大致看了眼，有自称教育局工作人员的，也有各种工厂企业的，还有一些似乎是儿子的同学。 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今日乡里县里的领导找到村里时，点名说要见见那小子。 他正想着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李林看了眼，是燕京的手机号。 “难道是燕大送钱来了？”他心生期待。 接通电话，另一头却传来一道女声。 李林下意识以为是燕大的老师，可是听清楚对方的话后，却变得狐疑。 “你是灿灿的同学？”他不确定问。 张亚玲听到声音，连忙将耳朵凑了过来。 “莫非是张佳淼，儿子去了县城没见到她？”她心想。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瞬，接着声音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是呢，李灿不在吗？” 李林正想说“不在”，蓦地想到一个人。 听儿子与其交谈，对方去燕大读研。 这么一想，他觉得这声音越发熟悉。 “你是苏老师？”他脱口而出。 张亚玲满脸疑惑。 儿子和丈夫怕他担心，都没说过之前偶遇苏颖被抢劫的事。 被识破身份的苏颖尴尬地用拳头砸了好几下身旁的小树。 小树晃动，她疼得直咧嘴。 “是我，叔叔好。”她深吸口气，故作平静。 李林露出笑容，语气温和不少：“今天出成绩，他跟同学约好去县城了。” “这样啊，”苏颖遗憾，“等他回来您给他说一声。” 匆匆说了几句，她挂掉电话，又抬脚踢了好几下身侧这棵胳膊粗细的小树。 小树晃晃悠悠。 她想着这就是李灿，被自己踢得连连求饶，心情一时都好了起来。 不远处的环卫工人看着她的举动，原本想阻止，可是瞧见她的笑容后，表情却舒缓下来。 笑得这么动人的女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 …… 李灿拎着塑料袋和张佳淼并肩往回走。 袋子中是些洗漱用品，还有两罐可乐，不时发出叮铛声响。 张佳淼一路说着家中的糗事，多数是弟弟张扬的。 前世李灿听过很多次，却总觉得听不够。 拐过个弯，到了小区外。 “你手机借我用下，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李灿开口。 小县城里出了个省状元，势必引起很多人的好奇。 他选择住在张家，一则是为了去医院刷经验，二则是为了避开这些麻烦。 职业者上限极高，用不着应付这些毫无意义的社交。 他与其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尽快提升等级。 李灿接过张佳淼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拨通家里电话。 数秒钟后，电话被接通。 “老李，你祖坟冒青烟了，你儿子是高考状元！”他大声道。 李林听出儿子的声音，没好气道：“你在哪儿呢？” 听父亲反应如此淡漠，李灿便猜到肯定有人提前找上门去。 他将打算在医院“勤工俭学”的事情说了一番。 李林有些意外：“你一个学生，人家要你干什么？” “我是高考状元！”李灿提醒。 侧耳偷听的张佳淼冲着李灿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想这家伙真嘚瑟。 李林想到儿子的成绩，感到释然。 都有猪饲料厂让儿子当代言人，去医院勤工俭学也没什么。 “那你好好干……”他勉励道。 李灿嘻嘻哈哈地应付过去，正打算挂掉电话，突然听李林道：“刚刚苏老师打电话找你。” “哪个苏……”李灿话一出口，就明白过来。 见张佳淼偷瞧着自己，他面不改色地笑道：“表姐啊，叫什么苏老师，这么生分，我给她回个电话，挂了啊！” 不等电话另一头的李林说话，他便挂断电话。 第42章 家门不幸 “搞定！”李灿若无其事道。 张佳淼接过手机，偏头看向夕阳。 红日坠空，余晖垂暮。 天空被晚霞染红，一如她的面庞。 “什么去医院勤工俭学，明明是想赖在我身边，癞皮狗！” 她暗暗腹诽，却有点欢喜，小脸红红的煞是可爱。 “还你手机。”李灿将手中粉色的翻盖手机递过去。 张佳淼摇头：“不是说要给你表姐回电话吗？” “她瞎关心，不用管。”李灿随口道。 当着张佳淼的面给苏颖打电话，他想想都觉得比走钢丝还危险。 张佳淼犹豫了下，接过手机，歪头道：“你表姐是老师？” 李灿点头：“当了几天老师又读书去了。” 他一脸嫌弃道：“她脸皮厚爱显摆，天天把老师挂嘴边，家里亲戚都这么调侃她。” 张佳淼“哦”了一声：“以前都没听你提过呢。” 李灿笑：“我没提过的事情多着呢。” 他伸手摸摸女孩的脑袋，柔声道：“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说。” 张佳淼打开他的手，扬起下巴：“我才不想听呢！” 那正好。 李灿暗想。 他故意探出手，将女孩软软的小手握在掌心。 张佳淼轻轻挣扎了下，见没挣脱，便顺从下来。 两人小声聊着天，直到张家门外，方才松开手。 …… 次日。 李灿一大早便爬起了床。 等张父听到厨房里的声音披着衣服出来，看到忙活的李灿时，几度张口，还是没有说话。 待到李灿将煎好的鸡蛋和萝卜丝端出来时，他的脸上罕见地露出笑容。 “张叔，早啊，”李灿打了声招呼，“还有稀饭，稍等下我给你去盛。” “不用，我自己来。”张父说。 前一夜他半宿没睡，觉得这坏小子狼子野心，女儿日后会吃亏。 如今见到桌上的早餐时，心中的担忧去掉大半。 吃完早餐时，他看向李灿的表情愈发的意外。 “你在家常做饭？”他问。 李灿笑：“家里早餐大都是我做的。” 张佳淼赖床，前世两人同居后，早餐大都是他来做。 张父满意点头。 饶是他不忿这坏小子抢走女儿，此刻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想到儿子，他心中的郁结之气瞬间上涌。 两分钟后，李灿便听到了张扬的惨叫，然后看着对方揉着惺忪的睡眼捂着屁股起床。 对于李灿的举动，张家众人都有些意外。 张母甚至有些内疚，连连说远来是客，让李灿千万别这么客气。 张佳淼心疼坏了。 听女儿埋怨自己不早起去买早餐，或者让一家相熟的餐馆送来，张父郁闷得几乎吐血。 李灿没多说。 如今不是前世，彼此没那么熟悉，他这个“新姑爷”上门，总得拿出态度，免得说成厚脸皮吃软饭。 即便事实如此。 他不在乎，也得考虑张佳淼的心情。 最关键的是…… 他担心跟前世第一次在张家过夜一样，丈母娘早起展示厨艺。 …… 吃过饭，李灿跟着张父去医院。 本想睡个回笼觉的张佳淼强打精神跟上。 十来分钟后，三人便到了一栋四层小楼前。 高阳县中医院。 张佳淼跟李灿介绍着，说这里曾经是个小诊所，父亲一步步将其经营成周边县市都小有名气的医院。 “张叔真厉害。”李灿夸奖。 张父摆手说着没什么，面上却难掩得意。 能从小诊所做到现在，除了几个祖传秘方外，还跟他擅长经营有关。 除了这个医院外，他还有另一份基业。 前几年他与人合办了一座工厂，核心的是一款强肾中成药，用的他祖传的方子。 去年药品获批上市，带给他丰厚的报酬。 他打算多攒点钱就把医院扩大。 李灿进入这家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医院。 前世他和张佳淼在一起时，这里已经拆掉了，新址远比这个小破楼气派。 他听张佳淼说过，医院搬迁过程中费了不少周折，张父跟人合伙的另一个生意起了意外，合伙人赌债高筑，卷款跑路，若非张父卖掉几个祖传药方，怕是一家人都得吃糠咽菜。 …… 张父带着两人在医院内熟悉了一圈。 这里的工作人员对张佳淼都颇为熟悉。 “淼淼考得还可以，七百分出头。” 当别人问及女儿成绩时，他语气平静，然后收获一片惊叹。 随即又有人问及他身侧的李灿。 “这是淼淼的同学，叫李灿。” “对，小灿也刚高考完，成绩也不错，比淼淼分数高。” “哈哈，你也听说了，对，他就是咱们省理科状元！” “这小子别看长得帅，脑子很聪明呢！” 看着张父在那里拿自己装逼，李灿总觉得怪怪的。 还有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长得帅又聪明不是很正常吗？ 李灿和张佳淼对视一眼，都露出无语的表情。 张父私下里对李灿横眉冷目，可在外人面前却不吝赞美之词。 他的那些话，听得李灿都有些不好意思。 印象中前世他只会跟人说“我这女婿也就长得帅，将来外孙丑不了”，哪有像现在这样“奇才”都给安到自己头上了。 他慢慢发现，张父带着他和张佳淼挨个去那些办公室转悠，似乎不是让他熟悉环境，反而像是炫耀。 他顿时哭笑不得。 等转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 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张佳淼疲惫地敲着腿。 李灿主动和张父说起了工作的事。 他打算先去中药房帮忙煎药。 如今医院与时俱进，除非明确要求配好药材带回去自己煎，其余都是医院统一制成冲剂。 张父想留着李灿在自己身边学习。 他计划着如果对方对中医感兴趣，便将其培养成接班人。 女儿对中医不感兴趣，儿子更不靠谱，他一直都在愁自己这个中医世家后继无人。 可见李灿坚持去药房，他心中郁闷，只得同意。 当女儿提出也要去药房时，被他严词拒绝。 这里可是医院，不是两人谈情说爱的地方。 “你要来就留我身边，不论是看我怎么给人看病，还是学着怎么经营管理都行。” 张父措辞严厉：“小灿来是学习的，难不成你非要给他添麻烦？” 张佳淼闷头不吭声。 学什么习，明明是为了赖在我身边找的借口！ 她看向李灿，试图求助。 李灿苦笑。 他看出了父女俩的想法，心头颇为无奈。 以前都没发现，张佳淼怎么这么自恋？ 还有张父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刚刚给人夸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般防狼一样啊。 “你还是跟张叔多学学。”他劝道。 老丈人一上午释放了不少善意，他得投桃报李。 他去药房确实有正事干，自然不想被拖累节奏。 张佳淼偷偷用脚踢了下他，哼哼了两声不再说。 她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 “我可是淑女，干嘛主动往他跟前凑！” 她抬起手，又悄悄伸向李灿腰间。 李灿疼得面目扭曲，转头看她。 张佳淼投以无辜眼神。 转过头去，她又抿嘴笑了起来。 张父握着拳头，重重地拍打了下胸口。 他突然想到了老丈人当年得知妻子偷偷跟他领证之后说的那句“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啊！ 第43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灿的生活日趋规律。 他每日早起跑步，吃过早饭便去医院药房刷经验，下午陪张佳淼散散步，或者跟杨旭一起去网打游戏，有时候张佳淼也会跟着一块。 偶尔他会去公共电话亭给苏颖打电话。 苏老师承诺等他去了燕京请他大吃一顿。 每日上百的经验值进账，让他的日子惬意轻松。 …… 三十日后。 医院食堂。 李灿大口扒着饭。 他近日为了达到体质极限，加大运动量，饭量随之大增。 张佳淼坐在他对面，用手撑着脑袋，盯着对方盘中一点点变少的食物。 前几日他们的录取通知书都寄来了，两人同一个专业。 想到领取通知书时老师的调侃，张佳淼便有些害羞。 可想到开学二人极可能又是同班，她心中满是欢喜。 “傻笑什么？”李灿忽地抬头。 张佳淼立即板起脸：“想到我家以前养的小狗阿贝了，每次我吃不完的东西都给它。” 李灿看着盘中的肉，脸色略微发黑。 他瞅了眼张佳淼那红嘟嘟的小嘴，心道下次你求饶也不放开。 “喝点水。”张佳淼笑眯眯地将保温杯递到他面前。 李灿喝了口温热的茶水，三下五除二地将剩下饭菜吃完。 两人顺着楼梯爬到顶层。 楼上搭了个遮阳棚，还有个葡萄架跟几张桌椅。 两人上去时，看到张父坐在一个藤椅上悠闲地啃着苹果。 张佳淼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她拽了下李灿的胳膊，示意赶紧走。 最近两人发现这处宝地，每日中午都会溜上来。 即便每次亲亲抱抱时张佳淼都显得有点抗拒，可她内心是欢喜的。 如今此地怎么来了这么大一个电灯泡？ 她满心的不情愿。 李灿也暗叫晦气，正要转身，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哟，你俩也来了，快过来。”张父笑着道。 “我还有事。”张佳淼干巴巴道。 张父放下苹果：“有事给你们说。” 张佳淼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李灿也只得跟上。 出乎预料的是，张父笑呵呵地夸奖了两人几句。 随即，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 “小灿来了一个月了，可是给药房帮了大忙，”他笑道，“原本我想给你工资，但你阿姨说太生分了。” 顿了下，他又道：“这部手机可是她亲自挑选的，你不会拒绝？” “谢谢张叔跟阿姨。”李灿心安理得地接了过来。 最近一些日子他从药房刷到不少经验，但也的确没有少做事。 通过【医药专精】天赋，他还帮张父抓到一个倒卖药材以次充好的内鬼。 他把玩着手中这部诺奇亚的翻盖手机，听着张父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 看起来他的心情极好。 连带着张佳淼面上都有了笑容。 她觉得父亲在这里可能不是为了故意堵着两人。 李灿有点好奇。 他敢肯定张父出现在这里是看不惯自己。 可对方的喜意却像是发自内心的。 李灿皱了皱眉，心道这老狐狸莫非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轻易不对身边人使用技能，此刻还是忍不住抛出一个【洞察之眼】。 张父的心思瞬间被他洞悉。 「这坏小子，天天就知道祸害我女儿。」 「傻女儿呀，你可得矜持啊。」 「嘿嘿，王明就是我的福星，药厂光是后半年的订货款就收了小一千万，今年的利润可不得奔着千万去了？」 「等年底分红下来，就给淼淼在燕京买套房子……」 李灿盯着张父那张脸。 看着那洋溢着的笑容，他暗叹口气。 张家当初可没有在燕京购买过任何房产。 记忆串联了起来，他终于想起前世什么时候出的事。 结合张佳淼以前说过的话，最晚年底之前张父的那个合伙人就要跑路了。 他隐约记得张佳淼当初说过被卷走的货款有两三千万，工厂也被那人抵押出去贷了一大笔钱。 虽说张家后来翻了身，可那几年过的颇为压抑，有时候连张扬都说他爸交友不慎。 李灿既然预知到这件事，自然不会再看见它发生。 他思索了两分钟，打断道：“叔，你是不是跟人合作开了个药厂？” 张父以为女儿说的，点头：“对。” “你那个合伙人是不是个光头？”李灿又问。 他记得对方这个特征。 张父笑：“我那兄弟小时候生病，头上生疮，好了后头发就没长出来。” 李灿看了眼他，说道：“前几日我听一个同学提到，说你那个朋友在赌博？” 张父毫不在意：“老王也就这点爱好，平时喜欢打打麻将。” 他又告诫：“这东西你们小孩子可别碰，就算私下玩玩，也别赌。” “他欠了很多钱。”李灿提醒。 张父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补充道：“他去年分红就拿了上百万！” 王明跟他是当年下乡插队的时候认识的，两人相见如故，交情一直很好。 当年他想开医院时，对方听说后特地送来几万块钱，眼睛都没眨一下。 药厂是他俩合伙开的，各自出资一半，加上他提供的药方，占了六成干股。 不过他并未参与管理，每年只拿分红。 如今药厂效益很好，好友怎么可能缺钱？ 上午也是对方主动说到货款的事，还意气风发地说要扩大规模争取上市。 如果他欠了真的很多钱，怎么可能说这话？ 张父不信。 “我同学他亲戚认识放高利贷的，说是最近在追债。”李灿道。 张父不以为然：“肯定是搞错了。” 张佳淼皱眉，说道：“那个光头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妈都说让你不要跟他合伙做生意呢！” “你们知道什么！”张父瞪了眼女儿。 “以前他来家里都说自己打牌赚了多少钱，”张佳淼道，“他肯定是欠了赌债！” 张父也想到好友喜好赌博，有时候一晚上就输掉好几万，曾经还因此找自己借过钱。 不过自父亲被气死之后，好友很少再赌了，偶尔打牌也都是数额很小的那种。 “我心里有数，”张父镇定道，“咱家就这么多钱，我也不可能日子都不过了都借给他。” “我回去就告诉我妈把存折收好。”张佳淼防备说。 “你！”张父被女儿气得胸口发闷。 以前自己女儿可不是这样啊。 李灿看着父女俩，有些无语。 这关存折什么事，人家明明看中的是你的厂子啊！ 第44章 好人难当 这年头网络尚不发达，人们并未经历各种信息冲击，人心尚且淳朴。 张佳淼即便以最大的恶意去想那个光头王叔叔，也很难意识到对方的真实想法。 张父对李灿的话将信将疑。 他不太相信好友会坑自己。 李灿看着两人的神色，摇头道：“你们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怎么？”张父面无表情。 李灿提醒道：“听说他欠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被人盯着，说是月底之前还不上，每延迟一天就剁一根手指头，剁完还还不上就拉他去打生桩。” “什么叫打生桩？”张佳淼好奇。 李灿解释：“盖房前埋到地基下边。” 张佳淼脸色发白：“这不是犯法吗？” 李灿笑了笑没解释。 张佳淼也回过神来，看向父亲道：“爸，这种人你可得防着呀。” 张父无奈。 他自忖还是有几分义气的，琢摸着若是好友真的落入如此困境，自己如何施以援手。 “也许人家盯着是那些货款呢，还有你家的工厂。”李灿挑明说。 张父闻言，紧绷着的面色顿时松弛下来。 他笑着摆手：“这绝对不可能！” 李灿疑惑，不晓得他哪来的信心。 张父露出几分自得：“你知道现在厂里有多少钱吗？” “过亿了？”李灿好奇。 张父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才止住，板着脸道：“你年纪轻轻的别那么好高骛远！” 他又说：“厂里的流动资金加上固定资产，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五千万。” “那不正好吗？”李灿道，“反正还不上高利贷，不如卷一大笔钱跑路，也好保证后半生衣食无忧。” “这五千万刚刚好。” 张父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他仔细一琢磨，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还是不肯相信。 老王多好啊，当初下乡插队时处处照顾着他。 这些年来帮了不少忙，可从没有过一次怨言。 即便是开工厂这事，原本他想各占一半股份，对方表示核心技术是他的，坚持让他占大头。 “沾上赌可未必，”李灿说，“如果他真有这个打算，肯定得先稳住你，最好把工厂说的一切都很顺利，发展蒸蒸日上，避免你过去看……” 他噼里啪啦分析着，张父脸色渐渐不好看。 “行了，”他闷声打断道，“大人的事你们别操心，我还能吃亏上当不成？” 李灿用【洞察之眼】窥视。 「王明不会真有这打算？以前经常跟我抱怨工厂经营困难，让我找关系处理问题，这几次却说一切顺利，今早还特地提着烟酒来看我……」 「不不，他可是我好兄弟，骗谁也不可能骗我！」 「未必啊，当年他赌红眼不但卖掉房，连他爸的养老钱都偷走了，硬是把老爷子给气死……」 「建厂子买设备我贷了不少钱，如今都没还完呢，不能拖累孩子……」 「算了，我找人打听打听。」 看出张父的想法后，李灿暗笑。 张佳淼的口是心非原来是遗传自他爸啊。 张父在县城里人脉广，若是去打听，肯定能抓到蛛丝马迹。 见张佳淼喋喋不休说着，李灿轻轻扯了下她的胳膊，劝道：“张叔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哼，反正我回去会给妈说。”张佳淼仍不放心。 张父恼了，气道：“去，啥都给你妈说，把你俩亲嘴……” 说到这里，他猛然惊醒，狠狠地瞪了眼李灿，抓起吃到一半的苹果起身便走。 “都怪你！”张佳淼嗔恼地看向李灿。 明明每次亲亲都很小心，怎么会被父亲看到呢？ 她越想越羞，伸手在李灿腰间重重掐了一下，跟着走开。 看着父女俩的背影，李灿满脸的委屈。 他明明好心好意，怎么父女俩都埋怨自己？ “好人难当啊！”他郁闷摇头，翘起二郎腿斜到藤椅上。 拿出手机，他玩了两场毛子方块，感觉没什么意思后，又熄灭屏幕。 他抬头望天。 天空蔚蓝，万里无云。 一架飞机自高空飞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线。 静静地看着飞机从视线中消失，他唤出个人面板。 「姓名：李灿」 「力量：10」 「敏捷：10」 「精神：10」 「悟性：30」 「职业：药师」 「等级：14（618\/1000）」 「技能点：4」 「属性点：0」 「技能：洞察之眼、知识之眼（4）、学海（5）、医药专精」 目光自各项属性掠过，李灿遗憾摇头。 这个月他锻炼身体，让敏捷达到普通人均值，力量和精神却没有丝毫提升的迹象。 他猜测自己的上限也就如此了。 好在他的悟性终于被加到了30点。 三倍常人的悟性让他的理解力大幅度提升，闲暇时翻看一些很晦涩的专业书籍时，他也能轻易理解。 唯一恼人的是他的精神过低，若是全身心投入到思索中，很快便会头昏脑涨。 有次用力过猛，他满头冷汗面无人色，吓得张佳淼差点喊救护车。 幸亏张父见多识广，说这是劳神过度所致，还殷切地开了个异常难喝的补药，总算把亏空掉的一点精神补了回来。 他后来研究药方，发现加点蔗糖不影响功效。 他不信张父不清楚，对方肯定是蓄意报复。 “再过三四天就能到15级了。” 想到这一点，李灿目露期待。 【药师】也是每五级一个“天赋技能”，各个都很不俗。 十五级的那个技能，虽然不至于令他脱胎换骨，但是也足以称得上超凡。 李灿憧憬了片刻，便下楼钻进中药房。 几个正在摸鱼的药师见他过来，连忙起身忙碌。 他们倒不是担心李灿去老板那里告状，而是生怕李灿把活抢完了。 那样老板岂不是知道有没有他们都一样？ 李灿兢兢业业地按照方子挑选各种药材，偶尔碰到他觉得不合理的，还会趁机微调药方，令药效更加适合。 身为一名职业药师，他在药剂学上的造诣不弱于张父。 而中医院内不仅有中药房，还有个西药房。 大多中药见效慢，很多时候得结合治疗，而这年头很少有纯粹的中医院。 张父正儿八经学的临床医学，在医院干过好些年，后来老爷子不行了，他才被迫继承家里的中医诊所。 当发现配制中药获取经验变慢后，他又去西药房卷，让原本几个看中药房热闹的西药师苦不堪言。 …… 第45章 不许看，不许叫！ 三日后。 傍晚。 张佳淼的卧室内。 电脑液晶屏微微闪烁着，隐约映照出三张面孔。 电脑上正在播放一部上映不久的外国大片。 张佳淼坐在她粉色的椅子上，左右两侧分别是李灿和弟弟张扬。 三人眼睛盯着电脑，耳朵却都轻轻竖起。 “开始啦，骂起来了！”张扬神情兴奋，小声道。 张佳淼睫毛颤动，一本正经地训斥道：“爸妈吵架，你高兴什么！” 她悄悄瞥了眼李灿。 纵使不用【洞察之眼】，李灿也能听出她的言不由衷。 她看着清纯温柔，本质上却极爱拱火看热闹，可没少欺负弟弟。 “明明你每次比我跳的还欢，现在跟姐夫面前装淑女！”张扬毫不犹豫地出卖姐姐。 “胡说什么！”张佳淼羞恼，伸手朝着弟弟头上敲去。 张扬极有经验地闪身躲开，站在门口冲着姐姐做鬼脸。 若是往日张佳淼定然会冲上去暴揍弟弟一顿。 可念在李灿还在旁边，她冷冷地觑了眼弟弟便不再吭声。 张扬站在门口，看着姐姐，笑嘻嘻道：“追呀，追上哥哥给你糖吃！” 张佳淼脸色阴沉。 “小豆苗怎么不敢过来啦？”张扬表情愈加得意。 他双手掐腰，学着张佳淼的语气道：“咱妈可是母老虎呢，她的女儿威风凛凛的大魔王，怎么成了跟爸爸一样的小绵羊……” 想到姐姐当初欺负自己说他随了爸爸只能当小绵羊时的得意表情，他越说越兴奋。 张佳淼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嘴角微微勾起。 李灿的表情亦是变得格外古怪。 客厅内的争吵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张扬浑然不觉，犹自洋洋得意。 被姐姐从小欺负到大，这样的报复机会可不多。 难得挑衅没被揍，他愈加兴奋。 随后…… “哎呦，爸你踢我干嘛？”张扬差点被踹倒。 他捂着屁股，回头看到满脸怒气的父亲，埋怨道：“不就说了几句你宝贝女儿……” 话还没说完，拎着鸡毛掸子的张母挥手便朝他砸来：“狗东西，你说谁母老虎？” 张扬抱头逃窜：“是我姐说的！不是我！” 张母更来气了：“你姐那么乖怎么可能说这话，狗东西还会栽赃了。” “她乖不乖你还不知道，不能当着外人撒谎啊！”张扬瞅准时机，试图朝着楼梯溜去。 “看我揍不死你！”张母气势汹汹。 她舍不得对丈夫动手，儿子还是没问题的。 这小子被从小打到大，皮实着呢。 张扬终于到了楼梯口，却见老爹不知何时挡在前方。 看到父亲手中的皮带，他嗷了一嗓子，扭身就跑：“姐夫救命！” 砰！ 张佳淼关上房门。 她靠在门后，听着客厅里弟弟鬼哭狼嚎，小脸红红的很兴奋。 蓦地注意到李灿神情古怪地盯着自己，她立即板起脸，目光飘忽，看着窗外，解释道：“你看啊，张扬这样说爸妈坏话，就是自己找打呢。” 李灿暗暗摇头。 这姐弟俩天生冤家，而张扬那性子确实容易找揍。 不过姐弟俩关系并不差。 小舅子出海第一次，大老远给姐姐邮寄了自己钓上来的第一条海鱼。 鱼丑丑的，臭臭的。 邮寄时间过长，它已经坏掉了。 张佳淼将鱼骨留下做成标本挂在客厅的墙上。 “干嘛不说话呀。”被李灿看的有些害羞，张佳淼娇嗔。 “小豆苗是你外号吗？”李灿笑眯眯问。 就这？ 张佳淼愣了下，旋即长舒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的淑女形象被戳破了。 “小时候同学闹着玩起的，”她语气柔柔地告诫，“你不许叫哦。” 外号而已，那时候不喜欢，如今想想她还觉得挺可爱。 可发觉到李灿盯着自己身体某处后，她脸腾地红了，反应骤时变得激烈：“不许看，不许叫！” 她将起外号的那个同学骂了个半死。 李灿哭笑不得。 前后两世，她还是对这个外号耿耿于怀。 “其实也不小啊。”李灿眨了眨眼。 张佳淼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扑上去：“你再说我就咬死你。” 嗷呜一口，她竟然真的咬在李灿的肩膀上。 “疼疼疼，你属狗啊！”李灿肩膀刺痛。 “让你说我！”张佳淼头发散乱，气哼哼道。 “那你可别怪我了。”李灿趁势偷袭。 “你……啊，快松手，哈哈哈……”张佳淼身体绷紧，很快又大幅度躲闪起来。 没几分钟，她就开始软绵绵地求饶：“我认输……快……不要……” “叫哥哥。”李灿嘿嘿直笑。 “不……哥哥~” 两人打闹到一半，忽然听到砰砰敲门声。 李灿立即收回挠痒痒的手。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 张佳淼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服，恰好与黑着脸的张父四目相对。 张父看了眼神情窘迫的女儿，目光移向正襟危坐的李灿。 “叔，有事吗？”李灿转过头，先发制人，“我俩正看电影呢。” 张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看锤子电影！ 要是我敲门晚点，怕是外孙都有？ 他阴沉着脸扫了眼李灿，又转向女儿，沉默了两秒才道：“淼淼，去医院拿点跌打药回来。” 张佳淼微怔，担心道：“你们把张扬打伤了？” 张父语气不善：“那狗东西能打伤？男人哪有好东……” 说到一半，他忽然想到自己也是男人，冷哼道：“你妈摔伤了，我让你弟去拿药，那小子指不定半路跑去玩了，你跟过去看看。” “严重不？”张佳淼担心。 张父摇头：“擦伤了一点，没什么大碍。” 张佳淼松了口气，又腹诽起来。 明明是打个电话的事…… 想到刚刚的表现，她猜到父亲的真实目的，有些羞耻，应了声便走。 李灿有心跟上，可看到张父那虎视眈眈的表情，只得坐在椅子上。 然而一直等到关门声传来，他还没看见张父有要走的意思。 李灿疑惑：“还有事？” 张父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抓起一把皱巴巴的卫生纸扔到一旁。 他抬手冲着李灿招了招：“出来坐沙发上，那椅子不硬吗？” 李灿立即明白了。 这是嫌自己独自呆在他女儿房子里！ 至于吗，防贼也不过如此啊。 第46章 【止血剂】（求追读） 李灿无奈地关掉电脑，在张父的注视下走到客厅。 张母正用热毛巾敷手，看到李灿有些不好意思：“小灿出来啦。” 李灿点头：“张叔让我出来坐坐。” 他关心道：“阿姨胳膊不要紧？” “就扭了下，没什么。”张母故作轻松。 “让张叔给你按摩下，这样会轻松点？”李灿建议。 张父觑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名医”特有的骄傲：“不懂别乱说，这种伤按摩只会加重。” 李灿恍然：“我看你上次给那个姐姐按摩，还以为会有用。” 张母眼神立即变得锐利：“什么姐姐？” 张父脸色骤变，看向李灿：“你小子瞎说什么！” “就前天，有个三十左右的姐姐……”李灿认真说。 张父顿时有了印象。 他表情轻松：“人家那个情况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张母便幽幽道：“当然不一样了，人家年轻嘛。” “跟年轻有什么关系。”张父看着妻子，说道，“她那个情况啊……” 张母打断：“那用得着你亲自上手吗，你不是有助理吗？” “那个比较特殊，得有经验……”张父又道。 “所以你就是给人家按摩了呢。”张母语气淡淡的。 张父皱眉：“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张母强压着怒气：“现在开始嫌弃我了？” 张父恼怒：“不可理喻！” “好啊，张永民，我还受着伤呢，你现在就……”说到这里，张母眼圈开始发红。 特么的女人怎么都不讲理？ 张父气得要命。 他有心跟往日一样低头认错，用甜言蜜语哄一哄妻子，可看到李灿眼巴巴瞅着这边，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 “不跟你说了！”他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看到张父的反应，张母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泪嗒嗒往下掉。 她这几日都在跟丈夫怄气。 她本就不喜欢张父那个名叫王明的朋友。 一个因为赌博妻离子散的家伙，在她看来就是埋在张父身旁的一颗炸弹，很担心把张父带坏了。 至于张父提及王明的好，不过趋炎附势。 有段时日家里日子很差，对方可没怎么露过面，等诊所生意有了起色，对方的来往才变得频繁。 奈何张父念旧情，很看重这个朋友，还跟对方合伙办厂子。 技术是丈夫提供的，客户是丈夫拉来的，就连仪器都是她拖哥哥帮忙购买的。 没有丈夫的面子，哪有银行会贷款给那种人？ 往日她睁只眼闭只眼便也罢了，如今明明知道对方欠了高利贷，私下还跟人接触想偷偷变卖厂子，丈夫仍然不愿报警。 即便今天大吵一架，他也只是表示明日亲自去看看。 按摩的事其实只是个引子而已。 …… 李灿有点懵。 他本意是给小心眼的张父找点麻烦，可没想到真把张母给搞哭了。 洞悉了张母的内心想法后，他颇为无奈。 他假装不知，安慰道：“阿姨，我刚才就随口一说，按摩真有用，张叔肯定第一时间想着你呀。” “淼淼都跟我说，张叔那么高壮的一个男人，常常被你扭耳朵……” 张母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没一点底气地辩解：“你别听那丫头胡说，阿姨是那种人吗？” “阿姨温柔贤惠，但张叔性子太直了，重情重义，有时候难免惹阿姨生气……”李灿违心地说着张父好话。 “他是蠢！”张母说到这里，便气不打一处来，“他那个朋友……” 李灿不断附和。 在房内冷静片刻，本打算出来给妻子服个软的张父听到两人交谈，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什么叫自己又蠢又爱装，交友不慎没脑子？ 妻子说他没问题，可那小子不断点头是几个意思？ …… 张佳淼和弟弟回来时，便见母亲眉飞色舞地说着父亲的糗事，李灿兴致盎然地听着。 她扫视一圈，看到蹲在楼梯处喝闷茶的父亲。 这一刻，她觉得父亲可怜极了。 可听到母亲说父亲当年在医学院第一次解刨课，上完课裤子湿漉漉的时，还是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 张扬更是一指老爹：“哈哈，你都那么大了还尿裤子！” 张父抽出皮带，朝着儿子龙行虎步而来：“老子跟你的账还没算清呢，谁是软柿子？” …… 次日。 中医院的西药房中。 李灿忙忙碌碌，不是帮忙配置药剂，便是整理被摆乱的药品，或者翻看单据。 一男一女两个药师哭丧着脸。 原本他们日子惬意，时不时还能聊聊天或者看看小说，可自从这个老板的“小女婿”过来后，卷的他们都不好意思这么闲了。 男药师手里握着一沓药方，翻来覆去地看着，不时装模作样地按下计算器，传出“归零”的声音。 女药师每过上几分钟，就会拿出眼镜布擦擦镜片，然后喝口茶，用眼睛偷瞄李灿。 原本看到这个帅小伙来到药房，她还有些开心，现在只剩满腹怨念。 你可是高考状元啊，跑到药房里混什么日子？ 十点三十五分。 男药师按了十八次归零，女药师擦了二十二次眼镜片的时候，李灿突然停了下来。 他面露喜色，向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走开。 “可算走了！”两人对视，均是长舒口气。 李灿直奔楼顶。 张父今日要跟他的老朋友摊牌，一上午就出去了。 张佳淼早就想赖床了，理直气壮地窝在床上不起来。 拿出钥匙，他打开楼梯门，顺利进入楼顶。 楼顶上空空如也，隐约能听到附近住宅楼有人在唱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 李灿坐到藤椅上，打开个人面板，抬头望去。 「姓名：李灿」 「力量：10」 「敏捷：10」 「精神：10」 「悟性：30」 「职业：药师」 「等级：15（3\/1000）」 「技能点：5」 「属性点：1」 「技能：洞察之眼、知识之眼（4）、学海（5）、医药专精」 他粗略扫视一眼，旋即满意点头。 经过这几日的辛苦忙碌，他总算攒够经验，升到十五级。 这一路上他早就思量好了，因而没怎么犹豫便将新得到的1个属性点加在了精神上。 瞬时间，他感到大脑为之一清，视野都仿佛清明了不少。 李灿徐徐吐出一口气，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技能处。 十五级后，他有了一个新增的天赋技能选项。 【止血剂】。 第47章 制药 止血生肌，连筋接骨…… 纵是不看，李灿也知晓它的功效。 单单是这个【止血剂】，便让药师在低阶职业者中极受欢迎。 毕竟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疗伤圣药了。 【止血剂】可以提升等级，达到五级甚至有断肢重生的功效。 李灿毫不犹豫地将5个技能点都加在【止血剂】上。 一连串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中，让他的面色都变得潮红起来。 半晌后，李灿睁开双眸。 他的目中隐隐有一丝血芒闪烁，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默默思索着止血剂的配方，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一个个原料与他记忆中接触过的药材对照，其中不仅有中药材，还包括西药之类的化学提取物。 两分钟后，李灿严肃的面孔上露出喜色。 所有原料都能在地球上找到！ 原本他还以为得走一趟转职神殿，想办法搞一些职业币呢。 李灿握了握拳头，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去试验一番。 他深吸数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这才整了整衣服，起身下楼。 医院内的众医生护士对他已经很熟悉了。 尽管张父从未说过，可大家都知道这是张家的“准女婿”。 倒没什么人觉得李灿吃软饭，毕竟长这么帅还是高考状元，众人反而觉得张家捡到宝了。 在医院内转了一圈，他还是有些按捺不住，索性拿出手机，拨通张父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接通。 李灿郁闷摇头。 止血剂的原材料固然能在医院内集齐，可是需要用到很多名贵药材，不告而取有些败人品。 站在过道中，李灿把玩着手机，正想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时，忽然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张佳淼身穿一套浅蓝色连衣裙，黑发散开，婷亭如玉，温柔娴静。 注意到李灿的视线，她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 “你怎么来了？”李灿问。 张佳淼将手中的饮料递过去，说道：“不来怎么知道你偷懒呀！” 李灿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道：“这就资本家附身了？” “才不是，”张佳淼有些害羞地闪开，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才暗松口气，嗔恼地瞪了眼李灿，说道，“别动手动脚的。” “意思是可以动嘴？”李灿一个壁咚，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张佳淼脸颊浮现红晕，双手却按在李灿胸口，使劲想要将他推开：“别闹。” 李灿嘿嘿一笑，飞快地在她额头亲了下便松开。 两人闲聊几句，提到了张父不接电话的事。 张佳淼好奇地询问着原因。 “这种事哪里用得着跟我爸说啊，”张佳淼哼哼着，“你说了他才觉得你太见外了！” 她牵起李灿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取。” 海马、三七、野山参、灵芝、麝香、牛黄…… 看到一份份名贵药材被取出，摆了满满一个柜台，中药房的几个药师都呆住了。 每份都是一大包，好几份药甚至被清掉“库存”。 要不是跟李灿很熟了，他们甚至怀疑老板的女儿“女婿”想卷钱私奔。 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张佳淼有些诧异。 虽说刚才那个药房负责人让签字时她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此刻也觉得很不对劲。 “你要这些干什么？”她忍不住问。 “制药。”李灿说。 张佳淼眨眨眼：“什么药？” 李灿冲她一笑：“回头你就知道了。” 张佳淼蹙眉，没有再问。 “同居”一个月，她对李灿的了解远胜从前。 这家伙虽然有时候很幼稚，跟弟弟狼狈为奸悄悄给父亲下绊子，可本性不坏，也从未干过什么过火的事。 她选择了信任。 随后，李灿又去西药房挑选了一些药剂，从库房取到一些试剂瓶之类的东西后，便提着两大包东西朝着家中走去。 张母今日上班，张扬去上补习班，偌大的张家只剩下两人。 张佳淼刚进门便意识到这一点。 她忽然想起李灿坚持来家中“制药”的事。 做什么药还要在家中？ 这家伙不会想干坏事？ 她低着头，脸色变幻不定。 对这个家伙，她自然充满好感，否则不也会跟其抱抱亲亲，还把他带回家。 可是干那种事…… 她猛地放下手中袋子，双手捂脸：“啊，我电脑还没关，我去房间了。” 看她鞋都没换就一溜烟跑进房中，再听到巨大的关门声跟“咔嚓”的反锁房门的声响，李灿一脸茫然。 这是干什么呢？ 没等他细想，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李灿拿起一看，是一个来自燕京备注小表姐的号码。 他鬼鬼祟祟地环视一圈，拿着手机走出门。 十分钟后，跟苏颖打完电话的他气定神闲地再度回到张家。 张佳淼的卧室门仍旧紧闭着，没有一丝声响从中传出。 他无奈摇头，将药材搬进厨房。 条件有限，他只能将张家的厨房当成初次炼药的地点。 水乃生命之源。 火为文明之根。 李灿打开煤气灶，望着幽蓝的火焰，轻轻吹了口气。 火焰晃动，差点烧到被他放到一旁的手机。 他连忙将手机捡起塞进口袋，这才将盛满水的陶瓷锅放了上去。 止血剂的成分中有好几种都会跟铁铝之类的金属起反应，并不适合使用金属锅。 张母人菜厨具多。 李灿翻找了下，找到一个陶瓷勺。 水开之后，他将那些中药材按顺序投入其中，同时将准备的一些化学制剂研成粉末并投入到试剂瓶内。 水中咕咚咚冒着热气，浓郁的中药味渐渐散开。 张佳淼心如鹿撞，躺在床上纠结着要不要出去，不知觉间陷入甜甜的梦境中。 她是被饿醒的。 早上吃了个煎饼果子跟豆浆，接下来都没吃过东西。 待到她望着天花板呆了两秒，才想起处境。 “呀，怎么睡着了！”她坐了起来，看向书桌上的闹钟。 两点三十六分。 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张佳淼揉着脑袋，不知道接下来如何面对李灿。 那家伙一定在外边等了很久？ 要是知道自己睡着了，不知道该怎么调侃呢。 不对，明明是他想干坏事！ 张佳淼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甚至有种再睡个回笼觉的冲动。 纠结了半分钟，她决定还是出去看看。 反正父母都见了，要是他真的有坏心思，那就…… 她面红耳赤，觉得自己太不知羞了。 可是在李灿面前，她很少能鼓起拒绝的勇气。 第48章 你爸出事了 张佳淼悄悄打开门，探头望去。 客厅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李灿的影子。 一股古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有点呛人，又夹杂着几分馨香。 她吸了吸鼻子，下意识看向厨房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道人影。 “他在厨房干什么，难道在做饭，还是鼓捣他那个什么药？” 张佳淼疑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到了门边，她止住步子，踮起脚尖细看。 看到锅里黑乎乎咕咚咕咚冒着泡的黏液，以及摆在案板上各种五颜六色的液体，张佳淼整个人都懵了。 “你在干什么？”她问。 李灿拿着勺子翻动着锅里的液体，回头笑道：“给你说过啊，制药呢。” 张佳淼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电影里女巫用一堆装着蜈蚣蝎子蛤蟆老鼠的瓶瓶罐罐炼制魔药的场面。 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指着锅里黑乎乎的黏液道：“这是药？” “对。”李灿头也不回。 张佳淼又指向案板上那些红红绿绿的液体，问道：“这些呢？” 李灿转向她，一脸神秘的笑容：“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使劲搅拌了几下锅中的黏液，随即将勺子取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难怪止血剂卖那么贵，这可是个体力活啊。”他心中想道。 在旁侧略一扫视，他便拿过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玻璃瓶。 瓶中混合了两种化学药剂，打开后便是一股刺鼻的味道涌出。 张佳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李灿早有经验，趁着闭气的间隙将液体均匀地撒到锅中。 黏液中冒的气泡明显少了一些。 搞定之后，他大口吸了口气，跟着咳嗽两声。 失算了，这种气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消失啊！ 他暗自摇头，拿出另一个红瓶如法炮制地倒入锅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张佳淼惊讶地发现，锅中的黏液竟然在一点点浓缩、变得透明。 待到李灿将最后一份白色粉末撒入锅中时，锅内的那些絮状物也都消失不见，变得澄澈如红色玛瑙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张佳淼忍不住重重吸了好几大口。 “这是……”她好奇问。 “成了。”李灿面露笑容。 【止血剂（3）】 看出自己熬出的这锅止血剂的等级后，他并未失望。 虽说将技能提升到五级后，他可以最多制出五级止血剂，但那毕竟只是理论上。 他一个从未真正上手操作过的菜鸟，头一次便能弄出三级止血剂，已经算是天赋异禀。 当然，最大的原因跟他30点的悟性有关。 而这锅止血剂，让他的经验足足提升了62点。 这可比他去药房配药的效率提升了好几倍。 “这是什么东西呀，闻着还挺香的。”张佳淼追问。 她感觉这一幕有些神奇。 明明那黏液跟加入的各种液体合起来得有一锅了，可最终的成品看起来一小碗都不到。 “止血剂，”李灿说，“它能止血生肌，连筋接骨……” 他指着张佳淼胸口比划了下：“哪怕是你胸口被洞穿，用它都能让你很快恢复如初！” “你才被洞穿！”张佳淼嗔道。 她感觉李灿在吹牛。 这东西有可能是某种药剂，但怎么可能跟这家伙说的一样？ “打个比方嘛。”李灿笑。 三级的止血剂虽然不至于断指重生，但是治疗一些致命外伤都可称得上药到病除。 他心情极好，一手抄锅，另一手拿来一个干净玻璃瓶，将锅内的止血剂到了进去。 红灿灿的液体看起来漂亮极了。 李灿看向刻度。 耗费近半材料，总共制成的止血剂得有三百多毫升。 按照一百毫升一份，这便是三份止血剂。 三级的止血剂通常每份能卖到30职业币，这些便是90职业币。 每日全力熬制，十份应该问题不大。 难怪那些药师实力不怎么样，出手倒是阔绰得很。 李灿心满意足地将药剂收好，暗暗吐槽稻草人克莱恩穷鬼一个。 “没什么事的话给我打打下手，还有些材料，别浪费了。”李灿看向张佳淼。 张佳淼将信将疑，还是乖乖应下。 李灿将淘洗中药材、研磨药粉之类无关紧要的步骤交给了她。 事实上，即便李灿将【止血剂】的配方公布出去，其他人也不可能炼制出同样的药剂。 制药是【药师】特有的能力，经其之手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或者可以理解为，【药师】自带的磁场才是炼制药剂的核心催化剂。 因此一些关键步骤必须得让李灿亲自操作。 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次李灿顺利不少。 四点二十五分。 这次还不到两个小时，另外三份【止血剂】便重新成型。 让李灿兴奋的是，这次的止血剂有四级。 四级止血剂，较之三级的止血剂颜色看起来更深一些，那种芬芳的香味也要更加浓郁。 张佳淼目睹了制药全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明明投入进去很多中草药，可最后怎么连药渣都没有？ 她看向李灿的目光中带着惊叹。 虽说她并不信对李灿说的偶然得来的“古方”，可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应该不一般。 李灿正小心翼翼地将锅里的药剂往瓶中倒，突然听到一阵电话铃声。 他用空出的左手摸摸口袋，这才意识到不是自己手机。 “我的。”张佳淼拿出手机，看到来电后笑道，“我妈的，可能想问问咱们晚上吃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李灿也感觉饿了。 他下意识加快了动作，说道：“等会儿咱俩去外边吃。” 这次又是52经验值到账，让他心情大好。 这几份【止血剂】可以抽空去转职神殿中摆摊卖掉，换到的职业币或许能淘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张佳淼接通了电话。 她的“妈”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张母慌乱的声音：“淼淼，你爸出事了！” 轰！ 张佳淼只觉得大脑骤时一片空白，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晃了下。 她脸色煞白，强自冷静道：“我爸怎么了？” 张母带着哭腔道：“他……他被人捅伤了，县医院让转院……” …… 第49章 抢救室 李灿已经处理好了【止血剂】，走到张佳淼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女孩身体颤抖，靠在怀中，强忍着镇定道：“你现在哪里，我去看看！” “你先去保险柜取些钱，”张母道，“密码是……” 挂掉电话，张佳淼抹掉眼泪，起身便往父母的卧室走去。 李灿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止血剂】。 “前世可没有听说过这回事，莫非是我的蝴蝶效应带来的？” “看起来他伤得很重……止血剂……” 他讯速将两瓶止血剂一股脑地塞进口袋里。 倘若只是外伤，【止血剂】肯定能派上用场。 不过这也得早点过去，若是失血过多导致意识休克，他拿再多的止血剂都没用。 张佳淼找了个袋子，将一沓沓钞票塞进去。 李灿主动从她手中接过袋子，宽慰道：“张叔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张佳淼轻轻的“嗯”了一声，眼泪却嗒往下掉。 李灿叹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的重生会让身边人更好，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似乎反而让事情更遭了。 张佳淼手上的动作并不慢，很快就装满袋子。 “走。”她起身说。 李灿看得有点心疼，只能伸手捏住她的掌心。 张佳淼也反握住了他的手。 二人下楼，打到一辆出租车，很快就赶到了县医院外。 门口停着好几辆救护车。 两人率先赶往急诊科。 过道上，他们看到了张母。 此刻的张母神情憔悴，似乎老了好几岁，只是呆呆地站在走廊里抹着泪。 “妈。”张佳淼快步走了过去。 “淼淼。”张母看到女儿，眼泪唰唰往下流。 张佳淼跟着落泪，仍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爸肯定会没事的。” 李灿看了眼，问道：“张叔呢？” 看到李灿，张母的濒临崩溃的情绪才被拉回一些，哽咽道：“他在抢救室，医生说脾脏破裂，只能暂时止住血，马上要转院去唐都，他们正在跟那边的医院沟通床位。” 正说话间，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了过来。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张母：“嫂子，我们跟唐都第一医院那边联系好了，张院长一过去那边就能开展手术……” “谢谢。”张母道谢。 男医生摆手：“你可别客气。” “他很严重吗？”张母仍抱有幻想。 男医生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了，张院长受伤太重，即便脾脏摘除掉，其他手术也顺利，能醒过来的概率也不超过三成。” “三成……三成也行啊。”张母喃喃自语。 张佳淼抓着母亲的手，只是干巴巴地安慰：“我爸以前野外碰到三只狼都没事，这次肯定也会安然无恙的。” 话是这么说，她的眼眶却越来越红。 “我可以去看看吗？”李灿突然出声。 “这位是？”男医生疑惑地看向张母。 张母回过神来，向那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这是她同学……” 医生不悦，觉得李灿在胡闹，冷冰冰地开口道：“抢救室不是……” 李灿补充：“我最近一直跟着张叔学习医术，对于中医止血有些研究，或许能帮上忙。” 男医生差点气笑了：“人命关天的事，不是你胡闹的！” 他偏头看向张母，示意对方管一管这个小子。 “小灿啊，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李灿严肃道：“阿姨，我从没做过没把握的事。” 张母微怔，有些踌躇。 丈夫只有三成苏醒的概率，让她本能想要抓住所有救命的机会。 可李灿一个毛头小子，他能懂什么？ 旋即，她又想到丈夫以前对李灿的评价，说这小子简直妖孽，若是肯从医未来必然是医学界的泰斗人物，成就远非他所能比。 “我就去看看，能帮上忙就帮，不会耽搁救治，”李灿捏了捏张佳淼的手掌，看向张母道，“有我看着，阿姨也更放心？” 张母被说动了。 她转向男医生：“小灿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最近一直在中医院帮忙，他可以进去看看吗？” 若非考虑到张父在县城里颇有些影响力，男医生都想翻脸了。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吗？ 难道是对县医院不放心，专门找个监工的？ 那你们怎么不把人直接送去自家的中医院！ 他耐着性子道：“这边只是止血，很快就结束了。” “我就看看。”李灿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出了意外我担着！” 男医生看向张母，语气略微严厉：“嫂子，这是在救人，你确定让他进去？” 张母也觉得不妥，奈何她更信任李灿，便道：“让他代我看看，出了事我们担着。” 听她这么一说，尽管明白这不合规矩，男医生还是冷着脸应下，补充道：“唐都那边我可说了不算，到时候未必能让他进去。” “没事。”李灿不在意道。 “跟我过来！”男医生转身便走。 李灿朝着张母跟张佳淼点点头，折身跟上。 张佳淼一直没有说话。 她的脑袋乱糟糟的，一会儿觉得李灿过去没什么意义，一会儿又希望有奇迹发生。 直至看见李灿即将从视野中消失，她才转向母亲：“有李灿过去，爸爸一定没事的。” 张母只是点头，眼中的泪水却更多了。 张佳淼跟着落泪。 …… 李灿换上手术服，跟着男医生进入抢救室中。 检测仪器上滴答的响声不停，所有医生护士都忙忙碌碌。 李灿看到一个个带血的纱布几乎填满垃圾袋，也看到挂在半空中的红色血浆。 他正想向前走去，男医生突然呵斥道：“站在这里别过去！” 李灿老实止步。 “脾脏碎块都清理干净没？”男医生喊了一声，便朝着手术台走去。 李灿远远地看向张父。 老丈人躺在床上，面部被氧气罩压得有点变形，表情恬静，就像睡着一般。 李灿暗暗摇头，突然想起前世张父第一次受伤，也是得知女儿执意跟自己一起后被气得摔倒，脑门上缝了三针。 难道自己天生克岳父？ 他缓缓舒了口气，抬腿向前走去。 直至走到手术台前，才有个年轻医生注意到他，却是冲他喊道：“止血钳呢？” 李灿并未理会他，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那瓶四级的【止血剂】，转了半圈，瞅准一个空位便站定。 第50章 奇迹 近一些后，李灿看到了张父被切开的肚皮。 腹腔中的红白色交织在一起，还能看到蠕动的肠道。 他感觉以后吃饭的时候无法直视张父的肚子了。 “取干净了，要缝上吗？”有个医生问。 领李灿进来的中年男医生抬头：“到了唐都还得打开……” 正说话间，他忽然看到凑到手术台，站在自己对面的李灿。 “你……”他刚一开口，便见李灿将一瓶红色的东西倒入张父打开的腹腔中。 男医生吓得亡魂皆冒，面无人色，颤声道：“你……你干什么！” 人是他带进来的，尽管是张母提的，可真出了事，他难逃干系！ 其余几个医生护士也被李灿的动作吓了一跳。 有人看出是张生面孔，大惊失色道：“谁带你进来的，你干什么？” 一名男医生试图去抓住李灿的胳膊。 李灿已经将手中的【止血剂】尽数洒在张父的腹腔及伤口上。 一份【止血剂】100毫升。 通常来说，除非是断肢重生之类的东西需要消耗多份【止血剂】外，应付绝大多数外伤一份便已经足够。 李灿拿出的这瓶四级【止血剂】得有三百多毫升，处理张父的问题想来绰绰有余。 他甩开那个试图抓住他的男医生，指着眼前道：“你们不先看看吗？” 根本没人理会。 大家都恨不得立即抓住他这个“杀人犯”，以免他趁机逃掉。 三个男医生力气倒是不小，加上李灿并没怎么反抗，两条胳膊很快就被抓牢。 一名护士突然尖叫出声。 “你们看！”护士指着张父。 有个抓着李灿胳膊的男医生探头瞄了眼，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看到张父那打开的腹部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缓慢愈合。 中年男医生本来还准备报警，这时候也注意到这一幕。 他脸色骤变，忍不住趴到手术台前。 距离更近以后，他看的更加清楚。 不仅是腹部的创伤，就连那些遭受破坏器官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反倒是他们扎进去的止血带拖了这种恢复的后腿。 “你们可以松开了？”李灿语气平淡。 众人看他的目光均是透着不可思议。 有个女护士忍不住后退两步，问道：“这是巫术？” 李灿没好气道：“这是科技的力量。” “还有吗？”中年男医生眼巴巴看着他。 李灿摇头，指着手术台上的张父道：“你们不该先救人吗？” “对对。”几个医生都回过神来。 等他们将止血带之类的东西拿掉之后，张父体内那些受损的器官已经好了大半。 一群人目睹着血肉蠕动愈合，短短半小时后竟然恢复如初，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检测仪上的一些数据正常。 当张父睁开眼睛时，所有人都不淡定起来。 “这是哪儿？”呆了好一会儿，张父才开口问。 “张院长！”中年男医生凑过前去。 “刘医生？”张父认出对方，“你……” 他渐渐记了起来。 自己去找好友摊牌，可那家伙怎么都不承认，直至他拿出证据，对方却双膝一软跪地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迫不得已。 两人聊了小半日，对方提议边吃边谈。 在工厂食堂的包厢中，他做出巨大让步，表示高价买下对方手中股份，让其先还掉赌债之时，哪料到那家伙竟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尖刀朝他捅去。 若非一名路过的厨师听到异动跑了过来，恐怕他真会死在那个被自己视作好友的手下。 想到对方想要致自己于死地时说的那些话，张父便有些心灰意冷。 那个一直被自己视作挚友的家伙，对自己的恶意原来那么深。 他嫉妒自己，仇恨自己，可自己明明跟他没什么矛盾啊。 难道过的比朋友好也是一种错？ “张叔，你没事？”一道声音将他扯回现实。 张父转头，这才注意到穿着手术服的李灿。 “你怎么来了？”他问。 这时候他才想起妻子儿女，问道：“你阿姨跟淼淼呢？” “他们在外边等着，”李灿说，“你要不起来走走？” 张父苦笑。 受了多重的伤他还是有数的，起来走走……开什么玩笑呢？ “对，张院长起来走走。”刘姓的男医生也说。 张父已经被李灿扶着坐了起来。 他正想说“受伤”之时，突然瞟见自己裸露在外的腹部。 除了些许肥肉堆积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他愣了下：难道我在做梦？ “我扶你起来。”李灿热心道。 张父迷迷糊糊下了手术台，看向周遭的鲜血，以及干干净净的身体，仍是感觉脑中乱糟糟的。 他原地走了几圈，根本没有任何异样，仿佛自己从未受伤一般。 “奇迹啊！”一名医生突然开口。 其余人也都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张父，又纷纷看向李灿。 有个机灵的医生已经趁机将李灿之前扔掉的瓶子捡了起来，偷偷塞进口袋里。 “到底怎么回事？”张父开口。 有人将李灿的举动讲出。 张父难以置信地看向李灿。 “回家再说。”李灿冲他点头。 张父满脑子疑惑，强忍着惊奇道：“好。” “还是做个全面检查？”刘医生这次看向李灿。 “当然。”李灿笑着说，“我给阿姨跟淼淼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听到这话，张父心中一阵愧疚。 前一日妻子坚决阻止他跟好友摊牌，还说万一那家伙狗急跳墙怎么办，为此两人好吵了一架。 结果不幸被妻子言中，他无法想象若是没撑过去，家人将会怎么样。 “去。”他说。 再看李灿，他的目光中只有感激。 如果不是这些人联合演自己，那么自己这条命可都是这小子救的。 人情欠大了啊！ 只是想到众人说的话，他又感到难以置信。 什么药能让那么重的伤恢复如初？ …… 抢救室外。 “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张母眼圈发红，面带忧虑。 张佳淼同样忐忑不安，却握着母亲的手掌不停安慰：“肯定没事的，有事早该出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看到抢救室门打开。 李灿摘掉头套，看到两人后，笑着挥了挥手。 看到他的笑容，张佳淼莫名安心不少。 “怎么样，你叔叔严重吗？”张母忙出声问。 “没事了，”李灿说，“等下做个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母女俩对视，都感到如同在做梦。 “你说……”张佳淼想开口。 李灿笑：“真没事了，你们要不信可以进去看看。” 第51章 根骨不凡 张母一把推开抢救室的门。 她心慌如狗，哪里肯等下去。 刚推开门，她就看到正跟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说笑的张父。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原地站了好几秒，直至听到丈夫喊自己，才开口道：“你……你没事？” 她有种不真实感，仿佛这些人都在演自己。 张父不想让妻子担心，又怕对方误会，便指着医疗垃圾袋中带血的纱布道：“鬼门关走了一趟，还好没什么大碍。” 张佳淼也看到了生龙活虎的父亲，又是担心，又是疑惑。 她下意识看向李灿。 李灿凑到她耳畔，悄声道：“记得今天的止血剂吗？” 张佳淼立即想到两人忙活一下子搞出来的红色制剂。 “它救了我爸？”她难以置信。 “是我，”李灿指着自己鼻子，邀功道，“我救了咱爸。” 张佳淼觉得不可能，可是看到父亲的确不像很严重，那几个医生也都在用古怪而热切的眼神盯着李灿，顿时觉得有几分可能。 很快，张父被带着去做全套检查。 从众人的聊天中，张佳淼得知父亲被救的真相。 尤其是之前那个对李灿很不满的中年医生围在身边，不停打探“红色药水”的事情时，热情的样子让她都感到腻歪时，她对李灿的话深信不疑。 张佳淼的心中如同被小猫挠着一样好奇。 看向李灿时，她的眼神中有挥之不去的欢喜，恨不得立即扑到他的怀中亲亲他。 两小时后，四人朝着家中走去。 尽管还有几项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但是这已经无关紧要。 张父此前被刺伤的部位完好无损，连一点刀疤都没有留下。 几人面带笑容，走进县城里一家档次不低的酒楼。 张母早就提前订好了位置。 李灿饥肠辘辘，还得耐着性子给几人瞎编。 “说起来你们肯定不信，那个药方是小时候一个流浪道士给我的，最近看医书多了我才想起来。” “他隐约记得他还传给我一套气功，说是梦中就能修炼，可惜记不清了，也许以后会慢慢想起。” “这个叫止血剂，我今天下午刚好跟淼淼一起弄出来的。” …… 他说得口干舌燥，连忙拿起张佳淼满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张母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夸奖道：“小灿就是咱家的福星，幸好他来家里了。” 她都想说尽早把两人的事给定下来，可是想到连李灿的父母面都没见过，终究没有说出口。 张佳淼脸蛋红红的，眉眼弯弯，比自己考上燕大还要开心。 张父并不关心李灿所说的那个道士的真伪，只是好奇止血剂，问道：“那东西真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想到自身的状态，他摆手解释：“我不是不信你，实在是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张母跟着道：“对啊，听起来太不真实了，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药吗？” 李灿从口袋里掏出另一瓶没有使用的三级止血剂，笑道：“这瓶效果差一点，但是恢复伤口疤痕之类的东西不在话下。” 张父伸手接过，仔细打量着。 从外表上，他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可以打开？”他问。 李灿点头：“当然。” 张父拧开盖子，一股芬芳香气涌入鼻息之间。 他皱了皱眉，没有嗅到一丝预想中的中草药味道。 “我手上有个疤，能不能去掉？”张母有点眼热。 “妈，你那都几十年的陈年老疤了。”张佳淼吐槽。 张母瞪了眼女儿。 这个疤是当年下乡割草时弄破的，她惦记了几十年，连带那个安排她割草的小队长都记忆深刻。 “可以倒一点抹上试试。”李灿笑。 张母连忙冲着张父伸出手：“快。” 张父无奈，觉得太浪费，却没敢说。 他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滴到张母手背上，轻轻抚摸。 让张母感到惊奇的是，疤痕部位热乎乎酥酥麻麻的。 待到张父的手指离开时，她的手背上哪还有疤痕的影子？ 虽说早就知道止血剂非同寻常，可亲眼见到它的效果，张家三人仍是感到震惊。 张父的表情严肃，看向李灿：“小灿，这个药方你千万不要随意讲出去。” 没人比他更清楚药方的重要。 而这种药剂，他简直前所未闻，毫无疑问，这将是对医学界的一场颠覆！ 李灿摇头：“其他人知道药方也炼制不出来。” 看到张父想说话，他笑道：“不信的话张叔可以试试。” “这哪能！”张父想也不想便拒绝。 他可不想被当成觊觎李灿的药方。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李灿道。 张母满意一笑：“小灿都这么说了你还矫情什么！” 张佳淼偷偷掐了下李灿的腰，脸色羞红。 看着妻子和女儿的表现，张父无奈，却又有些欣慰：“行。” 他想当然地以为李灿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药方送给自己。 不过他也明白，李灿一个普通人想要守住这种宝物很难。 饭菜很丰盛，李灿吃得有点撑。 直到快要吃完，张佳淼才一拍脑袋：“怎么把张扬给忘了。” 张父不在意道：“那小子饿一顿死不了。” 张母心疼儿子，说道：“剩菜给他打包带回去。” …… 次日。 张父和李灿将一个个包裹搬到家中。 想到接下来即将配置“传奇药剂”，张父神情兴奋。 他很清楚这种药水的巨大影响力。 前一日他便接到不少电话，都是通过不同途径得知药水信息的人，甚至包括省卫健委的一个领导，不过都被他搪塞掉。 厨房内。 张父和李灿一人一个案板，各自一个灶头。 李灿刻意做的很慢，以便让对方跟上。 研磨药粉之类的东西倒是顺利，可是在熬制之时，出现了差异。 无论张父怎么做，那些中药材死活都化不开，乃至于汁水都熬出来了还是无法像李灿锅中的那样变成糊糊。 试验了好几次，都无法达成这一步后，他索性放弃了。 最让他感到郁闷的是，掌勺人只要变成李灿，那些药材像是乖宝宝一样很快就融化了。 “这药真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张父有点信了。 李灿点头：“可能跟流浪道士传我的气功有关，他说我根骨不凡，有修仙天赋，说不定我已经不知觉间入门了。” 张父以为对方鬼扯。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开始怀疑这世上莫非真有鬼神之物。 张佳淼一直在旁边看，眼见父亲放弃了，也决定试试。 她同样卡在将药材熬成糊糊这一步。 就连张母都上手，仍旧没有成功。 一家人对李灿的话渐渐信了。 耗费一整日时间，李灿分批三次，共制出了约莫一千毫升的止血剂。 有两批六百毫升都是四级，剩下一批四百毫升为三级。 他同时获得了两百出头的经验值。 这让李灿喜形于色。 饭桌上，张父却显得欲言又止。 第52章 狐狸精化形 一直到李灿晚间从外边跑步回来，张父再也没忍住，出声问道：“小灿啊，你那些药剂打算怎么处理？” 张佳淼正拿了个干毛巾递给李灿擦汗，闻言先一步道：“爸，又不是你的东西你管呢。” 张父骤时感觉胸口闷得厉害。 他本来已经看李灿顺眼多了，这下子又觉得这小子面目可憎，就像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诱惑的自己乖巧的女儿堕落成这样。 李灿原本的计划是去转职神殿中卖掉，换到的职业币购买一些有用的东西。 不过张父的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张叔有什么想法？”他问。 看到女儿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己，张父无奈，只得耐着性子道：“这种东西你留在手里估计也没什么用，这几天有不少人找我打听，我的意思是你要不介意的话，我来替你卖掉，当然，卖到的钱都给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张佳淼紧绷的小脸才舒缓下来。 她扭头看李灿，说道：“放心，我爸不敢克扣你的钱。” “对，阿姨帮你看着他！”张母笑吟吟地插嘴，还不忘瞪了眼右手捂着胸口的丈夫。 李灿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当然没问题，不过钱的话一人一半。” “不行！”张佳淼开口。 张母跟着摇头。 张父也连连摆手：“那怎么行？” 他可不是冲着李灿的钱去的。 之所以提出这件事，一则是有几个老朋友找到他这里，实在抹不开面子，二则是他知道李灿的家境，确实想帮李灿找点销路。 他很清楚止血剂的价值，单凭借这个东西，名利对李灿而言唾手可得。 李灿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认真说：“我的材料都是从医院拿的，以后还得麻烦张叔再帮我搜集，另外让我自己去卖的话，别说能否卖出去，被有心人盯上可能还会招来很大的麻烦。” 张父正想拒绝，却听李灿话题一转，说道：“分成的钱，就当给淼淼攒着，怎么样？” “另外一半还得给我爸妈呢，要不然我这一半都不要。”他补充道。 张佳淼本还想张口，听到李灿最后一句，害羞地低下头。 李灿瞟了眼她，下意识抛出【洞察之眼】。 「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跟他爸妈一样？哎呀，他怎么能当着我爸妈说这话啊，羞死了。」 李灿不由眨了眨眼。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女儿。 看着女儿那娇羞的模样，张母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俩分了，反正以后都是你们的。” 张父心中略感宽慰。 女儿胳膊肘也没算白往外拐。 略微停顿了下，他问道：“你打算卖多少钱？” “张叔觉得呢？”李灿反问。 张父显然早有打算，开口道：“你之前说每份一百毫升，那么定价一百万怎么样？” 李灿点头。 张父道：“不过这种东西不是多多益善，我的想法是以后每月你拿出十份来……” 张佳淼突然小声嘀咕：“太黑心了。” 张母跟着道：“为什么不多卖点呢，小灿每天都能做不少？” 张父瞟了眼女儿，又看向妻子：“这东西卖便宜了你以为就能落到穷人手中？” “我又没说卖贵了。”张母道。 张佳淼轻轻咳嗽了一声。 “至于卖这么多，一是小灿精力有限，不可能每日都做这个，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业上；二来物以稀为贵，加上拿出来太多，引来人争夺，到时候我未必能守住。” 张父面朝着张母，其实也是在对李灿说。 他担心李灿被金钱迷了眼，浪费掉绝佳的天赋就可惜了。 李灿并未说话，张母却不在意道：“有人抢就去找我哥啊。” 张父觑了眼妻子，没吭声。 张母轻咳一声，也没再说。 “我没有意见，”李灿开口，“不过价格上，我觉得可以调整下。” “怎么？”张父疑惑。 “止血剂根据品质，应该分成五级，之前去医院给张叔用的属于四级，帮助阿姨去掉疤痕的是三级。” 几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还有最高级别的五级，让人断肢重生也不算难。”李灿道。 “你没在说笑？”张父表情严肃。 止血剂已经足够神奇了，而如果能让人断肢重生，那简直不能用神奇来形容，而可以称作神话了。 “张叔可以试试。”李灿笑道。 “这样的话价格确实不合适，”张父沉吟着说，“这样，你把每级的功效说下，我考虑下怎么定价。” 李灿讲了出来。 末了，他补充道：“我做出来的一般都是三四级，五级的话暂时还没成功过。” 张父想了想，开口道：“那这样，三级的定价一百万，四级两百万，五级一千万如何？” 李灿点头。 张父释然地笑了笑，忽然有些感慨。 被两人当成大白菜一样讨论的止血剂，一旦投入市场将带来多大的冲击。 而这种药剂的内在逻辑一旦攻克，将颠覆当前的医药市场，获得国际上最顶尖的奖项是可以预见之事。 他看着李灿，忽然有些怀疑。 莫非这东西是这家伙想出来的？ …… 夜晚。 张父张母说着床头话。 “小灿给了淼淼这么多的彩礼，你以后打算怎么陪嫁妆？”张母冷不丁说。 张父知道她的意思，撇嘴道：“一分钱都没到我口袋，还得出材料，我亏大了！” “人情不是你的？”张母反问。 张父被噎得说不出话。 “不过嘛，”张母又道，“那药方到底是哪来的，而且只有他能弄，还真是神奇啊。” 想到那如何也化不开的药材，在李灿手中很快就变成冒着泡的黑糊糊，张父蹙起眉，冷不丁道：“你说这世上不会真有神仙？” “你说小灿是神仙转世？”张母问。 “我意思是他是狐狸精化形！”张父闷声说。 张母笑出了声：“狐狸精都是女的，哪来男的。” 不是狐狸精，怎么勾引得女儿神魂颠倒？ 张父暗暗腹诽，可想到李灿的神奇之处，仍感到怀疑：“你说他用了什么技巧，为什么我们按着一样的步骤，就是化不开那些药材，难道他真会气功？” 张母笑说：“那可是狐狸精的本事，我一个凡人怎么知道。” 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张父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那小子真是神仙下凡，或者说遇上神仙了？ 可世界上哪有那么恶劣的神仙。 他想到前几日偷听到李灿跟儿子悄悄说自己坏话，那家伙还给儿子支招，教怎么陷害自己。 狗东西！ 张父越想越气，索性坐了起来。 “怎么了？”张母疑惑。 “天太热，冲个澡去。”张父道。 “一起。”张母笑吟吟说。 张父一下子便冷静下来，缩回被窝：“也不热啊，睡了睡了。” “老公，我冷~”张母腿搭了上去。 …… 第53章 行李箱中的礼物 张佳淼的日子变得快活起来。 她本来就不是爱动弹的性子，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宅在家里，大太阳底下哪有软软的被窝里舒服？ 为了在李灿面前维持形象，她不得已天天早起，还常常被对方拉着去跑步，简直苦不堪言。 如今李灿回心转意，每日在家中起锅熬药，她也总算可以心安理得地宅在家里了。 张父似乎已经认命，也不在家中盯着这个偷女儿的小贼。 张母倒是偶尔回来，给两人带着饭菜。 张扬不是在补课，就是在补课的路上。 张家的厨房俨然成了李灿的炼药房。 每日他兢兢业业炼药，令得红色药剂摆满了张家的保险柜。 他的经验值飞涨，短短七八天后便晋升到了十七级。 多出来的两个属性点被他分别加在力量和敏捷上。 而这几日内，除了有两次炼制出五级的【止血剂】外，其余都是三级或四级，有次炼药时走神了，还炼制出了二级的“残次品”。 …… 十日后。 距离大学报道还有七天。 李灿拉着行李箱，站在车站。 张家四个人都跟了过来。 “真不要我送？”张父不放心。 “让你叔开车送你回去。”张母也劝。 张佳淼一脸不舍。 张扬倒是没理会，而是盯着两只打架的狗看个不停，恨不得亲自上前给受欺负的白狗帮忙。 “就半小时的车程，不麻烦叔叔了。”李灿摇头。 “那你注意安全。”张父说。 他本来还想趁机见见李灿的父母。 女儿眼看着被这狗东西吃定了，他已经认命。 不过如今时日尚早，而这段时间他自忖看出李灿品性，并不迫切找对方父母谈谈。 张母闻声李灿嘱咐几句。 “回去给你打电话。”李灿挥了挥手机。 “嗯。”张佳淼点头。 拎着行李箱上了车，李灿找到座位坐下，顺手将行李箱放到座位下。 任谁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行李箱中，装了足足一百万现金。 这些日子他前前后后制作出了八十来份【止血剂】。 私下里扣下三十份在转职神殿摆摊卖掉之后，余下的五十多份他都交给了张父。 这几日内，张父已经处理掉了十份。 跟李灿商议后，他对外宣称这是自己研发出来，用到很多珍稀药材，每月只能制作出十份左右。 饶是如此，定金他都收到了近千万！ 而卖掉的那十份，更是带来一千六百万的收入。 张父专门以女儿的名义开了个账户，将八百万打入账户中。 原本他想将另外八百万直接交给李灿的父母，却被李灿拒绝。 “这个惊喜应该让我来告诉我爸妈。” 听他这么一说，张父也没坚持。 李灿私下里还预约去银行取了这一百万现金。 倘若张家人知道，怕是不可能放心他坐大巴回去。 大巴车摇摇晃晃，在李灿昏昏欲睡之时，终于到了镇上。 李灿拎着行李箱下车。 他四下看了一圈，瞧见了坐在路沿边抽烟的父亲。 “老李，这儿！”他喊道。 李林猛吸一口烟，将剩下一点点烟屁股扔掉。 他拍拍屁股起身，瞪了眼儿子：“没大没小！” 说完后，他顺手接过李灿手中的行李箱：“什么东西，还挺沉的？” “惊喜。”李灿笑。 “又从哪骗的书？”李林问。 家里还放了不少医书呢，上次差点被老鼠咬了。 “你回去就知道了。”李灿说着跳到三轮车上。 李林使劲将行李箱放到三轮车车厢，这才去发动车子。 一路上，他都问儿子这一个来月的经历。 若是前世的李灿早就觉得不耐烦了。 不过重活一世，李灿倒是清楚这是来自父亲的关心。 他笑说着医院的经历，一些奇葩病人，或者那几个喜欢摸鱼的药师。 直到家门口，李林才哼哼哧哧道：“你干了这一个月，赚的钱就买了这个手机？” “不然呢？”李灿反问。 李林踌躇着说道：“你妈这人好面子，到处给人说你打工赚钱了，你给她买个袜子手套也好啊。” 李灿眨眨眼：“老李，是你想要？” 李林挥手欲打，被儿子闪开。 他一手扶车，一手指着儿子，黑着脸道：“老子稀罕你的破烂玩意儿？” 李灿只是笑。 父亲的性子他自然清楚，矫情的样子较之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自然不是真的想要李灿的东西，而是想看到儿子的心意。 当年自己工作后给父亲买了个进口剃须刀，他刮胡子都专门蹲门口。 “给你们买了，箱子里呢，你拿回去看！”李灿笑说。 行李箱内除了钱，其实也有别的东西。 不过这些不是自己买的，而是临行前一日张母替他准备的。 李林扭头就走：“老子要你东西！” “给我妈的。”李灿拎着行李箱，喊道，“你来搭把手啊。” 李林头也不回。 李灿忙招手：“爸，给你买了烟！” 李林一声不吭。 听到声响的张亚玲出来，看到儿子的样子，拍了下丈夫后背，催促道：“还不去给你儿子帮忙。” 李林无奈，只得回过头去，狠狠瞪了眼儿子后，这才接过行李箱。 “拿到房间，里边有给你们买的东西。”李灿说着关上大门。 “老子不……” 李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妻子打断：“你不稀罕我稀罕。” 张亚玲笑：“我儿子这么优秀，说媒的都快踏破门槛了。” “还有说媒的？”李灿诧异。 “那可不，”张亚玲笑得很得意，“都是大学生，有家里开厂子的，还有父母当官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皱眉问：“苏老师是怎么回事？” 李林也看了过来。 “你们不先看看礼物吗？”李灿催促，“有大惊喜呢！” 张亚玲告诫：“你要一心一意的，别在外边惹事。” “你还不知道你儿子吗，我向来跟我爸一样。”李灿笑。 张亚玲怀疑地看向丈夫。 李林急了，瞪着儿子：“老子能干出你这种事？” 李灿干咳两声，揽住母亲的肩膀：“赶紧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被他连推带拉地带到卧室，张亚玲无奈坐下。 李林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故意坐在一旁不看，屁股却连凳子都没挪开一下。 “爸，你打开啊。”李灿催促。 “你没长手？”李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张亚玲冷着脸看丈夫：“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你给谁使脸色呢？” “他……”李林气得烟差点掉地上。 “赶紧打开！”张亚玲没好气道，“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跟儿子生气，出息不。” 李林脸色憋的通红，半晌才哼出一句：“你就惯着他！” 说完后，他咬着烟，弯腰打开行李箱。 第54章 我生了个好儿子！ 吱吱呀呀中，行李箱的拉链被拉开。 李林刚掀开盖子，就看到一片醒目的红色。 他的手抖了抖，啪的一声又盖上了。 “怎么了，这又给合上了？”张亚玲问。 李林揉了揉眼睛，觉得可能自己眼花了，便重新掀起盖子。 这次他径直将其翻到另一面。 同样的颜色。 李林口中的烟嗒一声掉到地上。。 正说着话的张亚玲也倏然止住声音。 两人呆了两秒，齐齐看向儿子。 过了好一会儿，李林猛地起身，一把关上房门，表情严肃地盯着儿子：“你干什么了？” 张亚玲亦是怀疑道：“灿灿，咱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啊。” “你们儿子就这么像罪犯？”李灿哭笑不得。 他将和张父的生意简单解释了一遍。 “你说你发明了一种药，跟人合作挣了几百万？”李林觉得在听天方夜谭。 张亚玲却抓住了李灿话语中的另一个要点，问道：“跟你合作的是你同学爸爸，家里开医院的？” “对，就是张佳淼他爸。”李灿说，“不信你们问他。” “不是人家给你的？”李林冷不丁道。 他觉得儿子很有做小白脸的天赋。 他年轻时候就有城里的有钱人想招他做上门女婿，那时候他年轻气盛，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也许儿子成熟得早呢？ “他爸恨不得掐死我，怎么可能舍得给我钱。”李灿说。 李林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 他要是有个女儿，肯定也看不得被别人糟蹋。 “你考到状元我都相信，可是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张亚玲摇头，难以置信。 李灿拿出手机，当着两人的面拨通了张佳淼的电话。 腻歪了几句，看到父母表情古怪，李灿连忙转移话题道：“张叔在不？” “他喝茶呢。”张佳淼说。 “让张叔接个电话，我爸妈正审问我大额资产来源不明呢。”李灿道。 电话另一头传来张佳淼幸灾乐祸的笑声。 很快，张父的声音传来。 经过他的一番解释，李林和张亚玲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们儿子好像真的了不得了！ 尤其是听到张父说改日来家中拜访时，两人更是如坠梦中。 “刚刚电话里，说是给了你八百万？”张亚玲忽然眼神锐利地看向儿子。 李灿将早就准备好的存折拿出：“都在这里呢。” 接过存折，看到上边的余额，张亚玲沉默了。 李林吞了口口水，突然有些不自信。 儿子这么优秀，真的是自己的种吗？ 再看儿子那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他陷入另一重怀疑。 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是不是我的天赋没有发挥出来？ 李灿笑道：“这些只是这个月的分成，日后每月都会有几百万的收入，你们俩还要守着家里这几亩地吗？” 李林和张亚玲茫然对视。 儿子带给他们的冲击一次比一次大，让两人甚至感到不知所措。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儿子下次回家，难道还要修仙不成？ 李灿苦口婆心地劝道：“有这些钱，你们去城里买套房，没事就四处旅游逛逛，看看祖国大好河山。” “就是真的闲不下来，可以搞个半亩地种点果树蔬菜什么的，哪怕开个便利店，也总好过在家里？”他说。 张亚玲嘴唇动了动。 她本想说这些钱要攒着给儿子娶媳妇，可这么多钱娶十个媳妇都绰绰有余啊。 “你们还年轻，去城里养养身子，以后可得带孙子呢。”李灿接着劝。 “这事以后再说，”李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皱眉道，“你跟苏老师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扯回来了？ 李灿无语，指着行李箱中的烟酒衣服说：“不先看看我给你们的礼物吗？” 说着他将华子拿出来。 “买这么贵的烟干什么！”李林立马转移了注意力，语气中带着不满，眼中却藏着笑意。 他可有东西出去吹牛了。 “一个月几百万不够你抽几条华子？”李灿笑。 “你想抽死你爸啊。”张亚玲没好气道，“有钱了也不能铺张浪费。” 李灿给父母解释了一遍钱花不出去会贬值的道理。 随后，他和父母算了一笔账，告诉他们无论怎么败家也花不光他赚的钱。 一整天，李林和张亚玲都晕晕乎乎的。 直到凌晨三点多。 “你睡着没？”漆黑的卧室中突然传来声音。 李林的声音紧接着传出：“哪能睡着！” “看看？” “看看！” 房内亮起灯光，很快便传来箱子被打开的声音。 对照着手机灯光看着满箱子的纸钞，两人呼吸都变得粗重。 “我生了个好儿子啊！”李林突然感慨。 “我生了个好儿子！”张亚玲纠正。 …… 高考状元的热度已经慢慢降了下去。 李灿回村，只有几个邻居提着鸡蛋牛奶上门看望，还调侃李林夫妇不给这个优秀的儿子重新办个升学宴。 他的日子难得清闲下来。 每日除了看看书，便是跟着父母一起去田间劳作。 李林和张亚玲倒不是听进去了劝，他们已经决定好过些时日搬去县城，张罗开店事宜，不过舍不得地里的庄稼跟果子，打算先把这一茬收了。 李灿不置可否。 反正没有赚钱压力之后，哪怕他在地里捉蝴蝶玩泥巴，父母也不会喊了。 他享受起了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直至五日后。 镇上。 “你们真不送我？”李灿拎着行李箱，看着身侧的父母。 “你一百万现金都随便带回来了，哪用得着我们送。”李林显得对儿子很放心。 儿子这几个月明显不同了，不但考了省状元，出去一个来月轻轻松松就赚回他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如今他还如梦似幻。 纵使这家伙总在自己面前没大没小，他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快慰。 这几日他的华子都散出去七八盒，逢人便说儿子长大，比老子有出息多了。 张亚玲也是笑：“佳淼妈妈都打过来电话了，你跟他们一块走，我俩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怕你儿子被人拐跑？”李灿问。 李林冷不丁来了句：“人家有儿子呢！” 李灿耸了耸肩。 他其实明白父母的想法。 他们不是你真的不想送儿子，而是穷惯了有些自卑，怕面对准亲家，也不想去大学给儿子丢面子。 劝说几句没用后，他没再多说。 钱是穷人胆，有【止血剂】带来的收入，父母的心态会慢慢转变过来。 “给你们的戒指不能摘掉。”李灿提醒。 前几日他特地用卖掉止血剂的钱去转职神殿中搞到一些好东西。 除了几张有特殊功效的便宜符篆外，还给父母各自买到一枚戒指。 这两枚戒指除了能静心凝神外，各自带有三个防护罩。 遇到致命伤害时，防护罩会被激活。 这样的戒指他总共买了五枚，样式各不相同。 李林嫌弃地摆手道：“赶紧走，别让人家久等。” 说话的同时，他将左手抬了抬，露出那枚金色戒指。 张亚玲则是笑：“妈才舍不得摘掉呢。” 看到两人的样子，李灿这才点头。 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道：“老李，回头考个驾照，下次回来可别再用三轮车接我啊！” “狗东西，还嫌弃老子的三轮车了！”李林不满地嘟囔了句，心里却琢摸着或许真的可以学个驾照。 前几日张父又卖掉两瓶【止血剂】，将得来的三百万打到卡上，还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 三百万啊！ 想到这个数字，李林难掩激动，满脸都是骄傲。 …… 第55章 不漏题就行 李灿赶到张家时，一家人正在吃饭。 他轻车熟路地去厨房给自己拿了双筷子，跟着填饱肚子。 跟张父聊了几句止血剂的事，他解释了下父母有事走不开。 “我还专门借了辆商务车。”张父的语气有些遗憾。 吃过东西，众人便准备启程。 他们打算提前去往燕京，先熟悉下环境，此外还得处理些私事。 张母自小在燕京长大，虽说父母前几年都已经去世，但还有两个哥哥在，过去总得拜访一二。 此外止血剂的影响力慢慢扩散，张父感受到不小压力。 他打算跟大舅子谈谈，消弭一些可能的冲突。 李灿大致能猜出他们的想法。 坐在车上，他跟杨旭打了个电话，约好报完名见面后，便将腾出来的手轻轻右移。 张佳淼的小手暖暖的，掌心中有一丝丝汗湿。 两人十指相扣。 她偏头看着窗外，目不斜视。 张扬叽叽喳喳，表情兴奋。 张父坐在驾驶位，不时和张母小声聊着天。 傍晚时分，张父将车子驶出高速，到了冀省的一个小县城。 吃了点饭，众人在一家酒店休息一夜后，次日一早便重新启程。 不过这次上车之后，张佳淼的手上便多了个银色戒指。 戒指造型别致，表面有一些复杂的暗色纹路，点缀着如星辰般的小小红色宝石，看起来颇为不凡。 她时不时地便偷看向戒指，脸上的笑容如何也掩饰不住。 每当父母看来时，她都会将戴着戒指的手偷偷藏在衣袖中。 张父早就注意到了。 看到李灿手上那枚类似戒指时，心中一阵腻歪。 年纪轻轻的小孩子，又没结婚，戴什么戒指！ …… 两小时后，车子驶入燕京，混入漫漫车流中。 等到他们赶到目的地，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小区。 小区内绿树成荫，清幽宁静，环境倒是颇为不错。 李灿自然知道这是何处。 且不提前一世曾来过，便是这一路上张母就念叨了好几回。 张母全名赵春燕，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 她的父亲一直在文化系统工作，级别不低，有三子两女，她是最小的一个。 大姐随丈夫在沈城定居，三哥驻外工作，大哥和二哥都在燕京。 这次首先要拜访的是大哥家里。 按照张母所言，张佳淼这个大舅古板固执，退居二线后，心情不怎么好，让李灿多担待点。 李灿一路回忆着，拎着东西上了楼。 …… “来都来了，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大舅妈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坐下。 她热情地夸奖了几句张佳淼和张扬，将目光放在李灿身上，笑道：“这就是淼淼找的男朋友吗，真是一表人才！” 张佳淼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甜丝丝的，又有些害羞。 来时张母跟哥哥嫂子打过电话，说是顺路捎了个张佳淼的同学，可没提及男朋友的事。 然而这种事情哪用得着说？ 李灿笑着喊了声“舅妈好”。 大舅妈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说道：“来了就当自己家，吃什么水果？” 一番寒暄后，众人依次落座。 这时候张佳淼的大舅才从书房中走出。 “刚刚练了会字，”他的语气很平淡，看到张母时才露出些许笑容，“小妹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听说淼淼考到燕大了？” 大舅妈笑：“那可不，从那边考到燕大难度不小？下一辈还是淼淼最聪明呢。” “舅舅好。”见大舅看来，张佳淼忙道。 大舅轻轻点头：“不错，但考上大学也别懈怠，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时刻牢记使命，加强思想教育，提升文化知识，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张佳淼点了点头，悄悄瞟了眼李灿。 李灿冲她耸了耸肩。 他早就知道这个大舅喜欢打官腔。 “你给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大舅妈不满。 大舅瞥了眼妻子，坐待沙发上，语气严厉道：“淼淼啊，舅舅可得批评你，听说你刚上大学就教男朋友了？” 张佳淼双手捧着一次性纸杯，一声不吭。 张父跟张母假装没听见，聊着阳台的盆栽，商量回去给家里也买点。 张扬蹲到猫爬架旁逗起了猫。 大舅妈自顾地给几人倒水。 见没人理自己，大舅冷哼一声，目光移动，看向李灿。 早在出来时，他便看到这个俊俏少年，不过他固执地认为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不该谈恋爱，因此对这个小白脸没什么好感，装作没看见。 “你是淼淼的同学？”他问。 李灿点头。 “今年也参加高考了？”大舅拿起桌上的保温杯。 “对。”李灿说。 “成绩怎么样，考上燕京哪所大学？”大舅拧开盖子，吹了吹漂上来的枸杞。 之前张母打来电话，他问过这个“同学”的成绩，妹妹语焉不详，只说了句还不错。 在他看来，一个小县城怎么能出两个燕大学生，那里又不是燕京。 他下意识以为李灿只是个普通大学，准备借此敲打敲打。 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学习，怎么能谈恋爱呢？ 妹妹也是，自家的侄女还怕嫁不出去？ 大学毕业，他可以给介绍更优秀的男孩子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灿身上。 张父张母的表情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李灿还没来得及开口，差点被猫抓到的张扬便回头道：“我姐夫可是省状元！” “什么？”大舅一愣。 张父看到对方脸色，心中暗爽。 大舅哥向来看不起自己，当年在岳父面前可劲地挑拨，想将妻子介绍给别人。 他脸上堆满笑：“小灿是我们省理科状元，高考前燕大跟水木的老师就去争抢了，这次考了七百四。” 生怕对方不懂，他补充道：“满分七百五！” “比满分差了十分？”大舅难以置信。 他清楚这种分数几乎不可能考到。 “对，”张父笑，“这小子别看长得好，脑子可不一般，博士生都不一定能弄明白的医书，他一看就懂。” 大舅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点被打击到了。 若是碰上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早恋似乎也不算坏事？ 大舅妈端茶的手一抖，差点将茶壶掉地上。 她不可思议道：“这么高的分数，怎么考到的？” 见几人看着自己，李灿腼腆一笑：“不漏题就行。” 众人纷纷无语。 就连坐在沙发上，嘴角微微翘起的张佳淼也轻轻撇了撇嘴。 大舅妈的态度明显较之前还要热情不少。 正说话间，房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声音。 第56章 放心，哥轻一点 房门打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三十来岁，夹着公文包。 刚一进门，他便喊道：“你们谈论什么呢，我怎么听到高考状元了？” 看到张父张母后，他喊了声小姨和姨夫。 “赵亮回来啦，我们在说你妹男朋友呢。”大舅妈笑道。 她将李灿介绍了下。 赵亮伸出手，笑道：“早就听说秦省今年高考状元是个妖孽，没想到原来是自己人。” “亮哥好。”李灿笑了笑。 前世他跟对方打交道不多，但是听张佳淼说这个表哥作风不好，二婚娶了学生，还很装。 通过【洞察之眼】看出对方的内心想法后，他不太信。 「能考到七百四，这小子是个人物啊！」 “这个表哥还算有点眼力劲。”李灿暗想。 然而随着表哥开口，他的印象骤变。 “这年头大学生就业一年比一年差，日后小灿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的话，可以来找我。”赵亮放下公文包，说道，“我跟人在外边合伙开了个公司，一个月盈利几十万，正好缺个自己人帮我管着。” “一定，亮哥到时候别嫌弃就好。”李灿笑。 “怎么会，对了，你的读的是水木还是燕大……燕大啊，本科毕业后想读研也可以来找我，每年来我们邮电大学读研的燕大学生也是有的。”赵亮下巴微微扬起。 大舅看不下去，瞪着儿子训斥道：“这么优秀的人才该去从政，建设国家，去你那小公司胡闹什么！” “爸，我那可是高科技行业，国家火炬计划……”大表哥叭叭说着，对父亲贬低自己很不满意。 李灿和张佳淼对视，纷纷拿起纸杯。 众人聊了会天，随后结伴出去。 来之前他们已经约好，中午一起用餐。 大舅虽然退居二线，每日的事务也不算少，今天特地请假在家。 二舅在文化部身居高位，能抽出时间出来，已经不算容易。 聚餐的地点在一个私房菜馆。 菜馆位于一个四合院内，装修颇为雅致。 饭菜上了一小半的时候，三道人影姗姗来迟。 领头的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 他一进门，便冲着大舅道：“哥，我有点事，耽搁了一会……” 他又看向张母，笑道：“燕子，你可算来了……” 跟众人齐齐打了声招呼后，他望向李灿，笑说：“这就是咱们的高考状元么，考了七百四，了不得啊！” “二舅好。”李灿跟着张佳淼喊。 与满嘴官腔的大舅相比，张佳淼这个二舅明显平易近人不少。 李灿却知晓两人骨子里都一样。 「乡下也能出这种人才，可惜了！」 「要是出在我赵家……」 用【洞察之眼】窥探到兄弟俩的想法后，李灿颇为无语。 随同二舅过来的，除了二舅妈外，另外一个是他的女婿，名叫宋泽涛。 他有一子一女，儿子在外地读大学，前几日便走了，自然没工夫回来。 女儿从事法律方面工作，今日有事走不开。 女婿宋泽涛做进出口方面生意，今日主动跟来。 饭菜陆陆续续上全，众人闲聊片刻后，开始正式用餐。 李灿早就饿坏了，一大块肘子入腹，方才好受一些。 吃吃喝喝，话题终于从高考转移到了工作上。 二舅提及工作不好干，说到一些政策方面的问题和改革难度。 大舅一如既往地打着官腔，却时不时出言提醒弟弟几句。 很快，众人便问及张父。 来之前张父其实暗示过，但是并没有说的太清楚。 大致说了下医院和工厂之后，他便说到止血剂。 “是个新药吗，是不是审批有什么问题，我在卫健委有熟人，程序上可以帮忙让审批速度加快点，但得保证药物本身没问题。”大舅淡淡说。 张父摇头：“不是程序上的问题。” 二舅女婿宋泽涛笑道：“我听说过止血剂的名头，最近医疗圈子里非常火热，被称作神药，听说一剂已经炒到了上千万，还有价无市。” 大舅不信：“难不成能治疗癌症？” “不一样，但也差不多。”宋泽涛望向张父，“要不姨夫你来说说？” 张父径直起身，扒开衣服。 几人都露出疑惑表情。 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后，张父将自己被捅伤的事情讲了一遍。 纵是有所听闻的宋泽涛也感觉天方夜谭：“不至于这么神？” 张父将手探进口袋，拿出一个纸盒。 他问道：“听说小亮前两年摔过，胳膊上有个疤？” 赵亮点头：“姨夫，你是不是有办法？” 张父指着盒子笑说：“这是止血剂，只要涂抹一点，就能让疤痕彻底消失。” “那我试试。”赵亮虽然不信，还是走了过来，撩起衣袖，露出一道四五厘米长的疤痕。 红色疤痕，歪歪扭扭，颇为狰狞。 几人都看了过去。 张父打开包装盒，拿出装在玻璃管中的红色药剂。 他打开盖子，倒出约莫十分之一，涂抹到赵亮的胳膊上。 让众人惊诧的是，随着药剂落下，那疤痕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起来。 “这……”大舅妈起身，面露担忧。 大舅也皱起眉头。 然而很快，他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蜈蚣一样的疤痕竟然一点点变淡，短短三分钟后便彻底消失！ 几乎所有人都站起了身。 赵亮感触最深。 这个疤痕不单看着丑，平日痒起来也很要命。 他看遍医院，打过封闭针，做过冷冻治疗，用过同位素敷贴，非但没用，反而刺激得它越来越大。 他一度都想去国外试试，没想今日竟然这般轻松治好了。 “这是什么药？”他下意识问。 张父笑：“止血剂。” 宋泽涛面露惊色。 单单是这个功效，就已经很厉害了啊！ “听说止血剂能让人断肢重生？”宋泽涛郑重问。 张父点头：“品质最上乘的的确有这个效果，但不是一剂就能成的。” 看到对方似乎不信，他说道：“这个效果不如，但是如果你在手指头上割一块肉，剩下这点也足够让你恢复如初。” 几人纷纷看去，就连二舅都露出意动之色。 宋泽涛吓了一跳，忙道：“我信！” 他怕痛，而且赵亮手臂上那个疤痕的变化太神奇，足够证实部分传闻！ “要不割个口子试试？”赵亮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就试试。”二舅一锤定音。 他可算看出女婿为什么主动跟来，这么不老实，不吃点苦头怎么行？ 两分钟后，看到赵亮手中的菜刀，宋泽涛都快哭了：“亮哥，要不还是算了？” “放心，哥轻一点。”赵亮笑眯眯说。 十秒钟后。 “啊，卧槽，你谋杀啊！”宋泽涛大叫着，胳膊上血流如注，手都按不住。 赵亮懵了，握着刀不知所措。 他平日在家，使好大的劲才能把肉剁开，可饭店的刀怎么这么锋利？ 其余几人也慌了。 张父表情淡定，起身拉起宋泽涛的手臂，都没怎么消毒，就将止血剂均匀地洒下。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他妈……”宋泽涛满脸惊色，感觉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赵亮吞了口口水，连忙拿起一个热毛巾道：“我给你擦擦。” 看到胳膊完好如初，他长舒口气：“吓死我了，平时切猪肉挺费劲的，你这个肉怎么这么脆！” 宋泽涛没理会他，而是抬起胳膊反复看着。 “怎么样？”二舅问。 二舅妈离得近点，惊叹道：“都看不出来受过伤呢。” “了不得啊！”二舅感慨。 大舅妈不好意思道：“我膝盖以前摔过一次，留了块疤……” 大舅刚想制止，张父便笑道：“我来的时候带了几份，给大嫂准备了一瓶。” 二舅妈欲言又止。 大舅插嘴道：“这东西价值不低？听小宋说得上千万？” “对外卖一瓶都是一两百万，”张父道，“实际成本低一些。” 大舅暗暗点头，没再想着拒绝。 “听说很多人都在打听药方呢。”宋泽涛垂下胳膊，冷不丁道。 第57章 气功大师 宋泽涛看向张父，欲言又止。 这种东西若是能够量产…… 二舅则是皱眉沉吟着。 他琢摸着若是此事可行，自己该拉什么人入伙，或许能让自己的职位更进一步。 大舅倒是显得无所谓，端起茶杯慢悠悠喝着。 张父洒然一笑：“药方倒没什么特殊的，制药的关键在于人。” 二舅抬头，疑惑道：“什么意思？” 张父看向李灿：“小灿，你来说说。” 李灿离开席面，笑问道：“你们相信气功吗？” 跟张父商议后，他打算将唯有自己能制药的原因归为气功。 原本没多大兴趣的大舅笑道：“莫非你会气功？” 李灿点头：“自然。” “隔山打牛那种吗？”赵亮笑呵呵问。 夏国曾经有过一段“气功热”，事后被证明是一场闹剧，新一代人甚少有相信这种东西。 “差不多。”李灿说。 张父愣了下，疑惑看去。 他都准备好了药材，想着让李灿当面露一手制药，可这家伙怎么开始胡扯了？还隔山打牛？ 二舅责备地看了眼张父，冲着李灿挥手道：“好了，你坐。” “我还是给你们表演下。”李灿道。 前几日他特地买了几张便宜符篆，为的便是装神弄鬼。 张佳淼拽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宋泽涛却是笑道：“既然小灿真会，那不妨给咱们表演下。” “亮哥跟涛哥能不能配合下？”李灿问。 赵亮疑惑：“配合什么？” 李灿后退几步，到了墙角处，说道：“你们并排站着，我一掌下去，会将你们推倒。” 见他说的这么离谱，张母都不信了，低声道：“小灿，别闹！” “我没胡闹，”李灿一本正经，“难道阿姨不好奇，为什么只有我能制药，一样的药剂在其他人手中就是化不开吗？” 本想出声制止的张父将信将疑地坐下。 大舅几人对视，都感到诡异。 莫非这小子真会什么气功不成？ 赵亮和宋泽涛却是断然不信。 两人笑眯眯起身，站在距离李灿四五米之外，还检查了下四周。 “好了。”赵亮笑道。 宋泽涛亦是点头。 李灿早在之前就撕碎了符篆，此刻伸出双手。 一股无形之气自他掌心蔓延开，在他面前形成两道气旋，光线都微微扭曲，众人看向他的面目有些许模糊。 众人变色。 随着李灿双手向前推出，赵亮和宋泽涛纷纷惊叫着后退，连退数步之后，直至撞到墙壁方才停止。 李灿垂下手，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技艺不精，没掌握好力道。” 赵亮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你真会气功？” 宋泽涛脸色发白，直勾勾地看去。 李灿点头：“小时候我遇到一个道士，都是他传授我的。” 大舅眼睛发亮。 他早年是气功迷，没少跟着大师修炼。 “这个气功……”他开口。 李灿苦笑道：“我只会梦中修炼，不懂怎么教给别人。” “莫非那道士跟陈抟老祖有关？”张父嘀咕着。 其余人闻言，也都沉吟起来。 大舅遗憾，只得道：“气功肯定是看天赋，要不然岂不是人人都会了。” 二舅极为震撼。 他看到了李灿面前的气旋，明白女婿不可能帮着别人说谎。 再想到止血剂的神奇效果，他觉得自己懂了。 这种东西若是能量产，又怎会等到今日呢？ 众人面对李灿的态度愈发热情。 一个高考状元有资格让他们接受成为家中一员，而一个气功大师，那可是得小心恭维，说不得某一日就得用上。 感受着众人的态度，张父心中五味陈杂。 他当年初次来赵家，受到的待遇可是截然相反啊。 蓦地听到宋泽涛询问李灿能否代卖，他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李灿笑道：“制作止血剂很耗精神，每月我只能制作一点，都交给张叔了，涛哥有意的话可以跟张叔商量。” 宋泽涛笑着点头，恭维几句后，转向张父道：“姨夫，这种好东西咱们应该拿出来赚外国人的钱啊。” 张父有些意动，问道：“小涛有什么想法？” “你们知道现在咱们那个世界首富，每年在生物医疗上投入多少钱吗……”宋泽涛巴拉巴拉说着。 外国富豪有钱惜命，不介意为神药支付天价。 张父下意识看向李灿。 看到李灿正低着头和女儿说悄悄话后，他板起脸道：“说的也是。” “不过现在的定价有些低了，至少也得翻十倍！”宋泽涛信誓旦旦说。 大舅认可，赞许道：“多给国家创外汇是好事。” 听几人谈论得兴奋，二舅提醒道：“国内也得留一些，人情总是得维持的。” “那是自然。”张父笑。 一席饭吃得宾主尽欢。 散场时，大舅妈连连喊着亲戚的往来不能断，让大家尽可能多聚聚。 二舅妈提议让张家搬来燕京，笑称可以让张扬去燕京最好的初中。 她在教育口工作，这倒不是大话。 张母拒绝了搬家的提议。 小县城生活安逸，她可不乐意来这边。 饭后，众人都有事，陆陆续续离去。 李灿饮料喝得有点多，趁着众人告别的间隙去了卫生间。 放过水后，他洗好手慢悠悠往外走。 刚经过一个拐角，他就看到倚在墙边的赵亮。 赵亮表情扭捏，望着李灿欲言又止。 “亮哥，有事？”李灿疑惑。 赵亮干咳一声，小声道：“小灿，你那个药能不能治内伤？” 李灿眨了眨眼，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说止血剂？” “嗯，”赵亮揉着腰，小声道，“我这个腰总是酸痛。” 李灿甩出【洞察之眼】。 「这小子不会听不懂，难不成让我说每次两分钟？」 洞悉他的内心想法后，李灿差点笑出声。 他板着脸，认真道：“亮哥，止血剂只能治外伤，肾水不足解决不了。” 赵亮满脸通红：“我就是腰疼，哪来什么肾水不足。” 李灿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张叔家里有虎鞭酒，那东西应该有点效果。” 赵亮眼睛亮了下，很快又摇头道：“什么虎鞭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李灿暗笑着摇头。 张父那瓶虎鞭酒藏在办公室的柜子里，平日珍惜得很，这下子可算被人惦记上了。 不过赵亮这家伙，前世离婚，后来找了个女学生再婚，莫非不是张佳淼猜的作风不正，而是因为时间太短，被前妻嫌弃了？ …… 第58章 好久不见，苏老师 谢绝了赵家人的住宿邀请，张父表示带着孩子们逛一逛。 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中，李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燕京很多旅游景点，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张佳淼，从长城上下来后就赖在床上，哪都不愿意去了。 直至报名日到来。 众人一大早便到了燕大。 伴随着张母絮絮叨叨说教着儿子，让他日后也要将这里当成目标时，张佳淼办理完手续。 与之同时，李灿也将被褥铺到了宿舍床铺上。 他是宿舍内第一个到的，因为没打算常住，因此随意选了个挨着门的位置。 搞定之后，他下楼去等候张家人。 吃了顿便饭，目送张父驾车离去，李灿表情轻松地长舒了口气。 张佳淼看着车子混入车流中，慢慢不见了踪迹，眼圈微微发红。 没等她感伤多久，蓦地感到肩膀一沉，便听旁侧传来声音：“以后终于可以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胡说什么！”张佳淼由伤感变成嗔怒，伸手在李灿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这家伙就知道胡说话，周边人来人往呢。 李灿嘿嘿笑着：“昨天下午我带张张扬在学校逛的时候，你们看房了？” 张佳淼“嗯”了一声。 “去看看。”李灿怂恿。 “买的期房，还得两年才交呢。”张佳淼白了他一眼。 不知想到什么，她脸庞发红，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 “不怕烂尾吗？”李灿失望。 “什么烂尾？”张佳淼疑惑。 这几年地产行情差，但还没有后世那些高周转一线房企埋下的巨雷，烂尾的楼盘尚没那么多。 “没什么。”李灿想到这是天子脚下，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走，回学校。”李灿说话的同时牵起女孩的手。 张佳淼没拒绝。 被牵着的手暖暖的，让她心中的些许愁绪都散去不少。 似乎远离父母，也不算一件坏事？ 两人在校内转了一圈。 学生的数量明显较早上多了不少。 李灿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便直接塞进口袋。 “谁呀？”张佳淼问。 “燕京的陌生号，肯定是杨旭那孙子，”李灿说，“来之前不是打过电话吗，说报完名找我玩，动作还挺快。” 话刚说完，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他按住关机键，正想拒接，突然瞧见来电号码。 “看，我不接他电话，还换成原来的手机号了。”他将手机屏幕对准张佳淼。 这次真是杨旭打来的。 张佳淼皱了皱鼻子，不太情愿。 以前两人很少有这种独处的机会呢，她可不喜欢电灯泡。 她违心道：“那你去找他。” 李灿纠结了两秒，点头道：“也行，你先回宿舍。” “大学四年，得跟室友打好交道。”他伸手摸了摸张佳淼的脑袋，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被孤立了。” “怎么可能！”张佳淼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慌。 前十几年她一直住在家里，还是第一次住校。 “女生之间本来就容易产生矛盾，”李灿笑道，“关键你这么漂亮，很容易让人妒忌呀。” 张佳淼轻轻哼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却表明她很喜欢听这样的话。 李灿这才接通杨旭的电话。 如他所料，杨旭兴冲冲地表示父母刚走，准备过来找他玩。 他自是一口应下。 将张佳淼送到宿舍楼下，目送她上楼后，李灿这才回头朝着男生宿舍楼走去。 走出上百米，到了另一栋宿舍楼后，他拿出手机。 手机中有一条短信。 “到燕京了？忙完了回个电话，姐姐请你吃饭。” 不用看手机号，李灿就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先打了个电话给张佳淼。 电话另一头闹哄哄的，听起来她已经进了宿舍，几个室友也都到了。 关心了几句，李灿挂掉电话，这才拨通苏颖的手机。 “死小孩，来燕大了吗？”苏颖语气欢快。 李灿不满：“你就是不叫小叔，也得喊声灿哥哥？” “找揍你！”苏颖道，“办完手续没，没有的话姐姐帮你。” “你来晚了，已经有美女帮我铺好床了。”李灿笑。 “就你？”苏颖语气中满是不屑，“你这性格有人帮忙才怪！” “你不是人？”李灿反问。 “姐姐是人美心善的菩萨。”苏颖得意。 “女菩萨，发点福利。”李灿忍着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现在哪里？”苏颖问。 李灿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我去南门找你，一起吃个饭？” “行啊。”苏颖说。 她也刚开学，今天没有太要紧的事，本来就打算迎接下这个小学弟。 遗憾的是，这家伙悄无声息的把手续都办理好了，让原本想大展身手的她没法施展。 “也对，虽然他说一个人过来，肯定他爸妈跟着，哪有家长会放心孩子一个人报道呢！”苏颖暗想。 她当年读本科时可是全家出动，当时还健在的爷爷坐着轮椅去的交大。 …… 南门外。 李灿看到了分别一个多月的苏颖。 她身穿一件蓝色衬衣，身下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将双腿勾勒得修长健美。 似是察觉到李灿看来，她的视线也移动过来。 那张冰冷的面孔上，骤时如幽潭中绽放出水莲花，让李灿的视线都有一瞬的呆滞。 他下意识加快步子，到了苏颖近前才停下，笑道：“好久不见，苏老师。” 苏颖在电话里一口一个死小孩，可到了李灿跟前却矜持起来。 “想吃什么？”她语气很轻，就像三月扬州的细雨。 “你是东道主，你来安排。”李灿笑。 “我又没比你早来几天，”苏颖说着笑了起来，“不过我知道一家茶餐厅，他家的纸包鸡跟水果捞都超好吃！” 说话的同时，她的喉咙明显动了下。 “今天我请你。”李灿大手一挥。 他的右手落在半空中，手指上的那点黑色格外醒目。 苏颖眼眸闪了闪，注意到他手指上的黑色戒指。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面色微微变了下，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过了好几秒，她重新露出笑容，故作若无其事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 第59章 礼物 街道上行人如织。 两人混在人群中，出色的相貌显得鹤立鸡群。 一开始苏颖还有点放不开，可慢慢的话便多了起来，吐槽她的教授不当人，还没等他们开课就布置作业。 李灿笑吟吟地听着，偶尔插几句嘴，逗得苏颖张牙舞爪。 有几次没躲开，他的脚面上挨了好几下，新买的鞋子都沾了灰。 每到这个时候，苏颖便得意洋洋。 她发现李灿性格恶劣极了，总是惹她生气。 奇怪的是，她并不很反感，有时候想想还觉得有趣。 李灿倒是习以为常。 前世熟悉后二人的相处状态便常常如此。 苏颖面相有些嫩，性子外冷内热，熟悉后的表现与那冷冰冰的样子极具反差感，让他总是忍不住去逗弄对方。 餐厅的位置在五道口的一栋商业楼上，位置稍显僻静，食客的数量却不少。 苏颖落座之后，拿起菜单便唰唰点了好几个菜。 “这些都是我验证过的，非常好吃呢。”发现李灿一直盯着自己，她出声解释。 看着她那兴冲冲的样子，李灿忽然想到上一世。 她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带一些特别的美食跟自己分享。 纵然是满身血污，吃到美食时她仍会变得满脸幸福，就像是一只贪吃的小猫。 “没骗你的！”苏颖瞅着李灿，补充道，“那你换个菜？” “不用，”李灿冲她笑，“你喜欢就好。” 苏颖被说得不好意思，很快又理直气壮，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恼意：“这里我来过好几回，什么菜好吃我都一清二楚！” “跟谁来的？”李灿好奇。 “关你什么事！”苏颖看他。 顿了两秒钟，她又说：“研究生不强制住校，我在外边跟人合租了个房子，合租的室友是个学姐呢，已经博士毕业工作了，我们大学老师推荐的。” “改天带出来见见呗。”李灿说。 苏颖戒备道：“你想干嘛？” 见李灿表情古怪，她轻咳一声，说道：“人家学姐可不像我，你要是乱说话人家会生气的！” “你不会吗？”李灿笑。 “看你没朋友，可怜你而已。”苏颖说的大义凛然，可话一出口，眼中却闪过几分落寞，看向窗外。 李灿早就觉察到她的状态不对，正想丢个【洞察之眼】看下，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拿起看了眼，便直接接通。 电话另一头传来杨旭的声音。 “我到你们学校东门了，你在哪儿？”杨旭喘着粗气。 航天大学距离燕大不是特别远，他打听之后一路小跑过来。 “我在跟苏老师吃饭，你自己玩。”李灿说。 “你特么让我来的啊，”杨旭勃然大怒，“你还是不是人了？” “这学期网费我包了。”李灿开口。 “骗人是我孙子！”杨旭立即出声。 “行。”李灿同意。 虽说存折在父母那里，但银行卡可在他手里。 “那……”杨旭还想说。 李灿打断道：“晚上请你吃饭。” 杨旭下意识应下，抬头却看到天空的太阳。 这才中午啊。 他正想说自己不等了要回去，却见电话另一头传来嘟嘟声。 “狗东西！”杨旭郁闷。 看到门匾上的燕大几个字，他踌躇了几秒，还是决定进去转转。 高考时爷爷要多显灵几次，他说不定也能考到这里呢。 …… 苏颖夹起一块包在锡纸中的鸡翅放到盘中，用筷子拨开外壳的纸，露出冒着热气的鸡翅。 她满足地闻着鸡翅的香味，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犹豫了下递向李灿的盘中。 “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她说。 不等她将筷子松开，李灿便张口咬住。 “你干什么！”苏颖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 “好吃。”李灿舌头被烫得发疼，仍是一脸满足地咀嚼着。 苏颖看着筷子尖，觉得那里还残存着李灿的口水。 “你怎么这么讨厌！”她凶巴巴地盯着李灿。 看对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忍不住抬腿踢去，却踢了个空。 低头瞅着自己的筷子，她犹豫了好几秒，重重哼了一声，方才夹起一块牛肉粒伴着米饭送到嘴里。 正心不在焉地吃着，她蓦地嗅到一股香气。 “苏老师也尝尝。”李灿的筷子上夹着一块剥开的鸡翅，送到她面前，笑嘻嘻道。 苏颖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咬了口。 鸡翅香嫩，味道一如既往。 她将骨头咬得咔嚓作响，冲着李灿挥着拳头道：“下次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像这骨头一样咬碎！” 想到对方手上的戒指，她咬得愈发用力，心中却生出浓浓的伤感，眼圈不知不觉间有些发红。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戴着戒指呢，肯定是有女朋友了？」 「吃完这顿饭，以后就不见了。」 「不过这死小孩真的好烦啊，亏我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李灿知晓了她的心事。 他面带笑容，心情却极为复杂。 吃饱喝足，眼瞅着苏颖起身准备去买单，他开口道：“等下。” “你一个小屁孩，姐姐还真能让你请客啊！”苏颖表情如常，笑得自然了许多。 “不是这事，”李灿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不打算看看吗？” 苏颖愣了下：“我生日不是今天。” “我知道，你的生日十月初八，阳历的十一月十一。”李灿笑，“这不妨碍送你礼物？” “你怎么知道？”苏颖疑惑。 印象中她从未给这个家伙说过。 李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你考研上岸，难道不值得庆祝？” 见苏颖仍站在原地，他催促道：“快打开看看。” “这死小孩还挺有心的。” “就当是弟弟给姐姐的表示。” 苏颖脑中闪过一连串的想法，这才道：“我也有个礼物送你。” 她打开一旁的包，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李灿道：“你看看。” 李灿将手中的小盒子放到苏颖身前，这才打开对方的盒子。 一个浅黄色的闹钟。 苏颖笑道：“到了大学也得好好学习呢，一定不能逃课哦，这个闹钟就是督促你的！” 李灿哭笑不得：“哪有给人送钟的！” 苏颖笑容僵在脸上，起身就要抢夺。 李灿一把将闹钟收入怀中：“不过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给我！”苏颖板着脸。 “不至于，这么小气？”李灿故作夸张道。 苏颖尴尬：“我换个礼物。” “不能换，只能加。”李灿笑眯眯道，“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得收好。” 他接着道：“我刚刚就开个玩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不至于这么迷信？” 见要不回来，苏颖皱眉道：“那这个不算。” 她打量着李灿，点头道：“等下姐姐给你买个外套，就当庆祝你考上燕大的礼物！” “谢谢苏姐姐。”李灿一脸乖巧。 苏颖却哼了一声：“那个闹钟是你捡的，可不是我送的！” 她盯着对方，仍打着抽空将闹钟抢过来的主意。 李灿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催促道：“我送你的礼物，先看看啊。” 第60章 又丑又旧的衣服 苏颖伸出双手。 她手指纤细，葱白如玉，格外好看。 在李灿的注视下，她一点点打开小盒子。 一枚银色戒指出现在视野中。 银戒表面有些波浪形的纹路，中间镶嵌着一枚紫色宝石，霎时美丽。 苏颖呆了呆，下意识看向李灿的手。 两枚戒指颜色不同，纹路也不完全一样，但风格极为相似，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情侣对戒。 她耳尖泛起红晕，眼睛看向窗外，声音柔柔的，如江南三月里的微风，说道：“我才不要呢！” “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送女孩子！”她暗想着，心里却莫名有些小开心。 “苏老师，你送我的礼物想收回去，我送你的礼物又不要，不太好？”李灿故意板着脸。 “这就是个装饰品，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向你求婚？”他盯着苏颖，表情夸张道，“难道你想祸害我这个刚满十六岁没几年的小男生？” 苏颖被逗笑了，嗔道：“你胡说什么！” 她又看向桌上打开的盒子。 戒指很漂亮，紫色是她的幸运色。 纠结了两秒钟，她面无表情道：“看你这么诚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 李灿暗松口气，没再多说。 苏颖不是张佳淼，两人接触时间不算太长，即便有过救命的交情，但想要让她立即倾心很难，否则她也不至于单身这么久。 能收下这份礼物就足够了。 反正日子还长。 而且有了这枚戒指，只要她随身携带着，便不至于再发生前世的悲惨经历。 看到苏颖小心地将戒指盒收到小包里，李灿心下暗笑。 他并未拒绝苏颖主动买单。 苏老师家境不差。 她父亲是个退伍军人，转业后赶上下岗潮，一度很落魄，后来和几个战友合伙做烧烤翻身，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小康生活终归是有的。 吃过饭，苏颖拽着李灿去买衣服。 “这可比之前那套衣服好看多了。”看着穿着一套新衣的李灿，苏颖满意点头。 女店员羡慕说：“你男朋友长得帅，怎么穿都好看呢。” 苏颖刚想解释，反应过来的女店员连忙改口：“不过这套衣服很显气质……” 看着苏颖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灿暗乐。 他冲着店员眨眼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情侣装？” 店员为难。 运动品牌店，哪来的情侣装啊。 苏颖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眼李灿，说道：“就这套衣服了，付钱。” “那……” 店员还想说话，被她打断道：“就穿着，原来的衣服收起来。” 说到这里，她转向李灿：“你原来那套衣服又丑又旧，扔掉？” “啊？”李灿愣了下，怀疑道，“没那么差？” 那还是他之前去张家蹭住的时候，张佳淼给他买的，穿了还没多久。 苏颖哼了一声：“随你！” 反正她总看那衣服不顺眼。 …… 买完衣服，还不到两点半。 李灿提议去苏颖的住处看看，被对方严词拒绝。 她可不会将李灿真的当成什么不懂的小屁孩，心知这小子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自然不会引狼入室。 不过看到对方脸上的失望，她还是心中一软，提议去颐和园逛逛。 她很喜欢那里的水榭亭台，还有荡漾的水波。 …… 李灿偏头看向水面，荷花绽放，粉色的花瓣像极了旁侧女孩的脸。 夕阳倾斜，让两人的背影交叠在一起。 苏颖双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的，就像一只追逐光斑的小猫。 不对，李灿忽然敏锐地注意到，苏颖分明是在追着自己的“脑袋”踩。 他没好气道：“你幼不幼稚！” “我喜欢！”苏颖显得很高兴。 平日都是她一个人过来散步，难得有人陪着，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便雀跃起来。 李灿无奈，随意地四下看着，打算找个地方休息。 他的力量敏捷都达到11点，较普通人其实没有太大差异。 蓦地，他眼前一亮，拉住苏颖的胳膊，向前指去：“诶，你看前边。” 苏颖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石桥下，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脑袋紧贴着 “呸！”苏颖忙转过头，哼道，“不知羞！” 见李灿还笑眯眯地盯着那边，她用一只手捂住李灿的眼睛，拉住他的胳膊，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别看了！” “多有意思啊。”李灿不情愿地晃动脑袋。 苏颖抬腿便踩在他的脚上，气道：“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也不知道当年谁那么主动。”李灿小声嘀咕，望向别处。 走出颐和园已经接近六点钟。 两人并肩走在街头。 李灿的手一点点偏移，趁着苏颖不注意抓到了她的手心。 小手冰冰凉凉，软软的格外舒服。 一秒、两秒…… 在李灿默数到五秒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苏颖忽然使劲将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 “我一会还有事，得赶作业明天给导师交，先走了！”她匆匆忙忙道。 “我送你！”李灿喊。 “你赶紧吃饭，我不跟你一起了！”苏颖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十余米外，这才冲着李灿挥挥手，“拜拜！” 她脸色绯红，目光躲闪，不复往日。 “回家给我打电话！”李灿喊。 苏颖挥了挥手。 看到她走进不远处的一个小区大门，李灿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距离燕大不远，他琢摸着租房得远离此地。 …… 杨旭在燕大逛了一下午，多数时候都是在操场看人家打球。 等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点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四处转了转，用30万像素的手机拍了点照片，计划着晚点上传到扣扣空间，他这才朝着校门外走去。 “李灿这个狗东西，害老子浪费半天时间！” 挂掉电话，他踢着一个小瓶盖，郁闷地吐了口气。 在校门外扫视一圈，他兴冲冲地走进一家麦劳劳。 高中他听同学提及，一直很向往，还从未去过。 “这次得狠宰这孙子一顿！”他心中想着。 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注意到其他人都在吃东西，他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走到前台，瞄了好一会，才花巨资买了杯可乐。 咬着吸管，他觉得这可乐好喝极了。 就在他憧憬着等下让李灿大出血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杨旭？” 听到声音，杨旭扭头看去，便见不远处的张佳淼冲着他招手。 “糟了！”杨旭顿时跟做贼一般，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第61章 名花有主 李灿正在和苏颖通电话。 他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拿着手机，笑问：“你们计科院的教授会给我们管院授课？” “是学校安排下来的，以往他都不带本科呢，”苏颖坐在书桌前，摆弄着手中的银色戒指，从无名指换到中指，又换到拇指。 她掐着二郎腿，右脚轻轻摆动：“他让我们好好看看高数，说过几天会考一考我们，差不多的话就让我们代他上课。” 李灿心惊：“这不合规矩？” “哪有什么不合规矩，”苏颖把戒指放到桌上，仔细盯着上边的花纹，笑道，“我们导师那个级别，要说一声离开燕大，有的是地方抢呢，往年都只带几个博士，今年破例了才招硕士……” “那你……”李灿皱着眉头，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 苏颖笑得很得意：“说不定以后就是我给你上课哦。” 李灿暗暗叫苦，有了转专业的冲动。 他和张佳淼同专业同班，要是碰上苏颖讲课…… 他悔不当初：“不该来燕大啊！” “怎么不说话了？”苏颖疑惑。 李灿顿了下，轻声问：“师生恋是不是不太好？”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就传来苏颖的咆哮：“李灿，你找死啊！” “不跟你说了！” 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忙音，李灿无奈地耸了耸肩，琢磨着第一节高数课晚一点进去，心中的某个想法也更加强烈起来。 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麦劳劳，他苦笑着摇头。 …… 杨旭低着头，用杯子挡着脸，心中不断默念“看错了”。 张佳淼身边的人却追问起来：“谁啊，同学吗？” “好像是，”张佳淼起身，“我看看。” 眼见躲不开，杨旭只得抬头，冲着张佳淼尴尬一笑：“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张佳淼打量着他，疑惑地四下看了看，问道：“李灿没跟你在一起吗？” 她身旁还有三个女生，都是刚认识的室友。 没等杨旭回答，几个室友便叽叽喳喳开口。 “高中同学吗？” “佳淼不介绍下吗？” “李灿是谁？” 被几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张佳淼只得简单介绍了下。 杨旭有点局促地跟几人打了声招呼。 他网上跟“女生”聊得火热，私下里却在异性面前束手束脚。 “航天大学的帅哥，”有个脸上有雀斑，长相有些可爱的女生笑眯眯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她瞟了眼张佳淼。 哪有这么巧的事，用心很明显呢。 杨旭挠挠头，老实道：“过来找朋友玩。” “男的女的啊？”有人笑。 杨旭正想说话，忽然透过玻璃墙看到外边一道人影朝着这里慢悠悠地走来。 那人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个袋子，面带笑容，悠闲自在。 想到自己等了一下午，他咬牙切齿道：“狗东西！” 众人皆是愣住。 雀斑女生面色古怪地望向张佳淼。 莫非他们这个好看的室友欠了这个马脸男生的钱？ 张佳淼倒是知道李灿跟杨旭平日孙子爷爷狗东西之类乱七八糟的称呼，只是皱眉道：“李灿呢？” 杨旭差点就说“跟苏老师约会去了”，理智还是让他冷静下来，朝着前方努嘴道：“那不是？” 其余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有人“咦”了一声，问道：“那个长得跟明星一样的男生，你等他？” 听人夸好友，杨旭骄傲起来，昂着头道：“对啊，我好兄弟！” 稍微停顿了下，他想到李灿的交代，面朝张佳淼，解释道：“我俩一块上街买了衣服，正好他衣服脏了，刚刚去换衣服，所以过来晚了点。” 张佳淼点了点头。 众人看着张佳淼的表现，目光变得狐疑起来。 原本他们以为杨旭在等张佳淼，还想着他们这个仙女一样的室友未免眼光太差，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正主貌似是那大帅哥。 有女生用手戳了下张佳淼，问道：“那就是李灿？” 张佳淼矜持地点了下头。 “你俩什么关系呀？” 张佳淼不吭声。 “那个张旭……” 杨旭看着雀斑女生：“我叫杨旭！” “不好意思，”女生吐了吐舌头，问道，“杨旭，佳淼跟李灿什么关系呀？” 其余人嘿嘿笑了起来。 张佳淼红着脸不说话。 杨旭看了眼几人，心中哀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哇，有男朋友还藏着掖着。”有个女生笑看着张佳淼。 “难道怕谁抢走吗？”胖乎乎的圆脸女生笑。 雀斑女生笃定道：“我说的没错，佳淼手上戴着戒指，肯定名花有主啦。” 张佳淼抱着饮料，害羞又开心。 李灿刚一推开玻璃门，就听到有人喊他。 听起来似乎是个陌生的女声。 他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被簇拥在中间的张佳淼，如同被绿叶围绕的百合花。 “幸好。”他摸了摸口袋里前几日淘来的“隐身符”。 李灿大步向前走去，冲着张佳淼笑道：“我就猜到你在这里，这几个是你室友吗，不介绍下？” 张佳淼先指着他道：“你们都认识啊，这是李灿。” 她随后将其他几人介绍下。 三个女生嘻嘻哈哈喊着让他请客。 李灿笑着应下。 得知他是同专业的同学后，雀斑女声惊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高考七百四的妖孽！” “原来是你啊，我说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有人也想了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着，李灿无奈望向张佳淼。 张佳淼笑吟吟望着他，脸上满是骄傲。 杨旭坐在角落，听众人谈及成绩，感到格格不入。 再听几个女生八卦地打听着李灿和张佳淼的感情，夸奖两人金童玉女，他更是感到气馁。 他正想着要不要告别，却见李灿突然一揽他的肩膀：“我这个好兄弟还是单身呢，你们要有适合的女生介绍给他啊，毛遂自荐也行。” 几个女生笑。 杨旭窘迫地喝了一大口可乐，忍了好一会还是打了个气嗝，好在似乎没人注意。 “未来人类走向星辰大海，可就得靠我们旭哥了。”李灿说。 杨旭撇撇嘴，觉得李灿在捧杀。 其余人自然也将这当成了玩笑话，不过也因此对杨旭多了一丢丢兴趣。 众人聊天吃着东西，散去时已经快七点。 李灿送杨旭离开。 “今天看你跟那几个女生聊得挺愉快嘛。”李灿笑问。 杨旭翻了个白眼：“把她们当成兄弟不就好了，我又没别的心思。” “看不上？”李灿讶异，“那个孙莉莉还可以，你眼光这么高了？” 想到那个名叫孙莉莉的雀斑女生，可爱又活泼，杨旭有点心动，却摇头道：“人家是燕大高材生，我高攀不起。” “那咱俩是不是得断绝父子关系？”李灿斜了眼他。 “孙子！”杨旭竖起中指。 李灿开导：“你特么什么时候这么自卑了，再说航天大学又不差，有些方面还要超出燕大。” “比如国家顶级项目总设计师级别科学家，燕大毕业的人数远不如航天大学呢。” 杨旭茫然：“真的？” 第62章 你特么真不是人（求追读） 这年头《大国重器》尚未出世，很多默默无闻的科学工作者并不为人所知。 看着杨旭懵逼的样子，李灿笑着解释了下。 “对呀，”杨旭一下子嘚瑟起来，“老子未来成就，未必比她们差！” 李灿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赏表情。 杨旭兴奋了两秒，皱眉问：“那你为什么去燕大？” “我爸妈喜欢。”李灿实话实说。 杨旭叹气，知道这家伙在安慰自己。 他想起一件事，又苦恼起来：“我看帖有人说，英语四级考不过本科都毕业不了，我以后英语可怎么办？” “让你爷爷显灵啊。”李灿打趣。 杨旭瞪他：“你以为老子之前骗你不成？我又不是你，明明这么好成绩还一直装，学婊！” “艹，还想不想让爷爷帮你？”李灿指着自己鼻子道。 “去你吗的！”杨旭大怒。 不知觉间，两人走到了一家房产中介门口。 李灿停下：“我租套房。” “什么？”杨旭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灿进入中介店内。 紧接着，杨旭便晕乎乎地跟着李灿一起看房子，跑了两个小区，看了三套房，便敲定下来。 看到他刷卡付钱，杨旭惊道：“你真租房？” “不然呢？”李灿反问。 “那……”杨旭想到房租，压低声音道，“你哪来的钱，不会把学费都拿出来了？” 他想了想，学费可能不够。 “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爸妈知道不？” “你认真的？” “你疯了！” 哪怕李灿签好协议，拿到钥匙，杨旭仍在喋喋不休。 他感觉这一幕太魔幻了。 他的好兄弟，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竟然掏出这么多钱在燕京租房子。 他打算干什么？ “暑假打工赚了点钱，我爸妈知道。”李灿解释了一遍，见杨旭还是不信，索性打通父亲的电话。 他开着外音，将租房的事说了一遍。 “别耽搁学习。”李林漫不经心地叮嘱。 李灿冲着杨旭摊开双手，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杨旭将信将疑：“你爸说你做什么药？” 李灿点头：“做好了给你试试。” “你脑子没毛病？”杨旭问。 他觉得李灿肯定是给他爸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对方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正经大学生谁会跑外边租房子！ 等等…… 他忽然想到张佳淼，表情变得古怪。 他知道李灿的家境，容不下他这么浪费，可张佳淼家里有钱。 “你说实话，钱是哪来的？”他盯着李灿，马脸严肃。 李灿想了想，说道：“张佳淼她爸给的。” “卧槽！”杨旭懂了。 他双目泛红，羡慕得几乎质壁分离。 李灿意识到被误会了，笑了笑没吭声。 两人默默走向车站。 过了好一会儿，杨旭突然止步，狠狠地给了对方一拳：“你特么真不是人！” 若非这家伙是他的好友，他这一拳会打在对方那张脸上。 “你有毛病啊！”李灿摸着胸口，疼的倒抽凉气。 “我要是你，就再也不跟苏老师联系了！”杨旭闷声道。 李灿嘴唇动了动，随即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若是没有转职神殿中的那些经历，他也只会认准张佳淼一人。 然而没有人能理解，在那漫长的枯寂岁月中，有个心灵契合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懂个锤子！”他无奈地瞪了眼杨旭，又踢了对方一脚，“车来了！” “你就等着翻车。”杨旭没好气道。 “滚！”李灿一脚将其踹到公交车前。 杨旭冲他竖起中指，回身跳上车子。 到了车窗前，他探头，冲着李灿喊道：“周末我来找你玩，你得请我吃饭！” 李灿摆出一个“ok”的手势。 看着公交车离开，他这才折身走进不远处的一个药店。 辗转四个药店，李灿买了两大包药材。 单单是这些药材，价格就比他不久前掏的租金贵不少。 他租下的是个两室的房子，面积不大，但采光好，小区环境也颇为幽静。 房内家具一应俱全，唯有床上空空如也。 按照中介所言，房子的原主人去了国外，一直由他们帮忙打理。 洗过手，李灿将药材搬到厨房。 看了眼黑漆漆的锅灶，他无奈叹气。 拿起外套，他步行到楼下。 小区外有一家客隆超市，他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将陶瓷锅具之类的东西买来，顺便买了套被褥跟些许吃食。 赶到房子时他累的满头大汗。 看着堆在客厅里的一堆东西，李灿抹了把额头的汗，叹气自语：“体质还是太差了啊。” 休息了片刻，喝掉半瓶橙汁，他开始制药。 一味味药材被投入锅中，慢慢变成浓稠的液体…… 九点钟时，李灿终于完成第一份止血剂。 有段时间没做导致手生，这份止血剂只有三级。 看到停滞许久的经验增长，他满意一笑。 收好之后，他看了眼时间。 九点零五分。 李灿将剩下的半瓶可乐喝完，收拾东西朝着学校走去。 刚刚开学，他不敢做的太过分，万一撞上个脑子比较轴的老师，给他个处分就不好了。 赶到学校时刚刚九点三十五分。 宿舍楼内灯火通明，笑闹声此起彼伏。 李灿推开门，房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三双眼睛齐齐盯着他。 “大家好。”李灿挥了挥手，顺便抛出个【洞察之眼】。 距离最近的是个高高胖胖的男生，之前正眉飞色舞地向另外两人说着什么。 李灿朝他望去。 「这孙子哪来的，长得好牛逼，泡妞不用花钱啊！」 这个逼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长得牛逼？ 李灿无语，看向第二个男生。 身材消瘦，穿着条纹衬衫，带着无框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这是新室友？靠！七百四的妖孽怎么一副渣男样？」 这特么的，李灿简直无力吐槽了。 长得帅就渣男了？ 又丑又渣的才更多好不好！ 他一心一意喜欢两个女孩，更是跟渣男毫不搭边！ 不过这家伙似乎还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将视线移向最后一个男生。 男生黑黑瘦瘦的，捧着本英语书，目光有些躲闪。 「长这么帅穿的还这么好，肯定是城里的，哎，希望能好好相处。」 李灿脸上露出笑容。 高胖男生已经出声：“你是找人还是？” 斯文男生笑道：“你是不是李灿？” 黑瘦男生点点头，笑容腼腆。 “我就是李灿，有点事出去了下，”李灿笑道，“大家以后就是室友了，你们怎么称呼？” “你就是李灿！”高胖男生大叫着起身。 …… 第63章 痛，好痛 辅导员早先来过一趟，提过李灿的高考分数，因而三人都颇为好奇。 见面之后，他们的感官却出奇的一致：这家伙外貌比他的成绩更耀眼！ 几人互相介绍了一遍，然后很恶俗地按年龄排辈。 黑瘦男生名叫骆希文，来自桂省的农村，今年十九岁，顺其自然地当了“老大”。 暂列“老二”的是斯文男生陈宇，家在本地。 高壮男生叫王路阳，刚满十八，苏省人，家里做生意的，桌上摆着一台水果电脑。 几人看向李灿，陈宇的目中满是热切。 “我三月的，排第三。”李灿说。 陈宇叹气。 他可不想当老二啊。 王路阳笑呵呵道：“宇哥，你这老二当定了，就别挣扎了！” 陈宇撇嘴：“你们小三小四就好听了？” 几人说说笑笑，骆希文看书的空隙，偶尔也会插两句，试图融入这个集体。 李灿渐渐对三人的性格家境有了一些了解。 王路阳家境好，性格开朗。 陈宇的父母大概率从政，有点傲气，本性不错。 骆希文的家境不太好，性格有些内向，明显很上进。 有了点了解后，李灿便没再多想。 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刚刚步入大学，没什么难相处的。 几人说着各自的高中生活，当听到骆希文说上学时候要带饭去学校，王路阳和陈宇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听他说到假期上山放牛，有野狼狐狸出没，两人更加好奇。 见几个室友并未因此瞧不起自己，骆希文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在四人聊得正热闹时，辅导员前来查寝。 一个将白衬衫扎进裤腰的青年，蓄着一点胡须，年龄不大。 他确实没有比几人大几岁。 大一的辅导员都是工作保研的学生，做两年辅导员去读研究生，能优先留校。 跟几人热情地交谈一番后，辅导员询问李灿有没兴趣做代理班长。 正式选举要到军训后，如今他跟学生都不熟，自然有意让李灿这个高考最高分担当。 李灿想也不想地便拒绝了。 辅导员遗憾，李灿却话题一转，指着陈宇道：“我们宿舍老二高中当了好几年班长，老师要没合适的人，不妨让他试试。” 陈宇疑惑地看向李灿。 他之前可没说过啊。 李灿冲他点点头。 这家伙刚刚听到“班长”时的神情，都快把“让我来”挂满整张脸了。 见辅导员看来，他正色道：“我以前在四中……” “那行，”辅导员点头，“一会辛苦下把男生宿舍这边的情况统计下，明天中午前发我。” …… 躺到床上时，已经是十一点半，宿舍早就熄灯了。 李灿辗转，有些睡不着觉。 他想到了家中父母，脑海中闪过张佳淼的身影，慢慢的又变成苏颖。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下，他从被窝中抽出手机。 张佳淼：“在干什么呀，睡着了吗？” 李灿按键回复：“在想你。” 过了半分钟，他收到回复：“我也好想你。” 李灿有些意外。 往日的张佳淼就像一只害羞的小兔子，没想到远离家人后反而真情流露了。 另一边的女生寝室，张佳淼发完短信后，就害羞地将脑袋捂在被子里，滚来滚去。 李灿心神荡漾，回道：“我在外边租了套房，周末一起……” “要死啊，不理你了！”这次张佳淼回得很快。 李灿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拿着手机，想了想给苏颖发了条短信：“苏老师，有没有想我？” 正坐在台灯前，盯着笔记本揪头发的苏颖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拿起来看了眼，冷冰冰的面孔上不由浮起一抹轻笑。 她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食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反射着炫目的紫芒。 “想你个鬼！” 很快，她收到李灿的回复：“你是说想我这个死鬼？” 苏颖鼻子可爱地皱了皱，哼了一声打字道：“信不信我下次见面就给你两拳？” “痛，好痛！”李灿回。 苏颖得意：“怕了？” “好怕啊，苏老师能不能给个爱的抱抱？”李灿嘴角弯起。 以往这是苏颖每次出任务前说给他的。 “姐姐给你买了防晒霜，明天送给你。”苏颖认真回道。 李灿愣了下：“正经男人谁用那个！” “军训啊，很晒的呢！”苏颖道。 李灿皱眉想了想，打字道：“你信不信，我最多军训两天就放假。” “你要请假？” “学校放假，赌不赌？”李灿面露期待。 苏颖不信：“怎么会？” “赢了下次见面让我抱一下，敢不敢？”李灿躺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手指飞快。 苏颖可不觉得学校会平白无故放假，便道：“输了以后都乖乖叫姐姐。” 李灿暗暗握拳。 聊了十来分钟，他不知不觉间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 次日上午，众人接到通知，去教室开班会。 入校后的第一个班会，一直没露面的班主任出现了。 跟辅导员不同，班主任都是教授兼任的，平时其实很少插手班级的事。 勉励几句后，班主任告辞离开。 随后，辅导员将暂定的班长团支书介绍了下，嘱咐大家准备乘车去军事基地开始军训。 看着一个个兴致盎然的同学，听到有人谈到军训有机会真枪射击，李灿暗暗摇头。 如今一种新型的流感已经悄然散播开，尚未引起很多人的重视。 李灿前世在科技大学，记得刚军训开始，同一个军训基地就有个航天大学的学生不幸感染去世，此后燕京所有大学的军训活动都停止。 好在没多久流感就控制住，很快有了特效药，倒是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他默默思索着，目光却不由得集中到右前方张佳淼的侧脸上。 她的脸蛋白里透红，就像挂在树枝上红艳艳的水蜜桃，让他有种亲一口的冲动。 “嘿，看傻了！”王路阳笑嘻嘻地用胳膊肘碰了下李灿，挤眉弄眼道，“你看上她了？” 李灿表情古怪，点头称是。 王路阳竖起大拇指：“有眼光，跟我一样！” 李灿无语。 他看向左侧。 骆希文嘴里念念有词，在记单词。 “我都看了，咱们班女生里南波湾的就她了。”王路阳兴致勃勃，正说着话，突然见张佳淼回头朝着这边看了眼，灿烂一笑。 王路阳呆了下，看向李灿，兴奋道：“你看到没，她刚刚看我了，还对我笑了！” 一直在默默记单词的骆希文冷不丁道：“你说人家会不会是在看老三？” 李灿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 王路阳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再看李灿那张脸，顿时觉得极有可能。 他更自闭了，却仍是嘴硬道：“那可未必，哥上学时候也有不少女生倒追呢。” 骆希文这次没说话。 第64章 其实，我有女朋友 几人正说话间，讲台上的辅导员大手一挥，让大家散去。 李灿还没起身，前方便有女生笑道：“李灿，你怎么坐那么远？” 王路阳疑惑，还以为那女生跟李灿以前认识，便听对方又道：“我们佳淼回头看了你好几次呢。” 女生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张佳淼红着脸低头不语。 王路阳反应再迟钝，这时候也明白过来。 他一脸幽怨道：“你俩认识啊？” “我又没说不认识。”李灿说完，便快速走到一直等在座位上的张佳淼身侧。 他伸出手，女孩略微犹豫了下，便将手放到他的掌心。 几个单身女生笑得更欢了。 看到这一幕的几个男生唉声叹气。 陈宇跟在辅导员屁股后，羡慕地回头望了眼。 王路阳伸手勾住骆希文的肩膀，郁闷道：“我早在第一眼就知道李灿这家伙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咱俩单身狗走。” 骆希文沉默了下，说道：“其实，我有女朋友。” 王路阳不可思议：“你竟然有女朋友？” 骆希文腼腆地笑了下：“她在人大。” 王路阳顿时不想说话了。 他高中喜欢一个学姐，人家有男朋友，墙角太硬没挖倒。后来追过一个学妹，眼看有点起色学妹出国了。后来网恋过一个女孩，见面发现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让他觉得女朋友是个很遥远的名词，然而身边一个个怎么都摆脱单身了？ 他又看了眼骆希文。 黑黑瘦瘦的，任谁一看都说是个木讷的书呆子，可这家伙也有女朋友？ 王路阳怀疑：“你不会骗我？” 骆希文收拾书本，笑笑没说话。 王路阳忽然眼眸闪了闪，忙道：“等下。” 他拿过骆希文的英文词典，扉页看到一张大头贴。 一张合影，其中一个是貌不惊人的骆希文，另外一个女孩可爱明媚。 “这……”王路阳呆了，他还以为对方在说谎。 骆希文不好意思地点头：“这是我女朋友小慧。” “文哥，你女朋友有没有弟弟妹妹介绍下。”王路阳大叫。 骆希文大惊失色：“她弟弟是男孩啊。” 几个没走的学生怀疑地望来。 …… 李灿和张佳淼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 几个女生毫不顾忌地当着电灯泡，让李灿颇为郁闷。 吃过饭，众人收拾行李，随后乘坐大巴浩浩荡荡去往怀营区的军事训练基地。 到军训基地已经是下午，打乱分配好宿舍后便开始集合…… 被折腾到十点多，李灿才爬到床上。 第二日又是个阴天，李灿身穿迷彩服和其他学生一起站军姿、走正步。 大概是长相太过出色，他受到教官的特殊照顾，因为几个小失误一连被点了好几次。 下午的时候，他被当成标兵站在队伍最前方。 一日下来，李灿累得精疲力尽。 他估摸着按照这种训练强度，自己能省两个属性点。 吃饭时，几个男生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晚上的篝火晚会，还有人兴奋地说自己要去唱首歌，让中意的女生看看自己的不同寻常。 篝火晚会终究没有开起来。 当夜，有消息在各个宿舍内散开。 有人说萨斯重来，燕京好多人中招，也有人说那是另一种病毒，隔壁基地已经有人被救护车拉走了。 如众人所料，第二日各班紧急集合，教官们甚至没有过来告别，便由各个辅导员组织着学生离开。 在大巴车上，辅导员将流感的事说了下。 见到学生们面带忧虑，又宽慰了几句，随后表示接下来半个月时间学校会封闭管理，考虑到没有课程安排，家人或有亲属在燕京的学生可以选择居家。 哄闹声更加明显了。 …… 下车时，李灿找到张佳淼，询问她要不要去租的房子处，被张佳淼嗔恼地拒绝掉。 她还要脸呢。 李灿面露遗憾，心中却悄悄松了口气。 他的几个室友也都没打算回家。 燕京土着的陈宇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要履行代理班长的义务，不能丢下同学不管。 李灿不置可否。 下了宿舍楼，他给苏颖打去电话。 “苏老师，你输了！”电话刚一接通，李灿便笑呵呵道。 “你在哪儿？”苏颖问。 李灿特地到了一处远离宿舍楼的地方，将位置说了下。 “我买了些药跟吃的，等下给你送过去。”苏颖语气中透着担忧。 流感汹涌来袭，药店很多感冒药都被抢光了。 “不用了，”李灿道，“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苏颖意外。 “下午要封校，我准备出去，但是辅导员说得家人过来领。”李灿道。 “你出去干什么？”苏颖更疑惑了。 李灿将租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一个大学生租什么房子？”苏颖愕然。 “你不也是？”李灿反问。 “怎么能一样，我都研究生了，需要安静的环境学习！”苏颖没好气道。 “对啊，”李灿点头，“我也不喜欢被打扰。” 苏颖无言以对，想想又觉得释然。 她知道李灿的高考成绩，觉得可能真是如此。 “行。”她应了下来。 二十来分钟后，李灿见到了风尘仆仆走来的苏颖。 她不施粉黛，面庞却比那些女星还要娇艳。 不过在走到距离李灿十米之外时，她突然顿了下，显得有些犹豫。 “走了，赶紧找我们辅导员！”李灿催促。 紧接着，他将“表姐”介绍给辅导员，顺利办下出门条。 走出学校，已经是下午三点。 街上行人较平日少了一点，很多人都戴着口罩行色匆匆。 李灿忽然冲着苏颖张开双臂。 “干嘛？”苏颖走到一旁，戒备看来。 “履行赌约啊。”李灿笑嘻嘻道。 这死小孩原来没忘啊。 苏颖心里七上八下的，踌躇着道：“只准抱一下。” “嗯。”李灿认真点头。 “多一秒我就咬你！”苏颖凶巴巴地告诫。 “来。”李灿招了招手。 苏颖左右看看，见路人都没看这边，才扭扭捏捏地向前走了两步。 李灿双手一环，将她拥入怀中。 女孩的腰肢很细，身体软软的，李灿下意识抱紧了一些。 苏颖脸色发红，低声道：“好了，快放开。” …… 第65章 傻样儿 李灿梦回前世。 最后一次分别前，他们就是这样拥抱的，只是那时候的苏颖像是个调皮的小猫一般，故意用脸蛋蹭着他的脖子…… 那个时候，她的实力已经不是太弱，李灿也试着跟神殿中的一些特别存在结交，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帮她铺路。 “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跑了。”李灿声音轻柔而坚决。 苏颖心底猛地一跳，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拨动，垂在半空中的手停顿了两秒，终是轻轻放下。 过了一小会儿，发现有好几个路人看着这边，她回过神来，双手试着推开李灿道：“好了！” 李灿适可而止地松开，伸手将她额头前散开的发丝拨正，笑道：“走，带你去我的房子看看。” 苏颖低头看着脚尖，有心拒绝，却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她感觉不妥，冷着脸道：“我包里有些药，分你一些。” 李灿回头。 苏颖将包里的小袋子拿了出来，是一袋板蓝根。 李灿哭笑不得：“这个有用？” “每天吃一包可以预防呢。”苏颖道，“我们导师说的。” “帮我带到家里。”他说着又转身走。 苏颖只得跟上。 走了一小会，发现她没有离开的打算，李灿放缓步子，直至两人并肩而行。 女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伴随着微风掠入他的鼻息之间，让他贪婪地呼吸着。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安静，他的心情却格外的惬意。 他试着伸手，苏颖赶忙闪到一旁，戒备地盯着他：“你想干嘛？” 李灿撇撇嘴，注意到她食指上的戒指，心情好了不少。 路过一家烤鱼店时，苏颖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走，请你吃烤鱼。”李灿开口。 苏颖犹豫：“流感这么严重，还是别……” “走，”李灿拉起她的胳膊，说道，“吃一顿又没事，错过一次后悔一辈子呢。” “那……好。”苏颖抿着嘴。 撒着一层红灿灿的辣椒和花椒的烤锅中冒着热气，鱼肉表面滋滋冒着烟气。 李灿用筷子夹下一大块鱼肉，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苏颖的盘中。 苏颖看着筷子上的肉，又望向盘子，右手向前抬了抬，打算将手中的鱼肉放到李灿盘中。 投桃报李的道理她自然懂，尤其是面前的家伙她并不讨厌，还有些喜欢跟他在一起。 不讨厌个鬼！ 看到那家伙张大嘴巴跟个食人鱼一样朝着自己筷子咬来，早就有所防备的苏颖以极快的速度将手收了回去，面无表情地瞪着对方。 李灿茫然道：“怎么不喂我了？” “谁要喂你，你好不要脸呀！”苏颖气哼哼道。 “那你刚刚把筷子举那么高。”李灿委屈，他还以为对方想开了。 “难道我手伸到锅里吗？”苏颖翻了个白眼。 李灿呆了一秒：“你翻白眼的样子真可爱。” 苏颖耳尖一下子就红了，本来已经收回去的右手猛地向前伸去，将鱼肉塞进李灿嘴里，嘟囔道：“赶紧吃！” 李灿嘴里猛地被塞了一口鱼肉，人都傻了，含糊不清道：“你干什么？”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苏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她用筷子戳着盘中的鱼，偷瞟了眼李灿，见对方傻乎乎地看着自己，垂下头，嘴角不由微微扬起，小声嘀咕：“傻样儿”。 “什么？”李灿没听清楚。 “赶紧吃。”苏颖深吸口气，夹起被她戳烂的鱼肉。 她觉得这家店里的烤鱼格外好吃。 吃过饭，两人赶往李灿租住的房子。 “你租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吗？”苏颖看到还空了个卧室，有些好奇。 “给你留的。”李灿笑眯眯道。 “去死！”苏颖抬腿，却踩了个空。 她也不在意，背着手四下看着，还不忘点评。 “房间太空了，你应该放点绿植过来。” “咦，这儿还有个鱼缸，你打算养鱼吗？” 李灿眨了眨眼：“你不就是？” “再胡说话我走啦！”苏颖佯装生气。 李灿笑了笑，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柠檬茶，拧开盖子，朝着苏颖递去。 苏颖自然地接过来，放到嘴边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因为你念叨了好些年。”李灿认真说。 “哼，没一句实话！”苏颖不以为然。 李灿也不在意被她误会，打开电视道：“想看什么？” 苏颖摇头：“我转一圈就得走，还有作业呢。” “研究生还有作业？” “你以为呢，我们导师简直是个变态……”苏颖忍不住吐槽。 说了一连串，蓦地注意到李灿目光诡异，她干咳两声：“其实也就要求严一点，是为了我们好。” 发现李灿还是冲着自己笑，她恼羞成怒，张牙舞爪道：“你找打啊！” 三分钟后。 李灿整理着衣服，表情无奈：“咱玩就玩，能不能别撕人衣服！” 苏颖脸红红的，闻言却皱眉道：“别瞎说，谁撕你衣服了！” 她挥舞了下拳头，像个发怒的小猫一样恶狠狠道：“再乱说话揍你！” 那明媚的笑容让李灿目光有些恍惚。 苏颖却笑了。 很快她又觉得笑起来不合适，便背着手转过身。 看到厨房里堆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跟包裹，她好奇地走了过去。 人参之类的东西她自是能认出来的。 “你买这些干什么？”看清之后，苏颖哭笑不得，“你想靠喝人参防流感？” 她接着道：“其实这个流感也没那么可怕，只要你不乱跑……” 李灿张了张嘴，最终决定不解释。 他想了想，装出一副担心的表情，说道：“学校传得挺厉害，跟你打赌那会儿我还只是担心，但现在军训都取消了。” 他可怜兮兮道：“我刚来燕京，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人说话。” 苏颖知道这家伙是装的。 果然，她听对方话锋一转，说道：“你要是不急着走，能多陪我一会就好了。” 苏颖感到好笑，却没有拒绝：“我最多待到五点。” 李灿瞅了眼时间，还有一个来小时。 他心中暗喜，忙道：“正好一起看个电影，我专门给你准备了零食呢。” 说着他走进卧室，拿出前几日刚买来的零食，从中取出一包青柠味薯片，拿出一袋虾条。 看到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苏颖又陷入怀疑。 要不是觉得对方年纪太小，她都怀疑是父母特地安排的。 “吃呀。”见她发呆，李灿催促。 苏颖低头，看到包装袋已经撕开，就连留出的口子都是自己最习惯的大小。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话一出口，她都觉得好笑。 “对啊，”李灿点头，认真道，“我们认识好多年，后来你有件事情要处理，我就一直在等你，可等啊等怎么也没等到，所以我就亲自来找你了。” 苏颖笑：“所以你是个活了很多年的老大爷？” 李灿蹙眉：“我觉得你叫大叔更合适，喜欢叫爸爸我也不介意。” 不出意外，他的脚上挨了一下。 好在这次苏颖光着脚，白嫩嫩的脚丫踩在他脚背上一点也不疼。 “再来一下。”李灿将脚凑到前边。 “滚啊！”苏颖嗔怒。 “这家伙怎么这么变态！”她有些害羞。 第66章 别想占姐姐便宜 李灿嘿嘿笑着打开电视，找到一部武侠剧播放。 大概是受父亲影响，苏颖很少看言情剧，反而钟情于武侠和军旅剧。 时间慢慢流逝，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 除了电视的声音外，只余下苏颖吃薯片的喀嚓声。 李灿的屁股一点点向左挪动。 见对方吃完薯片，右手垂下，他假装不在意地将手搭在其手背上。 苏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电视里正好播放到女侠被反派下了春天的药物，欲壑难平地抱着主角撕扯衣服。 她耳根发红，目光飘忽。 见她没有躲闪，李灿暗喜。 他将手换了个方向，轻轻拨开对方的手指。 十指相扣，他心情格外愉快。 过了两分钟，主角经过一番挣扎决定帮侠女解毒，电视屏幕中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苏颖下意识地偏过头，恰好与李灿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就像被看破心事的小猫。 那无辜的表情让李灿心头一阵骚动，油然而生地想要亲近亲近。 两人的距离在一点点接近。 李灿嗅到了女孩身上的幽香。 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面部，让他的心情愈发躁动。 在两人的嘴唇相距不到一公分时，苏颖猛地后退一步，将手从李灿掌心抽出。 “上当了，死小孩，”她大笑道，“别想占姐姐便宜！” 李灿的心情顿时犹如裤子都扒了却发现对方是个女装大佬一样。 “你……” 不等他出口，苏颖便后退两步，拎起桌上的包，流畅地将双脚塞进鞋子里。 “我走啦！不要送！”她倚在门边，砰地一声关上门。 要不是她的两个白嫩嫩的脚后跟都露在鞋子外边，李灿怕是真的以为她在开玩笑。 他懊丧地坐在沙发上，心中有些后悔。 “早知道刚直接亲上去，妈的，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他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拳头发疼。 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两口，他才发现是苏颖剩下的。 电视里。 药效过去的女侠赤着双肩抱被子嘤嘤哭泣，男主将长剑横在脖颈上表示要以死谢罪。 李灿满脑子问号。 当看到女侠顾不得走光将男主抱住制止时，他嫌弃地撇撇嘴，拿起遥控器关掉手机，起身奔向厨房。 唯有制药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 暮色降临。 李灿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厨房出来。 忙了半天，他总共炼制出两锅止血剂。 一锅三级，一锅四级，总共带给他一百三十多经验值。 拿出手机摆弄了片刻，李灿遗憾起身。 这年头电子支付刚刚起步，网购还是一片蓝海，外卖尚处于萌芽阶段。 在楼下吃了份小笼包跟肉丝面，他回到家中。 跟张佳淼和苏颖分别打了个电话，他便躺到床上，不多久就沉沉睡去。 随后几日，他都宅在家中。 除了中途买了个电脑，顺便预约办理宽带，以及购置药材、食物外，基本都没出过家门。 要不是每日三锅【止血剂】便已经到了极限，他恐怕连出去吃饭的时间都会省掉。 这让他的经验值源源不断增加，短短四日之后就提升到了18级，十日之后又到了19级。 多出来的两个属性点被他各自加在力量和精神上，让他制药的效率略微提升些许，多出来一点时间则被他用在看书上。 这些日子得来的【止血剂】少许保存着之外，其余被他统统卖到了转职神殿，令他原本不多的职业币余额增至接近八千。 在低阶职业者中，这已经算是不菲的身家了，毕竟他不用像其他职业者那样花钱购买攻略装备之类的东西。 …… 十四日过去。 流感的风波停歇不少。 坐在烤鱼店中，李灿拿着菜单，无聊地打开了个人面板。 「姓名：李灿」 「力量：12」 「敏捷：11」 「精神：12」 「悟性：30」 「职业：药师」 「等级：19（772\/1000）」 「技能点：4」 「属性点：0」 「技能：洞察之眼、知识之眼（4）、学海（5）、医药专精、止血剂（5）」 “再有个一两天就能升级了。”李灿暗忖。 想到20级后会多出新技能，他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可惜明日就得上课，短时间内没有机会像之前那样快速获取经验了。 “希望计划顺利。” 他放下菜单，朝着门口看去。 苏颖身穿米色长裙，长发披肩，冷若冰霜，气质出尘。 她的目光在店内扫去，看到李灿时，唇角微微扬起，顿时如冬雪消融，百花绽放。 李灿招了招手：“这儿。” 苏颖快步走来，到了他跟前时才稍稍放缓步子。 她向后拢了拢头发，放下包，慢慢坐下。 “约你出来一次可不容易呢。”李灿笑道。 “当我是你呀，我们导师天天催作业呢。”苏颖说的漫不经心，心里却有些慌乱。 她确实忙，但远未到面都见不上的份上。 上次的事情让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家伙。 在内心深处，她自然对李灿有好感，可是想到对方比自己小好几岁，曾经的“师生关系”，让她总有些抵触。 生怕李灿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她抓起菜单：“你点过了吗？” “一个麻辣味的黑鱼，多加花椒，加了豆皮、红薯粉、腐竹跟土豆片，”李灿道，“还单点了个小酥肉跟疙瘩汤，你看看还要什么？” 苏颖放下菜单，有些不好意思道：“够了呢。” 两人聊着天，等着上菜。 苏颖一直觉得当李灿不捉弄自己时，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 在她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别说是异性，就是同性都很少有这样一个聊得来的人。 这种心灵上的契合让她每次想要与对方拉开距离时，总是难以割舍。 没多久，冒着袅袅热气的烤鱼便被端了上来。 李灿用筷子挑起鱼身上最肥嫩的一块，放到苏颖的盘子中。 苏颖这次学乖了，只是道了声谢，便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半晌没见李灿再动筷子，她疑惑问：“你不吃？” 李灿满脸幽怨：“礼尚往来你都不懂吗？” 苏颖低着头暗乐。 她可不想被对方再咬筷子。 口水都粘上了，好恶心的。 “什么意思啊？”她故意装作听不懂。 李灿猛地起身，俯下身子将脑袋向前凑去。 苏颖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子：“你干嘛？” 要不是桌子够宽，她猜对方这下能怼自己脸上。 李灿指了指嘴：“发动机坏了，需要添点燃料才能启动。” 看到对方张嘴对着自己，就像等着鸟妈妈投食的小鸟，苏颖忍不住笑了：“傻不傻！” 她夹起一块小酥肉，飞快地放进李灿嘴里：“呐，快吃！” 李灿唧了两下，笑嘻嘻道：“这才对嘛。” …… 第67章 我在瞎想什么 跟苏颖聊了几句后，李灿问道：“教我们高数的是你们导师吗？” 苏颖点头，笑眯眯道：“对啊，听说是这一届好几个状元都去了管理学院，我们院长想用这种方式拐几个天才过来。” “那也太大材小用了。”李灿道。 “所以我们导师才说是胡闹，打算让手下学生代他授课，反正以往教本科高数的很多也都是刚留校的讲师。”苏颖嘴里咬着一块鱼肉，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呢？”李灿问，“明天你过去吗？” 苏颖喝了口汤，摇头道：“没轮上。” 李灿大喜。 他原本还纠结着下节课要不要逃课呢。 “好可惜，我还想苏老师帮我打高分呢。”李灿道。 苏颖叹气：“大家都抢着干呢，代课轻松，有钱拿，表现好还有机会留校，哪能轮得到我呀。” “我怎么这么命苦。”李灿遗憾，心里却乐开了花。 苏颖用筷子戳着鱼，说道：“我们导师原本还说给我们机会，最后都给他手下的博士了。” 李灿一脸惋惜：“看来我的师生恋要无疾而终了。” “胡说什么呢！”苏颖抬腿，踢在李灿小腿上。 “你别动脚啊！”李灿忙收回腿。 苏颖得意：“让你乱说话！” 她心里却有些开心。 原本对没被导师选上有些遗憾，此刻她却满是庆幸。 要真是给这家伙当了老师，以后还怎么下得去手？ 不对，我在瞎想什么！ 碰触到李灿看来的目光，苏颖更加不好意思，只是大口吃着米饭。 吃过饭后，她却怎么也不肯再去李灿的住处。 “明天就要上课，你赶紧回去准备，可别到了大学被人比下去了！”苏颖笑吟吟地冲着李灿挥了挥手，转身飒然离去。 目送她的背影从视野中消失，李灿长舒口气。 他突然有点后悔。 原本他以为管理学院跟计科院不会有太多接触，自己只要不主动表白，适当保持些许距离，就能踩着两条船安安稳稳到大学毕业，如今却发觉有些失算。 暑假在张家住了那么久，让他和张佳淼关系突飞猛进，可鬼知道计科院的数学系教授竟然跑去管理学院教本科生高数，还让他的学生代他授课！ 早知道当初该去水木啊。 他满腹心事地回到家中，烧了一锅止血剂，便收拾行李赶往学校。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将各科书本都翻阅了一遍，30点的悟性让他对书本内容了然于胸，满级的【学海】技能更是让他对思修之类的书本倒背如流。 路过一家蛋糕店时，李灿走了进去。 他打算回校后先见张佳淼。 半个月没见，彼此的电话中都透着思念。 李灿记得前世她最喜欢小糕点，而高阳县一直没有什么好的蛋糕店，如今来了燕京，自然得让她好好品尝。 依着张佳淼的爱好，他买了个黑慕斯蛋糕，又买了几个牛角面包跟蛋挞，随后将其他乱七八糟的糕点面包买了一大包。 拎着袋子，李灿朝着学校走去。 身上的背包加零食袋总共得有二三十斤，不过他并没有感到一丝吃力。 相较于普通人多出的两点力量，让他当前的体质不弱于专业运动员。 这让他对升级后的药剂越发期待。 …… 燕京大学，女生楼下。 不少过往的女生都会下意识朝着树下的青年看去。 青年穿着白色短袖，身下蓝色牛仔裤，背着个黑色书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 他的打扮普普通通，可配上那张尤胜当红男星的脸，令得他的气质都变得不凡起来。 有个路过的大二女生在几名好友的怂恿下，期期艾艾地打算向前要个联系方式。 可不等她走近，就见那男生突然向前走去。 待到她看清对方视野中的目标时，整个人如霜打了一般的茄子焉了下去。 向来对外貌很自信的她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 李灿左手拎着袋子，冲着张佳淼张开双臂。 张佳淼害羞地左顾右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到前世出差回来，她在机场差点将自己扑到的样子，李灿无奈地向前两步，将她拥入怀中。 张佳淼将脑袋埋在他的肩头。 “我好想你呢。”她小声道。 李灿的手臂稍稍松开一点，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我一解封就来看你了。” 张佳淼“嗯”了一声，又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感受着面前的体温与心跳，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满足。 拥抱了片刻，她依依不舍地松开。 “我特地给你买了些糕点，”李灿将袋子放到两人之间，说道，“你看看。” 张佳淼往袋子里看了眼，眼睛微微一亮，却嘟着嘴苦恼道：“这么多，你想胖死我呀。” “给你室友分点啊。”李灿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要学会分享，不能吃独食！” 张佳淼轻轻哼了一声：“让她们自己男朋友买呀。” 李灿送她的东西，她可舍不得给别人一丝一毫。 “你男朋友送的香啊。”李灿促狭地眨了眨眼。 张佳淼脸一红：“你好讨厌！” 这家伙都没给自己正式表白过呢。 “你们没闹什么矛盾？”李灿问。 “没啊，”张佳淼摇头，说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有矛盾？” “那就好。”李灿笑。 张佳淼性子温柔谦和，的确很少跟人起矛盾。 不过前世她的宿舍关系并不融洽，有两个女生势同水火，让她经常左右为难。 “莉莉家是燕京的，刚刚回宿舍还给我们带了她妈妈包的饺子呢。”张佳淼说。 两人聊了几句，这才分别。 他们各自还有事，下午还得参加班会。 李灿回到宿舍时，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倒是宿舍内热闹了不少。 骆希文一如既往地在看书，不过手中的英语书换成了高数。 李灿瞟了眼，看到不少笔记。 陈宇跟其他几个陌生面孔的男生围在王路阳身后，看着他的电脑里播放的电影。 一部颇为经典的英文影片。 见他回来，陈宇将那几人介绍了一番，众人便继续投入到对电影的观看中。 休息了一个来小时，李灿便跟着几个室友一次去参加班会。 神出鬼没的班主任再次出现，只是坐在教室后排，看着辅导员安排班干部选举。 陈宇如愿当上班长，团支书则是个短发女生。 王路阳混了个体育委员，李灿和骆希文什么也没参加。 选举结束后，辅导员交代众人迎新晚会安排在国庆后，让大家准备几个节目。 末了，班主任才上去做了几句总结发言，随后提前离开。 会后，李灿和张佳淼牵着手逛了会学校，去食堂品尝了下燕大的食物，随即各回宿舍。 李灿以没有唱歌天赋婉拒了陈宇合唱一首歌的邀请，随后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借着和张佳淼一起散步时区图书馆借到的书本。 《道藏》。 第68章 倒背如流 李灿盯着书名。 这部《道藏》共六十册，集合了接近两千种道教典籍，而他这次共借了前五册。 李灿拿起第一册，认真看了起来。 饶是他的悟性超乎寻常，也觉得晦涩难懂，一些生僻字更是看得他直皱眉头，不得不时常拿出手机搜索，30的套餐流量估摸着很快就能用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慢慢沉入书中。 十点五十五分。 陈宇捧着保温杯从隔壁宿舍走了回来。 他动员了半天，也只凑到三个节目。 王路阳坐在门边，正拿着笔记本玩游戏。 “马上熄灯，赶紧洗漱了。”陈宇提醒道。 看到骆希文泡着脚看书，他赞许道：“看看人家希文习惯多好。” 骆希文腼腆地笑了笑。 王路阳头也不回，说道：“熄灯再去洗漱，我马上赢了！” 陈宇摇摇头，又看向李灿。 这段日子，三人私下都谈论过他们这个室友。 农村出来，可谈吐气质完全不像，而且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在校外租了房子。 再想到对方考到那样的高分，他们都对这个室友好奇极了。 注意到李灿抱着一本大部头书在看，陈宇好奇地凑了上去。 莫非是在看数学或者物理方面的巨着？ 看到他的举动，王路阳和骆希文脸上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一分钟后，陈宇一脸懵逼问：“这是什么东西？” 李灿回头看了眼他，指了指另外几册《道藏》封面。 陈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是管理学院的学生，未来的细分专业无非是管理、金融、会计几类。 这几日他见到有人抱着《孙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发现有人痴迷于《数论》，还看到有学生研究《人性的秘密》，可《道藏》是什么鬼？ 难不成日后“无为而治”？ 或者做决策时先卜一卦？ “老三对道教感兴趣啊？”他讪讪道。 李灿听到手机传来声音，这才放下书本。 看到是苏颖发来的短信，他面露微笑，拿起手机一边打字一边问道：“道教流传一千多年，你觉得靠的是什么？” “古人的愚昧？”陈宇不确定。 他家人都是马列信仰者，从不信牛鬼蛇神。 王路阳插嘴道：“只要有人求神，想长生，道教就消失不了。” 骆希文放下书，将双脚搭在洗脚盆边沿，说道：“不好说呢，我老家那边就有神婆，可灵验了。” 李灿摇头：“道教能存在这么久，或许可以从这些典籍中找到答案。” 陈宇恍然道：“所以你是在寻找为什么道教会存在啊！” 李灿放下手机：“当然不是，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这里的确有很多可取之处。” 三四个小时，他才看了几万字，很多东西让他茅塞顿开，【学海】技能都微微闪烁。 “这倒也是。”王路阳认可点头，扭过头继续打游戏。 “老三你好好看。”陈宇耸了耸肩。 他反正瞧着那东西跟看天书一样。 骆希文倒是有点兴趣，但是并没有时间研究这些东西。 他能考入燕大，靠的是努力跟亿点点天赋，进入大学后有个学神室友，让他压力山大，担心成绩跟不上。 李灿正打算继续看书，寝室灯忽然熄灭。 他叹了口气，默默起身去洗漱。 次日。 李灿一早便跟着几个室友去上课，不过一进入教室，他就坐到了张佳淼旁侧，让几个室友大喊禽兽。 李灿其实也想低调点，奈何张佳淼去得早，旁边还专门留了个空位，摆明是给他的。 “改日去转职神殿中买个追踪符给淼淼跟苏老师用上，免得她们遇上。”李灿暗暗思忖。 他身上其实还留了两张隐身符，就是用来应急的。 第一节课是英语。 英语老师是个年龄不大的女人，上来做了个英文自我介绍，随后便拿起课本。 一节课她提问了六次，其中有两次都是李灿，一次是张佳淼。 李灿对此都已经习惯了。 往常上学时，老师也总爱找他提问，长得帅在上学时总归会有很多烦恼。 下课时，他本打算去找英语老师谈谈，可考虑到英语课不多，决定暂缓。 第二节是国文课，讲课的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 李灿默默听了下，一节课中她提了八次“我家先生”，听起来是个很幸福的女人。 打听到这个女老师并不喜欢点名，日常分按照期末成绩比例记取后，李灿对她好感大升。 下午两节课，分别是体育和思修。 李灿的体育选的乒乓球。 体育老师稍微问了下，得知都有基础后，大致交代几句便安排两两对打。 李灿被虐的很惨。 体育老师也重点关注他，提出不少技术和动作上的问题。 课后，他才得知跟他对打的黑脸小个子是以特长生身份入校，拿过皖省亚军。 李灿无言以对，决定好好提升体质，日后一雪前耻。 思修课的老师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自称王建功，面色和善，看着很好说话。 刚一结束，李灿便找上了他。 “同学，有什么事？”王建功笑问。 “王老师，我能不能请个假？”李灿问。 张佳淼立在不远处，有些不忍直视。 之前李灿将计划给她说过，而她并不怎么认可。 学生不上课怎么行啊？ 其余一些没离开的学生也都好奇地看去。 “你下节课是有什么事吗？”王建功疑惑。 李灿摇头：“不是下节，是以后。” 王建功笑了：“同学是不是对我的授课有什么意见？” 骆希文本来想走，被王路阳拉着站在门口，看向站在讲台下的李灿。 听着他们这个室友跟老师的交谈，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不是，”李灿摇头说，“这本书我已经倒背如流了，觉得没有上课的必要。” 他这狂妄的话一出口，全班没走的学生都默然起来。 几个到了门口的学生也都悄然间后退，打算看看热闹。 “牛逼啊！”王路阳悄悄竖起大拇指。 骆希文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不要附和。 孙莉莉拉着张佳淼的胳膊，问道：“你家李灿一直这么狂？” 张佳淼红着脸，试图解释：“他有把握。” 王建功合上书，唇角浮起淡淡笑意。 他授课多年，见过的天才不计其数，如李灿这样的不是第一个，自然有办法应付。 “既然你说能倒背如流，那你就倒着背，”王建功背着手，“如果真能做到，以后你不用来，平常分我给你打满分。” 大话可是学生说的，若是他自己都做不到，怎么再好意思跟自己提请假？ 第69章 我不理你啦 李灿听完王建功的话，随口应了声便背了起来。 他双手插在衣兜，表情轻松，吐字清晰。 过了好几秒，王建功才发应过来：“这家伙竟然在真背！” 骆希文已经翻开了书，放到最后一页，目光从一个个文字上看去。 “怎么样？”陈宇凑过来，追问。 “是在倒背！”骆希文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王路阳的目光一直在课本上移动，待到骆希文向前翻了一页才道：“卧槽，灿哥牛逼啊！” 其余一些学生也回过神来，顿时惊为天人。 短时间内背下几页或者十几页他们倒也能做到，可是倒背……这特么根本没有规律可言，比文言文都难很多啊！ 王建功表情有些僵硬。 他还做不到倒背如流，自然不知道李灿背的是对是错。 可是听到“唰唰”的翻书声，以及学生们震惊的表情，顿时明白这家伙竟然真的在倒背书。 “这家伙不会是故意提前倒着背好的？”王建功心想。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对方得无聊到什么程度，只是为了不上课特地把课本倒背出来？ 而且这样一本书倒背下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过去，众人看向李灿的目光如同仰望神明。 张佳淼微微抬着下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王建功冲着距离不远的骆希文招了招手。 骆希文知晓他的意思，将书递了过去，贴心地用手指了指。 再度过去十分钟。 整本书已经被倒背了一小半。 王建功心中百感交集。 他见过有学生对书本理解深刻，跟他辩论得有来有回；见过学生能将全本书背下，自信骄傲…… 可是将整本书真的倒背如流的，这还是第一个。 想着晚点还有事，他只得冲着李灿道：“停一下。” 李灿依言停下，微笑看去。 “你叫什么名字？”王建功问。 李灿将名字说了一遍。 王建功恍然：“就是你高考考了七百四啊。” 燕大不缺天才，但这样的成绩还是足以引起部分老师的讨论。 李灿矜持地点了下头。 王建功看向李灿的目光中带着赞许，说道：“既然你真能倒背，那我也说到做到，期末考试别忘了。” “谢谢老师。”见这个老师如此好说话，李灿大喜。 眼见还有大半学生都没走，不少人一脸意动地望着自己，王建功笑道：“你们也是，谁要能将整本书倒背下来，日常分我也给你们打满分。” 班内响起一阵欢呼，可很快又传来一阵气馁的叹息。 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况且有那功夫，还不如老老实实来上课。 王建功看着一些激动翻书的学生，暗笑了声，拿起书便走。 想到李灿时，他心中却颇为郁闷：这小子算是个漏网之鱼了。 而他刚一走，教室内便热闹起来。 王路阳向前一步，搂着李灿的肩膀，兴奋道：“灿哥，你怎么记住的？” 骆希文也满目希冀地看着。 “看一遍不就会了？”李灿反问。 “艹，说的是人话吗？”王路阳激动大喊。 陈宇转向王路阳，笑道：“人比人气死人，你高考能有七百四吗？” 王路阳回头，得意道：“我们满分还没五百！” “走，吃饭去。”他说。 李灿站在原地没动弹。 看到立在另一旁的张佳淼时，王路阳翻了个白眼，伸手抓住陈宇，说道：“咱们不理这种恩爱狗！” 陈宇没动弹。 “走啊。”王路阳拉了下，“不吃晚饭吗？” 陈宇轻咳一声：“我跟廖薇约好等会儿一起去打羽毛球。” 王路阳看向站在走廊里的一个女生，身材高挑，气质娴静。 “你……”王路阳捂着胸口，对还没走的骆希文道，“哎，就剩咱哥俩了。” 骆希文看了眼他，不好意思道：“路阳，你吃完饭后不去图书馆？” “怎么了？”王路阳疑惑。 骆希文问：“你的校园卡一会儿能不能借我用下。” “你的没带？”王路阳说着掏出钱包，“去外边吃，我不用校园卡。” “那正好，”骆希文露出喜色，“我跟小慧约好一起去图书馆，借用下你的卡。” 王路阳动作一滞，骤时感觉整个世界的恶意都扑面而来。 …… “你以后思修课都不来吗？”张佳淼小口吃着盘中的玉米粒。 “你想我来的话都过来啊。”李灿说着用筷子夹起她盘中的一块鸡肉，送到张佳淼嘴边。 张佳淼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跟做贼一样嗷呜一口吞进嘴里。 她鼓着嘴巴，像小松鼠一样快速咀嚼着。 被李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催道：“你也吃啊。” “小豆苗吃饭这么可爱，我看看就饱了。”李灿笑。 “不许说！”张佳淼伸出脚，踢了下他。 “你属驴的。”李灿小腿被踢得发疼，龇牙道。 张佳淼挥了挥拳头，凶巴巴地威胁：“乱说话就揍你！” 李灿莫名想到苏颖，她也总喜欢说类似的话。 这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全天下女人都一样的？ 他撇了撇嘴，抱起盘子将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两人在校园里转了一小圈。 将张佳淼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周边人来人往。 “我走啦。”张佳淼冲着他挥手。 “等下。”李灿向前一步。 “怎么……呜……”张佳淼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拥入怀中。 她有点懵，意识到所处环境后，变得羞恼，使劲挣扎。 半分钟后，李灿将她松开，伸手摸了摸嘴巴，笑嘻嘻地退开两步。 张佳淼抓了个空，气得跺脚：“你……我不理你啦！” 看她小跑着离开，李灿遗憾地耸了耸肩。 时日尚短，他当年那个热情的淼淼还没回来呢。 他转身朝着宿舍走去。 晚上他给张佳淼发了好几条短信，都没有得到回复，只得继续阅览《道藏》，感觉收获越来越多。 有些东西他看得出来明显是谬论或编造的，而有的内容能给他极大的启发。 尤其是那些术法、丹术……让他有种耳目一新之感。 女生宿舍中，张佳淼拿着手机，到熄灯也没等来道歉电话，气得用被子蒙住脑袋，跟逼急的兔子一样滚来滚去。 “哼，打个电话都不肯，明天不给你占座了！”她气哼哼地想。 …… 第二日，李灿照旧上课。 第一节课是高等数学。 他去的稍微晚了点，看到张佳淼左右两侧分别是两个女生后，露出落寞的表情。 张佳淼瞟了眼他，轻轻抬起下巴。 “看我没有给他占座位，心里肯定很后悔。”她暗想。 注意到李灿孤独地跑去教室最后的角落时，她心中浮现出不忍。 “算了，下次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他，”张佳淼暗想，“一起上课的机会未必有多少呢。” 李灿落座之后，迅速拿起书本，紧张地朝着教室外看去。 尽管苏颖说了自己不来，可万一呢？ 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意外，他才明知道张佳淼现在脸皮薄，故意用那种方式惹她生气。 不多久，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出现在教室外。 第70章 神殿与智慧果 李灿紧张望去。 率先推门而入的是个男子，个头不高，得有五六十岁，背着手，面无表情，很符合苏颖“古板小老头”的描述。 看清女人平平无奇的面孔后，他暗松口气。 随后，他得知男子名叫陈平，正是苏颖口中的恶人导师。 女人年纪比苏颖大了一截，是陈平手下的博士生。 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顺便将教学安排说了下，陈平走向教室后排。 这是个小班教室，里边空位并不多。 陈平略一扫视，随即坐到了李灿旁侧。 课程正式开始。 讲台上的女博士明显有所准备，枯燥的高数被她讲得多了不少趣味。 李灿拿出《道藏》第一册，翻到之前的折页部位，继续看了起来。 入门之后，他如今翻看的速度较之前快了不少，估摸着再有两三天就能将这一册看完。 正全身心沉浸在书中时，他忽然听到旁侧传来“砰砰”的敲桌子声音。 李灿扭头望去。 旁侧的小老头冷着脸，问他道：“怎么不听讲？” 距离不远的好几个学生都看了过来，露出古怪的表情。 都是同班同学，他们知道这家伙昨天刚在思修课上出了大风头，现在高数课上难道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都会了，”李灿微笑道，“我觉得没必要听。” 陈平表情冷淡，伸手道：“给我纸笔。” 李灿知道他的身份，不惊反喜。 他从包中拿出一支笔，取出高数课本：“没有纸，就写这里。” 陈平表情冷淡，瞥了眼李灿，提笔便写下三道题。 李灿草草扫视一圈，提笔写下答案。 “全对！”陈平有点意外，认真看了眼这个帅气的青年。 李灿腼腆一笑。 陈平却夺过书，又写下两道题。 这次的题目都有些超纲。 不过他本来就是想给这狂妄的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对数学有所敬畏，免得在高数课上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灿使出【知识之眼】，答案稍微滞后一点，慢慢浮现而出。 他点了下头，提笔便写。 完成后，他将书本推到陈平面前，微笑道：“老师，这么做对不对？” 他打算跟对方摊牌。 高数课如此危险，最好还是不要上。 陈平看着李灿脸上的笑，总觉得这家伙是在向自己炫耀。 恃才傲物啊…… 他笑着点头，低头却在李灿的书中再度出题。 李灿嘴唇动了动，决定稍等一下。 当看到陈平笔下不停地足足写了近乎一分钟，数字符号组成长长的公式，他眼皮不由跳了跳。 这家伙故意想为难自己？ 陈平写完，揉了揉手腕，将书推到李灿跟前。 李灿使出【知识之眼】，果然只得到一堆问号。 “老师，这不是高数书上的内容？”他皱眉问。 陈平正想开口，却听对方又说：“如果我解答出来，以后可以不用来上课吗？” 李灿图穷匕见！ 陈平却笑了：“你要能解出来，我保证只要是我的课你都能得满分！” 这是他最近搞的一个小研究，有关于非齐次方程，便是他手下的几个博士都拿到题目一周了也只给了几个可有可无的思路。 “一言为定！”李灿道。 陈平点头，微笑道：“快看。” 李灿仔细看着题目，很快便将那一连串公式数字记住，随即念头一动，进入转职神殿。 除非他借助转职神殿到了其余世界，或者有其他职业者来到地球打破这种状态，否则地球上的时间不会变动，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离奇消失。 神殿外依旧百花盛放，一幅世外桃源的模样，唯有青青的草地上少了稻草人的身影。 李灿深吸口气，进入近前的建筑物中。 神殿第一层。 刚一进入大厅，周围明显喧嚣起来。 人影交错，有男有女，还有一些相貌奇奇怪怪的生物。 他们衣着古怪，以法袍或盔甲为主，吆喝声此起彼伏。 “冰风谷猎杀雪怪，六人队还差一个输出！” “精灵森林来个人，牧师僧侣均可！” “菲尔塔星球开荒，招收大量生活系职业者，来我这里报名，报酬丰厚！” …… 李灿扫视一圈，便穿过人群，朝着右前方走去。 这里是一片自由区域，临近任务大厅，所以有些小队伍会来此地拉人。 当然，在这里拉人的职业者等级都不会太高。 不仅是这片区域，就是整个一层都很少有高阶职业者，毕竟进入这里没有任何门槛。 从外看去神殿似乎不是很大，但里边的面积并不算小。 李灿迅速走到自由交易区。 这里有很多摆摊的职业者。 摊位上的东西五花八门，有淘汰掉的装备，珍稀材料，以及异位面的特产。 李灿看到一个头上长花的绿皮肤女人，身前的摊位上摆放着六颗奇形怪状的果子，不是长着鼻子就是长着眼睛，或者双手双腿，看着分外奇怪。 见他看来，那女人抛了个媚眼，问道：“智慧果要不要买几个？能延年益寿，还可以随机增强属性哦。” 李灿瞟了眼，淡淡道：“他们不该是你的兄弟姐妹吗？” 女人脸色微微变了下，笑道：“没有诞生灵智，他们算不得的。” 发现李灿识货，她压低声音道：“算你便宜点，一千一颗，你知道别的地方肯定买不到的，我可是冒着母树驱离的风险来卖的。” 李灿止步，有些意外。 这可比市场价便宜了很多。 前世他记得清楚，苏颖为了买这种果子，攒了不短时间的钱。 看到女人的表情，他隐约明白过来。 这家伙恐怕以为事情败露，想着早点脱手了。 事实上他能知道这果子和女人的关系，也是前世对方事发的缘故。 她属于一个特殊族群，是一棵极罕见的智慧树所诞下的物种。 “六个我全要了。”李灿说。 “你得对着神殿发誓不能将这事说出去！”女人表情严肃。 李灿依言。 完成交易后，女人叹气：“我还欠神殿不少债务，不知道如何才能还清了。” 李灿不在乎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道：“及时收手对你未必是坏事。” 不等对方再说，他便继续向前走去。 走在路上的同时，他顺手挑出有眼睛的果子吃掉。 这种果子只有第一颗能增加属性，再吃就跟普通果子一般。 4点精神的增加，让他的大脑为之一阵清爽。 “难怪被称作智慧果，能多吃几颗就好了。”李灿贪心地想着。 不同于他之前买到的戒指吊坠，这种果子并不好储存。 拎着手中的不知名材质袋子，李灿犹豫了下，耗费1000职业币在一个小摊位购买了芝麻粒大小的一个界石。 这其实是制作储物工具时留下来的残次品，内部仅有一方大小的空间，对职业者而言用处不大。 花费100游戏币让一名【宝石工匠】将其镶嵌到自己的戒指上之后，李灿收好果子，这才走开。 攒了许久的钱又挥霍一空。 第71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灿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摊位。 摊位上只有一张布，上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个字。 李灿看着摊主，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身穿丝质长袍，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雍容，看向周边时目中却露出几分艳羡。 这是一名级别不低的【学者】。 看他的神情，李灿便猜测对方很可能后悔当初选择这个职业。 很多在兴奋中懵懂选择了生活职业的职业者，大都会感到懊悔。 见李灿在他面前停下，男子立即来了兴趣。 “你好，有什么想问的吗？”他起身问。 李灿将那道数学题写下，问道：“能否算出答案。” 男人看了眼，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五个职业币，不行我找其他人。”李灿懒洋洋道。 地球上的科技水平相较于很多职业者生存的星球颇为落后，这种数学题的价值自然不会太高，他估摸着某些战士可能都能答上来。 学者虽然比不上专门的研究员，但处理这种题应该不难。 “太少了。” 男人刚一出口，李灿转身就走。 “诶，等等，就按你说的。”男人连忙挽留。 李灿回头，痛快付钱。 看到对方不假思索地写上答案，李灿立即意识到自己出多了。 吃了没文化的亏。 他默不作声地将答案记下。 男子满面笑容：“日后有这种生意你再来找我，我给你市场最低价。” 李灿“嗯”了一声，心情懊丧，转身就走，行至半途中，他的身影便渐渐隐去。 …… 陈平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对方才刚入校，不假思索地便将自己之前出的几道题快速答完，水平已经不弱于某些浑水摸鱼的研究生了。 这可是个好苗子，不能在管理学院浪费天赋。 他打算想办法将其拐到计科院。 后续可以仔细聊聊，若是真的很优秀，可以跟学院申请在自己名下直博，想来对方不会拒绝。 他正思索着若是对方不会，自己要不要安慰一番时，忽然见青年拿起笔。 书本上传来“沙沙”的写字声。 很快，翻页的声音再度传来。 陈平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很快便坐直了身体。 没一会，他捏紧拳头，心中冒出“原来还可以这样”的想法。 直至快要下课前，李灿才将答案写完。 他轻轻吐了口气，将皱巴巴的书本递到陈平面前，问道：“老师，现在怎么样？” 陈平简直惊为天人。 他看向李灿的目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 毫无疑问，李灿将这道题做出来了，重点是对方的解题思路，与他之前的设想截然不同，甚至与这类问题的主流研究方向都不同。 他有种直觉，对方的这种解题思路可以放在很多问题上，加以总结，很可能会形成一种截然不同的数学分支！ 陈平目光热切，看着李灿，声音都变大了：“同学，你有没兴趣来计科院？” 讲台上的女博士恰巧走到过道中间，听到这话，诧异地看来。 班上其他学生也听到声音，纷纷望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灿毫不犹豫地拒绝：“没兴趣。” 陈平都没意识到教室内的讲课声停止，冲着李灿道：“你来计科院，我可以让你跟着我做研究。” 李灿摇头。 “你先等我说完，”陈平深吸口气，故作平静地笑道，“我可以跟学校申请，只要你修满学分就能提前毕业，到我这儿直读博士，我保证其他人本科毕业，你博士毕业。”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朝着李灿投来震惊的眼神。 女博士更是瞪大眼睛。 她可知道自己这个导师要求有多严格，有个学长在其名下延期一年多还没毕业，可他怎么敢跟这个家伙做出这番承诺？ “谢谢老师的好意，我觉得管理学院挺好的。”李灿说完，立即补充，“您之前说的话还作数？” 听他这么一说，女博士更是大跌眼镜。 他竟然拒绝了！ 其余学生更是露出“这家伙太牛逼了”的表情。 李灿之前倒背思修书的事情已经传来，可哪比得上如今这种场景来的震撼。 这家伙难道是妖怪吗？ “灿哥牛逼啊！”王路阳悄悄竖起大拇指。 孙莉莉转向张佳淼：“你家李灿简直是神！” 陈平还想劝说，可见李灿态度坚决，只得耐着性子道：“我说过的话当然作数，但你考虑清楚，回心转意了随时找我。” “好的。”李灿痛快应下。 “电话给我。”陈平拿出手机。 搞定之后，他才发现不少学生都看着这边。 想到刚才那热切的表现，他老脸一红，板起脸道：“你们不上课了？” 说话的同时，他顺手将李灿的书放到自己身前，说道：“这本书我看看。” 李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女博士脑中有一瞬的迷糊：刚刚讲到哪里了？ …… 刚一下课，李灿身边便围上来好几人，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李灿简单解释了下。 “出了几道题，你做出来了？”有人疑惑。 不少人立即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正要走出教室的陈平。 陈宇蠢蠢欲动。 他高考数学满分，自忖有几分天赋。 抱着书的骆希文冷不丁道：“你们忘了灿哥说倒背书也这个样子？” 有人冷静下来，还有人想试试。 一个高个子男生追到门外，拦在陈平身前。 “老师，我数学竞赛拿过全国二等奖，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平挥手打断：“你先进去！” 男生不太情愿。 陈平将手中的书递给旁侧的女博士，淡淡道：“把这道题抄到黑板上，告诉他们谁能独立做出来，我刚刚给李灿同学的承诺，对他们也适用。” 女博士疑惑地接过，看到题目后，愕然道：“是这道题？” 她记得清楚，导师之前还特地开会让他们提供探讨，鼓励私下研究。 耗费不短时日没能研究出什么眉目，见导师没催，她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他提供了有效思路？”看到后边那密密麻麻的公式，女博士试探着问。 陈平一脸唏嘘：“他做出来了，堪称完美。” 女博士差点将手中的书掉落地上。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陈平叹了口气。 这样的数学天才，怎么就不愿来计科院呢？ 管院都是些混子啊，跟着他们不是拉低自己水平吗？ 想到李灿解题时使用的那种截然不同的思路，他心中火热：“不行，这种天才可不能被管理学院这群混子给耽搁了，我要跟院长谈谈！” 第72章 药师：20级 女博士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环视一圈，看到被众星拱月围到中间的李灿，还有某些学生脸上的不服气，心中暗叹。 她明白那些学生的想法，事实上刚刚听导师给李灿的那些承诺时，她心中也有些不满，但听导师说完后后，她再也没有那种心思。 数学这门学科，最容易较出高下。 这个帅气的男生，在数学的天赋一如他的长相，是高悬夜空的皓月。 在他的衬托下，燕大的这些天之骄子，不过是黯淡的星辰。 她转过身，将题抄到黑板上，重复了遍导师的话。 众人的目光聚集而来，还有人拿着书本开始摘抄，低低的讨论声随之响起。 “这道题我怎么看不懂？” “不是今天上课的内容啊。” …… 发现之前拦住导师的高个男生正在翻书，女博士说道：“这不是你们高数书上的内容。” 略微停顿了下，她好心提醒道：“这道题在任何书本上都找不到答案。” 教室内哗然，有学生问：“老师，你也不会吗？” 女博士点头。 看到有人不服气，她笑道：“不然的话陈教授会给出那种承诺吗？” 眼见还有人不死心，她摇了摇头，接着道：“题目在这里了，有思路随时找我，这学期结束前都可以。” 尽管有人仍抱有幻想，却也明白这道题的含金量。 陈宇看了半天也毫无头绪后，扭头看向李灿：“灿哥，你怎么做的？” 李灿微笑：“答案说出来，你们不就没机会了吗？” 王路阳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搂着李灿的肩膀说出许多学生的心里话：“灿哥，你脑袋怎么长的，过目不忘倒也罢了，数学也这么妖孽？” 透过人群，李灿看向倚在门口护栏旁的张佳淼：“也许运气比较好。” 百年近乎牢狱生涯，换来职业者身份，他也不确定是亏是赚。 …… “下节课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给我占座？”看着栏杆前的张佳淼，李灿笑问。 张佳淼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李灿连忙加快步子走到她身侧，低声道：“昨天是我不对，不该不经允许在公众场合亲你。” 发现有人一直在看这边，张佳淼脸红了红：“不许说！” 李灿试着伸出手，女孩没拒绝，他心中暗笑。 走了十来步，张佳淼小声抱怨：“昨天进电梯都有人议论我呢，丢死人了。” “她们是羡慕，”李灿说，“其他人要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肯定天天那样在宿舍楼下宣示主权呢。” 他压低声音：“昨天我还看到小树林里……” “臭流氓！”张佳淼狠狠白了眼他。 “昨天发短信你都不理我！”李灿委屈。 张佳淼哼了一声：“没看见！” “本来想给你打电话，怕你生气。”李灿说。 张佳淼停下，表情严肃：“任何时候，你不打电话我才会生气！” 李灿笑着捏了下她气鼓鼓的小脸，说道：“我明白了，以后要是惹你生气，我就把你电话打爆。” 张佳淼偏了偏脑袋，躲开对方的手，有点害羞，反应过来却嗔怒道：“你还敢惹我生气！” “别，君子动手不动口！”看她抓着自己手臂想咬，李灿吓了一跳。 “咬死你。”张佳淼毫不示弱。 “有人来了！” 正要下口的张佳淼立即板起脸站直身体。 …… 李灿的心情极好。 搞定最棘手的高数，让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一会送你个东西。”他说。 张佳淼已经恢复平静，疑惑问：“什么？” “吃饭时候给你。” 午饭时，看到李灿拿出来的果子，张佳淼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果子，怎么还长了嘴巴？”她一脸嫌弃。 “这叫智慧果，吃了会变聪明，”李灿催道，“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赶紧吃了！” “有嘴巴，好恶心的。”张佳淼不情愿，“那你把嘴巴吃掉。” 李灿冲着她嘿嘿直笑。 张佳淼意识到这家伙在笑什么，小脸一红，重重地咬了口智慧果，含糊不清道：“哼，再笑就吃掉你！” 果子汁水饱满，味道甘甜，出乎意料地好吃。 她没几下便将这个拳头大小的果子吃光。 吃完之后，她突然感觉大脑冰冰凉凉的，仿佛视野都变得开阔起来。 李灿注视着她的双眸，发现她眼神愈加清澈，眸中隐隐有秋水荡漾。 他并非战斗职业，没有窥探属性的技能，因而他无法看出张佳淼具体增加多少属性，只是能大致猜到对方增加的应该是悟性或者精神。 …… 与张佳淼不同，苏颖拿到这颗长着两个耳朵的果子后，说了句“好可爱”，便咔嚓咔嚓吃掉。 吃过之后，她眼神没什么变化，可是在挪盘子时，疑惑说了句“这盘子怎么轻飘飘的”，李灿骤时明白，她如前世一样增加的是力量，看起来还不少。 想到这样一个“女战士”读的数学专业，李灿感觉有些违和。 …… 随后几日，慢慢熟悉了几个代课老师后，李灿如法炮制地提出“请假”的意愿。 除了计算机老师不接招，体育课被哪个专业运动员血虐外，其余课程都被他搞定。 他的名气一时无两，甚至校园论坛还有特地谈论他这个特立独行的天才，好在没人无聊地去扒他的情感经历。 这对他的生活并未产生太大影响。 他这几日也吃住在学校，倒是公然逃了不少课，空余时间都用在阅读《道藏》上。 第一册已经看完，第二册他也看了近半，收获良多。 …… 周六。 出租屋。 李灿将陶瓷锅中的红色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入到玻璃杯中。 看着那散发着淡淡馨香的液体，他露出满足的笑容。 五级止血剂。 将其收入到储物戒指中之后，他回到客厅。 茶几上有半瓶没喝完的可乐，电视里正播放广告。 喝了一大口可乐，李灿拿起遥控器换台，挑选到一个小有兴趣的纪录片后，这才打开个人面板。 「姓名：李灿」 「力量：12」 「敏捷：11」 「精神：16」 「悟性：30」 「职业：药师」 「等级：20（32\/2000）」 「技能点：5」 「属性点：1」 「技能：洞察之眼、知识之眼（4）、学海（5）、医药专精、止血剂（5）」 经过这半天的辛苦熬制药剂，他的经验值总算达到临界，晋升到20级。 将多出的那点属性加到敏捷上后，他看向技能栏。 第73章 【强体剂】 一个灰色图标出现在视野中。 李灿耗费1个技能点学会，并将其提升到五级。 他眯起眼睛，消化着那些涌入脑海中的信息流。 【强体剂】。 这是自止血剂后，药师职业的第三个天赋技能。 每份强体剂，可增加1至5点力量，具体增加数量与等级有关。 每个级别的强体剂只能使用一次，效用并不能叠加，上限是增加5点力量。 在转职神殿中，一到四级的强体剂价值一百至四百职业币，而五级强体剂的价值足足一千。 这个价值虽然较之智慧果的正常价格低了些，但智慧果毕竟数量有限，很少流出来。 一连串念头自脑海中闪过，随即李灿开始搜刮记忆，将需要的材料与地球上的各种药材物品一一对比。 让他暗松口气的是，绝大多数材料地球上都能找到，少许几个地球上不好搞的猛兽血肉之类的东西，可以去转职神殿中购买，这种东西价值都不高。 当然，整体还是比止血剂昂贵不少。 筹划一番后，李灿立即动身。 半日后，他从燕京的一个药材市场搜集到一大包药材。 遗憾的是，有几样药材存货不多，他搜刮干净估计也用不了几日。 “抽空去冀省看看，听说那里的药材市场规模不小……” 抱着这样的念头，李灿的身影变淡，没多久重新出现，手中多了一个带着血腥气的袋子。 略微休息了下，他开始起锅熬药。 这次熬制的时间比之前炼制止血剂时明显长了不少。 过了接近五个小时，在李灿肩膀酸痛之时才将那些药材皮毛之类的东西熬成糊状。 随后，他如法炮制地撒下药粉、骨粉，倒入药水、兽血，使得那散发着浓浓中药味的糊状物一点点变得澄澈。 十分钟后，锅中只余下浅浅的一汪琥珀色液体。 【强体剂（2）】。 “可惜了，级别有点低。”李灿摇头。 他将锅里的液体倒入到玻璃杯中，约莫两百毫升，可以分成两份。 想到这些强体剂的价值时，李灿的表情才略微好看了点。 让他欣慰的是，制作强体剂带给他的经验较之止血剂高出接近一倍。 想到二十级后每提升一级需要翻倍的经验值，李灿郁闷摇头。 如今的经验需求较之前高了接近一倍，即便如今他每日不做别的，全部时间用来制作强体剂，估摸着也得一周才能升一级。 考虑到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综合下来每提升一级可能得十天以上。 他算了下时间，想着还能再熬一锅，便将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再度钻进厨房。 等他从厨房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这次熬制出来的强体剂总算有了三级。 拖着疲惫的身躯冲了个澡，李灿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 周日。 李灿一早便起来，摩拳擦掌地准备继续制作强体剂，不料没等他吃完早饭，张佳淼却打来电话，邀请他一起爬山。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没接，发短信你也没看吗？”听出李灿有点不情愿，张佳淼不开心道。 “昨天太累了，早早就睡了，”李灿解释道，“你知道的……” 张佳淼原本还有些埋怨，听李灿这么一说，顿时只剩下心疼：“钱够花就行啦，你别累着了……” 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李灿表情忽然有些恍惚。 他有种穿越回前世的时候，那时为了在她父母面前抬起头，他拼命工作，抢着加班，996毫无怨言，张佳淼便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他嘴唇动了动，跟着对方的话说了起来：“人生短短几十年，要珍惜当下的时光，不能变成金钱的奴隶……” 两人的声音重合，张佳淼嗔怒：“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李灿轻声说。 张佳淼心中一荡，脸庞蓦地变红。 发现几个室友都在偷瞄自己，她又羞恼起来：“哼，不理你了。” 李灿正感到莫名其妙，忽然接到她发来的短信。 “九点半东门口集合，来不了我就哭死o(￣ヘ￣o＃)。” 李灿笑了笑，拿起勺子将剩下的豆腐脑一点点吃干净，瞟了眼时间。 八点三十二分。 他沉吟了下，拨通杨旭的电话。 “狗东西，我就知道是你，老子睡得正香呢！”杨旭话语中满满的怨念。 “半小时内到来我们学校，有美女介绍。”李灿说完就挂掉电话。 三分钟后，他接到了杨旭回过来的电话。 对方似乎正在刷牙，语气有些含糊不清，问道：“什么美女？哪个学校的？多少岁？多高多重？多大？” “肯定不让你失望，”李灿没好气道，“快点，过期不候！” 二十分钟后，他见到了神情兴奋的杨旭。 “灿哥，”杨旭喘着粗气，左顾右盼道，“人呢？” 李灿指着自己鼻子：“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谁说你，”杨旭撇嘴道，“我问你美女呢？” 李灿指着街道：“路上不都是？” “你特么的耍我！”杨旭怒了。 轻松躲开他挥过来的拳头，李灿笑道：“一会跟淼淼还有她室友一起爬山，三个妹子都是单身呢，还不是任你挑选？” “不去！”杨旭断然摇头。 李灿疑惑：“上周不是刚给你要到孙莉莉的扣扣号，难道你俩聊的不愉快？” 杨旭一张马脸纠结成苦瓜，委屈道：“她都不理我了！” 李灿诧异：“怎么回事？” 他知道这个好友的性子，虽然相貌平平，但有个有趣的灵魂，否则前世也不会变成网红。 杨旭摇头：“谁知道，我嘘寒问暖，她爱理不理，算了，这样正好，老子才懒得伺候！” “聊天记录给我看看。”李灿伸手。 杨旭本来有点不好意思，转念一想这孙子脚踩两只船，肯定很有经验，便拿出手机，打开移动扣扣：“你看。” 他警告道：“不要看其他的！” 李灿似笑非笑地瞅了眼他，便翻看起了聊天记录。 “你好呀！” “你哪年的，几月的？” “哈哈，比我小两个月，你家在哪儿？” “你家里几口人？” “你妹妹多大了？” “你吃饭了吗？” “你吃的什么？” “为什么不吃面条？” “平时也吃啊，那你吃面喝面汤吗？” “原汤化原食你都没听过啊，面汤是好东西……” …… 第74章 难道还能是你 李灿逐条看去，发现孙莉莉一开始还认真回复，到了后边就变成了“我洗澡了”“上课了”“哦”“嗯”，再往后杨旭问到对方为什么喜欢猫不喜欢狗时，孙莉莉便彻底不回复了。 杨旭在一旁盯着，看到李灿将聊条记录翻到了最后，夺回手机说：“看，我没说错，这人没礼貌！” 李灿扭头，叹了口气，拍着杨旭的肩膀道：“旭哥，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单身三十年了。” “滚，”杨旭怒道，“老子还没二十呢！” 这孙子不是咒自己吗？ “你早饭吃了没？”李灿问。 “路上吃了个包子。”杨旭不爽道，“早知道你特么坑我，我就去食堂吃豆浆油条了。” “什么馅的包子？”李灿又问。 “大肉啊。”杨旭皱眉，“你问这个干嘛？” “为什么不吃香菇青菜的？”李灿追问。 “不爱吃！”杨旭不耐烦。 “青菜对身体好，你要多吃。”李灿说。 “艹，你脑子没问题？”杨旭觉得好友简直有病。 李灿摊开双手：“你不觉得我问的问题，跟你和人家聊天一样吗？” 杨旭呆了呆，嘴硬道：“我那是关心！” “我不是？”李灿反问。 杨旭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说得好像确实有问题。 过了好半晌，他幽幽道：“灿哥，那我该怎么说？” “你平时怎么跟我说话的，就怎么跟她说。”李灿出主意道。 杨旭不确定：“骂她狗东西她不生气？” 李灿黑着脸：“滚！” 杨旭琢磨了片刻，问：“那我等下要不要给她道歉？” 李灿上下打量着好友，点头道：“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很像一条狗吗？” “你妹！”杨旭大怒。 …… 片刻后，李灿提醒好友道：“干什么都别变成舔狗，孙莉莉不行咱换下一个，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就是你渣的理由吗？”杨旭鄙夷。 明明有那么好的女朋友，还要去招惹苏老师！ “那吊死你！”李灿懒得再理这货。 两人慢悠悠走到燕大东门。 九点十分。 想到还有点时间，李灿去小超市买了点吃喝的东西。 “给你。”李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智慧果。 还剩下三个果子，他打算给父母各一颗，剩下一个留给这家伙。 “什么东西，怎么还长了个鼻子？”杨旭说着就咬掉智慧果的鼻子。 “挺好吃的，还有吗？”吃完后，他抹了把嘴。 “当这是大白菜呢？”李灿无语。 他盯着好友看了看，见其目光清澈，便猜测增加的是精神或悟性。 没多久，张佳淼四人便出现。 看到站在门口的李灿时，她面露喜色，加快步子和身侧几人拉开距离，听到后方的笑声时，矜持地板着脸，直到小手被牵起，方才重新绽放笑容。 几人乘坐公交车，浩浩荡荡赶往香山，下山时已经是下午。 中途李灿接到苏颖的电话，他借口被杨旭拉出来爬山，还喊了声“狗东西”，让苏颖听了听杨旭的回应。 等到学校已经接近傍晚了。 几个女孩嘻嘻哈哈地拒绝了李灿请客的提议，在学校的餐厅吃的晚饭。 杨旭似乎开窍了，没有找李灿，而是问孙莉莉借了饭卡，给现金对方不要，他还特地买了点水果感谢。 李灿暗暗朝着好友竖起大拇指。 一整天下来身体太过疲惫，他没有回出租房，看了会《道藏》，便在闹哄哄的宿舍入睡。 周一没有必须要上的课，他心安理得地回到出租房，忙忙碌碌一整日，搞定了三锅六份强体剂。 两锅二级，还有一锅四级。 三百多经验入账，让他的心情都变得美妙起来。 他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忙碌。 每周多数时间都在家中熬药，碰上计算机或者体育这种逃不掉的，去学校上课，顺便和张佳淼在食堂或者校园中牵手、散步。 几个室友对他的神出鬼没都慢慢习惯了，有时候见他回来，反而感到奇怪。 …… 周五。 傍晚。 五道口的一家火锅店内。 苏颖看着冒着气泡的锅底，调侃道：“大忙人啊，今天怎么抽出时间了？” 李灿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小幽怨。 “给你说了，让你去我那里又不肯。”李灿无奈。 苏颖不信：“什么制药，还一天上千万，肯定是宅在家里打游戏？” 她可抓到过对方去网的样子。 “打游戏还能考到燕大？”李灿反问。 “别得意，大学里天才多着呢，听说你们学院这届就出了个天才，”苏颖的语气中透着羡慕，“有道数学题我们导师都研究有段日子，刚有点眉目，没想到他看了下就直接算出来了。” 李灿表情古怪。 苏颖道：“现在都传遍了，我们院长出马，想跟管院要人，结果管院领导不放……” “苏老师，你没打听那人叫什么吗？”李灿忍不住问。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颖笑，“难道还能是你？” 李灿眨眨眼：“不然呢？” “不可能！”苏颖摆手。 见李灿表情平和，她面上的笑容慢慢散去。 “真是你？”她坐直身躯，瞪大眼睛。 李灿并不言语，只是拿起一旁的酸梅汤给两人添满。 见苏颖还盯着自己，他摇头道：“我以为按咱俩的关系，你早该猜到的。” 苏颖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 普通人怎么可能高考前还去网玩，结果考出那样让人瞠目结舌的分数。 这一届高考，也是这家伙分数最高？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每天头皮都快揪掉，也没被导师夸奖一句。 她拿起杯子，吨吨吨一口气将满满一杯的酸梅汤喝光。 似乎是握杯子时没收住力气，便听到“咔嚓”一声，玻璃杯裂了。 李灿目瞪口呆：“你要干什么？” 苏颖有点尴尬。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似乎力气大了不少，食堂的筷子都被她不小心捏断好几根。 “这杯子质量太差了。”她嘟囔着，耳尖却泛起淡淡的红色。 李灿莫名想到前世看过一个叫铁骨曾曾的视频主。 对方可能是演的，但吃过智慧果的苏颖是真的大力士啊！ 他干咳一声，问道：“你没有家暴倾向？” 苏颖茫然：“什么？” 李灿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这个小身板可不抗打。” 苏颖啐了一声：“赶紧吃你的饭！” 第75章 她们给的太多了 红灿灿的火锅里冒着气泡，露出翻滚的牛羊肉和青菜。 苏颖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放到李灿的盘中，问道：“你为什么不来计科院？” “你不是说你们导师很凶，还把你们当奴隶用吗？”李灿说，“我闲得没事跑那里受气？” 苏颖摇头道：“他是对我们这些普通人，你来了宝贝都来不及呢。” 李灿稍微往后移了下，将双腿盘在椅子上，问道：“你呢？” “怎么？”苏颖疑惑。 “你宝贝吗？”李灿说。 “找死啊！”苏颖脚踩了个空，凶巴巴地挥动拳头。 李灿得意地笑着。 苏颖白了眼他，方才说：“我们导师从不骗人，答应你四年博士毕业，肯定不会拖到第五年…” 想到日后可能跟李灿一起上课，她没由来地有些开心，劝说道，“能在计科院念到博士，未来工作不可能比管理学院差……” 见她越说越兴奋，李灿心中苦笑。 活得不耐烦了才去转专业！ “我们班主任前几天专门找我谈过，灌了不少鸡汤，”他一本正经道，“我都答应他生做管院的人，死做管院的鬼，再去转专业他不得活撕了我？” 苏颖不以为然：“哪有那么霸道的老师！” “苏老师不就这么霸道吗？”李灿笑。 “你是不是故意挑衅我？”苏颖凶巴巴道，“小心我一拳打爆你的狗头！” 说完之后，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李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认真道：“如果现在给你机会，让你选择成为牛顿爱因斯坦，或者孙悟空二郎神，你怎么选？“ 苏颖忽然伸出手。 李灿下意识后退。 “躲什么，不打你！”苏颖没好气道。 李灿尴尬地笑了下。 上次的智慧果让苏颖力量大增，他担心对方没收住力把他打残了。 苏颖将冰冰凉凉的手放在李灿的额头，问道：“你没发烧？” “我……”李灿不知道该说什么。 …… 目送苏颖离开，李灿折身回到学校。 将买到的零食拿给张佳淼，让她跟室友分享，两人又在楼下腻歪了一阵，他回到宿舍。 骆希文一个人正在宿舍内看书。 看到李灿出现，他颇为意外：“灿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骆希文挠头，想要解释。 “其他人呢？”李灿问。 “陈宇回家了，王路阳去了图书馆。”骆希文道。 “王路阳会去图书馆？”李灿诧异。 “他说看到一个文学院的漂亮学姐。”骆希文放下书。 李灿摇头。 要是后世专门跑去图书馆看美女，搞不好被挂到表白墙上身败名裂。 “你呢，没约会？”李灿坐到椅子上，拿起《道藏》。 骆希文不好意思道：“我们俩约好一个月见两次。” 李灿愕然。 “不能耽搁学习，”骆希文犹豫了下，解释说，“还能省点钱。” 李灿沉默了。 他想起这个室友前些天填了学校的勤工俭学申请，还没有批准下来。 说起来与其他学校相比，燕大的贫困学生比例少得多，毕竟教育分化越来越严重，寒门再难出贵子。 “你考上燕大，你们那边应该会给奖金？”他随口问。 骆希文点头，黑脸上露出笑容：“给了呢，我都想再考一次。” “你这是想把其他考生卷死啊。”李灿笑。 骆希文跟着笑了下，突然问：“灿哥，我记得你说你家也是农村的？” “对啊。”李灿点头。 骆希文纠结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不来学校，是不是在外边做兼职？” 李灿下意识摸了摸脸。 这话要是王路阳问出来，他都会觉得对方另有所指，不过骆希文嘛…… “算是。”他说，“你很缺钱？” 骆希文颔首：“阿姨……就是慧慧她妈妈，生病了，看病需要很多钱。” 李灿疑惑：“你家人同意？” 骆希文语气平静：“我爸妈很早就不在了，她爸爸也不在，她妈妈人很好……” 李灿听到了一个好人不长命的故事。 骆希文小学时父母外出打工一去不复返，奶奶病死后，是他的那个小女友李慧的母亲好心留他在家吃饭，甚至供他读书。 在他们刚考上高中时，李慧母亲突发重病，卧床不起。 要不是她以死相逼，骆希文跟李慧都准备好一起去打工挣钱给她治病了。 “她弟弟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现在在家里照顾阿姨……”骆希文道，“能做兼职赚点钱，补贴一些也好。” 李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前世他所受的苦，与这个室友比起来差远了。 “她是什么病？”李灿问。 若是外伤，他不介意拿出止血剂。 如若有能力顺手帮忙，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高考完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是渐冻症。”骆希文表情失落。 李灿皱了皱眉。 他听说过，这种病症应该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止血剂作用不大，或许精神类的药剂会有用。 “灿哥，你那个兼职……”骆希文眼巴巴地望着，欲言又止。 李灿摇头道：“不适合你。” 骆希文神情黯淡了一瞬，却强忍着失望笑道：“难怪他们都说呢，灿哥你这么帅，可别误入歧途啊！” 李灿露出无奈表情：“没办法，她们给的太多了。” “谁给的太多了？”门后冷不丁传来声音。 王路阳推门而入。 “我们在讨论去黑驴会所兼职挣钱，路阳有没兴趣？”李灿笑。 王路阳挺直胸膛，严肃道：“挣不挣钱不重要，我就是想多认识几个富婆姐姐。” 几人闲聊几句，在王路阳下楼买饮料时，李灿走到骆希文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需要帮忙说，能聚在一起是缘分，千万别客气。” 骆希文“嗯”了一声，见李灿回头，道了声“谢谢”。 “谢什么，我都没帮上忙。”李灿摆手，“好好学习，日子会越来越甜。” 骆希文点头，却觉得有点怪。 旁人说这话他会当真，可李灿天天不上课啊。 不上课的人教别人好好学习？ 李灿捧起第四册的《道藏》。 他突然想到收集药材之事。 今天之所以闲下来，是因为制作强体剂的药材都花光了，之前跑了趟药材市场也没买到。 或许可以让骆希文帮忙去买，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 …… 第76章 故地重游 随后两日，李灿都在学校。 偶尔陪着张佳淼一起上课，或者在计算机室跟王路阳几人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切屏打cs消磨时间，或者在体育课上被那个专业运动员血虐，余下的多数时间都在宿舍或者图书馆看《道藏》。 看书之时，偶尔会有几点经验值冒出来，让李灿略感欣慰。 周三。 吃过饭，李灿和张佳淼牵手走在校园中，正商量着国庆去哪里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爸打来的。”张佳淼拿起手机，看了眼便接通。 半分钟后，她放下手机，苦恼道：“明天我爸妈要来！” 李灿愣了下：“他们跑来干什么？” 张佳淼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说是给你送药材，然后去滨城玩。” “肯定是你爸的主意。”李灿笃定道。 “一起吗？”张佳淼面露期待。 李灿有些意动，踌躇了下还是摇头：“算了，老是跟着我怕你爸会撕了我，而且我还有别的事。” “好。”张佳淼有点失望，却也理解，原本两人就商量好去周边逛逛，顺便去药材市场看看。 “不过，”她抱紧李灿的肩膀说，“今天下午你都得陪着我！” “除了高数课。”李灿说。 想到第一节高数课上李灿搞出来的动静，张佳淼点头：“好呀。” 她俏皮地笑道：“不行你就从了陈教授，四年博士呢，别人想都不敢想呢。” “你真愿意？”李灿问。 张佳淼奇怪：“为什么不愿意？” 她不可能阻止李灿有更好的发展。 “大不了我跟你一块转，”张佳淼笑得很开心，“当初高考你不就这样做的吗？” 买一送一？ 明明艳阳高照，李灿却感觉遍体生寒。 “学数学的都是死脑筋，榆木疙瘩，我才不去！”李灿断然拒绝。 …… “数学家浪漫起来，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李灿将橘子剥开，去掉橘子瓣表面的白丝，在苏颖眼巴巴的注视下嗷呜一声塞进自己嘴里，说道：“所以你们那个学长找不到女朋友，不是不浪漫，而是他心思没在那里。” 苏颖气鼓鼓地嘟起嘴，说道：“没错，他肯定跟有些人一样自私自利，不懂分享，只会吃独食！” 李灿认可地点头，捏起一块橘子瓣：“你要不要尝尝？” 苏颖正想说“好呀”，却见李灿手腕一转，又塞进自己嘴里。 眼看着橘子只剩一半，苏颖急了，猛地出手一把夺过：“吃吃吃，就知道吃！” 她一把剥掉皮，将五块橘子瓣全部塞进嘴里，凶巴巴地盯着李灿：“就这么好吃吗？” “这……”李灿缩了缩脖子，心道苏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护食。 看到李灿目光诡异，苏颖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 她放下橘子皮，慢条斯理道：“所以你要学会把好吃的分享给别人，才不会跟那个博士学长一样都快奔三了还没女朋友。” “苏老师会分享吗？”李灿眨眼。 苏颖哼哼道：“我什么时候有好吃的没有给你了？” 李灿想了想，前世苏颖外出做任务，得到一些异世界的美食，的确都会千里迢迢拿回来给他。 他点头道：“是我错了。” 苏颖得意，感觉自己的调教有了效果。 “国庆有什么安排吗？”李灿问。 苏颖望着不远处的粼粼水波，说道：“要回趟家……” 她转头看向李灿：“你呢？” “才刚来就不回去了，”李灿遗憾道，“本来还想邀请你一起玩呢。” “下次，”苏颖道，“我还想再去一次长城呢。” “那可说好了。”李灿道。 苏颖点头。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李灿问。 苏颖笑着摇头：“跟一个学姐约好一起走，你自己休息。” 李灿耸了耸肩，没有坚持。 …… 次日中午。 李灿在校门外看到了驱车而来的张父。 张母跟张扬一并过来，显得风尘仆仆。 稍微寒暄了下，几人便拎着大包的药材跟特产前往李灿租住的房子。 听到女儿说是第一次过来，看到房内没有女性物品，张父颇为欣慰，难得夸奖了李灿好几句。 将之前留存下来的一些止血剂拿给张父后，众人又去楼下吃了顿饭，李灿便送他们离开。 独自回到空荡荡的房子中，他突然感到心中空落落的。 往日也时常一个人宅在房中，可那时候他知道张佳淼和苏颖都在附近，心中并没什么感觉。 “日后她们要是知道彼此的存在……” “想这些糟心事干什么呢！” 他摇了摇头，驱散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跟家里打了个电话，得知父亲在县城里物色房子，似乎正在学车，他欣慰地夸奖几句，惹来老李的教训。 随后，解释了下自己最近花钱买药的事，李灿便换衣出门。 电梯有点挤，看起来是有人搬家。 下楼后，李灿给杨旭打了个电话。 “你过来？科技大学？去那里干什么？”杨旭接通电话，有点奇怪。 燕航和科大斜对门，相距不远，可都是工科院校，没有什么美女可看，他实在不理解李灿为什么要去那里。 “不来算了。”李灿道。 “谁叫哥心软呢，”杨旭无奈，“我十五分钟到。” …… 看着校门口那块泰山石，李灿表情有些恍惚，一道道人影仿佛从他眼前闪过。 “灿哥，发什么呆呢？”杨旭问。 李灿摇头，说道：“你说这石头放外边比里边顺眼多了？” 杨旭撇嘴：“我怎么知道。” 两人走在校园。 杨旭左顾右盼，碰到长相不错的女生时，会用胳膊肘碰下李灿，示意他看。 李灿却表现得兴趣缺缺。 故地重游，他只是想看看前世的故人都在不在。 快到东门，李灿突然快步走向一栋老楼前的小窗口。 “两个煎饼，加肠加蛋。”李灿道。 两分钟后，李灿和杨旭一人一个煎饼。 杨旭吃了口，赞道：“这个煎饼真好吃，你怎么知道的？” “老子在这里生活了四年！” 李灿心中想着，却并未说出口，而是道：“网上看的，老板是咱们老家的。” “这么巧啊，刚没聊聊。”杨旭遗憾。 李灿觑了眼他：“人家小孩估计都上小学了。” “艹，你当老子什么呢！”杨旭气道。 …… 第77章 炼药是个精细活 两人在一栋男生宿舍楼下吃完煎饼，随后上楼。 费了一番功夫，李灿找到前世的宿舍。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个陌生男生，相貌平平无奇。 李灿瞟了眼，看到还有几人，都是熟面孔。 看到那几个前世的室友时，他反倒平静下来。 “不好意思，进错门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便走。 直到楼下，杨旭还在念叨：“你脑子有毛病，没头没尾的……” 李灿没有吭声。 “这些果然不是梦。” 微风吹来，仿佛掀起一片残页。 李灿眯眼望着骄阳，看到一片光明。 拿出手机，他打了个电话给骆希文，得知对方正在外边发传单后，说了声回来再说，便挂掉电话。 “走。”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示意杨旭上车。 “去冀省？”司机听到李灿说到目的地，狐疑地望来。 瞧见李灿手中的钞票后，司机微笑：“打表计费，高速费得你出，还有不回来的话返程的空车费……” 李灿一一应下。 杨旭一脸懵逼，压低声音道：“灿哥，咱去那里干什么？” “带你去逛还不乐意？”李灿道，“放心，不要你花钱。” “不是，”杨旭问，“你哪来那么多钱？” “张叔给的。”李灿说。 “哪个张……”杨旭一出口就反应过来，“卧槽，你特么吃软饭这么理直气壮啊！” 李灿闭眸假寐，没理会这个聒噪的家伙。 …… 两个半小时后，出租车抵达目的地，冀省的一个中药材批发市场。 作为国内最大的药材批发市场之一，这里的规模显然比燕京那个小市场大得多，种类也更加齐全。 在他转悠着各个摊位看药材的时候，杨旭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帮张佳淼他爸买的。” 他知道张家的中医院，也听说李灿暑假去那边帮忙的事情。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李灿夸奖。 杨旭得意地扬起脑袋，分析道：“我说她爸怎么会给你钱呢，要是我有女儿，遇上你这种货打断你狗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你钱！” 李灿上下打量着他，撇嘴道：“就你这长相，我能看上你女儿？” “狗东西会不会说话，老子长得怎么了？”杨旭勃然大怒，“老子跟你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骂我就是骂你自己！” “不过说实话，你这长相其实挺像明星。”李灿微笑。 “谁呀？”杨旭立马转喜。 “冯供，说相声的那个。” “你才像！” …… 不多久，李灿刷卡买到满满两大包的药材。 将药材放进酒店，准备出来吃饭时，杨旭一步三回头道：“几十万的东西，咱俩这就走了？” “那你去守着让我吃饭？” “又不是我的，老子管你呢！” 杨旭虽然这么说，可是仍然以极快速度吃完饭，催促着李灿赶紧回去。 在酒店内睡了一夜，次日一早起床，李灿提议四处逛逛。 杨旭放心不下那几十万的药材，坚决反对，无奈之下李灿只得随他一起打车回到燕京。 回到出租屋内，杨旭去冰箱取出两瓶可乐，扔给李灿一瓶，自顾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嘟囔道：“这种事情下次别喊老子，几十万的东西啊，我特么都怕那司机把咱们抢了！” “至于吗？”李灿话是这么说，心中却有些理解。 他揽住杨旭的肩膀，笑嘻嘻地道：“以后让你去买，怎么样？” 不等杨旭拒绝，他接着道：“一趟两千五，怎么样？” 杨旭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就止住了。 “啊……他爸给你多少？”他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你就说干不干？”李灿慢条斯理地喝着可乐。 杨旭认真思索。 这么轻松赚到两千五，他颇为心动，可是想到背负的风险，又举棋不定。 “我再找个人给你做伴，一个月跑两趟。”李灿说。 看到杨旭面色纠结，他骂道：“丢了也不用你赔，到时候报警就是了，你特么怕个锤子！” “好。”杨旭答应下来后，有些好奇，“这些药材为什么不送回高阳，放到这里干什么？” 李灿神秘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手里的兽皮兽骨兽血跟西药合成剂之类的东西还有不少，而经验也差一点就能升级，早就迫不及待了。 拉开厨房门，打开燃气灶，李灿便开始熬药。 看着一堆瓶瓶罐罐，杨旭有些懵。 瞧见那些不知名的兽皮兽骨，以及冒着腥味的疑似血液的东西时，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这是什么？”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李灿道。 杨旭站在厨房里看了一会，又搬了把凳子，没多久有些犯困，便拿起手机玩贪吃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他困得不行，抱着双臂在厨房睡着的时候，听到“砰砰”的声响。 他茫然地张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敲着案板的李灿时才回过神来。 “帮我在冰箱里取个玻璃杯。”李灿喊道。 杨旭揉着眼睛起身，看到锅中是些琥珀色的液体，有些意外：“这是什么，那些药渣呢？” “成品就是这个，快点。”李灿催促。 看到李灿将其收好，其中透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杨旭颇为好奇：“我都没看，你怎么过滤得这么干净？” 李灿懒得理他。 “这是什么，也是中药吗，治什么病？”杨旭追问。 李灿收好玻璃杯，敷衍道：“壮杨的，要不？” 杨旭脸色涨红：“滚，老子身体好着呢！” 他追在李灿身后，絮絮叨叨地问着。 李灿低头看着锅底那些二级的强体剂，心中颇为郁闷。 好在等级终于升到21级，多出的一个属性点被他加在力量上。 杨旭追问个不停。 李灿无奈看他。 倒不是他不信任好友，而是强体剂再次暴露出去，难免让某些人铤而走险，或者被人想要摘桃子。 他现在可不想找惹麻烦。 “淼淼家有个药厂，这个东西拿回去稀释了是那个强肾药的引子。” “不稀释你可以试试，以你的小身板大概能干翻一头大象。” …… 待到李灿将厨房收拾干净后，杨旭扯着他的胳膊，突然小声问：“你弄这个，她爸每个月给你多少钱？” “一百万。”李灿故意说低了点，事实上银行卡余额远远超过千万了。 杨旭踢了脚他：“说实话！” 李灿叹气：“好，每月给我五万块钱。” “真的？”杨旭有些信了。 “这是个精细活，旁人干不来，而且涉及核心机密也不可能交给别人，”李灿故作神秘，笑问，“是不是觉得我每趟给你两千五少了，要不加点？” “别！”杨旭忙摆手，“你要给多我还不干呢！” 他心中倒是安定不少，觉得这两千五可以心安理得拿了。 每月两趟就是五千块。 想到这里，杨旭更高兴了。 第78章 五级强体剂 眼看时间还早，李灿斟酌了下，决定再熬制一锅。 这次杨旭没有再睡，热心地在一旁帮忙，于是看到了那堪称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幕。 他惊叹了两句，却没有多问。 在他想来，这就是某种特殊的化学反应。 一锅强体剂缓缓成型。 李灿目光灼灼，凝视而去。 【强体剂（5）】。 得到这个结果，他下意识握了握拳，满心欢喜。 过了这么久，总算熬出五级的强体剂了。 将其分成两份后，他径直喝下一份。 杨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捂着屁股转身就走。 “你跑什么？”李灿疑惑。 “你喝这个想干什么？”杨旭退到门边，神情戒备，打算随时夺门而走。 李灿皱眉：“你特么想什么呢？” “你说干翻大象……”杨旭按着门把手，将大门拉开一个缝。 “我的意思是喝了它精力充沛，可以追着大象跑累死它？”李灿皱眉，“你想成什么了？” 杨旭哼哼哧哧道：“我就这么想的。” “那你跑什么？”李灿问。 “我爱跑你管得着？”杨旭将门拉紧，右手插进口袋。 李灿摇头，将剩下一份强体剂递过去：“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他已经看到自己的力量开始增加了，完全生效估计得一夜。 “这东西不便宜？”杨旭想到那些名贵药材，有点舍不得。 “拿到外边一千万也买不到。”李灿实话实说。 “骗鬼呢！”杨旭不信，但也觉得这玩意价值不菲，心疼了两秒，咬牙仰起脖子一口喝下。 他咂了咂嘴，嘀咕道：“没什么感觉啊。” …… 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人去楼下吃了顿饭，便回到家中。 李灿拿起手机给张佳淼拨了个电话，杨旭则是问李灿要到密码后，就霸占他的电脑玩起了游戏。 挂掉和张佳淼的电话后，李灿又拨通了苏颖的手机号。 跟苏颖吵吵闹闹说了接近半个小时。 十一点三十分。 李灿看了眼个人面板，力量增加了两点，估摸着一觉起来就该发挥出全部药效。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被推倒了。 李灿不在意地换了个姿势，斜在沙发上。 杨旭似乎是打输了游戏，不爽道：“艹，楼上干什么呢！” 安静了一会，楼上又传来“砰砰”的声响。 “有完没完了！”杨旭大怒。 “上去找啊。”李灿轻飘飘道。 “当我不敢？”杨旭起身，推门而出。 李灿躺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没过几分钟，他就看到杨旭推开房门，楼上再度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伴随着的还有鬼哭狼嚎的歌声。 “怎么了？”李灿问。 “几个男的在喝酒唱歌，”杨旭垂头丧气道，“身上有纹身，看着不好惹，算了，不跟那种流氓一般见识。” 李灿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冲着杨旭道：“我睡了，你玩累了自己去次卧，柜子有被褥。” “别啊，”杨旭拽住他，说道，“好久没包夜了，今晚去外边。” 杨旭兴致勃勃道：“上次来我就看到了，外边有个网，一起打游戏。” 想到这家伙陪自己跑了一天，李灿无奈道：“行。” “你请客！”杨旭立马道。 “走。”李灿推了把他。 包夜费十六，比高阳县贵了足足一倍，拿到卡时杨旭还在不停念叨。 两人打了几盘游戏，李灿觉得无聊，便靠在椅子上看电影。 杨旭跟网友聊得火热，不时偷瞄李灿，似乎是担心被窥屏。 网内渐渐安静下来，去上厕所时，李灿还看到几个缩在角落的片哥。 等到二人从网出来，已经是上午八点。 在路边吃了份早餐，二人便赶往出租屋。 一夜过去，李灿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达到了18点。 如今的他，即便是面对泰森，也能一拳将其撂倒。 杨旭却不停地打着哈欠，显然聊了一夜已经困极了。 回到家，李灿脱掉鞋子，钻进主卧倒头就睡。 刚等他躺下，就见从卫生间出来提着裤子的杨旭跟了进来。 “去次卧！”李灿喊。 “懒得铺床，在你这儿将就下。”杨旭赖在床上不走。 李灿无奈，伸脚将对方往边上踢了踢，拽过被子压在身下，这才重新睡觉。 半睡半醒间，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将他吵醒。 李灿换了个姿势，又用枕头捂住脑袋，可那声音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艹，从晚到早没完没了！”李灿彻底睡不下去了。 他爬起床，见杨旭坐在床沿边，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 “跟我上去！”李灿起身。 杨旭犹豫了下，跟在李灿身后。 也许那花臂壮汉讲道理呢？ 两人上楼。 站在防盗门前，听着里边传出的嬉笑声，李灿深吸口气，随后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回应。 他加大力度，防盗门上出现了几个浅浅的凹痕。 杨旭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愕然地眨了眨眼：“这房门是铁皮做的？” 李灿瞟了眼他：“你给一拳试试。” “试试就试试。”里边半天没回应，杨旭也有些火了。 他重重地砸了两拳，看到那房门上果真出现两个有些明显的拳印。 “敲你吗比呢！”门内传来咒骂声。 杨旭伸出的拳头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哐当一声，房门被拉开，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男子出现。 他穿着件碎花衬衫，长发染成红色，左耳戴着一个造型夸张的耳环，瞪着两人道：“你俩谁敲的？” 李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们住楼下，麻烦你们动作轻点。” “轻你吗比！”红发青年骂道，“滚！” 说着他要关门，可李灿的手按在门边，他怎么也关不掉。 红发青年脸色涨红，回头道：“老梁，有人找事！” “哪个鳖孙子活得不耐烦了！” 伴随着瓮声瓮气的声音，一个寸头男出现在李灿的视野中。 寸头男身材高壮，赤着上身，露出胸口跟手臂上的纹身。 纹身造型夸张，是一个恐怖的女鬼形象，血红的舌头从左胸伸长到脖子下。 第79章 哥，疼…… 纹身男一眼就看到了按着门的李灿，二话不说伸手推去：“曹你吗比，找事啊！” 不等他碰到胸口，李灿便用空出的右手抓住了对方的拳头。 他略微加大了点力气，就听纹身男叫声陡然凄惨：“艹，放开，啊，哥，疼……” 李灿松开手，纹身男立即后退，指着李灿，色厉内荏道：“你这是寻衅滋事，我报警你信不信？” 杨旭都看呆了。 他转向李灿，小声道：“灿哥，这流氓好不要脸，还挺有文化。” “你吗才是流氓，老子是水木大学学生。”纹身男怒道。 李灿和杨旭对视，表情古怪。 燕大和水木大学相邻，隔壁的学生来这里租房也不意外，可这家伙哪一点像学生了？ 红发男甩了甩头发，退到房内道：“我们是美院的，搞艺术的，发出点声音怎么了？” 听两人是学生，又见他们讲起了道理，杨旭心中的惧意去掉大半。 “你们这是扰民！”他说。 “受不了你们搬家！”纹身男满不在乎，“老子改不了！” 瞧着他那副“有种你进来打我”的架势，杨旭都恨不得上前给他两拳。 “走。”李灿转身。 “你们等着！”杨旭临走还不忘放狠话。 “当老子吓大的！”红发男很有气势。 “真就这么算了？”到了楼下，杨旭犹自愤愤不平。 “不然呢，进去打他们一顿？”李灿反问。 “艹，这两个狗日的还水木的，哪有大学生的样子！”杨旭气得一拳砸在凳子上。 看到凳子上出现一道裂痕，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灿哥，你这家具质量也太差了！” “滚蛋，下次小心点。”李灿说。 杨旭还没意识到自己力量变大，只是嘟囔了几句。 “睡。”李灿打了个哈欠。 听到上边动静小了点，猜测那两人可能怕了，杨旭跟着李灿进入卧室。 然而到了傍晚，楼上的乒乒乓乓声又开始了。 杨旭气得拎起拖把：“给脸了啊，这两个孙子有完没完！” 李灿拿着锅铲从厨房内走出，看了眼他：“流氓会听你讲道理？” “他们是……” “有区别？”李灿反问，摆手道，“玩你的游戏。” 他折身回到厨房，将锅里熬好的强体剂倒入容器中收好。 最近攒了不少强体剂，正好可以去转职神殿中摆摊卖掉，再买点东西给那两人一点教训。 李灿的身体从原地消失，再度出现时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 强体剂的级别不高，不能像止血剂那样频繁销售，但出乎意料的畅销。 李灿前世并未关注，如今稍微思索了下便明白过来。 每个职业者都来自不同的世界，有各自的亲朋好友乃至下属，对于这些能增强属性的东西自然需求不小。 浩瀚星空中，智慧生物的数量从来都不少，地球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 听到楼上又传来一阵踢里哐当的声响，他冷笑着摇头。 伸出右手，一张土黄色符纸出现在掌心中。 符纸中央有一个朱砂画出的古怪符号，透着一股妖邪之气。 这是他今日从摊位隔壁的符箓师手中买来的，花了足足10个职业币。 李灿将右手拇指肚在符纸上轻轻一划，便见一团明亮的火焰骤然燃起。 瞬息之后，符纸化作飞灰散尽，一道若有若无的阴气荡漾开来。 李灿挥了挥手，寒意散去。 客厅里的杨旭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道：“狗东西不给老子被子盖，好像着凉了。” …… 楼上。 白色的茶几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碗筷，歪歪斜斜地倒着几个空酒瓶。 沙发上坐着两男两女。 纹身男坐在沙发上，一只脚搭在凳子上，来回晃动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右手揽住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是前两日去酒玩的时候认识的。 红发男坐姿稍稍正常，但他怀中那个相貌清纯的女孩却一点也不生分，嘻嘻哈哈地拿着啤酒瓶喂他。 纹身男和红发男家境都很好，初中时候便被家人送去国外，兜兜转转一圈以国际友人的身份回国读书。 二人喝着酒，大声吹牛。 两个女孩笑嘻嘻地捧场。 蓦地，房内的灯闪了闪。 正拿着酒瓶想着把这个凯子灌醉，多弄点钱的清纯女孩不经意间瞟向窗外，突然尖叫一声。 红发男被她吓了一跳，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问：“你鬼叫什么？” “那……”女孩指着窗子，脸色惨白。 几人看去。 “什么都没啊，倩倩你别闹。”浓妆女孩笑道，“来，自罚一杯。” “对，自罚一杯！”另外两人笑。 名叫倩倩的女孩干笑了下，觉得可能是自己喝多出现幻觉，冲着旁侧的男子媚笑：“孙哥，你喂我哦。” 红发男嘿嘿笑着，拿起酒瓶，却见玻璃瓶上倒映出一张惨白的面孔。 在他看去时，那惨白面孔冲他诡异一笑。 “妈呀！”他一把将酒瓶扔出老远，撞在电视柜上发出乒乓响声。 “你俩干什么呢？”纹身男不满了。 “就是，你们……”浓妆女孩正附和着，却见另外两人惊恐地盯着纹身男身后。 她下意识扭头看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趴在纹身男背后，对着对方的脖子轻轻吹气。 女人双唇殷红如血，血红的舌头伸出，渐渐与纹身男胸口纹身中的舌尖重合。 浓妆女孩表情僵硬，满目惊惧，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你们什么表情，看我干什么？”纹身男被几人看得不自在，连带着感觉脖子都凉飕飕的。 …… “啊！” “鬼啊！” …… 楼上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怎么回事？”杨旭茫然问。 “遭报应了。”李灿随口道。 炼制了一锅强体剂，他有点疲惫，用手按着太阳穴。 当夜，楼上格外的安静。 次日中午，李灿正在厨房忙碌着熬药时，从外边买饭回来的杨旭却神秘兮兮道：“灿哥，我看到那俩小流氓了！” 还敢回来？ 李灿疑惑：“怎么了？” “刚在电梯里，还有个和尚跟道士，”杨旭说，“听他们在那里聊，好像是房子里闹鬼了。” 李灿摇了摇头。 虽然只是个存在不了几日的残魂，但他可不觉得和尚道士会有用。 第80章 有一种瞎叫睁眼瞎 当天傍晚，楼上果然又传来惨叫声。 杨旭被吓得惴惴不安：“灿哥，你说这楼上不会真有鬼？” “对，还是个女鬼，”李灿看他，“你想做恶灵骑士？” 杨旭竖起中指：“龌龊！” 李灿撇嘴：“当你前天晚上跟女网友聊天我没看见？” 杨旭大惊之色：“你特么怎么这么不要脸。” 李灿似笑非笑：“是谁不要脸？” 杨旭气得拿起手机：“我这就是张佳淼打电话，说说苏老师的事。” 见这小子玩真的，李灿吓了一跳：“别闹，我就开个玩笑！” “电脑借我玩一周，不，一个月。”杨旭竖起一根手指。 李灿松了口气：“想玩送你了。” “我才不要！”杨旭有点心动。 “从你工资里扣。”李灿又说。 “狗东西！”杨旭咬牙切齿，“我要新的！” 原本看他高考超常发挥进入航天大学，他爸挺乐意给他买个电脑，可是他妈听邻居说了后，改口变成大二再给他买，让杨旭郁郁寡欢好几日。 如今难得有机会提前拿到电脑，他自然兴奋不已。 “学习别耽搁了。”李灿提醒。 杨旭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天天不上学的人跟我说？” 李灿笑了笑没说话。 杨旭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去李灿宿舍，听他几个室友说到对方的丰功伟绩，撇了撇嘴没再多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狗东西这么聪明？ 第二日，李灿一早便被杨旭从床上拖起来，拉着他去电脑城。 挑挑拣拣买到一台电脑后，杨旭认认真真地写了个欠条。 “等扣完了记得把欠条还我。”他说。 李灿无奈：“行。” 他忽然想到前世，杨旭打铁视频在网上火了，成为坐拥百万粉丝的网红之后，怂恿他一起做视频。 他工作之余跟着试了试，有杨旭每期帮忙引流，没多久他就积攒了十来万粉丝。 要不是被张佳淼看见女粉给自己私发露骨照片视频，甚至还有个本地的女粉连房卡都发来，气呼呼地让他删掉账号，怕是他还能成为颜值网红。 买到新电脑后，杨旭就像刚脱单的老初男，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 第二日，李灿心血来潮，拉着杨旭去长城。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两人在长城脚下就止步了。 “我就说不如在家打游戏。”杨旭嘟囔。 “不出来怎么找女朋友？”李灿问。 听到这话，杨旭幽怨：“谁以前告诉我大学生都有女朋友的？” “你跟孙莉莉进展不顺利？”李灿讶异。 杨旭傻笑着：“好多了，现在她回我消息都不是几个字了。” 李灿瞅着他的表情，再次重申用对哥们一样的态度追女孩，别变成舔狗，在杨旭的笑骂中往回走。 节假日游玩太遭罪了。 半路上，李灿接了个电话。 “要不去西单逛，听说那里买衣服便宜。”杨旭心道那地方女孩子肯定也多。 “我有事，你自己去玩。”李灿说。 “你能有什么事。”杨旭不信，挤眉弄眼道，“要不去电影学院？” “瞧你那点出息！”李灿鄙夷。 杨旭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都忘了给你说了，前天邵佳佳还问我，咱俩有没有回去呢。” “邵佳佳？”李灿皱眉。 “她在二外，说想来找咱们玩。”杨旭看着李灿的表情，叫道，“你不会忘了她谁？” “哦，小绿茶啊。”李灿想了起来。 “我说你跟张佳淼出去逛了，”杨旭耸了耸肩，“她就没再问了。” 李灿摇头。 “电影学院跟戏剧学院，二选一，快点。”杨旭催促。 “我真有事，”李灿指了指手机，“苏颖晚点过来，我得接她。” 杨旭张了张嘴，半晌才出口道：“渣男！” 李灿把钥匙扔给他：“自己回去。” 杨旭眼瞅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远，高高举起两根中指，骂道：“狗东西，祝你早日翻车！” “肯定比你脱单晚！”李灿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 燕京西站。 火车缓缓进站。 汹涌的人群中，李灿一眼就看到了拉着银色行李箱的苏颖。 她身穿一条浅紫色长裙，长发飘飘，精致的面孔上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苏颖也同时望了过来，唇角瞬间扬起。 穿过人群，两人的距离一点点拉近。 待到中间终于没有阻隔时，苏颖却停了下来。 她矜持地立在原地，裙角随风轻轻晃动，露出白嫩的小腿。 她穿着一双白色凉鞋，露出细嫩的小脚，白里透红的脚趾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灿移开视线，张开双臂道：“好久不见，抱一下不过分？” “想得美！”苏颖翻了个白眼，唇角却轻轻扬起，将行李箱递过去，“帮我拉着。” 李灿向前两步，将她拥入怀中。 女孩发梢的香气让他有些沉醉。 “快放开啦，别太过分哦。”苏颖小声道。 看到她耳尖泛红，李灿不舍地松开。 接过行李箱，他问道：“不是说要待到七号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爸妈嫌我烦让我赶紧走呗。”苏颖说的漫不经心。 李灿早就看出她的内心想法，得意了下并未拆穿。 “正好，”李灿笑道，“这两天你带我逛逛，我都没去过什么地方呢。” 苏颖摇头：“现在放假，景区人的爆满了呢，现在出去是受罪。” 她早就做过攻略了！ 李灿偏头，试探道：“那去我家？” “滚蛋，想什么呢！”苏颖抬起脚，下意识想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下，却又轻飘飘地放下，只是示威地挥了挥拳头。 她发现最近自己力气确实变大了很多，筷子都不小心弄坏好几把。 想到一脚将姥姥家的房门踹倒的样子，她都有些无地自容。 唯一的好处是那个跑来想给自己介绍对象的媒婆被吓得灰溜溜跑了。 八十六岁的姥姥吓得连连说谁家的倒霉孩子会娶她家这个女大力士。 “这一脚下去，不会把这坏小子给踩进医院？”苏颖目光有些躲闪。 “那去哪里，难道去你家？”李灿表情兴奋。 “再说我就不客气了！”苏颖气冲冲道，“别以为我不揍你！” 李灿无语：“女孩子文静一点，别整体跟个暴力狂一样，小心没人要。” 苏颖突然止步，冷冷地盯着他。 李灿叹气：“到时候就只能便宜我了。” 苏颖心头的那一点点不满瞬间散去，轻轻哼了一声：“就你这样的，哪个女孩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李灿侧过身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干嘛啊？”苏颖抓住他手臂，不满道，“好好走路。” “我知道了，”李灿认真点头，“有一种瞎叫睁眼瞎。” 苏颖啐了一声：“我先把行李拿回去。” “然后嘛，”她笑眯眯道，“天马上冷了，姐姐给你买几件衣服。” 这次回家，她从老爸那里敲诈到不少生活费。 第81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两人乘车回去，李灿本想趁机去苏颖的出租屋中看看，却被拦在楼下。 她的室友在家，而她不想被“误会”。 李灿理解苏颖的心态，并不着急。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 十来分钟后，苏颖焕然一新地下楼。 她穿着一件白色百褶裙，面带笑容，青春洋溢，如邻家小妹。 见李灿盯着自己发呆，她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严肃表情：“走！” “去哪儿？”李灿问。 “西单。”苏颖说。 她提着一个米黄色的小包，一路上蹦蹦跳跳，心情极好。 两人打车过去。 司机很健谈，得知两人都是燕大学生后，夸奖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李灿感谢，跟他聊着燕京各个有趣的地方。 苏颖一直偏头看着窗外，假装没有听见两人的聊天。 下车时，不等李灿拿出钱包，她便递出钞票。 司机一边数着零钱，一边冲着李灿笑：“这么好的女朋友可得珍惜哦。” “当然了，”李灿笑呵呵道，“我又不傻。” 苏颖盯着远处的广告牌，一言不发。 直至车子驶远，她才淡淡道：“你可真会胡扯。” “怎么胡扯了？”李灿反问，“我字字发自肺腑！” “没一句实话！”苏颖撇嘴，扭头往前走。 李灿笑嘻嘻地跟上，试着牵她的手。 两人指尖相触的时候，苏颖的步子明显顿了下。 李灿趁机与她十指相扣。 苏颖甩了两下，见没能甩开，偏头白了眼李灿，却没再挣扎。 她担心用力过度会把这家伙手指给掰断。 就是这样！ 我太善良了！ 苏颖脸红红的，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李灿握着软软的小手，心神荡漾。 两人并肩走向一个商场。 而在十余米外，一男一女两人抱着一堆传单正在给过路的人发。 男生黑黑瘦瘦的，脸上的笑容有点谦卑。 女生相貌可爱，落落大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 “希文，你看，那个女生好漂亮，她男朋友也很帅呢。”女生突然拽了拽男生的袖口，示意他去看。 骆希文顺着女友李慧的目光望去，诧异道：“好像是灿哥！” “你那个室友？”李慧好奇。 她听男友讲过好几次，长得帅，极聪明，刚开学就折服了各科老师，两个学院都因此争抢。 “就是他！”骆希文看到了李灿的侧脸。 他正想上去打个招呼，却听女友问：“旁边就是他的女朋友吗？” 骆希文的步子瞬间止住。 他盯着跟李灿手牵手的女孩，而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望了眼，吓得他连忙移开视线。 “好漂亮呢。”李慧羡慕，“你们班还真是人才济济。” 她长相可爱，但皮肤有点黑，面对苏颖时有些自惭形秽。 骆希文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他的这个室友的女友明明是同班的张佳淼，可是跟他牵手的是什么人？ 他忽然想起之前开玩笑说的话，难道他真的傍上富婆了？ 不对啊，富婆该去王府井，跑西单来干嘛？ “问你话呢！”看到男友发呆，李慧不开心。 骆希文摇了摇头：“我们还要发传单，就不跟他打招呼了。” 看男友兴致不高，李慧乖巧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小会，她忍不住问：“希文，李灿的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呀？” “跟我有什么关系，”骆希文笑了笑，看着女友，黝黑的面孔上满是真诚，“谁都比不上慧慧。” 李慧开心地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 …… 李灿和苏颖逛了小半天，回去时已经接近十点半。 将苏颖送到楼下，他这才折身回家。 掏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客厅里抱着笔记本打游戏的杨旭。 “你怎么还在？”他诧异道。 杨旭瞪着他：“不是你让老子回来的吗？” “我是让你回来拿东西滚蛋，”李灿漫不经心说，“要是小颖跟我回来，看你这么个大灯泡怎么办？” 杨旭撇嘴：“还小颖，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跟你差点。”李灿挤到他旁边，看到对方的电脑屏幕，笑嘻嘻道，“牛逼啊，一个小黑能一杠八。” 杨旭涨红了脸：“老子就随便玩玩。” “你就是菜！”李灿不客气道。 “来来来，lo！”杨旭怒道。 “父子局！”李灿斜了眼他。 “爷孙局！”杨旭大声道。 十五分钟后。 李灿松开鼠标，看向杨旭：“叫爷爷！” 杨旭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输的才是爷爷！” “你特么……”李灿被气乐了，竖起大拇指，“爹服了，你够贱。” 杨旭得意洋洋：“你还没叫爷爷呢。” “小心女鬼下楼找你。”李灿说了句，便奔向厨房。 一锅强体剂熬完，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他打着哈欠进入卧室，将杨旭踢到角落，很快就沉入睡眠。 第二日，他跟苏颖去后海附近转了一圈，这次苏颖倒是没给他机会，好几次他试图牵手都被对方闪开了，不过临别时的拥抱对方倒没有拒绝。 第三日，两人去李灿在网上看到的一家小馆子体验燕京小吃，可惜味道普普通通。 这一次苏颖没有拒绝被李灿占便宜，可是当李灿想更进一步时，被她凶巴巴地打断了。 “敢亲我就打爆你的狗头！”苏颖吓唬道。 李灿偷袭没有成功，只得讪讪地放弃。 “我再也不要跟你出来吃饭了！”站在自足烤肉店门口，苏颖一脸郑重。 “啊？”李灿呆了下。 苏老师护食也不至于如此，不就是多吃了两口她的肉嘛！ “你是不是想胖死我？”苏颖苦恼地看着肚子。 她感觉这两日明显胖了不少。 李灿松了口气，笑道：“你要胖成球，我就是唐明皇。” “杨玉环是丰腴，可不是胖！”苏颖一本正经地纠正，还露出一副“你没见识”的表情。 李灿眨了眨眼：“我知道啊，怎么了？” 苏颖立马回过神来。 她脸颊通红，再也忍不住：“你找打啊！” 她揪住李灿的胳膊，重重地掐了下。 李灿吃痛，惨叫道：“松手啊，你怎么也掐人？” 苏颖皱眉：“谁还掐你？” 李灿反应极快：“我妈！” 苏颖红着脸又掐了好几下。 李灿跳着脚躲闪：“君子动口不动手！” “想让我咬你，美死你！”苏颖显然已经跟李灿学坏了。 见她没有松开的意思，李灿不得已使劲挣脱出来，右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掌。 苏颖挣扎，竟然发现没有挣脱开。 她愣了下，自己可是天生神力，房门都能踹倒，怎么会被这家伙抓住？ 她加大力气，直至用尽全力，却发现手掌根本挣脱不出来。 “别想让我松开，除非你答应不打我。”李灿威胁道。 苏颖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向被对方单手紧握的手掌。 忽然之间，她的心情就变得极好起来。 这家伙的力气似乎更大呢。 以前还担心不小心把他打坏，这下子是不是可以放开手脚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两只小耳朵红通通的，眼睛里都变得雾蒙蒙的。 发现她没再挣扎，李灿有点意外。 小手冰冰凉凉，触感极好，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地松开。 两人牵着手走了好远，苏颖才回过神来。 她止住步子，抽出手道：“好啦，我还得回去赶作业，你回去！” 她挥了挥手，大踏步走开。 走出百米之后，她回头望了眼，见李灿正微笑望着自己，不由回过头，小声嘀咕了句：“傻样儿。” 她的笑容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