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请与魔女拜天地》 第一章 茕茕仙女,东奔西顾 “瞧一瞧看一看咯,刚出炉的肉包子咯——”我蹲在墙角,旁边包子铺的老板又在叫卖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从布兜里掏出一个包子,塞进怀里捂捂热乎。 远处一位翩翩公子悠悠走来,白衣飘飘,英姿飒爽,似乎是专门寻着这肉香走近:“你这是什么肉做的?” “诶哟,这位公子,您可是寻着这肉香来的?这可是昨儿新猎到的绒山猪做的肉馅,野生绒山猪的肉质鲜嫩爽口有嚼劲,瘦的剁馅肥的熬油,这周围几个镇子,就属小的家里做的肉包子最为有名了,公子打听打听便知。” “哦,是吗?那这些肉包本公子都包了。” “好嘞公子,您真是爽快人,您吃着好,别忘了明儿再来!公子想吃什么馅儿的,告诉小的,小的专门为公子做些备着。”他接了那位公子递过来的银子,一边讨好地笑,一面瞅着空隙,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怀里冰冷的肉包,撇撇嘴,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准备上了。 不得不承认,他家的肉包子确实好吃,然而这店家着实不是什么实在人,每每有客户买了大量的包子,他都会向我使个眼色,让我这个小乞丐冲撞上去,撞掉别人几个包子,然后再让我捡起来,抱着偷偷跑到他家店铺后门,把包子擦干净,再当作新的拿出来卖,运气好的,碰到大土豪,自然不会为了几个包子为难我这个脏不拉几衣不蔽体的小乞丐,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吐一口痰骂声“晦气”就走了,我还能捡个便宜,捡了被他的唾液污了的包子吃;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运气不好时被揪住痛打一顿,等打得无力了,然后店家这才上来劝说两句,最后他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吐一口痰骂声“晦气”就走了,然后店家为了抚慰我,还会给我个掉地的肉包子。 总之,无论怎样,我都会得到一个肉包子,但是如果不去撞人,就没有我的肉包子,所以为了生存,我不得不站起身来,抖抖衣服上的灰尘,右脚微微往后迈半步,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然而在即将迈步的时候,我竟然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旋即调转方向躲进了百米外的小巷。 那包子铺的老板还没缓过劲来,不明白我这个与他长期合作的伙伴为什么突然掉头就跑,眼前就一道黑影闪过,然后脖子就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抓住,等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眼前的哪里还是那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地上有几块破碎的白布,而面前这黑乎乎的胖子,明显就是一个化作人形的妖怪! “妖怪啊!”街上的人闻风而逃,我本也想赶紧逃走,奈何刚刚跑进小巷的时候,怀里的肉包掉了出去,昨儿运气不好就得了这么一只包子,如今已是两天没有进食了,饿得眼前发黑手脚发软,看见被那妖怪丢在地上的一群胖乎乎的肉包子,着实挪不开步伐。 “这、这位大仙,求您放过小的!您想要什么只要小的能做到通通为您做到!” “是吗?”那妖怪的声音从原来的温婉如玉变得粘稠污秽,像是长期浸泡在泔水中腐烂的酱菜一样让人反胃。也亏得那店家长期和绒山猪打交道,竟然能够正面承受,还能保持微笑。 “是是是,大仙您相信我,小的一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恭喜你,你说中了,这正是我所要的。” “什……” “你这恶商,日日屠我子孙,剁成肉酱,如今我也要将你剁成肉酱,做成肉馅,慰藉亡灵!” 原来这个妖怪竟然是为了子辈们来复仇的绒山猪精,吓得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这子子孙孙的血肉说不定现在我肚子里还有呢。 “啊——”我兀自担心着,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赶忙抬头去看,眼神还没望定,惨叫声便戛然而止,定睛一看,那包子铺老板的头却整个的被那绒山猪精用带满污渍的尖锐的牙齿咬下,吞入腹中。 血液从包子铺老板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喷得那绒山猪精满脸满身,他却欣喜异常,双手用力将包子铺老板的身体撕成碎片抛上天空然后张嘴吞下,然后双手一抹脸上的血液,放在嘴前舔舐。 这便是……妖怪!它们杀人不眨眼,嘴上嚷着为子孙报仇除恶,打着正义的旗号,它们的本性却是嗜血狂暴,宣誓着血液里的残忍,以杀人为乐,以施虐为性。 眼睁睁看着这几日收留我给我食物的包子铺老板就这样被那妖怪像是撕扯一只包子一样容易的迅速且残忍地杀死,我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那个老板在昨晚还对我吆五喝六施舍了我一只肉包子,那个老板在十六日之前还抓住了偷他包子的我痛骂毒打一顿,那个老板对于我就像是那只妖怪对于他,那么,那只妖怪对于我,又像是什么呢? 是人类对于蝼蚁,不屑一顾? 还是苍鹰对于毛虫,塞牙之乐? 似乎是我的恐惧吸引了那个妖怪,尽管它仍然沉迷于手上的血液,但那一瞬间,我绝对感受到了它冰冷的视线,不,是火热的。 感到危机的我全身一僵,然后赶紧掉头就跑,哪还顾得上那掉落在地的包子,不过,似乎这时再跑也无济于事了。 “小娘们,跑什么跑啊,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摔倒了,把皮蹭破了,就不好吃了,嘻嘻嘻。”那妖怪下一瞬就出现在我面前,堵住了我的去路。 它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将我拎起,恶心恶臭的舌头从我的脸上舔过。 我咬紧牙齿,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是不怕,是无力反抗。 不是心甘情愿,但我要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包子铺的老板也不在了,以后要靠什么活下去,这个妖魔横行的世道,连普通人活下去都要拼命,我不比别人特殊,又凭什么活下去?不如今日就死在这妖怪嘴里,免得日后受苦,一了百了了! 第二章 倾天抚銮,孽缘初起 我感觉那妖怪的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它嘴巴里散发的臭气砸在我脸部的汗毛上。不知道是时间过得特别缓慢,还是那妖怪特意将动作放慢来感受自己猎物面临死亡的乐趣。 这时候,我突然又很恨,恨自己的无能,临死前还要被这妖怪当成玩物。 若我能不死,定要去学习法术,除尽天下恶妖! 我突然爆发而出的生意,竟让我力气大涨,一脚蹬开了妖怪的脸,它似乎被我突然爆发吓到了,失手将我丢在了地上。然而等它反应过来,意识到我即使再反抗,也不过是一个身高才三尺多点的小女娃娃,顿时觉得竟被我消遣了,怒气横生,一手伸过想把我再次抓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一道红光闪过,那妖怪的手竟飞上了天空,徒留手臂在喷涌鲜血。 “天…天罚!”那妖怪惊得不轻,立马掉头就跑,却没跑出几步,就听到它凄厉的惨叫。 我眼睁睁看着它的狼狈,看到它的脚下出现法阵,看到它被熊熊烈火吞噬,化为灰烬。 “它已经死了,你不用怕。” 那时,一个劲装少年出现在我面前,仿佛救世主一般,他用冷漠但隐约含着一点关切的语气告诉我,不用怕。他手中长刀上缠绕的杀气尚未散去,似乎在宣泄自己的力量与勇气。 “天銮,快把你的天罚之力收起来,别吓着她。”一位老者走了过来,将我扶起,温和地问道:“徒儿无礼,孩子莫怕。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 “我……我叫、仙倾抚,我……我是孤儿,我没有家。”我自卑得不敢抬头,生怕被他们嫌弃。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来晚了一步,没能救得了那卖包子的老板,现在孩子你也无依无靠了,我们今日既然遇见,也绝不会丢下你不管。这样,我们再帮你找个好人家收留你,好么?”那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很是为我惋惜,并且还善良的为我安排后路。 “老爷爷,谢谢您,我……我想和您学本领,我不想以后被妖怪吃掉。” “哦?”那老人家呆了一呆,随即笑开,“小娃娃你想要学本领?年纪小小,胆子却不小啊。” “哼,女孩子家,学什么打打杀杀,你可提得起一把刀?” “我……”我刚想狡辩,刚刚连那妖怪的脸都被我踢歪,难道还提不起一把刀吗?可是眼睛瞄去他提着的那把长刀,随意搭在地上都是压出了一道痕迹,就不敢开口了。 “天銮,你不是成天嚷嚷着别人都有小师妹就你没有吗?怎么,现在人家想当你还不乐意要了?” “师父,收徒这事,难道您还听我的不成?您看上了就收,我还能阻止吗?”那少年突然提起长刀,往自己的心口插去,我吓了一跳,赶紧跳过去拽住了他的刀,不顾自己的手顿时被那刀凌厉的刀气刺出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哥哥,你作什么?你别生气,我不拜师就是了!” “你快放开!”他一把甩开我,我都要急哭了,还想质问他的师父为什么不制止他,让他这样伤害自己,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刀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却见到一阵华光大放,刺得我睁不开眼,有什么符文一样的东西浮现,那刀像被吸了进去一样,消失不见,那少年也没有受一点伤,流一点血。 “哥哥,你……”华光收敛,我有点不知所措,望望他的胸口,又望了望身后的老爷爷。 “叫师兄。”他抓过我受伤的手,笨拙地画下了一个法阵,这个法阵奇形怪状有棱有角,完全不像刚刚那个放射耀眼华光的那个法阵圆润绚丽,他却是认认真真一笔一画的画下,终于凝成一道微光笼罩着我手上的伤口,一股暖意驱散着血肉里的疼痛,伤口也不再流血,却没有明显的长好。 他抿了抿唇,从自己衣袍上撕下一块,又从怀里掏出药瓶,在上面撒上药粉,仔细帮我包扎好。 “你的手被我焚龙刀气所伤,姑且只能这样先养着。日后别再这样莽撞,丢了师父的脸。” “是……师父?” “呵呵,天銮都让你叫他师兄了,自然是认可你了。孩子,你愿意认我为师吗?” “愿意,我愿意!”我立刻跪下,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乖乖叫道:“师父!” “欸,乖孩子,乖徒儿。我与天銮路过此处感受到了妖气故而寻来,现在镇上妖魔已除,虽有些仓促,但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倾抚,若你没有什么记挂的话,我们现在就动身可好?” “嗯!” 我掉头寻找我那嘴硬心软的师兄,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那妖怪的尸体也没了,正准备大声呼喊时,他从包子铺里踏步而出,正好瞧见他手臂往后一甩,一个白晃晃的东西被他甩了出去,掷地沉重有声,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包裹,看那纹样,像是包子铺老板用来打包包子的布。 “刚刚瞧见那里面还有个妇人,和她买了两屉包子,当作路上的干粮了。” 我眨了眨眼,不是都说修道士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他们也喜欢吃肉包子吗? 对了,我的肉包子! 我赶忙望过去,我的肉包子还好好的在地上躺着,喜得我啪唧啪唧跑过去,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像个宝贝似的藏在怀里。 “你……捡那脏东西做什么!快丢掉!” “可是……”可是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好饿…… 可是……师兄原本就不喜欢我,万一再讨了他的嫌怎么办? 我恋恋不舍的掏出怀里的肉包子,在手上捏了又捏,又蹲下来将它轻轻放到地上,终于还是没忍住,背过身去大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出声音,只是眼泪不停地掉,用手不停地擦。 “你伤心什么?师兄替你买了好多肉包子,保准能把你吃成一个胖姑娘。”他将那一袋子肉包塞到我的怀里,拉住我的手,亲自替我擦起了眼泪,“忘了自己手上有伤?笨丫头,伤口发炎怎么办?” “真是个小气鬼,你瞧你怀里的包子,又没人和你抢,你轻点抱不行吗?都被你压扁了还怎么吃?” “你现在可是我缉天銮的师妹,不要成天哭哭啼啼给师兄丢脸!” “焚龙刀气可是很厉害的,你不好好养着,以后留了一道疤,看你到哪哭去,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手。” “以后,师兄一定把你养成胖姑娘,天天给你买肉包子吃。” “小倾,乖,咱们不惦记这个冷包子了好吗?我们倾抚以后再也不会吃冷包子了。” …… 那天,师兄安慰了我好久。而我,也好像哭得越来越用力,像是一次把身体里的委屈全部哭了出去,和那一段委屈的过去说了再见。 第三章 束发成人,怒为红颜 师父与师兄风尘仆仆地交替赶赶了两天马车,我风尘仆仆地吃了两天的包子,终于在一处森林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附近了,我们在这里先休整一下,今晚突袭。” “师父,不需要偷袭,免得那些人以后因为这次偷袭嚼什么舌根。明日,我光明正大的去。”缉天銮皱了皱眉,又笑得骄傲,他的眼睛仿佛会发光,所有星辰都黯然失色,也许是我见过的人太少,但我觉得在这个世上,再没有谁能比得过这个宛如天人一般的少年。 “嗯,你说的对,你也确实不需要什么偷袭。赶了两天的路,你也消耗了不少法力,先吃点东西。”师父笑了笑,对师兄的反应很是欣慰。 我听到这一句,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手中被我咬了一口的肉包子,现在还散发着热气,是师兄用法力帮我热的,估计一路上他疾行所用的【如风】法阵所吸取的法力,都没有帮我热包子用的法力多。 “师、师兄,这个,给你。”我思索一番,虽然这个包子被我咬了一口,但是除了这个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布袋子了,所以还是把手中的包子递了过去。 缉天銮看了那战战兢兢的小师妹一眼,又瞥了一眼瘪下去的布袋,眼中轻闪而过一丝笑意,推回了我伸出去的手:“我不爱吃包子,我去打猎,你陪着师父。” “是!”他的轻笑看得我心脏一停,是不是……师兄已经接受了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师妹了?我我赶忙一口将包子塞到嘴里,唧唧跑到了师父身边。 师兄猎了许多妖兽回来,生了火烤了与师父同吃,师父略微尝了一点就走开了,不知道去做什么。师兄见我在旁边流口水,过来拉了我坐在他原先的位子上:“吃,很多的。” “嗯。”我点点头,拿过一根穿着肉的树枝,手便自己动了起来,只觉得是本能,变换着高度与角度,在火上继续烤了一会,吹了吹余热,递给了他:“师兄,你吃这个。” 缉天銮愣了一下,依言拿了过来,没有什么犹豫就咬了下去,结果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脸上不自觉的笑了开来,摸了摸我的头发算是夸奖。 那时我还是个会害羞的小女孩,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脸上却摆着不让人看出来,拙劣地找了一个严肃的话题:“师兄,师父去哪了?” “明天,是我十五岁的成人日,师父带我来屠龙,等我屠龙成功,就证明我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了。” “屠、屠龙?”我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是一件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却怎么都无法理解自己这本能的想法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儿八经仰天凝望了一会,结果抬头过猛扭到了脖子,于是我思考的问题就从为什么不能屠龙变成了怎么才能把脖子放回来不让师兄看出来我看个月亮也能扭着脖子。 “月亮这么好看吗?” “没、没你好看……” “小笨蛋,是没你好看。”他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尴尬的笑了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倾,你今年多大了?” “十岁。” “小倾,你知道天罚吗?”他又换了个话题,我很想告诉他话题换得太快实在不是一个聊天的好状态。 我依然保持着仰头的动作,看着他。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传说,天罚名字的由来,是犯了错的神使,遭到惩罚,被贬下凡,但是,神又太善良,他不舍得亿万年陪伴自己的神使在凡间受到伤害,便将他们作为神使时的武器封印进他们的身体,让他们能有力量保护自己,这个武器就被称为天罚之力,而拥有天罚之力的人被称为天罚。” 我睁大了双眼,听他讲着。 “我是天罚,可我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我只是觉得,若是真的……小倾?”身上突然一重,那个一直仰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竟然还保持着仰头看自己的姿势睡着了,和一只小猫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抚摸她柔顺的长发。 对了,一开始她问了自己一个什么问题来着? 一夜过去的很快,东边刚透出一丝红光,缉天銮就睁开了眼睛。 “师父。”少年眉眼凌厉,口中呼出的气息也充斥着杀气。 “准备好了吗?” “是。”事实上,要不是为了等那些见证者,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去把倾抚叫起来,你们一起去,亲眼见证屠龙,对她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缉天銮愣了一下,没想到师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了眼从马车车帘中露出来的睡颜,突然改了口:“师父,现在有点早,我怕那火龙还没睡醒,他们会挑刺说我偷袭,我看还是日到中午再去。”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那好,你再准备一下。” “是,师父。” 然而,我并没能安稳睡到中午,辰时过了一半,一群人便找到了师父,催促师兄进行考核。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师兄轻轻抱着我去了龙穴,虽然已经很小心了,我还是在路上被颠簸醒了。那时师兄看向那些考核人的眼神,就像是那天他救下我时看那绒山猪妖怪的眼神。 “小倾,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他找了个相对安全并且能远远望到龙窟的洞穴让我躲着,还不忘拽了一些树枝挡在洞口。 “知道了。”我乖乖点头。 “乖,师兄很快回来。”说完,他转身,边走边从胸口拔出了他的长刀,霎那间杀气外放,凝成结晶,向四面八方射去,丝毫没有顾忌当时还在他身边的那些考核人。而那些考核人手忙脚乱地躲避,嘴里边放着狠话边迅速散开:“缉天銮,你别太嚣张,即使你是国师的弟子,你现在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儿,竟然敢亵渎天罚协会的公职者!” “我那子佛国,还不惧小小一个天罚协会,若不是师父替你们说话,现在你们早就成了我祭刀亡魂!” “你……!黄口小儿,若你此次屠龙失败,你与你的师父将会沦为整个仙麟稽的笑柄!” “呵。”缉天銮不再搭理他,只是冷笑一声。 区区几个丁级天罚之力的公职者,也敢对他这个拥有屠龙级天罚之力的上级天罚大吼小叫? 眼神放远到千米之外的巨大龙窟,那火龙身上的热气这么远也能感受到,仿佛皮肤都要燃烧,难怪这方圆千里渺无鸟兽,不知道靠近之后会有什么感觉。 第四章 火龙难破,自负少年 我看着师兄的背影渐行渐远,心脏都揪在了一块。我虽然是个平民,但是也听说过龙是多么可怕。 世上妖兽众多,我叫不出那许多名字,除了三天前的绒山猪妖怪,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别的妖怪。但是我在做乞丐的时候,听到路人们谈论过,在仙麟稽大陆上,最弱的妖怪是爬虫精化的,然后便是绒山猪怪之类的走兽化的妖怪,最后,最最后,大陆上最厉害的妖怪,便是龙。传说以前有神化的龙,是整个仙麟稽大陆子民朝拜的对象,但是后来不知怎的龙被妖化,变成了妖怪,妖龙泯灭了神性,身型也是有所变化,变成了如今有龙之神态却状似蜥蜴的模样,它们屠虐百姓,用自己庞大的妖力毁坏城镇,给人类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于是天罚协会组成,联合天下天罚之力,从妖龙獠牙下保护人类。 虽然那绒山猪怪被师兄轻易杀死,但是他今天要对付的,是一头龙!即使师兄很厉害,他也不过是束发的年龄,比我只大五岁,而妖龙却是连那些很厉害的天罚们都惧怕的妖怪,师兄可会受伤吗? 已经接近龙窟三千尺了,热气熏着脸部,空气接近扭曲,再往前进危险度便会骤升。 “大伙四面散开,记得走远点能看到战场就行了,给我们的缉大天罚留出位置,免得他的法术太厉害伤了我们,你说是,缉大天罚?” “嗯,你们还是躲远点好,否则交战起来,我可能顾不上保护你们。”缉天銮嗤笑一声,右手挥剑直指龙穴:“火龙,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吼——”一声巨吼伴随着天崩地裂之势,一个火球突然从龙穴射出,到原先缉天銮站立的地方炸裂开来,看那声势,想必已经蓄势好久,只等缉天銮开战了! 火球散去,缉天銮竟然还站在原地并且毫发无损,而火龙已经升空而起,拍打着巨大的龙翼,在空中俯视着他。 大战一触即发。 那火龙目眦嘴咧,又是一个火球喷射而出,而身体翻转间,一个个法阵自动浮现,这便是龙的强大之处,心念一动便是法术,而缉天銮却在一边手忙脚乱地画着法阵应对,虽然他的手法也快得眼睛根本跟不上,但是也因为如此,画出来的法阵也没有那么圆润完美,所以随着战斗的激烈,缉天銮便越来越吃力了。 我在远处虽然看不见师兄的战斗到底如何,但是能看见一袭粉月长袍的师兄一直退避,而那火龙攻势越来越强,繁复的火红色法阵几乎铺遍了整片天空,师兄几乎快没有退路了。 而周围那些检查人员躲得远远的,只怕那红龙的攻击降临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自己毫无能力,我知道自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到,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着战场跑去。 万一,万一师兄出了什么事,我又要变成一个人了,不要,我不要再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他还是小看了即使是天罚也惧怕的龙,没想到应付起来如此棘手。即使【焚龙】是屠龙的甲级天罚之力,也只是勉强能破开龙的表面防御,而砍在龙施加的那一层层法术防御上,力道被卸开了一半多,等砍到龙鳞上,便只能划出一道浅痕了。 而他引以为傲的法术,施展速度远远不及那火龙,而他的法力也被越耗越少,吃力感逐渐侵袭他的身体。 突然,心中一阵波动,带动着眼睛向身后看去,他布置的结界一阵光华流转,小倾这个不听话的姑娘,怎么跑出来了! 战斗情形瞬息万变,缉天銮只是分神了这么一瞬,火龙便已经欺身上前,六个法阵完全的包裹住了他的整个身体,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牢笼将他困住,阻拦了所有退路。 不破,即死。 “呵呵,看来这个狂妄的小子已经要不行了。”监察者之间有互相联系的法器。 “怎么办,我们需要施以援手吗?毕竟国师为了避嫌,远离战圈,若我们不救,他非死即残。” “哼,即使是我们联手去救,估计也要受伤,那小子不是轻狂得很嘛,让他自生自灭,我们只顾做好自己的工作,等判断他失去了战斗力,我们就可以离开回去交差了。”那为首一人道。 “是。” 缉天銮被困在法阵里出不来,那火龙也只是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玩物,突然,它抬起头来,望向南边,那里有一个微小的影子,正在接近。 “吼——”似乎是厌烦这接二连三的打扰,火龙怒吼一声,双翼一掀,身形就出现在三十丈之外。 小倾! 缉天銮心脏一顿,几乎忘了呼吸。心念一动,收回了布置在山洞周围结界所用的法力,顿时法力大增。为了保护好仙倾抚,缉天銮甚至使用了自己一半的法力在结界上。 缉天銮将【焚龙】插回天穴,两手共同画起了繁复的法阵。 周围的监察者看得一惊,心中有些不齿,却又有些怀疑,难道这缉天銮已经被吓傻了?双手同时画阵,可是画阵时的禁忌,因为双手同时画阵不能保证阵法的严谨,很可能造成法阵的【双错】,意思是正常法阵有一处不闭口,而两只手画阵就会造成两处不闭口,而且双手使用法力不均,可能这样画出来的法阵不能符合本质法阵的要求,而画出带有差错且功能未知的法阵,这样达不到原先目的是小,万一画出带有魔性的法阵反噬自己,那么连自保都是来不及! 这么想着,一回神,那边缉天銮竟然已经将法阵完成了! “【爆·极乐】!”少年急匆匆吐出咒语,手印一收,刚画出的法阵光芒一放就敛,而以他为中心,突然一阵红光大放,那红光中,仿佛有一条金色神龙在游走,那神龙驾驭着一颗明珠,那明珠到了哪里,那妖龙所留下的法阵就像是纸片遇到烈火一样被分解为灰烬。 “不好,快退,他竟然用双手画出了甲铜级破封法阵【爆·极乐】,这法术后劲极大,我们快退!”那为首的监察者吓得大喊一声,四人皆是逃命般散开。 呼吸之间,周围林木尽被焚毁,三十丈之内,连山石都是化成了灰烬。 而少年身如流星,目若焚珠,直直朝着火龙的方向飞去。 妖龙,你若敢伤她一丝一毫,我缉天銮定要剥光你的龙鳞,抽了你的龙筋,用【焚龙】将你剁成肉酱! 第五章 倾抚叛变?无情焚龙 师兄被困住了! 我眼睁睁看着师兄原本急退的身形顿了一下,旋即那狡猾的火龙便抓住了机会施展法术困住了师兄,而师兄即使是用他的天罚之力狠狠劈砍,也破不了那法阵牢笼分毫。 那些该死的监察者,竟然只是躲在一边看!而我……而我……我什么法术都不会,我也救不了师兄……对了,师父!师父能救师兄!我要去找师父,师父说会在昨晚休息的地方等师兄凯旋的! 不行,师父说他绝对不会出手的,否则师兄的考核就没有用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管那么多了,先去师兄那里!师兄,即使小倾救不了你,小倾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奔跑的步伐不停,呼吸声越来越剧烈,像是渐渐煮开沸腾的水。 突然,一声暴怒的龙吼刺穿了空气,袭入了我的大脑,顿时眼前一片漆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脚下依然不停息的步伐是为了什么。 “小倾!” 师兄,是师兄的声音! 我在眩晕中被叫醒,目光刚一恢复,就看见那巨大的火龙正在向我冲来,它实在太大了,我从来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大的生物,它几乎遮住了这片天空,我的眼睛几乎装不下它。 在这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比三天前的那时刻还要害怕。那时,死亡第一次那么接近我,我还来不及感到恐惧,我甚至还不理解死亡是什么,死亡会失去什么;可是现在,我有了师父师兄,有了可以回去的家,有了吃不完的肉包子,我就像是有了一切,但是只有短短三天,难道便要再次永远失去了吗? 我不要,我不想死! 师兄,救我……救救小倾…… “吼——” “妖龙!你若敢伤她一丝一毫,我缉天銮定要剥光你的龙鳞,抽了你的龙筋,用【焚龙】将你剁成肉酱!” 师兄,是师兄!他逃出来了,逃出那个法阵了,太好了,太好了! 即使火龙遮住了大片的天空,遮住了我的眼睛,也遮不住师兄放出的光华。 隐约可见,【如风】散射的银光。 然而,人类再厉害,在巨龙面前仍然是蝼蚁吗?那火龙甚至没有回头看师兄一眼,径直朝我飞了过来,似乎我是它的仇敌,它看向我的眼神告诉我它要与我不死不休。 “给我停下——”缉天銮不知是用了什么法阵,速度竟然超越了拥有巨翼的火龙,双手拽住了它的尾巴,竟然腾空施力,双脚踩在空气上就像是踩在大地上一般稳当,借助空气之力,竟然硬生生拽停了巨龙前进的身形! “人力堪比龙力!还竟然能够借助无形无影的自然之力!此子犹如天助,我竟然看走了眼!”监察者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那为首之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离她——远一点!”缉天銮一边怒吼,一边再次发力,这次竟然将那巨龙一个后摔,肚皮朝天将它砸到了地上! 本就是在空中,巨龙身体又重有万均,缉天銮力道也大,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残碎的龙鳞混合着血液四处飞溅,那巨龙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翻过身去,想必是伤得不轻。 缉天銮一个转身,向它冲去,双手不停,左手画着法阵,右手竟然在天穴只开了一半就迫不及待伸了进去抽出了【焚龙】,挥刀指天,刀身席卷着一条火龙,是刚刚左手画的法阵引发的法术——【屠·焚天】! 缉天銮彻底被火龙激怒,这一招纯粹的攻击型甲铜级法术,就没有想给那火龙留活路! “嘭——” “唧——”受到重击的火龙,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唧唧的惨叫声从喉咙口勉强吐出,此时的它,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哪还顾得上作为龙的尊严。 “妖龙,受死!” “师兄,不要!”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火龙被师兄重击在地之后,身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冲下了山坡,在师兄聚气准备最后一击之时,来到了火龙的身旁,伸开双臂,挡在了师兄的面前。 “小倾?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护着它?难道、难道这妖龙刚刚对你下了什么咒语!”缉天銮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仙倾抚现在还只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丝毫没有法术的抗力,若是真的被强行施展契约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小倾的生命也会和这头龙联系在一起…… “不是的,没有,师兄,它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只是……只是它已经隐居山林多年未曾做过什么恶事,若是无缘无故杀死它那它实在是太可怜了……” “让开。”缉天銮悄悄松了口气。 “师……” “让开,小倾。”他语气严厉,没有丝毫的退让。 “我……对不起,师兄,我不让,我不能让你伤害它!”我被师兄的语气吓到,再也不敢像刚才一样和他对视,掉头就跑,到龙首旁停下,抱着它的头,安抚它:“不怕不怕,我知道你没有做过坏事,我会保护你的。” 我只顾着保护它,却丝毫没有在意师兄脚下蔓延开的裂缝,与师兄被灼得通红的双手。 甲铜级法术,岂是那么容易收放自如的?已经凝成的法术若不宣泄而是一直维持,那么即使有【焚龙】的保护,缉天銮也会被它吸干!况且,之前他与火龙战斗,已经损耗了不少法力,之前又用了甲铜级法术【爆·极乐】破封,现在看似气势磅礴,其实已是外强中干了。 “小倾!”缉天銮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他为了维持法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会想到,十岁的孩子,乖巧的师妹,会突然挡在自己的刀前? 为了她担惊受怕,为了她透支自己的法力施展了【屠·焚天】,而竟然是她挡在了自己的刀前! 可是,一切反思都太迟了,缉天銮再也没有了力气,双手撑不住【焚龙】,在【焚龙】直直劈下之时,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声嘶吼冲破了喉咙,似乎想要挽回什么,又似乎是什么也拯救不了的无力感。 “吼——”那火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可能也是临死前的挣扎,竟然翻身而起,将我挡在背后,向着师兄的法术冲了过去! 爆炸声几乎震聋了我的耳朵,耳鸣掩盖了整个世界,眼睛也被烟尘迷了,巨大的灰尘呛得我喘不了气,现在的这种情况我知道我基本上是踩在死亡的边缘上,却没有掉落那万丈深渊。 因为,没有痛感。 甚至,除了烟尘打在身上的感觉,没有任何其他的触觉了。 所有人都被孤立在烟尘中,看不见听不了。这种未知的孤单,让人感到害怕。 第六章 弄拙成巧,火龙为仆 过了不知道多久,烟尘终于徐徐散去。那四名监察者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底下的情况,在接下来的某一瞬间,底下的战局便能清明了。 那火龙究竟有没有死在缉天銮的刀下?缉天銮那个疼爱的小师妹又怎么样了? “哧——”一声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空气的巨流,终于吹散了那最后一片久久不散的烟尘,露出来的,是火龙棕红色的巨大犄角。 “是龙!龙没死!”监察者大惊失色,如此高级的攻击法术竟然还没能杀死已经身受重伤的它,龙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 那缉天銮与仙倾抚呢? “小倾!小倾,你醒一醒小倾,你看师兄一眼好不好,是师兄不好,师兄不该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醒过来师兄就带你回家好不好,师兄答应你要天天请你吃肉包子的,师兄一定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小倾,小倾!”缉天銮的呼唤声突然传了出来,烟尘散开他看见了倒地不醒的仙倾抚,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的痕迹,他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却突然发现怀中的女孩已经没有了呼吸,一瞬间心脏似乎都要停止,哪怕面对着火龙他都没有如此害怕。 他叫得哽咽,声音又有些闷,想必是将头埋在仙倾抚的肩上来抑制自己的泪水。 “哧——”那火龙突然低下头来,靠近了他们俩。 “火龙!”缉天銮看见它,就像是看见了罪魁祸首,眼睛里面冒着火,握着【焚龙】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牙齿左右磨搓发出“滋滋”的声响,整个人都弓着,似乎只要那火龙再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他的攻击便会立马降临在它的身上。 突然,龙口大张,浆红色的液体涌了出来,缉天銮吓了一跳,刚刚的备战姿势来不及调整,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仙倾抚前面。 然后,在那浆红色的龙血之中,一丝金光闪过,缉天銮眼中闪过一丝光泽,伸手抓住血流中带有金丝的血块,将它塞进仙倾抚的嘴巴。 那是龙的生命精华,即使是一小块也含有庞大的生命能量! 那火龙进而伏下身来,六人合抱的巨大龙首就那样乖巧地靠在仙倾抚的身旁,似乎在守护着她。 “你竟也知道报恩。”缉天銮嘲讽一笑,很快这一丝笑意被忧思打败,满脸的紧张与挫败,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仙倾抚,期望她能有一点反应。 “咳、咳咳……” “小倾!”缉天銮面上一喜,赶紧把我扶起来一点,帮我顺着背,“小倾,你感觉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师兄怎么了,竟然这么开心吗?我从未见他笑过,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凶巴巴的,很难接触…… “师…兄……别、别杀它,好不好?”趁他开心,我赶紧抓着他的手央求道,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胆怯,因此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你放心,那火龙还好好的,刚刚是它救了你。”不知怎的,他又突然紧张起来,敛起了笑容,认真地帮我顺着背,似乎是为了让我安心,还特意指了指我背后的火龙。 “真的吗?”我惊喜地掉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倚在龙背上,吓得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师兄也是一阵剧烈的抚背,那火龙也发出了一阵委屈的呜呜声,但是那吹出来的气差点没把我吹回到我藏身的山洞里。 那火龙的呜呜声似乎是想表达什么,缉天銮临空画了个法阵,然后将手穿过法阵贴在它的额上,闭眼倾听。 “小倾,它说,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它愿意成为你的契约妖仆。” 睁开双眼,缉天銮开心地说道。小倾现在不会法术,如果有了大陆上最强大的妖兽保护,那么以后一定会安全得多。 经过天罚协会的统计,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九十九头龙,而且这个数量似乎是神刻意维持的平衡,若是被狩猎一头,不久就会有一头新生;若是新生一头,过不了多久必会有一头被狩猎或者自然死亡。而这头他特意挑选的火龙,在妖龙榜上排名十六,算是十分靠前,不辜负他的能力,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阻止了他这次屠龙,但是若是能让小倾将它收为妖仆,那么倒是赚得大了,毕竟妖力如此强大的妖龙,想让它屈服,实在是太难了。 “我……我不要……” “为什么?”缉天銮皱了眉头。 我没有回答他,转身抱着那巨大的龙首,伏在它的耳边问道:“火龙,你愿意给我师兄做妖仆吗?我师兄很强的,像绒山猪那样的妖怪他一刀一个,你以后跟着他他会保护你的,我什么也不会,你跟着我没前途哦。”我诱惑着它。 “吼——”火龙轻吼一声,似乎是妥协。 “咯咯咯,师兄,它答应啦答应啦!师兄你快去,以后它就是你的妖仆啦!”我拉过师兄,让他与火龙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咳,我不强迫你,火龙,你可真的愿意?我既答应了小倾不会杀你,自然不会食言。你若有丝毫不愿,现在就可以离去,我缉天銮也会离开,并保证不再来打扰。” “呵呵,缉天銮,你今日若是放他走,那么你此次屠龙可就算是失败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别让国师失望啊!”不知何时,那四个监察者来到了他们周围的树顶上,远远地躲着,明明害怕得要死,还要装腔作势地喊话。 缉天銮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上和刚刚一样的法阵已经完成,右手穿过法阵贴在火龙的额头上,闭眼倾听。 “请接受我的效忠,贱仆火龙煊方——” 契约骤然浮现在空中,缉天銮与火龙煊方额上同时浮现出火红色的契约印记,代表契约已成,煊方已经成为了缉天銮的契约妖仆。 缉天銮与火龙煊方同时睁大了双眼,两人互望的眼神透露出惺惺相惜的味道,刚才战后残余的仇恨已经完全清除了。 方才只顾着战斗,却没有发现,一人一龙的法术戕合在一起,不分你我,竟是难得的【合天律】! 【合天律】,是指两者法力波动完全契合,却又有着一丝微妙的差别,而正是这微妙的差别,能最大幅度的增大法力波动,可以直接将施展的法术提高一个等级! “煊方,欢迎你。”缉天銮抱住煊方的犄角,煊方也是咧嘴表示回应。 我见到师兄这么开心,竟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有没有说过,师兄虽然刚毅冷血,却美得如同画中的仙人,墨色长发不羁地束着,发尾随风飘散,沾上了血液也是别有一番风韵。只是师兄不常笑,如今笑开,世上绝无任何人敢与之媲美。 当时年少,周身散发蓬勃的朝气,与天下独尊的傲气,可惜岁月无情,白驹带走了当年。 第七章 神珠传送,金瓦梨砖 他,他竟然收服了火龙? 十五岁的【降龙者】! 监察者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一次的见证,他们见证了什么? 是一个自负少年的屠龙失败? 还是一位束发少年的降龙奇迹? “喂,天罚协会的走狗们,这热闹你们可看够了?若是看够了现在可以离开了?”缉天銮实在是不耐烦一直被这几个人盯着,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太让人不舒服。 “是,是,缉大人,我们现在就离开。”那几人一改原先的嚣张跋扈,竟然如此低声下气,谦逊有礼。 因为他们知道,过了今夜,恐怕缉天銮的大名,会响彻整个仙麟稽大陆。【降龙者】,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出现过了,【屠龙者】仅仅是会获得称号,成为【称号天罚】,而历代【降龙者】,都是位列【十大天使天罚】的强者,是大陆的荣耀,是百姓的英雄! 监察者们对着缉天銮行了一礼,那为首之人便拿出了传送珠,画下法阵,将四人一同传送回天罚协会的总部。 “师兄,他们怎么消失了?”上一秒我还想着这些讨厌鬼赶紧离开就好了,下一秒他们就已经消失在了我面前,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他们没有被我扇子一样的眼睫毛给遮挡住。 师兄见他们消失,也是松了口气,拉住我受伤的手提醒我别太用力:“他们用了传送法器,传送回天罚协会了。这种法器虽然方便,却只能传送回一个固定的地方。等过两天回家了,我也送小倾一个,这样小倾以后在外面想家了就可以回来。” “真的吗,谢谢师兄。”我开心地抱住了——煊方。 毕竟现在煊方和师兄已经是一体了,抱它就相当于抱着师兄嘛。 然而,当时的我却没有想到,直到我死,师兄送的传送珠才第一次被使用,为了师兄自己而使用。 “乖,我们回去找师父,他一定等急了。” “好。” “煊方,你受伤不轻,入我天穴调养。”天穴,是天罚保管天罚之力的地方,也是天罚的命门所在,若是天穴被毁,那么天罚的生命也会终结。 “哧——”煊方温顺地应着,缉天銮快速画阵打开了天穴,将煊方送了进去。 我长大了嘴巴看着,那么大一头龙,就那样被他装进了那么小的心脏里面了?早知道这么简单,一开始就把煊方装进去饿它个七八个月饿到它没力气了,再拉出来一顿收拾,直接打得它七荤八素七手八脚一发不可收拾,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大家都浑身浴血魂不守舍的呀。 师兄看着我越来越生动的眼神,无奈地笑笑,似乎知道我脑子里打着什么鬼主意,立马制止了我:“小倾,你不懂,天穴若是受损,天罚也就会命丧黄泉。”他用袖子替我擦干净我脸上沾染的刚刚煊方吐出来的血液,然后左手拉住我的手:“小倾,抓紧了,师兄带你飞过去。”说着,他右手上的法阵已经画好,又突然化为碎片,向他背后涌去,然后拼成一对羽翼。他手不停,又画了一个相同的法阵,化作了我的翅膀。 “我也有吗?” “当然,这只不过是戊级法术,以后师父也会教给你。”说着,他一吸气,竟然飘了起来,“来,小倾,提气轻身。” 我学着他的样子吸气,吸气,吸气,吸气…… “师兄,我飞不动……”我挫败地听着背后羽翼破碎的声音,哭丧着脸。 “……”难道是这两天吃的肉包子太多了太胖了所以我的法术托不动她?“没关系,你从未接触过法术,不会使用也是正常,是我考虑不周。来,师兄抱着你?” 师兄最后一句话说得颤颤巍巍,我似乎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僵硬与不大情愿。 “好啊,谢谢师兄。”我装作看不懂他的不情愿,屁颠屁颠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师兄无奈地笑了笑,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他的手臂沉稳有力,抱起我轻而易举,所以……我根本没有长胖嘛! 只是眨眼的功夫,师兄就抱着我飞回到了昨晚休整的地方,地上被师父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法阵,看起来,师父似乎丝毫不担心师兄的这次战斗,还有心情在这里研究他的术法。 “师父,徒儿回来了,徒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担心?师兄,你从哪里看出来师父担心你了嘛。 “嗯。方才那边动静很大,你可受伤了?” “徒儿无事,徒儿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师父。” “屠龙成功了,是吗?” “徒儿……并未能屠龙,不过,是将它收为了妖仆。” “降龙?”师父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会,旋即拍着大腿大叫道:“好,好,不愧是我槐牢透的徒儿!这次回去,那子佛的大将军之位非你莫属,老夫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反对!哈哈哈,好,好孩子!” “谢师父夸奖。” “此次我们出来已经四天,也到了回去的时候了。”说着,师父往上撩了撩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珠串,随手一指,一个法阵便被引发,将三人笼罩进去。我眼前一阵花影流转,等我回过神来,眼前便是梨砖金瓦,草木园林,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富丽堂皇……反正就是非常非常美,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恨不得把自己会的所有赞美的词语都用上! 怪不得师兄这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你个小脑袋瓜子,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师、师兄……”在想师兄的模样…… “嗯嗯,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喜欢吗?” “喜、喜欢……” “喜欢就好,现在天色还早,我随师父上朝复命,你在家等着我们,不准乱跑,知道吗?” “知、知道。”我绞着衣角,喏喏应着,十分乖巧。 从此,我就要真正开始新的生活了。 第八章 惊雷指婚,不慕功名 “报——国师回朝!” “哦?国师终于回来了,可让朕好等啊!快请!”坐在龙椅上的人一改方才的严肃,大喜之色浮于脸上。他便是那子佛的王——兰极兴。 “宣国师觐见——”传令兵赶忙边喊着边跑出宫殿,迎接国师与缉天銮。 槐牢透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明明已经白发苍苍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是脸上的得意洋洋,让朝堂上某些人的心掉了一掉。 “王上!”国师与缉天銮同时作揖,行了一礼,却并未三拜九叩。 “臣等恭迎国师回朝。”朝上众臣异口同声道。槐牢透微笑,微微欠身还礼。 “国师,此次你带着天銮去屠龙,结果如何?”兰极兴微微向前倾身,很是期待他嘴里的答案。 “回王上,臣依照嘱咐,特意邀请天罚协会的人前来见证小徒屠龙,只不过……可惜他们却没能见到龙被屠杀。”槐牢透欲言又止,故意挑在了这个点上停顿了一下。 “国师的意思是……” “难道天銮小子这么着急,没等到天罚协会派出的见证者到,就去屠龙了?”朝堂上有人没忍住,迫不及待问了出来。 “呵呵,并不是,恰恰相反,还是那些天罚协会的人催着天銮去屠龙的。”故意又只是把话说了一半,等着某些人继续发问。 “那国师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天銮他……屠龙失败了?” “哗——”听得上一句猜测,顿时全场一片哗然。 “休得胡言。国师,朕相信天銮的实力,朕许诺过,若是他此次屠龙成功,那子佛大将军之位非他莫属,你,不会让朕失望?” “回禀王上,臣自然不会让陛下失望,天銮不辜负陛下所托,成为了仙麟稽大陆十年内唯一一名——【降龙者】!” “哗——”听得国师自豪的言语,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好,好,好!缉天銮,上前听封!”那子佛的王喜笑颜开。 “臣在。”缉天銮单膝下跪,以示对那子佛国的忠诚。 “朕依照承诺,封你为大将军,掌管三军,并且——朕将朝阳公主赐给你,择日完婚!” “哗——”全场又是一片哗然,王上竟然开心至此,居然要将自己唯一一位公主许配给他! “什……”缉天銮愣住了,他没想到王上会突然施加如此封赏。 “多谢王上厚爱!天銮,还不快点谢恩!”国师在一旁急忙出声提醒,他的徒儿他自己最清楚,刚刚缉天銮吃惊的表情,已经显现出了他的吃惊与不满。 缉天銮突然站起身来,直视兰极兴:“缉天銮不能听封。” “为什么?”那子佛王眉头微皱,方才还弯弯的眼角瞬间凌厉起来。 “缉天銮不能娶朝阳公主为妻。”缉天銮一字一顿,显示出自己的决心。 “哗——”全场再次哗然,缉天銮原先脾气就不得了,如今降龙之后,竟然胆敢公然反抗王上了! “哗什么哗!都给朕闭嘴!”说完,他一手指向缉天銮:“你!好,那你就什么封赏都别要了,我看你堂堂降龙勇士,既然连一国公主都敢不放在眼里,那这大将军的职位恐怕你也瞧不上!” “王上……”国师赶忙作揖,刚准备开口求情,却被兰极兴怒气冲冲地打断。 “什么都别说了,朕意已决!国师舟车劳顿了,便回去歇息!” “是……”槐牢透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缉天銮走得更快,没有丝毫的犹豫,掉头就走,气得兰极兴差点拿桌上的奏章砸他。 我在这园子里已经转了三十来圈了,再好看的鱼儿花儿也没了兴趣欣赏了。 而且,一上午没吃东西了,肚子也饿了。 脚步不听使唤,慢慢挪到了门边。我偷偷将头探了出去,看了一眼就立刻胯下了脸,因为门外面同里面一样是园子。 这时,门外走近了一队人,他们步伐极快,头低得低低的,手上各自拿着东西。我不敢随意踏出门去,只能喊道:“喂,哥哥姐姐们,你们是在外面吗?” “噫?”那队人停下,带头那人瞥了我一眼,“什么外头里头,这座王宫都是王上的,你是哪儿闯进来的小宫女,真是大胆,噫,好大的味,瞧你那身装扮,你是粹夜园的,快跟在队伍后头,赶紧走。” “啊?哦……”我莫名其妙被末尾一个小宫女拉住,拽到了她的身边。 “哇你胆子好大哦,国师的园子你也敢进!” “是师父带我进去的。”我小声嘟囔,却因为初来乍到,根本不认识谁是谁,而且看她衣裳如此干净漂亮,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破衣裳,有点自惭形秽,不敢大声说话。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你别害怕,我是明溪坊的,比你所在的粹夜园也好不到哪里去。” “哦……”我回头去看刚刚我踏出的门,那门上的扁明明写着占天府,难道是我认错字了吗? “喂,你听没听啊?” “什么?” “你真是的,这么呆傻,难怪你看上去挺好看的,却只能在粹夜园工作。我先问你,你为何会闯进这占天府?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可是王宫里的禁地,擅入者死吗?” 什么,擅入者死?“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赶忙摇头。 “多亏你遇到我们将你带出来,不然等那府里的主子回来了,有你好看的!” “吓死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座园子原来是禁地,我是被带进去的,多亏了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在这宫里这样的字万不能出现,我在明溪坊当值,职位约莫比你高一些,你该叫我茹意姐姐。你叫什么?” 明明你自己也是你你我我的……我赌气地撅起嘴:“我叫仙倾抚。” “呀!你真的是胆子大哦,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在这宫里都是王上的人,要抛弃原来的家室,你进了宫,就没有姓了!” 我大骇,回想师父与师兄,在遇见我之后,只是唤我“倾抚”“小倾”,从来没有唤过我的姓,难道,以后我真的没有姓了? “不要,我不要在宫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拔腿就跑,脑子里很乱,难道师父和师兄是拐卖儿童的坏人?他们见我长得玲珑乖巧,便将我拐到这宫里面来当宫女,然后他们拿了报酬就跑就不要我了?可是师兄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是坏人呢……师父也对我很好,我以为我能有个家,现在却连自己的姓都要抛弃吗? “啊!”好痛! “啊!”一名男子的叫声。 我被撞倒在地,抬头正准备问他为什么走路不长眼睛,映入我眼睛的却是一位面如润玉,星眸剑眉,唇色如樱的俊朗公子,我吞了口口水,没舍得骂出去,就在我几乎忍不住朝他微笑的时候…… “大胆,你是哪里来的叫饭花子!” 第九章 乞丐倾抚,他的至宝 “你别乱说,我不做叫饭花子很久了!”我听到周围人嘻嘻的窃笑声,生气地爬起来,气势汹汹地站到那个少年的面前:“你又是谁,撞倒了人还不道歉,你比叫饭花子还没有礼貌吗!” “大胆!胆敢对我出言不逊,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我没想到,面前这位翩翩如玉的漂亮公子说变脸就变脸,一声令下,从他身后窜出来两个人就夹住了我,作势就要把我拖走。他们的手像老虎钳子一样夹紧了我,我挣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弄疼,一点副作用也没有。 “喂!你凭什么打……”我刚准备鱼死网破破口大骂,就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拽了拽,拽掉了,于是我又准备把矛头转向拽坏我衣裳的人。虽然我的衣裳又脏又破,可是我就这么一件衣裳啊,被拽坏了以后穿什么! 我一掉头,发现竟然是茹意。她朝我挤了挤眼睛,约莫是她眼睛进了沙子,然后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拽了我的衣裳应急。算了,看在她将我带离禁地,救了我一命,这衣裳的事情我便不与她计较了。我调转过头,吸了口气正准备重新破口大骂的时候,却又被人打断了。 “太子恕罪,她叫倾抚,是新来的粹夜园的宫女,还没学规矩,请太子轻罚。”茹意朝着那太子殿下跪下,磕了个头。 我听她对那少年的称呼,吃了一惊,难道我在闯了禁地之后还把这座皇宫的少主人得罪了?完蛋了完蛋了,这下肯定要一辈子在这里做童工被欺负了。 “既然没学规矩,就一次让她长长记性,再有求情者,同罪!还不快拖下去!” “是!”少年丝毫不为所动,手一挥,那两个架住我的宫人像提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将我提了起来。 “喂!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 看到那个小乞丐被带走,兰凤阙总算是吸了一口气,这乞丐真的是又脏又臭,不愧是粹夜园里的人。 “行了,没你们的事了,去当值。”兰凤阙挥了挥手,那一队宫人行了一礼,偷偷舒了口气,赶忙走开。突然,太子殿下抬手一指:“你,留下。” “我……?”茹意看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头皮一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我没有要治你的罪,你是个善良的好婢子,看你的服制,你是明溪坊的,在那种地方委屈你了,以后去赤方阁当差。” 赤方阁……那不是……太子的……寝宫吗!“是!谢谢太子殿下!”茹意赶忙欢喜应下。 “去。” “奴婢告退。”茹意行了一礼,离开的脚步轻快地几乎越了规矩。 “太子殿下,您方才受了冲撞,衣衫被污,是否要回宫换一件?”瞧着自家太子殿下在占天府前踱步,脸色似乎有些不愉,一名宫人适时地上前询问。 “不用了。”这个家伙,明明早早就被我父王赶下朝了,真不知道他下朝之后去哪了,到现在还不回来,“真是急死我了!”兰凤阙忍不住咬牙切齿喊出声来。 “太子殿下。”少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太子急忙转过身去。 “天銮!你小子,总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呀?” “因方才在朝堂上对王上无礼,被师父教育了一番。”若不是放心不下府里那个,现下师父还不会放我回来呢。 “天銮,快快,让我看看你的那头火龙!真是羡慕死我了,你这小子真是好运!” “我瞧你方才在大殿上就一直盯着我恨不得把我身体望穿,原来是为了瞧一瞧煊方啊。”缉天銮打趣道,“我与它大战时下手太重了,它如今正在休养,等过几天。” 听到自己今天见不到妖龙,兰凤阙立刻满脸丧气,在心里把所有罪都赖到了方才的乞丐身上。 瞧他有些不开心,缉天銮又转了话题:“对了,此次我出门,另有一件收获,走,我带你去看她。” “你又得了什么宝贝?缉天銮,我真的觉得有时候你比我还要像太子,天下宝物你俱拥入怀中,不是国师送的,就是你自己外出出任务得的,要么是我父王赏的,那些宝贝,我都眼馋得紧。” “你若想要,拿走就是了。” “哼,我瞧你难得如此开心,想必这次你得的宝贝是万里挑一的,可舍得送我?”兰凤阙调笑道。 缉天銮停下了脚步,掉过头去认真地看着太子殿下:“她……不能送。” “切,小气。”兰凤阙小声嘟囔,方才谁还说看上了就拿的。 缉天銮踏进院子,却没见到那个小丫头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小倾,你在哪?” 然而,回答他的,是淙淙流水之声,夹杂着清脆的鸟鸣声。 “奇怪,这个丫头,让她别乱跑,到底去哪了。” “怎么,你府上有个丫头?”小倾?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嗯。她傻乎乎的,喜欢乱跑,这回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看来,正结界没什么用,以后要布置,就布置反结界了。”缉天銮叹了口气,手一挥,占天府上空似是掀开了一张薄膜,化为光华,回到缉天銮的身体里。 “结界?”刚刚进来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结界的存在。看来,自己和天銮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缉天銮翻遍了整间屋子,也没见着仙倾抚的影子,连一片破烂的衣角都没见着……衣角?方才在门口,似乎有一片黑糊糊的东西,细细想来,好像是小倾的衣角! 缉天銮一个转身,身形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占天府门口,空中还残留着法术光华,与【如风】的银色残影。 果然是! “方才你在门口,可看见一个十岁的丫头?”缉天銮指着地上的布片,望向跟过来的兰凤阙。 “没……啊!”这布片好生眼熟……这馊臭的气味也这么独特…… “怎么!”缉天銮眼睛一亮。 “好像……见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乞丐……” 自己当成宝贝的师妹,竟然成了太子殿下口中的乞丐,不过,因为屠龙的事情忙不过来,小倾还未能沐浴更衣,还是原先乞丐的打扮,缉天銮松了口气,如此有特色,想必不会认错:“是小倾,她在哪?” “她冲撞了我,还言辞无礼,我命人赏她五十个板子……” “你说什么!”缉天銮怒气涌动,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染上龙血的粉月长衫无风自动,随着嘴唇的抿紧,头上兰极兴亲书的“占天府”牌匾突然“咔咔”作响,裂纹像蛇一样蔓延,如昆虫一般繁衍,然后瞬间变成粉末,随风飘散。 “带我去!” 第十章 生命游戏,暴怒焚龙 “你们怎么这样!没一个讲理的!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停地挣扎,却根本没人理睬我,反倒使领头的那个阴阳怪气的宫人生了气。 “等会你们可别留手,五十大板打不死一个小娃娃,你们也没资格在宫里吃饭了,知道吗?” “是,李公公。” 于是,我被捆在长凳上之后,两名执刑的宫人似乎是为了讨那个李公公的欢喜,边打边骂。 “你这个臭乞丐,打你简直就是污了我们的板子!” “那你先让我洗洗干净再打呗。”本姑娘不吃这套。 “嘴还犟着呢?是不是你们俩偷懒不使劲啊?”一旁监刑的人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也就是他,一次一次地让两个执刑的宫人下手越来越重。 “不敢不敢,李公公,这小娘们倔,我们一定把她的屁股打开花,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倔!” “嗯,打。” “是是。” 那板子一下一下落在我身上,除了一开始的几下,我却不觉得如何疼了,甚至还有心情和他们犟犟嘴,然后板子便挥得更高。 我的手扣紧了身下的长凳,木刺被我抠断扎在指甲缝里,却被我指甲缝里的污垢掩住了,看不出斑驳的血迹。 想不到,我没死在绒山猪手里,没死在妖龙利爪尖牙之下,却要死在我的同类手中?死在那个被称为太子的人的一句话之下? 板子一下下落在我的身上,可是,仍不是很疼啊。 “哟,小娘们,不叫?那就是还不疼咯?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打到她认错为止!”那李公公似乎在一旁站着无聊,一心想在我身上找点乐子,他挂满肥肉的面庞,凑到我的面前,得意地笑给我看。 他胖手一挥,于是那掌刑人将板子挥得更高。 “谁敢!” 想象中的重击并未能落下,我只听到我身后上方一声“嘭”的惊炸声,比临街吴爷爷炸糙米时的爆炸声还要响,震耳欲聋,差点盖过了师兄喊的那声“谁敢”。 “还不快退下!”兰凤阙跟不上他的速度,缉天銮已经一掌拍开那两名执刑的人,他才刚刚转过宫墙看到他们,就看到那两名执刑的、他的贴身太监,口吐鲜血飞射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动也不动,想必是已经去了。二人已经是近十年的朋友了,缉天銮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面子上的冷漠,骨子里的残暴,这次几个宫人因为自己的命令却伤害了他如此重视的人,缉天銮盛怒之下一定不会给他们活路,他只能赶紧喊出声,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呵,退下?以大欺小,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下此毒手,此等恶奴,还留在宫中作甚!”话音未落,缉天銮怒喝一声,法阵瞬间完成,天穴将【焚龙】倾吐而出,缉天銮衣袖一挥,【焚龙】似是有了灵智,直直对着那监刑的李公公冲了过去。 缉天銮却不屑一顾,眼睛只是盯着仙倾抚身上的血迹,虽然是黑衣裳,却能看出湿湿的地方,那肯定是…… “小倾,小倾?”他轻轻拉着我的手唤我,他明明力气那么大能拽得动一头龙,怎么拉着我的手却这样软绵温柔,仿佛被云朵包围一样。 “师兄,你怎么才来,小倾等了你好久,等得不耐烦了。师兄你瞧,这里还有几位哥哥看小倾无聊,陪小倾玩游戏呢。我身后的两位哥哥在比谁的板子举得高,小倾在给他们做裁判呢。”我勉强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笑给他看。 “小倾,你说胡话了,师兄带你回去。”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我,我眼前有些模糊,只是感觉有什么发光的东西闪过,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大约是【焚龙】回了天穴,带着已经完成的使命。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小乞丐,是我缉天銮的师妹,此次你们不知情的围观者,我就留你们一条贱命,若有下次,缉天銮不介意——血洗王宫!” “是、是……”周围人早就跪倒一片,赶紧唯唯诺诺地应着,生怕这个杀人魔鬼下一秒变脸,就要拿自己祭刀。 “天銮……”兰凤阙喘着粗气赶了过来,瞥了一眼缉天銮怀里的小乞丐,见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哦,凤阙,方才我以大欺小,用我甲级天罚之力杀了你宫里几个恶仆,你不会怪我?” “天銮,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方才说了,不知者不罪,只是你这宫里面的后事恐怕要你麻烦了,太子殿下这么忙,近日里就别来我占天府找晦气了。” 兰凤阙咬了一口银牙,不再说话,目视着缉天銮离去。这件事,天銮也知道他没有错,身为堂堂仙麟稽第一大国那子佛的太子,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乞丐冲撞,令宫人惩罚她也实属正常,打死也是死不足惜的,只是,谁会想到,这小乞丐,竟然是缉天銮的师妹,国师新收的小徒儿。 自己与缉天銮好友多年,自然知道他对师妹的执念,如此冷酷无情的人望向其他天罚的师妹的目光竟然能叫人看出羡慕,可见他的执念多深。 如今终有一人能被国师瞧上眼,他心里不知道多开心,脸上难得露出来的喜色,一见到我便要带我去看他的小师妹,却…… “习德,你去处理一下他们三个的后事,记得要厚赏他们的家人。另外,再调三个人来赤方阁。” “是,太子殿下。” 我被师兄轻轻抱着,路上不感到颠簸,却像是摇篮一样,都要把我晃得睡着了。 “师兄,我一点也不疼,真的。”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突然说这样的话,脚步顿了一顿,接道:“马上就到家了。” 后来我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背上的伤口已经被清洗包扎好了,师兄盘腿坐在一旁修炼【焚龙】,见我这边有了动静,攸然睁开双眼,将【焚龙】收回,疾步向我走来。 “小倾,可有哪里不适?” “师兄……”我蹙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凉……” 可不凉吗?我全身上下只着了一件肚兜与一条袭裤,虽然旁边烧着碳,【焚龙】散发的火气也不小,可是刚刚师兄将【焚龙】收回体内,瞬间屋子里就冷了下来,这才二月十五,天还冷着呢。 他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却没找到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突然,他似恍然大悟一样,来到我的床边,画了一个法阵,放到我的身下,那法阵散发着徐徐暖意,驱散了方才的寒冷。 “你背部有伤,不能穿衣,否则会溃烂发炎,我只能在你身下放个法术了。” 然后,他突然板起脸,在我床边坐下,严厉的目光看得我害怕,语气里原先的那丝宠爱荡然无存。 “小倾,你为何如此不听话!上次屠龙,你擅自跑出结界,这次我让你等我,你又跑出去,你为何总让我担心!” “小倾,你可想变强?可想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够欺辱得了你?” “我……想!” 第十一章 弱者为奴,天罚大陆 “小倾,记住你今天的回答。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本事,就只配被别人欺辱。”师兄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似乎都消散了,虽然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我知道,他很悲伤。 我抿着嘴,不敢打扰他。 “师兄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突然,他看向我,眸子里似乎又有火星燃起,似乎他的心掠过了从前,回到了如今。 “我知道了,小倾一定会努力的。”我认真应着。 “对了,师兄,方才有位姐姐告诉我,说在这宫里,不能有自己的姓氏,以后小倾是不是再也不能姓仙了?”我突然想起这个害得我倒了大霉的事情,赶忙问出口。 “哼,哪个糊涂蛋告诉你的?你是堂堂国师之徒,谁敢剥夺你的姓氏!” 我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这宫里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可理喻,这不是害我白白逃跑,白白撞了那劳什子太子,白白挨了一顿板子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 “怎么?” “那位姐姐还告诉我,这座府邸是禁地,怎么办师兄,会不会有人来我们抓起来啊!” “禁……禁地?”师父的占天府什么时候成了禁地了? 缉天銮向来记性不好,他可能忘了自己曾经将所有为了一睹他天人之貌的不知好歹的闯入府中的婢女一个个打得手脚残废四肢断裂生活不能自理。 “这处是王上赐给师父的府宅,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他们所说的大约是这个意思,你无需担心,你身为师父的弟子,自然可以……”突然,缉天銮停下了话,掉头向房门的方向望去。 “师父回来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天銮,倾抚,你们在这里吗?”天色已黑,府中只有这一间屋子点着烛火,槐牢透便径直向这边走来了。 “师父,您回来了。”师兄跑去开门,迎接师父,“师父,小倾受伤了,您快帮她看看。” “怎么回事!” “小倾冲撞了太子殿下,被罚了五十大板。” “冲撞了太子殿下?”师父的表情欲变不变,就在我着急他到底变不变的时候,他却径直向我走了过来,走到我的身边,揭开了纱布,查看我的伤口。 “倾抚,你受苦了,为师这就帮你疗伤。”说着,师父伸手快速画了一个法阵,却没停息,又在已有的法阵上再次画了一个重复的法阵,直到一共画了五个法阵,这五个法阵竟然合而为一,化作一个五彩光芒的法阵,印到了我的背上,瞬间伤口全部愈合,光滑如初,连带我手上被【焚龙】刀气留下的伤痕也消失不见了。 “哇,师父,您这是什么术法,竟然如此厉害,一阵更比五阵强啊!” “呵呵,这与平常的【天使术法】不同,这唤做【天语术法】,方才师父用的,确实是五个法术,不过却是叠加在一起的五个法术,因此效果如此明显。” “【天语术法】?” “没错,今晚,为师便给你说说这方面的知识,你且边休息边听着。” “是。” “先说我们这片大陆,你该知道大陆名仙麟稽,仙麟稽上有四国,以那子佛国为首,国力最盛,其次是英子佛国、仁子佛国、泽子佛国,分别位于仙麟稽大陆的北、西、南、东四个方位。除了那子佛国以外,其余三国实力相当。而那子佛国之所以最为强大,是因为天罚数量最多,尤其是高级天罚数量也多于别国,因为那子佛国邻近仙麟稽圣地——冰原。” “仙麟稽上,只要身具法力亲和力,都可以修炼法术,当然,亲和力不同,日后的成就也不同。法术分六大类,分别为金术、木术、水术、火术、土术与封印术,其中封印术独立于五行系之外,自成一家,封印术虽不是直接攻击的术法,可用之处却甚为广博,若是你日后遇见了,切记万不可小觑它。而术法又分【天使术法】与【天语术法】两大类,【天使术法】是现在广为流传的术法,几乎如今修法之人所学皆为天之使命术法,而【天语术法】是远古流传下来的,同其余远古之物一样,都是精髓所在,因此威力比同等级的【天使术法】略高一些,它还有一个独特的地方,那就是可以叠加。” “比如赶路时,若是使用【天语术法】的【如风】并且将之叠加一百次,速度便是使用【天使术法】的【如风】的一百倍,便是事半功倍了。” “但是,【天语术法】却对修习者的身体有限制,也就是说,与后天努力无关,当你生下来的那一天,上天就决定了你是否有资格修习【天语术法】。所幸,你的师兄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传承了我派【天语术法】。” “法术分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级,但是,最高的三个级别,基本上只有天罚能够达到,因为只有天穴才能够储存如此庞大的法力。咳……”师父说得久了,喉咙有些干,不免咳了一声。 “师父,请用茶。”师兄,你这么有眼力见?温水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水杯你又是什么时候端在手上的? “嗯。下面关于天罚的知识,你和倾抚说。” 看着师父满意的表情,我不禁在心中暗叹,看来为徒之道我还是要多多学习啊。 “是。”他转过来,面向我,“昨晚在森林里,我告诉过你天罚这个名称的由来,还记得吗?” “记得。” “你所见到的,我从胸口抽出的那柄长刀,就是我的天罚之力,唤做【焚龙】,是甲级天罚之力,拥有屠龙之力。天罚之力只有在被召唤的时候才是实体,收入天穴之后就会化作能量的形式,所以如果天罚之力被毁,天罚虽然会受到重创,但是只要天穴还在,就能再次凝出一个新的天罚之力,而天穴的等级,决定了所能容纳能量的大小,这个能量,我们称之为法力,天穴的等级一般与天罚之力等级相同,甚至更高。天穴又是天罚的第二个心脏,若是天穴所依附的肉体受到损毁,那么天罚也会随之死亡,这称为【神怒】。” 第十二章 护短被罚,无心之夜 “【神怒】?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这只是个叫法,你别太在意。”师父见师兄久久不答,便接了话,“你可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今晚的师父有些严肃,不像前几天一般温和了。 “今晚的信息量有点大了,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今晚就先说这么多,倾抚,你好好休息,明早,为师做法,测一测你身上是否有天穴的存在,看一看你是否能成为天罚,接受为师的教导。” “是,师父。” “嗯。对了,天銮,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师兄看了我一眼,便随着师父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师兄……刚刚师父喝水的杯子呢? 屋内,烛火摇曳,映出我孤单瘦弱的身影。 园中,月光下,桃花开得正好,却看不出颜色,辨不清黑白。 此处离仙倾抚的屋子有了一点距离,屋中的烛光被树木遮住,烧得叶尖发白。 “师父……可是还为着白日大殿上的事情生气?是徒儿不孝……”缉天銮直直跪下,白日在大殿上对着那子佛的王,他都没有行这样大的礼。 “那件事,既然我已经训斥过你,自然不会再提,我相信,你自己心中有数。”槐牢透将他扶起来,离得这么近,槐牢透觉得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十余年的孩子真的是长大了,这么往自己面前一站约莫就有五尺五寸了,心头不禁一暖,但想到他今天做的事,又不得不狠下心肠:“现在找你,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是王上后来召我前去,封了你天罚部统帅的职位,你白日里在大殿上忤逆他的意思,他依旧这样为你考虑,你该知感恩。”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另一件事,你方才说,倾抚冲撞了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是……” “说实话。” “是。其实徒儿也并不知道其中究竟,只是太子殿下告诉我小倾冲撞了他,于是便罚了小倾五十个板子。” “然后呢?” “然后……” “然后你便伤了执刑的人?”槐牢透深知缉天銮对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多么疼爱。 “不,徒儿……杀了他们。” “混账东西!若不是王上,你可有命活到现在?你如今长大了,降龙了,先是公然忤逆王上的赏赐,继而杀了太子宫里的人,缉天銮,你长本事了呀!” “徒儿不敢。”师父从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缉天銮赶紧跪到地上,“执刑宫人对一个小女孩下此毒手,师父您也看到了小倾背上的伤口有多深,连您都需要用五层治愈法术才能治疗,她还是个孩子啊!” “放肆!那也是她冲撞太子在先咎由自取!今日你既已将她从太子手里带了回来,为师便不再追究她冲撞太子之事,但你妄杀太子宫人之事,罚不可免,自己去思过间领刑。” “是。” 烛台上的火光晃啊晃晃啊晃的,晃得我睡不着觉,从前睡在大街上,还是觉得月光比较朴素绸美,这火光太妖冶浮夸,我不喜欢。 我下床吹熄了烛火,又觉得碳盆子里的碳烧得呛人。 从前只是一身破衣服,找个墙角躺下就睡了,如今这锦衾棉塌的,我反而适应不来。 对了,我的衣服被师兄换下了,现在只有个肚兜袭裤,明早怎么起床呀! 我掀开被子下床,发现我原来那双小破鞋也没有了,急得我蹭蹭蹭跑出了房门,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师兄在哪个房间。对了,要不在茅厕门口等他,师兄半夜如厕就能看见我了,我真聪明,师兄的房间不好找,茅厕还不好找吗,闻一闻就知道啦! 我撅着鼻子边走边闻,但是一点异味都闻不到,而且,这座园子怎么这么大,每间屋子都长得一个样,我刚刚又熄了烛火……天哪,我的屋子是哪间啊! “嘎吱——” 开门声!一定是师兄起夜了! 我寻着发出声音的门走去,果然看见师兄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在披上他的长袍。 “师兄!” “小倾?”他似乎被我惊着了,加快了穿衣的速度,一边打量着我,一边疾步向我走来:“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还穿这么少,不冷吗!” “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师兄!”我开心地扑到他的身上:“师兄,小倾找了你好久,小倾在园子里迷路了,就等着你起夜呢,可算让小倾等到了!” “唔……好了,小倾,快起来。”他扶住我,让我站好:“这半夜你不就寝,满园子找我做什么?” “师兄,你忘了吗,师父已经替我把背上的伤治好了。” “嗯?” “师兄可不可以……把小倾的衣服还给我……”我偷偷将右脚踩在他的鞋上,抬头偷偷看他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又偷偷挪上了另一只脚。 “额……抱歉,方才忙着照顾你,忘了替你准备衣服。这占天府向来只有我与师父二人,没有女眷……你且先回去睡,明早我定在你起身前将衣服与鞋给你送去。” 说着,他弯腰抱起我:“我先送你回房。” “可是师兄……” “没有可是,现在很晚了,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按时睡觉。”他态度强硬,脚步不停。 “可是……可是小倾一个人睡不着!”我斗胆喊了出来,然后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将脑袋深深埋在他的胸口,不敢抬头看他。 我等了半天,师兄也没有吭声,我猜想他是不是正在用惊讶并且恼怒的眼神瞪着我,正在我心中痒痒想抬头验证他的表情是否和我猜想一样的时候,师兄的声音幽幽响起,声音不比平日的英气,听上去软软的痒痒的,很舒服。 “那,你今晚来我房中睡,我陪着你。” “真的吗!”我开心地抬头,大着胆子绷起身子伸长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看着他从原来的一脸淡定目不斜视到一脸震惊目光涣散游移不定,不禁“哧哧”地捂嘴笑了:“娘亲说如果有人对小倾很好,小倾可以亲一亲他的小脸表示感谢。师兄你是不是被小倾吓到啦?” “没……没有。” 月光下,我看不清他是否红了脸。 只是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我却红了脸。 也许是做了乞丐,不顾这些礼仪,胆子也大了起来。如今回想,若没有那夜,可能我们走不到现在,可有了那夜,又不知是对是错。 第十三章 天大误会,天生废人? 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大清楚了,那时已是深夜,我又赤着双脚在园子里跑了好几圈,在师兄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我揉揉眼睛,四处打量。 噫?这好像,真的不是我的房间啊? “醒了?” “师、师兄?这……我……你的房间……?” “你忘了?昨晚是谁赤着脚满园子找我,还要睡在我房里的?” “欸欸欸欸欸!我嘛?是我嘛?”我定下心神,仔细思索一帆,好像确实是我这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赤脚流氓…… “好了,别嚷嚷了,快看看衣服合身吗?”说着,他递过来一套衣服,乍一看,绣满桃花的桃粉色的小马甲,里面是浅粉色的长褂子,底下开的口子比较大,转起来一定会像裙子一样飘逸,里面是…… 我苦着脸:“师兄,我原来的衣服呢?” “怎么?这身不合你意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这么多层,穿起来好麻烦。” “不过三层,加上你的小肚兜也才四层,春寒料峭,你身子板又薄弱,穿这么些,不嫌多。” 说着,他将衣服塞到我的怀里,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等会辰时一到,师父就要为你找天穴了,快些将衣服穿好。” “唔……”我不满地撅起嘴,还是乖乖听话穿起了衣服。 师兄的屋子好暖和。肯定是师兄偏心,自己占了最好的屋子,将背阳的屋子给了我。 对了,我昨晚睡了师兄的床,睡了师兄的被褥,师兄睡在哪儿了? 我背后一寒,匆匆穿好了衣服,下床时,发现我的小破鞋也被师兄换成了绣着桃花花样儿的平底绣鞋,和衣服是一套的。 我匆匆跑去门边,一下撞开了门,差点撞着正站在门边等我的师兄。 “你慢点儿,别撞着了。” “师兄!”我拉着他的双手,认真地看着他。 我没想到,他也认真地看着我,看得我心中一凉,难道…… 不行,这时候我不能慌,再看会儿! 缉天銮看着仙倾抚,昨儿让婢女替她清洗了身子,现在换上了新衣服,马甲上绣的桃花朵朵开得灼人,不愧是那子佛第一绣娘绣出来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小脸颊通红,只是觉得很可爱,与衣服相映,直叫他想到,人面桃花相映红,简直……像一个桃花变的小妖精,一时间,不禁看呆了。 不对,很不对,师兄的眼神……怎么和要哭了一样?师兄的脸怎么这么红……师兄怎么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兄,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你……你这脑子又乱想什么了?” 突然,缉天銮向侧边的桃树看过去,看来,这园子里的桃树是太粗了! 我随他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只当他不好意思,不愿承认我腹中的孩子,心脏揪了揪,忍泪说道:“师兄,你不要担心,你放心,小倾会自己照顾他,把肉包子的肉省给他吃,小倾也会控制好自己,不再顽皮了,师兄你放心。” “你说什么呢?”缉天銮掉过头来,刚刚分了神,没听见这个小师妹说的话。 师兄这个态度……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没什么,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师父的。”我看见师父远远走来,提醒他也别说漏嘴了。其实这句提醒,我心里就像被一颗生根发芽的种子的根和芽戳了洞一样疼。 师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恭敬行礼:“师父。” “嗯,小倾,你随我来。” “是。” 缉天銮本也想跟着一块去,不过,这园子里似乎有些本不该有的虫儿。 我随着师父,师兄却没有跟上来…… 师父将我领到一间暗室,房门打开,光照进去,能看到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法阵,铺满了整个房间。 “师父,这个法阵是什么?” “这是唤醒天罚之力的法阵。通常,天罚之力有两种觉醒方法,一种是自然觉醒,但这个时间并不确定,有些天罚刚出生天罚之力就能觉醒,而有的人,直到死去才被人发现他拥有天罚之力,第二种就是法阵唤醒,这个法阵是先人们研究了数百年才总结而出的没有任何后遗症并且成功率也极高的唤醒法阵。倾抚,等会你站到那法阵中央,为师为你启动法阵。” “是。” 我依言站到法阵中央,师父挥了手,暗室墙上十二个兽首铜灯便亮了起来。他关上门,又画了一个和我脚下法阵一样的缩小版法阵,然后手指往我头上一指,那法阵便飞到我的头上,渐渐变得和我脚下那个一样大,将我夹在中间。 “会有些疼,别怕,忍过去就好了。” “是……”我咬牙说出一个“是”字,涌潮而来的挤压感挤得我透不过气。 别……挤到肚子就好…… 我拼命用手臂护住肚子,害怕它伤害到我肚子里的小孩子。 “师父……不要……小倾……好疼啊……” “再忍一忍,应该……快了。” “啊——!”太疼了,全身都被挤在了一起,骨头对着骨头互相挤压,只要再挤一点点就能听到我骨头断裂的声音。 “收!” “唔……”我掉到地上,身体根本动不了,除了疼痛没有其它知觉。想爬起来,却看见抱在肚子上的手指已经扭曲变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槐牢透喃喃自语,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堂堂国师,堂堂……怎么可能看走眼? 当时,在小镇中,在决定救这个孤女一命之前,他明明感受到了,这个乞丐踹向绒山猪妖怪的那一脚,隐隐散发着让人畏惧的天罚之力的力量,那是上等天罚之力才能带给他的感觉…… “师父,小倾……”我的声音嘶哑,让我更害怕的是师父的反应,刚刚在那法阵中,什么变化都没有……也就是说,我体内没有天罚之力……师父现在一定很失望,他会不会嫌弃我是个没用的人,不配做他的徒弟,会不会将我赶出师门…… “不可能,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说着,师父自顾自的打开了暗室的门。 门外,好像还有个身影…… 师兄…… 第十四章 乞丐小倾,天绣阁动(签约两更) “师父?” “失败了,她,不是天罚。” 我远远听见师父的话,一丝温热腥苦的液体从嘴角流出。 “不是天罚……那,师父,你看她的体质,可能学习【天语术法】?” “即使能学,不是天罚,她日后的成就能高到哪里去?还是算……” “师、师父……”我用胳膊肘强撑着自己爬起来,歪歪倒倒地走过去,“徒儿……不,小倾一定会认真学习术法,不给师父……不给您丢脸的!” “师父,师父祖派天之神语术法博大精深,就算是徒儿,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地学习完整,若多一个人传承,也是好的……”师兄也在一旁为我求情,不知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儿…… “好,为师便看看她的体质,是否能学习【天语术法】。天銮,你将她扶到法阵中央去。” “是。”师兄过来的脚步有点急,不像平日里的稳重,他扶我之时,注意到我的手指,轻轻帮我扳正,我还没甚知觉,手指虽还有些不自在,却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扶我在法阵中央站好,然后退到师父身边。 “下面这道法术,里面将会含有两派十种法术因子,分别是天之使命术法的金、木、水、火、土与天之神语术法的金、木、水、火、土,天之使命术法的法术因子颜色较天之神语术法的浅一些,等会哪一种因子依附到你身上的多,那么你对哪种因子便具有亲和力,依附得越多,证明亲和力越高,你日后的成就自然也会高一些。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攥紧了手指,【天语术法】,我一定可以的! 我仔细盯着师父的手,他画了一个圈,接着动作不断,又连续画了九个圈,圈圈相连,接着在圈与圈之间写上了不同的符号。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回过神来之时,法阵已经完成,四散而开化作了十道光芒向我飞射而来,每一束光芒中都包含了无数个法术因子。 【天语术法】的因子们,请求你们,一定要选择我啊! “轰!”我闭上双眼,感受到那群法术因子全都砸向了我的身体,可是突然一声巨响,我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所有法术因子都在围着我的身体打转,却没有一粒靠近我。 “哼!”师父一声怒哼,手掌一招,所有因子全部向他涌去,我向前扑抓的手握住的,只有空气。 “师父……”我看着师父的背影,难过地泪水已经涌上了眼眶。 “唉……”师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也走出了暗室。 “师兄……” 师父,不要我了…… 师兄……也不要我了…… 我坐在暗室里。门外,阳光明媚,室内,烛火幽暗。 墙壁上的十二兽头似乎在嘲笑我的无能,在嘲笑我是个废人。 本来,本来,我就是个孤儿,是个靠捡地上包子才有饭吃的孤儿,是没人在乎的乞丐。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被师兄从绒山猪口中救下,然后亲眼见证了大陆上强者之间的战斗,现在又身居皇宫,我一个小乞丐,能有这样的福气,已经是上辈子积福了,如今不过是让我认清了我终究还是个小乞丐的事实,我难过什么呢? 不过是被打回原形了而已。 不过是被打回原形了……而已。 我跌跌撞撞走出暗室,太阳还是原来的太阳,园子还是原来的园子,桃花仍开得那么好,我衣服上的桃花,也开得那么好,不过,这衣服下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倾了,再也没有人会疼我,再也没有人会唤我—— 小倾。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占天府的门口,没遇上别人,也没人阻止我跨出这一步。 我浑浑噩噩,眼睛看不见东西,脑瓜子晕沉沉的,眼前仿佛全是那暗室中的法术因子,我一次次伸手去抓,它们一次次地躲避开,我就一直抓,一直抓,抓到我累了,再也伸不动手,它们依然悬浮在我面前,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甚至连一粒法术因子都吸引不了,哪怕是大陆上最差劲的人都能吸引哪怕两三粒法术因子,而它们却都在躲避我。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这么美的王宫,走到哪里景色都美得迷人,美得迷路。 我在一块漂亮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浑身的骨头还在疼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辜负了师父与师兄……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天绣阁灯火通明,大伙今儿个一个个蔫巴巴的都没力气干活了。” 我寻着声音望去,身后不远处的小溪边,有着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宫女。 “诶哟,可不是,我们明溪坊不就在那天绣阁后边?碰巧我那间屋子还很靠前,大约听到了点动静,好像是她们天绣阁大半夜被叫起来做衣服来着。” “听我说听我说,我表妹就在天绣阁当差,昨夜啊,惊动了整个天绣阁的,是占天府的那位!” “国师?” “不是不是,是昨天屠龙的那一位。” “错啦错啦,是降龙!缉大人,可厉害了!”一边原本认认真真洗着衣服没有参加她们话题的宫女突然扔了手中的捶衣棒,认真地纠正。 “是是是,是降龙——”那宫女特意拖了长音,戏谑地看着刚刚纠正完她就兀自脸红的小宫女。 “姐姐莫要笑我啦,快往下说!” “咳咳——”这宫女见大家都瞧着自己,故意拿了个腔调,才慢条斯理继续往下说:“那位缉大人半夜叫醒了天绣阁的所有绣娘与裁缝,做了一件姑娘的衣服!” “啊!姑娘——?”几个宫女惊呼一声,开始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莫非是——朝阳公主?” “才不是呢,我听小游子说了,昨儿白天,缉大人在朝堂上公然抗旨,拒娶朝阳公主呢!” “嘘——!说这话你不要命啦!朝阳公主那个烂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吗,小心她叫那只鹰隼吃掉你的嘴!” “唔!”那宫女赶紧捂住嘴巴,表情惊恐。 “你们就别瞎猜啦,你们一定不知道,缉大人这次外出,带了一个小师妹回来!据说,为了他的小师妹,他昨儿下午和太子殿下公然翻脸,拔出了【焚龙】!” 第十五章 刁蛮公主,吞人鹰隼 “啊!他竟然对太子殿下动手了!” “好像是二话不说眼都不眨,就将太子的贴身太监李公公一刀砍死了,那可是屠龙的天罚之力呀!这一刀下去,骨头都化干净了!” “噫——” “再说昨晚的事。昨晚,他叫醒整个天绣阁,替他的小师妹做套衣服,可你们知道,这宫里的衣服岂是一晚上能做成的?光是缉大人要求的绣花,就得十八个顶级的绣娘绣一晚上。于是,她们改了公主的新衣做!” “什么!公主的新衣?” “对啊!还有呢!据说他昨儿去的时候,只是随意地披着外袍,离开的时候脚步匆匆,风吹起了外袍,露出了里衣。那雪白的里衣哦,上面尽是一条条黑红色的血迹,想必屠龙时受了不轻的伤呢!自己伤口都来不及包扎,也不休息,还要整夜的不睡,就为了那个小师妹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 受伤了?师兄和煊方大战的时候,明明没有受什么外伤…… 我眼睛热热的,心脏收缩得剧烈。 “早就听宫里的老人们说,缉大人对师妹很是执着,小时候一直追着国师问他什么时候能有个师妹。我一开始还不信呢,那个谪仙一样的人啊,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师妹如此疯魔!” “是呀!这缉大人在宫中放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上这次还想借着他屠龙的机会赏他将军府,让他搬出去呢,谁知他竟然驳了王上的面子,唉……” “搬出去做什么,在宫里不是挺好的?这么个人才,留在宫里给王上当护卫!” “你瞎担心个什么劲?这宫里啊,自有人惦记着他呢……” “你说的是我吗?”突然,一个影子出现在她们的脚边,几个宫女顺着影子抬起头来,吓得赶紧跪倒在地,恨不得抠出自己的眼睛。 “公……公主殿下!” “来人啊,把这些个喜欢嚼舌根不做事的东西拖走,喂飞飞!” 飞飞?飞飞不就是……不就是公主殿下养的那只鹰隼吗! “是!” “不要啊!求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哼,算你们今天运气不好,本公主正在气头上!让你们去做飞飞的养料是你们的荣幸!” “喂,就算她们刚刚刚刚提到了你,你也不至于杀了她们!” 我看不下去了,从石头上站起来,穿过挡着我的树木,走到那朝阳公主的背后。 兰凰天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见我是个陌生的面孔,细细打量我,然后从我的衣服上看出了端倪:“仙倾抚?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为什么你们宫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不讲理?她们几个犯了什么错,你要送她们去死?” “果然好大的气派,昨日就听说了你对兄长出言不逊,今早却见你与天銮深情款款的模样,装出来的!” “我没有!” “哼,你想救下她们,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与我比试一场,我虽比你长上三岁,不过你既然是国师的弟子,想必厉害的很?” “你……你的身上依附着这么多的水因子,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你看不见吗?我什么也不会,我永远都做不了天罚!我已经被师父赶出师门了!” “什……”这丫头怎么知道自己是水属性的?一定是天銮告诉她的,不过,被逐出师门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上还……哼,这胚子狡猾得紧,我可不能被她忽悠了!“哼,那我何必与你废话这许多。哦,你既然已经被赶出师门,身上这身衣服,脱下来,本公主的衣服,叫你穿在身上,不伦——”她将脸凑到我的面前,吐气如兰:“不类——”兰凰天故意激她,若她忍不住自己先动了手……那么天銮哥哥也不会骂自己了。 “还给你就还给你!我才不稀罕呢!”我气得赶紧解开身上的衣服,砸到她婢女的手里。 “欸,还有这件呢,怎么不脱了?”兰凰天不依不挠,指着仙倾抚那件白色的里衣。 “可是……可是……这件里面……就是肚兜了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兰凰天的婢女笑成了一片。 “怎么,刚刚的骨气,去哪儿了呀?” 我眼睛一瞟,瞟见了那边地上几个明溪坊宫女还未来得及洗的衣服,跑过去拿在手上,就准备换下身上的里衣先暂时穿着这个。 兰凰天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懂规矩,竟然敢染指宫中娘娘的衣物,还如此龌龊,竟捡了别人的脏衣服穿,登时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地上跪着的那几个婢女大叫:“她们几个怎么还在这里!去,将飞飞带过来!让它好好吃一顿!” “是!” 那宫女拍拍手,便有四个宫人一步一顿地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进来,一只足足三米高的鹰隼在笼中假寐,不过却能看见它眼底隐约流露而出的凶光。 我换好衣服,就见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面前,吓得我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兰凰天将手伸入笼子,那鹰隼竟然低下头来,让她拍了拍它巨大的头。 “对了,你说你被逐出师门了是?那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平民,私闯王宫,其罪当诛!” “飞飞,面前这几个都是你今天的早餐!”兰凰天右手抚过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便凭空飞出一个法阵,落到那铁笼的锁上,解开了锁,那鹰隼狼狈地蜷起身子钻出铁门,然后仰起脖子冲着天空大叫一声,眼睛完全睁了开来,瞳孔中杀气蓬勃,血红的眸子紧盯着我与河边几个宫女。 “还不快去!”兰凰天手画了一个法阵,然后手往里面一伸,从里面拽出了一条水鞭,狠狠往地上一甩,那鹰隼像是被吓了一跳,惨叫一声。而这声惨叫,吓到了那几个洗衣的宫女,吓得她们边叫边跑。那鹰隼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跑得最快的那个宫女,突然拔地而起,飞上天空,直直冲她飞去,张开嘴巴一声尖啸,一口就把她吞进了喉咙。 “啊啊啊啊啊啊——!”其他几个宫女都吓疯了,眼看刚刚还说笑的伙伴,被那妖怪一口吞掉说没就没了,而下一个,说不定,就是自己! “你疯了!”我不假思索,对着朝阳公主就扑了过去,如果逃不掉被鹰隼一口吞掉的命运,那我也要让这个疯子付出代价! “啊!你大胆!”她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动作,手上鞭子慌乱地向我甩了过来。我一把抓住她的鞭子,突然有什么穿过我的脑海,不过我来不及仔细感受,用力一拽,直接夺过了她手上的鞭子,顾不得手中的疼痛,甩手就给了她一鞭。 第十六章 智斗鹰隼,她的倚仗 “嘶——” 兰凰天的衣服被水鞭抽出了一道大口子,从左肩一直到右腰,而随着我这一鞭结束,那水鞭也因为没有法力支撑,消散在空中。 “你这个贱民!”兰凰天见自己竟然被弄得衣衫不整,兜里的闺阁之物都散落一地,顿时恼羞成怒,也不顾规矩,竟然取出了自己的天罚之力,挥手就对仙倾抚劈了过去。 我瞧见她的动作,不退反进,捡起刚刚从她被划破的衣服里掉出来的小瓶子,才打了个滚,躲开了她的攻击。 “你这个小流氓!不要脸!” “我都要死了,还要什么脸?”我看了眼手中的瓶子,上面写着“法力补充剂”五个字,这个东西,应该是用来补充法力的? 那像我这样自己不具备法力的人,如果用了,是不是能暂时拥有法力? 我斜觑着那朝阳公主,一把拔开那小瓶子的盖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口吞入腹中。 “疯子!你这个疯子!飞飞,先去吃她!先吃她!”那可是满满一瓶的法力补充剂,价格十分昂贵不说,这满满一瓶喝下去,至少是一个甲级法术的法力量,她初入师门,还没开始修炼,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普通人,还不爆体吗! 喝下那一瓶法力补充剂,就感觉那里面蕴含的能量在我体内结成一团,死活不愿意与我身体相融。我不由苦笑,这已经不能用亲和力计算了,得叫憎恶力。 可是有法力有什么用,我什么术法也不会啊……对了,今早师父测试我的时候,所画的十种因子的法阵,那个法阵我是认真看了的,还记得它长什么样子! 但是,那种纯粹的松散因子,能伤到那只鹰隼吗……对了,它好像特别怕水,方才朝阳公主那水鞭还没有甩到它的身上,它就被吓得赶紧飞了出去。 我转身跳进水里,果然那鹰隼盘旋几圈不敢靠近过来。 有了!如果方才的术法,能做到发出的全是水因子,而且不那么松散的话,虽不至于能真正伤害到它哪里,但轰跑它,说不定,能做到! 我怒视着那鹰隼,两只手一起动了起来,十指对齐置于空中,然后分别画了个半圆,十指再次合拢,同心的五个圈便一起完成,然后右手每个手指动作相同,同时写下了代表水的符号,最后双手握成一个小圈,对准法阵中央。 “出来——!” 一道浅蓝色的几不可见的光柱随着我的呼喊,从我刚刚画出的法阵穿过,变成了门柱一样粗的碧蓝色光柱。 “轰——”碧蓝色的水因子蜂拥而出,速度之快甚至造成了音爆,身下的河水竟然也被引动,几股水流随着水因子形成的光柱一起涌向空中那鹰隼。 “怎么可能!”这个蠢笨的贱民,一个还没有真正接受教导的小乞丐,怎么能做到双手同时画阵!那是只有自己最崇拜的,那子佛的英雄——缉天銮、天銮哥哥才做得到的啊! “砰——” 我没想到这个法阵的威力竟然这么大,水因子组成的光柱轰在那鹰隼身上,竟然发出了如此巨大的声响,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呆掉了,而那鹰隼在重击之下竟然被我击落,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不!飞飞!”兰凰天一声惨叫,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爱宠被击伤而悲伤,还是因为害怕以后再没有妖仆来帮助她恃强凌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天花乱坠,心中痛快得很。 “你!仙倾抚!你给本公主等着!来人啊!将这个贱民拖下去,五马分尸!” “你除了会仗势欺人,还会什么!” “就算本公主只会仗势欺人,这也是本公主的本事!有本事,你这个被赶出师门的贱民,也拿出让我动不得你的资本啊!” “你以为……你以为我就没有吗!”我咬了牙,犹豫这个时候,是命重要,还是师兄的清誉重要…… “那你快些拿出来呀,不然……” 不等她说完,我急忙喊了出来:“我肚子里,有师兄的……” “占天府,就是她的资本!” 突然,一道清风霁月的声音打断了我,这个声音依旧那么清冷,甚至夹杂着杀气,只有师兄……能有这样不怒自威又清爽宜人的声音。 “是缉大人!”那几个浣衣的宫女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立刻就喊了出来。 “天哪!真的是缉大人!我第一次这么近瞧他,果然是天人之姿啊!” “天銮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兰凰天用手拉住胸前开裂的衣服,脸色潮红,显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我若是不在这里,我的师妹是不是就要被你五马分尸了?” 仅仅是这样平淡的一句话,便惊得兰凰天牙齿打颤,这么多年的爱,她自然知道缉天銮这样的语气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很生气,他想杀人! 兰凰天吓了一跳,心道不好,本想借着这次机会除掉这个日后可能成为自己障碍的贱民,没想到左拖右拖,还是被她等来了缉天銮。 “是她!”兰凰天狠狠指着我,恨不得用一指禅在我身上戳个大窟窿:“是她出言不逊在先,伤我飞飞在后,她该死!”现在她只能尽量将所有责任都推到这个贱民身上,她知道,缉天銮从来是正直的。 “那你私自闯入占天府,这可是那子佛的禁地,难道,你希望这件事,被王上知道吗?” “你!你敢威胁我!”兰凰天没想到,缉天銮竟然将这件事抖了出来。占天府,的确是那子佛最重要的禁地,国师槐牢透的占卜之术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因此他能占卜到的国之机密,万一泄露,就算她是一国公主,也逃不了当街斩首的命运!当初,一个庶出的王子,因为误入占天府,还将国师用来占卜的龟壳当作玩具带了出来,差点泄露机密,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就被父王一刀砍死,当时,她也在场……而自己,也是庶出,还仅仅是个公主…… “这不是威胁,这只是交换。小倾初入宫围,不懂规矩,顶撞公主,作为师兄,管教不严,我替她向你道歉。而你,堂堂一国公主,清早梦游到我占天府桃花树下赏花,这件事我也可以替你保密,你看如何?” 兰凰天一咬银牙,从齿缝里挤出字来:“好,既然天銮哥哥都开口了,看在我与他往日的情分下,今日就放你这个贱民一马!”说着,兰凰天转身就给了贴身宫女一个巴掌:“你这个蠢货,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本宫的飞飞怎么样了!”说完,她拔腿就走,似乎在努力维护作为公主的尊严。 “是是!”那宫女匆匆捡起兰凰天刚刚掉落在地的东西,赶紧跟了上去。 第十七章 重归师门,茕茕空腹 “师兄……”我手指绞着衣角,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打量我湿了的裤腿,赶紧老实将腿并拢,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们还不下去?”师兄没有先和我说话,而是望向了河边散落的宫女,将那几个宫女即将蹦出嘴巴的各种谢恩的话堵了回去。她们噤若寒蝉,端了自己的盆子赶忙走开。 师兄这才转过身来,随手画了一个法阵,我的裤腿便被烘干了。他却始终没同我说话,我料想,他一开口,必定是声如洪钟昏天黑地…… “谁让你乱跑的!若不是方才的巨响,我找不到这里来,你是不是就要被拖走分尸了!”正这么想着,他就变了脸,对我吼道。我吓了一跳,师兄从没有对我这么凶过。 “对不起……你别生气……” “先回府!” “是……”我从未见他如此严厉,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赶紧轻着脚步跟在他后面。 方才的欣喜,一瞬间烟消云散。 回到占天府,师父端坐在堂上,正在推演,师兄进去行了个礼,立在一旁。我也学着他,行了一礼,躲在他的身后。 “倾抚,你又乱跑了,为师甚是担心,宫里规矩很多,一不小心就会惹出麻烦。”师父放下手中的龟甲,第一个就翻了我的牌子。 “对不起师父,我以为……您已经对我失望了,要、要将小倾、赶出师门……”我听到自己被师父点名,老老实实走到大堂中央跪下。 “唉,既然已经收你为徒,天銮也对你稀罕得很,为师又怎么舍得赶你走。”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我欢喜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不会再让你去过流浪的生活了,放心。” “徒儿多谢师父!”我赶忙磕了三个头,生怕他改变主意。 “对了,方才河边传来异动,我瞧着,那法术波动之内,隐约含着你的气息,告诉师父,方才发生了什么?” 我没想到河边的战斗竟然被师父发现了,心虚地瞥了一眼师兄,瞧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才吞吞吐吐地开口:“方才……方才我以为师父要将徒儿逐出师门,心灰意冷之下走到河边,几个宫女议论了公主恰被发现,公主便要将她们抓去喂一只大鹰,我……我上前阻止,公主便命那大鹰来吃我,我不想束手就擒,于是捡起公主掉落在地的法力补充剂,一口喝了下去……” “什么!” 我一心虚,难道我刚刚省略了我攻击朝阳公主那一段,被师父发现了?师父也太厉害了! 师父惊讶声刚一响起,我的手腕便被人攫住,那人手指温热,指腹磨人。 我又吃了一惊,完蛋了,师父还只是用言语提示我,师兄这就直接动手了! “师兄!” “呼——”他掐着我手腕半天,不动也不说话,我也不敢动不敢说话。 许久,他长吐一口气,总算开了口:“你简直胡闹!那法力补充剂你怎么能一瓶喝下去!你饿也不是这么个饿法啊!” 我……我不是饿的呀师兄呜呜呜,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听进去啊! 还是……师兄一心相信朝阳公主的话,不在乎我说的什么…… “小倾……知错了,小倾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垂下头,不想看他如月的眼睛,也不想被他如月的眼睛看到。 “天銮,别激动,倾抚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是,师父。”师兄应着,退了回去。 “倾抚,你继续说,喝下法力补充剂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发现那大鹰怕水,我就将身体里的法力都转换成水因子,然后根据记忆画出师父早上测试我时画的十因子法阵,将代表其它种类因子的符号全部改成水因子,然后约束因子柱的范围,增大威力,将那大鹰击退了。”我低着头,老实地汇报完,但是,师父师兄都没有接话,让我不由得思绪万千…… “师父……”缉天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此改造法阵的能力,连他都不具备,若只是偶然,偶然能击退凰天公主的飞飞吗?那只妖仆,是兰极兴斥巨资为她量身决定又请专人抓捕猎回来的,攻击极强又惧怕她的水属性能力,兰极兴说他膝下就只这一颗明珠,必要不计成本保护好她…… “天銮,帮我昭告天下,三日后,举行拜师大典,我槐牢透,要给倾抚一个风风光光的拜师礼!”师父突然站起身来,斗志昂扬兴致勃勃,与平日里的谦逊有礼差异甚大,我被他如此改变惊喜地呆住了。 “是!”师兄应着,走到我身边,拉着我,又行了一礼:“徒儿告退。” 师父挥了挥手,表示回应。 我还沉浸在刚刚师父所说要为我办拜师大典的喜悦中,身子已经不知不觉被师兄拉到了园子里。 将我扶着坐到溪水边的亭子里,师兄晃了晃我,将我晃醒:“说,方才在河边,你又想胡说八道什么了?” “啊?”我心虚地掉过了头,刚想装作欣赏岸边桃花的样子伸出手去,便被师兄一把拉了回来。 “你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他又问了一遍,我其实不太懂他到底什么意思。让我别到处乱说的是他,一遍又一遍问我的也是他…… “额……是……是……” “今天一大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我一闭眼:“师兄,小倾的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了!” “胡说什么!女儿家的清誉不要了么?”他赶紧捂住了我的嘴,似乎我说的话太让他震惊,震惊到忘了这占天府是禁地,除了我们师兄妹二人与师父,再没有旁人了。 “可是娘亲告诉我,如果和男孩子睡在一张床上,第二天肚子里就有小宝宝了……”我使劲晃了晃头晃掉了他的手,嘟囔着解释道。 “咳……放心小倾,你娘亲那是吓唬你的,想要你离其他的坏男孩远远的,相信师兄,你的肚子里呀,除了肉包子的残骸,什么也不会有!”说着,他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所以千万不要乱说了,若是今日我没有及时赶去救你,你真的说出这句话,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哦。”不知为什么,明明师兄是好心开导我,我总觉得心中闷闷的,有点难过,却又找不出到底是哪句话使我难过。 可能是笃信了一天的在我腹中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肚子里才会这么空落落的,没关系,晚上多吃点肉包子就好了! 第十八章 拜师大典,荣耀风波 三天,足够发生好多事。 屋子里的壁橱中,放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现在正值春季,春衣足足有六套。 我记得师兄将我领去天绣阁,责令她们一概停下手中的活,替我丈量身子。 我站在那里任由她们摆弄,偷偷抬起头看着师兄,他背着夕阳而立,金光洒在他的身上,虽然看不清五官,却能看出棱角,俊逸又彻骨,明明恍如天人,却除了我,没有人敢拿眼睛觑一觑他。 “昨晚是由于时间紧迫,但是,我缉天銮的师妹,哪能受这种委屈,将别人衣服改制的穿在身上!若你们天绣阁做不出新衣,就把你们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给我师妹把玩!” 过了这么许久,我仍记得,他说完这句话,给我丈量身子的嬷嬷手开始抖了起来,蹭着我的心脏也抖了起来。 煊方身子也调理得差不多了,今日总算被师兄取出天穴,于是师父携着我与师兄,拿了放大镜绕着煊方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终于在煊方翻了白眼晕了过去之后,才夸了一句:“不错,好龙!” 回答他的,只有煊方喘不过气的呼吸声,果不其然,师父一皱眉,觉得煊方太不待见自己,决定就此以后再也不绕着煊方如此热情地转圈圈了。 于是,煊方现在正委屈的驮着我,等待一会儿吉时到了,驮着我飞入王宫前那个今日临时被安排作为拜师大典的十亩地大的广场。 “铛——铛——铛——” 洪钟之声响起,煊方振翅冲天,而我,本该帅气骑龙出场英姿迷人的我——因为风太大了而不得不整个人佝偻在龙背上,双手紧紧抠住一块龙鳞…… “感谢各位莅临老夫的收徒大典,此番是老夫时隔十年再次收徒。此番大典实则双喜临门,我猜想,大家已经知道我徒天銮前几日成功降服龙榜上排名十六的火龙煊方,用强悍的实力以及天赐的屠龙级天罚之力,使它臣服,将之收为妖仆;而第二喜,则是老夫此番伴随天銮去屠龙的路上,巧遇一名根骨奇佳的女孩,老夫怜惜她的能力,恰好天銮已成功出师,然老夫年事已高,无甚精力,于是将她收为关门弟子,特邀天下英雄豪杰前来陪老夫同喜!” “吼——”话刚说完,一声龙吼震天而响,吓得在场大部分的人心中都是一颤,腿几乎直不起来,直接瘫坐在地也是有的,不过却没人有力气却嘲笑他,因为自己站着都是勉强。 龙!真的是龙!还是龙榜上排名十六的爆烈火龙!他们有的人不过是资质庸庸的天罚,这辈子连龙都没有见过,也有的去挑战过龙,却伤重而返,也有极少的是成功屠龙的称号天罚,而降龙者,几乎没有。 煊方落地时卷起一地沙尘,遮住了一众人炯炯的眼神。我赶忙抓紧机会,端正坐姿,整理了身上的衣服,直到烟尘消散,我按了按煊方的背,它乖巧趴下,方便我跨下它的背。 我满意地看着周围一群羡慕得冒火的眼神,提起裙边,用刚刚学会的宫廷之礼,向高台上迈起优雅的步伐。 “呵呵,倾抚,到为师身边来。” “是,师父。”我走到高台之上,对着师父屈身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他的右边。左边,是师兄。 “礼始——” 我与师父一同面向苍天而跪。 “苍天在上,天穴为证,天剑为碑,魔剑为惩,今日我槐牢透,” “仙倾抚,” “收仙倾抚为关门弟子,” “拜入槐师父门下为关门弟子,” “誓此认真教导,倾我所有,抚育她,造就她!” “誓此努力学习,发奋图强,成大器,愿反哺!” “有违此誓,人神共弃!” “礼成——”一旁司礼的宫人大声喊道。 “恭喜国师啊!恭喜恭喜!” 礼一成,下面恭贺的话语便络绎不绝起来,师父开心地作揖回礼。 “此女资质不凡啊!恭喜国师喜得良徒啊!” 这句话不仅师父嘴角上翘,我也是眉眼弯弯。 “国师真是艳福不浅啊,先是有缉天銮如此尤物,今日又得佳人,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当然,同我一样粗鄙的人也是有的,虽然师父脸上有些不自然,但这点不自然马上就被接踵而来的马屁声带走了。 “天銮,倾抚,你们代为师下去敬一敬诸位豪杰。” “是,师父。” 师兄递了酒杯给我,然后带着我下了高台。 “此番有资格前来的,大多是天罚中的强者,上三级天罚比比皆是,等会你要多露面,让他们记住你,日后行走江湖,也多一分依靠,知道吗?” “晓得了,师兄……啊!”我认真听着师兄说的话,没注意到高台的最后一级台阶,被我的长裙绊倒,正在我闭上眼想着这次死定了要出洋相了不被人记住也不行了的时候,一只沉稳有力的胳膊撑住了我,我赶紧就着他站稳了脚步。 “小倾,没事?”师兄听到我撕心裂肺的惨叫,赶忙回过头来。 “嗯,没事没事,多亏了这位兄长相助,不知小倾可能敬你一杯?”我深刻贯彻师兄教诲,如此眼疾手快有眼力见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的英雄,着实值得我敬一杯酒。 “无妨,姑娘还小,饮酒伤身。”他谦和有礼,收回了手臂。 如今想来,能下意识对着姑娘伸出手臂而不是手掌,他也倒真的是个谦谦公子。 “你……好生面熟……” “缉大人,我是驭傀的代表,赫缚歌,此番代表我们筝社前来道贺。” “嘿嘿嘿,还有我们呢。”正说着,又有四个人凑上前来,方才开口的,是领头的两名壮汉,“我们是熊川的午牛与午狮,代表我们筝社前来道贺!” “蓝棵,月姿筱。” “锌乐,离高远。” “呵呵,北驭傀,南熊川,东蓝棵,西锌乐,那子佛四大筝社,此番竟然一同前来,真是给了家师无上荣光啊!”师兄一一还礼,嘴上说的客气,然而,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有些鄙夷? “此番我们五人前来,可不仅仅是道贺这么简单。” “哦?那诸位是想?” “我们五人皆是各筝社首位,此番前来,便是听说缉大人竟然以十五之龄便能够使巨龙臣服,想来我们年龄相差无几,便想求缉大人赐教!” 第十九章 比试彩头,我是俗人 “哦?你们想与我比试?” “正是,嘿嘿,那子佛缉天銮的名声,早有耳闻,而我们,也想知道,像我们这种乡野村夫,与受过正规教育,有门有派,有头有脸的王家天罚,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听上去是在吹捧缉天銮,羡慕他名声在前,隶属王室,实际上,午狮话中带刺。 筝社,恰如其名,筝社是天罚组织,专门集结无门无派的平民天罚或者被人唾弃的获罪天罚,然后接受大陆各地的只有天罚才有能力完成的任务,从任务中获得奖励,而这些天罚就和风筝一样,任务就是风,风往哪吹他们就去哪,最后还要老老实实回到筝社总部,等待下个任务,才能维持饥饱,而且,一旦加入筝社,必须被刻上烙印,这一辈子就要辛苦卖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以天罚们的尊严,是不会选择加入筝社的。而普通天罚,哪怕只是最最低级的天罚,也瞧不起这些为了生存舍弃尊严的人。 而缉天銮,却恰恰相反,他五岁便被那子佛第一天罚,如今的国师槐牢透收为徒弟,悉心教导,作为国师十年里唯一的徒弟,必定被倾囊教授,并且国师所学术法,是如今遗留的六大【天语术法】派系其中一派,据传,拥有三种甲金级术法,其中一种,便是天下稀有的甲金级封印术,威力无穷,此封一出,连天地潮汐之力都能被封印。缉天銮十年间,又被当作国家的战争机器,被国家全力培养,估计什么灵丹妙药都当作糖豆子往他肚子里面倒是不可少的。 他们想试试,是这国家机器厉害,还是他们这些“随风走”厉害! “比试,天銮自然不会推辞,不过,今日是家师所办的喜宴,若是让拳脚污了,恐怕天銮逃不过家师的责罚。” 几人相视一笑,看来这缉大人果然不屑与自己动手,但是今日不比,散席之后,这缉大人又要天天呆在宫里,哪里还能找到机会? “缉大人此言差矣,此宴乃是双喜,缉大人若是向众位英雄展示一下你的威风,不是让国师脸上更增光彩吗?”赫缚歌微微一笑,出言道。 “言之有理,不过,既然是喜宴表演,自然需要彩头……” “缉大人莫要担心,我们都是明白人!”午牛手向空中一探,便抓出一个像喇叭花一样的东西,隐隐传着法术波动。 “这东西叫长相思,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什,却颇有趣儿,能隔空传音,我与午狮两兄弟常常在不同的地方出任务,常用这个联系,这东西的灵巧,还在于通话完全依靠它自身携带的法阵,寻常人也能用。”说着,他看了我一眼,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师兄。 午牛说着,一边的午狮也隔空一探,抓出一个一样的东西,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手上的法器,他似乎被我瞪得害怕,赶紧把那法器往我手中一丢。 “师兄——”法器一到手,我就对着它大喊了一声。 “师兄——”我甫一喊完,师兄那边的长相思就穿出声音来,他拿在手中细细观看一番,然后笑着点点头,将我手上的长相思拽走,分别放回午牛和午狮手中:“确实有趣,小倾也很喜欢,多谢二位倾囊。”虽然这法器制作简陋,恐怕不是什么珍惜玩意,可能他们筝社人手一个,不过外面也是买不到的,能让小倾这么喜欢,为了它,比试一场也不亏! “哼,我蓝棵的法器也不差!缉大人,您请看。”说着,月姿筱隔空一探,只见一阵华光大放,吸引了周围众多天罚的眼球。 “这是天羽纱衣?”有人不禁惊呼出声。 “咯咯,这位大哥太瞧得起小妹了,这确实是同天羽纱衣一样的料子,不过却用的少了些,只能做披肩用,当然,用料一样,功能也不会差,能保护披肩之下的部位,特别是容易露出破绽的背心与脆弱的心脏,乙级以下法术,全抗!”月姿筱说完,笑着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位姐姐真美啊。 “哗——” “呵呵,这份彩头,缉天銮也无法推却啊。”师兄看了我一眼,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赫兄,你先?”最后就剩他们二人,离高远迟疑了一下,还是礼貌地问了赫缚歌。赫缚歌的能力,众所周知,想必他拿出的东西必是珍贵之物,而自己的虽也珍贵,但肯定比不上他,若是最后一个出示,必会丢脸。 “离兄,你远道而来为客,你先请。”赫缚歌回了一揖,温文有礼。 “多谢!”说着,离高远转过头来,对着缉天銮,手掌一挥,一个药瓶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我听闻缉大人专攻杀伐之术,想必旁的不能专精,此膏名为相思膏,若是皮肤之伤,抹上当即便好,也不留疤。”说着,他也看了我一眼。 奇怪,怎么每个人说完都要看我一眼。 “看来各大筝社都是收藏颇丰,让天銮不忍拒绝啊。不知驭傀,又有什么好东西?”缉天銮转向赫缚歌,这人给他的感觉便是韬光养晦,五人之中,只有他,给自己的感觉是……危险! “不敢当。驭傀的贺礼,不过是几箱金子,我们筝社俗套,除了金子,就没别的了。不过,赫缚歌倒有一礼,送与国师今日新收的小徒儿。” “哦?”其实,缉天銮也知道,先前几人送的礼,都是向着讨自己师妹欢喜来的。毕竟,自己成名多年,想要什么宝贝,一张口便有人送来占天府,所以想要拿出什么能让自己心动的宝贝,可不容易。而自己的师妹,大家都看得出来,她还涉世不深,身上也没有什么法力波动,虽不敢有人质疑她的修炼天赋,质疑国师的眼光,不过现在她身上没有法力可是事实,因此,一件是没有法力也能使用的玩具法器,一件是能保护她的天羽披肩,一件是能休疗伤口的灵药,不过却没人直说是为了她,怕落个小气的名声,毕竟占了便宜,没有拿出真正的宝物。而这赫缚歌,竟然一开口就说自己是俗人,还直截了当地说这彩头是冲着自己的小师妹去的。 “赫缚歌的礼物便是——封印草!” 第二十章 赠草风波,比试开始 “封印草!”脑子还没理清楚,我的身体便几乎扑了上去。 可是身体前倾还不到一寸,便被身边的人提着领子拎了回来。还没等我站稳,后方便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责怪声:“仙倾抚!你怎可在贵客面前如此放肆!” 我被骂声惊醒,才反应过来方才做了什么搓事,吓得我头也不敢抬,我一个那子佛五四好姑娘,怎么竟然脑子一热做出那种事? 原先这一片就有很多被宝物吸引过来的天罚,被她这么一喊,远处本来注意力不在这边的天罚也向着师兄抓着我领子的手看了过来。 “朝阳公主,国师之尊,也是你能冒犯的?今日你在大宴上不守礼节,大呼小叫,破坏氛围,我会如实上报,希望你能长长记性!”师兄悠悠松开提着我领子的手,微微侧头向后瞥了她一眼,声音冰冷。 随后,师兄向着赫缚歌抱拳:“抱歉,小倾第一次穿正装,难免不适应,总是跌倒,还请赫兄谅解。” 师兄,我明明不是……你宁愿得罪公主,也要偏袒于我,我…… “无妨,小孩子嘛,调皮一些难免,等到了你我如今的年龄,端着成熟,倒是羡慕她的天真无邪。”赫缚歌笑笑,并不在意。 “是啊是啊,姑娘年龄还小,难免淘气,怪不得,怪不得。”旁边有人起哄。毕竟,公主虽是王室中人,却也只是一个区区公主而已,缉天銮说出刚刚的话,明显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缉天銮背后还有着那子佛第一天罚,国师槐牢透撑腰,而这仙倾抚,是今日槐牢透兴师动众收的弟子,想必定是视作珍宝,两相比较,明眼人都知道要讨好谁。 “倒是这公主,大呼小叫的,年龄已大却如此不知礼。”其他人纷纷应和。 “你们……!你……!缉天銮,你太过分了!”兰凰天见自己想要仙倾抚出丑的目的没达到,反而惹了一身骚,脸上潮红,都快要挤出血来。她看着缉天銮,希望他能看在自己公主之尊,让自己有个台阶,而缉天銮说完话后便是背过身去,连个眼角都看不到,而当事人仙倾抚一直背朝自己,明显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当即跺了跺脚,愤恨地看了仙倾抚一眼,跑开了。 “呵。”缉天銮冷笑一声,便是朝着赫缚歌做了一揖:“赫兄,这封印草,可是传说中的,食之能使封印术直接提升一级,能将甲金级封印术提升为神级的神草?” “正是,不瞒大人,此草本是我千辛万苦寻来,用来救人之物,可惜……等我得到她的消息之时,她已经去了……因此,如今这封印草于我已经没了作用,反而睹物思人,而我刚刚见了倾抚师妹,觉得甚是合我眼缘,便决定将此草赠与她,无论比试输赢。” “送……送给我?”我吃了一惊,这么贵重的东西,明明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 “嗯。”他朝我笑笑,依旧是翩翩公子,温婉如玉,连送这么个大宝贝也当作平常之物一样。 “这份彩头,连天銮也不舍拒绝。来人!” “在,缉大人。”几个士兵一直注意着缉天銮,等候命令,一听到叫唤,立马上前。 “我要与这几位比试比试,你去划一块地方出来。” “是!” “小倾,你上去陪着师父。”缉天銮考虑仔细,等会动起手来,自己顾不上她,万一什么法术伤了她,或者看热闹的人挤着她就不好了。嗯,还是师父身边安全。 “哦……”不能近距离看师兄的风姿,好可惜。 我不甘心地提着裙子小心翼翼走上高台,这回要是再摔了,可没有人扶我了…… 等我一步一停走到师父身边时,下面的地方已经划出来了,天罚纷纷到周围围观,场面甚是浩大。 “下面发生了什么?画地比试吗?” “是,师父。” “是别人邀战天銮吗?可有彩头?” ……师父,原来师兄这么小气是遗传你啊?堂堂国之栋梁,降龙天罚,人家和你切磋切磋竟然一开口就要彩头;堂堂一国之师,那子佛第一,竟然一开口就问徒弟与人家比试有没有彩头…… (作者:喂你就在旁边看看彩头什么的不都是你的吗?你可好意思说这种话?) “有,那一对胖叔叔用两朵能通话的喇叭花做彩头,那个大姐姐用天羽披肩做彩头,那个瘦哥哥用疗伤药做彩头,那个漂亮哥哥用金子……做彩头。” 我想,那个漂亮哥哥说了要将封印草送给我的,所以不能算彩头…… “都是些小家子气的玩意儿,恐怕都是筝社的?天銮也真是的,不顾身份,筝社的人,和他们啰啰什么,一群出卖自己求得生存的天罚,简直就是天罚的败类!你可不要同你师兄学坏了!” “是,师父。” “缉大人,既然这比试是我们提出的,那么这比试规则,就你定,我们五人必定遵守。”进入圈中,第一个说话的,又是那午牛,他年龄最大,性格爽快,品行又服人,其余四人也都尊重他。 “既然如此,天銮也不客气了,我们就速战速决,你们一起上,出圈或者丧失战斗能力算输,如何?” “以一敌五,缉大人倒是真看不起我们啊!”午狮心有不快,直接说了出来。 “我看可行,首先,缉大人毕竟是降龙天罚,能力必然很强,我们也不要妄自尊大,其次,除我以外,你们四人皆是远道而来,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也不过一两天,大家赶路很累,又会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实力必定大打折扣,况且,我们五人从未配合过,说不得合作中还会出现岔子,也是一个劣势,五敌一,却反而公平些。否则若让缉大人连战五场,后面上场的,不是就钻了空子吗?” “缚歌说得有理,五敌一吗?未尝不可!”月姿筱莲步轻移,走到赫缚歌身边,表示支持。 “我也赞成。”离高远走到月姿筱另一侧,对着午牛与午狮道:“我们五人,除了缚歌与姿筱和缉大人同龄,我们三人都是要虚长几岁,本就是占了便宜,方才又说好了规则由缉大人定下,如今他既然这么定下,我们遵从也就是了,只是一场比试,两位午大哥,别想那么多。” “你们说的有理!缉大人,抱歉,是我偏激了。” 缉天銮摇了摇头,看向战圈边缘的兵士,兵士得到眼神示意,高举的旗帜破空而落。 “比试,开始——!” 第二十一章 决定者现第二武器! 随着兵士的喊声,大战,开始了! 六人同时,开启天穴,广场上彩色华光大放,等级低一些的天罚法术薄弱些,上下眼皮都紧紧贴在一起,睁不开来。 “【焚龙】!”第一个将天罚之力取出来的,当然还是缉天銮,恐怕除了他,也没有人敢在天穴只开了一半的时候强行取出天罚之力,尤其是攻击型的锋利的天罚之力,若是不小心将天穴割出一道口子,那么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绿绮】。”就在缉天銮出声后一瞬眼的时间,一道优雅的声音,不甘落后地响起。 赫缚歌不知道缉天銮是如何做到只用普通人四分之一的时间便能够取出天罚之力的,毕竟,天罚之间的战斗,有时候快一点取出天罚之力,就意味着成功,而慢一些,往往意味着,死亡!而赫缚歌身为辅助型天罚,本身速度就比旁人快一些,也一直引以为傲,而缉天銮竟然比他还快上几分,还是杀气凌厉的屠龙级天罚之力,在他看来,简直难以想象,不由得心脏沉了一沉。 自己还是小瞧他了! 直到听到这声呼喊,缉天銮才想起来为何他会给他这样的熟悉感,因为同龄人中,他太出色了,出色到即使他属于筝社,也让人无法不重视他。 大陆最强也是最神秘的辅助天罚,三年前就屠龙成功获得称号的天罚——【决定者】! 辅助天罚,单独屠龙,还是三年前,多么恐怖的实力! 正想着,另外几人也纷纷喊了出声。 “【牛角】!” “【狮牙】!” 午牛与午狮这对兄弟竟然是本体变化的天罚之力,这种天罚之力最容易掌控,在战斗中也最灵活,强攻不在话下,而且也因为没有外物的负担,在速度上也是占尽优势! “【图穷】!”离高远随之一喝,缉天銮却没见到他的身影,随着四周观众的眼神看到了强壮的午牛,便知道了这离高远的天罚之力必定是暗杀型的,善于隐匿踪迹,用不起眼的小武器给予敌方致命一击! “【飞叶】!”也许因为是女子的缘故,动作倒是比其他五人慢了一些。月姿筱一声娇喝,却出乎众人意料,她的天罚之力,竟然是范围型的,各种色彩与形状的叶子飘散在空中,几乎遮去了缉天銮的视野,而叶子周身缠绕着凌厉的杀气,必定不是辅助型的天罚之力,范围攻击加上视线遮蔽,连缉天銮都是眉头一皱。 “哇!这次来得真是值了,先是能亲眼见到巨龙,现在还能近距离观看那子佛六大少年天罚比试!”周边观众的惊叹声四起,热烈非凡。 “你看你看!那就是【焚龙】!屠龙级别的天罚之力啊!天哪!那是每个天罚的梦想啊!” “你就做梦!那是天神爹爹给你放的,你还不满足是?要真给你放个屠龙级别的天罚之力,你敢吗?” “诶呀别瞎说,我这丙级天罚之力已经很好了!至少能用上三级的法术呢!屠龙级别的……不能瞎说,不能瞎说啊!” “呵呵,瞧你怕的。你瞧其他五人,那本体天罚之力,羡慕?那范围攻击的【飞叶】,羡慕?暗杀型天罚之力,保命必备,羡慕?” “哼,不羡慕。” “诶哟哟,还嘴硬呢?那你可认识他?”说着,他手一指,指向了那个席地而坐,将【绿绮】架在腿上的赫缚歌。 “哼,区区筝社天罚,有什么好认识的!” “呸!你还真是见识鄙陋,你可知道,他可是称号天罚!” “什……什么?” “你知道他的称号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 “说出来怕你吃惊死!他就是【决定者】大人!” “什么!他、他就是【决定者】?传说中战斗中只要有他就能决定战斗成败的称号天罚!传说中永远没有人知道他来历,传说从师于【十大天使天罚】,传说中全身都是天穴的最强辅助天罚——就是他?” “天哪,真的吗!那这比试……” “成败,真的不好说啊……” 赫缚歌早就将天罚之力取出天穴,甚至在月姿筱取出【飞叶】之时,连一个术法都已经完成,他右手一挥,四根弦飞射而出,向着午牛、午狮、离高远与月姿筱四人直奔,然后轻轻搭在四人的左手手腕上,又瞬间消失了去,再看他的【绿绮】,依旧是七弦古琴,没有丝毫变化,然而,法术却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大家是第一次配合,可能听我指挥?”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赫缚歌的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不过四人当下随惊了一下,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回应他。 “缚歌,我们都相信你!” “那好,两位兄长一攻一守,高远随着午狮大哥进攻,姿筱混淆他的视听,随时攻击他的破绽!”赫缚歌很快决定好了作战方案,布置得紧紧有条,不得不让人赞叹,不过十五的年龄,心智已经如此成熟,这之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磨难才历练出这样的成熟稳重。 “好!”既然决定相信他,众人都没有异议,立刻按照他的指示各就各位。 “赫缚歌,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决定者】之能!”缉天銮在心中默喊,身体却一瞬间消失在原位,让冲过来的午狮扑了个空。 【天语术法】叠加的加速法阵,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追上的! “怎么办,缚歌,我们根本追不上他!” “是啊,连我的【飞叶】也无法捕捉到他的位置,他太快了!” “他学习的是天之圣语术法,自然要比我们快上很多,大家不要急,保持冷静,不要对他产生畏惧的心理,这是战斗的大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速度这样快,万一再用【焚龙】砍上一刀,我们避无可避,不就白白输了吗!” “姿筱,你先将你的飞叶遍布全场,放弃攻击,全力追踪!大家集中起来,采取防守阵型,等我取出第二个,天罚之力!” 第二十二章 大战淋漓,火龙骨剑 第二天罚之力! 四人心中一惊,果然如同传闻所说,赫缚歌真的拥有不止一个天罚之力! “放心,交给我们!”四人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赫缚歌的安排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没有任何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围在了赫缚歌身边,展开防卫队形。 不待他们等多久,便感觉到身后一阵晶莹的华光四射,四人惊喜地回头,果然见赫缚歌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柄骨剑,剑身极细,骨质晶莹剔透,上面隐隐溢出法力,却不明显,由于骨剑极细,除非被剑尖直指,根本感受不到剑尖上流转的杀气,气息隐匿得非常完美。 “啊!那是什么?”我看着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哥哥身边呼啦啦冒出一串光,然后空中便出现了一柄骨剑,悬浮在那架古琴之上。 “第二,天罚之力!”槐牢透也很是惊讶,拥有不止一个天罚之力,这么多年,或者说,这个仙麟稽大陆的历史上,也是第一例! 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这天下,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不得,哪天连那传说中的魔龙之祖海魔龙也会惊现于世! 神啊,你竟玩笑至此,不公平至此吗?一人能身怀不止一个天罚之力,而我的小徒儿如此有天赋,却是法力绝缘体! 槐牢透看了眼身边看比赛兴起的小徒弟,心中不禁苦叹一声。 赫缚歌取出第二天罚之力,周围观众不由得惊呼出声,若不是害怕缉天銮的攻击不长眼睛,早就冲上去抢来赫缚歌手上的骨剑研究一帆了。 传说中的第二天罚之力,竟然真的存在!神啊,你是否也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出现真的不是您的失误吗! 太不公平了呀! 在观众们仰天长叹的时候,这边战斗不息,缉天銮已经在比试圈子的一边站定,对面五人以赫缚歌为首,对峙着,似乎是感受到了赫缚歌第二天罚之力的厉害,缉天銮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很强,但是,你却顾不上他们。”突然,缉天銮一声轻笑,身形再度消失,赫缚歌一惊,赶忙向身边的月姿筱看去,果然,他眼神刚刚定下,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缉天銮就凭空出现在月姿筱身边,一挥衣袖,直接将她扇出了比试场地。 而缉天銮却一击得中立马再次消失,让赶过来营救的离高远扑了个空。 “卑鄙!”午狮怒吼出声,“竟然先对女子下手。” “呵呵,战斗,只论成败。”成者王败者寇,卑鄙与否,那是胜者说了算的。 “大家别被他说的话牵动了心神!他在趁着我们分心,准备高级术法!”赫缚歌的琴原本悬浮于空,他挥手召来,拨了一根弦,震醒了几人。 “可恶,休想得逞!”午牛身体一弯,脊背弓着,头上的牛角骤然变长,直到抵着战圈的边缘才停止了变化,似乎重量也是增大了不少,他的脖子也是往下沉了一沉,脸都涨红了,青筋遍布。 “【牛角枪】!”午牛一声爆喝,双手将其余三人托在空中,然后自己开始转起了圈,速度极快。那变长的牛角上布满了尖刺,没有人去怀疑它的锋利程度。 “咯咯,这个傻大个在做什么呀,晕不晕?”我瞧着他头顶着那笨重的牛角转圈圈,生怕他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掉了。 “他很聪明。他站在战圈中央,转圈的速度极快,所以他的【牛角】扫荡得也极快,你瞧,他的【牛角】在第一圈留下的残影还未消失,第二圈又开始了。他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干扰天銮,让他分神躲避,没有余力再去施展高级术法。” “那怎么办!”我焦急地道。 “别急,你且看着。”槐牢透气定神闲,没有丝毫担忧的样子。 “情况不对,午牛大哥,你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就算他缉天銮再快,在你这样迅猛的攻击下应该也会露出身形的破绽,可是我看……却根本没有他的踪影!”赫缚歌眉头一皱,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像,这附近没有他的气息了!”离高远突然道,身为经常藏身于暗处的暗杀型天罚,离高远对于气息最为敏感。 “什么!难道那个狡猾的小子竟然躲在圈外!那按照规则,他便是输了!”午狮一听这话,立马激动起来,如果不是有人阻拦,恐怕下一秒就要喊出“缉天銮不在圈内,他已经输了!”这样的蠢话了。 “不,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赫缚歌眉头紧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上面,在上面!”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四个人都是吃了一惊,赶忙抬头去看,果然发现战圈正上方,那十丈之外,是一头通体火红的妖龙,而那妖龙背上坐着的,正是消失的缉天銮! 而那叫出声的,正是第一个被清出战圈的月姿筱。她很清楚自己天罚之力对于缉天銮的威胁性,自己的天罚之力有可能令得他无所遁形,处于劣势,因此,自己必定是他第一个动手除去的目标。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强,强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看不到他施展术法时的法阵,甚至眼睛还没有看清楚他衣裳的纹理,人已经出去了。 但是,既然丧失资格已经注定,那么自己只有努力观察,帮助同伴们战胜他! “呵呵,煊方如今也算是我实力的一部分,不过我并不打算让它参战,只是供我在空中歇歇脚,没什么问题?”缉天銮轻笑,看上去人畜无害,当然,前提是忽略他身下一直在喷火的巨龙。 说着,缉天銮翻身一跃而下,右手【焚龙】,左手法阵,然后将左手的法阵套在右手的【焚龙】之上,这个姿势,这个动作,仿佛似曾相识。 “【屠·焚天】——!” 是了,这是当时师兄屠龙之时,用的杀招,连妖龙都惧怕的甲铜级术法,【屠·焚天】! “让我来领教!” 随着这声温润如玉的声音,众人眼睛下移,才发现,赫缚歌手中那柄骨剑上也套了法阵,气势磅礴,丝毫不弱于缉天銮的【屠·焚天】! 第二十三章 少年之战,未来之战 “此人不仅拥有第二天罚之力,还能将两个天罚之力灵活转换使用,当真厉害。真是不知这样的人才,怎会沦落筝社,唉。” “唉——”我听见师父在一旁感叹,也应和一声,假装在赞同师父的观点,让他不至于自言自语太过尴尬,其实心里在嘀咕:师父啊比试好好看行不这正在重要关头你打什么岔啊! 方才午牛施展的【牛角枪】,将所有人都聚集在一个点上,若是师兄这一刀成功劈下去,那么,这场比试,就是师兄胜了! “【晶莹·飞蛾】!” 赫缚歌一声大喝,骨剑直指天空,一双晶莹剔透的蛾翅竟然从剑身上盘旋而出,渐渐变大,最终定在了赫缚歌的双脚脚踝之上,他一跃而出,竟然直上三丈,速度却还不减,由于骨剑极细,阻力几乎没有,而脚踝上的那对蛾翅,竟然在不停地扑扇,使赫缚歌腾飞向上。 他使用的是天罚之力自带的法术,因此只需要叫出名字,不需要画阵,法术便能够自动触发! “天哪,最强辅助法术腾飞与攻击一体,这天罚之力,太厉害了!不愧是传闻中的第一辅助天罚!” 这时候,只有距离他最近的午牛三人,才能真正感受到赫缚歌的强大,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借助腾飞术法轻松一跃,却不知在缉天銮甲铜级法术的压力之下,他们站着都要顶着巨大的压力,更何况赫缚歌竟然还在这段时间中准备好了同样等级的甲铜级法术,并且,直冲上天与他对撞! 缉天銮眼睛一眯,别人感受不到,他却是被剑尖直指,杀气汇聚于一点向他刺来,几乎隐隐有破开他【屠·焚天】的趋势。 “哼,同样的甲铜级法术,我的【焚龙】岂会怕你!” 缉天銮心中默想,然后脚向上猛踏虚空,身体竟然旋转了起来,而【屠·焚天】法阵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原来的一个阵面,随着缉天銮的旋转变成了漩涡状,中间露出了【焚龙】!于是,骨剑的杀气便与【焚龙】直对,却是谁也伤不了谁! “我们快退开!他们要互撞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纷纷四散而开,战圈中的午牛、午狮与离高远互相对视,大家都看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无奈与叹服,点了点头,竟然闪身就出了战圈。 赫缚歌虽然号称是辅助型天罚,但是战斗力却颇为不弱,简直一个顶俩,他们在里面也是碍事,还是为他俩腾出地方! 眼看二人的天罚之力即将碰在一起,我的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师兄很厉害,虽然那个漂亮大哥哥看上去也很厉害,但是……万一他是假装看上去很厉害实际上不如看上去那么厉害…… “倾抚,你又在念什么绕口令呢?” 我掉头幽怨地看了师父一眼,刚准备编个绕口令回答他,就听得观众们的哗然之声,我赶忙掉过头去,却见得本应该碰撞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何远远分开了。师兄还停在空中那个位置,漂亮大哥哥却青袍翩飞,想一只蝴蝶一样优美地落在战圈边缘。 “怎么回事啊?” “是啊,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跑了?” “是啊怎么跑了?就等着看呢!说好的仙麟稽最强少年辅助天罚与仙麟稽最小少年降龙天罚的世纪碰撞呢!” “赫缚歌怎么突然闪到一边去了?莫不是怕了缉大人?” “难道是法力不足了?” 观众们议论纷纷,而场中,缉天銮与赫缚歌对视,并未说话。 就在观众从他们俩的深情对视中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之时,赫缚歌微微一笑,竟然脚步向后一退,跨出了战圈。 “我认输。” “你没输。”缉天銮眉心一皱,脚踏虚空,身体爆射而出,站在了赫缚歌的身边——战圈之外。 赫缚歌莞尔,并不争辩。 “哈哈哈,比武在于切磋技艺,以期寸进,输赢并不重要。”突然,高台上的槐牢透发了话,成功地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天銮,执着固然好,但若是变成了执念,那么会影响你日后的成就。这一点,你却不如方才同你比试的小兄弟,他能放能收,杀招与你杀招对碰时,你们都应该能感受到对方术法的威力,若是强弱明显,胜负已分;若是差距不大,那么也没什么要硬拼的,不仅伤了同伴感情,也有可能对围观者造成伤害,毕竟,上三级术法具有毁天屠龙之能,你可记住了?” “师父教诲的是,徒儿肤浅了,日后定然不会再犯。” “呵呵,缚歌只是怕死而已,并未考虑甚多,国师谬赞了,国师确实悲天悯人,处处为民,缚歌惭愧。” 周围众人对于槐牢透的一番教导都是心悦诚服,不愧是一国之师,考虑的高度就与他们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天罚不同,众人沾了缉天銮的光听了国师一番教诲,都是得意得很,便轻易将方才的比试忘了,嘴里都是对师父的夸赞之声,可见这帮人确实肤浅,我猜想,等他们回家,妻子丈夫一番浓情蜜意,再来几个肉包子,想必国师的教诲也会忘的一干二净。 对了,师兄胜了,那么那些战利品…… “师父,徒儿去接师兄!”我向师父一躬,提着裙子就冲下了高台,放眼望去,那几人正在将彩头交给师兄,等我走到师兄跟前时,其余四人都离开了,想必是不愿意面对伤了他们自信的师兄,只有漂亮哥哥还在与师兄交谈。 “你别瞪着我,方才的比试你已经赢了,还不满意吗?” “比试输赢,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只是,不明白,堂堂男儿,怎能退却。” “可见缉大人不是一个认真听讲的徒弟。” “你……!”缉天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赫缚歌就是不吃这套,急得他心痒痒,难得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对方竟然不愿意全力一战。 赫缚歌偏头,见到了正哼哧哼哧跑来的仙倾抚,眼神里只有温柔,方才的狡黠与玩笑全都没了:“而且,你的小师妹对于那些彩头也等得迫不及待了,让她早点得到不好吗?” 听得这话,缉天銮回头望去,果然看见飞奔而来的小倾,竟不自觉笑了起来。 “师兄!” 第二十四章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小倾,”缉天銮伸出手,扶住了我,“怎么跑这么快,摔了怎么办?” 我一把抓住师兄伸出来的双臂,不停摸索着,直到确定师兄宽宽的衣袖下除了空气就是他精瘦的胳膊,再无旁物,满脸的期待立刻垮了下来。 “别急,东西都在你师兄天穴里藏着呢。” 漂亮哥哥笑语,我脸一红,规矩了手脚,不再乱动了。 “比试已了,此番拜师大典也接近尾声了,缚歌任务繁重,就此告辞了,还望缉大人海涵。” “今日一战,天銮觉得总算找到了值得一战的人,希望日后,还有机会,继续今日的切磋!” “今日缚歌不虚此行,也望日后,能有一日,再与大人切磋一帆。”赫缚歌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很快,他的背影就被人群淹没了。 后来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似乎我的心随着那翩然离去的身影一起飘走,直到晚上师兄用封印草叫我回魂,我才有了印象。 白日里我随着师兄到处敬酒,那么大的广场,走得我两条腿直打颤,待酒宴结束,回到府中倒床就睡,半夜,却被师兄晃醒了。 “小倾,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但是封印草的事情不能被师父知道,否则他可能强逼着我吃下。” 师兄的担心没有错,师兄的成就如此之高,他才十五岁,日后的高度不可估量,师父自然会将最好的留给他。而我,虽然师父不说,我也知道,我不过是师兄的后援,一个顶替罢了,师父也不会真正指望我日后会有怎样的成就。 “小倾,你吃下这封印草,师兄施法替你疏发药力,若是成功,那么明儿一早,你便是能够拥有封印的法力因子的亲和力,从此再没有人会说我们小倾是废物了。” 原来,师兄如此在意他的小师妹被人说是废物,宁愿将这个提升实力的好东西喂我吃,也不愿我在外面丢他的脸吗? 我迷迷糊糊感觉他小心翼翼拨开我的嘴,将封印草放了进去,然后喂我喝了一口水。我勉强醒着吞下草,就又睡了过去,只感觉这一夜身体暖暖的,身后似乎有一只手,在疏通着我的经脉。 我再次醒过来,就见自己身边围着一圈淡粉色的因子,这种颜色的因子从前没有见过,应该不是五行因子,那么…… “恭喜你,小倾,方才我试了一下,你瞧,”师兄蹲在我的床头,伸手抓了一把粉色的因子,可是一松开手,那些因子又全飞回我的身边。 “是封印因子,而且还是【天语术法】的封印因子,恭喜你小倾,成功了!日后你就能够学习施展封印术了!而且还是【天语术法】的封印术!太好了!我这就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 我一愣,旋即开心地抬起手,心神轻动,所有身边的封印因子全都争前恐后地靠拢过来,在我手上凝成了一个球。 “师兄,真的!是真的!小倾成功了!小倾以后就有法术了!” “乖,你穿好衣服后去修炼室等师父,我这就去找他!记住,封印草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啊!” “嗯!”师兄的眼睛好美,衬着我的眼睛也亮亮的。 在我左一个哈欠右一个哈欠的等待下,师父终于悠悠地迈着急匆匆的步伐来了。 师父怎么总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呢? “倾抚啊——” 人未到,声已至。 “师父。”我恭敬行礼,身后这间房,从前是我的恐惧,而以后……会是我这一生的转折点吗? 我随着师父走入修炼室,然后他们在法阵边缘停下脚步,留我一个人走到法阵中央。 每一步就像传说中的人鱼走在陆地一样,一步一个小心翼翼,一步一个万丈深渊。 或者,一步一个柳暗花明。 “倾抚,站好了,为师要施法了。” “嗯。” 师父同上次一样,画了一个圆形法阵,只是书写的符号有些差异,想必这就是封印术独特的字符。 “去!”师父一声低喝,淡粉与深粉两种封印法术因子一齐向我涌来,甚至带着音爆之声,速度快到我只是眨了个眼,睁开眼睛之时眼前已是粉色糊成一片,吓得我还以为自己色盲了。 “不错,不错。” “不止这样,师父,您看。”缉天銮说着,手一招,最外围的封印法术因子向着他稍稍飘了一点过去,而内层的纹丝不动。等他手放下,那些飘出来的封印法术因子又争先恐后飞了回去,像是饿极了找寻母亲哺乳的小奶猫。 “连你的封印法术亲和力都不如她?”槐牢透一脸震惊,然后满脸笑意:“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倾抚,你没有让为师失望。既然这样,为师日后必定倾尽全力,让你成为这那子佛封印法术第一人!” “多谢师父!”我渐渐适应了面前这些封印法术因子,能够做到透过它们恢复我正常的视力了,就像我能够看见五行法术因子,我也能选择不看到它们,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想,师父一定也相中了我这个能力,毕竟如果开始战斗之时就能一眼看出对方主要法术的五行,战斗时选择相克的五行法术,就能打得敌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现在的我,似乎有能让师父真正重视的地方了! 而这一切,多亏了师兄,多亏了师兄没有放弃我这个废物,多亏了师兄武艺高强得到了彩头,多亏了师兄没有将封印草的事情告诉师父,多亏了师兄深夜不休息来替我疏解药力。 那时候的我,对师兄的崇拜入了魔,也没有想起是我阴差阳错成就了仙麟稽最年轻的【降龙者】,是我让他十五年来真正开心地笑过,担心过,是我,如了他拥有师妹的执念…… “天銮,如此,你放心了?”槐牢透回头,对着一脸骄傲的缉天銮说。 他从未为了他自己,流露过这样的神情,从小到大,无论完成了什么成就,他总是一脸本该如此的淡漠模样。 今日,却也会有少年心性了吗? 真的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是,师父,徒儿安心了。” “那你便放心地出宫!” 第二十五章 桃花妖精,冰释前嫌 什么?出宫? 什么出宫! “师兄,你要走吗?”我看着说完这句话就留下一个渐行渐远背影的师父,脚步却向着师兄跑去。 “嗯,日前我屠龙归来,王上封了我职位,虽不用住在宫外,不过却需要为王国完成一些任务,经常需要各地活动,因此,不能一直在宫中陪着你了。”说着,师兄突然轻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你如今也有了保护自己的资本,也不需我做你的靠山了,一个天赋超过缉天銮的国师之徒,哪怕是兰凰天,也不敢随意欺侮你了。” “你骗人!她是一国公主,我只是个挂名的徒弟,半点法术不会,我还会被她欺负的!”我说得眼泪汪汪,像是真的受了欺负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驳了师兄的话,第一次在师兄面前如此不乖,我以为他会生气,会训我不知礼数,甚至会训我心中想法不忠,竟然想与一国公主呛声耍滑皮。但是他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 “别怕,小倾,她,不敢。” 师兄总是能,止住我的眼泪。 在我正准备投入他的怀抱边撒娇娇边说点好听的话挽回我刚刚暴躁形象的时候,一声大喝让我的动作僵硬在四十五度角。 “缉——天——銮——你再不出来——我就将你的秘——密——公——诸——于——世——” 然后,师兄一个偏身,就消失在我面前。 然后,一顿胖揍之声,从门外传来。 “你伤了我师妹还敢来我府门要挟?” “啊——”一声连续的中气十足的惨叫。 “你真当我占天府阎王銮的名头是骗人的是!” “啊——”一声不连续的颤颤巍巍的惨叫。 “你信不信我能揍你揍到你来不及说出这个秘密就永远动不了你的舌头!” “啊—…”半声有出气没进气的惨叫…… “你信不信……” “停停停!”兰凤阙感觉到他刚刚落下来的那拳力道小了些,猜测他一定是气消了又累了,赶忙抓紧时间求饶:“我错了天銮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缉天銮听到求饶,总算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袖,转身就要回府。 “天銮,别走!” “嗯?” “那个,那个,天銮,听说,听说你的火龙……伤养得差不多了……”可恶,这个缉天銮,昨日他师妹的拜师大典竟然让堂堂火龙驮着那个小乞丐出场?简直是暴殄天物好吗? “嗯,差不多了。” “那……那你能将它放出来,让我摸一摸它的鳞片,摸一摸它的犄角,摸一摸它的逆鳞,摸一摸它的龙翼,摸一摸……”兰凤阙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正陶醉着,就被一声冰冷的话语打断了。 “不能。” “为什么!啊啊啊为什么缉天銮!我们好友数十年,难道我还比不上你这区区妖龙重要吗!”兰凤阙一脸崩溃,双手抓脸,身体都要扭曲起来,似乎再没有人解救他他就要彻底被友情所伤,从此无论天翻地覆也不再相信任何人的模样。 “小倾是它的恩人,你却赏了小倾五十大板,差点让她断气,你觉得,以妖龙榜上排名十六的大妖龙,会待见你吗?” “什……什什什什么?你师妹,就那个不起眼的小乞丐,是一头巨龙的救命恩人!”龙虽已成妖,却用重情重义形容,毫不过分,有恩必报,是它们唯一的弱点,妖力越高的龙越是重恩义,天銮这火龙排行十六,更是有恩必报,以身相许都是可能的……天哪!难道天銮这次降龙,还是托了他师妹的福不成? 天哪,那个其貌不扬浑身黑漆漆的脏不溜秋的小乞丐,不仅是他好兄弟缉天銮的心头肉,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巨龙的恩人,还是让天銮成功降龙的福缘? 正当兰凤阙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想找缉天銮确认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望向府内,眼睛里是只有见到她才会显露的神情。 兰凤阙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却也呆住了。 何彼秾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雍?天府之女! 兰凤阙此生十五年,宫里宫外阅人无数,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又坚定,灿烂又绚丽,桃花花瓣一样的眼睛,温柔又诱人,庄重且大方。 她衣服上那些顶级绣娘绣出来的桃花,都黯然失色的。 难怪她所有的衣服天銮都吩咐都要绣上桃花,因为她就是一个桃花变的妖精。 她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沉陷,像被那桃色吸进去一样,无论凝望的后果如何,仍旧飞蛾扑火,向死而生。 “小倾,别担心,他不会再伤害你了。”缉天銮看着一见到兰凤阙就躲到自己身后的仙倾抚,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安心。然后想对兰凤阙使个眼色,让他赶紧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没想到却看见了自己这个多年好友这样痴迷的眼神,默默叹了口气,轻咳了声,总算叫醒了他。 没办法,自己的师妹就是招人喜欢。 “是是,你放心小倾,上次是哥哥糊涂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小倾,太子殿下亲自和你道歉了,还不快去哄哄他,你瞧他一脸你不原谅他他就哭给你看那没出息的样子。”师兄将我推出去,这时,我距离这个差点至我于死地的敌人,不到一尺。 “倾抚不敢,太子殿下尊贵之身,倾抚不敢与您你我相称,上次是倾抚的错,倾抚给您……” 我刚要拜下,就被他扶住了:“停停停,你别这样,你放心,你是天銮的师妹,就是我的妹妹,日后天銮不在宫中,我会照顾你。”说着,他往袖子里面一掏,掏出一颗糖递到我的面前,笑着露出他的小虎牙,“小倾,吃糖。”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打个巴掌赏颗糖? 我勉强收好兰凤阙递过来的糖果,勉强塞到嘴巴里,在他期待的目光里勉强开口:“煊方,出来,给他摸摸。” 于是兰凤阙两眼放光,口水横流。 煊方听到我的呼唤之后,从师兄的天穴里出来对着我亲热了一番,然后瞥了一眼旁边口水眼泪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兰凤阙,嫌弃地打了个响鼻,然后不情不愿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哈欠连连。 “煊方,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知道你也舍不得小倾,今天下午你陪她,我出去采办,记得保护好她。” “哧——” “师兄,你要走了?” “嗯,你放心与太子殿下一起,万一还有谁脸上没长眼睛或者心里缺个眼睛要找你麻烦,煊方也不是吃素的。” 第二十六章 凯风自南,爰有寒泉 “走小倾,既然天銮将你托付给我了,我会照顾好你的。今日国师也不在府中,你们这也没个婢女,要不去我那住着,我让人做好吃的糕点给你吃,好吗?” “小倾,你且随他去,明日开始师父应该也会对你正式开始教导了,今日你便去放松放松。” “嗯。”我乖乖让他拉着我的手,不想让师兄在外面为我担心。 只是,没有能力,面对敌人也只能违心讨好。 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人要被分为三六九等? 师兄这样的天之骄子,身体里面有屠龙级别的天罚之力,生下来就与别人不同,受到尊敬;昨天的漂亮大哥哥,身体里面竟然还有不止一个天罚之力,若能匀一匀,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而拉着我手的这位太子殿下,与那位刁蛮的公主殿下,生下来就有奴仆前呼后拥,日日侍奉,不开心了随意杀人出气;而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若不是获得了那位漂亮哥哥送的封印草,永远只会是普通人,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人会在乎我们的生死。 被妖怪吃了的包子铺老板,死了又怎样了? 死了还能怎样呢? 那样小的村庄,出天罚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那样小的村庄,哪里能请得起天罚维护秩序? 那样小的村庄,若真的出了天罚,早就逃出去享受自己的高等生活了,又怎么还会顾及贫困破烂的老家?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天罚之力与无天罚之力,有法力亲和力与无法力亲和力,有学习【天语术法】的体质与不能学习【天语术法】的体质,天罚之力的十个等级,术法的十个等级……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不公平,是神将人间变成这样分类的地狱,就像人类将猪肉分为三六九等一样吗? 有时候,无论你多努力都没有用吗? 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人类猪肉论”里面,然后“砰”的一下撞在了停下脚步的兰凤阙身上。 “没事,小倾?” “没……没事。”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寝宫,赤方阁。” “嗯。” “那个,到了……” “嗯。” “那个……能让煊方别再用爪子勾着我的衣服了吗……”天蚕丝的锦袍啊!父王刚赏的新缎子啊!就这么被煊方一抠!一个桶口大的洞洞啊! “嗯。”我摸了摸煊方的前臂,示意它不用这么警惕了,它这才乖乖收回爪子,然后吐了一口气,身体骤然变小,变成萌萌的一只火龙团子,只有两个拳头一样大,然后扑扇扑扇着小翅膀飞到我的肩上,继而闭上眼睛收回翅膀在我肩上打起了呼噜。 真是一只爱睡觉的火龙。 “它,它它它它它!”兰凤阙睁大了眼睛,用名贵的天蚕丝衣袖擦了一把刚刚煊方喷出来的鼻涕,不着痕迹挪到我的身边假装没有被煊方的喷嚏吹飞出去。 “它还会变得这么可爱!” “嗯。” “可以捏捏吗?” “它很硬,你捏不动。” “切,小气,不给就不给,以后我也会有的!” “嗯。” “你这丫头颇没意思,和天銮一样,简直就是木头人。” “嗯。” “好了,你嗯嗯嗯不累吗?乖,跟着哥哥进去吃点好吃的糕点,什么弥勒角,云扇糕,海米丸,只要你能抱得上名字,我这后厨就能为你做出来!”说着,兰凤阙绕到我的身后,就轻轻将我往里推。 “谢谢。”师兄说了,要有礼貌,虽然师兄自己从不讲理。 听到面前软儒的小姑娘用软儒的声音道谢,兰凤阙身子一震,眼角变得弯弯。 今晚,天銮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而且今天自己第一眼见到小倾时候的神态,天銮应该不会没看见,应该知道自己…… 那么,缉天銮还允许自己将小倾带过来,应该是默许了?还好,他只是执着于师妹,并没有那个方面的感情。 兰凤阙叹了口气。天銮这样做,是刻意使自己能够与小倾亲近些,不仅让小倾日后在宫中有个依靠,而且…… 天銮,谢谢,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兰凤阙眼神温柔望着仙倾抚,双手轻搭在她的肩上,身前的小女孩虽然年纪还小,却不是方物,人面更比桃花艳,这幅画面实在太美了,惊得路过的宫人身子已经走过去脖子还对着他俩的方向。 缉天銮虽说是第一天上任,从前他也是天罚部的一员,自然熟悉这里的规则,雷厉风行是他的风格,在简单集会之后,缉天銮列出了一些此次任务需要的物资,任务就是下午买齐所有物资,一个小队负责一类,然后就领着大家上街了。 “天銮天銮,今天你怎么没有骑着你的龙来啊,好想看啊!”叶青青一听到解散命令,就跑到了缉天銮的身边。她是从前与缉天銮在一个小组的天罚,长相清纯可爱,年纪又和缉天銮相仿,她的师门也不比缉天銮差多少,她的师兄与缉天銮也是交过命的好友,而缉天銮也很照顾她,因此大家都认为她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在宫里,明儿可以载你玩会。” “好啊好啊,天銮哥哥最好了!”叶青青开心地抓住了缉天銮的手臂,却被缉天銮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走,先去买物资。” “嗯,天銮哥哥。”叶青青乖巧应着,走在缉天銮身后,脸上的表情却阴冷下来。天銮哥哥第一次躲我。 因为她吗?因为那个没有法力的废材师妹? 上次拜师大典之后,那些人明着不说,其实暗地里都传遍了,说国师槐牢透继缉天銮之后第二个兴师动众收的徒弟竟然是个废物,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法力, 那个废物,凭什么被国师大人看上! “来人啊!快来人啊!”突然,街上冲出来一个男装小厮,不知是与谁撕打过,头发已经散乱,能看出来是个女子。 缉天銮冰冷地看着撞到自己身上的人,刚准备动手捏死这个烦人的苍蝇,眼神却突然一凝。 这不是,朝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吗? 第二十七章 近朱者赤,飞飞发疯 “大胆!”旁边一个天罚见到竟有人敢冲撞缉天銮,赶紧上前想把她撵走。 “无妨。”缉天銮看到她向这个方向跑过来,手上法阵已经画好,就等着她不长眼撞到自己身上,直接让她四分五裂,却发现她竟然是兰凰天的贴身宫女,脸色微动,化解了手中的法阵,扶住了她。 “慌什么!” “啊?啊!缉大人!”认出面前的人之后,绘春忍不住眼泪就迸了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缉大人!快请你救救、救救我们家小姐!”那婢女虽然慌乱,也知道隐藏主子的身份,否则如果被一些有心人听去,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说话。 即使情况紧急,也没人敢强迫这尊喜怒无常的大魔王,即使是公主身陷险境…… 况且,朝阳公主与缉天銮不和,原本还只是传闻,可上次拜师大典,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了。 “朝阳怎会在这里?她怎么了!” “飞飞!是飞飞,它突然发疯了!小姐被它抓走了!” “咔——”那小婢女说完一番话,缉天銮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脚下的青石砖地面却凹陷下去,一条条裂缝蔓延而开。 “你们完成任务,我去处理。”缉天銮端着冷静的声音,别人看不出,叶青青却太了解他了,他说话速度比平时快些,却又让人觉得他很冷静,但是,若真正是担心“一国公主”出事,他还会是这个态度吗?他这样的态度,分明是装出来的,他自从见到这个婢女的容貌之后,就不太对劲,刚刚听了她的话后,很明显十分着急。 天銮哥哥,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向着谁啊。 “是,统领大人。”身后的天罚躬身应着,抬头看时,缉天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这等速度,至少是叠加了的【疾】,却连残留的法术波动都感受不到,众人面面相觑,不愧他缉天銮饱受赞许,这等法术因子的控制能力,他们望尘莫及。 “详细说。”缉天銮提着那小婢女,身后跟着一串法阵,煞是壮观,不过速度太快,除了他们俩,也没人看得清了。 “是。今日公主带着飞飞出宫,一是因为上次公主私自让、让飞飞与倾抚小姐比试,飞飞受了重伤,但是此事公主自知自己做的不对,不、不敢声张,因此才带着飞飞出来求医问药,其二,也是为了给太子殿下准备今晚寿诞的贺礼。”虽然着急,这句话绘春说得也是哆哆嗦嗦,缉天銮疼爱小师妹,虽然当日那件事缉天銮也知道,但是让她一个小宫女再将此事说一遍,万一招惹了缉天銮的怒火,万一缉大人再一生气不去救公主了…… “嗯,然后呢?” “啊?然、然后……”绘春没想到缉天銮不仅没有生气,与其中还有一丝满意,难道,难道是因为刚刚自己提到公主要为太子殿下准备贺礼?是了,缉大人与太子殿下是多年好友,感情深厚,可能缉大人为了太子殿下开心,就不再追究那件事了。 想到此处,绘春放下了心中的顾虑,赶紧接着说下去:“然后公主想要买一支鸢鸟骨做的笛子送给太子殿下,没想到飞飞突然发起疯来,强行撕开了公主的天穴,虽然飞飞早已经是公主殿下的契约妖仆,破开天穴不会对公主造成伤害,那时候公主也吃了一惊,正画着法阵准备祭出水鞭教训飞飞,却没想到平日里见到公主生气,画水鞭法阵就跑的飞飞,这次竟然没有乖乖躲到一边,反而朝着公主殿下攻了过去,公主殿下受到惊吓,一时手足无措,竟然就被飞飞鹰爪一抓就飞走了!” “鸢妖鸟?” “是的。” “难怪,鸢妖鸟,是所有飞禽类的弱点,这种鸟生性淫荡,它浑身上下所有部位,从羽毛到骨头,全都散发着能够蛊惑任意鸟禽的气味,飞飞会发疯也合情合理,不过却不应该主动攻击人,更何况还是它的主人,而且并不是去靠近拿鸢妖鸟骨,反而远离,这却是诡异。” 缉天銮听了绘春的叙述,心也是放下了一些,只要不是别国的侵略者发现了公主殿下的身份将其强行掳走,那么朝阳应该不会太过危险。 我坐在赤方阁主殿上已经吃了四盘子糕点了,但是…… “太子殿下,你已经盯着我和煊方看了快一个时辰了,我们能有一些生动一点的互动吗?如果没有的话,小倾就回占天府了,你这里,也和占天府一样闷嘛。” “胡说,他那个死气沉沉的占天府,怎能和我赤方阁比?你看看你师父和师兄,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表情都一模一样,那就是没有表情!你若是总是和他们在一起,我敢打赌,你这肉嘟嘟的小脸,马上就会变得干瘪瘪的。” “那怎么办!”我被他吓到,吃了一惊,听到干瘪瘪这个词,我立马联想到我曾经吃过的被包子铺老板放了五天准备喂猪的干瘪瘪的肉包子,吓得我小心脏颤了一颤,又想到师父笑着像抽筋一样矛盾的脸,觉得太子殿下说得甚是有理,抬头又见他这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觉得甚是难得,赶忙向他求助。 “那很简单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倾倾,你以后多来我赤方阁坐坐,多看看我,自然不会变得干瘪瘪的了。” “对对,有道理……不对,哼,我才不要来你这里呢!” “乖倾倾,还在生我的气啊,这样,今晚我府上有有趣的东西,保准能逗你乐,若你今晚不笑,以后我也不求你来玩儿了,不过,若是你笑了,以后,你就要经常来玩,这个赌,你可敢应下?” “哼,有何不敢,赌就赌!” 缉天銮的【天语术法】,五十层【疾】的速度,追上飞飞轻而易举。兰凰天公主之身,娇生惯养,惊吓之下已经晕了过去,远远看去软弱无力地被飞飞提着,吓得缉天銮心口一缩。 第二十八章 英雄救美,女山女海 “天銮,你为什么这么想要一个师妹呢?国师只有你一个弟子,所有精力都倾注在你一人身上,不是挺好的吗,你看你,原本一个瘦不拉几的瘦猴,现在身强体健,已经成为了那子佛最具潜力的天罚,连我父王都对你高看一等,你却心术不正,一天到晚儿女情长的。” “你别胡说。师为父,若我真的有了师妹,那也是当作妹妹一样,哪会有什么儿女情长。只是……只是从前,我家里有很多人,有弟弟,也有妹妹,不过,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如今,我有你这个好兄弟,若是师父能再收一名女弟子,成为我的师妹,我必定会将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疼爱,以此,来纪念从前的家人。” “呜啊——天銮——天銮——我好感动天銮,没想到你平时那么对我,心里竟然是将我当做亲兄弟看待的!既然这样,那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了!” 朝阳! “大人,快看!公主……公主怎么那样了!公主会不会有事啊!” “抓稳了。”缉天銮说完这句话,骤然加速,【如风】法阵竟然一瞬间延伸到了那只鹰隼的身后,而缉天銮的身形瞬间前冲,一层层穿透了那些法阵,而被缉天銮甩在身后的法阵,就像是又被他吸回身体一样,没有丝毫的法术因子外散,全部被控回了缉天銮的天穴。 只是一瞬,缉天銮就来到了飞飞的身后,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探出右手,抓住了它右边的翼根,将它硬如铁片的羽毛生生掰断,那鹰隼被抓疼,随着一声尖啸,它迅速回头想用铁钩一样的鹰喙啄通缉天銮的手掌,却没想到缉天銮反应更快,反手一扇,就将飞飞扇得七晕八素,一时没了知觉,鹰爪一松,眼看兰凰天就要掉下去,缉天銮顾不上惩治这只鹰隼,一个转身,右手一探,将兰凰天捞在了怀里。 “朝阳,你怎么样了?朝阳?” “飞飞,救飞飞!” 缉天銮看了一眼失去知觉,正在从八十丈高空下坠的鹰隼,轻叹了一口气,手印一翻,竟然打开了自己的天穴,将那只发疯的鹰隼装了进去。 “天銮哥哥……没想到,你会来救我……我以为,你、你再也不会理我了……谢谢你,天銮哥哥。” “你贵为公主,天銮身为臣子,得知公主有难,前来相救是职责所在,公主殿下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唔……没、没有!” “还嘴硬,你后背的衣服上已经渗出血了。” “哼!那也不用你管!” “上次我与别人比试赢来的相思膏,忘了给小倾,如今还在我的天穴里,等会回到城中,我先找间客栈替你上药,然后再换身衣服。你堂堂一国公主,若是这幅样子进宫,让别人怎么想!” “哼,多事。”兰凰天被自己一直喜欢、崇拜的大英雄搂着,心跳已经快得不行,脸上红得要出血,可是回想到拜师大典那天,缉天銮为了维护小师妹而让自己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心里就不能原谅他,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副忍不住因为靠近他而高兴的狼狈模样。 我被太子殿下推进了浴房里,非逼着我被一群宫女洗了一通,然后逼着我穿上一身鹅黄色的裙子,说怕我穿桃红色太美晚上会招蚊子。 只是这初春的,哪来这许多蚊子。 “太子殿下,我洗好了。” 兰凤阙听到仙倾抚的唤声,原本等得不耐烦在大堂中来回踱步的他回过头去,又被这个像开春嫩叶变的小妖精迷住了眼睛。 “来人,上剑!” “发生了何事啊太子殿下!奴才们来护驾了!” “让我割了这双被美色迷惑的眼睛,让我用心眼去看这个世界,用刚正不阿来辅佐父王来管理朝政!” “不可啊太子殿下,您的眼睛就是那子佛的未来啊!您要是没了眼睛日后怎么学习术法,怎么阅读奏章啊!” “那就让我砍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精!让她以后再也不能迷惑我的眼睛!再也不能诱惑那子佛的未来走上歧途!” “不可啊太子殿下,若是倾抚姑娘在我们这赤方阁出了什么事情,那不仅会让我们那子佛少了您这个未来,还会召唤出更加祸国殃民的魔王为''銮''一方啊!” “这不行那也不行!那只有……”说着,兰凤阙一个疾步,冲到了听他刚刚假设听累了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的我的面前。 “小倾倾,你好美,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可别被我吓到了啊。”说完,他拉着我站起来,就要往赤方阁的后园走:“快走,大家都已经等了好久了。” “大家?” “是啊,今日是我的生辰,父王替我请了许多名门之女,到我这后园来替我庆生。” “那我去……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我没有出身,只是个平民,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上级宴会的…… “那有什么不好的?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国师的弟子,是经过拜师大典正儿八经地进入占天府的,你可瞧见过其他人对天銮的态度?在天銮被我父王封赏官职之前,他属于自由之身,虽然是那子佛的臣民,却只需要对那子佛这个国家尽忠即可,就连见了父王,他都无需行礼。你现在和他一样,国师之徒,地位比那些名门闺秀高得多,你别怕。” “是。” 诶,对了,煊方呢…… 往常,煊方都是一见到我,就会粘上来的,怎么我沐浴出来,都没影了? 难道是我换了个颜色的衣服,煊方就不认得我了? 我望了一眼兰凤阙,本想问他,转念一想,煊方都没正经看他一眼,问他煊方下落,说不定又害得太子殿下多愁善感一番,还是算了算了。 我跟着兰凤阙跨入了后园的拱门,眼前景色便是一换。 珠帘画壁,雕花火笼,山珍海味…… 还有,女山女海。 “太子殿下——” 第二十九章 太子选座,再竖仇敌 “太子殿下,您总算到了,姐妹们早早就为您准备好了排场,就等您来开席了。” 兰凤阙一出现,就围上来了一群莺莺燕燕,一人一句的,好不热闹。 太子殿下风流倜傥,天资之高,也只是屈居于缉天銮之下,甲级天罚之力【猎烈】甚至能带给同等级的天罚之力威压,真可以说是屠龙级天罚之力之下第一甲。 而且,与冰山一样的缉天銮大人相比,果然还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会怜香惜玉,而且身为太子,更是日后那子佛的王,几乎是就是京城大半名阁闺秀的梦中情人。 “太子殿下,您看,今日我们吩咐布置的座位,北边能靠着灯火辉煌,南边小桥流水,东边美食佳肴,西边奇珍异宝,不知殿下偏爱哪边,请太子殿下选座。” 说话的是宰相之女姬泛妊,她也是个天罚,并且天罚之力等级高达丁级,势力与实力在这群莺莺燕燕中均属第一,大家也不敢抢了她的风头。 太子殿下不死循规矩,总爱挑自己看着顺眼的地方坐,这个习惯倒也给了众女一个赌的机会,各自都守着一个方向,眼睛在兰凤阙与看中的座位上徘徊不定,当然偶尔也会看看跟在兰凤阙身后的这个穿着不像宫女,也从没在京城名媛聚会上见过的女子。 姬泛妊虽然出了这个风头,但是身后的名媛隐隐封死了自己的退路,也就是说,若太子殿下选中了座位,那么自己一定没有机会坐到他的身边,不过,姬泛妊也不会在乎这些,就让这些粗鄙的丫头们去疯抢,自己说了第一句话,先是在太子殿下心中留下了温婉贤淑的印象,然后再故作谦让,让太子殿下能看出自己与这些粗俗的丫头们不一样。最后,是谁说必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众家妹妹们有心了。小倾倾,你看着哪儿好?” 出乎意料的,堂堂那子佛太子,竟然问了他身后的女孩,而不是自己决定? 兰凤阙,最恨被别人左右。 “东边。”千好万好,不如吃的好。 “好,那本太子就坐东边。” “不行。”你那么多女山女海,还不够吗,还要来和我抢吃的!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看那姑娘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她竟敢拒绝太子殿下!” “这位姑娘是何身份?竟然连太子殿下都要让她先挑选座位!” “方才太子殿下进园之时,好像也隐隐透着一些为她带路的意思呢!” “太子哥哥,敢问,这位妹妹是……?”姬泛妊踌躇了一下,走到我的面前细细打量一帆,发现并不是自己脸盲,而是确实没见过我,才不甘地转头问兰凤阙。 “呵呵,她今日是我赤方阁的贵客。她的身份,让我让其三分,也是应当的。”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别国的公主……却也不像,连个护卫也没有啊。” “妹妹,不知,可否为我们解惑?”那位气质最为出众的小姐走到我的面前,想亲切地拉住我的手,被我故作抓痒状躲开了。 我装作找蚊子的样子四处张望,却被我发现西边桌子上被关在笼子里的一只火红色的小团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原来这只大懒虫,躲在这儿玩呢。我瞧着它微微一睁眼,周边其他笼子里关着的吵叫的鸟禽都乖乖装哑巴。 于是,一时间,热闹的后园就安静了下来。 而我这几声咳嗽,竟然被无辜地当作拿了个乔,不愿意给京城第一闺秀面子。 “泛妊,你虽也是闺阁小姐,却也是极有天分的天罚,多出门见识见识对你实力的提升也是有好处的,你好像是丁级的天罚之力,若能好好修炼,突破成上三级的天罚之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臣女多谢太子殿下教诲。”姬泛妊骄傲地撅起嘴巴,睥睨着身后的一众女子,她们之中,无人能和自己相较一二,最高级的天罚之力,也不过己级,而且拥有天罚之力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她在她们之中,算是鹤立鸡群,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既然泛妊都不知,那么你们定更不知晓了,不过想必听你们父兄提到过,昨日国师主办的收徒大典,所收之徒,正是她。”说着,太子殿下一手指向我,成功地挡住了我看煊方的视线。 “什么!竟然、竟然是国师大人的弟子!”众女皆是吃了一惊,吓得不禁往后悄悄退了几步。毕竟,缉天銮虽然是众天罚心目中的英雄,但是这些闺阁女儿家,哪里懂得这些打打杀杀,只是听说国师之徒缉天銮是个冷血冷性,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是国家的杀人机器,又是国师唯一的弟子,天资出众,即使闯下什么祸也有国师兜着,因此在京城横行霸道,动辄打断宫人手脚,并且接近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那么,他的师妹呢? 在场只有姬泛妊表情没什么变化,并且离仙倾抚最近,却也不后退。 因为,她能感觉到,她身上没有让自己颤栗的气息。 要么,是面前这个不过九、十岁的女孩太强大了,气息收敛极其完美,让她没有丝毫感觉,要么,她就不是天罚! 昨日,好像听爹爹提起什么“拜师大典”、“废物”、“不如妊儿”之类的字眼,如果她所料不错,那么,面前这个女孩,很可能潜力无穷,但是至少现在,她不过是个普通丫头。 “泛妊失敬了,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身份尊贵至此。” 我觉着似乎有人在对我说话,可是我掉头一看,似乎不认得她,只听到她说的“尊贵至此”,这指的可不是太子殿下吗,可我看了他半天才也没给这姑娘一个反应,我怜香惜玉的毛病不禁又犯了,为了替她解围,叫了叫正在发呆的兰凤阙:“太子殿下,你方才说,定能叫小倾开心的。” “对了,凰天呢,她在哪?她可答应帮我从民间搜罗一件宝贝的呢。” 第三十章 百鸟幻术,半个时辰 “回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还没有到呢。”一个婢女恭敬地走上前来,回了兰凤阙的话。 “这个丫头,连我的生日宴都敢迟到,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下可好,宴前表演怕是要泡汤了。”兰凤阙撇撇嘴,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仙倾抚,心中不禁开始发愁。 怎么办,原本指望百鸟彩羽逗她一笑,却不想天儿那边竟然出了岔子。 “不知公主殿下准备了什么表演呢?在这里的姐妹们也算多才多艺,指不定姐妹们想想办法凑一凑,为殿下即兴表演一出,兴许能让殿下不太失望呢。” 这女山女海中,有的人耐不住了,站了出来自告奋勇,希望能给兰凤阙留下一个印象。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们可以试试看。”说着,兰凤阙拉住了我,走到东边桌子的主位,按我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我旁边。众女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了座位哄抢大战,这么一抢,方才提出那个好建议的女孩自然没影了,兰凤阙看了一圈没找见她,有点尴尬,不过却发现众人都盯着自己,尤其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看自己的眼神尤其专注,于是尴尬地咳了一声之后,继续讲了起来:“天儿答应我买来鸢骨笛,据说这种笛子被吹响,就会引来天下百鸟,盘旋于空,若让精通音律的人来奏响,甚至能使得百鸟跟随音律起舞,场面壮观恢宏。天儿说她找到了能将鸢骨笛吹奏得得心应手的乐师,前不久,久寻不得的鸢骨笛也有人在拍卖会上遇见,因此天儿命人拍下它,说好今日去取来的,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爽约了。”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身边的眼神特别明亮的、方才提出那么好建议的小姑娘眼睛里的火星灭了下去。 周边一片小姑娘眼睛里的火星都灭了下去。 西边最远处却有一团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姬泛妊激动得拍案而起,却因为弄出来的动静太大自己都不好意思,赶忙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引百鸟贺寿……这倒是个难题,不过……臣女近日刚学了个幻化的法术,能在殿下面前幻化出百鸟之像,不过因为法术乃是新学的,使用起来还不太熟练,恐怕达不到太子殿下的要求……” 好极了! 兰凤阙心里激动万分,面上却依旧端着沉静有礼:“无妨,你若能做到,施展出来为大家助兴,即使不能十分完美,也无可厚非,你且大胆地尝试。” “太子殿下,今日乃是您的生辰,臣女不敢鲁莽行事。”说着,姬泛妊故作沉思的样子,然后欣喜地抬头:“对了,臣女有个主意,能使臣女即使表演不佳也不会让大家失望,还能欣赏更好的百鸟贺寿之景。” 此言一出,四下里皆是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姬泛妊能有这么个机会,不可能平白无故让给大家,若真的让出来,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嘴上奉承着,心里却想赶紧撇干净。 “真的假的啊!” “是啊,到底是什么办法啊?也亏得泛妊姐姐能想出办法,要摆在我们呐,那可是一筹莫展,反而给太子殿下添堵哪!” “快告诉我们,泛妊姐姐。不过,我想,你想的这办法也不能与我们有关,毕竟,在这里,只有你是丁级天罚,我们姐妹们,会法术的都很少啊。” “你们别担心,确实不需要你们。”说着,姬泛妊的眼睛总算离开了兰凤阙,却不堪恰巧停在了我的身上,“不过,这个办法……却要看……国师的高徒,是否同意。” “我?” “没错,就是妹妹。妹妹,你可愿意帮姐姐一把?”姬泛妊一脸楚楚可怜地望着我,像极了当时的我,楚楚可怜地望着那包子铺老板,与……望着那,天罚协会的公职者。 “我愿意。”我害怕了她的眼神,赶忙应下。 “那好,那就这么定下了。不知妹妹可会幻化之类的法术?”听到仙倾抚被匡着答应,姬泛妊喜笑颜开,又锲而不舍地追问。 “我……不会……”是不是……又要给师父丢脸了…… 兰凤阙看着旁边的女孩不停地绞着手指,指节泛白,心里有着怪怪的感觉,不自觉抬眼瞪了姬泛妊一眼,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嘴唇不自觉打着颤。 刚刚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太子殿下一向温和,怎么会对我露出那样有杀气的眼神……太子殿下只是顾及她国师弟子的身份而已,我今日若能在大家面前让她出丑,那么恐怕就连国师大人,也会对这个徒弟觉得失望,甚至,逐出师门都是有可能的? “没关系,我相信,以国师弟子之资,学一个辛级法术一定是轻而易举的,对妹妹?” “啊?我……”我看她看我的眼神,似曾相识,以前似乎也有人这么看过我,想将我赶出这里,想将我置于死地。 “妹妹别谦虚了,你方才可是答应了要帮姐姐的,可不能食言呢!您说对不对,太子殿下?” “啊?算了,小倾倾她……”兰凤阙看不过去,姬泛妊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可是,哪怕是得罪她…… “我答应你。” 所有,想将我置于死地的人,我都,不会退让! “妹妹不愧是国师的高徒,如此困难的事情竟能够一口答应下来,绝不出尔反尔,泛妊佩服!那么,就请太子殿下做一个见证,现在我先将幻化的法术教给妹妹,然后我先献丑,半个时辰之后由妹妹来表演,如何?” “半个时辰!”兰凤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太短了,就算是缉天銮那样的天赋,虽说能够在半个时辰之内初步掌握辛级法术,却也不能如臂指使一样使用。 幻术本就是极难的术法,辛级的幻术,仅仅能蒙蔽大家的视觉,也仅仅是挂着一个幻术的名号而已,只有上三级的幻术,才能完全蒙蔽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感觉六感,创造出一个和现实一样的环境,让人根本难以分辨。 但即使这样,半个时辰,小倾倾,能做到吗? 第三十一章 百鸟彩羽,六环争艳 “这位姐姐,”我站起身来,走到两张桌子的中间,朝她笑道:“请教给我。” “小倾倾!”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国师的高徒用半个时辰学习辛级法术,小倾小姐可能还觉得太多了,是姐姐小瞧了她呢。” “是啊,我还真是,被小瞧了呢。”我看着她,直到她毛骨悚然。 “咳,”姬泛妊被仙倾抚看得浑身上下不舒服,赶紧瞥开了目光,“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比试。我先来。”说着,姬泛妊就要开始画阵了。 “慢着!”兰凤阙突然站起身来。 “怎么了吗,太子殿下?” “你……是不是忘了教她?”毕竟她的父亲是一国之相,兰凤阙犹豫了一下,还是缓了语气。 “我正准备教啊,难道,身为国师的弟子,看我施展过一次辛级法术,还不能学会吗?”姬泛妊回想刚刚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自己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害怕,就临时想了这么一出,让她难堪。 “你放……”兰凤阙的“肆”字还没能吐出口,就被我打断了。 “当然……能学会。”我轻笑。 “哼!那妹妹,你可看好了啊,若是没看清,可就要等姐姐这个法术结束之后才能现学了哦。” “请,姐姐。” 姬泛妊表情凝重了下来,先是画了天穴阵,打开了自己的天穴,每个天罚都有自己独特的天穴阵,但也有一定规律,越是高级的天穴,阵法越复杂,画阵时间更长,打开得也就越慢一点,不过姬泛妊是丁级天罚,阵法也不是十分复杂,再加上她十分重视自己丁级天罚的身份,一直想在太子殿下面前有所表现,因此对于天穴阵,已是驾轻就熟。 若是天罚,拥有天穴,那么施展法术之前若是能够打开天穴,那么施展出的法术有了天穴法力的供给,自然也会更加稳定,更加持久。 “哇!这就是天穴吗!这光芒好美啊!” 姬泛妊是金系体质,因此天穴放出的是灿烂的金光,十分华美,在这群被金钱污了心智的官宦之女眼中,金色,是最美的颜色。 “哼,这有什么,不过是打开了天穴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法术,妹妹,你可看仔细了!” 说着,姬泛妊举起右手,在空中画下一圈一圈的符文,大家都仔细看着想看清她画出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法阵,却发现就是看上去她的手腕动作很平常,基本上只是绕着圈圈,却发现她所画出来的法阵却迷糊不清,让人看得发晕,仿佛是画在里面的一圈却到了外层,仿佛只是一个整圆却又像每画过一点就又带着一个符文,看得大家头晕目眩,等回过神来之时,姬泛妊的法阵已经画完了。 “【幻·无眼】——” “什么!法阵已经画完了吗!” “你还没有回过神来啊!诶呀,早说了,你们普通人别盯着法阵看,就连我们天罚,学习法术之时也不是看着法阵学的,所有法术如果没有老师的亲自传授,根本不可能学会嘛!” “那那个妹妹岂不也是学不会的?” “应该是,就算是国师的徒弟,也不可能就这样看一看就学会一个法术?不然岂不是和别人对战的时候能够随时偷取别人的法术了?” “诶诶,别说了,快看快看!” “啊!鸟诶!真的是鸟诶!” “你们也看见了吗!我也看见了呀!好多啊!好美啊!” 听到众女议论纷纷,姬泛妊得意一笑,不过很快被她隐藏,恭敬向兰凤阙行了一礼:“太子殿下,不知道您觉得臣女这百鸟幻术的如何?” “只是出现百鸟,没有鸣叫,实在是有一些……平平无奇。而且,我稍微动用一点法术,这些鸟就会化为虚无,这等低级幻术,实在是,让本太子有些失望。”兰凤阙对于姬泛妊故意刁难仙倾抚的行为十分不满,但是措辞已经是十分委婉了,原本他想说“不堪入目”,不过,看在宰相的份上,他才收起了自己的毒舌。 “太子殿下,您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听到太子殿下似乎不太满意的评价,姬泛妊有点着急,心想便宜那个丫头了,为了能让太子殿下观赏到更美丽的幻术场景,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练习了。 这么想着,姬泛妊回头看了仙倾抚一眼,却发现她根本没有练习法术,而是在抬头看自己幻术凝象。 呵呵,难度太高,放弃了吗?废物就是废物! 姬泛妊有些得意地伸出右手,对着空中她幻化出来的百鸟张开五指,然后慢慢收拢,原本分散的鸟儿竟然慢慢聚拢起来,形成了一个圈,然后竟然依据着这个轨道继续飞舞。 “哇!这么听话!” “是啊是啊!虽说没有声音,但是能有这样的效果,不见得就比鸢骨笛吹奏的效果差呢!” “大家看得开心就好。太子殿下,不知您还想看它们怎么飞?泛妊表演给你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刚说完,兰凤阙就后悔了,应该为小倾倾多拖延一点时间,于是话锋一转:“不过,若是还有什么更加精彩的,那就烦请你继续展示,让这一众美丽的姑娘们开开眼。” “遵命!”姬泛妊听到太子殿下欣赏自己的表演,立刻欣喜地应下。 说着,她手势不停,又抬起左手,先是与右手手背重叠,然后左手慢慢移开,那鸟群竟然也分出一半,跟随着她左手的移动飞了出来,然后两群鸟儿都绕着圈飞转,接着,右手再动,又分出第三个鸟环,在大家都以为这已经是姬泛妊所能做到的极致之时,她突然双手合十,缓缓拉开,天上的三个鸟环竟然被分成了六个! 过了许久,天上盘旋的彩羽终于缓缓散去,两人相约的半个时辰,也到了! 还好还好,刚刚好半个时辰,没让那黄毛丫头赚到! 姬泛妊邪邪一笑,向我转过身来,刚准备开口,我却先开一步。 “姐姐表演真是动人,让妹妹都有些不敢出手了呢。不过,既然妹妹已经学会了姐姐的这个法术,不按照姐姐要求表演就太失礼了,下面,就由妹妹,献丑了!” 第三十二章 封印领悟,青出于蓝 她那样说,我可没有办法拒绝,否则要丢了师父的脸,师兄,怕是也会不开心,他是那么优秀的人,我不能下了他的面子! 可是,法术,我身体里面没有任何法力因子……该怎么办! 除了封印法术因子,我什么系别的法力都没有,该怎么办呐…… 封印……对了!封印! 幻术,难道本源不是封印吗!幻术,不就是封印了人们的视觉吗! 想通这一点,我便大胆地站了起来,走到两张桌子中间,向姬泛妊笑道:“这位姐姐,请教给我。” 姬泛妊瞪着我,心中似乎万千不满,竟然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并没有一点要教给我法术的意思。不过,我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我看她慢条斯理地打开天穴,然后右手伸到空中画着法阵,她的手腕故意压着,不想让我看清楚她怎么移动,我却能将她画出来的法阵一笔一画地看清楚,师父说这是我的天赋,我的眼神儿好,可能这就弥补了我没有天罚之力的缺陷,毕竟,我这样一双眼睛拿出去,无论天下多少法术大家的独门秘法,都会被我学得一干二净,不过师父也嘱咐我关于我这双眼睛的事情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姬泛妊对于自己的表演专心致志,一众名媛也看得专心致志,于是我赶紧抓了个空子窜到了煊方身边,和它串通一气。 “……煊方,记住啊,别睡了啊!” 我刚交代完,那边的表演也恰好结束,我看了看时辰,不禁苦笑,半个时辰丝毫不差,就因为我是乞丐出身,入了这尊华无比的王宫,便成了大家共同挤压的对象了吗? 你是天罚,我不是,你有的天赋,我没有。可是,我有的天赋,你也不具。我倒要看看,你这位位极人臣的娇女,能比我这个小乞丐,强到哪里去? “姐姐表演真是动人,让妹妹都有些不敢出手了呢。不过,既然妹妹已经学会了姐姐的这个法术,不按照姐姐要求表演就太失礼了,下面,就由妹妹,献丑了!” 我边说边默默从西边的桌子踱步到园子中央,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比试上,甚至连兰凤阙都没有注意到,方才,其实我是去咬了煊方的耳朵。 我打量一圈,确定没人发现煊方,一个个眼睛都盯着我,于是伸手画阵,不过,与姬泛妊不同的是,我伸出的是双手。 “妹妹,你莫不是……要双手共用画阵吗?”我手刚伸出去,一声娇喝就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 双手画阵,除了缉天銮,从没听说过有别人敢做这么疯狂的事情,显然,姬泛妊不认为,这个她父亲口中的废物,能完成这样的壮举。 “姐姐莫慌,不是共画一阵。”我听得懂姬泛妊的话中话,她是害怕我故作熟练,结果画出魔阵,害了大家,并且,她为了观察我是否作弊的离我最近,若真的画出魔阵,怕是她便要首当其冲了。 “哦,那就好……啊!” 姬泛妊的心还没放下来,就看见仙倾抚双手齐动,画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法阵——正是她方才画的辛级法术【幻·无眼】! “怎、怎么可能!” 姬泛妊看着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浓郁粉光的两个法阵,心中大骇,脚步连退,撞了好几个人,引发了声声埋怨她也不知,心中只有惊吓。 她是废物吗?这也能叫废物吗!仅仅看了自己施展了一次法术,半个时辰之后就能使用,并且所画的法阵竟然比自己画的还要圆润!而且竟然能够双手同时画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法阵!要知道,一般人都不能够确保双手法力平衡,因此一般只是使用习惯的一只手画阵,另一只手是绝对不会使用的,否则极有可能画出错阵,甚至魔阵! 姬泛妊抬头,看见了空中比方才自己幻化出多了一倍不止、样貌更加艳丽的飞鸟,脸上的苦笑更甚。 仙倾抚,她竟然真的只是看了一遍自己施法,就真的施展成功了!甚至,连她的天穴都没有开启…… 天穴?对,天穴!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这么强,竟没能让自己感到威压,为什么父亲竟然敢说国师的弟子是个废物,她恐怕是,没有天穴! 哪怕你是国师的弟子,哪怕你的天赋出类拔萃,可我倒要看看,没有天穴的你,日后能有怎样的成就! 恐怕,连一个普通的法阵,都不能维持稳定?我倒要看看,你故作姿态,画出两个法阵,你倒哪里来的法力维持! “哇,不愧是小倾倾,这一手真霸气!快快快,结个环给本太子瞧瞧!”见到仙倾抚果然做到了,兰凤阙总算放了心,然后赶紧出声相助,左右手同时画阵,已经是比姬泛妊强上许多了,但他也知道仙倾抚没有天穴,生怕她坚持不了多久。 “结环方才这位姐姐已经表演过了,小倾愿意给太子哥哥表演一个新花样。” 果然,听我说了“太子哥哥”几个字,我几乎可以摸到姬泛妊眼睛里爆发出的怒意。 我不理睬她,左手右手同时动了起来,左手写下一个“献”字,右手写下一个“寿”字,然后天上的飞鸟自动分为两群,原本叽叽喳喳混在了一起,姬泛妊刚准备嗤笑,下一瞬就瞪大了眼睛,只见天上的两群飞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拼出了“献寿”两个字! “不可能!这不可能!”姬泛妊口中低念,此刻,她还能够保持理性,没有大声呼喊出来,否则,她将颜面全无。 “哇!太厉害了!” “天哪!这也是幻术吗?与泛妊姐姐使用的是同一个幻术吗?怎么差别如此之大!” “是呀!同一个幻术,若真的学通透了,就应该像这位妹妹一样将这幻境使得如此通畅!如此看来,方才泛妊妹妹使出来的幻术,真是生涩得很呢。” “诶?你们发现了吗?方才这些鸟儿竟然发出了叫声!我没听错?” “姐姐,你没听错,它们,确实叫了!” 第三十三章 火龙烟花,肆鱼粽子 宴会酉时不到就开始了,现在酉时已经过了一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奇异的是,仙倾抚用法术幻化出来的百鸟竟然发出了光彩,不仅没有被暮色掩盖,反而更加明艳动人。 不过,也有人的心思不在欣赏上。 “呵呵,妹妹,你方才说,你所施展的这个辛级幻术,竟然能够左右大家的听觉?这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若姐姐仔细看了,定不会再问我这么可笑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 “小倾倾的意思是,你没见空中除了幻化出来的鸟儿,还有旁的飞鸟吗?” “旁的飞鸟?”姬泛妊没懂兰凤阙的意思,皱了皱眉抬头,这一看,将她的抬头纹都吓了出来。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她作弊!她作弊!”姬泛妊清楚地看见,趁着暮色掩盖,那些散发光彩的鸟儿夺取了在场人们的视线,使得他们竟然都没能注意到,在暗处,那无数盘旋的,真正的鸟儿们! “她没有作弊。你们瞧瞧,天上的那些飞鸟,都是什么种类的?”说话的人,之前一直默默在后方,不过她的衣着却是最为华贵,她站在那里,不争不抢,自成一番气势。 姬泛妊听到这个声音,第一次没有反抗,乖乖地再次抬头,定睛一看,却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又去看了西边的桌子,那桌上关着珍鸟的笼子,全都破裂了。 “你、你竟敢放走姐妹们好不容易搜罗来送给太子殿下的礼物!” “不是她放的。方才她用鸟群拼字,我们听到的哄闹之声,其实是那些笼子里的鸟突然闹腾起来,然后冲破了笼子,飞到天上,围成一圈,将''献''''寿''两个字围在中央。可见,是这位妹妹的幻术太过逼真,连这些拥有些许法力的珍禽的眼睛都骗了去。”又是方才那位衣着华贵的小姐,替我回答了姬泛妊。 “不错不错,今日本太子算是有眼福了。” “太子哥哥别心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手一挥,百鸟四散而开,而那些珍鸟竟然飞回了自己原来所在的笼子里,即使笼子是破损的,它们也没有逃走。 我手不停,又对着天空画了一个圈,随即,一个火圈随着我手的动作出现,我手轻轻向右一挥,火圈随机渐渐消失。接着,我画了一个更大的圈,随即,一个更大的火圈就随着我的手势出现在空中。 “切,区区火圈,不过大了点,有什么''好戏''?” “是吗?姐姐,你的眼神,真的不太好诶。怪不得你这法术的名字叫做''无眼''呢!我看哪,姐姐应该好好学习【鹰眼】,同为辛级法术,这个对你的帮助,可比''无眼''强得多呢!” “你……!” “天哪!那是什么!”姬泛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声惊呼打断。 “那是……龙……吗?”衣着华贵的小姐轻叹。 “怎么可能?”姬泛妊极瞧不起仙倾抚,龙?如此高贵的妖兽,她区区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幻化得出来?谁不知道,这个国师之徒,几天之前还只是个小乞丐呢!要知道,她堂堂宰相之女,丁级天罚之力,却见都没见过那神秘的妖兽。不过,回过神来,才发现方才那样猜测的是安阳郡主,因此缓和了一些语气:“不过是个妖兽而已?” “姐姐,那是龙哦,姐姐见识真的是浅薄呢。” “你说什么!” 质疑之时,姬泛妊突然想起,仙倾抚……似乎是见证过缉大人降龙的,声音顿时哑在了喉咙里。 我不再理她,抬起头和煊方对了个眼神,然后双手合十,然后模仿花朵开放的样子张开五指,突然,空中的火龙向更高处喷吐出一朵朵火球,然后炸裂而开,形成朵朵烟花,如同盛放的曼珠沙华,美艳而致命——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掉落的火星都朝着姬泛妊飞去。姬泛妊原以为这不过是骗过视觉的幻术,就没躲开,结果在那细小火星三丈之外,就感受到了炽热的温度,于是赶紧移动,总算躲过了那个灼了青砖地一个坑的火星,还没等她松了一口气,下一个火星又来了。 “哈哈哈哈,姐姐,你这回可要看仔细点啊,要是错过一个小火星,就可惜了你娇嫩的肌肤啊。”我看她四处躲避的狼狈模样,不禁大笑了起来。 之后的一炷香时间,其余名媛都在欣赏火龙喷吐而出的火花球,而姬泛妊则一刻不停地疲于奔命。 直到戌时,我才挥挥手,示意煊方可以停下了。 煊方嘴巴一张,将剩余的火焰全都吸入口中,然后缩小成煊方团子,扇扇翅膀消失在空中了。 姬泛妊躲在角落里面连连喘气。 “啪啪啪——”掌声一阵接一阵地响起。 “棒,太棒了,不愧是我的小倾倾!”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倾抚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表演这么久累坏了,快过来坐。大家也都就坐。来人,开宴。” “是。”一旁的宫女得了吩咐,退了下去,想必是去吩咐了。因为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看过瘾宴前表演,因此都是得了开宴吩咐之后才传召下去,厨师才开始做菜。 我走回座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开胃美食。 “哈哈,小倾倾,累坏了,先吃点糕点填填肚子。你瞧,这鱼粽子,可是用北海里猎上来的八千年肆鱼妖剔刺蒸烂,配上已经千年的成妖八角磨成的香粉,最后和上金香糯米,用粽叶裹上,放在肆鱼妖骨熬成的汤中煮熟,不仅口感滑嫩,鲜香无比,祛痰生涎,而且经过特殊蒸煮,不流失一丝妖力,吃下肚可是大补,能有蓄养法力,增强体质,建设经脉,振兴师门之大用啊!” 听兰凤阙这么一说,东边桌子上的名媛们都默默拿起了筷子,就等兰凤阙动筷,她们也能一饱口福。而我那不争气的口水在不经意中已经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不过,却被一声不讨喜的惊呼声打破了兴致。 “太子殿下,不好了,公主出事了!” 第三十四章 同是苦命,复活法术 “天儿?她怎么了?”兰凤阙从座位上站起身,身子一晃就到了那宫女身前。 “奴婢只知道公主殿下衣服上都是血,是被缉大人抱着回来的。” “什么!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说着,兰凤阙转过身来,面朝大家行了一礼:“诸位,请大家谅解,天儿受了重伤,凤阙不能置之不理,今日这生日恐怕是不能陪大家尽兴了,请大家用了餐自行离去,凤阙给大家道歉了。” “臣女不敢,臣女恭送太子殿下——” 兰凤阙又行了一礼,才甩开裙袍大步离去。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边一众拿着筷子眼睛盯着兰凤阙背影满脸惋惜的大臣之女,毫不犹豫地夹起一个肆鱼粽子放到自己嘴里。 半个巴掌大小的肆鱼粽子鲜嫩多汁,鲜香爽口,不愧是用妖怪的肉做成的精品菜。 妖怪能吃人,人为什么不能吃妖怪? “妹妹,这肆鱼粽子,可合你的口味?”我咀嚼着方才吃下的肆鱼粽子,发着呆,没有注意到身边竟有一人坐在了太子殿下空出来的位置上。 “你是……”这不是方才为我解围的衣着华贵的小姐吗,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先后几次为我开口解围,还让宰相之女不敢反驳,现在又敢坐在太子殿下的位置上,虽然殿下离开了,但这毕竟是他坐过的,一个大家闺秀这样做,显然有些不合理。 “我的名字是兰熙岳,封号安阳。” “您……是郡主?” 那次在湖边朝阳公主欺负过我的事情发生之后,师兄就大致为我介绍了宫里的情况,却没有这么一位封号安阳的公主,而她拥有国姓与封号,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所以,应该是郡主? “''您''这个称谓,我可不敢当,天銮都是叫我安阳的,你与他同为国师弟子,地位尊贵,不必拘礼。”兰熙岳温婉的性子,使得她的名声无论宫里宫外都是极好的。 “嗯。”我欢喜应下,“方才多些安阳姐姐解围了。” “泛妊是刁蛮了些,不过也不能怪她,她身为宰相独女,又是难得的天罚,自小在家里便被娇惯着,脾气是倔了些,况且她也基本上算是凤阙兄长内定的妻子了,见到你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漂亮丫头,自然不会开心。”兰熙岳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我太招摇,却又不仅仅是责怪,似乎这责怪里还带着一份责任,似是师兄责怪我时的眼神。 “我只是跟着太子殿下来玩的,今日师兄出去办事,拜托了太子殿下照顾我,我可一点也不喜欢他。” “可是没办法,在心爱的人身边,任何异性都是值得怀疑的。你还小,不懂这些,但你却不能阻止别人的怀疑,你无法改变别人,所以你要么……” “要么改变自己来顺应他们,要么,就强大到让别人来顺应你。”我抢了她的话,因为我不喜欢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这是师兄教育我的时候常说的话。 “呵呵,我原是白担心一场,天銮将你教得很好。” “安阳姐姐与师兄关系很好吗?”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呵呵,我与他,都是苦命人。” 我沉默,不知道她这句“苦命”从何而来。他们都是宫里长大,从小就锦衣玉食,而我就靠捡脏饭剩饭为生,可我认为活着就很好了,怎么谈得上苦命? “小倾,也是苦命人。” “什么?”我疑惑地抬头看着她。 我现在明明很幸福好不好! “不是吗?在你的眼睛里面,我见到了我与他都有的东西。” “什么?”这个姐姐真奇怪,说话总让人听不懂。 不过,现在我只能顺应着她。 “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与不甘。小倾,你失去的是谁呢?” “我……大约姐姐是猜错了?我是个孤儿,没有至亲,我还这么小,也没有至爱,根本没有姐姐所说的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与不甘呀。”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但是,我们是同类,你却是骗不过我的,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我只问你,若你真的失去至亲至爱,你是想从国师大人那里学本事去复仇吗?” “我……”这位姐姐太一意孤行了,我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 “你也别急着否认,若你不是为了复仇,自然皆大欢喜,毕竟仇恨可以传递千世万代,原谅却不是那么容易;若你是为了复仇……不知能否听姐姐一句话?”她一句比一句急,似乎这些话不赶紧说完,就会造成类似世界毁灭等不可挽回的后果。 “姐姐请说,虽然我真的没有什么仇恨悲伤,不过若以后真的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小倾一定会记住今日安阳姐姐说的话。”我继续唯唯诺诺。 “那就好。若你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你有能力去报仇,不如去学习……复活法术。” “复活法术!” “嘘——这可是禁术,你别这么大声。” “唔,对不起。”我赶忙捂上嘴。 “是。若你真的为了死去的人痛苦,徘徊在报复与杀人的深渊之间,不如去学习复活法术。” “姐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够让死去的人复活的法术吗?” “仙麟稽大陆,这么大的世界,光怪陆离无奇不有,哪怕是神只,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是绝不存在的,天罚的起源,不就传说是神造人吗?” “神造人?那天罚就不是真正的人吗?” “谁知道呢,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虽没人敢说神是不存在的,却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神是存在的。” “姐姐是失去了重要的人吗?” “是啊,失去了……很重要的人,但是可惜了,我不是天罚,也无法学习法术,此生只是一名普通人。而天銮他,如此拼命学习法术,修炼【焚龙】,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提升自己这么简单。” “安阳姐姐的意思是,师兄他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他这样努力,是为了报仇?” “抱歉小倾,我不能再和你说更多了。天銮如此疼爱你,恐怕也是看出了你眼睛里与他一样的情感。我希望你能够选择原谅,而不是使仇恨继续,我更希望,你能够影响天銮,用你的干净与纯洁感化他。” 第三十五章 夜不归宿,开始修行 安阳郡主的话听得我稀里糊涂的,带着沉甸甸的肚子与晕乎乎的脑袋,回到了占天府。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洗漱之后就上床休息了,可是心里闷闷的,总是不开心,本来想当一天乖乖女,在师兄出远门之前让他知道没有他在小倾也能乖乖睡觉乖乖吃饭,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狼狈地穿上鞋子来到了师兄的房门前。 “笃笃笃。” 我等了半天,师兄也没有来开门,师兄不可能睡得这么沉,所以,大概,还没有回来。 因为朝阳公主受伤了吗?可是,师兄明明不擅长治疗之术,为何现在还不回来?他留在那里,又帮不上忙。 我气呼呼的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穿好衣服,想出去找他。走到半路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朝阳公主的寝宫在哪里,怎么找? 要不,去太子殿下那里问问?这占天府没有宫人,太子殿下那里倒是多得很。 这么想着,很快便走到了赤方阁门前。叫开门,两名睡眼惺忪的看门人刚要破口大骂,我两个弹指,就用最纯粹的法力因子让他们重回梦乡了。 一路走到后院的主卧,敲了敲门,仍旧没有回应。 太子也没回来。 “喂!你是谁!太子殿下的卧室门岂是你可以敲的!吵了太子殿下睡觉怎么办!” 你喊得这么大声真的不怕吵了你亲爱的太子殿下睡觉吗? “我是占天府的人,你们太子殿下还没回来吗?” “啊!占天府!奴婢失礼,请问是仙倾抚小姐吗?奴婢是茹意,曾与小姐在占天府前有一面之缘,小姐还记得吗?” 茹意? “是茹意姐姐啊,我记得你。” 她是我进宫以来第一个对我善良相待的人,虽然人比较奇怪,但当时能为了救我不顾顶撞太子殿下,这份真情,小倾不会忘记。 “这句姐姐万万不敢当了,托你的福,现在我在太子殿下的赤方阁里当差。虽然做的只是倒夜香的工作,但总算在一个体面的地方,待遇也比在明溪坊高得多。” “我什么也没做,你能到这里当差是太子殿下相中了你的能力,恭喜你了。” 说完,我就又打道回府了,太子也没回宫,想必那边情况很复杂,我去了也只会给师兄添乱。 第二天,我也没能见到师兄,当然,之后的三个月,也没见到。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要离开我这么久,还不在离开之前见我一面呢? “倾抚,别发呆了,过来。”师父在修炼室门前对我招手,我乖巧跑了过去。 “虽然你只能学习封印法术,但若是学得好了,日后成就必定非凡,等过几年你能力提升了,也可以加入你师兄带领的队伍,随他一起去出任务,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苦等了。” “我才没有在等他。”我撅起嘴巴。 “呵呵。倾抚,凭你的天赋,一些基本的法术不用我指导就能自学,这本书你拿着。”说着,师父手一挥,一本书就悬浮在了空中,我抓住它,只见上面写着“封印术基础”几个字。 “这本《封印术基础》你好好研习,这里面囊括了下三级所有基础天之使命封印术与天之圣语封印术,等你融会贯通之后,我再传授你更高级的封印术。” “是,师父。”我捧着这本《封印术基础》,喜滋滋地笑开。 “实战永远是提升能力最快的方法,你也需要见识一下年龄相仿的同辈比你优秀之处,两个月后,正巧在京城有一场那子佛的少年赛,每年的四月二十五日神降日举行,届时那子佛有些能力的十五周岁以下的天罚及术士都会来参加,我也会替你报名,在这两个月内,白天我会对你加以指导,太阳落山之后你就自己研习术法。?” “是,师父。” “只有两个月,时间紧迫,我们一刻也不能耽误,现在,你坐在修炼室里面冥想,日落之前我会来为你开门,然后你要告诉我,什么是封印。” “是。”我依言走进修炼室,没想到师父真的就直接关了门走人,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拖沓的作风。这可让我怎么办,这种动脑子的事情我最不擅长了,师兄也不在,没有人帮我作弊了。师父也真是,他这样什么都不教就让我深刻理解,我连树叶都找不到怎么能摸到树根呢? 还是看看方才那本书,找找灵感。 我摸出书,却突然发现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暗室里黑乎乎的,只有幽幽的烛光,刚刚还在烈阳下的我眼睛有些受不了,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这难道……就是封印?光线的强烈差别封印了我的视力,那么,如果是法术因子的强烈差别,是否能够封印术法? 我走到修炼室中央坐下,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眼睛终于能够看清楚了,于是赶紧翻开那本《封印术基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对于我今天的考题有帮助。 “封印之术,可大可小,可收可放,全看施术者之心,封印术大成则有封印天地之能,目前世上所有屠龙级封印之术分为五大家,皆为天之圣语术法,因北方灵气聚集,因此俱在那子佛国境内,此乃那子佛天佑之幸,有此五家封印之术,那子佛万年之内必受其佑。” 原来那子佛这么厉害,不过什么叫“因北方灵气聚集”?为什么北方灵气聚集呢?上次好像师父也提到过,不过却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封印术其本身为术上术,能压制一切术法属性,所以称为【封印】,凌驾于所有术法之上,若能将此书研习透彻,必能领悟封印的奥妙所在,天之常理在于融合,金木水火土五行偏重杀戮,有违常理,乃后世之人片面理解,过于偏执害人害己,相生相克方能融会贯通。” 开头就只有这两段话而已,再往后翻,便是各种术法指点,并不会对我今天的考题有所帮助。 第三十六章 神降之日,大混战始 照书上的说法,封印之术,是用来保护,而不是杀戮。可是师兄说,没有能够威胁到敌人的能力,就不足以让其忌惮,更不能对其加以约束…… 是了,强大的杀戮能力,如果不是为了杀人,就是为了威慑,那么…… “封印是以不伤害为前提的威慑,只有拥有怜悯之心的人才能够将封印术施展到极致。一切术法的本源皆为封印,攻击术法封印别人的防御,防御术法封印别人的攻击,理解封印,即是理解将世间任何法术转化为封印之术的过程!” “而我,因为本身不具备攻击之最的天罚之力,也不具备任何偏见的杀戮法力因子,因此,我的体质最适合学习封印之术!” 太阳西落,我恭敬地站在修炼室门前,向师父汇报着一天的领悟。 “不错,不愧是我槐牢透的弟子,短短一天,竟能够领悟到封印术的精髓。术法的真谛在于领悟,若是为师直接传授给你,你就会直接记住,省略了思考的过程,那么这些东西永远不会属于你,你也再也没有办法重新领悟了。这就好像告诉你谜题与谜底,日后再问起这个谜题,你的脑子里就会直接反映出谜底,而忽略谜底由来的过程。” “弟子懂了。” 之后的封印法术学习中,下三级没有任何一个法术能够难住我,师父也并未对我多加刁难,只是每日检查我三个法术,能成功施展便算过关。 两个月零十三天,我学完了《封印术基础》里面的两百个下三级封印法术,四月廿五神降之日,也到了。 我的头发是少见的深棕色,眼瞳则是更为罕见的桃色,师兄常说,只有乳月色能配得上我国师关门弟子的高贵身份,只有桃粉色能配得上我撩人的眼睛与长发,因此,我的衣服都是这两种颜色为主的。 今日的比试,师父还是十分重视的,但我对自己却没什么信心,有能力参加这场比试的,无不是背后有着大门派的传承,皆是从小开始培养,再不济也修炼了两三年,而我,满打满算也才修炼了七十三天,虽然师父总是夸我天赋异禀,可是再强大的天赋,也抵不过年复一年的努力罢。 我叹了口气,灰溜溜地穿上了一件比较不起眼的乳月色底子的菊纹纱袍,赶忙前往比试的场地。 这次比试也算是国家选拔少年时代的优秀人才,有着帮助培养,日后吸收为朝廷所用的意思,因此比试十分正规,场地是为了每年的少年赛专门建的,为了真实地模拟出各种场景,它被建为塔型,但是却是塔尖朝下,倒着深入地下,名次越高,比试的场地就越在下面,因为天罚的力量太过强大,若是在地面上比试,可能造成严重的伤害。 我怕给师父丢脸,拒绝了师父带我前去的好意,却不认识路,路上也没几个行人,大约都去看比试了,在大街上转了半天,好不容易遇见个人问一问,这一耽搁,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走到比试场门口,发现周围竟然都没有人了,以为自己迟到了,赶忙跑过去,却被守门的士兵拦下了。 “站住,这里是比试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可能因为我看上去年龄又小,穿着也不是劲装,那守门的兵士不敢随意放我进去。 “你好,这是我的铭牌。”我将昨晚师父给我的小银牌递给他看,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终是将我放了进去。 “您好,术士大人。”里面接待的是一身粉色儒裙的漂亮姐姐,她瞥到了我铭牌的颜色,认出我的身份,“请让我看一下您铭牌的号码。” 我将铭牌递上去,她看了以后吃了一惊,又恭敬地递了过来:“尊敬的术士大人,您的第一场比赛在第三层,请随我来。” “第三层?可是师父说比试是从第一层开始,随着名次的提高越来越往下的。” “没错的,您的号码是一号,这个号码代表的不仅是地位,还有实力,您身为国师大人的弟子,自然比一般人强一些,因此为了公平,您前两轮都会轮空。” 听到她的这番话,我不禁捂脸泪奔,我强!我哪里强了啊师父!您确定给我个一号号码牌不是开后门吗!您确定给我一个一号号码牌不是自掘坟墓吗呜呜呜—— “尊敬的术士大人,三层有浓郁的法力因子,若您能在那里修炼必能够事半功倍,这边请。” “等一下!”我伸手止住了她前进的脚步,然后右手伸进左边的衣袖掏啊掏,掏到一块太子殿下赏给我的糖,鬼鬼祟祟拉过她的手,将糖放到她的手上,一脸正直地看着她,仿佛自己什么亏心事也没做:“我听说一层宽敞,想去一层如个厕。” “术士大人厚爱了,奴婢不敢收,术士大人您请便,只要不出塔,不违背比赛规则,都是可以的。” “太好了!谢谢姐姐!”我跳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像兔子一样跑开了,留下那位引导我的小姐姐在元素风暴中凌乱。 在仙倾抚小小的身体像蝴蝶一样飘飞远去之后,空中一阵波动,一个身影竟然凭空出现在方才引导的婢女身边。 “啊!您……” “不必声张,我不便出面,你好好跟着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是,大人。”婢女低头行了一礼,抬头时,方才那人又消失了踪迹。 这座塔相对封闭,我奔向嘈杂的地方,果然参赛者们都聚集在这里,成群结队地互相讨论着经验,也有的自认天罚之力比较高级的已经取出天罚之力深情地摩挲着,威慑着。 “咳咳,面对如此许多少年才俊,老夫的热血也不禁被燃动。” “大将军!” “今年竟然是大将军主持啊!” “能亲眼见到大将军,使我们的荣幸!”众人纷纷行礼,对于大将军,是从心里的尊敬,是他,五十年间,保护了那子佛的安宁,也使得兰极兴能够有精力发展民生,使得那子佛子民的生活在仙麟稽四国中最为富饶安详。 可惜的是,他已经年迈了,不知道他还能保护那子佛多久。 “年轻人,能见证你们的成长,也是我的荣幸。好了,话不多说,今年的队伍真是庞大啊,老规矩,第一层,大混战,最后留下来的五十人,进入第二层!” 第三十七章 无形战斗,最为致命 “下面请大家进入比试场地。” “是,李将军!” 随着台上古稀老人中气十足的命令,参赛者纷纷跃到高台之上,于是我就这么突兀了起来。 “小妹妹,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啊?”果然,台上有人注意到了我,我本来年龄就小,再加上最近被太子殿下喂了许多补充营养的妖肉料理,小脸圆滚滚的,看上去更小了,这么小的年纪,即使有多高的天分,也不足为惧。 “哼。”我瞪了他一眼,心想让你多管闲事,害我出丑,诅咒你第一个下台! 然后我转身,潇洒地甩起裙边,就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就那样看着他们。 这是国家选拔人才的比试,因此所有人的能力都是要保密的,除了一些高层,是不能观战的,因此这里所有观战用的红木八仙椅,都是为高层贵宾准备的。 那出声的少年本来是见那小姑娘长得娇嫩可爱,忍不住想帮她一把,却在听到她“哼”的一声之后,感觉浑身发寒,背后冷汗直冒,感觉有什么野兽一般的充满杀气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众人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就直接在八仙椅上坐下,一时间也不敢直直看她,都是侧过头去用眼睛觑着,心中都是暗暗猜测这个姑娘什么来头。 “呵呵,”对于方才为了我引发的骚动,台上的李将军也只是温和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台上的人道:“比试,开始——” 李毅一声令下,场中各色光芒便闪烁了起来。比试不分天罚与术士,这时,画阵快的优势立刻就显现了出来。有一个人画阵快于周围一群人,取出天罚之力的瞬间,方圆三丈都被他扫下了比武台。 “嗯,今年的小家伙,还是有些值得培养的。”李毅看着场中的比试,就算是久经沙场的他也不禁点了点头。要知道,他的手下,几乎都是普通士兵,这种天罚以及术士之间的战斗,也是十分少见的,尤其是这样的群战,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心潮澎湃。 随即,他又调转过头,望着底下坐在八仙椅上的小女孩,她才多大?坐在椅子上背靠不着椅背,脚不着地,身量还这么小,据说牢透收她为徒还不到三个月,竟然这么有自信,让她来参赛,还给了一号牌,而这个小姑娘竟然老神在在坐在这里悠闲地观战,眼睛只是时不时抬起来一下,似乎对这些台上的天之骄子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自负的师父,自负的徒弟,呵呵,槐牢透啊槐牢透这还真是你的风格,天銮那小子,也是一般无二。 我坐在八仙椅上,背靠不着椅背,脚也够不着地,怎么坐怎么不舒服,又怕被别人看出来更尴尬,于是时不时抬一下眼看一看比舞台上的进展,一边假装看累了挪动一下屁股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不是我不专注于比试,但是场上的人太多,法力因子一片一片糊在我的眼前,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 眼睛太好,有时也会有烦恼。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场中剩下来四十九人,第一场比试总算结束了,我看了一圈,发现方才言语调戏我的某位少年不在这五十人之列,满意地从八仙椅上一下跳了下来,却没想到坐了这么久腿麻了,这么一下就感觉无数针头戳在了我的脚底,为了不喊出声,我只能把头抬得高高的,来掩藏脸上的狰狞,但在别人眼中就变成了…… “不至于,她有这么厉害吗,都没眼睛看我们。” “嘁,鼻孔都长到天上去了,这才多大的人啊,也不怕扭了脖子。” 我:“……”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与第一场混战大同小异的第二场混战在天罗塔的二层进行了,这一次,只剩下了十九人,加上我,正好是二十之数。我们二十人下到第三层,休整半个时辰之后,第三场混战即将开始了。 二十人之中,除了我之外,只有四人使用的是天之圣语术法,而且法阵十分精妙,但四人的法阵略有一些不同,四人关系也不像是属于同一门派,恐怕他们就是来自于师父口中的“林陆川易”四大天语家族。 “从这一场比试开始,每一场都要淘汰掉参与之人的一半,直到第五层的决赛。现在,比试开始!” 第一次,李毅将军宣布比赛开始之后,场上的人都没有动作。 人人都想挑软柿子捏,人人都不想撞铁板。 “呵呵,这位师妹,若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槐师伯前不久新收的弟子?我是林家之人,我们五家自古关系不浅,不如守望相助,一起夺下前五,如何?” “额……” “林师兄,她前两场比试都未上场,还不知真实水平如何,你此时邀请她,万一拖了我们的后腿,该如何?” “瑶师妹此言差矣,林希既然已经撂出了话,你此时这么说,岂不是瞧不起他?我们天语之家向来一言九鼎,再者,纵使这位妹妹法术不济,我们五家一体,对她多些护佑也是应当的。你说是,川师兄?” “哼,同是天之圣语术法,被他们三家压在下面,易云,你不感到耻辱吗?” “川霖,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学术法,是为了从妖怪手下保护普通百姓,可不是为了争高下的。”陆瑶虽有些高傲,但在这一点上,却毫不退让,能够维持初衷,这是每一名天罚与术士的必修课——保护。 保护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是有天赐力量的天罚与术士应该做的事情,尤其是一些自古传承的门派,对这一点初衷更是让自己的弟子牢记心中,严禁弟子用着强大的力量去破坏,去杀戮,这样,这些法术大家反而成为了助纣为虐的千古罪人,自古,不少天语大家都是因为有弟子走上邪途而就此陨落的,不仅是别家的讨伐与斥责,更是自己的责任。 我听着他们四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经意间将我围在了中间,于是我们五人形成了一个小战圈,旁边十五人斗得不亦乐乎,我们却这样悠闲。 那些战斗的人,也有的不经意间攻击到了我们这边,就被那四人不经意间打出了场外。 无形战斗,最为致命。 第三十八章 天罚之力,心中的痛 “承蒙各位师兄师姐厚爱,倾抚入门不久,对门派渊源还不太了解,请师兄师姐赐教。”我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心里却是有些争强好胜,心想你们这一次次的挥手挡开攻击算什么。 我举起双手,在头顶合十,然后再分作两边落下,一个金钟罩就这么形成了。 “这是……戊级封印术法【金钟罩】?能越级抵挡丁级术法的【金钟罩】?” “正是。”看到他们如此吃惊的表情,我不禁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 “咕噜。”林希不禁吞了口口水,“敢问师妹,你芳龄几许?” “正是幼学之年。” “我的天——”一旁的陆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才十岁!才学了三个月,竟然就已经学会了戊级的【金钟罩】!再给她一段时间,那么上三级的法术,必能有所涉及了,说不定还不只是涉及…… 四人面面相觑,不愧是眼光最为刁钻的槐师伯收的关门弟子,也不愧是此次比试内定的一号,她的确,有这个能力! 一边的十五人也都是认出了【金钟罩】,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去浪费法力攻击它。于是,这第三层的比试,就在五个人侃侃而谈,与另五个人筋疲力竭气喘吁吁中结束了。 第四层,按照老规矩,也是要混战淘汰掉五人的,但是由于我的出现,迫使大赛不得不改了规则,否则,若是我再用一个【金钟罩】,等那边五人只剩下一人,我们这边五个人一人吹口气都能让他下场,这样对好不容易打拼到第四层的少年们有点不公平,因此不得不使用抽签制。 在我确认了自己抽到的对手不是“林陆川易”四家之一的时候,我就在考虑哪个法术能让我赢得又快又威风,能给师父长脸。 哼哼,师父今儿早上还说国务繁忙不能来看我比赛,可我瞧着那边上包间里珠帘后面那个在我施展【金钟罩】之后就开心得前仰后合的身影,不是师父又是谁? 我这么想却不是我小瞧了这些别我大一些的师兄们,而是我小瞧了幼学之年的自己,原来有的时候,努力再多,也是比不上天赋的。 我是最后一组比试,而台上恰是两两对战,这时他们所施展的任何一个法术我都能将法阵看得清清楚楚了。 不得不说,即使是这样的抽签赛制,也有的人运气不好抽中了陆瑶师姐,被她接连三个己级法术打得身心俱疲落下武台。 易师兄与林师兄不幸对上,两人竟然都是上三级的天罚,将层层法阵套在天罚之力之上,武力与法力并济,颜值与操守共存,倒是难道的赏心悦目,最后是林师兄更胜一筹。 川师兄却赢得比较艰难,或者说他是故作艰难,其实他的对手早已不堪他极为锋利的法术磨搓,只是苦于川师兄一直没有给他机会让他下台,而能有这样的能力进入第四层比赛的无不是天之骄子,他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认输,直到他被易师兄挽出的剑花剜出了血肉,才在裁判的出声下终结了这场灾难。 台上,李毅瞥了露出得意笑容的川流海一眼,轻叹了一声“心术不正”。 另外一对的两人却是真正的苦斗,还时不时相视一笑,我怀疑他们在这场比试中惺惺相惜,打出了别样的感情。 比武台对面我的对手嘴唇在不停地翕动,我隐约看出他对着台上两人的呐喊——不要停,不要停,不要停…… 可惜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台上两人再难舍难分,一场比试也有时间的限定,于是最后两人决定以猜拳定胜负,可惜天道惜缘,两人持续了一柱香出的拳都是一模一样,最终以其中一人再也没有力气握拳,甩手出了个布,而另一人却仍有力气剩余,使力握拳出了一个石头从而成功地输掉比试而告终。 这就意味着,我的比试,开始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珠帘后的身影,发现师父已经端正了坐姿,我偷笑,手指划过空气,一对小小的羽翼出现在我的脚旁,我轻跃上台,手指已经准备好了律动的轨道,就等裁判一声令下。 我都准备蓄势了,不料我的对手突然冒着星星眼扑了过来,打乱了我的节奏。 “啊!美丽的姑娘,你就是此次的一号大姐!” 我侧身闪过,却还是被他抱住了大腿。 “额,大姐不敢当,一号倒确实是我……” 我看上去那么老吗?像大姐吗? 很好,在我的眼里你已经有了一百种下台的姿势。 “能与你有一战的机会真是让我倍感荣幸!输在你的手中我心悦诚服!” “额,好说好说……” “大姐不用谦虚,我知道我此次必输无疑,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额,你说。”我心虚地闪过了眼,不敢和他对视。 莫非他看出了我瞳孔里映射的他一百种下台方式,想要自己挑选一种来摆脱不确定性带给他的恐惧与担忧? “嘿嘿嘿,小人虽然实力不济,却妄图与大姐的天罚之力比上一比,大姐既然身为一号,必定拥有上三级的天罚之力,此场比试之后我被淘汰,就看不着大姐之后的比试了,因此现在斗胆请求,还望大姐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 他这话一出,我脑袋就一片空白。 天罚之力? 是啊,天罚之力,这仙麟稽是天罚的天下,此次参赛的术士几乎在前两层都被淘汰了,原因无他,没有天穴的术士,竟妄图与拥有天穴能够提供源源不断法力的天罚相争吗? 我都忘了,曾经的我,因为没有天罚之力,差点被师父赶出师门。 没有天罚之力,一直是我心里的痛,却因为我在封印术法上的极高天赋而忘却了? 我现在不过习会了戊级封印法术,等到了更高级呢?每次施法都要嗑法力补充剂吗?先不提它的价格昂贵,难道我每次与人比试,都要背一大包法力补充剂在身上吗? 我能感觉到,不只是我面前的这个对手,这第四层所有人都在盯着我,期待我拿出让他们震惊或满意的天罚之力。 高台上德高望重的李毅将军也在盯着我,据说,他是师父多年好友。 我感到头晕目眩,这么多人看着我,可是我拿不出他们期待的东西。 我的腿有点发软,若不是此刻被我的对手抱着,恐怕就要跌坐在台上。 我只想赶紧逃走,不想听他们失望的讽刺或嘲笑。 我无助地回头望向师父的方向,可是珠帘挡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第三十九章 不战而胜,决赛开始 也许是我沉默太久,眼光毒辣之人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李毅眉眼一敛,沉声道:“请尽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得言语扰乱对手,否则直接判负。” “欸别别,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说着,我的对手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仿佛他这么一站回去,之前的一切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号,你准备好了吗?”李毅看向我,眼睛里隐约含着一些担忧。 “我准备好了。” 依旧稚嫩的声音,却没有之前轻灵了。 我的手攥得紧紧的,手心出了汗,手指被握得僵硬,指节是不正常的苍白。 没有天罚之力这件事是我的耻辱,这本该是被我保存得最深的秘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问我,为什么! “比试开始!” “啊——!”我不再压抑自己,一声怒吼冲破我的喉咙,伴随着庞大的粉色因子束从我的身体内四射而出。 震天的气势从我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四周的观赛者都不由得后退几步,我面前的这个对手,已经在我的气势下瘫软在地上。 我停止了怒喊,身体周围却依旧燃着因子束剧烈摩擦产生的火花。 我一步步逼近他,看着他的颤抖,我心里痛快极了。 “你怕吗?” 我笑着看着他,看他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眼珠都要爆裂出来,就好像那包子铺老板面对绒山猪妖怪时候的表情。 “大……大姐,手、手下留情啊……” 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尽管知道在这比试中不允许有死亡,可是面前这个幼女身上缠绕的浓烈杀气,几乎贯穿了自己的喉咙。 “你既然知道怕,就该明白,人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也许,有的事情你做起来轻而易举,可对于别人,却重若泰山。” “是、是……”他连连应着。 “呵呵,你还是不明白。” 不经历真正的伤痛,只是一些虚有其表的气势,怎么会让你记住? 更何况,人类,还是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生物。 此刻,只要我心念一动,法阵瞬时就能够完成,到时候,想割下他的舌头或是头颅,全凭我的心意,哪怕是师父,也来不及从我的手中救下他。 这么想着,手指几乎就要动起来,却被一到声音打乱了精神,破了我的法术—— “不要伤害他。” 谁!是谁! 能看破我的意图,能及时阻止我,究竟是谁! 我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那是一间贵宾室,里面有三个人,珠帘后的人影全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我看不出他们是谁,甚至无法分辨方才的声音是从谁的口中发出。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我知道,从这个声音响起来开始,我心中的杀意在逐渐消散。 “我认输!我认输!” 在我发愣的时间里,我的对手赶忙喊出认输的话语,他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脊背的衣裳,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颜面。 刚才她的杀气几乎淹没了自己,旁边那么多本领高强的天罚却一个都没有发现!若不是她分神了这么一瞬间,自己恐怕就会是一具尸体了! 这个一号,简直是个疯子! 对一个疯子认输,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双方比试结束,一号胜!” 说着,李毅向着自己右手边第一个贵宾室看了一眼。 牢透啊,你的弟子年仅十岁,身高仅有三尺四寸,个头刚刚到对手的胸膛处,却能在这样少年仍有傲气傲骨的比试中不战而胜,从此又将会是一个传说啊。 “第四轮所有比赛结束,请晋级者随我前往第五层。”李毅接着宣布道。 我在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这比试的节奏竟然如此之快,能在一天之内全部结束。这座塔不知镶了什么法阵,能让参赛者在半个时辰之内回复完毕。 第五层的布置与上面四层就不一样了,也许因为地方小了的缘故,原先南边设置的几张八仙椅就没有地方摆放了,高台依然在北面,两侧各有两个贵宾室。 最不一样的是比武台,因为,竟然没有比武台了。 中央,是一个五芒星形的阵法图,五个角上分别伫立着五根巨大的柱子,每一根都有足足三丈之高,从顶到底撑满了塔的这一层。 “能够进入前五,你们的能力已经能够得到那子佛足够的重视,那子佛不能承受失去你们任何一人的后果。因此,这场决赛,你们需要进入这擎天柱中,这根柱子会带领你们进入一个人造的世界,在那里,你们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能力而不会造成对手的伤亡。但是,在过程中,你们所感受到的一切都会有真实的感觉,比如被对方的法术击中,你们会有痛觉,这种痛觉会真正降临在你们的肉身上。当你们自身承受不了攻击的时候,就会被擎天柱强行吐出来,第一个被吐出来的就是第五名,以此类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下面,请大家进柱!” 我随着一名婢女的引导,来到了一根擎天柱前面,右脚已经踏了上去,然后毫无预兆地转了头,望向了高台右侧第一个贵宾室,也就是方才传出声音的那间贵宾室,果不其然,里面的人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转头看向他,仓皇地瞥开了正专注地望着我的目光。 “呼呼。”我抬起右手,装作整理一丝飘荡下来的发丝的模样,然后掩住嘴偷笑,进入了柱内。 “呼——”一声浅浅的呼吸被贵宾室中的黑袍人吐了出来。 “怎么了?”身边一人关切地问道。 “没事。”他的回答依旧简洁。手却不自觉地攥紧。 这擎天柱他也去过,虽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依旧免不了他的担心,里面发生什么,都不是他能够预料的,更加不能掌控。 “请大家做好准备,擎天柱阵法开启之时可能会有头晕的感觉,但不会持续太久。另外,第五层的比试贵宾室的大家不能看见,只能够知晓排名,大家可以选择出塔放弃接下来的名次比试。” 他话音落下,贵宾室却没有一人有动作。 往年都有选择出塔的人,不过,呵呵,今年有这匹小黑马,大家都想一睹最终的第一名,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决赛,开始——” 第四十章 自成世界,残忍杀害 果然,随着擎天柱一阵旋转,转得我头晕呼呼的,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座小村庄里,周围尽是一片断壁残垣,尽管我没到过这里,却觉得这里让我感觉很熟悉。 只是,怎么只有我一人?他们四人在哪里? “别、别,我认输,我认输!” 我四下寻找,正巧听到东边钟楼下传出的声音,循着声音找过去,远远就瞧见川霖师兄正高举着自己的流星锤,那是他的天罚之力,等级高达乙级,而瘫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那个连手都举不动的全凭运气赢了猜拳的天罚。 虽然这是自成世界,但是不会改变身体的状态,他原本抱着侥幸的心理进来一试,却没想到自己连站起来移动的力气都没有,然后这个举着流星锤的川世家的天罚就冲他而来了。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在这场比试中是无法认输而中途退出的,想要退出这个世界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真正感受死亡,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然后被擎天柱吐出阵法,第二则是,成为这场比试的第一名,等其余四人被吐出阵法之后,最后一人也会随即被法阵强行推出。 “认输吗?太晚了。” 说着,川霖举起自己的流星锤,对着阳光,我能看到那个铁球上竖着的一根根粗壮的铁针上带着无数倒刺与暗沟,若真的被这么一根针扎进肉里,必然要承受濒临死亡的疼痛。 “慢着!” “林希,陆瑶?呵呵,真巧啊。”川霖嘴上说着真巧,眼神里流露出的杀气却暴露了他的本意。 “川霖,亏你也是大门大派之人,对他这个小门小派的这么苛刻做什么?”陆瑶见到地上摊着的那人已经浑身发抖,样子甚是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川霖的这个天罚之力,是难得的惩罚属性,能让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平时面对妖怪还好,可是这只不过是个比试,而且这一场还如此特殊,地上这个一定会仔仔细细体验过那种疼痛,还不会真的死去,若是心态不坚定,日后一定会被这次经历支配的恐惧缠绕,看他这幅样子,说不定出了这擎天阵法就会发疯、自残甚至寻了短见也是可能的。 不提恻隐之心,如此人才,对国家有大用,也不能任川霖如此胡作非为,否则,也会坏了他们五大天语世家的名声。 “呵呵,怎么,你们俩想救他?” “川霖,话不是这么说,你将他赶出场,我们没有意见,甚至可以在你对他下手的时候不趁你不备攻击你,但是,希望你能让他走得痛快一点,你的天罚之力太过残忍,若你同意,我将我的贴身软剑借给你,如何?” 川霖笑,林希以为自己劝动了他,赶忙低头去掏自己腰部的软剑,却没想到刚刚低头,就听到川霖沙哑轻蔑的嗓音。 “不如何。” 说着,地上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川霖就一个流星锤砸下去,那芒刺铁球嵌入他的脸中,眼珠舌头必定是被戳得极烂,连个脸型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后脑勺能看出形状。 一旁的林希与陆瑶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川霖会对他们的劝告无动于衷,更没想到川霖会下手如此狠辣,也不顾及他们的情面。 “怎么样,够痛快了?不到一瞬,我毁了他的脑袋,想必除了脸部溃烂,脑浆直射,他应该没有别的知觉了?” “川霖师弟,你太残忍了!小川师叔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呵呵,陆师姐,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叫我的师父为''小''川师叔呢?”川霖手指微动,流星锤顺着那具尸体,从头到腿划了下去,被它碰触到的地方都是爆裂而开。 林希看到他这样做,紧皱了眉头,本来想冲上去教育他一顿,却又想到毕竟那名参赛者已经被擎天阵法吐了出去,即使他残留的尸体被毁坏,他也应该没有任何感觉才是,为了五大家族的情谊,他才忍下了没有发作。 陆瑶看着川霖狰狞的表情,又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心里觉得他的这个问题总有不对的地方,若是自己没能回答好,恐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什么弯弯要绕,而且,就算真的回答得不好让川霖师弟生气了,也不能威胁到自己,他年龄比自己小,况且川家的天之圣语术法也比陆家略逊一筹,自己也没必要怕他,也没必要刻意讨好他:“这……这哪有什么为什么!从小我就是这么叫的呀!” “呵呵,是吗?从小就这么叫?是啊,你认为理所当然,你认为我们川家的天之圣语术法就理所当然比你们陆家差一截是吗?你认为我们川家的天之圣语术法就理所当然要排在圣五门第四名是吗?你认为这个传说中的第一门连家族传承都没有随便在街上捡一个小乞丐就理所当然拿了一号牌然后躲在角落里看我们的笑话是吗!” 说着,川霖突然抬起一手,指向我藏身的地方。 看来是躲不下去了。 我拍了拍裙子上蹭上的灰尘,干干脆脆地跳了出来,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我不做乞丐已经很久了,而且我不叫一号,我叫仙倾抚。” “倾抚师妹,原来你也在。” “林师兄,陆师姐,川师兄,倾抚有礼了。”我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想要掩饰我躲在一旁妄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尴尬。 “小师妹好兴致,比试中还有心情看戏。” “陆师姐莫要生气,只是方才川师兄发狠太过恐怖,倾抚年纪还小,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因此才躲了起来,不忍直视。” “既然我们四人都在,那么老规矩,混战如何?”林希最为稳重,成功地将话题引到了比试上。 “混战?这个丫头会金钟罩,谁破得了?” 陆瑶说着,瞪了我一眼。 我分析,她说这话的意思,要么想逼迫我不使用【金钟罩】这个技能,要么,就是想三人合力,攻击我。 第四十一章 金钟罩破?十戒十牢 我刚准备为自己出口气,一阵令人发颤的笑声突兀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川师弟,你笑什么?” “哈哈哈!我笑你们,死到临头,还能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川霖,你说话能注意一点吗!先不提在这个自成世界中,你如何能让我们真正死去,就说倾抚师妹的金钟罩,你竟然妄想一个人能破掉?你再如此说话口无遮拦,小心我告诉小川师叔!”陆瑶以为川霖只是说大话惊吓他们,又想起他之前胜之不武的残忍杀害,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我能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开口呢?”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马上就能明白了。”说着,川霖双手紫光一闪,十个戒指分别出现在他双手十指上。 那十个戒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看了感觉就不舒服。 “你这是哪儿来的邪魔外道的法器!川师弟,你年纪还小,我劝你好好修炼,不要急于求成,走火入魔!” 那戒指上魔气太重,林希与陆瑶立时就采取了防御姿态,隐隐有将我护在身后的样子。 在他拿出那十枚戒指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戒指上传来的特殊波动,这是封印法术特有的波动,这十枚戒指,恐怕封印着什么怨念极深的东西,才会将封印术特有的粉色因子,污染成这样充斥着浊气的深紫色。 “呵呵,林师兄,陆师姐,你们难道就认为自己的力量比我强大才是真理,我川家强于你们就是邪魔歪道了吗?” “你手上这些法器已有魔性,此次比试结束后,我会如实向上汇报,是非对错,自有槐师伯分辨!” “哦?你们认为,有了这个丫头的金钟罩,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你们以为,我要让你们再也开不了口说话,是吓唬你们的吗?” “川霖,别再执迷不悟!” “呵呵,陆师姐,按照你的想法,我们能力强弱全靠门派排名,那么,这三人之中,你可是最弱的,就先拿你开刀!” 我看情形不太对劲,手中的【金钟罩】早已准备就绪,在我听到“开刀”的“开”字时,就一股气将手中提前画下的十个【金钟罩】法阵一起用了出来,因此,在他动手前,我自认为对我们三人的防护已经十分到位。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曾经服用过封印草,所有封印法术在我的手上,威力都能提升一级,此时这十层【金钟罩】融为一体,又有我特殊体质的加持,完全能够抗下丙铜级的一些普通攻击法术了。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川霖话音落下,我面前的陆瑶师姐,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一根擎天柱从中间分开,一个人影被弹射而出。一旁候着的奴婢赶忙随着人影追了出去。 “呵呵,第五名已经产生,想必大家在之前就已经猜出了第五名会是谁。那么,接下来的四个人全都来自那子佛五大天语世家,第四名会是谁,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是哪!怎会有这许多魔气!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打破【金钟罩】!” “呵呵,陆师姐,别慌啊,你不是一向自诩能力高强,不将我川家放在眼里吗?” “我、我没有!” “你觉得你现在身边这些是魔气?哈哈哈哈哈!这是百年前所有人所崇尚的十戒!” “你说什么?这里是……十戒?” “没错!百余年前,大陆上的天语世家不止我们五家,而每一个天罚世家都有相对应的职责,我们川家的职责,是当时最为伟大崇高,甚至受到所有天罚世家景仰的。” “我们川家拥有一套经过祖辈的修炼,可以永久传承的甲级天罚之力——十戒。” “十戒,不仅仅是十个戒指这么简单。我川家天罚之力的特性是惩罚,这十戒,也是惩罚十戒,每一只戒指都自成空间,成为我川家驯化妖怪的十座监狱,分别戒视,戒听,戒口鼻,戒欲,戒贪,戒嗔,戒痴,戒恨,戒魔性,戒无为。” “当年,我川家就靠这十戒,净化各家捕捉来的妖魔,不同于别家的屠戮或封印,我们祛除妖怪的魔性,不仅如此,还能让他们用妖力帮助人类,因此,当时最受欢迎的不是你们除魔的天罚,而是我们川家的十戒。” “我们川家的先辈为了能够更加有效地造福人类,苦心钻研十戒,百年之久已经有了很多套完善的净化之法。可惜,这百年内,我川家闭门造车,可人类却不是止步不前的。” “百年间,天之使命术法被创造而出,一开始,它被称为假冒的圣语术法,被人们所不齿,可是它的诱惑太大了,世界上有四分之一的人都能够学习天之使命术法,于是,它开始崛起,这股风潮席卷了思想顽固的天语家族,对于我们这些古老的世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于是等我川家再次打开大门之时,十戒已经再也不受人们的重视,毕竟,十戒的力量再强,净化方案再完美,也只有区区十个监狱而已,而天语术法的出现,却将福泽遍布了仙麟稽大陆。” “于是,人们就自私地忘却了我川家当年的恩惠!私自给了残存的五大家族排名,私自将我贡献最大的川家排在了倒数第二位!” “你倒是告诉我,他槐牢透连后代都没有了,靠着一个捡来的义子,现在又有一个捡来的女乞丐女徒弟,凭什么排在五家之首!” “他……”陆瑶总算等到他的停顿,心想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川师弟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今日竟然嘴巴没个歇地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却刚准备开口,又被他打断了。 “哼,陆瑶,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你也来告诉我,你又凭什么蔑称我的父亲为''小''川师叔?难道就因为我川家排名比你家略低,你竟然狂妄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哪里蔑称小川师叔了?小川师叔这个称呼是他小时候自己让我这么叫的好吗?” 第四十二章 暧昧心痛,封印视力 贵宾室中,黑斗篷下的人拳头紧握,眼睛盯着方才那个个子小小的女孩进去的柱子,一动不动。 塔中的观赛者都开始心急了,距离第五名决出已经有一柱香的时间了,无论如何,现在也该决出第四名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川师弟破了仙师妹你的【金钟罩】?” “不是,我的防御并没有被他破解,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师姐会消失。” 陆瑶突然消失,一消失就消失了一柱香这么久,我与林师兄两个人等得越来越心急,我甚至怀疑我的防御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破掉,面前的这个【金钟罩】不过是虚有其表…… 但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我的【金钟罩】足足能防御丙级术法,而川师兄很明显还没有使用这个等级术法的能力,哪怕是他的天罚之力也做不到! “嘭——” 我们正急得焦头烂额,突然一声巨响,陆瑶又出现在了她原先消失的地方。 “小瑶!” “陆师姐!” 欸?小瑶? 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师妹,你怎么样了?”林师兄冲上前去,却发现陆瑶什么反应也没有,眼神呆滞地望着川霖的方向。 “川霖!你对陆师妹做了什么!” “嘘——,林师兄,你可别变成陆师姐那样聒噪的人。你不觉得,陆瑶的话有点多吗?我不过是让她进入了【戒口鼻】,让她安静一会。” “【戒口鼻】?难道……是你川家的传承天罚之力,十戒!” “不愧是林师伯的长子,见识倒比陆瑶这个被陆师伯溺爱到永远长不大的蠢货要多一些。” “请注意你的言辞!侮辱陆师妹,会给你的父亲添麻烦的!” “哈哈哈,父亲?你说我的父亲?哈哈哈!他早已变成了……诶呀,一不小心就要把我的秘密说出口了,还好还好。” “林师兄,你先别急,看陆师姐这样,恐怕是在刚刚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强行封闭了自己的口鼻,并不会危及到生命。只是,以她这样的状态,恐怕即使出了阵法,也不会有所好转……” 我趁着他俩斗嘴,赶紧看了看陆瑶师姐现在的情况,却并不如我想象中的乐观。 我愿意为川师兄不过是施了什么不易被察觉的障眼法,却没想到,他真的对陆师姐做出了实质的伤害。 戒口鼻到底是什么?川霖到底对陆瑶师姐做了什么? “噗——” “啊!快了快了!” “不对,怎么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小了?” “怎么停了!” “唉,可惜了,还以为第四名总算要决出了,这擎天柱抖了半天也不吐人,是不是卡住了?” “……” 坐在高台左边第二间贵宾室内的一位老者,在周围惊疑的目光总算消失之后,才吐出一口气。放在那根柱子震动之时,全场最为紧张的莫过于他,不仅因为他是陆瑶的师父,更因为陆瑶是他的独子啊! 金钟罩内,我晃着陆瑶师姐的身体,点了她几个穴位,她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接着“噗”的一声,口鼻都开始喷血,随之身体也软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直。 林希见状,不再与川霖对视,跑到我们身边蹲了下来,捏住了陆瑶师姐的手腕替她把脉。 “师妹!你怎么样了!” 陆瑶师姐的眼睛转了转,看向了他,又看向了川霖,突然瞳孔直缩,表情惊恐又狰狞,嘴巴抿得死死的,鼻子也不敢出气。 “川霖!你对你陆师姐做了什么!” 林希见到她这副样子,眼睛都红了,一直温和的他竟然也从身体里爆发出了冲天的杀气,手快速地画着天穴阵,然后双手插入额前的天穴,抽出了双剑,他双手持剑,手臂都在颤抖,眼睛死死瞪着对面邪笑的川霖,却不敢低头再看一眼陆瑶师姐。 “林师兄,你不觉得她太聒噪吗?谁都看得出你瞩意她,我帮你将未来的妻子调教地的乖巧一点,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川霖!”林希师兄突然大喝一声,闭了闭眼,又睁开,像是鼓足了浑身的力气:“看在同为天语世家后人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向她道歉,否则,我就要替川师叔,重新教导你,天罚的本心!” “呵呵,那就要看看,是谁教导谁了。” 川霖突然笑得狰狞,我注意到他手中的戒指开始散发着贪婪的紫光,甚至映入他的眼睛。 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赶忙提醒林希师兄:“林师兄!别冲动!” “嘭——” “师兄!” 可恶!还是迟了一步!林师兄也和之前的陆师姐一样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紫光环绕,然后伴随一声巨响,消失在空中了。 川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可能不破了我的金钟罩就带走尚在保护内的林希师兄! 之前,他只是普通的与林师兄说着话而已啊。 我也没有任何感觉,我的【金钟罩】被他破了。 我不经意地看向躺在我怀中的陆瑶师姐,却突然发现她望着林希师兄之前站着的位置,她的表情变得比之前更加狰狞,似乎还多了一丝心痛? 难道,是那紫光的原因? 紫光,是一种封印术?是它封印了我的视觉,使我看不见他们俩,而不是将林师兄带出了【金钟罩】!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紫光也太过诡异了,竟然能够免疫我的【金钟罩】! 我伸手,向着方才林师兄站着的地方摸了摸,却没有任何感觉。 我又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是一片粉色。我挥挥手,粉色因子极其听话地汇聚到了我的手上,不再遮蔽我的视线,而我的正前方,是一团人形的深粉紫的法术因子。【金钟罩】外方才川霖师兄站着的位置,也是一团人形的深粉紫色的法术因子。 他们,并不是消失了!而是那些深粉紫色的法术因子,封印住了我的视力! 第四十三章 天仲源元,我的秘密 怎么办,他的封印术法为什么这么强大,我破不了他! 师兄,我该怎么办,如果你在我身边,一定会有办法的。 师兄,小倾好没用。 不要急,不能急。虽然我拿他的封印术法没有办法,但他现在控制着林希师兄,也不能拿我怎样。当务之急,先看看怎样能救陆瑶师姐。 诊脉,我不会,探查,我却是会的。陆瑶师姐现在这个样子,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是不是从里面探查,能看到口鼻的重要经脉被封印了? 我不敢耽搁,总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压抑,这座镇子让我感到熟悉,更让我感觉不舒服。如果我再不找点什么事情做一做,恐怕会被这座镇子逼疯。 来到陆瑶师姐的身前,我伸出小小的手指,按在她的人中上,闭目内视,感受她的体内经脉。 但是,看不见,除了陆瑶师姐自身的法力,什么也没有,更别提那样特殊的深粉紫色的法术因子了。 “师姐,你的口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为什么不能呼吸?师姐,再这样下去你会窒息的!小倾求求你了,坚持住!告诉小倾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不好,小倾一定会帮你的!” 我紧紧抱着陆师姐,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断气。 若她断气了,这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陆瑶乞求地看着仙倾抚,闭气这么久,已经使她的脸色有些发紫,手指也开始发白。她努力蜷起手指,想要在仙倾抚的手上写下什么,却还没来的够着她的小手,一个令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 “呵呵,不好。” “川霖!”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次,怎么这么快! 我对着他,做出战斗的姿态,又分神看了一眼林师兄站着的地方,果然,紧接着一声巨响,林师兄也出现了。 “嘭——” “林师兄!”他同陆瑶师姐一样,一出现就直直向后倒去。虽然不见口鼻出血,但看他的脸色,想必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我飞过去一束法力因子,托住他,将他慢慢放到地上,却突然发现,他已经…… “川霖——!”我再也忍不住,冲着他怒吼一声。 怀中的陆瑶看了一眼因为晃动脸调转过来嘴唇青白的林希师兄的尸体,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滴泪水滑落脸颊。 “怎么,生气了?” “呼——”我闷着喉咙吼了一声,手一挥,收了【金钟罩】。 林希师兄与陆瑶师姐都已经断气,他甚至没有打破我的【金钟罩】。 那我还要这破烂法术做什么! “哟,小师妹,破罐子破摔了?” “你若有什么手段,直接使出来就是!”我冲着他嘶吼,眼泪控制不住冲出我的眼眶,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为了林师兄与陆师姐莫名其妙死去而悲伤。 “别急啊,难道你不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打破你的【金钟罩】的吗?”川霖的一双眼睛盯着我,散发着如狼似虎狡黠的光芒,似乎想将我引诱进入他的彀中。 “与其好奇林师兄与陆师姐是怎么被你折磨而亡,不如杀了你替他们报仇!”我红了眼,挥手就是数十个法阵凝在手上,向他冲了过去。 “哦?看来小师妹竟与我是同道中人啊。不过,你这个反应,若是被槐师伯知道了,可是会很生气地将你逐出师门的。哦,不对,槐师伯不是那么古板的老头,你那个师兄也和我一样,是杀人如麻,却也安安稳稳在槐师伯门下这许多年了。” “闭嘴!”我跳向空中,右手早已准备好的牢笼挥手覆上他的头顶,却被他狡猾地一晃身躲过了。 “不许你说我师兄的坏话!”我落地,立刻扭过身子对他怒吼,脚步不停向他冲去,左手法阵对他拦腰划去,又被他一弓身巧巧躲过。 “小师妹,你可知道什么是十戒?”他一边轻巧地躲着我的攻击,一边谈笑风生,让我恨极了。 十戒?我略迟疑,手上的攻击也慢了下来。 方才林师兄也提到了这个词,指的,难道不是他手上的十个戒指吗?还是有什么更多的含义? “十戒,不仅仅是十个戒指这么简单。我川家天罚之力的特性是惩罚,这十戒,也是惩罚十戒,每一只戒指都自成空间,成为我川家驯化妖怪的十座监狱,分别戒视,戒听,戒口鼻,戒欲,戒贪,戒嗔,戒痴,戒恨,戒魔性,戒无为。”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形站住,向我解释道。 “你陆瑶师姐太聒噪,我让她进了戒口鼻安静安静,她还真是个倔脾气,死不悔改,白白受了那么多苦,还浪费了我一柱香的时间。至于你林师兄,他的弱点自然是陆瑶,于是我让他进入了戒欲,结果他自己知道自己对于陆瑶的感情太早,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思考的,自认错误,因此进入戒欲不多久就崩溃了。” 川霖依旧是那样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看得我牙痒痒。 “而你吗,你瞧着,这座镇子,是否熟悉?”他一脸得意,似乎料到了在告诉我一切之后,我会像林师兄与陆师姐一样崩溃。 “你什么意思?”我与他僵持着,手上的法术不敢收,若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也能立马以攻为防。 “呵呵,我能窥视你们所有人的内心,因为我把我的灵魂卖给了食心魔!” 什么!他身为天罚,竟然将灵魂卖给了妖怪! “你很厉害,若不是依靠食心魔见到了你的内心,你几乎是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的,可是,在它的帮助之下,我见到了你内心最大的漏洞,也是你这辈子最深的疼痛!” “你说是吗,魔剑【天仲源元】的主人,亲爱的,”他嘴唇轻动,没有出声,嘴角挂着似是怜悯的嘲笑,我听得懂他说了什么,这三个字使我的心脏直颤,几乎震断了我的心脉—— “【失败者】——” 第四十四章 真实幻影,错杀师兄 塔内第五层。 “轰——” “轰——” 连续两声轰响,两根柱子从中间劈了开来,吐出了两个人影。 “希儿!” “瑶瑶!” 在看清了人影是谁之后,左侧第二间贵宾室接连传出两声惊呼,接着两大掌门人向着自己的孩子飞身而出。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两人同时惊呼,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撼与不敢相信。 怀中的陆瑶,虽然睁着眼睛,却没了呼吸。 怀中的林希,痛苦地闭着双眼,身子蜷缩,双手护住心脏,虽然看上去很痛苦,却不像陆瑶那样已经生命岌岌可危了。 “出了什么事?”瞧得两大家家主这个反应,李毅吃了一惊,赶忙赶了过去。 “不是说这个阵法不会损害生命吗!为什么我的瑶儿现在没了呼吸!” “这怎么可能!”李毅走进,伸手探了一下陆瑶的鼻吸,立时脸色惨白,望向了左手第一间贵宾室,拱拳道:“请国师出来看一下,这个晚辈真的没有呼吸了。” 槐牢透看了这三个人被吐出柱子的模样,本来就有些担心,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不敢耽搁,生怕是在阵法内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的小徒弟还在里面呢! 经过一番查探,槐牢透似乎有些犹豫地开口:“师侄们的这副样子,似乎……似乎是……经历了……” 槐牢透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能说完这一句话,并且回头看了一眼左侧第二间贵宾室,这么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中止阵法!” “怎么了国师,可是这阵法出了问题?” “阵法没有问题,是里面的人有问题!” “国师的意思是……” “川家的小子,堕魔了!” “什么!” “如果我看得不错,他应该是擅自取出了川家封印已久的【十戒】!这十座监狱由于当年净化过太多的妖魔,吸取了过多的魔气,使得它们自我净化的功能受到了限制,现在已经是魔器了!川霖这小子心术不正,你们瞧,那里间的川籍,根本不是他本人,却是由深粉紫色的封印因子组成的,竟骗过了我们众人的眼睛!” “可是这阵法,无法中止啊!” “什……” “那就毁了它。”突然,右手第一间贵宾室传来了声音。那坐在正中的黑袍人站起身来,几个踏步便出现在了中央大阵旁。 “大胆,你是何人!”这间贵宾室内的三个人都穿着挡住全身的黑色斗篷,却是王上亲口说将他们放进来的,现在又敢在这里口出狂言,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还不快点!再晚你的小师妹就危险了!” 槐牢透此话一出,殿中众人都惊呆了。小师妹?如果记得不错,里面只有川霖与仙倾抚二人了,那么这个小师妹,指的必然是仙倾抚了,仙倾抚是槐牢透的徒弟,黑袍人是仙倾抚的师兄……那这个黑袍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师父!” 那人抬起头来,帽子顺着他的动作稍稍往后滑了一些,露出了他的眼睛。 这邪魅而不可一世的眼神,除了缉天銮,还能有谁? 众人认出他,纷纷行礼。 以缉天銮的能力,三个月的任务,提前回来这么十几天,也是可能的! 不过,这小子束发之后,又成熟了许多了,从前他杀伐过多,身上的气质血腥得使人害怕,而现在,众人感到的已经不是害怕,而是威严,让人不禁尊敬、景仰了。 缉天銮刚应声,【焚龙】就被他抽了出来,血红的刀刃直指擎天之柱。 他要砍掉一根柱子,小师妹的危机自破。 而他瞄准的这根柱子,正是川霖进入的那一根。 “慢着!切不可毁坏法阵!众所周知,五为正,四为魔,若你毁了其中一根柱子,破坏了法阵,使其变成魔阵如何是好!”李毅刚刚从感叹中回过神来,看见缉天銮举刀要砍,赶忙扑上去拦住他。 “对啊!”槐牢透一拍头,恍然大悟的样子:“慢着天銮,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缉天銮恨恨地放下手中的刀,无可奈何。 “若我没记错,天銮刚过了十五岁不久。不如你进入其中一根柱子,到他们战斗的那个世界去帮助你的师妹!”李毅急中生智,这个主意有好也有坏,有一定的风险,却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好主意!这样不会破坏法阵,也能解决燃眉之急!只是不知道超龄会面临法阵怎样的排斥,压缩修为是小,若法阵强行推你出来,你也别强求,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好。” “嗯。”缉天銮点点头,收回【焚龙】,然后一闪身,进入一根擎天柱之内。 裂成两半的柱子缓缓合上,黑暗席卷了他的身体,一阵眩晕之后,再睁开眼,脚下已是一片废土,放眼望去,全是焦黑。 “小倾!” 缉天銮心中满满都是担心,不敢再有任何的耽误,刚忙四下寻找那一袭菊纹纱袍的小小身影。 四周都是平地,缉天銮只是一回头,就见到了坐在废土上的仙倾抚,她的身上都是血迹与灰尘。 “小倾!你怎么样了!” “幻觉,假的,都是假的!”我看见突然出现的师兄,心里的激动刚刚冒头,就被我压了下去,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放松! 你以为,这是我的弱点吗! 哼,我就撕破他给你看! 我随手拔起身边焦土里插着的黑剑,站起身来,那剑足足和我一般高。 然而,我却轻而易举将它平举在空,对着向我奔过来的人影,狠狠一掷。 “噗——” 剑刃入肉,直插心脏。 “小倾……” 我看着僵立在那里的人影,心中猛地一痛,撒腿就冲了过去。 没有消失。 这个幻影被我刺破了心脏也没有消失。 这个,不是幻影…… “小倾,看到你没事,就好了。那个……川家的人……呢?” “师……兄?” “是我,小倾。” “你不是……” “师父……给我传信……为了看……比试,我提前回来……咳……” 缉天銮一个没忍住,呕了一大口血。 第四十五章 缉天銮的,怪脾气 呕出这口血之后,师兄的嘴巴还在不甘地张合,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愈抖愈烈。 什么是鬼门关? 我终于尝到了滋味。 抱着师兄逐渐冰冷的身体,也凉了我全身的力气。 瘫下去的瞬间,我想到了关于死亡的解脱,一半茫然,一半麻木。 几乎无法相信,竟然全须全尾败在了这个幻境,这座监狱。 苦苦挣命,也许真不如死亡来的痛快。 我呆呆地跪坐在地,没有死神搭理,也没有晕厥光顾,心口空落落的,漂浮着,无从着落。 这场比试,这个世界,就像一场梦,这个梦里将我罪恶的从前回放,我重复了一遍四年前的悲剧。 我回想起了,被我封印在脑海深处,最深的悔,最深的痛。 梦魇摧残的不过是肉体,但噩梦撕毁的是灵魂。 我将娇小的手叠上了师兄宽大的掌心。我用另一只手屈起他的手指,假装他认真地握住,触摸着他的冰凉,一股酥麻的电流让我心灵震颤。 娘亲告诉过我,手掌皮肤是最厚的,但是指面神经末梢丰富感觉敏锐,手是最富有感情的肢体组成,指纹和掌纹能够传递深沉的不可言说。 师兄手面粗糙,硬茧是长年持剑磨出来的。他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不知道这次师兄出远门是什么任务,但是师兄从不虚言,说是要三个月,那便肯定是最快的了。可是师兄却提前回来了,一回来便来瞧我的比试。 我做了什么?这一地的尸体,他们是我的……是我的……呀…… 我拉着师兄的手,抵住眼睛,泪水从他的指缝滑落,又沾湿了他的黑袍。 杀人,我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啊——” 我仰天长叫,手指渐渐僵硬了下来,直到麻木。 “嘭——” 又有一人被吐出柱子,不过,这根柱子,却是川霖进去的那一根。 “天銮他成功了?”李毅眼睛一亮,这个混蛋出来就好了,里面那根苗子应该被保住了,下面只要让他说出破解十戒诅咒的办法,林家与陆家的孩子也应该无忧了。 “成功了!不过这也太快了?天銮他才刚刚进去啊!”槐牢透眉头一皱,望向被吐出来的川霖,突然瞳孔一缩:“不好!你们快看看川家这小辈!他似乎是被十戒反噬了!” “什么!” 此刻最着急的就是陆绪了,陆瑶不能呼吸,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揪起川霖的衣领,却发现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甚至,连灵魂都没有了! “这小子,将灵魂出卖给了妖怪!他的身上全是令人讨厌的妖气!” “可恶!川家家风竟然堕落成这样了!川籍在哪里!” “他恐怕,已经死了。”槐牢透深深叹息,“启动十戒,必须要用川家之人的血液与心脏。既然川霖好好在这里,恐怕他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可如何是好!我的瑶儿!” “嘭——” “天銮?”看见被擎天柱吐出的缉天銮,槐牢透眼睛一亮,这小子对于各种禁术都有涉猎,甚至比自己了解的还要深。 “咳。”缉天銮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液,忍不住咳了一声,又要往擎天柱里面冲。 “天銮,你还进去做什么?你这样不是影响倾抚出阵吗?” “啊?”缉天銮一愣神,方才他刚进去就出来了,小倾还在里面,那个川师弟…… “嘭——” “小倾!”缉天銮一声惨叫,对着飞射而出的人影冲了过去,牢牢抱住了她。 “小倾,小倾你醒醒!都怪我小倾,都怪我没用!”缉天銮紧紧抱着怀中的仙倾抚,眼里是深深的悔意。 缉天銮满心都是仙倾抚,还没有注意到川霖的尸体已经躺在一旁了,而他看到昏厥过去的仙倾抚,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的师妹也被十戒所害,否则她绝不会对自己下杀手,而自己竟然如此无能,见到她竟然毫无防备,被她一剑刺死,失去了救她的最好机会,心里追悔莫及,冷汗一瞬间洇湿了他脊背的衣裳。 “天銮,你别激动,倾抚应该没事,她与川霖之间的比试,赢的人,是她。” “什……” “川霖已经遭到反噬身亡了,倾抚气息顺畅,应该只是累了,晕过去了罢了。你快来看看你的林师弟与陆师妹,看看可有什么办法解救他们脱离苦海。” “是。”缉天銮依言走了过去,先是走到陆瑶身边,检查一番,摇了摇头。 陆绪的心沉了下去。 “暂时没有办法恢复她口鼻间的知觉,若陆师叔信任天銮,我可试试打通她五官之间的经脉,让她暂时拥有用眼耳呼吸的能力。” “天銮,请你务必救救你陆师妹啊!” “我的师妹,只有一个。” 缉天銮说完这句话,手指在陆瑶面部连点几下。 陆绪尴尬地苦笑,却也对缉天銮的怪脾气知道得很,见着自家宝贝女儿的面色渐渐平缓,喜悦也立刻冲散了那一丝不满。眼里,也不禁涌上了对缉天銮方才那一手打通面部五官经脉的手法啧啧叹奇,打通五官经脉就相当于能暂时互换五官的功能,利用眼、耳呼吸?也只有他,那子佛的天才能做得到? “林师叔,林希的身体状况目前他自己也能撑得住,陆瑶也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如今,属我小师妹的情况最为危急,请大家谅解,天銮现在必须带着倾抚返回府中,专心整疗才行。” 缉天銮这几句话说得极不客气,况且他面前的这四个人,三个是五大家的当家人,一人是那子佛的大将军,两边的贵宾室里面还有那子佛的王与地王,也只有他,敢在这种情形下说出如此不客气的话了。 而且,整疗?缉天銮你真的会吗?你不是涉及所有法术唯独不学治疗之术吗? 不过,尽管如此,却没有人反驳他的话,缉天銮的怪脾气,可是那子佛出名的。 第四十六章 又是转折,又是吃醋 梦里,是一朵朵血红妖艳的花朵,是带刺的玫瑰,扎了我满手鲜血。 我在梦境里窒息,淹没在玫瑰的花海中,在梦境中渐渐闭上眼睛。 唤醒我的,是师兄一声比一声急促焦灼的—— 小倾。 我睁开了眼睛,人却是懵懵的。不敢相信,这一场少年赛,竟然如此残忍。 甚至到我睁开眼睛之前,我都没有想到,这原本应该简简单单的一场比试,竟然被龌龊的人心搅浑,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比试,又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因为,我再也施展不出法术了。 我已经习惯了起起落落,这次的变故,我仅仅是感到无奈,并没有过多的伤心,却还有一些庆幸。 师兄为了这件事,已经焦头烂额了好几天,每天都尝试使用各种手段让我恢复。 他藏在天穴里的各种灵药都给我试过了,我的情况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甚至探测到,封印因子仍旧在我的体内,我却不能将它们释放出体外了。 他也问过我无数次,川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到底用了哪座监狱折磨我,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在看见林师兄与陆师姐死亡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阴差阳错之下,师兄倒是发现,如果他将法力传入我的体内,我来画阵使出,竟然真的能使出法术,而且我画阵的速度比师兄还要快一点。 我叹了口气,难怪师兄这么着急,若我真的变回了以前的废人,师父恐怕又要不待见我了。 师兄告诉我,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帮助林希师兄克服了心魔,陆瑶师姐虽然情况严重一点,却也能正常行动了,只是神情间还有一些阴郁,不知道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这一休整,已经六天多了,师兄受了师父之命,又要出远门了,不过这次却不是带着整个天罚部,而是只有他们小队。 师兄的小队一共是三个人,另外两人是一对师兄妹,他们的师父是京城内有名的罗大师,他也是那子佛内天之使命术法的元老级人物,说能与我的师父齐肩,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次他们匆匆忙忙就要动身去西边的川家,此次大会的消息封锁得很完美,毕竟是兰极兴亲自下令,而且塔内知道真相的,除了王公贵族,就是深受其害的其他几门,众人商量了之后,好,其实是在师兄的威逼之下。 师兄说,若不能将川家的甲金级封印术法让我师妹一人独学,那么林希与陆瑶的生死也不关我何事。 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醒过来,也没人知道我再也用不了法术了。 林师叔与陆师叔无奈,只得决定将收缴川家【天语术法】的任务交给师父,而他们也愿意不要川家的甲金级封印术法。 不过,迟则生变,在我身体渐渐好转之后,师兄才松了口,愿意前往川家。 临走之前,却被朝阳公主拦了下来,说是要为他饯行,顺便感谢师兄三个月之前的救命之恩。 那次飞飞发疯,朝阳公主昏迷,醒过来的时候缉天銮已经离开了,而他回来之后,一直为了仙倾抚忙得焦头烂额,她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日日在占天府外徘徊,总算能见到他了,却看见黏在他身边的叶青青,气就不打一出来。 从五年前缉天銮的天罚队伍组成开始,这个叶青青就仗着自己的身份,竟然能够出入占天府,居然能够那么多次与天銮生死相依,真是……羡慕死她了。 “天銮哥哥,上次,多谢你了。”兰凰天故意将语气说得很暧昧,果然见到一边的叶青青脸色难看了许多。 不过,方才她出来时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也被里面那个小丫头气到了? 如此……倒更好了! “公主不必如此,公主现在的身体可大好了?”缉天銮依旧是一脸冷淡,仿佛那时候一脸紧张抱着兰凰天的人不是他。 “天銮哥哥,我已在宫里备下酒席,请你今晚务必前来接受我的感谢。” “抱歉,公主殿下,我们现在正要出任务呢,这次是很紧急的任务,所……” “放肆,你也是配反驳本公主话的人吗?这话让你师父来说,本公主还会礼让三分,可你?” “我……”叶青青被打断了话,本是十分气愤的却转脸就变成了一脸委屈,看上去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的模样,她的左边是她的师兄罗夜,她的右边是缉天銮,从他们这样习以为常的走位不难看出,叶青青在这个队伍中处于被保护的地位,此刻,别说罗夜心疼,缉天銮也不舍得这个与自己同生共死五年的战友被这样侮辱。 “公主殿下,请您谨慎您的言辞,她是我的队友,与我出生入死,我的地位如何,她的地位也与我等同,你侮辱了她,便是侮辱了我。” 缉天銮就是这样的人,对于外人,残忍无情,对于身边人,极其护短。 只是,他以为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朝阳公主又要不依不饶和他闹起来,然后不欢而散,正好免了晚上的宴会,没想到,这次兰凰天竟然一反常态没有生气,在她的表情极其微妙复杂变幻莫测之时,反而笑开:“今晚的宴会酉时开始,别迟到了。” 兰凰天转身,走到叶青青的面前,继续笑着:“既然你们身份等同,便一起来。对了天銮,也带上你的小师妹,希望今晚的宴会能化解我们俩之间的恩怨。” 说完,兰凰天转身就走,似乎再慢一些,就会听到缉天銮拒绝的话语。 不过,这次,她堵对了,缉天銮不会拒绝她,不是因为她是公主,只是因为她最后一句话。 小倾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师父逼着,他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怕的,就是这个刁蛮公主为难她。 不过,如今她有和好的意思,恐怕是为了还自己的救命之恩,这可是求之不得! 第四十七章 尔虞尔诈,没心没肺 “怎么办,天銮,今晚真的要去吗?国师大人不是说我们的任务不能再耽搁了吗?”罗夜见缉天銮竟然没有出言拒绝,不禁感到奇怪。天銮他,不是一向不待见这个公主吗? “公主她都到我占天府前等了我好几天,若违了她的意思,怕又不知道要怎样天翻地覆呢,况且,那么多天都耽误了,也不差这一晚上,正好当作给我们践行。” 叶青青仔细盯着缉天銮的表情,却见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厌恶这次晚宴的感情,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叶青青向来是最懂事的姑娘,不是出自大家,没有骄纵的脾气,她本是平民出身,依靠自己的天赋、运气与努力,一步一步到了今天这个地位,成为了依靠自己的能力站在缉天銮身边的女人。 所以,缉天銮,是她的,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什么公主,什么乞丐,都不可能破坏他们。 “既然这样,是不是也要带着小倾妹妹去啊,那我进去替她打扮打扮可好?保管晚宴上给你一个最好看的小师妹!”叶青青笑嘻嘻地说着,脸上的表情自然得,就想要去打扮自己的女儿一样开心。 “也好,小倾她不太会打扮,不舍得穿那些衣服,你正好也教教她,告诉她,在这那子佛,没什么衣服,是她穿不了的。” “你放心好了,包在青青身上!”叶青青一拍胸脯,脸上的笑容,和缉天銮五年前初见她是一样纯真。 一时间,缉天銮不禁看呆了。 望着叶青青喜滋滋跑进府中的身影,他却突兀地开了口,虽然委婉,却硬生生僵硬了那活泼的背影—— “青青,日后……尽量别叫她小倾好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好,叫倾抚妹妹,天銮,你快随我师兄先去找国师大人汇报。”叶青青故作镇定,回过头来努力保持着微笑。 她总是这样乖巧听话,自己明明应该感到很开心,却让缉天銮莫名其妙有点心疼。 “走。” 心疼的感觉也只是隐隐约约,如那白日里天空中的流星,难以注意,更难留住。 “嗯。”罗夜看了一眼蹦蹦跳跳走远了的小师妹,心里也是心疼,却没有办法,缉天銮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能与他这样平和地对话已经实属不易了,若想要更进一步,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不过,缉天銮对他的小师妹也太照顾了,明明三个月前两人还是陌生人,怎么关系竟然进展得如此之快? 不过,应该是将她当作妹妹一样,天銮想要个师妹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总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妹妹? 罗夜赶忙干笑一声,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真是太荒谬了。 “倾抚妹妹,你在吗?” 我正在屋内看着师兄送给我的故事书,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听这声音,不是师兄天罚队伍中的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吗? “青青姐姐,你怎么来了?” 叶青青本来一脸倦惫地敲着门,心中全是埋怨。 埋怨那个刁蛮公主半路杀出来增添麻烦,羞辱自己;埋怨自己的师兄不如别人的师兄,将师妹保护得严严实实,要什么有什么;埋怨缉天銮,身边有了自己还与那么多女人有关系,特别是对他的小师妹,这感情若是生出来了,那可是! 然而,一声温婉如奶猫的声音响起,挠痒了自己的心脏。 叶青青的身体仿佛被勾引,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看向了门内的那个小姑娘。 她面如盛放桃花,体态娇嫩柔美,一眼望去几乎叫人找不出错处。 这样的人,难怪天銮要将她藏在这里好好疼爱,也难怪天銮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许别人叫得与他重复。 难道不叫她“小倾”,指的就不是她吗?难道分享一个称呼,会连带人也一起分享吗? 天銮,你真小气,五年来,什么珍宝只要我开口你都会送我,只这一个,你连名字都不舍得让我叫吗? “青青姐姐?” “哦,小倾……不是,倾抚妹妹,你在做什么呢?”叶青青眼睛瞟了一眼室内,见桌上倒扣着一本本子,但距离太远,看不真切那本子上写的是什么。 “师兄送我的故事书。青青姐姐,你不是同师兄一起出任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师兄呢?”我探头向后望,脖子都拉长了两三寸,却没见着师兄的粉月色的衣角。 “哦,是这样的,今晚呢,公主殿下要为了感谢上次天銮的救命之恩,顺便为我们践行,设了晚宴邀请我们前去,天銮让我来带你去吃点好吃的。”说着,叶青青向我眨了眨眼,似乎在说,公主殿下宫内都是天下有名的厨子,要不要去要不要去啊…… 我眼睛一亮,刚准备答应,却突然想到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东西,又垂下头来。 “可是,我与公主殿下有些过节……我不想我去害得你们不开心,我还是不去了。”而且,是师兄救了公主殿下,是师兄抱着公主殿下回来的,公主殿下那么不待见我,她这次又是专门说了要感谢师兄的,我去了不是自取其辱吗? 师兄也真是的,虽然我是个吃货,可是也不能为了吃就不要尊严啊! 我越想越气,差点就一把关上了门,又顾忌我这一把关上门不仅不会将叶青青推出门外,反而有可能被被她的护体罡气弹回来的鸡翅木门撞得鼻青脸肿,这才哆哆嗦嗦收回了已经放在了门框上面的手。 “倾抚妹妹,好妹妹,就当给姐姐一个面子,天銮知道你脾气倔,不听他的话,所以特意派了我来当说客的,我若是无功而返,还不知道天銮和师兄要怎么笑我呢。” 什么?我脾气倔?我不听话?我哪有!师兄,你太过分了,为了讨好漂亮小姐姐竟然这样贬低自己的亲师妹!天理何在啊! 算了,为了师兄的姻缘…… “好,青青姐姐,我去!” 第四十八章 选衣风波,暗渡陈仓 “太好了!就知道妹妹你最好了!你快换一件好看的衣服,收拾收拾,我们就出发。” “嗯,请姐姐稍等。”我犹豫一下,还是关上了门,虽然不太礼貌,但总没有让别人看自己换衣服失礼。 我进屋赶紧换了一身方便又朴素的衣服,穿起来简便又不招摇。 然后,就在叶青青质疑的目光中有点抬不起头。 “倾抚妹妹,你这身衣服……天銮他不是很疼你吗?怎么会……诶呀,是姐姐不会说话,你别难受,这样,你跟姐姐回家一趟,姐姐借你一件衣服,你这样穿着去公主殿下的宫里面实在是太失礼了。” “不、不用,青青姐姐,我还有别的衣服,我再去换一身。”我掉头进入屋内,赶紧关上了门,像一只老鼠逃避猫一样躲避她的眼神。 虽然知道青青姐姐是好意,但是,这件裙子很好看啊,穿起来又简便,是我最喜欢的了。 不过,今天的宴会这么突然,青青姐姐的衣着也不需要特意去更换,她总能选择得体的衣服,打扮得那么好看,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一样。 她是优雅的天鹅,我是又土又丑的小笨鸭。 难怪师兄喜欢她了。 这么想着,我又换好了一身衣服,战战兢兢开了门,见到青青姐姐的眉头皱得更深,就又像犯了错一样低下了头。 “唉。倾抚妹妹,你还有什么衣服吗?不如让姐姐进去替你挑一件?” “我……”衣服的确有很多,不过…… “怎么,还怕姐姐偷你的衣服不成?”叶青青掩面轻笑,艳美的姿态看得我自惭形秽。 “不、不是……” “那走走,姐姐帮你选一身衣服。”叶青青脸上笑着,心里却在嗤笑,乡巴佬不愧是乡巴佬,缉天銮不可能只给这么朴素的衣服给她,一定有更加华美的,她却舍不得穿,真是苦日子过多了,养出一个贱身体! 呵,算了,现在天色也晚了,不捉弄这个乡巴佬了,还是赶紧替她打扮打扮,毕竟,等会的晚宴,还要靠她当自己的挡箭牌呢! “姐姐,我的衣服都在衣橱里面,你看哪个合适……”这句话我说得不情不愿,瞥了一眼发光的橱缝,挪动着脚步让开了位置,然后躲得远远的,背过身去捂住了眼睛。 “啊——!我的眼睛——!” 果不其然,一声惨叫凄厉地响起。 “天哪!这里面都是什么!金木水火土五行宝石?这个粉色的,天哪!罕见的封印系水晶!天哪!这个金黄色的,是传说中神眷者的光系魔晶吗?天哪,你这哪里是衣橱?你这明明是富可敌国的藏宝阁啊!这些……这些……都是天銮送给你的吗?” “是……是啊。”我心虚地应着,心里却因为她的惊讶而有一些窃喜。 叶青青眼光灼灼地望着我,仿佛在说“为什么你没有提醒我你的衣橱会发光!” “青青姐姐,你看我这一橱子衣服有合适的吗?我觉得,大晚上的,穿这么亮的衣服……可能会被蚊子咬死!” 我说得理直气壮,前两天我被一只不知道哪儿钻进来的大蚊子,在全身上下咬了十几个包,整个人都肿了一圈,第二天一早起来,师兄看见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进了占天府,正准备一巴掌把我呼出去,然后在我一声“师兄,早上好”之后僵硬在风中,久久不能自拔。 然后,师兄用了一大坨相思膏给我抹了红包,又将占天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多加了一百多层专防蚊虫的封印。只是第二天园子里师父心爱的鸟儿叫得有气无力,心疼得师父将师兄叫过去臭骂了一顿,挥手散了这一百多层封印。师兄没办法,只能将这封印单独加在我的卧室外面。 叶青青点了点头,看着封印外成群结队的蚊子,也觉得仙倾抚如果穿了镶嵌了光系金宝石,难免殃及池鱼,万一破坏了自己的如花容颜,就不太好了。 “可也不能太素净,得让天銮看看我们漂亮的倾抚呀,否则你这么些漂亮衣服不就蒙尘了吗?” “蒙尘更好。”我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那青青姐姐觉得我穿哪一件比较好呢?” “这件,这件粉紫色的最衬你嫩白的肤色,上面的粉水晶与紫水晶低调又贵气,你自身也是封印属性的,这件衣服不仅能够对你的法术进行加成,也能增进你对于封印术法的领悟……呀!对不起,姐姐忘记了,你如今已经使不出法术了,姐姐一时嘴快,你可别生气啊。”叶青青双手捂住嘴巴,一脸无辜地望着我,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让人看了心都不禁融化了。 “不打紧的,这件事情也没办法。那小倾就听姐姐的,穿这件了。”我不在意地笑笑,眯着眼睛走到衣橱前面,取出了叶青青指着的那件粉紫色的裙子,然后赶紧关上门。 小倾?呵呵,你对自己的称呼也是小倾?哈哈哈哈,小倾,好个小倾,你是不是也认为,你是他的人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 “青青姐姐,我要换衣服了……” “哦,嗯好,那你赶紧换,酉时快要到了,我先去外面等你。” “好。” 叶青青满意地走出房门,抬头看天,这时辰,恐怕马上就到酉时了? 呵呵,不急,美好的事物,急不得。 “天銮哥哥,你来啦!诶?怎么就你们两个?”见到准时到来的缉天銮,兰凰天匆忙赢了上去,踏地的脚步仿佛都唱起了歌儿。 听到兰凰天的疑问,缉天銮不禁心中一轻,看来朝阳公主先前那番话不是故意说了引我过来的,她邀请小倾,想要和好的心思恐怕有六七分真了。 想到这里,缉天銮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看着兰凰天的眼睛里全是满意。 这一双眼睛,比那三千星辰,耀眼得多了。 “她们可能晚一点来,我们先坐下来聊着,等等她们。” “好啊!”兰凰天欣喜地应着,“那我去请太子哥哥也过来,上次那鸢骨笛还在匣子里,不如今晚让我们看看它到底有多奇特。” “也好。”缉天銮点了点头,看向了身边的罗夜,见他也颇有兴趣。 “听见没,还不快去。”见到缉天銮眼睛里面满满的满意,兰凰天不禁有些得意忘形,指使自己的婢女时一不小心又流露了坏脾气。 “是,是。” 第四十九章 鸢骨笛曲,千鸟引情 “青青姐姐,你看这样还行吗?” “唔,不错不错,素净又优雅,气质都穿出来了,果然是人靠衣装啊!不过……这样一看,却显得脸太淡了些。” “那可怎么办?现在这天色已经差不多是酉时了,那边恐怕已经开始了。青青姐姐,我就这样挺好的了,我们走。” “不可!倾抚妹妹,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容貌比什么都重要吗?你就这样素颜过去,不涂脂抹粉,不仅是给你师兄掉面子,更是对宴会主人的不尊敬啊!” “可是……” “诶呀,有你犹豫的时间,倒不如赶紧跟我进去,姐姐帮你稍微打扮一下,不会迟到太久的,放心。若真的有事,有姐姐帮你担着,啊。” “那好……谢谢姐姐。” “嗯嗯,快进去。”说着,青青姐姐热情地搭着我的肩膀,仿佛化在我脸上的妆能长出肉来一样。 不过,师兄送我的脂粉……可说不准真会长出肉来呢。 哼,就算真的长出肉来,也是我第一个吃! “天銮,罗夜,你们都在啊。”绘春下去传话不久,兰凤阙就到了,对于鸢骨笛,他已经期待了好久了,不过凰天为了在生辰时讨他开心,为了鸢骨笛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兰凤阙即使再期待,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嗯,在等你。” “诶,不对啊,天銮,你不是和你的小队去出任务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吃饭看表演?” “过来坐。”缉天銮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会和这个话痨混在一起。 兰凤阙欢喜地走到缉天銮身边坐下,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发现没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心里头有些失望,藏不住话的他立刻就问了出来:“小倾倾呢?她怎么不在?你不是在宫里向来和她形影不离的吗?” 听到他的话,缉天銮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这一抖着实剧烈,只剩了半杯水的小杯子晃啊晃的,果真被它晃出了两滴水,滴在了缉天銮的手上,真是应了那句“半瓶子水晃来晃去”与那句“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缉天銮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不着痕迹地将手挪至桌下,嘴上依旧谈笑风生,还不忘调侃兰凤阙一句:“形影不离?你确定是我?” “嘿嘿嘿,我虽然也有过那么一段幸福的时光,但这不是你回来了吗,你一回来,小倾倾就没来找过我,我可想死她了。” “是吗?”缉天銮眼睛眯了眯,目光灼灼地望着兰凤阙,见到他真诚又饱含思念的眼神,手指又不禁缩了缩,喷薄的法力萦绕在指尖,地上突然出现的小孔却暴露了他,缉天銮,降龙者,在那一瞬间,竟然没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法力。 “是呀是呀。你还不快走,你走了小倾倾又会每天和我在一起了。” “别急,你今晚就能看见她了。” “真的吗?” “嗯。先看表演。公主,不知表演可否开始了?” “这就开始。来人呐,请乐师演奏。” “请乐师演奏——” 宫人听到吩咐后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早已等候在纱帘后面的乐师得到命令,开始吹奏起了《千鸟引》。 这首曲儿刚刚开始之时,便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抑扬顿挫的音调奇异的组合,虽然韵律犹在,却谈不上多么优美。正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却听到空中已经响起了喳喳的鸟声。大家这才吃惊地抬头,果然发现许多鸟儿在这韵律中盘旋在那乐师的头上,而他吹奏的旋律也越来越引人入胜。 这时,兰凰天才得意地开口:“先前乐师同我说过,夜晚是大部分鸟禽休眠的时间,若是要在这段时间内吹奏鸢骨笛,想要能够达到吸引千鸟的目的,必须要以激荡为引,因此开头才会如此壮烈。” 大家了然地点点头,继续抬头欣赏空中的千百珍鸟。 紧接着,笛声多变,空中的鸟儿也跟着变幻了起来。 先是轻灵飘逸清柔如水,继而幽兰飘香空灵震神,最后晨雾朦胧回归混沌,鸟儿们高低飞舞的排列出的阵型如同波浪起伏一般优美。 然后又是情如烈焰飘丝如雪,火热与冰冷,两种强烈的感情对比,叫人心房听得生疼。 天上的鸟儿似乎也受不了如此折磨,叫声竟然和着笛声此起彼伏。 渐渐,笛声袅袅消散,空中的鸟儿也盘旋离开,众人仰望天空,皆是回味无穷。 “表演已经结束了。”兰凰天拍拍手,绘春下去赏了那乐师一锭金子,让他下去了。 选择这首《千鸟引》,是兰凰天早就和乐师商量好的,这首曲子用激烈的开头引人入胜,用优雅平淡的中场让人沉浸其中,最后以悲烈的情感收尾,留下无穷韵味。 这就像她与缉天銮的情感。开始时,她爱他爱得轰轰烈烈,却在他一再拒绝讽刺下不敢接近只能远望,最后……在他救自己之时,明明感觉到了他从没有过的着急与心痛,可在自己脱离危险之后,又是冷如冰原上千古不化的寒冰。 之后,又会怎样呢? “啪啪啪——” 掌声响了起来,罗夜情绪有些激动,若不是怕失礼,早已站起身来高歌一曲了。 “笛妙,曲也妙!” “确实不错。”缉天銮也看得入迷,不吝自己的夸赞。 兰凰天开心地望着他,激动地抿了抿嘴巴,想立刻跑到他身边问问他,他听曲子时,他看成双成对的鸟儿时,他现在说着满意的时候,心里面,想着谁? “还行。”全场只有兰凤阙不将这个表演放在眼里,泼了兰凰天的冷水。 “太子哥哥不喜欢吗?是哪里不够好吗?” “表演虽好,可鸟儿们的动作不够灵动,而且吸引来的也不是多么名贵的珍禽,档次就下去了些。” “抱歉,太子哥哥,只因这是晚上,鸟儿们都疲乏了,也都归巢了,因此能吸引来的有限,动作也不如白天时灵动,还请太子哥哥将就,等到了白天,天儿再给太子哥哥看更好的。” “不用等到白天,我倒知道一人,她能使鸟儿们表演得更加出色!” 第五十章 气愤吧!嫉妒吧! “难道是太子哥哥亲自寻来的优秀乐师?不知妹妹可有幸请这位乐师来演奏一番?” “哈哈哈,可不是乐师!她这个小懒虫,可学不会吹笛子。不过,她这一手幻术,却能连我的眼睛都骗过去。” “幻术……”兰凰天听到这个词,略微思索,脸色就僵硬了下来。 三个月前太子哥哥生日宴会上用幻术表演代替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鸢骨笛之人,可不就是仙倾抚吗! 这个仙倾抚,真是可恶!难得自己能够让天銮哥哥如此入情,却还是为你做了嫁衣! 兰凰天恨恨地摩擦着牙齿,不愿开口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不过,兰凤阙既然已经将这话说到了嘴边,万万没有道理再吞回去的。 “只是可惜,这名幻术的表演者,如今法力全无……”兰凤阙说到这里,眼睛黯了黯,看了眼静静坐在那里饮茶的缉天銮,不再继续说了。 这一安静,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这一尴尬,恰巧我就到了宫外。 “公主,仙小姐与叶小姐已经在宫外了。” “请她们进来。” “是。”绘春得了令,小脚步就踩了出去。 在场的都是天罚大爷与大姐,这个气氛,她这个普通人真的承受不来啊! “两位请,大家都候了好久了,太子殿下也在呢。” “阙哥哥也在呀!”我一听到“太子殿下也在呢”,立马来了精神。 这几天,由于出了那样的事,纵然我心情好也不能违了众人认为我心情不好的心意,因此总是一副郁郁寡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的样子,因此也好久不见阙哥哥了,心中想念得很,尤其是他宫中的那些糕点。 “妹妹,慢点走!”见仙倾抚一下就迈开脚步冲了出去,叶青青赶忙出声提醒,同时心中不禁嗤笑,堂堂国师的弟子,竟然这么没有教养,真是从骨子里就好不了了! “阙哥哥!啊……师兄……” 我冲进院子,就向着兰凤阙冲了过去,等到了他的面前,才见到他身边坐着的师兄,赶忙行礼:“对不起,师兄,小倾迟到了。”我乖乖低下头,尽量表现得像一个主动认错的好孩子。 “嗯,没事,还没开宴呢,坐。青青,你也来坐。”师兄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立马又低下头看他杯中的茶叶。 倒是阙哥哥,一双眼睛盯着我,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小倾倾,你今晚真好看,你真的不是紫晨星上面飞下来的仙女吗?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太子妃啊?我会用整个那子佛讨你开心的。”兰凤阙认认真真紧紧巴巴地望着我,若不是他嘴角流露的口水破坏了气氛,我还真的要中了他的法术。 “阙哥哥,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那些青楼姑娘学媚术,你学媚术也行啊,哈喇子能收一收不?你这样露出破绽,迟早会吃亏的!”我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哈喇子,顺便小声提醒着他注意形象。 “呵呵呵呵。”兰凤阙见自己的媚术被一眼看破,不禁尴尬地笑了笑,凑过神来伏在我的耳边:“这不是还在初学阶段吗,宫里面也只有你我能放心的来练习了,不然不是怕她们真的中了媚术害我清白不保,就是怕一眼被看出来尴尬啊。” “那你就不怕我中了媚术害你清白不保?”我抚额,凑到他的耳边与他继续着悄咪咪的对话。 “不怕啊,你不是眼睛特别好吗,应该一眼就能望出来呀。” “那你不知道我最近法术尽失,万一眼睛也不灵光了怎么办?” “嘿嘿嘿,那不是天銮在旁边吗,他怎么忍心看自己多年的好兄弟清白不保呢。” “……”好,我认输了,这个不正经的太子殿下,仗着我爱吃他宫里的点心,成天对我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我没有注意到,我自作主张认为的悄咪咪的对话,却被在场众人的眼睛盯着,每一双眼睛都是不同的感情。 “抱歉,我们来晚了,都是我不好,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责怪。”叶青青到底是学了礼仪的,轻瞥了一眼没心没肺已经笑嘻嘻地坐下来的仙倾抚,规规矩矩对着兰凰天行礼道歉,心中的鄙夷更甚。 “不碍事的,妹妹坐,不过可惜了,方才的开宴表演你们已是错过了,虽然不及倾抚妹妹的幻术表演精妙,曲子却尤有情味。” 说不在意她们两个迟到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办?仙倾抚是天銮的宝贝师妹,也是她兄长的心上人,此刻他们两人都在,她不可能为了仅仅是迟到这么小的事情发火,惹他们俩不开心,毁了这一场难得气氛如此融洽的宴会。不过,心里的不快那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看到仙倾抚毫无歉意,甚至进门之后都没有向自己进礼,心中的厌恶更甚,话语中也不由得夹枪带棒。 这样的女子,除了脸长的好看,还能有什么用处?从前倒还勉强算是一个天才,可是如今倒是连个像样的法术都使不出来,简直就是一个花瓶! “时间不早了,明日天銮你们还要早起赶路,我们就开宴。”兰凰天话音刚落,绘春就机灵地退下去传话了。 她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妖仆是最忠心的,丫鬟是最机灵的,兄长是未来的王上,男人,也该是那子佛最出色的! 可是,自从这个丫头出现,一切都变了! 最忠心的妖仆背叛了自己!最崇拜的兄长为了她荒废朝政与法术,竟然去学习那些低下的媚术!最好的男人,现在,只对她有眼相看! 除了绘春,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狐媚子夺走了!凭什么!自己是那子佛的公主,全天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而这个臭哄哄的乞丐,她凭什么! 兰凰天越想越气,却不得不忍住,连胸口的起伏都控制在了一定的幅度之内,可是,却依旧逃不过一直盯着她的叶青青的眼睛。 气愤,嫉妒,你越讨厌她,就越能够帮助我! 第五十一章 晚宴礼仪,回顾往事 朝阳公主的晚宴,比太子殿下所设的讲究得多,首先就是礼仪讲究,上菜前,先上二对香,茶水和手碟;台面上有葡萄、香瓜、枣柿、西瓜四鲜果,松子、腰果、花生米、开心果四干果、佛手、乳茄、柠檬、闻香果四看果和青梅、橘饼、圆肉、瓜条四蜜饯。 之后先上冷盘然后热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全桌汇集那子佛众多名馔,择取时鲜海味,搜寻山珍异兽。全席计有冷荤热肴一百九十六品,点心茶食一百二十四品,计肴馔三百二十品。 合用全套粉彩万寿餐具,配以银器,富贵华丽,用餐环境古雅庄重。席间专请名师奏古乐伴宴,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承传统美德,侍膳奉敬校宫廷之周,令众人流连忘返。 然而,原本食毕能让人领略那子佛烹饪之博精,饮食文化之渊源,尽享万物之灵之至尊的大宴,竟然被硬生生压缩在一个时辰之内结束,菜品一道接着一道端上桌来,连我都看出来明显是受了催促。 这个朝阳公主,竟然比我还要急不可耐?难道她的真实属性,竟然是吃货一枚? 我边吃边感到无奈,难怪都说“吃”的力量是伟大的,不是曾经有一句至理名言么,叫做“震惊!妖龙一族至今还未灭绝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人类的牙齿撕咬不动妖龙的筋肉”。 “倾抚妹妹,姐姐敬你一杯,为当日在河边的事情向你道歉,姐姐这就先干为敬了!” 宴会接近尾声,兰凰天突然端起了酒杯,向我敬了一杯酒,这一杯酒着实让我猝不及防手忙脚乱,我刚刚捋顺了裙子站了起来准备举酒相应,她那边已经豪迈地空杯向下了。 我想,恐怕是她准备的酒实在有些不受欢迎,以至于全席没人与她共饮此杯,此刻她又想换个果汁尝尝,却无奈杯子里还有满满的酒水,纵观全席也只有我是她能够名正言顺敬一杯酒的人,这才成了替罪羔羊,真是无奈啊无奈。 为人之客,自然不能下了主人的面子,不过让我白白喝这么一杯酒,着实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我伸手拿了一旁太子殿下喝了一小半的酒,没有坐下,反而回敬了她一杯。 “公主殿下言重了,今日小倾宴会来迟,在此给公主殿下道歉,敬公主殿下一杯,小倾先干为敬了。” 我学着她的套路,不等她来得及换上想要的果汁,就再次敬了她一杯。 酒水下肚,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将空杯的杯口朝下,以示喝完了。 公主殿下的座位正在我的对面,也就是师兄的身边,此刻我关注的重点是她,以人类身体的构造机制,在我仔细观察朝阳公主脸上所有细微表情的时候,就决定了我无法看清师兄的面部表情,无法看见他凝望自己面前酒杯时候的一往深情。 “妹妹才是客气了,妹妹能赏脸来姐姐的宫里参加晚宴,姐姐已经很满足了。”兰凰天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反而很高兴地饮下这一杯酒。 我一怔,悻悻地坐下了。 在我们两人对饮之后,酒宴的气氛又热闹起来了,罗夜师兄和青青姐姐开始说他们小队从前经历的事情,有惊险的,有开心的,听得我羡慕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的我,就像是断了翅膀的幼鸟,在无限期待中向往总有一天能飞向蓝天的愿望,已是彻底破灭。 我低着头,听着他们眉飞色舞的讲述,只能不停地用酒咽下几乎冒出喉咙的羡慕。 “有一次,那可是仅有的一次啊,天銮他唯一一次遇险!” “啊!天銮哥哥?”原本心不在焉的兰凰天听到叶青青这句话,也把持不住参与了进来。 无论他们讨论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了。酒喝多了,去更个衣。 我默默站起来,离开席位,他们正说得兴起,也没人会注意到我。 我走出院子,一名侯在一旁的宫人就迎了上来:“仙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更衣。” “请随我来。” 那名宫人弯着身子,礼貌地落后我半步,伸手超过我半臂为我引路。 “那时候,是我们第一次组队的时候,那时候大家对于彼此的能力都不了解,我是沾了师父与师兄的福气,才能有幸被分在这个队伍里,那时候的天銮才十岁,就已经是乙铜级天罚了,他的天罚之力也已经初步觉醒,是甲级,还没有达到如今的屠龙级这么变态,那时候的师兄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已是乙银级天罚了,天罚之力也是初步觉醒,不过稍逊一些,是乙金级。他们二人各有优劣,因此互相不服气,但是小队的规矩是不允许私下内斗,因此两人一直没能比出高下。” “当然是天銮哥哥更厉害了!”兰凰天不禁拍案出声。 “咳咳……”兰凤阙尴尬地咳嗽两声,提醒自己两样都是小星星的妹妹。 “那时确实是我年轻气盛,现在想来,天銮当时已经对我是礼让许多了,我却非要争个高下,导致了后来的危机,真的是……唉……” “无妨,已是儿时玩闹了。”默默喝茶的缉天銮总算开了口,语气里隐约的担忧,听得人心里咕嘟咕嘟冒出了泉水,一点一点浸湿了整颗心脏。 于是,三双星星眼一齐望向了缉天銮。 “咳,”即使是缉天銮,被这么望着也会不好意思,“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明早还需早些出发……” “再一小会就一小会,青青,你快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对啊,叶小姐,请你快说。” “你们别急,听我说。我们第一次出任务,由于是有有经验的天罚部部员带领的,因此天銮和我师兄并没有什么摩擦,可是到了第二次任务,从选取任务开始,他们两个就开始明争暗斗了。” “后来好不容易,我们商量决定投票选择任务。” “怎么这样?太不公平了!”,听到这里,兰凤阙不惊拍起了大腿。 第五十二章 缉天銮的危机 “的确有些……不公平。”兰凰天也不禁小声嘟囔,打抱不平。 这票,还用得着投吗?叶青青那么喜欢缉天銮,一定是把票投给他了! “青青你肯定把票投给你师兄了是不是!可怜的天銮啊,要是你选择我在一个队中,本太子一定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的!” “是……”叶青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又慌忙解释道:“不过当时我的确是有私心的,因为和天銮并不熟悉,而师兄照顾我那么多年,我自然是偏向他。” 兰凰天听她竟然回答了“是”,简直大吃一惊,又很快冷静下来,她选择支持自己的师兄,恐怕不是因为不喜欢缉天銮,而是太喜欢了。 恐怕,这就是她与她之间的差别。 “我们选择的任务是击杀一座沿海重要军事城市中一头肆虐的妖怪,这头妖怪十分狡猾,出动了很多人却没能捉住它,甚至没能看清它到底是什么妖怪,伤亡数量也是一天天增加,杀了它或者驱赶它,已是迫在眉睫了。” “当时我们小队刚刚成立,若是想要步入正轨,正需要这么一份功绩。可是天銮认为我们选择这个任务还是太冒险了,因此他与师兄二人在路上一直在争执。” “没想到,那妖怪竟然真的那么狡猾,它认出了我们天罚的身份,猜到了我们三人是新一波来驱赶它的天罚,在我们进城之时就盯上了我们,趁着师兄与天銮闹脾气,谁也不愿意去猎取食物,我一个人落单之时,将我捕获,想要以我为威胁,将我们逐个击破。并且,那妖怪竟然还、还……”说着,叶青青羞红了脸,竟然不敢再说下去。 “还怎么了呀!你倒是说啊!” “这件事,青青说确实不太好。虽然后来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情,但是毕竟关乎到女孩子家的清誉,后面还是由我来说。”罗夜叹了口气,接下了话头。 叶青青抬起眼睛,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又望了缉天銮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脸蛋儿红得像苹果一样。 “那妖怪强迫青青与它成婚,无论我与天銮当时如何不和,也不能拿队友的贞操开玩笑,因此我们很快商量好对策,因为天銮长得比较好看,像个姑娘一样,因此他负责去代替青青,悄悄将青青换回来,而我负责引诱那妖怪远走,好让天銮有机可乘。” “噗嗤——”兰凤阙没忍住,笑出了声,“天銮,去演女人?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那时候的缉天銮身材还没有现在这么有男子特征,再加上他肤色又白,五官阴柔,确实像个女孩子。我们的计划实施得也很成功,我成功引诱走了那只妖怪,天銮也成功救出了青青。按照计划,由于武力拼搏我们不是那妖怪的对手,所以我负责守住妖怪的巢穴,青青却找救兵,天銮按兵不动不要露出破绽使妖怪有所警觉。” “但是,变故还是发生了。那妖怪突然决定提前进行婚礼,那时候青青还没能赶回来,我当时也真是窝囊,不敢闯进洞穴去救天銮。那妖怪还竟然偷偷在天銮的饮水中下了药,天銮法力尽失,无力反抗,只得按照妖怪的安排与它成亲。” “什么!”兰凰天拍案而起,手上画着天穴阵,彰示她抽出天罚之力的蠢蠢欲动。 “虽然天銮是男孩子,但是若是真的和妖怪拜堂成亲,这样的丑事传了出去,恐怕会贻笑大方,当时我已经六神无主,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祈祷青青早点回来。可是,一直到太阳下山,妖怪的妖力变得更加强盛之时,青青也没能赶得回来,按照路程来算,青青应该早已回来了。” “那时我已经绝望了,我在心里无数次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让天銮担任如此危险的任务,为什么自己没有本领战胜那个妖怪而只知道争一时之气!” “罗夜,别说了。”缉天銮叹了口气,总算开了口。 故事听到这里,当年的事情他也已经完全回忆了一遍。 那时候,他穿着嫁娘的衣裳,头上有大红色的盖头。 当嫁娘?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啊。 幸好自己成功换走了青青,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一定会害怕的。 “美丽的人类女孩,渴了?桌上有酒水,你再稍等一会,等我布置好了,就和你拜堂!哈哈哈哈哈哈!吸溜,”那妖怪吸了一口口水,得意地舔着自己的嘴巴,眼睛里全是贪婪与欲望,“人类女子的身体,可真是让人期待啊,哈哈哈哈哈哈!” 缉天銮握紧了拳头,心口的天穴已经不受控制在微微开合,若不是因为有厚重的嫁衣遮挡,恐怕就会被看出来了。 桌上的酒中被下了药,这种拙劣的封印法力的药用鼻子闻一闻就能闻出来,但是,喝还是不喝? 缉天銮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杯,微微掀起自己的盖头,一饮而尽。 屋外,一双眼睛流露着满意,这才转过身去,真正的离开。 走回床边,方才喝下的药酒已经开始生效。自己与天穴之间的联系被完全切断,【焚龙】也完全没有反应。自己与身边一切法力因子的联系也全都消失,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应该也无需担心,我们的计划已经很周到了,我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候救援就可以了。 缉天銮闭上眼睛,窗外的天渐渐变成血红色,夕阳西斜,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预定的拜堂时间了…… “嘿嘿嘿,小娘子,我已经全部布置好了,虽然吉时未到,但是我们做妖怪的,也不讲究什么吉时不吉时的,你嫁给我,也就随了我们做妖怪的习惯。我等不及了!走小娘子,我们现在就去拜堂!” 什么!这个时候,青青还来不及赶回来! 这个妖怪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这就是妖怪的本性!出尔反尔,不可理喻! 第五十三章 等待救援,国师爱徒! 我该怎么办? 拜堂?不可能! 和它拼了? 不可能,胜算为零,现在和它拼命,只是送死。 缉天銮恨恨地咬牙,心里盘算着如何做才能活着逃出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他没有能料到最坏的结果,是他的过失,是他的不成熟。如果想要当一个成功的领队,必须要有足够的经验。他虽然跟随师父学习多年,但真正对上妖怪之时,才领会到了纸上谈兵是多么的幼稚,妖怪的智慧虽然不及人类,却也能够思考,比低等的动物聪明得多,也不能以常理判断,真正的能力必须要亲自经历,万事小心。 就像方才,尽管自己知道那妖怪就在门外监视着自己,若是自己的幻术等级略高一些,就可以骗过它的眼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骗过它真正喝下这会让自己送命的药酒。 透过厚重的红布盖头,能隐约看见距离自己不过三尺的妖怪的巨大身体,厚重地让人感到恶心。 “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那好,等我吃了今日刚抓来的童子肉,再来找你,下次来的时候,我绝不容许任何拒绝!” 面对妖怪的威胁,缉天銮除了愤怒,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他第一次,也绝对会是最后一次的无能为力! “缉师兄,缉师兄!” “青青?你回来了!” “对,我一个人行动比较快,后面的援兵一会就会到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没事。” “缉师兄,你放心,我会在暗中保护你,如果到拜堂之时救援的人还没能赶得过来,我就和那个妖怪拼了!” “嗯。” 不久之后,那妖怪又折返了回来,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张嘴说话之时,血腥味更重。 “我等不及了,快走!现在就去拜堂!” 它伸手过来抓缉天銮,缉天銮侧身避过,在那妖怪即将发怒之时,却自己站了起来。 可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并且喝下的药酒使他身体虚弱,竟然没能站稳,狠狠晃了一下,那妖怪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诶哟,小娘们,不用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你们人类的规矩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不是说一切亲密的举动都基于拜堂吗?” 缉天銮就着妖怪的手站稳之后,急忙退后了一小步,低着头,也不说话。 “哼!不知好歹!随便你,反正不久后,你将永远成为我的女人!” 那妖怪怒哼一声,弹指炸裂了房门,迈着粗重的步伐先行走了出去。 它没看见的是,厚重盖头下缉天銮的笑容。 “我去和它拼了!”叶青青几乎忍不下去,就要冲出来,却被缉天銮装作不经意的伸手拦了下来。 “别冲动,现在去只能是送死。”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缉师兄你去和它拜堂吗?这怎么行!不然……不然我们再换回来!” “不行,这样我来救你就没有意义了,也没这个时间,况且你一个女孩子,恐怕比我更不合适。放心,这个妖怪想让我和它拜堂?简直做梦!” 树林中。 “你好,我们是海兰城的天罚部士兵,你就是发现那妖怪的天罚吗?” “是的,你们总算来了!现在那妖怪正要强迫我的同伴和它拜堂,你们快进去救他出来!” “详细情况你的女队友已经告诉我们了。经过我们的判断,我们决定在拜堂结束那妖怪志得意满得意忘形,心神最为松懈之时冲进去,将它一举拿下。” “开什么玩笑?拜堂之后?”罗夜听了他的话,怒从心起。 尽管接了这个任务是为了自己小队日后的发展,但是他们小队做出了如此大的贡献,发现了那只狡猾的妖怪的藏身之处,这么大的功劳,这些士兵竟然要置功臣于不顾,简直,简直…… “你们太过分了!和妖怪拜堂,你可想过若是你们自己和妖怪拜堂是什么感受!若我的伙伴真的与妖怪拜过堂,你可想过他以后会有怎样的名声?你要知道我们小队可是功臣!” “我们知道你的感受与你的队友的感受,可是我们需要顾全大局。海兰城是一座重要的军事城市,可是这个可恶的妖怪已经对海兰城的军事防御做出了不可弥补的损坏,这一次难得找到了它的踪迹,我们不能承受错过这次机会所带来的后果!” “可是……!” “没有可是!这个决定,也就是整个海兰城的决定!你若是想救他,就自己进去!反正我们天罚部的士兵,一定会等到它拜堂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罚部!好一个天罚部!天罚部的天罚竟然是你们这样的一群渣滓!真是叫人失望啊!” “你说什么!” “呵呵,想必你们还不知道。”罗夜捏紧了拳头,手放在自己的腰旁,随时准备打开自己腰部的天穴,“里面即将和妖怪拜堂的那位,你们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又怎样!难不成他还是天王老子?”领头那人不屑地嘲讽。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身后的一群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无知,笑得那么愚蠢。 “呵呵,亏你们还有胆量笑得出来!里面的人,他叫缉天銮!他是国师唯一一名弟子!他拥有,能够进化为屠龙级别的天罚之力!你们仔细想想,若是他在这里和妖怪拜了堂,给他的心留下了阴影,影响了他日后的成就,他的师父,国师槐牢透大人,会不会将这海兰城,夷为平地!” “什么!” 那人,是国师的弟子! “哼!这是我们小队的名单与身份介绍,自己看看!”罗夜从怀里掏出证明身份的文书,扔给那个领头的人。 领头人手忙脚乱接下了文书,看完之后大吃一惊,再也做不到刚才的淡定了。 “抓紧时间!我们突破进去!” “可是部长……” “没有时间犹豫了!国师的爱徒,若是在我们这里出了什么差错,海兰城被毁事小,那子佛可能都承受不了那个人的怒火!” 第五十四章 妖怪本体,聪明黑鱼 “是!部长!” “我们走!”那天罚部部长一声令下,众人再也不隐藏身形,直直冲向了妖怪的洞府。 洞府内,缉天銮手拽着红绳,上面挂着一个正红色的绣球。 一个材质简陋到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心意的绣球。 一个如果换一个场景换一个对象就会让人无限遐想的绣球。 红绳的另一头,在一只恶心的、充满血腥味和兽类特有的褶皱的“手”中。 “一拜天地——”高堂上,那妖怪幻化出的喜娘正在喊着婚礼的礼话。 那妖怪不情不愿微微弯了身子就当作拜过了,回头看身边的“娘子”,却丝毫没有动作,腰直挺挺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已经惹怒我了!” 本来他身为妖怪,就不信苍天,为了她才特意组织了这次婚礼的一切,她却还身在福中不知福,看来还是需要自己先动手毁了她的骄傲,然后…… 那妖怪凶狠地盯着一动不动的缉天銮,本性毕露。 “抓住妖怪——” “冲啊——” “嗯?外面是什么声音!”那妖怪龇牙咧嘴,眼神愤恨,一把抓住了缉天銮的衣领:“是不是你叫来的救兵!哼!愚蠢至极!渺小的人类竟然妄想与我抗衡?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怎么把他们一个个碾死的!” 说着,那妖怪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也不顾什么礼仪,一把掀开了缉天銮头上的盖头。 缉天銮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盖头会这么快就被掀开,原本听见门外的怒吼声,他提起的一口气才刚刚放下,就又提了起来。 缉天銮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脱身,却没想到对面的妖怪也愣住了。 那妖怪诡异地红了脸,又将盖头替他好好地盖了回去,动作莫名其妙的轻柔。 “那个……你在屋里好好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那妖怪就逃跑似的跑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叶青青都已经准备好攻击了,就在她即将释放杀气的时候那妖怪盖好盖头离开,硬生生将她的杀气憋成了傻气。 “嗝。” 一声短暂又尴尬的打嗝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缉天銮在一声声连续的打嗝声中越发的愤怒,这份愤怒总算冲破了药力,他的力量逐渐回复。 他,缉天銮,竟然被一只恶心的妖怪,看上了? 开什么玩笑!那是妖怪!那是与他有血海深仇的妖怪! “缉师兄……” “走青青,斩杀他,是我们的任务,可别让那些援兵抢先了!” 缉天銮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露着嗜血的快乐,左手狠狠扯下身上的喜服,骨节分明的右手在胸前紧握,抓住了【焚龙】的刀柄,周身缠绕的火因子已经开始暴跳如雷了。 闪身来到洞府外的妖怪心神仍在荡漾,眼神飘忽不定,然后飘啊飘啊,就由不得它继续荡漾了,因为在它面前,这五十名天罚,可不是那些守城的普通士兵! “妖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在海兰城作乱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海兰城天罚部近日誓死将你消灭!” “哈哈哈!你们这群废物,连本大爷的本体都看不出来,还谈何消灭?本大爷改日换个面貌,你们恐怕认都认不出来呢!” “混蛋!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你,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一群蠢货!” 说着,那妖怪竟然原地消失了! 原本它已经想好了,若是来者很弱,它就直接碾死他们,若是很强,就拿它的新娘子做人质。可是,在揭开盖头那一刻,它被那人的美貌惊呆了,来不及思考怎么盖头下换了一个人,它只知道,它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她,它绝不能放弃,因此将她当作人质的设想破灭了,那么只有佯装逃走,引走众人,然后折返,再带她走! 世界上有一种人是最恐怖的。 有的人,自身的能力不及自己的欲望,因此他选择了干脆放弃欲望,此刻他也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有的人,强大到依靠自己追逐甚至超越自己的欲望,这种人,要么是觉悟太过拙劣,要么是少之又少的天才。 有的人,他的能力暂且不能达成自己的欲望,但他能够选择暂时退避,韬光养晦之后以更强的力量迈向更高的领域。 世界上,这种人是最恐怖的。因为,他没有极限。 “哼,逃走了吗?” “你……”见到屋内走出来的一男一女两人,那天罚部部长立刻认出了其中少年的身份,“您就是国师大人的弟子!在下来晚了!” “无妨。哼,它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您的意思是……”本来那妖怪逃跑,那天罚部长心里也是忍不住责怪缉天銮的,毕竟这样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放跑了,可是听到他这么一说,似乎事情还有转机,他的心中不禁开始期盼了起来。 “我在它的身上画了法阵,方才我喝下了药酒失去法力,因此没有任何效果,现在我法力恢复,之前画下的法阵自然开始起作用了。” 这个法阵,自然是他从床边起身佯装跌了那一下引得那妖怪扶了他一把时用极快的速度画上去的。 缉天銮笑得骄傲,笑得不可一世。 能够成为天罚,是他的骄傲,也是他所有的依靠。重新拥有法力的缉天銮,也拥有了他的全部骄傲。 区区一个妖怪,不过脑袋聪明了一点,却也妄想超过人类的智慧吗? “它就藏身在西边的湖里,果然,它的本体是……噗,竟然是只黑妖鱼,真是可笑,不是常听老人们说黑妖鱼炖汤喝了补脑子吗?这条黑妖鱼足够大,够在场所有人都喝到饱了!” 缉天銮转身,面向西面的那片湖泊,眼睛里是放肆的杀意。 “后来,在天銮的带领下,大家果然在那片湖泊里找到了那黑妖鱼,它丝毫没能察觉到天銮在它身上留下的法阵,在察觉到我们接近之后,竟然还妄想我们像从前的巡查兵一样只要它按兵不动我们就能与它擦肩而过。” 第五十五章 黑妖鱼死,慌张正主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将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带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第五十六章 末日传说,天仲源元 “她既然没回来那你还不快去找!”这个蠢奴才,简直是蠢到家了! 整座朝阳宫除了绘春,就没一个能靠得住的! 绘春从小就是派来当自己的玩伴的,陪着自己长大,要说最了解自己的人,连父王都比不上她。她从小也聪明机灵,比别的奴才干活好得多,女工也样样精通,特别是对自己也忠心,从来不会违背自己。 若是宫中能多几个绘春这样的奴婢,自己也不用次次出马,害得天銮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对了!这次绝不能让仙倾抚逃出生天,否则日后她在天銮面前嚼舌根,破坏自己与天銮的感情,那就不可挽回了! 兰凰天揉了揉眉心,眼睛中一瞬间闪过杀意。 “怎么了吗?宫人做事又让你不省心了?” “哥哥……”哥哥总是这么温柔,善解人意,没有一点太子的架子,却也因此太过善良软弱,这宫中盯着王座的兄弟,可不少! “诶?好像倾抚妹妹已经去了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呀?”叶青青突然出声,眼光若有若无地瞥着兰凰天。 “朝阳公主,我师妹呢?”看见叶青青的表现,缉天銮也不是傻子,知道她的顾忌,自己却不怕这位刁蛮公主,所以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现在恐怕继续瞒着装作什么的不知道不是明智的方法了。兰凰天在心里狠狠咒骂,脸上却装作愁苦的模样:“也没什么,倾抚妹妹贪玩,在我的园子里面玩,宫人跟丢了,方才来向我汇报的,我已经命令他继续找了,大约是妹妹在圆子里面迷路了,现在才没能出来。” “我去找她。”缉天銮站起身来,语气有些着急。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去趟茅厕还要贪玩迷路。 “等等!”兰凰天站起来,拦住缉天銮,“这里是我的朝阳宫,你身为外人,还是男子,在我宫中晃悠,恐怕不合适?” 绝不能让缉天銮先找到她! “你的意思是?”缉天銮有些不耐烦,刚刚的回忆已经让他有些急躁了,现在又被人阻挠,缉天銮的暴脾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发作了。 兰凰天被他看得有点发慌,也不敢太过阻挠了:“这样,我们大家一起去找,也当散散酒,方才的佳酿后劲也不小呢。” “在下就不去了,明日还要早些出发,就先告辞了。”说着,罗夜向兰凤阙与兰凰天作揖告别,“青青,我们走。” “诶?我也要吗?”叶青青一惊。 “当然了,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额,是,师兄。”叶青青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兰凰天,温顺地低下头,向众人行礼之后,跟着罗夜走了。 “那我们也快去找她,天銮也要早点回去休息呢。”兰凰天一笑,带头走在了最前面。 一旁的绘春见状,赶忙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小倾倾——你在哪啊——” “笨蛋小倾倾——迷路的小倾倾——” “……”众人无语,这个兰凤阙,在仙倾抚面前,简直就是个智障…… 好像是太子殿下在叫我! 太好了,总算有人来找我了! 我摸了摸膝盖,虽然已经麻木了,但是还能感觉得到隐隐约约的疼痛,而且摸上去有湿湿黏黏的感觉,恐怕是已经流血了。 第五十七章 天仲源元 刚才逃跑的时候摔倒之后,腿就不能动了,一只藏身在这座假山的缝隙里面,幸好那名宫人没有继续追过来。 我探出头去,却没能见到人影,想必他距离我这里还有一些距离,只是声音喊得大了一些…… 这个笨蛋凤阙。 再等会,应该一会就来了。 我继续将身子团在一起,藏在那阴暗不显眼的缝隙之中,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憋屈,就好像自己的心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阴暗狭小的缝隙,自己的心……其实一直活在这种阴暗狭小的空间中。 其实我自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我的记忆是不完整的。 或者说,我这个人都是不完整的。 在那次比试时,虽然我醒过来之后就丧失了最后那一段的记忆,但是在那之前的一点点,我依稀记得,川霖曾经说过的那段话。 我是魔剑【天仲源元】的主人?怎么可能啊? 古书中记载,【天仲源元】,那是传说中神级天罚之力,与天剑【天仲羽花】并称为天下双神兵,拥有弑神的力量。 是魔剑【天仲源元】首先降临人间的。 “有堕魔之天使,熔骨为剑,淋血为咒,劈地成狱,厉鬼嚎哭。” 前人总结出的这句话形容出了当时的人间地狱,三日之间不知死了多少人,至今西海仍旧枯槁,寸草不生。 万幸的是,在【天仲源元】降临的三日之后,【天仲羽花】随之降临,用自身源源不断的生气压制住了【天仲源元】的死气,总算将人类解救出了这个危机。 当时人类中还不存在“天罚”这一类人,只有使用【天语术法】的术士,那些术士强者趁着这两柄剑互相压制之时,将它们封印起来,埋藏在西海地底。 可是在百年前的某一天,天地大变,日月混沌,世界整整七日七夜处于黑暗之中,当人们终于迎来光明之时,却发现原本已经破烂不堪的西海又变得更加狼藉,而魔剑【天仲源元】与天剑【天仲羽花】齐齐失踪,直到现在百年之久,依旧没有丝毫踪迹。 但是,忌惮魔剑的恐怖,关于魔剑出世时的记载代代相传,直到现在那段历史都没有模糊,为的就是警戒后人,一旦魔剑出世,定要集结整个人类的力量,消灭它! 魔剑恐怖至厮,我怎么可能会是它的主人? 川霖还说我是【失败者】?我根本就不拥有天罚之力呀! 那之后,川霖说完那段话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就说是师兄救了我。师兄也什么都不肯说,不否认也不点头认可。我的法力也莫名其妙被封印了,师兄探测不到我体内有别人的法术,也就是说—— 封印法力的,是我自己! 第五十八章 倾抚落水 “小倾倾——”兰凤阙担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拉回了我的思绪。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先逃出这个困境才是要紧的! 夜空漆黑,乌云遮月,像极了那个远古的神话传说——天狗张大了它贪婪的嘴巴,吞下夜中唯一的光明,结果被神诅咒,生生世世成为漆黑的乌云,拱持着明月,只有当月亮的封印稍微减弱,才有机会作无力的反抗,张牙舞爪地在天空肆虐,遮住月光,假装自己还是当初力能吞月的天狗。 被拔了牙的天狗,只是苟延残喘装腔作势就像牙都掉光了其实连一块肥肉都咬不动的老奶奶一样。 我探出头去,见到灯笼微弱的火光,似乎来一阵微风就能轻轻松松吹灭它一样。 打着灯笼的是绘春,后面衣着华贵的自然是公主殿下了。后面还有两个人影,一个是不停叫我的阙哥哥,一个……让我连他身边的空气都感到熟悉的身影。 他们距离我还有二十几丈,现在跑出去仍旧有些危险,但是师兄应该能注意到我。 朝阳公主再厌恶我,也应该不敢在师兄面前对我动手! 想着,我就打算从洞里面出去了,却偶然见用余光瞥到了绘春身前四周隐约藏着的人影,吓得我脊背一凉,腿还屈着,就不自觉开始打起了哆嗦。 也亏得我眼睛好得异于常人,才能察觉到特意用幻术隐藏身形的他们。等着我自投罗网的杀手吗?杀气毫不外溢,连师兄也没能察觉得到。 兰凰天,我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一直这样至我于死地? 是我不死,你就没法活下去了吗? 好在他们已经渐渐走近了,我只要安静地等着师兄靠近…… 不对,绘春怎么换方向了! 杀气! 杀气朝着我过来了! 肯定是刚刚我动的那一下暴露了我的藏身之地!不愧是专职杀手! 我不敢继续呆在原地,赶紧夺路而逃。 奇怪的是这些杀手虽然追着我,向我释放着瘆人的杀气,却并不逼近,稳稳地跟在我身后,可是明明以他们的能力,能够一瞬间追上…… “啊呜——” 我…… “噗通!” “什么声音?”听到水声,兰凤阙第一个反应过来,“是小倾倾吗?” “回太子殿下,是水声,也许是果子掉到水里面去了。”绘春回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不愧是绘春! 兰凰天心中暗道一声好,听这声音,不会错,肯定是那小贱人掉进莲池了! “是吗?我怎么听着不像呢?”兰凤阙眼中闪过一道厉光,他平时确实不计较,看来是善良过头了,连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骗自己了!“天銮,你觉得呢……诶?” 兰凤阙回头问缉天銮,却看见身后空无一人,不由得苦笑。 缉天銮还真是敏锐,自己不过还在怀疑,他就已经动了。 跌入水中的刹那,我就明白了那些杀手的意图,他们不是想将我杀死,而是要制造出一个意外的场景至我于死地。 确实,一直生活在内陆的小乞丐,怎么可能会游泳? 可是,我会! 在即将跌下去的一瞬间,我就“啊呜”地吸了一口气,刚才掉下来的动静,足以引起师兄的注意了,只要我安安静静在这水中呆上一会儿…… “小倾!” 第五十九章 再无瓜葛 不出我所料,师兄来得好快。 可是我从没听过师兄这么着急的声音,声音穿过空气穿过水流到达我的耳边,比想象中要小,几乎微不可闻,却又让人疼到心里。 我不由得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让他担心,担心到我自己的心都疼了。 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我再也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心神,一个分心真的呛着了水,我看着师兄焦急的眉头蹙成了小山,【焚龙】破开水流,在我身边转着圈圈,仿佛看懂了主人的心意,要帮助主人保护我一样。 “小倾!小倾!” “咳、咳咳——”师兄拍着我的背,帮助我咳出刚刚不小心喝下的水,总算回过气来。 “小倾!太好了,太好了,小倾,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师兄突然一把将我拉到他的怀里。 可能是因为他自身是火属性的术士,身体周围都是火因子,暖和和的,驱走了我身上的寒冷,与心中的恶寒。 “咳……师兄……咳咳咳咳……”我憎恶地盯着佯装担忧快步走来的兰凰天,想伸手指她,却没有力气。 “别说话了小倾,师兄这就带你回去。”师兄仿佛看懂了我的眼神,却没说什么,横抱我站了起来。 “小倾倾!你真的在这里!”兰凤阙见到这边的情形,赶忙跑了过来。 “啊!莲池……”兰凰天一声惊呼,十分刺耳。 “天銮,这是怎么了?你的【焚龙】……啊!我的莲池!这是我宫中最宝贵的地方了!飞飞经常在这里洗澡……”兰凰天捂着嘴巴,眼泪线一样往下掉,“如今飞飞不在了,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回忆啊!” “呵呵,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宝贝的师妹,会出现在你宫里头的莲池中!”缉天銮本不想现在与她追究,当务之急是将小倾带回去治疗,可是她却还要装模作样,真是烦人! “你说什么……”兰凰天没想到缉天銮会有一天在她的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维护一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责骂自己,原以为,上次飞飞暴走时发生的那些……足以证明他对自己也是有情意的,原以为就算他对自己的师妹有不一样的情感,也不会太深…… 错了,自己全都想错了吗? “别装傻了!我早该想到,你这次宴请根本就是不怀好心!亏我这么相信你,以为你真心想要与小倾和好!兰凰天!你真有本事!原先我以为你最多不过是被娇惯坏了,任性一点罢了,现在竟然连人命都敢谋害!你有在乎过别人吗!你知道自己在乎的人被伤害是什么感觉吗!兰凰天,此事之后,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他说,再无瓜葛? 第六十章 失望亲情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卫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第六十一章 影响女尚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自然是孕育了。 第六十二章 亲情爱情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自然是孕育 第六十三章 师兄师妹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u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自然是孕育 第六十四章 前往川家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u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自 第六十五章 高潮迭起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r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u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 第六十六章 诡异川府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r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u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 第六十七章 秘密行动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r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u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的 第六十八章 侵入川府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了,方才的愤怒也因为缉天銮的话吓得无影无踪。 爱情里面,总是这样的不公平。明明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舍得离开怀中的女子看自己一眼。 “天儿,闭嘴!这件事与你有无关系事后我自会派人去查,但是今天,这件事出在你朝阳宫,你这莲池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人命!”兰凤阙听r不下去,终于开了口。 兰凰天不会想到,自己的u亲哥哥,一开口就是帮着外人,对自己说话还是训斥的语气。 “呵呵,人命?是仙倾抚的命!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堂堂一国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破乞丐了!” 兰凰天说得凄惨,泪水虽然被她拼命含在眼眶里,可是声音的颤抖已经暴露了她的悲伤。 可是,在场的人的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 第六十九章 红糖冰粉 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万、季二人的攻击还不到,正凝神准备攻击身后之人时,他淳淳的声音突然响起:“别闹,你打败他们,他们脸上可无光。在驭傀门口,给两位前辈留点面子。”他特意加重了“前辈”二字,有些耍弄意味的眼神望向我身前的两人。 万疾凉和季空诚对视了一眼,见那女孩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又想起她之前说是来找人,相比找的就是赫缚歌了。既然赫缚歌出面保下了她,他们自是不能再动手。又听赫缚歌说他们是她的前辈,有可能是他带回来的新人,想要加入驭傀。但她之前对关朵动手,本领虽高,脾气却差得很,万一引得驭傀众人生出嫌隙,破坏感情,那可是得不偿失。万疾凉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 “缚歌,人找到了吗?” “嗯,我已经将她请过来了。”说这句话时,赫缚歌松了手,神情颓废,丝毫没有刚刚的神采奕奕。 万疾凉见他这副神情,哪里还舍得再开口。季空诚见他犹豫,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缚歌,嘿嘿,你可真是好眼光,这个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本事也大得很呢。这不,关朵适才差点被她毁了天罚之力,现在正躺在里面等着你去救治呢。” “空诚,怎的今日你善良得很?平日里你被蓉儿欺负,都没人来帮你打抱不平啊。” “那怎么一样。我同小蓉是一家人,同关朵也是一家人,而她……”季空诚指向我,却突然顿了一下,望向赫缚歌,疑惑道:“缚歌,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她也是驭傀中人?我怎从未见过?” 适巧一阵风吹过,掀起我的头发,我来不及遮掩,脖子右侧胭脂色的公会徽章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我慌忙用手掩住,神色惊颤地看向面前三人。公会徽章本是无色,颜色会随着主人的魔源烙印之色发生改变,而公会徽章是胭脂色的……季空诚与万疾凉一副吃惊的表情,而赫缚歌……淡笑着看着我,没有一点吃惊。 他早就知道! 赫缚歌伸手替我将被吹乱的头发抚好,然后脱下外衫替我披上,口中责怪道:“你身体刚好,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要好好爱惜自己,笑笑。” “真的……是笑水?”怪不得,怪不得赫缚歌说我们是她的前辈,因为她以前一直是这么叫的,赫缚歌这是在嘲讽我们呢。怪不得赫缚歌袒护于她,虽说驭傀是一个大家庭,但是家庭成员也有亲疏远近,笑水是赫缚歌队里的,她打了关朵,,但只要剩下一口气,赫缚歌能救活她,就没人能说什么,毕竟,实力为尊。 “诶呀,果然是笑水!原来这么漂亮,怪不得赫缚歌终于愿意让万年二人组多一名成员了,早知道我就是和他干一架也要收下你!嘿嘿,笑水,你可别生气,我们刚刚没能认出你来。对了,你不是戊级天语师吗?怎么这么厉害,这易容术,我们大家都一点端倪都没能看出来,并且,虽说【橙锐】是庚级天罚之力,但你竟能……” “啪!”季空诚一脸谄媚相的拍马屁还未结束,就被一个急促噪耳的声音打断。 第七十章 无情太子 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万、季二人的攻击还不到,正凝神准备攻击身后之人时,他淳淳的声音突然响起:“别闹,你打败他们,他们脸上可无光。在驭傀门口,给两位前辈留点面子。”他特意加重了“前辈”二字,有些耍弄意味的眼神望向我身前的两人。 万疾凉和季空诚对视了一眼,见那女孩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又想起她之前说是来找人,相比找的就是赫缚歌了。既然赫缚歌出面保下了她,他们自是不能再动手。又听赫缚歌说他们是她的前辈,有可能是他带回来的新人,想要加入驭傀。但她之前对关朵动手,本领虽高,脾气却差得很,万一引得驭傀众人生出嫌隙,破坏感情,那可是得不偿失。万疾凉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 “缚歌,人找到了吗?” “嗯,我已经将她请过来了。”说这句话时,赫缚歌松了手,神情颓废,丝毫没有刚刚的神采奕奕。 万疾凉见他这副神情,哪里还舍得再开口。季空诚见他犹豫,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缚歌,嘿嘿,你可真是好眼光,这个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本事也大得很呢。这不,关朵适才差点被她毁了天罚之力,现在正躺在里面等着你去救治呢。” “空诚,怎的今日你善良得很?平日里你被蓉儿欺负,都没人来帮你打抱不平啊。” “那怎么一样。我同小蓉是一家人,同关朵也是一家人,而她……”季空诚指向我,却突然顿了一下,望向赫缚歌,疑惑道:“缚歌,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她也是驭傀中人?我怎从未见过?” 适巧一阵风吹过,掀起我的头发,我来不及遮掩,脖子右侧胭脂色的公会徽章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我慌忙用手掩住,神色惊颤地看向面前三人。公会徽章本是无色,颜色会随着主人的魔源烙印之色发生改变,而公会徽章是胭脂色的……季空诚与万疾凉一副吃惊的表情,而赫缚歌……淡笑着看着我,没有一点吃惊。 他早就知道! 赫缚歌伸手替我将被吹乱的头发抚好,然后脱下外衫替我披上,口中责怪道:“你身体刚好,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要好好爱惜自己,笑笑。” “真的……是笑水?”怪不得,怪不得赫缚歌说我们是她的前辈,因为她以前一直是这么叫的,赫缚歌这是在嘲讽我们呢。怪不得赫缚歌袒护于她,虽说驭傀是一个大家庭,但是家庭成员也有亲疏远近,笑水是赫缚歌队里的,她打了关朵,,但只要剩下一口气,赫缚歌能救活她,就没人能说什么,毕竟,实力为尊。 “诶呀,果然是笑水!原来这么漂亮,怪不得赫缚歌终于愿意让万年二人组多一名成员了,早知道我就是和他干一架也要收下你!嘿嘿,笑水,你可别生气,我们刚刚没能认出你来。对了,你不是戊级天语师吗?怎么这么厉害,这易容术,我们大家都一点端倪都没能看出来,并且,虽说【橙锐】是庚级天罚之力,但你竟能……” “啪!”季空诚一脸谄媚相的拍马屁还未结束,就被一个急促噪耳的声音打 第七十一章 重情太子 “红、红糖味的?” “嗯,怎么了?” “我最讨厌红糖和生姜了……阙哥哥你忘了吗?”我抬头看他,又委屈得不行低下了头。 阙哥哥是最了解我的人,甚至连师兄都不如他,可是,他怎么会忘了我最讨厌红糖…… “可是冰粉太冰了,红糖性暖,和冰粉混在一起吃下肚去,既凉爽,又不伤胃。”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虽然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阙哥哥的表情,怎么看上去那么瘆人? “我不想吃。”我轻轻推开面前的红糖冰粉,又觉得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意,因此说话声音低低的,不敢抬头瞧他。 “ “ “ “ “ “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自然是孕育着 第七十二章 小倾失踪 “红、红糖味的?” “嗯,怎么了?” “我最讨厌红糖和生姜了……阙哥哥你忘了吗?”我抬头看他,又委屈得不行低下了头。 阙哥哥是最了解我的人,甚至连师兄都不如他,可是,他怎么会忘了我最讨厌红糖…… “可是冰粉太冰了,红糖性暖,和冰粉混在一起吃下肚去,既凉爽,又不伤胃。”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虽然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阙哥哥的表情,怎么看上去那么瘆人? “我不想吃。”我轻轻推开面前的红糖冰粉,又觉得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意,因此说话声音低低的,不敢抬头瞧他。 “ “ “ “ “ “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自然 第七十三章 生死与共 “红、红糖味的?” “嗯,怎么了?” “我最讨厌红糖和生姜了……阙哥哥你忘了吗?”我抬头看他,又委屈得不行低下了头。 阙哥哥是最了解我的人,甚至连师兄都不如他,可是,他怎么会忘了我最讨厌红糖…… “可是冰粉太冰了,红糖性暖,和冰粉混在一起吃下肚去,既凉爽,又不伤胃。”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虽然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阙哥哥的表情,怎么看上去那么瘆人? “我不想吃。”我轻轻推开面前的红糖冰粉,又觉得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意,因此说话声音低低的,不敢抬头瞧他。 “ “ “ “ “ “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 第七十四章 凤阙心事 “红、红糖味的?” “嗯,怎么了?” “我最讨厌红糖和生姜了……阙哥哥你忘了吗?”我抬头看他,又委屈得不行低下了头。 阙哥哥是最了解我的人,甚至连师兄都不如他,可是,他怎么会忘了我最讨厌红糖…… “可是冰粉太冰了,红糖性暖,和冰粉混在一起吃下肚去,既凉爽,又不伤胃。”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虽然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阙哥哥的表情,怎么看上去那么瘆人? “我不想吃。”我轻轻推开面前的红糖冰粉,又觉得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意,因此说话声音低低的,不敢抬头瞧他。 “ “ “ “ “ “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时候 第七十五章 擦肩而过 “红、红糖味的?” “嗯,怎么了?” “我最讨厌红糖和生姜了……阙哥哥你忘了吗?”我抬头看他,又委屈得不行低下了头。 阙哥哥是最了解我的人,甚至连师兄都不如他,可是,他怎么会忘了我最讨厌红糖…… “可是冰粉太冰了,红糖性暖,和冰粉混在一起吃下肚去,既凉爽,又不伤胃。”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虽然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阙哥哥的表情,怎么看上去那么瘆人? “我不想吃。”我轻轻推开面前的红糖冰粉,又觉得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意,因此说话声音低低的,不敢抬头瞧他。 “ “ “ “ “ “ ”””””不行,天銮,你不能……!”兰凰天彻底慌心思眼睛都在仙倾抚身上,谁会注意得到自己呀。 “她早已不是一个乞丐了。我很后悔当初伤害了她,因此今后,只要她在我身边,我都要尽我所能保护她,今日她落水,我很后悔没能陪着她保护她,今后……”兰凤阙闭上眼睛,表情沉痛又温暖,“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后来时常回想,这一幕总是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师兄稳稳地抱着我,阙哥哥站在我们身前是防伪的姿态,我看见他回望我时眼底流露的情感,看着他宽阔的肩膀甚至将它当成我的倚靠。现在才明白,那时候,师兄就已经有意地让他来接近我,让我亲近他,因为他放心自己的兄弟,他想让我有一个最美好最幸福的未来。 那时我心里只有恐慌与厌恶,身上的潮湿提醒着我人心的险恶。 现在衣服干爽洁净,因此我能感觉到师兄与阙哥哥的感情,却晚了,晚了太久太久。 那时候的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让我能有如此体验,否则,我的一生,仍旧会是死水一潭,百年的轮回又会重复。 “太子哥哥……连你也怀疑我吗?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信吗?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是我从小一直陪着你,读书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受罚在一起。我随你一同去赈灾,我替你挡下刺客的刀刃,我在沙漠中找到迷路的你将仅有的水全都喂给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我从小到大都尊敬崇拜的兄长啊!” 兰凰天的手揪着心口,她不仅仅是心疼,心口那一尺长的伤疤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为了替她的兄长挡下刺客的攻击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天儿……”兰凤阙眼里是痛苦的挣扎,最终化为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看了兰凰天一眼,然后跟着缉天銮离开了朝阳宫。 跟着缉天銮回到了占天府,看着他将仙倾抚轻放在床上,自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倾倾怎么样了?” “没有大恙,我去的比较快,刚刚喉咙里的水也拍出来了,没有闭气,可能是惊吓过度,再加上喝了些水,身体不舒服暂时睡了过去,不过呼吸也还正常,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你,凤阙,你和朝阳她……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王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与你最亲,王室亲情不易,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太合适……” 缉天銮担忧地看着兰凤阙,这个自己唯一的兄弟,他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丧失了宝贵的亲情。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宝物。 “可是那是我的真心话啊。”兰凤阙苦笑,他爱她,没有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无动于衷。 “凤阙,小倾还小……” “我知道啊,现在,我只是她的阙哥哥,我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这件事,天儿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天儿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恶毒地谋害人命……” “朝阳她变了,变了太多了。” 兰凤阙不愿再想下去,就好像如果少想一些,自己的妹妹就会少恶毒一分。 “天銮,让我看看她。”现在,只有小倾倾的脸能抚慰自己。 缉天銮让开位置,兰凤阙走过去坐在床边。 这是小倾倾的床,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小倾倾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让人喜欢,看着看着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却像触电一样又缩了回来,面前的人让他不敢触碰。 缉天銮发现不对的时候,兰凤阙正好转过身来:“不好了,天銮,小倾倾的身体好烫!” “什么!”缉天銮探手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烧手,连他玩火的手都禁受不住。 “定是落水着凉了,现在烧得好烫,怎么办?” “我有治疗伤口的药,却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自从有了这个师妹之后,缉天銮一次又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原以为她只会受伤,后来有了相思膏,学医的念头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现在才想到,她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姑娘,会生病,会发烧。 “我去找御医!”兰凤阙一边说着一边冲了出去。 “嗯。” 不一会儿,兰凤阙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人。 “老臣拜见缉大人。”郦太医战战兢兢,这可是占天府,是禁地啊! “快去看看小倾,快些!” “是。” 看着传说中冷面无情的缉天銮着急的模样,郦太医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原来占天府的人也是会生病的,原来缉大人也是会着急的。 “回太子殿下,回缉大人,仙小姐只是得了风寒,不必惊忧,老臣这就去开一副药,保管一天后还二位一个活泼如初的仙小姐。” 仙倾抚潮湿的衣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缉天銮用法力烘干了,郦太医看不出她落水的真实原因,只以为是贪玩受风了,不由得关照道:“姑娘家小时候要尤其注意不得受寒,否则以后会气血不调,影响女尚的。” 他说得委婉,在场的两名少年却都红了脸。 女子最高尚的使命,独一无二的天赋是什么时候能 第七十六章 天罚传说,自私真相 “当真?”缉天銮向着说话的人看去,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会是叶青青第一个找到仙倾抚的下落。 “确实,那妖怪虽然藏得隐秘,但是它似乎也是这一块的霸主,平日里收集的宝贝恐怕堆成了小山,小曼刚一被放出来就和吃醉了酒一样想往那边窜呢。”叶青青骄傲地说着。 可是字里行间,却没有一丝关心,全是对自己天罚之力的骄傲。 “妖怪!” 随着缉天銮咬牙切齿的声音,【焚龙】发出一阵轰鸣,火因子从【焚龙】边缘爆发开来,团起一层火云,层层晕开,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我缉天銮今生今世,定与你们不共戴天——!” 啊! 我突然浑身一震,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像是一个山洞,我躺在石床上? 身体仍旧麻木不能动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湿湿冷冷的黏液? 我不是……喝了一口红糖冰粉吗?怎么会这样?凤阙……太子殿下他,到底想做什么? “嘿嘿嘿,小美人儿,你醒啦?”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凑到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直到他将脸慢慢挪远了,才看得清他的脸——儒家客栈老板的脸。 “你是谁?你是太子的人吗!” 听了我的问题,他突然开始大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带来一种危险的感觉:“哈哈哈,太子?那是什么东西,哈哈哈。小美人儿,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什么太子殿下?不如好好服侍本大爷,本大爷这里的天材地宝,就全是你的!到时候,你想活多少年就能活多少年!早早摆脱人类脆弱的身体!” “你、你什么意思?”她边笑边往我身边凑,我身子麻木,只能一点点向里挪。 可我却看到,他眼里的兴奋,越来越浓重。 “我什么意思,小美人儿还不明白吗?”说着,他探过头来,在我身上狠狠一嗅,“香啊,真香啊,你身体里的味道真的很香啊……这叫什么来着?” 我瞪着他,全身上下都感到无比恶心。 “是了,这叫做,神香!哈哈哈,神香!诶呦喂,这可真难得啊,神香,可是只有拥有高级天罚之力的天罚才拥有的香味啊!” “你胡说什么!”这人真是个疯子,我明明就是个没有天罚之力的普通人! “哈哈哈,小美人儿,你别怕,你现在还小,我得把你养得成熟了,才更有营养啊!”说着,他一把攫住我的手臂,举到自己的嘴边,竟然伸出舌头在我的手腕上舔了一下。 我忽视了他恶心的动作,却将他的舌头看得清清楚楚。 那样细细长长,尖端分岔的舌头,绝对不是人的舌头! 他到底是谁! 这一刻,恐惧真正淹没了我的心脏,在我面前的这个东西,不是人类,是妖怪! 是没有理性,残忍凶暴的妖怪! “哈哈哈,小美人儿,你的心跳怎么突然变快了?都说了别怕,你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是会让自己更加短命的哦。” 第七十七章 同归于尽,罪魁祸首 更加? “哦,你不知道,这可是你们人类世界的密辛,你们人类多么自私,若是公布了这个消息,恐怕不会再有人努力修炼绞杀妖怪守护和平了。”那妖怪得意地笑,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却一直没人倾诉,现在总算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折磨。 “嘿嘿嘿,那我就告诉你,天罚之力,确实是神赐的力量,一切传说可都不是空穴来风啊!可你知道这样荣耀的事实为什么人类要选择将它掩盖吗?那是因为,就是这个事实,造成了一切恶果!” “神的力量,是你们凡人能随便驾驭的吗?实话告诉你,你们人类脆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发挥出神器的力量,而你们每动用一次神器,都会吸食你们的生命力!” “这是人类第一个愚蠢的地方,人类世界以拥有天罚之力为荣,以拥有高级别的天罚之力为圣,可是他们不知道,天罚之力等级越高,自己死得越早啊哈哈哈。” “你知道为什么天罚需要不停地修炼吗?因为只有不断提高身体的强度,才能更好地运用神器的力量,才能……不让自己的身体那么早垮掉啊!” “不过呢,这正是他们的第二个愚蠢的地方。他们感觉自己在变得强大,其实啊,他们只是身体距离崩溃的边缘越来越近以至于失去了灵敏的感官啊。” “什……”我听了它的话,虽然难以置信,可是细细想来却十分有理,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在我眼前浮现的,是可怕的未来。若是天罚们用自己的生命拼命修炼去变强,去斩妖除魔,而知道这一真相的人类却看着他们拼命往死的方向发展,只为了自己生活得安全……直到天下天罚全都死绝……天下人类也将灭绝! 并且,过强的天罚之力……会对身体造成威胁?那师兄……师兄体内可是有屠龙级别的天罚之力啊!【焚龙】的威力仅次于魔剑和天剑啊! 那师兄的身体…… “小美人儿,你莫要怕,有了我,你不会那么早死的。我倒是在城中嗅到了另外一股香味,虽然不如你的深邃,却比你成熟得多,若果有机会,嘿嘿嘿,我也要将他捉回来,生吞活剥——” “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是谁!” “是你方才做梦想要吃的人!” “啊!是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哼,就你这满地堆放的天材地宝,要找到你,很难吗?” “麒蛇!怎么可能!蛇中之王怎么可能会听区区一个人类的号令!不……这麒蛇……这感觉是……天罚之力!你竟然能够拥有这样特殊的天罚之力!” “那么我就告诉你,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被你瞧不起的人类,看似脆弱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什么狗屁的神!人类,才是世界真正的造物主!你就,带着你心目中的神,一起给我去死一死!” 缉天銮怒吼着,在方才他们的出现吸引了那妖怪的注意力的时候,兰凤阙早已绕到后面救走了仙倾抚,缉天銮没了后顾之忧,愤怒与担忧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连法阵也没有画,直接以法力作为招数,将焚龙投掷出去,直插那妖怪的心脏。 “这……竟然是……屠龙级……天罚之力……啊——” 第七十八章 小丑跳梁,因丑而亡 “麒蛇!怎么可能!蛇中之王怎么可能会听区区一个人类的号令!不……这麒蛇……这感觉是……天罚之力!你竟然能够拥有这样特殊的天罚之力!”那妖怪颤抖得似乎都要摆出臣服的姿态,却突然意识到那不过是天罚之力,而并非真正的王者,这才重新抖擞起来。 “那么我就告诉你,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缉天銮举起焚龙,朝着他,眼神猖狂。 “被你瞧不起的人类,看似脆弱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什么狗屁的神!人类,才是世界真正的造物主!你就,带着你心目中的神,一起给我去死一死!” 缉天銮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威严,在方才他们的出现吸引了那妖怪的注意力的时候,兰凤阙早已绕到后面救走了仙倾抚,缉天銮没了后顾之忧,愤怒与担忧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连法阵也没有画,直接以法力作为招数,将焚龙投掷出去,直插那妖怪的心脏。 “这……竟然是……屠龙级……天罚之力……啊——” 那妖怪连退数步,一把瘫坐在石床上,双手想要聚力拔出胸口的长刀,却被【焚龙】的火气烫开,两只手都烧得融化了。 “你……你竟然是……传说中的……那个存在……怪不得……会拥有如此……美妙的香味……” 那妖怪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洞口的缉天銮。 自从他出现,脚步甚至没有移动一下,而自己堂堂称霸这西边数城的大妖怪,搞垮了一个天语世家的大妖怪,就即将陨灭了。 “死在【焚龙】的刃下,你也不算冤枉,妖怪。” 缉天銮看见了它眼神中的悔恨,鬼使神差竟然说出安慰他的话。 “是啊,我不冤枉,你也不要冤枉啊,可怜的人,哈哈哈,可悲的人!” “你不要胡说!” “你是否可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次神器的主人啊,神抛弃的一部分啊——哈哈哈,神啊,您可真是残忍,您做出如此违逆本性的事情,是为了谁啊……” “神与魔,本为一家,为何要如此,互相残杀……”那妖怪仰头想望天,抬起头却只能见到漆黑冰冷的岩石。 “我们走。”缉天銮手一挥,【焚龙】化为能量回归他的胸口,叶青青点了点头,也收起了小曼。 “世上妖魔,不过尔尔,我们不除了它们,它们就会捕杀人类。这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在这世上,唯一的道理,就是力量。” 缉天銮叹了一口气,背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是那妖怪的尸体炸裂的声音。 然后,是缉天銮结界碎裂的声音。 “天銮,你没事?” “无妨,这种程度的自爆,还伤不到我。青青,这个给你,这是那蛇妖的蛇丹,方才我用【焚龙】从它的心脏中挖出来的,给小曼吃了,大有裨益。只是可惜了它那洞中的天材地宝,都被方才的爆炸毁坏了。” “真是狡猾的妖怪!”叶青青银牙紧咬,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成为废墟的山洞。 “多亏了你早有准备,这蛇丹才是最有价值的,那些天材地宝,被它的污浊染得久了,不要也罢。”罗夜轻轻按住叶青青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那里面的许多宝贝,谁不眼红?可是那种级别的爆炸,若不是天銮护着,别说宝物,就连他们自己的身体都保不住。 第七十九章 无端梦魇,千里冰原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第八十章 面无表情,六根清净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 第八十一章 她是谁的人?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 第八十二章 五年之后,容貌尽毁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时候 第八十三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时候了 第八十四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时候了, 第八十五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时候了,我 第八十六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时候了,我的 第八十七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时候了,我的世界 第八十八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 第八十九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 第九十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 第九十一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在 第九十二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在家 第九十三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在家, 第九十四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銮哥哥因为我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在家,你 第九十五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抗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在家,你 第九十六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在家,你 第九十七章 “那妖怪也是太狂妄了,竟然认为它比人类还要聪明,它当我们天罚部的成员是吃素的不成?我们还就喜欢喝聪明的黑鱼汤呢!” “噗——”在那一连串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之后的放松,就连兰凰天也不禁笑出声来。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天銮。尽管看上去他的行为是充满了准备与理智的,但是他的刀,那柄【焚龙】好像发疯一样,像是脱离了天銮的控制一样,突然直飞而出,狠狠插入水中,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骚乱才逐渐止住。在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翻滚出来的水越来越浊,原以为只是翻滚上水底的泥浆,后来水中渐渐显出红色,天銮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湖面,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相信只要站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后来呢?” 兰凰天虽然在对着叶青青提问,眼睛却是看着缉天銮的。尽管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她就喜欢这样看着他,仿佛这样看多了之后,缉天銮也会回应自己一样。 可是,世上的痴心无比多,许多人也痴心更强大的力量而凝望苍天,可凝望哪会有什么回应。 苍天都懒得回应,更何况缉天銮了。 “后来,哪还有什么后来啊,那黑妖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它的肉都被【焚龙】整齐地分成一块一块,浮上水面之后就被在场的海兰城天罚部成员四人一块的走了。不过,天銮却因祸得福了。因为黑妖鱼的杀孽太重,【焚龙】吸了它的血之后完成了进化,成为了现在的屠龙级天罚之力。” “原来天銮哥哥的天罚之力是在那个时候升级的!不愧是我的天銮哥哥!真是太厉害了!”兰凰天听得入迷,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叶青青在心里嘲笑,什么你的天銮哥哥,你的天銮哥哥为了我能委屈自己扮作别人的嫁娘,你的天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你的天銮哥哥……哼,已经是别人的天銮师兄了! 想起仙倾抚她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凭什么霸占了天銮的心! 诶,对了,怎么仙倾抚去更衣去了这么久?难道朝阳公主暗中下了绊子? 我随着那宫人走到更衣的地方,礼貌地谢过他,就往茅厕里走着,却没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回头问他:“你们宫里难道还有上茅厕要有宫人跟着的规矩?” 这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原先离我三尺远的宫人竟然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回头也把他吓了一跳,手上的螺纹都吓没了,握着的东西硬邦邦砸在地上,也砸出了我的害怕。 我没自己看那是什么,只知道是金属制成的非常沉的物什,我也知道就算有让宫人跟着上茅厕的规矩,也不该贴得这么近。 我记得画本子上有这么一个情节,一名见色起意的猥琐男跟在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用重物袭击她的后脑将她打晕,然后拖回家中做了自己的美娇娘。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做猥琐男,是一名害羞的颇有才华的富家公子,这个故事的女主阿爹姓貌阿娘姓美,取名如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矮丑肥。 而这位富家公子管自家的洒扫奴婢叫做美娇娘。 所以,这名宫人是想敲晕我然后给我洗脑让我做这宫里的“美娇娘”吗! 想到这,我逃跑的脚步不禁又加快了许多。 虽然那名宫人是名男子,但是我毕竟曾经也是一名接受过三个月高强度训练的术士,虽然腿比他短一点,但是腿动得比他快一些,体能也比他好一些,很快就将他甩在了身后。 也将回去的路甩在了不知道是身前身后身左深右哪个方向了。 我,又光荣的迷路了。 那名宫人见跟丢了,十分懊恼又有些战战兢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仙倾抚已经回到席上了,若真是这样,被她告发这件事,那么占天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是若是自己没去复命,朝阳宫的自己的嫡亲主子,也不会放过自己呀! 算了,还是去复命!说不定走得快些还能拦住她,若她还没到就由得自己随便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那名宫人赶忙调转方向,往院子去了。 兰凰天听完了故事,还不停打断问话,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叶青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她竟然没给自己捣乱反而一个劲儿的搭腔,不过这可是一段缉天銮的重要往事,她有如此兴趣也不奇怪。 其实,连叶青青也没有察觉到,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带着大家的兴致往故事的方向,丝毫注意不到,有一个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兰凰天得意地微笑,眼光瞥到了慌张跑过来的宫人,心中得意更甚。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名宫人应该在接近的时候会大喊“仙小姐出事了”这几个字。 然而,在兰凰天诧异的目光下,他却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脸上的慌张也毫无破绽,不像是装出来的。 兰凰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理智尚存,她就要讲这个蠢货就地处死。 “不好了公主,她跑了!” “怎么回事!”兰凰天咬牙切齿地问,尽管能够忍住杀了这个蠢货的冲动,她还是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好像是,正主想尽各种办法支开丈夫打走小三,叫了壮汉将小三卖给人牙子,眼看丈夫被成功支走壮汉也扛走了小三,但是这位壮汉看上去长得结实其实是虚壮,还略有一些智商问题,不但没能把她交给人牙子反而还被小三逃走了,可能马上还要去找丈夫告状一般,这位正主怎么能不气愤怎么能不慌张呢? “她在林子里和奴才绕圈圈,奴才跟丢了人,猜想她会不会先回来一步告恶状这才赶紧赶了过来,却没见到她人。” 你的人,在家, 第九十八章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第九十九章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 第一百章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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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 第一百零二章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 第一百零三章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偷偷在他的床上睡觉,怀念他从前哄我睡觉的日子。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的时间轻飘飘地过去。 那个离奇的梦我也没有再次遇见,在梦醒之后身体空落落的感觉逐渐淡去,几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师兄这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回来也都是匆匆忙忙又离开,自从上次西行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偷偷进他的屋子, 第一百零四章 梦中的海魔龙 我不知道我的一生有几个七年,但我却将一个七年生生忘却;我不知道他的一生有几个七年,我只知道他紧攥着那个七年不愿放手,哪怕握着的是洪水猛兽。 我们本来可以很幸福,你还是我的师兄,我还是你傻乎乎的师妹,可是,人生是不会一成不变的。 所有的改变,都是从这个梦境开始,一个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梦境。 十七年未剪过的红棕色的及腰长发在肩处松松米白色的蕾丝布带束着,和鹅黄色的布裙呼应,乍一看,还以为是遗落人世的仙子。 这个女子,是我,却又不是我。 我是个天语师,却是个没有法力的天语师,只有在这梦里,我会拥有自己的天罚之力,传说中的魔剑——【天仲源元】。 这个梦,我已经做了七年,已经从原先的怀疑、惊惧,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天仲源元】这个熟悉的名字,七年中我也收集了不少关于它的消息,可是对于它的了解还是寥寥无几,除了那几个上古流传的传说之外,就没有更多了。 奇怪的是,世人害怕的魔剑,在我的手中就像是听话的玩具一样,况且,在这个梦里我能够自在地使用任何法术,这才帮助我在这七年间从一无所知的小白,到创造出甲级天之圣语术法的成为那子佛人人尊敬的天语师仙倾抚。 既然这样,我对于这个梦怎么会有任何的排斥呢?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总是感觉心慌得很,并且今天的环境也与平时不同。 放眼望去,千里冰原,满目雪白。我立足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骨骸,大到我站在它的身上,却看不见它的尽头。我狠狠踩了两脚,又跳了两下,它都纹丝不动。 想必生前是十分强大的魔兽,就这样死在这里,弃尸荒原,真是可怜。还有魔法阵残存的气息,一定发生过大战。真可惜,怎么没让我梦到大战,好让我施展神通。这段时间我可是从师兄为我搜罗来的秘籍中又学习了不少天语术法,苦于自己没有法力,施展不出。 我正叹息,冰面突然微微颤动起来,愈震愈烈,厚有十米的冰面突然崩裂开来,一只魔兽像是被束缚在地狱的恶鬼终于重见天日那样疯狂。 我吓了一跳,不过反应不慢。 “魔剑,天仲源元!”没等它完全出来,我便作出反应,双眼微眯,右眼桃色瞳孔中烙印的墨绿色玫瑰纹章中魔力爆涌,一把刻着玫瑰纹样血槽的墨绿色的剑便浮现在了面前。我执剑,做出应敌的架势,仔细观察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禁不住心中一动。 面前这个庞然大物,我只在书上看见过,它是传说中的曾经的主宰! 海魔龙,是海魔龙!龙族中魔力最强大,长相也是最美丽的海魔龙!幽黑的身体上嵌着月牙形的水蓝魔纹,美得简直摄人心魄。 我心中一动,一个天马行空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战胜它算什么?我要收了它,让它当我的妖仆! 我一手画阵,一手执剑。淡粉色的法力因子聚集在我左手晶莹的指尖,微微一个动作,朵朵如花的法阵便飘散而出,不出几息,我所画的法阵便已经散布在那海魔龙的四周,这些法阵虽然只是试探,可一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上三级法阵,但是海魔龙不愧是一切术法的克星,即使它并没有有心打破我的法阵,可那些丙级法阵在一接触到它的鳞片,就立刻被化解,乙级法阵坚持不了太久也被溶解,只有甲级法阵能够至少保持不被化解,只是威力大打折扣。 对付龙,我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我手上的这柄剑了。 我凭借身体小,动作灵活的优势,凑近它的身旁,挥剑砍它。奇怪的是,它叫声凄厉,却只是躲避,并不反抗。难道是受了伤? 我见它身上越来越多的剑痕,那是【天仲源元】留下的剑痕,充满了瘴气与诅咒,破坏了这样好的皮相,心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疼痛的感觉,唉我还是太善良了,太善良了。 我咬了咬牙,狠下心肠。没什么好可惜的,反正是梦。不赶紧收服它,体验一下有海魔龙当妖仆的感觉,等会梦醒了,后悔都来不及。 梦境,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毫不松懈,只一会儿,它已经遍体鳞伤。 “为什么不攻击我?”我走到它巨大的龙首前,见它趴在冰原上,只有喘气的力气。 “你长得真漂亮,我不想杀你,臣服于我,好不好?”我跳到它的头上,揉一揉它的伤口。 它仍旧不回答我,却一直看着我。 或许是一头哑巴龙? 总不会是被我打的太惨了内心在哭泣,和我赌气了不想开口? 我试探着发出契约,没想到立刻就被它接受了。 喂你作为万龙之首的骨气呢亲? 我愣了一下后,也不摆什么天罚的架子,抱着它蹭了又蹭,亲了又亲。 “我好喜欢你,真乖真乖,长得又这么漂亮,骑着一定很拉风,只可惜……” “小倾,醒一醒,小倾。”师兄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吹散了我的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刚刚收服的魔兽啊!”我哭号着睁开双眼,生无可恋地撇开头去,这是我第一次不想见到师兄妖冶诱人的脸庞。 =3= “阿抚!”龙身下幽蓝的血液给这冰原增添了一抹悲伤的颜色,配合着少年悲伤的呼唤,相辅相成。 海魔龙化为人形,黑色的发,海蓝的眼,嫩白的皮肤,即使是个男孩,叫任何人看上去的第一感觉也都是那一个字:美。 这样美的人深情凝望着飘落的女子,稳稳接住她。 “阿抚,阿抚,你醒醒,不要再睡了,阿抚!我等你睡醒已经等了七年,我守了你七年,你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束缚我,这样的契约有什么意思呢,我本来就是你的,这契约能让你开心,我也就听你的,可你刚刚明明好好的,怎么又睡了?阿抚,你来陪陪我,阿抚,这六年我好孤独。阿抚,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好想你,好想你。” 那样的悲伤,让凝固了亿万年的冰,寸寸碎裂。 第一百零五章 现实中的噩梦 我叫仙倾抚,十七岁,是个天语师,却是天生的法力绝缘体。我没有魔源烙印,也就是天穴,无法成为天罚,但我在天语方面拥有极高的天赋,若我有法力,相比他人,我可以在没有法阵与法器的辅助下启动法术。我热爱术法,即使不能成为天罚,我也要为天语术法作贡献,创造出能改天换地的【大·天语术法】。 自我有记忆起就是孤身一人,七年前,师父找到了我,把我带到这里,那子佛的王宫,师父是这里的首席天语师,也是国师。我还有个师兄,他不像我是个法力绝缘体,他很强,是一位杰出的天罚,实力几乎仅次于仙麟稽十位【大·天使天罚】。他才二十二岁,前途无量,是那子佛所有人的偶像,当然,包括我。 但是,此时的我,对他是深恶痛绝的! “小懒猪,起床啦。我都叫了你好一会儿了,怎么还赖着不动。”师兄捏了捏我的脸,又宠溺地揉了揉。 似乎,对于我脸上惧人的伤疤已经习惯,并且接受了。 “啊!师……师兄,早……早安。”脸不争气地热乎了起来,一定红透了! “不就捏你一下,害羞什么,我记得以前谁在睡觉时扯着我的胳膊死都不松手的,嗯?”他又顺势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羞得推开他的手,蒙上被子,不理他。哼,都怪他,我的海魔龙妖仆…… “好了,不逗你了。昨晚好像发生大事了,王上召师父去商议,我带你去凑个热闹,快点起来洗漱。” “师兄,你最好了!”我立马掀开被子,跳下床,奔向他早已为我准备好的盆。等我整理好后,师兄已经不在了,想必是先出去去等我了。 去旁听就不能太张扬,我选了最朴素的黑色棉布做的劲装——这可比繁琐的裙子不知方便到哪里去。 在这里的所有黑色衣服,都是这两年来阙哥哥送的。 “你这样……见王上?”师兄微微皱了眉,似乎觉得有点不妥。 “怎么了?”我瞅了瞅自己的着装,并未看出什么不妥。 “今日不戴面纱了吗?” “你不是说……不嫌弃我这副模样吗?”我不高兴地撅了嘴。 “小倾,你别生气,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毕竟是上朝,文武百官都会看见,我怕到时候有人嘴巴不干净,伤你的心。” “怎么。师兄那些女下属长得也没好看到哪去,更别提和我从前比了,她们也不戴面纱,为什么我就要遮遮掩掩的?难道只准她们这样露脸,我就不行么?” “小倾和她们……不一样的,而且,这件衣服……太显身形了……” “难道是我腿太粗了?”我不满地望向他,低头看了看,明明昨儿阿信还夸我身材好呢。 =3= 我没想到,这件惊动了陛下,甚至是整个仙麟稽的大事,竟然发生在冰原。那是个没有人类敢踏足,充满了未知的、实力恐怖的魔兽的地方。而昨晚,那里传来了强大的魔力波动——那是魔剑【天仲源元】的气息,让人不得不蠢蠢欲动。魔剑与天剑,分别是传说中的堕天使之器与圣天使之器,那是神的力量。 “这不是小事,必须派人去了解详细状况!”一进朝堂,争吵声就穿入了耳朵。 “那可是冰原,有去无回!”他们吵得兴致勃勃,各抒己见,毫不退让。 “若是魔剑被他人得到还好说,顶多大陆统一,但若是被魔兽吞噬,仙麟稽将会被毁灭!” “魔剑只是传说中的东西罢了,真假不辨,要为了这么个东西来牺牲支撑国家的力量吗!” 正反意见不一,激烈的争吵中,我却呆住了。 魔剑【天仲源元】与魔兽海魔龙? 这一切,与我昨晚做的梦,有什么联系吗? “报——”一个士兵突然冲了进来,手中托着魔法加密的加急文书。 “呈上来。”师父破解密码后,脸色沉得像一块锈坏了的铁板。 “发生了什么?”刚刚一直没有表态的陛下见到师父的脸色,声音也沉了。 “回陛下,冰原惊现强烈的魔法波动,亿万年的坚冰寸寸碎裂,千里之内尽是魔兽的悲啼。” “什么!” 冰原是七年前突然出现在仙麟稽的,或者说,是在七年前,突然被人们察觉到的,在那之前,一直有结界隐藏着它的存在。那里凶兽密布,但是冰原出现时爆裂到大陆上的冰渣里含着极其可怖的庞大魔力,这种冰要是被用来制作法器,威力定然无可比拟,因此吸引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去采冰,却从来没有人回来。冰原又位于大陆极北,气候严寒,这几年相安无事,没有人再打那里的主意。只是,恐怕这次一闹,那边也不得安宁了。 毫无疑问,冰原一行势在必行,这个苦差事落在了师兄的头上。 =3= “师兄师兄,我求你一件事。”会议结束,师兄心事重重地举步离开,好像是在避着我,却又是我能够追得上的速度,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不行,想都别想,乖乖待在这里。”他太了解我,早看穿了我的心思。 “师兄!”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前进,“这可能是我一生中唯一的机会。如果你带我去,今天早上你摸我脸吃我豆腐的事一笔勾销!” 没错,师兄被任命前往冰原探查,这等艰难的任务,除了他也没有谁能够保证全身而退了。 冰原的冰,相传只要吃下一口,就能让法力绝缘体称为法力之源,说不定,这是让我恢复法力的契机! 这七年,前五年,师兄每逢出任务回来,都会给我带回来各种调理身体的药材,熬成药汤给我喝,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知道那些药材都有疏通经络,恢复法力的作用,之后的两年,师兄回来得勤快了,常常带一些养伤的药物给我,想治好我脸上可怖的伤疤,可惜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师兄,今年……就用那冰原的冰,作为小倾的生辰礼物,好么?” “好……” =3= “师兄,你就这样把我带出来,师父会生气的。”师兄说完那个“好”字,立刻双手一挥,画下法阵,带我出了城,随即打开天穴,召唤出了煊方,立刻向着冰原出发。 “那我回去,和他说一声?”师兄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师父。 师兄第一次对师父用如此不礼貌的称呼。 “欸,别,别!”我赶忙挥手阻止。 我们俩沉默了一会儿,又同时开口。“师兄……”“小倾……” “你先说。”他咳了一声。 “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易容的?今天你带我出来,是不是没有准备再送我回去?” “看来瞒不住你了啊,你那次受伤虽重,但我网罗天下名药,没道理你的伤疤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让假脸和你的真脸一样脸红,但是我揉起来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猜到了。你在天语术法上的天赋,是足以震惊整个天语界的,虽然不知道师父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将你禁锢了七年,这七年他从不让你单独外出,哪怕是出宫,这你也感觉到了。这次,我的确没有想把你再送回去,王宫也不适合你的发展。也许你可以加入公会,去试练。希望这次去冰原,你能够获得法力。” “那师兄……” “我大不了也不回去,我相信凭我的实力,还不至于没有公会收,哈哈哈。” “师兄,它刚刚咧了咧嘴。“我指着胯下的火龙,嘲笑他。 “它打哈欠呢,别理它。” “……” 这次出来得太匆忙了,我从没想到逃离会这么顺利,也没想到会这么仓促。 我心中挂念的,还有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照顾的阙哥哥。不过,前一段时间已经替他解决了兰无关,若不是这样,阙哥哥太善良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心留他一人在王宫那个吃人的地方。因为我知道,这次离开后,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3= 冰原外围已经围满了各支队伍,身上有各式各样的纹章。 “师兄,为什么他们的魔源烙印都是一样的?” “那不是魔源烙印,是公会徽章,代表他们所属的公会。看来即使是这些经验丰富的天罚,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前面被布下了法阵,不懂天语术法的人解不开。” “师兄,我们试试?”我眼睛一亮,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法阵。 “不行,即使是在外围,我也能感觉到里面暴动的法术因子。里面很危险。”师兄摸了摸煊方的头,抚慰它的暴躁。 “不能进去?那岂不是白来……啊!那……那个……” “好大的骨架!”师兄顺着我的手望过去。 “我昨晚,梦到它了!” “什么!” “还有……还有魔剑!我昨晚梦到,我踩在它的上面,拔出了魔剑!” “什……”师兄被我的话惊住,看他的神情,似乎和我想的一样。 “快跑,是因子暴动!这一片要被吞噬了!”远处有人们的惊叫。 “看,那是什么怪物!快逃!”庞大的黑色身躯冲破了屏障,海水中的水元素全都暴动起来。 我可以想象到当时我的脸色有多白,唇瓣发抖。 “我还梦到了,海魔龙。”我拽着师兄的衣摆,恐惧地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零六章 诀别 这里的一切,和我昨晚在梦境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唯一一点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我是法力绝缘体,而不是那个手握魔剑的天罚。 “别分神,手给我,快画阵!”师兄站在我的身后,握住我的左手,十指相扣,右手搭在我的肩上,将法力传输给我。我立马领会,凌空画了一个加速法阵。师兄虽法力强大,但也做不到像我这样瞬间凝阵。这样的配合,无疑最佳。 “轰——”又是一次爆炸,我不敢停歇,连续叠加了三层的火系防御法阵,可是却被那个怪物一爪拍碎,我遭了反噬,吐了一口血。 “小倾!”座下的火龙失去平衡,我本想再施一个飞翔魔法来帮助它,无奈师兄抽出左手,紧紧扣住我的腰,防止我摔落下去。 “师兄,你松手,我跳下去。只有你一个人的话,煊方可以带你逃出去的。”我试图掰开他的手,没想到他竟将法力凝在手上,生生将我烫了开去。 “你最好早点打消这个念头,明明比我小了五岁,学人家玩什么大英雄主义。”他没好气地凶了我一句,右手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画了一个阵,使煊方调整了过来,并叠加了好几个加速法阵,煊方的移动速度只让人的眼睛跟不上。 我暗暗松了口气,回头想给师兄一个笑脸,眼神却凝固在他的后方。 “师兄,它,它在追我们!不,不,它追的是我!它要报复我!师兄,快丢下我,我们这样就算逃掉了,它也会追到城镇上,到时候……” “我一定能保护好你,你别做傻事!”他搂得更紧,也不回头看,只是拼命地将魔力注入加速法阵,我甚至能听到法阵的呻吟。 “缉天銮,你是那子佛的将军,你是那么多国民的偶像,你怎能自私地弃他们于不顾!”我不禁怒了,冲他大叫。 “小倾,我……”缉天銮咬紧牙关,满脸的挣扎与痛苦。 “吼——”身后的海魔龙终于逼近,一个吐息便震碎了早就不堪重负的加速法阵,幸好我早有准备,以血为媒介将法力反噬引到自己身上,只为让他能少受点伤,留有余力逃走。可是,师兄那样强度的法力所引起的反噬,又岂是我这样的法力绝缘体所能承受得住的?即使早有准备,我的五脏六腑也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痛苦,整个人就像是被烧干了,胸口闷得直呕,却连口血都吐不出来。 “不!”缉天銮见她被自己的法力灼得几乎不成人形,痛苦得几乎将十指插入煊方的鳞片。 “对不起,小倾,对不起……”正巧这时身后的海魔龙凄厉地一吼,一个闪身便拦在了煊方前,两爪一伸,生生扯断了煊方的双翼,缉天銮已经没有悲痛的时间,赶紧画了一个法阵后将仙倾抚背在身后,并在她身体周围布下了防御法阵,接着扯开衣襟,心脏的位置上有一颗火红的七芒星,那便是他的魔源烙印。缉天銮扔掉手中的剑,右手在胸前虚握,霎那间周围的火元素向他爆涌而来,慢慢凝聚成实体,他将剑一把抽出,这便是他的天罚之力——焚龙。 这就是天赋——屠龙的天赋! “小倾,你再坚持一会儿,它不过是一只未成年的海魔龙,如果我与它同归于尽,煊方就算是爬,也一定会将你送出去的。”他语气淡淡,却像是说着一生的誓言。 她没有回答,缉天銮以为她仍旧昏迷,却没有发现她虚弱地抬起手,在他身后隔着虚空画着什么。 焚龙虽厉害,缉天銮的法力却不够长时间地维持,否则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会被耗干。缉天銮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海魔龙。刚刚一直没有时间看它,现在只一眼,他便出了一身冷汗。 小倾说的没错,那怪物果真是为她而来!它的眼神,一直看向她,哪怕自己抽出了焚龙剑,它的视线也没有一瞬的偏移。似乎,一切武器,所有天罚之力,在它的面前,在这只未成年的海魔龙面前,都是一个笑话,而自己,更是一个笑话。 而往它的身上看去,缉天銮更是惊愕。它的身体伤痕累累,漂亮的黑色鳞片被削去了三分之一还不止,身上翻着肉的伤口隐隐约约有黑色的诅咒气息环绕。 有堕魔之天使,熔骨为剑,淋血为咒,劈地成狱,厉鬼嚎哭。 魔剑,天仲源元!这劈开海魔龙龙鳞的强度,附加堕天使之血的诅咒效果,缠绕的黑烟中隐约有悲号之声,不会错,这一定是天仲源元留下的伤痕! 难道,那法术屏障之后,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他第一次,为了他的渺小,几乎哭泣。 不过,缉天銮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他的剑看似随意地一挥,法术因子便化为千万箭矢,向海魔龙刺去。海魔龙的余光里见到了这一幕,它终于调转目光,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不屑。它微微侧了侧身,将箭矢全部弹了回来。 谁知,这些箭矢竟逐渐在空中拼成了一个法阵。这些,都是缉天銮在挥剑的一瞬间就计算好了的。先以最简单的形式发出因子束,佯装攻击,根据它的反应来作下一步的准备。再通过法力共鸣感受大气中法术因子的暴躁程度,并根据风向,它的反弹力度精确计算出每一道元素的路径,再以最少的法力消耗微作调整,用最少的时间拼成最合适的法阵,并且,用纯粹的火元素拼成的火系法阵,能使威力更大一成。而这一切,缉天銮只是一瞬就做出了判断。 缉天銮没有给海魔龙准备的时间,而是凌空虚踏,一跃上前,焚龙直指法阵中央:“锁·焚天日——” 巨大的由火元素聚成的牢笼凭空出现在海魔龙的上方。它感受到了上方压顶的危机,凭着本能伸展双翅想侧飞而出,可它的反应再快,怎么比得上已经成型的术法?牢笼上压而下,任它如何反抗,还是直直向地上坠去。 海魔龙怒吼不断,带着不甘与悲伤,吼叫声直钻入仙倾抚的脑海,刺得她头痛欲裂。她所画的法阵不得不因此而中断,可她也顾不上恼怒,她从身后紧紧抱住缉天銮,右手抚上他胸前的魔源烙印,却再也感受不到像往常一样暴动的火元素,那里,沉寂了。 “师兄……”我声音沙哑,“刚刚那个,是甲金级天语术法,【锁·焚天日】?” “咳……是。”他努力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右手准备画加速法阵,却被我拦下了。 “小倾,别闹,趁现在,我们赶紧……” “师兄,你的实力,应该还没有到不吟唱就完成甲金级术法?”他的身子僵了一下,一个“嗯”字堵在了喉咙口。 “师兄,你的焚龙,去哪儿了?” “小倾,先逃出去……”他声音失了稳重。 “师兄,你的牢笼可以锁住它多久呢?而且,它现在有伤,你才能锁住它,那等它伤养好了呢?”我咄咄逼人,一手揪着他的衣服,起了好几个褶子。 幸好这是在师兄背后,否则被他瞧见了这些褶子,定饶不了我。师兄最爱整洁,现在却为了我变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小倾,会有办法的!”他开始不安,害怕地抓住了我触着他魔源烙印的手,那么紧。 “我不过一个孤儿,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除了你,再没有人会为了保护我来牺牲自己和一头海魔龙战斗,即使现在逃出去,又能怎样呢?师兄,别傻了,失去了天罚之力的你,还能再保护我一次吗?” “焚龙剑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有法力……” “是啊,法力……”我松开抱着他的手,缉天銮吓了一跳,这可是半空之中。他赶紧转身抱住我,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禁锢在法阵中,动弹不得。而且,那还是由自己的法力所画的法阵! 他又惊又怒,冲我吼着:“仙倾抚,这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赶紧解开我的束缚,你抱紧我,不要摔下去!” “师兄,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了。” 牢笼已经裂开了些许缝隙,大概再过不久,它就要从里面出来了。 “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仙麟稽的大将军没有了天罚之力……”我攥紧了拳头。我用他的法力在自己身上加了飞翔法术,火焰凝成的翅膀灼烧着我的后背,却遮盖不了心口的痛。 “仙倾抚!你要是敢做傻事,我就……我……”我听到他的哭腔,他的恨,他的莫可奈何。 “师兄,你是那子佛的希望,你不能辜负了国人,不能辜负了师父,也……也不能辜负了我!我……我很喜欢大家看你的眼神,喜爱,敬畏,崇拜……”我绕到他的身前,卸去脸上的伪装,将我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来不及细看他眼中的惊艳,来不及理解他怒涛般的爱恨。底下海魔龙已经冲破了束缚,直冲上来。 “师兄,其实,其实……小倾,喜欢你。” “吼——”海魔龙的吼声依然强劲起来,我知道它要开始发力了,我们最后的时间不多了。 “师兄,不要看,不要伤心,你要好好的……”我想伸手去遮他的眼睛,却是自己先闭了眼睛。我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被海魔龙一口吞下。 “不——”我听他几乎癫狂的呼喊,却在中间像是被生生截断。 术法,昏睡。 术法,传送。 在你的背上,我可不是什么也没有做。反噬不是白受的,只有这样,才可以囤积你的法力;只有这样,你才能把我背在身后;只有这样,我才有时间来画下这繁复的法阵,保你生路。 师兄,你要好好的。 第一百零七章 一切的开始(上) 我坐在冰块的边缘,将双脚伸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修长纤细的手指,脑中不断地回放令人痛苦的记忆片段。 那一切,发生在我四岁的最后一天。 那一天,是五年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娘亲在后院劈着柴,爹爹去了田里浇水,这正是初春的时候,外头天气也尤其的清明,我坐在屋内按照娘亲的吩咐绣着花样子,明儿就是我五岁的生日,娘亲说我这么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姑娘,要是只有五岁就能自己绣出一朵花儿,定能被未来的公公婆婆相中,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虽然村子里的小虎和阿强已经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要和我玩过家家的游戏,也每每为了谁当丈夫谁当儿子打起架来,我也从学堂里面偷听到“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样的句子,对青梅竹马将来能够修成正果充满着旖旎的幻想,但是我又崇拜从小就听村里人说的能驾驭金戈铁马将妖魔打得落花流水的天罚,更何况我曾亲眼见过金光闪闪的天罚驭着法阵除了村庄周围的妖怪,在村民感谢与崇拜的目光中潇洒离去,但是却在我的脑海中刻画下这个金光闪闪的背影,挥之不去。 “女儿,夫人,我回来了!” 娘亲听到爹爹的声音,赶忙放下斧子,在围裙上揩了揩灰,然后迎上去,抬手用袖子为爹爹擦了擦头上的汗,甜醇的声音能让人放下一天的劳累:“相公,辛苦了,快坐下喝点茶。” 娘亲是村子里公认的美人,我想爹爹定是因为能娶到这样的娘子感到幸福,因此与娘亲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不舍得提高声音,更别提一句半句的责备了。他俩还因为举案齐眉,获得了全村最佳夫妻奖,被挂了一朵小红花在我家大门上。那颜色艳丽得很,虽没有成功引导村庄里的夫妻走上琴瑟和谐的道路,也招来了不少迷路的水牛,也成了村民们认领自家迷路水牛的固定地点。 “不辛苦,娘子,让你操劳了,可惜了你的手,如今提斧弄薪,越发粗糙了。”爹爹执起娘亲的手,轻轻揉着她因为方才劈柴使力而红了的手心。 “这有什么的,我们是夫妻,本该为对方分忧,共同撑起这个家。好了,从前的事情别想太多,现在我们能在一起简简单单地生活,对我而言,已经很幸福了。对了,你别光顾着我,小抚正在里面给自己明天过生日准备绣花呢,你快去看看怎么样了。” “娘亲!别让爹爹进来看,我还没有绣好呢,不给看不给看!”风声鹤唳的我蹬蹬蹬跑去门口,用肉嘟嘟的小手关上了门。 “呵呵,还着急了,好好好,爹爹不进去,你慢慢来,不要戳着手,知道么?” “嗯,小抚知道了。”我将门打开一条缝,对着爹爹做了个鬼脸,然后立马又关上。 “这孩子……”娘亲无奈地笑。 “她的个性像你,要强。” “只怕她这样小就显露出这样的性子,以后长大了难免磕碰。” “日后不有我们替她撑腰么?况且,你当她那个哥哥舍得么?从前他回了一趟家,抱着她都不肯放手呢。” “那孩子,说到我就来气……”我从门缝中偷看,看见娘亲说着说着,就靠进了爹爹的怀中,撒起了娇,简直比我还要小孩子模样。 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我走回桌子,又望向手中的花样子,才参差不齐地绣了一小片花瓣,还有四片花瓣等着我呢。 我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升到头顶的太阳,心中越发着急,急得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还带着阵阵酸痛。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想起来娘亲说绣花这件事极伤眼睛,若是不注意劳逸结合,可能还没见到未来相公的模样就变成瞎子了。这么一想,我赶紧丢掉了手中的绣花针,准备先出去玩一遭再回来继续,可是没想到我这眼睛离开了那绣花,反而更加疼痛了,像是有什么要碰涌而出。 “娘亲,娘亲,小抚要瞎了,娘亲!”我一时六神无主,生怕那喷涌出来的是我的眼珠,立马放生恸哭起来。 “怎么了!”娘亲焦急的声音响起,立马进到里屋看我。 就在那一刹那,那东西总算冲出了我的眼眶,墨绿色的雾气冲出我的右眼,一切被它触碰到的东西,全都被腐蚀殆尽,包括听到我的哭声赶来的娘亲。 “啊——”娘亲的衣服一瞬间被腐蚀,双腿的皮肤也变得干瘪枯绿,没有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跪倒在地。 “娘子!”爹爹因为原现在灶房里,因此来得晚了一些,我生怕这可怖的雾气不只是伤了娘亲,还会伤了爹爹,憋住一口气努力抬头想让他赶紧走,却见爹爹手一挥,一道金光凝成屏障,将他与娘亲保护起来。 “小麟,你怎么样!” “这颜色……不,怎么会这样,不!不!” “别怕,小麟,别怕,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的,别怕。” “不,这是诅咒,是对我自私的惩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的女儿遭遇这些……为什么不报应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着娘亲与爹爹痛苦的脸,却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有个词,叫做祸不单行。 “嘭——”天空突然一声炸响,然后唰唰唰出来一群人,个个都飘在空中金光闪闪,我视线模糊,只隐约看出来,这些人应该就是我崇拜倾慕的天罚。 “墨绿色的光芒!圣女的预言果然没错,她在一个月前就料到魔剑【天仲源元】即将在这座小镇出世,不枉我们在这里轮番守候一个月,总算被我等等到了!” “没错,这种颜色,只有魔剑才有如此独特的光芒,还有这种腐蚀效果,尽管天罚之力还未成形,但必然是魔剑出世!” “速度解决他们,将【天仲源元】扼杀在摇篮之中,切不可任由其出世害人!” 第一百零八章 一切的开始(下) “是!”那领头之人一声令下,身后的人立刻高声应和,纷纷打开自己的天穴,取出天罚之力,准备大开杀戒。 要是放在平时,我一定会两眼放光地盯着那些绚烂的光彩,可是现在,我无比痛恨那带着神奇光彩的武器。 从由好奇产生的兴趣,到由好奇产生的恐惧,只需要眨一眨眼的功夫。 突然,一道宽厚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那些刺眼惹人厌的光芒。那是父亲的背影,无论何时都能让我觉得安心的背影。 “慢着!你们是何人,胆敢在这里开杀戒!”爹爹抱着娘亲,站到我的身前,他身边依旧罩着金色的屏障,当时我不懂,我好恨爹爹那么偏心,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只顾着保护娘亲,为什么爹爹不用那金光罩子将我护住,现在我才明白,爹爹当时多么的无法选择。 如果将我保护在金光罩中,那么我眼眶里喷出来的墨绿色的雾气就会伤害到爹爹娘亲,但是不将我护在罩中,我又会被那些飘在空中的天罚们杀死。 “哈哈哈,一个会【金钟罩】的乡野术士,也敢在我们天罚协会面前叫嚣吗?”那领头人也不鲁莽,普通人遇见这种情况,早就惊慌失措了,但是父亲却能抱着娘亲,冷静地与他对峙,出乎他的意料,然而在他看了看父亲的着装之后,这份吃惊变成了鄙夷。 所以嘛爹爹,人靠衣装,你长得再帅也不如穿得好看。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会被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小辈唤作乡野术士,哈,哈,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爹爹仰天长笑三声,我见他手指舞动,竟然从自己的身体中拽出一张长弓。我还没来得及吃惊,就听见娘亲咳了几声,因为方才被墨绿色的气体腐蚀而失血过多有些脱力,勉强抬起手,在空中画了个什么符文,然后手伸进去,拽出了一支箭。 “哦,原来二位也是天罚啊,失敬失敬。”那领头人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微微一拱手,却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哪里‘失敬失敬’了。 “小辈,我劝你立刻收手,否则今日你们必定没命回去!别断送了你们大好的前程!” “那可真是多谢你的关心,不过像你这种乡野……闲人,呵呵,怎么会懂得我们身为天罚协会一员的骄傲与自豪?能进入天罚协会,就代表了神的眷顾!为了神,为了我们的使命,哪怕牺牲了这一条命又何妨?”那领头人丝毫不为所动,这绝对是因为爹爹的衣服没什么威慑作用。 “我倒是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了,你可知你身后护着的这是个什么怪物?她可是【失败者】!她身体周围弥漫的墨绿色雾气你也看见了!你怀中的夫人双腿焦黑干瘪,恐怕已经被其荼毒了!你可知那墨绿色代表着什么?那是……” “不过是魔剑出世而已,小辈们见识短浅。” 那领头人被我爹爹这话噎了一噎,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便是吃惊与愤怒。 “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那你为什么要拦在我等面前!还不赶紧让开!若是真的让那雾气凝聚成形,你不会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到了那时,人间会变成地狱!” “那些不过是传说,百年前魔剑出世,的确带来了危害,可是这次不一样,魔剑有主人!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女儿不能控制住它!” “即使有这种可能,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你的女儿会永远沦为【失败者】!一生成为魔剑的傀儡!到最后爆体而亡!” “无论如何,那都是她日后的造化!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既然如此,不必多说,出招!”谈判失败,那领头人看了我一眼,或者说看了我面前渐渐凝聚的墨绿色雾气一眼,大惊失色,一挥手,他的手下就降落在地,围成一圈,将爹爹娘亲还有我三人困在中间。 爹爹将娘亲轻轻放在地上,拿起了娘亲递给他的箭,那支箭到了他的手上,被他轻轻一晃,一支变成了五支,我还没看的清那五支箭分别是什么颜色的,爹爹已经拉开弓将箭射了出去,我瞄了一眼院子里已经被压在坍圮的院墙下的破旧弓箭,心想爹爹真是个小气的人,明明有这么好的弓箭不早点拿出来去打猎,这样我就能像小虎家一样天天吃到肉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瘦不拉几的。 也不至于之后在冰原上饿得几度晕死过去。 爹爹射出去那几支箭竟然违背常理地射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并且每一支箭的颜色都不相同,但是引发的惨叫都是一模一样的。 “大家小心防御!他能看出我们各自的属性!”那领头人慌乱地叫道,然后转过头来对爹爹大吼:“你为何非要如此!我看得出来你是隐居的高人,我为我先前的出言不逊道歉,但是你何苦拿人类的未来开玩笑!” 爹爹没有回答他,我猜想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大了爹爹觉得他不礼貌,爹爹常对我说不要与没礼貌的人来往,所以爹爹采取不理睬不退步的政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我听到了爹爹的小声嘀咕:“自从我们逃出来的那一天,我们就不再打算守护人类的未来了。原先我们的使命是守护人类,但是我们背叛了使命,所以人类就要因我们而毁灭吗?因果循环,果然逃不掉啊……” 虽然我没听懂爹爹在嘀咕什么,但是我知道爹爹还是个非常有礼貌的人,即使对面的人多没有礼貌,他还是要把他方才的提问回答一番。 不对,我现在哪有心思看爹爹与那坏人的对峙,我都自顾不暇了。那墨绿色的雾气没完没了了,都喷了至少一炷香了还在继续,别人不当我是怪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怪物了。不过,也多亏了那源源不断地墨绿色雾气,使得其他的天罚只能巴巴地看着我,不敢靠近过来。 嗯,看到吃不到,我都替他们觉得难过。 第一百零九章 小珏 可始终双拳难敌四手,爹爹还顾虑着我和娘亲,渐渐落于下风。 而从我眼中喷出的墨绿色雾气突然变得丝丝缕缕,像是快要结束的样子,我还没来得及放松,突如其来的一阵爆发彻底毁了我们的家。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周围的天罚们在爆炸中变成齑粉,眼睁睁看着爹爹的屏障渐渐碎裂,眼睁睁看着娘亲一边对我露出最后一个微笑,一边飘散在空中…… “娘!” “小麟!不,不会的,小麟!不——” 那些人说得没错,我是灾星,我会带来厄运,我掌控不住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我自己亲手杀死了疼我爱我的娘亲!!! 那股雾气在爆发之后快速收缩,凝成一柄长剑的形状,漂浮在我的面前。这柄剑比我的身高还高出一倍,它就是杀死我娘亲的凶手! 我扑上去,一把握住剑刃,我只恨自己年纪太小力气不够,不能将它一把折断! 仙倾抚,你就是个祸害!为什么刚刚不让那群人杀了你! “小抚,快逃!”爹爹的脊背也被腐蚀了一大块,但是他仍然站着,阻挡着剩余的几个人。 我一个小孩子,在这种时候,除了听话,再也没有别的思量了。 我站起身来拔腿就跑,身后隐约传来愤怒的咒骂声,吓得我跑得更快了一些。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但是背后发出的一声爆裂的巨响几乎轰聋了我的耳朵。 我回过头,只见金光一闪,之后就有几个光团便向我这个方向飞来。 爹爹……爹爹…… 我的嘴里不断呢喃着,一边哭一边跑,可是还是逃不过去。 还剩下四个人,他们来时至少二三十人,一半死在雾气中,另外都是爹爹孤身一人解决了的。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却没有当着他们的面继续哭,这些人是我的仇人,若不是他们,爹爹和娘亲都不会死,我们一家还会好好的在一起! 那柄墨绿色的长剑还浮在我的身边,突然感受到我心中的恨意,突然强烈地抖动起来,继而横立空中,那四人见到此景,神色惊惧,却没有丝毫退让,直到那剑直冲而出,轻而易举地穿透一个人的身体,然后他的身体从伤口处幻化出厉鬼的模样开始扩散,直到整个肉身腐烂化泥。 其余四人坚定的神色终于破碎,继而落荒而逃。 你们说本来就有四个怎么死了一个还有四个?那当然是还有我了!试问谁看见这幅惨样不感到害怕啊?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并且那柄长剑并非是在我的命令下行动的,我丝毫不知道怎么控制它,鬼知道它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我。 我撒腿狂奔,完全考虑不到累,要么休息一下喘口气然后轻松地死去,要么舍命狂奔多跑一会就多一线生机。 我的狂奔直到我被一个黑油油的球绊倒才结束。 我回头一看,那些追我的天罚已经不在了,但是那柄长剑还“忠诚”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痛定思痛地闭了闭眼,决定选择休息一下喘口气然后轻松地死去。 这么一放松,倒觉得方才一路狂奔的疲累真真是白费了一番力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坐那不动了,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老天爷并没有再给我一次机会,刚刚狂奔被消耗掉的能量再也回不来了,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又瞅了瞅地上那个足足有我两个脑袋那么大的……鸵鸟蛋这是? 从前娘亲给我说的江湖故事里面,仇家追杀都是不依不舍的,除非我能遇见一个力能扛鼎的糙汉子或者有权有势的白马公子保我周全,否则别指望那些人会放弃追杀,因此之后我的逃亡路还不知道有多长,所以对不起了鸵鸟蛋,我不得不将你当作口粮果腹了! 唉,可怜的鸵鸟蛋啊,来生你千万别再做一只又大又挡路的鸵鸟蛋了,但愿你来生能安安全全地破壳做一只又小又不挡路的鸵鸟! 于是我之后的逃亡路就是一人一蛋一长剑了。 只不过,没想到,当初那颗黑油油圆滚滚的鸵鸟蛋,竟然孵出了一头巨龙。 还是一头极其俊美的龙。 “阿抚,凉。”那头……那名俊美的龙轻轻用龙爪拨弄着我的头发,然后将头耷拉在我的肩膀上撒着娇。 别问我为什么我瘦弱的肩能扛得住巨大的龙头,因为这自作主张的笨龙已经化成了人形。 “习惯了,都这么多年了。”我拉住他不安分的手,微微掉头,他的脸近在咫尺。 我嘬了嘬他的唇,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 “唉……”我叹了口气,又望了望自己纤长的手指,不敢置信地又叹了口气:“唉……” “阿抚,别叹气,会老。”小珏还不是很会说话,因为这座冰岛上就我们,不对,就我一个人,还莫名其妙地睡了七年,他如今能说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尽管断断续续,还是能懂他的意思。 “我都莫名其妙睡了七年,老了七岁,还在乎叹口气老的这一点两点吗?”我难过地用脚掌拨弄着海水,四周围了一些看上去很温顺的小鱼儿,其实这些都是北海中的大妖怪,因为追随了小珏,所以愿意委屈自己缩成这副模样讨我的欢心。 “阿抚不老,阿抚好看。”他撒着娇蹭着我,说的话也叫人开心。 “哼,我当然好看了。”我笑眯眯地望着海水中我的倒影,这冰原上连一面镜子都没有,算算时间我如今也十七岁了,可却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 不过我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长得这么倾国倾城呢?为什么我能这么确定呢? 这七年,我好似做了一场大梦,可惜梦醒之后,完全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我猜我一定梦到了繁华的花花世界,因此梦醒之后,觉得这冰原上越发的寂寥了。 当初我抱着龙蛋逃命,坐了艘船出海,没想到【天仲源元】不受控制杀死了船家,我不识路,茫茫大海没有方向,随着浪飘啊飘,飘到了这座冰岛,也是好不容易遇见的陆地,于是我便带着还是蛋的小珏在这里定居。 第一百一十章 我长大了? 刚登上冰原之时,这里的寒冷让我蜷缩起小小的身子,什么食物也没有,也没有木柴生火,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我身边那一柄长剑,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样,一瞬间为我驱赶了寒冷,也让我整个人充满了力量,甚至,那枚黑油油的蛋也似乎有所感觉,开始了微微的颤抖,直到在这墨绿色的光芒下沐浴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裂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钻出了一只墨兰色的长着翅膀的小蜥蜴。 也是在那时,【天仲源元】似乎用尽了储存的能量,又化为烟雾状,缩回了我的眼球,而刚刚出生的小蜥蜴则时不时喷吐着小火苗为我取暖。 它身上长着玉珏一样美丽的月牙花纹,所以我给它取名为小珏。 冰原上没有四季,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寒冬,但是,有小珏一直陪着我。饿时,小珏会为我去海中捕鱼;冷时,小珏为我喷火取暖;我们一点一点用皑皑白雪搭建出冰屋,我们一点一点走遍冰原每个角落;一次次有惊无险地杀死那些想以我们为食的妖怪;一天天抱着小珏越来越大的身体…… 原以为我会在这里躲一辈子,这里的日子很平和,很安静,没有那些坏人的追杀,就算我体内的天罚之力爆发,也不会造成危害。 直到五年之后的那一天。 我体内的天罚之力第二次毫无预兆地爆发了,好似吸收饱了能量就要出来展示展示。 然后我看着小珏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地望着我,一次又一次想扑进这墨绿色的雾气将我救出,反而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直到再也爬不起来。 那时候我已经十岁了,心智也成熟了多,我看着小珏受伤,脑海里面反复地出现母亲消散在空中的场景,心中疼得向被一把匕首插进去绞了又绞一样的疼。 我朝他嘶吼着:“别管我了别管我!你快走!快走啊小珏!你快走!走啊!!!” 可是那小兽是我带大的,和我一样有一个倔强的脾气,他宁愿自己遍体鳞伤,即使他的眼睛已经充满的恐惧,也不愿意离开半分。 我真是个废物!废物!我一次次想要控制【天仲源元】,可是都是徒劳无功。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可我要这双眼睛有什么用!我恨不得把它抠出来,放在嘴里嚼烂了!扔在地上踩成烂泥!可是当我鼓起勇气,抬起手狠狠伸向自己的右眼,却被那雾气隔开,一次又一次,连我自己都被那雾气腐蚀,我却不愿意放弃,哪怕知道这样也是徒劳,我也想体会一下被这雾气伤害的娘亲和小珏,他们有多痛! “啊啊啊啊啊啊——”我大叫出声,怒红了眼:“老天,你既如此待我,你既给了我杀人利器!我仙倾抚终有一天会将它完全控制,破了你这苍天!” 可见有时候发狠话还是很有用的,因为这一声长叫,耗尽了我的精神,我晕了过去,这一场爆发也就此终止,因为魔剑【天仲源元】不可能坐看自己的宿主耗尽精力而亡,因此只能放弃继续抽取我的法力,再次回到我的体内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再次爆发。 也就是这一晕,晕了七年,睡了七年。 再次睁开眼睛,一张俊美却苍白的脸出现在我的身旁,他眼中的关怀几欲滴出来,我虽从未见过这张脸,刚刚睡醒的我也精神未定,没有反应过来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可我感觉得到,面前这人,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最爱护之人。 “阿抚……”他见我睁开眼睛,眼睛一亮,但是等了半天见我没有回应,又是一黯。 我见他失望的模样,胸口一闷。 不知道他是经历了多少次失望,所以没有勇气延续方才昙花一现的期望。 阿抚?他唤我阿抚?是了,这世上,爹爹娘亲唤我小抚,似乎也有人叫过我小倾,可是唤我阿抚之人,只有一个…… “小……”甫一开口,沙哑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难道我的了风寒……不对,昏迷之前……昏迷之前……好似……天仲源元爆发了! “阿抚……小珏……没做梦……” 看得他满眼的惊喜,我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小珏,小珏,是我最爱的小珏! “小珏……”我唤着它的名字,即使声音沙哑,我也顾不得了,小珏是不会嫌弃任何样子的我的,但是若我再不唤出这一声,我自己都等不下去,我盼着这一声呼唤,好像已经太久太久了,像是过了一个沧海桑田。 小珏兴奋地扑到我的身上,却注意着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压到我。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化形的,【天仲源元】爆发之时,他仍旧是龙的样子,虽能口吐人言,却不会化形,也许是吸收了【天仲源元】残留的能量。 “小珏,你已经长大了,变重了,会压死我的。”我嫌弃地望着他,嘴上不忘毒舌地开着玩笑。 “不要不要,小珏要永远和阿抚在一起,要阿抚抱抱。”这化作人形,撒娇功夫倒没落下。 额角痒痒,一滴汗默默落下。 我叹了口气,却疼他宠他,不舍得叫他伤心,默认了他的撒娇:“你身上的伤还好吗?对不起,让你伤得这么重。” 说着我的眼睛顺势往他身上望去,然后攸地停下,脸红透了:“你怎么不穿衣服?你这样……有伤大雅……” “什么是大雅?我伤到他了吗?我没有衣服,阿抚也没有。”小珏还是这么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是却又让我吃了一惊。 小珏没有衣服……嗯,可以理解,他刚刚化形,我又睡着了,没人给他做衣服,他没衣服穿……也不能怪他,可是为什么我也没衣服?当初小珏替我去海里采集了很多材料,做了两三套衣服,即使【天仲源元】爆发之时毁了一套,应该还有备用的啊…… “阿抚长大了,那些旧衣服,穿不下。” 哦原来是我长大了呀,怪不得呢…… 等等,长大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我长胖了,还是……? 我伸出手,想看看到底我有什么变化,没想到却一拳打在了小珏的脸上,他委屈巴巴地把小脸一皱,我吃惊地嘴巴一张。 我的手……为什么和记忆中的长度,不一样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唯一的在乎 我伸出手,想看看到底我有什么变化,没想到却一拳打在了小珏的脸上,他委屈巴巴地把小脸一皱,我吃惊地嘴巴一张。 方才有被子盖在身上,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这幅身体残留的感觉,还是睡着之前那一副十岁孩子身体的记忆。 但是现在,我的手……为什么和记忆中的长度,不一样了! “小……小珏啊……我……我睡了几年了?”我咽了口口水,故作轻松地开口,却遮不住眼中的惊慌失措,却见得小珏的表情突然变的悲伤起来,弄得我眼睛涩涩,后悔刚刚莽撞问出的问题。 小珏嘴一撅,表情别扭地撇过头去:“七年了,真狠心。” 我吃惊地睁大双眼,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七年?七年,七年!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七年?竟然被我奢侈地睡掉了? 我他妈到底做了什么黄粱美梦! “对不起,小珏,对不起……”我紧紧抱着他,揉着他比我还要柔顺的发,他还像从前那样发出舒服的呼呼声,撑着自己身体的双臂渐渐失去力气软了下来,整个人伏在我的身上,乖巧地任我揉捏。 “我想你,阿抚。”他轻轻嘟囔,声音里是隐忍的埋怨,听得我更是痛恨自己。 不过,现在却不是和小珏诉衷情的时候! 我咬紧了牙,狠心开口:“小珏,这七年你受苦了,不过,等我身子恢复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小珏也去。” “小珏乖,你不能去,你本体是海魔龙,万龙之首,只要你被诛杀,世上所有妖龙都会失去信仰。你现在尚未成熟,还斗不过他们,万一你出世,被那些恶人发现,甚至杀死,你想过你那些族人吗?他们怎么办?” “我是……海魔龙?” “对,这就是为什么这海中万灵听你调遣的原因,因为你不仅是万龙之首,也是海中霸主。” 这次轮到小珏张大嘴吃惊地看着我了,毕竟,因为我以为他是一只漂亮的会飞的蜥蜴,所以这十七年来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只漂亮的会飞的蜥蜴,如今突然告诉他他是万龙之首的海魔龙,约莫是开心得惊呆了。 “你骗我,从前你没有说过。”小珏撅起嘴巴,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不理我了。 “那是因为我以前都不知……道……”对,我从前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醒来,却知道了,还如此笃定?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个长达七年的梦境,却渐渐痛苦地蹙紧了眉头。 这个梦,太真实了,因为在梦中,我用了七年的时间学习了所有关于天罚以及术法的知识,甚至,掌握了那子佛第一天语派系的所有术法以及已灭派系川家的术法,从癸级到甲级,无一不会…… 我的记忆里,还有两名男子……他们的轮廓模糊,却只是这一个模糊的轮廓,也让我痴迷向往。他们是谁……是谁…… 脑袋好痛,好痛,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脑袋会爆炸的…… 这时,小珏悲伤的呼喊声在我的耳旁炸响:“阿抚!阿抚!你别睡,小珏错了,你别再睡了!”小珏双手托着我的脸,泪水一瞬间就冲出了眼眶,沉痛的语调带着颤抖,七年的孤寂与惧怕显露无疑。 “小珏别怕,姐姐不睡了,不睡了,小珏不哭,姐姐永远不会抛弃你的。”小珏的哭声唤回了我,我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那两个模糊的身影,就算他们给我的感觉再特殊,终究不过是梦里的人,况且,再重要,在我的心中,也比不过小珏,我不可以让他再担惊受怕了。 我示意他下床站好,然后自己坐起身来,撤了床上的床单裹在身上当遮羞布,虽然这么多年我与小珏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洗澡都是毫不避讳的,不过现在毕竟长大了,要是还像从前那样,我有点不好意思。 “小珏,你听姐姐说。你知道姐姐的父母是被谁害死的吗?” “知道,天罚协会。”他认真地点点头,提起这个名字,他眼中仇恨的光芒甚至比我更甚。 “没错,而你,也是因为他们的逼迫,十几年来不能踏出这冰原一步。我知道你生性善良,十几年对于你们龙族来说,不过弹指一瞬,可对于我来说,不一样。” “小珏,我已经十七岁了,我们人类寿命,不过八九十年,如今已经过去四分之一,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替父母报仇,若报仇成功,我能用我剩下的生命陪伴你,若不成功……总之,你就在这冰原上等着姐姐,等着姐姐回来陪你,好么?” 他看看我,又低下头去,又看看我,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冲出了冰屋。 屋外传来一声动天彻地的龙吟,越行越远。 我低垂着眼睛,没有起身去找他,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像是雨后的溪流,带着清澈的爱意,源源不断。 小珏,你可知道你是姐姐在这世上唯一的留恋,唯一的在乎。 就是因为我在乎你,我才不会放过那些打扰我们平静生活的恶人,我们的生死苦乐,该由我们自己掌控!那些乘人之危的小人,我就,亲手杀了你们! “唉。”我看了看自己的“遮羞布”,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不久后我就要离开,该做几套衣服留给小珏,他如今这幅……美丽的样子,我可舍不得叫别人看去。(生生:这冰原就你们俩人,给谁看啊?)叫别的小兽看去也不行!你是没见到那些海中的雌兽看他的时候如狼似虎的眼神。(生生:狼和虎的眼神,比妖兽温柔得多?)你走开! 我也许从这时就显露出了当一个仙麟稽超级无敌醋坛子的潜力。 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地甩开身上碍事的遮羞布,往海边奔去。我要从海底搜集一些能做衣裳的明纱,这种纱是一种蚌妖吐出来的,晒干之后和纺出来的棉布差不多,柔软又透气,以往我的衣服,也是用明纱做的,却是小珏为我采来的,现在,轮到我去为你采纱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复活秘籍 出了冰屋,太阳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七年过去了,冰原还是没什么变化,从前我们用的工具也都还在原位,那一架海龙的骨架依旧匍匐在那,作为我玩滑梯的玩具。 这长大的身体我还不能很好的协调,走起路来磕磕绊绊,直到走到海边,才勉强能说得上顺溜。 幸好这个梦只做了七年,要是再久一点,恐怕我醒来都成了残废了。我自嘲地笑笑,安慰自己睡这七年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逃开了七年,对于杀死自己娘亲的负罪感。 我眯着眼睛四处打量,却没看见小珏化为龙后庞大的身影,心中像是丢了一块什么东西一样。 恐怕他是生气了,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抛下他。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仙倾抚,你已经长大了,你该学会什么是担当,什么是,复仇! 我攥紧了拳头,甩了甩头,扑通一下跃入水中。 都怪小珏,害得我心中丢了些什么,我猜大概丢的是心中是智慧,竟忘了自己肢体尚不能协调,并且未活动筋骨,一脚踏入冰冷彻骨的海水,迎来的必定是经络不畅,难以忍受的抽筋之痛…… “小……珏……咕噜……”明知道他听不到,可我仍倔强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自作自受地呛了一口水,眼睛一翻,直直往下沉去。 四周是小时候的妖兽玩伴,却因为过了七年,已然不认得我的模样,只是觉得我身上的味道有些许的熟悉,因而围绕在我的身边,却又因为我身上有小珏的气味,对于他们有所震慑,所以又不敢靠近。 从前总是抱着小珏狠狠蹭上一会,沾上他的气味然后去海中狐假虎威一番,此刻却恨极了这气味。 我喝了许多水,脑子都开始不清楚起来,似乎又要回到七年前的梦境,模模糊糊中,有一名男子抱着我的头,他声音低哑冷漠,却又充满了深情与温柔:“小倾,你忘了避水咒吗?” 避水咒?什么是避水咒? “来,跟着师兄,我来教你。”说着,他携着我的手,一点点的、慢慢的画下那个圆润漂亮的法阵,可是这个避水咒怎的如此简单,画得也太快了一些,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问他你是谁,为什么你说是我的师兄,为什么我明明不识得你你却给我这么熟悉的感觉,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模样……可我什么都没来得及问,法阵就画完了,他也消失不见了。 那人教我画下的避水咒很有用,很快一个气泡从阵法中央形成,越长越大,直到将我完整包了进去,将海水隔绝在外,我又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可是腿抽筋的疼痛依然没有减缓,我只能放弃挣扎,静静等待这个气泡沉入海底,毕竟明纱也是要到海底寻来的,这就像是有个人要去山顶寻宝,没想到刚到山脚就被一只老鹰叼到了半山腰,突然这只老鹰被猎人打死了,把这人扔在了半山腰,你说这人是选择下山缓缓神再重新上山还是直接往上爬呢。 诚然,像我这么懒的人,才不会选择先游上岸休息一会然后再下一次海呢。 我揉了揉紧绷的小腿,还是不敢相信七年前还是短胳膊短腿的小人儿,已经有了这样纤长诱人的身材,但是,这世界,哪里会因为样貌身材而改变呢,想要保护自己,就只能使自己变强,强大到无人可欺! “嗡——”突然,我的右眼一阵颤动,应该是【天仲源元】响应了我的心意,有所反应。这一觉醒来,不知怎的,我竟能与【天仲源元】有所交流,那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我只知道,它是属于我的,无论何时它都不会害我,比如七年前的爆发,那次爆发,它是积满了能量,冲出我的右眼,挥洒五年来吸取的我身体内纯净的能量,而正是因为沐浴在这能量下,小珏才能如此之快便到了化形之期。 但是我仍不知道,五岁之时,它为何爆发,还……害死了娘亲…… “梆——”远处,突然有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这海底全是蚌兽吐出的明纱,亮堂得很。 “嗡——” 你又叫啥,凑啥热闹…… “梆——” 又是这奇怪的声音? “嗡——嗡——嗡——”【天仲源元】不甘示弱一样,一声比一声响得急。 “梆——梆——梆——”那奇怪的声音也好似不甘示弱一样,又像是在回应【天仲源元】,与它共鸣,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响,最后一声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四处望着,突然一样物什砸到了我的额头上。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有什么东西能破开我的避水球,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魔兽,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架势,那仍在“梆——梆——”响的东西,已经乖巧地落在我的手上。 没想到那竟是一本书,上面写着【复活术】三个字,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一】。 看到它,我的心脏突然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脑海中突然冒出来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与不甘。小倾,你失去的是谁呢?”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但是,我们是同类,你却是骗不过我的,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我只问你,若你真的失去至亲至爱,你是想从国师大人那里学本事去复仇吗?” “你也别急着否认,若你不是为了复仇,自然皆大欢喜,毕竟仇恨可以传递千世万代,原谅却不是那么容易;若你是为了复仇……不知能否听姐姐一句话?” “那就好。若你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你有能力去报仇,不如去学习……复活法术。” “嘘——这可是禁术,你别这么大声。” “是。若你真的为了死去的人痛苦,徘徊在报复与杀人的深渊之间,不如去学习复活法术。” …… 脑袋莫名其妙地又开始疼了起来,我怀疑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小珏没有好好照顾我,让我得了伤风之症,以至于现在频频头痛。 我紧紧握着手上这本极有可能记载着复活之术的秘籍,心中激荡不已,不过这本秘籍还挺厚实,一时之间也看不完,况且在这水底万一走火入魔也不好自救。我先将它收入天穴,然后动身采集海底的明纱。 第一百一十三章 永不褪色的伤痕 采明纱最难的部分,便是沉入海底,我这阴差阳错的抽筋,倒是帮了我一把,虽说我也熟识水性,不过这海底万里之深,沉还是不沉,确实是个折磨人的问题。 帮了我的,还有那避水咒,还有那突然出现的幻影…… 甩了甩脑袋,又不禁失笑,这次醒过来,我竟然染上了甩脑袋的恶习。 我将天穴塞满了明纱,手中还抱了一大把,这下可不仅够小珏一年的,恐怕日后的百年千年……也是够用的。 我鼓足一口气,又借助法力推动,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出了海面。我探出头,任由自己漂浮在海面上,任由海浪将自己推东推西,似乎能使心中的苦闷散开一些,可是又像从前一样,惬意的感觉永远只能维持几息时间,之后便毫无作用了。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会活在害死自己娘亲的阴影之下。 我摸了摸自己睁着的右眼,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发现自己的右眼不太一样,至少和我的左眼不太一样。 面对烈日,左眼只需凝视三息,就控制不住紧闭起来,泪水直流,而右眼无论直视烈阳多久,都没有丝毫的不适,就像现在一样,左眼早已紧闭,右眼却大睁着,似乎在与那高悬在空的太阳不屈地对峙着。 自然也能注意到,突然出现在高空,向我俯冲而来的巨龙! 我勾起嘴角,将手上抱着的明纱用法力一推推到岸上,而自己借助这股力量的反推之力,将身体提出水面,脚尖踏着海面,在后退的时候画出一道笔直的浪花,泛着厚密的白沫。 “吼——” “小珏……”我无奈地笑笑,随即抬起右手直戳右眼:“【天仲源元】——!” “轰——”墨绿色的长剑应声而出,渲染得一片海水皆变成了墨绿之色,顿时海面翻滚,像是被煮沸了一样,接着有一些妖兽的尸体不停地冒了上来,我吃了一惊,慌忙赶紧将【天仲源元】再次收回天穴。 怎么会这样,竟然有如此强的毒性!难怪当时……当我五岁之时那一次大爆发,使得周围的人全都融为血水…… “吼——”突然,那巨龙发出一声长吼,声音中似是悲痛。 “小珏!”我悔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不继续退了,另一只脚一踏海水,身体便向着小珏冲去。 他也慌忙化为人形,怕坚硬的龙身将我撞伤。 “对不起小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我只是这次醒来突然感觉自己能与【天仲源元】有所交流,恰好看见你生气,从天上飞下来想吓我一吓,我一时兴起唤出它,想试试它的威力,可是没控制好它的毒性……” “你骗人。”他抱住惊慌失措满脸愧疚到双腿无力几欲摊倒的我,明明眼中是明晃晃地心疼,却还是别过脸去,毕竟下面,是墨绿色的依旧沸腾的海面,与一群尸体白花花的肚皮。 “我没骗你,我怎么会骗你……”我抓紧他的双臂,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我方才见到下面的变化,立马收起了【天仲源元】,就是生怕继续伤害它们,更害怕伤害到你啊!” “阿抚,你倒是也瞧瞧我身上的伤再说这些罢。”他突然扶起我,不让我再继续伏在他的身上,语气也清冷了些,完全没有他平时对我撒娇时的温柔甜腻,这样的声音就像是硬生生刮掉了我心口上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丝丝蜜,留下的又是无穷无尽的苦涩。 小珏要侧过身子,我也慌忙抹了一把眼睛想看仔细了,他却又不转了,重新面对着我,不过我却隐约见着他胳膊上的宽厚的深色伤痕,与其说是深色,不如说是……墨绿色。 甚至连那新生出来的原该色浅的肉芽,也是墨绿色的。 “这……这些伤……这些伤是七年前【天仲源元】爆发之时所伤吗?” “不是。”他突然抱起我,凌空走向我们的冰屋,不再说话,却在走到临近海边准备落地之时,看见了我扔在沙滩上的明纱,身子一顿,抱着我的双臂更紧了些。 手上突然感到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这只小兽,亏他还是万龙之首,竟被我惯得如此娇弱,明明心里爱我爱得要死,又偏偏要同我莫名其妙地置气,反而把自己气着了,偷偷哭着呢。真不知道天下巨龙知道他们的王被我教出这幅德行,会怎么想。 想到这里,我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使他恼羞成怒了,对着我语气狠狠地道:“阿抚你竟然笑我,定是不再爱小珏了,这些伤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七年前的旧伤!我原先怕阿抚你伤心,不忍心告诉你,可是现在看来,你已完全不记得一个月之前你醒过一次,将我从沉睡中唤醒,却取出【天仲源元】将我砍得遍体鳞伤了罢。” “你说什么?哈……小珏……你在骗我,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虽说我睡了七年,现在是有些糊涂了,却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你诓我,你诓我的……” 我挣扎着出了他的怀抱,站在沙滩上,拉住他的一只手,然后绕到他的身后,目之所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我看得泪水突然就冲出了眼眶,手指颤抖不能自已,明明想要摸一摸那些伤疤有多长,有多深,却反着方向伸向了自己的右眼,手指不受控制地用力地蜷曲着,恨不得将这只害人的眼睛抠出来,可是却被一次次弹开,右手被剑气所伤,已是鲜血淋漓,手筋全被割断,抬都抬不起来,我松开握着小珏左手的左手,也向右眼探去,却被小珏发现了不对劲,转过身来抓住了我的左手。 “阿抚你疯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否则我怎么会伤害你……怎么会……”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大得过龙爪的力量。 “对不起,对不起阿抚,是小珏不好,是小珏的错,小珏方才都是胡说的,阿抚别当真,是小珏昏了头,小珏不舍得阿抚受一点点伤,阿抚所有的苦痛都让小珏来受,小珏只要阿抚开开心心便好!” 我哭着,泪水不停,我早该知道,他身上那些永不褪色的伤痕是我们之间的一道深沟,这道深沟注定要用我的泪水填满。 嗯,那时,曾有一少年,放弃了血脉里的责任,而选择了我。 我却为了那个虚幻的梦,毁了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谨慎的驭傀 思绪回到现在,现在我俩已经重归于好,依旧像从前一样浓情蜜意,他夸着我不老美貌,将我拥在怀中,衔住我的娇唇,像是吃着世上最甜的蜜糖,不舍得松口。 可是,这个吻不能持续一辈子,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我就该走了。 我摸了摸眼睛,天穴的最深处,藏着的那本我已经细细读过十来遍的复活秘籍。 当一个人没有希望的时候,任何希望都会让她拥有重获新生的力量;而当这个人遇见的希望几乎又成为不可能时,失望与焦虑又以排山倒海之势倾袭而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用脑海中翻找出来的四个甲级封印术,将右眼中的【天仲源元】封印,当然那本复活秘籍也被封在里面了。这样,【天仲源元】的爆发也会被这些封印抑制住,倒不至于成为我外出时的负担,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它再次突然爆发,也不必担心由此露出踪迹引得天罚协会那些恶人前来追杀。 我摸着小珏的脸,生怕这一去去得太久将他忘了。 我轻柔地回应他缱绻绵长的吻,手心触碰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热,我也渐渐喘不过气来,可是仍旧不舍得松开。 小珏舍不得我,我也同样舍不得他。 眩晕感渐渐浸没我的大脑,直到我的嘴角泯到那咸咸凉凉的泪珠,激得我清醒了几分,却也不过是几分而已。 其实舍不得松手的不只是小珏,更是我。 十二年了,人生有多少十二年?尽管我曾经做了那样一个荒唐的七年之梦,可我的肉身十二年来切切实实的在小珏身边,从未离开。 突然,肩上传来大力,将我撑起来,将我与那温暖剥离开。 我吃惊地望着他,他挂着明晃晃的泪痕,却不回避地望着我:“笨蛋阿抚,你都没气了。” 我看着他心痛的的模样,突然想放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和你死在一起,不好么?” “阿抚莫要胡说!阿抚要长长久久活着,陪小珏一起活着。”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泪水突然迸了出来。我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好,阿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这是我第一次对小珏说谎。我知道,我陪不了他了。 =3= “求求你们让我加入,我真的会天语魔法……” “小姑娘,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这里是筝社,进入筝社的第一条就是必须要有天罚的身份。你现在连天罚的魔源烙印都不能给我们看,我们怎么收你啊。”魔源烙印就是天穴的外在表现,如果以法力激活,便会以独特的纹样出现。 “是啊,小妹妹,你看上去年纪还这么小,筝社做任务又十分凶险,干嘛来找苦吃?” “我真的会天语术法,我是戊级天语师!”我在驭傀筝社门口磨了好久,他们就是不同意让我加入。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伸着手指指点点,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攥紧了拳头,微微埋下头,却不退让。驭傀是仙麟稽第一的天罚筝社,只有加入他们,才能够学到更多的天语术法,比如高级的封印术,又比如,驭傀藏书阁中那本最神秘的——复活秘籍! “天哪,这么小的戊级天语师!”听到我的话,周围有人忍不住惊叹。听到这声音,我失落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这……”我巴巴地望着一人,成功地将他望到不知所措,拒绝的话也憋在了口里,却无奈他旁边一人不吃我这一套。 “小姐,我们工会的专业辅助系天罚出了任务,我们两个都是战斗系的,并且对天语术法一窍不通,实在没有资格对你的天语等级进行评定,你不如晚几天再来?”也不怪他不知道,现在的天罚都在用圣战之后圣大人教的天使术法,天语术法学习起来太困难,没有【神赐】天赋的人就算尽一生的努力都学不了,而天使术法要求相对简单,几乎仙麟稽上三成的人都可以学习。久而久之,天语术法已经差不多失传了,只有一些世家会寻找符合条件的弟子,会有一些天语术法的藏书。而学习天语术法所要求的身体条件如此苛刻,仍有人拼着一点的可能,耗尽一生去学,不仅因为它的威力略大于天使术法,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种可以叠加的术法,这是天使术法所不能的。因此,一个戊级的天语师,至少相当于一个丙级的学习天使术法的天罚,甚至如果身怀高级的天语术法,更是能与甲级天罚一战。 “可……小心!”我正打算用我的胡搅蛮缠大法折服他,天上却突然砸下来一个东西。这里这么多人,来不及躲开了!我赶紧挥手,在那天降之物的下方施加了三个缓冲法阵。 “没关系,是……”接待我的那个天罚本来想让我不要担心,但是看到天降之物在我的术法帮助之下缓缓落地,嗓子就像是被稻草堵住了一样。 我眨巴眨巴眼睛望向他,想听他解释一下这天降之物的来历,那边筝社的内部便冲出来一道粉色的身影,伴随着一声“谁敢救他!”的娇喝,拎着一柄长剑便与我擦身而过,我再眨了两下眼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把剑架在了天降之物的脖子旁。 “本想着摔你一下就算了,居然还敢用缓冲术法,嗯?” “蓉大奶奶,小的哪儿敢啊!诶哟喂,不知道是哪个想死不想活的眼睛张屁股上的赶着去投胎的他奶奶的在老子屁股底下多管闲事地加了几个法阵,蓉大奶奶,你要相信小的,小的是真心想摔的!”赫老大不在,谁敢在您老面前放肆啊啊啊! “辛级术法【缓冲】,瞬间三次叠加!天哪!”这速度,也就赫缚歌可以把她压下去了。 “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里这么多人,我怕他掉下来砸伤人,都是我的错,你别怪他……”好漂亮的女孩子,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真美…… 我细细感受着她刚刚与我擦肩而过时在空气中留下的痕迹,她手上拿着的,应该属于甲级的天罚之力了,空气中的术法因子还在颤抖着表示臣服。仙麟稽大陆第一的天罚筝社,果然藏龙卧虎。 “诶?好可爱的女孩子!好俏皮的蓝色短发,我喜欢。”她凑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是新来的吗?你好,我就是驭傀里的【调皮之剑】,我叫越蓉,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我想加入你们筝社,我是戊级天语师,我叫仙笑水。” “诶?怎么,万大哥,你们没收她吗?”她也不是一个糊涂的,况且她是战斗系的,不负责收纳新人,面前的这两个是老手,有经验,他们没有收她,一定有什么理由,她也不好多管闲事。 “嗯,因为她之前一直没有拿出天罚之力,也不愿意给我们看她的魔源烙印,并且虽然她说她自己是戊级天语师,但是我们两个对天语术法一窍不通,不能确认她说的是否属实,本来想请她回去等几天,等缚歌回来给她测试一下的。”但是……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干收人这一行干得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你们自己的天罚之力长得帅气,魔源烙印在正常的地方,就不允许人家的天罚之力长成狗毛刷子,魔源烙印长在屁股上啊!人家一个小女生家家的,怎么好意思给你们看啊!” “……” “……” “……”我可以理解为越蓉前辈在为我说话吗? 我看向越蓉前辈,她向我眨了眨眼睛。 “赫缚歌这几天做雅雅他们队的辅助系替补去了,我也刚刚接了一个任务,正愁没有后援呢……” “蓉大奶奶,小的的确比不上她……”越蓉话说到一半,后面就传来了一个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越蓉一记眼刀飘过去,那边很配合地匍匐在地,做昏迷状。 “辛级术法瞬发三次叠加,就算不是戊级的天语师,也是己级顶端了,她看上去不过才十六七岁,前途无量,万大哥,这么大的一头潜力肥羊,你忍心让给别家去宰吗?” “……”我觉得她应该是在为我说好话…… “嗯,有道理。好,你跟我来。” “去哪里?” “入会仪式,给你刻下一个你一生都洗不掉的徽章,以后你就是驭傀的专属肥……额,专属天语师了,捏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筝社里都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进了狼窝呢!算了,为了天语秘籍,豁出去了! “那个,你是叫仙笑水?”万疾凉带着我往里走,顺便问了我两句话。 “是。” “那个,笑水,你别介意,之前我们不知道你的魔源烙印长在屁股上,还非要看,真是太失礼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魔源烙印长在屁股上的?话说你这个故作轻松的话题也太僵硬了? “不过不在脖子上就好,之前我们想看你的魔源烙印,也是想确认它在不在你的脖子上。我们筝社不收魔源烙印长在脖子上的人的。” “诶,为什么?” “因为我们筝社徽章是刻在脖子左边的,魔源烙印长在脖子上,筝社徽章往哪里刻啊。” “……” 这个筝社这么傲娇……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败者】(上) 在万疾凉带着我熟悉了筝社的一些规矩,给我刻下了筝社徽章之后,便将我交给了越蓉,然后又回去坐镇大门了。 【调皮之剑】这个名号在仙麟稽大陆上还是很响亮的,或者说,有资格获得称号的天罚太少了,无论是哪个,都是大名响当当的。我没想到如此残忍的天罚,竟然是我面前这个笑容甜美,活力四射的姐姐,又想着她那么多的事迹,不禁拘谨起来。 “越蓉前辈,那个,谢谢你今天为我说话。能加入到驭傀,我很开心。” “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加入到驭傀,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前辈,都把我叫老了。我今年二十二,你多大?” 才二十二就已经是甲级天罚,好厉害! “再过几个月就是我十九岁生日了。”都已经十九了啊……时间如白驹过隙,儿时种种似乎还在眼前。 “那就喊我姐姐,你长得好可爱,真是讨人喜欢。” “谢谢。”我埋下头,淡淡道谢。 “别紧张,新人都这样,我理解,筝社里的伙伴们都是出生入死来的交情,万大哥把你交给了我,你的新人测试也由我来负责。没有什么比实战更能看出你的本事,收拾一下东西,陪我去出个甲级任务。你别怕,不会让你上场打的,你只要在后面给我加一些辅助术法就可以了。” “是。”我正准备回房收拾东西,却被人一把拽住了手。 “越蓉,我陪你去就是了,她是新来的,你别为难她,甲级任务她去不是送死吗。新人测试的难度只需要在负责人员带领下独立完成戊级任务就可以了。”季空诚看了看我,又看向了越蓉,一脸紧张地道。 “她只需要在后面辅助就行了,不会有危险的。”越蓉大落落地笑。 “以前你身后的是赫缚歌,他那么强,你当然不要担心,可是你这回带个能力未知的新人过去,你能顾得上自己与她两个人吗?”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季空诚,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越蓉眉头一皱,推开了他阻拦的胳膊。 季空诚一愣,脸上一红,随即冲着越蓉大吼道:“我只不过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罢了,让你负责新人测试,真不知道疾凉他怎么想的!” “你……” “那个,季前辈,能不能请您先放开我,我还要回去整理东西,不然会耽误了越蓉姐姐的任务的。”我大着胆子往回抽了抽手。 “……”季空诚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撇过头去,甩开我的手,扭着屁股走了。 “哈哈哈,季空诚,你看上人家,人家可看不上你呢,哈哈哈。” “越蓉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不是生气了?” “嗯,生气了,很严重。你知道他是谁吗?”越蓉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的【孤独之水】。” 唔,天下大名鼎鼎的称号天罚,还有谁不认识? 季空诚的天罚之力是一种特殊的水,任何活着的事物被他的水包围,都会丧失生命,在他的领域内,唯一的活物便是他自己,所以,叫做【孤独】。 “难怪……”难怪刚刚被他触碰,有一种一切都被他看透的感觉,原来是万物之灵的水。 “啊,难怪?难怪什么?” “没什么,我先回去收东西。”站在大厅里,暗处射来很多道目光,弄得我背后发凉。看来这么大规模的筝社收人还是很谨慎的,若是我有一点不对,恐怕连走到大门的机会都不会给我,脖子上的烙印就会直接将我抹杀。刚刚【孤独之水】看上去是出来打抱不平,可实际上是觉得我一口应下和越蓉一起出甲级任务太奇怪了,趁着这个机会来与我进行接触,探一探我的实力。 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探出来。因为,在我在这里成长起来之前,我没有任何目的。 而达到目的后的我,凭这个在脖子上的烙印,又能奈我何? =3= 如此远途的征程,我们选择的交通工具是龙车,状似长龙,以法力推动,成本极高,即使内部条件十分简陋,收费依旧十分高,坐得起的人非富即贵。 龙车上,越蓉姐姐打量我的包已经很久了,久到不发现都说不过去。装傻充愣已经糊弄不过去了,只好顺着她如狼似虎的目光看向我的包。 “越蓉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我的问题,越蓉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一震,眼睛刷亮刷亮地望着我,明晃晃地写着“你终于问了”,只是脸上还挂着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于是我十分乖巧地给了她一个台阶,用手指了指我的包。 “哦,小水啊,你那个包看起来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的都是法术道具吗?”好想玩一玩好想玩一玩…… “嗯。”我顺着她的意思将包打开给她看。 “诶?法力补充剂?这么一大包?” “嗯。”一般天罚的天穴里储存的法力足够他们使用术法了,最多在用完甲级术法后喝上一瓶,而我的包里装了五十瓶,越蓉怎能不吃惊。 “你的天穴……?” “我的天罚之力很弱,撑死了才到癸级,但是我却有【神赐】天赋,所以我就一心一意研究天语法术,现在才会在天语上有这样的成就。” 即使我的天穴已经用四个甲级封印术封印,但是仍有些许法力供我使用,不过却少得可怜罢了。 “难怪,我就说为什么你的魔源烙印没有长在屁股上,却不愿意给他们看。” “啊?”难道她知道我的魔源烙印在哪里?怎么可能! “嗯,你发动术法时候我看到了,在你的右眼,不只是我,万大哥他们都看到了,不然你以为后来他为什么会松口啊。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帮你找了一个台阶下咯。” “……”姐姐,你给的这块台阶太陡了…… 我瞥了瞥嘴角,同时冷意泛上心头。因为我这个人太干净了,他们调查不到我的过去,所以对我倍加警惕。询问天罚的魔源烙印的所在是犯了法术界的大忌的,因为魔源烙印相当于天罚的第二个生命,一旦魔源烙印被毁坏,就会像被砍头一样,救不活了。而每个天罚的魔源烙印都在不同的位置,天罚也会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平时也不会显现出来,只有动用法力的时候会出现,我上午在施加【缓冲】的时候,特意地眨了眨眼,想要掩盖住我的魔源烙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哪怕是筝社里的其他人,我们也不会对他们说。”前提是,你是我们的伙伴。 越蓉笑得灿烂,言外之意也很明显。 “越蓉姐姐,这次你接的任务是什么啊?”已经坐了一个下午的龙车,但是看越蓉慵懒的神情,大约还有很远的路才到。 “卜玉堡,清除【失败者】。大约凌晨一两点钟才会到,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到的时候我会叫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败者】(下) “清除【失败者】?” 我心中一凉,偷偷喘了口气才敢抬头看她。 “嗯,那边是【失败者】集结的地方,大约两百多人,如果他们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两百多人全都要杀掉?那是鲜活的生命啊!成为【失败者】又不是他们愿意的,他们天生就是这样,作为能够控制天罚之力的天罚,我们不是应该帮助他们脱离苦海吗,为什么要杀掉他们!这样和魔鬼有什么区别!”我没忍住,话冲出了口。 “小水?你没事?”越蓉拉住了我的手,轻轻拍着,帮我平复心情,“任务接下了就是要绝对执行的,不过,我不知道你需要靠魔力补充剂来恢复魔力,这样的话,甲级任务对于我们两个来说似乎是有些困难,空诚说的也不无道理,到时候交战,我不一定能够护住你。新人测试的难度只到戊级而已,要不要回去,重新选一个任务?” “对不起,越蓉姐姐,是我太任性了。上午万前辈也和我说过任务接下了就要绝对执行,我能够加入驭傀多亏了姐姐帮着说话,姐姐又陪我进行新人测试,我不能拖姐姐后腿,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攥紧了拳头,心中思量开始疯狂地转动。 “真乖真乖。”她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手在我的脑袋后面狠狠地揉了揉,“你可比缚歌那家伙可爱多了,你一定要快快地变得很历害,到时候我就把缚歌一脚踹开,和你组队一起做任务。” “……” 【失败者】是仙麟稽最不幸的人。他们拥有天罚之力,甚至是很强大的天罚之力,然而他们的身体却不能承受它的力量,在天罚之力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爆体身亡,有的爆炸力强得几乎可以毁掉一座城镇。人们惧怕他们,总是在他们还没有成长完全的时候,用各种办法找到他们,毁灭他们。他们拥有普通人艳羡的魔力,却完全不能使用,甚至会因为这个不能使用的能力,害死自己的亲人。 天罚之所以叫做天罚,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传说。传说神座下的天使犯了错误,会被贬下凡间,接受凡间的磨难当做惩罚。但是神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们在人间受欺负,便将他们在天上时拥有的武器封印在他们的身体里使他们获得魔力来保护自己。所以魔源烙印,也就是神赐的封印,就是天罚的标志。而【失败者】,是神在封印武器时选错了武器,是神在封印武器时的失败品,遭人唾弃。 但是,失败者虽然可怜,也很稀少。那样不幸的人,如果太多了,会扰乱这个世界的平衡,那些有坏心思的人也会利用人的求生之心,蛊惑他们做坏事。这次在卜玉堡竟然集结了两百多名【失败者】,不寻常。 越蓉姐姐闭目养神,我坐在旁边研究着天语术法,顺手给我们周围加了几个【缓冲】,来减少龙车的颠簸,法力补充剂也被我喝了两瓶。终于,在越蓉姐姐由于无聊问我要了一瓶法力补充剂在手上把玩了一个小时之后,龙车终于到站了。我们两个赶紧拎着包下了车,甚至在龙车开走之后还洒了两滴眼泪,挥手和它告别。 “越蓉姐姐,卜玉堡怎么走?我们现在就去察看一下吗?” “嗯,当然……额……”越蓉抬头看了看路标牌,说的话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姐姐不认识路吗?” “不是不是,额,我只是觉得现在太晚了,要不,我们先找个旅馆睡一觉?” “不是在龙车上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吗?是不是我的【缓冲】施得不好,姐姐睡得不舒服?” “小水,人艰不拆你没有听说过吗?”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周龙车局研发了一个新的术法,龙车提速了,我这一周没有出任务,缚歌又不在我身边,没有人提醒我,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我们两个,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前就下车的……” “……” 我故作高深地咳了一声,挺了挺小胸脯,手背到身后从包里拿出三瓶法力补充剂。 “我的【疾】可以叠加,我多喝几瓶法力补充剂,应该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回去了。” “十分钟?龙车开一个小时的路程,你竟然只要十分钟?还是我们两个人!你要叠加多少层?” “二十五层,两个人就是五十层,再多的话我来不及补充法力。” 听到我的话,越蓉吃惊地张大嘴巴:“五十层?你……你能维持得了平衡吗?” “恩,辛级术法而已。”我打开法力补充剂,一口气喝了三瓶,挥手之间,二十五层【疾】的法阵已经分别出现在我们的身后。 “越蓉姐姐,小心护着点自己,速度太快空气摩擦很大,我分不出法力施加结界了,对不起。” “傻丫头。”她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用右手大拇指抵住左手的手心,“恣意,保护我们。”越蓉姐姐拉住我的手,她的天罚之力形成的保护结界将我们两个护在里面。 粉色的光与七彩的光交相呼应,伴随破风之声消失在远方。 “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好歹我也是甲级天罚,连一个结界都使不出来,空顶着一个称号,岂不是让人笑话。” “唔,好厉害,连天罚之力都没有取出来就可以使用它的能量!”我看向越蓉姐姐,眼里直冒星星。 “哼,小屁孩,见识浅薄,这算什么,你要是看到缚歌使用术法,保准你眼睛都瞪得掉下来。” “姐姐,你说的是赫前辈吗?他是不是很厉害?上午万前辈也提到了他。” “恩,缚歌很厉害,除了十位【大·天使天罚】之中的【愈妖后】,他几乎是天罚辅助系中的第一人。他的称号想必你也听过,他是……小心!”越蓉姐姐将我往后一扯,我还没有来得及呼痛,一支暗箭便擦着她的胳膊飞过。刚刚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为防打草惊蛇,我们都撤了术法,结界自然也没有了,敌人居然就抓住了这一瞬我们最疏忽的时候放了暗箭。 我吓得一怔,又恨得牙痒痒。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虚假与真实(上) 我吓得一怔,又恨得牙痒痒。 “越蓉姐姐,你没事?” “恩。估计是我们的术法太显眼了,被发现了。”她顾忌我的感受,说得委婉。 事实上,是我的天语术法叠加了那么多层,引起了因子的共鸣,又不懂得收敛,才被敌人发现。估计是早就发现了我们,一直跟着我们,不然怎么会在我们收起术法的这一瞬就进行攻击?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 “没关系,你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还是甲级的,实在是难为你了。等任务结束,我请你大吃一顿作为补偿啦。”越蓉耐心地安慰着我,仿佛我不是她刚刚认得的新人,而是相处已久的伙伴。 居然还有补偿?不应该责怪我吗?因为我的错而使我们暴露了…… “被发现了也好,省的我们一路提心吊胆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你给我们加几个防御术法,再加一个照明术法,晚上黑,看不清路。” “……”这是什么思维啊,破罐子破摔?不过,这样的事,也只有驭傀的人能干的出来?这就是传说中强者的傲娇…… “快走,快些赶过去他们准备的时间就少一点。” “恩。”我听话地加了三层结界,又在脚下画了一个照明法阵,越蓉姐姐拉住我的手,向不远处的城堡奔去。 =3= “报——敌袭!方向西南,距离大约一千米!” “嗯,让大家都准备好。来了几个人?”王位上的人擦拭着手中的炮筒,每擦一下,周围空气中的术法元素都会随之颤栗。 “两个,都是驭傀的。其中一个是【调皮之剑】,还有一个脸不熟,看上去年龄小一点,水蓝色短发。她的术法可以叠加,是天语师。她们过来的时候一共叠加了五十层加速术法,她至少是戊级天语师。” “【调皮之剑】?那那个人有没有来?”【调皮之剑】虽然很强,但是这里有两百个人,爆发起来她不足为俱;叠加五十层辛级术法,但是她是辅助系的,又从没有听说过,也不用担心;关键是…… “没有看到,也许隐匿了起来。” “好,让大家小心一点,看到他就立刻来汇报。”男子擦完炮筒,将它竖在地上,手扶着它站立起来,又将它高举,筒口对准上方,橙红色的术法光芒迅速汇聚,亮得使人睁不开眼,随着整耳欲聋的轰击声,楼板被他轰得坍塌,大厅里的人纷纷躲避,还在不断寻找着男子的身影。突然,雄厚的声音在人们的后方,大厅的门口响起。男子依旧高举着炮筒,声音带着鼓舞人心的诱惑。 “我们拥有更加强大的天罚之力,那些庸人们嫉妒我们的强大,想要抹杀我们。我们要让他们看清自己的错误,今天,就从驭傀开始,我们要让他们看到【失败者】的强大,用称号天罚的鲜血昭告天下!” “谨遵旨意——”两百人向着男子跪下行礼,喊声在城堡中回荡,久久不散。 =3= 一路走到城堡前,也没有遇到第二波攻击,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是看见了越蓉姐姐,躲了起来? “他们在等我们进去。小水,里面很危险。”越蓉脸色终于严肃了起来。 “姐姐,是你告诉我,筝社里的伙伴们都是出生入死来的交情,我,我很喜欢驭傀,我希望自己能够被你们接受。”都到了这里,怎么能退缩! “嗯,你躲在我后面给我加辅助就好,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我又喝了两瓶魔力补充剂之后,她拉住我的手,和我一起走了进去。在我们刚刚踏入大门,门突然紧闭了起来,一圈墙壁开始闪着光。 “法阵!”他们将城堡画成了法阵!该死,没看仔细,中招了! “别担心,只是普通的禁锢法阵。”原来越蓉姐姐早就发现了,我不禁羞愧地红了一红脸,“他们和我们一样被禁锢在里面,看来,他们是想和我们决一死战,不然谁也出不去。”越蓉姐姐松开了我的手,右手握拳,伸出食指和中指,抵住左手手心,嘴里念着她的专属咒语,将她的天罚之力【恣意】从左手手心的魔源烙印中取出。 两次,她都没有躲着我,就在我面前展现着自己的魔源烙印,还用她的左手牵我,是想告诉我,她对我的信任,或者说,对筝社伙伴的信任。 曾经…… “喂,发什么呆,防御术法快点加上,还有加速术法!” “是。”我按照她的要求施加了术法,顺带加上了照明术法【太阳】和观察术法【鹰眼】。 “恩,孺子可教,回去给你个甲评。” “……”这不是常识吗啊啊啊!不要小看我啊!好歹我也是个戊级天语师啊! 我加完鹰眼后,越蓉姐姐观察了一下四周,便站定不动了。 “怎么了?”我看出她的小心,手下便开始画着法阵,做着准备。 “他们想包围我们,然后直接爆发,将我们炸成碎片。” “什么!”【失败者】爆发的威力何其恐怖,况且这座城堡被施加了禁锢术法,相当于一个封闭的空间,爆炸的威力只会越来越恐怖。 “哈哈哈,不愧是【调皮之剑】,眼神居然这么犀利。可是,你认为,你停下不走,就有用了吗?别忘了,我们可是有两百多人,你们只有两个人,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可以轻松地将你们包围。”伴随着我惊恐的声音,邪恶的笑声环绕着城堡响起,让人辨别不出方位。 “哼,哀萨古,你才是天真呢。他们好不容易拥有了天罚之力,你以为他们会为了你的野心去牺牲吗?”越蓉姐姐的声音中带着嘲讽 “不,他们不是为了我,他们是为了所有的【失败者】,所有在这里为了打败你们做贡献的人,都会拥有令他们骄傲的荣耀。你不要以为就凭你们这些天罚的几句话,就能动摇我们的信念!” “信念?就凭你们这些虚伪的人造类【失败者】?你们简直是【失败者】的耻辱!别往你们的脸上贴金了,哀萨古,他们只是你手下的一群丧失自我的怪物而已。你以为,就凭这些人,能够打败我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虚假与真实(下) “哈哈哈,越蓉,话别说得太满,若是你和【决定者】一起来,我们一定会躲起来,可惜,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决定者】不在,我看你怎么嚣张!”哀萨古放肆地大笑,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目光果真和他说的一样充满了信心,不禁心中一寒,不好的感觉遍布我的身体。 “若是只靠着【决定者】,我也不能成为称号天罚。我的【恣意】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今天就委屈一下它,让它尝一尝你们这些【失败者】的味道!”说着,越蓉突然提剑向右后方冲去,原来刚刚越蓉姐姐不只是和他斗嘴,还在寻找着他的位置。而他显然没有想到越蓉姐姐已经发现了他的所在,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哀萨古举起手中的炮筒,架住了越蓉攻去的剑,险险地挡住越蓉的攻击。 我骄傲地一笑,果然我没有选错地方, “啧啧,你这个炮筒真是越变越大了,你的身体还承受得住吗?”越蓉的笑容与她的天罚之力名字一样,满是恣意。 “哼,同样是甲级天罚之力,你还是不要太高看了你自己!你们上,干掉她的后援!”同样是甲级天罚之力,可是有了我的帮助,越蓉姐姐的速度是他的几倍,这样下来越蓉就占了优势。 “是!”哀萨古话音刚落,暗处就冲出来几个人将我团团围住,开始用他们的天罚之力攻击我的结界。 奇怪,【失败者】怎么能够使用天罚之力?他们应该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天罚之力才对啊。而且,看这个法力波动,应该是很强大的天罚之力,怎么回事? “小水,别发呆,保护好自己!” “姐姐不用担心我,小心身后!”越蓉姐姐在看向我的同时,从头顶上又跳下来几个【失败者】,向她攻击。 “哈,这些小喽啰也想伤害我?好歹当年我也是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打败了一头龙,才获得称号。” 我正躲避着袭来的法术,突然听到她的话,恍了恍神。 越蓉姐姐居然是屠龙者! “哼,那又如何?我的【炎龙】的威力,可不次于龙的吐息。” “什么!”越蓉突然惊呼,看向了内室的方向。 “轰——”伴随一声巨响,殿内出现一个红点,只是眨眼间伴随着空气爆破之声便到了大堂,【失败者】们早早避开,越蓉接了哀萨古一招后,赶紧稳定身形,险险避开,回头看,炮弹轰击的方向,正朝我这里来。 “小水!” “你还有时间担心别人吗?”哀萨古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身形一闪到她的面前,手中的炮筒当做武器向她砸去。越蓉担心着我,没来得及转过身,象腿粗的炮筒砸在了左手手臂上,骨头断裂的声音让哀萨古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兴奋。 “混蛋!”越蓉右手挥剑,被他转身避开,而自己趁着他转身的时间,脚尖在地上轻点,飞身向我刚刚的位置跑去,却没有刚才的慌乱,避过了每一道暗处的攻击。我加在她身上的术法没有消失,证明了我还活着,并且还有能力加持术法。 “小水,你没事?” “嗯。”我拉过越蓉姐姐的左手,把刚刚在空中画的法阵印到她的手臂上,“失去痛觉的术法,可以避免断臂疼痛的影响。不用担心我。” “嗯。”在我刚刚给她的手臂加上术法的时候,她眼露欣喜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多说。看着我给自己加了一个隐身术法,她才露出了放心的神色,随即向左闪身,躲过了哀萨古发的第二枚炮弹。 看着哀萨古手中还冒着烟的炮筒,越蓉皱起了眉:“哀萨古,你竟然对自己……” “有何不可?”哀萨古冲她得意地笑着。 “你这是在毁灭自己。不过,你也不在乎,你的罪孽太深,早晚都是个死,今天,我就是来杀你的。” “哈哈哈,小丫头,手都断了一条,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一只手,对付你这个冒牌货,绰绰有余。把你在殿内的那个炮筒也拿出来,反正已经暴露了,我不会再吃第二次亏。” “哼,一个炮筒,对付你这个残疾人,绰绰有余!”哀萨古用越蓉的话回击,说着,举起炮筒就挥了过去。周围的【失败者】看不到仙笑水,也只能配合着一起向越蓉攻去。尽管越蓉手中握着甲级天罚之力,那些【失败者】几乎在她的手上撑不了多久就非死即晕,无奈人太多,哀萨古还趁着她被围攻的时候,画下了法阵,用术法辅助自己,越蓉渐渐脱力,却仍然咬牙撑着,眼睛也时不时地瞟向一边,却见不到笑水的身影。 “开!”哀萨古一挥手,然后自己向后一退。 “轰——”又是一声开炮声从殿内传来,越蓉皱了皱眉,不再恋战,准备跳开,却被两个人狠狠抱住双腿。 混蛋,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拖住她吗! “滚开!”越蓉反手握剑,将那两个人的双手割下,让【恣意】变长,撑着地面将自己弹开才险险避开炮弹。而刚刚抓住她的两个人在双手被割下后的惨叫声中被火光吞噬。 “切,你用的就是这种无能的下属?”越蓉嫌弃的用剑挑开小腿上的断手,嘲讽地看向哀萨古,“真是愚蠢,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不过,我就喜欢这种愚蠢的敌人。还有这样纵容着手下的愚蠢的残忍的上司。” “彼此彼此,【调皮之剑】恶名昭彰,我比起你,还差得远。” “哈哈哈,多谢夸奖!”越蓉擦了一擦额角流到眼边的血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正准备再次攻上去时,哀萨古却突然用右手捏住左肩,跪倒在地,痛苦之声从牙缝里遛了出来,看得越蓉嘴角直弯。她毫不犹豫,趁他分心,一剑刺向他的头,却被他背过身去,剑刺在了背上。 “畜生!我杀了你!”哀萨古突然怒吼一声,向殿后冲去。越蓉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提剑追向哀萨古,无奈一些【失败者】出来挡路,让她落后了几步。等她赶到时,哀萨古已经抓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拎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决定者】(上) 我被掐得一点气都吸不了,头胀得难受,双手扒着他抓着我脖子的手,【缓冲】一个接一个的放,才能让他不能一下把我掐死。 “哼,我倒小看你了,天语师,竟然敢暗算我。你以为,你这几个【缓冲】。就能阻止得了我吗?”刚刚哀萨古突然感觉到来自肩膀处天穴的剧痛,是因为我在【炎龙】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锁定了它的位置,对它进行了破坏。 “咳、咳咳、咳……”他的手越收越紧,我已经无法维持术法的平衡,最外层的几个法阵已经崩塌,而我也没有力气再叠加了。 “小水!”越蓉拎着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脸色一片苍白,心里是一阵一阵的悔意。 她不该,为了试探仙笑水,带着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什么“筝社里的伙伴们都是出生入死来的交情”都是屁话,她还那么小,应该是被人捧在手里长大的娃娃,却是个孤儿。尽管她是天语师,没有任何背景,但这不也是很正常吗,那么多隐秘的天语家族,有哪个愿意将自己的弟子丢出来给一个整天与死神打交道的筝社?或许,她真的没有任何背景,她的天语术法都是机缘之中学得的。自己明明可以直接问她,为什么偏偏要带她来冒险! 正当越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哀萨古突然一声哀嚎,松开了抓着我脖子的手,越蓉赶紧抓住机会一个闪身将我带离他的身边,于此同时,我也弯下了腰,右手捂着右眼,左手伸到身后,胡乱地抓了一把法力补充剂,等不及一个个拔塞,直接用大拇指推断琉璃制造的瓶口,往嘴里倒。 “天哪,一下喝这么多,你受得了吗!”越蓉姐姐在一旁惊呼。 “你……你竟然会……你到底是谁!你是【愈妖后】!”哀萨古惊恐地叫着,脚步谨慎地后移。 “哼,你这种渣滓也配大天使亲自动手吗?她只不过是昨天驭傀刚收的新人罢了,而杀你,只不过是她的新人测试罢了。”越蓉弯弯眼角看向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地讥笑和杀意。 “撤!”哀萨古一声令下,周围的【失败者】冲出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当越蓉姐姐解决了周围的一些人后,已经不见了哀萨古的踪影。 “混蛋,让他逃了!” “我毁了他的天穴,怎么会……” “那个是假的。” “假的?” “嗯,等一会再和你解释,先把这些蠢货解决掉。”说着,越蓉姐姐念了句咒,【恣意】化成了无数把匕首,向四面八方射去,惨叫声此起彼伏。 “哼,就凭你们,也想拉上我一起死吗?”刚刚在哀萨古逃走之后,他们便激活了自己体内的天罚之力,准备自爆,却被【恣意】化成的匕首刺中了魔源烙印,个个因为疼痛摔倒在地。 “刺中了魔源烙印,他们居然没死!”我看着他们被【恣意】刺中的地方,不禁惊呼出来。他们活在这里,打破了天罚界的规律! “是,因为他们是人造类【失败者】,与真实类不一样。” “算了,这里是他的地盘,既然他想逃,我们也追不上,任务不能算是完全成功,所以,我要退而求其次,拿这些蠢货开刀了。”越蓉念了个咒,【恣意】又变回了长剑的形态。她在墙边的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一边画一遍吟唱,我认出那是【聚集】。周围的【失败者】被魔力拉动向越蓉姐姐靠近,一个个挥动手脚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最后全都聚在了墙边。 “你、你要干什么!你这个魔鬼!”有人惊恐地叫道。 “没想到我【调皮之剑】的名声这么不响亮,你们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看来今天我要下手狠一点,为自己争争名气。”越蓉弹了弹手中的剑,眯眯眼睛,望向他们。 “不,不,我们听说过,我们听说过!请您放了我们!” “孬种,你要背叛哀萨古大人吗!你要背弃我们【失败者】吗!”还没等越蓉姐姐回话,一声怒喝就从人群里传来。 “不,不,我没有……”刚刚说话那人吓得直往后缩。 “哼,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人,两边倒来苟且偷生,里外不是人!今天,姑奶奶就先拿你开刀!”说着,越蓉向他走去,每踏出一步,那人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而他周围的人都脸色苍白地看着越蓉,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生怕被越蓉盯上,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调皮之剑】我略有耳闻,好像是说每一次接到杀戮任务,都喜欢在最后将任务对象折磨个半死不活,最后将任务对象的头颅带回去,并且,任务的过程越困难,越蓉受的伤越多,最后她将那人折磨得也就越痛苦。“调皮”,根本不是那个“调皮”,而是对她残忍的嘲讽…… “救、救命啊——” “哼,我倒要看看,在这里谁能救得了你?”越蓉举手之间,长剑化为匕首,刚要刺下,却被我一个闪身挡在她的面前。 “小水?你干什么?”越蓉姐姐皱了皱眉,不悦地看向我。 “他们不是主谋,没必要这样对待他们。作为【失败者】他们已经忍受了很多痛苦了,放过他们。” “我接的任务就是清除【失败者】,这也是你的新人测试,你要放弃吗?” 我看她步步紧逼,咬了咬牙,却仍然站着不动。 我们一直这样对视,僵持了很久。 “可以给他们一个痛快的,不要折磨他们了。越蓉姐姐,这是我的第一个任务,你依我,好不好?”我冲她撒撒娇,拉住她的右手,感觉到她右手微微放松,我也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我身后这一群蠢货不知好歹,竟然想趁我们商量,放松紧惕的时候在背后偷袭。越蓉姐姐见到他们的动作,眼里杀意重现,而同时,我见到越蓉姐姐身后的大殿门口一道白光直射向我们的方向,我懵了一下,不知道是谁留有后手暗算我们。但就是这懵的一下,白光已经近在咫尺,我来不及施加结界。 越蓉姐姐没有看到,没有躲开,我也来不及提醒她,只来得及一把撞开她,而就是这一个动作,我已经来不及避开,只能眼睁睁地看它射到我的面前。只是放了几个【缓冲】做垂死挣扎。 “噗——”腹部的剧痛与强烈的挤压感让我没有忍住,喷了一口鲜血。 第一百二十章 【决定者】(中) “小水!”越蓉姐姐冲过来,将我带到一边,免得门口那人与身后的【失败者】前后夹击。 “法、法力……快、快!”我想将手伸入背后的包中,却力不从心,只能求助于越蓉。 “法力补充剂?” “多……”眩晕感一阵阵地袭来,我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舌头已经麻痹了。 “越多越好?好,好,你撑着,我帮你拿!”还好越蓉姐姐听得懂我表达的意思,快速地将手伸入我身后的包,拿出了好几瓶,一瓶接着一瓶的喂我。 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也能感觉得到她的紧张,因为连那些【失败者】趁乱逃开,她也没有去管。 连有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她都没能发现。 我刚想抬手提醒她,那人却先出了声,语气里带着疑惑。 “蓉儿,她……?” “缚歌?你……刚刚、刚刚是你下的手?你神经病啊!”越蓉被突然接近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就一剑刺了过去,幸好双手都拿着我的法力补充剂,没腾得出手。 看到他,越蓉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那束白光的法力波动那么熟悉,熟悉到她现在想抽人。 “你刚刚不是在……和她打斗吗?我进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僵持着,后来我看她向你扑过去,我就出手了。”赫缚歌一脸委屈地看向越蓉。 “你和雅雅待久了脑子也不行了!你看不到她脖上的徽章啊!” “欸,新人?”赫缚歌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我的伤,而我只是撑到喝下了四瓶法力补充剂,便昏死了过去。 “小水!小水!缚歌,你快帮她看看!” “你在喂她喝什么?”赫缚歌盯着越蓉手上的瓶子,突然皱了皱眉,一把抢过去。 “法力补充剂啊……” “你喂她喝这种东西干什么!她这么虚弱,再补充法力,会爆体的!”没等越蓉说完,缚歌便皱眉开了口,顺带取走越蓉另一只手中剩下的法力补充剂,扔到一旁。 “是她说要喝的……”越蓉委屈地绞了绞手,像是个满脸娇羞的青涩女孩,哪有方才血腥魔女的模样。 “她只是个新人,又是个小女孩,懂什么?你好歹是个称号天罚,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赫缚歌并未理会她,只是自己查看那被自己的攻击震得昏睡过去的女孩的状况。 “我……”越蓉咬了咬唇,额头上的青筋却不自觉地跳了跳。 “算了,你先去把门口那些人处理掉,我在这里替她疗伤。” “你……你凶什么啊,是谁把她打成这样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好,即使感情再深,蓉大姑奶奶的脾气也不是能一直盖住的。 “我还不是担心你!”赫缚歌突然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 “谁稀罕!”说着,越蓉一甩头发就走开了。 脸蛋却被门缝中渗入的朝阳之光映红了。 看着越蓉转身走开,赫缚歌轻叹一声,然后低头查看仙笑水的伤势。刚刚在仙笑水推开越蓉的一瞬间,赫缚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赶忙将术法削弱了一点,但还是让她昏迷了…… 诶?不对,她身上……只是简单地擦伤,还留有术法的痕迹。 瞬发防御?好厉害的小女孩。赫缚歌不禁在心中暗叹,同时疑惑又浮上心头。既然没有受伤,那为什么会昏倒?赫缚歌将大拇指指甲盖对上她的额头,把自己的法力渗透到她的身体里,然后大吃一惊。 刚刚他眼睁睁地看着越蓉给她喂了四瓶法力补充剂,可是,她不但没有爆体的迹象,体内的法力还在飞快地消散,连他刚刚探入查看的法力,也隐约有被吸走的趋势。 难道,她竟不是天罚?怎么不能够自己补充法力,还要依靠法力补充剂? “蓉儿,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越蓉提着一把滴着血的长剑,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事,赶紧跑了过来。 “她是不是天罚?” “是啊,我见过她的魔源烙印。” “哦,我知道了。那些【失败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老规矩。”越蓉将【恣意】甩向空中,转了几圈后用左手接住,在一阵华光中消失不见。 “她没什么事,法力补充剂你再喂她喝几瓶试试。” “哦?刚刚谁还骂我来着?切,不能补充法力,这是常识,嗯?” “行了行了,算我认输。”赫缚歌走到一边,为越蓉让出位置,然后盘膝坐下,右手大拇指指甲放上嘴唇,牙齿轻咬,法阵骤然从甲面上浮现,轻轻一拉,一架古琴浮现在他的面前,他闭上眼,开始弹奏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周围因为血液暴动的空气也渐渐沉静了下来。 越蓉又给仙笑水喂了四瓶法力补充剂之后,惊讶地发现仙笑水带了五十瓶的法力补充剂,竟然全都喝完了。恰好此时赫缚歌一曲终了。越蓉坐在地上,将仙笑水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开始问赫缚歌。 “你不是和雅雅一起去出任务了吗,怎么在这里?” “甲银级任务,我们一个小队四天都完不成,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昨天就完成了,渐思带他们去交任务了,我正好留下来在碧湖准备玩两天。刚刚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你的法力波动,起来看到真的是你,后来想起来你说要接这个甲丙级任务,我不放心你,就跟来了。可惜你们速度太快,我没能跟上,沿着你们的法力踪迹找了半天才找过来。对了,那个丫头叫什么?” “仙笑水,是个孤儿,背景太干净了,他们怀疑有问题,就把她交给我,让我验一验。” “结果呢?” “人和她的背景一样干净。” “噗,很难得听到你这么夸人啊。”赫缚歌笑,却在看向仙笑水的目光中仍旧带着一丝怀疑。 越蓉认真地看着赫缚歌,说:“你的出现,我们谁都不知道;你的身手,我们都看到了。” 在缚歌是敌人的情况下,小水还能毫不犹豫地推开自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决定者】(下) 看着越蓉难得的认真,赫缚歌勾了勾嘴角,又换了个话题:“对了,今天她为什么拦着你?” “我本来想按照老规矩弄死他们,但是小水让我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我一开始不答应,然后她就拉着我撒娇啊……” “……”原来是撒娇? “哦,对了,不说我还忘了,【决定者】大人,帮我治疗一下,我的左手断了。” “什么!你不早说!现在怎么样了?”赫缚歌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小水给我加了丧失痛觉的术法,不疼,我就忘了。”越蓉还是一贯的大大咧咧,别的姑娘在这个年纪,有这般姣好的面容,早已是家中丈夫疼爱的娇妻,几个小豆丁的良母了。 可怜一朝入筝社,晨死夕不活。 赫缚歌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向这边走来,摸了摸越蓉左手手臂的骨头。 “伤得很厉害。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回来的。”说着,他画着法阵,印上越蓉的伤处,然后将左手小拇指的指甲盖放在唇上,口中轻念咒语,急救箱浮现在眼前。 “最近一个月就不要出任务了,在家里好好养着。”赫缚歌熟练地给越蓉的断手打上绷带,然后从她的手上接过仙笑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眼神示意越蓉去休息。 “欸!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治好的,为什么不治!”越蓉看了看手上的绷带,两眼一睁,直直地瞪向赫缚歌。 “伤的太严重了,我不能保证没有后遗症。你就当个教训,回去乖乖养着。”命令的语气,不容质疑。 “呸,我看你是当【决定者】当上瘾了!连养伤都要替我决定,哼。”嘴上虽然不服气,但是越蓉还是乖乖地走到一旁坐下休息。 他们这些数得上号的天罚,都是从生死线上走过几趟的,自然在心里有些骄傲,越蓉更是如此,虽然是一个女孩,却有了嗜血的性格,每次干架都像是要把生命抛出去一样毫不顾忌。要想让她向谁低头,那可是比登天还难,除非,那个人是赫缚歌。 【决定者】是天罚界的传说人物,普通人能够拥有魔源烙印已经是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而他却拥有不止一个魔源烙印,因为他能在一次战斗中动用不止一个天罚之力,然而,见过他动用天罚之力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驭傀的自己人,泄露出来的消息少之又少,只能够靠当时残留的术法印记来猜测,最重要的是人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因此外界对于【决定者】的传闻神乎其神。而他的能力,驭傀的众人有目共睹,除了会长,驭傀里他说的话最有分量,并且每个人都是心服口服。当然,对于越蓉来说,还有一点,他们两个自从加入驭傀开始便组成了队伍,也是唯一一个只有一位战斗系天罚一位辅助系天罚的两人队伍,两个人五年多的出生入死,从无名小辈混到称号天罚,早已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于是,越蓉姐姐的乖乖听话就注定了我要在这个大神的美腿上悠悠转醒,同时在迷迷糊糊中、人神共愤下占上一点便宜……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实的身份(上) 我渐渐醒来,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右眼的异样让我猝然惊醒。 右手紧紧捂住右眼,左手伸到背后摸着背在身后的包,又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痛扯去了意识,左手虽然在找着法力补充剂,但是注意力全都在腹部的伤口,至于左手的触感有些奇怪,也没有去注意,直到有人捉住了我的手,我才警觉过来。 “谁!”我被抓住了手,吓了一跳,立刻想要翻身而起,却被那人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我来不及思考,本能地用被捉住的那只手发了几个低级的攻击术法,却都被分解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下一步的动作,醇美的男声便沁入了我的心房。 “别怕,笑笑,我是赫缚歌。” 他凑过头来,向我笑了笑,我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刚刚手上的触感,又思考了一下,然后脸也红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用手指附在了唇上,封住了嘴巴。 “嘘,声音小一点,蓉儿还在睡。法力补充剂你已经喝完了,要不,我把我的法力输给你?”他放开了按住我的手,慢慢将我扶着坐起来。 “不不不,不用了赫前辈,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我连忙摆手,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扶我的手。 “现在躲已经晚了,你都在我的腿上睡了一个多小时了,该发现的都已经发现了。”他朝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 我抬眼警觉地看着他,眼里甚至流露出了我刻意没有隐去的杀意,而他不为所动,依然笑得温柔。 “笑笑,我说了,别怕。我要想干些什么,你昏睡的一个多小时里早就干了,还会等到你醒过来吗?公会里的人加入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过去,若是有些过去就不能加入的话,我想驭傀现在肯定是空荡荡的了。只要你当我们是伙伴,这就是加入我们的要求。你刚刚推开蓉儿的时候,我们都认同你了。”他拉住我的手,试图安慰我,却被我一把甩开。 “所以说,你们是为了试探我,特意用那样危险的攻击术法?你们这样的人也可以叫做伙伴吗?如果我没有推开越蓉姐姐,那我们两个现在岂不是……”我扭眉看向他。 “看来我真是被小看了呢。我的术法定位准确度为百分之百,到现在都没有失手过。先前的那个术法我只是定位在了你的身上。本来我的术法轨道是正好在蓉儿身后,不会被你发现的,到了你们附近,它会按照我制定的轨迹绕到你的身后,给你致命一击,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蓉儿会动手想要杀了你身后的【失败者】,动了身子,让你看到了我的术法,我就干脆改了轨迹,让它直接攻向你,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推开蓉儿,我想,可能是我误会了什么,但是那个时候它已经离你很近了,我来不及分解它,只能减小它的威力,但是还是伤到了你,对不起。”他歉意地看向我,我却不为所动。 “你这个丫头,真是……”他顿了顿,直直地看向我,“本来我不想说的。” 他发现了什么! 我想要站起来,却被他拉住了手腕,锁住了行动。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实的身份(中) “你别怕呀,我又不是恶魔,先听我说。” 他冲我笑笑,眼神却没有笑意,却也没有明显的厌恶,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接着,他又换了一个放松的姿势,想告诉我他并无恶意。看我并没有反对,而是乖乖坐下了,他继续开口:“笑笑,蓉儿说,整场战斗,她都没有看见你的天罚之力。并且,你在火车上用了几个【缓冲】,喝了足以支持一个甲铜级术法的两瓶法力补充剂;你叠加了五十层【疾】十分钟,一共喝了十二瓶;在进入城堡之前,你又喝了两瓶;在你从哀萨古手中逃脱之后,喝了六瓶;在你被我打伤之后,喝了八瓶;这些加起来,总共是三十瓶,还有二十瓶越蓉没有看见你喝,而你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只有你隐身之后,恰巧在这期间哀萨古的天罚之力受到重创,应该是受到了什么高级术法的打击。而你身为天罚,竟然需要依靠法力补充剂来补充【缓冲】、【疾】这种低级术法消耗的法力,况且二十瓶的法力补充剂,就算是连发三个甲金级术法,也会让天罚爆体……” 听到他缜密的计算,我不仅在心中冷笑,越蓉看似相信我,把我当成能托付后背的生死朋友,其实心里的算计也不少啊。 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又有哪个不是人精? 他抿了抿唇,继续说了下去:“蓉儿说,你在龙车上听到这次的任务是清除【失败者】后,十分激动。你在来的路上叠加的术法,除了【疾】,应该还有什么特殊的术法,让你们的术法波动更加强烈,才会被我所感应到,而你们深夜前来应该是偷袭,不该如此明目张胆。在蓉儿想要杀掉那些【失败者】的时候,你其实是想保住他们,奈何你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杀了他们,你不便于和蓉儿唱反调,所以就想让他们少受一点苦,才挡在了蓉儿的前面。【失败者】遭人唾弃,你却这么维护他们,又想到你之前的种种细节,不由得让人猜测……” 我听得胆战心惊,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他说得神色淡淡,像是在谈论的事情无关紧要。 “你,就是,【失败者】。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你递交给驭傀的简介上,你的过去一片空白。恐怕,你是个已经爆发过了的【失败者】,你的家人也全都……” “闭嘴!不要说了!你给我闭嘴!”我听到了这辈子最不想听的话,遏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与怒气,挥手凝了一个法阵向赫缚歌攻去。 赫缚歌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激动,只能堪堪当下我的攻击,脸色也白了些,急忙对我说:“笑笑,你别激动,冷静!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说的话会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你去死!你去死!”十年前的惨象一幕一幕在我的眼前回放,痛苦已经蒙蔽了我的双眼,没有了理智,唯一记得的,就是杀了他,杀了眼前这个人,因为是他揭开了我的伤疤! “缚歌,小水,你们……”越蓉被打斗声吵醒,看到仙笑水正在拼命地打向赫缚歌,面上有些莫名其妙,眼神里却露出了然的神情。 “蓉儿,躲开!”赫缚歌怕我伤到越蓉,也不闪躲了,直接抱住了我,任我在他身上攻击。 “小水,你别误会,刚刚赫缚歌以为你是敌人才打你的。” 难道越蓉以为我是醒过来之后因为赫缚歌对我的攻击认为他是敌人才打他,赶忙开口劝阻? 难道她之前,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怀疑? 这些陡然的疑虑,使我的攻击慢了下来。 趁此机会,赫缚歌赶紧开口:“蓉儿,你先出去,让我自己和她解释。” 很明显,赫缚歌不想让别人知道刚刚发生的事。 “可是……” “出去!” “哼。”越蓉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出去。 赫缚歌在确认越蓉走远了之后,才又向我开口:“笑笑,打了这么久,不累吗?已经没有法力补充剂了哦。” 我听到后面一句话,立马恢复了神智,挥手分解掉刚刚准备好的一个戊级攻击术法,退到一边,坐下来调息。 探视到身体内部的法力情况,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过多的犹豫,反正赫缚歌已经都猜到了。 我看向他,不甘地开口:“不想死的话,过来帮我。” “好。”他什么也没有问,就走到我的对面坐下。 “把你的法力输给我。”我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把手放上去。” 他依言做了,我便开始了吟唱。术法阵把他的法力从天穴中抽取出来,再送到我的天穴中,直到二十几分钟之后,赫缚歌已经脸色苍白到唇角都是白的,我才停了下来。 “咳、咳咳,笑笑,你也太狠了,要是一般人被你这么吸,早就被吸干了。” 我心中有些不解,他是在同我开玩笑吗?在同一个【失败者】开玩笑?在同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开玩笑? 我的思绪有些乱了。 “一般人他也不会惹我,害我消耗法力。”我白了他一眼。 “对不起,笑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你是……但只要你是我们的伙伴,我们就会接受你,保护你,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 “呵,是吗?就凭你们今天杀了一百多个【失败者】的恶行,你也配和我说这种话?” “不,笑笑,你误会了。今天清除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真实类【失败者】,而是人造类【失败者】。” “人造类【失败者】?” “没错,他们天生就是普通人,并不拥有魔源烙印,而是被别人强行加上去的,他们拥有的是假的魔源烙印,所以即使魔源烙印受到伤害,他们也不会死亡。他们从弱者变为了强者之后,变得骄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此才成为了地方上的害虫,这次蓉儿才会接到清除他们的任务。” “魔源烙印也能够由人类刻下?这岂不是触犯了神的领域!”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实的身份(下) “是啊,所以他们的魔源烙印都极不稳定,可能只是动用了一次天罚之力就会爆体而亡。你今天见到的哀萨古,原本是天罚协会中的一个部门——术法研究会的成员,后来不知道他看了什么邪书,学会了这样的术法,经常做一些人体实验,造出了好几批人造类【失败者】,天罚协会已经派出很多人剿灭他们了,但是都没有成功。他们失败之后,就把它当成任务发下来给筝社完成。明明是甲金级任务,却因为抹不开面子,当成甲铜级任务发下来,说什么‘这样简单的任务难道还需要天罚协会亲自去做吗’这样的鬼话。可惜这次蓉儿失败了,回去一定会遭到不少的口舌。” 赫缚歌提到了越蓉,就是满脸担忧的模样,又看向我,努力笑了笑,但是眼中的担忧却没有丝毫消散:“所以你不用担心,筝社里不会有人瞧不起真实类【失败者】的。而且,有我在,我想,我至少相当于一百瓶法力补充剂?你不用担心你的法力不够支撑你魔源烙印上的封印的。蓉儿也很喜欢你,以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起组队?”赫缚歌试探着问道。 理智告诉我,他说的有道理,首先,我必须想尽办法留在驭傀,因为复活秘籍的其中一册就在驭傀的藏书阁尘封着,这也是我不得不伪装自己加入的原因。并且,赫缚歌……就他方才展露的,至少身怀两处天穴,再根据一些流言来看,他身上应该还有更多的天穴,所以法力源源不断,他既然说自己相当于一百瓶法力补充剂,那绝不是夸大其词,更何况,法力补充剂喝完就没了,而他的法力,吸收大空中的自然之力,能够不断地得到补充,也就是说,如果成功地留在他的身边,我就再也不用担心我布下的几层封印封不住我的【天仲源元】了,可是…… “不要。”我一口回绝。 “……”赫缚歌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难得地失了冷静,乱了方寸。 决定者,也会遇到不可控的人或事。 “看到你我就讨厌。”我补充了我的理由。 “……”赫缚歌挫败地撅起嘴巴,突然想到了什么,邪邪一笑:“你要是不和我们组队,我就把你是【失败者】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你进不了驭傀。” “你刚刚不是还说驭傀不在乎这些的吗?” 天哪,这还是方才与我斗智斗勇也不缺冷静的决定者大人吗?竟然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 “那是因为在你有我护着的情况下,驭傀当然不在乎这些,但是,若是没有了我……”他继续威胁道。 “驭傀里难道就你一个人吗?其他的天罚都是吃干饭的吗?再说了,我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你来多事。” “他们不信任你,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不是吗?我若是帮你说话,你就能很快地融入驭傀,得到你想要的。” “好,成交。” “……”赫缚歌愣了一下,苦笑道:“你这也太爽快了?让我不禁怀疑你进入驭傀图谋不轨锕。” “本来就是,不用怀疑,我为了天语秘籍而来,为了更加强大的封印术法,压制住我的天罚之力。” “可是,你的法力还够维持吗?” “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你放心,进入驭傀,我会乖乖地做一个筝社成员,不给你们惹麻烦。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我自己会走,天罚之力的爆发,不会伤害到你们的。答应我,今天你发现的一切,都吞下肚里,不要再提。” “好。”赫缚歌伸出左手,摸上我的脸,轻轻地抚摸我的右眼——我的魔源烙印所在之地,“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因为你是驭傀的人,是我们的家人。” =3= 越蓉姐姐回来之后,就看见我和赫缚歌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不禁大笑:“赫缚歌,瞧瞧你那蠢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你这【决定者】的名声绝对是毁了,哈哈哈!” 赫缚歌瞥了眼进来的越蓉,抽了抽嘴角:“蓉儿,我觉得只有被你看见了我的名声才算是毁了。” “为什么?”越蓉挑了挑眉毛,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赫缚歌看到她的动作,不高兴地撅了嘴:“蓉儿,你偏心。我们两个你么多年的交情,你才和她认识一天,你就坐在她身边,不坐到我这里来。” “我是想坐在你的对面,和你吵架方便些。” “……”赫缚歌听到这话,又抽了抽嘴角。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被我看见了我的名声才算是毁了?” “因为被其他人看到,我就直接杀人灭口了,可是我舍不得杀你啊,只能任由你说出去了。” 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老实地坐在一旁,心中默念“我是木头人我是木头人”。 “哼,说得好听,明明就是因为我欠了你一万仙币,你怕我死了没人还?” “蓉儿,不必分得那么清楚的。在我眼里,你就是钱,我舍不得钱,自然也就舍不得你了。” “……”越蓉想起了刚刚我和赫缚歌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料定了我能吃得下他,便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被看得脊背发寒,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咳,赫前辈……” “嗯?”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用阴阳怪气的一个“嗯”打断了。这个时候,越蓉十分有眼力的凑到我的耳边,说了句让我浑身一颤的悄悄话。于是,我在她两道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下,又开了口。 “咳,赫前辈,咳,那个、那个、蓉蓉,咳,那个,在你眼里,蓉蓉只是钱,在我眼里,蓉蓉是宝贝,你舍不得钱,我舍不得蓉蓉,所以,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她的!”我越说越硬气,话音落下,我还不忘拍了一下地面,让他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掷地有声”。 然而,赫缚歌很不配合地喷了出来:“蓉儿,恭喜你终于等到了你的真爱,虽然这也是个丫头,但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赫缚歌!”越蓉大吼一声,我十分配合地拍了一下地面来增强气势。 结果就是,赫缚歌无情地拒绝了蓉蓉要去碧池散心的要求,美其名曰回去养伤,实则是对于我们两个纵横捭阖的报复。 第一百二十五章 融入大家庭 我们回到驭傀的时候,筝社里的伙伴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表面上是欢迎我,但是…… 我怎么觉得他们原来看向我的视线,都随着我头上的那只手往上移了呢? 这个可恶的赫缚歌,仗着自己掌握了我的秘密,就对我各种欺凌! “别抢了我的风头,离我远一点。”我后退一步,从赫缚歌的手下移开,转身走向了蓉蓉。 她一个人坐在一旁喝闷酒,想必心里不舒服。赫缚歌说,这次任务失败,蓉蓉要顶着很大的压力。虽然筝社里的大家什么也不会说,但是其他人会说,幸灾乐祸的人多的去了,特别是那些对驭傀“仙麟稽第一筝社”的名头虎视眈眈的筝社。 “蓉蓉,”自从昨天我叫赫缚歌“赫前辈”,叫越蓉姐姐“蓉蓉”把赫缚歌气得瞪了眼睛之后,蓉蓉便一直让我这么叫她,“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拖你的后腿,你这次的任务一定会成功的。” “啊?什么?”越蓉一脸疑惑地看向我。 “……”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有为这件事情烦心啊! “大主角,你在一边怪我抢了你的风头,转眼却跑到角落里面来和蓉儿谈情说爱?”赫缚歌凑过头来,把“谈情说爱”四个字咬得很重。 哼,小心眼的男人,还在为昨天的事情闹别扭。 “赫缚歌,你说话敢不敢好听一点儿?”越蓉白了他一眼。 “冤枉啊蓉儿,你以前还夸过我的声音好听呢,果然是爱屋及乌,恐怕现在你的耳朵只容得下笑笑的声音了?”赫缚歌幽怨地搂了搂衣袖,轻倚在身后的柱子上,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 “混蛋,找打!”越蓉说不过他,直接从天穴里抽出【恣意】,一剑劈了过去。赫缚歌反应也是异常的快,左手食指指甲靠上嘴唇,牙齿一咬,同样是抽出了一把长剑。两个人就这样在大厅里面打了起来,奇怪的是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只是在他们靠近的时候,自觉地让出位置。 我抽了抽嘴角,又抚了抚额角。 我算是看懂了,他们这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真的是,好热闹啊…… 我坐下来,看着他们的互动,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嘿!” “啊!”我被突然地拍了一下,吓了一跳。敛了心神,回头看了过去:“季前辈,你吓到我了。” “笑笑,你偏心。你和缚歌关系那么好,你却和我这么生疏。” “季前辈你误会了,我也称呼他为赫前辈,我并没有和赫前辈关系很好。”听到他叫我笑笑,心头一阵发麻。难道“笑笑”就这么好听吗,怎么都这么叫,季前辈我们很熟吗! “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对我生疏了?” 混蛋你这叫钻牛角尖好不好!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啊!叫“前辈”这不是礼貌吗!话说我们有很熟吗?我只不过和你说过两句话,好加上刚刚那声“啊”一共是三句话,难道我和你还不生疏吗? 我正暗自腹诽,他却突然正了神色,轻咳了一声:“笑笑,对不起,听缚歌说你们这次出任务很危险。如果我前天能拦下蓉蓉,你们也就不会受伤了。或者,我应该与你们一起去的。你们的战斗很危险,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蓉蓉受这么重的伤了。” “有赫前辈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是这次任务失败,蓉蓉只怕会遭到非议。” “啊啊啊!你还说你不偏心!明明我和蓉蓉是一起认识你的,为什么你就叫她‘蓉蓉’,叫我‘前辈’!” “……”重点不在这里啊喂!“蓉蓉说了,筝社里的伙伴都是出生入死来的交情,这次我和蓉蓉可是好好地体会了一把呢。” “……”这次换他哑口无言,只是歉意地看着我。 “喂喂喂,大主角,今天的欢迎会可是为你准备的,你却窝在角落里和一个男人谈天说地这样不好,更何况你还狠心的将蓉儿抛在一边,果然是喜新厌旧吗……” “赫前辈,您想多了,我只是看到你和蓉蓉刚刚‘打情骂俏’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一片,有些心灰意冷罢了。”我端起酒杯,不待他回话,扭头就走。 =3= “你不是和雅雅出任务去了吗,怎么和蓉蓉走到一起了?”季空诚望着仙笑水离去的背影,又回头,含着别有意味的笑容望着赫缚歌。 “巧遇。”赫缚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凌晨三点钟你不在床上睡觉,出来和她们巧遇?”季空诚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 “嗯,和蓉儿分开太久了,有点想她,可是已经很晚了,没有法力龙车,只能靠走的了,半路上感觉到蓉儿的法力波动,又是在卜玉堡那边,就猜到了,不放心就过去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她们。” “哼。”半夜三更没龙车,白天还没有吗?但是看出了赫缚歌不想说,季空诚也没有多问,“她,怎么样?” “她可是和我一起回来的,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力吗?”赫缚歌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却看到了季空诚一脸鄙夷的样子,撇了撇嘴角,“蓉儿说‘人和她的背景一样干净’,怎么样,信了吗?” “对不起,为了检验她,害蓉蓉受伤了。” “嗯,听说碧湖那里的温泉能养生。”赫缚歌眼里透出狡黠的光芒。 “你要带蓉蓉去?那正好我这里有票,我也和……” “不,是我带蓉儿、笑笑她们一起去。” “可是我只有三张票啊……” “我们正好三个人。” “啊混蛋,那是我的票,我也要去!” “嗯?你刚刚说什么?” “哦、哦,我、我刚刚说我的票在房间里,明早给你……” “嗯,算你识相。”赫缚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不知道看向哪里,嘴角不禁意地勾起,看得一边的季空诚都有些痴了。 =3= 我把自己藏在角落里,眼睛却离不开大厅中的热闹喧哗。 这样的热闹场景,勾起了我的回忆,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却突然僵住。 仙倾抚,你还在这里假惺惺什么呢。明明,当这些人没有利用价值了之后,你就会毫不留情地甩开他们,你在怀念什么呢?难道你忘了吗,是这些人先背叛你的,你的心里,只有他,只能有他,你没有资格在心里容纳下其他人。他们也都不配,进入你的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林家(上) 家门不幸,一大早就被人吵了清梦,看来我选择的屋子还不够偏僻,这样都能被人找上门来。 “泡温泉?对不起,赫前辈,我太累了,这几天我想好好歇一歇。而且季前辈把票都给我们了,他怎么办?我不能去。”我耐着性子婉拒,脑子里面都是我的床。 “就是太累了才需要泡温泉歇一歇啊,你放心,空诚觉得这次害你们受伤,觉得对不起你们,想要补偿你们的,这可是他自愿的。” “那就请你去找别人,不好意思,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我说着便打算关门,却被他伸手挡住。 由于极度不耐烦,我这一下挺重,被他的胳膊实实地挡了下来,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鲁莽的动作,赶紧停下来看他是否有什么异样。 没想到,这厮竟然得寸进尺,挤进了我的屋子。 “你忘了?你答应要跟在我身边的。万一你不在我身边,遭遇不测,爆发了怎么办?” “赫前辈,您多虑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不至于遇到你之后就会加速我的死亡。”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本来就有一些起床气,再加上还被他威胁,火气就更大了,“赫前辈,如果你认为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可以哪里威胁我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离开,我还不至于没有了你们驭傀的天语秘籍就活不下去。” 我走到门边,打开刚被他悄悄合上的门,请他出去。 他边退边解释:“笑笑,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想带你出去散散心,促进促进感情嘛。” 直到两只脚完全踏出了我家的门槛,立马换上了一副狗腿的笑脸,看得我直冒冷汗。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准备关门,又被他伸手挡住:“笑笑,碧湖那边有一个天语大家,世代传承天语魔法。我们打着泡温泉的幌子,去那里转一圈,难道不好吗?” 我撇了撇嘴角,心里不屑地想着那里的天语秘籍早就被我翻烂了又怕他刨根问底,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又开了口:“听说最近林家,也就是碧湖那边的天语大家,失了窃,被盗走了不少天语秘籍。” 我皱了眉,抬头看到他认真的神色,知道他大概没有骗我,眉头却皱得更深。 天语秘籍失窃,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想,大约是一些天罚想学天语术法成了痴,又苦于没有门径,只能偷几本秘籍来看看;往大了想,是林家的敌对势力偷走了他们的术法,研究破解之法。本来,不关我什么事,但是林家的封印之术十分了得,我右眼上的封印中,有一个就是林家的。若是被别人无意或者故意地分解了,恐怕那外面的几层封印都要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时候去?” “收拾一下,马上就走。不过不坐法力龙车哦,要用你的加速术法。”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招摇吗?” “你还知道呀。”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想起前天晚上的事,心中也有些歉意,瞥开了眼。 “开玩笑的,别在意。”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让他养成了这样一个坏习惯,“坐法力龙车的话到那边都要到凌晨一两点了,太慢了。况且,我们还要去韩家看一看,你不觉得去得越早越好吗?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会用隐藏术法把你叠加的法阵都藏起来,不会让别人看到的。嗯?” “知道了,赫前辈,请让我准备一下。”我准备关门,又被他伸手挡住。 事不过三啊啊啊! 收到了我“又怎么了”的眼神,他轻笑一声:“以后,别叫‘赫前辈’了,我比蓉儿只大两岁。和大家一样,叫缚歌就行。” “前辈,您真是说笑了,礼不可废。”我不再理他,怕他又伸手挡住,赶紧关上了门。我听到他在门外失落的轻笑声:“至于这么躲着我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总算能够喘口气,背靠着大门,心脏却跳得厉害,方才的镇静再也装不下去了。 奇怪,不知道他的声音是不是用了什么法术,怎么会,让人听了,就不自觉想要照着他说的做…… 肯定是他作为【决定者】的某个秘密法术…… =3= 我带着行李走到大门外,就看见蓉蓉一脸激动地向我挥手,我也回应着挥了挥手,跑了过去。 “小水,碧湖可是个旅游的好地方,这次亏得我受伤,缚歌被我缠了好久,大发慈悲带我们去玩,你可要好好玩玩,等我伤好了以后可就要一天到晚围着任务打转了。” 越蓉总是这样乐观,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做她的敌人会感到恐惧,可是作为……朋友,却这么温暖。 听到这话,我瞥了赫缚歌一眼,意思是:你没有把那件事告诉蓉蓉吗?他微微摇了摇头,我朝他点了点头。 还算讲义气,竟然连越蓉也没有说,不过,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就完全相信你。 你也不配,承受我的所有秘密! “是啊,蓉蓉,赫前辈说碧湖的温泉不仅对养伤有好处,还能让皮肤变的更好呢。蓉蓉你先上马车,我去给马车加几个【疾】再来。” 越蓉开心地点头,依言进了马车,我在马车后壁刻了一个法阵,然后挥手,便叠加了五十层【疾】。 “不是可以瞬发吗?怎么还要刻法阵?”赫缚歌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刚想要甩开,却感觉魔力从他的之间传到我的身体,将刚刚消耗的法力都补了上来。 “唔,既然不赶时间,还是安全至上,刻下魔法阵魔法就会更稳定一点,免得出什么意外。”赫缚歌的法力很浓厚,这在第一次他给我输法力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是说了一句话的功夫,刚刚消耗的法力已经全都补上了。 “赫前辈,麻烦你驾车了。”我抽回手,上了马车。 驭傀的人都那样崇敬赫缚歌的理由,我已经看出来了。赫缚歌不仅强大,而且成熟。他能够顾及到每一个人的感受,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别人。总之,很强大,很温柔,很可靠。 可是,与我无关!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家(下) 我们到碧湖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即使是旅游淡季,碧湖的游客还是很多。不过,在店家看到驭傀的徽章后,很主动地开了三间上房。 不知道是从哪听来,说筝社的人都很低贱,现在看来,反而却是高人一等,说这句话的人,要么是高居庙堂不问世事,要么是见识浅薄井底之蛙。 “小水小水,我们去逛街。还这么早,坐在那里干等很无聊的。”蓉蓉抱住我的手臂,左摇右摆,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想象她杀人如麻? “蓉蓉,你的伤……”我担心地望了望她打着石膏的左臂。 “没事啦,小伤而已。走走走,一边走我一边和你讲以前屠龙的故事。” 听到“屠龙”两个字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越蓉没有发现,但是在我们身后的赫缚歌发现了,却没说什么。 “我和你说,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会长对我说,身为驭傀的人,即使是女生,到了十八岁也要对得起自己,干一番大事业。正巧那时候听说北边西边出了一头恶龙,我就赶过去了。” “然后呢?” “后来我和它拼了一架,等到缚歌来的时候,我已经打完了。” “那龙……” “自然是被我杀了。”越蓉得意地昂起了头。 “嗯,确实是被你杀了,而且死得很惨。眼珠子被挖出来捣碎了塞进它的嘴巴;四肢的肉被一块一块削去,只剩下骨头;心脏被你戳满了窟窿,还不停地往里面注水;五脏六腑被你塞进了泥巴……可惜龙的生命力太强,被你折磨成那样都没有死,却也没有力气反抗,最后被你挖出了脑浆塞入了蛆虫啃食它的头颅,才算是死透了……”跟在身后的赫缚歌插了句嘴。 我全身恶寒,忍住了呕吐与哭泣的欲望。 不能叫他们看出破绽!不能让他们伤害他! 赫缚歌略带深意地看向仙笑水,还没有仔细思考,便被越蓉一声大喝扯去了目光:“好你个赫缚歌,你都看到了?你在旁边到底看了多久?你就忍心看我伤成那样都不帮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屠龙那件事有多轰动,天罚协会派了人来,如果你不是自己一个人屠龙,而是有我帮忙,他们会把【决定者】的战斗力考虑进去,你可能就不能获得称号了。况且,你不是一直为屠龙感到骄傲吗?蓉儿,你很厉害,没有我,你一样可以。” “哼,废话。”越蓉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前逛去,她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没有发现我的手心冰凉,手指僵硬。 =3= 听到了越蓉屠龙的往事,一个下午我都浑浑噩噩,打不起精神。直到晚上赫缚歌来找我,我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干。 “笑笑,你今天似乎玩得不开心?”赫缚歌试探着问道。 “赫前辈,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出来玩的。”我挥手加了隐身术法,又加了【疾】,然后走向林家的方向。 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林家的屋顶上。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笑笑。”我带着他,躲过重重守卫,来到书房的屋顶之上,不由得不让人怀疑。 “不关你的……啊!”我刚准备俯下身掀开瓦片,突然一阵法力气流绕过我的身侧,我一个不稳,就要向下栽去,口中低呼一声。赫缚歌反应过来,伸手揽住我的腰,稳住了我的身形,同时,我们也被发现了。 “什么人!” 四周突然快速地窜出人来,天罚之力的光彩几乎照亮了半片天空,并且这些天罚之力,几乎全是弓箭!看来这次林家也慌了,为了保护天语秘籍,动了大手笔。 “怎么办?”我看向赫缚歌,见到他皱了皱眉,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 “没吓到?别担心,交给我就好。”他只是冲我笑笑,搂着我,飞身下了屋顶。 “今天终于让我抓到你们了!说!你们把我林家的天语秘籍偷到哪里去了!乖乖交出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林家家主走了出来,手中长剑直指我们两人。 我冷冷看着他,不说话,心里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逃跑,这件事不仅解释不清楚,而且解释起来太麻烦,恐怕他也不会相信,然后身边的赫缚歌便跨前一步,将我挡在了身后。 “林枯,让你的这些愚蠢的手下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吓坏了笑笑。”赫缚歌语气冷冷,完全没有往常的温和,“自己看看。”说着,他甩出去一张羊皮纸,而那边的林枯接到之后,大惊失色。 “决、【决定者】大人!实在是冒犯了!不知道大人这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还以为是窃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人赔罪!”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处于呆滞的状态,终于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决定者】大人”,他们才手脚错乱地收起天罚之力,行了一个天罚的礼节。 “林枯,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抓不到盗贼吗?你那些暗卫简直就是垃圾,不仅自身能力不够,还蠢笨至极。本来今日我就是偷偷潜伏,没有提前知会你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本来已经摸到了小偷的踪迹,可就是你这些守卫耽误了我们的行动,错失良机!” 我第一次见赫缚歌发这么大的火……不过,因为对面的林老先生是我的故人,对我有恩,所以心中有些不舒服。 我仙倾抚虽然冷血,却爱憎分明,如此训斥我的恩人,和训斥我没什么两样! “什么!那小贼今天又来了?你们这些蠢货,不是说今天没有异常吗!” “哼。”赫缚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退到我的身边:“笑笑,没吓到你。” 我看了林枯一眼,又转头看向赫缚歌,冷冷道:“原来你接了任务?为什么不告诉蓉蓉?” “她受伤了,这次带她出来时散心的,不想让她伤神,不过是抓个贼,这个任务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诡异的盗贼(一) “赫前辈,我觉得这么简单的任务您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不需要带上我这个拖油瓶,时间不早了,今天我连续控制了一天的术法,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我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望着这边的林枯,心中不满更甚。 不过仗着一些天分,便要别人卑躬屈膝? 要说天分,你也远不及我,无论你十几二十的天穴,也比不上我一柄【天仲源元】! “笑笑,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怕告诉你实情之后你就不来了……” “赫前辈,您误会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回去休息。还有,赫前辈,我觉得您对老人家说话应该尊重一点,即使您有着【决定者】的身份,但他毕竟是长辈。” “笑笑,我刚刚是怕他不辨是非,伤到了你,才出言不逊的。”他有些委屈地看向我。 我正打算甩开赫缚歌回去,房顶上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嗯哼?你们两个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来玩,还不带我,被人家抓包了?” “蓉蓉,赫前辈欺负我,呜呜呜……”我像看见了救命稻草,立马朝屋顶上奔了过去,“蓉蓉,赫前辈非要大半夜的拉我出来,说带我去玩,不让我睡觉,结果把我带到这里来让人家刀剑相向,呜呜呜……”我小小地扭曲了一下现实,听得赫缚歌嘴角狂抽,听到最后一句,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但是碍于我刚刚对他说的那句话,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记眼刀冷冷地飘向了韩林枯。 “啊、这、这屋顶上的恐怕是【调皮之剑】,越姑娘,这是个误会,上面风大,还请下来听老夫慢慢解释……” “你先给我闭嘴。赫缚歌,你给我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给我好好解释,我们就干一架!小水还小,你干嘛欺负她!你看看他们这阵势!今天人家卖你一个面子,万一哪天人家不卖你面子,等我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只能给你和小水收尸了,啊?” “蓉儿,你先下来,上面危险。刚刚笑笑就差点摔下来,你先把她带下来。” 越蓉看了我一眼,我心虚地点了点头,才听她对着赫缚歌哼了一声,拉着我的手飞了下去。 “说,怎么回事儿?” “林家失窃,正巧你想到碧湖玩一阵子,我就接了他们发布的任务,准备打发时间。我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安心养伤,不想让你烦神,就没有告诉你。至于笑笑……”他看了我一眼,我故意抽了抽鼻子,低下头去。 “好,是我硬拉着她来的,我认错。很晚了,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我留下和林枯老先生谈谈。” “我就算受伤了,抓个小毛贼的事情难道能难倒我?我偏不回去。你们谈你们的,我在旁边听着。”说着,越蓉掉头来看我:“小水,你要回去睡觉吗?” “嗯,今天太累了。”说着,我向林老先生行了一个礼:“韩家主,今天冒昧了,笑水先告辞了。” “诶,没关系没关系,姑娘先去休息。”他冲我笑笑,然后挥手示意身边的人让开一条道路。 我抬脚欲走,又听到那个墨迹的人发出墨迹的声音:“笑笑,你刚刚被攻击过,那窃贼今天失手了,难保不会把怒气加在你身上,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小水,你被攻击了?”越蓉担心地说道,顺带担心地握住了我的手,止住了我离开的步伐。 “蓉蓉,别担心,可能并不是攻击我,只是我倒霉,恰好那人的法力气流擦到我的身体,我又站在屋顶上,重心不稳,才会摔下去,是赫前辈大惊小怪了。赫前辈,好歹我现在也是驭傀的一员了,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一点儿,但请你不要总把我当孩子看。告辞。”我拍了拍蓉蓉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接着白了一眼耍心眼报复我的赫缚歌。 不等他废话,我直接挥手叠加了五十层【疾】离开了。 “诶?这位小姑年也是天语师?”看到刚刚仙笑水挥手之间叠加了五十层【疾】,林枯不禁惊叹一声。 “哎……”赫缚歌轻叹一声,不说话。 “是啊,小水是前几天刚刚加入驭傀的,是丙级天语师,只有十六岁,很有潜力。”越蓉自豪地说道。 上次人造失败者的任务,仙笑水危急关头施展出了丙级术法,因此越蓉会这么说。 不过,既然她谎报戊级,能施展丙级术法,指不定,还会更高级的! “嗯,确实,小小年纪,以前老夫也见识过一个……不过看来……唉,不提也罢。两位大人,请进屋聊。” =3= 我回到屋内,没有了别人的打扰,终于可以冷静地思考。 方才在屋顶上擦过我身边的法力气流,似乎原本不只是想将我弄下房顶,而是出其不意的偷袭,却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干扰,最后只化为一股气流,害得我身形不稳。 那时,我和赫缚歌只是刚刚出现在房顶上而已,我们两个的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在赫缚歌提供法力的帮助下,我们两个人每个人的身后,都叠加了五十层【疾】,并且他还用了术法掩盖了我们的法力波动,而那人竟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我们并进行攻击。怪不得他们出入林家如入无人之地,他们的实力,不可估量……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仅仅是法力气流,我能够感觉到,那人的法力里有一股浩然正气,这样的人怎么回去当窃贼、偷东西?而且,为什么那个人的同伴要阻止他对我的攻击? 难道,那人认识我? 不,绝不可能。我改了相貌,又凭借法器改了气息,如果这样都能认出我,那就只可能是……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那个醇美的笑容浮现在我的眼前,引得我突然窒息。 有那么一个人,离开他只要一瞬,思念就会突如其来,让人心痛如绞,不能呼吸。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诡异的盗贼(二) “您是说,您被偷走的秘籍都被毁了?”甫一入座,赫缚歌就开口,直奔主题。 “是,我们林家每一本天语秘籍都有着韩家的烙印,如果被毁,在林家供奉的特定的烙印便会有反应。我们发现,每一本被偷走的天语秘籍都被毁了。”林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确实,秘籍被盗是大事,可是被毁,就是对于整个林家的罪过,还是不可饶恕无法弥补的罪过! 世上天语五大家,两年前还是五家并存,现在却只剩下陆家、林家与王都的槐家,两年的岁月抹杀了两大家族,担惊受怕这么久,现在总算轮到林家了吗? “为什么?是不是秘籍里面有什么机关,会自行毁灭?” “并没有这种东西,都是被偷出去的人毁的。因为林家的天语秘籍有专门的封印守护,即使被盗也不能轻易毁掉,而且上面刻有林家的烙印,方便我们追回。可是每次我们要去追的时候,都发现秘籍已经被毁。” “也就是说,偷出去只是为了销毁?” “大概,我也不知道。”林枯眉眼间都是沧桑与绝望,重重叹了一口气。 对方太强大了,强大到集合了整个林家的力量却连他们的一片衣角都看不见。 这让人,哪还存的下斗意? 未战已输了。 “那他会不会就是怕你们追到,才毁了原本,而留下副本?”赫缚歌虽然不忍再揭开他的伤疤,但是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清楚了。 “不知道,来偷窃的人法力高深,我们只是隐约知道有两个人,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两个人啊……团伙作案吗……不过符合条件的团伙,他还真没什么头绪。 “那你们这里的天语秘籍现在还有多少?” “四本。”林枯又叹了一口气。 今晚他说的每句话,都要先叹一口气。 “他们来偷了几次?每次都是偷天语秘籍吗?为什么不一次偷完?” “每次偷一本,可能是分解封印需要的能量太大,他们没有信心在我们发现之前毁掉封印,所以每次只偷一本。” “也就是说,除了今晚,我们还有四个晚上的机会抓住他们?” “应该是。大人,刚刚在下冒犯了大人和那位姑娘,希望大人海涵。” “林家主不用在意,笑笑说了应该尊敬长辈,而且,这次的任务我既然接下了,一定会尽力去完成。” 赫缚歌又询问了这些天来的情况,听得一边的越蓉哈欠连连,正好也问得差不多了,赫缚歌向林枯道了别,送越蓉回到客栈,然后回到林家守夜。 林枯送客之后,心事更加重,托着沉重的脑袋,往事一幕幕回放在眼前,管家来催了几次,但是现在谁还有那心情去悠闲地睡觉? 即使【决定者】今晚守在屋顶上,即使能够保住现有的四本秘籍,那之前的六本,也彻底消散在这世间了啊…… “林枯先生。” “啊,【决定者】大人!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件事方才忘了问,您方才在屋外,欲言又止,心中所想的那人,您说小小年纪成就同笑笑一般高的那位,能详细说说么?” “哦,你说的是儿玉那丫头啊。”林枯渐渐缓和了神情,眼睛望向了屋外,赫缚歌知道,他望的是过去的某个令人怀念的曾经。 “儿玉……是她!这个小姑娘,确实年少有为,只是可惜了……” “是呀,直到两个月之前,无论你们筝社界,还是我们天语界,午儿玉这个名字都是家喻户晓。” “请问午儿玉小姐与林家有什么交集吗?” “嗯,确实如此,不单单是有交集,也是我们林家的恩人。她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她很厉害,十七岁的甲金级天罚,足以让世人惊叹,午家能有这么一个孩子,是他们的福气。只是她有一个奇怪的喜好,就是做任务的报酬不要仙币,不要荣誉,只要借天语秘籍研读几日。她曾经帮过林家不少忙,甚至救过老夫的性命。我也借过她林家的所有天语秘籍,她答应我不留副本,我原来以为她只是借去看看,没想到有一次问她,她竟然说全都学会了。只可惜,要是当时让她留下副本,我现在也不会如此无措。”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后来她竟然屠龙死了,那午华老儿真是昏了头,冰原千好万好,怎么好的过这一个如花似玉的讨喜姑娘……” “唉,林家主请节哀,缚歌能做的就是为您守护好剩余的四本秘籍,不让歹人再次得逞。如此,缚歌便上去守夜了。” “多谢大人了。”林枯深深行了一礼,再抬头时,赫缚歌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3= 林枯送走了赫缚歌,却没有回去休息,只是坐在大厅里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这些都是祖宗传承下来的家业,先辈们都看管得很好,到了他这一代却被人毁了十之六七,实在是让他痛心疾首,寝食难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里面有些术法太高深,他还没能学完。 若是偷盗之人又没有留下副本,那又怎么办! 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把林家天语术法全都学完的人,已经死了呀! “林家主。”林枯正苦思之际,殿内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将他吓了一跳。 “谁!” “林家主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你是,刚刚与【决定者】大人和【调皮之剑】大人一同前来的驭傀的天语师?”林枯眼睛一亮,虽说眼前的人特意穿了宽大的斗篷遮住了样貌,不过气息他还是记得的。 堂堂林家之主,还没有堕落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是的,林枯前辈,不过,我想,这张脸,你应该会更加熟悉一点?”说着,我摘下了斗篷,露出了想要让他见到的容颜。 “啊!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 “林枯前辈,莫要惊慌,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林家的秘籍,失而复得。” 我轻笑翩翩,他震惊僵硬。 第一百三十章 诡异的盗贼(三) “缚歌,今天你就在房间里好好歇一歇,你看你累的,这么无精打采。”昨晚赫缚歌在韩家守了一夜,直到方才才返回客栈。 今天和他说话已经失神了好几次,越蓉不由得担心道。 “无妨,你就别操我的心了,好好养伤。你才做砸了一件任务,我再不好好干,万一我接的任务也做砸了,那丢的可不只是我们的脸,丢的可是驭傀的脸了。”看到越蓉正了神色,赫缚歌知道她也了解了其中的利害,向她温温地笑了笑:“蓉儿,我来看看你的伤。” 赫缚歌检查完伤口,将越蓉送回了房,就将我叫了出来。 “笑笑,昨天晚上你受到攻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知道那人用的是什么属性的术法吗?能分析出他的弱点吗?”赫缚歌开门见山地说。 “对不起,赫前辈,昨晚我被攻击时差点摔下房顶,吓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来问我这个问题。 “没关系,不用自责,你好好休息,今晚我会去那里守着的。只是可惜了,现在韩家的天语秘籍只剩下了四本,其他尽数被毁,韩家主十分珍惜,不愿意外借了,对不起,带你过来却没能帮到你。” “赫前辈,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明明你是前辈,该是我好好照顾你的。”我垂下眉,掩住了眼睛里的神色。 “笑笑,我都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今天笑水的态度好得让赫缚歌感到奇怪。 这几天她一直躲着他,难道是自己为她寻找天语秘籍奔波,叫她心里过意不去? “赫前辈,实话告诉您,”为了拉开距离,我特意用了敬语,“我来驭傀,就是为了驭傀那部藏在藏书阁里的天语秘籍。我的魔源烙印上已经叠加了很多封印了,我再叠加的封印的力量必须强过前面所叠加的封印,否则是压制不住的。而记载这种强大封印术的秘籍,除了皇宫、天罚协会有,就只有驭傀有了。皇宫、天罚协会里的东西,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说要就给我的,况且,如果我【失败者】的身份被发现,轻则囚困终身,重则直接处死。我本来是想,进入驭傀,为驭傀贡献自己的力量,然后和会长说,让他把天语秘籍借给我看一看,所以,赫前辈,您真的不用为了我的事烦心了。”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赫前辈,您这样对我,会让我觉得很困扰。我……并没有把你们当成一家人的意思,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等价交换。”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赫缚歌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我。 “我说了,你的行为让我很困扰。我不希望和你们任何一个人扯上任何一点关系,我不会在这里久待,更不会把这里当成家。或许,过一段时间,我还不能得到我所要的,我就会离开。你给我输送法力的时候也应该感觉到了,我的封印支持不了太久了。” “留下来,留在驭傀,把这里当成家,我们自然会帮你。”他突然上前,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语气有些激动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退开一步,脱离了他的桎梏。 “我的家,不在这里。”想到小珏,我不由自主地甜甜一笑,“我有家,我有家人,他在等着我回去。” “多几个家人又有什么不好?” “赫前辈,你不用多说,你对我付出的,我并不能给你回报,所以我告诉你,打住。” “哼,不把驭傀当成家的人,还有什么脸面,什么资格留下来?况且你还是一个【失败者】,不是我们的家人,你有什么资格让驭傀庇护你?”被我激怒,赫缚歌终于口不择言,“光是你害得蓉儿受伤,我就不会放过你。” “蓉蓉的身手,你也清楚,恐怕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你……!”他愤怒地吐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他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虽然我故意暴露自己,但是如果没有我,越蓉也不可能偷袭成功,恐怕还会被那些人造类【失败者】团团围住,然后在爆炸中身亡。 “为什么你就是那么死脑经?大家都很喜欢你,为什么……” “我,不会接受任何人。”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我和他约定了,一生一世,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走下去。如果不是怕我的魔源烙印爆发,我也不会离开他,出来寻找封印术法。”说完之后,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怎么会突然和他说这种话?若是产生了隔阂,自己得不到那本秘籍怎么办! “算了,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死脑经,我不和你说这些。但是,既然你说了前面的话,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不是说要为驭傀做贡献,然后等价交换吗?” “是。”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计较。 “那么,我问你,昨晚的那两个盗贼,你是不是认识?” “我……”想到昨晚的事,我不由得皱了眉毛。 “不要骗我。”不待我深思,赫缚歌就出言提醒。 “我不认识。”他话音刚落,我便紧接了上去。 “不认识?”赫缚歌仔细地盯着我,想看出什么破绽,却被我主动地盯着他的眼睛,慌了神。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认识。如果我认识他们,他们怎么会攻击我?况且,这次我与你出来,不正是为了抓他们吗?我若是认识他们,怎么可能答应和你一起去韩家抓他们?” “那那个人攻击你的时候,你真的什么发现都没有?” “发现是有一点,但是我怕是我自己的错觉,毕竟那时候我被吓了一下,可能感觉并不怎么准确,我怕说出来误导你,又或者,他故意改变了术法性质来攻击我,为的就是误导我们,不让我们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以我们当时那么快的速度,我们一落脚你就受到了攻击,我想,应该不是他们早有准备。但是,如果说是你感觉错了,倒有些可能,你先说出来听听。” “嗯,昨天攻击我的那股法力气流,我感觉,正气浩然,十分纯净,这样的术法,一定是一个心地善良,心胸坦荡的人拥有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偷盗?” 我皱着眉头,这个问题,我从昨晚想到现在,也没能想出来答案。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异的盗贼(四) “嗯,看来确实是两个很有意思的盗贼。”赫缚歌点点头,显然他也一直在疑惑我所疑惑的问题。 “两个?”果然是两个吗…… “是啊,韩家主说他们知道是有两个人,但不知道是男是女。” “哦。赫前辈,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看你昨晚也累了,要不今晚换我去?” “一起,白天你就好好休息。” “是。” 我走回房间,一路上心事重重,不知道撞了多少人。 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半年前回到冰原,他却不在那里,想必是出来找我了。我不放心他,却不敢去找他。最近我魔源烙印上的封印越来越不稳定,万一在他面前爆发…… 冷静!冷静! 我用手捂住右眼四溢的光芒,狼狈地逃回房间。 光是想他,使我情绪不稳,封印就会不稳定成这样,我还怎么敢去见他! 我不知道的是,赫缚歌一直躲在后面观察着我的动作,而我刚刚的失魂落魄被他尽收眼底,在他刚要确认我是真的认识那些窃贼的时候,我的封印突然松动,他便以为我的反常,都是封印松动引起的,不仅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戒心,更让他对我魔源烙印封印的事情,更上心了。 =3= 是夜,韩家灯火通明。我和赫缚歌把蓉蓉劝去睡觉之后,便站在房顶上等着那两个窃贼。 经过赫缚歌的分析,那两个人的术法很厉害,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埋伏根本不起作用,反而会疏忽细节,让他们有机可乘,只有站在明面上,威慑他们,或许会有一些用处。活捉他们的可能性很小,反正先前被偷的那些秘籍都被毁了,那不如用心保护好留下来的那些,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果然,赫缚歌猜得很准,我们守了一夜,那两个人根本没有露面。 “怎么样?”赫缚歌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闭了眼睛,揉了揉眼角。 “回大人,秘籍没有丢失!”韩林枯的语气中带着兴奋。果然,【决定者】大人就是不一般,他们一来,秘籍就不再丢失了! “嗯,不要放松警惕。他们以前一直是晚上作案,我们晚上的防备那么强,说不定他来一个出其不意,白天作案,那可就白费了我们的苦心。让你的手下不要放松,看紧一点。”赫缚歌果然考虑周到,心细如发。 “诶,是。那您……” “你先下去,我和笑笑商量一下对策。”赫缚歌挥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赫前辈,你已经守了这么长时间了,先睡一会儿,我去帮你守着。”我看着他,语气里的担忧是半真不假。 他虽然依然笑着,但眼里已经有说不出的疲惫。 “笑笑,你也守了一晚上了,我是男人,熬一会儿算什么,倒是你,先歇一歇。万一你过度伤神,那些封印维持不住,突然爆发了,怎么办?” “哼,道貌岸然,只有嘴上功夫,说到底还不是怕我控制不了,害死你们?你放心好了,到那个时候,我会自尽,不会连累你们的。你好好歇歇,我出去看看。” “哎!”赫缚歌想叫住我,我却不理他甩头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一个冲动,停下了脚步,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放心好了,到那个时候,我会自尽,不会连累你们的。” 听到这句话,赫缚歌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就是关心她,她却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恐怕她昨天和自己说过那一番话之后,以后要是再想接近她,关心她,也很难了。 死丫头,明明年纪那么小,装什么老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经历过世间多年的磨练才炼成这幅样子的呢。 想着想着,赫缚歌又失神了。 =3= 我和赫缚歌在韩家守了四天,结果,四天里,连那两个窃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如果不是韩家确确实实丢了东西,我也确确实实受到了攻击,我真的怀疑到底那两个窃贼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韩家主,已经过去四天了,那两个贼人都没有再次出现,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或许,在他们偷走的那些秘籍里面,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离开了。” “这……老夫不知啊。或许,是因为【决定者】大人您的原因,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四天都没有丢东西了,韩林枯安心了不少,但是在另一种程度上心却是又提了起来:会不会是那两个小贼害怕【决定者】,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等着【决定者】走了之后才动手呢?但是,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办?像【决定者】这样的天罚不会为了一个甲银级任务逗留在韩家很久,况且,如果那两个贼人一直不出手的话,这岂不是一个无限期的任务? “要不,大人,您再留下三天观察一下,如果三天之内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那您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毕竟您保护了我韩家留下来的剩余四本秘籍,小人已经是感激不尽,任务的报酬可以再翻上一倍,您看如何?” 赫缚歌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已经连着五天没怎么睡过觉了,精神也是一天比一天差,而敌人躲在暗处,他们可以尽情地休息,等到他们这些看守的人一个个疲惫不堪再出手,所以,在这里等得越久,任务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和越蓉这个小队如果接连两次任务失败,对驭傀名声也不好。可是,既然已经接了任务,就要负责到底,不能追回被偷走的秘籍已经很失败了,难道还能不多留下来几天吗。 “赫前辈,您不用担心,这次的任务可以算在我的头上。在驭傀里,我也还没有和你们登记一起组队,就当我是一个人出来执行任务,我一个新手,如果任务失败的话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至少我的出现已经打破了窃贼的计划。”我看出了赫缚歌的担忧,在一旁开口道。 “你也很累了,这几天你睡得比我还少。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促进促进我们小组的感情的,却不想害你受累,对不起。” “赫前辈言重了,承蒙赫前辈的照顾,笑水感激不尽。” 听到我的话,赫缚歌无奈地笑笑,转头对韩林枯说:“韩家主,既然我接下了任务,一定会努力做好的,不过是多留几天,韩家主不必客气,任务酬劳和原来一样就行。” 结果,在我们所有人提心吊胆三天后,那两个窃贼根本就没有丝毫露面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二章 唤我名字,善良缚歌 已经多待了三天,林枯也不好意思再说让我们留下的话了,蓉蓉这几天在碧湖玩得也腻了,我们便收拾东西回了驭傀。 只是,在我们走了之后,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林家收到了一个诡异的包裹。 似乎是感觉到包裹里传来熟悉的法力波动,林枯收起了戒心,遣退了众人,打开了包裹。包裹里,是林家所有的天语秘籍的副本,但是可以看出来是刚刚完成的,墨迹上还有些湿气,带着淡淡的墨香。他把书翻了一遍之后,偷偷地去了保管秘籍的地方,看着空荡荡的书架,嘴里轻轻吐出“果然”两个字,然后眉头皱地更紧。 林林枯坐在书房,盯着手上的包袱,里面的内容确实和林家天语秘籍一字不差,只是少了一种术法,封印术法。做这种事情的人,会是谁?有什么目的?他又看着所有副本的第一页,都有着一句话:“当你打开这本书的时候,你只有一个时辰准备,要么接受我所烙印的失忆术法,让林家所有人忘了林家曾丢书这件事,要么,我烙印的失忆术法会转变为销毁术法,将这些书全部销毁,林家天语术法,将永远消失。” 林枯不禁苦笑。 这还需要选择吗?第一条路,对我们林家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他不知道,这场盗贼风波是否就此平息,是否是那人自导自演? 而那晚之人,到底是真是假? 他迟迟不愿接受这失忆术法,只是因为失忆之后,他再也不能思考这些问题,他想想通,可是却总是钻入死胡同。要说这世上有一人能够了解林家所有天语术法,但是,那个人,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算了,不想了。 =3= 林家不愧是大家,这次的任务报酬很多,我和赫缚歌两个人平分,一人二十五万仙币,足够我在驭傀附近置一套小房子了。驭傀虽然有集体宿舍,但是以我的性格,绝不会接受群居。 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虽然在龙车上眯了一会儿,但是总归不安心,睡不安稳,反而伤神。回到驭傀,又忙着在附近找房子,好不容易把东西搬了进去,倒头便睡,然后听到了让我火很大的门铃声。 我挥手施了一个静术,盖上被子继续睡。只是闭眼还不到三分钟,右眼的疼痛就让我霎然惊醒。 糟了,这几天太累了,都没能分出心来加固封印,别说加固封印了,更是费神费力,用了很多术法,终是封印不稳了。 刚刚施加的静术,由于我状态的不好,不能维持,已经分解了。“笃笃”的敲门声再次传来,时不时伴随着温柔的、耐心的声音。 “笑笑,你做任务的第一次成功,我们去庆祝一下?” 是赫缚歌。 他总是这样缠人,不过我从未这样感谢过他的烦人。 “笑笑,我知道你在,我只是想庆祝一下,你可不能连这个也拒绝我?” “笑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救……救我! 我想跑过去开门,可是却连动都不能动,只要身体有一丝的动作,封印便颤动一下,吓得我满头大汗。疼痛也封闭了我的声音,即使想要呼救也做不到。 不,不可以!在这里爆发,会杀很多人!我也逃不掉追捕! 就…… 就再也不能看见小珏了! “笑笑,算了,是我打扰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不!不! 我凝上一口气,指尖成刃,戳向心口,引出心头之血,画了一个扩音法阵,从嘴巴里艰难地发出声音。 “赫、赫缚歌!” 门外刚刚抬脚准备离开的赫缚歌突然听到被扩音术法放大了的虚弱的声音,整个人都僵硬了。他都没有来得及思考是什么让那个那么坚强的女孩用如此低下的语气求救,就抬脚向门上踹去,大门瞬间寸寸碎裂。 挟持?仇敌?还是……天穴爆发! 他循着她的法力波动,看到她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双手交叠捂着右眼,那里还时不时地发出术法阵的光芒,只是……面前的这个人,动都不动,连呼吸都没有,表情狰狞,差点让赫缚歌以为她已经死了。 赫缚歌赶忙挥手布下一个结界,凑到她的身边,却不敢动她。 “我该怎么帮你?把法力输给你吗?”【失败者】他不是没见过,不过见的大多是人造类【失败者】,真实类【失败者】只见过一次,还是在去天罚协会领取称号的时候,有些好奇,随处逛了逛,便见到了被天罚协会关在笼子里的真实类【失败者】。没错,被关在笼子里,像野兽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天罚协会说起来是【失败者】太过危险,但是出生便是这样十分可怜,于是各地网罗【失败者】,把他们带回天罚协会说是给他们接受治疗,摆脱痛苦,可实际上,对于【失败者】,他们根本毫无办法,只是偷偷地将他们关起来,等到他们爆发的时候杀死他们。【失败者】一旦被天罚协会找到,就只有被关在笼子里一直到死的命运。从他看到天罚协会笼子里关的那些【失败者】们的绝望到呆滞的眼神后,他就对他们有了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但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同样是【失败者】,她却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寻找办法让自己活下去。这样的勇气,怎能不叫他佩服。他照顾她,不仅因为她加入了驭傀,还带着一点对于她是【失败者】的疼惜,也就能理解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她的真实身份如果被发现,那等待她的,就是炼狱! 只要自己可以帮她,一定要帮! 等了半天,笑水都没有反应,赫缚歌也就只能试探着向她体内注入法力,结果只是刚刚探进去一点点的法力,她体内就突如其来的一股能量,猛地顺着他探入的法力,将他体内的法力狠狠地抽出来。 看来自己猜对了。 赫缚歌在刚开始一阵不适应后,赶紧配合着输入法力。可是自己十个天穴中储存的法力,居然都不够。在最后一丝法力被抽走,自己昏倒之前,赫缚歌强撑起精神吃了一惊:怪不得一天连喝五十瓶法力补充剂都不爆体,奶奶的这丫头到底给自己的天穴叠加了多少层封印?这吸收的法力不得了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深夜讽刺,英雄藏痛 赫缚歌醒来的时候,我正在给他擦嘴。见到他睁开眼睛,我吃了一惊,连忙收了手,后退一步。 “赫前辈,刚刚我喂你喝法力补充剂的时候流到了外面,我帮你擦擦。”我手忙脚乱地指向床头柜上法力补充剂的空壳,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噗,笑笑,你那么怕我干什么?”看到我一本正经地解释,赫缚歌笑出声来,声音有些虚弱,温温的,很好听。 “赫前辈,这次谢谢你了,我会报答你的,你想要什么?”我将手帕递上去,让他自己擦拭。 “这可是你说的,我这次如果不救你你的下场会很惨,所以你应该好好地报答我。”赫缚歌唇角勾起坏坏的笑容。 “是,您说得很对。您说,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 “你可不许反悔啊。” “嗯,绝不反……” “以后,叫我的名字,叫我赫缚歌。”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他紧张兮兮地看着我,我还在思考为什么他的要求这么简单,他却是以为我犹豫着不想接受,又连忙开口:“你刚刚可是答应我的,绝不反悔的。而且,在你呼救的时候,喊的也是‘赫缚歌’,喊了第一次,就能喊第二次。” 我不想再听你叫我赫前辈了,我不喜欢你对我那样生疏…… “那是因为‘歌’这个音发出来比‘辈’响亮一点,我怕我声音太小你听不到,才喊了‘赫缚歌’。”我认真地解释。 赫缚歌自己悄悄地动了动唇,试了试,果然如她所说,但是,她总归是喊了!赫缚歌挑了眉毛,又看向我:“我不管,我就是这一个要求,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赫前辈,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嘛,救自己家人的命也需要回报吗?”我见他威胁的语气,心里突然来了气,和他较上了劲。 “唉,”他轻叹一声,敛下了眉眼,不再看向我,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笑笑,你说得对,是我过分了。时间晚了,我们男女有别,共处一室对你的名声不好,我先走了。” 我见他起身要走,身形却不稳,连忙拦住他:“以筝社为家的天罚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怎么会在乎这些。你的法力被我吸干了,我这里的法力补充剂也不是很够,现在时间晚了也买不到了,你这么虚弱,不如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睡在客厅就好了。” 然而,他目光怔怔,并不看向我,只是一把把我推开。 他这样子,我以前在别人身上也看到过。 以筝社为家的天罚,必须要靠接任务来养活自己,请动天罚的酬劳很高,所以就不可能是一些平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任务里都是只有天罚才能够做到的事情,比如说,杀戮。 杀人、杀魔兽…… 即使是天罚,也不过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过多的杀戮总会伤害人的神智、心理。然而天罚要是想存活,就不得不接受杀戮,所以那些杀戮时的负面情绪都会被他们强制压下,依靠法力稳住心神,不让那些负面情绪翻滚作乱。可是,赫缚歌刚刚为了帮我,耗尽了全部法力,家里的最后一瓶法力补充剂虽然给他喝了,但是杯水车薪,再加上刚刚我拒绝了他,可能勾起了他的什么回忆,让他入了魔怔。 “赫前辈?赫前辈?你醒一醒!赫前辈!” 没有表情,没有反应,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赫缚歌,醒一醒。”和平时的说话没有两样,只是带入了法力,将他震了一下,震醒过来。 心中恶念陡生,一般越强大的人,越害怕自己的伤口被人家揭开。我倒想看看这样强大的人被揭开伤口会有什么反应。 “赫缚歌,你刚刚想起什么了?”我挑眉,勾起嘴角看着他。 赫缚歌被我带入法力的声音震醒,却只是柔柔地看着我,笑了一笑:“早点这么听话不就好了?谢谢你照顾我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啊。” “哼,沉溺于回忆,没出息,亏你还号称驭傀第一人。”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我不禁不满地开口刺激他。 “是吗,总比某些人连过去都不敢承认好。”他的脸上难得的没有了笑容,只是淡淡地回击,一句话就让我瞬间苍白了脸。 母亲的惨死再一次在我眼前浮现,我勉强咽下喉咙间的腥甜,瞪着他。 “你……!” “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一点,万一封印松动,一定要告诉我。”他刚刚严肃的表情就像是我的错觉,只维持了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和平时一样的笑容,和大哥哥一样的笑容,让人安心,但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那么沉重。 “赫缚歌,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还给你。我的封印松动得太厉害,已经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明天就离开。”我突然做下这个决定,也许很冲动,但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我不愿意面对着揭开我伤疤的人。 “去哪里?” “去寻死啊,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我半开玩笑地摊了摊手,撅了嘴。 “笑笑,你开玩笑的?”赫缚歌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正了神色,“你打算去皇宫吗?虽然驭傀的高级天罚很多,你想要下手不容易,但是皇宫里有那两个人,先不说国师,光说缉大将军,有他在,皇宫就坚不可摧,连一只虫子都飞不进去,更别说进入藏书阁了。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到底如何,看得出来你至少是甲级天罚,但是,缉将军早就达到了甲级的巅峰。” “哦,我们的【决定者】大人是甘拜下风了吗?” 赫缚歌突然回想起了九年前他们的那一战,还有那时候见过的那个很像自己妹妹的女孩,一时冲动竟然将封印草那么珍贵的药材送了出去……不知道是否对她有所帮助,是否使她的道路顺畅了一些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首次任务,冒险开始! “只是大家看得起我罢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这大千世界,我赫缚歌又算得了什么?喂,现在不是贬低我的时候?不要去皇宫送死。”赫缚歌正了颜色,对我说。 “哼。”我不理会他,只是从他身边走过,打开了门,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笑笑,你现在已经是驭傀的人了,或许,或许,我去和社长长说一说,他会把书阁里的天语秘籍给你学习的。” “哼,说这句话你可有底气?要知道,你的‘或许’,可是以我的生命来抵押的。”明明是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打算和他解释,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若是说不通,我就去帮你偷,你放心,书是我偷的,社长长要罚也是罚我,再怎么说,你也为驭傀做了事,蓉儿又当你是朋友,我也当你是妹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看得出来,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你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 “哼,希望你不要到最后,叫上一堆天罚用结界困住我就好了。”我转身回房间,不再理他。 =3= 我休息了一天,将状态调整好了之后,便去了筝社。进了驭傀,总要做点事,做点贡献,没有人会毫无理由地充当活天使帮助别人,想要看到他们的天语秘籍,可不是凭赫缚歌一张嘴动一动就可以的。至少,要成为驭傀的佼佼者,甲级天罚,甚至称号天罚。 “这个妹妹就是笑水了,你总算是来了,身体怎么样?还好吗?本来前天晚上我们大家为你准备了庆功宴,庆祝你第一次任务成功,可是缚歌说你受伤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你。虽然缚歌说你没事,但是我们还是很担心你。” 我才刚刚踏入大厅,就有一位青衣女子迎了上来,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脸上是关切的笑容,让人不好意思说出不客气的话。我看了看她脖子左侧深绿色的筝社徽章,加上她深绿色长及腰部海藻般的长发,便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 “是深落雅前辈吗?常常听蓉蓉提起你,听说深前辈与蓉蓉是驭傀的双生花,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客套地回话。 “诶呀,笑水你怎么这样,我与蓉蓉一般年纪,你叫她蓉蓉,叫我前辈,真是把我叫老了,看我这个前辈不好好训训你。”深落雅娇笑着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背以示惩罚。果然和蓉蓉说的一样,深落雅是小孩子的性子,调皮得很,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雅雅,这位就是笑水吗?”我们这边正说笑着,突然一个陌生男子向这边走来,玉冠束着银白色的头发,一身贵族气,是投身于筝社的天罚少有的,我不禁好奇,多看了两眼。 “渐思,快过来,是笑水呢,怪不得蓉蓉那么喜欢她,我也很喜欢呢。她也倒是个奇人,居然能让蓉蓉和缚歌同时看中,打破了他们两个的万年二人组,我想这个消息肯定惊掉了驭傀一大堆人的下巴。”深落雅说着,伸手勾上了度渐思的胳膊。 我捏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两人。果然蓉蓉说的不错,出生入死最是能培养感情。恐怕每一个小队里的队友,都有着深厚的感情。而我,想要得到天语秘籍,看来也必须和他们之间建立起这样的羁绊。 “切,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正想着,突然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我回头怒视,却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一阵摇晃,被那人伸手勾住脖子搂住。我抬头看去,不是季空诚是谁。 “咳、咳咳,季前辈,咳……”我被他勒得话都说不出来,突然一只手扯开了他的胳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空诚,笑笑身体不好,经不起你这样折腾。”说着,赫缚歌不顾季空诚的龇牙咧嘴,走到我的面前,“怎么样了?” 这么多人的面前,我也不好弗了他的面子,只好把话说得委婉再委婉:“我来接任务,总要养活自己。” “庆功宴呢?”赫缚歌笑了笑,眼里都是满意。 “我想,这应该不能算是任务成功?赫……缚歌,那个,蓉蓉的伤养好了嘛?我想请你们陪我一起出任务……那个,我可以……” “嗯,养好了,你想要接什么等级的任务?我陪你去看看。”我还没有说完,就被赫缚歌打断,还没来得及欣赏众人吃惊的目光,就被赫缚歌往任务牌那里走去。 “笑笑。”我正在看上排的任务牌的时候,赫缚歌突然开口,我被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骂我,抢先开口:“我确实是想接一些高级任务,为驭傀做点事,你阻止不了。若是你担心会出事,就不要跟来,以我的能力,一个人完成甲金级任务是小菜一碟。” “笑笑,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可是答应过我与我和蓉儿组队的,我们是一个队的,自然要一起出任务。”说着,他举起一张银纸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看了眼他私自帮我签的同意书,撇了撇嘴。 “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我自己,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你个丫头怎么这么烦?赶紧选任务。蓉儿知道你要和我们组队,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呢,她说她上次私自选了甲级任务害得你身入险境,觉得对不起你,这回让你自己选一个任务,我们一定尽心协助你完成。还有啊,如果你可以成为称号天罚,说不定会长一开心,就会把秘籍给你看了呢。” “哼,不等我成为称号天罚,就已经被天罚协会囚禁了。”我冷笑。 成为称号天罚,必须要经过天罚协会的认证,我送去给他们认证,一眼就能看出我【失败者】的身份,还不是等于送死? 赫缚歌神色黯了黯,皱了眉:“笑笑,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赫缚歌,你看这个任务怎么样?”既然一起行动,自然要装模作样问一问,也算是岔开了话题。 “笑笑,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回去准备准备,明早就出发。” “嗯,那就麻烦你和蓉蓉说一声了。”我对他行了一礼,便转身去寻术法商店,补充一些法力补充剂。 第一百三十五章 倾慕强者,是故世道 赫缚歌拿着任务牌向登记处走去,今日值班的是他从前做某个任务的时候带回来的女子,虽有着一副好皮囊,脾气却是出了名的坏,只有在赫缚歌面前才会收敛一点。 “哦,赫缚歌你刚回来,越蓉那个丫头就不让你歇啊,哼,甲金级任务?她一个人的时候到时不敢接这种级别的任务,上次带着那个新手去做甲铜级任务,听说还受了重伤,啧啧啧……” 登记处的善关朵看着赫缚歌递上来的任务牌,狠狠地扭了一把眉毛,语调阴阳怪气,生怕别人听不出里面的鄙视与不屑。 “噗,关朵,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赫缚歌对着她温温一笑,看得善关朵发了痴。 “那是自然,缚歌你可是驭傀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什么事。先前你们去做林家的那件任务听说越蓉受伤,一直是那个新人陪你,肯定很辛苦。这次还要去出甲金级任务,真的不勉强吗?毕竟那两个人不仅帮不到你,反而有可能会帮倒忙哦。”善关朵得到赫缚歌温柔话语的浇灌,语气却变本加厉得恶毒了起来。 赫缚歌皱了皱眉,面色也变得不虞了。 “关朵,你对筝社里伙伴的能力可真是清楚得很啊,连我这个和蓉儿组队多年的人都没有看出来蓉儿的能力不够甲金级任务。”赫缚歌一扫刚刚温和的表情,肃杀的气息引来了大厅里其他人的目光,“我倒是不知道,就算是在驭傀,只能坐在大厅里的登记员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居然这样的瞧不起称号天罚。这话,你可敢当着蓉儿的面说?” 说完,赫缚歌拿起任务牌就走,不理睬善关朵通红的眼睛。 “切,不知好歹的女人,缚歌,这种人也就只有你好心将她留下,看,自己给自己添堵。”刚踏出大厅,季空诚就从后面追了上来,还刻意没有控制声音,想必善关朵是听得清清楚楚。 “空诚,自古女子倾慕的必是强者,这很正常,而且被别人倾慕又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她不该因此出言损害筝社伙伴的感情,只要我赫缚歌在驭傀一天,这种事情就决不允许发生。” “说得好!不愧是赫缚歌,社长是把你当做下一代社长培养的,你这样的性子,才能养出这样一个驭傀。”似是为了配合他上一句话,季空诚望向他的眼里满是倾慕,弄得赫缚歌哭笑不得。 驭傀的大厅里,善关朵撕着纸发泄火气,大厅里的其他人对她嗤之以鼻,不去理她,反正纸钱又不用他们出,倒是深落雅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安慰她。 “关朵姐,你别生气了,缚歌不是小心眼的人,只不过因为你刚刚出言有损伙伴间的感情,他才冷了脸色,别说对你,就是对万大哥这样的老人,若是做了有损大家伙感情的事,他动嘴都是轻的,差不多就直接动手走上去了。” “哼,小丫头片子摆什么姿态来教训我?缚歌那是怜惜我不忍动手,你懂什么!”善关朵一脸不屑,都不正眼看深落雅一眼,仍旧在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术法阵,看来是手撕的不带劲,准备用术法毁了它们。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刚刚说完这一句话,那边的空气便凝滞了。 本来看在她是赫缚歌带回来的份上,虽然出言有辱越蓉和笑水,但是缚歌都没有说什么,度渐思也就没说话,但是雅雅好心去劝解她,却被她冷脸相对,火气蹭蹭往上冒,周围人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渐思,算了,毁了大厅那个小气会长定是会让我们赔钱的,不用理她了,我们走。”看到度渐思准备出手,深落雅赶紧伸手拦下。 “哼。”听到了雅雅的“我们”,度渐思的火气瞬间消散,抹去了刚刚画出的术法阵,牵着雅雅的手走出了大厅,大厅里的其他人才敢放开了呼吸,同时在心里咒骂:他奶奶的,居然敢一天里得罪筝社里的两个巨头,又得罪了越蓉姑奶奶!她善关朵不想活,其他人可不想给她陪葬啊!趁着越蓉姑奶奶还没来,赶紧开溜!果然还是季空诚那小子机灵,先跟着赫缚歌走了,没受到度渐思低气压的折磨啊! =3= 门外,越蓉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备好了马车在等我们。 “呀呼,小水不愧是我看上的,当真是懂得我的心思!甲金级的任务,做起来才有干劲!上次虽然和哀萨古打了一架,但是那时候的架连热身都算不上!”大约是想到自己刚刚开打就受了伤,越蓉忿忿地捶了一下马车的墙壁,“缚歌缚歌,快点把任务牌给我看看,我今天在大厅里可是听说了,小水可是接了甲金级任务?是什么是什么?可能让我大动一番身手?”淑女的外表掩盖不了越蓉内心的“残暴”,只要一提到动手,她准是最来劲的一个。 “抱歉,蓉儿,你要失望了。”赫缚歌瞥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任务牌。 “咦?蓉蓉,赫缚歌没有把任务内容告诉你吗?”我也瞥了赫缚歌一眼,表示不满。 “嗯,以往都是缚歌一个人寻找合适的任务,我直接收拾东西和他走人的。登记任务这么麻烦的事我可做不来。” 然后在越蓉满怀希望地接过任务牌看上两眼之后,眼神却渐渐凝重起来。 “调查海底遗迹?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为什么要在海里那么压抑的环境里?那里可是一个不慎就死不见尸了呀?小水,你怎么能接这么危险的任务?缚歌你也真是,怎么由着她来?” “不是你自己说的,这次的任务让笑笑自己选当作补偿吗?”赫缚歌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但是看在越蓉眼里,却是一副不在乎笑水生死的样子,脸色更是一沉再沉。 “赫缚歌,我是说了那句话,可是你也应该懂我是什么意思。你作为前辈,怎么可以不顾同伴的安危!你是作为【决定者】太洋洋自得了!” 我竖起了耳朵,等着看热闹。 这可不是内讧的节奏? 唔,看来在女子中只有弱者才会倾慕强者,而强者……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女子强者,儿玉顶天 “笑笑,你再不帮我说句话,我可就被蓉儿骂死了。”赫缚歌也一脸无辜地看向我。 被赋予众望的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蓉蓉,我没想到赫缚歌会不把任务内容提前告诉你。我选的这个任务危险度的确很高,若是你担心,可以不用陪我一起去的,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个小队的,自然是要一起做任务。既然这个任务缚歌已经接了,自然是要完成的。”说着,她拉了我的手,“小水别担心,既然我们接下了这个任务,一定会尽力完成的,我们绝不会丢下你,你别怕。”越蓉说得一本正经,还时不时用那种看贩卖小孩的骗子的眼神看向赫缚歌。 ……姑奶奶您哪只眼睛看见我怕了? 3=3 这件任务的难度在于三点:第一,潜入万丈深度的大海,不仅要考虑水压,大海里的各种魔兽更是防不胜防;第二,要带着一个只拥有庚级天罚之力,不会术法的委托人的儿子一起调查;第三,遗迹里面有什么不得而知,机关陷阱毒物猛兽……总之,这一趟行动充满了未知数。 越蓉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慢慢恢复了过来,开始准备着下海所需要的各种东西。也难怪她一开始看到任务时被吓到,就连当时赫缚歌看到笑水选的任务的时候也惊了一下,毕竟,没有人会不害怕海洋,即使是天罚,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家伙,也只有瑟瑟发抖的份。所以,越蓉在准备东西的时候,还时不时感叹一下这委托人和他的儿子还真的是胆大妄为、赤胆忠心、色胆包天……总之,恨不得把所有有“胆”字的成语都用上才好。 路上为了准备东西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从北方赶到南方的海边,本就路途遥远,是以一共用了一周才到达目的地。南方气候温和,就连海水似乎都没有北方海水的苦涩。 “笑笑,笑笑?” “啊?什么?” “真是的,喊了你半天,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嗯,什么事?”我避开他的问题,赫缚歌见我不愿回答,也没有纠缠。 “哦,这里是熊川的地盘,虽然我们只是来这里做任务,但是到了人家的地盘总要去打一声招呼。” “赫缚歌,你是队长,这种事情你去一趟就可以了,和我说干什么?” “我们就三个人,自然是要一起去的。虽然熊川比不上驭傀,但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骄纵自大,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 “知道了,容我收拾一下。” 收拾……一下心情。 熊川,这个太熟悉的名字。 不得不说,驭傀的面子还是很大的,我们刚到熊川的门口,熊川的午会长就迎了出来。我和蓉蓉行了礼后,就坐在一旁,喝着茶,听着赫缚歌与午会长寒暄。 “哦?你们是接了先前梅家发的那个甲金级任务啊?哎,驭傀不愧是驭傀,真真是比不上,半年前都比不上,更别提现在了。都怪我……” “午会长可是在怀念半年之前屠龙失败的儿玉小姐?” “哎,儿玉虽然本领了得,却还是太年轻了,二十二岁的年龄,历练不够,我当时真真是糊涂了,居然同意他们去屠龙……” 午华追忆起了半年之前的往事,心口还是会一阵一阵地痛。 “咦?就是那个听说只身一人完成甲丙级任务加上来回路程用时都不超过三天的儿玉小姐?她倒是一时间成为天罚界的传说,只是听说后来屠龙失败,牺牲了。但是听他们这样说来好像也不怎么样嘛,本小姐可是十八岁就屠龙了,她二十二岁去屠龙,听说还不是只身一人,还带了一个六人的队伍,却全军覆没了。” 越蓉听到他们在谈论儿玉,便偷偷和我聊了两句。 “是呀是呀,我们家蓉蓉最厉害了,其他人怎么能比,蓉蓉可是女战神呢。”我赶紧拍马屁。 “笑笑,你就别夸她了,瞧她尾巴翘到天上去。蓉儿,休要胡说,你可知道他们去屠的,是什么龙?” 越蓉没回答,倒是瞪了赫缚歌一眼,心里抱怨着“你都听到了不会告诉我小声一点吗!被人家会长听到了多失礼”,然后赶紧朝着午会长拜了一下“午会长,是越蓉失言了,请前辈莫要责怪,越蓉年纪尚轻,不懂事。” 见久久没有回复,越蓉忍不住,终于抬头瞧瞧看了午华一眼,却见他眉头紧皱,虽然没有看向自己,只是看向手中的茶杯,但那神情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他很不开心,甚至有些发怒的迹象。 越蓉求助地看向赫缚歌,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闯祸了。 “哎,从来不知道老实一点,儿玉虽然是午会长捡回来的,只在熊川待了一年多,但是午会长很喜欢她,把她当着儿孙一样疼着。你在驭傀被大家宠着惯了,实力也强,便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道理。儿玉小姐他们去屠的,是海魔龙。”赫缚歌正愁越蓉这个犟脾气不听劝,正巧她今天口无遮拦闯了祸,自己便狐假虎威,借着午老爷子的怒气压一压她。 “什么!海魔龙!” 海魔龙,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是真正存在的,人们只是在古籍上看过,它们属龙族,可以操控海洋之力,在这个十之七八被海洋覆盖的大陆上,海魔龙几乎无敌。因此,两年前海魔龙出世的时候,大陆大乱。一开始去屠龙的数不胜数,结果全军覆没,不过驭傀只是派了几个低级天罚去打探情况,损失还不算严重。 听说,梵那辛格的那位坐不住了,竟然派了将军缉天銮去,虽然他后来回来了,但是听说他的小师妹葬身龙腹,而他也身受重创。但是,海魔龙在他离开之后却消停了,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人间的事。纵然如此,这么个隐患在那里,谁会真正放心?因此,去屠龙的人也还是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但是大多是连冰原都踏不进。 越蓉突然想起,半年之前,儿玉这个名字被传的沸沸扬扬,因为她带着六个人的队伍,成功踏入了冰原。但是由于当时她对于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所以只是当时赞叹了一下,现在被赫缚歌这么一提,突然想起了原来她就是传说一人撑起熊川半边天的午儿玉。顿时羞愧得不能自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熊川问候,进入梅府 “竟然是午儿玉大人,午会长,恕越蓉失礼,冒犯了。实话说,儿玉大人几乎是除了十位大天使大人外,唯一一个被大家公认的偶像,越蓉很是钦佩她。”越蓉惭愧得低下头,语气里是由衷的钦佩。 “【调皮之剑】过奖了,儿玉不过是个没有称号的普通天罚,只因得人心一点,才被夸耀得过了头,传出一些虚名,也正是这些虚名,害了她……”午会长想到了伤心事,低垂下了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儿玉她……她就是太能干了,一人撑起了熊川的半边天,才会在讨伐海魔龙的任务中挺身而出。虽说成了除了缉将军以外进入冰原的第一人,但是却没有缉将军的好运,殒身在冰原,连尸首都不能找回。这件事是午华心中的痛,又因为丧失了七名精锐,熊川直到现在都没能缓过气来,原本与北驭傀齐名的南熊川,已经日渐没落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伤春悲秋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午会长悲气郁结,缠于胸肺,于身体不利,还望早日看开心结。儿玉……儿玉大人怕也是不愿看见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 “这位姑娘是……”我进屋来只是对他行了个礼,并未说些什么,只是与蓉蓉在一旁闲谈,他见我面生,却一副不愿言语的样子,就没有多问。 “晚辈只是驭傀的新人,无名小卒罢了,贱名不值一提。晚辈出言不逊,还望前辈海涵。” “姑娘客气了,能和【调皮之剑】侃侃而谈,哪里能是无名小卒呢。” “我不过是个孤儿,对同为孤儿的儿玉大人多些了解罢了,午会长多虑了。午会长,我初来这里,有些水土不服,先回去休息了,告辞。”我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匆匆行了一礼就先行离开了。 “笑笑!”看着仙笑水出去,赫缚歌无奈地叹气,只得对午华行礼,“午会长,笑笑还小,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不,不会,这丫头的性子很讨我的喜欢。请代我向她道谢,告诉她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 “多谢午会长海涵,缚歌就此别过。蓉儿,走。” 午儿玉已经死了,赫缚歌却还活着。午儿玉身为孤儿,可以放下一切,舍身屠龙,但是赫缚歌还有家仇未报,永远不能恣意妄为。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午儿玉了。 =3= 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梅府。只是,这梅府的老爷子,似乎并不是很欢迎我们的到来,接待很是草率,就像是一个在使小性子的小孩子。 但是,本着接下任务的责任,蓉蓉还是好心开了口。 “梅老,您确定要让您的儿子与我们一同入海吗?听说您是老来得子,对他宠爱有加,但是您也不能任由他胡闹,虽然我们接下了这个任务,但是没有人可以保证我们能够顺利完成。您要知道,海里的情况瞬息万变,我们天罚自保是没有问题,但是若是带上您的儿子……” “哼,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吗!要不是那个小子以死相逼,老夫才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就算那海底下是魔剑天仲源元,老夫也舍不得让他去冒这个险!”说着,梅老瞥了儿子一眼。 “父亲,孩儿意已决,这次入海,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喂,你们不是我父亲雇佣来保护我的吗?怎么连海都没下就怕了?驭傀第一的组合也不过如此嘛。何况,”他手一伸,指向我,“她的年龄看上去比我还要小,凭什么你们不把她留下,反而瞧不上我的庚级天罚之力?” “哼,你确定?小水可是……”越蓉看向他,一脸嘲讽。 “蓉蓉,你们商量好之后来海边找我,这几天我就住在海边了。”我出声打断她。 “欸?小水,你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任务是我接的,麻烦你们我已经不好意思了。我先去海里探探情况。你放心,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在海中,我的术法亦能使用自如的。” “欸!欸!”看仙笑水离去的背影,越蓉叹了口气,“真是的,死丫头,跟姑奶奶我客套什么,姑奶奶我最讨厌这一套了。”说着,随手指了一个小婢,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做什么,领我去房间。” “咦,越小姐,你不劝我了吗?” “还劝什么,小水都那样说了,她自有办法能保护好你。你赶紧准备准备,早点下海,别让那丫头吹太久的风,容易着凉。” 梅梓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难道,刚刚他随手指的那个年纪看上去略小的女孩,竟然有天大的本事! 那么,如果是她的话…… =3= “哦,赫缚歌,你来了。都准备好了?” “笑笑,我知道你远不止是戊级天语师,你的天语术法也许已是甲级,但是,谁也不知道大海里会发生什么,一旦你的魔力损耗过大,又来不及补充,那……” “我想,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别人为我担心的地步。我既接下了这个任务,自然有我的考虑。赫缚歌,你多虑了。” “哦,是吗?”他戏谑地笑着,“上次是谁躺在床|上喊‘赫缚歌,快来救救我呀’的呢?嗯?” 我喊的明明就是“赫缚歌”三个字好不好,况且,当时的我有气无力,发出的声音完全没有他这样的抑扬顿挫。我本想反驳,但抬头见到他眼底的担忧,竟噎住了,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那边,梅梓婴偷偷向我招手,我大概猜到了他找我的目的,向他走去。 “仙笑水,听父亲说,你是天语师,而且只有戊级。虽然我知道戊级天语师几乎可以媲美丙级天使术法师,实力不容小觑,但也不会让驭傀的第一组合都赞赏有加?而且,越小姐还说你可以在大海中保护我,你……你会秘术,是不是?”他望向我的眼里满是期待。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入海危机,意见分歧 “抱歉梅少爷,我只是天语师,不会秘术,不过是从小在海边长大,常在海里练习术法,在海中的术法控制力不亚于海魔兽罢了。” 我深深望着他的眼睛,似乎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我极为熟悉的情感。 “哼,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听到我的否认,刚刚恭敬的神情瞬间转变为鄙夷。他转过身去,正准备大步离去。我犹豫着,还是叫停了他。 “梅少爷,您可要想清楚了,等价交换,是神定下的规律。” “多谢提醒。”他顿了顿,似乎被惊了一下,匆忙走开,拳头却悄悄地捏紧。 等价交换,也就是说,即使得到了那件东西,仍是要付出我的生命吗? 不过…… 这有什么,我早已做好准备! =3= 为了减少负重,除了我身后背了一大包法力补充剂,其余三人都是什么也没有带。 这次的目标,是寻找一艘海底沉船。这艘船,据说是因为运了太多的禁书,被神发现,降下惩罚,使它永不得重见天日。不过这是很久之前就有的传说了,虽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毕竟,有这样一个传说,不会是空穴来风。 我们对这艘船的了解只限于传说,而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的梅家自然不同。没有梅梓婴的陪同,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可能找到那艘船。 当然,我们现在别说是船了,下海这么深,却连一尾鱼都没能见到,这便有些不寻常了。 “咦,怎么这一路上连一匹海魔兽都没能见到?莫非这是死海?”越蓉不禁提出疑问,赫缚歌也是全神戒备,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况有所怀疑。 “不是,昨天我下来探情况的时候,这里还有不少海魔兽。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大家小心一点。蓉蓉,帮我从背包里拿一瓶法力补充剂。”我左手拉着梅梓婴护着他,右手维持【疾】与将我们四人与海水隔绝的法阵【维卵】的平衡,腾不出手来。 “好。”越蓉挪到我的身后摸索着,却听到“噗”的一声,声音虽小,但是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就僵硬了。 “怎么了?”赫缚歌似乎也猜到了,赶紧出声询问。 “我……我不小心压到了【维卵】,水、水压把法力补充剂挤爆了!怎么办?” 入海这么深,水压确实很大,却因为众人一直身处【维卵】之中,因此 “你说什么!”赫缚歌慌了神,“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不好,像法力补充剂这样纯法力凝聚的【真水】,是魔兽们的珍馐,会引来一大批凶恶的海魔兽!” 话音刚落,像是在验证赫缚歌的猜想没错,西边有黑乎乎的一团飞速接近着。 “来得好快!笑笑,快带他走,我和蓉儿挡住它们。”我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一张萦绕着浓郁法力的弓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走不了了,我法力耗尽。” 其实方才我只是装作不知道为什么附近都没有海魔兽的样子配合他们,实际上是我在用法力激发小珏的逆鳞,散发出海魔龙的气息,使得这些海魔兽不敢靠近我们,来减少任务的难度。可是现在,我没有法力激发小珏的鳞片,没有了气息压制它们,海中的魔兽本就蠢蠢欲动,再加上刚刚打翻了法力补充剂,除非我解开天穴上的重重封印,取出我的天罚之力,否则毫无办法。 “怎么会这样……对不起,小水,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即使是【调皮之剑】,在这个没有援手的绝境,也不免慌乱。 “你们说什么!你们不是很厉害的天罚吗?去和它们打呀!才刚刚碰上海魔兽你们就想着逃跑,你们要放弃任务了吗?”梅梓婴听到我们的交流,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无法逃命,而是不能完成任务,我吃了一惊。他的执念太深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定定地看着他,向他保证:“梅少爷,您放心,我不会逃。这是天罚的尊严,就算是死在这里……” “笑笑,你胡说什么!”赫缚歌急忙打断我。 “天罚该有天罚的尊严,梅少爷说的不错,现在还没有战斗,未必输的就是我们。” “小水,你疯啦!你别看现在围过来的都是杂碎,真正的大头躲在它们后面准备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吃不消的!” “我没疯。赫缚歌,蓉蓉,你们先走,我带着梅少爷能够自保。” “仙笑水!你怎么这么自大!”赫缚歌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冲我怒吼,一旁的越蓉都被吓呆了,她从未见过赫缚歌发这么大的火。 “你还有空骂我吗?那边的魔兽可是攻过来了。” “缚歌,笑笑,你们别吵了,再吵谁也别想走!” 赫缚歌闻言,看了我一眼,左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右手,右手一晃,流弓便变成了流星锤,帮着越蓉抵御那些靠近的海魔兽。 “我们先远离这里,这些魔兽想要的是法力补充剂,因该不会追我们太久。”赫缚歌手上忙着,还不忘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好。” 他们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不一会就撕开一条路,梅梓婴也少有的认真,唤出了他的天罚之力,防备着漏网之鱼。 于是,我左手拉着梅梓婴,右手被赫缚歌拉着,两手都不能动,可不就成了最无用的那个人?耻辱啊耻辱! “如你所说,缚歌,追的魔兽果然变少了。”越蓉松了一口气,可是又紧张地看向我。我没有法力补充剂,不能维持【维卵】,我们不能继续找下去了,否则会很危险。 “呵,找到了。”在他们应敌的时候,我用了【鹰眼】,终于让我找到了那艘沉船。那船周围的法力波动很诡异,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一艘。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快去!”越蓉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毕竟这黑沉沉的海水实在太压抑了。 “不行,笑笑没有法力补充,我们先上去。” 我眉头一皱,心中不禁冷笑,不愧是【决定者】,这个赫缚歌,这么喜欢替我做决定。 第一百三十九章 留下性命,亦或是心? “不远。赫缚歌,有你输给我的这么多法力足够了。这艘船周围似乎有空间术法,下一次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它了。” 我耐着脾气,耐心劝说。若不是刚刚赫缚歌抓着我的手的时候输了法力给我,我早就甩开他了。 “就是,你怎么那么婆婆妈妈,亏你还是个男子。仙笑水,不用理他,你快带我去!”梅梓婴催促道。 “好,那就快去快回。”越蓉也不是一个喜欢拖拉的人,听到我这么说,也和我一样用眼睛瞧着赫缚歌。赫缚歌顶不住我们三个人的目光,终于妥协。 在我们靠近那艘船的时候,我用【鹰眼】感受到的诡异的术法波动却无影无踪,仿佛是有生命的法阵,在躲避着我们隐藏自己。 “梅少爷,您到底要来找什么?您不说清楚,我们也没有办法帮您。”我沉了脸色,心中隐隐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一本秘籍,秘术秘籍。” =3= 也许是知道了我有梅少爷护着,赫缚歌“安心”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开始了搜寻之路。 梅梓婴拿出的那幅图,我看了不下千万遍,这是什么秘术,我很清楚,因为,我也有和他一样的念头。 “梅少爷,您准备复活谁?” 他被我冷不丁地一问,怔了一下,随即赶忙掉头看。 “你放心,他们都走远了。”我笑了笑,看见了他眼中和我一样的警惕。 “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秘术!” “这有什么稀奇,”这世上,对故人思情缱绻的,可不止少爷您一个……我心里这样想着,却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我是天语师,学习时涉及各种秘籍,对此略知一二。少爷还记得我说的话吗,等价交换。” “记得。”他坚定的眼神依旧没有变化。 “这秘术只能复活血亲,少爷家中已故的血亲,是梅夫人?”我进一步逼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正是。” “为何?梅夫人已故去多年,少爷甚至连她的面也没有见过,为何执着?” 梅夫人老来得子,却因为身体孱弱,生产时大出血去了。这是我昨天查到的资料。 “因为父亲。父亲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娘亲却因为身体不好,总是怀不上。父亲与娘亲情感笃重,不愿娶别的女子,这事便一直拖着。后来娘亲好不容易怀上我,却因为难产去了。我本以为,我可以代替娘亲,让父亲开心。但我知道,这些年,父亲从没有真正的开心过。直到前不久,父亲翻出了母亲以前的日记,看完之后哭晕了过去,我才真正明白,父亲想要孩子,不过是代表着他与母亲的爱情。父亲真正想要的,是母亲的陪伴。而母亲……”他哑了嗓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太爱父亲了,不忍让他失望,便偷偷学了禁术,以自己的血气滋养我的生命,也就是说,我呱呱坠地之时,便是母亲魂断之日。 “他们太爱对方,爱到骨子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一心想默默地为对方做些什么,却没能问清对方的心意,使他们越走越远,最后阴阳两隔。 “我的命本就是母亲的,我这次,不过是想把母亲的这条命还给她,让他们都能快乐。”梅梓婴攥紧了拳头,直直看向我,微微熏红眼睛里是动人心魄的真挚与纯美。 母爱啊,确实是一种伟大的力量…… “你死了,你母亲的心意不是白费?你只知道他们深爱对方,却不知道他们也深爱着你。你是个好孩子,却被困在了迷局。你对父母的回报,不该是这样。若你父亲真的不爱你,为何你以死相胁想要入海,他便答应你了?他在乎你的生命,应该是比自己的还要重。梅少爷,你如今也有十九岁了,你以为,若是梅老爷不爱你,是什么支撑他活这十九年?”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们的家事一样,你不过是前今天才和我父亲打过照面的人,凭什么说的这样凿凿?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 从谈话开始到现在,他眼中的真挚与爱,丝毫没有动摇过。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对不起你了。”我叹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劝服他大概没有可能,但是他不情不愿,我心中难免愧疚。 “什么!你、你想要干什么!” “别怕,重植记忆而已。” 他听了我的话,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拔腿就想跑开,却发现自己早就身陷我的法阵,连呼救都做不到。 “你放了我!你们不是接了委托吗!你怎么可以对委托人这样无礼!” “呵,好笑,我与驭傀本就不是一家人。是驭傀接了你的任务,而在我看来,你就是阻碍我计划的绊脚石!” “你!难道……你也想要那本秘籍!你放了我,等我复活了母亲,就把秘籍送给你!” “哼,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爱母心切。你以为,就凭一本破书就可以让人重生?你以为这样珍贵的术法可以重复使用?启动它,首先需要海魔龙的血液,你有吗?” “什么!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骗他,这些基本材料的信息,明确的写在了我所有的复活术第一册上。 “死心,就凭你,得到它也无济于事。不如忘却。”我不再看他,我布下的法阵已经开始发挥作用,用不了多久,他的记忆就会如我所愿地改写,而我脚下甲板暗格里藏着的这本书…… 我跺脚,震碎了暗格四周的防护法阵,那本秘籍也似是受到我体内某个东西的召唤,没有逃避,乖乖地飞到了我的手中。 不能藏在身上,否则很容易被蓉蓉他们看见,最稳妥的地方……就是我的天穴。 只是,若是藏在那里,就必须至少解开一层封印,但是现在我身上剩余的法力不多了,万一不能及时封上,天罚之力爆发…… 我还没来得及考虑好,手上的书突然爆发出一圈诡异的法力波动,与我探测时感应到的法力波动一样。我一惊,甩手丢开它,拉着梅梓婴疾速后退。 “发生什么事了?”我退出船时,赫缚歌也跟了上来,想来也感应到了不寻常。 “快跑,那本书有问题!蓉蓉在哪里?”怎么回事,方才明明那本秘籍没有丝毫的抗拒…… “糟了,她还在里面!笑笑,你带梅梓婴先走,我去找她。” “不行,那术法阵诡异,像是会吞噬生命。你不要靠近它。” “我怎么可能丢下蓉儿!”他头也不回地吼着,不只是对我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第一百四十章 移花接木,神秘女子 “混蛋!”我拽着梅梓婴冲到他的面前挡住他,将梅梓婴扔到他的胸前,他错愕地伸手揽过他,不解地看向我。 “你把他带上去,在海里我比你快,我去救蓉蓉。”说完,我便向船上冲去。【疾】晕染着冰蓝的光彩,让赫缚歌可望不可即的光彩。 “笑笑!” 这是一个表现队友情深的好机会,并且我单独折回,没有赫缚歌的牵绊,很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秘籍收入魔源烙印,到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异变,也可以蒙混过去,毕竟除了我,不会有人亲眼目睹。 我瞧瞧回望了一眼,赫缚歌没有追来,看得到他拉着梅梓婴奋力上游的背影。 很好,他不会妨碍我了。 很好……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乱,这么难受…… 我甩了甩脑袋,将混乱的东西甩了出去,咬咬牙大叫:“蓉蓉——蓉蓉你在哪里!” “小水!我、我不能离开这条船!快来拉我一把!”很快,蓉蓉回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糟糕!是刻录在秘籍上的法阵启动了!你先别急,赶紧静坐恢复法力,定住心神,我去探探它的自保法阵是什么以便应对。” “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疑有他,越蓉赶紧静坐,凝神静气,心中的恐慌却更甚——她无法吸收一丁点来自周围的法力,像是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和她争抢。 “小水,怎么办,小水,我吸收不了周围的法力!” 可恶,不愧是上古秘籍,自保法阵藏得如此隐秘,威力还如此可怕,即使我有天仲源元护体,还是感觉法力要被它抽走。 和前几本一样,这也是吞噬生命的术法,可是,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了!复活古籍一般都是被保存在毫无生机的地方,而这一本……竟然一直被梅梓婴随身保管?按道理,这种书会一直吞噬生命力,梅梓婴法力低弱,应该早就……才是,可是他活到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生命是由禁术灌溉而成,但是,一直没能吸取生命能量的这本秘籍……恐怕这次爆发非同小可! “小水,你别管我了,别再浪费法力了,你快走!再不走就连你都走不了了!” “蓉蓉你别怕,我有办法!” 我咬牙,终于狠下心。 虽然不能阻止它吸取生命之力,但我可以转移它的吸收对象。 你不是饿了吗?那么,这海里的生物,我双手奉上! “蓉蓉,你先忍一会,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转移这个术法需要消耗多大的法力我已经顾不上了。在这里让它吸走蓉蓉的生命,我无法对赫缚歌交代,还有两本秘籍没有得到,我还要在驭傀继续待下去。虽然这样做小珏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但是如果能够吸收海洋中魔兽的生命之力,源源不绝,这本秘籍才能发挥更好的功效。 “这……这是丙级转移术法——【移花接木】?”蓉蓉看我画着术法阵惊叹道。她的语气有些迟疑,因为我所画出的法阵和她所见过的【移花接木】略微有些不一样,而且,以我所表现出来的年龄,能随手画出丙级术法阵,确实有些让人吃惊。 暴露实力……我也顾不上了。只是,用来转移秘籍上这种禁术术法的【移花接木】,又何止是丙级术法。 我不知道,黑暗中有两双眼睛在看着我,一双充满了痛苦,一双满怀着恨意。 “成功了!”我看着被吸引过来的海魔兽,心中暗喜,却又有些悲伤。 “小水,我能动了!” “蓉蓉你法力支撑不住了,你先走,我留在这里把法阵加强一下就去追你。” “好!”蓉蓉知道她就算现在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还会有意料不到的变故发生,拖我的后腿,于是只能应下。 我只要在这里等它的自保术法结束,把秘籍藏在魔源烙印里面,这一本【膝】就是我的所有物了。 海魔兽被我的法阵以强大的吸引力吸了过来。 它们在挣扎。 它们在嘶吼。 它们遍体鳞伤。 不停地有魔兽被法阵拉扯过来。 不停地有尸体沉落。 我咬紧了唇,不忍心看。只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才好。为了……已经有这么多生命牺牲了呀…… 快些,别再伤害这些无辜的海子们了,而且,万一赫缚歌折返,又将是个麻烦。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祈祷,竟开始有魔兽挣脱了移花接木的束缚,越来越多的魔兽颤抖着逃离了法阵,直到一只不剩,我抹了一把眼睛,伸手消去了【移花接木】,回头准备将【膝】收入我的魔源烙印。 余光瞄到那边赫缚歌应该已经安置好梅梓婴和越蓉,再次下海来找我了,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把【膝】收好…… 变故,发生了。 =3= 一只纤手轻巧地拿起刚刚百般抗拒我的古籍,我大惊,这深海里竟然还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是个女子?她身上缠绕着一股正气,让人难以直视,我在看向她的时候竟然有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让我抬头的动作顿了一顿。她长得极美,金色卷发披散及腰,紫色的大眼睛竟让我觉得她完全看穿了我的一切,不安霎然攫住我的心脏。并且,在这深海身上没有施加任何保护罩,可是海水像是敬畏她一般不能浸湿她雪白的长裙。她是谁?难道刚刚古籍吸收了海子们的生命之后竟然变异出了守卫者?但是她身上的气息似乎和古籍并不是很契合,古籍对于她……似乎也是敬畏。她到底是什么人! “把书放下!”没有时间磨蹭了,赫缚歌就要到了。 “对不起,这本书我家主人需要,我不能交给你。”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低下了头。但是,那一眼里面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感情,我竟然看不懂,却与一种熟悉感袭上心头。似乎,我与她是认识了几个世纪的熟人,抑或是,仇人? “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海中混战,熟悉身影 “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左手挥出凝固法阵【凝】冻结她周围的海水使她动弹不得,右手挥出加速法阵【疾】向她面前冲去,可是,在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失去了目标。墨蓝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遮挡着了我的视线,同时,刚刚的术法【凝】并没有命中目标的感觉。 她还有同伙!并且,在她出现我提高警惕不动声色仔细查探身边是否还有人迹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我仙倾抚自负在大海中除了小珏能赢我三分,世间再无人能欺我,今日却败得如此无望,连对手的模样都见不到。 我像个瞎子一样向四面八方发动着高强度的攻击术法,却全都扑向了空处。对方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在烟雾中起舞。 这一耽搁,赫缚歌已经到了。而那团烟雾连带着那个绝色女子和古籍都销声匿迹,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深海无光,我的术法又全部被烟雾遮挡,赫缚歌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他担忧地来到我的面前,拉住了我的手,感觉到了我的温度,似乎才安心了一点。 “你怎么回来了?”我一惊。 “我安置好他们,蓉蓉告诉我古籍自保法阵启动,你有麻烦,我就赶忙下来了。” “是有点麻烦,古籍自保法阵是【万魂】,会吞噬一切周围的生命。不过我已经祭了阵,它也就此消散了。” “祭阵!你……你拿什么祭的?你胡闹!你哪里不舒服?别怕,我带你去找【愈妖后】,她一定能救你!”赫缚歌突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查看着我的身体。 “赫缚歌,你慌什么?我自然是拿这海中骄子——海魔兽祭的阵了。他还在等我,我怎么可能拿自己来开玩笑。” “是……是吗”赫缚歌尴尬地笑笑,松开我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也不错,海魔兽平日常常伤及周边的民众,如今一并除去,也让这一带安全一点了。” 我听他这句话,恨不得一剑挥上去,他天赋异禀,受众人宠爱,哪里懂得生命的可贵!好,前面这一句是为了衬托出我高大的形象,后面才是我为它们心痛的真正原因:它们是小珏的族人啊!我和小珏于冰原上的十二年,全靠着它们的守护,不然尚未成年的小珏和陷入沉睡的我早就被贪心的人类杀害了。虽然这里的海魔兽并非守护我们的那些,但本是同根生。若不是为了救蓉蓉取得驭傀的信任,我又怎么下得了手? 我低着头,不想让他察觉到我神色中的恼怒,突然,余光处一个身影飘过,身形极快,他法力的气息我很熟悉,正是刚刚夺走【膝】的那女子的同伙。他的法力极高,明明手中蕴着一个甲银级术法,若不是我一直警惕着周围,发现了他,是决计一丝法力波动都感受不到的。我看他意欲从赫缚歌身后攻击,来不及提醒赫缚歌,又因为刚刚用【移花接木】祭了【万魂】阵耗费了太多的法力,只是勉强叠加了两层【缓冲】,同时一把扯过赫缚歌,用我的背对着那人。两层【缓冲】无疑杯水车薪,我只企盼赫缚歌能顺利带着我出逃,然后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会用驭傀那本天语秘籍来感谢我,然而,我等了又等,直到赫缚歌一把拉开我把我护在身后,那人的攻击仍没有落在我身上。 “阁下手中的这团法力好不危险,请快快收了。笑笑胆小,莫要吓到她。”赫缚歌虽摆出一张笑脸,但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那是面临危险的姿态,我从未见他如此狼狈。他这样子着实罕见,更何况我还对他那句“笑笑胆小,莫要吓到她”耿耿于怀,正准备嘲弄他,哪有高手会听人说害怕就撤招的?顺势打出去还差不多。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面那人似乎有些狼狈地赶紧分解了手中的术法。那人戴着面具,看不出长相与年龄,但是他站在那里尚未出声,无形的压力就压得我胸口闷闷。 “我看哥哥面貌清秀,想必不少女子倾心于你,可我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哥哥你惹恼了我,今日定让你命丧大海,百世沉沦!”他悠然开口,嗓音清儒,却又有些虚幻,让人辨不真切他真实的声音,只是觉得很悦耳,但是明明是对敌人说话却说得好奇怪,我悄悄从赫缚歌身后探出头,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在与赫缚歌说话,我没想到他竟会看我。他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却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难怪能在海中隐藏身形与气息让我毫无所觉,想必他是由法力强大的海魔兽化身人形。他有可能是这一带的霸主,大概是我刚刚用海魔兽祭阵惹恼了他,因此现身报复。 “用海魔兽祭阵的人是我,不是他,一切罪责我来承担,你放他走。”我前跨一步,一把将赫缚歌拉至身后。 “阿……你、你这是要护着他吗?”他的语气中竟有些悲凉。 “本就是我犯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他是我的同伴,我不护他护谁?”赫缚歌作为驭傀第一人,我的目的还要利用他来帮我达成,我可不能让他出事。 我说完这句话,面前的蒙面男子与身后的赫缚歌几乎是同时震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以为蒙面男子偷袭了他,忙转身看他:“赫缚歌,你还好吗?” “笑笑,”他拉住我伸向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笑笑,你终于愿意承认我们是同伴了,你还……你还护在我的身前,我、我很开心。” “喂……” “混蛋!你给我放开她!我杀了你!”身后的蒙面男子明显恼怒于我们忽视他的存在,瞬间就积蓄了周围十里的法力。我不敢相信地转过身去,看向他越来越大的墨蓝色身影,感受他越来越熟悉的气息,心头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小……小珏!”我的声音湮没在翻滚的水潮中,无论是他,还是我身边的赫缚歌,都没有听到。 那个和我待在一起十二年的身影,我怎么能不认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悲痛相遇,失手误伤 那个和我待在一起九年的身影,我怎么能不认得?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与他对立的场景似曾相识,但怎么可能呢,仅仅是这始料未及的一次,就已经让我心痛欲裂,若是……若是这样的过去,在那被我遗忘的七年里,那么那样的过去,我永远不愿想起。 “竟然是……海、魔、龙!难道冰原里的海魔龙竟在众多强者的监管下逃出来了吗!”赫缚歌心中大骇,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海魔龙,可是古籍上是有记载的,而目前的仙麟稽大陆上,也只发现了这唯一一头大家都以为已经灭绝了的海魔龙。在海中,哪怕是【大?天使天罚】,也未必能斗得过一只已经能够化成人形的海魔龙,他自然不会送死,只想带着仙笑水赶紧逃走,一回头却看见仙笑水脸上的表情复杂到狰狞,面无血色。 “笑笑,你怎么了?” “没……没事,不,不是,他……它……海……海魔龙,我们不要同他斗,逃……快逃!”我被吓得六神无主,,完全忘了小珏如今已是海中霸主,毕竟沉睡了七年,在我心中他还是当初那个刚刚出壳十分脆弱的小可爱,生怕强大的赫缚歌伤他一丝一毫。 “好,笑笑,你先走,我挡住它。”赫缚歌对于仙笑水的反应并未起疑,面对海魔龙产生恐惧的情绪是人之常情。 “不,你先走,我留下!” “可是……”赫缚歌呆了一下,然后心中充满了感动。 “赫缚歌,你要为了我犯的错而放弃【驭傀】吗?”他心中对驭傀的责任几乎重于他的生命,我只能以此刺激他,希望他赶紧走。 “【驭傀】不过是一个代号,我正真在乎的,是【驭傀】里的每一个伙伴,笑笑,你也是其中之一,况且,你还是我的队友,我只有你与蓉儿两个队友,我更要珍惜你们。我虽打不过海魔龙,但哪怕我献出生命,也要让你逃走!” 他这样决绝的话,似乎以前也听过,蓦地心中一恸,抬起头时,望向小珏的目光竟带了前所未有的恨意,直到听到他不安的嘶吼,我才回过神来,回想刚刚的恨意,连我自己都感到恐惧。 “好,赫缚歌,同死,共生!”说完,我冲上前去,挥手而出乙级【冰笼】束缚住他,恨意填满了我的心脏,然而我终是没有忍心下手攻击,这时,赫缚歌的琴音在我身后响起,小珏本来只是被我困住,我料他不会反抗我,本想趁机拉着赫缚歌逃走,却没想到赫缚歌这么快就发动了攻击。 “赫缚歌,住手!我们赶紧走,我的【冰笼】困不住他多久的!”小珏挣扎着,却碍于我在他身边,怕伤到我,不敢用力,更加重了他的痛苦。 “这海魔龙虽能化为人,但并未成年,趁现在若能消灭它,能为未来免除一大祸害。”赫缚歌显然是铁了心,这么好的机会可不一定会有第二次。当年梵那辛格第一将军缉天銮曾试图击败他却受了重伤,甚至连自己的天罚之力都被毁灭,但是,梵那辛格第一将军的全力一击一定给它造成了重伤,再加上它尚未成年,海魔龙的天赋尚未成型,这次良机不能错失,哪怕……是拼上他的性命! “你……!”他神情坚决,我知道我说不动他,但看小珏这样,我哪里受得了?小珏不忍心破坏冰牢,怕我受到反噬,我也不能直接将它分解以免被赫缚歌看出破绽,只能忍着加倍的痛苦破坏自己的术法…… “嗷——嗷——”小珏凄烈的叫声再次响起,仿佛在说:“阿抚救我阿抚救我小珏好痛。” 乖,小珏,对不起,再忍一忍! “嘭——”冰牢碎裂,我也是胸口一闷,疼得动弹不得。 “笑笑,快让开!”异样的巨响使沉迷在攻击中的赫缚歌清醒,见到我处于危险的位置,慌忙大叫。 “啊——”小珏没料到阻碍他行动的冰牢突然碎裂,甩起的尾巴没有受到意料中冰牢的阻碍,狠狠地抽在我的背上,倒刺勾起一阵火辣的疼痛,咸涩的海水肆意地侵蚀进来,我的后背近似麻木,痛叫一声,眼前一黑,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直直下坠。 “笑笑,笑笑!”赫缚歌急忙冲过来,将我抱起,拼命地叫我,想唤回我的意识。然而,我却没能听清他的声音,因为疯狂的嘶吼声几乎震碎我的耳膜,撕裂我的心脏。 “对……对不起,小、小……咳、咳咳咳咳——”我口中不断呢喃,眼睛里渐渐溢满了泪水。 “笑笑,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带你走!”赫缚歌心中的悔意疯狂地袭来,刚刚见到笑水遇险,匆忙打断了术法,受到的反噬几乎让他五脏俱碎,但他连一点虚弱都未表现,生怕被海魔龙看出他的懦弱多加阻拦,只是用通红的双眼轻瞥了一眼海魔龙,就赶紧带着笑水掠水而上。 =3= “嗷——嗷——阿抚!”海魔龙愤怒的吼声穿透海水,但最后的一声呼唤却消弭在嘴边,好像生怕被所呼唤的人听见。 “恩公,请冷静下来,她不想认你,你若是追上去,徒给她增添烦恼。” “恩公,你怎么了,很痛吗?” “恩公,你、你在哭吗?” “恩公,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伤到了吗?阿襄帮你看一看?” “不是,不是,我好好的,哪里都没有伤到,可是……可是阿抚、我、我打伤了阿抚,她、她一定很生气,两年前,我就惹她生气了,她醒来就不要小珏了,我刚刚又惹她生气了,她一定认为小珏变坏了,不听话了……阿抚再也不要小珏了……” “可是,是她先不顾与恩公之间的情分,残杀恩公的族类,恩公才恼怒派我出手。明明是她不对,她还帮着别人攻击你,她是坏人!” “你胡说什么!你再说阿抚的坏话,我、我就不许你跟着我了!” “恩公,我又没有说错,阿襄说的是事实,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她那么坏,她杀死同伴,杀死你的族部,她是魔鬼,她该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深海错过,欲言又止 “恩公,我又没有说错,阿襄说的是事实,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她那么坏,她杀死同伴,杀死你的族部,她是魔鬼,她该死!”不知道金祈襄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越说越激动,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然没有顾及嬴珏与仙倾抚的关系,直白地展现出了自己对她的不满,甚至是……恨意。 “你……你才该死!我不许任何人说安、阿抚的坏话,我要杀了你!”听到她说阿抚的坏话,嬴珏气得怒上心头,还没等金祈襄反应过来,嬴珏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恩……恩……公……”金祈襄双手搭上嬴珏的手,却不用力,不挣扎,不反抗,“恩公……对、对不起,阿襄不该惹你生气的,阿襄只是想恩公多看我一眼,阿襄好羡慕她……” “你给阿抚道歉,不然我杀了你!” “恩公,对不起,阿襄知错,恩公……” “你知道什么!”嬴珏狠狠甩开她,像丢弃垃圾一样,“阿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最善良的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找到阿抚了,以后你不要跟着我了。” “不,恩公,阿襄求你了,不要抛下阿襄,恩公不要阿襄了,阿襄就会被坏人抓起来,被魔兽吃掉……不,不要恩公,阿襄会听恩公的话,阿襄觉得倾抚姐姐长得很漂亮,阿襄也很喜欢倾抚姐姐,阿襄想陪恩公一同保护她,恩公,求求你留下阿襄!” “哼,阿抚原来的脸比你看到的这张好看一万倍,阿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谁也比她不过。算了,既然你也喜欢阿抚,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我可告诉你,阿抚只可以喜欢我一个,她可不会喜欢你!” “可是,恩公,倾抚小姐好像喜欢她那个叫赫缚歌的队友,她不忍心让他着急,用自己替换了那个女队友,若不是她用恩公族类的姓名替换了自己,她可就被【万魂】吞噬了,而且,她刚刚为了让那个男人逃走,用冰牢封住了你,以至于你被那名男子伤到……还有……还有……她在使出冰牢困住你之前,手中那个差一点便成形的术法阵分明是甲金级攻击术法中在水中威力最大的【浪赭】……” “那……那是小珏的错,都怪小珏沉不住气,险些破坏了阿抚的计划,阿抚吓一吓我是应该的,阿抚、阿抚和别人一起打我,也是、也是应该的……不管怎样,阿抚都是对的,你记住无论阿抚做了什么都是对的!” =3= 调查海底遗迹的任务结束已经过了四天,“拖油瓶”梅梓婴上岸后对于海底发生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也不再提入海之事,梅老不但没有追究,反而对送梅梓婴回去的赫缚歌以礼相待,还专门备了魔力马车将三人送回驭傀。 我转醒之时,赫缚歌正坐在我的床边,定定地看着我,见我醒了,呆了一下,赶忙扶我坐起来。 “你怎么盯着我看?”我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觉得十分怪异,难道是因为我在海中救了他一命,爱上我了?倾慕强者了? “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他突然开口。 “赫缚歌,你眼睛肯定出了毛病,赶紧给自己治治。” “……”赫缚歌按了一下眼角,成功地停止了它的抽搐,“以前在驭傀,除了会长之外,我因为拥有的魔源烙印较多,能力也略高出空诚、疾凉和渐思一筹,因此,我总是担着保护他人的重任,受了重伤躺在床上好几天的事数见不鲜,哪怕……”他原想说,哪怕为了救公会的人,自己重伤昏迷的期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最后也不过是得到几句“节哀”“谢谢”,除了蓉儿,没有谁为自己流泪,但是最终还是觉得说这句话不太合适,没有说下去,“呵呵,现在驭傀的第一已经落在了你的身上,你看,你已经在我的面前倒下了三次了。” 他扶着我的头,喂我喝了一瓶法力补充剂,耐心地等我喝完,又用毛巾替我擦了擦嘴,然后手抚上我的脸。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下,往后一缩,他赶紧伸手挡着我的头,免得我撞在床板上。 “对、对不起,痛不痛?” “这算什么?”他扶我躺下,缩回了手,揉都没有揉一下,但是我知道,我的后脑勺恰好压在了他的指尖,床板压到了他的指甲,正是他魔源烙印所在的地方,也是天罚的命门,应该有钻心之痛。 “和你背上的伤相比,这算什么?笑笑,我知道你远远不只是戊级天语师,哪怕说你是甲级天语师也不为过,你的战斗力甚至在我之上,可是,我求你,以后不要那样不顾自己,我可以保护你。” “我……我又不是会为了所有人都可以挺身而出的,赫缚歌。”我要不是为了小珏不被你伤到,我才不会挺身而出受此重伤呢。 “笑笑,你……”赫缚歌根本想不到我会这么说,吃惊地说不出话,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你可别误会,不过是因为你上次在我封印不稳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报恩罢了。现在我可不欠你的了,赫缚歌。”反正他误解了我说的话,正好趁此机会还了他上一次救了我的人情,省得他总是拿这个嘲笑我。 “是,你本就不欠我什么,现在可是我欠你的了,再有下一次,你可一定要给我机会档在你面前。” “真是胡说,可没有下一次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忍心让小珏受苦,到时,我就会站在你的对立面了啊…… “是,是,可没有下一次了。”他笑着替我捋了一下头发,终于恢复了赫缚歌阳光的笑容,一扫之前眉间夹紧的阴霾。 “对了,蓉蓉和梓樱呢,他们还好吗?” “嗯,只是……”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再过不久就是驭傀三年一度的公会排名大赛,你可不想拖着一身伤上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情,不知所起 “我不喜欢凑热闹,可以不参加吗?”我皱起了眉。 “当然,这是自愿报名的,不过每年的冠军都会得到一个特别的奖励,我知道光是这个可打动不了你,但还有一个附带的奖励,就是可以从公会的藏书阁借阅任何一本你有能力带出去的书。” “真的!”想到公会藏书阁内不知道是第几本的复活秘籍,我一下没能掩饰住内心的激动。 “嗯,不骗你,所以好好休息笑笑,我先到蓉儿那边去看她准备得怎么样了,她可是很期待这个大赛,想要与我一决高下呢。”赫缚歌说着转身准备离去,小心躲避不让仙笑水看见自己眼中的悲伤。 “噗,蓉蓉的【恣意】遇到你可就服服帖贴的啦。”我见他欲走,心里一急,竟然说出如此……如此无礼的话,说完自己羞愧得不敢抬头,拉上被子挡住半张脸,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生怕他又以此嘲笑我。 “淘气鬼,看我告诉蓉儿,她不来戳你满身窟窿。”赫缚歌转身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直接从我床边的窗子翻了出去。 他紧张得没有看见我的尴尬与羞恼。 我紧张得没有看出他离去时的仓惶。 真是……不知道怎么了…… =3= “她怎么样了?”赫缚歌从笑水家里仓惶逃出,便匆匆进入驭傀的暗室。 里面,越蓉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呼吸极淡,隐约有一股黑气缠绕在身上。万疾凉正在一旁看护,床前站着的正是拥有驭傀最强治愈之力的绿卜。 “缚歌,你来啦。蓉儿她并没有受伤,而是中了黑暗诅咒,你身为【决定者】都无能为力,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对了,另外一个丫头呢?”绿卜见他来了,无力地摇了摇头,收起了术法。 “刚刚醒了。”提到笑水赫缚歌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了些,“蓉儿出事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她,毕竟这是她选择的任务,她若知道蓉儿因为这次任务昏睡不醒中了诅咒,一定会自责的。她那个疯丫头,万一到时候为了救蓉儿干出什么傻事……” “放心,我们有分寸。对了,缚歌,你打算去找【愈妖后】吗?” “是呀!她一定能够治好蓉儿……”赫缚歌一脸被万疾凉提醒才想起这么一个人的样子,还没等万疾凉发出疑问,就接着说了下去,“可是,你以为【愈妖后】有那么善良,救死扶伤?” “【愈妖】的称号,不正是十位【大?天使天罚】中唯一一位以治愈为名的天使天罚吗?救死扶伤正是她的工作,她的荣誉。况且,她还是你的恩师……” 万疾凉突然欲言又止,仿佛说了什么最不该说的话。 “曾经而已。十一年前,当我还是她徒弟的时候,我求她去救一个人,她却袖手旁观,如今我与她师徒缘尽多年,她又怎会出手相救?” “十一年前……?”那可是赫缚歌为了搭救去屠龙而被困的我与渐思却受了重伤的时候…… “是。”赫缚歌的表情突然沉痛了下来,没有再说话。万疾凉见他不愿多说,也不敢多问,赶忙将话题移到越蓉身上:“那蓉儿……” “疾凉,你别担心,我不过回忆往事,有些心寒。你放心,为了蓉儿,我会去找她。若是……若是笑笑问起蓉儿与我,你就说我们在准备即将到来的排位赛。还有,让空诚千万不要去她那里多嘴多舌。还有,转告渐思,这次排位赛会杀出一匹黑马,让他不要再小雅面前输得太难看。还有……” “缚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话还真多。” “毕竟这次要前去南极之南,路途遥远,如果【愈妖后】再多加刁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 “你以前出任务也是很久,也不见你如此婆婆妈妈。你放心,你的话我会帮你带到,你快去快回。” 赫缚歌啊赫缚歌,你这是……心里放不下谁了?交代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和笑水有关,原来你也有动心的一天…… =3= 自那天赫缚歌走后,我躺在床上休养了六天,伤口依然隐隐作痛,却没有什么大碍。这六天过得很安静,没有谁来看一看我。 我被我潜意识里的愿望吓了一跳,但立马想到这是因为前不久我见到了小珏,对他的思念与依赖便愈发强烈。 但是,我受了这样的伤,赫缚歌都不来看我一眼,这是很不正常的,我不由想到,是不是驭傀发生了什么大事,赫缚歌分身乏力?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为驭傀立功的机会!想到这里,我就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向驭傀走去。 =3= “站住,你是什么人!”我刚到门口,就被一位穿着浅绿色工作服的女子拦下,她身上的魔力波动并不明显,应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虽然有些眼熟,但是我叫不出名字。可是,穿着后勤的工作服,理应是要认得驭傀的每一位天罚,这样在遭遇什么不测的时候,才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人才对。 “我是……”我刚准备报出名字,却蓦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皱眉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这次受伤把脑子撞糊涂了。在我准备再次开口的的时候,一阵风却成功凝结了我的声音。我看着随风飘起的墨绿长发,立马慌了神,伸手撩起几缕遮住了脖子右侧的公会徽章,匆匆转身意欲逃走。怪不得,怪不得她会不认得我,按道理我前一段日子与赫缚歌同出同入,他们多少应该见过,原来……原来我是彻底换了一张脸,哪还有谁会认得出来呢? 是什么时候!我的易容魔法是什么时候失效的!我的这张脸是不是已经被赫缚歌看过了?那这么说,赫缚歌这么多天都没有来看我…… “喂,站住!我看你形迹可疑,鬼鬼祟祟!你以为我们驭傀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那还不被你们这些庸人看轻了!” “滚开!挡路者,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强者为尊,弱者为蠢 “滚开!挡路者,死!” 既然已经显露了真实的容貌,那脾气也是压制不住的。 “你、你嚣张什么!不就是长得好看点了吗?竟敢在驭傀门口撒野,想走?没门!”关朵看见面前这样像天神一样美丽的女子,心中本就燃起了嫉妒之火,并且人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气愤,虽然面前这个女子的气势有些慎人,但关朵仗着自己有着仙麟稽第一的公会撑腰,并且这还是在驭傀的大门前,看她能嚣张到哪里去。于是捻诀召唤出了天罚之力,一柄橙红色的长枪就向仙倾抚刺来。 我自顾自地抚着已经两年未见的自己的发,如今已是抵到了脚踝。 记忆中不知道谁对我说,待我长发及腰,就来娶我。 看来,这样虚无缥缈的记忆,大约只是我的一个梦。 余光瞄到了向我攻来的橙色的天罚之力,我的眉眼也一甩方才的迷惘与温柔。 “不自量力的蠢货。” 为了维护你那一点愚蠢的自尊,非要来耽误我!这种虚荣仗势的蠢货,却苦于她是驭傀的人,不能一剑刺死她,否则……后患无穷。 我一只手迅速布下结界,另一只手伸出,握住她刺来的长枪,在手上凝了【腐蚀】术法阵,然后用指甲一点一点拨弄着她的长枪,她眼里的痛苦与恐惧被我看得清清楚楚,直到将她的长枪腐蚀到了将断不断,但是放回魔源烙印中温养几周后依然能恢复原状的程度,才松了手,转身走开。 突然,她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大声尖叫着“魔鬼”,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我最恨“魔鬼”这两个字。那一天,他们也是这么叫我的,然后他们成功地呼唤出了天仲源元。最后他们都死了,可是……我的爹爹、娘亲,也死了…… 关朵的这一声“魔鬼”,不仅唤起了我的记忆,还有天仲源元的魔性。 “蠢货,你找死!” 若不是在海底又加了一层封印,刚刚那一下的波动,足以让天仲源元冲出我的眼睛! “不!你要干什么!不,救、救命啊——”关朵见我转身向她走去,转身拔腿就向驭傀逃去。我好笑地看着她,挑了一下嘴角,伸手一指,便在她身上种下了甲丙级术法【转移】,随着我的手指微动,她的身体在空中来回旋动,惊恐的叫声和辱骂声不停地从她的嘴里迸出来,听得我的牙齿嘎吱作响,体内的血液越来越躁动。 “什么人,敢在驭傀门口撒野!” 哦,来人了? 恐怕是刚刚天仲源元法力波动的时候结界出现了裂缝,引来了驭傀的人。 我皱了皱眉,随手将她扔到地上。万疾凉和季空诚出来得很快,在他们手下离开虽然轻而易举,但我不知道,他们身后是否还跟着别人,例如,赫缚歌。 “姑娘,何故辱我驭傀!”万疾凉拉起被我随手丢在地上的关朵,大概检查了一下,并未有什么伤口,只是脸色太过苍白,但现在却不是询问的时候。他转头看向我,语气凌厉。而向来不正经的季空诚竟已在这短短几秒之内,绕到我的身后,依靠丙级【龟器】在我的退路上设下阻碍。以我的法力虽然可以将它打碎,但泄露的术法气息可能会让他们猜出我的身份…… “小女来此寻人,她便辱言在先,祭枪在后,我不过自卫,怎么,两位这是以多欺少吗?” 万疾凉一愣,【驭傀】虽然护短,但若原本理亏,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定会被【蓝棵】、【锌乐(yue)】他们笑话,而面前这女孩生得美丽,举止投足都像是经过正统教育的大家之女,并不像是无理之人,反而关朵…… “你胡说!分明是你强闯在前,轻视我【驭傀】重地,我不识得你,自然要将你拦下。你却……你却硬闯,还几乎毁了我的【橙锐】,几乎杀死我……万大哥,你可别被她骗了!” “什么?她伤了你的天罚之力!怪不得你面无血色,你可要紧?快回去歇着,等缚歌回来,我让他去给你医治。你放心,她既然伤了驭傀的人,无论她今天多有道理我万疾凉也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多谢万大哥!”关朵眼睛一亮,望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胜利感。只是脸色中还有一些可惜,不能亲眼将这出好戏看完,奈何身体要紧,只得回去。 “哼,姑娘想逃吗?刚刚姑娘欺辱我家人时的神气去哪儿了?难道姑娘只敢与庚级的【橙锐】交锋,而害怕我的控土之术与空诚的控水之术吗?” “姑娘白白拥有了这花容月貌,却配上了与之不符的毒辣心肠,既然欺负到我驭傀头上,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说着,季空诚双手结印,召唤了他的天罚之力【孤独之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已对她手下留情,你们何以咄咄逼人!” “笑话,世间自古以强者为尊,我驭傀既然有这个实力,自然要护短一点,你伤我同伴在先,我们为何反而要向你这个小丫头低头!” “老万,别和她废话,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这几天闷在家里,在就耐不住寂寞了。” “我说了不想和你们交手,别为难我!”赫缚歌没有出来,可能不在驭傀。但是他们两个在驭傀都是排的上号的,想必比之赫缚歌也不会差了多少,若是一个不好叫他们认出了我的气息,知道了我的真实容貌,以后对我必有许多制约,毕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像赫缚歌一样同情【失败者】的,若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与【失败者】有着仇恨,将我告发到天罚协会……难道让我以后一直用假面隐藏身份?难道让我以后一直用假面面对小珏?不,绝不可能!那么,解决的办法只有……杀了他们! 我凛了眉毛,微抬双手,准备与他们交战,却突然被人用双臂圈住,动弹不得。 在准备战斗的戒备时刻,我竟然没有发现有人接近! 第一百四十六章 泪眼婆娑,护短护谁? 在准备战斗的戒备时刻,我竟然没有发现有人接近! 还没来得及考虑怎么万、季二人的攻击还不到,正凝神准备攻击身后之人时,他淳淳的声音突然响起:“别闹,你打败他们,他们脸上可无光。在驭傀门口,给两位前辈留点面子。”他特意加重了“前辈”二字,有些耍弄意味的眼神望向我身前的两人。 万疾凉和季空诚对视了一眼,见那女孩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又想起她之前说是来找人,想必找的就是赫缚歌了。 既然赫缚歌出面保下了她,他们自是不能再动手。又听赫缚歌说他们是她的前辈,有可能是他带回来的新人,想要加入驭傀。但她之前对关朵动手,本领虽高,脾气却差得很,万一引得驭傀众人生出嫌隙,破坏感情,那可是得不偿失。万疾凉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 “缚歌,人找到了吗?” 二人目光相对,赫缚歌明白了万疾凉口中的“她”是谁。 “嗯,我已经将她请过来了。”说这句话时,赫缚歌松了手,神情颓废,丝毫没有刚刚的神采奕奕。 万疾凉见他这副神情,哪里还舍得再开口。季空诚见他犹豫,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缚歌,嘿嘿,你可真是好眼光,这个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本事也大得很呢。这不,关朵适才差点被她毁了天罚之力,现在正躺在里面等着你去救治呢。” “空诚,怎的今日你善良得很?平日里你被蓉儿欺负,都没人来帮你打抱不平啊。”赫缚歌闻言,不仅没有任何护短的迹象,反而是戏谑一笑。 “那怎么一样。我同小蓉是一家人,同关朵也是一家人,而她……”季空诚指向我,却突然顿了一下,望向赫缚歌,疑惑道:“缚歌,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她也是驭傀中人?我怎从未见过?” 适巧一阵风吹过,掀起我的头发,我来不及遮掩,脖子右侧胭脂色的公会徽章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我慌忙用手掩住,神色惊颤地看向面前三人。公会徽章本是无色,颜色会随着主人的法力系别以及性格发生改变,而公会徽章是胭脂色的……季空诚与万疾凉一副吃惊的表情,而赫缚歌……淡笑着看着我,没有一点吃惊。 我的瞳孔一阵收缩。 他早就知道! 赫缚歌伸手替我将被吹乱的头发抚好,然后脱下外衫替我披上,口中责怪道:“你身体刚好,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要好好爱惜自己,笑笑。” “真的……是笑水?”怪不得,怪不得赫缚歌说我们是她的前辈,因为她以前一直是这么叫的,赫缚歌这是在嘲讽我们呢。怪不得赫缚歌袒护于她,虽说驭傀是一个大家庭,但是家庭成员也有亲疏远近,笑水是赫缚歌队里的,她打了关朵,,但只要剩下一口气,赫缚歌能救活她,就没人能说什么,毕竟,实力为尊。 “诶呀,果然是笑水!原来这么漂亮,怪不得赫缚歌终于愿意让万年二人组多一名成员了,早知道我就是和他干一架也要收下你!嘿嘿,笑水,你可别生气,我们刚刚没能认出你来。对了,你不是戊级天语师吗?怎么这么厉害,这易容术,我们大家都一点端倪都没能看出来,并且,虽说【橙锐】是庚级天罚之力,但你竟能……” “啪!”季空诚一脸谄媚相的拍马屁还未结束,就被一个急促噪耳的声音打断。 季空诚与万疾凉瞬间整肃了表情,望向那两人。 而赫缚歌,也同样吃惊地望向眼前泪眼婆娑的人儿,丝毫不顾及刚刚被仙笑水加了侵蚀术法的手打了一巴掌已经发黑的脸颊。 而仙笑水只是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没有施展任何术法,就那样迈着沉重的蕴含着愤怒又绝望的步子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虽然没有去追,赫缚歌的眼光始终没有放下,直到仙笑水已经不在视线之内,三人仍旧沉默不语。其实最关键的是那个黑了半边脸的人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只是无言便渲染了一片低气压,吓得另外两人动也不敢动。 还有,仙笑水离去前望着赫缚歌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心有余悸,而两人虽无动作,脑子却狠狠地转动起来。 先是仙笑水露出天使般的真容出现在关朵面前,打的她只剩下一口气,却不愿与他们二人交手,直到赫缚歌出现,给了他一巴掌。那关朵是赫缚歌从外面救回来的,实力低微,却长的娇媚,且赫缚歌从不轻易带人加入驭傀,难道他们二人……季空诚与万疾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意淫…… 赫缚歌喜欢上笑水了,看刚刚他从后面拥住她、替她抚发、给她披衣,就知道二人的关系不简单,且笑水还成了万年二人组的第三人,两人说不定正在交往。而此时关朵横插一脚,缚歌被美貌吸引,做下错事,笑水得知后,现出真容,比关朵美上一万倍,赫缚歌追悔莫及,奈何笑水对他已死心,对于他的背叛,恨不得诛之却又于心不忍。 真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虐恋啊虐恋! 二人相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疾凉,空诚,今天的事,不要对别人说,先带我去关朵那里,我去看看她。”赫缚歌终于收回目光,睫毛低垂,掩下心中的落寞,右手抚上脸颊,顿了顿,闭了闭眼睛,然后桃红色光芒一闪而过,脸已恢复原貌。他蹲下身子捡起刚刚被小水面无表情扯下的、他披在她身上的长衫,然后一言不发地向驭傀内走去。 殊不知万疾凉、季空诚用怜惜的目光盯紧了他,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若是有不知情的人站在这里,准以为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就好像那二人心中一直在念叨的“虐恋啊虐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身在人世,纯洁与恶 “啊,缚歌!你回来啦!” 原本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善关朵一边在心里在责怪着是谁这么不长眼来打扰自己休息,一边装出柔弱的样子咿咿呀呀地叫疼,却在看见来人是赫缚歌之后,立马开心了起来。 “嗯,关朵,你怎么样。” 看见善关朵的反应,赫缚歌也不傻。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钦慕,他还是明白的,因为她的举动太容易让人明白她的心思。 可惜了,若是关朵为人处世,也像面对爱情一样该多好。 明明白白,真真纯纯,善良可爱…… 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赫缚歌走到她的床边。 “对不起,缚歌,我、我真没用,叫别人打伤了,丢了我们驭傀的脸。那个贱女人,她差点毁了我的天罚之力!对了,万大哥,你们有没有将她捉起来?” 说着,一开始还伪装着的娇弱神情的善关朵,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阴狠。 “关朵,你少说两句。缚歌,关朵她伤得也不轻,你可别……”见赫缚歌欲动,万疾凉连忙开口,虽说不太可能,可是现在缚歌脸上的神色他们都看不透,万一一个不好,赫缚歌要拿关朵开刷…… “关朵,现在怎么样了,很疼吗?”赫缚歌蹲下,靠近善关朵,并没有什么异样,和往常一样,是爱护驭傀每一个人的赫缚歌。万疾凉和季空诚都松了一口气。 善关朵感动得泪花在眼睛里面直转,若不是身体虚弱都要冲上去抱住他以身相许了。 “天罚之力损毁得很厉害吗?还能取出来吗?” “能,能!” 虽然【橙锐】已经到了轻轻一折就会损坏的地步,但面前的可是赫缚歌,【愈妖后】的唯一徒弟,【决定者】赫缚歌,他一定可以帮助自己尽快恢复,况且,天罚之力虽有形态,实则与天罚同根同源,共为一体,当赫缚歌触摸【橙锐】并细心医治时,她也可以像自己的身体被触摸一样感受到。 善关朵双手结印,橙色术法阵在身前浮现,将【橙锐】狼狈地吐了出来,善关朵脸色更加苍白,但眼中的欣喜与期望却是更加明显。 “这……好手段!不愧是……”真正见到将断不断的【橙锐】,季空诚不禁叫出了声,还差点说漏嘴,这简直就是艺术,笑水对术法的控制力太强大了!万疾凉急忙踩了他一脚,季空诚突然醒悟过来捂住嘴巴,感受到善关朵充满杀意的眼神,连忙改口:“关朵妹妹的天罚之力简直与你的人一样美,那女人实在可恶,竟然忍心下此重手!” 万疾凉眼角一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善关朵喜笑颜开,一旁的万疾凉抽了抽嘴角。就连季空诚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什么“前辈”,亏自己还一直当之无愧,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嘲笑自己自不量力! “缚歌,能治好吗?”善关朵充满着希冀地开口。 “抱歉,关朵,我这几天于南极之南往返,消耗过大,恐怕不能为你医治了。”赫缚歌歉意地望向她,把【橙锐】递还给她,“不过你的天罚之力虽然损毁得严重,却无伤姓命,休养几天就会自然恢复。今天这件事疾凉和空诚已经替你解决了,但为免仇家来找你麻烦,此事切记不可说给别人听。” “是,关朵知道。”哈哈哈哈,狐狸精,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下!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缚歌,你也好好休息。”关朵一脸不舍,心里又把赫缚歌的温柔偷着乐了好多遍,而那边万疾凉和季空诚一头雾水。 赫缚歌哪有一点法力不足的样子?别人在南极之南往返可能会法力不足,他【决定者】会吗?十个魔源烙印可不是摆设!这分明就是找借口不给她救治,让她多痛个几天,还骗得她将损毁得那么严重的天罚之力从魔源烙印中取出来,真真是痛上加痛,亏她能忍住,哼都不哼一声,爱情的力量真真是伟大啊!而最后赫缚歌还骗她说什么“已经解决了”,编了个理由让她把事情烂在肚子里,不然以她对赫缚歌的爱慕,这次还有了这么温柔的接触,等她恢复了不去筝社里到处说她就不是善关朵。解决?解决个屁!解决的话大哥你就不是这样愁眉苦脸一脸“我今天挨了个巴掌”的苦相了好不好!也只有善关朵会以为你那一脸苦相实则是为了她而担心啊!两人思忖之时,赫缚歌早已不见踪影了,两人只有再叹一声“虐恋啊虐恋”,然后同关朵告别。 =3= 从驭傀离开后,赫缚歌直奔越蓉的家,万疾凉与季空诚自然也跟了过来。 明明心里很乱,面上却仍然是那个整肃平淡的赫缚歌。蓉儿的身体状况目前还不明朗,他还不能放松。 疾步跨进屋子,边行礼便急匆匆的问道:“【愈妖后】大人,请问越蓉怎么样了?您能治好她吗?” “缚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吗?” 【愈妖后】根本没有理睬万疾凉,而是冲着满脸淡漠的赫缚歌开口,表情竟带着悲伤。 “小人惶恐,怎敢寄怨于大人。”赫缚歌行礼动作不变,低垂的头显得极为恭敬,仿佛不是为了避开她的目光一样。但是,那一瞬间泄露的情绪,完完全全暴露了他的恨。 “缚歌,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儿,你四岁就跟着我,直到十四岁,整整十年。那十年,我待你如何,你不知吗?当初我确实无可奈何,若是我横插一手,可能连你都保不住,你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没有人不畏惧它,你天赋异禀,拥有双手十处魔源烙印,但是你却和它牵扯上了关系,一个不好,他们会把你也抓起来。我想……那孩子也活不久了,救与不救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不能看着我最爱的缚歌去冒险,你能明白师父的苦心吗?” “大人,蓉儿的情况如何了?”就在【愈妖后】差一点就用手抚上他脸颊的时候,他突然冒出冷冷的声音,逼得她收回手去。 而一个秘密,就此保存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越蓉复出,陌生女孩? “那姑娘身上诅咒太强,且下咒之人仍活在世间,我祛除不了诅咒,却能够压制,只要下咒之人不催动,这位姑娘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怎么,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被一再拒绝,【愈妖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若是小人与大人联手压制,效果可会好些?”赫缚歌充满希望地抬头,却正好对上【愈妖后】故作冷漠却饱含深情的眸子,吃了一惊,一时竟愣住了。 “缚歌,你愿意原谅我了?”虽然赫缚歌再次无视了自己的问题,但是他竟然愿意与自己联手,【愈妖后】一时竟然控制不住情绪,瞬间迸发的惊喜让赫缚歌心头一动,眼神却依然低垂着,掩住神色,语气淡淡:“小人惶恐,只是为朋友着想,无意冒犯大人的威严。” 【愈妖后】听他这句话,脸上怒色微现:“哼,既然你认为你我毫无瓜葛,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救她?” 听到这句话,赫缚歌突然抬头,恨意暴涌,惊得【愈妖后】竟是有些站不稳,十年的教养,赫缚歌做事规矩有礼,自己是他尊敬的师父,他……他以前就算再恨自己,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小人自是身份低微,入不了大人的眼,大人又何必自降身份戏耍小人,随小人来此却不施以援手——大人真的是越发厉害了,比十一年前的无情只多不少。” “放肆,赫缚歌,你竟敢如此无礼,我对你十年的教养都白费了吗?十一年前你离开我身边之时便已经是天下景仰的甲级天罚,你虽天赋异禀,但是没有我的培养,任你资质再好,如今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乡野之人。我蔻御鸯此生便只有你一个徒弟,我也再也看不上别人做我的弟子。你隐忍这么多年不来见我,却急于救这个姑娘不惜与我翻脸,想必你俩关系不浅,我只有一个条件,我帮你救她,保她性命,你于我陨世之后,继承我的【愈妖】之位,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赫缚歌,你记住了,这天下能救她的人,除了那下咒之人,便只有我【愈妖后】一人,当然,若是我陨世之后,你继承我的【愈妖】之位,自然也有能力护她周全,其中利害你自己衡量。” 说完,【愈妖后】拂袖而去,留下赫缚歌一人苦笑着望着越蓉,轻声呢喃—— “蓉儿……” =3= 两天后,驭傀大厅内。 “哈,空诚,几天不见你又长胖了。是不是太久没有出过任务,本领都退化了?来来来,今天姑奶奶我义务劳动帮你锻炼锻炼。” “不要啊!缚歌,救命啊!姑奶奶,你们队里有两位大神,你去找他们切磋啊,不要欺凌弱小啊!” “哦,对了,好久不见小水,她人呢?”越蓉还保持着将季空诚压倒在地并且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望向赫缚歌。 突然意识到说漏嘴的季空诚立刻闭紧嘴巴,同时向赫缚歌望去,果然见到了他射来的淡淡的却绝对包含着“多嘴”含义的眼神,果断地趴在地上装死。 “笑笑她……”赫缚歌不知所措地转动了两下眼珠,却没能编造出什么合适的借口,正巧工作人员进来汇报。 “赫老大、越老大,外面有人找。” “谁啊?”听见有人找,知道要注意形象的越蓉立马站了起来,整了整微皱的衣服,顺便为了美观将地上装死的季空诚一脚踢到大厅的角落里。反常的是,这次【孤独之水】竟然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颤颤巍巍地朝越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这是几年来最合我心意的一脚啊! “蓉蓉,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缚歌说你去锻炼了,你偏心,和赫缚歌一起出去玩却不带我,留我一个人独卧病房。”隔着老远就能看见蓉蓉在大厅的橙色术法光源下撒了一层金色的粉发熠熠生辉,我迫不及待地径直向她奔去,却在三尺之远堪堪停下脚步,【恣意】就抵在我的脖颈之侧。 “你是谁。”越蓉冷冷发问,语气不带有丝毫情感,半点也感觉不到这个是以前在我面前宠我惯我爱护我的蓉蓉。 原来这才是【调皮之剑】的真正姿态吗? 我吓得湿了眼眶,无措地望向旁边赶来的缚歌,对上他惊愕的眼神,委屈地向他跑去,却在半途被一个讨厌的声音叫停了脚步。 “啊!是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还活着!万大哥,她险些毁了我的【橙锐】,你们竟然放走了她!难道连你们也对付不了她区区一个女子吗?” 被点名的万疾凉无奈地撇嘴,看向赫缚歌,却没开口。这个不知好歹的关朵,给了她台阶她自己不下,还妄图用什么激将法激他们几个为她报仇,没看见赫缚歌的脸越来越黑了吗?刚刚还幸灾乐祸季空诚被狠狠踹了那一脚,现在却羡慕不已。而角落里大概猜到情况的季空诚,又颤颤巍巍地竖起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你……”赫缚歌并没有理睬关朵的叫喊,反而主动走到女孩的面前,却不敢轻易喊出她的名字,生怕她又生自己的气。 “呀,缚歌,你这个笨蛋!”我看他犹豫不前,便主动迎了上去,右手伸出,抚上他的左脸,伴随着周围的吸气声与愤怒艳羡的目光。 “为什么不治好?你明明有这个能力。障眼法有什么用?我今天若是不来,你是不是干脆就打算毁容了?”只是心中默念,术法阵自然形成,他看着我愤怒焦急的目光,眉眼弯弯。 桃红光芒从术法阵中发出,过了好久才消停,我不由得更气。 “看见没,再晚点就毁容了!疼不疼?” “不疼。对不起,我那天不知道你会那样生气,是我莽撞了。你、你今天就这样过来……” “哼,就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蓉蓉用【恣意】指着我,你快帮我说说好话。” “好。”原以为赫缚歌会犹豫一下再委婉拒绝或者毫不犹豫直接拒绝或者毫不犹豫委婉拒绝的众人吃了一惊,竟然让赫缚歌去劝他平时最护着的越蓉服软?赫缚歌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故意庇护,本能反击 赫缚歌一直拉着我抚上他左脸的右手不放,向越蓉走去。越蓉见到他真的向自己走来,眼睛瞪得老大,乐得我偷偷在心里笑,当然,大厅角落里的偷笑声也没能逃过我的耳朵。 “哼,赫缚歌,行啊你,见色忘友。”虽不知他们二人何时认识,但那女孩一句话就让赫缚歌掉过头来说自己的不是,而不是指责那女孩的无礼,两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高下立分。 越蓉怒气上涨,不但不收回手中的剑,反而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势,大有“赫缚歌你要是敢说我一句不好我就和你拼命”的意味。 “蓉儿,把剑收起来,别吓到她。” 赫缚歌伸手轻推剑尖,没想到越蓉突然用力,在他手上刺出一道小口:“哼,赫缚歌,你不是一向最护短吗?如今有外人打伤驭傀的人,并且善关朵,她还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你非但不怪罪她,反而放过了她,还为了她来推我的剑,这是何道理!” “不是的,不是我的错,是她先辱骂我,也是她先动的手。”我赶紧解释。 “我知道。”他掉头安慰我。 “缚歌,你别听她瞎说,是她故意闯入驭傀,我才将她拦下的,我没有……”善关朵还没说完,赫缚歌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吓得她不敢再动一动嘴唇,刚刚被越蓉“她还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一句话激起的一脑子热血全都涌向了心脏。 他的动作看得越蓉一呆,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和他以前保护自己的姿态一模一样。 就在越蓉愣神的一瞬,赫缚歌已经夺下她手中的剑,握在自己手中。越蓉的怒气还没缓过来,又着急他被自己的【恣意】伤到,天罚之力是神的力量,能够认出自己的主人,特别像是【恣意】这样嗜血的天罚之力,对于异主的排斥非常强烈:“喂你疯……” “你不认识笑笑了吗?”赫缚歌俯下]身,打断了她的话。 越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夺回他手中的【恣意】,责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收起了【恣意】,才似信非信地问了一句:“真的?” “千真万确,”赫缚歌拉过我,把我推到蓉儿面前,“喏,好好看看。” “嗯,是该好好看看。”她眉眼含笑,仔细地看着我,“嗯,肤如凝雪,发如流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唷唷唷,那小嘴唇儿,唷唷唷,那锁骨,诶呀你这个小妖精,你看看,这大厅里多少男人的眼睛长在你身上了,多少男人的魂儿被你勾去了,来来来小美人,快让姐姐亲一口。”她趁我没有准备,一把拉过我在我的唇角印上浅浅一吻。 “呀!”我惊叫一声,配合着疯狂抽气声的背景音乐。 “哼,小坏蛋,这就是对你告诉缚歌真相却瞒着我的惩罚!” 我配合着她笑,笑得明了。 赫缚歌在我昏睡期间知道了我的真容,然后是季空诚、万疾凉,现在是蓉蓉,还有驭傀的众人,所有人都接受了我的真容,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隐藏真容,没有一个人对我的来历提出质疑,大家就这样接受了,就这样笑着,仿佛我原来就是带着这幅容貌加入的驭傀。 而蓉蓉,原本眼中的戒备隐藏起来只需要一瞬间。 或许,他们在我眼中看来真挚的眼神,代表的,其实就是他们的戒备。 对了,似乎很久之前,谁对我说过,筝社里的生活可能会很难,但是会比…… 比哪里好些……是哪里呢…… 忘了。 =3= 算一算日子,驭傀的筝社排名大赛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赫缚歌忙得都透不过气,都没时间来打扰我了,而蓉蓉、季空诚他们也在准备着大赛的练习,这一段时间大概是驭傀的人聚集得最齐的时候,毕竟没有人能够保证在出任务的期间不受伤,所以在这期间,我才真正见识到了驭傀的真正实力。怪不得驭傀的大厅要建得这么大,这些天罚少说也有三百多,且个个都是仙麟稽各方天罚中的精英,这些还没算那些后勤工作人员呢。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届的筝社排名大赛竟然没能按例开展,而多年没有出现的驭傀社长竟然传说现身在赫缚歌面前,吩咐整个驭傀完成某个任务。 梵那辛格百年一度的庆典即将开展,而梵那辛格的大将军缉天銮带着国家精锐前往冰原训练,归期不定,因此王国决定雇佣筝社作为城防力量,而驭傀作为天下闻名的第一筝社,当仁不让接受了这个任务。并且,筝社向来是不被王国承认的,这次任务如果能帮梵那辛格办好了,那就是王国认可的筝社,在众筝社里的地位也会是扶摇直上,即使是天罚协会也会高看驭傀一筹。 =3= “梵那辛格的首都四通八达,四方大门都需要看守,我守一方,你们看其余三方由谁看守比较合适,此次任务不得出现任何纰漏!”为了这次任务,赫缚歌召开了筝社大会,所有驭傀天罚齐聚一堂。 “嘿嘿,我们驭傀三大称号天罚当然各守一方,你、越蓉和渐思,最后一门……我看,不如就让笑水来守,嘿嘿,缚歌,我看你也是这个意思,对疾凉?” 驭傀称号天罚远不止三名,不过这三位却是历年的筝社排名大赛前三,万疾凉第四,季空诚第五,而笑水那天,可是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将二人挫败。 不过驭傀的其他天罚可不知道他们这惊天动地却又轻而易举的一战,台下隐约有些不服之声传出。 “是是是,我赞成空诚,就让笑水去,她去我们都放心。”万疾凉赶紧搭腔,能甩掉这么一个大包袱真的是求之不得。 驭傀天罚全是心高气傲之辈,却听到驭傀第四第五都这么说,不禁有些懵了。 当然,更懵的还在后面。 谁也没有想到,季空诚与万疾凉对了一个眼神之后,会突然向仙笑水出手,更没有想到的是,仙笑水本能的一个反击,连赫缚歌出手都没能挡住,逼得季空诚和万疾凉连退几步,喷出了一口血。 第一百五十章 无形立威,一人守城 “对不起……你们……”我一惊,没想到那一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俩的身上,害得他们在驭傀大伙面前出了丑。 “没事没事,是我们该道歉,突然出手,受伤了是我们活该。不过,嘿嘿,这守门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了!”季空诚坏坏一笑,我才感觉到原来自己是被设计了,只得无奈地撇嘴。 “你们真的是……唉……”赫缚歌轻咬左手小指指甲,抽出了疗伤药扔给他们,然后转向我,“那好,笑笑,你愿意吗?” “嗯。” 我瞥了一眼那些张大着嘴巴瞪出了眼睛看着我的人,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知道,对于我实力的猜测,又将有人乐此不疲地掀开一场风暴了。 嗯……一年前,也是这样。 “那么就确定了,我、越蓉、渐思、笑笑各守一门,东门靠近皇宫,至关重要,北门直面冰原,最为危险,西门是闹市区,庆典肯定很热闹,但危机与热闹并存,而南门倒没什么特殊的,你们看怎么分配?我的意思是,毕竟我们三是称号天罚,笑笑……就让笑笑去守南门,你们觉得如何?” “不要。”我举手反对,幽怨地望着赫缚歌。 “笑笑,你……” “我从来没去过梵那辛格的首都,没见过皇宫,没见过皇城西边的闹市,也没见过……传说中随便劈下一块冰就能让普通人获得法力的冰原,所以……所以,我想去守北门,北门靠近冰原,并且无论是去见见皇宫,还是去逛逛闹市,都很方便。缚歌……好不好?” 我祈求地拉着他的手,认真有带着渴望地看着他。 “可是小水你……”越蓉担忧地看着我。 “你要是想的话,就去。那么我去守东门,蓉儿,你喜欢热闹,你去守西门,渐思,你去南门,就这么定下了,其余人手我会根据情况分配,马上要开始整个筝社迁移的征程,你们都去好好休息,到时候带队会更累的。” “遵命,【决定者】大人。”季空诚因为甩开了一个担子,一脸笑嘻嘻地拉着万疾凉开溜。 这个任务,着实重要,几乎是引导驭傀未来的存在。 同样,也是引导我未来的存在。 =3= 我回到家的时候,赫缚歌竟然已经站在我家门口了。 “你……不是去分配人手了吗?怎么回来我家?”我皱了皱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分配完了。” “哦,那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不得不说,赫缚歌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然驭傀会长也不会放心把整个驭傀交给他管理了。但是,还是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若无其事地拿钥匙开门,不打算继续理他。 “笑笑,”他拉住我,“为什么选择去守北门?冰原很危险,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怎么,又是怕我爆发?那不正好?炸死冰原那一堆魔兽,再也不会让他们危害人间了。”我扯他的手,却没扯得开。 “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握得更紧。 我有些恼了,甩开他:“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明白。” 没错,方才在驭傀,我为了不让众人起疑,必须要迁就他,让赫缚歌做我的挡箭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对于这个间接使我的真实身份败露、白白给我增添了很多麻烦的笨蛋,我再也没有任何耐心了。 “好,你一定要装糊涂。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选择东门?靠近皇宫,更方便你……”他看着我,皱着眉。 “怎么,你想要我在这次行动期间为驭傀抹黑吗?我是那样的人么?” “难道你不是?”他邪魅一笑,眼里似乎泛着桃色的光芒,竟然有些刺痛我的眼睛。 “你……你的眼睛,真美。”我说完,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落荒而逃,打开门,快速关上。 啊咧……不应该呀,我租金一万仙币一月的房子,怎么会漏水啊…… 还是温温的咸水。 仙麟稽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啊。 =3= 由我主印,驭傀九大封号天罚加固,历时三天完善了从驭傀总部到梵那辛格皇都的空间隧道搭建,现在驭傀已经集体搬迁完毕,入住梵那辛格国王为我们搭建的临时住所,当然,分为东南西北四块。 赫缚歌说,这次搬迁辛苦我了,让我好好休息几天。 不过,我还没能休息舒服呢,就有人看不惯我天天躺在这里享清福了。 这天一大早,就有一个厌烦的声音吵了我的清梦,我忍了又忍,才终于将一个甲级攻击术法压了回去,毕竟这只烦人的乌鸦上次才被我整得天罚之力将断不断,万一出手重了真被我弄死,赫缚歌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仙小姐,明日就是庆典了,东、南、西三门都已经安排得像铜墙铁壁一样坚固了,你要不要做些安排呢?” “嗯,你说得对,的确需要。北门是不确定因素最多的一道门,门外不远处便是北海,北海中有冰原,魔兽众多,随时都有暴动的可能,是最不安全的一道门,但是,同时它也是最安全的一道门,首先,因为冰原的存在,北边的城墙是最坚固的,其次,就连当年天仲源元出世时引发的魔兽动乱都没能影响到皇都分毫,此次庆典,北海诸魔兽爆发的几率也很小。怎么?善关朵小姐看来对这件事很操心啊,不如你来说说你的想法?看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过来找我,想必一定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把责任迫不及待地推给我吗?仙笑水,这责任可是你当初信誓旦旦担下来的,现在想打退堂鼓了?”她站在背光的位置,我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不过我猜,她的脸上,应该带着嘲讽的笑容。 “呵呵,既然善关朵小姐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这样,你吩咐下去,所有天罚守城外,每百米三人,直到北海,越靠海边的敏捷类天罚优先,一旦出事,发信号弹。而城内,我,一人,来守。” 第一百五十一章 浴血归来,莫名颤抖 “什么?所有天罚全部守在城外?而且三人一组?这么薄弱的守卫根本抵挡不了海魔兽的攻击,而且,城内就你一人?你在开玩笑吗仙笑水?别以为前几天连赫缚歌都没能挡下你对万疾凉、季空诚的反击,你就真的是驭傀的第一了,驭傀九位称号天罚,而北门就你一人守,一名称号天罚都没有,本来守卫就很薄弱,你还要一人守城内?你刚刚自己也说了海魔兽爆发的可能性很小,守城关键是防止城内暴动,而你……” “你好吵啊。这北门是我管还是你管?”我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打了个哈欠,示意送客。 “行行行,你厉害仙笑水,你厉害,希望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别推脱责任就行!如果这次任务出了什么事,就算是赫缚歌也帮不了你!” 善关朵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把我说的话传达到位,我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在乎她挂在嘴边的赫缚歌所在乎的驭傀的荣誉,不知道她是否会在乎驭傀天罚们的生死性命。 反正,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特殊情况,有我在,就不会让这北门有丝毫意外。 这是我,仙笑水的自负。 =3= 百年庆典,气势恢宏,东南西三面都热闹非凡,各地的王公贵族接踵而至。 但是,北面还是一样的冷清。 我坐在北门前,手托着腮,望着北方北海中的冰原,神思飘忽不定。 小珏,那天在海中的真的是你吗?可是,你为什么要帮着别人来阻碍我? 我脑子很乱,我想回冰原,想知道我离开的一年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正发着呆,突然远处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这气势……难道,竟是他回来了?这么快?” 我心中暗惊,那位传说中的浴血将军,回来了吗? 前方守卫的驭傀众人也没有发信号弹,恐怕是缉天銮将军回来了。 他们的步伐很稳,速度却很快,几息之间就已经在视野中了。我站起身来,做出阻拦的架势。 “大将军归来,无关人等让道!”队列中为首的一人说道。他年龄不大,但是话语中隐约显露的气势,想必能力不低,况且话语里的法力既起到了威慑作用,又不至于伤人,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不愧是梵那辛格大将军的亲兵。 不过,赞叹归赞叹,这可不能影响我的计划:“等等,我可不是什么无关人等。你们去冰原日久可能不知,未来几日是梵那辛格的百年庆典,我们驭傀筝社被雇佣来维护皇城安全,无论何人,想要进入,必须有令牌或皇宫的邀请函。”我拿出任命手札,扔给面前的军士。他小步跑去队伍中间的轿子旁,神色恭敬地汇报,然后轿内飞出一块令牌,直冲我飞来,能带给我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不会是号称仙麟稽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缉天銮! “咔。”我伸手对上飞来的令牌,那特制的大将军令瞬间碎成了齑粉。可以想象得到,轿内的大将军皱了皱眉头。 “诶呀,这可不怪我,这这这、这可要怪你们大将军出手太狠了,现在这令牌毁了,你们也没有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要不,让你们大将军出来让我见一眼确认一下。”我拍了拍手上沾到的一些粉末,耍起了无赖。 北门孤寂,找点乐子。能调戏这闻名仙麟稽的缉天銮,我也不枉此行了。 “这位小姐,抱歉,这种事情我可是做不了主。您请看,我们的旗号是【倾】,这面旗,在仙麟稽,可不是谁都敢举起来的。” “【倾】字营,天下闻名。”我赞赏地点点头,在那将士正要心安的时候,话锋一转:“但是,我想知道,为何梵那辛格的大将军竟似女子一般不敢抛头露面,而是躲在轿中?” “姑娘,休得胡言!”我本欲激他出来一见,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周围兵士几欲对我兵戎相见。 “你们……呜呜呜,你们竟然凶我?”我见势不妙,耍起了无赖,再怎么样,【倾】字营这鼎鼎大名的军队,总不能对一个哭唧唧的弱女子怎么样:“人家只是公事公办,人家又没有说错。那些将军要么乘着魔宠威风凛凛,要么御剑飞行英姿飒爽,再不济也能骑个毛驴,哪有用轿子代步的?他不露脸,我怎知你们是不是串通坏人,挟持了你们将军,将他绑在里面?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今日见不到你们将军,我就不让你们走!”我一边装作抹眼泪,一边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士兵们狂汗,要是谁有那天大的本事竟敢挟持我们将军,还用得着用轿子遮遮掩掩地进城吗? 他们也不好拿我怎样,只能不理会我,打算从我身边直接过去,不料只跨出一步,无形的压力就迎面而来,顿时一阵惊呼与马啼,而前排的兵士直面压力不住,齐齐倒下。 还是刚刚同我说话之人反应快点,稳住自己身形之后立马做出手势,示意大家后退,然后走到我的面前来行了一礼:“姑娘既有如此大能,又是受雇于我梵那辛格,为何执意与我们【倾】字营过不去?请姑娘不要再戏耍我们了。” “我不,我就是听闻大将军貌比天人,气宇轩昂,想一睹尊容,才选择来守这清冷的北门,今日若是见不到他,我决不罢休!”我盘起双腿,大有一副今儿我见不到缉天銮我绝不让步的架势。 “你……” “哼。”轿子内突然传出一声冷哼,震得我胸腔一阵翻滚,一口血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那可糗大了。 “不过是筝社里一条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走狗,今日竟吃了熊心豹子胆,都敢回头咬雇主一口了吗?”话语中带着不屑与厌烦,又似乎还有着其他的一些什么。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其他”里面究竟有着什么,抬起头来,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身体莫名地开始颤抖。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关朵阴谋,反常将军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径直走到一个还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的人面前。 好,其实也不怪他爬得慢,只是他比其他人慢一些,但是其实他在做将起未起这个动作的时候还是比普通人快了很多的。就好比一只老虎在追一群小鹿,突然一个猎人射了一箭,把所有小鹿都吓得跌倒了,小鹿们不敢跌得太久怕被后面的老虎追上所以赶紧爬起来继续跑,即使是爬起来的动作最慢的那只也要比一只摔倒的猪爬起来的动作要快。这时老虎来了,老虎的目标自然是落在最后面的那一只,但是这里没有猪,所以即使那只鹿比猪爬起来的动作快的再多,老虎瞄准的还是那只鹿。 “咔。”一声急促噪耳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什么破碎了。 大将军收回手,一字千斤:“滚。” “不,将军,卑职……”那人赶紧跪下,连连磕头。 “你不配,”他冷冷地打断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不配顶着她的名字,滚。” “……是,卑……贱民多谢将军培育之恩!”他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突然反手从腰间抽出他的长剑……柄? 剑刃碎成的铁片随着他的动作被带了一些出来,散落在地上,闪着冷冷的寒光,弥漫在他的眼中。 我心想,这只老虎还真是厉害,为了避免看似柔弱的鹿临死前的反扑,竟然在捉到他的一瞬间就做好了准备,折断了他的鹿角。 原来先前“咔”的一声,是他的剑在剑鞘中被废为铁片。 “将军……”兵士俯下身去,抱起自己佩剑的残渣,声音哽咽地大呼,我以为他恨从悲中来,还要临死反扑,没想到他竟拿起碎片,往自己的脖子一拉,鲜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砸在了大将军的衣袍上。 众人没有表情,大将军也没有有表情。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宁做凤尾不做鸡头。鸡头没了那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凤尾没了也不过掉两根羽毛第二年春天又是一只好凤。 “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烧掉。” “是,将军。” “喂,你这个人不要太过分了!他不过刚刚好闯在了阵眼上,比其他人更脱力一点,你为什么要逼死他!”我气得站了起来,就差拿起地上刚刚那名兵士的佩剑残渣,对他一个飞镖扔过去了,“就你这样狠心的人还能当将军?喂,我说你们,你们还真的扒他的衣服?他是你们的战友,或许曾经还救过你们的性命!你们在他死后还要这么残忍不念同袍之情,你们这是愚忠!你们将军这幅脾性,迟早众叛亲离!” 我前面那一大段指责他的话,他充耳不闻,我只得转而责备他的手下,却没想到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竟然向我掉过头来。 周围兵士噤若寒蝉。 然而,我等了很久也没能用我准备好的穷凶极恶的眼神和他对上,他诡异地在头抬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我怀疑他是不是刚刚坐轿子的时候被颠了一下扭到了脖子,于是刚刚出来才那么火大还只盯着地上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那个泻火。天哪,难道传说中的仙麟稽第一将军以后就变成了仙麟稽第一歪脖子将军!天哪,怪不得他躲在轿子里迟迟不敢出来见我……天哪,好有道理啊,越想越觉得对……不对! 刚刚在我神游期间,周围的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他身上溢出的又明显已经被他刻意压制收敛的气息还是让我喘不过气,而他周围的士兵也明显吓了一跳,却咬牙咬得血从嘴角留下也一动不动。 “喂,你……” “仙……仙小姐!”我刚开口,就被一声惊慌急迫的叫声打断,他人离我还远,大约用了扩音术法。我听他的声音很不冷静,还有一些中气不足的感觉,心想莫不是北海那边出了什么事,顾不上这边的对峙,赶紧挥手叠加了几层【疾】迎了上去,却恰好错过了那只向我伸来的手。 “将集!你怎么了?”眼看他就要倒下,我立马扶住他,这才发现他黑色的衣服上潮潮濡濡,摊开一看已是满手鲜血。“前面发生什么了!” “海岸……海里……魔兽……!”将集满脸惊恐地指着北边的海,话语吞吞吐吐,我却听出了大概,背后一寒。 “你的意思是,海魔兽!海魔兽爆发了!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安排每百米一人方便传达信号吗!人呢,信号弹呢!” “城门?可、可关朵说你让我们全部守在海岸……” “什么!她竟敢……!”虽然我已经料到善关朵会给我使绊子,但没想到她会在如此的大事上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将集,你伤得太严重了,先找人来带你去治疗,发信号弹。” “恐怕发不了了,信号弹已经全部受潮,不能用了,所以我才会冲出重围来找你。” “什么!这该如何……对了!你且在这里坐下等我,我去找人帮忙。” “是……” =3= “将军,您怎么了?” 眼看方才在找自己麻烦的小姑娘就这样跑了,而自家将军竟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副将何冰不禁感到奇怪。 不!不!缉天銮,不要再想了!那不是她!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想!她已经死了!两年前死在了你的面前! 不要,再妄想了…… “喂,太好了,你们还在。北边海岸遭到魔兽袭击。你带着这个去西门找到赫缚歌,让他速来。”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首饰,只能急中生智从头上扯下几丝头发,放入那人手中,又转向他的副将,“前面三百米有人伤重,你背着他,同他一起去找赫缚歌……”我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来不及感知什么,但话差不多说完时微微放松,便立刻感觉到了他们大将军冰冷又充满杀气的视线,我先是吓得的缩了一下,又理直气壮的向前一步:“将军,现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您的背后可是您的国家,我指使您的手下实在是无力分身,请将军大局为重!”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绝后之恨,轻负苦心 “将军,现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您的背后可是您的国家,我指使您的手下实在是无力分身,请将军大局为重!” 说完,我也不敢看他的脸色,立马挥手叠加了一百层【疾】,看似是高级天语师的威风凛凛,其实不过是逃跑罢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自己就想要逃走,逃得远远的。 “将军,这……”何冰等待着缉天銮的命令,不敢擅自行动。 缉天銮迎着虚空攫了一把,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将刚刚被仙笑水支配的法术因子装了进去,然后将盒子递给何冰,又拿过他手里那几缕红棕色的发丝,细细收入香囊,才对他道:“去。” “末将遵命!”何冰快速行了一礼,收起锦盒,背上重伤的将集,施展身型向着城内而去。 “天銮,”突然,从轿中传来柔美的女声,如果仙笑水还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毕竟,连她的境地,竟然都没能感觉到轿中竟然还有一人,并且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出事了吗?” 听见那轿中女子的呼唤,缉天銮慌忙收起香囊,快步向她迎去。 “小倾,没什么,不用担心。你乖乖进轿,外面风大,这两天你跟着我们吃苦,身子已经虚弱不少了。” “天銮,我没事。”那位被唤作“小倾”的女子抬起纤弱的手指,温柔地为他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然后执起他的手,柔声道:“保家卫国要紧,切莫要为了我而出什么岔子,这样小倾就是千古罪人了。这里已经是城门口了,小倾可以自己回将军府,你带着倾字营去,可以帮帮你。” “胡说!这样你让我怎么放心?他们的火候还不够,随我去也不过是拖累罢了,你安心乘轿回府,晚上我们一起吃桂藕冰粉。” “嗯。”女子乖巧地点头,轻轻伏在缉天銮的胸口,感受着他跳动的心房。 =3= 我迅速朝着海边前进,但是渐渐浓重的不只是海水的腥味,还有浓厚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不知道是人类流的血多还是海魔兽伤亡更重,我只知道,无论是哪一方受伤,都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在我的各种揣测之中,海边终于临近了,可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然后心乱如麻。 “乙级以下的天罚全部退下!所有辅助天罚给伤者进行治疗!其他乙级战斗系天罚准备远攻!甲级战斗系天罚准备近攻!给你们二十息时间进行调整!” 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语气,才能让自己发出这样不慌乱的命令,控制住现在的局面。 “是!”天罚众人见到仙笑水的到来,立刻获得了希望,高声应着,迅速完成着她的命令。 我立刻上前,在海魔兽与驭傀众人之间设下一道结界,这样可以给驭傀充分的时间进行调整,而我自己却毅然踏入了结界的另一边,直面那些杀红了眼的海魔兽。 步之所踏,全是我同胞的尸体。 死状,惨不忍睹。 【天仲源元】在我的右眼跳动着,我的指甲也在手心刻下深深的血痕。 我艰涩地开口,声音冷漠无比,堪比冰原亿万年的寒冰:“尔等为何不在冰海中守护自己的王,为何要离开冰原!为何要,攻击人类!” “你……你身上竟有我们王者的气息!你就是那个在冰原上待了十二年的人类吗!” 海魔兽中,有一只老魔兽感应到了我身上的气息,站出来开了口。 “是!”我毫无畏惧地回望他,即使他的身形足足比我大上十倍。 “呵呵!人类的本性就是忘恩负义!我们的王护你多年,有恩于你,你却为何偏帮人类!据我所知,人类早已背叛了你!你早已不被承认是人类的一员了!” “我正是知恩图报才会赶来与你们相见!近日那子佛王都有庆典,高手数不胜数,你们海魔兽离开了大海的庇护,难逃一死!” 我所言非虚,光是驭傀的那些称号天罚,就足以让这些上了岸的海魔兽死上小半,再加上那子佛的城防力量,这些海魔兽,不可能获得胜利。 那老魔兽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是在判断我是否在说谎,在看到我真诚的双眼之后,竟然流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哪怕是死,我们也要一战!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子孙白白丢了性命!” 他抱着拼死的决心说出这一番话,他身后的那些魔兽也都一起红了眼,嘶吼地共鸣。 “什么?” 难道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吗? “那子佛的大将军带人到冰原附近绞杀海魔兽,并且专门挑选实力低下的幼种,如今连王的领地都已经被染上了红色!” “什么!” 我吃了一惊,差点站不稳身形,顿时觉得自己不应该面朝大海,不应该面朝这些海魔兽。 我应该同他们一样,面朝那子佛的王都! 那个缉天銮,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没有人性,不可理喻! 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继续站在这里,阻挡他们。依旧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我面前这些可怜的海魔兽们。 “你们冷静下来,听我说!”我厉声打断了他们凄厉的嘶吼,“那个人类将军,他很强!非常强!他不杀你们,而是屠戮你们的子嗣,一定有什么阴谋!你们赢不了他的!而在你们面前这些人类,他们是被雇佣前来的给筝社卖命的苦命人!他们早已没有家了,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丢失家人的苦命人!他们不是你们的仇人!你们与他们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杀戮!你们的族人也没能报仇就白白牺牲了!” “哼!人类,别再花言巧语了!你们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亏我们守护了你十二年,如今我们有难,你百般推辞不说,竟然还想要成为我们的阻碍吗!” “那么,攻击我!我来让你们泄愤,我绝不还手!”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残鱼寸,结界破碎 “那么,攻击我!我来让你们泄愤,我绝不还手!” 我抚慰了感受到我的危险而在不停地冲击着封印的【天仲源元】,让它安静下来。 “哼,别以为你有王作为倚仗我们就不敢动你!你可知,如今王已经有了……”那名年老的海魔言又止,恰好另一只海魔兽插上了话,没有被仙倾抚发现什么端倪。 “喂鱼老,还同她废话什么!她的天罚之力强大,我看耐打得很!倒不如咱们几个兄弟比一比,看谁先杀了她!” 说完,海魔兽们相视一笑。 今日之战,恐怕我是逃不掉了。 =3= “你说什么!那笑笑呢?” 见到被何冰送来的身负重伤的将集,赫缚歌赶忙对他进行了治疗。将集恢复神智之后,立马将北边的情况告诉了赫缚歌,饶是赫缚歌,在听到“海魔兽暴动”几个字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仙小姐已奔赴战场,我的伤并无大碍,小歌不必担心我,快去帮她!” “对不起了,将大哥,我很担心那边的情况,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赫缚歌身形一闪,便已经出现在了千米之外。脚下的银光昭示着他使用了能够使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却每踏出一步都能扯得腿上的每一根筋脉像要断掉一样疼的甲银级加速术法【鱼寸】。 将集目瞪口呆,不久又轻笑一声,竟然让赫缚歌用出这种自残的术法,那个叫仙笑水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魔力吗? =3= 结界外,驭傀的人按照仙笑水的命令做好准备,但是进了结界的仙笑水却再也没了动静。 “是不是仙笑水出了什么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外面的人等了许久也没见动静,在这种敌人情况未知的情况下,即使现在是安全的,大家也无法放松下来,各种猜测声也纷纷响起。 “应该不会,这个结界是她布下的,若是笑水出了什么事,这个结界也会随之破碎的。” “这可怎么办,她设下结界虽然保护了我们,但是我们同样也攻击不了那些海魔兽了,我们又不能强行破开她的结界,否则会害她受到反噬呀!” “不急,这既然是仙姑娘自己设下的结界,她若想要出来轻而易举,她既然到现在还不出来,应该是想要与那些海魔兽谈判或者自己制服它们。别忘了,她的本事,可是连空诚与疾凉都自认不如呢!” 听见大家的各种猜测,尤其是那些担心仙笑水安全的话语,善关朵心中嗤笑一声,原本只是双手抱怀静静站在一边想要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的善关朵也静不下去了,不由得接了话头。 “哼,就算她出了事也是活该,她自己要出风头,有没有人逼她,你们担心什么?她既然为了自身的荣耀将我们大家安排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这不相当于让我们去送死吗?” “关朵,不会是你听错了指示?我觉得笑水妹子她不是这种人啊……” “哼,你们男人看美女怎样都是好的,可你须知,人心隔肚皮呀!”善关朵故作神秘的模样,倒真的像是知道仙笑水是一个怎样“人心隔肚皮”的人。 “但是她毕竟是赫老大和越老大看上的,应该……” “不好了!你们快看!结界破碎了!”突然一声急喊,好不容易在闲谈中放松了一点的驭傀众人再次陷入了恐慌。 “什么!快闪开!” “辅助系的人呢!快来加防御魔法!大家不要乱!”善关朵突然大喊道,声音倒是出奇的镇定与自负。 “喂,关朵!你别瞎指挥!小心害死大家!连仙笑水的结界都破碎了,像我们这种学习的【天使术法】的结界,威力比她的低得多了,又怎么会奏效!大家先逃回城中,关闭城门暂作抵挡,等待赫老大与度老大他们的支援!” “你……啊!”善关朵还没来得及发怒,一波巨浪已经掀起,她瞬间就被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跟着大家逃开。但是被死亡逼近的恐惧也没有让她忘记要刻意落在后面一些。 身后的衣服被巨浪撕裂,划下一道道鲜红的伤口,被咸涩的海水浸染,钻心的疼。 之前让将集回去报信,算一算时间,似乎有些仓促,不知道赫缚歌是不是来得及赶过来。 真是失算!这都要怪在无能的仙笑水身上!真没想到她的实力竟然这么垃圾,才阻挡了海魔兽这一小会,就被攻破了防线。 “关朵——!” “缚、缚歌!”善关朵抬头向前方望去,果然看到了早已深深刻在自己心中的那个身影。 但是这一顿,后面的巨浪就将要把她吞噬。 善关朵眼中的恐惧还未定型,脸色还未从苍白色全部转为青色,就已经被海水遮盖了。 只见一道银光带着痛楚的声音破空而来,善关朵感觉到来人急切地呼吸,差点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善关朵借着自己身体虚弱,趁机用双手搭上了赫缚歌的脖子环扣住,恨不得将脸都贴上去。 善关朵捏起嗓子,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弱又受伤,柔柔唤道:“缚歌……” 然而,还没等善关朵幻想结束赫缚歌会给她一个怎样的回应,就被他迫不及待的声音打破了幻想。 “笑笑、笑笑在哪儿!” 善关朵愣了一下,有点不相信方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在睁大眼睛确定方才的问话真的是从眼前的人口中问出,心中瞬间充满了愤恨。 她故意装作神智不清的模样,幽幽地开口,说话还吞吞吐吐的:“仙、仙小姐吗……她、她不是……” “赫老大!果然是你!方才我见到空中的银光,就猜是不是你的【鱼寸】!你来得真快,不愧是自残型法术!笑水她方才设下结界,之后走到了结界的另一边与海魔兽战斗,之后结界碎裂,海水就涌了上来,现在笑水,生死未卜!” “什……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们不发信号弹!”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死未卜,相同发色 “什……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们不发信号弹!”赫缚歌听见“生死未卜”四个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恐惧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心脏,悔意差点使他窒息。 善关朵忿恨地看了那人一眼,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她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等到赫缚歌找到仙笑水时,说不定她已经被海魔兽吃得只剩下衣服了,可没想到附近竟然还有人注意到了赫缚歌,告诉了他实情。但是信号弹这件事可容不得他来解释,赫缚歌本就是个极其睿智的人,万一他产生了什么怀疑,追查起来,自己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是这样的缚歌,”善关朵赶紧插话,“海魔兽太狡诈了,在偷袭我们之前,就已经悄悄用海水浸湿了信号弹,我发现信号弹全都受潮不能用了之后,立马让将集大哥去给你报信。对了,将集大哥呢,他还好吗?” “将大哥没事。火声,关朵交给你了,我先去找笑笑。” “赫老大,你放心!” =3= 送走了轿中的那名女子,缉天銮与副将何冰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站在城门处观望情况。 “将军,这次海魔兽攻势汹涌,想必是为了报复我们这两个月的屠幼行动,我们若是回到王都,这些海魔兽为了复仇,一定会攻击王都,恐怕会影响了王都的安定,也会对这次的庆典造成影响。” “何冰,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庆典开始的前两个月去冰海中屠杀幼兽,而赶在庆典的前一天回来吗?” “将军,您的意思是……?” “没错,不给点刺激,他还真的以为,那子佛就是他说了算的!” 看着缉天銮那恨得发红的眼睛,何冰知道,将军如此的深思熟虑、出生入死,又是为了那个女孩,为了报复! 尽管何冰跟在他身边才不过短短一年,对于缉天銮将军过去的事情还不是十分了解,但他隐约知道,对于现在王座上的那一位,缉天銮是巴不得他薨逝的,奇怪的是,王却又十分倚赖缉天銮,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所以自家将军哪怕是在国师大人的威压之下,也不敢明着与那一位翻脸。 不过,背地里还是很阴损的。 “喂,那边两个,别傻站着,快逃啊!” 远处一个人影几个闪烁就来到了缉天銮与何冰的面前,满脸的焦急。 何冰心中一热,面上也出现了笑意。 筝社的人都是这样吗,一个个和谁都是自然熟,还很热心。 瞥了一眼身边的将军大人,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为了不让这位热心的小兄弟失望,何冰清了清嗓子,搭了腔:“你是驭傀的人?怎么伤成这样?前面已经守不住了吗?” “是,仙小姐为了保护我们,在结界中一个人单枪匹马与海魔兽战斗,可惜到底力不能及,现在结界破碎,她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得赶紧回去报信请求支援,你们也快跑,一会儿海魔兽就会攻上来了!” “哦……” “你说什么!”何冰一个“哦”字还没说完,缉天銮就上前一步,狠狠盯住驭傀那人的眼睛,吓得那人与何冰皆是一震,“你说……她叫什么!” “什么……谁啊……”驭傀的人被吓得一蒙,没有反应过来缉天銮在问什么。 “就是那位仙小姐,他叫什么!” 缉天銮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没有力气去控制自己的气势了,屠龙级别的天罚之力威压骤然释放,像是被压抑了数万年的龙终于吐出了叹息。身旁两人都被他这一下吓得不轻,何冰还好,毕竟是他的副将,知道他的本事,那驭傀的人却没想到原来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大佬,虽被吓了一下,却一时间重新燃起了希望。 “仙笑水,她叫仙笑水。这位大侠的等级想必不低,请你去救救我们笑水姑娘!” “仙笑水……笑水……吗……”缉天銮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后栽了一下,“那她可有同她一样发色的姐妹?” “兄弟,来筝社的哪个会自报家底的,这是常识,好不好?”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对面那人的眼神瞬间冰冷了,赶紧岔开话题:“呃,我只是说笑水没有自报家底,又不是肯定她没有姐妹什么的,不过笑水姑娘长得可真漂亮,若是有个姐妹长得肯定也都是美若天仙。哦哦你们没看过,一直到不久之前,笑水都用了掩盖真实面容的术法,我们都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呢,没想到她会长得那么美。” 一旁的何冰听得不以为然,就他今儿见到的那个耍泼皮无赖的女子,美吗? “你说什么,她的脸不是真的?那头发呢!”缉天銮颤抖着手想要掏出衣襟中藏起的锦囊,却又舍不得将它拿出来。 如此特殊的发色,同小倾的发色一模一样……难道竟然是术法伪装的吗? 何冰在一旁听得更蒙了,将军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个泼皮女子,是用了伪装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吗?所以今天自己见到的,并不是那个叫做“仙笑水”的女孩子的真正的脸? “不,仙小姐的头发确实是同棕玉一般的红棕色,那简直美极了,和仙子一样。不过她说出门在外,顶着一张太显眼的脸不好,就做了假。我们也是在前不久她受了一次重伤,不能维持伪装术法的时候才见到她的真实容颜的,简直宛若天神。不过啊兄弟,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她已经是我们驭傀一号老大——赫老大的女人了。” 说完这句话,感觉那边本已经渐渐平息的气氛瞬间又冷了下来,他立马改口:“哦,兄弟啊!我看你也是俊俏得很,俊俏得很呐!正巧现在笑水姑娘有难,你不如赶紧去帮她一把,自古美女爱英雄,说不定你这救命之恩,就让她感怀于心,从此就对你死心塌地了呢!” 对不起啊缚歌,原谅我在言语上背叛了你!其实我更希望笑水能够选择你啊!但是为了骗眼前这位大侠去救笑水一命,我不得不这么说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痛苦回忆,仙珏再现 末白昧着良心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趁着对面那位喜怒无常的人这会儿正在出神的功夫,立马脚底抹油,跑开几步之后又突然回头大喊了一句:“记住英雄救美哦!” 何冰抽了抽嘴角,然后赶紧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望向缉天銮:“将军,筝社的人平时放纵惯了,言辞无礼,请将军莫要在意。” 话说完,何冰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原本将军充满了睿智与谋略的眼中,现在竟然空无一物。 因为末白一句“英雄救美”,缉天銮回忆起了八年前的二月初二。 那是他与师妹的初遇。 七年的缘分,就从那他偶然路过的城市开始。那时候,师父感觉到了城中有妖怪的气息,他却不以为然,世上妖怪何其多,要是每遇见一只妖怪就要停下脚步去消灭它,那么三天后自己能不能到达火龙所在的森林都是问题,更别提消灭它了。可是师父执意如此,没办法,师父的命令也不能违背,那就只能速战速决了。 缉天銮冲下云霄,半空中从天穴里抽出【焚龙】,劈向了那只绒山猪妖怪,却没想到它的反应还挺快,避过了要害,只是砍断了它的一只猪蹄。 一击不中,缉天銮心中更是愤怒,直接用了最残暴的、在天穴中孕养【焚龙】的至刚至阳的火因子吞噬了那绒山猪的身体,让它化为了灰烬。 瞅了一眼一边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苍白的小脸,自己的心脏突然被触动了一下,竟然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开了口:“它已经死了,你不用怕。” 说完这句话,缉天銮就愣住了,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安慰人吗?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真是……可笑的举动。 更可笑的事情还在后面。面前这个见了妖怪就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平整的、小得和豆丁一样的女孩子,竟然要拜自己的师父、那子佛第一天罚、堂堂那子佛的国师为师?而自己的师父,竟然、竟然同意了? 自己,就要多一个师妹了? 没错,自己虽然想要一个师妹,填补自己失去妹妹的遗憾,但是并不代表任何人都有资格当自己的师妹! 自己不满地开口嘲笑她连一把刀都举不动,但是看见她失望苍白的小脸,心中又是一滞,说不出的感觉遍布全身,算了,收徒是师父的事,自己也不好插话。 缉天銮决定在一旁保持沉默,顺便将自己的【焚龙】收回天穴,却没想到那个蠢姑娘,竟然一把扑了上来,抓住了【焚龙】的刀刃! 这个举动差点没把他吓死! 要知道,【焚龙】自从成了屠龙级天罚之力之后,连师父槐牢透也只得暂避锋芒,这个蠢丫头一点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简直是来送死! 自己惊慌之下,只听到她痛苦的呼喊:“哥哥,你作什么!你别生气,我不拜师就是了!” 那一声“哥哥”,和自己的亲妹妹小时候叫自己“哥哥”好像、好像,而更加打动自己的,是自己在宫中从未见过的纯洁与真情。 如此真切的、毫无目的的纯净的关心,自己又怎能免俗。 从那时起,自己就真正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师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关心她、为她付出。 可是,明明已经准备好了用自己这卑贱的生命为她付出一切,保护她、爱护她,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可是,她却死了。 死了,死在了自己面前。 在死亡面前,一切诺言都不过是虚妄罢了。 缉天銮的眼眶渐渐变红,小倾走了一年,即使师父为了使自己振作,“造”出了另一个小倾给自己,但是她始终是假的,是自我欺骗的工具罢了。 “回去调人,随我去海边找人!” 何冰等了许久,缉天銮终于开口,却是他意想不到的沙哑之声,甚至……带着一些哭腔。 “是,将军!” =3= 海魔兽真的一点也没有念及旧情的意思,也是,任谁痛失子孙,也无法冷静。 可恶的缉天銮,这笔帐我仙倾抚就记在你的头上了!等我活着回去,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海魔兽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而我除了防御术法……其他的攻击术法什么也不舍得用。 就在我被攻击得晕头转向,身上法力所剩无几的时候,突然海水中泛起了剧烈的泡沫,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那泡沫中跨了出来。 那是一个人形的身影,与海魔兽们比起来简直小得可怜,但是这道身影甫一出现,所有海魔兽们全都噤若寒蝉,原本泛滥着杀意的气势也一瞬间回收入体内,恭敬地向那只是显露了部分气息、还未完全显现身形的身影行了最高贵的礼节。 “参见吾皇——” 那身影终于急急跨出了泡沫,而他所做的我第一件事,就是接住了仙倾抚软弱无力的身体,将她牢牢抱在了胸前,望向她的眼神看是疼惜,而在下一瞬,他抬起头之时,眼中已经溢满了杀意:“下贱的东西们,你们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皇,我们的子孙……” “皇,是这个女人拦着我们……” “给我闭嘴!全都滚回你们自己的地盘!我早已与阿抚立下契约,同生共死,你们伤害她,可是也想连我一同杀了!” “贱民不敢……” “你们给我记好了,见到阿抚就是见到我!如果阿抚出了事,我要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可是皇,屠戮我幼种之仇……” “滚!” “喏……”海魔兽们全都低着头不敢抬起,心中虽然不满却依旧恭敬地退了下去。 在所有海魔兽全部退开后,仙珏终于卸下了一身的威严,低着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孩,眼睛立马湿润了。 由于法力消耗过度,仙倾抚的伪装已经失去,露出了真实的面庞。 像仙子一样美丽的脸庞。 自己深深爱了十三年的那张脸庞。 第一百五十七章 温馨的家,裂纹再现 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只有在仙倾抚面前,他才会展现这样一个稚嫩的自己,毕竟,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在冰原上待了十二年,什么都不懂的小兽罢了。 仙倾抚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要睁开眼睛。仙珏立马紧张地抱紧她,看到她睁开眼睛,立马又红了眼睛:“阿抚,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它们会欺负你,都是小珏的错,都是小珏没有管好它们,小珏应该早点来的,这样阿抚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阿抚,小珏好舍不得看见你受伤,你骂小珏打小珏,但是千万不要离开小珏,不要不理小珏,不要再留下小珏一个人了好不好……” “小、小珏……”我唤着他的名字,望向他,他也望向了我,双臂紧紧搂着我的身体。 “小珏,真的是你。”再次开口,我的语气已经变得冷淡,然而小珏依旧沉浸在与我相逢的幸福中,并未觉察出我的不快。 初见面时的激动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望向他的双眼也沉静了。 如今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小珏,为何会出现在冰原之外的地方。 “是,阿抚,是我,对不起阿抚,我……” “小珏,在你向我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冰原之外之前,我不会同你说话的。” 尽管心里很痛,想问他上次在海中我伤了他,还疼不疼,他身边那个女子是谁,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心软,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能纵容他,否则一旦被天罚协会发现,等待小珏的,只有死亡。 “阿抚……” “等等,有人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冰原。” “好。”仙珏欲言又止,同样感觉到有气息接近的他没有再犹豫,立马化为龙身,将我含在口中,然后龙翼轻拍,眨眼间已经在海中穿梭千米。 等到赫缚歌赶到的时候,连一丝泡沫都没有留下。 =3= “阿抚,我们到家了。” 小珏张开嘴巴,让我走出去,接着化为人形,然后在我走向我们的冰屋的时候,突然从我的背后一把抱住我,还不待我惊呼,就已经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向着冰屋走去。 他轻轻将我放在冰床上,然后老老实实跪在床前,将头顺势枕在了我的胳膊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不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的衣袖湿湿热热。 我咬咬嘴唇,终是叹了一口气。 “你堂堂兽皇,成天到晚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呜啊啊啊啊啊啊——” 得,我这一说,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不就是仗着我心疼你吗! “小珏乖,不哭了,阿抚最喜欢小珏了。” “真的吗!”他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流溢着海洋的光彩。 “嗯,千真万确。对了,上次在海中,我遇见的那个傻乎乎的神秘人,是你?” “是……” “那时候我伤了你,可还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 “对不起,我那时候天罚之力处于爆发的边缘,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当时我自己都被自己暴躁的情绪吓到了,似乎是被【天仲源元】夺去了神志……哦对了,那时候用你在一起有一个女孩子……一身正气的那个……啊,莫非林家的天语秘籍也是你们偷的?” “是……” “那……那个……一身正气的女子,究竟是……” “恩公,不好了,有人寻着您的法力踪迹寻到了冰原,就快到了,怎么办?”一个女子突然慌慌张张闯进了冰屋,吓了我一跳。 小珏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但是我想,恐怕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面前的这个女子,哪怕她踏足冰原,我的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翻腾。 因为这个人,踏进了我的家,我同小珏的家! “你去挡!”小珏语气冷漠,似乎只是对下属说话的语气。 “是,恩公。”金琪襄恭敬应下,没有其他动作,甚至没有抬头看仙倾抚一眼,就出去执行命令了。 我震惊地看向习以为常的小珏,然后立刻抽回了被他拉着的手臂,缩在床上,不愿意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阿抚,怎么了?” “仙珏!这个女人!她、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家!” “阿抚,你怎么了,我正准备和你说,她……” “闭嘴!你闭嘴!我不听我不听!你什么也别说!仙珏,你给我滚!你滚!” “阿抚你怎么了,你讨厌她吗?那小珏现在就去杀了她。小珏只想要阿抚开心……” “骗子!你这个骗子!滚开!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白眼狼!你滚!你滚啊!” “阿抚……”两行清泪顺着仙珏的眼睛流了下来,像是流出了深海装不下的悲伤。 他还是乖乖走了,从小到大,他从未舍得让仙倾抚伤心,她要他走,即使他的心会碎,他也要走。 他不敢再看她眼中的绝望,那绝望他从前见过,为了与她共乘一龙的男子而生的绝望。 这样不属于自己的阿抚,他不想再看见了。 =3= 赶走了小珏,我也不愿意继续留在那寒冷的冰屋。从前有小珏在身边,在这冰原上,我从未感觉过冷,可是现在,寒冰彻骨。 我在雪厚到膝盖的冰原上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地走着,恍惚间听到有人唤我“笑笑。” “缚歌?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你没事!你真是吓死我了!你布置的结界突然碎裂,他们都说你生死未卜,我……我担心你。你怎么在冰原上?” 结界破碎……我说他怎么来得这么急,原来是担心我的安危。 结界破碎,应该是那时候小珏现出本体将我含在口中,隔绝了我与外界的气息,因此结界才会破碎。不过我可不能对他说实话,否则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谢谢你,缚歌。我没事,我不过是被海浪冲到了这里,真亏你能找到我。这里是冰原?我听说冰原上住着海魔龙,我们赶紧离开!” “好,我来背你。”赫缚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蹲下了身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东营对峙,冰的心脏 “报告将军,附近海域都找过了,除了衣服的碎片,什么都没有。冰原那边还没有找过,要不要……”何冰站在缉天銮面前汇报着,感受着自家将军越来越冷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铠甲都要被冻住了。 “不必了,那边分散开来找人的话太危险,我不过一时兴起,没必要拿你们去冒险,回去。”缉天銮叹了一口气,并且嘲笑着自己的心血来潮。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缉天銮,你虽然之后昏睡了,但是你是亲眼看见她被海魔龙一口吞下的,别做梦了,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复仇!杀死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那么你曾经许诺过她要守护她永远的誓言也不算无所依托了。 “是。” =3= 赫缚歌蹲下身子,我刚准备伏上去,突然有什么电流般地闪过我的脑海,还不待我看清那是什么,一口血就呕了出来。 “笑笑!你怎么了!” “你、你快逃!”我死死扣住前面那人脊背上的衣服,就如同我记忆中扣住我身前那人的衣服一样。 “什么?”赫缚歌疑惑地回头看向我。 “师兄,不要管我,你快逃,我们打不过海魔龙的!呃啊……” “笑笑,笑笑!” 一年前的景象不过一瞬幻灭,眼前是一片火红,紧接着火焰熄灭,我也昏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的是,赫缚歌在我昏睡过去之后,满脸担忧却又满含深意地看了我许久,之后将我抱在怀中,踏着【鱼寸】,闪着耀眼的银光回到了城东的主营。 在二人远去之后,仙珏从藏身的雪山后步出,眼中充满了嫉妒,龙威四射。 “恩公,请您息怒。” “不是让你拦住他吗!怎么把人放进来了!冰原岂是外人能够踏足的地方吗!” “请恩公恕罪,阿襄只是觉得仙小姐法力消耗过度,现在体质虚弱,却又不愿意在恩公的庇护之下,可能会导致暗伤,所以阿襄放他进来,只是为了保护小姐。” “哼,自作聪明!” “是……” =3= 两个时辰后,王都的情况稳定了下来,那子佛的王虽然没有对驭傀有任何的责难,甚至派人前来安抚,但是驭傀自己却有了混乱。 “赫缚歌,你这是偏私!你沉溺于她的美貌的有失公正!别忘了,你又不是驭傀真正的当家人!” 我刚醒过来,从内室走出,就看见善关朵指着赫缚歌鼻子骂的这一幕。 不只是善关朵与赫缚歌两个人,越容、度渐思、深落雅、季空诚和万疾凉以及一些筝社内甲级天罚之力的天罚都在场,我吃了一惊,这东营还真是比我那北营大得多了。 “哦,罪魁祸首出来了。”善关朵看见我,眼神先是很快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表情又立马坚定了下来,满脸愤恨地瞪着我。 “善关朵,你趁我睡着了,又在讲什么故事呢?”我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下——既然在场众位都选择站着,那我这个受了重伤刚醒的、组织了王都一场动乱的大英雄,选择了在场唯一一张椅子坐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笑笑,你醒啦。身子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 “嗯,缚歌,我们先把她的事情解决掉。” “仙笑水,真不知道你在洋洋自得什么!你可知道,现在驭傀死了那么多兄弟,都是因为你的布置出错!海魔兽暴动的时候你在哪里!兄弟们丧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真是可笑,你受了伤,我也受了伤,你在那边装可怜装柔弱,动不动就晕倒,而我背负着背上巨大的伤口帮忙指挥兄弟们撤回城中!你倒是告诉我,你现在这幅模样是装给谁看呢!你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吗?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逃脱指挥失误的责任吗!你知道那些兄弟们……” “就凭你,也配张口兄弟闭口兄弟吗?” “为什么不能?” “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所有人都去戍海了?” “这……这是你自己的命令,我只是负责传达罢了!难道你想说是我私自指挥?哼,谁不知道我善关朵只是一个驭傀的普通工作人员,而你,仙笑水,才是北门的指挥官!” “嗯,不错,继续。”我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赫缚歌递过来的茶,这仁子佛国的黑苦荞茶真是香。 “你身为指挥者,不仅不出面,还躲在城中,让兄弟们去冒险!就连我这个非战斗人员也在那里拼死拼活,我今日可是差点被海魔兽打死!”说着,善关朵看了赫缚歌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并且眼神自从仙笑水从内室出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眉头先是凝聚了些怒气,又忽然翘起了嘴角,“仙笑水,谁不知道你对仙鳞稽第一将军迷恋得紧,你就是故意让我们去戍海,想要支开我们,对他倾诉爱意?我可是听到传言了,有城民刚好路过北城门,看见一个长着棕红色长发的女子坐在地上哭,拦着他们大将军的仪仗呢!后来定是被他拒绝,生无可恋之下,才去与海魔兽单打独斗,最后身负重伤的?怪不得这么热闹的日子,你这样的小女孩不选个热闹的地方,偏要来北门,原来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啊?可你也不打听打听,缉将军虽说本领高强,同时也是那子佛公认的第一美男子,但是他同样痴名远播,除了他的那一位红颜知己,还有哪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呢?哼,某些人以为自己美如天仙,又有什么用,情就是情,不是那么敷衍的东西。” 什么? 我倾慕那个冷血怪物已久?那个人渣?还为他自杀? 那个将军,长得着实俊俏,我却没兴趣试图去融化一颗冰做的心脏。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可是舍不得这难得的荞麦茶,又在最后一刻将它咽了下去,结果就是呛着自己了。 在场的众人看见我面红耳赤地咳嗽,表情也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正准备笑开,却见身边的赫缚歌拳头忽然攥紧,脸色苍白。 这时,越容站了出来,满面忧容:“小水,关朵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善关朵插话。 “闭嘴,我越容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越容突然双手一合,粉光闪过,【恣意】腾空而起,在空中画了个剑花,随即剑尖直指善关朵的鼻尖,吓得她跪坐在了地上,浑身直抖。 “蓉蓉,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驭傀的兄弟,在海边去了十六人!十六人!他们不仅仅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是我们同生共死的兄弟啊!死了那么多兄弟,我怎么可能冷静!我的【恣意】很愤怒,可是我不知道该去找谁报仇!” “越老大,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我们都聚集在这里,不正是为了找出真相吗?”季空诚拍了拍越容的肩,顺势将手移到了越容的右手手腕,微微用力压下了她举着的【恣意】。 “唉,我就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我去帮忙处理后事了。”万疾凉叹了口气,略带深意地分别看了我与善关朵一眼,就迈着步子出了营帐。 我撅撅嘴巴,看来这次免不了要出点血了。 “善关朵,我从前过过一段十分艰苦的生活,我被困在荒岛上,什么也没有,所以自从我出了那座荒岛,就养成了一个癖好,就是收集各种珍贵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不要故意绕开话题!” “唔,那好,我就单刀直入了。不知道你是否认识这个东西?” 我掏掏腰间的香囊,掏出了一颗湛蓝色的、我拳头大小的珠子,伸向了善关朵。 “喂,你干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可不要妄想杀人灭口啊!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这……这莫非是……” “真言珠,能够判断出一个人是否说了真话。这可真是难得,真言珠是用真言兽的胚胎化石所制,我从前也只是在古籍上见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实物。”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一旁的越容与季空诚也同时点头,眼中都是惊讶。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随手一掏,就掏出一个上古之物。 “缚歌说得没错,这就是真言珠。” “哼,你说它是它就是了吗!这上古之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见过实物,你口说无凭!” “哦,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撇撇嘴,将真言珠重新塞回香囊。 “呵呵,心虚了!”善关朵得意地笑。 “没有啊,其实我刚刚想掏的不是真言珠,一不小心拿错了就顺便展示给你们看看。” “……”众人看着我,皆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有钱也不是这么炫耀的? “喏,我刚刚想拿的其实是这个。”说着,我从香囊里又掏出了一个雪白的珠子,这个珠子倒是小得多,只有鸽子蛋的大小。 “这是……” “回忆珠吗?这竟然是回忆珠吗!”赫缚歌惊道。 “没错,这就是回忆珠,方才的真言珠属于一次性不可再生的宝物,对于她这个谎话连篇的故事精,我可舍不得给她用真言珠,否则的话,故事讲完之前,还不知道要爆我多少颗珠子呢。这颗回忆珠就不一样了,只要她吞下一颗,我们所有人就能见到想见的回忆,事实真相,便明了了。” 不待善关朵拒绝,我屈指一弹,回忆珠便进入了她的嘴巴,一旁的越容当机立断,捏住了善关朵的下颌,轻轻一抬,那颗回忆珠便被她咽了下去。 =3= 事实证明事精的事儿再多,也经不起我这个有钱人的折腾,大家见了那天的真相之后,都表示善关朵的故事讲得十分逼真,然后嘱咐我好好休息,最后善关朵被押去了大牢,大家也都回去了自己的守地,东营除了我,就只剩下赫缚歌了。 “缚歌,刚刚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白?” 他没有立马回答我,只是望着我,痛苦地皱了眉。 “你不会还在相信善关朵那一套说辞?记忆珠里面的回忆你们都看了,这我可造不了假。” “那关于缉天銮将军的事情,善关朵说的可是真的?”他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啊……原来你是在怀疑我对那个人渣有感情啊?怎么可能。虽然以前对他有所耳闻,可是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诶,虽然善关朵那个事精故事编得不太好,但是她说的那一句情就是情,不是那么敷衍的东西,我倒是觉得甚是有道理。” “可是笑笑,你知道吗,你在冰原上,昏迷之前……叫了他的名字。” “缚歌……你……你在开玩笑?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等等!你说、你说我叫了他的名字?还有吗!我还说别的什么了吗!缚歌、缚歌你快告诉我!” 我原来以为他在开玩笑,转念一想,我在昏迷之前,好像见到了什么重要的场景,大约是我丢失的那一段记忆。 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却被他挣开,他替我拉了拉狐裘,只柔柔地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你既然从未见过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又怎么可能叫得出他的名字呢?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也是善关朵在说谎,你放心,我会处置她的。你身上还有暗伤,这两天北边我会多派一些人手去帮你守着,你在我这里休息,方便我照顾你,不要勉强自己,记住,一切有我。” 赫缚歌不愧是赫缚歌,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会读心术。他略带深意地望着我,显然已经在排除了我犯花痴这一个可能性之后,已经看出了我坚持要去守北门的意图,然而这场意外使得我的身体已经不容许我实施计划了。 我叹了口气,在他的监督下回了内室休息。 日居月诸,交相更替。小珏的背叛,记忆的碎片,身负重伤的自己,我面前的一切都仿佛昏暗无光。 第一百六十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但是……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即使……即使小珏背叛了我……我也会一直爱他,直到我死。 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那个女孩看上去能力也很强,希望她能够在我离开之后继续陪伴小珏,保护小珏。 =3= 盛会之期不宜有血腥。善关朵被抹去驭傀的纹章,赶出了帝都。 在出城的时候,善关朵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本想在这么重大的事件发生之后,就算自己被怀疑,但是仙笑水的下场也和自己差不多,但是没想到,仙笑水竟然拥有那么神奇的上古神器,完全洗脱了自己的罪名。 现在回想到吞下记忆珠的自己,自己的记忆就那样毫无遗漏地展示在了当场所有人面前,谎言当着所有人被戳穿,羞愧得她无地自容,要不是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在努力之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才忍住没有血溅当场。 衣衫褴褛的善关朵为了躲避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即使她很坏,她也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正如她所说,情就是情,不是那么敷衍的东西。 可是,在小路越走越深的时候,善关朵感觉到了压抑的感觉,即使实力很弱,但是这么沉重的杀气,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让她感受到的。 “是谁!不要躲躲藏藏的!快出来!” “哦,跟了你一路,总算发现我了啊。” “啊!是你!你想怎样!” “哦,不过是想杀你。” =3= 盛典的第四天晚上,赫缚歌偷偷出营,往王宫的方向去了。他刻意收敛了气息,便猜到了他的意图——赫缚歌作为正人君子,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绝不会是他为了自己而为,那么就应该是……为了我。 既然他有所行动,那么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苦心。我也换了装,改了面容,开始了我的行动。 我骗了赫缚歌,我说我需要强力的封印来压制我的天罚之力,可是我现在所需要的并不是封印,而是将军府里的复活秘籍。 幸好赫缚歌去袭击了王宫,一旦国王召唤,他不得不走,将军府的防卫就是最虚弱的时候。 我只需要等待,抓住时机下手。 =3= 那子佛将军府,东苑的寝殿内。 “小倾,你随我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过了这么久清苦的日子,人都消瘦了不少,现在正是那子佛庆典的时候,外面很热闹,小米他们几个都在外面玩得不想回来了呢,你要不要也出去逛逛?” “我、我不去。”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从前你很爱热闹的……”缉天銮这句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孩就哭了起来,让他心疼得不能自已。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小倾,别哭了,乖。”缉天銮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 是啊,这个“小倾”,一向柔顺听话,而她,喜爱热闹,调皮嬉闹。 “将军,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不爱我了?”那女孩攥住缉天銮的衣袖,痛苦碎在了脸上,“将军,我也想要棕玉一样的头发,我知道将军喜欢,可是、可是……呜……”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显然我来得太早了,赫缚歌在王宫还没能搞出任何动静,我来得也很巧,大将军在这里和他的女人谈情说爱,也应该分不开心神注意我。 果然,大将军为他的“小倾”心疼,丝毫没有发现我在屋顶上掀开了两片瓦偷看。 我听他一直叫,小倾小倾小倾,声音中满满的都是疼惜,胸口渐渐发闷。 这是巧合,我的名字里正好也有那个字,所以竟然觉得,这位缉天銮大将军叫着“小倾”,似乎比小珏唤我“阿抚”还要亲切些。 他怀中的女子似乎终于被他深情的呼唤感动,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我想看看这个叫大将军如此痴迷的女人究竟长了一张如何摄魂夺魄的颜,却被吓得一颗泪珠突然从眼角滑落,从屋顶滴落,而原本站在床边的他竟然不知何时到了我的正下方,伸手接住了我的泪滴。他抬头,我们对视,这一眼像是跨越了许多年,那么亲切那么怀念,然而这只是错觉。 因为这是我与他的第二次见面,而屋子里坐着他心爱的女人。 我赶紧抹开眼泪,心想应该怎么解释我突然出现在他的将军府,就怕此事会被揭露,那么我在驭傀恐怕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没死?”缉天銮盯着手中的泪珠望了许久,突然抬头道。 我本就心里愁苦,又听他这么一问,更不舒服了。直接挥手砸了他的屋顶,跃入他的寝殿内。却没想到,他古井不波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了怒意,探出一手向我攻来。 从他的法力强度与传闻看来,若是我不取出我的天罚之力【天仲源元】是绝对不可能敌过他的。 我眼睛一转,然后飞步躲到了床边那姑娘的身后,他便立刻收了招。 “你敢动她一下,我定毁了你驭傀!” “你发什么神经啊,竟然突然出杀招!我要是反应慢点,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不就弄坏了你一个屋顶,小气成这样,亏你还是大将军呢!再说了,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她的。”我伸手指了那个,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嗯,虽然是这个女孩害的我露出了身形,但是她也给了我一个可以合理解释夜探将军府的理由。 我在缉天銮喷着怒火的目光中拉住了那女孩的手,仔细打量她。 她果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发色。她的发色漆黑如墨,是正常不过的发色,而且也不如我头发长,只能抵到腰部。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亲人?”我沉吟了一会,问道。 “你想做什么!”缉天銮攥紧了拳头,我感觉到了他的紧张。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表现,一个真正的强者,是能够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而他这样的表现,我便明了了,面前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弱点。 第一百六十一章 展露容颜,疑惑过去 “哟,缉将军,别这么紧张,我只不过问几个问题,而且,我问的又不是你。” “你……!” 缉天銮正要发怒,门外突然传出传报的声音:“报!将军!王宫遇袭,陛下派出暗卫,召您前去支援!” “我知道了。”他皱眉答了一句,门外那人似乎就退下了。 但是面前的缉天銮似乎没有任何行动,仍然紧紧盯着我,就像是饿狼盯上了狡兔。 无视帝王的安危?他不是大将军吗?他到底……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大将军,你以为你能够在短时间内制服我吗?你以为这段时间内你的帝王会安然无恙吗!” “我那子佛的王都岂会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你未免太高看了你们驭傀?没想到你们竟然敢同时袭击王宫和我将军府,驭傀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个人行动,与驭傀无干。”等等,我在做什么?我竟然在……帮驭傀开脱吗?我是什么时候,如此将驭傀放在心上了……,“我是那天见了你……额,对你……额……倾慕于心,所以……所以来参观参观你家……额……不过我没想到……”振作一点呀仙倾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你为了驭傀连面子都不要了吗啊啊啊! 我冷静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看向了我身边的女子,摆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没想到见到这个除了发色,几乎和我失散多年的姐姐一模一样的女人。呵,”我勾起了嘴角,藏起了眼底的一抹惊慌与不安,“缉将军,我面前这个女人的名字,莫非是,仙、倾、抚?” 我盯紧了他。 我大胆猜测,面前这个女人,和我丢失的那七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缉天銮像是突然遭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虚弱地几乎站不住,转瞬间他眼里又全是恐惧与愤怒,也不再顾忌我身边的女子,向我冲来。 他这一招太快,让我措手不及,等我反应过来之时,他的大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 “说!你是谁派来的!兰无关?还是我的……师父,槐牢透!” “你在说什么……什么兰无关,什么槐牢透,我都不认识……咳、咳咳,你快、放开我!” “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的名字的人,又会用她来扰乱我的人,除了他们俩,没有其他人了!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你、你快放手……”他用力越来越大,狰狞的眼神看得我发怵,我甚至怀疑,我面前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手上不停地放着【缓冲】,但是喉咙已经渐渐失声,他也不阻止我,任由我施展着法术,但是他掐着我脖子的力道也没有丝毫放松。 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我的法力已经越来越不够,再这样下去,就要抽调封印上的法力了,这样会导致封印脆弱……不行,万一在这个时候封印爆发,先不提暴露我的行踪给驭傀带来麻烦,在这个有着天罚协会分部的王都,我会被天罚协会通缉,这样在冰原上躲藏十二年,浪费的十二年的光阴,就没有意义了。 不行,我宁愿赌一把……就算是死,也绝不要被发现! 就在我法力不够,几乎晕厥的时候,我的幻化法术也失去了效果,真实的容颜在粉光闪烁之下展现在了缉天銮的面前。 本来缉天銮就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女子的脸,像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么,所以这么明显的变化自然不会逃过缉天銮的眼睛。 一瞬间,他几乎被回忆吞噬。 一瞬间,他以为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叫了他七年“师兄”的师妹。 一瞬间,他的心脏似乎活了过来。 一瞬间,他的天穴几乎暴动。 一瞬间,时间静止了,他也忘了呼吸。 “你……你真的是……她的妹妹吗?你真的是,小倾的、孪生妹妹吗?” 缉天銮声音颤抖,在反应片刻之后,立马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我瘫软在地上,痛哭地喘息着。而缉天銮小心翼翼地向我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到我,生怕将我弄碎。 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他常常做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副模样,我的心好痛,就像是被一把刀搅来搅去。 对了,一定是我身边这个女人,她的样貌,太让我不舒服! “可是,她并不是我的姐姐,你休想骗我!”我怒气冲冲指向了那个被他唤做“小倾”的女子,勉强站起了身。 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男子又突然发起了神经。 他“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裙摆,卑微得像一个乞讨的乞丐。 “仙倾抚”在一旁惊呼道:“将军!” “喂,你又发什么神经啊?”看到他这样的表现,我心里疑虑更深,似乎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又想不出来是什么…… “仙……笑水……”回忆了一下,那天在城门口,驭傀的人似乎对自己提过这个名字,“笑水妹妹,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倾,你的姐姐……你的姐姐她、她在一年前,被……被海魔龙杀死,这全是我的错!但我已经在弥补了,我一直在找让她复活的方法,只要……只要你的……” “要我的心脏,是吗?”我勾起嘴角,嘲讽地一笑,可心里全是不安与痛。 疑虑越来越深,到底是哪里……哪里,那么不合理…… 对了,他说什么?我,从前的我,被海魔龙杀死? 海魔龙……指的是小珏?当世只发现了这么一头海魔龙而已…… 缉天銮……海魔龙……难道,难道说,一年前和缉天銮将军一起去冰原,却被永远留在那里的、他深爱的小师妹……竟然是……仙倾抚,也就是,我本人吗? 按照时间来说,我也正好是那时候醒过来的,难道我的假设是真的吗? 不,不对,再怎么说,既然他认识的是顶着这样一张脸的我,那么小珏不可能认不出我,怎么可能会杀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嗜血将军,毫无人性 我冷静了一下思绪,突然想到,最最奇怪的一点,难道不应该是…… 我,活生生的仙倾抚站在他的面前,并且此时的我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伪装,应当与他记忆中的“仙倾抚”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他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将我当成他师妹的样子,仿佛认定了我不可能是他的师妹。 不是深爱吗?不是宁愿找这个发色不一样的替身狠狠宠爱吗? 可为什么,我本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看向我的眼神除了将我当做“仙倾抚”复活的希望,别的什么也没有? 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急切,不是作假。他现在急躁的心态根本不容许他作假来编造这么个谎话骗我,骗我的心脏。 但是难道他不觉得奇怪吗,七年的师兄妹,他的小师妹又怎么会凭空多出一个孪生妹妹? 我越想越烦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着那个他口中的自己。 我沉凝许久,盯着他,开了口:“那么,如果我把心脏给了你,你真的能够保证复活我的姐姐吗?倘若你失败我的心脏,可没有第二颗。” “不!你相信我!我不会失败的,绝对不会!这一年来,我收集了复活秘籍上所记载的最高级的祭品,再加上我屠龙级别的天罚之力,足够顶替其他缺失的材料了。” “等等,你说,你要以两命换一命?你疯了么?你不知道这记录复活之术的书整个仙鳞稽一共有五本分别是以血亲的【五首】为祭,但是倘若能够得全这五本书,贯通复活之术,就可以不需要祭品了吗?” “我又如何不知!先不论【指】与【眉】两本需要拥有弑神级别的天罚之力才能够找到,林家的【膝】已经被盗,驭傀的【齿】,不是我想染指就能得到的,那么,我只有这一本【心】,还能怎样呢……” 想到这儿,缉天銮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仙笑水,在自己说之前,她如何就知道,自己需要她的心脏呢? 难道……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想要复活……自己的姐姐吗? 缉天銮抬头看向仙笑水,却发现她也在深思。 没错,之前缉天銮分析的那些我也都知道,弑神级别的天罚之力,我有,而复活秘籍的第一本【眉】现在已经在我的手中了,另一本【指】虽然现在还没有头绪,但是不愁找不到它,毕竟当初的【眉】直接与我的【天仲源元】相呼应。 但是,【齿】究竟是什么人看守,竟然连这位天下闻名的大将军也无能为力吗? 驭傀的社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我皱眉开口,却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禀告将军,贼人已经被国师击退,陛下特令卑职前来告知,让将军莫要担忧。” 原来又是个报信的。 我刚准备调笑他,这么一段时间,他压根都没有去王宫的打算,这国王陛下却还特意派人前来关心,这位国王陛下对于这个大将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疼爱啊。 但是,我这一抹笑容下一刻就僵在了嘴角。 因为我面前依旧跪着的大将军一挥手,门外就传来了倒地的闷响。 杀人不过弹指一瞬,这个人…… 大概是真的疯了! “笑水妹妹,我没吓到你?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听了多久,刚刚我情绪过于激动,竟然没能发现他的接近。我不能容许任何人或事阻碍我复活小倾,你应该能,理解我的?” 这个人……大概除了在关于他小师妹的事上,别的时候都,毫无人性? 太可怕了…… “那个,缚歌已经回去了,我也得走了,不然被他发现我偷溜出来,又少不了一番麻烦。” 我见他似乎要阻挠我离开,生怕他又为了他那个小师妹要发什么神经,赶紧开口:“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详细地说。”我见他神色渐缓,偷偷换了口气,“明日,你来北营找我,倘若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便,把心交给你。” =3= 我叠加了多层【疾】,但是等我气喘吁吁地赶回东营之时,赫缚歌已经坐在椅子上上药了。 我在门外闻见了黑苦荞的香味,便知道晚了他一步,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你受伤了!严重吗!”我见到他左半身淋漓的鲜血,仿佛自己的左半身也开始发麻。 “笑笑,”他见我回来,也没有责备我,但是也没有接我的话,只是认真地看向我,“夜探将军府了?伤着了吗?” 他语气关切,听不出一点责怪的意味,我心中一惊,他果然都知道了。 “你今晚不是也背着我闯王宫了吗?你简直疯了!我若是没有发现,我若是没有去将军府扰乱缉天銮,你还能活着回来吗!你自己看看你的伤!这次的任务对于驭傀多么重要你忘了吗!你身为驭傀的领头羊,任务一开始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任务失败,丢了驭傀的名声,怎么办!” “笑笑,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可惜,这次去王宫,我并没有能够找到你需要的天语秘籍……我对不起你,还害得你为了我孤身犯险,夜探将军府……” “赫缚歌,你个大笨蛋,你根本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对我已经太好了。答应我,别再去王宫了,那本秘籍,我自有办法拿到。” “你和我一样身负重伤,你能有什么办法?笑笑……你莫非是……想让缉将军……笑笑,那人喜怒无常,你不要再去接近他了!” 喜怒无常吗,对,他地区是这样。 但是,有一个人是他的弱点。 有弱点的人,哪怕他是天下第一,在他的弱点面前,他就一文不值! “我知道,缚歌,你放心。” 我轻声安抚他,走到他的身边,拿起他手中的金创药和纱布帮他包扎。 刚刚离得远,灯光又昏暗,我只见到他半边身子被鲜血染红。 这么走近一看,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的回忆,可怜男人 我的心脏没有预兆地一抽,仿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人掐住了。 赫缚歌啊赫缚歌,难道,你真的将我当成了生死与共的伙伴吗?哪怕为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吗? 你怎么能这么狡猾……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 再对驭傀下手啊…… =3= 第二天,北门岗哨楼上。 “你来了。周围我已经布下了结界,你可以放心,我们的谈话,不会被任何人偷听到。” “可以感受得到,是很强烈的结界,驭傀真是卧虎藏龙。”缉天銮暗自点头,同时心里那最后一丝疑虑也消除了。 其实在昨晚仙笑水走后,他冷静之后不是没有设想过仙笑水就是仙倾抚这种可能。 即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冷静陌生,即使一年前自己亲眼看着仙倾抚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他仍旧不愿意放弃这个可能性。 可能小倾运气好死里逃生,可能那次虽然逃出生天但是记忆受损不记得自己了…… 但是今天感受到仙笑水的法术气息之后,缉天銮终于放下了自己心中的这个可能性。 即使失忆,小倾的法力因子自己也永远不会忘,她的法力因子是温柔、善良的,是永远让人觉得温暖的,可面前这个拥有着和小倾一样绝世面庞的女孩,她的法力因子是那么冰冷,充满着恨意与杀意…… 突然想起自己发现小倾的时候,她只有一个人,是一个没有家人的乞丐。 那么仙笑水恐怕也与她差不多,而没有遇到任何帮助的仙笑水,依靠自己一个人走到今天,不知道这八九年,遇见过什么,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 真是可怜的小女孩。 “你过来,捏着这颗珠子,它会告诉我你是否说了实话。” 我从口袋中拿出了真言珠,放在了桌上,缉天銮依言坐下,捏住了真言珠。 “你和我……仙倾抚是什么关系?”想让真言珠发挥作用,我必须也要说实话。 “她……她是我的师妹,八年前,我从一个妖怪的口中救下了她,我们一起生活了七年,我、我很喜欢她,可我当时真的很窝囊,我被世俗礼法束缚,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不敢爱她,甚至不敢让自己承认爱她……我甚至,为她和自己的好友作媒,一直想让她嫁给我的好友,可是当我知道因为她毁容而不能成为王家的媳妇,我的内心竟然是欣喜的。我告诉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把她当作妹妹来疼爱……” “哼,真是个窝囊的男人。那仙倾抚呢?仙倾抚对你,是什么感情?” “小倾,她在去世之前……说她爱我……”说完这句话,缉天銮用手撑住额头,埋下脸去,泣不成声。 真言珠没有反应,我说:“继续。” “我和师父刚刚发现小倾的时候,她是个乞丐,除了名字和一个冷冰冰的肉包子,什么也没有。那时她才十岁,怯怯的,我就牵着她的手,对她说小倾不要怕,以后我和师父会保护你的,可是师父那张老脸摆了那么多年,注定是会把她吓到的,她就越来越依赖我,还常常钻到我被子里来抱着我睡。后来,后来她长大一点儿,也守礼了,见到我越发规矩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常常不在,师父对她的管教更加严格了,也不向我撒娇了,那时候我真傻,面对这样的小倾只是觉得心里失落,丝毫不知道这就是爱。” “后来,呵呵,后来我迷上了受伤,我发现只要我带着伤回来见她,她的眼里流露出的那种感情能让我的心脏继续跳动下去,就像是给人偶上发条的技师。所以之后的任务,哪怕我都能够轻松完成,我总要故意受一点伤,有时候那妖怪太弱,我还没来得及故意受伤就已经被干掉了,我就会自己用【焚龙】在身上拉一条口子,虽然疼,但我想到她会多陪我说会儿话,会见到她心疼的眼神,都恨不得多流一点血。” 变态。 我抽抽嘴角,继续听,听他好像说不完的爱情故事。 “她虽不说,但我知道,她对于天罚、法力是很有兴趣的,可喜的是,她是天生的法力绝缘体,即使有一段时间她吃下了封印草,暂时拥有了法力,但是之后又因为一次意外,使她彻底不再拥有法力。不过,一个悲伤的巧合发生了。那是震撼了整个仙鳞稽的大事,你大概也有所耳闻,海魔龙破开了冰原的封印,出世。但是在那之前,有消息传来,说【天仲源元】在冰原出现了。借此机会,我带她前往冰原,想让她吃到传说中能让法力绝缘体拥有法力的冰原的冰块。” 他说到这里,眼圈第二次红了。 我愣了一下,沉浸在他伤感中的精神总算清醒了过来:“什么!” 他诧异地看着我,问:“怎么?难道你也去了吗?” 我紧紧盯着真言珠,它依旧没有反应。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说谎。 那么,三年前的我在他身边,【天仲源元】又怎么会独自出现在冰原? 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从前我只知道海魔龙出世,恐怕是魔剑出世的消息更加可怕,为免引起世界的恐慌,那子佛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但是,这件事,是否会与我失忆有关系? 我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实话:“我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很吃惊,你继续说。” “没有后来了。是我太不自量力,冰原上的海魔龙突然冲出了封印,一口将她吞下,她用最后的力量救了我。” “呵,我活下来了,她却死了,这算什么呢……她还在最后一刻说她爱我……这又算什么呢……傻瓜小倾,你真是世界上最笨的大傻瓜!你不知道,你死了,就再也没有未来了吗!你不知道,你死了,我也没有未来了吗!” 缉天銮今天仿佛不再是那个浑身浴血、残忍冷漠的大将军了,他只是一个脆弱的男人,一个失去了爱人的可怜人。46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无形说谎?前往冰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话明明是他的回忆,我却感觉到身临其境,就好像能够体味他的喜怒哀乐一样。 不知道什么原因,十八年来我多次失去冷静,全是因为他。 但是,即使我的情绪随着他的诉说波动,有一种感情刻骨铭心,我绝不会轻易忘却,所以及时反应过来他言语中的破绽。 “你说,那海魔龙将仙倾抚一口吞下?你说那海魔龙想杀仙倾抚?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当时它只盯着小倾看,因为……” “因为什么?”他似乎有些犹豫,我紧盯着真言珠,等待着他下一句话。 “好像是因为……小倾在梦中,手持【天仲源元】,将那头海魔龙砍得遍体鳞伤……” “胡说!”我怒极,没想到他为了骗取我的信任,竟然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真言珠,却在碰到真言珠的时候,珠子化为了齑粉。 “碎……碎了……!怎么会……我完全没有发现……是什么时候……你、你说谎了!你真的说谎了!我真是太傻了……我竟然会相信你这样的疯子!我早该知道你满口谎言,根本不值得人相信!” 我抽出腰间的软鞭,狠狠抽向了他,然后勒住了他的脖子,没想到他却丝毫不还手,严重竟然也没有一点怒气,就像是在逗弄我一样。 “我最恨别人骗我!你别以为你的法术高强,我就会怕你!你最好快点告诉我实话否则你什么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 “我没有骗你,我刚才所说,句句属实。”他皱眉,在我加大鞭子上的力道之时立即旋身后退。 “真言珠不是普通的珠子,它是上古神器,它的本体其实是魔兽的卵,它极具智慧,可以根据碰触它的人的潜意识中的情感波动判断人是否说谎。你若不是撒了弥天大谎,潜意识的不稳定震动使它承受不住所以才会碎裂成齑粉!” “我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碎裂的,你也看见了,它在我手中的时候一直是完整的,我没有说谎!” “呵!”我怒极反笑,“好,那么你告诉我,你那么想要复活我的孪生姐姐,那么为什么在你见到我的第一眼不杀我取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我是丝毫还手的力气也没有的。” “这……” “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看看我的孪生姐姐是否在我的身边。若是在,那是最好;若是不在你就挟持我来逼迫她出面,是不是?你与她,与仙倾抚,根本就是有深仇大恨,是不是!” “笑水……你怎会如此多疑……?”缉天銮满脸的绝望与悲伤,“小倾她,绝对不会像你一样令人寒心。你既然是她的妹妹,我怎么会骗你。我只是觉得你和她太像,才不忍心杀你,我怕杀了你,却换不回她。但是这样的想法却让我心中愧疚,羞于启齿……” “哼,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的话漏洞百出?仙倾抚,她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法力绝缘体?你知不知道,她……” “这一点,我的师父槐牢透可以为我证明。”缉天銮语气坚定,竟然让我怀疑了自己的判断。 “那你说,她在梦中用魔剑伤了海魔龙?这么虚幻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小倾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做奇怪的梦,可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她在梦中梦到的情景,竟然与现实奇迹般地符合……我这一年来也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奇怪,因此方才说话才会吞吞吐吐。”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把我倒想要问你,你不过带着我的姐姐去冰原上查探情况,况且你的本领这样高强,怎么却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气息,让海魔龙发现,未免太可笑了!” “这件事确实很蹊跷,我也没有弄明白。在【天仲源元】出世之前,小倾说她梦到了那头海魔龙,还从自己的右眼中取出了【天仲源元】砍伤了它。那天,我们只是刚刚进入冰原的外层,那海魔龙突然就从内层的封印中冲了出来,并且看也不看别的逃窜的人,直奔小倾而来,而在它的身上,确实缠绕着【天仲源元】留下的伤痕,粘粘着魔剑的诅咒,那么特殊的,我想仙鳞稽没人会认错。” “怎么可能!” 我用自己的天罚之力伤害小珏? 并且根据他的描述,那时候我竟然不认识小珏? 难道……难道这已经是我的第二次失忆?在我忘掉的那七年里,也失忆了?那么,我现在的这段记忆,会不会也莫名其妙地失去了? 想到这里,赫缚歌与驭傀众人的脸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不舍的情绪…… 对了,我记得一年前,我刚从冰原上醒来那时,小珏曾经对我说我在那次醒来之前的一个月又醒了一次,手持【天仲源元】与他大战了一场,让他遍体鳞伤,冰海中的魔兽也是死伤无数…… 难道,这个缉天銮说的这些,竟然都是真的? 小珏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对,小珏一定知道一些什么,我要去问他! 我已经惊慌失措,失去了自我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看守北门的任务,挥手的瞬间,【疾】已经叠加超过了百层,我的身体被挤压得几乎承受不住。 而缉天銮看见仙笑水在魂不守舍的情况下所画出的法阵四周的本命魔纹,与自己师妹仙倾抚的本命魔纹一模一样,顿时心头一震,唇瓣颤抖,想喊出那个萦绕在自己心头八年的名字,却又突然失了声,怎么也叫不出来,直到她已经冲远,他才低声叫出“小倾”,然后立刻追了上去。 无奈她速度太快,自己又心神不宁,在认出她去的方向后,他甚至是恐慌,手连番颤抖,差点连辛级术法【疾】也维持不住。 因为,那个方向,是他这一生最害怕的地方。 那边,是冰原啊!i 第一百六十五章 意乱情迷,东窗事发 在路上,也许是在寒冰的刺激下,我渐渐冷静下来。小珏既没有告诉我实情,我去逼问他也没有用。 只有趁他分心之时,偷窥他的记忆。 我刚踏入冰原,一个黑色的影子就笼罩而来,遮去了本就稀薄的阳光。我一惊,竟然来不及闪避,没想到这个庞然大物到了我的面前却堪堪停住,化成人形,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声音又轻又软:“阿抚,我以为你是原谅我了才回来的,对不起,是我太开心了,吓到了你,你不要生气。” 我这才看清,反应过来,原来冲过来的是小珏。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故作受惊地拍拍胸口,心中不禁暗叹,小珏是在我的天罚之力的浇灌之下被动成年,且才刚刚不久,竟然已经这么强大了。 我突然想到,三年前,他是不是也是在冰原上感受到我的到来而出来迎接,而那时的我真如缉天銮所说成了法力绝缘体,又不记得他,所以受到了惊吓,而缉天銮准备带我逃跑时小珏以为他要抢走我而与缉天銮一战?而缉天銮所说小珏一口将我吞下……也不是不可能,在我小的时候,小珏带我就是通过将我含在口中,这样我就能被保护好,不被寒风吹飞,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这样的话,缉天銮说的就都是真的了,但是真言珠又怎么会碎? 那时我却忘了当时自己的言行,也会对真言珠造成影响…… “小珏,怎么就你一个……你将那位姑娘……” “小珏不想让阿抚生气,所以就让她走了。” 我怀着心事,没有注意到他目光的游移,只是点点头,拉了他的手说:“小珏,你跟我来。” 他被我拉住了手,开心得不得了,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放肆,只是盯着我们扣住的手傻傻地笑。 我拉着他到我们的家,那座重新获得了温暖的冰屋。之前来得匆忙走的也急,这下仔细一看,才发现屋里的摆设和我走之前一模一样,甚至我掉落的发丝还在床头,可见他并没有将那位女子带上……床…… 我拉他到床上坐下,捏了捏他白玉一样的脸颊,再去揪他墨蓝色的头发,欢喜地道:“你的本体已经很漂亮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海魔龙是龙族王者,天生长得好看,可是你背着我修成人形,还修得这么一副漂亮的皮囊,到处招蜂引蝶,我可不喜欢。” “阿抚,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它自己变的,我只是睡了一觉就变成了这样,我不是故意的。阿抚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把头发扯光,把脸划花。”他一脸认真和着急,眼看就要抬爪子,被我狠狠拍下。 “傻小珏,我同你闹着玩儿。你再这样傻下去,以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被那些坏人骗走怎么办?” “不会的,小珏只听阿抚的话,才不听别人的话。” “那万一别人说我受伤了,要你去救我,怎么办?” “那……这句话,我也会听的……” “哈哈哈,你这个小笨蛋。”他那和孩子一样的思维,与他比我高出一个半头的身高完全不符。他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陪着我的小兽,我也用我的全部保护他、怜惜他…… 与爱他…… =3= “神之胜地,岂容你这样肮脏的东西玷污!” 缉天銮刚刚踏上冰原,正因为失去了仙笑水的踪迹而焦虑,一道充满了神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同时,无形的屏障让他迈不开脚步。 这让人自惭形秽的声音让他瞬间爆发出了几乎在仙倾抚被海魔龙吞进腹中时一样的恨意。 “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的,快给我出来!” “我?”那声音停顿了一息,突然爆发出尖锐古怪的笑意,“我装神弄鬼?哈哈哈哈,我装神弄鬼,那么,你又是什么?哈哈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3= 我突然紧紧拥住了他,他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吓的,半倚着墙,又不敢靠上去,怕夹住了我的手。 我笑:“小珏不喜欢阿抚吗?小珏长大了就不要阿抚抱了吗?” 他连连摇头,甩了一大串眼泪在我脸上:“小珏喜欢阿抚,喜欢被阿抚抱着,喜欢得不得了。” “你这笨龙,真不知道你在不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和你在一起了啊。你说,我以后若是有了你的孩子,那会是个蛋呢,还是个蛋呢?还是个蛋呢?”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一只手控下他的头,昂起脸来,用我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3= “大人,不好了!北海的海魔兽攻了上来,那边已经抵挡不住了!” 赫缚歌正在大厅内和那子佛的两个军部大臣商量防御部署,一个士兵慌张地冲了进来。 “什么!那还不快去请缉将军!” “哼,我就说不要请这些筝社来,都是没用的东西!” 两个军部大臣一个吃惊地站起身来,神色慌忙,没有主见。 另一个立刻变了脸色,前一刻还对赫缚歌讪笑连连,这一瞬间已经怒目相对了。他不屑地甩开手上的东西,指着赫缚歌骂道:“原以为你是个有本事的,派一个不知深浅的女子去看守最危险的北门,我也就没说什么,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你可是在拿帝国的安危开玩笑!什么狗屁【决定者】,如果因为你的决定让那子佛遭受什么损失……” “笑笑的战斗力是驭傀中最强的!哼,相反,你们那子佛的大将军做了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那天北门,仙笑水竟敢拦着缉天銮的座驾,这件事情已经全王都人尽皆知了,当然,人们更知道,对于这一个阻挠座驾出言不逊的女子,缉天銮竟然没有给她任何惩罚,这件事在那子佛的王都已经成了一件传奇故事,“若是笑笑在你们这里出了事,我们驭傀也不会善罢甘休!”25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兴师问罪,不安形式 赫缚歌这么护短,心疼仙笑水都嫌不够,又怎么会容忍他们出言相辱。不过他没心思在这里与他们争论,给一旁的将集使了个眼色,就快步走了出去。 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乱! 仙笑水,你这个笨女人!一次次的羊入虎口!不被吃了你不知道后悔! =3= 北门岗哨楼外,已经围了不少前来兴师问罪的兵队与围观的民众,原因是,海魔兽一波接着一波地攻来,而作为驭傀派来守北门的主将,作为被推崇为驭傀第一天语师的仙笑水,却迟迟不露面。 “你让开!让那个胆小鬼滚出来!你们驭傀的人就是这样?吹牛吹得厉害,到了关键时刻,就畏首畏尾的吗!”一个穿着那子佛军队制服的女人站了出来,姿态高傲。 难怪她敢最先站出来指责驭傀,紫衣看见她手上蕴出淡淡的黄法波动,看来她对于取出天罚之力已经蠢蠢欲动。这应该就是帝国专属的天罚部队中所培育的人,况且看她身上金光灿灿的装备,想必是个领头的人物。 “这位姑娘,”紫衣悠悠开口,“话不要说得太伤人,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里已经是战后区了吗?我只是在这里守住战场的原样,等待【决定者】前来检查,如果你一定要再三挑衅……” 紫衣眼神一敛,迅速地捏起了繁复的手印,蕴出浓浓的紫色光芒,摄人心魄,“我紫衣,也不会退让!” 她话音未落,一座水晶琉璃塔轰然从天上落下,那出来挑衅的女子慌忙后退,神色惊恐,最后还是靠队友扶持,才险险避开,却狠狠摔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那座塔共有七层,从下到上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晕流转。 紫衣漫步走来,斜靠在塔门处,柔柔一笑:“想进去,那就先破我的【七罗皇殿】。” 这时,众人才发现,在紫衣刚刚走上前的过程中,那座塔竟然在不知不觉地扩大,将整座岗哨楼吞了进去。 “这、这天罚之力,难道是古籍中记载的……【七罗殿】吗!”一个老人突然冲上前来,神色激动,颤抖着手像是想要抚摸上去又犹豫不决生怕玷污了眼前这座七层塔的样子,“不、不对,你刚刚说,它叫【七罗皇殿】!难道……难道是超乙级?对,这光泽,这定是甲级!” 周围人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七罗殿】、【七罗皇殿】代表着什么,但是他那一声“甲级”,在场的人没一个听不懂,不禁哗然一片。 “呵,何止是甲级,是超甲级,也就是,屠龙级!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她的天罚之力不是从身体里面取出,而是从天而降吗?并且这【七罗皇殿】竟然能在虚实之间转换自如……如果老夫没有认错的话,这位姑娘就是驭傀排名第六的称号天罚【紫皇女】?” 这老人一出现,围堵在前的天罚们纷纷给他让开了道路,微微鞠躬,态度恭敬。而他一出现,紫衣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扑面而来,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嗬嗬,老先生……哦不,您就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真的是好眼力,不过,不知道您这么好的眼力,是否发现王宫中的不寻常呢?方才橙儿告诉我说,王宫里似乎藏了不少人呢。” 既然被道出了真相,紫衣也不隐瞒,说话间,一个巴掌大小的橙色精灵出现在她的耳旁,优雅地拍打着精灵的翅膀,洒下道道橙色光辉。 凝器成灵,那是只有超甲级才做得到的。 而方才狼狈地跌坐在地的叶青青所拥有的天罚之力麒蛇,虽然是动物的模样,却是没有灵魂没有智慧的,只能按照指令完成任务,和器灵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你……!”槐牢透一慌,赶紧打了手势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走,跟我回宫。”说完,立刻匆匆离开。 “遵命!” 紫衣也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眉头却始终锁着,担忧地看向北方。 围观的人们刚刚也听见了紫衣和国师大人的对话,识趣地渐渐散开。 赫缚歌赶到时,那里就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紫衣与她的【七罗皇殿】了。 “缚歌,你终于来了!你快随我来!”【七罗皇殿】作为辅助类天罚之力,早就探测到赫缚歌的气息,还没等他站稳脚跟,紫衣就把他拽进了【七罗皇殿】。 看见被【七罗皇殿】保护着的岗哨楼,赫缚歌就明白了之前发生过什么。 “紫衣,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却是愧于没能担当你托付的重任。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些轻微的打斗痕迹。等我发现时,正是笑水破墙而出,过后不久,有个人追了上去,我虽没看清他的面容,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屠龙级天罚之力的威压与火热的气息,应该是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他们速度太快,我自知是追不上的,但是橙灵看清楚了,是往北边去的。” 赫缚歌点点头,闭目结印,将右手无名指反扣,让指甲紧贴地面,过了好久才站起身来,表情凝重。 “怎么样,能看到发生了什么吗?”紫衣关切地询问。 赫缚歌摇了摇头。 “唉……”紫衣轻叹,“笑水妹妹总是这样谨慎,连自己的法力波动都下了结界……” “不,不是她。”赫缚歌无奈地轻笑:“她已经在岗哨楼周围布下了很强的结界,以她那样自负的性格,才不会……”说到一半,赫缚歌晶亮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去,她的法力波动略微透露出她的兴奋,而且,她竟然认为这座岗哨楼内这么安全吗,完全不设防……笑笑已经……这么信任缉天銮了吗? “缚歌?” “啊,我没事。辛苦你了紫衣,支撑【七罗皇殿】这么久了,你可以休息了,我去追她。” “嗯,一切小心!”紫衣点点头,看着赫缚歌脚底银光一闪,消失在了原地。25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吞摄魂珠,不堪回首 唇齿相接之时,小珏的意识完全放松了下来,我趁机将口中含着的摄魂珠用舌尖抵入他的口中。 在记忆珠与摄魂珠两种神珠之间,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摄魂珠。 不单单是因为摄魂珠体积小含在口中不影响说话,不容易被发觉,更是因为摄魂珠比记忆珠更加强势,小珏的实力,不一定是记忆珠控制得住的。 但是,由于摄魂珠太过霸道,我也怕它会对小珏造成伤害,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但是现在,看着小珏的反应,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哪怕是吞下了摄魂珠,他的神志依旧清明,不知道,如今小珏的实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咕噜……阿、阿抚,你喂小珏吃了什么?” 我定定地望着他纯洁的双眼,努力压下心头的躁动和焦急,深深吸了一口气,吊在了胸口:“摄魂珠。” “摄魂珠是什么?是好吃的吗?可惜小珏还没有尝出味道就吞下去了,辜负了阿抚的心意……” “不,小珏,摄魂珠,是用来窥视你的记忆的法器。” “什么……” 他望着我,满脸溃伤。 “对不起,小珏,我太想知道那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那似乎,不只是一个梦,而是我生命中一段不能割舍的过去。从我一年前醒过来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我的胸口好像少了一块什么,这一年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弥补心脏的空缺……那种感觉,仿佛是自己被分割成了两半一样,别扭又痛苦……”我紧紧握着他的双手,不让他有任何远离我的机会,从小珏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愿意让我知道那段过去,他要是想要逃跑,我根本追不上他,可是他从来不会甩开我,从来不会,“求求你了小珏,让我侵入你的记忆,去看一看真相!” “不、不!不——!”仙珏痛苦地摇着头,第一次想要挣脱仙倾抚,他甚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第一次没有顾虑是否会伤到她,但是已经迟了,仙倾抚早就在拉着他手的时候,就将法力传入他的身体,激活了摄魂珠的法力。 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中更是不安,甚至害怕见到当年的真相。 可是那两个熟悉得让我落泪的背影再次闪现在我的脑海中,那刚烈如火的男子,那温柔如水的男子,到底是谁,他们与我,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一想到他们,每一次呼吸都能给我带来幸福。 可频频头痛,总是阻挠在我与真相面前。 甩了甩头,放弃了最后一丝犹豫,我将额头抵在小珏的额头上,启动了摄魂珠。 有了摄魂珠的帮助,即使小珏十分抵抗,我依旧侵入了他的记忆。 首先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我看见的是小珏的记忆,那么目之所见即是小珏所见。 唔……我猜测,这头懒龙……约莫是在睡觉。 突然,小珏睁开了双眼,抬起龙首,但是……依旧是一片漆黑。 唔……我猜测,这头懒龙约莫是在地穴中睡觉。 “吼——”小珏突然长吼一声,伸展开了身子,直冲开了上方十丈厚的坚冰,日光也随之扑面而来。 我揉揉耳朵,又揉揉眼睛,手差点不够用。 他这龙身受得了这巨响与突如其来的日光,我这副肉身凡体却哪里受得了! 待我的视觉听觉终于恢复之后,竟然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或者说从前的我,竟然手举着【天仲源元】,指向我自己!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所见是小珏的记忆。 也就是说,那个从前的我,用【天仲源元】指着小珏? 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感受到我的心意一样,那个从前的我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我愿意为“我”是睡迷糊了或者在和小珏开玩笑的练剑,却发现“我”的眼神确实是像……在看一个、一个陌生人,而剑锋上的杀气,也显露无疑。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就是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冷戾的剑锋刺痛了我的双眼,泪珠弥漫在眼前遮挡住了视线……不对,我在这里不过是以灵魂体的形式出现,根本不可能有泪珠,更不可能遮挡住我的视线,那么只有可能是……小珏,他哭了。 我心痛不已,早将从前的自己骂了千遍万遍。待我缓过神来,眼前的场景却换了。 我感觉到小珏心态急躁,龙翼拼命展开,龙鳞削开了空气,似乎在拼尽全力追逐着什么。 前方是一头通体火红的巨龙,龙背上坐着狼狈不堪的两个人,从背影看,应该是一男一女,再定睛一看,呵,真巧,这两人都是我认识的。 女的是我,男的是,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 然后我看见小珏追赶上了那只火龙,从后面挥爪拍散了加速法阵,“我”喷出了一口鲜血。 但是那魔纹并非我的本命魔纹,火红的法阵,应该是用缉天銮的法力所画,可是为什么反噬,却在我的身上? 难道,这缉天銮,是个懦夫? 不,不对,绝不是! 因为我看见了他的满脸吃惊、痛苦与悔恨。 还看见了“我”满足的笑容。 但是……我的这张脸……怎么会毁成这样? 小珏见到这一幕,似乎更加愤怒,直冲到了火龙的面前,扯断了它的双翼。 接着,他的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了。即使“我”已经毁容,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从他的心脏出发出的爱。 然后,是缉天銮拼出性命所使用的法术——“锁·焚天日——” 巨大的由火元素聚成的牢笼凭空出现在小珏的上方。他感受到了上方压顶的危机,凭着本能伸展双翅想侧飞而出,可他的反应再快,怎么比得上已经成型的术法?牢笼上压而下,任他如何反抗,还是直直向地上坠去。 小珏怒吼不断,带着不甘与悲伤。 而“我”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手上所画的法阵不得不因此而中断,可“我”也顾不上恼怒,她从身后紧紧抱住缉天銮,右手抚上他胸前的魔源烙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唇齿相接之时,小珏的意识完全放松了下来,我趁机将口中含着的摄魂珠用舌尖抵入他的口中。 在记忆珠与摄魂珠两种神珠之间,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摄魂珠。 不单单是因为摄魂珠体积小含在口中不影响说话,不容易被发觉,更是因为摄魂珠比记忆珠更加强势,小珏的实力,不一定是记忆珠控制得住的。 但是,由于摄魂珠太过霸道,我也怕它会对小珏造成伤害,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但是现在,看着小珏的反应,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哪怕是吞下了摄魂珠,他的神志依旧清明,不知道,如今小珏的实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咕噜……阿、阿抚,你喂小珏吃了什么?” 我定定地望着他纯洁的双眼,努力压下心头的躁动和焦急,深深吸了一口气,吊在了胸口:“摄魂珠。” “摄魂珠是什么?是好吃的吗?可惜小珏还没有尝出味道就吞下去了,辜负了阿抚的心意……” “不,小珏,摄魂珠,是用来窥视你的记忆的法器。” “什么……” 他望着我,满脸溃伤。 “对不起,小珏,我太想知道那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那似乎,不只是一个梦,而是我生命中一段不能割舍的过去。从我一年前醒过来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我的胸口好像少了一块什么,这一年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弥补心脏的空缺……那种感觉,仿佛是自己被分割成了两半一样,别扭又痛苦……”我紧紧握着他的双手,不让他有任何远离我的机会,从小珏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愿意让我知道那段过去,他要是想要逃跑,我根本追不上他,可是他从来不会甩开我,从来不会,“求求你了小珏,让我侵入你的记忆,去看一看真相!” “不、不!不——!”仙珏痛苦地摇着头,第一次想要挣脱仙倾抚,他甚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第一次没有顾虑是否会伤到她,但是已经迟了,仙倾抚早就在拉着他手的时候,就将法力传入他的身体,激活了摄魂珠的法力。 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中更是不安,甚至害怕见到当年的真相。 可是那两个熟悉得让我落泪的背影再次闪现在我的脑海中,那刚烈如火的男子,那温柔如水的男子,到底是谁,他们与我,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一想到他们,每一次呼吸都能给我带来幸福。 可频频头痛,总是阻挠在我与真相面前。 甩了甩头,放弃了最后一丝犹豫,我将额头抵在小珏的额头上,启动了摄魂珠。 有了摄魂珠的帮助,即使小珏十分抵抗,我依旧侵入了他的记忆。 首先看见的,是一片漆黑。 我看见的是小珏的记忆,那么目之所见即是小珏所见。 唔……我猜测,这头懒龙……约莫是在睡觉。 突然,小珏睁开了双眼,抬起龙首,但是……依旧是一片漆黑。 唔……我猜测,这头懒龙约莫是在地穴中睡觉。 “吼——”小珏突然长吼一声,伸展开了身子,直冲开了上方十丈厚的坚冰,日光也随之扑面而来。 我揉揉耳朵,又揉揉眼睛,手差点不够用。 他这龙身受得了这巨响与突如其来的日光,我这副肉身凡体却哪里受得了! 待我的视觉听觉终于恢复之后,竟然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或者说从前的我,竟然手举着【天仲源元】,指向我自己!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所见是小珏的记忆。 也就是说,那个从前的我,用【天仲源元】指着小珏? 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感受到我的心意一样,那个从前的我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我愿意为“我”是睡迷糊了或者在和小珏开玩笑的练剑,却发现“我”的眼神确实是像……在看一个、一个陌生人,而剑锋上的杀气,也显露无疑。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就是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冷戾的剑锋刺痛了我的双眼,泪珠弥漫在眼前遮挡住了视线……不对,我在这里不过是以灵魂体的形式出现,根本不可能有泪珠,更不可能遮挡住我的视线,那么只有可能是……小珏,他哭了。 我心痛不已,早将从前的自己骂了千遍万遍。待我缓过神来,眼前的场景却换了。 我感觉到小珏心态急躁,龙翼拼命展开,龙鳞削开了空气,似乎在拼尽全力追逐着什么。 前方是一头通体火红的巨龙,龙背上坐着狼狈不堪的两个人,从背影看,应该是一男一女,再定睛一看,呵,真巧,这两人都是我认识的。 女的是我,男的是,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 然后我看见小珏追赶上了那只火龙,从后面挥爪拍散了加速法阵,“我”喷出了一口鲜血。 但是那魔纹并非我的本命魔纹,火红的法阵,应该是用缉天銮的法力所画,可是为什么反噬,却在我的身上? 难道,这缉天銮,是个懦夫? 不,不对,绝不是! 因为我看见了他的满脸吃惊、痛苦与悔恨。 还看见了“我”满足的笑容。 但是……我的这张脸……怎么会毁成这样? 小珏见到这一幕,似乎更加愤怒,直冲到了火龙的面前,扯断了它的双翼。 接着,他的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了。即使“我”已经毁容,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从他的心脏出发出的爱。 然后,是缉天銮拼出性命所使用的法术——“锁·焚天日——” 巨大的由火元素聚成的牢笼凭空出现在小珏的上方。他感受到了上方压顶的危机,凭着本能伸展双翅想侧飞而出,可他的反应再快,怎么比得上已经成型的术法?牢笼上压而下,任他如何反抗,还是直直向地上坠去。 小珏怒吼不断,带着不甘与悲伤。 而“我”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手上所画的法阵不得不因此而中断,可“我”也顾不上恼怒,她从身后紧紧抱住缉天銮,右手抚上他胸前的魔源烙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残忍会议,不得超生 “师兄……”“我”声音沙哑,“刚刚那个,是甲金级天语术法,【锁·焚天日】?” “咳……是。”缉天銮努力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右手准备画加速法阵,却被“我”拦下了。 “小倾,别闹,趁现在,我们赶紧……”我听见他焦急的声音,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师兄,你的实力,应该还没有到不吟唱就完成甲金级术法?”缉天銮的身子僵了一下,一个“嗯”字堵在了喉咙口。 我愣了一下,没有明白“我”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吟唱就完成术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为什么“我”脸上的表情会如此凝重? “师兄,你的焚龙,去哪儿了?” “小倾,先逃出去……”缉天銮声音失了稳重,眼神里甚至有些心虚。 “师兄,你的牢笼可以锁住它多久呢?而且,它现在有伤,你才能锁住它,那等它伤养好了呢?” “我”的语调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一手揪着缉天銮的衣服,起了好几个褶子。 但是,这时候,我却看见“我”在出神,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淘气的微笑。 “小倾,会有办法的!”缉天銮的表情显示出了他的不安,害怕地抓住了“我”触着他魔源烙印的手,那么紧。 而“我”却没有丝毫反抗……看来这位大将军对我说的是实话,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若不是真正喜欢的真正信赖的人,我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紧密的举动的。 “我不过一个孤儿,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除了你,再没有人会为了保护我来牺牲自己和一头海魔龙战斗,即使现在逃出去,又能怎样呢?师兄,别傻了,失去了天罚之力的你,还能再保护我一次吗?” “我”望着他,眼睛里已经隐隐有了泪花。 “焚龙剑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有法力……”缉天銮狡辩道,不过眼神的不稳,也将他的不自信显露无疑。 “是啊,法力……”“我”松开抱着他的手,缉天銮吓了一跳,我也吓了一跳,这可是半空之中!而我又是法力绝缘体! 缉天銮赶紧转身抱住“我”,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禁锢在法阵中,动弹不得。而且,那还是由自己的法力所画的法阵! 缉天銮又惊又怒,冲“我”吼着:“仙倾抚,这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赶紧解开我的束缚,你抱紧我,不要摔下去!” “师兄,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了。” 原来竟然是“我”借用反噬所积存在体内的法力画出了禁锢法阵,将他锁在法阵内,动弹不得。 可是,难道积蓄反噬法力,“我”不会觉得痛吗? “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仙麟稽的大将军没有了天罚之力……”“我”攥紧了拳头,表情痛苦又悲伤。 “仙倾抚!你要是敢做傻事,我就……我……”我听到缉天銮的哭腔,他的恨,他的莫可奈何。 “师兄,你是那子佛的希望,你不能辜负了国人,不能辜负了师父,也……也不能辜负了我!我……我很喜欢大家看你的眼神,喜爱,敬畏,崇拜……”“我”绕到他的身前,卸去脸上的伪装,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脸上的伤疤是伪装,怪不得我现在容颜并未有什么变化,可是为什么当年的我要将自己弄成这幅丑样子?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不过,就算有什么隐情,到现在我都忘了。并且,现在的我,也不会惧怕任何人,我的【天仲源元】,连天罚协会都感到惧怕,想将我扼杀在摇篮之中,不过他们失败了,我也长大了,日后,就等待着我的复仇! 来不及细看缉天銮眼中的惊艳,来不及理解缉天銮怒涛般的爱恨。小珏已经冲破了束缚,直冲上来。 “师兄,其实,其实……小倾,喜欢你。” 我听见了“我”的告白,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如此直白的爱恋…… 怎么会…… 到底我和这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爱上他!那小珏怎么办…… 不,不,那是从前的我,现在那些事情我全都忘了,什么情啊爱啊,我也全都忘了! 现在的我,只想要收集五本复活秘籍,杀死天罚协会十三年前所有参与屠戮我家人的人,找到爹爹的下落,最后为了复活娘亲而死…… 对,我的人生中,还有这些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谈情说爱,并且,我不能,绝对不能,辜负小珏! “吼——”小珏的吼声突然强劲起来,我能理解他的愤怒,等了七年的人终于见面就是和自己作对,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情深似海的异性…… “师兄,不要看,不要伤心,你要好好的……”“我”想伸手去遮他的眼睛,却是自己先闭了眼睛。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被海魔龙一口吞下。 “不——”我听缉天銮几乎癫狂的呼喊,却在中间像是被生生截断。 术法,昏睡。 术法,传送。 我看见“我”最后被小珏用嘴巴含住之前绝望的眼神,看见了“我”的爱与牺牲。 最后听见了“我”的呢喃—— 师兄,你要好好的。 =3= 记忆到这里为止了,之后就是小珏等待我的苏醒。 我退出回忆,两人都是脸色苍白。 悔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我松开拉着小珏的手,他顿时瘫软在了地上,眼睛里面已经毫无生机。 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情去安慰他,我的心里很乱,而对于小珏,虽有愧疚,但是现在,却是害怕更深一层。 我慌张地逃走,方才在小珏的回忆中感受到的杀气……太凌厉太真实了,我是真的害怕,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小珏,就像是一只尚未被驯服的、毫无人性的野兽,在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他是想将那个从前的我吞下肚中,永世不能超生…… 第一百六十九章 龙皇觉醒,缚歌安慰 那时的我已经是失魂落魄了,恐惧与惊慌接连不断地侵袭着我的大脑,所以怎么会想得到再去看小珏一眼。 可是我又怎么会想得到,若是当时我垂头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现在的形势就会完全不一样,我与小珏,依旧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姐弟与恋人,绝不会走上这样让人痛彻心扉的陌路。 在仙倾抚走后许久,仙珏才缓过神来,这是摄魂珠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对于体魄健壮的海魔龙来说,也只是暂时失神而已。 当他醒悟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仙倾抚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仙珏狼狈地起身,寻着地面上的脚印跌跌撞撞地追去,却因为摄魂珠留下的后遗症而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单单是跨出冰屋的门槛,就已经跌到了四次。 “不、不,别走,别丢下小珏,阿抚……阿抚——!” 仙珏双手撑地,想要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而眼前只有皑皑白雪,再也没有那个他刻在心上的身影。 满目的白……却将仙珏的眼睛染成了黑色,令人窒息。 阿抚……你明明是小珏的唯一……可是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抛弃小珏……是因为那个和你同骑在龙背上的那个男人吗?还是那天在海里重伤我的男人?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可饶恕! 阿抚,你答应过小珏的,你永远都会是小珏的阿抚,永远! 阿抚,既然你违反约定在先……那么不要怪我……小珏要毁掉所有同我分享阿抚的人! 杀死、杀死你们——! =3= “这气息是……魔王降临!”正在于缉天銮苦战的金祈襄一惊,下一瞬立刻从眼眸中爆发出不可遏制的狂喜,但是在那狂喜中,又隐隐有一丝惊慌。 “你以为以你的术法水平,还能在与我对战的时候分心吗!” 缉天銮第一时间发现了金祈襄的破绽,原本已经画好的法阵当机立断地抹去,转手竟然变成了一个顺发的【吸引】,让得金祈襄重心失稳,身子一晃,手上的法术自然也维持不住,蓄力已久决定一招定生死的法术竟然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完成这一切的缉天銮也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凝重的表情缓了一缓。 就在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内,若不是因为对手的轻敌与经验不丰富,自己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呵呵,算你好运,今天放你一马!” 尽管金祈襄低估了缉天銮的实力,但是幸好她一上来就抱着杀死缉天銮的决心,招式狠厉,才没有在他手中吃亏。 但是毕竟战斗经验不足,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天罚之力与术法等级,能够全方面地压制缉天銮,却没想到被他一次次扭转战局,而就在最后最关键的决定生死的关头,恩公竟然突然觉醒了! 金祈襄不怒反喜,尽管这次错失了杀死缉天銮的良机,但是还有什么事情比恩公觉醒更加令人开心呢! 传闻中,龙族皇者,号令世龙,翻天覆地,莫敢不从! 看来自己这步棋没有走错,让恩公提前与仙倾抚见面也赌对了,现在恩公觉醒,想必是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将自己身上蓝月魔纹中隐藏的能量激发出来,达到了完全成年的状态。 要知道,在成年之前的海魔龙是被仙倾抚带大的,乖巧听话,天真善良,可是觉醒之后的海魔龙肩负着整个龙族的责任,所以会继承龙族万年的历史,这时候的仙珏,已经不仅仅是仙倾抚的宠物了,他更是龙族的皇,没有私情,没有欲望,只有动物野性的本能与光耀龙族的责任! 没有心思再去考虑面前的缉天銮,金祈襄双手交叉,扶风而开,一道屏障就牢牢地挡在了缉天銮的面前,而缉天銮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在屏障的另外一半干着急。 “恩公……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襄儿终于等到你了……” 金祈襄落下了一滴泪珠,然后目光凝视这冰原所在的北方,身体就在金光粼粼中渐渐消失。 屏障后的缉天銮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瞬移,不是术法,金祈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自己面前这道金色的屏障,也让人感到无能为力,根本无法破开它。 最为诡异的是,金祈襄方才留下的泪珠,竟然是……金色的…… 方才在交战的过程中,自己的【焚龙】感觉到了畏惧,也就是说,她的天罚之力,登记在【焚龙】以上…… 级别在自己的【焚龙】以上的天罚之力……这天罚之力的等级呼之欲出——弑神级天罚之力!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不过,无论你是谁,只要你感动笑笑一根毫毛,我缉天銮一定让你这冰原血染三尺,冤魂嚎哭! =3= 我跌跌撞撞逃出冰原,正好遇见了疾驰而来的赫缚歌,见到他温柔如水的眼睛,里面似乎包含了我这一生都在追求的感情——亲情。 心里的防线一瞬间崩塌。 我扑在了他的身上,窝囊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缚歌,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荒唐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啊……” “笑笑,你冷静下来,你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了,告诉我好不好,我来帮你想办法,我们一定能把事情全都解决的,相信我,笑笑。” 赫缚歌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似乎他的手上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被他触碰过的皮肤不再痛苦,恐惧也渐渐被压了下去,我渐渐停止了抽噎,只是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胸前依靠着,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温度与味道。 “对不起缚歌,我又让你担心了。” “若是没人需要我的帮助,那我的【决定者】的称号可就要被天罚协会褫夺了。”赫缚歌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然而扣着我腰肢的右手却越发的紧了。 “我不会再走了,缚歌……” 第一百七十章 永不背叛 迷迷糊糊中,只记得是赫缚歌将我带了回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再也不是皑皑白雪,而是岗哨楼的砖墙了。 “笑笑,你醒啦!感觉身体怎么样了?之前在冰原发现你的时候你都已经虚脱了,是不是法力用过头了?” 没想到我刚睁开眼睛,赫缚歌就凑过脸来,我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就猜到他大概为了照顾我,一夜没睡。 “没事了,缚歌,你总是擅离职守,那子佛王怕是要生气了。” “笑笑,你又说这种话了。”赫缚歌无奈地揉揉自己的额头,然后贴心地将手放进我的手心,法力从他的指尖源源不断地灌输进我的身体,让我觉得好受得多了。 “缚歌,谢谢你。”我也不再拒绝,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法力。 “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缚歌,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笑笑。是要我去王宫帮你将秘籍偷出来吗?” “不,不是的。缚歌,在我说出我的请求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个秘密……可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可以吗?” “笑笑,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的秘密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的。”说着,赫缚歌曲起右手的大拇指,在食指上划过,弹出一颗血珠在空中,却没有落下也没有散开,而是就那么凝在了空中,周围闪烁着神圣的粉色光芒,然后以那一颗血珠为中心,封印的符文迅速地四射而出,直到将赫缚歌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张刻满了粉色符文的血网,然后融入赫缚歌的身体消失不见。 “缚歌,你怎么……”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我没想到赫缚歌是一个这么偏激的人,一言不合竟然就立下了这种诅咒誓言,伴其一生。 “这次你可以放心了,笑笑?我只不过,想让你安心。这个诅咒,也永远不会发生的,因为我不会背叛你的,笑笑。”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了。 赫缚歌……不会背叛我吗……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承诺。 因为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我遭受的背叛太多了。 先是善关朵,她设计陷害我,错误地传达我的指令,让我被驭傀众人怀疑与指责,不过她的背叛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那么个渣滓,惹我不开心了,杀了就杀了。 然后是小珏,他也背叛了我。不仅仅是在我失忆的七年中对我产生过杀意,隐瞒了这个事实,还有他认识的那个女子……在林家,在海底,他们都是在一起的。 最后,是那个声称爱我的“师兄”。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了我生不如死,可是见了我却认不出我,况且他的家里面还养着一个容颜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他对那个女人很爱护,谁又能保证他还没有忘记当年那个小师妹呢? 背叛,着实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叫我笑笑 “不哭了,笑笑,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 我终于被赫缚歌的温柔攻陷,虽然没有告诉他全部的实情,但是也将事情差不多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 这么一说,我貌似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先我认为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爱情,从口中说出来,也并不是那么沉重与不能接受。 我甚至觉得,在驭傀的庇护下,在赫缚歌的庇护下,我能够与过去所有不堪的回忆道别了。 “所以,你已经探听到那本秘籍被缉天銮收在了将军府,正巧从昨天开始,缉天銮下落不明,现在将军府正是空虚的时候,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潜入……” “不,这样恐怕行不通。首先我们不知道那本秘籍被缉天銮收在了哪里,我们潜入,找起东西来肯定很复杂,我们需要一个能够正大光明地在将军府找东西的身份。” “可是缉天銮向来治下甚严,他倾字营的士兵肯定不会任由一个陌生人在他们的将军府内放肆。而将军府中又有着禁魔法阵,在将军府内使用术法十分耗费法力,又事倍功半,这你上次夜探将军府应该也感觉到了。” “没错,在将军府内想要试用法术十分困难,但是我们只需要一个恰当的身份,哪怕是没有法术的帮助,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的意思是……” “没错,一个在将军府内身份和他们的将军一样重要的人——仙倾抚。” “可是她怎么会帮我们……” “我有一个诱人的条件,可以和她作为交换,不过,若是我们谈判失败,我也可以扮作她,进入将军府。你忘了?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需要将头发用颜料染成黑色,就同她一般无二了。” 说完这句话,赫缚歌的表情有些微妙,我也有些尴尬。一个本来是用来代替那个逝去的我的女孩子,时隔一年,倒是要我扮成她的模样去蒙骗众人了。 “关于那个……那个……额,黑发的女子,因为她是一个谜,好似那子佛王都的人也对她十分感兴趣,毕竟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个死而复活的奇迹,一个被海魔龙吞下的女子还能重现于世,而那子佛的王似乎可以纵容着这样的谎言在王都流行,不知道是否是为了讨好缉天銮这个大将军。最近我也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言,好像是那名女子有个什么习惯,一定要在正月十五去寺庙求一件平安符,今日是正月十四,那么便正好是明日了,这事也不宜拖延,谁也不知道那位大将军会什么时候回来。” “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们就在庙中等她,和她谈判。而正月十六正好是此次朝会的最后一天,过了正月十六我们就远走高飞,任由缉天銮怎么怀疑我们,他也不能轻易离开帝都!” “嗯,我先去布置一下,笑……倾……” “就叫我笑笑,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只要听到你叫我这个名字,我就感觉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会消散。”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木桃琼瑶 我也不知道赫缚歌是怎么做到的,等我第二天早早赶到国庙之时,这里竟然已经被驭傀的人接手了。 【决定者】不愧是【决定者】。这个称号真是当之无愧。 “笑笑,你来啦。你瞧,那边艳红色的仪仗,便是倾字营在为他们府中的那位姑娘开路呢。只要她踏入国庙,便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我心神不定地应着,脑海中却浮现出之前在岗哨楼中缉天銮动情的神色。 “笑笑,打起精神来,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事情都会解决的。”说着,赫缚歌揉了揉我的头发,给我加油打气。 我看着他专心又温柔的眼神,心中颤动了一下,似乎自己的坚定就要坚守不住而破碎。 “谢谢你缚歌。我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我再去休息一下,等会儿那位仙小姐到了,我再出来。”我向四周的大家行了一礼,脚步错乱地离开了。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缚歌,你这样一心为我,我又是有怎样的铁石心肠才会对你无动于衷啊…… 我答应你,此次回去,我一定一心为驭傀,至少要用三年为驭傀卖命,回报你的铁骨柔情。 =3= “诶?真是奇怪,今年这些守庙之人,怎么不是僧人?” “确实奇怪,这副样子,看上去像是江湖中人。小姐请在殿中稍候,卑职去寻一寻方丈,看看他是否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开过光的护身符。” “嗯,你去。我就在这儿为将军祈福诵经。”“仙倾抚”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双眼,口中竟然真的念出了佛经,甚至比一些道行浅一些的僧人念得还要好,看来平日里这些事情做的也不少,对常年征战沙场的缉天銮,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我默默看着,然后从佛像身后走了出去,没想到我虽然正对着她,她却还是没有发现我,可见十分专心了。 其实,就算不是我,缉天銮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甚至是妻子,都是不错的。 我也早就想好了,既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又何必再去插入,再去打扰。 一切顺其自然,只求问心无愧。 “姑娘,可否请你先暂停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啊!你是……是你!”她听见我的声音,先是惊恐,然后是惊讶。虽然是很正常的反应,可是…… 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我还真有点看不下去。 “咳咳,你不用怕,你是仙倾抚,我也是仙倾抚,我是不会害自己的。” “不、不,我不是仙倾抚,小姐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倾慕将军的小小婢女,有幸得了这副容颜,能陪伴在将军左右,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请小姐莫要生气,若小姐不喜欢我这张脸,奴婢这就毁了它!” 我原本只是想找她好好商量,谁想到她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不禁令我有些错愕。 难道从前的我这么凶残人见人怕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娇弱柔美 人设的崩塌让我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过那子佛的大将军爱喜欢什么样的性格就喜欢什么样的性格,与我无关。 不过眼看她真的要下手用指甲划破自己的脸蛋,我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 “既然有人给了你这张脸,你不觉得应该好好利用这张人皮来牟取荣华富贵、天上人间吗?你放心,我若是看你这张脸皮不爽快,早就亲自动手将它毁了,哪儿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画蛇添足?你也应该庆幸,也亏得你有这张人皮,才有了与我谈判的筹码……” “不用遮遮掩掩了,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恨意,这种恨意并非普通爱情的嫉妒之苦。你恐怕是想要仙倾抚这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对吗?” 对面的女子听见了我这番言论,神情立刻从原来刻意表现的恐惧变为了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恐惧,甚至连她的瞳孔都止不住的颤抖,脚步也变得歪斜,身子半侧着,是将扭不扭的模样,想逃又不敢迈出步子的模样印在我含着讥讽的眸子里,让她的尴尬又添了几分。 “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做个交易,一个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交易。” 我说完这句话,她狐疑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神色中发现什么比一般的迹象。 不过她失败了。因为我确实要带给她一个合则两利的交易。 “你这张脸,虽然已经同我别无二致了,但是你自己也知道,头发就是你致命的缺陷。有人可以通过法术或者传说中上古流传的易容之术改变容颜,把你变成我的模样,但是他却无法改变你自己身体的性能,比如你只能长出黑色的头发,即使染色,之后还是会继续长出黑色,不能改变,对吗?” “……是。” “你可要知道,如今在这个世上,你再也不是唯一一个仙倾抚了,我是仙倾抚的孪生妹妹,我比你更像她。我的出现,想必你也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一旦缉天銮发现我简直与我那死去的双胞胎姐姐一模一样的时候,你觉得他会不会毫不犹豫地丢弃你,将你弃如敝履呢?或者再残酷一些,你知道的,这世上除了孪生子以外,没什么人会喜欢在别人的脸上看见自己的脸,我如今是克制着自己不去扒下你脸上的那张皮,可是若你不愿意乖乖与我合作,那么我和你保证,我一定会对你那个仰慕已久的将军吹一吹枕边风,让他派遣手下去扒了你脸上的皮来给我玩儿。” “你……你……!”他被我吓得面色惨白,这么一张和我酷似的脸这样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娇弱与柔美,连我看了都忍不住爱怜之心,可见这个女子在这一年内排练了多少次这样攻于心计的神色神情,哪怕在这种情况下都竟然情不自禁的显现了出来,足以见得她对于那位将军的在意。 不过,这一副柔弱的样子,却并不讨我的喜欢。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个废物 “好了,你别怕,我也不是故意吓你的,先听听我和你合作的诚意。”我用眼神安抚她,殊不知在她感觉到安心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我的魅惑术法,心情受到了我的影响。 我从腰间的香囊中掏出了记忆珠,捏在了指尖,看她迷惑又有些明白的眼神,我开口解释:“这是记忆珠,想必你听说过?” 我一边问一边额角偷偷滴汗,如果她说没听说过,我岂不是又要讲一遍记忆珠的由来,才能使她相信我?这么麻烦的事情…… “哦……原来这就是记忆珠啊……比想象中小很多,也比想象中稍微不起眼一些……” “哦?你知道?” “嗯,之前……之前听说驭傀内部出了什么事情,就是靠这么一颗小珠子解决的。”“仙倾抚”连忙点头,言语中却又带着一点犹豫。 我瞥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言语含糊,但是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便点点头,补充道:“你说的没错,前不久我刚刚依靠一颗记忆珠读取了善关朵的记忆,解决了驭傀的内讧,就和你听说的一样,但是,记忆珠既然是上古神器,自然不会是仅仅读取记忆这么简单的。否则它也称不上上古神器了。它真正的作用是——篡改。” “篡改?”“仙倾抚”先是疑惑带着惊讶地惊呼出声,而后突然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与不可置信,最后又是故意显露给我看的恐慌。 这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读取记忆只是记忆珠发挥作用的第一步,在阅览过记忆之后,可以将这段记忆按照施术者所想的进行修改,最后填补回被施术者的记忆空间,不留下任何痕迹。你放心,别说是缉天銮,就算圣·十大天罚来了,在记忆珠的术法后也不会感到任何的变化或者怪异之处。我会帮你将缉天銮记忆中的仙倾抚的发色改为你这样的纯黑色,这样你在他的心目中就会和仙倾抚一模一样了,而这法术由我来施展,就算以后缉天銮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会找你麻烦。” “照仙小姐这么说……乍一听确实能够解决我这么长时间的困惑与烦恼,也会让将军对我的感情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可是,以将军的为人,若是有一天发现了真相,那么我的下场可能会比现在还要惨,退一步说,就算不是日后将军发现什么端倪,但是即使我的发色与他记忆中的仙倾抚一模一样,以将军的性格,也不一定会与我坠入爱河……” “仙倾抚”的分析条理清晰,说的头头是道,也许道理确实在她那边,但是她却输在了自己的无能之上。 “你可说完了?”我冷漠地打断她,“看来你还没有认清形势啊。现在不是我在求你办事,而是给你一个机会保住自己,并且若是办得好了还有额外奖励,仅此而已。就你一个废物,还想要同我谈条件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败事有余 “仙倾抚”听了我不客气的话,脸上露出了愠怒的表情,狠狠地瞪着我,终于不再掩饰,也不增添那些矫揉造作的表情了。 “你现在可没有时间生气,跟随你前来的那个士兵快要回来了,如果在他回来之前我们的谈判还没有成功,那么很抱歉,我就不得不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了。” “你……!”“仙倾抚”愤恨地咬住嘴唇,瞪了我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你快说,你有什么条件。” 这句话她磨磨叽叽说了半天终于说完了,没想到她对情绪的控制能拿捏到如此精妙的程度,说完那句话,之前她略微显露出来的愤怒竟然已经隐藏得毫无痕迹了,而她原本一直戴着的无辜与善良的面具又重新拿了出来。 “我的条件有两个,第一个,告诉我缉天銮收藏着的那本复活秘籍的所在地,第二个,就是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呆上一天,我扮作你的模样去缉天銮的将军府将那本复活秘籍偷出来。我想,这是一个合则两利的不可多得的机会?你也不想让缉天銮成功用复活秘籍复活仙倾抚,这样不仅仅是你失宠的问题了,连你的靠山也再也不存在了,你要知道,使用复活秘籍复活仙倾抚,缉天銮也需要付出他的生命。而我,作为仙倾抚的孪生妹妹,一定会被缉天銮强迫捐出我的心脏,但是同样,我也不想为我这个失散了十多年的孪生姐姐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捐出自己的性命。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并且你打复活秘籍的主意也不会比我少?我知道,你定然也不想那复活秘籍继续在缉天銮的身边存在,但是你却没有那个本事将它盗取销毁,而正巧,这件事现在能由我来替你做,何乐而不为呢?” “仙倾抚”愣愣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眼睛才重新回过神来,想必是在回味我所说的话。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这个假冒的自己打量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缉天銮根本不是真的爱我,否则差别这么明显的瑕疵品怎么能够忍受得下去? “你说的很对,对于将军的那本复活秘籍,我也……不高兴了很久,但是对我百依百顺的将军在这件事上却从没有做过任何退步。我甚至有一次已经将那本秘籍偷偷翻出来准备烧毁了,没想到那本秘籍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法术波动,惊动了将军,那是将军第一次对我发火,几乎是雷霆之怒,他怜惜我,我没受什么伤,底下看守将军府的侍卫却被处死了好几个。之后,将军怕我再做出这样类似的事情,就将那本复活秘籍贴身收藏了。” “仙倾抚”这一段回味得津津有味,似乎还在沉溺于缉天銮没有舍得惩罚她的幸福之中,我却听得冷汗直掉。 处死了看守将军府的那些侍卫? 还将那本复活秘籍贴身收藏?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冒牌货! 第一百七十六章 烦透了心 此刻我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愤怒所能够表达的了。 贴身收藏? 傻子都知道,被天罚贴身收藏的物品必定是在天穴里! 偷?偷个鬼! 这个愚蠢的假仙倾抚,本事不够还非要打草惊蛇,现在好了,这下偷盗出复活秘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现在缉天銮生死未卜,已经消失了三天了,万一他那天去追我,真的死在了冰原上,我这本【心】要去哪里找啊!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啊?你看现在将军也不在府上,你抓了我也没有用啊。不如先放我回去……” “你爱缉天銮吗?” 鬼使神差的,我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假仙倾抚似乎也被我的问题吓了一下,但是一个“爱”字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犹豫,神情也不似作假。 “那么,你与缉天銮,成婚了吗?” “没……还没有……我知道,将军每次看着我的脸,神色都会温柔异常,但是一旦瞧见了我的头发,他的神色就一瞬间凝固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的知道我并不是仙倾抚,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尽管他宠我护我,但是,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我,他一直在等她回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说着,方才还是满脸倔强倨傲的假仙倾抚竟然就这么掩面哭了起来,莹白色的泪珠从她的指缝中漏了出来,就像是她虚幻的爱情也不停地漏出去,最终什么也不剩。 “我都知道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我爱他,我爱他,这是注定的事情啊……” 我心中一痛,你爱他,这是注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任何困难也不能阻挠吗? 那么他爱仙倾抚呢?这也是注定的吗? 缉天銮,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小师妹,就给我安安全全地从冰原回来……到那时,我会还给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师妹…… =3= 七天后,驭傀的人从帝都撤离,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竟然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了北城门。 而那个已经带着缉天銮的亲兵在北门守了七天的,被缉天銮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师妹,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正因为她的及时救援,缉天銮才捡回了一条命,也许也正因如此,缉天銮在昏迷前捧着仙倾抚的脸,郑重地许下承诺,说下月二月初二,小倾的生辰,便是他迎娶她的时候。交代完这句话,缉天銮才真正晕了过去,而他的那些下属们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开始了采办,毕竟只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那子佛第一将军的婚礼,自然是要隆重一点的。况且缉天銮爱妹成痴,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因此这段时间内,将军府的门槛都被踩低了好几层,府内各种珍贵礼品也是数不胜数,世人都叹仙倾抚好福气,能遇见这么宠爱她的丈夫,只要动动眼神,天下奇珍异宝就会主动送上门来。 殊不知,我这个正主,已经烦透了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此生所爱 没错,从那天国庙见面之后,假仙倾抚就一直被赫缚歌扣留着,而我,便将头发染成了黑色,扮成了她,时刻留意着缉天銮是否已经从冰原回来。 那之后又过了七天,庆典都结束了,驭傀的人不得不从帝都撤离,我与赫缚歌商量了一下,决定他先带着人走,然后在京畿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方便大功告成后偷天换日,用那个假仙倾抚将我替换出去。 令人欣喜的是,就在那一天的下午,缉天銮竟然回来了,虽然重伤,但是至少活着,活着,就意味着,他的天穴,并未被人掏过。 也就是说,那本复活秘籍,肯定还在他的天穴中!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受了重伤神智不清,还是真的认出了我是真的仙倾抚,抑或是觉得就算我是假的仙倾抚但是我能在他的危急关头第一个跑出来救他(其实我只是想确认那本复活秘籍是否还在)对我感激涕零最终决定以身相许……总之,无论是什么理由,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都十分让我困惑。 然后,我就在那些士兵们戒备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生活了半个月,每当我靠近将军府大门的时候都会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一个士兵问我有什么需求,但是当我靠近缉天銮寝室的时候,那些个忠诚的士兵却选择抬头看天视我不见…… 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如此顺利地在缉天銮的寝室单独留下那么长的时间,长到我足以将他这一年的记忆,彻底改写—— ——一年前冰原之行,缉天銮与仙倾抚二人皆身负重伤,仙倾抚面临绝境,爆发出了屠龙记别的封印因子的量,成功封印住了海魔龙,使得二人成功逃离冰原,却也因为如此,仙倾抚一身法力尽失,原本由于封印因子储量及其巨大而染上棕红色的头发瞬间红色褪尽,只剩下最普通的纯黑色,也从此再也不能使用法力,缉天銮因为此次生死一战,对师妹仙倾抚的不伦之恋终于爆发,决定不顾伦理纲常,执意娶她为妻。 ——奈何惹怒了他们二人的师父槐牢透,槐牢透身为国师,怎会容许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弟子身上,奈何当时的缉天銮在朝中的势力与百姓间的名声已经无人能比,一时间竟然没有其他人站出来反对,于是只能以死相逼,才使得这一年只是允许仙倾抚搬去将军府居住,但是不允许二人成婚,有更深一层的发展。 ——此生所爱,生死相依。一年后,缉天銮再次出现危机,那子佛因为有可能失去这个大将军而失去护国之力,人人自危,但是却没人敢去冰原寻找。只有仙倾抚深深苦情,带着缉天銮的私兵,多日里往来于帝都与冰原之间,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爱人,而缉天銮靠着对仙倾抚的爱与执着,身负着放在寻常人身上早已死了千八百回的重伤回到了帝都,晕倒在了仙倾抚的怀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想承认 这些便是我篡改他记忆的全部,细节方面已经尽量使他记忆模糊了,毕竟我现在的天穴被施加了封印,法力的量仅仅相当于一个戊级的天语师,仅仅是篡改了他这些大方向的记忆,我也足足用了三天,这三天每天我都是一大早就进入他的寝室,直到太阳西落才回去自己的屋子,即使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我依旧筋疲力竭。 而更加让我殚精竭虑的,是还剩下两天就要进行的婚事。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我所一直期盼的救星——那子佛的国师槐牢透,竟然没有表达出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托宫人送来了贺礼,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 值得一提的是,缉天銮也在今日正午、日上杆头的时候醒了过来,成功扰了我一场逃离的美梦。作为他的准妻子,我不得不穿戴整齐,前去看望。 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是喜还是忧,喜的是只有他醒过来,并且将我当做他一直爱着的师妹,我才有机会能接近他的心,得到他的信任,从而从他的天穴中得到那一本复活秘籍。 忧的是,自己第一次使用记忆珠篡改记忆,并且篡改的还是这么一位绝世高手的记忆,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够成功,况且,我也不确定,在我这个失去了过去的真正的仙倾抚的眼睛中缺少了那一份独有的爱意,他是不是会敏锐地察觉得到? 战战兢兢,等到绣鞋鞋尖上的粉色流苏停止了颤动的时候,我已经在侍婢的搀扶下,来到了缉天銮寝室的门口。 我犹豫着这一步到底什么时候迈出去,就听见里面缉天銮喝药时呛着自己而不停咳嗽的声音,突然心脏都揪了起来。 这一瞬间,仿佛雪崩,仿佛地裂,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恐慌的感情将我席卷吞噬,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缉天銮相见的一幕又一幕—— ——出于好奇,我在北门前撒泼拦驾,其实就是想见见这个躲在软轿内的嗜血大将军什么样。 ——夜潜将军府,阴差阳错来到那个假仙倾抚的寝殿瓦上,揭开瓦片,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眼眶,而上一刻还挽着眼前佳人纤纤玉手的大将军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我的正下方,接住了我的泪滴。 ——扮成假仙倾抚,在帝都等了他七天,这七天尽管我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那一本复活秘籍【心】,见到他浑身浴血的出现在了城门口,我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心中想着的仍旧是那本复活秘籍【心】……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刻意压制罢了! 我只是不想承认,在我见到他的软轿的第一眼,我就被这个气质独特的将军吸引住了! 我只是不想承认,在我见到他对别的女人深情款款的时候,我的极度愤怒早已经充满了胸口,只是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强行隐忍! 我只是不想承认,在他失踪的那九天,我天天心急如焚,担心他的安全甚至超过了复活秘籍,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病初醒 我只是不想承认,我的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这段感情,我始终不敢承认。因为我已经有了小珏! 没错,仙倾抚,你做的对,你们之前再有如何深刻的感情,现在也是过去了,你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的你是小珏的,你的生命也很短暂了,不要再去幻想什么幸福的未来了,那是公主的梦想,不该是你的。 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你是个灾星! 我长出了一口气,颤抖的双手终于稳定了一些。伸手推开木门,眼睛早已望向了榻上那人的方向。 缉天銮在我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也立刻抬起了头,满眼的希冀与爱意像阳光一样将我包围,又不让我觉得无法呼吸。 “小倾!你来啦!这几天我病着,叫你一个人孤单了。”缉天銮将手中的药碗搁在了榻边的小桌上,然后认真地看着我——仿佛仅仅是手中端着个碗也会妨碍他的专心。 没想到堂堂大将军真的如传闻一样爱妹成痴。 “我听说你醒了,来看看你,身上的伤这么重,快躺下。”我垂着头走过去,不敢和他对视,生怕自己眼中的无情和他的深情对比太过明显,引起他的怀疑。 “怎么了小倾,怎么好像你的语气不太对?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他们把我照顾的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都把我惯坏了,从前……”嗯……此刻怀念一下从前,想必能增添一点他对我的信任,“从前我做乞丐……哪能有这样的待遇?我已经很满足了。” “唉……” 缉天銮突然一声叹气,听得我心中一惊,数十个念头从我脑海中划过。 难道我这句怀念说的不是时候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他是发现了什么吗?我对他记忆的篡改到底是否完善,有没有缺陷?他现在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就说了一个字,就能让自己心慌成这样…… 我捏住他被角的指尖泛白,冷汗几乎要从鬓边滑落。 “你的气色这么差,手也这么凉……”突然,我的手被他的大手覆上,掌心的硬茧摩挲着我的手背,引得我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我昏迷了几天了?” “半、半个月……” “所以你这半个月都是提心吊胆,日日来我屋子里,吃饭也只是一两口的,然后气色便差成了这样?瞧瞧你的指尖,这么白,这么冷,我日前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倾哪儿去了?你把我的小倾变成这样,你可赔得起?” 我心中大惊,因为我这一年来都餐风露宿,为筝社卖命,因此在体型上确实比那个假的仙倾抚瘦了一些,不过在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我已经在偷偷多吃争取多长一点肉了,不过没想到还是被他一眼就瞧出来了……不过幸好他昏迷了半个月,有这么一些变化,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第一百八十章 放不下他 我咬咬牙,轻晃了一下身子,跪在了他的面前:“请将军赎罪……我……” “你做什么,快起来,你什么时候与我这么生分了?”缉天銮一把扶住了我,眉头紧皱,眼里满是受伤的神情。 “你瘦成这样,可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忘了从前院子里那一只大胖猫了吗?诶,奇怪,叫什么名字来着……” “将军,你刚醒,想必脑袋还有一些昏沉呢,我服侍您再休息会?” “也好,我确实觉得还有些不清楚,既然小倾都这么说了,我还是再休息一会。” 我伸手替他挡住头后的床板,扶着他躺下,替他掖了掖被子,确认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悄悄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那将军好好休息,小倾去帮你准备晚膳。” 我福了福身子,准备转身退下,却没想到刚回过头,就被他突然从被窝中伸出的手掌攫住了手腕。 在那个时候,我甚至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气的。 这个缉天銮!怎么这么任性!我刚刚!给他塞了半柱香的被子!塞好了左边他右手就冒了出来!塞好了右边他左手又开始不安分!好不容易左手右手都乖乖放进了被子,胸口那一块就又塌邋了下来! 可恨我还因为心虚,怕被他发现破绽,不敢抬头看他,否则我一定会看见他眼底的戏谑……与不舍。 可是,我这好不容易给他掖好了被角,竟然、竟然、竟然又被他弄乱了! 耍人也不是这么个耍法!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火中烧地回过头去,却正好对上了他含情脉脉的眼眸,心脏像是被大锤重重击打了一下,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然后愣愣地看着缉天銮的眼中爆发出的欣喜。 “小倾……你这样恼怒的表情……真的是……久违了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似乎就开始对我言听计从,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样的你,让我感觉到疏离……幸好,幸好你又变回来了!小倾,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小倾,我不想再等了,以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嫁给我好不好?” 我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言听计从的“小倾”,就是那个假的仙倾抚,因为害怕自己这个冒牌货被抛弃,所以才处处小心,没了脾性,却不知道这样反而不会讨缉天銮的喜欢。 “你在半个月我们刚发现你的时候,就已经将婚礼的事情布置下去了,你的手下们早就开始忙碌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吗?” 我撅着嘴,语气里是止不住的不满。 “不,我那时候只是怕我这一昏迷时间太长他们来不及布置,因此先布置了下去,但是如果小倾不欢喜,我是绝对不会逼迫你的!小倾,你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强迫你!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第一百八十一章 索要聘礼 天知道我当时有多受到惊吓,几乎是下意识的“啪”的一下就甩开了他的手,自然也没有心思注意到他眼中受伤的神情。 莫非,莫非缉天銮还是看出来了,我并不是这一年来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仙倾抚”?他还知道我的心里是小珏? 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不对,不对,就算他知道我不是原先那个仙倾抚,但是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心里是小珏? 我大着胆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这个表情十分微妙,似乎……想表达的意思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自己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杯弓蛇影! 这一紧绷的心神一放松下来,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但这个笑在缉天銮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心思百转千回。 这一年来,关于兰凤阙,这个名字,一直是他们俩之间的禁区,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她也是。 但是刚刚看见她眼睛里的游移,与那一丝丝隐忍的不愿意,不愿意同自己成婚,自己就控制不住的伤心与嫉妒,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不由自主地竟然大着胆子在她面前提起了他。 果然,不出意料的,她愤怒了,愤怒地甩开了自己的手。 小倾一向脾性柔顺,没想到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缉天銮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心灰意冷。 果然……凤阙是他们两个之间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即使过了一年,经过了一年的努力,这条鸿沟也没能被他炽热的心火蒸发,这条鸿沟也没能他的坚持不懈所填补。 他后悔了,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提起那个人,如果他不提,他们两个都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说不定,就算小倾心里仍有一些抗拒,但是等到了二月初二,她依然会是他的新娘,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是,突然,小倾抬起了头,望向了他,眼里竟然是小心翼翼的探寻!这一发现让他狂喜! 没错,就算兰凤阙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疤痕,但是他到底不在了,现在的小倾最在乎的,还是自己这个师兄啊! “对不起小倾,原谅我,我不是故意提到他让你伤心的。我知道,我这时候问你这番话,本来就不合适,女孩儿脸皮薄,你若是不乐意,肯定早走了,定不会留下来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是最明白你的,你放心,小倾,师兄一定会给你一个盛世婚礼,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我要让你在这个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只需要记住,没什么是我缉天銮给不了你的!” 我还没想明白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突然就来了一段天花乱坠的告白,连我这颗古井无波的心脏都颤了颤,差点没能把持得住,不过,得了这么个便宜,我自然是需要好好利用的。 “将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小倾,可否问你讨一样东西,作为聘礼?” “当然可以,你要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忘了我吧 “小倾,想要将军天穴里面藏着的宝贝。” “啊……?”缉天銮一愣,平日里对于他这些藏品毫不关心的仙倾抚,怎么突然和他讨要起来了? 虽然这些年来,自己只要在外面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就会送给小倾,但是自己的天穴里面,确实有一些十分珍贵的东西。不是不舍得给小倾,而是害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倾没有强大的法术保护自己,若是让她拥有了那些令得天下无人不眼红的宝物,恐怕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不过,常听他的那些已有家室的部下说,女人有时候问男人要珍贵的东西,并不是贪图什么宝物,而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男人确实爱着自己。 所以……小倾这是在乎自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那这样看来,这个要求,就是她同意自己求婚的证明了! 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拒绝她的。等日后小倾成了自己的妻子,就算拥有了那些宝物又如何,他缉天銮倒要看看,世上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妻子身上! “没问题,我天穴里的那些东西,小倾想要哪一件都可以!” “唔,择日不如撞日,万一将军日后反悔,我可就亏大了,所以,我现在就要!” “好啊,那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选……不不,全给你都行!” “我才没有那么贪心呢,我就只要一件,不然,我怕你给的太多,我这一生都偿还不了。” 我故意趁他意乱情迷之时,说了一句撩人的情话,他果然眼神更加迷乱,望向我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深情,厚重到我喘不过气。 “不如,你让我进你的天穴看看,自己选选,可好?” “自然是好的,只要小倾开心,怎样都行。” 缉天銮果然毫无防备,立刻画下天穴阵,打开了自己的天穴。 毫无防备的模样。 我顿了顿,默默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一跃而入进他的天穴。 渐渐习惯了周围的燥热和强光,睁开眼睛,满目琳琅。 这个缉天銮,竟然收藏了这么多的宝贝吗?简直就是富可敌国了!难怪这个那子佛的王对他宠得什么似的。可不是吗,这个缉天銮又有声望,又有钱,又是那子佛的第一高手,万一他有了反叛之心,那么那子佛肯定要完蛋,然后被周围的国家吞并,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进入他的天穴,是我不得已的选择,因为提出这个要求,被拒绝的可能性十分大,天穴毕竟是天罚的命门,因此我故意说出那样的话迷惑他,我却没想到,他竟然对仙倾抚的爱这么深沉,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但是也幸亏他答应了,我才能不被他发现我的企图——拿走那本复活秘籍。 此刻,它就悬浮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一伸手,我此行的任务就结束了,我就能开始我的下一段旅程了! 然后,终于可以和这个磨人的一月告别了…… 缉天銮,对不起,忘了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 狼的巢穴 上月初二,那子佛第一将军缉天銮成婚,普天同庆。 这宴席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无论是贪图美食的,想要讨好缉天銮的,还是想凑热闹的,都聚集到了帝都,帝都一时间人满为患,哪怕是缉天銮婚礼前半个月的那子佛庆典,都没有这样的盛世之景。 于是,在这个人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帝都盛世婚礼上的良辰美景,一些热爱工作又极度缺钱的人们终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开始活跃了起来,比如说,驭傀第一小队——赫缚歌所带领的队伍。 =3= “喂赫缚歌,咱们放弃这个任务,回去换一个好不好?这真的是……什么鬼任务啊?我们都在这座山上转了一个月了,说好的那些狼妖一个都没出现啊!再这么下去要到什么时候啊?这座山肯定有古怪,你瞧瞧周围的几座山早就已经芳草遍地了,怎么这座山上的冰雪一点也没有融化的迹象啊?” “蓉蓉,你别急,我们再仔细找找,肯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 “蓉儿,笑笑说得没错,之前正逢冬季,那些妖狼们可能洞穴中还有冬季的存粮,因此能够躲在洞穴中隐忍不发,想等待我们自行离去,逃离一场纷争。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陪它们熬了一个月,恐怕它们也到极限了……” 正说着,赫缚歌突然打开指甲的天穴,抽出了晶莹剑,向着身后的一颗树掷了过去。 “梆——” 令人惊奇的是,我原以为会被晶莹剑拦腰劈断的一颗普普通通的树,竟然在碰撞中发出了坚硬物体独有的碰撞声,树干虽然颤动了几下,但是却丝毫没有损伤! “这……”和我一样,越蓉也看呆了,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妖狼王,你应该知道,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自己出来受死!” 赫缚歌横眉冷对,眼睛紧紧盯着那一棵除了硬点、表面上和其他树木没有任何不对的树看,可是瞧了半天,那棵树也没有任何动静,我觉得可能是赫缚歌这一个月来也找得烦了,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了起来,而另一边更加烦躁的蓉蓉,竟然已经手操【恣意】在砍击旁边的一棵树了。 “咳咳,那个……蓉蓉,缚歌,我觉得我们不用吊死在树上,我们可以吊死在蘑菇上嘛,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路过了一片蘑菇林……” “嘘!小倾,我可不是急糊涂了。你瞧,在这座铺满了皑皑白雪的山峰上,难道你不觉得有这么一颗树也的颜色绿油油的大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愣了愣,好像是有些突兀。 “其实,从一进山,我就发现了这些大树不对劲的地方。你看这些树叶,全都是宽宽大大,也就证明了,树本身,或者说,这些阔叶树的根本,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地方,而我们转山几圈之后无果,我就不得不怀疑,这些有着比绿色叶子的阔叶树底下,可能就是狼的巢穴!” 第一百八十四章 身陷危机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缚歌,你怎么这么聪明!” 越蓉一脸明悟的表情,满眼崇拜地望着赫缚歌。 我也忍不住眨眨眼,微微张开了嘴巴。 我也没想到,赫缚歌不愧是赫缚歌,【决定者】这个名字真不是白得来的。 “所以,你们藏身的地方已经被我们找到了,还不打算现身吗?” 赫缚歌望向越蓉,满眼的宠溺,就像是看一个自己疼爱的妹妹一样。之后转身,手指对着【晶莹】微屈,插入树干的骨色长剑“唰”的一下飞回了他的手中,红色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在地,溅起朵朵血花,似乎还在散发着热气。 “人、类!不、要、太、嚣、张!” 妖狼族终于被触怒,狼族是一个十分团结的种族,拥有一定智慧的妖狼们更是如此,即使它们原本还想继续藏下去,但是见到了同伴的血液,林中终于开始弥漫起躁动的气氛了。 赫缚歌挽了一朵剑花,甩掉了剑身上的血液,等我的眼前剑花消散之时,目之所见,已经全是通体银白的妖狼了。 我不得不在心里咒骂了赫缚歌两句,亏我刚刚还对他报以崇拜敬佩之心,现在好了,被夸了两句开始装逼,学人家大侠客挽什么剑花,遮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害得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就被这些妖狼们包围了,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想跑都跑不了,更别提什么杀狼夺心了。 我摊摊手,从挎包中取出了一瓶法力补充剂,提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呼……这个数量,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一颗狼心四千仙币的话,我们这一次结束,就应该能过上好日子了!”赫缚歌这一句话,听上去十分无奈,但是语气却和往常一样轻松,并没有感觉到他的紧张或者惊讶,依旧是沉稳如山,让我觉得,似乎只要赫缚歌还站在我的身旁,我就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我定了定心神,看见赫缚歌左手抱琴,右手执剑,一个箭步就越了出去,依靠天罚之力的自带法术【蛾翼】踏步高空,竟然就那样盘膝悬空坐了下来,将琴搁在了腿上,左手开始了弹奏,右手捏了一个印,【晶莹】悬在空中,绕着他的身体缓缓转动,然后速度逐渐变快,直到肉眼看不清,在印决扩散到包围剑身之时,速度又慢了下来,但是他身体的四周依旧都是【晶莹】——不再是视觉残留的剑影,而是具有真实杀伤力的剑的分身! “切,赫缚歌,你的法术还是那么浮夸,好看是好看了,可惜太慢了!” “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才刚刚取出【恣意】?你忘了当时你去屠龙,就是因为天罚之力取得太慢,才被那恶龙抢占先机,因此战斗开始就挂了彩?”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当我是当年的越蓉吗!那你就等着瞧!看看是你的【晶莹】杀得多,还是我【恣意】杀得快!”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抹妖娆 越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神采奕奕,【恣意】也流转着光华。 赫缚歌低下头看她,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猎猎,如同墨黑色的绸缎,却又华光内敛,更添几分韵味。 很奇怪的,寻常的男子这样的披头散发,要么就和疯子一样,要么就是带着冰冷的疏离与轻狂……比如那个大将军。 而这样的赫缚歌,却让人觉得淡雅温柔,更没有半分散漫,那专注的眼神能叫所有目睹之人沉浸其中,深情又俊逸,大概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都合该是这副模样。 所以,这便是所谓的羁绊吗? 活于生死之间,盛在肩背相抵。深于友情,浅比爱情。 浪漫又长久,信任且不散。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语师,或者一个普普通通的天罚,那么是不是,我也能在驭傀,在这个队伍里面,得到我所期盼的羁绊呢? 苍天,你真可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让我接受这样的惩罚!你要将这么一个罪物放进我的身体!你要让我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你要让我众叛亲离! 为什么!为什么! “笑笑,谨守心神,不要怕,有我们在呢!” 正当我的心智逐渐被仇恨吞噬之时,赫缚歌清雅的声音像一股清泉一般柔柔地沁入我的心房,浇凉了我的愤怒,清明了我的灵魂。悄然双眼的赤红色也渐渐淡去。 我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推开一瓶法力补充剂,“咕噜”一口喝完,随即双手不停画着一个一个的法阵,先是隐藏了我们三人的身形,封印了那些妖狼们的视力,让他们看不见我们,但是它们的嗅觉也十分灵敏,但是封印嗅觉比封印视觉要困难得多,毕竟鼻子呼吸事关性命,对于任何一个生物,想要封印他们的嗅觉都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当年川家的【十戒】才会那样备受推崇。不过可惜了,人类就是这样一个目光短浅且忘恩负义的生物。川家被抛弃,川家后辈走向了陌路,听说还是死在了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的手中,只是不知道那传承百年的天罚之力【十戒】怎么样了,若是就此被销毁,那可真是可惜了。 言归正传,以我现在的法力,不可能做到封印如此数量妖狼们的嗅觉,因此我只有扰乱它们的嗅觉了。 当辣椒刺鼻的气味从我画在空中的法阵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之时,原本还得意洋洋想依靠自己灵敏的嗅觉找出我们方位的妖狼们瞬间蔫了一大片,就连赫缚歌和越蓉看见这幅场景,也不禁失了笑。 “笑笑,真有你的!”蓉蓉眉眼弯弯地望着我,眼里满是夸赞,然后举起她梅粉色的长剑,轻轻一舞,围在她身边的六匹妖狼连呜咽声都来不及发出,头颅就被齐齐斩断,露出的青筋在空中抖动,喷洒出的血液不可避免地沾在了蓉蓉清秀白皙的脸蛋上,却不显得突兀,反而增添了一抹妖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妖狼尸舞 不“【晶莹】·雪花。” 赫缚歌薄唇轻启,口中吐出的声音温柔又凉薄,不知道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他是怎么做到融为一体的,可是他就是做到了,可能因为,他是赫缚歌。 也没见他画下什么法阵,只是念了法术的名字,法阵就由空中的水汽凝结出的露珠结成,【晶莹】剑发出彩虹色的华光,只是眨眼瞬间,山头上开始散落雪花,如果不是每一朵雪花下降到一定的高度都会化成一柄【晶莹】剑的分身,恐怕眼前的美景连那些妖狼们都挪不开眼光。 朵朵雪花猝不及防地变成骨剑,刹那间,只只妖狼被从天而降的细剑戳穿了身体,牢牢钉在了雪地上,绽放出妖冶的红花,渗入地底,通向地狱。 “【晶莹】的群攻越来越霸道了啊缚歌!特别是在这个寒冷的天气,更适合你的发挥了。不过,你可别指望这样我就会认输!即使我不会群体攻击的法术,我的【恣意】也不会输给你的【晶莹】!” 越蓉右手执剑平举,然后她向来用来摆造型的左手竟然前伸,和右手一起握住了【恣意】。 “长!” 越蓉一声娇喝,粉色布裙外衫无风自动,脚下竟然也微微陷在了雪地里,而她手中的【恣意】竟然已经伸长到了肉眼不能看到头的地步,虽说现在飘落的雪花有些遮挡视线,但是这样的长度也十分惊人了。况且变的不只是长度,还有宽度。整柄剑的比例和小版的一模一样,而且从蓉蓉的动作和状态来看,重量也同比例的放大了,也难怪她如此吃力。 不过,虽然早就知道【恣意】能够随着蓉蓉的心意进行变化,不过我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进行这样大的变形。连我都吃了一惊,更别提对蓉蓉【恣意】的能力完全不了解的妖狼们了,只是眨眼的瞬间,有些智力比较低下的妖狼更本就没看清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贯穿,一命呜呼了。 “嗷呜——” 妖狼王见到面前惨烈的场景,禁不住一声像悲鸣一样的长嚎,我原以为只是它在发泄悲伤,但是当逐渐所有妖狼都加入了这个悲鸣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 越蓉的剑变回了原先的大小,可是原本散落在地的那些妖狼的尸体,竟然在这狼嚎声中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而那些被【晶莹】分身钉在了地上的尸体们竟然突然像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一样,竟然挣脱开了【晶莹】的束缚,也都站了起来。 “群体奥义,起死回生!”赫缚歌的声音微讶,却没有惊慌。 “人、类,你、们、赢、不、了、我、们、的,受、死、!” “说这句话,太早了?依靠你们体内的生气,让这些死去的狼妖尸舞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复活,也不是什么不死军团,只要杀了你,恐怕这些尸舞,至少要倒下去三分之一?”赫缚歌淡笑,竟然就这样踏着虚空走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清雅女声 妖不过,在我的术法控制下,这些妖狼们可看不见赫缚歌的动作,直到赫缚歌走到了那妖狼王的面前,它才感受到了赫缚歌的存在——不是我吹嘘,在我法力可控的情况下,我的封印术,可以称得上是绝对封印了。 我是不是还该感谢远在帝都的那个我糊里糊涂忘记了的师父和师兄? 真可笑,我怎么会突然想起他们,眼前的危机可还没有解决呢! 妖狼王的反应不慢,几乎瞬间就弓起了身子,然后闪身跃到了一边,然后得意地转过身子,刚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嘲讽赫缚歌的自不量力,却惊愕地看着眼前血光一闪,什么东西被【晶莹】斩断,飞向空中,但是那东西的另一半却唰的一下不见了,待它顺着那东西去的方向望去,才看见自己已经断了半截的尾巴。 那刚刚被斩断的,可不正是它还未来得及甩到身后的狼尾吗! “嗷——!” 妖狼王悲痛地怒吼一声,然而还未等它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赫缚歌却不会给它任何反扑的机会,只见【晶莹】晶光流转,随即血光喷涌,妖狼王的四肢也被齐齐斩去,已经再也没了反扑的机会。 而正如赫缚歌所推测的,妖狼王丧失了四肢以及尾巴,身体内的血液流失殆尽,生气自然也随之流逝,那些尸舞的妖狼们都倒下了一大片。 “嗷——……”妖狼王眼角竟然流下了污浊的泪珠,用尽最后的力气嚎叫,听见它的叫声,四周的妖狼们纷纷后退,可是动作又有些迟疑,眼睛盯住倒地的妖狼王,似乎在做反抗。 恐怕是妖狼王觉得妖狼族遇到了难以匹敌的对手,自己都敌不过,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子孙们白白送死,所以用尽最后的力气让它们逃走,但是妖狼们都是重感情的,它们不舍得丢下为族群奉献生命的老族长,因此有些犹豫,在抵抗它的命令。 “哼,你觉得到了这时候,它们还走得了吗?”赫缚歌一声冷哼,抬起腿,轻轻前跨一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我的法阵,显露出了身形——那时,我看见了妖狼王严重的惊讶与屈服。 任谁都会这样,眼看着刚刚出手狠辣的人竟然是这样一副柔顺的眉眼,竟然丝毫没有受到杀戮之气的影响,依旧是这样的温润如玉,可见心智之沉稳,不骄不躁,输在这样实力强大、又心境平和之人的手上,妖狼王再也不觉得冤枉。 看着他们俩眼神之间的互动,我不屑地撇了撇嘴巴,赫缚歌,永远是这么喜欢装逼。 你真的不骄不躁,那你干嘛非要走出去给敌人秀一波啊? 可不就是自恋嘛? “人类,杀戮,适可而止,否则你们的心灵,会染上污秽。” 就在气氛诡异的静谧之时,一个清雅的女声突然响起,吓了我们三人一跳,而那些眼神慌张的妖狼们像是突然吃了定心丸一样,退意全无,战意全开。 就连那残废了的妖狼王,都是眼睛一亮。 第一百八十八章 雪白白雪 “哦?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藏着?” 赫缚歌眉毛一挑,眼神略微染上了一些诧异。 一名白衣女子幽幽从一棵极为粗壮的树后走了出来。 她的存在本就很让我们三人吃惊了,她的外貌还要更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 不只是衣服,她的整个人,都是雪白的。 头发是雪白的,肤色是雪白的,眉毛是雪白的,睫毛是雪白的,瞳孔是暗白色的,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同一个刚刚出炉还未上色的瓷器。 如果不是她身上人类的气息很真实,我真的要怀疑她是一个白雪化成的妖怪。 “各位侠士,你们在这座山中的捣乱已经过头了,你们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现在,让我们和平地解决这一切。” 那雪白的人儿开口,声音清幽又迷人,但是我敢肯定,她并没有使用任何魅惑术法。 “恭敬不如从命。”赫缚歌对着她礼貌地一笑,手腕一转,【晶莹】收入体内,然后将古琴装入布袋,背在了身后。 越蓉看着赫缚歌的动作,也跟着一起收起了自己的天罚之力【恣意】,走到了他的身边,走出了我的法阵。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收起了自己的法术。 这位全身雪白的姑娘看上去就不简单,虽说赫缚歌也留了一手,将【绿绮】伪装成普通辅助武器的模样留在了外面,这样一旦开战,就免去了从天穴中取出天罚之力的时间,也算是留了一招先手,倒也不怕那奇怪的女子发现,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赫缚歌还未使用过【绿绮】杀敌,那女子定也不会料到赫缚歌拥有不止一个天罚之力,也算是出奇之招了。 但是,那女子看到战斗力如此之强的赫缚歌与越蓉,竟然还敢这样堂而皇之地露面,本事定也不小,况且现在我们三人还是收了神通随她走,万一有什么陷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个赫缚歌,难道没听过红颜祸水吗!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白雪,所以,我喜欢白色。” 说着,那个自称是“白雪”的奇异女子突然一挥衣袖,等到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上的越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变成了雪白色,还有正对着白雪的皮肤。 “你这是什么意思!”赫缚歌见到越蓉身上的变化,止不住的怒气上涌,脚步向斜前方跨了一步,挡在了越蓉身前,眼神紧逼白雪,声音却满是担忧:“蓉儿,你怎么样?” “少侠,不要紧张,不过是开个玩笑,那些都是浮雪,拍拍就掉了。” 白雪摆出甜美的笑容,满脸的无辜,然而赫缚歌的眼中仍是怀疑与警惕。 “缚歌,我没事,这些白色的粉末,确实拍拍就掉了,方才这些粉末混在了飞雪中,我没能注意到,是我疏忽了。” 我抬头看见蓉蓉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上前帮她拍去身上沾染的白色粉末。 赫缚歌掉头来看我们,见到那些粉末确实被拍掉了,才松了口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诡计多端 一  “诸位,还是赶紧走,就在前面了。” 白雪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么动人,然而我心头的警惕依旧没有放松,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过,她这副外貌,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诸位,这里是妾身的住所,请进。”白雪停下脚步,雪白的衣袖轻挥,一间简陋的从石壁开采出的石屋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我们吃惊的表情,白雪骄傲地开口:“诸位不用惊讶,我这封印术,不是凡夫俗子所能看破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她一说完,赫缚歌和蓉蓉就一起掉头看我,我撇了撇嘴,瘪了瘪眼睛,满脸无奈。 赫缚歌啊赫缚歌,平时见你挺聪明的,但我更希望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你不要把脑子丢掉! 白雪这个时候故意提到这句话,不就是想借我们三人的反应,判断出我们之中谁是使用封印术的法师吗?你们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一眼可不就把我们的内情暴露了吗? 赫缚歌看见我无奈的表情,下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转头,满含深意地望着白雪,眉头紧皱。 虽然已有了防备,没想到还是着了她的道! 不过现在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在之后的应对上更加小心一点了。 越蓉也知道自己着了那个看上去七里八怪的女人的道,暴脾气一下就冲了上来,幸好赫缚歌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右手,否则下一瞬【恣意】就会出现在她的右手中。 “缚歌!你别拦着我!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这番狼入虎穴,也必定有她的阴谋,我们不如早点开战,解决了她!我就不信,她一个人类,还能比得过我们三个人吗!” “蓉儿,别冲动,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随她进去,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赫缚歌柔声安慰道,他的话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魔力,竟然能让这么暴躁的越蓉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过,安静归安静,她眼里的愤怒依旧没有平息。 唉,该我出马,还是不能偷懒啊。 “蓉蓉,你别急,你想,既然这座石屋是她的家,那么里面我们即将遇到的东西肯定是更有挑战性更能锻炼并且证明我们能力的?你也说了,就她这么一个长得七里八怪的人类,能翻出什么惊涛骇浪,还能比得过我们三人的联手吗?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意,也好让她输得心服口服罢!” 越蓉听了我的一番话,眉头紧皱又舒缓,眼中的愤怒逐渐转变为了战意,瞬间容光焕发,满脸的跃跃欲试之态。 我们说的话并没有刻意遮掩,因此白雪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着我,我也用不屑的目光回敬她,一时间,空气中火光弥漫。 “哼,既然如此,诸位还不快些进来,外面风大雪冷,人类的身体恐怕不太喜欢这种环境?” 赫缚歌向我俩点了点头,率先跟随者白雪走进了石屋。 第一百九十章 一场大雪 一  我和越蓉也随之走进,没想到小小的洞口并不起眼,里面却别有一片天地。 洞内很宽敞,也很雪白。 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样一片雪白,没有一丝其他的颜色,还是给了我视觉上的震撼与眩晕。 幸好还有一身玄衣的赫缚歌与一身粉衣的蓉蓉在,才让我的双眼得到了放松。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绣满了百花的花衣裳,然后抬头看着赫缚歌和蓉蓉看向我浮夸的衣服时难得的赏心悦目的眼神,得意地笑了笑。 不过白雪看向我这花衣裳的眼神,可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我环顾四周,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那些角落里面,堆放着一坨坨的白骨。 白雪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望向我的眼神更加狠辣了。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决定率先开口,打破这浮于表面的平静,毕竟我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白雪,你也看见了,就凭借我这件花衣裳,你原本的如意算盘也被打破了,想要让我们不攻自破,迷失在你这一片雪白中,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我摊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哼,真没想到,你看上去长得挺精致的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会有这样花里胡哨的品味?” “此言差矣,我本就是一个浮夸的人。”我摊摊手,真想把自己浮夸的天罚之力取出来给她看看。 “但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不受这片雪白的影响?他们二人穿着的都是纯色的衣裳,你的眼神也并非在他们二人之间频繁变换,也没有看你自己的花衣裳,你如何做到还能够正常视物?” “哦,我曾经为了完成任务,在雪山中住过一段时日,学会了如何在这一片雪白之中保护自己的眼睛。” 好,我承认我说谎了,不是为了任务而是为了活命,住的不是雪山而是冰原,也不只是一段时日,而是十二年。 但是这些事情我可不能轻易说出口。 白雪看向我的眼神明显有些疑惑,但是她这样常年居住在这个方寸之地的人,肯定不会想到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姑娘会和海魔龙、冰原扯上关系,甚至不知道海魔龙已经出世了。 “那你可真是一个人才。”白雪沉吟许久,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出了羡慕。 再联想到她暗白色的瞳孔,我已经知道了她羡慕我的答案。 她的双眼,恐怕已经在这样常年雪白的环境下出现了视力的故障。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白色吗?” 白雪的眼神突然变得落寞,睁大了双眼打量着自己的洞府,然后拎起裙边飘飘然地转了一圈,体态优美,仿佛还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与期待,尤其是憧憬着自己的未来与爱情。 她暗白色的瞳孔中闪着晶莹的光芒,暗白色的双唇轻启,声音空灵清澈。 “我出生在冬季,我的家乡在那一年,难得的有一场大雪。”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叫白雪 一  “我的家乡在南方,雪是非常少见的,尤其是堆积上尺高的雪,满目望去都是纯洁的白色,是非常美丽的。” “因此尽管我是一个女孩,不能传宗接代,但是我的娘亲被那一幅美景影响,心里也没有丝毫的不乐意,反而因为我生下来皮肤就异常白皙,仿佛和这场美丽的大雪相映,因此给我取名为白雪,希望我能和这场美丽的雪景有一样美丽的容颜,倾国倾城。” “后来,我娘亲等我爹爹从地里回来,想要告诉他这个喜讯,告诉他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可是娘亲左等右等,左等右等,也没能等会父亲。” “娘亲刚生完我,也不方便远走,只当父亲又偷偷攒了钱去城里面喝酒了,因此只是一边安心坐月子、给我做着小衣裳,一边等着父亲回来。” “可谁知道,娘亲等了半个月,等到了雪停雪化,才终于等来了父亲——已经僵成了冰块的父亲的尸体,即使因为大雪,温度较低,尸体没有腐坏,但是酱紫色的皮肤仿佛是刚从后院中的腌菜缸里面取出来的酱菜一样让人反胃。” “奶奶匆匆赶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扫把星,说我一出生就下大雪,父亲被冻死在了地里,地里的庄稼也全都被冻死了,这下不仅卖不出去挣不到钱,连我们自己都没东西吃了,还多了一张嘴,还是个屁用没得的女娃子赔钱货,不如赶紧趁没长大扔在外面埋了。” “娘亲刚刚死了夫君,六神无主,但是我毕竟是刚刚从她身上掉出来的肉,骨血相连,她是怎么样也不肯的,和奶奶大吵一架,要不是她正在坐月子奶奶又顾着面子,娘亲可能就被赶出家门了。后来奶奶将爹爹草草下葬,我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不受家里人待见,娘亲虽然保下了我,但是平时对我也十分严苛,大概是爹爹的事情他心上也过不去。” “我从小就和村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我从小皮肤就很白,也不是那种惹人怜爱的白里透红,而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奶奶说我是克父克夫的痨样,其他小孩们看我没有家里人撑腰,也都欺负我。特别是无论怎么打我,我的身上去都不会有任何淤青,我哭哭啼啼回家娘亲还会说我无病呻吟,所以我被欺负了都不敢哭。” “直到有一天,我藏在金黄的麦地里,躲避着那些四处寻找我想要欺负我的小孩,然后遇见了一个和我一样有着苍白色皮肤的男子。” “他说,你的肤色真美,像是十五的月光,又像月下的白沙。” “最像铺天盖地无边无际、柔和华美的白雪,动人心魄。” “我说,我的名字就叫白雪,华白雪。” “名字很美,姓不甚好。他这么说道。” “从此,我舍弃了我的姓,从此就叫白雪。他拉住了我的手,我没有任何疑虑地跟着他走,来到了这座雪山。” “从此,在这里待了一百一十九年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魂牵梦绕 一  一百一十九年! 白雪此话一出,我们都十分震惊。 尽管已经知道了她虽然是人类,但绝不简单,没想到竟然不简单到这个地步。 “没错,我成了一名巫女,被人唾弃的巫女,依靠吸取别人的生命力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可这并非我所愿。原先我们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即使这座山上光秃秃的只有白色,我的眼睛盲了一次又一次,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医治好,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再次带到这个雪白的世界,然后再一次又一次的盲去,直到瞳孔完全变成了白色,他拉我坐到凳子上,指着面前的镜子说白雪,你瞧,现在的你连眼睛都这么美了,世上再没有那个女子有你这般的绝色容颜,然后他笑,我也跟着幸福地笑,尽管我的眼睛中除了黑白,再也没有别的颜色。” 果然,她这双眼睛颜色这么特殊,我就知道她的视力不是很好,果然,原来是个色盲。恐怕还是个弱视,毕竟之前她从远处看我们的时候,感觉她双目无神。 “然后他给我喝一种白白的汤,教我巫术,我的头发、眉毛,渐渐变成了雪白色,和他一样的颜色。尽管我知道,我的模样和普通人的差别越来越大,但是却变得和他越来越像,看着他的欢喜,我也就很欢喜。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白雪,我能教给你的已经全都传授给你了,现在的你就像是我的分身,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不过,仍旧差了一步,唯有完成这一步,你才算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我当然希望能够完全符合他的心意,于是我问他,我还应该做什么呢?他说,返璞归真,以我这样的容貌,返回生我养我的村庄,重新融入他们的生活,这样我就算是完成了这个重生的过程了。” “他还安慰我说,白雪,不要怕,现在你已经学会了巫术,那些人都欺负不了你了,而且,我是最疼爱你的,最舍不得你受到伤害的,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我点点头,虽然很舍不得离开他,但是想到自己重生成功之后,能够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我就咬咬牙忍着眼泪下了山。那时候我从不曾怀疑他永远的承诺,因为我随他在山上待了十九年,我长大了,他却还是从前我第一眼见到他时的模样,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变过。” “可是,一切都来得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人类的懦弱与怀疑,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我的幸福。我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七年的村庄,哦也许是八年、九年?我也记不清了,毕竟那时候没人给我过生辰,离开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可我仍对那个地方魂牵梦绕,虽然心里不愿意离开他,可是还是一直想回去看看我的娘亲和奶奶,看看那些经常欺负我的小孩们。” “你们瞧,那白骨的颜色,多美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理所当然 “我魂牵梦绕的故乡,生我养我的故乡,那些每日带着和善笑容的嘴脸们,对着我的容颜,一个个都变得惊恐无比,嘴里尖叫着妖怪,回村喊了人拿了家伙将我堵在了村口,然后我看见了躲在了那群男人身后的我的娘亲,探头探脑的畏畏缩缩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我记忆中的和蔼与气质了,时间真是磨人啊。” “哦,对了,我还记得在我小时候曾经劝说过我奶奶留下我一条命的老婆婆,她已经是风烛残年,拄着根粗木棍颤抖着手躲在后面,那双浑浊到几乎睁不开的小眼睛勉强觑着,但是望向我的目光并非怀念或者任何的善意,而是恶毒中透露着怨恨,大约是想我变成这副模样作甚还要回来,让她人到晚年还要被人诟病,被人责怪要不是当初她大发善心请奶奶留下我,我又怎么会变成一个妖怪回村为祸人间。” “那时候我竟然笑了,恶作剧一样的孩子般的笑,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却完全不同。那些男人们慌了,我听到了一声尖叫,就像是按下了开关一样,那些男人们纷纷扛起了家伙向我冲了过来,在那些面孔中我看见了许多似曾相识的脸,应该是小时候欺负我的那些人,他们长大了,依旧是要欺负我的,我知道,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尤其是负面的情绪。不过更让我寒心的是,那引发他们向我攻击的尖叫声,是从那个躲在人群后面、声音苍老到我已经认不出来的娘亲发出的。” 白雪说着说着,竟然十分动情,痛苦地一把揪住了心脏部位,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赫缚歌向我们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趁她伤情时发动攻击,一举拿下。 越蓉点了点头,正准备动,没想到突然从白雪的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赫缚歌反应很快,一把拉过背在身后的古琴,利用天罚之力的自带结界略作抵挡,我站在后面一点,有了赫缚歌的削弱和自己的【缓冲】,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但是蓉蓉刚才还是准备战斗的姿态,一时之间并未能及时调整成为防御的形态,吃了一波暗亏,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你们忘了吗?我说过,我在离开前,他嘱咐过我,让我保护好自己,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他会舍不得的。” “我本来只是想好好的回乡生活,好好的孝顺母亲直到她老去,好好的等待我的涅盘结束然后回去和他团聚,可是他曾嘱咐过我保护好自己,而那个从前即使冷淡我却眼中含爱的娘亲,那些即使看不起我依然对我笑脸相待的邻里,现在都巴不得我死,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教会了我巫术,我便用,第一次对着活生生的人使用,还是对着自己的亲人和邻里。” “原先,我被负罪感包围,我一遍又一遍地谴责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可是看着他们的眼神,我又觉得我正在做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百年大关 “于是我用我的巫术,吞噬了他们的生命,那种吞噬别人生命力的感觉真的很舒服,不仅仅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有朝气,还有发自内心的喜悦,你们知道什么是与天地同寿吗?” “后来呢?后来我当然是回到了这座雪山了,因为那座村子已经变成了一座死村,再无一个活人,我也没有任何的理由继续待下去了,我也不得不回来,告诉他我的涅盘失败了,我手足无措,害怕自己再也不能够重生,再也不能够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我回到这座雪山,没有他的带领,我遭遇了妖狼族的围攻,尽管我在这座山上修炼了十九年,但是始终在他结界的保护下,因此从未遇见过这些妖狼们。不过那时我身上血气味甚重,妖狼们也不敢太过逼近,恐怕我的外貌也让他们感到奇怪,明明身上是人类的气味,为何会长得这样一副雪白的模样。” “不过,那时的我再也不是从前的白雪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妖狼王,然后开始了吸取妖狼王的生命之力,那时我就感觉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妖怪的生命力比人类旺盛百倍千倍,那时我感觉自己有所突破,那些妖狼们感受着我身上的气息,都感到畏惧,不敢接近呢!” 白雪得意地说着,我却知道她所说的“突破”是什么意思——她一个人类,吸食了妖怪的生命力,魂魄被污染,恐怕是堕魔了。 “喏,你们看,为了纪念那妖狼王带给我的前所未有的感觉,它的骸骨还被我好好收藏着呢,就放在我娘亲的骸骨旁边。” 白雪表情狰狞,手指指着西侧的墙角,赫缚歌随着望去,终是被那片雪白晃了眼睛,差点站不住,我赶紧扶了他一把,然后心里想着蓉蓉怎么样了,便朝着越蓉看去,这一看,我心头就觉得有一些不对。 蓉蓉跪倒在地已经好一会了,怎么还未站起身来?这不像是蓉蓉争强好胜的性格啊? “后来我随便指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妖狼,让它当了族长,它也算聪慧,从此每五年都会给我送来一头妖狼供我享用生命力,它也就活到了现在,不过刚刚看它受的伤,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哦,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后来我回到了这个山洞,这个我和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山洞,想要找到他,却没能实现,没能见到他最后一眼,只有石桌上他留下的一封信,和最后一碗汤药。” “信里说,既然我提前回来,说明我定是涅盘重生失败了,他感到非常失望,但是还是愿意给我最后一个机会。我只需要将桌上的最后一碗汤药喝下,潜心修行他用十九年时间教给我的巫术,等到我巫术大成之日,他自会归来,实现同我永永远远的承诺。” “我那时傻,乖乖喝下了汤药,认认真真修行了一百年,你们来得真巧,一月前,我刚刚突破了百年大关。”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迷雾渐开 一个月前出关,那可不正是我们接到这个任务的那时候? 我就一直觉得奇怪,这座雪山上有数量众多的妖狼也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会突然有人下发这么紧急的任务,让我们来收狼心,并且每颗狼心还是四千仙币的高价,这样高的价格之下,一般人都不会舍得停手的,恐怕要将这些妖狼们赶尽杀绝才好,但是这些妖狼们生性狡猾,非常难找,要不是赫缚歌聪明,看出那些绿树的不同寻常,恐怕一般人连妖狼都发现不了,但是也正是因为发现不了,又有这样高价的诱惑,才会使得我们不停的继续寻找下去,然后必定会发现委托人真正想要探索的秘密。 所以,委托人大概是想趁着这个任务,实现另一个目的,真是狡猾啊。 而这个目的,恐怕与白雪一个月之前的出关脱不了干系。 “一月之前,我出了百年大关,周围百里生灵尽亡,恐怕就是这样,引起了外界的骚动,才引来了你们,可惜的是,我并未想到,我百年大关破关而出的时候会造成这样的影响,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吃不消,当时,我虽然感觉到了你们的侵入,但是由于需要时间好好消化那些生命力,因此我决定暂时隐藏起来,并且命令那些妖狼们也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希望你们寻无所得,早日放弃回去,没想到你们竟然坚持寻找了一个月,并且,我虽然没有想出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位少侠早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不知道为何一直拖到了今天,拖到了我完全消化掉了那些生灵之气,人类啊,怎么总是这么愚蠢呢?” 白雪这句话一出,原本还端着的赫缚歌脸上的冷酷终于挂不住了,额角青筋隐约凸起,不过却并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座雪山是一个大阵,而阵眼正是我这座山洞,但是我这座山洞外面原来的结界,不是你们三人能破开的,或者说,你们本来能破开,但是你又怕躲在树下的狼群群起而攻,然后在它们拖延时间的时候我苏醒,又因为我的能力是不确定的,所以你不敢冒这个险,宁愿在雪山中徘徊一个月等我苏醒,主动找上门来,对么?” 赫缚歌表情严肃,眼睛紧盯着白雪,虽然沉默,但是根据他的表情,我知道,白雪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我方才现身,邀请你们来我的山洞,你一点也没有犹豫,你认为你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只要到了这里,你就可以不受雪山大阵的影响,将我拿下反而更容易了,是吗?” 赫缚歌仍旧沉默,但是他脸上的神色更加严肃了,尽管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知道,他在紧张,在怀疑。 我瞥了一眼越蓉,她仍旧半跪在地上,埋着头,看不清表情,我想要移步过去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但是却被白雪的气息锁定着,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自量力 “这位姑娘,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你瞧你的这位同伴,现在已经站不起身了啊。” 白雪巧笑嫣然,眉眼间的光晕流转,仿佛这百年对她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而她现在仍旧是那个沉浸在被那个男人爱着的少女的世界里,纵使杀过了人,心态仍旧是纯真的。 但是,她这句话却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表面上赫缚歌努力维持住的镇定。 赫缚歌眼神惊骇地望向越蓉,因为越蓉本来站着的地方就在他左后侧方,再加上我遮挡住了赫缚歌的部分视线,赫缚歌根本没能发现越蓉竟然在之前跪了下去之后,再也没能站起来。 “蓉儿,你怎么样了!”赫缚歌脸上的平静仿佛面具似的瞬间破碎,脚步快移,绕过了我,银光闪烁间就出现在了越蓉的身旁,速度快到竟然让我都震惊了。 我第一次看到赫缚歌那么专注又那么心痛的眼神,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竟然忘了自己在哪,自己在做什么,也忘了应该帮赫缚歌和蓉蓉盯住那个白雪,不让她趁此机会攻击防备薄弱的赫缚歌和蓉蓉,还有防备同样薄弱的我自己。 因为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是一个笑话。 一个月前在帝都,我无数次强迫自己忘了那个人,告诉自己往事都是过眼云烟,那个人也是过眼云烟,而现在的自己应该报答赫缚歌和越蓉的赏识之恩,安心留在驭傀,不仅是为了那一本复活秘籍,也为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友情,甚至是友情之上的感情。 那时候的自己,心里真的很混乱,对于小珏身边出现的那个女子,我算是勉强接受也选择了退让,因为不想让小珏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他除了自己,在世上没有别的依靠,那么等自己集齐了五本复活秘籍,以生命为代价复活我的娘亲之后,小珏就会无依无靠,所以无论我的心里有多少数不清的不情愿,有多少对那个女子的嫉妒与恨意,我也只能选择退让,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娘亲的生命,小珏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切。 可是在和缉天銮接触之后,我竟然不争气的动了情,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大概是从前的记忆在作怪。 不过既然那段回忆已经全部被我忘却,那么现在的我怎么会受到它的支配呢? 唯有赫缚歌…… 唯有赫缚歌…… 这个一次又一次救我、维护我、保护我,为了我不惜自己受到伤害、甚至豁出性命的赫缚歌,我不能控制地动了心,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对自己,或许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或许自己可以借着他的感情,暂时忘却小珏,让自己不再那么痛苦了。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他,但是他毕竟不是小珏,我不可能顾及到每一个人的心情,但也算全了他的心意…… 可没想到,仙倾抚啊仙倾抚,你竟然是这么一个自负又不自量力的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情丝情思 你瞧瞧赫缚歌望向越蓉的眼神,再想想他看向你的眼神,高下立分了啊……! 我抹了一把眼睛,终于记得看向白雪,不过她好像并没有准备做什么,姿势还和方才一样优雅,眼神也同样平淡,仿佛自信满满,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漏洞。 其实她方才所猜测的赫缚歌的那些想法,也是我的想法,在之前她出现之时,赫缚歌与我的眼神相对,我就知道了赫缚歌与我所想是一样的,赫缚歌是使用天之使命术法的,对于封印术的了解不如我深,连他都发现了的封印,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我和他的考量是一样的……我也认为到了这里,就相当于到了白雪的死穴,所以她一开口就让我们到这里做客,我吃了一惊,也有些犹豫,不过在当时看来,来到这里确实是最好的形式了,并且赫缚歌也没有任何犹豫的模样,所以我也跟着来了。 但是现在看来,莫非白雪仍旧留有后手? “啊!蓉儿,怎么会这样!”赫缚歌突然惊叫一声,我被他吓到,立马回头去看,却见到从蓉蓉的脸上遍布了红色的丝线,交叉错乱地排布着,更可怕的是竟然好像是从皮肤里面长出来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瘆人。 “怎么会这样,蓉蓉怎么了?”我惊呼,难怪蓉蓉自从跪下去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发出声音,我还以为是她故作坚强不愿意出声让敌人看了笑话,原来是因为脸部五官全都被那红色的丝线封住,只隐隐约约看见了半只眼睛,透露出她的愤怒与惊慌。 “蓉儿别怕,有我在呢。”赫缚歌震惊过后很快的镇定下来,轻声安慰她,然后抬起头怒视着白雪:“你对蓉儿做了什么!” “诶呀,少侠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她是中了我的巫术啊,身上被我撒了情种,情种原本处于假死状态,遇到人的身体就会被激活,以血肉为养分开始生长,长出丝线一般的情苗,它们的本能就是找到人类情感最强烈的部位——心脏,然后穿破心脏,以尖为根,扎根在心脏,从而达到使被种下情种的人被控制的目的,呼呼,是不是很有趣?”白雪掩面而笑,一颦一笑都满是活力,与之前刚见面时截然不同——想必是因为还沉浸在百年前的爱情之中没能自拔,爱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 赫缚歌听了白雪的话,立马紧张地掉头看向越蓉脸上的红丝线,这样转睛一看,从越蓉脸上长出来的红丝线果然变长了一些,并且贴着外衣长向了心脏的部位。 赫缚歌心中隐隐不安,略微掀开了越蓉的衣领,满脸大骇。 衣领下,那些情苗比衣领上的多了几番,并且长势也快了许多,越蓉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了。 赫缚歌不敢迟疑,立马想取出【晶莹】,切割掉那些不断长长的红丝,却被白雪悠悠开口打断了:“诶呀少侠,那些情丝可不能切,情丝即情思,少侠慎重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继续隐居 听了白雪的话,赫缚歌手一抖,然后立马收回了【晶莹】,满眼愤怒地望向了她。 情丝即情思,若是将之切割,那么蓉蓉的情思也会相应被割除吗? 难怪,难怪赫缚歌会吓得手腕颤抖,难怪赫缚歌会这样愤怒。 大概是在害怕蓉蓉会失去对他的感情……? 从前,我从未感觉情感就是这么沉重的一件东西,我只认为情感不过是伴随着生命的一件附属品罢了,甚至还比不上遮羞的衣服,就像头簪手镯一样,富余了就买件自己喜欢的戴戴,钱花完了就老老实实全用来买生活必需品。 生活过得普普通通,就一心放在如何能使自己的生活更加美好上;足够美好了,才去想想这些情啊爱的作为调剂品,让自己的生活更有意义一些。 可是这一刻,我却感觉到情感是这么沉重,沉重到赫缚歌宁愿拿着蓉蓉的生命去冒险,也不愿意她丧失这些感情。 可是,我却不能够接受赫缚歌这样的选择,不知道是嫉妒心作怪,还是我身上这些丝线缠得烦人,我竟然在这么个紧张的时候站出来挑起内讧:“缚歌,不能再犹豫了,再不斩断这些情丝,蓉蓉的生命就危险了!” “笑笑!”这是进入山洞以来赫缚歌第一次看我,但是他的眼神却这么瘆人,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温柔,看得我发慌,“现在不是你闹的时候,你乖一点,先安静下。” “我没有闹!”被赫缚歌这么一说,我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嗓子也突然提高了,也许是为了掩盖我略微有些颤抖的喉咙,“赫缚歌!你看不见蓉蓉现在很痛苦吗!” 我走上前,取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作势就要割下去,却被赫缚歌一掌挥开了手臂。 “仙笑水!你闭嘴!你知不知道情丝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我知道你最近心里一直不舒服,你爱的男人娶了别人,但是请你不要将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好吗?蓉儿对你这么好,你斩断她的情丝,是想让她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偶吗!你怎么忍心啊!” 什么啊…… 赫缚歌,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我爱的男人娶了别人……? 什么把我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 我只不过……我只不过是想要救她而已啊…… 是真的……虽然我很嫉妒,但是我真的只是想要救蓉蓉而已啊……! “呵呵,内讧了吗?现在这么激烈的争吵真的好吗?你们的朋友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啊。” “白雪,说出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吗……”白雪双手拘在左肩前盘弄着自己的发丝,眼神狡黠地瞥了我一眼,又重新望向了赫缚歌:“我当然是想要长生不老,只有这样才可以长长久久地在这里等他回来啊。” “你不是已经吞噬了很多的生命力了嘛!” “不够,这怎么够,况且,现在我的行踪可能已经被山外人发现了,因此我需要更强大的生命力,支持我长时间的继续隐居下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相大白 “毕竟,他在信中并没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还要再等等他,继续等下去……” 我愣了一下,难不成过了一百年,这个白雪还没有明白,还没有参透这个她学习了一百一十九年的巫术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赫缚歌的声音已经接近于怒吼了,认识了这么久,一直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赫缚歌,我都不敢相信方才的低吼声是从他的喉咙里面发出来的。 “当然是,一命换一命啦,唔,我瞧着你身边这另一位女侠客,看上去比倒地的这一位年轻一些,可是这位小姑娘看上去年纪轻轻,但是本事似乎不小呢,单靠我的本领,似乎有些棘手,所以,我希望你帮我拿下她,作为交换,我会让你怀中的这个女子平安无恙的。” 白雪的声音充满了魅惑,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深意,我的脊背一寒,然后僵硬地转过身去看向赫缚歌,而他也正在看我,眼神里的情感很复杂,一时之间我竟然读不懂,或者不想读懂。 我第二次这么心慌了,第一次是在冰原上我和小珏的冰屋中看见了一个外来的女人,但是那时候的心慌和现在比起来,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我再调转过头去,看到白雪看向赫缚歌时满意的眼神,心里猛的一慌,有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似乎这就是女人的报复心理,自己被情所伤,就想要看着伤害自己的那个人也要被情所伤。 “白雪你还不知道吗!哈哈哈你真是太可悲了!你要等的人再也等不到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你等了一百年的那个男人,早在一百年前被你亲口吃掉了啊!你那时候每喝的一碗白汤,都是他割下自己身上的肉熬制出来的!而那最后一碗白汤,更是他的心头血啊!你所修习的巫术我曾经在一本秘籍上看过,是一种禁术,将自己转变为非人非妖的怪物,全身雪白没有生气,然后依靠吞噬别的生物的生命力所活,你一开始就被骗了,而你下山之时正是你们诀别之时!他诱骗你用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入世,理所当然人们要来杀你,他利用你对她的爱情来让你狠下心来背叛你的父老乡亲,使你第一个使用巫术的对象是人类,这样你以后就会一直拥有人类的生气,继续自欺欺人当一个假人!但是这样造出来的假人并不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你也有着寿命的大限!你口中的他意识到自己的大限即将到来,才入世找到了你来继承这一门禁术,最后一步就是喝下另一个假人的心头血,你才算是完全重生,这一门禁术也成功的继续传承了!而你的那个他,早在一百年前滴光心头血之后就化为飞灰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悲啊哈哈哈哈哈哈,你早就等不到他了!他却不忍心告诉你真相,却更是对你的折磨,哈哈哈哈哈哈,多么愚蠢啊!” 第两百章 我来殿后! 我边笑边说,看似满是对白雪的嘲讽,可是谁又知道我心尖的痛,谁又尝到我喉咙口的甜腥,谁又能亲身感觉一下被在乎的人用愤怒的眼光盯着的感觉。 “笑笑!你在说什么呢!”赫缚歌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他的担心,他其实也发现了真相,但是他不敢说,他怕激怒了白雪,刺激得她发疯,然后可能会对蓉蓉造成不利。 但是我不怕,我命都要没了我还怕什么?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蹄子!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才不信你!阿浩才不会骗我!他说了我涅盘重生就能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了的!只要我好好地、乖乖地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原谅我的莽撞,一定会舍不得我,一定会回来的!” “得了!”我抹了一把脸,挥开了那些烦人的东西,“你傻不傻?你们早就永远在一起了啊,你早就把他吃进肚子里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喝下最后那一碗汤之后,再也没有了人类正常的排泄活动了?毕竟你已经成了白巫女,不算是个人了啊。那么你说说,你喝下的最后一碗汤是他全部的精血,这可不算是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吗?哦我忘了,白巫这一族都是靠这样的方式一脉单传的,所以你喝下的精血里面,大概还有十分古老的白巫先辈们的精血,诶呀这可咋办,在你体内的可不只是他啊,还有可能有他的初恋情人呢,毕竟他也有可能是和你一样因为爱情而踏上这样一条死无全尸的不归路呀,真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你胡说!你胡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白雪心中大乱,神色几近疯狂,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又看着自己雪白的皮肤,双手交叉着挠,可惜流出来的并非和常人一样鲜红色的血液,而是白色的浆水,看起来十分瘆人。 不过她越是这样,越是怀疑我说的话的真假,心神就越乱,越没有精力控制蓉蓉身上的情丝。我看准了这个机会,移步到越蓉的身前,赫缚歌用戒备的眼神望着我,我的心脏又是一凉。 不过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眯起右眼,略微将天穴打开一条小缝,然后将【天仲源元】的剑气凝聚在指尖,寻找到这些情丝的源头,那些透明的、粘黏在皮肤上的圆形小颗粒,将之巧妙地切开,斩断了情丝的根部。 我努力使自己忽略旁边的赫缚歌,稳住自己的情绪,才能使右手稳定下来,所使的力道多一分,就会让蓉蓉的脸带上充满了诅咒之气的伤痕,永远毁容,少一分又不能割开情种的外壳,天知道我有多么紧张,有多么强大的自制力才不使自己失控。 所幸,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我割开了所有情种,白雪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我向前跨一步,逞了一次英雄:“缚歌,快带蓉蓉走,我来殿后!” 第两百零一章 决绝离开 我原以为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以赫缚歌的性格,就算是为了带蓉蓉平安逃离这里不能留下来和我同生共死,也会一番挣扎然后迅速带着蓉蓉远离,让她藏身在安全的地方之后迅速返回,就像上次在海底一样。 可是我满怀着期盼回头,望见的却是他决绝的眼神,充满冰冷。 我的心脏似乎被重击,我明白了,他转身离开,就不会回来了。 但是我依旧保持着守护他们的姿态,咬了咬牙转回头,眼前的白雪渐渐恢复了冷静,身后是赫缚歌决绝离去的脚步声。 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要回头,否则我丢失不仅是尊严,也有可能是生命。 毕竟,白雪已经恢复了理智,我方才用那一段时间替蓉蓉斩断了身上的情丝情种,但我身上的,却依旧在,并且,生命旺盛。 这些情种的由来,当我看见蓉蓉遍布满脸的红丝之时,就明白了过来。 进洞之前,白雪在做自我介绍之时,突然转身,然后以白雪为掩饰的、撒向我们的白色粉末,当时沾染了就在她身后的蓉蓉满脸满头,而赫缚歌在上风处,我则是正好被蓉蓉挡住了,因此没有沾染到我们的身上,只不过,后来我上前帮助蓉蓉拍去那些白色的粉末,应该就在那时沾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我和蓉蓉情丝的颜色并不相同,她是和杜鹃花一样艳红的鲜红色,仿佛浓烈的爱情,想必正是她与缚歌之间感情的写照。 而我的情丝,是透明的,恐怕也是我感情的写照——无论是何种感情,对谁的感情,都不过是一场梦,说到底,我这辈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要还债的,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去享受人世间的情爱呢? “可恶——!可恶啊——!你胆敢破坏了我的情种——!可恶——!” 白雪发现了溜走了两个人,终于恢复了神智,狠狠瞪着我,那一瞬间,我身上的情丝似乎被刺激了一样,开始了疯狂的生长。 似乎有的情丝尖端已经快要触到了我的心脏,正在试图钻入我的皮肤。 我难受地弯下身去,指尖凝聚着剑气不断地切割,但是它们生长的速度却是之前的好几倍,我已经有些气力不足了。 “哦,我说呢,贱蹄子,原来你身上也有情种啊,我方才还没能瞧出来呢,哈哈哈,活该!活该!哈哈哈,无色情丝,你注定爱而不得啊!哈哈哈哈哈哈!” “哼,你瞎高兴什么,这么快就接受现实了吗?”我犟嘴,眼睛却紧盯着她,想找到她身上的破绽,她心神不稳,果然是破绽百出,但是以我现在的状态,却不一定能够抓住机会。 我和她僵持着,在我的结界保护下,她压根接近不了我,只能不停地催动我身上的情丝生长,而我也没有余力应对她,只能不停地用【天仲源元】的剑气切割着疯狂生长的情丝。这么一僵持,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辰。 也就是说,赫缚歌已经离去已一炷香的时间了。 第两百零二章 解除封印 而他似乎没有任何要回来的迹象。 我抬起左手揉了揉心口,心想古人说的什么“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都是假的,不然我以命相救,赫缚歌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怎么,在等那位少侠吗?”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小动作,白雪开口嘲讽我。 “关你什么事!”我怒道。 赫缚歌不回来也正好,给了我使用【天仲源元】的机会。 “诶哟,小贱蹄子,恼羞成怒了啊?”白雪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弱点,竟然忘记了刚刚还沉浸在她的“阿浩”死讯的悲伤中,现在却满脸兴味地将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哦哟哟,对啦对啦,方才我都忘了告诉你,这些情丝啊,有一根十分隐秘的、只有我这个施术者能看见的,会从情种上发芽,然后向着被施术人的心尖尖上的人的方向生长。你的情丝是透明的,之前我没发现,知道你也中了情种之后我才留意观察了一下,可巧不巧,你的那一根,和倒地女侠的那一根,都向着同一个男人生长呐!” “你闭嘴!” “诶哟,真怒了啊小贱蹄子!那你倒是攻击啊,躲在这结界后面光喊喊,可是没用的啊!” “贱蹄子贱蹄子的,你,真吵啊。” 我闭上眼,静下心来一层层破解自己右眼天穴中那五个最强封印,先前浮躁的心终于冷静了下来。 没有情感,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了气息。 白雪感受到了对面的变化,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似乎是出现了害怕的情绪。 她在干什么? 她看上去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周围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根据她同伴的反应,她肯定是一个封印术士,那么她如果在为什么强大的封印术法蓄力的话,首先应该要画一个法阵才对,但是她只是站在了那里,什么都不做,甚至连在疯狂生长的情丝都不管了,任由它们放肆地攻向心脏部位的皮肤。 “怎么了小贱蹄子,你是放弃抵抗了吗?” 白雪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句嘲讽,似乎想要用激将法激怒仙倾抚,但是她的神色却丝毫不像她口气上那么放松,眼睛狡黠地打着圈,手指也在不停地律动,一圈圈白色的光晕从她的指尖流转开来。 我虽然闭着眼睛不能视物,却也能感觉到白雪的气息开始变得更加强盛。 不过那又怎样,【天仲源元】出世,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巫女能够抵挡的! 当我解开第四层封印的时候,【天仲源元】的气息直接使得第五层封印被压迫得碎裂开来,被压制了太久的魔剑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它的嗡鸣之声告诉了我它有多么开心。 它是开心了,但是吃苦头的却是它的主人。 【天仲源元】出来得动作太过剧烈,将我的眼角撕裂开了一点,疼的我不禁痛呼了一声,还吓得赶忙再次闭紧眼睛。 开玩笑,眼角撕裂是小事,万一眼珠子掉出来那我可不就成独眼龙了? 第两百零三章 久处不厌 强烈的墨绿色光晕伴随着浓郁的毒素四散而开,之前白雪还仰仗着的、准备就算我使出什么通天的本领也能用以挟制我的那些情丝,竟然在这些毒雾的腐蚀下,消失殆尽了。 “这是什么!小贱蹄子,没想到你这么的毒!你是魔物吗!” “呵呵,我是魔物?那你是什么?你不会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人了?” 我挑起嘴角,戏谑地看着她。 【天仲源元】一出来就锁定了我的敌人、自己的目标,吓得白雪花容失色。 其实也不算是花容,毕竟长成这样满脸雪白的…… 但是毕竟她的生命也剩下不多时了,姑且就这样尊称一下,看,我果然还是有善心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这么强大!你之前为什么要隐藏!你这强烈的毒素,究竟是什么!” 周围石壁被毒雾腐蚀,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让人心慌。 “其实你原本不用死的,我们三人上山,只是想杀狼取心,如果不是你太贪心又太自负,也不至于在修习白巫术之后仅一百一十九载就要命赴黄泉了,而且,恐怕你这一门白巫术,再无后继之人……” 我原本本着同情之心,想要对她犯下的错误做出指责,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死的,但是说到这儿,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白巫术能使修习之人拥有永恒的寿命,那我为何不存下她的心头血,来日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呢。 “你……女侠!女侠别杀我!我可以将我所学的巫术全都教给你!” “切,我要学你那入了魔的巫术做什么?哪能比得上我的天语术法呢?你你不是真的以为你能够战胜先前走掉的赫缚歌吗?我去了蓉蓉身上的情种之后,赫缚歌定能够放开手脚,到时候,也没有你的活路啊。” 可能最近因为在天穴上下了封印的缘故,力量小了,总要用别的方面来弥补吖……所以我这个智力,似乎长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好巧不巧,正夸着赫缚歌呢,说到一半,我这个脑袋瓜子又冒出来了一个念头。 既然赫缚歌已经没了后顾之忧,并且以他的实力完全是白雪的对手,那么为什么,赫缚歌还会让我留下来殿后,自己抱着蓉蓉逃走呢…… 恐怕,那时,他是真的对看上去一点都不顾及蓉蓉的安危的我做出的举动寒了心生了气? 所以,我在他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是不听话不懂事的黄毛丫头,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雪,你知道情为何物吗?” 似乎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连她都觉得有些奇怪,随即脸上又是青春少女的甜蜜和信仰。 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都软了。 沉溺于爱情的小姑娘,谁还能不被打动呢。 “喜欢是乍见欢,爱是久处不厌。我与阿浩十九年的深情,岂是你这样爱而不得的人能感受得到的?” 第两百零四章 坚定不移 “我确然体会不到你所经历的感情,可每个人生命的意义都不一样。就算有了爱情又能怎样呢,你不过快活了那么一十九年,而痛苦了整整一百年,这就是你用生命去追求去崇尚的最高境界吗?” “哼!那你追求的是什么?至高的武力吗?不过看来你所追求的事物也并不是太成功啊,按照世俗的眼光,你这一身毒功与毒剑,恐怕没有少被唾弃?不然方才在你的同伴面前,你也不必要如此隐藏自己的力量了。” “不,武力?那算什么?那重要么?那是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东西了。我只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一个温馨的家。而我,正在为我的追求所努力。白雪,我很同情你,我可以为了复活我爱的人、我的母亲付出我的生命,因为我知道她对我的爱也是倾尽了自己的生命。可是你,从一开始,你口中的阿浩,他从接近你开始,就是为了将你培养成白巫的传人,在你看来他对你的爱也是虚假的,他只是想要用这种感情来让你沉迷,捆绑住你,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是不会有结局的。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如果你真的是他所爱的人,那么他为什么会忍心将你变成这样一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堕入魔道,不得超生,永永远远孤独的以这样一种形态活下去?” “不——!你住口——!你又想骗我!又想扰乱我!我不会上你的当了!阿浩是爱我的!他是世上最爱我的人,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从出生就被奶奶抛弃,被妈妈厌弃,被村里人嘲笑,被小孩们欺辱!是阿浩的出现,将我带离了水深火热!只有阿浩给了我幸福!” 我愣住了,没想到白雪竟然看开了,眉眼间的忧愁也全都散去。我很开心看见她的这副模样,毕竟她现在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而她虽然是白巫,但是心性并不坏,反而是一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雪白的外表看上去太过怪异,恐怕我第一眼就会喜欢上这个女孩。 “是啊,只要幸福过,十九年就是永生……” 我微笑着看着她,想到了记忆中最模糊不清的、人生的前四年,虽然不太记得发生过什么,但是仅仅是想到那一段时光,就感觉整个身体都被阳光笼罩着,在这冰冷的雪山中也能觉得浑身都洋溢着暖洋洋的幸福。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白雪看到我突然面带神圣的光彩,牙齿都打着寒颤,觉得慎得慌。 “白雪,你不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吗?那你还要不要等他?其实,我也不能肯定我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也许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也许这个等待永远没有尽头,可是你心里有十九年的快乐,我想,这些足够照亮你未来的道路。” “废话!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当然是打算继续等他的,并且我会坚定不移地等下去!” 第两百零五章 有主之物 “我相信你会坚定不移地等下去,可是这个等,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先不说你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光是你身为白巫的身体极限,能继续撑的下去多少年呢?更悲伤的是,你出关的动静太大,而你又放走了赫缚歌和越蓉,实不相瞒,我们三人来自那子佛顶尖的筝社,而越蓉受了这么重的伤,赫缚歌又对你痛恨,在有意与无意的传播之下,这座山上居住着白巫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到时候你将会迎来一波又一波的强者,有人为了金钱,有人为了你长生不老的心头血,而你,要怎么办?大陆上的强者数不胜数,就凭你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高手,而你也不想这座充满着你与他温暖回忆的雪山被一群粗人毁了?” 白雪听了我的分析,眼眸中的戒备渐渐放松,情绪也变得冷静了。 “我不知道。” 白雪思考了好一会,最终摇了摇头,叹出了悲伤的气息。 石壁顶上的冰椎,都凝固了几分。 我喜欢她直话直说的性格,不让人觉得烦恼难懂,也同情她的悲伤。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明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走上爱情这一条路,还要寒了他们的心? 我想帮“阿浩”弥补他犯下的错,也期待日后有人为我弥补我犯下的错。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与天地同寿,灵魂永不消散。并且,如果你不愿意,世上再无第三人会知道你的下落。那么,没有你存在的这一座雪山,也就得以保全了。” “你有办法?”白雪睁大眼睛看向我,满是欣喜,可这股热意不一会儿就被这寒冷的环境吞噬了,“可你怎会帮我?之前我还曾想置你于死地。那会有这样的人呢,嗯……就是村里夫子说的以德报怨?可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 “你没遇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不过我的方法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你可愿听听看?” “听一听倒也不会损了修为,你且说。” “你可识得我手中的这柄剑?”我看向【天仲源元】,它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注视,更加卖力地散发着带着浓厚毒气的光晕。 “呀!你快收了快收了!我要坚持不住了!” 白雪看见【天仲源元】的卖力,吓了一大跳,加上方才放松了自己紧张的情绪,小孩的心性显露无疑了。 “呵呵,它上一次出现在人世,已经是五百年前了,你才活了一百多年,并且没有涉及人世,想必不太了解。它就是世人所说的魔剑——【天仲源元】。” “什么!你说什么!它是魔剑【天仲源元】!你不是在开玩笑!传说中魔剑出,天下荒!这可是上古的大杀器啊!你不会是在骗我?你手中的这柄剑虽然看上去毒气阴辣,但是也没有到达传说中【天仲源元】的地步啊!” “因为我手中的【天仲源元】,已是有主之物。难道你没看见吗,方才我是从我的天穴中将它取出的。” 第两百零六章 与你为敌 “什什什什、什么!你是说,它是你的,天罚之力?” 白雪咽了一口口水,目露惊惧地看着我。 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和别人介绍我的天罚之力,第一次得到这种吃惊又羡慕的反应,我的虚荣心一下就得到了满足。 突然发现,自己对【天仲源元】的厌恶,也没有那么重了。 “没错,它确实是我的天罚之力。只不过,它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无法做到完全控制它。它在我体内栖息的时候,会不断地吸收天地间的能量,等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而它的第一次爆发,就杀死了我的母亲,我的父亲至今仍不知所踪,这一切,都是魔剑带来的。我并不想你所想的那样渴求强大的力量,认为拥有【天仲源元】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相反,它的出现,是我一切不幸的开始。” “可是它是你的天罚之力啊……” “对,正是因为它是我的天罚之力,我才有幸在它这么多次的爆发中都没有受到损伤,并且屡有奇遇,才达到了今天的地步,虽然这一切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成为【天仲源元】的剑灵,让【天仲源元】拥有自己的思想,而不再受剑本身的魔性所制胁。这样,在以后的修炼中,我才能够更好的和它融合,达到剑人合一的地步,再也不用担心它的突然爆发,也能够使我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不再惧怕那些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出于诚意,我先讲了如果你这么做对我的好处有哪些。下面我会详细告诉你这么做对你的影响。对于你,第一个坏处就是,你必须要抛弃你使用了一百多年的身体,也是你的阿浩最喜欢的满是白色的身体,白巫的巫身。从此,你的身体不再是能够长久存活的巫身,而是万世不灭的【天仲源元】——目前看来你唯一一个能够获得的、祝你永生的神器。只有永生,才能够继续等待他,只有【天仲源元】,才能够在你们被凡人唾弃的、白巫的身份暴露之后拥有自保的能力。最后,留在我身边,出其不意,那些追捕你的人打死也不会想到,是你的这个超级大敌人带走了你,救了你。” 我缓了口气,一下子说这么多我自己都吃惊了,虽然里面有为了引诱白雪愿意成为我剑灵的目的,但是处于这种绝境,她恐怕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只是出于自己的心意,尽可能地安慰她,让她不会对于自己接下来的选择过于排斥。 毕竟,这个女孩的遭遇,被所有人离弃的悲伤,和我很像。 想到我不得不一次次离开身边亲近的人,我的心口就开始隐隐作痛。 失忆那段时间里面的那子佛王宫的生活、一年前的熊川,到现在的驭傀…… 是啊,哪怕现在关系再好,将来我终将离开,甚至会有更不幸的结局…… 赫缚歌,谢谢你今日无情的离去,让我将来,有了借口,与你们为敌。 第两百零七章 人间四月 人间四月芳菲尽。 我注定是与美丽的事物无缘。 我在雪山上与赫缚歌和蓉蓉分别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时间是一个奇妙的存在。有时它好像能带走很多东西。 可是有的时候,它好像又走得很慢,慢到一个月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只是眨眼之前的事情。 所以,我闭上眼睛,能想起赫缚歌抱着蓉蓉离开之前的表情,精确到了每一根手指的弯曲程度,精确到了嘴唇的抿起角度,精确到了睫毛颤抖的次数。 所以,心中的失望也迟迟无法消散。 不过,即使再气恼,再委屈,也必须要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因为我必须要得到驭傀的那一本秘籍。 历历在目。 一个月未入人世,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白雪,你可适应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哼,我不喜欢你用这些个封印挡着我。” “小祖宗,你将就将就,谁让你一个月了都不能完全掌控住【天仲源元】的气息,还得要我用封印挡住它?” “分明是你气血太弱。喂,你是不是受过什么重伤?你的气血比正常人弱了好多,就你这样的,四五十年都不一定活得到,我怎么办?” “反正我的记忆里是没有,而且你看,我也不像残疾人啊,可能是【天仲源元】气息太强,我勉力压了它这许多年,气血两虚是有可能的。不过【天仲源元】会一直存在下去的,它毕竟是神器。” “哦。”白雪勉勉强强地应了一声,似乎是妥协了。 “白雪,爱情真的有那么美好吗?” “那当然,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比白雪还要美的事物。”提起爱情,白雪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那如果我爱一个人,可是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该怎么办呢?” “什么叫注定不能在一起啊?” “就是,嗯……你也说了,我顶多活个四五十岁,这么早就去世了,还怎么和他幸福的在一起呢。” “诶哟你真的是傻哦!这有什么难的,你能活四十岁,就陪他到四十岁呗。你们人类啊,就是生命太短了。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不明白,一个人在尘世中摸索,不停地寻找人生的意义,可是履历决定了一个人的思想。年轻人压根就体会不到什么,往往还没能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就已经垂垂老矣了。等到老了,经历了够多了,才知道自己这一生错过了太多太多,想要回头重新来一次,却是在也不可能了。所以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总是郁郁而终。” “哼,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我当然不是啊。之前,我是白巫,早已超脱人类,不老不死。现在,我更是一代神器【天仲源元】的灵魂,不散不灭。” “可是,只有残缺的人生,才更有意义,才会让人类这么弱小的生物,在尘世中不断前进,成为世界的主宰。连妖龙那么强大的生物,也只敢躲在角落里勉强生存。你们白巫固然不老不死,却早已没了人生的意义。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说你。我的人生,早就注定了。我这一生,都将在【天仲源元】的诅咒下度过。” 第两百零八章 神秘老者 世界第一的筝社的总部,总是能够给人一种含蓄的威严,仿佛是一头沉睡着的巨龙——即使看上去毫无防备,但是小看它的人一定会承受狂风暴雨般惨烈的后果。 我站在巷子的阴影里,瞧着对面的庞然大物,脑海中回放着这半年来的一幕又一幕。脚步几次踏出,又犹豫着收了回来。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再次踏入那里,也不知道将会面对怎样的诘问。 阳光明媚,街上来往的人们也都充满了活力与朝气。 可我站在黑暗里,不知所措。 “小姑娘,让一让,别挡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啊,抱歉。”这个声音像是一个开关,让顿在这里许久的我终于有了动作。 不过不是走向筝社,而是离开。 “小姑娘,我要往前走,你要往后走,这个巷子就这么窄,怕是不好过。” 此刻的我并没有做好显身在驭傀门口的打算,正准备挥手隐去身形离开,却被那名老者一把抓住了正在画着法阵的手。 “你……”被他这么一抓,我心中的警惕立刻窜了上来。虽然我现在用世界上最强的五个封印术法封住了我的天罚之穴,但是我对于法术因子的熟悉程度是不会变的,隐身这种小术法,只需挥手之间就可以完成,而与此同时,我的手臂周围也会有法术因子自发形成的防御,防止正在进行的术法被打断。 可这个不起眼的,身体周边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老者,就这么简单的一探手,就破了我的防御,断了我的术法! “你是什么人!”我用力挣脱开,身形连退,手腕一转,法力补充剂已经握在手中,做好了战斗准备。然后仅仅盯着这个来历不明的敌人——他虽然穿着一件黑斗篷挡住了脸,但是露出来的雪白的胡须加上他佝偻的身形,定然年纪很大了。从冰原出来后,我一直小心翼翼,从不记得的罪过什么老人。 “呵呵,小姑娘,抱歉啊,我这是老毛病了。这个……你别怕,老夫刚刚只是给你摸了摸手相。”那老者突然一副害羞的模样,“呵呵,这个……看见漂亮姑娘我就忍不住呵呵呵。” 这…… 不是敌人……? 我只是……被轻薄了……? 呸呸呸,什么“只是”! “淫贼!”我握了握拳,终于还是忍不住,冲上前用力击出一拳。 随即,又立马退回了原来的地方,心头震撼不已。。 “年轻真好啊,跳得和兔子一样欢快。” 我嘴角一抽,却是力不从心。 刚刚他甚至只用了一根手指,就挡住了我全力的一击。 “小姑娘,别这么瞪着老夫了,为什么站在家门口却不进去呢?” 我一惊,又突然想到,我脖子上有驭傀印章,对筝社稍微有些了解的人,应该都认得。 “小姑娘,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你,那老夫就懒得进去了,麻烦你一会回家的时候,替我给赫缚歌带句话:三天后,我将对驭傀,宣战!” 第两百零九章 重回驭傀 什么!他竟然要对驭傀宣战! 驭傀是什么地方?仙麟稽大陆排名第一的筝社,拥有五名称号罚,可以是除了罚协会以外大陆上最强大的组织。 而这名老者,要以一人之力,挑战驭傀这个庞然大物?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 我正心头震惊,更让我不知所措的事情发生了。方才这名老者要对驭傀宣战之时,突然从他的身上爆发出了令权颤的气势,惊动了驭傀的人,驭傀那边立马就有人冲了出来,直奔这边狭窄的巷子而来。 我偏过头赶紧瞥了一眼,是万疾凉。 胸膛剧烈跳动的心脏随着我甩过去的视线,也渐渐变得安分了起来。 幸好,不是赫缚歌。 现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更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我。 不过,至少现在我还不用和他碰面,眼前这个老人,才是现在的大问题。 可是,等我将视线从万疾凉的身上移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名老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正懊恼自己刚刚分神,却突然想起,他刚刚出现之时,我也毫无感觉。 来无影去无踪,真正的高深莫测。 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来挑战驭傀呢?如果是仇家来寻仇,肯定是悄无声息的,不会先给个预告让驭傀有所准备,况且这准备的时间还有点长,足足三,就算是撤离都做得到了。 如果不是仇家,而是友人……可是驭傀会有这么阴恻恻的友人吗…… “这位友,刚才的滔气势可是你发出来的?” “不、不是我。”我紧张地拉了拉身上的斗篷,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 万疾凉来得好快。 不,是我太慢了。刚刚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离开,现在在他的锁定之下,想要离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我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离开呢? 难道我还对这里有什么依恋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拿到复活秘籍,为此必须要留下,也为此,驭傀不能被别人毁掉! “哦……那你可知道刚刚是谁在这里吗?” “我不认识他是谁,不过,他有话让我带给驭傀。” “哦……啊?”万疾凉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过对于面前这个女子的话也并没有怀疑,因为刚刚的气势让人感到坚毅强硬,不像是面前这个畏首畏尾的女子能够发出的。 不过,这个女子还真的见到了刚刚那位神秘人,并且神秘人还让她带话,万疾凉就有些奇怪了。明明驭傀就在眼前,为什么要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带话呢? 想到这里,万疾凉不禁皱起了眉头,对面前这个女子身份十分怀疑。他上前一步,进一步锁定了她的气息,防止她脱逃,一边问道:“不知姑娘是……?” 万疾凉虽然没有冒失地直接去揭开人家姑娘的斗篷,却也满身戒备,右手手指屈起,做出攻击的姿态,左手探入怀中,随时准备着取出法器。 在这个驭傀最为空虚的时候,他被留下看家,虽然心中闷闷,不过却绝不可辜负大家的信任! 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十指轻动,揭开了自己的斗篷。 墨绿色的发丝渐渐散落开来,每一根似乎都能撩动饶心弦。然后随着我的转身,在空中画出了一个诱饶弧度,隐约露出了雪白纤长的鹅颈和永远无法抹去的胭脂色的纹样。桃色的眼瞳轻含着阳光与泪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悲伤与思念。 “万前辈,我……笑水、笑水回来了。” 第两百一十章 羁绊情深 “你……你是……笑、笑水!” 正如我意料中的一样,万疾凉见到我,十分惊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同时,也被我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心情所影响,他的眼眶里竟然也有热泪在打着转儿,眼睛一瞬间就通红了。 “是我,万前辈,是我,我……我回来了。” 我做出情绪激动的模样,凝望着他的双眼,身体微微有前倾的迹象,又突然收紧了脚跟,拉上宽大的风帽,低下头,让他见不到我的神情,只看得到我不断颤抖的肩膀。 朦胧含蓄的伤感,果然更能够勾起男饶保护欲。 我离开了一个月,不知道赫缚歌是如何向众人解释,为何队三人一同出任务,唯独我没能回去这件事情的。万一,他的是,我为了自身安全而想要斩断蓉蓉情丝,因此留下了我这个无情无义之徒的话,恐怕万疾凉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所以我必须要以弱者的姿态出现,才能有机会继续在【驭傀】站稳脚跟。 万疾凉在我刻意表现之下,终于忍不住情绪,将我一把捞在怀里,声音哽咽地道:“笑水妹子,不怕了,我们回家了。无论你这一个月来经历了什么,你放心,【驭傀】永远是你的家,大哥会替你做主,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万大哥,呜啊——”我趴在他的身前,嚎啕大哭起来。这些泪,也不全是假的。 我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孩,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太多的背叛与抛弃,但我却从未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饶面前过,在别人面前,我永远是努力的,强大的,不愿给别人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可是,如今有一个人,在我被狠心抛弃之后对我,“大哥会替你做主,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就好像深海中的浮木,冰原上的篝火,久病里的良药。 很安心,很温暖。 记得娘亲,我还有一位兄长,不过在我出生之前就拜师离家了,我从未见过他一面,甚至没听娘亲提起过他的名字,也不知如何找起。我也从未想过能干得了这大海捞针的事儿,更没有想过,有了兄长是什么感觉。 可是这一刻,我已经不能细细思考,只是脱口而出一句“万大哥”。 “笑水,不哭了,乖,你好不容易回来,路上一定累坏了,再哭嗓子都干了。走,我们先回去,一会你再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万大哥,大哥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好。”我依言,收敛起了满腔的委屈,仿佛和之前软弱的脆弱的女孩判若两人。我用了清洁术法将自己打理干净,这才掀开斗篷,乖巧地任由万疾凉搂着,穿过大路,进入【驭傀】总部。 不过,刚刚踏入这里,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万大哥,今日【驭傀】为何这么冷清,难道……难道是出事了?不会、不会是刚刚那名神秘老者已经侵犯过【驭傀】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白巫特质,社徽消失 “不是不是,笑水妹子,你别急,其实,大家这是,全都出去找你去了。三个月前,缚歌、越蓉和你三个人一起出了任务,结果回来的时候他俩遍体鳞伤,缚歌撑着一口气发出了求救信号,然后等到附近正在驻守【驭傀】驿站的罚赶过去的时候,他正好晕了过去。由于前去接应他们的罚许久没回总部,之前的护国行动也并未参与,因此完全不知道赫缚歌的万年二人组竟然有邻三个人,就直接送他们俩回来了驿站。直到缚歌三后转醒,像发了疯一样的四处找你,还揪着救他的那个兄弟的领口问他为什么不救你,为什么不带你回来,他们才知道你仍然身处险境。于是赶紧派出人手前往你们执行任务的那座雪山找人,可是那座山竟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了踪影,原本山体存在的地方变成了平地。缚歌又怒又悲之下口吐鲜血,再次昏迷,再加上越蓉病情反复,但是不知病因,驿站的兄弟们只好先送他们回了总部。经过两个月的调养,他们两个总算有了些起色,于是缚歌再也等不下去,立刻就要去找你。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于是全体同意,放下一切任务,去四处找寻你的蛛丝马迹,活要衣衫无损,死……也要让你入土为安。” 活要衣衫无损,死也要入土为安…… 原来,我竟然误会了他……误会了这么久…… 是啊,我躲躲藏藏七年,见惯了尔虞我诈,生死相逼,习惯了掩盖身份,隐藏性情,逐渐变成了自己儿时最厌恶的人,却也不相信别饶善,别饶好,别饶心了。 “万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恳切地望着他,想到赫缚歌对我的担心,想到他为我折损了身体,我的心没来由的酸痛起来,“是我让大家费心了,我该努力早点康复,早点回来的!大家现在都在哪,我去找他们,我去把他们都找回来!” “傻丫头,这次筝社全体出动去找你,除去我,光罚就是一百九十六人,还有一些后勤人员,怎么也得四百来人,你要是出去一找,怕又要过三个月才能回来,可不又得把缚歌急死了。”提到赫缚歌,万大哥又眼含深意地望着我,看得我脸又红了红,声音都变得嗫嚅起来了。 “这……这可怎么办……” “傻丫头,你脖子上的……噫?你的社徽呢?” “啊,什么……”看着万大哥惊讶的表情,我一愣,画了个镜面法阵,仔细一看,果然脖子上胭脂色的筝社徽章竟然消失了。 难道,难道是因为白巫成了我的剑魂,又因为白巫身体的特质,因此筝社徽章不能再烙印在我身体上了吗? 正因为世间万物都不能玷污白巫的身体,因此成就白巫后就会通体纯白,再无杂色,白巫也由疵名。 不过白雪仅仅成为了我的剑魂,所以我并不会变成和她一样雪白的人,但是别的杂质也无法沾染在我身体之上了。 “怎么了,笑水妹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是,万大哥。”我抿了抿嘴,很快编好了谎言。 谎似乎已经成了本能,因为对于我来,实话,意味着我即将成为那些所谓正义人士的活靶子。 但可笑的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依旧渴望着光明与温暖,善良与呵护。 “之前我和缚歌、蓉蓉他们去做任务的时候,碰到了白巫,也正因如此,我们三个才身受重伤。后来缚歌带着伤重的蓉蓉先走,我原本想和那可恶的白巫同归于尽,可没想到她突然神志不清,开始自残,将自己的身体一块块撕扯下来,雪白的浆汁流淌一地,雪白的瘴气也四处弥漫开。”对不起了白雪,为了取信于人,把你描述的这么惨,原谅我! 【少来!我看当初你就是这么想的,想用仲源元把我大卸八块!】 咳咳,你别闹,一会万一被万大哥发现你藏身在我眼中,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真是没想到,强大又充满智慧的白巫,差点让我们三人死无全尸的白巫,竟然死于自己巫术的反噬之下。之后,我见她已经死透了,精神终于放松了些,再也没有力气撑着了,就昏迷了过去。可是因为伤太重,我甚至三个月无法动弹。可能因为我那三个月处在白巫的瘴气中,被她的瘴气污染,因此冲刷掉了我脖子上的筝社徽章。” “原来如此,”万疾凉很以为然地点零头,“我也在缚歌喃喃自语时听到了白巫这个词,不过他一直不愿意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提起来他就像疯了一样,双眼通红,见人就打,那段时候除了越蓉,没人敢靠近他……唉,不提了,都过去了,你回来了,缚歌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社徽没了不要紧,等晚些再印一个好了。对了,我之前就想,我们这个社徽可不仅仅是一个标志、符号那么简单,它还有很多用处。比如,当你将法力通过指尖传到社徽之时,你脑海中所想的内容,会浮现在所有拥有社徽之饶脑海郑这样,我就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快速的告诉所有人,你回来了。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甲级罚使用,因为消耗很大。” 着,万疾凉举起右手,伸出食指中指二指,冥想聚力,将全身法力汇聚到指尖,散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正当这光芒越来越耀眼,我即将睁不开眼之时,他将两根手指轻轻搭在脖子左侧的筝社徽章之上,那徽章瞬间像被点燃一样,从他指尖触碰的地方,金光开始律动,迅速四散而开,金光铺满整个徽章。 万大哥一直紧皱着眉头,想必这个过程一定比他描述的还要复杂,只是他怕我担心,才没有详细明。 但是因为我脖子上的社徽已经被白巫的力量洗刷干净了,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默默等待。 第两百一十二章 行成于思,人全于情 不过,这个过程显然比我预想的要短的多。 记得从前从书上看过,很久以前,有数位大师在讨论世界上最快的东西是什么,他们想进行模拟,创出新的术法,造福人类。 有人是陆魔龙,有人是海魔龙。 于是在座的各位大师开始争论不休,因为魔龙们是不可能为了人类的猜想而进行一场竞速比赛的。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之时,有一位大师,风,才是世界上最快的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 在场的大师们纷纷惊叹,夸赞这位风最快的人,他的思想已经超脱了实际物质,凌驾于众人死板的思维之上。 但是有一个叫刘云的术法大家,却站了出来。他:“还有比风更快的东西,那就是饶思想。无论是魔龙还是风,都能够被思想瞬间捕捉;无论是魔龙还是风,到达一个目的地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思想却转瞬即至。” 大家恍然大悟,更加同意。 可惜的是,因为思想没有实质,甚至比风还要虚无缥缈,以当时的知识完全无法创造出模拟思想的速度的术法,最后这次集会也就无疾而终了。 对于这次集会,后人众纷纭,毕竟是一次空有其表却无实际成果的集会,因此负面评论居多。 比如,那个提出风的人既然能想到风为何不能深入的再思考一下想到“思想”,而是急于出头,反而给了别人提示,将流芳百世的机会给了别人。 比如,那些只知道俯首称是的众人,只知道一味地赞同别人佩服别人,夸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其实并没能把这些别具一格的思路真正的揣摩推敲,致使自己泯然众人矣。 再比如,那个刘云,他的思想再如何深刻,如何超越旁人,但是也不过是空想,也是丢人现眼、哗众取宠罢了。 不过,现在这种速度比得上思想的术法,竟然已有雏形了。事实可见,超前的、当时技术与知识无法跟上的思想,不是错的,也不是可笑的,它是未来道路的指路明灯,是在人类努力与智慧的结合下可以实现的梦想,而不是空想。 “咳、咳咳,成了,大家都收到了你回来的消息,应该会全速回来,一家团圆!” 万疾凉声音不稳,甚至额头上还不停的有汗珠滑下,不过他却咧着嘴笑着望着我,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他的兴奋与开心。 “万大哥,你先坐下歇一会,我去给你倒杯茶来润润嗓子。”我赶忙扶着他走到就近的椅子,然后正准备离开,却被他拉住了。 “不急,这点事,还能麻烦你吗。现在的正经事,是给你重新刻上社徽,嘿嘿,缚歌他,迫不及待想和你话呢。” “哦……他、他能什么呀,也、也不过问问我恢复的如何,这、这术法还耗费体力,回来、等他,哦不,等大家一起回来再……” “哟,笑水,你怎么结巴了,倒好似你刚刚施展完术法一样。” “啊,哪、哪迎…” 看着万大哥憋着笑的表情,我都不好意思再去掩饰了。 明明这一个月都在想再也不要信任任何人,怎么连他的面都还没见着,立场就开始不坚定了。 赫缚歌,这是一个有毒的名字! “好啦,我休息好了,走,我带你去后堂刻章。” “嗯。” =3= “缚歌,太好了!水回来了!她没死,她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能放心了!”越蓉激动得眼中泪光闪现,贝齿紧扣下唇,艳红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嗯,真的是,太好了。”抬手抚摸着越蓉火红的秀发,其实也存着不让越蓉抬头看他的心思,把自己的表情藏在空气里。 眼角,泪珠未干。 知道,刚刚收到万疾凉传讯之时,他是怎样的感受。 仿佛脚下的是万丈深渊,仿佛身前的是迷雾重重,仿佛身边的越蓉消失了,仿佛耳边,只迎…只有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赫缚歌。 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假的世界,一个梦境。 他的脚步踏空了,一个趔趄,不过幸好当时越蓉走在前方,没看见他的窘样。 在这一个月,他一直昏昏沉沉,做了无数个梦,梦见她回来了。有几次,她一回来就责怪自己丢下她,有时候,她一回来就趴在自己身上哭诉,有时候,她遍体鳞伤,有时候,她反有奇遇法力大增。 他,赫缚歌,被称为【决定者】的赫缚歌,从未体验过被一个人左右思想、情绪、生活的日子。 可他,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甚至觉得,每只要能梦到她,就是一种享受,是唯一能让自己的心脏继续跳动的途径。 “通知全体,笑水,回来了。” 呵呵,从未觉得过,万疾凉这个糙汉子的声音,这么好听。 “疾凉,她是否在你身边?你可否教她使用社徽?我、想同她话。” “哈哈,缚歌,就知道你会开心。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她的社徽阴差阳错被消融了,若是想叙旧,就自己赶回来。” “好。” 回想刚刚和万疾凉的对话,赫缚歌总觉得自己被骗了,社徽不是只要筝社有一人存活,就永不消失吗,况且就算真的消失了,重新盖一个不就行了吗,肯定比自己赶回去要快的多啊。 都怪自己太心急,答应的太快。 赫缚歌啊赫缚歌,你的理性呢,你的智慧呢! 算了算了,先赶回去,再找他算账! “蓉儿,别哭了,再哭眼睛肿了,到时候看大家不笑话你。” “嗯,我不哭,不哭了,笑水回来是好事,我赶紧补充一下能量,全速赶回去和她团圆。缚歌,你已经……五没吃了,稍微吃点?” “不了,我现在就启程回去。刚刚你应该听见了我和万疾凉的对话,他把我诓了回去,我既已答应,若是去的慢了,反更叫他笑话。” “啊……也好,那你一定要记得替我向笑水问好。” 第两百一十三章 有杕之杜,有睆其实 在万大哥通知大家后的第二,就有人回来了。 第一个回来的,是赫缚歌。 那时我正在打扫着大堂,一道身影倏忽出现,遮住了门口散漫进来的日光。太阳初初升起,将影子斜斜拉长,硬伸到了我的脚边,像是故意吸引着我的注意。 我抬起头,望向他,虽然背着光看不真切,却能实实地感受到他的疲惫。 他气『色』很差,面无血『色』,眼窝深陷,嘴唇惨白,面部倒没有不洁,衣衫也十分整齐,想必是先躲在一旁整理了一番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明明很担心,却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却不上为什么觉得松了口气。 对视了这许久,我们都没有开口,不过大约是他觉得尴尬,对不住我,不好先开口,还是我这边先松松口让他知道我可不是那么肚鸡肠的人。 “咳咳,那个……” “笑笑。”他声音沙哑,又隐忍。 欸……欸? “喂你怎么这么快!不是,我明明听见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你人就在我身边了?不是不是,这不是重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这一见面就抱我可不过去了!” 没错,这个不知轻重的登徒子,竟然抢在我开口之前先开了口,并且强行抱住了我,让我觉得非常被动,被动通常是因为弱,这不是明摆着打我脸吗! “对不住,笑笑,是我过激了,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太开心了,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笑笑,我真的好怕,我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我怕再也见不到你。”赫缚歌手忙脚『乱』地松开我,退开了几步,魂不守舍的样子,连踩在了我刚刚扫地时堆在一起的垃圾上都不自知。 我偷偷一笑,使坏心眼故意不告诉他,算是对他当日弃我而去的一个的惩罚:“呸呸呸,什么不吉利的话,本姑娘福大命大,才不会死在一个区区白巫手郑” (某雪:喂你谁区区!) “呵呵,对不起,是我错话了,我们家笑笑福大命大本领也大,自然、咳咳、咳咳咳咳咳、不、不会有事的。” 赫缚歌正着话,突然猛咳不止,虽然他故作无事的模样继续完了话,但是鲜血却从他的牙缝和嘴角溢了出来,还是黏稠稠的黑血,明显是旧伤未愈。 “喂!赫缚歌,你怎么了?你、你咯血了!都这么久了你的伤还没治好吗?” “堂堂男子,铁骨铮铮,几口血算什么,不要紧,不过是赶路辛苦,引发旧疾罢了。”他摆摆手,施了个术法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衣服上一丝血迹也看不出。 “我、我虽然精通各系封印术法,却唯独医术不通,你先坐下歇会,我去请万大哥来看看!”照他这个逞强的模样,这一路上为了赶回来引发旧伤,不知道呕了多少次血,又多少次被他整理干净。难怪他气『色』不佳,着装却整洁,不过都是做给我看的表象罢了。 ,赫缚歌为了这个名号,承担了太多。他永远要做出一副打不垮的模样,撑着驭傀这个庞然大物。 “不用。”赫缚歌拉住我的手,虽然没使劲,却让我顿住了脚步,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从手心传到心脏这酥酥麻麻的感觉,赫缚歌同往常一样自信又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分开太久了吗?你可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第十『穴』中的罚之力,就是针灸之百生针,若论医术,整个筝社却没人能与我比肩,你还要去请谁呢?” “额,这个,多个大夫,也好多个参考,你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竟然会担心起我了?你不是一向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吗?” “我……我是担心你死了,没人帮我和社长讨要那本语术法封印术的秘籍。话社长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爱玩,总是畅游各地,流连忘返。按道理,筝社排位赛时他都会回来一统大局,不过今年排位赛却因为那子佛盛典而推迟了。不过,你也莫要担心,因为那……” 赫缚歌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巴,满怀深意地看着我微笑。 “那什么?”我急忙问他。 “哦,我是,最近筝社要添补新丁了。笑笑,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之前,我们有三名罚在任务汁…牺牲了,但是距离四年一度的仙麟稽筝社大演武还剩下不到两个月,筝社的人数必须要满两百人,否则是没有资格参赛的。原先我们筝社正好两百人,后来你加入了,那就是两百零一人,各自组都很稳定,可是现在渐思他们队伍中痛失两名伙伴,不仅渐思和落雅二人深受打击,若不是正好碰上你也遇难,他们才重新振作,为了守护好现在的同伴,都打起精神去寻你的下落,不然他们俩也……更何况,他们所在的组,与我们组,还有疾凉、空诚,我们三组是的顶梁柱,是要参加大演武组赛的,所以,现在他们组少了人,是一定要尽快补上的。” “哦……”赫缚歌一口气了这么一大段,又是大比武,又是招新的,的我头都晕了,总觉得哪里被他绕过去了,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如今你既已平安归来,大家都放心了,现下只等大家从四处回巢,就要开始着手招新了。” “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何事?竟能让你摆出这种表情?”赫缚歌拧了眉『毛』,方才嬉笑的表情一扫而光。 “我回来那,在对面巷中,碰到一个奇怪的老人。他那时,三后,也就是明了!他要对,宣战!糟了糟了!我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可怎么办,你们都从四处赶回来,明能有几个人守家不,你们才回来的一定精疲力尽!况且那老者术法深不可测!至少、至少都是和同等级的罚之力,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和他留下的术法法阵痕迹判断,他至少是一位甲银级的使术法使用者!” 第两百一十四章 温暖背影,大陆圣十 “神秘老者?你对他的评价还这么高……看来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过,能让你感到重视的对象,而且还是你所不熟悉的,放眼整个那子佛,应该只有那十人了。” “放眼那子佛?那其他三国呢,难道不会是他们派来的人吗?” “呵呵,那倒不会,你涉世不深,对于大陆的了解自然也没那么深。你有所不知,我们仙麟稽四国,各有福泽,庇护于四方天神,而只有那子佛的天神,会赏赐我们天罚之力,其余三国,福泽也各不相同。虽然那三国境内,也偶有天罚,那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是因为种种理由定居他国的那子佛人,而他们身上流淌着那子佛的神血。不过,却也因为血脉单薄,出不了什么了不得的天罚,所以那个神秘老者,定然是在那十人之列。” “原是这样,我就说一直听说除了那子佛天罚众多,其他国家天罚数量都极其稀少,却不知原因为何。不过,缚歌,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呵呵,不过是幼年随师父周游列国、行医济世,自然也就知道了。” 我正点着头,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刺入我的大脑,让我险些喘不上气来。 ——神的力量,是你们凡人能够随便驾驭的吗? 这是什么?似乎是以前谁对我说过的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来是谁说的?更记不起来,好像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啊——!” “笑笑!笑笑你怎么了!” 那一瞬间,头痛欲裂,就在我以为下一秒就会头痛致死之时,疼痛又戛然而止,只是记忆却经久不散,令人颤栗。 伴随而来的,又是那两个铭刻在我脑海中的背影,每次这两个背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都会带来无尽的疼痛,可是尽管这样……我仍旧希望能撑到他们转过脸来看一看,似乎只要注视着他们,就能感到无比的幸福。 不对,左边……左边这个,是……是…… 是…… 缉天銮! 想到这里,我的头疼痛难忍,硬生生掐断了我的回忆,把我的思绪弹回了现实。 “笑笑!笑笑!”赫缚歌焦急的神『色』越发清晰,他的呼唤也终于唤回了我的神思。 “缚歌,我……我没事……”我『揉』了『揉』脑袋,略微缓解了些疼痛。 可是心中却是暖洋洋的一片,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最令我满足的宝贝一般。 尽管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何只是想到那个人,想到曾经与他经历过的种种,哪怕没有具体的记忆,也会使我的身体,我的心脏获得如此丰盈的满足感。 可是,只要见到他,应该一切都能清楚了。 缉天銮,我读取你的记忆,只从我被小珏一口吞下之时开始,之前的回忆,你藏在心里太深的地方,哪怕是记忆珠都无法盗取。 我们之间,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刻骨铭心…… 从前,我为了小珏,是绝不敢有这种期待的,可是如今,小珏的身边有了那个叫做金祈襄的女子,她一身正气,功力不俗,又视小珏为救命恩人,有她的陪伴,小珏也不会寂寞了。 “怎么又失神了?”赫缚歌着急地捧起我的脸,凑到我的近前。 “没、没什么。”我心虚地道,然后不着声『色』地抽离自己的脸。 “胡说,你刚刚那样,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你看你,又神情不对劲了。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能否帮到你?” 不知道是不是朝阳的原因,赫缚歌的脸上染上了薄薄的红晕。 “真没什么,只是……只是封印突然不稳,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我笑笑,扯了扯他的衣袖,以示让他安心。 “那我先送你回家休息。”赫缚歌皱了皱眉,还是不依不饶。 他总是这个『性』子,见不得身边任何一个人有一丁点不开心。 哪怕自己的处境糟糕透顶。 “先不急,缚歌,方才你说的是哪十人,可有画像,我看看是否能辨认出来。”我赶紧岔开话题,提到了【驭傀】,果然他又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 “好,你等着,我去拿给你看。”说着,赫缚歌走到大厅柜台后,翻找了一阵,然后拿着一本金光灿灿的小典走了过来。 “这是……【圣·十大天使天罚】的记录册?” “没错,符合你所述说的条件的,只有这【圣十】了。我想,那人应该没有使用易容术?” “嗯,绝对没有,这一点我还是能够分辨的。” 赫缚歌点了点头,一副他绝对相信我的模样。 “那首先就能排除我从前的恩师【愈妖后】了。除了她,其余九人皆是男身,虽然年龄有差,不过年龄差容易糊弄,笑笑,我一个个说给你听,你对照着他们的画像,看可有符合的。” “嗯。” “首先是成名最久的【降龙尊】,因为他是天罚界有史以来第一名降龙者,所以才能得此特殊称号。不过他隐世已久,具体的信息谁也不清楚,连是否在世都无人知晓,只知道他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十年前,因为他的气息太过可怕,仅仅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就令得当时许多巨龙竟然匍匐颤抖,从此成为一个传奇。” 我看了看这位【降龙尊】空着的画像,对赫缚歌摇了摇头。照他所说的这么一个玄乎乎的老古董,能找到我们【驭傀】门上来挑事儿? “接下来这位是【万古荣】隆威棋,据说,他所降之龙是一头反古龙,和上古圣龙外形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对招风翼,而当巨龙煽动巨翼,配合着【万古荣】的术法,能让寸草不生的荒漠变成生机勃勃的草原,能让一切因为时间推演而丧失生机的事物重新朝气蓬勃。我有幸见过他几次,因为师父常常会与他合作,探讨回春之法。” 我看了看画像上那个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的粉嫩小儿,摇了摇头。这么喜爱青春时光的一位大能,会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垂垂老矣吗? “第三位是雷龙的主人,月钧【万君】,他『性』格刚毅,刚正不阿,现在任职天罚协会的执法长老,面部因在与雷龙相斗时留下了显眼的闪电状疤痕,想必也不是他?” 第两百一十五章 情凝指尖,意化寒风 我望了望眼前这个翩翩公子,摇了摇头。可惜一道疤痕横于脸上,实在是天妒红颜,天妒红颜啊。 “第四位是都公狐,此人一手火系术法拿捏自如,更可怕的是他的谋略和手段,现任天罚协会的执政长老,地位崇高。说来好笑,都公狐降龙之时,未能降服排行第十六的火龙煊方,不过降服了排行二十九的火龙,不过他因为带上自己的火龙能与煊方一战,被世人冠以之名,本是夸赞他能力可与煊方一较高下,更有智力冠绝群雄,可是自从七年前缉将军降龙成功,他这称号可是刺耳得很,着实让人笑掉大牙。从此,天罚协会和那子佛国师那一脉的关系就愈发恶劣。” 煊方……好熟悉的名字……似乎,似乎我曾经与这头龙,关系匪浅。可是,在记忆中,并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哦,煊方已遁世两年了,你也许没听说过。据说是两年前冰原解封之时,曾经与海魔龙大战过,从此受了重创,一直在缉将军的天『穴』中养伤。” “哦……” 两年前……与海魔龙大战…… 哦!我记起来了,在小珏的记忆中,那头火龙简直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仅是轻轻一撕,便扯掉了它的双翼。 不过,在缉天銮的记忆中,似乎“我”对于煊方受到如此重创,心疼得满目凝珠。我赶紧偷偷抹了一把眼睛,免得被赫缚歌看见了笑话。 “第六位至第九位,他们四位都是的议会长老,分别是金光离,独孤镜,英皇泉,花月,你细细看下这四人画像,可是他们其中一人?” “唔……”赫缚歌帮我翻着书,我却注意到他中间跳过去了一页,然后扒了扒手指头,果然,他只介绍了九人,中间不知道为什么跳了一人。 “都不是,缚歌,为什么不说第五人?” “额……我就知道……” “啊?知道什么了?” “哦哦,没什么,既然方才介绍的九人都不是,那么就应该是第五位了,辉寒,笑笑你看看,可是他?”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这个老者!” “好了,我知道了。笑笑,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这不是吗?缚歌,你一个人可以吗?” “你放心好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过我手中握着的扫帚放到一旁,然后替我扣好外袄的盘扣,“初春天凉,仔细受风了,大战之时,可不能少了你这个主力呀。” “哦……”我被他轻轻往门外推着,隐约觉得事情好像有一些奇怪,可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太对。 “你先乖乖回去休息,好好睡上一觉,社徽的事情我会去查阅资料,你莫要担心。” “嗯,那多谢了。”我点点头,妥协了。赫缚歌就像大哥哥一样,事事贴心,这时的我,真为之前怀疑他抛下我感到羞愧。 我转身,正准备离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怎么了?” “笑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想看看这个姑娘没………………” “啊?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没听清!” 正好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我差点睁不开眼,却还想问清楚赫缚歌到底想看什么。没想到他却只是抿了一丝笑,微微摇头,替我拉好风衣的帽子,然后轻轻给了我一股推力,让我远离了驭傀大门几步,随即关上了门。 今天的赫缚歌真奇怪,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难道是被中的第五位给下了战书这件事给吓到了? =3= 手忙脚『乱』地关上门,赫缚歌仿佛是突然断了线的人偶,瘫坐在了门前,呼吸逐渐粗重起来,逐渐变成了喘息。 见到她,幸好被有人给下战书这件事打了岔,否则,自己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了。 她似乎除了路途上的疲惫还有为战书这件事『操』心,同三个月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她的身上似乎也没什么暗伤,方才替她扣扣子时已经偷偷查看过了。 对了,还有就是奇妙消失的社徽。 她的眉眼间依旧凝固着烦恼,不过似乎已经有了些许变化,却没能达到自己所期望的。 被寒风吹散的话,其实是,自己没忍住脱口而出的。 即使知道让她回去休息最多能消除她的疲惫,对她所烦恼的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那烦恼像是嵌在了她的眉间,挥之不去。从前见她凝着的忧思就觉得不快,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怀疑她的身份,不愿见她满是秘密的模样,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她这样,着实让人心疼,让人也不自觉揪紧了心。 所以,真的很想看看她再也没有烦恼的模样。 一定是极为讨喜的模样。 “我的妈呀!缚歌!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咋一个人瘫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傻笑啊?别是魔怔了?”万疾凉刚刚起身,听到大门这边的声响,过来一探究竟,却看见了赫缚歌疯魔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赫缚歌被打断了思绪,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优雅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疾凉,我回来了。不过,可没空给我魔怔。那老头又来了,如今社内蒙受损失,元气大伤,今天,我们要招新人了,快一起准备一下。” “啊?哦!我都给忘了!算算时间,确实该来了!我的妈呀,真够皮的,原来笑水妹子说的下战书的那个人是他啊!诶对了,笑水妹子呢,让她一起帮忙啊。” “我看她累了,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了。” “哦哦,对对,她回来这两天几乎没闭眼,看得出来,她是觉得对不起你们,又被大家一起去找寻她的踪迹这件事感动到了,想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回来,好好感谢你们,我怎么劝她她都不肯去休息。可以啊赫缚歌,你一说她就去休息了啊,看来她要等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啊。” 第两百一十六章 驭傀大比,疾风劲草 直到自己倒在床上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疲倦。 赫缚歌真不愧是【决定者】,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我的疲倦。 我睁开眼时,日头已正在最高处了。奇怪的是我的住处本是僻静的地方,我却是被鼎沸的人声吵醒的。 难道是下战书的【怯童子】提前来了? 我匆忙换好衣服,往声源处寻去,走着的果然是再熟悉不过的路——去【驭傀】的路…… 难道他真的不遵守信用,提前两天就来了? 不过,周围围着的这些似乎都是普通民众,不具有天罚之力,难道不怕波及自身吗? “请让一让,让我进去。”围观的人太多,我挤不进去,又不敢贸然使用术法越过这些人,因为如果真的是【怯童子】来了,我在外面暗处接应,也好随机应变,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因此只能出声,并且不停地应对挤过来的人流。 “诶我说你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怎么竟然还插队啊?别挤了别挤了,【驭傀】一年一度的招新大比,是个人都想看!” 我正在努力往前排钻,没想到被一个大叔拉住了胳膊拽了回来。 “啊……?”我意识到有人向我这边伸手,本能的准备反攻,却在余光瞥到那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术法。 不过,他所说的“招新大比”……? “就是就是!亏得我聪明,提前半旬就定下了这里的客栈,总算被我等到大比,也不枉我三千多万仙币的房钱啦哈哈哈!”这时,前排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掉过了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兄弟,你真是幸运啊,不像我,已经在这里住了月余了,光房钱就花了一亿仙币呀!不过今日竟然能站在如此前排进行观看,也算是不枉此行啊!”他身边另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深以为然,附和道。 “额,等等,大比?观看?不是有人上门挑战吗?”他们几个人的对我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哦,姑娘,你怕是第一次来,一般来说,大比之后不久确实会有挑战,但是由于那个杀伤力太大,是不允许普通民众观看的,不过这招新大比却有着严格的把控,也是给大家观看的,所以每年人气都很旺盛。今年啊,我看你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还能挤到这么前排,真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运气了!嘿嘿嘿!” 面前这位肤色较深的胖大叔好心给我解释,我却听得满脸黑线……什么叫倒了八辈子的运气…… 许是看我表情有些微妙的不满,胖大叔也很有自知之明:“诶哟,姑娘,我一个杀猪卖肉的,只知道挥挥菜刀,嘿嘿嘿,不会说话,要是说了什么话别有、额,别有深意,哈哈,还要请姑娘多担待。这样,作为、作为奖励,我给姑娘再好好说一说这大比,如何?” “咳咳、好,先谢谢大叔了。”我无奈一笑,行了一礼。同时心中对方才被我挤到身后的人有些愧疚,于是偷偷跺脚,使地面略微倾斜,这样身后的人站的地方就比前排高出一些,也不用踮起脚尖就能看到比试场地了。 不过,看来坐在对面的那些参加大比的选手们还有不少卧虎藏龙的,很多人立刻反应了过来,看向了自己的脚下,随即目光扫向了观众席这边,有惊疑,有探究。我赶紧低下头去,收敛气息。 “诶哟你瞧,对面那些带着红色袖章的就是这次大比的参赛者们了,你看他们正往这边看呢!天呐他们的目光好锐利!仿佛都能把五百斤的大母猪的皮一层一层削下来诶!” “咳、咳咳……” “妹子,你是不是也被他们尖锐的目光折服啦!” “是是是。大哥你刚才说招新大比,是【驭傀】要招募新的天罚吗?” “是呀。你应该听说过【驭傀】是我们仙麟稽最强大的筝社,为了保住自己第一的地位,【驭傀】一直是挑选最优秀的天罚,且整个筝社的人数控制在三百人,这样每一名成员都能被悉心培养,成为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一般天罚想要入社,走后门什么的是完全不可能的,一般只有两种情况能够加入【驭傀】,一种是极为特殊的优秀的人才,而且正好是【驭傀】缺失的某方面的人才,这样的人只要能证明自己的能力,随时都可以加入【驭傀】,比如前不久就听说有一个戊级天语师成功加入了【驭傀】,听说还是个小姑娘呢,估计也和你差不多年纪。你可以不要因为她说戊级就小看她,天语师诶,自从川家覆灭,老五门只剩下四门,而且都闭、闭、” “敝帚自珍。”我提醒道。 “哦对对,敝帚自珍!小姑娘你可真有文化!” “过誉了过誉了……” “所以呀,现在普通人想要学习系统的天语术法,那可是难上加难,而那些世家子弟,又绝不会来筝社混饭吃,所以筝社能招到的天语师一般都是只会个别低级术法的癸级或者壬级天语师,因此那个小姑娘才能破例加入。不过这种特殊情况实在太少了,一般人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招新大比。这次大比招收前十三名,不过往年也有少的,这是【决定者】大人根据【驭傀】实际情况所决定的。” 我点了点头,总算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过! 我瞥了一眼站在高处的赫缚歌,埋怨他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说好的是一家人呢! “那规则呢?” “诶呀这有什么规则,所有参赛者往擂台里一站,锣鼓一敲,没有限时,直到剩下的人数与要招收的人数相等时,比武就结束了,人员也就确定了。” “……”这么随意?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办法啊!赫缚歌身为【决定者】,难道没有更加完善一点的办法了吗? 第两百一十七章 紧锣密鼓,不速之客 “铛——” 场上锣鼓敲起,所有参加大比的天罚们都站起身来,走进最中间的擂台准备开始大比。 我悄悄拍了拍胸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那边有几个敏锐的人,一直在用术法探查这边,害得我只能不停地收敛气息。 因为今天醒来之后忧心驭傀的情况,没记起要易容,不想让自己太惹人注目。 幸好我的发『色』因为白雪成为剑灵而变成了金黄『色』,算是不太惹人注目的一般发『色』了,但是却不是我喜欢的,而且在她的能量被我完吸收之前,会一直保持这个颜『色』,于是我一直保持着头发幻化的术法,现在是一头水蓝『色』的短发,也不算惹人注目。 但是脸蛋嘛,照镜子的时候果然还是喜欢自己的模样。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旁边的大叔狠狠拍了拍我的肩,我陷进土地半米的脚彰显着他的兴奋。 “诶小姑娘你怎么好像变矮了?” “……” =3= 锣鼓钟响圈圈散去,万疾凉踏出一步,对着众人点头示意。 “今日,驭傀举行大比,一为悼念在过去的一年间为社捐躯的勇士们!他们永远是驭傀的骄傲!也是我们那子佛的荣光!二,则是为了填补驭傀的空缺,想要加入驭傀的天罚们,今天是你们一年一度的机会!大家,尽情展示你们的本领!我们驭傀,只要真正有能力的人!” “驭傀——!驭傀——!驭傀——!” 四下,欢呼众起。 大比,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开始了! 放下忧心,也对今天的大比提起了兴趣。于是我抬起头,准备专心看比赛。 毕竟我是通过特殊渠道加入的驭傀,倒是想知道正儿八经的大比是怎样的。 从左开始,我细细打量着每一个参赛人员,此刻他们基本上四散而开,背朝着擂台边缘,面对擂台中央,只有单面或两面受敌。不过,却有两个人,背靠着背,竟然站在了擂台中央,很明显他们已经成了另外五六十人共同的目标。 不过面对一众高手,竟然有胆量做出如此选择,应该也不是毫无准备。 我看向站在擂台中央的两个勇者,却觉得这两道身影越看越熟悉…… 抿起的唇缝间,有着咸湿与刺痛。 一时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法力竟然不自主地从右眼爆发出来,等我反应过来之时,驭傀门前所有人已经因为我所爆发而出的威势望向了我……身旁的那个屠夫——因为之前我因为他的大力被拍入土地半米,身高本就不高的我自然就更加矮小了,再加上他的身躯庞大,基本所有人都认为方才的一股强力是从他的身体内散发而出。 除了一个人。 赫缚歌从驭傀的二楼观望席上飘身而下,轻轻落在我的身边,弯身探出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将我从大坑中轻轻拽出,然后掸了掸我肩上的灰尘。 “嗯,神『色』比早上好多了。怎么来了也不进楼?可是躲在这儿同我置气呢?”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抚去我脸上的泪珠,虽然什么都没有问,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却怕我被旁人看了笑话。 “对不起,未曾告诉你今日大比,是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我给你赔不是了。走,这儿风凉,随我上楼观看大比,好吗?”赫缚歌小心翼翼地问道。即使我没有抬头,也大概猜得到他面上担忧的模样。 我匆忙点点头,却一直不敢出声,怕我太明显的哭腔暴『露』了我此刻内心所感到的痛苦。 赫缚歌似是感受到了我藏身遁形的急切,赶忙搂住我,脚一踏地,身形宛如银鞭流星,向着驭傀二楼飞『射』而出,惹得众人惊叹不已。 尤其是方才我身旁的那位屠夫,更是呆滞了好久。 “乖乖嘞,刚才俺身边的那个从楼上飞下来又抱着个人飞上去的,是不是驭傀第一天罚决定者赫缚歌啊!妈呀!偶像啊!” “刚刚那股气势,是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发出来的吗?不得了啊!那气势!好像这里的天罚协会的主管也没这么厉害!”有明白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出声问道。 “对呀!是她啊!就那个小丫头啊!哦!她是不是就是前不久被特招的那个天语师啊!天呐!这么年轻,看起来还被决定者大人十分爱护着,估计前途无量啊!” …… “诸位,抱歉,方才发生了一些小变故,下面,我们的比赛请继续。”在赫缚歌路过之时的眼神示意之下,万疾凉重新站起,维持了秩序。 不过,看似比赛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了,擂台上,却有一个人,心已经『乱』了。 =3= “笑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赫缚歌把我带到驭傀里,找了一间休息室,让我坐下整理情绪。 我却只觉得心脏绞痛,痛得张不开口。 “可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吗?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今日大比的,况且,这些比赛,也不堪入你的眼,他们的等级,都比不上你。我心想,你也不是图热闹的人,况且你累了那么久,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我依旧不说话,却抬起头望向了他。 他看到我的双眼,大吃一惊,嘴唇翕动,却久久发不出一个声音。 我也不知道那时我有着怎样的眼神,能将镇定睿智的决定者吓成这样。 “笑笑,你别吓我,可是魔怔了?还是生气我不该妄自替你做决定?我,我……” “我要做,大比裁判。”我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他愣了一下,终是点头道。 我也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实在是为难他了。因为这大比,虽说是他一手『操』办,却是为了驭傀,说近了,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怯童子辉寒的挑战,说远了,是为了驭傀未来一年的发展。如今,我却让他把『操』持这一切的权力交给我,还是在这种状态下,也亏得他能够应允。 第两百一十八章 的比试,故人远来 “缚歌,多谢你。我知道这次大比的重要『性』,我也绝对不会『乱』来,只是觉得、觉得这选拔的规矩实在过于随意,我也知道时间不多了,不过,我有一个既不耗费很长时间,也能选出真正人才的办法,请你相信我。” 这理由,我自己都觉得蹩脚,可是,现在的我,心已经『乱』了。 我觉得,就像一个沼泽,让我越陷越深,甚至已经忘了本心。 我不该是这样的。 生而为毁灭世界的魔女,我应该用花言巧语骗所有人,我应该自私自利不为任何人着想,我应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一副畏畏缩缩、在乎他人的女子柔肠? “我自然是信你的,笑笑。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与疾凉也算是落个清闲。”说着,他用手指点了脖颈右侧的筝社徽章,发出一瞬的光彩,紧接着,就听到外面锣鼓声响,接着万大哥就宣布了大比暂停,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缚歌,为何突然用社徽传声叫停?” “疾凉,这届大比,交给笑笑主持,规则也由她来定。身为后起之秀,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接班人,她也需要一些阅历才是。” “哦!你说得对!缚歌,还是你想的周到!的每年大比可算是重大事件了,如果办好了,笑水妹子以后在社中立足也稳当,社徽的事情就算解决不了,也不至于被赶出门去!嘿嘿。”万大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用满怀期待的目光向我点了点头。 我心中郁结,实在开不了口,只是草草点头,然后就这么走出了二楼的隔间,从二楼的廊间俯视而下。 目光在他的身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瞬,然后逐渐放空。 “今年大比的规则有所改变,众所周知,的存在,是为了从妖魔鬼怪手中守护普通的百姓!尽管每一位牺牲的筝社天罚都是的骄傲,但是所有生还的天罚们,才能够真正享受他们的荣誉!所以,只会面对人而作战,不是可靠的办法,任何一个人,都怕死,都不可能在这样一场大比中豁出『性』命!不面对生命威胁,又如何看出个人的能力?因此,此届大比,我会亲自带你们入山,寻找妖兽,进行生死相博!我,,甲金级天语师仙笑水,亲自带你们入山!” “轰” “甲、甲金级!天呐!整个那字佛甲金级天罚也不会超过二十人!还是天语天罚!天呐!就这么个小丫头” “这不是刚刚决定者亲自下来迎接的那个小丫头吗!” “难怪咯!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她的年龄看上去也不大!恐怕是作为下一任社长培养的啊!天语师!凤『毛』麟角的存在啊!天呐!今日真没来错!甲金级天语师!三生有幸啊!” 我报出自己的等级之后,楼下一阵『骚』动不安,但我在意的,唯独那一人,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身边的空气还更加凝沉了。 我焉了眼皮,继续道:“我,仙笑水,保证维护每一名参加大比的天罚的生命安全!但是,我却不能保证你们出来时还是完整的自己!下面,有勇气继续参加大比的人请继续留在台上,珍惜自己生命或者觉得自己力不能及之人,请你们离去,你们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做出选择,一盏茶之后,入山!” 说完,我逃跑似的躲进了隔间,勉强压抑着自己的喘息,胸口却止不住的阵阵起伏。 待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房内还有两个人 “咳咳,那个”我做贼似的悄咪咪抬起头,望向他们俩,见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万大哥看着我一脸惊喜,仿佛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看我的目光完全是痴『迷』的,即使我刚刚一阵喘息,也没打破他的凝望。 而赫缚歌的神情 “缚歌,怎么这样看我?我是甲金级天语师,你不应该为高兴吗?” 我假装镇定,然后真的坐下来捧起一杯茶,边喝边计时了。 然后,室内,除了我杯盏相碰之声,便是沉寂。 许久,赫缚歌才开了口。 “我只希望你平安归来,笑笑,我们大家都盼着你平安归来。我先去为你准备接风宴了。疾凉,我们一同走。” “诶诶,好嘞!笑水妹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虽说你已经是甲金级天语师了,后山上这些杂碎妖怪根本不足为惧,哈哈哈。” 说罢,他们二人一同出了隔间,就留下我一人,假装安心地在喝茶。 可是,一盏茶,真的好少。 推开门,往下望,原本在擂台上的人一个不少,甚至还多出了一个方才站在我身边的那位屠夫大叔。 “时间到了,我们出发。”我的目光不再停留,一挥手,法阵自成,所有擂台上的人脚下都浮现出法术的光圈,下一瞬,我便和他们一起消失在观众的视野中。 呼吸不过三瞬,所有人都已经身处后山的半山腰处了。 “呕” 突如其来的一声呕吐之声,打断了大家紧张的情绪。 我也朝声源处看了过去,然后抚了抚额。 “咳咳,屠夫大叔啊,您是天罚吗?凑这个热闹干什么?快原地坐下歇歇,马上我就把您送回去。” “别别别,千万别,小姑娘啊,我好不容易才撑过来的,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去了!而且,虽然我不是天罚,可我天生力气大!要打架,我铁眉从来没怕过!” “阿阿水说让你回去,你没听见吗?” 这时,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了他的黑斗篷,在场很多人都反应过来,他就是方才擂台赛上托大站在擂台中央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又不是裁判!裁判,你说,我铁眉有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比试!”5 第两百一十九章 身后留名,亡前顶天 “此次招新全为自愿,只要你们觉得自己能在妖兽手中活下来,无论是否身为天罚,我们都是欢迎的,身份仅仅是身份,不能代表实力。铁眉大哥,你能有此胆识,小女佩服。” “嘿嘿,岂敢岂敢,您乃是甲金级天罚,我哪敢担你一声大哥呀。” 铁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规规矩矩站回了队伍中,还不忘对方才的黑斗篷挑了挑眉。 “阿、阿水,你是不是” “这位侠士,请你归队,下面我要宣布规则了。” “阿”那黑斗篷还想更进一步踏向我,却被另一名黑斗篷同伴拉住了袖口,那人轻轻摇头,前面这人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低下头,站回了队伍中。 “此次考核,你们可以自行分组,但是每组人数不得超过三个人,然后每个小组必须猎杀一只妖兽,妖兽品种并未有限定,你们量力而行,明日此时,我们在此集中,每小队队长上交妖兽尸首,到时候根据妖兽品级进行评定成绩,会收录成绩最优秀的五组,若前五组人数超过十三人也没关系,若前五组人数不足十三人,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从剩下人中择优收录,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那么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功夫进行分组,你们越早商量组建好小队,就可以让队长来我这里领取一颗惊灵珠,在你们遇到危难之时可以保你们一命,我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救你们,然后你们就可以尽快开始大比了。” 我说完,手腕一转,只是使用了一丝剑意,身后的三人合抱的大树随风而倒,我走过去,坐在了树桩上,然后从右眼天『穴』中取出一支香,左手一抖,将香点燃,然后『插』在了身体右侧方才倒下的大树树干上。 如此显眼的切口光滑的倒下的三人合抱的大树,也不怕他们回来时找不到位置了。 “哦,顺便说一句,若是踏出此山范围,就算考核失败,若是小队成员之间距离相隔超过三里,也算考核失败,另外,此山最强的魔物在西边山腰,名为食心鬼。” 我的一番话,果然引起了大家的一番议论,对我的安排肯定也有着重重疑『惑』,不过,不出所料的,那两个黑斗篷在我点上香,就向我走来,哪怕是听到我开口,脚步也没有任何迟钝。 呵呵,果然是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啊。 我自嘲一笑,甩手扔给了前面那人一颗惊灵珠,他抬手接住,似是没料到我会使那么大的力气,攥住惊灵珠的手颤了颤,骨节分明的五指微微律动,缓解着受到大力带来的麻痹。 等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关心太甚之时,却发现他已经盯着我看了许久,心中又怒又羞,厉声道:“拿了珠子还不快走?你就对自己这么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留下来?” 觉得自己一定能,留在我身边? 他默然,然后转身腾身而去,另一名黑斗篷也紧紧跟随他远离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的心脏不禁一阵抽痛他他他,他那么强!就这座山上的小妖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我干嘛给他惊灵珠!多贵啊!!! 亏死了! 一炷香过得很快,小队里的三十一个人已经有三十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队伍只留下不是天罚的铁眉一个了。 “嘿嘿嘿,天罚大人,这大家都不愿意和我一起,不过,我铁眉一个人也不惧!这座山就是镇子北边的火夏山,我铁眉常来这里打猎呢,从来没出过事,您放心!我一个人,一定也能拿个好成绩的!” “铁眉大哥,加油,这是你的惊灵珠,拿好,一切以安全为主,记好了我说的话,人一辈子,有再多的功绩,无命消受也是白忙活一场。” “嘿嘿嘿,小丫头,我当然看重自己的『性』命了,不过呀”即使哪一天我真的无命消受了,那那些被我拯救过的人们,他们会连带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大丈夫,就该身后留名,亡前顶天! 铁眉想这么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屠夫,在一位甲金级天罚强者面前说这种大话未免显得有些太没脸没皮了,所以没能说出口。 “不过什么?” “嘿嘿,没啥没啥!俺就是个粗人,俺前言不搭后语,姑娘别见怪!俺去啦!” 说着,他转身便踏着重步子跑远了。 铁眉憨厚的笑容和正直的模样仿佛刻在了我的心中,在他面前,挂着虚伪笑容的我简直自惭形秽。 正在此时,有一颗惊灵珠突然爆发了,震得我脑海一晕每颗珠子为了能让我第一时间意识到,我都施了术法,与自己精神相连,而这突然爆发的威力不竟连我都震晕了,难道我感知有误,这里有强大的魔物? 我不敢耽误,立马朝着西北方向赶去,顶多一炷香时间,他们赶路定不会有我快,就算是他我也是能在视息之内追上的。 右手维持着身后叠加的足有十米长的疾,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情急之下加了多少层,只知道我的身体都即将不堪重负了,不过仍没有用左手施法护住身体,而是捏着一个甲丙级结界,无论如何,赫缚歌如此信任我,此次大比绝对不能出事! 然而等我到了信号发出的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站在那里风轻云淡的两个黑斗篷。 四处仔细感知了下,也没有什么魔物就算原来有,也许也被我拼命赶来摧枯拉朽的气势吓跑了。 左手散了诀,右手轻挥打散了疾,然后『揉』了『揉』青筋暴跳的额角,走到两个人的面前。 “怎么回事?耍我呢?” 左侧的黑斗篷突然掀开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张天使般纯洁又惹人怜爱的小脸。 “不是的,仙小姐,您不要误会恩公了,他只是啊!恩公!” 金祈襄话音未落,右边的黑斗篷刚想向我走来,就突然身子一歪,软倒了下去。 “小珏!” 第两百二十章 有彼君子,海阔天空 “小珏、小珏他他这是怎么了?”我心急得很,却苦于不会医术,只能干着急。 “恩公说小姐办事心细稳妥,这惊灵珠既然是保护各队成员安全的关键,必定与小姐自身联系紧密,恩公想见小姐,与您好好叙话,可猜到小姐恼他了,因此恩公不惜『逼』出心头血淹没惊灵珠,引小姐前来相见。” “『逼』一口心头血能让他憔悴成这样?”我吼道,气他的胡来,气她的隐瞒。 “这这” “说实话!” “是是恩公将惊灵珠与自己心脏相连,再自伤心脏,这样惊灵珠爆发的威力,全全都冲着恩公而去,恩公说不这样,不足以骗到您,所以恩公这才伤上加伤” “他、他怎么这么蠢!”我着急地将金祈襄推到一边,双手扶着背倚树干的仙珏的双肩,然而画风一转,面上焦灼的表情却突然变成了那种恋爱中俏皮又带着捉弄人的笑意的小女孩神情。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还会心伤到一把抱住你好好安慰吗,仙珏?你会被这小小惊灵珠伤到?”我翻翻白眼,狠狠将他往后一推,他重心不稳,只得伸手撑地稳住身形。 “阿、阿抚,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听到我的话,仙珏果然缓缓睁开眼,只不过刚刚睁到一半,又连带着脑袋一起低了下去,像是犯了错不敢直视家长的孩子。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不记得答应过我,一辈子不出冰原的吗?” 我心中又气又急,第二次了,他已经第二次私出冰原了,而如今天罚协会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天下天罚在他们的号召下,早就掀起了屠龙的热『潮』,幼期海魔龙出世,这简直就是给那些高手们来当活靶子,真功名的! “阿抚,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孩子了,我不想总是活在你的保护之下,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仙珏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抱住我,将我箍在怀里,双臂又有力,又温暖,突如其来的家的感觉,让我几乎彻底忘掉了我的目的,我的干劲。 他此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顾着担心他了,还未来得及打量打量我的小珏他比上次见面好似瘦了一些,也许是冰原周围的小鱼小虾都被他吃完了,填不饱肚子,这才冒险出来的。 不过,他这幅皮囊,真是讨人喜欢。 也许是在冰原待得久了,竟长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肤若凝脂,眼若幽潭,声若青竹,凝眉如雪融,启唇如玉摆。 俊秀清逸的面上还有些稚嫩的气息,但是身体已经完全具备了身为妖龙该有的风骨与张力。 我差点就在他的怀抱中再也不愿睁开双眼,再也不愿浴血拼杀。 若我是个普通女子若我没有背负母亲的血海深仇 若是我身侧没有这么一个娇柔可人的女子! “是吗?那可真是好,你是长大了,你不仅可以保护我,还有能力保护旁人了。”我瞥了身侧金祈襄一眼,笑得讽刺。 她,听见我的冷言冷语也不气恼,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面容姣好,沉静自如,如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娇嫩花朵。 嗯,这样的可人儿,的确值得人保护,也是需要保护的。 “她阿抚,她”小珏顺着我的眼神,看向了金祈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我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脆弱的地方悄悄裂开了缝。 “她如何?”我忍着痛,硬声问道。 “她见到我的真身了。” “哦,是吗?”我挑了挑眉,下一瞬间,右眼天『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魔力,天仲源元直接被吐了出来,与此同时,左脚踏地,身形爆『射』而出,眨眼间,人已在金祈襄身后,魔剑已经架在了金祈襄的脖子上。 我自认速度已经极快,此次必能让这个女人血溅当场。 但是,就在我要挥剑的时候,一只龙爪生生抓住了剑刃,被腐蚀的龙血顺着剑槽滴落在地,啪嗒啪嗒地打在我的心口。 “作甚!”我狠狠皱眉,瞪向了面前这个不怕死的妖龙。 “阿抚,不要!她虽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她不会背叛我的。” 我看向金祈襄,只见她被吓得瞳孔已经换散了,浑身都在打着颤儿,若不是怕她的腿稍微弯一弯脖子就会碰到我的剑,恐怕她早就瘫软在地了。 果然是一副柔弱的模样,一副掀不起什么波澜的模样。 “阿抚,她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她,行吗?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就当是当是你当年误伤我的补偿,行吗?” 我被他一句话噎住,脑海中突然『乱』了起来,那两个男人的面容在我眼前浮现,我却仍旧看不清后面那个男子的面容,脑袋又疼了起来。 “好,好,好。”我气得一连说了三声好,声音却戛然而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心中只有失望。 “阿、阿抚我” “不用说了,你说的没错,是我欠你的,今日,我便还给你了。小珏,我从未想过剥夺你的什么,自由、朋友,也许是我错了,你只是,而并非。我只愿,你这一世,能平安喜乐,我只是想守护你,不辜负你的年少相伴。不过,你是万龙之首,你这一辈子,注定与人类是天敌,我改变不了,或许,她可以,从她的眼中,我看见了能融化坚冰的光明。我累了,日后,便由她代替我,陪伴在你身边。” 我垂下眼帘,盖住了将落未落的泪滴,天仲源元飞回天『穴』,也收回了留在小珏手上伤口里的诅咒之力。 “金祈襄,我今日不杀你,但我却要你立下誓言,此生此世,不得将小珏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仙麟稽大陆上的任何生灵,否则将会受到万魔噬心,众叛亲离之苦。”4 第222章 逼迫发誓,联手救人 “我……我发誓,此生绝不会、不会将恩公的身份泄露,若有、有违此誓,必遭万魔噬心、众、众叛亲离之苦。” 金祈襄按照我的话,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誓言,我隐去了杀意,她也软倒在地。 “阿抚,谢谢你!就知道阿抚是世上最疼小珏的人了!此次我和她出冰原,只是想找到你,一直留在你身边。阿抚,我们一起去找食心鬼,行吗?” 仙珏噙着笑开口,似乎在扮演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可是他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不安。 我心里自嘲地笑,仙倾抚,不要再自以为是了,他是万龙之首,却被你养成了食草动物? 也许,你自认为对他的保护,全都是对他天性的约束,让他永远不得自由与开怀。 “嗯。走,食心鬼晚上才会出现,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太阳才落山,在此之前,我先去别处看看……” 夕阳西下,他的黑色长发不再像从前在冰原上一样,在落日余晖下闪耀着粼粼金光,而是规矩地束起,是金祈襄教会他束发的吗? 心口一阵又一阵地疼,仿佛心脉都要断裂开一样。 我想逃离这里,一瞬间仿佛散尽了全身上下的力气,复活母亲,弥补我的错误,找天罚协会复仇,这些事,我都想放下。 细细想来,这十多年,我从未获得过什么,回首凝望,身后,空无一人。 “阿抚,你又要留小珏一个人了吗?”少年委屈地开口,清醇的声音又叫我乱了心神。 我抬头,凝着他的眼,他望向我的眼神,似乎和从前一般无二,又似乎是将改变隐藏得完美无缺。 “金祈襄,我闻到西边不远处有一片竹林,你去找找可有竹荪,阿抚从前最爱吃冰竹竹荪,不知道这里的竹子上结的竹荪有没有冰原上美味,你且去寻一寻。” 金祈襄听到仙珏的话,连忙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灰尘,然后行了一礼,往西边去了。 见到金祈襄离开后仙倾抚的神色稍缓,仙珏打起了精神,又偷瞄了两眼仙倾抚脸上的神色,见她眼神空洞,就觉得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感觉。一时间只想让金祈襄离远些,虽然,已经把金祈襄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啊——救命啊——”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森林的平静,树上栖息的鸟儿也乍起,气氛诡谲了起来。 这感觉……好像是食心鬼? 可是身为鬼族的它们不是惧怕阳光吗? 现在距离太阳落山明明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阿抚,我抱你过去!” 我等了几息,也没人捏爆我给他们的惊灵珠,恐怕是遇到食心鬼吓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正气恼地要骂,惊灵珠此时不用还等着留给子孙当传家宝呢? 突然身子一轻,已经落到小珏稳健的怀抱中,虽然冰冷,却是久违的安心了。 还不待我言语,他便打开龙翼,向着惊叫声传来的方向飞去。 我惊呼:“小珏!你疯了吗!快收起你的龙翼!你怕大家不知道这里有一头未成年的龙王吗!” 没想到,平时见到我生气就满脸委屈不敢反抗的小珏这次却轻轻笑开:“阿抚,你还是同我幼年时装作凶巴巴的模样训斥我的阿抚一样,一点都没变。不过,阿抚,我知道,你在乎他们,你不想让他们死,小珏只在乎阿抚想守护的。从前阿抚守护小珏,现在,换小珏来守护阿抚了。” 我气息一滞,关于金祈襄而对小珏产生的怒气,仿佛在一瞬间就消散了。 却更是心凉。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娘亲被怨气腐蚀前望着我温柔如水的目光,与为了保护我,父亲坚毅的背影。 以及我曾经在小珏记忆中看见的,缉天銮大将军舍命护我与他的坐骑双翼被愤怒地小珏撕裂的情景。 我的双目渐渐湿润。 我的身后确实空无一人,他们都为了护我,站在了我的身前,为我抵御灾难与强敌。 他们也许并不太强大,却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我的身前。 我在【天仲源元】第二次爆发之时,阴差阳错悟了身魂分离的秘术。用秘术身魂分离七年,堪堪成为了甲金级天罚,却仍旧要小珏,一个还未能完全成长的孩子,来为我分忧了吗? 耳畔仿佛是缚歌的叹息,他说,我只希望你平安归来,笑笑,我们大家都盼着你平安归来。 小珏已不是单纯的幼龙,他用隐蔽术遮住了我们的行踪,我方才的担心也烟消云散了。 看来我离开冰原的这一年半,他成熟了不少。这份成熟是他自保的能力,却不是我教给他的,而是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的金祈襄教会他的。 小杰的速度极快。我还没有来得及理清脑海中的种种想法。他便抱着我接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然后收起龙翼,只是抱着我徒步奔跑。 如此实力,又如此谨慎,确实是无需我过多担心了。 远望去,只见一名参与考核者被困在绳网中,旁边站着一个带着灰兔面具的、身着男装的人,手上握着银光闪闪的东西,似是一把匕首。从他手部白皙娇嫩的皮肤来看,这带着灰兔面具的公子应该还是一名少年。 只是不知,他手中所握的那把匕首,是为了救人,还是伤人。 顾不上其他,扭头对着小珏说了一声“轻点”,随即伸手夹住正巧从树上飞落的树叶,法阵在呼吸之间已经烙印在残叶之上,然后松手,树叶如流光飞出,绕着缠绕着参赛者的绳网飞了一圈,绳网应声齐断,里面的人扑腾一声掉落在地。 而另一边,与我对望之后意会到我的意图的小珏,对着那少年执匕之腕请吹口气,那少年就仿佛被狠狠推了一把,连退数步,手腕直颤,再也握不住那匕首。 看见我们两边几乎同时结束,我开心地笑开,一时竟然控制不住喜悦,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真棒真棒,不愧是我的小珏,今晚就奖励你睡在我的怀里!” 第223章 灰兔少年,竹林挂心 甫一说完,不仅是小珏,连我自己都愣了。 这句话,是小珏刚孵化出来还是一只小小龙的时候,我和他一起为了生计下海捉鱼,配合默契成功捕到了鱼,他便会得我一通夸奖。 可如今…… “额,对不起,你如今长大了,也许不太方便……” “阿抚……” 他轻唤我一声,我迷惑地抬头望去,只看见这蠢龙已经红了眼眶。 “好啦好啦,就算你长大了不方便也得听我的。等今晚试炼结束,我还等着你好好给我一个交代呢。”我假作疾言厉色的样子,掩饰一下自己的不知所措。 “必不叫阿抚失望。” 这蠢龙竟然笑开,还不忘挥挥手招来一阵风,将刚刚灰兔少年掉落的匕首吹得离他更远一些。 我也回过神,望向了绳网中掉出来的人。 “铁眉大哥,怎么是你?” “呵、呵呵。”铁眉憨憨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紧接着又用衣边擦了擦手,从怀着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惊灵珠:“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这惊灵珠看起来就蛮贵重的,我还以为这绳网是猎人设下的陷阱,就没舍得用。如今被你救了我也算是出局了,这么贵重的宝贝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嘿嘿。” “这都是小钱,铁眉大哥你人没事就好。”我一边安慰他,一边顺手拿过惊灵珠收起来。 仙珏:看起来阿抚好像很舍不得这珠子,完了,刚刚想引来阿抚一叙,直接将惊灵珠捏碎了…… “话说回来,铁眉大哥你脚程很快啊,不是说了不要往西边来嘛,你不是还说自己很熟悉这片山,怎么偏偏来了最危险的地方?” “喔唷,你也知道我是个屠夫嘛,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此次大比的,之所以硬着头皮参加,主要也是因为有姑娘你的保护,我铁眉好来山西边见识见识,顺便看看有没有肥硕又好欺负的妖兽带回去卖肉,那准能大发一笔!” 我挑眉,依稀觉得,从前好像也有个这么一位大胆的老板杀妖卖肉,然后被妖族找来复仇来着…… “我见你两手空空,似乎也没什么收获……天色已晚,等到太阳落山,食心魔便会出来走动,你还是跟在我们身边比较安全些。”我走到刚刚被小珏打落的匕首边,捡起观察。 “咦?这好似不是匕首,而是菜刀啊。”我惊讶出声,远看还以为是匕首,没想到竟是一柄细细长长的菜刀,倒是奇怪。 正当我好奇,翻看手中菜刀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捞起,护在了臂弯里。 我神情一肃,立马挥手捞了一个结界,然后转头看向小珏,只见他仿佛野兽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 那里站着的,赫然便是那灰兔少年。 “莫怕,有我。”我滑出小珏的怀抱,站在他们身前。 那灰兔少年也是紧盯着我,准确的说,是紧紧盯着我手中握着的菜刀。看来这菜刀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否则不会在知道了我们的厉害之后,冒险来取回。 那灰兔少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往我这里掷来。小珏反应快,右手一把抱着我,左手提着铁眉大哥的衣领,连退数步。 那瓶子就砸碎在我们放在站着的地方,里面的液体缓缓流淌而出。 “不好!是食心魔的毒液!” 这些年的摸爬滚打,我也算长了不少见识。 食心魔的毒液一旦扩散,腐蚀性极强,就连挥发而出的气体都带有极强的腐蚀性。 我赶紧画了个阵法,将我们三人护在其中。 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面前的一片树木全部化为灰烬,直到树冠泯灭,夕阳的余晖得以照耀进来,才使得这一片的食心魔的毒液被净化。 阳光是食心魔的克星,这也正是食心魔只在夜间活动的原因。 只是,这少年为何会随身携带食心魔的毒液? “小珏,你没……”我担忧地回过头去,却发现小珏正神色紧张地盯着侧后方。 我随之看去,是一片竹林。 可是那竹林还那么远,连这样,也放心不下竹林中的人吗? 一时喉咙间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一直被我挂在心尖上的小珏,我从未想过,终有一天,他也会将别人挂在心尖。 “喂喂,看着点前方,敌人还没走呢,这时分神,还想着老娘给你陪葬呢?” 白雪冰冷不屑的嗓音突然想起,冷得我打了个激灵。 “有天仲源元护着你,就算我身死魂裂,你也死不掉。”我应着她的话,勉强挽回了神智。 如今有敌当前,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那灰兔少年见一击不成,身形几个闪烁,隐匿在了他后方的树林中。 此刻我们三人身后仍是茂密的树林,灰兔少年也掩藏在了远处的树林里,而中间这一片白地,毫无掩体,我们双方都不敢贸然出击。 “阿抚,我只要出了你的净化法阵,便能闻到他的味道,就能找到他了。”小珏重新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不可,食心魔的毒液,一旦沾染,哪怕是你也是抵抗不住的。此刻夕阳已快被山头遮蔽了,一旦他再次使毒,或者他背后有食心魔保护,你必将受到重伤。” “我会小心的,我不想见到阿抚烦忧。”说着,他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了我皱成一团的眉心。 我才不会为了区区食心魔烦忧。 我偷偷撇了他看不见的另外半边的嘴巴。 不过我还是拉住了他的手,免得这蠢龙胡来。 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对面树林刮来了许多落叶。 呵,雕虫小技,还妄想一叶障目?这树叶后方,必然掩藏着他的攻击,估摸着也是食心魔的毒液。 我立刻凝神,加固前方的净化法阵。 我正准备通过灰兔少年的这次攻击找出他的藏身之处,将其一举击破,毕竟不出几息便会日落,我们会完全处于下风。 这么危险的、随身携带食心魔毒液的人,我绝不能放他离开,以免其他参赛者被其毒害! “沙沙——” “阿抚小心!” 第224章 背后突袭,魔龙发怒 “沙沙——” 突然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异样的声音,我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声音来源的方向,毕竟注意力一直在前方的攻击处。 “阿抚小心!”小珏感官灵敏,反应极快,他向着后方挥袖,便听见叮叮的声音撞击地面。 我回头望去,竟然也是用落叶暗藏杀机,并且这些仿佛是淬过食心魔毒液的银针。 而且这攻击来自后方? 我回头望去,只见后方的森林里站着一个带着左半边黑色、右半边白色的兔子面具的少年。 还有一个? 方才那灰兔面具的少年,我感受不出他身上的气息,不过面前这个阴阳兔面的少年,分明带着人类的气息。 “小珏,没事?”方才他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从后方而来的攻击,定是没什么准备的,不知道是否被伤。 “傻阿抚,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这区区小妖,还妄想伤我?” 我一愣,怎么听小珏的语气,这么笃定?他应该还未成年才对,防御还没能达到那么恐怖的境地? 不过这时候也不适合答疑解惑。 “那便好,前面那个灰兔身上气息杂乱,我一时间还分辨不出他是人是妖,但是后面的阴阳兔还是个人类孩子,你可莫要不小心伤了他,捉住问问情况就好。” “好,都听阿抚的。” 仙珏方才与淬了食心魔毒液的毒针正面碰撞,不仅毫发无损,也切身感受了一下这腐蚀性极强的毒液,这可是比当年被天仲源元的毒气差了十万八千里。 区区小妖妖毒,也想伤妖王分毫? 仙珏觑着那阴阳兔,突然抿唇一笑。 “呵。”随着他的浅笑出声,那阴阳兔只觉得神思一荡,浑身如处于数九寒天。 等回过神来之时,那邪魅的黑衣男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黑白兔面少年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只是将手偷偷摸向背后腰间。 “你是在找这个吗?”仙珏也不阻止他,只是拎着一把菜刀,在他面前晃悠。 黑白兔面少年大惊,动作也僵住了。 仙珏计谋得逞,对着怔愣着的少年吹了一口气。 即使他带着面具,但他毕竟睁着眼睛。区区人类,仅仅是眼睛,也无法承受海魔龙的妖气。 托住阴阳兔少年软倒的身子,望向他身后,果然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菜刀。 在没收了他身上所有武器之后,仙珏扛起他,想回到仙倾抚身边,却见到铁眉突然有所动作。 “阿抚!” 铁眉趁着仙倾抚专心寻找灰兔少年下落之时,竟然掏出腰间一把尖刀,从背后刺入了仙倾抚的心口。 刀柄深深埋入,竟然一时间都没有血液渗出。 “不愧是屠夫……吗?”我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痛,忍痛抬手,让小珏不要妄动。 我背对着他,不知道仙珏已是双目通红,目眦欲裂。 “之前我就奇怪,那少年身上明明有食心魔的毒液,可以一击将你化为灰烬,却为何要掏出笨拙的菜刀。”我笑道,眼睛余光隐约瞄到铁眉略微颤抖的手。 “仙小姐,这是你逼我的!我们好好地生活在这里,除了侵入这一块地方的人类,从不曾外出肆意伤人,你为何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偏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的恐怕不是我,单单是这一个月,驭傀已经收到了十一封求助信,”昨日我回到筝社,委托板上一般的求助信息,都是因为这山西边的食心魔作乱,而驭傀众人这一月来一直在寻找我的下落,因此未能及时除害,既是我的错,今日我必然要担起这个担子:“这么久以来,你们杀的人,又岂是你这开脱的话语承担得起的?更何况,我倒想问问你,你明明是人类,却为何要助纣为虐!”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们这些天罚,自身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又岂能理解我们弱者!” 铁眉不知道被我的哪句话惹怒了,突然变得癫狂,甚至想要剜出我的心。 “你敢!”仙珏再也控制不住,左手捏着那黑白兔面少年的脖颈,右手虽然垂在身侧,衣袖的遮挡下隐约可见异常尖锐且细长的黑甲与正在蓄力的指节。喉间隐约发出咯咯嘎嘎之声,束发的发带已被震断,三千青丝随风飘荡,明明是这么美的场景,铁眉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如坠地狱。 “小珏,听话,不得伤、咳、伤人。”血液已经开始渐渐沿着刀刃流出,我的声音也愈发虚弱,不过这点小伤,只要我解开天仲源元的一层封印便能自动愈合如初。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不是妖怪,胜似妖怪。 “阿抚!” “铁眉,若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也看到了,我们驭傀大家都仿佛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尤其是【决定者】赫缚歌,他是知道我今日入山的,若我消失在这里,他一定亲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不若你告诉我你的苦衷,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你能帮我什么!哼,我们自有人帮,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铁眉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是他的眼神在仙珏和黑白兔面少年之间游疑,尤其是在望向黑白兔面少年之时,止不住流露而出的担忧,被我的余光瞧见。 这两个兔面少年,都随身携带菜刀,从年龄上看,很有可能是铁眉大哥的孩子。 不过小珏此刻盛怒,已经快要掐断黑白兔面少年的脖子,作为父亲,他的担忧似乎少了些。 我不是不能脱身,只是我的目的是消灭为祸此山间的食心魔,而不是这几个凡人,食心魔狡猾,这几人明显和食心魔有所联系,若能说服铁眉大哥带我去见他,倒是省了很多事。 正当我犹豫着下一步该如何劝说铁眉之时,他突然自言自语小声道:“是的,大人。” 和食心魔心念密语! 铁眉难道早已将心脏献给了食心魔! 糊涂!纵然食心魔许下何等诱人的承诺,但妖魔之言怎可轻信! 虽然不知道食心魔对他说了什么,但他必有所动作,最好能让我一举击破食心魔的老巢! 第225章 孤身犯险,身魂合一 只是铁眉对小珏必有忌惮,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就此僵持下去,倒又让妖怪有可乘之机了,毕竟霞光已经暗淡了。 “啊——” 突然,后方的竹林里,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之声。 必是金祈襄出了事。 我凝住心神,果然前方的树林里已经没有了那灰兔少年的气息。 此刻我难以回头,不知道小珏作何表情。 不过,身后却迟迟没有传出声音。 金祈襄这一喊,正合我心意,此刻我不得不推波助澜。 “小珏,我不会有事,放心,你快去看看她如何了,她是你的朋友!” “可是!” “傻瓜,我不会死在这种地方,快去!再不去就晚了!” 他没再说话,我只听到了风凌乱的声音。 “你为何让他走?他走了,你必死无疑。”铁眉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我的自负。 “是吗?”我笑,血液流落在地的滴答声更清脆,“不过你的主人似乎不想让我这么快死呢?” “你说的不错,主人让我把你活着带回去,祂说,必要使你的灵魂与心脏合二为一,才能品尝出那一份绝妙。” 灵魂与心脏合二为一?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两个身影。 不愧是食心魔,仅仅是使徒接触了我,便能探知我身魂分离后,灵魂无法完全和躯体合一,因而丧失了部分记忆。 在我失忆的七年内,那两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我却将他们忘得干干净净。 我的出生本就是罪恶滔天,这一辈子活在恐惧与悔恨之中是我的宿命。 可是我仍然贪心,在我失去记忆、暂时脱离负罪的那七年间,曾经有过的短暂的快乐,我还想找回。 若真能找回那七年间的记忆,就算是在那食心魔手中吃点苦头又怎样。 毕竟,我还有底牌,区区食心魔,还杀不死我。 我虽然在愣神,却也留心着铁眉的举动。 他掏出怀着的食心魔毒液,又拿出一根细长的、不只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棒子,然后用棒子沾着毒液在地面上刻画法阵。 等到法阵刻画完成,那棒子也被毒液腐蚀殆尽。 看来这是他们联络专用的法具,若是换做普通材质,只是粘上毒液的一瞬间便灰飞烟灭了,这棒子却能坚持这么久。 周围景色突然仿佛天地颠倒一般,又因为我有伤在身,因此觉得十分眩晕,差点站不住。 这法阵,似乎是【镜面世界】。 难怪遍寻食心魔,也寻不到祂的踪迹,原来是借用人类,施放术法,将自己隐藏于镜面世界之中。 “睡,我的小可爱,睡,当你睡醒的时候,就会拥有这世上最美味的心脏——” 突然,刺耳又阴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难听的声音,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一拥而上。 只是这些声音,并非是从外界发出,而是似乎只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令人急躁的嗡嗡声中,我终于分辨出只言片语—— “它已经死了,你不用怕。” “哼,女孩子家,学什么打打杀杀,你可提得起一把刀?” “叫师兄。” “小倾,乖,咱们不惦记这个冷包子了好吗?我们倾抚以后再也不会吃冷包子了。” “小笨蛋,是没你好看。” “离她——远一点!” “大胆,你是哪里来的叫饭花子!”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小乞丐,是我缉天銮的师妹,此次你们不知情的围观者,我就留你们一条贱命,若有下次,缉天銮不介意——血洗王宫!” “小倾,你可想变强?可想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够欺辱得了你?” “怎么跑这么快,摔了怎么办?” “你知道自己在乎的人被伤害是什么感觉吗!兰凰天,此事之后,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今后,我都会好好陪着她的。” “是你方才做梦想要吃的人!” “小倾倾,怎么了,突然这样不开心起来。我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想要玩什么,阙哥哥可以陪你。” “小倾,是师兄对不起你,是师兄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对不起……” “小倾,你比以前瘦了……” “小倾倾,怎么傻站在这里,冷不冷?” “小傻瓜,你就知道关心别人。” “你若喜欢吃熊掌,日后师兄天天去接了屠熊的任务,然后让煊方捎回来给你吃可好?” “小倾,你是故意说这些伤师兄的心吗?” “师兄答应小倾,一定会用自己一生来守护小倾,让小倾成为世上最幸福快乐的女孩,所以,小倾再给师兄一点时间,好不好?” “对不起,小倾,我……我只是太高兴了,觉得你终于长大了,我这些年都在外面征战,很少陪你,我就想今天好好陪陪你……” “傻姑娘,放心,世上还没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留下我缉天銮的命。快去。” …… …… …… “师兄,不要看,不要伤心,你要好好的……” 轰—— 在食心魔的妖力下,九年前因为天仲源元爆发,为了自保不知如何领悟的身魂分离之术的后遗症,终于尽数除去,身魂分离的七年间的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耳边密密麻麻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有老人,有少年,有女声,有男声。 七年的记忆无序涌来,我紧闭双眼,忍着头疼,努力回忆,缕清自己的故事。 我想起了给了我一个家的师父,想起了总是给我捣乱的刁蛮公主,想起了总是神神叨叨的安阳郡主,想起了妄图谋朝篡位的兰无关,想起了一直对我体贴照顾的阙哥哥和师兄。 七年间,我被保护得很好,我的世界很小,只认识宫中的一些人,虽然没能纵览这繁华的大千世界,却觉得足够美好,美好到如今的我无法承受。 之前驭傀接到任务回到王都,却为何,那子佛的王上不是阙哥哥,而且诡计多端的兰无关? 还有师兄,他宁愿留一个替代品在身边,也要活在假装我还在的世界里。 我假作毁容,只为了逃离那美好的生活,难道如今又要为了憧憬那一份美好,再回头? 第226章 将计就计,半死半活? 竹林内—— 金祈襄惊慌地瘫在地上,躲在两根竹子的夹缝之间,小心翼翼地向前瞧着,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躺着的人影。 悄无声息之间,周围突然阴沉沉的一片,一道黑影骤然划破长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恩公!”金祈襄看见来人,方才的恐惧瞬间消散。 她像个小兔子一样跳起来,窜到仙珏的身边。 “你没事?” 仙珏开口,目光从她的脸逐渐往下打量,望向了她手中拿着的布袋。 方才食心魔的毒液弥漫开的时候,他之所以看向这片竹林,就是担心这片竹林受到毒液的影响,竹荪也跟着受损。 许久未见阿抚,今晚定要用这些竹荪给她熬汤喝。 在冰原上,自己有记忆的第一顿美食,就是阿抚采摘了冰竹竹荪给自己熬了鱼汤。 后来阿抚长睡不醒,自己化形之后,都是自己熬汤自己喝,以寄相思之情。 阿抚一次都没有喝过自己熬的竹荪鱼汤,今天便是不可错过的好机会! 金祈襄见仙珏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袋子,便明白了他的心思,立马打开袋口给他看:“恩公恩公,快看,我采了这么多竹荪呢,都是最大最漂亮的,熬出来的汤一定好喝!倒是你呀恩公,你的头发怎么散开了,方才那边偶有巨声传来,恩公你不要紧?” “有劳。我无事。”仙珏点点头,直到金祈襄将布袋收好,他才放下心,转向晕倒在一旁的灰兔少年。 阿抚果然没有骗我。 方才阿抚中了暗算,他确实是急得差点发疯。 不过,二人签下了灵魂契约,早已心意相连。 仙倾抚偷偷心语传音,告诉仙珏自己的一切计划。 区区一个半人半妖的灰兔少年,既然已经在仙倾抚面前显露过身形,哪怕树林再茂密,仙倾抚也不可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之所以一直故作迷惑,是想要引他背后的食心魔出手。只是那妖怪着实奸诈谨慎。 而对于铁眉,其实仙倾抚也早有怀疑,之所以让他有机会暗算自己,也是布下的诱饵,以便将计就计。 第一,两名兔面少年身上都携带着菜刀而非其他利刃,铁眉是屠夫,这样的巧合难免令人疑心;其次,铁眉被绳网缚住之时,灰兔少年分明身上有致命的毒液,却不使用,一定要用菜刀,才让仙倾抚和仙珏有机会救下铁眉;最后,就算小珏飞得再快,在铁眉发出惨叫之后到仙倾抚赶来这一段时间内,分明有人拿着利刃相向,铁眉却迟迟不用惊灵珠,应该是害怕通过惊灵珠的激发,使自己身上沾染的妖魔之气难以隐藏。 不过没想到的是,铁眉一出手便是仙倾抚的心脏。 更没想到的是,在仙倾抚心头血溢出,被食心魔感知了之后,竟然是让那妖怪痴迷的美味,阻止了铁眉继续剜心的动作,并且让铁眉将仙倾抚带入镜中世界。 而真正让仙珏放心,假作离开让铁眉能进行下一步的是,仙倾抚的底牌——白雪。 白雪作为剑灵,与天仲源元共生,世上任何妖魔,只要伤不了天仲源元,就不可能让白雪有丝毫损伤。 只要有白雪在,哪怕仙倾抚遭遇什么不测,白雪也能控制天仲源元解救。 虽然食心魔狡诈,但祂也只会用一些操控人心的阴谋诡计,祂的本体却是脆弱得很。 仙珏拽下两根头发,分别将两个兔面少年捆绑起来。 区区人类的力量,是挣脱不了龙丝的。 “恩公,这两位兔子弟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他们绑起来?” 金祈襄一边帮忙捆绑,一边好奇地往仙珏面前的灰兔少年看去。 “咦,不对,我面前的这个黑白兔确确实实是人类,怎么恩公那边的灰色兔兔,似乎身上有一点奇怪的气息?” “我也不知,不过他们都携带了食心魔的毒液,应该是食心魔祸害百姓的帮凶。” 仙珏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人类也要这样自相残杀。 正想着,金祈襄已经掀开了两个兔面少年的面具。 “啊!怎么这样!” 听到金祈襄的惊呼,仙珏也低头看去。 这两名少年的模样倒是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金祈襄身边的、原先戴着黑白兔面具的少年,是一个普普通通十二三岁少年的模样。 可是自己身边的,这个混杂着妖气的、原先戴着灰兔面具的少年,却是有着一张惨白的、毫无颜色的脸。 “恩……恩公,他,他是不是死了?” 仙珏皱着眉头,一瞬间还以为是仙倾抚杀了他。 不过立马排除了这个想法。阿抚施术,将昏迷的灰兔少年传送到这边,也是为了使金祈襄受到惊吓、惊呼出声,这样自己才有离开的理由。 但是阿抚向来仁善,虽然这个少年浑身缠绕着妖气,但是身上还是透着人类的气息,阿抚才不会做出同类相残这种事情。 仙珏伸出手指,探了探灰兔少年的鼻息。 “怎么样?”金祈襄关切地问道。 “没有呼吸。” 仙珏的眉头皱得更深。 难道是方才他突然出现,吓到了金祈襄,所以她回手反击,误杀了他? 仙珏怀着疑问,转头望向金祈襄。 “不是,不是我杀的,恩公,我只是被他突然从天而降吓了一跳,然后就躲在竹子后面了。他出现之后一直是一动不动的,真的。” “那为何……” 仙珏本想问,那为何他已经没了气息,突然想到…… 在自己和阿抚刚刚赶到准备解救铁眉之时,灰兔少年举着菜刀对着被缚在绳网中的铁眉,那手的颜色,分明是正常的颜色。 仙珏想到这里,突然拉开灰兔少年的衣袖。 衣袖拉开,露出了正常的、肉粉色的手。 仙珏探手摸上去,这只手还是火热的。 仙珏更是觉得奇怪,干脆扯开了灰兔少年胸前的衣服。 “呀!”金祈襄掉过头去,嘴里念念叨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上半身也是正常的肉粉色,甚至心跳也很正常。 第227章 第三魂魄 再细细翻查衣服下的其他地方,仙珏震惊更甚。除了半截脖子和头颅是全部冰凉惨白的,身体的其他地方,都是右侧和常人一样,有血色、有温度,而左侧却依旧冰凉惨白,毫无生机。 中间,有着明显的缝合痕迹,像是强行把两具身体拼在了一起。 再翻看黑白兔面少年的身体,他的脖子和头颅是正常的,但是身体的右半侧,却是阴冷冰凉。 看来,这便是铁眉父子三人投靠食心魔的原因了。 想来是铁眉的两个孩子,有一个不幸夭折,以人类的力量无法拯救。 而兄弟的一方,愿意为了另一方付出生命,在父子二人悲伤的情绪中,食心魔嗅到了美味珍馐,找到他们,随后双方达成交易。 食心魔是研究心脏的专家,祂用了妖术,平分了这具活的躯体,分享给那具已死的躯体。 但是灰兔少年身上传来的怪异的妖气,只能证明,铁眉和黑白兔面少年都被食心魔欺骗了。 他们所珍视的那个人并没能回来,而是食心魔用自己的一丝妖气,使躯体行动起来。 食心魔的话,也能信? 食心魔恐怕还告诉他,只要两个孩子有一个存活,祂就能不停地复活他们,否则,方才自己捏住黑白兔面少年脖颈之时,铁眉不会只有淡淡的担忧。 痴货! 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仙珏给这两名少年拉好衣服之后,对金祈襄道:“他们暂且留在此处,有龙丝捆绑,他们挣脱不开。你别怕,在这里等我回来。” “是,恩公。”金祈襄不想也知道,他是要去仙倾抚那里。 他在这里已经停留很久了,也不知那边战况如何。 =3= “美味!我的美味!”见到仙倾抚悬浮于镜面世界,在昏迷中皱紧了眉头,满脸痛苦之色,血液渐渐从七窍流出,食心魔激动到疯狂。 祂爱吃人的心脏,尤其爱吃饱受七情六欲之苦的心脏。 拥有身魂分离经验的人类太少了,而身魂分离之后,肉身与灵魂不能完全合一的人类,更甚凤毛麟角。 一个人类,在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中,拥有两段为人的经历,两种不同的人生,完全不同的境遇、遇到不同的人、付出的不同的情感。 而这本该分别放在一颗心脏的内容,如今糅合进一颗心脏,却又泾渭分明。 这是多么的迷人! 这样的珍馐美味放在眼前,他还能忍住,就是为了等到身魂完全合一的那一瞬间,泾渭不再分明,边界已然模糊,却又有着泾渭之分,那才是天地间最美味的心脏! 食心魔正在痴迷之时,却又有着更惊喜的发现。 “三魂!她竟然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三魂同体!” 在原本分裂成两片的两块魂魄即将融合之时,一直被遮掩在后方的,第三个魂魄,隐约露出了边角。 而那第三个魂魄,虽然黯淡无光,却体积最大,隐隐有着压迫那两块魂魄之感。 原本因为两块魂魄与它分庭抗礼,倒也相安无事,而现在那两块魂魄融合,那第三魂魄明显有了异动,竟然有着吞噬这两块魂魄之势。 第228章 圣十心血 但食心魔等待美味这么久,怎能让它如愿! 若是第三魂魄真的吞噬那两块魂魄,那么如此美味便会被白白耽误。 而若是能阻止它的侵蚀,使三方水乳=交融,那么这便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馐! 食心魔也不耽误,对于灵魂,这世上没有哪个种族比食心魔更加了解。 这也是祂为何能控制铁眉的小儿子行动,让父子二人误以为自己真的让他复活了,从此对自己死心塌地。 念出秘术,压制着仙倾抚的第三片魂魄。 不过这片魂魄如此暗淡,应该是没有包含什么情绪的。 情绪越丰富,魂魄的颜色便会越色彩斑斓。 因此食心魔尽可能控制它使它缩小,使它不能与另外两片魂魄的融合体相抗。 可是事与愿违,这第三片魂魄仿佛磐石一般不可动摇。 食心魔咬牙切齿,不相信自己食心无数,竟然连区区一片魂魄都无法驱使。 祂掏出珍藏的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是一滴【圣天使天罚】的心头血——这是百年前大战之时,一位【圣天使天罚】负伤所流,祂从暗处窥见,偷偷收集了来。 不然以祂的本领,还真打不伤【圣天使天罚】,更别说剜心取血了。 这瓶血珍藏多年,祂一直留着,是想日后找寻到了极为美味的心脏,再蘸着吃。 不过如今,作为调和这三片魂魄的引子,倒也不错。 “滴答。” 一滴心头血滴进去,毫无反应。 “滴答滴答。” 三滴心头血滴进去,毫无反应。 …… 食心魔再次咬牙切齿。 勤俭节约虽然是我所崇尚的,但这毕竟是特殊时刻。 食心魔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干脆将瓶子里所有的血都倒在仙倾抚心口的伤口上。 血液渗透进伤口,食心魔抓住时机施了妖法,总算禁锢住了那第三片魂魄。 只是,指望它们三片水乳=交融是不可能了,能让它不吞噬另外两片已是不容易。 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紧盯着另外两片魂魄的融合。 眼见最期待的那一刻就要到了,食心魔正准备先拔了从背后插入仙倾抚心口的尖刀,尝一尝她心头血的味道。 却突然眼前雪白一片,怔愣过后,食心魔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 并且身体周遭的温度急剧下降,纵然祂是个妖怪,都觉得冷,非常冷,冰冷彻骨。 “何方妖孽,这是我的地盘!” 食心魔色厉内荏。毕竟能这样悄无声息使自己被暗算的,应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但是说不定嘴炮能有用呢! “你才是妖,本姑娘是巫女,听说过吗,巫女!” 本来食心魔中了暗算,遭了雪盲,白雪想要在暗处将其一举击灭。 但是食心魔一句“妖怪”,却正好戳中了白雪的痛点。白雪气冲冲地出声。 虽然失了智,但是却更加疯狂了。 别说现在食心魔失了视力,就算祂还看得见,也不是天仲源元的对手! “剁剁剁剁!!!” 白雪怒喊几声,天仲源元的幻影便在空中浮现,随后刺向了食心魔! 第229章 她的欺骗,她的底牌 只见墨绿色的诡异光芒闪过,那食心魔的妖身就被切成几段,只留下一颗头颅,像一个糖葫芦一样串在了天仲源元上。 只要白雪不发力,祂还能苟延残喘一会。 白雪是挑准了时机出来的。 在与仙倾抚对战之时,她便已经知道了仙倾抚的记忆并不完全。 那时候,她骗了她。 在洞穴中对战之时,她用了诡计在越蓉与仙倾抚的身上都撒了情种,越蓉所中的情种立马生根发芽,吸收了她的血液,遍布全身,成为浪漫的血红色。 而仙倾抚身上的情种却长出了白色的情丝,并且连接在赫缚歌的身上。 她自以为自己身上的情丝也和越蓉一样,是因为爱情而生,却不知道,这世间除了爱情,还有别的感情。 但凡有情,情种都会生根发芽,但却会长出不一样颜色的情丝。 她那时候说什么爱而不得,完全是为了扰乱她的心而信口胡诌。 并且,她还发现,仙倾抚身上的情种,根本探求不到她情感的本源。 也就是说,她的心,并不完整,感情淡薄到,情种都无法追寻。 因此白雪便猜测,仙倾抚一定是失去了什么记忆。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是天仲源元的宿主,经历不凡是必然的。 之时仙倾抚似乎从未为了她的失忆而烦恼,白雪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此次遇见了食心魔这么好的机会,也没必要放过。 成为天仲源元剑灵这么久,白雪的目光是随着仙倾抚目光而移动的。 她知道,她总是会望向西北方。 白雪不想再陪她看大雁孤飞的西北了,涩眼睛! 一片雪白造成的雪盲渐渐消去,当食心魔睁开眼睛的时候,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 不是不能动,而是能动的肢体都没了! 只剩下一颗头颅,被串在一把剑上。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要杀我啊!饶命啊大侠!我只是想混口饭吃!求您了!” “哦?这就大侠了?方才不是还说我是妖怪吗?” 白雪向来是记仇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像您这样美丽的仙女,怎么会是妖怪呢!是我饿昏了头,瞎了眼!” “嗯,知道就好。说起来,本姑娘还要多谢你,让我的宿主二魂合一,她能找回记忆,也算是了却了本姑娘一件心事了。” “不不不,不敢当,小的怎么敢当您的致谢,这些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事到如今,食心魔都不敢再看那珍馐美味一眼,只盼着自己能够活命。 “不不不不不、不过……”食心魔眼珠一转,心想,她可能还需要自己。 “结巴什么,好好说话,不过什么?” “是的女侠。不过,小的发现,这位贵人身体里不仅有两块魂魄,而是三块。” “三块?” 这下轮到白雪震惊了。 从没听说过谁的魂魄裂成三片,还能正常生活的。 魂魄碎裂乃是大伤,三片魂魄分不出主次,极大的可能就是变成白痴。 真不愧是天仲源元的宿主,命真大。 “那现在这三块魂魄,合一了吗?”白雪不是食心魔,见不到人的魂魄,只能问道。 “这个……其实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我能确定那两块合一了,但是第三片魂魄似乎和它们格格不入,难以合并。不过……” “又不过什么!” “是这样的,方才的铁眉屠夫,他们一家为我办事,他的小儿子因病去世,大儿子愿意分出一半魂魄拯救弟弟。我也正在研究他们的魂魄合一,若是能见到他们,说不定能办法解决这位贵人的问题……” “嗯,那走,去见他们。”白雪压根没做考虑,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食心魔狂喜。 哼,等到了外面,我有了帮手,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雪狂喜。 仙珏一定还等在外边,这样就能解决自己没有实体的麻烦了。一直用天仲源元串着这颗妖头,天仲源元都快生气了。 食心魔催动咒语,一阵天翻地覆之后,镜面世界被解除,他们回到了之前大战的森林中,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食心魔再次狂喜。 祂的血液是比毒液更加浓稠上百倍的剧毒,别说接触了,就是闻上一点点,也会立刻七窍流血,从鼻腔开始腐烂化脓。 一边这么想着,祂一边飘了起来。 确实有点飘飘然了,还是收敛一些。 食心魔这么想着,却发现,似乎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狂喜而飘飘然。 却是被人一把抓着脑袋拎了起来。 仙珏不敢直接接触天仲源元,只能一把握住食心魔的脑袋,将祂举起。 然后一脸警惕地望着挡在仙倾抚身前,浑身雪白的白雪。 这时候出现这么诡异的……人? 姑且算人。 不知是敌是友? 而且,天仲源元?阿抚一直小心地将它封印,怎会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 “咳咳,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天仲源元的剑灵,我也才做剑灵不久,除了仙倾抚,就只有你知道了。我也不认得你,但我感觉她还蛮相信你的。”白雪感觉自己再不赶紧开口表明立场,下一瞬这蠢龙就会六亲不认了。 “我和阿抚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某龙高傲地抬起下巴。 不只是“蛮相信”这么简单! “哦,你说是就是呗。”白雪不在乎地摊手,“这家伙说要见那屠夫一家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本姑娘要回去睡美容觉了。记得,她的处境很危险,我姑且算她的一张底牌,不要和别人透露本姑娘的事情,不要辜负她的信任哦~” 说完,白雪打了个响指,就和天仲源元一起消失了。 仙珏看着和白雪一起消失的天仲源元,想起了之前仙倾抚让他走之前所说的“底牌”。 能压制得住天仲源元的剑灵? 短短几个月,阿抚身边又多了一个亲密且重要的人呢…… 某龙醋意直线上升,指尖也不自觉带了力道。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第230章 妖王之王,华丽般配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现在已是黑夜,正视自己毒性最强的时候,但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徒手抓住自己的脑袋,而自己的血液沾染到他满手,却一丝丝也没能伤了他?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遇上的都是一些强的离谱的人啊! 自己占山为王规规矩矩,就想吃点美味,怎么今天来了这么多大能? “哦?你就是食心魔?”仙珏看向手中这个恶心的、黢黑的一颗头,满脸嫌弃。 食心魔也望向他。 在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食心魔感觉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不是,是头颅,祂已经没有身体了…… 这种感觉…… 这种浸蚀在骨骼交接处、流淌在血液循环中的感觉…… “您……您难道是……”食心魔尽量控制着头颅的颤抖,眼神里先是震惊,再是愕然,最后是狂喜:“您!您真的是!” “妖王吗!” “三百年前妖王离世,传说再无子嗣,海魔龙全部绝迹,竟然不是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有幸见到妖王一面!” “妖王冕下,求求您替小的做主,这女人想害我!” 食心魔太激动了,完全忘了看仙珏的反应和表情。 祂只觉得,妖王,天生就是要为妖族子民做主的。 却不想,面前这个“妖王”,却是由人类养大的 “阿抚要害你,便是我要害你。倒是对不住你喊的这么多声妖王了。只可惜,你当我是你的王,我却当阿抚是我的王。” 说罢,仙珏作势就要捏碎手中的这颗头颅,却突然有一个急吼吼的声音打断了他。 “住手住手!阿抚灵魂有缺,导致失忆,食心魔能治好她。” “咔嚓。” 白雪还没说完,那边便已经传来了捏碎骨头的声音。 “诶呀!你怎么这么莽撞!食心魔狡诈难寻,弄死了这个,去哪再找下一个?” “是你说慢了。”仙珏嫌弃地甩开那失了生机的恶心的头,抱起缓缓落下的仙倾抚,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阿抚失忆已有两年,却并未见什么异常,她也……从未追寻过从前的记忆,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也不是多打紧的。” “行,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懒得管。不过似乎有点奇怪,她已经昏迷近半个时辰了,只怕是那食心魔已经对她的灵魂产生了什么影响。方才在镜面世界中,我似乎见他往她的伤口中滴了什么血。” “你为何不早说!” 仙珏听了这番话,吓得一个激灵。 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担心仙倾抚会不会出事,而是担心,她会想起和那个将军的前程往事。 阿抚从始至终,都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的。 那个什么将军,不过是阿抚大梦一场,有幸入梦罢了。 就是那七年间,阿抚一直沉睡,也是谁在自己身边的。自己才是陪伴阿抚时间最长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嗯……” 突然一阵闷哼声响起,原来是刚刚仙珏赶过来后敲晕的铁眉,昏睡了半个时辰之后转醒了。 他愣了一下,看着面前,仙珏站在那里,怀中抱着原本应该已经被自己送进镜面世界的仙倾抚,心中大骇。 “你!她!她怎么出来的!” 他一边问,一边四处张望,此刻天色已黑,能见度不高。 原本他是想寻找自己两个孩子的下落,四处张望也没见着,只是看见近处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他又好奇又害怕,不禁伸出手去,将那圆滚滚的东西抱起来细看。 然后他的一双眼睛,便和食心魔因为死亡时的痛苦与惊骇而瞪大的双眼相对。 “啊!” 铁眉吓得一把把那头颅扔了出去。 呆坐在原地发愣了一会之后,又忙手忙脚爬过去,将那头颅捡起来细细端看。 仙珏抱着仙倾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疯魔的模样。 “啊!主人!我的主人!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您就这样去了!我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啊!” 铁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食心魔死了,连拿起菜刀和仙珏对峙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坐在地上,抱着那颗恶心的头颅痛哭。 “哭够了没有?方才从背后捅阿抚的时候,不是很凶狠吗?” 仙珏看他狼狈的模样,冷笑一声。 随即拔出了仙倾抚背后的尖刀,然后立即用牙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滴在仙倾抚的伤口上。 那伤口迅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却不知为何,仙倾抚还是未能醒来。 仙珏皱了皱眉,想起方才白雪的话,有点心急了,对铁眉的态度也就更加冷漠。 “哭够了就跟着我,你的两个儿子在这边。” 说罢,掉头就往竹林的方向走。 不知是否因为方才他的血液外露,散发了些许妖王的气息。 虽然他已经有所收敛,但是紧邻着的一些还未具灵智的丛林小妖,还是感受到了妖王的气息,本能地散发出光芒,为仙珏引路。 仙珏抱着仙倾抚,远远往竹林望去,之间金祈襄身边也是金光一片,周围竟然有一些精灵在为她照明。 铁眉跟在后面望去,觉得这两个人仿佛天上的天皇天后,华丽且般配。 “公子和这位姑娘真是般配,真是天赐良缘。曾经我也以为和我的夫人是天赐良缘,只可惜她为我生下了一对双生子之后就撒手人寰。” 仙珏不知道他说的“姑娘”指的是金祈襄,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和仙倾抚,心中美滋滋的。又听他后一句话,心情沉重了起来。 对于阿抚积年的心愿,他是清楚的。 自己身为妖王,只要不遭受意外,生命便是千百万年无穷尽,可是阿抚本就是个普通凡人,又是天罚,寿命会比普通人更短。 更何况,她还想要复活母亲,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更可悲的是,我连她留给我的两个珍宝孩子都不能保护好,小儿子才十岁便夭折了。我寻遍天下,只有食心魔能救我儿性命,可为何……为何苍天连这虚假的团聚都让我失去……” 第231章 铁眉清醒,爱儿两分 说着,铁眉抬头看向被金祈襄身边精灵照亮的两个孩子,却停滞了步伐。 不敢过去看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仙珏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半个时辰前他还出手伤人。 “怎么?不去看看你的儿子?” “你,你真的能放过我,和我的儿子们吗?” 铁眉试探地开口,虽然感觉面前这个少年很在乎他抱着的这个姑娘的话,可是却也感受到了他的野性与不羁。 “阿抚说,不伤凡人,我自然不会杀了你们,只要你们改邪归正,我自然可以放你和你的一个儿子回家。” 仙珏冷笑,刻意强调了“一个”这个词,侧过身来,有意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一个?为什么是一个?我的小儿子虽然是食心魔所救,身上沾染了一些妖魔的气息,但是他,他还是个人,他还是个人!” 铁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不杀凡人,以为是小儿子身上沾染的食心魔的气息让他误以为小儿子也成了妖,急忙开口。 “嗯,你非要这么说的话,他生前也算个人。” 仙珏接话,边笑边说。 铁眉整大了眼望着他,从未想过一个看起来如此优雅俊俏的少年,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宏儿,被你杀了吗!” “呵。” 仙珏一声冷笑,随即不再理会铁眉的歇斯底里,眼神示意了一下金祈襄,金祈襄立马站了起来,伸手替仙珏招起了他的黑色斗篷帽子。 两人也不再言语,便化为黑色流光沐着夜色而去。 铁眉不懂他这声“呵”是什么意思,却知道他扬长而去,自己和大儿子是安全了。 “示儿,宏儿,别怕了,爹爹在这里。” 铁眉顾不上其他的,连跑带扑奔到了两个孩子的身边。 他们的面具已经带上,衣服也被金祈襄打理得整整齐齐穿戴在身上。 此刻没有灵智的小精怪因为突然丧失了仙珏与金祈襄的气息,散乱一片,这一片竹林倒是被照得透亮如白日。 铁眉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面具下的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张有血色,一张却是惨白无色。 怎么、怎么会这样? 宏儿不是已被主人复活了吗? 他明明会说话,会行动,只是主人不让摘下那灰兔面具。 难道真的是因为方才宏儿对仙倾抚出手,那少年怀恨在心,对宏儿动了手? 铁眉赶紧翻开铁宏的衣服,想看看他的致命伤在何处。 只是,越翻开铁宏的衣服,铁眉越是触目惊心。 这,怎么会这样? 当时那食心魔确实是说,只要宏儿的孪生兄弟愿意与弟弟共享生命,便可以救回铁宏。 铁示哭着坐在地上,抱着弟弟冰凉的上半身,边嚎啕大哭边点头。 铁眉当时也是双目通红,既心疼一双儿子都要受此苦难,又感动兄弟手足连心,阿双给自己生了一对好儿子。 可没想到,食心魔口中的共享生命,是这个意思! 看着铁宏左右半边缝合起来的身体,而中间缝合处的血肉已经开始腐烂化脓,铁眉瘆得浑身发抖。 而能与小儿子身体完美缝合的另外半边活肉,它的出处…… 铁眉心惊肉跳,连忙扒开大儿子身上的衣服,却看见大儿子的身体,也是一半尸肉,一半活肉缝合而成。 “不,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的宏儿明明被复活了!我的示儿!我懂事的示儿!你怎么这么傻!” 铁眉痛哭流涕,抱紧了大儿子。 铁示本就只是浅浅昏迷,听见了铁眉的恸哭之声,渐渐清醒。 “爹,您这是怎么了?弟弟如何了?主人呢?” 乖巧的十二岁的孩子,虽然被食心魔诱骗,但心底还是善良的,醒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把自己在乎的人都问了一遍。 “傻孩子,你!我怎么就教出了你这样的傻孩子!”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周围很亮,铁示看见老父亲的满脸泪水,很是不解,随即看见了左侧躺着的弟弟,关切道:“爹爹,弟弟的衣服怎么掀开了?这还是初春,弟弟会受凉的,弟弟身体本就不好,不能再受凉了。” 说罢,铁示就想轻轻推开父亲,为弟弟穿好衣服。 “孩子,你别动,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铁眉拿出杀猪的力气,按住了铁示,细细端详他身上缝合的接口,并没有像铁宏身上的一样腐烂化脓,心里安心了一些。 铁示看懂了父亲的动作,松了口气:“爹爹不用担心,这并不疼的,弟弟都没有哭一声。不过主人说了,弟弟身体弱,伤口会经常发炎,但是不打紧,只要主人在,就能为弟弟医治的。” 铁眉听了这番话,心里又是悔又是恨。 都到了这地步,那少年的话也讲的那样分明,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那妖怪,只是裁开一半铁示的身体,缝补到铁宏的身体上,使铁宏的身体有一些生人的气息,又用妖气注入其中,防止其肉身腐坏,并控制其如活人一般行动。 如今食心魔被那少年杀死,妖气散尽,小儿子的肉身已经开始腐烂了。 他们父子二人都沉溺于小儿子被复活的假象里,大儿子年岁不大也就算了,可自己一把年纪还受如此蒙骗,愣是将懂事的大儿子也糟蹋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简直是不配做人父! 而自己竟然还助纣为虐,以为食心魔是真心帮助,帮他残害了多少过路的无辜百姓。 可是,铁示到底是无辜的!是自己的妄心,害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对了,那少年的血! 方才他见到,那少年拔出了仙倾抚背后的、自己刺入的尖刀,那伤口那么大,又靠及心脏,可那少年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只是尽快将自己的血液淋在伤口上,她便很快恢复如初。 那地上,还留着一些残留的少年的血液…… =3= “缚歌,笑水此次为何违了前例,要去西边那山上进行选拔?” 第232章 回到驭傀,蠢龙哭泣 眼看着太阳已经下山有一会了,大部分参赛者已经下山回来了,可是仙倾抚却没有回来。 万疾凉等的不禁有一些着急。 “笑笑虽然平时嘴硬了一些,但是心还是向着驭傀的,方才的两个时辰,我趁她接过了选拔的任务,就看了看这一个月以来的委托。里面有好几封,是说西边山上的食心魔害人,笑笑一定是今晨回来之时留意到了,特意以这次试炼为名,逼那食心魔自己现身,好除之而后快。” “诶呀,真的!”万疾凉听赫缚歌这么说,立马看了看那些委托信,“我这段时间留守等消息,都没心思看这些委托信,是我疏忽了。笑水真的细心啊,她遭遇大难,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本以为她会怨我们救援太迟,没想到她回来不仅没有抱怨,反而第一时间就将驭傀的委托放在心上。笑水……真是个好人啊!” 仙倾抚还在昏睡之中,丝毫不知自己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笑笑刀子嘴豆腐心,我一直知道。明明一直知道,可是那时候,千不该万不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和她置了气……” 这一个月以来,赫缚歌无时无刻不活在当时在洞穴里带着越蓉离开、将仙倾抚一个人留在洞穴中的痛苦之中。 他还不知道,这全是越蓉身上粘黏到他身上的情丝起的作用。 “不过,这楼下,似乎除了三名参赛者,其他人都已回来,笑笑怎还未回归?” 赫缚歌见天色已晚,不禁也有一些担心。 突然,他急遽转身,伸出左臂将万疾凉护在身后,右手迅速捏印:“晶莹!” 毫不犹豫,直接召唤出他最强的攻击之力——晶莹剑。 万疾凉虽然没感受到任何变故,不过他对赫缚歌的信任是完完全全的。 见赫缚歌这样行动,自己也立马打开自己的天穴,释放出自己的天罚之力。 “且慢动手,我们没有恶意。” 仙珏挥手拢上一层结界,不过态度还算是客气。 仙倾抚昏迷这么久也未醒,属实不正常,他也有些急了。不过医术方面他是一窍不通。 根据金祈襄的情报,面前这个男人是驭傀第一圣手,少不得要靠他医治阿抚。 “笑笑?” 赫缚歌做好了防御姿态,也没有轻举妄动。 能接近他到这个距离才让他察觉出来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贸然出手只会落入下风。 可这一观察,却大骇。 面前这个眼生的少年怀中,抱着的是昏迷不醒的笑笑。 而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周身气息却透露出一股子邪气,并且恐怖的力量几乎使自己的晶莹颤抖。 他到底是什么人? 再细细看去,他身后站着一名不起眼的少女,她却与面前的少年截然相反,模样生得端庄秀丽,周身也萦绕着浩然正气。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万疾凉觉得怪异,赫缚歌也是如此,不过他还是更关心昏迷的仙倾抚。 “你们想做什么?”赫缚歌开口试探,心里也正在估摸着如果正面应战,自己有几成把握活下来,带着万疾凉和仙倾抚,又有几分把握脱走。 “前辈莫急,我是阿……阿水好友,今日本是为了阿抚前来参加选拔,可是谁料到阿抚……水,咳,受到食心魔的暗算,”谈到了食心魔,仙珏一时气愤,又差点说漏了嘴,“如今阿水昏迷不醒,我也没有办法,快请前辈看一看。” “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赫缚歌都丧失了理智,万疾凉伸手想拦都没拦住,就看见赫缚歌冲到了那一对少年少女面前,捉起仙笑水的纤纤柔夷开始把脉。 万疾凉偷偷撇嘴:本来你还是挺靠谱的,怎么凡事一牵扯上笑水,立马就神志不清了。仍他抱着昏迷的笑水随便一说,竟然就脱离结界扑上去了。 但是万疾凉不知道,赫缚歌还是有着理智的。 方才仙珏不小心说漏了嘴,道出了仙倾抚的真名,赫缚歌是知道的。 仙倾抚行事一直小心谨慎,能知道她真名的,应该是她的熟知。 “怎会这样,按照脉象,并无不妥之处。笑笑昏迷多久了?” 仙珏愣了一下,他被阿抚支开,阿抚才有机会深入虎穴,但他也不知道阿抚是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快一个时辰了。”白雪适时给他传音。 “快一个时辰了。”仙珏赶紧复述道。 “一个时辰?未曾受了伤,天穴也未有异动,昏迷一个时辰确不对劲。”赫缚歌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什么原因。 “似乎是食心魔对她做了什么,前辈,你看阿水的灵魂,是否受损了?” 想起了白雪的话,仙珏及时道。 “食心魔?” 听了仙珏的话,赫缚歌也若有所知。 仙倾抚曾经失忆,他是知道的,她和那子佛大将军曾经有一段过去,他也是知道的。 毕竟,知道了仙倾抚这个名字,怎能不知道【仙则女】的前尘往事。 更何况,她还小时,自己觉得她很像……还曾经送了她一株封印草。 只是,这些小事,莫说她已经失忆了,就算未曾失忆,也不会记得。 不知她如今如此痴迷封印术,是否与当年自己送的那一株封印草有关。 食心魔痴迷美味的心脏,对于仙倾抚这种过往并不美满的心脏更是喜爱极了。它一定是动了手脚,想让仙倾抚灵魂合一,回想起过去。 “灵魂的事,过于缥缈,即使是【愈妖后】,也无能为力。不知那食心魔可还活着?它或许知道解救之法。”赫缚歌急得语速极快。 “我,我当时担心它对阿水不利,在它出了镜面空间之后一击击杀,它……已经伏诛了。后来,我才发现了阿水不对劲的地方,前辈你也没办法吗?” 仙珏也是急切,当时一时想岔了,手快了一些,现在阿抚这个模样,他恨不得自己替那食心魔去死,也不要阿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想着,这不争气的蠢龙竟然湿了眼眶。 第233章 选拔结束,来到她家 “食心魔行踪最为诡谲,若再找一个不知还需耗费多少时日。我知你也为笑笑担心。但是此刻你先别急,我这就去寻【愈妖后】,她见多识广,必有办法。” 说罢,赫缚歌也顾不得楼下还在等候的众多参赛者了,只是给了万疾凉一个眼神,便留下一句“我两日必回”,就消失在原地。 “这……”万疾凉面对这两个气势上完全压迫了自己的少年男女,愣是那么大的块头都有点手足无措之感:“两位贵客,以你们的实力,都让我隐隐感到有些恐怖。两位虽然没有收获猎物,但是侠义心肠,救了笑水,今日便算是两位通过考验,入会仪式需要暂等片刻,两位……” “入会仪式,我等阿水醒来,让她亲手为我簪刻徽章。金祈襄,你便留在此处,先行参加入会仪式。我且带阿水先回家了。” “是,恩公。”仙珏说的话,金祈襄向来是没有反对的。 说罢,仙珏化为一道墨兰色流光,消失在原地。 万疾凉向着金祈襄点点头。 走了一个,还剩下一个少女,这他倒是不惧了,略略拿出了些驭傀门面的威严来。 “既如此,我们且下去数一数,算上你和方才那位少年,再选最优秀的一人即可。对了,放才听那少年唤姑娘闺名,已是知道姑娘姓名,却不知那少年大名?” “恩公名讳仙珏。” “仙?那他与笑水……?” “恩公是笑水姐姐的养弟,从小一起长大,与亲姐弟别无二致。” “原是姐弟,好,甚好。” 万疾凉哈哈大笑,心道:“缚歌,还是兄弟我靠得住!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什么意思,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赫缚歌:我的眼神是让你细细选人,填补驭傀的空缺!) 万疾凉带着金祈襄下楼选拔参赛者,算是有个见证。 方才在楼上,他就瞧见底下有一个独行侠客,面前堆着小山一样高的妖怪尸身。 “诸位,久等了。” 万疾凉径直走到那个人的面前,确认了这些妖怪确实是这一片山所出的妖,而尸身也是新鲜、刚被猎杀的。 这小山一般的尸身,起码有二三百之数。 两个时辰就收获颇丰,如此看来,这名身着翠绿劲装的独行少侠,天罚之力起码是乙级。说不定他还未尽全力,甲级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万疾凉的嘴角都要咧歪了。 不过他还是适时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请看,我面前这位少侠猎杀数目之多,当选。另有两位少侠,合力猎杀食心魔,救了驭傀甲级天语天罚,也当选。如此,三人人选已足,可有异议吗?” 万疾凉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甚至这声音还有提神洗脑的功效,一众人顿时觉得自己两个时辰的猎杀,疲惫尽去了。 万疾凉一问下去,也没有其他人出声反驳。天罚的世界就是这样,阴谋算计都是小计,唯有实力才是真的。 “那好,那便请其余少侠另谋高就,这位少侠,请随我来。” 边说着,边对着一众天罚抱拳行礼,也对着金祈襄点头示意,准备回去驭傀内进行入会仪式。 其余天罚们也是回礼后四散而开了。 “慢着,我不服。”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桃红色的身影,在夜幕下都有些夺目。 万疾凉眼皮一跳,觉得大祸临头。 这姑奶奶怎么这刻回来了? =3= 仙珏从未来过仙倾抚在这里的“家”,不过,仅仅是摸索着她的气息,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阿抚,从前都是你抱着我,带我回家。在冰原上的时候,我刚刚孵化,那时候贪玩,进入海中贪心捉鱼,一不小心就被浪打远了。那时候啊,我急得在海里面来回游,鱼我也不要了,贝壳珍珠我也不要了,我就想游回海岸,回到家。然后呀,我就看见一个胖乎乎的白团子,往我这里游三下,就赶紧浮上去换一口气。” “那时候,我还想,这么蠢的妈妈怎么生下水性这么好的本龙,结果,后来你教我识字,教我说我,告诉我,你是我的姐姐。” “我跟在你身后,摇着大尾巴喊着姐姐姐姐。但是后来,海里的鱼姐姐告诉我,我有翅膀有尾巴,姐姐都没有,所以姐姐不是我的亲姐姐。” “然后我向你证实了之后,我一直偷偷开心着。鱼姐姐还说,修炼成大妖,就可以化形,化了形,就可以把尾巴和翅膀藏起来,就可以变得和姐姐一样,就可以和姐姐一直在一起了。” “阿抚,阿抚姐姐,我们一直留在冰原上不好吗?” 这蠢龙回想着童年最开心的时光,又不小心红了眼眶。 明明是万妖之王,不知道怎么就被养成这幅娇滴滴的模样。 因为仙倾抚曾经在家中遭遇过封印裂开,天罚之力爆发,残留了许多法术因子,仙珏并未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她的家。 抱着仙倾抚偷偷哭泣的蠢龙自然也没有心思找房门钥匙,直接瞪了门锁一眼,门锁便被海魔龙的毒气融化了。 仙珏抱着仙倾抚进入,上了楼,进入卧室。 四下的壁灯因感受到法力波动,自动燃明。 入目是一片黑白分明的寝室。 黑色的地板和天花板,黑色的床榻,黑色的窗帘,和四面白如雪的墙面。 阿抚嫉恶如仇,此生向来黑白分明,是她的风格。 蠢龙擦干净眼泪,细细端详了一番仙倾抚的卧室,不知道在脑海中痴心妄想了一番什么,然后抱着她往床边走去。 就在将她放上床铺的那一瞬间,弯下的腰和曲着的手臂都僵住了。 为什么,这床上,竟然残留着,淡淡的,刚才那个男人的气息? 仙珏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之前见过。 在海中。 因为那次在海中,自己有意隐藏身份,带着面具,本就没看清赫缚歌的模样,再加上那时赫缚歌所用的天罚之力是绿绮,那时候绿绮伤他至深,他不敢忘。 第234章 神器意念,又生情丝 这蠢龙回想起往事,新仇旧恨一起,这胳膊怎么也不肯放下去了,又把仙倾抚抱回了胸前。 “诶哟,你这晃来晃去的,把老娘头都晃晕了,会不会抱啊!” 白雪冷不丁出现在仙倾抚的床上,坐在那抱臂,冷眼看着仙珏。 “又是你?”仙珏冷漠且嫌弃地瞥了白雪一眼。 这个女人难道全天无休地跟着阿抚吗? 岂不是自己对阿抚做什么,她都了如指掌了? 包括亲亲? 还包括……哭哭? 仙珏先到这,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就用更加凶狠的眼神瞪着她。 “诶诶诶,你干嘛瞪着我?有本事,你来揍我啊?” 仙珏被她气得龇牙咧嘴,却又无可奈何。 “这才对嘛,你年纪轻轻的样子,别一天到晚带着一副那么老成的表情!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看不惯我又搞不死我的表情,哈哈哈。” 白雪被仙珏这副模样逗得捧腹大笑。 “你动不动传声给我就算了,现在又跑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是自己跑出来的,分明是你给我晃出来的,你讲不讲理?你人站在床前,为什么不把她放上去?” “这床上,有让人讨厌的气息。我才不会讲阿抚放在这里!”仙珏撅起嘴巴,又将仙倾抚往怀里揽得更紧了一些,“你方才为什么让我将金祈襄留在那里?” 方才仙珏抱着仙倾抚要先行离开之时,白雪突然传音给他,让他想办法让金祈襄留下参加入会仪式。 这还要想什么办法?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仙珏一边开口让金祈襄留下,一边腹诽。 不过白雪与金祈襄压根不相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但白雪是阿抚信任的人,更是成为了天仲源元的剑灵,对她好,也算是对阿抚好了。 不过在仙珏心里,“对她好”这一概念,是有所限度的。 只是,显然,金祈襄的安危,并不在这一限度之外。 “我也不知道,我隐约感觉到天仲源元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告诉你了。我也只是成为剑灵之后,隐约能感受到天仲源元的剑念。天仲源元身为神器,肯定是有灵性的。反正那金祈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对?” 白雪眼睛一转,这么问道。 “嗯。”仙珏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头。 “嗯,不错,你很不错。” 白雪很满意仙珏的反应。她又有些搞怪的心态,施咒撒下一把情种在仙倾抚的身上,嬉笑着等着情种发芽。 “喂,你对阿抚做了什么?”仙珏只看见一把雪白的东西撒向了仙倾抚,他连忙吹气,免得这弄脏了阿抚的衣衫。 “这是情种,它长出来的情丝往哪边长,说明情主的心上之人在何处。你难道不想看看,她爱的人在哪吗?” 这么说着,其实白雪也不是很有把握仙倾抚能够生出红色的情丝。毕竟上次,仙倾抚心尖上最重的感情,是白色情丝,不知这次灵魂被食心魔修复后,情丝会是什么颜色。 “怎么还没长出来?”仙珏等得心急,开口问道。 “种子生根发芽不需要时间的吗?不然你给我的种子施施肥啊!”白雪白了他一眼,这小伙子不行啊,这么沉不住气。 “哦。”仙珏听了她的话,觉得甚是有理,但是单手抱着仙倾抚的话怕她觉得不舒服,不敢随意挪开手臂,只得用牙齿轻咬破下唇,滴下鲜血在情种附近。 果然,那情种吸收了海魔龙的血液之后,长势迅疾起来,迅速冒出了血红的情丝。 仙珏的眼睛紧盯着它,快把自己盯成了斗鸡眼。 白雪也紧盯着那情丝,血红的情丝,代表着爱情。仙倾抚,你这个冷眼对待我爱情的女人,我到要看看,你爱的人是否又是可以托付的良人! 眼看着情丝越长越长,渐渐有着往仙珏这边弯,然后越来越明显,仙珏眼中的惊喜都掩藏不住。 仙倾抚在食心魔的妖术下灵魂修复,应该是恢复了记忆,但是,仙倾抚的情丝却还是向着仙珏生长。 阿抚她,原来就算恢复了记忆,也只是爱我吗? 白雪看着这一幕,眼中有点嫉妒,有点羡慕,又有些失望。 嫉妒和羡慕的是,仙珏对她的爱护,她已经切身体会到了。 并且这个蠢货还患得患失的,好像生怕她还爱着别人。 失望的是,既然她爱着这么一个爱着她的男人,那岂不是这辈子都看不到她为情而苦了吗?可恶!当初在山洞中她痛骂自己的那一段话,她还想要骂回去呢!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在那情丝长到三寸长的时候,却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情丝不是含羞草啊?你摇什么? 仙珏眼皮一跳,觉得大事不好,恨不得立马一口咬断这根草。 白雪“咳咳”了两声,仿佛在说:请你自重身份,你是肉食动物不是草食动物。 “剑灵还会得咳疾?这情丝为何突然摇晃起来?” “别急,这情况我也没见过。”白雪腹诽:我学习巫术期间,见过的活人,除了他,就只有被我杀了的那些同村村民了,哪里知道情丝这许许多多的奇怪情况?“再等等看看。” “嗯。” 仙珏只得继续看着,却见那情丝,突然从中间裂开一半,先是如同藕断丝连一般,直到完全裂开,然后一根继续往仙珏的方向生长,另外一根,指向了白雪熟悉的西北方。 “这……这妮子真是花心啊,脚踏两条船?” 看到这里,白雪都震惊了,情丝还带分裂的? 仙珏岂不知西北方那人是谁,立刻就开启了龇牙咧嘴模式。 “别呲呲了,西北边到底有谁啊?”白雪打断了仙珏的吃醋模式,开始了八卦。 “情丝分裂,是不是说明,在阿抚心里,我和他,平分秋色?”仙珏无视了白雪的八卦,继续和那个人较劲。 “那可不一定。”白雪眼睛一转,道。 “真的?也是,明明情丝一开始先往我身边生长的。” 第235章 越蓉回归,仙珏遇袭 “真的啊,在她的心里,你俩不一定平分秋色的。毕竟,情种是受了你的鲜血灌溉才生根发芽的,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偏向你一点。” 白雪才不惧怕他瞪得像要吃人的眼神,倒是觉得,这蠢龙生气的模样,甚是可爱。 “不过呀,”白雪充分展示她舍生忘死的精神,继续说道:“情丝裂成两半,说明主人的心神没有完全修复,恐怕再来什么神医也无用,不如,你带她去西北,去见见那人,也许,她就醒了。” “不可能!”仙珏的眼神已经变成了龙眼,若不是白雪是阿抚的剑灵,恐怕她已经灰飞烟灭了,“既然你是阿抚的剑灵,阿抚若是死了,你也没什么好处?阿抚这杯子,就想要复活自己的母亲,代价是,她自己的性命。若是如此,我宁愿她永远昏睡下去。” “不是很懂,”白雪充分展示出了她不谙世事的性格,“不过,我确实也不希望她早死,可是,她若是一直躺在这里不动,我被禁锢在她的身上,和她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可是答应我,要带我看尽人间百态的。” “那是你的事。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必在此等那个医者。我要带阿抚回冰原,继续过以前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那,那个一直喊你恩公的女孩子呢?” “金祈襄……” =3= 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桃红色声音,与令人灵魂都随之颤栗的声音…… 万疾凉决定先躲在楼梯后面在开口:“蓉、蓉大姑奶奶,您、您终于回来啦?” “好歹我也是称号天罚,比缚歌也不能慢太多?话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地尸体?” “喂,还有我呢,老万,你怎么眼里,只有蓉蓉?没有我【孤独之水】?” “切,区区【孤独之水】,也配和【调皮之剑】相提并论?”万疾凉鄙夷道。 那道骚蓝色的身影和桃红色的身影同时出现,想必他们是在归途中相遇,一起回来的。不过万疾凉主动忽略了他。 “今日的大选,是在笑水恳求之下,由她主持的。缚歌同意了。我原本以为只是她心血来潮,小姑娘的玩乐,而缚歌纵着她。谁知,她是留心了最近留言板上的委托信,发现这座山中妖怪肆虐,以屠妖为目标的大选,一举两得。缚歌也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才同意的。果然,【决定者】就是【决定者】,深谋远虑,是我比不上的。” “咳,然后面前这位身着金色长裙的少女和身着翠绿长衫的侠客,正是此次选拔的入围者。” “哦,原来如此,笑笑办事向来老成稳重,比你们靠谱得多。”越蓉点点头,下巴对着藏在楼梯后的万疾凉扬了扬:“不过,这次不是应该选拔三个人吗?怎么只有两位?” “这说来话长,你们快进来,初春天寒,赶路辛苦了。”万疾凉得到了越蓉的首肯之后,屁颠屁颠从楼梯后面钻了出来,双手把腰一叉,站在了金祈襄和翠绿长衫侠客的面前,似乎气势从未弱过一样。 “不急。虽然他们有了猎杀妖兽的本领,但是和人对战的本领,我还想见识一下。” 说着,越蓉对着季空诚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金祈襄二人行了一礼,道:“驭傀,【调皮之剑】越蓉,请指教。” 季空诚明白了越蓉的意思,对她点点头,也像着二人行了一礼,道:“驭傀,【孤独之水】季空诚,请指教。” 能通过选拔的人才,越蓉也极为重视,因此虽然越蓉二人都已经是称号天罚,也没有小瞧金祈襄他们,选择了二对二的比试。 万疾凉无奈地环视四人,然后默默退回楼梯后面。 金祈襄没想到还要遇到这一茬,可是仙珏恩公交代了,要自己通过入会仪式。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越蓉和季空诚行了一礼,道:“在下金祈襄,请二位前辈指教。” “竺悌,请指教。”那翠绿衣衫的侠客也开了口,听起来倒是岁数没有想象中那么年长。 不过更令越蓉震惊的是,方才天色太黑,没能看清面前这两人的面容,没想到这位姑娘如此年轻。而且看方才万疾凉引路的姿势,似乎还是以这位姑娘为主。 真是江山辈有才人出。 四人互相行礼之后,同时喊出“天穴,开!” 刹那间,驭傀门口华光大放,光彩夺目。 =3= 正当仙珏红唇轻吐出“金祈襄”三个字的时候,白雪正准备出言讥讽,却突然神色一正。 仙珏反应更快,怀中抱着仙倾抚,转身面向窗户,脚步急退。 “刺啦啦——” 仙珏脚步不停,就见窗户全部碎裂,碎玻璃扎在了床上,将床铺扎了个稀巴烂。 虽然但是,仙珏真的很想大叫一声:“扎的好,这样我就有理由给阿抚换一张床了!” “别掉以轻心,我知道你实力很强,但是来的人,不在少数。”白雪出声提醒道。 她刚跟仙倾抚不久,虽然不知道仙倾抚有什么仇家。不过在雪山上,她可是被不少人追杀,应敌的警戒,她还是有一些的。 面前这只知道情情爱爱的蠢龙,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白雪一边打量他,一边腹诽。 “嗯。” 仙珏是海魔龙,嗅觉异常灵敏,此刻有意一闻,自然知道,周围的敌人,少说也有百来人。不过,这些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而不被自己发觉的? 仙珏紧抿双唇,怒目看着面前逐渐显露出身形的银袍人。 “哦?反应还挺快,没想到我们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被你躲过去了。” 区区碎个玻璃,就叫势在必得? 白雪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但是她还是隐忍着,毕竟她可以算是仙倾抚的杀手锏,不可以如此轻易就露面。 “小伙子,看你这模样,不过十七六岁。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位大修的弟子,不过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236章 天罚执法,除恶务尽 “小伙子,看你这模样,不过十七六岁。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位大修的弟子,不过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领头的三个人互望一眼,中间那人开口道。 若是这句话被其他天罚听见了,必然会大吃一惊。 银袍,是天罚协会执法阁的专用法袍,代表了其在天罚界的特殊地位。而这三人居于领头地位,能带领两百人的执法团队,地位至少是执法阁的理事,能与各大筝社的社长地位相较。 可惜,面前这两位,一个是久居冰原初出茅庐的蠢龙,一个是在雪山闭关百年不入世的巫女,他这一番示好,算是白费了。 “你是人类?” 在白雪意料之中,仙珏果然无视了那银袍人的问话,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愧是仙倾抚从小带大的蠢龙,讲话习惯和仙倾抚一样…… “我当然是人类。”那银袍人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感觉自己营造的气场全都白费了。搞了半天,这小孩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中间的银袍人再次开口,补充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天罚协会执法阁的人。” “天罚协会?哦,金祈襄说过,天罚协会是管理天罚筝社纪律的地方。既然你们是人类,为何气势汹汹地前来?所为何事?” “孩子,看你这样,应该也是被那妖女蒙在鼓里!你的岁数,也应该不知道,十六年前发生的一件大事。十六年前,魔剑【天仲源元】降世,魔剑威势,使数百维护正义的天罚惨死、尸骨无存。我们天罚协会苦苦追寻那人的下落,也不知她躲去哪了,十六年间悄无声息,躲过追捕。那时她还是幼童,如今长大,我们对其面貌也不清楚。可是,天罚协会始终以秉持正道为己任,十六年间,追捕小队从未懈怠,终于,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们感受到了【天仲源元】的异动,从村子北边的火夏山,一直追捕至此。” “你怀中的那个人,正是我们天罚协会拼尽全力也要杀死的妖魔转世,魔剑【天仲源元】之主!” “孩子,我知道你定是被妖女诱骗,但是现在醒悟也为时未晚。你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你身上的威势连我都觉得心惊,假以时日,你定能够成为封号天罚,甚至成为【圣·十大天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快趁那妖女昏迷,将她交给我们,我保证,仙麟嵇大陆会从此平静!” 站在中间那位银袍人慷慨激昂,诉说了他带着众人来此的理由。 蠢龙只听出了他们要对阿抚不利,不过区区两百天罚,就算有两名甲级、一名屠龙级天罚带队,也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两年前,他就曾经挫败拥有屠龙级天罚之力的缉天銮和拥有【仙诀女】之称的仙倾抚。 “我想起来了,是你们。阿抚常说,人生不易,人们苦于生存,常会做一些违背本心之事,并非本意。所以她常告诉我,对于软弱的人类,要怀有慈悲之心,不可轻易伤害。除了一种人——” “——就是你们天罚协会之人,但凡遇见,杀——无赦!” 喊出最后一个字,仙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不过他还有些理智尚存。虽然刚刚那张床被毁,他很开心,但是这里毕竟是阿抚的家,若是在此处化形,阿抚的家必然化为废墟。 家中的配饰和植株,都是阿抚精心饲弄的。若是轻易毁坏,阿抚醒了,定会伤心的。 不过,也仅仅是不化形而已。 仙珏怒吼的声音中,海魔龙的妖气肆意施放,没有任何收敛。 “海、海魔龙!这是海魔龙的妖气!” 前方三人的左边一人惊骇道。 在两年前冰原现世之时,天罚协会自然也派了不少人去。虽然也死伤惨重,但是众多甲级天罚还是回来了的。 依照这人的反应,很明显,他也是当年前去冰原查探情况的一人。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震惊。 海魔龙现世,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区区一头海魔龙,想打破人类的统治,重回三千年前妖魔统治的盛况,那是痴心妄想。 不过正是因为【天仲源元】与海魔龙的气息同时出现在冰原,才使得天罚协会高层震惊,因此派出众多高手前去查探,更多的是,想要一举歼灭【天仲源元】宿主。 若此二人是敌对关系,正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是这二者联合起来,那就趁海魔龙尚未成年,抓紧扼杀,否则这一对一旦成长,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去了之后,并未能感受到一丝一毫【天仲源元】的气息,反而被突然破封而出的海魔龙绞杀数百人。 活着回来的人一度想要讨伐情报来源的一方,认为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白白耽误了那么多的精英天罚。 不过后来,此事被高层按下,不了了之。 战未起,意先退。 领头人这么一喊,为首的右边那个黑袍人也不禁往后退了一退。 后面那些小喽啰更是往后退了三退。 中间那人虽然当年并未在出征冰原的队伍之中,但是对那一次的惨况也是知道的。 那可以说是比十六年前【天仲源元】出世之时,死伤更为惨重。 他也听说了,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与其小师妹联手对战海魔龙,最后小师妹被海魔龙生吞,而缉天銮从此一蹶不振,甚至还对国事造成影响,一度引起那子佛内乱。 现在看来,当时的情报并不是错的。 魔剑魔女,真的找了魔龙互为依靠,两者都是世人所不容的,竟然知道团结起来,如此一来,恶势力就更加强大了。 海魔龙竟然已经化形,不过还是少年模样,应该是还未成熟,此刻魔女又陷入昏迷,此刻,正是斩灭魔道最佳的时机! 想到这里,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通知身侧两人的时间都不敢浪费,直接双指前指,雷霆一击。 一道雷光从他的指尖电射而出,速度快到划破空间发出“滋啦”之声。 第237章 空间之球,大封印术 一道雷光从他的指尖电射而出,速度快到划破空间发出“滋啦”之声。 等到他身侧两位反应过来之时,那道雷光已经射到了仙珏原先站着的地方。 两侧的护法在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万君】的徒弟,拥有如此手段与胆魄。 雷系术法本就以迅疾与高爆为优势,更何况如此突然出手,那海魔龙不死也伤。 众人死死盯着方才仙珏站着的地方,等到烟雾散去,却发现那海魔龙根本不在原地。 两名甲级天罚大骇,这海魔龙神出鬼没,自己连他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就算下一秒他就出现在自己身后也不奇怪。 不过,为首一人,依然镇定。 “果然并非寻常手段能对付的。只是不知他为何不还手,也许此处不近水源,他施展不开。别怕,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月邢掀开斗篷,眉眼深处的阴沉与严厉,和他的父亲月钧如出一辙。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发,在这个男子亦爱留长发的时代,这一头叛逆的短发,是他效仿父亲的标志。 月邢的一句“别怕”,使众人安定了心神。月邢不仅继承了月钧的雷霆之力,还继承了母亲的空间之力,方才的过招,海魔龙突然消失,月邢丝毫不见惊色,可见在海魔龙移动之时,月邢已经有所感应了。 月邢口中念咒,双眸变成银色,瞳孔中仿佛有风云变幻。 “理事正在布置空间阵法,快护法!” 站在月邢右侧的利世宇果断开口。而站在左侧的利世坊还处在恐惧之中。 有了两位安定心神的领头羊,而其他天罚协会执法阁的人也像是吃了定心丸,开始排开阵法。 从阵法的脚底卷起一层银幕,像一个球一样,将所有人包裹在内。 月邢的手势不停变换,眼眸中的风云渐渐止息。 而这一块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球内空间。 一滴汗从月邢的额角滑落。 他直视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暗处,蓦然开口道:“方才你完全有机会逃走,为何不走?” 众人听见他的话,立马反应过来,摆开阵型,天罚之力都对着那一块空间。 而那原来空无一人的地方,渐渐有一个人显出身形,他一身黑袍,长发披肩,正是之前突然消失的仙珏。 “阿抚说过,在保护爱人之时,男子汉是不可以退缩的。况且,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不值得我逃。” 仙珏脚踏虚空,俯视着他们。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些人类和蝼蚁没什么区别,就算是普通的屠龙级天罚之力,也难以破开他的防御。 不过只见他出现,却并未见到仙倾抚,月邢开口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你将那魔女藏到哪里去了!我们天罚向来和龙族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的目标,只是铲除魔女,还天下以太平!” 此刻月邢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因为,就算是以他的空间之力,竟然都无法感觉到那魔女所在。 听了他的话,仙珏怒极反笑:“魔女?阿抚育我养我,从小教会我怜悯之心。【天仲源元】爆发之时,阿抚为了不祸及无辜,几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被【天仲源元】阻止。后来,她学会了封印术,在她的右眼上,现在仍旧有着五种百锻天语封印术,以及一些零碎收集来的天语封印术。这些封印,甚至快要吸干她的所有魔力,她每天苦苦支撑,甚至右眼难以视物,但是阿抚从未抱怨过。尽管在你们的追捕下躲躲藏藏,但她一直努力地活着,一直致力于复活为她而死的母亲,被你们残忍害死的,她无辜的母亲。” “她从未为了自己伤害过任何人,她一直努力地保护别人,这就是你们口中的魔女?” “若阿抚是魔女,那不分是非、滥用自己的能力残忍杀戮的你们又是什么?魔鬼吗?” “可怜三千年前龙族失去了天下,竟然让你们这些魔鬼取而代之。” “今日,我便要教教你们,什么是魔,什么是神,什么是正,什么是恶!” “你们以为,就面前这区区两百零三人,还能活到现在,是为什么?” “我便告诉你们,不是因为这里不临水域,而是方才你们出现的地方是阿抚的家。” “你们要感谢阿抚,让你们多活了这一盏茶的时刻。同时,我也要感谢你,创造这一空间,保护了阿抚的家。如此,我也能放开手脚了。” 仙珏说完,少年稚嫩的脸上,显露出不合年龄的邪魅笑容。 黑色长发无风自扬,黑色长袍也无风飘荡。 这是化形的前兆。 只是还需要时间,毕竟,化形的过程,首先要将已经受到压缩、适用于人体的全身血液,转换成能支持海魔龙庞大身体的龙血。 “狂妄!”月邢不屑地轻嗤。 但是也并没有掉以轻心。 “结阵,不要让他化形!” “是。”利世宇应下,拉了利世坊的衣袖,提醒他不要再晃神了。既然大战无法避免,害怕也是战,充满战意也是战。 利世坊哆嗦得抖了一下身子,但是还是强行振奋了战意,紧盯着仙珏,然后开始打手势,后面两百部众也随之行动迅速包围了仙珏周身,然后开始临空画阵。 他们每个人所画的阵法并不完全相同,但是环视一圈而看却能连成一整个封印阵。 “圣天使——大封印术!” 之所以要带两百人的部众,正是因为,这一大封印术,是需要两百人同时画阵才能成就。 而这两名甲级天罚与一名屠龙级天罚进行压阵,法阵威力可以翻倍。 这正是天罚协会高层这些年,为了镇压魔剑所创的阵法。虽然一直未能找到魔剑与魔女的下落,但是他们也从不曾懈怠。 “这是会长大人为了降服魔女所创的大封印术!今日,便由你先来品尝一下它的滋味!” 月邢绷紧了脸,这个封印术虽然曾经在父亲的雷龙身上尝试过,成功将雷龙封印,但是父亲的雷龙乌云比较只在龙族榜上排在二十二。 第238章 局势逆转,谁是赢家? 月邢绷紧了脸,这个封印术虽然曾经在父亲的雷龙身上尝试过,成功将雷龙封印,但是父亲的雷龙乌云比较只在龙族榜上排在二十二。 而面前这海魔龙,虽然粗略看来应该还未成年,但是就凭借他是海魔龙,至少也能在百龙榜上,排在前十位。 “凝神,只要能困住他一瞬,使他化形时气血倒行,他便再无反抗之力!” 月邢并非莽夫,从施展此阵法开始,他想要的就不是一直镇压住海魔龙,海魔龙一直是活在教科书中的恐怖存在,上一头海魔龙存在,还是三百年前, 如今这世上,年岁最长的,不过活了两百来岁。 因此,月邢对于海魔龙的威能并不能详细估计。 可是,因为父亲月钧的雷龙——乌云殿下也有化形之能,因此他才能知道,妖龙化形之时有此弱点。 想到这里,月邢不禁在心中冷笑:呵,区区蠢笨妖龙,也妄想和人类的智慧比拟。今日便让你知道,人类是凭借什么,称霸这世界三千年! 化形之中的仙珏,也感受到了此法阵对自己化形的压迫,原本飘散的黑发也像是收到了什么压迫,沉静了下来。 而他脸上原本已经浮现出的月牙形状的魔龙纹,也被压制得消隐了下去。 月邢见此,既是是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冷硬面庞,也不禁染上一丝得意。 随着大阵散发的光芒越发刺眼,仙珏原本的威势再不复,额角冷汗直落,樱唇也变得苍白。 他死死盯着斜上方的月邢,眼眸中充满了不甘。 “哦?这便支撑不住了?”月邢见状,挑准了时机开口。 “天穴,开!雷渊之鞭,现!” 此时此刻,月邢竟然才取出他的天罚之力。 不是他自负托大,而是他务必追求一击即胜。如若见无胜利的希望,他宁可不取出天罚之力,以留一息逃生之机。 他从阵顶跳落,来到仙珏面前,手持雷渊之鞭对着仙珏。 “海魔龙,如今你的性命已经被我拿捏了,人类的智慧,岂是区区妖兽能比拟?现在我给你一次生的机会,只要你说出你将魔女藏在何处,我便放你走。” 仙珏原本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连龙瞳都显露而出,哪里看得出还有一丝理智在? 听到月邢给他一丝生机的话,他惊喜地抬头,望向他,龙瞳中充满了野兽对生的本能期望。 “如何?你可是三百年以来应运而生的海魔龙,一代龙王,你的使命是带领龙族走向希望,走向未来,想必,你也不愿意为了区区一名人类女子,折损在此处?” 月邢继续开口诱导,此刻海魔龙已经处于绝望之中,执法阁向来擅长拷问,他已经完全处于优势。 “不过,我的耐心,也不是无止境的。毕竟人类,可没有龙族寿命悠长。这样,我给你十息的思考时间,十息之后,我便以雷渊之鞭压阵,届时,你将会浑身受到雷渊酷刑,全身感悟凌迟止痛,直到你化成灰烬。” 在本能与情感之间游移的罪人,最好的拷问办法,就是同时加诸酷刑与时限。 给他短暂的时间,让他不能以情感来仔细思考,而只能靠本能做出决定。 很少有人的情感能超越本能,更遑论妖兽。 区区妖兽,还学什么人类,追求爱情?真是令人作呕。 “听明白了吗?十——” 并不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月邢大声地念出倒计时,使仙珏脸上的表情更加急躁与迫切。 “九——” “八——” “七——” “六——” 连数了五个数之后,月邢差点没忍住皱眉的冲动。 一般囚犯,在数到“八”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开口求饶了。 而能挺过半数的,基本上接下来的五个数,数了也是无用,需要他们真正的体悟到痛苦才行。 可是这封印大阵不比旁的,他一旦以雷渊之鞭的力量灌注其中,以他的力量,就不能够再停止阵法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摒除了以法阵之力逼迫海魔龙说出魔女藏匿地点的想法。 此刻应该再说点什么,使海魔龙动摇。 他犹豫了一会,想着应该说什么才好,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幽幽响起…… “怎么不接着数了?” 月邢浑身一阵恶寒,这声音,太熟悉了。 这正是那海魔龙的声音! 可是那海魔龙,还在自己的面前、被大阵压迫到站着都很艰难,如何还能开口说话? 月邢一阵颤抖之后,本能地想回头一探究竟。 却因为那声音再次开口,瞬间不敢再随意动作。 “嘘,别惊动了旁人,让我们俩说说悄悄话。你也不想天罚协会辛辛苦苦培育出这配合默契的两百人,因为你的一个回头,全军覆没?” 月邢相信,他不是信口开河。 两百零三双眼睛注视之下,这海魔龙竟然能无声无息地离开原地,并且在这大阵中自由行动,甚至能创造幻象迷惑住自己的眼睛。 太大意了!自己还是小瞧他了! “你想怎么样?” “果然,你还是怜惜你的部下的。我想知道,你们凭借什么,找到了阿抚的踪迹?” “这我不能说。” “哦?看来你的这些部下,今天都要被你断送了活路了?” “你!好,我告诉你。是我的左右护法,十六年前,他们的父亲曾经参加了那一战。不过,他并非死于魔剑【天仲源元】魔力腐蚀之下,而是被魔女的父亲杀死。因此,他侥幸还留下了半条残躯。死之前,他将自己的记忆封印在那残躯之中,他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左右护法通过家族秘术,复刻了他的记忆,从此天仲源元的魔力印记被他们铭刻于骨髓,只要天仲源元出世,他们就能第一时间察觉,然后禀告于我,我们这才一路追踪至此。” “哦?原来如此。” “对,呵呵,就是他们,你快好好,看看!” 一边说着,月邢一边露出狰狞的笑容。 此时此刻,就连月邢,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第239章 此时此刻,就连月邢,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方才,他不惜道出实情,吸引海魔龙的注意力,自己,则在暗中探寻海魔龙的所在。 引得海魔龙几次开口之后,他已经确认了他的所在。 握着雷渊之鞭的右手明明没有行动,却突然有一朵莲花从他身后电射而出,但又很快消失在空中。 在月邢的感知之中,背后的仙珏正在迅速地后退躲避。 海魔龙实在是太危险了,并且,他也不像是个完全不谙世事的蠢龙。既然一时问不出魔女的下落,等先处理了他再慢慢找好了。 这么危险的妖兽,也不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能应付得来的,现在只求一击必杀。 思绪间,那朵消失的莲花竟然已经跃出了封印法阵,然后突然炸裂,橘红色的火光爆发出绚烂的光彩,却令人心惊。 “理事竟然动用了会长赐给他的法器?而且,是对着法阵之外?” 利世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方才理事大人取出天罚之力,亲自拷问那被大封印阵压制住的海魔龙,然后,然后怎么就突然对着背后远方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魔力法具…… 难道…… “不好,海魔龙已逃,大家快收了阵,对外防御!” 见到利世坊有如此反应,月邢也微微点头。 “不要紧,此法器,连神都能折了半条命,这海魔龙,必然无法……” “哦?” 月邢话说到一半,那个稚嫩的声音又打断了他。 月邢这辈子二十二年,虽然年纪浅,但是经历的大风大浪不在少数,能于二十岁就屠了龙,在仙麟嵇也是少年成名的青年才俊。 但是他从未自满,他的目标,就是成为月钧那样顶天立地的正道男儿。 屠龙之后,凭借自己的本事进入了天罚协会的执法阁,从一名普通的执法弟子,一步一步做到了如今的理事,靠的,全是自己的努力。 他有一个从小玩得很好的邻居哥哥,张固。张固的父亲也是天罚协会执法阁的的执法长老,因此他的梦想也是维护天下正义。 他们也都进了执法阁。尽管张固的天赋不如月邢,但是他也是圆了梦。 月邢二十岁时,二十五岁的张固已经在执法阁两年,因为天赋不足,仅仅是丙级天罚,依旧是执法阁的普通弟子。 月邢志愿分到张固的小队,张固能与志向相同的弟弟一同执法,更是开心,一年内,两人相互扶持。 一年内,他们经历了很多。 他们一起找到与妖魔结伙的天罚邪教,却因为月邢过于冲动步入对方的陷阱。为了大局考虑,队长放弃了月邢。尽管他是个人才,但是不能为了单独的一个人才,放纵了这等了三年才等到的大好时机。张固听闻这个消息,孤身一人潜入营救,结果又入彀中,两人却心中秉持着自己的正义,互相保护着对方的后背,杀红了眼,杀出了一条生路。但是,张固对月邢说,他来营救,是队长的意思。执法阁是维护天下正义,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可是回阁后,张固立刻被秘密逮捕,月邢再见他已经是三日之后,张固遍体鳞伤,他说他只是秘密执行了一个危险任务,但是月邢认出那是执法阁拷问室的刑具留下的伤痕。 学会了谨慎的月邢,接到了潜伏任务,潜入对方以期找出对方老巢,可是在潜伏任务中遇到了偶然发现他们行动诡谲,想要将其抓获的天罚协会执法阁的弟子。他为了获取敌人的信任,不得不杀死自己的同僚,甚至面不改色。而这一段记忆,在他潜伏任务结束后,被队长用记忆珠复制而出,给全组人观看。很多人不理解他如何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对同僚下手,只有张固站出来,说:“我只恨我未能接受这个任务,让如此年轻的孩子来感受秉持正义的痛苦。我愿以己之血,来慰藉月邢失去的天真。”说罢,他以法力为刃,割开手腕,洒了一地热血。 月邢的实力进步越来越可怕,立下的功绩也越来越多。但是他始终没有晋升,依旧是小队里一名普通弟子,与张固一样。但是对于他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对于让月邢早日竞争的喊声越来越大,不仅仅因为他的父亲是月钧,也是因为他自己的本领。小队的队长听到了风声,决定派他去执行一项在天罚协会里大家默认的难度最大也是功绩最高却没人愿意去做的差事——消灭【失败者】。自然,这个任务派给他之后,没人愿意同去,除了张固。他们一同执行了这个任务,但是,【失败者】团伙中不乏甲级天罚,他们更是人间险恶的代表,他们甚至不惧怕死亡。他们为了能让大部队撤离,留下了少部分人选择了自爆。月邢虽然能力强,但终归实战经验不足,就在生死之间,张固挺身而出,大爆炸中,张固失去了手臂,失去了半条腿,失去了浑身血液,死在了月邢的怀中。月邢从此更加憎恨邪恶,对正义的要求也更加严苛。虽然牺牲了一人,但是终归收获巨大,杀死了许多作恶多端的【失败者】,功劳巨大,他一跃直上小队的队长,而原先小队的队长,因为指挥失误,白白损失了一名丙级天罚,被降为了小队的副队长。 月邢对于张固之死甚为痛心,从此以后,见到妖魔,必诛之,见到【失败者】,必要想方设法活捉会执法阁,让他们受尽酷刑而死。直到有一天,月邢的小队接到消息,准备去屠杀一处妖魔据点,他却愣住了。面前,是一个月前,死在他怀里的张固。张固说,弟弟,原本我变成这个模样,是想一世躲藏,不愿意连累我的父亲背上污名,毕竟他是执法阁的长老,我却变成了妖。月邢通红着眼,用雷渊之鞭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责问他,既然知道这是一世的耻辱,为何不选择作为英雄被人敬仰,而要变成这样让人鄙夷。 第240章 魔龙腹中,全军覆没 月邢对于张固之死甚为痛心,从此以后,对于正义之道,严苛到近似疯魔。见到妖魔,必诛之,见到【失败者】,必要想方设法活捉会执法阁,让他们受尽酷刑而死。直到有一天,月邢的小队接到消息,准备去屠杀一处妖魔据点,他却愣住了。面前,是一个月前,死在他怀里的张固。张固说,弟弟,原本我变成这个模样,是想一世躲藏,不愿意连累我的父亲背上污名,毕竟他是执法阁的长老,我却变成了妖。月邢通红着眼,用雷渊之鞭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责问他,既然知道这是一世的耻辱,为何不选择作为英雄被人敬仰,而要变成这样让人鄙夷。张固说,弟弟,我们熟知二十年,我自知你对正义之道的追求,难道你不知我对正义的崇尚?可是在执法阁的这一年,弟弟你看见了什么?哪怕在这号称“人间正义”的执法阁,你的性命被队长弃之不顾,你为大义却被千夫所指,你有一身好本领却被妒忌而差点死在自己人的阴谋之下。你以为今日你我相见,真的只是巧合吗?你以为,我之所以以这副模样重生,是谁的手笔? 说罢,不待月邢仔细思考,张固伸手握住雷渊之鞭。天罚之力原本就对妖魔有排斥之力,更何况天罚之力随了主人的心,月邢憎恶妖魔,张固这一接触,整个手掌都被净化飘散。月邢急了,想要缩手,张固却迅速伸出另一只手,在这只手掌也被净化之前,拉过雷渊之鞭,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时至今日,月邢常常回忆起滚落在自己面前的张固的头,以及他最后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自己追求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再次听见仙珏的声音,月邢觉得冰寒彻骨之时,又想起了两年前死在自己天罚之力之下、永世不得超生的张固。 人死了,灵魂亦可投胎,可妖魔被天罚的天罚之力净化,便会永世不得超生。 张固宁可永远消失于这世间,而做出如此举动,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难道,是这世间的正义之道,是自己追求的正义之道,错了吗? 不行,张固哥哥拼死也要说的那番话,自己还没有想明白,怎能就此枉死在这歪魔邪道之手! 如此一番思绪,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然后,月邢便立刻使用了自己母家传承的逃命法具。只见暗黑侵蚀之中,银光一闪,月邢消失在原地。 海魔龙的暗黑侵蚀,如同夜幕降临,又如同惊涛拍岸,顷刻间,这两百零二名天罚协会执法阁的部众,便化为了灰烬。 “哼,可惜,只侵蚀了他的半张脸,未能留下他的性命。” 仙珏不满地道。 可怜这两百零二人,致死都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仙珏玩弄于股掌之中。 月邢念咒禁闭此球形空间之时,仙珏只是放出一个幻影让月邢掉以轻心,而自己,在他念咒之时,就已经化形,将月邢的整个空间球,吞进了腹中。 故意使那个幻影,作出月邢期待的反应,就是为了让月邢掉以轻心,才好看到他得意忘形的模样,真是令人发笑。 之后又放出第二道幻影,逗得他用处了保命的魔力法器,更是可笑至极。 不过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他在惊诧、精神恍惚之际,道出发现阿抚下落的实情。 虽然没想到月邢还有如此空间法器甚至可以撕破他腹内与世隔绝的空间逃离,不过毒液终究是侵蚀了月邢的半张脸,他的眼珠、鼻子与舌头,全都化为了脓水。 此后他的五官只剩下一对耳朵,且放他做一个残废苟且偷生。 而那最主要的左右护法一对兄弟,自然是没能幸免。 “嗯,这次行动,对于你这蠢龙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那人逃便逃,反正他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你只要不再在他面前开口,他便不能再指认出你的身份。”白雪点点头,开口道。 而他们此时,早已不在城中。白雪用了巫术,在城中布了一场大雪,这场大雪并非寻常的雪,能屏蔽魔力波动,以防天罚协会还有后援前来助阵。而化形后的仙珏,立马用龙嘴含着仙倾抚,飞上了万米高空。除非也有驭龙天罚,否则不会被人发现踪迹。 “喂,你这是往哪里飞?你不等你那个情妹妹了吗?” “你不要乱说,你这是挑拨离间!我只爱阿抚一人,生生世世!”仙珏生气道,“我要带阿抚回家,回了家,阿抚肯定能醒来!” “啊?你真的要回那个什么冰原吗?那个杳无人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不要我不要,我跟着她出山就是为了见见世间百态!” “哼,你区区一个剑灵,你不肯有什么用?”仙珏歪歪嘴,高空寒气侵入龙口,纵然白雪是剑灵,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3= 金祈襄和竺悌毕竟战斗经验不足,并且两个人可以说是毫无配合,在与越蓉和季空诚的对战之中,很快落入下风。 “呼——呼——”金祈襄轻声喘着气,周身金光也黯淡了一些。而竺悌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之中,两个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在这种互相之间没有配合的情况之下,已经算是完全的战术了。 可惜越蓉的【恣意】的万千变化,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金祈襄与竺悌二人防不胜防,再加上全方位散落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季空诚的天罚之力【孤独之水】,使两个人全身粘稠,行动变得迟缓,更加难以躲过越蓉的攻击。 不过,越蓉脚下时常冒出尖尖竹笋,让她也无法安稳站立、控制【恣意】。 金祈襄缺乏攻击手段,她只是施展了戊级术法【浮空】,使两人离地两尺,并不算高,但是可以不受地面上无规则冒出来的竹笋的干扰,才能勉强与越蓉他们抗衡,坚持到了现在。 只是金祈襄似乎力有所不殆,【浮空】之术突然失去了效力,竺悌无法保持平衡,摔落在地。 第241章 打成平手,入会仪式 只是金祈襄似乎力有所不殆,【浮空】之术突然失去了效力,竺悌无法保持平衡,摔落在地。 越蓉调皮一笑,好机会! 手诀变换,【恣意】的形状再变,竟然弯出了一个弧度,绕过了坚韧的竹竿,直刺向摔倒在地的竺悌。 这时,突然有一片雪花,飘落到【恣意】的剑刃之上。 “咦,怎么回事?” 在那片雪花接触到【恣意】之时,越蓉突然感觉到,自己与【恣意】的联系,被切断了。 就在【恣意】剑尖距离竺悌只剩半寸之时,堪堪停下了。 金祈襄抬头,见天空中还有雪花落下。 这已经开春,阳春四月,如何来的雪花? 这雪花来的诡异,越蓉的剑停的也诡异。 不过,这正是反击的机会! 金祈襄突然收了周身金光,现下竺悌已在明处,若自己还在明处,那就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而自己突然隐没,反而叫对手不知所措。 果然,金祈襄突然消失,虽然竺悌也愣了一下,但是越蓉与季空诚更是发愣。 一直在明处的敌人突然隐藏起来,不知道要发起怎样的攻击。 “【元素·剥离】” 正在越蓉警戒周围之时,她的上方突然传出金祈襄柔美婉约的声音。 越蓉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身体周围的火元素被迅速剥离,与自己再无联系。 天罚之力不能运用,法阵也画不了,此刻的越蓉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再无还手之力了。 与此同时,季空诚毕竟是水系天罚,又不像越蓉一样横冲直撞,也发现了这场大雪的不对劲,利用【孤独之水】包裹自身,隔绝了这场大雪对自己魔力的影响。 此刻见到越蓉着了道,季空诚也是有点着急,不过越蓉向来是这个性子,陡然变故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毕竟平时小队指挥都是赫缚歌这个【决定者】,她基本上是只带蛮力、不带脑子。 “二对一吗……”季空诚看场中情势,金祈襄到现在就只用了一些辅助类的术法,也不知道她还留有什么后手。 毕竟丙级的元素剥离之术都能用得出来,甚至剥离了越蓉这个屠龙级天罚身边的元素,虽然说有这一场大雪相助,但是她未必低于乙级,况且她的天罚之力还未取出。 而竺悌的天罚之力,明显是他手中那一把竹笛,而他摔落在地,想要调整气息再次吹奏,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正是自己的下手之机。 “【浸润】。” 季空诚轻轻启唇,一些围绕着他身边的水珠,随着雪花飘散,而往着一个方向聚集——竺悌紧握在手中的那把竹笛。 果然,夜色弥漫,金祈襄又收了光辉,竺悌目不能视,再加上雪花的遮挡,根本没能注意到向他袭来的水珠。 等他调整好气息,找到掩体,准备继续吹奏之时,却发现竹笛压根不能出声,执到面前端看之时,才发现孔洞中有水珠渗出。 “可恶!” 竺悌这才发现,竹笛已经受了不出声。 而另一边,金祈襄只是施展一些辅助类的术法,季空诚身边又有【孤独之水】的包裹保护,金祈襄这边失去了攻击之力,一时也陷入了困局。 渐渐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两者的防护术法都失去了作用,只觉得周身各种元素全部被剥离了,都变成了普通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万疾凉也发现了不对,站到场中用手势提醒他们停战,然后众人一起望向空中。 “这场雪绝不是普通的雪。”越蓉皱眉,认真开口道。 众人:废话。 不过这两个字,也没人敢说出来。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不过小心为上,还是先回到筝社内部,静观其变。”万疾凉道。 “嗯,进去,也别让两位新伙伴等急了,夜已深了,入会仪式还未进行,可别怪罪咱们筝社苛待员工呀。”季空诚笑嘻嘻地开口。 “不行!” 正在众人点头附议之时,越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行。 “又怎么了姑奶奶?”这时,哪怕是一直对她唯唯诺诺的季空诚,也不禁有一点意见了。 毕竟,他可是不眠不休赶路回来的。 结果不仅没能见到仙倾抚,还被越蓉拉着打了一架,早已精疲力尽了。 万疾凉无奈地看了越蓉一眼,又看向金祈襄二人,道:“方才你们虽然未能分出胜负,但是若不是这突降大雪,你们俩估摸着也不是越蓉和季空诚的对手,但是金祈襄随机应变,化险为夷,使得局势进入僵局,综上所述,这场比试算作平手,可好?” “不敢,我资历粗浅,哪里敢和成名已久的称号天罚想较,自然是两位前辈更胜一筹。”金祈襄看了一眼竺悌,见他也点头,便谦卑道。 “好,不愧是我驭傀的人!能识大体,知进退!从今往后,就由我越蓉来罩着你们!有了我,就没人敢欺负你们!” 越蓉听见金祈襄的话,终于满意地笑开了。尽管她经历了很多,不过内心还是个单纯大方的小丫头。 五人终于进入筝社,越蓉和季空诚自行从酒柜里挑选了酒喝了起来,万疾凉则带着金祈襄与竺悌进入了筝社的密道。 密道内刻满了各式各样的法阵,繁乱到叫人一旦用心看了,就头晕目眩不能站立。 金祈襄粗略看去,这应该是精神类的法阵,此刻没被激活,叫人看得都头晕目眩,但凡被激活,哪怕不睁眼,只要站在这个甬道内,轻则目不能视,重则变成白痴。 这通道里面到底藏了什么,需要如此复杂的法阵保护? “呵呵,虽然法阵未被启动,你们也不要盯着那些法阵看。” 万疾凉似乎直到他们的疑惑,但也未详细解释。 “到了。” 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那里放着一枚拳头大的印鉴,印鉴上刻着的,是驭傀的社徽。 “来,入会仪式很简单,在身上盖个章就行。” 第242章 铭刻社徽,为何昏迷 “来,入会仪式很简单,在身上盖个章就行。” 说着,万疾凉举起手中的印鉴,展示给他们看印鉴底部刻着的驭傀的社徽。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旦盖上这个章,生是驭傀的人,死是驭傀的鬼,一辈子也无法消除,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金祈襄与竺悌二人互看了一眼,都点了头。筝社向来都是这个规矩,他们早已知道。 但是万疾凉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提着精神一整天,过于忧心了。 “竺悌,你先来,你想要刻在何处?” 被点了名的竺悌往前一步,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 万疾凉点了点头,将印鉴向他的掌心盖去,之间翠绿色光芒从印鉴与掌心的缝隙中透露出来,万疾凉提起印鉴,竺悌的掌中已经有一个翠绿色的社徽。 “金祈襄,你呢?” 被点名的金祈襄也怯怯地走上前去,在通道昏暗的火光下,纤长睫毛的阴影盖住了眼睛,带着惹人怜爱又不敢亵渎的美丽。 “我……我想要和恩公刻在同一个地方,可是恩公尚未印刻,我……我……” 金祈襄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欲语还休。 “害,方才就见你踌躇,原来是担心这个。你那位恩公,看起来和笑水关系很好,他肯定选择和笑水相同的位置,来来来,就这儿了。” 虽然金祈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是万疾凉五大三粗的,哪懂得少女的百转柔肠,伸手捞过金祈襄的肩,就在她的脖子上刻下了社徽。 旁边的竺悌见此,满脸幽情的神色,也禁不住有点破碎。 金祈襄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连退数步,低着头,双手摆在身前,指尖不停地搅动。 而不正常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始作俑者万疾凉…… 因为在给金祈襄刻下社徽的一刹那,万疾凉突然想起,笑水脖子上的社徽,因为在雪山的变故消失了…… 万一改天重新印刻,她不选脖子了怎么办…… 等缚歌回来,让他说说情,或者直接趁笑水昏迷,带来先给她刻上…… 万疾凉脑海中起码冒出来九九八十一种计划,可见他面对金祈襄这样的角色美人,还是有点求生欲的…… “额咳,”回过神来,万疾凉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入会仪式就到这里结束了。竺悌,你在这里应该还没有居住之所,一会我带你去筝社宿舍。金祈襄,你和笑水是好朋友,她平时勤谨,本事又大,做任务得到的佣金在城南买了一栋小楼,季空诚住的离她家很近,一会让季空诚带你前去,你们住在一起也方便照应。” “多谢前辈费心。”竺悌与金祈襄行礼道。 万疾凉带他们走出密道,季空诚和越蓉喝的正在兴头上,不过事关重大,他还是移身过去,按住了他们的酒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什么?笑水昏迷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听到笑水因为被食心魔动了魂魄而昏迷不醒,连赫缚歌都没有办法医治,越蓉明明因为醉酒变得绯红的脸瞬间苍白。 季空诚迷离的眼睛也变得清明,站了起来,打量四周,果然发现缚歌也不在。 赫缚歌:?你这才发现我不在? “怎么回事,区区食心魔,小水怎么可能不是它的对手?”越蓉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被食心魔动了魂魄,意味着当时仙笑水完全丧失了反抗之力,小水一向小心谨慎,时时留有后手,任凭那食心魔再狡诈,它本体却是极为虚弱的,如何能使仙笑水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对啊,小水的实力直逼我们称号天罚,要说是屠龙遇险我还相信,区区食心魔,怎么可能使她落入如此败境……”季空诚攥紧了拳头,语气愤怒,可说到一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金祈襄,“老万,你说,这位姑娘和小水一起行动?那是不是小水为了救你,孤身犯险!” 季空诚的猜测不无道理,越蓉听他这么说,更觉得有理。 那个和仙笑水关系很好的少年并未露面,不过他既然连小水的住处都知道在何处,想来应该是关系极好的朋友。而听万疾凉的描述,金祈襄和那少年又是形影不离,小水很有可能为了不让少年伤心,拯救落入险境的金祈襄。 小水就是这么个重义气、轻生死的傻姑娘! “不、不是的,恩公因很久未见仙小姐,便将我支开,他们在叙旧。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恩公先是抱着两个昏迷的孩子到我面前,然后又离开,等天色完全变黑之后才回来,那时候手中抱着的已经是昏迷了的仙小姐了。况且恩公视仙小姐如自己生命般宝贵,我于恩公不过是露水情分,若仙小姐真的为了救我而受伤,那恩公一定第一个迁怒于我。” 金祈襄情真意切,虽然已经瞧出她眼中有些湿润,说话带了些鼻音,却也并未在众人面前示弱,真是个倔强又苦命的女孩。 万疾凉与季空诚互望了一眼,此番情形仿佛似曾相识…… 两人都撇撇嘴,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虐恋啊虐恋。 “不过据我所知,仙小姐曾经在修行术法时失败,失过忆,而她失去的记忆,是恩公不想让她想起来的,但仙小姐,似乎自己有意去追寻过那段记忆。此次,不知是否仙小姐有意落入食心魔彀中,祈盼以食心魔操纵灵魂的能力,复原自己的记忆?” 金祈襄略作一番思索之后,接着说道。 而这一段,却让万疾凉三人恍然大悟。 仙笑水曾经失忆这件事情,在此前前往王都护卫之时,他们都隐约感受到了。 如此说来,金祈襄的猜测应该和真相十分接近了。只是,既然食心魔为了美味的心脏而替修复灵魂,为何仙笑水却昏迷不醒? “能让食心魔甘愿修复的灵魂,必然是接近千疮百孔的美味珍馐……”金祈襄继续猜测道。 第242章 铭刻社徽,为何昏迷 “来,入会仪式很简单,在身上盖个章就行。” 说着,万疾凉举起手中的印鉴,展示给他们看印鉴底部刻着的驭傀的社徽。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旦盖上这个章,生是驭傀的人,死是驭傀的鬼,一辈子也无法消除,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金祈襄与竺悌二人互看了一眼,都点了头。筝社向来都是这个规矩,他们早已知道。 但是万疾凉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可能是自己太累了,提着精神一整天,过于忧心了。 “竺悌,你先来,你想要刻在何处?” 被点了名的竺悌往前一步,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 万疾凉点了点头,将印鉴向他的掌心盖去,之间翠绿色光芒从印鉴与掌心的缝隙中透露出来,万疾凉提起印鉴,竺悌的掌中已经有一个翠绿色的社徽。 “金祈襄,你呢?” 被点名的金祈襄也怯怯地走上前去,在通道昏暗的火光下,纤长睫毛的阴影盖住了眼睛,带着惹人怜爱又不敢亵渎的美丽。 “我……我想要和恩公刻在同一个地方,可是恩公尚未印刻,我……我……” 金祈襄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欲语还休。 “害,方才就见你踌躇,原来是担心这个。你那位恩公,看起来和笑水关系很好,他肯定选择和笑水相同的位置,来来来,就这儿了。” 虽然金祈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是万疾凉五大三粗的,哪懂得少女的百转柔肠,伸手捞过金祈襄的肩,就在她的脖子上刻下了社徽。 旁边的竺悌见此,满脸幽情的神色,也禁不住有点破碎。 金祈襄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连退数步,低着头,双手摆在身前,指尖不停地搅动。 而不正常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始作俑者万疾凉…… 因为在给金祈襄刻下社徽的一刹那,万疾凉突然想起,笑水脖子上的社徽,因为在雪山的变故消失了…… 万一改天重新印刻,她不选脖子了怎么办…… 等缚歌回来,让他说说情,或者直接趁笑水昏迷,带来先给她刻上…… 万疾凉脑海中起码冒出来九九八十一种计划,可见他面对金祈襄这样的角色美人,还是有点求生欲的…… “额咳,”回过神来,万疾凉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入会仪式就到这里结束了。竺悌,你在这里应该还没有居住之所,一会我带你去筝社宿舍。金祈襄,你和笑水是好朋友,她平时勤谨,本事又大,做任务得到的佣金在城南买了一栋小楼,季空诚住的离她家很近,一会让季空诚带你前去,你们住在一起也方便照应。” “多谢前辈费心。”竺悌与金祈襄行礼道。 万疾凉带他们走出密道,季空诚和越蓉喝的正在兴头上,不过事关重大,他还是移身过去,按住了他们的酒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什么?笑水昏迷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听到笑水因为被食心魔动了魂魄而昏迷不醒,连赫缚歌都没有办法医治,越蓉明明因为醉酒变得绯红的脸瞬间苍白。 季空诚迷离的眼睛也变得清明,站了起来,打量四周,果然发现缚歌也不在。 赫缚歌:?你这才发现我不在? “怎么回事,区区食心魔,小水怎么可能不是它的对手?”越蓉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被食心魔动了魂魄,意味着当时仙笑水完全丧失了反抗之力,小水一向小心谨慎,时时留有后手,任凭那食心魔再狡诈,它本体却是极为虚弱的,如何能使仙笑水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对啊,小水的实力直逼我们称号天罚,要说是屠龙遇险我还相信,区区食心魔,怎么可能使她落入如此败境……”季空诚攥紧了拳头,语气愤怒,可说到一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金祈襄,“老万,你说,这位姑娘和小水一起行动?那是不是小水为了救你,孤身犯险!” 季空诚的猜测不无道理,越蓉听他这么说,更觉得有理。 那个和仙笑水关系很好的少年并未露面,不过他既然连小水的住处都知道在何处,想来应该是关系极好的朋友。而听万疾凉的描述,金祈襄和那少年又是形影不离,小水很有可能为了不让少年伤心,拯救落入险境的金祈襄。 小水就是这么个重义气、轻生死的傻姑娘! “不、不是的,恩公因很久未见仙小姐,便将我支开,他们在叙旧。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恩公先是抱着两个昏迷的孩子到我面前,然后又离开,等天色完全变黑之后才回来,那时候手中抱着的已经是昏迷了的仙小姐了。况且恩公视仙小姐如自己生命般宝贵,我于恩公不过是露水情分,若仙小姐真的为了救我而受伤,那恩公一定第一个迁怒于我。” 金祈襄情真意切,虽然已经瞧出她眼中有些湿润,说话带了些鼻音,却也并未在众人面前示弱,真是个倔强又苦命的女孩。 万疾凉与季空诚互望了一眼,此番情形仿佛似曾相识…… 两人都撇撇嘴,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虐恋啊虐恋。 “不过据我所知,仙小姐曾经在修行术法时失败,失过忆,而她失去的记忆,是恩公不想让她想起来的,但仙小姐,似乎自己有意去追寻过那段记忆。此次,不知是否仙小姐有意落入食心魔彀中,祈盼以食心魔操纵灵魂的能力,复原自己的记忆?” 金祈襄略作一番思索之后,接着说道。 而这一段,却让万疾凉三人恍然大悟。 仙笑水曾经失忆这件事情,在此前前往王都护卫之时,他们都隐约感受到了。 如此说来,金祈襄的猜测应该和真相十分接近了。只是,既然食心魔为了美味的心脏而替修复灵魂,为何仙笑水却昏迷不醒? “能让食心魔甘愿修复的灵魂,必然是接近千疮百孔的美味珍馐……”金祈襄继续猜测道。 第243章 白雪幻境,仙珏回忆 “能让食心魔甘愿修复的灵魂,必然是接近千疮百孔的美味珍馐……”金祈襄继续猜测道。 “我猜测,可能是仙小姐因为情伤太深,恢复记忆之后一时无法接受,不愿醒来面对现实……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我认识恩公不过一年,仙小姐与恩公十几年的情分,从前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恩公也对我缄口不言。” 众人面面相觑,脑海中也随着金祈襄的话语补充了许多画面…… “啪!”越蓉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老万,那少年你见过,看着面相如何?你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带着昏迷的小水离开呢!” “他抱着昏迷的笑水一脸急迫地模样,我觉得是真心为笑水担心的……不行,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担心,我们一起去笑水家中看看!” =3= “我要带阿抚回家,回了家,阿抚肯定能醒来!” “啊?你真的要回那个什么冰原吗?那个杳无人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不要我不要,我跟着她出山就是为了见见世间百态!” “哼,你区区一个剑灵,你不肯有什么用?”仙珏歪歪嘴,高空寒气侵入龙口,纵然白雪是剑灵,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区区一个剑灵? 白雪白了他一眼。 就让我区区一个剑灵让你瞧瞧,你是怎么着了我的道的。 我做剑灵之前的结界,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仙倾抚都不敢闯的! 仙珏尚不知自己着了道,只见眼前就是自己熟悉的冰原,从前阿抚拿来做滑梯的巨大兽骨还是如此醒目。 仙珏压了龙翼,俯冲而下,速度快得白雪感觉自己都要被吹得剥离开【天仲源元】了。 降到云层之下,仙珏收血化人,将仙倾抚稳稳地抱在怀中。 确实如同【雷龙】乌云所说,龙族化形有一个血液转换的过程,在这段时间内,龙体虚弱,正是击溃的好时机。 但区区雷龙的化形,岂能与海魔龙相提并论? 海魔龙乃应运而生的龙族之首,更是万妖之王,得天独厚,其他龙族存在的弱点,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仙珏此生唯一的弱点,便是仙倾抚。 仙珏小心翼翼地将仙倾抚抱回了冰屋,放在冰塌之上。 阿抚上一次坐上这张塌,只是几个月之前。短短数月,阿抚变了,自己也变了。 “然后呢,你不等那人找他的师父来医治,也不带仙倾抚去找记忆中的人来解开心结,却来这冷冰冰的荒岛做什么?” “在这里,阿抚也一样能解开心结。” 仙珏撇过头去,不敢正视白雪。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带阿抚来这里,于事无补,只是想尽可能地填补自己内心的那一份孤独。 “在我看来,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爱意了,即使再多,也无法弥补她内心空缺、想要得到的另外一些东西了。人活在世,没有哪一件单独的事物,能装满一个人的心。哪怕是你这样痴情,你不是也需要着那个女人的陪伴,才走得出冰原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雪虽然看不透自己与那个人的故事,却看得清别人的故事。 突然,白雪傻笑了一声。 自己这样对仙珏循循善诱,不是像极了一个月之前,仙倾抚对自己的循循善诱吗。 仙珏像是被戳穿了,恼羞成怒,恶狠狠瞪着她:“你若再不闭嘴,我便用龙鳞,亲自压制你!” “嘁……”白雪这声“嘁”倒是有些有气无力,“那我去睡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罢,白雪凭空消失,想必是回到了仙倾抚的天穴之内。 仙珏见她终于走了,松了口气。 若放任她继续说下去,自己都快不能原谅自己了。 “阿抚,白雪说的,是不是也是你的心声?我知道你对于金祈襄一直在我身边这件事,心存芥蒂,只是你总是希望我快乐,依着我的性子,却不顾你自己的不快。你总也不问我是怎么认识金祈襄的,现在我就告诉你好不好?你听了之后,会谅解我,会醒过来吗?” “两年前,你留下书信,就此离开冰原,信中叮嘱我一定要努力修炼,以待来日。信中你将从前种种告诉了我,告诉我你是魔剑【天仲源元】的宿主,尚在五岁之时便因为天罚协会之人的追杀,失去双亲,在逃亡的路上遇见了我,呵,顺路带上我只是想熬蛋花汤……” 想到这里,仙珏抿唇笑弯了眼,白雪在天穴内偷看,心想这蠢龙原来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在冰原上,你照顾我了五年,教会了我如何生存,那段日子,我就是一只跟在你身后的小龙,天天看着你的背影,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次,【天仲源元】爆发,你为了不伤及我,不知领悟了什么术法,导致神魂分离,我足足等了你七年,你才醒来。” “可我没想到,就在你醒后准备去海底采纱做合身衣服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复活秘籍的第一册。信中说,你得知,复活秘籍一共五册,若是都能集齐,再加上你自己的性命,便能复活因你的不祥而枉死的母亲。” “你走的时候,还在冰原上设了结界,你怕我乱跑,说等你集齐了五册秘籍,一定会回来再看我一眼。其实,你的结界并困不住我,在你昏迷的七年,我也在拼命成长,想有朝一日找到令你苏醒的办法。我的实力虽然出了你的预计,但是我不舍得打碎你为我而设的结界。” “我乖乖在结界内等你,这一等又是一年。说来可笑,这一年内,我一直在琢磨如何能不打破你的结界,又能出这冰原的办法。是不是很可笑?若是能不打破就出入,便不叫结界了。不过我还没琢磨出来,就等到你回来了,当时你浑身浴血,身上的血染红了半边冰原。” “你见到我,就抱着我说对不起,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担心你浑身的血是否是你受了伤。那时候,你心里满满都是我,正如我心中满满全是你。” 第243章 白雪幻境,仙珏回忆 “能让食心魔甘愿修复的灵魂,必然是接近千疮百孔的美味珍馐……”金祈襄继续猜测道。 “我猜测,可能是仙小姐因为情伤太深,恢复记忆之后一时无法接受,不愿醒来面对现实……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我认识恩公不过一年,仙小姐与恩公十几年的情分,从前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恩公也对我缄口不言。” 众人面面相觑,脑海中也随着金祈襄的话语补充了许多画面…… “啪!”越蓉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老万,那少年你见过,看着面相如何?你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带着昏迷的小水离开呢!” “他抱着昏迷的笑水一脸急迫地模样,我觉得是真心为笑水担心的……不行,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担心,我们一起去笑水家中看看!” =3= “我要带阿抚回家,回了家,阿抚肯定能醒来!” “啊?你真的要回那个什么冰原吗?那个杳无人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不要我不要,我跟着她出山就是为了见见世间百态!” “哼,你区区一个剑灵,你不肯有什么用?”仙珏歪歪嘴,高空寒气侵入龙口,纵然白雪是剑灵,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区区一个剑灵? 白雪白了他一眼。 就让我区区一个剑灵让你瞧瞧,你是怎么着了我的道的。 我做剑灵之前的结界,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仙倾抚都不敢闯的! 仙珏尚不知自己着了道,只见眼前就是自己熟悉的冰原,从前阿抚拿来做滑梯的巨大兽骨还是如此醒目。 仙珏压了龙翼,俯冲而下,速度快得白雪感觉自己都要被吹得剥离开【天仲源元】了。 降到云层之下,仙珏收血化人,将仙倾抚稳稳地抱在怀中。 确实如同【雷龙】乌云所说,龙族化形有一个血液转换的过程,在这段时间内,龙体虚弱,正是击溃的好时机。 但区区雷龙的化形,岂能与海魔龙相提并论? 海魔龙乃应运而生的龙族之首,更是万妖之王,得天独厚,其他龙族存在的弱点,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仙珏此生唯一的弱点,便是仙倾抚。 仙珏小心翼翼地将仙倾抚抱回了冰屋,放在冰塌之上。 阿抚上一次坐上这张塌,只是几个月之前。短短数月,阿抚变了,自己也变了。 “然后呢,你不等那人找他的师父来医治,也不带仙倾抚去找记忆中的人来解开心结,却来这冷冰冰的荒岛做什么?” “在这里,阿抚也一样能解开心结。” 仙珏撇过头去,不敢正视白雪。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带阿抚来这里,于事无补,只是想尽可能地填补自己内心的那一份孤独。 “在我看来,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爱意了,即使再多,也无法弥补她内心空缺、想要得到的另外一些东西了。人活在世,没有哪一件单独的事物,能装满一个人的心。哪怕是你这样痴情,你不是也需要着那个女人的陪伴,才走得出冰原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雪虽然看不透自己与那个人的故事,却看得清别人的故事。 突然,白雪傻笑了一声。 自己这样对仙珏循循善诱,不是像极了一个月之前,仙倾抚对自己的循循善诱吗。 仙珏像是被戳穿了,恼羞成怒,恶狠狠瞪着她:“你若再不闭嘴,我便用龙鳞,亲自压制你!” “嘁……”白雪这声“嘁”倒是有些有气无力,“那我去睡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罢,白雪凭空消失,想必是回到了仙倾抚的天穴之内。 仙珏见她终于走了,松了口气。 若放任她继续说下去,自己都快不能原谅自己了。 “阿抚,白雪说的,是不是也是你的心声?我知道你对于金祈襄一直在我身边这件事,心存芥蒂,只是你总是希望我快乐,依着我的性子,却不顾你自己的不快。你总也不问我是怎么认识金祈襄的,现在我就告诉你好不好?你听了之后,会谅解我,会醒过来吗?” “两年前,你留下书信,就此离开冰原,信中叮嘱我一定要努力修炼,以待来日。信中你将从前种种告诉了我,告诉我你是魔剑【天仲源元】的宿主,尚在五岁之时便因为天罚协会之人的追杀,失去双亲,在逃亡的路上遇见了我,呵,顺路带上我只是想熬蛋花汤……” 想到这里,仙珏抿唇笑弯了眼,白雪在天穴内偷看,心想这蠢龙原来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在冰原上,你照顾我了五年,教会了我如何生存,那段日子,我就是一只跟在你身后的小龙,天天看着你的背影,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次,【天仲源元】爆发,你为了不伤及我,不知领悟了什么术法,导致神魂分离,我足足等了你七年,你才醒来。” “可我没想到,就在你醒后准备去海底采纱做合身衣服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复活秘籍的第一册。信中说,你得知,复活秘籍一共五册,若是都能集齐,再加上你自己的性命,便能复活因你的不祥而枉死的母亲。” “你走的时候,还在冰原上设了结界,你怕我乱跑,说等你集齐了五册秘籍,一定会回来再看我一眼。其实,你的结界并困不住我,在你昏迷的七年,我也在拼命成长,想有朝一日找到令你苏醒的办法。我的实力虽然出了你的预计,但是我不舍得打碎你为我而设的结界。” “我乖乖在结界内等你,这一等又是一年。说来可笑,这一年内,我一直在琢磨如何能不打破你的结界,又能出这冰原的办法。是不是很可笑?若是能不打破就出入,便不叫结界了。不过我还没琢磨出来,就等到你回来了,当时你浑身浴血,身上的血染红了半边冰原。” “你见到我,就抱着我说对不起,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担心你浑身的血是否是你受了伤。那时候,你心里满满都是我,正如我心中满满全是你。” 第244章 细细回忆,祈襄初遇 “你见到我,就抱着我说对不起,我这一辈子,从未见过你如此崩溃的模样。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担心你浑身的血是否是你受了伤。那时候,我心中满满全是你,可是我知道,你那样的嚎啕大哭,为的不是我,因为我没有受一点伤。”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不能再自己欺骗自己了。即使你醒过来,忘了那七年的记忆,但是只要你还会走出这个冰原,还会遇上别人,你的心里就不会再由我独占。” “于是我再也不能安心待在这冰原,安心地等着你的心,再被那些后来的人,一个一个装满,一个一个占据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你在冰原南边立了六个碑,你跪在碑前,我想陪你跪下,却被你拦住了,你只说,我没有错,他们想杀我,是他们的错,你杀了他们,是你的错,我是你爱护的人,怎能让我承担你的过错。” “我不知道这六个人,和你从前是什么关系,你既然要杀了他们,又为什么要在冰原上选一个离他们家乡最近的位置立碑,又为什么要为他们哭得数次晕厥。我只知道,这次你离开,我一定要跟着你一起走,我想告诉你,我早有了自保的能力,更能保护好你。” “可是我没想到,此次你离开了冰原一年,是怎样拼命学习各种术法的,此次你在冰原上设下的结界,错综复杂,难以理解,更是联通你的血脉,我若强行打破,必会伤害到你。我犹豫了,我坐在结界前,整整想了三天。” “我知道,你设下如此严密的结界,必定大为损伤元气,但哪怕对你如此有损,你也还是这么做了,你为的,不过是让我在冰原上,能有你相护,一世平安。” “三天后,我回身往我们的家去,而我当时坐着的那块地方,十丈的冰全都碎裂,如今倒成了冰原之中的一小块湖,也是有趣。” “后来,又过了十七天,我突然感到,你的结界内,又多了一道生灵的气息。因为你走了之后,我除了数了你离开的天数,更是数尽了冰原内每一道生灵的气息。这一道气息极其微弱,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结界内的哪一对生灵,诞育了新的生命,若如此,也是个乐事。可没想到,我过去一瞧,才发现,气息的源头,是一名昏倒的少女,她倒在了冰原的西边,气息奄奄。而她的身边,围绕着许多等她咽气的生灵。若不是因为结界内生灵有限,我生怕他们互相蚕食,折损了我每日数数的乐趣,明令他们禁止互相捕杀,除非已经断了气的才可以分食。” “我又惊又喜,惊的是,世人早知冰原的危险,此人此刻出现在冰原,有何目的,难道也像二十天之前的那批人一样,是来杀我的吗?喜的是,她竟然没有打破你的结界就进入其中,是不是说明,我也可以不破坏你为我而设的结界,去冰原外找你。” “于是,不管她是何目的,我一直悉心照料,甚至不惜天天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魔龙精血喂给她喝。我自信,哪怕她是来杀我的,她就算被我救活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终于,她喝了我三天的血,醒转过来。我谨慎询问,她才说,她是被人追杀,慌不择路,逃到了这里。至于为什么能进来,是因为她有一个祖传的术法,能令自身与任何术法同调,同调之后,任何术法便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因此她能够逃入结界,不使结界被损坏。” “我更是开心,我问她,若带着我,是否能一起同调,在不伤害这个结界的前提下,将我带出结界。她说应该可以,只是需要两人有所联系。后来的七天,她一直拉着我的手,练习着带着我同调。七天后,我终于踏出了结界。而那些追捕她的天罚协会的人,还等在结界之外,我总记得阿抚说过,天罚协会没有好人,我便都杀了她们,自然也算解了她的围,又因为救了她的命,从此她便叫我恩公。她说她家人都被天罚协会的人屠杀了,无处可去,我怜悯她如你一样可怜的遭遇,便同意她跟在了我的身边。” “我们入世之后,天地茫茫,你向来谨小慎微,必然改换了姓名容貌,不知去何处寻你。只知道,你必要寻找尚缺失的四本复活秘籍。于是,我带着她,打听了复活秘籍的下落。” “我们先去了天语世家林家,听说那里藏着一本复活秘籍,可是没想到,林家家主如此仔细,不仅家中守卫严密,并且每一本秘籍之上,都有着特有的封印,并且每个封印的解法都不相同。我本就不懂术法,金祈襄一个人,一次也只能解开一本秘籍的封印,否则,时间长了,林家的人便会寻着封印波动找来。为了防止被林家的人抓住行踪,于是我们决定一次便只偷出一本,期间虽然林家请了许多筝社的天罚来帮忙,不过金祈襄的辅助术法独一无二,我与她相辅相成,来往林家书库如入无人之境。这番长久的配合,我便也形成了习惯。” “直到有一天,你来了,我知道,你也是林家请来守护秘籍的。当时金祈襄想像从前对付那些筝社天罚一样对付你们,被我拦下。她不解。从前,我是吝啬于对她谈起你的,可是既然找到了你,我立刻便想去与你相聚。可是,金祈襄却说,你仍然用假面孔与姓名,可见是在此筝社尚立足不稳,不如我们先躲在暗处,暗中助你在驭傀立足,再商量以后的事。” “我细细想来,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便随时都能与你相见,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耽误了你的计划,否则若是你功亏一篑,我如何面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与辛苦。” 第244章 细细回忆,祈襄初遇 “你见到我,就抱着我说对不起,我这一辈子,从未见过你如此崩溃的模样。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担心你浑身的血是否是你受了伤。那时候,我心中满满全是你,可是我知道,你那样的嚎啕大哭,为的不是我,因为我没有受一点伤。”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不能再自己欺骗自己了。即使你醒过来,忘了那七年的记忆,但是只要你还会走出这个冰原,还会遇上别人,你的心里就不会再由我独占。” “于是我再也不能安心待在这冰原,安心地等着你的心,再被那些后来的人,一个一个装满,一个一个占据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你在冰原南边立了六个碑,你跪在碑前,我想陪你跪下,却被你拦住了,你只说,我没有错,他们想杀我,是他们的错,你杀了他们,是你的错,我是你爱护的人,怎能让我承担你的过错。” “我不知道这六个人,和你从前是什么关系,你既然要杀了他们,又为什么要在冰原上选一个离他们家乡最近的位置立碑,又为什么要为他们哭得数次晕厥。我只知道,这次你离开,我一定要跟着你一起走,我想告诉你,我早有了自保的能力,更能保护好你。” “可是我没想到,此次你离开了冰原一年,是怎样拼命学习各种术法的,此次你在冰原上设下的结界,错综复杂,难以理解,更是联通你的血脉,我若强行打破,必会伤害到你。我犹豫了,我坐在结界前,整整想了三天。” “我知道,你设下如此严密的结界,必定大为损伤元气,但哪怕对你如此有损,你也还是这么做了,你为的,不过是让我在冰原上,能有你相护,一世平安。” “三天后,我回身往我们的家去,而我当时坐着的那块地方,十丈的冰全都碎裂,如今倒成了冰原之中的一小块湖,也是有趣。” “后来,又过了十七天,我突然感到,你的结界内,又多了一道生灵的气息。因为你走了之后,我除了数了你离开的天数,更是数尽了冰原内每一道生灵的气息。这一道气息极其微弱,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结界内的哪一对生灵,诞育了新的生命,若如此,也是个乐事。可没想到,我过去一瞧,才发现,气息的源头,是一名昏倒的少女,她倒在了冰原的西边,气息奄奄。而她的身边,围绕着许多等她咽气的生灵。若不是因为结界内生灵有限,我生怕他们互相蚕食,折损了我每日数数的乐趣,明令他们禁止互相捕杀,除非已经断了气的才可以分食。” “我又惊又喜,惊的是,世人早知冰原的危险,此人此刻出现在冰原,有何目的,难道也像二十天之前的那批人一样,是来杀我的吗?喜的是,她竟然没有打破你的结界就进入其中,是不是说明,我也可以不破坏你为我而设的结界,去冰原外找你。” “于是,不管她是何目的,我一直悉心照料,甚至不惜天天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魔龙精血喂给她喝。我自信,哪怕她是来杀我的,她就算被我救活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终于,她喝了我三天的血,醒转过来。我谨慎询问,她才说,她是被人追杀,慌不择路,逃到了这里。至于为什么能进来,是因为她有一个祖传的术法,能令自身与任何术法同调,同调之后,任何术法便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因此她能够逃入结界,不使结界被损坏。” “我更是开心,我问她,若带着我,是否能一起同调,在不伤害这个结界的前提下,将我带出结界。她说应该可以,只是需要两人有所联系。后来的七天,她一直拉着我的手,练习着带着我同调。七天后,我终于踏出了结界。而那些追捕她的天罚协会的人,还等在结界之外,我总记得阿抚说过,天罚协会没有好人,我便都杀了她们,自然也算解了她的围,又因为救了她的命,从此她便叫我恩公。她说她家人都被天罚协会的人屠杀了,无处可去,我怜悯她如你一样可怜的遭遇,便同意她跟在了我的身边。” “我们入世之后,天地茫茫,你向来谨小慎微,必然改换了姓名容貌,不知去何处寻你。只知道,你必要寻找尚缺失的四本复活秘籍。于是,我带着她,打听了复活秘籍的下落。” “我们先去了天语世家林家,听说那里藏着一本复活秘籍,可是没想到,林家家主如此仔细,不仅家中守卫严密,并且每一本秘籍之上,都有着特有的封印,并且每个封印的解法都不相同。我本就不懂术法,金祈襄一个人,一次也只能解开一本秘籍的封印,否则,时间长了,林家的人便会寻着封印波动找来。为了防止被林家的人抓住行踪,于是我们决定一次便只偷出一本,期间虽然林家请了许多筝社的天罚来帮忙,不过金祈襄的辅助术法独一无二,我与她相辅相成,来往林家书库如入无人之境。这番长久的配合,我便也形成了习惯。” “直到有一天,你来了,我知道,你也是林家请来守护秘籍的。当时金祈襄想像从前对付那些筝社天罚一样对付你们,被我拦下。她不解。从前,我是吝啬于对她谈起你的,可是既然找到了你,我立刻便想去与你相聚。可是,金祈襄却说,你仍然用假面孔与姓名,可见是在此筝社尚立足不稳,不如我们先躲在暗处,暗中助你在驭傀立足,再商量以后的事。” “我细细想来,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便随时都能与你相见,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耽误了你的计划,否则若是你功亏一篑,我如何面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与辛苦。” 第245章 变故陡生,倾抚失踪 “我细细想来,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便随时都能与你相见,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耽误了你的计划,否则若是你功亏一篑,我如何面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与辛苦。” “后来,我们一直跟踪你,去了海底,去了王都,又去了驭傀……如今金祈襄也算是有了归宿,阿抚,你便不要再同我置气了好不好,从此我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你要去找复活秘籍,我也陪在你身边,可好?” …… 仙珏回忆这些过往,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即使仙倾抚还昏迷着,他也一直小心着措辞,生怕哪一句话,再惹了阿抚生气。 “阿抚,我说了这些,你听见了吗?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能不能醒过来,再叫我一声小珏……” 仙珏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将仙倾抚搂在自己怀中,甚至胳膊都有些颤抖,因为,又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又怕挤疼了她。 白雪摇摇头,手向着仙珏一挥。 仙珏突然觉得眼皮很重,睡了过去。 白雪接着弹指太阳迅速西落,冰原上所见到的月亮光辉更是清冷冰白。 又是白雪弹指一挥之间,太阳从东边升起,月光被遮掩过去。 仙珏缓缓睁开眼睛。 在白雪的幻境中,实际上时间不过两次呼吸,仙珏却感觉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一直保持着怀抱仙倾抚的姿势,没有动弹。不过龙身强健,他也不觉得累。 仙珏满足地看着怀中的仙倾抚,又闭上了眼。 白雪:我这还没施术呢喂? 不过白雪感知到了,仙珏虽然闭上眼假寐,但精神一直紧张,感受着仙倾抚的状态。 接下来,白雪一如既往地施术,其实只过去了短短半柱香时间,仙珏所在的幻术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时光过去,大世已入深秋,冰原依旧是旷无一物,冰寒彻骨。 白雪一直施术,着实有些疲累,刚张开嘴准备打个哈欠,但是余光瞄到那蠢龙迷恋地看了仙倾抚一会后,又打算闭上眼,记得硬生生掐断了这个哈欠,法令纹都差点绷出来了。 白雪赶紧从仙倾抚的天穴中蹦了出来,虽然没有实体,也还是做了用手指撑开仙珏眼皮的动作。 蠢龙吓了一跳,抱着仙倾抚往后跳了一步。 半年了,除了每天天一亮他会睁眼看一看怀中的人,其他时间他都在休眠。他可以吸收天地元气,不吃不喝,这一段和仙倾抚安静待在一处的时光,他一刻也不想虚度。 “你干什么?” 仙珏一脸嫌弃,对于白雪打破他与仙倾抚的宁静,他很生气。 “我干什么,是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再不出来你这蠢龙又要睡了!”白雪怒叉着腰,要是她有实体,飞出来的口水加上冰原极致的温度,仙珏已经从发丝冰冻到脚尖了。 “不然呢?阿抚一直不醒,我不睡,又能怎么样?”仙珏小心翼翼地将仙倾抚护在怀中,甚至侧了侧身,好像在害怕像母老虎一样的白雪把他怀中的仙倾抚抢走一样。 “你是龙,你可以不吃不喝,仙倾抚到底是个凡人,即使她拥有神器级天罚之力,但是已经半年不吃不喝了,你没发现,你怀中的人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虚弱吗?” 被白雪提点了之后,仙珏凝神观察,果然觉得怀中的仙倾抚轻得吓人。 这半年来仙倾抚的体重潜移默化,仙珏也一直没有动弹,所以丝毫没有感觉,这样听白雪一说,果然觉得阿抚轻若无物,呼吸也若有若无,甚至身体除了与自己接触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凉彻到仙珏的心头。 这一凝神,仙珏心脏几乎都快被这冰天雪地冰冻住了,差点恢复不了跳动。 “这,这可怎么办?我我这就去给阿抚熬汤喝!我是和阿抚学的汤,她一定喜欢,一定喜欢的……” 仙珏一边说,一边望望仙倾抚,一边望望白雪,似乎还在征求白雪的意见。 仙珏到底涉世不深,对人类的身体更是谈不上了解,到了这种时候,冰原上只有他和白雪,他不知道还能再求助谁。 “好喝?再好喝,仙倾抚她要能吞咽才行啊?就她这种深度昏迷,你指望她能吃什么?这半年来,要不是我一直吸收外界元气,通过【天仲源元】反哺给她,她早就死了!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我看不下去了,才来提醒你。别到时候她突然在你怀里咽了气,你还照常闭眼睡觉……” 白雪再次展示了她的毒舌功底,几句话说得仙珏脸色比冰原上的万年寒冰还要白上几分。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想继续这样,抱着她,在冰原上睡下去吗?这半年来,你抱着她的这幅没有灵魂的躯壳,真的开心吗?” 白雪继续质问道。 仙珏第一次将白雪的话听进了心里。 突然,他改为左手单手抱着仙倾抚,右手拇指指甲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腹,蔚蓝色的龙血滴落而出。 仙珏伸过手指,想将龙血喂给仙倾抚。 哪怕她不能吞咽,只要沾染一些龙血,那必然能恢复一些精力…… “别!千万别!” 白雪见他意欲给仙倾抚喂血,声嘶力竭地阻止了他。 “怎么?” 白雪见多识广他是知道的,虽然白雪也不见得比他多入世几年……但是好歹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人类。 听到白雪声嘶力竭的呐喊,仙珏手指抖了抖,堪堪停了下来。 “你?就这么?给她喂血?你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 “会、会死吗?”仙珏吓得立马把手指收了起来,还将方才不小心滴落在自己衣衫上的血液擦掉,生怕不小心被仙倾抚沾染上。 “废话,当然会啊,你这是什么?海魔龙的血诶!海魔龙,天下妖王,一滴精血,说夸张点,简直能生死妖,肉白骨!并且,你的血对妖来说虽然是大补,但是你这么直接喂给她,就是让她肠穿肚烂的毒药!” 第245章 变故陡生,倾抚失踪 “我细细想来,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便随时都能与你相见,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耽误了你的计划,否则若是你功亏一篑,我如何面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与辛苦。” “后来,我们一直跟踪你,去了海底,去了王都,又去了驭傀……如今金祈襄也算是有了归宿,阿抚,你便不要再同我置气了好不好,从此我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你要去找复活秘籍,我也陪在你身边,可好?” …… 仙珏回忆这些过往,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即使仙倾抚还昏迷着,他也一直小心着措辞,生怕哪一句话,再惹了阿抚生气。 “阿抚,我说了这些,你听见了吗?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能不能醒过来,再叫我一声小珏……” 仙珏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将仙倾抚搂在自己怀中,甚至胳膊都有些颤抖,因为,又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又怕挤疼了她。 白雪摇摇头,手向着仙珏一挥。 仙珏突然觉得眼皮很重,睡了过去。 白雪接着弹指太阳迅速西落,冰原上所见到的月亮光辉更是清冷冰白。 又是白雪弹指一挥之间,太阳从东边升起,月光被遮掩过去。 仙珏缓缓睁开眼睛。 在白雪的幻境中,实际上时间不过两次呼吸,仙珏却感觉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一直保持着怀抱仙倾抚的姿势,没有动弹。不过龙身强健,他也不觉得累。 仙珏满足地看着怀中的仙倾抚,又闭上了眼。 白雪:我这还没施术呢喂? 不过白雪感知到了,仙珏虽然闭上眼假寐,但精神一直紧张,感受着仙倾抚的状态。 接下来,白雪一如既往地施术,其实只过去了短短半柱香时间,仙珏所在的幻术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时光过去,大世已入深秋,冰原依旧是旷无一物,冰寒彻骨。 白雪一直施术,着实有些疲累,刚张开嘴准备打个哈欠,但是余光瞄到那蠢龙迷恋地看了仙倾抚一会后,又打算闭上眼,记得硬生生掐断了这个哈欠,法令纹都差点绷出来了。 白雪赶紧从仙倾抚的天穴中蹦了出来,虽然没有实体,也还是做了用手指撑开仙珏眼皮的动作。 蠢龙吓了一跳,抱着仙倾抚往后跳了一步。 半年了,除了每天天一亮他会睁眼看一看怀中的人,其他时间他都在休眠。他可以吸收天地元气,不吃不喝,这一段和仙倾抚安静待在一处的时光,他一刻也不想虚度。 “你干什么?” 仙珏一脸嫌弃,对于白雪打破他与仙倾抚的宁静,他很生气。 “我干什么,是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再不出来你这蠢龙又要睡了!”白雪怒叉着腰,要是她有实体,飞出来的口水加上冰原极致的温度,仙珏已经从发丝冰冻到脚尖了。 “不然呢?阿抚一直不醒,我不睡,又能怎么样?”仙珏小心翼翼地将仙倾抚护在怀中,甚至侧了侧身,好像在害怕像母老虎一样的白雪把他怀中的仙倾抚抢走一样。 “你是龙,你可以不吃不喝,仙倾抚到底是个凡人,即使她拥有神器级天罚之力,但是已经半年不吃不喝了,你没发现,你怀中的人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虚弱吗?” 被白雪提点了之后,仙珏凝神观察,果然觉得怀中的仙倾抚轻得吓人。 这半年来仙倾抚的体重潜移默化,仙珏也一直没有动弹,所以丝毫没有感觉,这样听白雪一说,果然觉得阿抚轻若无物,呼吸也若有若无,甚至身体除了与自己接触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凉彻到仙珏的心头。 这一凝神,仙珏心脏几乎都快被这冰天雪地冰冻住了,差点恢复不了跳动。 “这,这可怎么办?我我这就去给阿抚熬汤喝!我是和阿抚学的汤,她一定喜欢,一定喜欢的……” 仙珏一边说,一边望望仙倾抚,一边望望白雪,似乎还在征求白雪的意见。 仙珏到底涉世不深,对人类的身体更是谈不上了解,到了这种时候,冰原上只有他和白雪,他不知道还能再求助谁。 “好喝?再好喝,仙倾抚她要能吞咽才行啊?就她这种深度昏迷,你指望她能吃什么?这半年来,要不是我一直吸收外界元气,通过【天仲源元】反哺给她,她早就死了!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我看不下去了,才来提醒你。别到时候她突然在你怀里咽了气,你还照常闭眼睡觉……” 白雪再次展示了她的毒舌功底,几句话说得仙珏脸色比冰原上的万年寒冰还要白上几分。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想继续这样,抱着她,在冰原上睡下去吗?这半年来,你抱着她的这幅没有灵魂的躯壳,真的开心吗?” 白雪继续质问道。 仙珏第一次将白雪的话听进了心里。 突然,他改为左手单手抱着仙倾抚,右手拇指指甲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腹,蔚蓝色的龙血滴落而出。 仙珏伸过手指,想将龙血喂给仙倾抚。 哪怕她不能吞咽,只要沾染一些龙血,那必然能恢复一些精力…… “别!千万别!” 白雪见他意欲给仙倾抚喂血,声嘶力竭地阻止了他。 “怎么?” 白雪见多识广他是知道的,虽然白雪也不见得比他多入世几年……但是好歹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人类。 听到白雪声嘶力竭的呐喊,仙珏手指抖了抖,堪堪停了下来。 “你?就这么?给她喂血?你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 “会、会死吗?”仙珏吓得立马把手指收了起来,还将方才不小心滴落在自己衣衫上的血液擦掉,生怕不小心被仙倾抚沾染上。 “废话,当然会啊,你这是什么?海魔龙的血诶!海魔龙,天下妖王,一滴精血,说夸张点,简直能生死妖,肉白骨!并且,你的血对妖来说虽然是大补,但是你这么直接喂给她,就是让她肠穿肚烂的毒药!” 第246章 循循善诱,走出幻境 “我细细想来,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便随时都能与你相见,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耽误了你的计划,否则若是你功亏一篑,我如何面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与辛苦。” “后来,我们一直跟踪你,去了海底,去了王都,又去了驭傀……如今金祈襄也算是有了归宿,阿抚,你便不要再同我置气了好不好,从此我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你要去找复活秘籍,我也陪在你身边,可好?” …… 仙珏回忆这些过往,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即使仙倾抚还昏迷着,他也一直小心着措辞,生怕哪一句话,再惹了阿抚生气。 “阿抚,我说了这些,你听见了吗?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能不能醒过来,再叫我一声小珏……” 仙珏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将仙倾抚搂在自己怀中,甚至胳膊都有些颤抖,因为,又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又怕挤疼了她。 白雪摇摇头,手向着仙珏一挥。 仙珏突然觉得眼皮很重,睡了过去。 白雪接着弹指太阳迅速西落,冰原上所见到的月亮光辉更是清冷冰白。 又是白雪弹指一挥之间,太阳从东边升起,月光被遮掩过去。 仙珏缓缓睁开眼睛。 在白雪的幻境中,实际上时间不过两次呼吸,仙珏却感觉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一直保持着怀抱仙倾抚的姿势,没有动弹。不过龙身强健,他也不觉得累。 仙珏满足地看着怀中的仙倾抚,又闭上了眼。 白雪:我这还没施术呢喂? 不过白雪感知到了,仙珏虽然闭上眼假寐,但精神一直紧张,感受着仙倾抚的状态。 接下来,白雪一如既往地施术,其实只过去了短短半柱香时间,仙珏所在的幻术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时光过去,大世已入深秋,冰原依旧是旷无一物,冰寒彻骨。 白雪一直施术,着实有些疲累,刚张开嘴准备打个哈欠,但是余光瞄到那蠢龙迷恋地看了仙倾抚一会后,又打算闭上眼,记得硬生生掐断了这个哈欠,法令纹都差点绷出来了。 白雪赶紧从仙倾抚的天穴中蹦了出来,虽然没有实体,也还是做了用手指撑开仙珏眼皮的动作。 蠢龙吓了一跳,抱着仙倾抚往后跳了一步。 半年了,除了每天天一亮他会睁眼看一看怀中的人,其他时间他都在休眠。他可以吸收天地元气,不吃不喝,这一段和仙倾抚安静待在一处的时光,他一刻也不想虚度。 “你干什么?” 仙珏一脸嫌弃,对于白雪打破他与仙倾抚的宁静,他很生气。 “我干什么,是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再不出来你这蠢龙又要睡了!”白雪怒叉着腰,要是她有实体,飞出来的口水加上冰原极致的温度,仙珏已经从发丝冰冻到脚尖了。 “不然呢?阿抚一直不醒,我不睡,又能怎么样?”仙珏小心翼翼地将仙倾抚护在怀中,甚至侧了侧身,好像在害怕像母老虎一样的白雪把他怀中的仙倾抚抢走一样。 “你是龙,你可以不吃不喝,仙倾抚到底是个凡人,即使她拥有神器级天罚之力,但是已经半年不吃不喝了,你没发现,你怀中的人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虚弱吗?” 被白雪提点了之后,仙珏凝神观察,果然觉得怀中的仙倾抚轻得吓人。 这半年来仙倾抚的体重潜移默化,仙珏也一直没有动弹,所以丝毫没有感觉,这样听白雪一说,果然觉得阿抚轻若无物,呼吸也若有若无,甚至身体除了与自己接触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凉彻到仙珏的心头。 这一凝神,仙珏心脏几乎都快被这冰天雪地冰冻住了,差点恢复不了跳动。 “这,这可怎么办?我我这就去给阿抚熬汤喝!我是和阿抚学的汤,她一定喜欢,一定喜欢的……” 仙珏一边说,一边望望仙倾抚,一边望望白雪,似乎还在征求白雪的意见。 仙珏到底涉世不深,对人类的身体更是谈不上了解,到了这种时候,冰原上只有他和白雪,他不知道还能再求助谁。 “好喝?再好喝,仙倾抚她要能吞咽才行啊?就她这种深度昏迷,你指望她能吃什么?这半年来,要不是我一直吸收外界元气,通过【天仲源元】反哺给她,她早就死了!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我看不下去了,才来提醒你。别到时候她突然在你怀里咽了气,你还照常闭眼睡觉……” 白雪再次展示了她的毒舌功底,几句话说得仙珏脸色比冰原上的万年寒冰还要白上几分。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想继续这样,抱着她,在冰原上睡下去吗?这半年来,你抱着她的这幅没有灵魂的躯壳,真的开心吗?” 白雪继续质问道。 仙珏第一次将白雪的话听进了心里。 突然,他改为左手单手抱着仙倾抚,右手拇指指甲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腹,蔚蓝色的龙血滴落而出。 仙珏伸过手指,想将龙血喂给仙倾抚。 哪怕她不能吞咽,只要沾染一些龙血,那必然能恢复一些精力…… “别!千万别!” 白雪见他意欲给仙倾抚喂血,声嘶力竭地阻止了他。 “怎么?” 白雪见多识广他是知道的,虽然白雪也不见得比他多入世几年……但是好歹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人类。 听到白雪声嘶力竭的呐喊,仙珏手指抖了抖,堪堪停了下来。 “你?就这么?给她喂血?你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 “会、会死吗?”仙珏吓得立马把手指收了起来,还将方才不小心滴落在自己衣衫上的血液擦掉,生怕不小心被仙倾抚沾染上。 “废话,当然会啊,你这是什么?海魔龙的血诶!海魔龙,天下妖王,一滴精血,说夸张点,简直能生死妖,肉白骨!并且,你的血对妖来说虽然是大补 第246章 循循善诱,走出幻境 “我细细想来,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便随时都能与你相见,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耽误了你的计划,否则若是你功亏一篑,我如何面对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与辛苦。” “后来,我们一直跟踪你,去了海底,去了王都,又去了驭傀……如今金祈襄也算是有了归宿,阿抚,你便不要再同我置气了好不好,从此我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你要去找复活秘籍,我也陪在你身边,可好?” …… 仙珏回忆这些过往,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即使仙倾抚还昏迷着,他也一直小心着措辞,生怕哪一句话,再惹了阿抚生气。 “阿抚,我说了这些,你听见了吗?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能不能醒过来,再叫我一声小珏……” 仙珏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将仙倾抚搂在自己怀中,甚至胳膊都有些颤抖,因为,又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又怕挤疼了她。 白雪摇摇头,手向着仙珏一挥。 仙珏突然觉得眼皮很重,睡了过去。 白雪接着弹指太阳迅速西落,冰原上所见到的月亮光辉更是清冷冰白。 又是白雪弹指一挥之间,太阳从东边升起,月光被遮掩过去。 仙珏缓缓睁开眼睛。 在白雪的幻境中,实际上时间不过两次呼吸,仙珏却感觉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一直保持着怀抱仙倾抚的姿势,没有动弹。不过龙身强健,他也不觉得累。 仙珏满足地看着怀中的仙倾抚,又闭上了眼。 白雪:我这还没施术呢喂? 不过白雪感知到了,仙珏虽然闭上眼假寐,但精神一直紧张,感受着仙倾抚的状态。 接下来,白雪一如既往地施术,其实只过去了短短半柱香时间,仙珏所在的幻术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时光过去,大世已入深秋,冰原依旧是旷无一物,冰寒彻骨。 白雪一直施术,着实有些疲累,刚张开嘴准备打个哈欠,但是余光瞄到那蠢龙迷恋地看了仙倾抚一会后,又打算闭上眼,记得硬生生掐断了这个哈欠,法令纹都差点绷出来了。 白雪赶紧从仙倾抚的天穴中蹦了出来,虽然没有实体,也还是做了用手指撑开仙珏眼皮的动作。 蠢龙吓了一跳,抱着仙倾抚往后跳了一步。 半年了,除了每天天一亮他会睁眼看一看怀中的人,其他时间他都在休眠。他可以吸收天地元气,不吃不喝,这一段和仙倾抚安静待在一处的时光,他一刻也不想虚度。 “你干什么?” 仙珏一脸嫌弃,对于白雪打破他与仙倾抚的宁静,他很生气。 “我干什么,是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再不出来你这蠢龙又要睡了!”白雪怒叉着腰,要是她有实体,飞出来的口水加上冰原极致的温度,仙珏已经从发丝冰冻到脚尖了。 “不然呢?阿抚一直不醒,我不睡,又能怎么样?”仙珏小心翼翼地将仙倾抚护在怀中,甚至侧了侧身,好像在害怕像母老虎一样的白雪把他怀中的仙倾抚抢走一样。 “你是龙,你可以不吃不喝,仙倾抚到底是个凡人,即使她拥有神器级天罚之力,但是已经半年不吃不喝了,你没发现,你怀中的人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虚弱吗?” 被白雪提点了之后,仙珏凝神观察,果然觉得怀中的仙倾抚轻得吓人。 这半年来仙倾抚的体重潜移默化,仙珏也一直没有动弹,所以丝毫没有感觉,这样听白雪一说,果然觉得阿抚轻若无物,呼吸也若有若无,甚至身体除了与自己接触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凉彻到仙珏的心头。 这一凝神,仙珏心脏几乎都快被这冰天雪地冰冻住了,差点恢复不了跳动。 “这,这可怎么办?我我这就去给阿抚熬汤喝!我是和阿抚学的汤,她一定喜欢,一定喜欢的……” 仙珏一边说,一边望望仙倾抚,一边望望白雪,似乎还在征求白雪的意见。 仙珏到底涉世不深,对人类的身体更是谈不上了解,到了这种时候,冰原上只有他和白雪,他不知道还能再求助谁。 “好喝?再好喝,仙倾抚她要能吞咽才行啊?就她这种深度昏迷,你指望她能吃什么?这半年来,要不是我一直吸收外界元气,通过【天仲源元】反哺给她,她早就死了!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我看不下去了,才来提醒你。别到时候她突然在你怀里咽了气,你还照常闭眼睡觉……” 白雪再次展示了她的毒舌功底,几句话说得仙珏脸色比冰原上的万年寒冰还要白上几分。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想继续这样,抱着她,在冰原上睡下去吗?这半年来,你抱着她的这幅没有灵魂的躯壳,真的开心吗?” 白雪继续质问道。 仙珏第一次将白雪的话听进了心里。 突然,他改为左手单手抱着仙倾抚,右手拇指指甲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腹,蔚蓝色的龙血滴落而出。 仙珏伸过手指,想将龙血喂给仙倾抚。 哪怕她不能吞咽,只要沾染一些龙血,那必然能恢复一些精力…… “别!千万别!” 白雪见他意欲给仙倾抚喂血,声嘶力竭地阻止了他。 “怎么?” 白雪见多识广他是知道的,虽然白雪也不见得比他多入世几年……但是好歹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人类。 听到白雪声嘶力竭的呐喊,仙珏手指抖了抖,堪堪停了下来。 “你?就这么?给她喂血?你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 “会、会死吗?”仙珏吓得立马把手指收了起来,还将方才不小心滴落在自己衣衫上的血液擦掉,生怕不小心被仙倾抚沾染上。 “废话,当然会啊,你这是什么?海魔龙的血诶!海魔龙,天下妖王,一滴精血,说夸张点,简直能生死妖,肉白骨!并且,你的血对妖来说虽然是大补 第247章 仙珏醒悟,将军遇刺 不用伸手去探,因为仙珏的所有注意力,一直在怀中的人身上。 就在他刚刚还在犹豫的时候,怀中的人突然没了气息。 就这样突然又平静地,没了生息。 和仙倾抚这个人一样, 突然且平静。 “阿抚……阿抚……” 仙珏甚至已经思考不了现在的情况该如何面对了,他想不了现在,脑海中突然有一幕幕的回忆袭来。 一口心血自喉头涌出,仙珏仍下意识地紧抿双唇,生怕龙血滴落到仙倾抚的身上,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 可是呜咽之声涌动, 双唇颤抖到几乎抿不住。 白雪看他这副模样, 心中也不忍, 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周遭瞬变。 原本还是金乌当头的正午,眨眼间变成了星罗棋布的晚夜。 而仙珏怀中的人,呼吸重复,仙珏的双臂也因为她恢复的体重感到了充实。 仙珏呆了呆,披着的乌黑长发从肩上滑落几缕,轻扫在仙倾抚的脸上。 同时落在仙倾抚脸上的,似乎还有两滴晶莹的水珠。 阅历过人世的他岂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中了白雪的幻术。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与白雪争辩,只是紧紧拥着怀中的人,紧闭双眼,咽下口中的血,细细思量白雪的劝诫。 白雪此举,虽然突兀离谱,但是也确实敲醒了自己。 白雪说的对,白白耽搁时间,幻象终有一日会成真。 那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 化成人形以来的九年, 自己的外貌从未改变过,而冰原中昏迷的仙倾抚,却一年一年的在生长。 在那七年中,最令仙珏感到害怕的不是彻骨的孤独,而是眼睁睁看着阿抚一点一点长大,寿命一天一天减少。 即使仙珏当时并未入世,也能意识到阿抚与自己是不同的。 那七年,仙珏设想了无数次仙倾抚就这样慢慢变老、甚至到逐渐死去都不再睁开眼看自己一眼。 当然,也设想了无数次,一旦阿抚醒来,那么之后她剩下的年月,自己又会如何陪伴在她的身边,不浪费一点一滴的时光。 在白雪的幻境中,仙珏看到了自己原先选择的那条道路的尽头——如果继续这样抱着阿抚,也不过是死局,无限重复那七年的等待岁月罢了。 是时候,去找那个人了。 少年站起身,摸了摸裂开的冰床,魅人心魄的眼神里尽是挣扎与无奈,瞳光如同这冰床一样碎散。 =3= “魔鬼,去死!”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刀尖刺穿了那人玄黑的铠甲,但下一秒,匕首的主人、装扮成乞丐的刺客就被一脚踹的飞身而出,气绝而亡。 副将何冰收回脚,站回缉天銮的身后。 自家将军总是心善,怜悯路边的乞丐,但凡看见了乞丐,从不熟视无睹。而这一弱点被英子佛国的奸细把握,常常令刺客假扮乞丐,光是这一个月,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三名刺客了。 而缉将军,哪怕这些乞丐已经用匕首刺伤自己,也绝不会抬手反击。 真不知道那子佛这位活着的传奇,怎么就对乞丐温柔至此了。 缉天銮轻轻抬起了眼皮,瞥了一眼已经气绝的刺客,以及地上掉落的那个肉包。 他依旧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吓人:“凌迟,做成包子,喂俘虏。” “是,末将领命。”何冰应下,示意手下人去办了。 手下的将士也很有眼力见的捡起了掉落的肉包,恭敬地道:“属下这就将这些肉包送给难民,想必他们定会感念将军恩德。” 缉天銮并未回应,算是默认,继续抬起了脚步,前往西城门检查布防。 “将军,城西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设防,城门外密林处沿着沟壑挖好水渠,并且林间常设二十名丁级水系天罚,以防敌军纵火烧林。专精【鹰眼】的十二名天罚也轮番放哨站岗,一旦敌方有一丝风吹草动,我们也能立刻做出应对。城墙内设置了金、土两系天罚随时接应城外兵士,城门更是有两名稀有的封印系天罚轮番坐镇。根据我们所探知的敌方兵力,这些布置应绰绰有余了。” 随着缉天銮目光所及之处,何冰细心地复盘着兵力布置。 “英子佛在四国之中,国力最弱,南边更是接壤兵力与我国可以媲美的仁子佛国,真不知为何此刻孤注一掷地进攻我国西北边城,这里贫瘠,且并非要塞,真是令人捉摸不透。”这里开战的一个月,何冰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忍到了今日,终于问了出来。 “战便战,就拿他一座城,作为王上为我举办的盛大婚礼的回礼。”缉天銮想起将军府中的妻子,冷硬的眉眼竟有了温柔之色,若是让英子佛的人见到这一幕,绝不会想到面前这个脸上带有温柔缱绻之色的绝色男子,会是战场上身披黑甲、杀人如麻的嗜血恶魔。 “能见到将军与王上关系缓和,国师大人想必也会欣喜。”何冰听到缉天銮的话,竟然激动得将心声脱口而出。 自从那位去世之后,缉天銮与当今王上关系紧张、一触即发,这不仅是国师的担忧,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害怕缉天銮哪天那根弦终于绷断了、会对王室倒戈相向。 这种紧张的氛围,也带动了周围不知情的其他人,对于维护缉天銮和王室的关系十分上心。 何冰自然不是知道内情的人,而是那个被带动的其他人。 缉天銮虽然不知道何冰为什么会对自己方才的言论如此欣喜,倒也知道他纯纯的爱国之心。 “既如此,在一个月的试探之下,防守已经十分牢固,接下来的部署,就是攻略了。你去同斥候们整理一份详细的兵情,再来报我。” 缉天銮话毕,空中便只残留了一道黑影,人却早已摸不着踪迹。 何冰偷偷翻了个白眼,至于吗,刚出门一个时辰,现在不过卯时,就这么急着回府了。现在这个时辰,天刚刚亮全,恐怕夫人还未睡醒。 第247章 仙珏醒悟,将军遇刺 不用伸手去探,因为仙珏的所有注意力,一直在怀中的人身上。 就在他刚刚还在犹豫的时候,怀中的人突然没了气息。 就这样突然又平静地,没了生息。 和仙倾抚这个人一样, 突然且平静。 “阿抚……阿抚……” 仙珏甚至已经思考不了现在的情况该如何面对了,他想不了现在,脑海中突然有一幕幕的回忆袭来。 一口心血自喉头涌出,仙珏仍下意识地紧抿双唇,生怕龙血滴落到仙倾抚的身上,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 可是呜咽之声涌动, 双唇颤抖到几乎抿不住。 白雪看他这副模样, 心中也不忍, 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周遭瞬变。 原本还是金乌当头的正午,眨眼间变成了星罗棋布的晚夜。 而仙珏怀中的人,呼吸重复,仙珏的双臂也因为她恢复的体重感到了充实。 仙珏呆了呆,披着的乌黑长发从肩上滑落几缕,轻扫在仙倾抚的脸上。 同时落在仙倾抚脸上的,似乎还有两滴晶莹的水珠。 阅历过人世的他岂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中了白雪的幻术。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与白雪争辩,只是紧紧拥着怀中的人,紧闭双眼,咽下口中的血,细细思量白雪的劝诫。 白雪此举,虽然突兀离谱,但是也确实敲醒了自己。 白雪说的对,白白耽搁时间,幻象终有一日会成真。 那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 化成人形以来的九年, 自己的外貌从未改变过,而冰原中昏迷的仙倾抚,却一年一年的在生长。 在那七年中,最令仙珏感到害怕的不是彻骨的孤独,而是眼睁睁看着阿抚一点一点长大,寿命一天一天减少。 即使仙珏当时并未入世,也能意识到阿抚与自己是不同的。 那七年,仙珏设想了无数次仙倾抚就这样慢慢变老、甚至到逐渐死去都不再睁开眼看自己一眼。 当然,也设想了无数次,一旦阿抚醒来,那么之后她剩下的年月,自己又会如何陪伴在她的身边,不浪费一点一滴的时光。 在白雪的幻境中,仙珏看到了自己原先选择的那条道路的尽头——如果继续这样抱着阿抚,也不过是死局,无限重复那七年的等待岁月罢了。 是时候,去找那个人了。 少年站起身,摸了摸裂开的冰床,魅人心魄的眼神里尽是挣扎与无奈,瞳光如同这冰床一样碎散。 =3= “魔鬼,去死!”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刀尖刺穿了那人玄黑的铠甲,但下一秒,匕首的主人、装扮成乞丐的刺客就被一脚踹的飞身而出,气绝而亡。 副将何冰收回脚,站回缉天銮的身后。 自家将军总是心善,怜悯路边的乞丐,但凡看见了乞丐,从不熟视无睹。而这一弱点被英子佛国的奸细把握,常常令刺客假扮乞丐,光是这一个月,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三名刺客了。 而缉将军,哪怕这些乞丐已经用匕首刺伤自己,也绝不会抬手反击。 真不知道那子佛这位活着的传奇,怎么就对乞丐温柔至此了。 缉天銮轻轻抬起了眼皮,瞥了一眼已经气绝的刺客,以及地上掉落的那个肉包。 他依旧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吓人:“凌迟,做成包子,喂俘虏。” “是,末将领命。”何冰应下,示意手下人去办了。 手下的将士也很有眼力见的捡起了掉落的肉包,恭敬地道:“属下这就将这些肉包送给难民,想必他们定会感念将军恩德。” 缉天銮并未回应,算是默认,继续抬起了脚步,前往西城门检查布防。 “将军,城西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设防,城门外密林处沿着沟壑挖好水渠,并且林间常设二十名丁级水系天罚,以防敌军纵火烧林。专精【鹰眼】的十二名天罚也轮番放哨站岗,一旦敌方有一丝风吹草动,我们也能立刻做出应对。城墙内设置了金、土两系天罚随时接应城外兵士,城门更是有两名稀有的封印系天罚轮番坐镇。根据我们所探知的敌方兵力,这些布置应绰绰有余了。” 随着缉天銮目光所及之处,何冰细心地复盘着兵力布置。 “英子佛在四国之中,国力最弱,南边更是接壤兵力与我国可以媲美的仁子佛国,真不知为何此刻孤注一掷地进攻我国西北边城,这里贫瘠,且并非要塞,真是令人捉摸不透。”这里开战的一个月,何冰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忍到了今日,终于问了出来。 “战便战,就拿他一座城,作为王上为我举办的盛大婚礼的回礼。”缉天銮想起将军府中的妻子,冷硬的眉眼竟有了温柔之色,若是让英子佛的人见到这一幕,绝不会想到面前这个脸上带有温柔缱绻之色的绝色男子,会是战场上身披黑甲、杀人如麻的嗜血恶魔。 “能见到将军与王上关系缓和,国师大人想必也会欣喜。”何冰听到缉天銮的话,竟然激动得将心声脱口而出。 自从那位去世之后,缉天銮与当今王上关系紧张、一触即发,这不仅是国师的担忧,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害怕缉天銮哪天那根弦终于绷断了、会对王室倒戈相向。 这种紧张的氛围,也带动了周围不知情的其他人,对于维护缉天銮和王室的关系十分上心。 何冰自然不是知道内情的人,而是那个被带动的其他人。 缉天銮虽然不知道何冰为什么会对自己方才的言论如此欣喜,倒也知道他纯纯的爱国之心。 “既如此,在一个月的试探之下,防守已经十分牢固,接下来的部署,就是攻略了。你去同斥候们整理一份详细的兵情,再来报我。” 缉天銮话毕,空中便只残留了一道黑影,人却早已摸不着踪迹。 何冰偷偷翻了个白眼,至于吗,刚出门一个时辰,现在不过卯时,就这么急着回府了。现在这个时辰,天刚刚亮全,恐怕夫人还未睡醒。 第248章 再次相遇,珍珠手串 时光飞逝,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与【仙则女】仙倾抚,在二月初二百花节成婚,婚宴整整摆了一个月,一个月内, 宾客络绎不绝,甚至直到三月初二,将军府的拜贴仍旧堆得如同小山一般。 但是也正是那时,边关探子来报,英子佛似乎有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婚宴结束后,大将军携妻离京。三月内,表面上大将军缉天銮携夫人游览春光, 实际上是观察各地兵力部署, 同时调兵遣将。 直至四月, 一切准备妥当,一行人开赴边关。英子佛也如同预料,于四月向那子佛宣布开战。 开战一月,英子佛不料明明新婚燕尔、游玩四方的大将军缉天銮竟然出现在了这边关小镇,并且兵力部署如此完备,因此节节败退,士气一落千丈,进攻次数明显减少,扮成乞丐的刺客却络绎不绝。 如今已是五月,距离成婚大礼那日已经三月有余,自己却忙于军务,始终没能好好陪一陪小倾。 缉天銮想着摆宴那一月,自己却因伤重仍需修养,未能与小倾多些亲密,后来又忙于军务,近日好不容易英子佛攻势减缓,不料今日却又遭遇刺客身上带了伤, 明日恐怕又要忙于布置反攻事宜…… 如此一拖再拖,希望小倾不要生自己的气才好。 不过来日方长,等忙完这一段,此后日日,便都有小倾陪在枕旁,自己与她,再不分离。 想到这里,缉天銮看着面前这个挡道的人,都顺眼了许多。 “妖物,本将军新婚,不妄杀,你走。”缉天銮轻睨了一眼面前这个少年,湛蓝色的明眸似是蕴着世间千种风情,叫人沉醉,身姿坚健却又柔美,一头瀑布一样的青丝随风飘扬,看起来比世上最妖娆的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虽然他气息敛得极好,但是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气息令自己熟悉且反感,自己就是知道,他是个妖物。 “笑话,手下败将,苟延残喘。”仙珏死死盯着缉天銮,他不再像是两年前初见之时一身粉色长衫,而是身着一身漆黑的战甲,冰凉且无趣。 他的气息依旧霸道,提到新婚妻子时依旧柔情,尽管在他府中的那位并非真正的阿抚。 眼前不过是一个爱错了人都不自知的可悲男人。 而且,和自己相比,并不强大。 “手下败将?” 缉天銮重复这四个字,原本是当个笑话一般念了一遍,可是突然,一切似乎连起来了。 少年周身刻意掩藏的气息,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即使自己确信这是自己第一次见这张脸,但这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令自己没来由的恐慌。 缉天銮虽然自信,却并不自负。 尤其是两年半以前,在冰原上的那场大败,令他更加警醒。 缉天銮并非给对方机会的蠢人,即使心中还有疑问,但是右手已经在胸前微握,天穴处火光吞吐,天罚之力【焚龙】横空出现。 两年半之前,冰原上那一战,火龙煊方双翼被毁,失去了逃遁手段的缉天銮为了保护师妹仙倾抚,以屠龙级天罚之力【焚龙】为祭品,短暂地封印了海魔龙,但是代价却是天罚之力消散,不能成型。 英子佛此次贸然进攻,也是因为以为缉天銮仍旧无法祭出天罚之力,没有了【焚龙】和煊方的缉天銮,就像是少了半边牙的雄狮。 缉天銮也深知敌方的想法,虽然【焚龙】在新婚的那一月内终于修复完毕,但是开战一月以来一直未祭出,一来是为了来日反击之时能将英子佛大军打个措手不及,二来,也是想让英子佛掉以轻心,勾出背后主谋。 留好的后手却在此时显露,可见缉天銮对面前这个少年的忌惮程度。 仙珏皱眉,没想到这人毫无礼数,突然搞出这么大阵仗,【焚龙】一出,四方十里的火元素都向这里涌来,恐怕有点实力的天罚,都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 仙珏倒也不惧他有什么攻击的举动,毕竟海魔龙的护身鳞片,也不会轻易破损。 只是这边境战争原本就受关注,自己绝不能显露气息,万一有天罚协会的眼线,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仙珏一边抬起左手,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缉天銮攻来的刀,一边抬起右手,扔出一张结界术纸,张开了一道结界。 感受到了张开结界之时泄露的气息,缉天銮瞳孔微缩:“果然是你,海魔龙!时隔两年,你为何又出现在我……身边!” 缉天銮画印施术,【焚龙】重量陡增,萦绕在刀身的火焰温度更升,仙珏一时不妨,左手被顺着指缝直劈开到手腕,流出的蓝色鲜血被【焚龙】散发的热气瞬间蒸腾。 仙珏大吃一惊,因为已经张开了金祈襄所赠的甲级封印结界,也不怕气息泄漏,一口吐息逼退缉天銮,伤重的左手收回衣袖。 仅仅两年,他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地破开自己的防御,给自己带来重创。 仙珏本能地愤怒,差点抑制不住现出原形的冲动,但是随着左臂垂下,佩戴多年的珍珠手串顺着小臂滑落,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唤回了仙珏的神智。 缉天銮也警觉地应声看去,发现只不过是一串寻常的珍珠手串,心中疑惑,这天下妖王怎么会佩戴这么普通的物什,难道内藏玄机? 眼看着仙珏想要蹲下身捡起那手串,缉天銮疑心更重,再次挥出【焚龙】,挡在仙珏的面前:“别动!” 仙珏见他的举动,突然笑了起来:“你若是好奇那串珍珠是什么宝具,自己捡起来瞧瞧就是。” 缉天銮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妖龙又想使什么计谋。 仙珏的脸上笑意却更浓,眼神中是缉天銮理不清的复杂情绪。仙珏挥挥手,施术将珍珠手串抬起,漂浮在缉天銮的面前。 缉天銮细细感受,这手串上确实没有任何法力波动,而且有一丝丝令自己熟悉的感觉,竟鬼使神差地接住那手串,看了一眼。 第248章 再次相遇,珍珠手串 时光飞逝,那子佛的大将军缉天銮与【仙则女】仙倾抚,在二月初二百花节成婚,婚宴整整摆了一个月,一个月内, 宾客络绎不绝,甚至直到三月初二,将军府的拜贴仍旧堆得如同小山一般。 但是也正是那时,边关探子来报,英子佛似乎有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婚宴结束后,大将军携妻离京。三月内,表面上大将军缉天銮携夫人游览春光, 实际上是观察各地兵力部署, 同时调兵遣将。 直至四月, 一切准备妥当,一行人开赴边关。英子佛也如同预料,于四月向那子佛宣布开战。 开战一月,英子佛不料明明新婚燕尔、游玩四方的大将军缉天銮竟然出现在了这边关小镇,并且兵力部署如此完备,因此节节败退,士气一落千丈,进攻次数明显减少,扮成乞丐的刺客却络绎不绝。 如今已是五月,距离成婚大礼那日已经三月有余,自己却忙于军务,始终没能好好陪一陪小倾。 缉天銮想着摆宴那一月,自己却因伤重仍需修养,未能与小倾多些亲密,后来又忙于军务,近日好不容易英子佛攻势减缓,不料今日却又遭遇刺客身上带了伤, 明日恐怕又要忙于布置反攻事宜…… 如此一拖再拖,希望小倾不要生自己的气才好。 不过来日方长,等忙完这一段,此后日日,便都有小倾陪在枕旁,自己与她,再不分离。 想到这里,缉天銮看着面前这个挡道的人,都顺眼了许多。 “妖物,本将军新婚,不妄杀,你走。”缉天銮轻睨了一眼面前这个少年,湛蓝色的明眸似是蕴着世间千种风情,叫人沉醉,身姿坚健却又柔美,一头瀑布一样的青丝随风飘扬,看起来比世上最妖娆的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虽然他气息敛得极好,但是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气息令自己熟悉且反感,自己就是知道,他是个妖物。 “笑话,手下败将,苟延残喘。”仙珏死死盯着缉天銮,他不再像是两年前初见之时一身粉色长衫,而是身着一身漆黑的战甲,冰凉且无趣。 他的气息依旧霸道,提到新婚妻子时依旧柔情,尽管在他府中的那位并非真正的阿抚。 眼前不过是一个爱错了人都不自知的可悲男人。 而且,和自己相比,并不强大。 “手下败将?” 缉天銮重复这四个字,原本是当个笑话一般念了一遍,可是突然,一切似乎连起来了。 少年周身刻意掩藏的气息,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即使自己确信这是自己第一次见这张脸,但这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令自己没来由的恐慌。 缉天銮虽然自信,却并不自负。 尤其是两年半以前,在冰原上的那场大败,令他更加警醒。 缉天銮并非给对方机会的蠢人,即使心中还有疑问,但是右手已经在胸前微握,天穴处火光吞吐,天罚之力【焚龙】横空出现。 两年半之前,冰原上那一战,火龙煊方双翼被毁,失去了逃遁手段的缉天銮为了保护师妹仙倾抚,以屠龙级天罚之力【焚龙】为祭品,短暂地封印了海魔龙,但是代价却是天罚之力消散,不能成型。 英子佛此次贸然进攻,也是因为以为缉天銮仍旧无法祭出天罚之力,没有了【焚龙】和煊方的缉天銮,就像是少了半边牙的雄狮。 缉天銮也深知敌方的想法,虽然【焚龙】在新婚的那一月内终于修复完毕,但是开战一月以来一直未祭出,一来是为了来日反击之时能将英子佛大军打个措手不及,二来,也是想让英子佛掉以轻心,勾出背后主谋。 留好的后手却在此时显露,可见缉天銮对面前这个少年的忌惮程度。 仙珏皱眉,没想到这人毫无礼数,突然搞出这么大阵仗,【焚龙】一出,四方十里的火元素都向这里涌来,恐怕有点实力的天罚,都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 仙珏倒也不惧他有什么攻击的举动,毕竟海魔龙的护身鳞片,也不会轻易破损。 只是这边境战争原本就受关注,自己绝不能显露气息,万一有天罚协会的眼线,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仙珏一边抬起左手,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缉天銮攻来的刀,一边抬起右手,扔出一张结界术纸,张开了一道结界。 感受到了张开结界之时泄露的气息,缉天銮瞳孔微缩:“果然是你,海魔龙!时隔两年,你为何又出现在我……身边!” 缉天銮画印施术,【焚龙】重量陡增,萦绕在刀身的火焰温度更升,仙珏一时不妨,左手被顺着指缝直劈开到手腕,流出的蓝色鲜血被【焚龙】散发的热气瞬间蒸腾。 仙珏大吃一惊,因为已经张开了金祈襄所赠的甲级封印结界,也不怕气息泄漏,一口吐息逼退缉天銮,伤重的左手收回衣袖。 仅仅两年,他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地破开自己的防御,给自己带来重创。 仙珏本能地愤怒,差点抑制不住现出原形的冲动,但是随着左臂垂下,佩戴多年的珍珠手串顺着小臂滑落,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唤回了仙珏的神智。 缉天銮也警觉地应声看去,发现只不过是一串寻常的珍珠手串,心中疑惑,这天下妖王怎么会佩戴这么普通的物什,难道内藏玄机? 眼看着仙珏想要蹲下身捡起那手串,缉天銮疑心更重,再次挥出【焚龙】,挡在仙珏的面前:“别动!” 仙珏见他的举动,突然笑了起来:“你若是好奇那串珍珠是什么宝具,自己捡起来瞧瞧就是。” 缉天銮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妖龙又想使什么计谋。 仙珏的脸上笑意却更浓,眼神中是缉天銮理不清的复杂情绪。仙珏挥挥手,施术将珍珠手串抬起,漂浮在缉天銮的面前。 缉天銮细细感受,这手串上确实没有任何法力波动,而且有一丝丝令自己熟悉的感觉,竟鬼使神差地接住那手串,看了一眼。 第249章 珍珠刻字,留下鳞片 缉天銮细细感受,这手串上确实没有任何法力波动,而且有一丝丝令自己熟悉的感觉,竟鬼使神差地接住那手串,看了一眼。 因担心对面的少年是故意设计, 想要寻找破绽反攻,因此缉天銮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 缉天銮不禁有些失望,这一眼,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有些老旧的,最普通不过的珍珠手串,十颗珍珠, 都是寻常的…… 正准备将这手串扔掉之时,缉天銮突然觉得这珍珠上有一些凹凸不平,似乎是刻了字,再加上经年的磨损,不留意压根发现不了。 缉天銮定睛看去,却越看越认真,仿佛忘了面前还有大敌。 将十颗珍珠都转了一遍之后,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转了一遍。 然后又转了一遍。 仙珏得意的看着缉天銮这幅模样,嘲讽地勾起嘴角,甚至开始治疗自己重伤的左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缉天銮不可置信地低语。 “仙…… 倾…… 抚…… 仙…… 珏…… 永…… 远…… 在…… 一…… 起……” 他一字一顿地识别着珍珠上刻着的字,声音略有些颤抖。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手串上隐隐传来的熟悉的感觉…… 这刻下的字体,与初识小倾、教她书法之时的她的笔迹一模一样……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里有数。”仙珏的左手已经恢复原样,他伸出左手,对缉天銮道,“我的珍珠手串,还给我。” “妖物,小倾在哪里!你休要迷惑她!有什么事, 冲我来!”缉天銮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是紧紧将那手串攥在手心,不愿还给他。 连【焚龙】早已掉落在地都未曾注意到。 仙珏见他破绽百出的模样,略有些偷乐的同时,在心里也安安佩服着白雪。 此次行动的一切,都是白雪策划。 在仙倾抚出了镜面世界、仙珏第一次抱起仙倾抚,衣袖垂下,露出了一截小臂以及佩戴的那串珍珠手串之时,白雪已经在算计今天这一幕了。 ——以仙珏的脾气,不可能对一串普通的珍珠手串这么着迷,看这光泽黯淡的程度,想必已是经年,定时儿时,仙倾抚所赠。 ——但是仙倾抚身魂合一之后,见到这手串已经不合身并且如此破旧之后,定会再送一串给仙珏。若真是普通珍珠,仙珏也不会不愿意换成新的,所以想必那串旧的手串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比如,刻了什么字。 ——因为身魂合一的仙倾抚已有了成长阅历,尽管失去了记忆,却也不会如同儿时一样刻下那般幼稚的话语、许下如此缥缈的承诺。所以仙珏也不会换新的、缺少了刻字的手串。 以上都是白雪的推测,在幻境中,白雪趁着仙珏入睡,仔细观察了手串,果不其然,和她推测的一样,上面刻了这种又能表明身份、又暧昧的话语。 再联系到阿抚失去了神魂分离那五年间的记忆,对缉天銮记忆的篡改并不完善,因此缉天銮记得仙倾抚儿时的笔迹。 这串手串就成为了此次行动的切入口。 而仙珏的左手受伤,算是苦肉计,成为珍珠手串掉落的引子。 只是没算到,仙珏会伤得这么重。 不过,只要能取得缉天銮的信任,让他愿意救阿抚,仙珏才不会在乎这一点小伤。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可是连自己都没活得明白。你记得我的气息,想必是还记得冰原那一战,只是不知缉将军可还记得,自己在那一战中,丢了什么?”少年开口,语气依旧冰冷。 “丢了……丢了……”听到少年的问话,缉天銮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是真的丢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却又想不起来。 “隐有感觉,却记不起来,是吗?”仙珏开口,继续诱导他。 尽管他心中的不耐和厌烦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是出发前,白雪的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你,你怎么知道!”缉天銮心慌地诘问,“妖龙,是不是你当年,在冰原上,对我施了什么术!” “我说过了,缉将军,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隐居冰原,出世从不是为了你,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阿抚。若不是今日阿抚有了性命之忧,我才不会来找你,更不会让你再见阿抚一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倾,她此刻应该正在将军府,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发丝,我……” “你放心,我对你枕畔那个冒牌货不感兴趣,阿抚天下间独一无二,我可不会错认旁人。” 缉天銮抿唇。 他好像听懂了少年话中的含意。 但是一切都太乱了,乱得自己不想去思考。 “你若是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也应该明白了。不过,篡改你记忆的人并非我,而是阿抚本人。” 见缉天銮投来怀疑的目光,仙珏顿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听说你谨慎多疑,恐怕我这三言两语,你一时半会也消化不来。这片龙鳞给你,你若是想通了,将它捏碎,我自会前来相见。” 说罢,仙珏趁他不备,出手攻向缉天銮的右肩,缉天銮的右臂瞬间塌落,手中捏着的珠串也滑落。 仙珏抬手,珠串随着召唤飞落到仙珏的左手掌心。 “龙鳞给你,珍珠还是还给我。放心,只是脱臼,算是你砍伤我左手的回礼了。” 说罢,仙珏身影如同泡沫一样在原地消散,只留下一片墨蓝色的龙鳞浮在空中。 缉天銮皱着眉接回了右臂,感受了一下那片龙鳞并没有蕴含什么攻击术法之后,将其收在怀中。 结界随着仙珏的离开而消失,缉天銮回过神来时,发现结界外已经围着许多兵士。 “将军,您没事!您放心,在察觉到您这边出现的异动之后,属下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两队精兵守卫将军府,夫人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何冰见缉天銮眉头紧皱,擅自揣测了一下,肯定是担忧夫人是否还在将军府安睡了。 毕竟自家将军,除了夫人能令其有一些情绪,其他时候,除了眨眼,五官都不会动一下。 第249章 珍珠刻字,留下鳞片 缉天銮细细感受,这手串上确实没有任何法力波动,而且有一丝丝令自己熟悉的感觉,竟鬼使神差地接住那手串,看了一眼。 因担心对面的少年是故意设计, 想要寻找破绽反攻,因此缉天銮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 缉天銮不禁有些失望,这一眼,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有些老旧的,最普通不过的珍珠手串,十颗珍珠, 都是寻常的…… 正准备将这手串扔掉之时,缉天銮突然觉得这珍珠上有一些凹凸不平,似乎是刻了字,再加上经年的磨损,不留意压根发现不了。 缉天銮定睛看去,却越看越认真,仿佛忘了面前还有大敌。 将十颗珍珠都转了一遍之后,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转了一遍。 然后又转了一遍。 仙珏得意的看着缉天銮这幅模样,嘲讽地勾起嘴角,甚至开始治疗自己重伤的左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缉天銮不可置信地低语。 “仙…… 倾…… 抚…… 仙…… 珏…… 永…… 远…… 在…… 一…… 起……” 他一字一顿地识别着珍珠上刻着的字,声音略有些颤抖。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手串上隐隐传来的熟悉的感觉…… 这刻下的字体,与初识小倾、教她书法之时的她的笔迹一模一样……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里有数。”仙珏的左手已经恢复原样,他伸出左手,对缉天銮道,“我的珍珠手串,还给我。” “妖物,小倾在哪里!你休要迷惑她!有什么事, 冲我来!”缉天銮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是紧紧将那手串攥在手心,不愿还给他。 连【焚龙】早已掉落在地都未曾注意到。 仙珏见他破绽百出的模样,略有些偷乐的同时,在心里也安安佩服着白雪。 此次行动的一切,都是白雪策划。 在仙倾抚出了镜面世界、仙珏第一次抱起仙倾抚,衣袖垂下,露出了一截小臂以及佩戴的那串珍珠手串之时,白雪已经在算计今天这一幕了。 ——以仙珏的脾气,不可能对一串普通的珍珠手串这么着迷,看这光泽黯淡的程度,想必已是经年,定时儿时,仙倾抚所赠。 ——但是仙倾抚身魂合一之后,见到这手串已经不合身并且如此破旧之后,定会再送一串给仙珏。若真是普通珍珠,仙珏也不会不愿意换成新的,所以想必那串旧的手串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比如,刻了什么字。 ——因为身魂合一的仙倾抚已有了成长阅历,尽管失去了记忆,却也不会如同儿时一样刻下那般幼稚的话语、许下如此缥缈的承诺。所以仙珏也不会换新的、缺少了刻字的手串。 以上都是白雪的推测,在幻境中,白雪趁着仙珏入睡,仔细观察了手串,果不其然,和她推测的一样,上面刻了这种又能表明身份、又暧昧的话语。 再联系到阿抚失去了神魂分离那五年间的记忆,对缉天銮记忆的篡改并不完善,因此缉天銮记得仙倾抚儿时的笔迹。 这串手串就成为了此次行动的切入口。 而仙珏的左手受伤,算是苦肉计,成为珍珠手串掉落的引子。 只是没算到,仙珏会伤得这么重。 不过,只要能取得缉天銮的信任,让他愿意救阿抚,仙珏才不会在乎这一点小伤。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可是连自己都没活得明白。你记得我的气息,想必是还记得冰原那一战,只是不知缉将军可还记得,自己在那一战中,丢了什么?”少年开口,语气依旧冰冷。 “丢了……丢了……”听到少年的问话,缉天銮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是真的丢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却又想不起来。 “隐有感觉,却记不起来,是吗?”仙珏开口,继续诱导他。 尽管他心中的不耐和厌烦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是出发前,白雪的千叮咛万嘱咐,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你,你怎么知道!”缉天銮心慌地诘问,“妖龙,是不是你当年,在冰原上,对我施了什么术!” “我说过了,缉将军,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隐居冰原,出世从不是为了你,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阿抚。若不是今日阿抚有了性命之忧,我才不会来找你,更不会让你再见阿抚一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倾,她此刻应该正在将军府,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发丝,我……” “你放心,我对你枕畔那个冒牌货不感兴趣,阿抚天下间独一无二,我可不会错认旁人。” 缉天銮抿唇。 他好像听懂了少年话中的含意。 但是一切都太乱了,乱得自己不想去思考。 “你若是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也应该明白了。不过,篡改你记忆的人并非我,而是阿抚本人。” 见缉天銮投来怀疑的目光,仙珏顿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听说你谨慎多疑,恐怕我这三言两语,你一时半会也消化不来。这片龙鳞给你,你若是想通了,将它捏碎,我自会前来相见。” 说罢,仙珏趁他不备,出手攻向缉天銮的右肩,缉天銮的右臂瞬间塌落,手中捏着的珠串也滑落。 仙珏抬手,珠串随着召唤飞落到仙珏的左手掌心。 “龙鳞给你,珍珠还是还给我。放心,只是脱臼,算是你砍伤我左手的回礼了。” 说罢,仙珏身影如同泡沫一样在原地消散,只留下一片墨蓝色的龙鳞浮在空中。 缉天銮皱着眉接回了右臂,感受了一下那片龙鳞并没有蕴含什么攻击术法之后,将其收在怀中。 结界随着仙珏的离开而消失,缉天銮回过神来时,发现结界外已经围着许多兵士。 “将军,您没事!您放心,在察觉到您这边出现的异动之后,属下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两队精兵守卫将军府,夫人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何冰见缉天銮眉头紧皱,擅自揣测了一下,肯定是担忧夫人是否还在将军府安睡了。 毕竟自家将军,除了夫人能令其有一些情绪,其他时候,除了眨眼,五官都不会动一下。 第250章 空手而归,疑心提问 不过,何冰这次却没能猜对。 听见何冰的话,缉天銮才想起来要担心将军府中的妻子。 但是回忆起那妖龙的话,缉天銮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疑虑——将军府中的那个“小倾”,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小倾…… “将军?”见缉天銮迟迟没有回应, 何冰有些担心地开口询问。虽然没看见有什么外伤,但是也没看见敌人的尸体,也不知道方才结界内的战况究竟如何。 “嗯,我无事。”缉天銮回过神,“无妨,不是敌军,不必过于担忧。对于将军府的布防,你安排得很好,这几日将军府的护卫还是加紧些, 便交给你安排了。” 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判断那妖龙所言是否为真,也不排除他让自己掉以轻心、然后偷偷带走将军府中的小倾,因此将军府的布防还是严谨些好。 “是,将军。”何冰应下。 何冰就要领命退下,缉天銮又突然开口:“对了,今日春光甚好,中午我设宴,你喊上队长统领他们,中午一起来用午饭。” 何冰愣了愣,缉天銮向来不喜人多,今日竟然设宴,真是反常。 也许成了婚,性情大变了? “嘿嘿,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多谢将军!”何冰领命,向缉天銮行了一礼后,招呼着众人退去。 缉天銮颔首。待众人都退下, 他隔着铠甲, 轻按着那片龙鳞放着的地方,难得地露出疲惫的神色,长长地闭了会双眼,再睁开时,之前的那几分混沌已经尽散了。 不管真相如何,不管真相被谁隐藏,只要是缉天銮想解开的迷,就从没有办不到的。 =3= 仙珏回来时,白雪正躺在山洞门口晒太阳。 “回来啦!” 见到仙珏,白雪跳了起来,冒到了他的面前。 “嗯。”仙珏撇撇嘴,一脸不满的样子。 白雪瞧他这幅沮丧的样子,又探头望了望他身后,故作惋惜地长叹了口气。 “果然如同传闻,缉天銮真是谨慎。都有了那珍珠手串,都不能将他诱来?” 听到白雪这声失望的长叹,仙珏更是皱眉。 “嗯,毕竟从前我曾与他大战一场,他既然认出了我,把我当成敌人、不愿轻信也是自然。我实在是厌恶他那副情深款款的模样,不过你交代的我都说了,还给他留下了一片鳞片,若他仍然固执,我也不是不能把他直接捆了带来。” “唔,捆了带来倒也不是不行。”白雪捏了捏下巴,晃了晃脑袋。 “真的?”仙珏一脸期待,似乎只要白雪点了头,他立马就回头再找缉天銮“暴力沟通”一下。 “就是我只会将自愿的两个灵魂梦境相融,若是非自愿,恐怕你还得回那天罚协会,请来那【决定者】商议商议……” “……”仙珏孩子气地噘了噘嘴,“这一年就是那什么、【决定者】,黏在阿抚身边,我也厌恶他。” “那你就只有再等两天呗,”白雪做了拍了拍仙珏肩膀的动作,尽管并没有实体,“我相信,他也不是什么糊涂的人,让他细细思量个两天,诸多矛盾,他定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执迷。” 仙珏望着山洞内静静睡着的仙倾抚,眉头又蹙了蹙。 白雪偷笑跑开,背着仙珏的脸上,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白雪常常腹诽,这妖龙是真蠢。也不想想,仙倾抚曾经在冰原上昏迷七年,都没有断气,【天仲源元】身为魔剑,自然会主动吸收天地灵气,不会轻易让宿主死亡、让自己又不能得见天日。 此次仙倾抚昏迷,自然也不会轻易断气,自己催着他带着仙倾抚来找缉天銮,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曾经嘲笑自己爱情的女孩,又将如何面对自己错综复杂的感情。 =3= 将军府—— 黑发的“仙倾抚”睡到自然醒之时,发现自家将军正坐在床边,端详着自己。 虽然成婚后,每日早晨醒来,缉天銮总是这幅仔细凝望的神情,但“仙倾抚”还是脸色微红,羞涩开口道:“师兄,已经巡完营回来了吗?” “嗯。”缉天銮颔首,神色与往常无异,“近日观望局势,英子佛已经后续无力。此后我便想和众将领商量反攻事宜。” “仙倾抚”认真地听他诉说军事,尽管自己不理解也不关心,但是只要是他说的,自己就是想听,也听不腻。 缉天銮伸手扶着“仙倾抚”半坐起来,替她扶好靠枕,让她靠在身后。 被贴心照顾的“仙倾抚”脸色更红,小心翼翼地探出右手,握住了摆放好靠枕、想要缩回的缉天銮的左手:“师兄……” “这样便如此害羞,我们已经成婚三月有余了,你一直如此,此生可不都是个小红脸了?如此,师父平日想要听戏,直接送你上戏台子就是了,连妆都不必化,倒省了不少功夫。” 缉天銮一边说着,一边缩回左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顺势脱离了她的臂弯。 “师兄,你又取笑小倾!” “小倾,你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初遇的么?历经多年,初见时的记忆,竟然都模糊了。” “仙倾抚”听见他的问题,心里一震,抬头看向他的双眼,心虚且害怕。 缉天銮对师妹的痴迷,在王都人尽皆知,但凡是关于师妹的点点滴滴,没有半分会忘掉的。 他如今这么问自己,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可是那个人,不是说一切都处理好了,让我不必担心吗? 缉天銮对着“仙倾抚”望来的眼神,微笑回应,没让她瞧出半分不妥。 “仙倾抚”又细细思量,当时,那个人确实说过已经将缉将军的记忆处理妥当,也许是因为她当时的作为,导致缉将军的记忆受损,所以真的对从前记不清了? 况且这里远离王都,将军不可能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对自己起疑的。 从缉天銮的表情上没看出一点破绽,再加上自己缜密的推理,“仙倾抚”觉得缉天銮这么问,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第250章 空手而归,疑心提问 不过,何冰这次却没能猜对。 听见何冰的话,缉天銮才想起来要担心将军府中的妻子。 但是回忆起那妖龙的话,缉天銮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疑虑——将军府中的那个“小倾”,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小倾…… “将军?”见缉天銮迟迟没有回应, 何冰有些担心地开口询问。虽然没看见有什么外伤,但是也没看见敌人的尸体,也不知道方才结界内的战况究竟如何。 “嗯,我无事。”缉天銮回过神,“无妨,不是敌军,不必过于担忧。对于将军府的布防,你安排得很好,这几日将军府的护卫还是加紧些, 便交给你安排了。” 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判断那妖龙所言是否为真,也不排除他让自己掉以轻心、然后偷偷带走将军府中的小倾,因此将军府的布防还是严谨些好。 “是,将军。”何冰应下。 何冰就要领命退下,缉天銮又突然开口:“对了,今日春光甚好,中午我设宴,你喊上队长统领他们,中午一起来用午饭。” 何冰愣了愣,缉天銮向来不喜人多,今日竟然设宴,真是反常。 也许成了婚,性情大变了? “嘿嘿,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多谢将军!”何冰领命,向缉天銮行了一礼后,招呼着众人退去。 缉天銮颔首。待众人都退下, 他隔着铠甲, 轻按着那片龙鳞放着的地方,难得地露出疲惫的神色,长长地闭了会双眼,再睁开时,之前的那几分混沌已经尽散了。 不管真相如何,不管真相被谁隐藏,只要是缉天銮想解开的迷,就从没有办不到的。 =3= 仙珏回来时,白雪正躺在山洞门口晒太阳。 “回来啦!” 见到仙珏,白雪跳了起来,冒到了他的面前。 “嗯。”仙珏撇撇嘴,一脸不满的样子。 白雪瞧他这幅沮丧的样子,又探头望了望他身后,故作惋惜地长叹了口气。 “果然如同传闻,缉天銮真是谨慎。都有了那珍珠手串,都不能将他诱来?” 听到白雪这声失望的长叹,仙珏更是皱眉。 “嗯,毕竟从前我曾与他大战一场,他既然认出了我,把我当成敌人、不愿轻信也是自然。我实在是厌恶他那副情深款款的模样,不过你交代的我都说了,还给他留下了一片鳞片,若他仍然固执,我也不是不能把他直接捆了带来。” “唔,捆了带来倒也不是不行。”白雪捏了捏下巴,晃了晃脑袋。 “真的?”仙珏一脸期待,似乎只要白雪点了头,他立马就回头再找缉天銮“暴力沟通”一下。 “就是我只会将自愿的两个灵魂梦境相融,若是非自愿,恐怕你还得回那天罚协会,请来那【决定者】商议商议……” “……”仙珏孩子气地噘了噘嘴,“这一年就是那什么、【决定者】,黏在阿抚身边,我也厌恶他。” “那你就只有再等两天呗,”白雪做了拍了拍仙珏肩膀的动作,尽管并没有实体,“我相信,他也不是什么糊涂的人,让他细细思量个两天,诸多矛盾,他定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执迷。” 仙珏望着山洞内静静睡着的仙倾抚,眉头又蹙了蹙。 白雪偷笑跑开,背着仙珏的脸上,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白雪常常腹诽,这妖龙是真蠢。也不想想,仙倾抚曾经在冰原上昏迷七年,都没有断气,【天仲源元】身为魔剑,自然会主动吸收天地灵气,不会轻易让宿主死亡、让自己又不能得见天日。 此次仙倾抚昏迷,自然也不会轻易断气,自己催着他带着仙倾抚来找缉天銮,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曾经嘲笑自己爱情的女孩,又将如何面对自己错综复杂的感情。 =3= 将军府—— 黑发的“仙倾抚”睡到自然醒之时,发现自家将军正坐在床边,端详着自己。 虽然成婚后,每日早晨醒来,缉天銮总是这幅仔细凝望的神情,但“仙倾抚”还是脸色微红,羞涩开口道:“师兄,已经巡完营回来了吗?” “嗯。”缉天銮颔首,神色与往常无异,“近日观望局势,英子佛已经后续无力。此后我便想和众将领商量反攻事宜。” “仙倾抚”认真地听他诉说军事,尽管自己不理解也不关心,但是只要是他说的,自己就是想听,也听不腻。 缉天銮伸手扶着“仙倾抚”半坐起来,替她扶好靠枕,让她靠在身后。 被贴心照顾的“仙倾抚”脸色更红,小心翼翼地探出右手,握住了摆放好靠枕、想要缩回的缉天銮的左手:“师兄……” “这样便如此害羞,我们已经成婚三月有余了,你一直如此,此生可不都是个小红脸了?如此,师父平日想要听戏,直接送你上戏台子就是了,连妆都不必化,倒省了不少功夫。” 缉天銮一边说着,一边缩回左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顺势脱离了她的臂弯。 “师兄,你又取笑小倾!” “小倾,你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初遇的么?历经多年,初见时的记忆,竟然都模糊了。” “仙倾抚”听见他的问题,心里一震,抬头看向他的双眼,心虚且害怕。 缉天銮对师妹的痴迷,在王都人尽皆知,但凡是关于师妹的点点滴滴,没有半分会忘掉的。 他如今这么问自己,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可是那个人,不是说一切都处理好了,让我不必担心吗? 缉天銮对着“仙倾抚”望来的眼神,微笑回应,没让她瞧出半分不妥。 “仙倾抚”又细细思量,当时,那个人确实说过已经将缉将军的记忆处理妥当,也许是因为她当时的作为,导致缉将军的记忆受损,所以真的对从前记不清了? 况且这里远离王都,将军不可能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对自己起疑的。 从缉天銮的表情上没看出一点破绽,再加上自己缜密的推理,“仙倾抚”觉得缉天銮这么问,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第251章 五周年特别篇 “仙倾抚”抿唇笑笑,心想只要缉天銮不是起疑心,那就不要紧。 自己既然是国师槐牢透与王上兰无关联手,为缉天銮精心打造的替代品,那么对于仙倾抚与缉天銮的过去,自然是背得滚瓜烂熟。 “师兄不必自责, 师兄从前为了保护我,在冰原上被海魔龙所伤,恐怕是记忆也受了损。不过,小倾与师兄过去的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小倾与师兄的初遇,在九年前的二月十二, 当时,小倾差点被绒山猪妖怪一口吞下, 正巧师父与师兄前去屠龙,遇见这一幕,救了小倾。” 缉天銮点点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咳咳,当时小倾真是害怕极了,不过见到师兄你这么厉害,一刀就砍下了那妖怪的头,便也想拜入师父门下,学习本领,好保护自己,只是师兄似乎并不喜欢我,有意阻挠……” 随着她的诉说,缉天銮的记忆也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春天,眼神里也带了一丝缱绻。 “仙倾抚”见到他这幅神情,表情黯了黯。不过很快就调整回来,继续说:“只是后来呢,不知道怎么, 师兄又认可我了。师兄,其实小倾一直想问问,怎么突然又同意了呢?” 想不到“仙倾抚”竟然会打趣自己,缉天銮也不禁红了红脸,抬眼对上她带笑的眼睛,一时竟忍不住沉迷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还未打理的青丝。 “仙倾抚”笑着将脑袋靠在他的掌心,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师兄,头发都被你揉乱啦!一会小倾还怎么见人啊!就罚师兄替小倾梳个当下最流行的彩鳞髻叭~ 就要沉迷在当下这一刻美好的缉天銮,耳边突然响起仙倾抚曾说过的这句话。 他仿佛触电一般地颤了颤,缩回了手。 “仙倾抚”睁开眼睛,轻蹙眉心,不解地看着他。 “师兄,师兄?” “呃,嗯?”缉天銮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似乎有着什么熟悉又遥远的触觉。直到“仙倾抚”的几声呼唤,才让他回过神。 “师兄,怎么了么?”“仙倾抚”担心地问,想要伸手握住他的手,却被缉天銮不着痕迹地躲过。 “嗯,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今日中午我要在将军府设宴,但是一回到府,就只顾着来看你了,我先下去吩咐他们着手准备。” “嗯,好。”总觉得缉天銮今天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自二人成婚以来,缉天銮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也从未拒绝过。 虽然自己之前是担任那人的替身,缉天銮也总是寄情于自己这张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也从不曾有过亲吻等亲密的举动,更不用说同床共枕了。 只能说,那个人,的确是通过什么手段,让缉将军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仙倾抚。 三个月的情卷如蜜,“仙倾抚”也渐渐放下了提着的那颗心。 所以,哪怕他今日有一些奇怪,“仙倾抚”也只当他是军务繁忙、太过劳累导致。 缉天銮轻轻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起身往外走。 刚走几步,又顿了顿。 “小倾……” “嗯,我在。”“仙倾抚”抿唇笑着,回应着他。 “嗯,今日春光甚好,下午我们去游湖,可好?” “嗯。”对于他的提议,她自然没有不应的。 缉天銮离开,合上了门。“仙倾抚”眼中略有一些落寞。过了片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醒了醒神。 缉天銮是那子佛的英雄,自然也是自己倾慕的对象。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运,先是被选为仙倾抚的替代品,安排在缉天銮的身边,然后又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仙倾抚的孪生妹妹,修改了缉天銮的记忆,让自己成为了缉天銮记忆中真正的仙倾抚,独享他痴迷又倾尽所有的爱。 但是切不可被这一切甜蜜冲昏了头脑,主上说了,对缉天銮的情,既是自己能快速融入他的心的优点,也有可能是让自己多年潜伏功亏一篑的败笔。 只待他忙完,自己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多年的使命也完成了。 正午很快便到,缉天銮踏入寝居院中时,“仙倾抚”正顶着她自己编的花环,在院中荡着秋千。 “……” 缉天銮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一阵飞拂过,头上的花环被风吹落,“仙倾抚”转过头看向花环之时,才发现缉天銮不知已经在院落门口站了多久,一袭黑衣上落了几片海棠花瓣。 “师兄!”“仙倾抚”见到他,急忙跳下了秋千,却因为太过心急,没能站稳,踉跄了一下。 不过银光及时闪过,方才还站在院落门口的缉天銮,下一瞬已经将“仙倾抚”接在了怀中。 “仙倾抚”红了脸,将脑袋深深埋在缉天銮的怀中,双臂也紧紧回抱着他。 “坏师兄,站了多久了,花瓣都落了你一身了。是午宴准备好了吗?可别叫各位大人等急了。” “傻姑娘,见你正开心,不禁多看了会。小倾不知道么,师兄最爱看你笑了。” 缉天銮抚摸着埋在胸前的脑袋,“仙倾抚”只听见他的甜言蜜语,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况且,让他们多等会也无妨,我只愿小倾开心就好。” 酒宴—— “噫,将军方才说去请夫人了,这都去了一炷香有余了,怎么还未回来?” 等了实在太久,也没人来传个话什么的,这些本就五大三粗的武夫,自然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是啊是啊,可惜这一桌子美味佳肴,闻着味儿都叫人垂涎三尺,可叫人能望不能吃,煎熬啊!” 为了不让仙倾抚在这边远之地食欲不振,缉天銮自是把家中小倾夸过的厨子也带上了,桌上呈上的这些精美菜肴,色香俱全,这些将领早已饥肠辘辘。 “就是就是!煎熬啊!你们说,将军去请夫人去了这么久,不会是……不会是将军惧内?” 突然,有一个好事之徒,点燃了众将领的八卦之魂。 “嘁,你可真是瞎猜,咱们将军是什么人,十五岁的降龙天才,他发个怒,半个仙麟稽大陆都要抖三抖的。他会惧内?”果不其然,粗犷的反驳之声立马响起。 “你还别说,我二叔在王都任职,对于这位大将军的红尘往事,他可知道不少。你们可知道,咱们这大将军与将军夫人,原先是什么关系?”知道一些内情的人立马接过话茬。 “什么关系?”众人疑惑,纷纷凑了过来。 “他们,原先可是……”那知道内情的人故意拖长了尾音,卖了个关子。 “诶呀你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众人更急,不过这一片的动静也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 在旁与副将何冰商讨军事的几个将领,也竖了竖耳朵。 那知道内情的人见已经足够引起了注意力,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原先是……师兄妹啊!” “什么!!!!!” 众人一片哗然,脸上表情各异,有震惊,有怀疑,有不齿…… “嘘,轻声轻声!”知道内情的那人见动静闹大了,赶紧维持了一下秩序。 “师兄妹,那不是,乱……”有一个心直口快的,差点就将那两个字问出了口。 “嘘嘘嘘!”知道内情那人冷汗直掉,大将军要是知道自己揭他老底,自己有几层皮都不够他扒的。 “大将军不是国师的弟子吗,国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况且我听说,国师袭承的天语术法一脉,因为国师自己无所出,所以收了两个徒弟,都是认为义子义女的,这这这,这不是乱上加乱了吗?” “国师怎么同意的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咱们这位大将军,那可真是一片情深似海,而将军夫人,也不是简单人物。”那知道内情的人见话风转移,赶紧接茬。开玩笑,他还不想死在这里。 “是啊是啊,末将也听说,咱们将军这位夫人可是不得了。十几岁的时候就在王都享有【仙则女】的美誉!不过咱们这些在边陲小城的人,实在不知道这【仙则女】是什么意思。何将军,您跟在缉将军身边这么多年,想必了解甚多?” 何冰本来正儿八经地和一些将领们交换情报,准备筹措日后反攻之事,却被隔壁的八卦圈点了名,隐忍许久的八卦之魂也觉醒了。 “你们问我可就问对人了!末将自从‘倾’字营成立以来,一直跟随在缉将军身边,要说对其中条理理得最清楚的人,非我莫属!”何冰转身投入八卦团队,而方才与他商讨军事的几个将领,也迅速转身,融入其中。 “那你快说说,大将军这段姻缘!” “咳咳,此事,还要从两年半之前,冰原上海魔龙出世讲起。海魔龙出世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它作恶人间,天罚协会必不会坐视不管,但是,海魔龙出世之时,还伴随着魔剑【天仲源元】的气息,你们知道?” “听说过听说过。” “那可是魔剑【天仲源元】!据说有毁天灭地之能,各大势力想必都想要将它把握在手。因此,王上派去了【焚业源】缉天銮和【仙则女】仙倾抚。大将军的实力自不必说,先跟你们讲一讲【仙则女】这称号从何而来。” 众人纷纷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要派一个年纪尚浅的、也没听说有什么作为的女孩前去。 “你们肯定猜不到,大将军的这个师妹,仙倾抚,也就是现在的将军夫人,既不是天罚,没有天穴,甚至还是法力绝缘体。但是,国师是何许人,他相人从未出过错。将军夫人虽然自身不是天罚,却聪颖过人,她偶然喝了一瓶法力补充剂,就能将看过一遍的法阵画出。” “看过一遍?怎么可能啊?”众人都是不信。 何冰挑眉,神神叨叨地继续说:“诶,你还别说,这件事可是朝阳公主亲眼见证,不仅如此,她还将看过一次的法阵,双手齐画,一次用出五个阵法,可见她对于法阵理解的天赋。后来,她更是创造出了许多独门法术,敌对势力破解法阵的速度,都赶不上她创造的速度,她的凶名远扬,敌对势力便称她为【仙则女】,这一凶号后来被广为传颂。则,规则,她便是创写这一世代新规则的神女。” “哇,这么厉害啊!好一个【仙则女】啊!有了此女,我那子佛独霸天下,指日可待啊!” 听见众人的称赞,何冰也是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他暂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接着往下说。 “更可怕的是,【仙则女】仙倾抚与【焚业源】缉天銮同出一门,他们之间配合的默契更是令人生惧。【仙则女】对法阵的理解度,让她只是眨眼之间,便可顺发无数法阵,其画阵速度,比起妖龙吐阵速度,也不遑多让了,唯一的缺陷就是画出的法阵不具备法力,但是只要【仙则女】与【焚业源】二人十指相扣,将军就能将自身法力渡给她,激活所有法阵。因此二人合力,国师也甘拜下风不说,更是有那子佛国属魔龙之称。” “哗——”众人都哗然,国属魔龙,那可真是可怕的称号。 整个那子佛,能屠龙的天罚都不过三十之数,有了这个称号,不就相当于,这二人的组合,除了有屠龙能力的那三十名天罚尚有一战之力,其余人皆不是其对手了吗? “因此,可以说,王上派去的这两人,是对魔剑【天仲源元】势在必得了。仓促之下,各大势力派出的高手,想必也敌不过这二人合力。当然,王上根本没把各大势力放在眼中,派出这两人,主要是为了压制那海魔龙。海魔龙三百年未出世,但是历史上,只要有海魔龙出世,一定是站在妖界顶端,成为妖龙王。” “然后呢然后呢,大将军和将军夫人赢了吗?” “只能说,妖龙王确实不是两人之力能敌。那着实是一场惨战。大将军的坐骑——火龙煊方,被那海魔龙一招就撕碎了双翼。那可是妖龙榜上排行十六的妖龙啊,更是与其契约之主缉天銮大将军有着难得地【合天律】,妖力更是上了层楼!大将军自知不敌,为了争取让【仙则女】逃脱的机会,更是生祭自己的天罚之力【焚龙】,短暂地控制了那妖龙一瞬。” “难怪听闻传言,大将军的天罚之力溃散不成型,原来便是那时……”有个明白人联系到了这次英子佛胆敢开战的其中一个原因,道。 “大将军真是情深啊……”众人皆是赞叹。 “大将军情深,【仙则女】亦是如此。煊方失去双翼,半死不活,纵然控制住了那妖龙一瞬,又怎有逃脱的机会呢?大将军为爱心乱,【仙则女】却一直理智。她看出了大将军想要牺牲自己、护她离开的想法,她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她一直用着逆天的法阵,吸收着空中飘散的法力,直至海魔龙被生祭的【焚龙】控制住的一瞬间,法力积攒足够,但她也被逆天法阵反噬。大将军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她,见她鲜血吐得满身。却没想到,那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然后大将军便中了【仙则女】的术法,昏睡,传送——谁能想到他们二人在初见时,大将军送给【仙则女】的传送珠,她一直收在身上,直到最后,却是为大将军所用。大将军被传送回国师府,因为天罚之力溃散,伤重昏迷数月……” “那【仙则女】怎么样了啊!她没有法力,被一个人留在冰原……”有人不禁开始为仙倾抚担心。 “对啊对啊,你刚刚说那最后一眼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些不放过任何细节的将领问。 “诶哟,口误口误,那句话纯粹是为了渲染氛围嘛。后来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去冰原的人全都死了。不过【仙则女】不愧是那子佛的神女,神运傍身,在半年之后,她竟然回到了那子佛的王都。只是,因为冰原上她所用的逆天术法的反噬,她变得再也不能研究法阵了,真是可惜。”何冰瞥了一眼中院门边的黑色衣角,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 “可惜可叹,天妒英才。”众人哀叹。 “诸位在说什么,很是热闹啊。”正当众人哀叹这个故事没有一个如意的结局之时,缉天銮挽着“仙倾抚”,踏入院中。 因为此次来人众多,又都是不喜被约束的武将,缉天銮干脆命人将桌席布置在最大的中院里。 这院子左右不宽,仅有十来丈,进深却有百来丈,桌席布置在靠近厅堂的一侧,放眼望去却能看见几十丈外百花齐放,自是一片春光无限好的模样。 这一对璧人踏入院内,只叫人不知是赏花,还是赏人了。 “末将参见大将军。”众人拜下。 “诸位无需多礼,是天銮看着海棠花下的小倾看痴了,耽误了这许多功夫,还望诸位海涵。诸位请入座,这便开席了。” 说罢,缉天銮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法阵,火因子在他的控制之下,巧妙地拂过每道菜,桌上的菜品又重新焕发热气,香气扑鼻。 众将领纷纷叹服。就算缉将军无法凝结天罚之力,单单是这一手对法力因子的控制之精妙,就非常人能及。 缉天銮扶着“仙倾抚”坐下,自己则弯腰,仔细地为他整理起了裙摆。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从缉天銮身上转移到了“仙倾抚”。 这一眼望去,众人惊愕。在短暂的呆滞之后,纷纷互望。虽然并未出声,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如此尤物,堪比天仙。 ——难怪大将军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等缉天銮整理完“仙倾抚”的裙摆、抬起身之后,发现除了何冰在最远的席位上入座,其他人都在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妻子,脸色不禁一变再变。 感受到了大将军可怕的低气压的众人各个寒蝉若禁,纷纷入座。 见大家都坐下,缉天銮端起了酒杯:“今日宴请大家,一是为了不负这春光韶华,二来,也是庆贺我们此次战役让英子佛的敌军节节败退,我敬诸位一杯。” “敬大将军——” 杯酒饮尽,众人终于敞开了吃。 “小倾,想吃什么,师兄给你夹。” “嗯……”“仙倾抚”环顾一圈,发现自己这一桌二十四个小碟菜,以及一道主菜,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一边选一边红了脸。 “咦?那是什么?”“仙倾抚”指了指缉天銮那侧最边缘的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一只半个拳头大的粽子。 “那是肆鱼粽子,小倾……可想吃?” 缉天銮小心翼翼地问道。 “仙倾抚”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真正的仙倾抚,好像特别喜欢这肆鱼粽子。 不过进入将军府两年来,从未在餐桌上见到这道菜,因此记忆都淡了。 “仙倾抚”有些后怕,自己没事干嘛要问那么远的菜,幸好自己想起来了,不然肯定让缉天銮生疑了。 “坏师兄,明知道小倾最喜欢肆鱼粽子了,怎么放在那么远的地方,快拿近点嘛。” “哈哈,”顺着“仙倾抚”调皮的撒娇,缉天銮也笑开,“我们千里迢迢,远赴边关,我怕你水土不服,粽子又不好克化,因此才放远了些,不想你如此眼尖,第一个便看见了,好好,师兄给你剥开,不过只能吃一小口哦。” “遵命,师兄~” “仙倾抚”巧笑嫣嫣,缉天銮也宠溺地为她剥粽子。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疯狂交流。 吃了两口粽子之后,“仙倾抚”眼睛一亮。这肆鱼粽子果然美味,尤其是自己本来就爱吃鱼,但苦于真正的仙倾抚从不吃鱼,自己也很久没能吃到鱼肉了。 见到她满足的神色,缉天銮轻笑:“不想小倾还是如此喜欢这肆鱼粽子,以后便吩咐厨房多做。” “师兄是最疼小倾的。”“仙倾抚”感受到了底下众人投来的目光,脸色更红。 众将领再次眼神疯狂交流。 一顿饭,吃得众将领嘴软眼酸。 “何冰。” 宴席快要结束之时,缉天銮突然开口。 “卑职在。” “下午我想带着小倾游湖,你也带着你那小妹一起来。” 何冰的妹妹,何莹,虽是女身,却也是“倾”字营的一员猛将。她拥有丙级天罚之力【凝露百合】,也一直担任“仙倾抚”的护卫。 虽然现在的“仙倾抚”已经彻底与天罚绝缘,但是何莹却不觉得这项差事辱没了自己。 从前,仙倾抚被称为【仙则女】之时,何莹就是她的小迷妹,如今能保护自己从前倾慕之人,何莹一直觉得与有荣焉。 “是,卑职遵命。” 何冰一边应下,一边疑惑。 如今这大将军,真的改了性子了? 虽然只与大将军共事两年,但是他一直是厌恶集会,从前大战小战无数,大将军也从未举办过什么宴会。 还有,游湖不是应该爱侣之间的浓情蜜意双人游吗,为什么还要叫上自己与小妹?自己与小妹一直是护卫在将军和夫人身边不错,不过自己从来都是个摆设,小妹也只是主要负责将军不在之时、夫人的安全。 将军与夫人在一起,为何还要带着护卫? 不过,何冰勾连往复,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举办宴会,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将军在王都,婚宴就举办了一个月,他成亲,恨不得人尽皆知。他今日,恐怕就是找个由头,在众将士面前炫耀一下,他的新婚妻子。 而游湖带着护卫,恐怕是因为上午发生的那件事。那来敌,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何身份,而将军随后就吩咐了加强将军府的护卫。 看来下午还是要提点一下小妹,让她加强警惕。 =3= 缉天銮牵着“仙倾抚”的手回到寝居院内,远远望见之前掉落在地的花环,早已被捡起,放在了秋千上。 缉天銮拉着“仙倾抚”走到秋千旁,拿过花环为她戴上:“小倾,只有你,才配得上这绝美春光。” “师兄,你又打趣小倾。” “你知道,师兄只说实话的。”说着,缉天銮在她的额角轻轻印上一吻,“你且去换身衣裳,一会我们去这里有名的虚贝湖上游玩。听说这湖中有一种独有的石头,长得和贝壳一样五彩缤纷,水流淌过,还会发出空明的声响,甚是有趣。” “嗯,小倾这就去准备。” 缉天銮微微笑着,目送她回房,手又不自禁摸上了自己的胸袖口,那衣袖内,正是仙珏给他的那片鳞片。 未时,“仙倾抚”准备完毕,踏出房门后,等在屋外的缉天銮拉住她的手,左手画阵,只见眼前风景几次闪烁,二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虚贝湖旁,何冰、何莹二人早已备好两舶小舟,侯在一旁。 “将军,夫人。” 看清来人,何冰立马上前行礼。 然后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一脸痴汉相的妹妹。 不过何莹并没有搭理他,直接冲上前去。 “将军将军!您方才用的法阵,是否是【仙则女】所创的长途瞬移术法【关地】吖!天哪,果然悄无声息,怎么做到气息一丝不露的!若是用这术法,潜入敌营,定然不会被发现啊!将军将军,这术法最大的移动距离是多少?您把它教给我,我直接杀入敌营,杀他们个手足无措!” 何冰扶额,瞧瞧抬头看了一眼“仙倾抚”,果然见她脸色不好。 “仙倾抚”冰原归来,遭到术法反噬,从此再也不能接触术法,这傻小妹,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师兄……” “仙倾抚”一脸痛苦,紧了紧两个人牵着的手。 “何莹,你涉猎颇广,不错,正是【关地】,可惜,这术法乃是天语术法,普通人习不会,乃多术法叠加融合,方可使用,如今这世上会的人,也不过师父同我二人,不过,小人行为,缉天銮还不齿去做。而且,此术只能确定移动方向,不能准确确定地点,湖边如此广阔的地方,才适用。” 何莹尴尬地笑笑,退回了兄长身后。 “何冰,你们二人驾船跟在后面即可,小倾……不会水,警醒着点。” “是。”何冰、何莹应下。 “小倾,小心,我扶你。”缉天銮小心搀扶“仙倾抚”上了舟,然后在船身上刻画了一个法阵,船悠然飘动,随即自己也踏上船身。 “师兄,想不到这边关风光,竟也如此美丽。这里的山川,形势严峻,仿佛拔地而起,别有一番铮然之味呢!” “小倾见解独到。”缉天銮轻笑,歪着身子,右手撑着下巴,眯着双眼,不知是在欣赏山水,还是在欣赏面前的人。 “咦,这是什么声音?”船渐渐驶入虚贝湖的中心,“仙倾抚”的耳中有一些空灵之声,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咫尺,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这便是我对你提起的,虚贝湖独特的石头发出的声音,是不是很美?” “嗯,真的很神奇,这声音,太迷惑人心了。” “仙倾抚”兴冲冲地趴在船边,往下看去。 湖水清澈见底,果然可以看见,湖底躺着的那些石头,都是贝壳的形状,其上七彩光华流转,甚是美丽。 静心聆听,那空灵之声,果然是从湖底发出,又经过湖水流淌带动,因此更是周身环绕,让人难以找出来源。 “喜欢吗?” 看见痴迷的“仙倾抚”,缉天銮笑问。 “嗯!小倾喜欢!” “既然小倾喜欢,便带一个回家纪念。小倾,你选一个,师兄去帮你捞上来。” “嗯!小倾喜欢那个蓝……蓝色旁边绿色的那只!” “仙倾抚”一时开心,差点真的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了。幸好没有彻底沉迷,及时醒悟,否则定会被怀疑——仙倾抚最讨厌蓝色。 “好。”缉天銮回头给何冰一个眼神,示意他专心护卫,自己则画了个避水阵,潜入湖底。 从湖面上看着水浅,实际湖底却深有二三十丈。而且这湖里水流甚是奇异,缉天銮在水中没有借力的地方,被水流冲走好几次。 “仙倾抚”看见缉天銮竟然吃了暗亏,捂嘴偷笑。 何冰也偷偷看去,虽然紧抿着嘴,眼中却也有笑意。 何莹还在研究方才的避水术。 这一刻,变故陡生。 湖中心突然卷起漩涡,将“仙倾抚”乘坐的小舟卷了进去,“仙倾抚”被甩出了小舟,只剩一只手攀在小舟边缘。而湖中的缉天銮却因为漩涡,被卷到了湖边。 “救……救命!”“仙倾抚”惊慌呼救。 仙倾抚是不会水的! 自己虽然会水,但这个情况下,如果自己逃脱,就是功亏一篑,如果没人救,就葬送在此了。 况且,本能的求生反应之下,“仙倾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掩藏住自己会水。 何冰见状,立刻跳入水中,想游过去营救,却一次一次被水流卷到远处。 何莹站在自己的小舟上,画了好几个木系术法,希望能给“仙倾抚”一个借力的点,却屡屡失败。这地方似有一些奇异,木系因子完全不能聚集。 眼看着“仙倾抚”就要脱力,握不住舟木之时,只听一声轰鸣,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火红。 “将军!”何冰欣喜地望去,果然见缉天銮从自己的天穴中,取出了【焚龙】。 何莹也是眼睛一亮,缉将军的天罚之力竟然重新凝结了!看来此次与英子佛的战役,很快便会结束了。 缉天銮神色严肃,直接将【焚龙】插入湖水之中,只见滔天的雾气掀起,只是几个瞬间,湖水竟然全部蒸发,只留下一片干裂开的大地。 “仙倾抚”被漩涡卷高,眼看就要摔落,几道银光闪烁,缉天銮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拖住了她的腰身。 “砰。” “砰。” 那两个看呆了的侍卫倒是狠狠摔在了像贝壳一样的石头之上。 “小倾莫怕,师兄在。” “嗯。”“仙倾抚”惊魂未定地点点头,自己也是看这一片消失的湖看呆了。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自己都未见他画阵,他是真的什么术法也没有用,仅仅是拔出【焚龙】,插在了湖水之中而已…… 这便是屠龙级天罚之力的力量吗……多么可怕…… “师兄,你的天罚之力,是何时修复完毕的?” “便是我们大婚之日。那天不知为何,隐隐觉得【焚龙】有复苏的迹象,便着力修复【焚龙】,自此一月,【焚龙】终得重生了。因此大婚那个月,才冷落了你,小倾,莫怪师兄。”缉天銮充满歉意地看着她。 “怎、怎么会呢!师兄天罚之力复原,小倾开心还来不及!” “是,我的【焚龙】,只为你挥舞。” 缉天銮替她整理了一下乱了的鬓角,然后落回地面。 何冰和何莹默默站到远处。 缉天銮瞥了一眼,轻声道:“对你二人的处罚,稍后再议。【焚龙】复原的消息,还不可透露,你们想办法掩盖方才发生的事,我先送小倾回家。” “是。”何冰、何莹二人应下,然后对视一眼,各自确认好要做的事情,离开了此地。 缉天銮画出【关地】的法阵,几个呼吸之间,便回到了将军府。 “小倾,你受惊了,你且洗漱一下,早些休息。方才的动静太大,我还需要去处理一下,否则叫英子佛探听了消息,恐对军情不利。” “仙倾抚”点头,带上侍婢回了寝居。 缉天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笑开。 =3= 正在午睡的仙珏突然睁开了眼睛,让正在他面前做着鬼脸的白雪吓了一跳。 当然,仙珏也被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两人同时惊呼。 “你怎么突然醒了?”白雪做贼心虚,先发制人,岔开话题。 “缉天銮捏碎了我给他的鳞片。” “这么快?那你快去。” “嗯。”仙珏闭眼,寻着鳞片的气息而去,身形如同泡沫般消散在原地。 山峰之上—— 缉天銮垂首,望着山底,那片干涸了的虚贝湖。 今日一切,都是自己的有意试探。 小倾此生最怕绒山猪,而府中的将军夫人,回忆绒山猪之时,无动于衷。 小倾最放不下的就是凤阙,曾有一年生辰,凤阙用自己的鲜血供养花朵、为她编制了一顶花环,小倾睹物思人,凤阙已故,按照小倾的脾气,她不会再戴花环。 肆鱼粽子也是一样,小倾爱食肆鱼粽子,人尽皆知,但是却少有人知,小倾第一次吃肆鱼粽子,是在凤阙府上、凤阙生辰之时,今日,五月十五,小倾绝不会没心没肺地吃下那个肆鱼粽子。 而小倾不会水……不过是自己胡诌。小倾确实在朝阳公主府中溺过水,但是小倾实则水技很高,只是平时刻意隐藏,若不是自己留心,也不会知道。 虽然自己近几年来关于小倾的记忆,十分模糊,但是关于小倾儿时,以及和凤阙相关的一些记忆,却记得很清楚。 难怪这三个月以来,总觉得与府中那位将军夫人有一些隔阂,一些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 而且,她今日看见自己的天罚之力复原,反应未免有些太过了,仿佛还隐藏着一丝忌惮。 她在自己身边,定是有心人安排,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摸清幕后之人的阴谋之前,自己还是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理清思绪之后,缉天銮从袖口中取出了海魔龙的鳞片。 不愧是海魔龙。方才在湖底,自己就往鳞片中注入了一点法力,便引得湖水倒流、卷起惊涛骇浪。他若是真的想杀自己,恐怕也不需要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缉天銮对于仙珏所说,又多信了几分。 捏碎鳞片不过几次呼吸,仙珏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不待仙珏开口,缉天銮便急切地问道:“她在哪?” 第251章 五周年特别篇 “仙倾抚”抿唇笑笑,心想只要缉天銮不是起疑心,那就不要紧。 自己既然是国师槐牢透与王上兰无关联手,为缉天銮精心打造的替代品,那么对于仙倾抚与缉天銮的过去,自然是背得滚瓜烂熟。 “师兄不必自责, 师兄从前为了保护我,在冰原上被海魔龙所伤,恐怕是记忆也受了损。不过,小倾与师兄过去的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小倾与师兄的初遇,在九年前的二月十二, 当时,小倾差点被绒山猪妖怪一口吞下, 正巧师父与师兄前去屠龙,遇见这一幕,救了小倾。” 缉天銮点点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咳咳,当时小倾真是害怕极了,不过见到师兄你这么厉害,一刀就砍下了那妖怪的头,便也想拜入师父门下,学习本领,好保护自己,只是师兄似乎并不喜欢我,有意阻挠……” 随着她的诉说,缉天銮的记忆也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春天,眼神里也带了一丝缱绻。 “仙倾抚”见到他这幅神情,表情黯了黯。不过很快就调整回来,继续说:“只是后来呢,不知道怎么, 师兄又认可我了。师兄,其实小倾一直想问问,怎么突然又同意了呢?” 想不到“仙倾抚”竟然会打趣自己,缉天銮也不禁红了红脸,抬眼对上她带笑的眼睛,一时竟忍不住沉迷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还未打理的青丝。 “仙倾抚”笑着将脑袋靠在他的掌心,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师兄,头发都被你揉乱啦!一会小倾还怎么见人啊!就罚师兄替小倾梳个当下最流行的彩鳞髻叭~ 就要沉迷在当下这一刻美好的缉天銮,耳边突然响起仙倾抚曾说过的这句话。 他仿佛触电一般地颤了颤,缩回了手。 “仙倾抚”睁开眼睛,轻蹙眉心,不解地看着他。 “师兄,师兄?” “呃,嗯?”缉天銮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似乎有着什么熟悉又遥远的触觉。直到“仙倾抚”的几声呼唤,才让他回过神。 “师兄,怎么了么?”“仙倾抚”担心地问,想要伸手握住他的手,却被缉天銮不着痕迹地躲过。 “嗯,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今日中午我要在将军府设宴,但是一回到府,就只顾着来看你了,我先下去吩咐他们着手准备。” “嗯,好。”总觉得缉天銮今天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自二人成婚以来,缉天銮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也从未拒绝过。 虽然自己之前是担任那人的替身,缉天銮也总是寄情于自己这张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也从不曾有过亲吻等亲密的举动,更不用说同床共枕了。 只能说,那个人,的确是通过什么手段,让缉将军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仙倾抚。 三个月的情卷如蜜,“仙倾抚”也渐渐放下了提着的那颗心。 所以,哪怕他今日有一些奇怪,“仙倾抚”也只当他是军务繁忙、太过劳累导致。 缉天銮轻轻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起身往外走。 刚走几步,又顿了顿。 “小倾……” “嗯,我在。”“仙倾抚”抿唇笑着,回应着他。 “嗯,今日春光甚好,下午我们去游湖,可好?” “嗯。”对于他的提议,她自然没有不应的。 缉天銮离开,合上了门。“仙倾抚”眼中略有一些落寞。过了片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醒了醒神。 缉天銮是那子佛的英雄,自然也是自己倾慕的对象。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运,先是被选为仙倾抚的替代品,安排在缉天銮的身边,然后又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仙倾抚的孪生妹妹,修改了缉天銮的记忆,让自己成为了缉天銮记忆中真正的仙倾抚,独享他痴迷又倾尽所有的爱。 但是切不可被这一切甜蜜冲昏了头脑,主上说了,对缉天銮的情,既是自己能快速融入他的心的优点,也有可能是让自己多年潜伏功亏一篑的败笔。 只待他忙完,自己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多年的使命也完成了。 正午很快便到,缉天銮踏入寝居院中时,“仙倾抚”正顶着她自己编的花环,在院中荡着秋千。 “……” 缉天銮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一阵飞拂过,头上的花环被风吹落,“仙倾抚”转过头看向花环之时,才发现缉天銮不知已经在院落门口站了多久,一袭黑衣上落了几片海棠花瓣。 “师兄!”“仙倾抚”见到他,急忙跳下了秋千,却因为太过心急,没能站稳,踉跄了一下。 不过银光及时闪过,方才还站在院落门口的缉天銮,下一瞬已经将“仙倾抚”接在了怀中。 “仙倾抚”红了脸,将脑袋深深埋在缉天銮的怀中,双臂也紧紧回抱着他。 “坏师兄,站了多久了,花瓣都落了你一身了。是午宴准备好了吗?可别叫各位大人等急了。” “傻姑娘,见你正开心,不禁多看了会。小倾不知道么,师兄最爱看你笑了。” 缉天銮抚摸着埋在胸前的脑袋,“仙倾抚”只听见他的甜言蜜语,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况且,让他们多等会也无妨,我只愿小倾开心就好。” 酒宴—— “噫,将军方才说去请夫人了,这都去了一炷香有余了,怎么还未回来?” 等了实在太久,也没人来传个话什么的,这些本就五大三粗的武夫,自然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是啊是啊,可惜这一桌子美味佳肴,闻着味儿都叫人垂涎三尺,可叫人能望不能吃,煎熬啊!” 为了不让仙倾抚在这边远之地食欲不振,缉天銮自是把家中小倾夸过的厨子也带上了,桌上呈上的这些精美菜肴,色香俱全,这些将领早已饥肠辘辘。 “就是就是!煎熬啊!你们说,将军去请夫人去了这么久,不会是……不会是将军惧内?” 突然,有一个好事之徒,点燃了众将领的八卦之魂。 “嘁,你可真是瞎猜,咱们将军是什么人,十五岁的降龙天才,他发个怒,半个仙麟稽大陆都要抖三抖的。他会惧内?”果不其然,粗犷的反驳之声立马响起。 “你还别说,我二叔在王都任职,对于这位大将军的红尘往事,他可知道不少。你们可知道,咱们这大将军与将军夫人,原先是什么关系?”知道一些内情的人立马接过话茬。 “什么关系?”众人疑惑,纷纷凑了过来。 “他们,原先可是……”那知道内情的人故意拖长了尾音,卖了个关子。 “诶呀你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众人更急,不过这一片的动静也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 在旁与副将何冰商讨军事的几个将领,也竖了竖耳朵。 那知道内情的人见已经足够引起了注意力,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原先是……师兄妹啊!” “什么!!!!!” 众人一片哗然,脸上表情各异,有震惊,有怀疑,有不齿…… “嘘,轻声轻声!”知道内情的那人见动静闹大了,赶紧维持了一下秩序。 “师兄妹,那不是,乱……”有一个心直口快的,差点就将那两个字问出了口。 “嘘嘘嘘!”知道内情那人冷汗直掉,大将军要是知道自己揭他老底,自己有几层皮都不够他扒的。 “大将军不是国师的弟子吗,国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况且我听说,国师袭承的天语术法一脉,因为国师自己无所出,所以收了两个徒弟,都是认为义子义女的,这这这,这不是乱上加乱了吗?” “国师怎么同意的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咱们这位大将军,那可真是一片情深似海,而将军夫人,也不是简单人物。”那知道内情的人见话风转移,赶紧接茬。开玩笑,他还不想死在这里。 “是啊是啊,末将也听说,咱们将军这位夫人可是不得了。十几岁的时候就在王都享有【仙则女】的美誉!不过咱们这些在边陲小城的人,实在不知道这【仙则女】是什么意思。何将军,您跟在缉将军身边这么多年,想必了解甚多?” 何冰本来正儿八经地和一些将领们交换情报,准备筹措日后反攻之事,却被隔壁的八卦圈点了名,隐忍许久的八卦之魂也觉醒了。 “你们问我可就问对人了!末将自从‘倾’字营成立以来,一直跟随在缉将军身边,要说对其中条理理得最清楚的人,非我莫属!”何冰转身投入八卦团队,而方才与他商讨军事的几个将领,也迅速转身,融入其中。 “那你快说说,大将军这段姻缘!” “咳咳,此事,还要从两年半之前,冰原上海魔龙出世讲起。海魔龙出世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它作恶人间,天罚协会必不会坐视不管,但是,海魔龙出世之时,还伴随着魔剑【天仲源元】的气息,你们知道?” “听说过听说过。” “那可是魔剑【天仲源元】!据说有毁天灭地之能,各大势力想必都想要将它把握在手。因此,王上派去了【焚业源】缉天銮和【仙则女】仙倾抚。大将军的实力自不必说,先跟你们讲一讲【仙则女】这称号从何而来。” 众人纷纷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要派一个年纪尚浅的、也没听说有什么作为的女孩前去。 “你们肯定猜不到,大将军的这个师妹,仙倾抚,也就是现在的将军夫人,既不是天罚,没有天穴,甚至还是法力绝缘体。但是,国师是何许人,他相人从未出过错。将军夫人虽然自身不是天罚,却聪颖过人,她偶然喝了一瓶法力补充剂,就能将看过一遍的法阵画出。” “看过一遍?怎么可能啊?”众人都是不信。 何冰挑眉,神神叨叨地继续说:“诶,你还别说,这件事可是朝阳公主亲眼见证,不仅如此,她还将看过一次的法阵,双手齐画,一次用出五个阵法,可见她对于法阵理解的天赋。后来,她更是创造出了许多独门法术,敌对势力破解法阵的速度,都赶不上她创造的速度,她的凶名远扬,敌对势力便称她为【仙则女】,这一凶号后来被广为传颂。则,规则,她便是创写这一世代新规则的神女。” “哇,这么厉害啊!好一个【仙则女】啊!有了此女,我那子佛独霸天下,指日可待啊!” 听见众人的称赞,何冰也是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他暂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接着往下说。 “更可怕的是,【仙则女】仙倾抚与【焚业源】缉天銮同出一门,他们之间配合的默契更是令人生惧。【仙则女】对法阵的理解度,让她只是眨眼之间,便可顺发无数法阵,其画阵速度,比起妖龙吐阵速度,也不遑多让了,唯一的缺陷就是画出的法阵不具备法力,但是只要【仙则女】与【焚业源】二人十指相扣,将军就能将自身法力渡给她,激活所有法阵。因此二人合力,国师也甘拜下风不说,更是有那子佛国属魔龙之称。” “哗——”众人都哗然,国属魔龙,那可真是可怕的称号。 整个那子佛,能屠龙的天罚都不过三十之数,有了这个称号,不就相当于,这二人的组合,除了有屠龙能力的那三十名天罚尚有一战之力,其余人皆不是其对手了吗? “因此,可以说,王上派去的这两人,是对魔剑【天仲源元】势在必得了。仓促之下,各大势力派出的高手,想必也敌不过这二人合力。当然,王上根本没把各大势力放在眼中,派出这两人,主要是为了压制那海魔龙。海魔龙三百年未出世,但是历史上,只要有海魔龙出世,一定是站在妖界顶端,成为妖龙王。” “然后呢然后呢,大将军和将军夫人赢了吗?” “只能说,妖龙王确实不是两人之力能敌。那着实是一场惨战。大将军的坐骑——火龙煊方,被那海魔龙一招就撕碎了双翼。那可是妖龙榜上排行十六的妖龙啊,更是与其契约之主缉天銮大将军有着难得地【合天律】,妖力更是上了层楼!大将军自知不敌,为了争取让【仙则女】逃脱的机会,更是生祭自己的天罚之力【焚龙】,短暂地控制了那妖龙一瞬。” “难怪听闻传言,大将军的天罚之力溃散不成型,原来便是那时……”有个明白人联系到了这次英子佛胆敢开战的其中一个原因,道。 “大将军真是情深啊……”众人皆是赞叹。 “大将军情深,【仙则女】亦是如此。煊方失去双翼,半死不活,纵然控制住了那妖龙一瞬,又怎有逃脱的机会呢?大将军为爱心乱,【仙则女】却一直理智。她看出了大将军想要牺牲自己、护她离开的想法,她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她一直用着逆天的法阵,吸收着空中飘散的法力,直至海魔龙被生祭的【焚龙】控制住的一瞬间,法力积攒足够,但她也被逆天法阵反噬。大将军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她,见她鲜血吐得满身。却没想到,那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然后大将军便中了【仙则女】的术法,昏睡,传送——谁能想到他们二人在初见时,大将军送给【仙则女】的传送珠,她一直收在身上,直到最后,却是为大将军所用。大将军被传送回国师府,因为天罚之力溃散,伤重昏迷数月……” “那【仙则女】怎么样了啊!她没有法力,被一个人留在冰原……”有人不禁开始为仙倾抚担心。 “对啊对啊,你刚刚说那最后一眼是什么意思?”还有一些不放过任何细节的将领问。 “诶哟,口误口误,那句话纯粹是为了渲染氛围嘛。后来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去冰原的人全都死了。不过【仙则女】不愧是那子佛的神女,神运傍身,在半年之后,她竟然回到了那子佛的王都。只是,因为冰原上她所用的逆天术法的反噬,她变得再也不能研究法阵了,真是可惜。”何冰瞥了一眼中院门边的黑色衣角,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 “可惜可叹,天妒英才。”众人哀叹。 “诸位在说什么,很是热闹啊。”正当众人哀叹这个故事没有一个如意的结局之时,缉天銮挽着“仙倾抚”,踏入院中。 因为此次来人众多,又都是不喜被约束的武将,缉天銮干脆命人将桌席布置在最大的中院里。 这院子左右不宽,仅有十来丈,进深却有百来丈,桌席布置在靠近厅堂的一侧,放眼望去却能看见几十丈外百花齐放,自是一片春光无限好的模样。 这一对璧人踏入院内,只叫人不知是赏花,还是赏人了。 “末将参见大将军。”众人拜下。 “诸位无需多礼,是天銮看着海棠花下的小倾看痴了,耽误了这许多功夫,还望诸位海涵。诸位请入座,这便开席了。” 说罢,缉天銮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法阵,火因子在他的控制之下,巧妙地拂过每道菜,桌上的菜品又重新焕发热气,香气扑鼻。 众将领纷纷叹服。就算缉将军无法凝结天罚之力,单单是这一手对法力因子的控制之精妙,就非常人能及。 缉天銮扶着“仙倾抚”坐下,自己则弯腰,仔细地为他整理起了裙摆。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从缉天銮身上转移到了“仙倾抚”。 这一眼望去,众人惊愕。在短暂的呆滞之后,纷纷互望。虽然并未出声,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如此尤物,堪比天仙。 ——难怪大将军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等缉天銮整理完“仙倾抚”的裙摆、抬起身之后,发现除了何冰在最远的席位上入座,其他人都在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妻子,脸色不禁一变再变。 感受到了大将军可怕的低气压的众人各个寒蝉若禁,纷纷入座。 见大家都坐下,缉天銮端起了酒杯:“今日宴请大家,一是为了不负这春光韶华,二来,也是庆贺我们此次战役让英子佛的敌军节节败退,我敬诸位一杯。” “敬大将军——” 杯酒饮尽,众人终于敞开了吃。 “小倾,想吃什么,师兄给你夹。” “嗯……”“仙倾抚”环顾一圈,发现自己这一桌二十四个小碟菜,以及一道主菜,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一边选一边红了脸。 “咦?那是什么?”“仙倾抚”指了指缉天銮那侧最边缘的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一只半个拳头大的粽子。 “那是肆鱼粽子,小倾……可想吃?” 缉天銮小心翼翼地问道。 “仙倾抚”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真正的仙倾抚,好像特别喜欢这肆鱼粽子。 不过进入将军府两年来,从未在餐桌上见到这道菜,因此记忆都淡了。 “仙倾抚”有些后怕,自己没事干嘛要问那么远的菜,幸好自己想起来了,不然肯定让缉天銮生疑了。 “坏师兄,明知道小倾最喜欢肆鱼粽子了,怎么放在那么远的地方,快拿近点嘛。” “哈哈,”顺着“仙倾抚”调皮的撒娇,缉天銮也笑开,“我们千里迢迢,远赴边关,我怕你水土不服,粽子又不好克化,因此才放远了些,不想你如此眼尖,第一个便看见了,好好,师兄给你剥开,不过只能吃一小口哦。” “遵命,师兄~” “仙倾抚”巧笑嫣嫣,缉天銮也宠溺地为她剥粽子。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疯狂交流。 吃了两口粽子之后,“仙倾抚”眼睛一亮。这肆鱼粽子果然美味,尤其是自己本来就爱吃鱼,但苦于真正的仙倾抚从不吃鱼,自己也很久没能吃到鱼肉了。 见到她满足的神色,缉天銮轻笑:“不想小倾还是如此喜欢这肆鱼粽子,以后便吩咐厨房多做。” “师兄是最疼小倾的。”“仙倾抚”感受到了底下众人投来的目光,脸色更红。 众将领再次眼神疯狂交流。 一顿饭,吃得众将领嘴软眼酸。 “何冰。” 宴席快要结束之时,缉天銮突然开口。 “卑职在。” “下午我想带着小倾游湖,你也带着你那小妹一起来。” 何冰的妹妹,何莹,虽是女身,却也是“倾”字营的一员猛将。她拥有丙级天罚之力【凝露百合】,也一直担任“仙倾抚”的护卫。 虽然现在的“仙倾抚”已经彻底与天罚绝缘,但是何莹却不觉得这项差事辱没了自己。 从前,仙倾抚被称为【仙则女】之时,何莹就是她的小迷妹,如今能保护自己从前倾慕之人,何莹一直觉得与有荣焉。 “是,卑职遵命。” 何冰一边应下,一边疑惑。 如今这大将军,真的改了性子了? 虽然只与大将军共事两年,但是他一直是厌恶集会,从前大战小战无数,大将军也从未举办过什么宴会。 还有,游湖不是应该爱侣之间的浓情蜜意双人游吗,为什么还要叫上自己与小妹?自己与小妹一直是护卫在将军和夫人身边不错,不过自己从来都是个摆设,小妹也只是主要负责将军不在之时、夫人的安全。 将军与夫人在一起,为何还要带着护卫? 不过,何冰勾连往复,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举办宴会,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将军在王都,婚宴就举办了一个月,他成亲,恨不得人尽皆知。他今日,恐怕就是找个由头,在众将士面前炫耀一下,他的新婚妻子。 而游湖带着护卫,恐怕是因为上午发生的那件事。那来敌,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何身份,而将军随后就吩咐了加强将军府的护卫。 看来下午还是要提点一下小妹,让她加强警惕。 =3= 缉天銮牵着“仙倾抚”的手回到寝居院内,远远望见之前掉落在地的花环,早已被捡起,放在了秋千上。 缉天銮拉着“仙倾抚”走到秋千旁,拿过花环为她戴上:“小倾,只有你,才配得上这绝美春光。” “师兄,你又打趣小倾。” “你知道,师兄只说实话的。”说着,缉天銮在她的额角轻轻印上一吻,“你且去换身衣裳,一会我们去这里有名的虚贝湖上游玩。听说这湖中有一种独有的石头,长得和贝壳一样五彩缤纷,水流淌过,还会发出空明的声响,甚是有趣。” “嗯,小倾这就去准备。” 缉天銮微微笑着,目送她回房,手又不自禁摸上了自己的胸袖口,那衣袖内,正是仙珏给他的那片鳞片。 未时,“仙倾抚”准备完毕,踏出房门后,等在屋外的缉天銮拉住她的手,左手画阵,只见眼前风景几次闪烁,二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虚贝湖旁,何冰、何莹二人早已备好两舶小舟,侯在一旁。 “将军,夫人。” 看清来人,何冰立马上前行礼。 然后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一脸痴汉相的妹妹。 不过何莹并没有搭理他,直接冲上前去。 “将军将军!您方才用的法阵,是否是【仙则女】所创的长途瞬移术法【关地】吖!天哪,果然悄无声息,怎么做到气息一丝不露的!若是用这术法,潜入敌营,定然不会被发现啊!将军将军,这术法最大的移动距离是多少?您把它教给我,我直接杀入敌营,杀他们个手足无措!” 何冰扶额,瞧瞧抬头看了一眼“仙倾抚”,果然见她脸色不好。 “仙倾抚”冰原归来,遭到术法反噬,从此再也不能接触术法,这傻小妹,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师兄……” “仙倾抚”一脸痛苦,紧了紧两个人牵着的手。 “何莹,你涉猎颇广,不错,正是【关地】,可惜,这术法乃是天语术法,普通人习不会,乃多术法叠加融合,方可使用,如今这世上会的人,也不过师父同我二人,不过,小人行为,缉天銮还不齿去做。而且,此术只能确定移动方向,不能准确确定地点,湖边如此广阔的地方,才适用。” 何莹尴尬地笑笑,退回了兄长身后。 “何冰,你们二人驾船跟在后面即可,小倾……不会水,警醒着点。” “是。”何冰、何莹应下。 “小倾,小心,我扶你。”缉天銮小心搀扶“仙倾抚”上了舟,然后在船身上刻画了一个法阵,船悠然飘动,随即自己也踏上船身。 “师兄,想不到这边关风光,竟也如此美丽。这里的山川,形势严峻,仿佛拔地而起,别有一番铮然之味呢!” “小倾见解独到。”缉天銮轻笑,歪着身子,右手撑着下巴,眯着双眼,不知是在欣赏山水,还是在欣赏面前的人。 “咦,这是什么声音?”船渐渐驶入虚贝湖的中心,“仙倾抚”的耳中有一些空灵之声,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咫尺,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这便是我对你提起的,虚贝湖独特的石头发出的声音,是不是很美?” “嗯,真的很神奇,这声音,太迷惑人心了。” “仙倾抚”兴冲冲地趴在船边,往下看去。 湖水清澈见底,果然可以看见,湖底躺着的那些石头,都是贝壳的形状,其上七彩光华流转,甚是美丽。 静心聆听,那空灵之声,果然是从湖底发出,又经过湖水流淌带动,因此更是周身环绕,让人难以找出来源。 “喜欢吗?” 看见痴迷的“仙倾抚”,缉天銮笑问。 “嗯!小倾喜欢!” “既然小倾喜欢,便带一个回家纪念。小倾,你选一个,师兄去帮你捞上来。” “嗯!小倾喜欢那个蓝……蓝色旁边绿色的那只!” “仙倾抚”一时开心,差点真的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了。幸好没有彻底沉迷,及时醒悟,否则定会被怀疑——仙倾抚最讨厌蓝色。 “好。”缉天銮回头给何冰一个眼神,示意他专心护卫,自己则画了个避水阵,潜入湖底。 从湖面上看着水浅,实际湖底却深有二三十丈。而且这湖里水流甚是奇异,缉天銮在水中没有借力的地方,被水流冲走好几次。 “仙倾抚”看见缉天銮竟然吃了暗亏,捂嘴偷笑。 何冰也偷偷看去,虽然紧抿着嘴,眼中却也有笑意。 何莹还在研究方才的避水术。 这一刻,变故陡生。 湖中心突然卷起漩涡,将“仙倾抚”乘坐的小舟卷了进去,“仙倾抚”被甩出了小舟,只剩一只手攀在小舟边缘。而湖中的缉天銮却因为漩涡,被卷到了湖边。 “救……救命!”“仙倾抚”惊慌呼救。 仙倾抚是不会水的! 自己虽然会水,但这个情况下,如果自己逃脱,就是功亏一篑,如果没人救,就葬送在此了。 况且,本能的求生反应之下,“仙倾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掩藏住自己会水。 何冰见状,立刻跳入水中,想游过去营救,却一次一次被水流卷到远处。 何莹站在自己的小舟上,画了好几个木系术法,希望能给“仙倾抚”一个借力的点,却屡屡失败。这地方似有一些奇异,木系因子完全不能聚集。 眼看着“仙倾抚”就要脱力,握不住舟木之时,只听一声轰鸣,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火红。 “将军!”何冰欣喜地望去,果然见缉天銮从自己的天穴中,取出了【焚龙】。 何莹也是眼睛一亮,缉将军的天罚之力竟然重新凝结了!看来此次与英子佛的战役,很快便会结束了。 缉天銮神色严肃,直接将【焚龙】插入湖水之中,只见滔天的雾气掀起,只是几个瞬间,湖水竟然全部蒸发,只留下一片干裂开的大地。 “仙倾抚”被漩涡卷高,眼看就要摔落,几道银光闪烁,缉天銮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拖住了她的腰身。 “砰。” “砰。” 那两个看呆了的侍卫倒是狠狠摔在了像贝壳一样的石头之上。 “小倾莫怕,师兄在。” “嗯。”“仙倾抚”惊魂未定地点点头,自己也是看这一片消失的湖看呆了。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自己都未见他画阵,他是真的什么术法也没有用,仅仅是拔出【焚龙】,插在了湖水之中而已…… 这便是屠龙级天罚之力的力量吗……多么可怕…… “师兄,你的天罚之力,是何时修复完毕的?” “便是我们大婚之日。那天不知为何,隐隐觉得【焚龙】有复苏的迹象,便着力修复【焚龙】,自此一月,【焚龙】终得重生了。因此大婚那个月,才冷落了你,小倾,莫怪师兄。”缉天銮充满歉意地看着她。 “怎、怎么会呢!师兄天罚之力复原,小倾开心还来不及!” “是,我的【焚龙】,只为你挥舞。” 缉天銮替她整理了一下乱了的鬓角,然后落回地面。 何冰和何莹默默站到远处。 缉天銮瞥了一眼,轻声道:“对你二人的处罚,稍后再议。【焚龙】复原的消息,还不可透露,你们想办法掩盖方才发生的事,我先送小倾回家。” “是。”何冰、何莹二人应下,然后对视一眼,各自确认好要做的事情,离开了此地。 缉天銮画出【关地】的法阵,几个呼吸之间,便回到了将军府。 “小倾,你受惊了,你且洗漱一下,早些休息。方才的动静太大,我还需要去处理一下,否则叫英子佛探听了消息,恐对军情不利。” “仙倾抚”点头,带上侍婢回了寝居。 缉天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笑开。 =3= 正在午睡的仙珏突然睁开了眼睛,让正在他面前做着鬼脸的白雪吓了一跳。 当然,仙珏也被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两人同时惊呼。 “你怎么突然醒了?”白雪做贼心虚,先发制人,岔开话题。 “缉天銮捏碎了我给他的鳞片。” “这么快?那你快去。” “嗯。”仙珏闭眼,寻着鳞片的气息而去,身形如同泡沫般消散在原地。 山峰之上—— 缉天銮垂首,望着山底,那片干涸了的虚贝湖。 今日一切,都是自己的有意试探。 小倾此生最怕绒山猪,而府中的将军夫人,回忆绒山猪之时,无动于衷。 小倾最放不下的就是凤阙,曾有一年生辰,凤阙用自己的鲜血供养花朵、为她编制了一顶花环,小倾睹物思人,凤阙已故,按照小倾的脾气,她不会再戴花环。 肆鱼粽子也是一样,小倾爱食肆鱼粽子,人尽皆知,但是却少有人知,小倾第一次吃肆鱼粽子,是在凤阙府上、凤阙生辰之时,今日,五月十五,小倾绝不会没心没肺地吃下那个肆鱼粽子。 而小倾不会水……不过是自己胡诌。小倾确实在朝阳公主府中溺过水,但是小倾实则水技很高,只是平时刻意隐藏,若不是自己留心,也不会知道。 虽然自己近几年来关于小倾的记忆,十分模糊,但是关于小倾儿时,以及和凤阙相关的一些记忆,却记得很清楚。 难怪这三个月以来,总觉得与府中那位将军夫人有一些隔阂,一些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 而且,她今日看见自己的天罚之力复原,反应未免有些太过了,仿佛还隐藏着一丝忌惮。 她在自己身边,定是有心人安排,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摸清幕后之人的阴谋之前,自己还是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理清思绪之后,缉天銮从袖口中取出了海魔龙的鳞片。 不愧是海魔龙。方才在湖底,自己就往鳞片中注入了一点法力,便引得湖水倒流、卷起惊涛骇浪。他若是真的想杀自己,恐怕也不需要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缉天銮对于仙珏所说,又多信了几分。 捏碎鳞片不过几次呼吸,仙珏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不待仙珏开口,缉天銮便急切地问道:“她在哪?” 第252章 再见倾抚,道来原委 “她在哪?你上午曾说,她性命攸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大将军也不是愚不可及。不过,你别在我面前摆什么情深款款的样子,你记住了, 阿抚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将她夺走!” 缉天銮皱眉,眉眼中似是怒气翻滚,不过他也无可奈何,他一个糊涂虫,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冒牌货当成自己的师妹那么久,而真正的师妹,却连见都不愿意来见自己一面…… “只要、只要你能带我去见一见她, 看她过得安好,我……”缉天銮第一次用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求人。 “她并不好,你且随我来。” 仙珏心念一动,法阵自成,包裹着二人。缉天銮看了一眼周身的法阵,更加确信,即使【焚龙】重生、威力更上层楼,却还是敌不过面前这稚嫩妖龙。 这妖龙要是为恶,天下间,真的有能阻止他的人吗? 眨眼间,两人已在仙倾抚栖身的山洞前。 “啧啧啧。” 缉天銮缓过神来,就见一张雪白的脸冒在自己的面前,雪白的皮肤,雪白的五官,雪白的发丝。 他警惕地退后了半步。 “你别怕呀,我是白雪,仙倾抚的剑灵。” “小倾?剑灵?” “是呀是呀。你就是那个大将军了?仙倾抚从前总是动不动往西北边望, 累的我这个寄身她右眼的剑灵也天天望,她望的便是你?” “小倾……她还……”缉天銮眼睛一红,万般疑问出现在心中。 小倾,为何你也思念我,遥望我所在的方向,却不肯前来见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已经忘了你了。”白雪似是能够读懂人心,适时解答了缉天銮的疑惑。 “忘……了?” 缉天銮觉得自己听不懂白雪说的话。 忘了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忘了,忘了什么…… “你自己进去看看。”白雪让出路来,缉天銮向山洞中望去,只看见一个穿着长裙的人躺在山洞中,身下垫着厚厚的狐衾,可以看出照顾她的人很用心,生怕她不适。 缉天銮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几乎挪不动。 细细思量,应该便是冰原那一战,真正的仙倾抚便离开了自己。 两年半了,终于可以见到仙倾抚,缉天銮却不敢迈出步子。 他不知道,是什么不能承受的未来等着自己。 闭上眼,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缉天銮,不要怕,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缉天銮终于迈开步子,向她走去。 此时已是申时过半,阳光斜拉进山洞,恰好照亮了躺着那名少女的身体,仅有脸部藏在暗处。 缉天銮一步步走进,泪水一再遮挡了视线。 只是看这身形,他便知道,是她。 光线昏暗,泪水遮眼。 他摸索着抱起她,摸着她的五官,掌心熟悉的触感似乎又回归了灵魂。 她还是这么喜欢长发,如同瀑布一般的墨绿发丝被用心打理,阳光下晶莹闪亮。 自己真是蠢,小倾这么美的头发,自己怎么可以忘。 小倾,小倾……对不起,是师兄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喂,你看完没有?”即使白雪百般阻拦,仙珏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白雪在一旁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抱歉。”缉天銮强忍哭腔,将仙倾抚轻轻放回狐衾上。 “看完就快出来,喊你来可不是看你哭的。” 缉天銮走出山洞,双眼、鼻尖都是通红。 “现在确信了,里面的人是你的小师妹了?”白雪开口问道。 “嗯。她,怎么会这样?” 尽管自己想要质问,却一时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质问。 毕竟自己是个把她弄丢了两年半的糊涂鬼。 “此事说来话长。首先,你的记忆,被仙倾抚用记忆珠修改过,所以你才会把你府上那个冒牌货当成真的。但是具体修改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无法帮你复原,只有仙倾抚本人可以。而她,也是失忆了。” 白雪看了仙珏一眼,涉及到从前的事,还是仙珏更加清楚。 仙珏撇撇嘴,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腿坐下。明明开口是对缉天銮说话,却将脸看向西落的太阳。 “阿抚五岁,天罚之力觉醒,她的天罚之力,是魔剑【天仲源元】。” “什……” 仙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缉天銮震惊地说不出话。 魔剑【天仲源元】竟然有主,而且这主人还是自己的小师妹? 这个消息万一传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杀她…… 不过距离两年半之前魔剑出世的消息传开之时,直到现在,也未曾听说过魔剑有主。看来小倾自己也将消息藏的很好。 “她的天罚之力觉醒,直接让她的母亲被魔剑的毒气侵蚀,化为脓水。而她的父亲为了帮她摆脱天罚协会的追杀,也是下落不明。她为了逃避追杀,逃到了冰原,当然,带着我。”仙珏小小地扭曲了一下事实。 仙倾抚想带着的,明明是食物…… “我们在冰原上一共生活了五年,直到她十岁那一天,【天仲源元】吸足了她的精气,再次爆发。 “阿抚为了保护我,摸索到了身魂分离之术。然后她的魂魄化身成人,遇到了你。 “此后七年,阿抚真正的肉身在冰原上沉睡,我以原身,将她的肉身含在口中,一起沉睡。 “直到两年半以前,我突然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冲出了冰原封印。却看见她与你在一起……咳咳,反正之后就是你消失了,我将阿抚魂魄所化的肉身含在口中,静待她身魂合一。 “可惜阿抚当年用出这个术法实属误打误撞,因此也有较大的后遗症,她醒过来时,便将你们七年的回忆都忘了。”仙珏得意地望了一眼缉天銮。七年共处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朝尽忘? “她醒来之后,突然会了很多术法,又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在海中得到了五本复活秘籍的其中一本。此后,她离开了冰原,一直在收集复活秘籍,试图复活自己的母亲。” 第252章 再见倾抚,道来原委 “她在哪?你上午曾说,她性命攸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大将军也不是愚不可及。不过,你别在我面前摆什么情深款款的样子,你记住了, 阿抚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将她夺走!” 缉天銮皱眉,眉眼中似是怒气翻滚,不过他也无可奈何,他一个糊涂虫,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冒牌货当成自己的师妹那么久,而真正的师妹,却连见都不愿意来见自己一面…… “只要、只要你能带我去见一见她, 看她过得安好,我……”缉天銮第一次用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求人。 “她并不好,你且随我来。” 仙珏心念一动,法阵自成,包裹着二人。缉天銮看了一眼周身的法阵,更加确信,即使【焚龙】重生、威力更上层楼,却还是敌不过面前这稚嫩妖龙。 这妖龙要是为恶,天下间,真的有能阻止他的人吗? 眨眼间,两人已在仙倾抚栖身的山洞前。 “啧啧啧。” 缉天銮缓过神来,就见一张雪白的脸冒在自己的面前,雪白的皮肤,雪白的五官,雪白的发丝。 他警惕地退后了半步。 “你别怕呀,我是白雪,仙倾抚的剑灵。” “小倾?剑灵?” “是呀是呀。你就是那个大将军了?仙倾抚从前总是动不动往西北边望, 累的我这个寄身她右眼的剑灵也天天望,她望的便是你?” “小倾……她还……”缉天銮眼睛一红,万般疑问出现在心中。 小倾,为何你也思念我,遥望我所在的方向,却不肯前来见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已经忘了你了。”白雪似是能够读懂人心,适时解答了缉天銮的疑惑。 “忘……了?” 缉天銮觉得自己听不懂白雪说的话。 忘了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忘了,忘了什么…… “你自己进去看看。”白雪让出路来,缉天銮向山洞中望去,只看见一个穿着长裙的人躺在山洞中,身下垫着厚厚的狐衾,可以看出照顾她的人很用心,生怕她不适。 缉天銮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几乎挪不动。 细细思量,应该便是冰原那一战,真正的仙倾抚便离开了自己。 两年半了,终于可以见到仙倾抚,缉天銮却不敢迈出步子。 他不知道,是什么不能承受的未来等着自己。 闭上眼,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缉天銮,不要怕,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缉天銮终于迈开步子,向她走去。 此时已是申时过半,阳光斜拉进山洞,恰好照亮了躺着那名少女的身体,仅有脸部藏在暗处。 缉天銮一步步走进,泪水一再遮挡了视线。 只是看这身形,他便知道,是她。 光线昏暗,泪水遮眼。 他摸索着抱起她,摸着她的五官,掌心熟悉的触感似乎又回归了灵魂。 她还是这么喜欢长发,如同瀑布一般的墨绿发丝被用心打理,阳光下晶莹闪亮。 自己真是蠢,小倾这么美的头发,自己怎么可以忘。 小倾,小倾……对不起,是师兄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喂,你看完没有?”即使白雪百般阻拦,仙珏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白雪在一旁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抱歉。”缉天銮强忍哭腔,将仙倾抚轻轻放回狐衾上。 “看完就快出来,喊你来可不是看你哭的。” 缉天銮走出山洞,双眼、鼻尖都是通红。 “现在确信了,里面的人是你的小师妹了?”白雪开口问道。 “嗯。她,怎么会这样?” 尽管自己想要质问,却一时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质问。 毕竟自己是个把她弄丢了两年半的糊涂鬼。 “此事说来话长。首先,你的记忆,被仙倾抚用记忆珠修改过,所以你才会把你府上那个冒牌货当成真的。但是具体修改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无法帮你复原,只有仙倾抚本人可以。而她,也是失忆了。” 白雪看了仙珏一眼,涉及到从前的事,还是仙珏更加清楚。 仙珏撇撇嘴,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腿坐下。明明开口是对缉天銮说话,却将脸看向西落的太阳。 “阿抚五岁,天罚之力觉醒,她的天罚之力,是魔剑【天仲源元】。” “什……” 仙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缉天銮震惊地说不出话。 魔剑【天仲源元】竟然有主,而且这主人还是自己的小师妹? 这个消息万一传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杀她…… 不过距离两年半之前魔剑出世的消息传开之时,直到现在,也未曾听说过魔剑有主。看来小倾自己也将消息藏的很好。 “她的天罚之力觉醒,直接让她的母亲被魔剑的毒气侵蚀,化为脓水。而她的父亲为了帮她摆脱天罚协会的追杀,也是下落不明。她为了逃避追杀,逃到了冰原,当然,带着我。”仙珏小小地扭曲了一下事实。 仙倾抚想带着的,明明是食物…… “我们在冰原上一共生活了五年,直到她十岁那一天,【天仲源元】吸足了她的精气,再次爆发。 “阿抚为了保护我,摸索到了身魂分离之术。然后她的魂魄化身成人,遇到了你。 “此后七年,阿抚真正的肉身在冰原上沉睡,我以原身,将她的肉身含在口中,一起沉睡。 “直到两年半以前,我突然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冲出了冰原封印。却看见她与你在一起……咳咳,反正之后就是你消失了,我将阿抚魂魄所化的肉身含在口中,静待她身魂合一。 “可惜阿抚当年用出这个术法实属误打误撞,因此也有较大的后遗症,她醒过来时,便将你们七年的回忆都忘了。”仙珏得意地望了一眼缉天銮。七年共处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朝尽忘? “她醒来之后,突然会了很多术法,又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在海中得到了五本复活秘籍的其中一本。此后,她离开了冰原,一直在收集复活秘籍,试图复活自己的母亲。” 第253章 心中部署,火龙逆鳞 “复活……秘籍……”缉天銮想起,自己似乎也有一本复活秘籍,是为了复活……复活…… 小倾? 对了,那本秘籍应该被藏在自己的天穴内…… 缉天銮快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天穴,却一无所获。 果然, 这些记忆都被修改了……而且那本复活秘籍,也许便是小倾在修改自己的记忆之时,偷偷取走的。 在短暂的思索之后,缉天銮突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曾拥有的那本复活秘籍之上,似乎在首页写着,收集满了五本秘籍, 再加上施术之人的性命,就能够复活亡人。 “那小倾她是想……”缉天銮瞳孔一震。 “不错, 她是想牺牲自己,换回自己母亲的生命。不谈已经被她忘得干干净净的你,就说我,阿抚曾送我的那串珍珠你也看见了,阿抚原先答应我,要同我永不分离的。但是她打定主意要复活母亲之后,便一直有意疏远我,以她的性格,若她还记得你,想必也是要疏远你的,因此她才趁机篡改了你的记忆。” 仙珏撇撇嘴,按下心中的委屈。 他不止一次咒骂过创造复活术法的人,逝者已矣,这种术法,也只是给在世的人带来下一波的哀痛。 “那她现在……”缉天銮想到躺在山洞内昏迷不醒的仙倾抚,恐惧袭上心头。 “放心,她现在这样,不是因为复活秘术导致的, 据我所知,复活秘籍她还没能集齐。而是身魂分离的后遗症。身魂分离之后,她的两片魂魄始终不能融合,这也是她一直记不起你的原因。她为了收集最后一本复活秘籍,加入了筝社【驭傀】,在出任务的时候,被食心魔暗算,魂魄不稳,导致昏迷不醒。” “我能救她,是吗?”缉天銮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半跪在仙珏的身前,双臂伸出、握住仙珏的双肩。 颤抖的双臂传来的沉重的疼痛,仙珏也不禁动容。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人类的灵魂脆弱又复杂,我不懂,你去问白雪。” 甩锅好手仙珏抖了抖双肩,震落了缉天銮的手。 缉天銮调头,看向白雪,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我白巫秘术,确实与人类的灵魂息息相关,有一种秘术, 便是能将二人的魂魄相连,但是前提是,二人必须都陷入沉睡,而且二人的灵魂都不能排斥对方,否则便不能成功。仙倾抚正苦恼于遗忘的那七年,若你真的是她在那七年中极为重要的伙伴,想必不会排斥你。” “也许是因为含有你记忆的那个魂魄,对她来说,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始终醒不过来。”白雪补充道,“要想唤醒她,我想着,如果你能进入她的梦,应该能带她走出来。不过,在你的灵魂进入她的梦境之时,现实中的你是沉睡的,并且如果她无法醒来,你的魂魄也不能回归肉身。” “怎么样,缉将军,你可愿意冒这个险,将你的身体,交给我们保管呢?” 白雪飘到了缉天銮的面前,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我愿意!不过……” 没想到缉天銮如此快便答应了这一要求,白雪心中一震,刚准备感叹,不愧是仙倾抚托付的人,心中感叹还没结束,就听见了缉天銮的一声“不过”。 白雪心中暗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抱歉,其中因由复杂,但是请你们相信我。”缉天銮犹豫半天,最终也没有将“不过”后面的话说完。 在这个时候,让他考虑的并非是边关战事,而是府中的那位将军夫人。 若是小倾真的记起了从前,对于凤阙过世之事,自己肯定是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而府中的那位将军夫人,恐怕就是凤阙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派来,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她还需要安抚好,以便以后顺藤摸瓜,为凤阙雪恨。 只是,自己身边的那些人,何冰、何莹,都是凤阙去世之后,自己成立了“倾”字营后来到自己身边的人。 就算是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自己也不会轻信,更何况这些新来不久的人。 从前自己过得浑浑噩噩,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如今,小倾即将归来,自己就不能不为她盘算了。 对于这些,缉天銮知道,即使现在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明白。 而且未免人多嘴杂。这妖龙虽然魔力强大,只是,入世不深,权力漩涡中的尔虞我诈,还不是他能够看清的。 缉天銮知道,以自己对小倾的了解,小倾一定会明白自己的。 能够让众军士以及各大势力不在国内反复搜寻自己踪迹的脱身之策,已在脑海中计划详尽,剩下就是自己的部署了。 “信啊,为什么不信。”白雪狡黠地眨眨眼,凑到了仙珏的身边,和他一块坐在了石头上。 “话先说在前面,如今,那子佛最大的筝社,【驭傀】,也正在搜索阿抚的下落。 “阿抚在昏迷之前,一直是改变身份容貌,与【驭傀】众人同生共死。阿抚昏迷,我趁乱带她离开,才能让她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稍一探查,便能知晓她是魔剑【天仲源元】的主人。”仙珏抬头,一双星眸狠狠睨着缉天銮,“等他们找来,一切都晚了。你自己把握,一旦有人寻到这边来,为了阿抚,我会立刻带着她远遁。” “这个给你。”缉天銮看出二人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他们初相识,也是人之常情。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含着火光的闪闪发光的东西,递送到仙珏的面前。 “这是……火龙的逆鳞?” 仙珏看清面前的东西,属于妖龙王的霸气释放无遗:“你屠龙?亏你自诩阿抚好友,阿抚自小同我亲近,更是将我从破壳而出的幼龙抚养长大,你敢屠龙,阿抚知晓,必不会原谅你!” “确实差点屠戮了它,却被阿抚拦下了。现在,这是我坐骑煊方的逆鳞。” 第253章 心中部署,火龙逆鳞 “复活……秘籍……”缉天銮想起,自己似乎也有一本复活秘籍,是为了复活……复活…… 小倾? 对了,那本秘籍应该被藏在自己的天穴内…… 缉天銮快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天穴,却一无所获。 果然, 这些记忆都被修改了……而且那本复活秘籍,也许便是小倾在修改自己的记忆之时,偷偷取走的。 在短暂的思索之后,缉天銮突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曾拥有的那本复活秘籍之上,似乎在首页写着,收集满了五本秘籍, 再加上施术之人的性命,就能够复活亡人。 “那小倾她是想……”缉天銮瞳孔一震。 “不错, 她是想牺牲自己,换回自己母亲的生命。不谈已经被她忘得干干净净的你,就说我,阿抚曾送我的那串珍珠你也看见了,阿抚原先答应我,要同我永不分离的。但是她打定主意要复活母亲之后,便一直有意疏远我,以她的性格,若她还记得你,想必也是要疏远你的,因此她才趁机篡改了你的记忆。” 仙珏撇撇嘴,按下心中的委屈。 他不止一次咒骂过创造复活术法的人,逝者已矣,这种术法,也只是给在世的人带来下一波的哀痛。 “那她现在……”缉天銮想到躺在山洞内昏迷不醒的仙倾抚,恐惧袭上心头。 “放心,她现在这样,不是因为复活秘术导致的, 据我所知,复活秘籍她还没能集齐。而是身魂分离的后遗症。身魂分离之后,她的两片魂魄始终不能融合,这也是她一直记不起你的原因。她为了收集最后一本复活秘籍,加入了筝社【驭傀】,在出任务的时候,被食心魔暗算,魂魄不稳,导致昏迷不醒。” “我能救她,是吗?”缉天銮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半跪在仙珏的身前,双臂伸出、握住仙珏的双肩。 颤抖的双臂传来的沉重的疼痛,仙珏也不禁动容。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人类的灵魂脆弱又复杂,我不懂,你去问白雪。” 甩锅好手仙珏抖了抖双肩,震落了缉天銮的手。 缉天銮调头,看向白雪,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我白巫秘术,确实与人类的灵魂息息相关,有一种秘术, 便是能将二人的魂魄相连,但是前提是,二人必须都陷入沉睡,而且二人的灵魂都不能排斥对方,否则便不能成功。仙倾抚正苦恼于遗忘的那七年,若你真的是她在那七年中极为重要的伙伴,想必不会排斥你。” “也许是因为含有你记忆的那个魂魄,对她来说,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始终醒不过来。”白雪补充道,“要想唤醒她,我想着,如果你能进入她的梦,应该能带她走出来。不过,在你的灵魂进入她的梦境之时,现实中的你是沉睡的,并且如果她无法醒来,你的魂魄也不能回归肉身。” “怎么样,缉将军,你可愿意冒这个险,将你的身体,交给我们保管呢?” 白雪飘到了缉天銮的面前,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我愿意!不过……” 没想到缉天銮如此快便答应了这一要求,白雪心中一震,刚准备感叹,不愧是仙倾抚托付的人,心中感叹还没结束,就听见了缉天銮的一声“不过”。 白雪心中暗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抱歉,其中因由复杂,但是请你们相信我。”缉天銮犹豫半天,最终也没有将“不过”后面的话说完。 在这个时候,让他考虑的并非是边关战事,而是府中的那位将军夫人。 若是小倾真的记起了从前,对于凤阙过世之事,自己肯定是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而府中的那位将军夫人,恐怕就是凤阙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派来,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她还需要安抚好,以便以后顺藤摸瓜,为凤阙雪恨。 只是,自己身边的那些人,何冰、何莹,都是凤阙去世之后,自己成立了“倾”字营后来到自己身边的人。 就算是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自己也不会轻信,更何况这些新来不久的人。 从前自己过得浑浑噩噩,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如今,小倾即将归来,自己就不能不为她盘算了。 对于这些,缉天銮知道,即使现在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明白。 而且未免人多嘴杂。这妖龙虽然魔力强大,只是,入世不深,权力漩涡中的尔虞我诈,还不是他能够看清的。 缉天銮知道,以自己对小倾的了解,小倾一定会明白自己的。 能够让众军士以及各大势力不在国内反复搜寻自己踪迹的脱身之策,已在脑海中计划详尽,剩下就是自己的部署了。 “信啊,为什么不信。”白雪狡黠地眨眨眼,凑到了仙珏的身边,和他一块坐在了石头上。 “话先说在前面,如今,那子佛最大的筝社,【驭傀】,也正在搜索阿抚的下落。 “阿抚在昏迷之前,一直是改变身份容貌,与【驭傀】众人同生共死。阿抚昏迷,我趁乱带她离开,才能让她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稍一探查,便能知晓她是魔剑【天仲源元】的主人。”仙珏抬头,一双星眸狠狠睨着缉天銮,“等他们找来,一切都晚了。你自己把握,一旦有人寻到这边来,为了阿抚,我会立刻带着她远遁。” “这个给你。”缉天銮看出二人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他们初相识,也是人之常情。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含着火光的闪闪发光的东西,递送到仙珏的面前。 “这是……火龙的逆鳞?” 仙珏看清面前的东西,属于妖龙王的霸气释放无遗:“你屠龙?亏你自诩阿抚好友,阿抚自小同我亲近,更是将我从破壳而出的幼龙抚养长大,你敢屠龙,阿抚知晓,必不会原谅你!” “确实差点屠戮了它,却被阿抚拦下了。现在,这是我坐骑煊方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