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第1章 城市太卷了，我要回农村 2022年12月10号，星期六。 杨吉祥将最后一个纸箱搬进车里，直起腰来，捶了捶隐隐作痛的尾椎骨，回头看一眼三楼的出租房，心情复杂地开车离开红枫这座城市。 大学毕业四年半，他一直在一家小型软件外包公司上班，从只会写“helloworld”的菜鸟进化成熟练编写web前端小程序的程序猿，得到的只是薪水从4k涨到1w，失去的却是加深100°的近视，脊椎劳损，腱鞘炎，疑似脱发。 几天前，老板宣布公司破产倒闭。 说实话老板挺惨的，这几年的生意……哎，一言难尽，全世界的大厂都在节衣缩食，疯狂裁员过冬，老板也倒在黎明前。 算啦，都不容易，体面离开，不戳破是我最后的温柔。 杨吉祥正好也疲倦了，结清工资，吃散伙饭，退房，打包所有行李铺盖回老家，躲避第一波大号流感冲击，先把这个年过完再说。 杨吉祥老家是通九县的林山镇，竹夹村，距离红枫大约两个小时车程，全县平均海拔1100米，漫山遍野的松柏树，山和水都不好看，没什么支柱产业，穷得响叮当。 通九县总人口不到40万，还没红枫市的一个郊区人口多。 年轻人读完初中高中几乎全都外出求学，打工，哪儿赚钱哪儿花，一分别想带回家，很少有人回家乡参与农村建设的。 然后就恶性循环了呗。 越来越穷，常住人口越来越少，各个村里留下种地的全都是60岁以上老人，再加几个留守儿童，青壮中年人几乎走完了，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从1986年就开始戴，一戴就是三十多年。 直到前年，全国扶贫攻坚，通九县通了高速，扶贫组既给政策，又给资源，带着农民办农产品加工厂，种果树，搞虾稻鳢共生，终于成为全国最后一批脱贫的县。 热烈庆祝，撒花~~ 杨吉祥这次回家也考虑过，看能不能在农村找到靠谱的事做。 要是能在家乡赚到钱，谁又会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 下午5点钟，杨吉祥在高速收费出口交完费，给家里打电话：“妈，我下高速了。” 老妈十分欣喜：“好！我这就准备炒菜。” 路口向左是林山镇，向右是回家，沿着乡道最快10分钟就能到村里。 杨吉祥在崎岖的山路上开车，翻过一个山头，前方的夕阳若隐若现，云霞如同火焰一般嫣红，甚至带有丝丝暴躁。 在并不刺眼的红色光晕中，出现了十几道粗细不匀的光柱轨迹，如同战斗机编队留下的痕迹，还在飞速延伸。 杨吉祥眯眼仔细看去，好像是…… 火流星！ “卧槽！啥玩意儿？” 杨吉祥靠边停车，抬手在眼睛上搭棚，定视十秒后，确定这群火流星的行进路线正好冲他这边来，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妈耶！” 杨吉祥赶紧熄火下车，躲在车屁股后，看到后面开过来一辆皮卡，赶紧挥手，指着天空大喊：“天上！” 皮卡司机也注意到带着尾焰的火球从天而降，惊得猛踩刹车。 跟在他身后的一辆小轿车反应不过来，嘎吱急刹，abs都踩出来了，却还是撞到皮卡车尾，两车横在路面中间，万幸没有冲出围栏，掉进山崖。 火流星终于落下来，第一发落在大竹山的最高峰，轰炸发出巨大的响声，火光四溅，杨吉祥这边甚至还有震感。 紧接着几个火团砸在斜前方几百米外的山崖上，剧烈的爆炸将山石炸出漫天碎片，大小碎石和土块顺着山坡翻滚滑落，覆盖了整条道路。 砰砰砰！ 哐哐哐！ 杨吉祥吓得脸色惨白，抱头蹲在车屁股后，根本不敢抬头看。 他听见玻璃破碎声，整车铁皮如同雨点一样被密密麻麻的击打，估计已是千疮百孔，此时如同下着一场泥石土雨，身上落了不少，不少碎石在车底反弹，打在鞋面上感觉生疼。 “这位置不安全。” 杨吉祥冒出这个念头，探头看看车侧身什么情况，准备躲在橡胶车轮后，这样可以防止尖石头从地面反弹戳屁股。 谁想到，刚一露头，一道闪耀青光直击面门，打在他额头上。 当场歪倒，失去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杨吉祥耳边逐渐响起模糊的声音。 “大家都来帮忙救人啊！” “听得见吗？” “你还活着吗？” “兄弟坚持住，千万别闭眼！我去找东西把门撬开！” “有没有人会人工呼吸的？” 在一片吵闹呼喊和凄惨哭声中，杨吉祥慢慢睁开眼。 一个双手按着他胸口，正准备趴下亲他嘴的大姐姐惊喜不已：“你醒啦！太好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胸口疼。” “哦哦对不起。” 180斤的大姐赶紧松手，双下巴的圆脸露出一丝羞涩。 杨吉祥慢慢坐起来，身上有山土灰尘和树枝碎片，手脚完好，他在车尾和后轮的保护下，竟然一点伤都没有受到，简直奇迹。 “谢谢，我没事了。” 杨吉祥谢过大姐，对方确认他没事后，又去帮助救援其他人。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好心人还是多啊。 火流星砸坏了前方路边的山崖，碎石堵住路基，道路拥堵。 那个皮卡司机伤势最重，车的位置最靠前，距离坠落地点最近，被后车追尾时，司机脑门好像磕了一下方向盘，没来得及下车，车窗玻璃又被碎山石击破，砸得他头破血流，车门砸瘪，人被卡在驾驶室动弹不得，几个路人找工具合力撬门救援，将他抬了出来。 杨吉祥站起身，闻着空气中的焦糊，漫天的土腥味，惊魂未定的心逐渐冷静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幸运感油然而生。 看看车。 完犊子。 前挡风玻璃碎成蜘蛛网，主驾驶这边的玻璃耷拉在方向盘上，驾驶员座位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坚硬石头，棱角锋利，仿真皮椅背从上到下被撕裂一道开口，触目惊心。 杨吉祥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他没下车躲避，这块石头砸在胸口多半会要了他的命。 老天爷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车是大众朗逸，车标被砸成乄。 引擎盖上全是泥土，左前灯罩破裂，中网不用说，栅栏全碎。 他将碎石和泥土扫落，打开引擎盖撑起来检查，万幸发动机没受损，只有前防撞梁明显变形，回到车里点火发动，能顺利启动。 旁边一个大哥走过来看了几眼说：“兄弟你运气可以呀，就怕有暗病，有空去修车店升起来看看。” 杨吉祥嗯一声，拿起一包还没压扁的烟，给老哥递了一根，点燃打火机的时候手都还在哆嗦，如同年轻的26岁帕金森大爷。 大哥拍拍他的肩膀，露出安慰鼓励的微笑：“人没事，活着就行，加油！” 警车赶到后，开始清障，勉强疏通出一条道路，缓慢通行。 杨吉祥的车今年第三年了，没买车损险，只买了三责200万和不计免赔，所以碰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自费修车。 家里关心的电话打来好几个，老妈都哭了一直问发生什么事，老爸腰腿不好还想骑电动车过来接他。 杨吉祥不想让家人担心，加上自己确实没受伤，不让他们过来，挂掉电话，将车内的玻璃碎片稍作清理，开车跟在通路警车后，离开这个晦气山头。 拐进村道，有老乡骑着电动车出来看热闹，对他这辆伊拉克战损朗逸好奇不已，好多人大声问：“吉祥，你车咋滴啦？” 咋滴啦？ 被陨石砸了，羡慕？ “哟，吉祥回来啦，你这是翻车啦？” 会不会说话？ 杨吉祥认出这人是陈拐子，竹夹村里偷鸡摸狗，好吃懒做，最讨人厌的闲汉，他懒得搭理对方，假装没听见。 竹夹村位于大竹山和小竹山之间的凹地，沿着两山之间弯弯曲曲延伸几公里远，少量平地零零散散种植着水稻，玉米，红薯等作物，但都是小家庭户农耕模式。 离开靠近乡道的村委会之后，从水泥路变成泥巴路。 过去一下雨，这条烂路就泥泞不堪，套鞋一脚踩下去半截泥，三轮和摩托都打滑，村里太穷，修不起水泥路，每年农闲时就组织村民在积水较多的低洼处用山碎石铺垫，凑合着对付，修修补补不知道多少个三年了。 杨吉祥是老司机，车技好的很，方向盘打的飞起，轮胎轧着碎石嘎嘣响，又快又稳。 经过几道狭弯之后，路边两层楼的轮廓进入眼中。 点点灯火，无限温暖。 终于到了。 从生死边缘回来，回到温暖的家，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三人带着狗站在路口等待，杨吉祥鼻子一酸，刚刚强撑给外人看的坚强瞬间溃散，眼泪几乎掉下来。 车停在稻场，一家人看着这幅凄惨样，惊得嘴都合不拢。 杨德清看着烂玻璃，翘铁皮车盖，目瞪口呆：“我滴个乖乖，烂成这样！你人没事？” “没事，我下车躲在后面，没受伤。” 老妈郑秀娥抚着左胸，大口喘气，满脸担忧：“哎哟我听到那些爆炸哦，比过年放炮还响！哪晓得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造孽哦！” 妹妹杨雨琳拉着杨吉祥的胳膊，卡姿兰大眼睛里泪花闪闪，哽咽说：“哥，我怕你回不来了……” 杨吉祥扯了扯她的马尾辫，宠溺笑着说：“傻丫头，你哥福大命大，一点伤都没有！走走，吃饭，我跟你们说，被流星砸到的都是天命之子，几率比被雷劈死还小……” 一家人进屋，郑秀娥先盛碗热鸡汤：“来，先把汤喝了。” 从去外地读大学开始，到留在省城参加工作，杨吉祥每次回家过年，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喝老妈熬的老母鸡汤，十年都没有变过，如同必备的仪式。 杨吉祥吹着气，咕嘟嘟喝起来。 一口美味热汤充满了家的温暖，浓郁香气直冲天灵盖，将冬日的寒意瞬间驱散掉，他舒爽得额头直冒汗，赞不绝口。 一家人聊天吃饭，其乐融融。 吃完饭，收拾行李。 杨吉祥找了块防水油布把车窗盖住，免得山中雾气在车内凝露，回家第一天就经历这么刺激的事，他很快疲倦了，想早早休息。 回到自己房间，恍惚中，他意识中出现一道光环，如同游戏里的传送门，青色光芒滚动闪耀，中间一层薄膜看不穿，猜不透，充满了极大诱惑。 “这是啥？” 杨吉祥挠头。 他想起来，火流星在前方山崖爆炸时，似乎是有个青光玩意儿直接飞龙骑脸，导致他昏迷了。 所以，就这？ 第2章 传送门与种田机器人 大部分男人都具有冒险精神，碰到这种事情，很难不心动。 杨吉祥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进去看看。 他打开背包，装上从红枫带回来的几瓶矿泉水，一把瑞士多功能小刀，一些零食饼干，几个kn95口罩，酒精碘伏创可贴绷带，一股脑全塞进去。 火机和烟肯定要带，手机充电宝数据线也带上，即使对面没信号，手机当电筒和相机也行。 他想了想，下楼去柴火房拿了一长一短两把柴刀，一小捆麻绳，实在想不起来还能带什么，喂猪的红薯顺手拿两个，梆梆硬的，可砸可吃，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说实话，真要去未知地方探险，只带这些玩意儿绝对不够。 学霸两支笔，差生文具多。 贝爷一把刀就能勇闯天涯，但杨吉祥不是贝爷。 加拿大鹅或始祖鸟要准备一套？ 野外生存的钓竿，手锯，打火石，多功能刀，这不得全都配齐？ 药品更是多多益善，碘伏酒精云南白药绷带，发烧感冒消炎肠胃药，一样都不能少。 更专业一点的，帐篷，睡袋，净水器，登山镐，岩石钉，炉具，水壶，这些装备无上限的。 人的好奇心实在太强烈了，杨吉祥等不及准备这些专业探险工具，他现在就要进去！ 立刻！ 马上！ 深呼吸几次，杨吉祥背着包，戴上kn95口罩，给裸露的皮肤喷上酒精，手里提着两把柴刀，壮着胆子穿过传送门。 ……………… 这个陌生的地方光线十分幽暗，好像是个仓库，面积几十平米，四周墙上挂着零星几个黄绿红白不同颜色的长条灯，电力似乎还不稳定，时亮时暗，有点恐怖屋内味。 四周货架比较多，有的七八层，有的间隔大，只有四五层，每一层并排放着许多黑不溜秋的容器，他的视线有很多盲区，看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杨吉祥回头，传送门还在，闪耀的青光也能提供一些亮度，虽然比来的时候亮度降低一半，但中间的波纹荡漾，应该还能用。 他心中大定，一旦发现危险，立刻倒退逃跑，注意一定不能转身，因为那样会露出破腚，容易被背刺。 虽然戴着kn95口罩，但空气中的霉味很难闻。 就像密闭多年的屋子，不通风，不透气，有臭鸡蛋的味道，但达不到榴莲那种臭，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闻起来不舒服。 难闻也罢了，杨吉祥明显感觉呼吸困难，像是位于高原地区，这里空气中的含氧量肯定很低。 这就难受了。 时间没法待长久，半个小时都不行，最多十分钟。 这时突然传来声音，从前方墙壁，黄色灯光那边发出来。 杨吉祥瞪大眼睛，看到一个不大的黑色东西在墙上慢慢移动，爬上天花板，直冲着他来。 “什么玩意！” 杨吉祥后退几步，贴着传送门，双手举着柴刀，提高十二分警惕，难道是倒吊人？ 嘎吱。 天花板上阴影停下来，传送门的青光照射在它身上，逐渐显形。 好像是个…… 小机器人？ 天花板五六米高，一条条整齐成排的设备可能是导轨，小机器人吊在导轨上移动，好像被卡住了，只好后退选择另外通路，继续向他缓慢靠近。 除了这个东西发出声音，其他地方十分安静，应该没有攻击性的动物。 机器人到达前上方，慢慢降落，在2米多高的地方停下，叽叽挣了几下，降不下去，绳索有点短。 杨吉祥警惕盯着它。 感觉像是低配的550w，面板大体布局是“囧”字样式，黑不溜秋的外壳没有丝毫光泽，锈迹斑斑，刚刚降落时还一卡一卡的，似乎或许大概可能还掉落了几个零件。 “！￥……&” 机器人发出完全听不懂的声音，中间有断句，但不知含义。 杨吉祥回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机器人指示灯加快闪烁了一会儿，再次发声时，声音变小了，还是听不懂。 但它的声音很有规律，三秒一次，咯吱，库咔，凸轮，基帮，你好…… “等一下！你好？是我听得懂的那个你好吗？” 杨吉祥及时打断它，机器人指示灯快速闪烁，第三次出声时，声音更小，但他能听懂：“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没错，它说的能听懂，应该是内置语言切换成中文了。 杨吉祥观察机器人体型，心想手中双柴刀肯定能对付得了这个小趴菜，用不着怕它，那就先跟它谈谈。 “你是谁？” “我是213型辅助机，请问你叫什么？” “我……叫我吉祥，这是什么地方？” 嘎吱…… 叽…… “……检索错误。” “啥？哎哎，你灯要灭了，你没电了是？” 这才讲了几句啊，这机器人竟然快宕机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还变声，越来越粗，越来越慢的那种，跟许多短视频结尾一样。 杨吉祥有点懵，又有点想挠头了。 他不知道怎么给对方充电，想着背包里装着充电宝，1万毫安的，回来前充满了还没用过，最少应该还有0035度电。 1度电其实能干很多事，洗50公斤衣服，冰箱制冷1天半，无人机飞30分钟，夏天开一晚上空调。 充电宝有0035度电，应该够这个机器人说话5分钟？ 机器人降落高度不够，杨吉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充电接口，干脆连数据线一起抓着，摇了摇旁边的货架，貌似挺结实，抓着货架踩上去：“喂，这是充电宝，你用不用的上？你充电孔在哪里，我怎么插你啊……” 小机器人指示灯十分微弱，努力缓慢地伸出两条机械臂，展开时，还卡了一下，伸出后还抖了抖，又一个帕金森老年机器人。 哐当哐当。 杨吉祥不忍心看了，就这伸臂的动作，零件又掉几个，艾玛老惨了！ “我自己来。” 小机器人说着，一条机械臂抓住充电宝。 杨吉祥放手，跳下来。 小机器人另一条机械臂触碰到充电宝，一瞬间，电火花闪过，噼啪！ 充电宝冒烟了，掉在地上！ 杨吉祥本能地抓起另一把柴刀，再次双刀护体，爆发出和恐龙快打里面光头屠夫一样的凶悍气势。 只见机器人指示灯明亮很多，说话声音又大了起来：“谢谢你，我恢复了一点电力。” 说话听起来像叠词，还挺萌，杨吉祥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种植，养殖，收割，加工。” “嗯？” 杨吉祥举着柴刀挠挠头。 原来这是个种田机器人啊？ 那这里是高科技种植大棚？ 有可能诶。 在现代化智慧农业里，立体种植大棚就是这样，所有的蔬菜都种在管道架子上，无土栽培，管道里流动的都是配好的营养液，像荷兰的温室大棚就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鲜花和蔬菜需要照什么光，照多长时间，灌溉控温，空气循环，全都可以用电脑精确控制，做到无菌，无农药，无人这三无。 杨吉祥换个问题：“这个地方废弃多久了？” 机器人身上的灯光不断闪烁，似乎在检索。 嘎吱…… 叽…… 杨吉祥听见检索的声音，想起刚才那一幕，立刻叫停：“停停，别查询了，省点电。” 行，这里废弃多少年无所谓了，按照常识，总归不会太久。 那么综合判断下来，这里危险不大。 杨吉祥长吁一口气，就这么一呼气，又感觉到头晕目眩，这地方缺氧缺的厉害，肯定是高原地带，他不能多留。 “行，咱们打交道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回头我想个办法给你充电。” 杨吉祥准备回去了，又想着这是种植机器人对，他还带了俩红薯呢，掏出来问：“你能种这个吗？” “能，需要我种下吗？” “行，你种着玩，水也给你，放架子上了啊，我过段时间再来。” 杨吉祥将几瓶水和红薯放在架子上，赶紧退回传送门。 出来还是自己房间，看来是锚定点的。 刚刚如同用被子蒙头大睡，还闷着放了个屁一样，此时能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有点意思，一只种田机器人。” 杨吉祥拿出冒烟的充电宝仔细观察，有点好奇怎么可能被烧毁。 拆开外壳，电路板上一片焦黑，彻底没用了。 贝量的。 牌子货啊，68块钱买的。 就这质量，一言难尽。 杨吉祥琢磨还有什么能给机器人充电的？ 肯定是柴油发电机效率最高。 不对，好像不行，那地方氧气可能不够，貌似是个封闭空间，不通风，柴油燃烧的废气太大，以后人都待不住，柴油发电方案不靠谱，必须用清洁电源。 嗯，蓄电池。 电动车他家就有一辆，蓄电池规格不同电量不同，但绝对比手机充电宝强多了。 杨吉祥突然发现意识中的传送门不见了，只留下门框，青光变得极淡，有点像在充能。 “好，先别胡思乱想啦。” 杨吉祥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很快就贤者了，睡觉睡觉。 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第3章 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农村人起床特别早，回家第二天，鸡叫之后没多久，郑秀娥就起床了，烧水，给鸡鸭猪喂食，忙家务。 杨吉祥醒过来，赖会儿床。 他先在意识中寻找传送门，很好，青光旺盛，应该充能结束。 既然传送门可循环使用，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全家人一起围坐吃面，杨吉祥指着堂屋墙边被两个簸箕盖着的电动车问：“爸，这车还能骑吗？” 一说起这个，杨德清就生气：“充满电最多只能跑到镇上，还要再充半天才能回来，我都不敢骑它送阿琳上学，太没用了！” 妹妹杨雨琳今年14岁，读初二，不过这学期就9月开学上了三周，从国庆节开始在家上网课，几个月都没去镇上玩，她快憋坏了。 郑秀娥也有很大抱怨：“当时卖车的人吹的多好，说充满电，能跑200里地，一个星期不用充电，结果才两年就变成这样，骗了我2000多块钱。” 杨吉祥一听价格，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种农村卖的所谓长跑王，载重王，其实都是杂牌超标电动车。 仔细想一想，这车号称72v，20a，整车才卖2000块出头，电池组都不一定是正品，而且用了两年没有换过。 今年夏天杨德清参加村里的抗洪抢险伤了腰，大腿骨裂，躺床上休息直到上个月才下地走路，郑秀娥不会骑车，杨雨琳在家上网课，这辆电动车停在家里几个月不动，电池肯定放坏了。 所以，给机器人充电的蓄电池这不就来了嘛。 杨吉祥放下筷子，抹抹嘴：“行，今天我去镇上换挡风玻璃，顺便换电池。” 稍稍收拾，杨吉祥开着没有挡风玻璃的朗逸，准备前往往林山镇。 经过村委会，即将左转汇入乡道的时候，他发现大路竟然堵车了，半天都不挪动一下，人家也不给他插队进主路的机会。 正好有个认识的村里人从外面回来，杨吉祥叫住对方一问，原来昨天晚上新闻报道流星坠落，许多外地人一大早赶过来打卡，拍照，搞直播，牛鬼蛇神全都来了。 老乡说：“昨天大竹山顶也炸了，肯定有石头，要是捡到就发大财了。” 杨吉祥心说，你想桃子呢，还发大财，最多给你500块。 既然堵车，那就改变计划，直接调头回家，先骑电动车去镇上换电池，汽车挡风玻璃过几天再换也没关系。 杨吉祥再次出村，走乡道，经过昨天陨石坠落的地方。 果然好多车停在路边，不少举着自拍杆的男男女女搔首弄姿，兴致勃勃介绍：“家人们，这里就是天降陨石的地方……” 蹭热度，还是你们专业啊。 一辆高大的特种依维柯吸引住他的目光。 车体印刷着“地质科学研究院”，省城红枫市牌照，高高的车顶架设着不知用途的奇怪探测器，车后停着两辆迷彩越野车，挂特殊红牌。 有人用尖锥警示筒拦住半边路，拉起警戒带，将炸开的山崖和碎石落地区域全部拦住，几个人拿着仪器在四周测量。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从省城过来的科研人员，冲着陨石来的，而且看他们兴奋的表情，应该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 肯定有问题啊。 一团青光砸他脑门，飞龙骑脸呢，传送门怎么解释？ 杨吉祥没有过多停留，迅速离开。 林山镇不大，是附近十几个村的大集市，有快递站，超市，小电影院，汽车2s店，能够满足大部分农民老百姓的需求。 刚进镇里，电动车就跑不动了，只能双脚着地用力蹬。 总算找到电动车维修门面，一问价格，换一组72v20ah铅酸电池，天能要750块，超威700，这价格比网上官方旗舰店卖的贵三四成，要是想换石墨烯电池，再加200。 杨吉祥问老板：“你这有大容量的旧电池卖吗？” 老板呲着黄牙冲他笑：“钱到位，什么都卖，长安面包车45ah的拆车电池容量够大，要不要？便宜点算你100块。” 杨吉祥好歹也是有车一族，清楚这种汽车电瓶全新也才200块，拆车件几乎等于没成本，他说：“我电动车换一组超威电池，700我也不还价了，但是你要送我一个长安汽车的旧电瓶，行不行？” “你换天能才能送，超威送不起。” “好，就换天能的，750就750。” 杨吉祥懒得跟对方墨迹，以后自己也会经常骑这台电动车，换个更耐用的自己也省心。 谈好价，老板在这边拆卸，杨吉祥拿着万用表测试送给他的旧电瓶。 12v45ah汽车电池一块就有20多斤重，充满电是1245=540，相当于054度电，旧电池有衰减，打八折也有04度，是昨天手机充电宝存储电力的15倍。 他心想，那个小机器人怎么也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很快修好车，杨吉祥扫码付款，带着旧电池和充电器离开，来到镇上最繁华的大华超市。 这里有公共卫生间，隔断间可以锁住门，他走进最里面的一间锁上，确定推拉不开，放心地提着旧电池，穿过意识中的传送门。 ……………… 气味还是那么难闻，呼吸困难。 这口罩戴也不是，摘也不是，很尴尬。 杨吉祥举起手机照亮四周，小声喊：“那个谁，种植机器人，你在哪里？” 叽叽叽叽。 金属摩擦的难听声音传来，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沿着导轨移动过来：“我在这里。” 他记得，这家伙好像叫什么213型啥啥机器人的。 杨吉祥随口说：“我以后喊你小二。” “这个名字似乎不对劲。”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这么说定了。” 机器人的指示灯又有些暗淡了，看来昨天的充电宝真提供不了太多电力。 杨吉祥将汽车电瓶放在架子上，这东西有点重，举起来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喘气，空气中氧气含量确实太低了点，很不舒服。 “这是给你的蓄电池，你……开饭。” 他退后几步，看到小二伸出两只触手，摸到蓄电池的正负极上。 啪嗒！ 电火花闪过，一声闷响，蓄电池又冒烟了。 “有毒你？” 杨吉祥目瞪口呆，再看机器人，指示灯明亮闪耀，明显是成功充电。 小二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杨吉祥无语：“少给我装无辜，你充电就充电，非要把蓄电池烧了吗？12伏这么低的电压，你控制一下慢点释放电流，怎么可能烧蓄电池？真是服了你，这块电池又废了！” 回头再想办法。 他提起烧坏的蓄电池正准备走，小二提醒说：“我种植的红薯已经收获了，因为缺少足够的水，不能连续多轮种植。” ？？？ 杨吉祥看着隔壁架子上一堆红薯，忍不住挠头，用飘柔洗过的秀发又落下来几根。 昨天给了它两个红薯，今天收获20斤？ 这河狸吗？ 杨吉祥拿着一根均匀修长，品相完美的红薯看了看，好奇问：“你在哪种的？” 小二转动机械手，指了指绿色灯光的那一面墙：“强基液培养区。” 叮叮。 又掉下来一个螺丝，小二这根机械臂咔咔两下，算是收不回去了。 “我滴妈呀，你没散架真是奇迹。” 杨吉祥的注意力被拉回来，捡起螺丝，是奇怪的八角形异常规格，从没见过，下意识地挠头：“你降下来一点，我给你把零件安上去，胳膊都断了还怎么种田。” 小二降不下来，用力挣了两下。 咔咔。 天花板上的导轨断了，垂下来一截，丁零当啷下起金属碎片雨，小二在半空荡啊荡，像只阿飘，囧字面板原本就搞笑，加上耷拉在面前的两条小爪爪，看起来有点蠢萌。 “停停停……先就这样。” 杨吉祥实在没眼看，伸手抓住它，将刚掉的零件装上去，说道：“我下次带工具来给你维修，你这也太惨了。” 他看了一眼那边的绿灯区域。 什么什么培养区？ 刚刚他没听清楚，现在也没打算过去，下次再说，今天时间差不多了，他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20多斤红薯有一小堆，杨吉祥没带袋子和绳子，随便拿了几个，提起报废的蓄电池，摇头说：“我先走了。” 小二追在后面问：“你还会来看我吗？” 杨吉祥：“……明天就来！” 这小东西，还挺黏人。 ……………… 杨吉祥传送回来，果然传送门的青光再次消失，需要充能。 他裤兜一左一右各插一根红薯，鼓鼓涨涨看起来好像塞了三个，左胳肢窝下夹俩，右手提着烧糊的蓄电池，逛超市的大姐姐们看着他，目光下移，迅速红着脸掩嘴偷笑。 杨吉祥离开超市，骑车继续逛。 找到一家农药种子店，买点种子。 小二那地方今天种下，明天收获，这绝对是低成本高产量的宝地。 而且要种经济价值高的，生长周期长的。 像白菜土豆这种太便宜，市场上不缺，卖不起价，还是种点香料，橄榄，烟叶，人参之类的贵货才好。 很可惜，镇上的种子店没有人参，烟叶，橄榄，随处可见的普通蔬菜农作物倒是有很多，杨吉祥想了想，随便挑了几种，付账走人。 打开电动车坐垫，放好种子袋，看到四个红薯，杨吉祥突然迟疑起来。 先别激动。 这东西，人能吃吗？ 虽然长得和家里红薯一样，应该都是烟薯25号品种，但1天就收获的东西，是打了植物生长素，还是用了啥黑科技的，人吃了真没问题吗？ 怎么试呢？ 杨吉祥骑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了一会儿，闻到空气中香甜的气味，立刻露出笑容。 他想到办法了。 第4章 得加钱 大华超市东侧的步行街，一个老头推着移动烤红薯车。 手推车边架着一个大铁皮桶，里面用麦秆和稀泥混合，制胚成厚厚的保温层，桶正上方开一个圆形小洞，铁桶底层烧煤球，筒壁四周的烤网上摆着红薯，手推车随便走到哪里，都可以香飘方圆半里。 只可惜，许多大城市里看不见这种设备，城管不让，想吃烤红薯的人只能买烤箱在家做，但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专业灶炉烤出的美味？ 杨吉祥骑到烤红薯摊前停下，大爷迅速对他笑，满脸期盼：“买苕啊？” 大爷戴着一顶灰扑扑的旧帽子，衣服印着“王妈干货行”的深蓝色外罩，满脸的老褶子能夹死蚊子，鼻毛突出，牙掉了一半，估摸着得有70岁。 在通九县的方言里，红薯就叫苕，不叫地瓜，北方才把红薯叫作地瓜，南方人叫地瓜的玩意儿其实是凉薯。 杨吉祥问：“大爷，您能不能帮我把这三个苕烤一下？我给您10块钱加工费，行不行？” 大爷看着杨吉祥拿出3个红薯，立刻认出来：“这是烟薯25号，个头这么大，要烤个把小时，不好烤。” 杨吉祥看了看烤炉膛内，煤球的火势不大，蓝火比红火少，炉内温度应该不太高，摆着几个正在烤的红薯半成品，大概明白了。 生意不好，卖得慢，大爷就不能加煤升温，否则温度太高，其他红薯很快烤熟了又卖不出去，流出糖，烤焦糊，最终只能算成损耗。 要是不加煤升温，这三个大红薯又要烤很长时间才能熟透，万一杨吉祥嫌速度太慢不满意，挑剔这个叽歪那个的，大爷犯不着为了10块钱受那个气，所以他宁可不接。 大爷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幺蛾子没见过，老实巴交的外表下是掩饰不住的小生意人精明，他心里清白着呢。 所以。 得加钱。 杨吉祥递给大爷一支烟：“我再加5块，给您15，不用加煤，就用这慢火烤一个多小时也可以，我不急。这时候才10点，12点能烤熟就行了。” 大爷沉吟，15块这个价码还有点动力，这精神小伙又是加钱又是递烟的，说话又好听，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于是点头：“行，我帮你烤，用不着12点，11点半就能烤好。” “好好，太谢谢您了。” 杨吉祥乐了，将三个红薯递过去，他的红薯明显比大爷的品相好看，大爷的要是小趴菜，那他就是大肌霸，体格匀称，上下粗壮，一根接近2斤重。 大爷摆好三个红薯，还特意提醒：“你看好啊，你的都放在这边，放心，我肯定不会拿错。” 杨吉祥爽快递给对方15块钱，说道：“我有点事先忙，等一下来拿可以不？您不会推走了？” 大爷迅速摆手，满脸严肃，认真说：“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推走？我收了你的钱，肯定要给你把事办好……” “哈哈，您别误会，我是以为您中午要回去吃饭，我找不到。” 正好有个奶奶牵着孩子来买烤红薯，大爷谈好价钱8块钱1斤，给两人起称，杨吉祥摆摆手，先走一步。 他从传送门带出来4个红薯，烤3个，留下1个，准备用活物测试一下。 林山镇每天都有山民从各地赶来卖自家种的菜，自家喂的鸡鸭鱼。 杨吉祥找到卖菜的集市，多数人都用笼子装着鸡鸭，笼里放着碗和水，装着苞谷碎米麦稞等杂粮，碎泥巴，小石子儿，怕鸡鸭饿久了掉瘦，减少斤称。 本地散养土鸡30-40块一斤，杨吉祥只为测试用，用不着买这么贵的。 他来到规模最大的摊位，这里卖15块钱一斤的杂交土鸡，挑了只黑脚的，两斤半，35块钱不杀带走。 杨吉祥骑车转一圈，找到一个小广场，将腿上系着绳子的黑脚鸡放出来，砸开一段生红薯扔在它面前。 黑脚鸡活力十足，叫，跳，不停转着圈。 可杨吉祥用脚踩着绳子，黑脚鸡挣扎一会儿放弃了，小心翼翼啄了一口红薯，又啄一口，紧接着…… 咄咄咄咄！ 黑脚鸡进化成打桩鸡，吃得不知道多欢，根本停不下来。 杨吉祥蹲在旁边，用指甲抠了抠红薯心的断截面，放在鼻子下闻一闻，真的很清香，没有奇怪的味道。 烟薯25号是大名鼎鼎的优质糖心薯，不管是烤，蒸煮，都很好吃，香甜，软糯，入口即化，生吃也是脆甜的，几年前就是网红款，拼夕夕卖10几块钱一斤，城市里菜场超市卖的更贵，后来全国大范围推广这个品种，用了几年才把价格打下来。 通九县许多农民听从专家的建议，几年前改种烟薯25号，结果今年农田里收购价最低才1块5一斤。 无他，手熟……太多尔。 薯贱伤农，这么好的烟薯25卖不起价，农民干脆不卖了，留下喂猪，而城里人想吃，还吃不到这么便宜的。 魔幻，真有意思。 咕嘟。 杨吉祥咽了口口水，强按住咬一口的冲动，看着小黑脚鸡在那里猛啄，仔细观察它的精神状态。 感觉还行，精神小鸡属于是，通体黑白杂色，脑袋上一撮毛发还是奶奶灰，中分，长得还怪好看的。 咻咻咻。 不远处迅速跑过来几条流浪土狗，还有一只没牵绳的宠物犬泰迪，组队过来，气势跟打团战似的，吓得小黑脚鸡扇动翅膀左右横跳，想要护住胯下的薯块。 这看到鸡了，狗还能按耐的住？ 鸡飞狗跳这个成语就是形容它们关系的，额，鸡犬升天不算哈。 “走开！走开！” 杨吉祥牵着绳子，保护己方黑脚鸡，伸出脚佯踢，特意盯着最壮的一只流浪狗，提防这个肉盾开大。 结果一个不注意，被泰日天绕后偷袭，咬住大块半截烟薯扭身就跑。 几只流浪土狗见杨吉祥护着鸡，狂吠几声扭头追赶泰迪，群狗争抢烟薯，几下就咬碎成几块分食掉，继续在附近追赶嬉闹。 吃苕放屁，改善便秘。 狗是可以吃红薯的，但一般主人都是煮熟了给狗吃。 杨吉祥就这么看着，小黑脚鸡啄完，精神头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到点了，哥哥叫着往草丛里钻，趴了一会儿竟然下了个蛋。 “哟嚯，还有惊喜，这个蛋我吃定了！” 杨吉祥笑了，干脆牵着绳子，人家遛狗，他遛鸡，在这片小广场上散步，特别受关注。 到了11点多，和烤红薯大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这鸡狗吃苕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嘛事都没有，全在广场上活蹦乱跳，小泰迪还在那儿四处撩贱，到处趴狗，连大金毛都敢惹，杨吉祥这才完全放心。 “走咯！” 杨吉祥抓住黑脚鸡的翅膀，捆起来扔在电动车踏板上，蛋用抹布包好，塞在桶箱最角落，去找烤红薯摊。 很快，他闻到熟悉的香味，看到大爷的烤红薯摊前围了好多顾客。 他就奇怪，这香味也太浓郁了，简直馋死个人！ 第5章 年轻人不要太贪心 烤红薯的香气真要了老命，从鼻子中吸入，直冲脑门，在神经回路中转啊转，香甜的感觉让人大量分泌感到幸福的多巴胺，心里大声呼喊，赶紧买了解馋。 太香了！ 香到犯规好吗？ 一个小时前他站在烤炉边，都没有闻到这么香，难道真是他三个红薯的功劳？ 杨吉祥不停咽口水，看到这些顾客跟疯了似的，全都在抢购。 大爷忙得手忙脚乱，不停从炉膛里取出红薯，称重收钱，原本手推车上还有小半麻袋的生红薯存货，现在袋子已经卖空，叠着收了起来。 最夸张的是，每次大爷打开炉盖的一瞬间，积攒一段时间的大量浓郁香气迅速逃逸，周围的人群几乎异口同声，齐齐发出惊叹：“哇！太香啦！” 杨吉祥口水哗啦啦的流，几乎泛滥成灾，肚子不争气得咕咕叫，踏板上的黑脚鸡挣扎扑腾想站起来，它也闻到味儿了，这香气，太勾鸡了不是。 “卖完啦，真卖完啦，一个都不剩啦！” 大爷累惨了，但憨厚的老脸下是藏不住的笑意，胸口装钱的小背包鼓鼓囊囊，今天赚大了。 没买到的顾客不依啊，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墩一听卖完了，立刻昂着头放声大哭。 “宝宝~~我们明天再来买好不好？” 他奶奶刚哄两句，小胖墩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两条腿呈扇形扫荡，胳膊乱摆，硬生生在那儿干嚎：“我不！我不！我要吃苕！我现在就要吃苕！” 小胖墩爷爷心疼孙子，一巴掌拍在土炉子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冲着大爷抗议：“不是还有三个吗？为什么不卖？” 其他顾客赶紧探头看进去，果然烤网上躺着三个软乎乎的大红薯，诱人的浓郁香气从膛炉里喷面而来，勾的众人肚中馋虫疯狂造反，顿时不满。 “这不是还有吗？刚好我们三家，一人买一个！” “老爷子，有钱赚为什么不卖？我们又不还价！” “拿出来，都不用称，我20块钱买一个。” “磨磨唧唧还等什么嘛？” 四周顾客闹哄哄吵着，性急的人干脆伸手去拿火钳，想自己动手夹。 小胖墩握紧拳头，朝天怒吼：“我要吃苕！！！！！！！！我今天一定要吃到这！个！苕嗷嗷嗷嗷嗷……” 红薯大爷慌了，伸手拦住被其他人抢走的火钳，嘴上说着：“哎呀这是别人早就定了的，我得给别人留着……啊，他来了！他骑电动车来了！” 大爷看见人群外的杨吉祥，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拼命招手。 杨吉祥挤进人群：“让让，麻烦让让，大爷帮我装一下，谢谢啊。对对对，这是我10点就订好了的，我钱都给了，不好意思了各位。” 一群人郁闷，还真有主啊。 “哇！！！！我滴苕嗷嗷嗷嗷嗷……” 惊天一声吼，那个小胖墩提高分贝和音量，放声大哭，手脚扫地的动作更大，以短粗腿为半径，周围一圈的泥土灰尘全被炫起来，跟特么葬爱家族一样。 小胖墩爷爷看到杨吉祥提着热腾腾的红薯准备走，赶紧拦住，哀求道：“小兄弟帮帮忙，卖我一个好不好，你看我孙子都饿瘦了……” 杨吉祥一瞥，目测124斤8两的八岁小孩儿，是挺瘦的，有点营养不良。 奶奶也抓住他的衣服：“小伙子，你看我家宝宝好可怜的，他从小就喜欢吃苕，吃不到苕就发心脏病……” 爷爷说：“你不是有三个苕么，匀我们一个好不好？我给你20块钱，不，21，22块，你这一个还不到2斤，别个老板才卖8块钱一斤，我给你22块钱你赚大了。还不满意？年轻人，不要太贪心，这个价格可以了！” 奶奶说：“卖一个给我，我谢谢你全家。” 两老拉着杨吉祥不肯放手，为了满足孙子的要求，他们豁出去了。 小胖墩斜眼看到这一幕，一咬牙放大招，直接躺下，左右翻滚，最后两条腿翘起来，猛地砸下，一套街舞托马斯动作耍得飞起，要不是体重限制，估计能鲤鱼打挺跳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哪有拉着人强买强卖的呀？ 杨吉祥好笑又无奈，好笑的是刁蛮任性的孙儿，全世界都要惯着你是，无奈的是这对老人，这一幕实在是见多了。 你们当爷爷奶奶的就宠，反正以后头疼的不是你们，是你们的儿女收拾烂摊子，祝你们全家幸福。 “行，卖您一个。” “好好好，谢谢小兄弟！太感谢你了！” 杨吉祥收钱，找卖红薯的大爷拿一个塑料袋，一次性勺子，给小胖墩分装一个。 小胖墩一骨碌爬起来，抬手一抹大鼻涕，全擦在手背上，顺便在裤子上一蹭，动作行云流水，眼睛直勾勾盯着烤红薯，吵着让爷爷剥皮，喂他吃。 “好好吃哦嚯嚯嚯嚯嚯~~~” 小胖墩烫得龇牙咧嘴，但眉开眼笑，高兴地直跺脚，很有大门五郎的潜质。 他奶奶拿着湿纸巾，温柔地给他擦脸上的灰，嘴里不停地说：“慢点吃我的小祖宗，没人跟你抢，小心烫。” 四周顾客一看杨吉祥这么好说话，连忙凑过来，问他还卖不卖。 行行。 杨吉祥大方点，选了两个漂亮小姑娘卖给她们一个，没别的原因，就是看着养眼，他高兴就卖，人家小仙女吃了苕也会放屁，这样才接地气。 还有一个，杨吉祥留给自己吃，还真有低情商的家伙问他最后一个卖不卖的，让人无语。 杨吉祥撕开最后一个烤红薯。 薯心焦黄，黄得流油，略显深红，那是漂亮无比的天然焦糖色。 大量蜜汁从薯皮褶皱的缝隙中滴落，形成长长的晶莹拉丝。 撕破表皮，更加浓郁的香气钻进灵魂深处，前后左右上下不停冲撞。 蜜薯肉热气腾腾，入口即化，香甜如同纯纯的恋爱，口感比女朋友的香舌还要柔软，十万味蕾花瓣在嘴中绽放，花心被甜蜜的幸福塞满，全身细胞快乐和谐共振着。 杨蜜杨蜜真美味。 杨吉祥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跟小黑脚鸡一样。 他很长时间没吃烤红薯了，对比记忆中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好吃，满分，绝对满分，无可挑剔！ 红薯摊大爷本来都卖完收摊了，可就是不走，等顾客们离开，这才过来问杨吉祥：“小伙子，能不能告诉我，你这苕是从哪里买的？” 第6章 真香 杨吉祥心知肚明对方的意思，故意反问：“怎么样大爷，香不香？” “真香！” 大爷竖起大拇指：“我也是烟薯25，可就是没你的香，你该不会是新品种？” 杨吉祥正愁找不到借口，乐呵说：“对，我一个农科所的朋友送的，实验品，市场上没得卖。” 真不是从菜市场进的货啊。 大爷觉得遗憾，还想努力争取一下：“你能不能卖我几个？我每天在炉子里放一个当招牌，整条街都能闻得到香气，也能稍搭着多卖一点。” 今天生意爆火，一上午卖出了平常五天的货，还供不应求，全都是杨吉祥三个红薯的功劳，这种是金字招牌，都不用吹，不用介绍，老百姓自己闻着味儿就主动掏钱了。 “你看我之前卖不动，还是你带来苕，才把我生意带好了。” 大爷生怕杨吉祥不同意，赶紧掏出一把钱来，抽出15块钱的零钱递过来：“你这加工费退给你……” 他又抽出最外层最大面值，一张50块的票子，犹豫两秒，还是一起递过来：“这是谢谢你帮忙……” “别别！” 杨吉祥怎么可能收这种辛苦钱，连忙拒绝：“我不要，这是您自己挣的钱，给我干嘛？” “我想感谢你……” “不用感谢，真没必要，我拿您这钱会折寿的，加工费也给您，用了您的炭火，怎么能不给钱？这样，我过几天要来镇上修车，到时候我给您带几个，我家里也没多的了。到时候就按……3块钱1斤卖给您，怎么样？毕竟是个新品种，成本是高了点。” “好好好，谢谢你，这个价格不高，太值了。小伙子，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这张好人卡，杨吉祥心安理得收下了，问清楚大爷经常摆摊的地点，在大爷千恩万谢中，两人相互告别。 大爷推着车回家，杨吉祥就坐在电动车上吃剩下的烤红薯，连烤焦的薯皮都恨不得吃掉，那种甜中带着丝丝酸苦味的微硬焦皮，是另一种极为难得的美味。 舌尖舔一圈嘴唇，砸嘴，意犹未尽。 杨吉祥心想，烤红薯也是一门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挺不错的生意。 烟薯25号在批发市场才2块钱一斤，泥煤和机制炭的成本也不高，烤好后卖8块钱一斤，至少有100的利润。 但这是小本生意，林山镇十里八乡加起来还不到3万人，镇上常住人口就1万多，市场规模就这么大，他要是亲自下烤红薯赛道，这位70岁的大爷肯定会失业。 所以真要搞，还是得回到坐拥千万人口的省会城市红枫，在美食街租个小摊位，或者与人合租共摊租金，只要两平米就能摆个炉子，还能提高售价，像这种极品烤红薯一斤卖10块，15块，绝对被人抢购。 一想到美好的未来在等着自己，杨吉祥心情就特别好。 他出身农村，从小到大清贫成长，见识和价值观有很大的局限性，从来就没有胸怀天下，拯救苍生的英雄情怀，对他来说，小富即安已经很不错了，现代社会各方面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各种内卷喘不过气，他就是承受不了在软件公司996的福报工作，才想着回到家乡生活。 有小二传送门这个实用的金手指，种种田，养养鱼，挣点小钱盖小楼，娶个媳妇养俩娃，养狗钓鱼，喝茶种花，过着悠闲惬意的乡村慢生活，这样不好吗？ 离开红薯摊，杨吉祥回到修车店。 老板一看烧黑的蓄电池，满脸疑惑：“你是不是正负极接短路了？” 杨吉祥说：“怎么可能，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好，你这肯定缺电解液，或者电池鼓包有暗病，我刚通电一秒钟就冒烟了。” “不可能啊，我早上都能充电，为什么放电就烧？” 老板抠脑袋，想不通，不太确定是不是拆车电池的质量原因，只好说：“这样，我成本价卖个全新电池给你，骆驼牌，12v45ah，220块钱，我一分钱不赚。” 开门做生意，哪能不挣钱，说什么成本价卖给你，一分钱不赚，甚至亏本出的，随便听听就好，认真你就输了。 杨吉祥说：“要全新正品的，要有质保。” 老板拍着胸脯承诺：“肯定正品，我打电话叫骆驼专卖店的朋友送来。” 新电池也不一定靠得住，杨吉祥还是有点担心，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延缓一下放电速度？要是不能降低瞬时电流，恐怕新电池也得烧。” 老板想了想，不太确定：“接热敏电阻应该可以，我可以帮你焊。” “行，试试看。” 热敏电阻在启动时电阻大，放电电流就小，等热敏电阻发热，电阻就小了，电流慢慢变大，这套机制可以防止瞬时电流过大烧电源，电动车充电器里面就用了这玩意儿，老板是高手，电路板也会修，店里就备着很多热敏电阻零件。 没多久，一个中年人骑电动车过来送新电池。 老板立刻着手改造，正负极分别接粗铜线出来，焊接了两组热敏电阻，再加一个二手充电器，一起收50块钱材料费。 杨吉祥刚刚查了下淘宝，10个热敏电阻才2块5，这老板一个就要收他5块！ 没办法，有些钱，该人家挣。 中午到饭点，杨吉祥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在镇上的移动营业厅申请宽带入户，去农药种子店买种子，去汽车2s店咨询换挡风玻璃的事，付款预定了一个前大灯罩。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天黑之前才返回竹夹村，趁家里人没看到，将小黑脚鸡丢进鸡窝，鸡蛋放进篮子里。 晚上和家人一起吃饭，慈母郑秀娥是真的有心，专做杨吉祥喜欢吃的菜，宠得都快没边了。 四人吃饭聊天，今天村里的八卦有点多，多半和昨天的流星雨有关。 “昨天的流星雨落在附近山头，省城专家都惊动了，来了好多人要找碎片。” “我早上看到一辆地质科学研究院的车，估计就是他们。” “赵老汉也上山了，听说爬了一半下来，山路塌了。” “他上去干嘛？” “找石头啊。” “找到石头也是国家的，白费劲。” “哥，我看到几个科学家来村委会，和村长不知道聊什么。” “肯定聊……等会儿，你在村委会干什么？” “我……蹭网课呀。” “今天星期天，你上什么网课？” “额……哎呀！我去看看水烧开没有！” 杨雨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嘿嘿笑了声，立刻放下碗筷逃走了，小辫子一甩一甩的，蹦蹦跳跳飞起来。 “小丫头你给我站住，不好好学习，尽贪玩！等我有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 杨吉祥瞪着她的背影，今天星期天，不上课，这丫头肯定在村委会蹭网玩手机，聊天刷短视频之类的。 两老拿杨雨琳也无可奈何，他们是农民，哪里懂网课，电脑，wifi这些高科技，教训小丫头的任务只能交给杨吉祥这个当哥哥的了。 郑秀娥小心翼翼措辞说：“吉祥，那些科学家想明天上大竹山找石头，要雇几个人当向导，一天200块钱，你想不想去？” 第7章 供了个祖宗 作为一名社恐，杨吉祥非必要尽量不与陌生人打交道：“我长年不在家，也不熟悉大竹山的路啊，山路不是都塌了么，我能干什么？” 郑秀娥说：“赵老汉他明天会找人开路的，你什么都不用管，跟着提东西就行了，一天200块，这钱多好挣啊！” 赵老汉叫赵志海，是竹夹村的治安主任，村委会五巨头之一，在村里挺有威信，有他带队，大家都放心。 杨德清点头，也建议去：“我要是腿脚好，这钱我也想挣。” 看到两老小心措辞，欲言又止，小动作满满的样子，杨吉祥心中暗叹，他知道两老想说，你没工作，没收入，就提着东西跑跑腿这么轻松简单的事，为什么不想做？ 两老不说出口，是怕他听了伤自尊心，不高兴。 自己从未让他们骄傲，但他们始终待自己如宝，杨吉祥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也就不拂他们好意了：“好，我去就是，就当爬山锻炼身体了。” 郑秀娥高兴说：“行，我跟赵老汉说一声，给你报名。” 吃过饭休息。 杨吉祥早上在大华超市进出过一次传送门，今天的机会已经用掉了，还在充能。 他干脆上网采购，林山镇有综合快递站，就是有点慢，通常要4天左右送到。 氧气罐要弄多点，否则进去就呼吸困难，啥也干不了。 常用的基础维修工具要买一套，他白天在镇上的五金店看了，价格太贵，实体店里一把10寸扳手卖25块，网上才10块，没必要急着在实体店买。 小二那个掉落的零件好像是8角螺丝，不是内八角哦，是两个正方形错位90°叠起来的八个角，相当反人类的异形规格。 杨吉祥认为这种行为太恶心，跟某些小家电商家一样，维修明明只用换2块钱的零件，却必须买20块钱的特殊螺丝刀拆开外壳，关键是，这特殊批刀还只有厂家自己独卖！ 在各家店里挑挑选选，老虎钳，管钳，套筒，锂电切割，锂电冲击钻，各个规格的金属小零件，大概齐了，到时候看差什么再买就是。 最后结账，嗨，又是1000多块没了。 简单算了算，这还没看到收益呢，总投资就超过2000块，杨吉祥有点不祥的预感，这金手指该不是个坑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准时打鸣，将全家人叫醒。 杨吉祥没赖床，穿好衣服背上包，左手提着一大桶水，右手提着充满电的新电瓶，穿过意识中的传送门。 ……………… “小二，你在哪里？” “在这里。” 机器人小二隔了几米远停住，飘在空中，天花板上能让它滑动的导轨区域已经不多了。 杨吉祥将蓄电池在架子上说：“这是新的蓄电池，安装了热敏电阻的，你控制一下电流速度，你……卧槽！” 火花一闪。 滋滋。 噗！ 热敏电阻？ 粗铜线？ 新蓄电池？ 小二面前，全都给爷死！ 看着冒烟的新骆驼电池，杨吉祥目瞪口呆，心中百味杂陈。 服了。 一语成谶。 这哪是什么金手指，这是供了个暴脾气的祖宗啊。 亏电亏的厉害，给它充电，用什么烧什么。 设备老化，咔咔掉零件，迟早得散架。 没有水，每次还得吭哧吭哧亲自搬运。 别人家的金手指直接发100亿到账户，他家金手指不仅不发钱，还要他倒贴钱，差距咋那么大捏？ 再看这小东西，一脸茫然的囧样，两条机械臂因为太过于滑丝，时刻不停晃动，就像抬着小jiojio撒娇的修狗，让杨吉祥很难生气。 算了算了，自己家的金手指，含着泪也要用下去，难道打它一顿？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打死了怎么办。 放轻松。 心态要平和。 心平气和，才能不得心脏病，活得长。 杨吉祥像极了嘴厉心慈的老父亲，叹着气：“你这么搞，成本很高啊，充一次电几百块，我自己也是个穷人，几次下来我就破产了。” 小二可能意识到生死攸关，终于不装瞎子了：“对不起，我能做些什么才能弥补你的损失？” 杨吉祥将包里不同蔬菜的种子拿出来：“你帮我种这些，就像你种红薯一样，我拿出去卖，赚了钱给你充电。” 小二同意这个方案，傻呼呼的一点都没觉察到哪里不对劲，跟人类玩心眼，机器还是差了点。 杨吉祥提着烧毁的蓄电池出来，刚坐下还没两分钟，楼下传来郑秀娥的声音：“吉祥，你怎么还没下来？面都做好啦！” “来啦！” 杨吉祥打起精神，来到楼下洗漱，吭哧吭哧吃面喝汤，换上杨德清的解放牌钉胶鞋，这鞋子走山路不怕打滑，踩得稳。 家养的土狗四眼黄围着他转，呜咽不停，尾巴摇的飞快。 “行，今天你跟我走，上山遛遛。” 杨吉祥站起身，提着一个1升的大水壶，带着四眼黄来到村路边蹲下，无聊时用小棍儿拨弄地上的千足虫。 刚过七点半，赵老汉开着金彭三轮车过来，车斗坐着五个人，后面跟着一辆省城牌照的皮卡。 “赵叔好！” “好好，吉祥啊，要不是秀娥给你报名，我都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快上来。四眼黄也跟着去？行，在后面挤挤。” 四眼黄跳进后车斗，杨吉祥挤挤坐在前面赵老汉身边，这样显得亲热。 三轮车继续往前，杨吉祥回头给车斗里的其他几个村民发烟，打招呼问好。 这些都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老人，还有个快70岁的爷爷辈，人家身板梆硬，是村里最熟悉此片大山的老猎人，当向导最合适不过。 “吉祥，吉祥，给我也来根烟。” 车斗最外侧的一个人挤过来，嬉皮笑脸找杨吉祥要烟抽。 是陈拐子，杨吉祥皱眉给了对方一支，陈拐子手指头灵活转动，软软的香烟消失在手指之间，随着他抬手，下一秒就夹在耳朵上了。 杨吉祥被秀一脸，当场愣住，陈拐子眼中的狡黠之意一闪而过，又伸出手，腆着笑脸说：“再来一根，再来一根，你是城里来的大老板，别那么小气嘛。” 卧槽，还能这么搞？ 杨吉祥好气又好笑，再给一根，没搭理对方，扭头坐正身子，等陈拐子退远到车斗边，他低声问开车的赵老汉：“叔，陈拐子他怎么来了？” 赵老汉不屑说：“我不让这孬货跟来，他就往人家科学家的车底下钻，拿链子把自己和轮胎锁一起，不让走，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耽误科学家的事，算啦，多带他一个，200块钱就当喂猪了，不给我捣乱就行。” 杨吉祥无语：“臭不要脸啊。” 赵老汉低声说：“你别主动招惹他，他就是个神经病，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 陈拐子这个泼皮无赖，连常年不在村里住的杨吉祥都知道他很多劣迹斑斑的坏事，可以写一本书了，叫《陈拐子的妖孽人生》，大部分村民都不屑搭理他，他自己还觉得挺有趣。 竹夹村位于大竹山和小竹山之间的凹地，山脉不平坦，弯弯曲曲延伸几公里，一会儿上坡到小山头，一会儿下降到山泉溪边，越靠近大山，人烟越是稀少，路就越不好走。 一直到车开不动的地方，赵老汉停住，招呼大家下车，准备步行上山。 第8章 上山 皮卡车坐着四个人，司机是个穿迷彩服的寸头小伙子，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王教授坐在副驾驶，后排跳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眼镜男叫小刘，三十岁左右，是王教授的助手，相貌清秀的女孩儿叫小李，脸比较稚嫩，可能还在实习。 小刘提着箱子下车，展开一台无人机，放飞起来，不断升高。 王教授对着屏幕指指点点，指挥寻路。 大竹山的地形不太好，别看它最高峰的海拔只有1600多米，但地势陡峭，像是被天神拿斧子批开一样，垂直的峭壁甚至高达上百米，好几处“一线天”，“断头崖”，“召唤师峡谷”，哪怕是本地人，除非是采药客，极少有人去过最高峰的山顶。 山上能长树的地方密密麻麻，没树的地方乱石嶙峋，为数不多的几个平坦山头也被祖祖辈辈的村民们干成了坟岗。 请注意，是埋棺材，造别墅阴宅，不是埋骨灰盒子的那种哦，走着走着冷不丁看到几个巨大坟包和墓碑，花里胡哨的法事祭祀堆，地面上乱糟糟的脚印仿佛跳过广场舞，不熟悉这里的外人看了会特别磕碜。 最难办的是，疑似陨石坠落的点，就在最陡峭的悬崖边，根本就没有路，得吊绳索垂降才能下去才能搜寻。 今天是打前站，初勘定位，探路为主。 几人商议了一会儿，王教授对赵老汉说：“老赵辛苦你了，麻烦你们开路。” 赵老汉挥手，大声招呼：“来来来，搬设备了，林子和我拿家伙，跟着四大爷走，其他人在后面挑东西！” “好！” 众人齐应，分发三轮车斗里的锹镐棍绳等工具，每个人都要戴安全帽。 杨吉祥过来搬皮卡后车箱的设备，小刘递给他两个箱子，特别严肃：“小心点，这些设备很贵重！” “好，我会注意的。” 杨吉祥一只手提一个箱子，加起来大概二三十斤。 他十年前读大学离开农村，基本上没干体力活了，这几年伏案工作当码农，还压弯了脊椎，今天让他提这俩箱子上山，累死倒不会，但肯定够呛。 其他经常干体力活的村民就不一样，一个年龄和杨德清差不多大的叔伯，身高还不到1米6，看体重也才100来斤出头，人家直接蹲下，用扁担挑起七八十斤重的设备和行囊，跟在赵老汉身后健步如飞，气势不弱于泰山挑夫和山城棒棒，让人佩服不已。 但是看陈拐子，呵呵哒，左手捡根木头棍儿杵地上，当登山杖，右手裹着几层白纱布，假装受伤不能提物。 哎，刚才要烟抽的时候，怎么没看你手上裹纱布啊？真是凑不要脸。 杨吉祥一边爬山，一边听他们聊天。 王教授他们用无人机在附近10公里的区域全都粗略勘测过，确定了大概二十多个陨石坠落点，准备找到它们，带回去做科学研究。 无利不起早的陈拐子凑上去，打听这石头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科研价值，王教授笑笑不解释，口风很紧。 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跟这些农民解释科学，纯属浪费口水，农民咋听得懂嘛？就算听懂了，也是听懂“陨石碎片很值钱”，这不是勾引他们来偷嘛，自找麻烦。 迷彩小哥严肃古板，双目如鹰，看谁都像是坏人。 杨吉祥是社恐，能不讲话绝不开口。 好吃懒做的陈拐子身子更虚，爬了一会儿气都快喘不过来，要不是为了200块钱，他早就抗议不干了，哪还有力气说话。 队伍很快缄默了。 爬了一个多个小时的山，前方赵老汉回来报告，说原来挑柴人走出的山路被大量碎石和断树挡住，他们要挖二十分钟才可以通过。 王教授等人体力不支，喘得厉害，正好找个稍平的地方坐下休息，吃巧克力补充能量，咕嘟嘟喝水。 二十分钟后，路打通，众人拖着疲倦的身子继续赶路。 杨吉祥走到前面才知道，为什么要找人力通路。 前面就是“一线天”，是大竹山断崖之一的险地，几千年来无数辈人开凿出来的悬崖路，200多米长，最宽处1米5，最窄只有1米，左手峭壁，右手悬崖，稍微恐高的人都不敢走。 前天的陨石坠落，一小块碎片爆裂飞溅，砸断了生长在峭壁上的树，击碎一片裸露岩石，稀里哗啦滚下来一大堆石头，边缘锋利尖刺，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赵老汉不敢挖石头堆，万一挖垮了，大量滚动的石头撞上人，绝对非死即伤。 所以他们只能在旁边靠近悬崖斜坡的外侧，小心翼翼开辟出一条小路，绕过大石头堆。 这路，既窄，又紧挨着陡峭的坡崖，没有大心脏的人很可能腿软。 而在场的人平均年龄都快超过50岁，那个挑着扁担的叔伯在接力递送行囊时，杨吉祥的眼皮子突然狂跳，产生不祥的预感。 “小心！” “抓住绳子！” “快拉他上来！” 几声不同的惊呼，杨吉祥看到那个村民身子一歪，人抓住绳子没有掉下去，但扁担上的东西骨碌碌往山坡下滚。 大量碎石跟着一起滚下去，砸翻了不少低矮树木，连带着刚刚清出来的路基也变成“釜底抽薪”，最上层看似稳定的碎石一起垮下来，紧随扁担往山下滚。 汪汪汪！ 四眼黄尾巴夹紧，冲着断崖下面大叫，最后呜咽一声躲到杨吉祥身后，不停转圈，显得很烦躁。 所有人惊魂未定，王教授等人脸色相当难看。 万幸中的万幸，没有人受伤，只损失了补给和行囊。 但中午吃饭的干粮和饮用水，蓄电池组，露营帐篷，全都滚到了三四十米之外的断崖下，很难捡回来。 “￥&￥！” 赵老汉气得站在石堆前破口大骂，也甭管是不是他亲戚长辈，骂的狗血淋头，一方面万一人掉下去伤了死了没法跟家属交代，二来他这时候骂得越狠，他身上的责任就越小，否则将整个村委会卖了，恐怕都赔不起王教授的损失。 王教授想责怪也开不了口，这时候吵架和抱怨没有任何意义，原本以为这么多人能上山打老虎呢，谁知道歪瓜裂枣不说，意外还一个接一个，在乡里办事太难，太不靠谱了，他头疼。 一阵闹哄哄中，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出主意。 杨吉祥叹气，今天估计没戏了。 他掏出手机，信号竟然还有一格，眺望远方小竹山的山顶，依稀看得到山顶高压电和移动基站的小黑影，只能感叹我种花家的基建是真的流批。 他给杨雨琳发消息：“丢了两个补给包裹，完蛋。你现在去我房里拿八个苕烤熟了，用锡纸和泡沫棉多裹几层，再准备几个馒头，一点咸菜，我叫四眼黄回来取，你搞快点。” 杨雨琳很快巴拉巴拉回复，杨吉祥蹲着给四眼黄嘱咐几句，拍拍它的背，四眼黄飞快往山下跑。 四眼黄今年两岁，相当于人的20岁年龄，正处于身强体壮的体力巅峰期，虽然是土狗，但任劳任怨，特别有灵性，聪明得很。 前面商量出结果了。 赵老汉打电话摇人送吃喝上来，勘测队继续前进，今天能探多少是多少，争取确定准确的坠落点，天黑之前所有人全部下山，没了露营装备和电力，谁都不能在冬天的大山里过夜，绝对不要天黑了还在赶山路。 队伍小心翼翼爬过乱石堆，在沉默中慢慢前进，十成士气丢了七成。 又走了两个小时，到中午12点，队伍来到大竹山第二高的山顶，海拔1580米，王教授叫停，他们三人真走不动了，望山跑死马，他们还是太小看大竹山了。 赵老汉单手叉腰，手机贴脸狂骂：“歪？歪？你人呢，还没到？还要多久？他吗的说话呀！歪？这狗批信号！” 因为他们一直没停，所以第二批人想追上来，估计还得两个小时。 他们没吃的，没热水，爬山又流汗，寒风吹在身上冻得直哆嗦，队伍士气越降越低，已经到达低谷。 汪汪！ 杨吉祥听见四眼黄的叫声，连忙站起身，两指放在嘴里吹响口哨。 尖利的哨音在山中传播，四眼黄飞快跑上来，它背着驮包，腹部和脖子下用粘连扣固定，左右一边一个软包，舌头吊在外面，累的气喘吁吁。 “好狗狗，爱死你了！四眼黄真棒！” 杨吉祥蹲下，第一时间摸它的脑袋和下巴，不吝给它赞扬，再回头招呼赵老汉：“叔，四眼黄带吃的来了，您给大家分分。” 第9章 分钱分钱 听到有吃的，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杨吉祥打开驮包，把馒头和咸菜拿出来，两边驮包最底下都是厚厚的保温棉，为了防止烫伤四眼黄。 赵老汉喜出望外，拍着杨吉祥的肩膀赞许不停：“我大侄子就是机灵聪明，有心了！四眼黄真乖，回去给你奖励大骨头！” 汪汪！ 四眼黄听见大骨头，兴奋得大叫。 “陈拐子你把爪子收回去！” 赵老汉打掉陈拐子偷偷伸向驮包的手，恶狠狠警告他别靠近，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还想挑最大的，真好意思。 烤红薯冒出大量热气，被山间寒风一吹，瞬时香味扑鼻，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杨吉祥拿着一袋烤红薯，走到王教授那边，笑着说：“各位领导，吃点烤红薯填填肚子，刚烤出来，还是热乎的。” “谢谢。” 王教授此时又饿又冷，确实需要补充体力，烤红薯淀粉和糖分含量非常高，能快速补充能量。 更别说这么浓郁的香气，引得半天没吃东西的几人肚子疯狂咕咕叫。 几人都拿一个开吃，王教授撕开一层皮，大为惊讶：“这是什么品种，这么香？” 杨吉祥说：“我家自己种的，放在土灶灰里用大火烤熟，味道肯定比你们自己在家用烤箱烤更香，更好吃。” 小李在一旁陶醉香气，慢慢吹气等变凉，小仙女哪怕嘴里口水已经横流了，也要优雅吃苕。 小刘和迷彩小哥就没那么斯文，撕掉焦皮就开始咬，一边吃一边呵气，烫是烫了点，但好吃啊，小刘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谁能在寒冬腊月的大冷天里拒绝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啊？ 杨吉祥拿着烤红薯，找块凸起的石块坐下，撕开红薯皮，吹冷了之后再喂给四眼黄，顺便挠它下巴。 四眼黄眯着眼疯狂摇尾巴，享受得一批。 “四眼黄，你怎么这么帅捏？” 四眼黄发出噜噜噜的哼叫，露出尖利的牙齿，妥妥的萌犬一只。 杨吉祥摸着它的脑袋，喜欢得不行，因为它眼圈是黑的，周围有一圈白毛，就像戴着眼镜一样，才给它取名四眼黄，小时候就特别可爱，现在长大了，也是帅狗狗，颜值排名全家第二，仅次于他。 王教授几人吃完烤红薯，恢复体力后又开始工作，让迷彩小哥和赵老汉等人带着仪器去找准确坠落点。 杨吉祥就没凑热闹了，乐得休息，坐在旁边撸狗，和其他村里人闲聊。 陈拐子竟然从兜里掏出扑克牌来，挨个问有没有人跟他玩的，走到杨吉祥面前，挤眉弄眼，搔首弄姿，脸上写满了勾引，可惜不是美女。 杨吉祥谨记赵老汉的建议，没理他。 但你不理财，财…… 说错了，是你不理他，他硬蹭着也要贴上来：“吉祥，别那么见外嘛，玩玩，就小玩玩，小玩怡情嘛，你城里回来的大老板还在乎这点钱？” 小玩怡情，那就是打真钱咯？对不起，我只玩输了画乌龟的牌。 杨吉祥更不会理他了，继续低头和四眼黄玩。 等陈拐子走远，旁边一个村民才凑到杨吉祥身边，小声提醒：“千万别跟陈拐子玩牌，他身上好多东西搞你，你不是对手。” 杨吉祥明白了，这家伙会出千，他在车上要烟，手指头转转，烟就藏起来不见了的招数，就是赌博练出来的灵活手法。 农村里真不缺这种人，从不劳作，一天到晚瞎混，诱骗村民赌博，害的别人深陷泥潭，甚至家破人亡，这人就是个大毒瘤。 过了一个多小时，迷彩小哥带回来一小块陨石残片。 王教授等人打开仪器设备做测试，不小心露出激动的表情，紧接着变得严肃，强行压抑住兴奋。 不止杨吉祥看出来不对劲，很多关注他们的人都猜到，陨石肯定有特别，很重要。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 王教授吩咐收拾设备，众人闹哄哄下山，看到皮卡和三轮车时，天刚好变黑，不用冒着危险走夜路。 先把今天的账结一下。 小李和赵老汉在旁边商量了一会儿，给他一叠钱。 赵老汉拿过来，原地给大家分。 别人都是200，唯独给杨吉祥的是500块。 人群中的陈拐子看见，立刻不乐意了，大声嚷嚷起来：“凭什么他拿500？” 赵老汉盯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领导说了，四眼黄也给200，还有100块是馒头和烤苕的钱。” 陈拐子说话阴阳怪气：“四眼黄是人吗？什么时候狗也能领钱？下次我带两条狗，是不是也可以加钱？几个馒头就给100块，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 赵老汉腾一下冒火，骂道：“你他良的说什么屁话？让你挑担子你说肩膀疼，让你提箱子你说手受伤，你他良的连四眼黄都不如，你也吃了人家的馒头和苕，吐出来！” 陈拐子躲到人群后，梗着脖子抗议：“我凭本事吃下去的，想我吐出来？不可能！” 赵老汉大怒，伸手去抓他：“老子就不该给你发钱！把钱还给我！” 陈拐子围着人群绕圈圈：“你说了按人头分钱，我也是个人头，凭什么不能拿钱？不还！” 赵老汉气得浑身发抖，连扇带踹，骂骂咧咧：“陈拐子你也就剩个人头了，肌霸屌用都没有！滚，给老子滚！” 其他村民也看不下去，都在指责陈拐子不厚道，不说人话。 职业闲汉陈拐子的战斗力还真猛，东扯西拉，胡搅蛮缠，一个人喷对面四五个，竟然不落下风。 真是让杨吉祥开了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陈拐子豪横成这样还没被打死，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旁边小李哪想到分个钱还能分得这么热闹，连忙过来打圆场：“算啦，今天大家都干得不错，每个人都发！赵主任，您让其他人都回家，您留一下。杨小哥，你也留一下。” 赵老汉让其他人开三轮车先走。 杨吉祥扶着他，安抚说：“叔，您跟我说别和陈拐子一般见识，您自己怎么就破防了？不气不气，咱们身体要紧啊。” 赵老汉喘着气，胸口起伏很大，慢慢平息下来：“要不是念及陈拐子他爹的情分，我早把这畜生赶出竹夹村了！嗯，不生气，跟这种人没必要生气，不值得！吉祥，你今天表现很好，叔就知道你是个能干人，以后你肯定能成大事。” 杨吉祥说：“叔，我这次回来，可能就不走了，您有什么好事可要多多关照我呀。” 赵老汉苦笑：“你不出去啦？哎，村里能有多少好事？” 杨吉祥有点无语，自己人都不看好自己的地，难道农村真没落到这种程度了？ 很快，王教授那边打完电话，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 附近几个村都要在村口封锁设卡，防止闲杂人等上山干扰，明天他们会派更多人过来，必须将这片区域的陨石碎片全部带走。 赵老汉拍着胸脯说：“您放心，我们村委会一定配合，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村！” 王教授说完正事，看着杨吉祥，和颜善目：“小杨，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在你家吃个便饭？” 原来叫他留下是说这事，杨吉祥挺高兴：“当然可以，非常欢迎。” 众人坐进皮卡车，开到杨吉祥家，停在稻场上。 看到挡风玻璃和车大灯破碎的战损朗逸，王教授等人才知道，原来杨吉祥也是前天的流星雨受害者。 赵老汉要赶回村委会协调工作，小刘和迷彩小哥要把陨石碎片尽快送去检测，三人开车先走了，就剩王教授和小李两位客人。 突然增加的晚餐，客人还是省城来的科学家，家里两老赶紧以最高规格接待。 郑秀娥去菜园摘菜，杨德清提刀杀鸡。 杨德清腰腿还没完全好，动作不太方便，杨吉祥就给他帮忙，去鸡窝把昨天买的黑脚鸡抓出来：“爸，就杀这只。” 黑脚鸡预感到大祸临头，一个劲地哥哥叫。 鸡窝光线昏暗，杨德清没认出来这不是自家长期喂的，粗眼一看，皱眉说：“这太小了？” 杨吉祥说：“小怎么了，小才嫩，小而美，正好剁了炒鸡块，现在杀老母鸡煨汤也来不及了呀。” 说的也有道理，杨德清抓住黑脚鸡去厨房，按住它脑袋的时候还想，这小鸡长得还挺好看，抬手就是一刀。 歘！ 鸡血飙出一米八四远，结束了它短暂却灿烂一生。 第10章 第一份订单 杨吉祥抓完鸡，回去陪客人聊天，王教授让他不要太客气了，客随主便，杨家人吃什么，他们也吃什么，顺便问卫生间在哪。 杨吉祥家还是传统旱厕，造型跟特斯拉车标一样，修在猪圈旁边，出恭时能听见旁边三头猪在哼哼，高中低音三重奏，这也是城里人从未感受过的乐趣之一。 没用多久，一桌正宗农家菜就做好了。 饿了一天的众人没怎么客气，落座后，拿起沸水煮过的干净筷子，开吃。 蒜苗肉丝，蒸熏肉熏香肠，小炒仔鸡，白菜萝卜汤，韭菜炒鸡蛋，再加上自家做的霉豆腐，酱萝卜干，泡菜，正宗农家粮食纯米酒，摆满一桌。 郑秀娥有一年去城里给人做饭，特意钻研过厨艺，味道让这两个城里人赞不绝口，频频竖起大拇指，每道菜都好评。 小李这个秀气姑娘竟然吃了两碗饭，红着脸不说话，生怕被人注意到。 王教授抵挡不住杨德清的热情，喝了两杯米酒，连夸好喝，他可能不知道这玩意儿后劲大，还是杨吉祥好心提醒，他才拒绝了杨德清给他倒的第三杯。 不出意料，小炒仔鸡是最受欢迎的。 王教授称赞连连：“杨师傅，你们家的鸡是真不错！这肉质太好了，又滑又嫩，不柴不塞牙。” 杨德清憨厚笑着介绍：“都是自家散养的土鸡，又叫溜达鸡，每天就放它们出去吃草，吃虫子，晒太阳，从没打过药，健康的很。” “土鸡就是好吃，味道和肉鸡不一样。” “那肯定啊，真正的土鸡都是养了自己吃的，肯定是最好的。” “哎我在痘印里面买过一回土鸡，60块钱一斤，说是当天杀了发顺丰冷链，送到家跟新鲜的没两样，结果我妈收到货立刻煨汤，那肉质老的哟，咬都咬不动。” “我知道了，你买的这只鸡一辈子走路没超过三米。” “哈哈哈哈，我们吃的鸭子从来没见过河。” “网上卖土鸡好多都是骗人的，真想吃点好土鸡，最好还是来农村，到鸡窝里亲自抓。” “鸡脚上安个计步器，走100万步才能买。” 见这群懂王们聊的特别开心，煞有其事，杨吉祥偷偷暗笑。 这只黑脚鸡就是普通杂交土鸡啊，只因它昨天吃了小二种出的红薯，可能有洗经换髓的功效，肉质就变得和纯正土鸡一样好啦？多半还是心理作用。 不过实话实说，这盆小炒仔鸡味道是真的不错，练习时长……额，喂食时常两月半的杂交土鸡，确实还挺细皮嫩肉的。 临走时，王教授打包了一点农家酱萝卜，泡菜，让小李一起结账，拿出200块钱。 杨德清说什么都不要，又开始“打架”。 你们不要再打啦！ 杨吉祥上前拦住老爸，主动从小李手里接过钱。 人家愿意给，那就收下，在这里假装客气有什么意义？ 这种讲礼“恶习”表演给谁看，做了又有什么用？ 万一人家以为你真不要，把钱收回去，你又会后悔懊恼，一晚上睡不着觉，何苦来哉？ 杨吉祥问：“王教授，你们这几天不会走？” “不会，我们要搜山，估计要搜几天。” “那你们这几天的盒饭能不能由我们提供？我可以送货上门，保证做出来的饭菜干净卫生，一定是正宗农家菜，吃的就是食材原生态美味，和小炒仔鸡，烤红薯一样！” 杨吉祥信心满满的提议，让王教授动了心。 烤红薯和小炒仔鸡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在农村科考又累又辛苦，忙这么重要的事，还不能吃点好的，享受享受？ 王教授点头：“行，小李，回去统计一下人数，做个后勤方案，你和小杨商量怎么弄。” 杨吉祥和小李交换微信，开车将两人送去村委会，回来向两老得意邀功：“看，赚钱的生意不就来了吗？” “不错不错，还是你脑筋转的快。” “我负责买菜，妈负责做菜，爸就打下手，刚刚我问了一下，搜寻队的人可能很多。” “没问题，实在忙不过来我就喊大哥和嫂子帮忙，保证不会耽误事。” 杨吉祥回来两天了，还没来得及去看大伯，表示这个提议很好，人多办事快，还能相互帮衬扶持，增加亲情。 杨雨琳高高举起手，在旁边蹦蹦跳跳，满脸期盼：“我呢我呢？我干什么？” 杨吉祥瞪她：“你不上网课啦？” 杨雨琳委屈巴巴，牵着他的衣袖摆啊摆啊，撒娇说：“课很少嘛，而且我都会了。哥~~你就让我帮你。” 见他还是板着脸，小姑娘嘟起嘴：“白天就是我帮你烤的苕，你拿到订单就不要我了，哼，你这叫卸磨杀驴！” “哟，你终于承认你是驴了。” “不是不是，说错啦说错啦！是……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你这头白眼狼！你这个渣男！” “杨雨琳你给我闭嘴！小姑娘家家好的不学，从哪里学的这些怪话？” “略略略~~~你打我撒。” 兄妹俩围着堂屋里的八仙桌追逐打闹拌嘴，两老在旁边说好话。 这是全家人的大事，不让妹妹参与确实有些过分。 杨吉祥只好说：“你和这个姓李的姐姐联系，统计每天吃饭的总人数，送到哪些点，每个点的准确份数。还有，等忙完这阵子了，我要检查你的学习，期末考试你语数外加起来必须超过300分！”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对了，我是不是也能领工资？” “我给你一jio钱！” “砂仁啦！杨吉祥砂仁啦！” 王教授和小李回到村委会，又去了一趟厕所。 他年纪大了，肠胃不太好，多年的老便秘，中午在山上吃了烤红薯，下山时放了一路的屁，一脚踏一步往下坠，屎都差点坠出来，等他在杨吉祥家猪圈旁的茅房里酣畅淋漓释放了一顿，通了，通了，多年的老便秘通了，他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村委会再派车送他们回镇上的招待所，王教授洗澡前一看，额，今天屁放的太多，有点费裤子。 但裤子才值几个钱，他高兴啊，便秘病人的痛苦真的难以形容，不用好奇百度了，没人会喜欢细节的。 王教授和上级领导汇报后，决定将指挥中心设在竹夹村的村委会，最先定下的就是后勤保障。 小李在微信上给杨吉祥发消息，告诉他明天大概有80个人要吃饭，提供午餐和晚餐，价格20块钱一份，要求菜是两荤两素，米饭多打一点，搜山是体力活，得吃饱吃好。 80人！ 这份量可以啊，杨吉祥把消息告知两老。 算算金额，一天就卖3200块钱，两老更起劲，将过年用的大蒸笼，多层锑锅拿出来洗洗涮涮，高温消毒，磨刀霍霍，收拾得妥妥当当。 杨吉祥回房间，把要准备做的事列出来。 明天一大早要赶去镇上买饭盒碗筷，米面油盐。 蔬菜的话，主要从小二那边拿，一来成本低，二是好吃，他向王教授保证过盒饭质量的。 目前小二那边最麻烦的不是电力不足，而是水不够。 杨吉祥上阁楼杂物间找到两个半人高的大桶，pe食品级，这是以前做水箱留下的，一个能装200升水，搬到自己房里，从卫生间牵水管灌满。 一夜无话。 等传送门充能。 第二天鸡叫之前，杨吉祥被手机闹铃和震动吵醒，赶紧穿衣准备，带上几个大网兜，一手抓一大桶水，走向意识中的传送门。 第11章 我会一直等你 杨吉祥拖着的两大桶水，差不多400公斤重。 他发现，只要双手在现实世界里抓住东西，就能轻松带入意识中，这时候水桶似乎没重量，很轻易就穿过传送门。 可一进门，到了另一个现实世界，这两桶水就立刻变得死沉，根本搬不动。 很奇怪。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小二！” “你来啦！” 杨吉祥似乎听出了小二声音中的喜悦，摇摇头，肯定是幻听了，冷冰冰的机器语言怎么可能有感情？ 他注意到旁边架子上一大堆辣椒，胡萝卜，茄子，红薯，顿时心中一喜，今天的素菜不用愁了，去镇上买点肉就行。 小二滑过来说：“因为缺乏水资源，你提供的大部分种子无法种植，只能收录到基因库中。” 缺水是，辣椒和茄子是茄科，胡萝卜红薯埋在地下，都是耐旱植物，种这几种是对的。 但基因库是个什么玩意儿？ 杨吉祥没时间往深处想：“我今天就是专门来解决用水问题的，这两桶水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你控制一下产量，每天产出100斤，品种换着来，我每天早上来拿。” “明白。” “还需要什么要带的吗？” “足够的电力。” “足够的电力需要足够的钱，就看你卖不卖力种田咯。我先走了，今天事多，太忙，明天给你带电力过来。” “我会一直等你。” “……” 这小东西从哪里学的，总感觉怪怪的。 氧气不足导致呼吸困难，杨吉祥有些头晕，用网兜装好差不多100斤重的菜，喘着粗气穿越传送门。 ……………… 呼呼呼。 杨吉祥喘顺了气，分两次把菜带下楼，装到汽车后备箱里，盖好锁上，开车前往镇上，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要不然爸妈问这些菜从哪来，他不好解释。 清晨的山风冷得刺骨，朗逸没有挡风玻璃，冻得杨吉祥够呛。 进镇子后，先在大集的路边吃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 一碗20块，纯肉或羊杂随便选，羊血不要钱，切小块堆了满满一碗，用沸腾的羊汤滚三次，自己再放点羊油辣子调味，那叫一个鲜！ 暖流入胃，额头迅速冒汗，顿时通体舒泰，冬日的严寒瞬间驱散，人都精神了几分。 老面馍馍随便吃，吃完再拿，泡着羊肉汤一口咬下，满嘴的充实，乳白色的汁水从嘴角滴下来，那叫一个幸福。 吃饱喝足逛集市，新鲜的土猪后腿肉买20斤，黄牛肉割10斤。 两三斤重的杂交土鸡，杨吉祥买了10只，装了两麻袋，和后备箱的蔬菜挤在一起，放不下的就丢在第二排的领导位上，领导坐得，鸡坐不得？ 买这些鸡是准备做盒饭的，答应人家王教授的小炒仔鸡，说话要算话。 他自己家也喂了鸡，但一般都舍不得吃，留着下蛋，只有逢年过节重大纪念日，或者走亲访友才会宰掉，做成盒饭太浪费了。 接着去2s店换挡风玻璃和车灯罩，给师傅发烟，顺便把电动车借过来，上街挨个找店铺。 一次性饭盒，筷子，餐巾纸，保温袋，饮用水，蓄电池，付了帐让各个老板送到2s店，最后绕到大华超市旁边，找到刚刚出摊的烤红薯大爷，笑眯眯地提起一小袋红薯交给对方。 大爷见到他相当高兴，一笑张开嘴，看不到几颗牙，脸上的褶子如同完全绽放的过期老菊花：“小伙子，你真讲信用啊！” 杨吉祥笑呵呵说：“那必须的，诚信是做人的根本，说了给您带，我肯定带来，不过给不了您太多，就这几个，您别嫌弃。” 大爷怎么会嫌弃，有这五个红薯，他至少能做五天的好生意。 现在还没进腊月，等再冷一点，再靠近年关一点，外地打工的人都赶回来过年了，他多赚点钱，也能过个好年。 大爷称重五个红薯，8斤4两。 按照约定3块钱一斤卖给对方，杨吉祥抹零收了25块。 照说他不缺这点钱，给大爷供货十斤二十斤更没问题。 但双方萍水相逢，本就只是各取所需，他帮忙是情分，收钱是本分，大爷也不用承他的情，双方钱货两清，明明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这不挺好么？ 忙完这些，杨吉祥赶回2s店，挡风玻璃已经换好了，他将车子装得满满当当，结账走人。 今天有点奇怪，大早上的车流量有点大。 杨吉祥注意到很多外地牌照的车开到镇上，没多想，有可能是外地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过年了。 到家还不到9点，三人卸货，备菜，烧水，蒸饭，一家人忙的手脚不停。 杨吉祥给10只鸡的腿挨个系绳子，连成一串儿，丢在稻场上给它们吃红薯。 四眼黄负责监督它们，不准偷懒，吃饱了就给我一直练习叫，跳，飞，狗教练时不时汪汪叫几声，训鸡跟训那帮足球队的孙子似的，运动量超过90分钟，总步数超过2万步，直到小鸡们深感疲惫了才准休息。 这时候，出现意外了。 杨雨琳拿着手机，从二楼窗户后面探头，声音有些焦急：“哥，李姐！李姐的电话！” 杨吉祥一愣，挠挠头：“我姐怎么了？什么意思，我姐难道不是你姐吗？” 杨雨琳噔噔噔跑下楼，将手机递给他。 原来他理解错了，是李姐，不是你姐。 王教授他们把事情想简单了，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小人作祟。 一般情况下，流星落地，都是由当地村民自己寻找，村委会没收，再上报。 村委会就跟大数据一样，自家村子里没有秘密。 张家二楼的瓦钢屋顶被砸破了，躺床上能看星星，陨石干的。 李家刚收完麦子，田里堆着的秸秆烧了一大片，绝对是陨石干的，落地时点燃了秸秆，肯定不是老李偷偷烧田，休想罚他钱。 潘寡妇家的墙被砸出一个洞，刚好是她洗澡的卫生间，那必须是陨石砸的，不信你们自己去现场看，那么刁钻的角度，根本就不是有人蹲在地上，拿着工业锻造高频淬火的22粗螺纹钢一下下凿出来的。 村民们想私留陨石卖给陨石收藏家，那不可能，除非偷偷摸摸藏起来不和任何人说，但不和别人说，谁知道你有，你又怎么卖出去？ 你连卖给谁都不知道，不如上交给村委会，能得500块，还有一张光宗耀祖的大奖状，跟自家大孙子的三好学生奖状贴在一起，倍有面子。 这次陨石坠落，残骸十分集中，基本上就落在附近三个村的山头。 在向省地质局报备后，由红枫市地质科学研究院主导，第四地质大队进山搜寻，勘测员过来与当地村委会接洽，雇佣当地熟悉地形的村民进行搜寻。 这是标准的处理流程。 然鹅，昨天晚上一个名叫“赛格探险”的up主发了一段视频。 “赛格探险”说，他高价从一个幸运儿手里买到一块陨石残骸，测出富含黄金，铂，银，铱等贵重金属，含量超过5。 视频里，陨石残骸在灯光下闪耀着金属光芒，看起来确实不一般。 up主还找来当地竹夹村的村民作证，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几乎所有村民讨厌，赵老汉恨不得赶出村的陈拐子！ 镜头里，陈拐子讲述省城专家带他们上山勘测，找到残片的故事。 他伸出手两只手比划说：“我看见他们捡回来一个这么大的石头，很重，一个人搬不动，亮闪闪，金灿灿的，一看就知道老值钱了！” 这段短视频发布在多个平台，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点击次数超过1000万，转发3万次，点赞超过90万，上了微博热搜。 许多人连夜往林山镇这边赶来，网红，视频博主，天文爱好者，陨石收藏家，黄牛，全都跑来凑热闹，碰运气。 地质局的同事刷到视频，转发到工作群里，王教授他们才知情。 小李在电话里十分气愤：“那个视频纯属捏造，我们地质局已经辟谣了，我们今天除了正常的勘测搜寻，还要组织大量人手封山堵路，禁止非专业人士登山，防止发生意外。所以辛苦你一下，再加50人的盒饭，我们随时保持沟通，人数可能还会变。”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杨吉祥对两老说明情况，从80人增加到130人，一天两餐就是260份盒饭，营业额5200啦！ 做的多，赚的多，几人巴不得再多来点人。 第12章 赚大发了 三人备菜忙碌，杨吉祥将手机搁在架子上，打开小李转发的那个热搜视频，外放声音调到最大。 杨吉祥听到陈拐子在大放厥词时，嘁声说：“我昨天亲眼看到王教授他们检测样品，根本就不是亮闪闪，金灿灿的，就是一个乌漆嘛黑的石头块。陈拐子肯定是收了别人钱，别人要他这么说的。发视频的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哗众取宠，骗流量。” 杨德清说：“他们要是把人骗上山，出了事就是人命关天。” 郑秀娥双手合十，对天拜了拜：“作孽哦，骗人要遭天遣的。” “他们才不在乎呢，这年头，太多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心早就黑了。” 杨吉祥很鄙视这个up主，绝对是为了流量而胡编乱造的“营销号”。 郑秀娥问：“吉祥，你读了大学的，懂得多，你说天上的石头真有金子？” 杨吉祥说：“不排除有，但一般含量很少，万分之一都不到，怎么可能有5那么多？而且你们想啊，如果很值钱，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悄悄发财？为什么要搞得全天下皆知？叫一大群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过来寻宝，妨碍官方搜寻工作，他们自己再躲在后面浑水摸鱼。” 杨吉祥手指点进评论区。 果然画风不对。 第一条评论点赞过万：“大家赶紧去捡陨石啊，陨石很贵的，最便宜一克都能卖几千块，2019年文博会上有一块标价3亿。” 下面响应者无数，还有人主动贴图2019年文博会标价298亿的那块陨石：“看起来也不咋地，是内部镶金了还是嵌银了，怎么就值那么多钱？” “这里是南j天文台，我们很有兴趣。” “陨石收藏家愿意花8000块钱1克的价格求购，大家赶紧去找。” “我是一名专业陨石猎人，希望网友能v我50凑路费，等我找到陨石后卖掉，百倍奉还。” 群魔乱舞的评论区里，小故事飞起。 我有一个朋友，卖陨石成为千万富翁。 俺们村里的小伙，捡到陨石换了一套房。 快看，那个男人叫小帅，捡到陨石来还债，前妻懊恼悔不该，香车美女须尽欢。 各种玄幻事件都出来了，让人看了蠢蠢欲动，只要你内心存在一夜暴富，不劳而获的想法，总有一款故事能戳中你，悄悄勾引着你。 杨吉祥对家人们说：“两百年前淘金热还不是一地鸡毛，最后穷了淘金客，富了卖铲子的，他们找他们的石头，我们卖我们的盒饭。” “就是就是。” “只挣我们能力之内的钱。” 这时候大伯两口子骑着三轮车，带着铁锅和煤炉过来帮忙，杨吉祥上前打招呼，卸货搬东西，很快忙碌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竹夹村，前进村，驻马村，这三个村都封锁了进村通道。 几年前封村，都是用挖掘机在村道上堆土，这次故技重施，吊来几个水泥墩。 但水泥墩拦得住车，拦不住人啊。 人太多了。 蜂拥而至，从小路步行，马奇诺防线烂的像筛子一样，防了个寂寞。 三个村都召集了本村民兵，指挥中心从县里紧急调来支援，还是拦不住，只能被迫收缩战线，在各条入山道路前搭帐篷设卡，大喇叭循环播放告示，尽量劝退那些非专业登山者。 混入竹夹村的有几百人，跟鬼子进村扫荡似的，拉住一问，都说自己是来旅游的，爬山的。 他们在村里到处晃悠，打听消息，来了走，走了又来，跟大癌股的韭菜一样，没有记忆力，割都割不完。 人都要吃喝拉撒。 杨吉祥家在稻场边摆灶烧火做盒饭，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这种偏僻地方小餐馆都没有，难得找到可以吃饭的地方，游客一打听，哟嚯，还是指挥部的盒饭供应商！ 那不得买几份，顺便聊几句，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内幕消息？ 三天时间，杨吉祥总共卖出2000多份盒饭，赚的盆满钵满。 送给指挥部的有600份，给公家办事没挣太多钱，两荤两素，送餐后甜点烤红薯，一份卖20块，只赚5块钱。 但是卖给游客的接近1500份了，价格提高到30块钱，利润翻倍不说，烤红薯还单卖，按10块钱1斤的价格卖，每天限量供应。 就这不输给大城市的物价，杨德清和郑秀娥以为绝对没人买。 没想到的是，红薯反而卖到脱销，游客们打抢！ 这些人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好吃的烤红薯？ 光是浓郁的香味，就让他们抓耳挠腮了。 人类对甜食的狂热追求，几千年来就没有改变过，那些肠胃不好有点便秘小毛病的人，吃过红薯直接就在这里解决老顽疾，杨吉祥家的特斯拉粪坑一天就要清理一次农家肥，两块钱一刀的粗颗粒草纸都用了一箱。 杨吉祥家的盒饭虽然荤菜一般，但素菜绝对堪称惊艳。 小二出品的青椒味道不输给着名的樟树港辣椒，前调微辣，香甜，中调中辣香脆，后调辣味冲鼻，椒香浓烈，余香回甘。 好多人吃了盒饭里的青椒肉丝都拍案叫绝，走之前还想买一些青椒带回家，蜡笔小新看了都要掉眼泪。 知道樟树港辣椒多少钱一斤吗？ 刚上市300块钱一斤，最便宜也要50块，号称辣椒中的茅台，上过神州十四号飞船遨游太空的！ 在这种穷乡僻壤，这种极品青椒竟然用来做盒饭，才卖30块钱一盒，这是什么神仙卖家啊？ 陨不陨石的已经无所谓了，好多人就当旅游来着，为了多吃几顿杨吉祥家的盒饭，他们白天来村里晃悠，晚上回林山镇住宿，第二天再来打卡，就是为了干饭…… 杨德清和郑秀娥虽然每天累的腰酸背痛，但兴奋地睡不着觉，粗略一算账，昨天净挣7600，今天净挣9100，这样的日子最好永远都不要结束，做梦都会笑醒。 到了第三天，发生一件事。 陈拐子被几个游客认出来，抓住打了一顿，揍的还不轻。 第一天，陈拐子配合“赛格探险”up主做假新闻，得到的报酬是1000块。 但这点钱去县里连吃洗吹睡一条龙都不够，他的老相好连蓬门都不会给他开，更别说给他下面吃，围炉夜话，灵体共鸣，用力谈心到天明了。 怎么搞钱呢？ 陈拐子蹲在村口，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思考着，见地上有块写着“求搭车求rb”的牌子，脑瓜子灵活一转。 有办法了！ 他捡起牌子，在反面歪歪扭扭写上“可带路”三个字，还是加粗的三维立体艺术字哦，用从小学三年级二狗子手里抢到的水彩笔涂色，远远看上去很是醒目，专门带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投机者，走小路攀爬还未开拓的危险山路。 大竹山和小竹山，地形复杂，十分危险，连世世代代生活在当地的山民都很少攀爬。 指完路，拿到带路费，陈拐子的任务就完成了。 至于别人捡不捡的到陨石，那是人家的事，和他陈拐子无关。 巧的是，还真有人捡到拳头大小的一块，但是下山时撞上巡逻民兵，拿地科院的仪器在他们背包外一扫，嘀嘀嘀的叫起来。 第13章 对，我就是带路党！ 民兵将这几人带到治保主任赵老汉面前，说要没收陨石，收为国有，承诺给500块钱和奖状一张。 500块？ 打发要饭的，他们来这里的路费都不止500，还是一个个网友们在星期四v50凑起来的，承诺了要还的！ 对方当然不同意，两边差点打起来。 杨吉祥闻讯赶去看热闹，这不比看痘印小姐姐跳骚舞刺激的多？ 最后大家的焦点集中到陨石上，这玩意儿黑得跟煤炭似的，根本就不是什么5金银铂铱，哪有什么金灿灿的说法？ 围观的陨石猎人不吭声，陨石收藏家一句话不说，大家开始怀疑整件事的真实性，都产生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时候传来噩耗，一队刚刚被陈拐子带进山的投机者出事了，一人摔下山坡，摔断了腿，多处皮肤被摩擦刺伤，浑身是血，不得不求助官方救援。 陈拐子被受害者的朋友抓住，怪他没带好路，有谋财害命的嫌疑。 围观的其他人认出来他，问他为什么在视频里骗人，把煤球说成金石头。 陈拐子是什么人，癞皮狗，滚刀肉，浑身带刺硬如肛钉，岂会那么容易认怂？ 他一人对骂十几个都不落下风。 骗人？他骗谁了？ 言论自由，他爱说什么说什么，警察都没让他闭嘴，你们管得着吗？ “没错，我就是带路党！” 他承认带人上山，按人头收费，一个人收费100块，那是凭本事挣钱，你情我愿。 退钱？ 笑话！ 他陈拐子吃进去的，就别想吐出来，竹夹村的村民挑着粪桶去浇田，他都要拦住，就地拌土吃一碗，带一碗的人，想让他退钱？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哎哎，你们还讲不讲理？我带了可不止你们这一批，别人能安安稳稳爬上去，你不能爬，不反思反思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反倒怪我咯？” “你带的那是路吗？” “怎么不是路？” “没人走也是路？” “走的人多了，不就是路了？” “你他吗的……跟我拽文是？” “我还就跟你拽文了！老话说的好，没有那金刚杵，就别去捣玉门！你不持久就别上隔壁寡妇的床，输不起就不要上牌桌，你闯了祸再哭哭啼啼跪下来叫我一声爹，我也不会惯着你！” 看热闹的杨吉祥差点笑出声来，陈拐子你有这口才，干点什么不好，去写本骚话小说绝对能成大神，月入十万，还当什么流氓。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陈拐子一个对抗十个，怒喷群雄，这荤素不忌混不吝的泼皮嘴脸一露出来，激得群起愤怒了。 伤者的老婆一听，心中悲戚，怒上心头，嗷的一声，张牙舞爪就冲上去了，piapia几个大耳刮子，外加十指抓挠，血痕立现。 陈拐子先是本能地护住他英军的脸，意识到不对劲，不躲了，主动伸出脖子送脸给对方，扯着喉咙大喊：“一嘴巴100啊，抓一下200，哎哎，1000了啊，1500了啊，大家都给我作证……” 给你作个锤子的证！ 一圈人早看他不顺眼了。 陈拐子见没人帮他，知道今天怕是难讹到人了，自己这小身板实在扛不住对方的拳劲，这女人相当阴险，防住上面她掏下面的当，捂住下面她抬手打脸。 他被这女人弄烦了，伸手轻轻推了对方一下，还正好是胸口。 这还了得？ 艹！ 当众耍流氓是？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动手打女人？ 你还是个人吗？ 我瞧不起你！ 一群人找到出手的理由，呼啦冲上去按着就揍，打得他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滚挣扎，赵老汉迅速转身走开，他年纪大了耳背，很多声音都听不见。 等警车开来，陈拐子衣服裤子上全是黄泥垢，干草茬，跟前几天杨吉祥牵着的，哥哥叫着钻进草丛下蛋的鸡一样，脏得有个性，狼狈得有味道。 他的中分发型被抓得乱七八糟，脸上血痕至少有十瓶魔爪汽水的印记量，眼睛不知道被谁重重打了一拳，黑眼眶比熊猫还大。 陈拐子鼻涕眼泪一把流，像见到亲人一样迎接上去，嘴里一个劲嘟囔：“警察同志，4800啊，她挠我挠了4800啊，您帮我记着这个数，她不给钱这事就不算完，我要告她……” 对方向他敬礼：“陈世杰，你涉嫌在网络上散布谣言，扰乱社会秩序，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不是，我才是被打的，哎哎，你们凭什么抓我呀？我一没偷二没抢，我犯了什么法？网上那么多人都在吹牛逼，我跟着吹两句怎么了，凭什么只抓我呀？投诉，我要投诉！不给我道歉恢复名誉，不让这小娘皮赔我4800，我天天找你们上级投诉，你们还要管我一天三顿饭，标准低于50块钱我跟你们没完！” 陈拐子被带走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联动“赛格探险”这个up主，结合视频内容，以及地质局的官方声明，大家都明白这是一场闹剧。 就普通陨石，一块最多卖几千块。 风险高回报低，想来碰运气的人就少。 “散场咯。” 杨吉祥也没热闹看了，没鱼可摸，乖乖回家干活。 随着搜寻进度的推进，陨石残骸陆陆续续被找到，第四大队的勘测员也走了一批。 杨吉祥家卖出的盒饭也回归正轨，一天最多几十份，绝大多数提供给指挥部。 赚了三天快钱，明账上挣了块，实际上杨吉祥还可以再落5000到自己腰包，悄悄补充男人的小金库私房钱。 两老喜出望外，给大伯两人开出1500块钱的工资，皆大欢喜，农闲时两口子一天挣500，如果不是亲戚帮衬，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杨家每个人都有收获。 郑秀娥的厨艺更好了，杨德清的刀工同样见涨。 杨雨琳得到300块钱零花钱，杨吉祥还特意去镇上给她买了一套《王朝霞八年级上册考点梳理时习卷》当作辛勤劳动的奖励，她感动得眼泪哗哗。 四眼黄更别说，家里杀了那么多鸡，鸡屁股管够，简直爽翻天，它为这个家操劳了两年，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杨吉祥过得最充实，网上买的工具和氧气罩陆陆续续到货，他抽空检修了天花板导轨，充足小二的电力，补充下单一些维修耗材。 就是蓄电池报废了四个，这个有点头疼，甭管多大容量，什么规格，什么牌子，铅酸，石墨烯，锂电，在小二面前全都得烧掉，又浪费了一千多块钱。 12月15日，晚上8点。 杨吉祥正在家里玩电烙铁，研究热敏电阻矩阵ps版。 他这几天下载了电路维修手册，恶补了一下电路基本原理。 在电压恒定的情况下，只要热敏电阻足够大，电流就会足够小，浪涌突波只会发生在几百万分之一秒以内，做好电容并联，电感串联，应该没问题。 需要浪涌保护的，通常是超重设备，大型发电机，输电站，避雷设施。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二它那么小只，需要的电力不多，怎么就会引发浪涌？只有一种解释，这娃儿脑壳短路了。 正焊着，小李打来电话：“杨哥，你明天早上能不能给王教授带点清淡点的稀饭和开胃小菜？” 第14章 羊了个羊 杨吉祥以为是他的责任，王教授吃盒饭吃坏了肠胃，有点紧张问：“王教授怎么了，拉肚子啦？” “不是，他发烧了。” “发烧……哦，他羊了。” 杨吉祥明白了，王教授得了大号流感，这几天来了好多外地人，得这个病不稀奇。 新闻里早就播报了，目前全国第一波大号流感正在大范围迅速蔓延，每个人都逃不脱，别说竹夹村，哪怕你躲到西边偏远的无人区，一样给你羊起来。 杨吉祥问：“你们有退烧药吗？” 小李说：“有，我们从红枫带了药过来的，你家里有吗？你要是没药，我可以给你匀一点，你们也要做好发烧的准备。” 杨吉祥说：“我昨天去镇上问了的，那个对乙啥啥的买不到，布洛芬也被抢完了，只有小柴胡颗粒卖，平常10块钱一盒都没人买的东西，现在50块钱一盒，才8小袋，我问他们怎么不去抢钱，他们还嘲笑我，说不买就走，别挡着其他人买，我真是……曰了狗还。” 趴在他脚边打瞌睡的四眼黄立刻警觉坐起来，耳朵竖起，尾巴夹住，杨吉祥看到，连忙对它打手势，不是在说你，你别紧张。 小李说：“这种事见多不怪，习惯就好啦，太多人喜欢抢购了，在家里囤盐，囤药，什么都囤，还有黄牛倒卖，赚黑心钱的。” “你等会儿，我问你个事。” 杨吉祥噔噔噔跑下楼，在堂屋中间供奉祖宗牌位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一些常用药。 “我这有个特效头痛粉，叫阿咖酚散，重q和平制药公司，对，外包装上印着女人抱脑袋的商标，是两个手抱脑袋，不是一个手按脑袋，对对对，是冲剂，阿司匹林230毫克，对乙酰氨基酚126毫克，咖啡因30毫克，能退烧是？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啊。” 杨吉祥松了口气，家里还是备有退烧药嘛，这袋头痛粉他记得好像1毛钱还是几毛钱一袋，特别便宜，量大管饱还有效，农村人就爱吃这种药，家家户户都备着。 挂断电话，杨吉祥想了想。 专家说过，羊了以后先是发烧，接着是没胃口，肌无力，咳嗽。 发烧可以吃退烧药。 开胃小菜也好弄，妈妈做的泡菜萝卜酸甜可口，是王教授的最爱。 但咳嗽怎么办？ 上呼吸道感染无药可医治，人类医学发展那么多年，始终没有办法治咳嗽，基本上都靠自身免疫力扛过去的，不治也能自愈。 咳嗽不是病，咳起来真要命。 杨吉祥要是能让王教授舒服一点，就能让自己和家人轻松一点，惠及他人等于惠及自己，他可以提前做准备。 “我记得小时候咳嗽都是吃蜂蜜枇杷膏，止咳效果挺好，试试看。” 杨吉祥走出屋子，来到门口稻场边，看着眼前这颗有五六米高，种了接近20年的枇杷树。 庭有枇杷树…… 通九县很多人家里都种有枇杷树，这是当地特产【隐水枇杷】，有几百年的种植历史了，是国家地理标志性产品，果子特别大，平均单果一个有90克重，香甜可口。 杨吉祥小时候的梦想是坐在果树上吃到饱，他爬这颗枇杷树还摔下来过，被杨德清用竹条狠狠炒了一次屁股肉。 此时想起来，他嘴角耐克一笑，回屋拿来铁锹，用力对着枇杷树的根部开挖。 郑秀娥抱着一叠锅碗走出来，洗洗涮涮刚忙完，看到杨吉祥举着锹，好奇问：“大晚上的，你在干什么？” “今伐之……咳咳，挖蚯蚓。” “这里没有蚯蚓，你要去水渠那边的田垄下面挖，那边腐植多，都是红头蚯蚓，你爸以前农闲时最喜欢挖了钓鱼。” “嗯嗯，我白天过去看。” “你爸喜欢钓鱼，可每次都钓不到，说起蚯蚓和鱼竿倒是一套套的……” 伴随着老妈的嘀咕抱怨声，杨吉祥已经挖到枇杷树根部，铁锹铲断了一条侧须，他只需要采集一小节，准备带给小二看能不能种植。 其实最好的方法是枇杷果，但现在寒冬腊月的哪有果子，枇杷都是夏天成熟的。 仔细点看，树下泥土层倒是埋着一些夏天掉落下来，烂掉果肉，只剩下小小的枇杷核籽儿，不知道还能不能发芽，杨吉祥一并捡起来，待会儿一起送进去。 回填土，上楼关门，穿过传送门。 杨吉祥将枇杷果核和根须，还有两大桶水，蓄电池，一起送给小二，让它试着种枇杷。 一天进出一次的机会，不要浪费。 第二天早上，杨吉祥骑电动车给村委会送完早餐，看到戴着口罩的小李走出来，问她：“王教授好些没？” 小李摇头，眉目皱着，两个黑眼圈显然她休息的不好：“王教授半夜烧退下来，可是刚刚又到39度了，估计要反复几天。” “嗯，你也注意。” 杨吉祥这话纯粹是安慰，流感病毒在空气中无处不在，区区口罩怎么可能挡住，小李发烧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是今天，还是明天了。 他自己也一样，很快就轮到他。 回到家，杨吉祥问正在洗菜的杨德清：“爸，我们村或者附近村里，哪家的蜂蜜最好？” “赵明顺他爹就是养蜂子的，你忘啦？” “哦，明顺哥，确实忘了，我好多年没看到过他。” “老赵最近几年身体不好，我今年也一直在卧床休息，不晓得他今年养没养蜂子。隔壁几个村也有人养，其实只要不掺水和糖浆，质量都差不多。你买蜂蜜干什么？” “王教授羊了，他年纪大，还抽烟，咳起来肯定难受，我买点蜂蜜回来熬蜂蜜枇杷膏。” “他羊了，那你……” “我肯定也在潜伏期啊，你和妈，还有阿琳，谁也跑不脱，过几天肯定都得羊。没事，每个人都要羊的，吃点退烧药就好了，小问题，别担心。” 杨吉祥说的轻松，走去开车，杨德清却愣在原地，手中的菜滑落，溅起盆中一团水，粗糙的双手开始微微发抖了。 老人家知识水平不高，新闻里专家说啥他就信啥，不会区分真伪，痘印里一下说这个，一下说那个的，他就从来没有彻底放心过。 不过既然儿子说没事，肯定听儿子的。 杨德清慢慢冷静下来，他患得患失的原因很简单，家里好不容易摸索出一条赚钱的路子，不用苦哈哈种地刨田了，他腰腿也养好了，还想再努力挣几年钱，等儿子结婚，他还可以帮着带孙子，一家人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可千万别被这大号流感给毁了啊。 杨吉祥开车，出了村往右拐，背离林山镇的方向，四公里外有个废弃多年的采石场，有条荒废的小路很隐蔽，基本上没有人进来。 杨吉祥这几天都把车开到这里，藏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再进出传送门，从小二那边取菜，装进后备箱，做出去镇上采购的假象。 停车熄火，四顾没人，他拿着氧气面罩就进去了。 第15章 解释不通，星际太空 果不其然，小二收获了一大堆枇杷果，恐怕有50公斤。 而且让杨吉祥惊讶的是，绿灯区域的靠墙货架上，长着一棵很矮的枇杷树！ 这是杨吉祥第一次亲眼看见小二种树。 他家院子里的枇杷树有五米高，枝叶繁茂。 而眼前这颗枇杷树只有1米5左右，树干拳头粗细，根部淹没到容器里的绿色凝胶中，树冠超大，但叶子并不茂密，花朵非常多，相当不合理。 花多，意味着果多。 枇杷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绽放着，小二吊在空中，“囧”型面板的“口”位置吹出旋转气流，散落的花粉随着气流飞舞，枝叶摆动，迅速完成自我授粉。 紧接着就是花瓣脱落，果实孕育，枇杷果逐渐长大。 “还能这样？你这是快进速度在逗我呢？” 杨吉祥颠覆了三观，震撼无语。 读过小学自然课的人都知道，植物生长需要阳光，水，二氧化碳，合适的温度，营养素等等。 这里唯一缺的是阳光，但有奇怪的灯管照射。 杨吉祥很怀疑灯管是特定光谱，和太阳辐射还不一样，能触发叶绿素进行光合作用，但又不会因为过热而产生蒸腾现象，失去水分。 这正好能解释为什么小二种出来的红薯，辣椒，萝卜等作物，只需要极少的水，以及这棵枇杷树都不太需要叶子的原因。 杨吉祥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树根处的绿色凝胶上。 这玩意儿，应该就是一切不合理现象的源头。 加速生长这么快，闻所未闻。 哪个国家的智能种植大棚有这样的农业科技，荷兰，还是以色列？ 杨吉祥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小二，这是什么培养液？” “强基液。” “强鸡……我好像听你说过，谁做的？” “主控电脑。” “这里还有主控电脑？它能控制你？” “暂时不能，目前我与主控电脑处于断联状态，无法通讯。” “那你介绍一下主控电脑。” 嘎吱…… 叽…… “检索失败，数据丢失，无法查询主控电脑。” “你再说一下这个强基液的配方。” 嘎吱…… 叽…… “检索失败，数据丢失。” 啥玩意儿，莫非这小东西是恢复了出厂设置，丢失全部数据库，只剩下操作手册了？ 算了算了，先别管这个。 杨吉祥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强基液里面绝对有植物生长素和细胞分裂素调节剂，不需要枇杷树长太高，也不用长太多叶子，调节剂让植物直接开花结果，加快细胞分裂速度，一天顶一年，甚至还有主动运输矿物质和无机盐等养料的物质，用来取代蒸腾作用。 难怪一天就收获，味道还好吃。 妥妥的黑科技。 “你继续，不过枇杷先停一下，要不了那么多。” “好的。” 小二将枇杷树下的强基液抽走，露出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绝望的庞大根系，再灌入清澈的液体，淹没住枇杷树的根部。 杨吉祥好奇：“这是保树不死，等需要的时候再换成强基液？” “是的。” 还可以，小东西还知道勤俭持家，这地方破烂成这样了，不知道强基液还有多少，能不能补充，用完说不定真没了，是要省着点用。 这次杨吉祥是带着氧气面罩来的，观摩植物生长用了点时间，闲聊几句，又准备离开了。 在他走之前，小二很少见地主动问他：“吉祥，你赚到钱了吗？” 杨吉祥停下脚步，说：“赚了一些，差不多可以提供你半个月的电力，怎么，你想领工资？” 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小二说：“人类的钱对我来说没有用，我能不能把工资放在你那里，委托你帮我采购一些东西？” 杨吉祥听到，吓了一跳。 他一直以为小二只是一个种植机器人+chatgpt的结合体，没想到它竟然有近似人类的思维模式。 干了活就要领工资，有了钱就能买东西，哪个国家设计出这么强大的人工智能了？ 对了，他是被天外陨石坠落，青光砸脸才得到传送门。 那小二就不是地球上的东西，而是来自外太空？ 所以这里也不是什么荷兰以色列的智能种植大棚，而是某个外星文明的种植屋？ 解释不通，星际太空。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杨吉祥只能得到这个结论了。 小二见他思考很久没说话，补充说：“我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也不会侵害你的利益，我只想延长运行时间，尽可能多地收集不同的植物，完善基因库。” “行，你说的对，劳动就应该有回报，你的工资卡就先放在我这里。” 杨吉祥没有把话说死，但也没有提分成比例。 小二作为严谨的机器人也没有提。 或许他们都只是将这个说法当成维系双方关系的承诺。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的。” 杨吉祥展开几个大塑料袋，将全部枇杷果装进去，拖出传送门，坐在车里发呆好一会儿，才从小二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回归现实。 他随便抓一颗枇杷，大得吓人。 隐水枇杷是大果类型，普通的一般在90克左右，和小台芒差不多大，在国内所有的枇杷品种里面，只比最大的五星枇杷要小一点。 而小二种出来的这批隐水枇杷，一颗就有150克，三两重，几乎是正常隐水枇杷的两倍，达到了五星枇杷的最高等级，和小一点的贵妃芒差不多大了。 杨吉祥试吃一颗，撕开一点皮，直接怼口里，手指着捏一顶，果肉哧溜一下全挤进去。 新鲜枇杷香味很浓，汁水丰足，入口软嫩细腻，有点葡萄的口感，大口吃果肉，满足感十足，三分酸七分甜，比他小时候吃的枇杷甜多了，李时珍的枇。 “能种水果，格局打开了呀，要是能养殖家禽，喂猪养牛就更好了。” 杨吉祥抽几张纸擦手擦嘴。 枇杷到位，就等蜂蜜。 开车到隔壁村里转了一圈，有卖蜂蜜的，但很坑。 隔壁村的养蜂人不认识他，也不给面子，借口说他家里蜜蜂要过冬，蜜不多了只够自己吃，不卖给他，非要买也可以，150块钱1斤。 疯了！ 尼泊尔野生崖蜜卖500块钱一斤，是因为危险采蜜方式就值450块，大竹山小竹山这边都是家里用蜂箱养蜂蜜，哪里来的危险性，卖这么贵就是宰人。 “行，留给你的蜂子自己吃。” 杨吉祥扭头就走，价都不还。 对方傻眼了，有点后悔想留住他，但杨吉祥已经生气了，农村里确实有很多老实巴交的善良人，但也有闲汉，懒人，有喜欢占小便宜，耍小聪明的人，眼睛掉进钱眼里。 一样水养百样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理他们就是。 杨吉祥知道赵明顺的家在哪里，距离乡道只有10米远，但是有20米高，有个陡峭的上坡，原来是个小山包，当年房子盖在上面是方便养蜜蜂。 赵家房子比他记忆中的更破。 大门是开着的，左右门柱上贴着旧对联，写着“一年四季行好运，八方财宝进家门”。 红联纸被岁月侵蚀，风吹日晒，底已经变成白色，左右缺了最底下两个字，但能轻易猜出来，门梁中间“家和万事兴”的横批掉了一半，垂在半空中，起风就微微动一动，半死不活的样子。 看得出来，主人很久没管了。 门口的空场地，几只老母鸡在散步觅食，阳光下趴着一只黑皮老狗，懒洋洋看了一眼杨吉祥，耳朵动了动，继续打瞌睡。 杨吉祥走到门外喊：“赵伯！赵伯在家吗？” 里面半天传来微弱的回答：“哪个？” “我是吉祥啊。” “吉祥……是哪个？” “我爹是杨德清！” “哦，德清的儿子啊。” 等了一会儿，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出来，手扶在门边。 杨吉祥仔细看过去，大吃一惊，还真是赵明顺的爹，但他不是只比杨德清大几岁吗，怎么看起来像七十多了？ “吉祥你怎么来了？如意来没来？” “就我一个人来了，我姐还没回来。赵伯，您坐。” 杨吉祥赶紧上前扶住赵伯，让他坐在沐浴阳光的椅子上，心中感慨万千，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6章 蜂蜜枇杷止咳膏 赵家说起来，和杨家关系挺好的。 赵伯就一个儿子，叫赵明顺，比杨吉祥大四岁，今年30岁了，好像还没结婚。 杨家其实有三个孩子，大姐叫杨如意，今年28岁，嫁到外地，孩子现在都5岁了，老二就是杨吉祥，今年26岁，老幺杨雨琳14岁，但她不是两老亲生的，她是捡来的孩子，所以和哥哥姐姐的年龄差距有点大。 赵明顺从小就调皮捣蛋，读小学还留了一级，和杨如意一届，很喜欢杨如意，但自己太不成器，性格偏激，眼高手低，人没多少学识，想法很肤浅，为人不稳重，不管做什么生意都亏钱，说话没轻没重不懂圆滑，总之没能成为杨吉祥的姐夫。 在杨如意出嫁的那天，赵明顺穿上自己最好的西装，皮鞋擦的锃亮，胸口别一个山寨的新郎胸花，提前喝下一斤白酒，烂醉如泥躺在村口的路上，想拦住婚车不让嫁，最后被人抬到路边，成为全村笑话，所有人都认为他配不上杨如意，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恋爱自由，强扭的瓜不甜，赵明顺和杨如意无缘无份走到一起，但上一辈，赵伯和杨德清的关系很好，哪怕成不了亲家，两人还是能当朋友的。 杨德清今年50岁，赵伯55岁。 可这哪像是55岁的人？ 赵伯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头发全白，估计是自己用推子剃的光头，长出来的全是白色短茬，满脸深深的皱纹，皮肤黑黄斑块，大眼袋浮肿，双目无神，迎风流泪，眉毛又白又长，乱糟糟的胡须不知道多久没刮了，老态龙钟，走路慢吞吞，身子还歪歪倒倒站不稳，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精气神。 杨吉祥从旁边端来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小心问：“赵伯，您身体还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啦？哎，您怎么不戴口罩？我给您拿一个。” 他想从挎包里拿口罩。 “不戴不戴。” 赵伯摆完手，又缩回去，双手拢在一起，嘴里咕噜，好像含着痰没吐出，说话声音都发不出来。 “吉祥啊，你姐姐回来没得啊？你看快过年了咧，她什么时候回来啊？要是回来了，你们来我这里吃个饭啊，帮我劝劝明顺，让他不要玩啦，早点结婚，我时候不多啦，我不想到死都看不到我孙儿……” 赵伯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老泪横秋，抬着胳膊擦泪。 杨吉祥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好言劝他宽心，耐住性子听赵伯絮絮叨叨诉苦了半个小时，等对方发泄完内心的苦闷，问他有没有什么事，他才说出来意。 赵伯是经验丰富的养蜂人，年轻时走南闯北赶蜂，就是带着蜜蜂全国各地追赶花期，一年到头都在外地忙碌，也就是那段时候，他错过了和儿子的陪伴，耽误了教育和亲情培养，导致父子俩关系一直都不好。 最近几年，他老婆病逝，耗尽了储蓄，自己身体每况愈下，被儿子气病了，中过一次风，种田肯定干不了了，只在家里留下少量蜂箱，靠着大竹山和小竹山的野花，一年产个几百斤蜂蜜，挣一点点辛苦钱。 “你要蜜子，进去拿就是。就堂屋桶子里，你要好多，就拿好多。” “我要不了太多，十斤够了，好多钱？” “要什么钱？不要钱。你都拿走，全都拿走，明年我就不养了，我也养不动了，明顺不听话，不孝顺，我紧活着也没得意思。” “……” 杨吉祥接不上这种话。 现在农村里很多空巢留守老人都是这样，孩子在外地打工，常年看不到人，孝顺的一周打个电话问候几句，寄钱回来，不孝顺的电话不打，过年都不回家，老人们心灵和身体受到多重创伤，没人照顾，没人关心，过的很艰难，很压抑。 农村老人养老难，城市里一样好不到哪里去，70后现在已经50岁，8090后紧随其后，他们基本上都只有一个孩子，未来他们养老靠谁，怎么养老，想过没有？ 杨吉祥找到10斤的蜜桶，搬出来，对还在屋前稻场闭眼晒太阳的老人说：“赵伯，我拿了10斤蜜子，过几天再来看您啊！” “拿走，全都拿走……” 赵伯眼睛都不想睁开，哪怕是沐浴在明媚温暖的阳光下，他脸上的苦寂仍然浓得像一团冰冷雾气，全身上下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人靠一口气活着，精神比肉体更容易死去。 杨吉祥悄悄塞了800块钱在他兜里，回家后跟杨德清和郑秀娥说起，两老除了叹气同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的幸福都一样，而悲伤痛苦却各有不同。 村委会帮赵伯办了养老，买了新农合医保，可他今年55岁，还不能领养老金。 村里哪家哪户办酒请客，好心人也会给他送一点吃不完的菜，喜糖，鸡蛋。 前年扶贫攻坚小组定点进村，组长把赵明顺叫回来，三天两头搞教育，扶贫组逢年过节给老赵送米面油，村里有什么政策好事，村委都不会忘记他，可以说，好心人们能帮得上忙的基本上都帮了，大家仁至义尽。 杨德清说：“吉祥，要是你赵伯明年真不养蜂子了，你可以考虑考虑，把他的蜂箱和蜂王买下来，我也可以帮你养蜂子，大竹小竹山上野花多，蜜子是真的好吃。” 杨吉祥念头一动，这个可以有。 小二不是有强基液吗，说不定它能培育出多蜜鲜花，搞出一些质量不输给尼泊尔崖蜜的极品蜂蜜出来。 不求蜂蜜卖出去，赚多少钱，就养着玩儿，留给自己家人和朋友们，大家吃点好的，不过分？ 杨吉祥同意说：“行，这事您盯着，咱们也不要亏待了赵伯。” 杨德清给出承诺：“那是肯定的，这种事还用你教我？” 蜂蜜和枇杷都有了，开始熬枇杷膏。 “嗯，妈，你拿个大盆子来。” 杨吉祥从车后备箱里提出两大袋枇杷果，郑秀娥问：“冬天哪来的枇杷？” 杨德清看一眼，也很好奇：“嚯！个头这么大，肯定是大五星枇杷，特级品，20块钱一斤肯定要的。” 郑秀娥拿出一个洗菜的超大铝盆，用水管往里面冲水。 杨吉祥将枇杷倒进去，弯腰捡地上几个滚出来的，随便编个理由：“我一个同学从县里送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收购的，有可能是夏天便宜的时候收进冷库，管他呢，能吃就行。” 郑秀娥剥一个尝尝：“嗯，很甜啊，真好吃。这哪是解冻的，就是新鲜的。” 杨德清也尝了一个，开始指点江山：“你们女人啊，少见多怪，大五星都是在南方种的，两广一年到头30多度，冬天穿短袖吹空调，结个新鲜枇杷有什么稀奇？” 郑秀娥轻易就被自家男人说服了，哦哦两声，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还是你懂得多。” 杨吉祥强忍着笑，也不戳破，竖起大拇指：“爸，你是懂王。” “我种了好多年地，什么不知道？” 杨德清有点小得意，被老婆儿子一恭维，心中窃喜，感觉倍有面子，这就是一家之主的掌权感和乐趣。 熬制枇杷膏很简单，油爆枇杷拌着面……好啦，就是去皮去籽然后煮啦，大概要缩水2\/3，熬煮之后先放冷，最后倒入蜂蜜搅拌匀。 杨吉祥总共做了20公斤，用260克和500克的辣妹子水果罐头瓶分别装了一些，准备送人，其余的装进空玻璃酒坛子里，密封好，存地窖里备用。 晚上送盒饭，杨吉祥递给小李一瓶蜂蜜枇杷膏，关心问：“王教授情况好些了吗？” “还是385c，反反复复。这是什么？” “蜂蜜枇杷膏，止咳的。” “怎么还是温热的？” “刚做出来，我用最好的枇杷和本地土蜂蜜熬的。” “谢谢你，我们明天就回去了，我先跟你结一下账。” “好的，明天就走？” “嗯，搜寻工作基本上完成了，剩下一点交给四大队收尾，考虑到王教授身体原因，万一久烧不退，我们总不能带他去乡镇医院？” “那肯定，镇上医疗水平不好，还是要回红枫，去三甲医院看。” 两人聊了一会儿，小李拿来账本对了对，结清费用，合作愉快。 第二天，王教授他们回去后，杨吉祥也发热了。 第17章 农村大锅菜 杨吉祥发热，直接冲39c，腰肌酸软，浑身无力，脑子里有无数声音嗡嗡嗡，像是有人“悟空，悟空你听我说”在那儿不停地喊，吵得他时刻不得安宁。 杨德清和郑秀娥紧跟着倒下。 按照“一家人留一个人做饭”的病毒原则，杨家四人里最坚强的竟然是杨雨琳。 小姑娘无症状，完全没有发烧，不仅要照顾爸爸妈妈和哥哥，还要给勘测队剩下的20多人准备盒饭，十四岁的她一个人扛起所有。 过了两晚，三人一起退烧，杨家总算恢复过来。 12月19日，咳嗽症状如期而至。 杨吉祥熬制的蜂蜜枇杷膏还真的有效，吃下去酸酸甜甜的，膏液化水，缓缓流过喉部，粘连在食道组织上，很快就不想咳嗽了。 彻底不咳之后，他又挨个给亲戚们，邻居老人们赠送枇杷膏，得到大家的好评。 竹夹村今年的冬天，应该会好过一些。 虽然退烧止咳，但两老身体同样疼痛乏力。 见妹妹照顾大家几天也挺辛苦的，盒饭生意停下来大家都没事做，杨吉祥决定，请全家人去镇上赶集。 今天全场消费由杨公子买单！ 好耶~~ 杨雨琳超开心，噔噔噔上楼拿来一张纸，写着小姑娘的购物车心愿清单，第一个坐进哥哥的车里。 两老最多也就是逛逛大华超市，纯逛不买的那种，一问就是，哎呀家里有米有面，菜籽油还没吃完呢买什么花生油，罐头这么贵分量又少有什么好吃的，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割点新鲜肉。 老人家辛苦节俭了一辈子，哪怕杨吉祥三天挣了2万块，他们也没安全感，不敢大手大脚花钱，像酱油之类的调料品也是货比三家，哪个便宜买哪个，而不是哪个氨基酸液氮含量高买哪个，说给他们听也听不懂，只能由着他们，他们开心就好。 杨吉祥带着杨雨琳来到镇上最繁华的街，服装店门口大喇叭放着韦里安的《女孩》dj加速版，一连串让人心跳，振奋精神的重鼓，吸引两人进去。 左边美特斯邦威，巴拉巴拉。 右边千百惠，伊莲娜。 门前推出去两个架子卖潮流羽绒服，传统花布大棉袄。 中间再摆成鞋山，回力，鸿星尔克，解放牌。 服装店整个一大杂烩，十八线乡镇老百姓喜欢什么就卖什么，最突出的就一点，便宜。 “你现在还是学生，穿的清爽，朴素，运动一点比较好。” 杨吉祥示意妹妹转圈给他看，这是他挑选的搭配，上身黄色鸭鸭连帽羽绒服，下面灰色森马束脚运动裤，脚踩白色鸿星尔克运动鞋，这一套穿在杨雨琳身上显得落落大方，青春活力，加起来还不到400块。 “好看，买了！” 杨吉祥豪气挥手，如同花400万，眼都不眨。 杨雨琳对着镜子左右看自己，无奈叹气：“哥，你还真是直男审美，为什么不是姐姐陪我逛街啊。行，谁叫你掏钱呢。” 杨吉祥奇怪，他哪里直男审美了，这一套穿搭不比淘宝模特好看？好多女明星穿的都没杨雨琳漂亮呢。 杨雨琳口嫌体正直，嘴上说不好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乐得合不拢嘴，在“向左向右摇摆，来来来来来来”的歌声中离开服装店。 前面一家内衣店，杨吉祥迟疑了一下，说：“你自己进去挑，最好问问你姐买什么尺码，我在外面抽根烟。” 杨雨琳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也不害臊，笑嘻嘻说：“我还是等姐姐过年回来再跟她一起去县城买。哥，妈妈正月初十的生日，我想给她买个礼物，但是钱不够，需要你支援。” “什么礼物？” “一对金耳环，我问过大概1000块，可我只有一半。” “你……” 杨吉祥很想说你小姑娘买什么金耳环，但这是她想买给妈妈的礼物，她可能把自己这两年积攒的所有零花钱都贡献出来，这是无价的孝心。 “这个钱不用你出，我来给，今天算了，过年之前再去县里办年货的时候一起买，县里的金店靠谱点。” “哦，好。” 杨雨琳捏着放在兜里的五百多块钱，有点遗憾今天不能给妈妈买礼物，但又有点高兴，嘿嘿嘿，有个会赚钱的冤大头哥哥真好。 四人逛到中午准备吃饭，杨吉祥问他们想吃什么。 郑秀娥说随便，而杨德清和杨雨琳竟然异口同声：“李结巴大锅菜！” 杨吉祥眼睛亮起来：“正合我意，走起！” 车开到林山镇的小学门口，隔老远就看到店门口的炉灶上烧着直径一米的大锅。 老板娘拿大勺子给顾客装菜，老板李结巴收钱，擦桌子收拾碗筷，拿酒拿饮料，结结巴巴招呼客人。 大锅菜都是买当天的新鲜菜，碰到什么便宜就做什么。 今天是白菜，冬瓜，豆腐，红薯粉条，蘑菇，鸭血，带皮五花肉，10块钱一人，管饱不限量。 每天李结巴两口子都要做200多斤素菜，50斤带皮五花肉，老面大馒头和几桶饭随便造，中晚两餐算下来，平均能卖出250碗，营业额2000块。 他们给的分量足，舀一满碗菜，李结巴的老婆还用大圆勺子按住碗，将碗里的汤汁篦出来，纯干货递给客人。 这要是一个城里坐办公室的白领，一顿饭吃一碗菜一个馒头就撑了，但那些做体力活的农民工，赶集卖货的山民，环卫工人，一顿能吃两大碗菜，啃四个馒头。 杨吉祥扫码付了40块，端走四大碗菜，再拿四个老面大馒头，一家人坐在路边折叠桌边，倒上喜欢的酱油醋和辣椒油，的香菜和葱花，开始吃喝。 大白菜切成条，冬瓜嫩滑爽口，豆腐补充蛋白质，红薯粉条是通九县特色，蘑菇增香，鸭血清毒，带皮五花肉肥瘦均匀，注意是单锅炒出来的漂亮糖色，不是科技狠活染出来的色哦，皮肉都相当入味，组成一起就是“简配版佛跳墙”。 “味道还行，挺香的。” “没妈妈做的好吃。” “是你哥买回来的菜新鲜，怎么做都好吃。” “小丫头听见没，大厨认证了，快夸我快夸我。” “噫……呸，花椒。” 几人说说笑笑，吃得满头细汗。 顾客很多，有住在镇上不想自己做饭的居民，有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民工，有脚下放着空担子的老农，全都吃得津津有味，吸吸呼呼，喝汤吃馍，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有菜有肉有面，10块钱吃饱。 这才是老百姓真实无比的生活，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对。 低价路边摊和高档餐厅都在搞现炒，商场美食街和外卖都在做料理包，中产阶级骂骂咧咧退出直播间。 杨德清饭量大，吃得快，呼哧呼哧干下去一碗，砸砸嘴，意犹未尽。 杨雨琳立刻站起来，帮他端走空碗再去添菜，贴心小棉袄就是这么乖。 杨德清点燃一根烟，享受了两口，然后问：“吉祥，现在盒饭生意也没得做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干点什么？” 第18章 另类催婚 杨吉祥当然考虑过：“先来镇上开个小餐馆，我采购，妈做菜，你收钱收碗。挣到钱后，我想再把咱家房子拆了重建，搞个吃住玩乐一条龙的农家乐。” 杨吉祥肯定要围绕着传送门做计划，以后弄生态采摘园，钓鱼池塘，让城里人周末过来度假休闲，不愁赚不到钱。 但是杨德清不知道儿子的底气在哪里，放下筷子，猛抽几口烟，皱眉说：“步子走的太大，容易摔得疼。这样，小餐馆可以开，但不在镇上，镇上租金太贵，万一办不下去还要亏装修钱，我们就在你大伯家里开。” 杨德清有六个兄弟姐妹，三个姐妹都嫁到外地去了。 三兄弟里的老幺杨德俊去深海打拼，只有过年才会回来。 杨德清是老二。 老大杨德明作为长子，负责养老，不过老人在五年前就双双去世了，杨德明继承了家里的老屋，长子得屋是这边农村的传统，兄弟姐妹们都没有异议。 2020年，杨家老屋被拆，村里换了一块宅基地，就在乡道边，距离村委会不到30米远，大伯拿着补偿款盖起三层半的楼房，准备给他两个儿子一人留一层，两老就住一楼。 杨德清说：“咱家那屋还是我当年结婚时候盖的，又破又旧，拆了重建我是同意的，你今年26岁也该娶媳妇了，咱家破破烂烂都不好意思跟媒人说。” 杨吉祥有些尴尬，他其实谈过一个女朋友，但后来分手了，受了很重的情伤，这段悲伤的往事他都不愿意回忆。 郑秀娥直勾勾盯着他，不说话，眼神充斥着超过1000t的慈母压力。 杨雨琳嘿嘿笑：“哥加油，快点给我娶个贤惠嫂子回来，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我的妈呀，杨雨琳一个05后竟然听过这首歌，现在流行返古了是吗，这算不算家人们的另类催婚？ 调侃之外，杨吉祥觉得爸爸的建议可行。 大伯家有一大片水泥空地晒谷场，可以停20辆车，到时候在乡路旁边竖起广告牌，来来往往的车都能看到，确实适合开餐馆。 至少过度是完全没问题的。 郑秀娥听完爷俩的对话，有点担心，隐晦地问：“借老大的房开餐馆，会不会引起矛盾？” 在农村里，亲兄弟因为宅基地，因为妯娌关系，因为各种矛盾大打出手，反目为仇，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郑秀娥担心，万一餐馆生意太火爆，大伯眼红，赶他们走怎么办。 杨德清信誓旦旦保证：“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杨吉祥也拍胸脯：“妈，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 他控制货源，还用担心大伯抢生意？ 真闹幺蛾子，他直接断货，再换一个地方开业，三天内就可以把熟客全部拉走。 而且大伯大妈心肠真的很好，和他家几十年从没红过脸，两个堂兄在外地打工，混的一般，都还没成家，没钱在大城市买房，但都是本本分分的打工人。 如果这样的亲戚都不值得拉扯一下，相互扶持，那做人也太没意思了。 自己赚大钱，却没有亲人和真心朋友，孤苦伶仃过一生，杨吉祥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他希望子孙满堂，相亲相爱，一直到老死都有朋友陪伴，死后还有人经常在他坟头唱歌，蹦迪，给他念没有写完的网络小说，烧最新款的纸车纸船。 “我就说说，你们爷俩觉得好就行。” 郑秀娥还担心另外一个问题：“在村里开馆子，吃饭的人没有镇上多？” 杨吉祥笑起来：“你还指望做村里本地人的生意？我这次送盒饭，给地质局，地科院，第四地质大队的人都留了电话，还有陨石观光团，不是都在问卖不卖园子里的新鲜菜么，到时候喊他们来吃农家菜，城里人的钱才好赚。” “秀娥你看这个大锅菜，就拿个大锅煮，卖10块钱都这么多人吃。” 杨德清想的更深远一些，指着李结巴的大锅菜说：“我可以骑三轮车到镇上卖盒饭，我们做的比他还好吃，肯定卖得出去，少赚一点也不要紧，先把给大哥的租子钱赚回来。” 可千万别这么干，小二种出来的菜做成10块钱的盒饭，杨吉祥绝对不愿意。 杨吉祥说：“找客人的事我来做，现在都是互联网思维了，我搞直播，发短视频，咱们肯定不会缺客人，我们做高端生意。” 说起直播，杨雨琳立刻举起手，嚷嚷道：“我来我来，直播我会~~以后我来上链接，给家人们谋福利……” “杨雨琳你闭嘴！” 杨吉祥挥手打断，杨雨琳笑嘻嘻说：“哥，我真的会弄直播，我同学们都说我上镜好看~~” 杨吉祥瞪大眼睛，你个小丫头才14岁，不好好学习，玩什么直播？ 不过说实话，杨雨琳长得确实漂亮，鹅蛋脸，高鼻梁，月牙笑眼，皮肤娇嫩白皙，妥妥的小美人胚子，就是穿着打扮有点城乡结合部的感觉，再加上人来疯的活泼性格，不像大城市的女孩那么精致可爱有淑女气质。 靠颜值吸粉，卖卖萌，跳骚舞，赚流量，当网红，是流媒体时代很多年轻女孩的选择，不过大多都很肤浅，做出来的东西没有深度，一阵风过后，短时火几天就没了，没人记得住她们是谁，即使是曾经被人记住的，比如半臧森林，也因为当小三被曝光，负面多于正面，哪怕后来复出也会被网友们挖出她的黑历史，一轮一轮的黑。 杨吉祥不希望妹妹走这种路线，在他看来，颜值，身材，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迟早会失去吸引力，而一个人的内心是否强大，有没有修养，心理素质强不强，知识储备多不多，理解和执行能力高不高，这才是立身社会的重要资本。 当然，妹妹未来的路怎么走，他这个当哥哥的不能替她做决定，他可以积极正面引导，而非一味盲目堵截。 杨吉祥同意了：“你可以和我一起直播，做视频，剪片子，但前提条件是不影响你的学习，只能在你的休息时间做。” “好好好，没问题！” “如果我们做的视频有收益，我可以和你分成，但你的钱必须全部存在我这里，等你18岁了再给你，平常我只给你零花钱。” “好好好，我都听哥哥的~~” 杨雨琳太会撒娇了，抱着杨吉祥的胳膊摇啊摇，眼睛笑成月牙样子，笑容比李一恫还要可爱，笑得杨吉祥都心软了，伸出手在她下巴rua一下，面对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生气得起来，就是偶尔会被她气得脑淤血而已，按住她打屁股，甚至砂仁的心都有。 吃完大碗菜，开车返回竹夹村，杨德清在村口下车，直接去和大哥谈。 大伯十分同意，并且腾空一楼，让杨吉祥准备资料，去申请办理营业执照。 让杨吉祥无语的是，他到镇上的工商所提交申请，里面说工作人员羊了，人手不够，恐怕今年内都办不下来证。 这怎么行？ 今年要是办不下来，过完年又没心思上班，拖拖拉拉就到了正月十五以后，时间太久了。 就在杨吉祥烦躁时，回省城几天的王教授打来电话。 简单寒暄之后，王教授说：“今天早上小李把你送的蜂蜜枇杷膏分给大家吃了，止咳效果很好，比市面上卖的任何一种止咳药都有效，我们非常满意。” “您满意就行。” “你方不方便再做一些出来卖给我们？我们单位人多，有些同志希望也能给家属带一些，很多老人都有基础病，咳嗽止不住一旦变成肺炎，会真要命。毕竟现在的医院资源紧张，托人找关系也拿不到住院床位。” “是，我也听说了。” 杨吉祥这几天生病在家刷新闻，看到好多老院士的讣告，肯定是羊了之后导致基础病加重，感染重症，多器官衰竭，如果连院士都住不进去医院，医疗系统这都崩到什么程度了？ 杨吉祥做蜂蜜枇杷膏，就是准备给人吃的，农民吃得，城里人也能吃。 他说：“我还剩下10公斤，可以全都给您。” 王教授大喜：“那太好了，你说个价。” 第19章 图穷匕见 “不要钱，王教授，这是我自己做了吃着玩的，我送给您，但真不能收钱，这才上了大新闻的，您可千万别提钱这事儿。” “嗨！我明白了。” 王教授哭笑不得，因为前两天微博一条新闻，说有店家在凉茶里添加布洛芬被判刑。 在这种敏感时刻，杨吉祥一没有食品生产许可证，二没有药品经营许可证，一般来说民不举官不究，可万一有人举报，他很容易被当成典型例子而遭到严惩。 王教授不会真不给钱，他准备换成其他方式：“你看是我派车来取呢，还是你发顺丰到付？” “我开车送，正好要到城里办事。” “行，我在地科院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杨吉祥想想，他也是打算求人办事去的，不能空手去见对方，于是去地窖拿菜。 郑秀娥用稻谷壳装了50枚自家母鸡下的土鸡蛋，喂了四五天红薯的小土鸡也抓两只，全塞进车里带上，农村穷亲戚能拿得出手的就这些了。 下午四点半，地质科学研究院。 单位偏僻，靠近三环线了，连个院墙铁栅栏都没有，用不到一人高的大叶黄杨做隔离带，路人牵着绳子遛狗随便穿，说好听点是亲民，开放，实际上是穷。 搞地质的不是玩石头，就是吃土，能有几个钱？ 杨吉祥开车绕过圆形小花坛，小刘正在一楼大门外等着，对他招手。 “辛苦了。” “还好，不堵车就很舒服，一个半小时就到。” 杨吉祥后备箱里装着菜，麻袋里捆着两只鸡，两个10斤的玻璃酒坛装着蜂蜜枇杷膏，打包好了放在副驾驶脚垫上防倾倒，很细心。 两人各抱一个玻璃坛，来到王教授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个中年人，含笑看着杨吉祥。 “小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省地质局的曹副局长。” “闻名不如见面！小杨很不错啊，长得一表人才，思想觉悟也高，非常好！” 满满的两坛蜂蜜枇杷膏摆在桌上，大家脸上都笑成一朵花，感谢的话就没停下过，夸得杨吉祥家祖坟冒青烟，快要被环保局罚款的程度。 “有这两罐枇杷膏，咱们地科院的那几个‘老咳户’就轻松多了，至少能熬过去今年冬天，我是真怕再听见哪个老同志又走了，殡仪馆里又排不上队，只能在家属院里摆花圈搭灵棚哭哭啼啼，上下班路过，谁看到心里都难受。” 王教授感叹，继续介绍曹副局长：“小杨，省地质局是我们地科院的上级单位，曹局是照顾我多年的领导，之前也是咳得不行，今天早上吃了你的枇杷膏几分钟就止咳了，惊呼神药，特意来看你。” 曹副局长是个爽快人，直接说：“小杨，我们地质局人多，生病的更多，对止咳枇杷膏的需求很大。我听老王说，你好像有顾虑？其实我们可以全权委托你制作，没有任何限制条件，对外严格保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操作。” 杨吉祥来的路上就猜到他们会提这个要求，不过从地科院到地质局，级别升了，但没关系，互利互惠嘛。 他说：“有点不好办啊，我申请了一个餐饮许可证执照，资料已经提交了，但是我们那边羊的也很厉害，工商所的处理速度很慢，怕是年前都办不下来，我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给您生产食品那是违法的。” 这种小事，王教授就能办了，问清楚杨吉祥具体经办受理点，承诺说：“我托人帮忙带话，给你加急办理，符合资质资料齐全的话，三天之内可以出证。” “哎哟，太谢谢您了。” 杨吉祥很高兴，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下面跑断腿，上面就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他投桃报李：“我可以再做一点蜂蜜枇杷膏，但产量有限，因为蜂蜜是村里养蜂户的存货，枇杷也是夏天的冷冻品，都不多了。还有，你们不要寄予太多厚望，就当吃水果罐头，对，跟黄桃罐头一样，我这个就是枇杷罐头，就是安慰剂，别宣传，别扩散，拜托了。” 哈哈哈哈！ 见这小子如此谨慎，两个领导都笑出声来，曹副局长郑重承诺：“小杨你放心，我们尊重你的意思，绝不会传到外面去。” 杨吉祥双手合掌鞠躬：“谢谢二位领导体谅，我就是一个普通农民，不想出风头，更不想惹麻烦。” 资本要是知道这个事，肯定会欣喜若狂。 因为可炒作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说找一家生产中成药的上市公司，包装成新款蜂蜜枇杷膏产品，随便找一些普通路人做实验，你咳的厉害，吃两口，立马不咳了，这难道不是奇迹？ 观众要是怀疑是托，那好，安排网红搞直播，去大商场，去医院门口，去地铁站，去网友指定的任意地方，完全随机找陌生人测试，照样立马止咳。 最后让自媒体轰炸式炒作，中医专家集体背书，你是不是就信了这款产品？ 在这个全民紧张恐慌的敏感节骨眼上来一套炒作，上市公司股价拉高三四倍，再派发套现狂赚几十亿，一点问题都没有。 板某根，黄某桃，养某多，外某人，那么多成功例子可以借鉴，你说你没有效，董秘连续发公告都没用，老百姓说你有，你就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这个敏感时期，低调点最好，否则很容易被网暴，你怎么做都是错。 下班后，三人去食堂要了个包间，将杨吉祥从家里带来的菜和鸡交给厨师加工。 高端食材不需要刻意料理，美味来自纯天然。 曹副局长被折服，他品尝过各地美食，对吃比较讲究，因为要控制三高，尤其爱吃素菜，对这种具有浓郁风味的各种新鲜食材毫无抵抗力。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是时候图穷匕见了。 王教授说：“今年局里的年货还没定下来，曹局长能不能给小杨一次机会，让他给大家准备新鲜美味，天然健康的年货农产品大礼包？” 嚯！ 杨吉祥心跳突然加速。 他从王教授眼睛里发现一丝狡黠，立刻明白了。 他送王教授枇杷膏，王教授帮忙解决执照。 他送曹副局长枇杷膏，曹副局长就要用年货订单当作回报。 这才叫互利合作！ “好你个老王，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曹副局长也不生气，看来和王教授关系确实密切，他笑眯眯说：“全局在职员工5500多人，退休职工七八千，机关和局属单位的福利年货都从省粮油公司采购，这里面利益牵扯太大，水很深，我劝你别打主意。” “这我知道，不动米面油，就额外再加一点水果蔬菜什么的，谁不同意，就不给他发枇杷膏！”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拿这个威胁谁。哎，你们地科院自己就可以办嘛。” “我们地科院在职110个人，年货采购才几个钱，这点量我都不好意思跟小杨提。” “加上第一地质大队呢？” “第一大队也只有六七百人，要不您再帮帮忙，把国土测绘院，职工医院也加进来，凑个1000多份，要不显得咱们太小气呀，我的曹局长！小杨那边枇杷膏的原料不足，满足不了全单位，您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的，您到时候还不是要按亲疏远近来分配？” “老王你真是……含蓄点，含蓄点，人家小杨还在呢。” 杨吉祥被q到，假装听不懂，啥也不说，他就看看不说话。 曹副局长嘴上打趣，其实心里很赞同。 第一地质大队是省地质局真正的嫡系，负责范围是省城红枫市及周边。 国土测绘院，和红枫最好的红枫小学是共建单位，周边学区房已经8万一平米了。 而地质职工医院，现在就能立刻用得上，懂的都懂，不多解释了。 曹副局长其实心里已经同意了，但委婉提醒一句：“既然是单位额外掏钱，你很多东西要平衡，各方面都要抚慰好，对，主要的还是看价格。” 领导不怕花钱，反正花的都是公家的钱，领导最怕麻烦和投诉，东西一定要好，价格一定要便宜，下面的人要觉得实惠，有用，而不是噱头大没屁用的样子货，这样他们才会满意，骂领导的时候才会温柔一点。 第20章 单位团购 王教授问杨吉祥：“年货大礼包不用太豪华，都是各单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你也别嫌少，土鸡蛋50个，蔬菜10斤，水果10斤，我就瞧得起你这些东西，猪牛羊肉就算了，我说实话你别介意啊，你那猪肉牛肉挺一般的，大路货色。鸡还行，但加上鸡价格就超标，这次先算了，饶鸡一条命。” 杨吉祥腼腆笑，王教授是真正的吃货，把他动过手脚的全都挑了出来，一个没落。 他竖起大拇指：“您真厉害，太会吃了。” “四家单位加起来1200份，我们给你一份168块钱，能不能做？” 杨吉祥脑子里迅速计算。 20斤蔬果从小二那边弄，成本几乎为零，要是按平均4块钱一斤报价，一点都不过分，冲着这个品质甚至可以说便宜，这就80了。 50个土鸡蛋，市场采购价就要40块，今年土鸡蛋真的很贵，在农村上门收购一个8毛到1块之间。 所以王教授说168一份，扣除120的采购成本，加上运输费用和损耗，差不多留了大约20利润给杨吉祥，当然，真正的利润有70，别人不知道而已。 但是有一个问题…… 杨吉祥犹豫了一下。 王教授察言观色：“怎么，这个价格低了？” 杨吉祥问：“我要给您二位多少回扣？” 王教授愕然，看看同样愣住的曹副局长，两人对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很有意思，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孩子了。 两人笑得特别开怀，曹副局长饶有兴趣地问他：“小杨，要是我和老王各要5，你同不同意？” 杨吉祥心中一沉，勉强说：“我能接受。” 曹副局长敏锐地发现他的用词特别：“你能接受，但不同意用给回扣的手段促成生意，所以你打算做完今年这一单，明年就不再接我们地质局的采购订单了，对不对？” 被说中心思的杨吉祥沉默，犹豫一下还是点了头。 曹副局长笑得很欣慰，拍拍他的肩膀，感叹说：“在这个急功近利的浮躁年代，诚实与正直是相当稀缺的美德，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不忘初心。今年的年货订单交给你了，做的好，明年还会给你追加数量，几千份都有可能。回扣我不要，都给老王。” 被谐音梗调侃的王教授故作生气：“曹局长您说老王就老王，多加一个字干嘛？我也不要回扣，小杨你放心，就按这个价回去准备，我保证没有任何人向你吃拿卡要。” 杨吉祥这才知道，两个领导拿他开涮，故意逗他玩，不好意思地挠头，憨厚笑着，主动拿起酒杯，给两位领导敬酒。 三人共同举杯饮下，谈笑间，总额超过20万，净赚14万的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因为喝了酒，杨吉祥当天晚上就没开车回家，在地质宾馆过了一夜。 第二天睡到早上9点，杨德清的电话将他吵醒：“吉祥，工商所的人来店里了，说是现场审查办公。” “这么快？” 这效率惊到杨吉祥了，这雷厉风行的速度，王教授有点东西啊。 他赶紧退房，开车赶回家。 半路上杨德清又打电话过来，说人家都回去了。 他很担忧：“吉祥，你要不要再去镇上问问？我给他们红包不收，给烟不抽，连水都不喝，一个姓朱的副所长亲自带队，客气得不行。可越是这样，我越不放心啊。” 杨吉祥听着直乐，还是自上而下发号施令更有效。 “爸，你就放心等着执照下来。还有一件事，我在地质局谈下来1200份的年货大订单，腊月有的忙了。” “1200份年货……我滴乖乖，这么多……” 杨德清被这份超级大订单给震撼到。 儿子也太厉害了。 这才回来十天，就办了那么多事！ 回家后，一番解释，众人又喜又愁。 喜的是订单金额超过20万，愁的是大家都没干过这活儿，生怕哪个环节做不好，耽误交货，得罪了对方。 郑秀娥问：“还有一件事，村委会老杨主任问我什么时候开业，我说证办下来就开业，杨主任说一定要给他发请帖。” 杨吉祥算算时间，摇头说：“办证就这两天的事，先不急开业，等我先确保年货不出问题，年货才是大头。” “那就元旦开业，元旦吉祥。” “好，暂定元旦。” 距离元旦还有一个星期，杨吉祥觉得自己应该能理顺。 下午先去赵明顺家买点蜂蜜，做20公斤蜂蜜枇杷膏。 杨吉祥不敢一个人面对赵伯，拉着爸爸一起去，让他们相互诉苦，自己留下钱抱着蜂蜜就跑，比嘎子还快。 晚上小李和司机从红枫开车过来取货，小李也问他同样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开业？” “暂定元旦。” “元旦好呀，元旦刚好我们也放假。” “哟，听你这么说，是能过来捧场咯？” “杨老板发请帖我就来，不发请帖我不来。” “发发发，我到时候挨个上门发。” 接下来和小李聊年货细节。 1200份年货里，蔬菜水果有斤，交货时间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的那天，距离今天正好20天。 小李知道极品蔬菜和水果的成本很高，所以同意，一半选普通蔬果产品，另一半由杨吉祥提供精选辣椒，红菜苔，烟薯25号，甜橙，番茄，拉开档次才能带来巨大的惊喜感。 杨吉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坏了。 新鲜蔬果有保鲜期。 他最多只能压缩到5天内取货，否则菜叶子都蔫了，怎么给人家当年货礼盒？ 5天取货斤，相当于一次搬运2400斤，12吨。 他又不是能拖25吨t-80坦克的毛子大力士，怎么可能拖得动！ 他没有慌张，先送走小李，然后想对策。 第二天一大早，他先到镇上高价买了两个单体承重1吨的大号钢板推车，10个625型号的大框，625长，450宽，400高，水果店最大的那种，两个并排放，摞起来叠5层buff，加上推车和滑轮本身高度，比他的人还要高一个头。 接着，他带上厚厚捆扎的包装袋，打包绳，滚轮润滑油，穿上带钉作训鞋，穿过传送门。 实在不行就硬拉。 “小二！” “我在呢！” 这段时间，小二的种植棚里经过简单改造，四处安装了蓄电池带动的应急灯，全光谱补光灯，不再是昏暗的恐怖屋氛围，视野扩大好多。 杨吉祥将空推车放在一边，走到绿灯区域，指着货架问：“我能不能带走一些强基液到外面去？” 小二吊在空中荡着秋千：“可以，但是强基液需要在循环体系中流动，保持催化剂浓度，如果离开循环体系，会迅速失去活性，大大降低效率。” “我需要在外界五天产出6吨蔬菜水果，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可以试试你脚下的黑泥残渣，这些是培养仓摔碎后流出的强基液固化形成，应该有植物正常生长速度的30倍效果。” 杨吉祥低头看，地上确实很多黑泥，他之前维修导轨时看到，都小心避开没踩到，没想到是强基液化成的。 黑泥残渣很多，不少架子下面的犄角旮旯都有，摔碎的容器不少，都朝同一个方向跌落，幸亏大架固定在地面上，否则可能整片的架子都会倾倒。 杨吉祥很好奇：“怎么摔碎那么多培养仓？” 小二的回答言简意赅：“撞击。” 这个词有点意思啊，杨吉祥脑海里第一想到的是，陨石撞击地球，就是他获得传送门的那一次。 但不对，他在获得传送门后的当天就进来看过，那时候环境已经是这样了，到处锈迹斑斑，小二还一副快死的惨样，不像是新发生的撞击。 所以小二说的“撞击”，一定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什么东西，什么事情，会用到“撞击”这个词？ 杨吉祥之前的怀疑又加重三分，莫非这地方真是一个外星种植基地，是因为撞击而搁浅的航母，是因为撞击失去动力的星舰？ 那可太有意思了。 第21章 什么叫惊喜 强基液的残渣都有30倍的效果，应该够了。 红菜苔从种下到采摘需要90天，西红柿120天，辣椒和烟薯150天，这些在外面用残泥种植，橙子要三年结果，那橙子就留在小二这里用正版强基液种植，算准时间，等到交货时雇人采摘，尽最大可能保证新鲜度。 计划通！ “吉祥。” “嗯？” “下次能不能给我带些东西阅读或者观看，你不在的时候，我有些寂寞。” “……你一个机器人寂寞个啥？” 杨吉祥挠头，几天下来，小二怎么逐渐有向四眼黄发展的趋势。 四眼黄现在半天不见他，开门的一瞬间就叼着鞋子迎接上来，眼睛都笑眯起来了，尾巴摇得像竹蜻蜓，有点太粘人。 不过话说回来，群居动物多多少少都会感受到一些寂寞孤独，可能没有人类情感那么微妙，但猫啊，狗啊，哥斯拉啊，金刚啊，瓦力也很寂寞，哪怕它只是个机器人。 “下次……我给你带点片子来看。” “好的，谢谢你，我感受到了温暖。” 温暖你个四季锤锤，你一铁基生命机器人知道个屁的温度，杨吉祥感到肉麻，留下拖车和水果框，将泥渣铲起来装进袋子里带走。 出来后，杨吉祥先考察自家的温室大棚。 杨家屋后有一条路通往山涧边的山坎，路的尽头有两块稍稍平整的地，分开搭了两个超小型温室棚种菜，山坎的三面不是陡峭山崖就是山涧。 杨吉祥找人把大棚外面的薄膜重新整理一下，换成新款的聚苯板。 从家里牵更粗的电线到温室大棚，增加10个发热量大的灯泡，买来大棚增温块，酒精灯，不计成本也要确保棚内温度夜间在18c以上。 最后加固四周的地桩，安装带刺栅栏，防止小动物进去，无聊的人偷窥。 整这些花了他1000多块钱。 农业基建不便宜啊，难怪农民兄弟叫苦连天，他们太难了。 多年没有下田，杨吉祥对家里的农具都有些陌生。 可以搂草翻地的农具很多，最终他选择九齿钉耙。 还是这玩意儿用的顺手，本命武器。 因为只是实验性质，两个棚加起来开垦20平米就够了。 杨吉祥很快犁完地，将强基液残渣泥混入基土。 种子是精挑细选的。 第一个棚里种洪山菜苔，从省农科院买到的种子，红枫最正宗的洪山菜苔就是这个，给红枫市的城里人送大礼包，洪山菜苔绝对是上上之选。 第二个棚里种番茄，选用中国红老番茄，切诺基紫，卡蜜糖这三种大番茄，以及可以当水果吃的粉星小番茄，都是传家宝品种。 就这样，种下希望，静等收获。 年货大礼包内除了蔬菜水果，还有6万枚土鸡蛋。 这不是小数目，鸡蛋虽然也有保质期，但用干燥的稻谷壳保存，保质期在冬天能长达3个月。 杨德清把电动车改装了一下，左右两边各装一个大竹篓，里面很多干稻草，这样在乡间的烂路上面走，不会震碎鸡蛋。 他腰腿才刚刚恢复好，但坚持自己去挨家挨户收购。 杨吉祥不理解：“你自己收，6万个蛋收到猴年马月去？” 杨德清说：“都知道土鸡蛋价格高，城里人的钱好赚，一些人就动歪脑筋。我要一个个挑才行，觉得不对的就现场要他们打一个蛋看成色。” “行，我主要担心你的腰。” “我腰没事，不要紧的。做生意啊，千万不能做坏口碑，我们辛苦就辛苦点，但东西一定要选好，这样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对对对。” 杨吉祥一直点头，杨德清虽然见过的世面不多，文化水平低，但三观非常正，他耳濡目染多年，也学到了爸爸的这个优点。 杨吉祥去镇上买了1300份鸡蛋包装盒，多买100个备用着，看起来比黄不拉几的鸡蛋托要高档许多。 三个女人在家，一有空就叠盒子，分装鸡蛋，用传统方法稻谷壳防震防潮，大伯家二楼三楼的空房间里慢慢堆满了成品。 试验田种下，最快也要三天看结果，杨吉祥只能耐心等着。 这几天西伯利亚寒潮入侵，全国都在降温，林山镇也下起大雨，比沈佳宜喊柯景腾大笨蛋那天的雨还要大。 晚上寒风交加，杨吉祥穿上雨衣套鞋，拿着手电筒去查看大棚情况。 山风很大，雨水吹打在脸上，冰冷生疼。 路边稍微细一点的小树都被吹断了，幸亏他提前找人加固大棚，四周严严实实，不漏雨，寒风也没有灌进来。 今天是种下洪山菜苔的第二天，大约不到10平米的菜地现在已经半腿高，紫油油的，一株至少能掐一小盆，长得太旺，明天早上就能采摘了。 菜苔最好是在打霜之后吃，最是香甜可口。 打霜的原理是当外界温度骤降，青菜为了防止体内水分结冰，激活自动防御，主动将淀粉降解成糖，细胞液含糖的话冰点就会低于水，不易被冻坏。 所以他一开始就单独选一个大棚种菜苔，这时候敞开风门，让寒风灌入就可以了。 忙完这边，再去隔壁番茄棚，一进去就傻眼了。 番茄棚里如同茂密的小森林，四排传家宝番茄全都有1米8高，乱七八糟缠绕在架子上，跟于老师烫过的头一样蓬松宽大，而且全都开始挂果了！ “长这么快吗？” 杨吉祥忘记给番茄分枝这事了，结果就噌噌噌的猛长，别人家的番茄都是单杆，双杆，好家伙，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几杆了，花序已经挂果了，后面还在继续长侧芽，偏偏乱长，它就乱结果，没人干预的比人工精心修剪的长势还要好！ 感觉好像是，从来没有管过孩子的学习，高考之后孩子拿着一张纸对他说：“爸你看，这是我的清华录取通知书。” 告诉我什么叫惊喜，什么他吗的叫惊喜？ 这就是！ 杨吉祥把取暖大灯打开，换上新的增温块，酒精灯也点起，多增加点二氧化碳，温度计显示棚内温度18c，而外面很可能接近零度。 中国红老番茄是几十年前，在全国大地广泛流行的番茄品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小时候基本上都吃过，番茄个头比拳头还大，褶皱很多，像橘瓣一样，长得有点丑，但真的非常好吃，沙瓤易撕皮，多汁酸甜，瓣囊内浓郁的番茄风味让人欲罢不能，那叫“记忆的味道”。 切诺基紫和卡蜜糖是国外的顶级传家宝品种，经历了几百年的传承和迭代，保留了最原始的番茄风味，也是各种高档西餐厅，进口水果店，高端超市里面才会供应的极品，标价几十块，上百块块钱一斤，一般论个卖。 粉星小番茄因为好看，甜度高，比千禧和红黄圣女果的口感更好，当水果零食，或者配在蛋糕上，是视觉和口感双一流的绝佳选择。 这样的番茄组合，好看好吃，看起来又高档，必须王炸。 回家等待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杨吉祥再次来到菜地。 收菜了！收菜了！ 吹了一夜寒风的菜苔打霜了，叶片上全是晶莹剔透的冰晶，但又没有冻坏，这意味着植物体内的大量淀粉成功转化成糖。 小小的一片田，他割了至少有100斤菜苔。 装进篓子背回家，来回走了三趟，还差点摔一跤，前后加起来不到半个小时，第一刀割下的菜苔又在抽新芽。 “这残泥的效果也太好了。” 杨吉祥直接挥舞九齿钉耙，把菜苔根全给铲了，既然试验结束，那就把营养土挖出来，这玩意儿能省一点是一点。 家里没人，今天的传送门还没穿，机会不能浪费。 杨吉祥想起来，他答应过要帮小二解除寂寞的，于是回房，将两部电影拷进u盘。 对了，他想起来，上次找退烧药时，好像看到有张光碟。 他下楼在柜子里翻了翻，拿起碟片一看，1983年黄日华版本《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还是第1集。 碟片反光的花纹刻痕多如牛毛，而自家的厦新影碟机早八百年前就坏了，估计仍在柴房哪个角落，不见踪影。 “小二！” “我在呢。” 杨吉祥进去后和小二打招呼，左手拿着u盘，右手拿着碟片，笑眯眯递给它：“u盘里有电影，碟片也有，但是时间放太久可能坏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读出来。” 第22章 吃个橙橙好凉凉 这是杨吉祥的一次故意试探。 光盘是利用光学原理，读取二进制数据。 u盘存储有ic主控制芯片，nand闪存芯片，数据传输要符合特定编码标准，还要精确给电容充电。 光盘和闪存都是地球上发展了七八十年的成熟技术，地球本土制造的机器人如果有接口，应该都能读出来。 可如果是外星机器人，或许就不懂这个。 除非科技碾压，向下兼容。 但关键是，你一个种地机器人能有多强？ 身上的零件垮垮往下掉，锈死了还得喷wd40续命，隔三岔五的就要吃饭饭，充电电，否则就没劲劲，病怏怏。 大多数情况下，杨吉祥都认为它是个憨批，说话和动作都傻得可爱，跟林黛玉似的，动作大了咳一下呕血，它动作大了咳一下掉螺丝。 小二伸出机械手夹住两样：“我先试试。” duang，光碟从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 它一个夹子手，即便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来，也捡不起来这张碟，试了几次只能可怜兮兮看着杨吉祥，囧字形的面板越来越囧。 “你看你看，又来了又来了，你说你有什么用？” 杨吉祥这话没说出来打击它的自尊心，只是在心里吐槽，帮它捡起光碟，塞到它手里，确定不会再掉了，然后转头看旁边的货架。 正版强基液种出来的橙子已经丰收了一批，放在625规格的水果框里，每框装50公斤，6框就是300公斤。 50公斤相当于一个沈佳宜的体重，杨吉祥连拖带抬，挨个搬到拖车上，这地方本来就缺氧，他累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先走了啊，你慢慢看。” 见小二在研究u盘和碟片，杨吉祥说完就不管了，拉着铁板拖车穿过传送门，将橙子摆在堂屋角落。 他开车带着100斤菜苔和一小筐尝鲜的甜橙，出村绕一圈，假装从县城寻找货源回来，停在吉祥餐馆的门口。 杨吉祥搬起一箱菜苔进厨房：“妈，中午做三种口味的菜苔，清炒，凉拌，炒腊肉。这是供应商给的样品，我们尝一下味道，行的话就定这家。” 郑秀娥是种菜的行家，眼睛一瞟，手一摸，就知道这个菜好不好。 “刚掐的，好新鲜。” 她看到粗壮的根茎，以为很老，随手一掐，咔哒，粗粗的菜苔杆轻松断掉，甚至弹出一些汁水。 郑秀娥惊讶，从断节位置撕掉外皮，放进嘴里一咬。 嘎嘣脆，香甜可口，稍稍有一丁点苦味，反而显得很特别，轻苦中迅速回甘。 “这菜苔好甜啊！” 郑秀娥太满意了，掐掉其余的叶子，撕下皮，三两口就吃完一条，说道：“吉祥，这是哪里的菜贩子拖来的，这么好的菜苔肯定很贵。” 杨吉祥将菜框放在桌上：“贵就贵点，第一次给人家做年货生意，少赚点钱换口碑也行。” 郑秀娥小声说：“你和你爸一个样，做什么都只能自己吃亏，不能让别人吃亏，太实诚了也不好，这辈子都发不了大财。” 杨吉祥笑嘻嘻对她眨眼：“发不了大财，但是能安心啊，这钱赚的踏实，睡觉安稳。” 这点郑秀娥深有体会：“那倒也是，你爸每天睡觉像打雷，踢都踢不醒他。” 能吃能睡就是福气哦，现在四五十岁的年轻人还能睡七八个小时，等到六十岁微银发的壮年时期想睡都睡不着，不过到那时候才是人生巅峰期，精力旺盛，一直清醒。 搬完菜苔，杨吉祥将橙子搬进堂屋。 杨雨琳坐在桌边，左前方竖着ipad播放网课，手里同时叠着鸡蛋盒，旁边已经摆着一大堆空盒子了，听到关键点，她还会停下来拿起笔在本子上记笔记。 杨吉祥开玩笑：“学霸都是这么管理时间的吗？” 杨雨琳对他翻了个白眼：“期末考试三门300分啊我的哥，我压力好大的。” 正好网课结束，杨吉祥拿出橙子说：“知道你压力大，所以要犒劳犒劳你，来尝尝橙子。” “嗯，闻起来不错，挺香的。” 杨雨琳起身洗手，端来竹木小砧板，拿起水果刀准备切。 杨吉祥记起之前跟她承诺过的事，举着手机在一旁拍她：“说好了拍视频，搞直播的，来，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拍。” 杨雨琳举着刀，露出可爱的小兔牙问：“拍我吃橙子，会有人看吗？” 只要你长得漂亮，别说吃橙子了，吃屎都有人看。 杨吉祥说：“怕没人看，可以整活呀，这样，我给你打个样，我来表演一个才艺，10秒剥橙子还不脏手，绝对有人看！” 杨雨琳不信，10秒怎么可能剥好橙子，削皮都来不及。 杨吉祥将手机调好焦距，固定在自拍杆上，对准桌子拍摄：“这是我家的橙子，品种是桃叶秭归橙，老品种哦，在1959年我们省的果树茶叶研究所甜橙良种品鉴会上获得金奖，一直种植到今天，迭代改良过不知道多少代了。” 他手里这个甜橙很大，比一般市面上卖的秭归橙要大一圈，看起来就不一般。 “我们吃橙子一般都是切成四瓣，八瓣，或者用剥橙神器划几下再用手剥皮，满手都是汁水和油，粘不拉几的不舒服，下面我教大家10秒剥橙不脏手。” 杨吉祥将橙子放在案板上，麻溜地切掉两头，再竖着放平，水果刀尖抵在一头橙子瓣的中心，顺着其中一条白色经脉直接切下去。 放下刀，双手顺着切口一拉，橙子变成长条形状，每一瓣都炸裂开。 还真没到10秒！ 杨吉祥清清嗓子：“下面有请杨雨琳同学品尝一下，告诉大家什么味道。” 杨雨琳被q到，将垂下的丝丝鬓发捋到耳根后，露出光洁修长的脖子，有些羞涩地从镜头外走到哥哥身边，咬下一瓣橙子果肉。 小姑娘的眼睛突然变大，眉毛挑起，惊喜不已：“好吃到爆……yue……” 爆字刚说一半，嘴张大了点，嚼碎一半的橙子滑出来，汁水从嘴角滴落，她连忙伸手去捂嘴，这番精彩镜头被全部记录下来，杨吉祥笑得不可自抑，赶紧去保存视频。 人设垮了呀！ 小丫头脸都羞红了，冲过来求饶：“删了删了，这段删了啊。” 杨吉祥才不会同意呢：“多真实的反应啊，为什么要删？留着留着。” “哥我求你了~~太丑啦！” “不要。哎哎，给我尝尝，是不是真这么好吃。” 杨吉祥假装听不见，仗着自己比她高，举起手不让她抢手机。 多好的黑历史啊，以后万一妹妹红了，这是调侃她的绝佳素材。 杨吉祥尝了尝橙子。 嗯？ 这不像平常吃过的秭归脐橙，真的好甜！ 一般市场上普通橙子甜度在10左右，秭归脐橙能到13，最贵的褚橙甜度也是15左右，赣南橙一般14，特级赣南橙最高能达到18，几乎与荔枝芒果的甜度相同。 杨吉祥感觉这个橙子至少达到18的甜度，大量的甜里面蕴含着一丝酸，如同异军突起的前锋军在甜蜜口腔里搅合，十分有活力，给人带来足够的刺激和新鲜感。 就像国产芬达和北冰洋桔汁汽水，都是橘子味饮料，北冰洋额外添加了少量原果汁，味道更酸一些，但口感更好喝。 小二橙子除了甜酸，口感和香味太棒了。 果肉饱满，有籽，汁水丰盈，挤压完汁水后，纤维渣很少，直接就滑溜溜的进肚子，或者像杨雨琳那样溜出嘴，有爱媛果冻橙的口感。 “超级好吃！” 杨雨琳又切了几个，进厨房喂给妈妈和大妈一人半个，得到全部人的好评，都说在地质局的年货大礼包里放几个这橙子，保证那些城里人都会惊掉下巴。 在大家的赞美声中，杨吉祥慢慢冷静下来，思考着。 14块钱一斤的褚橙，15块钱一斤的农夫山泉175度，有他的好吃吗？ 没有。 褚橙甜度15，卖的是情怀，是励志故事，是写进ba课程里的经典案例，玩的是互联网流行营销thetippgpot。 农夫175度橙玩的是概念包装，按照漂亮国农业部的分级标准，柠檬是3-9度，普通橙子10-13度，“a类橙汁”是125-205，然后他们弄一个175度概念出来，把橙子分成钻石，铂金，黄金三个等级，消费者还真就吃这一套。 杨吉祥后悔自己大学怎么没学营销，他真不擅长包装卖货这一套。 全家都没人懂这个。 杨吉祥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空有宝藏，却没有办法高额变现，这是他急缺的东西，否则他真的只能人参卖出萝卜价，吃小二的零成本红利，效率太低。 “来来来，吃饭了，都去端菜。” 郑秀娥招呼大家吃饭，都是平常吃的家常菜，多了三盘不同做法的洪山菜苔，不出意外得到所有人的好评，都说这是吃过最好的菜苔。 杨吉祥决定了：“我下午去一趟红枫，把菜苔和橙子送给王教授尝尝，顺便给他们发开业请帖。” 这根粗大腿，趁双方还在蜜月期，赶紧多抱几次。 另外，他还想在不暴露自己秘密的情况下，搞清楚怎么包装营销，溢价销售。 第23章 这孩子好有气质 马上要翻篇进入2023年了，地科院单位的事情有点多。 王教授下午开了个会，回到办公室里坐下，小刘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老宋来啦，快坐快坐，外面很冷，小刘快给宋教授泡茶。” “今年这波寒潮差点要了老命，一夜气温打两折，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想出门。” 宋教授将湿哒哒的伞卷起来放在盆子里，取下鼓鼓囊囊的背包，打开往外拿橙子：“这些都是我的学生四天前赶在寒潮来临前抢摘，发顺丰寄给我的。” 地质和农业是好基友，宋教授是农科院的果树专家，也是王教授多年的巴铁穷兄弟，两人关系十分密切。 他今天带来四个品种的橙子，有纽荷尔脐橙，血橙，冰糖橙，每种用一个单独的密封袋装着，上面贴着密码标签，69号，b16，34d，36e。 一边摆盘，宋教授一边问：“老王，你真没骗我？” 王教授说：“据我对小杨的了解，他说话非常靠谱，既然他说带了超好吃的橙子给我试吃，那我肯定要喊你这个专家过来品鉴啦。” 宋教授假装不满：“原来我是工具人，什么时候专家这么廉价，一个电话就随叫随到了？” 王教授哈哈大笑：“专家这个称呼都被骂成什么样了，你还自称专家。我在外面绝对不敢以专家自居，就怕被人怼。” “那人家怎么叫你？” “叫我院长显得太官僚，叫我老师我一想起娱乐圈明星也叫老师，就起鸡皮疙瘩，浑身难受，所以我还是最喜欢王教授这个称呼。” 宋教授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顿时不忿：“那么多头衔，好像只剩下教授这个称呼含金量高一点了。” “那是，门槛高一点，妖魔鬼怪才进不来。” 闲聊着，王教授问小刘：“小杨什么时候到？” “二十分钟前他打电话说下了高速，这时候应该快到了。” “你现在再去水果店买几种市面上常见的橙子回来，一起对比。” “好的。” 小刘很快回来，他买了四种橙子，进口的新奇士橙，农夫175°礼盒，秭归伦晚，以及一袋又小又丑的小果子。 王教授伸手拨了拨，皱眉：“这是什么品种？” 小刘说：“水果店旁边那个菜鸟驿站不是搞了淘菜菜自提点嘛，刚好有个人取菜，拿了一袋橙子，他说是特价秒杀促销的赣南脐橙，5斤只要11块9，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普通老百姓最常见的购买渠道，就找他买下来了。” 5斤装的赣南脐橙有15个，个头很小，算下来2块4一斤，一个橙子大概8毛钱，是普通老百姓摄取维生素c最廉价的渠道。 小刘按着计算器，在小票旁边计算出单个橙子的价格：“伦晚2块一个，农夫175°差不多6块一个，黑标新奇士橙一个就要12块。” 王教授问：“老宋你的呢？你说一下大致成本，我好算性价比。” 宋教授带来的橙子都还是没上市的实验品，他说：“我这就按四块钱一个算，我跟你说，你这次肯定输，我这都是晚熟品种的狠货，连赣南柑橘研究所新培育的‘夏日初恋’都没我的好吃，你这水果店买来的更不行。” 王教授笑：“话别说太满，等下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我挺小杨。”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杨吉祥到了。 “王教授，好久不见，绅士想念，我又来打扰您了。” “快进来，今天再给你介绍一位专家，农科院林业果树研究所的所长，红枫农业大学果树系的宋华林教授。” “宋教授您好。” “小杨你好。” 杨吉祥有点受宠若惊，怎么他当了农民之后，认识的局长，教授一个接一个，农民的朋友圈现在都这么高端了吗？ 杨吉祥一身山里农民的打扮，相貌平平。 宋教授第一眼看到他，觉得这人很土。 可是当杨吉祥举起手中的两个竹篓，出手阔绰，宋教授又突然改变看法，觉得这孩子好英伦。 王教授指着果盘里的八个橙子说：“客套话不用说了，先pk。” “好嘞！真金不怕火炼，真橙不怕pk。” 杨吉祥将自家橙子从竹篓拿出来，又掏出一个仪器放在桌上：“这是我刚买的糖度仪。” 宋教授带的工具更多，除了糖度仪，还有酸度仪，游标卡尺，软卷尺，精确到克的电子秤，这些都是他吃饭的家伙。 三人从第一个开始尝，淘菜菜的便宜脐橙。 从刀切开始，杨吉祥就觉得不对劲，王教授一口咬下去，眉头立刻紧皱，嘴巴肌肉都开始抖动了：“淘菜菜的橙子这么酸？” 宋教授尝了尝，确实酸，切面皮超厚，靠近蒂把的白瓤太多，果肉不够丰满，这是还没成熟就提前摘下来，典型的脐橙市场乱象。 杨吉祥挤一点橙汁，滴在仪器上：“嗯，109。” 宋教授那边的糖度计更准确一点，测试结果是108。 除了糖度太低，这款低价脐橙最大的缺陷是果渣太多，塞牙缝，口感不行。 “赣南脐橙”属于地理标志商标，和阳澄湖大闸蟹，安溪铁观音一样的性质，质量确实难以保证，良莠不齐，好的极好，差的极差。 为了不至于错杀，宋教授再切两个，结果情况差不多。 确诊了。 他放下刀，摇头说道：“这应该叫赣南隔壁脐橙，和阳澄湖洗澡蟹一样的性质。” 杨吉祥和王教授两人秒懂。 其实仔细想想，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放在哪里都是正确的，消费者选购它的时候难道心里不清楚？难道就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疑惑？真以为百亿补贴就是平台和商家自掏真金白银补贴给你啊，你心里头那点小侥幸其实都是自己骗自己的借口罢了。 第二个是进口新奇士橙。 王教授尝了尝，皱眉：“只比淘菜菜的甜一点，还是很酸。” “哟，132度？新奇士橙这么低？” 杨吉祥有点失望，新奇士橙名气那么大，卖那么贵，号称橙子界的爱马仕，就这？ 宋教授介绍说：“新奇士橙有点类似我们国家的杂交水稻，杂交水稻追求的是产量，新奇士橙则是保鲜，它能放几个月甚至一年不坏，方便运往全世界，品牌运营是他们的强项，广告打了一百多年早已深入人心，但酸甜度和口感方面并不是最好，我这几款都比它强。” 杨吉祥心中一动，他最想学习的就是怎么运营品牌，据说全世界许多星级酒店，高档餐厅的鲜榨橙汁都是用的新奇士橙，屈臣氏，沃尔玛，吉百利都是它的合作伙伴，甚至还找狗东合作线上生鲜直购。 继续测。 伦晚148°，2块钱一个，性价比还行。 农夫159°，6块钱一个，和它的宣传175°相差10，是从礼盒里挑了三个测出的平均值。 然后是宋教授引以为豪的四种橙子。 但是在杨吉祥看来，都是些小趴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杨吉祥相当自信：“尝尝我的，保证给您二位带来惊喜。” 第24章 这不科学！ 重头戏来了。 两位教授拿着矿泉水瓶，多次漱口，吐掉水，等待嘴巴里残留的味感消失。 杨吉祥拿出两个橙子，第一个用水果刀十字切四瓣，备用准备吃，第二个选择用开橙工具划破外皮，用手剥皮。 他大拇指掐破一块外皮，深入挤进去，在向外拉扯的时候，大片的油胞炸裂开，溅射出一大片浓黄色的汁液，如同喷射的苯佐卡因气雾，浓烈的芳香随着雾气扩散至四周。 橙子还能这么香？ 过分了啊！ 两位教授各自拿起一瓣吃下。 润，相当润！ 爆汁丰盈，入口即化，几乎没有果渣，甜度惊人，酸味同样浓郁，这酸甜的味道，秒杀桌上其他橙子几条街！ 口感如同含苞待放的少女，水嫩鲜活。 那种美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懂的扣1，不懂的等老司机解释。 “嗯！相当不错，真的好吃！老宋，你摸着良心说，是不是比你的强多了？” 王教授吃完手里一片，不知不觉又去拿另一片，吃完再拿刀切一个新的，根本停不下来，血糖高也不管了。 宋教授不敢相信：“不可能啊，你是怎么做到高甜高汁的？你这都快赶上葡萄柚的水多了！这么多的汁水怎么还能保证在果糖临界值以上？你这不科学……” 他轻轻一捏，橙瓣弯曲，大量汁水滴落，糖度计显示185！ 宋教授傻眼了。 甜度碾压全场！ 爆汁无人能比！ 新奇士橙的广告“喝一个橙子”用在它身上，这才是名副其实。 宋教授作为柑橘专家，搞了一辈子的果树研究，什么样的桔子橙子没见过，没吃过，好多市场上的明星产品都是他参与培育的。 可是，杨吉祥的橙子颠覆了他的认知。 有人在你引以为豪的领域打败你，当场秀你一脸，那种失落感和挫败感如同开着ae86高速下山却被一辆速度快得连牌照都看不清的五菱面包车轻松超越，是一段永远都不想重提的屈辱回忆。 王教授抽纸擦手，在一旁揶揄：“老宋，输了就是输了，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民间高手多，好多农民的技术不输给你们专业研究员。” 宋教授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可是柑橘果树专家：“意外，真是个意外。最近在下雨，水太多，我的晚橙甜味被冲淡了，输了很正常。咱们比夏橙，我跟你们讲，比夏橙我就没输过。” 王教授笑得靠在椅背上：“哦，你下雨把甜味冲淡了，小杨的就没下雨，他就没冲淡？还比夏橙，你信不信小杨的夏橙到时候只会比你更好吃。” 瞎说什么大实话，宋教授干脆不接这茬，问杨吉祥：“小杨，放不方便告诉我这是在哪个果园种的，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种植人员？” 杨吉祥当然不方便告诉：“不好意思啊宋教授，一般别人问这个问题我都会用商业机密搪塞过去，但我跟您说实话，橙子园老板是我一个朋友，喜欢折腾，他自己配营养液种菜种水果才这么好吃。他不要我透露出去，免得有人去他那里问这问那，偷配方什么的……” 你还不如用商业机密搪塞呢！ 王教授听着听着，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听见没有老宋，人家怕你去偷配方。你自己就是搞果木培育的，小杨要是想进你的实验田看看，你乐意吗？” 宋教授倒没生气，无奈摊手，他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随口一问，农业试验田是每个农科人的心血和机密，他也不会随便允许杨吉祥进去看。 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平等交流了。 橙子pk完，杨吉祥从篓子里拿出几根菜苔。 好粗，好长，好大！ 宋教授比划一下，终于彻底服气，感慨说：“小杨，你知道洪山菜苔的规格标准吗？” 杨吉祥不知道，摇头。 宋教授说：“单根超过3两，长度到40厘米，根基直径4厘米以上，这是洪山菜苔的一级品标准。” 杨吉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张开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两次，他大概知道一级品的要求了。 宋教授介绍：“洪山菜苔专卖店里一级品菜苔卖200块钱一斤，你这个都是一级品以上，甚至达到特极品的标准了，特极品在外面是1000块，3000块一斤喊的，不过量很少，有价无市。” 额，这么贵吗？杨吉祥抠抠头，真没想到菜市场卖3块钱一斤的红菜苔，粗一点，长一点，就能身价翻百倍？ “这也是你朋友种的？” “是。” “他是不是在恩斯？” “不是。” “那在哪里？” “额……我不能告诉您。” 宋教授更郁闷，他们农科院和恩斯当地政府耗费巨大心血和资金打造的菜苔园区，准备建设成红枫市的菜篮子基地，他以为能从这里找到一点线索呢。 算了算了，死心，宋教授不再打听了。 实力，是最好的名片。 杨吉祥趁机邀约：“吉祥餐馆元旦开业，二位教授如果有时间的话，还请赏脸驾临，我们准备了各种好吃的蔬菜和水果，还会现场杀年猪，吃杀猪菜哦。” 一听杀年猪，王教授立刻来了兴趣：“好多年没吃过新鲜杀猪菜了，元旦我去。老宋，没事你也去玩玩啊，万一碰到小杨那个朋友了呢？哎小杨，你朋友去不去？” 杨吉祥狡黠眨眼：“您猜？” “哈哈哈哈！狡猾狡猾的。” 王教授确定去，宋教授也同意了，杨吉祥又给他认识的小刘小李等人发请帖，转一圈发完，直接开车回家，咨询商业运营的事暂时不提，今天有个对他有想法的宋教授，不适合提这件事，很容易被动。 王教授将小刘叫来吩咐：“你把小杨带来的土鸡蛋和10斤橙子给宋教授搬到车上去，其他的给大家分了，每人拿几个回去尝尝，免得有些人背后暗戳戳的嘀咕，嫌168块钱的年货大礼包太贵，他们也不看看，能被我和宋教授认证的农鲜产品，能有不好的？” “好的。” 下班之前，地科院几十个员工都收到特别的礼物，每个人分了两三个橙子回家吃。 没过多久，大群里就炸了。 一个个极少说话的人全都冒泡刷屏，跟春节抢红包一样积极。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橙子，太太太太好吃了！” “总办刘新明，你那个橙子在哪里买的？我姑娘吃完了，没吃过瘾，吵着闹着要我再买，我快被磨的没脾气了。” “水文中心徐工，徐姐，这是年货大礼包供应商送来的试吃样品，外面买不到的，等发年货的时候再吃。” “年货大礼包里面的水果要都是这个水平，我举三只手支持！” “我跟你们讲，这橙子在河马或者大润发单卖绝对不会低于10块钱一个。” “都吃了冒？是不是都尝过了？还有哪个不满意的？再没有哪个敢yygq了？” “为什么你们都有橙子，我没得？今天请假的就没得是？我也好想吃啊啊啊啊~~~” “我们出差的怎么说？跟我们留了没？” “球球你们憋说了，光是看你们聊天，我口水就流了一大碗……” 下班后的工作大群很少有这么热闹过，在大家的普遍认知中，大礼包就那么回事，心思大于价格，大家吃着甜蜜蜜的橙子，立刻感受到杨吉祥传递给他们的浓浓的爱。 小李给杨吉祥打了一通电话，问清楚吉祥餐馆一天最大的接待量是150人。 然后小李在大群里发了个定位：“我们年货供应商家的餐馆在元旦当天开业，地址在咸温市通九县林山镇，高速直达，全程不到两个小时，大家有没有兴趣去玩？开业当天还有杀年猪，农村赶大集，抓鸡抓鸭，菜园采摘等活动哦。” 再附一张天气预报截图，元旦节那天是晴天，温度有所回升。 小李又发了一些之前拍摄的照片，杨吉祥家菜园子里的新鲜菜，走地鸡，嬉水鸭，咬人鹅，憨头猪，让大家报名。 现在全面开放了大半个月，第一波流感基本上都扛过去了，憋了三年没出家门的老百姓们早就想出去浪一浪，报复性旅游消费。 最终小李统计，单位职工和家属包括小朋友加起来有78个人想去玩玩，另外有五六个家庭准备自己开车去。 小李决定租两辆中巴车，到时候一起去，热热闹闹的跟搞团建一样。 杨吉祥那边看到消息，又乐了，熟悉的一幕又浮在眼前，逮着地科院这只肥羊可劲的薅羊毛。 元旦之前，姐姐杨如意一家人也赶回来帮忙，得到全家人的欢迎。 第25章 文能政键，武能杀猪 姐姐杨如意嫁给姐夫张文海已经六年了，一直住在星城，跟着张家那边的亲戚在做事。 张家亲戚在星城开来料加工服装厂，张文海开车送货，杨如意平常在厂里帮忙做饭，带孩子，夫妻俩贷款买了100平米的小三房，日子过得还挺幸福。 一进家门，5岁的小宝被郑秀娥抱在怀里又亲又摇，老人家太喜欢孩子了，只要有机会，就会暗示杨吉祥赶紧结婚，生一个姓杨的崽儿给他们玩。 杨吉祥装傻，纯当没听见。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杨雨琳踩着小碎步过来，伸手索要拥抱，被杨如意一阵嫌弃：“你结巴啦？哟，都有我高了，长成大姑娘了呀！” 杨吉祥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插刀：“姐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能吃，太能长了。” 杨雨琳回头，用卡姿兰大眼睛瞪他：“说的好像你不能吃一样，你一顿要吃两碗饭！姐，两碗饭啊！这么大的碗啊！好能吃呀！这个男人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杨如意看到妹妹比划大碗的蠢萌样子，差点笑岔气，rua了一下她的可爱脸蛋：“跟你脸一样大的碗是吗？” 嘎？ 杨雨琳没声音了，然后姐妹俩同时咯咯笑起来。 张文海打完一圈招呼，和杨吉祥到外面抽烟。 “姐夫，你们回来几天，不急着走？” “我们元旦过后再待几天就回我老家，过年之前就不回星城了。” 张文海个子不高，不到1米7，虽然有点瘦，但长期做体力活，身上的肌肉一块块，该粗的地方粗，该大的地方大，穿衣服很有型。 抽着烟，张文海顺便吐槽，这三年流感影响了很多生意，他亲戚的服装加工厂濒临破产，苦苦煎熬，自身难保。 他开依维柯给市场里的人拖货，搬运，跑货拉拉，晚上出门代驾，跑外卖，能赚钱的工作基本上都干过，杨如意在家做手工，打临工，家庭和照顾孩子无法两全，两人加起来月收入七八千，还要还房贷，车贷，生活过得其实很清苦。 杨吉祥说：“我这边也是刚起步，很多东西还没理顺。今年先把年过了，看看效果，要是生意不错的话，我们再商量怎么一起赚钱，比方说你和姐姐去星城开拓市场，我在这边发货。” “嗯，先过完年再说。” 张文海其实对这个小舅子不太放心，不好好在大城市当程序员，跑回来农村卖农副产品，是谁给你勇气在这么偏远的山旮旯里开餐馆？ 他希望餐馆不要亏的厉害，万一老婆是个隐藏很深的伏地魔，那就更完蛋。 吃完午饭，几人穿上过膝的蓝布外罩，准备抓猪。 大部分农村都有杀年猪的习俗。 根据《生猪屠宰管理条例》，农民杀了年猪留给自己吃，或者送肉给亲朋好友带走，这是不违法的。 但如果自己家里吃不完，拿出去卖。 或者说像杨吉祥这样开餐馆，农家乐，杀猪提供猪肉给客人们吃了，收了客人们的钱。 那不行，这是违法行为，除了没收所有的猪肉，屠宰工具，以及卖出去的钱之外，还要再罚他5到10万块。 下午一点钟，屠宰场的车开到家门口。 林山镇这边标准是卫生检疫费12块，屠宰税8块，屠宰费63块，如果加上运费，一头猪送去正规屠宰场杀，成本最低100块。 现实情况就是，大多数农民都觉得这100块钱不值得，嫌麻烦，不配合，于是在自己家里宰杀，猪肉私下偷偷出售，这导致国家花大力气整治农村私人无证屠宰场，私人屠宰户，却因为各种复杂原因，困难重重，无法完全杜绝药猪，病猪，死猪悄悄流入小集市。 杨吉祥家喂的猪，有三大两小。 三大是郑秀娥之前喂的，本地特产通城猪，头和屁股是黑色，其他地方白色，个头最大的公猪200斤，小一点的两只差不多180斤。 给勘测队卖盒饭的那几天，杨吉祥到镇上买肉，顺便找猪贩子问路靠谱的养猪场，亲自买了两只50斤重的本地黑猪仔。 带回来后，他用木板隔出一块小区域单独放一只，在它的食槽里额外添加了小二种植的红薯，苞谷，另一头没有加，和大猪一起正常吃猪食。 他打算做对比实验。 黑脚鸡的体型小，3斤重的鸡吃了红薯，几天后肉质似乎真的变好了。 他想试试体型大一点的动物，喂食时间延长一些，看有没有效果。 截止到今天，这两只小猪差不多喂了十天，计划在元旦开业时一起宰掉，对比肉质。 如果50斤的仔猪也有效，那结论就有意思了。 人要是天天吃，会不会洗髓易经，渡劫筑基，细皮嫩肉，返老还童，永葆青春？ 嘿嘿嘿，孙二娘狂喜。 今天要杀最大的那头，这头猪要给客人们在开业时吃，所以需要检疫，杨吉祥不差这100块，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家里男人多，几个人合力，很顺利把200斤的大猪抬到车上运走。 下午，张文海开车，带杨如意，小宝，杨雨琳，还有郑秀娥去镇上，查漏补缺购买一些开业的东西和年货。 杨德清继续下乡收鸡蛋，家里又只剩下杨吉祥一个人，他将传家宝番茄收了，同样铲掉土，将两个棚的残泥土铲到沤肥箱子里。 四种番茄总共收获了510斤，泥巴山路没法用车拖，只能用半人高的竹篓分十几次背回家。 杨吉祥休息一会儿，带着新蓄电池，以及400升的水桶穿越传送门，去见小二。 “小二？” “我在。” “哟，这么多水果都准备好了。” 杨吉祥看到一大堆收成直乐呵。 他几天前就说准备开业，让小二种一些好吃的水果招待客人，它还真办到了，七个框子摆七果，苹果橙子香蕉葡萄李子栗子梨。 接下来轮到小二问他：“吉祥，我看射雕英雄传，第一句话说，宋高宗年间，金元进兵盘踞汴梁，岳武穆韩世忠出兵北伐，以图直捣黄龙。我很难理解，你能不能给我看看相关的资料？” 杨吉祥大感兴趣：“你读出光盘内容了？你是怎么读出来的？” 小二歪了歪它的囧脸，不确定地问：“用眼睛？” 你咋不说用真芯呢？ 小二这张囧脸是有两个光学眼睛的，看样子它找到了正确的光频率，这才读出了光碟上的二进制数据，再通过处理器分析和归类这些数据，掌握转换成图像和音频的规律。 “你读不出来u盘是吗？” “我没有数据交换口。” “所以最适合你的就是看二进制数据咯？” “我认为是的。” 杨吉祥懂了，这位肯定不是地球机器人呗，实锤了，但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这小东西很搞笑。 他换一个问题：“你看了射雕英雄传，有什么感受？” 小二的指示灯闪烁起来，是运算，也是在思考：“很多地方我都不理解，一个叫丘处机的道士一句话都不说，和另外一些戴帽子的人打起来，他为什么要假装打这些人？” 那是道长杀金狗，杨吉祥差点笑出声：“为什么说他假装打人？” “背景太假了。” “假吗？” “大部分的布景不合情理，发生的事情没有逻辑，所有人的对话都让我困惑，十分跳跃。” “因为这是人类创造出来的艺术作品，建立在现实基础上，又高于现实，不需要有严谨的逻辑关系，跳跃留下的空白可以脑补。你想完全理解人类的逻辑思维是有点难，不急，多看多想就会慢慢习惯的。你知不知道，我也在这部戏里出现过哦。” “我没有看到你。” 杨吉祥拍着胸脯，自豪说：“我是杨康！” 小二更迟疑了：“你不是吉祥吗？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这小东西，一点人类的幽默感都没有，杨吉祥受挫泄气，自己也是，跟一个机器人说啥笑话，它懂个屁啊。 “我走了。” 杨吉祥不想和这蠢孩子继续聊下去，开始搬水果。 小二在他身后不断发出灵魂拷问：“你真的是杨康？你是杨铁心和包惜弱的孩子？这是一个与你有关的故事？后面还有吗？” 杨吉祥说：“后面还有，但我要到网上买光盘，寄过来要几天，这个费用要从你的工资里扣。这样，你再帮我一个忙，我给你把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光盘一起买回来，你看完就知道岳武穆是谁。” “帮什么忙？” “明天开业，至少有一百个客人过来玩。吃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说让他们玩点什么打发时间呢？” 娱乐是人类本性中最具价值和最富生趣的部分，只有当人在娱乐的时候才是完整的人。 这也是机器人和人的差别之一，机器人是没有娱乐这个概念的，它们看到的全是数据，人看到的全是极品装备和经验值等级。 没想到小二说：“我知道一种宫廷对弈棋，适合二到六人对抗，你可以试试。” 还真有？ 这小东西不仅知道找老板索要工资，还懂得玩游戏，下对弈棋？ 杨吉祥多待了十分钟，听小二详细介绍这款“诺玛战争”棋的规则，写了两张纸，画了n副图，这才拖着一车重重的水果离开这里。 第26章 开业 杨吉祥出来后，先上网找到射雕英雄传的全套dvd买下，预计十天后到，也可能十五天，现在全国的快递员都羊了，没人送货。 接着研究这个诺玛战争。 这是一个类似跳棋的六方战旗，分为【诺灵帝国】和【群星联盟】这两个不同阵营，每个阵营最多同时有三个玩家出阵，对阵时双方人数可以不同，但兵力总量会大致相当。 每个兵种的战力不一样，每个玩家在场上拥有初始18-21枚棋子，根据不同的地图设定，在规定的位置排兵布阵。 49枚备用兵力，放置在旁边，每个兵种都有克制兵种，被克制兵种。 50张不同的调令牌，比如增援，进攻，撤退，科研，友军融合等等。 游戏模式是回合制，战争开始后，双方阵营一边轮一次，同阵营可以协同作战，扬长避短，相互打配合。 属于《英雄联盟》团战推线，加《炉石传说》技能卡，加《星际争霸》多种族特异性，加《战舰世界》海陆空立体作战，多种元素的结合体，缝合怪的手艺还挺精致。 “这游戏可以呀，战术变化多，挺适合团建的，不像狼人杀剧本杀那样动不动就要找10个人玩，方便多了。” 杨吉祥试着摆弄一下，决定明天让地科院那群人试试。 于是他找来切割机将木条处理成小木块，给木块涂色，写兵种名称，找来几幅扑克牌，在背面贴上白纸，写字做成调令牌。 为了招待客人，杨吉祥提前准备了不少娱乐设备。 电动麻将桌他准备了5桌，可以打扑克的折叠桌子10张，隔壁村委会还借给他一个会议室放电影，娱乐设施是不差的。 家里的鸡鸭鹅准备好被小孩子们霍霍了，连四眼黄都洗了个澡，穿上阔爱的护体小肚兜，准备给大家撸。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开业。 2023年的第一天，勤奋的杨吉祥天没亮就起床了。 早上5点整，闹钟将他叫醒，他和姐夫开车去屠宰场把猪搬回来。 回到餐馆，家人们全都在忙碌。 猪肉要第一时间在厨房分割，剁开，分类处理。 厨房里七八个炉子火力全开，熬着大骨头高汤，炖着牛羊肉，郑秀娥和大妈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道路边的红色拱门在鼓风吹大，细长的充气娃娃随风摆动告诉大家“哥要风流”，门口的大棚搭起来，开大席的桌椅板凳挨个摞起来，小孩那桌摆在角落。 8点18分，杨吉祥亲手点燃鞭炮。 吉祥餐馆开张大吉！ 村委会主任杨老书记第一个过来祝贺，治安主任赵老汉几人也过来捧场，杨德清穿着最潇洒的一套衣服上前迎接，感谢村民们的光临。 走出拘留所没几天的陈拐子探头探脑，空着手来还想讨个红包彩头，被杨吉祥发现，拉到杨老书记和赵老汉面前。 “陈拐子我警告你，今天不准搞事！” “不搞事不搞事，老杨我祝你生意兴隆，你请我吃一天饭就行了。” “卧槽你这个凑不要脸的，别人祝贺送红包，你他良的不仅不送，还要白吃白喝？” 赵老汉一听就发火，手和脚就招呼上去。 还是杨德清赶紧抱住他，新店开业，先打一架飙飙血助助兴，那也没意思。 陈拐子这人进宫无数次，都是些偷鸡摸狗，坑蒙诈骗的小罪名，关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这种小人确实很讨厌，跟牛皮癣一样，但谁拿他都没办法。 杨吉祥不想被这家伙败兴，在杨老书记和赵老汉警告之后，自己也补充说：“陈拐子，今天镇上，市里，省里的领导都要来，他们都是带警卫的，你要是敢搞事，我保证把你送进去，过年都出不来，一天吃一顿，陈米烂饭，寡淡白菜汤。” 陈拐子一听脸色就变了，拘留他不怕，熟门熟路老进去的，正好政府管饭，可要是吃的不好，睡不好，他就难受，他在外面这么横，不就是为了混点好吃喝么。 “好好好，我不搞事，我还可以帮你迎宾，帮你看场子，陪你的客人打牌凑角，我吃饭坐小孩那桌，绝对不打扰你的客人，你给我一天开三百块钱工资就行了。” 众人听了直摇头，杨吉祥也是无可奈何：“你想屁吃，不需要你帮忙，姐夫，你看着点他，吃饭的时候给他打包一份带走，不准他上桌。” 张文海拳头捏得噼啪响，盯着陈拐子咬牙切齿说：“放心，交给我了。” 为什么要安排姐夫盯着呢，因为有一年的正月初几，陈拐子与赵明顺这两个挫人喝醉了，酒壮人胆，想调戏过年回家的杨如意，张文海以一打二，将他们狠狠修理过一次，招招剧痛但又不伤筋骨，陈拐子被打怕了，现在看着张文海都躲。 9点半，第一辆红枫牌照的私家车开过来，是地科院的职工。 “欢迎欢迎，里面请。” 杨吉祥把人请进去，杨如意端茶，杨雨琳请他们吃零食和水果，姐妹俩配合的十分默契。 一辆又一辆私家车开过来，大部队还在高速上。 小李的电话终于打过来，说大巴车正在过高速缴费站。 杨吉祥来到后院，大声喊：“水烧开了没有？” 角落里的临时炉灶师傅喊：“烧开了！” 杨吉祥又喊：“刀磨快没有？” 特意请来的杀猪师傅锵锵磨响快刀：“磨快了！” 杨吉祥喊：“猪牵来没有？” 大伯喊：“牵来了牵来了！再来几个人帮我拉着！” “我来我来！” 几个帮闲的村民积极响应，一大两小三头猪被拴在墙角边，早上没给它们喂食，早就哼哼唧唧不耐烦了。 这三头猪就是今天的重头戏，准备现场杀年猪给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欣赏，他们农村人玩得不要的东西，城里人觉得稀奇。 两台宇通大巴车从高速公路出口驶离。 后面一台车坐着农科院的宋教授等人，大概十来个，都是宋教授喊来的。 中巴车在摇晃，前排一个头发秃顶的中年眼睛男转过身，对宋教授大声说：“宋所长，我再和你确认一下。” “嗯，胡所长你说。” “你向我们承诺，今天至少有三种经济作物达到同类作物特极品标准，而且在我们经作所的内部综合考核中，评分能达到四星半以上。” “是，我是这么说过。” “如果确实如此，那么今年院里的优秀部门评比，我们经作所就不跟你们林果所竞争，让给你们，如果承诺没实现，你们林果所主动放弃评比，是不是这样？” “没错。” “行，大家都听见了啊，都可以作证啊。” “听见啦！” “我拍了视频录音的。” “宋所长，我估计你们会输。” “我们怎么可能输，马上就见分晓。” “来来来，我等着来人piapia打我脸。” 打赌的一边是农科院经济作物研究所，一边是农科院林业果树研究所。 隔壁单位地科院的人乐呵呵看他们自己人掐架，不过这种优秀部门评比只是一种象征性的荣誉，奖金还不够请自己人吃一顿饭的，就是闹着玩儿。 终于看到乡道上大巴车的身影，杨吉祥大声喊：“贵客来了没有？” 一帮提前到来的地科院员工站在旁边看热闹，齐声喊：“贵客来了！” “点鞭放炮！” 劈里啪啦，鞭炮和冲天雷被点燃，八门大炮同时放，轰隆隆一声接一声，不比红纸鞭的声音稀疏，硝烟四起，喜庆十足。 两台大巴车都停在路边，不敢进来，等炮声停了，这才打开车门。 地科院的朋友们一个个鱼贯下车，杨吉祥笑脸迎接，和他认识的每个人打招呼，叮嘱小朋友们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王教授握着杨吉祥的手说：“恭喜杨老板，生意兴隆。搞这么大阵仗啊？” 杨吉祥真诚地说：“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地科院的领导们栽培，没有各位朋友的支持，我这家偏僻山沟沟的餐馆绝对开不起来，所以我必须高规格迎接你们这些贵客。” “那我们今天不在这里消费个十万八万的，估计都走不了哇。” “打折，打折，地科院的朋友们全部打五折。” “怎么，我农科院的朋友就不打折？” “哎哟，宋教授您千万别这么说，今天全部打五折，把我打骨折，保证所有人满意！” 农科院的人从后面车下来，慢了几步，但宋教授也只是开玩笑，和杨吉祥握手后，介绍他身边的几人。 农科院这次也是关键部门尽出，经济作物研究所，林业果树研究所，中药材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好几个都是博士，高级职称，利用放假的私人时间过来度假，顺便考察。 经作所的胡所长就是那位秃头眼镜中年男，他还是学科带头人，红枫市着名的蔬菜种植专家，见面就得得，得得说一大通，想看看杨吉祥家的菜园子。 杨吉祥脸都快笑肿了，好多人的名字他根本记不住，只能先把人欢迎进去。 又过一会儿，一个奥迪奔驰别克gl8的小车队减速拐进来。 在稻场引导停车的张文海都懵逼了，奥迪a8，奔驰s，看一连串666，888的牌照就知道来人非富即贵。 躲在一旁偷看的陈拐子心脏一紧，得了，人家真是大人物，有钱人，他一个小混混，真得罪不起。 豪车里走下来几个穿着便服，气场十足的中年人，对他笑了笑，直接说出杨吉祥的名字：“杨老板在忙呢？” 第27章 杀年猪 “是是是，我带您几位去见他。” 张文海赶紧带路，发现好多人都在往后院挤，二师兄发出凄惨的叫声，原来后院里开始杀年猪了。 大伯带着几个健壮小伙子拖着180斤的大猪，来到一张放倒的长桌边。 长桌是定制的，放倒的那一边钉死了一排弧线金属架子，活页折叠扣。 桌子90°放倒，活页弧线栅栏网张开。 屠夫将猪赶上去，提起活页栅栏正好将猪夹住，然后大家一起用力将桌子翻起来，猪就变成躺在桌面上被栅栏夹住的状态，无法动弹。 “这方法好！” “我们以前都是几个人把猪抱上条凳，拿绳子捆住，用粗棍子卡着绳子勒，猪挣扎的力气太大了，没四五个人根本压不住。” “还有先抡大锤把猪脑袋打晕的。” “我记得还要拿铁钩子从下巴那里勾着的，猪疼的就没停过叫。” “还是屠宰场的人道一些，电击一秒钟不到就把猪处死了。” 好几个年纪大的人都在指指点点。 “要点红了啊！” 屠夫喊了一声。 杨吉祥作为主家，自己也要出份力，端着提前撒过盐，装了一点冷水的铁盆，放在猪脑袋的下面，这是要接猪血，新鲜的血豆腐超好吃，煮出来里面有众多小孔吸饱汤汁，又滑又嫩，是德古拉公爵赵四的最爱。 接下来的过程不能描述，但非常愉快，美好，正能量，peace&love。 围观群众看了一场精彩大戏，称赞屠夫手艺好。 还有两头小猪要处理呢，观众们可以留下来继续看，不喜欢的就散开玩去了。 杨吉祥一直盯着两只小猪，喂过特殊食物的那只被打过记号，他特意叮嘱屠夫：“杀这只猪的时候，记得让我姐夫过来喊我。” 屠夫嘴里叼着烟，手里飞快处理肉块和杂碎，嗯嗯啊啊答应。 张文海这时候才找到机会和杨吉祥汇报，杨吉祥认出来，原来是省地质局的曹副局长，开豪车过来的是他的企业家朋友，王教授已经和他们愉快聊上了，小小的后院成了社交场所，自成小圈子，还挺热闹。 杨吉祥洗过手，把大家送到包房里，安排领导们在空调暖气房里坐。 农科院那边一桌，宋教授和胡所长在品鉴水果，两人好像有什么赌约，桌上摆着各种仪器，一帮人玩的不亦乐乎，搞技术的人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不用他管。 地质局曹副局长和他朋友一桌，地科院的王教授也在这边作陪，杨吉祥陪着坐了会儿，被介绍给这个老总，那个董事长，记不住名字，但记住一点，这帮人特有钱。 村委会，林山镇的一些领导坐一桌，他们也想往曹副局长那么凑，但人家是副厅，处级，他们级别太低，只能待会儿找机会过去敬酒。 还有一些散客，开车路过这里，看到餐馆开业，一大帮人闹哄哄，正好快到饭点了，他们也停车进来吃饭，凑个热闹。 杨吉祥每间包房说几句话，外面棚子里每一桌打招呼，忙的头晕目眩，最后还是屠夫救了他，要杀特殊小猪了。 杨吉祥来到后院。 对照组的小猪已经开膛破肚，这头特殊小猪吓得四条腿不停哆嗦，不管它叫的多凄惨，最终也逃不过屠夫一刀。 欻！ “你看这个血就不一样嘛。” 屠夫见多识广，刀下亡魂不知道几百几千，一眼就看出来，这头仔猪的血更加鲜红。 杨吉祥大胆猜测，红细胞多意味着携氧量大，血液循环会快一些，从食物中获得的有益物质就会参与到身体各个细胞分裂过程中，从而产生“肉质变化”的影响。 屠夫不小心踢了一下盆子，激荡出不少血，他有些心疼：“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血，肯定更清肺。” 杨吉祥有点想笑：“师傅，猪血不能清肺的。” 屠夫斜眼看了下他，提起明晃晃的屠刀：“我杀了三十年猪，难道我都搞错了？” 杨吉祥惹不起，连忙陪着笑：“不不不，您是对的，是我无知，我愚昧。” 人血馒头还能治肺痨呢对，要是吃猪血能清肺，喝人血肯定也行啊，农村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不聊医学，两人还能当朋友。 放完血，打开肚子，屠夫又发现不同：“你看这个心脏，还有胃，都比普通仔猪大一点，肠子也长一些，还粗，这样吸收快，长肉也快。” 杨吉祥仔细对比，果然有较大的不同，特殊猪很明显在消化系统，心肺血液系统上，都比对照猪有良性变化，身体器官变得更有力，更高效了。 包括猪腰子，两头猪还不到3个月，相当于人类5岁，腰子大小都不一样。 杨吉祥内心又活泛起来。 这些证据说明，小二种出来的食物能够在动物体内产生有益效果，而且是全面性的提升。 说筑基升仙太夸张，但强身健体是肯定的，具体起效因素是什么，估计得让营养学家和化学家在实验室检测，才能得到科学合理的答案。 屠夫很快将仔猪处理完，杨吉祥要他分开装，包括猪血，全都独立分装。 然后他提着两份仔猪，到隔壁翠花家，让翠花的妈妈掌勺，分开处理这两份肉。 通九县的黑猪仔猪比较适合红烧，肉嫩而不柴，香而不腻，切成块放进锅里猛火煮熟，没有华丽的香料，没有花哨的做法，最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手法，就能获得最高的美味。 安排好客人，开始上菜。 今天吃饭的人数有143人，总共要开12个大桌，6个四人左右的小桌。 大桌是标准的农村开席菜，八荤四素两凉两汤，没有虾蟹，海鲜，只有当地特色山珍，农家自养的鸡鸭鱼，牛羊猪。 在王教授的印象中，杨吉祥提供的素菜堪称一绝，荤菜品质只是中等偏上。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的八道荤菜，让他们这些食肉动物大快朵颐。 自家养的土猪杀完排酸，味道比饲料猪肉好得多，很容易吃出来。 山笋炖排骨，采用新鲜的山笋切块，与新鲜肋排一起在高汤里煨煮，奶白色的汤汁浓郁，充满肉骨香，山笋清脆爽口，带着特有的山野气息，不仅好吃，还养胃。 限量供应的红烧蹄膀，只提供给包房客人，蹄膀用上好的粮食酒，酱油，腐乳，葱姜辣椒，陈皮，红枣一起煨煮熟烂，吃的时候用筷子“揭单被”，也就是先吃猪皮，再吃肉，那叫一个软滑香糯，牙口不好的一嗦就进去。 还有两湖之地最擅长的粉蒸肉，通九县这边改良做法，在下面垫红薯。 三蒸九扣十大碗，不上蒸笼不成席。 蒸菜是最适合开大席，快上菜的品种，裹着炒成黄色的米粉，带着酱汁与肉块一起混合腌制，垫在红薯块上面一起蒸。 因为不加水，不跑气，肉味保留着十分浓郁，红薯的香甜软糯又能极大解腻，浓郁香气让人根本停不下来，一块接一块往下吃，吃相凶恶的甚至端起盘子，将酱汁儿和米粉混合物全部倒进自己的饭碗里，拌着米饭大口吃，那感觉更爽了。 王教授将一筷子裹着米粉的红薯放入嘴里，熟悉的香甜口感，裹上咸鲜的粉粒，他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说真话，半个多月前他第一次吃到杨吉祥家的红薯，解决了多年的老便秘后，因为隔半个月没吃，他又有些难出了，早就想着来林山镇，炫它一桌红薯。 有时候他会想，要是以后要是吃不到这些美食，人生将失去一半意义。 他要是离开了杨吉祥，或者杨吉祥以后不给他送菜供货了，他该怎么办哦。 家常菜都那么好吃，更别说今天的特色杀猪菜了。 炸糊椒炒肥肠这道菜把王教授馋得差点咬掉舌头。 炸糊椒是地道的荆楚风味，用玉米碴子与辣椒碎混合搅拌后密封发酵，形成了独特的酸辣口味，与干煸过的新鲜肥肠一起爆炒，椒香爽滑，油而不腻，嚼起来有颗粒感，吸饱了猪油的酸辣玉米渣比kfc炸鸡腿外面裹着的一层面包糠不知道要香多少倍。 “哎，年轻的时候，就这一盘炸糊椒肥肠，我能吃三碗饭。” “是哦，现在年纪大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要不然消化不良。” “好吃，这是最正宗的味道，就是不能多吃。” “你们别担心，小杨这边很多都是促消化，排油腻的，你们放心吃。” 王教授和曹副局长这一桌都是有身份的大佬，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眼光自然是挑剔的，同时也是十分自律的。 杨吉祥和杨如意端着锅和菜过来，正好听见最后这句话：“王教授说得对，各位要是怕油腻，那就吃点清淡火锅。来，尝尝我家最新鲜，最正宗的杨氏杀猪菜！” 第28章 一炮打响 杨如意将火锅架子放上桌，点燃酒精块，让位给杨吉祥，放好汤锅。 新鲜的大骨高汤煨了几个小时，骨髓里的油都熬了出来，棒骨髓香，酸萝卜丝打底，配上刚杀的新鲜猪肉，猪血，猪肝当作涮菜，素菜装了一小篮，油豆腐，青菜，豆芽，香菜，看似不起眼。 但这间包房里都是挑剔的吃货，今天来捧场，等的就是这一锅杀猪菜。 杨吉祥留下来陪着喝了一杯酒，帮他们用公筷烫菜。 他手里有两个小碟子，分别装着两只小猪的猪肝薄切片。 他用两个漏勺分开放进滚烫的高汤里烫了一会儿，等猪肝变色后取出来，同时分到王教授的碗里。 “王教授，您是我最佩服的老饕，这两份小猪的新鲜猪肝请您点评一下。” 一桌人都看向王教授。 同时也有点佩服杨吉祥的勇气，小伙子，你要试菜，试别的什么不好，非要试最难的猪肝？ 王教授也不客气，先从看外观开始品鉴：“肉起迟则红色变黑，鱼起迟则活肉变死，烫猪肝火候不错，颜色不红不黑，色泽恰到好处。”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这句话出自袁枚的着作《随园食单》，从古至今，中国人对美食的标准都是差不多的，色泽必须好看，这样看着才有食欲。 猪肝没有提前腌制过，也没有用嫩肉粉，就是原汁原味切片烫涮，高汤骨香。 王教授轻咬一片，无腥气，无异味，淡香味，不沙，不柴，q弹爽口，汁水残留余香。 再吃另外一片，弹性更大，更鲜嫩，回味微甘，完全没有苦味。 “好，好，都好吃，第二片稍微更好一些。” 王教授十分满意，这是最原汁原味的食材本味，猪肝处理方法常见于醋溜，爆炒，酱烧，重口味的处理手段比较多，主要是为了遮掩它不太好的味道，而杨吉祥敢于用清淡口味让他试吃，关键是还能这么出色，实属难得。 “肝脏清毒，我们每天给小猪喂煮熟的纯粮食，没有加任何添加剂和药物，喝的水也是山泉水，所以小猪健康无病，没有毒素，猪肝才这么好吃。” 杨吉祥介绍着，又烫几份，给其他大佬们送上，同样得到赞同，点评最多的是一个鲜。 这时候，杨如意端着两碗肉块进来。 杨吉祥介绍：“红烧杀猪肉块，本地黑猪仔猪，特别软嫩，各位尝尝。” “还是刚刚那两头小猪吗？” “是的，只用农村大酱焖烧收汁，仔猪没什么肥肉，一点都不腻。” 本来都快吃饱的众人又伸出筷子，分量不多，一人最多两块，小猪还是太小了，跟佩奇差不多重，十几桌客人不够分的，换成猪爸爸才可以。 王教授细嚼慢咽，再次分辨出两碗猪肉块的细微差异，他大概揣测到杨吉祥的用意了，肯定又是杨吉祥的那个朋友。 他放下筷子，感叹说：“小杨，我以前还瞧不起你的猪牛羊肉，今天我收回这句话，这是你的秘密武器？” 杨吉祥说：“您说对了，这是我那位朋友精选的小猪品种，喂食配方也是他调配的，今天杀了给大家尝尝鲜。以后我会持续引进这个猪种，科学喂养，自己杀，自己吃，留在餐馆做菜。” 曹副局长笑着问：“这么好的肉，不加到年货大礼包里卖？” 杨吉祥挠头，不好意思说：“您那年货大礼包一弄就是几千份，我哪有能力一下子提供几万斤猪肉啊，除非开个养殖场，我又不会……” “咱们这里有人会啊。” “我也没人手……” “出钱就能请到人啊。” “就是兜里没钱……” “这屋子里人人都有钱啊，你想投资几百万？几千万？你报个数，全都给你。” “您这……您让我缓缓，让我先缓缓……” 一屋子人都被他的表情逗乐了，看出来小伙子确实被吓到，挺单纯的一个孩子，不像那些拉投资的职业掮客，对着一张ppt就敢天花乱坠地吹。 今天曹副局长带朋友就是为这个而来，只要确定杨吉祥的货好，甭管是水果，蔬菜，还是养殖，如果都有枇杷膏，甜橙，洪山菜苔，还有桌上猪肉这种质量，他们就敢投钱，几千万的投资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教授能理解小伙子的心情，对他笑笑：“行了，东西放这儿，你先去别地方忙，不用招待我们，我们自己来。” “好，各位吃好，喝好，有需要再喊我。” 杨吉祥确实需要平复心情，告罪一声，迅速出门。 门一关上，屋子里就热闹起来，没有刚才的矜持，几个人抢着吃，夹菜的夹菜，喝汤的喝汤，被这鲜汤给完全爽到。 好几个老总拍着桌子，语气激动。 “看到没有？我有没有说错？是不是很惊艳？” “这猪肉是真的好吃，又香又嫩，比那个什么巴马香猪还要香，有一股红薯的香味！” “就是厨子稍微差了点，要是来个米其林大厨处理这些，摆盘漂亮点，颜色弄好看点，那才真正上档次。” “我觉得他家的水果真叫一个绝！老王你跟他关系熟，等一下跟他说，他家的果园菜园我全给他包了！” “哎哎，你们要投资，一定要算我一个啊，我不求赚多赚少，哪怕不赚钱都没事，我就当花钱给自己买好吃的享受了，好家伙，我刚刚吃了他家的水果，瞬间觉得以前吃的都是啥玩意儿呀，我白活了50年！” “老曹我跟你讲，这个事真的可以弄，你找个时间把小杨叫着，咱们好好合计合计，老余说的对，就当咱们花钱买健康了，我跟你们讲，长期吃这种原生态的土菜，活得年数都长一些，我真不开玩笑，我现在感觉到丹田里有一股真气在涌动……” 这屋子的大佬们被征服，农科院那边包房里更加激动。 桌上的凉拌洪山菜苔，脆皮黄瓜，整颗的虎皮青椒，全都是他们的研究对象。 这些食材的原本鲜味大大超过他们的预期，味道一级棒，风味十足，比他们科研所自己培育的高产蔬菜，高品质品种，风味蔬菜，都要强好几倍。 “今天吃得太爽了，说真的，这一大桌多少钱来着，你们看了菜单没？” “管他多少钱，我都多久没下馆子了，我愿意为这家馆子高消费！” “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啊。” 包房里人人夸奖，只有胡所长重重叹气：“老宋，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狠的吗，年纪轻轻就这么卷，显得咱们这些搞了一辈子育种育苗的专家多无能似的。” 宋教授听罢，笑得不行，放下筷子自曝家丑：“你还别说，你们都尝过他家橙子，前几天我也尝了，当时我的心理活动和你现在几乎一模一样，我心想，这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妖孽，你让我怎么活？” 哈哈哈，大家都在笑。 胡所长按着额头说：“你说他干嘛不去天天刷痘印啊，干嘛不去天天打游戏啊，那么多乃头乐都喂到他嘴边了，他怎么不去嗦一口啊？” 旁边有人学着他打趣：“就是，你一个没有前途的年轻人，既不躺平，又不摆烂，还给我们弄这么一摊，你让我们这些舒舒服服坐在高位，牢牢掌握话语权和资源分配权，将来还会享受两万退休工资的老专家们心里怎么想啊？” “哈哈哈哈！” “扎心了啊同志们。” “别说了，千万别说给他听，他听见会骄傲的。” “就是让他骄傲，让他飘起来，让他摔个大跟头！他不堕落，就没咱们这一屋子专家什么事了！” “笑死我了。” “哎哟你们这帮人太坏了，小杨要是听到你们这么编排他，小心他不给你们饭吃。” 包房里欢声笑语，外面大棚加座同样热闹喧嚣。 很多小朋友在家里都不怎么爱吃饭，吃的少，一方面是各种零食吃多了，不缺营养，另一方面是某些家长的做菜手艺确实不行，不好吃。 一个桌上如果有几个孩子吃“抢饭”，是最容易激起孩子胜负欲的。 今天最抢手的就是粉蒸肉。 几个小孩子嚷嚷要吃，大人们给他们一人分一点到碗里拌饭，再去隔壁没有小孩的桌上端来没吃完的粉蒸肉，尽量做到公平分菜。 然后这帮孩子你斜眼瞟着我，我偷偷瞅着他，呼啦呼啦往嘴里大口扒饭，其他人谁要是喜欢吃什么菜，他们也要抢。 妈妈们在旁边高兴坏了，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诱导自家孩子多吃点，压过对方。 郑秀娥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欢声笑语吃饭的客人们，她脸上的老褶子都被笑容挤成一团。 杨雨琳拿着手机悄悄拍摄她，自己还在小声配台词：“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客人们满意的笑脸就是对她最大的赞美……” 成功了吗？ 似乎是的，吉祥餐馆的第一炮打响，几乎每个客人都给出正反馈，夸他们做的好吃。 赚钱吗？ 不知道，今天全场打5折，水果零食，杀的一大两小两只猪，分得七七八八，一分钱都没有收。 杨如意算不出来是赚是亏，有点担心顾客们又吃又拿又带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只有等晚上问杨吉祥了，只有他知道真正的成本。 等宴席散掉，收拾完碗碟杯盘，客人们又开始整活了。 第29章 葡萄糖瓶装西红柿汤 一部分人要去看菜园，说是要买一些新鲜的农家菜带回城里慢慢吃，大伯带他们去了。 后来晚上杨吉祥才知道，菜园子差点被薅秃不说，连地皮都被刨走了三公分，跟原神锄大地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打算在自家阳台种花种菜的，农科院搞研究的，地科院搞研究的，谁都有嫌疑，大伯郁闷的很，他昨天刚浇的农家肥被刨走了，多烦人呢，他还得再浇一次，这不是浪费屎吗？ 有一批人想打扑克，打麻将，看电影，那就任由他们选，自己组局，这算是最正常的娱乐活动，要说整活，最多也就是一个领导赢钱，三家输钱。 年轻爸爸妈妈们就陪孩子玩，在四眼黄的带领下，嚯嚯全村的鸡鸭鹅，这就属于略微不正常的娱乐活动。 还别说，四眼黄与竹夹村鹅霸之间的战斗，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好几个勇敢的二脚兽也冲了上去，与一整支大鹅编队作战，真·打群架啊，战况无比激烈，扯掉的鹅毛可以塞满一件羽绒服。 还有带萨摩耶来的，特别漂亮，高高大大，通体雪白，那骄傲的表情，那爱理不理的高傲眼神，连绳子都是i的，女主人说一条狗绳6000多，嚯，一看就是迪斯尼公主范儿，比隔壁老王家的土狗大黄不知道高贵多少。 这萨摩耶在家里同样封锁了几个月没出门，着实憋坏了，女主人拉着它来到田边，看到广阔的田野，闻着青草的气息，小姑娘心情顿时变得极好，伸开双臂拥抱大自然，直接放开狗绳。 然后狗子撒着欢儿去追鸡群，结果掉沟涧里了，追鸭子，追进池塘里了，小姑娘怎么喊都喊不回来，最后还是找五个人围追堵截才抓住它，狗子出门的时候是漂亮小公举，回去的时候全身脏泥巴，长长的毛发里全是刺刺球，差点让主人崩溃。 知道啥是刺刺球吗？ 那玩意儿学名叫苍耳，冬天的时候变枯了，通体的勾刺硬得出奇，那东西被很多调皮男孩子摘下来，扔到女生的长头发上捉弄她们，刺刺球简直就是长头发的克星，裹到头发里面根本摘不掉，只能用剪刀剪。 最后那只浑身屎黄泥巴色的萨摩耶趴在地上，洗又不敢洗，大冬天的怕洗了澡感冒，打又不敢打，一巴掌拍下去，刺刺球进的更深。 它的漂亮女主人一边哭，一边拿剪刀剪长毛里的刺刺球，剪一刀哭一分钟，再剪一刀又嚎几嗓子，最后萨摩耶整得跟癞疤狗似的，身上到处缺毛，看热闹的众人嘴巴都差点笑歪了，简直就是大家的快乐源泉嘛。 还有泰迪和博美联手，与隔壁家的土狗大老黄干仗，打着打着开始闻对方屁股，然后大老黄直接爬上去开干，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吓得主人又是踢，又是拽，城里的纯种狗跟乡下土狗的串串，那会是个啥？户口怎么上？是吃商品粮的不？谁买房？彩礼给多少？啥都没谈好，你们就在这里造小狗儿，凑不要脸的，快跟妈妈回去，咱不跟乡巴佬玩儿。 没带狗子，也没带孩子的年轻人也多，农科院和地科院的几个年轻人就杠起来了，双方对战【诺玛战争】，动手能力强的自己拿起工具加工棋子和棋盘，研究这个不比玩手机有趣的多？ 等杨吉祥教会他们游戏规则，地科院的一群中年妇女把他围住。 她们在厨房看到传家宝番茄了，尝过都说好吃，番茄味极其浓郁，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立刻回忆起自己的小时候，赞不绝口。 带头的徐姐说：“你这怕是有半吨呢，吃肯定吃不完，多的你就卖了，我们一人十斤，全给你买走。” 有个女生问：“老板，你有没有开网店啊？我有个朋友特别喜欢吃这种老番茄，我想给她寄几斤。” 杨吉祥说：“我这开不了网店，手续没申请下来。” 餐饮许可证里面有一项，是“网络销售许可”，有这一条的就能出售自家制作的初级加工农产品，没有的话就不能网上卖货。 杨吉祥刚开始做餐饮，设备和经验都达不到要求，工商不可能给他颁发网络销售许可证的。 徐姐在一旁提醒：“妹妹，这种老番茄不能存放太久的，还特别容易破，你敢放心快递那么暴力乱扔？” 小姑娘听了有些沮丧，一旁的杨雨琳想起一件事，问哥哥：“我们做成番茄汤怎么样？” 杨吉祥一听，可以呀，这主意好，而且有看头，保证这些城里人都没见过。 他解释后，果然大家都来了兴趣。 杨雨琳叫上姐姐，给大家示范怎么做传统番茄汤。 张文海立刻开车去镇上买了100个玻璃瓶子回来，放在大锅里煮沸，瓶口朝下倒干水，放在屉布上面控干。 徐姐小时候就做过，看杨如意和杨雨琳姐妹俩动手，她也心痒痒，跃跃欲试，得到同意后，洗手消毒上来帮忙。 三人面前都放着高温蒸汽消毒过的不锈钢淘洗盆，一人负责切一种番茄。 咄咄咄。 三人将中国红，切诺基紫，卡蜜糖三种番茄切成细细的长条，汁水也放进盆里，一滴都不浪费。 等瓶子消好毒，她们再将长条番茄塞进干净的玻璃瓶里，番茄汁水和小碎块用漏斗灌进去，拿不锈钢长筷子捅一捅，排出里面的气泡，直到500l的玻璃瓶子全部塞满。 杨吉祥指着旁边的大锑锅说：“接下来是隔水蒸，整体高温消毒，水没过瓶子大半截，蒸20分钟，然后封盖。” 有人看懂了：“这不就是罐头厂早期的做法嘛。” “对，罐头厂都是高温杀菌加工的，不用添加防腐剂就能保鲜。” “啥呀？罐头不加防腐剂？不可能。” “大姐你不懂了，罐头还真不用加防腐剂。” 大家七嘴八舌聊着，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三个女人干活的动作，人群中有人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一幕挺像电影《孔雀》。” 这部2005年顾常卫的电影拿下了当年的柏林银熊奖，女主角张婧初确实清纯又漂亮，有一幕是她坐在走廊上做番茄汤，又欲又纯。 杨如意是年轻少妇，杨雨琳是清纯少女，做番茄汤本来就是她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随便找个角度拍下来，就是一段让人赏心悦目的影片。 蒸锅里高温杀菌，杨吉祥给玻璃瓶封上橡胶盖，等凉了之后，融蜡密封，完成这一步，整个过程才结束。 番茄在玻璃里清晰可见，绿色的籽儿饱满丰盈，切诺基紫的黑紫，中国老番茄的鲜红，卡蜜糖的咖啡色，在阳光折射下闪耀着奇异的美。 杨吉祥各拿一瓶装在袋子里，递给那个姑娘：“你把它打包好发快递，只要蜡不破，瓶盖不漏气，这东西能保存一年不坏。吃之前看一下，如果瓶子里长了绿毛就不能吃了。” 小姑娘有些惊喜，但从没吃过这玩意儿，问：“吃的时候是把瓶子砸破吗？” 杨吉祥笑：“砸破不就一口玻璃渣了吗？就这么硬倒，倒不出来就拿筷子捅。” 其他人也纷纷说：“杨老板我也要，三个番茄我各要两瓶，我爸妈在北方，就馋这一口。” “也给我这么灌，看起来好有趣。” “能不能用桔片爽的瓶子灌呀，那个开口大，葡萄糖瓶子开口太小了不方便。” “桔片爽瓶子主要不好灭菌。” 于是下午，张文海差点把整个林山镇翻了个遍，又买回来200多个瓶子，桔片爽买回来两箱，给大家分了吃，空瓶子清洗干净，蒸汽消毒。 这些勤快的女人自己动手，在杨如意姐妹俩的指导下，学着灌番茄汤。 “自己动手，乐趣无穷。” “没错，做给自己吃，又好玩又放心。” “过去条件所限，生活艰辛，但大家都热爱生活，这才让生活不再单调乏味。” “所以现在总有人说，日子好无聊啊，生活好无趣啊，其实都是无病呻吟，矫情！日子要靠自己用心经营，这样才有生活的滋味。” “姐，您说的太对了，您这才是积极向上的心态。” “我拍了视频，待会儿发到单位群里，让那帮一天到晚喊着躺平摆烂的家伙们看看，好好学学。” 这群女人自己做番茄汤玩了一下午，隔壁打诺玛战争的年轻人咋咋呼呼了大半天，打牌搓麻将的中年人欢声笑语，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尖叫声，村子里被折腾得鸡飞狗跳，菜地都快被薅秃了，漂亮小姑娘抱着不漂亮的萨摩耶哭哭啼啼，竹夹村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生气，活力四射。 村委会的老杨书记看到这一切，颇感欣慰。 谁说在农村不可为？ 这还没开正儿八经的农家乐呢，就这么热闹了。 等以后杨吉祥把农家乐办起来，竹夹村会不会成为一处景点，整个村子都被带着实现共同富裕呢？ 第30章 数字生命 元旦开业第一天，客人们总算陆续离开。 一家人累惨了，收拾忙到10点，杨吉祥和爸妈才回家。 他洗漱完后，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今天还没见小二呢，绅士想念。 白天下午的时候，农科院的几个年轻人找到他，问诺玛战争这款游戏怎么回事。 杨吉祥问他们：“是游戏不好玩吗？” 没想到对方说：“太好玩了，设定非常好。可总感觉差点味道，一没有标准版的地图，二没有官方小说背景故事，啥都没有。你知道战锤40k吗？gasworkshop公司的产品。” “听说过，暴雪魔兽的鼻祖嘛。” “他们制作了很多战锤40k的桌上战棋，就是一个巨大的沙盘地图，各种房屋，建筑，山峰，树木，桥梁任你摆，所有的英雄和兵种都是立体造型战棋，雕刻细节栩栩如生，玩家就是站在沙盘外的指挥官，那种现场推演战争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对方还给他看了《权力的游戏：桌上战棋》的战棋照片，介绍说这个是斯塔克家族的二丫，那个是兰尼斯特的骑兵，这个是金头发的瑟曦，那个是阿巴阿巴一大串头衔的龙母，还说刚拿到手的时候龙母模型没穿衣服，被他差点舔出包浆来，后来才涂上彩绘。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这年头年轻小伙子们都是嘴炮王者，嘴里就没一句大实话，啥都敢舔，还敢说。 “让我康康。” 杨吉祥欣赏了一会儿照片，这些战棋模型确实非常精巧，相当有趣。 对方说：“如果诺玛战争也能有战棋模型，那可就超带感了！空中的各种飞行战舰，地面的重装机甲部队，我看擎天机器人占了4个格子，卧槽，这模型要是做出来，哪个男人能拒绝高达？这是哪家游戏公司出品的？” 杨吉祥这次进来找小二，主要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小二，我来了。” “我在。” 打完招呼，杨吉祥照例先把水放好，取下氧气面罩，他发现这段时间空气似乎变好了一点，很有可能是植物生长的太快，二氧化碳被消耗转变成氧气了。 “射雕英雄传到了？” “昨天才下订单好吗，而且现在外面大面积爆发流感，全国的快递都停摆了，过个十天半个月再看能不能到。” “好。” 小二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失望，杨吉祥敏锐捕捉到这点，说道：“我让客人们玩诺玛战争了，不过他们不太喜欢，说有很大缺陷。” 小二快速说：“这可是宫廷认证的对弈棋，怎么可能有缺陷？” 宫廷是吗？上次你说，我还没注意这点。 杨吉祥暗笑，将那些人的要求说出来，问小二：“所以，诺玛战争游戏其实是有标准地图沙盘，官方背景故事，还有兵种模型的，对？诺灵帝国，群星联盟，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诺玛战争是发生在真实世界里的一场战争，对不对？” 嘎吱…… 叽…… 熟悉的检索声音又出现，小二很显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机器人，或者说，它的机器人身份很可能让它无法掌握谎言这个人类独有的技能，就像三体人一样。 但接下来，小二说的一句话让杨吉祥震惊了：“对，是真实存在的，我可以不说吗？” 所以你不会撒谎，但你会隐瞒？ “你可以不说。” 杨吉祥大胆地追问：“其实你也不是简单的种植机器人，而是一个被限制在这个机器人载体中的数字生命，对不对？” 嘎吱…… 叽…… 小二这次迟疑的时间更长，但它最终说出一个字：“对。” 杨吉祥听到这个回答，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从最开始接触，这个小家伙其实处处透露出古怪。 它说出的很多话其实不太符合逻辑，但又伪装成很有逻辑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确实像个机器人。 它明明知道强基液的配方，知道“撞击”是什么事，但它会隐瞒，在不撒谎的前提下，它会以“查询不到服务器”这个理由，故意转移话题，不说出真相。 它偶尔还会流露出类似人类的感情，因为它原本就是一个有感情的智慧生命，不知道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它孤独地待在这里，极其渴望和其他生命相处。 它能灵活运用机器人程序，能控制机器传感器读二进制数据，还知道干了活就要领工资。 它有完整的中文翻译系统，可是对唐宋元明清的历史一无所知。 它对射雕英雄传这种文学故事感兴趣，它很想了解他所在世界的历史，有着浓厚的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 所以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只不过他心思不够细腻，没有很早发现而已。 杨吉祥感受到它的一丝抵触和恐惧，平静地说：“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的真实身份不太好奇，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不会强迫你说出你的故事。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继续相互合作，相互帮助，就像以前那样，单纯一点交流。” 小二身上的灯光闪烁加快了一点：“我对你也没有恶意，谢谢你的理解，吉祥，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杨吉祥不再提这件事，默默搬着各种蔬菜和水果。 拉着拖车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小二吊在不远处的半空中，囧字脸正对着他，好像有话要说，但没开口。 “小二，明天见。” 杨吉祥笑了笑，对它挥挥手，倒退着穿越传送门，被光芒遮住的一瞬间，他似乎见到小二抬起的机械手臂也对他摆了摆。 他和它都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好好消化这一切。 ……………… 元旦节三天假，吉祥餐厅每天的客人就没低于100人。 第一天口碑爆炸后，客人们口口相传，老带新，导致第二天又是爆满。 元月二号，杨如意做了一场直播，展示店里的几道招牌菜，以及食客们点评叫好的现场画面。 顺便将1号开业那天的视频剪辑后，上传到多个短视频平台。 当天中午，吉祥餐馆就被咸温本地美食公众号关注，并且转发了。 他们瞬间火了，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下午一些咸温市的市民特意开车过来吃饭，没有意外，再次带动人人相传的好口碑。 元月四号，假期结束，工作日的第一天。 早上，姐弟三人照常来到店里准备，也不知道今天客人多不多。 今天又下起小雨，气温有点低，杨吉祥准备在大厅里生两个火盆，让客人们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温暖。 他这两天尝到短视频的甜头了，反正活儿都要干的，顺手拍个视频又不费多大事，确实带动一些客人过来消费。 杨吉祥对姐姐和妹妹说：“以后我们的视频开头都要有一段定场诗，口号，标语什么的，一定要响亮，有特色，能让观众瞬间记住，我先给你们打个样。” 他示意拿着手机的杨如意可以拍他了，清清嗓子，对着镜头大喊：“吉祥如意杨雨琳，天天都有好心情！大家好，我是吉祥！yeah……” 看到他比划出一个v字，歪着头卖萌，杨如意笑得手一抖，镜头都歪了。 杨雨琳噗嗤，掩嘴笑着，哥哥太搞笑，把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加进去，调不成调的，还非要押上韵。 “哎哎哎，你们别笑啊，严肃点，认真点。” “太挫了我的哥~~” “哪里挫了，我觉得挺好啊，朗朗上口还押韵。” “喊这个好丢人的~~” “丢啥人，人家做视频的恨不得喊观众老爷求一键三连，网文作者跪下喊读者爸爸求推荐票月票打赏，挣钱嘛，不磕碜，我就不怕喊。” “不行，我开不了这个口，我拒绝。” “那你们自己想个更好的开场白，真是的。” 吵吵闹闹中，杨吉祥来到后院柴房端火盆，木头钉起来的四方边，中间搁一个圆底盆，厚厚的木灰下面埋几个生红薯，灰上面再摆好细的枯树枝。 枯树枝中间穿插着引火物，有擦了手上油的卫生纸，透明塑料包装袋，榕絮棉花毛，都是随手在家里找到的。 杨如意拿着手机跟随拍摄，继续这个生火盆的视频。 杨吉祥对着镜头介绍：“其实最好烧的是打包带，就是搬运大件，物流箱子外面白色的一厘米宽的带子，那个是pp材料，聚丙烯再生料做成的，燃烧起来会滴火油，滴到哪烧到哪，很难熄灭，丢在小水洼里还能烧，太适合点火了，虽然有毒，但贼好用，谁烧谁知道。” 接着拿起火柴盒，红色外壳，印着双喜字样，泊头火柴厂百年老品牌，可惜几年前已经破产清算卖掉了。 他推开盒子，抽出一根，将红色含硫的头部接触火柴盒侧边磷片，小棍儿竖起，用左手大拇指按住，使得火柴棍直立在磷片上。 杨吉祥对准火盆中的引火堆，右手中指弯曲，用力弹在火柴棍上。 呲！ 火柴棍在空中翻飞，带着点燃的星火撞进引火堆里，呼一下燃起火焰，开始劈里啪啦烧小树枝。 啪啪啪啪。 杨雨琳鼓掌：“我也要玩，我也要弹一次。” 杨如意放下手机，瞪着弟弟：“耍帅是？点个火都搞得花里胡哨，万一弹飞了点燃其他东西怎么办？” “嘿嘿嘿，你在视频里加一句话，危险动作，切勿模仿。” 等杨雨琳学着来一套，两个火盆点燃，摆好木炭，放在堂屋里取暖。 这时候，两个人掀开厚帘子走进来。 打头的是村委会主任老杨书记，另一个是年轻人，一看到杨吉祥就高兴地喊：“吉祥哥，想我了吗？” 第31章 给我批几块宅基地呗 “杨忠鑫？你怎么来了？” 杨吉祥一眼就认出来，热情迎接上去。 竹夹村主要有三个大姓，杨，赵，陈，同姓的往上数三四代，基本上都是亲戚。 老杨书记是杨吉祥太爷爷的兄弟那边的后代，杨忠鑫则是老杨书记的孙子辈，住在隔壁的前进村，按辈分算的话，是杨吉祥的堂弟，两人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上，关系很好。 “我们有十年没见面？” “差不多，我们读高中就不在一个学校，我记得就高二在县二中打架那次见过面，后来就没见过了。” “哈哈哈，我太记得了，你当时腰里拴根铁链子，开打之前抽出来，裤子都扯掉了，露个花裤衩。” “笑屁啊你，你当时又好到哪里去？你当时梳个八神庵的发型，头发长得跟哈巴狗一样，掉下来遮住眼睛啥都看不到，拿个双截棍学李小龙叫，专门痛击自己的队友。” “……” 都是些青春期狗屁倒灶的蠢事，两人一阵互怼，差不多同龄的杨如意也来了兴趣，跟着一起回忆，欢声笑语不断。 杨吉祥说完自己后来读大学和参加工作的事，杨忠鑫则说：“我跟你差不多，我在咸温读的大学，毕业后幸运考上了‘三支一扶’，在隔壁温宁县当了四年大学生村官。” “哟，可以呀！” 杨吉祥真惊讶，看不出来，当年最调皮的干瘪小子，竟然变得如此沉稳，成为了最基层的人民公仆。 嗯，头发板寸，戴着斯文眼镜，衣服穿的老派土气，说话慢条斯理，确实是个当官的样。 老杨书记这时候才说话：“阿鑫现在调到我们村了，当村委会副主任。” 嚯！ 这下大家都坐不住，闻讯过来的大妈和郑秀娥也都惊讶极了，连夸杨忠鑫有出息，让他多多照顾，杨吉祥和杨如意则笑嘻嘻地让新上任的父母官请客吃饭。 杨忠鑫举手求饶：“都是一家人，别臊我了好不好。请客请客，我请你们吃饭，哎哎，你们不就是餐馆嘛，今天这餐都算我的，我就是特意来请客的！” “好耶~~” “妈，帮我把牛和羊都杀了，今天阿鑫请客。” “别别，吉祥哥，吉祥哥，我亲哥哎~~~我一个月工资2370块，别杀牛，羊也别杀！” 嘻嘻哈哈的哄笑中，大家迅速找回了最单纯的快乐。 大学生村官其实并没有一般老百姓想的那么容易，因为都是去的最穷最落后的农村，从人文，到资源，到经济发展，有太多太多约束和困难，很容易就磨灭了他们的热情。 杨忠鑫算是比较优秀的，在隔壁县打磨了四年，被评为新农村建设的人才，现在回到竹夹村当村委会副主任，有老杨书记坐镇把关，再工作个一年半载，他就可以接替位置，成为村委会主任了。 别看竹夹村很穷，规模小，可村委会主任和支书是同一人担任，权力挺大的，知道竹夹村的竹夹是怎么来的吗？ 这时候临近中午，特意开车来店里吃饭的人还不少，杨如意就不跟他们聊天了，专心接待客人。 “走，出去抽支烟。” 杨忠鑫戳了戳杨吉祥的胳膊，示意他到后院。 他递过来一支烟，自己点燃：“我听二爷说你元旦开业，生意特别火爆，我就想来问问你以后准备怎么搞，有没有扩大发展计划？” 杨吉祥侧过脸，看着如同丁香一样忧愁的冬雨滴落，幽幽轻叹：“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们这些人啊，怎么一个个都关心我的发展计划？” 杨忠鑫笑了笑，十分真诚地说：“吉祥哥，我是跟你说正经事。你要赚钱，我要做事，咱俩好好合作，一起把竹夹村的经济搞活，把第三产业带动起来，让村子富裕起来，这样不好吗？” 杨吉祥也变得严肃起来：“当然好呀，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要想实现你说的这些，仅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你也要在政策上尽可能向我倾斜。” “那肯定的，只要政策允许，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光嘴上说可不行哦，我先提一条，能不能把村里的路修一修？” “……” 就这第一个要求，就把杨忠鑫难住了。 杨吉祥心中暗叹，他就知道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 他说：“要想富，先修路，我再降低一点要求，就接着原来的水泥路，一直修到我家门口，大概15公里。你不是问我扩大发展的计划吗，我想搞农家乐，可是连条水泥路都没有，难道让客人们穿套鞋，踩稀泥巴路走进去啊？” “你一定非要在你自己家里搞农家乐？” “不然咧？不在我家搞，我去哪里搞？” “这里不行么？” “这里是我大伯家，我两个堂哥的新房还在二楼和三楼，我不能长期在这里开餐馆？要不，你在村委会旁边批一块宅基地给我，我在大路边盖农家乐，或者你再批一块地，我给大伯再盖一栋房子，我继续在这里办三层楼的农家乐。” “大哥，你这都要几块地了，我哪有这能耐……” “呵呵，两个方案你都解决不了，我还开个锤子的农家乐！” 杨吉祥是在故意逗他，其实还有第三个方案，就是自己出钱修水泥路，通往自己家里。 但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问题，路不能随便修。 大竹山小竹山处于林区范围，一旦修路占用了林区的地，或者一不小心填了某些耕地，很容易构成【非法占用农用地罪】。 简单点说就是，自己掏钱给村里修路，也有可能犯罪。 因为土地是归村集体所有的，而不是被某个村民所有，不是张三说，这是我家的田，反正烂田一条，我荒着也是荒着，我同意给你扩展1米宽来修路，然后你真开挖掘机往田里填土1米，那完了，触碰到耕地红线，这就是犯罪，还是重罪。 所以修路这种事最好还是要以集体形式向上申请报批，经过乡镇，以及县一级的审查，通过现场考核之后，才可以开工，万一出事也是村集体背锅，和个人无关。 杨忠鑫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小声说：“修路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试试‘一事一议’，向上级申请。” 杨吉祥挺意外的：“你真能办？” 杨忠鑫说：“不是我真能办，是我可以主动牵头申请，而且要快，争取在过年之前把修路申请报告送上去，一切顺利的话，五六月份应该就有结果了。” 杨吉祥算算时间，他翻新老屋，或者申请新建农家乐，也要走差不多的流程，等个一年半载的，所以修路这事肯定是宜早不宜迟。 杨吉祥这下就有点兴趣了：“这个‘一事一议’具体怎么操作？我以前怎么没听说村里有这种政策？” 杨忠鑫介绍：“一事一议是农村改革的一部分，主要针对不赚钱的公益项目。原来村里挖水利，修路，修广场，需要的钱是从乡里统筹和村提留的资金里出，政府说干就干，农民们不满意就会骂政府。” 杨吉祥就见识过，好多农民没文化，也没有大局观，只要侵犯了他们的一丁点儿利益，他们就堵在村委会门口骂，还专门挑农闲的时候骂，不能耽误自己种田是不是。 嘴巴还臭的很，什么麻卖皮都是老子的钱，你们这些当官滴为了政绩，尽干些没肌霸叼用的事…… 杨忠鑫说：“现在不同了，农民说干才能干，要是觉得劳民伤财，农民不同意干，那就真不能干，但如果大多数村民都同意修水渠，修路，那好，这件事的钱款就由大家自己筹集，谁投资谁受益，谁受益谁出钱，最后财政再补一部分，这就叫‘一事一议’。” 杨吉祥恍然大悟。 杨忠鑫继续补充：“现在是个好时机，因为外出务工的农民过年都会回来，正好宣传这个政策。” 他是要政绩的。 自古以来修路都是投资巨大的，短时间内看不到收益，富裕村子好说，穷村子里根本就解决不了，所以竹夹村拖了几十年，还有一大半是土路，煤渣碎石头路。 如果在他的主导下，竹夹村完成了修水泥路“一事一议”的重大进展，把这个几十年没解决的老大难问题给攻克了，那杨忠鑫的资历会大大提升，他接替杨老书记的位置就更能服众。 中午吃完饭，杨忠鑫回去就开始筹备这件事，表现得特别积极。 出去收鸡蛋的杨德清回来，听说后，拉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吉祥，修路这个事你要重视，我们苦苦期盼了几十年都没修成，如果你和阿鑫办成了，你们的名字是能进杨家祠堂的。” 第32章 金桥银路铜建筑 杨吉祥当然想修路。 他小时候去镇里上学，杨德清骑自行车送他，要骑接近四十分钟的山路，经历五次上坡下坡，泥泞的山路特别难行，碎石路还容易刺破胎，每次碰到难走的地方都要推着走，后来治保主任赵老汉开着搭棚子的三轮车接送村里孩子，情况才改善一点。 现在，1米2的小豆丁变成1米8的帅小伙，30多岁的父亲被生活逐渐压弯了腰，慢慢吹皱了脸庞，不变的是茂密的山林，是片片山坳中点缀的梯田地，是空气中潮湿又带着青草味道的大自然清香。 可那条碎石泥巴烂路，始终那么难看，如同竹夹村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 杨吉祥说：“爸，阿鑫说修路要搞‘一事一议’，我们家是最大的获益方，肯定要出大头的，我都不知道钱够不够。” 杨德清听到要钱，习惯性地大口抽烟，皱紧眉头：“修路要好多钱嘛？你这几天赚了好多钱，你仔细算过没有？” “姐在帮我算账。” 杨吉祥叫来杨如意，她拿着本子过来：“别的账都算清楚了，就是我们元旦杀的三头猪，做了34盘菜，这些都不收钱对？” “对，菜单之外，给他们另外加的菜都不收钱，三头猪是我们自己杀的年猪，法律规定不能卖钱的。” “好，后面你跟几个领导送给的排骨，猪肚，后腿肉……” “也都是赠送，不算钱。一样的，算钱就违法。” 杨如意对弟弟翻了个白眼，将本子拍到他怀里：“嗨，你可真大方。” 杨吉祥嘿嘿笑着解释：“姐，有些账是不能算明白的。这个地方差的，我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回来，其实是一回事。” 本子上记载，元旦三天，营业额元，房租，水电，人工，摊销，营业税，各种成本开支加起来元，净挣7190块钱，96的净利润率。 杨吉祥觉得，开业当天打五折活动，三天能到96已经很不错了，人家海底捞才8呢。 而且水果和蔬菜成本块是他给姐姐的报账，真正利润应该还要加上这个，这样净利润率高达55。 杨吉祥说：“接下来恢复原价，我尽量做直播，推广，想办法降低成本，把净利润率做到20。” 杨德清觉得这钱赚的太少。 修路要钱。 他家150平米老房子推到重盖，毛胚恐怕就要三四十万，装修30万往上走。 更别说盖农家乐了，其他村也有大老板搞农家乐，杨德清去收鸡蛋的时候看过，包含住宿，种植园，游乐场，老板至少投资了几百万，搞了四五年，到现在还没回本。 钱到用时方恨少。 人到穷时才知难。 杨如意善意地提醒：“曹副局长的那几个朋友给我留了名片，说你要是想投资，可以找他们。” 杨吉祥摇头说：“人家的钱不好拿的，我能自己做就自己做，尽量不要找投资方。” “行，你自己决定，看着办。” 杨如意无奈，她其实也有想法，她想要杨吉祥更上进，更主动一点，趁着第一把火烧起来，尽快把生意摊子铺大，这样她就有留下来不走，和家里人一起做事的必要充分理由了，她才好说服老公。 但这是弟弟的生意，她不能越俎代庖。 到了晚上，杨忠鑫又过来了，拿着一份“一事一议”的初稿，把账算给杨吉祥听。 “没搞错，修路这么贵？” 杨吉祥从没接触过这一行，得知1公里水泥路造价要50万，他顿时不淡定了。 杨忠鑫说：“还真这么贵，我们从村口修到你家门口，主路是16公里，要是继续延长到大竹山底下最远的陈木林家，总长42公里，全村修路就要200万，你想这怎么可能批的下来？所以方案最多修到你家门口，你家出钱最多。” 杨吉祥一算，16+01=17公里，差不多85万。 他有些疑惑：“阿鑫，你确定这里面没掺水分？” 杨忠鑫发誓：“这个价格是参照了其他村修路的公开招标书，人家路桥建筑施工队就是这么竞标的，我保证，我个人以及村委会是绝对不会在这个项目上谋利的。” 杨吉祥问：“村委会能拿出来多少钱？县里镇里也会拨款？” 杨忠鑫的声音顿时变得没有底气：“你也知道，最近几年国家财政很艰难，镇里最多拨款几万块，村委会再拿几万，剩下的只能靠自筹了。” 如果真是这个价，杨吉祥觉得完蛋，村民们肯定不会同意，他一个人也拿不出六七十万修路啊。 价格太高了！ 杨吉祥觉得事情严重了，难道修路要黄？ 他跳过初稿上的那些官方套话，直接找到修路标准。 杨忠鑫借鉴的是其他村的修路标书。 路宽4米，铺30厚的c30号混凝土，包括了填土，场地平整，灌浆，碎石，挖掘机，压路机等复杂的多重工序，1米造价就是500块钱，1公里50万。 杨吉祥问：“30厘米厚的水泥路，是不是太厚了？我们村不是交通要道，不走重型车，用不着这么厚的水泥路？你往村口搞个限高架就拦住泥头车和矿车了。” “可以用20厚，但最少也要20，这是国家要求的乡村路最低标准。” “你看，这不就节约1\/3了吗？还有没有办法节约成本？” “路不用修4米宽，只修3米，又可以省1\/4。” “3米怎么会车？” “借道，隔50米修一块凸出来的调头和错车区。还有，c30的混凝土标准也高了，可以改成c20。” “混凝土标准也能降低？” “你都说了不用走大车啦，那么c20也可以用。哎，我还听别人说啊，平整路基的时候，将路的两边地基挖槽装模的地方弄深一点，路中间堆点土，这样侧边搞个15厘米，路中间厚度8厘米，成本一下子降下来了。” “……这样也行？难道没有监理吗？” “他们工程队有路子，先打几十米的标准路面，做个记号，等监理公司过来钻孔抽样，就把他们带到这里检查，最后给甲方验收的人送几条烟，送点红包就搞定了，这样3米宽，1公里硬化路的招标费用只有35万，包工头的利润还能有11万。” 砰！ 杨吉祥重重拍桌子，他早就听说过“金桥银路铜建筑，全靠老板下功夫”，修路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猫腻，难怪老百姓天天骂，那帮人还t天天挖了修，修了挖。 杨吉祥盯着杨忠鑫，严肃说：“你要是敢这么搞，我绝对不认你这个兄弟！” 杨忠鑫摆手说：“吉祥哥，我只是告诉你，要想省钱修路，有很多办法可以节约成本，但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出多少钱，人家干多少事，别人不偷工减料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我们总不能让别人倒贴钱给咱们修路对？” 杨吉祥愤慨说：“你知道我爸的腰腿是怎么弄伤的？就这个夏天，大竹山的堰塞湖防洪渠垮了，豆腐渣工程，他跟着村委会去抗洪抢险，结果给弄伤了，在家躺了三个月才起来。农民本来就很困难了，你千万不要在这上面打歪主意，算我求求你了。” 杨忠鑫再三赌誓，证明自己绝对不会以权谋私，他是真心实意为村里考虑，他要是在修路上贪污一毛钱，他生儿子没屁眼。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两人仔细计算，哪怕标准降到最低，路3米宽，20厚，用c20标号混凝土，一公里造价成本也要30万。 修到杨吉祥家，总费用至少51万，那他至少先准备好25万再说。 这是一笔巨款。 杨吉祥自己肯定是掏不出来的，他在大城市里工作四年半，一分钱都没攒到，当然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再细说。 他回来后，一家人辛辛苦苦卖盒饭，做年货团购，开餐馆，合起来也没赚到这么多钱，年货团购的14万利润也没拿到手。 而且他真不想再花杨德清的钱了，他明白父亲有多么辛苦，农民从土地里刨食，看天吃饭，又辛苦又累，赚的是真正的血汗钱，父母两人一年到头忙活，能攒个两三万块已经欢天喜地了。 所以别看杨德清嘴上说什么他自己收土鸡蛋放心，实际上呢，他还不是舍不得花钱雇人，他才拖着刚刚痊愈的身躯，在潮湿寒冷的大冬天里每天下乡走村，光是骨裂恢复之后的风湿疼痛，一般人就受不了。 杨德清是典型的吃了一辈子苦的中国农民，他是靠着个人的顽强意志，与天地命运斗争的勇气，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和向往，才一直坚持到现在，没有当着家人们的面叫过一声苦或累。 往小里说，他是这个小家庭的顶梁柱，往大里说，杨德清这样千千万万的朴实农民，是撑起整个国家的脊梁骨。 杨吉祥怎么会让这么重的压力，再压到父亲的伤病残躯身上？ 等杨忠鑫离开，杨如意端着调过洗洁精的热水盆，过来擦桌子。 她刚刚听到几句钱的事，取下橡胶手套，将兜里的一叠名片递给他：“这是那帮大老板的名片，你问都没问人家的意思就一口回绝，没你这样做生意的。听姐一句劝，多个朋友多条路，打个电话能浪费你几分钟？” “行，我看看。” 杨吉祥无奈收起名片，随意翻着。 既然说起朋友帮忙，小二也是他的朋友鸭。 不如先问问它，看看有没有快速挣钱的其他办法。 反正不管怎样，路肯定要修，钱他一定会出，而且不用杨德清的钱。 也该轮到他们年轻人扛起家富国强的重担了，老头子们都去休息。 第33章 让你看看金钱的力量 再见小二，气氛已经不像几天前那样尴尬。 主要是杨吉祥主动，见面只谈收成，不提彼此的身份，类似“你是我黑奴”之类的话也不提了，都是兄弟，都哥们儿。 杨吉祥指着堆成小山的废蓄电池，开玩笑说：“用一次坏一个，我买蓄电池都快破产了。” 小二问：“你不是赚了很多钱吗？” “赚的多，花的更多，马上又要修路，盖房子了，需要更多的资金。” “残泥不能帮你加速收获吗？” “生长速度还是太快了，违背自然生长规律，万一被人发现，我可能会被抓走做研究，你也逃不脱，说不定坏人顺着线索找到你，把你捆起来，然后……” 杨吉祥故意逗它，不小心看到它原本八字形的囧字眼变得更竖，特别像人类的皱眉表情。 这小东西太有意思了，也不知道它成为数字生命之前有没有性别，感情还挺细腻，它该不会不是兄弟，而是姑娘？ “我可以调整强基液的配方，但你要告诉我哪些保留。” “可以，我去农科院做个测试，回头针对性调整。” “我还需要更多的电力。” “行，这里的氧气好像够了，下次我带发电机和空气净化器来。” 现在网购太慢，发电机和空气净化器不如直接到实体店购买，杨吉祥正好借此机会，开车前往红枫市农科院。 农科院这边，林果所的宋教授，经作所的胡所长两人又碰面了。 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十几张检测单，包括了土地样本测试，六种水果的营养测试。 得出的结论是，竹夹村的菜地连一等良田都算不上，全靠屎的肥力撑着，但送检的水果蔬菜全都是特极品，风味浓郁，营养丰富，品质上乘。 这不科学呀。 秃顶眼镜的胡所长愁眉苦脸：“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哇，这小子的田里全是屎，我偷偷刨土挖回来的样本没一个有用的，我那帮学生搞化验，吐了好几次。” 宋教授早已料到，拿出指甲剪，懒洋洋说：“我跟你说了几次，你偏不听，非要偷他家的土。” 胡教授一愣：“你早就知道？” 宋教授啪啪啪，慢条斯理剪手指甲：“你以为我的学生就没吐吗？” 胡教授明白了，还以为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合着你们林果所也派人偷偷刨了人家果园的土是？ “他说过，他的蔬菜和水果都不是自己种的，是从外地运来的。” “是谁种的？你直接问他呀！” “你以为我没问吗，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告诉我吗？” “不行，这个事必须问出来，要不然我寝食难安！” “除非他主动告诉我们，否则你真拿他没办法，一句商业机密就堵得你开不了口。” 胡所长心如猫挠，肚子里有一大堆问题，可没人能给他解惑，他都失眠两天了，好不容易用生姜水刺激出来的头发茬子唰唰的往下掉。 宋教授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指甲剪扔进去，顺便拿出另外两张报告单，抖了抖递给他。 “什么东西？” 胡所长接过一看，第一张来自红枫市食品安全检测中心，送检样品是“农家自制蜂蜜枇杷膏”，检验项目有致病性微生物，农药残留，重金属残留，添加剂品种和用量等等。 每一项都合格。 第二张报告是纯手写的，看字迹好像就是宋教授的字。 设备： 甲醇乙腈色谱纯，乙酸铵氯仿分析纯，高效液相色谱仪，超声波清洗机，旋转蒸发仪，spss分析软件。 数据结论： 苦杏仁苷8835g\/g，普通枇杷核的苦杏仁苷含量为22-28g\/g。 三萜酸7844g\/g，普通枇杷的三萜酸含量838-2245g\/g。 胡所长看完数据一愣：“这是你测试的？谁家的枇杷膏这么厉害？” 宋教授点头：“元旦之前我不是咳的厉害嘛，发了一个朋友圈，开玩笑说我血肺都快咳出来，命不久矣。地科院的老王看到后赶紧给我打电话，让他学生给我送了半瓶枇杷膏，我吃了当场见效不咳了，好奇之下，我就做了这个检测。” 枇杷止咳的最主要的成分就是苦杏仁苷和三萜酸。 苦杏仁苷在人体内分解产生微量的氢氰酸，能镇静呼吸中枢，镇咳平喘。 三萜酸则有抗毒消炎的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三萜酸还有强心作用，能防止细胞突变，抑制肿瘤细胞的转移和扩散，保护肝脏，和灵芝里的灵芝酸f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说，杨吉祥制作蜂蜜枇杷膏的枇杷是好东西，镇咳速度非常快，因为两种成分含量高，还能有效抗病毒，消炎，强心护肝，抑制肿瘤，是纯天然的保健品，适合长期吃。 宋教授压低声音说：“这个蜂蜜枇杷膏，也是杨吉祥熬的，据说今年地科院一个老人都没有因为咳嗽加重去世，我们农科院和华农死了多少人，你应该听说了。” 胡所长吃惊：“哎，不早点说，我大舅哥的岳母娘就是咳成重症肺炎，才走了十天……” 宋教授问他：“所以呢，假设你有这本事，你会满大街嚷嚷啊？你信不信资本巨鳄立刻把你吞进去，连骨头都不吐出来？单子还给我，我只有这一份。” 胡所长自己就是搞经济作物研究的，当然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顿时泄气，又看了几眼手写的检测单，不甘心地将它还给宋教授。 宋教授说：“你专注经济作物，我关心树林果苗，咱们要放下身段跟他谈。年轻人掌握核心科技，心高气傲，咱们要多捧着他，顺着他说话。要是惹他生气了，说不定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仅存的一点关系都断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今天值班的人汇报：“门卫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叫杨吉祥的小伙子想见您。” “快放他进来！” “他开车来的？我去楼下接他，让他直接来办公楼。” 胡所长最急切，赶紧下楼等着，远远地看见杨吉祥下车进来，立刻换成矜持表情，假装无意中从这里路过，向他打招呼：“哟，这不是小杨吗，你怎么来了？” 杨吉祥认出秃头眼镜造型的胡所长，上前与他握手说：“胡所长您好，我来请教宋教授一点事。” “走走，我带你上去。有什么事老宋解决不了的，我帮你解决，哎你是不知道，你开业那天，我家里那位值班就没有去，吃了我给她带回来的几个水果，她太喜欢了，吵着说这个周末再去你家吃饭。” “欢迎欢迎，不过不能给我打骨折了，我最多看您面子悄悄给您打9折，您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哈哈哈，我的面子只值一折，可以可以。” 两人说着笑，来到宋教授的办公室，自是一番嘘寒问暖。 胡所长赖在这里不走了，哪怕宋教授对他使眼色暗示，他也假装看不见。 杨吉祥也不介意，将一小罐蜂蜜枇杷膏拿出来，递过去：“宋教授，这是我熬制的高浓度枇杷膏，农科院这边能不能对这种初级加工的农产品进行科学检测？我就是想看看各种营养成分什么的。” 你看你看，说什么就来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宋教授也没拿出抽屉里的结论，笑眯眯说：“当然可以，不过需要一点时间，你今天不急着回家？” “不急。” “这样，我们在华农有一片大棚试验田，是胡所长他们弄的，跟华农搞的农业科技示范田，代表了我们省内目前最先进的温室大棚种菜技术。华农还有一片果园也是我们林果所自己管理的，你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给我们提点宝贵的意见？” “哎哎，不敢不敢，您二位是专家，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小杨谦虚了呀，你家的蔬菜水果可是征服了我们农科院所有人的，走走，我叫人开车。” 双方互相吹捧，宋教授将枇杷膏交给自己的学生，安排一套检测走起，然后和胡所长两人一起，带着杨吉祥前往他们的培育基地参观。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 两人终于达成共识，农科院不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人家，而是要平视，不不不，应该是仰视对方。 要想谈合作，他们俩必须先主动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把自己最强的技术拿出来亮肌肉，否则别人都瞧不起你，根本不会考虑与你合作。 位于华农实验园区的温室大棚，造价高达280万。 光照，浇水，营养液，温度湿度控制，杀菌消毒，全部都是电脑操作，密密麻麻的传感器和各色光源，告诉人们金钱的力量是什么。 胡所长用手拨弄着一颗洪山菜苔的叶片尖，言语中颇为得意：“我们能让洪山菜苔的生长周期缩短为45天。” “我的天呐，好腻害。” 杨吉祥震撼了，正常露天种植是90天，他用了强基液的残泥，变成3天就能收割，农科所用地球最强科技做到45天收割，双方差距真的是……无言以对。 胡所长得意的表情似乎太过了点，宋教授在他身后轻咳两声，提醒他收敛收敛，做好表情管理，别骄傲地太早。 试验大棚里半边地栽，半边是营养液无土栽培，各种管道轨路，补光灯布局，都有杨吉祥值得借鉴的内容。 杨吉祥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专业人做专业事，大受震撼。 第34章 星舰补给舱 杨吉祥眼睛在走马观花看着，脑海里一直在构思。 确实应该找个专业团队合作，让专业人士帮他寻找全世界最优秀的种子，帮他搭建最先进的种植棚，否则他一个人搞到猴年马月去，到最后还搭个错的。 他只需要研究营养液配方，注意保密就好了，核心技术才是明珠。 看完蔬菜大棚，再去看果树园子，成排的树比阅兵队伍还要整齐，每一棵都有独自的编号，单独的档案。 农科院技术强就强在，他们能科学系统地培育和研究各种果树，有大量的真实数据做参考。 就像袁老研究杂交水稻一样，他们在全世界寻找优秀的父本，辛辛苦苦带回来，一个个组合杂交，用穷举法在那儿试，反反复复，繁琐枯燥，一年又一年，春夏再秋冬。 向农业人敬礼。 人类向大自然索求的越多，需要付出和等待的时间就越长。 不像小二，它一天就给你从苹果籽儿干到挂果丰收。 苹果要种三年才结果啊兄弟们！ 这是什么效率？ 这是什么概念？ 只要杨吉祥敢干，他能让地球上的植物进化速度超过100倍！ 杨吉祥谨言慎行，考察完两个园区，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乖巧地听安排，吃饭，住宾馆，等待检测结果。 第二天早上，杨吉祥拿到蜂蜜枇杷膏的检测数据。 “小杨，粮食安全，食品安全的重要性我们就不多谈了，我们也知道你和你的朋友都是心志高远，想做出一番大事业的青年俊才，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很羡慕，很欣赏，愿意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给你们年轻人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点燃我们的残躯，为你们保驾护航。” 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杨吉祥被他们感动了。 但感动归感动，杨吉祥没有热血上头，他内心的理性占据上风，感谢两位领导后，开车逛机电市场，买了发电机和柴油桶，返回家里。 ……………… 再见小二，杨吉祥将检测单交给它，和它商量调整方案。 提升风味物质的裂化剂继续保留。 加速生长的生长素去掉。 “你说的裂化剂，生长素，对动物有效吗？” “有效，但动物不能直接吸收，强基液的配方更利于植物吸收，这些有益物质可以通过食物链循环进入动物体内，在15天内通过代谢完全排出体外。” “原来还有15天代谢，优秀的技术。” 杨吉祥十分满意，这是逼着消费者每隔半个月就回购啊，跟天喵超市返卡一样，十五天就没了哟。 接下来发电。 发电机杨吉祥选择的玉柴10kw，实体店卖7990块钱，没敢买太贵的，就怕又给小二干炸了，先试试。 这玩意儿300公斤重，体积硕大，朗逸的后备箱盖都合不拢，差点压得大众车断轴了，费好大力气才拖回来。 杨吉祥开始加机油，加柴油，排空气，接上启动电源，最后拿着说明书再三翻看，确保全都装好了。 电压选380v，大一点，应该能让小二更满足一点。 突突突突突。 成功启动。 10kw的发电机大概能做到7kw的有效输出功率，差不多能带一个电热水壶，两个电吹风，再加一台15匹的空调，再多就带不动了，灯泡亮度会变低，吹风转速变慢。 小二夹住两条输出线的一瞬间，杨吉祥似乎听见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低频嗡鸣。 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精神攻击了他的灵魂一样，脑子震荡。 但也就是一秒不到，恢复正常。 发电机的震动频率变得更加迅速，听着气缸活塞进出的频率，跟最后冲刺一样。 “停一下，快停下，它要爆了！” 杨吉祥怀疑这玩意儿马上就爆炸喷油，不敢靠近，一边喊，一边躲在架子后。 小二身上的红色指示灯发出闪耀的光芒，立刻松开一条机械臂。 幸亏没有炸。 杨吉祥松了口气。 小二说：“有点麻。” 诶，麻就对了，谁摸电线不麻？秦始皇摸电线也麻。 “劲大不大？” “还是太小。” “你这总负载到底多少啊？你就不能关闭一点不太重要的耗电设备，先保你的核心功能吗？” “可以。” 小二在天花板上游走，到达一面墙边停住，向墙壁高处的右上角伸出手。 够不着。 它荡了几下，可怜巴巴看着杨吉祥求助：“这里是集成设备箱，帮帮我。” “胳膊短了是不是？” 杨吉祥憋着笑，踩着人字梯爬上来。 墙壁是黑色吸收光的材料，金属质感。 他敲了敲，好像有点厚，有不太清晰的震动回响声。 墙后面肯定有东西，杨吉祥也不猜了，直接问吊在旁边的小二：“外面是什么？” 小二也不撒谎了：“星舰走廊。” “嚯，那这里是你们星舰的种植舱？” “维生系统补给舱。” “呵呵，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我问了你会回答？” “不一定。” “那不是一回事？” 小二脸上的囧眼迅速变圆，两个机械爪子握紧，像极了生气的胖虎，这无解的逻辑憋得它快要死循环了。 杨吉祥找到一块金属翘起的地方，从缝隙里捅进去一根十字起子，用力撬动，露出集成设备箱的样子。 里面有八个类似空气开关的设施，机械式金属闸刀造型，有类似陶瓷保护的安全头子。 小二提醒他：“全部断开，只保留7号位接通。” 杨吉祥挨个将闸刀断开：“好了！” 他就坐在人字梯上，看着小二滑向发电机，再次接通机械臂。 嗡。 整个维生系统补给舱光线明亮起来，许多他从未注意过的角落都亮起灯光，之前稀稀拉拉的补光灯也逐个亮起。 “这才对嘛，还是交流电给力，蓄电池的直流电就是不行。” 杨吉祥站在人字梯最高处，俯视着整个补给舱，心中充斥着喜悦，这是一个巨大进步。 他嘴上说不在意，可这一刻，他特别想了解这里的一切。 星舰呀！ 哪个男人不好奇星舰长什么样？ “撞击”这个词突然冒出来，他猜，应该是星舰发生过一次剧烈撞击，导致搁浅，或者说是失去动力，断掉主电源。 难怪他的10kw小发动机带不动全系统，要想激活整艘星舰，恐怕得是核反应堆才行。 看着不堪重负，被压榨到极致的10kw小发电机，杨吉祥又头疼了。 下次再买个50kw的？ 要二三十万块钱呢。 关键是几吨重，他怎么搬进来？ 外挂了油箱的柴油机能发电十二个小时，应该足够小二调整强基液。 杨吉祥拖着一堆吃的出来后，开车从废弃采石场的背面离开。 回家拿出抽屉里的一叠名片翻了翻，最后他还是放下，先给老熟人王教授打个电话。 “王教授，我这边想扩大种植规模，不知道您有没有好的建议？” “小杨，我可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 王教授挺欣慰杨吉祥第一个找他咨询，他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准，没有白费心思如此照顾对方。 王教授建议，由四方共同合作，杨吉祥算一方，地科院，农科院各算一方，这三方提供技术支持，企业家朋友组成第四方联合体，提供资金。 这样，技术有了，启动资金有了，背书的专家团队有了，影响力有了，渠道也有了，大家等着数钱。 王教授说：“农科院那边我可以帮你当说客，你去联系白鲸集团的白总，就是那天坐在我旁边，长得挺帅，看起来很儒雅的那个老总，他是我们本地荆楚商会的副会长。他应该给你名片了？” “给了，我怎么跟他说？” “直接说嘛，有什么说什么，你自己做生意，还要我教？别怕，白总很愿意和年轻人打交道的，他人很随和。” 王教授挂断电话，有点感慨，小杨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单纯，没见过社会险恶面，要不是他们这些善良的人帮忙把关，他自己一个人踏入腥风血雨的资本市场里，绝对会被吞的一点骨头渣都不剩下。 杨吉祥先上网搜了一下白鲸集团。 我滴个乖乖！ 这是个真大佬！ 四家中高档的白鲸酒店，位于红枫市最繁华，最老牌的几个商圈，干了几十年长盛不衰，在老百姓的心中印象非常好。 旗下有一家白鲸房地产开发公司，注册时间2005年，杨吉祥心道这白老板的眼光真不错，正好踩准风口，赶上了中国房地产爆炸的第一波。 果然，白鲸地产只做红枫本地的精品高端楼盘，十几年总共操作了大概十几个小区，名气最大的一个叫白鲸红枫天地，最早的高端豪宅社区，几乎将全市的顶级富豪一网打尽。 另外，白鲸集团还涉足了连锁药房，物流快递，连锁生鲜超市等业务，都是围绕他们的老本行餐饮食品和流通渠道，足以证明白老板是个稳扎稳打，肯干实事的商业大佬，为人极为低调，但实力很强。 杨吉祥在纸上列出几个可能会聊到的点，自己先做好准备，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普通话很标准，声音很甜：“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第35章 路必须修到我家门口 “您好，我叫杨吉祥，白总前几天给我这张名片，说我要是想找人投资就打他电话，我现在有点事想和他谈谈。” “请稍等，稍后我给您回拨过去可以吗？” “好。” 杨吉祥听见忙音，觉得有点古怪，看看号码，没错啊，那有可能是白总的助理或秘书，她应该在和老板确认。 过了两分钟，对方回拨过来，换成一个雄厚的男性声音，笑得很爽朗：“小杨，我是白启东，你终于愿意找人投资了？” 杨吉祥笑着说：“白总，我是想找朋友合作，我不喜欢投资人这个称呼，我觉得投资人听起来像是单纯的金钱利益来往，而我对钱不感兴趣。” “马芸在你这个年龄可没这么狂！” 电话里笑声更大，白总果然如同王教授所言，很随和，也能t到年轻人的梗。 “你在家？这样，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见面再聊。” “行，恭候白总。” 元旦三天假期，今天都5号了，是工作日的第二天，来吃饭的客人们还不少，本地咸温市牌照的车辆居多，来自红枫市的也不少，都是有闲有钱的人。 不到5点，两辆红枫牌照的车开到吉祥餐馆门口，白总的奔驰s打头阵，后面跟着一台奔驰v级商务车。 杨吉祥上前迎接，看到白总和一个年轻女孩从前车下来，后面的pv里走下来三个身穿白色外褂的厨师，一人提着两个箱子。 “欢迎白总，您这是……” “说了要请你吃饭的，当然要自带厨师。” 白总介绍身边女孩：“这是我女儿白雨霏，给我当助理。” “杨老板你好。” “额，白小姐你好。” 杨吉祥听出这个声音，原来接电话的是她。 白雨霏长得很漂亮，遗传了她父亲的基因，个子很高，恐怕快到1米75的样子，五官容貌精致，妆容得体，衣服穿着搭配看着挺舒服，很贴合她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很贵的手工定制，但丝毫没有暴发户的感觉，很有礼貌，但又带着淡淡的生疏距离感。 杨吉祥将几人请进包房：“乡村野店，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白启东将外套脱掉，交给女儿拿着，笑着说：“又不是第一次来，大家都这么熟了，客气什么。” 三个厨师在旁边站成一排，每个人都穿得规规整整，干干净净。 白启东介绍说：“这几位都是我酒店里的师傅，我特意请他们过来，是想让你看看一道美食能够做到什么样的极致程度，我们一边欣赏厨艺，一边喝酒闲聊，好不好？” 杨吉祥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秀肌肉呗，白鲸旗下的高档餐厅肯定比他这个不入流的小餐馆强得多，能以更高溢价卖出他的菜。 他笑着点头：“好，本店所有东西，各位厨师都可以随意使用。” 对方三人打开箱子，开始摆放东西。 成套的锋利刀具摆放在精美的绒布工具箱里，各种极简但是非常坚固的锅具托架，砧板，便携式水槽，纯净水清洗机，多功能料理机。 几个人动手，一会儿就摆出一个便携式厨房。 杨吉祥大开眼界，连杨如意和杨雨琳也闻讯好奇过来看热闹，有钱人还真是有怪癖，出门吃饭还自带厨师的。 这边还在摆放，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杨德清，你给我出来！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子烧了你的店！” 声音隐隐约约传到包房里，杨吉祥脸色一沉，他听出来是陈拐子的声音。 杨吉祥站起来，白启东问：“什么事？” “村里一个流氓闹事，我去看看。” 杨吉祥向外走去，白启东也站了起来，对保镖兼司机摆摆头，示意跟上，穿上外套走出店门。 店门口的稻场上站着不少人，陈拐子在那儿咋咋呼呼，大呼小叫。 杨忠鑫，赵老汉一人拉一条胳膊，把他往后拉，二十来个村民在围观，正在吃饭的客人也好奇跑出来几桌。 张文海一个箭步冲上来，揪住陈拐子胸口的衣服，厉声道：“闭嘴！” 陈拐子被吓到了，见杨家人全都双目喷火，他立刻改变战术，撒泼干嚎着，说村里姓杨的人联起手欺负姓陈的，试图挑起村民们之间的仇视。 “吉祥，吉祥，真不好意思，这陈拐子发疯了，乱咬人。” 杨忠鑫赶紧过来解释，向杨吉祥赔礼道歉。 一个小时之前，几户村民来村委会问修路的事，陈拐子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消息，也叫了一批人过来，在居委会撒泼闹事。 因为修路太贵，杨忠鑫知道要是上报整个村，总长42公里，肯定批不下来，所以他的初步计划是只修一半，修到村里水利灌溉河道渠的桥边，这样路不长，只有2公里，批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而陈拐子的家在桥的另一边，大概还有400多米远。 陈拐子当然不干了。 2公里都修了，为什么不多修500米？ 修路是，必须修到我家门口！ 否则一米都别想修，我陈世杰实名反对这个项目！ 有村民想起来，最近杨德清好像在打听今年翻新修房子的人工费怎么算，于是他把这事说了出来。 陈拐子一听，找到敲诈的理由了：“这么多年不修路，今年突然提修路，你是想方便杨德清？他家要盖新房子，所以你就给他修水泥路？好哇杨书记，你们这是以权谋私！我要去县里告你！他杨德清能走水泥路，我陈拐子凭什么不能走？” 听到这里，杨吉祥真是好气又好笑：“陈拐子，我巴不得把路一直修到山底下，全村所有人都受益！你要修到你家，按路程出钱就是了，我家又不是不出钱，你找我家的茬，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陈拐子跳着脚大叫：“我出什么钱？地是国家的，路是国家的，修路肯定是国家出钱啊，找我老百姓要什么钱？你们说对不对？” “对！” “修路都是国家出钱！” “我们农民穷，没得钱！” 几个不愿意出钱，持反对意见的村民趁机起哄，煽动不明真相的村民们反对修路计划。 杨吉祥不想和这些人浪费口水，对杨忠鑫说：“做思想工作是你的事，你来搞定，我还有客人，就不奉陪了。” 赵老汉一挥手：“把他拖回去！” 几个人强行拉扯陈拐子，张文海早就烦透了他，在拉扯的混乱中，抬起膝盖时不小心顶在他的小腹上，将他撞成虾球，巨疼但又不会受伤。 杨吉祥将看热闹的白启东父女重新请回包房，无奈说：“让白总见笑了，农村里这种泼皮无赖很常见。” 白启东随意笑着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杨吉祥又没有执法权，而且这事归村委会管啊，书记，副书记，治保主任，他们制服一个陈拐子不是很简单的吗？ 白启东听了几句，问他：“这个陈拐子是村里的老流氓，泼皮无赖，对不对？” 杨吉祥点头。 白启东问：“这次村委会帮你挡回去，下次呢？假设我和你一起投资了种植园，以后他再带人上门闹事，向你讹钱，你怎么处理？” 杨吉祥沉默，他还没想过那么远，而且他一个没经验的年轻人，不擅长处理这种事。 白启东语重心长地说：“小杨，你要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作，我又何尝不是在找能让我放心把钱交给他的合作伙伴？所以，你是吗？” 杨吉祥明白了，这是白总对他的考验。 他硬着头皮想了几条答案，无外乎是不卑不亢，不屈服，将来如果搞种植园，就雇佣保安看守，多养几条看家狗，多安放监控摄像头，和派出所打好关系等等。 白启东一直微笑，时不时点头，等杨吉祥说完，扭头问女儿：“雨霏，你的想法呢。” 白雨霏淡淡笑了笑：“和他差不多，利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这么做有问题吗？” 白启东说：“没问题，但不够狠。” 这时候，厨师拌好蔬菜沙拉，分成三碗，递送到三人面前。 白启东自顾自吃着沙拉，像是闲聊一样说：“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我遇到过无数个陈拐子，但只要是干餐饮这行的老人基本上都知道，从来没有混混在我饭店里讹到过钱，后来我进军房地产，也从来没有遇到过拆不下来的地。小杨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不知道。”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比他们更狠就行了。但这个狠不是狭义上的武力凶狠，而是你能迅速找到对方的弱点软肋，重重一击，打到他们感到疼，听见你的名字就害怕，不敢再来惹你。哇这个苦菊真是击中我的软肋了，我超喜欢！” 白启东太喜欢这份苦菊了，口感清脆爽口，苦中带甜，除了沙拉酱的味道，还能闻到一丝丝春天的气息。 杨吉祥见他高兴，趁机请教：“陈拐子破罐子破摔，家里又没亲人，这么混不吝的一个泼皮，谁都不怕，谁都不服，怎么找他的弱点软肋？” 第36章 狗大户根本就不差钱 白启东说：“解决陈拐子这种人，方法有很多，先用你们两个都赞同的方法，利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雨霏，把包给我。” 白雨霏递给他手包，白启东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推到杨吉祥面前：“这是你们的镇长，元旦开业那天他给我的，欢迎我来林山镇投资。你要学会的第一招就是借势，这个电话你来打，这就是法律的武器。” 借谁的势？ 当然是借白启东的。 镇长名片是法律武器？ 杨吉祥有些懵懂，隐约捕捉到点什么，见白启东继续品尝美食，不再说话，他只好拿出手机，当着白家父女的面给镇长打过去。 不到十分钟，镇长急匆匆赶来，一进门就赔礼道歉，随行的还有派出所的所长，了解情况后，迅速出门，将刚放出来半个月的陈拐子又带走了。 一番客套，房间里再次变得清净。 杨吉祥心中暗叹，刚刚还说他自己没执法权呢，现在看来，piapia打自己脸，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一样啊。 而且这确实是合理合法的行为，是投资商的正当诉求，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白启东说：“任何影响投资的行为，在政府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只要你适时表达出担忧，不满，他们会比你更想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 杨吉祥说：“可这也只是治标，不能治本，陈拐子又没犯罪，最多关几天就放出来。” 白启东眯着眼说：“那你的不满就再多几天，你要尽快学会如何一边挥舞着支票，一边向领导们表达长远期的担忧，他们会主动帮你管住他。” “要是他们也管不住呢？” “镇上解决不了你就联系区里县里，区里县里不行你再给市长施压，一般情况下最多到区县一级，上面就会相当重视了，这个泼皮的档案中有多次刑拘记录，足以证明此人屡教不改，从重判刑很容易。” “要是他怀恨在心，妄想着出狱后报复……” “那你可以让监狱里的朋友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让他接受最深的思想改造，思想钢印这招我们熟。” 白启东开了一句三体的玩笑，杨吉祥嘴角抽抽，竟然无言以对，您手要是都能伸到监狱了，那还说什么，您能耐确实大。 白启东又看着自己的女儿：“雨霏，这才是利用法律武器的正确方法，而不是装监控，录视频取证，发律师函，被动等着对方上门闹事找茬。不要盲目相信你从国外学回来的那些死板方式，在国内处理类似的事情你要改变思路，因地制宜，要接地气。” “明白了。” 白雨霏知道父亲是在言传身教，不管她认不认同这种做法，但确实高效率。 白启东今天心情好，这才有兴趣教两个孩子，他说：“小杨，做人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只有展露锋芒别人才会认可你的实力。同时，做人也不能太霸道，人恶被人弃，有些时候你要心胸广阔主动承担责任，别人才会服你。” “额……白总我……我悟了。” “雨霏，竹夹村的这条路，我们白鲸地产来修，你和小杨对接一下。” “明白。” 哎哎，这就说定了？ 白启东微笑着拍拍杨吉祥的肩膀：“手续和资金你都别操心了，这是我送给合作伙伴的见面礼，不知道是否满意？” 啥都还没谈呢，这就合作伙伴了？ 杨吉祥不是这位商场大佬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说服了，他什么承诺都没给呢，就先白得一条全村的水泥路。 接下来不谈生意，只谈美食。 白启东带来的厨师非常棒，按照高档餐厅的标准处理各种美食，不仅郑秀娥主动过来学技术，杨德清杨如意几人也都好奇看着，还给白启东敬酒，坐下来陪聊，气氛十分融洽，聊得非常愉快。 晚上这顿饭，热热闹闹吃完，宾主尽欢。 接下来的几天，白雨霏让司机开着奔驰pv，将村委会几人和杨吉祥带到镇上多方开会，迅速敲定竹夹村修路的事。 整个竹夹村，总长42公里的主路，全部修成4米宽，20厚的水泥路，混凝土型号c20，镇村两级的财政拨款加起来20万，其他资金全部由杨吉祥一家人出，不收任何村民一分钱！ 白鲸地产下面的一个分公司对这份标的进行投标，价格为110万，相当于每公里造价26万元，这份低价让所有的竞争对手骂娘。 你他吗神经病啊，一分钱不赚，搁这儿搞慈善是吗？ 你一个省城的大地产公司，哪次操作不是几十亿的大盘子，你跑到这山沟沟里的穷村子修路，吃饱了没事干，净搅乱市场价格了，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投标修路工程？ 咸温市当地吃这碗饭的小工程队，背地里把白鲸地产骂了千八百回，发疯似的给上面写举报信，一天举报三回，举报有猫腻！ 结果，合同还是给了白鲸地产。 第三方监理单位是通九县当地的监理公司，设计单位也是咸温市城乡建设设计院，拿到了林业，农业相关的修路批文，所有明面上的手续全部处理得妥妥当当，完全合法合规。 至于修路资金，当然是白家掏腰包，白雨霏和杨吉祥签署一份协议，他不用出一分钱，所有的费用全部由施工队包了。 白家出钱。 杨吉祥得名声。 这就是白启东送给合作伙伴的见面礼，厚礼谢。 陈拐子被关起来了，罪名是寻衅滋事，暂时先关一个月，到年后再说。 其他闹事的村民一看带头大哥被抓了，全都当起缩头乌龟，而且村民们见自己不用出钱，全票同意修路，一个反对声音都没有。 几乎同时，地科院，农科院也各种派来考察小组，将整个竹夹村里里外外勘测了一遍，在村委会查找资料，摸清楚了村集体全部耕地和林地的数据，以及土地承包情况。 杨吉祥同意了四方合作计划。 总共要做三个项目，果园，蔬菜园，养殖场，一期项目大概投资500万元，规模不会太大，以多方相互磨合为主。 目前最大的分歧点就是，三个项目建在哪里？ 养殖场因为污染大，不能靠近水源地，不能靠近居民区，只能租赁村子里最偏僻的角落，单独建设。 蔬菜园和果园的选址，杨吉祥强烈要求就在他家后山上。 这是一个高达50米的荒山头，表面大多都是岩石和山崖，一面还靠着山涧的溪流，山包上连树都没有。 杨吉祥家的两个小温室大棚就在这个山包的脚下，上面石头太多，实在是开垦不出地来，于是只能荒在那里，没人管。 杨吉祥在村委会里和杨忠鑫磨了几天，今天最后摊牌了。 白雨霏作为投资方的全权代表，小李作为地科院和农科院的技术方代表，两人都参与进来。 杨忠鑫还是反对的：“吉祥，我真觉得你是在白费力气，那个乱石坡连杂草都长不出来，你怎么在上面种果树？” 杨吉祥说：“小李是专家，你听小李怎么说。” 杨忠鑫盯着小李，这姑娘咳嗽几声，翻开技术手册，开始公事公办念着：“省地质局第四地质大队环境测绘站的勘测报告，该块荒地总面积354亩，位于竹夹村山谷东南方位……” 小李念完地质报告，再念农科院的土质检测报告。 两边结论差不多，就是这块地需要大力气开荒，只要挖掉表层的嶙峋石块，露出泥土层，就能种地。 杨忠鑫听不懂专业结论，但他十分确定，哪怕开垦了荒山头，也不可能成为肥沃田地，作物的产量不会高。 山坡上怎么可能有平地上的泥土肥沃？ 他担心将来杨吉祥可能因为亏钱而放弃合作项目，虎头蛇尾，甚至直接太监烂尾，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找村里的良田，做完一期接着做二期三期，这才是上策。 但杨吉祥是真的无所谓，因为他准备用改良过的营养剂增加肥力，再经过五年十年的固土肥田，这片荒山很快就会变成良田。 信息不对等，造成了双方互相不能理解。 可又不能坦诚相待，至少杨吉祥不能。 杨吉祥再指着白雨霏说：“另外你还要考虑人家工程队的难处，她出100万真金白银修路，开垦荒山，碎石运下来正好当成修路的路基，节约一点成本。所以你看，荒地变良田，碎石降成本，还能扩大耕种面积，三赢的局面，你为什么不支持？” 他冲白雨霏眨眼，希望她卖个萌，装个惨，比如说100万好多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结果白雨霏收到暗示，毫无反应。 她舒眉端坐，表情风轻云淡，安静听着两个男人为了几十万的小钱掰扯来，拉扯去，锱铢必较。 杨吉祥突然悟了。 狗大户跟她爹一样，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小钱！ 第37章 有钱人一样很卷 杨忠鑫只好换个角度继续劝：“通往这座山包的路只有一条，要经过你家，开垦荒山的大型机械设备都进不去……” “把我家房子推了。” “？？？吉祥哥，你是不是打算顺便翻新房子？” “你说对了，既然我没了修路的资金压力，正好可以把钱拿来盖房子，修农家乐。” “我特么……” 杨忠鑫脸一黑，差点骂出声来：“你又要批文是不是？” “啊堆堆堆。” “你家前面修着路，你家拆了盖着农家乐，你家后面再修着果园菜地，建成后花园，你这是一次性全部搞齐了呀。” “是呀，正好镇上县里都有领导关心这个项目，机会难得，一起就都申请了呗，帮帮忙呀阿鑫，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加班写材料，晚上做宵夜给你吃。” 杨吉祥自己死磨硬泡不说，还拉着小李和白雨霏给村委会施压，这是从白启东身上学的第一招，借势。 见投资方自己都不怕亏钱，甚至愿意亏钱，钱多到主动往里面丢，像极了不听劝告非要给陌生人打钱的大爷大妈，杨忠鑫没办法，只能让老杨书记盖章，向上递交材料。 搞定村委会，小李就先回去了，白雨霏继续留在竹夹村筹备各种事。 杨吉祥没管她，也管不了她。 只是看她住在林山镇一晚上288块最豪华的酒店，每天早九晚五在村委会打卡，豪车往返接送，一副标准城市精英白领的做法，他着实有些好奇。 “白小姐，你不是白总的助理吗？这都快过年了，你不用回去做总结？” “我爸有很多助理，不差我一个。” “也是，你爸开了那么多公司，你负责哪些事？” “什么都不负责，我只用看报表就行了，每个公司都有负责人，高工资可不是白开的，他们都要干活。” “好有道理……” 杨吉祥感觉和她聊天太吃力，双方学识，眼界认知，看问题的层次，思考方式都不一样，不是一类人，几乎没有共同语言。 但杨如意和杨雨琳都太喜欢这个女人了。 杨如意就特别喜欢和白雨霏一起办事，坐着豪华车出行，各种申请全部专业人士填好，跑章签字顺顺利利，杨如意没事就向她请教如何管理生意，经常吃饭也要坐在一起，似乎有向好闺蜜发展的趋势。 杨雨琳则是被白雨霏的个人魅力吸引，两个人名字里都有“雨”字，而且都是漂亮女人，天性相吸。 白雨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在清华经济管理学院读的本科，通过选拔进入清华与伦敦商学院的双学位联合项目，在伦敦商学院就读一年，拿到两校的管理学硕士学位。 杨雨琳马上进行期末考试，三科加起来必须要300分呢，她最弱的是英语，只要有空就请教白雨霏，怎么说一口流利的伦敦腔。 有白鲸集团的大小姐亲自坐镇，有地科院和农科院参股，官方手续办的特别快，大家都想在春节之前趁热打铁，抓紧敲定，这样才不会耽搁春节后的开工。 村委会和杨吉祥签订荒山承包协议。 开荒手续迅速审批下来。 县政府颁发了国有土地使用证。 这一整套流程办下来，杨吉祥就可以合法地在山头种果树，建菜园，并且在指定的区域盖农业看护房。 最先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拆老屋。 只有拆了屋子，大型机械才能进后山头开荒。 轰轰轰！ 两台长臂挖掘机推到最后一面承重墙，杨吉祥的老屋彻底变成一片废墟。 接着，挖掘机开进山头。 荒山包上的大石头要用炸药解体，炸碎成小石块，再拖下山。 白雨霏带着专业团队勘测过，在不破坏水土，尽量不影响生态环境的前提下，他们决定将修路的土和挖山的石头进行互换。 于是，村里的路从最偏僻的地段开始修路。 不平整地块的泥土被铲平，挖深，挖出来的坑用大量的碎石铺底，等平整压实后，再用混凝土浇灌，这样路基可以有半米至一米高，极为坚固耐用，一百年都压不坏。 挖出来的泥土可以覆盖到山包上，当作果园和蔬菜园的土基，对大自然的破坏程度最小。 两项工程同时进行，车辆都不用出村，左右拖运，效率极高。 竹夹村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有些村民没事干，白天就来施工队打零工。 虽然工钱不高，但在家门口就能挣钱，而且还是给村里做好事，给自己行便利，他们干起活来积极性非常高。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春节越来越近了。 村子里外出的打工人纷纷携家带口，大包小包回家过年。 大伯的两个儿子杨善文，杨善武也从山城回来了，兄弟俩在同一个城市打工，相互有个照应。 哥哥杨善文曾经是二手车销售，但三年流感封得他差点转行，这几年他一大半的时候都在跑外卖，闪送，代驾，起早贪黑赚点辛苦钱，一个月七八千块钱左右。 弟弟杨善武是开9米6大货车的司机，在山城的一家快递公司开箱货，从分拨中心到几个仓库之间来回倒，装卸货时要帮忙，月休两天，工资8000，包住不包吃。 两人干的都是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辛苦活，公司都没给他们买五险一金，而且受经济大环境的影响，收入不稳定，存款很少，没有安全感。 看到堂弟杨吉祥日进斗金，两人说不嫉妒，那是假话。 他们试着帮了几天忙，每天天没亮就要起来准备，晚上还要收拾卫生，客人们非常多，一到周末就人山人海，必须搭棚摆席才能接待得过来。 这是个辛苦活，不比他们开车送外卖轻松多少，而且还要非常有耐心，能受得起客人的刁难，忍得住脾气，一般人真干不来。 体验几天餐馆生意，又去工地干几天。 杨善武可以开自卸车拖运石头渣，杨善文就不行了，肩挑背扛的体力活他干不了，不行不行，这也放弃。 过小年的前一天，两家人再杀年猪。 杨吉祥家最后一头大猪，以及大伯家的一头大猪，要一起杀了。 杀完之后，大伯家的那头自己处理，腌腊肉灌香肠什么的，竹夹村的特产就是各种熏肉熏香肠，白吃不厌。 杨吉祥把他家的那头猪肉片，猪杂，全都放进奔驰pv的后备箱里，也不管血不血水，气味不气味，脏不脏，铺上塑料袋就那么扔。 然后又和张文海一起抬麻袋和框子，各种蔬菜，水果，还在麻袋里蹦跶的鸡鸭鹅，看奔驰车里哪里有空位，就往里面塞。 白总送他一条公路，他没什么拿得出手，就回送一头猪，加上一些鸡鸭鹅蔬菜水果，这份心意必须送出去。 “吉祥，这可是70多万的奔驰，你就这么祸祸啊？” “啥？你说这车啊，嗨，这车在国外就是个货车呀，不拖货留着它干嘛？” “你可真是……” 杨善文看到这辆奔驰v级顶配pv被糟蹋成这样，他都替白雨霏感到心疼。 但白雨霏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像是没看见一样，任由杨吉祥塞货。 当然，拖猪肉的是奔驰v，她自己的座驾是一辆i，今天终于自己开来了。 杨善文很识货，悄悄介绍说，这是一台四年前出售的i60周年限量款，全球总共740台，涂色是英国赛车绿。 同城i车友会都是漂亮小姐姐，同城陆巡车友会全是糙汉子。 杨善武找个机会悄悄问杨吉祥：“这妞是不是很有钱？” “巨有钱，估计有几十亿的身家。” “卧槽，你要是追到她，岂不是躺着数钱。” “追个毛线，人家清华和伦敦商学院双料硕士，将来要接手百亿集团公司的，眼界高到大气层，你去追呀，看她理不理你。” “卧槽，这么叼的吗？” 杨善武内心感到卑微，沮丧说：“吉祥，你说这帮有钱人是不是都有大病？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在努力学习，卷的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完全没有活路。” 杨吉祥呵呵笑：“这你就说错了，有钱人是在和其他有钱人卷，我们平头老百姓是在和自己卷，阶层不一样，卷的对象不一样，你犯不着把她当成敌人。说真的，只要你不对她有非分之想，可以非常放心地将她当成靠谱的合作伙伴。” 富人阶层卷就让他们卷呗，杨吉祥自己心态放好就行，他是坚决不想卷的，而且干种植养殖这行，同行没人能比得过他，他有这个自信。 将奔驰装满，杨吉祥对白雨霏说：“白小姐，东西装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谢谢。” 白雨霏点头，和身边的杨如意和杨雨琳各自拥抱一下，蹲下抱了抱可爱的小宝，和大家挥手告别：“大家明年见。” “明年见！” 挥手送白雨霏离开，杨吉祥伸了个懒腰，大声说：“咱们中午吃饱饭，下午继续忙！” 1200份年货大礼包，今天要交货了。 第38章 真阳光玫瑰 肖云生是地科院下属单位，农业地质调查研究中心的一名普通员工，1997年出生的他参加工作4年了，有个从大二开始谈的女朋友，谈了七年还没结婚。 他这时候正拿着一份报告，匆匆忙忙走向图书档案室，准备查点资料。 “肖工，你跟我来。” 总办的小刘从旁边经过，随口叫住他。 肖云生只好跟在小刘身后，往食堂方向走。 小刘边走边问：“你这时候不忙？” 肖云生挥了挥手中的文件夹：“还行，这是竹夹村的土质报告，我准备去查资料。” “正好，杨老板送年货大礼包来了，我们去验货，有问题你可以再跟他讨论确认一下。” “好。” “还有，杨老板不是搞地质的专业人士，有些东西你要主动给他解释清楚，能帮他们解决的你就主动做了，不要拖，更不要敷衍，要当成自己的事好好搞，明白？” “明白，好多材料都是我帮着准备的，审批肯定没问题。” 两人说着，走到食堂门口，看到一辆依维柯货车正在打开后车门，车厢里装的满满当当。 站着等他们的，正是竹夹村的帅气杨老板。 “辛苦了杨老板。” “不辛苦，应该的，” 杨吉祥客套一番，和面熟的肖云生也打了声招呼，拿出一张出货单：“地科院125份年货大礼包，每份包括一箱鸡蛋，一筐菜，一筐水果。” 鸡蛋是盒装，菜和水果都是装草莓的那种大号塑料筐，内部用防潮纸垫着，整齐摆放着订单上的各种蔬菜水果，筐子有提手，方便拿走。 筐子是不好看，但成本低，还实用，杨吉祥就喜欢用这个，他最讨厌那种过度包装，一大箱牛奶里面只装8瓶，大半空间都是硬纸壳的做法，对，点的就是你的名，蒙伊酸牛奶。 大家都比较熟悉了，小刘做做抽检即可。 肖云生随便挑了一份打开看看，蔬菜是洪山菜苔，竹夹村特产辣椒，红薯，新鲜山笋，干木耳，小南瓜，水果是甜橙，四种番茄，一串晶莹半透明的漂亮葡萄。 众人颇为惊喜：“这不会是阳光玫瑰？” 杨吉祥说：“就是阳光玫瑰，我们培育的改良新品种，数量不多，给大家尝尝鲜。” 小刘啧啧不已：“杨老板，我觉得你就是全天下最良心的老板，这个大礼包拿到市面上，没有300块钱根本买不下来。” “水果店里阳光玫瑰一斤要卖50块钱，这一串差不多得有半斤，杨老板你可忒大方了。” “杨老板又在做慈善。” “我很好奇杨老板今年自掏腰包贴进去了多少？”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担心杨吉祥今年亏太多，明年不做了，他们可就买不到如此物美价廉的高档年货了。 杨吉祥笑嘻嘻说：“其实也没亏多少，我还要谢谢各位专家帮我的忙呢。” 肖云生嘴角微翘，他正在准备的文件，可不就是和竹夹村的农业地质研究报告有关嘛。 周围几人会心一笑，懂得都懂。 “我的妈呀！这真是阳光玫瑰？” 一个人突然叫出声来，她刚刚偷偷摘了一颗，不尝不知道，这一口咬下去，惊得她脱口而出：“这也太太太好吃了！” 小刘赶紧拦住她说：“哎哎哎，这还没发下去呢，别揪坏了卖相。” 杨吉祥早就准备好了，让张文海从副驾驶拿出单独的一筐葡萄：“吃这个，大家都尝尝。” 这一吃，根本停不下来。 阳光玫瑰属于最近几年特别火的贵族水果，在日苯售价几百块钱一斤，国内种植的也是一百多块，七八十块一斤的超高价，还供不应求。 最近天喵就搞了一个阳光玫瑰采摘节，承包了云贵一些高品质果园，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直接果园供货，走天喵生鲜物流，也要卖到50块钱一斤。 可是杨吉祥的阳光玫瑰，比国内市面上常见渠道购买的阳光玫瑰好吃几倍。 “好甜啊！” “真有玫瑰花的香味，好浓郁！” “皮好薄，一点都没有涩味，简直就是一整颗葡萄果冻！” “葡萄甜中带微酸，花香十足，妈呀，我感觉比嘉华的玫瑰鲜花饼还要香！” 众人全都在夸赞，要不是小刘拦着，说尝尝得了，他们恨不得把杨吉祥手里这筐葡萄吃完。 大家开开心心把货搬下来，杨吉祥在小刘签字的时候，又让姐夫张文海多搬了3份下来，当然又是一番假意客套，但双方心照不宣，谁也没提钱的事。 杨吉祥和张文海开车离开，与杨善武的货车汇合，继续给第一地质大队，测绘学院，地质职工医院送货，总算是把年货大礼包的订单完成了。 这天，四家单位的员工比过年放假还兴奋。 下午四点，各个大群里就放开限制，热议起来。 “筒子们，特大喜讯哇！大家期盼已久的年货大礼包终于到货了！除了你们心心念念的番茄红苕橙子，还有一份超极品的阳光玫瑰葡萄等着你们！” “真的超超超好吃！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阳光玫瑰，比我在日苯吃的还要甜！” “哇塞，你们都拆包了啊？不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吗？” “哈哈哈，我家就我一个人，全归我一个人吃。” “羡慕嫉妒单身狗~~” “小哥哥，现在和你组家庭，能分享你的大礼包吗？” “自己吃太浪费，我决定拿它去送礼，绝对有面子。” “好有道理啊！我决定不吃了，送给未来的丈母娘。” “588一份转让大礼包啦[狗头]！” “真转让我就真要，588是有点贵，但你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群里聊的热闹，元旦那天团建提高了大家的期望值，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谁还有心思上班啊。 没看到群管理都在装死么，估计他们的管理层小群也聊的热火朝天。 肖云生没时间水群，他在完善报告，小刘催着下班之前交给他，晚上女朋友琴琴那边有个家庭聚餐，他不能缺席。 全国过小年的时间不同，北方腊月二十三，南方腊月二十四。 红枫这边是二十四过小年，通常家族聚餐，几大家人凑一起吃饭，热热闹闹，混得好的装逼，混得不好的吹逼，维持亲情，各取所需。 肖云生赶紧赶慢弄完，还是拖延了半个小时，赶紧打卡下班，提着蔬菜水果鸡蛋放在电动车踏板上，紧了紧大衣，戴上防风头盔，迅速往白鲸酒店方向赶。 天气寒冷，上下班高峰期，白鲸酒店离地科院又太远，女友琴琴的电话催了几次，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到达。 “你怎么又迟到了？我爸妈肯定又生气了！” “不好意思啊琴琴，单位太忙。” “就你那玩泥巴的破单位有什么可忙的，叫你买的红酒呢？” “哎呀，我放在单位忘记带了！” 肖云生冷汗都要冒出来，果然女朋友立刻拉下脸，他连忙说：“用这个，我带了贼好吃的果篮过来，保证都是你家亲戚没吃过的……” “你家亲戚才没吃过水果！” 琴琴相当生气，转身就走。 肖云生赶紧跟上，他背着工作包，怕年货放在电动车上被人偷走，只好左手一篮子蔬菜，右手一篮子水果加一盒土鸡蛋，女朋友发脾气甩手走在前面，都不帮他提一个。 今天吃团年宴的顾客太多了，白鲸酒店爆满，人山人海，以红枫人的尿性，封了三年你终于允许我出来聚餐了，我不把白鲸酒店吃垮我就不是红枫人。 准岳父好不容易提前订了一个包房，还是托了关系插队才拿到，倍儿有面子。 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带着家人们全都到了，肖云生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看到准岳父岳母脸上的不快，只能尴尬向所有人道歉。 “哟，小肖提的什么呀？” “土鸡蛋？” “这两个红的怎么那么像路边水果摊的框子，里面该不会还垫了卫生纸？” “小肖，这是啥好东西呀？” 几个他应该喊阿姨婶婶的长辈眼尖看见，言语中带着一丝奚落和嘲笑。 女朋友琴琴臊得脸红低头，借着脱外套的动作转过去。 肖云生赶紧把东西挨个放在桌上，陪着小心说：“这是我们单位发的年货，水果特别好吃，我特意带过来给大家尝尝鲜……” 老子没吃过好东西是，需要你带水果来尝尝鲜？ 准岳父和准岳母听了一肚子火。 这是什么狗屁烂包装？ 你要买水果至少弄点好看的礼盒，这还真是水果地摊用的那种塑料筐，太捞！ 纸盒子上“正宗土鸡蛋”这五个加粗加黑艺术体的大字，土了唧，格外刺眼。 肖云生带来这些“低端”东西，还是什么什么单位年货，谁不知道都是些官员捞钱，华而不实的垃圾？ 看到亲戚们一致奚落，这让准岳父岳母感到相当丢面子，是让他们难堪，是在亲戚们面前打他们的脸！ 是你先不尊重我们的！ 准岳父心中一股无名业火冲头而上，一把抓起土鸡蛋的纸箱，用力甩出包房门外，气坏了：“我差你几个土鸡蛋年货？” 砰！ 啪！ 土鸡蛋纸盒重重摔在地上，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过，撞在墙上，散开一个口子。 稻谷壳洒落出来，几个和硬纸盒碰破的鸡蛋跟着滚落，蛋液流了一地，沾上稻谷壳变成粘不拉几的混合物。 包房里气氛都快要凝固了。 第39章 他悟了 肖云生脑子里一嗡，巨大的屈辱感充斥全身。 他知道准岳父从来都看不起他，嫌弃他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凤凰男，嫌他工作不好，家里穷，收入低，没房子，没车子，没前途。 但今天是家族团年宴，是喜庆的小年，非要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砸掉他的礼物，让他下不来台吗？ 肖云生注意到女朋友低下头，没有帮他说话，其他人也都是看笑话的模样，那他还留下来干嘛？留着继续被他们羞辱么？ 他走向包房外，推开服务员，准备将这盒土鸡蛋捡起来。 一个窈窕的身影在他前面先蹲下，扶正地上的鸡蛋盒看了看，回头问他：“这是你的？” 肖云生认出对方是白雨霏，有些拘谨地说：“是的，白总，我是地科院的员工，上周我在竹夹村做现场勘测的时候见过你。” 这几句话以及鸡蛋盒子上熟悉的图案，白雨霏确认了，没错，这就是杨吉祥交付给地科院的年货大礼包，作为合作伙伴，她应该了解一下发生什么事。 “今天你们家庭聚餐？” “是我女朋友这边的家族亲戚聚餐。” 白雨霏视线看向包房内，聪明的她大致猜到点什么，她笑了笑，将土鸡蛋盒提起来，走进包房。 肖云生走出包房后，琴琴家的亲戚们不少都在嘀咕，说这个准姑爷是真的太拉跨，没钱没权没前途，确实配不上琴琴，耽搁了姑娘好多年。 当白雨霏带着几个西装男走进来，有保镖，有酒店经理，气场十足，所有人的态度立刻发生变化，连肖云生的准岳父和准岳母也站了起来。 “你们好，我是白鲸酒店的负责人，欢迎大家的到来。” “你好你好。” 所有人都肃然起敬，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竟然是酒店老板。 白雨霏提起土鸡蛋盒子，笑着问：“我看见刚才各位拿我们酒店的特色农产品发脾气，请问各位是对我们酒店的服务不满意，还是服务员得罪了各位？” “嗯？” 有人听出来，这盒鸡蛋是白鲸酒店的特色农产品？ 准岳父迟疑，指着盒子问：“这个土鸡蛋，是你们酒店卖的？” 白雨霏点头：“对，这是我们白鲸酒店一级供应商提供的农产品，是真正从农村农户家中采购，据我所知，每一颗都是我们供应商亲手挑选出来的。如果各位真的不喜欢，其实也犯不着对它撒气，将它退货就是了。张经理，给他们减免两百块钱，鸡蛋你拿走。” 身后精明的张经理点头哈腰，从大小姐手里接过土鸡蛋盒子，笑着对众人说：“抱歉各位，是我们服务不周，给大家带来不愉快的就餐体验了，我给大家赔礼道歉，今天各位所有的消费打八折，包房服务费取消，不知各位是否满意？” 啥情况呀？ 他们就扔了一盒准姑爷带来的土鸡蛋，消费就打八折？ 白雨霏看到桌上两个丑丑的红色塑料筐，噗嗤一笑。 房间里似乎闪耀了一下，所有人都被她的笑容美到，一时有些恍惚。 白雨霏说：“不好意思，我看到这两个筐子就想笑，他是真的不懂什么叫包装，明明是无与伦比的美味蔬菜水果，他为了节约成本选择这种筐，确实太煞风景。各位，如果你们也不喜欢蔬菜和水果的话，这两筐也让我收回好不好？张经理，这两筐给他们退1000块……” 准岳母反应最快，连忙按住：“啊别别别！这个不退，这个我们自己留下来吃。”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打开筐子，看着阳光玫瑰顺眼，揪下两颗直接扔进嘴里。 嗯？ 嗯嗯！ 啊啊啊？ 准岳母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相信：“太……太好吃了！” 真的假的？ 靠的近的一个阿姨摘一颗，拿抽纸擦了擦，放在嘴里一嚼。 卧槽！ 这是阳光玫瑰？ 有这么香的玫瑰味道的果冻葡萄吗？ 所有亲戚们都很疑惑，有个叔叔拿起一颗粉星小番茄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满腔的浓郁番茄汁水飞溅而出，超级浓郁的番茄味道在嘴里爆炸。 “太！好！吃！了！” “甜如初恋！” “哇塞，这还真的不一样啊，这什么品种，怎么那么好吃？” “橙子好甜啊！好酸啊！好甜好酸好好吃啊！” “小肖说的还真没错，这确实是特别好吃的水果。” 在众人的赞许声中，白雨霏看了看身边的肖云生，发现他的脸色恢复正常，刚刚那种屈辱感，委屈感，此时几乎看不见了。 所以，这个憨厚老实的地科院技术员，应该重新恢复自信了？ 相遇就是缘，帮人帮到底，更何况，地科院也是她的合作伙伴，不能让自己人受委屈。 白雨霏笑了笑，问站在旁边的年轻女孩琴琴：“你是他女朋友？” 琴琴被她的强大气场镇住，莫名有些紧张：“是的。” “地科院是一家好单位，我们白鲸集团今年就会与地科院合作一个超级大项目，我正好是负责人，我见过你男朋友在工地上认真工作的样子，非常专业，他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相信他也会成为你的好队友。祝你们幸福，也祝大家用餐愉快。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找张经理，各位再见。” 白雨霏说完，客客气气微微施礼，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离开包房。 等这些人全部离开，包房里瞬间就喧沸起来。 所有人都在问肖云生这个美女是谁，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好吃到爆的水果真是单位发的年货吗，还有白鲸集团和地科院合作什么超级项目，她为什么说肖云生是她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小肖，快坐快坐！” “哎呀有眼不识泰山呀，误会，都是误会！” “服务员，上菜，快点上菜，都饿了！” “小肖，你还愣着干什么，给长辈们倒酒啊？” 亲戚们的热情让肖云生有些不适应，看见女人和孩子们把水果抢完了，又准备祸祸蔬菜筐，赶紧一把抓住拖过来。 一股大力从旁边传来，准岳母帮他抓住蔬菜筐，斩钉截铁对亲戚们说：“这是小肖送给我的菜，你们谁都没有份！” “哈哈哈！” “嫂子你要不要这么激动？” “为什么不激动？500块钱一筐呢！” “琴琴，管管你妈，看你妈这护犊子的样子，太搞笑了。” 众人们都在打趣，琴琴也是娇笑着应付，再看自己的男友，被爸爸，当公务员的二伯，做大生意的叔叔，被整个家族的男人拉到他们中间，坐在爸爸旁边的次上席位置，在那儿八卦聊天白鲸集团的事。 或许，她应该再给男朋友一次机会？ 她真的会像刚才这个漂亮小姐姐说的那样，和肖云生一辈子幸福吗？ 肖云生在亲戚们刻意的恭维中，心态逐渐发生变化。 他感受到了准岳父眼神中的变化，从嫌弃变成了些许接纳，这是一步几乎难以跨越的障碍，他四年时间都觉得是高耸百米的悬崖绝壁。 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轻松迈过去了。 刚刚他站在白雨霏身边，听着她不卑不亢的言谈，看着亲戚们弯腰恭维的恶心嘴脸，他内心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要不要说一句“刚刚你们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们高攀不起”，硬气点直接跟在白雨霏身后离开？ 可是爽是爽了，他离开后能去哪里？ 继续骑着冷飕飕的电动车，赶回三环线外铁路边的出租屋，拿着6000块钱的月薪，在地科院熬一辈子吗？ 他和琴琴的感情还能挽救，结婚了至少能得三套房，孩子户口可以挂在最好的学区，能少奋斗几十年，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工程师，好不容易从农村跳出来，拼不了爹，卷不过同龄人，他有什么资格这么硬气摔门而出？ 还不如借着白雨霏这把助力，狐假虎威一把。 等成为他们的女婿，住岳父岳母的豪宅，开岳父岳母的豪车，睡岳父岳母的女儿，再生几个孩子丢给岳父岳母带，再买几条狗交给岳父岳母遛，这不比摔门而出更爽？ 只准亲戚们趋炎附势，不准他也这么做？ 都特么闪开，他要装逼了！ 肖云生很快就喝得伶仃大醉，自吹自擂，把四方合作项目夸得天花乱坠，自己前途似锦，得到亲戚们更多的赞扬，当科长的二伯请他引荐高官，做生意的叔叔求他带着一起发财。 这个小年夜的美梦，肖云生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他，悟了。 第40章 不是自己的家住着不舒服 过完小年的第二天，杨吉祥早上收到手机短信提示，银行卡到账元。 算上之前预付的定金5万，总共是21万。 说明地科院是按照1250份年货大礼包付的款。 杨吉祥给小李发消息：“哎哟，说好了1200就1200嘛，你偏不按合同办事，真是的，害我含泪多赚50份。” 小李回复：“[掩嘴笑]杨老板大方，我们也不能小气，我跟你说啊。” 下面一段语音，大意是，杨吉祥多给的一些大礼包被他们送给其他单位的领导家里，反响相当不错，有意明年也参与到团购中，到那时候可不是1200份，说不定份都有可能！ 杨吉祥喜滋滋，说了好几个谢谢，看着手机傻笑了一会儿。 他今年拿下地质局，明年拿下银行，保险，邮政，医院的大订单，那可不得了。 这需要多少弱化版的强基液啊。 正好昨天晚上积攒了一堆的快递取回来了，杨吉祥拿着射雕英雄传的光盘，提着大桶的柴油和水，去见小二。 几天不见，绅士想念。 “小二！” “我在。” “喏，射雕英雄传，上下五千年，全都到货了。” 杨吉祥把碟片拆开，一片片摆在卖家赠送的碟片架子上，这样方便小二自己夹起来扫描，三趾兽只能像奔驰标那样拿。 但小二没有急着看片，它指着一个桶说：“这是经过处理的弱化版强基液，稀释1000倍后撒入土地，大概能浇灌200亩，有效期300天。” 杨吉祥算了算，他家的后山包果园和蔬菜园加起来大概有36亩种植区，养猪场那边再开垦2亩种红薯，自己家旁边大概有4亩的自留菜地，加起来才是42亩。 连这一桶的1\/4都不到，绰绰有余。 “这个300天是什么意思？浇灌后300天后就失效？” “是的，弱化液经过挥发，渗透，消耗，将在300天后失去肥力。另外，强基液快要消耗完了。” 杨吉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问它：“星舰补给舱就存了这么点强基液吗？” “是的，制造强基液必须获取某些星球的特殊微生物和原材料，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定期补给的，随时用，随生产，但现在星舰失去动力，无人控制，无法补给。” “地球上有没有代替品？” “我不清楚，你可以找一找。” 小二将射雕英雄传第一集的碟片夹起来，递给他：“我在上面记录了需要的原料。” 杨吉祥将碟片收起，小二继续说：“另外，制造强基液的设备在星舰设备工具舱，你要尽快找到那个地方。” 杨吉祥问：“你不能去？” 小二指了指脑袋上的缆绳，小东西怕是出不了这个门。 所以，必须是他探索星舰了。 真男人一定会勇于探险，不怕困难。 小二指着碟片说：“里面还有一段信息，是诺玛战争的背景故事和兵种设定，也有本舰的平面布局图，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杨吉祥无心收菜，四处转了转，和小二告别。 出来后，杨吉祥先开车去林山镇买光驱，安到台式机的主板上。 小二是用激光硬烧刻二进制数据，但它没有刻录软件，没有电脑接口，是直接替换掉了射雕英雄传电影里的一段数据。 光驱读到这里时咔咔异响，丘处机与大和尚打架斗殴的画面定格，变成文字，杨吉祥赶紧拿手机拍照，接着自动纠错跳过这段。 “硝酸钙，硝酸铵，碳酰胺，磷钾矿石，硫酸盐，铵盐……” 基本上都是常见的氮肥，磷钾肥，矿物质和化学产品都有迹可循，只要有钱，啥都能买得到。 接下来一些奇怪东西他就看不懂了。 噬金鼠的生值腺体囊，这啥玩意儿？ 生命之树的种子，这东西要去魔戒世界找？ 蜂王，哦这个可以有，赵伯家就是养蜂子的。 杨吉祥大概猜到了一点。 蜂王是族群首领，能制造出各种信息素，引导素，而且蜂王是从王台竞争中厮杀出来的最强蜂，生存能力极强，它的体内应该有利于制造强基液的特殊物质。 其他原材料同理，肯定有促进分裂的，促进对原始dna复制的，要不然也做不出来强基液这么霸道的东西。 啪。 下一个画面又定格。 丘处机把老和尚打的满脸都是血，还在那里骂，你这秃驴，在xx净地收留女人，我老道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你们就打，杨吉祥摇摇头，看到诺玛战争的文字背景，顿时皱起眉来。 诺灵帝国和群星联盟科技高度发达，都有各自的星域地盘，但双方冲突几千年，最主要的原因，竟然与丘处机和老和尚打架差不多。 信仰冲突！ 诺灵帝国信仰自己的神灵，有点像老和尚的坲门，群星联盟松散但又有团结内核，他们信仰另一派神灵，如同丘处机的道派。 争地盘和布道是同时进行的，遇到了必然要打架。 诺玛是诺灵帝国版图内的一颗重要星球，双方在诺玛星系附近打了几千年，发生过无数次经典的战役，所以诺灵帝国的皇室宫廷制作了这款战旗。 他所在的星舰，翻译成中文叫“探索者13代”，是诺灵帝国最古老，最落后，也是正在服役的舰队中，体型最小的辅助舰。 探索和采集是它的主要任务，所以自动化程度比较高，控制人员少。 货舱经过改造，能收集更多物资，自动武器系统比较落后，打打低级星球的土着还是足够的，维生补给系统很低级，动力不俗，不想当炮灰的化就要飞的快。 可惜最强的动力系统，现在是坏滴。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 杨吉祥将诺灵战争的内容和一部分兵种图形拷出来，打开d盘，prografiles(x86)，学习软件，新建文件夹，粘贴到这里面，和一些漂亮的小姐姐当邻居。 做完这些，再砸烂光盘，最后扔进炉膛的火里烧掉，他差点被郑秀娥给拿锅铲赶出去，那有毒的烟气太呛人了。 准备探索星舰的计划提上日程。 他要买热成像仪，红外线仪，能在太空中呼吸的宇航服套装，万一打开舱门，星舰走廊是真空状态，他会瞬间被吸进太空，所以要买强力的固定绳索。 武器要配备上，星舰上可能有其他生命存在，也不知道是善良守序阵营，还是邪恶混乱阵营。 还好现实中的生意不忙，年货订单交付后，杨吉祥就闲下来了。 修路挖山不用他操心，家里有几个勤快女人打理餐馆，他只用保证地窖里的蔬菜水果管够就行。 但是杨雨琳，杨如意，还有张文海，三人轮番找到他，像冤大头一样对他埋怨。 杨吉祥家已经拆成废墟了，七个人分成两拨，姐姐一家三口和杨德清借住在大伯家，杨吉祥杨雨琳和郑秀娥借住在叔叔家。 杨雨琳问：“哥，我们家什么时候能修好啊，我不想住在三叔家。” 杨吉祥好奇：“怎么啦，果果欺负你了？” 杨雨琳说：“没有，但是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我觉得她看不起我，白姐姐都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果果是三叔的女儿，今年读大一，深市出生，深市长大，和她妈妈一样，都是精致的城里人，别的不说，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在脸上涂各种粉，油，水，母女俩可以搞一个多小时，天生丽质的杨雨琳脸上啥也不擦，手上最多涂点绵羊油，颜值就能吊打杨家一切女性。 杨雨琳说，不是自己家的屋，住着总感觉别扭。 其实杨吉祥也觉得不自在。 他早上出去采购新鲜肉，六点就要开车出门，而叔叔一家人习惯了深市城里人的作息规律，六点都还没醒，他就很怕打扰到婶婶和堂妹的睡眠。 杨如意一家三口住在大伯家的三楼。 小孩子精力旺盛，小宝每天在店里好吃好喝，通过食物链进入体内的有益物质在15天内根本就代谢不完。 所以每天小宝一听见鸡叫，条件反射就醒了，要爬起来玩， 小宝特别喜欢开法拉利，就是那种造型夸张帅气，1米多长，可以充电，拿遥控器操作的法拉利跑车，简直炫酷得不行。 那玩意儿开起来，灯光闪烁，是全村最靓的车。 接通电源的一瞬间，大喇叭模拟排气管的声音：“呜滋滋滋，轰轰轰！” “小朋友们请坐好，车要开啦。” 小宝坐在上面自己拿遥控器，前进后退转弯，一边开，法拉利还一边放动感嗨歌：“水中芭蕾，印度的猛男，印度米饭，踹出给所……” 睡在二楼的杨善武第一天回来想睡个懒觉，就被这玩意儿给吵醒。 听见“逮虾户”“带你老妈飞”，杨善武一蹦三尺高，忍不了冲到窗户边，刚准备骂人，结果看到侄外甥在门口的稻场上开法拉利，玩得咯咯直笑，他一下子就蔫了。 张文海烦躁，因为他是个正常男人，也是有需求的。 ……………… ps：上第一轮推荐了，求三天的追读~~基本上三天就能看出行不行。 第41章 过年逼债 元旦之前回来到现在接近20天了，张文海就没和老婆打过扑克。 因为隔音不好，木板床的质量不行，稍微用点力就跟打桩机一样轰隆隆响，杨如意坚决不配合，她怕在堂兄堂弟面前丢脸。 老这么搞，也不是个事啊。 杨吉祥就去找大怨种杨忠鑫，问他说：“村委会还能不能在临街的地方批块地……” “你可拉倒！” 杨忠鑫没听完就否决了，土地是国家最宝贵的财产，是有严格规划和登记的，不是他村委会想批多少批多少，想批给谁就批给谁。 就杨吉祥家推到重建，修农家乐，也是特事特办。 换成一般的有钱大户想推翻老房子重修大别墅，想都不要想，现在除非县领导签字，建筑许可证都不批了。 有人问，要是不能住人的危房呢？ 危房可以修，搭钢架在里面修葺，你敢伸出来一点我就把你给割了。 杨吉祥被拒绝，也不生气，笑嘻嘻说：“咱哥俩可是说好了的，你要资历，我赚钱。新地没有，老宅基地有没有？宅基地是能在同村村民的名下自由转让的，有没有愿意转让的，我爸可以接手。” 为什么是杨德清接手，而不是杨吉祥自己接手，那就是另一个听者流泪的悲伤故事了，他读大学的时候，户口转到红枫了，终于从农民变成了吃商品粮的城里人！ 他现在想转回来，额，不行。 杨忠鑫说：“你觉得现在村里有几个人愿意转让？你看看你家馆子旁边，开了几家商店了？” 翠花她妈开小超市，赵二牛开山货特产店，杨婆婆卖土鸡，水鸭，冷泉鱼，正好和吉祥餐馆互补缺口，杨吉祥觉得挺好。 杨忠鑫说：“白总投资修路，你要搞果树蔬菜大棚，好多人都在观望看你搞的好不好。我跟你讲，已经有三户人过来问我办农家乐的手续。” 杨吉祥乐了，这是哪三个不怕死的冤大头呀，想和他竞争？也不怕亏得底朝天。 杨吉祥说：“你应该考虑考虑，怎么把村里的地赶紧收回来。” 杨忠鑫皱眉，笔帽子在纸上一下一下磕着，叹气说：“我们村的地品质不好，种地的人本来就没几户，大部分还都承包出去了，都是职业种田的外地人，签的承包合同五年十年的，又没到期，怎么回收啊？不好办呀。” 杨吉祥严肃说：“不好办你也要办，我告诉你，差不多半年时间竹夹村就会大变样，我的三个种植场都会迎来大量客户，农家乐肯定也会顾客盈门，我可以自己当一个网红打卡点，自己赚钱，但你要想让全村人跟着一起富裕，就必须让竹夹村成为更大的网红打卡点。” “你是说，南街村模式？” “没错，有人说它是我国唯一的公产主义集体村，非常有研究价值，你仔细想一想怎么弄。” 杨吉祥只是最近和几个教授，镇上县里的一些领导们聊天，隐隐约约产生了这么一个概念，大致知道，如果想全村富裕，必须集体收回土地，以集体的力量来统一建设规划全村。 村民们一团散沙，各自为战，是绝对成不了大气候的。 像这种农家乐一开就是五六七八家，生意绝对好不起来，唯一的下场就是疯狂内卷，卷到大家都活不下去。 杨忠鑫陷入思考：“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等我和二爷再好好商量商量。” 杨吉祥从村委会这边没有得到有用信息，想再买一块宅基地的事，估计是悬了。 本以为年前不折腾了，先歇歇，安稳过个年。 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赵明顺的爹不行了。 消息还是杨德清通知的，腊月二十六的晚上七点半，杨德清打个电话回来，要杨吉祥赶紧来赵伯家里一趟。 店里还有客人在吃饭，杨吉祥没通知其他人，骑上电动车就走。 赵伯家不在村委会附近的村口，也不在深入大竹山小竹山的里面，而是在公路边的一个高坡上。 原来是土包，修公路给它切了一半，断截面做成了岩石硬化坡面，他家就在最高处。 赵伯家还是那个破败样子，灯火昏暗，门口站着几个村民，见杨吉祥过来还和他打招呼。 杨吉祥心里一咯噔。 不会？ 他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心跳都加速不少，迅速将电动车推到旁边撑好，迅速走进屋子。 “吉祥，你来了啊。” “赵伯怎么了？” “哎，怕是快不行了，你去看看。” 杨吉祥和旁边人说着，心里突然一揪，特别难受。 但他走到门口，又不敢进去了，只能探个头看看里面。 里面有人在小声说话，但还没有哭泣，好像是在安慰，也好像是在祈祷上天。 杨德清从房间里走出来，拉着他到一旁，小声说：“你赵伯他快不行了，估计今天晚上就要走。” “怎么搞的啊？我上个月还从他这里拿了蜂蜜的。” “他也得了流感，烧了一个多星期，还咳嗽。” “你不是送了蜂蜜枇杷膏来么？” “他吃了，咳是没咳，医生说他老年基础病太多，一下子把他打垮了，人就不行了。” “赵伯才55岁……” 杨吉祥说不下去了，55岁算什么老人？65岁退休的都大有人在。 “哎，他都这样了，怎么没住医院？” “联系不上明顺这小子，他的两个姨老表在他清醒的时候来过一次，把他拖到卫生院，卫生院说抢救不好，让他们送去县医院，但县医院没有床，他自己还清醒，就说回来保守治疗，打吊瓶，打了两天就没得意识了。” “赵明顺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 杨吉祥胸腹间的郁气吐不出来，很想骂人。 在农村，子女不孝是最受人唾弃的。 因为农村养老一直是个大难题，原来多生孩子，兄弟姐妹们多，可以轮流照顾，一人照顾一个月，或者某个有出息的子女大包大揽，农村老人可以有个善终。 后来孩子少了，靠农村养老保险，村委会帮赵伯办的是最低档，一年交200块，他从60岁开始，每个月能拿到113块钱。 杨德清交的是1000这一档，退休后他每个月能领大概238块钱。 有村民最高交6000这档，每个月能拿1170。 这些钱还是太少，不够养老用。 所以农村还是以子女养老为主，如果子女不孝，老人的晚年将会过得十分凄惨，赵伯就是典型的例子。 终于，晚上9点，一辆面包车高速冲坡，嘎吱停在家门口，车门拉开，一个人连滚带爬出来，踉踉跄跄走向屋内。 “赵明顺！你终于肯现身了？” “明顺快点去看你爸爸，没几分钟了。” 村民们赶紧让他进去，但赵明顺的模样相当凄惨，头发乱糟糟，脸上全是血痕和污迹，衣服不知道几天没换了，靠近就闻到一股尿骚味，走路也一瘸一拐，扶着大腿看起来疼的厉害。 杨吉祥注意到面包车的司机，两个人，短寸头，加粗金项链，抱着膀子站在车边看热闹。 不像好人。 他走到杨德清身边，低声问：“他们是谁？” 杨德清眯着眼看了看，一惊：“好像是隔壁村放码的混混，赵明顺这是欠了赌债被抓起来了？完了，我跟你讲，沾了赌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村民们都注意到这两人，全都警惕看着他们。 赵明顺进去嚎啕大哭了一阵子，说什么儿子不孝哦，没让你老人家过上一天好日子哦，还是用哭腔唱出来的，挺专业啊。 那两个混混等他唱差不多了，分开人群走进去，对赵明顺说：“赵明顺，我们对你不错，你说要回来哭你爹，我也让你哭了，下面该你还钱了。” 有村民暴怒：“大过年的你们上门逼债，还是不是人？” “哎，话不能这么说，大过年的欠债不还，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还没吊气，你们就在逼债，还有没有人性？” “吊气了就要办丧事了，我哪有时间等？兄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拿不到钱，这个年我也不好过啊。” 有村民想推攘他们，赶他们走，但两人块头大，一脸凶相，又是横行乡里的老流氓，村民动手前也要掂量掂量。 赵明顺跪在床边，呜呜耶耶哼着哭丧の小曲儿，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在做戏，可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毕竟要死的人是他爸爸。 流氓拿出一份宅基地转让合同，递给旁边的杨老书记看：“老书记，赵明顺已经签字了，你看这里那么多有钱人，你安排他们哪个买下来嘛。” “给我滚！” 杨老书记气的嘴唇发抖，举起他的拐杖想打人，被对方轻松躲开。 “赵明顺欠我们25万，还钱肯定是还不上了，我们老板说了，今年欠债不还钱，我们就住在别个屋里直到他还钱为止。赵明顺就这块宅基地还能值点钱，你们哪位大老板行行好，接个盘？哟，这不是杨老板吗？都知道你有钱，要不你来买？” 对方看到杨吉祥，嬉皮笑脸凑过来。 杨德清赶紧拦在儿子前面，杨吉祥现在不怕这种地痞流氓了，他跟着白启东学了不少呢。 谁知道这时候，又闹幺蛾子。 赵明顺转过来，跪着爬到杨德清的腿边，哭丧着说：“杨叔，这房子我谁都不卖，我只卖给如意！” 满屋子人惊呆了。 ……………… ps：上首轮pk了，求追读，3天追读走起来。 第42章 宋金刚押宝 一些年轻人听说过赵明顺暗恋杨如意的事，当年杨如意出嫁，他就闹出过大笑话，很多人记忆犹新。 两个流氓混混应该也知道，起哄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情种。” “闭嘴！” 杨吉祥冲这两人厉声呵斥，他不允许拿杨如意开玩笑。 两人摊手，冷眼相对，不再讲话。 赵明顺抱着杨德清的腿，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杨叔你跟我爸关系最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把你当亲爹的呀。” 滚犊子。 杨吉祥一脚踩在赵明顺的腰间，将他推开，厉声说：“少在这里装可怜，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明顺继续跪过来：“杨叔，我把宅基地卖给如意，拿到钱我就离开竹夹村永远不回来，要不然他们把我带走了，我爹的丧事没人办，你能忍心看着他没人收尸？” “你不办丧事哪个办？” “可是我办不了啊，没钱我就要跟他们走，杨叔你就买了。” 四周村民听的头都要炸裂，赵伯的两个姨老表抓着赵明顺的头发和肩膀，一边打，一边哭着骂，这世上怎么有那么畜生的人，亲爹还没死就要卖祖屋，还威胁不下葬。 杨德清声音同样颤抖，骂赵明顺畜生。 赵明顺又改变位置，抱着杨老书记的腿哀求：“村长，你也帮帮忙，我真的很需要钱，我今天拿不到钱，他们会把我打死的。” “报警！” “哎哎，哪个说报警？我看哪个再说报警！” “赵明顺欠钱，白纸黑字按手印，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今天不卖房，过完年了还要涨！你小子说报警是？你来出这个钱？” “我我我……我没说……” 这场闹剧，真是见识到了人间百态，真应了杨德清说的那句话，沾上赌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杨忠鑫将杨吉祥悄悄拉到偏僻的位置，小声说：“这还真是一个办法，如意姐可以买下来。” “我买赵伯的房子，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怎么是趁火打劫呢？现在情况是，赵明顺欠下巨债，只能卖宅基地还钱，否则他死路一条，你不买，总有人要买，村里肯定有人愿意接手，你愿意让别人捡这个大便宜，你自己却假装圣母不买？而且你买了还可以借这个理由，帮着把赵伯送终安葬，大家都看在眼里，肯定支持你，还会夸你的好。” “买赵明顺的房子，我姐肯定不同意。” “你问你姐夫呀，他同意就行。” “手续合法吗？我姐户口应该迁出去了，不是我们村的人啊。” “可以再迁回来呀，你姐本来就是村子里的人，现在回乡创业，把这里买下来，拾掇拾掇，不是可以开一家分店么，你也不用挤在你大伯楼下。” 杨忠鑫的分析，让杨吉祥有些心动，立刻带着他一起骑电动车回去，跟姐姐和姐夫说起这事。 杨如意又羞又恼，这个赵明顺真的非常恶心，但张文海比较冷静：“他家房子卖多少钱，多大面积？” “240多平，卖25万，村里宅基地转让差不多都是这个价，500到1000一平方，他这个在大路边，价格合理。” “大过年的屋里死了人好像不吉利。” “买下来先不住，等明年开春了再整呗。我跟你们说，这地方紧挨着公路，还是个独门独户，你们把路边，还有山上，种一些花花草草，搞漂亮点，绝对受欢迎。” 杨忠鑫说的是肺腑之言，他积极促成，一是希望村里收入增多，开餐馆要交税，还能解决劳动力就业，二是他被杨吉祥搞烦了，天天找村委会要地，不如赶紧把这块地拿下来，别当圣母，当圣母有个鸟用。 大家一想，确实如此。 大伯这边都是水泥地基，一栋栋并排的小楼房，完全没有美感可言。 换成赵伯家，那地方可就大多了，他们想怎么装修都行，布置成花团锦簇，曲径通幽的田园农家乐，自己住的开心，客人们也享受啊。 张文海拿定主意，买下来，他安慰老婆：“如意你不要怕，我把赵明顺和陈拐子两个人都打服了的，他们绝对不会上门找麻烦，敢上门我弄死他。” 搞定姐夫，再回赵伯家，已经开始哭天喊地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赵伯断气了。 杨老书记当场和村里一些老人商议，说要把杨如意的户口转回来，让杨家帮忙送行下葬，大家都同意了。 杨德清为了保护女儿，坚持转让手续让他和赵明顺去办，等杨如意回城里把介绍信和资料准备好，他再把宅基地转给女儿。 赵明顺无所谓，能拿钱就行。 村里的公证章和介绍信要等明天办，催债的两个家伙还真留下来，趴在灵堂睡得呼呼作响，心是真的大。 杨吉祥想起一件事，要赵明顺在合同里补充一句：“赵伯的蜜蜂全部归我。” “给钱就卖。” 赵明顺叼着烟，写几个字，哼哼哭几声，丑恶嘴脸真的让人作呕。 杨吉祥懒得跟他废话，掏出100块钱。 赵明顺皱眉：“加点加点，我这好几箱蜜蜂呢，至少300块！哎，你买的是蜜蜂啊，不是蜂蜜，我这里还有100多斤蜂蜜，一起打包给你，5000块拿走。” 杨吉祥心中悲哀，赵明顺啊赵明顺，亏我以前还叫你一声明顺哥，你怎么就堕落成这样子了，你是被魔鬼附了身吗，是赌博害你成这样了吗？ 当天晚上，杨德清主持丧事，请法师过来点灯，杨家几个小字辈都被指示干活，杨吉祥以孝侄身份披麻戴孝。 第二天白天，赵明顺拿着合同又来闹，催着要钱，走之前给自己爹磕了两个头：“等我发达了，我再回来给你上香！” 全村人用嫌弃的眼神瞪着他，当着赵伯的遗面唾弃他，伤心莫过于此。 杨吉祥开车去县里，把所有手续都提交上去，和县领导打过招呼，确定这事没问题，差的手续等过完年再来补。 杨德清苦口婆心最后劝一句：“明顺，你以后不要再赌了，把钱还了去找点事情做，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 “好好好，我知道了，转账。” 转完帐，手续办完，赵明顺什么话都没说，笑嘻嘻地飞奔出去。 杨德清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小子不会拿了钱跑了？后面还有没有需要他配合签字的地方？” 杨吉祥说：“基本上没有了，赵伯的房子现在已经归我们了。但我不想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拿到钱，所以我报警了，喏，他们来了。” 广场上，赵明顺拿着银行卡正准备递给两个流氓，两辆警车在他们身边停下，下来六七个人，把他们扣住。 “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又没犯法！” 三人被抓住，带到了镇派出所，分别关押审讯，咋呼两下，赵明顺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代了。 哟？ 还和陈拐子有关？ 审讯官心中一喜，还有意外收获。 原来这是一个流窜在通九县多个乡镇的移动赌点，老大养了一群打手专门放码收账，再找一些人拉客，陈拐子是出千下套的人，和客人对赌，先输给客人，让客人尝到甜头，再赢一点，再输一点，慢慢地客人越陷越深，最后一把将其完全榨干，输个几十万几百万，只能卖房，卖店，转让生意，行话叫“杀猪”。 有个相声段子叫《宋金刚押宝》，说的就是类似的事，但赵明顺没有宋金刚那么勇武，他自认为还有点小聪明，只要看懂他们的套路，他能赢钱，结果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上当，在陈拐子的蛊惑下，他越输越多，终于坠入深渊。 因为多了赵明顺这个突破口，被关押的陈拐子也二次提审，铁证如山摆在他面前，陈拐子也扛不住了，全都交代出来。 这一下，这个流动赌点被摧毁是必然的事。 而赵明顺欠的25万，只要他起诉赌场债主，欠条就是无效的。 杨吉祥报警是为赵明顺好，如果赵明顺出狱后能洗心革面，拿着这25万跑到外地，重新开始生活，那他就是积德救人。 如果赵明顺出狱后，看到还有25万供他继续赌，认为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强取胜于苦耕，那就没办法了，神仙也救不了这个废人。 村民们过来吃席，送行，整整吃三天，吃到腊月二十九。 腊月三十的早上烧掉，送葬，按照竹夹村的惯例，村里人都是送到大竹山上埋了。 杨吉祥披麻戴孝抱着骨灰坛，在吹吹打打的唢呐和鼓声中带路前行，看到一线天，看到王教授等人休整的位置，看到四眼黄送吃的跑上来的山头，这是梦开始的地方。 今年总算平安过去了。 走走亲戚，会会朋友。 到了正月初三，杨如意和张文海开车回来，杨吉祥的三个姑姑也从外地回来，人数全部到齐的杨家闹哄哄过了一个快乐年。 正月初六，农村里的打工人该走的基本上都走了，少数要拖到正月十五之前离开。 大伯家的两个堂兄也没有走，两家人坐下来，认认真真讨论过一次。 大伯问：“如意不是买了明顺家的房嘛，是不是马上就要翻新成餐馆？我家一楼的这个老店能不能留下来，不搬走，招牌也不撤，还是叫吉祥餐馆行不行？” 郑秀娥立刻警觉起来，瞪了老公和儿子两眼，怎么说来着，她当时担忧的事情成真了，大哥是不是眼馋他们的生意啦？ 第43章 愿世上没有豆腐渣工程 杨德清面对大哥的问题，有些谨慎地问：“大哥，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开餐馆是有风险的，你们真想好了吗？” 杨吉祥也问：“你们两老肯定忙不过来，是善文哥，还是善武哥留下帮忙？” 杨善文举手：“我留下来，小武开车收益高些，他还去外面打工，我拼死拼活一个月六七千还没社保，太累了，我想既然你们要搬去那边，我就留下来跟我爸妈干这个餐馆。” 杨善武笑了笑：“其实我也想留下来，就是怕屋里养不起这么多人。能在家门口赚钱，谁愿意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呢？” 大家都点头，同意这个观点。 杨吉祥说：“我是无所谓的，你们要接手干可以，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我自己的生意也是自负盈亏，自担风险的。都说，只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打，你们别看这几天生意火爆赚了点钱，万一哪天崩盘了，做不下去了，那大家都不要有怨言，该关门的关门，该破产的破产，不管是赚了还是赔了，都不能怨在我头上。” 杨德清还有一个办法：“要不这样，善文善武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出去赚钱，你爸妈继续跟我们干，我们发工资，这样你们就完全没风险了呀。” 大伯叹着气说：“德清，我想要善文留下来，是想找个正经事给他做，他也好快点找个媳妇。你说善文他在外面钱也没赚到，时间也耽误了，今年29，不，翻年都30岁了，我们比哪个都急。” 杨善文尴尬地挠头，杨善武和杨吉祥两人交换眼神，嘎嘎偷笑着，有大哥在前面顶着，他们俩还小，还可以继续浪。 大妈立刻瞪眼：“善武你笑个屁啊！” 郑秀娥也吐槽：“吉祥你翻年也27岁了，你也快点找个媳妇！” 看到屋子里三个年轻男人的动作如出一辙，低脑袋挠头，跟倒霉雪人三兄弟似的，杨如意和杨雨琳差点没忍住，扭头掩嘴偷笑，农村里还是女孩子好，不像儿子那么大的压力。 既然涉及到传宗接代这么重要的大事，杨吉祥说什么也不能让大伯家的店关门，毕竟有这么火爆的生意打底，找人说媒的成功率确实更高。 其实他也没打算关掉这里，将来他自己家的农家乐负责接待两日住宿游客和贵宾，杨如意的店负责接待高端散客，大伯家接团餐和普通散客，正好覆盖了高中低三个档次，一网打尽。 至于村里其他农家乐，爱咋咋地，能活下来算你有本事，我杨吉祥敬你是条好汉。 杨吉祥说：“既然你们都考虑好了，那行，等如意那边装修好了，我们就搬过去，善文哥你现在跟我学几天，以后就交给你来办。” 谈妥这件事，杨善文就真正投入进来，跟着杨吉祥进货，采购，接待客人，端茶送水，有时候碰到豪客和熟客还会主动敬酒，维持关系。 张文海那边忙着拆家翻新，2445平米的宅基地，能盖3层半，两层是餐厅，第三层是客房，杨如意以回乡创业的理由将户口迁回来，从杨德清手里过了户。 这么大的面积，打地基就得几十万。 杨德清把自己最后的老本也掏了出来，再加上张文海把他自己爹妈的钱也拿了一部分，工程队总算是正月十五后开工了。 嗯，挖这块地的还是白鲸地产旗下的工程队，基本上也是成本价在给他们干。 装修设计图也是白鲸地产设计部出的，申报手续也是他们帮忙跑。 有一说一，白总对待自己的合作伙伴真不错，老薅这一只羊的羊毛，杨吉祥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正月十六，2月6日，星期一。 白雨霏又来了，她带来更多的挖掘机，灌浆车，压路机，这次是大规模修路工程。 杨吉祥站在修路现场观看，发现他们的手续是真的复杂。 挖了半米多，接近一米深的土，往里面加各种建筑杂碎，打平整，压实。 接着做垫层，竟然做了四层，砂石垫层，毛石灌浆垫层，混凝土垫层，碎石垫层。 搞完这些，才开始大量浇筑混凝土。 如果每个建筑队都按这么高的要求修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豆腐渣工程了。 白雨霏过来监工，杨吉祥当然要请她吃饭。 但是这次她还带了一个女孩过来，她对杨吉祥说：“这是欣姐，这几天你的任务就是陪好她，让她开心。” 杨吉祥一愣：“这几天？” 欣姐抿嘴笑：“我在这里休假不行吗？” “行，当然行，欢迎欢迎。” 杨吉祥基本上都会满足客人的要求，陪好她，让她开心，要是这点小事都满足不了，他那半根特级品洪山菜苔的尺寸就白瞎了。 还别说，欣姐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样子，颜值不错，有种office御姐的感觉，像是长期坐办公室的城里人，对农村生活啥也不懂，什么都好奇，拿着一个gopro到处拍摄。 晚上吃过饭，她说想在这里住一晚上。 杨吉祥好奇：“你不跟白小姐一起住镇上吗？” 欣姐说：“我听说你每天天不亮就去进货，我想跟着拍摄你一整天的生活，不行吗？” 杨吉祥挠头，这是什么古怪爱好，他的一天有那么精彩吗？ “我出300块钱住宿费。” “那没问题。” 杨吉祥立刻改口，将杨善文喊来：“善文哥，你去楼上收拾一间房，给欣姐住，床上用品全部换成新的，她出三百块钱住一天。” 杨善文殷勤得很：“欣姐跟我来，楼上房间随便你选。” 等欣姐和杨善文上楼，杨吉祥忍不住问白雨霏：“你这个姐姐怎么回事？” 白雨霏淡然说：“她要感受农村生活而已，就这么简单。行了，我把她交给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白雨霏还是开着她那辆赛车绿的i，用杨善文的话讲就是，她完全有实力买更新款更豪华的保时捷，宾利，偏偏她开这款五年前的旧车，又小又颠又不好开，真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5点45，杨吉祥听着闹钟起床了，先给杨善文打电话，让他把欣姐喊醒，接着自己洗漱一番，开着车过来接他们。 欣姐坐在副驾驶，打着呵欠问他：“非要起这么早吗？” 杨吉祥说：“早起的虫子有鸟吃，虽然影响到你睡眠了，但我也不会亏待你，我请你吃最地道的林山镇羊肉汤。” 在屠宰场买完肉，三人去喝羊肉汤。 林山镇最老字号的一家叫刘胖子羊肉汤，就是杨吉祥每次都来这里吃的那家，开了大概十几年，有模仿者，有竞争者，当然都干不过刘胖子，最后只剩下他一家霸占全镇顾客，生意红火的很，都开起独立的门面来。 欣姐拿着gopro下车，一看粗犷的店铺，差点笑喷：“大哥，这连个棚子都没有的吗？就这么直接坐在大马路边，露天吃？” 杨吉祥指着旁边的树：“他家门店太小，一般不下雨都是在外面摆桌子吃，下雨了还是会搭棚的，你看这些树上都有挂钩呢。” 欣姐无语，再看锅灶，也是露天敞开，咕嘟嘟一大口锅在那儿翻腾，羊棒骨羊脑袋在开水中若隐若现，已经煮熟的羊肉羊杂全部摆在旁边的案板上，老板刘胖子坐在旁边手持快刀，一边和老客户聊天一边切肉，眼神都不用落在肉上。 “他不怕切到自己的手？” “无他，手熟尔。” “而且最绝的是什么，他眼睛瞟一眼，就能算准肉的重量，每一碗都一样，只多不少，要是谁说自己的肉少了，他就把汤篦干，把肉拿出来上称。当然这是十几年前刚开业的事，据说是他的竞争对手请人来找茬，后来没人干得过他，都垮了。” 杨善文知道的故事更生动一点，围着欣姐献殷勤，帮她找位置坐，给她的筷子用开水消毒。 欣姐对羊肉汤的做法更感兴趣，举着gopro一直打听，刘胖子也是个擅长聊天的人，以为她是什么美食博主来探店呢，自夸了好一阵子。 20块钱的羊肉汤，不限量的老面大馍，杨吉祥吃的满头是汗，说真的让他天天来这里吃，他吃一年都吃不腻。 诶，杨吉祥又有新想法了。 他自己喂羊也可以呀，红薯喂猪，红薯藤喂羊，再加上玉米，豆饼，再把荒山上撒一些弱化版的强基液，让它们疯狂长草，他不也一样能得到肉质更好的羊肉？ “太好吃了！我的天~~” 欣姐将gopro递给杨吉祥，让他拍自己吃肉的画面，表情夸张的说：“我跟你们说，这完全没有半点夸张，这绝对是我吃过最鲜的羊肉汤，鲜掉牙的那种。首先它端出来是没味儿的，就是纯鲜，加了这个羊油辣子之后，羊油的香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你们要是来林山镇，一定一定要来吃这个刘胖子羊肉汤。不说了，我要接着炫，今天老娘不减肥了，必须炫完！” 拍好后，欣姐收起gopro，埋头大吃，一脸的享受。 杨吉祥好奇问：“欣姐你真的是美食博主？” “不是，拍这个就是给我的小伙伴们提供点素材。” 吃完羊肉汤，三人打着饱嗝，但欣姐不走了，说留下来赶大集。 杨吉祥心笑，你还说不是美食博主，谁信啊？ 第44章 我是策划人 林山镇的早集和全国各地的大集差不多，逢初二初七是大集，隔壁两镇一个逢三逢八，另一个逢一逢六，正好给那些职业卖家循环做生意的周转机会，一个月能赶18个大集。 今天正好是正月十七，碰到林山镇的大集日，专门集市道人头攒动，卖什么的都有，这才是真正地道的老百姓烟火气。 欣姐拿着gopro尽情拍摄，不认识的就问一问，感兴趣的还要买一点尝尝。 新鲜的莲藕摆在地上，欣姐上前问：“老板这藕脆吗？” 老板脸长得比范大厨子还憨厚，一脸真诚：“你要脆的，还是面的，俺这都有。” 欣姐扶额，尴尬咯咯笑，谁说农村没套路的，农民鸡贼着呢。 旁边老托尼在给人剪头发，据他说给人剪了30年头发，生意挺好，还是温水洗头呢，红色鸳鸯戏水图案的瓷盆接着水，用的还是袋装舒蕾洗发液。 艾玛这玩意儿多少年没见着了真稀罕，欣姐高兴地拍了半天，再问价，老托尼说男人剃头刮脸修面，女人洗剪吹，统统只要20块。 杨吉祥啧啧说：“这不比发源地，椰岛，克莉丝汀更具性价比？” 欣姐对他翻了个白眼：“克莉丝汀是卖蛋糕的好吗？” 杨吉祥尴尬了：“不好意思搞混了，我以为爱取洋名的都是剪头发的。” 翻滚烤鸡架，10块钱3个吃过没有？ 欣姐被这个价格惊呆了，10块钱买了三个正好一人分一个，那叫一个椒香酥脆，口水横流，然后她后悔了，说临走之前再买20块钱的带回去自己一个人独享。 现榨甘蔗水，8块钱一杯，干净又卫生。 村办榨油厂出品的香油，健康又营养。 自家做的带霜柿饼，不好吃不要钱。 牛蹄筋牛肉牛肚羊头肉羊肝羊肚啥都卖，或者直接羊杂12块钱一斤，买回去焯水，爆炒，做汤，做卤子，怎么做都好吃。 吃过皮冻子吗？ 吃过毛鸡蛋吗？ 吃过烤蝉蛹吗？没烤之前还会动的那种哟。 欣姐眼睛都差点看直了，很多东西她都想尝尝，但又不敢。 她其实也是有选择性的在拍摄，像各个地方都有卖的水果，青菜，鸡鸭鱼肉，她都是一扫而过。 杨吉祥甚至注意到，她的镜头多半会停留在人的身上，尤其是那些穿着朴素，甚至很土很丑的老人身上，她拍摄的都是农村最不愿提及的伤痛之处，逛吃逛吃这看似欢乐的事，其实是她在刻意地掩饰。 慢慢逛到稍微偏远的集市边缘，三人看到一个70多岁的大爷在卖菜。 不像其他摊主，摆上几百斤藕，摆上筐菜，拖半车鱼来。 这位大爷面前只有一小堆土豆，辣椒，干蒜头，小白菜，香菜，他身后倒是有一个竹篓，应该是他背菜带过来的。 大爷穿着厚厚的棉袄，干瘦黝黑的脸庞，褶皱枯槁的皮肤，白色眉毛和胡须都很长了，很安静地蹲着，耐心等待买主的询问，偶尔换个姿势，让麻掉的脚稍稍舒缓一下。 为什么不坐着等？ 杨吉祥猜测，首先农民没有随身带折叠小凳出门的习惯，其次站着不方便和蹲着挑菜的顾客谈论价格，老大爷可能自己也没料到这么久都没卖出去，这么蹲着确实吃力，他看着都心疼。 欣姐停下脚步，低声问杨吉祥：“这里卖菜收摊位费吗？” 杨吉祥摇头：“这地方偏，人流量少，应该不收，里面其实收的也少，修了台子的收5块，10块的卫生费，像这种个人卖菜的不会收，最多收1块2块。” 欣姐嗯一声，蹲下来问：“大爷，您这菜怎么卖呀？” 大爷一脸微笑，可是有点耳背，听不懂普通话：“闺女你说啥呀？” 欣姐又重复了两次，喊杨吉祥帮忙：“你告诉他，这些菜我全买了。” 杨吉祥一愣：“你确定全买了？” “嗯，你让他出个价。” “好。” 杨吉祥首先递给大爷一支烟，然后和大爷交流，得知这堆菜只要15块钱，于是说他朋友全买了。 这堆菜绝对不止10斤，而且还有香菜，干蒜头这么贵的东西，才卖15块钱，真的太便宜了。 大爷一开始不相信她全买了，等杨吉祥再次用方言确认，脸色终于舒展开来，乐呵呵笑着，褶子越来越深，嘴里就没有几颗牙齿，一个劲说谢谢。 您这么大年纪了何必总是谢我，欣姐不忍心看，眼眶都红了起来，回过头深吸一口气，对杨吉祥说：“你帮我装好，我有点不行了，他太像我爷爷。” 杨吉祥能理解她的心情，于是和老大爷聊起来，顺便告诉他，以后赶集就去里面摆摊，里面人多卖得快，而且一般不收费。 等菜装好，欣姐拿出30块钱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愣了一下，一边比划一边说：“15块，你给多了。” 欣姐说：“大爷您就拿着，您卖的太便宜，我给您30。” “不要，太多了。” 老大爷拒绝，旁边摊主说：“大爷你就拿着，年轻人是一片好心。” 老大爷摆手说：“你们年轻人挣钱也不容易，我这是15块钱的菜，就拿15块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老大爷不需要施舍，他只拿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他的手指甲缝里全是黑色泥巴，手也是脏兮兮的，可心干净得让人肃然起敬。 老大爷还很欣慰：“人穷志不能穷，我们农民不在乎钱，我们在乎公平。” 欣姐急了：“但是您付出那么多劳动，才换来这么一点钱，这也不公平啊，这么多菜在我们城里能卖50块，我还想再多给点，就当我孝敬您的好吗？” 杨吉祥翻译后，老大爷笑得很舒畅：“给再多都不要，我多拿就是不要脸，我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孝心，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好人。” 欣姐被这段朴素的话击中，眼泪婆娑，心里憋着一股难受，站起来只能一个劲抹眼泪。 三人提着十多斤菜，离开集市。 杨吉祥说：“欣姐，咱们农民其实不需要同情，中国农民是十分坚强的，能从老天爷手里抢饭吃的人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们，只要政策再稳定一点，农村医疗保障再加强一点，医药费减一点，税收少一点，养老金多一点，不要搞得一个月100多块的养老金打两针就没了，然后像你这种带货主播再多一点，中间环节再少一点，农民也能过得比较好。” “我真不是带货主播，哎，我不想说话，你让我静一静。” 欣姐的情绪还是无法稳定下来，哪怕坐在车上，她还在咬笔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杨吉祥视力不太好，勉强认出几个字，连猜带蒙，好像是“不要从上到下的施舍，要从上往下的保障”。 这位姐姐，可能真的不是美食主播。 翻滚鸡架也不记得买了，说好勇敢尝试一次的毛鸡蛋也不吃了，三人就这么默默开车回家，将肉丢给厨房分割，备菜。 欣姐催着杨吉祥带她进村，看看菜地，介绍村子的详细情况。 竹夹村夹在大竹山和小竹山之间，蜿蜒狭长的一条带状图形，全村的村庄面积144平方公里，最长42公里，最窄处只有200米，村域面积则包含了两座山，那可就大多了。 全村214户，790人，有1\/3的人外出打工，全村耕地面积不到948亩，其他的都是山地，只种了少量果树。 “因为地势原因，我们这里的田都不是平整的，你看靠近村委会那边的田都是平的，再往里面走，一亩地可能断成两三截，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不方便。” “这边是水田，你看这家这片田，大概一亩地，一年亩产算1200斤，打成米是7折算840斤，刚好够一家三口人一年的口粮，但是万一天灾减产，他家今年可能就要到外面花钱买米。” “你看这边，地势好的大块平整的，一般用于种水稻，玉米，油菜这些植物，菜地都是边边角落里东一块西一块，或者在房子前后左右。” 杨吉祥骑上电动车，带着欣姐全村跑，自己知道的就全给她介绍了。 欣姐拍了不少内容，自己还去访问当地农户，问问他们收成好不好，产量高不高，全年大致的种植时间轴。 走到一排温室大棚前，那家正好是常住村里的外地职业菜农，她也厚着脸皮贴上去，问大娘种菜赚不赚钱，大棚的菜好不好卖，有什么困难，有没有政策支持。 杨吉祥猜测，欣姐很可能是哪家电视台或者报社的记者，在这儿微服私访来了。 白天采风，晚上几人一起吃饭。 欣姐这才揭开谜底：“我决定了，回去整理整理资料，把竹夹村当作一个备选点，上报给导演组。” “啥导演组？” “嗯，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是企鹅视频的综艺节目策划人。” 杨吉祥是真的惊呆了，他猜了好多个职业，是真没想过欣姐会是一个综艺节目的策划人。 ……………… ps：追读第二天了啊，大家坚持住~~本来就是慢热，而且小众题材的书，我也不求多，第一轮pk一定要赢，要不然我这个新人的面子往哪搁！ 第45章 你们可以蹭周董《梯田》的热度 这桌就四个人，白雨霏，欣姐，杨吉祥，以及白雨霏的小迷妹，天真无邪杨雨琳。 别人还没表示，杨雨琳第一个按捺不住，兴奋地问：“欣姐姐，你是不是想来我们村拍电影？” 欣姐伸手刮了刮她滑嫩的下巴，笑眯眯说：“不是电影，我们是想拍一个种地的综艺节目，目前正在考察合适的场地。” 杨雨琳恍然大悟：“是《我们来种地》那种类型？” “对呀，你也看呀？” “嘻嘻，我啥都看。” “你也别光顾着看他们呀，你冲值我们企鹅视频会员没有？” “嘎……哥！快点充值企鹅视频会员，再不充值，欣姐姐要砂仁啦~~” 几人笑笑闹闹，欣姐这才说原因给杨吉祥听。 农业近几年比较火，各行各业都在往农村跑，娱乐资源也在向农村倾斜，明星客栈，慢生活，乡村行，都出现过大火的综艺。 以前有太多阴柔形象的娘炮出现在影视剧屏幕上，引起很多领导的不满，现在主旋律影视作品中的硬汉形象越来越多，正能量的老戏骨特别吃香，娱乐圈各大公司终于意识到，爱豆不能一味走颜值路线，造烂梗，炒作绯闻来维持热度，也要寻求变化。 让偶像练习生到农村种地，种菜，种水果都可以，顺便展示农民的艰辛，号召大家节约粮食，吸引农业投资，带动农村经济发展，这是相当符合主旋律的。 这个就是奇异果平台正在干的事，而且他们干的还挺成功，《我们来种地》的收视率和好评率都很高，话题性也很强，隔一两期还能上个微博热搜啥的，绑定了脱口秀徐至胜那帮人，热度一直不减。 企鹅是非常善于学习的大厂。 他们产生这个想法后迅速立项，开始全国多个地方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欣姐就是被派出去的策划人之一。 杨吉祥听了几句，心中活泛起来。 要是林山镇能接下这个大活，带来的好处不是一般的多。 等节目播出后这里就会成为景区，吸引游客，人一多，名气变大，他的农家乐客流量不就提升了吗？ 欣姐作为策划人，当然非常懂怎样提高收视率。 她介绍说：“综艺好不好看就三点，第一，冲突大不大，我们找一些爱豆过来种地种菜，他们不会种，你们专业农民一个人顶十个，老师傅有技巧，有经验，爱豆有想法，有个性，这样你一个教，另一个不听，冲突不是就来了？” “没错，撕逼才好看。” “是这个理，我们可以提供剧本，立人设，设定剧情，爱豆能执行，你有没有能配合拍摄的农户？” “有啊，我妈就特别会种菜，她还是个戏精，以前村里秧歌队她是队长。” 杨吉祥主动推荐郑秀娥，而且承诺村里有很多种田高手，大家都是淳朴农民，都很听话，让他们怎么演，怎么摆姿势都行，嗷一嗓子这种都能配合。 “第二点，环境美，观众们不是为了受虐而来，住可以简单，但不能脏乱差，吃可以清苦，但如果能用简朴的食材做出高端的美味，也是很下饭的环节，如果环境再优美一些，有夕阳，日出，云霞，山水，像李子七一样生活，就更好了。” 杨吉祥立刻拍胸脯说：“简朴食材做出高端美味，这你们可找对地方了，我敢保证，我们竹夹村的菜绝对比外面卖的好吃，让你们那些爱豆到田间地里摘菜，回去自己做，好吃得把他们自己舌头都咬到，让那帮嘉宾来了就不想走，赶都赶不走，来了头回还想来第二回，来了第二回就想在这儿永久定居了，这不比《向往的生活》好看？” 哈哈。 欣姐和白雨霏听他张口胡扯，两人都笑出声来，《向往的生活》是另一家竞争对手芒果平台的作品，说起来好像三大平台里，就企鹅视频在这方面毫无建树，太拉跨了。 不过《向往的生活》找食材和做饭只是看点之一，最大看点其实是明星，是蘑菇屋，是平淡如水又带着人生哲理的对话，和企鹅想搞的爱豆种地种菜其实不是一个类型。 欣姐竖起三根指头：“第三点，成就感强不强。观众们最想看到爱豆的变化和成长，爱豆辛苦劳作半年，如果种不出来粮食，那就真翻车了，可导演组又不能插手，万一被观众们发现是假拍，毁的就是我们企鹅视频的口碑和公信力。” 这不是给他量身定做的萝卜坑嘛，他有弱化版的强基液呀，这还不容易？ 杨吉祥有点想笑：“所以必须找肥沃的土地，傻瓜都能种出来的那种？” 欣姐点头说：“导演组最希望找到长江中下游平原地区的大块平整肥沃良田，最好是一等耕地，到时候挖掘机犁地，无人机播种，联合收割机抢收，大型机械轰隆隆一开起来，直接就成大片了，绝对过瘾。” 但是全国一等耕地只占682，大多分布在东北，黄淮，两湖两广地区，历史上就有“湖广熟天下足”这句谚语。 林山镇虽然在两湖，但位于山区，没有大块平整的田，肥力也不足，1-4级的优等地少之又少，大多是5-8级的高等地和9-12级的中等地，让那些从没有种过田的爱豆们过来折腾，说颗粒无收有点太瞧不起人了，但产量能达到普通农民的一半都谢天谢地。 杨吉祥却拍着胸脯说：“一等耕地咱们村多的是，还真是傻瓜都能种出来，我可以保证他们一定会丰收。” 欣姐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你以为我瞎呀，我今天可是问了他们一线农民，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吉祥说：“可是白小姐信我呀，她都敢投资500万与我合作了，你难道都不愿意相信一下你的好闺蜜？” 一直没吭声的白雨霏突然说话，解释道：“我们只是校友。” 杨吉祥听出来，哦，原来你们俩都是清华的，但是白小姐，你这么当面解释真的好吗，也不怕人家欣姐尴尬？ 但欣姐似乎并不在意，她也说：“我比小白高几届。” 行，大小姐你真的有个性，有资格当你闺蜜的人估计很少。 杨吉祥不纠结她俩的关系了，继续说：“欣姐，我再提一个不成熟的意见啊，大型联合收割机确实很壮观，但我觉得梯田才是真正的风景美如画！我们还可以蹭周董的热度啊，他不是写过一首歌叫《梯田》吗，要是能请他来当嘉宾，哇，想想就让人激动。” 欣姐眯着眼思考，因为他们导演组内部确实安排了两个方案。 方案一，大片肥沃平原+大型机械化耕种，爱豆们可以走机械科技流，收成都是几十吨几百吨那种，看起来就特爽，气场十足，爆兵攀科技永远都是爽点。 方案二，小块梯田+小规模耕种，爱豆们走生活流，梯田作画，菜园点缀，花花草草，多生态种植，打造成理想中的田园，看点是细节和明星人设。 目前的情况是，他们初期考察一遍，倾向于方案一，因为简单，奇异果的《我们来种地》就是用的这个模式，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这是企鹅擅长的。 运营模式更成熟的方案二被暂时搁置，是因为大多数山区的土地都很贫瘠，你让爱豆们过去辛苦半年，颗粒无收，这不丢人吗？ 像杨吉祥这样敢保证土地肥力的，仅此一家。 如果肥力这个缺点被解决，那么方案二就很有看头，和竞争对手《我们来种地》是不一样的模式，观众们就不会又在弹幕里咋咋呼呼说，啊你们企鹅凑不要脸又抄袭啦，企鹅又咋滴咋滴啦。 欣姐倾向于选竹夹村，方案二。 而且让她下决心的，还是她白天拍摄的那些vlog，虽然贫穷很快乐的人们，虽然兜里没钱但很乐观的人们，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精神很坚强的人们，她拍到了来自山区农村最淳朴，最艰难，最勇敢，最积极向上的东西。 综艺节目应该除了能让观众开心快乐，还要能产生共鸣。 等爱豆们也像普通农民一样赶大集，卖自家弄产品，让他们带着粉丝们一起领略人间辛苦，品尝苦中带乐的甘田滋味，让所有人都看到农民们很坚强，展示积极向上的中国力量，这样的节目，应该能碾压竞争对手的同款？ 到时候谁还敢说企鹅视频只会学习，不会创新？ 欣姐说：“你的建议我收到了，我会认真反馈给导演组，我尽量说服他们过来实地考察。不过，你先冲个会员好不好？” 杨吉祥哭笑不得，杨雨琳起哄：“买买买，哥哥哥哥，其实企鹅也有蛮多好看的。” “小丫头你刚开学就这么闹腾是？” “略略略~~~我上学期三科310分，全班第一，你又想打我撒~~” 兄妹俩又开始斗嘴，不过杨雨琳成绩一直稳定，杨吉祥也找不到教训她的理由，还是白雨霏对她说，这个成绩距离清华线远远不够，她才听自己偶像的话，稍微收敛点。 一屋子四个人，一半人上的清华，杨雨琳真没资格讲成绩多好。 吃完饭，白雨霏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一段视频给杨吉祥看。 第46章 能帮我做个大保健吗 这是无人机高空盘旋的视角，白雨霏介绍说：“山石基本上都挖完了，有一些花岗岩特别厚，工程队专家说强行炸开可能导致山体滑坡，于是我们放弃了，改用山石碎块和高品质营养土混合铺垫，加厚1到15米深，现在整体覆土进度达到99。” “所以说，我可以栽果树了？” “对，明天收尾结束，工程队正好把路修到你家门口，这边挖掘机和自卸卡车一离开，再有一天时间，全村的水泥路就能修完。” 看看这速度，这效率，不愧是正规大公司工程队，时间管理大师。 杨吉祥说：“行，我这几天就去找我兄弟要树。” 他兄弟就是小二，这个活他早就想好怎么干了。 当天晚上，他就找时间去见了小二。 带着的东西有两样，几大袋子的普通泥土，一个蜜蜂箱。 这是他第一次带着活物穿越传送门，一进去就检查蜜蜂状态。 很好，活物也是可以带着穿越的，几只蜜蜂飞舞，撞击透明塑料袋。 杨吉祥是怕自己被蛰，所以用塑料袋子套住整个木箱子。 他解开塑料袋。 嗡。 少数几只蜜蜂逃逸出来，满舱乱窜。 冬天气温低，蜜蜂都在蜂巢抱团取暖不动，现在这里是恒温20c左右，少部分蜜蜂很快就恢复活力，逐渐变得躁动起来。 “这里面有一只蜂王，是名单上注明要的。今年冬天没人照顾它们，可能死了不少，蜜蜂或许只有5000只，说不定都没有这么多。” “好的，我来采集。” 小二答应下来，别看它的奔驰三趾爪缝隙大，抓不住小蜜蜂，可是它的囧脸上有洞啊，吸力还很足，也能吹出强劲的旋转气流，这又能吸又能吹的，连钢铁赛博坦人都扛不住，至于小小蜜蜂，可笑可笑，渣都给你一点不剩。 “我还给你带来了地球动植物百科全书，你帮我看看，哪些能和强基液材料大致匹配的，我好想办法买回来。你说的那些噬金鼠，生命之树，我在地球上实在是没听说过。” “好的，我看过之后再告诉你。” “我已经做好探索星舰的准备了，明天就开始，万一我碰到你们探索者号抓到的外星怪兽，它追着我穿过传送门，到地球上把我吃了，结果会怎样？” “传送门会留在它体内？” “喂喂喂，这是重点吗？你关注一下我的人身安全好不好。” 杨吉祥气急败坏，对它挥舞小拳头，似乎看到了它那张囧脸上貌似得意的挑眉动作？ 要是真有这种危险，他宁可不探索星舰…… 好像不行，不探索星舰，找不到设备工具舱，他怎么制造强基液，还怎么推行自己在竹夹村的种田大计？ 死循环了这个。 哎哟喂，这日子真难，没法过了。 别人家的金手指，一见面就给100亿，钱越花越多，他家金手指不仅穷的苦哈哈，他没亏钱已经很努力了，但不能让他搭上一条小命啊？ 小二拉跨，他不是头一天知道，算了算了，吐槽几句得了，该冒的险还得冒，子不嫌母丑，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说，狗不嫌……呸呸呸，更不对。 头疼，头疼，反正这个金手指太拉跨，他实在带不动，带不动。 “这一些土，还有我网上买的两百种野花种子，我希望你试试，在消耗最小的情况下如何快速种植出好看，芳香，生长时期长，宜成活，花蜜多，有营养，反正优点尽可能多，适合蜜蜂采摘的花朵，我想大规模铺在荒山上，把我们这边的特色蜂蜜养殖业务做起来。” “好的，我会尽快拿出方案。” 今天小二真是乖巧，有求必应，任劳任怨。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它也有特别的需求？ 果然，小二等他提完要求，自己说：“吉祥，能不能帮我做做全面清洗，我都快一个月没洗澡了，是叫大保健，对吗？” 嘎嘎嘎~~~ 杨吉祥笑出声来，自从过年前给它做了一次小保养，他就忙得忘记此事，没想到啊，机器人也有大保健的需求。 “去上面等我。” 他笑着招手，让它滑到体位最舒服的一处台子上，他自己则提着装有全套润滑剂，清洗液，防锈剂，蒸馏水的箱子，踩着人字梯走上去。 “哎哟，可有趣了，我都没被一条龙做过大保健，我倒先给你这个机器人做。” “地球上有龙吗？” “额，有亿条龙。好，你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小孩子别听。来，我先帮你把几个螺丝取下来。” “你要轻轻的哦。” “好的嘛，轻轻的取下来，一点都不会疼，要不要摆一张光碟在你面前，给你看着解闷？其实啊，我那里不止有上下五千年，射雕英雄传，还有很多爱情片啊，动作片啊，以后有机会再带给你看。” 给机器人做大保健，原理其实跟哄小孩子一样。 有时候杨如意店里生意太忙，没时间给小宝洗澡，杨吉祥就顶替上，也是这样哄孩子。 他抱着小宝一起冲完热水淋浴后，再蹲在热水大桶里泡着，水面上还漂浮着黄鸭子小玩具，一边泡澡一边玩耍，左手捏小鸭鸭，右手玩小只因鸡，那才叫一个生动有趣。 自从小二承认自己是个数字生命体的身份，杨吉祥仍然对它高度信任，于是它对杨吉祥的信任感也是同样飙升，现在已经能允许他拆掉除了核心组件之外的所有零部件，只留下cpu大脑和连接线束了。 或许，这就是最高级别的信任感。 “哎呀我家小二怎么这么脏呢，你看这里，好多油泥哦，下次不能上这么多油了。哦，原来是干活太累了，流出的机油汗是？是授粉吹风，灰尘太多了沾上的泥对？哟，瞧你这空气过滤口，脏兮兮的，有多久没刷牙啦？不爱刷牙的不是乖孩子哦……” “吉祥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特么……嗨！我不就是想在大保健时避免尴尬，找点乐子嘛，竟然不配合，不跟你玩了，我生气了。” 杨吉祥嘴上嫌弃，手上还是一点都没落下，变脏的过滤口他先是泡一泡，扭一扭，冲一冲，清洗四五遍了才算结束。 所有零部件清灰洗泥干燥上油，重新安装上去，不得不说，小二看起来确实精神多了。 杨吉祥又有新想法：“哎哎，你说这又是新一年了，咱们也换个新衣服，新皮肤？我下次给你带自喷漆怎么样，要不要改个色？喷漆还能有助于防锈哦，你喜欢什么颜色？” 小二犹豫了一下：“我要黑色。” 杨吉祥被噎住，你本来就是黑色机器人，还喷黑色防锈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这年头机器人也这么狡猾，都没法轻易判断出它的性别喜好了。 这次出门要很久，所以菜和水果要多准备一点。 第二天早上他又来找小二一次，拿走一大堆菜，塞满地窖，接下来的一周，就以出差的名义，消失不见。 其他人也没有太在意。 这个家缺了谁都不行，唯独这个啥活也不干的家伙，整天招猫逗狗，游手好闲，干啥啥不行，做啥啥不会，还特别能吃，走了大家才清净。 杨吉祥开着张文海的依维柯，去了外地。 一期项目里，15亩果园就三种树，橙子，苹果，枇杷。 一亩60棵，15亩900棵。 要是从小树苗开始种，白启东看到收成那要等到三年以后了。 那可不行，必须当年就结果，否则对不起白老板这个冤大头，不是，是对不起白老板的投资，也辜负了地科院和农科院同志们的期待。 小二调整过的强基液有两版，第一版是是慢速生长，高效肥力，第二版是快速生长，低效肥力，七天就能从树苗生长成直径6公分粗的果树，达到当年产果的基本要求。 杨吉祥在隔壁县找到一处打了围栏的烂尾工地，给看门保安足够多的钱，借用十天。 封锁出入口，调整摄像头方位，在里面加速种树。 等果树尺寸够了，他就雇佣人进来剪枝，开挖掘机连树根一起挖，打包泥土，用小货车拖到物流中心，叫大货车来一起拖走。 一天悄悄拖300棵树，总共拖了三个晚上。 张文海在竹夹村交钱收货，再雇一批人上山挖坑种植，浇定根水，白雨霏盯着果园设计图纸现场监工，很快就完成这件事。 杨吉祥保密性做的非常好。 雇工挖完就下班回家，第二天换一批人挖。 运果树的货车是临时找来的过路车，接散单，中转站接货。 货主不知道是谁，发货人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连发货地址都写的假地址。 司机送到竹夹村，收钱下货，下完就走，一问三不知，想朔源追寻简直做梦。 杨吉祥这么费劲折腾，主要原因是目标太小，容易暴露。 等他以后有上百亩的果园，自己可以随时培育树苗了，他才不会这么折腾着弄呢，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为了他那个莫须有的朋友，杨吉祥这是最后一次圆谎。 现在，所有的漏洞全部补齐。 他发誓，以后再为这个莫须有的朋友圆谎，他就从烂尾楼的二楼窗户跳下去。 第47章 韩小偷是个老惯犯 杨吉祥开着依维柯，带着一大捆葡萄藤，故意在高速路上多跑了三个小时，加上他走之前开车绕路去城里买乙炔烧焊设备，硬生生多出来500公里的里程，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路程。 做戏就做全套，这是最后一次做戏，他不想留下破绽，就让它完美结束。 回家迫不及待看看果园长什么样了，杨吉祥连饭都没吃，开着车直接进村。 “嗯？这路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没走错村子？” 杨吉祥满头问号，他走之前村子里不是这样的，怎么村口的水泥路变成4米宽的高级沥青柏油刷黑路了？ 村口还多了一整排高清摄像头对准路口，路过的车哪怕速度再快，司机要是敢摸个乃，都能拍的清清楚楚。 限高架也立起来了，这么一搞，大货车根本不可能进村压坏路基。 依维柯还是可以进去的，4米宽的刷黑沥青路，平稳地连水杯都不震动一下。 到自家路口，杨吉祥没停下，继续沿着村路前行。 还好，到了沟渠桥头，也就是陈拐子上次闹事的那个地点，桥头那边还是水泥路，算下来差不多铺了2公里4米宽的沥青。 “白总这是疯了吗，有钱也不能这么烧啊！” 杨吉祥调头回来，本来修路就是做慈善，投入最高，最没收益，水泥路已经足够用了，你现在还铺上沥青，这是在肉色打底裤外面再套一层黑色丝袜，除了好看，功能性其实重复了，肉色打底裤已经足够用了，丝袜又那么贵，这不是浪费钱吗？ 到自家路口，哎呀妈，白总是真的疯了。 他家门口小路都给沥青刷黑了，直接延伸到家门口，太夸张了啊。 张文海戴着安全帽，在旁边看工人们挖房子地基，看见依维柯进来，指挥大家让条路。 杨吉祥降下车窗问他：“我才出差几天，村里怎么变成这样啦？” 张文海憨笑：“我比你还纳闷呢，你一走，村里一天一个样，人人都夸好。” 什么意思，杨吉祥抠抠头：“那我再走？” 张文海连忙拦住他：“别呀，回都回来了，留下来帮忙，大家都累惨了。” 杨吉祥说：“我先进去卸点货，需要帮忙我再喊你，你忙你的。” 他先给白雨霏打个电话，约在山头见。 进后山的路修得不宽，只有2米5宽，原计划是开发成步行街，花海路，最多走走电瓶车，让游客们体验一下果园和蔬菜采摘活动。 工程队没有丧心病狂到把这条小路也刷黑，但铺了水泥，比以前的烂泥巴路要好走多了。 杨吉祥还想起以前，他大晚上的上山检查温室棚，又是寒潮，又是下大雨，他在泥路上差点摔倒，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二十几章前。 十几分钟后，白雨霏开着她的赛车绿i过来，停在依维柯后面，下车看着他。 “白小姐，我先问你，村里的沥青刷黑是怎么回事，你家钱多的用不完啊？” “我们公司建筑队接了一段双向8车道的市政路刷黑工程，包工包料，不小心买多了点，用不完太浪费，就顺手拉过来铺这里。” 额。 杨吉祥无语了。 是啊，他都提醒自己多少次了，人家土豪根本不在乎，他一个卖菜的，操心人家搞市政工程的赚不赚钱，他卷心菜吃多了是？ “行，我以后再问这些问题，我就是猪。” “其实我觉得你如果有任何疑问，最好都问出来，免得积压在心里太久了，情绪容易失控。” “不说这个了，你来看看这个葡萄藤。” 杨吉祥打开依维柯的车厢门，展示给她看葡萄藤。 白雨霏真的很聪明，一次猜准：“这就是你年货大礼包里面的阳光玫瑰葡萄藤母株？” “没错，是我和我朋友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我这次开车去朋友那儿，把它们全拔了，所以全世界能种出年货大礼包那种阳光玫瑰的葡萄藤，全在这儿。” 讲故事又不需要成本，只需要脑洞，章口就莱，杨吉祥怎么说，白雨霏就得怎么信。 等会儿，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杨吉祥挠了挠头，心中疑惑一闪而过，发现没啥问题，继续说：“咱们这几株母株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你能不能设计一个方案将它保护起来，没人能进去偷走？” “可以，在山上建一个葡萄园，安上电网，智能安防系统，巡逻护卫犬，多重防护之下不可能有人偷走的，这么做值得吗？” “你听我讲讲阳光玫瑰的故事，就知道值不值了。” 阳光玫瑰是日苯培育出来的杂交葡萄。 但从2015年起就开始吃阳光玫瑰的人，应该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阳光玫瑰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 原因很简单。 2021年日苯农协停止传播技术。 国内只有南j农业大学，金哗，上沪，张家岗这四个地方的葡萄基地在搞本土育苗，用本来就不纯的株体在全国各地接穗，不断和其他亲本杂交，一层层散开，分叉越来越多。 种源不行了，种植技术再好也没有用。 说起来，原始母株才是最珍贵的资源。 小二尤其擅长培育母株。 因为强基液的原因，它能在短时间内催发许多植株。 小二还能检测这些芽的dna，剔除弱者，保留强势变异，只要样本足够大，符合要求的植株就会多。 所以它培育出来的这批母株，是淘汰了无数同类的产品，达到了阳光玫瑰这个品种几乎所有古老父系的全部优点。 在日苯卖300块一斤的晴王葡萄，小二的改良款比它更好吃，按品质算价的话，卖600块一斤完全没问题。 杨吉祥对母株的来源，就说他和朋友很幸运，只用了几年时间就获得这批变异的极品葡萄藤，然后今年结果，让大家试吃了一下，反响确实很好。 白雨霏看样子选择相信了，因为这个故事说得通，要是杨吉祥说这是外星人种的葡萄，她肯定认为男人都是鬼话连篇。 杨吉祥继续解释，为什么要修封闭式葡萄园。 假设有同行借口参观阳光玫瑰的葡萄园，悄悄从母株上摘个芽，回去就能种出来。 韩果人最喜欢这么干，他们去了日苯阳光玫瑰种植园，掰下一截树枝，带回国培育，最终抢走了日苯的海外市场，也有另一种说法，韩果人说哎呀你们的葡萄真好吃，能不能让我们国家的人也吃到如此美妙的水果，于是日苯企业就主动送出阳光玫瑰的母株。 哪种说法更可信，不得已而知，反正是笔糊涂账，不是坏，就是蠢。 而且韩小偷是个老惯犯了。 上个世纪90年代，韩果人偷走了日苯人培育的红珍珠草莓，回国后开始疯狂杂交，摇身一变成为韩果本土草莓，顺便在各大媒体上号召，韩果人要“身土不二”，这是一场“日韩草莓战争”，大家一起抵制日苯草莓，支持国产草莓。 某些人的不要脸，已经深深刻入到dna里了。 这就是杨吉祥最头疼的一点，无性繁殖的果树苗木，几乎没有很好的自保方法，他要确保没人能混进葡萄园，掐芽掰枝。 “我明白了。” 白雨霏拍拍手上沾着的浅灰，看着已经有点果园样子的新山头说：“我这就叫施工队来，连夜赶修，这些葡萄藤需要今天就栽下吗？” “明天移栽也可以。”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来验收。” 白雨霏是个行动力非常高的女人，决定好了就会立刻去做。 就是车技不太好，在这么狭窄的位置调头，差点陷进排水沟里，还是杨吉祥站着旁边指挥打方向盘，才让她安全离开。 晚上他抽空上山，看到工程队乒乒乓乓搞建设，心想除了这些智能防御，还是得搞几条狗来看家。 第二天，白雨霏陪着杨吉祥挨个验收工程。 葡萄园修好了，电网已通，摄像头布满整个山头，杨吉祥和张文海直接把葡萄藤移栽进来，浇足定根水，锁好大门。 15亩果园种下900棵果树，已经浇好定根水。 21亩菜园全部搭建起新型坡地大棚，暂时空着。 养殖场修好了，能容纳60头猪，10头牛，30头羊，暂时空着。 鸡鸭鹅这些小家禽已经证明过可行性，三家合作方也不想浪费精力去看，他们最想看到杨吉祥没有展示过的力量。 只要杨吉祥今年给他们大惊喜，猪牛羊肉好吃，水果丰收好吃，蔬菜丰产好吃，也不用等到明年，就2023年的下半年，他们就敢拉人找关系拉资本，直接搞一波大的。 如果杨吉祥也愿意带他们玩的话。 中午吃饭时，两人查漏补缺，发现关键事项都搞定了，杨吉祥说：“就这样，白小姐你看哪天方便，把大家都叫来，咱们启动项目。” 白雨霏打开手边的记录本，翻到一条，一本正经的说：“方案都准备好了，2月20日，二月初一，星期一，宜动土，祈福，挂匾……” 杨吉祥哈哈笑：“年纪轻轻，你信这些？” 白雨霏也不气恼：“这是我爸爸特意强调的内容，我只是原话转述给你，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来安排奠基仪式。” 杨吉祥明白了：“行，辛苦你了，就按你说的办。” 第48章 狗都不跟你玩！ 2月18日，星期六，奠基仪式倒计时d-2。 白雨霏带着白鲸集团公关部的人来到竹夹村，开始各种布置。 看见他们星期六加班干活儿，两个挂横幅的小年轻还有怨言，杨吉祥就特想给他们俩好好上一课。 人不要不知足，好好珍惜你们这月薪3000块的工作，你们只需要动动脑，跑跑腿，工作轻轻松松，还有白鲸集团这么体面的招牌给你们用，在同学老师父母亲戚们的眼中，多有面子啊。 哪像我，一介农民，全年无休，天天累的要死要活，月赚五万，没人关心没人疼爱，不敢在同学群里冒泡，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的职业，一把辛酸泪。 吉祥老爷感叹人生，掀开搭在腿上抵御倒春寒的绵羊毛毯，喝一口天然山泉水泡制的今年初春第一抹芽清茶，站起来指着喊：“挂横幅的，左边歪了，拉直抬高一点啊。” “好的老板！” 挂横幅的小年轻应声调整，就这一拉一提的事，月薪3000块，这钱真是太好赚了，城里人真幸福。 杨吉祥再坐下，对四眼黄招招手。 四眼黄赶紧摇着尾巴跑过来，趴在一旁，任由他把手插入自己身上的软毛里，尽情地撸来撸去，眯着眼无比享受。 “四眼黄。” 嗷？ “你今年两岁多了？” 嗷。 “两岁多的狗子相当于人类30岁了？” 嗷嗷。 “你怎么还不结婚生孩子？” 嗷？ 杨吉祥看着它，有点恨铁不成钢，手上的揉搓有点用力：“这都老姑娘了还不生小狗子，你该不会在那方面有问题？” 呜……汪！ 四眼黄生气了，一骨碌爬起来，一口咬在杨吉祥的衣袖上，死活不松口，一直扭头撕扯，非要把外层咬破，鸭绒乱飞，它才满意的翘着尾巴，一嘴白毛离开。 “老子过年才买的鸭鸭羽绒服！” 杨吉祥被这狗子弄得哭笑不得，说两句都说不得，爸爸三天没打你了是？ “四眼黄你给我等着！” 杨吉祥决定找一条高大威猛长得还帅的公狗回来，赶紧把四眼黄给办了。 家里好几处地方都要需要狗子看门呢，葡萄园和后山至少得五条巡山，店里留三条给客人们撸，养殖场将来还要赶羊上山吃草，牧羊犬不得训练三四条？ 四眼黄一走，更没人理他。 狗都不跟杨吉祥玩了。 又空虚了，又寂寞了。 奠基日之前啥农活都不能干，杨老爷像一条咸鱼躺在那里，翻都翻不动，又度过了空虚寂寞的一天。 …………………… 2月19日，星期天，奠基仪式倒计时d-1。 下午，欣姐带着企鹅影视的导演组过来了，开了三台车，带着重重的设备，估计是来试拍，看看效果。 欣姐问：“听说你们明天奠基仪式，欢不欢迎我们参观？” 一群肥羊来了，杨吉祥当然欢迎啦，赶紧安排大家吃饭，积极找住宿，能住楼上的住楼上，住不下的送去镇上小学同学开的宾馆。 他找个落单的机会问欣姐：“你们导演大概什么意思？” 欣姐举起纤纤玉手，笑着指他：“探子！你休想看我的底牌！” “咱俩本来就是盟军啊，是你想干，我也想干啊。” “哦对哦，嗨，差点忘记了，原来我才是卧底。” 欣姐简单说了说，企鹅导演组三人还有争议，今天实地走走看看，明天看完奠基仪式，再谈可行性。 “主要是哪些问题？” “一是土地肥力，怎么证明这个地它能高产，咱们导演组真赌不起，二是能不能种出梯田美景，让画面变得好看，最主要是这两个。” 杨吉祥记下来。 遇事不决，找小二。 两天没去骚扰过它，绅士想念。 一进传送门，杨吉祥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这是？” 满舱到处绽放着各种各样颜色的鲜花，蜜蜂漫天飞舞，杨吉祥只能抬起胳膊护住脸。 “小二？” “我在。” 小二看到他这个样子，于是发出一段古怪声音，无数正在采花蜜的蜜蜂嗡地起飞，组成空中蜂团，慢慢钻进蜂箱，外面一只都看不见。 “这招怎么弄的？” “模拟蜂王召唤的声波频率，它们就全回去了。” 小二解释，看样子它已经完全掌握了蜂群的特性。 杨吉祥将导演组的问题摆出来，小二调出来一种营养液，交给他：“将植物根部泡进这里五分钟，能快速生根，大幅增加存活率。” “行，这些鲜花暂时也借给我怎么样？” “好呀，你要就全部拿走，再给我一些土就行。” “太喜欢你了！” 杨吉祥心情真好，脱口而出。 然而他没意识到，在他一层层铲土搬花的时候，小二莫名其妙变得沉默，有些话都不好意思和他说了。 …………………… 2月20日，周一，宜动工。 省地质局的曹局长作为最高级别的领导，是今天奠基仪式最大的看点之一。 曹副局长年前的表现极为优秀，年后成功代理全局工作，用不了多久就会去掉“代”字，由副转正，他对杨吉祥这个小朋友充满好感，自然是要过来捧场的。 地科院，农科院的领导，咸温市的副市长，通九县林山镇的领导，好家伙，这是竹夹村有史以来正式接待规格最高的一次。 除此之外，白启东带来荆楚商会的十来个企业家，在场所有人的身家加起来，赶得上咸温市一年的gdp。 要是再加上马芸，马华腾，马斯克，还有杨吉祥，三马一羊的财富更可怕！ 省报，省电视台，咸温日报都派来记者采访，连企鹅平台也混入其中。 这阵仗太大，直接把杨吉祥整不会了。 他这些项目总投资才500万，被吹成“智慧新农村生态养殖新模式”试点工程，三期总投资8000万，然而实际上就连一期项目70现在都是空着的，二期三期还存在于ppt上，白鲸公关部那帮人比造车新势力的融资团伙还敢吹。 他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指挥着，这里介绍，那里拍照，回答一堆问题，然后接受掌声。 全程都是白雨霏安排，白鲸的公关部门在执行操作，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舒服，井井有条。 一般人真没有这本事。 等奠基仪式结束，中午宾客尽欢，下午领导们就走光了。 接着轮到企鹅视频这边谈正事。 三方会谈。 企鹅视频提供节目内容，给村里投资，可能需要在一些地方盖房子，挖沟渠，搞基建，钱他们可以出，但手续需要村委会来办。 村委会就是大保姆，办各类手续，协调解决问题。 杨忠鑫最大的难题就是，村委会手里的集体耕地面积不够，绝大多数承包出去了，节目组想租一大块地，他这才慌了，意识到杨吉祥是对的，要想把村子富裕，他要尽快收拢租户手里的耕地，尽量往南街村模式靠拢。 黄导说：“我们最大的需求就是杨先生之前承诺的，傻瓜都能种出粮食的一等田耕地，至少要50亩。” 50亩就是平米，杨吉祥很好奇对方知道这是多大一块面积吗？ 白雨霏和他想一块儿去了，问道：“冒昧问一下，你们准备请多少个常驻嘉宾来种地？竹夹村以梯田为主，开不进来大型机械的，我很怀疑你们用不了50亩地。” 黄导一笑：“不是等着你们还价吗？”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黄导介绍说：“十个常驻嘉宾，五男五女，一半种田，一半种菜，这50亩里面最好什么形态都有，鱼塘，果园，菜地，稻田，而且一定要是一整片山头，我们想做成最美的梯田景观。” 黄导他们带来的设备齐全，昨天就用无人机拍摄了全村地形图，制成一张大图给他们看。 杨吉祥和杨忠鑫看图商量：“翠花姐那片山地可以。” 杨忠鑫指着图上说：“她家就20亩。隔壁是赵大嘴家族的地，还有陈奶奶她们几兄妹的，加一起肯定超过50亩。” “谈不谈的下来？” “应该可以，他们几家都还蛮好说话，但是黄导，土地转让费你们要出一下。” “当然，费用我们出，但也别把我们当成冤大头，漫天要价。” “那肯定了，这块地行不行？” “还可以，航拍很美。” 地解决，一等田怎么办？ 杨吉祥说：“黄导，你们其实是希望水稻种下去存活率高，对？” “对，最好再加一个要求，产量高。” “产量和肥力，种子，种植方法多方有关，我想给你们做一个对照测试。” 杨吉祥从旁边提过来两个透明大箱子，摆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分上下双层，是一小片小小的秧苗，总共大概100棵。 杨吉祥说：“这是我找农科院要来的早稻秧苗，今天早上他们带来给我，我没动过任何手脚。如果黄导不信的话，也可以自己找渠道弄这些幼苗来测试。” 黄导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要是啥都疑神疑鬼，节目就别做了。 接下来找个节目组的人，骑上电动车去翠花家的那个小山头，随机找几块田，挖几大袋土，灌了几大壶田里的泥巴积水带回去。 杨吉祥准备了几十个玻璃瓶和透明盒子，模拟出各种复杂的泥地。 “插秧的翻车点不多，我们模拟一下。” 杨吉祥将秧苗分成两部分，一半泡小二的生根液，另一半不泡，让节目组不懂种田的编导随便插。 插歪的，插深的，秧苗折断的，水太多的，水太干的，各种情况都有。 泡过5分钟生根液的秧苗，他故意剪掉大部分毛细根须，只留主根，没泡过的则保持不变。 杨吉祥问：“我们用缩时拍摄三天，我可以保证，泡过生根素的秧苗根须生长速度更快，存活率能达到99以上。这是不是就能让你们放心了？” 众人暗自称奇，伤过根的幼苗，还是翻车插法，这幼苗真能活？ 黄导和两位副导演商量犹豫了好久，最终咬咬牙同意：“可以，咱们也不要停，你们村里谈判也要开始，先把前期准备搞起来。” 杨忠鑫大喜：“没问题！” 大家精神全都一振，看到希望了！ 第49章 立项 竹夹村的村委会全部出动，村委会五巨头分别和十几家农户进行土地流转的谈判。 老杨书记靠的是个人威望，村委副主任杨忠鑫靠的是画饼能力，治保主任赵老汉靠的是压力，妇女主任打感情牌，会计员拿笔杆子，一笔一笔给村民们计算。 村民们种田的收益不高，要是能趁这次机会多拿点补偿，很多村民还是愿意把土地转给村委会的。 收地是村委会的事，杨吉祥管不着。 杨吉祥得知白雨霏明天要回红枫，于是打电话将她约到正在打地基的自己家前，问了几个进度问题，带着她往山包方向走。 白雨霏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这条花路什么时候种的？现在是野花盛开的季节吗？” “温室培育出来的，昨天晚上我直接铺的草皮，就是给你看看，养养眼。” 这是小二在补给舱里培育出来的七彩杂花，杨吉祥按照颜色分类，分段铺了一部分。 蓝紫色的矢车菊，蓝花鼠尾草，二月兰，薰衣草，这是他能认出来的，另外几种他拿手机识草软件都认不出来，很可能是突变过的品种。 红色有虞美人，千日红，红亚麻等，花朵颜色十分鲜艳，花瓣盛开。 黄色有金盏花，许多菊科类目的突变型，特别招虫子。 这段二十米的路，既好看，又芬芳，已经有了花路雏形，未来再搭建弧顶花架，谁能抵御四面八方被鲜花包围的浪漫？ 再冷傲的女人，对鲜花的抵抗力也不会高。 白雨霏蹲在一丛薰衣草边，沉醉于好闻的香气中，几只早春的蝴蝶飞过来，围着她在花丛中翩翩飞舞。 有一只落在她的掌心，她张开手，将蝴蝶慢慢送到薰衣草边。 杨吉祥拿出手机，偷偷拍摄她的侧颜，结果被她一眼发现，却没有要求他删除。 杨吉祥问：“这次你回去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白雨霏站起身，实话实说：“这是我第一次全面独立操作的项目，目前看来还算成功，回去后我就移交给其他项目经理，应该不会再负责了。” 杨吉祥一猜就是这样，百亿集团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只负责一个500万的小项目？可能当初白启东让她来对接，就是看中这边一穷二白，白雨霏正好通过项目熟悉公司各种资源，工作流程，所以要什么给什么，基建跟不要钱似的，随便玩。 相当于白启东拿了几百万小钱，给女儿当实习学费，学完了当然要去做更高级的项目，房地产，物流园，电商，或者各种风投。 两人一起走出地球onle的新手村。 但杨吉祥即将碰到的对手都是精英boss，水果有各种老牌超市生鲜巨头，肉禽全是上市公司，主粮全是世界五百强，他涉及的每个领域都有超强对手，还是大哥带着一群小弟守护势力范围的那种，他谁都惹不起，只能夹缝里求生存，争取杀出一条血路。 而白雨霏走出新手村，她自己就是boss幼仔，将来走出的路线和他完全不一样。 两人会从此分道扬镳吗？ 杨吉祥自己也不知道。 他说：“马上就到春天了，我会按照你的设计方案，在路边种满鲜花，在山上种满蔬菜和水果，等到了草长莺飞适合踏青的时候，你再回来看，一定会赞叹竹夹村有多美。” 白雨霏笑着说：“好啊，期盼那一天快点到来。” 杨吉祥鼓起勇气问：“我们能合个影吗？” 白雨霏平静反问：“奠基仪式那张大合影不算？” 不至于，拿一堆领导挤在一起的大合影敷衍我，至于吗？ 见他吃惊愕然的样子，白雨霏示意只是个小玩笑。 她落落大方站在花丛前，等着杨吉祥走过来，露出十分上镜的微笑，配合看着镜头，看他单手高举手机，看他挪动小碎步，不知道能不能再靠近她一点，发愁摆什么动作才不会让她生气，不让她觉得被冒犯到。 送走白雨霏，杨吉祥终于腾出手，将小二早就准备好的弱化版强基液第一版取出来，兑水稀释，洒遍整个山头和自家菜地。 陈欣上来找他，他正在远处给树喷水。 陈欣以为他在葡萄园里，敲了几下门，四眼黄立刻大叫起来。 “四眼黄，我喂了你那么多牛肉干，你还凶我？没良心，没良心。” 陈欣纳闷了，明明在店里是挺正常的一只可爱修狗，怎么上山了这么狠，连葡萄园的门都不允许她靠近，一点情面都不给。 杨吉祥通过手机看到监控画面，回来问什么事。 陈欣拿着一叠文件递给他，真诚地说：“我希望你也能加入节目，参与进来。” 杨吉祥翻文件，头都不抬：“我又不是演员，找我干嘛，让我来衬托你们的男嘉宾又丑又蠢是吗？” 陈欣扑哧一笑：“你就自恋。黄导说你是素人，人设是厌倦了在大城市打工内卷，回到农村老家自主创业的普通白领，很多观众都有这种类似的梦想，只是他们不敢迈出那一步，所以他们会在你身上寄托精神，成为你的粉丝。” 杨吉祥收起笑容，追问：“然后呢，这些观众看到我成功了，看到我的产量那么高，我种的菜那么好吃，以为种地很容易，很赚钱，于是热血冲头，一拍脑门，辞掉月薪2万的工作来到乡下学种地，想要复制我的路数，结果最终赔的血本无归？欣姐，你这是在害他们。” 陈欣愣住：“没这么严重，观众最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被钱迷了眼，判断错误，血本无归的人还少吗？” 杨吉祥瘪瘪嘴，又低头翻了翻，仔细看看乙方需要配合的内容，说道：“让我参加也可以，但人设得改，改成我是种地专家，农村彦祖，我宁可观众迷恋上我，崇拜我，也不要盲目学我。” “呵……推！” 陈欣总算是听明白了：“非要绕着弯子夸自己几句才舒服是？签不签？一个字回答我！” “签！” 杨吉祥赶紧找她要笔，傻子才不签呢。 参加这个节目好处非常多，【吉祥生态种植园】的名气肯定会大大提升，他会认识很多明星，夹带私货宣传竹夹村，他自己也可能成为网红，方便自己带货。 杨吉祥刚准备落笔，想起妹妹来，又改口：“不能只签我一个，还要签杨雨琳，我们兄妹捆绑。” 陈欣笑了：“你想屁吃！雨琳还在上学，你想打扰她的生活？就签你一个，等你周末干活的时候，让雨琳过来给你帮忙，露露脸，导演也不是傻瓜，看她漂亮肯定会多给她镜头，完全可以把她打造成国民妹妹的人设。” 说的也有道理，向往的生活里面，张子风多讨人喜欢鸭，谁不喜欢妹妹？ 杨吉祥再准备落笔，又停下：“不行，我要把合同发给白雨霏看看……” “杨！吉！祥！” 陈欣一声爆喝：“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怎么可能害你？” “签签签，姐别发脾气，逗你玩呢，一点幽默细泡都没有。” 杨吉祥笑嘻嘻签字，他刚刚看过，合约对他来说基本上没有限制，对方确实很有诚意，有这位清华的姐姐把关，不会出纰漏。 两天后，秧苗的缩时拍摄录像呈现在大家面前。 黄导十分惊喜。 被剪断了细毛根系的秧苗存活率100。 主根生长速度远远超过什么都没做的对照组秧苗，根须不仅迅速向下延伸变长，两侧还重新生出新根，根须总面积比正常秧苗要大一倍以上。 有这么强大的生长素，还怕那帮新手种不活？除非是养盆仙人掌都要天天浇水的真傻子。 “耕地转租谈好没有？” “谈下来32亩梯田，正好可以种水稻，你看效果图。” 黄导看到建模软件渲染出的效果图，确实很壮观。 十层楼那么高的落差，每一层梯田的面积和区域又都不一样，错落有致，蜿蜒盘旋，用无人机从高空看真的很漂亮。 黄导决定了：“不能再拖了，就这样，大家准备合同。” 经过多方复杂琐碎的一系列合同签署，这个项目终于落槌，企鹅视频2023年大型真人秀综艺《我们的农耕》正式立项。 现在还是2月份，按照往年经验，3月中下旬到4月上旬开始春耕，视天气情况而定。 节目录制也是从这段时间开始。 算算时间，杨吉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忙自己的事。 生态种植园这边事全都忙完了，养殖场暂时不用购买幼仔，要等节目组一起安排。 既然没事干，那就去小二那边探险。 设备工具舱还没找到呢。 第50章 套路王 几天不见，绅士想念。 “小二！” “我在。” “今天我准备好探险了。” 补给舱出口被倒下的架子挡住，杨吉祥以前没注意到。 现在清开杂物后，他观察到边缘的密封材料已经老化，用锥子一戳就破，金属结合缝隙过大，他有99的把握外面不是真空。 要是真空，这里早漏气了。 不过最稳妥还是用钻头试一试，万一还有他看不到的密封层呢。 打个小孔就行。 就像《火星救援》里面马克用锥子刺穿手掌宇航服那样，泄露空气当推进器，握紧手指就能堵住。 他拿出金属测厚仪，舱门的厚度大概1。 原本以为随便拿个电钻就能钻穿它，谁知道小二说：“这是诺灵帝国第三兵工厂制造的合金，硬度和强度都非常高。” 这1差点累死杨吉祥。 普通钻头全折了，连个白点印子都没能留下。 杨吉祥怒而离去，直接开车去红枫买专业工具，隔天带380v金刚毒龙奥迪双钻电锤进来，钻头带了一堆，高速钢钴钻头，硬合金麻花钻头，他还想买山特维克能钻60硬度的那种钻头，2000多块钱一根，但人家店里没卖的。 柴油发电机提供电源，电锤突突突突突大力开钻，最后打断了16根各种钻头，才终于钻穿舱门。 不是真空嘛！ 就为了验证这1的可能性，硬生生把一个单纯可爱的农民，变成复杂可爱的农民工，又多掌握了一项看似无用的电锤技能。 小二问他：“你现在就准备出去了吗？” “别急，我怕死。” 杨吉祥不会那么莽撞，先是把洞开大一点。 他向洞里伸进去一根内窥镜，摄像头是高清广角镜头，线束绑着神火强灯光，监控显示拍得特别清晰。 他不断延长线束，将这条走廊检查个遍。 操作内窥镜这活儿，他熟练得很。 两处独立舱门紧闭，公共走道两头全部封锁。 有一个天花板通风口探索不了，线束不够硬，伸不上去。 他先收回内窥镜，从4的洞里塞进去一块切成肉条的新鲜猪肉。 再塞一些鸡肉，鸡肝。 接着扔一个小型噪音产生器进去，在那儿哇哇地重复唱同一句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丢一个自动翻跟头的铁皮小人儿进去，在那儿啪啪啪撞墙，捶地，制造噪音。 要是真有捕食者啥的藏着，烦都烦死它，不信它能忍住不出来踩爆这俩小玩意儿。 弄完这一切，他往门后面一坐，开始钓鱼。 小二全程看戏，最后说：“吉祥，你探索未知世界的行为很有趣。” 杨吉祥脸皮厚着呢：“我知道在你看来有点傻，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靠谱的探险行为。几个月前我第一次进来，还没现在这么害怕。” “第一次见面，我就烧坏了你的电源。” “烧就烧呗，能帮你捡回一条命，一切都值了。” 杨吉祥老pua高手了，暖心话如同给老母猪戴凶兆，一套又一套。 钓鱼是一项技术活，拼的就是耐心。 杨吉祥如同老僧坐定，盯着监控屏幕不眨眼。 钓鱼佬多才多艺，啥都会，啥都能钓，一边等待鱼儿咬钩，一边在心里构思下一章小说。 一个小时后，监控里仍然没有动静。 鱼塘真没有鱼？ 杨吉祥决定下水捞捞，钓鱼佬怎么能空军？ 他提前就买好了乙炔和纯氧气瓶，接上专用乙炔氧双管切割枪，打开双阀门喷火，对着舱门开始烧。 3400c的高温，很快烧穿一个洞。 杨吉祥陷入沉思，抬头问小二：“你说我为什么不直接烧呢，我费那劲钻孔干嘛？” “你先把枪放下。” 小二滑得远远的，怕被火焰误伤：“所以我说你的行为很有趣啊，你们人类一直在重复无意义的事，重复，重复，一直重复。” 杨吉祥不服，反问：“你们诺灵帝国就能永不犯错？” “我们也一样。” “嗨，老大别说老二。” 没用多久，舱门被切割出一个一人高，一米宽的大洞。 走出去之前，他先穿好前后带钢板的防护服，架设好100公斤的重锤机关，拉着一个平板拖车，筐里装着监控平板，内窥镜和线，人字梯等工具。 唱歌和翻跟头小人被他捡起来，关掉开关，放进筐子里。 走廊左边是主通道，有更加严实的主舱门，是条死路。 杨吉祥走右边。 维生补给舱右边是医疗舱，里面可能存放药物，但它不是今天的目标。 医疗舱的对面就是设备工具舱，目前也是舱门封闭状态。 隐蔽的通风口就在上面，栅栏完好，没有遭到外力破坏，说明没有老鼠之类的小型生物跑动。 杨吉祥将内窥镜伸上去，哦嚯，通风管道也被隔离板断开了。 他还挺高兴。 只要不乱碰主通道的舱门，设备工具舱和医疗舱就是白送的呀。 他和小二沟通过，探索者星舰90的工作都是智能机器人在干，设备工具舱里也有一个常驻机器人，至于还有没有电，小二也不确定，但大概率是无了，设备舱的机器人功耗比补给舱功耗要多得多。 杨吉祥摆好两坛气，开始烧门。 老规矩，先烧开一个洞，往里面塞内窥镜。 里面完全没有动静，内窥镜照射下，所有物体表面都有一层细小的浮灰。 杨吉祥没有急着进去，先回去把视频给小二看，问哪个是常驻机器人。 画面停在一个1米5左右高度，直径半米的粗圆柱体上，底部好像是生锈的履带。 “它就是。” “矮柱子？” “它能升高降低，脑袋和手臂缩起来了。” “怎么给它充电？” “夹它的表外金属部件，履带就可以。” 杨吉祥去拖发电机和柴油，又想起一事：“它体内会不会也住着一个数字生命？” 小二犹豫了三秒：“应该有。” 应该有。 这个答案很有意思哦。 杨吉祥盯着小二越看越想笑，你就跟我这装，这艘星舰的问题很大呀！ 他想起一计，很严肃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你们自己人才知道的暗号，免得它一见到我，对我发起攻击怎么办？” 小二说：“你可以对它说，娜提雅。” 啧啧啧，终于被套路了，杨吉祥歪嘴笑：“嗷，原来你叫这个名字……你真是女孩子呀。” 小二差点直接死机了，三趾爪爪差点捏成小拳头，可是让它否定吗？不行，它可以不说，但不可以直接撒谎，这是违背机器人逻辑设定的。 “不过名字只是代号啦，你还是我的小二。” 杨吉祥冲它眨眨眼，嘴里吹着胜利の小曲儿，费力拖走发电机和柴油。 快说谁是套路王？ 杨吉祥拖着设备来到舱门前，切割完舱门，再透几分钟的气，散散味儿再进去。 给柱子机器人擦擦身上的灰，再给它的履带jio夹上电流架子，直接启动发电机。 突突突成功启动。 矮柱子上很快亮起指示灯。 机器人被激活。 再过几秒，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机器人顶部一左一右伸出两个小脑袋。 左边是单孔镜头，直径比爱死小白兔三代还大，直勾勾对准杨吉祥。 右边像是戴着滑雪镜，挺像虚拟现实眼镜，在那儿摇头晃脑，四处观望。 身上长出来几条细长的手臂，尖端展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工具，但锈死卡住了一部分，好多都展不开。 哐哐哐。 其中一条手臂突然砸它自己的秃顶，杨吉祥正奇怪呢，中间被砸的地方冒出来一个正常双摄像头的脑袋，很显然刚刚被卡住了。 此机不得了！ 三头，六臂！ “娜提雅！” 杨吉祥主动打招呼，喊了两遍。 对方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听不懂。 “中文，麻烦说中文，朋友调一下你的翻译软件，谢谢。” “你好。” “娜提雅，我有一个朋友叫娜提雅，你也是它的朋友吗？” “……” 矮柱子露出和小二如出一辙的表情，差点逗笑杨吉祥：“我知道了，你不能撒谎，但是可以拒绝回答，没事，娜提雅经常这么干，我都习惯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嘎吱…… 叽…… 不愧为住在同一艘船上的近亲非生物，连检索坏道的声音都一样。 矮柱子等了几秒，说：“娜……菲。” 杨吉祥差点笑出声来。 还是新手玩家好骗啊，问什么答什么，他套路小二几个月才套路出名字，这位憨憨，刚见面就老实交代了。 太有意思了，今天必须抓住机会，多套路一会儿，暂时先不回补给舱了。 第51章 我们不要三 小二吊在舱门口，望眼欲穿，一动不动，都快变成石头了。 它隔了很长时间才看到一脸满足，二脸得意的杨吉祥回到舱内，身后跟着一个嘎吱嘎吱响的粗壮型圆柱机器人，它知道，这俩肯定背着它做了很多事。 叽里呱啦。 哒兹裤咔。 两个机器人隔得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靠近后，小二伸出机械手臂，娜菲也举起它的多功能操作臂，互相碰撞后，各自机体上的灯光迅速闪烁，信息迅速交换完毕。 杨吉祥一见不对啊，连忙劝阻：“喂喂，你们俩聊什么了呀，说来听听，别建小群私聊呀，拉小群就没意思了啊……” 小二不理他，娜菲的第一个脑袋炮筒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 大概它也知道，杨吉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刚刚它被套出去好多信息。 等它俩感情交流完毕，总算轮到杨吉祥说话了。 杨吉祥对娜菲说：“为了方便，我也给你取一个代号名，你就叫小四，排名在小二之后。” “好好好好的，吉……祥……” 小四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 小二问：“为什么二后面是四，不是三？” “因为三不好听。” “为什么三不好听？” “因为我不喜欢。” “为什么你不喜欢三？” “哟，杠起来了是？你要是喜欢三，以后我叫娜菲小二，叫你小三，怎么样？” “可以呀！我喜欢三！我最喜欢三！” 小二似乎真跟他杠上了，好像带了点脾气。 杨吉祥突然有点奇怪，莫非是孩子看到爸爸妈妈生了二胎，吃醋了？ 那可不行，现在要鼓励多生，两胎都不够。 杨吉祥走到它面前，抓住两个机械臂，认真说：“因为三和‘散’同音，茫茫宇宙，无边无际，我们能在这里相遇是缘分，还是别随随便便说‘散’了。我知道你讲逻辑，二后面必须跟着三，否则强迫症就犯了，但在我看来，很多事情不需要逻辑，如果什么事都用逻辑来做决定，人生就不会有惊喜，也不会有那么多乐趣。” 小二被他抓住后，身上的红光先是急速闪烁，此时逐渐变得平稳下来，音调也降低不少：“好，听你的。” 杨吉祥像安抚小孩情绪一下，摸了摸它的脑袋：“乖，你还是小二，娜菲是小四，咱们也不要三了，如果以后还有其他的机器人小朋友，永远都不要出现三这个序列号，好不好？” 小二的声音更低：“好。” 站在杨吉祥身后的小四整个机都傻了。 天天天天呐，三公主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要是被帝国长老会看见这一幕…… 小四不敢想象那个可怕后果，赶紧关闭了它三个脑袋上的摄像头，并且主动删除最近两分钟内的所有数据，扭转身子开始检修补给舱。 小四作为辅助工具机器人，在探索者13代星舰上的主要任务就是操作各种常规设备，维修普通机械设备。 但不包括武器舱与动力舱部分，也不包括星舰整个机体。 武器舱是单独序列，连系统都是独立的军方智能，星舰舰长只有命令权，没有操作权。 动力舱类似，权限全舰最高，由专业机器人维护，小四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但维生补给舱和设备舱，它可以随便处理。 小四复活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躺下来，被杨吉祥拆掉，做一次大保健。 杨吉祥拖来放置着各种保养工具的箱子，笑着说：“我算是发现了，如果我再迟几年进来，你们这些小家伙肯定都会锈成铁疙瘩，小四，躺上来。” 小四一脸茫然，三个脑袋看到杨吉祥指了指一个矮桌子，有点怀疑：“你你你你让我躺在这里？” “对呀，躺好了我好拆。” “我我我我上不来。” “嗯？” 杨吉祥抠抠后脑勺，对哦，这是个矮冬瓜，圆柱子，底部装履带的，没有腿。 “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和小二不一样，它挂在天上，随时可以躺。” “三三三……” 小四的滑雪眼镜差点崩掉，三公主躺着让你拆？它突然收到小二富含警示意味的红外信号，吓得赶紧关闭语音系统。 小二说：“吉祥，小四没有脚。” 杨吉祥说：“知道啦，我抱它上来。” 他带上工作手套，走到小四面前蹲下，双手一环，将小四围一圈，腰马合一，深吸一口气，爆发出最强力量：“起！搬不动。” 杨吉祥放弃了，这机器人至少250斤。 250斤的大胖子，他怎么可能抱起来嘛！ 搬不动也有办法，杨吉祥找来绞盘，将小四捆着吊起来，移动到桌子上，再把它横卧。 接下来就是各种敲敲打打，拆卸清洗。 有几个零件都锈得完全没用了，轴承没有润滑油，难怪嘎吱嘎吱异响，需要换新的。 但有一个好处，他不需要用精密卡尺测量，小四就可以报出替换零部件的参数，因为这是它擅长的维修内容。 杨吉祥看着记录了一整张纸的清单，拍拍小四：“行，我出去找一找，尽快给你换双新鞋子。” 一抬头，看到小二，他又说：“哟，我好像从来没给我家小二买过礼物，好，这次也给你送一件新裙子。” 小二说：“我没有腿。” 对哦，忘记了，它穿裙子那就真成阿飘了。 杨吉祥想到办法：“那送新衣服，不是喷漆哦，是人类衣服，我知道你不需要保暖，但衣服除了保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穿起来好看。你喜欢什么颜色？” 小二说：“我要黑色的。” “换个颜色，黑色太沉重，小姑娘家家的，选个亮一点的颜色啦。” “我就要黑色。” “别呀，我来给你选色，保证和你的气质很搭。” “我不相信你的品味。” “说什么呢，我可是我们村最帅的男人，我妹妹从头到脚的一套都是我买的，她可喜欢了。” 躺在操作台上的小四被拆得七零八落，本来刚刚很想说，舱内就有这些配件，你不用出去买。 可是听见他俩莫名其妙跑歪的对话，越来越有向很不对劲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它只能继续关闭发声系统，慢慢缩回三个脑袋，紧闭全部摄像头，不敢听，不敢看，它好想赶紧耗尽电源去休眠。 今天的探险活动圆满结束。 接下来杨吉祥的主要任务就变成收集原材料，找不到的，就用地球上差不多的进行替换。 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可能需要几个月，大半年时间。 ……………… 杨吉祥出来后，手机收到一大堆信息。 陈欣的电话打过来，埋怨他：“我找了你一整天，你跟我玩消失？” “不好意思欣姐，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了，什么事？” “明天我带人过来给你拍先导片，我把剧本发给你看看。” “行。” 挂断电话，微信收到文件。 杨吉祥不急着看，去店里随便弄点吃的，在厨房问郑秀娥：“妈，你会不会打那种小孩子穿的毛衣？” 郑秀娥心中一喜：“当然会啦，怎么，你想结婚生小孩了？” 杨吉祥说：“我还早呢，是我一个朋友想穿，大概这么大，身子有点胖，但是胳膊特别细，跟麻秆一样又细又长。” 他比划了几下，郑秀娥哐当把锅铲摔了：“你朋友还是个人吗？” 跟妈妈实在解释不清，反正杨如意也会打毛衣，就让她帮忙。 “黑色啊，黑色毛衣。” 杨吉祥特意强调，面对弟弟的奇怪要求，杨如意说了一句莫名其妙，但还是接下这个活。 第二天陈欣带着拍摄组过来。 陈欣说：“先导片不是正片，也不是预告片，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向观众交代节目的底层逻辑，有点类似导演创作的心路历程。为了避免内容太枯燥，我给你增加了剧本，你待会儿照着做就行了，很简单，对你来说完全没难度。” 杨吉祥看过剧本，要对他拍摄几组对比镜头。 在菜地采摘，在厨房切菜颠勺炒菜。 在自家院子里抓鸡，在厨房剁鸡块。 在池塘钓鱼，在厨房煎鱼。 目的是为了说明一点，自己种的菜，自己喂的鸡，自己吃着才放心。 食品安全是《我们的农耕》最核心的底层逻辑思想，不得不承认，企鹅视频抓的这个点非常正确，而且正能量。 往小了说，是和每一个老百姓的一日三餐有关，每年315有那么多食品行业黑幕被揭露，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心这个话题，导演组手上抓着一大把好牌可以打，比如脚踩榨菜，科技狠活外卖料理包，随便就能创造出十几个有意思的话题。 往大了说，食品安全可以上升到“粮食安全”，一下子就拔高了立意，上升到国家安全层面来。 杨吉祥配合拍摄了一个小时，最后可能在先导片里只会出现10秒，但这很有意义。 第一次看见哥哥录节目，杨雨琳放学后挺好奇地问个不停。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杨雨琳拉着陈欣不放：“欣姐姐，那些固定嘉宾们什么时候来？” “就这几天。” “有哪些人啊？还必须保密吗？” “那倒不必，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陈欣拿出一个平板，打开数据库，开始一个个介绍。 “啊！她！她！她不是那个……” 第一个人就给杨雨琳整不会了，眼珠子睁得老大。 杨吉祥凑过来一看，认出这张比较熟悉的脸，看到艺人姓名，同样一脸懵逼：“你在逗我，她会来耕地？” 第52章 恋爱脑 吴茜是已经出道多年的女演员，今年30岁，红枫市人，读大学时就被评为红枫大学校花，一张樱花树下的照片全网吸粉，大三就签约了经纪公司开始演戏，出演过十几部电影电视剧和网剧，但都不是什么大咖角色。 嗯，当年她还被叫做“亿爽劲敌”，“碾压娜扎”，“比唐焉抢眼”，经纪公司没少发这种涉嫌碰瓷的通稿，但资本运作嘛，大家都懂，其实她自己的事业心不大，还是恋爱脑。 她的出名是因为婚姻，在自己事业上升期选择去给前夫生孩子，而前夫不仅不对外宣布婚讯，还一直在其他节目里立他自己的单身人设，最终在去年七夕情人节的当天，两人官宣离婚，孩子归女方。 当时上了微博热搜，全网炸了。 网友们骂她前夫渣男，夸姐姐离得好，割肉止损果断，粉丝们纷纷鼓励姐姐重新开始搞事业，尽快忘掉渣男。 姐姐也确实争气，目前正在热播的《住在听风小院》，第一集就有她。 杨雨琳激动地握住拳头，直跺脚：“啊啊啊，我好喜欢茜姐姐啊，她不是才和神仙姐姐演了一部《住在听风小院》吗，第一集她们俩就演对手戏，我差点被她们哭死……” 《住在听风小院》走的是文艺清新风，乡村偶像爱情片，部分挑剔的观众会认为内容无趣，但粉丝特别满意，尤其是杨雨琳这种追剧不看深度，只吃男女主颜值的低龄粉丝，哪怕剧情内容不接地气，如同旅游宣传v，但不妨碍她磕糖呀，甜就完事了。 陈欣的手指头点在杨雨琳额头：“小琳子又露出马脚了是，上次跟我说奇异果，这次说芒果，芒果的会员电视你也追？说好的企鹅会员呢，说多久了也不见你冲！” 杨雨琳嘿嘿嘿笑着躲开，赶紧拉杨吉祥当挡箭牌。 “冲了冲了，就冲着吴茜，这会员必须冲。” 杨吉祥拿出手机，现场充值给陈欣看，感慨说：“吴茜为什么会参加这档节目，我是真想不明白，又累，又脏，接触的不是土泥巴，就是金坷垃，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城里人受得了这个？” “这你就说错了，她是城里人不假，可不一定娇生惯养，人家坚强着呢。” 陈欣说：“我们艺人部找人，很多大牌一听是耕地的综艺，要拍3-6个月，要么直接拒绝说不感兴趣，要么借口档期排不开婉拒，她是最先答应下来的，第一她是红枫人，一听是在这边拍摄，她就表示愿意帮家乡做一点事。” “哇哦，这确实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第二，她年轻漂亮，话题性又好，婚姻不幸遇到渣男负心汉，单亲妈妈自己带孩子，努力搞事业，哪怕是耕地干农活这么累的综艺，她为了挣钱也不怕辛苦，这样独立女性的人设一下子就立起来了，粉丝特别吃这一套。” 杨吉祥感叹：“何止粉丝吃这套，听你这么一说，我一个路人都转粉了。” 其实人设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就是皆大欢喜，明星有独特魅力，和那些普通的妖艳贱货区分开来，粉丝们尽情磕糖。 但用的不好就会反噬，这年头翻车的还少吗？ 爱妻爱子王力红，诺贝尔数学奖靳老干部，我是好男人曾小贤，敢立人设就要做好翻车准备，除非是经得起考验的真本事。 比如翟天临学霸人设翻车，为什么吕秀才的学霸人设岿然不动？ 杨吉祥希望吴茜一直都是清醒，且理智的。 虽然此时看她照片，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很多，颜值不如当年能打，但这是女人辛苦生育留下来的痕迹，人们又有什么理由去苛求一个年轻母亲更多？ 更何况，胶原蛋白在杨吉祥这里多的是啊。 吴茜在这里耕半年的田，说不定不仅不会受累，可能还会因为各种滋补，重回她演员状态的巅峰。 其他明星也各有特点，有企鹅创造营出身的偶像练习生，传统作家，新锐歌手，企鹅自制网剧推出的演员，年龄从19岁到30岁不等。 最后是一对45岁的明星夫妻，童小伟和马乐红，他们俩一起加入，可能会以夫妻组合的形式单独行动。 杨雨琳看到这张夫妻照，一时间还没认出来，因为童小伟最近几年没什么叫得出名的口碑大作，拍的烂片却不少，马乐红十几年前就退圈做生意去了。 但杨吉祥一眼认出来，童小伟的戏他很多都看过。 童小伟刚出道的时候出演了一部爆火的青春都市剧《狂潮》，演一个房地产公司的富二代，其他几个演员都是小妞电影的鼻祖，这部剧的演员后来全都火得一塌糊涂，他也片约不断，发展的不错，还拿过视帝。 “你们竟然把这两口子请来了，花了多少钱？” “还真没花多少钱，而且他们夫妻不差钱，就是来玩儿的。” 说到这两口子，陈欣有很多可以讲的：“编导去年秋天第一次去他们家别墅，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他们在清理院子，把那些种死了的百香果藤，葡萄藤，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水果全都拔了，堆了半院子的枯草，童小伟一边拿镰刀大力割藤，一边骂骂咧咧。 我们编导说童老师马老师你们今年又失败啦？马乐红就跟她哭诉，说又忙活了一年为什么还是种不活，别人都说种菜种水果那么容易，他们怎么觉得比养孩子还难，她和童小伟的第三胎儿子都六岁了，她种了六年的葡萄和百香果一颗都没长出来。” “然后你们就趁机邀约？” “对啊，他们说你们敢请我们这农业黑洞算你们胆子大，也不怕我们把你弄糊了，忙乎半年啥都种不出来。我们编导说怎么可能，您二位要是来耕田，保证你们学会技术，以后每年院子里绝对大丰收。他们俩对视一眼，三秒钟不到就同意加入了，谈什么钱？谈钱是看不起他们，倒贴交学费他们都愿意！” 这是捏准对方死穴了啊，杨吉祥和杨雨琳笑歪在桌上。 陈欣说：“其实人家精明的很，有戏就拍，没戏就顾家好好过日子，偶尔上上综艺节目保持热度，过过惬意的田园生活，这才是人生赢家。” “说的没错，那么辛苦工作为什么，谁不是为了一口吃的喝的？” 杨吉祥看完十个艺人嘉宾的资料，觉得选角的话题性，厚度，知名度，应该都不会太差。 而且不是还有飞行嘉宾吗？ 以企鹅的人脉，找更大咖的明星过来玩一两天，那不是很轻松的？ 原材料全摆在这儿了，肉块姜葱蒜面粉全部齐全，是做成饺子包子，还是做成糊糊疙瘩汤，就看导演和编剧的喜好和本事了。 接下来的十天，竹夹村变得逐渐热闹起来。 村委会的办公楼被节目组租下来半年时间，隔壁两间村民私房也被高价拿下，成为节目组的调度中心，三十个人吃住都在竹夹村，给村里带来了非常大的经济收益。 吉祥餐馆成为节目组唯一指定的吃饭地点，每天的盒饭都是他们供应。 杨家又干回了老本行…… 杨吉祥特意给他们设计出一款粮票。 这是极其富有年代感的东西，造型如同十几年前比较常见的小额纸钞。 正面写着“竹夹村吉祥餐馆粮票券”，“两荤两素”。 背面写着一二三四点，“凭本票在吉祥餐馆购买两荤两素盒饭一份”，“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等等。 正反都有浮雕水印花，图案是竹夹村的航拍图，以及梯田美景，特别有意思。 再盖上《我们的农耕》节目组章，更有纪念价值。 以后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嘉宾们的探组朋友，只要拿着粮票，就不愁吃不上好的。 节目组觉得这个主意好，和杨吉祥商量后，准备将这个设定也安排在节目里，到正式拍摄时再揭晓。 2023年3月14日，《我们的农耕》正式迎来嘉宾入住。 早上10点10分，步话机里通知，艺人们下高速出口了。 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在店里喊：“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们要暂时清场，请大家待在包房里暂时不要出来，或者站在我们工作人员身后的非拍摄区域，谢谢配合！” 店内很快清空，只有杨如意站在收银台位置接待，四眼黄蹲在门口，其他人都站到后面院子和包房里。 杨吉祥很快看见一辆中巴车开过来，停稳后，第一个下车的就是吴茜。 这位小姐姐虽然生过孩子，但身材早就恢复得如同少女，皮肤保养得紧致滑嫩，还多出一种美妇人感觉，非常迷人。 其他艺人嘉宾挨个下车，脸上大多数都是茫然，疑惑，诧异，把他们从城里拉来山区耕田，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会发生什么，他们心里完全没有底。 最后下来的是童小伟，他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去牵妻子马乐红的手，怕她踏空了高高的踏板。 结果马乐红还真踏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脚一软，直接跪倒下来，人都歪得失去平衡，吓得童小伟一把抱住老婆，但右膝还是接触到了水泥地面。 导演组差点吓尿了。 这特么第一天录节目就有人受伤？ 第53章 只有累死的牛 “马老师小心！” “马老师您没事？” “老婆你没事？疼不疼？受伤没有？” “还好，还好，还好老童一把抱住了我，没磕实。” 周围全部围上来关心，医生迅速提着箱子赶到。 马乐红摆摆手，连忙表示自己没问题，大姐是懂综艺的，对着镜头解释：“哎哟我太激动了，一见面我先给大家跪一个，拜个迟到的晚年。” 在笑声中，她主动站起来又蹲下，证明没问题，导演组这才放心。 众人进店走进最大的包房里，工作人员早就摆好一排机器，等着他们了。 导演打板开始：“欢迎大家来到竹夹村，这位是村委会副主任杨忠鑫，你们以后遇到的大小事情都可以找他解决。大家欢迎杨主任！” 众人齐齐鼓掌，起哄喊：“杨主任好！” “杨主任好帅~~” “不帅不帅，没有你们帅……大家好。” 杨忠鑫第一次上镜，额头上全是汗，一想到镜头后可能有全国各地几千万上亿的观众在看，他的小腿肚子就有些抽筋。 导演又介绍：“这位是本店老板杨吉祥，他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农民，将陪伴大家一起种地，大家如果有任何技术上的疑问都可以问他。” 杨吉祥在掌声中坐在圆桌的最边侧。 “你们今天要办三件事，第一，和村委会签订种地合同。” 导演拿出两份合同，递给年龄最大的童小伟：“我们国家是不允许随意荒废耕地的，你们签下合同后就必须完成36亩地的耕作任务。” 大家嘻嘻哈哈挨个签好名字，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也不算算，36亩田等于平米，差不多是4个足球场，或者55个篮球场那么大，正常农村一个人照顾3亩地，他们10个新手真的能行？ 签完约，先吃饭。 后厨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很快包房里热气腾腾，一大桌丰盛的农家菜美食摆上来，几个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的艺人疯狂咽口水，在导演的同意下集体动筷子。 美食，未来将是《我们的农耕》重要卖点之一。 现在以美食开篇，吃别人种出来的食物。 那么半年后，也将以美食结局，吃自己种出来的食物。 “好吃！” “味道真不错，地道的荆楚口味。” “茜姐，这个是莲藕吗？” “对，这是我们荆楚名菜莲藕排骨汤。” 吴茜身边坐着是一个北方演员，可能平常没怎么喝过莲藕排骨汤，追问说：“莲藕煮出来的汤是白色的？” 吴茜对她解释：“因为这是用筒子骨熬出来的高汤，富含胶原蛋白，美容的哦。我作为一个红枫人，是真的无法抗拒这种美味，我要来喝汤了！” 汤碗里汁液浓酽，热气升腾，香气四溢，光看着就让人口水欲滴。 “味道太棒了，大家一定都要尝尝。” 吴茜喝了一口，一脸满足，迫不及待邀请大家品尝。 一群人纷纷尝试，就没有不喜欢这种鲜甜口味的。 导演这时候说：“第二件事是发粮票，粮票是你们能在吉祥餐馆吃饭，或者点外卖的唯一凭证，如果没有粮票，你们就要自己买菜自己做。” 导演打开一个盒子，拿出用橡皮筋扎起来的一扎粮票。 “年代感又来了。” “好怀念啊，我还是小时候见过这种粮票。” 导演一人分了20张：“这就是你们半年的粮票，差不多一个星期可以来打一次牙祭。” 众人哀嚎，这配额太少了，再加点，再加点。 但导演不为所动：“第三件事，挣钱买种子和肥料，开始种田。” “种子和肥料也要我们买？” “对，全都要你们自己出钱购买。先吃饭，这是你们最后一顿的午餐。” 第一天刚来就玩这么刺激吗？ 见导演组不像在开玩笑，已经放下筷子的艺人又重新拿起来，什么身材管理别想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 吃完大家拖着行李箱往竹夹村里走，走在平整刷黑的沥青路上，一路上有说有笑，像是下乡踏青来着，没人知道多么恐怖的任务在等着他们。 “快看，那是我们的梯田！” 一群人循声看去，一个小小的山包前，梯田环绕，两三栋房子隐隐约约，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拖着行李箱飞奔。 跑得最快的小伙子从刷黑路下来，箱子pia一下摔倒在水泥路上，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艺人们的住宿环境不算太差，这些地属于陈奶奶几姐妹，一个带晒谷场的普通木头老房，隔壁是砖木结构平房，正好分成男女两个宿舍。 童小伟和马乐红当然就要分开住，两口子倒是没有太多异议。 男人在每个年龄段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45岁兴趣可能就在养花弄草，钓钓鱼，折腾nas，车珠子玩手串，分开住也不是不行。 收拾得差不多后，大家坐在稻场小院，居高临下看着屋子左右前方的36亩梯田，开始对未来做美好的耕田计划。 “这是种水稻的成本。” 杨吉祥将准备好的纸拿出来，童小伟念给大家听。 童小伟念：“种子100元，必要开支。” 杨吉祥解释：“秧苗交给专业农民做，我们直接买秧苗，免得买种子育苗失败，连正常播种期都耽误了，还省不了几块钱。” 众人觉得合理，童小伟说：“肥料，20块，这个肯定省不了。插秧，请人是200块钱\/亩，我们自己插秧是不是可以省下这个工钱了？” 杨吉祥说：“是的。” 童小伟念：“犁地，价格从100-500不等，哎吉祥，这个我们自己也能干？咱们这么多人，完全可以自己犁田呀。” 其他人纷纷附和：“这个钱也可以省。” “也不是不行。” 杨吉祥心里暗笑，导演对他的定位是观察者，一般情况下尽量不要影响嘉宾们的决策，就让这帮人用人力犁田，这绝对是个看点。 童小伟继续念，施肥，灌溉，除草，收割，这些都是中后期内容了，算下来，初期只用准备4320块钱的种子和肥料钱就ok。 “前途一片光明啊！” “种田好像也不是很贵。” “挺容易的。”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这笔钱大家群策群力，各显神通。 童小伟夫妇带着几个漂亮演员卖力推销，直播带货。 擅长书法的就写字，擅长唱歌的有两人，一个给直播间伴奏，另一个给村委会写村歌，擅长写作的给竹夹村准备宣传文案，让村委会买单。 综艺节目就是要放得开，玩得花，积极展示自己的两点，展示自己的长处，让观众喜欢自己。 节目很顺利地拍摄下去。 第二天，杨吉祥等到了第一个笑点。 插秧之前必须先犁地，而犁地正好在农村里最辛苦的农活5里面排前三。 五个男人，总不能让45岁的童小伟去拉犁？ 于是老大哥掌握犁头，另外两个年轻男孩子换上套鞋，套上犁绳，使出吃奶的劲，拉了三米远。 稻田里是有积水的，很容易踩进稀泥里陷下去。 两个帅气的演员在对抗稀泥吸力时，还要用力拉犁头，两人力气使不到一起去，噗通两声，两人一起跪在水田中，大眼瞪小眼。 狗互跪，互相汪。 换人，再来。 10分钟不到，男团全军覆没，没人能起得来，总共犁地15米远。 绝望的他们找到杨吉祥，杨吉祥慢悠悠地问：“要不要出点钱，请人犁地？” “要要要！必须要！” “多少钱都出！” “犁地真不是人干的事，太累了！” “犁地还真不是人干的事，一般都是牛或机器，这里是梯田，只能用牛。” 杨吉祥联系上一个老农户，水牛犁地价格是150块钱1亩，200块钱1天。 “请请请！快点有请水牛帮忙！” 管账的马乐红都不忍心看下去了，五个男人累成狗，浪费力气还好，休息一夜就能恢复，万一扭到肌肉，伤了腰，那就更麻烦。 老农牵着水牛过来，下田犁地，水牛力大无穷，没用太久犁好了一块梯田。 但牛也要休息，一头耕牛，一天最多2-3亩就要休息。 从中午干到晚上，这头牛犁了2亩。 看到老农心疼的把耕牛带上来，坚决不干了，童小伟站在田边感慨：“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旁边另几个男生低头偷笑，马乐红对他翻了个白眼，问杨吉祥：“这怎么办，咱们36亩地，一头牛犁到什么时候去？” 杨吉祥对她说：“你们可以先试试那边犁地，这边插秧呀，今天等泥浆沉积一夜，明天你们就可以插秧了，我们这边专业农民一天一个人插一亩田，明天看看你们十个人能不能插一亩田。” “你要打十个？” “我们不可能输！” “不就是插个秧吗？我刚刚看旁边插过，真不难。” 小伙子们全都不服气了，小姑娘们也跃跃欲试。 杨吉祥竖起一只手指：“一张粮票，你们要是一天能插完一亩地，我输给你们一人一张粮票，如果你们插不完，你们输给我一张。” 童小伟感觉赚钱的机会来了，张开一巴掌：“五张！” “你们每个人总共才20张……” “既然瞧不起我们，就要为你的错误认知买单，5张，来不来？” 杨吉祥没见过上杆子送钱来的，乐着问：“你们确定？” “确……你稍等。” 童小伟突然犹豫了，拉着另外几人商量了半天，怎么算都觉得赢定了。 1亩田666平米，10个人插秧，每个人66平米。 横着6米6，竖着10米，比2室1厅还小，这么点儿面积一天怎么可能插不完？ 是个人，有手有脚，都能插完！ “就这么说定了！” 啪。 童小伟和杨吉祥击掌约好，互相等着看明天对方的笑话。 第54章 狼狈不堪 早上5点45，杨吉祥就起床了。 他先开车去林山镇采购餐馆当天要用的肉，然后去农机站看了看。 平原地区种水稻基本上都用插秧机，速度贼快，一台插秧机一天能插30亩地。 但插秧机不方便进梯田。 机器高效的前提是地要大，跑起来比人快。 而梯田才几米宽啊，还是不规则的地形，插秧机跑一趟就要停下来，搬上搬下，漏种的边缘还要人工补种，根本就没有效率可言。 所以绝大多数山区梯田一直到今天，还是传统人工种植。 只有手扶式步进插秧机勉强能用，就是一个拖拉机头，后面挂一套插秧组件，新款的6行汽油插秧机，就是一行插6穴，国家补贴完也要7000多，太贵了。 杨吉祥买了一台旧的柴油版，4行插秧板子，才1200块钱。 常用易耗零配件也买了一些，几个人一起抬上依维柯后车厢。 回到竹夹村之前，先将机器以及配件全部送进传送门，交给无聊等待的小四。 “小四，这是初级插秧机，你帮我调整一下，减重，故障率低，好操作。要是不懂插秧机原理，你问问小二，它玩泥巴的，比你懂。” “好好好好的，吉祥。” 最近小四修理完补给舱和工具舱里的设备后，已经无聊到开始拆装保养了，后来又对玉柴发电机动手，改进了发电机的机组，这才让杨吉祥发现它的优点。 这不就是个女哪吒，机械娘吗？ 爱了爱了。 小二被线束限制了活动区域，没法离开补给舱，小四有履带爬来爬去，两机现在几乎天天在一起，在补给舱里玩过家家，比过去杨吉祥一离开，小二就孤零零一只机在那儿种田要好得多。 杨吉祥一进来就吒儿，小四这么喊着，补给舱的气氛逐渐有点不对。 见小二把屁股对准自己，杨吉祥想起来，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还是要安抚一下它的。 “小二，我最近要忙着插秧，答应你的小衣服还没准备好，过几天不忙了再拿来。” “我要黑色的。” “行，你要黑色的。” 杨吉祥嘴上顺着它说，但内心早就决定了，绝不向它低头。 回到现实世界，他把车停在餐馆门口，找导演要来耳麦，换成电动车往村里骑。 这时候9点10分，沿路上看到很多田里都有农民在插秧，他们身边的水田已经是大片秧苗。 春耕季就是这样，农民从早上6点干到下午7点天黑回家，每天工作13个小时，累得躺下就能睡着。 杨吉祥拐进艺人们家的小路。 哈哈，果然如他所料，只有吴茜在忙碌，烧热水，煮鸡蛋，其他人要么在化妆，保养皮肤，旱厕蹲坑，要么还没起来。 “早上好啊茜姐。” “早上好。” “你们啥时候开始插秧啊？你看牛都已经犁半天了。” “童哥说马上，他们都醒了，马上就开始。” 这个马上，一半是以小时为单位。 人一多，光是抢厕所就不知道多麻烦。 虽然特斯拉形状的t型旱厕可以同时蹲几个人，但应该不会同时有三个人一起蹲？ 最终要求，任何人蹲坑都不准带手机，情况才好一点。 艺人形象管理比较麻烦，今天才是第三天，大家还挺讲究，但估计今天过去，他们就不会在意那些细节了。 杨吉祥指着前方水田提醒：“童哥，你看大爷的牛都犁完一块田了。” “没事，让它犁，我们肯定搞得快。” 童小伟还是这么自信，等弟弟妹妹们都换上长筒连体防水胶衣，杨忠鑫正好赶来，三轮车上装着满满的秧苗盘，整齐摆放。 童小伟大声说：“看，我们一秒钟都没有浪费，时间卡的正好。下田！” 噗通噗通。 几个童心未泯的孩子直接从田垄上往水田里跳，溅起的泥水花吓得女生们尖叫，阳光照射下，这些高颜值明星们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镜头捕捉到的画面不知道有多美。 “都会插秧吗？” “会！” “不会！” “不会的来我这边学。” “来啦~~” 几个人走到童小伟身边围着看，童小伟说：“3株一个穴，你们注意深度，不要太深，3左右，秧苗浅插不倒就行了。” 童小伟应该是找其他人请教过，现场当起老师来。 他站在原地不动，脚就是圆心，手能够得着的地方就是半径，他栽种出来的秧苗看起来像是平畦的，实际上有一点微小的弧度。 这样其实是不对的。 演示插完，大家各自散去，按照昨天晚上的分工，自己种自己的。 杨吉祥退回到导演身边，先关掉麦，然后问黄导：“需要泡吗？” 他是在问要不要泡生根素。 黄导一看这帮艺人在瞎胡闹，泡了估计也没卵用，干脆就说：“先让他们自己折腾，这块田估计是废了。” 杨吉祥说：“那您记得找人在这里钉块牌子，上面写着‘第一天插秧耻辱田’，等丰收的时候做产量对比，再给他们回放今天的插秧录像，让他们看到年轻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几个工作人员在旁边听见，差点笑出声。 黄导笑得肩膀都在抖：“你怎么这么坏呢？快去帮我盯着，你可别真让他们输给你5张粮票，这几个小姑娘肯定会哭的。” 杨吉祥偷着乐，打开麦，跑去姑娘们那边看插秧，顺便撩骚。 吴茜靠的近，就在路边，杨吉祥就帮她的忙，给她递秧盘，纠正她的错误，提醒她正确的姿势，别老让腰椎受力，要改成大腿用力。 看见小姐姐这乖巧听话的模样，肌肤上沾着的泥点都那么可爱，他都想下田了，贴在她身后手把手的教，跟《人鬼情未了》玩陶艺一样，在这泥水相融的田间，衣服被打湿，泥印脏兮兮，电影里那段经典镜头是真的好磕，又甜，又欲，bg更是好听到爆炸！ 麻卖皮的。 为什么有30多个人站在旁边看着他？ 没一会儿就出状况了。 胶皮连体衣服沾上大量的稀泥后，人很难挪动，哪怕是力气大的男生，都不容易拔出腿，更别说力气小的女孩子了。 而稍稍用力。 啪！ 摔一屁股墩。 水田泥是稀的，没法按在地上借力，胳膊肯定会蹭满泥水，浑身脏兮兮的艰难站起来，最终摔倒几次，狼狈不堪，不小心还会压坏自己刚刚种下去的秧苗。 吴茜个子不高，1米6出头，很瘦才90斤，在杨吉祥的教导下改变发力点，烦恼就没那么多。 那几个180+的大高个儿，体重又大，搞得是真的狼狈。 十分钟后，有人已经腰酸了。 童小伟年纪大，更受不了，插十分钟，他的腰就几乎断掉。 倒是女孩子为了保持身材，基本上都练过瑜伽，经常做锻炼，腰腿强度比男生高太多，她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快的吴茜都快是最慢男生的两倍了。 有些东西，嘴上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上手一做，是人是妖，全都试探出来了。 谁是实干家，谁是嘴炮王，农活第一天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撑两个小时，到12点了。 要吃饭？ 点个外卖怎么样？ 好嘞~~ 粮票先收一张。 杨德清骑着电动车过来送盒饭，看着水田皱眉。 马乐红问：“大叔，您这什么表情？” 杨德清指着童小伟的地问：“这是谁插的？” 童小伟正在咕嘟嘟喝水，手里拿着盒饭走过来：“我插的，您看怎么样？” 杨德清说：“产量肯定不高。” 童小伟差点炸了，产量高不高，看一眼就知道？ 杨德清解释，第一点，秧苗不是直的，将来不利于排水灌溉，扣一成。 第二点，行间距不均匀，有几排越插越近，插秧人肯定意识到不对，然后又插远了，这几排营养不均匀，都会受影响，再扣半成。 第三手法不对，秧苗不是垂直90°站立，而是75°，秧苗尾巴朝前倒伏，跟短跑起跑的姿势一样，虽然它自己会长直，但比一开始就站直的苗要迟三天开始发育，再扣半成。 第四深度不对，有一些明显插的太深，等一个星期后再看，绝对是僵苗，再扣半成。 这就减产25啦？ 一亩地的利润都没有25，相当于这亩地白种了！ 现场的艺人们都听傻了。 插秧有这么多细节吗？ 不是几个指头捏着往泥里面一插就完了吗？ 杨德清摇头说：“我小时候队里插秧，插不好的没资格进插秧队，是要被大队长赶去耙田的。我们那个时候大队每年都要评插秧标兵，他们的手就像变魔术一样快，快的你都看不清楚，插出来的秧又稳又直，一天能插2亩地。” 2亩？ 他们10个人，到这时候合起来插了1\/10亩吗？ 这都中午啦！ 足蒸暑土气， 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 但惜夏日长。 白居易的《观刈麦》里，写出了农民的太多不易。 这可是在从大自然手里抢饭吃，岂是看了几分钟，眼睛会了，手和脑子其实都不会的艺人就能随随便便干好的活儿？ 农活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一时间，这些人都收起轻视之意，开始学习隔壁水田的老农怎么插秧，再对比自己的拙劣之作，认真请教起来。 这何尝不是大家做这档综艺节目的意义？ 这群艺人虽然一个个喊累，腰酸背痛，但他们坚持干到晚上8点，勉勉强强将一亩田插完。 当他们高声喊着“yeah”，相互击掌庆祝，喝着金主爸爸提供的能量饮料，每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泥水，杨吉祥也忍不住为他们鼓掌。 至于歪歪倒倒，稀稀拉拉的插法，对这些非职业农民就不要太苛刻了，综艺节目嘛。 吉祥餐馆不仅给每个人支付了5张粮票，还请大家吃了一顿好的，搞了一个小型篝火烧烤，犒劳辛苦了一天的艺人们。 第二天不出意外，所有人都累趴了，起不来床，勉强站起来也是双膝发软，双腿打摆子，路都走不动。 童小伟去了一趟厕所，腿软得蹲下去后，站不起来，没稳住重心差点掉进去。 关键是pd也坏啊，鼻子里塞上纸，蒙着大口罩，悄悄蹲守在旱厕外面，果然有收获，忍着异味，憋着笑，赶紧进去扶童老师站起来。 一看到屋子前还有30多亩水田要种，所有人都感到绝望。 要了亲命！ 第55章 要承认差距 “童哥，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有没有插秧机可以租？” “插秧机最多费钱费油，用人插秧那是在费命啊。” “童哥不是我不想干活，插秧我是真不行，哪怕观众骂我不是男人，我也说不行，真的，谁骂我，你自己来农村体验体验再骂，我觉得插秧是世界上最累的活儿，没有之一。” 童小伟见弟弟妹妹们士气全无，自己的锐气也没了，心里有点想求助，可又有点拉不下脸。 马乐红把他拉到旁边，低声说：“我知道你觉得杨吉祥年纪轻，不服他。” 童小伟被说中心思了：“导演安排他和我们一起耕作，他怎么连田都不下？我们插秧，他站在岸上看，什么忙都不帮，还尽说风凉话了。” 马乐红拍了他一下，责怪说：“你读书的时候，怎么没有让你老师和你一起参加考试？既然导演请他当专家，肯定有他们的用意，你别跟人家犟，该服软的就服软，该请教的就请教。你那么牛掰，怎么没看你种一颗百香果出来？” 童小伟被老婆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老老实实问杨吉祥该怎么办。 杨吉祥说：“我那里有一台改造过的插秧机，可以借你们试试。” “太好了！怎么收费？” “因为是实验品，你们到时候写份使用反馈报告，就不收费了，但你们自己出油钱，自己搬运，自费维修。” “行行行，没问题！” 只要不插秧，让他们干什么都可以，穿草裙跳男团舞都行。 几个男生骑着三轮车去餐馆，将一台简陋的插秧机搬回来，出乎他们的意料，机器并不重，四个男生用两根粗竹杠就将它抬进梯田。 杨吉祥终于下田了。 他在机器上放好秧盘，扶好龙头，打火之后，轻松推着拖拉机头前进。 看到滚轮轴一上一下，针管带着秧苗准确插入泥水，每一株都90°笔挺竖直，拖拉机走出笔直的路线，比人工插得不知道好哪里去，所有人都惊呼起来，高声喊着万岁。 “吉祥，这种插秧神器你干嘛不昨天就拿出来？” “昨天拿出来你们肯定认为农活太简单了。” “不不不，我以后再也不敢小瞧任何农活了。” “农民不易，太不容易。” “我现在对农民有着崇高的敬意，我以前吃饭从来都要剩的，现在看见谁不吃完最后一粒米，敢浪费掉，我恨不得跟他急！” 大家围着插秧机，就像欣赏自己的爱车一样，看哪哪儿都是优点。 就这一套设备，童小伟带着一个助手，两人一天能种5-6亩田没问题。 一个零基础的农业新手，能做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插秧标兵”两倍的效率，这足以证明科技的力量。 插秧进度上有巨大进步，犁地那边就慢了。 现在村里的水牛都在忙碌，根本就抽不出多余的牛过来帮忙，隔壁村也借不出来，导致节目组这边空有插秧机，只能看着。 开会的时候，吴茜提出一个建议：“我们能不能帮其他村民插秧，换他们帮咱们干其他农活？” 童小伟一拍桌子，赞许道：“还是妹妹脑子灵活。” 杨吉祥将机器借给他们，不管他们怎么用，于是一群人就在村里闲逛起来。 只要家里有水田的，看到他们在插秧，就上去谈交换。 一开始村民们不同意。 大家种了这么多年，只信自己，都不信任插秧机。 你们是大明星做节目，瞎胡闹都可以，我们是真的种田给自己吃，全家收入就靠这几亩地，这是我们家的口粮，怎么能陪你们胡闹？ 可是架不住他们热情啊。 几个男孩子将机器搬进梯田，刷刷走一遍，回来再走一遍，漏种不多，需要人工补种的少。 效率太高了！ 于是全村十几户农民，多多少少都欠下艺人们一些人情，有的答应以后过来帮忙，有的直接用粮票换工分，这群艺人们竟然还赚了不少。 这才是正反馈的综艺。 大家有钱赚，还特有成就感，谁玩的不开心？ 半天不到，村里的狗基本上都认识他们了，还认识了几个热心肠的大叔大婶，吴茜因为长得好看，嘴还甜，从一家大棚里获得一篮子菜，晚上能加餐啦！ 竹夹村进驻了一个综艺节目组，这个消息早就传遍十里八乡了。 大多数农民不感兴趣，认为综艺节目是给城里人看的，但他们听说这群大明星用的梯田插秧机非常好用，以为是节目组带来的黑科技。 消息迅速传出去。 杨忠鑫接到好多咨询电话，有的是个体农民问细节，有的是其他村的村委会领导，还有镇上农机站的技术员打听怎么回事。 杨忠鑫叫来杨吉祥和黄导，商量看，能不能搞一个演示大会，让感兴趣的农民和技术员在旁边观看他们艺人插秧。 黄导当然不会拒绝，多有意思的噱头啊。 嘿，别的种地综艺，都是农民们看艺人们的笑话，显得艺人好蠢。 而他们的种地综艺，变成经验丰富的农民们和技术员看着艺人们操作，说哇你们真棒。 这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呀！ 关键是杨吉祥愿不愿意。 大家都看着他，等他表态。 杨吉祥权衡利弊，想了想说：“我改装后还没有申请实用专利，所以那些技术员只能站在田边远看，不能近距离摸，也不能下田动手操作，只能让童小伟他们几个男生操作。” 杨忠鑫说：“大家都是冲着它来的，你不让摸怎么行？” 杨吉祥仍然拒绝：“专利有多重要你别跟我说不知道，你看看现在国内的农机市场，久保田，洋马这些日苯企业把咱们国产农机打压成什么惨样了，你还敢带技术员来参观，我都想抽你，要是我的改装方案被他们抄去了怎么办？” 一听说专利还没注册，杨忠鑫就不说话了：“那你赶紧申请啊。” 但黄导敏锐发现点什么：“你这个插秧机很厉害，怕被别人学走技术？” 杨吉祥挠挠头：“不说很厉害，但非常实用。” “久保田和洋马的产品和你相比，相差多少？” “都不是一个类型。” 见黄导什么都不懂，杨吉祥耐心说：“插秧机大概就分三类，第一类就是我这种，一个拖拉机头带插秧组件，这个叫手扶步进式，用在山地丘陵和梯田。第二类叫独轮乘坐式，有点像电三轮，第三类就是乘坐式高速插秧机，平原耕地都用这两种，因为速度快。 第一类因为简单，国产，合资，外资产品全部裹挟在一起厮杀，非常残酷，而第二三类的高速机几乎都是日苯产品领头羊。国内90以上农机公司都是江浙企业，但只占了50的市场份额，最好赚的钱基本上都被日苯人赚走了。” 黄导耸肩，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杨忠鑫叹气：“人家日苯人的机器就是好用，没办法，你不得不承认。大田小田，湿田烂田，有田就有久保田。” 杨吉祥不高兴听这种话：“哟哟哟，还有路就有丰田是？” “别酸，这是实事，人家久保田的性能就是强，质量就是稳定。我叔叔之前就买过东方红的拖拉机，农忙时一个星期必坏一次，等维修人员等配件，尽耽误事。他一怒之下第二年换久保田了，就再也没出过这种闹心事，别人久保田敢保证200小时无故障，东方红只敢保证30小时无故障，这就是差距。” “但是久保田维修零件贵啊。” “贵是贵点，但不耽误农活呀，耽误一天几千块。你见没见过夏天从南往北的机械麦客，40万机械化部队，每年5月份从南方一路收割水稻小麦玉米到东三省，人家货车后面拖着的715都是久保田的收割机。” “还715，精确到小数点了是，你数过啊？” “嘿，吉祥你还真别跟我杠，就你家山头挖山开垦，白总的施工队用的什么挖掘机？是三一，还是徐工，柳工，你没注意？我注意了，还是小松，卡特！你觉得白总会是穷人，他买不起更好的三一，专门挑日苯挖机买？” “……” 杨吉祥无语了，同时很心痛，两人争论，从插秧机，到联合收割机，再到挖掘机，跨度虽然大，但正好说明我们国家在机械领域确实存在太多短板。 市场还真的会选择用脚投票，脚才知道哪种机器好不好开。 杨吉祥对着黄导摊摊手：“反正情况就是这么艰难，您说我这种小型手扶插秧机好不容易做出改进，能随便让技术员近距离看，近距离操作吗？” “确实不能。” 黄导突然眨眨眼，提出一个充满诱惑的建议：“哎，如果我们把它炒作成最先进的国产手扶插秧机，就说是你看到嘉宾们耕地太辛苦，才绞尽脑汁做出来的改进，等播出后……” 杨吉祥眼睛逐渐亮起来。 企鹅平台的广告，这个大饼画得实在是太诱人了！ 第56章 钓鱼之前先打窝 还没来得及申请实用新型专利，能给外人和同行看吗？ 杨吉祥没当场答复黄导，回家后，先和小二小四商量了一下。 小四说：“我我我我是用舱门合金做的轻量化。” 杨吉祥长吁一口气。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随便看都行。 因为这是材料科技的碾压，地球上估计没人制造的出来这种合金，或许可能有，但肯定超级贵。 小二问：“吉祥，你是担心竞争对手抄袭这台机器吗？” “嗯，我们国家有专利保护，但监管很难，维权更难，我不得不防一手。”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呀。” 小二说，有一年，群星联盟的科学家对单兵舱的弹射和回收系统进行了里程碑式的技术升级，据说将原来的30秒弹射，60秒回收，缩短了整整一半的时间，大大提升了单兵机动性和生存几率。 诺灵帝国有无数探子潜伏在群星联盟里，有一组人费尽力气接触到这套核心秘密，付出极大的代价将它偷了出来。 结果，诺灵帝国耗费巨资仿造系统，匆忙上线，试验时除了毁掉一艘运载舰之外，还损失了十几名优秀的帝国士兵，连着那一整条线的情报人员被群星联盟全部铲除，损失不计其数，皇帝勃然大怒，帝国颜面尽失，受尽对手嘲笑。 后来才知道，这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毒饵。 杨吉祥坐在小板凳上，吃着花生，磕着瓜子儿，听得津津有味。 小四的三个小脑瓜又缩了起来，这这这这件事是诺灵帝国不可告人的耻辱之一，当年是三公主的一个哥哥负责，差点降了爵位，是绝对的皇室丑闻，三公主她这么轻易说出来，就不怕有损皇室颜面吗？ 杨吉祥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说：“我大概明白你想说什么了。” 小二问：“我想说什么？” 杨吉祥故意不说出它想听的答案，眨眨眼说：“傻子当领导人会很惨。” 小二没生气，恨恨说：“你说的对，帝国让一群蠢货掌权，迟早药丸。” 哟嚯，看来你对皇室的怨气不小啊，杨吉祥笑了笑，感谢它提醒：“行，这次我来扮演群星联盟，下毒嘛，我也会。” 出去后，他第一时间通知杨忠鑫，让他把消息放出去，再通知黄导，同意拍演示田。 钓鱼佬守则之一，钓鱼之前先打窝。 毒不急着下，先撒香喷喷的饵料。 看看什么鱼感兴趣再说。 ……………… 现在是春耕高峰期，由于杨忠鑫的主动推广，一夜之间，消息迅速传开了，不少感兴趣的农民和技术员都约着明天一早去看热闹。 林山镇农机站的大门边，农机销售张小龙正在抽烟，翻手机。 他眯眼看着销售单，心算这个月提成估计只有三千九，不到四千的样子。 旺季销售提成才这么点，这日子没法过了，他答应给老婆买平板追剧，给闺女买最新款的小天才电话手表，估计只能选一样，拖欠另一样，辜负哪个女人他都心疼，谁都不辜负他肉疼，20块钱的一包的黄鹤楼都抽不起了，只能抽8块钱一包的红金龙。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莫大勋，一个农机行业的老油子，江浙人，以前汇率低的时候，倒卖日苯农机到国内赚差价，出口低价中国农机骗官方补贴，很会钻营的机械掮客。 这人几年没联系了，今天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接通后，莫大勋直接说事：“张工，听说你们镇上出了个能人，东风井关445单人梯田一天插20亩。” 张小龙都懵逼了：“莫总，你没搞错？445都停产两年了，现在是升级版448。” 莫大勋说：“就是445的机头，还是你们农机站卖出去的。” 张小龙更疑惑：“我……前天好像是卖了一台旧货445，不过你肯定搞错了型号，就445那几个设计上的硬伤，隔十分钟就要调整，怎么可能一天20亩？还梯田，你三四个人都搬不动445，直接给你把田垄和水道压垮。” 莫大勋说：“我觉得也很假，明天去看看呗。我刚好在红枫开会，明天早上可以赶来。” 张小龙说：“好啊，我在农机站等你。” 挂断电话，张小龙仔细琢磨，嘴角逐渐耐克起来。 莫大勋做了十几年日苯农机进出口生意，后来日元汇率高了倒卖不挣钱，他就开始在日苯以废铁价购买久保田，洋马，井关的二手农机，当成洋垃圾往国内运，卖零配件都能大赚。 久保田，洋马是外资控股，排第三的井关和国内东风合资成东风井关，三大品牌为了保证利益，严格控制配件渠道，莫大勋赚钱的好日子又没了。 所以他转向一些日苯小牌子。 莫大勋和这些杂牌关系非常好，技术输送一个改良的金点子卖1万，一整套实用性图纸卖10万至20万，卖给日苯企业赚一遍钱，再卖给江浙那边的小厂子再赚一遍，吃几头。 张小龙猛抽一大口，吐出一股烟圈：“原来莫总盯上那台445了，单人梯田20亩这个效率太恐怖，肯定是自己改的外挂套件。” 但他心中没有一丁点儿不快。 对他来说，都是生意，谁能给他收入加1000块钱，谁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至于买走那台旧445的客户，他只记得是个长得还挺帅的年轻小伙子，技术被莫大勋偷就被偷了呗，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 第二天上午，通知10点公开演示，9点半左右田边就站着很多外地农民和技师，正在对艺人们这两天插的秧指指点点，说着笑话，把导演组的人臊的呀，还好后面机器种的非常好，挽回一点颜面。 杨吉祥认出不少人，其中就有农机站东风井关的销售张小龙。 杨忠鑫看人来的比较多，担心问：“吉祥，你不是说还没申请专利吗，用不用拿块布遮一下？” 杨吉祥现在已经把心放实了，摇头说：“不用，我这个插秧机不是那么容易仿造的。” 他有自信，小四的绝对优势是轻量化，是材料科技碾压的核心技术。 现在进口或国产整机的重量都在160公斤以上。 160公斤你让农民怎么往梯田里搬？ 至少得要四个人抬？ 农村种田的基本上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妇女占一半，一家种田的也就2个人，3个人，160公斤只能喊邻居帮忙抬。 抬一次两次不要紧，不能总喊隔壁老王帮忙，老王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总来你家帮忙种地，他身体也吃不消呀。 但小四拆卸大改，整体轻量化到60公斤，这样两个人就能抬起来，方便在不同梯田里转移。 而且因为机器轻，就不会陷入泥水里太深，阻力小，油耗也小。 全都是优点！ 黄导看看表，对杨吉祥挥手说：“大家开始。” 童小伟几人接力将机器挑到田边，准备偷师的技术员和农民迅速围上来。 杨吉祥直接张开手，把他们拦住：“各位注意安全，千万别挤。” 藏在人群中的莫大勋举着手机，拉到最近视角对着插秧机拍摄，差点气歪鼻子，心中暗骂，这小子太缺德了，也不洗一洗轴承和针管，全是泥巴糊着，怎么看细节！ 童小伟上秧盘，固定好，对比深度，和助手开始演示。 突突突。 雅马哈发动机爆发出45匹的巨大力量，开始前进。 杨吉祥每次看到雅马哈发动机，他就有些感慨。 现在市面上哪怕卖的最好的国产插秧机，动力也全部选择雅马哈，关键轴承一律进口，这国产了个寂寞啊，那叫国内组装。 所有同行眼珠子都盯得老大，就看见欻欻欻欻，一排，两排，三排，秧苗全部准确栽好，童小伟行走如飞，秧盘一会会就下降了不少。 这效率！ 这精准度！ 一穴都不出问题！ 比人插的都要好！ 莫大勋心情激动，看着极其眼热，他100确定这是从未见过的新组件，今天必须弄清楚怎么回事！ 他给身边张小龙送出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开始了他们俩的表演。 张小龙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这就是我们东风井关的插秧机，你们要买插秧机，可以去农机站找我。” 他给四周人发名片。 杨吉祥抗议：“这和你们东风井关有什么关系？” 张小龙乐了：“小伙子你不记得我啦？这不就是你前天找我买的445吗，我亲手给你抬到依维柯后备箱放着，收据我那里还有。” “我是买了你的445旧货，但我大幅度改了套件呀！” “你没改呀，就是445原版套件，我卖多少年了我还能认错？你改哪里了，你说出来看看。” “我……” 杨吉祥觉察到这人在套路他的方案，我明明只吃了一碗凉粉，你非要我剖开肚子，证明给你看？ 张小龙见他语塞，继续追问：“你前天买机器，昨天就开始插秧了，你怎么可能改嘛！你承认一句我们东风井关的插秧机很优秀，就那么难吗？” 呵呵！ 杨吉祥倒也没太生气，饵料撒出来打窝，不就是等着鱼儿来吃吗？ 好样的。 东风井关的销售第一个跳出来，你们可以的，难怪你们东风打响汽车降价第一枪，送你们一个字，勇！ 第57章 叫逆向工程更体面 东风井关很勇，但杨吉祥不怕对方。 杨吉祥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得得几句可以了，你也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张小龙说：“为什么不欢迎我，我说实话你不爱听是？” 杨吉祥直接说：“你不就是想激将我，要我给你看445的套改方案吗？我偏不给你看，你走，我们还要拍节目！” 被戳穿后，张小龙开始撒泼，死不承认：“嘿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谁激将你了？打电话说请我们来观摩，结果什么技术都不讲，也不准看，你们就这样敷衍人，把我们当猴耍是？这不是耽误我们插秧抢种的时间吗？” 站在旁边的杨忠鑫一听炸毛了：“是你们打电话问插秧机的事，我说你们感兴趣就可以来看看，我命令你们来的吗？我逼你们来了吗？我……” “阿鑫，你别理他。” 杨吉祥抱住杨忠鑫，低声劝他。 杨吉祥不想和这种人吵架，张小龙就是混社会的人精，跟他较真就输了，多搭理一句话他就能顺着梯子往上爬，再踩你一脚，用他们耍流氓的丰富经验打败你。 虽然显得有些粗鲁，但节目组还是力挺杨吉祥，准备清场。 “哎呀！哪个推我？” 突然有人一声喊，pia叽，整个人扑到水田里，刚好倒在拖着机器回来的童小伟面前，吓了童小伟一跳，生怕这人磕碰到机器受伤了。 莫大勋一头栽在插秧机组件前，伸手抓住支架，从下到上迅速摸索。 针管，爪套，归位器，限位器。 不行，还没摸够。 哎呀~~ 他刚撑起的半个身子又娇柔无力倒下去，整个人更靠近插秧机一点，伸手把最关键的一体化轴承也摸索了个遍，视线就没从机器上离开过。 张小龙立刻大叫：“谁推的人？” 噗通，他也跳下田，去帮着拉莫大勋，顺便伸手去抓改装过的发动机罩，悄悄用力掰了掰试试硬度，太硬了没掰动。 杨吉祥回头看到如此拙劣的表演，差点笑出声来。 还能这样玩？ 当着那么多演员的面，你俩搁这演什么呢？ “童哥，把机器拉走。” “好。” 童小伟和助手赶紧拉走机器，莫大勋也不害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对不住啊，没站稳摔倒了。” 杨吉祥不好说破，只能装傻，配合着说：“没摔伤？大家都小心点走，田埂太滑。” 蹭一身稀泥无所谓，关键几个点莫大勋已经记在脑子里，这台机器他已经掌握得八玖不离十了。 人群散去，莫大勋和张小龙不吭不响离开，开着车一溜烟回到镇上农机站，赶紧把图纸和大致尺寸画出来。 莫大勋甚至连中午饭都没时间吃，开车停在路边买了一袋包子，匆匆赶回江浙的小农机公司。 ……………… 童小伟他们继续插秧。 杨吉祥找pd要来莫大勋的样貌截图，发给农机群里有偿询问，很快把他挖出来了。 “二手农机贩子，信息掮客吗？” 杨吉祥拿到莫大勋的资历档案，紧皱眉头，这人有点难缠啊，野路子出身，意味着套路招式多，很难打。 这把鱼饵撒下去，没想到吸引了一条吃肉的凶猛大黑鱼。 是甩钩开始钓呢，还是格局一下，再等等，看还有没有更凶的鱼过来呢？ 杨吉祥有点犹豫。 中午吃饭时，童小伟和吴茜等人坐到杨吉祥身边，问早上怎么回事。 杨吉祥说：“和我吵架的是东风井关的销售，主动扑下田的是个外地农机掮客，他们有偷我套件方案的嫌疑。” “这俩人也太不要脸了？” “那个销售一听就知道是老油子，他说话就是想套路你的方案，真恶心！” “你千万不要上当，不要被他们激将，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给你作证，我们支持你！” 大家纷纷安慰杨吉祥，他笑着说：“我没事，这种人见多了，我早就防着一手。哎，你们不要觉得我小题大做，实际上这是我们农业产业挺难受的一个痛点，我跟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 靠近红枫市的崇柏县有一个农民发明家叫陶国庆，与祖国同岁，1949年10月1日出生。 陶国庆一辈子改良了二十几种木制和铁制农具，是远近闻名的农村发明家，许多农民都慕名找他定制农具，拜他为师，省市电视台和报纸采访过他不知道多少次。 很多植物种子要先育苗，在育苗盆里长大之后，再移栽到地里，隔一段距离种一颗。 以前农民都是蹲着，用小铲子一点点挖洞，挖个坑把育苗土堆放进去，再埋好，又累又没效率。 2009年，60岁的陶国庆发明了一个挖洞工具，类似大号打气筒，桶内有弹簧卡口，双层桶套，底部还有搁脚使力的地方，一脚踩上去就直接挖个洞了，不需要弯腰用小铲子挖，每个洞都一样大，刚好放一盆小苗。 因为太好用，这个设计被某个同行抄袭了。 同行依靠强大的钞能力，迅速生产出来大量商品，全国铺货，获得了几百万的利润，还出口到外国，美滋滋赚着外汇。 可怜的陶国庆白设计一场，什么都没得到。 如果故事到这里，也就算了。 陶国庆的发明能力被人注意到后，他以前改良过的二十几种农具被人全部翻出来，注册专利，注册商标，改命名，从此跟他陶国庆没有任何关系。 陶国庆被气到吐血，大病一场，后来在子女的支持下打官司，不图钱财只为争口气。 官司一打就是7年，基本上都是证据不足，他败诉。 陶国庆的晚年郁郁寡欢，67岁时含恨而死，2016年他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家属按了几次都闭不上，他不甘心啊。 陶国庆的遭遇在咸温当地引起了不小轰动，就连竹夹村这种偏僻地方，都经常有人在说，因为他们也是陶国庆的受惠者之一，陶国庆改良刨土豆的犁地工具实在是太好用了，翻土又快，又不伤土豆。 杨吉祥说：“我们很多农村发明家都是在用爱发电，一方面是他们自己缺乏法律保护意识，二来整个农具市场一直都这么混乱，农机企业天天不务正业，打官司，你骂我抄袭，我骂他高仿，全在内耗，没人愿意搞发明创造。” 周围坐着一群人听故事，都听呆了，童小伟感叹说：“许多行业都这样，不重视研发，都在抄袭。” 说抄袭太难听。 说逆向工程，这样体面点。 每年全球都有农博会，国内这些农机公司就买回来世界级大公司的农机，开始逆向研究。 不是完全1：1仿造哦，而是别人3，我做31，别人直的，我弯的，别人三根杈，我多加一根完全没意义的杈，或者钻个莫名其妙的洞。 但大公司不好惹，世界第一的农机公司约翰迪尔去年就把癌股上市公司天鹅股份给告了，因为天鹅股份侵犯了迪尔的棉花联合收割机上的专利，索赔1000万。 天鹅股份不炒股的可能不知道，但股民都知道它多厉害，10天10板的超级妖股，公司董秘积极配合游资资本，频发公告，联手炒作“供销社”概念，股价11天上涨1853，从12块涨到最高33块，资本赚得盆满钵满，噶了普通散户韭菜的几百亿。 所以，是逆向研究不顺利了，还是炒股不挣钱了，要公司拿出真金白银搞研发？呵呵哒~~ 国内也是企业互相咬，上市公司星光农机pk江苏沃得，也就是插秧机销量最好的那家国产品牌，告对方侵犯专利，索赔几个亿。 大公司打的头破血流，小公司更不用说了。 杨吉祥让小四改的这款手扶式插秧机，是真正的刀枪火海，腥风血雨的低档产品区域，全都是国内小企业在相互逆向学习，国内的妖魔鬼怪全都在这里，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要多奇幻就有多奇幻的故事，在这个圈子里天天发生着。 人家就对你逆向学习了，怎么着，你还没地方喊冤去。 陶国庆就是前车之鉴。 杨吉祥叹气：“所以你们说，我敢把套件改装方案给这两个人看吗？他们是浸淫此行多年的行家，一看一摸就能搞懂，不说他把方案卖给自己的东家东风井关，他直接卖给那些小厂子，杂牌子，一套方案轻松赚几万。我呢，我什么都得不到，过一个月，市面上全是我这款插秧机的仿制品，不对，他们是正品了，我才是仿制品。” 马乐红捂着胸口，脸色扭曲：“别说了吉祥，我感觉好难受。” 吴茜难过得连饭都吃不下，抹着眼角感慨：“我的天呐，不参加这个节目，我永远不会知道你们做农业的有多难，实在是太惨了。” “农民好难啊。” “呜呜呜，我有点想哭。” “一样想哭，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咱们在这里说的话，会不会被播出去？” “想多啦，这些镜头都会被剪辑的，包括早上在田里和那个人吵架，肯定都会被剪掉。” “哎吉祥，你就不怕我们泄露？” “不怕，就你们这些非农人的智商，暂时还看不懂。” “……” “不理你了。” “讨厌~~” “哈哈哈！”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再苦再难也无法打到我们坚强的农民，人要乐观，积极向上！” “所以我们这群农民要努力了，争取改变现状！” “可拉倒，你们这些男人啊，口号喊的震天响，几亩田都种不好~~~” “哈哈哈哈哈！” 小团队里还是挺开心的，大家接触的时间越长，越能了解各自的性格，哪怕是最开始看杨吉祥不顺眼的童小伟，也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变成欣赏。 但就在大家以为能顺顺利利拍下去，再不会出事时，墨菲定律生效了。 第58章 爱是一道绿光 晚上11点，所有人都累得早早睡了。 一个pd提着强光手电出来上厕所，无意中灯光扫向门口的梯田，发现远处有一个影子一晃而过。 pd戴眼镜，视力不太好，灯光晃动两圈，确定有个人趴在田边，他大喝一声：“是谁！？” 结果对方拔腿就跑，跑到路上骑着摩托车疯狂逃窜。 pd赶紧通知住在村口村委会的同事出门堵截，那边动作慢了，出来只听见摩托车的声音，没看清楚是谁。 几个人赶过来打着手电筒检查，村委会也被惊动了，杨德清和杨吉祥父子俩闻讯赶来看情况，最后发现田边一个被丢弃的小桶。 里面有几条没有处理完的水蛭在蠕动。 黄导当场就炸了：“报警！赶紧报警！” 杨忠鑫差点吓尿了，结结巴巴说：“我……我那里有监控……对对对，村口有监控，小白总弄的。” 幸亏白雨霏有钱任性，干了件好事，他们在村委会拿到监控，拷贝一份交给派出所的来人。 今天晚上，导演组安排人开灯守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白天，艺人们听说这件事，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水蛭啊，这是插秧人最害怕的东西。 之前大家都穿着长筒胶鞋，后来发现梯田里的水很干净，田里没虫子，于是童小伟下田时都是打赤脚，这样就不怕陷入泥里。 现在谁还敢打赤脚？ “没事，往水田里撒一些生石灰，蚂蝗就死干净了。” “穿上高筒套鞋就行，不会影响种植进度的，就是有点恶心人。” “肯定是那个销售干的！” “谁知道呢，咱们也不冤枉好人，等派出所查到人了再说。” 艺人嘉宾们入住竹夹村差不多一周，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偏僻安静的小山村，对这里的淳朴民风还是十分满意的，他们体验过农活的辛苦，感受过科技的快乐，大家对这里的归属感越来越强，现在有人跳出来搞破坏，其心可诛！ 白雨霏的钞能力起到大作用。 派出所带回来的全是4k高清视频，大晚上村口的路灯照射极亮，摩托车上那人连脸上的大痦子都清晰可见，警官们差点乐得笑出声。 “把这个张小龙抓起来！” “邪完了还，往别人水田里扔蚂蝗，我儿子小学三年级都不屑这么干了！” 张小龙看到警车堵门，双膝一软跪下，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昨天下午莫大勋给了他500块钱就走了，他一高兴多喝了几杯酒，脑子一抽，猪油蒙了心，看到街边有孩子在卖蚂蝗，他就掏钱买了一点。 “我就想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城里人……大明星……细皮嫩肉的……全都看不起我……我真没打算害他们啊……” “你有没有往田里投毒？老实交代！” “没有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投毒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没这个胆子啊呜呜呜……” 派出所那边结案了，屁大点的小事，都不够拘留的，蚂蝗不是野生保护动物，哪家梯田里没有这玩意儿呢，农村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就城里人感到害怕。 回头跟这边一说，导演组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杨吉祥建议：“让他赔200块钱的鸭子和鹅，鸭子和鹅特别喜欢吃水蛭，是水蛭的天敌，咱们还应该感谢他投喂高蛋白质食料。可惜你们不会养小龙虾，要是搞个虾稻鳢共生的水田就完美了。” 荆楚是吃小龙虾的圣地，稻田虾就是养在水田里的，和水稻共生，前年国家扶贫办的专家还过来教农民弄“虾稻鳢共生”，鳢就是黑鱼，三种生物共生，能带来相当大的经济收益。 “这里还能养小龙虾？” “你们在聊什么？听见小龙虾，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们不会养小龙虾，但我们愿意学啊！” “喂鱼就算了，能给我们几亩地养小龙虾，我第一个赞成！” “我也愿意养小龙虾！到了夏天，我们在门口摆上桌子，喝着冰爽的啤酒，吃着自己养的油焖大虾，看着萤火虫和漫天星星，小黎在旁边弹着吉他……” “再加上朱朱唱歌跳舞！” “吴茜也跳~~穿着汉服跳！” 这帮艺人又开始yy起来，一个个越讲越兴奋，话题瞬间跑偏了，谁也拦不住大家思维的发散，拦不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张小龙很快带着两箩筐鸭苗鹅苗过来，十分羞愧地给所有人鞠躬，赔礼道歉，还写了书面保证。 艺人们早就被可可爱爱的小鸭和小鹅吸引住目光，鸭苗4块钱1只，鹅苗10块钱一只，张小龙买了300块钱的，总共60只，请问鸡有几只？ 吴茜几人蹲下来逗这些毛茸茸的小鸭子，别提多开心。 玩鸭子确实很减压，导演组也爱拍这些镜头。 杨吉祥来到张小龙身边，低声说：“张工我就说嘛，我们又无冤无仇，你找我茬肯定是有原因的。” 张小龙后悔得要命，要不是他灌多了猫尿，他也不会这么凄惨。 买鹅鸭苗300块，加上之前买水蛭的200块钱，莫大勋给的500块他一分钱没落自己口袋不说，还被派出所抓了一次，搞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坊间甚至传闻他因为飘窗被抓，老婆还跟他打了一架，你说这是何苦呢？图什么？张小龙肠子都悔青了。 他哭哭啼啼解释，把责任全部推到莫大勋身上，杨吉祥却说：“张工，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都是莫大勋在作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你说。” “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让他折腾，他要是联系你，你就配合他，我还可以给你发图纸，该透露的你就说，让他越陷越深。” “啊？越陷越深……” “对呀，他不是抄袭么，我让他抄，我给他抄，我让他吃饱吃撑，猪也要养肥了杀是不是？” “是是是……” 张小龙差点被吓尿了，虽然他不知道杨吉祥的具体计划，但这个年轻人好狠心啊，竟然想养莫大勋的猪，他肯定是有底气才说得出这种话！ 杨吉祥就是在格局，这条鱼暂时放了，不钓。 4月中旬有一个省里的“农机争霸赛”，本土企业东风井关赞助的，他准备到时候再跟这帮人玩玩，看看能不能再搅浑点。 竹夹村这边又有好多内容可以拍摄了，男生们插秧，外包挣钱，开垦水田，投放小龙虾苗。 女生们养小鸡小鸭和小鹅，第一个飞行嘉宾赵丽影来了，和大家一起开垦菜地，连带着杨吉祥也整天忙碌，日子相当充实。 ……………… 莫大勋回到江浙的小农具厂，立刻开始加班加点的研究。 至强农机的老板李强是他朋友，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两人一边车零件，一边讨论参数，凭着经验和想象力微调细节，用东风井关445的机头，外挂一套有八玖成相似的组件，迅速弄出来一个成品。 “下田试车。” 李强叼着烟，挥手指挥两个小工帮忙抬机器。 莫大勋上前帮忙，三个人推没问题，抬下田坎的时候就犯难了，168公斤的插秧机，三个人不好平均使劲，还是李强加入，四个人艰难抬进田里。 咕嘟咕嘟。 插秧机太重了，直接陷入泥水一大截，水泡直冒。 李强调整针管高度，几排秧苗摆好，开始插！ “不对，不对劲，感觉不是这样的。” “没事，再调。” 来来回回几遍，还是不对。 李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对莫大勋说：“照片再给我看看。” 莫大勋拿出手机，李强仔细放大看：“卧槽这家伙是不是把发动机也改了？” 445的机头是雅马哈的一款通用发动机，挺好认。 莫大勋回忆，迟疑说：“张工好像跟我说过，他说外壳掰不动，我再问问。” 他给张小龙打电话，对方证实了这一点，杨吉祥的445改过机头。 莫大勋还谨慎问：“他们没找你麻烦？” 张小龙的小腿肚子在发抖，声音却稳得很：“没有，他们怎么可能找我麻烦，他们啥都不知道，不跟你港了，我又来客户买机器了。” 莫大勋不再怀疑，和李强一起把雅马哈的机头拆掉，最后焊接了一个防护罩，跟手机照片里的一样，减重到158公斤。 再次下田，还是那样，陷的深，前进速度慢，噪音贼大。 肿么回事啊？ 李强差点把自己脑袋摸出包浆来。 他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他仿造不出来的农机？ 五天，莫大勋整整耗在志强农机厂五天的时间，搬进搬出，焊接取下，取下焊接，精力憔悴到无心剃胡子刮脸，帅气大叔变得特别颓废，迷得负责李强财务的小姨子神魂颠倒，倒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李强已经为这台机器砸进去了3万多块钱，换了各种各样的材料，极限轻量化做到了140公斤，再也减不下去。 除非改更轻量一级的机头。 可换掉雅马哈机头，马力又不够，带不动曲轴翻犁杆，做不到视频里那么短快平的插秧速度。 “吗的，这人有点东西啊，他是怎么把重量和速度平衡的这么好？” 李强产生深深的挫败感，扛不住了，双眼血丝鲜红，熬不下去。 莫大勋早就不行了，打着呵欠，扔掉最后一包炫赫门空烟盒，他在心里暗骂，农机还是日苯人厉害，不行，这套图纸明天就卖给日苯人。 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莫大勋的颓废，显得这个男人如此有魅力，小姨子看他的眼睛都变成了桃心。 李强第二天早上来厂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中午吃饭他才反应过来，小姨子不见了！ 再看财务室，有一张纸条：“姐夫，我跟莫哥去日苯玩几天。” 刚毕业的小姨子水灵水灵，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照顾呢，就被莫大勋给拐骗跑啦？ 李强气得头顶冒烟，泛着绿光，将纸条揉成一团，破口大骂：“莫大勋我艹李奶奶！” 第59章 长寿的秘密 竹夹村的艺人小屋里，一群人正在看平板，看竞争对手的节目，对那群看似帅气，实则一肚子草包的爱豆们评头论足。 最新一集放的内容是，这群爱豆买材料搭建温室大棚，商家薄膜发错尺寸了，非常耽误事，几个爱豆打电话和商家沟通，没谈好吵了起来，还吵不过人家，然后有个爱豆一生气，直接砸了自己的手机。 ？？？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啊？ 看得众人纷纷摇头。 “这帮人太不成熟了！” “这要是没有节目组撑腰，他们绝对吃大亏。” “碰到暴躁老哥，打他们一顿都是轻的，社会上才不会惯着这帮巨婴。” “还是太年轻了呀。” 奇异果的这档节目毕竟是先驱探索者，确实踩了太多的坑，诟病无数，所以企鹅这边去芜存菁，请来有一定生活经验的嘉宾，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总体效果就特别好。 “吉祥，咱们现在秧苗已经插完了，小龙虾苗也放了，鸡鸭鹅加起来喂了200只，大棚菜地也种了，你看还有什么可以干的？” “养猪喂牛羊呀，我那养殖场还空着呢，就等你们开始养猪，我跟你们一起喂。” “哦好，明天徐铮要来，让他出钱买猪仔。” 这么一说，大家又乐起来。 徐铮不是演过春光灿烂猪八戒吗，让二师兄给他们买二师兄的幼仔，指不定要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第二天徐铮过来，被大家一顿忽悠，要他支援小猪仔。 徐铮这人特别精明，思路清晰：“支援你们没问题，但不能把我当冤大头，你们先说个数，你们想喂几头猪？” 艺人们住着两间房，后面都有柴房旱厕和猪圈，但大伙没喂过猪，齐齐看向杨吉祥。 杨吉祥说：“一般农民家里一家喂三四头就很不错了，多了照顾不过来。小猪仔一头两三百块钱，徐峥老师肯定买的起。” 一千多而已，小意思，于是徐铮同意了。 买猪仔一般去养猪场，但竹夹村尽量做到内循环，村里有人出售猪仔，当然优先购买本村的。 一大群人闹哄哄，骑着三轮车在村里跑。 杨吉祥在前面带路，指着一户说：“就在这，赵老太家。” 第一次上门，明星们还准备了见面礼，金主爸爸送的营养品。 一个老爷子站在门口，好奇看着他们。 “大爷您好，我们是在村里种田的那帮城里人。” “大爷好！” “大爷身体真硬朗！” 一帮孩子们笑眯眯地套近乎，老爷子认出来，全村都知道这群大明星在村里耕田。 听说他们要买猪仔，老爷子恍然大悟，回头喊一声：“娘啊，有人要来买猪仔。” 里屋传来回应：“诶，来啦。” 童小伟马乐红夫妻俩都傻眼了，低声问杨吉祥：“他妈还在？” “老爷子多大年龄了？” 杨吉祥呵呵笑：“赵老爷子今年85了，他娘前年在村里摆的百岁宴，你说多少岁？” “妈耶~~” “我滴个神呐！” “102岁的老奶奶？” “别叫奶奶，人家这年龄当你曾祖母都够了。” “快快快，我要问他们怎么做到如此长寿的，我要学我要学。” 一个头发银灰的苍白老人颤颤巍巍扶着拐杖在堂屋里行走，旁边一个稍稍年轻点的老奶奶扶着她。 赵老爷子请大家坐，这地方小，没那么多椅子，老人家不肯坐，把椅子都让给他们，艺人们更加不好意思坐下了，全都站在堂屋里聊天。 杨吉祥给大家介绍，赵老太太今年102岁，大儿子赵老爷子85岁，搀扶她的是大女儿83岁，给大家端茶送水的是大儿媳82岁，一家四口人的年龄加起来352岁，比10个明星加起来还要大。 “您一家人太长寿了，真羡慕！” “好了不起呀！” “赵老太太的大孙子今年63岁，住在县里，他们一个月回来一次，重孙38岁，玄孙12岁，每个月回来都是一大家人，五代同堂。” “这也太幸福了~~” “看看他们这一家，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就没看过他们愁眉苦脸。” “这就是家和万事兴啊。” 艺人们全都在感慨，赵老爷子今年85岁了，还能每天和妈妈见面，喊一声娘，还有娘关心，疼他，嘘寒问暖，这真是一件让人感到无比幸福的事。 徐铮想到这里，眼泪一下子变红了，表情不自然地说声抱歉，快速离开堂屋，走到屋外人少的角落，背对着人群，深呼吸着。 童小伟和马乐红很快也出来了，童小伟走到徐铮身边，马乐红善解人意地将靠近拍摄他们的pd喊过来，站得远远的，谁都别打扰这两个男人。 徐铮读大一时，父亲病逝。 童小伟的父亲因为一场意外成为植物人，母亲整整照顾了37年没有离开，这两个男人如今一个45岁，一个50岁，是最看重家庭关系，重视亲情的年龄，此时触景生情，难免唏嘘不已。 屋里大家还在聊天。 吴茜问：“赵老爷子，您和村里其他同龄的老人关系应该都很不错？” 老爷子笑了：“村里其他老头都不和我玩，他们年纪小，见识少，吵架都吵不赢我，下象棋也是，我都不爱跟这帮小孩下。” 一屋子人笑晕过去，您说的小孩儿也都六七十岁了好，但您确实有资格这么说。 赵老爷子家的小猪仔不想喂了，是因为他们年龄确实太大了。 孙儿们劝过无数次，让他们去城里一起住，几层楼的自建房绝对够住，他们还是不肯离开农村。 竹夹村是他们的根，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他们也准备好了死在这里，埋在这片土地里。 “300块钱一只是？我都买了。” 徐铮看了猪圈里的5只小猪仔，直接掏钱。 杨吉祥知道他不差钱，但要尽到说实话的义务，提醒道：“猪贩子收购价差不多是7-8块钱1斤。” 这一头小猪大概20多斤，正常价是200块钱左右。 “300块他们没亏？” “没亏。” “没亏就好，没事，我就按这个价买。” 徐铮是好心，出的价稍稍高一点，不会让赵老爷子感觉承了人情，最后还把喂猪的豆饼，红薯什么的杂粮也全给买下来。 五头小猪带回去给艺人们喂养，杨吉祥的养殖场要养50头猪，只能去县里的养猪场大批量购买。 不可能十几个人全都去县城，徐铮是飞行嘉宾，镜头分量最足，所以一车五个人，徐铮，杨吉祥，童小伟，马乐红，吴茜，开着面包车去县城。 买猪仔很容易，过年的时候杨吉祥就谈好了的，今天走个过场就算完了。 徐铮见时间还早，就说去农机站看看。 徐铮问：“我之前听说你们种水稻，用了台插秧机，是不是很厉害？” 吴茜笑着说：“怎么叫厉害？那叫相当厉害，毫不夸张的说，童哥他们承包了大竹山和小竹山至少80以上的梯田！” “这么强？你们村两座大山的梯田你们都种了？” “嗯哼~~” 童小伟也是满脸得瑟。 马乐红拍着老公的肩膀哈哈大笑：“老童这辈子都从没想过，他在农村如此受欢迎，那天他把手机给我看，说他微信加了30多个农民好友，要提前跟他预约上门插秧的事，他工作都快排不过来了，比拍戏跑通告还要忙。” 童小伟得意说：“什么叫成就感？这就是！我以前真的，种葡萄，葡萄死，种百香果，百香果死，种什么死什么，就没有一次成功的。现在我种了这么多田……坏了，今年该不会粮食绝收？” 众人狂笑：“我跟你讲老童，你今年肯定完蛋了！” “震惊！两村水稻绝收的秘密竟然是……” “妖兽啦，墨菲定律又要出现啦~~~” “童哥，赶紧跑，现在跑还来得及！” “快停车，我要退出节目组，我要回京城躲起来~~” 面包车里笑得整个车身都在抖，徐铮取下眼镜，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太好玩了你们，我都有点不想走了。” 杨吉祥说：“徐铮老师，今年夏天等我们自己养的小龙虾可以捕捞了，您一定要再来一次。” 徐铮大喜，连忙说：“那必须的呀，我今天看到你们搞的水稻虾田，我就想说这事，这么好玩的事你们怎么不多留几天，等我来了再一起搞啊。” “第二季！说好了啊，第二季您来常驻。” 一车人欢乐聊着天，杨吉祥把车开到农机站，带大家看各种农机。 县城里的农机站可大多了，像城里的综合性4s店，门口一人多高的大拖拉机都摆了好几台，还有巨大的联合收割机，看起来特别有气势。 徐铮发现一张墙上的巨大海报：“看这个。” 众人仔细看。 嚯！ 《2023年荆楚农机争霸赛》 主办单位荆楚农业厅，荆楚工业大学农机设计院，荆楚日报，陇上电视台，企业赞助东风井关，比赛时间4月14日。 “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就算来不及，我去农业厅找关系，他们能留一个参赛名额。” “咱们去不去？” “当然去啊！” 众人摩拳擦掌，童小伟更是充满信心，这辈子他什么没玩过，农机争霸赛还真是个新鲜玩意儿，他必须参加！ 徐铮太羡慕这帮人了，哦，我来之前，你们把小龙虾沟挖好了，我一走，你们去玩农机争霸赛，我夹在中间当飞行嘉宾，玩了个寂寞！ 第60章 卷死你们 “大阪这地方，乡土气真浓郁啊。” 莫大勋身子紧挨着妹子，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和江浙农村一样繁华的街道，热闹拥挤的游客人群，街上的年轻小姑娘们全都穿着短裙，光着腿，他搂着妹子的左手忍不住又抠了抠。 嘤~~ “现在是当地着名的大阪造币局赏樱节，等我忙完了我带你去赏花，逛街，吃地道的大阪美食大餐，洗泡泡浴。” “好~~” 李强的小姨子是真的润啊，莫大勋虽然心思早已飘到樱花酒店，但理智仅存的一丝清明让他冷静下来，这次大阪之行任务很重，他必须想办法把图纸卖出去，否则购物逛街吃饭的钱都没有，只能让妹子买单。 大阪位于日苯第二大的阪神工业圈，工业氛围很浓，松下，伊藤忠商事，住友电工，夏普，农机行业第一名的久保田，第二名的洋马，以及大大小小的rb杂牌农机企业，这里简直就是日苯机械科技宅的圣地。 莫大勋先去洋马株式会社，约了农机研发第一设计部的小课长佐藤健，在洋马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碰面。 两人坐在偏僻的角落，简单寒暄后，莫大勋将一份图纸递给佐藤健。 佐藤健迎着灯光看了看图纸，嘴角露出奇怪的微笑：“莫桑，看来你最近几年沉溺女色，技术和眼光退步了呀，拿这么落后的东西给我看。” 莫大勋老脸一红，让李强的小姨子去旁边找个高脚凳坐，不要打扰他谈生意。 莫大勋拿出手机，播放童小伟推着插秧机在水田里行进的视频，认真说：“佐藤君，我仍然在农机行业保持着敏锐的嗅觉，我……” 佐藤健摆摆手，打断他，将图纸放在两人的咖啡杯之间：“你真不知道重点是什么吗？这套外挂组件我们洋马工程师在十年前就设计出来了，限制它的是重量，准确点说，是发动机重量！” 佐藤健指着视频，低声说：“他一定对发动机做过轻量化改装，这才最有价值的部分。莫桑，如果你能拿到发动机图纸，拿到它轻量化的材料方案，我能给你10倍的钱。这张废纸，你还是自己收起来。” 莫大勋不动声色，洋马株式会社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发动机制造商，农机只是他们顺带着做的小玩意儿，难怪佐藤健一直在说发动机，他们比想象中的更贪婪，野心更大！ 作为一个掮客，不怕客户贪婪野心大，就怕客户不感兴趣。 莫大勋将图纸收好，严肃说：“我会拿到的，但是佐藤君，轻量化材料方案对你们洋马的价值可不止10倍这么便宜的价格。” 佐藤健端坐，笑了笑：“只要你有轻量化材料方案，钱不是问题。莫桑，祝你好运。” 双方在咖啡馆分道扬镳。 莫大勋没有放弃，又和三菱，住友的机械子公司设计人员联系，看看能不能卖组件方案，在同样受挫后，他恨恨抱怨：“这帮小日子太精明了。” 其实大家谁都不傻。 最后他气不过，联系上久保田的技术员朋友，把数据交给对方。 “我这就回国想办法。” 莫大勋对每个与他接洽的日苯农机技术员承诺，尽快提供这台发动机轻量化的数据，到时候再谈价钱。 莫大勋在日苯转了一圈没有收获，回国后，先把李强的小姨子送回家，被李强一顿臭骂，又拿出一些日苯农机最新的数据方案交给李强。 当然，钱还是要收的，一码归一码，这是莫大勋的专业素养，用从李强手里赚的钱，泡李强的小姨子，这该死的成就感，让人欲罢不能。 莫大勋吹牛：“强子我跟你说，我在日苯见了久保田和洋马的总设计师，相谈甚欢，他们非常看好这台小拖，准备做轻量化升级，规模化生产。” 李强不信：“日苯人有多看好？” 莫大勋竖起一只手指：“光是我们国内，年销量100万台。” 李强嗤笑：“你就吹！全国大中小农机加起来一年都卖不到30万台，你唬鬼呢！” 莫大勋说：“你别不信，我国有19亿亩耕地，其中梯田48亿亩，撂荒的梯田5000万亩，农民们不愿意在梯田种地就是因为机械上不去。只要解决轻量化，机器上梯田，5000万亩哪怕打6折，算3000万亩重新开荒，你说卖100万台插秧机是不是小意思？” 李强有点迟疑：“可是成本高啊，我投入3万多块才降低到125公斤，轻量化哪有这么容易做的？” 莫大勋说：“肯定要进国家补贴目录，到时候研发费用全额给你报销。这是个年销售额10亿的全新赛道，久保田洋马都在搞，呐，我反正告诉你消息了，做不做你自己决定。” 莫大勋这张嘴是真的能说，把李强拿捏得死死的，句句都戳中对方的软肋，又把这个想做成国内最大农机公司的李总给忽悠瘸了。 李强摸摸光头，咬牙说：“搞，我也搞！” 莫大勋高兴极了，搂着李强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嘛，增加5000万亩梯田耕地，一年可以种出500亿斤大米，能养活1亿人，你的名字肯定能够记入史册，功劳不亚于袁窿平……” 这张大饼太漂亮，太香了，李强听得浑身激动，脸都涨红了，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还没资格跟袁老比，袁老千古。” “袁老千古，国士无双。” 莫大勋顺着他的话说一句，心里想笑，强哥真是个可爱小光头，容易热血又上头。 白嫖爽过科研。 强取胜于苦耕。 莫大勋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想个办法，直接把杨吉祥的445给偷走。 他又开车去了林山镇，在农机站看到张小龙的时候，这家伙高兴得嘴里叼着的烟都掉了下来。 “莫总，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 莫大勋递给对方一支中华，笑眯眯地看看四周：“生意挺好呀，晚上一起吃个饭。” 张小龙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他来到旁边的小饭馆，坐在莫大勋对面小心翼翼问：“莫总，你还是冲着那台机器来的？” 莫大勋拿起酒瓶给对方倒酒：“不然呢？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台机器借来用用？” “莫总，偷机器不太好。” “嗨，看你说的，咱们农机人怎么能说偷呢？就是借用几天，研究研究，学习学习。” “莫总抱歉，我没办法，借不出来，上次我跟他吵架吵得那么难看，您又不是没看见。” 张小龙坚决不配合，主要是他怕。 他后来去竹夹村赔礼道歉，仔细看了村口的天眼摄像头，打听过奠基仪式的事，知道杨吉祥身后不仅有大企业撑腰，还在省里有领导支持，他再也不敢打杨吉祥的歪主意了。 莫大勋再三劝说，张小龙都不同意。 他无奈了，但洋马佐藤健开出的价码实在是太诱人，他干完这一票，跑到日苯就不回来了，不香吗？ 莫大勋决定自己干。 哪怕偷不到整机，他把特殊材料偷走一块带到日苯，以日苯的冶金技术，分析出配方一点都不难。 莫大勋晚上就住在镇上，关注了童小伟，吴茜，企鹅视频等一众账号，想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寻找下手的突破口。 第二天早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莫大勋取下防盗锁链，相当不耐烦地问：“大早上的吵什么吵？哎呀！” 一群大檐帽冲进来，将他按在墙上，反扣他的胳膊。 只听见张小龙兴奋的声音：“对，他就是莫大勋！他是日苯间谍！你们抓对人了！举报间谍，人人有责！” 这口大帽子扣的！ 莫大勋眼前一黑，脱口骂出三个字：“甘霖良！” 杨吉祥再次接到派出所的通知，说是抓到了间谍莫大勋，他还有点莫名其妙。 “莫大勋咋了？” “不知道哇，说他是日苯间谍？” 杨吉祥正在养殖场喂牛喂羊，几个艺人也在伺候他们的牛哞哞和羊咩咩吃草，听说抓到间谍，哟，这玩意儿稀罕，少见哦，一个个都来了兴趣。 最后童小伟陪着杨吉祥去镇上，进派出所一问才知道，莫大勋这属于是犯罪预谋，脑子里有偷窃的计划，但没有执行。 唯一的指控证词是张小龙提供的，但莫大勋死活不承认，所以派出所也拿他没办法。 派出所主要是想警示杨吉祥，把插秧机看紧点，现在商业间谍都盯上他了，很危险。 杨吉祥暗暗好笑。 放走莫大勋这条鱼没有钓，实在是太明智了，现在听起来，好像洋马，久保田，三菱这几条大鱼都被鱼饵吸引，准备咬钩了？ 童小伟问他：“吉祥，要不要我帮你找京城的专家和律师想想办法，比如申请专利什么的？” 杨吉祥说：“专利我早就申请了，在等审批。律师不需要，拱火的专家可以来几个，童哥你能不能发动你的人脉关系，再请几个娱乐圈明星来，4月14日的农机争霸赛我们搞个大新闻？声势越大越好。” “好，我喊重量级朋友来捧场。” 出风头的事童小伟当然愿意干。 杨吉祥就拉着小四，一起在鱼饵里拌毒药，集体下毒。 卷死你们。 第61章 救救哈尼梯田 卷王杨吉祥拉着小四，对手扶式插秧机进行第二次改进，将两块舱门全用完了，就是为了参加农机争霸赛。 往年这种比赛，大城市里的老百姓瞟一眼新闻标题，点都懒得点开，有这时间，还不如看看小姐姐跳骚舞。 但今年不一样。 从4月11日的晚上开始宣传，微博直接买下三条热搜。 “企鹅综艺《我们的农耕》大牌云集。” “童小伟夫妻参加农机争霸！” “孙丽童小伟20年再握手。” 娱乐新闻报导，孙丽和董旋收到童小伟夫妻的邀请，两人会在4月14日农机争霸赛期间，前往比赛现场加油鼓励。 三条热搜，外加企鹅视频首页的先导片，让《我们的农耕》一夜成名。 第二天，企鹅投资的一心娱乐经纪公司当红明星李显，宣布成为《我们的农耕》飞行嘉宾，并且会在4月14日去农机争霸赛现场，为好朋友吴茜助威。 李显和吴茜都是荆楚老乡，李显还在《住在听风小院》剧组向导演推荐吴茜，两人关系相当好。 李显的女粉实在太多，她们直接让当天的“农机争霸赛”搜索量成为排名第一的关键词。 第三天，赵丽颖和徐铮纷纷节目组和童小伟，与他们互动，表示录制节目的时候很开心。 包子和蒸饭的粉丝又贡献了一波搜索量。 娱乐圈里炒作了三天，到4月14日，农机争霸赛的举办地红枫市郊区金银水农场已经提前涌入了上万名粉丝游客。 无数网红，直播小姐姐，专业up主，纷纷赶到金银水农场蹭热度。 比赛和往年一样，项目有五大类，农机驾驶，快速维修，植保无人机，旋耕机，插秧机。 杨吉祥的【吉祥农机】队参加了插秧机三项比赛中的一项，手扶步进式，由童小伟亲自操作，绝大多数观众的关注点都在这场比赛上。 比赛之前是公开展示。 每一家的机器都洗得干干净净，铭牌logo擦得亮镫镫的，任由其他人围着点评欣赏。 杨吉祥一个人悄悄离开，沿着田埂走，挨个参观竞争对手的产品。 大企业的风格走稳妥路线，哪怕从莫大勋手里拿到图纸，到今天参赛，也才三四周时间，攒不出什么大活来，所以日苯三大农机参赛，还是在使用它们正在销售的明星产品。 但国产不一样，志强农机等少数几个小品牌都推出了新品，从挂件造型可以看出，有杨吉祥第一版的雏形。 说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想要尽快得到市场反馈，甚至是抢占市场份额。 “行，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 杨吉祥把他们记在小本子上，回到自家机器前。 这里围着的人最多。 童小伟站在机器前守着，提前和大家说好，只准看，不准上手摸，而且技术问题他不负责解答。 许多同行技术专家混迹在人群中，拿着相机一直在拍摄。 孙丽和董旋的到来，引起不少粉丝欢呼。 李显的到场，让女性工作人员兴奋尖叫到差点昏厥。 连主办方的领导都要过来凑热闹，给美女帅哥讲解比赛规格，最后领导亲自挥舞小红旗，12台手扶式插秧机开始各自的表演。 每一家的比赛区域都是5层梯田，总面积半亩。 第一次垮田的时候就看出差距了。 使用老款的几个品牌，都是两个人转移160公斤的机器垮田，或推，或抬，累的气喘吁吁，没站稳甚至会摔倒。 抄袭的那三家都进行过轻量化改进，志强农机甚至做到了125公斤的超级轻量化，另外两家做到了140公斤的轻量化。 全场童小伟和助手的表现最出色，两人轻轻松松抬起自家机器，跟搬沙发一样轻松。 小四改装完，做到了惊人的35公斤轻量化，只有竞争对手的零头，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数量级，这就是材料科技的无情碾压。 毫无悬念，童小伟获得第一名。 比赛结束后，裁判通知下午3点召开技术交流会，聊聊行业前景，分享科技前沿技术，所有人都要参加。 荆楚农业厅的领导亲自到场，高度表扬了吉祥农机队。 接着，高潮来了。 领导说：“【吉祥农机】的手扶步进式4行插秧机具有马力大，重量轻，操作灵活，节能环保等多个优点，荆楚工业大学农机研究所决定向国家工x部，国家农ye农村部进行科技创新汇报，启动重大技术装备国产化评定工作。” 裁判之一，工业大学农机研究所的张教授站起来，向大家微笑示意，就是他带头搞这个。 这也是杨吉祥同意了的，毒药计划中的一环。 与会人员都是混迹农机行业多年的人精，立刻闻到不一样的味道。 大家听出来，上面似乎有意对适用于梯田耕地的小微型机械搞一次史无前例的农业大补贴，力度之大，产品覆盖面之广，可能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全国总共就19亿亩耕地，5000万亩撂荒的梯田一直是个心病。 以前是没技术，梯田做不到机械化生产和收割，又不可能拿鞭子抽农民逼他们去种梯田，随着农村种地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撂荒的梯田面积逐年增加。 现在发现，诶？ 国内有农机企业可以做到又轻，又快，效率又高啊！这不得全国普及推广，赶紧把失去的耕地夺回来？ 南方梯田种水稻，需要插秧机，收割机，脱粒机。 北方梯田种谷物玉米可以直接撒种子，但也需要收割机。 相关的还有拉网机，微型旋耕机，除草机，梯田灌溉系统等等，受惠的产品实在太多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全国农机行业。 久保田，洋马，井关这三大日苯农机公司战略发展部门立刻开始研究政策，调整研发计划，投入资金和人力物力。 国产大牌星光农机，福马农机，志强农机等等，他们立刻组织人手进行技术攻关，往轻量化指标上面靠拢。 消息灵通的人积极打听，工x部的装备工业司负责重大专项评定，农ye农村部的农机管理司负责政策指导意见。 很快传出内部消息，荆楚省农业厅确实提交了方案，但是上面要研究，需要时间。 全国农机行业一下子陷入到疯狂的技术竞争中，为了尽快抢夺这个庞大市场，每一家都使出看家本领。 有技术储备，实力强的外资企业开始拼科技，用轻量化材料，重新改方案。 有技术储备，实力弱的国内企业要么抄，要么仿，要么减配减功能，钢铁换塑料。 啥都没有的，眼光转向低附加值产品市场，争取喝一口汤。 在技术参数补贴政策方案都还没做出来之前，全国农机行业就开启了一段疯狂内卷，就等着政策落地，一窝蜂将自家产品申请国家补贴，第一时间推入市场。 期间，又发生了两件热度高的大事。 云贵元阳的一个网红副书记隔空对竹夹村喊话，恳请竹夹村，正在竹夹村拍摄综艺的企鹅视频，以及童小伟这些明星，还有杨吉祥，能不能带着梯田插秧机抽空来一趟云贵元阳，救救面临困境的哈尼梯田。 这事引起网络上巨大讨论，霸榜热搜两天。 云贵的红河哈尼梯田在2013年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但是活态世遗哈尼梯田现在遇到了最大危机——梯田种植人口持续外流。 旅游业让哈尼族人提高了收入，同时也降低了他们继续做传统农业的动力。 外来文化入侵，让年轻人的思想发生极大改变，村落中90以上的年轻人常年在外打工，或者就在本地当导游，卖旅游产品，这样赚钱更多，还不用那么辛苦。 这也导致美丽的哈尼梯田靠近景区适合拍照的地方都是风景美如画，而看不见的背山地方撂荒越来越多，记者实地调查后，放出来的撂荒照片让网友们触目惊心。 副书记痛心疾首问：“你不种田，我不种田，哈尼梯田怎么可能有明天？” 结果年轻人鸟都不鸟他，我连婚都不想结，孩子更不想生，你还想让我种田？ 他们宁可坐在村口，坐在民宿，玩手机，打游戏，等着游客上门掏钱。 第二件事，广xi着名的龙脊梯田也加入到求助的名单中。 有人说他们是在蹭热度，趁机打广告，说每年龙脊梯田村里的分红多得让城里人都眼红。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管怎样，这股风吹的越来越大，民间专家的呼吁声越来越大，农机公司一个个干劲十足，时间，金钱，以及精力投入越来越多。 杨吉祥撒出来的这个网，足够巨大，没有任何一家能置身事外。 到了5月中旬，网上流传出来一份“内部资料”。 荆楚工业大学农机研究院草拟了一份梯田插秧机的补贴规格说明书，建议符合梯田小微型农用机械设备的插秧机必须具备以下要求： 1整机质量不超过60kg，可拆卸式挂件单体不超过30kg。 2发动机功率≥20kw。 3柴油排放符合国4标准。 4…… 几乎所有的农机公司都炸开锅了！ 这么苛刻的要求，怎么可能嘛！ 第62章 老贼你敢用美人计？ 荆楚商会是一个地方商盟，影响力肯定比不了泰山会，江南会那些大佬，但在荆楚本地名声很大，影响力广泛。 商盟总部旁边开了一家私人会所，会员制。 作为副会长，白启东差不多一个月要来这里一次，打打牌，喝喝茶，谈谈生意，聊聊天，牵牵手，吃吃饭，跳跳小舞，睡睡觉，都是正经娱乐。 今天是金通汽车商贸的汪总组局，汪家做豪华车生意的，公司在港股上市，荆楚富豪买小众豪车基本上都绕不开他，白启东要给他面子。 白启东来到会所一号【楚庄王】包间，推开门一看，另外两人是东风汽车副总李非，精工矿业公司的老总费士平，都是商会的熟面孔。 汪总热情招手：“白总来了，人到齐！来来来，先搓三圈。” 几人相互打招呼，摸风落座，白启东手气好，东风首庄，当仁不让坐下来。 麻将一搓，红中赖子杠。 三圈过后，气氛就活络了。 东风汽车的李非开始找话题：“白总，您今年二月份参加奠基的那个生态种植园，现在搞的怎么样了？接不接待散客吃喝玩乐？” “你说吉祥生态种植园呀，他封闭经营，不接待散客的。三条。” “那您能不能帮忙约一下那个叫杨吉祥的小朋友，我想请他吃个饭。” “李总，他就是一个种地的普通农民，你怎么对他有兴趣？” “他搞了一个种地的机器，还挺不错的，您也知道，我们下面有家分公司，跟日苯人合资的农机公司，叫东风井关，那帮老外天天发内部信，在那里闹。” 听到这里，白启东摸牌的手收了回来：“老外闹什么？” 实情肯定不好意思直说呀，难到说我技不如人求指点吗，李非有些尴尬：“反正就是想和他技术交流，最好达成合作。” 白启东心里好笑，故意装作听不懂：“合作还不简单，这种小事还用得着你这个副总操心？随便叫几个分公司的人上门谈价就行了呀，据我所知，小杨不是死板的人，合作谈不下来只有一个原因，你们给的太少了。” 李非叹气：“关键是我们连价都没出，他直接说拒绝与日苯人合作。” 白启东打出去一张红中：“杠！哦，小杨确实挺爱国的，不喜欢和外国人合作。” 杠到一张红中。 “再杠！” 嗯，怎么还是红中，今天巧了不是？ “第三杠了啊，今天有点邪门。李总，我估计你没得戏了，我这边刚好有个中联重科的朋友，也在打听这个事。嘶……四个红中都被我摸到了？” 白启东有些兴奋地拍下最后一张：“再杠！李总，看来你们东风没机会了，四张红中都在暗示中联重科，人家可是红色央企，还带中的。幺鸡，胡了，杠上开花！哈哈哈！” 白启东兴奋搓手，今天这运气逆天啊，四个红中加杠上开花，一万盘里面都不见得出一盘。 李非心中不甘，东风也是央企啊，还是本地农机行业的龙头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抵触日苯人，还对日苯人有偏见，你不看日苯电影啊，提裤子就不认人了是，真是小农思想！ 另外两个输家笑眯眯给钱，组局的汪总说：“巧了不是，我也有个武钢的朋友想问问杨吉祥，看他愿不愿意来武钢交流技术。” 白启东一愣：“武钢也做农机？” 汪总说：“武钢不做农机，但是做冶金啊，杨吉祥倒腾出来的那玩意儿技术难点在冶金材料上，应用实在是太广泛了。” 白启东问：“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汪总说：“据说他是用特殊合金解决了发动机高功率高压容易爆缸的难点，技术非常牛逼，日苯人都做不到。我是不造车，我要是造车，这技术我也想要。东风那边急了？” 李非叹气，说出实话：“不瞒你们，何止是我们东风急了，国内搞发动机的全急了，他这个技术打个比方，假设我们的发动机打5个压，再多就爆震拉缸，他能打10个压稳定不爆缸，功率更大，还比我们轻，更节油。” “性能提升一倍？” “没拿到真机测试过，但至少提升50，往高了说可能到200。” “哇，这谁顶得住？” “搞工业的，材料为王，他这个是真厉害，网上有一份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国家新一代农机补贴标准，国内就他一家符合要求，其他全部不及格，农机人集体骂娘，说他一个人吃饱了就掀桌子不让其他人吃，吃相太难看，号召全行业抵制他。” “这抵制得了？李总礼贤下士求合作，何总恭恭敬敬请他出山，人家光明正大，技术碾压，谁都别想抵制。” “有点强啊这小伙子。”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真妖孽。” 精工矿业公司的老总费士平见他们聊的很高端，也凑起热闹：“你们说的小杨今年多大，结婚没？” 白启东说：“二十六七岁，据我所知还没结婚。” 费士平乐了，用力拍麻将桌子：“太好了，我也想和他合作。” 白启东哈哈笑：“老费，你搞矿业的，看中了他什么技术？” 费士平摇头晃脑说：“我看中他人了，你们说的生态种植，农机，冶金，我全都听不懂。但我知道能被你们东风，中联，金通，白鲸，武钢大佬们重视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我小学文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当了二十多年的矿老板，就学会了一件事，投资投的是人！这个人，我费士平投了！” “你怎么投？” “我二闺女今年刚大学毕业，才华横溢，貌美如花，家财万贯，闺中待嫁。” “老费你这也太那个了？” “不至于不至于。” “无耻老贼，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老费太过分了啊，今天全场老费买单。” 几人说笑打趣，继续搓麻将，话题围绕着杨吉祥就没离开过。 白启东慎重考虑后，终于说：“小杨是我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很有才华，也十分敏感，年轻人嘛，往往想法太多，不如等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给大家回话，怎么样？” 也只能这么办，毕竟贸然派人上门接洽，可能就像东风井关一样，刚开口就被无情拒绝，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万一说错一句话，人家翻脸，直接把你给冲了，上哪儿哭去？ 白启东打着麻将，越聊天，越觉得杨吉祥这项技术的重要性，冶金材料，发动机，汽车产业，航空动力，嫦娥号，宇宙飞船，越想越心惊。 连文盲矿老板都想要送闺女了。 切，搞得好像谁家没个闺女一样。 白启东趁着牌局中场休息的机会，给在上沪金融圈学风投的白雨霏打电话，让她赶紧飞回来，继续负责那个偏僻小山村的业务。 至于他，当然是继续保护合作伙伴，将这些虎视眈眈不怀好心的人全部挡在外边，杨吉祥，我的人，他是我白启东的人。 ……………… 白雨霏上次来竹夹村，还是两个多月前。 白雨霏开着那台赛车绿的i，下了高速一进竹夹村的村域范围，她就感觉到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都充满了春天的香气，心情瞬间好起来。仟千仦哾 “他这是撒了多少草种花种，连路基野地都要种上花吗？” 白雨霏看着沿路花海，有些乍舌，看到竹夹村的指示牌，降下车速，没一会儿就到了吉祥餐馆的新店。 新店几天前开业，现在人仍然很多，很显然停车场已经不够用了，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游客潮，一排私家车直接停在路边。 张文海亲自给她引路，来到店门口，指挥一个司机往前挪了挪，正好让白雨霏的小车进去。 “抱歉白总，停车场都满了，您见谅。” 张文海点头哈腰，白雨霏对他笑了笑：“张老板生意兴隆，装修的不错。” “那得多谢白总的装修公司和施工队，三个月就开业只有您能做得到。” “张老板客气了，哟，四眼黄，好久不见~~” 四眼黄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扑到白雨霏身上，疯狂摇尾巴。 白雨霏咯咯笑着摸它脑袋，也不嫌弃它的爪子在自己衣服上留下印记：“张老板你去忙，我和四眼黄走走。” 白雨霏带着四眼黄在四周转了转，从上坡开始，她就产生一种进入豪华庄园的感觉，没有谁会奢侈到用如此多的鲜花来装饰公共道路，紫藤以及各色蔷薇缠绕在各种造型的钢架上，漫天飞舞的蝴蝶，蜜蜂，蜻蜓，各种昆虫在花海里和谐共存。 有一只蝴蝶停在四眼黄的鼻子上，四眼黄吓得不敢动，双眼慢慢变成斗鸡眼，白雨霏被逗得咯咯直笑，蝴蝶扇动翅膀围着她飞舞，四眼黄开心地在花丛里蹦跳翻滚。 除了花草，还有高大粗壮的景观树木，至少都有二三十年的树龄，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移栽过来的。 清香的香樟树，满是花芽的桂花，代表长寿的香椿树，青果累累的枇杷，石榴，还有她认不出来的各种果树，就这么大咧咧种在路边，挂着名牌，随意让人欣赏，叫人期盼下次来了就可以采摘。 “白小姐你好，感谢光临。” 白雨霏回头，杨吉祥正笑眯眯看着她：“我来带你参观一下，面积不大，几分钟就能走完。” “好呀。” 白雨霏跟在杨吉祥身边，并肩慢走，四眼黄在两人身边撒欢，一路小跑出8字形状，将两人围在闭合的圆圈里。 第63章 陪着他疯吧 三层半的民居，总建筑面积750平米，一楼大堂，二楼包房，三楼客房有12间，都是面积不大的标准双人套间，允许加床睡一家四口。 原本是柴房和旱厕的后院被推掉，搭建起一排迷你养殖小院，兔子，鸽子，小羊，小鸡小鸭，许多孩子在大人的陪同下参与喂养，亲子又有趣。 稍远处山坡上的看护房养着蜜蜂，杨吉祥拿来一个遮面网兜斗笠，帮白雨霏戴上，看起来像古代戴面纱的侠女。 “杨叔叔好。” 白雨霏远远看到杨德清从蜂房出来，客气打招呼。 杨德清认出她，笑着说：“白小姐来了，欢迎欢迎。吉祥，你看这箱蜂子是不是又要分箱了？这群蜂子长得好快，一天主动造几个新王台。” “我来看看。” 杨吉祥凑过去，之前他给小二带去一箱蜜蜂，最后小二还给他几个蜂群，蜂王进化过，特别能繁殖，一到春天温度上升，下面的蜂群没事就造王台，新王争霸，天天pk打架搞种群分裂。 因为蜜蜂太多，杨吉祥一有空就骑着电动车沿路在荒地上撒种子，就连刷黑的村道边也变得鲜花锦簇起来，否则大竹山小竹山的鲜花都不够它们吃的。 处理完蜜蜂，杨吉祥拿着两瓶杨德清刚刚甩出来的蜂蜜，递给不敢进来的白雨霏：“正宗百花蜜，有机无添加，绝对是你没喝过的鲜花味道。” “谢谢。” 两人下山回到店里，白雨霏又被小孩子的欢呼笑声吸引。 “小四小四，请照着这张照片雕刻一个泰罗奥特曼，喷上漆。” “好好好好的，请稍等。” “哇，小四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四小四，能不能以我全家人的名字，给我们写一首诗？” “可可可可以……” 白雨霏好奇靠近，看到一个穿着手编草裙的圆柱形机器人被孩子们围在中间，一会儿作诗，一会儿唱歌，一会儿举着工具和木头做微雕小纪念品，机械手臂还能灵活地打磨，喷漆，头上两个大大的眼睛，晃动起来还挺萌。 “哪来的机器人？” “老外不是搞了个恰屁踢4嘛，我那帮朋友也弄了个智能ai，让它陪孩子们玩挺好的。” “人工智能你们都会？” “略懂，略懂，就是个聊天机器人，放在店里的蠢萌吉祥物。” 杨吉祥注意到小四频频盯着这边，好像对白雨霏特别感兴趣，于是对它挥挥手，带着白雨霏继续逛后厨。 后厨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新鲜，有一小框香椿还是今天早上刚刚在门口的香椿树上摘的嫩芽，专门给白雨霏这种贵客留着。 两人走到大堂，找个靠窗双人桌坐下，杨如意给他俩端来茶和点心小零食。 听着不远处小四和孩子们的欢笑声，白雨霏难得全身心放松：“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你又做了那么多事。” “其实我很想躺平的，但大环境不允许啊。” 杨吉祥喝一口茶，半躺下来，伸个懒腰：“种田是个很累的活，果树和蔬菜大棚每天浇水松土就要忙半天，葡萄园现在都开始长果了，需要更多精力管理。” “雇人了吗？” “雇了，不雇人我这时候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种植园和养殖场雇人在管，葡萄园我爸我妈在管，我爸还养蜜蜂，我姐和姐夫管新店，我堂哥和大伯管老店，我自己就被企鹅那档综艺节目捆住不能动，累惨了。”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说实话，你还挺上镜的，综艺感挺好。” 白雨霏说的是真心话，《我们的农耕》以每周一集的速度开播了，正好在播放明星艺人们下水田插秧的故事，杨吉祥的表现挺自然。 杨吉祥揉着太阳穴叹气：“我是在你面前才说实话，这帮明星就是没长大的小孩，以前不熟悉，他们还收敛点，现在混熟了，一个个全都放飞自我。” 白雨霏问他：“这么多漂亮小姐姐小妹妹，你就没和她们发展一下？” 一说这个，杨吉祥想起被家人催婚的恐惧，头就开始疼：“四眼黄没生孩子之前，我坚决不谈恋爱。” 嗷呜？ 原本趴着的四眼黄瞬间坐起来，嗷呜一口，将杨吉祥的鞋子咬掉一只，扭头就跑，丢在小四脚下，再屁颠屁颠跑回来，挑衅般看着杨吉祥，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白雨霏笑得肚子疼。 等杨吉祥把鞋子捡回来，看到四眼黄凑在白雨霏身边撒娇。 他说：“其实我给四眼黄找过男朋友，五一我们去云贵做了一次哈尼梯田的特辑，我把四眼黄也带去了，我就特别喜欢那里的一条藏獒，但它没看上，坚决不准藏獒爬它背。” 白雨霏坐直身子：“说到哈尼梯田，我跟你谈点正事。”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他：“上个月你们弄出的动静很大，我爸有个朋友是中联重科的总工，对你弄出来的插秧机很感兴趣。我爸要我问问你，你在农机方面有什么打算。” 杨吉祥看着纸，全是发动机，各大品牌都有，对比的项目有重量，功率，压缩比，转矩，最高转速，油耗。 表现优秀的被红框标记，越优秀，就越排在下面。 最下面一行的名字写着【吉祥农机】，用醒目加粗红框，因为每一项数据和倒数第二名相比都有不小的提升。 看来，国内农机同行们把他的底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 杨吉祥将纸还给她：“我想新成立一家机械公司。” 白雨霏问：“你有没有想过和中联重科合作，或者加入省内本土企业，踩着巨人的肩膀直接起飞？” 杨吉祥摇头：“你说的省内本土企业是东风井关，我不想和日苯人合作。中联重科又是上千亿的央企，我根本没有话语权。所以我不如从零开始，哪怕慢一点，难一点，但都在我的控制之下。” “你不是怕累吗？” “摊子一下子不要铺太大就行了，初期我只打算生产梯田插秧机，生产线很简单，不会太累的，等各方面都理顺了，再慢慢上别的产品。远期计划是想成为一个类似科研中心的高科技企业，追求领先技术。 你看原来的农机行业，在我加入之前集体拉跨，日苯三品牌藏着掖着，跟英特尔挤牙膏一样，技术几年不升级。国内企业不思进取，能混就混，相互抄袭，大家联手骗补贴，吃亏的是国家，受苦的是农民，钱花了，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服务。 我不想和这些人同流合污，所以我进场搅局。短短两个月，我把这一行逼得集体内卷，整体技术水平至少提升了30，这就是我成立机械公司的目的，只有高科技企业才能倒逼整个产业进行技术升级，真的，如果不是我拿鞭子抽，他们还能继续摆烂10年。” 白雨霏听见杨吉祥如同演讲般慷慨激昂，心里还是挺佩服他的，他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敢放手一搏，在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还敢投资实业，他做出的计划先不说可行性，多多少少还有些理想主义浪漫色彩在里面，这就很难得。 如果连年轻人都对未来失去了希望，丢掉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那这个民族就真的死了。 陪着他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白雨霏问：“如果我帮你成立机械公司，搭建平台，打通销售渠道，你只用专心做技术，制定标准，你能给我多少股份？” 杨吉祥上下打量着她，笑眯眯问：“光出钱出力可不行，能不能出人？” 白雨霏心跳突然加速，脑子嗡了一下，他是在委婉表白？ 但她瞬间清醒过来，冷静提醒：“有些人很无趣的，甚至还会感染周围，让大家都变得无趣起来，这样的人你也敢要？” 杨吉祥看着她努力保持平静，漂亮精致的脸，她这个年龄明明应该是情绪多变，爱哭爱笑，害羞腼腆，阳光开朗，快乐无忧的女孩子，却要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真实情绪，突然有点心疼她，表面上她得到了许多，但失去的肯定也不会少。 果然，财阀家大小姐的快乐和不快乐，他都想象不到。 但他尊重白雨霏的选择，于是不再紧逼，退一步说：“还是老规矩，你出钱出力，我负责技术，一人一半，等哪天大家真的都变得无趣起来，别犹豫，赶紧一拍两散，谁也不耽误谁。” 白雨霏松了口气：“行，我尽快拿出方案。” “等下我把童小伟吴茜他们喊来吃饭，你肯定会喜欢这群娱乐圈的逗逼。” 晚上载歌载舞，欢笑满堂，好多人都喝醉了，白雨霏也喝到微醺，杨如意给她安排在三楼住下。 杨吉祥将四轮观光电瓶车开到店门口，对小四招招手。 小四踩着静音履带过来，顺着垫板上车。 杨吉祥目前还住在叔叔家，再过两个月，自家的农家乐也可以修好入住。 回到房间关好门，杨吉祥牵着小四的手，正准备穿过传送门去星舰。 小四突然挣脱他的手，问道：“吉吉吉吉祥，白雨霏和你是什么关系？” 仟仟尛哾 第64章 小叛徒 杨吉祥疑惑看着小四：“白雨霏是我朋友啊，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不是都知道吗？” “你你你你知道三……小二是什么身份吗？” “具体不太清楚，你们从来没和我仔细讲过，哎你们不是数字生命吗？”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吉祥，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对对对对小二好一点。” “我平时对它也不差？哎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走，先进去，我有事跟你们俩商量。” 杨吉祥抓住小四的手臂，将它带入意识的传送门。 进去后，杨吉祥对小二讲述自己的短期计划。 “我准备和朋友一起开家机械公司，生产梯田插秧机。小四说过，只要我提供金属或矿产，它可以用工具舱里的合金冶炼炉制造轻量化合金，虽然达不到第三兵工厂的标准，但能达到舱门合金的60强度和轻量级，民用足够。” “电力怎么解决？” “小四说可以把冶炼炉拆下来，让我带出去，使用国家电网的稳定工业用电。等哪天这艘舰需要冶炼炉时，我再把它带回来，反正我搬来搬去也不太费事。” “这里不需要了，都搬走，全都搬走。” 小二说出这句话，看了一眼小四。 小叛徒。 小四立刻缩起三个小脑袋，身子也向后退了退，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孩子们打扮装饰它的漂亮草裙，于是悄悄伸出两只小手手，无声地将草裙脱下，露出金属本体。 杨吉祥想起刚刚小四莫名其妙说的那句话，要他对小二好一点，他大概猜到，小家伙可能嫉妒了。 也是哦，这里太闷，太无聊，谁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连后来激活的小四都跟着他出去玩了，就小二自己被关在这里几十年，一直独守空舰，像坐牢一样，换成谁都不会高兴。 杨吉祥走过去，帮小二整了整稍稍歪了一点的黑色小毛衣，牵着它的三趾爪安慰说：“别说这种气话了，小四跟我出去你也同意了呀，其实要不是你头上这根线缆太碍事，我早就把你带出去了。” 小二身上的红光快速闪了闪：“不用安慰我，我不出去也行，小四看到的东西我都能看到。” 小四不敢说话，还好它在竹夹村不是实时直播，只能回到这里传输数据，它每天都要删好多记忆，哪敢什么东西都老老实实展示出来？ 小孩子就不要掺和大人之间的事情了，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听不见听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它就是个小傻子。 杨吉祥去工具舱溜达一遍，看看小四拆除合金冶炼炉的进度。 这玩意儿别看叫冶炼炉，实际上比一台600l双开门冰箱大不了多少，与小二说的帝国第三兵工厂的冶炼高炉差距很远。 简单点说，这个冶炼炉就是入门级别的，只能给探索者13代这种掠夺舰一个最基础的维修保障。 比如今天探索者去火星上收保护费，跟火星土着干一架，打的头破血流受了点轻伤，于是小四用抢来的火星资源矿熔炼一些合金，做出一些零件配件，对受损的舰体修修补补，能顺利逃跑就行，回基地了再去船坞维修。 要是重伤，比如断了一条平衡翼，或者半个机头被削掉，连中央操作系统都毁了，那一万个小四都修不好。 其实舰上包括强基液制造器，多功能焊接器，通讯组网等其他设备，都是只有基础功能，产量低，速度慢，属于“以战养战”这么个性质。 设备工具舱里还有不少维修工具，金属耗材，一看就是帝国兵工厂的高档货。 但杨吉祥没打算动用，好东西都留给星舰。 “小四，这俩箱子是什么？” 杨吉祥蹲在地上，看到耗材架最底层两个被灰尘覆盖的金属箱子。 小四把中间的头转过来，看一眼说：“出出出出舱检修套装。” “太空服？” “是是是是的，但出舱检修任务一般是由维修机器人执行，紧急情况才需要舰长出舱。” “帮我打开，我看能不能穿上。” 小四伸出一条工具手，将箱子打开。 杨吉祥拿出太空服，让他意外的是，展开后高度只有1米7左右，比他矮大半个脑袋，很明显他是穿不上去的。 按道理来说，太空服应该是量身定制，或者比正常体型稍稍大一点。 杨吉祥比划着问道：“所以诺灵帝国的人普遍只有1米6左右的身高？” 小四的三个脑袋一了点。 那边的人类挺小巧啊，体型倒是差不多，有身躯，有四肢，有脑袋，不知道是不是et那种细胳膊细腿的形象。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每次问到与诺灵帝国有关的信息，小四都不肯说的太详细，但小二就敢说，腐朽的皇室，臃肿低效的政务机构，神权在握的长老会，它批判过不止一次。 可能它们俩性格不同，杨吉祥想。 他对小四说：“你能帮我改大一点吗？两件改成一件，反正就我一个人需要，你们机器人又用不着。” “可可可可以。” 这玩意儿必须由专业人士处理，杨吉祥不敢自己改。 现在小四每天跟着他走，必须同进同出。 所以他在等小四拆卸冶金炉的时候，在补给舱随便找了个地方窝着，闭上眼休息，之前喝了点酒，头有点晕，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四滚着静音履带过来，正好看到小二凝视他的样子，安安静静，也不知道是谁在守护着谁。 咕噜噜。 小四滚到小二下面，三个脑袋微微低下，对它行礼。 小二降下来，延长机械爪，两者触碰到一起，很快就完成信息交流。 如果不是杨吉祥强烈要求有他在场的时候大家必须都用语音对话，它们肯定不会使用这么低效的交流方式，电信号交流数据多高效啊，要是星舰网络被激活，它们通过网络联系更方便。 小二身上的红灯闪烁：“叫醒他，你们应该离开了。” 小四灯光同样闪烁：“三公主……” 小二直接打断它：“不用劝我，我还能撑一段时间，我等了几十年，不差这几天。他对我很重要，请你照顾好他。” 小四断开接触，滚到杨吉祥身边，四条机械臂轻松将他抄起，一个标准的公主抱。 杨吉祥醒过来，打着呵欠问：“忙完了是？嗯，我们先走了，小二明天见。” “明天见，吉祥，我等你。” ……………… 杨吉祥一大早就堵在村委会的门口，左等右等不见杨忠鑫过来，给他打电话催促：“都几点了你还不上班？” 杨忠鑫在电话里抱怨：“大哥，我虽然是副书记，副主任，但我不是公务员，我是不脱产的农民，我也要给家里干活的……” “我中午请你吃饭。” “5分钟到。” 过了一会儿，杨忠鑫骑着电动车过来，头盔也不戴，裤脚好像还有泥，晒黑的脸庞让他看起来不止30岁，明明他比杨吉祥还要小一点。 “说，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走走走，进去说，阿鑫，我怎么感觉你头发又少了，脚步飘忽，貌似肾虚啊。” “还不是你害的，我算是被你折腾怕了，尽给我找事，一天天的不安分。” 杨忠鑫的发量确实少了。 没办法呀，自从他调来竹夹村，这才发现这小破村，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这半年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不是忙着村里的基础建设，就是忙着和村民们谈判土地，还要管理200多户农民的矛盾纠纷，解决村民们遇到的各种困难，向上级汇报，哭穷，想尽办法要钱回来，改善村里环境。 他做牛做马，呕心沥血给大家服务，工资一个月就2000多点，真真是在用爱发电。 一顿饭就把他喊来了，真廉价。 杨忠鑫泪牛满面，只能心里骗自己，他家饭好吃，特别好吃。 来到办公室，杨吉祥一进门就说：“给我批块地，我要办机械加工厂。” 哐当。 杨忠鑫没坐稳，一骨碌溜下椅子。qqnew “哥，你每次看到我，能不能不要一张口就要我批地？” “不批是？我去隔壁村找他们拿地了哦。” “批批批，我肯定给你批地……哎……吉祥哥，我亲哥，我太难了哇。” 杨忠鑫愁眉苦脸的，抠抠脑袋，又飘下来几根毛。 杨吉祥呵呵笑：“我跟你怎么说来着，我是不是年前就提醒你了，要你赶紧把村里的地都聚拢在一起，你越往后拖就越难？以后会有企业源源不断过来办厂，你没有地给人家，人家就会去别的村办厂，雇佣别村的村民，给别村交税，你自己算这笔帐，损失多大。” 杨忠鑫抱怨说：“可是好多农民只看得见眼前的短期利益，画饼都不信。” 杨吉祥说：“这是你们村委会的任务了，杨老书记下个月就退休了，我是支持你当主任的，但我的机械厂下个月就要投产，你看着办。” 这人一旦被逼上绝路，有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自己都不相信。 杨忠鑫说服村委会另外四人，将积攒半年的村提留全部拿出来，几人继续和村民谈判，提高补贴价，承诺工作岗位，艰难地又收回来一部分土地。 可是土地集中的速度赶不上竹夹村发展的速度，在给杨吉祥批地办机械加工厂之后，又来了一家精工矿业，找杨忠鑫要地办厂。 这家公司来头很大，连县里领导都被惊动了。 第65章 精工矿业 精工矿业是咸温市本地公司，老总费士平是个狠人，十几年前的高岭土生意，他一战成名。 当时费士平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煤矿小老板，被老百姓不屑称呼“暴发户”的那种，戴金链子，开悍马，做生意的手段大开大合，豪气冲天，用金钱开道，用钞票粉饰外表，实际上骨子里充满了自卑。 费士平和某乡签订了招商引资协议，开发某村的高岭土矿区，初步探出来的是3240万吨高品质高岭土，远期计划的开采量有15亿吨，年产值超过10亿。 高岭土又叫观音土，主要是用于吃，不是，主要用于陶瓷，涂料，做耐火材料，它也是蒙脱石散的组成部分，被炒作成治疗新冠拉肚子的特效药，说能吃，好像也没错。 当年费士平的这个高岭土矿与咸温高科技产业园合作，准备引入两家陶瓷公司落户，给它们提供原材料，是千亿元产业集群的成员，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和《狂飙》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被征地的那个村知道村里有矿要开发，村民们都知道要发财了，于是从上到下，各种作妖。 矿区征地费，集体土地征收费，一费收两次，乡里村里各一次，你敢信？ 项目管理费，砍树毁林费，迁坟补偿费，修路，修桥，修河道，工作岗位承诺书，各种牛鬼蛇神全来了。 还有村民组团盗挖矿的，而且不止一两起哦。 所有的困难，费士平都用煤老板的方法一一摆平，可还是有领导看不起他，说他在吃独食，想引入第三方公司参与项目合作，重新定股权。 费士平差不多1个亿的资金陷在里面，半年开不了工，本来就跟个煤气坛子一样，濒临爆炸。 上面再这么一搞，直接触碰到了煤老板的虾线。 他一怒之下掀桌子。 具体怎么操作的咱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说。 反正最后有些领导撤的撤，调的调，退的退，敢挡路的牛鬼蛇神全部被清理干净。 这个项目总算顺利上马，正好赶上陶瓷材料的高速爆发期，几年时间就打造成市里漂亮的名片，费士平也摇身一变，从不入流的煤老板，变成了咸温市着名的矿业企业家。 这样一个小学文化的粗人，靠狠劲和独到眼光在矿业市场上打拼的成功企业家，派出他的二女儿费晴晴，带着一个心腹团队，跑过来投资一个偏僻山旮旯的小山村。 他们要开金属贸易公司，需要至少100亩地的仓库堆场。 而且还要紧挨着吉祥机械旁边，因为他们也是高科技公司。 杨忠鑫头都要炸了。 整个竹夹村的耕地都只有900多亩，他去哪里变出100亩的工业用地？ 而且仓库堆场有个毛线的高科技含量啊！ 拖来货物，堆放在仓库里，再拖走，你这有个锤子的高科技？ 你搞转运，不开到交通发达的枢纽位置，你跑来我竹夹村这个偏僻山旮旯里整活，杨忠鑫是真的想不通，他连1亩地都不想批。 但市县两级派来职能人员陪同，小小的竹夹村连行政编制都没有，完全无力抗争上级命令。 通九县林山镇两级领导一开口，竹夹村就要含泪割地，乖乖洗干净了撅屁股。 杨忠鑫冒着掉帽子的风险，顶撞领导，说最多给10亩。 领导瞪眼睛：“10亩怎么够，打发叫花子呢？一人……最少50亩！” 杨忠鑫哀求说：“实在对不住啊，我们竹夹村的地太少了，就连【吉祥机械】都只批了10亩，真的没法在旁边多批地，费总要是愿意去2公里外的小竹山下面建仓库，我倒是可以开出50亩荒地来。” 2公里外，比鱼和飞鸟的距离还要远，费晴晴不同意：“我就要吉祥机械隔壁的，10亩就10亩，我要了。” 佛了佛了。 杨忠鑫这个村委会副主任被榨得一滴都不剩了。 他拿到钱，先赔钱给这10亩地的农民，又组织人手开垦荒山，搞三通一平，他担心还有其他公司来，他却只能含泪往外推。 过了几天，杨忠鑫拖着疲倦的身体，拿着批文去找费晴晴，却看见这娘们儿穿着一身清凉，搔首弄姿，提着一挂葡萄亲手喂杨吉祥吃！ “我他吗曰了狗还！老子累得头都秃了，你却在泡妞？” 如果眼光能杀死人，杨忠鑫早就将杨吉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戳出108个洞，再用108种姿势透穿他。 其实他错怪杨吉祥了。 杨吉祥对这个女人也很烦啊，他都不认识精工矿业的人，结果费晴晴带着团队上门谈合作，承诺各种金属制品只要他开口，精工矿业就给他送货上门，她家的堆场就是杨吉祥的仓库，金属价格低到杨吉祥自己都不相信，怀疑这女人是傻子。 矿老板是人傻钱多吗？ 费晴晴才22岁，确实啥都不懂。 但她手底下做事的能人多，这个团队是跟着费士平打天下的老人。 她自己就整天缠着杨吉祥，跟着他上山巡视果园菜园，下河捞鱼抓虾，和那群种地的明星一起玩，每天穿的清凉又漂亮，黏人又会玩，确实很容易腐蚀革命战士的坚定内心。 这小姑娘跟在身边，杨吉祥干啥都不方便。 小四装了几天弱智ai，天天玩“你讲我猜”，都快变成真的弱智了，它也在偷偷抱怨。 白雨霏更是抱怨：“她一个矿业公司，有什么资格敢开口要100亩地！你们村委会也是蠢，看不出来这是在圈地吗？哦，村委会能把你隔壁的地给她，却不给我，是以为我出不起钱，还是根本就没重视过你？以后如果你要扩大厂房面积，旁边都挤满了，你怎么办？你是搬出去，还是买她的地？他们这种炒地皮的套路，骨子里根本就不是干实业的，吃相真难看！也就欺负你老实，我不争！” 杨吉祥听到她点拨，才恍然大悟。 杨吉祥还为兄弟开脱：“杨忠鑫人还是不错的，他是扛不住上面压力才给费晴晴10亩地，他要是不听话，这个村支书可能都当不下去，你也别骂他了。” 白雨霏越想越生气：“那个费晴晴还天天缠着你，不要脸，不自重！哼，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她敢亏本卖，我就敢敞开收，她有多少我收多少！” 杨吉祥越听越乐，难得看见白总如此生气，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像小金鱼，还挺可爱。 过了两天，费晴晴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白雨霏对她的敌意，特意跑来对杨吉祥说：“吉祥哥哥，你出多少钱我就拖多少货来，只要你吃得下。我爸说了，他去年在内古投资10个亿开采小金属矿，全部亏完都行，他就当过年放炮仗了，听个响。” 小金属啊！ 合金轻量化，真少不了这些玩意儿。 像钨矿，小四的配方里就大量需要，这个用于航空航天领域的硬质合金。 钼矿，也是超级合金的必须金属。 钛矿就更不必说了，钛合金地球人都知道有多轻。 小四原本还挺烦她的，一听她家是矿业大佬，立刻改变立场，想要抱费晴晴的大腿。 “小四你的骨气呢~~~你给我支棱起来鸭~~~” 杨吉祥只能抓着小四的三个小脑袋拼命摇摆，欺负欺负机械娘，白雨霏和费晴晴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壕了，惹不起惹不起。 杨吉祥借口自己只负责技术，不参与运营管理，一头扎进厂房，指挥工程队搭建厂房和生产线。 等国家电网的高压电牵进来，他就大门紧闭，和小四一起研究轻量化发动机。 外面打出狗脑子来，杀得血流成河，都不关他的事！ 星舰冶炼炉非常好用，金属钢管，板材，甚至是原始矿石，它都可以吞进去，高温融化后提取到需要的金属，排掉废渣。 柴油发动机制造基本上都是缸体一次铸型，就是将钢水倒入发动机磨具中，最终得到一个完整的缸体，之后再打磨。 发动机图纸是小四自己设计的，它用冶炼炉一点一点做出各部分零件的粗丕，最后再精细切割打磨。 杨吉祥购买回来活塞，密封胶，润滑机油，配合小四组装，大概两天，才能从无到有组装出一台发动机。 杨吉祥称重，整机大约28公斤。 一个经常干体力活的成年人完全可以背起来。 如果算上插秧组件，以及插秧盘和秧苗，燃油，再加20公斤，农民挑着扁担也可以上山。 这就很有搞头了。 发动机做好之后就要送测，产品符合国家标准，拿到合格证了才能上市销售。 按照国家标准《内燃机技术要求》，农用柴油机需要做2000小时全速全负荷的耐久性测试，测油耗，测排放，光是烧柴油就要几十万块钱。 这笔费用不小，耗时接近小半年，但必须做，无法跳过。 杨吉祥将机器送到京城检测，他收到了农业农村部多个部门的好评。 他这条鲶鱼对农机市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倒逼着许多农机公司主动积极技术升级，他们再不动一动，等杨吉祥一项一项地啃下来，他们很快就会丢掉全部市场，只有破产这一个结果。 劳动者的繁忙五月很快过去，儿童节的轻松六月到来。 杨吉祥在京城待了几天，杨如意发来消息，说枇杷熟了。 杨如意还说，白启东带着40米长的大刀，从城里杀来了，千里单刀救女。 第66章 坑惨了 商场如战场，有输有赢很正常。 打残，打死，甚至灭族灭国的事天天都在发生。 学院派，精英派，正统派的白雨霏是英械师，输给了鸟枪，土炸蛋，军阀加地痞流氓组合起来的费氏土联军。 费晴晴的仓库堆场建好之后，正儿八经注册公司，营业，第一天就卖出100万的金属，都是隔壁杨吉祥买的，包括常规钢件铝件，以及各种稀有金属。 当然是合作愉快啦~~ 费晴晴还亲自带着人，将货送到吉祥哥哥的院子里。 等杨吉祥关门搞发动机后，白雨霏按照相同的比例，继续订购500万，费晴晴的员工照做，大货车运过来，叉车卸货直接往隔壁院子里送。 杨吉祥送发动机去京城检测，白雨霏一天订1000万的货，费晴晴收钱照发。 当然亏钱啦。 但无所谓。 费晴晴说出去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哪怕亏钱也卖，只要你掏钱，我就敢卖货！ 白雨霏也一样，只要你敢卖，我就敢收。 她甚至按照元素周期表的排列顺序，挨个大量订购稀有金属。 费晴晴的团队逐渐感到吃力，因为有些小金属不好弄，需要从紫金矿业，中冶等大公司调货。 本来小金属矿山就遍布天南海北，都在深山老林里，全国各地虽然有金属交易所，但你调货也需要时间啊，迟个一天两天交货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钢铁金属行业的大宗交易，现货和期货不一样，都是有时间期限的，比如约定一周，十天之类，看合同怎么签。 白雨霏就说行，你们无法按时交货，就给我就近发到其他城市，发同城物流快？ 费晴晴不同意了，说外地价格就不能按照我给吉祥哥哥的报价算，得加钱，我给吉祥哥哥报的是亲情价，我亏钱卖给吉祥哥哥也愿意。 白雨霏听她左一句我的吉祥giegie，右一句我的吉祥giegie，差点破防，并非嫉妒，纯粹就是看不起费晴晴。 白雨霏也不是好惹的，她的团队硬生生找到费晴晴报价上的漏洞，找到赚差价的方法。 再加上白家自己也在物流行业耕耘多年，成本可以自己控制，白雨霏直接下了5个亿的订单，分散在全国10多个城市，要求货物自提，她转手一卖就能轻松赚到5的利润，钱不多，她就是想给费晴晴一个教训。 费晴晴和她那帮手下哪见过这种做生意的方法，你特么拿精算团队搁这儿卡bug刷金币呢，伦敦商学院教出来的英国流氓是，装什么精英，茶里茶气的。 全国那么多城市，金属现货一天一个价，费晴晴自己都搞不清楚这5个亿的订单她会亏多少。 但矿老板的女儿，身体里也流着矿老板的血液。 老爸说过，10个亿都亏的起，她费晴晴从小耳濡目染，心胸豪迈，她就没把这当成钱，就是个数字而已！ 费晴晴当场拍板说我接单，合同刷刷签。 然后下面人的阴招就来了，不是说打白雨霏闷棍，人身攻击这种，就是把钢铁行业和矿产行业几乎所有的烂招，恶心套路，黑手法，全都用了个遍。 以前银行业就流传一句话，防火防盗防钢贸。 为什么要防钢贸，因为手法脏啊。 年纪轻轻的白雨霏本来就没接触过矿石钢铁贸易这一行，她不是这行的人，与这一行的老流氓干起来，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嘛！ 费晴晴的团队可是当年陪着费士平打天下的心腹老人，这帮人跟玩儿似的，把白雨霏坑惨了，别说利润5了，估计还要倒亏10以上，拖到违约的话，到时候赔的更多。 小姑娘吃了大亏，深陷泥潭，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憋屈地向她老子汇报。 白启东一听女儿吃亏了，连出国商贸谈判都不去了，直接提着40米长的大刀赶过来，但对手直接玩消失，白启东在竹夹村找不到对手，硬生生被拖了一个晚上，锐气消耗不少。 费士平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人精。 做生意做到这个级别的大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杨吉祥匆匆忙忙从京城赶回来，从下高速开始，竹夹村方向就被大货车几乎堵死了，全是外地牌照的重卡，拖着大量螺纹钢，热轧钢板，铝件。 好不容易回到村子，远远看见厂房，不对劲。 10亩地的厂房打了3米高的围墙，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钢铁堆积如山，大门都堵死了。 杨吉祥赶紧进去找冶炼炉，还好核心生产房没有被打开，紧锁守护的很好，要是冶炼炉出了问题，他就真完蛋了。 找白雨霏，没看到人。 打电话，不接。 隔壁精工矿业也是大门紧闭，员工们全都不在。 杨吉祥回杨如意的酒店，门口停着几辆红枫牌照的豪车，猜测应该是白启东和费士平的车。 杨如意看到他，带他到旁边的小仓库房，关上门。 杨如意说：“白启东昨天下午到的，没找到人，今天上午他还去村里转了转，好像和杨忠鑫在谈地的事。费士平一直不露面，一直拖延到半个小时前才来，这时候正在楼上包房和白启东谈，我送了一份果盘就没进去了。”qqxδnew “白雨霏和费晴晴呢？也在里面谈判？” “没有，她俩现在估计不方便见面。你想啊，小白多要强的一个人，现在脸上肯定挂不住，晴晴这姑娘呢其实也还好，就是江湖气息太重，确实有点胜之不武，而且她爹更匪气，故意抻着白总不见面，应该是在杀白总的锐气。” “好多细节我都不知道，你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我又不是当事人，我怎么晓得细节嘛。要不，你去小白房间里问问她？安慰一下也好啊，她这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你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姐，你变了……” “滚蛋，我还不是为你好，快去快去。” 杨如意告诉他房间号，撺掇他上楼，顺便从厨房准备了一点粥和小菜，让他一起提上去。 杨吉祥总觉得这么做不好，但作为合作伙伴，必须知道白雨霏干了些什么，听杨如意说她被套住了5个亿，这钱是从公司走的账，还是白雨霏自掏腰包，杨吉祥必须弄清楚。 上楼之前，看到正和孩子们玩的小四，他心思一动，将小四抢走，拉进电梯上三楼，有个小孩儿哇一声就哭了，竹夹村小霸王杨吉祥假装没听见。 笃笃笃。 杨吉祥敲门，同时在外面喊。 白雨霏把门打开，后退两步，似乎不太情愿他进来的样子。 杨吉祥主动挤进来，小四跟在他身后，顺便把门关上。 杨吉祥注意到白雨霏神态有些憔悴，精神萎蔫，他提起粥袋子说：“我姐担心你饿瘦了，特意给你熬了粥。” 白雨霏没接，杨吉祥就放在桌上。 白雨霏问：“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杨吉祥摇头：“我只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咱们是合伙人，于情于理我都要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做点什么。” 小四咕噜噜滚到旁边，安静听两人说话。 白雨霏全部交代出来，她确实用的公对公交易，走吉祥机械的账，从各种不利的票据汇总，这次估算损失大概在1个亿左右。 5亿订单，按现在的螺纹钢和铝价来算，再加上各种贵重的小金属，总共有9万吨左右。 杨吉祥计算，自己生产一台发动机按照30公斤算，要生产300多万台，才能把这些材料消耗完，这得做到猴年马月去？ 白雨霏的声音很低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不应该把私人情绪带入到生意里。” 杨吉祥叹气：“白小姐，我觉得有情绪才是好事，如果做什么事都那么冷静，那你和一个机器人有什么差别？” 小四竖起耳朵，它和白雨霏的差别可大可大呢！ “行了，你先吃点东西，我出去……抽支烟。” 杨吉祥没说去问费晴晴，改成抽烟这个借口，是想让白雨霏不那么尴尬。 “不就是亏1个亿吗，哎哟我艹，落我头上就是5000万的债务啊。” 杨吉祥想的有点肝颤，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如果他真的要背债，得还多久才能还得清。 出了房门，他正准备给费晴晴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突然，小四拉了拉他的裤脚。 杨吉祥回头，小四身上的红光迅速闪着：“快快快快回去见小二。” 这是它第一次显得如此急切。 杨吉祥将它带进传送门，只见小四双手举高高，一个滑铲，直接滑过去给小二传递信息。 两个小家伙红光闪烁，迅速交流完成。 小二对杨吉祥说：“吉祥，这批金属我想买下来。” 杨吉祥疑惑：“你买下来？你有钱吗？哦哦，不好意思我又忘了。” 他和小二谈过做事要有报酬的，小二的工资卡都在他手上呢，只不过他没当回事，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从来都没把小二当成外人，他的就是它的，它的也是他的，一家人分什么彼此，要用钱，随便拿就是。 “你要这些金属干什么？” “修补星舰。” “哦哦，原来如此，行，买了。” 这个理由让杨吉祥无法拒绝，男人就应该霸气点，既然小二想要，那他就买！ 第67章 PUA到死机 杨吉祥承诺归承诺，还是要面对现实：“立刻拿出5亿的话，恐怕只有把小四的发动机图纸和合金配方卖了才行，但是这两样只卖5亿，我感觉血亏啊。” 小二说：“你去和他们谈判，看能不能分期付款，实在不行就让小四转让一些其他的低端技术。” 杨吉祥点头：“也行。小四听见没，分不分期都是你干活，你就24小时工作，尽快赚钱还债。” 嘎吱…… 叽…… 小四红光一直亮着，小爪爪抽搐，看样子都快要心梗死机了，小小的它终归逃不脱命运的安排，一只机抗下了所有。 商定后，杨吉祥准备带小四回去。 他走之前，小二突然问：“白雨霏不是你的亲人，但你愿意为她背负巨大债务，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愿意背债有两点原因，第一，这笔亏损错不在她，或者主要不在她，我是在用行动支持她，而且我们有能力还债，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第二点，因为你要这批金属。我选择背负债务，那么这批金属的处理权就立刻归我了。当然，我可以对他们说，哎呀，我什么都不知情，你们自己亏的钱自己承担。但那样，我将得不到大家的信任，他们也会把这批金属卖掉止损。” 小二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它的红光又开始急速闪动起来。 “可是，我也不是立刻就需要这批金属，等你赚到钱了再买也行。” “但那会让我失去这些朋友，朋友是用金钱换不来的，要看你做了哪些事，只有共同患难过的才能叫朋友。” 杨吉祥注意到小二和小四身上的红光一直在高速闪烁，它们都来自诺灵帝国，可能文化冲突，很难理解他的想法。 他轻拍小二的脑袋，笑着说：“你和小四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们遇到任何困难，我一定全力以赴帮助你们。行了，明天见，小四我们走。” 杨吉祥拉着三脸懵逼，似懂非懂的小四穿过传送门，留下一个被pua感动到几乎死机的小二。 ……………… 枭雄都是桀骜的，不羁的，不会轻易低下他们骄傲的头。 枭雄又都是护短的。 自家孩子在外面打架输了，当爹的肯定要为孩子撑腰，这次虽然是白启东先跳出来，其实如果费晴晴打输了，先跳出来的绝对是费士平，换谁都一样。 两人前段时间还坐在同一张麻将桌上打牌呢，是称兄道弟的商会朋友。 谈了半个多小时，仍然僵持着。 两人最大的矛盾在杨吉祥身上。 费士平问过闺女的想法，费晴晴大大咧咧的说她觉得杨吉祥人还不错，长得帅，会折腾，和他处对象她不吃亏。 那费士平还犹豫啥呀，当然是支持女儿了，最好是把白家逼退，换成他费家合伙。 费士平在江湖上行走，外号“费三多”，钱多，钱多，还是他吗的钱多。 他杨吉祥不是要金属，搞材料吗，费士平要矿给矿，要钱给钱，翁婿合作，简直就是绝配！ 白启东同样心疼自己姑娘，他昨天也找白雨霏问了，说费晴晴这疯丫头就是冲着杨吉祥来的，你对他有没有想法啊，你有想法，和没想法，我们处理这件事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法。 让白启东惊讶的是，白雨霏竟然说：“我配不上他，不敢有想法。” 瓦特妈妈惹了法克？ 白启东竟然听出了自卑？ 从小到大获奖无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清华商学院伦敦商学院双硕士学历，人美家富，背靠着百亿大集团，有无数商政朋友托人说亲，有无数青年俊杰主动追求的女儿，竟然会自卑，说她不配？ 白启东有点慌了。 于是他追问。 白雨霏就说，她做生意，那么高的，带着那么强的团队，竟然输给了她看不起的费晴晴，让她怀疑在清华和伦敦学的都是假知识，她掌握的理论和现实完全脱节。 她觉得自己聪明，会学习，可论专业程度，她连杨吉祥的后脑勺都看不见，这款发动机和冶金配方的潜力无限，是几乎可以颠覆全行业的伟大发明。 她和对手比，和朋友比，发现自己啥也不是，谁都比不过。 她曾经的骄傲被迅速打垮，天天端着架子还累，何必搞得那么累呢，她为什么不能像杨吉祥说的那样，当一个无忧无虑，快乐开朗的女孩，做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应该做的事，不是更轻松吗？ 但她的这些内心独白没敢告诉爸爸。 这不行，白启东不能让女儿产生挫败感。 他必须告诉女儿，杨吉祥那个发动机先不说，但是在输给费晴晴这件事上，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她，白家可以亏钱，但三观千万不能错。 所以他不能退让，必须让女儿支棱起来。 白启东将烟头按熄，摊牌了：“费总，你们做生意不地道，我们跟你们不是一路人，2公里外的50亩地我已经拿下了，到时候我会让他们搬过去，这边的厂房我宁可丢了也不想和你们做邻居。5亿不5亿的也别纠结了，全部按合同办事，该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以后咱们再重新过招！” 占据上风的费士平哈哈笑：“白总，你觉得我做生意不地道，我还觉得你做生意太迂腐呢。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哦，你问过小杨没有，他愿不愿意搬？咱俩也别争了，争来争去还是看人家小杨选谁，对不对？” 白启东有这个自信：“行啊，让他来选，没被选上的自觉退远点。” 费士平也不想跟他纠缠：“愿赌服输！” 正巧，门外保镖说杨吉祥到访，于是两人将他放进来。 杨吉祥客气打招呼：“费总，白总，我刚从京城回来，抱歉来迟了。” 白启东上前，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 杨吉祥搬来凳子，巧妙地坐在茶盘边，和两人保持相同的距离，不偏不倚。 他主动泡茶，说道：“这件事我听说了，嗨，都怪我，一心埋头搞研发，都没关心公司运营，结果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白启东说：“也不是什么误会，我和费总谈好了，就按合同办事。” 杨吉祥心说，果然没猜错，白启东选择硬抗亏损，果然财大气粗。 白启东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吉祥，你弄的这个机械公司还是太小家子气了，才10亩地能干什么？我跟你们村委会谈过，拿下小竹山脚下的50亩，外加150亩山林储备地，等我把厂子建起来，你就搬过去。” 杨吉祥一听有地，当然高兴，谁会嫌弃地多啊：“谢谢白总，地可以先储备着，我现在这边先不急着搬，正好和费总的公司靠得近，我以后买材料更方便。” 费士平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杨吉祥说：“费总，我听说费晴晴小姐是冲着我来的，也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费总我先表个态啊，我这人性格很闷，又懒，又倔，真不适合费小姐豪爽的性格，要是费小姐也听过这个传闻，千万不要当真，别把我这个小人物放在心上。咱们以后挨着隔壁做生意可以，当普通朋友也行，就是不能往那方面发展。” 费士平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这次换成白启东哈哈大笑：“老费！你听清楚了吗？你没戏，赶紧回头，还来得及！” “老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怎么样不关你事，走走走，老费，我送你出去，哎哟，这两天愁死我了，就现在最高兴！老费慢走，过几天再一起打牌喝茶呀。” 白启东连拉带推，把费士平送走，心里简直乐开花。 回来后，杨吉祥说：“白总，这个订单是吉祥机械公司下的，这笔钱就算我和白小姐向您借的，可以吗？” “什么意思？” “我是法人，我来履行合约，这批5亿的钢铝材我吃下，别卖了，都拖回来。但我暂时付不了您这么多现金，我想用分期付款的形式，半年后等发动机上市销售了，我再还您钱。” 白启东听明白了。 年纪轻轻就敢欠下5000万的债务，气魄不小啊。 白启东无所谓，反正肉烂在锅里，他笑了：“行，你和雨霏一人一半，我就算借给你25亿，但你要付利息，我也不占你便宜，就按435的银行利率算，怎么样？” 杨吉祥主动伸出手：“谢谢白总的支持！就按您说的办。” 事情总算彻底解决。 当白雨霏得知，明明是她的失误导致亏损，但杨吉祥主动扛起一半的债务，这个举动直接将她感动得眼泪哗哗。 这是她24年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挫折，在她最低谷的时刻有个人站出来鼓励她，帮她一起承担，一起还债，如果这都不叫共苦，那么谁才有资格与她同甘？ 下午，白雨霏不仅吃了粥，离开关着自己两天的房间，还与杨家兄妹一起摘枇杷。 得知杨吉祥的最终解决方案，再看到白雨霏重新焕发的自信，杨如意在心中感慨，谁说弟弟是个直男，这种直男的浪漫哪个女孩子抵抗得了呀？而且最关键的是，弟弟一分钱没出，人家小姑娘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这招空手套小白，啧啧…… 再等等，等他们俩再玩几次你追我逃，你停我等，你退我进的游戏，杨家的户口本上很快就会多出一人。 第68章 最炫民族蜂 杨吉祥老屋门口的枇杷树，树龄接近二十年，五六米高，老屋翻新时挖出来，移栽到后山果园，洒下弱化版强基液的兑水肥，小半年时间过去，果实累累，看着喜人。 吉祥生态种植园的股东除了杨吉祥，还有农科院，地科院，以及白启东的那几个企业家朋友，接到邀请后今天都来了。 “宋教授小心！” “你扔，我接得住。” 农科院林业果树研究所的宋华林教授站在树下，拿布兜接住杨吉祥扔下来的一串枇杷，摘下一颗，直接撕开皮咬一口。 香，甜，枇杷风味浓郁，个大味美，盈水多汁。 半年前的蜂蜜枇杷膏，检测出来的成分让宋教授大吃一惊。 今天他只吃了一口，就有强烈的预感。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就是它了。 他确定，杨吉祥是真正掌握了种出美味水果的财富密码。 看到白启东和他的朋友们频频点头，满脸喜色，宋教授的心中逐渐火热，二期项目应该很快就会启动了，不知道杨吉祥还肯不肯继续带他们玩？ 哎，这个年轻人太厉害了。 半年前他还是一脸懵懂，穿着脏兮兮的罩衣，背着山区农民的竹篓，带着橙子从乡下进城求专家鉴定。 半年之后，换成他们城里人一窝蜂来到乡下找他，求他拉兄弟一把。 宋教授摇头，时代变了啊。 杨如意在树下喊：“吉祥你小心点，别爬那么高！” 杨吉祥坐在一个三米多高的树桠上：“我小时候有人管，不准我爬树，现在我好不容易没人管了，不爬个痛快怎么行？是爹。” 树下一群人都在笑，杨德清拿儿子没办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出重话，只能走到树底下，张开手护着：“你爬你爬，掉下来我接住，我保证不打你。” 众人哄笑。 男孩子嘛，想皮就让他皮一下，多大个事呀。 附近这一片都是枇杷树，整整齐齐300棵，产量非常可观，果实累累，压弯了树枝，空气中充满了枇杷果香。 杨吉祥在树上喊：“白总，今年枇杷我拿一半，另一半你们几家准备怎么处理？” 白启东正吃着枇杷，抬头问：“你那一半是要卖果子还是加工？” “肯定加工啊，今年我家蜜蜂是真的疯了我跟你们讲，绝对的特级品蜂蜜，世界上最贵的尼泊尔崖蜜在我家蜂蜜面前都只能算弟弟，再配上我们这批特极枇杷，我敢保证比去年冬天的蜂蜜枇杷膏还要有效！” 杨吉祥说起这个就眉飞色舞，没抓稳树枝，身子晃了晃，引来几声尖叫。 “小心！” “小心点！” 这声音太特别，一个是杨如意，一个是白雨霏。 姐姐关心弟弟挺正常，白小姐你什么身份，啊？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她，全都在低头憋笑，白雨霏也反应过来，脸都红了。 杨吉祥过完爬树瘾了，小心翼翼挪下来，一步跳到地上，拍拍手上的灰。 小二给他进化过的蜂王真有点东西，一个个体型巨大，特别能生，孵化出来的少量工蜂体型大，攻击性强。 就这小半年，方圆10公里内，大竹山和小竹山的花源几乎被杨吉祥家的蜜蜂包场了。 “你家蜜蜂是什么品种？” “就是本地中华土蜂，但有点奇怪，隔三岔五造王台，出新王，天天打架，闹分群，没事就飞出去杀其他地方的蜂王，而且很神奇的是，专杀意蜂，不杀同族的中华土蜂。” 杨吉祥说的这些，大家都好奇得不行。 这是小巧可爱的蜜蜂，不是马蜂，还能主动杀王？ 还真能！ 蜜蜂千百万年来养成了远交的种族习性，同一个蜂巢内的蜜蜂不会近亲繁殖，处女新王不会和同巢的雄蜂教培，因为那些雄蜂可能是叔叔，哥哥。 每到春天，一片区域内的蜜蜂都会举行一件神圣的仪式，婚飞。 处女蜂王会在一群护卫蜂的保护下飞出巢穴，这些护卫蜂都是工蜂，是蜂王身边的死士，保护蜂王不受鸟群，大黄蜂等天敌的伤害。 接着，蜂王和一大群雄蜂会脱离蜂群，飞到二三十米高的空中，进行追逐式的婚飞。 蜂王在前面跑，雄蜂在后面拼命追，追得上的说明是强者，就有资格嘿嘿嘿，追不上的弱者就等着被大自然淘汰。 这个时候，杨吉祥家的工蜂就有机可乘了。 你新王处女蜂敢出来婚飞？ 腰子给你噶了。 还有你们这些雄蜂是，给你们的丁丁都打折。 雄蜂是没有刺的，根本就不是工蜂的对手。qqxδnew 许多处女新王就这么死了，连巢穴都回不去。 杨吉祥感觉，他家这些变异的工蜂可能属于“种族战斗蜂”序列，专门清除异族，要不然为什么死的蜂王全是意蜂，本地中华土蜂的蜂王都活着？ 简直就是最炫民族蜂嘛。 可能有些幸运的蜂王完成了婚飞，活着回去了。 还有一些去年就活着的老蜂王，躲在老巢穴。 但杨吉祥家的这群工蜂并不打算放过它们，它们飞到隔壁村的意蜂蜂巢，因为体型像意蜂雄蜂，很容易迷惑住对方蜂巢的守卫蜂，混进去了就直接杀王。 隔壁村的养蜂人，就是第一波流感高峰期之前，想宰杨吉祥，蜂蜜卖150块钱一斤的那家，附近几个村就他一家养的是意蜂，他整个人都懵逼了。 动不动就蜂群失王，肿么回事？ 蜂巢没有蜂王信息素了，工蜂们慌乱不安，乱飞，拼命造王台。 好不容易造出新王，没隔多久，新王婚飞，又死于非命，养蜂人死活都找不出原因。 工蜂越死越多，又没蜂王产卵，这日子没法过了，只能合群。 但不管怎么合群，哪怕是几万只的大蜂群，杨吉祥家的“真·战斗工蜂”都能把蜂王给噶了。 最终，这个养蜂人被迫带着蜂群加入天南海北的赶蜂大军中，老家村子有毒，这里真不能待。 杨吉祥之前很犹豫，攻击力这么强的蜜蜂会不会成为入侵物种，比如爱因斯坦就说过，没有蜜蜂，就没有人类。 正常情况下，都是意蜂的工蜂去屠杀本地土蜜蜂的蜂王，没想到今年反过来了，意蜂全军覆没，中华土蜂一点事都没有。 小二对他的解释是不用担心，这些蜜蜂只会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并且受到蜂王控制，只要蜂王死掉，或者不分出新蜂群，蜜蜂就不会失控。 宋教授听完他描述的现象，很纳闷：“小杨，你能不能送给我一箱完整的蜂巢，我带回去给同事们研究研究？” “当然可以。” 白启东听了蜜蜂的事，也心动了：“既然你蜂蜜这么好，不如帮我们一起加工了，我们拿蜂蜜枇杷膏也一样。宋教授，你们是要果子还是枇杷膏？” 宋教授说：“我们拿果子，吉祥，我们要拿果子回去种树育苗，你介不介意？” 杨吉祥大度说：“不介意，您随便弄。” “真不好意思，又是带蜜蜂，又是带果子的……” 宋教授连连道歉，姿态放低点，不丢人。 杨吉祥是真不怕他们研究，蜜蜂迭代了五六次，果树重要的是营养液而不是种子，农科院研究不出来的。 杨吉祥将几本小册子分给众人：“我还需要市场上少见的动物植物母本，高产的低产的都要，我朋友也在搞杂交育种，大家如果有这份名录里的都可以拿来和我换，或者交给我代为培育。” 他这是要大量收集强基液配方，之前自己找，网上买，效率太低，还是让农科院这种专业机构，或者白启东这种大富豪来帮忙，速度会快一点。 晚上一起吃饭，自是一番乐趣。 这些人各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私底下找机会问他，二期什么时候弄。 杨吉祥现在没有强基液，做不了二期，什么时候能生产强基液了再做二期。 解决完钢铁这事，杨吉祥和小四就进入到繁重的熔炼工作中。 冶炼炉每天的产量有限，杨吉祥蚂蚁搬家，每天带一点进去，暂时堆放在补给舱和工具舱里。 到了7月份，杨吉祥家推倒老屋，原地重建的农家乐终于装修好了，以【吉祥农庄】的名义向外宣传，在村口都打上广告指示牌。 不过第一个月是内部试营业，被企鹅视频节目组全部包了下来，只接待嘉宾们的亲朋好友，不对普通游客开放。 他们一直要住到8月底，节目杀青才会腾出来。 而这个八月，成为杨吉祥今年最忙碌的时间。 《我们的农耕》粉丝们最期盼，等了半年的夏日水稻丰收，终于来了。 辛辛苦苦种了半年地，不就是为了丰收的那一刻吗？ 这次，之前来参加过节目的飞行嘉宾们全部收到邀请，能来的几乎全来了。 明星里最大牌的徐铮正在拍一部新戏，得知水稻马上收割，不能拖延，而且还有他期盼已久的重头戏稻田虾，他直接暂停拍摄，扔下几百个人的剧组，死活都要赶过来。 2023年8月8日，立秋，三伏天的二伏，热热闹闹的竹夹村第一届丰收节正式拉开序幕。 第69章 真？割稻无双 现在是8月最热的日子，三伏天的二伏末尾。 徐铮昨天在京城拍戏，剧组里就中暑了一个演员，今天来到竹夹村，下车后竟然感觉到丝丝凉意。 还是山区凉快啊！ 竹夹村海拔1300米，背靠大竹山和小竹山，夏日气温最高不超过35c，阴凉区域大概只有28，29c，难怪这里游客多，都在这边避暑呢。 徐铮的保姆车停在吉祥农庄，先放行李，等助理pd给他拿来耳麦，他坐上电动车前往36亩梯田的1号拍摄场，那边正在热火朝天干着农活。 今天室外气温34c，晴天，大太阳，嘉宾们全都做好防晒，穿着长长的护袖，戴着大草帽，在梯田里割稻谷。 “我快不行啦！” “断了断了，我的腰断了，谁来救救我~~” “导演跟我说有单身的漂亮小姐姐，结果骗我来割稻谷……” “没喊你过来陪爷爷采茶就不错了。” “我问收稻子累不累，导演跟我说只要心里想着丰收的喜悦，身体一点都不累。” “都是套路啊~~” 好些个明星体力不支，站着休息吐槽。 人工割稻谷就是弯腰最累，时间一长特别废腰，哪怕是职业农民也扛不住。 徐铮割了十分钟受不了，站直身子喘气，听见这帮小年轻们在说导演组套路他们，差点笑出声来。 他说：“我可是看过你们每一期节目的啊，你们一开始犁地，导演说犁地是最累的农活，坚持一下，以后就轻松了。你们信了，结果5个人犁了15米。” 其他人都笑出声来，都说当时怎么那么傻，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呢，“牛能犁地我怎么就不能犁”这种话都有人说出来，当真成为《我们的农耕》经典金句之一。 徐铮又说：“接着是插秧，导演又说，插秧是最累的农活，坚持一下，以后你们就轻松了，于是你们真去插秧……” 哈哈哈哈！ 徐铮一脸的不可置信：“现在第一季马上都要拍完了，导演说割稻子是最累的农活，坚持一下，以后就轻松了，你们又信了……我的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人？导演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一整季你们都在上同样的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很好奇！” 几个喝金主爸爸赞助凉茶的明星直接笑得喷出来，弯腰割水稻的人故意装作愤怒把镰刀往地上一扔，对导演组同仇敌忾。 再看几十人的导演组和助理团队们，一个个全在镜头之后憨笑。 太坏了！ 童小伟将镰刀插在泥土里，站直身子，冲着导演组这边大喊：“吉祥！快点来帮忙，我受不了啦~~快点来救我~~~” 他故意喊出破音腔，动作夸张，把四周逗得哈哈大笑。 在《我们的农耕》中，杨吉祥就是机器猫角色，明星们搞不定的，办不到的，基本上都是从他这里得到的解决方案。 杨吉祥听见喊声，他正蹲在小四做的梯田收割机前检查零件。 他高声回应：“你们再割会儿，让观众们体会体会农民的‘双抢’是什么感受。” 中国农村每年夏天都会进入“双抢”季，抢收早稻，抢种晚稻，有的是麦稻轮种，大豆玉米换着来，前后加起来20天左右，一点时间都耽搁不得。 荆楚这边通常都是暑假时期双抢，全家老小全部下田，小孩子也要去捡稻穗，谁都不能偷懒，这关系着全家一年的口粮。 夏天气温高，太阳晒，多数时候连风都没有，又热又闷又累，整个双抢季忙下来，人通常会累得脱一层皮，瘦好几斤。 但一边是丰收的喜悦，是沉甸甸的回报，一边是播种新的希望，农民累归累，但也确实快乐着。 人工收割不能停，哪怕是作秀给观众们看，也要割。 男的收割，稻谷扔在一旁。 女的将稻谷抱起来，集中送到田边的打谷机。 打谷机是柴油发动机带动，也有用电机带动，喂料架子只有1米宽，半人高，一小捆稻谷伸进去，将稻米打出来，再把秸秆扔掉。 就这样一边割，一边打谷。 20人加起来割了一亩地，全都累得不行了。 在大家的哀求下，杨吉祥带着梯田收割机入场。 这台机器就是一个不到30公分高的小推车，加上燃油也才不到15公斤，只收割，不带脱粒。 杨吉祥发动机器，跟在后面走。 收割机前面的锯齿吃进去4穴秸秆，总共吃2排，捆扎起来弹到旁边，一路走，一路弹射，其他人将捆好的秸秆抱走就可以了。 机器收割的效率高，一会儿功夫，比刚刚七八个人割出来的面积更大。 童小伟站在田边，抬起胳膊擦汗：“太厉害了，科技改变农业啊。” 马乐红扯了扯袖筒说：“如果能一边收割，一边脱粒就更好了，咱们直接提着谷子回家。” “最好还能顺便把谷粒烤干。” “最好还能直接打成白米。” “最好还能煮成大米饭是？” “最好是喊一声，种子自己飞到田里，老天爷自己下雨，风帮我们驱虫，土地老头儿吹一口气，我们睡醒一睁眼，面前就摆着几包米。”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都病了，懒病！” 众人笑，喝着金主爸爸提供的凉茶，躲在树荫下吹着工业电扇的风，看着杨吉祥一个人在田里三国无双割稻谷，多惬意啊。 围观人群中站着一些农机专家，同行技术员，看到杨吉祥这个机器，有人摇头：“不过如此。” 因为自动打捆收割机很多公司都生产过，杨吉祥的这个看起来提升不大，不像插秧机那么惊艳。 主要是同行，都准备看他的笑话。 插秧机我们认输，不跟你争，但你收割机终于拉跨了，那这个市场就归我们了哦，你插秧机提高了耕种面积，我正好多卖收割机，正好沾你的光。 许多同行都是这么想的，内心阴暗一点的甚至在诅咒杨吉祥的收割机突然坏掉。 人心叵测。 这时候，打谷机出了问题，发动机坏掉不能用了。 有人抬出传统木制打谷机，人力脚踩式的，效率太低。 又有人想办法，抬来一个超大水桶，男人们抱着水稻秸秆的根部，把头部的稻穗用力砸进水桶，连续砸几次，稻谷就会掉进去，效率同样太低。 于是大家又眼巴巴看着杨吉祥：“机器杨，给我们再来一套脱粒机。” 杨吉祥有备而来，他为梯田准备的收割机和脱粒机是一套的，都是轻量化级。 他的脱粒机和传统造型差不多，1米5宽，1米高，上面一个半截罩子挡住飞溅的稻谷粒，侧边开口，出稻谷粒。 “李显！过来帮忙！” 杨吉祥看到最帅的飞行男嘉宾，对他招手。 李显乐呵呵走过去，他们是真老乡，李显就是在咸温市出生的。 “你背着它下田。” “我？我背它，我……” 李显吃了一惊，见杨吉祥不像在开玩笑，于是低头看，找到侧边两个扶手点，半蹲下，反手抓住扶手，轻轻松松就把它背了起来。 “卧槽！” “这么轻，纸糊的么？清明烧纸！” 同行们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感觉三观被逆转。 李显走的很轻快，背着脱粒机真毫不费力，他感觉就十几斤的样子，那么大的体积，怎么这么轻，难道是钛合金？ 水田现在是干的，踩在上面走路很方便。 李显把脱粒机框架放在田里，用长钉打进四个角，太轻了就必须固定。 杨吉祥把收割机带回来，咔咔几下，分离成两截，取出发动机部件，安装在脱粒机框架上，牵上一根皮带，搞定。 “一机两用……” 同行们绝望了。 收割机还能这样弄？ 你收割机本来就是轻量级了，结果发动机还能用在脱粒机上，那农民一次就可以把两个东西全部带到山上的梯田里。 一个戴眼镜的同行嘴唇颤抖：“完了，全完了。” 从种植，到收割，脱粒，全部轻量化，只需要两个人，梯田耕地的每个环节全部打通！ 而两个人，正好是绝大多数中国农民家庭的劳动力人数。 这一整套设备，不得卖疯？ 同行们沉默无语，看着脱粒机高效打谷，一亩地打出三麻袋谷子，大约三四百斤的样子。 明星们欢呼雀跃，他们这种外行第一次种田，竟然也能种出这么高产的稻子。 然而杨吉祥却说：“还记得吗，这一亩是大家手工栽种的。” 这句话勾起大家的回忆，想起和他打的赌，想起大家为了不输5张粮票，一直干到晚上，那时候真的是无知无畏，纯粹靠着信念坚持下来，太不容易。 杨吉祥说：“接下来的田都是机器插秧，机器收割，让你们看看机械洪流的厉害！” 难道还有惊喜吗？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看他表演，人群中的同行们更是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杨吉祥将收割机拨到二档。 4行插秧机准确布阵，4行收割机完美切割，这才叫前后呼应，有始有终的同系列产品。 杨吉祥用比刚才快一倍的速度，在第二块稻田里迅速推进。 真·割稻无双！ 扑通。 人群中一个同行又是生气，又是绝望，加上扛不住高温，直接中暑倒地，吓得众人连忙将他抬到阴凉处抢救。 不讲武德！ 完全不给同行们一点活路啊！ 全国加起来接近12亿亩的梯田，丘陵，山区小面积耕地，小型机械化种植和收割技术终于有了大突破，上百万台农机的庞大市场，很可能被杨吉祥一个人独吞！ 第70章 只要是肉全吃掉 杨吉祥这边演示了高速收割，坐不住的除了感到绝望的同行，再就是农机专家。 荆楚工业大学农机研究院的张副院长今天也在，他是杨吉祥特意邀请来的，看到这一幕，激动地拳掌相击，一个劲叫好。看书喇 太棒了！ 这才是最接地气，最符合中国农民要求的好农机！ 等杨吉祥停下机器，徐铮，童小伟他们立刻围上去，学习怎么操作，自己也要体验一把，男人都这样，从小到大都喜欢玩机，尤其是各种新机。 杨吉祥教了他们十分钟，告知注意事项，提醒危险的地方在哪里，然后下面就交给他们了。 回到田垄之上，杨吉祥获得了大家一致的掌声认可。 他江湖气抱抱拳，感谢大家的支持。 张副院长将他叫到一边，小声问出疑问：“为什么速度能这么快？” 杨吉祥开玩笑：“因为它快啊。” “快？” 张副院长重复一遍，突然明白了：“你是说锋利？” “没错，我的刀头是锋利合金，吹毛立断的那种，除了锋利，还有超强硬度，只要不是故意硬磕，刀头正常使用一年不用换新。” “原来如此，发动机也是自研的？” “嗯，因为刀头足够锋利，所以小排量就足够了，功率不到5kw，等以后量产的话，可以在不重的情况下，稍稍再提高一点功率，最高不超过10kw。” “送测了吗？” “两个月前就送测了，估计下半年能拿到合格证。” “太好，太好。” 张副院长拍着杨吉祥的肩膀，手掌忍不住用了点力：“小杨，现在我国农耕综合机械化率只有72，而美国上个世纪40年代就100机械化了，你这一整套小型机械化将会改变我们国家农民几千年的农耕习惯，我们从农业大国逐渐向农业强国改变，你是绝对的功臣！” 杨吉祥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就是因为厌恶了大城市里的996才回到农村务农，结果发现农村里507，607，比996更残酷，我才想搞点小发明小创造，让农民们轻松一点。” “小发明，小创造，这句话要是让国内农机企业听见，他们应该有多羞愧！” 张副院长欣慰笑起来。 杨吉祥的收割机留下来给大家用，刚刚测试了一下，亩产大概是420斤，品种是丝苗香米。 这是早稻，晚稻产量通常会多20左右，差不多500斤。 这个数字在平原地区不值一提，但在环境艰苦的山区，已经让农民很满意了，如果换成经验丰富的农民，再做好田间管理，除草施肥，产量还能再提高10-20。 30多亩稻田要继续收割，边上的虾稻共生田也要处理。 虾稻共生田其实也是稻田为主，在稻田的四周挖一圈水沟，里面养殖小龙虾，黄鳝，以及少量的鲫鱼。 小龙虾褪壳会往水稻上面爬，排出来的金坷垃又可以给水稻增加肥力，小龙虾还喜欢打洞，能增加水稻呼吸，吃害虫和虫卵，因为田里不能打药，水稻的产量可能稍稍低一点，但小龙虾的经济价值弥补了水稻缺少的部分，水稻还能因为无农药而提高售价。 8月正好是小龙虾的丰收季，个头大，肉质饱满，水沟里1两，1两5钱，甚至2两以上的大虾都不在少数。 这群明星艺人吃货们聚集在虾稻田旁边，商量怎么处理。 节目组9月份就要走了，土地还给村集体，下一轮谁来种暂时还没有谈好。 所以他们自己养的虾，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最不伤生态环境的就是下虾笼，明天凌晨4，5点的时候来取笼子，缺点就是量可能少，只能抓十几斤虾子。” “直接排水清塘肯定能一网打尽，就是不保证虾苗的存活率。” “我建议直接清塘，万一下任农民不想搞虾稻田，虾苗留着也是死。我们这次全部清完，7钱以下的做成虾球，7钱以上的做油焖大虾和蒸虾，我们上百个人，还怕吃不完这几亩地的虾子？当我们丰收节是摆设啊！” “同意同意！清塘清塘，只要是肉，全都吃掉！” 一人带头，多人起哄。 导演组咨询了养过虾稻田的老手，清塘没问题。 清塘要在明天，天不亮的时候开始。 那白天继续干活，能收割的水稻全部收割，打成谷粒，先堆在家里，等太阳晴好的时候拖到晒谷场上脱水。 节目组那边在忙碌，杨忠鑫来找杨吉祥，问他这36亩梯田应该怎么处理。 陈奶奶她们几姐妹和村委会签署的是租田合同，期限是1年。 她们已经拿到了每亩300块的租赁费，以及120块的国家补贴，1年就是块钱。 在竹夹村这种偏僻的山区，而且是种水稻的梯田，这个价格非常合理，不存在占农民便宜这种说法。 节目组再给2万块钱的房屋租赁费用，总共一起块，陈奶奶她们有这个收入，基本上能保证几姐妹的生活费和基础医疗。 杨忠鑫说：“陈奶奶她们年纪大了，不想再种田，但不种田又没收入，她们的子女负担也重。所以我想让你把它租下来，你不是要搞二期生态园吗？” 杨吉祥说：“那你帮我把旁边的一起租下来，不弄个100亩怎么好意思叫二期？你要跟他们说，我一亩地400块，500块都出的起，我杨吉祥不是小气的人，我出钱给他们养老，甚至还能给他们安排点事做。但如果面积太小，不连块连片，我宁可不要。” “行，我去和杨瘸子他们讲，只要把地给你，我就安排他们去收停车费，岗亭看大门，每个月给他们发工资。” 杨忠鑫现在已经正式担任村支书，村委会主任了，说话比以前更有力量，他集中了村委会门口一排居民的全部稻场，改成停车场，统一收费管理，再补贴给村民，不仅解决了游客们停车乱，停车难的问题，还大大提升了村民的收入，所以现在他在村里很有权威。 “你接受的话，双抢的抢种怎么办？” “先安排一批人种麦子，我们试试秋天能不能做成梯田麦田，给旅行社增加一个景点。等你集中100亩了，明年我再规划二期果园。” “行，吉祥哥，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别谢我，咱俩是互帮互助。” 谈好土地续种的事，杨忠鑫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心情愉悦不少。 杨吉祥同样感慨，全村总共900多亩地，他一个人就占了200亩，竹夹村还是太小了点，迟早有一天他会去别的地方大规模种田。 下午，丰收还在继续。 天上飞来许多麻雀，八哥，乌鸦，落在收割完的稻田里吃着洒落的稻谷。 虾稻水田那边收割完后，飞来了一群白色鹭鸶，先在空中盘旋，见没有危险性后，就落在稻田里，踩着泥水，开始啄食。 许多人都不认识，吴茜特别好奇问：“吉祥，那些白色水鸟叫什么？好漂亮！” 杨吉祥念起诗歌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 “……白鹭上青天？” “对，这就是白鹭，鹭鸶，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它们吃什么？” “吃鱼和小龙虾。” 吴茜和周边的人一听，顿时无语了。 鹭鸶是小龙虾养殖户最头疼的破坏者，敢打它敢下药的直接很刑，人要进去的。 可是赶又赶不走，现在的鹭鸶都知道人类不能伤害它们，最多在人靠近时飞起来盘旋，换另一块虾田，等人走了继续吃，地上的稻草人基本上成了摆设。 男明星们听到后，也纷纷打听：“它们吃的多不多？” “一天十多斤。” “这么多？”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都到了收获季节，突然冒出来一批鹭鸶在这里捣乱。 “快来看，我们拍到鹭鸶吃小龙虾了！” 徐铮招呼大家过去看，他刚刚和pd蹲守在虾稻田边，拍到鹭鸶吃小龙虾的画面。 这只鹭鸶一看就很有经验，落地后，先在水边拉一坨金坷垃。 鹭鸶的金坷垃里面可能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很吸引小龙虾，闻到气味后，小龙虾就爬过去，鹭鸶直接就是一口，将它叼起来。 5钱以下的小龙虾，鹭鸶叼着虾，挪动几下方向，让小龙虾竖起来，直接吞进去。 1两以上的个头比较大，钳子也有点硬，这只鹭鸶吞下去的时候好像被卡住不舒服，又吐了出来，直接啄死，用它细长如同筷子一样灵活的尖嘴，将虾腹啄断，再吞进去。 众人议论纷纷。 “这白鹭好聪明啊！” “它不怕钳子刺破喉咙吗？它脖子好细呀。” “这一段必须剪辑到节目里，让观众们欣赏欣赏。” “嗷哦！！！！” 杨吉祥突然冲着田边大喊。 这群白鹭全部受惊，扑腾飞起来，在如火的红色夕阳照射下，水田里突出出现一群白鹭齐飞的画面，顿时让人想起李清照的那首《如梦令》。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语文课本中只有文字形容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这画面美得让人感觉到震撼。 “好美的景色……我搬个小板凳能在这里坐两个小时。” “哎我突然不觉得它们讨厌了，这不就是真实的大自然嘛，就让它们吃呗，又能吃多少？” “嗯，大家都不容易，都是为了生存。” “这么多白鹭，说明我们竹夹村的生态环境好呀，对不对？” “竹夹山前白鹭飞，山泉梯田虾稻肥。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一群人齐齐喊着这首改编打油诗，笑声传遍整个1号拍摄场，这画面播出去后，绝对能引起一大波观众点赞。 第71章 丰收的喜悦 大家折腾了一个白天，早早睡觉，储备体力。 第二天凌晨三点，导演组开始布置现场，随着闹钟一个个把人叫醒，稻田清塘活动开始。 杨吉祥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虾稻田的清塘，兴冲冲跟过去看。 5亩地的虾稻田在梯田最上面，下方的干稻田已经收割完了，正好上游放水，下游田灌水，犁地翻田，这是标准的双抢流程。 徐铮他们几个男的最兴奋，等抓虾等半年了，最开始也是他们要求养虾的，几人跳进齐腰深的水塘，一人牵着一个网兜角，守着流水出口。 灯光照射下，大量的鲫鱼在浅水中翻跳，溅起漫天的泥水。 有些充满活力的鲫鱼如同弹射的炮弹，在泥水里疯狂冲刺，像飞鱼一样蹦起来，想要对抗流走的渠水，躲避伸向它们的人类巨爪。 “抓住它！这条太大了！” “哈哈！抓到一条半斤重的鲫鱼板板！” “好大一只虾！徐铮就在你左手边！” “啊！有虾子夹我~~~” “啊啊啊啊！有蛇！有蛇！” “这是黄鳝，哪有蛇？别瞎说！” 下水的人手忙脚乱，站在岸边的人咋咋呼呼，胡乱指挥。 啪！ 童小伟的脚被淤泥粘住，移动时没站稳，一下子摔倒，手里牵着的网兜一角也掉了下来。 湍急的水流一下子冲乱渔网，本来被网住的鱼虾顺着水流冲进下面的梯田。 “快提起来！” 岸上有人焦急喊。 杨吉祥直接跳下去，用身体堵住溃口，抓住渔网提起来，顺便伸出手，拉起摔倒在水塘里全身都是泥水的童小伟。 童小伟被身上碍事的装备搞得火冒三丈，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肩头橡胶防水裤的背带扯下来，弯腰脱掉，挣脱几下抽出白花花的两条腿，直接穿着短裤淌水抓鱼。 这才对了嘛。 这才是最接地气的做法。 塘里有很粗很长的黄鳝，女孩子是不能下水的。 她们要么站在旁边帮忙拉扯地笼，收集地笼里的大虾子和黄鳝，要么留在家里做菜，或者在菜园里采摘今天最新鲜的蔬果。 吴茜带着赵丽影几人在菜园里摘菜。 最有意思的是，为了纪念丰收节，她们全部穿上汉服，化了妆，就像穿越到了古代一样。 她们几个女嘉宾这半年开垦出房子周围接近两亩面积的菜地，全部切成一分一分的田，种上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鲜花。 几人背着竹篓，手里拿着剪刀，一边摘，一边讨论果子好不好。 “黄瓜多摘几条，天气热，给哥哥们做酸辣凉拌黄瓜。” “毛豆下酒最好了，最配油焖大虾。” “哇，这就是你们在群里天天说的番茄？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糖渍的！” “好，给你糖渍。” “还要是冰的~~” “行，给你安排上，冰凉糖渍西红柿。” 很快，几人的背篓里都快要装满了。 有杨吉祥帮忙选品种，移栽小苗，她们家的菜园果园产量太高，每天都要采摘好多，根本就吃不完。 之前节目组还让他们到林山镇的大集上卖菜，他们卖过几次，和当地居民互动，做出来的节目效果不知道有多好，也成为网上点播次数最高的几集。 院内几颗栀子花树都有1米多高，花朵在朝阳的刺激下完全绽放，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栀子花香气。 花圃里一大批月季五颜六色，被细心的女生组成爱心形状，需要采摘的时候从中间挑挑拣拣，也不会影响整体的爱心造型。 吴茜和赵丽影剪下半箩筐的鲜花，准备做成插花，摆在家里用水瓶养着，生活不仅是填饱肚子，还需要充满情趣，这也是这档农耕节目请来女嘉宾的用意。 菜园和花园里有人忙碌，后院里更是鸡飞狗跳。 猪是没人敢现场杀的，喂了几个月的小猪才百来斤，提前送去屠宰场杀了两头，就为了今天的丰收节大餐。 其他小动物们还是能欺负欺负。 让这些女孩子抓鸡抓鸭，她们敢。 但让她们动刀，那就不行了，着实害怕。 杨雨琳在这个环节可就太吸粉了，她穿着围裙，手里提着刀，在水池边磨刀霍霍，等马乐红她们抓着鸡鸭过来，她接过去欻就是一刀，放血动作无比娴熟。 杀完回头溜达一圈，杨雨琳看了一眼鸡窝：“这两只鸽子也抓来杀了！” 马乐红问：“杀鸽子干嘛？我还挺喜欢它们的。” 杨雨琳说：“我听吴茜姐姐说，这两只鸽子是被母鸡孵出来的，以为自己是鸡，天天跟着母鸡跑，在水沟里洗澡，在沙堆上打窝，连走路的姿势都跟鸡一样，还不喜欢飞，它们已经废了。” 马乐红几人哈哈笑：“对对对，我也看到了，两只废鸽。” “两只打入鸡窝的卧底鸽子，鸽鸡鸽鸡分不清楚。” “飞禽届的大佬不努力工作，回鸡窝躺平，混吃混喝最终变成走地鸽，这个故事太颓废了。” “不飞了，身上都是肉，炖鸽子汤。” “小鸽炖蘑菇也行！” 这档综艺节目都要拍完了，不杀了吃，留着哥哥下蛋啊？ 只有那些圣母才会说，鸽子好可爱，鸡鸡鸭鸭好可爱，兔兔好可爱。 可拉倒，人类和食物谈什么感情，这档节目的嘉宾要是敢这么矫情，罚他\/她干几天农活，吃肉比谁都香。 今天的菜单上还有一道广式焖鹅，是飞行嘉宾刘惜珺准备做的大菜。 她出生在粤东梅洲，客家人，会做一手正宗粤菜，特别擅长焖鹅，但杀鹅这事，真的不简单。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上。 “谁敢抓鹅？” “不敢不敢，我家的大鹅啄过我好多次了！” “哪个哥哥在呀，有没有人来帮忙~~” 有人冲着门外叫，但没人回应。 院子里的鸡鸭都被抓住，唯独大鹅还在悠闲走动，谁敢靠近，它就扑腾翅膀，鹅鹅大叫着，长长的脖子对准人，尖嘴看着都可怕。 杨雨琳是腾不出手，她在水池边处理鸡鸭和鸽子。 屋子里男人都去清塘下田了，还真没人敢对付这只大鹅。 汪！ 四眼黄出现在镜头中，马乐红赶紧指着大鹅喊：“四眼黄，咬它！把它按住！” 汪汪！ 四眼黄进入战斗状态，但大鹅也不是好惹的，扇动着翅膀直接冲过来。 女明星吓得尖叫，纷纷躲避，也就四眼黄经常和村里大鹅打架，非常有经验，半匍匐在地上，等大鹅冲刺速度最快的时候，一个横跳躲开，趁着大鹅刹不住车，猛虎扑闪，一巴掌就按在了大鹅的后背上，抓下一小撮鹅毛。 “四眼黄加油！” “小心它啄你眼睛！” 明星们在旁边加油助威，大鹅回过头啄四眼黄，四眼黄灵巧蹦跳开，一边吠叫，一边寻找机会进攻。 四五个来回之后，腾出手来的杨雨琳提着刀过来。 四眼黄机灵配合，正面吸引大鹅的注意力，杨雨琳直接从大鹅身后伸手，抓住它的脖子，欻又是一刀。 国民妹妹又又又砂鹅啦！ 画面略微惨烈，摄影师都要给打码了。 刘惜珺将左右胳膊的袖子往上刷着，对这帮女明星们说：“别现在一个个都捂着眼睛不敢看，待会儿焖鹅端上桌抢的比谁都凶。快点过来帮忙！腌鹅肉都要一个小时。” 一群人哈哈大笑，从躲起来的门后跳出来，争着抢着帮忙。 天色已经亮了。 朝阳温暖，阳光还没那么晒。 清塘之后的虾稻田边，又有大量白鹭又飞了过来。 昨天收割完稻谷，今天被灌了水准备翻耕的地，因为浮起来太多虫子，引来更多的小白鹭，中白鹭，夜鹭，燕子，八哥，乌鸦，共同享受着大自然的蛋白质馈赠，这些都是人类带来的。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丰收节除了收获粮食，也收获了这些从外地飞回来，被竹夹村生态吸引的野生动物们，得到了它们的认可，竹夹村的生态环境将会越来越好，除了漫山遍野的鲜花，蜜蜂，蝴蝶，还有这些愿意在森林中筑巢，留下来生活的鸟群们。 快到中午时分，男人们喊着口号，抬着满框的鱼和虾从田里回来，一个个身上脸上脏兮兮，处处泥渍，头发乱糟糟。 家里温柔勤快的女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洗脸水，甘甜的水果，凉爽的啤酒，一大桌子菜，烧开的油锅正等着他们带回来的大龙虾。 男耕女织，桑麻满圃。 夫唱妇随，钱粮有余。 《我们的农耕》就是要向观众们传达这种正能量。 不要对生活充满绝望，不要轻易被压力打垮，要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要对未来带着想象，抱有希望。 几盆油焖大虾，几盘蒜蓉虾和蒸虾，满桌子的鸡鸭鱼肉，果蔬凉茶，镜头前的明星们围坐两大桌，做游戏，唱歌，欢声笑语，分享着快乐。 镜头外的小孩儿那桌，杨吉祥也和自己的朋友家人们围坐一起，享受着夏日丰收和清凉爽意。 “雨琳，多吃点。” “我已经吃撑啦，再吃要变胖的~~” “小姑娘家家的还在长身体，说什么变胖？” “我都15岁啦，已经不长个儿啦~~” “那吃鱼，吃鱼补脑，聪明点，跟你小白姐姐一样考清华。” “要想考清华，那我估计得吃一头鲸鱼才行。” “鲸鱼不是鱼啦，蠢丫头，瞧你这智商。” “我……” 杨雨琳打着饱嗝，赶紧溜走，不想和大魔王哥哥坐一桌，不是被他撑死，就是被他气死。 坐在对面的杨忠鑫已经醉意朦胧，但还端着啤酒，坚持要和杨吉祥碰杯。 第72章 去看我吧 “杨主任，你酒量不行就不要喝了嘛。” “郎个说我酒量不行的？我真没醉！今天高兴，来！继续喝！” 越是说自己没醉的，绝对是真醉。 杨吉祥不好扫他的兴，无奈只好再碰一杯。 杨忠鑫喝完一杯，开始哼哼歌曲。 他哼的是地方特色荆楚大鼓，他自己编的词，把今年竹夹村的变化都编进歌曲里，用筷子敲碗，模拟鼓点的声音。 “这一年呐，我从隔壁县里调到，我滴老家竹夹村呐，当个立个里滴当，谁知道哇，碰到鸟我滴同学杨吉祥啊，当个立个里滴当，我们俩呀，密谋商量了好几天呐，朗个里个朗，决心呀把咱们村，搞富强呀，当个立个里滴当……” 还别说，这小子唱的还挺有味道，荆楚大鼓张明智应该收他为徒才对。 杨吉祥笑呵呵看他表演，竹夹村有这样一个一心为民的年轻村官带领着，再加上一个会赚钱，会整活的他，应该发展的越来越好。 隔壁屋子的歌声更响亮，人家ktv都办起来了，还是职业歌手在带头闹事起哄。 一阵吉他声音，演奏者大秀轮指和节奏打版技巧。 刘惜珺的声音传来：“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这是一首粤语歌《漫步人生路》，杨吉祥虽然是95后，但对邓丽君小姐的钦慕与她所有的歌迷一样，品味极高。 他跟着刘惜珺的歌声一起哼哼，刘惜珺不愧是专业歌手，翻唱版同样好听。 “毋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杨吉祥无意中听见身边还有一个人在轻轻跟着哼唱，原来是白雨霏。 “你也喜欢这首歌？” “喜欢啊，我比较喜欢粤语老歌。” “哎，我也是，老歌的歌词都写的特别有味道。” 哟，杨吉祥又找到一个可以聊的共同话题。 吃的差不多了，他说：“出去走走，这里人太多，好热。” “好。” 两人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悄悄离开屋子，远离同样在吃龙虾宴的工作人员们，顺着小路走出去。 四眼黄看到他们俩的背影，咻一下追上去。 白雨霏撑起一把可爱小花伞，看见杨吉祥在太阳下暴晒，犹豫了一下，向他靠近一点。 靠得太近，难免会发生肌肤接触。 都是年轻人，男未婚，女未嫁，夏天衣服穿的又少，这么走走蹭蹭，挨挨碰碰，两人逐渐有些心猿意马。 即使在走路，也在想着如何适应对方的节奏与脚步。 行走着并排，要尽量做到双人舞那样默契与合拍。 假装漫不经心说着话，实际上内心充满想法。 揣摩彼此话语中隐藏着的真实心意，再用微妙隐喻的话语去回应。 试探游戏带来的快乐，如同炎炎夏日中冰凉的山中清泉，甘之如饴。 但讨厌的是，今天四眼黄不知道怎么肥事，就是不好好走路。 这么热的天，它舌头都快拖到地上了，屁股左扭一下，右挤一下，非要插进两人中间走，把他们分开。 扭什么扭，屁屁这么圆，真想打你一下，杨吉祥无奈了：“嘿你个小家伙，非要大人一左一右牵你的手走路是？” 四眼黄不管，昂着头，呼哧呼哧散着热气，它就是要蹭在爸爸妈妈中间，它还是个小宝砸。 到了村道大路上，四眼黄真不行了。 刷黑的沥青路吸热，被太阳晒得烫jio，它直接跑起来，赶紧回家吹空调才是正道，老娘不跟这你们这两个磨磨唧唧的狗男女耗时间了。 杨吉祥问：“节目这几天就要收尾拍完，撤出村子，你该不会和上次一样，把机械公司项目移交到其他经理人手里，自己又跑了？” 白雨霏说：“不会呀，发动机马上就批合格证了，流水线已经建起来，农机协会的意向订单现在有15万台，至少有4家农机连锁贸易公司想当代理商。你每天不管事，都在房间里研究合金，我走了，你怎么办？” 这句话让杨吉祥想起《小李飞刀》的歌，笑着斜眼看她一眼，突然哼歌：“没有我你怎么办，你的泪水谁为你擦干……” 白雨霏扑哧笑出声来：“你会哭吗？” “怎么不会，你别以为男生就不会哭。” “我不信，那你说你为什么哭，哭过几次。” “这样，我说了我的，你也要说你的。” “好啊，你先说。” 两人谈妥，杨吉祥将自己以前的糗事说出来，他爬树挨打，扔苍耳果子到杨如意的头发上挨打，下河捞鱼又挨打，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被叫家长，回去又挨打，一边跪着哭，一边写保证书。 轮到白雨霏袒露心扉，杨吉祥没想到，她竟然小学就没了亲妈，下葬时哭得撕心裂肺，她说她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再后来，白启东每次换一个新阿姨带回家，白雨霏就哭一次，弄得白启东不敢带女人回家，几年都不敢提续弦再婚的事，直到白雨霏考上大学，离开家，白启东才娶新老婆，并且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5岁。 “你还有个弟弟……” 杨吉祥是真没想到，白启东那么宠女儿，他一直以为白雨霏是独生女，这就太有意思了，白启东未来的家产怎么分，是给他小儿子，还是给大女儿？ 两人回到农庄，空调打开，小风吹着，别提多舒坦。 冰柜都空了，还没来得及补货。 冷饮柜有喝的，但没有他喜欢的口味，金主爸爸送的凉茶他不喜欢。 杨吉祥问：“我想吃冰棒了，你吃不吃？” 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嘿嘿笑：“不是那种试探，就单纯问问你吃不吃，你想吃的话，就让四眼黄去超市买。” 白雨霏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笑笑说：“可以呀。”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乡下超市可能没有大品牌。” “都行，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杨吉祥翻出来一个很小的保温袋，元祖雪月饼的外包装，找了根绳子挂在四眼黄脖子上，刷刷写张纸条，和一张百元钞一起扔进去。 “去，四眼黄！” 杨吉祥拍拍它的屁股，打开门，四眼黄迅速跑走。 村里一开始只有大伯家隔壁翠花家的超市，后来游客多了，又有人开了一家大的，但四眼黄比较念旧，脑袋顶开翠花家超市门口的塑料条进去。 翠花妈看到它，打招呼：“四眼黄，来买冰棒啊？” 正在结账的两个游客还挺好奇：“老板，你认识这条狗？” 翠花妈说：“你们不是特意来吉祥餐馆吃饭的嘛，这就是他家的狗。” 四眼黄还知道排队，等在两人身后，游客反应过来，示意它到前面来，四眼黄才站起整个身子，咬着小篮子放在玻璃橱柜上。 翠花妈一脸得意，拿出纸条和钱：“看到没，四眼黄聪明着呢。” 游客乐了，拿出手机对着拍，还说：“您跟它先拿冰棒，我看看。真有意思，修狗狗~~” 他伸手逗了一下四眼黄，四眼黄转过头，露出一个职业假笑，确定笑容被对方拍到，立刻收起笑容，再次变成高冷模样。 两个游客被逗得哈哈大笑。 翠花妈拿来几根冰棒，把找零的钱也一起放进去，拉好保温拉链：“行了，回去。” 四眼黄这才跳下橱柜，快速奔跑回家。 杨吉祥递给白雨霏一根可爱多，自己也拿一个同款的，顺便帮四眼黄撕开一根5毛钱的老冰棒，喂给它吃。 这时候，白雨霏的电话响起，她一看是白启东，也就没有背着杨吉祥，接通说：“爸，什么事？” 她嗯嗯啊啊几句，突然脸色变得不好，呆滞了几秒后，手里的可爱多也掉在地上，情绪不对劲。 杨吉祥等她挂断电话，连忙问：“怎么了？” 刚刚还说自己这辈子估计不会再哭的白雨霏，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哽咽说：“我爸他……查出癌症了。” 这绝对是大事，杨吉祥想到这姑娘的亲妈不在，亲爹生病，估计是后妈持家，他都想陪着她去看看白启东。 但白雨霏不让他陪同，这边机械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节目组还需要他留下收尾，她自己回去看看就行了。 杨吉祥不太放心，打电话给杨如意，让她陪着走一趟，至少万一发生什么事，白雨霏还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当天晚上，杨如意就陪着白雨霏去见白启东，杨吉祥留守竹夹村，一件件事情挨个处理。 但最忙的时候，小二和小四也来凑热闹。 小二说：“吉祥，太空服已经改好了，你准备准备，去开舱门。” 杨吉祥看着两件改成一件的太空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之前打通设备舱后，还想继续开其他新舱，但你们不让。现在你们又让我开新舱了，但必须穿着太空服，所以意思是，这次我要去太空？” 小二沉默了很久才说：“是去看我。” 第73章 掩体 虽然出舱是迟早的事，但这么毫无征兆的突然提出来，如同被突然求婚一样，杨吉祥顿时忐忑起来。 家里的稻谷还没收呢。 四眼黄还没喂呢。 不行不行，今天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 哎呀人家还没准备好…… 杨吉祥抠着后脑勺，尴尬问：“最近有点累，身体状态不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舱可以吗？” 小二同意了：“行。” 杨吉祥松了口气，想带小四出去，仔细盘问这小家伙，但小四收起六根机械臂，摇摇三个脑袋，身子后退一点，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 “我我我我还要准备工具。” “好，我也准备一下，嗯，明天见。” 杨吉祥出去以后，先用冷水冲凉，让自己冷静一会儿。 给杨如意打电话问情况，得知白雨霏召集了同济最好的肿瘤科专家给白启东会诊，大家情绪都还算稳定。 给白雨霏发一条短信，让她坚强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上陪爸妈和妹妹吃了一顿饭，表现得和平常一样。 回到房间关上门，在日记本上写了很多东西。 比如银行卡密码，比如某着名车手论坛的账号。 一咬牙，电脑硬盘里该删的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还能活着回来，为了庆祝新生，必然要换一批新老师。 用了十几年的qq号也要人继承，加的小星星全订骚群里面太多老驾驶员了实在舍不得退，又给喜欢的作者打赏了几个盟主，冲动消费几千块后突然就冷静下来，贤者了。 打开保险库，抄下两款轻量化合金的配方，冶炼炉使用手册，发动机的专利授权书受益人写成杨如意，让她接管吉祥机械，能继续干就和白雨霏一起继续干，不能干就卖个好价钱，不求大富大贵，能让一家人财富自由就行。 他还打算写几句，帮忙照顾好爸妈，给杨雨琳和四眼黄分别找个好人家，但想了想，这样写不就真成遗言了么，啊呸呸呸，太晦气，不写不写。 第二天早上，杨吉祥和爸妈打声招呼，开车出门，说要出差几天。 接着去县城找个房屋中介，拎包入住了一套一室一厅，至少可以保证一个月内没人打扰，主要是住宾馆可能还有客房服务，不方便他进出传送门。 这人世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杨吉祥再次踏入星舰，穿好太空服。 小四已经准备好出发了，连上焊接和切割设备，这次它亲自动手，选择的切割位置是医疗舱，就在隔壁。 杨吉祥想起昨天小二说的，这次出舱，是去看它。 难道它的本体在隔壁医疗舱冷冻着？ 不不不，星舰没有电力，搁浅几十年，啥冷冻技术能维持这么久？ 小四很快打开医疗舱的舱门，杨吉祥完全没有感觉到气压变化。 他走进医疗舱，没看见设备和仪器，舱内空空荡荡，地面上有很多散落的容器，碎裂的玻璃，如同强基液残泥一样的黑化物质。 小四指着房间远端一条通道说：“这这这这是逃生通道，我要打开这里，外界只有舱内大气压的一半，空气稀薄，你不能直接呼吸，你准备好了吗？” 杨吉祥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会有危险吗？” “小小小小二说没有危险。” “行，那你看着弄。” 小四让杨吉祥站在通道最远端，然后将一些合金搬到通道前，一箱工具零件和电动绞盘也搬过来，小小的通道显得特别拥挤。 小四焊接封死通往医疗舱那边的通道，固定好绞盘，最后和杨吉祥交换位子，切割通往外界的密封舱门。 呲…… 切破一条缝隙后，果然开始漏气。 但受影响的只有通道这一小节，通往医疗舱的门已经被焊死，不会影响里面。 当外舱门推开的一刹那，杨吉祥缓了缓刚刚几乎被小四闪瞎的眼睛，确定外面有不太明亮的光。 小四牵着绞盘，发出很小的声音：“下下下下去。” 杨吉祥有太空服头盔隔音，再加上稀薄空气的影响，他有些听不清小四在说什么。 他曾经怀疑过，拥有先进技术的诺灵帝国机器人，为什么不使用无线通讯，为什么不激活星舰网络，他一直以为是电力不足，无法运行星舰通信模块。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仅仅是电力那么简单。 杨吉祥透过缺口看去，距离地面有几米高，没有梯子。 这就是带绞盘的用意。 小四先把工具箱放下去。 再拉着绞盘松紧绳，带着他从洞口慢慢滑降下去。 外界的光线亮度大概只有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的一半。 杨吉祥勉强看清楚四周全貌。 首先就是超大体积，遮挡住一半视野的星舰，通体黝黑，造型夸张，三层楼那么高，不知道在这里沉寂了多少年。 扭头看另一边，高耸巨大的山石可能有几百米高，星舰的一部分舰体插入山体一部分。 “撞击！” 杨吉祥立刻想到当初小二说的这个词，果然是坠毁。 不对，不像坠毁。 应该是迫降，或者是滑行，撞在这座小山巨岩上。 在山岩和星舰残骸之间的天空中，他能看到漫天星星，特别明亮，比地球上看到的银河星空还要闪耀。 在被山体遮住的另一边的天上应该有一颗反射恒星光芒的近地卫星，像月亮一样，否则光线不会这么暗。 重力倒是与地球差不多，蹦跳的感觉一样，所以杨吉祥这半年来进进出出一百多次，都没有体会到失重或者超重，他还以为就是在地球上。 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风，没有声音，四周死一般寂静，似乎是一颗毫无生机的岩石星球。 脚下是杂乱无章的岩石块，少量风化成粉末状的细碎灰尘，没有明显的路可以走。 小四背着工具箱，滚动着履带，碰到崎岖山石多的地方就利用机械臂撑过去，慢慢前行。 杨吉祥跟在后面，环顾四周，怀疑这里曾经发生过地震，大量岩石震碎后滚落下来。 艰难攀爬后，杨吉祥来到一处石壁高处，看到一条粗大的黑色线束从星舰头部舱体延伸下来，深入到岩石底部看不见的地方。 看到这条熟悉的线束，杨吉祥一下子就想起来小二脑袋上。 他吃了一惊：“小二的本体埋在下面？原来是这个意思！它的本体被埋在下面，只能通过线束与星舰的主线缆连接，所以它才能成为住在机器人身体里的数字生命。原来如此！那小四呢？小四可以独立行走，还能跟我去地球，那它是一个真正的数字生命？” 小四的三个脑袋记录着现场，第一个脑袋上的眼睛类似小白兔三代的大炮筒，发射出红色光幕，从岩石堆从上往下扫描。 第三个脑袋如同滑雪镜，发送着看不见的超声波。 杨吉祥没有高科技辅助工具，只能凭感觉和经验估算。 如果他是舰长，应该会寻找一处坚固的掩体搭避难所，而不是直接在地面上搭营地，因为这里不是平原，就是山脚。 按照星舰腹部掩埋的碎石高度，大致估算至少有四五米深。 那么避难所很可能被掩盖在10米以下。 小四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捆螺纹金属管，其中一根带着锋利的钻头。 这些钻头合金还是杨吉祥在工厂里冶炼出来的，看它制作螺纹时还好奇问了一句干嘛用的，原来是用在这里。 呜呜呜…… 钻头斜着打进地面，小四接上第二根1米长的金属管，接力打进去，一整捆十几根螺纹管打完了，才彻底打透。 掩体果然在地下！ 10米深的岩石，他和小四没有趁手工具，电力也不够，怎么挖进去？ 小四围绕着星舰残骸扫描照射了一遍，结束任务，带着杨吉祥牵扯绞盘重新上舰。 还是老操作，封死外舱门，切割内舱门，损失一次通道内的空气，但保证舰内气压不至于太低。 杨吉祥这时候可以取下太空服了，小四和小二交换完信息，和他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小四投射出三维建模投影，包括地下掩体的尺寸。 “首先需要挖掘机，带啄木鸟破碎锤，这里的岩石不知道有多厚，大块的必须打碎才能挖。第二是电力，这里空气稀薄，氧气应该也不够，燃油发动机肯定不行，挖掘机必须是纯电的。第三就是准确的挖掘点，不知道你们地下掩体有没有做过防护……” 杨吉祥说着，指着掩体好奇问小二：“你的本体在这里冷冻？” “是。” “掩体里还有电力吗？” “极少，我快撑不下去了。” “行，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你挖出来。” 杨吉祥安慰它：“我这就去找国内技术水平最高的挖掘机公司买设备，你等着我。” 小二说：“带上小四，如果需要很多钱的话，我授权它可以转让一些技术，麻烦你卖高一点，以后建设基地需要的资源不是小数目。” 杨吉祥明白，抱了抱它，想给它鼓励。 这次他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力量，小二也紧紧抱住他。 杨吉祥平静说：“你心态放平和，我知道人只要看到一点希望都会激动，但越是这样，就越要冷静，你都等了那么久，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小二放开他：“我明白的，谢谢你吉祥，你们走，我等你。” 第74章 我不是坦克 杨吉祥现在亟待解决两个问题。 一个是星舰内外空气损失，压强不平衡的问题。 常规解决方法是带钢瓶压缩气体上舰，超高压钢瓶的压力是150个大气压，可以简单理解成把你家150平米房子的所有空气，压缩到占地1平米的容器里。 这种超高压钢瓶害怕高温，明火，处理不好就变成一个威力巨大的炸蛋，说不定从星舰内部直接破坏。 这真不是开玩笑，家用煤气坛子大概是10个大气压左右，电视新闻经常报道，煤气坛爆炸的威力直接炸翻一层楼。 就算压缩气体有了，也保证瓶子安全了，舰船上的空气控制阀怎么设计？ 像小四那样，找个通道，焊接一头，打开另一头，人可以通过，但是这会碰到第二个问题，挖掘机怎么通过？ 挖掘机动不动就两三米高，履带两米长，连第一道补给舱的舱门，挖掘机都过不去。 问题一样一样解决，先看挖机。 杨吉祥关上出租房的大门，带着小四进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打开朗逸后排车门，一扇门特意改过开口角度，能开到120°那么大。 小四的四条胳膊抓住b柱和c柱扶手，稍稍用力。 咚。 像个小炮弹一样钻进去，直挺挺地躺在后排座椅上。 吱呀一声，朗逸车身一沉。 250斤重的小四，一直没有减肥，还是有点分量的。 小四有1米5高，没法坐直，只能玉体横躺着，抱怨说：“吉吉吉吉祥，你要换车了。” 杨吉祥把它的履带jiojio抬起来，向上抽了抽，往前用力顶送，勉强关上门。 他坐进驾驶室，系安全带：“昨天你没跟我出来，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这茬了，不好意思啊。我这时候去买挖掘机，顺便买车。” 县城资源比镇上丰富，工程车辆市场的隔壁就是卖汽车的园区。 杨吉祥开着朗逸，看到路边有依维柯招牌，直接拐进去。 这家店是二级汽贸，除了依维柯，还有全顺，东风风神，都是大pv和箱货。 杨吉祥随便叫个店员过来，问有没有依维柯自动挡的现车。 “哥，有。” “在哪儿？” “门口外边那辆。” “多少钱。” “20万8，哥你真心要的话我还能……” “你先跟我来。” 杨吉祥招手，店员跟着他来到朗逸后车门，打开后，一个怪模怪样的金属大玩意儿躺在第二排座位上。 杨吉祥说：“来，帮我把它拉出来。” 店员懵逼了，抓着一条履带和杨吉祥一起用力拖，听见履带发出的金属摩擦，朗逸c柱被刮到，滋滋掉油漆和金属屑，这种全世界最难听的金属摩擦声音让他虎躯一震，龇牙歪嘴，顺便替杨吉祥心疼车漆。 一般这种情况下，小四都是在装死，假装自己就是个铁疙瘩。 两人满头大汗把小四搬出来，杨吉祥问：“这车最低多少，你直接算落地价。” 展厅外面热，店员邀请杨吉祥进店吹空调，他不同意，就站在外面谈。 店员劈里啪啦按计算器，最后报价22万整。 杨吉祥说：“我不跟你还价了，就一个要求，你帮忙找人焊一个可以搬上搬下的钢架梯子，搞牢固点，我好把这玩意儿顺着梯子推进后备箱，行不行？行就交钱办手续，不行你就直说，给句痛快话。” 店员赶紧答应：“行行行！哥，绝对行！能不能问一句，这是个啥呀？” “履带式遥控虎式坦克，赶紧的，我还要忙其他事。” “好嘞，我去拿合同。” 店员屁颠屁颠去办手续，小四身上的红光急促闪烁，它不是坦克啊，它真不是坦克啊，哪有250斤重的坦克啊。 签合同，杨吉祥再次询问，确定他买就是门口这台车。 他拿起签字笔说：“你要是敢给我掉包，或者玩什么猫腻，我拆了你这家店。” “哥瞧您说的，我们是正规汽贸。” 店员腆着脸笑，杨吉祥刷卡结账，他现在有白雨霏这个大金主支持，不差这点小钱。 手续什么的都交给店里办，小四先留下来，杨吉祥要求抬到依维柯的后备箱里，店员喊来几个帮手抬上去。 汽车园区隔壁卖工程车，农机车，特种车。 杨吉祥停好朗逸，找了一家看起来实力比较强的大店，围着门口的拖拉机头看了看。 有促销员过来，热情问他要买什么。 “挖机有吗？看看小挖。” “有，挖机在这边，老板你主要是想搞什么工程？我好给你推荐。” “挖地洞，挖岩石。” “这台怎么样？常机的小挖，用的常机自己的发动机……” 促销员滔滔不绝介绍，杨吉祥听了会儿，大致知道市场上的卖点是什么。 挖掘机还是拼动力，油耗，液压操控系统那一套。 国内小型挖掘机市场份额目前是三七开，30是日苯，徳国，韩果的进口挖掘机，70是国产品牌。 也不是说国产挖掘机技术有多厉害，而是过去十年，正好是房地产和基建爆炸的十年，市场对挖掘机等土方工程机械的需求量扩大了十倍，国产品牌靠着补贴和低价营销，抢夺了不少市场，但最重要的液压系统，阀门，马达，油泵，多半还是从日苯，徳国进口。 了解这些信息后，杨吉祥问：“你家有没有纯电的小挖？” 促销员傻眼了：“老板你没开玩笑，你要买纯电挖机？” “嗯，你家要是没有，能不能帮我问问同行，调货什么的，我给你辛苦费。” “不是，燃油挖机又便宜，又好用，技术成熟还不会坏，电动挖机就是用来骗补贴的样子货，没半点用……” “我就是来骗补贴的，你帮我个忙呀，问一问又不耽误你的事，一台机器我给你500提成。” “你还要买几台？” “当然，骗补贴也是按台数算呢。” 杨吉祥不会对他说真话，对方肯定也不会真的当真，打个电话的事不麻烦，万一这傻叉真掏钱买呢。 促销员打完电话，认真说：“老板，我这边只问到徐工的一款，20吨挖机，带450度电，磷酸铁锂电池，卖78万。” “有现货？” “要从市里调，老板你真不是开玩笑？” “没开玩笑，你再问问还有没有更小的，20吨太大了，最好是5吨左右的纯电小挖，我知道很难找，你帮忙找到了我给你1000。” 杨吉祥再加码，但提出的要求太苛刻，促销员在这一行浸淫多年，也没听说这么奇葩的要求。 问了个把钟头，没结果。 杨吉祥突然想起来，费晴晴那个疯丫头家是开矿的，万一她家有路子呢？ 杨吉祥找了个偏僻位置给费士平打电话，之前拒绝他女儿，老费还很生气，在微信里问他，我女儿哪点不好？ 杨吉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电话接通，费士平先是一声冷笑，给个下马威，然后才问：“怎么，好马想吃回头草了？” 杨吉祥陪着笑：“费总您就别埋汰我了。” 费士平说：“白启东他姑娘哪里比得上我家晴晴？现在白启东快要死了，他那么大的家业指不定便宜哪个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杨吉祥头疼：“费总，白总和我真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我是有正事找您……” “行，你说正事。” “您那边弄不弄得到纯电动的小型挖掘机？” 杨吉祥又把自己的需求说一遍，费士平说让秘书去问问，有消息再回话。 挂断电话之前，费士平说：“还有，刚刚我说的都是气话，老白这个人我还挺欣赏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一个外人最好不要参合到他们的家事里，他家亲戚还有他老婆那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白鲸的合伙人也都是各方狠人，全都在虎视眈眈盯着。” 杨吉祥说：“谢谢费总提醒。” 他挺感慨的，一鲸落，万物生，百亿资产的白鲸集团要是真失去掌舵人白启东，恐怕很快就会支离破碎，土崩瓦解，白雨霏还是太嫩了，她肯定掌握不了这么大的牌面。 没一会儿，费士平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公司找到一台8吨的卡特纯电挖机，但是在隔壁江x省，照片发过来看，果然很小。 命运最好不要完全交到别人手中。 杨吉祥决定两手准备。 先让费士平的秘书帮忙联系，让那边把挖机带出矿区，用货车拖到市区，租一个仓库等着他。 接着与刚刚这家的挖机促销员谈好，下班就开车去咸温市区，看看那台20吨的徐工挖机能不能用，能用就买，不能用就算了，带路费，辛苦费，还有晚上的加班费，他一起给1500块，要是成交了，提成另算。 看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了，依维柯那边手续办完。 杨吉祥把朗逸就停在这边，步行过来准备直接开走。 进店拿到钥匙，文件袋，临牌。 打开后备箱，座椅全部叠起来，上面套了一层垫子，一个直角三角形钢架搁上面，这是杨吉祥要的梯子。 小四摆在一边，还在假装自己是块铁疙瘩。 杨吉祥低头看，发现不对劲。 刚刚搬运小四上来时，不小心刮花的一点车漆呢，怎么印子不见了？ 第75章 掌旗人 杨吉祥先不动声色，围着车绕了绕。 洗的也忒干净了，夏天温度高，水珠都已经蒸发掉，看不出原来的痕迹是什么。 车子款式没错，配置也是对的。 但上车后通电，里程表不对，多跑了20公里。 杨吉祥提出疑问，销售解释说：“哥，下午我不是开去验车了吗，我还特意在外面跑了一圈，帮你检查异响，这里程数绝对没问题。” 杨吉祥才不信这种鬼话，打开发动机舱，手机灯光照着一点点仔细检查，果然看到了一点钣金痕迹，左大灯不对劲，有拆卸过的印迹，可能是换的全新总成。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台和展厅外同型号的事故车，大灯和前档可能撞到柱子或墙上，车灯碎裂，前档变形了。 再看店外，那台展车已经不见了，肯定是店里开走，免得他瞧出破绽。 杨吉祥明白了，狸猫换太子是？ “兄弟，我那么信任你，价都没跟你还，你跟我玩这套？” “哥，你真误会了，我们是正规汽贸店，怎么可能做坑人的买卖呢？这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台车，我们谈的也是它，车又不是手机，杯子这些小东西，那么大个车，怎么可能跟你掉包？” 销售死活不承认，哪怕杨吉祥指出擦掉的油漆不见了，他也坚持说是杨吉祥看错了，记错了。 至于大灯和前档的疑问，销售说：“国产车装配都这样，特别粗糙，缝隙大，实际上不影响使用。” 啪啪。 这小伙子还用巴掌打了几下灯泡外壳，还真捶进去一点。 销售笑的还挺得意：“你看是不是？” 杨吉祥气笑了：“就是个拉货的车，我都没当回事，我是体谅大家赚钱不容易，就没还你价，可你这换过大灯，做过钣金，非不承认是事故车，睁着眼睛说瞎话。兄弟，这是原则问题，也是做生意的底线……” 销售也没什么耐心了，声音大起来：“说什么呢你？什么原则底线，找歪是？白纸黑字的合同是你自己签的，我有没有逼你掏钱？车都交了，牌都上了，你还在这里找歪，想讹钱还是怎么搞？我怎么做生意要你教？” 哗啦啦。 好几个人围上来，七嘴八舌问怎么了，你一言，我一句，警告他别想搞事。 虽然都是通九县人，讲的都是相同方言，但老乡宰老乡，宰你没商量。 “我搞事情？真是有意思，行，你们店我记下来了。” 杨吉祥一个人在外，还是以保护自己安全为主，不跟他们当面起冲突，上车发动，正准备离开。 小四突然说：“吉吉吉吉祥，我有他们换车的录像，他们还说你人傻钱多，我好生气！” 杨吉祥乐了：“对啊，你在车上，换没换车你最清楚，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全程都录了吗？” “录录录录了。” “太棒了，你真是我的小可爱！” 小四被夸奖，激动得差点死机。 杨吉祥翻翻通讯录，联系到县领导办公室的秘书，之前在竹夹村见过，寒暄几句，说起这个事。 秘书问：“你想怎么解决？” “走程序，他们几个人太嚣张，我想让他们吸取教训。我记得索赔需要验车是，我没时间，今天晚上我要去咸温。” “没原告那就走不了程序哦，杨总你大人有大量，跟他们这几个小人计较什么？他们还不值得你挂在心上。这样，这件事交给我，保证让他们吸取教训，让你满意。” “行，谢谢王秘书。” 杨吉祥在隔壁园区等挖掘机促销员下班，很快看见警车带着工商，几台车直接堵住那家二级汽贸的大门，下来十几个人，双部门联合执法。 这阵仗太吓人，进门还没说抓人，查账，那几个销售就吓尿了。 汽贸公司老板赶紧露面，一个劲说冤枉，求情。 带队的人悄悄向老板透露：“你家销售把事故车当新车卖，证据确凿，上面说严查到底，你看着办。” 老板对自己的货心知肚明，知道这帮蠢货眼瞎，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气得他一个大耳刮子抽在销售的脸上，连踢带骂喊他滚蛋，并且当众承诺，该赔钱的赔钱，该退款的退款，争当合法经营文明企业。 整个汽车园区的同行都跑来看笑话，远远看热闹的杨吉祥不由得一乐，他还是更喜欢这几人刚刚桀骜嚣张的样子。 他脾气这么好的人，其实这帮人认个错，道个歉就能解决，偏不干，还要倒打一耙，这能怪谁？ 还没下班呢，王秘书就发来消息，对方按事故车打8折的价格退款16万元，补送精品大礼包，三张保养券。 还有大量现场执法的照片，尤其是几人如丧考妣的样子，全照了下来。 王秘书是懂事的啊。 杨吉祥看着手机笑，款就拒收了，让王秘书代为捐给慈善基金，精品大礼包和保养券还是要收的，让王秘书帮忙寄到家里，他下次不仅要来保养，还要点名让那个销售接待，继续探讨怎样做生意，什么是原则和底线。 晚上吃过饭，几人前往咸温市区。 徐工作为国内最大，最有名气的机械公司，电动挖掘机技术处于国产前列，还是值得一看的。 在咸温的机械贸易市场，杨吉祥看到了现货。 20吨的挖掘机，体积够大，动力够强。 能存储450度电，光电池系统就有5吨重，充满电可以连续工作7小时。 缺点就是充电要充一晚上。 而且徐工销售也说了，国内电动挖掘机基本上都是20吨以上的中挖大挖，小挖根本做不了电动，因为电池限制了，电池太小的话挖一两个小时停摆了咋办，能撑得起5吨电池系统的只有中挖和大挖。 杨吉祥没有买这台机器，不过留下徐工挖机销售的名片，给两人结清辛苦费，又连夜开车前往江x赣洲的大余。 大余位于郯庐断裂带上，拥有全世界着名的钨矿床，盛产各种有色小金属，那边矿山公司特别多。 700公里的高速，依维柯哪怕速度拉满，也要跑8个小时。 杨吉祥早上在星舰那边紧张勘察，下午买车，晚上看挖机，凌晨又要开夜车，累得呵欠连天，双眼血丝，靠咖啡和功能饮料撑着。 小四心疼地一直在劝他：“吉吉吉吉祥，你还是停车休息。” 杨吉祥拿起红牛又灌一口：“不能休息，我们差不多天亮赶到，把挖机买下来之后还要拆解，拆完了再带进去组装，估计又要浪费一天。小二说快要坚持不住了，你就不想早点把它救出来吗？” 小四如果会哭的话，这时候估计已经哇哇哇了。 自打从城里回到农村，得到传送门，杨吉祥就没有熬过大夜。 哪怕他发烧不能睡觉的那两次，也只是意识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今天是正儿八经第一次熬通宵。 到了凌晨两点半，小四再三坚持，让他进服务区休息一下，杨吉祥确实很困，于是同意了。 杨吉祥放倒副驾驶躺下来，新车的气味还没有散掉，服务区车辆来往频繁，有些大货车司机陆陆续续开进服务区休息，他心里又装着事，睡眠很浅，总是会被惊醒。 小四蹲在他旁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脸。 服务区的昏暗灯光，加上散射的汽车远光灯，让车内时暗时亮。 杨吉祥歪着头看到它，嘀咕说：“看我干嘛，把你的脑袋缩进去，你也省省电。” 小四不仅没缩回去，大眼睛还主动延伸过来，镜头都快抵着他的额头了。 “你是想亲我吗？” 杨吉祥问，小四说：“你你你你别说话。” 它真把小白兔三代大炮筒的第一个脑袋贴过来，和他的额头抵在一起，冰冰凉凉的。 还真是在亲我？ 杨吉祥以为它在撒娇，伸手抓住它的一只机械手。 嗡！ 杨吉祥突然感觉到脑袋一麻，仿佛有一股震荡波以他为中心散发出去，短暂的一刹那，他好像看到淡蓝色的光晕震荡起来。 小四也被他震得后退一步，就在他无比诧异时，他看到小四的外机体上，一道淡蓝色的光晕从头移动到底座履带，细细的胳膊也被淡蓝色光晕笼罩，最后在尖端处消失不见。 杨吉祥吃惊坐起来，意识中那道传送门已经全亮了，是正常可通行的状态。 “刚刚是在充能？” 杨吉祥疑惑，他只知道传送门一天用一次，睡一觉起来就又可以用了，看样子充能是在每天的这个时间点完成咯？ 小四说：“是是是是的。” 杨吉祥思考，继续推理：“传送门是一对，所以应该是小二那边充能，我这边就有了感应，对？小二那边不是没有电力吗，所以不是用星舰充能，而是那颗星球有什么玩意儿每天这个固定时间点给传送门充能，应该是那边的太阳？” 小四一个劲点头。 杨吉祥轻拍它的脑袋，叹气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都不肯说？你没有小二的权限高，它不准你说对吗？又点头，好，我继续假设，这道传送门应该是一端固定在星舰上，另一端不知道被谁夹杂在陨石里，扔到地球上，正好砸在我脸上，才被我吸收了，对不对？” 小四点头，又摇头，有点混乱。 杨吉祥不猜了，盯着它。 小四憋得难受，终于主动交代，骄傲地说：“这这这这不是普通传送门，这是三公主的王旗！” 王旗？ 三公主？ 杨吉祥真惊了，他回忆起小二的各种表现，比如对诺灵帝国皇室的熟悉，对长老会的不满，对皇室政权和诺玛战争的熟悉程度，对“三”这个字的执念，原来她是皇室成员，还是三公主？ “你也是皇室的人？” “我我我我只是三公主的下等仆人。” 难怪小四没有小二那么高的权限。 “王旗又是什么意思？” “王王王王旗是皇室成员独有的能力，王旗范围内所有近卫军都能跟随掌旗人瞬间来到王旗身边护卫，每个皇室成员一生只有一面王旗，你是三公主的掌旗人。” 杨吉祥原本就快呆滞的大脑更浑浊了。 啥是掌旗人啊？ 第76章 坟墓 天亮了，杨吉祥开车赶到大余，和精工矿业分公司的人接上头，来到货运中转站，看到了8吨重的卡特纯电挖掘机。 货运中转站有小独立仓库出租，杨吉祥让司机帮忙把挖掘机开进去，自己和场地这边谈仓库租赁价，先租一个星期，签完合同立刻付款。 小四在拆卸挖掘机，他则靠着车座闭目养神。 凌晨在服务区和小四聊天，小四透露了一些重要事情。 原本他以为小二小四就是两只迷途的小羊羔，是诺灵帝国不知道遗忘在哪个旮旯的可怜娃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谁知道两人身份高得离谱，小二是帝国三公主，小四是她的贴身仆从的一员。 小四在星舰搁浅之前发生的事不能对他说，因为三公主限制了权限。 星舰搁浅之后，小四接到的命令是守在设备工具舱，在全舰所有舱门关闭，断电，断网之后，它进入低消耗待机模式，直到彻底断电休眠。 等它再次被唤醒，看到的就是杨吉祥，听见他说出“娜提雅”这个名字后，以为杨吉祥是三公主招募的异族人，还被他套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娜菲。 三公主不肯告诉它星舰坠落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告诉它现在是什么情况，它又没有权力询问。 它只知道，舰长不见了，护卫队不见了，昔日的同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它跟着杨吉祥回地球，有时候看着他和亲人朋友们欢笑，玩闹，它的心里就会无比悲伤，如果它会哭，它一定会流干体内所有的润滑液。 直到它得到许可，带着杨吉祥一起出舱。 它看到残破受损无法起飞的星舰，看到被岩石掩埋的避难所，如果它是本体的娜菲，她一定会当场哭泣出来，跪在地上用手疯狂挖土，哪怕磨到皮破血流，她也不会停止。 这就是小四视角，一个些许简短，但很悲伤的故事。 “吉吉吉吉祥，拆卸完成了。” 小四敲响车窗，打断杨吉祥的思考。 杨吉祥跳下车，确定仓库大门关闭，内扣锁上，这才走到一堆零件边。 卡特挖机最关键的电池系统被完整拆卸下来，只有1米2宽，刚好可以不用破坏舰体，用绞盘就可以吊下去。 “你说我是掌旗人是？我能让王旗范围内的所有近卫军都跟随我移动？” “是是是是的，包括武器装备，战甲巨械，星舰，甚至整支舰队。” “怎么控制？”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只有皇室成员才会。” 小四帮不上忙。 但杨吉祥非常确定，只要他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比如300公斤的发动机，半吨重的水桶，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带入到意识中，穿越传送门，可是一旦穿过传送门，发动机和水桶就因为太重，他拖不动了。 原来这就是王旗的影响力。 掌旗人能带动周围的近卫军，战甲，星舰，那么应该是精神力场之类的作用力。 杨吉祥试着集中精神，在意识和现实中间来回切换，在拿起一块金属钢后，发现他可以控制！ 他意识里漂浮出一块金属钢，类似第一人称视角的游戏，向前移动，自己飞过传送门后。 “我明白了！” 杨吉祥有点兴奋，掌握到了诀窍。 但站得远远的，用眼神盯着一块金属钢，用意识告诉它自己起飞，这是不行的。 可能是因为他的精神力不足，或者没有“精神触角”之类的东西，他只能靠身体接触，将这些零件挨个抱着扔过传送门。 “小四你先过去，走你~~” 杨吉祥抓住小四，咻一声把它扔进传送门。 等他挨个扔完挖掘机零件，自己坐进车内，反锁好，爬到后备箱里坐着，这才穿越传送门。 星舰补给舱里面乱糟糟，小四在搬运，小二吊在天花板上看。 “嗨，三公主。” 杨吉祥和它打招呼，偷偷观察它的反应。 小二果然呆滞了一下，但很坦然：“你知道啦？” 杨吉祥点头：“嗯哼，我还是掌旗人。” 小二无语，突然扭头，吓得刚刚走过来准备搬运的小四立刻放下所有胳膊，乖乖在一旁罚站，不敢动。 杨吉祥知道，能制服这姑娘的只有自己了。 他伸手将小二掰过来，笑嘻嘻说：“你吓唬一个孩子干嘛，走走，我们去那边聊天。小四，好好工作，别让三公主看见你偷懒！” 小四又害怕，又好笑，小心翼翼扛起一条挖掘机履带，撒腿就滚。 杨吉祥招手，把小二带到原来种植枇杷树的架子边，帮它整整黑色小毛衣。 他柔声问：“我先问一下，掌旗人需不需要向你效忠，或者献祭生命之类的？” 小二反问：“你怕死吗？” 杨吉祥老实点头：“怕呀，谁不怕死呢，你是知道我所在的国家上下五千年文化传统的，我还没结婚，没有子女，也没有对父母尽孝送终，因为有你的帮助，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很滋润，当然不想太早离开这个世界。” 小二说：“那你更应该担心我，如果我死了，王旗倒下你也会死。” 杨吉祥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么强的能力，灵魂绑定的装备，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呢。 小二说：“等你挖到避难所，见到我之后，我再将我的故事完完整整告诉你好吗？” “好。” 这次还是利用原来的舱门做空气中转阀，杨吉祥跟着小四来到地面。 小四拆解一次挖掘机后，安装速度更快了。 之前杨吉祥临时抱佛脚，向师傅请教过电动挖机的操作要领，师傅扔给他一套口诀，说记住几个档，多试几次就会了。 根据小四提供的建模，杨吉祥将挖掘机开到容易打开的庇护所入口上方，开始下铲子。 能勾的就勾，搬不动的先绕过。 等小四在外面换破碎锤，他再集中打碎大石头，再换挖斗。 小四属于精密机器人，它能抓取单体200公斤的物体，但并不适合在灰尘漫天，碎渣无数，地面不平整的地方搬运重物，万一摔坏哪个零部件，很可能无法自行修补，所以它只能远远看着。 一位姓杨的挖机师傅开机实操时间＜05小时，技能不熟，效率不高，沿着缆线旁边挖了大半天，终于挖出完整的避难所掩体大门。 这次轮到小四出手，将从星舰上牵出来的充电电缆从大门控制口接入，它用工具舱那台小发电机储存了好多天的电力，这一刻终于用上。 掩体大门缓慢打开，露出分离区。 杨吉祥跳下挖掘机，跟着小四进去，等待内外气压切换稳定，内门才打开。 里面灯光全亮，面积不大的避难所里一览无余。 让杨吉祥大受震撼的是，大厅里整整齐齐跪着十几个人形残骸，保持着跪拜姿势，环形拱卫着中间的两个冷冻容器。 左边的容器没亮电源灯，一个双手持剑的人跪倒在右边的容器前，另一个高大机器人在后方矗立不动，杨吉祥一看就知道，这个跪地的人，还有高大机械体，肯定是守护者之类的身份。 小四示意他可以脱下太空服了，杨吉祥穿这个确实不舒服。 避难所和舰体的通讯已经接通，小二的声音传来：“吉祥，我在这里。”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看着就行，如果等一下不幸失败，我只能说声抱歉。” “……” 杨吉祥无言以对，抱歉有什么用，咱俩一起死，正好交给小四埋葬，一人一口棺材。 这都杀到眼前了，让他退缩基本上不可能。 他走到容器边，抹去上面不知道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在半透明的外壳之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浸泡在液体里的人形生物。 不是克苏鲁造型就好，杨吉祥放了一半的心，三公主要是个触手怪，他真顶不住啊。 四周嗡声响起，灯光阴暗闪烁，冷冻容器大功率运行，外壳自动开启，液体迅速降下去。 这是一张少女的脸，与人类一样的脑袋，五官精致美丽，但触目惊心的是她额头上的黑色x形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破坏了整体美感。 她脖子上挂着图案复杂的项链，穿着一身黑色整体长裙，衣服被液体浸湿，紧贴着妙曼的身躯，衣服上的绣花图案在星舰上见过，代表着诺灵帝国的徽记，只有皇室成员才有资格这样穿。 呼…… 少女受到刺激，身体开始颤动，看起来相当痛苦。 或许是王旗的作用，杨吉祥同样有痛苦感应，大量混沌的信息传来，那种深处黑暗的绝望感如同浪潮一样一波又一波袭击。 直到意识里发现有自己的身影，地球动植物图鉴，上下五千年等知识的出现，杨吉祥在刺痛的同时发现，这些东西强行变成了他的知识。 疼痛终于缓解。 少女睁开眼，正好和他对视。 “你好，吉祥。” “谢天谢地！” 杨吉祥长吁一口气，这应该是她的分身和本体进行意识融合，激活了王旗功能，同时影响到他们两个人。 冷冻了那么多年，应该受了很多苦，杨吉祥心疼她，向她伸手：“先出来，需要我帮忙吗？” 少女毫不犹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即使离开了容器，她也紧紧抱着，不放开。 真·公主抱。 第77章 小五 小四看到两人拥抱的一幕，感动得履带直打摆子。 这是她唯一能表达自己激动情绪的动作，即使是想做做擦眼泪的动作都不行，她六只手上的各种锋利工具可能会磨损她的摄像头。 从何说起呢？ 就从三公主娜提娅的逃亡开始。 自从愚蠢自大的皇帝和傲慢的哥哥们多次犯下错误，导致诺灵帝国损失惨重，丢城失地，节节败退，长老会趁机和其他王族勾结，发起政变，一举推翻了当朝皇庭，改立新皇帝。 娜提娅原本的归宿和其他皇室成员一样，被流放到荒凉偏远的死亡之星，成为一粒无人关心，无人在乎的星辰微粒。 但她不想坐以待毙。 她召唤来娜菲和一些仆人，带走她们的数字生命副本。 娜提娅在死士的帮助下，带着亲卫队混入第四远征军，夺取了一艘最不起眼的探索者星舰，借着轮值出勤的机会试图逃亡，娜菲和其他仆人被安置在舰内各种机器设备中，继续为主人服务。 逃亡不是旅游，从来都不会轻松。 除了长老会和新皇庭的追杀，还有敌人群星联盟的追捕，星际自由赏金猎人的追踪，以及各种无法预判的未知危险。 在与星际自由赏金猎人的战斗中，探索者星舰击毁对方，但自己也不幸坠落，损失惨重。 卫队长在确定无法修复之后，开始建造避难所，将唯一的救援希望寄托在娜提娅释放的王旗上。 王旗扔过去的方位就是太阳系，因为距离诺灵帝国的主要版图太远，属于宇宙荒漠地带，许多年前星际探险家只做过基础语言和文化的标记，帝国没有派遣舰队过来核平谈判。 娜提娅是前皇庭公认的天才少女，知识渊博，她是知道太阳系的，也只有荒漠地带才不会有人认识王旗，否则直接带兵过来，抓住她就是帝国功臣，将会得到新皇重赏。 但是，荒漠地带会带来什么，或者带来谁，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只是给大家看到她种下了希望而已。 释放王旗后，卫队长开始做长期规划。 他们将探索者星舰上能拆卸的设备全部搬下来，娜提娅被冷冻，她的备份数字生命留在舰内等候，其他仆人要么断电休眠，要么死在避难所，跪在地上的残骸全是忠心耿耿的亲卫队成员。 卫队长说自己也会和娜提娅一起冷冻，一直守护她，但在骗她沉睡之后，卫队长放弃自己的性命，将所有电力留给三公主，延长了一倍的时间，终于在电力即将耗尽之前，等到小心翼翼进来探险的杨吉祥。 如果不是卫队长的牺牲，娜提娅在几十年前就没命了。 杨吉祥听完故事，最大的感慨就是，权力交替时必定会死很多人，哪哪儿都一样，任何种族都逃不脱这条铁律，任何生命体都一个德行。 他看着娜提娅额头上的黑色x形可怖疤痕，柔声问她：“这是他们给你打的屈辱标记？” “是。” “还疼吗？” “身体不疼，但心中充满仇恨。” 杨吉祥能理解，伸手摸着疤痕，心中更多的是怜惜。 站在他的角度，肯定恨意没有她那么足，不过如果娜提娅想要复仇，他肯定会尽自己最大所能提供支持，因为他是掌旗人，是她唯一的支持者。 缩在他怀里的娜提娅看到跪在旁边的卫队长残骸，又是一阵难过，看着满目苍夷的四周，更是心中悲来。 她是被放逐之人，是被整个帝国追杀的罪人，她不再是高贵的公主身份，全部家当只有这个避难所，再加上外面的残破星舰，落魄潦倒，几乎一无所有。 亲卫队成员在死之前，都留下了数字生命副本，包括卫队长。 但没有娜提娅的授权，是不能存放在机器系统里的，只能等待不知何年何月才到来的激活。 娜提娅目前只有一个坑，就是那个高大钢铁机器人，是从武器舱里带出来的，当时强行破坏掉军部系统后勉强可用，就是有时候会混乱。 她决定将卫队长的数字生命装入这个机器人。 杨吉祥搓搓手：“你看，这不就来生意了么，大保健安排起！嗯，老规矩，给序列编号，叫它小五，正好和武器舱的武谐音。” 小四帮忙一起拆卸小五，杨吉祥给各个零部件保养上油。 小五是重型机器人，有1吨以上的重量，耗电量相当大。 星舰电力不够。 挖掘机电力不足。 避难所电力濒临枯竭。 不够，不够，不够，到处都是电力不够。 能源缺口实在是太大了，难道这里也要限电？ 杨吉祥问她：“每天给王旗充能的是这颗行星的恒星？我能不能带太阳能发电组件过来？” 娜提娅说：“可以，但这颗恒星每天都会爆发小型耀斑，可能会毁掉一部分组件。” 杨吉祥不在意这些小钱：“没问题，咱们地球就是血汗工厂，充电板不值钱，毁掉了再造就是。” 娜提娅问：“什么是血汗工厂？” 杨吉祥哼道：“就是形容我们成本低，你等着，我要代表地球，卷死诺灵帝国和群星联盟。”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考虑风力发电。 但是维修受损的湮灭反应堆就不现实了，他们一没技术，二没条件。 另外，支撑避难所这么多年电力的是同位素发电设备，被埋藏在避难所最底层，所以没有受到地震和岩石砸下的影响。 杨吉祥不需要担心辐射问题，但他需要操心去哪儿补充那么多的放射性元素，在地球上，这些玩意儿买不到啊，除非…… 诶，他又想起最强工具人费士平了，老费要不咱们聊一下，我对你闺女没兴趣，但我对你有兴趣哦。 收拾完十几个卫队亲兵的残骸，娜提娅沉默了许久。 杨吉祥问：“你想和我一起回地球吗？我家什么都有，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段时间，缓和一下。” 娜提娅摇头：“如果我过去，我们就只能在地球上相互传送了。” 那不是挺好吗？ 一起在地球生活，安安稳稳的，又没有战争危险，不用担心敌人追杀。 杨吉祥差点说出真实的想法，娜提娅个子娇小，只有1米55左右，比杨雨琳矮一点，像个瓷娃娃一样可爱，他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承受太多的苦。 仇恨让人强大。 苦难让人成长。 娜提娅相当于在这个荒凉的星球孤独坐牢，等待了七八十年，她整个家族所有成员被处死，仆人被株连，说是血仇一点都不过分。 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基地，因为这是她复仇计划的唯一希望。 杨吉祥绝对不会剥夺她的希望，那样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娜提娅独自回到舰体，将王旗回收，重新定位在地表。 这样杨吉祥就方便了，下次他直接把徐工的20吨电动挖机买回来都行。 这边大致收拾一圈，杨吉祥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整天没吃饭，他该走了。 杨吉祥手里拿着一张清单，对她说：“再核对一下，明天我争取再开一台电挖机进来，一些重金属，还有太阳能组件，抗磁电线，100kw发动机组和柴油……” 他念完，娜提娅突然拉着他的手，不想让他走。 杨吉祥抱了抱她，得到她更热情的回应，反过来将他抱得更紧。 这该死的柔软感觉，还有少女微微颤抖的恐惧和不安情绪，直接从肌肤传过来。 杨吉祥从娜提娅的脑后看到小四，赶紧抬起一只手示意它，小孩子别看，少儿不宜。 呀。 小四抬起细细的胳膊，想要遮住硕大的眼睛，发现遮不住，赶紧把三个脑袋都缩回去，身子也想躲起来，后退时咚一下撞到控制台，发出巨大响声。 娜提娅不在乎被仆人看见自己做什么。 她纤弱的身体在颤颤发抖，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终于得救，她对杨吉祥的感激无法形容，对他的依赖超越了任何人，甚至包括她的血亲。 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这是一种生存本能，她现在找到精神上的依靠，就特别不想放开。 “吉祥，你一定要回来看我。” “嗨嗨，说什么呢，别搞得跟生死分离一样，我不爱听。” “我不想离开你太久。” “让你跟我一起卸甲归田，回地球躺平，你又不干……好好好，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不甘心，想复仇，我是你的掌旗人，我一定会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行了？” “谢谢你。” “别谢，你也别哭，我就是回家吃个饭，睡个觉，每天跟上班打卡一样来你这里搬砖。哎，你几十年没吃饭，会不会饿了，要我给你带吃的吗？” “我吃素食的。” “光吃素怎么行？女孩子怎么能不吃肉？” 这一聊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杨吉祥干脆不走了，找地方坐着，把娜提娅搁自己腿上抱着。 以前和囧脑袋的小机器人聊天，总感觉怪怪的，现在抱着一个软软的，香喷喷的小萝莉聊天，两天只睡了3个小时的杨吉祥精神焕发，一点都不困。 小四被塞了一整个记忆体的狗粮，心里一直在哀鸣，这360°自动记录怎么关啊，一直删记忆容易被领导发现的。 “行了，再不走，仓库都要关门了。” 虽然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要离别。 杨吉祥换好太空服，走到隔离舱里，示意她不用送了，隔着门大声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黑色了，娜提娅，你真好看。” 呲。 气压减少，外门打开。 娜提娅看着这个男人走向王旗，满心喜悦，眼中涌出一层雾气。 第78章 姐姐会疼人 穿过传送门回来，已经是时间晚上8点。 杨吉祥稍作整理，开车离开仓库，在路边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餐馆，点菜等候。 他先给费士平的秘书发信息，将他需要的各种金属材料，工业高压氧气，太阳能充电组件，发电机组，一股脑全列出来，让对方帮忙请精工矿业大余分公司的人采购，要求明天中午之前，继续送到接受卡特8吨挖机的那个物流中转站，18号仓库。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正常商品，但具体用来做什么就猜不透了。 就好像太监跟你说，他要买伟哥，你知道他吃了没吊用，他也知道吃了没吊用，但他坚持要买，所以你会不会很好奇他买了伟哥干啥？会不会浮想联翩？脑子里会不会出现香烟奢靡，无比刺激的画面？ 告知费士平的秘书，就等于让费士平知晓，杨吉祥就不信，费士平不好奇。 嗯，这也是白启东教的，《孙子兵法·计篇》“利而诱之”，说起来白启东算是杨吉祥的第一个商业导师。 费士平的秘书很快回信，答应帮他买到。 很显然这是和老总通过气，杨吉祥给费士平打电话，感谢他帮忙。 费士平很奇怪：“我以前只知道你对小金属矿感兴趣，但你现在的表现让我更加感兴趣，说，你还想要什么，在矿产行业就没有我费士平办不到的事。” 杨吉祥呵呵笑：“费总，那我可真说了啊，您坐稳了，听好了，我要放射性矿产，您办得到吗？” 电话那头的费士平真吓了一跳：“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瞎说！” 杨吉祥沉默，沉默意味着肯定，他真要这个，避难所下面有个同位素发电设备呢。 电话那头的费士平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小子难道玩真的？ “你人在大余？” “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天，个把星期。” “回来之前跟我打电话，我们见个面。” “好的，我菜上来了，先不说了。” 杨吉祥挂断电话，对服务员说声谢谢，开始皱眉吃不是自己种出来的菜，味道口感和老妈做的差距真的很大。 简单吃了点，结账走人，找家酒店办理入住。 大余处于地震断裂带，从地球内部喷出来的稀有金属非常多，只要有钱，杨吉祥能在这里买光存货。 但他的钱是白雨霏提供的，他查了查机械公司账上的余额，还有1000多万的零花钱，再加上仓库里4点几亿的金属现货。 杨吉祥出差，公司是白雨霏手下的职业经理人在管理日常。 打电话回去问了问，这几天公司还在接单，但不能安排生产，经理让杨吉祥再催催发动机的合格证什么时候颁发。 另一个就是，小竹山脚下50亩新厂房的冶炼生产线已经试着投产了，从武钢聘请的总工程师正在让工人们熟悉流程，大规模生产新合金，要等他回来下料。 家里没事，一切安好，郑秀娥还再三叮嘱，让杨吉祥多关心关心白雨霏。 杨吉祥再给白雨霏打电话，接通后，听出她的声音很疲倦。 “叔叔情况怎么样了？” “准备下周送到美国做手术，切胰腺。” “决定了？” “嗯。” 这声嗯，似乎释放光了白雨霏全部的力气。 杨吉祥收到过杨如意发来的简报，白启东是胰腺癌，已经开始扩散和转移。 人体的这个器官最娇气，得病了也最难治疗，乔布斯就是胰腺内分泌肿瘤死的，白启东几乎被肿瘤专家们在心里判了死刑，只不过没说而已。 杨吉祥想起星舰上被搬空的医疗舱，不知道有没有能治疗恶性肿瘤的药物。 当然，医疗舱药品过了七八十年应该都失效了，但避难所不是还有冷冻容器吗，如果这东西能拆除带回来，他可以将白启东冷冻起来，等科技发达，能完全治好胰腺癌了再解冻。 但这种事不能提前和白雨霏透露，他要先确定能不能用再说。 杨吉祥安慰几句，说白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处理完这些，一看时间都10点了。 杨吉祥两天没好好休息，准备早点睡觉。 突然想起一事，他又坐起来，给马乐红发了一条语音：“姐睡了没？” 马乐红正敷着面膜，给身体擦保养乳，直接打来语音电话：“有事啊？” “啊，姐，咨询个问题，我想给一个女孩子买礼物，送她衣服和鞋子，你能不能给点建议？” “你在追女生啊？” “哎也不是，你别问了，我急着要，我在江x赣洲大余，麻烦你帮忙问一问有没有服装师，造型师之类的朋友在这边，明天中午之前我就要拿到衣服。” “好，你先说女孩长什么样，年龄，身高体重最好还有三维，性格也讲一下，什么类型的，是清纯系，还是御姐范儿，越详细越好。” 买个衣服有那么多要求吗？ 杨吉祥抠抠头：“身高不到1米6，偏瘦，可能只有80多斤，但特别有气质……” 马乐红连面膜都顾不上，乐的大声喊：“你小子在追吴茜！是不是？你喜欢姐弟恋对不对？” 杨吉祥傻眼，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那就是赵丽影！” “哎哟我的姐啊！” 杨吉祥恨不得用一百张嘴辩解，那边童小伟被老婆的声音吓一跳，凑过来问：“谁追吴茜追赵丽影的……” 得知是杨吉祥，童小伟一下子来劲了，把手机抢过来打开免提，得意说：“可以呀吉祥，喜欢人凄啊，喜欢大几岁的姐姐啊，知道姐姐会疼人。” 杨吉祥差点吐血：“童哥，你就别起哄了。” 童小伟说：“不错不错，小伙子眼光真不错，真喜欢她们俩你就勇敢说出来，我和你乐红姐肯定会帮你说媒，哎我觉得吴茜真挺适合你的，懂事听话还特别顾家，还是老乡。老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拍拍少付的屁股，拍拍少女的屁股，我一下子忘了……” 马乐红笑得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叫疼。 杨吉祥满头黑线，跟这帮明星混得太熟了也不好，就真敢开口说啊，人家王老师都吓得删博退网了，你这张嘴叭叭的也不怕翻车。 两人逗了杨吉祥半天，最后才正儿八经给建议。 杨吉祥给小二买衣服，不想打扮成汉服小妹妹，就按照西方贵族家小姐的习惯，准备几套常服，而且都是黑色。 说到鞋子，他真不知道尺码多大，白天只把她抱在怀里，最多掂量几下重量，没来得及看脚。 再说了，第一次见面就把玩人家的脚，别说小二不乐意，小四肯定第一个冲上来推开他，骂他绅（变）士（态）。 马乐红去和娱乐圈时尚圈的朋友咨询，童小伟又和他闲扯一会儿，《我们的农耕》已经拍完散团了，但情谊还在，约着什么时候到京城了大家一起聚聚，。 等马乐红找到人，对方发了几套衣服的照片，报价3套服装4万块，明天中午之前送货上门，杨吉祥这才千谢万谢，安心睡着。 第二天，杨吉祥就在仓库等着。 一辆辆拖着他订购商品的大货车过来，仓库叉车忙碌卸货。 看到电叉车安静快速又有劲儿，他又心动起来，买一台电叉车带进去也可以呀，搬运太阳能电池组就不用小四一块块自己搬了。 于是临时起意，杨老司机又死磨硬泡，让叉车司机手把手教他怎么开。 到了中午，一辆赣洲牌照的粉色奔驰c开进物流中转站。 女司机问了半天工作人员，才找到18号仓库，看到都是重卡在卸货，女司机将车停得远远的，拿出电话打过去。 杨吉祥接通，在吵杂的声音中大喊：“你到了是？哎哎，对，仓库正在卸货，你直接来，我在仓库里开叉车呢。” 奔驰女司机这才放心，从后备箱里拿出服装包走过来。 和杨吉祥见面后，女司机将东西递给他，说：“杨先生要不检查一下……” 杨吉祥摆手：“不用，马姐介绍的朋友，我信得过。” 女司机有点诧异，但笑了笑，收下他转账的4万块。 “衣服不合身的话可以给我返工修改，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找ai做一个人物模型出来，不仅可以展示出身材，还可以大致体现出对方的气质，我们设计师也可以更加精准定制。” “行，我尽量做出来，慧姐是，咱们加个微信，我以后可能还有服装首饰搭配方面的问题咨询。” “没问题。” 两人互换联系方式，慧姐就告辞了，离开仓库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开叉车，做机械和矿产生意，没想到内心如此细腻，收礼物的这个姑娘应该会很幸福。 等清单上的货全部送到，杨吉祥关上仓库，还是老样子，先把这一大堆东西送进传送门，自己再穿上太空服，提着衣服袋进去。 一进门，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面前，直接将他推倒在地。 锵！ 两把巨刃交叉，插在他的脖子两边。 第79章 征服地球？ 杨吉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忍着没尿，已经很勇敢了。 他认出是小五。 但小五为什么会攻击他，他真想不通。 还好小五没有伤害他，锵锵两声，站起来将巨刃收进双臂，冷冷说：“弱者！” 娜提娅从旁边冲过来将他扶起来，扭头呵斥：“琉璃！够了！” 小五不理会，转身离去。 杨吉祥看看地上被巨刃插进岩土的服装袋，捡起来，无奈叹气。 回到避难所，杨吉祥才知道，她们俩昨天分配电力资源，将小五激活，同时将卫队长琉璃的数字生命副本放置进去。 亲人重逢，当然喜悦。 但琉璃得知拿到娜提娅王旗的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她提出杀掉杨吉祥，让王旗成为固定传送门，她去征服地球，把地球上的各种资源搬来，全力支持三公主复仇。 娜提娅没有同意，和自己的卫队长大吵一顿，于是发生刚才这一幕，第一次见面，琉璃就给杨吉祥一个下马威。 杨吉祥理清楚来龙去脉后说：“你这个卫队长脑子不怎么好使嘛，也不看看现实情况，一心想着复仇，有这条件吗？还征服地球，哎哟我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上一个准备征服地球的坏人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死的挺惨，连尸骨都找不到。” 娜提娅说：“琉璃她以前不是冲动的人，她可能是悲伤过度，对未来有些绝望，她并不像我一样了解你。” “不了解我无所谓，我也没打算给她了解，关键是她会不会伤害你？” “当然不会，她绝对听我的命令。” “行，你自己看着办。哎，可惜了这些衣服。” 杨吉祥取出袋子里的衣服，真丝和高档欧根纱编织的长裙，和她身上这套造型类似的常服，他拿出来比划了一下长度，三套衣服全部被利刃切掉大片破洞，肯定不能穿了。 娜提娅沉默，没想到他会拿出这份礼物。 杨吉祥说：“待会儿让小四扫描你，把人物模型数据发给我，我带回去让设计师出方案，等你选择喜欢的款式，我让她们再做几套。” 娜提娅主动抱住他，在他耳边说：“谢谢你，吉祥。” 杨吉祥叹气：“其实小五有一点没说错，我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地球人，不像小五那么能打，也不像小四那样懂机械，只能在这方面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你们皇族最弱的掌旗人？没事你说真话，我心理承受能力强。” 娜提娅原本感动得稀里哗啦，听到这句话破涕为笑，柔声说：“你虽然是最弱的，但你是最好的。” 据她说，诺灵帝国的皇室成员从来没有遇到过杨吉祥这种掌旗人。 因为授旗是一件神圣的事，每个掌旗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通常都是皇室男性作为远征军统帅，掌旗人为副将带兵冲锋陷阵，或者当作伏兵奇兵，在关键时刻突袭。 或者是刺客身份，擅长暗杀。 或者是暗卫身份，负责保护。 如果是皇室女性的王旗，她们的掌旗人也多半是同性卫队长，比如琉璃，她会誓死守护娜提娅，随时都能牺牲自己。 杨吉祥听得津津有味，发现她不继续说了，于是追问：“那如果皇室女性的掌旗人是男性呢？会怎么样？” 娜提娅突然脸红了：“通常……也会从军带兵，在遇到危险时能带着部队迅速撤退，保存实力。” 杨吉祥逗她：“可是我不想上战场，太危险了，我怕死，要不这样，咱们把小五喊来，我把这王旗转交给她就是了，她爱当掌旗人就让她当去。” “不行！那样你会死的，王旗还会立刻具象化，不受我控制。” “可是当掌旗人对我来说没好处啊，除非……” “除非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杨吉祥的话还没说完，小五的声音在避难所内部传来，问杨吉祥那些太阳能充电板放在哪里。 气氛突然被打断，娜提娅有些尴尬地退后两步。 杨吉祥只好大声回应：“我这就出来。” 他换上衣服出去，看到小五站在太阳能板旁边，面容不善看着他。 它就这一个造型，戴着面容狰狞的钢铁面具，不像小二那样囧字眉毛还能挑动，一点都不可爱。 女孩子玩娃娃多好，你却玩刀玩枪。 男孩子才应该玩刀玩枪呢。 杨吉祥说：“我带来的屏障电线只有1000米，就近找个平整的地方，小四，你陪我去安装。” 小四咕噜噜滚过来，准备跟着他走。 小五大踏步过来，走一步地面震动一下。 叽。 小四被小五一把抓起，吊在空中，履带jiojio在空转，整只机都傻了。 小五另一只手伸出来，捏住杨吉祥的腰，冷冷说：“我带你们走。” 轰。 小五奔跑起来，碰到大片碎石残垣，直接跳起。 落地时踩断了一根尖刺模样的利石，差点把杨吉祥的太空服刺破，吓得他啊啊叫着一直没停。 几个飞跃式大跳，小五将他们带到一块平原区放下。 “就在这里建造！” 小五开始来回往返，它的力量确实强大，搬运太阳能电池组件毫不费力。 但能量是守恒的啊。 支持你动作的电力都是之前小四省吃俭用，每天发一点电，这里抠一点，那里挤一点积攒下来的，小四多辛苦啊，干这活儿多不容易啊，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恨不得用手绢包着那么珍贵，你给它一天就挥霍完了，你还是人吗？ 又不是碰到敌人了，你大跳个锤子啊，你搁这空大，脑有病。 还有，搬完了你不老老实实蹲着休息省电，你举着两把大剑在旁边耍军体拳，一刀斩断10米岩柱，给谁看呢？ 显摆你有多能打是吗？ 杨吉祥火大，他辛辛苦苦，想方设法搞电进来，被这么挥霍，他把这么多电力留着开挖掘机，能干两倍的活！ 他教小四摆设太阳能组件时，小声说：“等这傻大个没电了，你别给它充，先饿它两天。” “琉琉琉琉璃级别比我高，我没权限。” “我是掌旗人，级别比琉璃还高，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听听听听你的。” “这才是我的乖小四，区区一个卫队长还想跟我争宠，小趴菜！哎，等一下你给三公主扫描一下三维，我出去给她买几套高定衣服。” “好好好好的，吉祥你真是太好了，平常都是我照顾三公主饮食起居，我对她最熟悉，我知道她喜欢什么。” “你看，没错，我和你们一条心，对了，掌旗人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听说有当副将的，有当影卫的，有没有躺在家里吃软饭的例子让我学学？” “……” 我家小四最可爱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搬搬砖，摸摸鱼，一晃一天混过去，又到了打卡下班的时间。 小五主动在避难所外面巡逻站岗，实际上是不想看到三公主和杨吉祥依依不舍告别的一幕。 小四不行，它还要汇报工作呢。 杨吉祥说：“这次我出去，就直接回竹夹村了，修补星舰需要的合金要在家里才能熔炼。你知道白雨霏的爸爸白启东？小四肯定知道。” 小四点头，娜提娅也点头。 “白启东得了胰腺癌，胰腺是人体内很重要的一个器官，癌症细胞恶性复制，基本上无药可治，他下周计划切除胰腺，十分危险，很可能直接在手术台上死去。你这里有没有办法救他？” “诺灵帝国虽然有细胞基因科技，但外面探索者舰上没有相应设备，医疗舱的药物几乎用完了，除非回到任意一个主城补充。” “别别，那太危险。我还有一个想法，能不能把人体冷冻设备借给我带出去？我先把白启东冷冻起来，等哪天我们有办法救他，再将他唤醒。” “可以。” 娜提娅同意，杨吉祥一指另一个空棺：“我要琉璃的。” 叽。 小四模拟出笑声，要是琉璃知道，肯定会气得发疯。 接下来就是少儿不宜的镜头。 小四已经是个成熟的机器人了，它缩起三个脑袋，退到充电口补充电源，做到监控有音，心中无声，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看书溂 它有时候静下来，也会思考这个问题。 诺灵人和地球人虽然外形相似，但身体内部结构还是很多不一样的，诺灵帝国大版图里有千万种族，异族通婚如同被诅咒一样，绝大多数都没有好结局。 皇室在皇室成员伴侣的选择上，有一套无比繁琐的程序和苛刻要求，他们甚至在皇室成员成年之前给他们打上基因枷锁，只有得到皇室认可的婚姻才会打开基因枷锁，允许繁衍后代，这么做是为了保持皇室血统圈层的纯粹，只会选择最强的基因。 三公主在逃亡之前还未成年，她现在是成年人的思想，少女的身体，虽然可以行繁衍之事，但基因枷锁还未打开，无法孕育下一代。 小四知道，王旗已经让三公主和杨吉祥无法分开，完成了实质上的联姻契约，但他们能打破基因枷锁吗，他们能得到神的祝福永远在一起吗，他们能延续三公主的皇族血脉吗，这些问题它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吉祥，我只希望你对三公主好一点，她受到的苦难实在太多了，小四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卑微的要求。 第80章 叫我“费儿男多” 回到地球仓库，杨吉祥脱下太空服，叠好装进行李箱，提在手边。 他是不可能再开依维柯回家的，物流中转站有很多板车，找到一家，出钱让他们把车拖回去。 这里快递公司多如牛毛，他把斩破的三件衣服给慧姐寄过去，留言说能改就改，改好了直接寄到竹夹村。 接着他打电话给费士平：“费总，我这边事办完了，准备明天飞回来。” “我在红枫等你。” “这样，我问问白总明天放不方便去医院看他，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好，我也去看看老朋友。” 挂断电话，杨吉祥再和白雨霏联系，约好明天早上在同济见面，和费士平一起去。 同济医院肿瘤科在全国都排得上名次，红枫又是白鲸集团的主场所在地，白启东在这里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没有必要去北上广深。 但白启东的病情复杂，同济专家团队也不敢保证手术一定成功，白家综合考虑之后，在白启东老婆的强烈要求下，决定送他去美国做手术。 第二天，杨吉祥坐最早的航班来到红枫。 下飞机后，费士平的大路虎已经等着了，直接从机场开往同济医院。 费士平没有急着和他讨论放射性矿的事，而是把从各个渠道打听到的白家复杂情况，仔细分析给他听。 赌王有四房太太争遗产，霍家全家族深陷争产风波，时间近一点的三三集团90后长子和80后继母撕逼，大豪门和大家族都如此狗血，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白启东就一个女儿白雨霏，第二任老婆给他生了个还不到6岁的儿子，这要不打出狗脑子，安徒生都要从坟里爬出来，哭着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白雪公主和王后一定相亲相爱。 白启东的发家史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励志，更没有百度百科上写的那么高大上，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抱上领导的大腿，娶了人家女儿，头上顶着一把大伞才没有人敢惹他。 他的大舅子，小舅子，也就是第一任老婆那边的亲戚，在白鲸集团的初期发展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是第一股势力。 白启东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也是你拉扯我，我帮衬你，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这是第二股势力。 第二任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白启东的房地产生意就靠这边在操作，虽然最近几年房地产行业熄了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块拆分出来，起码能把白鲸集团分走6成，这是第三股势力。 第四股是白雨霏，实力最弱，但只有她才是真心对爸爸好。 费士平说：“你也是个关键角色。” 杨吉祥愣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吉祥机械是你和白雨霏合资的？” “是啊，我51，她49，那5个亿的货我们认了，算我找白总借的钱。” “这笔钱可不是白总私人掏腰包哟，钱是从白鲸走的公账，抽的集团现金流，你也知道现在现金有多重要，他们揪着这笔钱不放，正在逼她分股份。” “卧槽！” 杨吉祥是真生气了。 他和白雨霏因为相互信任，才决定一人分一半，他不管经营，只管研发，只管各种浪，白雨霏帮两人赚钱，不管是赚是赔，都是他们之间俩的事，和白鲸集团有半毛钱关系？ 但现在关键是，走的公账，白启东活着都不叫事儿，白启东死了，那就相当麻烦。 杨吉祥看了看费士平。 费士平也看了看他，笑呵呵抬下巴：“哎，我是真欣赏你小子，你就那么不愿意当我女婿？只要你喊我一声岳父，我不仅帮你把这5亿还给白启东，还能让白雨霏退股，你的公司干干净净，100控股，挣的所~~有钱都是你的。” 杨吉祥咬牙切齿：“费总！如果我是这种过河拆桥，落井下石，见风使舵，忘恩负义的冷血小人，您还能接受我当女婿？就不怕哪天您自己落难了，我在背后也这么捅刀子？您这个提议是在侮辱我，但我不会跟您翻脸，等白家的事处理完，我再跟您谈矿的事，一码归一码，我拎得清。” “小子！我三番五次抬举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他白启东都没资格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费士平咆哮，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混江湖多年的狠人大佬散发出来的杀气非常重，杨吉祥硬着头皮不退让，实际上心跳早就加速了，背心沁出一层汗。 大路虎在机场高速上狂飙，车内两人剑拔弩张，就差击剑了。 僵持中，费士平气势突然撤去，拍拍杨吉祥的肩膀，感叹说：“妈的现在年轻人真有种，我怎么就没早点认识你？别生气啦，我在试探你嘛。” 我特么…… 杨吉祥无语了，老家伙翻脸比脱裤子还快，哪有这种试探的，吓死人。 “你知道江湖上我有什么外号吗？” “费三多？” “他们叫我费儿男多。” 咳咳咳。 杨吉祥想笑。 费士平说：“我只有两个女儿，我老婆生了晴晴之后生病切除卵巢，不能再生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想儿子想疯了，连我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我老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才知道是我的问题，生不出来。” “所以您就指望女婿了是？” “是啊，我看重的年轻小伙子就全部招到公司来，我亲自培养，好好捶打，办事没能力的滚蛋，承受不住压力的滚蛋，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的滚蛋，想吃软饭的一律滚蛋，最后大女婿勉强符合我意，现在又要找小女婿了，我亲自淘汰了二三十个所谓的万里挑一的青年才俊，全他妈都是饭桶，一个都没有让我满意的。” 原来费儿男多是这个意思，费士平的公司每年都去顶级大学高薪校招人类优质男，可是没人能承受他的高压，最终都被淘汰。 杨吉祥问：“您怎么不改变思路呢，女婿也有可能离婚，翻脸啊，您也看到了，白总还没死呢，白家亲戚们都要打出狗脑子了，亲戚关系有那么可靠吗？您和我没有亲戚关系，只有金钱和利益来往的合作关系，不是更简单，更纯粹？” 一直在抖腿的费士平停下来，斜眼看了看他，一巴掌轻轻亲昵打在他头上：“靠，老子行走江湖多少年，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你教？” 杨吉祥咧开嘴哈哈大笑，他觉得费士平这种老江湖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别看他粗犷的外表，粗俗的言语，实际上世间好多东西都看透了，拥有大智慧。 路虎开进同济医院，来到高干楼，杨吉祥和费士平提着鲜花和果篮坐电梯上来，找到白启东的高级私人病房。 “白总。” “是小杨啊，哟，费总也来了。” 白启东按着电动床，让自己坐起来：“真不好意思，不能站起来迎接，怠慢了。” 费士平连忙按着他的肩膀，笑着说：“老白你气色不错嘛，等你出院了给我打电话，我再安排一个局，把刘胖子，张老板他们喊着打麻将，妈的上次输给你8万多，我越想越气，不行，我要赶本。” 白启东听了直想笑，但身体实在不舒服，只能尽量忍着，和费士平打趣几句。 杨吉祥和白雨霏低声打着招呼，第一次见到白启东老婆，比高启强的大嫂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30岁冒头，漂亮，大波，浪，但你老公都要死了，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真的好吗？ 费士平是机灵人，闲扯几句就借口抽烟，先出去了。 白启东就问：“如烟，我那台888的奔驰停在哪里？家里吗？” 他老婆回答：“在医院停车场。” 白启东说：“你去车里找一找，我有一份文件是给小杨的，你帮我拿来。” “我喊小赵去拿。” “你自己去！嗯啊……” 白启东厉声呵斥一句，疼的忍不住呻吟起来，吓得他老婆赶紧过来看，他咬牙说：“那份文件很重要，别人拿我不放心，你快去……” 什么重要文件？ 他老婆心里想着，坏了，该不是转移资产的文件。 她不情不愿离开病房，还没来得及把她弟弟喊过来替班，杨吉祥就抢先反锁了房门。 “吉祥你过来。” 白启东额头上汗都出来了，白雨霏坐在他旁边给他擦汗。 杨吉祥快步走过去。 白启东示意他坐近一点，他挪了挪椅子，靠近床边。 白启东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抓住白雨霏的手，四只手紧紧握着。 “趁我还没死，你们赶紧结婚，最好这几天就把婚礼也办了，我还能亲手把你交给他。” “爸！你说什么呢？” 白雨霏眼睛都红了。 杨吉祥也连忙笑着说：“说啥呢，您怎么会死。” 白启东说：“你们别安慰我了，虽然你们说是胰腺炎，但我查过，我这些症状肯定是胰腺癌。” “您在哪查的？” “百度。” 杨吉祥嗤笑：“水一百度会开，人一百度会死，您年纪轻轻，信那玩意儿？” 白雨霏也说：“看病怎么能交给电脑判断呢，专家们都说您这病能治，美国那边最新技术……” 白启东打断她：“又是这套说辞，我不听。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他？” 第81章 专属称呼 白雨霏直接被问懵了。 “啊？” “啊什么啊？爸爸要是在死之前不把你交给一个能让我放心的男人，爸爸死不瞑目。你喜不喜欢吉祥？你回答我，现在就回答我，算爸爸求你了乖姑娘……” 白启东求她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白雨霏的心都要碎了，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点头。 白启东大喜，握着他们俩的手不放开，再看着杨吉祥说：“吉祥你觉得我姑娘怎么样？你看她还蛮喜欢你的，从小到大又乖又听话，长得也还算漂亮，聪明，她还没谈过男朋友哦，这点我能保证，从小到大我都看护的很紧，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宝，我从来都舍不得让她吃苦……” 白雨霏听不得这些话，把头扭过去，眼泪哗哗往下流。 白启东这时候哪还像一个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大佬，他就是一个操心女儿人生大事，担心女儿未来是否幸福的普通父亲。 杨吉祥说：“白总，别这样……” 白启东打断他：“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这几天就把白鲸拆分完，我把雨霏和她那份干干净净留给你，你带着她走，照顾好她，我白启东一定会记着你的恩情……” 杨吉祥为难说：“白总，您这样会让白小姐尴尬的。还有，您认识我这么久，知道我不是个说大话的人？我刚才说，您不会死的，我和我朋友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什么意思？ 白启东愣住，白雨霏也扭头回来看着他。 这时候，病房门砰砰砰地响。 “开门！快点开门！” 白启东妻弟的低吼声传来：“再不开门我撞了啊！” 病房门打开，一群人冲进来。 其实他们知道来客是杨吉祥，闯进来只是不想让三人密谋而已。 白启东怒斥着众人。 他老婆带着弟弟这帮人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可就是赖着不肯走。 杨吉祥知道自己不方便多留，和白启东握握手，最后一次承诺：“白总，您好好养病，肯定会没事的，我要回家割稻子了，不打扰您休息。” 他对其他人笑笑，站在门口的费士平也和白启东告别。 白启东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大概率死不了，立刻充满了对生命的期望，连忙说：“雨霏，你送送费总和杨总。” 白雨霏答应，三人走出病房，直到站进电梯里，旁边没外人，这才齐齐发出三声不同的叹息。 白雨霏道歉：“让您看笑话了费总。” 费士平说：“笑话啥呀，哪家都一样，等我快咽气的时候，我家估计好不到哪里去。我回去就和那几个小老婆断绝关系，一人拿一套房子滚蛋，谁也别想跟我两个闺女抢遗产，说真的，养老送终还真只有闺女靠得住。” 喂喂喂，骂谁呢…… 杨吉祥心中抗议，他肯定会亲自送走爸妈，要是他们不愿意埋在大竹山，他还可以提供太空葬礼，围着地球转圈，等爸妈快要飞到头顶时还会自动发送短信提醒，他抬头望天就能祭拜亲人，寄托哀思。 到地下停车场，杨吉祥停下脚步，和费士平握手：“等我这边处理顺了，我再去您公司拜访。” 费士平用力握了握，看看两人，毕竟他是长辈身份，开两个晚辈的玩笑太掉价，于是让司机把杨吉祥的行李箱送过来，开车先走了。 杨吉祥没开车来，白雨霏就带着他来到自己那台i前，将车钥匙递给他：“你开我的车回去。” “嗯，上车说。” 两人坐进后排，关上门。 杨吉祥说：“我说你爸不会死，因为我朋友有办法把人冷冻起来，等科技发达到癌症能治疗了，再把你爸爸解冻出来救。” 白雨霏不敢相信：“你在开玩笑？” 杨吉祥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像科幻故事，但地球科技是爆炸式发展，癌症现在都能打预防针了，谁知道十年内会不会真能研发出癌症治愈针？哦，癌症能治好不是在开玩笑，人体冷冻技术就是在开玩笑？半年前告诉你ai能代替人工作，你以为很遥远，现在多少原画师，翻译，作家被ai逼下岗了，你还说看不到？” 白雨霏的心有些乱，杨吉祥又说：“等我在厂里安好冷冻棺，你来看一看。这事你只和白总一个人说，冷不冷冻你们俩决定，要冷冻就别去美国做手术，尽快来找我，不冷冻的话，我就祝你们手术顺利。” “我们先商量一下，还有，价格贵吗？” “亲人，外人100亿。” “……” “开玩笑的，有我在，你不用操心钱的事。还有，吉祥机械是我和你的，我只认你一个人，白家其他人我谁都不认，你告诉他们，谁敢插进来一只手，我直接掀桌子。” “知道了。” “上去陪他，记住，我是值得你信赖的合作伙伴。” 白雨霏看着杨吉祥开车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回到病房，将其他人赶出去，才和白启东说起这事。 人体冷冻并非绝无可能的科幻故事，世界上有很多基金会都在做这件事，有些富豪已经开始实施了。 白启东是知道杨吉祥朋友有多么厉害的，一听就心动了。 “他回去调试设备是？” “嗯，他说弄好了就通知我。” “行，你每天问一问进度。这一场大病我算是看出来了好多东西，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父女俩在这边商量，那边杨吉祥开着i回家。 小姐姐车确实不一样哈，方向盘镶嵌了一圈彩钻，各种娃娃，可爱装饰品，杨吉祥是真没想到白雨霏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车内气味很好闻，没有祖传的宝马臭气，车载cd歌库里全是粤语老歌，杨吉祥爱死这个品味了，虽然颠的蛋疼，但能忍，心想着找机会让小四改一套避震，在车里震起来最舒服的那种。 杨雨琳眼尖，看到赛车绿的i停在小院里，高兴地迎接上去，以为是小白姐姐。 结果看到个糙爷们儿下车，顿时失望透顶：“怎么是你在开车，小白姐呢？” 杨如意却不这么认为，喜滋滋说：“哟，可以呀，把小白的宝贝车都开回来了，你俩关系大有进步呀。” 杨雨琳听懂了，顿时从失望变成高兴，抱着杨吉祥的胳膊傻笑：“嘿嘿嘿，哥你和小白姐开始谈恋爱了？” 杨吉祥手指头推开她的脑袋：“谈你个头，哎我听说现在很火的一套王后雄卷子，特别神，去年模拟题压中高考真题378分，我准备给你……”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杨雨琳捂着耳朵就冲进屋子去了，她才读初三，为什么要跟她讲高考这么恐怖的事情！ “小丫头，跟我斗，哼！” 杨吉祥得意吹着口哨。 今天传送门机会还没用呢。 安顿好其他事情，杨吉祥提着装有太空服的行李箱，来到机械公司冶炼炉仓库，挑了一些金属件，以及大桶大桶的水，挨个扔进传送门。 “小五，过来搬东西！” 杨吉祥现在连叉车都懒得带进来了，专门耗小五这家伙的电力，让它干重活。 但小五和他对着干，基本上不听。 杨吉祥说：“这是水，干净的水，我想给避难所弄一个热水淋浴，三公主几十年没洗澡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帮她吗？” 小五再怎么讨厌他，只要是三公主需要，它就得听令。 改造成热水淋浴是小四的事。 杨吉祥不太懂机械，但如果娜提娅洗澡洗到一半断水了，他还是挺乐意进去维修的，毕竟几个机器仆人沾上水，容易生锈。 一进避难所，杨吉祥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吉祥，你好。” 囧脑袋的小二对他招手。 杨吉祥相当惊喜：“哇哦！看看这是谁来了？你辫子呢？留了上百年的辫子终于削掉了呀！哟，还多出来一个身体，两条腿，越来越像人了，不错不错。” 他伸手拨弄小二的机器人身体，转了一圈，发现这是小二的囧脑袋，下面拼接移动底座，肯定是小四的杰作。 他笑着摸它脑袋问：“那你的小脑瓜里现在装的是谁呢？” 站在一旁的娜提娅介绍说：“是娜璐璐，我将她还原了。” 杨吉祥牵着新伙伴的两条手臂：“欢迎娜璐璐，序列号又要更新了，叫你小六。” 娜提娅说：“你可以继续叫她小二。” 杨吉祥抠后脑勺：“但这样感觉怪怪的，我觉得……”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说：“……小二是你的专属称呼，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随便你。” 娜提娅笑了笑，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说：“娜菲要留下来修复星舰，娜璐璐可以陪你出去协助工厂生产，但我希望你最好把她带在身边，不要安排她给你的植物浇水施肥，她虽然是种植辅助机器人，但她也是个知识渊博的好孩子，是和我一起长大，陪读陪睡的玩伴。” “可以可以，三公主的闺蜜，小六子。” 杨吉祥挺高兴的，很快就和小六混熟了，一起研究它的身子和机械腿。 地球上的机器人技术发展了很多年，也很难达到人类器官那般精密，就说行走，最先进的机器人走路姿势那叫一个丑，看起来十分别扭。 但小六这两条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又细又长，还挺直。 可惜关节部分的精密零部件被密封，杨吉祥看不到内部构造。 小六增加的身体部分装有高密度能量电池，所以不需要头顶线束充电了，站起来和娜提娅差不多的身高，走路动作很好看，平衡性极佳，姿态很优雅。 杨吉祥心想，如果给它外面披上帽兜长裙，只看背影，应该和人类小女孩差不多。 第82章 冷冻 避难所这边事很多，但都是技术活，杨吉祥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他告辞，和娜提娅拥抱，没好意思直接亲上去，只是胳膊悄悄用力，让两人身体贴得更紧一点。 他听到了少女细微不可闻的轻吟，以及她加重的呼吸声。 帝国公主又咋了。 欺负的就是公主，咱地球爷们儿就是这么豪横，有排面。 杨吉祥牵着小四和小六，以及一整套完整拆掉的冷冻台系统，回到地球，乒乒乓乓忙碌了一晚上，将它组装好。 测试运行后，小四说没问题。 于是电话通知白雨霏，她很快回复明天早上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白雨霏开着牌照尾号888的奔驰来到竹夹村，走吉祥机械的后门。 杨吉祥在实验室等着，这里是他的专属小天地，隔离出来独立厂房用的最高级安防设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密码，加上指纹，虹膜，声纹，总共四重防护。 冶炼炉和专利配方保险柜都安放在这里，现在又多了一个冷冻台，除了单独连接国家电网，还装有大容量的ups和发电机，确保不会断电。 杨吉祥把白雨霏带进来，打开冷冻台的仓库门，让她自己看。 这玩意儿制造出来至少有200多年了，但设计寿命上千年，帝国第三兵工厂出品，质量非常可靠。 铭牌信息被小四抹去，操作面板也简化，只有“冷冻”，“复原”，傻瓜都能操作。 白雨霏等了半天，没听见他介绍：“你不说点什么？” 杨吉祥抱着胳膊：“我说什么呀，我又提供不了实验数据给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信我，带白总来，不信我，回家收拾行李去美国。” 白雨霏严肃说：“吉祥，他是我爸爸。” 杨吉祥耸耸肩：“他还有可能是我岳父呢，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还是那句话，我是你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白雨霏看着他，美眸一眨不眨，试图从他眼中发现有什么端倪。 杨吉祥很坦然地看着她，接受她的目光审判。 小六安静地站在角落，静静看着他们俩对视。 “我要和爸爸视频电话。” “你先确定他旁边没人。” “嗯，我知道。” 白雨霏拿出手机和白启东交流，很快打开视频，让爸爸看设备。 说实话，这玩意儿看起来真的很挫，一点都不高科技。 如果杨吉祥搞点花里胡哨的大液晶屏，电脑控制，智能ai语音，或者把外壳喷喷漆，也比现在这个看起来像旧货的东西要有说服力。 “你把手机给吉祥。” 白启东吩咐，白雨霏将手机递给杨吉祥。 “白总。” “嗯，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 “行，我相信你，我白启东这辈子碰到了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第一次，我碰到了雨霏的妈妈，我娶了她，成立白鲸。第二次，我碰到了皮皮的妈妈，我娶了她，在房地产行业赚了大钱，虽然现在看来是个错误，但确实迈入百亿门槛。第三次，我碰到了你。” “所以您要娶我？” “臭小子！” 白启东笑骂一句：“让雨霏回来，今天下午我就签字，我选择冷冻。” 杨吉祥松了口气，选择冷冻是正确滴，人只要活着就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看娜提娅冷冻了七八十年，身边就剩几个铁疙瘩坨坨了，她还想着复辟旧皇室呢。 人，要有梦想。 白雨霏上午一阵风过来，一阵风回去，到了晚上七点多，她又开车过来，只有她和白启东两个人，什么行李都没有带。 杨吉祥让员工们全部下班，自己亲自守着大门，放他们进来，扶着白启东下车。 三人进到仓库里，温度适宜，不凉不热。 杨吉祥扶着白启东走到冷冻台边，白启东随便摸了摸，自嘲道：“这就是我的棺材咯？” 杨吉祥说：“成功了就是睡眠舱，您一觉醒来就能治好癌症，又是一条好汉。失败了就是棺材，您看看要不要加点什么装饰品，雕个花，写个墓志铭啥的，要是冷冻失败，我和白小姐直接把您埋山上。” 白启东想笑：“你不要老喊白小姐，白小姐了，太生分！当然，我知道这么说有道德绑架的嫌疑，你会不高兴，但是你听好了，我是带着十分真诚来的。 白鲸集团资产评估178亿，下午全部拆分完了。商业地产，物业公司，超市，物流，医药，杂七杂八的生意我全部甩给其他人，雨霏只拿到三处，一个是三家白鲸酒店，这是我和惠蓉一起打拼出来的，除了我们的女儿，我绝对不可能给任何人。” 杨吉祥点头，其他人应该也不好意思争。 白雨霏听着，又开始难过了，下午在分配时，白启东面对一大群亲戚含着泪说：“我想给闺女留三家酒店，这样她结婚时能在自己家里办喜酒，得到自己员工的祝福，不过分？” 两边亲戚们完全开不了口，再说白鲸酒店这几年勉强保本，盈利能力太差，于是顺水人情全都同意了。 “第二处，10个亿的现金，其中5亿是之前那笔，还有5亿是你们以后做新生意的启动资金，从今以后，你们俩的公司和白鲸再无任何关系。” 行，最大隐患解除，杨吉祥松了口气。 “第三处，我在红枫东湖边的独栋别墅，虽然只值5000万，但好歹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们如果去红枫办事也有地方落脚，那里还是红枫最好的学区房，当然当然，主要看你的意思，以后你是一家之主，你决定孩子户口上哪里。好好好，别生气，当我没说。” 白雨霏更难过，因为白启东对她说的是，如果以后杨吉祥对你不好，你受委屈了，还可以有个地方回家住住，对着你妈和我的照片说，我再想办法吓唬他。 三处产业，全是父亲对女儿的爱。 杨吉祥仔细琢磨，发现白启东是真正的狠人。 别人是壮士断腕，他直接砍自己大腿，给女儿争取到最肥的一块肉，让女儿轻装上阵，酒店，现金，都是杨吉祥需要的。 更狠的是，白启东抽空了白鲸集团的现金流，其他资产看似很贵，但几十亿的商业广场运营太难，超市门面遍布红枫三镇但太容易受到线上冲击，医药，物流，都是吃力不讨好的累活。 这么一拆，亲戚们看似吃的多，但都体型虚胖，抵御市场波动风险的能力大大降低，一旦再出现大意外，比如流感，失业潮，经济下滑，这些亲戚们大概率会干破产，贱卖都很难出手，除非打骨折。 反观白雨霏，手握巨额现金，全身家当押宝杨吉祥，都是新兴产业，潜力巨大。 机械公司已经几十万台订单打底，目前又多了一个人体冷冻新项目，白启东连自己都不放过，榨干他自身的所有利用价值，以身示范，亲自冷冻，正好向富豪圈打广告宣传，属于连钱带命，一把梭哈。 赢了可不止百亿门槛，千亿都不在话下，还能记入史册，成为第一个冷冻后获救的人，在他的百科记录上写下浓墨的一笔，输了也没损失，赤条条来，赤条条走，无所畏惧。 大佬就是大佬，果然没有简单的。 白启东的笑容很真诚，也很玩味，问他：“想明白了没有？” 杨吉祥叹气，拱手抱拳：“白总厉害，佩服佩服。您准备什么时候躺进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最后再交代几句话。” 白启东走向白雨霏，从兜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一看，一枚金戒指。 他站直身体，整了整白衬衣，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昂着头，牵着白雨霏向杨吉祥走过来。 杨吉祥整个人都傻了。 他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但白启东走近后说了一句话，把他点醒。 白启东说：“你先确认收货，等我躺进去了你再七天无理由退货也行啊，起码让我有点念想，我才有求生的欲望，对不对？” 七天无理由退货可还行，但是人又不是娃娃，也能用七天？ 不过白启东说的也有道理，冷冻确实需要使用者配合，要是事到临头了突然害怕，心跳加速，血液流速加快，情绪不稳定，操作起来恐怕会出问题。 杨吉祥没再矫情，从白启东手里接过白雨霏的手。 白启东将首饰盒里的金戒指拿出来，给女儿戴上：“这是你奶奶的戒指，当年给了你妈，现在传给你。” 他再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取下来，给杨吉祥戴上：“这是我爸传下来的，是一对，现在给你。” 见杨吉祥没有抗拒，白启东露出诡计得逞的可爱表情：“咱们中国人就不搞西方誓言那一套，等你们哪天自己请客办喜酒，想说什么我都不管。” “没别的事了？” “没了。” “那我去准备，检查一下设备，您和雨霏再聊聊。” “告别仪式是？嘿，有点奇怪，我活着参加我自己的告别仪式。” “五分钟。” 杨吉祥把时间留给父女俩，关上门走出去。 他摸着手上戒指，感觉怪怪的。 五分钟后，杨吉祥重新进来，什么都不用说了，按流程走。 在启动之前，白启东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儿，还不忘开玩笑：“希望下次再见，你们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我再给你们带。” 话真多，走你。 杨吉祥按下启动按钮，面罩合拢关闭，混合气体喷入，白启东迅速失去意识，大量液体涌入，将他淹没。 第83章 涅盘重生 白雨霏看着冷冻台里的父亲，精神一阵恍惚。 杨吉祥说：“行了，你留在这里也没用，我送你回去，以后你每天都可以来看他，不急今天一时半会。” 他扶着白雨霏走出仓库，坐上电瓶车，直接回家。 吉祥农庄的主体提供给游客们住宿，杨家人住在旁边的偏楼，有单独的院落出入口。 郑秀娥刚刚在农庄收银台那边转悠回来，一看白雨霏来了，一副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嘴里哎呀哎呀喊着，赶紧扶她：“闺女，闺女你咋了？” 白雨霏强打起精神：“伯母，我没事。” 杨吉祥解释说：“她天天在医院照顾太累了，阿琳呢？叫她过来帮忙。” 杨雨琳出来，帮忙扶着白雨霏走进房间。 杨吉祥就不进去掺和了，开着电动车回到厂里，来到冷冻台仓库。 房间里躺着一个冰冻人，再加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杨吉祥看着白启东出神，叹着气问小六：“这个应该算是成功了？” “是的，诺灵帝国的星际远程航行都在用这个技术。” “行，我就耐心等你们拿到药，再说解冻的事。小六，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和三公主有关，但你能不能不对她说？” “什么问题？” “你先答应，我才能说。” “不行，我不能背叛三公主。” “那我不说了。” 杨吉祥还真闭上嘴了，但他在赌，小四这孩子就挺傻，那次在高速公路上过夜，她就傻fufu自己说了好多。 作为一个无情的钓鱼佬，他的技巧越来越熟练了，自己人也钓。 果然，小六等半天，实在没忍住，开口问：“你的问题会对三公主不利吗？” 杨吉祥有点害羞：“当然不会啊，是你们那边的常识，全帝国的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好意思亲口问她而已。” “那你问，我保证不对她说。” “好，我是她的掌旗人对，那我需要和她结婚，或者成为她的男宠，或者别的之类，就那种亲密关系……你知道我意思？” “我知道。授旗之后，皇族成员会和掌旗人羁联一生，身体和灵魂当然也会相互属于彼此，相爱相伴。你的困惑我猜到了，和白小姐有关，对？” “对，我也不瞒你，我之前不知道娜提娅的身份，还以为她只是个可爱小机器人呢，而且从我地球人的角度来看，白雨霏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伴侣，我的家人都很喜欢她。” “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因为常年战争，诺灵帝国并不强制要求一夫一妻，皇族也一样，但是三公主怎么想，我也不知道。” “是这样啊，谢谢你老六，啊不，小六。”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正好扯平。” “你很在乎三公主的看法吗？” “当然了，在我一贫如洗，灰溜溜从城市里滚回农村的时候，我遇到了她，她那时候都要断电休眠了，也很凄惨。当时我太年轻，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也不知道我是她的掌旗人，现在想想，有些事做的确实傻……” 杨吉祥在回忆，时而笑，时而感慨，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话，这时候倾诉出来，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 小六在安静倾听，三只趾的小爪爪轻轻触碰，囧脸上眉毛一样的双眼轻轻挑起，红色指示灯一直在快速闪动，她看着这个男人，舍不得眨一下，和半年前一样。 ……………… 甭管摊子有多烂，收拾完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正常。 杨吉祥收到喜讯，农y农村部农机管理司回信，插秧机的合格证已经下发，收割机的审查也即将进入尾声，用不了多久也会发下来。 吉祥机械公司上下欢呼雀跃。 杨忠鑫用村里大喇叭宣布这条喜讯，全村都高兴，因为很多闲散劳动力都在给吉祥机械或相关企业打工，公司挣钱，他们的奖金也会多，生活会变得更好。 杨德清更是激动得前往简陋的杨家宗祠，虔诚跪在祖宗牌位前，絮絮念了好久，跪了一个小时都没起来。 又过两天，在9月份更新的全国小微型农机补贴产品目录里，吉祥插秧机001的售价是1万元，按不同的省份区分，国，省，两级财政联合补贴，每台机器补贴8000-8500元，农民最低只用花1500块钱就能买一台回去，开启梯田农耕。 有人说，一亩地一年只挣500块，一台机器1500块很贵，相当于三亩地辛苦一年白干。 应该这么看，这台机器最大的作用是撂荒梯田的重启。 种三亩地保本，超过三亩就是纯赚。 种十亩地也不会累多少，那是大赚。 全国5000万亩撂荒梯田够大家分的了，18亿亩的耕地红线就不会那么紧张，粮食增产就会增多，粮价就会稳定，等于是国家安全就有保障。 财政补贴这么高的原因也就在这里，土地，才是国之根本。 和老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民心稳定相比，补贴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格局小了，钱不够？印刷机开起来就是。 随着吉祥机械厂发出轰隆隆的生产信号，全国农机行业正式开始洗牌。 农机上市公司要么发公告，声明跟进这场技术军备赛，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要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股价连续跌停。 大大小小的农机公司如同池塘里被搅和的鱼，在泥与水的混合中，乱蹦乱跳，各自寻找出路。 哪怕是久保田，洋马，井关三大日苯农机，顶多算是大鱼而已。 而吉祥机械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在池塘边不停卷着，一点点吞噬到中央。 谁碰上，谁就得被他卷死。 谁没碰上，最终也会被他卷死，除非能跳出这个池塘。 小竹山下50亩的新厂房，新的大型冶炼炉开始运行。 有小六帮忙指导配方和工艺，杨吉祥控制机械投料，大量的轻量化合金在模具中灌注成型，送到生产流水线精密加工，组装成发动机。 大量货车在厂区排队提货，竹夹村的道路变得拥堵起来。 杨忠鑫专门雇佣了一些村民，配备对讲机，从高速公路到竹夹村，一路指挥交通，这才让络绎不绝的货车有序进出。 白雨霏在吉祥农庄深居简出，只有杨家的几个亲人知道她在这里，每天给她送饭到房里，像伺候坐月子一样。 白鲸集团上上下下都以为白雨霏陪着白启东去美国做手术。 但是一周后，白雨霏在公司集团会议上露面，宣布白启东手术很成功，在美国静养，暂时不能回来，白鲸集团可以按照合约进行内部重组。 一句话，大家开始瓜分。 因为不是上市公司，白鲸集团易主很容易操办，其他人要的就是资产，谁还关心白启东的死活？ 老鲸轰然倒下。 新鲸涅盘重生。 三家白鲸酒店的主人换成新老板白雨霏，增加新供应商吉祥生态种植园，酒店名称改成了“白鲸吉祥酒店”“白鲸如意酒店”“白鲸好运酒店”，引起红枫三镇老百姓的热烈讨论。 大小姐都不遮掩了，其他人还在乎什么脸面？ 一周之内，百亿白鲸集团完成解体。 公司内部经过友好协商，和平愉快地分掉家产。 《红枫都市报》的社会新闻板块，白家的恩怨情仇被记者们尽数抹去，“新白鲸”成为与时俱进，深化改革，甩掉沉重包袱轻装上阵，勇于开拓创新的典范。 但八卦小道消息传遍荆楚大地，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是撕逼大战不刺激了，还是名人出丑不好看了，啥是改革，啥是创新，呼开啊？ 白雨霏在红枫开会之后，来到竹夹村，正式从杨吉祥手里接过经营的大旗。 白总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开启订单通道。 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如同雪花般飞过来，20万，30万，50万，生产排到了2024年，销售额达到50亿！ 单品达到50亿？ 这什么概念啊？ 说明整个细分市场被他一个人吃完了！ 真一口汤都不给喝吗？ 农机行业的同行们目瞪口呆。 白启东的亲戚们全部醒悟过来，去李奶奶的，分家时上当了，白启东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他女儿才是最大赢家！ 杨吉祥总算腾出手来，带着小六查漏补缺，进进出出送材料。 地球搞钱太空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而且小六似乎真的没有告诉娜提娅，她对杨吉祥仍然笑脸相迎，偶尔羞涩，对他还是那么依赖。 但她的聊天内容有很大变化，不是哪些资源不足，就是今天我们修了哪些部位，明天我们准备做什么。 杨吉祥能理解这种转变。 娜提娅好歹也是皇室公认的天才，不是什么恋爱脑，腻歪几天后，她的心思当然会放到基地建设上。 白雨霏也一样，虽然她住在杨家，吃住都和杨家人一起，但她和杨吉祥什么都没透露，并且默契地取下金戒指。 这个时候是白家涅盘重生，百废俱兴的关键时期，父亲又生死未卜，白雨霏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杨吉祥打起精神来，搞钱搞钱！ 年轻人要奋斗！ 年轻人要像八9点钟的太阳！ 坐吃山空是没有钱途滴！ 躺平是没有钱途滴…… 等会儿，我从城市回农村，好像就是为了躺平的？ 杨吉祥陷入沉思。 但身边的妹子们都这么努力在工作，他又有什么理由躺平，让妹子们自己动？ 正好娜提娅对他说，她在星舰燃料动力舱里找到了放射性元素收集设备。 第84章 这个机器人不简单 首先要知道一个常识，太空中是无法燃烧化学燃料的，最常规的还是使用电力。 万一碰到复杂的战斗场景，需要非常快速的暴力转向，机动规避，加速逃逸，这时候纯电不够用，核聚变脉冲推进，反物质推进这些都要参与进来。 所以，星舰要想远航，不能只靠恒星补充电力，还要给湮灭反应堆补充正反物质，给离子推进器补充工质，给同位素发电机补充放射性元素等等。 当年探索者13代作为娜提娅和卫队的逃生工具，就准备了远程航行的设备。 比如，杨吉祥眼前的这台放射性元素收集器。 机器造型如同巨型吸尘器，正面是长4米，宽3米的大口，两侧是废料出口，后面是通用机械接口。 因为探索者13代的体型限制，只能携带这种最小的收集器。 这个工具可以外挂在探索者体外的小型多功能舰上，在太空陨石带炸毁陨石，或者在某个行星地表，将矿山炸碎，提炼出放射性金属。 杨吉祥一开始有点不敢靠近，担心有辐射残留 娜提娅对小四和小六摊手：“看，这就是我的掌旗人。” 叽。 小四发出这种声音。 杨吉祥知道它什么意思。 “别叽了，娜提娅都不怕，我怕什么。” 杨吉祥大踏步走到收集器旁边：“但是这么大的机器，我可能用不了，我总不能把飞船开回去对着矿山吸？” 娜提娅说：“你可以先去了解怎么收集，吉祥，放射性元素对我很重要，如果没有它，我们只能继续守着太阳能电池板，在这个荒凉的岩石星球上渡过漫长的五十年。” 杨吉祥心软了：“行，我先做前期调查，但工厂目前订单太多，我不能离开太久。” 娜提娅指了指小六：“让娜璐璐代替你，她知道所有配方。” “我还要和白雨霏讨论开会……” “娜璐璐能随时联系上你，她还会成为白小姐最好的倾听者和交谈者。” 好家伙，娜提娅把所有的借口都堵死，杨吉祥只能答应下来。 带上小六回家，杨吉祥在全家人一起吃晚饭时，说起安排：“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去费总那边看看矿山的事。” 在机械和矿产金属生意上，全家人都不懂，既然他要出差，那就去。 杨吉祥打个响指，小六从旁边走过来。 大家都看到了它，前面因为有小四，没人会奇怪杨吉祥身边出现一个智能机器人。 杨吉祥说：“雨霏，这是小六，我出差这几天就让她陪着你，当个智能小助手还是能胜任的，你要是晚上睡不着觉，她还能给你唱摇篮曲。” 白雨霏放下筷子，几乎无语，杨雨琳差点笑出声来：“哥你别这么搞笑，你不知道我每天和小白姐姐一起睡觉吗？” “真不知道，反正我把她交给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杨吉祥懒得多想，就是觉得奇怪，家里楼房三层半，五间卧室，白雨霏和杨雨琳一起睡觉，是怕他夜袭吗？ ……………… 吉祥农庄在装修时，设计师给每个人的房间都设计了几套方案。 杨雨琳选择了海蓝色风格，山村穷孩子只在电视上看过大海，从未去过，所以墙上做出小海豚，小飞鱼，海浪拍岸的造型，房间整体看起来有点土气，但它毕竟是一个小姑娘的小小梦想。 杨雨琳在台灯下写作业，白雨霏在背后的桌边看笔记本，在本子上记录数据。 小六老老实实站在白雨霏身后，囧囧的双眼反射着笔记本屏幕上的光，身体上的红色灯光一闪一闪。 “噢耶，终于写完啦！” 杨雨琳放下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凑到白雨霏身边：“这么晚还加班？” 白雨霏嗯道：“给自己工作不算加班。” 杨雨琳笑嘻嘻纠正：“是给你~~们自己工作，你们是你，和我哥。” 白雨霏轻笑：“好好好，还有你哥。你先去洗澡，准备睡前口语训练。” “ok~~” 杨雨琳进入状态，等她洗完，白雨霏也停下工作准备休息。 两人穿着可爱睡裙坐在床边用英语聊天，白雨霏顺便做皮肤保养，在听杨雨琳介绍自己家的房子时，白雨霏纠正了她的两处小错误。 “英语里有一个0层概念，美语里面没有，所以你要搞清楚g，ug，b，0的意思，还有电梯，英语里的take-a-lift是坐电梯，但美语里lift是抬的意思。” “哇姐姐，你的伦敦腔好好听哦~~” “这个叫牛津腔。” “我要学我要学~~” “你可以试一下，别动上嘴唇就可以了。” 杨雨琳看到白雨霏刻意用牛津腔说出的一长串英文，一直张口说，还真就没有上嘴唇，逗得在床上打滚，真不知道小白姐姐是怎么憋住笑，没让面膜笑出褶子的。 既然聊到这个话题，白雨霏尽量用简单的语句解释伦敦腔和牛津腔的差别，提到了女王\/国王英语，也就是英国皇室说话的腔调。 杨雨琳目光扫到小六身上，想起什么：“小六！” “我在。” “你会说标准的女王英语吗？” 小六还真说了，和真人聊天一样。 白雨霏产生兴趣，于是和小六进行更加复杂的对话。 小六纠正了她几处用错的很复杂的从句语法，她不甘示弱，抓住小六犯下的常识错误，双方打了个平手。 这时候白雨霏才意识到，这个ai不简单，不是那种愚蠢的程序设定，于是她和杨雨琳开始玩小六，连睡前故事也让小六讲给她们听。 接下来的几天，白雨霏的身边就多出来一个机器人。 小六陪着她参加机械公司晨会，检查工厂流水线生产，听取总工和技术人员汇报，和遍布全国各地的农机销售经理开线上会，整理来自全国的订单。 白雨霏发现，小六竟然能参与到公司经营中，智能程度如同真正的人类，甚至做的更好。 这就让她特别好奇了。 当她试着和小六讨论文化，人性，以及复杂的情感话题时，她再次被震撼。 两人聊到杨吉祥这次去找费士平，小六调出一些资料，当年费士平去山x开煤矿，环保部门还因为放射性矿渣的原因对他的煤矿开出巨额罚款，全部整理出来。 白雨霏是知道的，费士平找了几个小老婆却都生不出孩子，这个时间点，是在开煤矿之后。 小六摆出这些信息，提到杨吉祥去矿山，矿山多半含有放射性物质，人类接触此类物质时间太久，很容易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比如说，不孕不育。 白雨霏敏感地意识到，小六在暗示她与杨吉祥做出更亲密的事情。 我的天哪！ 一个机器人，为什么会和她聊这种话题？ 白雨霏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决定等杨吉祥出差回来，和他好好谈谈。 ……………… 杨吉祥第一次来到精工矿业总公司。 咸温市中心最繁华的cbd商业区金融大厦18楼，整整一层楼，都不是精工矿业的。 杨吉祥走出电梯时，以为自己搞错了。 放眼看墙壁指示牌，18楼全是其他公司！ 他在走廊饶了一圈，才在最里面走廊的尽头看到开着一个小门，挂着精工矿业的铭牌，如同写字楼里常见的小型皮包公司，完全没存在感。 “杨先生，欢迎光临。” 门口走出一个30多岁的漂亮熟女大姐姐，在这里等候很久了。 杨吉祥听出对方的声音，费士平的秘书，之前和她语音聊过很多次。 “萧秘书好，一直神交，仰慕已久，今天终于见面了。” “嘻~~杨总好帅，我也仰慕您很久了。” 萧秘书轻笑，在前面带路。 这位大姐姐一身officdy打扮，精干又美丽，贴身的衣服凸显出完美的轮廓曲线，屁股和腿是费士平最喜欢的形状，能当几年秘书还不被费士平换掉，一定有她过人的本事，杨吉祥猜她一定很能干。 办公室就一个大通间，30平米不到的样子。 杨吉祥走进老板办公室，感叹说：“费总，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您这么有钱的矿老板只买这么小的办公室。” 费士平纠正：“是租，不是买。” 杨吉祥更惊讶了：“您的实力都能把整栋楼买下来……” 费士平说：“能买，但没必要。每个来这里谈生意的朋友都有同样的疑问，我的回答是，我费士平做生意，投资人，投资未来，投资潜力，因为这样可以得到高额的回报，而地产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所以我坚决不买写字楼。” 杨吉祥笑：“其实您把公司搬到山旮旯，也不影响您说这些话。” 费士平扔给他一支烟，呵呵笑：“好我说实话，主要是这个地址好记，咸温大道18号咸温大厦18楼18号，名片扔出去，逼格满满。” 杨吉祥觉得他太有意思了，他看费士平发来定位时，第一反应就是卧槽好牛逼的办公地点，这跟一辆五菱面包车挂个车牌浙a一样。 印象深刻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精工矿业的名字不就被人记住了吗？ 费老板不走寻常路，靠的就是出奇制胜。 第85章 随便堆 萧秘书送来茶水，帮两人关上门。 两人先聊闲话，费士平最关心的还是白启东，他知道杨吉祥肯定出过力，但具体做了什么不知道，他怀疑杨吉祥有什么灵丹妙药。 而且白启东说是去美国做手术，但一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生死未知。 白雨霏天天待在竹夹村不出来，不报讣告，不办丧事，难道全世界就他费士平关心白启东是死是活？ 杨吉祥含糊说：“您别问了，不过哪天您要是得了癌症，也可以联系我。” 费士平一愣，瞪大眼睛骂骂咧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杨吉祥笑得直耸肩：“我还不是跟您学的，说实话都不行？哎，您当了那么多年矿老板，应该经常接触放射性矿物质，癌变几率会不会大一点？” “妈的越说越难听了，我是老板，不是矿工，我又不用去一线挖矿，接触什么放射性矿物质？你要这些究竟想干什么，造原子弹吗？” “原子弹不至于，就是想满足一点科研小癖好。” 杨吉祥撒了一个可以接受的谎：“太空育种靠的是基因变异，神州13号带了12万颗种子上天，希望在失重，真空，磁场，辐射影响的影响下，让种子发生变异。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我们这种穷人哪有条件上天啊，只能靠放射性物质了。” 费士平知道他有个生态种植园，表示能理解。 “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合法接触这些放射性矿产？” “我可以帮你少弄一点，应该够你研究了。” “一点不行，最好是能直接挖矿，我要的多。” 这个理由不充分，他这种说法好像是，我想买一斤橙子尝一尝，结果一开口，要承包一座山的果园。 费士平干脆说出来让他死心：“首先，你要申请《放射性矿山采矿许可证》，但现在拿不到，核工业集团和国f科工委不会轻易发这个证的，只会对核工下属公司发证。即使你打通下面的关系，上面还有国土资源，还有发g委。” “国土资源和发g委还管这个？” “那当然，放射性矿产是国家战略性资源，开采和管理都有严格规定，一直都是最严格的一级登记，一级管理。” “这么说，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办法还是有的，就看你敢不敢干了。这几天你别回去了，我们飞包头，去我那个稀土矿看看，说的再天花乱坠，不如实地看一看。” 当天，费士平带着杨吉祥在市里浪了一夜，少儿不宜，不要提。 第二天，两人从红枫飞往包头，8点50起飞，11点到。 下了飞机，有精工稀土的司机等着接机。 费士平没有安排去矿区，而是开往市区，去感受一下这座城市。 飞机上有小食，但不好吃，杨吉祥有点饿了，看到街边有家炸鸡店，喊司机停下，自己下去买点吃的，问费士平和司机要不要，两人都说不要。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炸鸡店服务员的态度有点拽，多问几句就不耐烦了，懒得回答，有点爱吃不吃，爱买不买的感觉。 杨吉祥是很温和的性格，没往心里想，买了一份油少的干煸鸡腿肉打包带走。 “费总真不尝尝？味道还不错哟。” “不要，太油腻。” 费士平嘴上说嫌弃，可是车窗关闭不透气，闻到这味儿实在忍不住，又让司机绕了一圈回来，买了一大份。 真香。 两人在车上一边吃，一边聊天。 “对包头这座城市有什么感觉？” “整体感觉……和咸温市差不多，高楼大厦，交通方便，公园挺多，路面还挺干净的。” “文明卫生城市嘛，环境不错，经济只能算四线城市，你要知道，这里十年前可是内第一大城市，比省城呼市更强。” “对，还有一点，街上老年人太多了。” “哈！说到点上了，这就是典型的北方重工业城市晚期。” 杨吉祥最感慨的是，街上哪哪儿都是老年人，可能5个人里面就有1个老人，年轻人特别少，难道年轻人都在上班，不至于这么卷？ 车子一边走，费士平一边介绍：“这是银河广场，包头最繁华的商圈之一。” “你看，这是稀土高新。” 车外是比肩三线城市的荒凉工业园区，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横平竖直切割，马路边都是没几年树龄的移栽树苗，隔一片空一片的产业园，除了稀土大道这个名字，真的很难和稀土产业联系到一起。 “前面就是我的公司，精工稀土。” 费士平让司机开进去，在厂区绕了一圈，面积很小，都是不高的厂房，连豪华办公大楼都没有，看起来很寒酸。 杨吉祥本以为要停车，请他上去坐一坐，喝点茶，吹吹牛，没想到车子直接开出去，这次直接奔往矿区。 搞什么，停一下车，让我尿一个啊。 杨吉祥和费士平已经算比较熟了，硬是没搞清楚他的脑回路怎么走，只好憋着，还好年轻憋得住。 矿区位于一百多公里外，当地喊xx旗的，级别相当于内地的一个县。 内这边矿业资源多，基础交通挺好，途径一处广袤的草原，杨吉祥第一次见还挺兴奋。 进了矿区，又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路逐渐不平，坑坑洼洼，灰头土脸，大货车经过带起一阵昏黄的风沙。 看到路边围起来的一块院墙，里面有四层钢构办公房，车子开进去，费士平带杨吉祥上楼，换特殊的衣服。 “这是什么？” “防辐射服。” “厂区外面也有辐射？” “有备无患，我怀疑我生不出儿子，就是十几年前和采矿有关，你还年轻，不想跟我一样？” “……有防辐射裤子么？” 杨吉祥还真担心起来。 费士平指着柜子底层几个黑色金属三角裤对他笑：“有啊，铅板制作，你害怕就穿，我跟你讲，我这里设备齐全的很，连不同尺码的防辐射凶兆都配好了。” 为了子孙的安全，杨吉祥咬咬牙，决定穿。 他这辈子第一次穿10公斤重的三角裤，正面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贴了一张密码锁的贴纸，搞得跟真操裤一样，因为太重必须用两条背带绕过肩膀，还好外面套上衣服，看不出来。 换好衣服，两人戴上防尘面罩，来到四楼。 在一间办公室里，费士平介绍矿区总工齐工，示意他操作无人机在矿区溜达一圈。 等机器启动时，费士平从饮水机接水，从柜子里拿来一瓶防辐射药，给杨吉祥倒出一粒，严肃说：“吃了它。” 杨吉祥看到药瓶上的核辐射图标，顿时汗毛耸立：“费总，我们回去，你这么搞，我心里害怕。” 费士平哈哈大笑，齐工也笑得连无人机都抖动起来。 “逗你玩呢，维c片而已。一路这么暗示，来我这里打秋风的朋友早就打退堂鼓了，就你小子撑到现在，有种！” “……” 杨吉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信这老鳖，不当演员可惜了。 精工稀土这个矿区是一座延绵很长的山脉，平均高度不到100米，除了在地表挖山采矿之外，还在地下挖掘，地质勘测在地下50米也是富含稀土元素的矿层。 无人机看不到地下的情况，但地表很热闹。 工程机械将采出来的矿石堆在一起，用运输车拖到旁边的选矿厂区。 选矿厂制造了大量的粉尘烟雾，噪音很大，一头进矿，另一头出矿，齐工放大镜头，可以很明显看出两头矿车车厢的不同，进去是粗糙大石头，出来是精炼矿石，另外产生了大量的废渣。 “看到这些废渣没有？” “看到了。” “这就是我们矿山最烦的东西。” 齐工介绍，稀土矿都是混合金属共生，人们需要的只是其中17种稀有小金属，但与此同时，铀，钍等放射性伴生矿也被带出来。 矿石挖出来后，第一步是选矿，简单理解就是粗炼，得到有用的粗炼铁矿和粗炼稀土矿之后，剩下的矿渣需要矿企自己处理。 但企业根本就处理不了啊。 这些低放射性矿渣，既没有用，又不能随便拖走丢弃，上面管的特别死，一般要求企业自建放射性矿渣仓库。 无人机拍摄到的镜头里，有大量的暂存仓库，但更多的是到处露天堆积的矿堆。 杨吉祥惊讶：“放射性矿渣就这么随便堆？” 费士平说：“随便堆，坑口，水边，厂房旁边，矿车能到的地方随便堆。” 杨吉祥更惊讶：“厂房旁边都堆，那工人不是也会受影响？” 费士平清清嗓子：“每个工人都穿防护服。” 杨吉祥说：“堆在水边也不行啊，下雨一冲，渗入地下河，都进入大自然水循环了，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费士平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旁边还堆放着一架子的桶装水。 杨吉祥突然意识到，问题好像很严重啊，但矿企见怪不怪，这是在摆烂？ 齐工补充说：“其实我们也有用老毛子那边的技术，原地沥滤，不产生尾矿，也会让放射性粉尘减少，保证工人们的安全，只是我们暂时做不到全矿区都原地沥滤，成本太高。” 矿区放射性有三废，废气，废液，废固。 工人挖矿要沾上粉尘？ 转运要吸入矿灰？ 选矿废液要蒸腾？ 这不是敞开了在污染环境吗？ 无人机飞遍整个矿区，杨吉祥震惊到无话可说。 这，才是媒体不报，新闻不提，网友们根本就看不见的现实。 第86章 逻辑乱了 杨吉祥今天见到矿山实景，一开始对矿业公司不负责的行为感到特别生气。 但是在费士平解释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最后变成了深深的无奈。 稀土矿要不要采？ 肯定要采。 稀土是一系列高精尖端科技里重要的新材料，永磁电机，节能灯，等离子液晶，化工催化剂，半导体，新能源，核能，超导等等。 不采矿，许多科技就没法发展，就说杨吉祥的轻量化合金，没有稀土里的各种小金属，轻量化就是一句空谈。 但稀土采矿技术有限，加上成本限制，矿企做不到完全无污染开采，只能牺牲环境。 是费士平他们不愿意建仓库堆放射性废渣吗？ 当然不是。 可如果按上面要求，修建能装下所有矿渣的合格仓库，就会亏很多钱，他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做生意亏钱的话他们宁可关闭矿山，然后大家都没稀土用。 把稀土售价提高100倍，保证还你一个碧海蓝天，山清水秀。 可是谁买单？ 谁都不想出钱。 谁都不想破坏环境。 谁都想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 无解的问题。 两人离开矿区，回到市区，住进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在最高层的旋转餐厅里吃晚餐，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享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各种便利，用绚丽多变的美丽色彩麻痹欺骗自己，假装忘掉了繁华背后的满目苍夷。 餐厅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费士平看杨吉祥从矿区回来就没怎么说话，知道他有心思，笑着说：“出来走走看看，还是有感悟的？” 杨吉祥端起酒杯，和费士平碰了一下：“知道的越多，越痛苦啊。我在竹夹村种种田，喂喂羊，躺在家里玩乃头乐，他不香么？” “乃头乐只会让你们年轻人成为废掉的一代，别这么悲观嘛，我之前说虽然拿不到特种开采证，但还是有办法采到矿的。” “什么意思？” “当然是做点手脚了，你觉得开个选矿厂怎么样？” 稀土矿石挖出来，第一步就是选矿。 “你们现在选矿怎么操作的？” “送进去的矿石30是铁矿，5是稀土氧化物。我们先用锥形球磨机把大矿石磨小，分级，再用圆筒磁选机进行磁选，获得60以上的铁矿石。将尾矿再进行一次磁选和浮选，筛出一部分二次精铁矿，剩下的稀土浮选泡沫，这个叫稀土粗矿。” 浮选，是指用化学萃取液浸泡矿石，提取里面的贵重金属。 稀土是17种金属。 钍和铀也是金属。 所以要想动手脚，选矿这个环节还真不错。 杨吉祥问：“选矿厂都是企业自建的，就说您自己，您一车矿石拖出去，放心交给其他公司处理吗？就不怕他们偷点矿石，报高损耗？” 费士平说：“这看你怎么谈了，比如对方送来1吨矿石，测量含铁量32，你选完矿，给他30的铁，2就是你的正常损耗，倒不一定是这个比例，只要谈到双方都能接受就行。” 杨吉祥没干过矿产行业，一时半会判断不了，但直觉认为这么做不太好。 他问：“能不能这样，我开一个专门埋废渣的垃圾场，专收你们的废渣。” 费士平摇头：“放射性废渣是不能随便掩埋的。” 杨吉祥说：“我处理成没有放射性的普通废渣，不就可以掩埋了吗？” 费士平继续摇头：“你是没有资格处理这些废渣的，核工集团不可能给你发资格证的。” “你等一下，我有点乱，我整理一下逻辑啊。” 杨吉祥有点懵，想了想说：“也就是说，有资格处理放射性废渣的核工集团，他们没技术处理，也不允许其他有技术的公司去处理，他们只允许你们矿业公司建造仓库储存，但你们又因为建仓库成本太高，于是就露天乱堆，造成了环境污染，最后大家一起买单？” 费士平点头：“大致意思是这样，但也不是说他们完全没技术，而是这种低辐射的废渣处理成本太高，核工他们自己处理起来也有成本，不划算。” 见杨吉祥一脸沮丧，费士平说：“这就是我最早说的，放射性矿产是国家战略物资，任何民营企业和个人都无权据为己有。现在处理不了，不代表以后处理不了，这一代处理不了，就留给下一代。哪怕搁置五十年，一百年，这些矿还留在这里，还是属于国家的，对？” “这话我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各地政策不一样，监管力度也不一样，政策规定‘谁污染，谁负责’，但绝大多数企业造成污染却不负责，这才是普遍现象。” “我帮这些企业处理污染源都不行？” “不行，企业处理不了污染源，我会罚企业的款，但是你没资格证，就是不行。” “我怎么拿资格证？” “你拿技术来换呀，你不是能做到我们核工做不到的事吗，那你带着技术来找我合作呀，对不对？” 我要是能找核工合作，我还废那劲折腾干嘛，我直接找核工买放钍铀成品不就完了？ 杨吉祥双手插入头发里，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个死结。 杨吉祥叹气：“国内不允许，我去国外。” 费士平笑着喝一口酒，又开始抖腿：“你以为在国外就允许吗？去北美澳洲，佛伯乐会盯着你。去没人管的非洲，ak会盯着你。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 杨吉祥无力瘫软在桌上，怎么办啊，难道真的只能让娜提娅困在那个贫瘠星球，靠着太阳能充电板苟活一辈子？ 吃完饭回房间，费士平喊他出去“见见世面”。 杨吉祥借口eo了，太累想休息，没出去。 他进入卫生间，反锁大门，仔细检查各个角落，确定没有摄像头，穿过传送门。 最近没有搬运材料的计划，所以娜提娅将王旗设定在避难所内，这样就不用穿太空服进出，方便多了。 “嗨，小四。” 杨吉祥看到正在忙碌的小四，好像是在拆卸同位素收集器。 “吉吉吉吉祥你来啦，需要我通知三公主吗？” “你叫她回来，说我碰到困难了。” 等人的过程中，杨吉祥在小四身边听她讲解收集器的原理。 这个收集器的核心是粉碎机和电离强磁，粉碎机将陨石碎片打成细小粉末，再用超高压电离强磁力场将金属氧化物吸附出来。 杨吉祥说：“我们地球用化学萃取剂浸泡矿石。” “那那那那更方便，都不用粉碎，直接用电离强磁处理液体。” “国家电网能带动吗？” “转转转转化一下就可以了，三公主知道超高压技术，啊，公主殿下。” 小四看到娜提娅回来，连忙闭嘴，继续做事。 杨吉祥将目前稀土矿业的普遍情况向娜提娅说明，娜提娅主动将他拉到旁边坐下，靠着他。 “你是担心触犯法律吗？” “有一点，正常人不会想要拥有几吨钍铀的，如果我做的规模大，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涉嫌危害国家安全。如果他们向我逼问，我可能侥幸不说出实话，然后被关押入狱，也可能扛不住审问，全交代出来，最后受伤的是你。” “为什么他们知道我以后会伤害我，而不是与我合作？我可是有大量领先地球的科技，他们应该巴结我才对。” “娜提娅，你不了解人心。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从古到今就没有变过。我不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地球人。” 娜提娅问：“那算我们暂时借的，可以吗？我们今天借一点国家战略储备，等以后我们去其他星球找到富矿了，再双倍还给你们国家，这不就行了？” 杨吉祥哭笑不得：“你以为是借十块钱零钱吗？没那么简单的。” 娜提娅轻笑，握住他的手：“那你决定，我听你的，超高压强电离改造技术我会授权给小四，你需要的时候就带走收集器，让小四帮你改装。” 杨吉祥知道地球法律对娜提娅来说就是一坨shi，但她如此尊重他的选择，让他非常感动，抱了抱她：“谢谢你的理解，你对我太容忍了。” 娜提娅也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不分彼此。” 等杨吉祥离开，小四这才紧张提醒：“三公主，同位素收集器的核心部件以地球目前的技术造不出来，如果有任何损失，我们将失去重返太空的唯一希望！” 娜提娅说：“那不正好给我陪他隐居地球的理由吗？” 小四焦急问：“可是隐居地球，你的基因枷锁怎么打开？你的血脉怎么延续？” 娜提娅长时间没回答，在这个问题上，她的心也是乱的，吉祥遇到一堆不顺心的事，她又何尝不是诸事不如意？ 杨吉祥回去后，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和费士平见面，他说：“费总，我想通了，我要从矿石里提取钍。我想先在您的矿山做个实验，测试一下可行性，可以吗？” 费士平咧开嘴，双眼全是欣赏，拍着他的肩膀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这次白启东不在，轮到咱爷俩干笔大买卖！” 第87章 你们没见过卷王是吧 2013年之前，内的稀土行业乱象丛生，资源过度开发，价格严重背离，走私极为严重，地方和个人老板挣了钱，但国家没挣到钱。 包钢在拿到稀土专营权之后，开始对全省范围内的十几家稀土开采企业进行合并，拿到了每家公司至少51的股权，完成专营统一。 到了2016年，宝钢武钢合并成巨无霸航母宝武钢铁，接下来几年，在全国挨个收购钢厂，包钢也在宝武的吞并计划之内，一时间，包头谣言四起，包钢是包头的支柱经济，被吞了包头怎么办？ 那段时间，还有很多自媒体在唱衰，说重工业不行啦，包头经济完蛋啦，东三省的现在就是包头的未来，房价要从8000块降到500块，烧烤和直播才是出路。 那段时间，各种负面消息满天飞，新能源还没开始启动，稀土价格一再跌落，狗都不玩。 但费士平来到包头，大胆抄底，10亿接手了一家采矿公司的49股权。 2021年，新能源行业起飞元年，带着稀土一路涨价。 这一年，在地方，中央，国企，央企的多方博弈之下，全国所有的稀土产业完成整合，形成了六大稀土集团。 2022年，整个北方稀土集团的轻稀土总配额是13万吨，分给费士平的配额是6000吨，营业额2亿，平均每吨33万元。 因为没有先进的稀土精炼技术，费士平这个矿场只能和原来一样，干粗活，累活，脏活，配额和售价还受到大股东的限制，毛利率在8左右，属于行业耻辱。 而包钢一年营业额1000亿，利润超过百亿，吃得满嘴流油。 人比人气死人，费士平感觉自己就是个掏粪工。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费士平要想摆脱包钢控制，唯一的手段就是上高科技，搞稀土精炼，赚取高附加值。 所以杨吉祥想做实验，费士平求之不得，球球你，人家等不及了，什么姿势都可以配合，只要你是新技术，快点搞快点搞。 第二次进矿区，费士平和杨吉祥是正儿八经的全副武装，穿着防护服，提前吃防辐射药物，戴呼吸面罩，该做的防范都做齐全了。 齐工带着他们来到选矿厂，介绍设备和环节。 杨吉祥看完，决定在第二轮的浮选之后增加一条分支线。 这个阶段，矿都泡了药剂。 这时候增加同位素收集器的强电力磁场，也别管啥稀土金属了，全给吸出来，包括钍和铀。 说好就办。 杨吉祥一个人去市区转了一圈，带回来一辆大货车，拖着一个定制的小型集装箱，再加一个小四。 货车连夜开进选矿厂，将小型集装箱放在浮选萃取池旁边，通过管道增加了一个环形回路，相当于是把萃取剂过滤一遍。 小型集装箱里就是电离强磁核心设备，小四在里面操控，四周用铅板做好防辐射，杨吉祥每天进去传送走收集到的混合金属就行了。 安装完这一套设备，试运行了3天。 电离强磁核心设备起效了。 只要是设备运行过，那一批的稀土金属就全被吸走，只要设备停止运行，那一批的废渣就稍微多一些。 杨吉祥和齐工特意将吸走稀土之后的废渣做上标记，和旧炉渣堆隔开，单独堆放。 在没人工作的深夜，三人来到废渣堆测量辐射。 辐射仪像是坏了一样，毫无反应。 但是仪器转移到旧的废渣堆，数据就动了，辐射读数和以前一样！ 齐工整个人都傻了。 就尼玛离谱！ 齐工激动地问：“这是哪家公司的设备，竟然可以去辐射？” 费士平说：“你不管是哪家公司的设备，我跟你说，能不能原地起飞就看这一波了，成功了你还可以给我当技术总监，要出了篓子我第一个绕不了你，你知道我的手段！” 齐工脸色都变白了，连说不敢，在费士平的大棒和胡萝卜加持下，铁了心站在他这边，帮助瞒上瞒下，对大股东和工人都没说实话。 大股东是包钢，不可能天天盯着这个矿区生产。 工人们更不用说，老板说什么是什么。 三天时间，杨吉祥断断续续获得了6吨金属混合物，绝大部分是铁，少量是17种稀土金属，还有大约12公斤的放射性钍和更少的铀，全部送到避难所。 在每周的安全检查之前，小集装箱连夜拆掉，装车运走，整条选矿流水线又恢复正常，三天的无辐射矿渣全部被有辐射的新矿渣覆盖，一层又一层，谁也查不到。 杨吉祥和费士平关上门，开始做账。 三天时间，他要支付200万元。 钱不是问题，关键才12公斤的钍，这点量对于娜提娅来说还是太少了。 尤其是小五，看到钍铀只有12公斤，冷笑说：“这点量连推进半个大气层都不够，我们的掌旗人就这么点能力？” 杨吉祥恨不得拆了小五这张嘴，算了算了，他不跟这种脑子里充满武力，性格好斗的卫队长一般见识。 按照这个出货率，费士平的矿山一年大概能产生14吨钍，娜提娅那边勉强够用。 但羊毛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监督员也不是吃素的，这种连工艺流程都改了的大事，不可能假装不知情。 杨吉祥问小四：“你能不能再加一个功能，直接分离出不同的金属，做稀土精炼？” 小四说：“可可可可以，在高温高压下，只要有稳定剂和催化剂，电离强磁场可以分离不同的金属质子。” 让收集器吃进去一大坨金属，可以分别单独产出17种稀土金属的氧化物，钍也可以单独出来，和彩虹豆一样。 杨吉祥终于满意了。 这样的话，他就能开选矿+精加工厂了，欢迎大家送来原始矿石，他不问来路，帮忙精炼，价格绝对低廉到各位老板们不相信的程度，就是要截留一点钍而已。 娜提娅同意这个方案。 杨吉祥去找费士平，双方一拍即合。 费士平负责跑关系，能用金钱开路的就撒币，能用政绩说服的就画饼，谈不下来的关键位置就拉拢入伙。 这里是包头，不是自己的主场咸温市。 平常呼风唤雨，看起来牛皮哄哄的费士平，现在成了夹在诸多庞然大物中间的一个小人物。 他求爹爹告奶奶，好不容易请到包钢的领导吃饭，提出想把自家矿山的选矿业务剥离出去，另外还想搞精炼。 领导一听这话，立刻翻脸。 我是你的控股大股东好吗？ 你只是我下面的小弟，是跟班，要看我的脸色吃饭，我允许你吃，你才可以吃，我给你挖矿配额是赏你饭吃，结果你不识抬举，你还想单独搞选矿，搞精炼，你这是想抢我的生意，造我的反？ 你们想技术升级也可以，也别新开什么选矿厂了，把你的新技术带进包钢，我给你一个技术副总工的位置，正科级干部编制哦，小伙子好好干，包钢有你明天更精彩。 杨吉祥差点吐血，谁在乎你的副总工和编制？ 费士平气得在桌子下面捏紧拳头。 包钢是不允许他剥离选矿厂的，和费士平之前的合作者就闹过，要不是这个矿区没有通铁路，包钢恨不得让他们直接把挖出来的矿石用火车皮装着，直接送到包钢选矿厂里去，连选矿这口汤都不给他喝。 连着跑了一个星期，求人帮忙斡旋，说好话，到处碰壁，到处无门。 杨吉祥终于深刻感受到，和国企打交道有多么累。 回到酒店，两人都感觉到身心疲惫。 一人端着一杯酒，毫无形象地歪倒在大沙发上。 费士平说：“整个包头有18万人从事工业制造，一半集中在矿山，钢铁，冶金，发电四个行业，包钢就有接近10万人。以前我和包钢领导打交道，一直在小心翼翼维护人情，但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狗屁人情！人家是把我当成牛马在用，艹！” 嗝儿…… 杨吉祥打了个酒嗝：“武钢怎么就没把它给收购了呢？要是武钢收了，说不定我们还能说上话。” “黄啦，包钢赚钱的是稀土，赔钱的是钢铁，宝武还想挑肥拣瘦，但包钢又不是傻子，稀土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卖？” “国企还真难打交道。” “国企都有一样的臭毛病，领导思想僵化，裙带关系严重，上上下下都不思进取。都说包头是东三省的缩影，那包钢就是包头的缩影，它老了，不想改，只想得过且过，坐在老大的位置不下来。” “那是因为他们是没见过什么叫卷王……包钢不改，我就逼他改，稀土不卷，我就逼这行卷起来……” 杨吉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刚刚踏入稀土行业就撞得头破血流，心里不安分起来。 五天后的周末，【第四届稀土新材料技术及产业应用展览会】在包头召开，国内外稀土行业的大公司，知名研究机构，基本上都派人过来参加。 谁都没想到，刚入行的杨吉祥就在展览会上捅出一个大窟窿。 第88章 跪着挣钱不丢人 中国掌握着全球最顶尖的稀土提炼技术，商w部发布的《禁止出口技术目录》里，稀土提炼加工就在其中。 包头这个展览会是用来秀肌肉的，吃了那么多年的技术哑巴亏，你们看，现在好多外国公司在巴结我们，是不是很骄傲，很自豪，腰杆子都挺直了三分呢？ 杨吉祥和费士平在多方受阻的情况下，决定在展览会上碰碰运气。 展览会召开的前一天，有一家上游机械企业缺席。 费士平听说后，带着杨吉祥立刻赶往管委会，找到举办方，提交资料，交钱补位。 吉祥机械参展，正好宣传他的选矿机械。 小四在费士平的选矿厂里看过，那套设备还是几年前的旧玩意儿，早就该淘汰的技术，与包钢选矿厂的最新设备相比，至少多出来3个点的损耗。 小四将全套设备扫描后，重新改良设计。 首先是破碎机，小四有大量新材料的支持，直接让硬度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大石头进去，小石头出来。 小石头进去，粉末出来。 粉末更方便磁吸，算是星舰那个正版同位素收集器的青春版，再减配50。 小四在避难所外的空地上制造出一整套新机器，只是杨吉祥出差小半个月，还没回竹夹村，这些设备没来得及搬回去。 一直留在竹夹村的小六按照小四提供的图纸出效果图，白雨霏让人根据效果图做出一部cg宣传片，看上去很唬人，高科技感十足。 这摊生意，至少架子撑起来了。 布置展览位，费士平喊来自己公司的两个员工帮忙，一男一女，男的帅气阳光，女的靓丽高挑。 两人是费士平手下的大将，经常陪领导吃饭跳舞唱歌，公关术十分娴熟，口才非常好，能用舌头开瓶盖，胸口夹奶茶，穿上正装看起来就非常nice。 几人布置好展位，抬来会客桌椅，搬来饮水机，摆好宣传册，明天就可以开张接客了。 时间紧迫，两个员工各自拿着一份资料，听杨吉祥临时培训话术。 杨吉祥说：“你们要告诉每个客户，选用吉祥机械的全套选矿设备，能降低成本46，增加产量5-6，降低三废排放，提升环保指标，一定要同时强调这四个卖点。” “知道了杨总。” 两个员工努力背下这些数据。 杨吉祥的想法是，包钢不是瞧不起咱们么，明天全国各地的矿老板都要来，我们搬去南方选矿也一样。 第二天，展览馆张灯结彩，巨大的充气球飘舞，稀土技术展览会盛大召开。 费士平有事没来，杨吉祥带着两个员工守在展台，播放宣传片，给每个感兴趣的的顾客发送宣传单。 “吉祥机械是什么企业？” “没听说过。” “我刚刚上网搜了一下，好像是做农用机械的。” “开什么玩笑！做农机的跑来做矿山机械？” 一部分人从旁边路过，最多好奇一会儿，然后手机一查，兴趣寥寥，闪人。 杨吉祥很有耐心，这些人不是他的目标客户，他其实也在挑选合作伙伴，宁缺毋滥。 就像白启东考察他一样。 只有真正想干出一番事业的，才能当他的合作伙伴，一定要有实力，至少每年处理1万吨稀土矿。 主厅刚刚结束的一场报告会，由稀土产业协会的高会长演讲，他站在高屋建瓴的角度，对全球稀土局势高瞻远瞩，高谈阔论了一番，得到与会者的热烈掌声，他的高识远见让人高山仰止，佩服不已。 高会长讲完退场，身边簇拥着几个跟班。 他随口问秘书：“展厅有哪些新东西？” 秘书回答：“还是那些熟面孔，技术没什么新意。就是有一家做基础机械的公司，产品覆盖整个选矿生产线，他们宣传能降低46的生产成本，增加5-6的产量，很多人在他们展区咨询。”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记了，秘书只提了和钱有关的部分，与降低三废排放，保护环境相关的宣传点一字未提。 高会长一愣：“这都什么年代了，基础机械还能有这么大的突破？吹牛，带我去看看。” 秘书在前面带路，旁边包钢副总工笑着打趣：“怎么听起来那么科幻呢？就好像有人告诉我，饱和硝强液浓度从985暴涨到995一样，可能吗？你整个人都变性了！” 哈哈哈哈！ 这群人哄笑，这是只有他们稀土圈子才听得懂的硬核笑话。 之前有一些日苯技术人员发表论文，说他们在浮法萃取阶段得到了995饱和度的萃取液，比中国985的饱和度还要高，以证明他们的精炼技术更先进，实际上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日苯技术人员没有智商还敢造假，985就是最饱和了，多一点就结晶析出来，从液体变成固体，稀土圈的人用物理上的“变性”在玩谐音梗。 选矿的基础机械早就被国内公司开发烂了，还可能有什么技术创新？ 如果用百米赛跑来形容，目前国际上11秒的大有人在，国内最好的成绩是10秒，哪怕提升1，变成99秒，都极为困难。 现在你告诉我，有家公司跑到了9秒，整整提高10。 这是什么概念啊？ 骗子，绝对是骗子公司！ 吉祥机械的展厅很快到了，确实围了很多人，大家手里拿着宣传单翻看，听那个年轻人讲解宣传片。 “麻烦让让，谢谢。” 秘书挤出一条路，让高会长几人进来，围观者看他们戴着工作人员胸牌，还有认识高会长的，就都客气配合着。 杨吉祥注意到这群身份特别的人，他甚至和包钢副总工对上眼，前几天他和费士平请包钢的高层吃饭，就是这个副总工对他们冷嘲热讽。 果不其然，对方也认出他来，在高会长耳边小声说着，高会长立刻拉下脸来。 “小伙子，你先停一下。” 高会长打断杨吉祥和周围人的交流，问道：“你的公司加入稀土行业协会了吗？” 杨吉祥愣住：“我卖通用机械，也要加入稀土行业协会吗？” 高会长说：“加入行业协会可以享受更多便利和好处，当然你也可以不加入，但非会员单位办事就没那么方便了。在场的顾客，基本上都加入了。” 四周纷纷确认，都是稀土圈里的人。 杨吉祥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我不知道这个事，回头我再申请。” 高会长点头：“行，但是在没加入之前，你今天先不要宣传你这套设备。” “为什么？” “政策不允许，你先和协会报备，会有人联系你。” “领导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哪条政策不允许？我卖机器还要得到协会批准，不加入协会，我就不能卖了？” 杨吉祥的问题仿佛戳在一大片富有弹性的果冻上，四周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全都没有反应，意味深长看着他。 高会长看着这个愣头青，心里叹气，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新人。 身边的包钢副总工不耐烦说：“前几天就跟你说了，你这套设备不行，你不能这么瞎搞，快点收起来。” 杨吉祥大声反问：“我怎么瞎搞了，我的机器能降低成本，增加产出，是不是能让大家挣到更多钱？是不是能降低下游终端产品的价格，让广大消费者得到实惠？是不是能减少污染，保护环境，利国利民？这么好的产品，你们不准我卖？” 在场看热闹的还有不少外国人，包钢副总工不想跟他再谈，摆手示意：“工作人员，查一下他们的资质，叫张主任过来管一下。” 这话说出来，哪怕是脾气再好的杨吉祥，也当场炸毛：“我合法经营，合法纳税，合法宣传，你们什么意思？” 四周一些看热闹的人摇摇头，叹着气离开。 高会长走上前，对杨吉祥低声说：“年轻人，你什么都不懂，你先跟老张谈一谈。” 他们这群人离开，有好心人过来劝说：“小伙子，你还是赶紧加入协会。在这个圈子里做生意，就要按照这个圈子的规则来玩。” “我现在相信你的公司确实有好技术了，但如果你不加入协会，我们可能也没法合作。”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小伙子，听哥哥一句劝，跪着挣钱，不丢人。” “展会不是要开三天嘛，别急，有的是机会，期待我们能合作。”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随着消息传出去，之前和杨吉祥相谈甚欢的几家南方稀土矿企也纷纷表示，先看看情况，公司商量商量再说。 展会组织方很快来人，负责人张主任是个女的，她让工作人员暂时先封了展区，带杨吉祥到办公室里详谈，关上门之后，满脸苦笑。 “杨总，你都没有人带路，就一头扎进稀土这个圈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就纳闷了，我哪里做错了？刚刚包钢那个副总工还威胁我，放话说要全行业封杀我，我得罪了你们所有人吗？” “是，你确实得罪了我们所有人，你这套设备确实好，但你不能这么卖，你要在行业协会的指导下，按照协会的要求卖。稀土是个脆弱的生态圈，现在的价格体系是我们全行业用二十年时间才艰难取得的成果，你这么搞，我们很难办。” 张主任用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他，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你要有大局观，要和大家团结起来，我们中国人不内斗，要联合起来一起斗外国人。” 杨吉祥疑惑：“听起来，怎么像是要我加入价格联盟，同流合污？” 张主任一脸正义：“价格联盟的事怎么叫同流合污？是一起发财，一起挣外国人的钱！” 第89章 执行B计划 费士平接到自己手下的电话，急匆匆赶来展览会找杨吉祥，担心他吃亏。 他知道许多北方人脾气暴躁，多瞅几眼都可以打起来，他们是外地人，万一发生肢体冲突，杨吉祥估计会很惨。 不过杨吉祥没有和谁争吵，展览会的张主任亲自把他送出场馆，客客气气的，还和费士平寒暄了几句。 上车后，费士平问：“展位不要了？” 杨吉祥说：“要啊，出了钱的为什么不要？让你那两个手下继续发宣传单，放cg宣传片，留联系方式，等展览会结束了我再去谈。” “行。” 费士平打电话安排，让司机往酒店开。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他们劝我加入稀土协会，一起维护价格稳定，又是诉苦，博取同情，又是威逼利诱，吓唬我说我违反了禁售令，反正三十六计里面能用的劝降计，策反计，他们全用上了，就一个目的，让我别搞事。” 杨吉祥双手抱在脑后，躺下来，挑要紧的事讲了几件。 稀土行业的价格联盟与其说是商业行为，更像是政策行为。 上面每年的稀土配额都在增长，而不是减产限售。 这说明上面不想把中国做成世界稀土垄断供应，还是以共同发展的基调为主，未来几年稀土矿的价格大概率会稳定在4万左右一吨，不会大起大落，暴涨暴跌。 费士平问：“所以你同意加入价格联盟了？” “嗯，张主任说，我们国家用了20年时间拿下稀土的国际定价权，不管内部曾经多么腥风血雨，打的多难看，但现在好歹拧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不会被人欺负。再看我们没有定价权的铁矿石，这20年我们为此付出了几万亿的惨痛代价，被国际铁矿石巨头当成肥羊宰，这才是最屈辱的结果。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拎得清的，既然国家想控制价格，那我听国家的。” “那你这些设备也不能卖了？” “能卖啊，就是有两点要求，一个是不能卖出国，这是稀土提纯技术，出口要受限的，回头我还要填一大堆技术评定表，送到商w部报备。第二点，只能卖给国内矿企，他们的成本降下来，但出售价格不变，呵呵。” 费士平一拍大腿，啧啧说：“我就猜到会是这样，你辛辛苦苦升级了技术，结果矿老板赚的更多了，真他妈搞笑！” 杨吉祥闭上眼：“我升级技术是想倒逼整个产业进行技术升级，可不是为了让矿老板挣更多钱的，所以我不会卖给他们。还有，包钢不是瞧不起咱们吗，协会那边答应帮我们缓和一下关系。但是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了，哪怕将来他们改变主意想找我升级设备，我也不卖。” 费士平赞同：“他们想得美！卖给他们，让他们赚更多？” 杨吉祥说：“我打算找一家南方的重稀土矿企合作，我可以帮他们技术升级，但他们要把节约下来的资金全部拿来恢复环境，过去我们造成破环，现在轮到我们还债。费总，麻烦您帮我找这样的合作伙伴，政府也可以谈，合资成立新矿山也行，我们一起打造国内最环保，技术最先进的矿山。” 费士平答应下来：“行，我来操作。” 他的眼睛越来越有光亮，想到了很多新点子。 比如国内首个无放射性的稀土矿，首个全国示范性的环保矿。 有这样政绩加成，相信很多地方政府都很感兴趣，那他的精工矿业能不能趁机起飞，谋求上市呢？ 干脆趁机把他这个矿卖给包钢套现，拉倒去俅，不跟他们当小媳妇了，干的太憋屈。 ……………… 中午回到酒店，杨吉祥挂上免打扰的牌子，进卫生间反锁，穿门来到避难所。 避难所里空空荡荡，小四在外面有干不完的焊接活，杨吉祥穿上太空服出来，和它打招呼，问娜提娅在哪里。 小四指向星舰尾部的小路，做出1的手势。 杨吉祥明白了，娜提娅在1公里外的日落区。 这时候天空还是亮着光的，杨吉祥大致算过时间，这里一天也是24小时，但时差有6小时。 每天地球时间凌晨12点，这里是早上6点的日出。 经过2小时45分钟左右，传送门被充满能量，正好是地球时间凌晨2点45分，杨吉祥通常都在熟睡中，所以每次王旗波动他都没有感觉。 这里的太阳落山时，正好是地球时间中午12点，也就是现在。 杨吉祥顺着山脚走了一段距离，远远看到高大的小五守护着娜提娅，站在悬崖平台上，看着又红又小的恒星太阳。 小五听见声音，回头看到杨吉祥，又扭了回去。 娜提娅摆摆手，示意小五先离开。 杨吉祥与小五错身而过，听见对方发出的哼哼警告声。 没事，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很虎的卫队长琉璃就是死脑筋，直女战斗狂，但忠诚度很高，别理她就是。 日落平原是他自己取的名字，放眼看去，跨度超越千里之遥，因为空中淡淡的云层和雾气，看不太清楚下方地面的具体情况，但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城市群这样的大规模人工建筑，没有森林植物，可能全都是岩石和泥土，是这颗岩石星球最原始的状态。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千米高山的最高处平台，上面就是峰顶，但下面还有三到四个类似的平台缓坡区，像多层蛋糕一样的结构。 娜提娅站在悬崖边，看着远方。 杨吉祥走到她身后，伸手环抱着她。 “娜提娅，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让你失望了，我忙活了半个月，还是没有给你找到足够多的放射性元素。我知道你是想尽快离开这里，换成我一直被困在这个平台，我也会疯掉的。” 杨吉祥贴着她的头，但他从娜提娅眼里看不到责怪，她对他的包容实在太多了。 娜提娅笑了笑：“我只是单纯想看日落而已。” 杨吉祥才不信，小四在偷偷焊接全地形车，他又不是没看到，还有一个疑似从武器舱里拆下来的电磁炮，估计到时候也会装在全地形车里。 就等着他的放射性元素提供电力了。 可惜他想从国内渠道拿到钍和铀，应该是不可能了。 娜提娅转过身，面对着他：“看样子我的掌旗人今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大？” 杨吉祥脸都臊红了：“我深刻体会到，个人力量在国家意志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根本无力反抗。” 娜提娅说：“这就是皇权的美妙之处，虽然我个人可能对抗不了英雄，但我的皇权能让帝国最强大的英雄都向我臣服效忠。” 杨吉祥可怜巴巴问：“那我能怎么办？” 娜提娅说：“别告诉我，你被限制出国。” “出国……”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带来的12公斤钍已经转化成可用能源，琉璃说的没错，这点能源连半个大气层都飞不出去，但足够支持刺蜂进行30天的海洋旅行。” 刺蜂是医疗舱外挂的那艘小型多功能键的代号。 杨吉祥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是说，让我出国去日苯，把外挂着同位素收集器的刺蜂丢到海洋里，让它收集日苯海域的辐射物质？” “对。” “它能潜行吗？能躲过自卫队的雷达吗？必须我亲自开吗？” “能潜行，能隐形，当然让琉璃和娜菲去开，我怎么会让你深入危险的辐射区呢？” 杨吉祥听了嘿嘿直笑，心情极好。 他算是明白了，娜提娅确实有计划，一环接一环。 先让他找这12公斤钍，如果还能继续从稀土矿里获得钍，那就直接开着多功能车，拉着电磁炮去探索这个星球，如果不能继续获得，就执行b计划，让属下开着刺蜂去日苯再搜集一些放射性元素。 娜提娅抬了抬下巴，让额头上难看的疤痕缩到看不见的头盔顶部，正好让自己的完美容貌展露在杨吉祥眼前。 恒星照耀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在她的四周产生一圈淡淡的红圈，映衬出她的娇小和美。 杨吉祥低下头，头盔和她碰在一起，虽然身体没有接触，但精神已经开始随着王旗共鸣。 “吉祥，对不起。” “怎么轮到你说了？” “我不该急着让毫无准备的你去收集放射性元素，你的躯体还是太弱了，幸好你没有发生意外。” “好，不用一直强调，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帝国史上最弱的掌旗人。” “接下来你会去更危险的日苯海，所以我很担心。” “嗨，没事，我会穿好防辐射服的。” “我希望你和小白能尽快留下后代。” “……” 这个弯拐的也太急了？ 杨吉祥突然听到小白的名字，感觉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他很奇怪，为什么娜提娅会用小白这种亲昵的称呼，小四一直喊白小姐，而娜提娅之前直接喊白雨霏的。 地球和避难所没法直接通讯…… 哦，肯定又是小四在当中间人。 那套选矿设备的建模数据就是小四传给小六的，小六陪着白雨霏半个月，可能关系很好，所以小六和小四肯定交换过信息，小四再汇报给三公主。 小四这个家伙！ 他还夸它最可爱，想策反呢，白夸了，它永远只会忠心它的三公主！ 杨吉祥问：“你……不介意吗？” 娜提娅反问：“我为什么会介意？我和她永远都不会面对面，对吗？” 杨吉祥顿时反应过来，还真是这样。 那就不用担心修罗场啦。 但他又瞬间意识到另一点，娜提娅这是做出决定了，她不会躲在安逸的地球度过余生，她选择走上复仇的艰难道路，回归帝国！ 这个命运多舛，却又如此坚强的可怜姑娘啊！ 杨吉祥用力抱紧她，郑重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90章 阴魂不散 日苯大阪，久保田株式会社总部，商情调查科。 上原耕一坐在电脑面前读邮件，他面前桌上放着杂乱的文件，眉头紧皱，看到某项数据时，捏紧拳头喊着八嘎压路，面色激动，有砸掉电脑的冲动。 电脑上显示的是久保田（中国）分公司第二季度的财报。 销售额环比下降29！ 一季度是因为有春耕，中国政府为了保春耕，给出的农业补贴比例巨大，每年的二三月份销售额全年最高。 但二季度也有早稻收割，也有晚稻抢种啊，不至于环比下降29？ 往年二季度的环比下降都是15以内，甚至有一年还是正增长。 今年断崖式的暴跌太诡异。 上原耕一仔细观察中国分公司的研报。 分公司认为，一档名叫《我们的农耕》综艺节目在五六七三个月内播出，里面一款轻型梯田插秧机在国内引起热议，从政府，到企业，再到农民消费习惯，全都发生改变，倾向于选择国产农机，这是久保田二季度暴跌29的罪魁祸首。 “开什么玩笑！一个电视节目就能打败百年久保田？中国分公司的那帮人真是白痴，都是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日苯人就没有懦夫！” 上原耕一看着屏幕上的图片和参数，骂骂咧咧。 几个月前，中国分公司确实向日苯总部打了报告，提起这台设备。 但结论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家没有根基的新公司。 不影响大局的轻型机械。 中国农民自研的低端玩具。 这是低端玩具的表现？ 打开研报附件，是中国农y农村部最新的机械补贴名录，官方给吉祥梯田插秧机001的补贴高达85，远超其他品牌的所有产品。 上原耕一的心都凉了。 今年久保田中国分公司三季报的数据肯定会更难看！ 上原耕一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他拿出手机，在le上给一些朋友发去消息。 这些朋友都是农机行业从业者。 有潜伏在竞争对手洋马，井关，三菱里的员工，也有做农机进出口贸易的商人，从他们那里才能得到第一手的准确信息。 果不其然，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今年中国区的农机生意很难做，日苯机械的市场份额大幅下降，中国本土的国产农机份额迅速上涨，好像与国家政策扶持国产农业机械，发放巨额农业补贴有关。 完了。 国际贸易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旦某个国家开始发放这种巨额补贴，往往意味着该国在这个行业的国产技术上有里程碑式的重大突破，是能翻盘的那种。 这样该国企业会利用本土优势在前面冲锋陷阵，国家则站在企业身后资金支援，他们这种外国企业根本就不是对手。 难道日苯农机产业的好日子，真的要完结了吗？ 上原耕一颓废地瘫在椅子上。 桌上电话响起，社长助理提醒十分钟后开会。 上原耕一将资料全部收起来，心中想着等一下社长可能会问到的问题，自己该怎么应答。 等他来到会议室，看到大家表情似乎都不怎么好。 果然，中国分公司二季度难看的数据引起公司领导层的高度重视。 社长不放心中国分公司团队的能力，直接从总部抽调四个人立刻前往中国分公司，其中就包括上原耕一。 会议结束后，社长将上原耕一单独留下来，对他说：“今天上午，日立金属西rb支社的西村社长来和我见面，向我打听一家中国公司，叫吉祥机械。” 上原耕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恨得咬牙：“社长，日立金属他们想干什么？” 社长说：“日立金属和我们一样，也在中国苏洲开了一家独资公司，他们和中国稀土企业打的难解难分，中国人的成本控制太厉害了，而且形成价格联盟，如同群狼，对国外稀土企业形成围剿，日立金属陷入了大坂之役！” 上原耕一非常吃惊，“大坂之役”说的是日苯历史上江户幕府消灭丰臣家的战争，德川家康带了20万大军攻打大阪城的丰臣家族，破城之后，丰臣家族所有的男性被处死，包括8岁的丰臣秀赖之子，丰臣家被斩草除根，绝了后。 因为故事就发生在他们所在的大阪城，人人皆知。 再加上可怕的后果，上原耕一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日立金属……他们会……破产吗？” 社长说：“日立金属掌握了不少高端稀土产品专利，目前中国的低价稀土产品还影响不到，但谁也不知道哪天中国稀土提纯技术爆炸，日立金属可能会被迫退出稀土行业。” 上原耕一问：“这和中国的吉祥机械有什么关系？吉祥机械只是做农机的。” 社长说：“前天，吉祥机械在中国包头发布了他们的矿山通用机械产品，可以用于稀土提炼，日立金属想引进这条生产线。” 上原耕一开始牙疼了，这个吉祥机械怎么阴魂不散呢？ 做农机还不够，又去做矿山机械？ 你知不知道，我们久保田也是做矿山挖掘机的！ 社长和他对视一眼，无奈叹气：“这次你去中国做两件事，第一，想办法和吉祥机械的社长取得联系，尽量获取有用信息，但不要轻举妄动，将你获得的情报发给富士财团战略研究所，让财团高层决定。” “嗨！” “第二件事，严查中国分公司失职的管理层，这帮混蛋，吉祥机械去做矿山设备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是从日立获得，他们是不想活了吗？” 社长说到最后，近乎咆哮，上原耕一也变得狰狞起来。 久保田和日立集团同属于富士财团，财团内部成员共享情报，共同投资，共同御敌。 而财团是日苯经济共同体里最有特色，最让日苯人自豪的经济模式，日苯六大财团创造了数不清的奇迹，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就像当年三井财团将中国钢铁行业玩弄于股掌之间，从中国赚取超过1万亿利润一样，被富士财团盯上的这家吉祥机械公司，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被收购，或者参股，加入富士财团的利益共同体， 要么成为富士财团的敌人，被毁灭。 ……………… 杨吉祥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知道有一群日苯人在念他的名字，还以为是亲爱的家人们想他了。 出差半个月，他也很想家人。 特别是四眼黄，他好想撸狗子了。 包头稀土展览会要开三天，第二天他又出现在会场，和天南地北的稀土人聊天，努力融入这个圈子。 稀土行业协会吸纳了他，高会长甚至还亲自过来帮他站台，让吉祥机械成为第四届稀土技术展览会的明星企业。 矿老板们的态度又重新变得热情起来，围着他舔。 技术升级后，能更环保，能节约成本，还不降售价。 天上还真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可惜杨吉祥一笔订单都没签。 矿老板们现场送钱给他，他都不要，借口说公司还没准备好合同，这次就是来宣传的，不签单。 三天展览会结束，杨吉祥在稀土行业留下一个传奇故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包头这座城市，连行业协会的晚宴都没参加，不知道有多少花枝招展的商务小姑娘心碎一地，等了个寂寞。 只有嗅觉敏锐的人才知道，稀土这一行目前的平静都是假象，或许用不了太久，又会掀起滔天巨浪。 包头机场17点45分起飞，20点05分到达红枫国际机场。 杨吉祥和费士平出机场就分道扬镳，费士平回咸温，杨吉祥直接上高速回竹夹村。 费士平的司机开着大奔送他。 杨吉祥在后排玩手机，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发一个定位：“我已经从机场出发，2小时后到家。” 杨如意第一个回复：“[笑脸]带礼物了吗？” 杨吉祥说：“正宗内羊肉，正品包头三蓝地毯，可惜太重了背不动，我发的快递。” 杨如意：“[冒火]发快递还不如上网自己买！就是要自己背，才显得情义重！” 杨雨琳也来凑热闹：“哥你还晓得回来呀，你还晓得有这个家呀，你知不知道有人天天想你，每天都睡不着觉啊？” 杨吉祥大乐：“谁呀，是谁想我想得睡不着觉？我又不是安红~~” 杨雨琳说：“四眼黄呀！她是不会玩手机，她要是会玩，肯定每天给你打电话，听着你的声音才睡得着。” 这抖机灵的小丫头，杨吉祥大笑，翻翻通讯录，最近联系人全都是生意上的朋友，没什么意思。 往下翻了很久，看到白雨霏的头像，点开后好像改了一张图，挺眼熟的。 哎哟，这不是三四月份，他在鲜花盛开的小路上，给她拍的那张侧颜吗，她喜欢这张文艺小清新？ 嗯，这张照片也是他第一次对她心动的见证。 杨吉祥打了几个字发出去：“我上高速了，10点到。” 白雨霏很快回复：“注意安全。” 杨吉祥有点想把她拉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可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这么做，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他在家群里老妈，说饿了，要吃鸡汤饺子。 郑秀娥答复给他煮一锅。 难熬的两个小时终于结束，杨吉祥回到灯火通明的竹夹村，一家人都来小院里迎接他，挨个和他拥抱，包括四眼黄，扑到他身上拼命摇尾巴。 白雨霏也站在人群外向他浅笑，他在姐姐和妹妹的起哄声中走上前，抱了抱白雨霏，羞得小姑娘满脸通红。 这才是家的感觉嘛。 第91章 受伤的只有四眼黄 鸡汤饺子煮了一大锅，杨吉祥喊大家一起吃，几个女孩子说要保持身材，吃一两个就坚决不吃了。 还是四眼黄捧场，吃了小半锅。 男人在外打拼，从来报喜不报忧。 杨吉祥挑一些在包头见到的趣事讲，家人们乐呵呵笑，但他注意到，杨德清已经打两个呵欠，老爷子困了。 于是杨吉祥让大家早点休息。 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行李箱，看着乱糟糟的衣物懒得收拾，接着走出房门上三楼，敲响妹妹的房间。 杨雨琳在门后问：“干啥？我们都睡了！” 她掩嘴偷笑，回头对白雨霏挤眉弄眼，她就知道哥哥回来后肯定会单独约小白姐姐，甚至连小白姐姐自己都这么想的，平常这时候都洗完澡，换上睡衣和她练习英语角了，今天拖到现在还没洗澡换衣服，肯定是方便等一下出去。 谁知道，杨吉祥说：“把小六给我。” 杨雨琳一脸懵逼，哎哎，这时候你不是应该约白雨霏出去聊天，看星星之类的吗，你找我们要小六？ 门打开，杨雨琳露出半个身子。 “你……” 杨雨琳狠狠瞪他，一脸嫌弃，嘟起嘴不说话，给小六让出一条路。 小六走出来，杨吉祥探头看里面，见白雨霏坐在桌边看他，笑嘻嘻说：“突发事件，小六要紧急升级，我忙完再来找你。” 他带着小六下二楼，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小声问：“你和她相处半个月了，有什么感受？” “我觉得她挺好。” “你喜欢她吗？” “喜欢。” “你信任她吗？” “她值得信任。” “娜提娅说半个月没见你，很想你，我这时候送你去见她，明天我们再聊干活的事。” “不可能……” 揍你~~ 杨吉祥不由分说，快速将小六送进去，接着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喷了喷口腔清新剂，准备好啤酒和红酒。 一切准备就绪，这才给白雨霏发消息，喊她下来。 二楼会客厅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外面的阳台对着小院，远处能看到群山的轮廓，天上闪耀的星星，一轮明亮的弯月，听着蛙声，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没一会儿，白雨霏下二楼，进来还主动关上门。 杨吉祥自己靠在藤椅上，拍拍旁边的另一个藤椅，示意她坐下。 白雨霏没矫情，坐下摇晃着，藤椅发出吱呀声音。 “红酒还是啤酒？” “一点点红酒。” 杨吉祥倒出红酒，白雨霏接过玻璃杯，放在旁边醒酒，主动问他：“你在包头是不是不太顺利？” 杨吉祥有点惊讶，他除了找她做cg宣传片，完全没有透露干了什么事：“你怎么知道？” 白雨霏轻笑：“在我小时候，我爸就经常这样，我知道男人要是一味报喜，肯定是遇到挫折，要是还想找人倾诉，绝对是麻烦不小，这是烙印在雄性dna里的虚荣心。” 杨吉祥笑，和聪明的女人聊正经事太轻松了，但要是聊不正经的事，她会不会因为太聪明，而难以抓住？ 杨吉祥说：“虽然在包头碰到了一点困难，但只要一想起家里有你，我就很安心。你别笑，我说真的，就是那种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敌人，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为敌的绝望感，那个时候最缺乏的就是战胜敌人的勇气和杀出重围的信心，你就是我的勇气和信心。” 要是雷神thor听见这段钍到掉渣的情话，肯定会从天而降，捂住他的耳朵，不要说不要说。 白雨霏幽幽地说：“我也曾经绝望过，你也是我的勇气和信心。” 杨吉祥瞪大眼睛，扭头看着她。 白雨霏侧过头看他一眼，无奈说：“我早就说过我很无趣，没想到你也强不了多少，你想让我怎么说嘛，我可以配合。” 两人视线相交几秒，同时笑起来。 笑着笑着声音变小了。 笑着笑着气氛暧昧了。 交缠的视线太过火热，白方主动退让，是羞涩，也是以退为进，是在无声提醒着，笨蛋，还等什么，快点说出来呀。 杨吉祥拿出白启东的那枚戒指，给自己左手中指戴上，然后伸过去给她看。 白雨霏也戴上自己的戒指，将手交给他握着，轻轻摩挲之后，手指相交紧扣。 第一次取下来，还可以说成没准备好，七天无理由退货。 这次戴上，再没理由取下来。 星光璀璨，月色撩人。 虽然还是什么都没说，但两人心意相通，顺其自然就走到这一步，正好和两人的性子相符。 “我想我爸了，我们……跟他说一声好不好？” “好，现在就去。” 杨吉祥站起身，顺势将白雨霏拉起来，对她嘘了一声。 接着轻手轻脚走到门口，突然把门打开。 “哎呀~” 杨雨琳没站稳，一头撞进杨吉祥的怀里。 杨吉祥咬牙切齿：“杨雨琳你……” 小丫头慌乱地张牙舞爪，三步两步冲上楼，杨吉祥站在门口尴尬回头，看见白雨霏笑得扶着柜子，好久都停不下来。 ……………… 杨家始终保持着一起吃早餐的习惯。 睡了一会儿懒觉的杨吉祥下楼，挨着白雨霏坐下，郑秀娥给他递来空碗和筷子，让他自己挑大盆里拌好的凉面。 咳咳。 杨吉祥清清嗓子，主动说：“通知大家一声，我和小白确定关系了。” 哐当。 郑秀娥手里的空碗没拿稳，滚在桌上，满脸惊喜，目光一直在儿子和白雨霏的脸上游走，直到杨吉祥牵着白雨霏的手，一起举起来展示戒指，她才哎哟一声反应过来，急匆匆往自己房间里走，翻箱倒柜。 杨雨琳哈哈大笑，挤到白雨霏身边，抱着她的腰，开心得不行：“小白姐，小白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当我嫂子！” 杨德清压抑着心中喜悦，坐在一旁憨笑。 他原来是个不修边幅，不讲究礼数的普通农民，但白雨霏搬进来住之后，他强迫自己改了好多坏毛病，比如随地吐痰擤鼻涕，说话带脏字，吃饭也减少唧嘴的次数了，衣服裤子鞋子每天穿得规规整整，赶集时还花20块让老托尼修了头发和胡子，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见儿子和准媳妇儿说说笑笑，杨德清心中特别宽慰，不知不觉就脑补出来两人结婚，生孩子，生活越来越好，事业越做越大的后续场景。 杨家祖坟冒青烟啊。 刚刚送小宝上完厕所的杨如意牵着儿子回来：“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哎哟，哟，哟，你们俩这是……官宣了是？嗨，上半年干嘛不说？你们早谈恋爱，现在孩子都要生了。” 接着又撺掇自己儿子：“以后喊舅妈！不喊阿姨了。” 小宝看了看白雨霏，还没弄清楚逻辑关系：“好的小白阿姨。” 一群人被小宝逗笑。 这时候郑秀娥匆匆忙忙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土气的手绢，打开看，里面是一对金戒指，简单的雕花，被时光镌刻的暗淡，看起来很寒酸。 “孩子，这是吉祥他奶奶给我的，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你不要嫌弃，你们拿着就有个念想……” 郑秀娥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以前她闲下来，在脑海里幻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第一次和儿媳见面做什么，和亲家公亲家母见面说什么话，她该怎么和儿媳相处，她没有文化，懂的东西不多，她还曾经因为家里太贫穷而感到羞愧过。 当这一刻真的发生时，她果然手足无措，她非常忐忑，担心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儿子和白雨霏不高兴。 白雨霏直接从她手里接过手绢，站起来抱了抱郑秀娥：“谢谢伯母，我很喜欢。” 郑秀娥只觉得双膝一软，差点站立不稳。 杨如意扶着她在旁边坐下，故意打趣：“你们这手上戴这么戒指多不重吗？” 杨吉祥说：“两边都是爷爷奶奶传下来的金戒指，不如这样，我把它们都融了，再混进去一点小金属，造型设计好看一点，以后传给我儿子也有面子呀对不对？” “哎哟哟，都想到你儿子了？” “哥，你脸皮真厚。” “我脸皮厚？杨雨琳，昨天晚上究竟是哪个……” 兄妹三人又开始闹腾，白雨霏笑眯眯看着，羡慕他们关系这么好，杨德清和郑秀娥在一旁傻笑，四眼黄委屈地趴在门外，耳朵达拉下来，可怜巴巴看着杨吉祥。 全世界都在吃狗粮，受伤的只有四眼黄。 到上班的时间点，两人直奔厂里。 还有四天就是国庆长假，杨吉祥计划带全家人去魔都玩一玩，一家人从来没有出去旅过游。 白雨霏说：“我让刘总工安排班次，生产不停班。需要请一个熟悉魔都的朋友当导游吗？” “当然需要，玩就要高质量玩好，不怕花钱。” 白雨霏去安排，杨吉祥来到实验室，将从包头带回来的一些资料名片分类整理。 费士平打电话给他：“你国庆之前最好抽两天时间，在我的矿山安装新设备，太多客户想看效果了。” “我昨天晚上才回家，今天又要出差？” “你把设备拖过来，叫个工程师安装就行了，用不了多少时间。” 也行。 这边刚答应下来，白雨霏的重要事项提醒也发过来。 杨吉祥点开一看，第一项是省里牵头的一个考察团后天过来考察，主要看矿山设备。 好家伙，都挤到一起来了。 杨吉祥决定让考察团直接安排到费士平的矿山，各方协调好，他就开始安排车辆运输。 第92章 和上司一起出差 上原耕一作为情报分析师，对同属东亚的两国文化，性格，喜好，都有比较深入的研究。 这次久保田总部派来四人，另外三个人在中国分公司查账，只有他肩负着秘密任务，一下飞机就与魔都高新的一位领导联系上，对方立刻找到荆楚的相关领导，临时安排加入考察团，点名参观吉祥机械。 上原耕一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他收集情报，第一步是研究人。 但杨吉祥的公开信息很少，他在大学里没有积极参加社会活动，没有参加过各种比赛，不评先进，不追求荣誉。 上原耕一在公开的网上只找到吉祥生态种植园这寥寥几条的新闻。 记者采访，他说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工作，碰巧赶上国家大力建设农村经济，政策好，就主动回农村搞生态种植。 碰巧遇上了政策扶持，第一期生态种植园获得官方和企业家的青睐，是领导们的关心和爱护。 接着又碰巧遇到企鹅视频在竹夹村拍摄综艺节目，因为长得帅，导演邀请他出境。 碰巧又研发出一款插秧机，获得明星们“机器猫”的爱称。 碰巧这帮明星都很给力，综艺感十足。 碰巧这个节目又是宣传正能量的三农题材，宣传部门一路绿灯，资源倾斜，播出后火遍全国。 碰巧有大老板的资金支持，他顺势开起农机公司。 碰巧国家大力支持农村建设，提高农机补贴，他一下拿到几十万份订单。 这个世界上有天选之子吗？ 上原耕一认为，有！ 这些看似巧合，实际上不是巧合，恰恰说明，杨吉祥和太阁大人一样，是一个极其幸运的人，并且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情，抓住了每一次机会。 上原耕一非常崇拜太阁大人，也就是丰臣秀吉，在日苯人心中，丰臣秀吉如同中国的秦始皇，因为统一日苯而成为日苯古代史上最有名的旷世人物。 但丰臣秀吉对于中国来说，却是一个罪行累累的人，他是挑起万历鲜朝战争的入侵者，理由是朝鲜不帮助日苯攻击大明，他计划先占领朝鲜，再征服整个大明王朝，最后自己当亚洲皇帝，明朝称他为倭寇。 上原耕一才不会理会中国人喜不喜欢丰臣秀吉，他崇拜丰臣秀吉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丰臣秀吉出身卑微，是社会最底层，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幸运一步步爬上来，最终完成统一日苯的壮举，如此励志的故事给与很多日苯底层人民带来激励和希望。 他觉得杨吉祥应该也有相似的心理，从小乡村一点点开始发展，逐步成为能改变一个细分行业，拥有话语权的领导者，应该是很骄傲自豪的？ 年轻，有技术，骄傲，这些在上原耕一看来全都是缺点，都是突破口。 为了保险起见，他找来漂亮的中国女翻译谢尹紫，担当他的随同翻译。 谢尹紫是两国混血儿，长得非常漂亮，像日苯女明星相沢南，在中国长大，在日苯受教育，精通两国经济，政治和文化，是富士财团精心培育出来的商业间谍。 上原耕一相信这次考察，他能从杨吉祥身上获得丰厚的回报。 9月28日，上原耕一一行人飞到红枫市，加入荆楚代表团，乘坐两辆考斯特浩浩荡荡开往咸温市。 谢尹紫和上原耕一坐在最后面窃窃私语，谈到费士平，这个人好像是杨吉祥重要的合作伙伴，需不需要将这个人当作突破口。 上原耕一说：“老年人贪财，中年人贪权，年轻人贪色。费士平快60岁了，力不从心，杨吉祥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我们主要突破他。” 车队来到赤壁的精工矿山，这里是荆楚为数不多的铁矿石产区，生产低品位铁矿石，铁矿通常包含着少量贵重小金属，在这里安装一条稀土生产线，合情合理。 杨吉祥和费士平在矿山厂区等着，经过繁琐复杂的领导接见仪式，终于轮到上原耕一。 “泥薅。” “你好，欢迎参观。” 嗯？这个你好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杨吉祥和上原耕一握手，听到对方声音，注意到一丝不苟的服装，恭恭敬敬的态度，很怀疑对方是日苯人。 “杨总，你好~~” 又软又糯的声音传来，杨吉祥捏着对方柔软无骨的小手，再看脸。 瓦特？ 相沢南老师？ 不会，不会，真是她？ 谢尹紫见过无数男人，从杨吉祥突然变化的眼神迅速猜到，对方把她当成那个女明星了。 男人都这样，只会有下半身思考。 谢尹紫心中看不起对方，但毕竟她做的就是这门生意，怎么能干一行，骂一行呢？ 松开手的一刹那，她还用指甲挠了一下杨吉祥的手心，妩媚对他一笑，稍稍挺起胸膛，展示出她的两个优点，与旁边同样露出惊喜目光的费士平握手。 杨吉祥没想到，这个让他很烦的考察团，竟然让他精神一振。 不得不承认，谢尹紫穿着这身秘书ol服，和相沢南“和上司一起出差”里的扮相几乎一模一样，那部电影不管是剧情，还是演技，都相当哇塞。 不夸张地说，这个代表团里绝大多数男性，都被这个来自魔都的女翻译吸引住目光，或许碍于身份不好意思和她打交道，但脑海里早就不知道把她折腾多少次了。 考察就是走马观花。 大家看到轰隆隆的碎石机将巨大矿石碾碎，经过一个封闭式的圆筒后变成细小的碎末出来，大量的喷淋设备将车间粉尘排放控制在洁净程度，一套下来，全自动分离出高精度铁矿，以及磁吸出的低品位稀土混合物。 领导假装很懂，指点江山。 总工口若悬河，自吹自擂。 跟班心不在焉，偷看女翻译。 集体走马观花，考察个寂寞。 考察完了当然是去好好吃饭，亚洲人做生意，大多数合作和订单都是在饭桌上谈妥的。 吃完饭再安排唱歌，洗脚。 上原耕一终于找到机会，拿着酒瓶来到不爱唱歌的杨吉祥身边坐下。 谢尹紫适时靠近，给两人翻译。 ktv里声音大，两人说话恨不得头碰头，耳朵咬耳朵。 谢尹紫站在两人后，不得不弯腰低头，胸口正好抵在杨吉祥的脑袋上。 杨吉祥还纳闷怎么有人拿枕头压他，回头一看，哇哦，衬衣纽扣的缝隙后面，风景独好，这女人是喝椰树牌椰汁长大的，欧迪芬应该请她来代言，比李纯和李小冉更适合。 上原耕一自我介绍，他来自久保田。 杨吉祥再猜不到两人来意，就是傻子了。 但有意思的是，上原耕一介绍完自己，一句话都不提起农机，一直在和杨吉祥东扯西拉，谈天说地，一旦杨吉祥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或者在该话题上的知识储备已经用完了，他就主动引起新话题，继续聊下去。 杨吉祥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彻底放飞自我，往日苯文化风俗方面扯。 上原耕一也来劲了。 不怕你问风俗话题，就怕你不接话。 上原耕一专挑日苯小电影，讲日苯各地风俗区别，还讲起上半年在台举办的爱薇成年人的电影展，一些日苯知名女老师们代言哪些产品，还和湾岛粉丝线下约会的事。 要知道，他说的所有内容，都是谢尹紫翻译出来的。 所以实际上是谢尹紫这个大美女在和杨吉祥一对一聊着日苯风俗的那些故事，包括女老师和粉丝约会的细节。 你想象一下，你平常特别喜欢的一个女明星，穿着你最喜欢的那套白领丽人装，和你聊着暧昧的话题，听她亲口说出那些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的话，而且她看起来特别羞涩，很多细节的描述因为不好意思而说不出口，可她又被客户强势逼迫，不得不说出来，那种又羞耻又快乐的混合感觉，那种娇羞欲拒的表情，会不会戳中你的xp？ 拉良人下水，才是最快乐的。 这个日苯男人，太懂男人喜欢什么了。 反正是逢场作戏，杨吉祥乐在其中，喝了不少酒。 上原耕一直接让谢尹紫坐在两人中间陪着喝酒，三人都喝的有点多，喝到最后搂在一起称兄道弟，相约着一起去日苯玩，每天约一个老师出来粉丝见面。 最后还是费士平喊人将醉醺醺的三人弄走，送到酒店开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同“和上司一起出差”一样好看，但太废流量，一般人看不起[狗头]。 第二天早上，谢尹紫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都不见了，仔细回忆，确实好像有个人对她策马奔腾，折腾了半宿。 谢尹紫缩了缩腿，感觉有点疼，暗骂一声混蛋，不知道怜香惜玉吗，你是人啊又不是猪，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谢尹紫准备去洗澡，门卡滴的声音传来。 她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缩回被子里。 “怎么是你？” 谢尹紫脑子一片空白。 端着一托盘精美小食，拿着一束鲜花的费士平走进来，对她温柔地说：“亲爱的，爱心外卖到了。” 谢尹紫懵了。 不是说老年人贪财，年轻人贪色吗？ 抱歉，我费儿男多，全都要！ 第93章 下海了 竹夹村，吉祥机械公司。 杨吉祥揉着太阳穴，坐在白雨霏的老板位上，轻描淡写介绍昨天的事，从早到晚，从领导视察到ktv唱歌，包括喝醉了被人抗走，交代得一清二楚。 靠在桌边的白雨霏耐心听完，皱起眉：“久保田的人来找你？还不谈生意，只谈风月？” “嗯，还故意找来女翻译，长得和女明星一样，想对我施展美人计。哼，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拥有坚定信仰的革命战士，酒精考验的老干部，美人计也太小瞧我了。” 杨吉祥端起桌上白雨霏的专用杯子喝水，头还有点疼，那款咸温特产的葡萄酒绝对有问题，后劲太大了，肯定是ktv里专门坑小姑娘用的，比四洛克还要坑，喝了屁股疼。 白雨霏好奇问：“像哪位女明星？” 杨吉祥噎住，嗫嗫说：“特殊片子的，你肯定不认识。” 白雨霏红着脸，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她听说过男生的那些特殊爱好。 这时候杨吉祥的电话响起，是费士平。 他接通后，嗯嗯啊啊一会儿挂断，皱起眉头。 “费总说，魔都高新的那个领导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和我，一起去参观魔都高新的上市公司，叫朋欣资源，说是什么干部交流。久保田那个日苯人也邀请我去大阪参观他们的总部，机票和手续费他们报销。” “干部交流？” 白雨霏念叨了几遍，嘴角有些玩味。 “怎么了？” “很有年代感的词语，我在伦敦商学院接触过一些世界经济学导师，有一个叫艾莉丝费勒的女教授专门研究日苯财团经济模式，她写过三井财团和宝钢的案例，里面就提到了干部交流，从某种角度来看，有点像汉奸交流。” “这么严重？” “有机会我再给你细说，还有这个上市公司朋欣资源，我先找人查查。吉祥，你先别答应他们，日苯人的邀请也别答应，我感觉他们不怀好意，对你有企图。” 白雨霏郑重向他建议。 杨吉祥笑了笑：“你担心我抵抗不了他们的美人计？我有现成的大美人陪在身边，对美人计的毒抗高达99点。” 白雨霏严肃说：“那还有1点呀，你要知道……” 杨吉祥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轻轻将她抱起坐在桌上：“那1点就是你，你是让我无法抵抗的人。” “……” 白雨霏被正面偷袭，一时间有点慌乱，她正儿八经谈事情，这家伙脑子什么回路，怎么又在说土味情话。 这时候两人的姿势很怪异好吗。 她坐在桌边，杨吉祥站在她面前，她如果不想用膝盖顶着他的小腹，就必须分开腿。 而且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向后撑着在桌面太累，门户大开完全不设防一样，可是抱住他，那不成树袋熊了吗？ 杨吉祥说：“这事你必须听我的，国庆去魔都旅游，我去高新区看看，久保田那边我先晾着他们，你帮我把护照准备好，等我需要时，我会去一趟日苯。” 白雨霏还想劝他，杨吉祥嘿嘿笑：“你再劝试试……” “你……” 杨吉祥等她开口刚说出来一个字，低下头堵住她的嘴。 白雨霏瞪大眼睛，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慢慢闭上眼，只能听从内心的本能去迎合他，笨拙配合着。 她被霸道地搂住腰肢，用力贴紧，像是要被挤进他的身体一样，被他吞噬。 她身体里分泌出大量快乐的多巴胺，格外满足，充实，身体激动得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渴望着更多的热情，急促心跳带来的剧烈起伏让她呼吸困难，可她实在舍不得停下这种被人索取的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等白雨霏睁开迷醉的双眼，看到那张坏笑的脸，刚刚还是一团浆糊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被他强吻了！ 她的初吻竟然发生在办公室里，还被抱到桌上！ 杨吉祥看着她，笑嘻嘻说：“盖个章，宣布主权，你真的好甜。” 听到男朋友又一句钍了唧的赞美，白雨霏哭笑不得。 她感觉不好意思，低头贴着他的胸膛，想要避开他炽热的眼神。 但是当她听到杨吉祥同样快速强烈的心跳和呼吸时，羞意之外又感觉十分开心，原来他也很紧张，也很在乎她。 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是这么快乐。 她心里甚至隐隐有些期盼。 能不能…… 再来一次？ ……………… 国庆节长假放七天！ 杨雨琳从学校回来，像脱了缰的小野马在hlbe的绿色大草原上奔跑，欢蹦乱跳，语无伦次，激动地没个正形。 以至于郑秀娥一直在提醒她，姑娘你都15岁了，别疯疯癫癫了，好好向你嫂子学习怎样当一名大家闺秀，学习怎么做到面面俱到的管理。 白雨霏安排商务车送全家人出行，搭乘航班，入住酒店，全都妥妥当当，没让大家操一点心，脑子都不用动一动，全听她安排就完事。 杨雨琳歪着头说：“有嫂子管家就行了呀，再多一个我不是多余么，我就负责吃喝玩乐，还有美丽~~” 杨德清和郑秀娥开始男女混合双打，轮番教育小女儿。 杨如意一家人也在这辆车上，作为姐姐也有引导妹妹的义务，不能因为家里突然变有钱了，思想就发生改变，你看姐姐和姐夫也不想成为累赘，每天都在努力学习，提升管理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一家人相互扶持帮助，走的更远。 原本杨吉祥说坐10月1日早上8点的吉祥航空，名字和他的一样，好听好寓意。 但为了多玩半天，其他人强烈要求坐30号晚上的东航，在魔都住下，1号早上就可以畅快游玩了。 这也导致一行人来到魔都，住进市区酒店时已经深夜，全都累了。 杨雨琳看着白雨霏办手续，念叨着：“开了三间房，爸爸妈妈一间，姐姐一家一间，我和小白姐姐一间，那哥哥睡哪里？” 杨雨琳突然反应过来。 呜呜呜，她可能要和爸妈挤一间了，可是爸爸的呼噜震天响，她怎么办，她好想和原来一样，每天晚上抱着香喷喷，软绵绵的小白姐姐一起睡。 坐电梯上楼后，杨雨琳拖着行李跟在爸妈身后。 白雨霏对她招手：“阿琳跟我来。” 杨雨琳惊讶，懵懵懂懂跟在白雨霏身后，刷卡进门，回头再看，杨吉祥没跟着他们上来！ 等……等一下，我哥呢？ 白雨霏对她说：“你先洗了睡，我去教伯母怎么用酒店设备，马上回来。” 杨雨琳飞快洗完澡，疲倦地躺在床上，等白雨霏回来也洗完，她就像一条大虫子，拱啊拱啊，贴着白雨霏，一把抱住她，不放手。 白雨霏摸摸她的脑袋：“乖，早点睡觉，白天要玩一整天呢。” 杨雨琳闭着眼问：“嗯，哥哥呢？” “他有事出去了。” “他不跟我们一起住啊？” “今天不住，明天换酒店他就回来了。” “那明天你和哥哥一起睡吗？” “小丫头，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 白雨霏说出这句话时还暗自好笑，自己以前她总被别人这么说，现在轮到她说更小的弟弟妹妹们了。 杨雨琳又嘟囔起来：“嫂子我好喜欢你……哥哥也很喜欢你……嫂子你什么时候生小宝宝呢……你这么漂亮……聪明……你们的小宝宝……肯定也很漂亮……很聪……” 杨雨琳的声音越来越低，白雨霏搂着她，看着纱窗外的隐隐光亮，心里也在担心杨吉祥。 杨吉祥对她说，今天晚上要去和朋友聚一聚。 那些朋友太神秘了，白雨霏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不是个借口，但她愿意信任杨吉祥，如果情侣之间不能完全信任，那么时间长了，再好的感情也会开始猜疑，逐渐变得破碎。 杨吉祥直接在机场租了一台车，单独开走。 他没有进市区，而是沿着外环开向海边。 凌晨两点，他找到一处合适的下海位置，把车停好后，在海堤上行走，小跑了一会儿，确定附近没什么人，等到三点的时候，进入传送门。 避难所那边已经整装待发。 刺蜂装好了同位素收集器停在外面空地。 他说：“再确定一下啊，10月28号你们就要从日苯海开回来，到时候我给你们发坐标，我暂时只能用手接触才能送你们进来，别让我潜水去捡你们就行了。这时候外面是海堤，你们出去了就飞，进海了再潜，别落地上搁浅了。” 小五说：“知道啦，啰嗦。” 杨吉祥第一次搬运这么大个家伙，生怕弄坏了，多啰嗦几句有必要。 刺蜂作为多功能舰，能在大气层中飞行，但飞行很耗能，高压强电力磁场很耗电，12公斤钍的能量节约一点是一点。 他们计划从魔都出发，潜水进入东海，太平洋，顺着洋流的方向，最终目的是福岛附近。 海洋里到处都有铀，但含量非常低，一直开着高压强电离磁场太耗电，还是尽量靠近浓度高一点的福岛附近海域，收集的效率高一点。 揍你~~ 把刺蜂扔进传送门，杨吉祥摆摆手，正准备和娜提娅告别。 娜提娅拉住他：“能不能把娜璐璐也带走？” 杨吉祥问：“那避难所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不孤单吗？” 娜提娅说：“我想让她代替我，和你的家人们一起旅行，这样我也有……家人一样的存在感。” 这个要求，杨吉祥无法拒绝。 然后等小六从避难所里走出来的时候，杨吉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你搁这玩乔乔替身呢？ 第94章 玩的花 你为什么穿品如的衣服？ 眼前这个机器人穿着一身黑色束腰长风衣，脸隐藏在兜帽下，看外形就是一个翻版的娜提娅，连走路姿势都很像。 靠近后，它把兜帽取下来，露出金属材质正常大小的人类脑袋，与《我，机器人》里面的机器人主角桑尼差不多，容貌依稀可见娜提娅的影子。 还别说，真有点机械公主的感觉。 小六说：“吉祥，我升级了。” 杨吉祥仔细检查，它的胳膊和腿增加了仿真肌肉，三趾爪升级成五指，戴上手套，不捏一下还真看不出来是金属骨架。 “我只能说，你和小四会玩，你们把避难所里的有机材料用完了是？” 杨吉祥叹气道：“现在都明目张胆，都不掩饰一下了吗？哪有什么双胞胎妹妹，好闺蜜，就是你自己！” 娜提娅笑起来：“不，她就是娜璐璐。” 三公主就像一个满嘴是糖的小孩儿，被大人抓住，还在坚持说自己没偷吃糖一样，可可爱爱的。 杨吉祥才不信，想起之前还让她留在家里陪白雨霏，同吃同睡同上班，原来是个小探子，三公主被困在这个破星球，已经无聊到做这种事了吗？ 行行，万一哪天他正搂着惊鸿仙子，孙小红走进来，那就有意思了。 回到地球，海堤四周风平浪静。 杨吉祥电话打给小四，得知她们已经出发，说了句一路顺风，就挂了。 小四那边很快会丢失信号，这样不会被卫星记录行迹。 再看身边的小六，海风吹着她的衣角，猎猎作响。 “反正你就是她，她就是你，走，跟我去酒店开房，我还没抱着机器人睡过觉呢。” 杨吉祥牵起她的手，走向停在海堤高处的车。 ……………… 苏巧妍是白雨霏的清华大学同学，认识七年多的好闺蜜。 她不像白雨霏一样有个百亿爸爸，但她很争气，从复旦研究生毕业后，25岁就在魔都做到年薪40万，前途一片光明。 得知闺蜜要带“婆家人”在魔都旅游七天，苏巧妍深感责任重大，还特意找同事帮忙应付可能突发的假期加班，生怕得罪了难伺候的一家人，让闺蜜受委屈。 没想到白雨霏却说，他们都是农村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苏巧妍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究竟什么样的农村人能摘下白雨霏这朵高傲美丽的鲜花，难道有农村拓哉，郭富县城那么帅？ 国庆节当天早上，苏巧妍去酒店接到白雨霏一行人。 七个人拖老带小，苏巧妍看看两老晒到黝黑的皮肤，拘束不安的表情，大姑子一家人就像普通老百姓，小姑子漂亮归漂亮，但穿着打扮和时尚之城魔都的女孩儿们相比，就是个小土妞。 最神秘的男朋友还没出现，据说昨天不在酒店住，苏巧妍觉得这不是搞笑吗？一家人出来旅游，女朋友同行，你还夜不归宿…… “他到外面停车场了，咱们走。” 白雨霏放下手机，招呼大家出发。 苏巧妍这才看到杨吉祥开着车，载着一个人在酒店门口与他们汇合。 副驾驶这人下车，一群人都愣住。 杨吉祥关上车门，笑呵呵问：“怎么，都不认识小六了？” “啊？这是小六？” 杨雨琳开心地走上前，上下打量，捏着小六的手惊喜问：“哥，这就是你说的紧急升级？好漂亮，打扮得像贵族公主一样。” 杨如意目光带着欣赏：“这身衣服真好看，哥特宫廷蒸汽朋克风格，和小六还真配。” 张文海赞道：“为什么我看这斗篷像刺客信条？”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审美，杨吉祥介绍说：“这次升级主要是全身增加人造肌肉和仿真皮肤，用于测试弹力和耐久度，头部暂时没有蒙皮，留给下次升级。” 杨吉祥看到苏巧妍，主动打招呼：“你好，小苏，这几天要辛苦麻烦你了。” 苏巧妍惊呆了，不敢相信，看看小六，再看看他：“这是你做的呀？” “算是。” “你这技术实在是太牛了！别说国内，全世界估计也找不到像你这种机器人！” 苏巧妍看到小六和众人说话聊天，智能化程度高到离谱，走路平稳如同真人，崇拜得五体投地。 她这才知道闺蜜为什么会如此重视农村的公公婆婆，因为重点是这个技术强到离谱的男朋友啊。 嗯，在她看来，杨吉祥长得也还行，虽然颜值比白雨霏差一些，但技术好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魔都吃喝玩逛的地方很多，但对于从没见过大都市的农村人来说，很多旅游项目都不适合他们。 比如在外滩看夜景，新天地，逛东方明珠，外地人对魔都不会有太多感情，单纯的打卡没有任何意义。 考虑到老人在，苏巧妍计划带他们逛城隍庙，静安寺，道佛不偏不倚，再逛古镇，坐游轮，能花钱解决的便利全都用上，大家都不会觉得累。 至于年轻人，当然是住迪斯尼乐园酒店啦，不用排队玩的痛快，再带他们去地道的魔都美食街大吃大喝和购物，去酒尽情嗨，最后三天再把一大家人往西湖带，感受一下国庆小长假的人山人海就算完了。 第二天，众人在迪斯尼酒店住宿。 白雨霏订了四套房，还是老规矩分配，杨吉祥单独住一间。 回到超可爱的米奇主题房，苏巧妍问闺蜜：“哎，你为什么不跟他一起住，非要和我睡一间房？” 白雨霏红着脸说：“还不是怕你感到孤单嘛，而且杨雨琳也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住一间房，只有我陪你们呗。” 苏巧妍仔细打量她，突然玩味地笑问：“喂，你们该不会还没那个？我的天，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我知道你没谈过恋爱，他也是第一次吗？” “他几年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分手两三年了。” “那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呗，小白我觉得你吃亏了。你们认识多久了，10个月？你们去年就认识了，直到上个月才确定关系？我怎么感觉他在养鱼呢，他该不会在pua你？” 白雨霏被她一顿追问，忍不住替杨吉祥说好话：“我们是认真的！而且他很尊重我，正常不都是先爱后婚吗，牵手当天就接吻上床那才有问题，我觉得一步步顺其自然挺好的，当然如果气氛真到了，我……应该不会拒绝他……” 苏巧妍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陷的很深，饶是聪明高智商的白雨霏，在爱情面前也容易变得智商低下，眼睛里只看得见对方的好，外人质疑几句都不行。 但她还是挺羡慕：“你的运气一直都这么好，不像我，碰到的五六个全是渣男，我现在已经恐婚，不，是直接恐恋了。” 白雨霏想说，难道你就没想想自己的问题，太容易被男人得手了，对方还会觉得你很珍贵吗？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杨吉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白雨霏开门，杨吉祥压低声音神秘说：“费士平来了，带着那个‘女明星’翻译，你和小苏陪我去认识一下。” “嗯？” 白雨霏灵光乍现，迅速明白过来，翻着白眼说：“费总玩的可真花呀，ktv那天晚上……现在甩不掉了是？” 杨吉祥嘿嘿笑：“啊对对对，日苯人送来的礼物被费总笑纳了，果然有毒。你帮忙敷衍一下，给这个女人用反间计，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嗨小苏，又要麻烦你了，帮忙多照顾一个朋友。” 苏巧妍笑眯眯看着他们俩咬耳朵，杨吉祥临走前偷袭，亲了一下白雨霏的脸颊，哈哈笑着离开。 苏巧妍打趣白雨霏：“什么呀，喂我一把狗粮，又来一个什么朋友？” 白雨霏红着脸，没好气地说：“男人惹出来的麻烦。” 两人来到酒店大厅，看到杨吉祥和费士平，以及楚楚可怜的女翻译谢尹紫。 费士平给她们介绍，白雨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和谢尹紫亲切交谈，三个各有心机的女人很快就有说有笑离开了。 杨吉祥把自己房间的卡交给前台，让帮忙转交给白雨霏，然后和费士平开车离开酒店。 费士平一坐上车就开始扇脸。 杨吉祥笑着拉他：“费总，费总别这样……” 费士平停下来，骂骂咧咧说，自己打了一辈子的大雁，却被一只雀儿啄了眼。 杨吉祥乐不可支：“不应该啊费总，你不是横行霸道的矿老板，咸温一霸吗？一个女翻译还搞不定？” 费士平懊恼捶着头：“怪我怪我，她穿着衣服挣扎的样子实在太诱人了，我一时没忍住就用了点力……事后她说要告我，让我坐牢，我本来想威胁她闭嘴，关她十天半个月的也没证据了，但是日苯人又来添乱，找我要人。我只能连哄带骗，好说好歹才勉强摆平。” 杨吉祥笑得肩膀直抖：“她是不是说，没法跟领导交差，于是你只好来魔都，拉我一起去那个朋欣资源？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费士平咬牙说：“我就是意识到有坑，但不得不往里面跳。他吗的，玩仙人跳，做笼子做到老子头上来了是，走，今天跟他们盘盘道！” 第95章 蛇鼠一窝 领导的秘书给他们发的定位是一处高尔夫球场。 杨吉祥不会打高尔夫球。 费士平也不会打，只会玩高尔夫球。 两人今天的策略就是装成啥也不懂的土鳖，开的车是杨吉祥在机场租的低端车，进高尔夫球场时，还被保安鄙视了一顿。 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子迎接出来，热情招呼。 杨吉祥和费士平两人皮鞋擦的噌亮，领带打的规规矩矩，费士平没事就抬手看表，顺便秀一秀土豪最爱的大金劳。 这一身打扮没法上球场。 女秘书临时拿来两套运动服给他们换上，就在球场商店买的，3000块钱一套，他们俩还嫌弃。 “这衣服没法穿，老子最便宜的鳄鱼衫都要5000多。” “费总你那穿的鳄鱼皮。” “你懂个屁，鳄鱼皮的要5万多。你衣服在哪里买的，怪好看的。” “我一般都是拼夕夕的月黑风高百亿补贴，抢到券了就买，抢不到券就等下次。我跟你港哦，拼夕夕30块钱一件的衣服又好穿又便宜，洗了还不掉色。” 这两人一个装土鳖，一个装吊丝，看得女秘书一个劲摇头。 还真是乡窝宁啊。 球场上，领导正在挥杆打球。 另外两人是上原耕一，以及朋欣资源一个姓翟的副总，陪伴打球的是两个带球美女，球型弧度和球体质量都挺上乘。 寒暄中，翟副总让两人也玩玩。 杨吉祥扎马步，连续空杆，死活不肯再打。 费士平一杆用力挥起，吃土太深，直接崩掉球杆。 逗得几个女孩子花枝乱颤，弹球不停。 打完正经球，换地方，去餐厅。 领导完成牵线搭桥任务，借口有事，带着陪打女孩儿提前走了。 翟副总先拍一通彩虹马屁，然后说：“杨总有没有想过农机公司扩大经营呢？你看凯斯纽荷兰，美国约翰迪尔这些巨头，哪家不是员工几万人，年销售额超过200亿美元，几万个经销商，产品销往全球各地。” 杨吉祥叹气：“谁不想当世界五百强呀，可我一没技术，二没资源，怎么和那些百年老店抗衡？” “可以找人合作，技术互补呀，久保田也是年销售超过百亿美元的大型企业，也一直想再进一步，我们朋欣也正好想在机械产业寻找机会，今天请二位过来，就是想听听二位的真实想法，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大家一起发财。” 翟副总终于说出目的，旁边上原耕一听了翻译的话，微笑着点头同意。 杨吉祥和费士平交换眼神，知道开始了。 那就按约好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杨吉祥笑了笑：“我注册资金才1000万，久保田年销售额1000亿，是我的一万倍，我可没资格与久保田谈合作。” 翟副总说：“你有技术，久保田有渠道，我们朋欣资源又正好有些关系，还有钱……” 费士平这时候抱着膀子冷笑了：“说的好像谁没有钱一样？小杨要融资，我能立刻掏出20亿，你行不行？” 20亿的现金，在目前经济下行的情况下，国内很少有公司能拿出来，费士平外号费三多，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翟副总微微一笑，知道费士平肯定是在生气仙人跳，在故意针对他。 哼，乡窝宁。 翟副总说：“20亿我也拿的出来。” 费士平最讨厌别人跟他比钱多了：“30亿！” 翟副总还是那么温文儒雅：“也行。” 费士平不往上加了，他来了兴趣：“你真能拿出30亿？” 翟副总身子往后一靠，开始点烟，非要等吐出第一口烟之后才说：“我们是sailg资本的合伙人，随便打声招呼，100亿都拿的出来。” 杨吉祥对风投行业不懂，费士平更不懂，两人对视一眼，呵呵笑，也学得有模有样，各自点烟。 对方懵了，日苯人那边也傻眼，这俩人什么意思？ 瞧不起sailg资本？ 还是一个妹子看出点端倪，小声问：“杨总没听说过sailg？” 杨吉祥点头：“我是个种地的农民，费总是个挖矿的工人，没文化没见识，哪懂什么资本投资啊，美女辛苦你介绍介绍？” 翟副总差点吐血，好不容易装了个大逼，结果没人被震撼到，装给空气看了。 他抬手制止那个妹子，坐直身体认真说：“sailg是国内最顶级的风投，是和民生银行合作投资海内外企业的国内最大的基金，我们是九家发起人之一，大股东是魔都g……” 费士平不客气地打断对方，手里夹着烟，指着他问：“九个股东，你们公司占多少？” 没完没了是？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装一次逼？ 翟副总肚子里的火噌噌往上冒。 “36。” 翟副总憋住火气，说出这个数字。 费士平哈一声，抬头往天花板，鼻孔冲着对方，发出不屑的声音：“36的小股东，你能替g拍板出资100亿？你以为你是魔都书记啊！” 砰！ 翟副总气得双手重重按在桌上，费士平早等着这一刻，几乎秒接，同样砰一声拍在桌上，针锋相对：“吹牛逼谁不会，有干货就快点拿出来，再他妈嘴炮你看我走不走！” 这边炸毛闹起来，引起餐厅其他桌的注意，全都投来鄙夷的目光。 翟副总脸色变了几次，上原耕一在旁边都看傻了，中国人谈生意都是这么火爆的吗，几句话有分歧就要掀桌子？ 翟副总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又变成了冷静的职业经理人：“费总，我知道您有钱，但我们朋欣的优势是国内庞大的关系网，政府方面的关系您不信我就不说了，我说几家企业，都是我们多年的合作伙伴，对吉祥机械有极大帮助的。” 他举起一只手，说一家，掰一条手指。 虹桥担保，光明，上汽，九城，朋欣矿业，内基金投资，杉杉控股…… 等会儿。 杉杉控股？ 这不是上半年那个争家产大新闻的新能源企业吗？ 当时白鲸集团分家产，杨吉祥还特意看过八卦新闻，对杉杉也有所耳闻，记得是从做衣服的转型做新能源，很成功的一家。 杨吉祥抬起双手搓脸，从指缝里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翟副总。 民生银行，虹桥担保，一堆魔都本地知名企业，自家矿山，新能源企业，想撮合久保田和他，内基金投资，稀土展览会上的新机器，费士平筹备的环保新矿…… 正巧这个时候，手机收到白雨霏的短信。 他随手拨看一眼，心中顿时掀起波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特么的这帮孙子准备坑我呢！ 翟副总手指掰断了又接起来好几次，他们的合作伙伴多到自己都记不全。 他暂停介绍，说道：“我认为现代企业的发展是多元化，多维度的相互影响，单打独斗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抱团发展才是企业经营做大做强的唯一出路，我们要有国际视野。” 杨吉祥一直点头：“我听懂了，但我还有个合伙人，我要回去和她商量一下。不好意思啊翟总，有点事先走了。还有上原先生，下次再聊。” 他对费士平使眼色，赶紧往外走，完全不听对方的挽留，表现得非常失礼。 上了车发动车子，他这才对费士平说：“他们不是想要我的农机，他们打的是矿山机械，提取稀土的主意！要不是白雨霏刚刚给我发来信息，我可能惹上大嘛烦了，这帮老阴逼！” 费士平在稀土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一琢磨，大怒：“他们想绕过商w部的技术禁令，往日苯和美国卖新设备！这不是想把你送进牢里吗？” “说的多好听，帮我扩大生产，产品销往全世界，做成世界前三，可拉倒。不管是合资还是收购，他们肯定第一时间把稀土设备送到日苯，到时候坐牢的只有我！” 杨吉祥反应过来，那边做的看似很隐蔽，但他们不该让朋欣资源来当中间人，如果换一个其他企业，或者直接让上原耕一来谈，可能都引起不了杨吉祥的警惕。 白雨霏发来的消息，是她刚刚托朋友查到的朋欣资源背景。 2004年，朋欣公司和南通投资中心，日苯钢管成立了一家叫南通盈新的公司，拿下a30魔都绕城高速公路北段二期项目，共计3877公里的公路。 日苯钢管是日苯财阀富士财团的一员，久保田也是富士财团的一员，所以，朋欣相当于是富士财团插进国内的排头兵。 原来他们是富士财团的全球合作伙伴！ 白雨霏上次对三井财团和宝钢的干部交流行为，评价不做好，说的就是这种模式。 日苯财团会在国内找到合作伙伴，渗透进入中国市场后，就开始大力拉拢其他合作伙伴，达到入侵整个产业链的目的。 三井已经从中国吸走了万亿利润，富士也趴在中国身上吸了很多年。 杨吉祥目前确实打不过，但他一定不会选择加入。 费士平想起一件事：“如果真是为了稀土而来，那么真正的推手应该是日立金属，他们可能是日苯最后一两家有稀土业务的公司。” 杨吉祥看了一眼短信，惊讶说：“那就没跑了！日立集团也是富士财团的，蛇鼠一窝。” 破案了破案了！ 虽然很生气，但没一会儿，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么隐蔽的陷阱都能被他们俩识破，还白嫖一个女翻译，赚了赚了。 第96章 入虎穴 国庆节期间，迪斯尼乐园的游客人山人海。 但有钞能力加持，体验感还是很好的。 玩得最疯的是杨如意一家三口，以及杨雨琳。 因为小六穿着衣服，有点像sy的刺客，偶尔有游客看到，以为她是乐园npc，觉得她好酷，过来拍照，但都被苏巧妍委婉劝离了。 谢尹紫对小六特别好奇，一直在问苏巧妍这个机器人怎么回事，她是富士财团的商业间谍，日立就在搞机器人研究，技术还很强。 但苏巧妍也说不清。 于是谢尹紫假装好奇，开始八卦，打听起白雨霏和杨吉祥的事。 苏巧妍警觉起来，小姐姐，咱们今天才见面，大家很熟吗，这种隐私怎么能随便说？ 她找个机会，悄悄提醒白雨霏。 白雨霏让她不要声张，然后继续陪着杨德清和郑秀娥闲逛，聊天，照相。 两老完全不懂迪斯尼的乐趣在哪，纯粹就看个热闹。 郑秀娥还挺关心白雨霏，说了几次：“雨霏，你也去玩啊，我们看看就行了。” 白雨霏挽着郑秀娥的胳膊，像女儿挽着妈妈一样，笑着说：“没事，我玩过很多次了，我就陪您走走看看。” 郑秀娥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长得漂亮，又懂礼貌，做事还很能干，细心体贴，那她当然会对白雨霏更好，十倍，百倍，像亲妈一样关心。 白雨霏从小就缺乏母爱，还真就吃这一套，要是婆婆和亲妈一样好，那她肯定幸福死了。 电话响起，是杨吉祥，他说正在往回赶。 正好今天的游玩差不多结束了，家人们都在陆陆续续回来，白雨霏就招呼大家回酒店吃饭。 和杨吉祥见了面，他使个眼色，两人拿着门卡先回房间。 一进门，杨吉祥就抱起她转了两个圈。 “老婆你真棒，消息发的太及时了！” “放我下来……” 白雨霏面红耳赤，不是不喜欢被他抱，而是他抱起来的高度很尴尬。 天气热，穿的少，两人又是旋转，又是触碰的，她像是被电击到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杨吉祥将她放下来，看到红着脸的她实在可爱，忍不住又盖个章。 一个小时之后还要一起吃饭，这点时间完全不够，算了，先饶她一命。 杨吉祥说起下午的见面，强调说：“幸亏短信来的及时，我一看就意识到不对，立刻站起来走了，一分钟都没多留。” 白雨霏很生气：“他们怎么这样，一天到晚净想着歪门邪道，偷技术卖给国外，这叫卖g国！” 杨吉祥无奈：“我记得那个航天工程师被策反的案子，我记得判了7年。” 白雨霏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好处啥也没捞到，就这么撤退，杨吉祥有点不甘心。 他一直钓鱼，还没被钓过呢。 杨吉祥说：“能不能假装合作，坑他们一次？” 白雨霏哭笑不得：“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建议不理他们，逼急了你就说我不同意，让他们找我谈。” “好，先不理他们。对了，那个谢尹紫怎么样，好相处吗？” “又装又嗲，特别绿茶，还老是在问小六的事，打听你和我的关系。” 嗯？ 那这个女人触碰到杨吉祥的虾线了，他绝对不能忍，在心里给谢尹紫打上标记，回头找机会让费士平狠狠修理她。 两人离开房间，回到餐厅。 杨吉祥刚坐下，费士平的微信消息就发过来：“才5分钟就回来了，你这战斗力不行啊，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延长到半个小时？” 杨吉祥打字：“我谢谢您嘞，出去抽烟。” 他拿出烟，对费士平示意，站起来往餐厅外走。 费士平跟着出门，来到吸烟区。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不让他们吃点亏，我觉都睡不好。” “我早就看那帮孙子不爽了，你想怎么弄？” “朋欣咱们别碰，中国人内斗没什么意思，而且人家确实牛逼，我们惹不起。是日立金属在背后捣鬼对不对？我们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他们，要是咱们把日立金属打残了，最好是把日苯稀土行业的独苗给撅了，国内同行肯定会喊咱们英雄。” “哈，你可真心大！” 日立金属在1983年注册了钕铁硼磁铁的专利，并且和美国麦格昆磁联手垄断了欧美市场，钕铁硼磁铁就是我们常说的“稀土永磁”，是稀土产业的高端产品。 日立金属利用专利限制，在2000年之前只有5家中国稀土公司拿到授权书，能出口海外，赚的盆满钵满。 让中国企业家看来，凭什么你们5家能去海外吃肉，老子只能在国内和其他200多个人抢残羹剩饭？ 哪怕是违反专利法，我也要卖产品！ 结果到了2013年，有4家有海外销售的中国公司被日立金属告上法庭，三家派出律师团队应诉，指责日立的专利过期了，不应该继续受保护。 确实如此。 1983年注册，20年保护期到2003年失效，再到2013年，已经延长10年了，肯定早失效了啊。 本来行业内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赢定了，没想到判决前的一周，这三家和日立金属签下庭外和解，拿到了日立金属的专利授权书，第四家因为没去应诉，直接判败诉。 这样，中国总共有8家公司拿到日立金属的专利许可，几乎垄断了除日苯外的全部海外市场。 而那三家的庭外和解，意味着承认日立的专利授权继续有效。 他们确实拿到3个名额，但堵死了200多个同胞企业的路。 最可悲的是，他们以为成为“八大金刚”就万事无忧，躺着挣钱了。 2013年签署的这份授权书，被日立金属通过各种手段，不断延长专利期限，利用合同陷阱将专利延长到了2038年。 如果到2036年还没解决专利问题，想都不用想，日立还会继续这么干，想方设法延长时间。 就这智商，还八大金刚？ 中国稀土公司早就恨日立金属好多年了，也恨自己不争气。 这也是为什么上面要搞一个联盟出来的原因。 鲁迅说过，怒其不争啊。 那200多家能生产永磁的国内企业，为了抢那么一点点吃的，全部挤在国内市场大乱斗，疯狂内卷，像极了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相互厮杀。 而那8家企业站在笼子外，提了提四尺腰的裤子，看着笼子里的场景，看着厮杀的惨状，指指点点，面带微笑，讨论雪人馒头好不好吃，下周谁谁谁争取上市。 而日立金属，坐在更高的座位上，欣赏着所有人的表演，脑袋里再构思下一个坑。 日立。 该死。 杨吉祥说要对日立金属动手，道义上完全站得住脚，但实施起来很困难，他暂时还没有头绪，等回家了再和娜提娅商量一下，看怎么弄。 ……………… 国庆小长假结束后，杨吉祥回到竹夹村，再没和翟副总他们联系。 费士平则带着他刚交的女朋友在矿老板群里频繁显摆，到处浪。 10月中旬，费士平的大动作开始了。 他的大女婿带着一队人，大女儿费婷婷带着一队人，二女儿费晴晴带着自己的那帮老油子心腹团队，分三头前进，在荆楚，两广，云贵川多处地方考察稀土矿山。 费士平白天和各地领导们对话，晚上就回宾馆折腾谢尹紫，偶尔只言片语透露出一点信息，好像是准备开个大稀土矿，承诺给谢尹紫买一套别墅，想包她。 准确点说，谢尹紫和上原耕一是平级，她是替富士财团工作，为了稀土技术而来，最初目的是接近杨吉祥，后来发现费士平这边也很有价值，她就留了下来，假扮他的情人。 但谢尹紫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要对付的是个高手！ 别看费士平50多岁了，竟然是个功夫全才，技巧高超，精力旺盛，时间长久。 任务在身，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忍着迎合，费士平玩累了就抱着她睡，鼾声如雷打一整夜，她连阉了对方的心都有了，只能白天再补觉。 上原耕一那边也在努力，打算邀请杨吉祥去日苯考察。 但问题是，吉祥机械公司9月份在商w部备过案，杨吉祥和白雨霏被列入敏感人员名单，出国考察要严格审核。 可上原耕一竟然办到了！ 等久保田中国分公司的人亲自来到竹夹村送邀请函，杨吉祥和白雨霏都惊呆了。 这次是正式考察团，魔都机械工程研究中心主办，久保田株式会社协办，邀请对象为国内机械制造企业，机械研究院，工程大学的管理人员，时间是10月27日至11月6日，为期十天。 其他人都是自费，但是吉祥机械公司不一样。 久保田发来指定邀约，手续齐全，杨吉祥这边只用接收就行了，填写一些资料，一周内就能拿到签证，所有费用久保田承担。 杨吉祥把玩着邀请函，啧啧感慨：“这些人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吉祥坚持去日苯，白雨霏只好陪着他。 10月27日从魔都出发，直飞大阪。 第97章 大丰收 魔都考察团下榻的地方是大阪繁华市中心的万豪酒店，考察团的级别在这里定着，加上久保田与豪华酒店定有长协价，住宿方面必须有排面。 杨吉祥和白雨霏住在一间，刚下飞机白雨霏的亲戚就来了，晚上杨吉祥给她揉肚子，抱着她睡了一夜，胳膊都枕麻了。 说真的，抱着人睡觉一点都不舒服，不是你压到我头发了，就是胳膊枕麻了，最好还是干完该干的事以后各睡各的枕头。 杨吉祥故意表现的像一条蠢鱼，懒鱼，久保田参观不参观都无所谓，他在等真正的钓鱼佬出现。 从第二天开始，各大公司技术交流什么的，他相当敷衍，问到他头上就随口说几句，再露出轻视的表情，让对方摸不清楚头脑就行了。 第二天白天，他抽空逛了一下天保山公园，在渡船码头发现不错的海港。 旁边就是长长的内海岸堤，石头墙壁的高度只有1米5左右，可以轻松翻过去，跳下去就是海，跨海大桥就在不远处，等到了晚上，跨海大桥遮住月光，桥底下的阴影区基本上啥也看不见。 他当时就记下来gps坐标，喜滋滋回去。 晚上，上原耕一请大家观看日苯风俗艺女表演。 纯艺术性，没有过线，毕竟领导们都在，考察团里的企业家身份很高，还有几个女性。 结束后，杨吉祥陪白雨霏回酒店房间，对她说：“等一下我去见朋友。” 白雨霏没听说过他有日苯朋友，但转念一想，难道是那些朋友吗，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技术说不定还真有日苯这边的帮助。 嗨，有人在偷日苯人的技术！ 原来是我男朋友在偷啊，那没事了。 “这么晚了，小心点。” “没事，可能回来的迟一点，不用等我，你先睡。” 杨吉祥亲了亲她，带着手机和钱包出去，坐在万豪的大堂角落，给小四打微信电话，它那边带的电话是全球通，有流量上网。 他们之前约好的是10月28日发定位，刺蜂返航回魔都，但既然他都来日苯了，直接在大阪这边收回就行。 小四的声音传来：“吉吉吉吉祥，我们收集完了！可以回来了吗？” “嗯，我在日苯大阪市区，gps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你们现在就来，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三三三三个小时。” “好，我这时候去找位置。” 杨吉祥还有点小激动，那么大的一艘船，穿越了几个国家的海岸线，在日苯近海的海底巡游了将近一个月，竟然没有被海岸卫队发现。 那他以后可以考虑用这艘船干点别的什么活。 他先去万豪旁边的大超市买了一套救生衣，一套贴身衣裤，现金支付，在超市卫生间里换上，用外套遮掩起来，接着若无其事离开，在路边叫一台出租车，将写着天保山码头日语地址的纸条交给对方看。 司机警惕看了他一眼，大晚上去景区的，难道是出租车痴汉？ 大阪的犯罪率全日苯最高，但基本上集中在西区，与港口和景区比较远。 而且有意思的是，日苯这几年的犯罪者年龄逐渐增大，许多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主动犯罪，就是求着住进监狱，让国家来养老。 杨吉祥在码头边来回走了几遍，确定地点后再次更新gps发给小四，自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等待。 等到晚上11点，码头这边基本上没有行人了。 对面海岸就是环球影城，灯火明亮，他可以看到摩天轮的轮廓灯光。 海港最窄处只有200多米，但这上方是跨海大桥。 手机震动，杨吉祥知道刺蜂来了。 他沿着海堤石墙慢慢走动，来到靠近跨海大桥桥墩的地方，果然看到稍稍涌起的波浪，是刺蜂在水下慢慢潜浮。 前后看看，没人。 他白天在附近转悠，特意看过，没有警用和交通摄像头。 附近没有店铺，也就不存在面向人行道的摄像头。 在日苯，极度精致利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没有那么多人在意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码头附近闲逛，是不是有跳海自杀的倾向。 噢，那个人翻过了石墙，好像真的要跳海！ 算了，关我屁事？ 如果真在远处有日苯人看见杨吉祥翻越石墙，肯定不会在意，连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都不会，这不是说笑，一个人喝醉了，躺在繁忙的山手线地铁醉的不省人事，不会有任何人关心他，叫醒他的一定是收班打扫清洁的列车服务员。 杨吉祥将钱包手机和外衣鞋子压在墙根，在跨海大桥的阴影下游了几米远，海底刺蜂慢慢上浮，顶在他的脚上。 他一头扎下去，触碰到刺蜂后迅速送进传送门，接着往岸上游。 整个过程连一个大水泡都没有出现，就是11月的大阪气温15c，浑身湿冷，有点难受。 他上岸后快速换上干净衣物，提着旧袋子离开，只有在出公园的地方看到两个翻垃圾的流浪汉，再没看到其他人。 痴汉盯的都是单身女性，身材高大的他不可能成为目标。 别人甚至躲着他，深夜不回家的年轻男人提着一个黑色包裹，谁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回到万豪，已经过了12点。 迷迷糊糊的白雨霏听见刷卡开门的声音，呢喃一声。 杨吉祥打声招呼就进卫生间洗漱，洗完出来，躺在她身后抱住，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 “忙完了？” “嗯，很顺利，还疼吗？” “不疼了。” 白雨霏换了个侧卧面，主动转过来面对着他，胳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脑袋顶在他的下巴，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很快进入熟睡中。 杨吉祥脑子里一直在飞速运转，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等白雨霏自己换睡姿时，悄悄下床，来到卫生间关上门反锁，进入传送门。 王旗原本定在避难所外，刺蜂回来后，娜提娅就将王旗转移到避难所之内，等着杨吉祥过来。 “收成怎么样？我听小四说大丰收？” “放射性物质收集了1吨，包括锕钍铀钚这些容易转换的元素，还有裂变之后的产物钡铈铯等等，吉祥，地球的海洋放射性污染实在是太严重了。” “嗨，谁说不是，日苯人应该谢谢你们噢，恐怕福岛官员已经怀疑了，他们向海里排放核废料，排了个寂寞。” 杨吉祥穿上太空服，和娜提娅一起往外走，顺便摸了摸小四的脑袋：“干得漂亮，人类给你记功一件。” 叽。 小四用最简短的声音表达它的兴奋，它的语音系统有问题，每次说话都要重复前几个字，但是叽就不会，可能因为叽太美。 刺蜂停在避难所外，地上有一滩水的痕迹，已经浸透到地底岩石层土里面去了。 舰体外部的材料应该是特制的，在传播声波时不会发生失真，所以能躲避声波扫描。 金属外壳上厚厚一层黑黄泥渣混合物，应该是藻类和微生物，杨吉祥甚至看到了几个螺吸附在接缝处。 头部的同位素收集器已经被小五拆下来了，放在旁边，估计内部脏的要命，要清洗很久。 放射性材料已经全部送到了星舰动力舱，那边小五会处理成可用的核动力能源。 据说，海里还有大量的稀土小金属，但刺蜂负载有限，这次就没有处理。 要不然，恐怕还会多出来几吨重的稀土金属。 简单看了看，他又回到避难所内。 小四迫不及待跟他汇报这个月做了什么。 刺蜂离开魔都后，基本上贴着海床快速游走。 因为装有比较灵敏的探测设备，对近海漂浮的声纳探测器基本上都会减速避开，至于海面上的各种船只，小五能分辨出哪些是民船，哪些是警卫船只。 她们距离很远就会避让，到了公海就敞开跑起来，顺便利用探测设备，将沿路的海床地形绘制出来，包括大陆架上的矿产资源。 东海的污染也很严重，但重金属多一些。 到了釜山附近海域，放射性污染就变多了，釜山有核电站嘛，这帮孙子也在偷排。 刺蜂这次收集的1吨元素，锕钍铀钚这些天然放射性元素不到1\/3，剩下的都是核爆残余物，核动力舰船，核电站排放，以及核潜艇失事后的污染。 还好探索者13代不挑食，天然精粮好吃，人工粗粮也能勉强果腹，纯度不够量来凑。 娜提娅说：“小四还搜集到一些有用的有机化合物，吉祥，我们能少量制造放射性元素的多层滤膜了，哪怕外面那台同位素收集器坏掉，我们也可以有稳定收获。” 杨吉祥大喜：“太好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哪天这个也坏了，就真没有稳定的核电来源。那个小玩意儿做好没有？” 娜提娅笑了笑：“小四回来才多久，等一下我授权给她，明天你来拿。” 杨吉祥同意，没有再停留，先返回传送门。 小四还不知道杨吉祥说的小玩意是什么，娜提娅将它带到避难所的一角。 新搭建的工作台前，高三米的架子，满满当当的工具零件盒。 她说：“吉祥把地球的无线信号协议和各种电路板常用零件全都带进来了，我现在授权你数据传输加密技术，你给他做一个微型间谍。” 第98章 王炸＋4个2 东京，机械要素技术展览会。 魔都考察团抱着谦虚学习的态度参观。 公派考察就是这点很烦，要组团一起行动，一起回家，看了些什么，干了什么事，回单位了都要写考察报告和心得，跟小时候看电影必须写读后感一样。 领队点完名，发现少俩人，疑惑问：“小杨和小白呢？有人看到他们没有？” 其他人都没见到，有人说：“年轻人喜欢热闹，说不定去哪逛了呢，东京好玩的地方太多了。” 另一人揶揄：“两口子还没起床？” 引起四周一阵轻笑，另两个女企业家还对这人翻白眼。 领队有点烦，觉得两人没有组织纪律，正准备给他们俩打电话。 随同的一个日方助手附耳小声提醒，领队又把手机收回去，心里还有些羡慕，怎么日苯企业对他们这么热情，挨个邀请他们？ 这时候，杨吉祥和白雨霏坐在豪华商务车上，前往日立金属的总部。 杨吉祥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色的zippo造型火机，这小玩意儿在手指间飞快翻动，盖子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火之高兴，时不时燃烧。 白雨霏提醒他：“在车上呢，小心别点燃了东西，烧到手不疼吗？” 杨吉祥说：“不会烧到手的，上大学的时候就练过，无它，唯手熟尔。” 白雨霏吭哧笑了，这个破梗，为了练技术把手都烧熟了，还真贴切。 不过看他玩的还挺克制，像转笔一样转动火机，到了最后动作定型的时候再蹭燃火石，让火焰空烧，而不是傻乎乎的在火焰点燃的时候转动，于是也就不再提醒，专心欣赏他的动作。 有一说一，男生玩这个真的很赏心悦目，就是特别危险，千万别模仿。 这个zippo其实是小四做出来的，内部有电子元器件，能连接到wifi网络，还有诺灵帝国的加密无线通讯传输技术，能和附近2公里内的另一台设备连上。 因为体积小巧，所以打火机这端不处理数据，让2公里内的另一台设备处理，类似于云端操作系统。 杨吉祥准备今天带着这个小玩意儿，去闯一闯日立金属。 日立集团有100多年的历史，最初是做矿山机械的机电维修业务，在1956年业务扩大，成立了日立金属，到2003年日立金属收购住友特殊金属之后，就成为日苯最大的稀土磁体公司，另外拥有特种钢，铸铁，电缆三个重大板块。 日立金属收购住友特金后，在东京最富裕的港区就有了一座自己的大楼。 东京都港区和魔都最繁华的黄浦比起来，除了房价比不上黄浦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更强一点，沿路环境也很漂亮，旁边还有内海港，富豪的私人游艇顺次停在岸边，下船就到了大楼脚下，开游艇上班，逼格满满。 日立金属的大楼正门口站着几个迎宾。 除了作为中间介绍人的上原耕一，再就是日立金属稀土磁体部的课长原山正树，客气地与两人握手，欢迎两人来访。 进入电梯，看到日立电梯的铭牌，杨吉祥有点感慨。 这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日立大楼，日立壁挂电视，日立空调，日立电梯，看不到的还有汽车系统，电线电缆，各种设备的半导体，hitachi这个品牌已经渗入到各个行业，融入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 最近十年，日立集团亏损严重，已经出售了好几个子公司，最寄予厚望的日立金属也不争气。 如果日立金属今年再不能扭转经营，日立集团肯定会将它整体打包卖出，将精力集中在机器人，ai，大数据分析等高新领域。 电梯来到15楼，原山正树带他们进入主办公区，经过繁忙的办公场所，路过忙碌的日苯职员，来到玻璃墙隔出来的会议室。 这次是三方会谈，日立金属，久保田，吉祥机械。 两家日苯公司都派来了高层管理人员，杨吉祥把决定权交给白雨霏，自己只听，不发表意见。 日立金属的建议是，三方投资成立技术服务公司，共同对国内的稀土矿山进行开发。 他们寻找一家本土矿企合作，比如费士平的精工矿业就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或者朋欣资源，也是非常棒的合作伙伴。 久保田提供采矿机械，杨吉祥提供稀土提炼设备，日立金属提供稀土永磁生产线，利用富士财团的全球销售渠道，一夜之间就能全球铺货。 一出手就是王炸！ 杨吉祥差点被炸晕了。 这是什么概念啊？ 他连国门都不需要出，也不用操心建设销售渠道，不用操心寻找客户，不用操心安排车船运输，不用操心管理售后，他就在国内稀土矿山里挖挖矿，搞搞提炼，就可以立刻铺货全球，躺在家里就能数美金。 这谁不心动？ 原山正树不等他震撼完，又提出一点：“日立金属还可以缩减全球专利许可证的数量。” 这是4个2的炸蛋！ 中国八大金刚被踢出局了，日立金属亲自下场，上游矿山，下游稀土永磁产品，他全都要！ 2023年全球稀土永磁的市场份额一年120亿美元，在全球反垄断法的框架下，他们联手能拿下50，就是60亿。 上中下游关键环节全被他们掌握，成本低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利润可达40亿，平均一家10亿美金纯利润，每年还会以15的速度增涨。 做到全球垄断之后，这跟抢钱没什么差别。 杨吉祥清楚自己情况。 别看吉祥机械今年拿了50亿软妹币的小微型插秧机订单，但是金属成本就有30亿，再除去各种税费，杂项，建设成本，落到手上的只有10亿不到。 他还大量购买金属和设备，补贴到避难所了呢。 这些账他还没与白雨霏结算，将来可能会用“给朋友的咨询费”，再拿走七八亿走。 即使11月份，12月份还有一波小型收割机的爆款订单，但轻量化发动机的成本高，哪怕有国家补贴，利润真的很低。 不点头，吉祥机械一年收入10亿软妹币。 点头，吉祥机械一年收入10亿美元+10亿软妹币。 跟大风吹来10亿美金一样，点个头就能捡到。 杨吉祥靠在椅背上，心里叹气。 太诱人了啊。 八大金刚为什么投降，因为日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白雨霏也把账算出来了，暗暗吃惊。 不得不说，日苯人画饼技术真的很强。 但杨吉祥和她不吃这一套。 因为看似香甜可口的馅饼，背后绝对有合同陷阱，八大金刚就是这么被坑的！ 杨吉祥从兜里拿出烟盒，在桌上轻轻磕了磕，笑着问：“能不能休息一下？瘾犯了。” 原山正树说：“可以，大家休息一下，我带杨君去吸烟室。” 大家休息，ppt暂停讲解。 翻译和日立金属的一个女高管陪着白雨霏闲聊，原山正树带着杨吉祥穿过办公室，来到休息室。 杨吉祥看看休息室的四周，还挺羡慕：“不愧是大企业，还有跑步机，健身龙门架。” “这是日立的员工关怀。” “在这里吸烟，也有抽烟机对？” “是的，日立遵守日苯法律，绝对不会主动违反禁烟令。” 杨吉祥抬头看看四周，找到排气装置，顺便也确认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入座时选择背对摄像头的沙发上。 助理帮两人端来茶水，跟过来的上原耕一主动帮杨吉祥点上烟，他的手插入兜里，打火机外面包着一张手帕纸，他顺势拿出来擦鼻子，借着身体的遮掩，打火机刺溜一下就滑到沙发的夹缝中，谁也没发现。 上原耕一笑着问：“杨君，你对合作提议有什么想法？” 杨吉祥眯着眼，躲在烟雾背后，犹豫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商w部的技术出口禁令非常严格，我怕不好通过。” 上原耕一说：“我们为什么要建议四家合作？因为你和矿山一方加起来51，我们和日立49，这样就能保证合资公司是中国的内资企业，在中国内地生产，完全没有技术出口。” 杨吉祥无语了，游戏规则算是被他们玩明白了。 这跟技术出口有什么差别？ 原山正树也说：“如果你担心费先生的能力不够，我建议与朋欣资源合作，他们非常有实力，你和白女士的邀请函都是他们帮忙申请的。” 杨吉祥头疼，只能往白雨霏身上推：“我不懂经营，还是听白女士的，她来决定。” 抽完烟，接着谈。 杨吉祥又换一招，希望能除了稀土提炼之外的合作探讨，想看看日立金属，久保田，还能拿出什么技术合作。 这么大的谈判项目当然不可能一天就谈完，磨蹭了一天，两人回去商量。 遗落在休息间的打火机被一个高级工程师捡到，实在是爱不释手，看看群里没有人询问失物，于是顺手放进兜里带走。 整栋楼的网络数据在不知不觉中，被整体传输出去。 而且因为传输的是非地球通用格式的无线信号，公司布置的有些落伍的监视设备误以为是冗余垃圾，自动过滤了这些无法识别的数据流。 300米外，内海港对岸的一间高层公寓里，小六正在疯狂闪烁着红灯，分类处理着加密数据。 第99章 魔法打败魔法 只有量子计算机才能容纳数字生命，正巧小六就是，破解日立金属这边加密的数据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这些数据很杂，也很乱，什么都有。 比如张三在日立金属内网查询“2022年电缆部门销售报表”，从数据服务器得到反馈，那么就会形成数据流，被打火机整个抓包，传给小六。 如果李四和王五在内网聊天，他们的聊天记录也会被抓包，哪怕用le聊天都不行，因为手机连的公司wifi，除非断开wifi，直接用运营商的流量。 日立金属服务器硬盘里存着的“310ss特种钢型工艺流程”，这个钢是用来建造核电站的，属于冷门信息，这段时间没有人查询，那就不会形成数据流，小六就拿不到。 所以趁还有两天回国，杨吉祥抓紧时间，询问日立金属还有没有其他产品或技术，可以和他进行合作。 鱼儿这是咬钩了，好像还很贪婪，想吃更多。 日立金属这边有点得意，愿意配合，但只会发产品的简要介绍，不可能发细节，基本上把自家非绝密产品目录列了一遍。 杨吉祥乐的屁颠屁颠。 故事会里的反派与受害人身份颠倒，猎人与猎物互换了身份。 小六神不知鬼不觉的获得这些数据，整理出来。 日立金属的四大支柱产品在技术上其实并不算太先进，他们在业界还能占有一席之地，主要是专利保护玩的好。 因为要想申请专利，获得法律保护，要必须公开技术细节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法律规定，必须能让这个领域的普通技术人员看到工艺后也能照着实现，才能给申请者保护。 杨吉祥拿这些技术并不是为了复制，也不是为了网上公开，这些都没用，都不能对日立金属造成致命打击。 他是想寻找突破口。 小六在看到稀土永磁的生产技术后，就说：“这套技术太落后了，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是这套技术的升级版吗？” “是。” “那不行，有没有全新方案？” “也有，高温烧结技术比他们的粉末冶金要更高效。” “地球技术能实现吗？” “能实现，但是有点复杂，我们可以自己申请专利。” 杨吉祥大喜：“越复杂越好，最好是给我来一个专利堡垒。” 小六说：“那我需要一个精通专利法的专业团队协助，吉祥，我不太习惯地球的法律。” 杨吉祥答应下来，回去就招人。 这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杨吉祥只有自己绕过日立金属的专利壁垒，走出一条新路，才能解救所有的受害者。 至于以后，是自己成立一个吉祥金属，发牌照，走日立金属的老路，屠龙少年变成新的巨龙。 还是和国家稀土联盟合作，将全球稀土产业全部垄断，屠龙少年把剑献给国王，娶了公主领取封地赏赐。 这就要看国王有没有诚意了。 说真的，如果稀土联盟没有强力领导者，眼界不行，还要玩排排坐吃果果，一块大饼雨露均沾，那杨吉祥绝对不会让稀土联盟掌管技术。 他要做的是倒逼行业升级。 200多家公司都做稀土永磁，都想躺着挣钱，美死你们。 全都给我卷起来，要么升级，要么转行，要么死。 唯有持续投入科技研发，提升自己的硬实力，才能站直了，还把钱挣了。 ……………… 杨吉祥带着日立金属70以上的技术储备，结束了考察，回到国内。 他一头扎进竹夹村，大量消化从日苯带回来的收获。 避难所分成两个团队，小四和小五那边在制造核能源，为接下来的星球探索做准备，估计要十天半个月。 娜提娅和小六，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分身啦，在帮他整理稀土永磁的升级技术。 通过日立金属这件事，杨吉祥和白雨霏意识到，他们要更加重视专利了。 专利战争在现代随时可见。 二十年前惨遭毁灭的国产dvd，全行业沦为代工厂，龙头大哥万燕连一次反击都没有，直接举白旗投降，任人宰割。 被苹果用专利打败的htc，紧接着惨遭黑莓，三星，诺基亚，微软等公司轮流暴打，“安卓一哥”的手机业务彻底完蛋。 后面被海外狙击的小米，魅族，vivo，这些都不说了，全是血泪史。 唯一表现强一点的就是oppo，因为他们重视的早，老外的专利拳头打过来，oppo还能反击几拳，有时候还能命中，比如打了夏普几下，与夏普和解了，但可惜碰到专利流氓诺基亚，oppo又被对方打哭了，不得不从德英两国彻底退出手机业务。 更别说医药行业，重磅药的专利纠纷是重灾区，年年都有撕逼大战，各大药企不是在法院打官司，就是在去法院的路上。 杨吉祥要尽早做好准备。 白雨霏通过清华同学会，希望他们帮忙推荐经验丰富的专利代理人，出高薪招聘，要求加入吉祥机械公司。 但竹夹村确实看起来很low，穷乡僻壤的，教育不强，医疗不强，连看个电影都要去通九县才有大荧幕，还不是iax。 白雨霏的清华师兄师姐开玩笑问她：“你能出年薪百万吗？” 白雨霏说：“我要做机械行业的全球专利，最好是有法律和诉讼经验的老手，年薪百万我开的起，但三年经验的国内代理人最多开30万年薪。” 师兄师姐不说话了。 涉外专利的人才在哪里都是香饽饽，在北上广深也一样能拿到百万年薪，为什么要放弃一线城市的繁华资源，去那个连普通地级市都不是的山旮旯？ 白雨霏也很苦恼，让她一年花200万请一个专利代理专家加盟？ 钱肯定花的起。 但从企业经营者的角度来看，更划算的方法应该是到一线城市办公，出100万工资请人，这样老板和员工都开心，双赢。 有个师姐说：“主要是你公司太偏远了，有能力的人肯定不愿意去。还有，你们刚起步，没那么多专利申请，机械行业拼的是硬核技术，一年都不见得有几个专利案子，你还不如直接加入贸促会，找对口行业的专利代理人负责。” 贸促会确实是国内的天花板，它是官方身份，不仅有10万家会员企业，还有遍布全世界各地的代表处，有国际专利需求的可以与他们联系，或者直接找行业代表，全权代理。 白雨霏谢过师姐，去和杨吉祥商量。 白雨霏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在一线城市开分公司，生产可以在竹夹村，但办公在大城市，方便我们招聘员工，也方便客户来公司谈生意。我们总不能让客户不远万里，辗转反侧来竹夹村？” 杨吉祥摇头：“为什么不能？等我发展足够强大，我还想在林山镇建飞机场呢。再说，红枫距离这里也才两个小时车程，如果真心想和我们做生意，不会在意这么一点曲折。你看我，就不远万里飞往日苯学习技术，我叫苦了吗？” 白雨霏明白了，男朋友是铁了心要发展老家乡村，于是她提都不提专利代理人这件事，立刻决定，自己培养法务。 能不在乎大城市的繁华，能沉下心与吉祥机械一起发展的，才是真正的自己人，用起来才放心。 杨吉祥见她不说话，放下手里的技术文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双手。 他开玩笑问：“怎么，患上东京后遗症，想去大城市了？” 白雨霏笑：“你以为我是贪图热闹吗？怎么会。我现在无家可归，我爸还在你手上当人质，我当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啦，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姑娘今天咋滴了，杨吉祥摸不着头脑，从来没见过白雨霏这么大胆的一面。 不过他也能理解，两人除了最后那一步没做，其他基本上都上垒了，她在日苯说回家了再陪他，否则一血在日苯就交了。 见他嘿嘿笑着凑上来，白雨霏连忙退让：“别闹，再跟你说个事，我准备今天和张姐回红枫，去见张姐的几个律所朋友，看能不能在政法大学和红枫大学挖到有潜力的法学新人，争取挖一整个法务团队回来，我们自己培养法务。” “我赞成，只要是人才，工资开高一点，解决住房问题，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还有，后天你能不能也来红枫，陪我看看妈……” 后天是11月10日。 杨吉祥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件事，柔声问：“后天是你妈祭日啊？” 白雨霏说：“嗯，也是我农历生日。” 嗯？ 杨吉祥有点慌，完全没做好思想准备：“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城里人还过农历生日啊？我们农村都不过了……好，我好像还在过，我妈每年要给我煮两次长寿面。” 白雨霏见他自顾自说着话，暗自好笑，这呆子是听不懂还是什么？ 果然，杨吉祥抠后脑勺：“我只知道你阳历生日在下个月，但我还没想好给你送什么，结果你又说后天就过生，太秃然了太秃然了……” 白雨霏憋着笑，扭头就走。 不管了，让他自己去想。 第100章 生日礼物 白雨霏的生母姜惠蓉在她10岁时候去世，距今15年了，一直埋在扁担山公墓，这里也是大部分红枫人死后的埋葬选择。 每年清明，姜氏家族亲戚朋友们一起相约扁担山，将所有姜氏先祖全部祭拜一遍，收工走人，然后去白鲸酒店聚餐吃一顿，散伙各过个的生活，明年清明再见。 现代亲戚，就是这么热情。 白雨霏穿着一袭黑衣，抱着鲜花，刚走到母亲的坟前，她的眼眶就红了。 “妈，我来看你了。” 白雨霏从杨吉祥手里接过干净的布，细心将墓碑擦得一尘不染。 她再牵着杨吉祥的手，对着墓碑说：“妈，他是我男朋友，叫杨吉祥。” 杨吉祥老老实实对着空气说：“阿姨好，您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小白的。” 白雨霏向母亲倾诉一会儿之后，又拉着他来到旁边几座，骄傲地向先祖们介绍。 杨吉祥挨个祭拜，顺顺利利祭拜完，没有踩到小石子儿崴脚，没有被树枝绊倒摔跤，也没有打喷嚏流鼻血，看样子先祖们和姜惠蓉都认可他了。 两人出了园区，开车回家，先到白鲸吉祥酒店看一看。 这家是总店，位于水果湖和东湖旁边，荆楚之地核心中的核心，当年白启东从这里起家，分家后，白雨霏接手白启东的老团队，没怎么太操心，就是增加了吉祥生态种植园这一个供应商。 杨吉祥把供货这事交给张文海在负责，姐夫每天派人开车往城里送一次新鲜蔬菜水果，隔几天送肉送鱼送山货农副产品，很快就打出名气来了。 白鲸吉祥酒店有真正的美食，是农科院都倍加推崇的，在外面花再多的钱都买不到，最上等的食材，技艺精湛的做法，能做出比他们记忆里熟悉的美味还要浓郁，更加优秀。 这还不趋之若鹜？ 白鲸集团拆分，酒店改名后，生意竟然更火爆，隐隐约约有红枫市餐饮行业龙头企业的气质，令同行们无比嫉妒。 也让白家那些亲戚们再度傻眼，他们谁也没想到，年年亏损的酒店业务，竟然成为拥有巨大现金流的金招牌，又被白雨霏那个小妮子给捡到便宜了！ 其实他们都搞错了，主要是杨吉祥这个人嘛，比较旺老婆。 两人开着车慢慢排队等进入，前面一辆接近两百万的宝马顶配x7就被保安劝退了，要他们绕一下，去200米外调头，停在街对面的停车场。 x7刚走，保安就对他们敬礼，抬杆放白雨霏的i进去。 杨吉祥啧啧说：“瞧瞧，白总的面子真大，200万的宝马进不去，30万不到的小车能放行。” 白雨霏轻笑：“杨总的面子更大呢，要是一天没有杨总啊，我这个小破店就得关门。你是不知道，自从竹夹村生态种植园在白鲸酒店网上卖货，我们酒店的公众号关注人数暴涨300万，都在等着你的山货，到店就抢完……怎么回事？” 杨吉祥回头一看，那台x7倒车回来，把路堵死了，下来几个人，气势汹汹走向岗亭。 “我下去看看，你别管。” 杨吉祥拉开副驾驶的门下车，果然听见对方叫骂声，说保安搞歧视，凭什么别人能停进去，他们就不能。 杨吉祥连忙递烟：“兄弟，兄弟，来抽支烟，误会啦误会啦。” 对方司机一巴掌打掉，气势汹汹：“谁稀罕你的烟？” 保安这时候及时喊一句：“老板，不好意思，我这就劝他们走。” 杨吉祥笑眯眯对保安说：“你要主动给客人解释清楚嘛，注意方式方法。” 保安鞠躬：“对不起老板，是我错了，我工作没做好。” x7的几人一下子愣住，原来这是酒店的老板，这就太尴尬了好吗，人家老板的车哪怕没位置也要挤出来一个位置啊。 后面几个排队的车原本准备看笑话，下车一看，还真是笑话，都乐了。 杨吉祥再对这几位大哥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咱们店小，车位少，给各位大哥添麻烦了，要不辛苦一下你们停对面，今天几位消费算我的？” 这面子给的太爽，对方几人脸色顿时笑得像花儿一样，那个打掉香烟的司机连忙蹲下去，从地上把烟捡起来放嘴里，一脸谄笑。 带头的大哥走上前，从自己兜里拿烟出来递给杨吉祥，笑着说：“别啊，搞得我们跟碰瓷一样，吃饭不给钱怎么行？你们白鲸做的菜好吃，我们肯定捧场。我们这就走，停对面，待会儿你来我们包房喝杯酒，交个朋友！” “行！” 杨吉祥和他们握手，客气挥手告别，x7顶配44升排量，500多匹的大马力，轰一下就冲上车道开走，跟他们性子一样急躁。 和保安对视一眼，杨吉祥挺欣赏这位老保安的机灵，夸奖一句就上车。 白雨霏笑着说：“可以呀，处理的不错，以后这家酒店就交给你管理，好不好？” “这家酒店本来就是我的呀。” “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都叫吉祥酒店了，还不是我的？” “做人能这么不要脸的吗？” “连你都是我的，酒店还不是我的？” “……” 话题只要往这方面转移，白雨霏百分百会放弃争论，不好意思跟他争。 争什么呀。 肯定吗？肯定的话，那他就赢了啊。 否定吗？她又不会撒娇耍赖，刚鼓起一点勇气试着撒个娇，立刻就就被他抓住，说好可爱好可爱，然后凭借力量欺负她，强迫她改口，她只能求饶，最后他还是赢了。 老板不打招呼搞突袭，经理立刻赶来，身边跟着几个服务员，紧张得不行。 白雨霏在酒店巡视一圈，对卫生，安全，上菜速度，服务质量，都做了粗略检查，还算满意。 “让郑师傅给我们炒三个菜，做个汤，他知道我的口味，做好端到你办公室，你跟我来。” “好的白总。” 经理立刻吩咐下去，自己跟着来办公室汇报工作。 总厨郑师傅一听大小姐和杨吉祥来了，立刻亲自上台，煞费苦心做了一道红枫老百姓最爱吃的鱿鱼爆腰花，又脆又嫩。 做完几道菜后，郑师傅亲自推着餐车送过来，他是亲眼看着白雨霏长大，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嘘寒问暖之后，看到杨吉祥特别喜欢鱿鱼爆腰花，还对他眨眨眼，露出心照不宣的耐克笑容。 在经理的提醒下，杨吉祥去那x7客人那边敬了杯酒，又代表酒店与几个重要包房的贵宾应酬一下，忙完商务之后就回家。 白家别墅在东湖边，是极其稀少的资源。 两人没开车，像普通情侣一样牵着手，散步回家，顺便消食。 不远处就是红枫最好的小学，大部分都是附近单位，企业高管，高校老师的子女，难怪白启东在冷冻之前说，以后可以把孩子落户在这里。 白雨霏小时候每天都走这条路，她还能叫出街边商店老板姓什么，她和同学们一般在哪里玩，哪些同学的家就在附近，她在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展示给杨吉祥看。 回到小区，又是一片静谧舒适的天地。 白家的别墅请了专业林业公司定期打理，白雨霏前天回来就喊保洁公司打扫过，没有异味。 三层别墅装修豪华，各种电器款式过时，但仍然质量牢靠。 就是屋子没有人住，感觉没有生气。 对比吉祥农庄，隔壁游客区就不说了，就没有一天不热闹过。 杨吉祥自己家也是三层半，住了5个人加四眼黄，吃饭时杨如意他们全家也会过来，热热闹闹，欢声笑语，虽然打扫清洁麻烦了点，但有动力，高兴啊。 参观了几间房，来到三楼，白雨霏抓着杨吉祥的手，严肃说：“这是我的房间，我有一个要求，你不准笑！” 杨吉祥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等我笑完了再进，哎奇怪，我什么都没看见，为什么会笑？” 整个三楼都是她的空间，有单独的影音室，带阳台的书房，一面墙的柜子里摆设着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各种荣誉奖章和证书，简直就是学霸的展览馆。 一个超大的更衣间，相当卡通的闺房。 果然有逃不脱的迪斯尼元素，艾莎和安娜。 她估计是怕他笑话孩子气。 怎么可能，杨吉祥最喜欢她这种反差萌了。 “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杨吉祥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一个u盘一样大小的金属片，郑重放在白雨霏的手里：“如果哪天我发生意外，不幸离开人世了，请你把它交给小六。” 白雨霏没听懂，看着刻着奇怪纹路，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金属片，更不确定为什么要交给小六。 嗯？ 我什么时候坐在这里了？ 哎哎，他什么时候把我拉过来的？ 这家伙！ 你想干嘛？ 白雨霏突然反应过来，心跳加速。 但她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从现在开始，她对他完全不设防。 ……………… 第101章 新的合格证 杨吉祥和白雨霏从红枫回到竹夹村，带着新招聘的四个专利代理人。 周明昊，40岁，红枫大学法学研究生学历，懂国外专利申请，精通英语和法语，工作15年的资深代理人。 白雨霏给他开的工资是年薪60万，参与年底高管奖励池的分红。 这个价格在北上广深肯定请不到人，但红枫只是二线城市，加上他家在红枫郊区，距离竹夹村只有1个半小时的车程，方便周末顾家，周明昊还是很愿意来的。 另外三个都是周明昊的手下。 一个工作五年，是他的主力助手，头犬。 另两个是准备培养的实习生，又称“人工翻译机”，“无情的案子搬运工”。 再加上白雨霏自己班底的法律顾问张姐带的人，吉祥机械的法务部终现雏形。 杨吉祥从小六那里拿到大量的日立金属技术，四大板块，30多种产品的生产技术细节，包括还在研发中，没有来得及申请的专利技术。 这么多东西，杨吉祥将周明昊叫过来，一股脑全部甩给他。 周明昊看到电脑名录，整个人直接傻了。 “这些全是日立金属的专利技术，还有具体专利案子，我的天，这都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不清楚，不是我。” “……” “我就出门遛了一下狗，在地上捡到一个u盘，可能是某个热心的朝阳群众扔的？” “……” “好啦，你带着大家学习一下，看看日苯企业是怎么申请国际专利的，和我们中国企业有什么差别，为什么一打国际官司，我们都会输呢。” “我明白了……” 周明昊是专业人士，回头把资料分给团队研究。 杨吉祥观察了一周，暂时没看到他们泄密的迹象。 而且几个年轻人相当兴奋，把日苯同行写的专利申请书翻出来，一字一句讨论，研究，找自身不足。 这种热爱学习的态度让杨吉祥十分赞赏，请继续努力工作，明年让我再换一台车。 过了一个星期，杨吉祥又扔出一份技术，稀土永磁的高温烧结技术。 杨吉祥说：“技术是全新的，我需要你们做成庞大的专利堡垒，就是日立金属的那种，裹了一层又一层，怎样都打不破绕不过的那种。” 周明昊团队被震撼到了。 他们作为专利人，可能比全中国的稀土公司都更清楚这个技术的重大意义。 这是二营长的意大利炮，轰出去，日立金属非死即重伤。 白雨霏对张姐使了个眼色。 张姐清清嗓子说：“技术的重要性就不再重复了，你们肩膀上的担子非常重，你们做成了就是公司的功臣，甚至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功臣，可以靠这个案子在专利人行业里名留青史，你们的后半辈子都可以靠它获得稳定的地位和令人羡慕的高收入。但是如果做不成，哪里出现了问题，或是技术泄了密，你们就是民族罪人。” 两个实习生脸色当场就白了，周明昊和助理一听就懂。 周明昊毫不犹豫地说：“张姐，我们愿意重新签保密协议，按顶格来。” 助理年轻点，半开玩笑说：“感谢公司给我当英雄的机会，我与公司共存亡！” 张姐很满意，得到白雨霏许可后，重新补充保密合约。 两个实习生被老大私下里一顿训，想什么呢，还犹豫啥，这么重大的技术，你不签最高保密协议，人家会让你接触？ 签完合同，杨吉祥将他们带到实验室，演示操作给他们看，介绍细节。 设备都是小四改造的，耗时一周。 周明昊团队用三天时间消化了这份技术，开始撰写专利文案。 体现他们职业水平和自身价值的时刻到了，全像打了哥哥的鸡血一样亢奋。 这时候，娜提娅要和杨吉祥暂时告别了。 杨吉祥来到避难所，看着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小伙伴们。 小四还是憨憨模样。 高大魁梧的小五，这个女卫队长特别会打拳。 杨吉祥忍不住说一句：“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学习一下中国古代的兵法战术，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小五不理他，她现在全身超合金铠甲，可伸缩的左右臂锋刃，全副武装的全地形车，几乎用不完的电力，控制着车上电离炮武器，只要不是碰到热核级别，她能打十个，学什么地球兵法？ 轮到小六，杨吉祥问：“你是跟她，还是跟我？” 像极了离婚时问孩子，你跟爸爸还是妈妈的灵魂拷问。 小六说：“当然是跟你，你的数字生命副本还需要我来激活呢。” 杨吉祥叹气：“希望永远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他不去探险，在地球上苟着，基本上不可能死。 他死了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娜提娅死了。 最后是娜提娅本人。 杨吉祥说：“探险一定要小心，多用我给你买的无人机探路，如果碰到连小五都解决不了的敌人，你就老老实实逃进王旗回地球，我们还有翻盘的希望。” 娜提娅说：“如果连这个岩石星球都能杀死我，我就别指望回帝国了。我会小心的，不会连累你。” “还是按照约定，我一个月联系你一次是吗？” “原则上是，具体时间听我召唤，你感受到王旗共鸣就行。” “明白。” 杨吉祥换上太空服，和她一起走出避难所。 “祝你们一路顺利。” 杨吉祥摆摆手，带着小六穿过传送门。 娜提娅这才收起王旗，坐上全地形车，离开避难所，沿着小五这几个月开出来的简易山路，逐步下移。 杨吉祥和小六回来，又投入到忙碌中。 周明昊的团队开始满世界提交专利申请，国内需要审核18个月，国外至少24个月。 这期间，专利局只要受理了，是不会接纳其他类似的技术申请，也不会公开技术的，这点可以放心。 11月15日，另一件喜事传来，收割机的合格证发下来了。 第一批产品正好赶上两广和海楠的晚稻收割。 龙脊梯田再次登上热搜，半年前在《我们的农耕》节目里亮过相，全国人民都知道龙脊梯田遇到人口困境，很可能会逐渐消亡。 但今年，吉祥机械的便携式收割机在龙脊梯田大放异彩。 原来梯田收割水稻，比如说3家人，会将6个劳动力集中起来，今天收老王家的5亩田，一天完成收割，脱粒，搬运，明天6个人换到老张家，再干一天。 但今年不需要了。 龙脊梯田当地的网红直播，广x当地电视台，以及农y农村部的记者采访，大量闻讯赶来龙脊梯田风景区的游客，亲眼见证了奇迹。 一家人，两个60岁的夫妻劳动力，再加8岁的留守儿童小女孩儿，带着吉祥收割机，一天完成了家里5亩梯田的水稻收割和打谷脱粒，顺便帮隔壁家的5亩也收完了。 央视直播的弹幕全是网友刷屏。 “我竟然看了一整天收割水稻，实在是太震撼了！” “我们老家农村一个人最多收1亩地。” “乖乖，这快赶上平原小型机械收割机的效率了。” “我们村的小收割机一天也是10亩，但不包括打谷！这个还能打谷！” “梯田农民有福咯~~” “吉祥机械流批！” 观众里很多都有务农经验，看着无人机拉远的画面上，两老一个推机器，一个手持镰刀人工收边，一路走过去，这一层的梯田就像被电推剪剃了头一样，效率极高，赏心悦目。 在周杰伦的《梯田》歌曲bg中，8岁小姑娘笑嘻嘻跟在后面拾稻穗，天上飞来大量乌鸦燕雀争落入田间抢穗粒，又是一番人与自然的和谐景象。 远处拿着高倍镜的游客们被夕阳笼罩的美景震撼，哪怕只是手机直播的网红，也给观众们带来如同画卷一样的美景。 龙脊梯田上热搜，吉祥机械连带着继续霸榜。 农科院专家，农机所教授，带v的很多账户都在自发夸奖，将吉祥机械对中国农业造成的影响列举出来，称杨吉祥做出“伟大的贡献”。 人们惊喜发现，吉祥机械已经完成了播种到收割的闭环，在小微型农机市场基本上没有敌手了。 50亿爆款的插秧机是卡在夏季双枪之前，这次合格证发的时间太迟，全国只有两广和海楠还有晚稻，只有龙脊梯田需要这种收割机。 四季度的收割机订单，加起来只有10亿元，但相信到了明年春季春播之前，吉祥机械的订单会暴增。 然而，杨吉祥一家吃撑，其他同行就会饿肚子。 他的敌人实在不少。 莫大勋就是其中一个，上次他被杨吉祥害得拘留15日，扣上日苯间谍的帽子，导致很多生意都黄了，李强的小姨子也不再喜欢他，他恨死杨吉祥了。 在看到吉祥机械收割机又登上热搜，主流媒体吹捧，央视直播，全网赞誉他是“国货标杆”，“农民英雄”时，莫大勋羡慕嫉妒恨，只能以酒消愁。 这天，他收到一个神秘包裹。 打开一看，一叠钱，1万块。 一个u盘。 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爆料后，再给19万。” 莫大勋好奇将u盘插入电脑，第一张照片就让他猛拍大腿，咬牙切齿：“杨吉祥，又是你！你去日立金属干什么？噢，原来是这样，你们在密谋这些，卧槽，我要爆你的料，甘霖娘！狗屁农民英雄，你才是真正的间谍！大汉奸！卖国贼！” 第102章 铁证如山 莫大勋自认为不是傻子，吃过一次亏，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 他很清楚，这猛料一发出去，绝对不死不休，万一杨吉祥又说他造谣，扣他大帽子，叫人把他抓着关起来怎么办？ 莫大勋收拾行李，准备飞往日苯再发。 挑选特价机票时看到吉祥航空，呸一声，晦气，他宁可换贵100块的春秋航空，也不坐这鸟名字的破飞机。 找了一圈特价机票，1000块钱就能飞大阪，善于过家家的省钱小能手莫大勋，带着剩下的9000块经费来到rb，将精心准备的文案发到微博上。 “震惊！伪装成英雄的卖国贼！” 莫大勋直指最近霸榜热搜的吉祥机械，顺便蹭了龙脊梯田的热度，内容用大量震惊体，控诉吉祥机械是国内机械行业最大的卖国贼。 微博账号是以前养鱼的营销号，叫“东亚机械研究室”，1万多个僵尸粉丝。 但ip地址确确实实显示在日苯，这个没错。 配图照片是杨吉祥和日立金属的高层握手，背景是日立金属大楼，并且有单独的大楼全景照片，对比看，确实能证明这一点。 照片用红圈标注了每个人的姓名，职位，立刻引起网友们的怀疑。 难道杨吉祥真的和日立金属在合作？ 为什么说他们合作，就是卖国贼？ 日立金属又是一家什么企业？ 网友们开始主动搜索。 然后惊奇发现，全球稀土行业的高端产品稀土永磁基本上都被日立金属把控。 “东亚机械研究室”紧接着发布第二篇微博。 “悲恸！中国稀土产业将遭毁灭性打击！” 莫大勋将中国稀土行业面临的困境提出来，哭诉道：“通过卖国贼吉祥机械的技术输出，日苯将获得稀土的低成本提炼技术，很快将掌控上下游全部产业链，一年之内中国稀土产业必将全线崩盘！” 危言耸听的标题。 让人瞠目结舌的悲观预言。 煽动情绪的血泪控诉。 翔实可信的照片佐证。 网上舆论瞬间炸了！ 这下子，刚下榜一天的吉祥机械再次登顶微博热搜第一名。 不得不说，莫大勋这只悍跳狼，真的很擅长打煽动。 他提供的照片除了双方握手，还有魔都考察团集体前往大阪考察的邀请函，包括每个成员，虽然名字和单位都打了码，但证明确确实实发生了这件事，就发生在上个月。 一时间，魔都机械研究中心也被牵扯进来，考察团成员也被人肉出来几个，几家机械行业的高管，老总，都被网友指认出来。 铁证如山！ 全国哗然！ 前天杨吉祥还是“为中国农业做出伟大贡献”，今天就变成了卖国贼。 就跟“昨天还在反f倡l会议上做报告”，今天就被纪检带走一样，无比讽刺。 魔都考察团成员有企业官方账号的，纷纷被网友们，要他们出来说几句，这些企业只能沉默。 一众稀土企业纷纷跳出来，指责吉祥机械的不是。 以北方稀土为首，骂的最凶。 有人将第四届包头稀土技术展览会上，吉祥机械展台的热闹喧嚣照片，也全都发到网上。 稀土行业的从业者表示，吉祥机械确实因为新颖的稀土提炼技术在展会上大出风头，中国稀土联盟的会长还亲自为其站台。 但是，一直到今天，没有任何一家中国稀土企业与他们签单！ 实锤了！ “看不起自己的同胞，只想跪田你们的日苯爹！” 有网友怒骂，全网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谩骂，全部涌入吉祥机械的官网，微博和公众号，电话差点被打爆。 莫大勋一看爆料效果这么好，乐的浑身瘙痒，歪嘴叼着烟，精神极度亢奋，持续发连续长篇。 他将吉祥机械的历史扒了个底朝天，将中国稀土产业的现状剖析得明明白白，将日苯企业的霸道野心讲诉得人神共愤。 加上他的日苯ip地址，以往微博文章都是东亚几国的机械产业相关，网友们深信他就是一个行业从事者，是真正的爱国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冒死揭露吉祥机械的丑恶嘴脸。 杨吉祥这边成为风暴漩涡中心。 大量的媒体涌入竹夹村，堵在公司门口。 好多行业大佬都在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白雨霏挨了不少骂，但她什么都没解释，她和杨吉祥一起携手并肩，默默承受着。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相信杨吉祥，那个人绝对是白雨霏。 日立金属一样遭到巨大的舆论压力。 日媒也收到消息，纷纷前往公司采访，看到有大批中国网红聚集在日立金属大楼门前搞直播，甚至骚扰他们上班的职员。 原山正树被社长骂得头破血流，赶紧和公司法务部商量，怎么向媒体交代，先度过危机再说。 紧接着，原山正树给杨吉祥打电话。 两人说着磕磕巴巴的英语，交流实在困难。 杨吉祥表示：“我这边压力太大了，我必须对外澄清，否认我们的所有关系。” 原山正树急得恨不得顺着电波，飞到中国来拉住他：“杨君，请不要做出这个决定，我们正在想办法……” 杨吉祥提高音量：“你能想什么办法？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领导给我打电话！商w部的电话都打来了，他们要调查我！” 原山正树头疼欲裂：“拜托了，请你再坚持一天，我让合作伙伴来保护你，四方合作还能继续，但矿山要选择朋欣资源，这样他们才会保你。” 杨吉祥不信。 真能吗？ 全网沸腾热议的头条，真能压下来？ 这不得拉十几个明星轮番祭天啊，光是张鸡科和汪蜂肯定不行，还得加上国足，篮协，各种催婚催育的砖家，出国旅游噶腰子，还不行就加黑人，加拳击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莫大勋爆料的内幕行情更多，他已经更新到第8篇。 这一篇讲到了矿业大佬费士平，以及包钢稀土。 从包头稀土技术展览会的照片开始，杨吉祥的展台上，两个员工来自费士平的精工稀土。 精工稀土属于北方稀土联盟，大股东包钢稀土占51，二股东费士平占49。 费士平和包钢稀土的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莫大勋怀疑，费士平和杨吉祥是一伙的，弄了一套稀土提炼技术，但不卖给自己人包钢稀土，却想卖给日立金属，这不是卖国贼又是什么？ 网友们瞬间高c了。 好技术不给中国人用？ 眼睛只盯着钱了，只看你的日苯爹是不是？ 难怪包钢稀土骂你们骂的最凶。 难怪没有一家中国企业获得你们的技术！ 同时，有稀土行业的业内人士爆料，费士平目前正在南方活动，和许多地方的政府都在讨论合资挖矿的事。 莫大勋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以吉祥机械为首的卖国贼集团，正在密谋将中国重要的战略储备稀土大量便宜卖给日苯人，让日苯人称霸全球稀土行业，成就他们的帝国狼子野心！” 从1万粉丝暴涨到400万粉丝的莫大勋，每句话都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几万条网友评论，全都是痛骂这些卖国贼。 几百个媒体纷纷转发，无数大v立刻扭头倒戈，从上周的无脑夸奖，变成现在的口诛笔伐。 费士平也扛不住了。 他接到几个政府工作人员的电话，对方表示合作事项暂停，等风波过了再说。 谈判进度最快的云贵重稀土矿山，费士平打电话给对方，对方一直不接，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完了，没戏了。 费士平失魂落魄的样子被谢尹紫看见，她知道这人完蛋了，没有矿，他什么都不是。 谢尹紫也接到电话，富士财团的上级让她赶紧离开费士平，先回日苯避避风头再说。 现在就走？ 不行啊。 他答应送给老娘的别墅还没影子呢？ 钱也没给。 说买衣服，买包，买车，一样都没有买。 一天到晚就往山里跑，晚上回来就折腾人，这一个月在大城市的时间不超过三天，其中有两天半是待在领导办公室谈事！ 上级说：“现在日苯这边情况也很严重，好多留学生也来凑热闹，抗议的声音太大，我们担心合作伙伴也坚持不住。” 谢尹紫吃惊，要是连魔都的合作伙伴都压不下来，这事还真的闹大了。 谢尹紫犹豫再三，觉得自己不能被白玩一个月，于是又找费士平撒娇，说想陪他散散心，去城里购物。 费士平按着她的脑袋说：“散心迟一点去，我现在火气很大，你先帮我去去火。” 谢尹紫傻眼，只能包含屈辱，忍着眼泪完成老板吩咐的工作。 经过一天的背后博弈，商w部的特派员到了。 直接来了一个调查小组，连夜从京城赶来，在围堵门口的一众媒体人之中，走进吉祥机械的大门。 身后闪光灯疯狂闪烁，第一手信息迅速传到网上。 《第一财经》微博：“商w部调查组进入吉祥机械！” 《新浪财经》报道：“近十年国内最严重的技术泄密事件正式开始调查！”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们纷纷欢呼：“终于要调查这孙子了！” “把他揪出来，至少判15年！” “大快人心！” 网上喧闹沸腾，吉祥机械公司内却是平静如水。 白雨霏给大家准备了一个单独的会议室，特派员是中国稀土联盟的秘书长刘敏芝，两人之前打过照面，还认识。 “小杨，怎么闹成这样了啊？” “刘秘书长，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 一见面，杨吉祥就主动诉苦。 白雨霏在心中偷笑，奥斯卡影帝和最佳导演双料奖不颁发给他，真是屈才了。 第103章 哭，赶紧哭 商w部只被推迟了一天，还坚持派人来调查，已经说明很多事了，日立金属和魔都考察团那边真的压不住。 所以嘛。 你自己都不行了，那就别怪我咯！ 我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又不是酒精拷打的革命战士，有人威胁要打我，我保证立刻全盘交代，一点都不带保留的。 杨吉祥主动递过来四份打印好的资料，嘿嘿笑着说：“刘秘书长，我材料都准备好了，有问必答，绝不隐瞒。” 调查小组所有成员哭笑不得，他们调查别的公司，全都吓尿，战战兢兢，就这家公司特殊，如此配合，脸上还笑嘻嘻。 难道他们真是被冤枉的，问心无愧？ 十分钟后。 “……事情就是这样，久保田的人骗我去看朋友，我真不知道对方是日立金属，我又看不懂日语，谁知道是他们？握手是基本礼仪，我刚才也和您几位握手了，有没有人说我和商w部勾结？” 调查小组的人差点笑出声来。 刘敏芝说：“小杨，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材料我们要带回去，而且我们还要查你的账，包括最近三个月的公司交易记录。” 杨吉祥非常配合：“没问题，我敢发誓，我们公司绝对不可能和日立金属，甚至久保田，有一次交易往来。哎呀坏了，我们去日苯的机票是他们付款……” 刘敏芝摆手说：“公派商务考察这个没事，也不是完全没事，但是和你无关。” 杨吉祥一琢磨，有点意思啊。 和他无关，那就是和开出邀请函的单位有关咯？ 魔都考察团背后的力量这次落入下风，朋欣资源肯定完蛋，但他们肯定不会牵扯进这场风波，他们会在另一个领域遭到严厉惩罚。 调查组查了一天账，满载而归。 从他们的个人经验看，吉祥机械大概率是被冤枉的。 杨吉祥送他们走的时候问：“刘秘书长，我能发个微博吗？我这边压力太大了。” 刘敏芝说：“事情还没定性，你不能发微博。” 杨吉祥拿出手机给她看，一张甄嬛传的表情包：“发这个。” “调皮。” 刘敏芝眨眨眼，点了一下头，笑着离开。 等特派员调查小组离开，吉祥机械的官方账户发了一张表情包：“皇上，臣妾冤枉啊。”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们一愣，你冤枉？ 狗贼，你哪里冤枉了？ 网上发酵了三天，再热情的吃瓜群众兴奋劲儿一过，也慢慢冷静下来。 第一个被引爆的大瓜，竟然是谢尹紫。 她从费士平那里搜刮不到任何好处，在上级再三催促下，准备前往日苯避风头。 但费士平直接卖了她，警方在机场将她抓住，从她的行李中搜到了大量敏感资料，证实她是一个间谍。 这个瓜，超级反转！ 网友们纷纷疑问，费士平不是一个矿老板吗？ 为什么会有间谍潜伏在他身边？ 一部分网友从愤慨变成怀疑，黑粉也变成路人，耐心等待反转。 果然，谢尹紫被抓，成为整件事最大的突破口。 一周后，真相水落石出。 幕后黑手日立金属成为最大反派，妄图绕过商w部的2023《禁止出口技术目录》禁令，试图通过合同欺骗，间谍盗窃等多种手段窃取吉祥机械的稀土提取技术。 被污蔑成卖国贼的吉祥机械竟然反转啦！ 变成了上当受骗的无辜受害者！ 躲在日苯发了12篇文章，自诩为12道催命金牌的莫大勋，整个人都懵逼了。 不是。 肿么回事儿啊？ 说好的卖国贼呢？ 爆料材料里面怎么看都是啊！ 照片，数据图，这证据确凿的玩意儿，还能让他给翻盘了？ “我的19万尾款还没到呢！” 莫大勋怎么都想不通，骂骂咧咧，心凉了半截。 好些机灵的大v赶紧删除前几天怒骂杨吉祥的微博，假装无事发生。 终于，商w部发出一个通告，证明吉祥机械与日立金属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吉祥机械严格遵守了2023年《禁止出口技术目录》条例，没有向外国人出售稀土提炼技术。 官方证明清白！ 全国一片哗然。 骂错人了啊！ 网上愚民太多了啊！ 你们都被狼打了煽动，差点害死了一家真正的爱国企业啊！ 还不赶紧道歉？ 之前骂杨吉祥骂得狠的大v，全都悄悄删文章，低调到不敢发言。 之前只是转发，以质疑居多的大v和专家，纷纷公开道歉，这种大度的做法还是能勉强博得原谅。 至于个人网民，职业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汉，骂就骂了，根本无须道歉。 他们在网上骂公众人物不用负任何责任，一直都是想骂就骂，不是吗？ 整件事最惨的还是日立金属。 随着中国这边调查清楚，日媒不敢公布细节，掐头去尾，扭扭捏捏写了一篇通稿。 但日苯网民也不是吃素的，暴躁老哥不比中国的比例少，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下克上”，最喜欢看大公司倒霉，中国新闻骂的狠，他们就转发中国新闻到日苯去。 日立金属在东京证券市场上有交易，股价连续暴跌。 日立金属精心准备这件事，原本打算借与中国企业合资的事情，摆脱年年亏损的现状，起死回生。 或者抬高卖价，从之前2021年谈妥的66亿美元报价卖到80亿，100亿美元。 结果出了这个事，国际投行重新评估，日立金属的收购价只值30亿美元，因为引起了中国稀土联盟的愤慨，日立金属以后在稀土行业会遭到集体抵制，四大板块之一的稀土板块价值跌到了0。 不可思议？ 掌握着全球专利，有8家中国公司给他们打工，稀土板块价值为0。 这就是让人看不懂的pe风投的逻辑。 风投只看你的故事好不好，长远规划好不好。 哪怕你现在一年能赚1亿美金，你以后没前途，那你也一文不值。 哪怕你现在巨亏，一年亏10个亿，只要你故事好听，你拿着ppt造车也能融资到钱。 莫大勋在日苯待了半个月，从最初的亢奋，到现在的落寞，鬼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感觉人被掏空。 他苟在小公寓里，房间里堆满了空酒瓶，外卖盒，烟蒂，他连胡须和头发都没剃，极其颓废。 他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慢慢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当枪使了。 他手里掌握的证据全都是文字，图片，以及叙事性的故事，没有最核心的合同照片，合作备忘录，没有杨吉祥的签字。 也就是说，卖国贼是在包裹纸条的暗示下，在爆料资料的逐步引导下，他臆想出来，脑补加工的，而没有真正的证据！ “甘霖娘，是哪个王八蛋在陷害我？” 莫大勋痛苦地抽烟，双眼充满血丝，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收场。 这个营销号肯定废了，最高峰600多万粉丝，反转之后立刻降到100多万，原本喊他大神，老师，专家，偶像的网友全都倒戈，集体骂他别有居心。 粉丝能成就人，也能毁掉人。 莫大勋不敢回国，他担心自己一下飞机就被逮住，和那个叫谢尹紫的间谍一样，被抓住审问，以造谣的罪名让他坐牢。 可是也不敢继续留在日苯，他害日立金属损失了几十亿美金，鬼知道是不是有一群人正在外面刮他出来，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怎么办啊？ 谁来救救他！ 事情到了最后的收尾，杨吉祥接到电话，让他和白雨霏去京城汇报工作。 秘书长刘敏芝和高会长陪同着他们，等大领导过来，刘敏芝做汇报，有些细节需要杨吉祥补充，对稀土联盟这一块主要是高会长解释。 领导很欣慰：“小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让你们受委屈了。” “还好，还好。” 杨吉祥讪讪说，桌子下的脚悄悄踢在旁边白雨霏的鞋上。 哭，快点哭，再不哭就来不及了。 酝酿半天情绪的白雨霏就等着这句话呢，突然就绷不住，哭出声来，从抽泣很快变得大声。 即使杨吉祥在旁边安抚她，她也停不下来，眼泪婆娑，雨打梨花。 领导们的脸色全都不好看。 白雨霏是吉祥机械的主要经营者，承担了外界80以上的怒火，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这个小姑娘。 她那么漂亮，你们也下得了狠手！ 确实太过分了！ 高会长趁机说：“领导，这次吉祥机械损失严重，能不能给点补偿？” 领导无奈：“网民乱喷也就算了，谁也管不住他们的嘴，但是你们稀土联盟自己的企业跟着瞎起什么哄？北方稀土跳的最欢，你打过招呼了吗？” 高会长无奈：“我说了啊，可是他们不听。” 砰！ 领导生气拍桌子：“你这个会长怎么当的？小刘也是！你这个秘书长怎么当的？” 北方稀土我们真管不了啊！ 高会长和刘敏芝心里抗议，但不敢说出来，只能低下头，还好被自己领导骂，说明领导在乎你，领导不骂你说明要放弃你了。 刘敏芝咬咬牙说：“稀土联盟是该整顿了，领导，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副会长？” 这要说他们俩不是在打配合，那是在侮辱大家智商。 几个领导都回过味来，目光转向杨吉祥。 杨吉祥清清嗓子，从旁边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资料：“我们公司研发了一项全新的稀土永磁技术，已经全球申请专利，请各位领导过目。” 领导看着这份资料介绍，震撼，惊喜，沉思，最后玩味笑起来。 副会长是？ 给你了。 稀土联盟是该整顿了！ 第103章 赶紧哭 调查小组下来，已经说明很多事了，日立金属和魔都考察团那边是真的压不住。 所以嘛。 你自己都扛不住了，那就别怪我咯！ 我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有人威胁要打我，我保证立刻全盘交代，一点都不带保留的。 杨吉祥主动递过来四份打印好的资料，嘿嘿笑着说：“刘秘书长，我材料都准备好了，有问必答，绝不隐瞒。” 调查小组所有成员哭笑不得，他们调查别的公司，全都吓尿，战战兢兢，就这家公司特殊，不仅配合，脸上还笑嘻嘻。 难道他们真是被冤枉的，问心无愧？ 十分钟后。 “……事情就是这样，简而言之，久保田的人骗我去看朋友，我真不知道对方是日立金属，我又看不懂日苯字，谁知道是他们？握手是基本礼仪，我刚才也和您几位握手了，总不能说我和你们勾结？” 调查小组的人差点笑出声来。 刘敏芝说：“小杨，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材料我们要带回去，而且我们还要查你的账，包括最近三个月的公司交易记录。” 杨吉祥非常配合：“没问题，我敢发誓，我们公司绝对不可能和日立金属，甚至久保田，有哪怕一次的交易往来。哎呀坏了，我们的机票是他们付款……” 刘敏芝摆手说：“这个没事，也不是完全没事，但是和你无关。” 杨吉祥一琢磨，有点意思啊。 和他无关，那就是和开出邀请函的人有关咯？ 呵呵，不能说不能说。 调查组查了一天账，满载而归。 从他们的个人经验看，吉祥机械大概率是被冤枉的。 杨吉祥送他们走的时候问：“刘秘书长，我能发个微薄吗？我这边压力太大了。” 刘敏芝说：“事情还没定性，你不能发微薄。” 杨吉祥拿出手机给她看，一张甄嬛的表情包：“发这个。” “调皮。” 刘敏芝眨眨眼，点了一下头，笑着离开。 等调查小组离开，吉祥机械的官方账户发了一张表情包：“臣妾冤枉啊。”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们看了愣住，你冤枉？ 不是，难道真有隐情？ 网上发酵了三天，再热情的吃瓜群众兴奋劲儿一过，也慢慢冷静下来。 第一个被引爆的瓜，竟然是谢尹紫。 她从费士平那里搜刮不到任何好处，在富士财团的再三催促下，准备前往日苯避避风头。 但费士平直接举报了她，安检在机场将她抓住，从她的行李中搜到了大量资料，证实她是一个间碟。 谢尹紫被抓，成为整件事最大的突破口。 一周后，真相水落石出。 日立金属妄图绕过2023年的《禁止\/限制出口技术目录》相关禁令，试图通过合同欺骗，非法盗窃等多种手段窃取吉祥机械的稀土提取技术。 竟然反转了！ 吉祥机械变成了上当受骗的无辜受害者！ 躲在日苯发了12篇文章，以为是12道催命金牌的莫大勋，整个人都懵逼了。 不是。 肿么肥事啊？ 这还能180°反转的？ 照片，数据图，这证据确凿的玩意儿，还能让他给翻盘了？ “我的19万尾款还没到呢！” 莫大勋怎么都想不通，骂骂咧咧，心凉了半截。 好些机灵的大v赶紧删除前几天怒骂杨吉祥的微薄文章，假装无事发生。 终于，官方出一个通告，证明吉祥机械与日立金属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吉祥机械严格遵守了2023年《禁止\/限制出口技术目录》条例，没有向任何外国人出售稀土提炼技术。 官方证明清白！ 全国一片哗然。 骂错人了！ 你们这些不明真相的网民啊，都被狼打了煽动，差点害死了一家真正的爱国企业啊！ 还不赶紧道歉？ 之前骂杨吉祥骂得狠的大v，全都悄悄删文章，低调到不敢发言。 之前只是转发，以质疑居多的大v和专家，纷纷公开道歉，这种大度的做法还是能勉强获得原谅。 整件事最惨的还是日立金属。 日苯的网民不是吃素的，暴躁老哥不比中国的比例少，他们最喜欢看大公司倒霉，这边新闻骂的狠，他们就转发新闻到日苯去。 日立金属在东京证券市场上有交易，股价连续暴跌。 日立金属精心准备这件事，原本打算借与吉祥机械进行合作，摆脱年年亏损的现状，起死回生。 或者趁机抬高卖价，从之前2021年和国际pe谈妥的66亿美元报价卖到80亿，100亿美元。 结果出了这个事，国际投行重新评估，日立金属的收购价只值30亿美元，因为引起了中国稀土产业联盟的愤慨，日立金属以后在稀土行业会遭到集体抵制，公司四大板块之一的稀土板块价值跌到了0。 不可思议？ 日立金属掌握着稀土永磁的全球专利，有八家中国公司给他们打工，稀土板块价值为0。 这就是让人看不懂的风投的逻辑。 风投只看你的故事好不好，长远规划好不好。 哪怕你现在一年能赚1亿美金，你以后没前途，那你也一文不值。 哪怕你现在巨亏，一年亏10个亿，只要你的故事好听，你拿着ppt也能融到钱。 莫大勋在日苯待了半个月，从最初复仇的兴奋，到现在的落寞，鬼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玩了几天，玩了个大寂寞。 他苟在小小的公寓里，房间里堆满了空酒瓶，外卖盒，烟蒂，他连胡须和头发都没剃，整个人极其颓废。 莫大勋冷静下来后，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慢慢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当枪使了。 他手里拿到的全都是文字，图片，以及叙事故事，没有最重要的合同照片，合作备忘录，没有杨吉祥的签名。 也就是说，是在包裹纸条的暗示下，在爆料资料的逐步引导下，他臆想出来，脑补加工的罪名，而没有真正的证据！ “甘霖……是哪个王八蛋在陷害我？” 莫大勋痛苦地抽烟，双眼充满血丝，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收场。 这个营销号肯定废了，最高峰有600多万粉丝，反转之后立刻降到100多万，原本喊他大神，老师，专家，偶像的网友全都倒戈，骂他别有居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铁粉和黑粉转化可能就在一念之间。 莫大勋不敢回国，他担心自己一下飞机就被逮住，和那个谢尹紫一样，被抓住审问，让他坐牢。 可是也不敢继续留在日苯，他害日立金属在pe市场损失几十亿美金，谁知道会不会有一群人正在外面满世界寻找他，他怎么可能赔得起嘛？ 他怎么办啊？ 谁来救救他！ 事情到了最后，杨吉祥接到电话，让他和白雨霏去汇报工作。 高会长和秘书长刘敏芝陪同，等上级过来，刘敏芝做汇报，有些细节需要杨吉祥补充，对稀土产业联盟这一块主要是高会长解释。 上级很欣慰：“小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让你们受委屈了。” “还好，还好。” 杨吉祥讪讪说，桌子下的脚悄悄踢在旁边白雨霏的鞋上。 哭，快点哭，再不哭就来不及了。 酝酿半天情绪的白雨霏就等着这句话呢，突然就绷不住，哭出声来，从小声抽泣，很快变得大声哭泣。 即使杨吉祥在旁边安抚她，她也停不下来，眼泪婆娑，雨打梨花。 一屋子的人脸色全都不好看。 白雨霏是吉祥机械的主要经营者，承担了外界80以上的怒火，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这个小姑娘。 她那么漂亮，你们也下得了狠手？ 确实太过分了！ 高会长趁机请示：“这次吉祥机械在名声方面损失严重，您看能不能给点补偿？” 上级无奈：“普通人在网上凑热闹也就算了，但是你们联盟自己的企业跟着瞎起什么哄？北方稀土跳的最欢，你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吗？” 高会长无奈：“我说了，可是他们不听啊。” 砰！ 上级生气拍桌子：“你这个会长怎么当的，这点控制力度都没有？小刘也是！你这个秘书长怎么当的？” 北方稀土我们真管不了啊！ 高会长和刘敏芝在心里抗议，但不敢说出来，只能低下头挨骂。 刘敏芝咬咬牙说：“稀土产业联盟是该整顿了，您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副会长的名额？” 这要说他们不是在打配合，那是在侮辱大家智商。 上级回过味来，目光转向杨吉祥。 杨吉祥清清嗓子，从旁边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资料：“我们公司研发出了一项全新的稀土永磁生产技术，已经在全球多个国家申请专利，请各位过目。” 几人看着这份资料介绍，震撼，惊喜，沉思，最后玩味笑起来。 副会长是？ 给你了。 稀土行业联盟确实该整顿了，看你们年轻人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第104章 腿都给你打折 11月30日，稀土行业联盟召开会议，行业协会248家稀土上中下游企业的负责人，或者代理人，全都被召集到京城。 京城矿业大厦宾馆，陆陆续续开来很多车。 今天风沙大，路上灰蒙蒙一片，费士平的车在排队等着开到大门前，萧秘书提醒他下车前戴好n95口罩。 费士平瞪眼看她：“戴什么戴？我他吗最讨厌戴口罩了！遮住大半张脸，还有人认识老子吗？” 萧秘书哭笑不得：“风沙太大，您老咳嗽……” “不戴不戴！我咳嗽是吸了太多矿灰，抽烟抽多了咳，你别跟韩果人一样，有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坏事就推到我们中国身上来，风沙大关我们中国什么事，风沙大和我咳嗽又有鸡毛的关系？吗的三观不正，老子迟早有一天把你换了！咳咳！” 费士平骂完，主动开门下车，走向十几米外的大门，萧秘书也不生气，她跟了费士平四年，知道老板只是气话，打是亲，骂是爱嘛。 呼~~~ 一阵大风吹过，裹挟着大量沙尘，灌入车内。 萧秘书感到鼻子一阵难受，赶紧把口罩戴上，追着费士平身后。 费士平脚踩鳄鱼皮鞋，身穿阿玛尼的风衣，戴着茶色墨镜，帅得一批。 一边走，一边和前边的车子打招呼，主动敲窗子。 “老赵？哟，换小秘了呀。” “刘总！好久不见，一看888的劳斯莱斯就知道是你。今天完了谁也别走，咱哥俩一定要多喝几杯！” “哈哈哈黄总客气了，别喊我抗曰英雄，虚名，虚名而已啦，就好像浮云一样。” 费士平就这么一路瞎扯着走进矿业宾馆，一进去就咳的厉害，呵，推，一口痰吐出来都是黄色的。 签到后，费士平走进热闹的国际会议厅，被认出来，好多人哈哈大笑跟他打招呼，戏谑喊他抗曰英雄。 矿老板之间最喜欢聊的话题就是钱和女人，费士平在圈内的风评大家都知道，卖国贼冤案发生后，他的名声更是直接破圈，响彻全国，大家才知道原来他身边跟着一个日苯女间谍，全都在羡慕他会玩。 “还是咱们费总会享受啊！” “玩的高级。” “哈哈，日苯妞谁没玩过？但是日苯女间碟你们谁玩过？” “费总，感觉怎么样？女间谍有什么特别的？” 众人开始提升车速，围着费士平听他吹牛皮。 费士平等这一天好久了，提提裤子，揉揉鼻子，大大咧咧说：“一个字，好玩！” 哈哈哈哈！ 有人打趣：“费总你不识数吗？这是一个字？” 费士平故意掰指头数数，惊讶说：“哎呀，吃了没文化的亏。那是两个字，太值了！” 嚯嚯嚯嚯。 你他吗又数错了，众人笑得东倒西歪。 有人追问：“怎么个值法？细嗦细嗦。” 费士平就开始感慨：“首先就是漂亮，哎你们都看过她的照片？是不是跟那个叫湘什么南的女明星一样？我跟你们港啊，我还真买了那个女明星的高清电影，看的真带劲，还学了几招。” 人群里有个年轻小跟班嘀咕，李四不四傻，那种片子不需要买，直接下就是了。 被旁边他家大人听见，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矿老板在乎这点钱？矿老板是懒得动手找资源，只有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穷逼才天天在群里要车牌号码。 “她98年的，才25岁，那叫一个润啊……” 费士平详细描述了几百个字，也不知道周围这帮老头听了有没有反应，最后实在是因为自身文化匮乏，把他这辈子知道的词语都说完了，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新词，干脆一拍大腿做总结：“反正我玩了一个月，在她身上花了不到两万块，你们就说值不值？” “卧槽，一个月才两万块？两万块算钱吗？” “这也太值了哇！” “费总你他良的太会玩了，羡慕羡慕。” “人才啊费总，啧啧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 “哎！我怎么碰不上这种好事？我可以给她两亿！” 这帮矿老板们全都羡慕得流哈喇子，认识的继续和费士平拉关系，不认识的就交换名片，约着以后常常交流，挖矿泡妞都阔以。 费士平装完逼，心满意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享受了一会儿余韵，突然内心一阵空虚，无味，生命失去了意义。 他贤者了。 他看了看四周其他人的坐法，东一陀，西一块，心中冷笑。 稀土行业联盟内部也有派系。 上游就是矿老板们自己玩，粗人浑人没文化的老爷们儿一大堆，嗓门大，随地吐痰，爱抽烟，爱喝酒，爱烫头。 中游搞提炼技术的有色金属公司是另一波，大腹便便，秃顶，枸杞保温杯，得过且过的中年人居多，混混日子，有空钓钓鱼就够了。 下游涉及新能源产品的高科技企业则自己抱团，都是西装领带，油头粉面，耍派头，装小资，谈的都是融资和上市。 三批人之间相互看不起。 从区域来看，六大稀土集团也相互不服。 北方稀土占了市场50以上，包钢更是控制了全国80的轻稀土产量，他们自诩行业老大，另外五个集团必须听他们的。 另外五家根本就不鸟这个所谓的老大，各自守着自己省内的一亩三分地，迷失在身边小弟们的彩虹吹捧屁中，不知道多快活。 这么乱的稀土行业联盟，跟战国时代一样，全是占地为王的强势诸侯。 难怪高会长管理起来力不从心。 大家就等着看热闹。 以前还有日立金属这一个共同的敌人，联盟还能勉强聚成一股力量。 现在日立金属都要惨兮兮打包出售了，这个联盟哪天突然土崩瓦解，开始内战，一点都不意外！ 等时间卡着点，稀土行业联盟的领导们终于陆续上场了。 会长高凌云，秘书长刘敏芝，这两人是官方的身份，刘敏芝还是商w那边的特派员，是根正苗红的钉子。 副会长贺万里，北方稀土（公司）的董事长，重要的实权派之一，每年工x部制定的稀土配额，贺万里都能抢到一半以上，实力真的很强。 副会长潘云松，中国稀土（公司）的董事长，属于南方阵营，整合了南方的几个稀土集团，勉强组成南方稀土（联盟）。 再加上另外几个稀土集团的老总，都是行业联盟的理事。 哎哎？ 那不是杨吉祥吗？ 这小子怎么和领导们一起出场？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到杨吉祥一屁股坐在第一排的空位上，还是贺万里的身边，顿时全场喧哗起来。 “我没看错？是吉祥机械的杨吉祥？” “他怎么来了？” “噢想起来了，他也是稀土联盟的成员。” “可是他坐第一排啊卧槽，第一排都是副会长和理事！” “凭什么啊？他怎么敢坐那里！” 普通成员都不理解。 最不能理解的还是贺万里呢！ 贺万里发现杨吉祥坐在自己身边，鼻子都快气歪了！ 你小子什么身份，跟老夫我平起平坐？ 我们六大稀土集团为国家打过仗，流过血，辛辛苦苦奋斗了几十年才换来今天的地位，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坐我旁边？ 贺万里也不坐，就这么站着，他个子高大，身材魁梧，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头发花白的他今年64岁，马上退休，反正谁也不怕得罪，就这么直愣愣矗在台上，特别显眼。 台下诸人注意到这一幕，大家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今天有热闹看了。 另外几个理事也看到杨吉祥了，有人故意绕一圈，来到第一排前面看桌子上的名牌，看到杨吉祥面前的“副会长”职务，气极而笑。 “副会长？有没有搞错，他是副会长？” 这位理事的声音很大，带着不善的语气，引起其他企业代表的起哄。 高会长抬手示意不要吵：“杨吉祥担任副会长是上级的意思，今天正好通知大家，我知道很多人都有疑惑，具体的等正式开会了再说。” 刘敏芝拿着话筒，让大家坐下，贺万里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坐了下来，拿着手机开始在小群里发消息。 今天授你副会长是？ 看下面这帮小弟冲不冲你就完了。 给你的脸都打折，腿都踩肿，看你还敢不敢当副会长！ 正式开会。 秘书长刘敏芝说了几条无关紧要的事之后，重头戏来了。 刘敏芝宣布命令。 上级肯定了吉祥机械有限责任公司对中国稀土产业的贡献，认定该公司的稀土提纯技术是科学的，卓越的，环保的新型技术，达到世界领先水平，吉祥机械公司是重视科技创新，重视技术培养的高科技民族企业，企业负责人杨吉祥是极为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夸了一大堆，结论是，上级决定让杨吉祥担任稀土产业联盟副会长，成为三个副会长之一。 全场哗然。 叫嚣不同意，高声喊黑幕，拍桌子，呱噪的，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哪怕刘敏芝敲桌子，也压不住众人喧哗。 十几年前，原来最早搞的稀土产业联盟，是一个会长，加19个副会长，每次新闻发出来，1000个字有500字是在报领导们的公司和头衔。 屁大点协会，还搞这个，要不要每个人都分个帽子戴戴？ 上级领导怒批：“排排坐分果果，形式主义要不得。” 后来精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会长高凌云，秘书长刘敏芝，副会长北方稀土贺万里，副会长中国稀土潘云松，正好一北一南两个巨头，另外五个理事是各地稀土公司大佬，总共9个人的领导层。 现在平地一声雷。 杨吉祥扎职双花大红棍，直接副会长，坐上稀土联盟第五把交椅。 这要没有能服众的理由，在场的200多家企业肯定不依。 在台上某几位大哥的指挥和煽动下，台下许多人开始呱噪，反正法不责众，下面人尽情闹事，台上的各位大哥保持平静，就怪不到大哥头上。 杨吉祥对刘敏芝示意，要来话筒。 今天他不亲手杀几只鸡立威，以为他是可爱四眼黄过来卖萌呢！ 第105章 属杠头的 “各位请稍安勿躁，各位都是前辈，还不如我一个年轻人沉得住气，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后面的朋友请坐下来，保持安静，听我解释。” 杨吉祥很快就控制住场子，继续说：“前段时间网上有人造我的谣，后来组织替我证明清白了，不管过程怎样，现在的结局就是，日立金属因为我而变得半死不活，我们稀土产业联盟最大的敌人要完蛋了，这是不是有我的功劳？” 下面又炸了。 “有你个屁的功劳！” “听听，这是人话吗？还没赢呢，现在就开始抢功劳，要脸不？” “凑不要脸的，这是你的功劳吗？这是我们全国稀土行业的功劳！” 下面真有大嗓门的，杨吉祥拿着手机一直对下面录像，这时候回放，锁定了那几个动作最大的起哄人。 “第三排左边，靠走道那个，穿蓝衣服的，对，就是你。” 杨吉祥点名。 那人刚才叫的声音最大，此时也气势汹汹，声如洪钟：“我怎么了？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山d鲁达特金！” “好一条山d好汉！” 现场一片哄笑，这人还很得意。 杨吉祥说：“我刚刚听你说，打垮日立金属是全国稀土行业的功劳，对吗？” 那人叫嚣：“对！是我们集体的功劳！” 杨吉祥反问：“半个月前你也这么认为？” 哈哈哈！ 有人忍不住笑场，知道杨吉祥是在挖坑，半个月前全国稀土行业还在忍气吞声，给日立交保护费，各大企业相互碰瓷，撕逼，窝里斗。 鲁达特金那人噎住，反应过来，大着嗓门说：“那我换个说法！是我们所有稀土企业的共同努力，将日立金属逼成了强弩之末，他本身大厦将倾，一推就倒，你只不过是正巧碰上而已。” 杨吉祥继续呵呵笑：“请问八大金刚的人坐在哪里，麻烦你们替我给这位老兄解释一下，你们给日立金属的专利费是不是要交到2037年。” 哈哈哈哈！ 又有一人哈哈大笑，全场就他一个人笑，其他人全都怒目而视，这是中国稀土产业的屈辱，有什么可笑的？ 笑的这个人正是费士平，他就是笑这群人软趴趴的没半点卵用，还非要装得自己很硬，一屋子的人都在掩耳盗铃，太他吗魔幻搞笑了！ 鲁达特金的大汉沉默了，八大金刚的人更是沉默无语，双目喷火。 现场死一般寂静。 杨吉祥轻笑：“2037年，专利费还要交14年呐，这就是你说的强弩之末，大厦将倾，一推就倒？” 他的声音通过大音响，在会议室里回荡，满场仿佛响起无数的打脸声，每个人都感觉脸上发烧。 杨吉祥身边的贺万里听不下去了，不悦地说：“你有事就说事，没事说就闭嘴！今天在场200多家企业不是过来被你羞辱的，中国稀土行业付出的代价，中国稀土人流出的血泪，也不是你一个没有经历过的年轻后辈能随口指责的，你没有资格对大家指手画脚！” 姜还是老的辣。 贺万里这招成功唤起了不少人的自尊心，而且轻轻松松挑起前辈们对后辈的敌视，又有人呱噪起来。 “说得对！” “我们当年和日苯人抢国际市场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总工都说过，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生意，你那么流弊，怎么没看你做到世界第一？” “没有我们这些前辈给你打下来江山，你现在还在玩泥巴！” 杨吉祥等这些人发泄完，这才说：“说完了？该我说了？今天我不是来羞辱大家，只是刚才很多人不认可我的功劳，哦，我没资格对大家指手画脚，那你们就有资格随便抹杀我的贡献？我把话撂在这里，单说这件事上，吉祥机械就是最大的功臣，谁也抹杀不了我的功绩，不服来辩，我一个一个跟你们比功劳！” 他掷地有声，表情严肃，声音震撼了很多人。 一时间，没有人反驳。 因为大家的真实内心里，其实是承认这一点的，就是人的那点小人阴暗心理在作祟，看不得别人过得好，见他年轻坐高位，羡慕嫉妒恨，想趁着起哄的人多，跟着踩他一脚。 还不服来辩。 谁敢和他辩啊？ 稀土那点烂事儿谁心里不清楚？这个房间所有人都洗不干净，也就刚入行的杨吉祥身世最清白，何必在他面前找不快？ 一通杀威乱棒，群嘲盾墙，打的没人敢说话，没人敢单挑。 杨吉祥接下来该安抚了，继续说：“上级安排我当这个副会长，不是让我来争权夺利的，我年纪小，又是大家的后辈，在座的各位好多人年龄和我的长辈一样大，我对大家敬重有加，没有不敬的想法。” 他给刘敏芝使个眼色，刘敏芝补充说：“杨副会长是搞技术出身的，他提出了一个技术创新联盟，请大家听一下。” 又来技术创新？ 好多人都不屑，这话都听麻了，年年搞这种形式主义，屁用都没有。 吉祥稀土创新。 “我知道这个名字有点怪，但好听的名字都被人取了，还是这个特别一点。” 杨吉祥解释说：“名字不重要，下面说的才是重点，我这边会建立一个专利池，希望愿意投入大量资金，长期搞稀土产业技术创新的有志之士，加入我的联盟。” 专利池相当于是一整个产业的专利联盟，比如avanci技术专利池，成员有54位，包括爱立信，高通，诺基亚，中兴，中移动，oppo等公司，全世界任何一台智能手机就没有能逃脱的，每台手机都要向avanci交专利费，甚至还能跨界，每台新能源车都要交钱。 中国稀土产业联盟其实也搞过。 八大金刚臣服于日立金属后，日立金属不发牌照了，于是另外有七家稀土公司组成联盟创新，想要绕过日立金属的限制。 可惜想法是好的，奈何实力太弱鸡了。 实力最强的八大金刚都加入日立阵营了，你后面这些弱鸡组成的技术联盟有卵用，起搞笑作用！ 贺万里就问：“你说的这个联盟已经有人在搞了，你直接加入就行，还搞什么新的，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吗？” 台下有贺万里的小弟，大声说：“产业联盟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搞臃肿的，一天一个计划，天天开会喊口号，喊的满天响，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戳中不少人的痛点，众人纷纷响应，说上面在乱搞，动不动就开会，还搞摊派，只强调责任，义务和奉献，完全不在乎企业利益，巴拉巴拉。 那七家公司有人开口了：“杨……副会长！” 他故意强调副会长这个名字，引起一阵轻笑。 那人笑呵呵说：“你们吉祥机械直接来，我们拉你进来，刚好组成八小金刚。” 杨吉祥说：“你们那个模式不对，不如你们解散，加入我这边来。” 那人阴阳怪气说：“都是搞技术创新，你加入我们，和我们加入你，不是一样吗？哦，我明白了，你刚刚还说不夺权，你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哈哈哈。 现场又是一阵哄笑，摇头的摇头，嘲弄的嘲弄，更没人理会杨吉祥的提议了。 杨吉祥叹气。 他太能理解高会长的难处了。 稀土产业联盟这帮人啊，都特么属杠头的，搞研发没半点用，怼人挑刺的劲头一个个简直是dna里长出来的，真的烦。 杨吉祥说：“就说这么多，我这个副会长就是个挂名的创新联盟带头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私下和我联系，我们再详谈。” 刘敏芝接过话题，开始其他议事项。 台下这些人都各有想法。 八大金刚是既得利益者，他们觉得日立金属应该不会破产，哪怕被收购了，新东主也会继续执行合同，他们该付出的代价，该得到的利益，基本上都不会变，所以他们跟杨吉祥折腾什么？不理他就是。 七家联盟是懒得动，他们早就摆烂了。 六大稀土集团是不屑。 协会真要搞创新联盟，当然是以他们为首啊！ 一个刚加入稀土产业协会一个月的新人就想挑大梁？是挑大梁的小丑！ 开完会，聚餐吃饭。 各个小圈子就又开始抱团，三三两两凑一起。 “哎，那个吉祥稀土创新联盟，你想不想去试试？” “去了干嘛？一听就不靠谱的玩意儿，浪费时间。” “兄弟，要不要一起和杨吉祥聊聊？” “算了，没兴趣，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上中下游好像都没几家公司愿意加入。 六大稀土集团的几个老总在闲聊。 “你们说，日立金属真会破产吗？” “破产不太可能，但肯定会易手。” “那他们会不会发新牌照？” “说不准，哎我们把它买下来怎么样？30亿美元又不贵，才200亿。” “才200亿？王总好有钱噢。” “关键是买下来有什么用？谁来买？专利归谁？咱们中国自己的企业收不收专利费？你不收费，那你买它干嘛？你收费？哈哈，同胞的费你也收，你不是中国人儿！” 这位老总说的有趣，大家都听乐了，确实，中国企业联手买下日立金属，这个提议也不太现实，自己掏钱买下来，给其他人用？这不是傻子行为吗？ 贺万里放下筷子，拿餐巾纸擦嘴，摇头叹气：“算咯，你们年轻人想闹腾，等你们自己闹，我就守着我的一亩三分田，平平安安干到退休。我管他外面铁马金戈~~我躲进小院风花雪月~~” 大家微笑点头。 六大稀土集团已经很不错啦，年销售几百亿，大家已经是行业啦，大部分资源都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根本就不想改变目前的一切。 而且，就算是杨吉祥打败了日立金属，又怎么样？ 整个行业的资源还掌握在他们六家手上呀。 最多让他们六家像范厨师那样，带着满脸的嘲笑，对他说一句：“谢谢啊。” 第106章 打不过就加入 餐厅里，杨吉祥的身边只有费士平一个人，显得特别孤单。 “这群没见识的家伙，还真没人找你？” “不急，中国重视科研的企业还是很多的。”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被骗泡的次数多了，搞怕了？打开手机一看全是漂亮年轻姑娘，温柔可人，苗条高挑，见面都是麻子胖大婶，下不去嘴……” “……费总你……来人了来人了，收敛点。” 两人赶紧停止这个话题，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走过来，笑着主动握手：“杨总你好，我是天地熊的李宏伟。” “久仰久仰！这名字很酷，很霸气。” “是，我来自莽村。” 李宏伟开个玩笑，和杨吉祥很快就聊了起来。 天地熊是一家科创板的上市公司，做稀土永磁，盘子小，市值才30亿，在这个圈子里真的很不起眼。 但能做到上市，老总还这么年轻，说明他是有想法的。 杨吉祥很喜欢和年轻老总打交道，两人相谈甚欢，聊了很久。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试探，杨吉祥来者不拒。 最后，今天到场的240多家企业，有5家符合杨吉祥的资格。 上游的六大稀土集团，一家都不来。 中游的稀土提炼公司，就他自己。 这5家全是下游的产品公司，全是年轻的高科技企业，老总年龄都不超过40岁，最低也是研究生学历，全都有技术背景，特别是李宏伟，留美哥大双硕士学历，技术厉害，拥有国际化视野。 会议结束，杨吉祥把这几家企业的负责人叫着，感叹说：“我找遍了全国，确定只有我们7家稀土公司是稀土行业最后的希望。” 众人相互看了看，轻轻笑着。 有人说：“不至于，六大集团还是很强的。” 杨吉祥说：“六大只是块头大，是躺着天天吃，年年吃，吃大自然赏赐的资源，吃国家政策，吃老百姓的血肉，是虚胖，那不叫强。只有真正掌握了核心技术的我们，才叫强。各位，我向你们保证，加入吉祥稀土创新联盟是你们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在高会长和刘敏芝等人的协助下，吉祥稀土创新联盟成立了。 元老就是七家公司。 上游的精工矿业，中游的吉祥机械，下游的天地熊等五家公司。 这里面包含了矿山破碎挖掘，基础机械，稀土提炼，稀土永磁制造，新能源电池在稀土上的应用等一系列专利。 虽然专利不多，但都是各家公司最宝贵的财富，每一家将自己压箱底的技术全掏出来了，而且每家公司都承诺，每年的研发费用不低于营业额的15。 杨吉祥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这真的是幼苗，弱小到风一吹就倒，细细的，矮矮的，营养不良，七家公司资产规模加起来不到100亿，还不如那些庞然大物的一根小指头，人家包钢一年利润就超过100亿了。 但这根幼苗却很顽强，很倔强，外形弱小，精魂坚定强大，它散发着中国人骨子里不服输的耀眼光芒，它代表了中国稀土产业的希望！ 在产业联盟公开后，业内反响不一。 嘲笑居多，大家觉得，这几家垃圾公司能有什么用，新上任的副会长简直儿戏！ 贺万里回到北方稀土，听见秘书提起这件事，端着茶杯喝一口：“年轻人爱出风头，就让他折腾，我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 中稀老总潘云松和同行聊天，得知后笑了笑：“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等他弄，出成绩了我再推一把，搞砸了我也不笑话他。” 山d鲁达特金的老总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朋友听，7个葫芦娃，毛都没长齐，还妄想打败奥特曼，我一拳一个打的你嘤嘤哭。 八大金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埋头继续生产，闷声发大财。 七家联盟倒是有一两家在沉思，最后叹气，遥想当年，他们同样意气风发，迎风尿三丈，结果现在心灰意冷，顺风尿湿鞋，被磨得没脾气了，希望这个副会长能一直这么年轻热血。 然而，就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12月7日，吉祥稀土创新联盟宣布，他们研发出一种全新技术的稀土永磁制造技术，和目前日立金属掌握的专利技术完全不同，可以绕过专利壁垒，这项技术将放入专利池中。 石破天惊！ 中国稀土行业联盟的200多家企业炸开锅了！ 绕过专利壁垒的全新技术？ 这意味着，中国稀土行业突破日立金属的技术封锁了！ 对吉祥稀土创新联盟的七家公司来说，这是无与伦比的利好。 全球一年100亿美元的市场，他们分一半，不，他们分不了一半，因为他们吃不下，这么大的饼，能让他们噎死。 天地熊的股票出现了连续完全不讲理的20涨停，每天几十亿的大资金排队抢购，游资，机构，散户，无脑往上怼，跟当初成飞的歼20上市一样。 每天上涨20，这是什么概念？ 最初30亿的市值，现在各大证券公司给它估到了150-300亿，也就是股价要涨5到10倍。 天地熊的董事长李宏伟在自己的微博上，激动得连字都打错了几个：“这事我最开心的一周，11月30日我做出了人生中最正确的绝定。” 加入吉祥稀土创新联盟，他们几家公司赚麻了。 上市公司直接股价打滚往上翻，没上市的三家获得顶级投行的登门，各大证券公司积极接触，愿意帮他们上市。 这就是投行vc最最最喜欢的模式，因为有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能尽情给未来画大饼，他们敢拿100亿投这些公司，下超级重注！ 而在这个火热的池子之外，凛冬将至。 八大金刚坐不住了，他们将遇到最可怕的结果——来自国内企业的内卷。 他们很清楚，杨吉祥带的这批人不是冲着抢夺市场去的，而是冲着杀死日立金属去的。 等杨吉祥摇着王旗，将日立金属彻底打死，到时候再腾出手整合内部，他们八大金刚怎么办？ 看股价都能知道，日立金属完了。 30亿美元的报价，半个月后降到20亿美元，日立金属被自己引以为豪，欺压中国稀土行业40年的稀土业务整体拖垮。 日立集团正式宣布，积极寻求全球买家，整体打包出售所持日立金属公司54的股份。 “号外！日立金属遭境外着名pe疯抢！” “全球着名pe围猎，日立金属恐被迫出售！” “kkr，霸菱亚洲，黑石集团，贝恩资本，凯雷集团，cvc等世界顶级pe疯抢日立金属！” 雪球，新浪财经，和讯，各大财经媒体整天就在报道这些。 从7000亿日元的报价，腰斩到3000亿日元，约合224亿美元，真的是打骨折价，那些擅长抄底和产业重组的欧美巨头pe如同闻到血腥味的巨鲨，纷纷坐上谈判桌。 看到这些消息天天刷屏，国内六大稀土集团也坐不住了。 日立金属如果被欧美财团收购，绝对又会爆发一场世界级的恶战，必须打出狗脑子，彻底分出胜负，确定谁是老大，谁是老二了，局势才会稳定。 这是稀土全球定价权的争夺战。 一旦杨吉祥带着人和欧美财团开战，中国稀土联盟100要支持他，否则就不是中国人。 双方打起来，最有效的手段就是降价。 那么真正受损的实际上是他们六大稀土集团，因为杨吉祥这几家的产量就是一根汗毛，他们六家一旦降价，就十分难受。 可如果打赢了，得到荣誉的还是杨吉祥，因为技术握在他手里，不管未来他怎么发牌照，怎么弄，他的声望都将无限拔高，成为真正的稀土行业第一人。 到时候新王登基，必定是全行业重新洗牌。 新王的嫡系部队将会得到大量封地和金钱的重赏，而他们六大藩王就等死，削藩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让他们割肉大放血，怎么喂得饱那些嫡系？ “大意了啊！” “谁能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招？” “之前他说搞什么创新联盟，我还以为就是他那套展览会上的碎石机技术，我就想那点破技术还谈个鬼的技术创新？谁知道……哎！” “完了完了，我们之前跳出来，在微薄上指着他鼻子骂。” 六大稀土集团的老总们一个个愁得不行。 但是中稀的潘云松笑眯眯：“莫慌，不要急，我们南方稀土联盟做了两手准备哟。” 他很快撮合云贵那边的重稀土矿山，之前不是因为风波搁浅了嘛，现在重新启动，中稀拉着费士平和杨吉祥，和云贵哈尼当地一起搞了一个联合开发。 南方最大的藩王主动投降了！ 北方稀土的贺万里听到消息，打泼了手里的枸杞保温杯，双手发抖，牙齿都要咬碎。 搞什么啊？ 他还指望南北两边联手硬抗，将这个上蹿下跳的小子碾死，结果南方直接选择加入！ “怎么办啊贺总？” 小弟们一个个六神无主，全都在打电话询问大哥。 贺万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但他绝对不可能向杨吉祥这个后生晚辈低头！ 贺万里只能对自己的盟友挨个安抚：“不要慌，不要慌，我们还占了50以上的份额，不靠他也能活得好好的，光是我们包钢就有10万人，我们为国家流过血，出过力，国家总不会看着我们死……” 越来越多的国内稀土公司找到杨吉祥的联盟，一改之前的轻视态度，哭着喊着求加入专利池。 可惜，吉祥稀土创新联盟的专利池大门紧紧关上。 时间来到12月中旬，又一则消息传出来。 南方稀土联盟的代表，中国稀土（公司）加入吉祥稀土创新联盟专利池，成为第八家。 同行纷纷吐血，顿感悲哀。 说好了不开放呢？ 原来你是瞧不起我们小公司是？ 第107章 谁赞成，谁反对 红枫市国际机场。 贺万里下飞机，被湿冷的空气一刺激，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心道不妙啊，这地方不欢迎我。 秘书贴心提醒：“贺总，要不要再加件衣服？荆楚这边湿冷，室内没有暖气，您小心感冒了。” 贺万里摆手：“不用，我身子还硬朗，这点小感冒没事。” 一行人坐上商务车，直接开上高速，直奔竹夹村。 说了绝对不低头，贺万里还是被迫低头了。 一方面是董事会要造反了，投资机构威胁他，如果再不与杨吉祥和解，他们就召开股东大会，对董事长提出不信任罢免，把他赶下台。 另一方面，整个北方的稀土行业都陷入极度悲观，他再不动，估计自家玻璃都要被砸碎，昔日的盟友全部离他而去。 车开到小竹山脚下的吉祥机械厂，门卫没有刁难，正常登记证件后放行。 贺万里注意到与包钢建筑整体风格截然不同的新式厂房。 这里的工人都很年轻，富有朝气。 这里的厂房都很现代化，代表了最新技术。 包钢，北方稀土，终究还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和他贺万里一样，如同看不到希望的垂暮老人。 但他们是…… 真不甘心让出宝座啊！ 贺万里一行人被带到会议室里等待，秘书说错了，有冶炼工厂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暖气，办公大楼里温暖如春，和北方一样舒服。 一条黄色土狗走进来，悠闲散步，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以王の蔑视，扫视着所有人。 大家的目光被吸引住，觉得这狗长得好有趣，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戴着一个眼镜的淑女。 办公大楼里怎么有狗？ 几人搞不懂，见没人过来把狗赶走，只好任凭它在屋子里转悠，闻闻这个，嗅嗅那个。 女秘书大着胆子摸摸狗头，黄色土狗看了她一眼，蹭蹭她的腿，嗅了嗅，走向旁边另一个人。 贺万里从小就讨厌狗，一看冲他来了，连忙手脚并用，咻咻，嘴里发出驱赶的声音，还想用脚推开。 这狗反应机敏，一个横跳躲开，不善盯着贺万里，露出獠牙，嘴里呜呜声。 接待员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赶紧进来把四眼黄牵走，心道完了，贺总您老人家得罪谁不好，哪个硬茬子您挑哪个，这可是竹夹村街头小霸王四眼黄，您打狗也得看主人？四眼黄不喜欢您，您呐，赶紧买回程机票。 过了十几分钟，杨吉祥才从实验室忙完，准备和白雨霏一起接待这群访客，对方不请自来，又没共同话题，他准备敷衍几句得了。 四眼黄看到他走进大门，撒开四条腿就跑过来，大理石地板太滑，它一个滑铲，挡在杨吉祥面前，开始告状。 嗷~~ 杨吉祥一边点头，一边把大衣脱了递给前台秘书。 嗷嗷~~ 杨吉祥皱眉：“还有这事？” 嗷呜嗷~~ 杨吉祥生气了：“我知道了！你等着，我去跟你出气！” 四眼黄趾高气昂，尾巴翘的高高，旁边员工们都傻眼了，不是，老板您真是狗东西，连狗语都懂？ 白雨霏也觉得神奇，一边走一边问：“你能听懂四眼黄说什么？” 杨吉祥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听不懂，但我刚刚看了监控。” 白雨霏差点笑出声来。 两人站在门外，重新板起脸，做好表情管理，变成冷淡漠然，来到客人们面前，简单寒暄几句。 贺万里夸奖说：“刚刚我看了一下，杨总的工厂真是年轻啊，如同新升的太阳，不错，不错。” 杨吉祥没接这种废话，白雨霏脸色也没变化。 贺万里一下就尬住了，不知道还要不要接着夸，他总觉得让他放下身段去拍一个能当他儿子的年轻人的马屁，他心里实在膈应。 贺万里说：“咳咳……那个我们今天来，是想和杨总谈一谈技术合作的事。” 女秘书递过来一份技术目录，是北方稀土这么多年的技术积累，是他们的心血。 杨吉祥没有伸手，继续端坐着，搞得女秘书都尴尬了，拿回来也不是，递也不是。 白雨霏婉拒说：“贺总，我们这边储备的稀土技术已经够了。” “技术这东西多多益善，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够啊。” “可是中国的稀土技术大同小异，南方稀土已经加入了，他们带来的技术多到消化不完，真不需要您的技术。” “南方稀土算什么东西？我北方稀土才是龙头企业，我们掌握的技术遥遥领先，盐酸盐连续化沉淀，碳酸氢铵和氨水混合沉淀，都是国际领先水平！岂是他们南方稀土能比的？” 贺万里生气嚷嚷的样子，像极了考试成绩刚到60分的小胖子梗着脖子喊，我芭蕾舞跳得能踮起脚尖，我吃鸡能苟到决赛圈，我钢琴能弹菊次郎的虾田。 一句让杨吉祥感兴趣的重点都没有。 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不懂做人的规矩，上门拜访连茅台都不提几瓶，尽是些旺旺大礼包，维维豆奶粉，达利园软面包，2块钱一斤的散称水果！ 杨吉祥和白雨霏对视一眼，站起来说：“你陪贺总再聊会儿。贺总不好意思，我那边有点忙，先走了哈。” “哎你……” 贺万里伸出手，还想挽留。 白雨霏笑了笑：“贺总，我陪您逛逛……” 贺万里眼睛里只有杨吉祥，看着他的背影，厉声喝道：“杨总！你的池子里真容不下我们北方稀土吗？” 杨吉祥停下脚步，转身摊手道：“池子太小，真容不下您这条巨龙。” 贺万里的两个大眼袋都变红了：“我那10万包钢人你真就眼睁睁见死不救？” “这话您可言重了，包钢年产值千亿，利润百亿，跟我又没一毛钱关系，全都是您的功劳。” “杨总啊！你不能这么绝情啊！” 贺万里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不知道是真难，还是装出来的：“如果杨总是因为我们之前在网上发的不当言论而怪罪，我现在就向你道歉，我代表整个北方稀土向你道歉！我代表10万包钢人向你道歉，求求你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拉我们一把……” 杨吉祥一抬下巴，示意白雨霏顶上，转身就走。 不仅道德绑架，还想拉10万普通工人逼他就范，这老东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完全不值得同情！ 至于未来包钢那10万人会不会真的遇到困难，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1997年国企改革下岗了几千万人，怎么没看圣母站出来接收？去年包钢赚了100亿纯利润，10万员工，人均10万块，这都需要救一把，哈，全天下的人都要笑掉大牙！ 贺万里一行人在吉祥机械没有任何收获，凄凄苦苦回到北方。 这下惨了，上市的几家股价暴跌，没上市的被股东撤资，能跑的都跑了，北方稀土集团哀鸿遍野，士气低到谷底。 风云变化之际，才是英雄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此时，一家名叫高陵资本的pe站了出来，他们擅长企业并购，投过京东，格力，百丽，喜茶等知名公司，拥有全亚洲最大的资产管理规模。 于是北方稀土牵头，八大金刚抱团加入，由高陵资本负责联合，准备联合组团，收购日立金属。 贺万里公开发言，将自己吹成抗曰英雄，是他们打败了日苯最大的稀土企业，并且要反收购它，他要带着被剥削多年的中国稀土企业翻身做主人！ 多么励志的故事！ 多么震撼人心的反收购！ 想想当年，联想收购ib！ 吉利收购沃尔沃！ 海信收购东芝电视！ 美的收购了东芝白电！ 现在，中国企业又开始出海并购了，而且是真正的高新技术，稀土产业！ 这不值得吹一波？ 一时间，无数自媒体又开始吹风，将北方稀土和八大金刚的组团夸上了天，再次将英雄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高会长，刘敏芝，潘云松他们得知消息后，全都无奈摇头。 这是保皇派的拼死一搏，打出了他们最后一张绝杀底牌。 北方稀土这一招很漂亮，他们如果真收购了日立金属，相当于继承了日立系的技术，于是和杨吉祥这边就呈对立面了。 稀土产业，是国家统筹统配的。 中国人，是不能内斗的。 既然大家统一了全球市场，别杀来杀去，继续按照稀土联盟的现有政策，一年拨多少配额，南北两边分了就是，北方稀土还能坐稳国内稀土老大的位置。 你看，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真正的大佬，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贺万里在杨吉祥这边碰壁，扭头转身就执行b计划，绝对是只老谋深算，走一步想三步的老狐狸。 杨吉祥和白雨霏分析之后，也只能仰天长叹。 白雨霏提醒他：“困兽犹斗，我们不要管他们。” 接下来几天，最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北方稀土，包钢，八大金刚那几家之前跌成狗都不理的股票，又奇迹般暴涨了！ 又是天天涨停啊。 之前狗都不买，看到就嫌弃的这几家公司，现在从臭狗shi变成香饽饽，要排队抢！ 北方稀土又支棱起来了！ 股价不仅涨回来，还再创新高了！ 就在所有人都欢天喜地，以为大局已定时，日苯政府方面释放了一个信号，给全球pe投资者设立了一道门槛，如果外国资本想要收购日立金属，必须通过《外汇法》和《反垄断法》的严格审查，收购方必须包含日苯国内的企业。 说人话就是，日苯政府不同意把日立金属卖给中国人。 消息传出的当天，狗都抢着买的那几家公司，再次被天量筹码砸盘，连续几天跌停。 无数追高的散户投资者被牢牢套死，亏得血本无归，含着泪哭诉：“把钱还我，我不玩了。” 北方稀土，八大金刚组成的联盟，全被震到瘫倒在椅子上，充满绝望。 而高陵pe迅速撤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在看不到的暗处，几股大型游资带着抄底反弹的巨大收益，悄悄退场。 拙劣的闹剧！ 天大的笑话！ 影响极其恶劣！ 还有1岁2个月就退休的贺万里，被当场撸掉董事长职位，带走经济调查。 杨吉祥知道后，只有摇头：“搞实业的，不想着怎么提升技术，优化生产，你跑去跟玩金融的一起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2023年12月的最后一周，上面宣布调查北方稀土集团，并且重新考虑配额分配方案。 同时，中国稀土产业联盟宣布，减少一个副会长席位，重新回到9人决策层，里面6个人都在吉祥稀土创新专利池里，再加高会长和秘书长刘敏芝，至少8人一条心。 高凌云给杨吉祥打电话，聊起这个事，意味深长说：“小杨，我再干一两年就要调走了，到时候就该你接班了呀。” 杨吉祥拿着电话，掐指一算，哟嚯，一两年时间，刚好专利下来。 到时候他说他当会长，谁赞成？谁反对？ 第108章 敢爱敢做 2023年的最后一天，跨年夜，竹夹村举办了一场土味十足的村（春）晚会。 地址选在大竹山脚下新开出来一块200亩的空地上，这里全部批给了杨吉祥的公司，暂时只做了三通一平，再借其中一块场地搭设舞台，喊来全村人集体开跨年趴。 杨忠鑫这个年轻村支书真的很有魄力，这一年带着竹夹村发展，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全村215户家庭，平均家庭年产值3250万元，人均接近千万富翁。 年轻人也都从外地回来，从两年前的790人，上涨到965人。 农业粮食产量创新高，通过开荒，耕地面积增加100亩，撂荒面积为零。 工业产值规模达到70亿，税收高达3000万。 旅游业也在蓬勃发展，逐渐有向a级景区发展的趋势，目前正在让专业的旅游公司帮忙整体设计，初步计划里有梯田美景，农家乐美食，生态农庄自助采摘，《我们的农耕》明星小院入住体验等几个项目。 通九县，咸温市，甚至省城红枫，都有人想对这里伸手，往村委会安插人进来。 但全被村民代表大会给否了，有杨吉祥和杨忠鑫这俩兄弟坐镇，村民们能翻脸不认人，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有领导想调杨忠鑫去县里当干部，他也推了，就是不肯让坑。 杨忠鑫顶着巨大的压力，牢牢把持着竹夹村的大权，一点一滴，耐心有序，细笔勾勒着这片土地，再也没有像当年精工矿业那样，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要走几亩土地的情况发生。 嗯，必须提一嘴土地。 竹夹村948亩耕地，加上后来多开垦出来的100亩，95集中在了村集体手里。 杨忠鑫听进去了杨吉祥的建议，真的在砸钱弄这玩意儿，少到可怜的村提留全部花在补偿农民身上，一有空就去村民家里谈心。 再加上村民们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一杆秤，知道兄弟俩为全村着想，只要杨吉祥能保证老人晚年有保障，外出打工的人回来有工作，村民们其实都愿意将土地转给村集体，只留点边边角角自己种菜。 就连还在坐牢的陈拐子，因为家里还有地，按照村委会的补偿方案也能获得10多万的补助，陈拐子在牢里痛哭流涕，表示改过自新，争取早日越狱。 说是村晚会，实际上排场很大，来的明星有不少。 荆楚大鼓的专业班子过来驻唱，有好多二三线的专业歌手过来捧场，还有吴茜这种本土演员，没有大厂和电视台跨年晚会请她，她正好带着孩子过来玩。 以前村里有一只秧歌队，郑秀娥还是队长，后来村里人少了没人扭秧歌才停止。 现在技能捡回来，郑秀娥带着秧歌队表演的节目得到所有人的好评。 老爷们儿也有表演，都是农民嘛，脑洞有限，他们就在台上表演传统的舞龙舞狮，彩船高跷。 作为全村最大的企业老总，杨吉祥和白雨霏也献歌一曲。 杨忠鑫就是因为他们俩报名，才搭建这么大的舞台，而且请来专业公司安装了大音响，大屏幕，甚至还有一队舞美。 这舔狗，路走宽了啊。 两人合唱的歌曲是《敢爱敢做》，林子祥和叶倩文的经典代表作，他们俩都是粤语歌的爱好者，正好男女合唱，妥妥的夫妻档歌曲。 非专业唱歌人士，高音飙不上去，用的降调伴奏。 非粤语区人士，吐词咬字唱的不标准，有些发音很搞笑。 但谁在乎？ 唱的爽就完事。 看两人在台上合唱着“狂抱拥不需休息的吻，不需呼吸空气，不需街边观众远离”，下面的村民们就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听不懂没关系，大屏幕上有歌词呢，都不需要我们观众远离了，你们还不抱着啃呐？ 杨吉祥唱这首飙高音的歌曲，憋气太累，但赢得全场叫好。 因为没有在台上亲，叫好之后又获得集体嘘声。 村里人确实尊重他，以前喊他吉祥的熟近村民，现在见面都喊一声杨总，但唯独在这方面不给他面子，你敢不结婚，不给我们竹夹村生小孩儿，那咱们这些叔伯婶娘可不依。 “别唱啦，你们赶紧回家办事去？” 村民们高声起哄。 杨总的脸都羞红了，抱拳告罪。 下台后，满头是汗的杨吉祥把杨忠鑫喊来：“阿鑫，你们继续玩，你把所有客人都照顾好，我就不管了啊，你看我这汗流的，我先回去洗个澡。” 杨忠鑫有些为难：“哥，今天来了好多贵宾，都是冲你来的，你不去打个招呼……” “你是村里老大，竹夹村你说了算，贵宾也要听你的。” 杨吉祥真不想应酬，最后把杨如意，还有杨善文杨善武哥俩喊来，让他们帮忙接待，然后骑着电动车，带着白雨霏就往家里赶。 一群人在后面偷笑，都猜到他要干什么，可没人说出来。 杨吉祥是他们的弟弟，是最好的朋友，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 但现在人家是杨总了，有身份，有地位，他们必须在公众场合帮忙维持他的权威，有些玩笑话还是私下再开。 回来后，杨吉祥关上二楼的外门，催着白雨霏去洗漱，看起来确实猴急。 等白雨霏进了卫生间，他来到书房，反锁住，来到小六身边担忧问她：“还是没有收到信号，怎么办？我好担心你们。” 娜提娅她们离开避难所，探索外面的世界，距今快两个月了，毫无音讯！ 走之前约好了一个月见一次面，现在50天过去，还没联络上，他最近右边眼皮子狂跳，一想到“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老话，心里就很害怕。 小六却是很淡然：“你又没死，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死了确实不用担心了哦。” 杨吉祥坐到她旁边，牵着她的机械手说：“你就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好不好？” 小六说：“我真没有定计划，你不是经常说，计划没有变化快吗？如果没有危险，或者没有召唤的价值，我应该不会给你提示，不会打扰你。” 杨吉祥皱眉，他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娜提娅受困，不方便提示他，如果他贸然过去，肯定也会被困住。 甚至再悲观点，她可能在被敌人折磨，但她没有屈服，想自己破局。 想的越多，就担心的越多。 杨吉祥咬咬牙说：“我决定了，我要赶紧去医院留一份样本，万一我死了，还能留个后。” 小六问：“你不是有小白吗，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受孕？” 杨吉祥抠抠后脑勺：“这样不太好，太急了，我们还没领证结婚呢，这么做有点把她当成生孩子工具的嫌疑。” 小六看着他说：“我观察很久了，你身上充满矛盾的道德观让我很迷惑。” 杨吉祥问哪里迷惑，小六却不再说，正好白雨霏在外面喊他，于是他答应一声，准备出去。 “吉祥？” 小六从身后叫住他：“如果你要留样本，多留几份，我可能也用得上。” “……” 小六这个要求让杨吉祥无言以对，还多留几份，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工具人？ 杨吉祥对她做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下次见到你本体了，我可不会放过她！” 小六很想笑：“你不一定打得过我。” “我……” 杨吉祥握紧拳头，认识一年多了，她没怎么变过，还是这么会怼人。 元旦假期结束后的周二，正常上班。 杨吉祥说要去一趟红枫，白雨霏随口问干什么，结果他竟然扭捏一下，说去医院做个体检。 体检就体检，你害个什么羞啊？ 白雨霏没多想，年底前有太多账要算要查，她很忙，没时间陪他去。 她发来一个电话号码：“我把同济副院长韩叔叔的电话给你，你碰到麻烦了就联系他，韩叔叔和我爸关系很好。还有，你一定要去看看神经内科，真的，我很担心你的精神状况。” 最近半个月，杨吉祥晚上被恶梦惊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一开始，天一次，现在每天都会惊醒，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是凌晨一两点，有时候四五点。 白雨霏问他什么梦，他一脸茫然，说不记得。 问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大，他说不是。 有时候，他还会哭得稀里哗啦，枕头都湿透了还是醒不过来，白雨霏就会将他摇醒，再将他搂在怀里安慰哄睡。 白雨霏认为，这绝对是精神方面的亚健康，不正常情况。 杨吉祥一个人开车走了。 体检其实没必要，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吃自家种的菜和水果，自己喂的鸡鸭鱼和牲畜，身体的各项机能都非常优秀，一点小毛病都没有。 同济这边有辅助升值中心，特别欢迎像杨吉祥这种有钱，长得帅，个子高，身体健康的人类高质量男性捐赠。 但是杨吉祥只想冷冻保存自己的一份，对方表示惋惜。 走完不可描述的流程后，杨吉祥拿到回执。 他这个不属于无偿捐赠，所以不会提供给其他不孕不育的夫妇，也不会交给实验室研究，只是自用冷冻的话，该交的费用一分不能少，10年冷冻费用一份是元，等过几天他再来的话，还可以再储存一份。 做完这些，杨吉祥心里才有点底气。 回到竹夹村，来到实验室找小六，将回执单让她扫描存档，万一将来真突然暴毙了，还有小六帮忙通知家属，领取万千子孙…… 杨吉祥提出疑惑：“为什么最近我天天做噩梦？以前都不会的，是不是和这次探险有关？” 第109章 借你头颅一用 小六之前一直不肯向他解释，今天终于松口：“你做噩梦，是因为王旗受到了大量精神力的冲击。” 杨吉祥双脚一蹬，坐着工学椅滑到小六面前：“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解释过王旗，今天讲给我听听。” 小六就说了。 王旗实际上是一种在全宇宙中都十分稀少，特别罕见的生命物体，形态是有光核的光团，像卡bug一样的跃迁态，人的肉眼看不见，但能用精神力感应到。 这种生命物体是一对出现，双生相伴，双核相互环绕，寄生在宿主身上，以精神力为营养，伴随宿主成长，最特殊的能力就是，如果双核分开，那么两核所在的空间附近能产生一道超小型的稳定虫洞，在茫茫宇宙中实现瞬移。 这个能力非常可怕，民用就不说了，在军事方面，王旗能让你根本摸不清楚敌人究竟有多少兵力。 你看对面敌人只有一个军团，赶紧带着精锐部队杀过去，结果人家瞬移过来一个整编舰队，将你反包了饺子，人家还会笑眯眯问：“猜猜看，我有多少人？” 下次隔壁老王看对面只有一个军团，然后犹豫了，上不上呢？上的话容易被反艹，还要搭上自己一条命，不上的话，难道眼睁睁看着敌人逃跑，不甘心啊。 谁也不敢赌别人枪里有没有子弹。 因为王旗过于强大，皇族和长老会分别掌握了王旗的一半技术。 皇族掌握的是王旗使用方法，除了传送，还有对宿主本身的影响。 长老会掌握的是王旗培育技术。 这样才能做到相互制衡，任何一边都不能独大。 拥有纯正皇族血统的子嗣在出生的第一天，长老会就要给他\/她植入幼生的王旗双核，与小婴儿一起成长。 每个皇族成员长大成年后，王旗双核也跟着一起长大，等他们寻找到伴侣，决定结合的步骤，也叫做授旗。 皇族掌握着分割秘法，将两个环绕的光团分割成两个光核，但光核携带的光团要分成2\/3和1\/3，形成主核与副核，用高低态准确标记坐标，形成虫洞。 主核一般在皇族成员身上，副核在掌旗人身上。 主核死了副核必死，副核死了主核会在沉睡之后经历一次裂变，成功了就能分出新副核，失败了主核也会死掉，这就是娜提娅和杨吉祥性命捆绑在一起的准确说法。 因为主核强，副核弱，双方形成的虫洞是一个漏斗型，副核这边小口，主核那边大口。 这也是杨吉祥能来回穿越，但娜提娅不敢来地球的原因，她那边必然要挤过来，破坏虫洞的稳定性，最终就回不去了。 “王旗靠精神力为食，寄生在宿主身上，原来如此。” 杨吉祥恍然大悟，他被光团飞龙骑脸，在意识里进出，可不就是这样嘛。 他问：“所以，娜提娅那边遭到大量精神力攻击，导致我这边也有感应，我才会频繁做噩梦，半夜流泪不停？” 小六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们应该碰到了这颗星球的原住民生物，发生战斗，遭到对方的精神力反击。” 杨吉祥不理解：“为什么要战斗，难道就不能好好谈判，和平共存，共同开发什么的？” 小六说：“你把宇宙想的太美好了，你以为全宇宙3万个种族全都是和平共处的？为什么诺灵帝国与群星联盟都是科技高度发展的帝国，却战斗了几千年？为什么地球的人类历史上记载了无数次的战争，你们就不能好好谈判，和平共存，共同开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慕容家的斗转星移绝学吗？ 被反弹击中的杨吉祥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人类这个种族确实很好斗，有很强大的主动攻击性。 小六说：“也没看到你杀年猪时心慈手软。” 杨吉祥反驳：“这个性质不一样，猪是人工养的牲畜，就是杀了来吃肉的……” 小六反问：“假设有一颗星球，上面也有人和猪，但地位对调，你能接受这个设定吗？” 全是猪的星球吗？ 杨吉祥想象着，那里80亿头猪每天挤地铁，开车上下班，努力搬砖，赚钱买房，结婚生孩子，每到春节前，那里的猪都会喜滋滋，一群猪热热闹闹地杀年人…… 他感到一阵恶寒：“我接受不了。” 小六说：“猪星球的猪也接受不了地球人的行为。” 杨吉祥反应过来：“你在拐弯抹角骂我是猪？” 小六说：“不，我是在分析你的道德体系，宇宙里普遍存在道德体系，但通常是以族群，或者星球，星域，或者联盟体为框架进行约束，并不会对框架外的生物有道德上的限制。我再问你，如果猪星球上只有猪，没有人，而且猪的肉质特别鲜美，你敢不敢对他们下手？” 杨吉祥一想，他内心的回答竟然是，敢！ 卧槽！ 这什么情况？ 因为不是同种族生物，还多了一个肉质特别鲜美的形容词，于是他就默认把猪星球的猪当成食物了？ 这样他去杀猪星人的猪，就没有负罪感了？ 这不就是两人最开始谈的，娜提娅可能遇到的情况吗？ 还真是以族群，星球为框架的道德约束！ 再联想到大刘提出的【黑暗森林】理论，杨吉祥陷入纠结，以及深度怀疑当中，他感觉到自己的信仰都要崩塌，最后一次试问：“真就不能和对方谈判，各取所需？从来没有过？” 小六问：“你需要对方的脑袋，对方不给，怎么办？” 杨吉祥无语。 小六追问：“如果对方向你发起攻击，你只能被迫要了对方的脑袋，这样你的负罪感会不会减少一点？” 杨吉祥更无语：“应该会少一点……” 小六说：“那么你的指挥官会告诉你，这群原住民都是一群罪恶滔天的暴徒，你杀掉他们是相当正义的行为，于是你再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半点悲悯之心，你杀的比谁都多。” 杨吉祥无力瘫软在工学椅上，他可算是整明白了，第九区，阿凡达，还有星爵他爹，所有的侵略，都会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小六说：“虽然我们都是人类种族，但地球人类的复杂性还是让我吃惊，诺灵帝国就比你们纯粹多了。” 杨吉祥被训得脸红低头：“别骂了，别骂了，我听你们的，我以后再问这种问题，我就是猪。” 小六又怼一句：“猪星人听到这句话，觉得你在侮辱他。” 杨吉祥气笑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嗨嗨嗨，没完没鸟了！你要是娜提娅本体在这里，我肯定会堵住你的嘴。” 小六笑得身上的红灯都疯狂闪烁起来。 当天晚上，杨吉祥终于收到了王旗传讯，两人分离的第52天。 传送门间隔闪烁，持续了两分钟。 这是他和娜提娅之前约好的信号，表示安全传送。 他和家里打个电话，说在实验室里加班，不用等他吃饭。 然后穿上太空服，把小六也带着，迅速穿过去。 下一秒，他震惊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是一处小岛，他脚下踩着岩石，大量海浪冲击着乱石峭壁，溅得水花漫天飞舞，有如同钱塘江大潮的气势。 放眼望去，四周是茫茫无边的红色海洋，传送门一侧停着刺蜂，小五脚下有五个捆成一起的大桶金属容器。 小六去和小四交流信息，杨吉祥来到刺蜂旁边，在惊涛拍岸的吵杂背景声中，大声与坐在里面的娜提娅打招呼。 娜提娅在舱内没下来，对他说：“时间紧迫，太详细的事情问小六，我简单跟你说一下，这个星球只有5级，对我们完全无威胁，所以你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在这里应该能寻找到足够多修补探索者的材料，但是可能会很久，我还需要你在地球帮我补充一些特殊物资，名单我已经给小六了。” 杨吉祥看到她安全，就已经完全放心了：“下次还是按时报平安。” 娜提娅对他一笑：“我故意的，就是想让你多想着我，多关心我。” 这丫头从哪里学到的，杨吉祥无语。 他突然发现，娜提娅没有戴头盔：“这里空气能呼吸？” 娜提娅点头：“海平面气压正常了，含氧量虽然有点低，但足够你呼吸。” 杨吉祥关掉循环系统，准备取下头盔，正想问问这茫茫红海是什么意思，突然听见一阵轰鸣，东边远处的海域似乎翻涌起巨大的海浪，这边的海平面迅速上升，已经没过脚面了。 “你快带着东西走！我们下个月见！” 娜提娅挥手，小五一把提起小四，跳跃起来，将小四装进刺蜂后座，又把五个大桶提到传送门前，头也不回地跳上刺蜂。 轰！ 刺蜂原地起飞，喷射着气流一头冲进大海里。 杨吉祥赶紧带着小六和五个大桶离开，见面不到两分钟，他还是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又走散了。 等他在实验室里脱掉衣服，立刻闻到一股血腥味从脚下传来，被带过传送门的还有一大摊海水，此时流淌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到处都是。 杨吉祥汗毛一下子炸竖起来。 难怪是红色，这是血海！ 第110章 双倍的快乐 在杨吉祥启动空气循环和清洁系统，冲洗地面上这摊红色海水时，小六也将她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全部讲出来了。 全地形车离开避难所后，沿着崎岖的山脊走了很远。 娜提娅原本以为这是荒凉的岩石星球，半个月后她们来到海边，第一次看到植物，以及海洋生物。 这里的植物长在海边，造型像地球上的榕树，拥有巨大的树冠和极为庞大的根系，能在含盐量较高的海边生存，根瘤能凝结盐分，根部毛细端钻出地面后，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盐球。 海洋生物则千奇百怪，大多数都是拥有流线型身躯，种类繁多，从巨型肉食型，到小型食腐型，到浮游型海洋微生物，拥有完整的生物链。 如果用地球时间形容，大概是泥盆纪时代，鱼类进化成两栖类之前，生物种类爆炸的那个年代。 在海洋里，有不少体型超过5米的大型生物，其中一种圆头鲸是制造强基液的主要材料之一。 全地形车无法下海，小五不放心让娜提娅独自待在岸上，于是在岸边利用全地形车制造了一个坚固碉堡，让她和小四躲在里面，小五再单独飞奔回避难所，将刺蜂开了出来。 这一去一来就浪费了30多天，核燃料也消耗了不少。 刺蜂本来就是外挂在星舰上的小型多功能舰，这次任务是在海洋里收集原材料。 那片红色的海洋其实是被圆头鲸的血液染红，这种生物具有强大的攻击性，是海洋里的霸主，娜提娅在攻击它们的时候，会遭到精神力方面的反击 杨吉祥听到这里，就很不解：“圆头鲸不是用嘴吃其他生物吗？还会用精神力攻击？” 小六说：“我们说的精神力攻击，分为两种，一种是主动攻击，类似于蝙蝠和海豚的超声波，但绝大部分人类的感知能力都非常弱小，并不会受影响，只有精神力强大的人在遭到主动攻击后，会有强烈感应。 第二种是被动释放，包括快乐，兴奋，鼓舞，勇气，怨恨，愤怒，恐惧，胆怯等各种情绪。要看你主修哪一种，有人主修正面情绪，他们可以在军队中成为战鼓手，指挥副官，也可以成为长老会派往各地的神官，负责教化民众。有人喜欢收集负面情绪，一般会成为刺客，暗杀者，星际游骑兵猎手，或者当屠杀灭族，专干脏活的人。” “懂了，相当于一部分走光明神官路线，一部分走黑暗使者路线，神官杀人会受到地狱恶魔的腐蚀，黑暗使者得到赞美会逐渐获得救赎。” “是，娜提娅主修的就是正面情绪，她因为持有王旗，对精神力特别敏感，圆头鲸死亡前会释放大量负面情绪，娜提娅的精神力受到污染，就如同被攻击了一样，你也会受到影响。” 这么解释，杨吉祥就明白了。 难怪他噩梦不断，老是哭泣，醒过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想起一件事，在赵明顺他爹死了的时候，他以侄子身份披麻戴孝，当时在哭灵时特别难受，就好像感受到了四周所有人的悲伤一样。 那个时候，他已经拥有王旗了。 杨吉祥问：“我和普通人应该不一样，我受到的影响大不大？” 小六说：“如果普通人是1，娜提娅是100，那你的受影响程度大概在5左右。你虽然有王旗寄生，但没有熟练掌握精神力的能力，所以你必须用手触摸，而不是用精神力触角将物体送进虫洞。” 杨吉祥心道，没错，就是这样。 他回村之后感觉自己敏感多了，尤其是和四眼黄的关系，简直就是突飞猛进，他虽然听不懂狗语，但真能感受到四眼黄的喜怒哀乐和不高兴。 还有一件最有意思的事。 他和女生一起打游戏的感觉变了。 三四年前，杨吉祥和前女友在一起，纯粹是凑合着一起过日子，是大城市里两个空虚寂寞的人在相互寻找物理意义上的慰藉。 但他和白雨霏在一起打游戏时，感受就很不一样。 玩过家庭游戏机的应该都知道，任天堂的n64有震动包，ps5和xbox的手柄也都有震动模式，每次到了打boss的阶段，到了很危机的关键剧情处，游戏手柄都会剧烈抖动，“震动=开枪”成为游戏业界的常识。 这就是最直观的反馈，每到这个时候，玩家就会知道，哦，手柄震动是提醒我boss打中我了，那我要用灵巧的身法躲避boss的攻击，用一套熟练的连招动作对boss不断输出，快速将其击杀。 杨吉祥以前是普通人，和前女友打游戏就很木讷，赶紧打完，尽快通关，就像小六说的那样，受到前女友的影响是1点。 而他和白雨霏打《双人成行》时，手柄一震动，他就能感应到白雨霏紧张激动的情绪，还有她在打游戏时的兴奋和快乐，他也会感到十分高兴，他受白雨霏的影响是5点。 前女友如同芙蓉姐姐，白雨霏就是高圆圆。 杨吉祥一直以为，是因为白雨霏的颜值，身材，家世，都比前女友高很多，加上家里有100寸的等离子电视机，有101声道的顶级音响，从游戏视觉画面，声音听觉，以及手柄操控感觉等多个角度综合感受，让他产生巨大的成就感，感受到打游戏的快乐。 没想到是精神力强大了的原因！ 等会儿！ 杨吉祥又想到一件事：“你刚才说我没有掌握感受精神力的方法，如果我掌握了方法，是不是也能有100点的感受？” 小六说：“理论上是的。” 杨吉祥嘿嘿笑：“如果一个人很快乐，特别快乐，快乐得好像要爆炸一样，我是不是也能完全感受到她的快乐？” 小六说：“理论上可以的。” 杨吉祥一拍大腿：“我要学我要学！快点教我，现在，立刻，马上教我，我晚上就要试试。” 小六身上红灯闪烁，伸出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皇族才掌握的技巧，需要我的本体亲自传授才行。” 等会儿！ 这是皇族才能掌握的技巧？ 那意思是，只有让娜提娅亲自示范，教他，他才能学会？ 那他的快乐，岂不是也会通过精神力，被娜提娅完全感受到？ 啧啧啧，还是你们皇族会玩啊~~~ 杨吉祥觉得就这一个能力，这辈子都值了，他将是全世界第一个能同时感受到double快乐的人。 两人在精神力攻击这方面闲扯，歪楼了很久，最后强行回到正事上来。 杨吉祥问，东方海平面线的轰鸣是什么，逼得娜提娅迅速开船离开，他脚下海平面上涨。 小六解释，这是潮汐。 这个星球有一颗比月球还大的卫星，导致潮汐非常大，地形十分夸张，高山万米，海洋潮汐海浪高达5米以上，任何海平面上的小岛都经不起潮汐的冲刷，杨吉祥刚刚落脚的地方看似一片浅海，已经算是特别高的海岛了，过不了多久，这里又会因为涨潮而沉入海底。 小六指着旁边的五个金属大桶：“这是五桶圆头鲸的脊髓液，再加上去年你收集到的一些替代物，勉强能炼出一些弱化版的强基液，足够你今年的种植。” 她再用全息投影，展示出已经探索出来的部分海域和海岸线。 这半个月，刺蜂探索出来的地图不到全球的00001，能落脚的岛屿暂时只发现刚才那一个，她们接下来要去其他海域寻找圆头鲸和其他生物，补充采集重要物资。 杨吉祥问：“你知道，我们地球有一个叫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时代，突然出现一大堆无脊椎生物统治了地球海洋，我们很多科学家怀疑是从外星球运过来很多生命种族，让它们在地球上自己繁殖。我感觉这个星球有点像星际养殖场，这些生物有没有主人？” 小六知道他的意思：“这颗星球和地球一样，远离帝国版图的中心地带，位于遥远荒漠，都只被远古探险家做过标记，并没有进入帝国数据库，应该不会是谁的养殖场。” “你在逃亡时怎么会坠落在这里？” “因为星际游骑兵猎人的追击，我们被迫逃往裂隙带，掉进星门虫洞来到这里。我还是看到这些海洋生物种类，才与标记这颗星球的探险家提供的资料对上号，知道这颗星球名叫格里，以远古探险家的小儿子命名。” 刚刚见面两分钟，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 娜提娅接下来继续在格里星搜集资源，探索其他地方，杨吉祥也要在地球上继续赚钱买稀土，准备带往格里星。 又要忙碌起来了。 这五个大桶确实缓解了当务之急，杨吉祥第一期生态种植园的肥料有效期只剩下两三个月了，正等着筹备二期项目。 还有一个月过年了。 杨吉祥不想在年前有什么新的大动作，云贵哈尼的重稀土矿交给费士平负责，他这边给创新联盟授权生产线，生产插秧机和收割机，也没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他就带着白雨霏，一起去找杨忠鑫，看看能不能再榨一点油水出来。 第111章 二期项目 杨忠鑫对杨吉祥的感情属于爱恨交织，是杨吉祥给村子带来这么大的改变，但杨吉祥每次主动来找他，绝壁没有什么好事。 尤其是这次，还带着白雨霏一起来。 杨忠鑫主动举起双手投降：“说，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白雨霏站在旁边，仔细观看墙上挂着的大竹山，小竹山，以及竹夹村的高空航拍大地图，试图从哪个旮旯再抠一点地皮出来。 杨吉祥拖来一个凳子，大马金刀坐上去，笑嘻嘻说：“鑫啊，再批几百亩地给我。” 杨忠鑫duang往桌子上一趴，脸贴桌面，指着头说：“来，你把它砍了，我就给你变几百亩地出来。” 杨吉祥掐着他的脖子，笑哈哈说：“那就不怪兄弟我下狠手了，你没地是？那我搬走了哦。” “大哥，我不是才批给你200亩吗？” “你那200亩是工业用地，给我办厂的，我现在要500亩，不，至少1000亩耕地，我要做生态种植园二期。” “1000亩！你是想再建一个竹夹村吗？” “1000亩是最少要求，我甚至想承包一个农场。” 杨吉祥放开他，给他丢了一支烟，杨忠鑫坐起来，将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脸不舍的表情，还给杨吉祥。 “戒了。” “嗯？你戒烟了？” “没办法，女朋友不喜欢我身上有烟味……” “哟哟哟，杨书记谈恋爱了！快说快说，她是哪的人，有照片没，是干什么的？” 杨吉祥瞬间来了精神，就连白雨霏也八卦起来，坐在旁边听。 杨忠鑫有些不好意思，说：“她是红枫人，在《我们的农耕》播出后，她来我们村交流，我们才认识的……” 夏紫莹，在红枫市商务局工作，32岁离异，带着一个4岁女孩儿的单亲妈妈。 杨吉祥吃惊，有点不敢相信：“你女朋友比你大6岁，离过婚，还带着孩子，你不怕你爸妈打断你的腿？” 杨忠鑫用手搓脸，显得纠结痛苦：“怎么会不怕？我爸当时听到差点气出病来，我妈三天没打我，不是，三天没理我。” 农村的思想包袱很重，杨忠鑫家里是兄妹俩，他还有个妹妹，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前途无量的村书记，他是全家最大的希望，最重要的顶梁柱。 找儿媳妇这种事能允许“女大三抱金砖”已经是农村人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大6岁，还离异带孩子，杨忠鑫的长辈肯定不会允许。 但白雨霏不这么认为：“吴茜姐姐也是单亲妈妈，我觉得她就是很好的结婚对象，她前夫瞎了眼才没有珍惜。” 杨忠鑫拍着桌子，竖起大拇指：“嫂子说的太对，而且紫莹和吴茜也认识，她们都是红枫大学的校友，当时来村里交流就是吴茜介绍的。我们接触一段时间后，我觉得她人挺好，负责任，有上进心，会关心人，我就主动追她，但是她特别慎重，一直劝我冷静，别冲动，还说比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的是，但我没有放弃，还走了她姑娘曦曦的路子曲线救国，她半个月前才勉强答应。” 杨吉祥点头：“受过伤的女人对待这种事，肯定会更谨慎，可惜她错了，咱们杨书记就吃这一套，越是要他别追，杨书记追的越带劲。” 白雨霏扑哧笑出声，同时想起自己闺蜜苏巧妍截然不同的感情史，女人还是要矜持一点比较好。 杨忠鑫还挺得意，一直点头：“你管我，我乐意！我发现啊，你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给你们看看，我为什么会沉沦！” 杨忠鑫拿出手机，给他们看照片。 生活照看起来是个漂亮温柔小姐姐，孩子也特别漂亮，打扮很好看，几张在吉祥农庄花路花海里的照片，采摘园里妈妈带孩子认识植物，母女俩穿着长裙，戴着小彩帽在夕阳下牵手，秋天摘橙子，还有坐在贵宾席看村晚。 雀食不错。 杨吉祥掐指一算，好笑说：“老弟，看你这照片频率，她差不多半个月来一次啊。” 杨忠鑫嘿嘿笑：“我们每个周末尽量见一次面，不是我去她家，就是她带曦曦来我家，我们都在努力做双方父母的工作。上周来看村晚，曦曦已经喊爷爷奶奶了，我爸没说话，但我妈抱了她。” 被4岁的孩子喊爷爷奶奶再正常不过，这样做，杨忠鑫的父母不反感。 等时间长了，再慢慢变成接受，喜欢，最后接纳进入这个家庭，杨忠鑫和夏紫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杨吉祥将手机还给他：“行，只要你觉得幸福就行，我支持你。” 白雨霏也笑着说：“只看面相，你们俩挺配的，她是在商务局工作对？需不需要我找人打听打听，摸摸她的底？” 杨忠鑫连忙摆手：“不需要不需要，我已经亲自去过了，上次你们去金银水农村参加机王争霸赛，商务局的就找我聊过，后来我特意去她单位拐弯抹角打听过她的人品，口碑都还挺好的。你准备搞生态种植园二期项目是，这也是招商引资，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杨吉祥摸下巴：“我考虑考虑。” 杨忠鑫抓着他的手：“哥，你还考虑啥？你要1000亩地我是真给不了你，但是红枫的地多啊。” 杨吉祥甩脱他的爪子，严肃说：“你别因为爱情迷惑了双眼，搞生态种植园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公事和私事千万不能混为一谈，免得到时候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他站起来准备走：“夏紫莹，商务局是？我去看看，但是你不能提前通知她，一点风声都不能泄露给她，就当我今天没来找过你，你完全不知情。要是被我知道你出卖兄弟，哼哼，我放四眼黄出来咬断你的小丁丁，四眼黄最喜欢咬单身狗了。” 杨忠鑫差点扔出来一支笔，还是不放心，追出来冲着杨吉祥的背影喊：“同等条件下尽量照顾一下自己人行不行？” 杨吉祥背对着他，头也不回，一只手牵着白雨霏，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 杨忠鑫乐的差点跳起来，心花怒放，拿出手机又放下，他知道杨吉祥是认真的。 ……………… 杨吉祥真的说走就走，中午吃过饭，一个人开车来到红枫，先去同济医院，把第二次的样本给存起来。 接着去农科院，找宋教授。 作为一期生态种植园的合作者，杨吉祥觉得通知一下有必要，不能利用完了一脚踹，这样太无情无义了，二期能合作就继续合作，不能合作就和平分手。 宋教授正好在，身边跟着几个学生。 见面就说抱歉，不好意思，一问就是隐水枇杷和橙子他们都测试过了，放在恒温箱里培育过了，可是测试发现，和平常的种类基本上没差别。 杨吉祥好笑，本来就是一般的种子，你能查出不同，那才叫奇怪。 一个学生忍不住问：“杨总，您的种子在种下去之前泡过药水吗？” 这年头虫害和病毒那么多，还有直接扔白种子，不用药剂拌种的？ 杨吉祥乐了，看他一眼反问：“你说呢？” 这个学生试探说：“泡过？” 杨吉祥点头，继续勾引看着他。 这孩子真实诚：“您泡的什么药啊？” 杨吉祥装傻：“自己配的。” 这孩子问：“什么配方……” 宋教授听不下去了：“小张，你现在回去把培养皿洗了。” 培养皿洗了…… 洗了…… 这个叫小张的可怜娃儿拉着一张哭脸走了，农科院实验室里很多实验都要用菌种和微生物，培养皿用的多，又脆，容易碎，用清洁剂加超声波，用清水洗，用乙醇泡，用双蒸水泡，轮着刷洗冲洗，全套清洗流程走下来，几个小时就没了，堪称实验室最无趣最累的活。 宋教授嘀咕，真不懂事，商业秘密能随便打听的？ 另外几个学生吓得脸都黑了，谁都不敢再问。 宋教授得知是二期项目的事，于是打发走学生，把杨吉祥带到自己办公室里详谈。 杨吉祥没客气，把自己要求提出来：“二期生态种植园最好是面积大一点，不需要平整的耕地，靠山有水，最好有几百亩，地点就在红枫市郊，做成家庭农场这种模式，方便城里人周末度假，种种田，休休闲。” “这和你家的农家乐有什么差别？” “农家乐的种植者是我，游客只是单纯的消费者。家庭农场不一样，最好是以社区或者企业事业单位为整体，比如你们果树研究所，你们组织10个家庭，来我这里承包1亩地，每一家是1分，种植者是你们自己，每周就跟郊游玩儿似的。” 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熟悉的人一起合种能够形成小小的稳定社交圈，不像孤零零的一家人认领了一分地，隔壁前后左右全都是陌生人，到周末了都没动力下乡去玩。 还有一点，1亩地大家合种，能种植的蔬菜品种特别多，基本上能保证每周都能新鲜采摘，如果是1分地为单位，产量太小，品种太少，个把月见不到收成，万一收成不好全烂了，非常打击积极性。 宋教授听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见一个朋友？她是国内做有机农场的先驱者，非常有经验，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吉祥当然有兴趣：“行啊，约她出来见面，或者我们直接去找她。” 宋教授有些古怪：“但我先提醒你，她是一名ngo环保组织成员。” 杨吉祥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第112章 女将村 ngo是非政府组织的缩写，表面上和政府无关，但它其实是社会治理体系里面重要的一环，补充了政府无法抵达的领域，完成了政府不方便涉足的任务。 说几个着名的ngo组织。 世界动物保护协会，绿色和平组织，世界自然基金会。 再多就不敢说了，反正啥行业都有。 杨吉祥揉鼻子，有点为难：“宋教授，咱们就不能找个无党派，无宗教，无信仰，无倾向，无组织，最好是无性别的合作者？我真是被某些人搞怕了。” 宋教授哈哈大笑：“连性别都不要，那你只能找机器人了。你别那么害怕ngo嘛，我们国内也有很多靠谱的ngo，比如专注支教的美丽中国，还有中国扶贫基金会，现在改成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了你知道吗？” 杨吉祥点头：“知道，我就是从城市回乡村发展，当然清楚这家单位。我不是不信任所有的ngo，而是不信任挂羊头卖狗肉的ngo。算了，您还是帮忙引荐一下，万一她是靠谱的ngo成员呢。” 宋教授给对方打电话，要到地址后，就和杨吉祥出门了，导航到木兰山风景区旁边的女将村。 杨吉祥开车，宋教授给他介绍这个朋友。 她叫陶金燕，1989年出生，今年35岁，也是荆楚农业大学的校友，本科毕业后去美国，在那边待了五年，学习有机农场的建设。 美国那边的ngo组织特别多，陶金燕加入了几个社区组织，以及“绿色自然国际组织”。 2023年六月份，陶金燕回国，在红枫农科院乡村经济发展中心任职，做有机农场课题研究，同时也成为“绿色自然国际组织”中国分部的重要成员。 杨吉祥开着车，随口问：“您干嘛特意提她的ngo身份？这个绿色自然组织的口碑很不好吗？” 宋教授说：“不怎么好，他们利用环境保护的由头来攻击抹黑企业，打压竞争对手，但收了钱就不报道，不攻击，闭口不谈的事情时有发生。” “这种组织不早点退了，留在里面过年，等拿年终奖吗？” “陶金燕向我抱怨过几次，我也劝她退出这个组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还在里面任职。” 陶金燕不退，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两人正好聊到国内ngo的乱象，宋教授一肚子的吐槽：“你知不知道贰基金为什么口碑那么差，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没关注过他们，怎么，诈捐啦？还是贪污啦？” “都有，诈捐，报假账，作秀等等，很多名人在利用这个基金会为自己牟私利，赚名声，吃相很难看。” “哪些人啊，您点个名，让我避避雷，老李子本人就不用了，我吐他。” “王老实，老实集团的老总，2008年捐款时要求员工捐款不得超过10元，总计捐了200万，并公开表示慈善捐款不能成为负担，刚好贰基金的理念是宁可老百姓每人每个月捐款1块钱，也瞧不起李嘉诚和比尔盖茨捐的1000亿，王老实和他们一拍即合，成了贰基金理事。” “哇哦……瞧不起富人的捐款，只要穷人的捐款，这个三观……我裂开了，不愧为老李子！” “其实做慈善真的不难，买水，买口罩，买帐篷，救援，灾后重建，难在哪里了嘛你告诉我，不是可以连一包方便面都能公示出来吗？可总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利用规则漏洞为自己牟利，爱狗协会，红十字……导致整个事情就完全变味了，口碑也全坏了。” 宋教授很痛心。 杨吉祥说：“所以做慈善就应该像白总给我们竹夹村修路一样，不用等上面拨款，也不用纳税人花一分钱，更不用公示账目，不逼逼，直接把事情做到位，现在全村老少都记住他的好，村里三姓的祠堂都记录了这件事，这才是真正的做慈善。” 宋教授赞同这个观点：“像白总这么有魄力的企业家，又有几个？哎，白总去美国治癌症，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还是上次摘枇杷的时候见过一面，有小半年没听到他消息了。哎，你和他姑娘有进展没有？哇，你们在谈朋友啊，恭喜恭喜，结婚一定要通知我呀。” 两人闲聊，路上不寂寞。 红枫市北部有一个木兰山景区，据称是“木兰从军”的故乡。 当然，这是有争议的，国内还有另外三个地方在争花木兰故里，都是为了挣钱嘛。 红枫的木兰山景区开发特别成熟了，有八大景，整座山脉几乎都被圈起来，水库，山林，草原，骑马，漂流，农家乐，游乐园，能挣钱的项目全都有。 看到【女将村】的指示牌，杨吉祥的朗逸顺着导航进去，来到景区。 双向四车道的柏油大马路，整齐规划的一排排景观树，光是停车场恐怕就能停上千台车，路边是各种仿古的高大商业建筑，酒肆，民宿旅社，纪念品商店，奶茶咖啡店，应有尽有。 杨吉祥啧啧赞叹：“比我们竹夹村要商业化多了。” 宋教授说：“其实我更倾向于你们竹夹村保持住原始风貌，不要像这里一样过度商业化，和其他景区一样千篇一律。” 说的也有道理，回头跟杨忠鑫提一句。 “前面往左拐。” 朗逸开进一条窄窄的村道，坑坑洼洼开了五分钟，在路窄的道路尽头停下。 两人下车，旁边是一层半的传统平房，看新旧程度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现在已经十分残破，不太适合住人了。 堂屋大门打开，暂时没看见人影。 杨吉祥在门口喊，没人答应。 就在宋教授准备打电话时，从小路那边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穿着套鞋的女人，与他们挥手：“宋教授，我回来啦！” 陶金燕身后还跟着一个弓腰老头，穿着大棉袄，顶着黑色雷锋帽，正是这间平房的主人袁拥军。 两边介绍，老袁头邀请众人进屋子坐，端火盆生火。 杨吉祥连忙跟上，主动接过火钳：“我来我来，您柴放哪里了？我来弄，您去坐。” 老爷子腰不好，直不起来，一看就是重农活干多了。 杨吉祥生火这事儿熟得很，分分钟就端着火盆到了堂屋。 袁老头看他熟练的动作，还特别好奇：“小伙子，你也是农村出来的？” 杨吉祥说：“对，我就是正儿八经的农村孩子，现在家里有几十亩地的果园菜园，我还办了养殖场，养了几十只猪牛羊。” 袁老头赞不绝口，竖起大拇指：“好，好！现在的年轻人还能这么吃苦的，没几个了！” 陶金燕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笑着问：“杨总，你是怎么想到开生态种植园的？据我所知，国内90以上的生态种植户都是亏本的，你应该不会是想做慈善？” 杨吉祥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从食品安全开始，说自己在大城市里一天伙食费70块钱，还吃不到好的，全是料理包，就想回家自己种田，吃点健康的纯天然有机食物，这是主要目的，赚钱只是附带的。 陶金燕笑着问：“挺凡尔赛呢，我听说你附带着赚钱，去年就超过600万？” 杨吉祥点头：“差不多。” 袁老头在旁边听了，特别羡慕：“几十亩果园和几十头猪牛羊就能赚这么多钱？” 杨吉祥笑了笑，他家的东西真不便宜。 比如说猪，别人养殖场喂猪饲料，小猪半年长到200斤，他家的猪吃红薯叶子，吃玉米豆饼粮食，四个月也能长到200斤，而且肉质比饲料猪更好。 普通猪7块钱1斤，他家给三家白鲸酒店的内部批发价是30块钱1斤，卖到消费者手里，50块1斤，2023年轮着卖大猪，买小猪，总共出栏了300多头，光这一项就超过100万。 还有牛和羊呢？ 三家白鲸酒店，以及竹夹村的吉祥餐馆，从9月份开始联合推出烤全羊菜品，40斤左右卖3999元，别的普通店烤全羊20块钱一斤，名气大的店贵点的卖2000块一只，根本没法比。 别觉得贵哦，这已经成为三家店的特色招牌菜，红枫的有钱人趋之若鹜，白鲸酒店大会员还要排队预定才行。 这个价格是白雨霏按照市场行情定的。 里面包含了酒店运营成本，宣传成本，以及抓住了“物以稀为贵”的消费者心态，做到了利润最大化。 杨吉祥确实赚到钱了，但他有些不爽，怎么全给有钱人吃了，普通老百姓就不配吃？ 只是他不能乱来，不能把猪肉以10块钱1斤的低价卖给普通老百姓。 这绝对不行。 这么做只会催生出另一个畸形的产业链，那些普通老百姓在幸运买到10块钱1斤的肉之后，门都不用出，转手就以40块钱1斤的价格卖给其他黄牛，黄牛再加价，一层一层卖给更有钱的顾客。 解决这个难题的唯一方法，就是家庭生态种植农场。 杨吉祥说：“我想改变生态农场的销售模式，让顾客参与到种植环节里，支付的货币不是钱，而是劳动力，这样才能淡化财富差距，尽可能做到人人平等。” 陶金燕眼睛一亮，这个说法有点意思。 她试着问：“杨总，这位袁伯伯正好遇到一个难题，他家100亩的耕地正在寻求合适的经营者，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合作？” 杨吉祥乐了，100亩，可以呀，这是犯困有人送枕头！ 袁老头突然跪下来，抓着杨吉祥的手，一脸哀求：“老板，求你帮帮我。” 杨吉祥吓了一跳，赶紧和宋教授扶他起来。 第113章 胆子也太肥了吧！ 1993年，国家将农村家庭联产承包制写入宪法。 简单点来说，就是土地是村集体所有，村民只有承包权和经营权，可以一直种田，有点类似于房产证70年产权，到期了就延续，发包人（村集体）一般情况下都会允许村民继续承包土地。 竹夹村在1993年的第一批承包户，签了30年的承包合同。 到了2023年，大批土地承包到期。 杨忠鑫苦口婆心和村民们做思想工作，掏钱补贴，一部分通过土地流转，返租倒包，入股等方式收回来经营权，另一部分直接收回承包权，后者给的补贴比前者高得多，因为后者已经没有土地了，他们将性命交给村集体，杨忠鑫有义务给村民们养老。 木兰山下面的这个女将村，袁拥军是在1994年签的承包合同，最早田不多，后来通过转包等手段，从邻居，亲戚手里拿到土地，凑成了100亩，年轻的时候就在搞机械种植，是村里的种田养殖大户。 但是儿子赌博，欠下一大笔债，袁拥军替子还债，慢慢的家道衰落，儿子坐牢，家人生病，他只能把这100亩地一块块租出去，日子过得格外清苦，当然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现在30年过去，2024年承包到期。 村子想收回去，开发成旅游区。 但袁老头不同意，坚持要种田。 宋教授就很纳闷：“老袁，村集体收回土地，整体规划成景区，这样能创造更多的经济效益，增加税收，创造工作岗位，应该是好事？难道村里不给你补偿？不可能。” 袁老头一脸哭样：“大教授啊，你是不了解我们村的情况啊……” 陶金燕从包里拿出一份折叠起来的女将村地图，手绘的，还挺精细。 杨吉祥和宋教授牵着两头，陶金燕指着袁老头的100亩田，给两人看。 这100亩耕地位于溪流边，是木兰山上流下来的三条主溪流之一，也是重要的地下水源补充点，下游的几十公里内，有的村子里仍然在使用井水。 因为靠近水源，100亩差不多有40亩都是池塘，养着经济效益非常好的木兰山无刺冷水鱼，清水虾等淡水鱼，伴生还有泥藕，莲蓬，菱角等植物。 袁老头说：“就是因为这片地好，风景好，他们想把我这块地收回去盖别墅，卖房子，我怎么能让他们糟蹋这么好的地，让这群人赚黑心钱啊……” 杨吉祥慎重问：“老伯，您怎么知道他们要盖别墅，卖房子，这可是连土地性质都改了，村委会公开说了吗？” 袁老头委屈着一张脸：“村委会怎么敢公开说啊？是他们找的那群流氓闹事，我知道他们是盖房子的……” 屋里正哭诉着，门外传来喧闹的机器声。 有人拍着朗逸的后备箱盖子，砰砰作响，操着当地方言大声说：“哪个滴车子，赶紧开走！” 袁老头一脸惊恐：“他们又来了。” 几人交换眼色，陶金燕赶紧把地图收起来。 宋教授和杨吉祥一起走出门，看见四五个年轻小伙子咋咋呼呼，催着他把车开走，后面一辆小货车，拖着一些蓝色的板子等着卸货，还有一台小挖。 杨吉祥当然不会与对方起冲突，连忙拿烟散给对方：“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车，我来看个亲戚，马上就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扎着耳钉，脖子上有刺青的短发小伙子冲他瞪眼：“不关你事！快点把车开走！” 又一个年纪大的胖胖的中年人走过来，指着杨吉祥，不客气地说：“你是哪个，我怎么不认识你？” 杨吉祥就是随口胡诌：“我叫杨忠鑫，来看亲戚……” “小杨，你去拿车钥匙。” 宋教授在后面笑眯眯说着，他年纪大，刚刚又和陶金燕紧急对口供，这时候胸有成竹走出来，对中年人说：“许队长是？你好，我是艳红的大哥，今天来送朋友旅游，顺路过来看看亲戚。” 叫许队长的中年胖子疑惑看着他，袁艳红是袁拥军的姑娘，她老公的哥哥过来看她爸爸，好像也说得过去。 杨吉祥假装回房间拿钥匙，陶金燕说：“想办法拖延一下，不让他们车进来。” 我怎么拖延？ 杨吉祥坐上车，看宋教授和许队长聊天，几个精壮小伙子不善盯着他，他脑子里飞速转动。 假装点火点不燃？ 不行，朗逸才做了保养，丝滑的很。 哎，有了！ 杨吉祥发动车子，准备倒车，旁边的人让开，他就开始演了，本来地方就窄，他倒车前进几乎都是同样的盘子角度，故意一直打活盘子，一前一后进退了四五遍，车身一点都没打歪。 几个小年轻讥讽嘲笑他车技不行。 杨吉祥就假装擦汗，趁他们人都让开了，盘子打到底，一边踩着刹车，一边踩着油门，装出轮子打滑卡住，然后一松刹车。 呼！ 朗逸倒退着快速转弯，右前轮以最大的倾斜角度精准撞在女儿墙的尖角位置，直接卡在墙上。 “小心！” 陶金燕高声喊，其他人也吓了一跳，生怕墙被车撞倒了。 但女儿墙很牢实，杨吉祥眼尖的很，早看见这里了，刚刚前进倒退就是在找角度。 现在倒好，稍微动一下就是很刺耳的杂音，杨吉祥假装转不动方向盘，焦急喊：“助力泵好像坏了，打不了盘子怎么办？” 宋教授冲上来训斥：“你怎么搞的？叫你小心开车，你非要毛毛躁躁！” 他背对众人时，悄悄在车窗边竖起大拇指。 许队长他们傻眼，车堵在这里，他们的货车和挖掘机也开不进来，车上那堆板子就是工地挡板和石头桩，几人一商量，都不想往下搬，人工搬运这些重东西多累啊。 许队长进屋走到袁拥军身边，低声恶狠狠说：“老袁我跟你说，你别想了，你找不到人的，我今天不插桩子明天插。” 袁拥军拳头握紧，咬牙切齿说：“我决不同意！” “走！” 许队长一挥手，带着人离开，走之前还警告杨吉祥：“今天必须叫拖车拉走，否则我明天工程车开进来，擦花了你的车我不负责！” 哐！ 纹身金项链小年轻一脚踢在轮胎边翘起来的钣金上，抬起手，食指点了点杨吉祥，表情比莽村战神李宏伟还要嚣张。 这么霸气吗？ 袁拥军解释，这个是景区保安队的副队长，从外面聘请的人，那帮小年轻就是赵老板下面的打手，他们就是想拿这块地盖别墅。 宋教授问：“这种景区边上能批复别墅？” 杨吉祥摇头：“农业用地改成住宅用地要触红线的，每年都有少得可怜的指标，我对这个熟，我在村里的工业用地都是开荒出来的。” 袁拥军见他们不信，咬牙说：“老板，他们有办法的，赵老板能量大的很，镇上市里都有人罩着他。” 虽然有秦岭违建别墅，滇池边违建别墅等先例，但违法就是违法，迟早都要拆，那个赵老板要是能量能通天，至于让许队长和这帮混混过来骚扰吗？ 杨吉祥还有疑问：“你今年承包到期是，我们村去年就有一大批承包到期的，没听说村里不让继续承包的啊？你这官司打到法院，也不会输。” 袁拥军说：“他们把我的租户都赶跑了，我去年夏天收了早稻之后就一直找不到人来种，还是我自己补种的小麦才没完全撂荒。鱼塘被他们下毒，趁我不在偷偷用那个天上飞的小东西打农药，我这边就没有几亩地是完好的，结果村里就说我不种地，恶意撂荒，就不跟我续签合同。” 杨吉祥都惊了。 还能这么玩？ 胆子也太大了！ 法律确实规定了，村委会在某些特定条件下能收回承包经营权，比如村民毁田撂荒，全家搬到市区变成城里人，或者村民全家绝户死完了。 袁拥军的子女都在城里，户口也早就迁走了，就老头和老伴两个人守着这块地，100亩肯定种不过来，都租给外面人在操作。 现在老伴又去世了，租户被威胁驱赶，田里又被人撒药，投毒，袁拥军一个人怎么可能保护100亩耕地嘛，这就正好给了村委会收回土地的借口。 袁拥军是硬杠着不屈服，但一个60多岁的老头，哪里是人家一群人的对手！ 如果今天杨吉祥他们不来，许队长肯定带人带车，把通往田地的路给封死，这个年一过完，春天一到，大片良田变荒地，合同到期全部收回。 “这也太狠了。” “有没有报过警？” “没用的，老袁没证据，而且你就算告了这个许队长又怎么样，开除了之后再换一个王队长，你怎么斗得过他们？” 如果袁拥军说的全是真话，杨吉祥觉得不好处理。 袁拥军一出溜突然跪下求他帮忙，是求他来经营这片耕地，这样村委会就没有理由收回土地了。 可是斗流氓，他没经验啊。 让他拿下经营权，这是挡了赵老板的财路，坏了村委会的好事，防得住君子防不住小人，这是一帮能偷偷摸摸下毒，用无人机喷农药的烂人，跟这些人斗气，真不划算。 但袁拥军听起来确实可怜啊。 如果没人帮他，这100亩地，绝对会被收走。 杨吉祥因为知晓了王旗的功能，现在会不自觉地对四周人的情绪有一定的感觉。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像是有人演戏在给他看？ 不可能，难道是给他下的套？ 杨吉祥很奇怪，就问道：“陶老师，你为什么来这里？” 第11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陶金燕回答说：“你知道我是研究有机农场的对，袁艳红的老公是我大学同学，他告诉我了她家情况，说比较适合搞有机农场，于是我就来看看。” 她提的篮子里装着很多瓶瓶罐罐，有采集的泥土样本，也有池塘里的水，都贴着详细的标签记录，看样子是打算拿回去化验。 杨吉祥问：“如果确实很好，你是不是打算找投资人过来办生态农庄？” 陶金燕说：“我是研究员，只懂写报告，哪懂拉投资？当然，有人来办农庄最好，如果没人来，我就写一篇女将村现存耕地和木兰山溪流水源的调查报告，将这边的生态环境做成课题研究，提交到上级环保部门，我想，村委会恐怕就拿不到耕地更改的批文了？” 奈斯。 杨吉祥没想到她是善良守序阵营的，村委会拿不到耕地更改的批文，就不能盖别墅或度假村，强行收回这块地也没用。 他说：“走，咱们去田里看看，边走边聊。” 陶金燕在前面带路，100亩地真的超大，相当于10个足球场，沿着田垄走路都要小半天。 大片的土地空着，现在是冬天，青苗不见踪影，看不到多少农作物活着，现在还可以说是在休耕，但一年后如果地还是这样荒着不长植物，村委会绝对会下出恶意撂荒的结论。 水塘很漂亮，还是一片连续的微型湖泊，如果继续做农庄，完全可以改成荷花池景点，到时候用船载着游客感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绝对别有一番风味。 没走多远，杨吉祥看到了很有特色的一幕，一处较高的大块田垄边插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彩旗。 他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指着问：“袁老伯，那是什么？” 袁拥军有点尴尬：“那是坟，有几家人的坟，祖上几代都有。” 农村里确实有这种习惯，就近埋在自家地里，竹夹村也一样，埋在大竹山上。 “看起来不少啊，有多少个墓？” “还有二三十个。” 袁拥军回答的时候，有点躲躲闪闪，不太想继续交谈这个话题的样子，杨吉祥感受到来自他的一点负面情绪，大概猜到点什么了。 真以为袁拥军是淳朴农民？ 不见得哦。 村委会既然要征地，袁拥军会不会为了迁坟而要额外多要补贴？ 他知道这里要盖别墅，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多要一点钱？ 在农村长大，从小耳濡目染很多事情的杨吉祥，觉得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说句难听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决定先收回对袁拥军的同情，问清楚再说。 随便逛了一会儿，几人回去。 杨吉祥没有立刻答应帮忙袁拥军，开着叽叽响的朗逸离开，将车开到景区，三人分头逛逛，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一些消息。 景区只有一个修车店，门头很小，一个老师傅带学徒，门边还坐着一桌打牌的老头老太晒太阳，杨吉祥给师傅递烟，站在旁边闲聊八卦。 不问不知道，这一问，这些村民似乎都对袁拥军抱有怨言。 首先就是耕地，那100亩地占据了溪边最好的位置，靠近中间远离水源的田要想灌溉，就要从旁边引水，十几二十年前，他就因为用水的事和村民们产生很大的矛盾。 第二点，景区明显能带来更高收益，村里人都想把袁拥军的那一块地拿回来，修成游乐园，赚更多钱，可他就是不同意，就像钉子户，明显挡了所有人的财路。 还有，袁拥军的儿子当年不仅带头赌博，还怂恿村里同龄的年轻人一起违法犯罪，着实害了不少家庭，坐牢的有好几个，虽然都放出来了，但别人一提都说是劳改犯，找媳妇也难找。 袁拥军的老婆生前也是性格泼辣之人，天天在村里吵架骂街，村里谁都不喜欢这一家人，所以在村民代表大会上，没一家替他们说话。 杨吉祥从这些打牌的村民身上感受到负面的抱怨，烦躁，鄙视等负面情绪，让他也产生不好的感觉。 他有些感慨。 原以为陶金燕是ngo成员，肯定很难缠，没想到她很心善。 原以为袁拥军是受迫害的村民，没想竟然是个难缠的老六。 人呐，就没有简单的。 不能只凭一面之词来给一件事，给一个人下结论。 另一路，宋教授和陶金燕一起与村委会主任见面。 问起袁拥军的事，村主任抱怨的话匣子打开了。 村集体想回收这块地，跟袁拥军谈过无数次，打感情牌，算经济账，他们算出来这100亩一年能带来200万的利润，这不比种田强很多？ 至于那二三十座坟，又是一个头疼事。 现在农村都在建设公益性公墓，也就是以乡为单位，集体修一处公墓，再分给各个村，对口埋自己村的人，修的不像城市公墓那么豪华，墓穴2000-3000块一个，再加上立碑刻字以及20年的管理费，杂七杂八的迁坟费用，一个坟只要三四千。 城里人就惨了，二线城市一个墓穴几万块，一线城市十几二十万，魔都甚至高达76万一平米，比房价都贵。 女将村不可能给30个名额，最多只给袁拥军10个，比如他田里最早的一座好像是1965年就埋在那里，袁拥军自己喊太爷爷辈的，村里就没给留坑。 袁拥军说他不能不管先人的坟，村里解决10座，木兰山附近其他民营公墓一个坑最便宜的也要2万，还有20座就要40万，加起来总共50万。 村委会认为他狮子大开口，不给，他就在村民代表大会上骂，说村委会想开发度假村，卖房子，领导自己想贪污。 主任坚决不承认：“他个老东西就在血口喷人，无中生有的事！” 宋教授问：“你们能保证不修度假村，不卖房子？” 主任突然警觉起来：“你们刚刚说是哪个单位的？打听这些干什么？” 宋教授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但村主任不肯再说，两人只好告辞，和杨吉祥汇合，一起回城。 三人将打听到的消息一汇总。 得嘞，全捋清楚了。 宋教授说：“这几拨人啊，各自算盘响得我在农科院都听见了。袁拥军想多捞点钱，村委会想糊弄村民，那个没露面的赵老板估计已经和村委会谈好了，修好度假村了给领导们各留一套。” 杨吉祥呵呵笑：“看了场大戏，演员们各个表演精彩。” 陶金燕说：“但这块地做生态农庄确实不错，有水有田还在景区边，配套设施成熟，交通方便，宣传也不用太操心。杨总真不考虑？” 杨吉祥瘪嘴：“要不是这几个优点，我早就走了。人家小姑娘确实长得漂亮，可是又抽烟，又喝酒，还纹身，泡夜店的，你让我怎么下手嘛。” 陶金燕咯咯笑：“但她确实是个好女孩呀。” 回到竹夹村，都过了晚饭的点，杨吉祥到姐姐店里随便炒两个菜，一边吃，一边和白雨霏讲。 白雨霏就笑：“怎么样，大科学家，知道生意不好做了？要不要我帮你？” 杨吉祥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在上面ua盖个章：“我要是没有你，估计活不过三年就要被各路高手给整破产。” 白雨霏有点小骄傲，分析说：“三方争夺这块地，其实你的优势最大。袁拥军好打发，给足钱就行。赵老板不足为惧，一个不入流的小商人，我爸那些朋友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刘叔叔就在木兰山景区有投资。” “万一村委会不配合呢？” “笨呀，杨忠鑫不是一直想展示他的能耐吗？该让他表现了。” “哦哦，他女朋友是商务局的，可以让商务局出面协调，镇住村委会。” 杨吉祥觉得，白雨霏的想法真活泛，一下子就把各方面都盘活了，不愧是白启东的女儿。 这样的女孩子，既能干，又能干。 他又想和她打双人成行了，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等杨如意给他端来菜，见他快速扒饭，责怪说：“你吃慢点，噎着怎么办，对胃也不好。” 杨吉祥嘟囔：“赶紧吃完回家休息。” 这才几点，8点多你就要上床睡觉了？ 杨如意一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白雨霏，明白了，噗嗤打趣说：“哎，你们俩想好没，什么时候领结婚证办酒席啊？妈经常跟我说，要我催你们早点办事，生个姓杨的孙子给她带。” “如意姐~~” 白雨霏脸都羞红了，可怜巴巴看着杨如意，求她不要再说。 见小白偷看杨吉祥一眼，杨如意明白了，一巴掌拍在自己弟弟的后脑勺，训斥道：“这种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不拍板做决定，还要等人家女孩子先开口？” 杨吉祥埋头扒饭：“过年再详谈，不急不急。嗯，你们可以先研究一下礼服的事，咱们就算比不上赌王千金结婚的奢华排场，最少也要像狂飙大嫂那样，只要出境，件件高定。” 他这一松口，杨如意就喜笑颜开，对白雨霏挤眉弄眼，好像在说，小妮子，你就等着嫁人。 心花怒放的白雨霏思绪都飘远了，高定礼服呀，洁白婚纱啊，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梦过这一天。 第115章 各打几大板 第二天，杨吉祥一行人早早赶往商务局，在夏紫莹的引荐下，和对口的领导见面。 白雨霏还利用白家的人脉关系，喊上市里和区里的关系，一起开了四台车，共同前往木兰山景区。 他们刚刚来到女将村的时候，前面刚好起冲突。 许队长带着人和挖掘机来到袁拥军的家门口。 袁拥军昨天晚上在路口设置石头桩路障，堆放旧家具，被挖掘机轻松掀开。 一面老旧残破的院墙也被推倒了，大大小小的砖块散落一地，挡住路面行进，挖掘机一铲接一铲清障。 袁拥军带着狗出来，站在挖掘机前伸出双臂，想用血肉之躯挡住机械前进。 “拖走他！” 挖机后面的许队长一声招呼，几个小年轻冲上去，将袁拥军架起来，任凭他拼命挣扎，双脚乱踢，轻松架走。 汪汪汪！ 老黑狗见主人被抓，疯狂扑咬。 几个年轻小伙子连忙躲闪，有个人的鞋子被咬到，十分生气，挥舞着手中金属大棒，呼一下砸在狗的后腿上。 嗷嗷嗷。 黑色老狗惨叫着松开口，惊恐躲避。 “老子的aj！” 年轻人见心爱的鞋子被狗咬破，杀心瞬起，提着棒子穷追不舍，把黑狗逼到墙角，呼一声，金属棒子又砸下去。 袁拥军刚刚听见大黑惨叫，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哭天喊地：“你们这些畜生！” 大黑求生欲望强烈，临危关头躲开致命一击，只是不敢再靠近，隔得远远吠叫。 在机器的轰鸣中，许队长挥着手，厉声喊着：“哪个敢挡路，给我拖出去打！” 这时候，一个身高体壮的年轻人冲进现场，站在挖掘机前伸开双臂，义正言辞喊：“我来挡路，你敢打我吗？” 许队长一愣，这他妈哪来的愣头青？ 旁边又冲出来一人。 许队长认出是昨天那个不会开车的帅小伙，跑到大黑身边，蹲下来查看伤势。 “许文强，你反了天是不是？” 许队长一扭头，看到村委会主任满脸怒气走向他，后面跟着七八个表情愤怒的陌生人。 啪！ 主任一巴掌扇在许队长的脸上，厉声呵斥：“给我滚！” 许队长被打懵了，还没来得及滚呢，一个拿手铐的便衣神不知鬼不觉靠近，直接反手擒拿将他按住，咔咔两声给锁住手腕。 “一个都不能放走，全都控制起来！” 就这一会儿功夫，场面局势扭转了。 杨吉祥和领导的司机几人帮忙，把许队长和他的小弟们控制住，包括挖掘机司机，几人如丧考妣。 袁拥军跪在地上，对这几个领导磕头，高声喊着：“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啊！” 几人将袁拥军扶起来后，领导说：“老人家，不要跪，有什么话站着说。”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有一堆，指指点点，许队长和小弟们被控制住，老老实实蹲在屋檐下的墙根。 “杨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们基层粗糙无序的一面，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杨吉祥身边对他说话的是黄皮区的一位领导，也是白启东的朋友，此时觉得很丢脸，就好像自己的语文课本被别人抢走，同学们发现他把所有人物头像的插图都在下面接上穿裙子的二次元美少女身子一样，被公开处刑了。 杨吉祥轻咳一声：“没事，这种事我见多了，我们村打架也很凶，我能理解基层工作的难处。” 这么多人在围观，关键人物都在场。 领导干脆直接在袁拥军家里办公，把这个事解决掉。 先拿最大的矛盾开刀。 领导问土地承包还给不给袁拥军。 村委会的人都快吓尿了，谁敢说不给？ 领导哼道：“宪法是我国的根本法，谁给的你们村委会胆子敢不遵守？邪得没的名堂了还！你们敢违宪，我把你们从上到下一撸到底！” 村委会，景区管委，以及黄皮区里的这些领导，全都吓得腿软，冬天气温低，几个人的头上背心全是吓出来的汗。 袁拥军激动地又想磕头，没想到领导点他名：“老袁，你这100亩田打算怎么弄？找租户种地吗？” 袁拥军看到杨吉祥，连忙指着他说：“他，是他，这个老板愿意承包。” 今天领导就是来给杨吉祥撑腰的。 杨吉祥说：“我可以在这里建生态种植园，但刚才大家都看见发生了什么，他们连狗都不放过，我怎么能放心在这里投资？” 领导恨铁不成钢：“听到没有？人家投资商不信任你们村委会！你看看你们这些山匪地痞的行为，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又是开挖掘机，又是打桩堵路，打围挖断渠的，你们想干什么？” 村主任总不能解释说想逼袁老头让步，一着急，话都不会说了：“领导，我们真不知情，都是那个姓许的……” 领导诧异，提高音量：“你们不知情？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在场一群人暗道，完了完了，这个时候领导发脾气，你承受就行，解释个屁啊，哪怕是屎盆子扣你脑袋上你都要接着，不能动！ 最好还要砸嘴，说好吃。 马上有人把许队长拉过来，审问怎么回事。 许队长支支吾吾不肯说，还偷瞄村委会的几人。 这个小动作被发现，领导都气笑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连闯带撞冲出人群，冲上来就对着许队长连踢带踹，再点头哈腰给领导赔罪：“各位领导，是我管教不严，是我的错。” 这位就是准备盖别墅卖房子的赵老板，见篓子捅大了，不出来不行。 领导问：“传言你们村委会要盖别墅，有没有这事？” 赵老板和村委会主任几人连忙表态：“假的假的，绝对不可能盖别墅。” “有人打算盖度假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杨总想承包这100亩耕地，办生态种植园，村里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早知道杨总要来承包，我们举双手欢迎啊！” “以后有人骚扰他，给他田里喷药下毒敲诈勒索怎么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能百分百保证投资商的安全和利益不受损。” 赵总和村委会的几人说什么都点头，态度不知道多好。 敲打完这边，领导又看向袁拥军：“老袁，你愿意让小杨承包土地，但是你那边还有几十座坟没有迁走，你要50万是？” 袁拥军哪再敢提迁坟的事，连忙摆手：“不不不，不要钱。” “迁坟有成本，哪能不要钱？张副区长。” “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能不能解决一下公墓的名额问题？据说他有30个坟，但是村里对口只能给他10个。” “我这边没问题，一定能给袁老伯妥妥当当办好，保证一个坟都不会漏迁，少迁。我会让人按国家标准迁坟流程办理，所有费用公开可查，最后把费用单交给村委会报销。” 袁拥军一听，迁坟的事情人家全包了，不要他插手。 他嗫嗫一会儿，硬着头皮主动承认错误：“报……报告领导，没有30座……我做了4座假的……还有5个是空坟……” 嗯？ 现场所有人都盯着他，有人鄙夷，有人暗叫糊涂，有人则觉得他聪明，这时候主动交代错误说不定还能得到原谅，要是故意隐瞒不报，到时候查出来，扯皮拉筋又说不清了。 领导再哼一声：“袁拥军，听说你在村里口碑不怎么好，既然地也租出去了，那你就老老实实每年拿着租金，去城里投奔儿女养老，不要再折腾了，别为了点蝇头小利伤影响女将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到了晚年还失名节，值得吗？” “领导我知错了……” 袁拥军老老实实认错，不敢争辩。 双方各打几大板。 钉子户袁拥军被警告，想趁机捞钱的小伎俩被戳破，只能老老实实签合同，当包租公。 赵总被吓退，以后任何投资商想来景区做生意，都不能吃亏，他在领导这边挂了号，一告一个准。 村委会被镇住，看看这架势，市里，区里，局里三级领导全部压下来，他们要是敢动一丁点儿歪心思，都要被狠狠敲打。 领导最后感慨：“小杨的这个家庭生态种植园模式我很喜欢，我也想在退休以后每个星期带着孙女儿来郊区散心，亲手翻田松土，除草捉虫，贴近大自然，这是我作为一个普通老人最美好的愿望。” 杨吉祥连忙说：“等我的生态农场筹备好，正式营业，我在1号田给您留1分地，欢迎您和家人常来种田。” “你好好弄，我很期待。” 领导哈哈大笑，从区里，到村委会，人人纷纷表态：“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为杨总的种植园保驾护航！” 下面该罚的罚，该签的签，杨吉祥迅速拿到女将村这100亩耕地的20年经营权，三方签字按手印，手续办好。 接着商务局和杨吉祥也草签了协议，在沌口和光谷再各找一块地，让三镇市民不用跨越汉江和长江，就近在郊区能体验到家庭农庄的乐趣。 一旦政府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效率是非常可怕的，在商务局的协调下，三个合适的地块都签下来，二期生态种植园的总面积超过600亩。 很快，白鲸酒店官方公众号，吉祥餐馆公众号，吉祥机械官方微薄，杨吉祥和白雨霏身边能利用上的所有本地资源，全都推出直播预告：“2月1日李显直播带货。” 第116章 共享种田 直播带货，最好是请明星过来收割粉丝，不是，是给家人送福利。 杨吉祥在娱乐圈里朋友不多，童小伟是逗逼老男孩，年前太忙，抽不出时间。 徐铮感觉有一些距离感，可能还是因为年龄差距大了，比他大24岁。 想去想来，他还是给李显打电话，毕竟这次又是宣传红枫，老乡情谊更好开口。 李显一直是二线艺人，在热度最高的时候没有炒作成流量小生，而是选择钻研演技，每次自我介绍时都是“我是演员李显”，虽然距离偶像高司令的演技还有很大距离，但在浮躁的娱乐圈能沉淀下来打磨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李显一听要他直播，连价格都没问，直接同意。 杨吉祥好笑：“我不给钱你也来吗？” 李显都不带犹豫的：“管饭就行。” “你不尊重一下自己的咖位吗？” “额……你要是有多余的猪，可以给我来一头，我家今年香肠还没灌。” 杨吉祥被他逗乐了，这个哥哥真的很懂玩梗，就像住在隔壁，经常带他一起上山掏鸟窝，下河捞虾，一起坐在学校门口对着女生吹口哨的那种哥哥。 猪可以给，钱也不能少，人吃马喂的那么多人要养呢，不给钱也怕经纪公司穿小鞋，以后还要继续当朋友的，杨吉祥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抠抠搜搜。 2月1日是腊月二十二，周四，虽然是工作日，但很多人已经放假了，没放假的也无心上班，摸鱼的很多。 二期生态种植园这个产品比较特殊，卖的是服务+产品，李显卡在中午11点25分，大多数人下班时开通直播。 粉丝太热情，几十万人冲进来，让网络有点卡顿。 李显和杨吉祥戴着农夫帽子，是《我们的农耕》里面经常看到的造型，对着镜头打招呼：“嗨，家人们，我们又来种地啦！” 直播间里齐齐刷屏。 “又是你们俩同框，组cp！” “连衣服都是情侣装，过分了啊。” “李显走开，还我老公~~” “？？？楼上是细作！” “等了一周，又是直播种田？” “我不想看种田，来点新花样啊！” 粉丝们有人叫好，有人吐槽，毕竟李显99的粉丝都是城里人，女生居多，距离乡村，田野，农耕生活实在是太远了。 李显看到这条弹幕说：“有粉丝要来点新花样，可以，今天不看我种，你们自己种。” 杨吉祥趁机介绍旁边的大沙盘，将家庭农庄生态种植园的概念提出来。 一部分粉丝果然感兴趣了。 “我们现在是在光谷一路的田园新村，这里距离水果湖，东湖，以及光谷主城区只有不到10公里的路程，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非常方便，适合周末节假日带孩子过来踏青游玩，体验农耕，共度亲子时光。” “你们看，这就是合种田，有露天的，也有搭着塑料大棚的，我们划分了不同面积的地，比如说这个大棚，就是标准的1分地，6667平米，如果你家是130平米，差不多是你半个家的面积。” 李显一边介绍，一边走进塑料大棚。 6667平米的大棚分成了7块区域，每一块是3米3米，相当于一个小次卧的面积。 “你们可以种植7种不同的蔬菜，当然这是你们自己的地，想种十几二十几种都行，我们有专业的农学专家帮你们规划和建议，大家再跟我来。” 李显走出大棚，稍稍后退，指着旁边其他并排的棚子说：“一个棚1分地，十个棚就是一亩，我们强烈建议你和你的朋友们，兄弟姐妹，好哥们好闺蜜们，凑齐10个家庭共同种植，那你们一亩地就能种70种蔬菜水果，保证每一周都能有不同的收获，所有人分享。” 这一说，观众们纷纷刷屏：“有点意思，共享种田是吗？” “新概念啊，连种田都能团购共享！” “可是10家人很难凑齐啊，我没有那么多朋友。” 李显看到弹幕，解释说：“没有那么多朋友，三四个总有？你们三个人种1分地，平均每个人只用照顾20多平米，轮着锄头一顿扒拉很快就能完成，一点都不累。” 杨吉祥在旁边补充：“在我们农村家庭，1分地足够提供一家三口的蔬菜，只需要买点鱼肉蛋和水果就可以了。我看这位粉丝在算账，说他在淘菜菜买一斤生菜3块钱，一斤番茄4块钱，每天买菜不超过30块，来农场种地的油钱停车费足够他买几个月的菜……” 李显也看到了：“这位粉丝，你是真没看过《我们的农耕》，还是没听说过白鲸酒店？对，就是红枫的老牌酒店，就是你们正在看的公众号直播的这个，原来叫白鲸酒店，现在改名叫白鲸吉祥，白鲸如意，白鲸好运了。你们如果吃过吉祥家的菜，绝对不会和淘菜菜的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我觉得差好几个档次。” 李显的粉丝很多都冲着他的面子看过《我们的农耕》，他们对里面印象最深的环节，绝对有明星们忙碌一天，坐在一起享受自己种出来的食物。 当时节目播出引起了全国无数观众的质疑，说你们也太假了，那种满足享受的表情一看就是演出来的。 结果所有的明星和飞行嘉宾，包括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制片方，异口同声愿意证明自己种出来的食物就是好吃，这才把全国观众的质疑声压下去。 后来还是有人不信，等三家白鲸酒店上线了吉祥生态种植园的山货农产品后，他们花高价抢购，好评率是9999，极少的中差评都是同一个理由，太贵。 “我证明，白鲸酒店的吉祥生态蔬果是真真真的超鸡好吃！” “红枫老饕吃播up主可以证明，李显所言不虚。” “三家白鲸酒店，我从小吃到大，yyds！” “哈哈！你们外地人可能不清楚，我们红枫本地人都知道，三家白鲸酒店只要上新货，不管什么价，两个小时内绝对被抢空。” “没错没错，上个星期我家团年才吃过，他家橙子，土鸡蛋，冬笋，还有莲藕蹄子汤，超级超级美味！除了贵一点，但绝对值这个价！” 粉丝们在直播间纷纷证明，人数多，说话不像是水军，这让许多外地人无比羡慕嫉妒，因为白鲸酒店的新鲜山货只卖本地人，还按会员卡限购。 李显说：“又有粉丝问了，说酒店卖的山货确实好吃，是因为产地种的好，我们都不是专业农民，种不出来那么好吃怎么办，我连仙人掌都能养死。好问题！童小伟和马乐红夫妇不是也参加《我们的农耕》吗？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参加吗？对对对，你们还记得那一期吗？他们俩把满院枯藤的照片发出来，笑死我了，没看过的可以去搜一下。” 弹幕统一刷屏：“哈哈哈哈哈！[笑哭]” 好多人都记起来了，那是吴茜和马乐红种出黄瓜后，大家一起采摘的第一天。 童小伟吃下第一口自己种的黄瓜，眼泪都快掉下来，其他人好奇，他就和马乐红把自己家的糗事说出来，后期剪辑人员配了照片，差点把观众们肚子笑破。 李显说：“我们一样什么都不会，但吉祥给了我们很大帮助，教我们怎么种，怎么施肥，怎么田间管理，真的是傻瓜型种菜，太简单了。” 杨吉祥点头说：“请大家放心，这次农场规模变大，我们请的人也更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农民手把手教你们，非常容易。有朋友问，我要上班，每天浇水怎么办，施肥打药怎么办，我不能天天来。没关系，我们这里有摄像头和保姆服务。” 他指了指大棚角落的摄像头，说到：“我们开发了吉祥农庄小程序，你租了哪一块地都有编号，能通过摄像头看到你的地里农作物的长势，湿度，温度，都有精准数据。你工作日不能来浇水，我们的保姆会帮你浇，只要你周末过来看看就行了。” 李显问：“那如果我这周出差，或者要带孩子参加补习班，有其他事不能来，怎么办？” “你可以委托你的同伴帮忙照顾呀，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建议几个人一起合种的原因，你家不能来，朋友来帮忙。” “要是朋友也没时间呢？或者说我来了一两次，感觉腻了，不想继续种了，怎么办？” “撂荒是不可以的，如果缺勤缺席的次数过多，我们会转给他的朋友，或者直接收回这块地，转给真正需要的人。靠着自己双手的辛勤劳作，获得外面买不到的纯天然健康的生态有机食材，享受劳动带来的喜悦，这才是我们建设生态农庄的初衷。” 两人一问一答，解释了很多，带着镜头走遍农场，从田间，到初级加工厂，包括餐厅，一个完整的家庭农庄生态种植园呈现在观众们的面前。 粉丝们全都抢疯了。 承包可以按一年，半年来算，面积可以选择1分田，1亩田的集体合种。 最有意思的就是组团种田模式。 有在小区群里呼朋唤友的，有公司群里拉帮结派的，有企事业单位集体组团，有整个家族几家亲戚一起种田的。 突然一下，这个生意就变成了超级大热门的线下团建聚餐交友亲子活动的新模式，引起了全国各大主流媒体的注意。 一夜之间，再次登上热搜！ 第117章 能偷菜吗？ 2月1日，吉祥农庄小程序的使用人数突破新高，超过400万人，三分之一是红枫本地用户，一大半是外地看热闹的网友。 李显和杨吉祥在白天的直播回放超过3000万次，破圈传到了微薄上，引来相当多的评论。 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哗众取宠。 “要五谷不分的城里人自己种地？天大的笑话！他们连马铃薯和土豆都分不清！” “这也能上热搜？郊区农庄十几年前就在弄，说的好像自己在创新一样，无聊！” “老板逼我996也就算了，你一个休闲农场还想逼着我每周唯一的休息时间去你那里打卡？” “科学研究证明，土鸡蛋和洋鸡蛋营养价值相差无几，进口5和国产牛肉的成分几乎一样，你们别被有机，生态，天然，这些词给欺骗了，都是商家玩的噱头，智商税。” “散了，都是有钱人的游戏，和穷人无关。” 持有此类观点的不在少数，嫌麻烦，嫌贵，嫌耗时耗力，他们都在说网上买菜送货到家，他不香吗？ 对此，杨吉祥只能说，很可惜，你们错过了改变自己饮食习惯，让生活变得更加精彩有趣的机会。 另一部分人是支持的，精打细算的他们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认为相当划算。 有个叫“蒙塘”的微薄用户，算了一笔账：“我住在光谷中心城，房价3万一平米站岗的冤大头就是我没错了。我仔细查阅资料，咨询农科院专家，得到了如下数据。” 一年四季安排好不同的蔬菜植物轮种，最差的组合也能亩产2万斤，丰产的蔬果能达到3，4万斤，按照普通蔬菜批发是1块钱1斤，收入就是2-3万。 现在大部分农村菜地，一亩田的年收入也就是2万块钱左右。 但是请记住，这里是吉祥生态种植园，这里的菜拿到外面卖，番茄15块钱1斤，水果黄瓜10块钱1斤，就连白菜都能卖5块钱一斤，水煮白菜都能吃出香甜味来。 所以一亩田的真实收入，完全可以达到10万以上。 一个人租1分田，收入就有1万元。 再算支出，蒙塘和小区街坊们一起合种，周末一起开车过来，两家人挤一辆电动车，到农庄了还可以充电停车，交通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种子，施肥，打药，保姆管理费用，这些全部包含在承包费里，1分地1年费用是8000块。 蒙塘给出结论：“我一年花8000块，买到价值1万元以上的2，3000斤有机蔬菜，我觉得太值了，虽然比菜场贵一点，但家人的健康，种菜的成就感，加强加深的朋友关系，亲子感情，这些都是无价的。” 这条微薄被网友们点赞顶了起来，纷纷转发。 更精明的朋友甚至列出一张表，将各个季节售价最高的反季蔬果列出来，理论上这个农场一亩地一年的经济效益能达到30万元。 “春天卖荷兰豆和芦笋，夏天卖传家宝番茄和甜瓜，秋天卖秋葵和香菜，冬天卖草莓和阳光玫瑰，这几种常见蔬菜水果在白鲸酒店就没有低于15块钱一斤的，一年四季轮种，亩产2万斤，收入低于30万你来找我。” 这个账单一公布，引起全网热烈讨论。 网友们都说，能年收入三十万我立刻辞职去当农民。 但专家们纷纷表示不可信，该网友故意全挑的贵菜，做不到轮种和反季上市卖高价，哪怕是专业种这几种经济作物的农民，比如职业秋葵大户，一亩地最多赚五六万。 按照专家的计算，还是那个叫“蒙塘”的用户算的靠谱。 8万块1亩对消费者来说很划算，因为农场提供的是超额服务，超高标准的产品，最省心的服务，最齐全的配套。 8000块钱1分地对一个人来说，完全付的起。 对农场来说也有足够多的利润，给袁拥军的承包费一亩地一年是800块钱，在光谷一路这边是1000块钱1亩，哪怕加上固定投资，人工，药和肥，损耗和浪费，剩下的利润也足够丰厚。 买卖双方都接受价格后，争吵的焦点来到名额上。 为什么一个人只允许种植1分地？ 有个10万粉丝的红枫网红大妈发痘印抗议：“我今年50岁刚退休，身体健康，拿b照，国标舞三级，精力旺盛，完全能种好一亩田，为什么不给我？” 对此，杨吉祥在微薄上解释：“为了惠及更多老百姓，我建议一个人只种植1分地的农作物，这样可以让更多人参与，让种田变成大家修身养性的良好生活习惯。” 下面喷他的网友无数：“你不让老百姓挣钱，你自己挣钱？你1亩年收入8万，劳动力你都不用出，躺着收钱！你这个黑心资本家！” 他的支持者立刻喷回去：“人家吃技术饭，你能种出20块钱1斤的水果，你也能挣到这个钱！” “哈哈哈，想喷杨吉祥也要动动脑子，只看收入，不算成本的吗？你们以为生态种植成本很低吗？” “这个大妈是想一个人种一亩田，白嫖农场的技术和资源，再收割粉丝，做微商，一年收入可以15w+，赚差价。” “这本来就是普及大众的惠民娱乐项目，真心喜欢种田的自己去租嘛，租几十亩都没人管你。你们看嘛，第一批1000个名额已经被抢完了。” “你们继续为这点小钱吵架，我要蹲第二批名额。” 红枫市的老百姓们完全不管网上风评如何，尖酸刻薄的杠精基本上都是外地吃不到葡萄就说酸的人，本地市民全都在疯抢。 哪次出门短途旅游，不花千八百的？ 这年头，吃的喝的玩的，干什么不贵？ 在郊区种田已经是最节约，最生态，最有机，最健康的休闲娱乐活动了。 就说单位团建，领导和同事一起种地，有助于拉近关系，年轻人相互帮助，看对眼了还能谈个恋爱。 再说小区拼团，爸爸妈妈们带着孩子一起来种田，孩子们欢声笑语学到很多知识，结交认识好朋友，大人们增强邻里关系，在群里热闹聊天，分享收获，这不比冷冰冰的社区氛围好得多？ 吉祥生态种植园最大的卖点真是种田吗？ 错了。 是卖的人际关系网啊！ 红枫本地的老百姓纷纷主动请求：“别喷了别喷了，看不上瞧不起的都消停消停，我们愿意被吉祥农庄宰，愿意花高价去他那里白打工，我们愿意当冤大头，行了？” 然后网上那群喷子又开始喷：“你们的奴性又发作了？萌萌，站起来！不要向邪恶的资本家低头！” 就不站起来。 红枫老百姓们被骂了，心里还美滋滋。 没事，让喷子们喷他们，别喷白鲸酒店和吉祥农庄就行，千万别让商家感到灰心。 第一批1000人名额发放完，过小年的当天，第二批名额发放，还是1000人，100亩地。 这次，几个红枫本地的明星入驻吉祥农庄。 李显和他的经纪人，他的亲戚和朋友，凑齐10个人，承租了第101号田。 网上粉丝们沸腾了！ “哈哈哈哈！我是100号田，就在李显隔壁！” “哇~~~~102号！天哪天哪！能和偶像并肩作战，我腿都软了！” “好羡慕你们啊！你们周末能看到李显是吗？呜呜呜，我也要种田！” “高价求101-105号田的转让名额。” “别想了，吉祥农庄严格规定禁止转让，到时候刷脸刷身份证进入的。” 李显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再次炒作一波。 吴茜，朱壹龙也接着入驻，吴茜是是108号，朱壹龙是120号田，他们的粉丝也纷纷表示，到时候周末去和喜欢的明星偶遇。 这时候，同样也是红枫人的刘艺菲，大量网友们涌入她的微薄，问她要不要去吉祥农庄玩一玩。 刘艺菲其实也很想参与，她和吴茜关系挺好，之前看《我们的农耕》也很羡慕他们。 于是她找吴茜要到杨吉祥的电话，主动打过来。 杨吉祥正在公司盯着自己的程序员维护app呢，这两天app上出了不少bug，他自己就是做前端程序出身的，有时候还会亲自坐下来改代码。 他看到是个陌生电话，随手一滑接通。 “你好，是吉祥农庄的老板杨吉祥吗？我是刘艺菲。” “刘……” 杨吉祥一下子愣了，赶紧对白雨霏招手，把手机给她，他不太好意思和神仙姐姐聊天。 白雨霏拿着手机叽里呱啦一顿聊，挂断后，笑眯眯说：“神仙姐姐也要来种田。” 杨吉祥拳掌相击，嗨一声：“早知道影响力这么大，咱们应该在京城周边办农庄的，全中国一半的明星都得过来。” 白雨霏呵呵笑：“可以呀，等我这边经营模式和架构稳定后，下半年随时可以全国扩张。” 刘艺菲在粉丝们的询问下，终于开口：“谢谢各位关心，因为吉祥农庄对参与者的审核非常严格，要求实名制进入，必须申请者本人亲自劳作，我可能达不到每周都去的要求，只能委托亲戚申请了一个名额，等有收成了亲戚再帮我寄过来。” “哇！终于等到神仙姐姐入驻吉祥农庄！” “姐姐几号田呐？我不是想邂逅姐姐，我只是想每天帮姐姐照顾一下田间杂草，我是累不死的牛！” 粉丝们欢腾一片，再也没人在意那些恰柠檬的家伙。 没过多久，又一个灵魂拷问登上热搜：“吉祥农庄的老板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能偷菜吗？” 杨吉祥还真回复了：“吉祥农庄能偷菜吗？你怎么看？企鹅官方” 企鹅官方微薄和他互动：“你晚上定闹钟了吗？” 全国无数网友笑喷，开始集体回忆杀。 第118章 捂了个寂寞 吉祥农庄彻底火了。 共享种田的模式，明星的加入，粉丝的追捧，以及以前积累起来的良好口碑，就像是饱和浓度的气体突然被一个火星点燃，短时间内迅速爆发，成为现象级的话题。 破圈的好处是影响力大大增强，有无数同行计划筹备在北上广深附近同样办农庄，模式就抄小程序的那一套。 破圈的坏处就是，评论区一半以上的留言都是“万人血书，求来xx市开新农场”这种。 老百姓的的呼声太强烈，赶着送钱，不收还不行。 以前大家是没路子，没地，只能在阳台上折腾种菜，年年种，年年死，人菜瘾大，急需专业指导。 现在难得看到靠谱的企业在带头，为什么不冲？ 包括官媒，也都在称赞市民积极下乡，主动参与农耕的做法。 2023年粤东还出过新闻，政府动员30万青年返乡兴乡，最上面的政策导向也在偏向加强农村经济建设，像这种能拉动乡村经济发展的农业综合体，非常值得推广。 本地的红枫市电视台和电台，《楚天都市报》《红枫日报》，都在铺天盖地宣传。 之前在女将村并肩作战的领导，还有商务局夏紫莹的上司，在给杨吉祥发来祝贺词之后，隐晦表示，三处地方根本不够啊，五六百亩完全不够市民分。 “10个人分一亩，人均才几个平方？被隔壁老外看到，还以为我们中国没有田，瞧不起呢！你再搞几个分基地，一人一亩！” 一人一亩怎么可能嘛，杨吉祥都头疼，您这也太脱离实际了点，可是他又不能说。 领导想让他扩大，最少再来2000亩，狡兔都有三窟呢，红枫三镇，至少每个镇对应三处基地。 咸温市也派人过来，说这么好（赚）玩（钱）的项目，你不给家乡也来一个？家乡人民等着捧你的场呢。 京城的童小伟，魔都的苏巧妍，都建议他去更有钱的一线城市扩张。 杨吉祥看着仓库里所剩无几的两桶弱化版强基液，无可奈何。 “小六，我们的弱化版强基液能支持多少亩的耕地？” “按照娜提娅的采集速度，一个月能支持3000亩。但是我不建议你盲目扩张，你今年能撑过去，明年失效了，还需要圆头鲸怎么办？除非你能找到一个采集分队稳定长期做这件事，否则娜提娅别的什么事都干不了，一年到头只能做这个了。” 小六的建议非常中肯，杨吉祥暂时打消盲目扩张的想法，稳扎稳打。 马上又到1个月的约定期。 吉祥机械这边吃完公司团年饭，大部分人提前五天放假，除了愿意挣加班费，用青春换钞票的卷王们还在留守工作，整个公司都没什么人。 竹夹村已经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每天都能听见杀猪宰羊宰牛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游客们慕名过来参观，还有亲自参与动手的，好不热闹。 白雨霏带着杨家人前往城里采购年货，杨吉祥在等王旗提醒，借口要和朋友线上开会，就没有跟着进城。 下午1点钟左右，杨吉祥收到王旗提醒，带着小六迅速穿越。 格里星此时已经夜幕降临。 这次穿越不是在海上岛屿，而是在海边的巨型岩石岸上。 这里距离海岸线只有三十米左右，但很高，因为潮汐引起的海浪有数米高，能冲过来淹没几乎全部沙滩，拍打在岩礁上。 洞穴门口是全副武装的全地形车，封死堵住大半个洞门，隐约露出晃动的火光和人影。 “咦，就你一个人？” 杨吉祥进来后，看到娜提娅，很惊讶。 “她们都在海边。” 娜提娅对跟在后面的小六示意，让它离开这里去沙滩寻找小五。 临时堡垒就是一个简陋的洞穴，用石头当作石床和桌椅，厅内生火升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居家物品，连鲜花都没一支，可见多么清苦。 等小六离开，娜提娅靠过来，紧紧抱着杨吉祥。 “怎么了？” 杨吉祥轻抚她的头发，感受她身体的温度。 娜提娅呢喃一声：“我好累。” 杨吉祥张开手，看见粘着一些毛发，对她说：“我知道你压力大，你看，杰西卡，艾米莉，伊萨贝尔，蒂芙尼，芭芭拉，她们都掉了……” 娜提娅一时没听懂他什么意思，等明白过来是在说头发，瘪瘪嘴笑了笑，把他搂得更紧，恨不得钻进他的胸膛里：“我好想天天陪着你，听你给我讲笑话，过平淡的日子多好。” “你肯定是圆头鲸杀太多，被它们的负面情绪腐蚀了。” “哎……” 娜提娅当然知道自己什么状态，要是再这么下去，她就不是一心想着离开格里星，想回帝国复仇的三公主了，她会变成颓废文艺女青年。 杨吉祥牵着她靠近火堆，坐在石凳上，一伸手，把身材娇小的她抱在怀里。 有时候不需要讲太多，一个拥抱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杨吉祥近距离看着她的脸，如果不是那个黑色的x伤疤，她在地球上应该也是绝佳的容貌，还有一些异星人的特别韵味，比如耳朵有点像精灵，瞳孔是一眼望不尽的深邃湖蓝，皮肤细腻到看不见毛孔，哪怕她在海上漂泊，天天杀鱼，身上也没有血腥味道。 嗯，有可能特意洗了澡。 娜提娅突然说：“别瞎想。” 杨吉祥一愣，嘿嘿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 “哦，明白了。小六跟我说，你掌握着王旗的使用技巧，你现在……教我使用精神力怎么样？” 娜提娅觉察到杨吉祥的身体在增温，心跳加速，手也在乱动，她明白了。 她抓住那只手，对他说：“王旗的技巧不止是对精神力的掌控，还有依托王旗提升身体素质的方法。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战士，在遇到晋升瓶颈时，我们再结合好吗？” 杨吉祥疑惑：“难道我还能打怪升级，凝丹飞升？” 娜提娅笑：“你不行，但王旗可以，小六应该告诉你了，王旗是有内核的生物，你和它共生就能利用它的力量，它会逐渐成长，而且没有上限，等它遇到瓶颈时我再教你怎么突破，那一次我们俩的结合很重要……吉祥……” 她慢慢靠近，在他耳边喃语：“你知道我有多么期盼那一天到来吗……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小白吗？” 杨吉祥耳朵发痒，浑身燥热，心都快要碎了。 他此时能感受到娜提娅洋溢着的巨大热情，依赖，以及爱意，他的意识里产生强烈共鸣，恨不得立刻将她拥为己有。 但是不能。 他只能抱着她，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她肩负的任务太重，资源太少，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享受而放弃变强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巨大的潮汐又一次冲上来。 海中的刺蜂被海水冲到更高的岸边搁浅，等潮水落下，露出全身。 小五提着小六，带到小四身边，让它们俩交换最近的记忆信息。 在昏暗的夜幕中，小五回头看着隐约火光的临时堡垒洞穴，心情无比复杂，恨不得当场打一套猴拳，宣泄心中的郁闷。 小四收到小六传来的大量信息，最上面的两只机械爪爪本能地捂住三个脑袋，但2盖3，哪个都没按住，等于捂了个寂寞。 叽…… “三公主，你真和他说啦？” “是呀。” “那他这时候是不是在和你……哎呀呀……” 小四又晃动爪子，想要遮住眼睛，羞得不好意思看岩石洞穴，可是她的红外线扫描功能被动开放，又遮了个寂寞。 小六的眼睛也能夜视，伸手摸了摸小四的滑雪眼镜脑袋：“小丫头想什么呢，长老会把我放逐了，我还处于枷锁下。” 小四的热能感应确实没有发现两人体温急剧升高，松了口气：“对哦，三公主你现在确实不能生宝宝，还有还有，我都快要忘记标准育婴流程怎么做了……三公主，我好想回家，好想吃赫塔婆婆做的手工饼干，好想看夜空中的瀑布星海……” 如果小四会哭，她此时一定会忍不住哭出声。 当初娜菲被提取记忆副本时才16岁，从一个无忧无虑，全心全意服侍三公主的仆人，变成一个整天和机械打交道的糙女汉子，不是开船，就是收集，在陌生孤寂的地方日复一日干着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活，不知道哪天能解脱，不知道哪天能回到记忆里最美好的故乡。 仅仅她自己忍受这份煎熬也就罢了。 可是见三公主也受这么大的委屈和折磨，还是最尊贵的本体，浪费着最宝贵的时间，娜菲就难受得心如绞痛。 小六轻拍她的小脑袋：“快了，快了，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就有希望，没有我们办不到的。” 这时候，杨吉祥走出洞穴，对她们招手示意过去。 小五大踏步过来，一只手抓一个。 叽…… 小四还没反应过来，就腾云驾雾，被提到洞口。 “小四，好久不见~~来抱一个。” 杨吉祥主动抱了抱小四，还用衣服帮它擦了擦单眼炮筒摄像头上的污渍，小四又害羞，又感动。 再看小五。 脾气火爆的琉璃队长直接扭头，装作没看见。 杨吉祥习惯了，懒得理她，对小四说：“我跟娜提娅商量过，我想在附近的入海口修个港口，你先把地图调出来。” 第119章 无上限卷死同行 小四射出激光地图，放大，距离这里几十公里外有一处海陆相接的入海口，地势有点平整，比较合适修建小型码头。 杨吉祥的计划不复杂。 他要优先把娜提娅从捕鲸活动中解放出来，找自动化工具代替她，她一方面能避开精神力受伤，再则可以开着刺蜂探索更多区域。 但海里有大浪潮汐，船没用。 只有潜艇在水下10米可以不受潮汐影响，纯锂电的aip潜艇不仅有超长的潜航时间，还能做到无人自动化，正好满足要求。 所以接下来，杨吉祥要在地球上想办法拿到aip潜艇技术，组建一支自动化捕鲸小队。 修建港口码头，一是方便给回港的潜艇充电，二是对圆头鲸的加工生产，生产加工流水线也是可以做成自动化的。 修建码头需要大量的工程机械，以及建筑材料，还要人工。 光靠小四小五两个机器人，肯定修不起来。 娜提娅说：“你带一批工人来，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泄密，但是要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准备。” 杨吉祥算算时间：“正好，那就正月初十修港口码头，我把工人和设备都准备齐。” 这次回家，小六就不跟着杨吉祥了，她们要做港口码头开工前的准备工作。 杨吉祥准备离开。 娜提娅和他告别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踮起脚，主动亲了亲他。 杨吉祥看看四周，小四和小六没有表情，呆呆看着他们俩，像两个木讷的机器人，表情管理做的极好。 小五干脆就不屑看这一幕，琉璃队长不屑吃狗粮。 回到地球仓库，杨吉祥拿出手机给白雨霏打电话：“你们逛吃逛吃买买买怎么样了？” 众人正在万达商场逛街，刚从美食街走出来。 白雨霏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彩色，正在被一旁的杨雨琳揪着吃，干脆全部给她，走到一边接电话说：“很开心呀，吃饱喝足，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装满几车。你忙完啦？” “谈完了，春节我们去海亚玩。” “你怎么又突然想去海亚了？” “和去魔都一样，我有生意要谈，你们要是不去，那我一个人飞海亚。去不去？去的话现在就回来收拾行李，到时候海亚免税店让你们买个够。” “杨老板请客，必须去！” 白雨霏内心也是个爱玩爱热闹的年轻人，辛苦忙碌一整年，年底犒劳犒劳自己怎末了？ 官方机票网上，这几天春节飞海亚的机票早就售罄，杨吉祥给费士平打电话，问他春节怎么安排。 费士平那边传来麻将机洗牌的哗啦啦声音：“春节能怎么安排，还不是打牌喝酒洗脚ktv啊。” “我今年全家去海亚过冬，准备明天就走，你家去不去？一起去的话，包机一起走啊。” “明天就走，这么急？玩几天？” “玩到不想玩，随便初几回来都行，主要是我要谈笔生意。” “带我带我！带我一个！” 费士平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打什么麻将呀。 玩什么牌啊。 他这么大把年纪了，人世间的美味和快乐什么没享受过？ 他就想趁自己还没老到顺丰尿湿鞋的程度，还能追求一点刺激。 杨吉祥身边就有很多刺激事，动不动就掀翻一个行业，干破产几家竞争对手，吸引女间谍啥的，多好玩呀。 牌友们打趣：“费总，有好事不能独享呀，也带兄弟们一个。” 费士平连连摆手：“去去去，老子要干大事，拯救地球的。” 其实杨吉祥没说要谈什么生意。 费士平故意不问，正好给自己一点幻想。 就好像洗脚的时候，不看app图片介绍，随机盲点68号，关起门来等待的时候才是最爽的，她长得漂不漂亮？个子有多高？身材好不好？洗脚的力度舒不舒服？ 听见敲门的声音，那时候的爽点就达到最高。 但真见了面，68号和86号其实没啥区别，关了灯都一样。 费士平匆匆离开商会，给家里人打电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安排好了一家人春节去海亚旅游。 在关系网和钞能力的加持下，费士平弄到一架包机，他家7个人，杨吉祥家8个，加上拎包跑腿的秘书，生活助理和司机，一起20个人第二天飞往海亚。 这次，四眼黄也有幸出游。 上了飞机，杨吉祥先带四眼黄找工作人员，按照规定给它航空箱。 机上没有单独的货运有氧舱，加上又是包机，小费给的足，机长也就半推半就，同意让四眼黄进客舱，航空箱单独占一个位置，固定在座椅安全带上，这样狗子能看到主人，不会害怕独处。 费晴晴特意挤到白雨霏身边亲热打招呼，和杨雨琳击掌，聊衣服包包，显摆她的美甲。 费晴晴和白雨霏是不打不相识，加上她本来就是闹着玩儿，不是真的喜欢杨吉祥，所以白雨霏对她的敌意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后来做钢铁生意，吉祥机械还是通过精工矿业在采购，以前坑的小1亿也被费晴晴退回来，两人逐渐在向朋友方面发展。 杨德清和郑秀娥已经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主动搀扶费士平的老亲娘。 杨如意的小宝和费婷婷的儿子年龄相仿，都爱玩奥特曼卡片。 总之两家人相处十分融洽。 飞机起飞平稳后，杨吉祥和费士平来到尾部说话聊天。 云贵哈尼重稀土矿是2024年两家最重要的合作项目，费士平准备靠这个上市，杨吉祥要靠这个收集放射性元素，宣传他的吉祥稀土技术创新联盟。 “进鹏！” 费士平喊一声，招招手，将在前部和孩子们玩的大女婿何进鹏叫过来。 何进鹏能在费士平的准女婿池子里脱颖而出，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除了身高长相出众之外，特别有耐心，能忍。 费士平摆手：“把哈尼矿的资料拿来。” 何进鹏乖乖去翻行李包。 拿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叠资料，坐在两人对面的座位上，打开电脑认真做笔记。 “做什么笔记？没带脑子吗？听好了，记住了，什么都别往外说！” 费士平又在责怪女婿太笨，何进鹏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岳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乖巧不行。 杨吉祥觉得费士平太强势了，女婿也是30多岁，外面恭恭敬敬喊一声何总的能人，整天被岳父挑剔，哪哪儿都看不顺眼，很容易在心里积累怨气。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受到何进鹏此时的负面精神力，反而是积极高兴的。 这个就流批了！ 何进鹏竟然是真的在向岳父学习！ 还是说他是个抖？ 杨吉祥说：“姐夫，哈尼矿对费总和我都十分重要，本来说好了，南方稀土，哈尼当地政府，费总还有我四家合作，各派一个人当代表监督，但我家实在抽不出人来管，那我就只能靠姐夫你了，拜托了，请帮我们两家人把钱袋子看好。” “应该的，你放心。” 何进鹏的回答很沉稳，杨吉祥笑了笑：“另外还有一些事我需要你办，上不了台面，不能记录，但是又必须办好。” 何进鹏有些惊讶，费士平之前没说过要出阴招？ 杨吉祥翻看矿山资料，翻到勘测样本金属成分报告，指着一页说：“哈尼这片矿脉他们深采地下取样，发现磷钇矿，铌钇矿，沥青铀，锆石这些含量都不低，这些都是含钍和铀的，当然，还达不到核工那边的采集标准，否则也不可能轮到我们开采。 我们这个项目是向全国稀土行业做出的示范性环保矿山，我承诺零放射性污染排放，所以生产线上会安装一套设备将钍铀分离出来，你要想办法管一下数据，把多次放射性测量的平均标准尽可能降低。” 费士平这次也变温柔了：“账做的好不好，也是本事。” 何进鹏听出一点味道来，心中骇然。 卧槽，你这是要截留钍铀？ 他连忙请教：“爸，能不能教我几招？我没做过这种，怕耽误你们事情。” 费士平提醒说：“哈尼的隔壁都是粗犷式开采重稀土矿，完全没有提炼，我听说还有贫铀伴生稀土矿的也在开采，你开个选矿洗矿厂就行了。” 何进鹏脑子飞快转动，懂了。 国内矿区的钍铀含量是公开的，杨吉祥提取出来，要经得起查账，否则没法交代，能截留的不多，所以需要他做漂亮点账，比如把含量002改成001，这就可以截流一半。 隔壁的勐拉山区，那个地方的重稀土矿是贫铀矿脉为主，稀土矿伴生。 但他们根本处理不了这种东西，露天丢弃了大量矿渣，当地居民最近十年的患癌人数暴增，也就是老百姓太穷，宁愿牺牲环境多赚点钱，才没人反对。 何进鹏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会从隔壁进口‘无污染的’重稀土矿，进行精炼深加工，数量有要求吗？一年要多少吨？” 杨吉祥笑了笑：“无上限，麻烦姐夫把在隔壁收矿的同行全给卷死，钱不够的话，我来提供，哪怕不挣钱，平价进出，我也要做。” 何进鹏惊得嘴巴合不拢，变成o型。 这人疯子！ 这是要一家吃掉隔壁整个国家的辐射矿？ 他要那么多钍和铀，究竟想干什么？ 研究核能？ 杨吉祥摸着下巴，靠在椅背上微笑：“费总，你猜我来海亚是谈什么生意的？” 费士平听半天，早就激动得浑身发抖了。 何进鹏脑子一嗡，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核潜艇！ 第120章 订单多就是硬气啊 杨吉祥还有一件事要安排，他想订购一批水泥砂石钢筋，以及各种工程车辆，全都送到哈尼重稀土矿的矿区。 他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是详细的材料标号，以及需要的吨数，这些是小六按照一个中型码头图纸算出来的，他又在这个基础上自作主张加了1\/3的量，宁多勿缺。 何进鹏说这事简单，本来哈尼精工矿区就在搞基础建设，囤了大量材料，年后就开工了，他给供应商再打一个电话，保证他们屁颠屁颠赶紧送货上门拿钱过年。 没啦。 就这两件事。 接着大家就开始享受休假的乐趣，两个多小时就降落在凤凰机场。 萧秘书安排了一台中巴车接送，酒店也不用住，费士平有朋友在这边买的大别墅空着，同一个小区，隔得不远，正好一家住一栋，昨天晚上临时找清洁工打扫过，换过全屋的床上用品。 费三多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钞能力搞定这一切。 当天晚上，高嘌呤的海鲜大餐安排一下，年轻人吃喝爽快了，年纪大的中老年人乖乖喝养生茶。 第二天，家人们换上清凉的夏装和防晒服，开始愉快度假。 两家人碰面，看着杨吉祥白衬衣，黑西裤，金丝眼镜，公文包，一身打扮与所有人格格不入，一群人就想笑。 再看费士平，花衬衣，沙滩裤，豆豆鞋，大墨镜，奶奶灰的头发涂上发胶，根根立挺油亮，两条粗腿的浓密汗毛吸引人眼球，众人更是笑得人仰马翻。 杨吉祥傻眼：“您这也太潮了……” 费士平说：“不是来度假的吗？嗨，你今天谈生意你怎么不早说。” “我昨天就说了啊。” “你绝对没说。” “都听见了，就你喝多了没听见。” “我喝多？就那两瓶酒……” 两人日常斗嘴闲扯，引起其他人抗议，耽误他们出去玩。 要么杨吉祥回去换衣服，要么费士平换，但两人都懒得动，就这样，他们俩自己开一辆车，导航背离海亚市区，沿着环岛高速海岸线走，来到崖州科技城。 费士平看到岗亭栏杆抬起，此时心情已经无限接近巅峰，又开始兴奋地抖腿。 “哎哎，你真要搞核潜艇？” “谁说的，你怎么猜到这上面了？” “你看你机械公司，发动机做的那么好，轻量化材料又是你的强项，你还非得来海亚谈生意，还要让何进鹏给你搞特殊燃料，这不是核潜艇是什么？” “恭喜费总，猜错了，我是想搞核动力航母。” 杨吉祥故意逗他，费士平骂骂咧咧。 停好车，杨吉祥带着费士平来到园区一栋楼前。 今天腊月二十七，如果老板心情好，可能都放假了。 不过杨吉祥提前打过电话，知道对方今天还有人值班。 沃塔深海科技，世界上颇有名气的观光潜艇制造商，原来是芬兰企业，被中国企业收购后，接受了全部专利技术和市场。 杨吉祥没猜错，这个时候公司里欢声笑语，都在闲聊，前台招待不在岗，估计到中午就放假了。 “你们有事吗？” 公司里出来一个中年女性，看到这么个奇怪组合，随口问了一句。 杨吉祥说：“听说你们公司生产潜艇是？我老板挺感兴趣，能不能来个人介绍一下？” 对方看一眼费士平，有些愕然，心里好笑，这一身打扮看就是暴发户模样，游客打扮，年轻人似乎是个不靠谱的秘书，以为买潜艇和买车一样简单？ 中年妇女笑着说：“二位是哪家公司的？” 杨吉祥挠头：“买潜艇还需要问公司？” “当然，我们是正规潜水器生产厂家，潜水器属于特殊商品，我们卖出的每一台潜水设备都要备案，审核购买者身份。” “我们是精工矿业的。” “开矿山的啊……” 中年妇女更确定这俩是来消遣的，开矿山的来捣什么蛋，海底挖矿也用不着潜艇呀。 费士平负责扮演白脸，一拍他们的前台桌子，大着嗓门嚷嚷：“怎么！瞧不起挖矿的是？” 中年妇女吓一跳，还没说话，里面员工冲出来几个，一个身高马大的年轻男子表情不悦：“你们什么人？说话就说话，拍桌子干什么？” 杨吉祥说：“我们就想咨询一下潜艇……” 年轻人打断他：“我们不卖潜艇！” 杨吉祥一脸懵：“你们是沃塔深海科技？” 年轻人警告他：“你说话文明点啊！” 杨吉祥更懵，他说话哪里不文明了，看见旁边有俩人偷笑，这才反应过来，卧槽，这哥们儿在消遣他？ 杨吉祥清清嗓子，收起笑容：“你好，请问这里是沃塔深海科技公司，对吗？我们是真诚想向贵公司购买一艘潜艇，能不能来个业务员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 他这么正式，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解决这事也很简单，随便派个员工过来，拿着宣传册讲一下就完了。 偏偏这个大兄弟今天不知道哪来的邪火，硬梆梆扔下一句：“不好意思，公司放假了，你们有问题正月初八再来。行了，大家收拾东西回家！放假啦！” 嗯？ 杨吉祥和费士平面面相觑，这是好好做生意的态度吗？ 刚才那个中年妇女对两人说：“二位稍等，我给二位拿点资料。” 她进去拿了几本资料和宣传册，再端两杯水送过来：“抱歉，今天放假，会客室关门了，不方便请二位进去……” 杨吉祥没说什么，坐在前台边的铁沙发椅子上看资料。 费士平见对方站在面前，于是问：“请问女士怎么称呼？” “我叫王萍，是公司财务。” “你好，我叫费士平。” 费士平认真起来还挺正经，他对女人特别好，看王萍女士穿着高跟鞋，怕她累着，于是邀请她坐在旁边。 但费士平这身打扮，看起来就像是个有钱闲的蛋疼的老流氓在骚扰年轻妇女呢。 王萍摸不清楚对方来路，她还穿着套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时候那个年轻人背着包，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出来，看到这一幕，以为费士平在调戏人，真生气了：“王姨，赶飞机呢，快收拾了走啊！我说二位，资料你们拿回去看，真心想买潜艇就等开年正式上班了再来谈。” 这番操作，连好脾气的杨吉祥也一肚子火。 年轻人离开没多久，有个看似文员的小姑娘拿着u型插锁走出来，怯生生说：“二位，我们要关门了。” “行，你关门。” 杨吉祥和费士平站在门外，看着小姑娘关门锁好，和楼层保安一起贴封条，拿相机拍照留证，一回头，他们俩还没走。 杨吉祥对她说：“美女，我请你吃饭，或者喝清补凉，干什么都行，能不能耽搁你一点点时间，我就问几个问题？” 见杨吉祥态度一直不错，小姑娘勉强同意了，也没让请客吃饭，就在一楼大厅，三人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坐着聊天。 美团外卖很快送来清补凉，小姑娘脸上出现笑意，有问必答了。 沃塔深海科技确实生产制造潜艇，但必须提前半年订购，填写非常详细的表格，包括潜艇用途，使用范围，船长大副等人的资格证件，还要等沃塔深海科技上门实地考察，确定甲方要求，来来回回完善方案之后，才会开始生产。 “王姐是我们的财务，高个子年轻人是我们经理的儿子，叫严泽华，他和王姐是亲戚，都是山d人，今天确实要赶飞机回去过年。” 小姑娘介绍完两人情况，还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啊，今天是上班最后一天，大家有点兴奋过头了。” 费士平再生气，也不会在小姑娘身上发脾气。 杨吉祥笑着说：“没事，我们也是过来旅游，顺便问一问。明年开年了，严泽华他还会来上班吗？” “应该会，经理身体不好，这几个月陆陆续续在休息，平常都是她儿子代管，明年他应该正式接手管理。” “你们订单多不多？” “多，多到做不完，已经排到后年了。” “呵呵，难怪你们严经理对我们爱理不理，不缺订单是硬气啊。谢谢美女，啊对了还没请教芳名？” “我……我叫朱招弟……” “好名字！哎，我能不能加你微信？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们严总看起来不好打交道，我有事还是问你。” “……行。” 加了好友，朱招弟看到两人开着几十万的宝马，知道两人不是来捣乱的，婉拒了杨吉祥送她回家的建议，她骑上电动车，戴好帽子，防晒面巾和冰袖，哼着歌儿回家，过年放假啦！ 费士平在车里骂骂咧咧：“就这服务态度，这公司就做不长！” 杨吉祥笑：“国内就两家有牌照的民企，沃塔就是其中之一，去年旅游业复苏，有钱的海边景区都在订购潜艇，搞海底观光，所以他们订单都排到2025年了，呵呵，这钱真好赚。” 没办法，人家垄断企业，就是这么流批。 两人开车来到蜈支州码头，联系到家人们，准备买票上岛。 杨吉祥在等待时，正好看到蜈支州【海底小纵队观光潜艇】项目的宣传单，立刻来了兴趣：“老费，请发动你的钞能力，我要玩这个项目！” 费士平一看，也乐了，拿出电话说：“早看到这个，我还去他们公司受什么鸟气！你等着，今天我就想办法安排上！” 第121章 跟着摇就完事儿了 我国民用潜水器领域几乎是空白的，主要是一直不向民用市场开放。 沃塔具有一定的政府背景，小股东里有海亚政府，而大股东是山d的母公司，也是由一家民营船厂和山d财政国资联合组建，所以这家公司的官方血统大概占股196。 杨吉祥能理解，没点背景不可能拿到国内第二张民用潜水器生产牌照，也不可能获得“填补国内水下观光器空白”这种荣誉。 蜈支州的这个【海底小纵队观光潜艇】就是沃塔交付的第一艘，2021年在景区试运营后，2022年正式对外开放，只要不碰到固定检修和大风大浪，几乎天天爆满。 费士平使用钞能力，如同杰克和法布里齐奥，在泰坦尼克开船前5分钟才买到两张船票，赶紧穿着救生衣走上甲板，成为最后两个上艇的乘客。 甲板上有一前一后两条通道，区分游客观光区和动力设备区。 杨吉祥走向观光区，下潜艇楼梯圆井，站在井口通道感受一下，大概也就是两米多宽的舰体。 左右两侧都是巨大的圆形玻璃观景窗，走道很窄，中间是背靠背的座椅区域，可以容纳44个游客，6个儿童，挤在12米长的逼仄空间里，感觉有些压抑。 杨吉祥深吸几口气，平缓心情，有幽闭恐惧症的游客最好不要玩这个项目。 很快，1个小时的体验结束，看看近海珊瑚礁，小鱼群，也就那样，不少游客直呼不划算。 但人家无所谓，赚的就是一次性的钱，反正海亚永远都不缺游客，韭菜一茬接一茬，至于官方拍摄出如同大片一样美丽的宣传片，谁信谁就输了。 上岸后，费士平将救生衣扔给水手，对杨吉祥说：“还不如洗个脚，我看这观光潜艇也没啥意思，民用挣不到钱，出海又受管制，太危险的东西咱们还是别沾了。” 杨吉祥脑海里却有一个很好的构思。 这艘潜艇总长18米，在舱内做了隔离，12米观光区，6米动力舱。 分舱设计刚好符合他的要求。 格里星的海里不需要这么大的潜艇，在动力舱安装机械部分和锂电池，观光舱这边只需要6-8米的长度，3米宽就够了，正好塞进去一条5米长的圆头鲸。 这些自动化捕鲸潜艇碰到圆头鲸了就放饵吸引，靠近后，用高压电击将其击晕，开启尾舱将它塞进肚子，关闭舱门拖走，进码头了卸货分解，简直完美。 听见费士平这么说，杨吉祥一笑：“我还不信了，我偏要沾。” 只是沃塔深海科技这边碰壁，那就暂时先搁着。 他还有b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杨吉祥就陪着家人们彻底放松，在海亚尽情玩耍。 只要不工作，他玩的比谁都疯。 当年和前女友就来过一次，他的第一次就在这里交出去的，只不过当年只住的起民宿，帆船和潜水都舍不得，想吃龙虾鲍鱼还要亲自去第一海鲜市场买了找人加工，现在无比感慨，穷玩和富玩的感受真的是天壤之别。 除夕夜，海亚搞了个电音节狂欢，就在最热闹的亚龙广场。 到了晚上8点，整个广场乌泱泱的全是人，dj在打碟，广场上的人不管听不听得懂，喜不喜欢，跟着摇就是了。 白雨霏不太喜欢这种纯粹的电音节奏，但杨吉祥硬要拉着她来，她就只好陪着。 白雨霏在他耳边大声问：“好听吗？” “无脑跟着嗨就完事儿！” 杨吉祥太享受四周的精神力潮了，全是正面反馈的情绪，王旗被漫天遍野的精神潮水包裹着，如同浸泡在超大浴缸里一样，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 娜提娅教了他几招掌握王旗能量的方法，一个是精神力场。 他能将王旗的光团变薄，像吹泡泡一样，扩大范围，如同蜘蛛向四周扩散。 现在，他周围至少300人被精神力场笼罩，而他就是中心，带着大家一起情绪共振，如果从高空俯视，他身边这些人的动作就慢慢变得很整齐，不像其他区域乱摇一气。 嗯，属于是领舞员了，等他老了可以当一个广场舞副队长。 娜提娅说，军队中的精神力副官还可以利用战鼓，啸铃等手段，辅助扩大影响范围，尤其是在地面发生的巷战，有战鼓手和没战鼓手的部队完全是两个概念，仅仅一个“勇气”就能暴增一倍的战斗力。 杨吉祥问：“你们帝国都太空科技了，还打地面巷战？” 娜提娅反问他：“伊l克战争也没看你们用导弹把城市轰平呀？星际战争除非是灭族毁灭，通常都是太空舰队先在星系外域对抗，不会攻击恒星，或者破坏行星本体，进攻方获胜之后，为了获取资源，还要花大量精力清理目标地面上的军事目标，巷战当然无可避免。” 这么说似乎很有道理，把人家星球的土着都杀完了，谁还给你打工呢，要想源源不断掠夺资源，必须稳定民心，换个皇帝而已，以前怎么交钱，现在继续怎么交，不会影响土着的生活。 娜提娅教的另一招是细束成丝，王旗能将除了自身核心之外的光团力场凝聚成一条丝线，不断延伸，只要有精神力的地方，都可以当作跳板。 提升王旗实力的方法就是不断得到对应的反馈，修习正面的就要一直快乐，修习负面的就要一直杀戮。 所以杨吉祥的任务就是凑热闹，人越多越好。 这边摇完了，再换一处地方，再来三百人一起摇。 杨吉祥正带着白雨霏换场子，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一个30来岁的年轻妈妈在焦急喊着：“葡萄！葡萄你在哪里？” 她身边有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但是被另一个女人护着。 这个焦急的妈妈之前认错这个小女孩，以为是她的女儿，没想到她跟着人群嗨了半天，才发现认错姑娘了，再去找自己女儿却再也找不到。 广场上跟着音乐蹦跳的，看热闹来回走动的游客估计几千人。 天色黑暗，只有广场周边的大灯照耀，这对失散的母女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 杨吉祥和白雨霏站在旁边，听其他人七嘴八舌出主意。 “报警！赶快报警！” “要不大家分开帮忙找一找，这才没多久，应该没走远！” “喊一喊也行！” “让这帮打碟的停一下，广播一下不行吗？” “别吵了赶紧找，这边好多都是孤寡老人，专门偷小孩！” “放你良的屁！别污蔑我们老年人啊，谁偷小孩了？我看你长得才像人贩子！” 人一多，意见就乱，句没说完，焦点又转移到其他地方，让焦急的妈妈更加手足无措，只知道大声喊葡萄。 可她喊的声音再大，能大得过dj打碟？ 白雨霏很冷静，上前问年轻妈妈葡萄长什么样，还记下她的电话号码。 杨吉祥悄悄出手帮助了，他能感受到这个年轻妈妈的精神力非常焦虑。 此时在王旗的视角里，如果旁边跟着音乐一起嗨的人们的精神力如同随波摆动的海草，那这个女人就像张牙舞爪的火焰妖怪，随时都有可能突然炸刺，毫无规律，毫无征兆地向四周冲击一下。 娜提娅告诉他，在正常的五感之外，精神力就是第六感。 人的精神力如同气味，也是有特征的。 人与人之间“心有灵犀”，说的就是两人在精神力交流之后的反应。 比如杨吉祥和白雨霏同时抬起头，向对方一笑，那种心灵感应成功的成就感，就是恋爱中情侣最得意的事情，他们精神共鸣了。 除了情侣，还有双胞胎，他\/她们也最容易共鸣。 父母和子女长期相处，身上也会粘着对方精神力的“味道”。 杨吉祥在这个女人身上分辨出她孩子的那部分，现在他在王旗的视角里，广场就像一张水墨油画，这个妈妈身上连着一根特殊颜色的线，被无数人卷来卷去，在黑白的水墨间，不断向远方延伸。 在大片的混沌中，只要不脱离这根线，就能找到最终的线头。 只要和小女孩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会残留一点她的味道，就会产生一点线索。 就这样，杨吉祥看到西边300米外，有个惶恐不安的小小精神体，散发着极大的恐惧，不安，胆怯，让他延伸过去的王旗精神力感到特别难受，像是被针刺了无数次一样。 “这负面效果，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我算是知道娜提娅面对圆头鲸有多疼了。” 杨吉祥难受极了。 “走，跟我走！” 杨吉祥拿出手机，假装接电话，伸手拉住白雨霏，往西边追去。 白雨霏被他拉出人群，听见他与人交流：“嗯，300米外西边的商业中心，喜茶门口是？好，我马上赶到，她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没人伤害她？行，有紧急情况你就打我电话，先挂了。” 白雨霏一脸懵：“你跟谁打电话？” 杨吉祥将手机收起：“我朋友，我喊他们连上附近天网了，已经找到那孩子了。” 白雨霏都傻了：“天网你都能连上，你朋友是警察？” “并不是，他们是一群正义的红客。” 杨吉祥随便扯个理由，一路小跑来到商业中心，看到大大的喜茶招牌。 果然，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蹲在路灯下，戴着口罩，双眼惊恐，胆怯看着四周来往的行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葡萄！葡萄！” 白雨霏一边跑，一边喊她的名字。 小姑娘连忙站起来，但是不认识这个大姐姐，还是十分警惕。 杨吉祥不敢太靠近，这小姑娘的精神力场跟豪猪似的，浑身是刺，鼓鼓囊囊都要爆炸了，他靠近了很难受。 第122章 精神控制 白雨霏没有贸然去牵葡萄的手，而是在两米外就弯腰，对她笑着说：“葡萄你好，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她正在找你，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好不好？” 她拿出手机，拨通后报了地址，对方喜极而泣，马上过来。 或许是长得太漂亮，白雨霏慢慢获得葡萄的信任，蹲在她面前温言软语。 这一幕就是《路灯下的小姑娘》，配合隔壁广场上dj打碟的旋律，还是张蔷在小破站2019之夜的那个live版本。 没一会儿，走散的妈妈飞快冲过来，和葡萄抱在一起，母女俩蹲着哭，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头发粘在泪痕上，张着缺了门牙可爱小嘴，不知道有多委屈。 杨吉祥和白雨霏手牵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得开心。 白雨霏说：“一定要多谢谢你朋友。” 杨吉祥点头：“那是，来，跟我朋友打个招呼。” 他指了指旁边的摄像头，白雨霏还真信了，抬手对着摄像头挥手。 这单纯孩子。 杨吉祥能感觉到白雨霏此时身上很特别的精神力，是王旗很少触碰到的一类，自豪感。 就好像她在说：“我男朋友好厉害！” 这对母女也产生极为旺盛的精神力场，一高一矮融合，像是孙悟空牵着孙悟饭一起变身成超级赛亚人。 自豪，以及发自内心的由衷感谢，这些都是极为难得的属性，杨吉祥感觉王旗的光团接收到之后，都兴奋地整个翻腾起来。 意识中的那道传送门体型果然变大了好多，又宽又高，送过去一辆水泥搅拌车应该没有问题。 娜提娅说的没错，王旗的成长太难了。 难怪她说，诺灵帝国的神官才是最适合修炼王旗的，因为神官可以去各地布道，收信徒，每次组织大量信徒见面开讲坛都能收割一大波精神力，果然科学的尽头是神学，那帮玩信仰的神官都是在利用科学为自己牟私利。 所以皇族那些皇子多半都是军功在身的将领，娜提娅的哥哥们都各自带着帝国精锐军团，他们的掌旗人表面上都是温文儒雅，母仪天下，一生信奉神灵的圣女或者祭司，可是真打起仗来，一个个比谁都凶，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渡世人。 这就是宇宙里的高级人类，一样乌烟瘴气，娜提娅都瞧不起他们。 葡萄妈妈一个劲感谢，不知道用什么报答。 杨吉祥说不用，助人为乐是举手之劳，非要感谢的话，就请他们俩喝喜茶。 葡萄妈妈在旁边点餐，白雨霏蹲下来和葡萄聊天。 景区人多混乱，小姑娘刚刚也是认错了妈妈，以为妈妈离开广场，于是跟着走了出来，可是后来走远了才发现追错了人，最后慌乱中，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凭着本能印象往回走，看到喜茶店铺之后就不敢再乱走。 白雨霏柔声说：“葡萄，以后要是不小心再走丢了，千万别怕，就找附近穿制服的保安哥哥或者警察叔叔求助，好吗？” 葡萄小声说：“奶奶说警察叔叔会抓我关起来的……” 瓦特？ 白雨霏都惊了，抬头看她妈，这是大人教的？ 葡萄妈妈一脸尴尬：“我婆婆在家吓唬她，说小孩子要是不听话，警察就会开警车过来，抓她关起来。” 白雨霏简直无语。 杨吉祥一拍额头，叹气说：“姐姐，上点心，小孩这样教育真的好吗？” 葡萄妈妈知道错了，尴尬得不行，一个劲道歉：“我回去了一定纠正过来。” 喜茶做好取餐，和母女俩告别后，两人又手牵手，转到广场边的海岸沙滩散步。 “吉祥，要是我以后走丢了，你会不会也很焦急？” “你没长腿吗？” “……万一我摔断腿了呢？” “你不会喊吗？” “万一我嗓子也哑了呢！” “你不会打幺幺零吗？” “我手机也摔坏了！没电了！附近也没有人看得到我，不能帮我报警！”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因为你的前提假设是错的，我一定会牵着你的手，你永远都不可能走丢。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白雨霏笑成了憨憨，聊这么严肃的话题你都能唱出来，关键还唱得这么好听，太犯规了。 回家之后，两人洗漱，打开星空房的屋顶，并肩躺着欣赏美景，气氛到了之后开始打游戏。 白雨霏现在越来越爱这项运动了。 她只和杨吉祥谈过恋爱，没有可以对比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正不正常，只要两人在一起，每天都至少打一次，周末空出一天，给手柄放天假。 但有时候偶尔和闺蜜闲聊，谈到这个话题上，她得知闺蜜们各不相同，有的人感觉打游戏不好玩，一周最多打一次，有的说打游戏太累，男友两三分钟就没劲了，有的说是应付差事，陪男友打通关之后就直接躺下睡着了。 白雨霏就奇怪，为什么她就那么喜欢和杨吉祥一起打《双人成行》？ 不是说她内心很渴望打游戏，她就是个网瘾少女。 主要是每次打开xbox或者ps5游戏机，和杨吉祥一人拿起一个手柄，在1个小时的《双人成行》游戏时间里，双方的配合完成度和游戏体验满意度都特别高，她感觉，如果闺蜜们的抱怨感觉都是60分，70分，那她每次都是100分。 就比如说第一关的收官战，打吸尘器boss。 蹦跳躲避攻击那是基本操作，吸尘器boss会砸8个燃烧的炮弹落在地面，随机落点，左右都有。 通关秘诀是两人配合，通常都是她控制台子下面的管子，左右摆动用力吸这些炮弹，然后杨吉祥控制台子上面的管子，按手柄的y键，把管子抬起来对准boss，调整角度准确发射，将炮弹打在boss的脸上。 第一次玩游戏，她总是手忙脚乱，控制不好下面管子的吸力方向。 后来熟练了，两人配合极为默契，因为boss血条比较厚，两人重复两三次下面吸炮弹和上面射炮弹的动作，就可以干掉吸尘器boss，炸成碎片。 那种如同德芙巧克力丝滑流畅，那种如同自己手脚一样心随所动的默契，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在王旗光团的包裹沐浴下，白雨霏全身心展示着自己的情感，同时也被杨吉祥影响着，两人看不见的精神力触角在相互缠绕，混杂交换着信息。 她闭眼抱着杨吉祥，在他耳边呢喃：“我爱你。” “有多爱？” “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的那种爱。” “这么夸张吗？” “吉祥，我们结婚。” “……” 杨吉祥睁开眼，这是咋滴了？ 咋反过来被她求婚啦？ 哎呀不对劲，骚瑞骚瑞，是他这边没控制好，王旗光团深入太多，几乎把对他完全不设防的小姑娘给精神控制住了。 这就是王旗光团更有用，也更难掌握的技巧，精神力控制。 娜提娅没有教他，因为这招是把双刃剑，在精神力不够强大时使用，很危险，容易被反噬。 但不能怪杨吉祥天赋异禀，自然而然就自己摸索出来。 杨吉祥尽量集中精神，收起王旗。 再看白雨霏，她迷离的双眼逐渐恢复一丝清明，没有刚才那种奋不顾身的冲动，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把头贴着他的下巴，当一只可爱鸵鸟。 杨吉祥呵呵笑：“这话应该我来说，明年我们结婚，找一个你喜欢的时间先把证领了。” 白雨霏轻轻啊一声：“还要等到明年啊？” “再过几分钟就是明年了呀，憨憨。” 啪啪啪！ 砰砰砰！ 禁止放鞭的海亚郊区响起密密麻麻的鞭炮声，持续了好久好久，除夕夜已过，新的一年又开始了，相识一年多的两人确实应该再进一步，迈上新台阶。 ……………… 在海亚过年得到了杨家两老的高度认可。 竹夹村位于1300米海拔的山区，夏天凉快，但冬天湿冷，两老务农多年，一身的基础病，每年到了冬天都很难熬。 今年算是真舒服了，只要不顶着吹海风，泡海水，吃嘌呤大餐，他们就不会这儿疼，那儿疼，每天穿着短袖长裤在外面溜达，还成功混入了一群东北老年人的广场舞队伍。 初四的时候，杨吉祥问了一下杨如意的意见，然后对白雨霏说：“你们在海亚买两套房子，最好在市中心，挨在一起，以后给爸妈过冬，如意和雨琳来了也有位置住。我们俩就算了，真想来玩就住酒店。” 白雨霏觉得可以，问：“你不一起看房？” 杨吉祥摇头：“不了，我明天去矿区看看，年后有的忙了。” 他买了大年初五飞往云昆的机票，再转动车去哈尼，再开车去矿区，光是一趟折腾就要大半天。 没办法，矿山路途太遥远。 对于哈尼这个重稀土矿，杨吉祥一直没有让白雨霏插手，她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默默帮他收好行李，送他去机场。 费士平和何进鹏想陪他一起去，杨吉祥拒绝了，最多让何进鹏打个电话，安排精工矿业留守的保安开着公司车到市里高铁站接他。 第123章 植入记忆 大年初五辗转大半天，杨吉祥总算到达矿区。 过年期间，精工矿业留守了两个人看仓库，其实也没啥可偷的，都是些基建材料。 各种大型工程车都在，比动画片《超级工程车队》里面还要齐全，这些都是杨吉祥年前就和费士平说好了的。 但仓库没有刻意分开，矿区自己用的车，杨吉祥要的车，矿区建设用的基建材料，杨吉祥订购的基建材料，全都混杂堆在一起。 这么做很正常，出货的时候按出库单清点就行了。 杨吉祥给两人带来春节慰问礼物，有两瓶特意从林山镇带来的好酒，三人吃喝一顿，两个保安被后劲极大的粮食酒放倒，呼呼大睡，打脸都打不醒。 他把两人扛到床上，盖好被子，停掉监控录像，在收到王旗提醒后，来到仓库挑挑拣拣。 得益于他在海亚特别训练过王旗，传送门增宽不少。 搅拌车，泥头车，重型工程卡车，甚至吊车都能扔过去。 仓库里还有二十几桶柴油，也全给送进去。 最后搬空大半个仓库，这一切都是用的精神力触手，杨吉祥没有用手接触，就能利用王旗的力量将几百吨的东西全部送进传送门。 杨吉祥穿过传送门，看见娜提娅和小六在挨个挪车，小五在抗麻包弄得灰头土脸，小四在旁边分类统计数量。 他和几人打招呼：“新年好啊！” 这块区域还算平整，位于入海口的一侧，只不过乌漆嘛黑的夜空下，一轮巨大的淡淡红月悬在空中，就是这颗伴地卫星吸引着巨大潮汐。 小四说：“吉吉吉吉祥，物资太多了。” 杨吉祥拍拍手上的灰：“多准备一些没关系，有备无患，我那边好买。” 娜提娅从一台自卸车跳下，杨吉祥接住她，抱着转了个圈，说句新年快乐，然后问：“我很好奇，你要我带工人来，你怎么让他们回去后不透露这里的情况？你看天上这么大的卫星，你总不能硬说这是月亮。” 娜提娅笑笑，带他来到不远处的建筑：“你看，我们重建了一个避难所。” 这几天她利用刺蜂搬运设备，将万米山顶的避难所几乎搬空了，就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探索者星舰在上面。 “你还记得当时我解冻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吗？” “你好像是喊我的名字？” “没错。我的数字生命复制体一直存在小二体内，而我的本体被冷冻，那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呢？是记忆融合。” 娜提娅指着一套设备解释说：“我们有融合记忆的科技，我的王旗也能办到这一点，你带来的那些工人只会记得大概的事，完全不会记得这里的细节。” 杨吉祥恍然大悟，又啧啧称奇：“你们还真是高科技，说的我都好想去你们帝国的主星球看看，感受一下未来人类的快乐。” 娜提娅看他一眼：“和我这个被放逐之人一起回去？你也是窝藏罪犯的同谋，头上也要给你打一个黑色印记，和我一起被处死。” 杨吉祥握紧拳头：“那我们一起杀回去。” 娜提娅叹气：“就凭我们两个人，外面三个机器体？” “慢慢来嘛，等我影响力足够大了，我再借用地球力量帮你，你看我现在都准备涉足潜艇类目了，将来飞机，航母，火箭，星舰，星际舰队指日可待。” 娜提娅对他笑：“我就喜欢你这种一无所有，但又什么都敢说的自信样子。” 吹牛嘛，地球人的祖传技能。 杨吉祥回去后，随便找了张床窝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等喝醉的保安兄弟醒过来，很平静地说：“我昨天晚上安排车子把仓库的货拖走了。” 两个保安冷汗都下来了，一看仓库里面空荡荡的，不仅钢筋水泥砂石不见了，连车都没了。 虽然杨吉祥是老板之一，但看守仓库是他们的职责。 “车我也叫人开走了。” 杨吉祥给两人递烟，感受到对方的手都在明显颤抖。 他笑着说：“怕什么，我人就在这里，我来写张收条，签个字，等何总过完年来上班，你们把收条给他。” 保安得到这个保证，才彻底放心，几千万的东西一夜之间被搬空，这个老板手腕真的通天，太可怕了，他们俩肯定不会说出去，这事留给内部处理，烂在肚子里就行。 杨吉祥给何进鹏拍了几张仓库现照发过去，打电话说，他安排人拖走了货，有详细清单，到时候让财务照价和他结算。 何进鹏还以为多大个事呢，拿走就拿走，打几个电话补齐货的事，多简单。 他也有过疑惑，莫非杨吉祥在哈尼附近其他地方还有矿？ 对于敢截留钍铀的狠人，何进鹏是不敢惹的，瞎打听是嫌命长，纯当不知道。 杨吉祥拿完材料，接着是找人了。 白家原来的建筑公司在分家时归后妈那边，但杨吉祥和几个工头的关系非常好。 这种工程队基本上都是大包工头带着小包工头，小包工头从老家带一批人，在亲戚，同学，朋友，村民之间帮教带拉，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有时候一个施工队就是一个村的人。 几个电话打过去沟通，很快商量好了。 白家这边有一个村的30人左右，杨吉祥约好了初十带他们做事，开高价，钢筋工800块钱一天，混凝土工750块，大工小工基本上都是翻倍。 费士平在咸温也有认识做工程的朋友，杨吉祥同样要了20个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几天又给娜提娅那边送了不少肉，菜，水，日用品进去，把生活后勤都弄好了，娜提娅带着几个机器人盖出一排铁皮住宅，水电也通了。 初十，在白鲸好运酒店旁边扩张的仓库里，50多个人聚在一起，带着各种小型设备，就等老板一声令下。 “上车！” 杨吉祥挥手。 人群鱼贯而入，两台空荡荡的大巴车被装满，就是没有司机。 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些人眼前一花，突然出现在陌生的空地上，面面相觑。 包工头赵经理眨眨眼，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向他走来。 赵经理哈哈大笑，伸出手和对方握手：“小娅原来是你呀，我说哪个大老板愿意出这么高的价呢。各位，跟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提起的我侄女，小娅，做工程的大老板。” 娜提娅对他笑了笑，再看向其他人。 每个人脸上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都对她笑起来，热情打招呼。 杨吉祥站着人群边，看着这一幕，挠头搞不懂。 啥情况这是？ 娜提娅又没去过地球，怎么可能和赵经理认识？ 而且而且，你们50多个人都是瞎子吗，看不到她头上那么大个黑色伤疤，都不觉得有问题？ 这时候小六拿着叠图纸走过来，娜提娅将图纸分给几个包工头，大家一起展开看。 娜提娅说：“赵叔叔，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码头方案，你还记得？” 赵经理连连点头：“当然记得，两个月前你就把方案送到我办公室来了嘛。小张，你还记得，那天黄董也在。” 赵经理的得力助手小张也在点头：“嗯，还是我开车带小娅来的。” 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瓦特？ 杨吉祥更纳闷。 娜提娅讲解了一遍，这些人就将图纸牢牢记在心里。 另一边，几个开工程车的师傅被带到一排大车前，纷纷和小六说笑，还打趣她：“小六，半年不见，你又瘦了。” “哦对，你不用吃东西，一直都这么瘦！” “哈哈哈哈！还是你们机器人聪明，学车一学就会，不像我们要反应半天。” “我真怀念我们几个一起学车的快乐时光。” 杨吉祥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些人上车，发动车子准备开工。 其他人也分配好任务，准备搅拌水泥，搬运钢筋，长臂吊车也有司机坐上去。 杨吉祥等娜提娅闲下来，连忙问：“他们怎么都认识你们，你是施了群体魔法吗？” 娜提娅说：“不，我只是读取了他们每个人的记忆，找个合适的时间点将我们植入进去，只要他们回忆到有我们的存在，一切都将变得合情合理。” 杨吉祥恍然大悟，赵经理和小张一起工作，娜提娅能成为他们相互验证的共同的朋友，并且深信不疑。 开工程车的师傅们并非同一批拿驾照，但他们都有类似的学车经历和记忆，娜提娅注入小六这个不存在的同学，大家都会认可小六的身份，并且深信不疑。 这，就是王旗的力量之一。 用在间谍活动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最出色的间谍，甚至能伪装成目标人物最信任的亲人，朋友，盟友，能轻松获取情报。 难怪掌旗人除了带队打仗，还能当间谍，当刺客…… 这种能大规模篡改记忆的能力，让杨吉祥服了。 50多人的建筑队，看着停在一边的刺蜂，两米多高的琉璃队长小五，圆墩墩的机器人小四，天上比太阳暗淡得多，小得多的恒星，和吉祥好运酒店完全不沾边的陌生工地，竟然一个怀疑的都没有，全都认为理所当然。 “安全帽都戴好了啊，开工开工！” 轰隆隆的机械响起，工地热火朝天干起来。 第124章 谁给的你勇气？ 杨吉祥出去后，看着空荡荡的两辆大巴，关上卷闸门。 “不好意思了各位，委屈你们待十天半个月，码头修好了，我再把你们安全送回来。” 杨吉祥心里有一条底线，不能把这批工人，或者说是任何地球人单向送到格里星。 至少目前不能，送过去了，就必须接回地球。 因为人口也是资源，单向把地球人送走有贩卖的嫌疑，这是不道德的，赵经理这批50多人他算是借调，而且会给大量补偿。 以后等他强大了，有资格和地球联合政府谈判了，他可以组织太空移民，但不能强行违背大家的意愿，把人往外星球一扔就不管了。 码头已经开始修建，潜艇的事还没解决。 小四按照杨吉祥的要求，绘制了一份小型潜艇设计图。 总长12米，分成两截，3米的动力和机械控制舱，9米的空舱留着装圆头鲸。 9米空舱的底部装锂电池，正好配重，不至于潜艇头重脚轻。 高压电击和外挂机械手臂这些都好解决，锂电池技术娜提娅也给了一份，最头疼的还是潜艇制造。 过完年，大部分公司都是初八上班，沃塔深海科技的严泽华在山d老家待着，等过了初十，他才和王萍一起飞往海亚上班。 朱招弟她们这些海亚本地员工前天就开门了，打扫清洁，补充办公用品，收发快递，准备新一年的工作。 今年严泽华正式接替他妈妈，担任沃塔深海科技的新任经理，上班第一天开会宣布这个消息，大家早有心理准备。 严泽华想起一件事：“过年放假之前那两个傻x，初八来没来？说好了真诚找我们买潜艇呢？” 众人哄笑，都说上班后没看见。 严泽华嘴角露出微笑：“以后碰到这种人，就不要叼他们，长得跟脑子有大病一样。” 朱招弟小心翼翼说：“严经理，我查过，那个年纪大的胖子是精工矿业的老板，年轻人叫杨吉祥，是吉祥机械公司的老板，他们俩的身价都几十亿，年前他们还搞了一个大新闻叫吉祥农庄，上了好多天微薄热搜。” 严泽华一愣，他看了朱招弟递过来的大屏ipad，认出照片上的人，觉得杨吉祥比他帅的多，顿时心里一阵厌烦：“身价几十亿也是傻x！以后你们谁也不准接他们的单！” 王萍在旁边劝：“泽华，他们这个身份，咱们还是别得罪的好……” 严泽华拍桌子，生气说：“又不是同行，我怕他们干什么？我不管他们为什么想买潜艇，但既然有需求，就必须放低姿态，过来求我！” 王萍无奈：“泽华你冷静一下，他们好像都是荆楚人，红枫船厂也能造潜艇。” 严泽华不说话了，红枫船厂那是正儿八经的造船国企，比他们实力强太多了。 严泽华左想右想，心烦意乱，只好再改口：“就这样……招弟，你来负责他们。” “啊，好的。” 朱招弟答应下来，心里有点小抱怨，老板闯的祸让她这个小文员来背锅，老板也太那个了点。 散会后，朱招弟想了又想，打开微信对话框，将她准备的说辞修改了无数次，手机都要被她握烫了，才鼓起勇气将一大段话发给杨吉祥。 过了一个多小时杨吉祥才回复：“我正在红枫船厂考察，回聊。” 朱招弟哀嚎一声，手机砸在桌面，整个身子无力瘫靠在椅背上。 同事好奇：“招弟，怎么啦？” 严泽华正好端着咖啡出来，朱招弟强撑着坐起来，将手机递给经理，一脸懊恼：“他正在红枫船厂。” 严泽华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沉默后将手机还给她：“也有可能他在欲擒故纵，想抻一抻我们，上千万的东西他不可能不还价，你继续跟进。” “好的老板。” 只是朱招弟几人不知道，上千万的小单子，杨吉祥眼都可以不眨，说买就买。 杨吉祥此时正在一名造船专家的陪同下，粗略参观红枫船厂的造船车间。 专家说：“潜艇是包含了结构，材料，焊接，密封，动力，传动以及生命支撑等学科的系统工程，不仅仅要保证造出来的潜艇能在水下航行，保证乘客的安全是第一位。” 杨吉祥说：“您知道我的公司最擅长材料学？说句难听的，如果我雇佣一批退休的造船厂老师傅，敲敲打打都能把潜艇架子搭起来，送下水。” 专家笑着说：“那你就等着收《海事违法行为整改通知书》。” 杨吉祥挠头，杰克，雅各布，詹姆斯，罗伯特都随风飘散，愁掉了。 他要不是因为这个破通知书，早就自己干了，至于到处求人嘛。 红枫船厂是国企，1934年就开始建造了，现在隶属于央企中船重工，在潜艇这一块，是正儿八经的常规潜艇制造商。 但他们提供不了帮助，不可能给民用企业制造正规潜艇。 沃塔碰壁，红船又碰壁。 杨吉祥离开红枫船厂，辗转反侧，又见到了红枫本地另一个潜艇制造者。 张五一，1975年出生，今年49岁，他是国内拿到第一张观光潜艇生产营业执照的个体户，比沃塔深海科技提前了8年。 2012年，张五一制造出了他的第一艘潜艇，吸引了国内许多媒体过来报道，这个人虽然只是高中学历，但他很有想法，有一种小人物的精明。 杨吉祥和张五一见面，是在红枫郊区某农场，一家名叫半球船舶制造公司的厂区里。 这次搭桥牵线的是杨忠鑫的女朋友，在商务局工作的夏紫莹。 有官方居中协调，来考察的又是有钱的大户，张五一非常重视，和半球船厂的老板熊总一起陪同。 先是观看厂区。 熊总的半球造船厂是私人企业，拥有特种船只的设计，生产和修理资格许可证，厂区面积还不错，虽然破破烂烂，但至少看得出过去曾经辉煌过，小日子过的还行。 站在【张五一潜水船制造基地】这块联合牌子前，张五一介绍说：“熊总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的赏识和帮助，我这个小生意就撑不起来。” 熊总父子俩在旁边憨厚笑，熊总说：“我是欣赏五一这个人，倾佩他的勇气，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敢为天下先的气魄折服了我。” 双方互吹彩虹屁，杨吉祥不以为然。 什么相互折服，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张五一需要大船厂提供场地支持，船厂需要张五一提供噱头和名气，真以为他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路过厂区内的一处巨型水池，目测15米长，8米宽，大概五六米深。 张五一指着它介绍：“2012年的五一劳动节，我修这个池子用了8万块，准备用来向世界各地的媒体展示我的第一艘潜艇，那时候连中d半岛和日苯的樱花电视台都要采访我，可是这个池子要注满水需要600吨，我拿一条最粗的管子放水一天只能24吨，根本来不及，我只好找洒水车来放水，一车10吨，一次收费200块，又花了我几千块。” 这种创业阶段的有趣小故事，张五一这么多年来向无数个考察团讲过无数次，他太懂媒体喜欢听什么，老百姓喜欢看什么。 在厂里饶了一大圈，故事说了七八个，都是他创业如何困难，引起了媒体多大关注。 杨吉祥听半天没见到干货，找到机会问：“老张，你就实话实说，从2012年到现在2024年，12年里你卖了多少艘潜艇出去了，我记得你对媒体说你砸锅卖铁卖房子投了四五百万，回本了吗？” 场面一下子尬住了。 张五一支支吾吾说：“卖了十几艘，其实也只能算个平账，大家都是热爱这份事业，熊总这些年投入的人力物力还有场地费都有上百万……” 又来了。 杨吉祥很不喜欢这种回答，避重就轻，避实就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真实情况太惨了，张五一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干货，真相说出来太残酷，吓跑投资人。 关键是，张五一并没有核心技术，他就不是船舶设计相关的技术人员，他是看到其他民间发明家造潜艇的新闻，一拍大腿决定自己干，八方求助各种民间发明家，花钱学技术，学了点皮毛就开始造船，最后被架在火上烤，下不来了。 半球船厂也是，想借势打响名气，要求合作入股，张五一却提出要求，船厂制造潜艇外壳，内部由他自己组装“核心技术”，做出的成品共同署名。 就这点破烂玩意儿，送给杨吉祥都懒得要，还遮遮掩掩，藏起来怕泄露。 杨吉祥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杨吉祥对夏紫莹使了个眼色，夏紫莹按照之前约好的，试着提出来：“张厂长，如果杨总想要投资你的潜艇制造厂，你能接受什么样的方式？” 来了来了！ 所有人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大家都看着张五一，他也有点紧张，最后将握起的拳头举起来，张开五指：“杨总投资500万，占25股份。” 杨吉祥整个人都听傻了，梁静茹给的你勇气吗？ 第125章 人不能有偶像包袱 最初张五一和半球船厂合作，他占667，船厂333。 他自称这些年投资了六七百万的研发经费，船厂也投资了一两百万元，算上名人效益，潜艇生产许可证价值，固定资产，技术储备，总共算2000万，所以杨吉祥投资500万，只能占25。 这笔帐，把所有利己的因素都算进去了，一项不利的都不提。 小人物式的精明，在张五一身上展示得淋漓尽致。 他报了价，但现场没人说话。 场面一度很尴尬。 杨吉祥叹气：“老张，你的遥控潜艇研发的怎样了？” 张五一打起精神来，介绍他的第二代产品。 第一代是载人潜艇，因为太危险，拿不到海事许可证，后来被迫放弃，转而研发第二代遥控潜艇，用于海底采海参，深海打捞，配备了机械手和摄像头，和《流浪地球2》里面的下潜器一样。 杨吉祥听了一会儿，也没半点兴趣。 白启东和费士平都教过他，做生意搞投资，先看人，再看产品。 张五一这种闹眼子玩噱头的草台班子，是攒不出来什么狠活的。 当年在最穷的时候，他竟然还投了一大笔钱买百度搜索，就是为了让他自己出名，吸引投资人，后来还搞自媒体，直播，骚操作很多，这是能真正潜下心来搞技术的人？ 杨吉祥不想浪费时间了：“我给你们1000万，你们把公司100转给我，给你们一个解套的机会，保本出。” 在他看来，这家公司只有牌照值钱，如果还有溢价，就当算作感谢张五一和半球船厂这么多年的努力，保住这块牌子不破产收回。 熊家父子心动了，他们占333，能拿330万确实是赚的。 但张五一不甘心啊，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才667万就全部转让，他怎么可能同意？ “杨总，你这也太少了点，我辛辛苦苦研究了15年的技术，积累了那么多客户资源和成功的经验，你看我的研发资料。” 张五一指着办公室的一整面墙，全是各种外文工具参考书。 又拿出他锁在屉子里的自己翻译的资料，手写了几十万字。 还有他手工制作的多个潜艇模型，有他成品的缩小版，也有未完成的梦想版。 这些是他从37岁到49岁付出的全部心血。 可惜，不是每个人付出的努力都有价值。 很多人在错误的道路上盲目行走，浪费的不仅仅是精力和体力，更贵重的是时间。 在这个注定没有happy结局的细分行业，这些人都走错了。 偏偏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许多读者给他写信，发短信，打电话，倾佩他勇于探索的精神，鼓励他坚持梦想，不要放弃这个产业。 有世界各地的野鸡媒体报道，有海外华人提供资金赞助，有着名高校的教授愿意提供材料方面的技术指导，有沿海渔民打来电话咨询，提出改进意见和需求，激动地说他们等着张五一大哥的潜艇问世。 张五一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他像是被人扎住了下面的两个通气孔，再封住上面的五孔七窍，只留下一对耳朵专门听好话，周围各种吹牛皮的气往耳朵里面灌，只能进，不能出。 然后整个人就飘了！ 这人啊，一旦有了偶像包袱，就太难放下来。 12年过去。 造了个寂寞。 明年他都50岁了，现在还在想着又要名，又得利，两手都要抓，都不舍得放手。 杨吉祥很想灵魂拷问他一个问题：“如果哪天这个市场真的开放了，大有前途，你觉得你这个手工作坊比得了中船的实力吗？” 后来想想，问什么呢问。 劝也劝过，还给了对方解套的机会，但对方不要，套了12年给你保本出的机会你都不要，你说你还想再挣一笔了离场？ 继续活在美好的梦里，梦里啥都有。 杨吉祥和夏紫莹走了。 张五一看着扬起灰尘的车尾，忍不住重重叹气。 熊家父子抱怨：“1000万已经很可以了，你为什么不同意？” 张五一还抱有一线希望：“做生意嘛，肯定是有来有往，谈判哪有一张口就把生意敲定的？只要他再加个百万，或者聘请我给他当技术总工，我肯定会同意卖公司的，我不是那种端着架子舍不得放下来的人。” 熊家父子心里说，拉倒，你就是，这么多年了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车上，两人也在议论这事。 夏紫莹道歉说：“不好意思，是我没提前做好准备，我应该先过来摸摸他的底，尽量促成你们合作。” 杨吉祥叹气：“你知道吗，我觉得他很可怜，或者说，我对这一类心中有梦想，但没有技术，没有资金去完成自己梦想的发明家，都觉得他们很可怜。我又想起了我们咸温的农村发明家陶国庆，一辈子用爱发电，却被手握大资金的企业轻轻一冲，就遍体鳞伤。” 夏紫莹没听说过陶国庆的故事，以为是个类似张五一的民科发明家，就问：“你想保护他们？” 杨吉祥说：“我可以提供保护机制，但张五一这种不能算，因为他太像冲击风车磨坊的唐吉可德，他的研究没有可行性，我要保护那种有真正实用价值的民科专家。” 张五一这个黄了。 夏紫莹问他怎么办。 杨吉祥说：“如果你能帮我拿到潜水器的生产执照，我就办新厂。如果拿不到执照，我就无证生产，反正我在自家泳池里用，不进入公共河道和海域，海事管不了我？” 夏紫莹连忙劝他：“你先别急着无证生产，你现在企业大了，还是明星企业，万一出问题了划不来。我尽量帮你申请执照，给我三天时间可以吗？” 杨吉祥点头：“行，那我回竹夹村等着，三天正好是正月十五，你来竹夹村过节，把曦曦也带着，我到时候去阿鑫家拜个晚年，吃一碗元宵。” 夏紫莹一下子害羞起来，她没想到杨吉祥还关心她和杨忠鑫的私事。 夏紫莹回到商务局，领导第一时间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充满期盼：“小夏，你们谈的怎么样？” 夏紫莹挑挑拣拣，把困难讲出来，问道：“局长，这个证好不好拿？” 局长皱眉：“你以为现在和十年前一样？十年前，张五一去申请个体工商执照，营业范围是潜艇制造和设计，当时区工商的工作人员不敢批，往上申请，局长特批了，理由是‘法不禁即准’，鼓励张五一创新。可是你现在去问，哪个人敢批？” 夏紫莹张张嘴，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 法不禁止，确实不违法，但不一定合理，合道德。 比如不登记结婚，海王管理好时间，每天换一个女朋友，你能拿他怎么办？ 见死不救也不违法，围观跳楼跟着起哄，人家真跳下来pia叽死在面前溅一身，这也不违法，但这么做真的不受道德谴责吗？ 搁在十年前，大家都觉得，咦哟，真稀奇，还有人做潜艇，局长胆子大一点就批了。 但现在的舆论风气很不好，网上很多人闲得无聊总爱挑刺，所以，很多人宁愿什么都不做，不出风头，不冒险，也不愿意改变。 夏紫莹说：“局长我想试试，如果能批下来，杨吉祥同意建新厂，至少也是千万级别以上的规模，这能带动多大的经济发展呀。他家的东西都是精品，我信他。” 最后这句话，让局长也犹豫了：“你去问，他是许多部门和领导都看好的明星企业家，说不定上面愿意破例呢。” 夏紫莹很快将方案做出来，转给相关单位。 一时间，工商这边系统的人都懵了。 “杨吉祥要造潜艇？” “这不是特种船只吗？” “我反正是不敢通过的，我往上报了。” “上面也不敢通过，现在已经送到市里去了。” 下面经手的办事员，区级别的，都不敢担责。 市里拿到烫手山芋，也犯愁，局长只好往政府工作会议上抛话题。 有几个喜欢杨吉祥的领导肯定支持，但反对的声音更大。 “我就问你们，杨吉祥他家公司是研究什么的？机械厂，发动机，新材料，他要是做出一艘能潜几千米的蛟龙号出来，或者能在水下航行一个月，一口气跑1000公里，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位领导发问，其他人哑口无言。 杨吉祥愿不愿意被收编是另一回事，如果他真捣鼓出来这种带人带货又能潜又能跑远的东西，怎么监管又成了巨大的难题。 “要是换别的人申请，我还能考虑一下，但杨吉祥这个人太邪门了，他搞出来的新玩意儿全都做到国内第一，甚至世界领先技术，我们这不给他限制限制，他今年玩了潜水，明年肯定会飞上天，后年就冲向太空了，地球引力都制止不了他！” 众人在笑，有技术的企业家是很厉害，但不受控制，就很可怕了。 最后工商局的局长说出自己的方案：“我建议让他用技术与红船合资，他负责造，红船负责卖，这不是又能提升国企的研发实力，还能控制销售渠道吗？” 众人一听，这个好！ 红枫船厂是中船重工的全资子公司，让央企来管这个熊孩子，他们地方真管不了。 咚一声，皮球踢出去了。 拿到打回来的报告，夏紫莹一脸愁容。 元宵节到了，她带着曦曦，以及领导批文来到竹夹村，心情十分忐忑。 第126章 你究竟懂不懂 元宵节，杨吉祥按照约定，去杨忠鑫家给夏紫莹撑场面。 去年底杨忠鑫家里也在盖新房，还没盖完。 现在全家人都挤在爷爷的祖屋里住，亲戚们来过元宵，一大家族有快30人，堂屋里站都站不下。 年纪最大的爷爷坐在主位，最尊贵的客人位留给杨吉祥，他还想客套几句，但被按在凳子上，只好就范。 “曦曦过来，让叔叔抱抱。” 杨吉祥把夏紫莹的女儿抱起来，亲热地很，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大红包。 夏紫莹在旁边提醒：“曦曦忘记说什么了吗？” 曦曦怯生生地说：“谢谢叔叔，祝叔叔新年快乐，ua~” 小丫头还在杨吉祥脸上亲了一口，引起一屋子哄笑。 杨吉祥突然意识到不对：“不对不对，我吃亏了啊！我是大伯呀！对不对阿鑫，我是你大哥呀！重来重来，曦曦，再喊我一声伯伯，再亲一下我这边脸，我还有一个红包。” 旁边人笑惨了，都说杨吉祥这是在骗亲亲。 杨吉祥把夏紫莹喊来，问潜艇的事。 为了办这个破潜艇的手续，他真是处处碰壁，一波三折。 海亚跑了，人家不理。 红枫跑了，民企不靠谱，国企不接待。 船舶行业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他熟悉的那套资金和技术玩法在这一行真玩不转。 杨吉祥决定了，如果批文真不下来，他就自己拉队伍强行上项目，把自家鱼塘挖10米深，砸钱都要砸出来。 夏紫莹见好多人都在竖起耳朵听八卦，有点犹豫。 杨吉祥说：“你直说就行，又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夏紫莹把领导批复的方案提出来，说市里领导建议让他直接和央企谈判。 果然周围一圈人在哇哇赞叹，称赞杨吉祥了不起。 杨吉祥思索了一会儿，一拍桌子：“行，我去和红船谈合作，你安排一下。哎，我是不是该喊你弟妹呀？” 这一声转折，完全没有人意料到，夏紫莹脸都红了。 嗯嗯嗯，杨忠鑫在旁边清嗓子，请加大力度输出。 杨吉祥收到信号，再问坐在对面的杨忠鑫老爹。 其实杨忠鑫自家两老心里已经松口了。 今天正好一大家族的人都在，有老太爷见证，杨吉祥给下台阶，其他亲戚顺势起个哄，于是长辈们也就不再坚持，都说随便他们年轻人，只要小家庭过得幸福就行了。 杨忠鑫当场表示，等家里房子装修好，今年就结婚。 一家人欢呼。 夏紫莹很感激杨吉祥的帮忙，在跑手续这件事上尽心尽力，当成自己的事在做。 过了两天，红船那边看到她送来的方案，同意双方坐下来谈一谈。 红船的厂长张佑民说：“我们面对面开个技术合作交流会，看看有没有相互之间可以取长补短的地方，你理解成秀肌肉也行，杨吉祥要是真有本事，他也能秀啊。” 旁边总工和监理几人都在笑，能在红船面前秀肌肉的，国内可能只有不到十家，都是船舶三巨头的下属公司。 夏紫莹恭维：“红船是有技术传承和文化底蕴的，小杨他肯定会抱着学习的态度向老师请教。” 有个快要退休的总工哼一声：“要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那就简单了，老师说什么学生乖乖照做就是，学生有什么资格与老师合伙做生意？” 夏紫莹尴尬。 厂长张佑民在一旁做好人：“赵工，小杨的公司还是很不错的，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哦。” 赵工不屑：“要是互联网机器人这种新兴行业说他很不错，我信。但船舶是传统重型工业，拼的就是技术积累和家底，谁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几十上百年才走到现在？他零基础想进这个行业，先当10年学徒工再说！” 周围几人都是一脸自豪，非常赞同这个观点，1934年成立的红船可不就有90年历史了吗，他们的资历就是老！ 张佑民说：“小夏，就这么向他回话。” 你们把他说的一文不值，我怎么回啊，夏紫莹心里抱怨，觉得红船是在欺负人，技术交流会绝对是一次鸿门宴，赵工这些人肯定会故意刁难他。 没想到杨吉祥同意了。 2月29日，周四，杨吉祥和白雨霏带着法务团队，一起来到红船。 双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长长的会议桌，双方对峙一边一半，中间摆着小红旗。 几句客套话说完，进入正题。 厂长张佑民摆手，让红船的法务递给杨吉祥一份文件：“不好意思杨总，我们单位性质特殊，请各位先签一份保密协议。” 杨吉祥也不恼，拿起笔签名。 张佑民满意了，问道：“听说杨总找了很多家船舶企业谈合作，你究竟想做什么？” 杨吉祥将复印了很多张的潜艇图纸分发给对方：“我想找一家靠谱的企业帮我生产这种深海捕捞器，我就奇怪了，就这么简单的事，死活没人肯帮忙。我想和红船合作的方案很简单，我负责生产，销售给我自己用，红船帮忙申请海事许可证，让我在近海做测试。” 就这么简单？ 那还不如直接找红船下个私人定制的订单呢，还合作什么呀，麻不麻烦。 众人心里不屑，再看图纸，全都愣住，面面相觑。 张佑民疑惑问：“怎么只有外壳参数？动力系统呢？” 杨吉祥说：“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到时候会把发电机和电池组给你们送过来。” “螺旋桨也是你自己做？” “是啊，我自己拿机床慢慢车。” “控制系统呢？” “我自己来装系统。” “生存系统也没有？” “无人潜艇要啥生存系统，不需要呼吸空气吃喝排泄，没有生活垃圾，就带点压缩空气，上浮用。” 一屋子专家全都傻眼了，这是艘无人纯电潜艇啊，而且最核心的关键部位全是杨吉祥自己弄，他们红枫船厂就生产壳子？ 赵工很生气：“你懂不懂生产潜艇？” 杨吉祥早就听夏紫莹提过这个人，他不和老人家杠，呵呵笑：“就是不懂才来请教您嘛。” 赵工一下子被噎住，嘴里糯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图纸完全不对，aip潜艇的底层设计逻辑就不是这样……” 杨吉祥笑得更真诚：“那就烦请赵总工帮忙纠正错误，教教我，我虚心向您学习。” 赵工被堵住，他怎么教啊，他只会柴电混合的载人常规潜艇技术，这种无人纯电是另外一套逻辑，他自己没搞过，也不懂。 aip是动力上不用空气的潜艇，不需要浮出水面补充空气，也就不会被卫星拍到。 像核动力潜艇确实不需要换气，但受到人体机能限制，必须90天内至少上浮一次，否则人在里面会发疯。 如果杨吉祥的潜艇连人都不用，限制它的只有电池了，电池这一块又是红船不懂的技术，他们的电力系统产品都是整套对外采购。 所以红船这边准备的鸿门宴，打出来的大拳头，如同打在巨大的棉花包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讨论了半天，一群人郁闷发现，他们真变成毫无技术含量的装配工了。 甚至连潜艇外壳材料都不用他们的，吉祥机械的冶炼炉里什么都做得出来。 小四提供的特殊钢合金配方，还有之前从日立金属拿到的潜艇特殊钢配方，连生产工艺都一清二楚。 张佑民自以为傲的一些国内国际领先的专有技术，在杨吉祥这边连最普通的都算不上。 裂开了。 他们还以为今天是红船来秀肌肉，吓唬杨吉祥，逼他接收90：10的合资比例。 现在看起来，虽然还是91，但杨吉祥是9，他们是1。 他们才是弟弟！ 这群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儿，张佑民严肃问：“你用计算机模拟过纯aip潜航距离吗？” “1200海里，只多不少。” 现场轩然大波！ 国内有公开记录的常规潜水器，最远的aip潜航距离才是800海里。 1200海里足够从海边城市，到达大部分国内最远海洋边境线，跑一两个来回。 亚洲东南区域，包括全日的境内，全在1200海里的范围之内。 近一点的话，从夏门出发，能绕着蛙蛙跑两圈。 太符合国内政策了！ 张佑民和自己人看了看，注意到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兴奋，他也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稳重说：“杨总，我们可以试试合作，我们一个月内交付试验艇，你那边一个月内能装好动力电池和系统吗？” “没问题。” “我们也没问题了，那合作愉快。” 杨吉祥笑着点点头。 他带来的法务部门周明昊拿出一叠文件：“还请各位签一下保密协议。” 红船这边众人的脸色极为难看，这一幕好熟悉啊，似乎什么时候看到过。 从来都是他们红船逼着合作方签保密协议。 今天竟然是他们红船被迫签署！ 屈辱啊！ 技不如人就只能这样。 落后就是要被羞辱，还不能还嘴。 张佑民心中恼火，但内心实在舍不得，拿起笔签下大名，其他人也纷纷签下，心里憋着一口气。 谈判桌上不争口舌，咱们船厂装配间里见真章！ 第127章 虚构一艘船 杨吉祥与红船谈好，先生产一个测试成品，暂时挂靠在红船的名下，由他们去申请海事的许可证，如果出海测试，各项指标都合格，符合杨吉祥的要求，再成立合资公司，正式生产这个产品。 杨吉祥财大气粗，第一笔定金100万先打过去，让红船抽调工人排班生产。 憋了一肚子火的张佑民摔杯子了，在公司里发狠话，红船要把经验最丰富的一线工人都拿出来，一定把这件事做好，自己亲自挂帅督办，妈的，谁都别跟他抢，他要狠狠扇那小子的脸。 赵工急红着眼，跑去和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叫委屈，要大弟子带着精兵强将来做这个事，不能被杨吉祥小瞧了，让那小子看看真正的红船精神，真正的工人力量！ 另几个先进生产小组，技术比武的标兵，项目攻关负责人，全都踊跃报名，挥舞着拳头，发誓要为厂争光。 厂内争的头破血流，都想亲手狠狠揍杨吉祥这小子，百年难得一见的请战书，百人血书，誓师动员大会之类的妖蛾子全冒出来了，这种时候不喊几句“我与红船共存亡”，啥时候喊啊，一定要积极抢人头，啊不对，是一定要积极为公司分担压力。 吉祥机械公司的材料也进入冶炼炉投料了，明天就能拖到红枫船厂。 一切井然有序进行着。 杨吉祥没有急着回竹夹村，他独自去了一趟白鲸好运酒店，来到仓库，看着两台停在这里半个月的大巴车，穿过传送门去了一趟码头，准备将50多人接回来。 他脸上的气色很好，娜提娅看到后问：“这么高兴，潜艇解决了？” “还有最后一个，电池。” “电池技术直接卖，卖了就能生产，这样快一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你的技术多，这种低端锂电池技术卖了就卖了，就当技术换时间。” 从零开始搞锂电池技术，估计又得半年以上，他有些迫不及待推出无人潜艇了，赶紧把娜提娅从刺蜂里解救出来，他也想睡个好觉，现在动不动就半夜里哭，他被白雨霏笑话成哭泣包，像水做的一样。 杨吉祥抗议，说你才是水做的，你应该叫淼雨霏，上下左右都是水。 白雨霏竟然没反驳，因为她还真是的…… 这些工人在这里干了15天，不仅搭建出一个码头，还搭建了四座吊塔，两组巨型龙门吊，两个15米长的自动排水灌水池。 戴着安全帽的赵经理和小张走过来，和杨吉祥热情握手。 “怎么样赵经理，这段时间顺利吗？” “顺利极了！中建设计院的图纸很详尽，傻瓜照着做也能做好，咱们又都是经验丰富的建筑队，干这个也太轻松了。” “很好，已经验收了吗？” “验收完了，这位是红枫造船厂的张佑民厂长，还有他的监理队伍，刚刚做完验收工作。” 赵经理介绍身边的空气，表情很恭敬。 杨吉祥愣住，啥情况呀这是，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你隔这表演无人话剧呢，张佑民什么时候来这里给你搞监理和验收了，张佑民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娜提娅对他眨眨眼，似乎传来一道指令。 他的王旗跟着颤动，就见赵经理指着的空地位置慢慢凝固出一个人的模样，正是张佑民！ 瓦特！ 杨吉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还能这样？ 幻觉，绝对是幻觉！ 此时眼前的张佑民，还有他身边几个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监理，都是他昨天第一次见到的人，绝对是在脑海中凭空凝结出来的形象。 出场特效就好像吉利服失效了一样，闪闪几下，然后露出全部轮廓。 而且这个张佑民竟然还有主动意识，对他夸奖说：“赵经理的队伍非常不错，码头项目完成得又快又好，杨总要多给他们发奖金哦。” 赵经理还和他互动：“哪里哪里，都是杨总准备工作做得好。” 杨吉祥抠头发，詹姆斯，乔丹，韦伯，奥尼尔它们又掉了下来：“奖金……必须多发，回头我叫财务打到你们账上。” 赵经理几人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说谢谢老板，老板大气，给老板比心。 娜提娅这才低声在他耳边解释：“这些都是我从你记忆里得到的最新信息，正好补上他们缺失的环节，他们以为是在给红枫船厂建设码头。” 杨吉祥看着说说笑笑离开的几人背影，小声问：“那这个张佑民是真人还是假人？” “当然是假的，他只存在你们所有人的记忆中，就连你，也会认为张佑民真的给你的码头做过监理。是王旗让你能保持清醒，分辨出真伪。” “我的妈呀，你这也太厉害了，还能虚构一群人出来。” “这算什么，我二哥还能虚构一整艘星舰出来，将一群群星联盟的工程师骗的团团转，偷了他们很多技术。” “就是被骗了一个缩短出舱时间的技术，害你们被铲除了一整条情报线的那个二哥？” “嘻~~吉祥，你要是在我二哥面前提起这件事，他肯定会被你气哭的~~” 杨吉祥和她打趣，又等了一会儿，和所有工人见面，一个都没少。 看大家的情况，精神头非常好，这些天吃住都有保障，完全没有一点怀疑，要知道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连wifi都没有，工人们还能玩的有声有色，劳逸结合，有人甚至长胖了。 杨吉祥是真的佩服娜提娅。 娜提娅牵着他的手，小声倒数：“三，二，一。” 精神力触角笼罩了全部人员，包括他们带着的工具，全都被杨吉祥送进了传送门。 娜提娅不舍地在他脸颊亲一下，将他也推进传送门。 下一秒，杨吉祥回到当初的大巴车门口，对大家招手：“大家辛苦啦，我安排车子把你们送回去。” 人群一阵恍惚，仿佛坐了一趟翻滚十几趟的过山车，脑浆子被上下搅合在一起，变成了豆腐脑，完全理不出逻辑。 但是此起彼伏的手机响起，滞后收到的短信，刚刚弹出的微信对话，让大家应接不暇，失踪了十几天没和家里人联系，能不让人着急吗？ 不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差不多理顺了。 他们刚刚在红枫船厂做了一个码头项目，那里是郊区，信号不好，因为是涉及机密的项目，信号全都屏蔽了。 杨吉祥也给财务打了个电话，多发了20万到赵经理账上，几个头头一分，再给工人们发钱，最低的也拿到3000额外奖金。 两台车里都在欢呼，工人们被司机送回去，整个过程毫无违和感。 他们拿到十几天工作赚到的上万块钱，和亲戚朋友们吹嘘，说当年他们给红船修码头是最快乐的日子，他们或许记得工作时的细节，比如张三搬钢筋差点砸到脚，李四的搅拌车撞坏了一个铁皮棚，但他们没有人记得几个机器人在陪他们一起工作，没人记得晚上占据半个天空的黯淡红月，没人记得一个额头上有伤疤，喜欢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漂亮女孩儿。 只有杨吉祥记得，包括从他记忆里删掉的张佑民，以及张佑民为什么会被删掉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王旗护体就是这点好，杨吉祥甚至隐隐约约摸到创建幻觉，制造虚假记忆的门槛。 接下来，白雨霏先回竹夹村，杨吉祥又带着周明昊的法务团队来到江s常洲。 国产锂电池老大老二是宁德和比亚迪，这两家公司店大欺客，之前白雨霏试探着问过合作意向，对方没有理会，完全不认为小小的吉祥机械公司能在动力电池上有多大成绩。 这年头，玩动力电池的公司，不投资个100亿，扔水里连个泡泡都鼓不起来。 而且中国的锂电池已经做到世界份额的第一了，从杨吉祥的角度来看，就是一个盘子更大的稀土产业。 但比稀土产业更惨烈的是，国外还有lg，松下，sk，三星等竞争对手，世界前十的公司都是中日韩，三国杀，战况非常惨烈。 杨吉祥现在从零开始，太迟了，蛋糕早已被瓜分完，只能找一个现在小一点的盘子搞合资，看看能不能半路逆袭。 国轩高科，远景动力，蜂巢能源，中创新航这四家公司，最终只有江s常洲的中创新航明确表示欢迎杨吉祥团队到访。 董事长吴丽因为太忙，没能亲自接待，是公司副总涂刚带队接待。 涂刚拿到杨吉祥提供的技术目录，一看文档第一页写着多元锂电池，参数里电池能量密度为370wh\u0014\/k歌，他一脸懵。 涂刚以为看错了：“370是商用，还是实验室极值？” 杨吉祥说：“370就是稳定的商用，极值我能做到500多呢。有问题吗？” 涂刚在内心组织语言，生怕得罪对方，或者让对方觉得难听，小心翼翼提醒说：“我们国内目前商用级最好的麒麟电池也才255。” 杨吉祥轻描淡写说：“麒麟电池就是垃圾，就算极氪001，小鹏p7等新能源车用的就是麒麟电池，有1000公里的续航，但也改不了它就是垃圾电池这个事实。” 涂刚也不好反驳，因为370比255确实高了45，极氪001能跑1000公里，那杨吉祥的电池就能支撑到1450公里，你叫人家垃圾，确实有资格。 但前提条件是，能稳定商用。 是不是吹牛，试一试就知道了。 涂刚问：“杨总想怎么合作？” 杨吉祥说：“我想邀请中创新航加入我的吉祥稀土技术创新联盟。” 涂刚二次懵逼：“啥玩意儿？” 第128章 没有感情的机器 杨吉祥对稀土产业是真正的热爱，又是整合全国稀土联盟，又是搞技术创新专利池子，自己还开稀土矿。 现在还想把中创新航加入进来，带稀土企业小老弟们一起赚大钱。 因为稀土在星舰材料上太重要了。 如果不从现在开始囤积稀土原材料，将来哪天技术和时机都成熟了，需要爆兵生产星舰，他上哪儿找去？ 星舰才是真正的核心力量，370wh\\u0014\/kg的锂电池在娜提娅这里是落后淘汰技术，她拥有核动力级别的电池技术，自然看不起低能量密度的锂电技术。 抓大放小的道理，杨吉祥慢慢也明白过来，不再计较这一点点得失，卖了就卖了。 涂刚再次确认，就是370wh\\u0014\/kg，他慎重起来。 “杨总，麻烦您指导一下我的技术团队，先做一批电池出来我们看看效果。不是我不相信您啊，主要是这件事太重要了。要是稳定量产出来370，我二话不说立刻召开董事会，不仅加入您的稀土技术创新联盟，我们还能对您定向增发股票，成为公司股东。” 涂刚很有诚意，他知道中创新航不可能独吞技术，用技术联盟把大家捆绑起来是最好的办法，别管是锂电池创新联盟，还是稀土创新联盟，哪怕是“和杨吉祥一起并排蹲坑联盟”，或是“甜蜜双排联盟”都行，能进池子就好。 于是杨吉祥在常洲待了大半个月，吃住都在实验室。 董事长吴丽出差回来了解情况后，连着召开三个会议，做了好几个预案。 大股东常洲金坛国z委的领导，以及区里的书记，闻讯过来慰问，把这件事当成2024年区里最重要的招商引资和技术引进大事对待。 二股东成飞集成的董事，一听是吉祥机械的老板，稀土行业副会长杨吉祥在整活，立刻重视起来，因为成飞的大飞机太依赖稀土了，为了表示诚意，他跟着在这里同住了十来天，耐心等结果出来。 一般商用定制电池的出品周期是15天，杨吉祥的这套工艺因为太复杂，还是新技术，很多中间材料都只能用平替，硬生生拖了25天，才做出来20吨全新技术多元锂电池。 看着电池的循环老化测试，性能测试，安全测试等报告，所有人都心情极为复杂。 这批电池的电芯能量密度平均350wh\\u0014\/kg，这个数据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中创新航所有人的脸上。 2021年，吴丽在中创新航股东大会上喊出口号，3年内，自家公司的350wh\\u0014\/kg产品能够量产上市。 然鹅3年过去了，年年跳票，年年被股东嘲笑。 今年2024年，他们最好的“顶流”圆柱电池能量密度才到300，杨吉祥这一套工艺流程他们不能完全实现，平替了一些中间材料就能轻松稳定350，如果用他的全部设备，最好的材料，各项都达标，确实能做到370。 双方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董事长吴丽，副总涂刚，大股东二股东的几个代表，认识到差距后，真不知道怎么跟杨吉祥开口。 就像班上成绩倒数第一的小美很想对学霸班长羞答答说：“班长我想跟你谈恋爱。” 学霸班长看了一眼容貌一般，个子不高，还是飞机场的小美，然后点头。 对呀，家里条件好，有钱，有权，还有个哥哥是成飞，杨吉祥还是很愿意和小美谈朋友的，反正和企业结婚，木有重婚罪。 杨吉祥搓着手说：“我要赶紧回红枫了，那边等着我的电池。哎涂总，这批电池都是我的？我能带走？” 涂刚说：“当然可以，能不能给我们留一点继续做性能测试？” 杨吉祥算了算，说：“那给你留2吨的电池测试，我拿18吨走，回头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份测试报告。” 吴丽好奇问一句：“杨总要这么多电池干什么？准备进军新能源汽车吗？” 杨吉祥哈哈笑：“现在土豪谁还玩新能源车呀，我拿这些去玩新能源潜艇！” 众人一直没听杨吉祥说这件事，得知他正是去和红枫船厂进行新潜艇的合作，顿时再对他高看一眼。 白雨霏赶来后，以客场选手身份，开始主导谈判，她给大家描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联盟里现在只有8家企业，覆盖了稀土产业的上中下游，而且正在往新能源产业横向渗透。 精工矿业目前已经在布局锂矿和钴矿了，是杨吉祥锂电池稀土硅基负极材料的重要供应商，牢牢掌控着上游。 吉祥机械是中游企业，提炼技术在国内首屈一指，可以提供正负极材料，也是整个技术创新联盟的核心发动机。 下游如果中创新航愿意加入，则一家独享全部锂电池技术，等消化技术，产品线设备升级，能稳定生产出至少370wh\\u0014\/kg能量密度的电池之后，他们将一跃成为国内最高水平，吊打宁德和比亚迪。 要知道，宁德时代的拳头产品是麒麟电池，能量密度255wh\\u0014\/kg。 特斯拉的毛豆3电池全球最先进，也才260wh\\u0014\/kg。 杨吉祥电池370wh\\u0014\/kg带来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加入池子，就能拥有。 付出的代价就是中创新航以前的，现有的，以及将来的专利，都将由池子里的公司分享。 白雨霏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你们看到没有，联盟里还差一家大型整车企业，杨吉祥目前正在寻找合适标的，那样还能和稀土永磁捆绑起来，连带汽车发动机也一起解决了，我们完全可以组成一个巨无霸！” 所有人的心中蹦出来一个词——中国本土特斯拉！ 吴丽心中一激灵，她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有点好笑，平常都是她给股民，给投资人，给大众和媒体画饼的，今天竟然是一个年龄只有她一半的小姑娘给她画饼，那种感觉真好笑。 吴丽说：“白总，我们中创新航目前最大的乘用车客户是广汽，我们做出来的370电池能直接卖给他们？” 白雨霏笑了笑：“当然可以，我知道广汽是你们的股东，但不是我们的，咱们各交各的朋友就是。能不能一起成为好朋友，还得听杨吉祥怎么说。如果将来我们找到了更好的朋友，肯定以扩大我们联盟池子的整体利益为准，对不对？” “对对对。” 吴丽同样开心笑了，有这个承诺就行，他们加入池子没问题，继续生产370电池提供给广汽，赶紧先把新能源电池行业给冲烂，重新洗牌，这行谁更狠，谁才有资格成为池子里的成员，一起吃红利。 双线作战，杨吉祥这边带着三车锂电池回到红枫。 红枫船厂那边加班加点，憋着一口气跟他比拼技术的潜艇外壳已经做出来了。 张佑民和郑工同样大半个月没有休息好。 临时组建的技术攻坚团，一个个熬的眼睛通红，跟熬鹰似的。 船厂车间墙壁上挂着“快马加狠鞭，猛抽三十天”“效苏秦刺股，展铁军风采”等激励鼓舞的标语，像是在给杨吉祥下马威一样。 叉车在来回搬运电池组，郑工的得意大弟子亲自指挥工人们安装，配重电池要铺一整排，每一块测试成功了再密封焊接。 潜艇全身机械预留了21根数据线接口，中控台空荡荡。 杨吉祥亲自提着一个台式机电脑大小的黑匣子，插着一个24针脚的接口，连接上电源和数据线，这就获得了潜艇的全部机械控制权。 杨吉祥站着舱内喊：“小四，开启捕捉舱门。” 潜艇尾部的菊花绽开，杨吉祥和站在舱外的张佑民招招手，打个招呼。 张佑民让开，他身后4米远的地方停着一个3米高的拖货平台，上面放着一个6米左右长，2米多宽的麻袋。 这是杨吉祥要求的，模仿被击晕的圆头鲸。 四条机械手从潜艇边伸出来，准确迅速抓住麻袋的身体，试图拉扯它，改变它的方向，将它吃进肚子里。 功能没问题，下水再测试准确度。 螺旋桨是被张文海亲自开车送来的，这个东西的技术含量相当高，是力学，工程学，数学，材料学等学科的综合性作品，同样配置的潜艇，用不同质量的螺旋桨，航行里程可能差距10，机动性超过20。 看到螺旋桨架子被叉车送过来，郑工带着他的弟子们哗啦一下围过来。 红船工人们憋着一口气，就等着这一刻呢。 结果郑工伸手摸了一会儿曲线切割面，一句话不说，走了。 郑工的大弟子靠近，一边摸，一边蹲下用眼睛观察曲面，一句话不说，走了。 其他不服气的工人围着讨论，拿着各种仪器测试，最后都停止说话，看着光洁如平面的螺旋桨曲面，一个个发呆。 吉祥机械把曲面做得和平面一样平滑，表面镀上防腐蚀的特殊合金，这台螺旋桨可能比红船精度最高的螺旋桨，还要高一个数量级。 他们憋了一个月的大招，根本就是给人家挠痒痒。 杨吉祥对着张佑民伸手：“张厂长，许可证呢？” 张佑民感觉自己牙都疼了。 合着百年红船，就是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铁壳加工者，一个没有感情的海事许可证申请机器？ 第129章 签字吧您嘞 红船历史上第一艘迷你潜艇下水测试了。 这艘潜艇完全颠覆了传统造船工人的认知和想象，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潜艇会造成这个样子。 流线型，纯水滴，3:7分舱，电力驱动，无人操控，连指挥塔都没有，纯靠一个x型十字舵螺旋桨控制方向，四周还有36个喷水孔来微调方向。 67岁的郑工是退休后企业返聘，他十七岁就在船厂里当学徒工，见证了红船半个世纪的发展，与低潮危难一起度过，与辉煌光明一起荣耀，没想到了晚年，得知自己的一生所学竟然是个笑话。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失落和挫折感，隔了三米远都能被人感受到，要喷蛇胆万艾可金银花露才行。 张佑民安慰他：“郑工，万丈高楼也不可能凭空拔地而起，只有我们前人打造出坚实的基础，他们后人才能踩着我们的肩膀继续前行……” 郑工打断他：“你不用安慰我，我要亲眼看到完整的下潜报告，确认他都是对的，我都是错的，让我彻底死心，否则我躺在棺材里都不能闭眼！” “您这何必……” 张佑民叹气，老爷子死倔，跟一个年轻人怄什么气，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老家伙回家养养花，喝喝茶，跳莎莎舞，带带孙子不好吗？ “下潜！” 杨吉祥点头，郑工的大徒弟命令下去，龙门吊固定架松开卡扣，999米长的“吉祥号”测试潜艇下降在水池中。 为什么是999米，而不是10米，这个长度让很多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杨吉祥的解释是：“万一将来发蓝牌黄牌，考a照b照呢？” 那些人被强迫症差点逼疯了。 下水后，潜艇舱内预装满空气，漂浮在水面，随着不断进水，潜艇逐渐下潜，接着电机排水又上浮，说明潜浮和排水功能测试完好。 杨吉祥面前有一台分屏监视器，记录着潜艇内部每个重要仪器的运行参数。 他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红船的技术人员提出想看看，被他一口拒绝。 这也是郑工最唾弃的一点，想当年，他们在工作过程中学习到什么新知识，在实际操作中掌握什么先进技巧，谁不是乐于分享，给工友们上课，重复演示给工友们看。 “抠抠搜搜！” 郑老头儿骂骂咧咧，旁边人闻到一股浓烈的醋味儿，心里好笑。 一开始合同签的就是这样，红船只生产外壳，内部操作系统和重要仪器设备都是杨吉祥自己提供。 换个立场，如果他们掌握这些核心技术，会允许外人随便看吗？ 杨吉祥静态测试几项，都没问题，然后对张佑民打了个手势。 张佑民无奈，同意开闸，允许潜艇开出去。 红枫位于长江边，过去几十年，长江里从来就不允许潜水器行进，哪怕是国家服役的常规潜艇，也是靠拖船拉着。 吉祥号是第一艘得到许可的试验艇，因为它足够小，不到10米长，直径不到3米，一个完美的圆柱水滴型，这让海事的人也非常好奇，他们也派人过来观测。 长江水面上，两艘艇一前一后护航。 前面快艇开路，后面综合艇检测数据。 吉祥号就在水下优哉游哉，在允许的深航道内进行各种加速，转弯，折返测试。 综合艇上的检测人员吓得胆战心惊。 传感器发回来的数据形成一个流畅的动态图，吉祥号就像一条金属铁鱼，不仅拥有高达40节的冲刺速度，在旋回技能上还能做到比某些服役潜艇更强大的数据值。 潜艇在水里转弯是很麻烦的，因为大多都有80米长，转个弯要400米以上。 就好像一台16轮的拖挂车，转个弯都特别费劲。 而吉祥号在不到20米的半径内能轻松调整方向，和一般的家用车一样。 这得益于它的36个喷水孔，以及新型螺旋桨。 在快速前进的时候突然刹车，再倒转，普通螺旋桨根本承受不了极大的阻力拉扯，直接干崩，但吉祥号的特殊螺旋桨就能承受住。 奥尼尔运球三步上篮，没人敢挡在他面前，他一般会直接冲到场边的观众群里，让七八个观众一起接住他的庞大身躯，做一个爱的集体抱抱，这才能抵消他奔跑带来的冲击力。 吉祥号不一样，他在带球上篮的同时，还能跳着舞，在空中还能做个托马斯回旋，二段跳，落地后双脚分开扎马步，继续背对着人耸肩。 黑人肌肉是很粗壮，但黄种人有技巧啊。 这灵巧的小身板儿，让人大开眼界，观察员今天可真长见识了，说不定以后真会出现潜艇近身用机械臂打接舷战的名场面，你插我指挥塔俩眼珠子，我捅你屁屁上的螺旋桨一棍子。 几条关键的机动性能还没测试完，红船高层就坐不住了。 海事的观察员也连忙赶过去，想打听更多消息。 这怎么能行？ 杨吉祥是我们红船的！ 我们母公司中船重工的高层都来了，你海事的凑什么热闹？ 海事的一看，你们红船的拦着我不让接近杨吉祥？ 你中船都归我海事管，你信不信我削你！ 两边争宠，明争暗斗。 杨吉祥这边收到的信号显示一切正常，下一步是更重要的入海测试。 这次他不得不配合上面，将一部分关键数据交出去，就是速度，潜航距离，以及aip核心的隐蔽项测试（声呐雷达）。 格里星是没有发射人造卫星的，也就不存在gps，北斗定位，潜艇在茫茫海洋里航行，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古代海员也没有gps，在这件事上想了很多方法，一个是海岸陆地定位法，另外可以利用固定的北极星仰角来计算。 吉祥号上有小四自制的六分仪，指南针系统，理论上结合太阳，星星，特制的手表，计算机记录航行方位和速度，大致能算准经纬度，每次航行回来都会上传数据，更新一下海图就可以了。 但是在地球上，必须安装北斗系统才能监控。 上面不会允许一个没装导航的潜艇乱跑。 杨吉祥只好让他们安装北斗系统，然后自动设定了捕捉金枪鱼，大王乌贼，体长在6米长左右的海洋动物，返程就回到中船重工在沿海城市的船厂。 这才刚刚到达长江下游，就遇到事了。 吉祥号遇到一条江豚，体型大概2米长，监控发现状态有点不对，反应似乎很迟缓。 杨吉祥这次主动把红船和海事的人叫到身边，指着屏幕问他们：“这么大体型的动物，应该是江豚？” 海事和红船的人也不懂江豚，匆匆忙忙给专家打电话，告诉了这条江豚游泳的细节。 果然专家说：“这条江豚有可能受到大型船只的螺旋桨重伤，不及时救治的话必死，你们能不能将它捕捞上来救治？” 这个时间点，通知当地江防的船只似乎也来不及了。 主要是他们的测试是秘密的，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大家看着杨吉祥，杨吉祥说：“2米长的也行，但是机器程序不如人脑子灵活，我现在可以下达捕捞江豚的命令，万一待会儿又碰到其他江豚，误伤了别怪我。” 海事的人一咬牙：“你先救这条，我要观察全过程，喊停你就要立刻停，出问题了我负责。” 众目睽睽之下，周明昊递过来一份授权书。 签字您嘞！ 海事的观察员无语，红船的几个高层领导看到后头疼。 周明昊说：“您再不签字，这条江豚就死了，到时候追责，还会追到您头上。” 观察员咬牙：“别说了，我签！” 如果现场评价一个最讨厌的人，杨吉祥的法务专员周明昊绝对排名第一。 这小子用魔法打败魔法，将官方的那一套程序原封不动还回来，让他们也感受到了烦恼，不签字杨吉祥就不配合。 有一次有个小官员想糊弄过去，被周明昊发现，逼着对方盖公章，这个小官员被迫跑了两天时间，填各种表格，写各种承诺书才拿到公章，差点被折磨掉一层皮，就差“证明你妈是你妈”了。 杨吉祥拿到授权书后，输入命令。 吉祥号立刻靠近这条受伤的江豚，利用速度优势冲刺到其身边，趁着它没来得及警觉，直接高压电击晕了它。 海事观察员瞪大眼睛，一个细节都不愿意错过，8屏镜头完全记录下来整件事的发生，包括高压电，他脑子里一直在想潜艇接弦战的细节，一旦靠近给对方一下高压电，对方电子系统全毁，发动机停摆，人员击晕昏迷，整艘潜艇沉入海底，神不知鬼不觉…… 观察员激动得身体都抖起来。 吉祥号打开舱门，螺旋桨不断调整方向，机械臂抓住晕掉的受伤江豚，将其塞进自己肚子里。 果不其然，另外一条体型稍小的江豚冲过来。 海事观察员惊呼：“快停下！” 杨吉祥只来得及下达停止电击命令，但小江豚也尾随着妈妈进入潜艇肚子里，被关闭的菊花锁了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 杨吉祥叹气：“联系水警和动物保护专家，尽快救治。” 半个小时候，在下游某船厂，一群人看到一条古怪潜艇在码头边浮起来。 在码头干了一辈子搬运活的刘大爷说，真是奇了怪，活久见，第一次看见潜艇生孩子，菊门一开，拉出来两条活江豚的。 第130章 叫地主，不抢！ 整个四月份，杨吉祥都待在红枫，一方面是继续测试吉祥号潜水器，另一方面是参加吉祥农庄几处二期项目的开业典礼。 目前潜艇基本上都在东海晃悠，每天只有北斗发来的定位信号知道它在哪里，但具体干了些什么事，还要问杨吉祥。 但杨吉祥是多懒的人啊，要他每天写报告？ 不可能！ 他每天就去农庄溜达，晚上回到红船，花5分钟复制粘贴一份“一切都好”的报告交给观察员。 这次测试得到北斗那边的大力支持，连短报文的通道都打开了带宽限制，允许吉祥号通过北斗卫星传输图片。 但杨吉祥没同意，所以，今天没看到，明天没动静，后天摄像头坏了，他是懒驴拉磨屎尿多。 吉祥号潜艇跑了快1000海里，除了能用北斗监控到，自己人的海面舰船和海下潜艇几乎都扫不到它。 不到10米长，纯电动推进，螺旋桨的噪音分贝只有50，和人正常说话一样。 这是什么概念啊？ 核动力潜艇的噪音是110分贝，常规潜艇是100，你只有50分贝，这让那些声呐雷达怎么探测你？ 好几次与友船擦肩而过，对方全都以为是鲸鱼，从北斗那边得知是一艘试验潜艇，全都惊得一身冷汗。 这要是把北斗一关，全世界谁能找到它？ 吉祥号潜艇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全是技术宝贝，看得海事的人眼馋无比，他们想把红船，把中船重工给推开，自己与杨吉祥合作了。 这也导致中船重工的高层天天开会，在商量测试结束后，该怎么谈合作，他们宁愿伏低做小，也要加入进去…… 有白雨霏帮他谈判，杨吉祥这边岁月静好，天天种田。 3月春耕播种期，吉祥农庄的三镇基地迎来大量的市民游玩。 木兰山下的农庄，杨吉祥和领导站在水田里，一起种下第一根莲藕，照片登上了《楚天都市报》和《荆楚日报》的头版头条。 弱化版的强基液融入水里，也能提供极强的肥力，今年木兰景区准备召开荷花节，以前袁老头的50亩水田全部养殖荷花和木兰冷水鱼，将打造成木兰景区最特别的一张特产名片，这不比当年袁老头死倔着非要种田，能给女将村带来更多的收益？ 蜂拥而至的游客带动景区大量消费，村集体企业和村民们都赚麻了，以前短视的村委会领导若有所思，房地产果然不是正途，袁老头也在女儿的陪同下重返故居，唏嘘感慨。 光谷那边的农庄，李现带着粉丝们一起直播。 大家举着锄头欢呼，庆祝开门，然后几百上千个农民一起前往自家承包地，在专家的指导下开启春天的第一次农耕。 李现自己刨了一会儿地，又带着镜头去逛农产品超市。 这家超市除了供应各种幼苗和种子，还能收购或售卖会员们自己生产出来的农产品，在小程序app上能查得到实时库存。 “大家刚才看到我种的是黄瓜，过两三个月就可以丰收了。如果我种的黄瓜丰收后，我的经纪人和朋友们都吃不完，那我可以选择把黄瓜卖给这里的超市，换取‘工分’，也就是这里的货币。” 李现指着大屏幕上的报价单，说：“我可以用工分来购买其他人种植的产品，我要说的重点是，每日交易的价格都是浮动的，所以这个生态农场还会产生另外一个新玩法——农民商人！” 观众们有懂经济的，一听就明白，利用信息差做高卖低买，吃差价！ 这片生态种植基地人才济济，啥人没有？不仅能利用生产周期挣钱，还有能做期货生意的。 论坛里面的小组讨论都是公开的，每天几万人在里面交流种田知识，分享农耕快乐，相互交换收成，做最原始的以物换物。 这不比企鹅农场的偷菜游戏好玩得多？ 全国老百姓们太想亲自体验了。 万人血书恳求杨吉祥再开垦新的生态种植基地，微薄上这个话题已经停留好多天。 当地方领导求了也没用时，更加重量级的领导亲自给杨吉祥打招呼。 京城农y农村部的一位领导就打来电话，当初吉祥机械申请发动机合格证，就是这位领导打过招呼，在国家补贴目录上也特别照顾杨吉祥。 领导十分客气：“小杨啊，你那个生态农庄最近搞得很红火嘛，建起来有哪些困难呀？是找农田耕地不容易，还是政策扶持方面有困难？要是启动资金不够，你就说，我认识一些银行和大老板。” 杨吉祥说：“多谢您关心，钱和地都好说，主要是我们配置的营养液产量太低了，支撑不了太多种植面积，我们怕毁了口碑，就一直没敢扩大。” 领导问：“那个营养液的产量，是不好提高，制作有难度吗？” 娜提娅那边目前积累的营养液只够5000亩，杨吉祥手里有存货，但不敢一次就用完。 还好潜艇测试进度很快，差不多完结了，也没出什么问题，不出意外的话，半年之后，将会源源不断稳定产出强基液。 杨吉祥说：“我们正想办法提高产量。这样，六月份我们在京城郊区办一个200亩的种植园怎么样？” “200亩怎么够？你200亩地最多只够3000人种地，京城有2000多万人呢，你这001都不够，比京牌摇号都低得多。” “您得给我准备时间啊，魔都那边也要地，羊蓉那边也想给我一座山……” “不要理他们，他们给的我也能给！你这样，你把他们的份额全给我，我负责和他们解释！” 哇哦，这一下像是点燃火药包一样，杨吉祥谁都得罪不起。 杨吉祥好不容易安抚住领导，承诺以后再加大京城周边投入，再给领导单独留1亩随便他分给谁。 然后他让吉祥农庄官方号发了一条消息：“吉祥农庄正在筹备在北上广深四座城市周边，准备建设生态农庄试验田，因为技术限制，一期规模暂定为200亩，敬请期待。” 这下，北上广深的老百姓们在微薄上炸开锅了！ 光是你们红枫和咸温就有1000亩生态农庄，我们北上广深加起来才800亩？ 瞧不起我们四大城市是，以为我们没有地？还是以为我们没有钱？领导们快点拿钱拿政策砸死他，砸得他松口，砸得他叫爸爸。 当天晚上，北上广深这四座一线城市的多个区县官方账号纷纷互动，向杨吉祥伸出橄榄枝，希望能将吉祥农庄引进到本地县区，不止200亩，他们一个叫的比一个声音大，最大的能给5000亩！ 然后失控了。 这个口子一开，几十个准一线，二三四线城市全都要申请地，只要他同意，要多大的地就给多大！ 杨吉祥怂了。 这他不成全国最大地主了吗？ 叫地主，不抢，不抢…… 集体把他举高高了当出头鸟呢？ 不行不行，没看到某陈姓演员坐拥万亩良田的新闻一发出来，吓得赶紧辟谣道歉吗？ 他还在发愁，开了一晚上会议的白雨霏回到别墅，四眼黄蹦跶着迎接她，帮她咬着古驰的手提袋，跑到沙发边。 杨吉祥赶紧迎接上去，看着一脸疲倦的女朋友，连忙把她推到沙发上，帮她按肩膀捏脚。 “累了？” “有点，但幸不辱命，按你的要求谈下来了。” 白雨霏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邀功一样递给杨吉祥。 杨吉祥大喜，干脆坐在旁边，让白雨霏躺在他腿上，帮她按太阳穴。 “读给我听。” “自己看看都懒？”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嘛。” 瞧这小娇撒的，让白雨霏忍俊不住。 她举着备忘录，享受着男友的按摩，舒舒服服说：“红船和我们共同成立红枫吉祥船舶设计有限责任公司，红船占比51，我们占49，对方必须国资控股，这一点我表示理解。重点是营业范围，包括了几乎所有的船舶种类和水下推进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杨吉祥大吃一惊：“你别告诉我航母也能做。” 白雨霏抿嘴笑：“你说对了，包括航母。这是中船重工争取到的，他们有野心，想要红枫造船厂对标大莲船舶重工，到时候红船自己承担航母总项目，再对合资公司发包，你就有资格投标啦！” 杨吉祥心里激动，因为大莲船舶重工交付的是辽林号和山d号，国内第三艘在建航母是江南船厂，传闻是核动力，但实际并不是。 而娜提娅那边最擅长的就是核动力，如果他和红船合作，说不定中国第一艘核动力航母就由他做出来。 “航母太遥远，吉祥号潜艇呢？” “给你拿下来了，30艘潜艇，红船今年交付。” 白雨霏说到这里，有点想笑，又有些悲哀：“我对他们说，吉祥号只准有你这一个客户，他们同意了，但他们特别想学习自动化控制和锂电池技术，他们不好意思提，知道提了你也不会同意。” 杨吉祥低头亲了亲她：“所以一个人只有自己强大了，说话才硬气。你让他们放心，我选择与他们合作，就没有想着藏私，过几年，我会陆陆续续对他们放开技术的。” 白雨霏知道男友是个明辨是非，特别爱国的人，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给他更热烈的回应。 具体几年，要看杨吉祥准备什么时候登上太空了，飞行器和航天技术这些都是国家重点领域，他估计到时候也不会太顺利。 像spacex，不也奋斗了20年才有今天的成绩吗？ 第131章 哪个狗东西敢爬四眼黄！ 吉祥号潜艇返航，在魔都靠岸后，只剩下5的电力，被打包装进12米长的集装箱，通过水运从魔都逆流而上，要3天才能到达红枫港口。 杨吉祥在这边等着，顺便办妥与红船的合资公司手续。 三天后，吉祥号到港。 杨吉祥监督卸货，亲自拆开主舱，让红船的技术工进来拆掉北斗导航，顺便做个大保健，把渗水的几处地方重新焊接，精洗螺旋桨。 郑工在徒弟陪同下，一边走，一边摸着流线型的金属外壳，嘴巴里嗫嗫有词，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时代变了。 属于他们老一辈传统技工的美好时代结束了。 现在的年轻人用新理念，新方案，新材料，将他们老一辈人整套知识体系全部推翻重构，最多只剩下焊接这一点点残羹剩饭，还能让他们喝一口汤，而不至于完全淘汰。 张佑民也是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儿，跟在杨吉祥身后：“杨总，真不生产大鱼？” 杨吉祥笑眯眯说：“还是别了，我只要999米的小鱼，多1厘米都不能要。” 可是张佑民想要啊，他家的大鱼80米长呢。 “那我们通过合资公司，找你采购电池行不行？” “电池当然没问题，中创新航是我们技术创新联盟的成员，我可以做主，优先提供给你们。” “操作系统呢？” “系统就算了，我那是无人系统，你们要载人的。” “我……” 张佑民很想说，我也想要无人操作的潜艇啊！ 这次拿到吉祥号的测试报告后，上面争吵激烈，成立合资公司，允不允许海事介入，中船重工和海事另一波人差点吵翻，当场掀桌子，最后闹得上面都被惊动了。 吉祥号在杨吉祥手里，就是调查海洋污染，抓捕指定海洋生物的科考型无人潜水器。 可如果交给海事的人修改，把能打开的舱门封死，再装上三倍电池，最大航海里程就变成4800海里，能从魔都航行到太平洋的夏威仪。 要是在里面塞两个可以遥控的大小王，再塞4个2，以它的低分贝噪音和隐形能力，以及强到变态的近身攻击能力，它能成为神出鬼没的幽灵杀手。 幽灵编队的设想重新被人提起，有专家建议，以辽林号为核心的舰船群在执行巡逻任务时，可以同时支持十艘幽灵aip潜艇潜伏在水下充电，幽灵编队总数量可以超过上百艘，这样甚至都不用做到4800海里，只需要1500海里的航程，把体积缩小到599米，c1驾照就能驾驭的长度，那样隐蔽性更强，威慑性更强。 张佑民参加了那场谈判会，亲眼看见海事那帮人拍桌子，站起来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据理力争，双眼通红。 可是中船重工的人拼死不让，因为贴标签对杨吉祥的发展十分不利，他们不能坑了杨吉祥。 双方一个是国z，一个是海事，两人同一个妈，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孩子争吵，只能让妈妈协调，最后才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这时候，郑工走到主舱边，看着工人们把北斗系统设备抬走，和杨吉祥对上眼。 “啊，郑师傅，我正好有事找您。” 杨吉祥避开张佑民，示意郑工身边的大徒弟离开，单独扶着老人家来到旁边没人的地方。 “郑师傅，您现在还是红船返聘的合同？” “返聘什么？我哪有脸继续待下去？” 郑工脾气是臭了点，但他性格直啊，杨吉祥反而喜欢这种人，有事就说事，不爽就怼，不像某些人心里不爽就憋着，暗地里使坏用阴招。 杨吉祥说：“您要是合同到期了呢，我想聘请您到我的机械厂里当顾问，我特别崇拜您的焊工技术，比我们最先进的机器焊还要漂亮，我跟您说，这艘潜艇能跑1200海里没漏水没变形，里面起码有您一半的功劳！” 小伙子一顿吹捧，郑工终于心里舒服多了，再看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最关键的是，杨吉祥的是民企，不是红船这种国企，返聘工资高，待遇好啊。 而且竹夹村夏天又凉快，据说那里的菜特别好吃，郑工的孙女对吉祥农庄赞不绝口，他确实有点想去吉祥机械总部看看。 三言两语搞定郑工，顺便拉拢他的徒弟一帮人，杨吉祥准备在自己机械厂里再开一个项目，专门对“吉祥号”进行改进和维修，将来损坏的潜艇他也好带回来维修升级。 五一劳动节期间，郑工带着两个退休的老同事，一起来到竹夹村考察，各种硬件相当满意，他们决定签署返聘协议。 三人看到合同年限竟然是5年，全都感到意外。 电焊工属于特殊工种，身体受到的伤害很大，退休年龄是55岁，郑工今年67岁，另外两人都是60岁左右，签5年合同基本上能覆盖他们晚年的一半。 再说待遇，郑工月薪1万2，其他两人8000，全年13薪，每周5天工作日，包吃包住，周末乘坐往返红枫的大巴车，宿舍25平米，允许带家人一起住。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把老伴也一起带来，相互照顾！ 这绝对是发福利啊！ 白雨霏笑着对他们说：“您几位都是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红船承担的社会责任太重，要养活的普通工人太多，可能给不了您几位太高的工资和保障，那就由我们吉祥机械来补上，我们是民企，开多少工资我们自己说了算。” 三人心头一暖，返聘的工作内容就是教徒弟，监督工人，非常轻松，还能拿这么高的工资已经很不错了，晚年有事做，不用被子孙嫌弃没用，他们还奢求什么？ 随着维修部成立，杨吉祥总算完成了闭环。 等他把第一艘潜艇送到格里星的码头，松了一口气。 小四和小六去调试自动化系统，娜提娅带他来到旁边的第二避难所，将她绘制的海图展开。 刺蜂因为能量不够，只围绕着格里星飞行了一圈。 大概是15个地球的体积大小，地形以海洋面积居多，上万米的高峰真是随处可见。 可能在南北半球有大片陆地，但刺蜂没有办法探到那边，所以地图上95还是迷雾。 杨吉祥说：“我建议接下来半年，你和小五以探索地图为主，你不把地势摸清楚，没法估计各种矿产资源呀。” 娜提娅也同意：“你能不能给我弄来能飞行2万公里的无人飞机？光靠刺蜂探索，效率太低了。” 杨吉祥笑起来：“我能给你弄来无人飞鸡！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破潜艇，和他们斗智斗勇了多久。还2万公里的无人飞机，那是全球鹰啊。我觉得直接发射卫星进行全球遥感，也比无人大飞机要靠谱。” 娜提娅无奈，在一个原始状态的星球从零开始建设现代工业，确实是个长期，而且麻烦的事。 刺蜂的核电能源也不够，目前正在海里收集自然存在的放射性元素，因为含量低，没有在福岛水域吸的爽。 但杨吉祥在哈尼投资的重稀土矿山马上就要开工了，何进鹏在那边开的“零辐射”选矿厂马上也要投产，放射性元素用不了多久就能源源不断收集，没必要让刺蜂再去地球海域冒险。 还有一个问题，吉祥号带回来了圆头鲸，该怎么处理？ 杨吉祥说：“我过两天再给你弄一套全自动的罐头加工厂过来，抽掉脊髓液后，鲸肉和油脂最好也加工一下嘛，做成罐头。” 这几个月，三公主被迫放下高贵的公主架子，成为杀鱼小妞，现在闻到海鱼的腥臭就想吐，极其厌恶海鱼。 “我不要肉罐头！” “你可以不吃，但你可以把它当成战略储备呀，万一和其他星球联系上了，你还可以用罐头交易呢。” “不要不要！” “乖嘛，资源很珍贵，千万别浪费！你看过《第九区》没有？大虾种族超爱吃猫粮，咱们可以拿猫粮罐头换他们的武器！” “虾人族不吃猫粮！你们电影里讲的都是谎言！” “艺术，艺术加工哈……” 杨吉祥抱着她哄了半天，上下其手，才让娜提娅委屈巴巴同意，再留在码头工作几天。 不过走之前，杨吉祥打开他刚刚带进来的一个行李箱。 娜提娅看到里面全是包装精美的盒子，好奇打开：“这是什么？” “雅诗兰黛，兰蔻，香奈儿，迪奥，sk2，全是护肤品和香水。你也不早点说，我还是不小心看到小六的浏览记录，才知道你关心这个。”杨吉祥摸着她的脸，心疼说：“我是男人嘛，不懂这个，有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上面去，你有什么需求就直接跟我说。” 娜提娅嘴上嫌弃：“这里就我一个人，你长期不来，我用这些给谁看？” 话是这么说，可她不放手的样子，真的挺可爱。 而且她还有想法：“我让小五去避难所里找找看有没有分析仪，我也可以配置真正的帝国皇室香水，皇室专用，1000个诺灵金币才买一小瓶。” 杨吉祥哈哈大笑：“多好，做出来让我掏空地球上有钱贵妇的口袋！” 女人的钱最好赚了，全宇宙都通用这条真理。 杨吉祥再次回地球。 他目前还在红枫，住在白雨霏家的大别墅。 家里有个小保姆打扫卫生，照顾四眼黄，清洗衣物。 他出来后，打开反锁的书房门，喊了一声四眼黄。 平常四眼黄都会蹦跳着上二楼，没想到今天只在下面大声吠叫。 杨吉祥下楼，看见小保姆试着安抚四眼黄，反而被四眼黄威胁不准靠近，要咬人的姿态。 四眼黄平常不会这样啊，杨吉祥问：“怎么回事？” 小保姆一脸的泪痕，委屈巴巴对他说：“老板，四眼黄她……她被小区里的一只大狗给……爬了……” 杨吉祥的血压瞬间就飙升起来，随手操起拖地机的把手，怒骂一声：“哪个狗东西敢爬我的四眼黄！” 第132章 骨折了 那是2020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都晚一些。 四眼黄刚进杨家门的时候还是1个月的小宝宝，软萌萌的，眼睛都睁不开，一指头戳过去，绝对嘤嘤哭。 杨吉祥回家过年，照顾了四眼黄一个星期，一把屎一把尿把它抱大，感情特别深。 从2022年底决定回家乡发展，杨吉祥就和四眼黄长时间腻在一起了，不知道有多宠它。 竹夹村一霸的名头就是杨吉祥宠出来的结果，全村的狗都不敢靠近四眼黄的10米之内，靠近了就挨自家主人打，全村的大鹅基本上都是它的嘴下败将，哪只大鹅敢赢，那就等死，晚上烧鹅宵夜安排一下。 四眼黄认识好多娱乐圈明星，上过电视，经常收到他们寄来的可爱小衣服和毛发夹子，被打扮得像只小公主。 四眼黄认识好多百亿企业家，连吃饭的狗盆子都是京东上买的304不锈钢，不是拼多多买的打折货。 四眼黄受委屈了，会迅速找到杨吉祥撒娇娇，他一定会给它撑腰，为它报仇，连千亿包钢的老总都给干翻了。 四眼黄还和杨吉祥打赌，看谁能当更长时间的单身狗，赌注是三根香喷喷的酱骨头！ 结果四眼黄一没看上村里的土狗，二没看上哈尼高原的藏獒，三没看上海亚那边的贵宾犬，四没看上费晴晴家里养的那只聪明边牧，守身如玉三年多，竟然在红枫的小区被爬了！ 杨吉祥牵着四眼黄气冲冲出门，小保姆在后面追着，哭哭啼啼解释。 她下午在院子里剪玫瑰，准备做插花，刚好隔壁的嫂子过来，隔着栏杆看，两人聊着花艺，没注意四眼黄悄悄溜出去了。 小保姆回屋子里弄完花瓶，又做了会儿卫生，感觉哪里不对劲，这才发现狗不见了。 她以为四眼黄进屋了，连忙进去找，可是没看到地面上的爪印，上面杨吉祥的书房门是关着的，她站在楼梯下迎着光看地板脚印，确定狗没进来，于是赶紧出去找。 这么一耽搁，就是半个小时过去。 小区保安给小保姆指路，说四眼黄在小区另一头，正在被公狗爬，保安一脸坏笑，小保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过去。 看到四眼黄的时候，那边正好完事。 杨吉祥很生气：“我要看看是哪个浓眉大眼的狗东西在勾引你！那家什么人，问过没？” 小保姆怯怯说：“没敢问……” 杨吉祥生气归生气，但理智还在，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独栋别墅，养的狗肯定也是名贵货。 来到这家别墅，杨吉祥站着花园外按门铃，四眼黄兴奋地转圈圈，还想趴在他腿上。 可视电话通了，对方是个女声：“找谁？” 杨吉祥说：“你家是不是养了狗？你家狗把我家狗爬了，咱们谈谈。” “好哇是你！你等着！” 对方竟然更生气，挂断电话就要开门。 杨吉祥愣住。 噔噔噔。 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儿，身材高挑像个模特，颜值也还不错，站在花园走道上生气问：“刚才就是这只土狗对，我家闪电它那里都肿了，我……我……” 哇，这姑娘一下子哭起来，泪珠子哗啦啦往下掉，一下子搞得杨吉祥不知所措。 它那里肿了？ 我家四眼黄那里有毒啊？ 杨吉祥抠头，看着四眼黄，大眼瞪小眼。 四眼黄看着他，小眼瞪大眼，一脸无辜。 这时候又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脸上也不太好，但素养在那儿搁着，没有当面发脾气。 “这位先生，你们先进来说，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作为狗主人，我们双方都有监管不力的责任。” “你家有监控？看监控再说！” 杨吉祥换鞋子，四眼黄也有四个小脚套，小保姆随身带着，给她穿上，在人家的大理石上走两步就打滑。 杨吉祥牵着她，用了很大力气才拉住。 看人家富丽堂皇的家里，一个豪华狗窝，一条哈士奇正躺着喘气，嗷呜嗷呜哭，像是打架打输了，特委屈。 哈士奇下面狗毛太多，那儿看不太清楚，但主人哭哭啼啼说有问题，那应该真有问题。 几人一起看监控。 果然是预谋已久的幽会，四眼黄一到，久等的哈士奇立刻迎接上去，很快就进入正题。 快进到最后，小保姆过来喊四眼黄的时候，哈士奇被吓了一下，估计就是这时候，他那里扭到了，分开就往屋里跑。 杨吉祥无语。 他还打算来算账的。 结果是四眼黄主动千里送，这叫什么事？ 很可能是小保姆之前遛狗散步，四眼黄正好和闪电看上眼，然后就惦记上了对方的颜值。 不得不说，闪电是真的漂亮，哈士奇中的美狗子，据这家主人说是纯种狗，驯化过的，不拆家，特别安静。 那没事了，杨吉祥心里还是满意的，他是颜控，串串就串串，颜值就是正义，四眼黄不吃亏。 但男方不同意呀！ 就为这只土狗，把闪电那儿给扭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门铃响了，她们喊的宠物医生上门，在闪电那儿仔细检查后，说确实骨折了。 这下小女主人又哇哇哭起来。 杨吉祥瞪着四眼黄，心说你对你老公也太狠了，还能让他骨折的，就为了让他以后不能再找其他女狗吗？ 其实四眼黄很委屈啊，当时小保姆来了，她又没动，有视频作证，是闪电主动跳起来拉扯，男方反应过度了。 杨吉祥有不舒服的感觉，一屋子人对他都有很大怨气，他的王旗受到腐蚀。 这时候，男主人回来了，是个穿着讲究，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家里怎么了？谁在哭？” “爸！闪电它……它那里断了……” “什么情况？” 中年男视线看过来，注意到牵着四眼黄的杨吉祥，突然笑起来：“杨总，你怎么在这里？” 杨吉祥不认识他，有些尴尬，中年人主动握手，自我介绍说：“我是东风的齐景松。” “齐副总，您好您好。” 杨吉祥想起这个名字来，齐景松好像是东风汽车的副总经理，当年因为插秧机的事，他和东风井关打过一场，差点把东风井关给整破产了，白启东作为中间人还给东风的人传过话，就是这个齐景松，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当时他拒绝了。 原来两人住的这么近，在同一个小区，难怪白启东肯帮忙带话。 既然认识，这事就好解决。 齐景松几句话吩咐，医生带着闪电先去宠物医院做手术，他女儿也跟着去。 这边人还没走呢，哐哐哐，一个人撞开门冲进来，扯着鸭公嗓嚷嚷：“闪电呢？哪里受伤了？卧槽我要弄死那个王八蛋！” 齐景松黑着脸，呵斥道：“齐沐阳！注意你的形象！” 杨吉祥一看，差点笑出声来，齐沐阳就是典型的不听话的反叛富二代，爆炸头，打耳钉，手臂纹身，紧身牛仔裤，瘦骨嶙峋像根麻秆。 看到老爸在家，齐沐阳没有嚷嚷，但是看到牵着四眼黄的杨吉祥了，于是指着他问姐姐齐沐云：“是这小子的狗弄伤闪电对？” 齐沐云点点头，她还不知道杨吉祥身份，听她爸的语气，好像只是个小老板，所以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齐沐阳指着杨吉祥警告：“小子你给我等着，闪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弄死你。” 齐景松气得浑身哆嗦，抓起旁边一个茶杯，直接砸过去，准头极差，偏离齐沐阳两米远，砸在柜子上变成碎片。 齐沐阳吃惊，赶紧逃跑。 齐沐云也吓住了，不敢说话，跟着宠物医生迅速离开。 齐景松的老婆也不敢说话，赶紧催儿子女儿出门，让阿姨扫地，自己再默默端茶倒水，偷偷在旁边听。 齐景松再回头，看到杨吉祥正低着头逗四眼黄玩，知道他是在假装没听见，给自己面子。 “不好意思杨总，家门丑态，让你看笑话了。” “啊，发生什么了？” “要不去我书房坐坐？” “也行。” 杨吉祥站起来，正准备把四眼黄交给小保姆，想起来：“那个齐总，齐夫人，你们家闪电和我家四眼黄刚刚好上了，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男方是谁，结果也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哎，我个人是很满意闪电的外形条件，万一四眼黄怀孕，我想让她生下来，可以？” 齐景松则哈哈笑：“怎么不行？那咱们可成儿女亲家了，光是喝茶肯定不够，晓芸，你和阿姨准备几道拿手菜，今天请杨总在家吃饭。” 齐夫人答应下来，笑颜如花。 杨吉祥也正好有意谈事，将绳子递给小保姆，又说：“你骑电动车去酒店，拿些狠货过来，我晚上跟齐总喝一点。” 小保姆牵着四眼黄离开，这时候齐景松给夫人介绍，杨总还是白鲸吉祥酒店的老板，齐夫人恍然大悟，笑得更热情了。 两人来到书房，关上门，齐景松拿出最好的茶叶招待。 齐景松还假装抱怨：“早知道你住在白总家里，我早就登门拜访了。哎，白总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恢复很好啊，人在美国，不方便回来，估计也不想回来了。”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又说起四眼黄和闪电的事，笑着称呼亲家。 齐景松感慨说：“以前东风想和你的公司亲密合作，没成功，想不到今天，咱们私人关系合作成功了。” 杨吉祥好笑，顺着他的话说：“以前合作没成功是因为咱们不熟嘛，现在熟了，又不是不能谈。” 齐景松满意极了：“那咱们摆一摆，看看有什么项目可以一起合作？” 杨吉祥端起茶杯敬他：“好哇，您请说。” 第133章 价格到位啥都能卖出去 东风的情况有点复杂。 东风集团有限公司和中国船舶重工有限公司是差不多的性质，都是国z独资控股，在外面再成立一大堆子公司，枝叶盛开。 杨吉祥就喜欢这样的模式。 中船重工100属于国z委，再100控股红船，他和红船合作的方案就是红船51，他49，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如果他要与东风合作，也想这样操作，直接成立一个小微企业，他一半，国家一半，这不挺好嘛。 不过齐景松的情况不一样。 1996年，国家对境外上市有规定，第一条就是符合国家产业政策，企业要属于国家允许外商投资的行业。 汽车正好就是，船舶当时不是，当然现在船舶也开放了，允许外资入股49。 所以上面就多加了两个字，“股份”，成立了一个东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2\/3是国z委，1\/3是境外上市外资股，这个方便引进外国资本和企业，也方便在海外投资。 于是什么东风标致雪铁龙，东风日产，东风本田，二三十家孙子辈公司都由这家股份有限公司执行，然后做着做着，就变成世界100强企业了。 齐景松就是这家股份有限公司的副总，他想和杨吉祥谈合作，但他有1\/3的血是外资。 杨吉祥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是高新技术的提供方，他有资格挑选合作伙伴。 能和纯正血统的国z委合作，他为什么要选择外资？ 但不妨碍他和齐景松瞎聊，打听消息。 齐景松瞧得起杨吉祥的有三样技术，一是新材料，杨吉祥的轻量化新材料可以改良发动机缸体，承受更高的气体爆炸压缩，动力更强，东风下面就有自己的发动机研发企业，不过技术很烂就是了。 二是农机，他想把东风井关这家公司给剔除掉，换成国产的合作方，建一个东风吉祥农机公司。 第三个就是新能源电池技术。 杨吉祥很好奇：“您是怎么知道我在搞新能源电池的？” 齐景松笑了笑：“你在红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多人都听说了。” 这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你也能听说？ 杨吉祥纳闷，他还以为是从中创新航那边泄密，没想到齐景松从红船那边听说。 哦，明白了，东风还有另一层身份，东风猛士就是他们生产的特种车辆，海事那边与东风通个气很正常。 只通过这一句话，杨吉祥就猜到七七八八。 杨吉祥也没把话说死：“新材料和农机还是我自己来弄，新能源车有点意思，你们东风落后国内第一梯队好像很远啊。” 齐景松叹气：“何止是落后很远，那是被第一梯队甩出几道弯，全集团的新能源车加起来，还没人家一个型号卖得多。船大难调头，东风体量实在是太大了。” 后面这句话，杨吉祥只认可一半。 船大确实难掉头，但这不是摆烂不动的理由。 2022年世界五百强，东风85名，日立95名，差不多可以对比一下子？ 2010年，日立发现家电产业亏损了，当机立断压缩产能，剥离亏损部门，趁着牌子还值钱，赶紧卖给中国人接盘。 日立集团转型，研发机器人，加大对新能源的投入，当然，日立金属也属于新能源的一部分，这个部门后来被杨吉祥干垮了，据说正在收购谈判的最后阶段。 东芝体量也大？在家电行业，东芝比日立多拖了几年，2016年把白色家电卖给美的，2017年把电视卖给海信，2018年卖掉整个铠侠内存，2022年卖掉东芝空调。 东芝也是转型成核电，氢燃料新能源，水电，高端工业，半导体，通信等几部分，如同迟暮的老人，还想焕发第二春。 没有卖不掉的生意，只有谈不拢的价格。 2023年东风雪铁龙c6腰斩出售，指导价2168万，红枫本地只卖12万，一个月销量达到1259辆，这叫卖不掉？ 价格到位了，狗粑粑都能卖出去。 一样的道理，企业真想转型，再大的船也能调头，就看你敢不敢给自己一刀。 白启东就狠狠给了自己一刀，把房地产，超市，物流等多个产业全部斩断，白雨霏投资杨吉祥的稀土矿和机械产业，一年过去，现在市值规模比白启东掌舵的时代还要高，当然了，小姑娘人也赔了进去。 东风毕竟是有20多万员工的超巨型国企，杨吉祥没资格指点，所以齐景松怎么说，他都点头。 啊对对对。 齐景松问：“杨总，要不要找个时候，去参观一下我们的新能源平台？” 杨吉祥从出神状态恢复过来：“嗯，啊，我最近可能没时间，有点忙，我要买一条全自动的肉罐头生产线。” “你现在又开始跨界搞农产品加工了？” “我本身就是农业起家呀，我就是想做点鱼罐头吃，外面卖的都不咋地。” “杨总又在开玩笑。” 齐景松哈哈笑，你喜欢吃鱼罐头，然后自己买一条生产线，这不是扯嘛。 谈生意不是一两分钟谈好，两人闲扯，交换了不少信息，直到齐夫人喊他们出来吃饭。 齐家俩孩子都没回来，杨吉祥有点关心闪电的伤势。 齐夫人说医院那边要做手术，杨吉祥有点过意不去，好端端的一条帅狗子，爽了一次，毁了剩余的狗生，这也太惨了。 齐景松却不以为然：“一条狗而已，伤了又怎么样，你们女人啊，搞得大惊小怪，咋咋呼呼。晓芸我跟你说，这件事和杨总的狗没有关系，谁叫你们不关好它？” 齐夫人欲言又止，但在客人面前，她还是给老公面子。 有人把狗子当成亲人一样对待，有人就觉得只是宠物而已，还有很多人厌恶这种小动物。 杨吉祥尊重每个人的想法，他管不着别人，他自己喜爱四眼黄就行。 白鲸吉祥酒店隔得近，小保姆骑着电动车过去一讲，厨房里就准备好了一大堆好菜，除了自家种的蔬菜沙拉和水果拼盘，还有木兰山下的冷水鱼和香猪肉，厨师长非要捞两个大澳龙，小保姆说家里没这么大的锅，结果后厨连锅都给送来，调料都准备好了。 一顿饭在相互恭维下，吃的还算尽兴。 吃到7点半，杨吉祥提出不早了要回家休息，于是告辞。 齐家俩孩子还没回来，闪电也不知道手术做好没有，狗丁骨折的手术杨吉祥也不懂。 先回家，小保姆已经喂过四眼黄了，他就牵着绳子，带四眼黄向小区外面走，散步消食。 路上顺便给白雨霏打视频电话，说起这个事。 白雨霏听了也好笑：“齐叔叔家的闪电是，好像是前年底，就是刚刚解封那段时间养的，我看过它小时候的样子，是长得挺好看。” 杨吉祥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美美的女朋友正在做瑜伽锻炼，这身段真是绝了，他顺手点开录屏功能。 “费晴晴的那只边牧更好看呢，那小眼睛滴溜溜看人，特别精明，智商超高，我怀疑它会讲人话。” “可是晴晴的边牧体型比四眼黄小了，有点不般配。” “照你这么说，闪电比四眼黄大一圈，也不般配呀？” “你不懂，哈士奇是毛多，看起来体型很大，实际上剃了毛和四眼黄差不多。” “我还是喜欢边牧，边牧的串串再差也不会差哪里去，哈士奇的串串说不定一生出来就会拆家……” 两人闲聊着，杨吉祥牵着四眼黄走在东湖绿道边，喝了点酒的他被凉风一吹，头脑清醒很多。 一辆车从旁边开过，他突然感受到两股怨恨和杀意。 扭头一看，这台双门英菲尼迪嘎吱停在路边，司机从驾驶室走下来，正是齐沐阳，副驾驶也下来一个小个子男人。 “小子，给爷站住！还敢带狗出来是，很好！” 齐沐阳对杨吉祥招手，气势汹汹，手里还拖着一条金属链子。 四眼黄立刻警觉起来，冲着齐沐阳吠叫，挣得链子绷直。 杨吉祥能感受到对方的精神力，具有极强的攻击性，怎么可能站着让对方靠近？ 而且他看到副驾驶那小子，下车时好像拿了把蝴蝶刀的，绝对来者不善。 本来这里就是人烟稀少的东湖别墅边的小路，又是8点多的晚上，除了小区里的住户，很少有人来这边。 只有路口有监控，周围都看不到一个人，杨吉祥手里拿着手机，再加上四眼黄，倒不怎么惧怕。 他大声说：“齐沐阳，我劝你把武器放下来，乖乖回到车上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粗鲁行为。” “你他妈算老几？” 齐沐阳哈哈一声笑，突然加速跑来，想要逼近。 四眼黄更加紧张，这是它这辈子遭到的最大威胁了，必须保护好杨吉祥不受伤害。 视频那头的白雨霏看到情况不对劲，赶紧拿出另一部手机，找到齐景松的电话打过去。 杨吉祥不想四眼黄也受伤，不知道它怀没怀孕，万一被这个疯子踢一脚，吃亏的也是他们自己。 他用力拉着四眼黄后退，借用湖边大树挡一下，王旗感同身受，精神力场自动涌向齐沐阳，将他牢牢缠绕住。 嗯？ 齐沐阳感觉身体不受脑子的控制，一个踉跄没跑稳，脑袋撞到树上，额头被树皮蹭破了一块皮，手持链子的五指也锤到粗糙的树皮上，疼得嗷一声叫唤。 后面的小个子展开蝴蝶刀，跟着冲过来。 王旗对付这种精神力弱小的小喽啰简直不要太容易，稍作刺激，对方就晕晕乎乎松手，蝴蝶刀掉在地上，人直接冲进湖里。 齐沐阳还想反抗，但是像他这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说不定刚刚还磕过那啥的枯瘦身躯，意志力相当薄弱。 走你！ 齐沐阳嗷嗷叫着，跟着跳下湖，砸在小个子的后背上。 第134章 无敌炊事班 见两人落水，四眼黄在岸边疯狂吠叫。 杨吉祥看到岸边有一条似乎比较结实的废弃水管，赶紧一头系在围栏上，另一头扔进湖里。 东湖这边靠岸的地方也有2米深，两人扑腾挣扎，好像都会游泳，但也呛了好几口湖水。 “~!” 齐沐阳在水里骂脏话。 四眼黄在岸上和他对骂，就看哪个声音大。 杨吉祥站在岸边说：“省点力气齐沐阳，自己抓着管子上来，我不会游泳，别指望我跳下去救你。” 这时候又经过一台车从外面回小区，被斜着停的英菲尼迪拦住去路，正好看到这里情况。 男司机跑下来，让副驾驶的女人赶紧去找小区保安。 他也来到岸边，找能用的东西，伸到岸边去救人。 齐沐阳抓住管子骂骂咧咧，小个子跟班喝了太多水，都快没力气了，抓着水管尽头在湖里泡着。 “我要杀了你！” 齐沐阳疯了，都这样子了还在嚷嚷。 刚到的那个男人也看不下去，黑灯瞎火又认不清楚，问杨吉祥：“这什么人啊？犯罪分子吗？” 杨吉祥说：“齐景松的儿子，估计是磕多了药，脑子不清白，拿着刀又是撞树，又是跳湖的。” “啊？齐景松的儿子！快拉他上来！” 好心男人弯腰伸手去拉，结果齐沐阳用力挥手一划拉，手中金属链子狠狠抽了这男人的脑袋一下。 哎呀！ 男人也是倒霉，好心倒做了驴肝肺，吃痛捂着头，被齐沐阳抓住衣袖用力一扯，扑通，他也掉进湖里。 这时候保安匆匆忙忙赶来，越来越多的人冲过来帮忙。 齐景松接到白雨霏的电话，带着他夫人和家里的保姆慌慌张张赶出来。 人多了之后，大家齐心协力救人。 警车迅速赶到，正好看到齐沐阳被拉上来，还没站稳就要冲过去打杨吉祥，几人立刻上去将他控制住。 杨吉祥趁机把四眼黄拉开，交给匆匆赶来的自家小保姆手里。 现场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东湖别墅这边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齐家公子闹出这么大的事，让齐景松相当没面子。 现场最重要的当事人就是杨吉祥。 他庆幸自己手机录了像，可见这年头，脑袋上安一个摄像头有多重要。 还有一个证据，英菲尼迪的行车记录仪也开着，可以佐证，录进了齐沐阳威胁杨吉祥的话。 另外，掉地上的蝴蝶刀上有那小个子跟班的指纹，警方又从齐沐阳的嘴巴里闻到一股怪味，怀疑这小子是在毒驾，脑子被刺激得不清楚了才会撞树和跳湖。 两个警察过去查看英菲尼迪，果然发现车上两袋疑似药品。 完了。 这个丑闻是遮掩不住了。 齐景松想私了，过来征求杨吉祥的谅解。 杨吉祥摇头：“齐总，我什么事都没有，不存在谅不谅解的。但齐沐阳已经涉嫌毒驾了，这个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有那个热心肠，却无辜受伤的男人才是最倒霉的，头皮被链子抽破流血，又掉进湖里，伤口肯定受到感染，要送到医院清创。 也得亏对方是齐景松的熟人，暂时没有追究，只是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估计两家连朋友都当不了，还会赔一大笔钱。 所以说，这年头，老子被儿子坑死的例子还少吗？ 等杨吉祥配合做完笔录，总算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干的原因了。 闪电确实是很贵重的哈士奇品种，血统非常纯，还有国际证书的。 姐姐齐沐云想方设法把闪电弄回来后，弟弟齐沐阳就打起歪主意，哈士奇本来就特别受欢迎，纯种狗的配种收费很贵，他可以靠这个挣零花钱，顺便泡那些喜欢养哈士奇的妞儿，谁知道零花钱的路子被四眼黄断掉，磕多了的齐沐阳失去理智，一冲动就做出蠢事来。 嗑药驾驶和持械伤人的治安处罚，这些都按照流程走，罚款拘留，谁说话也不好使。 杨吉祥不追究，那个受伤男人也不追究。 齐景松老泪横秋，千恩万谢，懊悔自己没有教好儿子，一夜之间头发又白了不少。 知情人告诉杨吉祥说，齐景松这些年太拼事业，疏忽了对子女的教育，而他老婆又太宠孩子，惯得不成样子。 农村俗语说的好，惯子如杀子，慈母多败儿。 所以别看齐景松现在确实有很高的身份和地位，但大家都不觉得他很成功，这个家庭的悲剧可能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杨吉祥和齐景松谈的合作，自然也停止了。 为了安全着想，杨吉祥也搬离白家别墅，先把四眼黄送回竹夹村里安心养胎，自己则到处打听，哪家有最先进的鱼肉罐头全自动生产线。 听说杨吉祥被人威胁，差点遇险，杨家人着实吓得不轻。 杨善武找到杨吉祥，推荐他的两个退伍兵兄弟。 “吉祥，我那两个兄弟当时是我们连队比武搏击赛的冠军和亚军，冠军叫曹军，是炊事班的班长，亚军叫谢俊华，是运输维修兵。两人都特别能打，给你当保镖绝对靠谱。” “……” 杨吉祥有点无语，兵王都是无敌寂寞了才去炊事班的吗？ 白雨霏觉得可以考虑，她问杨善武：“他们会开车吗？” 杨善武竖起大拇指：“技术绝对好，谢俊华和我一起拿的b照，曹军退伍后要挣钱结婚，白天当厨师，晚上跑滴滴，应该也有几十万公里的经验。” 但杨吉祥不愿意请这两人当保镖，主要是他要经常穿过传送门去那边，最怕被别人发现异常。 他制止杨善武，说道：“当保镖就算了，你可以给我请一个专业教官，教我一些近身搏击术。” 他有王旗控制其他人的精神力，还能提前感应到威胁，基本上就不会出现太大问题，感觉请保镖小题大做了点。 白雨霏对他说：“以后你忙起来可能会全国各地到处走，飞来飞去，找个放心的人帮你开车也好呀，你要是不喜欢他们靠的太近，就让他们待在酒店或车上等你好了。你这个月还要去哈尼矿山，下个月还要去京城办生态农庄，总不能每次都自己提行李，自己打车。” 一屋子人，只有白雨霏能劝得动他。 杨吉祥想起正月初五去哈尼矿山，自己开了大半天车的事，尾椎骨都隐隐作痛起来，思考片刻后说：“行，见见他们。” 杨善武很高兴，当着大家的面给两个战友打电话，两三年没联系了，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好不好。 退伍后，曹军和谢俊华先回家找工作，后来曹军找到女朋友，谈婚论嫁，谢俊华不甘贫穷，前往粤东打工，与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修车铺。 可惜的是，两位当年能一拳打死镇关西的搏击高手，如今面对生活的压力，只能向命运妥协。 曹军成了180斤重的大厨子，白天做中餐晚餐，晚上做宵夜，干到凌晨两点，刚结束的五一假期，他家烧烤店营业额有15万。 谢俊华成了整日穿着趿拉板，嚼槟榔，抽着烟，带着一个两岁孩子的老塞，张嘴就是“饮茶先”。 杨善武整个人都傻了。 杨家其他人听见他打电话，一个个差点笑得肚子疼。 他哥杨善文在旁边啧啧摇头：“想当年，我也曾经是屠龙的勇士，直到后来结了婚……” 大伯感觉丢脸子，直接甩一巴掌来，打在杨善武后脑勺上：“叫你小子做事沉稳点，净干些不靠谱的混事！” 不过也有好消息，谢俊华的弟弟谢俊昊也是刚刚退伍，正在粤东投奔哥哥，说起给大老板当保镖，谢俊昊满口答应，正合他意。 杨吉祥正好联系到一个粤东的机械公司，对方表示有完整的全自动鱼罐头生产线出售，于是他和杨善武准备一起飞往粤东，一是考察工厂，二考察人。 粤东佛山是家喻户晓的着名武术之乡，南派武术的发源地，各种武术流派实在太多了，内行人自己都说不清，外行纯粹看个热闹。 谢俊华就在这里开修车店，本来几年前他和朋友准备在羊城开的，但朋友在旁边的佛山有点关系，房租便宜，客户也多，谢俊华又很能打，很快就安顿下来，还找了个本地飞车党靓女结婚，生了孩子。 谢俊华的亲弟弟谢俊昊今年21岁，年轻力壮，因为有家传武艺，同样也是能打敢拼的狠角色，退伍后找不到工作，只能跟着哥哥学修车。 在队伍里被敲打两年，政治素质肯定过硬，刚退伍没多久，心思还算单纯。 杨吉祥拿到背调资料，还算满意。 谢家兄弟开着修车厂里的一辆n手老款雅阁，在机场接机。 见面还算客气，杨吉祥也不嫌弃，坐上老广最喜欢的日苯车，还夸了一句挺舒服。 哥哥谢俊华嘿嘿笑，得意说：“虽然这车很旧，但被我调过，绝对舒服。” 从机场回来，都是弟弟谢俊昊开车，有着和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 谢俊华不怎么关心娱乐八卦，对杨善武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开大挂车给快递仓库搬运的记忆里。 接风宴小聚后，两人也没客气，直接把谢俊昊征用了，去谈好的机械公司看鱼罐头生产线。 第135章 工业机器人 佛山恒力机械公司到了。 三人在车里评头论足，外观上看起来规模不大，占地面积可能不到20亩，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分开的厂房，一座备料仓库，办公楼只有三层，面积也不大，看着有15年以上的楼龄，装修很一般。 但是在电话里聊天时，据他们自己说，他们是国内最好的鱼罐头生产线的供应商，获得的国家专利超过50项，国内没一个竞争对手能打。 这话听听就好，杨吉祥自己就是开机械公司的，一年花在专利上的费用超过百万，哪还不懂里面的条条道道？ 老板出来迎接，看见三人开着佛山本地牌照的10年旧雅阁，操着一口外地普通话，年纪轻轻，一看就是拿着家里大人给的创业资金在瞎折腾，不知道怎么看中罐头食品加工行业。 主动送上门来的肥肉他就不客气了，这不狠狠宰一笔？ “哇，猴靓仔哦，三位老板请进。” 这位钱老板十分热情，将三人引到办公室，别的先不谈，饮茶先。 钱老板自吹自擂，什么珠江桥，甘竹，粤花牌的豆豉鲮鱼罐头，都是用的他家生产线。 还有他的侄子，华南理工机器人工程专业的研究生，拿过“你的萝卜”全国工业机器人设计一等奖，是厂里的技术骨干。 啥啥？ 你的萝卜？ 杨吉祥三人有点懵。 “是leaderobot，我设计了一套机器设备，拿到了2023年的工业机器人奖，现在用于自动杀鱼。” 黑黑瘦瘦，戴眼镜的钱千源有些羞涩，从见面到现在就说了两句话，比起和客户谈生意，他更喜欢在机床边设计小东西。 杨吉祥的需求很怪，一不需要厂家上门安装，二不需要调试精度，三连售后服务都不需要，只是让厂家把易耗零部件多备一点，出问题了自己换。 钱老板感觉，这帮人像是要买回去，运往非洲一样。 闲话也聊了，茶也喝了，杨吉祥提出去见厂房。 厂房有一套正在安装调试的全新生产线，是另一家公司订购的，完成了90。 钱老板带着三人从头开始介绍，从最开始的分级分选设备开始，机器自动去鱼鳞，顺便杀鱼，鲮鱼和沙丁鱼这些小鱼做罐头都是要切掉脑袋的。 这个杀鱼设备就是钱千源的发明创造，已经申请了实用型专利。 钱千源旁边解释，沙丁鱼不管用什么姿势滑进这个四方框，被上下两边一挤，迅速变成横躺着。 上下框两条是凹槽，正好卡在鱼背和鱼腹上，挤压得到的反馈力度够了，机器就会停止挤压，配合中段的坚硬盖子，将鱼固定，不能动弹。 机器设备带有摄像头，ai能自动判断鱼头和鱼尾。 同时还利用沙丁鱼脑袋硬，尾巴软的特点，进行左右并夹，一边抵不动的就是鱼头，另一边能撞弯鱼尾，得到变化的阻力。 在双重保障下，切割器落刀，鱼头和鱼身子准确分离，基本上不会浪费鱼肉，和人工处理精准度差不多。 “工作效率怎么样？” “熟练工人坐在旁边，5秒钟切一条，但每天只能工作8小时。机器不需要睡觉，能24小时生产，哪怕处理一条要15秒，其实和工人每天的产量一样。机器还不会感到疲倦，也不会有受伤的风险，不用给加班费，不用交社保。” 杨吉祥笑，他知道，这小子是懂工业机器人的，头脑很好使。 接下来是自动混盐，腌制池，盐水清洗池。 没有头的鱼身子清洗干净后，再进入油炸设备，熟了之后是鱼干预冷，准备豆豉调料一起罐装了。 钱千源说：“我们还可以选装监控仪，能监控不能食用的鱼肉，金属碎屑，腐败肉质，甚至超标的细菌，将不合格的罐头自动分拣出来。” 这个很有用，杨吉祥问：“监控仪多少钱？” “川崎16万，松下18万，国产便宜一点，六七万一台。” “川崎重工，松下电器……” 杨吉祥心中叹气，这帮日苯人，好好生产你们的摩托车和音响去啊，阴魂不散，哪哪儿都有你们。 这条流水线还真是好东西。 杨吉祥有点心动，想买了。 他提出需求：“你们能不能在前端给我增加一条预处理工序？我要做的不是这种小海鱼，我要切割6米长的鲸鱼。” 钱老板呆了。 将6米长的鲸鱼做成罐头，没听说世界上哪家公司这么干的。 鲸鱼肉不好吃，粗糙而且硬，脂肪层可以炼油，做成鱼罐头很难保证口感，这世界上真有人买？ 钱老板答应试一试，无外乎就是大块切割嘛，机器做得到。 这事又交到钱千源手里。 钱千源想了个办法，利用头重脚轻的原理，用龙门吊将鲸鱼吊起。 放血，头部切割，以及抽取脊髓液，这些可以第一步完成。 再处理内脏，水枪喷射清洗。 最终拿到手的就是一个大号的没脑袋的鲮鱼。 钱千源说：“下面看你怎么选，带不带骨头。不带骨的话，要想办法剔肉，这个机器人暂时做不到，只能人工完成。带骨的话就简单了，和处理牛肉一样，最好是冷冻了切割，抽真空包，也能质保2年。” 杨吉祥在脑子里想象那个画面，突然说：“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应该找肉罐头加工厂，而不是鱼罐头。” 钱千源竟然点头同意：“是的，鲸鱼本来就是脊椎动物。” 衰仔你怎么把生意往外推，钱老板瞪了侄子一眼，连忙补充：“杨老板，我们也做肉罐头生产线，只要你需要，没有我们提供不了的生产线，水果罐头我也有。” 杨吉祥笑，钱老板是圆滑，钱千源是实诚。 于是他干脆只和钱千源聊天，从工业机器人的发展前景，到目前国内工业机器人的技术状况，聊到世界工业机器人的四大家族。 瑞士有abb，德国有库卡，日苯有发那科和安川电机，四大家族就占据了中国一半以上的工业机器人市场份额，这还没包括爱普生，雅马哈，川崎，不二越，三菱，松下…… 国产机器人在哪里呢？ 国内现在目前最好的头部五家机器人公司，和国际四大巨头根本比不了，国内市场份额排名前十里，国产只有两家。 现在的汽车，电子，冶金，石化，医药，轻工等几十个行业大类里，都有工业机器人的存在。 包括吉祥机械，他的冶金工厂就是小四最初改装的自动投料，一条指令下达，投料炉就自动生产出潜艇外壳材料，工人们开着铲车拖走就行。 杨吉祥原本想的是，他就买一条罐头生产线而已，能有多复杂，不就是切割，蒸煮，消毒，封装嘛，技术含量能有多少？ 没想到，他小看了。 钱千源在他的专业上有问必答，知识储备丰富，动手技巧也很强，杨吉祥有了爱才之心。 碰到就是缘分嘛，杨吉祥不介意带一带新人。 杨吉祥问：“按照我的需求，从你们现有的肉罐头生产线基础上进行改进，最快多久能完成我的要求？” 钱千源想了想：“一个月。” “这么久？” “我还有其他工作，手里还有几个单子没做完。” “方便转交给其他人，或者推了吗？我可以补偿你损失的费用。” “这个……” 钱千源犹豫了：“不太好，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做一半就放弃不是我的性格。” 杨吉祥从不勉强别人，做不到就算了，他又不是求着钱千源，只要他让吉祥机械的官方账号发一句“招聘高端工业机器人研发人员”，保证第二天收到至少100份简历。 咱俩没有缘分呐。 钱千源丝毫不知，自己错过了这辈子最大的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罐头生产线按吨计算，一条6米长的成年圆头鲸按3吨算，他一年需要100头以上，去头放血做成罐头也有200吨左右，算中型罐头生产线。 杨吉祥再问钱老板：“我要这套肉罐头生产线，还要加上小钱说的预处理设备，最快多少天能交货？费用多少？我直接带车过来，在你们厂提货。” 钱老板精明脑瓜迅速计算，狮子大开口：“最快15天，全套设备380万。” 杨吉祥摇头：“太久了，3天能做出来吗？” 钱老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可能啊杨老板，3天开玩笑……” “3天做出来，给你450万。” “……” 杨吉祥不仅没还价，还多给70万，这钱砸得让钱老板头晕目眩，差点立刻答应下来。 身边这不是有一条现成的吗，许多设备都是通用的，再让工人们加班加点，虽然延期交付这个客户，赔人家10万块误工费，他也能多赚50万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钱老板咬牙答应下来，接着签合同，定参数。 看到乙方写着吉祥机械的名称，钱老板一阵愕然，大叫一声：“扑街！你是吉祥机械的？” 杨吉祥反问：“怎么了？” 钱老板一阵牙疼，艰难说：“你能不能换个检测仪的牌子？换成国产的我给你打折，5万块钱一台，总价少你15万。” 杨吉祥好奇问：“刚才我定的是松下对，怎么，我不能买松下的设备？” 钱老板哭丧着脸：“真对不住啊，松下大阪总部给每个中国经销商发了通知，不准卖给你，我这合同过不了审啊。” 杨吉祥一愣，接着将手拍在桌子上，哈哈两声冷笑。 巧巧的妈妈给巧巧开门，巧到家了。 松下是？ 又是大阪！ 这座城市跟他的仇恨大着呢！ 第136章 千金难买爷高兴 扑街仔！ 我只想买一条罐头生产线，这也能多出来一个敌人？ 杨吉祥是真服了，他跟松下无冤无仇，两家公司也没有业务冲突，他做他的农机，发动机，潜艇，稀土，锂电池，种田，跟松下所有产品都不搭边啊！ 杨吉祥烦躁挠头：“哎，我还买了松下的冲牙器，给我妹妹买的松下台灯，我家的所有充电电池都是松下爱老婆，我那么支持他们，他们却这么对我。一心真爱喂了狗，越说越生气！” 杨善武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吉祥，吉祥，别挠了，你别生气，万一对方搞错了呢？” “这都点我名了，还能搞错？” 杨吉祥又看一眼钱老板。 老钱同志满脸的无奈：“老板啦，我是真帮不了你们，松下代理销售管的太严，每一台松下机器人卖出去都要登记编号。” 杨善武问：“能不能想个办法，比如用别的生产线……” 钱老板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他们对每个销售单子都要审核，电话回访，三证必须合一，否则不给保修，所有的机器人都是松下自己售后。” 杨善武脑筋转的快：“我们不用保修啊，订单上卖给他们，但是东西给我们，我出钱补差价，20万一台加价买，行不行？” 钱老板又被钱砸得心动，愁眉苦脸，在金钱和原则之间挣扎，说：“不行不行，松下的安装和调试也是他们派人上门……” 这就没办法了，假都做不了。 杨吉祥问：“川崎的呢？” “川崎还没说。” “那给我换川崎的！你还代理了哪些日苯牌子的机器人，全给我安上。发那科是吧？安川电机有没有？雅马哈，三菱，钱老板你能拿到货的全给我调过来，我都买了。” “杨总，杨总，别冲动啊！” 这次，爱钱如命的钱老板也被难住了，劝杨吉祥别冲动。 工业机器人不是说像一个落地扇，或者一个台灯，往流水线旁边一插电，就能工作了的。 能给钢铁侠脱穿衣服的那一整套设备，才称得上是工业机器人。 它主要分三部分，主体，驱动系统，以及控制系统。 能看到的那些就是主体。 驱动系统就是动力马达，减速器，以及伺服电机。 控制系统是核心，输入程序指令，对驱动系统发出信号。 要买工业机器人一般买一整套，比如瑞士的Abb公司，他们家的机器人最擅长的就是系统兼容。 也就是说，杨吉祥的这套肉罐头生产线完全可以兼容Abb的机器人，买回来了按照说明书调试信号，即插即用。 但日苯人做出来的工业机器人就不一样，因为垄断了全球工业机器人的大部分市场份额，他们连技术文档和资料都不开放。 假设杨吉祥从钱老板这里买一台二手的日苯发那科机器人，要想在数据库里更新这台机器的主人变成他，他必须给发那科支付1万美元的重新授权费用，不交的话就没有技术支持，没有软件升级，没有修理配件，以及，没有使用说明书。 不交钱，连说明书都不给啊！ 是不是很变态？ 松下，川崎，雅马哈他们这些日苯工业机器人公司的德性差不多，如果松下对吉祥机械发起封杀，相信川崎，雅马哈等同行也不会轻易卖给杨吉祥工业机器人。 杨善武看着郁闷的弟弟，搂着他的脖子说：“我突然想笑了。” 杨吉祥翻白眼：“笑话我？” 杨善武说：“不是，我是笑话那些日苯人。你看啊，你进入农机产业，久保田和洋马嗝屁了，股价一直跌，销售额一直降，你抢了他们的亚太市场，但美国和荷兰的农机公司没受影响，对不对？” 啊对对对。 杨吉祥笑了，久保田原来世界第三的，今年可能跌到世界第五不说，销售额暴跌至少100亿，那帮大阪人高兴才怪。 杨善武继续：“然后你进入稀土行业，搅和得一团乱粥，逼得日立金属出售，我看看呐……” 他拿手机搜索，没看到日立金属出售的确切消息，但看到最近大半年，各种欧美Ep财团跟日子政府谈判，日子政府组建国内财团竞标，想要保存日苯稀土的唯一希望。 反正鸡飞狗跳的。 杨善武哈哈笑：“所以在日苯人看来，你就是个丧门星啊！你进入哪个行业，哪个行业就血流成河。他们是忌惮你，不敢让你进入工业机器人行业，所以才联手封杀你，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杨吉祥无奈：“虽然听起来舒服了一点，但我还是很生气，他松下是瞧不起我啊！川崎，雅马哈，三菱，他们都攻击我呀！不行，我要反击！”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根本就不是来买罐头生产线的，绝对是来故意找茬，上门碰瓷来了。” 杨善武笑得扶着流水线，谢俊昊还没搞懂他在笑什么，反正跟着笑就是了。 钱老板陪着笑，钱千源则赶紧用手机上网查资料，找到了杨吉祥的百科介绍，这才大吃一惊，原来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家伙竟然在农业和工业上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就。 钱千源又犹豫了，在杨吉祥和钱老板签完合同后，小心翼翼问：“叔，我干什么？” 钱老板一巴掌拍过去：“快点去改前置设备啊！加班加点都给我弄好！我明天叫人送一头猪来给你测试，耽误杨老板的交货时间，我饶不了你！” 钱千源赶紧跑去厂子里，把所有的老师傅们都喊来开会。 杨吉祥付了100万定金，婉拒了钱老板请吃饭的要求，坐着旧雅阁走了。 接下来的三天，杨吉祥和杨善武也不回去，就在佛山这边玩。 钱老板隔半天就给他发喜报，说搞掂了哪个牌子的机器人，他就抽空去看一眼，买下来，其他时间他去拜访当地武术世家。 杨吉祥对谢俊华说：“我想认识一下真正的高手，拿刀格斗，有破坏力和攻击力最强的杀技。” 谢俊华推荐了几个，龙形拳，创始人担任黄浦军校训练部的总教练，现在的后人也很能打，是佛山武术协会的会长，弟子多次在各大搏击比赛中夺冠。 还有蔡李佛拳，洪拳，咏春，杨吉祥在手机上看了他们的套路招式，总感觉差点意思。 杨吉祥皱眉对谢俊华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我怎么感觉，这些武术的表演性质居多？” 谢俊华有点尴尬：“也不能这么说，中国武术的实战性还是很强的。” 杨吉祥摇头，他见过小五打的套路，威力极大，招招致命的那种。 琉璃生前是娜提娅的卫队长，主要是近身保护，特长就是近身格斗，她进入小五身体里后，双刃耍起，得心应手，当着杨吉祥的面砍掉过很粗的石柱。 其实蔡李佛拳也擅长器械，大刀，刀盾，枪术，棍术，咏春也有“刀无双发，棍无两响”的八斩刀和六点半棍。 杨吉祥说：“谢哥，我要找真正会刀剑以及枪术的高手，能上战场真干的那种，不要视频里看的这些套路表演。” 谢俊华就为难了：“真功夫别人一般不教。” 杨吉祥说：“那是钱不到位，你帮我找人，我去和人家谈价格。” 钱是王八蛋，杨吉祥受到费士平和白启东的影响，现在越来越喜欢用钱开道办事，直接，快速，又爽快，大家都开心。 谢俊华只好托人找门路，心里一直吐槽，你都快30岁了学这个也太迟了吧。 好说好歹，还是找到了咏春的一支，是真懂八斩刀实战的，但老爷子90多岁，年轻时砍过侵略者，现在太老了，耍不起来。 因为杨吉祥给的太多了，老爷子只好让他的孙子打给他看，他纠正刀法姿势，能做的像模像样，才允许把这招的动作录下来。 八斩刀是蝴蝶双刀，正好适合小五施展，而且腕斩靠速度，臂斩靠身法，刀法精奇绝异，攻防兼备，鬼神难防，招招取人性命。 看在100万的面子上，老爷子还将八斩刀配套的训练方法和咏春身法也一并传授。 老板大气，多谢老板。 不用谢，千金难买爷高兴。 杨吉祥和对方约好，如果有不懂的细节以后可能还会回来，到时候再交学费。 三天时间过去，杨吉祥大有收获，客客气气和咏春大师告别，来到恒力机械。 这几天工厂每天加班，总算按时做好了生产线。 杨吉祥让他们买来一头猪，当着他的面演示一遍。 剔肉只能让小四想办法，地球科技有限，只能处理剔好的猪肉快，经过分肉机切成2.5厘米的肉块，再分装罐头里，高温杀菌密封。 全套设备非常好，杨吉祥很满意。 接着是清洗机器，拆卸，分开打包，做好标记，另外买的16台工业机器人打包好，其中10台是国产系统，6台外国产品。 罐头盒子，易损零配件，各种原材料带足，全部东西都装到一台超大拖挂货车上，光是装卸搬运就用了一天。 杨吉祥一个人押车，连哄带吓才把杨善武和谢俊昊赶走，让两人坐动车回去。 接着他趁货车司机晚上睡觉的时候，将车上货物全部送进传送门，顺便带上一大堆礼物，和望眼欲穿的朋友们见面。 第137章 老阴阳人了 码头堆着小山一样的纸箱子，按照流水线的顺序，依次编号。 小五挨个搬运到旁边的厂房里。 得益于春节从哈尼矿山弄过来的超量基建材料，赵经理那一批建筑工人顺便也盖起一座厂房。 “各位，我还给你们带来了礼物。” 杨吉祥给娜提娅的是今年巴黎时装周的夏季新款高定衣服，以及产品线更丰富的化妆品，许多化工耗材容器。 有一些是烟酰胺，水杨酸，玻色因，听别人说好，他也不太懂，直接买的原材料，拿来给娜提娅自己测试。 给小四带的是佛山四美，木板年画，剪纸，彩灯，以及佛山狮子头。 嗯，出差佛山带回来的伴手礼，多了一份，相信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四，应该不会嫌弃。 那么大一个狮子脑袋，五颜六色，非常彩气。 小四不知道怎么用。 杨吉祥说：“直接戴头上。” 小四举起来，一松手。 duang，她的三个脑袋没了。 杨吉祥递给她一张佛山醒狮的光碟，大笑说：“下次给你弄三个小一点的连体狮子头，又萌又可爱。小五，你别走，你也有礼物。” 小五搬着大箱子刚刚从旁边经过，以前她从来都不会参与杨吉祥和其他人的欢声笑语中。 没想到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脚步滞了滞。 杨吉祥再喊：“琉璃队长！” 小五这才转过身。 杨吉祥举起一份光碟：“这是地球特产，咏春八斩刀的刀法和身法，正儿八经的近战武技，你有空看看，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小五迟疑。 娜提娅拿过光碟递给小六：“我看了传给她。” “也行。” 杨吉祥不再看小五，小五也懒得看他，继续搬设备，傲娇的女战神从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他也懒得捧女战神的臭脚。 等小五走进厂房，娜提娅小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给她送礼物？” 杨吉祥叹气：“一周前我遇袭，还好王旗保护了我，我就琢磨着万一你遇到危险，小五变得更强一点也好。” 这件事他一直没说，娜提娅脸色都变了，小四和小六也盯着他，显得特别关心。 杨吉祥描述了一遍，娜提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没事没事，那个疯子已经被拘留了。我现在关心这个，你看看。” 杨吉祥安慰她，顺便把一堆工业机器人的使用说明书，u盘程序，乱七八糟的宣传单都递给小六。 杨吉祥说：“我觉得咱们可以研究工业机器人了，先把智能化弄出来，以码头为中心，修建一些机械工厂，兵工厂，机场之类，我们需要大量的智能机器人做事，你想要无人大飞机，也得从小无人机开始做。” 娜提娅同意：“行，等我破解他们的系统之后再告诉你怎么做。” 肉罐头工厂的搭建只用了半天，小四有六条机械手臂，组装速度极快，杨吉祥亲眼看到流水线运转起来，才放心。 第一艘吉祥号潜艇已经出海五六天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正好用得上。 关于圆头鲸如何剔骨，小四利用现有的材料，按照它自己的样子拼了一个三头六臂机器人出来。 这个机器人就立在龙门吊下方，上下四条手臂可以抓住圆头鲸的身体将其固定，中间两条手臂持刀剔骨。 锋利的刀具在肌肉组织部位可以很轻松前进，配合x光对骨头部位的照射，刀锋遇到骨头就会偏移角度，由ai大脑修正新目标。 杨吉祥坐在这台机器人旁边，让小四给他照张相。 背景看起来就像在罐头工厂内，合情合理。 做完这些，杨吉祥也该回去了。 第二天天亮，货车司机发现货舱空空，目瞪口呆。 杨吉祥免不了一顿胡诌解释，和对方结清费用，打发走。 接下来去哈尼，他一个人独自去，就通知了何进鹏，在哈尼机场接机，去何进鹏低调收购的选矿厂。 因为是全自动洗矿生产线，放射性元素收集起来用防辐射容器装着，这一步不需要工人操作，所以没人靠近。 隔壁有个合作者在当地操作，把贫右矿当成低品位稀土矿进口过来，在选矿厂里洗一遍就变成中品位稀土矿，不仅有利润，还省下一大笔环保处理费。 何进鹏与合作伙伴闷声发大财，知道这条渠道的不超过5个人，杨吉祥半年来处理一次就行。 这批放射性元素补充给避难所，刺蜂暂时摆脱能源困境，娜提娅每天开着刺蜂探索地图，终于走上正轨。 杨吉祥回到竹夹村，已经是五天后。 杨吉祥第一件事就让谢俊昊帮他报个a照的驾校班，以后他自己开大货车走，这样就不用向其他人解释，太麻烦。 一路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他来到机械厂的厂办总部，与白雨霏在办公室见面，相互交流着最近情况。 白雨霏对他说：“齐景松和他儿子齐沐阳每天下午都要来一次，想亲口向你道歉，连续三天了。” “你确定不是三顾茅庐？” “你会同意跟他出山吗？” 杨吉祥当然不同意，齐景松每天都来看他，什么意思？是给他施压吗？还带着儿子一起来道歉，想道德绑架吗？ 法务部周明昊急匆匆赶来，透过玻璃门看到两人正在聊天，忍不住敲门打断。 杨吉祥对他招手，示意进来：“什么事？” 周明昊脸上全是兴奋：“刚刚日苯方面宣布，日立金属卖出去了！贝恩资本接手，2500亿日元，相当于185亿美元！” 这事出乎杨吉祥意料，大吃一惊：“美国人拿下了？日苯他们不是政府组建了一个收购财团吗，这也能败给美国人？” 他迅速走到白雨霏这边，白雨霏立刻查找信息，给她在日苯的朋友电话询问。 消息是刚刚传出来的，日立集团，贝恩资本联合宣布，贝恩资本以2500亿日元的价格买下日立集团持有的日立金属54的股份。 去年，杨吉祥整合稀土行业后，日立金属股价暴跌，被迫出售。 日苯政府为了尽量不让日苯稀土行业的独苗落入外国人手中，“日苯投资公司”jic投资基金，以及“日苯产业合作伙伴”jip私募，两者联合组团收购日立金属。 欧美的财团都是动辄千亿美元的超大规模，jic和jip规模小得多，他们提出的方案是有十几家日苯企业联合出资，从樱花银行，富士银行，大和银行拿到了1500亿日元的贷款承诺书。 相当于是日苯国内众筹救援了。 这和2022年东芝濒临破产，整体出售一样，日苯人集体众筹救了东芝，按道理来说，2023年日立有难，他们肯定也要救。 杨吉祥看着贝恩官网的消息，感慨说：“没想到，日苯人最终还是放弃了。” 白雨霏也感慨说：“这让我想起上个世纪日苯企业出海买买买的一幕，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日苯企业被中国和欧美财团挨个买买买。贝恩真的很凶，他们2018年花180亿美元买下东芝铠侠，2022年又出210亿美元要约收购东芝，可惜失败，今年卷土重来，买下日立金属。” 现在的新麻烦就是，贝恩资本买下日立金属后，手持稀土永磁专利权，中国的稀土八大金刚会换一个新主子交专利费。 贝恩资本是正大光明在中国稀土行业硬插上一脚，成为杨吉祥在稀土行业的主要对手。 杨吉祥问：“贝恩在中国投资了哪些公司？” 白雨霏调出贝恩资本的数据：“有十几家，都不算太出名，目前和我们可能存在竞争关系的就是充电桩，中国51的公共直流快充桩的能链智电就是他们领投的。啊，看到一条，国美电器，我想起来了，贝恩这帮人不是善茬。” 在2010年左右，贝恩资本和国美电器的股权之争闹得沸沸扬扬，老黄家族和贝恩资本为了争抢大股东，打得两败俱伤。 最终国美电器彻底废了，申请破产，贝恩资本持股5年，赚了2亿，伤痕累累离开。 杨吉祥粗略看了看它劣迹斑斑的历史，嫌弃说：“血腥丑恶的资本运作，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臭味。” 他对周明昊说：“明昊，你帮我盯着一点专利和法务，贝恩资本肯定要来中国稀土行业当搅屎棍，我马上就要当稀土行业的会长了，绝不允许他们像搞垮国美电器那样，再次搞垮我们国家的稀土行业！他敢伸爪子进来，我就敢剁他手，来一只剁一只，来一对砍一双！” 周明昊握紧拳头，心中尽是兴奋：“我明白！我会盯死他们！” 等周明昊离开，杨吉祥对白雨霏说：“你也盯紧点，我估摸着今年下半年我们还有几场硬仗打，我们准备上工业机器人了。” 白雨霏好奇：“你不和东风谈新能源汽车了？” 杨吉祥说：“新能源汽车也是工业机器人做出来的，特斯拉为什么成本那么低？就是因为特斯拉的全自动化工厂都是机器人。先上机器人，跟日苯人斗一斗，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再突然转型进新能源汽车。” 他说到做到，用自己的微薄账号发了一条消息：“尘埃落地！普天同庆！” 配图是他和三头六臂哪吒机器人的合影。 这个老阴阳人的春秋笔法，让他半天时间就登上热搜，所有人都笑疯了。 第138章 丁蟹效应2．0版本 阴阳人，烂屁股。 哦，是自己人在说啊，那没事了，阴阳好哇！ 杨吉祥这条暗藏玄鸡，话里有话的微薄，被无数同行和吃瓜群众们换着姿势解读，笑惨了。 在日立金属宣布被收购的半个小时内，杨吉祥说“尘埃落地，普天同庆”，很难不联想到他带头干翻中国稀土产业的头号敌人这件事。 “尘埃落地”指日立金属终于被卖掉。 “普天同庆”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 但配上图，这两个词的意思又变了。 这也可以说，杨吉祥终于做出来这个叫“哪吒”的工业机器人，想与全天下的朋友分享他的喜悦，用这两个词形容，完全没问题。 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角度极为刁钻，刺得日苯人浑身不舒服，内容引起舒适，激得国内支持者们笑嘻嘻。 “看照片背景，这有点像罐头流水生产线，这台工业机器人可能是预处理加工的，再看这体积，有点东西啊。” “三头六臂是一门法术，不单哪吒，还有慈航道人，阿修罗，孙悟空，二郎神都会使用，威力无穷，专治各种不服。” “哈哈哈哈！日立集团要哭晕了，刚刚被迫卖了日立金属，结果吉祥机械又进军工业机器人了，他们前年才收购的京都机器人公司！” “日立说，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再卖掉机器人部门。” “吉祥机械终于进军工业机器人产业了，颤抖，等着革你们的名，同行们！” “全球工业机器人产业又要重新洗牌了哦！趁现在还值点钱，该卖公司的赶紧卖，该转行的赶紧转！” 吃瓜群众们乐得看戏，日苯股市还有10分钟休市，日立集团的股票在东京市场上突然出现断崖式下跌。 虽然有大量资金托起来，但在最后的10分钟内还是暴跌了54，拖累了整个工业机器人板块从051的涨幅，变成下跌025。 东京证交比国内快一个小时，国内几家上市机器人公司也没有幸免，新松，华昌达，魔都机电，埃斯顿等等，基本上都是跟着暴跌。 尤其是埃斯顿机器人，总市值200多亿的中型盘子，工业机器人类目年营业额20多亿，是国产机器人出货量的龙头企业，被12亿资金死死按在跌停板上，哪怕柚子和鸡狗庄家联手托救，都拉不动，双脚扎根了一样。 连带着整个机器人板块平均跌幅在6以上。 看似和整件事无关的美的集团，延迟了5分钟后，股价跳水，14：30分封死跌停板。 因为世界四大机器人公司，两家在日苯，一家在瑞士，唯独德国的库卡机器人是被美的集团收购了，目前在独立运营，没有改名，没有改革，水土不服，盈利能力不强。 那还犹豫个啥，美的先跌停为敬。 雪球评论区里全是唱衰声音，全在喊狼来啦，杨吉祥来啦！ “狼来啦！” 这个标题成为新的热搜词。 不知道什么时候，吉祥机械成为众多行业经营者最害怕听到的名字。 因为这家公司太邪门了，杀入某个行业的角度极其刁钻，靠着它的低成本新材料，在机械工业领域大杀特杀，低成本，新技术，最可恨的是低价格，完全是降维打击。 股市上的资金一有风吹草动，很容易引起踩踏式抛售。 何止是机器人板块啊。 整个工业板块都在不讲道理暴跌着。 散户都懵了。 “京城股份为什么跌停？被错杀了啊！这傻哔公司主营lng燃气生意的，董秘脑子有大病，非要主动去蹭机器人概念，涨没涨5个点，跌起来10个点不犹豫的，连庄家都跑了，草泥马的。” “奥飞娱乐为什么突然跌停？一个卖婴童玩具用品的也要跟着跌？哦，奥飞娱乐是虚拟数字人概念，卧槽，虚拟数字人和工业机器人有鸡毛的关系？” “机床跌就算了，精密仪器也跌，化工设备也跌，哎你们怕什么呀？” “这是丁蟹效应的升级版，太变态了！” 股民们郁闷死了，股市大盘硬生生的从震荡织布机，变成瀑布式单边暴跌，不管是不是和工业机器人相关，只要是工业上市公司，全都在抛售股票，主动防御，或者是庄家趁着恐慌，故意挖坑套人。 收市后，沪市下跌075，深市下跌113，创业板最惨，141的跌幅，两市蒸发了7000亿。 无数人冲进杨吉祥的微薄下面怒骂。 他还纳闷呢，他惹股民了啊？他就发张图，啥都没说，股市就这么敏感？ 哎，两市蒸发7000亿的黑锅，他绝对不背啊！ 快到下班时，白雨霏通知，齐景松和他儿子齐沐阳又来了，而且这次带着闪电。 见一面，人家天天堵门，跑不掉的。 杨吉祥让人带他们去杨如意的店里，安排一个包厢。 杨家人一听说这俩人来了，当然高规格对待，厨师换成腰圆膀子粗的大汉，谢俊昊也来了，守在门口当服务生。 杨德清也不看看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有几斤几两，来前台坐着，随时准备给儿子撑腰。 来人是客，杨吉祥让杨如意给他们上几个好菜，差不多到时间了，他再带着谢俊昊一起进去。 齐景松连忙站起来迎接，客气话说了一大堆，还让齐沐阳过来道歉。 齐沐阳闹事那天真磕多了，被拘留了7天放出来，清醒之后知道自己得罪了厉害的人，后悔懊恼也没有用，只能听爸爸的话去道歉。 杨吉祥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还有美好的将来。” 齐沐阳老老实实喝下赔罪酒，不敢造次。 齐景松指着乖乖坐在旁边的闪电，对杨吉祥说：“闪电做过手术，已经恢复健康了，我觉得留在家里他们姐弟俩又不会给我安分，我干脆带来送给你们，给四眼黄做个伴。” 哪还有上门送狗的？ 杨吉祥肯定不会要，但齐景松是真的哀求，态度不知道有多诚恳。 杨吉祥说：“齐总，我直说，我和你们的合作肯定会黄，但不一定和东风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对事不对人，就算你送10个闪电给我，来我这里道歉100次，我也不可能和外资合作，尤其是日苯外资，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针对我的，对不对？” 齐景松猜到会这样，苦笑着说：“我能理解，这样，请允许我牵头，邀请你和我们母公司的人坐下来谈一谈，我只求这一次牵线的机会，行不行？” 杨吉祥猜，齐景松肯定被上面狠狠教训了，如果因为他和他儿子的蠢事导致东风彻底失去杨吉祥这个合作伙伴，齐景松说不定会被一免到底，甚至派人清查他的家底。 杨吉祥端起酒杯：“仅一次机会，而且时间地点由我定，你以后别来骚扰我。” 齐景松反而松了口气，端起酒杯，卑微地将杯口下碰：“感谢杨总。” 齐家父子走的时候，主动留下闪电。 车里，齐沐阳本来还想骂几句杨吉祥，但越想越后怕，最后老老实实向父亲道歉：“爸，是我错了，让你……为我承受那么多……” 齐景松苦笑：“沐阳，这次算我们走运，别人不计较，要是碰到睚眦必报的人，绝对连我都要栽进去。虽然我们赔了很多钱，但只要你能真正认识到错误，从中吸取教训，那也值得。沐阳，爸爸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一世，这个世界我们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 帅气乖巧的闪电被留下来，四眼黄高兴得欢蹦乱跳，被杨雨琳拼了命的拉扯住，不让怀孕的它靠近。 闪电也住在杨吉祥家，他单独做了个窝给它，用王旗安抚了好久，才勉强获得闪电的信任，吃点狗粮，喝点水，关上笼门睡觉。 等杨吉祥撸完狗子，上楼准备洗漱，白雨霏拿着手机递给他：“你微薄被冲了。” “谁冲我微薄？” 杨吉祥莫名其妙，看到自己的微薄区，简直无语。 股民们没完没了在那里吵，黑粉是认真骂，红粉是忠装反，跟着起哄，一定要他背锅7000亿。 “哎哎，我发一张图能蒸发7000亿，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股市每天涨跌不定，哪天不是几千亿的涨跌，凭什么要我背锅？” 杨吉祥还想打字反击，白雨霏问他：“你想说什么？你冷静一点，想好了再发。” “我……” 杨吉祥一咬牙：“我不发，我出去抽支烟。” 他不是真抽烟，出去骑电动车来到厂里实验室，拿起依维柯的钥匙，开着车去自己的养殖场，选了一头最肥的猪，目测300公斤左右。 逛自家养殖场，打声招呼就行了，让工人赶着猪走进依维柯的后车厢里，装上开走。 今天的传送门机会还没用，依维柯开到老地方，废弃的矿山后，这地方估计很快也被杨忠鑫重新利用起来。 杨吉祥把猪送进避难所码头，正好看见小五。 “来小五，杀了它放血，再送到流水线，我要拍个视频。” 杨吉祥今天的话还有点效果，可能是送的八斩刀身法有点作用。 小五将放完血的大猪放在龙门吊下，离开厂房。 杨吉祥开动设备，举着手机拍摄，自己先自拍露个脸，比个心。 龙门吊将猪移动到哪吒机器人边，哪吒四只手臂将它牢牢抓住，不会晃动。 接着开始剖腹，中部机械臂灵巧剔骨。 很快，这头300公斤的猪就被分解出来，完整的骨架留在地上，肉块进入流水线，做成猪肉罐头。 全程没有一个人，全是经过小四改装和调试的工业机器人，啥牌子都有。 这批罐头被送到巨大的铁皮桶里存放，杨吉祥的任务完成了，带着手机回到地球。 他后期剪辑了大半夜，搞到凌晨3点，然后发到小破站自己原来当up做视频的账号上。 微薄再贴上链接，新发一条。 “我真做了个哪吒机器人，骗你们干啥？还有人在那里说，我发张图就蒸发了7000亿，真是搞笑，啥锅都能往我头上扔？我现在不仅发图，我还发视频了，你明天再跌给我看看？” 他这边发完火，气顺了，干脆就在仓库睡下，一觉睡到10点，还是被白雨霏电话喊醒的：“你大半夜里又发微薄了？” 第139章 集体解雇 杨吉祥是真没想到，自己在网上和网友打几句嘴炮，竟然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好多人都在提醒他，要他赶紧删除微薄，说他最近发的那条微薄有操纵zq市场的嫌疑。 稀土联盟的高会长给他打来电话，语重心长说：“作为公众人物，太多人都盯着你看，有些话你不能说的。” 杨吉祥无奈：“这年头实话都不准说了？我敢保证，视频绝无虚假！” 高会长说：“你发的视频没问题，但你不能说今天跌给你看，这句话有可能会被大资金利用，趁机下杀，逼散户恐慌割肉，这就是操纵。你知道今天股市跌了多少吗？” 杨吉祥刚刚看了一眼，日苯，韩果，还有国内的工业机器人板块，全都在继续暴跌，要照这么跌下去，连带着大盘一起，今天总的加起来可能又有上万亿…… 但是用脚趾甲想一想也知道，哪怕他真进入这一行，他能创造几万亿的市场规模吗？ 肯定不可能呀！ 所以股市下跌，纯粹是大资金找个由头，给散户挖坑，噶韭菜而已。 高会长说：“下下周的稀土行业峰会，你准备一下发言稿，我要把会长的位置让给你了。你找个专业团队帮你润色，千万别冲动说出火药味的话来，行不行？” “好，我尽量。” 杨吉祥挂断电话，还没安静一分钟，手机又响起。 这次是费士平，哈哈大笑，夸他有种。 两人约好下下周去京城见面，那时候宣布矿山投产的事，再讨论精工矿业上市ipo的细节。 白雨霏这时候让他过去，和危机团队聊聊怎么办。 现在大a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些手持机器人公司股票的投资者本来昨天就害怕得要死，今天早上看完杨吉祥发的视频，想都没想，集合竞价时全部挂上跌停价格卖出。 公司接到很多人打来的电话，绝大多数是愤怒股民打来的骚扰电话，正经找他们有事的电话反而被淹没，还有很多媒体要求采访的。 这个危机团队是今年初组建的，据白雨霏说，他们擅长舆论方面的危机处理，都是经验丰富的人。 “现在股市上只要主业是工业机器人的公司，不管是设备，配件，还是解决方案，全部跌停，没有一家幸免。有机器人业务，占比不多的几家，也是5左右的跌幅。” “几家证券公司的研究员发布了报告，说看过你的视频，认为哪吒机器人的性能十分强悍，我们国内还没有出现过全自动切割整猪的机器人设备，虽然实用性不强，但足以证明你的工业机器人技术十分成熟，解决方案不输给世界顶级公司。” “有人觉得你是在凡尔赛，技术示威，网上对你的评价两极分化，喜欢你的说你是擅长搅局的英雄，不喜欢你的说你狂妄自大，占用公共资源。” “我们建议杨总你再低调一些，控制情绪，没有必要和网友斗气。说的越多，越容易留下把柄，让有心人发起攻击。” “首先就是删除掉那条容易引起歧义的微薄，接下来让我们发布公众道歉信，把热度降下来，不要占用公共资源。” 杨吉祥听了半天，等危机团队的人停下来，问道：“说完了没有？” 对方说：“大致就是这样。” 杨吉祥问：“那你们觉得马斯克是不是一个谦逊的人？” “……”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心里都清楚，马斯克那可太能说了，那张嘴毒的很，什么都敢讲，跟特别不靠谱一样是个大嘴巴子，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 杨吉祥瘪瘪嘴，有点失望：“我今年才28岁，你们就想将马芸，许佳印，马画藤这些人身上的沉稳，低调，内敛，冷静，各种老气横秋的特性压到我身上来？我就不能像马斯克一样，看谁不爽了直接怼？我连反驳网友的权力都没有了？” 众人无语。 杨吉祥问白雨霏：“这就是我花高价请来的专业团队？连老板的需求都满足不了，还想改变老板的思想，教老板怎么做生意，呵呵，换一批人。” 一屋子人全都尴尬了。 白雨霏走过来，拉着杨吉祥，来到里面单独的休息间。 “情绪不对，你以前是个脾气很温和，连句重话都不会说的人。” “男人都是善变的嘛，以前的我确实谦逊谨慎，但现在我要改变一下了。” 杨吉祥也是最近才慢慢醒悟过来。 首先就是王旗的成长，需要更复杂，更激情，更有冲击力的精神力饲养。 那些神官，圣女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当然是演讲，画饼，打鸡血，招信徒啊！ 要不是他条件不好，唱歌不专业，不会表演，他都准备进军娱乐圈了，饭圈粉丝的信仰才好收噶嘛，他的王旗可不就能长得飞快？ 然后是为了长远考虑，等娜提娅修好星舰，重回帝国时，他就需要大量的人口支援了，毕竟很多岗位是机器人代替不了的。 要想吸引足够优秀的追随者，就必须具备极强的人格魅力。 危机团队这群人给他打造的人设，是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最喜欢的稳重类型，但不是年轻人喜欢的类型，那他沉稳有什么用？ 这些话，他不方便对白雨霏说，但有马斯克这个现成的例子，正好拿来当借口。 “我不是要成为马斯克那样的人，我学不来他的偏执，刻薄，极端性格，但我能做到自信自控，创造未来，极度乐观，永不言弃。” 杨吉祥扶着白雨霏的肩膀，看着她说：“我和朋友们都是各行各业的顶级人才，一个个都是斜杠青年，我也不会甘心当一个古板的企业家，即使公司一直处于风暴漩涡的中心，但正合我意，这是我充满激情的动力，如果没有这些，每天和一些暮气沉沉的同事一起工作，我也会慢慢消沉下去，不再有创新。” 白雨霏也看着他，她其实很理解男朋友的一些行为，包括隔三岔五就弄出一个超级跨界的新技术，新想法出来，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被别人崇拜的学霸，她是十分崇拜杨吉祥的。 她有一颗包容对方的心，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对外处理各种杂事，让杨吉祥能安安心心折腾他的那些玩意儿，保持好奇心，维持这种异想天开，充满激情的状态。 既然他和原来相比，没有走向极端偏执狂，白雨霏为什么要逼着他改变，逼着他走向“大众喜欢的那一面”？ 白雨霏主动拥抱他，踮起脚在他脸上轻啄一口，在他耳边说：“我当然是支持你的，你去继续搞你的新发明，外面的事情交给我。” 杨吉祥在她耳边长吁一口气：“谢谢，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哦。嗯，昨天忙得没回家，今天晚上补，姿势也可以是一种新发明哟。” 白雨霏从耳根红到脖子，佯装生气，掐他身上的肉，却被杨吉祥一下子抱住，在空中甩了360°的圈，咯咯笑着求饶。 外面的危机团队等了十分钟，才看见两个老板走出来。 “行了，你们被解雇了，回去向人事报道，领取赔偿，记住签署保密协议，谢谢大家配合。” 白雨霏轻飘飘说出这句话，整个危机团队的人如遭雷击。 这就被解雇了？ 他们做错了什么？ 必须顺着老板的心情说话，连一点逆耳的忠言都不能提？ 麻卖皮，这种企业吃枣药丸，不待也罢！ 白雨霏重新变成人人畏惧的女强者，上位者根本就不用对下位者解释原因，她组建团队时犯了错，那就当机立断斩掉这个团队，重新组建符合要求的新团队。 她的精力和时间异常宝贵，为什么要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哎，乐红姐，我是小白呀，问你个事呀。你们娱乐圈有没有那种擅长打造明星的团队，就是很锋利，很耀眼，充满个性魅力的明星。不是我要进娱乐圈，是我家哥哥，我想让他成为明星企业家。最好是一整个团队，待遇从优。好嘞，我等你回信，到时候我亲自面试。” 白雨霏给马乐红打完电话，再给李显打电话，她记得一心娱乐的老板杨天真就是一个娱乐圈的营销奇才，她一定要向对方好好请教学习，看怎么来配合杨吉祥。 杨吉祥不仅没有删掉那条微薄，反而又发一条：“哪吒其实也不是我第一次做机器人，去年国庆节，我还带了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逛魔都迪斯尼呢，应该有人偶遇，拍过照？” 接着是另一组配图，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如同刺客信条的小六。 这下，又引起全网疯狂讨论。 这次是仿真机器人，姿态像人，走路像人，穿着打扮也像人，竟然在人流如潮的迪斯尼里没有被人发现破绽？ 然鹅，相当多的一批网友在疯狂指责，迪斯尼乐园为什么能让机器人进去，买票了吗？备案了吗？ 热度越炒越高。 股价越跌越深。 这次人工智能ai板块也被连累，openai的chatgpt，微谷百等多家高科技公司的人工智能全线暴跌。 投资者们发怒，吉祥机械的机器人都能在外面散步了，你们的机器人还在和网友打嘴仗，满嘴脏话，走各种极端？ 5月25日，杨吉祥前往京城航大，参与该校的2024年夏季校招，场面极度火爆！ 第140章 本人外号小卷卷 京城航大，双一流，985，211，全国综合排名前20，拥有全国排名前列的工业机器人专业技术。 这次校招会在京航体育馆副馆举行，分成两大区域，东边是校友企业，西边是社会企业。 京航培育了无数优秀人才，成功后反哺母校，带带小师弟小师妹们，抱团扩大京航系的影响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吉祥机械属于社会企业，展台位于体育馆西边，位置还行，虽然他家年营业额几十亿，但企业建立不到3年时间，从事的都是冷门行业，名气真的不大。 看看附近，一批航空系相关的高精尖公司，基本都是京航的亲儿子们。 再就是奥德直升机公司，摩尔实验室，招行信用卡中心，歌尔声学，中芯国际，中国南方航空，还有一批中字头的公司集中在南边展台，哪家不是大名鼎鼎的企业？ 京航有一个自动化和电气工程学院，有个专业是机器人工程。 计算机学院有个专业叫人工智能。 机械工程学院里也有工业设计，机器人工程，机械工程等专业。 这些毕业生都在吉祥机械可以接纳的范畴内。 但京航这边的学生很骄傲，从来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他们会对招聘单位挑挑拣拣，吉祥机械的校招负责人甚至被学生们问了好多问题，被反面试了！ 直到杨吉祥过来，情况发生变化。 好多学生都认出他，热情打招呼，和他握手，问他是不是来招聘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一大堆学生主动涌向吉祥机械的展台，想听他说什么。 场面有些混乱，谢俊昊一个人实在拦不住热情的学子们，只能拼命挡在杨吉祥面前，尽量用身体护着他。 杨吉祥不怕，因为他感应到，四周都是热情高兴的精神力，学生们除了容易激动，有热血，还真没有什么坏心眼。 校招负责人见场面有点乱，立刻启动应急方案，开了一场临时宣讲会，让杨吉祥演讲。 京航校内网的论坛上，消息迅速扩散。 “10点30分，吉祥机械的创办人杨吉祥在晨兴音乐厅进行演讲！” “快点去抢位置，迟一点就没了！” “杨吉祥是谁？吉祥机械很出名吗？完全没听说过。” “楼上的，我知道你们宇航学院很拽，但京航不止宇航和飞机专业，我们材料学院，能源动力学院，机械工程自动化学院，电气工程学院，全都听说过这家公司，他家新材料和工程机械是国内最顶级的。” “机器人！吉祥机械最强的技术当然是机器人啊！你们都不看微薄的吗？” 说起微薄，这几天魔都迪斯尼也陷入了舆论风波里，机器人究竟算人还是算宠物，还是算随身行李，杨吉祥是怎么把它带进迪斯尼乐园的，工作人员究竟知不知情，无数问题吵得迪斯尼方面也头疼无比。 很多网友去年国庆节去过迪斯尼，把照片翻出来，果然很多人都拍下这个sy刺客信条的机器人，之前都以为是园区npc。 随着一个个游客的确认，不同角度的照片上传，小六这个看不太清楚长相的机器人成为互联网上最热火的话题。 机器人能和人有多像？ 京航自己的机器人研究协会非常清楚，这个走路和人类仪态几乎没有差别的机器人，代表着多强的技术实力。 光是一条腿，就能难倒全世界95以上的机器人团队！ 可以说，全世界除了那些隐藏在各大实验室里的半成品，杨吉祥的这个机器人应该是市面上最强的了。 京航学子们纷纷涌入音乐厅，凭学生证进入，隔壁京城理工，京城工业，还有清北闻讯而来的学生被挡在外面。 杨吉祥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校招，没有特别准备演讲，得知还有校外的学生被拦在外面，有点于心不忍，和负责人沟通后，得到许可。 杨吉祥站在舞台上，对京航学生们招手：“各位同学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舞台上坐成一圈，给外面进不来的外校学生腾一些位置出来，别说我不照顾你们哦，靠得近的可以看清楚我这张帅脸。” 音乐厅里哄堂大笑，年轻人就喜欢这种没有隔阂，不端架子的年轻企业家。 一百多人上舞台了之后，门外终于又放进来一批人，音乐厅里挤进了大概1000人，总算解决了大部分人的需求。 杨吉祥端着一把椅子，坐在大屏幕旁边，指着屏幕上的一些画面开始讲解。 他介绍了竹夹村，对比展示了他回村之前和现在的巨大差异，给同学们看了综艺节目里没有展示的搞笑画面，顺便展示了吉祥机械的厂区。 算是给不认识他，不了解他的同学，做了一次全面的自我介绍。 一张照片一闪而过，是吉祥号潜艇，他刚刚忘记剪切，但被眼尖的学生认出来。 “倒退倒退！” “我眼花了吗？” “上一张，对，再上一张？” 学生们起哄，杨吉祥只好倒退，看到吉祥号潜艇正在被龙门吊放入水里。 现场轩然大波，都认出来，这是一条10米长的潜艇！ 杨吉祥摸着下巴说：“我知道你们是航空航天大学，我放一张潜艇的照片，你们不会打我？” 现场哄笑。 一个靠得近，胆子大的同学假装生气：“杨总您要是不老实交代这是啥，信不信今天走不出京航大门？” 周围的人笑惨了。 杨吉祥只好老实交代：“这是我和一家船厂合作的aip无人潜水器，对，就是你们想象的那种，无人，纯电力驱动，深海科考，两个月都不用浮起来，这里面涉及到了自动化系统，新能源锂电池，伺服驱动，动力转向，螺旋桨新材料，嗯，现场的各位是不是很多人都开始兴奋了？” 他每报出一项技术，下面的骚动声音就更大一些。 最后，整个音乐厅沸腾！ 现场材料学院，能源动力学院，机械自动化学院的学生们欢呼雀跃，疯狂鼓掌，大声叫好。 太牛了啊！ aip无人纯电力潜水器，代表着材料学，能源动力学，自动化技术的最高水平！ 稍微有点常识的军迷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前排那个激动的学生喊：“为什么没有新闻报道？你们官网也没说！你们和哪家船厂合作的？” 杨吉祥摊手：“我不能说呀，说了又有人怪我操控市场了，要是船舶板块又跌了，他们绝对会甩锅给我。” 知道这些梗的京航同学们笑惨了，今天拿手机录制现场的人很多，估计消息传出去后，船舶板块又要剧烈震荡起来。 跳过潜艇照片，是小六的一些细节图，包括它的机械腿，平衡陀螺仪，电力马达等等，还有换装，除了哥特式的宫廷长裙，还有娜提娅自己特别喜欢的公主裙。 在机器人专业的同学眼中，小六的腿，比塞纳河边的香水还要香。 有同学问：“这个机器人的人工系统也是你自己开发的吗？” 杨吉祥点头：“是的，这个机器人可以陪我家酒店里吃饭的娃娃们玩游戏，还懂故意输了让客人们开心。甚至可以辅助办公，帮你查资料，统计数据。当然，今天我没带她来，如果你们加入吉祥机械，说不定能在厂里看到她。” 吁…… 下面一群人嘘他，杨吉祥笑着摆手：“不好意思，我没准备今天演讲，这样，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能解答的就解答。这位浓眉大眼的帅哥，你这么积极踊跃，你先问第一个。” 最喜欢起哄的那位得意了，接过话筒说：“我是机械工程自动化的李胜飞，请问杨总，你的机器人技术有四大企业那么强吗？” 杨吉祥十分自信地说：“我说我世界第二，没人敢称自己世界第一。” 一群人哗然，继而拼命鼓掌，学生们太喜欢这种自信。 李胜飞追问：“既然你都已经无敌了，你还来学校招聘相关人员干什么？” 这个问题有意思哦，许多人都竖起耳朵听他怎么解释。 杨吉祥笑了笑：“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四大，而是我自己，我急需获得聪明优秀的京航学子们一臂之力，不断突破自我，不断战胜自己，变得更强。无敌不是我的目的，永远无敌才是。” 啪啪啪啪！ 学生们太爱听他吹牛，不少人心中蠢蠢欲动，想要加入吉祥机械，感受行业第一的快感。 台下有人高声问：“你怎么证明你在机器人技术上世界第一了？” 杨吉祥对他说：“接下来我会陆续发布商业机器人产品，很简单嘛，和同类产品比一比就是，比完功能比速度，比完材料比稳定，比完系统比服务方案，方案也比完了，咱们还可以比价格嘛。外界都喊我价格屠夫，没错，在下就是屠夫，外号小卷卷！” 哈哈哈哈！ 还小卷卷，稍稍打听一下你的黑历史，你涉足的哪一行不是被卷成大大泡泡糖了，又卷，又便宜。 同学们亲眼看见杨卷王在这里放出豪言了，机器人行业的同行们估计要哭死过去。 又一个同学被点到，有些期盼和兴奋：“杨总以后的业务会涉及到飞行器吗？” 第141章 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飞行器，当然会涉及，杨吉祥的终极目标是星辰大海 杨吉祥点头：“同学你知道我成立了一个稀土技术创新联盟吗？飞机和航天器需要的稀土都是我们稀土联盟提供的哦，飞行器和宇航器的新材料我的公司也在研究，咳咳，开个玩笑，某f战斗机也是因为我们不提供材料而停产……” 话还没说完，音乐厅的同学们已经兴奋到拍桌子呐喊了。 “……京航的同学们，你们想研究大飞机吗？来吉祥机械，绝对不会错！” 在京航大学聊什么最让学生们开心？ 当然是飞行器，航天器啦！ 京航材料学院，机械学院，自动化学院，计算机学院，所有下属的基础学科全都是为航天飞行器服务的。 杨吉祥这场宣讲会搔到了所有人的痒处。 校招会两天，吉祥机械的展台负责人发现，京航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甚至还有科研人员的简历，如同雪花片一样飞过来。 暂时没有航空和航天专业的人才投靠，毕竟，杨吉祥画的饼确实很香，但你至少先搭个架子起来，连造飞机的ppt都没做，就这么张嘴硬吹啊，不是让大家白激动一场么，大学生们也不傻。 杨吉祥在京航音乐厅的宣讲会，还是被学生传播出去了。 网友们给他贴上很多标签，平易近人，擅长画饼，大胆敢说，获得了无数人的好感。 但“我自认世界第二，没人敢认世界第一”，这句话得到了机器人行业许多专家和企业的不屑，认为他吹牛吹的太大了。 可是杨吉祥这边敢放出豪言，敢与同类产品对比，偏偏没人敢接下这份战书。 竞争对手们只敢在网上委托第三方专家打嘴炮，挺可笑的。 还专家…… 专家是什么嘴脸，这些年早就都被网友们看透了。 专家建议各位专家们都闭嘴好吗。 老百姓们全都冷眼静看小丑们上蹿下跳，水军们摇旗呐喊，心里清楚这是一场拙劣表演。 所以国内和四大机器人的公司都不好受，专家吹的再好，股价一直在跌，大资金利用每一次反弹的机会纷纷减仓，能跑就跑。 有不怕事大的自媒体在中间故意拱火：“美的！这你们能忍？你们的库卡机器人呢？出来走两步！” 美的官方微薄不吭声，假装很忙，没看见。 “发那科！你们是全球工业机器人的老大呢，有人挑衅你们的地位，这你能忍？发那科中国” 发那科官微不吭声，装死中。 “埃斯顿！新松！你们国产机器人都说句话啊，再不吱一声，你们股价都跌没了。” 埃斯顿官微：“吱。” 完犊子，全行业都怂了。 还好新松机器人的官微开口了：“大哥们都不急，我急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说了，我去给集体加班的研发部门送宵夜。” 配图一张，电动三轮车的后车厢里满满都是盒饭，以及成箱的东鹏特饮。 下面一群国产工业机器人公司的官微排队回复，好像开过会一样，全是统一的表情：“[流泪][流泪]加班加班[加油]” 吃瓜群众们明白过来，乐不可支，全在说：“杨吉祥这是凭一己之力，吓得整个行业都集体加班了是？” “不愧是杨卷卷啊！” “活久见！连95后和00后的年轻人都主动留下来，自愿加班了！再没人敢卡着6点准时下班了？” “年轻人睡什么觉？都起来给我工作，给我卷起来！” “卧槽，他就发了两条微薄而已，就把你们全行业吓成这样？至于吗？” “杨入虎圈，披着狼皮的杨！” “笑死了，你们就不怕杨吉祥只是吹吹牛逼，开个玩笑？” “全行业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怂货们！” 自媒体拱火，吃瓜群众起哄，当事人心里不爽那是必然的。 可大家仿佛约好了一样，全都不表明态度，闷着头拼了命的卷。 这是真事，比如新松和埃斯顿的大股东，董事长，以身作则，吃住都在研发部里，睡觉搭帐篷，和研发人员并肩作战。 哪怕是性格最拽，敢和老板硬刚的95后，00后年轻员工，也主动留下来奋战，因为不努力，必然被淘汰，努力还能有一线生机。 作为行业带头大哥，发那科中国分公司的人特别特别想上网喷一句，什么东西，口吐狂言，大放厥词。 谁知道，这人刚在公司内部发完飙，立刻接到日苯总部高层的电话警告。 日苯总公司下了死命令，说了三句话：“不要应答！不要应答！不要应答！” 不要应答，是为了不把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中，大家真刀真枪拼的是硬实力，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贵。 据可靠消息，从不加班，到点就下班回家的日苯人，目前也在延长工作时间，天天开会，想对策。 以前半秃的工程师，现在已经全秃了。 连女性测试员也在大把大把掉头发，八天没有卸妆，日抛戴了两周半。 吃瓜群众笑死了，都在说，留给机器人行业的时间，不多了。 此外，吉祥号潜艇也被知情人爆料出来，但数据都很模糊，比如航程有很大进步，排水量非常小，速度有汽车那么快。 春秋笔法，遮遮掩掩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唯一的收益股是中船重工，完全不讲道理地连续涨停。 中船重工的董秘承认，中船重工全资子公司红枫造船厂虽然与吉祥机械成立合资公司，但目前没有接到大订单，归属母公司的利润贡献几乎为零。 可仍然阻挡不住投资人的热情。 股民们说你有，你就必须有，董秘说的不算。 一周后，港股那边，中创新航发布公告。 中创新航正式加入吉祥稀土技术创新联盟，获得吉祥机械公司的授权，正式投产370wh\/kg能量密度的锂电池。 又是一条石破天惊的大新闻！ 公告详细披露了他们与吉祥机械公司合作的细节。 中创新航加入吉祥稀土技术创新联盟池子，成为第9家公司，获得国内唯一的370wh\/kg锂电池技术授权，投资3000万元改造新厂区，筹备了几个月时间终于正式投产。 他们公开电池实验数据，用2吨新电池实际装车后的封闭内测，各项数据都远超宁德时代的“麒麟电池”，远超比亚迪的刀片电池，中创新航将这款电池取名为“吉祥电池”。 消息发出后，中创新航在港股停牌一天。 港股是没有涨跌幅限制的，比亚迪港股当天特别给面子，开盘直接腰斩，暴跌54，紧接着5分钟内被大资金抄底，强行拉到-19，然后全天剧烈震荡，一路跌到-256收盘。 连带大a的比亚迪被封死在跌停板上，宁德时代同样吃到跌停版，拖累整个创业板指数暴跌44！ 许多新能源工厂暂停了动力电源采购计划，纷纷与中创新航联系，看能不能采购新款电池，吃上第一口大肉。 中创新航在大a没有上市，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最大的合作伙伴是广汽集团，那么不出意外，广汽将是国内最先用上370wh\/kg锂电池的汽车生产商。 开盘就被200万买单封死涨停的广汽评论区里，数百人刷屏：“抱歉，我们的续航1500公里。” 传祺，埃安的新能源车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无数客户打电话咨询埃安什么时候推出1500公里续航车。 新能源产业也疯了。 两周前，吉祥机械如同十八级的龙卷风，将工业机器人，仿真机器人，通用机械等行业卷的七零八落，各大企业伤痕累累，流血不止。 其他产业还在暗暗庆幸，还好不是自己。 一周前，吉祥机械涉足船舶制造，搞出来一个新能源aip潜艇。 中船重工连续涨停5天，被证j会调查，整个船舶产业如同遇到了9级海浪冲击，各大船舶公司被打得支离破碎，涨跌互现。 其他产业还在暗暗庆幸，还好不是自己。 然后今天，轮到新能源产业了。 行业巨震！ 中创新航是国内排名第三的动力电池厂商，世界排名第七，在杨吉祥的技术支持下，正式向第二的比亚迪，第一的宁德时代发起冲击。 老三突然暴起，气势汹汹，以一挑二。 老大和老二不得不被迫应战，毫无准备的他们被370的数据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加快速度，将自家实验室里的320，350级别的产品拿出来应战，这才堪堪稳住局面。 而其他同行被三巨头的刀光剑影闪瞎眼，被旋起的凌厉劲风刮伤身子，生存空间进一步被挤压。 中国新能源动力电池杀得腥风血雨，连带着日苯和韩果的新能源龙头跟着受影响，lg，松下，sk，三星，无一不受影响。 现在就在赌了。 看你是信中创新航和杨吉祥的组合，能从第三翻身崛起，爬到第二，甚至第一。 还是你信比亚迪和宁德时代，老牌强者手里肯定还捏着狠牌，不会轻易认输。 半个月时间，吉祥机械将资本市场搅合得一团糟，群魔乱舞，“杨卷卷”的外号终于破圈，成为老百姓嘴里的笑谈。 终于到了6月3日，全国稀土联盟产业峰会在京城召开，无数记者冲到门口去堵杨吉祥。 第143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杨吉祥说：“我知道，在场有些人的公司和贝恩资本有来往，八大金刚还在继续交专利费。没事，你们继续交，继续生产，继续卖，但我不准你们和他们续签，到期后你们来找我，我给你们指条路。” 下面立刻有八大金刚的人叫出声来：“杨总，我现在就和他们断交，能找你吗？” 立刻有人附和：“贝恩接盘后要和我们谈合约，我们一直拖到现在没有回复，就等着您开口！” “他们条件太苛刻，我们也没签字！” “我们也不想和他们续签了。” 八大金刚叛变了一半，另外四家没吭声，因为实在摸不清楚杨吉祥的真实想法。 杨吉祥扭头，和坐在他旁边的副会长阎肃低声说了几句，阎肃点点头。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阎肃开口说话了：“会议结束后，你们四家不打算续约的来找我。” 哗！ 下面哄闹起来，什么情况啊？ 什么鬼啊！ 北方稀土要和这四家做什么交易？ 不对不对，是杨吉祥和北方稀土在幕后做好了什么交易？ 这四家叛变的都惊呆了，阎肃要和他们谈什么，没人知道，那四家咬牙不吭声的，更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就在他们忐忑不安时，杨吉祥说：“还有四家准备继续履行贝恩的合同对？会议结束后，你们四家来找我。” 轰！ 这四家代表的耳朵旁仿佛嗡鸣起来，什么也听不进去，吓得全都瘫软趴在桌上，心情极为复杂，欲哭无泪。 找谁更安全，给点提示好吗？ “安静！” 刘敏芝说话，女人的声音还是能稍稍起到抚慰作用的。 等大家静下来，杨吉祥说：“贝恩资本在其他领域的投资我管不了，但是在稀土行业，我绝不会允许他们捣乱，国美电器就是前车之鉴。具体怎么操作，你们以后会知道的，配合我就行了，今天不细说。” 提起国美，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 人类的记忆真的很短暂，国美也就是十几年前争股权，但好多人都忘记了，直到现在杨吉祥提起，他们才幡然醒悟。 原来贝恩资本是国美破产的罪魁祸首啊，那与虎谋皮究竟是好还是坏？他们真有在刀尖上跳舞的实力吗？真不怕被贝恩资本一口吞进去，骨头都不吐出来？ 杨吉祥竖起两根指头：“第二把火，整顿我们拥有稀土进口权的公司。” 不少人眼前一黑，手脚发软，因为这把火，烧到他们头上了。 但现场几个稀土巨头都表示情绪稳定，看样子他们早就被通气。 有人大着胆子问：“您想怎么整顿？” 杨吉祥说：“正规进口的稀土公司我不管，像夏门钨业，北稀南稀五矿，只要是正规报关进来，符合环保要求，手续齐全就行。我要狠抓西南一线从小国进口，擅自逃避海关监管的那批人，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人在偷偷摸摸干这件事，所以……” 他感应到不少人的精神力突然异常，很快锁定，并且记录下他们的座位和对应的名字。 “……会后我给这些代表挨个私聊，给你们一个认错的机会。” 杨吉祥放下笔，再看台下，骚动情况有所缓解。 他这么做，是想控制住偷偷运往国内的脏矿。 据何进鹏了解，每年从老越那边偷运的贫铀稀土矿至少有几千吨，都是没有正规申报的，通过各种渠道偷运进来。 内地没有处理这些脏矿的能力，工厂提炼走稀土，废渣就随便丢弃，相当污染环境。 运输过程中，司机，工人，许多人都直接暴露在辐射当中，这些年的癌症比例越来越高，底层老百姓也苦不堪言。 杨吉祥整顿这些，最好让他们直接送到自己的洗矿场里洗干净，他能得到放射性元素，企业得到干净的稀土，不会在内地污染环境，一举多得。 “第三把火，烧到在座所有人身上，我劝大家没有实力的，趁早转型，卖股份，搞合并，都加入稀土集团里，就像钢铁整合一样，船大了才能抵御巨风巨浪。大家别妄想着苟延残喘，别以为都是中国企业就可以守着本地的小矿混吃等死，等我收拾完贝恩，接下来就是各位，留给你们整合的时间不多了。” 杨吉祥说完，王旗杀气四射，傲视全场：“我话说完，谁有异议，现在就当面提！” 全场鸦雀无声，无人敢言。 会议结束后，照常聚餐。 这次不象去年，费士平和杨吉祥身边的人可太多了，挤都挤不进去。 杨吉祥的杀心把所有人都吓到之后，当然就是安抚了。 老规矩，先安抚乡绅，啊呸。 先安抚大户人家，他是不会杀大户滴，他针对的是中小型参与者，一没有规模资源，二没有技术实力，都是效能低下，不值得留存的老顽疾。 稀土行业整合一直是国家这些年在努力推进的事情，所以杨吉祥说的要收拾大家，真不是笑话，他只是把政策说的大白话一点。 而且大家心里都有数，很多人都是抱着侥幸心理在混日子，今天被杨吉祥这么血淋淋的一吓唬，很多人就认命了，确实该和大稀土集团谈判收购的就赶快谈，现在还能卖个好价钱，等贝恩资本一垮，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就不值钱了。 池子里的9大成员当然地位最高，经过半年的发展，他们基本上都扩大了相当大的规模，成为中国稀土产业里重要的支柱。 有人讨好问：“杨总，池子里还允许加入吗？” 杨吉祥摇摇头：“抱歉，暂时没空缺，而且我说句实话，不要都想着池子能为你带来什么，多想一想你能给池子带来什么。你们哪家能有天地熊这么大的魄力，哪个老板能做到像李宏伟那样拼命，你们再来向我开这个口！” 一席话，说的旁边不少人面红耳赤，哪好意思再提？ 天地熊公司的ceo李宏伟被当作行业标杆，激动得浑身发抖，士为知己者死，他现在恨不得当场跪下，双手捧剑高举，向吾王宣誓永远效忠。 “李总，恭喜啊，杨会长这么看好你，好好保持努力，千万别让他失望。” “还是年轻人肯干，李总现在市值都快400亿了？股价翻了十几倍？2024年涨幅最大的绝对是你们天地熊。” “李总获得的成就是他拼出来的，你们知道吗？李总在公司吃住了整整两个月，公司融资60亿，每分钱都用在产业升级和技术研发上，出货量翻了10倍不止，这样的公司不值得投资，谁还值得投资？” “还好我在李总的股票上浮盈几个亿，要不然我在机器人和新能源上亏的几亿就真赶不回来了。” “都怪杨会长，发条微薄就能吓垮一个行业。” “哈哈哈哈！别怪杨会长，否则又有人说他操控市场了，都是他们自己吓自己对？” “啊对对对。” 各家吹着彩虹屁，恭维李宏伟，吹捧杨吉祥，到了他们这个段位，都是不露痕迹的高端马屁。 看到八大金刚的其中四位站在不远处，想靠近但又不敢的样子，杨吉祥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身边其他人也很知趣，纷纷礼貌告辞。 杨吉祥举起酒杯，和四人碰了一下，意思意思喝一小口。 四人也都喝了一大口，以示尊重。 有人急切表态：“杨总，我们公司也可以不和贝恩续签……” 杨吉祥打断他说：“别急，我觉得你们四家还是继续与贝恩合作比较好，我建议你们多和他们谈判，多打听细节，向他们诉苦，耍赖，翻脸，碰瓷，怎么搞都行，他们也是第一次接触你们，对你们不了解。” 他说的有点隐晦，就是让他们四家去当卧底，给贝恩资本拖后腿，没有明说而已。 但都是尸骨堆里爬出来的人，谁没点本事？ 果然他们迅速领悟了，一人举起酒杯，激动说：“我明白了，谢谢杨总指点，我敬您。” 咕嘟嘟，这人喝完杯中酒，得到杨吉祥的微笑点头，兴奋地满脸红光，高兴离去。 另一人也悟了，豪情万丈：“谢谢杨总点拨！以后看我的表现！” 咕嘟嘟，他也喝完，抿嘴离去。 等第三个人也领悟，喝完酒走了，第四个小傻子学得有模有样，嘴上说谢谢，咕嘟嘟喝酒。 杨吉祥好笑。 装啥呢，你精神力啥变化都没有，你前面三个兴奋地直哆嗦，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当卧底，而你是真傻。 不仅傻，还把杨吉祥当傻子，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是对他的侮辱。 “你去找阎肃，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 杨吉祥不喜欢这人，打发给了阎肃。 小傻子还以为自己接到特殊任务了呢，乐呵呵去北方稀土那一桌。 阎肃那边正好在接待他点名的四人，看到小傻子过来，大概知道怎么回事，笑眯眯说：“各位，来坐近一点，咱们这边有重要任务要交给大家，先把手机关了啊。” 第144章 一胎七宝总裁大人请温柔 费士平见杨吉祥身边没人了，再次走过来，竖起大拇指说：“可以呀，这才是我欣赏的会长样子。” 杨吉祥转过身，背对其他人，脸部的肌肉才舒缓一点：“一直端架子很累的，我也不愿意一天到晚板着脸。” “你做的很好，就是要狠狠吓唬这些不老实的人，他们都是老油子，只要你一个不注意，他们就敢偷奸耍滑搞小聪明。照我看，全中国只能有10家稀土公司，其他的全部收编了，给那些小老板一笔钱养老，让他们滚蛋。” “五年前费总你好像也是小老板的一员啊？” “嘿，现在地位不同了嘛，我现在站得高看得远，更能体会上面的想法了。” 但整合真的很难协调处理。 这就跟某些城中村一样，随处可见违章搭建，群租房，黑网，粉发廊，人员流动无法监管，到处都是吸血虫。 地面刷黑，墙壁刷白，整顿招牌，补漏水改，一番修修补补之后，外观看起来光鲜漂亮，精气神十足，实则看不见的地方到处藏污纳垢，处处隐患。 还不如直接打破格局，拆迁了重来。 杨吉祥换个话题，聊起哈尼矿山。 费士平说：“我就是在犹豫什么时候发公告？” 矿业公司上市，基本上都是主板，现在排队审核要等一年，最快最方便的还是借壳。 哈尼重稀土矿的四个股东分别是精工矿业，吉祥机械，南方稀土，以及哈尼城投，壳资源是云贵本地一家st戴帽子股。 他们的计划是直接用现金收购大股东的股票，再定向增发，稀释其他小股东和散户的份额，达到自己人控股95以上，再注入矿山资源，直接运营。 本来，几方都准备好了，说在稀土峰会上宣布，搞一个全国示范矿的大新闻出来，媒体都找好了。 但杨吉祥前面半个月搞的动静太大了，他说一句话，发一句微薄，甚至连发个【狗头】的表情，也会引起市场上的暴跌暴涨，他们想问问杨吉祥的意见。 这时候，南方稀土的潘云松端着蓝莓水果走过来，说：“抱歉，医生说我肝不行，不能喝酒了，再喝绝对肝癌。” 杨吉祥和费士平对视一眼，一起把酒杯放在旁边。 三人聊起上市公告，潘云松问：“你怎么想？怕不怕又有人借你的名头搞事？” 杨吉祥无所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们不建老鼠仓，什么时候发公告都行啊。你们真不会建了？” “不敢不敢。” “绝对没有这事。” 两人连忙否认。 老鼠仓就是利用内幕消息，提前让大资金在目标股票上埋伏建仓，等消息一公布，股价飙升，再选择高价抛售，谋取巨大利润，甚至有可能赚的钱比正常开公司更多。 老鼠仓一旦被村长查出来，除了罚没所有收益，还要坐牢，对于他们做实业的企业家来说，因为不擅长的金融行为而坐牢，是相当愚蠢的做法，会被同行耻笑的。 杨吉祥再问：“你们能保证亲属和朋友没有进行内幕交易吗？” 费士平说他能保证，矿老板只挣自己认知范围内的钱，金融他不懂，肯定不敢做。 但潘云松迟疑的表情让杨吉祥知道，他那边可能有问题。 潘云松咬牙说：“我可以发誓，我和我的亲人以及近亲利益人绝对没有参与内幕交易，我能以党性做保证！但是我不太确定公司高管会不会出问题，你能不能给我三天时间调查？” 杨吉祥看着他，没说话。 50多岁的潘云松被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这么盯着，第一次觉得手脚发凉，心里吓得要死，腿都发软了。 费士平讲义气，很想帮老潘一把，但又害怕杨吉祥生气。 他一脸痛恨低声说：“老潘，包钢的贺万里怎么进去的你忘记了？一世英名，临到退休了栽进去，亏不亏？你呀你，糊涂啊！” 潘云松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扶着费士平的胳膊，再次诚恳对杨吉祥说：“两天，给我调查两天行不行？” 费士平也说：“吉祥，我也要回去调查，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哪个王八蛋背着我想骗我，我他妈弄死他。” 杨吉祥终于开口了：“好，给你们两天时间调查，如果你们手下的人连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都做不到，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谢谢，我现在就回去弄这个事。” “两天之内我向你汇报情况。” “不用，你们自己处理就好，行就这样，我还要和那些走私的企业一家家谈。” 杨吉祥松口，潘云松和费士平这才一起离开，走远之后，特意绕到卫生间门口，才齐齐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太吓人了。 刚刚一看就是要翻脸的样子，两人从没感受过这么强大的压力，似乎对方拿捏着他们的小命一样，随时可以捏死。 伴君如伴虎。 潘云松心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心中苦笑，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稀土协会的会长，这么年轻就如此铁腕强势，太可怕了。 但不强势的人，能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掌权全行业吗？ 杨吉祥就在矿业宾馆住了下来，挨个给涉嫌走私的那些人发消息，半个小时约一家企业，让他们来见面。 一直到深夜，他见了十几家企业，给他们指出明路。 他会安排人在西南，西边，靠近边线，并且是矿业集中地的城市，修建选矿厂给他们洗矿，他们走私的也好，以次充好进口的也好，都从他这里过一道手，再正常报关，正常给国家交税。 另外，他还向几个机灵的人暗示，如果有人在线外地区直接收矿，他们也可以配合交易贫铀脏矿。 脏矿对别人来说是巨大的麻烦，但对杨吉祥来说是超级美味。 一旦堵上走私的缺口，国家就能获得准确的进口量数据。 再加上稀土联盟掌握准确的出口量数据，相当于是整个行业的一举一动全在上面的注视下。 一方面可以评估自身实力，另一方面可以斩断资敌行为。 这是在和贝恩资本做决战的提前准备工作。 被杨吉祥约谈后，胆大的继续做，富贵在天，一切由人。 胆小的已经想着卖公司了，稀土协会有这么强势的会长，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迟早有一天要被吃掉。 第三天，杨吉祥和齐景松联系上，让他安排一下和东风高层的会面。 东风的大股东是国z委，在京城这边正好见一见。 杨吉祥和上面怎么聊的，没人知道内容是什么。 老潘和费士平抓紧时间搞内部清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有不怕死的人，老潘的秘书让他的小姨子悄悄买了几百万的st股。 老潘吓出一身冷汗，逼着对方当面清仓，不计成本抛售，亏钱也比坐牢好。 另外，壳资源的那边也有人在悄悄埋伏，是从哈尼城投那边泄露的消息，想小捞一笔。 费士平发火了，他和潘云松一起对哈尼当地施压，警告，这才把他们几家团队完全摘出来，清清白白。 等杨吉祥从京城回来后，st云海发布公告，股票停牌，开始操作借壳上市的事，估计还要走一个月的程序。 哈尼重稀土矿经过半年时间的准备，终于尘埃落地！ 因为从公开信息里看出，名气颇大的吉祥机械也是股东，这是吉祥机械第一次出现在上市公司的股东列表里。 杨吉祥概念股的名头跑不掉了，相信复牌后肯定连续涨停，是下一个成飞借壳。 6月中旬，杨吉祥才回到竹夹村。 这次出长差，让他累得不行，必须好好休整休整，回家后，郑秀娥又是一碗老母鸡的鸡汤迎接他。 四眼黄怀孕1个月，都已经有点显肚子了，饭量变大了不少，尤其喜欢吃鸡屁股。 搞得现在吉祥农庄，还有大伯和杨如意的酒店，都在搞“只因六月与你相遇”的促销活动，原价60块钱一斤的吉祥土鸡，现在半价，30元一斤。 这个月，死在竹夹村的黑脚鸡数量猛增。 杨如意抽空带着四眼黄去宠物医院检查过，b超显示，四眼黄怀了7只宝宝。 全家都傻眼，中华田园犬这么能生的吗？ 大家最担心的是四眼黄吃不吃得消，第一次当妈妈就要生7只！ 杨吉祥不在家的日子，都是张文海负责遛狗，全家也只有他能拉住两条力气大的狗子。 四眼黄和闪电每天要干好几顿饭，吃完了就腻歪在一起玩，但四眼黄怀孕后脾气变暴躁了，稍不顺心，一巴掌就扇到闪电的脑袋上。 闪电挨打了也不反击，因为它知道，老婆是不能打滴，打老婆要挨麻麻揍滴。 这几天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杨雨琳6月20号就要参加中考了，她平时的成绩还不错，一直是全年级第一。 但林山镇实在是太小了，高中只有在县里才有，杨吉祥就是在县一中住读，对县里高中是个什么水平非常清楚。 现在家里气氛特别平和，每个人说话都细声细气。 小丫头在楼上复习功课，楼下堂屋一家人坐着，小声讨论杨雨琳的中考，以及未来的规划。 第145章 攀亲 四眼黄慵懒地趴在杨吉祥身边，享受他的抚摸，闪电悄悄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想蹭杨吉祥的腿，也被四眼黄龇牙给吓唬走。 杨德清和郑秀娥没什么看法，在农村，女孩儿都是要早早嫁人的，现在杨家事业做的这么大，杨雨琳不愁吃，不愁穿，加上她是杨吉祥妹妹的身份，长得又漂亮，将来绝对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妹妹才15岁，嫁人还早，杨吉祥的想法是，好好读书很重要，身处一个好环境更重要。 从他和白雨霏接受到的教育来看，就有很明显的差别。 他是典型的小镇做题家，还是天赋一般的那种，读完书了在红枫打工，月薪上万，租房耍朋友买车，四年没攒到一分钱，如果不是陨石砸脸，他绝对没有现在的成就，最多就是不堕落到社会的最底层，但上升基本无望，完全接触不到上升渠道和路子。 白雨霏是精英教育出身，就是上层，身边朋友都是最强王者，白启东冷冻，白鲸分家后，她独自运营吉祥机械一年时间，从人脉圈里获得非常多的帮助，很显然，她成功的几率比杨吉祥大得多。 杨吉祥说：“我想把阿琳送到红枫最好的学校，雨霏你觉得呢？” 白雨霏点头：“我同意，只有和最顶尖的一群人在一起，才能创造最顶尖的成就。” “华师一附中她能进去不？” “阿琳发挥正常的话，应该够线，这两年我一直在盯着她的学习，我还请了名师团队每周来家里给她补习，我对她有信心。” “那最好，辛苦你了。” “应该的。” 杨吉祥对白雨霏笑了笑，给出一个奖励的眼神。 白雨霏抿嘴笑，她亲自关心小姑子的学习快两年时间，和当年白启东对她一样重视，投入的精力和金钱不计其数，终于到了要丰收结果的时刻。 郑秀娥有点舍不得：“要阿琳去红枫啊？” 杨德清也在皱眉。 杨吉祥说：“华师一附中这几年都是全国排名第一，教学质量肯定没问题，还是全封闭式管理，每个周末她都可以回来，星期天晚上再要司机送过去，不耽搁。” 两老对视了一眼，郑秀娥站起来，走到楼梯上，查看动静。 杨德清小声说：“上个星期，阿琳的亲生父母给我写了封信……” 亲生父母？ 杨吉祥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15年前的一个雨天，杨如意早上推开门，看到地上摆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婴儿，吓得尖叫，引来杨德清和郑秀娥，赶紧把她抱进屋，做米糊糊喂她。 杨德清在村里办了收养手续后，杨雨琳就是杨家第三个孩子了。 两年后，村子里有几个闲汉泼妇看到杨雨琳越来越可爱，就开一些恶俗玩笑。 “阿琳你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德清和秀娥不是你亲爹妈，他们不喜欢你，你长大了肯定还要去找你亲爹妈。” “杨德清把你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等你长大了给你哥当老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杨德清得知后，拿着刀冲过去，被老杨主任勇敢夺下来，扇了耳光，当头棒喝，才没有出现家破人亡的可怕后果。 郑秀娥搬着板凳，在别人门口骂了一个星期，打了两架，各有胜负，从此当成仇人对待，后来那几个碎嘴婆子死了，郑秀娥还放了几挂鞭炮庆祝。 最早村里也有几个傻孩子跟着大人起哄，说话不知轻重，特别难听。 杨吉祥只要听见，就冲上去打架，要么他被一群人打倒，衣服撕破，一身泥巴，要么他把别人头上打一个包，腿上打青。 杨如意也会参战，和女孩子撕扯头发，或者将吓坏大哭的杨雨琳护在怀里，不管杨吉祥打赢打输，最后三人都牵着手一起回家。 杨家人把杨雨琳当成宝贝对待，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早就是事实上的至亲，这时候亲生父母突然冒出来，杨吉祥感到浑身膈应。 哦，中考要结束了，到收割的时候啦？ 怎么不再耐心几年，等到她结婚的时候再蹦出来摘果子呢？ 杨吉祥很生气：“他们想干什么？” 杨德清迟疑：“应该是在新闻里看到你发达了，想攀一门亲……” 白雨霏在桌下握住杨吉祥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要他别发脾气被三楼的妹妹听见。 杨吉祥哼一声：“把门关紧一点，不明不白的人找上门来直接赶出去。” 杨德清很纠结：“她生父就在红枫，我怕到时候阿琳一个人在那边上学，他偷偷去骚扰……” “他敢！” 既然碰到这个事，杨吉祥就不能不警惕。 他让杨德清把信拿出来，翻来覆去看，发现对方很谨慎，打印的a4纸，没有透露自己身份，希望见面再谈，顺丰文件面单上留了个电话，和信上写的电话一样，但他们不想打。 “我出去抽支烟。” 杨吉祥烦躁，放下信纸，章口就莱。 白雨霏扑哧笑出声：“你不是早都戒了吗，又想出去干嘛？” 杨吉祥这才想起来，他戒烟快个把月了，嗨，被这封信气糊涂了。 “我去看看阿鑫，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去。” “行。” 两人站起来要走，四眼黄咬着杨吉祥的裤脚，可怜巴巴看着他，撒娇不准他走。 杨吉祥又摸摸它的肚子，哄了好一会儿它才松嘴。 出了门，闪电躲在门后，小眼睛正紧张盯着屋内四眼黄的动静，看它懒洋洋趴着，闪电才偷偷冒出头来。 “闪电，走！” 杨吉祥想笑，悄声打招呼，骑上车。 白雨霏坐他身后，抱着他的腰。 闪电咻一下窜过来，蹲在电动车的踏板上，从杨吉祥的腿缝下偷看四眼黄。 典型的“狗”“男”“女”标配嘛。 杨吉祥带着女朋友和大狗子来到隔壁村，杨忠鑫家新盖的大别墅亮着灯，曦曦正在门口院子里骑平衡车。 “吉祥来啦！” 老头儿第一个看见他们，笑眯眯打招呼。 这么晚了他还在陪曦曦玩，看样子已经完全接纳孩子，还有夏紫莹这个媳妇了。 “叔，阿鑫在？” “在在，小白你也来了。” “恩，叔叔好。” 闪电从电动车后面露出一个头，曦曦看见了，扔掉平衡车，兴奋地喊：“大狗狗~~” 闪电第一次来杨忠鑫家，有点胆怯，不过对于曦曦的抚摸还是很享受的。 孩子太小了，哪怕闪电很乖，杨吉祥也不敢让他们独处，于是牵着进屋，看到迎接出来的杨忠鑫等人。 都是自家人，不讲客气，杨忠鑫拿刀切了几个冰镇西瓜，一人半个，拿勺子挖着吃。 杨忠鑫问：“找我有什么事？” 杨吉祥把杨雨琳的事情说出来，他的想法也很简单：“阿鑫，你安排几个保安在我家附近加强巡逻，要是碰到可疑人物，必须查身份，是他们的话就赶走。” 杨雨琳的情况他们家也知道，两老一个劲唉声叹气，说造孽哦。 关键是，他们家也有“孩子非亲生”的类似问题，曦曦不是杨忠鑫的亲生女儿，将来可能也会碰到杨雨琳一样的情况。 夏紫莹说一声带曦曦去洗澡，牵着她先离开，怕大人们说的话刺激到了小孩子的脆弱心灵。 “明天我就安排。” “我觉得还是先听听阿琳的意思。” “阿琳是未成年人，伯伯才是监护人，肯定监护人说的算。” “万一阿琳以后心里有疙瘩呢？” “她怎么可能有心里疙瘩？15年了连个音讯都没有，扔下就跑，这样的父母算什么父母？那点血亲关系从扔下阿琳的那一瞬间就断掉了！” “不行不行，我也觉得最好要先和阿琳通个气。” “恩，我也觉得等她中考结束之后再说。” “阿琳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我了解。” 杨忠鑫家里先吵了起来，杨吉祥听他们七嘴八舌，也听进去了一些好的建议。 杨忠鑫说：“万一啊，我说万一，阿琳同意和亲生父母见面，她心善，愿意帮他们一把，最后肯定还是求到你这个哥哥头上。” 杨吉祥一直摇头，他不相信杨雨琳会这么傻。 杨忠鑫说：“到时候你不要拒绝，因为你身份不同了，你没有必要和这种人计较。他们要攀亲，求你办事，你就全部推给我，我来做这个恶人。” “行。” 杨吉祥点头，对兄弟说出自己的郁闷，心情都好多了。 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他还要向杨忠鑫学习。 杨忠鑫就遇到过很多亲戚求助。 但他做的狠，有文化的亲戚就安排在合作社里算算帐，打打下手，去和从外界招聘的精英大学生，工作丰富经验的老手一起pk内卷，考核kpi，能者上，无能者滚蛋。 没文化的亲戚则直接送去当保安，维持交通，干体力活，钱不多，而且没有上升空间，干一段时间自己就会觉得没意思，主动要求辞职了。 谁要是敢在亲戚群里抱怨，杨忠鑫就直接公示对比数据，相当于公开处刑，再把对方羞辱一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忠鑫虽然钱挣得没有杨吉祥多，但他的狠心，霸道，不讲情面的铁腕治理手段，让他成为远近闻名的强势村长，是竹夹村里无人敢惹的头号人物。 村民看见杨吉祥和白雨霏了还敢打趣催一声你们赶紧结婚，看见杨忠鑫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低着头就走。 兄弟俩经营了竹夹村快两年，一个当了土皇帝，一个当上铁面宰相，配合得相得益彰。 第146章 打断你骨头送去德国治 闲聊中，得知两人下个月就结婚办酒席，杨吉祥和白雨霏都表示祝贺。 轮到问他们俩时间，杨吉祥说：“我们也下半年，上半年事情太多，下半年轻松一些，我烟已经戒了。” 杨忠鑫得意说：“我烟都戒半年了，我现在连酒也不喝了，每天早上跑10公里。” 没办法，夏紫莹年龄大了一点，杨忠鑫也是为她着想，太高龄了生孩子会很危险，他应该是一结婚就准备要孩子。 “行，我也戒酒，不喝了！烟酒全都戒了！” “早就该这样了，早点结婚，多生几个，你家还有皇位要继承。” “说的好像你没皇位继承一样！” “还是闪电牛逼啊，四眼黄一胎7个，我要提前预定一个小狗崽，给曦曦作伴。” “小白，还有多的没？” “专门给鑫哥留了一个的。” “真棒，还是弟妹想得周到。” “叫嫂子！说了好多次，我比你大！”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闪电的半个西瓜都吃完了，白雨霏将西瓜皮顶在它头上，那无辜的小表情再次逗笑所有人。 备考的一周很快过去，中考顺利结束。 第二天早上，杨雨琳习惯性早起洗漱，才记起来，考试都已经完了。 她下楼吃早餐，正好杨家人全都聚在一起，表情很郑重。 杨雨琳还以为是哥哥和小白姐姐要宣布婚讯了，笑嘻嘻看着两人，相当期盼。 结果大家都盯着她，杨雨琳顿时扭来扭去，颇不自在：“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牙膏没抹掉？” 杨吉祥说：“不是，我们在讨论你到哪里读高中。” 杨雨琳啊一声，又嘟起小嘴：“哥，你是魔鬼，我昨天才考完，你又惦记上高中了？” 杨吉祥点头：“我想送你去华师一附中。” 没想到杨雨琳竟然没拒绝，还有点小兴奋：“真是华师一？要是我分不够呢？” 杨吉祥说：“这你不用操心，我保证你能进去。” 杨雨琳满脸信心：“行啊，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考上清华，和嫂子一样！”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说清楚……” 杨吉祥在犹豫，其他人也很纠结，杨雨琳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盯着他，他咬牙说：“你不是爸妈亲生的。” 没想到，杨雨琳先是沉默，紧接着展露笑颜：“我知道啊，但这又不影响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在我心里，我永远是爸妈的乖闺女，是姐姐和你的亲妹妹，除非你们不要我了。” “我们怎么可能不要你，我的乖乖啊！” 一旁紧张好久的郑秀娥听到后没忍住，眼泪瞬间飙出来，一把抱住杨雨琳，哇哇大哭起来。 女孩子心思细腻，虽然几岁时的记忆杨雨琳早就忘干净了，但孩童时期总有那么几件事会记得很牢。 有不太熟的人开玩笑，说她太漂亮了，和杨家人一点都不像。 杨雨琳仔细观察过，她是那种尖尖的下巴，脸很小，长得像李一彤，而杨家人都是宽下巴，国字脸，姐姐杨如意的颜值也就六分左右，杨家不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闺女。 下巴是显性遗传，初中生物课讲过。 再就是血型，她第一次来初例假时做过体检，知道了自己的血型，后来杨德清住院，她得知了杨家所有人的血型，发现不一样。 她曾经困惑过，自己真不是爸妈亲生的？ 难怪从小到大在这个问题上，她的四周总有人言不由衷。 但全家人又那么宠她，她很快又释然了，不管她是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她永远是他们的小棉袄，是哥哥和姐姐的小可爱。 郑秀娥抱着她哭，杨雨琳也哭得稀里哗啦，再加上杨如意，三个女人眼泪婆娑，手握着手，一直没放。 还好小宝被张文海带着去外面遛狗，要不然一家老小全都哇哇哭个不停。 看到杨雨琳的反应，杨家人其实都轻松多了。 杨吉祥说：“你生父前些天来了信，说想见一见，那时候你在备考，我们就没告诉你。现在考完了，我就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想不想见他们？想的话，我就来安排。” 杨雨琳擦掉眼泪，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有什么好见的，他们一天都没养过我，都是妈妈把我拉扯大的，他们也好意思来见我？” 说完，杨雨琳抱着郑秀娥说：“你永远都是我亲妈！谁来了都改不了这个事实！” 郑秀娥嘴唇哆嗦，感动得又要哭，手绢都湿透了。 杨吉祥说：“行，我也觉得不见也罢。那就这么说定了，上高中你去华师一住校，每个周末都回来，他们就算想骚扰你也没机会。你哥我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他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嗯，我肯定不会叛变的！” 杨雨琳咬着下唇，突然不好意思说：“哥，我以前知道后，还在想，我以后是不是真要给你当老婆……” “瞎说什么！” 杨吉祥好笑，杨如意也反应过来：“呸呸呸，都是那些烂嘴巴的人在瞎说。” 杨雨琳说：“我后来才知道法律规定我不能给你当老婆，我又想，你这么丑，要是没人肯嫁你怎么办。还好小白姐姐喜欢你，她比我更漂亮，比我更优秀……哎呀疼疼疼……” 杨吉祥瞪大眼睛，等会儿，这是骨科的趋势？ 杨如意立刻揪住她的耳朵：“小丫头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有那么多精力胡思乱想怎么不去多做点题目？我警告你啊，上高中了不要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就随便找男朋友，我跟你讲，现在小男生一个个相当不靠谱，以为自己会唱，跳，打篮球，就很了不起……” 白雨霏也参与进来，教训自家小姑子，女人要自尊自强自爱，青春期的荷尔蒙要学会控制，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会碰到特别特别优秀的男人，比如像你哥这样的，啊呸呸呸，说错了，重来重来，骨头打断了送到德国看骨科都不行，千万要树立正确三观。 杨吉祥和杨德清走出屋外，留下这群女人对青春期的叛逆少女展开思想品德教育。 出去后，杨德清问：“你真不打算见他们？不怕其他人说闲话？” 杨吉祥瘪瘪嘴：“说闲话，不利的也是他们，关我什么事？哦，看我现在有钱了，跑来打秋风，我要是不给他们好处，我就会被其他人说闲话？那中国人的道德底线也太低了。” 杨德清当然是支持儿子的：“要是他们真敢硬闯，我就喊阿鑫来处理。” “恩，他知道怎么做。开什么玩笑，我们最穷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伸出援手？现在冒出来，想屁吃！” 杨吉祥该做的防御一样都不少。 村里摄像头又多了一些，保安也更多了，都是杨忠鑫出面干的，美其名曰提高旅游村的安全性。 谢俊昊每天开车送杨雨琳去学校填志愿，办手续，吃散伙饭，就是防止有人骚扰她。 等她忙完学校的事，自告奋勇给白雨霏当秘书，从言行举止上全方位学习嫂子，她打算考北大，或者复旦，再去国外留学，正好可以扩大另一个圈子，和白雨霏的清华校友圈形成互补。 杨忠鑫还找杨吉祥谈了一件事，竹夹村隔壁的前进村和驻马村，向他提出合村并镇的想法。 杨忠鑫说：“我是前进村的人，在竹夹村当书记，前进村的乡亲们都想让我帮忙带一带。” 杨吉祥问他：“你怎么想的？” 杨忠鑫把三个村的航拍地图拿出来。 前进村的面积是最大的，比竹夹村大三倍，人口也最多。 驻马村也比竹夹村大两倍，而且更靠近高速公路，收费站就在驻马村的村域范围内，交通更方便。 “三村合并，至少能给你再提供5000亩的地，甚至可以把林山镇也连成一片，我们趁机把路修宽，建经济适用房，盖学校，建医院，修机场……” 杨忠鑫越说越激动，他伸开双手，想把这么一大片故土全部抱在怀里，用心去经营，给家乡老百姓们创造更多的财富。 杨吉祥给他泼一盆冷水：“阿鑫啊，还记得一年前我怎么对你说的吗？” 杨忠鑫当然记得，干这种大事之前，必须收拢土地。 竹夹村已经95归村集体了，但前进村和驻马村还是分散的。 最麻烦的是，这两个村今年也盖了不少新楼房，引进了一些不知名的公司，就好像一张漂亮脸蛋上多出来的麻子，要想点掉它们，得花一笔不菲的手术费。 杨忠鑫说：“前进村肯定是支持我的，只要我开口同意，他们都愿意转包土地。问题主要是驻马村，他们经济条件比我们好，而且紧挨着林山镇，但我听说他们那边有一些人闹事，想要高价。” 杨吉祥想了想说：“你眼光能不能放长远一点，直接从镇上要地，办工业园行不行？或者到县上要地，跑一跑上层路子？只要你可选的方案多，那些人就跳不起来，闹得越凶，越有可能最后一场空。” 第148章 对标BBA 东风国z委和荆楚高层谈过，可以三方合作，把他们荆楚财z厅也加进来。 一个给杨吉祥当爸爸，一个当妈妈，三个人组成快乐的一家。 荆楚财z厅也是很给力的。 2023年燃油车大降价，就是东风雪铁龙打响第一枪，因为荆楚财z厅给出巨额补贴，才有香喷喷的雪铁龙c6。 荆楚有钱，有决心，也有魄力，现在急需杨吉祥的技术来救场。 毕竟，中创新航的最大合作伙伴是广汽集团，在宣布埃安使用370wh\/kg新能源电池后，效果立竿见影，销量暴增，订单排到三个月后了，将比亚迪和宁德时代逼得焦头烂额。 他们再不吃这口大肉，市场都要被人抢光了！ 7月1日，杨吉祥受到省里邀请，带队去东风公司考察。 考察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到了就行。 时逢大雨，冷风潇潇。 一行人参观时，公司门头极大的红色欢迎横幅被风吹得啪啪打打，巨大led显示屏上滚动着杨吉祥的名字，像是害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东风太需要有人带着他们变革了，市场对他们的耐心越来越少，急需提振信心。 哪怕只一张杨吉祥提着几斤橘子的背影照片也行。 既然要讨论新能源汽车，杨吉祥点名，先去羿动新能源。 这家公司2021年成立，由一汽，三峡科技，东风汽车，红枫经开投资，四家公司各占25，业务是换电租电，废旧电池处理回收等等。 两辆考斯特开往经开，工作人员紧急联系，对方总经理赶紧安排，把重要岗位的高管全部叫了过来。 到达后，公司上下对杨吉祥一行人表达热烈欢迎。 在会议室里，公司总经理孟雨亲自主持，向吉祥机械介绍公司运营模式。 首先就是换电。 几年前，纯电车不是遇到了充电桩不够，充电速度太慢，换一套电池十几万，等等各种问题吗？ 于是专家们想到了换电业务，加油站分钟加满油，他们换电站也可以分钟更换一整套电池。 再就是租电业务。 比如红枫出租车公司向东风采购500台出租车，车身和电池是分开出售的。 出租车公司买下车壳，羿动新能源公司买下电池，一起租给司机跑运营，羿动负责换电补能，最后和出租车公司一起分账。 这种模式有点像红船和他造潜艇。 杨吉祥心里觉得，租电换电要想成功的前提条件是，电池很贵，充电很慢。 而现在的情况是，电池能量密度越来越大，成本越来越低，充电又很快，所以羿动他们只能靠一些公家订单维持，面向私人的业务少之又少。 或许是注意到杨吉祥走神，孟总讲着讲着，在一个不太重要的地方停下来，客气问：“杨总有什么想法吗？”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杨吉祥摸着下巴，决定不浪费时间了：“我的370电池出来续航1500公里，对你们有哪些影响，想过没有？” 孟总是三峡那边派来的法人，对船舶更熟悉一点。 主管汽车电池租赁的副总夏海洋清清嗓子：“其实影响不大，我觉得对我们来说还是中性偏好。” “说说看。” “我们是按照公里数和充电量来付费的，比如原来续航750公里，顾客500公里的时候过来换电，现在续航1500公里，顾客1000公里过来换电，其实没什么不同，相比之下只是顾客来的频率低了点，但给的钱是一样呀。 埃安对您的370电池提供的是标准慢充，没有超充，所以续航1500公里的电池想要完全充满，需要更多时间，普通家充速度太慢，这就会让更多客户选择换电业务，所以我说是中性偏好。” 杨吉祥问他：“你说的客户，有多少是公交，物流，出租车这些运营车辆，有多少是私家车？” 夏海洋摸摸鼻子：“这……” 杨吉祥补充：“不用告诉我具体数据，说个百分比就行。” 夏海洋老老实实承认：“目前私家车确实没多少，主要是运营车辆，99以上。” 杨吉祥问：“那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私家车不愿意换电？还是那些理由，几年都没变吗？” 夏海洋点头：“没变。” 很多年前就说过，私家车很难做到车电分离。 一方面车企不愿意分开出售，车壳能有多少利润？当然是卖电池挣钱啊。 第二点，私人顾客买的新车，开了一个月跑去换电，得到一块三年前生产的旧电池，顾客心里不会憋屈？车与老婆恕不外借的贴纸还贴在后窗呢，我新买的电池啊！ 虽然换电站能保证电量，承诺你能一直换下去，但是这块电池换掉后，私家车就得不到4s店的质保，换电站如果想提供质保服务，是在和4s店抢生意，车企当然不干。 第三点，电池是有可能起火的，换电站动了顾客车子里的电池，万一车子起火燃烧制造出惨案，损失极大，是车企负责，还是换电站负责？ 太多太多问题，导致私家车主不愿意换电，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条都没改变。 所以蔚来的换电服务只针对蔚来汽车品牌，宁德时代的换电服务只针对宁德电池。 杨吉祥说：“特斯拉，宁德，比亚迪，他们全都是竞争对手，我不可能共享电池技术，将来你们公司也无法为使用吉祥电池的任何一辆车提供服务，客户增量从何说起？这还是中性偏好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只有整个市场像5号干电池一样，全部统一电池技术，规格大小，容量参数，充电标准，否则就不能通用。 而宁德，比亚迪，lg，三星，sk，松下，中创新航，国轩高科，国内外那么多几百亿市值以上的公司，谁也不服谁，谁都统一不了。 这是一个死局。 白雨霏问：“孟总，据说贵公司还在做电动船的电池资产管理，也是和汽车换电一样的模式吗？” 孟雨点头：“是的。” 她是三峡系出身，确实能拿到游轮，电动船的大量订单。 白雨霏问：“如果红枫船厂采购了我们的370电池，生产高性能电动船舶，会对你们的业务产生什么影响？” 孟雨惊讶：“你们的370电池还能船用？” 杨吉祥说：“我还能潜艇用呢，上个月中船重工的股价翻番，就是因为我的纯电动潜艇。” 羿动新能源的人听得想吐血。 怎么哪哪儿都有你的影子，难怪各行各业都在喊狼来了，就怕你们吉祥机械搅局！ 白雨霏打圆场：“羿动还是有核心技术的，电池的金融属性就做得很好，在大数据时代，这点很重要。” 这纯粹是保留最后一点面子，因为双方都知道，所谓的金融属性就是分期付款租售电池，这个市场规模小的不能再小了，一年几十万？ 从羿动离开，一群人坐上考斯特，准备去下一家。 杨吉祥拿着子公司名册翻，东风的代表十分客气地请教：“杨总，羿动是不是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有啊，解决了几百个就业岗位呢。” “瞧您说的，就只有这点价值？” “能在新能源技术突飞猛进的时代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对红船说过同样的话，国企承担了太多社会作用，所以哪怕我和国企合作挣的钱少一点，我也很愿意照顾国企。” 代表很激动：“您准备和羿动合作？” 杨吉祥低头看册子：“我可没说，又不是只有羿动这一家国企。接下来看这家，南斗六星系统集成。” 其他人很惊讶，因为现在旁边就有一家岚图工厂，他们以为会直接过去。 代表建议：“杨总，您不顺路去看看岚图吗？” 杨吉祥叹气：“岚图是最早第一批的造车新势力，结果你们看现在蔚小理把岚图甩了多远？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满车人都感觉脸上发烫。 杨吉祥摇头：“岚图股东太多，我社恐，不敢去看，就去南斗六星。” 负责人只好让考斯特绕路。 关于岚图的失败，似乎在东风内部，也是无人敢提起的话题。 首先就是定位，瞧不起蔚小理。 高管说，我们岚图用的东风雷诺的工厂，采用日产-雷诺全球管理体系，不用像小鹏蔚来那样到处求代工，我们的车是“国家队”的高端新能源品牌，对标bba的电车。 东风啥品牌？ 市面上叫得上名头的，东风小康面包车，东风风行6万块的pv，东风风神6万块的轿车，你现在跟我说，东风岚图对标奔驰宝马奥迪，你一台车卖39万？ 结果呢，续航比不过理想，豪华比不上蔚来，科技感不如小鹏，完全卖不动。 再就是领导层问题，东风那么大的国企，里面的人际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这个派系上台搞一套，不行就辞了换另一个团队，又搞一套，决策模式是无比冗长的国企做法。 人家同行在快速奔跑，东风还在步履蹒跚，内耗无数，怎么跟人家打？ 最后一点，造车新势力玩的是互联网营销那一套。 蔚小理的创始人都是明星企业家，说话都有影响力，已经破圈了，擅长讲故事，擅长圈层文化，擅长制造话题，他们创造了这个时代。 而岚图还在搞传统车企营销模式，他们的ceo在努力适应时代，甚至有点被时代抛弃的感觉。 比不了，这仗，根本没法打。 第149章 太难救了 随着车上小间谍的短信发出去，等候多时的岚图汽车高管们急了。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我们去找他。” 卢总当即决定，主动出击。 几台车载着岚图高管从工厂出发，今天哪怕是求，也要把杨吉祥带到岚图，帮他们把把脉。 因为……岚图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南斗六星系统集成是一家300多人的中型公司，得知杨吉祥主动点他们的名，上上下下喜气洋洋。 考斯特在大楼前停下，众人下车。 杨吉祥看到欢迎的红地毯，还有美女送来的鲜花。 一阵大风吹过，裙摆飞扬，鲜花飘荡。 嚯~~ 这花好白！ 有羿动这个前车之鉴，南斗六星再也不敢夸夸其谈，一切都是以杨吉祥询问为主。 “你们南斗年收入34亿，公司员工314人，可以呀，人均产值超过100万了。” “您过奖了，我们只是小打小闹，吉祥机械人均产值3000万呢，这才是我们的目标。” 这话说起来就好听多了，我夸你，你夸我，关系不就拉近了吗？ 接下来就是参观，气氛一直都处于良好的状态中。 没过多久，岚图的卢总几人赶到，和南斗六星的总经理秘书见面，被安排在隔壁的会议室，焦急不安等待着。 杨吉祥聊的很愉快。 南斗六星搞自动驾驶，全景环视辅助驾驶，智能网联系统，主要客户是东风相关的车厂，以及市政府的监控订单。 他们比羿动强的是，300多名员工有230多名是研发人员，平均年龄33岁，研发投入占营业额15以上。 杨吉祥就喜欢这样的企业，搞技术的比跑业务的要纯粹的多。 “岚图的领导在隔壁等很久了。” 白雨霏在杨吉祥耳边小声提醒，他挑挑眉，岚图的领导主动追过来，这是被逼急了呀。 看看时间，快要到中午饭点了。 原本是南斗六星的领导安排饭局，杨吉祥说：“这样，中午就去岚图工厂吃饭。” “这怎么行？” 南斗六星的人急了，好不容易请来大人物指点他们，连顿饭都不吃？ 但站在东风总公司的角度来看，岚图比他们重要多了，有母公司的领导开口，南斗六星的人只能含泪退让。 出了办公室，来到隔壁，岚图的卢总等人等待多时，一见面就道歉，告罪，要请大家去餐厅里好好接风。 今天第一次见面，谈什么道歉，哪有什么得罪？ 杨吉祥问：“哪家餐厅？” 卢总身边的秘书连忙回答：“知音上印。” 杨吉祥对本地餐饮不熟，看看白雨霏。 白雨霏对同行当然了解，笑了笑说：“是一家新酒店，挺高档的，比白鲸好运还要好一点。” 岚图一方的人一拍额头，坏了，他们忘记两人的另一重身份，白鲸酒店的老板。 杨吉祥说：“我们白鲸好运的人均消费也不便宜，两三百要？这个知音上印岂不是人均五六百？” 卢总笑着说：“没有五六百，也就四百多，就是便餐。” 杨吉祥叹气：“人均四百多，我们的人就来了6个，省里5个，加上你们陪客的，一个大桌20人，算上酒水不得1万块？一辆岚图卖39万，卖一台亏11万，我们一顿饭就要吃1万块，不好意思，我吃不惯这么贵的便餐。” 卢总脸色变了几次，发烧发烫的厉害，心里烦躁。 你们这些人真难伺候，吃饭标准太差了你们会说不尊重，人均400多已经很普通了好不好，又不是人均上千，至于被说成这样吗？ 一个副总灵机一动：“那要不直接就去白鲸酒店？” 另一人附和：“对对，白鲸酒店好吃又不贵，是红枫老百姓请客招待的首选。” 还能让你们去糟蹋我家酒店？ 杨吉祥直接挥手：“就去岚图工厂吃，25块钱的盒饭标准，一人再给一瓶农夫山泉。卢总，不好意思我有点忙，晚上还有别的安排，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车上谈。” 卢总连忙点头：“好好，杨总请。” 上了中巴车，杨吉祥就开始听对方诉苦，在心中默默评估岚图还值不值得救一下。 最开始，岚图是东风汽车，以及核心管理层持股，雄心勃勃打造国家队新能源车。 从2019年开始，所有的造车新势力都在烧钱抢市场，2021年岚图一年半亏了14亿。 负债率实在太高，只能对外融资，吸引四大行和红枫本地政府的投资基金，新进了10家小股东。 然而没什么用，2023年又亏了9亿。 现在看来，这10家的资金大概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又陷入到泥坑里。 就好像一个人掉进沼泽，慢慢往下沉，举起手来拼命呼救。 岸边好多人都看着，很心急，亲爹妈耗尽面子，喊了一帮朋友帮忙，可惜爹妈和朋友们也全都陷了进去。 难道要看着岚图一点点下沉，然后死掉吗？ 大家都不甘心呀。 到达岚图工厂，下车后，东风食堂供应的盒饭已经准备好了。 杨吉祥一行人，省里的干部，岚图经理级别以上的所有高管，全都是一份盒饭一瓶水，饭后消食水果是切好的西瓜，贵的东西一律不敢拿出来，就怕杨吉祥生气。 总装车间的办公室里，二三十人坐在桌边闷声扒饭，让路过的工人们都看傻眼了。 杨吉祥不是作秀，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稍稍警告一下卢总等人，国企的钱不是自己的钱，就可以这么大手大脚用吗？ 吃完饭，漱漱口，上个厕所，杨吉祥站在总装车间陈列室的监控大屏前看生产。 岚图用的是雷诺汽车生产线的改良版，冲压车间制造车身大件，焊接工序99由工业机器人完成，工程师介绍，焊接车间总共有400多台机器人。 接着是涂装喷漆，树脂成型，数字化总装，这是五大智能化车间。 岚图工厂2分钟就能生产出一台车，一个月生产台出来，但三款车型加起来只能卖3000辆。 所以效率那么高也没有用，大部分时间都在检修，空闲。 一行人换上工作服，经过除尘过滤，进入到能参观的几个车间，逐一走马观花看一遍。 最后杨吉祥和岚图的领导们来到会议室，聊聊为什么会巨额亏损，找一找岚图卖不过蔚小理，进不了第一梯队的原因。 卢总对杨吉祥解释：“我们有很大一部分是固定资产投入，不像蔚小理他们采取的找人代工，他们看起来是轻装上阵，但长远看来，还是像我们这样有稳定生产线和研发团队的比较稳。” 杨吉祥说：“前提条件是你们卖得动，才能摊薄成本呀！人家蔚小理确实给代工厂费用了，但人家一年卖20万台。你一年卖2万台，固定资产几十亿，你等到猴年马月才回本？” “是，我们在营销上确实犯了很多错误，这一点我们管理层难辞其咎，我们检讨过，也在努力寻找出路。” 卢总也没想过岚图销量这么惨。 杨吉祥不喜欢听这些套话，废话，摆手说：“你们不要对标蔚小理，就对标比亚迪，都是车厂转型。你们一年卖2万台，比亚迪一年卖180万台，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主要是电池原因，比亚迪的电池非常厉害，续航长，成本低，质量可靠。” “如果你们的电池成本降3万，能赶上比亚迪吗？” “应该……能。” “其他地方还能不能减少成本？” “应该……也可以，但我们想过很多种方案，车体硬件成本不太好降。” 不太好降？ 杨吉祥就不信，那些几万块钱的车就不叫车了？怎么就不好降成本？ 白雨霏递给他一份资料，这是她的团队提出来的问题，都是岚图价格虚高的几处痛点。 杨吉祥看着第一项，问卢总：“车辆悬架能改吗？” 岚图梦想家用的前双叉臂，后五连杆独立悬架，成本高。 比亚迪腾势d9用的前麦弗逊，后多连杆独立悬架，成本低。 岚图开起来舒服，过弯平稳，比亚迪在高速过弯时侧倾有点明显。 但是绝大多数的pv家庭用户在使用时，真会在意这一点吗？ 车上载着爸妈，老婆，还有两个孩子，车主真的会大脚油门，和隔壁车道的黄毛小年轻比加速，走s型，争抢路权？ 卢总解释说：“bba40万级别的车都是五连杆，我们梦想家的定位就是这个级别，奥迪q4纯电用的麦弗逊，但这是30万级别的车。” 还端着架子，杨吉祥是真的服了，火大！ 堆料能堆到100万级别，人家不去买保时捷，人家买你东风？ 还有自动驾驶。 目前全球最高允许的合法上路的自动驾驶还是在l2阶段，因为法律，责任，各种限定条件，让l4自动驾驶技术短期内不可能普及。 所以搞花里胡哨的高科技，有什么用？ 杨吉祥问：“多一个自动泊车的功能贵8000块，这个钱为什么不省下来？” 卢总很为难：“自动泊车是l2，南斗六星正好能提供这个技术，所以我们就用了，其他同类车厂也在用，我们也必须有。” “副屏娱乐屏呢，我觉得纯粹这玩意儿就是智商税。” “也是一样的，可以不用，但必须有。杨总，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外面劣币驱逐我们良币，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杨吉祥和他们聊不下去了，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 白雨霏那边的团队列出一个很长的清单，都是有可能降低成本的。 其实省掉一切不适用的功能，再加上杨吉祥的电池，3699万的岚图梦想家完全可以做到2699万以内，这个价格就很能打了，把比亚迪的腾势d9给直接秒杀掉。 这个下午，总体谈下来，杨吉祥觉得岚图太难救了。 不是车不行，而是人不行，整个公司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到处都是破洞，大船漏水，沉不久矣。 第150章 我要打十个 第二天，杨吉祥再来到省里。 汇报之后，杨吉祥和上面敲定最终合作方法。 三方合资的吉祥新能源汽车公司，吉祥机械占40，国z委35，荆楚财z厅25，并且要与杨吉祥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也就是杨吉祥100控制投票权，他一人说了算。 这是杨吉祥和白雨霏商议过的底线，要么完全信任我，要么免谈，别插手我的生意，等着分钱就行。 初期不用新建工厂，岚图有70的产能都是闲置的，先用他们的生产线代工生产。 销售当然是网络直销，和特斯拉模式一样，没有任何中间商赚差价，app上直接选购个性化配置，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特别适合社恐买家。 线下借用东风的渠道，包括售后，在全国各地的岚图展厅找个位置放展车，安排两个销售员接待和试驾，在岚图的维修区保留一个固定工位就行了。 这就省下至少十亿的固定资产投入。 要知道，行业里有一条冷知识，没有200亿投资，别想搞一个新能源汽车公司出来。 既然借用了岚图的渠道，杨吉祥就要给岚图授权使用370wh\/kg的电池，至于岚图怎么卖，是岚图自己的事，他不想和对方有太深的联系。 他就试两年。 吉祥造车新新势力要是能成功，他就用两年的时间铺设2s网络，建设品牌展厅，摆脱东风渠道，自建工厂和流水线，积极向海外扩张。 要是失败，他也没亏多少，因为他连研发人员都不需要，成本极低，他自己就是明星企业家，话题制造者，连广告宣传费都省了。 上面同意了这个方案，注册资金1亿元，按照比例出资，6000万元很快到账实缴，该办的资质和手续，他们全部办好，像开了作弊器一样快。 2024年7月15日，吉祥新能源汽车公司正式成立。 吉祥机械发出官方微薄：“对不起，所有的新能源车企同行们，我又来搅局了。” 自带话题属性。 天生蕴含爆炸成分。 一条微薄就能全网屠榜。 “喜闻乐见，电池大佬亲自下场造车！” “好耶~~价格屠夫终于进入电动车行业了！” “杨卷卷，给我冲鸭~~” “留给新能源车企的时间不多了，最多还有半年！” “比亚迪，蔚小理，造车新势力哭晕在厕所，这日子没法过了，好日子才几天呀，又碰到狠角色。” 全网吃瓜群众们沸腾，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涌入官方网站，询问怎么回事，不是造船，造工业机器人的嘛，怎么又突然进入新能源汽车行业了。 大家通过天眼查，得知吉祥机械名下又多出一个分公司，众人这才确定，杨吉祥真的要造车了。 再看二股东，卧槽！ 国z委！ 三股东，卧槽卧槽！ 荆楚财z厅！ 网友们被震晕了。 “我滴个乖乖，亲儿子，这家公司绝对是亲儿子！” “这配置无敌了哇，左手政策，右手钱，竞争对手怎么打……” “裁判员亲自下场踢球？666啊[滑稽]” “蔚小理哭晕在厕所：‘我们当年怎么没有这样的待遇？’” “冲了冲了，正好准备年底换新车。” “官网为什么一辆车的图片都没有？卧槽，该不会连ppt造车都不是？有点东西。” 吉祥新能源汽车连ppt造车都没启动，关注度就有上千万，网友们对这种由爹妈亲自护航的公司报以极大的期望。 很快，中创新航也跟着发布信息，公司除了继续向广汽集团供应370电池之外，另外与岚图汽车签署了三年的高端电池供应合同。 再加上吉祥汽车本身就是专利池里的成员，是吉祥电池的发明者，当然也会无限制供应，就看他们产能跟不跟得上来了。 于是现在市面上，岚图和吉祥汽车成为国内第二家，第三家使用370电池的车企！ 比亚迪要崩溃了。 比亚迪在上个月被迫拿出实验室里的320wh\/kg电池，和广汽埃安打擂台，可是因为技术不够成熟，在6月的高温路试实验中出现爆炸起火的现象，被媒体曝光后，引发消费者的担忧。 宁德时代的350wh\/kg电池从数据上看似很强，但实操的表现同样拉跨，实验室数据和量产数据就根本不是一回事，他们也无法保证350电池的稳定性，不敢拿出来批量卖。 所以，20万以下的广汽埃安卖疯了。 现在又多出一个30-40万元级别的岚图，原本是月销量2000台的弱鸡，排名国内新能源车企倒数前三名的差生，现在却让一干竞争对手们压力大增。 不仅是比亚迪的腾势d9，还有理想9，小鹏h93，极氪009，这些pv销量全都受到影响。 众人最关心岚图梦想家的促销价，因为东风狠起来，敢拿刀砍。 果然，没过多久，岚图梦想家开始清仓，为新车让位。 原本全系就便宜4万，现在便宜8万元，入门级别600公里续航，指导价3699万的老款，2899万就能开回家！ 780公里续航的中配版本，也只要31万就能开走。 最让大家期待的，就是换上吉祥电池，使用标准电池包也能达到1500公里续航的新款版本。 但这个价格暂时不能公布，因为这是2025改款才有的配置。 然而，消费者们并不买账。 因为岚图梦想家还是太贵，30多万不是一笔小钱，品牌性价比还是不高，他们宁可等新款的价格出来。 老客户更气愤，才买了一个月的新车，又降价4万，这是在背刺他们，老客户不如狗是吗？ 退钱！ 从销售终端传来的反应，让卢总一下子慌了，降价8万促销都卖不出去？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岚图这个车，真不值这么多钱。 消费者们更关心吉祥汽车的产品，大量用户涌入官微，询问新车什么时候发布。 一款新能源车从立项到下线，最快也要4-6个月的时间，要进行大量的测试。 现在是7月份，必须经历几轮夏季高温道路测试，等到了冬天，再进行高寒测试，包括零下40c低温环境舱和道路测试。 除此之外，还有续航标定，至少要用几百台车，跑300万公里，超过10万小时。 杨吉祥在自己的微薄上发一条信息：“你们抓紧时间准备，我先测试新车，热热身。” 配图，叶问摆出手势：“我要打十个！” 这条微薄被转发上万次，回复数量超过8万，网友们嘻嘻哈哈：“不是我吉祥机械看不起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群嘲了，群嘲了呀！” “哈哈，让你们先跑半年，我再挥刀！” “呐，吉祥哥给你们机会投降了，别不识抬举啊。” 国内所有的车企都收到消息，反应各不相同。 绝大多数人欲哭无泪，就连最擅长互联网营销的蔚小理的老总们，也是无语至极。 他们觉得，杨吉祥这样太高调了，消费者们一定会对他报以极大的期待，万一将来在某个环节出了一点错误，或者新车不够好，会极大伤害他的信誉，会让消费者失去信心。 嘿，他们不是竞争对手嘛，杨吉祥神话破灭是好事呀，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等着看他楼塌就行了。 比亚迪官方微薄必须说话了，他们再不说话，销量会下降的厉害，消费者会选择持币，等待吉祥汽车上市。 比亚迪官微发了一个表情包，是洪拳师傅摆出起手式：“期待与高手的切磋。” 没有讽刺，也没有轻视，比亚迪十分认真地在对待这个新玩家，哪怕杨吉祥从没有造过一辆车，他也是值得比亚迪尊敬的对手。 蔚来紧随其后：“蔚来从来都不怕竞争。” 小鹏说：“好久没有这么热血沸腾了！” 理想更是只有一个字：“请！” 国内排名前十的新能源整车厂家基本上都发表了态度，大不了就是拼命嘛，你要打10个，我们前十就陪你打。 杨吉祥在机械和工业领域的凶名实在太盛，之前就搅合了好几个行业。 这次新能源汽车行业的玩家们不得不被迫应战，输了就是死，不应战也是死，那肯定死之前也要撂几句狠话，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最有意思的是，稀土产业联盟的相关企业，全都在给杨吉祥加油。 这时候不拍行业会长的马屁，什么时候拍？ 一排和矿业相关的上市公司，都在祝贺吉祥新能源汽车公司的成立。 刚刚复牌的精工稀土，在连续6个涨停板之后的调整区，稍作休息，又开始不讲道理的涨停，杨吉祥的明星效应十分明显，市场就喜欢炒作噱头。 媒体们天天堵在吉祥机械门口，想要采访。 但杨吉祥不在家，他在岚图的车间旁边抢修生产线。 岚图用的是雷诺厂房，生产线是9+5的环绕式，9个小一点的配件和工艺区围绕5个大的智能装配间，每条动线都是可以自由搭配组合，分段就能独立，连线就成为一体。 雷诺日产的工程师们甚至考虑过未来扩产，提前预留了扩容区。 所以，在亲爹的命令下，岚图厂区单独给吉祥汽车开辟出一条专属生产线。 只有当吉祥机械的工人们建完流水线后，岚图的人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高端机械公司的实力。 第151章 全自动流水线 7月16日，岚图工厂迎来了一个拖挂车队。 岚图给吉祥机械腾空了两个厂房，拖挂车队停在门口，吉祥机械自带的几台叉车就开始卸货搬运加安装。 “无人叉车！你们也太奢侈了？” 卢总十分无语，连叉车都无人操作，这是在显摆无人驾驶的实力吗？难怪南斗六星不入杨吉祥的眼。 厂房内部，八爪蜘蛛模样的大型移动龙门吊在安装设备。 八条巨型爪子支撑，可以向任意方向走动。 龙门吊可以自由上升，高度从2米到10米不等，每吊起一个零件，从腹部伸出至少10根小型机械臂，将零件迅速安装。 吱吱吱。 呜呜呜呜。 多个电力扭矩扳手疯狂打螺丝，一个零件固定好，另一个零件紧接着覆盖上去，一点都没有停滞。 如同《钢铁侠》里面的装卸团队，看得人眼花缭乱，画面充满了机械美学。 “比3d打印机还快！”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奇怪装配机！闻所未闻！” “恐怕是他家自己研发的装配机，他家不是准备进军工业机器人吗？” “太厉害了！卸货和装配中间都不带停的，恐怕门口那几台拖挂车的顺序也是设计好了。” 岚图这边总工等人啧啧称奇，亲眼看着装配机的腹部下方一点点矗立起高高的设备。 一天时间不到，一体铸造车间就做好了。 车身一体铸造的特点就是轻量化，强度比拼接钢板强度要高，车辆安全性领先。 而材料是吉祥机械的核心技术，是他们的强项。 焊接车间与岚图共用，毕竟400个机器人成本很高，不必重复投资。 涂装工序交给岚图。 轮到总装，又变成杨吉祥自己来。 总装车间也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安装到位，单独的装配机器人比较多，用了十辆拖车从竹夹村拖来，直接装在流水线上。 这个速度让岚图领导们无言以对，说实在的，两家公司技术差距太大，一个喜马拉雅山，一个是tlf盆地。 李胜飞，北航机械工程自动化专业今年毕业的研究生，通过夏季校招进入到吉祥机械工作，上班一个月，还处于实习期。 他在学校就是个这不服，那不服，不畏权威，很有思想的激进型学生，但最终还是被杨吉祥的宣讲会折服了。 7月19日，李胜飞在自己的朋友圈里记录：“今天早点睡，明天要迎接我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天。” 朋友们纷纷打趣：“飞哥要结婚啦？” “向女朋友求婚吗？” “喜当爹？” “买房啦？” 李胜飞没有回，因为他签了保密协议，他要参加吉祥新能源汽车的首批试生产。 7月20日的早上。 6个吉祥机械的员工来到岚图工厂，换上装配服装，进入吉祥汽车生产线的总装车间。 卢总等人再次受邀过来观看，今天要生产第一批测试车，前几天的流水线安装还看不出什么，今天才是重头戏。 “他们只来了6个工人？” 卢总差异，看到监控室里的记录，有点不敢相信。 总工点头：“是的，只来了6个。其中1个在冲压车间，5个在总装车间。” 现场哗然。 卢总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你告诉我，一条汽车生产线5个工人？还没有我们一个班的人多？这怎么顾得过来？” “这很奇怪吗？他们上周建设车间，只有杨总一个人在下面忙呢，他家机器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顶几人。” “牛逼啊。” 众人找了一圈，硬是没有看到总控设备安置在哪里。 cpu呢？数据服务器呢？管理人员怎么查看流水线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手机监控？ “我要看看他们怎么装的。” “盯死盯死，好好学习，认真挑刺啊。” 大家都憋着一股气，汽车几万零配件，总装车间只有5个人，难道一个个都是机器人，三头六臂不成？ 杨吉祥这时候正在挨个检查。 冲压没问题，焊接方案交给岚图那边了，喷漆也没问题，总装这边5个员工挺胸收腹，雄赳赳气昂昂看着他。 杨吉祥问：“李工，有没有问题？” 装配班长李工声音格外洪亮：“绝对没问题，我们已经在总厂里试过很多次了！” 杨吉祥看到李胜飞，想起这个家伙，开玩笑说：“胜飞，今天你要是表现拉跨，你的试用期报告可就得不到合格评语哦。” 李胜飞昂着头：“表现拉跨我不用任何人说，主动离职！” “这么有信心，好，你们开始。” 杨吉祥拍拍他的肩膀，又和班长等人握手鼓励，拿着步话机和岚图总工联系：“可以试机，可以试机。” “收到，收到。” 岚图总工打开软件运行，准备接受吉祥汽车的车架。 冲压车间各部件开始运作，流畅之后，来自吉祥机械厂的超轻量合金钢板进入生产线。 得益于全自动化生产线，整个过程都不需要人工操作，包括上料，冲压车间唯一的工人也只是为了做保险。 车架很快做好了，传送带交给岚图焊接和涂装。 因为是第一次测试生产，岚图这边焊接和涂装用了不少时间调试，设置参数，第一辆喷好漆的空壳车终于到了总装车间。 只见复杂的工业机器人伸出大量机械手臂，按照工艺流程一层层给车身安装零件。 发动机和电池都是吉祥机械预先组装好，自己带过来的，模块化安装。 像b柱c柱的内饰板，遮阳板，喇叭，座椅，这些工位工序在岚图都是人工操作，可是在吉祥机械的总装车间，都是机器手臂。 “天哪，这机器手也太灵活了？” “哪吒！我想起来了，这是他的标志性机器人哪吒！” “一个机器人六条手臂，干的比3个人还要好，我服了。” “卧槽啊，安装顶棚都不需要人工？我尼玛醉了……” “这个玻璃涂胶机器人速度是真的快，又快又准，卢总，我们也想要一台……” “车门也是全机器人配装，流批流批。” “我发现这几个工人就做了一点电气化的安装，连加注冷却液和刹车油都是自动化。” 看到总装车间也是98以上的自动化机器人，岚图的工人们全都服气了。 第一批吉祥新能源汽车成功下线，总共50辆，钢板投料和零配件完全没有浪费，恰恰好。 工厂里禁止拍照录像，工人们也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不会把新车谍照透露出去。 杨吉祥看着整齐排列的车，很有将它开出去显摆的冲动。 这可是娜提娅根据地球汽车模型，用诺灵帝国技术线进行的本土化改造，太有科技味道了。 岚图那边全部服气，卢总几人走过来，真诚夸奖这车做的好看。 外表好看，也有可能是银样镴枪头，签有啥用？ 还得看内功硬实力。 接下来是测试性能，借用东风的测试场地。 寒区实验团队设置在黑河，国内最北边，等寒区实验做完，基本上过年之前就能大卖一波。 再等半年。 中午在岚图吃完便餐，李胜飞随着工人们坐车返回竹夹村。 他住在员工单身宿舍，隔壁就是他的师傅。 今天周四，师傅调休，正在和师母一起清洗被子床垫，做清洁。 看到李胜飞回来，师傅正在走廊和老婆一人牵着床单的一头拧水：“胜飞，顺利吗？” 李胜飞嗯一声，有点沮丧：“顺利，就是觉得我自己是个废物。” 师傅知道他什么意思，将拧干的床单一头交给老婆，走过来笑呵呵问：“感受到工业机器人的魅力了？” “流水线一开动起来，基本上就没我什么事嘛……” 李胜飞不能对其他人说细节，他是负责给玻璃安装查漏补缺的。 这款车的前后挡风玻璃，四面的窗玻璃，还有太空驾驶舱2平米的全景挡风玻璃，全都是机器人涂胶，速度快得吓人。 李胜飞还没反应过来，机器人就把玻璃装好了，分毫不差，简直就和ctrl+c和ctrl+v一样精准。 这可是涂胶啊！ 要是人工涂胶，稍微力气大一点小一点，出胶量都不一样，稍微偏一点歪一点，整片玻璃的胶条就乱了，糊一大片，要重来。 但机器人真就精确到毫米级别，所有的动作一模一样。 真的，太可怕了。 李胜飞感慨说：“您知道吗，我在北航学的机械课教材，还有实习工厂的动手操作，接触到的都是十年前的老设备，我们都会惊讶地哇一声，觉得好厉害。现在看到杨总的设备，差距感更大，我感觉过不了几年，我绝对会被淘汰。” “胜飞，别这么悲观，你想一想，机器人是谁设计出来的？” “是人。” “没错，人不会被机器人取代的只有两点，一是管理能力，二是创造力。吉祥机械招你进来不是让你对着说明书照做的，而是希望能激发你的创造力，让机器人做的更好。” 李胜飞明白了，打起精神来，从今以后，他的偶像就是杨总，他一定要做出点名堂来。 这时候，保卫科的人走上楼。 “刘师傅！李工，正好，你们都在呢，省得我再找。” 保安笑盈盈地递过来两张红色喜帖：“下周六村长大喜，请各位赴宴。” 第152章 难产 村长结婚，周六摆酒，大家必须给面子。 竹夹村的全部村民，吉祥机械的全体员工们，只要是没有排班生产任务的，包括隔壁前进村，驻马村的一部分人，只要接到请帖的全都去赴宴，吃，不需要给红包。 农村里大办酒席，通常都是为了收回人情。 但杨忠鑫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夏紫莹又是公务员身份，正好现在是合村并镇的敏感时期，此时收人情红包有行贿受贿的嫌疑。 在迎接客人时，如果客人带红包过来，杨忠鑫都会拒绝，实在拒绝不了，就让客人在红包上写名字，投入旁边的透明玻璃箱里，箱子上的爱心慈善捐赠几个大字非常醒目。 杨吉祥一家人穿的很正式，一起来到如意酒店。 “恭喜恭喜！祝阿鑫和小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德清，秀娥，你们还客气啥，感谢感谢啊。吉祥，小白，阿琳，谢谢你们过来。” 两家人太熟悉了，很快就各自聊自己的，几个女孩子围着夏紫莹，欣赏她的婚纱和新娘妆。 中午在村里办男方这边的酒席，晚上再在红枫给女方办一场。 按道理来说，晚上的正餐比中午更重要，可见杨忠鑫对夏紫莹有多么宠了。 坐在男方席位上，杨吉祥看着屏幕上两人幸福的合影照集锦，向白雨霏感慨：“爱情来了，谁都挡不住。他们也不容易，那么多人不看好，反对，但还是坚持下来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挺好的。” 白雨霏在桌下握着他的手，她和杨吉祥倒是很多人看好，只是她也快要举办婚礼，却得不到最亲的人祝福，这才是她最大的遗憾。 婚礼仪式上，看着夏紫莹的父亲牵着女儿上台，白雨霏心里一阵难受。 她今天早上特意先去看了白启东，冷冻舱没有变化，她只能絮絮念，说着其实是宽慰自己的那些话，感觉和祭拜母亲一样难受。 她感觉手上紧了紧。 杨吉祥看着她，温柔说：“白总没事的，你别瞎想。” 白雨霏有点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转个念头，又很高兴，这不就是最难得的情侣之间的默契吗？ 台上流程没有太复杂，夏紫莹是第二次被父亲牵手，她曾经多么相信的婚姻最终还是破裂，是杨忠鑫用始终如一的真诚和不懈的热情打动了她，但她不敢再立fg，当众说什么生死不离，只能用余生行动来表示。 司仪请杨吉祥上台致辞，他回过神来：“我致辞吗？没人通知我呀，我都没准备！” 四周一阵哄笑。 大哥你这还要通知吗？ 现场除了几个捧场的县里领导，就你地位最高了，你又不当伴郎，再不致辞说不过去。 杨吉祥硬着头皮上台，接过话筒，看着台上这对新人，有感而发：“阿鑫是我从小到大的同学，我对他太了解了，虽然你们都说他是铁面村长，但我想纠正一下，其实他还是会笑的，来，给哥笑一个。” 杨忠鑫哭笑不得，露出八颗牙齿的职业假笑，引得现场哄笑，有种村长迫于淫威被迫接客的感觉。 “紫莹呢，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认真，做事认真，对待感情认真，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只要是他们俩在一起的场合，紫莹各个方面都照顾着阿鑫，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都会散发着光，我想除了爱情能呈现出这样的特效，没有别的能做到了。” 夏紫莹挽着杨忠鑫的胳膊，笑得别提多美。 今天的主角是他们俩，杨吉祥不会抢风头，说了几句美好的祝福就准备结束。 此时，王旗散开网状，笼罩着整个酒店，包围着所有人。 以新郎新娘两人的精神力为模板，通过内核的震颤，调整成全频幅度的震荡，杨吉祥将两人的幸福感染了全场所有人。 “让我们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掌声雷鸣。 数百宾客被王旗带动，情绪呼一下升腾起，如同波涛一样快速震荡上升，共振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涨。 嗡！ 杨吉祥感觉王旗似乎突破了某些桎梏，他领悟了某些新能力，但一时间没法验证，只好在经久不息的雷鸣掌声中下台。 白雨霏也在鼓掌：“说的真好，我都感动得哭了。” 杨吉祥想说，感动你的只是情绪共振，我那几句朴实无华的祝福词哪有什么文采可言，和“大家吃好喝好”的水平一样。 吃着饭，杨吉祥手机监控看到家里的四眼黄烦躁不安，于是和杨忠鑫家人匆匆告别后，回家照看。 四眼黄怀孕65天，马上要生了。 现在它肚子变得好大，每天走路累的气喘吁吁，不太愿意动，脾气越来越暴躁。 连经常遛它的张文海都被咬了一口，闪电也被咬伤，一家人只有杨吉祥能安抚它，一天看不见，四眼黄就暴躁。 “回来了回来了，知道你想我，我连饭都没吃完。” 杨吉祥一到家就直奔狗窝。 四眼黄怕他又走了，咬着他的裤脚不松开，劝都劝不动，又扯烂了一条西裤。 “怎么啦，很不舒服吗？我来摸摸看。” 杨吉祥坐在四眼黄旁边，看着它幽怨的小眼神，伸手摸它肚子。 现在没人敢摸它肚子，只有他得到允许。 “哎，里面在动哦！” 杨吉祥感受到小狗崽的动静，高兴极了。 王旗将四眼黄也笼罩，杨吉祥的高兴传给它，它也变得更精神起来，扭转头，舔舔杨吉祥的手，蹭了半天。 闪电远远看着，羡慕得直掉哈喇子，它也想要抱抱，想要蹭蹭。 “闪电是你老公嘛，你别凶它好不好。来，闪电过来，我给你们带了大鸡腿。” 杨吉祥从打包盒里拿出鸡腿，这是厨房单独准备的剔骨鸡腿，闪电不挑食，张口就来，但四眼黄闻了闻，扭头不吃。 杨吉祥知道，母狗不吃饭，食欲大减，就是快要生育的前兆。 杨吉祥给杨善文打个电话，他老婆娘家的狗子刚生了一窝，有经验，杨善文还在酒桌上划拳，答应马上过来看看。 反正没事干，杨吉祥躺地上假寐，四眼黄也趴在布艺窝上，贴着杨吉祥的胳膊，嘴里咬着一个布娃娃，像啃骨头一样。 白雨霏和杨雨琳回家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杨雨琳小声开玩笑：“嫂子，有个家伙和你抢男人，你吃醋吗？” “四眼黄先来的，我不吃醋。” “这也有先来后到？” 两人正说笑，四眼黄警觉抬起头来，叫了两声，开始不安。 杨吉祥伸手一摸：“哎呀，这是啥黏糊糊的……羊水破了！” 四眼黄的羊水一破，意味着马上生小狗。 等了快二十分钟，四眼黄只是趴着撩开腿，可是小狗始终出不来，特别难受的样子。 杨吉祥急了：“善文哥怎么还不来？” 杨雨琳赶紧说：“我再给他打电话！” 白雨霏很紧张：“会不会难产了？要不要送到宠物医院去？” 杨吉祥说：“你先去准备车，联系镇上的宠物医院，叫村里谁家养狗的人喊来帮忙看看，不行就去镇上。” 白雨霏出去打电话，杨雨琳冲进来：“善文哥来了，我骑电动车去接他。” 杨吉祥头也不回：“快去！” 四眼黄太痛苦了，频繁回头，呼吸特别急促，腹部剧烈收缩。 杨吉祥不知道怎么帮它，试着用王旗的力量去安抚它。 谁知道在这种时候，四眼黄的精神力极其强大，守护意愿强烈，在他没料到的时候瞬间反噬，如同针刺一样戳穿了王旗的精神力场。 啊！ 杨吉祥感觉到下腹一阵剧痛，如同有规律的收缩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的疼痛感。 这种剧痛来的太快，超出了他能忍受的极限，大脑神经立刻开启自我保护机制，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神经系统极度亢奋起来。 杨吉祥只觉得天旋地转，心跳加速，呼吸窒息，下腹几乎产生十二级的撕裂痛感。 咚。 杨吉祥双拳头撑在地面上，脖子上的青筋鼓起，眼睛里瞬间充血，全身冷汗淋漓，几近作呕。 王旗在短暂失控几秒后，终于接管了身体，斩断四眼黄的精神力连接后，总算是让杨吉祥恢复正常。 从开始到结束也就10秒时间，杨吉祥切身体验到了狗子分娩难产的痛苦，四眼黄竟然忍住一切，吭都没有吭一声，实在是太坚强了。 “小……白……” 杨吉祥身体发软，站不起来，颤颤巍巍扶着墙起来，回头看到白雨霏打完电话进来，对她说：“直接去医院……” “你没事？” “我没事……抓紧时间，直接去，它难产了……” 白雨霏此时更关心杨吉祥的情况，看到他脸色发白，脸上全是汗，手臂冰凉，衣服也被汗湿了，她觉得有点像低血糖的情况。 她去准备车，正好杨雨琳和杨善文回来，两人一个扶着哥哥，一个检查四眼黄，手忙脚乱把狗窝提起来，带着人和狗一起上车。 难产就不要犹豫，直接去找宠物医院。 杨善文开车，白雨霏坐在副驾驶联系宠物医院和人医院，后排瘫着一人一狗两个病号，奔驰迅速开往镇上。 第153章 悬浮感 林山镇上只有一家很小的宠物医院，四眼黄在这里做过检查，对方知道是杨吉祥的狗子，十分重视，接到电话后提前准备好了各种药物，手术台和设备。 到了镇上公路，杨吉祥伸手抚摸着虚弱的四眼黄，对杨善文说：“别管我，先去救四眼黄。” 羊水破了半个多小时，再不生出来，狗崽绝对会死。 奔驰一停下，医生几人就冲过来帮忙，将四眼黄抬上手术台。 果然是因为第一个狗崽发育太大，加上胎位不正，卡在口子那里出不来。 医生赶紧想办法调整，帮四眼黄处理。 三分钟后，第一只黑色狗崽终于出来了，确实很大，包裹着胎衣，被四眼黄一个劲舔着，主动去吃脐带，舔血丝。 在野外，血腥味太重的话，很容易引来敌人，这是烙印在dna里的信息传承，都不用教，四眼黄天生就知道。 只是白雨霏看到这个场景，以及被脐带拖着的小狗崽，被吓到了，脸色很难看。 医生注意到她表情不对，体贴提醒：“要不你们先出去，人太多了不好。” “你先出去等。” 杨吉祥示意白雨霏走开，他必须留在这里，否则四眼黄不安心。 有专业人士帮忙，四眼黄总算顺畅了。 第二个狗崽在十分钟后生下来，杨吉祥这才彻底松口气，喝下白雨霏给他买来的葡萄糖，四眼黄生个崽，把他也累得够呛。 四眼黄总共用了三个小时才生完，杨吉祥一直陪伴，直到最后一只小崽子出来，七只全部成活。 四眼黄的血条彻底空了，但用最后的意志力强撑着，将老七身上的血水舔干净，不断喘气，连抬头都没有力气。 看到这一幕，杨吉祥总算松了口气，揉了揉四眼黄的脑门，夸奖它：“你可真是太棒了！” 四眼黄是不会说话，否则这时候肯定会说：“莫挨老子，下次你来生。” 小萌狗实在是太可爱，老大黑不溜秋，遗传了闪电的基因，老二老三依次往后颜色越来越浅，到老五老六就和四眼黄差不多了，老七简直完全复制四眼黄，典型的黄色田园犬一只。 “生到后面没有墨了是，笑死。” 杨吉祥拍了一张集体照，发到朋友圈里显摆：“我家串串好不好看？” 很快下面一堆回复，求送一只狗子。 杨吉祥这边已经分配好了，杨如意一只，大伯家里要一只，杨忠鑫一只，其他四只都在家里养，他舍不得把四眼黄的崽送给不熟的人，他家又不是养不起。 折腾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从镇上回来，总算都消停了。 杨吉祥要安抚四眼黄，他是全家最后一个睡觉的。 等他洗漱完，拖着疲倦的身躯躺下，一直没睡着的白雨霏伸出胳膊，将他搂住。 他感觉到白雨霏的身子有点颤抖，精神力胆怯，猜到什么原因。 “睡不着吗？” “嗯，眼睛一闭就想起下午的画面，有点害怕。” “我理解你。” “你怎么可能理解我？” “我真能理解你，天下的妈妈都不容易，所以母亲才配得上‘伟大’这个形容词，虽然母亲节是个洋节，但我支持。” 杨吉祥觉得真的好离谱，他一个男人，竟然感受到分娩的撕裂痛苦，这不是那些孕育宣传科搞的什么男士体验怀孕项目，是实打实的撕裂，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差点肌肉失控，要尿了。 白雨霏只不过是撒撒娇，求抱抱而已，她不是那种矫情的女生，既然老天爷赋予她神圣的生育能力，那她一定会好好珍惜，和心爱的人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情到浓时，两人又开始打游戏。 杨吉祥想到在婚礼现场王旗突破的场景，以及他感受到四眼黄分娩的那个瞬间。 以前他和白雨霏打游戏，他只能通过外部反应，比如震动，声音，动作等等来产生综合性的感受，知道她很开心。 今天王旗突破升级了，于是他试了几次，发现自己能准确得到白雨霏的真实反馈了，无比细腻的那种。 这和打《双人成行》时，碰到boss战手柄会震动不一样。 原来手柄一震动，只能说明要发生战斗了。 今天不一样，手柄不光是震动，还有温度，有弹性的触感，不再是单纯的马达驱动，嗡嗡嗡地规律震动，而是有层次感的。 就拿两人正在打的《地牢》这一关打比方，一开始两人来来回回砍小兵，确实耗费了一些体力，但他笑白雨霏躲避不熟练，总是挨打掉血，白雨霏笑他打一会儿杂兵就要停，体力不够，老是撞墙。 当杨吉祥化身的剑士不断对着小兵冲锋时，白雨霏化身的魔法师也会被小兵包围，被迫放大招脱困。 在杨吉祥呼唤她配合时，她用魔法师独有的招式和技巧帮他达到阶段性的目的，几次成功配合后，两人获得满满的成就感。 以前王旗不够强大，这种慢慢蓄力的积累过程就感受不到，到点了才提示。 现在每达到一个双人配合的成就，杨吉祥的满足感就会增加一分，这就是层次感。 这一关的娃娃打印机boss在后面穷追猛打，两人不能还击，只能逃避，不断按x键左右连续冲刺，在惊现无比的追杀中，白雨霏憋着嗓音尖叫，杨吉祥压低声音低吼，一起到达通关的传送门。 杨吉祥把手柄放在一旁，享受着大脑里神经冲动的余味。 着名的女性科学家海特在她的女性科研报告里写过：“我的身体感觉在悬浮飘起，没有支撑力，但充满力量，一股奔腾喷涌的烈焰吞噬着一切，几乎是让人无力承受的极度狂喜，美妙至极。” 悬浮感。 杨吉祥以前只有酥麻触电感，今天竟然体验到了这种奇特的感觉，恐怕他是全世界唯一能体会到两种不同感觉组合的人，双倍的快乐，双倍的惊喜。 白雨霏更不用说了，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 为这个能带给她无穷快乐的男人生孩子，她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害怕了。 已经入了深夜，竹夹村里安静无比。 杨吉祥闭着眼，王旗以他为中心，如同波纹一样无限扩大，突破后的他，这次能笼罩整个竹夹村，覆盖到山脉上。 精神力可以当成热成像来理解，杨吉祥此时脑海里仿佛就是一个热像仪，全村到处都是白色的人形图案。 有的平和安静，那是睡着了。 有的比较亢奋，暴虐，惊恐，应该是男人在打老婆。 有的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体型还在有规律地一下下增大，不知道在干嘛。 杨吉祥甚至还能准确分辨出熟悉的人，爸妈，杨雨琳，这个不断燃烧的精神力团是杨如意和张文海，快要完事了。 难怪帝国皇室如此重视掌旗人，王旗还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以后岂不是可以变成人形雷达了？ 7月份，村长结了婚，四眼黄生了孩子，新能源车在测试，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杨吉祥去格里星码头看到小六，小四，还是没有见到娜提娅和小五。 娜提娅和小五开着刺蜂外出，这几个月一直在探索星球。 因为格里星没有卫星，无法传输数据，小六这边的服务器保存的还是两个月前的进度。 码头这边很安全，8艘潜艇隔几天就会回来一艘，弱化版强基液一直在生产，圆头鲸的罐头越堆越多。 小四和小六配合非常默契。 小六能授权各种系统，将小四改装的各种车辆变成全自动化，输入程序就能自己制造基础厂房，码头被它们扩张了一倍的面积。 复杂一点的工业机器人也是小六提供图纸，小四动手安装，最后再载入系统，变成智能化。 杨吉祥的新能源汽车工厂流水线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背后，他们早就做了无数准备工作。 否则真以为一条汽车生产线，只需要一周就能盖起来？ 那他何必借用岚图的厂房，直接在隔壁村搞三通一平，修建工厂不就行了。 小六对他说：“吉祥，地球的芯片还是不够强大，我们的系统被限制了95的实力，很多功能都实现不了。” 杨吉祥无奈：“别说芯片了，芯片在我们国家很难搞，要么就是打磨logo，要么就是和外国人合作搞高仿，去年让人寄予厚望的oppo芯片惨遭解散，国产芯片一片惨淡，除非你直接教我整套的芯片技术，否则我招人重头开始，投入100亿，都不一定有效果。” 小六说：“我们的芯片要基于硅基电磁化材料，这种材料只在距离恒星特别近的行星上才有可能存在，条件非常苛刻，地球是没有的。” “格里星呢？” “理论上也没有，这里电磁不够强。” “这个材料除了做cpu，还能做什么？” “还能修复我们的星舰动力舱。” “……” 这就没有办法了，星舰动力舱坏了这么久，娜提娅一直在想办法修复，可是海洋里找不到材料，只能祈祷陆地上的南北极能有相应的矿产，刺蜂飞出去好久了都没回来。 如果动力舱无法修复，娜提娅只能等杨吉祥慢悠悠地在地球搞火箭技术，再用个五年十年飞往那颗红色恒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修复好星舰，回到帝国。 小六说：“我们等了七十多年，最不怕的就是耐心，你先准备一批核材料，这个东西越多越好。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半个月，我就回来了。” 第154章 还真出事了 8月初，四眼黄的七个宝宝都睁开眼，炒鸡可爱！ 这群软萌萌的小家伙们成为杨家的新宠，每个人都要过来看望几遍，四眼黄将顽皮的修狗狗们一个个叼回来，看着它们爬来爬去，小小年纪就二了唧，可爱到犯规。 杨雨琳重操旧业，将小破站的账号捡回来，每天拍摄四眼黄一家的日常logo，成为晒狗区的一员新秀，吸引了大量粉丝。 七个小狗，最黑的老大留给杨吉祥自己，最黄的老幺也是他的心头宝，这两只他谁也不送。 杨如意选择老六，杨忠鑫选了老五，娘家人嘛，他们俩更喜欢像四眼黄的崽。 大伯家选的老二，主要是闪电颜值太能打了，真的很好看，盛世美颜，放电视剧里能扮演狼的那种。 远在深市的三叔看到朋友圈后，打电话过来，想替果果要一只。 三叔的女儿果果今年下半年读大三了，深市大学，小姑娘有点娇生惯养，前年回来竹夹村过年，对这个家族太陌生，还有些看不起杨雨琳这个农村土丫头。 这几年，三叔看着杨吉祥一步步发达，他一直想联系这边家族，交往更亲密点，毕竟姓杨，是至亲血脉，抱亲戚的大腿又不磕碜，亲戚不经常走动，那还叫亲戚吗？年轻人断亲，他可不能断。 但三婶是深市本地人，两老都有身份和社会地位，家里三套房子不缺钱，加上相隔千里之遥，总是若有似无地与这边划着界限。 三叔只有通过索要小狗狗，尽量保持和家族的良好关系，老婆家里不理解也罢，他默默做这一切就是了，留条后路，万一哪天他们真正碰上难处，到时候临时抱佛脚恳求这边伸出援手，那时候已经迟了。 男人嘛，不是经常在夹缝中游走，独自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吗？ 有些事没必要说出来，默默做就是。 这个要求，杨吉祥没法拒绝。 老三送给三叔，剩下老四黑黄相间，额头上的毛发还是个中分发型，只因它太美，杨吉祥就再也舍不得将它送人。 看到自家狗子活泼健康成长，杨吉祥放心出差。 他到了哈尼，表面上是在查看上市公司的矿区营业情况，实际上是将积攒了几个月的放射性元素全部带走。 矿山作业区都是使用徐工的纯电驱动挖掘机和自卸装载车。 精工矿业从徐工订购了eq800型号挖掘机，长18米，驾驶室高4米5，一铲斗下去能挖20吨，装载的电池是杨吉祥的第二套磷酸铁锂电池，还是由中创新航代工。 多元锂电池能量密度高，370wh\/kg，续航长，适合汽车家用。 磷酸铁锂电池能量密度低，只有250wh\/kg左右，但特别稳定，尤其适合工业设备，出租车，公交车，电力卡车等运营机械。 中创新航的人从技术联盟创新池子里拿到授权后，对杨吉祥很无语：“杨总，您先推出这款电池多好，我们公司正犹豫，要不要把磷酸铁锂部门给集体裁员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杨吉祥问：“要不，给你们降点规格，做到大众流的200wh\/kg标准，让你们不再犹豫，直接裁？” “不不不，您说笑了，我们就要250。” 中创新航愿意做这种磷酸铁锂电池，因为行业顶尖的磷酸铁锂系统能量密度最高也才到200，没错，说的就是宁德时代第二代磷酸铁锂麒麟电池。 25的提升，足够让中创新航保持3年技术领先，产品线的覆盖面又增加三成！ 哈尼稀土矿都是大机械在挖掘，空气中的粉尘被喷雾设备降尘，矿石去辐射化，半个月前的环评得到最高级别，得到省里的高度赞扬。 “2024年全国重点环保示范工程”的名单，精工稀土预定占一个，这种荣誉任何企业都不嫌多。 基本上这个矿区稳了。 但杨吉祥没打算挣钱，他的分红全部留下来，换成了重稀土材料，保留库存。 比如说镝元素，除了添加到永磁材料里面，还有一条重要的物理属性，它在接近绝对零度时有超导性，太空中是接近绝对零度的，正好可以在星舰上使用，镝是娜提娅特意点名的金属物质。 钇元素，除了是航天飞行器的合金成分之外，还是反应堆燃料的稀释剂，小五已经在刺蜂的微型反应堆上用到了。 重稀土，还是非常有用的。 做了两天表面功夫后，何进鹏带杨吉祥去了他私下建立的三家洗矿场。 这几个洗矿场连法人都不是何进鹏，就是为了低调。 杨吉祥当上稀土行业会长后，三把火里就有一把是烧到走私上。 接触到这一行，他才知道手段多种多样。 最常见的就是报关作假，老越那边的进出口投资公司假报关，声明成卷纸，木炭等货物，以极低的价格，甚至是免税的价格向我国进行申报。 他们先在直径1米，高1米5的铁皮焊接矿桶里装上低价脏矿石，连缝隙都要塞满小颗粒矿灰，塞得满满当当。 接着在矿桶外侧打上5公分厚的纸浆外壳，定制纸质的顶盖和底盖，伪装成木浆卷纸，试图蒙混过关。 走私脏矿不要紧，杨吉祥能给它洗干净，回头补手续，交足税，国家既往不咎。 危险的是另一种方法，伪造通关文件，这是在控制之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倒霉，杨吉祥来到哈尼的第三天，真出事了，何进鹏接到手下的电话，要他们去河k协助调查。 第二天，何进鹏开车，带着杨吉祥和律师来到河k铁路站旁边的一处警务中心。 一个穿便衣的领导接待他们，因为有哈尼当地政府的人在其中斡旋，担保，于是破例将他们带到审讯室外旁听。 审讯室隔壁是定制的单向玻璃墙，非常坚固，能听见审讯室说话，他们自己说话声音不会传过去。 “这个人有点面熟。” 杨吉祥拿出手机翻看几个月前在京城稀土行业峰会时照的相片，找到一张大合影，放大后找了一会儿，指着一个人问：“是不是张黎明，黎明金属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板？” “就是他。” “他犯了什么罪？” “涉嫌走私dp。” “什么？” 杨吉祥吓一跳，何进鹏脸色变了。 河k和老街之间隔了一条河，这就是两国的边线。 河k是我们的，老街是隔壁越楠的。 最初何进鹏想在老街建洗矿厂，洗完直接装车过桥，就算合法进口了，简单粗暴。 但在人家的地盘做矿产生意，不管是洗矿，还是精炼，不给人家交保护费那是不可能的，当地做矿老板的同样是一群混不吝的人。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进鹏遇到的阻力太大，只能放弃，选择在河k这边洗矿。 而且洗矿场设址就在铁路河k站和警务中心的不远处，车皮在铁路卸货，洗完矿再拖走，成本也不高。 杨吉祥之前在稀土行业峰会，挨个给企业家发消息训话，中间就有张黎明，他印象还挺深。 当时张黎明答应得百好千好，表示要低调，要转型。 他确实这么做了，这两个月，张黎明送过七八次矿，都不是脏矿，各种报单手续都很齐全。 何进鹏，铁路这边见他规规矩矩做生意，逐渐放松警惕。 然后这次送货，稽查用x光做常规穿透检查时，装矿的车皮没问题，但jd犬叫了。 jd犬的嗅觉格外灵敏，隔着车皮都能闻出来，不用说，这段车皮里有非法货物。 张黎明的人来搬矿石时，准确将那些伪装成矿石的非法d品私下藏起来，被提前设伏监控的警方当场人赃俱获。 这是在眼皮子底下犯事啊！ 太嚣张了！ 洗矿场完全不知情，何进鹏的手下都不知道有这批货进来，因为铁路上的通关手续是伪造的。 铁路这边顺藤摸瓜，抓到了两个内鬼，都是收过张黎明的贿赂。 好险好险。 杨吉祥惊出一身冷汗，所以他为什么要狠抓走私？打的就是这群王八蛋！ 这时候，张黎明正在回答一个问题。 审讯员问他：“昨天晚上8点30分至9点，你在哪里？” 张黎明没怎么犹豫：“我在宾馆打牌，几个朋友可以证明。” 杨吉祥感受到他精神力的波动，提醒道：“他在说谎。” 便衣领导奇怪：“你怎么知道？” 杨吉祥只好搪塞解释：“他的眼睛飘忽，盯着斜上方看，似乎是在回忆，实际上是在躲避审讯员的眼睛。他的手指动的也不自然，说话语调加快，是想用语速来为自己的话增加说服力。” 领导觉得有道理，于是对着步话机吩咐几句。 里面审讯员收到，开始追问更多细节。 果然，假话就是假话，因为事实并不存在，经不起反复询问，一旦出现前后对不上，对方心理防线很快就被攻破。 几招之后，张黎明就承认说谎了，说自己在情人家。 但杨吉祥又说：“他情绪有波动，他的情人有问题。” 审讯员收到，对情人问题穷追猛打，时不时得到杨吉祥的提醒，问题越来越详细，越尖锐，迅速将张黎明刺得体无完肤，逐渐失去抵抗的信心。 领导一脸惊讶：“杨总学过犯罪心理学？” 杨吉祥说：“这倒没有，就是平常喜欢看一些侦探小说，喜欢细节推理。” 谁也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个奇人。 领导几人商量之后，破例单独邀请他旁观另一场提审，直接把步话机交给他：“请杨总帮忙看看破绽。” 杨吉祥好笑，这是把他当劳力了？ 第155章 找到补给点 走私通常和暴利划等号，手段隐蔽高超，许多都是警方闻所未闻的新方法。 这和流感一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免疫系统一直在被狡猾的病毒调教着进步，不是当场人赃俱获很难直接定罪，这也是提审拿不下来这些嫌疑人的重要原因。 这些犯罪分子的精神力都很复杂，情绪正常的时候就是普通人，像高启强一样平易近人，待人友善。 但只要触碰到对方的伤疤，引出邪恶面，他们可能就会爆发出很强的攻击性，一句“我想吃鱼了”就能定人生死，让人不寒而栗，精神力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相当桀骜。 杨吉祥不喜欢这种人，他和娜提娅都是皇族正统王旗，会被这些负面精神力腐蚀。 但他强忍着帮忙破案。 第一个案子，领导介绍是一起黑吃黑，嫌疑人在城区里的一个老旧小区砂仁之后，逃入深山老林，被追捕时想翻过界，最终被他们抓住，但黑吃黑的钱和货都不见了，所以很难定罪。 审讯员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可疑的点不断追问：“枪是你提供的？” 嫌疑人摇头：“枪？什么枪？我不知道。” 但杨吉祥能分辨出真假，比测谎仪还要准：“他在说谎。” 审讯员继续追问：“你是在网上买的，还是线下找人组装的？” 这种无凭无据的询问，嫌疑人直接一口否决。 审讯员在两个选项中间停顿了两秒，给杨吉祥留下辨别时间。 果然，第二个选项时，嫌疑人表情没变，但精神力因为紧张，变得波动较大。 杨吉祥说：“他是线下买的。” 审讯员听见指示，明白了，追问：“卖给你枪的人你认识对不对？认识是。他住哪里？发快递还是见面交易？不是本市的你也敢先款后货？哪家快递公司？四通，还是一达，私人小快递是？那就是急速达咯？谁是你们的中间人，老实交代我还能算你代罪立功！货呢，你黑吃黑的货呢？你带在身边，还是让同伙拿走了？同伙是，曹金亮还是马德彪？你就那几个小弟，以为我们查不出来是吗？说！是不是孙建强？” 连哄带诈，越挖越深。 嫌疑人一句实话都没说，却发现越来越靠近实情，吓得魂飞魄散，真以为这段时间警方把他查了个底朝天，精神崩溃之下，全交代了。 精神力崩溃是一个很麻烦的事。 人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思绪都是混乱的，精神力也一样变成杂乱无章的一大团，负面情绪极多。 和闻到恶臭，看到丑态，听见刮玻璃刮黑板的声音，吃到屎一样，崩溃后的精神力场连王旗都嫌弃。 领导看杨吉祥脸色不对，于是感谢他之后，安排人送他回去。 回到精工稀土，杨吉祥对何进鹏安排两件事。 第一，他会安排技术升级，过段时间发新的设备过来，确保铅层不会被拆卸，也就不存在辐射泄漏了，一定要注意安全生产，工人们经常轮换，不让他们靠近自动洗矿线，也不要他们了解太多。 第二，洗矿最好还是交给对面去做，当地人要保护费就给，洗完脏矿了老老实实用正常干净的稀土矿申报通关，什么麻烦事都没有。 但是何进鹏为难说：“对面情况太复杂了，而且很贪婪，你知道印渡人是怎么针对中国企业的？” “知道啊，一开始说开放市场，吸引中国高科技企业进入，接着说要搞印渡本土振兴，等本土企业做大做强后，再对中国企业大幅提高关税，过河拆桥，阿三搞这一套老六了。” “老缅越也是类似的做法，他们当地人一开始会要求合资，要我们提供机械设备，盖厂房，修路，他们提供相当便宜的土地，说好了八二分账，我们八成，他们只要两成，各种许诺不知道多好。 等实际生产之后，我们请来的工人会被他们赶走，换成他们自己的工人，等一切都走上正轨，最后再用各种手段逼你退股，不退股就做假账，把盈利做成巨亏，扣押值钱的设备，你敢上门要钱，他们就敢绑了你，威胁噶腰子，最终只花少量的钱完全吞下厂子。” “这么霸道的吗？” “还真这么霸道，我在帕堪那边的矿厂就是这样被吞了一个，损失400多万的设备车辆和流动资金，还伤了我两个员工。” 杨吉祥皱眉，穷山恶水出刁民，确实很难对付，如果在国外洗矿这条路行不通，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联合矿业大公司一起去国外买矿。 走到那一步再说。 “那就先在国内洗矿，我们有上面支持，只要自己行得正，就不怕任何闲言碎语。” 杨吉祥让何进鹏帮他整理资料，向上面汇报之后，给稀土联盟发出通告，撤销黎明金属进出口公司的会员资格，上报给商w部备案，禁止这家公司和相关六人以后从事进出口业务。 紧接着，张黎明伏法认罪，司法机关宣布了这起案件，将张黎明收押，准备提出公诉。 这在稀土行业掀起轩然大波，原来杨会长是真在打击走私啊！ 流批流批。 这种能借用国家力量之手的强势会长，他说过的话再也没人敢当成玩笑。 这个头一开，至少可以消停半年时间，没人敢再做小动作。 杨吉祥给格里星码头送去最后一批放射性元素，正好碰到刺蜂回来。 两个月没见面，两人有许多新鲜事可以交流。 娜提娅穿着一身黑色软体铠甲，做工精致，杨吉祥以前没见过这身装备，不像是她自己手工缝制的。 娜提娅兴奋说：“我去了南极，找到一处前辈的补给点！” 按照她之前的说法，格里星远离诺灵帝国的核心星域，位于宇宙边缘的荒漠地带。 换算成地球时间，在600多年前，远古探险家赛曼爵士路过这里，对这颗星球做了最基础的生物标记，语言采集，并且以他的小儿子格里的名字命名，然后继续前进。 诺灵帝国的星际探险家属于科学院派系，与皇族，长老会，神官等政治势力不同，他们比较纯粹，通常不涉及到权力争斗。 赛曼爵士一直在探索，但是到了500多年前就杳无音讯，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连求救信号都没发出来。 他最近一次备份的完整探险记录是由其他探险家带回帝国，但信息封装之后被遗忘，经过几百年的传承，最后才被落魄的探险家后代交给了娜提娅，她和娜提娅都是科学院的学生，关系紧密。 所以知道这片荒漠的帝国人只有三个人，包括娜提娅的导师，帝国首席科学家，如果他没有死于派系争斗，而且活过200岁的话。 赛曼爵士作为经验丰富的探险家，在决定探索下一处星域之前，一定会提前做好资源补给。 他在格里星上采集了大量矿物资源，在靠近恒星的地方制造了一批电磁硅基料，并且采集到了大量超导矿。 大部分被他带走，继续探险，剩下的小部分资源，他留在格里星的南极山顶。 “我在南极附近收到紊乱的帝国通用电磁信号，那边磁场乱象，但我知道肯定是赛曼爵士，于是花两天找到补给点。琉璃进去后，拿到这个……” 娜提娅拿出一小块银色金属，伸出手，掌心向上托举，她的黑色手套也是护体软甲的一部分，浮现一层淡淡的电网，这块金属就漂浮在空中，丝毫不受到重力影响。 杨吉祥第一次见这种物质：“这是悬浮超导矿？” “是的，常温超导，无损耗感应电流，能完全屏蔽磁场影响，正好能维修我们的星舰动力舱！” “太好了！” 娜提娅收起超导矿，又开始介绍其他收获，比如她这身护甲，虽然是几百年前的老物件了，但仍然很好使用。 再就是珍贵的电磁硅基料，数量不多，能制作不到50块芯片，也就是50个类似小二小四这样的机器人，这样娜提娅死去的亲卫队成员都能获得数字生命的重生。 这个重要任务交给杨吉祥，娜提娅提供各种机器人的图纸，他在地球上生产除了芯片之外的所有部件。 杨吉祥同意了，但他有个问题：“你是被帝国放逐，被通缉的前皇室成员，我给你生产机器人，战舰，提供核燃料，算不算资敌？” “当然算。” “那地球岂不是很危险？” “如果我确定向皇族开战，地球确实要被牵连，所以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 “一条是你抛弃地球人的身份，和我一起沿着赛曼爵士的探险之路，去寻找其他资源星球，我们从零开始，一切都与地球无关。” “另一条呢？” “我邀请地球成为我的属臣，与我一起对抗现任皇族，如果我们赢了，地球将缩短千年时间，直接进入星际时代，如果我们输了，整个太阳系可能会陪葬。” 娜提娅很平静说着，杨吉祥心中却掀起波浪。 娜提娅看他不说话，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放心，至少五年以内我还是会以收集资源为主，不会把地球牵涉进来，等你也变得强大之后再向地球政府公开，让他们自己做出决定。我相信，人类一定会做出有趣的选择。” 第156章 月份的尾巴 白雨霏发现，杨吉祥自从上次去哈尼出差，回来之后，性格变得更加沉稳一些。 她也说不上太具体的，但感觉哥哥说话做事非常有魄力，和人谈判更具主动，安排事情有条不紊，更有魅力了。 8月份的尾巴，那是狮子座。 杨家人亲自将杨雨琳送到华师一附中，两老非要看清楚住宿环境好不好，几人间，寝室有没有空调，生怕杨雨琳受到委屈。 白雨霏在宽慰他们，她就是华师一毕业的，她当年读书的时候就是很好的条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担心没有空调，住8人间，集体共用洗浴大池子？ 杨吉祥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之后，随便看了看校园环境，将考察宿舍的家人们叫下楼，准备走了。 “阿琳，华师一附中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牛娃，这里卷的非常厉害。我也不给你太大压力，你要答应我，做到自尊，自爱，自强，有什么事就和你嫂子说，生活上，学习上，都可以找她，她会竭尽所能帮你。” “知道啦哥，你就等着我给你填上北大校友圈。” 杨雨琳现在是高中生了，经过哥哥和嫂子的熏陶，眼界和见识已经非常高，她心里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会轻易被花花世界迷住眼。 一家人告别，杨雨琳笑着挥手，两老离开的时候还是感到不舍，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小棉袄，一晃就这么大了，也要离开身边的，想想怪难受的。 杨吉祥说：“你们呀，纯粹是闲下来了，才胡思乱想。” 杨如意在一旁怼他：“还不是怪你，就是因为你老拖着，爸妈闲的都快生病了。” 杨吉祥笑：“不是说好了十一结婚嘛，定都定好了，老催个什么。我好多重点项目都推迟到明年再做，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婚礼，今年结婚，明年生孩子，满意了？” 郑秀娥高兴地说：“最好是龙凤胎。” 车里哄笑。 白雨霏扶额，她知道婆婆喜欢孩子，但龙凤胎这种事还是随缘，双胞胎她觉得都够呛，虽然她知道现在有催卵技术。 杨吉祥不想让白雨霏感到遗憾，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对未来会怎么发展也不清楚，只能重视当下，珍惜眼前的每一天。 整个9月份，他都在和白雨霏配合，找到大品牌的高定拍婚纱照，试戴珠宝，婚纱，传统和西服用了十几套，杨家不是什么豪门，但也不会随便敷衍。 东湖边的别墅叫人翻新处理过，到时候会在白鲸吉祥酒店给女方办一场婚宴。 白雨霏决定结婚后还住在竹夹村三层半的小楼里，和爸妈一起住，相互有个照应，老年人需要孩子陪伴，她喜欢郑秀娥对她的好，和亲妈一样关心她。 虽然白鲸集团分了家，但在心中放下恩怨的白雨霏最终还是允许亲戚们和她走动了，这让亲戚们欣喜若狂，积极扮演娘家人的角色。 白启东还生死不明呢，既然白雨霏不说，亲戚们也都假装不知道。 9月份，合村并镇的事终于靴子落地。 前进村，竹夹村，驻马村三个村，统一合并成竹夹村，前进和驻马的行政名称就成为历史了。 关于拆迁，土地流转，村委会合并的事，将会由新村委会负责，不再是原来的5人最低编制，而是扩充到了9人。 按理说，这种9人村委会的大村，书记和主任要分别两个人担任。 但新竹夹村情况特殊，杨忠鑫仍然身兼二职，牢牢把持着竹夹村的建设和决策大权，这是上面有人保他的结果。 赵老汉担任民兵连长，张文海因为退伍身份，还接任了治保主任的职务，另外前进村和驻马村也各有一个不重要的名额。 但三个村的村民们对谁掌权都不在乎，他们更在乎合村后的待遇改变。 合并之后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由竹夹村集体合作社，吉祥机械，以及红枫市同济医院，三方共同建设一家综合二甲医院，同济吉祥医院。 选址在前进村，二甲医院，至少有250张床位，和县人民医院的级别一样。 华科同济医院会派成熟的专家团队做技术支持，每周专家坐诊，每月着名专家下乡问诊，每年招聘优秀的同济毕业生。 三个村加起来不到5000人，250张床位是绰绰有余的，还可以接待林山镇，甚至通九县的病人，二甲医院的覆盖面是30万人。 消息传出来后，新竹夹村的村民们全都欢呼雀跃，林山镇的居民们也欣喜，以后看病不用长途跋涉前往县里市里，省城专家每周都会坐诊，实在太方便了。 同济吉祥医院支持新农合医保，因为没有历史负担，所以会尽可能为乡亲们省钱，是医者仁心最淳朴的开始阶段。 同时，吉祥机械会有医疗补贴，企业员工实行医疗，医保报销之外的费用由杨吉祥买单，员工们不用花一分钱。 这条新闻还上了头版头条，引起争论。 每年国家医保亏空3000亿，个人账户返款逐年降低，谁给的胆子让你搞医疗？ 有人说他傻，上个世纪的全民医疗有多么失败，历史可鉴，人类是不是都是没有记忆？ 有人说他作秀，制造噱头吸引人才，过几年之后就用各种理由取消医疗福利，留下一个烂摊子无法收拾。 但这笔帐，是白雨霏的团队与同济，以及省里领导们精算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同济吉祥医院将会走公民同办的路线，走在医改前列，算是一个试点。 除了同济积极提供医疗资源之外，还离不开杨吉祥的大力支持，他准备在华科同济医学院成立一个独立医学实验室，做一些尖端医学研究，以及先进医疗器械的开发。 别看杨吉祥在医学方面啥也没有，但他敢说出这句话，华科就要重视，华科要是稍有犹豫，武大就立刻接手。 就这样，随着合村的政令下达，工程机械轰隆隆入场了，村民们亲眼看着医院一天天修建，别提多高兴，一些老头老太都在说，多活几年，薅杨毛。 杨吉祥的毛，薅就薅了，他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造福家乡老百姓的，王旗得到滋润，比什么都值得。 第二件喜事是修路，新竹夹村域内的国道必须要扩大了，否则堵车就要堵死人。 规划局提出两个方案。 方案一，将原来的8米宽两车道，扩充成双向四车道。 这个方案最省钱，但会涉及到许多问题，比如杨如意的酒店，原来就是挖开了一个山头，紧贴着公路，做成岩石崖面。 如果扩宽10米，不可能在道路另一侧的悬崖坡上搭架子，只能将杨如意的酒店拆除，炸掉山包，往里面延伸。 同样的道理，竹夹村村委会和大伯家那一排村民房，原本门口的晒谷场改成停车场，现在全都要拆，否则实现不了四车道。 方案二，建高架，或者钻山洞，征用一部分农田和耕地，从山脚下新开一条车道，与原来的国道形成环形，做成单向车道，这样也能解决问题。 盾构机打山洞，这不是和修地铁一样吗？ 建高架，又经不起那些几十吨重大货车的碾压。 最开始领导们都反对，这样成本太贵，一公里几个亿。 规划局的专家笑着说：“你们问过吉祥机械吗？” 对呀，吉祥机械不是最擅长玩花活吗？ 杨忠鑫拿着方案二去找杨吉祥，没想到杨吉祥说：“不就是盾构机吗？挖山洞我最擅长了，我叫小白做份报价给你们。” 杨忠鑫很惊讶：“你做农机的，啥时候还会盾构机了？” “瞧不起农机是？我农机最擅长打洞钻孔呢！” “你最好说的是农机。” 两人打趣，杨吉祥是真想办法做钻山设备，随着娜提娅那边对放射性元素的需求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对老越缅的脏矿打上注意。 杨忠鑫每天都很忙碌，难得兄弟见面，他又提出另一个问题：“吉祥，你看我家曦曦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你把医院都解决了，能不能把学校也一起搞定？” 杨吉祥指着他笑：“杨村长终于露出黑脚了，曦曦要上小学是，你就这么积极？” “别闹，我说真的，紫莹怀孕了，我不放心她和曦曦住在城里，林山镇的小学是个什么教学质量你心里清楚，你的员工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一起解决算了呗。” “行，你先把村里人口结构发给我，我和小白商量一下，我之前和华师一附中的校长谈过，我想搞一个九年，或者十二年一贯制的分校，但小白没同意。” 杨忠鑫一听，乖乖，华师一附中九年制分校，这都能办在竹夹村里，果真是钞能力。 “行，我把资料给你，还有教育局的意见我一起给你，他们说了，只要你愿意办学校，他们绝对不会在政策上卡你。” “我知道，我尽量。” 杨忠鑫回去后，很快将资料送过来。 杨吉祥翻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办学校很有必要。 不就是花钱请华师一嘛，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问题，砸点钱上顶级名校，一劳永逸，为什么不办？ 他拿着这些资料去找白雨霏，问她在教育方面是怎么想的。 第157章 狮子大张口 现如今的竹夹村，几乎都是为吉祥机械做配套服务的，就像上个世纪的一些超大型国企，比如钢铁厂，铁路站，锅炉厂。 几千上万号人居住在一起，隔壁左右全是同事，厂里生态形成闭环，如同一个小社会，不仅仅办医院，超市，还办学校，比如武钢三中也是全省赫赫有名的企业学校，每年考取清北的都有好几个。 杨吉祥在华师一附中都谈好了，可是白雨霏不同意，这事在送杨雨琳入学后杨吉祥提过一句，但两人一直存在分歧。 看到杨吉祥带来的资料，白雨霏也递给他一份名单：“看看这个。” 表一，吉祥机械内部50岁以上职工和家属职业统计。 表二，50岁以上社会求职者职业统计表。 杨吉祥不太明白：“职业统计是什么意思？哦，这个是老郑，电焊国家高级技师职业资格一级，难怪他这么厉害，我感觉他评一级是因为最高就是一级，但他实力肯定更高。” “你看下一条。” “哦，他爱人当了15年红枫音乐学院幼儿园的园长，挖藕，这也很厉害。” 焊接班的那几个返聘人员都拿过一级证书，冶炼车间的高工专家也不弱，好多人的家属要么管理过幼儿园，要么是资深会计，美食家，或者当了一辈子的中学老师。 表二的简历就更夸张了，来自全国各地，都是白雨霏特意挑选出来的。 有人是擅长四国语言的律师，有人是正儿八经发表过nsc正刊论文的大学教授，有人只是普通研究人员，但妻子是着名的舞蹈老师。 杨吉祥大概猜到白雨霏的用意了：“你是想把这些拥有各种才能的人都招聘过来，办一所综合性的学校？” 白雨霏说：“并不是要特意这么做，而是顺带而为。竹夹村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它冬天阴冷潮湿，夏天凉爽，最初只有夏天才会吸引游客来这里避暑，后来盖起工厂，冬天通了暖气，愿意全年留在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她指着墙壁地图上的新区域说：“现在又在建医院，修路，这里将会变得越来越宜居，像老郑，还有陈工他们，一年回红枫的次数屈指可数，城里的孩子们半个月来这里看望他们一次，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 老年人最大的财富是工作经验，但人不是机器，他们在工作之余，还要有自己的生活。 有人喜欢秧歌队，下棋，遛弯，写字，唱歌，文化创作。 有人闲不下来，愿意教其他人一些生活和艺术技能，分享他们一生的经验。 白雨霏说：“同样，孩子读书也是要讲天赋的，竹夹村18岁以下的青少年和儿童只有1200人，真正适合华师一附中的可能不超过5个，就算加上我们员工的后代，能凑齐一个班吗？最后它又会演变成关系户和有权有钱人的工具，林山镇通九县甚至咸温市里的人也会想方设法往这里塞孩子，这样可不就违背了你的初衷？” 杨吉祥无奈：“村里孩子确实读书不咋地，但是让我直接办职校，这好像也说不过去啊，多读点书，多掌握知识，多见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 “没让你办职校，是让你办特色学校，正常的九年义务教育还是要做，有学习能力的就鼓励他们学习，没学习能力的就向其他方面发展。而且我希望多多聘用名单上有各种才艺的老年人，一是能帮助全面发展学生素质，二是给老年人提供施展才艺的机会，发挥余热。” 白雨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你看看这两份简历。” 杨吉祥看，第一份是伍明悦，65岁，哈工大飞行器设计工程专业的教授，中国工程院院士。 第二份是他的爱人潘凤莲，哈工大材料学专业的教授，都是国家级特色专业，哈工大的招牌专业。 两人在各自科研领域都获得了巨大的荣誉，而且都已经退休，原本可以安享晚年，但都还想加入吉祥机械发挥余热，他们还是哈工大老年合唱团的成员，伍院士擅长指挥，潘教授是首席女高音。 杨吉祥见猎心喜：“这还犹豫什么呀，赶紧把他们两老收进来啊，多少钱我们都出，房子车子保姆全给他们配好……” 白雨霏笑着说：“人家房子车子保姆都不需要，他们不缺钱，他们甚至可以说是纯粹一腔热血想要帮助你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愿意为你培育后备力量，这你不投桃报李，给他们办个高规格的青少年合唱团出来？” “对对对，你想的真周到。” 杨吉祥确实没有白雨霏考虑的这么细，她这是把老年人的养老问题和孩子们的教育问题结合在一起解决了。 如果这一套都打通了，那些位于本领域巅峰期的四五十岁中年人，看到老年人在竹夹村环境舒适，衣食无忧，医保，业余生活丰富多彩，会更加有信心将自己的下半生交给竹夹村。 那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看到行业顶级大佬都在这里，他们也愿意投奔过来，跟着学习，奉献自己的热血和青春。 这将是一个良性循环。 至于华师一附中，让那些擅长读书的天才学生去卷，这种模式不适合竹夹村。 “你说服我了，我们找哪家九年一贯制学校合作？” “自建，教育，医疗，全都握在自己手里我才放心，我们的孩子以后也要在这里学习的。” “还是你想的周到。” 杨吉祥抱了抱白雨霏，在她脸上ua一口，这种事交给她确实放心。 自建学校的事情遮不住，因为许多有教育才能的人才都被约去谈了话，市里省里都有教育系统的领导在关注，很快就传遍村里。 原来的前进村那边建医院，这个九年一贯制学校定址在哪里，又引起村民们的热议。 原前进村的土地流转已经成功了，96的土地收归竹夹村集体合作社，加入合作社的村民们都能领到分红，享受村集体的福利待遇。 原驻马村的那帮抢盖房子，故意闹事的人也被村民们自发教训过，除了有一家种植大户不配合，80的土地也都收拢在手。 这家大户承包了500亩的果园，这几年水果价格上涨的太恐怖了，城市里水果店零售价很少看到四块钱1斤的平价水果，连几毛钱一斤的西瓜在夏天也卖到三块钱1斤。 而且这家承包户有一定背景，当初和驻马村签了5年合同，据他自己说投资了几百万进去，在2023年第二轮土地承包时，抢先和驻马村签了20年合同。 签20年合同，说没猫腻，打死杨忠鑫都不相信。 没有哪个村委会和承包人那么蠢，一签就是20年的，都是年，最多八年十年这么签。 但人家拿合同出来，白纸黑字，盖了村委会公章，按了承包人手印，杨忠鑫也没有办法，只能暗骂驻马村的前任被抓进去一点都不冤枉。 软硬兼施，大户就是不同意转让，除非给他5000万，理由是他一年净利润就是400万，要10年利润不过分。 疯了！ 杨忠鑫骂骂咧咧回村，前驻马村的村民们也都惊呆了，他们承认确实有很多村民不要脸，但不要脸到这种程度，闻所未闻，这狮子大开口，也太贪心了。 收土地，村集体给赔偿那是应该的，杨忠鑫从来不会压的太狠，农民都很不容易，村里有钱那就多照顾一点，按标准的上限赔就是了。 但5000万的要求，平均1亩10万块了，他拿这片地要做什么用？ 不收了！ 就让这家大户继续种果园！ 双方就这么僵持住，大户死扛着不转，杨忠鑫也不收，没挨过铁面村主任的打是。 前驻马村的那一帮村民很想争到九年一贯制学校的修建，学校商圈从来都是黄金地带，不管是卖文具，零食小吃，还是教育培训，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于是有很多认识的人在中间斡旋，但都没有效果。 直到自来水公司拿下了大竹山上的堰塞湖，改造工程公示，那个大户这才慌了。 大竹山的山顶有个堰塞湖，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初步修过。 但后来废弃没用了，年久失修，失去了储存调节水源的能力，在2022年的夏天还发过一次山洪，杨德清响应村里号召，参加抗洪抢险，还伤了腰，大腿骨裂躺了几个月。 平常三个村的居民吃水都是山泉水，后来自来水公司修整过一次，铺设了自来水管道，但是农用耕地的灌溉水源都是山泉溪流，这些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现在不行了，竹夹村变成5000人的大村，再加上员工，游客，每天的用水量激增，夏天村里就因为水不够，杨忠鑫被迫从城里买水，用洒水车运过来救急。 现在又要建设医院，盖学校，人越来越多，政府只能花费巨资去修整堰塞湖。 自来水公司拿下整个堰塞湖，给依靠大竹山小竹山的六个村庄，几万人提供自来水。 等堰塞湖漏水的部分堵起来，原本的溪流就被掐了。 500亩的果园一下子就断了水源，只能用自来水灌溉。 第158章 金属坑道虫 农民为什么这么难？ 因为种地的成本太高，收益太低。 种菜的话，经常会遇到运输不便，收购价太低，菜烂在地里卖不出去，请人来收割的人工成本比菜价还要贵的窘境。 种粮食的话，粮价又不能随便涨，利润很薄，一亩地能挣300块钱都很高兴了。 除了种子，肥料，除草，农药之外，用水是巨大的成本。 溪水，可自来水不啊。 每年一亩苹果园要用300吨水，如果是葡萄丰产园，需要400-600吨水。 大户家的500亩就按平均400吨算，林山镇的农用水补贴价是22元一吨，一亩地增加880元成本，500亩就是44万元。 自来水公司把堰塞湖给接手，这水一断，简直就像在大户腿上砍一刀，大动脉都在飙血。 苹果园一般是五年回本，第六年开始纯盈利，今年差不多是5000块钱一亩地的利润，这就是大户说的他年收入400万的原因，实际上最多250万，吹牛吹到400万的。 还有割草，打药，再把增加的水费，滴灌改造等成本扣除，这500亩地真实的收益，落到大户自己手里，实际上不到200万元。 这还是老天爷赏饭，没有大旱大涝，收成正常的前提下。 但是未来的事谁说得好呢？ 动不动就连续40c高温，动不动就冰雹严寒，这还怎么玩？ 但是大户有人撑腰，坚决不转包。 他叫嚣着，不蒸馒头争口气，大不了他就当养一批工人，多耗点精力，他就是不配合竹夹村，因为他的配合价值5000万！ 随便你。 村委会无所谓，杨忠鑫懒得理对方。 杨吉祥也不在乎，他在国庆节之前，捣鼓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型号的盾构机。 大的直径85米，留在竹夹村准备修路。 小的直径3米，杨吉祥叫一台车悄悄送到哈尼矿区，交给何进鹏，准备去隔壁老缅越的贫脏矿搞事情。 盾构机是一种很有意思的重型工程机械，专门用于挖隧道，一台机器的使用寿命大概就是10公里左右，刀盘磨损完，机器基本上也就埋里面了，不会拉出来卖废铁，成本比较高。 吉祥机械的盾构机不一样，他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材料学啊！ 这台盾构机最可怕的就是坚硬锋利的刀头，强度在国内同类产品里面无敌手。 别的盾构机品牌，3公里就要大修一次刀盘。 吉祥机械的工程师们给自家盾构机的建议是，10公里之后，看情况决定修不修。 另一些容易损耗的就是电机，主轴承，螺旋机，液压马达，电磁阀。 这些设备杨吉祥都是让小四帮忙加工，尤其是电机和主轴承，用到了一点超导材料。 超导材料做成的轴承没有磨损，除非是电机20倍负荷的超量过载烧掉其他部件，否则电机和主轴承基本上不会坏。 加上架子，高10米的这个玩意儿一出厂，竹夹村的村民们纷纷跑来看稀奇。 得知这是用来修路的，有聪明人反应过来：“吉祥，你们是不是准备挖大竹山小竹山？” 杨吉祥站在盾构机前照完相，对那个人点头：“是呀，说好了修路的嘛。” 现场沸腾。 挖山修路？ 有人调出无人机拍摄的全村域地图，争论商讨半天，找到一条和规划局差不多的路径。 然后有人噗呲笑了。 “你们快看，这是大户的500亩果园。” 大家看过去，不管是按照直线距离法，还是地表延伸法，这500亩果园必须被切割成两片区域。 跑过山路的都知道，有的隧道长500米，几千米，有的很短只有50米，整条公路一会儿在露天，一会儿藏在地下。 那这500亩果园的管理又成了一个难题，原来的植保飞行，无人机喷药，拖拉机打药，风炮迷雾打药机，全都没法喷了，因为有可能将农药喷到公路上，影响行人的健康，只能换人工打药。 人工打药是什么概念？ 500亩需要100个人打药，雨季抢工的时候2天内必须打完，农药有毒，给的钱少了没人愿意来卖命，能一下子找到100人来吗？ 而且人工打农药要从凌晨4点开始到早上8点，然后下午4点到晚上8点，白天不能打药是因为农药蒸腾了人会中毒，这么危险辛苦的工作，要300一天不过分，打一次药就是3万，苹果园一年打药10次左右，又增加30万成本。 再就是自动化滴灌设备，私人是不允许铺设水管，横向越过公路的，埋地下，架空飞线走水管，都不行，只能做成两套滴灌设备，公路两侧一边一套，这又要大大增加成本。 再说收获，原来是一个果园，现在分成两个，中间被车水马龙的繁忙公路隔开，拖拉机连上公路路基的资格都没有，被护栏隔开。 一大堆的麻烦事情出现。 这次可不是竹夹村的集体合作社收土地，而是国家征收哦。 国家只针对征收的10亩地给补贴，一亩138万，总共赔偿138万，赶紧铲树走人。 大户身后的支持者也怂了。 他们敢和村集体耗着，敢敲吉祥机械的竹杠，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没有执法权，拿他们没办法。 但流氓碰到国家机器，他们只有认怂的份。 于是大户低着头，拿着合同和材料来到竹夹村，求杨忠鑫收回500亩地。 杨忠鑫看着他，把大户心里都看毛了，冷冷说：“其实我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我希望你能再坚持一下，继续当钉子户，一直和国家对抗下去，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大户都要哭了：“杨主任，我不想死，求求你帮帮忙。” 杨忠鑫摇头：“我如果帮你的忙，那这500亩地不就砸在我手里了？这路一划，我们村要这块飞地有个蛋用啊？哎，你不是很牛逼吗，你不是不蒸馒头争口气吗？你就继续发扬风格，亏个几百上千万继续拿着呀，村民们还会对你感恩戴德，天天念你的好。” “杨主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那个谁…” 大户恨不得跪下，哭丧着脸，一个劲说某某某的不是，将他的支持者毫不犹豫出卖，说是对方撺掇他搞事情。 蛇鼠一窝。 杨忠鑫不耐烦，叫来村委会的其他干部。 其他成员听到后，全都对大户唾弃无比。 都是一个村的人，占便宜的时候就只想着自己，狮子大开口报高价要钱。 哦，现在出事了，亏钱了，就立刻想起自己是村里人，跑来求村里帮忙。 这他妈是人干出来的事？ 杨忠鑫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说道：“竹夹村和前进村那么配合，规划局就把重大基建安排在他们那边了。就你们驻马村的人，一天到晚搞歪心眼，只想占便宜，一天到晚骂政府，自己摊上事了就求政府救命，我送你们两个字，活该！” 原驻马村的村官，还有大户几人，全都羞愧无比。 训斥过，立过威，烂摊子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杨忠鑫说：“你这500亩我收了，该赔的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而且我今天就搞全村公投，你别再给我唧唧歪歪又说村委会的不是，你敢背后乱嚼舌根子，我把你赶出村子，听见没有？” 大户喜出望外，连忙感谢：“是是是，听见了听见了，谢谢杨书记，我绝对不会说村委会的坏话。” 村基层的管理还是这么粗暴，大家都习以为然了，因为不这么打骂，那些刁民真就完全不怕的，他们做出来的恶心事能把任何一个有涵养的村干部给气到脾气爆炸。 晚上紧急召开全体村民大会，杨忠鑫宣布之前早就准备好的收地协议，叫大家公投。 果不其然，愤怒的村民们痛骂大户。 因为大户损失的钱由全体村民承担了，还是杨忠鑫不断宣讲政策，不断强化土地回收的重要性，利用自己的威信力强行将村民们的怒火压下来，最终全票通过。 地收回来了怎么处理，杨忠鑫很头疼。 那块飞地真的啥也不能干。 他只好去找杨吉祥，得知在林山镇的项目部上，于是开车去找。 今天是盾构机第一次钻山试机，所以杨吉祥要盯着现场。 杨忠鑫过来找他，说起这个事。 杨吉祥将规划局的领导喊来，指着地图上那块飞地问：“这里修学校行不行？一块飞地，正好无人打扰，200多亩面积也够大，以后高中大学都可以容纳下。你们别搞商服那一套，就要最纯粹的学校。” 规划局那边早就想过这个方案，就等着竹夹村把地收回来：“当然可以，杨总我最佩服你这点，在公共资源投入上真舍得下本。商服真不要啊？你会亏本的。” 杨吉祥哈哈笑：“不怕亏本，就当赚到钱了回馈社会嘛。商服我不要了，给村集体，麻烦您多费心，好好设计。” 规划局领导闻言，佩服得竖起大拇指，对杨忠鑫感慨说：“杨书记，你看看杨总这个大度啊，把学校区的垄断商服都交给你们经营，你们竹夹村的村民真幸福！” 杨忠鑫乐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搂着杨吉祥说：“谁叫他是我大哥呢，大哥照顾小弟不是很正常的吗？” 杨吉祥推开他：“少拍马屁，这钱赚了要用于村集体公共支出的，绿化，公园，公共图书馆，非营利性的全都从这里开支。” 杨忠鑫笑嘻嘻说：“大哥，知道啦！” 谈妥这事，大家开开心心的，杨吉祥伸了个懒腰说：“走，我们去点火。” “点什么火？” “金属坑道虫。我带你看看真正的机械力量，什么叫做坐吃山空！” 第159章 前进2 负责总项目的是荆楚交投路桥竹夹项目有限公司，股东有吉祥机械，荆楚交投，荆楚路桥，省地科院勘测设计院等。 以前在大山里修高速，挖隧道，用的是双侧壁导坑法。 类似一个h形状，左右撑着，中间部分从上往下分成三个台阶，用传统挖掘机作业，一层一层挖土，固定洞壁，很麻烦。 现在换成盾构机直接钻山开洞，交投和路桥的领导们也过来看看，想与时俱进，学习先进科技。 此外，红枫地铁集团的工程师们也闻讯过来，他们是正儿八经用盾构机挖地铁的，他们也想瞧瞧，江湖上名气贼大的吉祥机械究竟造出来个啥玩意儿。 要是名气不配位，喷死他们！ 嗡嗡嗡。 低频噪音逐渐升高，盾构机开始工作，一整套流水线运转起来。 刀头在前面切割泥土和岩石，搅碎之后用传送带将碎渣送出来。 盾构机内部是全自动化的机械手臂，将一块块预先做好的混凝土结构体固定在隧道的四周墙壁。 盾构机的身后，由建筑队对隧道进行钢筋混凝土的浇筑加固，把墙壁上的混凝土结构体固定住。 整套系统像蠕虫一样缓慢前进，杨吉祥称呼它为金属坑道虫，非常形象。 盾构机是吉祥机械提供，后面的配套设施是路桥集团提供，双方第一次合作。 红枫地铁集团的工程师们看了一会儿惊呼：“怎么可能这么快？” 传送带的出土速度太快了！ 他们修地铁时，受到出土运力的影响，盾构机正常速度一天也就10米左右，如果碰到岩石层了速度更慢，要换更坚硬的背卸式滚刀。 但杨吉祥10分钟就前进了半米深，挖出来的土堆成小山了，换算成时速，是3米\/小时，每天工作10小时就是30米，是地铁集团的三倍速度。 “怎么可能！” “假的。” “这个出土速度太夸张了，他们绝对重新设计过传送带！” “路桥有这技术？我不信。” 地铁集团的工程师们看着越来越多的泥土被传出来，全都觉得不可能。 “慢一点！慢一点杨总！我们后面跟不上了！” 步话机里传来路桥总工的声音。 杨吉祥都无语了，对自己人说：“前进3换成前进2，他们后面铺膜和混凝土现浇的跟不上节奏。” 吉祥机械这边人嘀咕：“什么嘛，不是号称全省最牛逼的路桥隧道施工队吗？这才刚热身，前进3就跟不上了？” 另一人抱怨：“早跟他们说了要搞自动化，优化流程，强化快速凝固技术，偏不听，真拖后腿！” 地铁集团工程师们手里也有一个步话机，听到路桥的人在喊救命，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但笑过之后，接着收起笑容，继而沉思。 隔壁道友要是死了，好像他们这些秃驴也好不到哪里去…… 盾构机速度降下来，路桥那边赶紧追上。 路桥施工队的任务特别繁重，类似Ω图形，他们要在弧形底部浇灌混凝土地面，要在中间搭悬空的钢铁架子，要用运输车将盾构机要用的混凝土结构件送进去。 可是盾构机速度太快，导致内部机械臂拿走结构件后，无事可做，盾构机只能等着，电脑上的工程软件一个劲报警，催促路桥施工队速度加快，差点把总工逼疯了。 “慢一点啊大哥！” 路桥这边工人们全都在抱怨，眼睁睁看着盾构机走远，和他们大部队脱节了。 下面浇灌混凝土，中间跑货车托运结构件，顶部运输渣土，四周墙壁要贴防水膜。 防水膜这玩意儿又不能用机器铺，必须人工铺，8米高的顶，他们工人必须上架子，在混凝土结构体上手工铺上弧形的防水膜才行。 路桥几十人施工队手忙脚乱，班长一个劲催进度，还不忘时刻提醒：“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又要搞得快，又要安全！” 工人们听了想砸工具。 又要保质保量，还要快，怎么可能嘛，你来你来？ 嗡嗡嗡。 盾构机噪音突然加大，这是碰到岩石层了。 外面地铁集团的观众们还以为速度要大大下降，没想到还是2米\/小时的速度。 “卧槽，岩石层你都不带停顿的？” “什么吞噬巨兽啊？” “挖土的速度2米，挖石头你也2米？他们换刀头没？” “好像没换，直接硬怼的，听声音就知道。” “那有可能一开始就是用的岩石滚刀的刀盘。” “老子信了你的邪，天赋不切，一套刀盘走天下，装备都不换的吗？” 所有人都冲到传送带旁边，等着碎石出来。 施工方安全员让他们离开危险作业区，他们只好找来一台挖掘机伸出长臂，从废料堆里挖一斗回来。 围上去一看，所有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 这是石头渣了？ 和土渣有什么差别？ 这比他们挖红枫地铁的时候石头渣要细得多。 说明人家的盾构机直接把岩石都碾碎了！ 材料工程师抓起一把碎渣，在手掌上仔细拨弄：“铁矿石，钙长石，石英岩，二氧化硅，云母片……” 众人一阵晕眩，这都是硬得出奇的岩石层，被吉祥机械的盾构机搞得跟切豆腐一样轻松？ 呜…… 这是停机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欢呼雀跃起来：“太好了，机器终于坏了！” “老子就晓得，个斑马的他绝对有问题！看到冒，机器坏鸟？活该！” “不容易，不容易啊！坏的真及时！” “黑死人了都，原来你也会坏啊。” “球不是这么踢……盾构机不是你们这么操作滴！” 就在众人雀跃时，步话机里传出杨吉祥的声音：“等你们后面铺好了我再开机，我们先去吃个饭，半个小时回来。” 步话机里传出悲催的声音：“好……行……我们尽快赶上进度……” 因为盾构机停止，只剩下路桥隧道的工程队在苦逼赶进度，总工都发飙了：“草泥马的你们一个个天天吹自己最牛逼呢，别个闲得冒得事干，都跑去吃饭去了……” 这声音从作业区传来，飘入不远处围观的红枫地铁工程师们的耳朵里，一个个脸臊得通红，再也没人说什么。 个斑马今天真是见了鬼还，早知道就在屋里打几盘王者荣耀了，跑来这里不是自找不痛快？ 杨吉祥带着人去吃饭，交投和路桥的领导也一起去。 这太长脸了，盾构机如此强悍，他们也蠢蠢欲动。 路桥集团的领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杨总，早就听说你是价格屠夫，外号杨卷卷，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终于还是卷到我们基建行业了。” 杨吉祥笑得很憨厚，谦虚说：“您别这么说，我就做了台盾构机自用，又没打算商业量产，怎么可能影响到基建行业嘛。” 交投的领导也感慨：“盾构机就是基建行业的核心技术，你掌握的就是顶部，我们后面的人都要不停追赶才行。” 路桥领导看着自家施工队，赧颜无语，正常跑步速度都追不上，还得让别人停下来等半天，差距太大。 限制杨吉祥前进速度的，只有拖后腿的友军，没有敌人。 因为被路桥施工队拖累，盾构机两天时间才打穿一个25米的山洞，全部做好加固，以后这里会修一条公路。 红枫地铁集团，省路桥的工程师们，也都听杨吉祥展开了一场技术交流会。 地铁集团的人问：“杨总，您这盾构机的直径还能更大一点吗？” 杨吉祥迟疑，反问：“1999米行不行？” “为什么是1999米，不是20米，杨总您这样搞我很不舒服啊。” “哦，我主要怕司机执照不够级别。” “哈哈哈给！” 地铁集团的人都大笑，这个冷笑话只有他们才懂，但地铁驾照和盾构机驾照不是一回事好吗？ 路桥的人在旁边说：“20米直径都能挖喜马拉雅山了，中铁的人听了肯定高兴。” 众人哄笑，纷纷点赞，因为喜马拉雅山那边的尼国一直想让中国帮忙挖喜马拉雅，建设穿山铁路，加强两国之间的往来。 还有丝绸之路的振兴繁华，一带一路的振兴，如果有这样的超强盾构机去征服群山峻岭，那么将会节省国家大量的资金，用更快的速度打通中亚商贸渠道，展现国威！ 再说尺寸，国产最大的是16米，日苯日立集团的有17米，杨吉祥既然敢说自己能造20米的盾构机，那绝对就是冲着世界第一去的。 以大家对他的了解，肯定是故意针对日立集团，全都忍俊不住。 “杨总真是日苯人的克星……” “日立要是知道，尽早转行算了。” “哎，我可没有特意针对日苯人啊，千万别说我针对日立。” “了解，了解。” “都是顺手解决。” 一桌人都笑，心想日立也是命不好，命犯天煞孤星，上辈子做了多少孽，碰上这么个纠缠不清的家伙，强得跟变态一样，打又打不过，躲又躲不开。 地铁集团想采购20米的盾构机，肯定是用来修地铁站的，红枫这边地下修完了，其他城市也可以投标嘛，只要杨吉祥的盾构机能让修地铁的成本降低一半，至少能再多出20个城市愿意修地铁。 不过这事要放入2025年的计划议题，杨吉祥暂时没心思去造20米的盾构机。 他连直径3米的那台小盾构机都没有精力去管，虽然它已经运到哈尼了，让何进鹏寻找合适的矿区，何进鹏还没有给准确回信，准备国庆节的时候过来和他亲自面谈。 国庆节是杨吉祥的婚礼，他和白雨霏筹备了半年之久，总算要开始了。 第160章 细胞进化 还有两天就是国庆了。 杨吉祥有点婚前恐惧症，心思不宁，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去了一趟格里星码头。 刺蜂停在码头空地，身上好像还残留着一些海草，机器人们也全都在，纷纷与他打招呼。 杨吉祥有点不好意思去见娜提娅，他要结婚了，但新娘不是她，《知音》杂志社肯定愿意高价买他的小故事。 没想到，娜提娅完全不介意，还为他准备了很多礼物。 她递过来一个小瓶：“这是细胞进化药，可以给那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吃，一人吃一粒就够了。” 杨吉祥数了数，大概有七八粒，散发着淡蓝色光芒，有一点荧光色，麦丽素巧克力豆的大小。 “你做的？” “是，赛曼爵士在补给点留下一套合成设备，我检查过原料，只差几款生物活性剂，于是我开着刺蜂去深海找了一些磷光生物，这才做了一些，药效只有一周，炼制不容易，别浪费了。” “吃了会怎样？” “会填补一些dna缺陷，增强体细胞活性，延长衰老期限，加强免疫能力，不意外身亡的话，能正常活150岁。” “这……” 杨吉祥震惊，活150岁什么概念，这药那不得是灵丹圣药啊！ 不过也没事，再过个五年，十年，他可能都殖民火星，走出太阳系了，他有这种技术，那他能做出能活150岁的药，不是很正常吗？ 娜提娅笑了笑：“别惊讶，这是我们皇室最普通的细胞进化药，我从小就当糖豆吃，我的寿命上限有300年。” 她不仅长寿，躯体也和人类略有不同。 杨吉祥很早之前就注意到这点，她的五官比人类大一点，脑容量更多，皮肤特别好，四肢更灵活，胳膊肘的关节外拐程度比他要大一倍，腹部平坦，不知道她的内脏器官是不是进化成了没有阑尾，增加一个肾脏之类，但肯定进化程度比地球人要更先进。 至于女性特征的部位，她羞于表述，杨吉祥也没好意思问，但娜提娅向他确定过，两人同属于人类，不存在生殖隔离的限制。 这颗药太珍贵。 杨吉祥心目中已经出现了几个有资格吃药的名单。 他脑海里突然想起白启东来，问道：“这药能治疗癌症吗？” “当然可以。” “我能吃吗？” “能吃。” “会不会有副反应？” “会增长精神力，变得更加敏感，这算不算？” 当然不算，杨吉祥笑，没想到还有“开智丹”的效果，这要放在修炼体系里，应该是普通凡人进入炼气期一层了。 娜提娅说：“你先吃一颗，我再教你一首歌。” 杨吉祥拿出一颗药丸，闻起来稍稍有点腥气，应该是原材料出自深海的原因。 他直接扔进嘴里，药丸顺着喉咙下去了。 好热，好烫！ 娜提娅牵着他的手，与他面对面盘腿坐下，让他闭上眼睛，开始哼唱奇怪的旋律，歌曲听起来有独特的结构调式。 杨吉祥感觉王旗像是被微风吹拂，自己躺在妈妈温柔的怀抱里一样，随着歌声起伏，他的精神力也在飘荡着。 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他的内心极度平静，非常满足，比贤者的状态还要贤者。 他感受到娜提娅的精神力触角，王旗本能地和她纠缠在一起。 一瞬间，对方传递过来一大段信息，是完整的歌曲旋律和吟唱节奏，以及控制方法。 娜提娅带着他从头开始练习。 歌唱是用不同频率的声音去影响一个人的听觉，而听觉又会导致大脑皮层的神经反射，继而与精神力息息相关，产生影响。 通过练习这段歌声，杨吉祥掌握了控制技巧，哪怕娜提娅的精神力停止触碰，他自己也能用歌声让这片宁静维持下去。 两人睁开眼，相视而笑。 王旗新技能t√。 娜提娅说：“这是只有我们皇族才会的圣歌，用的皇室音乐调式，能影响你的追随者，让他们获得平静，并且给你正能量反馈。你每天吟唱的话，也能稍微提升自己。” “行，我到时候在婚礼上试试。” 杨吉祥抠抠头，看来，神学还真是科学的延申，收信徒了这属于是。 送出两份礼物之后，娜提娅还没完。 门外走进来四台机器人，都是杨吉祥这个月制造出的躯体，由娜提娅载入数字生命副本，赋予灵魂。 娜提娅介绍说：“如果你喜欢的话，编号可以从7喊到10，她们都是我的卫队成员，完全可以放心。” “算了，你的卫队我还是别指挥了，我有你们就好。” 杨吉祥靠在她耳边说，目光看向小四和小六，这才是他能完全信任的机器人，小五和她的卫队成员就算了，指不定哪天一生气，把他这个掌旗人也噶了。 得知小四和小六也要参加他的婚礼，杨吉祥哭笑不得，看着娜提娅的表情略带幽怨，本来就乱，你们还凑什么热闹。 小四要穿白色的婚纱，这就很离谱了。 小六竟然要当伴娘…… 杨吉祥脸发烫，特别尴尬，小声问：“你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一切吗？” 娜提娅眼波流转，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咬耳朵：“对，我要学习你们的习俗。如果我将来真能复仇成功，夺回王座，我会让全帝国都知道我们的婚礼，一定比现在更盛大。” 行，你们女人就卷，杨吉祥破罐子破摔，完全摆烂了，随便她怎么折腾。 杨吉祥带着一队机器人离开，第一时间和小六来到旁边的仓库，走到白启东的冷冻仓前。 一年时间没断电，冷冻仓运行良好。 启动恢复程序，三分钟后，冷冻液开始下降。 仓门打开，头发上带着冰霜的白启东露出真容，在液体退完之后，一阵电流刺激，白启东恢复正常心跳和呼吸，开始剧烈咳嗽。 “白总，你好。” 杨吉祥笑着和他打招呼，白启东在失神了几秒后，认出他和小六，瞬间回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我……我……还活着？这是哪一年？” “2024年，我先扶你起来。” 杨吉祥将虚弱的白启东扶出来，从小六手里接过一颗药：“来，吃下去，这是治疗癌症的新药，你死不了啦。” 白启东欣喜若狂，吃下药，迫不及待问：“这才过了一年吗？你们现在怎么样了？雨霏呢？我想见见她……” “不急，白总，你需要平静。” 杨吉祥扶着他坐下，开始哼唱圣歌，让重回人间的白启东平静了好多。 这段时间，正好让王旗记住白启东的标记，还能让他肚子里的药力发作，对他全身细胞进行改造进化。 癌细胞是可以被免疫白细胞杀死的，杀手t会吞下癌细胞，b会产生免疫球蛋白，这俩才是杀死癌细胞的主力。 平静是暴风雨过后纹丝不动的海洋水面，甚至连波纹都没有。 等圣歌结束，两人睁开眼，肚子同时发出咕咕叫声。 “真丢脸，竟然饿了。” “我也一样，我叫雨霏送吃的来。” 全身细胞进化需要相当多的能量，加上白启东一年没吃东西，产生强烈的饥饿感，b细胞正在大量和癌细胞厮杀，死亡太多，更需要能量补充。 杨吉祥没有带他出去露面，而是给白雨霏打了个电话，让她带饭菜过来仓库找他。 白雨霏还以为杨吉祥找她说什么，要当着她爸爸的面，做一些结婚承诺什么的。 都老夫老妻了，她爸又听不见，形式大于实际意义。 白雨霏让如意厨师做了几道菜，自己提着过来。 独自过来开门后，白雨霏看见自己的爸爸站在面前，笑盈盈对她张开手臂，惊得差点松手，饭盒落地，被眼疾手快的杨吉祥一把接住。 “爸！您怎么解冻了？” “我的乖女儿要出嫁，我当然要出来呀。” “呜呜呜……” 父女俩相见，顿时眼泪汪汪，有说不完的贴心话。 杨吉祥在旁边摆好小桌子和凳子，招呼两人吃饭，一边吃，一边聊天，将这一年的境况全都说了出来。 得知女儿和女婿这么有出息，白启东十分欣慰，百感交集。 再从白雨霏的嘴里听到四分五裂的白鲸集团，在各自的操作下，有的蒸蒸日上，有的半死不活，苟延残喘。 白启东沉默了许久，只能叹气：“各家各有自己的命，为自己负责，谁也怪不到别人。” 白雨霏很欣慰：“幸亏我们转型了。” 白启东点头：“幸亏你选择了吉祥。” 杨吉祥也凑热闹：“幸亏我们选择了彼此，白总，感谢您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嗯，改口后天婚礼再改。” 三人说笑，过了好久，杨吉祥把白启东的专属座驾大奔驰开过来，让两人连夜开车回到红枫的别墅里。 还有两天婚礼，白雨霏就不过来了，待在家里准备被接走。 白启东好好洗了个澡，第二天白天找发型师修剪头发，清理指甲，换上更消瘦一些的西服，拿出关机一年的手机重新充电开机。 他给所有认识他的亲戚朋友群发短信，他从国外回来了，参加女儿的婚礼。 亲戚朋友们哗然。 原来他没死！ 那白鲸集团被拆分，可就有意思了！ 第161章 熊孩子也敢挡接亲？ 国庆节当天一大早，鸡叫天亮，竹夹村彩旗飘飘，喜气洋洋，很早就热闹起来。 从杨吉祥家的门口到村口，路边停了一溜的豪车，但更显眼的是一排多个颜色的新能源轿车，体型有宝马5系大小，gt旅行车的流线型外观。 车身低矮，战斗姿态，中网全封闭式，前栅格可自由开启，车头宽大扁平，车身腰线轮廓丝滑，如同圆润曲线的少妇，全景天窗玻璃加上溜背车尾，一看就是一台高性能轿跑！ 这批新能源车的挡风玻璃上全都贴着“试”字样的临牌，车头扎着迎亲的大红花和玫瑰，正是他的y型号测试车。 “来，讨个好兆头，6点18分从家里出发，你们先走。” 杨吉祥卡着点，让杨善武开着头车在前面带路，这批新能源试验车虽然拿到了车管所的临牌，但不能上高速，只能走国道去红枫迎亲，单程可能要两个半小时，所以要提前出发。 劈里啪啦。 张文海在院子旁边放了一挂鞭炮，新能源车队打着双闪出发了。 有看热闹的村民们在喊：“吉祥，这就是你造的车？” “是，正在测试，估计年前就能买到了。” “多少钱一辆？” “一二十万，便宜。” 大家听到这个价格，真没觉得贵，现在村民收入大大提高，年收入十几万二十几万的太常见，买一台车算什么。 他们是不知道这台车的配置，要是懂车帝在现场，肯定要激动得跳起来。 杨吉祥知道，今天他结婚肯定很多人都要直播，拍照，发到网上，所以他故意让新能源车亮相，就是想趁机宣传一波，打打广告。 自己蹭自己的热度，咋滴了？ 准备去红枫接亲的都是同辈分的人，杨吉祥的两个堂哥，姐姐和姐夫，还有从深市匆匆飞回来的果果，杨忠鑫他们一群小学中学同学，再加上杨雨琳和四眼黄，闪电，浩浩荡荡整了一个车队。 有人好笑：“狗都去接亲？” 旁边村民冲他翻白眼，骂谁呢，认不出来四眼黄和闪电是？一听就知道你不是竹夹村的人，待会儿我放大鹅咬你丁丁！ 四眼黄和闪电都是家人，当然要一起去接亲，坐上一辆车后，一前一后把脑袋从窗口伸出来，露出长舌头，巡视着杨吉祥给它们打下来的江山。 迎亲车队不算太豪华，品牌不统一，但都有特色，车牌号都是豹子号，如果不看前面的省市级编号，数字从到的九辆车凑齐了，就这份心，绝对难得。 打头的是费士平的车牌大路虎，车上架设了电台，杨吉祥和杨如意坐车上，拿步话机指挥。 是南方稀土老总潘云松送来的奔驰s，也是他找来的羊城车，宝马7系。 为了讨好稀土行业的会长，太多有钱人都想来凑热闹。 坐小金人的刘总也不远千里前来赴宴，可惜他的车牌号码不合规矩，只能老老实实排在后面当小弟。 “稀奇啊，连劳斯莱斯都没资格当头车？” 围观群众们啧啧称奇，除了感慨杨吉祥的朋友各个都是大佬之外，更感慨他的人脉关系网，从全国各地的车牌就能看出来了。 等车队来到红枫，几台新能源车已经等在东湖别墅的小区外，正在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媒体围观拍照。 尤其是汽车自媒体和大v，看到这些不加掩饰的，不用谍照的溜背轿跑，全都激动得举着手机拍摄：“家人们！快看快看，你们久等的吉祥机械新能源车终于路试了！还不赶快上app订购下单？” “瞧这帅气的活塞卡钳！超大轮毂！这制动盘的降温进风口！还有这大灯！太漂亮了，奥迪灯厂哭晕！” “再给你们看看这整体造型，看看这45°定妆照！卧槽，我敢说比钢铁侠的座驾都不逊色，拿去拍科幻电影都没问题，这也太帅了！” “你看这低矮的战斗姿态，要是走个破路烂路，我都怕它刮底盘，哎哟这个司机大哥好配合哦，他应该是调了一下悬挂，车子升起来了，卧槽！这车配了可调空气悬挂？这不至少四五十万？” “大哥，这是吉祥新能源的新车，好开不？” 几个社牛自媒体还想采访杨善武这几个司机，很快被保安过来劝退了，友善提醒这是他们私人的迎亲车队，没事最好别打扰。 这时候杨吉祥从路虎下来，坐上新能源头车，记者媒体堵了半条路，一拥而上，在保安线外拼命拍照，将这几台极具现代科技风格的新能源车和一身红色喜庆婚服的杨吉祥全部拍摄进去。 杨吉祥的车队进小区，换成下车步行后，开始陷入人民群众的包围当中。 这不热闹一下，为难一下，搞得好像咱们东湖别墅的闺女都特别容易嫁出去一样，这是东湖别墅小区自从建成后形成的默契，业主们都联手了。 一路发喜糖，红包开路，好不容易来到白家。 白雨霏这边的亲戚们准备好了，从院子门口就开始堵门。 中国人就好这口，连港岛的百年豪门迎亲也逃不过堵门环节。 但这些亲戚们都被提前叮嘱过，谁要是敢故意刁难杨吉祥的迎亲队，白雨霏一定秋后算账，绝对让他们好看。 大部分亲戚们在外面都是做做样子，但进了别墅大门，入闺房就没那么容易了。 白雨霏的房间在三楼，坐电梯就别想了，只能用人力去冲楼梯。 杨吉祥这边的伴郎团有点势单力薄，他没带那种以一抵十的壮汉，司机谢俊昊确实能打，但又不能打。 结果被白家几个二三十岁的小年轻，熊亲戚们挡在楼梯口，他们从下往上，一时还真难冲上去。 试了几次过不去，实力悬殊，对方居高临下，太好防御了，而且好像兴奋过了头，看见新郎团队吃瘪，他们就高兴起哄。 于是杨吉祥开口说了：“你们不讲武德是，是不是要拼力气？那我也不客气了啊，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对面兴奋过头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根筋，大声嚷嚷说：“你有本事就用出来啊，让我们涨涨见识！” 呐，这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从来没见过人主动求着挨打的。 杨吉祥挥挥手，伴郎团都让开了，后面走进来几个机器人，小六带着她的卫队过来，还都是戴兜帽，穿铠甲，披着大麾披风的炫酷造型，小六更像刺客信条的主角！ 堵楼梯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还玩个锤子？ 你拿机器人跟人干架？究竟谁不讲武德！ 杨吉祥指着楼梯下命令：“把堵路的给我弄下来，别弄伤了。” 咔咔咔咔。 一个卫队成员大踏步往前走，踩着楼梯上。 那几个血气方刚的熊青年脸色有些发白，但话都撂在这里了，他们也不好怂，正准备硬着头皮顶上。 结果有个家伙感觉背后几只手把他一推，顶到最前面，直接被四条机械手臂抓起来，咻一下就举在半空中。 轰！ 这个卫队成员直接从楼梯上方扛着熊青年跳下来，踩裂了一块大理石地砖。 这一下，吓得这小伙子哇哇大叫，声音带着哭腔：“救命！救命！” 楼梯上那几位吓傻了，看到另外三个机器人走上楼，赶紧往楼上跑，谁还敢挡路？ 客厅里看热闹的长辈们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有人连嘴里叼着的烟都吓掉，落在衣服上，手忙脚乱打灰。 杨吉祥将剩下几个机器人叫回来，亲手扶起这个吓得腿软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堂小舅子，笑眯眯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姐夫我是干什么的？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安排一队机器人给你老婆当保镖好不好？我保证没人能靠近你老婆10米之内。” “别别别，我错了，姐夫我错了。” 熊孩子赶紧道歉，脸色发白。 白启东走过来，扶着小伙子，指着踩碎的大理石砖说：“白爱坤，你都20岁了还这么调皮，姐姐出嫁你应该祝贺才对，你捣什么乱呀？这块砖的维修费，算你的哦。” “我知道了东伯，我赔，我陪。” 白爱坤只能点头，擦着额头上的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怪那帮傻哔亲戚，说什么联合起来给杨吉祥一点颜色看看，害死他了。 清扫干净楼梯的障碍物，顺利上三楼。 杨吉祥一左一右各站着两个机器人守护着，谁都不敢真的上来阻拦，反都举着手机拍摄这难得一见的情景。 闺房不能暴力闯，三楼除了白雨霏的亲戚，女同学，还有娱乐圈的几个女明星都自告奋勇给她撑腰。 杨吉祥面对这群莺莺燕燕，只能接受文斗。 大家都说发红包没意思，不缺钱，就要杨吉祥闯三关。 第一关，除腋毛。 杨吉祥脑子一嗡，这啥绅士要求？ 现场女孩子们掩嘴咯咯直笑，特意从京城跑来凑热闹的马乐红是今天的伴娘团的大姐大，站出来说：“呐，你以为女人保持美丽，穿得性感，是给谁看的？当然是给你们男人看的呀！你要是不知道我们为了取悦你们做出多大牺牲，你就不会珍惜！” “说得对！” “除腋毛而已，就当刮胡子了啦~~” 这群女人七嘴八舌，杨吉祥真不好意思刮自己的，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伴郎团求助。 兄弟如手足，手足上的毛刮一刮，合情合理？ 第162章 勇闯三关 “我来！” 关键时刻，杨忠鑫挺身而出。 张文海也站出来，杨善武将他们都扒开：“我是还没结婚的伴郎，给我刮！” 杨善武人高马大，今天打扮的很帅气，伴娘团很满意。 杨善武还以为哪个美女帮他刮呢，谁知道马乐红说：“你们机器人不是很厉害吗，就让机器人刮。” 杨善武目瞪口呆，杨忠鑫几人在后面笑得侧过头。 “来，给你们工具！” 有个羞涩的漂亮伴娘送来一袋工具，刀片，刀架，泡沫喷雾，软化霜等等，交出去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迅速逃走，躲在小姐妹的身后吭哧笑。 众目睽睽之下，杨善武豁出去了，开始脱衣服。 他当过兵，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身材，这两个月他特意加强健身锻炼，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能在诸多漂亮姑娘面前显摆，争取吸引一个白富美。 欻！ 杨善武直接爆衣了，白衬衣被他撑破，露出宽厚结实的上肢肌肉，差点亮瞎了对面这群女孩子的眼睛。 除腋毛这种事，女孩子都要很小心地刮。 机器人的手底下能知道轻重吗？机器人能判断哪里刮的到，哪里需要更用力吗？ 好奇的观众们全都举着手机拍摄视频。 杨善武故意深呼吸，保持胸大肌的鼓胀，六块腹肌和人鱼线更是吸引人眼球，高举着胳膊说：“来！” 机器人没有用泡沫喷雾，直接换上一个锋利的刀片，对准杨善武的腋下滑过去。 只见黑色毛发大片掉落，刀片经过之处寸草不生，而且完全不伤皮肤。 地上弯曲的毛发越来越多，四周惊奇的呼声一个接一个。 “还能这样？脱毛霜都不用，直接干剃？” “这速度太快了。” “机器人好灵活啊，这都不伤皮肤。” 或许是姑娘们说话靠得太近，在身边举着手机，杨善武感觉鼻子痒痒的，好像是被谁脸上涂多了的遮瑕粉给呛到，突然想打喷嚏。 阿嚏！ 杨善武这喷嚏一打，全身跟着一起抖动。 大家暗叫不好，以为机器人的刀片会刮伤皮肤。 谁知道机器人的手臂快速缩回来，刀片牢牢卡在掌心下，杨善武的皮肤连一条红印都没留下。 “呵呵，你们是真不知道新郎官是干什么的啊，提出这种要求，真是太小看他的机器人了。” “他做出来的机器人很厉害？” “当然厉害！我就这么说，他做出来的工业机器人，机械手臂上装一个能打穿水泥地板的钻头，一分钟上千转，从上往下落，你把手放在钻头下面，钻头碰到了立刻抬起，完全不伤手，你信不信？” “这……这是真的？” “百度一下吉祥机械工业机器人不就知道了？他们有宣传视频呢。乐红姐你真是失策了，这一关不能让他的机器人拿刀，正中他下怀，太便宜他了！” 经过周围知情人的解释，马乐红扶额大悟，原来搞错了，以为是刁难，实际上正好是人家强项。 杨善武的腋毛被刮干净，满分过关。 他再找衣服，之前那个羞涩的漂亮伴娘给他递过来一件白衬衣，两人对上眼，姑娘脸色一抹红晕，轻笑着退开，但回眸一笑，杨善武顿时觉得自己又初恋了。 第二关，英雄难闯美人关。 马乐红说：“吉祥，你现在事业有成，有钱，年轻，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盯着你，将来你身边的诱惑肯定一个接一个，环肥燕瘦，婀娜多姿，什么样的人都会碰到，就像今天这样。” 她挥挥手，又从闺房里走出来好几个漂亮伴娘，看得迎亲团的伴郎团们全都哇哇叫，感觉今天办成一场选美大赛了，全都是美女，让人应接不暇，看花了眼。 马乐红说：“我们这里有9个不一样的美女，你要经受住她们每个人的挑豆，记住她们的名字，职业，性格，你必须做到坐怀不乱，像柳下惠才行。” 杨吉祥惊讶：“她们主动撩我？” “对。” 哗！ 伴郎团喧哗，羡慕得要命，这是在新娘子的门口公开撩汉子啊，被撩的那个人不知道有多爽。 杨善武又鬼叫起来：“我想代他接受考验！” 马乐红说：“不行，这一关必须本人。” 这不公平！ 杨善武起哄，杨忠鑫也跟着叫：“结婚早了啊，早知道有这么好玩的事，我结婚时也来一套啊。” 伴郎团集体表示羡慕，现场男性看到那么多美女等着，心里别提多嫉妒。 “来，谁怕谁呀！” 杨吉祥同意了，很快，人群中间腾出一块小区域，吴茜第一个开始，给众人打样。 音乐响起，吴茜穿着短裙小礼服，踩着诱惑的猫步向他走来，伸手牵着他的领带，撩起自己的长发，嘟起美艳红唇，对他虚空飞吻，然后围着他跳贴面舞蹈。 十足诱惑，但不涩，也不艳，将一个成熟的女人魅力展示得淋漓尽致，让男观众们看得直咽口水。 四周欢呼，口哨，都觉得还是娱乐圈的明星会玩，放得开。 吴茜的人设就是漂亮女明星，接下来是白雨霏的好闺蜜苏巧妍，人设是投行女经理，生意伙伴。 苏巧妍选择的方法是文艺女青年模式，轻柔的钢琴曲，两杯红酒，杨吉祥被她搂着胳膊，近距离面对，说着一些温柔的土味情话。 还别说，周围看热闹的几个男生都心动了。 接下来是其他人设，姓感荷官，美艳空姐，ol女秘书，温柔女老师，9种大家在生活中都可能遇到的美女全都轮番上阵。 也不知道她们中间哪些人是演员，哪些人是假戏真做，趁机吃他豆腐。 9人轮番表演结束，马乐红拿出一条黑色丝巾，给杨吉祥蒙上眼睛，嘿嘿笑：“考验开始，接下来会随机有一个人走到你面前，你可以通过伸手触摸，拥抱，闻香，甚至亲吻也可以，来说出她们的名字。” “我要我要啊！” “为什么不是我！” “这个游戏我要玩~~~” 伴郎团们狼叫起来，这不是明显的送福利吗？ “但是！” 马乐红提高嗓门说：“你可以说谎，瞎编，但是如果你碰巧说对了任意一个人的名字，今天的闺房就不会打开，你只能乖乖睡在家门口。只有全说错了，你才算通关。明白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杨吉祥知道考验是什么了，让他认识那么多美女，但不允许记在心上，这才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允许有逢场作戏的应酬，绝对不能把女人的名字带回家。 叫错名字还不简单，这就是给新郎的福利关嘛。 但是杨吉祥连福利都不想送，还触摸，拥抱，亲吻呢，我是你们得不到的男人，一个都别想。 他只打算保留闻香这一步，闻香识女人。 其实他的王旗早就记住了每个人的特性。 “这是玫瑰后调香，年轻小姑娘最喜欢用，似你，刘惜珺啦！” “嗯，issdior，吴茜你别装了，就是你。” “好特别的味道，苏巧妍你不用过来了。” 他将每个人的名字都故意叫错，十分有信心。 最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至少有4个女生用的同款香水，穿的同款短裙，身高体重都差不多，本来以为这一关会难到他，谁知道这么容易就让他通过。 哎，只能说，此君无缘。 闺房里坐在床上的白雨霏倒是心里甜蜜，她知道肯定有人打她老公的主意，还想趁机占点便宜，想得美！ 第三关，回忆杀。 这是很多迎亲团都要闯的关，伴娘团准备5个问题。 第一次对对方产生心动的场景，杨吉祥选择花路，他给白雨霏拍照，直到今天，那张照片还是他的手机桌面。 最感动的一幕，最心有灵犀的一刻，打游戏时谁主动多一些，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五个问题有荤有素，杨吉祥面红耳赤：“大姐，这么多人都拿手机录像呢，你还问这种问题？” 众人偷笑，马乐红故意刺激他：“小白都跟我坦白了，你矫情什么？” 杨吉祥只好实话实说，自然引起众人哄笑，吹口哨。 好不容易让伴娘们满意，过了关，杨吉祥来到闺房，看到一身红妆的白雨霏坐在床上，笑盈盈看着他。 虽然老夫老妻了，但今天的白雨霏美得惊人，艳压群芳。 藏鞋子这事就没有不做的，不过杨吉祥有办法，四眼黄和闪电钻出来，很快就找到白雨霏的鞋子，竟然被马乐红藏到自己裙子底下，用双腿夹着，这大姐太会玩了。 欢天喜地迎新娘，闹哄哄走出白家门，两人还要听杨如意的安排，配合摄影师在车头照相，开车门照相，坐在车内也要照相。 几十台车的车队开往竹夹村，白家这边的亲朋们也给足面子，开着豪车车队，集体送白雨霏出嫁。 差不多到中午时分才回家，竹夹村鞭炮声震天，两人穿着红色吉服进家门，给杨德清和郑秀娥磕头端茶。 看两老心疼儿媳妇，白雨霏对两老恭敬尊重，大家都很羡慕。 这是朴实公婆碰到善良儿媳，好人有好报。 中午算是便餐，晚上才是正席。 村里大摆流水席，谁来都可以吃，敞开肚皮吃，不要钱，游客来了也随便吃。 第163章 来人，喂公子小姐吃饼 接完亲回来，杨吉祥反而没事情做了，主要和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打招呼，感谢对方到来，给大家安排牌桌和娱乐活动。 费士平一家人早就到了，老费正在大杀四方，将红中赖子杠发扬光大。 何进鹏和杨吉祥对了个眼神，轻轻拍拍胳膊下夹着的包。 杨吉祥心领神会，等会客厅的其他人离开后，关上门反锁，单独接待他。 “我找了个点，你看位置行不行。” 何进鹏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打开平板电脑，调出无人机拍的高空照。 这个地方在腾冲。 这里赌石的氛围十分浓厚，周边大量山体被挖，无数矿老板冲进去，要么富贵在天，碰到一条翡翠矿脉就起飞，要么钻个一年啥都没有，陪得裤衩都没了，几千万的投入打水漂。 何进鹏放大一块区域地图，画了一个小圈：“这地方距离边线大概20公里，以前有个煤矿，二十年前大干特干搞生产，当时就挖得差不多了，煤炭资源接近枯竭，这几年环保要求太严，煤矿关停了四五年，我可以用极低的价格把它拿到手，非常隐蔽。” 何进鹏计划将盾构机从六百米深的煤矿井里送进去，直接对着那边挖掘，3米直径的盾构机哪怕挖20公里，也才14万方土，小意思了，土直接埋到废井里填埋，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他不知道，这台3米盾构机和8米的那个大家伙还不一样。 这台直径3米，长度10米，中部装有微型反应堆，核电驱动，一体化防水级别高，刀盘后面安装了多种探测器，机械手臂甚至可以自动换刀。 何进鹏原本以为这是台传统盾构机，没想杨吉祥说：“你把它理解成大号地老鼠就行了，它不需要你提供电力，不需要向外排土排水，它会自动往放射性元素含量大的地方走。” 何进鹏惊讶：“我全都不用管？” “不用管，它采集完之后会自动返航，你到时候叫人在矿井底下等着回收就是了。” “它收集的东西呢？” “在它肚子里啊，精铀才多大体积，直接就收集了，有铅容器防护，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人。” “哦，你没打算采集重稀土矿啊，我还以为你要打通一条通道，派人过去挖稀土矿。” “不不不，要是像传统盾构机一样，那不是打通了两边地下通道吗？3米直径，都可以开车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说的也是哦，这是违法的行为。 何进鹏是胆子小，他要是胆子大点，就建议杨吉祥丢几十台这号地老鼠到墨美接壤处，挖它几百条通道，呵呵呵，那乐子可就多了去。 “但是你怎么处理土方和岩石挤压的问题？” “它自带千吨液压杆。” 杨吉祥比划一下，何进鹏就懂了。 只要启动时留出大概5米的操作空隙，地老鼠前进多少，千吨液压杆就把渣土往四周挤压多少，地下岩石和土层总是会有空隙的，所以不用担心空间不够。 何进鹏还有一个问题：“你的传感器能不能穿透岩石层，找到翡翠矿脉？万一它的行进路线上有一个价值上亿的祖母绿原石，会不会当成普通石头破坏掉它？这里可是腾冲啊……” 在杨吉祥眼中，翡翠就是普通的硅酸盐铁矿，连普通稀土金属的价值都不如，除了用来割有钱的韭菜，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不过何进鹏的眼神这么火热，杨吉祥不拂他好意，说道：“它是可以转弯的，万一真碰到翡翠矿脉，它可以在行进路线图上留下记号，当成矿产储备，留给以后有条件了再开发。” “也行。” “你回去时，带一个机器人走。你只用把大号地老鼠放下矿井，机器人会替你安装核燃料，程序都给你设定好了，运作起来之后你再把机器人给我托运回来。” “明白。” 何进鹏和他谈妥，走之前，忍不住回头问：“我一直很好奇，你收集那么多核燃料干什么？” 杨吉祥拍拍他的肩膀笑：“过几年就造火箭，我要上太空的，就跟我一直在囤货稀土金属的理由一样。” 何进鹏以为他在说笑，马斯克是熬了十几年才开始制造火箭的，中国本土的民营航空公司吵得雷声大，雨点小，航天技术可是人类科技的最高级别，岂是说造就造的？ 下午宾客们陆陆续续到达，舞台那边的表演一直没有停歇过。 杨吉祥现在有很多娱乐圈的朋友，很容易请来一些重量级的嘉宾。 红枫本土的达达乐队肯定在，甭管他们唱得好不好，但他们代表了红枫的情怀，现场好多宾客都从红枫赶来，能现场近距离看见达达演出，听见他们的歌声，不知道有多感动。 乐队还有刺猬，海龟先生，再加上刘惜珺，薛凯其这些粤语歌手，都是杨吉祥和白雨霏喜欢的乐队和歌手。 刺猬和海龟的风格不一样，刺猬是摇滚，海龟是古典，雷鬼，别管台下观众们喜不喜欢这个范儿，他们主要突出一个气氛组，玩儿就是。 杨吉祥一开始没太在意，有这些乐队和歌手，再加上魔术团队，脱口秀主持人，把下午的时间撑起来就行了。 但是听了海龟先生的一首歌之后，杨吉祥觉得很有趣。 他们的歌曲里给他带来一点熟悉感，和娜提娅教给他的皇室圣歌有一点点相似。 杨吉祥不懂音乐的构造，来到后台见到刘惜珺，请教她后才知道，海龟的主唱李洪旗是个教徒，所以歌曲里融入了很多奇怪的国外音乐风格，歌词也有点神神叨叨，歌颂信仰，歌颂福音，还有几首与上帝祷告虔诚对话的歌。 难怪和皇室圣歌类似。 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调式固定，层层推进。 举个例子，《星际穿越》里的名曲《苞谷地追飞机》，四个小段不断循环，情绪逐渐推进，还有《对接旋转》，宇宙芭蕾舞，一层一层重复的情绪累加，最终达到生命的大和谐。 还有《d大调卡农》，很多古典音乐都用到这种重复结构，尤其是宫廷教堂圣歌类，一直重复，但又不会感到枯燥乏味。 杨吉祥不信教，也不反对拥有信仰，因为他自己就是信仰学说的受益者。 他决定待会儿和海龟先生做个实验，于是找李洪旗谈了谈，让他们提前做一点准备。 到了下午5点左右，宾客们都开始入座等待了。 白雨霏换上漂亮的白色刺绣婚纱，戴着皇冠和超长头纱，像仙女一样美丽，在门口和杨吉祥一起迎接客人。 近几年大热的verawang高定婚纱，只给名流豪门的婚礼服务，与千篇一律的大拖尾婚纱不一样，衬托着她轻盈的身躯，亮眼绝美。 为了在今天呈现出最美的状态，她调整饮食，勤于健身，控制体重准备了好久，今天她真的是最完美的新娘，每个客人看到她，都会发自内心地称赞。 杨吉祥看着她，眼里全是欣赏：“我何德何能，竟然娶到你这么优秀的女子当作老婆，这是上天赐予的福分啊。” 白雨霏对他盈盈施礼：“我何德何能，能和更优秀的你结为连理，这是命运最完美的馈赠啊。” 伴娘伴郎团全都酸得不行，捂着眼睛表示看不下去。 “够了啊你们俩，我已经撑得不行了。” “别喂了别喂了，真吃不下了。” “来人，再喂公子小姐们吃粮！” “吉祥哥，求求你当个人。” 等双方长辈也站在门口，年轻人们一哄而散，赶紧离开这对撒狗粮的家伙身边。 白启东的出现让所有认识他的客人都相当吃惊，真以为他在美国治好了癌症，特意回来就是为了嫁姑娘。 一些人甚至想私下问他，家里也有患癌的亲戚，能不能帮忙推荐一个靠谱的医生团队。 婚礼仪式开始后，流程正常进行。 交接环节，白启东精神抖擞，完成了老父亲的心愿，放心得将白雨霏的手交给杨吉祥。 该说的话一年前就说过，翁婿俩相视一笑，这就是信任，他沉睡的这一年，杨吉祥做的很好。 送戒指的是小六和杨雨琳。 为了不抢白雨霏的风头，同样是美女的杨雨琳都不敢穿的太好看，莫兰蒂色小礼服，中长款纱裙仙气飘飘，充满少女独特的魅力。 小六换下它最爱的黑色宫廷服，穿上白色伴娘裙装，纱网面纱下的面孔若隐若现，对它不熟的人绝想不到它会是一个机器人。 没错，这又是炫技的环节。 如此高仿真的机器人，全世界有几家做得出来？ 小六的照片，也霸占了摄影师们内存卡的许多空间。 仪式继续，杨德清和郑秀娥两老和白启东联袂上场，新人改口叫爸妈之后，到了致辞环节。 白启东不愿说，杨德清是不敢说。 证婚人是来自红枫，省里的一位领导，吉祥新能源汽车公司的成立就是得益于他的促成，之前提出荆楚必须保护自己企业家也是他，今天不仅到场，而且超给面子，只给祝福，不讲官话套话，把时间留给杨吉祥。 到了万众期待的新郎致辞环节，现场管弦乐队伴奏也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站台。 第164章 群体控场 杨吉祥拿着话筒说：“感谢大家到来，见证我们的婚礼。平常都是我妻子在打理公司，照顾家人，我要么关在实验室里不管闲事，要么在外出差当甩手掌柜，我首先要感谢她付出了那么多，但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台下掌声如雷，白雨霏笑得格外灿烂，看着他的双眼充满柔情。 杨吉祥继续说：“接下来感谢我的朋友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还是个普通人，是你们让生活变得更精彩。” 有些宾客听不懂这是在感谢谁，但白启东，杨吉祥最早的合作伙伴们，还有白雨霏都会心一笑，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朋友坐在哪桌，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肯定到场了。 小四和小六知道是在对它们说话，坦然收下这份谢意。 “感谢我的家人们……” “汪汪！” “当然包括你了，四眼黄，还有闪电，别叫了别叫了，不会忘记你们的。” 现场哄笑，四眼黄和闪电来了劲，直接冲上台，蹭着杨吉祥的裤腿，没去蹭白雨霏的婚纱裙子是因为没入裙子看不见，影响它们拍照露脸。 “还要谢谢支持理解我们的村民朋友们，各级领导们，好汉需要众人帮，好花需要好土壤，没有大家的帮助和支持，也没有我和吉祥机械的今天。” 掌声不断，人都喜欢听好话夸奖不是。 杨吉祥对小六点点头，小六拿着托盘上来，上面摆着两杯白葡萄酒。 它的四个护卫，还有穿着可爱小裙子的小四，正在给台下宾客桌上送特制的酒水。 两颗细胞进化药溶于一大桶自酿的阳光玫瑰葡萄酒里，再分给众人，晶莹剔透的酒水散发着浓郁的葡萄清香，让人垂涎欲滴。 能在礼堂大厅酒席就座的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客人，喝下这杯酒虽然达不到“活到150岁”的目标，但大毛病改善，小毛病全无，尿湿鞋变成尿三丈，鱼尾纹变成蛋白肌，这还是办得到的，只要不作妖，轻松活过90岁。 杨吉祥端起酒杯：“再次感谢大家的祝福，请大家共同举杯，这是我回赠给大家的礼物，我的礼物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对吗？” 有心人一听，顿时激动。 这葡萄酒绝对不是普通货色，一定有说法！ “干杯，朋友们！” “干杯！新婚快乐！” 全场齐呼，喝下葡萄酒。 白雨霏也喝下，杨吉祥将话筒放在小六的托盘上，牵着她的手，和她四目相对，王旗笼罩全场。 微微有点辛辣的葡萄酒落入腹中，升起一点点温暖的热气。 这时候，李洪旗对着麦克风发出一阵轻盈的哼声，舞台边的管弦乐队开始演奏简单又舒缓的乐章。 刚刚坐下的宾客们感觉到有点异样，继续看着舞台上的两人。 一段奇特的圣歌旋律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他们突然觉得舞台上的两人是如此高大，圣洁，歌声洗涤了他们内心中的所有污渍，杂念，污秽，让他们的心灵归为平静。 宾客们在圣歌的沐浴下，被杨吉祥带动，对漩涡中含情脉脉看着对方的这两人感同身受。 美好。 纯洁。 幸福。 爱。 他们一个个感动得眼泪哗哗。 标准的群体精神力控场行为。 小六相当吃惊，它是懂圣歌的，但它是机器躯体，没有感情波动，不会被精神力控制。 它看到四周人的反应，才知道杨吉祥是在群体控制。 不可能啊！ 圣歌还能这样用？ 它没教过他群控技法啊，他是怎么学会的？ 难道是自己领悟的？他一个地球人，怎么能这么快领悟到诺灵帝国皇族的秘传技？ 而且很奇怪的是，这和它教的标准圣歌又略有不同，这是第三方演唱者在哼唱，乐团在模仿标准圣歌在演奏，杨吉祥作为掌旗人，只是趁机在一旁打煽动！ 小六突然意识到，这是地球人可怕的模仿能力，杨吉祥走出一条从未见过的掌旗人进化道路，他的王旗说不定会创造诺灵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奇迹！ 在美好的音乐结束后，全场响起长久不衰的热烈掌声。 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里，人们每天听着无聊的笑话，读着读完就忘的做作故事，经历着貌合神离的情感，空虚寂寞刷着鱼蠢的15秒视频，像刚才这种真正发自内心的幸福感，反而变成一种奢饰品。 不少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从他们俩身上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快乐，那是他们自己好多年都未曾感受过的，是在杂乱记忆里翻找好久，久违的高兴。 吴茜悄悄抹着眼泪，对同样眼泪婆娑的马乐红说：“姐，我又相信爱情了……” 马乐红和童小伟紧紧牵着手，还不忘宽慰身边这个妹妹：“姐支持你，但你要找一个靠谱的老公，不说有吉祥那么好，能有他一半强我觉得就很不错了。” 另一桌，杨忠鑫握着妻子的手，安慰说：“你情绪别激动，千万不要影响到宝宝。” 夏紫莹拿纸巾轻轻蘸着眼泪，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是高兴得哭，宝宝也应该高兴才对。” 费家那一桌，身穿露肩小礼服的费晴晴哭得最伤心，一个劲抱怨费士平：“爸，您怎么就没有再坚持一下，这么好的男人我竟然错过了。” 费士平看着台上那对佳人，无可奈何道：“我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开价1个亿都没有打动他的心，我应该和老白一样果断，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他身上。哎，可能这就是命，你们两个，没有缘。” 何进鹏和费婷婷在旁边感慨，现在开价100亿都没有可能，杨吉祥的成长实在是太快了，只有他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外人很难打动他。 连四眼黄和闪电都被打动了，被两人塞了一嘴狗粮，兴致到了，凑不要脸的闪电又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爬背…… 结果被赶了出去。 美食流水线端上来。 葡萄酒里的细胞进化液已经生效，修补基因缺陷，治疗身体毛病，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持。 所有人觉得这辈子吃过的饭菜中，今天这一顿最香，最好吃。 而且原本就酿造不多的阳光玫瑰葡萄酒，成为最畅销的饮料，服务生一直被宾客们催着多拿几瓶。 回到后台换成龙凤呈祥中式喜服的两人在双方父母的陪同下，挨桌给客人们敬酒，接受众人最真挚的祝福。 来到娱乐圈朋友那一桌，刘惜珺突然挤过来，拉着杨吉祥兴奋说：“我有灵感了！刚刚我突然有灵感了！我要为你创作一首歌曲，巴拉巴拉蹦达拉……” 她哼唱着旋律，打着响指，脚步踢踏，身体跟着摆动固定节拍。 果然还是专业音乐人更敏感，杨吉祥一听就感觉对味了，跟着节奏点头，提醒她：“对，就是这样，再来一点。” 他和刘惜珺这么一共鸣，这一桌附近人都受到影响。 刘惜珺被王旗带动，精神力随着她的本能在颤动，寻找到最舒服的音调和节奏，无师自通，恨不得跳起舞来。 这段按照圣歌格式和调性，全新发起的的变奏主旋律哼唱完，所有人欢呼。 杨吉祥举起手，与兴奋狂喜的刘惜珺击掌，赞许说：“我喜欢，尽快写出来，新歌打榜费用我出。” 刺猬的子健在一旁凑热闹：“彩虹合唱团的小金今天要是来了，肯定很适合这个场景，直接十几个人站在旁边给你和声。” 杨吉祥问他：“刺猬能写这种类似风格的摇滚吗？就是这种逐层递进，情绪越来越饱满，注意，一定要是类似调式，我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反正就是这种感觉，你们更专业，应该懂。” 子健耸肩：“可以试试，但不保证出精品。我觉得你喜欢的是《strengthofathoandn》那种风格。” “千人力量可不行，你最好写一首‘万众一心’。” 杨吉祥对他开玩笑，子健是一个天才创作者，或许能创造出战歌也不一定，谁知道呢。 跟在旁边的小六大概知道他的计划了，这是打算用人海战术，一点点摸索出更多的圣歌种类。 诺灵帝国也这么做过。 但不像地球人这样，短短几分钟不到，就有人产生灵感了。 小六只能感慨，地球真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80亿的人口，数百万种类的生物，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产和能源。 人类丰富多彩的文化，千奇百怪的想象力，也是精神力强者的最爱，他们能从亿万人类的信仰里获得近似神的力量。 小六很怀疑，迟早有一天杨吉祥的王旗会进化得比它还要大，主副调换位置。 婚宴结束，送走客人们后，杨如意的婚庆指挥部坚持最后的收尾工作，明天还要在红枫以女方名义再办一场，明天早上将他们俩送上车队，就算完成任务。 当了一天摆设，累到不行的小夫妻早早就回家休息。 两人还沉浸在白天的兴奋中，久久平复不下来，为了再增加一点深刻记忆，两人没有使用透明薄膜道具，打了三次游戏，直到筋疲力尽。 主角落幕休息，后勤团队晚上还在加班。 得到白雨霏许可的苏巧妍就以“某幸运伴娘”的身份，在微薄上发了一篇长文，图文并茂，介绍两人的婚礼。 第165章 女神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 从早上的迎亲车队开始，到闺房闯关，女明星伴郎伴娘团，舞台演出，新人合照，堆成小山的各种礼物，可谓是面面俱到。 考虑到国庆节的特殊，苏巧妍选择零点过了再发。 没想到深夜也有一群吃瓜群众们，竟然在大半夜里也制造出不小的热度。 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新娘白雨霏身上。 以前都是杨吉祥在微薄上冒泡，和网友互动，白雨霏作为吉祥机械的主要决策者，受到的关注度反而很小。 现在她的简历被人查出来，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漂亮，内功修炼也这么好！ 红枫小学。 华师一附中。 清华大学，清华校友会杰出校友，这可是超级了不起的荣誉，看名单就知道多牛了。 伦敦商学院，师从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季斯，获得过诺贝尔经济学奖，写《均衡失业理论》的那个。 福布斯中国杰出商界女性排名第20位，个人资产超过90亿元。 从小到大，她都是学霸，校花，别人家的孩子，可望而不可及，万千优秀男人想要却无法得到的女人。 她出生就穿金戴玉，哪怕在沸沸扬扬的分家事件之后，以不到10亿的身价投资杨吉祥，两年时间翻了20倍。 夫妻俩现在加起来身价200亿，排名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榜的第99名，不到30岁的年龄就进入内地百强。 白雨霏一连串的荣誉亮瞎了观众们的眼睛。 她的婚纱美照被不少人存为壁纸，甚至手机桌面，用于舔屏，被人在梦中呼喊老婆。 “杨吉祥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老天竟然赐给他这么完美的妻子！” “夺妻之恨！杀杨狗！” “白雨霏的婚纱照太美了，比那谁赌王的姑娘还要仙~~” “我张伟实名表示羡慕！” “白雨霏履历太完美了，出身太好，颜值又能打，说她是豪门下嫁一点问题都没有。” “楼上的，什么叫下嫁？我吉祥哥人狠话不多，不比白小姐差好不好？不服气是，你有种说出你是哪家公司的？不，你只用说你是哪个行业的就行了。” “……不敢不敢，溜了溜了。” “敢小瞧我小杨哥，全行业都给你掀翻！” 打趣杨吉祥，舔屏幕上的白雨霏，网友们八卦完两人的感情故事，再看帖子，发现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深挖。 比如说新能源车，帖子里剧透，两人乘坐的花车那款叫y型，这种溜背轿跑的实用性非常高，能装行李，空间大，颜值也非常能打，看起来就是30万以上级别的电动车。 看杨吉祥和白雨霏坐在车内后排的照片，转身面对面看着对方时，双肩距离座椅前后的靠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换句话说，在后排铺一张1米5的双人床垫都绰绰有余了，正经乘坐，或者不正经干点啥，体验绝对好。 车内照片上的内饰细节豪华，汽车自媒体大v拍摄的外观优美。 持币待购的消费者们简直要被逼疯了。 “有没有人知道，这车到底多少钱啊？” “什么时候才能在官网订购啊？” “我希望是奔驰的内饰，宝马的外形，奥迪的价格。” “要命了，看完这些谍照，再看其他新能源车，一点掏钱冲动都没有，我就等着它上市呢。” 李老鼠，38，工匠派，这几个粉丝居多的自媒体不请自来，哪怕吉祥机械没有邀请他们，他们也主动蹭起热度，自来水，准备亲自前往竹夹村，申请开走一台测试车做宣传。 一夜之间，吉祥新能源车，盛大婚礼，高颜值百亿新娘，好几条不同的热搜词条席卷全网。 吉祥新能源汽车app的下载量猛增300万次，不买的人也下载看看热闹。 10月2号，这些新能源车又带着车队重新返回红枫市，今天是给女方办的第二场婚宴。 白鲸吉祥酒店张灯结彩，喜气非凡。 停车场和路口的公共道路也被鲜花装饰，到处都是爱心贴，来往的行人也都受到店员们的鲜花和气球赠送，只求一句祝福。 这一次，红枫市更多的重量级人物捧场莅临，声势浩大，有头有脸的商界政界精英要员全都来了，堪称十年来红枫豪门婚礼之最。 白启东癌症痊愈，肉眼可见的健康活力。 昔日的生意伙伴和朋友们认为，他可能会重新收拢白鲸集团。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今年56岁的他在婚礼致辞上宣布将所有生意交给女儿和女婿，他自己退休，不再参与任何一家白鲸集团的公司的运营。 但以后朋友们可以到吉祥农庄，或者竹夹村里找到他，他应该在种地种花钓鱼喝茶，分享养生长寿之道。 婚礼之后就是蜜月长假。 杨吉祥和白雨霏开着一辆试驾车，准备从红枫前往拉s，全程自驾游，大约8000公里，准备耗时20天，正好完成临牌30天的限制。 两人不带助理团队，但带着四眼黄和闪电，全程自己动手，每天发视频，做直播，记录两人平凡普通的自驾游。 两人的粉丝暴涨到2000多万，好多粉丝提前等在路书的下一个城市，想和他们偶遇。 杨吉祥会经常提前问粉丝“西a哪里的美食最正宗啊”，“三秦美食是个啥呀”，“有人说兰z拉面和兰z无关，那我后天到兰z吃点啥呢”。 粉丝们在评论区回帖，顶的最高的那条，两人就会开着车挨个去吃，粉丝们绝对一等一个准，说后天到兰z，一定不会推迟，热情的社牛还想请两人吃饭。 四眼黄和闪电都要吃成球了。 8000公里的自驾游，每天要开400公里以上。 两人的座驾经受住考验，每天晚上在酒店充电，白天随便用，连岚图的4s店都只去过一次，经历住了大风大雨冰雹和烂路的考验。 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宣传方式。 汽车企业的老板亲自开着自家新能源车直播自驾游，作为测试车，不带援助团队，这是多大的自信！ 到了10月20号，两人在成d吃吃玩玩时，白雨霏因为身体不舒服，临时去人民医院做了个检查，被告知怀孕两周。 欣喜若狂的杨吉祥赶紧通知家人，匆匆忙忙结束自驾行。 接着发了一段视频向粉丝们道歉：“说好的8000公里自驾游，因为多出一个小生命的原因，不得不在7000公里时提前结束。是的你们没听错，你们的女神怀孕两周了，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的微薄被情绪激动的粉丝们冲了。 “杀杨狗！抢小白！” “我刚和女神精神恋爱，你告诉我她怀孕了？” “女神怀孕了，可孩子不是我的，呜呜呜……” “姓杨的，离开她，我愿意接盘娶她，和她生二胎！” “吗的脱粉脱粉，气死老子了！” 粉丝们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吉祥机械的各种产品，只不过杨吉祥这家伙太欠揍，撒狗粮撒的相当过分，只顾着自己爽，根本就不考虑粉丝们有多惨。 杨吉祥接着再发一条微薄：“别脱粉啊，这车降到1999万卖给你们，满意了？” 配图，白雨霏靠着流线型车头，看着远方的夕阳，美得不可方物，媳妇当车模的标签打上来，立刻引起一波汽车论坛的回忆杀。 app上，y01型车的价格正式公布。 标配1999万，基本上全都有了。 而且可以减配。 全景天窗，超大轮毂，甚至1500公里电池包，都可以省略掉，换成700公里续航。 这就让最低配的车只卖1599万元。 可以可以，全服失忆，无事发生。 “价格屠夫”的称号被蜂拥而至的粉丝们重新挂在嘴上，全都在喊“真香真香”。 新能源车的同行们全都惊呆了，包括特斯拉。 这价格还让他们怎么活？ 马斯克在自己的推上骂了一句脏话，厚礼谢特。 30万车的性能和质量，只卖20万？ 成本都不够啊！ 吉祥新能源汽车都没有研发成本吗？就没有设计成本吗？就没有固定资产投入吗？ 不好意思，杨吉祥真没有这些成本。 所以在除去所有硬件成本，制造成本和损耗，税收，交给东风集团的运营费用之后，1999万元的吉祥y01仍然有几万元的利润。 但是，app上仍然无法预定。 对此官方给出的解释是，正在进行测试的最后阶段，一旦拿到国家颁发的机动车生产销售许可证，他们会第一时间开通。 焦急的除了持币待购的消费者，还有整条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上的同行。 在杨吉祥护送白雨霏回家养胎之后，新能源汽车行业协会的会长，带着比亚迪，宁德时代的人，主动来到竹夹村，上门拜访。 这个代表团有8人，不仅有商w部的老熟人，还有荆楚方面的省里代表，东风岚图的卢总也在，杨吉祥无法拒绝他们的要求，答应和他们见一面。 白雨霏得知后，对他说：“我也要参加见面会。” 杨吉祥不同意：“你就好好静养，我几个姑姑她们都说，女人第一次怀孕比较危险，你最好不要乱动，先度过危险期再说。” 白雨霏说：“就是因为第一次比较危险，所以我才要参加见面会。” 杨吉祥反应过来，皱眉：“你觉得，他们来者不善？” 白雨霏哼道：“他们不请自来这么多人，我先提前预防着，谁也别想欺负我老公！” 第166章 招安 竹夹村，吉祥机械的办公大楼。 大会议室里，新能源汽车协会的几个人正耐心等待，桌上摆着竹夹村的一些零食特产，新鲜水果，纯天然山泉水泡的茶，尽显待客之道。 新能源是一个巨大的篮子，里面装了光伏，风电，水电，核能等等水果，汽车只是其中一个应用小板块，影响力其实并没有普通人想象中的大。 而今天到访的新能源汽车协会，全名是中汽协新能源汽车分会，二级机构而已，看似很牛，实际小趴菜。 会议室门推开，众人站起来迎接。 穿着平跟鞋的白雨霏在前面，走路速度比正常人慢几分，主动道歉说：“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让各位久等。” “没有没有，恭喜白总，恭喜杨总。” “谢谢，大家都坐。” 杨吉祥体贴给老婆搬椅子，扶着她坐下。 众人落座，看到这样子，不免心中疑虑，你刚怀孕三周，完全可以在家里休息不见我们，你这样子让我们待会儿怎么说？ 不好！ 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这是逼着他们一团和气，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能太大声。 可是他们今天要谈的内容，根本就不是心平气和能谈出结果的。 念及至此，众人面面相觑。 锐气已逝，今天很可能白跑一趟，这还没开始谈，双方就悄无声息过了一招，吉祥机械这边的手段略高一筹。 副会长张金勇说：“白总，杨总，我们今天冒昧到访，是想邀请贵公司加入到新能源汽车行业协会。” “可以呀，我同意。” “那太好了，我们还想邀请你或者杨总担任行业协会的副会长，带领中国新能源汽车整体向前，健康有序，可持续性发展。” “可以呀，我同意，义不容辞。” 白雨霏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这利索劲，直接把张金勇给整不会了。 他一下卡壳，很长时间再没说出话来。 白雨霏好奇：“就为这事？您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多人过来，莫非协会的旅游经费多到花不完？” 张金勇连忙说：“怎么会，白总开玩笑。那接下来，我向二位介绍一下本行业协会的重要规章制度和章程……” 白雨霏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协会的专委会成员要配合协会加强行业自律，维护行业和企业的利益以及合法权益……” 见这个人情商太低，官瘾十足，满嘴套话官话，杨吉祥只好打断他：“张副会长，这些就不必说了，我本人也是稀土行业协会的会长，很多制度都明白。” 张金勇第二次被打断，感觉一口气被堵在喉咙，如鲠在喉。 来自比亚迪的董事陈谢宇看不下去了，说道：“杨总，咱们直说，贵公司自从几个月前进入新能源行业，行事风格好像与您在稀土行业完全不同啊。” “哪里不同？” “您整合了稀土，掌握着配额和定价大权，维护着全行业的利益，上上下下照顾的都很好，可是您在新能源行业却用超低价供货，让我们上中下游的企业非常难受，全行业几百万人吃这口饭，实在是经不住您的价格冲击。” “你们想怎么办？” “希望您提提价。” “这不太好，我新车价格都公布了，怎么提价？” “可以主卖欧美市场，国内这边配额少一点，减少流入国内市场的数量……” 听到这里，杨吉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这个陈谢宇竟然是个歪屁股？ 杨吉祥说：“陈董，物美价廉的好商品不让我们中国人自己先用，却想着优先卖给洋人，这种崇洋媚外的事你能做，但我可做不出来。” 卧了个大槽！ 有你这么扣帽子的吗？ 陈谢宇忍着气，大声说：“积极出口创汇怎么是崇洋媚外？” 杨吉祥惊愕看着对方：“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跟我说出口创汇？国家都在积极推进人民币结算，要这个创汇有什么用？还有陈董，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小点声音说话？讨论就讨论，吼什么啊？” 白雨霏恰到好处地及时皱眉，杨吉祥更紧张，小声问：“你没事？” 白雨霏乖巧摇头，赞同看着自家男人，谈判就应该这样，不能顺着对方的思路去说话，一定要让自己获得主动权，哪怕胡搅蛮缠，也要对方顺着我们这边的思路来谈。 张金勇连忙道歉：“杨总，陈董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也不是非要你们涨价，其实还可以这样，定价30万，送10万增值服务……” 这是什么阴间建议！ 杨吉祥哭笑不得，跟天猫超市返卡套娃一样是，有意义吗？ 张金勇也觉察到不妥：“……当然这只是打比方，其实杨总的产品竞争力非常强，哪怕定价卖30万，这车也一定会疯抢，产量可能比定价20万时低了点，但总体利润还是一样的，还能保持品牌的高端形象……” 杨吉祥打断他：“像岚图一样保持高端，对标bba？卢总，来，麻烦您给张副会长介绍一下岚图。” 岚图的卢总被拉出来当众社死，脸上写满尴尬：“张副会长，您不是搞企业的，真的别建议了。我们岚图之前差点破产，80亿打水漂，就是用的您说的那套经营策略，根本行不通。” 张金勇尴尬得脚趾头在大理石上抠出一副《清明上河图》来，连忙改口：“我只是打个比方……听听就好，不必当真，还是以你们企业自身定位和习惯来……” 这都什么破建议，出口海外，对标bba，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杨吉祥算是听出这群人的来意了。 因为他的电池，车，定价都太低，影响了同行的销量和利润，所以同行们搬出行业协会给他施加压力，让他提高售价，大家一起挣老百姓的钱。 这性质太恶劣了！ 杨吉祥当行业搅局者，是在拿鞭子抽资本家，逼资本家提高技术，加大研发投入，提升服务，最终让老百姓得到实惠。 他是站在人民群众这边的！ 杨吉祥说：“我不觉得1999万的定价哪里有问题，如果你们觉得这个价位竞争不过，那你们就放弃生产20-30万档次的车好了，比亚迪不是有100多万一台的仰望u8和超跑u9，年销售额300亿吗？” 陈谢宇苦笑，仰望u8，u9，不说也罢，终归是一场闹剧。 陈谢宇说：“比亚迪20-30万档次的就是唐，汉，销量加起来占王朝家族的1\/6，要是我们放弃这个档次，年度报表绝对会亏损。” 杨吉祥惊讶：“你们一年销售额几千亿，怎么可能亏损？” 陈谢宇无奈说：“虽然年销售额几千亿，但利润不高，净利润率只有36，您这30万的车卖20万，相当于是65折，我们真的跟不起。” 听到这里，白雨霏嘴角笑了笑，翻开文件夹，找到一份报表递给杨吉祥。 杨吉祥一看，更生气了：“特斯拉全年销售额814亿美元，利润126亿美元，净利润154，而你们才36？既然有那么大的差距，你们为什么不想着提升技术，降低成本，去努力追赶缩小差距，反而跑过来找我，要我提价，保证你们的不亏损，这是什么逻辑？” 陈谢宇恳求说：“杨总有所不知，比亚迪利润不高，是因为我们市场定位为中低端产品，薄利多销走量，我们搞垂直整合，全产业链投资，可是技术又没有形成护城河，带来不了高附加值，我们的成本控制太乱，60万员工太多，整个造车模式有太多问题，集团高层早就想改革了，可是牵一发动全身，许多环节都动弹不得，我们心里想改，可是实力不足，所以您的车一出来，我们高层极度悲观，明年可怜的35利润率不仅会被吞噬干净，可能还会巨亏几个点，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陈谢宇的这番话听起来很悲观，很难听，甚至还带着卑微的哀求，希望杨吉祥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或者再缓和一两年，多留点时间让他们改革。 四周其他人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张金勇摇头叹气，悲其哀又无能为力，协会也帮不上忙。 其他人轻声叹气，免不了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连比亚迪都过得这么惨，其他国内同行都不要活了。 一阵安静中，只有白雨霏在轻笑：“陈董，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偷换概念，以为我看不懂财务报表是吗？比亚迪净利润低，不是因为你们不挣钱，而是是因为你们把挣的钱全部投入到固定资产里，规模越来越大。 你们的目标是要做世界第一车企的，长跑的路上要那么多短期漂亮数据干什么？既然想做汽车行业的世界第一，那么请你们做出世界第一的表率来，用实力说话，没必要在我们面前假惺惺装可怜。” 她合上文件夹，站起来：“抱歉，我们不与不真诚的人合作。” 杨吉祥陪着她站起来，走之前说：“请尊重一下我这个对手，堂堂正正打败我，如果连我都能拦住你们过不去，你们哪有资格当世界第一？” 一行人离去，这边怎么挽留都没用。 几人面面相觑，无奈叹气，既然招安失败，那就只好把他们当成不稳定因子，无差别消灭了。 陈谢宇心想，真以为比亚迪怕了你？只是不想被你打乱发展计划而已，可恶，还挺警觉，没有上当去和特斯拉争夺海外市场。 第167章 碰撞测试 谈判破裂，新能源汽车协会的人回去后，再也不提吸收吉祥机械入会的事。 什么真诚邀请担当副会长。 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全都是筹码，装模作样恶心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汽车产业链的许多企业，多多少少发生了点微妙变化。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东风，他们发现少数零配件很难采购了，其中一个是重要的汽车芯片。 他们问供应商：“又出现芯片荒啦？” 供应商说年底正常收缩。 但东风私下问其他同行，全国车企的芯片都正常，只有东风配额削减了。 卧槽，还能这样？ 就好像稀土行业八大金刚的进货配额大幅减少一样，就算知道是谁干的，也没地方叫屈。 接着是中创新航，他们锂电池出货供不应求，但产能受限，少数他们自己不能解决的电解液，正负极性材料等等，被多年合作商隐晦提醒，有人要搞他们，合作商顶不住压力，只能减量提供。 中创新航最大的合作伙伴广汽集团，也减少了电池采购，新上任的总经理说是集团战略安排。 实际上，中创新航感觉到广汽有一点想抛弃他们的意思，开始接触宁德和比亚迪阵营。 这些情况反馈到杨吉祥耳朵里，他只能说，对手真的很捞。 他也当过稀土产业联盟的会长，这些小伎俩根本上不得台面，他都不屑于去做的。 今天吉祥机械来了两位客人，懂车帝的东门小哥，徐小仙儿，两人被安排在吉祥机械大楼，还是那间大会议室。 杨吉祥见面就开玩笑：“别怕，我不会涉足汽车自媒体，公司也不会进入短视频行业。” “吓死我了都，我怕回公司跟老板汇报，说杨总要做短视频啦，我老板估计得把我杀了。” “哈哈哈哈！” 徐小仙儿是懂车帝的懂女郎，东门是严谨逗逼大侦探，而懂车帝的母公司是字节，都是年轻有想法的公司，年轻人从事的行业，年轻人很容易有共同的话题。 今天到访，杨吉祥原本以为他们是和李老鼠，38车评一样，想来借车。 没想到，两人是来求助的。 懂车帝作为汽车媒体，有很大的野心，他们一直想做一个国际上有影响力，甚至很权威的媒体。 但他们不是中汽研，中保研，甚至不是国家官方的某个质监局之类的机构，外界对他们的印象就是，“噢，一家哗众取宠，上蹿下跳的自媒体而已”。 他们在3年前搞过一次碰撞测试，那次是比亚迪汉ev和极狐阿尔法s。 比亚迪汉ev是20万元的旗舰车，极狐阿尔法s也是20万级别，北汽生产，搭配了一堆科技公司这啊那的混合体。 其实和杨吉祥现在的情况类似，岚图代工生产，他再给汽车赋能，他的y01就是另一款极狐阿尔法s。 懂车帝在3年前的那一次测试里，本来很顺利，没有问题，但静置48小时后某车突然起火，他们就把这件事公布了。 这种噱头是最好的流量密码，懂车帝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然后骚操作就来了。 线上，各种水军轰炸。 线下，直接公关施压。 差点把懂车帝给弄没了，还是母公司出手才稳了下来，那家公司的公告里说“如有媒体就此事进行过度解读和恶意延展，我们将实时进行证据保全，保留追求法律责任的权利”。 然后到了两年前，懂车帝不信邪，又搞了一次碰撞，自费买了几十台车，找了一家京城的官方质量检测机构搞测试。 你们不是说“可操作空间大”，“业余实验”，“非主流”，“不具备权威性”，“收钱搞事情”吗？ 那懂车帝这次所有票据留存，所有记录保留，所有测试录像，所有操作都交给官方做，可以了？ 然而，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东门说：“当时我们用的假人都是从国外进口，不管是断了一条胳膊，还是坏了一个传感器零件，都要等外国公司寄来维修。您知道，那个时候还在查核酸，还没有开放，等零件一等就是几个月，假人不来就不能做测试，十分影响我们的工作。” 杨吉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问：“假人怎么会坏，你们只是做50重叠面碰撞，我想象不出来假人怎么会坏？难道完美避开气囊了？” 徐小仙儿噗嗤一笑，她听懂了，这是在说帕萨特的梗，那是在五年前中保研的一次25重叠面的正面碰撞试验中，帕萨特的车子驾驶室这一侧撞在障碍物上，驾驶员的脑袋完美避开方向盘气囊保护的名场面。 东门说：“是后排乘客假人，发生碰撞一瞬间，后排乘客在系着安全带的情况下直接飞到前排座椅上，胳膊断了。” “……” 杨吉祥无语：“安全带的约束力呢？假人……你们用的什么假人？” “迪川仪器的标准hybird2，一个就要200万。” “噢，是他们。” 杨吉祥听说过，这家公司的传感器特别牛逼，是美国宇航局，航天行业的佼佼者，做假人传感器非常专业。 东门说：“今年的碰撞测试又要开始了，我们也不想再碰到坏一个零部件就要等半个月邮寄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想问问，吉祥机械有没有这方面的机器人，如果有的话，我们懂车帝愿意支持国产货。” 原来是这样，杨吉祥说：“你知道我有新能源车，能不能把我的车带去测试？” “这样不太好，这算不算利益相关？” “我不给钱就不算了呀。” “杨总您……” 两人差点笑出声，不给钱就不算瓢是。 杨吉祥说：“你们是按照差不多价格，同级别，选择碰撞都有标准的？我生产了200台测试车，100台在内场跑城市道路，100台在外面跑恶劣路，我两种各拿10台车，总共20台送给你们，然后你们安排一下找20个对手，比如奥迪a6l，沃尔沃sc60，这些车我给你们报销，对了，一半国产，一半国外进口。” 东门想到了什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杨吉祥是在下一场很大的棋，这是打算国产和进口的对手通杀？他就这么自信？ 徐小仙儿抿嘴笑：“只需要18个对手。” 杨吉祥没反应过来，她补充说：“还要自己撞自己。” “没错没错，还是你想得周到。以后路上都是我的车，确实很容易撞到自己。那你们再想想，要不要搞点翻滚，撞柱子，撞泥头车的测试，我家泥头车也多，不要钱，都送给你们。” “……” 东门和徐小仙儿真没想到，杨吉祥会这么豪爽，但给的太多了，他们拿着感觉沉甸甸的，还咬手手。 东门说：“这件事我需要和老板商量，最终能不能剪辑到成片里我也说不准。” 杨吉祥点头：“你们先商量，确定了告诉我就行了。” 双方算是比较开心地解决问题，杨吉祥好奇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 “我意思是，这对你们来说，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你们遭到那么多质疑，那么多车企的刁难，那么多网络喷子的谩骂，虽然你们可能得到粉丝们的欢迎，但相对来说，你们的努力获得的回报很小，甚至一不留神还可能砸了你们的口碑，为什么要坚持做这件事，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杨吉祥看着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说说看，你们的真实想法。” 东门和徐小仙儿对视一眼，他沉默了几秒，真诚说道：“因为厂家不会以人为本考虑，哪怕中汽研，中保研的测试，他们也只会针对性为了通过考试而改进，这在我们看来，是十分可耻的行为。我自认为是一个有良知的媒体人，极其讨厌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如果我们能通过坚持不懈的监督，真实披露，来强制车企改进缺陷，这才是我们媒体人存在的意义。” 杨吉祥轻轻鼓掌，他能感受到东门的真诚。 他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懂车帝也是挺狠的，你们把同行媒体给卷得喘不过气来，你们来建立标准，他们喝西北风去。” 东门推了推眼睛，腼腆笑着说：“杨总不也一样吗？杨卷卷这个外号对我来说也有特殊的意义，我老家也是农村的，山区农民，是您的便携式插秧机和收割机解放了他们的劳动力。” 杨吉祥笑道：“行，我们一起卷，走，先去看看我的机器人，我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的要求。” 吉祥机械现在80的都是工业机器人，小六还留在这里，给他激活了一批卫队成员。 但是传感器这东西属于精密仪器，杨吉祥这边没有配套的工艺技术。 白雨霏得知，笑着说：“巧了，清华大学就有假人研究院，我觉得你们可以带着机器人去一趟京城。” 第168章 杨总骂的好！ 东门和徐小仙儿跟着杨吉祥，坐了一次飞机，还是商务舱，只不过从咸温飞往京城，航班要等很久不说，还是小飞机。 东门开玩笑问了一句：“杨总，以后你会造飞机吗？” “有机会的话，肯定会造的，机场就盖在林山镇，以后夏天你们可以过来度假，山里凉快。” “哈哈哈，我期待那一天，卷起来！” 一路上，杨吉祥都在问懂车帝的发展情况，慢慢对这个国内领先的汽车媒体越来越感兴趣。 他需要更多专业的人帮他做宣传，舆论也是非常重要的，懂车帝擅长，字节更擅长，蕉这样的朋友没坏处。 懂车帝也愿意接金主广告，恰饭嘛，不丢人。 懂车帝现在更缺流量和关注度，在网红盛开的时代，谁的流量大，谁就更容易成功。 带货直播的小杨哥一家人有一亿多粉丝，全家都是网红，坐在商务舱的这位小杨哥同样是深谙流量之道的网红企业家，正好是懂车帝最好的合作伙伴。 双方天生就有合作的基础。 三人到达京城，白启东和懂车帝的公司各派来一台车，双方在停车场汇合，一起开往清华。 白启东在生死门上走过一遭后，想通了很多，无心再在商界厮杀打拼，平常就帮杨吉祥管着全国各地的农庄，自己种种田，过得悠闲自在。 京城周边也有吉祥农庄，总面积很大，分三个地方，加起来3500亩，算是四大一线城市最大的一个，完成了当初杨吉祥对农y农c部领导做出的承诺。 白启东最近还搞了一个屋顶菜园项目，就在亦庄最中心的中航国际产业园，与其中一栋商业服务楼合作，在屋顶种菜，仅供中航国际的特邀客人食用。 白启东知道女婿最近遇到的麻烦，问他：“你那边还缺不缺芯片？” 杨吉祥当然缺芯片。 一方面他的新能源车明年要产量爆发，但合作伙伴东风被限制针对，芯片压力很大，他需要稳定的芯片来源。 二来，扩充产能需要大量的工业机器人，同样也需要定制的芯片。 “您有做芯片的朋友？” “有啊，正好你来了，等你忙完清华的事，跟我去见见他们。” “谁呀？” “国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 “国集电……” 杨吉祥看着白启东，国集电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小角色，大股东是国家财z部，二股东是国开银。 杨吉祥送出一个乖巧的彩虹马屁：“佩服佩服，您这面子真是够大的，国集电也是您朋友。” 白启东难得在女婿面前装个逼：“都是朋友帮忙介绍，我这人就喜欢结交新朋友。” 其实国集电还有一个5的小股东是红枫市国z委，白启东通过这层关系，才有资格与国集电的高层见面，吃饭，联络感情。 所以别看白启东半退休状态，他心里始终挂念着女儿和女婿，哪怕在京城种种地，也不忘在背后使力。 两辆车来到清华，因为提前办好通行证了，一路顺利无阻。 清华对白家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九年前，白启东送白雨霏来清华读书，在当年某个教育系统的朋友引荐下，给清华捐了2500万，本科四年，研究生两年的清华伦敦各一半，相当于一年500万。 精英教育从来都是不便宜的，寒门子弟考上名校那是他们真的会读书，但在大学里，大到将来的职业规划，小到专业选课，各种活动，刷证拿奖，选择导师，优质资源名额争抢，精英和寒门在每一项上都不一样。 白雨霏本身已经足够优秀，加上白启东又舍得投入，那她会像滚雪球一样，继续保持领先优秀。 然后在毕业后，再比谁的筹码多？ 这怎么比。 白启东说：“我不是看不起你的学历，但如果以一般人的眼光看来，你的第一学历不够硬，红枫科技大学只是普通一本，荆楚省内排名第八，全国排名100以后，大家可能会有想法。” “我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但你可以刷新学历，让履历更漂亮。这么做确实很俗，但性价比非常高，你可以考虑一下。” 白启东不会强求杨吉祥做什么，他知道女婿是个聪明人。 清华对技术和产业转化这一块非常重视，在全国所有高校拥有的科研成果转化金额排名第一。 高校科研人员捣鼓出技术成果，申请技术专利，再交给清华校友，或者外界企业合作，或者用科技成果入股，将技术转化成产业价值，给清华带来经济收益，这样才是正循环。 要不然每年清华预算300多亿，财政拨款才40多亿，其他钱从哪儿来呢？ 负责接待的是清华技术转移研究院的人，王院长一开始还以为杨吉祥是来买假人传感器技术的，特别热情。 但见到杨吉祥带来的先进机器人，王院长和假人技术拥有者团队的人互相看了看，颇有些失望。 “杨总，我们说实话，我们可能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怎么说？你们不是国内最好的吗？” “是，但全球的汽车假人市场都被美国公司垄断了，占据70以上的市场规模，欧美那边的法律规定，汽车要想在欧美上市，必须使用迪川仪器的hybrid3型号，我们的假人，人家欧美机构根本不认！” hybrid3是按照欧美人的体型，头部，颈椎，胸腔肋骨来设计，但是这不适合我们中国人的体型尺寸，所以安全标准能一样？ 假人传感器团队的张教授感到十分遗憾，深深的无奈：“我们国家的汽车制造业起步太晚了，在许多关键位置都被欧美企业卡得死死的，他们不仅依靠专利壁垒将我们拦在外面，还用政治手段限制我们，在关键位置卡我们的脖子。 但我们每年还在坚持投入数百万经费，攻克技术难关，保持前沿技术，只是为了让更多的车企接受和使用我们的技术，就等着有一天，有个强力的国产汽车巨头能影响世界了，再将我们中国的假人测试向全世界推广。” 杨吉祥笑了笑：“现在不是有比亚迪嘛，他们怎么说？” 张教授摇头：“他们从来没和我们联系过。” 杨吉祥和懂车帝的几人都笑了。 答案不是很显然嘛，清华的假人标准，人家国际上不认可，所以干嘛浪费时间和金钱，找清华的人？ 这就是比亚迪的答案。 但不是杨吉祥的答案。 杨吉祥说：“张教授，王院长，比亚迪不做的事，我来做。” “你怎么做？” “我现在有一批机器人，需要清华的传感器技术和演算系统，我们做成假人，交给这几位去做汽车碰撞测试。” “据我所知，中汽研中保研也都是不认可国产假人的。” “没关系，时间长着呢，我们每年都努力，尽量劝说他们加入中国假人测试标准。《肖申克的救赎》里面安迪每周都给国会写信，要求建设图书馆，我们也坚持烦他们，再动用我们的关系，找大人代表，找职能部门，媒体宣传，专家教授，网民呼吁，一年不行就两年，五年不行就十年，我就不信，我们中国人连自己的安全标准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杨吉祥的这番话，让王院长和张教授等人动容，尤其是张教授，他的团队为假人测试殚精竭力，投入一生，真的是一腔热血在苦苦支撑，可不就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安全标准吗？ 张教授眼眶都红了，他坐在杨吉祥身边，直接握住他的手，杨吉祥感觉他的身体都在发抖。 “我们燃油车落后也就算了，最近五年，我们国家新能源车终于崛起，弯道超车超越了日苯韩果，总算能和欧美企业拼一拼话语权了，我盼星星，盼月亮，我对我的研究生，博士生说，再坚持一年，黎明就在眼前，我们马上看到曙光了。可是我的研究生等到博士毕业，我的博士等到孩子上初中，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才等到第一家新能源造车企业主动联系我们……” 张教授说不下去，想起这些年难熬的艰难岁月，开始哽咽。 四周都在唏嘘感慨，杨吉祥郑重承诺：“张教授您放心，只要您继续研发传感器，我愿意一起协助投资假人行业。” “谢谢……谢谢……” 张教授颤抖着取下眼镜，平复心情。 王院长对杨吉祥不太了解，但她认识白启东，她以为白启东才是当家的，好心说：“杨总，我还是友情提醒你一句，你这么做，很有可能出力不讨好。” 杨吉祥哈哈笑起来，再看东门，徐小仙儿，还有懂车帝的人，对方脸上都是同样的笑容。 杨吉祥揶揄说：“可能因为我傻，我就喜欢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这屋子今天来的都是一群傻瓜白痴，所以我们才能相聚在一起，对不对？” “哈哈哈哈！杨总骂的好！” “我也喜欢挨骂！” “谁还不是个小傻瓜了？” “杨总，我就喜欢你这样，真带劲！” “其他大聪明都不愿意干的事，咱们来干！” 杨吉祥能感受到众人的热情，不仅仅是懂车帝的人，还有清华张教授的团队。 中国能人异士多，技术真的不差，只需要一个有责任心，执行力强，有声望有个人魅力的人站出来牵头，很容易聚拢在一起努力。 嗯，还要有钱才行。 这不巧了不是，杨吉祥正好不差钱。 第169章 无人驾驶 三方初谈合作意向，清华提供假人模型和传感器数据，杨吉祥提供机器人躯体，懂车帝负责碰撞测试。 具体合作方案，以及研发经费，要等白雨霏的专业团队过来和清华谈。 和懂车帝的人告别之后，白启东给杨吉祥打了个眼色，邀请张教授去车里坐坐，再聊会儿。 如果要读清华研究生的话，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对张教授来说，杨吉祥成为他的研究生，那他将来在假人测试，传感器，机器人领域的成就将不可限量，他的名誉，社会地位都将大大增加，说不定他还能在汽车发展史上留下重重一笔，名留青史。 对杨吉祥来说，假人，传感器，这些技术不仅仅在汽车碰撞上使用，还有飞机，宇航器，能承受8个g的重力必须先让假人测试，所以他读这方面的研究生顺理成章。 双方谈好，杨吉祥可以在下个新学年过来读研究生，清华大学工学院，机械工程系，精密仪器专业，和吉祥机械正儿八经的专业对口，谁都挑不出刺来。 从清华离开，白启东带着杨吉祥前往亦庄，他和国集电的朋友约在中航国际产业园的屋顶菜园。 亦庄属于高新技术k发区，这里也是京城高级别自动驾驶示范区，允许l4级别自动驾驶。 杨吉祥顺便下载了一个萝卜快跑app，注册账号。 这时候，百度服务器埃安监控系统触发t级警示，安监员看到电话号码位于特殊敏感人员名单中，迅速向上级汇报。 百度阿波罗自动驾驶平台接到t级报警，公司里的高管立刻来技术部了解情况。 “谁触发的特殊警报？” “可能是吉祥机械的老板杨吉祥，他刚刚注册了萝卜快跑，按照app跟踪的实时数据，他目前正在前往亦庄。” “把他的浏览记录调出来看看。” 技术员调出杨吉祥的浏览记录，app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像这种需要gps定位的软件，如果不允许app收集信息根本就没法用，所以谁还会在意那些风险提示呢，肯定是允许app收集呗。 “他到底要干嘛？” 几人皱着眉头，看着监控大屏幕上闪动的圆点，已经进入亦庄自动驾驶示范区，然后停了下来。 亦庄区域，来到路边的萝卜快跑等候地点，白启东和杨吉祥一起下车，让司机跟在后面。 杨吉祥下单，app传输数据后，服务器指定截留，没有进行系统派单，他的手机上只能看到“排队中（倒数60秒）”。 技术员大声叫：“他要叫车！” “叫车又不是椒鸡，辣么大声干什么？” “他要车就派给他！” “派什么车？l4还是l4+的？要不要安全员？徐磊在距离他们最近的站点，要不要安排他上车看看？” “不用，直接给l4+，正常派单！瞧你们这帮没出息的，他有那么可怕吗？听他的名字你们都要吓尿了是！” 几个高层争论之后，要技术员正常派单，同时打开车体摄像头，将画面调到大屏幕上播放，叫来几个人商量对策。 杨吉祥那边看到系统派单了。 很快，一台头顶雷达摄像头的无人驾驶汽车开过来，准确停在两人面前，车子还是红旗新能源e-q5。 手机输入验证码，车门解锁。 真的没有驾驶员！ 而且连安全员都没有，杨吉祥诧异，这至少是l4+，或者可以算是l5了？ “请乘客上车后系好安全带。” 温柔的女声传来，两人照做。 前后排中间用透明隔板区分开，车载系统提醒：“行驶中请勿触碰方向盘，线控，以及其他前排设施，请勿打开车门，请勿吸烟……” 滋滋滋。 一阵不太正常的声音发出来，像是步话机的噪音：“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是吉祥机械的杨总吗？” 杨吉祥看看四周，找到一个摄像头：“对，是我。你们是百度的人？” “是，我是百度阿波罗自动驾驶平台的工程师陆洵。”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谁认识我，还是我app信息泄露了？” “不不不，没有泄露，我们刚好有同事认识您，说看到您来亦庄了。我们百度面部识别做得还不错，正好认出您来了。” 这话说的杨吉祥都不信，但这也没办法，他不实名注册，app不能用啊，其实吉祥汽车app也一样。 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 “您能不能点一下同意视频通话？我们这台车是l4无安全员的测试批次，我可以为您介绍怎么操作。” “行。” 前排座椅的头枕后有一块大屏幕，杨吉祥点下接通按钮，屏幕上出现一个男人的大头像。 “杨总您好。” 陆洵打招呼后，将镜头拉远，他身后站了五个人，看起来都很忐忑。 恶名在外，着名的行业搅屎棍。 而且是正儿八经的同行，自己就是造车的。 看样子，他让这些人害怕了。 杨吉祥打招呼说：“别紧张，我就是路过这里，看到无人驾驶觉得挺好玩儿，就是个普通体验者。我现在要去中航国际产业园，直接点‘开始行程’就可以了？” “是的，您哪里不懂可以随时问我，叫我陆工就行。” “好的。” 车辆平稳运行，偶尔有一些小小的刹车都是点刹，避让转弯，都会被安全带抵消掉不适，所以坐车的感觉非常好。 大屏幕上有车速，路况，百度地图的实时行进路线等等，还有语音播报，和开车导航差不多。 亦庄有几个路口车流量很大，车况复杂。 目前所在的双车道上，他们位于靠右车道，前方有一台8比特的洒水车在唱《兰花草》，速度很慢。 左边是快速车道，那些私家车一个个跑得飞快，或许是经常在亦庄跑，看到车顶安装着雷达的试驾车就知道它们不会变道，于是都踩着油门从旁边超过，杨吉祥他们坐的无人车老老实实跟在洒水车后压马路。 杨吉祥问：“陆工，你们看到了，这种情况怎么破？” 对面早就通过前置摄像头注意到，陆洵尴尬说：“杨总，这是我们自动驾驶的算法，洒水车在作业时它的轮廓比较宽大，系统有时候识别不了，以为是超宽障碍物，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不要超车。” 前面到了路口，从两车道变成四车道，车道同时变宽，像倒立的矿泉水瓶口一样，从左到右分别是左转，直行，直行，右转。 洒水车选择直行，没有变化车道。 路口这边设置了很长一段的虚白线，交规里，虚线路面是允许变道的。 两条直行车道，右边是缓慢的洒水车，左边直行车道空的，正常的人类司机都会选择稍稍打一点盘子，排到左边直行车道的第一位对？ 但百度自动驾驶就不这么选。 坚持不变道，仍然跟在洒水车后。 “噢，你们这个车都不会转弯的吗？” “是尽量不变道。” “就这一点，它就不够智能啊。” “杨总是这样的，既然都是等红灯，排在洒水车后和排在横线后，结果是一样的，所以在路口横向变道车比较多的复杂状况下，算法选择不变道，那么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所以你们以安全为主，不是以效率为主。” “是的。” “所以如果每次靠近交通路口，宁可减速慢下来，也不会加速抢黄灯？” “是的，我们严格按照交通法规执行，如果根据车速计算出卡着黄灯过线，执行策略是不过灯，降低速度利用惯性慢慢溜车到停车线之后，这样既可以节能，又降低风险。” “嗯，明白了，后面要是一个暴躁老司机，你这策略估计会挨打的。” “您说笑了。” 陆洵等人有些尴尬，心里也在抱怨，见了鬼还，今天怎么就碰到洒水车了，这不是被杨吉祥看笑话了吗？ 技术部真弱鸡，今天必须加班！ 百度这台车一路上几乎没有顿挫感，转弯丝滑柔顺，礼让行人，没有急刹车。 陆工也趁机介绍，百度的阿波罗l4无人驾驶里程已经超过8000万公里，专利族超过5000件，是全球最大的无人驾驶运用服务商之一。 隐隐约约有种亮肌肉的示威感觉。 “中航国际产业园到了，请带好随身物品，从右侧下车并留意侧后方来车，好期待与您下次相见。” “杨总，百度非常欢迎您来指导工作。” “嗯，有机会我们再谈，今天的体验不错，谢谢你们，还这么客气，招待了一路。” “没事没事，应该的，那就再见了。” “再见。” 杨吉祥和白启东下车，关好门，看着无人驾驶车离开。 白启东感慨说：“这就是改变世界的科技，这才多少年啊，连车都不需要人来开了。” 杨吉祥说：“但是电脑毕竟不是真人，刚刚洒水车的策略真是把我逗笑了，洒水车作业时会被当成超宽障碍物，看样子系统智商不高啊。我很怀疑如果被洒水车喷了一车头的水，会被误以为下雨天，被系统判断不适合无人驾驶。” “有可能，百度还是太保守了。” “他们不保守不行，出事了就是他们的责任。l4级别无人驾驶在绝大多数国家都不能合法上路，这里面的博弈实在是太大了。” “你以后搞不搞这个？” “既然有百度在弄了，我就不参与了。” 实际情况是，杨吉祥问过娜提娅，哪怕是在诺灵帝国，全自动驾驶也不多见，只有极少数的成员星球，那些机械化程度极高的特别种族，科技非常发达的才会区域才会推行。 这已经不单纯是技术上的问题了，杨吉祥也搞不定。 第170章 我被搞怕了 中航国际产业园入口是一个20多层的双塔建筑，玻璃外幕墙，看起来非常高档。 车辆开到一处临街的商服大楼下，这里还挺热闹，有私房菜，药房，杨国福麻辣烫，日料，瑞星咖啡，新茶茶庄。 电梯上八楼，杨吉祥看到新装修的一家店叫“江东菜园”，田园风格，大量原木装饰，玉米穗，干辣椒串，竹帘卷门，镂空窗户，墙上还有大量的红色对联。 杨吉祥想笑，这是城里人眼中的农村风格，真正的农村人可不兴这种实用价值不大的装修风格。 戴着农村草帽的服务生从旁边经过，见到白启东还客气说一声“白老师好”。 “白老师？” “嗯，我给他们做了几天餐饮培训。” 白启东带杨吉祥熟门熟路走到员工通道，进去厨房区域，打开一扇安全楼梯的门，到达这栋楼的顶上。 “可以呀，世外桃源这是！” 杨吉祥看到天台竖满了立体式种植架，用的全自动灌溉系统，蔬菜郁郁葱葱，盆栽番茄，柠檬硕果累累。 这其实是吉祥农场内部的一个方案，无土栽培蔬菜大棚。 用在5000平米左右的商业建筑顶楼，在杂乱的中央空调，通风管道中间，将每一处可以种植的空间利用到极致，让这里成为钢铁城市里难得一见的绿色农庄。 白启东说：“我叫这边测量空间，农科院出设计方案，这边办手续，买材料，再让农科院的专家指导安装，半个月就盖好了。” “连上我们的系统了？” “连上了，农场app可以查看这个节点。” 杨吉祥拿出手机，打开农场app，看到新加入的节点就是这家“江东菜园”，带实时摄像头，营养液浓度监控，温度湿度监控，日晒强度监控等等。 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自己，对着摄像头回手，手机app画面五秒后出现同样的动作，延迟还行。 这个5000平米的菜园经过合理的科学规划，种植有100多种蔬菜水果，15种水产，能保证每天都有足够的收成，给楼下的餐馆使用。 “每到周末，中航公司内部就会组织一些家庭，带着小朋友过来近距离感受大自然，寓教于乐。” “为什么不去郊区的农场自己种？” “不是每家都能坚持每周去乡下的，这正好给农场做另一种补充，有些人不爱自己种菜，就喜欢吃现成的。” “也行，他们喜欢就好。” 参观完菜园，回到包房，没过多久，两位客人就到了。 一位来自国集电股份公司，叫秦天硕，是政府方面的人，另一位是华芯投资的高管，叫宋岚，是国集电这些钱的使用者。 他们是双重管理架构，爸爸决定投资方向，妈妈负责花钱。 双方握手，打完招呼，开始互相打量对方。 宋岚是位不到40岁的大姐姐，今天穿得很随意，容貌普通，应该不是靠女性优势。 秦天硕是那种看起来很正派的官员模样，不苟言笑，说话都是精心考虑，深思熟虑过。 他们对杨吉祥也很好奇，白手起家，不到30岁就200亿身价，以机械公司为核心，涉足了农业，工业各个行业，甚至包括潜艇。 他们这个地位的人，知道的远比普通人多，杨吉祥的无人电力潜艇在海事那边有多大反响，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 先聊美食，白启东请来这家店的老板江东，给大家介绍特色菜。 江东是着名国宴大师孙立新的徒弟，擅长川，鲁等菜系的烹饪，今天他亲自为贵客下厨，用从吉祥农庄里种出来的蔬菜，买回来的鲜肉，承诺一定不会让客人们失望。 等江大厨离开，双方进入到了解阶段。 杨吉祥回答了对方的一些问题后，宋岚问他：“杨总对我们大基金就没有什么想问，想了解的吗？” “什么都能问吗？” “当然可以。” “先说好啊，我这个人说话有点直，不喜欢弯弯道道，所以我要是说出得罪二位的话，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宋岚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坚持保持着说：“没关系，随便问。” 秦天硕也说：“哪怕是敏感问题，我们能回答的一定回答，只有开诚布公，这样才能展示我们的诚意。” 杨吉祥很高兴：“那我就问了啊，我想请问二位专家，我们国家的半导体技术还有赶超国外的机会吗？” 秦天硕回答：“当然有，而且是一定能超过国外，达到世界领先。” 杨吉祥问：“就说手机芯片，oppo去年关闭了芯片业务，小米说他们技术不行干脆就不做，联想就没想过搞自研，vivo不做，荣耀不能做，国内唯一做手机处理器的就是紫光展锐，但性能还不如联发科，更别说高通了，而且紫光展锐……” 秦天硕和宋岚脸色都沉下来，紫光展锐涉及到了国集电前任总经理的经济问题，前任华芯总裁也被带走，多名相关人员被查，紫光集团原董事长被带走，相当于是一锅端了。 杨吉祥感叹：“没拿到大基金投资的没实力，拿了大基金的紫光也就那样，我们用什么赶超国外芯片？” “还是有一家的，华为海思。” “你们投钱了吗？” “没有。” “那我就直说了，我感觉国集电在扶持国产半导体发展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可能没有人们料想中的大，对吗？” 白启东听到杨吉祥问出这个问题，差点扑过去，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疯了吗这是，竟然当面说出这种话来？ 没想到杨吉祥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段话，是白雨霏发来的微信内容，这些问题是他女儿想问的！ 没想到，更让白启东吃惊的是，秦天硕竟然承认了：“是，我们一期基金确实让大家失望了，还出了那么大的丑闻，让老百姓寄予厚望的芯片六人组进去了四个，所以换我们来了，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的眼神很真诚，杨吉祥王旗能分辨出来，秦天硕竟然一身正气，这是杨吉祥很少能感受到的精神力。 宋岚说：“如果杨总关心股票市场的话，应该经常能听见我们国集电又减持了谁谁谁，最近两年我们减持了一期基金投资的二十几家公司股票，收拢现金，为一期基金的错误决策做出弥补措施。” 在宋岚和秦天硕的讲解里，一个骨干清晰，有血有肉的国集电，慢慢出现在杨吉祥的面前。 2014年，高层用极具前瞻性的眼光，决定大力扶持国产芯片，成立国集电之后，投资总金额达到1400亿元，这是国家意志的具象化，带有战略使命，按照市场上1：5的比例撬动，能带动7000亿资金，帮助中国解决集成电路产业被外国人“卡脖子”的问题。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芯片六人组进去了四个，就是因为他们的投资理念太差，能力不行，把国集电一期带偏了。 这1400亿里面，芯片制造占67，设计17，封测10，设备材料6。 相当于整个集成电路产业，每个环节找三家领头羊公司，一揽子投资进去，分模块解决各个环节的核心技术。 是不是有点863的味道？ 太像当年的计划模式了，而且有些环节是闭门造车。 最后，国集电更像是在做财务投资，而非技术的推进者，投资的这么多家公司，竟然没有做出成果，没有技术突破，没有一家成为高端，低水平的国产芯片厂家倒是出现一堆，接着开始内卷！ 拜托！ 高层是要你来挣钱的吗？ 高层需要的是让你从国家层面出发，推动集成电路产业的系统能力建设，去把那些机构投资者不愿意做的事情给做了，将投资高，回报率低，但又非常重要的事情给揽下来。 一旦国集电和机构没什么两样，开始干着“低价入股高价减持”的事，kpi确实好看了，可经手的每一笔钱可都是几十亿上百亿，时间长了，高管不出事才怪。 不仅高管出事，还引来大量投机分子跟风，全国各地的芯片烂尾项目数不胜数，各地盲目上马，讲故事融资，闭着眼睛狂奔，就为上市圈钱发财。 最后老虎被打，一地鸡毛，新人接手，开始收拾烂摊子。 宋岚说：“我们二期基金已经调整了投资策略，一期基金里很多不合适的公司，低效率的公司，混日子的团队，我们全都在撤股抛售，将资金集中起来，加大对真正有实力的公司进行投资。” 杨吉祥追问：“你亲手操作的？” 宋岚点头：“大部分是我在操作，但也请你们给我时间，1400亿的大船不那么容易转向，我还要负责2000亿的二期基金新审批，我们的团队都在尽力，我们是真正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秦天硕感叹说：“我能理解你对国集电的不信任，过去我们确实犯了错，但我们会负起责任来，请你相信，中国的集成电路产业一定会发展地越来越好。” 他们真诚看着杨吉祥。 杨吉祥也看着他们。 良久，他才唏嘘感慨，声音悲凉：“我一直都想做芯片，但是我不敢，我一次次报以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我被搞怕了……” 第171章 合格证已发 白雨霏发现，杨吉祥去了一趟清华，回来竟然有点抑郁。 “你怎么啦？” 她好奇问了问，得知明年杨吉祥准备考清华研究生，她还挺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学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学姐。” “学姐，晚上能去你的宿舍详谈不？” “想得美~~” 还没说完，白雨霏又掩嘴，想呕吐，她的孕期反应太大了点，杨吉祥赶紧拿水杯和纸巾过来，帮她抚摸后背。 舒服一点之后，白雨霏再看他，眼神里充满幽怨。 杨吉祥连忙说她爱听的话，称赞妈妈有多么伟大，看看四眼黄就知道了，现在它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绒球球一样的特别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白雨霏摇头：“别跟我提四眼黄，转移话题是，你还没说呢，你和爸在京城还见了谁？” “瞒不过你啊。” 杨吉祥将百度智能驾驶，还有国集电的见面，大致给她讲了一遍。 杨吉祥感慨：“做实业一定要耐得住寂寞，企业家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要有坚定不移的决心，要有坚韧不屈的斗志，才能在投入巨大资金和精力，等待一年半载之后，才发现自己错了。” 噗嗤。 白雨霏笑出声：“你别逗我笑，我不舒服。” 杨吉祥一本正经说：“我没逗你，你看岚图就是典型，成立前多么有信心，口号喊的多么响亮，资金投入的多充足，等到了两年后看到成绩单，脸就被打的有多疼。” 白雨霏更乐了：“我以为你是在说百度和国集电。” 杨吉祥说：“百度有钱，他们搞自动驾驶两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只要他们不想被人看见成绩单，能一直研发下去。自动驾驶可以欺骗你，但芯片不会，芯片不会就是不会，我回来之前买了一本《芯片战争》，一路看回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雨霏反过来安慰他：“你又不是无所不能的，不用感到懊恼。” 杨吉祥说：“嗯，再给我几年时间挣钱，我还是想弄芯片。” 他必须进入芯片行业，因为将来星球移民，宇宙航行，智能机器人等高科技产业，都需要大量芯片支持，否则算力跟不上，就谈不上高科技，他怎么暴兵，暴飞船？ 但他不敢现在就把芯片技术拿出来，这是颠覆整个芯片行业的事，没有强大的实力保护自己，就会和《芯片战争》一样，被迅速拉入政治的漩涡当中。 杨吉祥从京城离开，故意给国集电的两人留下“摆烂”的印象。 他也是在考验国集电的诚意，二期大基金真的改变了吗？真的意识到错误了吗？不要像那些渣男，嘴上一次次说的漂亮无比，满嘴的甜言蜜语，就是为了哄骗着打游戏，然后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这种事情真的很摆人品，伤声誉。 12月15日，新能源汽车吉祥y01的合格证终于发下来了。 这么快的速度离不开另外两位股东的努力，国z委，荆楚财z厅，为了给杨吉祥保驾护航，做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第一批试驾车总共生产了200台，主要测试了电池续航，碰撞安全性，夏天高温极端天气，实验室低温极端模拟等标准，在漠河的极寒区试验要等1月份冬天再补数据。 碰撞测试也通过了，用的迪川仪器的假人。 没办法，现在的他才刚刚造车，影响力弱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他向中汽研，中保研以及国家质量检测机构提交了大量材料，希望采纳国产假人做评价。 他的“安迪写信”之路，正式拉开序幕，他将在未来的几年内，不断提出申请，呼吁社会重视，不厌其烦做这件事。 吉祥y01创下了国内新能源车从申请到颁发合格证的最快纪录，除了股东的支持之外，最主要的是车子质量太好，表现极其出色，所有人都有信心。 吉祥新能源车的app开始倒计时接受预定，2025年1月1日的中午12点开放预定窗口。 之前设定过提醒的app用户全都收到手机短信，消费者们激动了，纷纷涌入杨吉祥的微薄，果然看到一条新鲜内容。 “不好意思，我这边效率比较高，约好的半年时间可能要提前了。” 配图一张闪电挤眉弄眼的谄媚笑容，以及四眼黄在旁边看着它的嫌弃眼神。 作为两只网红狗子，粉丝们实在是太喜欢它们俩的日常了，纷纷在留言区回复：“我不是因为车，而是为狗子点赞。” “为傲娇四眼黄打call！” “我选择绅士闪电！异端四眼黄！” 不出意外，闪电党和四眼黄党又吵了起来。 细心的消费者在app上看到几段新视频。 第一段视频来自中汽研和中保研的碰撞测试，是最让车企害怕的25重叠面碰撞，这里是考量纵梁和a柱强度。 有些车在这项测试上的得分都不太高，发动机舱基本上被撞毁，比如着名的德原朗事件。 但y01不一样，它的全车一体化铸造工艺，让它的板材格外结实，它在碰撞时会侧移，并且利用车身骨架对撞击力进行卸力，a柱变形程度极小！ 25重叠面碰撞测试，表现卓越。 第二段视频，由第三方机构提供，测试项目为，时速100，侧身侧面撞击柱体。 这是模拟汽车高速失控，撞上护栏，电线杆等场景。 y01的气囊严严实实保护住驾驶员，b柱和底盘横梁抗下了所有，整车只有轻微变形，停下来后，车辆还能继续正常开动。 而对比视频里，其他车辆的标志都打上厚码，基本上都撞成了凹字型，甚至车身从中间散架的，触目惊心。 第三段视频更夸张，懂车帝提供的，泥头车侧翻，压顶测试。 一辆绿色的斯太尔渣土车，高35米，长82米，货箱长度56米，满载一车渣土石块，在旁边的地磅经过，称重显示25吨。 这种渣土车在大城市的晚上10点以后，路上经常可见，开起来速度极快，气势汹汹，刹车声音巨响，堪称恐怖。 接着这台满载的渣土车一侧被吊车勾起，逐渐倾斜，它的另一侧下方停着一辆吉祥y01。 网友么提心吊胆，等着看它是否会被压扁。 然而，前面酝酿的气氛有多可怕，后面引起的骂声就有多大。 就在渣土车即将侧翻的一瞬间，画面停止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懂车帝即将推出的《2024年常见车辆碰撞实验》。” 闪电的斜眼贱笑头像出现在画面中。 广告狗！ 观众们差点摔了手机，大骂不当人子。 可是看的不甘心啊，他们选择重新播放，顺便打开弹幕，果然看到好心人在开头就写了：“省流！这是个tj视频，立刻关闭！立刻关闭！” “吉祥新能源车和懂车帝勾搭上了吗？” “我说怎么没看到懂车帝2024年的碰撞试验呢，原来等在这里。” “yysy，看了前面中保研的25碰撞，我觉得吉祥y01的表现在正面碰撞中应该不会差。” “新能源车碰撞后除了乘客安全，还有全车断电，电池防起火项目，y01得分也都是优秀。” “别的都好，就是杨老狗太不是东西了，故意吊人胃口！” “杀杨老狗，抢小白！” 弹幕里娱乐心态的占一半，认真讨论技术的占一半，不得不说，这个故意钓鱼的视频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就在距离2025年元旦还有三天的时间，让无数粉丝久等的懂车帝《2024年常见车辆碰撞实验》终于发布了。 在微薄，b站，懂车帝官网，以及头条系app的首页推荐上，这段120分钟的超长视频被亿万粉丝看到，一夜之间火爆全国。 因为这一期视频内容太劲爆了！ 而且相当大胆！ 直接点名了很多车企，以及深刻剖析了当前汽车产业的许多弊端和乱象！ 开篇就是让人震惊的言论。 东门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摆着三样道具。 一个硬币。 东门说：“首先我想请大家为我投币，因为我敢保证今天的视频绝对超值，比看一场120分钟的大电影还要精彩，一张电影票要卖十块，投个币不过分？” 弹幕里在刷“下次一定”，但后来观看的观众们发现，这段视频的投币数量超过了500万，几乎可以载入b站史册。 第二件道具，是一个玩具手铐。 东门说：“今天这段视频我是顶着巨大的风险发出来，我东门，还有懂车帝整个公司，很可能会因此遭到其他人的举报，发来律师函，站在被告席上，但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太燃了！ 观众们被东门坚毅的表情，和激昂的bg带动情绪，瞬间觉得头皮发麻，热血沸腾。 是发生了什么惊天丑闻吗？ 宁可被告上法庭，也要披露什么大事？ 第三个道具，一筐车钥匙。 东门说：“今年的碰撞测试，我们预算拨款4000万，是的你们没听错，我们拿到了价值4000万的拨款和实车！不仅有40台路面上常见的，懂车帝销量排行榜前40名的车，而且还有各种渣土车，水泥搅拌车，鬼火摩托，大巴车，公交车……” 第172章 老板走的很安详 随着视频里各种车祸画面一闪而过，观众们从弹幕上得到了更多信息。 奥迪a6l！ 奔驰gle！ 宝马7系！ 沃尔沃！ 路虎揽胜！ 陆地巡洋舰中东版！ 特斯拉3yx！ “我的天！这些新车你们都下得了手？” “4000万预算，你们这是来真的！” 观众们相信懂车帝今年的收官之作，绝对是在搞事情！ 今年30岁的土建造价师韩庶是懂车帝的粉丝，平常工作之余就爱刷app上的帖子，给他换车提供参考。 他今年刚得了宝宝，老婆和岳母再带个孩子，原来家用的飞度太小不够用，想换一辆大一点的车，最好是安全一点。 韩庶知道懂车帝每年都要搞碰撞测试，就等着看今年的，没想到视频发布正好是上班时间。 他实在等不及了，偷偷摸摸打开看，用蓝牙耳机收听，假装对着电脑看那些让人烦躁的造价书。 视频开头的前三条道具介绍，韩庶已经很激动了。 东门接着说：“我们每年都在坚持做汽车碰撞测试，三年前那事闹的挺大，但我们没有屈服，接着又做了两年，去年的反响就挺好嘛。” 弹幕里哈哈大笑，都在刷“迪粉出征，寸草不生”。 看到这一段，许多国内汽车公司的同行们特别生气，恨得牙痒痒。 尤其是比亚迪的公关部门，之前就想把这个懂车帝给告上法庭，后来被压下来，这几年没少给对方上眼药。 “我们中国汽车要想走进全世界，肯定会面对更多挑剔的目光，我们想通过这些评测来帮助国内车企发现问题，帮助改进，为此，我们向中汽研中保研提交了一整套测评计划，包括国产化的假人测试，更复杂的事故场景模拟，这是事关我们中国人安全的标准，必须自己制定，而不是一味照搬ncap外国规则。” 听听，这就是格局。 韩庶啧啧感慨，弹幕里全在刷“感动泪奔”“中国安全标准大格局”“升华了升华了”“终于等到你们建立标准的这一天”。 一阵激昂鼓点的bg，懂车帝开启买买买的画面。 各个4s店出没，喜提新车，开上板车托运。 销量前四十的排行榜挨个数，轿车，suv，pv，全都买下来，燃油车，新能源车，混动车全部覆盖。 老规矩，东门给粉丝看看一大摞的购车发票，证明此事不假。 接下来的镜头，是两辆大拖挂，带着整整20台吉祥y01过来，停车场里还到了好几台重型工程车，公交车。 东门说：“有的人肯定会问，这是充钱了？为什么吉祥新能源有这么多车？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一开始去找吉祥机械问有没有假人，大家都知道，他家机器人做到挺不错的。 然后杨吉祥说假人他可以提供，他对碰撞试验也很感兴趣，问他们能不能参加。 我说你们车都没上架呢，他说他造了200台试驾车，给我20台让我撞着玩儿。我说这不行，观众们会以为我充值了。他就说他只负责买车，其他全都不插手，让我们顺便撞着玩，听个响，图个乐。” 东门把这件事讲了一遍，观众们这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y01出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公开赞助，代做实验，经得起查账。 同行们看到这里，暗道不好。 比亚迪公关部门，董事陈谢宇也看到这里，暗骂一声。 “晦气！” 陈谢宇越想越生气，指着视频，对法务部的员工喊：“盯死啊，一定要把他们盯死！只要是恶意抹黑我们品牌的，绝对不要客气，取证了直接给他们寄法院船票！” 公关法务的人答应下来，看得更仔细。 韩庶忍不住诱惑，将手机揣兜里，选择带薪拉屎，去卫生间里蹲下，顺便看个15分钟。 按照懂车帝的标准，轿车撞轿车，suv撞suv，选重量差不多的互撞，主要是做个横向对比。 开场就是燃油车销量第一第二的朗逸pk轩逸，前者惨胜，朗逸爆一地装备，轩逸直接半个车头没了，两者都没开双闪，地面洒满了不明液体，看得出双方战斗有多么激烈。 这一条韩庶不太关心，他的预算在30万元，10万的燃油车他不需要，看过结论后划过。 第二条，本田cr-v撞雪佛兰探界者，cr-v尾门都变形了，整个车身发生扭曲，全车变成吸能盒。 韩庶拖着视频进度条快速看了一下，毕竟cr-v是神车，他爸爸也建议他买这种suv，但事实证明日系车的省油就是建立在材料偷工减料，车身轻量化上，碰上硬茬子了就完蛋。 韩庶抠后脑勺，想不明白：“不应该啊，就这表现，他们是怎么通过官方碰撞测试的？” 下面终于轮到特斯拉出场。 韩庶就有购买特斯拉的计划，而且正好是视频里的odely。 特斯拉odely对撞极狐阿尔法t，特斯拉轮子飞掉，车头防撞梁硬度不够，纵梁被极狐撞得都压扁，但驾驶舱内变形不大，气囊全部打开，人员保护表现非常好。 韩庶有点心动了，特斯拉贵是贵点，但贵的确实有理由，而极狐他可太熟悉了，堪称国产新能源的硬汉测试机，几年前就干翻了比亚迪汉，现在又和特斯拉打平，反正干不过极狐的都是垃圾。 看完这条，15分钟过去。 韩庶蹲的腿麻，还是先回去工作。 下面一条，是100多万的丰田阿尔法和359万的岚图梦想家碰撞，正好也是韩庶关心的。 因为这是改款后的2025款新岚图，改过1500公里电池组，据说还被吉祥机械改进了流水生产线，韩庶很想看看它的表现。 回到工位，韩庶想办法把手机投屏到显示器上，设置了老板键，开始愉快摸起鱼来。 没想到100多万的阿尔法是个弱鸡，变形程度远高于岚图，假人存活率更是一家三口全部归西，岚图三人全活。 观众们直接高潮了。 这可是百万阿尔法呀！ 加价20万才买得到的阿尔法，就这？ 笑死，阿尔法果然不坑穷人！ “卧槽，那些日吹呢？吹他爹神户神钢的呢？” “土豪们一路走好，老板走的很安详。” “就这？100多万全进口就这？全车吸能，流批！” “连吉祥机械的徒弟都打不过，拉倒。” “跟你们说多少次了，吉祥机械材料学世界第一，看岚图abc柱就知道了！” “岚图流弊！” “岚图真的置死地而后生了，应该是国内pv里面最能打的。” 从拆解的钢板看出来，岚图全车热成型钢，阿尔法只有b柱是热成型钢，日苯神户钢铁再次被拉出来鞭打，因为新岚图用的是杨吉祥的钢板和一体化铸造车身，关键部位全都是硼钢，硬的一批！ 韩庶压抑着内心激动，顿时高看了岚图好几眼，在心里把岚图提升到购车预选前三的位置。 有一说一，新能源车和燃油车进行碰撞，新能源车是非常占优的，因为一个是重量，新能源的电池组非常重，通常比同级别的燃油车重。 第二点，新能源车头主要是吸能，燃油车的车头都是蓄电池，发动机，撞一下就流水了，防火墙还会被入侵，挤压驾驶员的空间，造成骨折，而新能源车是全新架构，车头吸能很强。 这更加坚定韩庶买新能源车的信心。 “y01呢？” 韩庶拖了几遍，没看得吉祥新能源车出马。 不应该啊，他们不是提供了20台吗，为什么不参与碰撞？ 到120分钟的视频中部，这才出现“娱乐组”测试。 韩庶这才知道，原来没有上市的吉祥y01属于娱乐组，不和已经销售的国产汽车pk。 第一条就是鬼火摩托和y01正面碰撞。 鬼火少年骑摩托，机器假人逗逼多。 一个机器人坐在鬼火踏板上，没戴安全帽，没有防护服，骑着骑着突然车头抬起来，变成一个轮子在地上。 “卧槽！这是特技？” “这是机器人自己在开？” “” “鬼火机器人！” “恶灵骑士实锤了。” 观众们纷纷感慨，就在这电光火石之中，正义的使者从对面驶来。 y01和踏板都以60公里\/小时的速度迎面相撞，鬼火摩托撞到y01的车头，因为惯性直接飞上天空，擦着前挡风玻璃一路滑行，落地后一个滑铲，惯性撞墙。 “流批，y01把摩托车铲飞了！” 韩庶念念有词，盯着画面，看东门介绍y01的表现。 首先，前保险杠没有变形，只是前盖凹下去，前挡风玻璃砸成蜘蛛网，a柱和顶棚几乎没有变形，只有纵向的擦痕，一直持续到溜背的车尾。 东门对着镜头，表情有点夸张：“我的天，你们看！所有的金属接触部位全都只是掉漆，真的没有出现车架变形！” 摄像机镜头选了几个远瞟的视角，确实用肉眼很难看出车架有没有歪曲。 y01的车架竟然如此坚硬？ 接下来，是20台y01挨个与其他车辆碰撞。 虽然视频一再强调，这是“娱乐测试”，但观众们实际上心里明白，正片这才刚刚开始。 第173章 三国时代开启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y01的碰撞对手包括沃尔沃xc40，沃尔沃s90，特斯拉s3xy全家桶。 再是高端或者合资进口车，宝马7系，奔驰gle，奥迪a6l，路虎揽胜，坦克500，陆地巡洋舰等等。 另外之前官方视频放了一半的y01和工程车相撞，以及y01自己撞自己。 敏锐的观众们注意到，y01选择的对手都是豪车或进口车，没有选择国产的普通平民车。 原因没有在视频里明说。 但观众们心里都清楚，y01肯定是完胜20万以下的所有车型，没必要恃强凌弱，直接挑贵的，狠的外国对手，猛干就是了。 这大概和杨吉祥的性格有关，对外重拳出击，对内一个劲内卷，给同行压力。 吉祥y01的表现是相当惊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除了工程车和自己撞自己之外，14个乘用车对手，y01战绩4平10胜！ 平的那四个是奔驰gle，路虎揽胜，坦克500，陆巡，因为这四个都是suv，整车23-26吨重，用料扎实，而y01刚好2吨，还是轿车，轿车撞suv本来就处于劣势，能打平足以说明很厉害。 而其他2吨左右的对手，包括宝马7，奥迪a6l，特斯拉全系列，极狐，还有自家兄弟岚图，表现都不如y01。 发生车祸以后，y01全都自动打开双闪。 因为车身架子非常稳，头部吸能盒能力极强，电池和电机保护良好，高压断电，四个车门自动解锁，雨刮器打开，还会主动拨打内置电话报警，后排假人存活率100。 相比之下，许多车的后排假人存活率只有20，s救援服务形同虚设，完全断电，漏水漏油，有的连车门都打不开，这意味着出现车祸人出不来，如果是落水的话，只有被淹死这一个结局。 再说工程车。 预告片里的渣土车翻倒，半车渣土倾泻而下，坚硬的车身压在了y01驾驶舱这一侧，25吨的斯太尔两轮悬空，就这样压住y01。 等现场回复原状，除掉渣土，东门惊喜地喊到：“它撑住了！b柱变形极小！整个车架轻微侧移变形，但是五个车门全都可以逃脱！你们看这个天花板的变形程度，是不是微乎其微？这辆是最低配，不带全景天窗的，它的头顶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视频里有赞扬，也有质疑。 包括韩庶，他也在摇头：“你这是缓慢倾斜压上去，渣土又只倒了一部分，你试试倒煤渣，倒沥青石块，再加上高速侧滑翻车的惯性力量试试看，25吨的渣土车怎么可能压不动这种小车嘛！” 弹幕也有这个说法，或许是东门猜到会这样，下一场碰撞选择了水泥搅拌车。 满载12方水泥的搅拌车，整车超过45吨，搅拌滚筒就有30吨。 这次是在户外测试，水泥车正在滚动作业，y01停在一个交通路口。 碰撞的地点在一个路口，模拟的场景是y01左转，水泥搅拌车从左边向右直行，即将碰撞前，水泥搅拌车紧急向右打方向盘，导致车辆左倾斜，整个水泥罐直接砸在y01上。 为了更好控制，场地上还安装了一长条弧形坡，让水泥搅拌车更容易侧翻。 实验开始，水泥车大概40公里\/小时的速度冲过来，因为巨大的质量，惯性力非常大，右轮踩上弧形坡，正好准确侧翻。 砰！ y01正好被巨大水泥罐给压中，a柱首当其冲。 这画面，韩庶都不敢正眼看。 他脑海里已经想到真实的车祸，30吨的重疙瘩，连撞带压，普通小轿车的驾驶舱直接被压扁。 可是，y01又扛住了！ 30吨的水泥罐被两根坚硬的a柱挡住，虽然罐体入侵，压破前挡风玻璃，但强大的b柱和c柱一体化车身通过动能转换，硬生生抗住了撞压。 驾驶室中控部位被入侵，但主驾驶的假人被挤在a柱后面的狭小缝隙里，被头部气囊保护着，谁都看得出来它还活着！ “不可思议！” 韩庶瞪大眼睛，手不由自主伸到嘴前，被震撼到。 身后一个声音说：“太牛逼了。” 韩庶喃喃自语：“这a柱也太强了？” “几乎坚不可摧，要是没这个a柱撑着，驾驶舱里绝对血肉模糊。” “嗯，换成别的车，司机肯定当场被压扁，必死。” 韩庶太同意这个观点了，突然意识到什么，一回头，卧槽，老板…… 这下尴尬了！ 但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最近想换车，别浪费时间挑选了，直接买y01肯定没错。” 韩庶连忙点头：“嗯，就买y01，支持国货。” 他赶紧关掉视频，又开始做造价，尴尬发烧的脸颊慢慢变正常之后，发现神出鬼没的老板已经不见了。 他在拿造价单经过老板办公室时，正好瞟到老板盯着屏幕的样子，满脸亢奋，他百分之一千肯定，老板肯定也在看这个视频！ 受到震撼的不仅韩庶和他老板，千万观众都被震得不知道说什么。 东门喊来吊车将搅拌车拉起，再看y01，车门竟然还能打开，a柱和b柱变形，不是哪个部位突然折断，而是整个框体全部弯曲，承受力量十分平均。 这才是承接住30吨重水泥搅拌车冲击的重要原因！ 后面还有撞公交车，撞旅游大巴车。 y01确实撞不过人家，但旅游大巴车也别想伤害到y01，追尾连尾箱都突破不进去，溜背的尾箱和d柱吸能效果特别好。 19次碰撞足以证明，y01坚硬的车架固若金汤，可以牢牢保护着车内乘客的安全。 再加上用测试车对着这20台头部受创的残骸，进行尾部追尾，和侧面撞击的实验，无一例外，都证明了这个结论。 “我觉得y01做得对，就是要把主流车都撞一遍，因为车祸你不能挑对手，撞到谁就是谁。” “敢选择泥头车和搅拌车是我没想到的，点赞。” “y01敢pk路上全部对手，其他新能源车敢吗？” “什么都不说了，1月1日下订单。” “换车换车！这次必须换吉祥汽车！” 问题大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吉祥y01这么一对比，其他车企同行的表现真的像渣男，铁锈其外，弱鸡其中，一点都不硬气，时间还不长，嘴还特硬，老是在问你爽了吗？ 虽然懂车帝的视频一再强调，这是娱乐碰撞，但观众们又不眼瞎，同行们也不敢抗议，是真的差距极大。 比亚迪这次没有反应。 陈谢宇让公关人员仔细观察，发现并没有特别对比亚迪进行侮辱。 他甚至有一种很烦躁的感觉，就好像杨吉祥在说：“对不起，我说在座的各位全是垃圾。” 他把杨吉祥当成对手，可是杨吉祥完全不正眼看他，他很想反击，可硬是找不到可以反击的点。 比起陈谢宇，特斯拉那边更烦躁。 特斯拉全系s3xy四台车都被y01给撞毁，3和y输的惨，100万的x和s也撞不过y01。 马斯克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时y01定价199万，他还在自己推特上骂过一句厚礼谢特。 这次，他问：“你们猜我为什么不拿火箭材料造特斯拉？” 马斯克亲自撕逼，这件事就大了，谁都知道他是个炮筒子，特别敢说，谁都不服。 立刻就有人煽风点火，故意挑事。 有个车坛大v发文：“吉祥机械的材料世界第一，就算你用火箭材料也给你撞翻。” 配图一张四格漫画，特斯拉s3xy四辆车以不同的死法出现，每一辆车的车头吸能盒都彻底被毁，主驾驶这边的纵梁被压成像沙皮狗一样的褶子。 果然马斯克咬钩了，而且是主动咬钩，他说：“我也可以用最硬的热锻钕硼钢，谁来谁撞扁。车不是这么造的，你的碰撞兼容性呢？” 此话题一出，顿时在汽车界掀起轩然大波。 原本只打算看热闹的车评人，保险人，媒体人，全都冒出来，纷纷说话。 “碰撞兼容性”说的是两个车对撞，如果你的车太硬了，造成了对方的车辆被撞得很惨，给对方造成伤害，那么你的碰撞兼容性就太差，在美国最严格的iihs里就会被扣分。 马斯克的意思是，他如果在车头把纵梁换成他的火箭公司强度极高的热锻钕硼钢，他不怵任何对手，他的特斯拉选择不是那么硬的普通纵梁，在碰撞时叠成沙皮狗，是他故意用来保护对方车辆的。 而且他在暗示，y01就是用了超硬的材料，才在这么多碰撞中取得上风，但这样给对手造成极大的伤害，这是不道德的，这个要在美国最严格的iihs测试里扣分！ 网上争论起来。 有网友就说：“我买个车，还要替对方考虑撞车了他死不死？” 岚图的卢工亲自撸袖子上阵：“我辛辛苦苦，挖空心思把车子做的足够结实，你说我太硬了，要扣我分？” 另一波对立观点就是：“无脑堆料是最不负责的做法，加硬的车头撞到行人了，行人受到的创伤更大，死亡几率更高。” “照你们的说法，以后每台车的车头横梁加上九齿钉耙才敢出门？” 两边吵的不亦乐乎，有仇的车评人顺便翻出旧账。 比亚迪海豹是一款25万元的车，在2023年的中汽研碰撞测试里，没有得到满分，因为“碰撞兼容性”太差被扣了分，只得了92。 这一下，座壁上观的比亚迪也被拖下水。 当年比亚迪为这事，差点和中汽研翻脸，找了相当多的大v在网上冷嘲热讽。 现在烂事又提？ 不好意思，比亚迪从来不是吃素的！ 是，比亚迪非常提防吉祥汽车，但如果能干掉最强大的敌人特斯拉，比亚迪可以和杨吉祥“有限联手”，蜀吴联合抗魏。 从这件事开始，新能源车的三国鼎立时代，正式开启。 第174章 移动兵工厂 2025年1月1日，中午12点整。 吉祥新能源汽车app正在经受最强的一波流量冲击，成千上万的客户选择付款买车。 在短短1个小时以内，吉祥y01卖出了多台，80以上客户选择1999万的标配，20选择1599万的低配。 苦逼造价师韩庶拿着手机，中午准点抢购。 可是app太卡了，支付总是失败，他在12点35分才下了订单，排名名，等待时间超过2个月。 “草！等两个月？” 韩庶绝望了。 2025年又是一个早年，1月28日就是除夕夜，照这个速度，韩庶肯定提不到新车过年，要等到3月初才能提车。 这让他很纠结，于是问老婆：“老婆，吉祥新能源车要2个月提车，怎么办，是等，还是换别的车？” “要等这么久吗？” 老婆过来看到排队人数，十分无语：“他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扩大产能？” 韩庶倒是挺理解的：“这是他们第一款新车，不知道市场买不买账，也不敢随便扩充产能，万一投资几十亿建厂房，车卖不出去，他们会亏很多钱。蔚小理最开始也是这样，一个月卖几百台车就很高兴了，慢慢用了几年时间才把销量扩大的。” 老婆听他这么一说，有点担忧：“这是没信心吗？那我们还是选特斯拉，毕竟特斯拉经过市场考验。” 韩庶不太想买特斯拉，国产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有很多竞品车质量非常好，比如25万的比亚迪海豹，是连特斯拉都忌惮的对手，再加上吉祥汽车，三方互喷了好几天，网上特别热闹，有汽车大v戏称，新能源的三国时代从今天开始了，特斯拉是魏国，杨吉祥是刘备，比亚迪是吴国。 韩庶当然要支持刘皇书了，随着先帝一起创业。 “岚图怎么样？” “岚图是啥车？噢，这个大面包车啊，35万？” “这是新款pv，质量非常好，把100多万的丰田阿尔法都干稀碎了，还是吉祥汽车的代工厂，质量非常可靠。” “可是超预算了啊。” “35万咬咬牙还是能上的，大不了我再加班三个月呗，特斯拉30万，海豹25万，吉祥y01只要20万……” “哎呀好难选啊，你自己决定，实在不行就开旧车过年。” 老婆继续带孩子，韩庶又开始纠结起来。 作为一个理工男，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车辆安全性，充电方便度，性价比，预算，回老家的面子，但越考虑越多，他就越难选择。 像韩庶一样纠结的人，多的是。 排名在8000名以内的顾客都很高兴，至少年前能交付。 预计在年后交付的顾客全都在抱怨，有的等不了直接取消订单，有的去官网吐槽，去杨吉祥的微薄留言，或者打客服电话，还有直接去岚图4s店询问的。 竹夹村新建的一座客服大楼，三百多名接待员和主管正在紧张应对。 杨吉祥和东风的领导在客服部视察，售后服务部主管正在向他解释流程。 他们是独立的客服系统，只负责在线咨询，接单，回访，以及派发售后服务单。 发货是从工厂走板车直发全国，180多个岚图4s店和交付中心。 收款是由岚图4s店帮忙，走的特别专户。 相当于是借用了东风下面的一个子分类，里面的账目都是独立的。 领导在问：“小杨，你们老这么搞也不是办法，人员混杂，账目容易混乱，多走一道弯。你们什么时候从东风那边独立出来？” 杨吉祥说：“我们正在筹备独立了，您也知道，没卖车之前，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销量，实在是不敢扩大运营点。” “哟，现在敢了？” “敢了敢了，保守估计，月销量5万。” “哟，登顶汽车月销量榜第一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但这个月不太好交付，过年人少。” “看你这事办的，提前多准备一点怎么了，投资生产线才几个钱，我们投资亏本的多了去了，还差你那几个亿？” “……怪我怪我。” 杨吉祥汗颜，财z厅的领导确实财大气粗，但他作为ceo，必须要顾及到荆楚和国z委的整体利益，不能真的投资10亿建厂，然后往那儿一扔不管了，没必要。 而且他这几个月不是白等着的，他有大招。 客服部这边勉强能抗住，白雨霏坐镇，正在紧急培训，实在不行就把实习生拉上去顶。 杨吉祥又去了红枫的岚图工厂，加班加点搞生产，岚图6小时，吉祥y01就是18小时，流水线不停歇，工人三班倒。 新流水线正在安装。 八爪蜘蛛巨型装配机有两台，在全自动叉车的辅佐下，一夜之间就可以安装出一条流水线。 除此之外，京城，羊城的两处空厂房，上千台打包好的工业机器人从货柜里搬出来。 吉祥机械的两个安装团队连夜加班，组建汽车流水生产线，都是娜提娅的卫队成员带着组装机器人在负责，只要通了电，基本上工厂不需要什么人。 韩庶一直在网上搜索吉祥y01的信息，贴里大量吐槽帖子，让他非常动摇，好想把订单取消。 下午4点，红枫本地客户拿到第一台车的开箱贴，又让韩庶无比羡慕。 那个幸运儿抢到了全国第七个订单，因为是红枫本地人，所以反而是第一个提车的。 他们在网上都看到过测试车，原本以为量产车和测试车会有一点不一样，没想到几乎完全相同，而且实车比视频里的更帅。 那个幸运儿拍了很多照片，岚图4s也帮忙办了一场盛大的交车仪式，给了一个全国第一的荣誉奖状，羡慕死其他用户了。 幸运儿提车后，有一个抖音主播找到他，想借用他的车搞直播，而且给了1万块钱好处费，直播1小时，在市内兜风。 这钱跟捡来的一样，小伙子当然选择同意，就坐在主驾驶后面，和这位主播的三人团队一起路试。 “……我跟你们说，这车贼好开，调教的特别舒适，比特斯拉更舒服，尤其是这个动能回收，哇，太顺畅……” 韩庶硬是看这个主播开了一个小时的车，从拥堵的市区到车少的高架桥，算上云开车了一把。 晚上越想越不是滋味，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韩庶一早被孩子吵醒，睡眼朦胧起来冲牛奶，等水开的时候顺便刷了一下手机，一刷排名，还是名，但是预计取车日期是1月20日。 “啥情况？” 韩庶惊了，一夜之后，预计取车日期提前2\/3？ 连续刷新后，他确定没有看错，惊喜之下，只能摇头吐槽，这新公司啊，肯定是app系统太拉跨。 只是他完全不清楚，一夜之间，又多了三条生产线出来，产量大大提升。 韩庶还算幸运的，多等了一天，就在年前取车。 性子急的人取消订单后，在各个渠道得知y01提车进度加快，他们又火急火燎重新下订单，发现已经预定到了3万多名，又要重新排队。 接下来一周时间，杨吉祥在山城，魔都又各开了两条流水线，形成了全国东南西北中五个生产基地，月产量达到6万辆，基本上消化了app上的第一批订单。 而他创造了一种新模式，让全国同行们目瞪口呆，让有幸看到他开生产基地的厂家惊呼奇迹。 以山城生产基地为例。 吉祥新能源汽车在几个月前，先是和市政府谈判。 因为它的国z委身份，很容易就在山城工业园拿到一块地。 接下来的几个月，吉祥机械的工人们过来搭建厂房，盖好之后什么设备都没有，就这么空置，干等着。 元旦之后，一夜之间有上百台货车不断开进厂区，被叉车卸货，被八爪机器人安装。 天一亮，空荡荡的厂房里就多出来一条生产线，几个吉祥机械的工人过来开始操作。 厂区外，大量的拖挂车在前门卸材料，然后开到后门，等着拖新车，司机一拿到发货单，直接异地送货。 山城工业园一个负责人看见如此高的效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问对方：“你们流水线一夜就能建设好？” “是啊，这还算慢的了。” “都不用试机？” “有什么好试机的，我们在公司已经试过了，都是好的拆了过来。” “你们都不调试精密度？” “不用啊，全都是工业机器人操作，它们自己就调好了。” 负责人还想进去看看，被工人挡住，以领导没批准，不方便参观为由，拒绝外人进入。 负责人只好再问一个问题：“吉祥机械是不是已经把生产线模块化了？” “公司机密，无可奉告。” 工人越是不肯说，外人越是好奇。 终于有人付出巨大代价，从吉祥机械的工人嘴里打听到消息，确认这个猜想。 吉祥机械将流水线做成可快拆的设备集群，可以用货车托运到任何适合建厂的地方，只要提前做好三通一平，车队开来，24小时内就能凭空建起一座汽车工厂！ 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物流水平，车队按照编号运输，智能化叉车就能将货物搬运到最恰当的地方，只要钢铁，塑料件，电缆，油漆等物资不断货，新车就能源源不断下线。 那名工人甚至还说出另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这条流水线也能被巨型装载机快速拆卸，再用货车迅速运走，换个地方又能建起来。 有人立刻想到了一个东西——移动兵工厂！ 第175章 根正苗红 玩过即时战略游戏的人都知道移动兵工厂有多么重要，哪怕前线失守，基地被打爆，只要后方是安全的，那么还能靠后方攒兵，再找机会反击。 比如1938年，魔都沦陷，校长下令撤离，将大批老百姓和物资运往西南，山城成为新都。 卢作孚等爱国商人征用了大小船只，用40天的时间将重要的战略物资和工业设备，按照“三段航行”的方法，从宜倡运到了山城，总共有100多万吨。 过去陆运不行，只能靠船运。 现在，中国陆运网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基建狂魔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只要给杨吉祥一个车队，他的“车辆兵工厂”能开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多数地方。 这具有极高的战略意义。 所以伴随着吉祥y01的热卖，“流水生产线快拆快装”的消息破圈，一直是杨吉祥优秀合作伙伴的红船，以及母公司中船重工，带着海事的观察员，提出参观造车流水线。 同时，作为公司第二和第三股东，国z委和荆楚财z厅也派人过来，希望能看看吉祥机械的装配工艺。 杨吉祥同意了，安排在京城怀柔的工厂。 1月4日，周六。 杨吉祥在北汽生产基地不远处的吉祥新能源汽车车间，向访问团开放参观第三条流水线的建设。 整个北方市场的吉祥y01都将从这里发货，因为这几天的漠河极寒基地刚刚做完测试，电池经过低温考验，衰减在可承受范围内，车辆各项指标优秀，所以北方订单数量逐步增多，于是加大这边的投入。 出于“安全考虑”，访问团不能进入车间工作区，影响机器人作业。 其实就是不想给他们看细节。 所有来宾都站在车间三楼边缘的高架上，只能远观。 杨吉祥手里拿着一个大平板，四周八个小画面，中间一个主画面，可以让这些都有点老花眼的观众们看清楚一点。 “我们的货车都是有编号的，哪台车拖什么货过来，车上设备柜怎么摆放，托架怎么摆放，都是有规定的。” 杨吉祥点开门口的1号车，放大画面看，十米长的货架上都是标准的托架箱，市面上从未见过，都是吉祥机械自己制作，叉车一次一箱，准确快速平稳带走，行云流水。 旁边有人问：“里面都是标规零部件吗？” 杨吉祥说：“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零部件，我们暂时不打算对外开放零部件标准，要修要换只能找我们。” 没人说话了，这种做法是双刃剑。 好处是能强势集权，他们一家自己玩，不带其他同行，实现了技术上的实质垄断，和苹果，特斯拉一样。 坏处就是，不使用通用零配件的话，整套设备都是自己设计，自己制造，成本太高。 但是没人知道，杨吉祥这边完全没有设计费，也不需要试错，只用开模做几个特殊件而已，那才几个钱，他当然要搞集权。 让人最期待的八爪装配机上场。 国z委，海事，中船重工那边全都盯着，不断发出哇噢厉害的称赞声。 八爪装配机就像盖大楼一样，眼看着从底部开始，迅速组成高高的锻造机，冲机，轧钢机。 两台装配机并行装配，旁边至少有10台全自动无人叉车为其服务，不断搬运所需要的设备。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按顺序卸货，把全部零部件装入定制箱里，这是优化过的最快配置方案，没有重复浪费配置力。” “是的，整条流水线都变成标准化的零配件，包括工业机器人，也都是独立的，像乐高积木一样，所以安装和拆卸速度非常快。” “装配厉害，物流更厉害。这套系统也是你们设计的？” “是的，自己设计。” “能生产其他车辆吗？” “当然可以，过完年，我会推出suv车型j01，pv车型x01，改一些关键部位机器人的工艺就行了。” 杨吉祥这么一解释，大家心里又如同猫挠了。 因为你能改suv，pv，那必然能改成特种车，他们陆部最需要这种移动兵工厂，随便往哪个山旮旯里钻，或者往防空洞里一藏，就能安安稳稳不断生产特种车辆，迅速支援战场。 今天陆部没有派人来，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 海事的代表帮忙问出最核心的问题：“需要改工艺的话，你们必须拿到完整的车辆设计图纸对？能不能买家自己改？” 杨吉祥嘴角露出微笑，发现其他几个领导也看着他，很期盼的样子。 他说：“第一，整条生产线，包括装配机器人，我都没打算对外出售。第二，相比这些装配机器人，装配工艺，更有技术含量的其实是系统，我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杨吉祥是有苦衷的，这套系统需要一个强悍的计算服务器，目前是随车过来的小六在计算，由它控制系统运行，别的不说，光是超越地球科技的芯片技术，就无法大规模复制。 中船重工的领导打趣问：“是不对外出售，还是目前条件不成熟，暂时不能对外出售？” 旁边人都笑出声来，看样子中船还不死心。 杨吉祥说：“条件不成熟，您想要我造船呐？” “啊，当然了，条件成熟的话，你能不能给我们整一个装配船出来？我们中船不小气，船舶的设计图纸你想要就给你呗。” “也不是不行。” “真的可以？” “不过要先解决芯片问题再说。” 杨吉祥没有把话说死，开了一道小口子，这已经让中船的人欣喜若狂了。 包括海事的，还有上面的领导，其实转换一下思路，如果杨吉祥是可以信赖的同志，特种车的设计图纸也不是不能拿出来。 比如东风猛士车，以东风集团和杨吉祥的关系，就完全可以交给吉祥机械去生产嘛。 回头车子生产出来，再架上陆部自己的pcl车载122毫米弹榴炮，只需要1天的时间，一个轻型高机动合成旅快反部队的火力中坚就成型了。 这个场景，想想都让人激动。 以前陆部的152毫米都是老式牵引式，反应速度慢，射程还近，操作很复杂。 现在能让东风猛士拖着122毫米，在群山峻岭中迅速奔跑，展开和撤收时间控制在20秒以内，放下和收起驻锄就能立刻离开，打一炮换一个地方，主动性极强！ “芯片，芯片。” 好几个代表嘴里都念念有词，看着八爪装配机安装好一个又一个固定机械设备，脑海里想的全是芯片。 国z委代表是知道之前杨吉祥和国集电会面的，好奇说：“小杨，你这一个月几万台车卖出去，芯片够了吗？” 杨吉祥说：“够了，上次国集电的领导帮我解决了一部分，现在没人卡我脖子了。” 海事代表耳朵竖起来，十分惊讶：“谁卡你脖子？美韩芯片厂商？” 杨吉祥摇头：“我的车没用那些高端货，都是国产平替芯片。” 海事代表无语了：“国产……国产平替芯片还有人卡你？你们这行怎么回事啊？” 杨吉祥摸鼻子，他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既然国集电都帮他解决了芯片供应，他也没必要在人背后说坏话。 中船的领导可是站在杨吉祥这边的，他知道杨吉祥不方便开口，那他来当这个坏人。 中船代表说：“咱们中国人喜欢内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长城汽车您知道，实名举报比亚迪的两款车污染超标，紧接着比亚迪控告长城不正当竞争，后来弄得两败俱伤，上面各打两大板子。” “害，这什么玩意儿，有本事合起来打外国人去呀。” “关键是特斯拉没留把柄，全程看热闹，白捡便宜……” 几人摇着头吐槽，汽车行业如此，他们航运一样的有各种草蛋的恶心事。 国z委的代表有些担心问杨吉祥：“你就一款车，会不会让对手给举报了，没法卖？” 杨吉祥耸肩，无所谓：“让他们来呗，我敢保证比特斯拉还要严格。” “你不怕同行在其他地方给你上眼药水呀？” “上就上呗，我觉得换个角度看，举报是好事，那次举报是长城逼着比亚迪注意细节，提升质量。他们要是敢惹我，恐怕也会害怕遭到我的报复，所以他们自己也会提高技术。” “你的攻击性很强，他们应该不敢惹你。” “故意卡芯片不就惹我了吗？别人说我们是三国演义，哪家都想当皇帝，您说几千年来，争皇的路上哪次不死一批人？要都是圣母心泛滥，别玩商业了，回家种田去。” 杨吉祥说完，突然觉得不妥：“不行，种田也有竞争，哎，太难了太难了。” 众人呵呵笑，这年头干什么不难呢，资源就那么点，人又那么多，不争不抢最终饿死的就是自己。 这条流水线需要一天时间装配，参观团看了两个小时，聊了一个小时，大家都摸底了。 总的来说，杨吉祥是一位好同志，素质过硬，立场鉴定，必要时是可以帮海事陆部的忙，有些话就不能多提了。 他担忧的芯片问题，以及有人背后捅刀子的阴招，在这一众代表们心照不宣的表态中，也将灰飞烟灭。 看看他身后站着什么人。 国z委，财z厅，海事，中船，国集电，还有一个没露面，但托人带话的陆部。 这才叫根正苗红。 2025年1月开门红，吉祥新能源汽车赢麻了，所有邪魔妖怪，全部退散！ 第176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啵儿~~ 杨吉祥将一瓶香槟打开，吉祥机械办公楼内欢声笑语，员工们纷纷欢呼鼓掌，庆祝2025年取得一个大大的开门红。 今天1月27日，腊月二十九，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吉祥新能源汽车1月订单超过18万台，创下中国汽车史上的销售记录，因为产能和过年放假的双重影响，1月能够交付的只有不到6万台，大多数都要等到3月交付完成。 这让全国汽车行业，甚至全球同行深感震惊！ 这是什么概念呢，这几年全国新能源车的销量稳定在800-1000万台，排名第一的比亚迪宋一年销量40万，比亚迪秦一年销量34万，特斯拉一年销量31万。 而y01只要口碑不崩，一年销量应该在100万以上。 也就是全国全年卖出的新能源车，九台里面就有一台是吉祥y01。 虽然比亚迪有王朝系列可以围剿，他们秦元宋唐汉一年能卖接近200万台车，但杨吉祥做出了爆款单品，没有任何对手，还大大侵占了竞争对手们的市场份额，形成跷跷板效应，吸血能力极强，让对手们痛不欲生。 吉祥新能源车公司1月份已经结算的销售额超过110亿，全是健康的现金流，固定资产比例低于5。 堪称恐怖的吸金巨兽！ “感谢大家对吉祥汽车的支持，1月份你们做到了110亿，太牛了，祝你们用车愉快！” 作为私人民企，杨吉祥在微薄上主动公布销售业绩，算是给支持他的朋友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他爽了，竞争对手们烦得要命。 像长城，广汽，上汽等大集团，本来新能源转型就很艰难，成绩不理想，今年这个年过得很不舒服。 像哪吒，零跑，问界，一样很烦躁。 而知豆，或者是威马，恒大，自由家，这些大家很少听说过名字的新能源车企，在烧钱破产边缘徘徊，恳求奇迹诞生的造车新势力，更是倍感煎熬。 杨吉祥的微薄评论区，掌声，欢呼，荣誉，集体鼓励，网友们如潮的好评，全都送给了这个刚入行的新人。 “入行就巅峰！” “2015年特斯拉全年销售5万台，你一个月6万，可以的。” “特别喜欢y01，开着感觉很安心。” “福报来了，开着y01回老家，高速撞车了，果然没让我失望，赢了！” “哈哈，十胜一平的贴纸又可以拿出来了。” 粉丝们打趣，有人贴出y01的真实车祸现场照片，和之前懂车帝的视频没什么差别，让还有疑虑的潜在客户更放心。 中汽协的有关领导给杨吉祥打来祝贺电话，对新能源车协会之前做出的一些蠢事向他道歉，并且希望双方加深联系，今早加入协会。 费士平打来电话，声称钢材管够，吉祥新能源车的工厂开到哪里，精工矿业的钢材仓库就开到哪里，绝对不会掉链子。 国集电，中船，红船，海事那边都发来私人贺电，希望2025年加强联系，一起合作。 就在杨吉祥电话接到发烫的时候，白雨霏告诉他一条重要信息。 “爱驰汽车的董事长傅帅打来电话，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和他谈谈，他们有完整的海外销售渠道，打通了产业链。” “爱驰是个什么车，没听说过啊。” 杨吉祥顺便上网搜了一下，发现这家造车出来不卖给国内，主攻欧盟市场，但是七八年来只卖出去6000台，烧光了100亿，一直苟延残喘没有破产，熬到现在。 再看这个董事长傅帅，好家伙，履历十分亮眼。 一汽奥迪品牌的创造者之一，斯柯达事业部的部长，北奔市场销售部副总裁，沃尔沃中国总裁。 再看投资人，企鹅牵头！ “哈哈哈！这是互联网大厂的造车试水啊！” 杨吉祥乐了，但拿到白雨霏递过来的爱驰报表，慢慢陷入沉思。 能把一手好牌打成这个样子，也挺厉害的。 白雨霏说：“他们的造车工厂是江铃汽车，直接出口，现在有以色列，法国，比利时，德国，荷兰等十几个国家。” “他们想卖残值？” “可卖，也可合作，他们要见面细谈。” “你觉得呢？” “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如果有海外同行帮忙带路，能节约大量时间。” “行，你安排。” 海外销售的事一直是白雨霏在管，从去年造车开始，国内在找地方生产，国外就在打通出口渠道，联系欧美欧盟的销售团队。 为此，白雨霏全年都在招募员工，养活了三家猎头公司，主要是管理和营销岗位，设计和技术都交给杨吉祥了。 特斯拉在中国销售，是要在魔都建厂。 但杨吉祥的造车模式是不能在海外建厂的，万一碰到印渡那种模式，直接把你工厂给封了，他的机器人技术不就被外国捕获了吗？ 白雨霏与对方商量，正月初四，傅帅到红枫。 他们俩初三回娘家拜年，正好初四和傅帅见一面，各自都不耽误。 除旧迎新，又是新一年。 杨吉祥给员工们发了年底双薪以及大红包之后，开始过新年。 今年杨家这边所有的亲戚都回来了，包括杨吉祥的三个姑妈和姑姑，也都带着老公和孩子们回来过春节，总共有接近50个人。 还好今年修了不少员工公寓楼，要不然只能住宾馆了。 人一多就热闹。 杀年猪，这个传统习俗不能丢，农村人一年忙到头，就这件事最让人开心了。 除了二师兄被宰了几头，杨吉祥还特意让养殖场宰了一头本地土黄牛，称重有1086斤。 白启东穿上厨师袍，拿着锋利的剔骨刀，重操旧业，庖丁解牛，旁边站着的众人都竖起大拇指，夸他手艺好。 杨德清在一旁给亲家打下手，其他几个杨家男人一边看，一边点评。 白启东切下一块最新鲜，最肥美的牛腩部位，正好5斤重，拿到厨房做牛肉面的码子，白鲸酒店招牌的秘制酸辣味，比周黑鸭的味道还要特别，这是白雨霏最爱吃的小菜。 很快，众人称好肉，467斤，43折出肉率，本地土黄牛有这样的出肉率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阳光明媚，久违的好天气。 小院的另一边七零八落坐着一些人，嗑瓜子，唠家常，还有逗四眼黄和闪电一家人的。 半岁大的狗子是真的调皮可爱，在院子里撒欢乱跑，有时候还窜到杀牛现场，沾一肚子的水，回来挨粑粑麻麻们的一顿打。 白雨霏微微起身，将四脚靠背椅挪了个方向，让自己正对太阳，懒洋洋晒着，增加维生素d的吸收。 四眼黄现在成了白雨霏的保镖，走路一定要在她身边，她坐下办事，它就趴在旁边，警惕看着四周，不准陌生人靠近。 闪电带着孩子们撒欢蹦跳，追鸡赶鸭，陪着亲戚们玩杂耍，累了之后过来，往白雨霏的另一侧地上一躺。 几只小狗子摇着尾巴过来，看见闪电躺下，露出肚皮，然后头一低，拱到闪电的肚子下面开始嗦。 闪电伸了伸腿，没把小狗子推开，干脆摆烂了，任由它们嗦。 聊天的人还没注意，杨如意端着坚果盘过来，看到三只小狗在拱肚皮，气的伸手去抓：“多大了！多大了！多大了你们还吃！” 她一个个揪住扔开，再几巴掌拍在闪电身上：“你是公狗！公狗！公狗！” 闪电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毛，回眸露齿一笑。 “不要脸！渣男！” 杨如意被这笑容整得打不下去，只能骂一声，白雨霏也被逗乐，伸手去抚摸闪电身上漂亮的毛发。 闪电凑过来，闻了闻白雨霏的肚子，又把脸贴上去，好像在听。 四眼黄也把脑袋贴在白雨霏的肚子上，很想“胡胡”威胁闪电走开，但忍住没发声，怕吓到小宝宝。 厨房那边是第三批人，以妇女长辈居多，郑秀娥负责安排事做，洗切煮蒸，聊着家长里短。 第四批是在堂屋客厅，都是年轻男人，打牌吹牛玩手机，围绕着杨吉祥。 《增广贤文》里说过，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今年就有一个表弟本科大四，学的国际贸易专业，一个表哥做外贸生意的公司倒闭。 两人问杨吉祥需不需要他们帮忙。 杨吉祥问：“出国工作行不行？我的新能源车要开拓欧美市场，你们不如趁年轻出去闯一闯。” 表弟还差一个学期毕业，没什么主见。 表哥结婚三年，小孩两岁多，他有些犹豫。 表哥问：“国内没有事做吗？” 杨吉祥说：“有，客服你做不做？我这边就客服需要人。” 表哥赧颜，他想当经理，舒舒服服拿高薪，可是他开不出这个口啊。 杨吉祥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温热枸杞茶：“国内岗位都是考核kpi的，末位淘汰制，你要是想试试也行。” 表哥连忙说算了算了，他知道，杨吉祥公司的技术岗位都是211，985的高材生，或者是十年经验的老工人，管理岗位都是名校毕业，能打能卷能拼，还自带资源，几十万的年薪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跟你表嫂商量一下。” “行，表嫂不是学过会计吗，让她跟着一起出国呗，突击三个月的英语，再跟着国际部的会计大姐学习半年，应该也能上手，你们两口子一起在国外也有个照应。” 表哥咬咬牙，现在就出去和老婆商量。 第177章 我还没上车啊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以及大胆的人。 表哥和表嫂愿意去欧洲开拓市场，从最低级的办事专员和会计做起，杨吉祥给他们半年时间，适应不了就回来。 大姑妈还有点不愿意，儿子媳妇走了，丢下两岁多的孩子给她照顾，她两头不放心。 郑秀娥说：“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彤彤下半年就可以读幼儿园了，你把她送到咱们村里来，幼儿园是城里人办的，在音乐学院幼儿园当了十几年的老园长，你彤彤那么喜欢唱歌，不是正好吗？” 大姑妈不是这个意思，她其实是想让杨吉祥安排轻松点的活，不用离家那么远，半年都见不到一面。 大姑妈虽然没明说，但郑秀娥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老实巴交的农妇了，见过太多人情世故，大姑妈一皱眉，她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在帮亲戚这件事上，杨吉祥一家人是统一思想的。 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 亲戚借钱可以，但是要问借钱干什么，孩子结婚可以多给点红包，家里盖房子可以帮忙直接找包工头，遇到困难的直接帮忙解决了，能不给现金就不给现金。 安排工作也一样，一看人品，二看能力，就一丫鬟的身子，还想当小姐，想多了。 同等情况下，亲戚能有普通同事70的水平就可以留下继续干，杨家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养得起你，但也不是冤大头。 所以郑秀娥就说：“你看人家吴惊拍戏，忙的一年半不回家，最后才成了大明星，大导演。年轻人不能太贪图享受，太安逸的日子会毁了斗志的。” 其他亲戚也在一旁帮衬，说出国好，赚欧元，赚美钞，他们想出国，吉祥还不同意呢。 杨德清作为名义上的大家族之主，问两个晚辈：“你们想一起出去不？” 两人点头，肯定回答。 “就这么说定了。” 杨德清拍板，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和姐夫，也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白启东和白雨霏全程没有参与发表过一句意见，但父女俩私下讨论，觉得杨家做的还算不错。 白启东对女儿说：“亲戚情也就那样，不要指望太多，但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感受最深刻，看的最透彻。” 白启东吃过年夜饭之后就回红枫，到了初三早上，杨吉祥开车带着白雨霏和几条狗回门。 第一年回门必须重礼数，白家亲戚也比较给面子，初三集体在白启东家聚餐，免得白雨霏和杨吉祥每家每户到处跑。 下午，杨吉祥陪白雨霏给亡母上了个坟，一是汇报怀孕的喜事，二是希望得到保佑，身体健康平安事业顺利。 初四一大早，杨吉祥开着车，带着满车礼物，挨个领导家里走动，那些退休的老工人他也没忘记，行程安排特别满。 下午6点，他推掉郑工家里的热情挽留，来到知音上印酒店，这家比白鲸酒店还要高档一些，上次岚图请他吃饭但没去成的地方。 杨吉祥开车开到一半，想起这件事，给卢总打了个电话：“卢总新年好啊！” 两人互相问好，一问行程，卢总明天要去外地，杨吉祥要回竹夹村，那不如就今天见个面，联络联络感情。 杨吉祥把爱驰的傅帅请客告诉他，卢总哈哈笑：“傅帅找你谈合作，有意思，我要来。” “你来，他不尴尬吗？” “他尴不尴尬我不管，但这个热闹我必须看，太有意思了。” 杨吉祥到了酒店停车场等了十分钟，卢总坐着一辆飞速开来的出租车赶到，扔下100块钱，快步走进来。 两人碰面，一起前往包房，推门而入，里面已经等着三个人了，热情欢迎。 看到卢方，傅帅脸上果然出现明显的尴尬。 “师兄，好久不见。” “哎呀小卢，你怎么来了，惭愧惭愧啊。” 两人是认识的，都在东北吉林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都是东北汽车工业联盟的成员，又都在一汽大众产品部工作，傅帅当时是产品经理级别的领导，卢方是产品设计员工，但两人私下以师兄弟称呼，显得关系亲密。 时过境迁，师兄离开大众，开创爱驰品牌，到如今落魄潦倒。 师弟也离开大众，加入东风阵营，得到贵人相助，起死回生。 都是满腔热血的汽车人，现在的下场完全不同。 杨吉祥突然懂了，卢方是故意要来的，他是以自身为鉴，想让杨吉祥好好对比一下，看看傅帅的爱驰，或者说中国造车新势力究竟出了哪些问题。 五人落座，寒暄点菜之后，开始闲聊。 2018年，新能源汽车正式进入第一个爆发高潮期，中国有400家新能源车企，争先恐后往里面砸钱。 到了2023年，还剩下40家，从威马汽车爆出财务危机，恒大汽车停产，小牛汽车无法交付开始，进入第二轮淘汰赛。 岚图原本在第二轮很可能就会被淘汰，东风爹地也救不了他们。 但杨吉祥出手相救，卖给他们电池，帮他们更新生产线。 最让卢方感激涕零的是卖给他们防撞横梁超级合金，再搞了一个碰撞阿尔法的视频，直接让岚图全系的月销量从3000涨到，全公司都对杨吉祥感激不尽。 如果没有外人相助，爱驰绝对会在第二轮被淘汰，有钱的企鹅也救不了他们。 卢方拿出手机，给杨吉祥看一段视频。 一辆爱驰u5在街上无人驾驶，车主在旁边追赶，拉不开车门，一边跑一边高喊行人小心被撞，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配上达叔的经典名场面“我还没上车啊”。 杨吉祥没忍住，笑了，注意到对面三人很尴尬，解释说：“这句我没上车啊，让我想起很多群里的沙雕网友。” 傅帅摆摆手：“黑历史我们也不否认，但当时是车主操作不当没拉手刹……” 卢方打断他：“那你也不能自动落锁，车主连车门都打不开？这l4驾驶是个什么狗屁玩意儿，唬唬外人也就算了，咱们这一屋子人都是造车的，咱真诚点，杨总最讨厌不真诚的人。” 傅帅被呛，连句反驳都说不出。 是，千错万错，都是他们爱驰的错，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到2027年，中国内地能存在的主流新能源车企不会超过10家。 自己算算，蔚来，小鹏，理想，哪吒，岚图，问界，吉祥汽车，比亚迪，特斯拉，bba，百度，华为，小米，还有各大燃油车转型的车企，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吉祥汽车肯定是要出征海外的，我们爱驰毛遂自荐，愿意担当吉祥汽车的先锋军。” “说说你们的优势。” “杨总请看。” 傅帅递过来一份资料，他们爱驰为了出口，确实下了很大力气。 爱驰冲的是欧盟区域，而不是单独的欧洲，他们通过了最严格的wvta测试。 如果用中汽研的质量体系打分为100分，wvta至少有120分以上，这个叫大批量认证，爱驰和威马汽车就拿到这个认证了，能在欧盟无限量卖车，但是每年重新审一次，牌照可能会随时收回。 杨吉祥皱眉：“牌照还能随时收回的？” “是的，审核不过就收回。” “那不是跟老美打压华为一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倒不至于，华为是芯片，我们是汽车，重要性不是一个等级。我们是国内第一家拿到wvta牌照的新能源车，这得益于我们和奥迪的关系非常紧密，我们的cpo是奥迪四驱之父罗兰·贡佩特，和wvta官员相处很好。” 这是一招好棋，白雨霏也对他说过，她正在联系熟悉欧洲汽车市场的行业大佬加盟吉祥汽车，利用对方的人脉和经验，加快推进速度。 听了几分钟介绍，杨吉祥说：“你们爱驰现在可能就只有这些经验比较值钱了。” 傅帅也不害臊：“我们可以帮吉祥汽车提前三个月时间，现在速度就是金钱。” 杨吉祥合上资料：“嗯，说说你们想要什么。” 傅帅心中一喜，露出无比真诚的表情：“能不能请杨总帮我们改一改车型，建一套自动化流水线？” 杨吉祥还没表态，卢方就按不住了：“师兄，你这胃口也太大了，一条自动化流水线10亿起步。” 傅帅说：“小卢，你听我说完。杨总，我们有两款车，轿车卖20万，suv卖18万。我们轿车肯定不是您的对手，愿意放弃这款车，我希望您能帮忙改进suv，将成本降低，售价压到15万，这样我们还有喘息的机会。” 杨吉祥听完，15万的suv和他没冲突，和岚图也没冲突，于是说：“我可以改进suv，你们的轿车我也可以改进，把自动驾驶什么的都扣掉，能省就省，也卖15万。” “好，好，您能帮忙改就最好。” “我的生产线不便宜，全套方案更不便宜，10亿8亿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提供两种方案给您选择，一种是投资入股，第二种是来料加工，我们给您打工，只求保住爱驰这块牌子。” 这卑微的态度，让杨吉祥都惊讶。 但一想，排名倒数第一，马上就要破产，他们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弱国无外交，弱企无人权啊。 第178章 家庭弟位低 傅帅抛出来的方案真狠，让杨吉祥和卢方都大吃一惊。 甲方确实是爸爸。 但乙方已经卑微到这种程度了吗？ 卢方啧啧摇头：“师兄，你们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傅帅感慨：“你们去年不也是置死地而后生吗？杨总，不管哪个方案，企鹅都会最后再追加2亿现金，并且在运营宣传上给与帮助，最后努力一次。” 杨吉祥知道老马哥比较困难，存了一些钱在硅谷银行，结果银行破产，钱没了，杀猪盘杀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老马能再掏出2亿，是看在他和企鹅这么多年良好关系的面子上，是信任他。 杨吉祥说：“那我也表个态，可能我说话比较难听，希望您能包涵。” “没事，请说。” “你们的海外团队，造车技术，固定资产那些在我眼里都不算数，您的高管团队也不咋地，市场已经帮我证明了，你们就是不会造车卖车。我今天能来，九成是看企鹅的面子，剩下一成是因为你们公司没有外资，我可以给国产品牌一次机会。” “感谢，感谢。” 正好服务员上菜，杨吉祥匆匆结束：“但是具体方案要等我老婆来谈，没办法，家庭弟位不高，我没有决策权。” 众人都笑，称赞他是疼老婆的好男人。 基调定下来，双方都放心了。 潘帅赶紧让手下拿出茅台，今天必须把贵客陪好。 吃完饭，潘帅把他家两款车的设计资料一股脑交给杨吉祥，一方面是表达信任，二来，如果没有杨吉祥救他们，这东西放在手里一文不值。 这些图纸，杨吉祥直接交给小六去改，用超算进行模拟，连实车都不用造，就全部安排妥当了。 四天后，正月初八，上班第二天。 白雨霏派自己的团队来到上饶爱驰谈判，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出远门，还是杨吉祥带队。 傅帅看到他，心说“你家庭弟位低呢”，脸上笑成了花儿。 企鹅也派来一位投资高管，再加上爱驰几乎所有的重要股东，以及上饶当地工业区的主任，全程陪同。 先审计，算出所有的资产和负债，账目清楚了再谈股份，正好摸摸家底，看看爱驰还剩哪些东西。 杨吉祥的表嫂加入这个团队，跟着请来的普华永道专业团队一起算账。 杨吉祥就带着表哥看厂房。 爱驰生产线很老了，7年前的平台，技术落后。 杨吉祥到处指点：“该拆的拆，该卖的卖，不卖也行，留着当传家宝也可以。” 傅帅当即宣布：“全拆了卖！值钱的全卖！不值钱的当废铜烂铁！就当破产清算了！全部清空！” 3天内，整个厂区全部腾空，一颗螺丝钉都不要留。 还有电池，爱驰投资了氢能源燃料电池，选择走日苯路线。 我的天。 氢能源是点歪了科技树，日苯举国走歪，有这样的前车之鉴，还敢搞氢能源？ 杨吉祥说：“我不想看到子公司里有这家氢能源燃料电池，能剥离吗？” 傅帅咬牙切齿：“能！实在不行就算负债！” 算负债就很亏，意味着他们的公司残值又要降低，他们的股权又要被稀释。 但他们造的孽，犯的错，含着泪也要咽下。 杨吉祥看不惯的东西太多了，厂房，电池，零配件，七嘴八舌的董事会，一天一个主意的领导，华而不实的总部大楼，超高的负债率，欠下银行的巨额贷款。 在杨吉祥的嘴里，爱驰一文不值，随行领导和高管们却越听越振奋！ 因为，嫌货才是买货人。 99的员工离职，供应商拉横幅催款，欠下几千万的工资和社保没发，连公司内网服务器的费用都交不起，app都打不开。 这就是爱驰的现状。 你有什么资格挑剔？ “2亿到账后，先解决最紧要的事情，把工资社保交了，把全国各地的新车交付中心建起来，生产这边我会接手，我要董事会3个席位，并且我要人事权，你们企鹅掌管财务，其他人我不放心。” 杨吉祥单独跟企鹅的高管这么说，他最怕的是傅帅改变不了心态，还是用传统车那一套在运营，现在新能源车的模式全变了。 企鹅代表见他很有信心，说：“您放心，马总交代过，我一定支持您。” 普华永道要忙活三天，但是第一天晚上，杨吉祥和爱驰汽车谈判的消息就被人泄露出去了。 2025年新能源汽车混战第一枪打响！ “杨吉祥准备收购爱驰汽车？” “爱驰是啥牌子，从来没听说过啊。” “有点意思噢，爱驰是主打出口的，还有两款10多万的低端车。” “所以说收购才是最快的全产业链覆盖。” 吃瓜群众们纷纷扒拉。 有大v实话实说，爱驰的车质量不错，可就是因为太平庸了，没有特色，比如理想标签“奶爸神车”，蔚来标签“最宠粉”，小鹏标签“技术狂”，爱驰标签啥也没有，完全不出圈，没有偶像，没有爆款，所以卖不掉。 如果有网红企业家杨吉祥的入主，爱驰说不定真能咸鱼翻身。 这个观点，得到了广泛认同。 同行们也紧张起来，尤其是爱驰主推10-15万元低档平民车，顿时感到大祸临头，因为杨吉祥的手伸到他们的领域了。 比亚迪骂骂咧咧，吉祥y01让唐和汉已经受影响，现在低端的宋秦元也要被攻击了吗？ 特斯拉骂骂咧咧，最便宜的毛豆3原本打算降价的，现在干脆也不降了，彻底摆烂。 第四天，普华永道算好账。 吉祥新能源汽车公司就和爱驰公司正式签署合同，前者以战略投资的身份，以全套生产线和技术方案入股。 正月十一的下午签合同，当天晚上，几十台货车就轰隆隆驶入上饶的爱驰生产基地。 一台35吨重卡货车就像科幻电影里的一样，自动展开它的12米集装箱货柜，露出四个33米的正方形金属设备。 这四台设备自动升起，独立走下卡车，四台拼成一个巨型八爪装配机，再自己走入厂房。 “这是什么鬼东西！擎天柱吗？” 值班的保安都惊呆了，赛博坦入侵啦？ 酒店的庆祝宴席吃到一半，杨吉祥将傅帅和几个核心高管叫上，坐车来到工厂。 杨吉祥带他们走进厂房三楼，喝得有点多的傅帅眼睛朦胧，秃顶小眼镜，走路还有点摇摆。 傅帅看到轰鸣安装的车间，傻眼：“这是什么？” 杨吉祥说：“正在安装生产流水线，明天生产样车，你们开始申报手续和路试，给你们三个月时间重建交付中心，购车系统，争取在5月20日开始销售，最迟不得迟于6月1日，我要看到整个完整的6月销售报表，低于1000辆就算不合格。” 傅帅冷汗冒出，酒醒了大半。 董事会的其他人全都傻眼了。 兄弟，三个小时之前我们才签合同！ 你们直接计划都干到四个月以后了，明天就能生产出来样车？你们这是什么神速效率？ “我们还没看到图纸呢！” “初四你不是给我了吗？我叫人改好了。” “试生产呢？都不用调整的？” “我机器人程序都设置好了，还要什么试生产？” “可是，可是……” 傅帅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颠覆所有人思维的，他闻所未闻这种生产方法。 董事们无语至极，现在新能源车企都这么卷了吗？ 难怪吉祥y01第一个月就卖18万台，难怪爱驰被市场淘汰，因为他们从思想上都老了，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速度。 董事会几人蹲在这里看了一个多小时。 企鹅代表第一个离开，走之前和杨吉祥握手，倾佩无比：“杨总，企鹅能和您共事，是我们的荣幸，我回去后，一定如实向马总汇报。” 杨吉祥笑着说：“2亿少了，让他拿5亿出来，很快就赚钱了。” 接着是上饶本地资方代表，脸上写满唏嘘：“杨总，爱驰交给您了，我们有信心。” “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随着股东董事一个个离开，每个人从之前的颓废，怀疑，到现在的亢奋，充满信心，转变也就是这几个小时。 最后只剩下傅帅，他扶着栏杆，看着已经装了一半的车间，痴痴发呆。 杨吉祥劝说：“傅总，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傅帅咬着下唇：“杨总，你说我们这些年做的事，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有啊，至少能证明你们走错了。” 傅帅一听，心中更悲凉，他们只是一个试错的消耗品？ 2月13日情人节前一天，爱驰汽车公司高调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引进战略投资者吉祥新能源汽车，将对爱驰u5和u6进行全新升级大改款。 新车使用全新y和j平台，车身钢材和结构全部升级，外观造型更加具有攻击性，从图片上看，是爱驰自己的脸和外观，加上吉祥汽车的坚固身躯，主打一个安全和性价比。 最为重要的是，爱驰汽车也采用线上订购方式，没有库存，不用4s店，只有全国二十座大城市的交付中心。 所有消费者和车评人都在看笑话，说爱驰抱上大腿了，是吉祥新能源车的青春版。 但所有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车企同行，突然发现了一条可以复制的路。 爱驰就是一个套吉祥汽车马甲的子品牌，就好像华为和荣耀的关系一样！ 所以不想在第二轮新能源竞争中淘汰，只有一条路，他们也加入杨吉祥的阵营！ 很快，越来越多的不知名品牌，都涌入竹夹村，等待和杨吉祥的见面。 第179章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各乡，各部门，县直各组织： 经研究，决定： 杨忠鑫同志任通九县林山镇副书记，提名为通九县林山镇政府镇长人选。 杨忠鑫看到自己的行政调令，特别惊讶。 这次是市里大领导的秘书亲自送文件，勉励了他几句，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不过杨忠鑫要等代表大会选举通过后，才能正式委任镇长，上任后最重要的任务是配合省民z厅，对林山镇和竹夹村的行政区域重新划分。 简单来说，林山镇的城镇街道范围扩大，将整个竹夹村包含进去，然后再改成竹夹镇，以解决日益紧张的土地供应。 所以，村民们要改城市户口了。 杨忠鑫担心的就是这点，如果是竹夹村，是农村户口，他们农民还能分到土地，不管是自己种田，还是转租给村集体，还能有收入。 如果现在转成城镇居民，非农业户口，那他们就没有土地了。 但国家政策就是这样，竹夹村的村民的非农业人口数量已经超过95，全村早已进入工业化时代，将这片行政区域规划成城镇，是非常合理的。 杨忠鑫拿不定主意，去问杨老主任。 又去找杨德清和白雨霏谈了很久。 历史的车轮滚滚，无法阻挡，他决定服从上级安排，好好干。 3月份，杨村长变成杨镇长。 “听说没有，我们这里要变成竹夹镇了！” “啥呀？俺们村把林山镇吞啦？” “涨出息了嘿，原来到镇上赶集，现在出门就是大集。” 消息传遍竹夹村之后，村民们议论纷纷，聚集，都在聊这件事，很多人表示特别担忧。 “那咱的地怎么办？” “还要啥地呀，你早就转给村集体了，你哪里还有地？” “不行！我家传了三代人的地，不能就这么给抢走了！” “走！去找杨忠鑫！” 但说归说，真敢找杨忠鑫闹事的没几个。 铁面村长现在变成铁面镇长，从原来不到1000人的竹夹村，到现在管理几万人的大镇，杨镇长的铁腕威名传遍方圆十里八乡，都不敢贸然触他的霉头。 杨忠鑫的老婆马上临盆，他又陷于镇上各项事务中，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选出来的村民代表硬着头皮来到他的办公室里，心里极为忐忑。 “杨……镇长。” “噢，是德旺叔啊，你等我一下，我先批个文件。” 杨忠鑫看了一眼德旺叔，继续批读文件。 德旺叔忐忑等待，发现杨忠鑫左手边的文件至少有十公分高，右手拿着钢笔，戴上厚厚的眼镜，因为太过操心，三十岁就白了不少的头发。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莽撞了。 杨忠鑫当了三四年村长，人品大家有目共睹，从来都是为村里人着想，给村民争取利益，照顾孤寡老人，除了严厉点，不讲情面，但真是一个好村长，值得信赖。 杨忠鑫签完字，合上文件夹问：“德旺叔，找我什么事？” “阿鑫，不是我要来找你，是村里那几个老家伙非要我来，我就……” “我知道，户口和土地问题是？” “嗯，阿鑫，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绝对不会害大家。” “当然不会，我全家人都在呢，你们瞎想什么？耐心等政府命令下来，配合照做，我保证只要我还管着竹夹村这块地，我对大家做出的承诺就永远有效。” 这个承诺非常重，德旺叔知道，杨忠鑫这些年说到做到，很不错。 杨忠鑫说：“你回去跟他们说，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造谣生事。搞破坏闹事的，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还有，你也别天天跟那几个老光棍打牌了，你有手艺，找个日薪300的工作不难，五十多岁也还不算老，找个老伴安享晚年怎么不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到我们竹夹村来。” 德旺叔只知道拼命点头，带着对生活的梦想，回去后，昂首挺胸，把消息传达给村民们听，又将撺掇他的几个老光棍批评了一顿。 村民们对他们又是一顿骂，说怀疑谁都绝对不能怀疑三个人，杨吉祥两口子，还有杨忠鑫。 没过多久，荆楚民z厅颁发命令，林山镇更名竹夹镇，三个村的土地收归国有，所有的村民改成城镇户口，社保按照城镇居民提升，并且由村集体出面，统一给三个村的村民酌情补缴。 光是这一点，就让村民们欢呼雀跃了。 村集体帮村民补缴社保，退休后从几百块变成三千块左右，这就足够生活了。 医疗的话，吉祥机械的员工是100报销，竹夹村1万村民，有9000多人是满额报销，剩下的人由村集体补齐。 老年人最怕没钱治病，没钱吃饭，解决这些后顾之忧，他们就可以安心跳莎莎舞，喝摸摸茶，过着他们丰富多彩的晚年生活。 第二个好事，原来最早的竹夹村地址将会盖起新的政务大厅，慢慢将镇上的公务搬过来。 原来前进村，竹夹村，驻马村三块地方盖起三处先进的经济适用房小区，所有的村民都能住进新房，按照原房面积进行置换。 现在村里很多都是3层半的小楼房，拆迁补贴，至少是3套房起步的赔偿。 考虑到杨吉祥的产业越来越大，医疗，教育，超市购物，商业街这些都发展起来，人流量极大，那么3套房不管是租出去还是卖，都能获得不错的收益。 所以村民们几乎没有反对的。 钉子户？ 不存在！ 谁敢扯后腿，就跟原驻马村的那些人一样，不仅没人喜欢，连狗都嫌。 这也是杨吉祥这么多年的大方，对村民们的照顾，以及杨忠鑫这么多年的威信，结出来的善果。 合并之后，镇上原居民的位置就叫老城区，竹夹村这边叫新城，产业和人员流动逐步向新城转移，这点毋庸置疑。 新城就代表着机会，懂的都懂。 原林山镇街道最穷，最偏僻的地方，也开始大量收储土地，给未来预留工业用地位置。 腾笼换鸟。 拉动经济。 这是市里对杨吉祥的照顾，杨吉祥投桃报李，拉来了七家新能源车配套厂家，足够撑起一个小一点的新能源车工业园。 现在国内新能源车行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车行业这块，比亚迪还是老大，特斯拉排名第二，吉祥新能源排名第三，但如果加上岚图，有冲击第二特斯拉的机会。 杨吉祥加入混战之前，都是车企单打独斗。 但现在变了，爱驰加入他的阵营，包括贾老板的ff，高合，天际，都跑来和与他洽谈，希望拉一把。 甚至恒大汽车，托朋友介绍，找关系说情，一定要和他见面，谈不谈得拢都不要紧，一定要谈，只有谈了才能让外界对恒大汽车不要逼得那么急，他们才能喘口气。 杨吉祥现在已经成了第三方阵营，而不是第三家公司。 这直接改变了三国争霸的格局，谁都猜不到结局，三方都有可能登顶称霸。 另一块是电池分类，到2025年出现了非常大的变化。 杨吉祥的370wh\/kg电池在技术上的优势没那么大了，宁德和比亚迪的电池经过一年多的攻坚，做到了330wh\/kg，质量非常稳定。 特斯拉也做到300wh\/kg，而且特斯拉的优势是超充，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杨吉祥把全球锂电池技术硬生生逼得提前两年，造价降低25，把万千工程师们从黑色秀发逼成地中海，已经完成了鲇鱼使命。 现在他的弱点是充电桩，这是他的减分项。 4月份的时候，娜提娅终于回到格里星。 去年她就带着卫队修好探索者星舰，按照赛曼爵士留下的线索，探索整个星系，收集资源。 这一去就是半年时间。 星舰的飞行其实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快，太空中是没有空气，没有摩擦力的，前进只能靠离子喷射，而且要多次加速才能把星舰速度提升起来。 离子喷射器需要大量电能，星舰需要的电力由核反应堆提供，这也是杨吉祥费尽心思，甚至安排地老鼠去腾冲挖掘脏矿的原因。 更强大的动力，像湮灭反应堆，缺少反物质，不能用。 曲率引擎，在探索者这艘初级舰上并没有安装。 所以娜提娅去了恒星附近，这半年只完成了一个任务，制作大量的硅基电磁化材料。 娜提娅离开的这些天，杨吉祥都是天去一次码头。 他这次进去，娜提娅已经回来两天了，所有的材料全部分类收好，就等着他到来。 “辛苦你了。” 杨吉祥首先就给她一个拥抱，娜提娅热烈回应。 太空中最难熬的就是漫长的时间，要不是有小五的卫队陪伴，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空虚寂寞太正常不过了。 “我在制作强磁材料时，同时也在制作芯片。我还得到了稀有的恒星电离粒子，超导化了一批金属矿。” 娜提娅带回来的超导矿数量让他感到惊讶，这可是能修补星舰反应堆的材料，而且许多地方都可以用到。 杨吉祥问：“你星舰都修好了，现在哪里用的上？” 娜提娅指着他说：“是你用得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杨吉祥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现象：“你把我的充电宝烧了，还有蓄电池，你这是电力技术？” 娜提娅笑：“对，超导矿能支持超快充，你可以制定充电协议了。” 第180章 真卷不动了 最近两个月，爱驰虽然一台车都没有卖出去，但傅帅仍然十分开心。 他前几年国内的汽车人圈子不聚，微薄不玩，只折腾国外主流软件，讨好外国消费者。 现在不同了，他一天到晚在微薄上和网友互动，动不动就发表一段雷文，比ruok还要雷，在微薄上钓鱼，吸引粉丝们互动，玩得不亦乐乎。 企鹅的5亿到账，银行债务放缓一年，投资人充满信心，国外销售渠道也打开了，国内路试也安排上了，各地交付中心正在培训员工，就等着合格证发下来。 爱驰似乎走出了过去七年的阴影，小日子过得越来越美。 3月底，中汽协官方工作人员给傅帅打来电话，邀请他参加4月1日的会议，说是有重要事情宣布，希望他不要缺席。 傅帅答应了。 往年他都懒得去，最多也就是派副总去露个面。 今年不同，他要交好关系，准备在海内外同步上市爱驰新车，必须亲自去跑跑关系。 傅帅去了京城，西装笔挺，矮矮的个子，瘦瘦的身材，看起来确实没有太大气场。 还好他抱上杨吉祥的大腿，出圈火了，同行都认识，见面还会点头示意，问声好。 许多人知道中汽协，通常是看到“汽车销量排行榜”，这是全国唯一的官方机构，是汽车和零部件生产企业的行业组织，数据权威。 最近几年新能源车渗透的太厉害了，所以中汽协的新能源分会重要性越来越高。 日苯搞氢能源，欧美就特斯拉搞锂电池还不错，中国锂电池新能源车实现了弯道超车，好不容易力压欧美日，当然要大力发展，保持先进技术，力争做到稀土行业那样，全球高度垄断，技术领先十年。 这群新能源人，一个个都牛气哄哄的。 排名前十的车企各个孤傲，都是班级的尖子生，优秀学生干部，各学科课代表。 中游企业到处交朋友，抱大腿，讨好吹捧，搁过去那叫门客，帮闲，现在叫舔狗，汽车人气氛组。 而吉祥系几个成绩垫底的差生没人理，只能自己抱团玩儿，连舔狗都嫌弃他们。 无所谓，他们几家抱团，还挺自豪，以贴上“杨吉祥”的标签为荣，他们还看不起那帮鼻子朝天的同行呢。 一问这个，贾老板啥时候回国呀？ 快了快了。 再问那个，你们恒大到底得到杨老大点头没有？救不救？ 在谈在谈。 还有爱驰，马上要出合格证了，面临生死大考，你们紧不紧张？ 尿了尿了。 几人哄笑，都说傅总被微薄那群沙雕网友带坏了，自黑玩的飞起，爱驰公司员工平均年龄年轻了十岁，走上网红的不归路。 今天这场报告会，差不多来了三十多家企业，把中国内地新能源企业一网打尽。 唯独没看到特斯拉。 另外还有好多家做电池，宁德时代，中创新航，比亚迪，电池三巨头后面的七个葫芦娃也全部派人到场。 众人一琢磨，有点意思。 傅帅问：“哎，你们谁看到杨总了？” 几人都摇头：“不应该啊，在场缺了谁都可以，不能缺杨总。” “就是，车和电池，都是他的强项。” “哎该不会是他老婆要生了？他在家里陪着待产？” “有可能哦。” “以杨总这洒脱性格，还真干得出来这事，老婆天下最大。” 几个大老爷们儿都不懂这个，白雨霏10月份怀孕，预产期在7月份，还差几个月呢。 到点后，领导们挨个到场。 有人眼尖，指着台上：“哎哟喂！杨吉祥！” 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年稀土产业联盟开会，杨吉祥就是空降副会长的位置，使出一招瞒天过海，把自己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技术宅，结果两年后直接上位当了会长。 傅帅几人激动地想拍桌子叫好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杨吉祥混得好，让他们当黑脚鸡可以，当舔狗也行，反正他们是元老鸡狗，地位就是高！ 新能源汽车分会的主要领导都来了。 来了两个中汽协的更高领导。 再加两个中汽协的上级单位，中国工业机械联合会的领导。 最后再加上两个更高的上级，来自工x部的领导。 所以你看，像爱驰这种民营企业，别看能融资100亿，实际上处于产业的最底层，谁都能管他们，谁都能踩一脚。 弟弟弟危啊。 杨吉祥这次没有和领导坐一起，同行们大大松了一口气。 吗的，要是这家伙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那真没法玩了。 半个小时的废话之后，秘书长提出新议题：“下面请吉祥新能源汽车公司的负责人杨吉祥上台，做第二代吉祥电池的技术报告。” 全场哗然！ 全都是中老年企业家，谁不是一方诸侯，身价亿万，谁不是叱咤风云的大佬，可这一刻，没人能云淡风轻坐着不动。 宁德时代，比亚迪，今天来的都是副总裁和cto，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了。 啥意思？ 他们刚刚追赶到330wh\/kg，累的气都喘不上来，差点吐血，这杨吉祥又技术升级了？ 兄弟，你能歇会儿不？ 卷不动了，真卷不动了，再卷要猝死了，公司里的那群秃头工程师们要是再不回家，帽子要变绿，孩子也不生，家破人亡你担得起责任吗？ 杨吉祥站起来，整了整衣领，迈步走向展台。 走到一半，路过比亚迪的面前，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比亚迪的两人。 这两人假装没看见。 杨吉祥往前走两步，停在宁德时代的代表面前，从兜里拿出两样东西。 一部手机，一部充电宝。 “李工，你好。” “杨总，你好。” 宁德的cto李立帆微微点头，不卑不亢回答。 杨吉祥问：“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台手机，还有没有电？” 李立帆不懂，但还是接过来，毕竟同行和领导们都看着。 点屏幕看了一下，5的电力，红色了。 插上充电宝，嗡一声，显示充电中。 杨吉祥示意：“要不要换你的手机插着充电试一下？” 李立帆摆手拒绝，态度有些生硬：“不用，你这就是普通手机和充电宝，电量5，没问题。” 开什么玩笑，手机能随便给对手插的吗？ 他又不需要对这个年轻人配合，做到这一步，已经很给面子了。 杨吉祥也不恼，走上台说：“其实李工说错了，手机和充电宝我都有改过。手机里是我做的第二代锂电池，充电宝有普通超充和闪电充两种模式。 刚刚李工帮忙看了，电量5，市面上卖的普通超充在40分钟左右就能充满，甚至更快。我这个充电宝的闪电充你们猜猜看，从5到100，需要多久？” 台下鸦雀无声，都是老狐狸企业家，不愿意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跟台上这人玩。 尴尬了。 全场无人响应。 傅帅第一个大声说：“30分钟！” 中创新航，恒大和老贾的人也喊起来：“20分钟！” “18分钟！” “最快15分钟！” 就杨吉祥的亲信在捧场，可见他的人缘有多差，把全行业都搅和得七零八落，身心疲惫，人家都不愿意跟他玩了。 杨吉祥笑着说：“别绷着脸嘛，都参与一下，猜准的，或者距离正确答案最近的人，可以获得一个我的第二代电池技术合作伙伴位置。” “15分钟！” “16分钟！” “21分钟！” 台下立刻有人高喊，参与热度立刻高涨，你看，这不就对了嘛。 就连李立帆也颇有些心动，反正瞎猜呗，他随口喊了一句：“10分钟！我10分钟！” 他隔的最近，杨吉祥听的最清楚：“好，宁德李工10分钟。” 哈哈哈！ 有人笑出声来，就好像得了传染病一样，笑得人越来越多，李立帆也听出意思了，都是男人，这个报点时间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气氛活跃后，杨吉祥也不再卖关子，举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 嘶…… 现场搞锂电的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10分钟？ 这怎么可能！ 华为手机电池至少3000多ah，你充电速度再快，你能解决功率和发热问题？ 杨吉祥说：“我知道大家不信，但可能大家都猜错了，是1分钟。” 哗！ 现场全体喧哗。 李立帆站起来，交叉挥舞双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其他人做电池的人根本不信，非常不悦地说：“你开什么玩笑！天方夜谭呢！” “今天愚人节是？开这种低级玩笑有意思吗？” 拍桌子，大声喊，看他不爽的趁机起哄的大有人在。 杨吉祥收起笑容，神色变得越发冷峻。 领导们全都没有说话，没吭声，闹事的起哄的企业家们发现不对劲，声音逐渐小下来。 最后，杨吉祥脸色严肃：“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跟你们开玩笑有意思吗？” 现场如同死一般寂静。 连锂电池行业大哥宁德时代的人都感到害怕起来。 李立帆是国内资深锂电专家，他是真的不相信1分钟能充满电，但他眼皮子狂跳，因为杨吉祥在这个场合不可能开这种玩笑，最关键的是，领导们全都表情凝重，谁都没有笑。 1分钟！ 疯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你这是能颠覆全行业的科技啊！ 连李立帆的额头都沁出一层冷毛汗，刚刚那几个声音最大的人直接吓得脸色发白，因为杨吉祥的眼睛如同锁定了他们一样，直勾勾射过来。 那杀气，吓得他们心脏病都要犯了！ 太可怕！ 第181章 IPO上市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杨吉祥在震撼众人后，没有继续进攻。 新能源产业太大了，汽车，储能电池，智能手机，医疗器械，消费电子，电动工具。 杨吉祥不可能一个人全吃下来全行业，这里面涉及到几千万人的饭碗，背后是几千万个家庭，轻易动一发太伤国之元气，没人罩得住他，说不定直接给他物理对抗，人没了。 “技术细节我不讲太细，简单点说，我在电池里添加了超导材料，所以电阻极小，电阻小就意味着散热小，也就不存在电池发热问题，这样我就能将电流做的足够大，实现1分钟充电。新能源汽车的1分钟充电技术如果能普及，请大家想一想，最受影响的是什么行业？” 众人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加油站。 现在加汽油，从停车熄火，加油，到付款离开，平均耗时5分钟不夸张？ 碰到工作人员太忙，喊半天不来，来了就推销燃油宝，或者逼着司机去服务中心排队交款，顺便被收银员推销矿泉水的话，加一次油耗时10分钟也是挺常见的事。 如果使用杨吉祥的闪电充电站，停车，插枪充电1分钟，等待期间打开支付软件，跳枪点付款按钮，拔枪提裤子走人，最多3分钟。 就这便捷效率，就这低成本，90的加油站都会破产。 第二个受影响的是充电桩企业，你充一夜充满，他充1分钟充满，傻子都知道选谁。 第三个受影响的当然是在座的各位，宁德时代，比亚迪几方的代表脸部扭曲，如丧考妣，中创新航的人面露喜色，他们是池子里的人，杨吉祥的技术他们第一个享受，其他厂家惶恐不安，惊头慌脑的样子像极了不知道自己未来命运的仓鼠们。 第四个受影响的是光伏和储能，因为传统燃油车至少被淘汰80，电力需求大大增加，这是重大利好！ 电是最清洁的能源，而且几乎无穷无尽。 所以，这将是一场能源革命！ 在场企业家们意识到这一点后，内心全都变得火热起来，十分激动。 能源革命不仅仅是电力取代石油，低碳排放，而且还有世界地域，以及政治上的反转变化。 这是国家级别的反转，已经不是小小的杨吉祥，或者是在座的新能源汽车行业能承担起的重任。 革命，一定会要了某些人的命。 另一些人会站起来，成为新的王者！ 台上，杨吉祥说：“因为影响面实在太大，所以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我想和大家交流一下以后怎么搞。” 台下一个大嗓门喊出来：“杨总！中创新航跟你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泥马的舔狗，脸都不要了是？ 其他人心中暗骂，嘴上却跟着大声喊：“国轩高科指哪打哪！” “德赛电池愿意加入！” “亿纬锂能听杨总你的！” “欣旺达也参加！” 加入你们麻卖皮，另几个大佬心里骂，杨吉祥什么都没说呢，你们这些软骨头就跪下来啦？吗的地上有点脏，老子才买的新西服。 杨吉祥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本人担任中国稀土产业联盟的会长，稀土行业现在几乎垄断了全球90的稀土供应和全产业链，有一些现成的经验可以拿来借鉴。我写了一份计划书草案，交给了工x部的领导，希望国家能给我们新能源汽车产业一点指导性的意见。所以大家别急，我说了不算，这件事国家说了算。” 说完，杨吉祥向在座的同行们，向领导们微微鞠躬，走下展台。 又有人忍不住想抓紧时间套近乎，场上又喧闹起来。 但秘书长喊着安静。 这时候轮到工x部的领导主持会议，他们是革命的好手，身体里还流着当初革命者先辈的血，中国在这场能源革命里能不能做到像稀土行业那样全球称霸，就看这屋子里的100来号人了。 杨吉祥在3月初就从小六手里拿到超充超放技术，一直等到月底向上面汇报，4月1日宣布，这中间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锂电池里加入超导材料后，才能使用闪电超充，而且要有配套的闪电充电站。 相当于是充电站把大量电力压缩，在极短的时间内塞入空电池里，这里面对电池的要求，对充电器的要求都非常高，设备要经受的瞬时电流十分巨大。 杨吉祥做了一套实验车样品，送到京城，交给中科院的能源专家们看过。 老院士们在测试后，激动得手脚发抖，问杨吉祥是谁发明的，有没有论文，注没注册专利。 杨吉祥说，没有注册专利，没有写论文。 老院士们先是着急，接着沉默，因为常温超导材料的制作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困难，没有突破的前沿技术，杨吉祥能大规模批量生产，说明他的技术独一无二，还真没必要申请专利，别人没法仿造。 那么任务就很明确了。 杨吉祥负责供应超导材料，授权各大电池企业制造超导电池，并且牵头制定超导快充协议标准，以最快的速度普及这项技术，拿下全球话语权。 这才是今天召开会议的目的。 工x部领导说：“经研究，全国最多只需要两家超导锂电池企业，分为两大集团，其余的锂电企业要么被集团合并，要么放弃新能源汽车电池，专攻其他储能，消费电子，医疗器械等产业的普通锂电产品。” 哗~~~ 完犊子。 现场十家锂电池企业，谁有资格制造超导锂电池呢？ 众人心中捋一捋，发现最后可能是中创新航，以及宁德时代。 那比亚迪怎么办？ 如果考虑到比亚迪的整车销量全球第一，授权他们制造超导电池，那宁德时代怎么办？ 别考虑抛弃中创新航，他们是陪着杨吉祥打天下的元老，必须要一个名额。 两桃杀三士。 为什么不给三个名额？ 抱歉，给了三个就要给四个，给了四个就要五六七八个，天天为你们这些小公司的利益考虑，咱们国家战略级别的工作还做不做了？ 资源就那么多，只能允许两家存在。 谁听话，谁出力多，就选谁。 两桃杀了三士之后，比如说只剩下南北两大锂电集团，剩下的企业要么合并，要么转型。 这和当年的钢铁集团整合，稀土行业，船舶行业，航空行业整合一样，国家顶层设计师有丰富的经验，操作起来得心应手。 领导继续说：“整车制造原则上不超过10家车企，其中能配置超导电池的车企不超过5家，其余企业继续生产传统锂电池汽车，技术落后的企业我建议你们趁早‘转并卖停’。” 噗…… 台下有人吐血了。 没活路了啊！ “转并卖停”是指转型，合并，卖掉，停产。 可是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哪家企业不是百亿投资起步，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革命，敌人固然会被消灭，但自己人也会流出大量的鲜血，也会做出牺牲…… 哦，流血牺牲的是在美股上市的民营资本啊，那没事了。 “从今天起，撤销工x部下属中国工业机械联合会，中国汽车协会，新能源汽车分会的行业协会资格，工x部即日起筹备成立中国新能源协会，响应国家能源政策法规，加强互利合作的能源战略，统筹管理全国新能源产业有序健康发展……” 来了来了，直接把新能源汽车行业协会给撤了！ 这是将牌桌子直接掀翻，赶走所有老玩家，重新洗牌，再召集一批新玩家上桌玩牌。 谁有资格上牌桌？ 国家说的算。 消息太多，信息量太大，今天的会议开了一整天，所有人都头晕脑胀，开到下午散会，好几个年纪大的老总都虚脱了，心脏病发作，被120送去医院抢救。 没办法，能源革命就是这么残酷。 今天还是新能源汽车企业和锂电池企业在争吵，第二天，发g委的人也参与了进来，他们是国家能y局的领导。 第三天，国z委也来了，两桶油就归他们管，新能源汽车业是他们的亲儿子，两个儿子有利益冲突，只能老子出面调解。 消息早就掩盖不住了。 国内资本市场风声鹤唳，严重两极分化。 传统能源全部拉跨，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衰败落寞。 新能源集体高潮，核能，光伏，储能全部受益。 锂电冰火两重天，新能源车企更是一天一个新传闻，三天两头内部消息，不是这家公司股票暴涨，就是那家公司股价暴跌。 这个时候，吉祥新能源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开始ipo，准备a股科创板上市，首发募资1000亿元，成为a股历史上最大的ipo记录。 新能源汽车市场一片哗然。 没有选择美股和港股，选择大a，这是正确的选择。 大股东是吉祥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只有三方，杨吉祥，国z委，荆楚财z厅。 现在ipo发行，股份公司新增九名股东，分别是四大行，两桶油，国家电网，国集电，以及名声低调，背景吓人的中国第一央企，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 第182章 甲方太横了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中投公司是主权财富基金，简单点来说，就是国家将多的闲钱扔进这个公司，对外进行投资，包括海内外项目。 再说白点，中投公司旗下有七家子公司，其中一家叫中央汇金，在汇金持股的多家公司里面，随便挑几家有名的，四大行，中信证券，国泰君安，国开行，光大，都是响当当的牛企。 所以这是一家和中国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但普通人可能根本就没听说过的低调公司，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绝对是重量级，让他们参与指导这场能源革命，再适合不过。 ipo申报后，要等一段时间，证j会审核过会。 在这期间，事不能停，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整合开始了。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超导锂电池的生产资格，花落谁家。 电池生产设备不麻烦，电池配方也不复杂，重要的是超导矿，唯一的供应商是杨吉祥，全地球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超导金属可以理解成活性催化剂，只需要万分之一的含量，就能极大降低电阻，做到1分钟充满电。 如果是十万分之一的含量，可以做到5分钟充满电。 杨吉祥只需要提供超导金属粉末，让电池厂家自己调配就行了。 最终，中创新航和宁德时代获胜了。 一个是元老，一个是一哥。 二哥实在对不起，您先歇会儿。 在二代超导锂电池研发上，比亚迪出局。 但两家公司承诺，比亚迪每年能够获得一定配额的成品超导锂电池，用于他们的高端汽车上。 也就是说，比亚迪还能造车，路没有被完全堵死。 每年苹果秋季发布会推出新款，仍然有大量的人在购买打折降价的老款一样，比亚迪还有销量。 不是所有消费者都需要1分钟充电的超充技术，那些拥有固定充电桩，家里有车库，公司停车场充电不要钱，只是用来买菜和接送孩子的消费者大有人在。 所以只要比亚迪价格降到胃，仍然有大把的人买。 资格确定后，中创新航和宁德时代就各凭本事，进行集团合并，与其他锂电公司谈合作，谈收编。 国轩高科，欣旺达，亿纬锂能，这些公司肯定是拿不到超导材料的，比亚迪还有汽车能互补，他们纯做锂电池的，除非自己在第一代锂电池上有突飞猛进的技术突破，否则只有出售合并这一条路。 市场也忠实反应着这一点，不合并，就一直跌。 这时候，国际市场上的动力电池市场份额也慢慢发生变化。 前十里面有六家中国企业，三家中国公司排名前三，加起来占据了65。 等合并后，他们三家可能加起来超过80以上，韩果的lg，sk，三星加起来不到14，日苯松下这根独苗连3都不到了。 再就是闪电充电桩，设备的技术含量更高，杨吉祥准备让吉祥机械自己生产。 国内充电桩企业肯定会倒一批，没办法，实在对不起了各位。 白雨霏也在忙，每天挺着大肚子，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大企业见面。 最近，她要讨论两桶油怎么合作。 最省钱的办法，当然是吉祥机械自己修充电站，把地，设备，员工这些都控制在手里，成本最低。 但大城市里寸土寸金的地方都被两桶油的加油站占据了，全国加起来有5万多座加油站，他们希望改建加油站设备，来获得电动车加电资格。 白雨霏看着谈判桌对面十几个人的阵仗，打了个呵欠说：“张总，您这方案太没有诚意，我累了，明儿再说。” 她站起来，宽大的孕妇纱裙特别好看，但脸上的疲倦肉眼可见。 两桶油联合谈判团的张总欲言又止，只好陪着小心，笑着说：“好，白总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再谈。” 第二天，联合代表团又微调了方案。 白雨霏看了十分钟，又摇头，掩嘴打呵欠：“张总，您这方案还是太苛刻了，您一年挣1500亿，您老说您赔本赚吆喝，谁信啊……我困了，不好意思，精力不能集中，今天没法谈。” 十分钟，白雨霏又把对方撂下。 张总很生气，认为吉祥机械这边根本就不诚信谈判。 他们全国有5万多个现成的加油站，一台充电桩收取10万元的初次设计改装费，每年5000元管理费，这不是白菜价又是什么？ 就按平均一个加油站4台充电桩算，总共20万个充电桩，只有第一年投入初装费200亿，以后每年只交10亿管理费，就能拥有五万家加油站，这个价格很高吗？ 还拿我们挣钱说事，一年挣1500亿，很多吗？知不知道我们两桶油负担有多重？别以为咱们日赚10亿很牛逼，我们人吃马喂的，我们一年纳税4800亿，为国家挣钱，我们养活了百万工人！ 第三天，白雨霏抱病，直接不来了，把谈判团晾了一天。 张总气不过，给上级领导打电话吐槽，抱怨，说杨吉祥不重视双方合作，派他老婆敷衍他们，他老婆就没打算好好谈，巴拉巴拉。 领导笑了：“杨吉祥同志本来就不负责公司运营，他爱人7月份就要生孩子了，现在是身体最累，脾气最暴躁的时候，你们应该体谅她，多多理解她。” 张总说：“可她老说我们的方案不行，也不说怎么改。” 领导又笑了：“你不也经常把项目打回去，让手下重做吗？你解释过原因？” “这个……” “老张，这场能源革命，革的也有你和我的命，你可不能摆架子啊，听见没有？我们是甲方不假，但不提高服务水平，人家乙方就不来。” 张总无奈，只能再让人再去修改合作方案，不仅降低了初次设计安装费用，还降低了管理费。 第四天，白雨霏没有在约好的时间来到会议室，迟到了半个小时，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白大褂陪同，吓众人一跳。 “没事，没事，今天做了个常规产检，让大家久等了。” 白雨霏慢慢走过来，坐在自己位置上，示意对方把方案递过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呵欠。 张总有些迟疑：“要不白总，我们下午再谈？” 白雨霏有点不高兴了：“张总，您以为我闲的没事干，天天跟您搁这拉锯子呢，就我这状态，天天跟你耗着，我公司还要不要管了？” 嘀嘀嘀。 她身上的监控仪报警了，白大褂立刻在旁边劝说：“白总，您平息一下，别生气。” 张总也吓坏了：“我……我就是客气一下，看你现在好像需要休息。” “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快点谈完速战速决，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 白雨霏夺过方案，快速看了一遍，啪，扔在桌面上，站起来就走。 张总生气了：“不是，白总你什么意思？” 白雨霏不理对方，被白大褂搀扶着往外走。 张总急了，几个大跨步赶过来，挡在门口：“又哪里不行了？” 白雨霏还是那句话：“还是看不到你们的诚意，小刘，通知一下永辉和京东的人，让他们过来谈。” 两桶油这边这才真慌了。 永辉全国1000家超市，京东不仅服务点多，而且面积也特别大，如果他们能拿到充电牌照，那还真没两桶油的加油站什么事，顾客开着车去逛永辉超市，停车的时候顺便充个电，简直双赢。 “白总，你们不能和永辉谈。” “谁规定的？” “我们两桶油也要参与到这场产业升级中，这是上级的命令。” “你的上级是国z委，我和你的上级是合作关系，你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没有？张总，我忍你们四天了，再这样敷衍我，我直接告到你的上级面前，说你故意气我，动我胎气！” 白雨霏真被对方搞烦了，这话一说出来，果然张总差点吓尿。 再回去商量，有手下总算说出实话：“张总，这个10万初装费是不是太高了？” “不是都给她降到八万了吗，哪里高了？加油站改造都是有安全规定的，油改电最大的风险就是高压电对高浓度油气混合物可能的引爆威胁，你不提前做好安全设计，出了事谁负责？” “可是……我说句实话，安全保障难道不是我们加油站甲方应该做的事吗？为什么要让乙方出钱？” “你到底站哪边的？我看你屁股眼很歪啊！” 张总一顿喷，手下不说话了。 其他人有想法的也懒得开口，这位张总就是典型的老石油领导，搞垄断太长时间了，日子过得一帆风顺，说话风格都很横，很有力，不容其他人拒绝的，脑子里还是想着老一派做法。 结果白雨霏不吃这一套，四天加起来聊了不到20句话，直接不谈了。 张总还放出狠话：“永辉不就是个超市吗？他们拿得到充电牌照？” 属下瘪瘪嘴，咱们加油站怎么拿到充电牌照，他们超市就怎么拿到，永辉和京东的能量不小啊，您老这次真栽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上级的电话打来，把张总狠狠骂了一顿，喊他立刻滚回来，新的谈判团长马上飞过来替换他。 张总垂头丧气离开，新来的组长一到竹夹村，得知白雨霏没上班，就提着贵重的安胎中药礼盒去了杨吉祥家里，然后和京东，永辉的代表团，进行了一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三方会谈。 第183章 上市 安装商业性充电站，先要向发g委报备，再由国家电力公司考察现场环境，和家用车位的充电桩申报流程差不多。 国家电网和两桶油是平级单位，都是国z委的下属企业，所以油改电无外乎是鸡蛋从左边篮子，拿到右边篮子的事。 都是正经鸡蛋，正经篮子，不存在谁大，谁小，谁重要，谁不重要。 如果非说影响失业，社会稳定，国家电网的员工也是百万级别，不比两桶油少好吗？ 白雨霏现在不适合长时间工作，她和京东，永辉的代表谈话，都是约在家里，在轻松舒适，鸟语花香的环境下，像朋友聊天一样交流。 两桶油谈判组的新领导过来，是个女领导。 女领导一番嘘寒问暖，还教了白雨霏一些孕期注意事项。 “白总，我们石油部门绝大多数都是男同志，马大哈，心思没有那么细腻，往往得罪人了他们自己还不知道，我先替他们向你道个歉。” “没事，我就吐槽一下，我真不习惯那些冗长的步骤，明明三两下就办完的事，非要一级一级汇报签字……算了不说了，我更喜欢京东永辉这种民企，效率太高。” “嗨，国企风格就这样，请多包涵。” 道过歉，示过好。 白雨霏让对方拿出新方案。 不是，京东永辉的人还在呢！ 就这么当面拿出来？ 京东那边正准备避嫌离开，没想到白雨霏让他们留下：“我时间不多，大家一起谈。” 无奈，女领导这边只好拿出新方案。 初装费还是要收，从10万变成1万块一台，因为要挖掉原来的加油管线，重新铺设充电线路，还要做好安全防护，以防电油起火。 硬件成本是必须投入的，甲方补贴一点，乙方也必须出一点，要不然真没法跟股东们交代，两桶油也是要面子的，对。 管理费是一台充电桩一年2000元，由加油站的员工兼职管理，主要是帮一些不会使用的车主介绍怎么拿枪，平常做做外部清洁。 这样合作的话，杨吉祥连员工都不需要请了，一个加油站4台电枪，一年8000块。 白雨霏终于笑起来，对嘛，这才是诚心诚意的合作方案。 京东和永辉的人也惊讶，卧槽什么时候两桶油也伏低做小了，真的流批，这基本上是成本价了，比他们永辉的报价还低，他们永辉在国家电网那边一台电枪的安装费都要2万多呢。 白雨霏说：“他们拿地成本低嘛，你们也别羡慕，民企和国企能比吗？” 京东和永辉的人连连点头：“那是，我们主要是靠购物和第三方服务挣钱，充电站就是引流走量。” 加油站也一样，其实两桶油的加油站一直都是亏损状态，他们只能靠精炼油和石油化工产品挣钱。 谈妥之后，两桶油旗下的加油站开始陆续改建审批。 因为超导锂电的生产才刚刚开始，上路的车辆很少，初期油改电充电桩的数量不会太多，一个加油站最多一两台就可以了，以后再慢慢加。 到了6月1日，爱驰汽车拿到合格证，正式网上销售。 他们的订购系统界面甚至都与吉祥汽车类似，被同行们笑话成“吉祥汽车青春版”，“杨吉祥的弟弟”。 随便你们嘲笑。 傅帅看着订单销量，高兴得鼻涕冒泡，晚上干活都有力了三分，超过3分钟。 6月1日当天开门红，销量644辆，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100台左右的成交。 心中巨石落地，傅帅总算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他在爱驰内部群发一封邮件：“感谢大家对爱驰的不离不弃，我们终于熬过来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泪目]” 一帮vp，总监收到邮件，眼泪真的掉下来，也就新入职的爱驰基层员工没有太大的感触。 不出意外，6月份的爱驰汽车销量加起来应该在3000台以上。 换成其他厂家肯定想，月销3000台算个屁啊，营业额还不到5亿，一年50亿，最多只能勉强温饱，维持收支平衡。 但对爱驰来说，他们7年只卖出6000台车，现在一个月就3000台，这是巨大的进步。 每个人打心眼里感谢杨吉祥拉他们一把。 得益于杨吉祥的全自动化生产流水线，爱驰汽车的周转时间是6天，几乎不用库存，生产出来就用板车送走。 第一批消费者在6月6日就开上新车，其中不乏尝鲜的汽车自媒体，以及蹭流量的主播们。 新爱驰轿车的造型有点像大猎装，无框车门，掀背尾翼，比y01要小一号。 suv有点像福特evos的跨界车，造型动感，年轻，运动，内饰虽然减配，但颜值同样很高啊。 车主们最担心车载系统很蠢，因为爱驰以前的黑历史大家都当成笑话在看。 没想到，新爱驰彻底摈弃了l3以上的智能驾驶系统，找回初心，只有最基础的辅助驾驶，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 车子反而好开，更让人踏实了！ 当测评人给好评，主播们在线推广，第一批车主高评价后，爱驰汽车在6月8日又迎来一批订购高峰，达到328台车，在之后都保持每天150台左右波动。 算下来，6月份爱驰在国内销量可能超过6000台！ 7年加起来的成绩，现在1一个月就超越。 傅帅热泪盈眶，想当年他们为了卖车，所有的骚点子全部用过。 员工内部价卖车，高管带货，全员营销算绩效，普通员工1台，总监3台，vp5台，总裁8台，每个级别都要卖车，绩效不达标，发50工资。 各种体育运动赞助，综艺节目赞助，巡回演出赞助，巨额补贴，跪舔各大欧美汽车人。 就差让傅帅跑到夜店里，抓着钢管跳舞，搔首弄姿了。 现在才知道，只要找准了好爸爸，卖车竟然如此轻松！ 傅帅给杨吉祥打电话，向他汇报这个喜讯，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翻看备忘录。 果然，今天6月10日，是吉祥汽车上市的日子！ “坏了，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 傅帅这几天太忙，忘记了老板的重要日子。 6月10日，吉祥新能源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成功登录a股科创板，股票代码，杨吉祥亲手敲钟。 在执行注册制之后，吉祥汽车成为a股科创板历史上从申报到过会最快的记录，只用了57天，比曾经的蚂蚁集团从各方面都强得多。 保荐机构：中国国际金融股份有限公司，汇金系。 主承销商：中信证券，国泰君安，又是汇金系。 《招股意向书》公布后，也没搞什么路演，直接网上网下就分销完了。 上市前，证券公司给吉祥汽车的总体估值是2000亿元，杨吉祥和白雨霏夫妻持有355的上市公司股份，而且是国z委和荆楚财z厅的一致行动人，仍然是大股东。 上市后，在前五个交易日不限涨跌幅的情况下，吉祥汽车的股价从100元开始上涨，第五天到达400元附近，总市值达到了8000亿，超过比亚迪的7590亿，成为全球排名第三的汽车公司。 预计2025年全年，吉祥汽车的销量只有比亚迪的2\/3，但市场对他们特别看好，给出的是对未来预期的估值。 光是一项闪电超充协议，就值这个价！ 30岁的杨吉祥和白雨霏夫妇成为全国最年轻的两千亿俱乐部成员，排名中国富豪榜第6位，一时间风头无两。 但是吉祥汽车股价在第六个交易日直接跌停20，降到320元，市值变成6400亿，又略微输给比亚迪，引起汽车业界一阵欢呼。 汽车行业内苦杨吉祥久矣。 公司上市ipo，抽血1000亿现金走了。 这几个月天天搞能源革命，整合车企和锂电池上下游产业，逼得同行们没过一天好日子。 一些曾经呼风唤雨的老板们现在吃不香，睡不着，头发一抓掉一大把，都在自谋出路，都在大骂杨吉祥。 只是吉祥汽车跌停20，连累大盘重挫24之后，第二天，中石油，中石化，永辉超市，电网系，全部暴力开盘5分钟内全部涨停。 要知道，中石油中石化可是万亿市值，电网系也是万亿级别，他们不讲道理的单方面涨停，拉着大盘指数直接飞升。 随着吉祥汽车在9点35分的20涨停，市场终于反应过来。 “草！昨天被洗出去了！” “他吗的！我就知道昨天突然跌停没好事，主力肯定得到内幕消息了，在暴力洗盘！” “狗东西！狗鸡狗！” “g-goskrdior！” “重磅新闻！闪电超充协议发布！两桶油成为吉祥汽车战略合作伙伴！” “卧槽，难怪今天电网全疯了，重大利好啊！” “两桶油涨停是因为油改电谈判成功了吗？” “你们还敢冲两桶油？被套了那么多年你们不记得了吗？挨了毒打，都不记得了？” 果然，股民们发现，各大股票软件纷纷推送国泰君安和中信证券的研报，宣布中国新能源产业协会成立，公布了10闪电超充协议标准，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试点推广，在中石油和中石化加油站，永辉超市，万达商场等企业试点。 如此大的利好消息，市场热度高达99点！ 受伤的永远只有股民。 他们郁闷发现，自己被洗出去，无良的鸡狗们接盘抢到他们带血的筹码，马不停蹄开启第二波主升浪。 同样的招数，鸡狗们用了无数次，股民们的记忆跟鱼一样…… 第184章 不要赌 利用新闻全方位吹捧，比如“擦皮鞋老奶奶炒股成千万富翁”，“10岁小学生炒股月赚3000”，“大妈5万买股忘记密码销户时发现市值500万”，凸显出一夜暴富有多么容易，强调不劳而获的快感，营造出狂热的气氛，吸引散户跟风，然后把股票高价卖给他们。 接着再制造恐慌，暴力下跌，再配合发布各种悲观言论的新闻，吓唬散户割肉抛售，接着自己悄悄低价接盘，实现低买高卖，赚取巨额利润。 大a开了35年，大资金和庄家一直在这么做，而且特别有效，屡试不爽。 散户没有资金优势，没有消息来源，耳朵根子又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很容易两头挨打，含泪血亏。 就像现在一样。 被洗掉筹码的散户只能眼睁睁看着吉祥汽车的股价一路上涨，自己不敢买，不敢追高，怕被套，结果股价连着涨了一周，价格越高越不敢买，但内心很想买，想赌一把的冲动越来越大。 6月27日，周五收盘，吉祥汽车股价为550元。 吉祥汽车成为境内第一家市值超过11万亿的汽车企业，直追全球第二名的丰田汽车13万亿的市值。 接着，最刺激的事情来了。 散户们，请听好。 下个交易日是周一，6月30日，也是二季度的最后一个交易日，是各位基金经理们阶段性结算，申报，公布仓位，评级的关键日子。 这天如果吉祥汽车股价从550元涨到660元，做到20涨停，那么它将会达到132万亿的市值，超过丰田，成为世界第二大的车企，仅次于特斯拉。 所以你们散户猜一猜，它会不会涨停呢？ 中国第一，世界第二哟。 超过丰田哟。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哦。 涨停的话，还能让基金经理们的二季度报表很好看哟。 会不会？ 它会不会涨停？ 快猜快猜！ 这个周末，各路新闻满天飞，草根大v，股评人，经济学家，专家学者，纷纷跳出来发表自己的观点，全都在勾引着普通散户。 像极了风格迥异，长相多姿，人数众多的女主播们穿着jk小裙子对着镜头左右扭摆，搔首弄姿，直接明着勾引了。 散户真的很难不动心。 周末结束，6月30日，周一。 经过两天的信息发酵，在无数机构投资者，大大小小散户们的关注下，吉祥汽车在9点25分开始尝试着冲击世界第二大汽车公司市值。 上周五550元的收盘价，今天9点25分集合竞价，上涨到588元，涨幅691，总市值亿，距离丰田的13万亿还差1300亿左右。 这时候，散户其实还可以排队购买。 但开盘就上涨7，很多散户又犹豫了，害怕是庄家下的套，故意让他们追高站岗，于是他们犹犹豫豫之中，时间来到9点30分，错过下单的机会。 散户心里多半在想，先看看风向，苗头不对就不参与，要是确定上涨的趋势他们再加入。 到了这种级别的操作，很多时候就不是一个两个庄家能玩得转了，基本上都是超大基金机构联手坐庄，全国各地的游资团队集体冲锋，带着成千上万的散户一起推动股价。 “为了吉祥！” 这句口号传遍整个股市，国内资本市场差点颅内高潮了。 9点30分正式开盘，在30秒内，股价直接飙升至660元，实现20涨停！ 吉祥汽车市值132万亿！ 正式成为世界第二大市值的汽车公司！ 国泰君安和中信证券第一时间将消息推送，雪球同花顺等财经app立刻弹窗，汇报这个喜讯！ 散户们都傻眼了！ “这帮基金和游资太有钱了，万亿公司也能20涨停？” “不奇怪，中石油中石化也是万亿，上周不是涨停给你们看了吗？” “30秒就封板？疯了！” “我还没上车呢！” “大佬们，求求你们涨停板打开个口子，让我上车！” “我好后悔啊~~我上周卖了200万的票，七天少赚了150万！” “我少赚了20万，一辆车没了。” “我差1块钱没买到，因为芝麻丢了西瓜！恨不得剁手！” 散户们开始懊恼，捶胸顿足，打自己脸和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错失了那么好的赚钱机会。 周末消息都是明牌了，肯定会举国之力推出一个万亿规模的汽车企业，这是铁了心的要踩着丰田的脑袋上位，为民族争光啊。 他们还怀疑个啥呀？ 早上9点25分就应该梭哈了的！ 现在好了，30秒就超越丰田了，还有几百亿资金排着队等着抢购，他们也要排队才行，可他们怎么抢得过大资金？ 现在是132万亿总资产，刚好压过丰田的13万亿，地位非常危险。 所以答案是不是很简单了？ 肯定要继续上涨对，让吉祥汽车和丰田汽车的总资产拉开一个安全距离，比如再上涨10-20，到达14-15万亿，是不是就稳多了？ 这几乎是明牌在打嘛！ 散户们终于完成自我暗示，开开心心购买吉祥汽车的股票，以660元的价格认购，在涨停板上排队。 到了中午休息，好多人有说有笑，开香槟，吃大餐，庆贺吉祥汽车超越丰田，创造奇迹。 群里面聊的都是这个话题，因为大神们也买了这个票，所有人都看好，各大财经app上吹爆。 谁知到了下午开盘后，几十万的买单突然撤销，紧接着出现天量抛盘，上百亿资金的卖盘蜂拥而出，将股价从660元打压到550元，三分钟内打回原形！ 大量散户被套在660元的最高顶，一个个全都吓傻了，他们今天买进的，一股都不能卖！ 眼看着还有天量抛单，股价一路下滑，550，530，500，480…… 眼看着从+20涨停，变成快到-20跌停了！ 上周还没抛售的散户扛不住了，纷纷大骂。 李奶奶的。 天地板？ 一天跌去40？ 这什么垃圾股，老子玩不起，溜了溜了！ 这群散户在660元的时候没有卖出，硬是眼睁睁看着跌到600，500，480块，然后忍着巨大的悲痛将珍贵的股票卖出。 股市最考验人性了。 这就是反人性的操作。 最顽固的那批散户也抛售了股票，然后冷眼看戏，在论坛里，在软件评论区，一个劲骂吉祥汽车是垃圾股，做庄的大资金太凶了。 全是真金白银的拼杀，钱不是钱，钱是一串数字，几千万几个亿都不够资格开一轮骰子盖，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是数字与数字之间的直接对抗，一翻两瞪眼，谁钱多谁通吃，谁胆小谁割肉流血。 就这么点一点鼠标，就是3000亿的资金差额，能养活多少公司，多少人？ 3000亿，放到比亚迪公司，是十几万人辛苦一整年创造的总销售额。 所以难怪a股前十的大多数是金融公司，搞金融的，来钱就是这么快。 啥？ 茅台？ 茅台当然也是金融产品啊，茅台和五粮液是酒吗？错啦，这些都是金融。 只有真正做实业的人才知道赚钱有多辛苦，杨吉祥就从来不碰股市，从来不玩金融。 6月30日，6月的最后一个交易日结束。 吉祥汽车惜败丰田汽车，还是没能超越，股价502块，勉强保住1万亿的市值。 盘后，市场一致看衰，各种小作文写的飞起。 那些股评家，财经媒体，两天前夸得有多美，今天骂的就有多毒。 全市场弥漫着浓浓的悲观气息，那些亏了至少20的散户，都不敢跟认识的人说，一个个老老实实买挂面回家，用清汤水煮一碗，别奢望有肉丝了，最多放点盐，连电灯都开不起了，只能关灯吃面。 无数人失眠了一晚上。 等到了白天，进入7月的第一天，周二。 大a再次营业，某些散户们腿上的伤口还在疼，可又坐上了桌子，这玩意儿真的有瘾…… 昨天站在660元高峰站岗的散户们看到股价只有502块，成交量稀少，市值马上跌破1万亿了，他们熬不下去，只能含泪割肉，再次交出宝贵的筹码。 当所有的散户们晕晕乎乎，头脑放空，失魂落魄时。 到了下午14点30分，这几天左右开工，piapia打脸，将市场上大部分散户折磨得奄奄一息，将筹码绞杀一空的超大资金，终于开始合力。 基金，机构，北向资金，游资，大v粉丝团，开始疯狂拉升，在14点56分，吉祥汽车股价602元，达到20涨停，市值12万亿！ 噗…… 昨天和今天割肉的散户们吐一大口血。 只有散户受伤的世界再度达成。 马后炮的散户们这时候又懂了，什么天地板，什么一天暴跌40，什么极度悲观，全都是假象，都是在骗他们割肉啊。 说真的，散户千万别和庄家赌。 大资金能养得起几十人的团队，都是投行，证券公司，媒体公司的精英，都是从985学校请来的数学模型设计师，软件工程师，他们从资料收集，到散播信息，掌握的资源和投入比散户多成千上万倍，否则他们怎么有资格叫庄家，怎么有资格影响价格？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赌。 7月2日，3日，4日，三天时间全在上涨。 吉祥汽车股价达到740元，公司市值148万亿，稳稳坐上世界第二大汽车公司的宝座。 杨吉祥夫妇也以5100亿元的资产，超越农夫山泉的钟老板，荣登中国富豪排行榜的榜首。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某些大资金在讨好杨吉祥。 因为7月4日这天，他当爸爸了，首富的帽子也是一份最特别的礼物！ 第185章 马太效应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下午3点50分，竹夹镇同济吉祥医院妇产科的产房，白雨霏顺利生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 杨吉祥得到医生的许可后进入产房，瞟了一眼丑了唧的小毛孩，立刻来到白雨霏身边，握着她的手说：“老婆辛苦你了。” 他是感受过分娩十级剧痛的男人，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么不容易，这时候最需要得到他的安慰。 白雨霏全身虚脱无力，问他：“看到了吗？” 杨吉祥说：“看到了，不好看，长得像我。” 白雨霏笑了：“你别急，小孩子刚生下来是很丑，过几天就帅了。” “希望以后他还能长得高一点。” “为什么？” “那他就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了。” “哦，高，帅，他哪里富了？” “他爸妈今天登顶中国首富，资产超过5000亿。” 白雨霏几天没关心公司的事，专心待产，现在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化如此之大。 杨吉祥简单提了一下股市那边的情况，说双喜临门。 白雨霏握着他的手稍稍用力，诚恳地提醒：“吉祥，这些都是纸面财富，是一串数字，你千万不能被这些虚无缥缈的荣誉迷惑了双眼，迷失本心，知道吗？” 杨吉祥摸了摸她的脸，在她额头亲了亲：“老婆说的对，我听老婆的。” 有个人间清醒的老婆陪伴在身边，杨吉祥感叹老天对他不薄，他对钱不感兴趣，让他当啥首富，除了装个逼，没有任何作用。 郑秀娥也走进产房，没去急着抱孙子，同样也先泪眼婆娑看着儿媳妇。 白雨霏虚弱喊了一声妈，郑秀娥立刻就绷不住了：“雨霏，辛苦你了啊。” 她也是天底下少见的好婆婆，对儿媳妇比亲闺女还要好，搞得亲闺女杨如意都吃醋了，说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没见亲妈这么照顾，然后郑秀娥说，你生孩子应该是你婆婆照顾啊，杨如意一时语塞。 每当这时候，白雨霏总是笑，她妈妈走的早，碰到这个像妈妈一样好的婆婆也是她的幸运。 现在护士正在处理小婴儿，杨如意和杨雨琳姐妹俩陪着，最后两人把孩子抱过来，放在白雨霏身边，白雨霏的眼睛就再也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现在人不要太多，产房要留给白雨霏休息。 杨如意说：“你们三个拍张照，那么多人在关心你们。” 白雨霏同意了，和杨吉祥一起带着孩子，两大一小，三个拳头碰在一起，在雪白的床单上特别醒目。 杨吉祥在自己的微薄上发出这张图：“感谢老婆，辛苦你了。欢迎小家伙的到来。” 这条微薄迅速成为热搜，网友们都说，新晋首富，新晋奶爸，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6666，小家伙真的会投胎。” “所以有些人一出生就在天上，不得不服啊。” “嗨，也不说是太子还是长公主，非常重要！” “杨总，我老婆也刚刚生了个闺女，咱们结个娃娃亲？”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楼上的，万一杨首富生的是个儿子怎么办？” “男的我也不介意啊。” 网友们都是口嗨，过嘴瘾，调侃首富能让他们获得心灵上的满足。 杨吉祥在家族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宣布母子平安，亲戚朋友们纷纷发来贺电，恭喜他当爸爸了，打趣说他的皇位有人继承。 费士平一家人准备包机过来，要给孩子送珍贵礼物，给白雨霏送来云贵特产，珍贵的野山菌。 郑工，伍院士，潘教授，都托孩子们给他发来祝贺消息。 李宏伟发来祝贺短信，卢方，傅帅等人都表示想过来看望孩子。 所有人都被杨吉祥婉拒了，等吃满月酒的时候再来。 杨忠鑫一家人直接过来医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被杨善文和杨善武两兄弟拦住，说他们兄弟俩都没机会献殷勤，杨忠鑫要在后面排队。 几兄弟在走廊尽头呵呵笑着聊天，发现杨吉祥被赶出来，手里拿着塑料盆子和毛巾，于是笑得更厉害。 杨吉祥莫名其妙：“笑屁啊，你们不也迟早也要经历这一关？” 杨善文很得意：“但是哥已经经历过了，我可没你这么狼狈。” 杨忠鑫也说：“我也经历过了，就善武哥还没有。” 四兄弟中只有杨善武还没结婚，他之前在白雨霏的闺蜜团里碰到一个对上眼的，但谈到现在也没下文，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 一看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杨善武赶紧伸出手，假装握着话筒，伸到杨吉祥面前：“来来来，采访一下，当上中国最年轻的首富是什么感觉？” 杨吉祥说：“没有什么特殊感觉，该吃吃，该睡睡，首富也要上厕所，剪鼻毛，抢红包，和以前一样。” “给咱们杨家光宗耀祖了，你都不激动一下？” “有啥好激动的？这个光环是能让你多活100年，还是能让你从此不生病？枪打出头鸟你没听说过吗，我反正没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他们绝对要拿我年龄说事。” “额，好，老王老马确实树大招风，你才30岁就首富了，肯定不能服众，估计很多人会攻击你。” 杨善武放弃采访。 见杨吉祥人间清醒，杨忠鑫竖起大拇指，眼中尽是崇拜：“吉祥哥这心态我是服气的，好多人有点小钱就飘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杨善文也点头，大家亲眼看见杨吉祥一步一个大台阶，从小餐馆种田开始，到农机厂，稀土，新能源汽车，每一次改变，他的财富都是几何级数上升，但人还是那个人，一点都没有变。 所以，什么首富不首富的，对他们的亲戚关系并不影响，说说笑笑几句，调侃调侃，这事也就烟消云散。 至于乡亲们的感受。 竹夹镇上出了一个全国首富，也就让他们接下来的下半辈子能有吹牛的谈资罢了，真正给老乡们带来变化，让他们生活更好的是杨吉祥，是不是首富都不重要。 杨家舔新丁，出于安全考虑，就连杨吉祥每天也只被允许看两次孩子，其他亲戚们基本上都不让见，就怕现在携带的病毒太多，亲戚们轮番亲吻孩子，孩子高烧进icu。 白雨霏坐月子，杨吉祥被迫营业，管理公司。 不过白雨霏高薪请来的职业经理人都非常优秀，积攒了半个月的工作，杨吉祥只需要参加一次会议。 吉祥机械大楼，总裁办公室会议区。 主席位上摆着一个摄像头，这是白雨霏的位置，单向视频，免得那边出现什么不和谐的画面。 杨吉祥示意开始。 吉祥新能源汽车的高管先介绍情况。 吉祥汽车的市值超过丰田之后，随着超导锂电和超充的加快铺货，能源革命进展越来越快，股价逐步稳定上升，现在已经是16万亿市值，和特斯拉的4万亿差距越来越小。 马太效应说的是，凡是有的，还要加倍给他，让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这种现象确实有悖公平，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吉祥汽车市值在超过比亚迪之后，社会上几乎所有的资源都自发倾向给了他，强者恒强。 高管打开ppt，列举了一系列图表：“最近的调查报告，消费者在购买新能源车时，优先选择购买y01，新爱驰，新恒大汽车，放弃相同价位的比亚迪和特斯拉。” 看对比图形，比亚迪销量下降速度有点快，原来一年200万台，今年可能会腰斩。 另一个对手特斯拉，国内销量最多50万台，国外能卖100万台，销量同样暴跌，今年国内预计20万台都卖不到，国外可能7，80万，全年能卖100万台都够呛。 而吉祥汽车预计全年将达到240万台的销量，全国10个生产基地火力全开，平均8天提车，比特斯拉的14天要快。 等爱驰帮忙打通欧盟渠道，吉祥汽车就会继续挤压特斯拉的市场份额，所以马斯克团队早已拉响一级警报，严阵以待。 这就是跷跷板效应。 市场就那么大，有人吃饱，一定有人挨饿。 杨吉祥摸着下巴问：“特斯拉的对策是什么？” “他们在降价，马斯克摊牌了，他们要以利润换销量，从存量车上继续获利，他们一季度的毛利为183，二季度毛利只有94，几乎不挣钱了。去年我们没有参战之前，他们的毛利达到26。” “下降17个点，赔钱赚吆喝，够狠的啊。比亚迪呢？” “比亚迪也停止盲目扩张了，节约下来的资金全部用于降价让利，30万的唐现在卖20万，20万的宋卖15万，他们刀片电池继续还在研发，另外与百度阿波罗合作，押宝自动驾驶。” “行，随便他们，大家各点各的科技树。” 杨吉祥好不容易纠正了消费者的观点，将自动驾驶全部简化，重视安全，但其他人坚决砸钱搞l4，他也拦不住啊。 “老婆你怎么看？” 杨吉祥问旁边的摄像头，很快传来白雨霏的声音：“我们的策略不变，不就是比谁更卷吗，我们从来没怕过任何对手。下一项。” 第186章 巨大翡翠原石 第二项轮到吉祥机械的高管汇报最近工作。 国家电网开始新一轮二代充电桩建设两桶油也在转型，往炼油化工方面出货。 “我们的闪电超充设备产量稳定，目前生产出来4000座，已经在2400家中石油和中石化加油站安装了3200座，全国70个主要大中型城市都覆盖到了。” “我让你们采购化工原材料，顺利吗？” “顺利，我们收到系统采购清单，直接从两桶油购买初级原材料，派发给了各地的精工矿业仓库。” “很好，哪里出问题了记得通知我。” “好的杨总。” 这是只归母公司吉祥机械直属操作的交易，不过上市公司的手，因为有些账说不清，上市公司审计很麻烦。 采购订单由小六在系统里直接派发，产品包括航空燃料，重油，润滑剂，乙烯，丙烯，苯，尿素等等，分散存放在全国各地的汽车生产线配套的精工矿业仓库中。 精工矿业那边也有一套物流系统，也是小六设计的，那边的司机只用负责运输，记录好进出库数据，至于货物是什么，司机和仓库都不知道，这样就形成了物理意义上的多层加密。 杨吉祥只需要隔一段时间飞来飞去，将这些材料送到格里星码头，娜提娅的卫队也在建造自动化工厂，他们将格里星当成主基地了，准备自己制造一些工业产品。 为什么不直接在义乌这些地方直接采购成品？ 还是那个原因，他们最好在格里星搭建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哪怕很初级，也要在当地搭建起来，就地取材，源源不断生产，不要和地球牵扯的太多，这也是为了保护地球安全。 杨吉祥趁这段时间老婆放权，已经挪用了几十亿的公款，还是讲不清楚用途的那种。 没事，他欠的钱，一次两亿，一天两次，慢慢还给老婆就是。 思绪回到会议室。 目前，能源革命的风暴吹到了欧美日韩。 国际油价出现大幅下跌，世界五大石油巨头，美孚，壳牌，英国石油，雪佛龙，道达尔，不仅仅在世界500强排名中掉出前三十，投资人越来越不敢追加投资。 主要产油国都受到极大影响。 包括大毛，他们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为了获得支援，他们邀请中国稀土产业联盟的多家公司去莫斯科访问，商议共同开发扎拜卡利斯基区的稀土矿。 大毛没钱，要卖矿了。 “上个月诺里尔斯克镍业公司牵头，联合了多家矿业公司向我们发出邀请，您说要陪白总待产就没去，那边交流结束后，仍然向您发来开发计划书，诚意十足。” “给我看看。” 杨吉祥拿到对方的计划书，关键部分已经涂红，是在国家层面确定的“扎拜卡利斯基区-满州里”稀土矿联合开发。 扎拜卡利斯基区是大毛那边的城市，对应我国的地方叫满州里，一带一路的明珠口岸，中，蒙，俄三国的交通要道之一，这里承担了两国贸易的65以上，也是蒙和我国的重要出境口岸。 杨吉祥示意他们打开世界地图。 满州里这片区域的稀土矿很有意思，地下矿脉延伸了一大片，三国区域的地下都有。 但毛子不会提炼稀土，蒙国挖出来也没用，因为蒙国稀土太多了没人买，所以这块地区的稀土矿一直搁置着没开发。 “这是让我们中国的企业来挖，然后三国分账是？” “是的。” 杨吉祥看明白了。 三国同意一起开发，毛子和蒙几乎是半卖半送，其实就是在这次能源革命中，趁机对我们国家示好。 国力强盛，别人就会主动跪舔，蒙俄都是资源型国家，都希望大哥带带。 南北稀土集团都答应开发了，他们不仅能拿到这片矿，还拿到定价权。 南稀的潘云松带队勘察过，说他们计算之后，那边开采成本和包钢白云稀土矿区差不多，特别低。 这马上就要搞飞机，宇航，太空战舰了，杨吉祥需要大量的稀土矿。 这种便宜，不占王八蛋。 杨吉祥作为会长，他都没参加考察团，下面的人就主动送来最大的一块肥肉给他吃，让吉祥机械开发这片区域的矿。 “这事让何进鹏去负责，他明天会飞过来，我和他谈一下。” “好的。” 这次去大毛家采矿，杨吉祥准备动用大号地老鼠，那边的脏矿多，普通矿他也要，什么金，钯，钴，铑，罕见小金属他通收。 私活要交给熟悉的人。 让何进鹏去干，杨吉祥放心。 下一项，海外部。 这个部门由白雨霏亲自负责，花高薪招聘了国内最有经验的出口贸易人士，法务部的周明昊还带了一段时间。 这几个月，联合国新能源与再生能源会议，碳中和会议，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等诸多与能源相关的会议中，来自中国的代表团每次都在推广闪电超充协议。 新款y02，j02，x02车型在欧美公告，正在接受审核。 5分钟，充满1000公里续航，超导新能源车在欧洲人面前一露面，立刻引起欧美消费者的热烈反应。 《神奇东方的超导魔法席卷欧洲》 《诺奖得主：超导快充科技颠覆世界》 《：地球不再需要石油，美俄中东将从此衰落》 各种西方财经媒体，社论报纸，还是那些熟悉的腔调，还是那么恶心的谣言，西方老传统了。 日苯的氢能源汽车已经陷入死胡同，韩果的lg，sk，三星电池落后中国技术一个版本，他们都失去了竞争力，只能跟着欧美舆论一起攻击。 杨吉祥很怀疑，就是特斯拉牵头，先锋基金，贝莱德，黑石集团，贝恩资本，凯雷集团等等，华尔街那帮人在跟着捣鬼。 特斯拉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马斯克原来支持中国，现在也跟着散播威胁论，成为一个老阴阳人。 白雨霏的声音传来：“海外部的任务暂时不变，等我回来抓，出口海外这事不能着急，一定要配合国家，跟随上层脚步，谨慎小心，温和推进能源革命。” “明白！” 在座的高管们答应，一想到这场能源革命就是他们点火，用不了几年就能改变世界格局，他们每个人心里都火热。 费士平的包机第二天回来，从咸温机场赶来竹夹镇要一个小时。 他已经抱怨过不止一次，他很想在竹夹镇修一个机场。 何进鹏是听到一点蛛丝马迹的，距离高速出口还有10公里的时候，他指着原来林山镇的老城区方向，对费士平说：“爸，你看那个红色房子，那一边看到没？” “怎么？” “那里马上要拆迁了，修机场。” “真的？” 费士平眯着眼，算算路程，机场大概距离吉祥机械10公里，落地后不到15分钟就能到达镇上，这可太方便了。 费士平问：“机场在10公里外，会不会太吵了？” 何进鹏比划着说：“飞机有一个航线，它是椭圆形，横向5公里以外就不会受到影响，他们航线直接对着山上飞，镇上居住地在5公里外，还有山和树林挡着，基本上听不到。” “明白了，婷婷你和杨如意她们聊一聊，争取在这里搞一套别墅，说真的，这里夏天真的挺凉快，修了机场更方便。” “好的爸爸。” 费婷婷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狗狗，是闪电和四眼黄的孩子，现在一岁啦，这是第一次回老家，似乎闻到了家乡的味道，一个劲在扒车门。 车子来到竹夹镇，众人看到扩宽新建的大马路，热火朝天的各种建筑工地，费家几人啧啧称赞，杨吉祥这是硬生生将一个偏僻小山村给建设成现代化新城镇了，他也是执着，让他去大城市，死活不去。 白雨霏已经出院了，车子直接开到家里，闪电和四眼黄热情扑过来，见到它们的儿子，一会儿所有的狗子都玩到一起。 杨吉祥把费家人迎进家门，何进鹏神神秘秘，把他带到后车厢，打开一看，有个超大的，接近1米5高的石头，都顶在车厢上了。 杨吉祥好奇：“什么东西？” 何进鹏小声说：“翡翠原石，极品帝王绿。” 卧槽！ 杨吉祥看看四周，车子停在自家院子里，外人举着望远镜都看不见。 “那边弄来的？” “嗯。” “不对啊，土都夯实了，你怎么挖的？” “地老鼠定了几个翡翠点的坐标，那边正好有个私人老板探矿的机会，我花了500万在那边买通探矿钻井，挖了三块回来，这是最完整最大的一块，还没切，另外两小块已经切了，你看……” 何进鹏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翠绿剔透的玉佩，刀工精湛。 杨吉祥粗看一眼，即使他是外行，他也知道品种好，价值不菲。 “我知道你是首富，有钱，但这种极品翡翠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你留着当传家宝，以后你娶儿媳妇，让你老婆穿金带玉，豪门家里没点底蕴怎么行？” 何进鹏这么说，逗笑杨吉祥。 两人先把车门关上，等天黑了再叫机器人把石头搬下来，杨吉祥准备找个良辰吉时，把这块翡翠切了。 第187章 嫦娥是你能玩的吗？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四台大号地老鼠在腾冲那边地下挖了一年，把那片区域的脏矿收集得差不多了，大山脉的底下像是被蚯蚓拱过一遍。 这个时候悄悄撤回来，休整维修，换点零部件，涂点神油，满血复活又是四条好汉，再运往满州里。 何进鹏干这事得心应手，他在哈尼那边培养了自己的团队，都是心腹，留下一些人帮他处理最后一点边境脏矿，自己可以带大部分人去满州里重新创业。 明明是费士平的女婿，却被杨吉祥当作得力手下在用，天南海北的指派，何进鹏虽然没有怨言，但杨吉祥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晚上吃饭，他特意敬费婷婷一杯酒：“不好意思婷婷姐，又要麻烦你老公了，上次把他送到最南边，这次送到最北边。” 费婷婷端起酒杯，娇声说：“那你这个首富不得好好补偿我家老何？” “补偿，必须补偿，要什么给什么！” “就要一套这里的别墅，像你家这么大就可以了，夏天我爸妈还能带着孩子在这里避暑。” “没问题，山里开发了一些别墅，我可以弄一套过来。” 山里开发新别墅，在原来比较偏远的前进村的最远端，没有占用耕地，有天然山泉溪流，规划是避暑度假村别墅区，产权归村集体所有，村集体运营，主要是接待来自全国各地尊贵的客人，有些领导和企业老总过来考察，总不能让人家住招待所。 杨吉祥能花钱拿到40年的长租使用权，除了不能买卖，和自家使用没区别。 这下费婷婷高兴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答应杨吉祥，她也可以去满州里，夫妻俩一起开垦三国稀土矿。 瞧瞧这觉悟。 实在是太给老公面子了，何进鹏满脸红光。 但费士平又开始抱怨：“吉祥，还有如意啊，你们俩再帮一个忙好不好？晴晴这孩子……” 费晴晴本来打算当鹌鹑的，没想到被老爹点名，一桌子人都看向她，这下更尴尬。 刚刚在屋里喂完奶的白雨霏过来，正好听见这件事，主动开口帮她解围：“晴晴又不愁嫁，她只是暂时没有碰到真命天子而已，别急，回头我和她聊聊，帮她把把关。” 既然白雨霏开口，其他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费晴晴当年和白雨霏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了好姐妹，看到杨吉祥和白雨霏结婚时她还哭过，现在一晃也有二十六七岁了，却再也没有遇到让她特别心动的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白雨霏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费晴晴的心结在哪里，那就让她们女人自己去解决。 吃完饭，几人干脆去折腾那块翡翠原石。 这块石头是包机运过来的，称重有600公斤重，还好有个卫队机器人留在家里，几个男人拿着扁担在旁边帮忙，一起将它转移到大号拖车上，拉到后院。 切割机这里有，卫队机器人手臂可以加装。 杨吉祥不懂翡翠切割，费士平玩过赌石，拿着强光手电照半天，指着一个点，往下一划拉：“从这里，顺着这条绺缝切，我来浇水。这机器人行不行？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杨吉祥说：“听得懂，它挺智能。” 如果不是杨吉祥之前设定，卫队机器人肯定会翻白眼，它可是正儿八经的数字生命机器人，战场杀敌都干过，有什么听不懂的。 其他人让开，机器人切割，费士平拿着一根小水管子对着冲。 切割片用的超强度合金，非常锋利，就像切豆腐一样，滋滋滋就切了一半。 “出绿了，出绿了！慢一点，慢一点，哎呀！” 费士平还没来得及提醒，被切了4\/5的大石头两头支撑点不均匀，一下子从断节点裂开了。 费士平看到切面裂开了一大片绿油油的翡翠，心疼到捶胸顿足：“浪费啊，太浪费！” 杨吉祥也凑过去看，笑了：“嗨，我以为多大的裂缝呢，才这么点。” 费士平说：“你懂个屁！就这种帝王绿的极品翡翠，几年都难得见到一次，浪费了啊，这机器人是真的不行，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杨吉祥赶紧对卫队机器人示意，机哥，机哥别生气，切面的翡翠至少有洗脸盆大小，裂一小部分，真没影响。 出绿之后，这块原石就可以找专人慢慢打磨外皮，把里面的整块翡翠都挖出来。 杨家其他人也过来看热闹，头一次看见赌石，挺有意思。 女人对珠宝没有抵抗力，几个人叽叽喳喳，说好一人一套玉佩手镯和戒指，要是还有多的，就做几个小雕件。 她们也不知道价钱，只知道是何进鹏送来的，还以为是他在云贵赌石淘回来的玩意儿呢，跟爱奇艺拍的《黄金瞳》一样，运气真好。 杨吉祥和何进鹏笑呵呵看着她们分。 这乐趣不就在这里嘛，地老鼠在挖脏矿，顺便弄了几块石头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他们赚麻了都。 上亿的翡翠就这么分完了，皆大欢喜。 几个男人收好翡翠石头，进屋喝茶漱口，又聊起机场的事。 杨吉祥点头：“镇上是准备修机场，预计是4c级别，也就是中型客机为主，空客a320，波音737这个级别。” 费士平端起茶水，放在嘴边笑：“不像你的风格啊，什么空客，波音，你怎么不自己造一个？” 杨吉祥半开玩笑说：“因为飞机不挣钱啊，哪有汽车来钱快！” 费士平愣了一下，回过味来：“你都首富了，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不搞飞机，难道你要搞火箭？” “搞呀。” “你真要搞火箭？” “马斯克都做火箭，我为什么不能做？” 费士平又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了，他觉得研究飞机至少要比火箭便宜，火箭技术是国家的机密技术，你怎么搞？ 何进鹏说：“爸，其实吉祥这些年一直在做准备，他收购的那么多稀土和小金属，就是为飞机和火箭做材料储备。” 杨吉祥点头：“姐夫了解我，我今年收了一些人，准备从卫星发射开始搞。”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折腾去。 费士平对于自己不懂的行业，从来都不妄加评论，想太多伤脑细胞。 第二天费士平留下看别墅，和几个老朋友碰面，何进鹏两口子和吉祥机械的人交接后，拿到满州里的资料，前往那边挖新矿去了。 杨吉祥八月份给孩子办满月酒，前前后后一百多位重量级的朋友前来庆贺，送来的礼物都堆成小山了，提出的娃娃亲更是不计其数。 杨吉祥夫妇感谢了所有客人，特意在别墅山庄开了几间房，留下几个特殊的客人，有事相谈，其中就有伍明悦院士。 伍明悦是哈工大飞行器设计专业退休，中国工程院院士。 他的爱人潘凤莲是哈工大材料学教授，两年前就挺想来吉祥机械研究材料学，两口子都托人送来简历。 经过一年的准备，两老都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交接完，伍明悦只有三个课题丢不掉，潘教授在6月份已经正式入职吉祥机械，在搞材料学了。 杨吉祥白天送走客人，晚上带着四眼黄和闪电在王の地盘上遛弯，来到员工宿舍区专家楼，找到伍明悦和潘凤莲的家。 两口子作为高级专家，分到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都是统一装修，拧包入住，潘凤莲买了很多鲜花，还养了一条小短腿的柯基，一只跟了她十年的老猫，家里生气十足。 天气热，潘凤莲就给两人泡了菊花茶，还让自家柯基陪闪电和四眼黄玩。 杨吉祥坐在沙发上，和伍明悦聊天，问起国内民营航天企业的事，打听目前的现状。 伍明悦好奇：“小杨你想做卫星？” 杨吉祥点头：“不单是卫星，是整个空间宇航技术。” “嚯，这可是大项目，你大概了解过我们国家的政策法规没有？” “不了解，这不特意来请教您这位前辈嘛？” 伍明悦笑了，知道杨吉祥在逗乐子，那么大的公司智囊团怎么可能没给他讲起航空航天的事，不可能两眼一抹黑就来问航空。 小狐狸多半是来考验他的。 伍明悦就介绍了，在1999年以前，航天隶属于国家部门，接着改制，分成航天科技和航天科工两大集团。 神州飞船，嫦娥探月，北斗导航，这些都是航天科技在干，负责把人送上蓝天。 而防空和飞航导弹，都是航天科工的活儿，低调到几乎无人知道，但订单不愁，还能外销挣钱，负责把人送上西天。 接着说民企。 2014年，国家开放民营商业航天产业，一下子就引起了大量资金追捧，三年内，国内成立了61家商业航天公司，最高峰时期达到100家，和新能源车一样疯狂，而且更早。 大家都看到了嘛，新能源车像岚图，一年烧80亿，爱驰三年烧了100亿，新能源车好歹还能卖出去回点血，民营航天能卖个啥？ 卫星吗？ 商业卫星有那么好发射的吗？ 嫦娥那是你普通民企能玩的吗？ 跟你民营公司有关系吗？ 伍明悦一直不说航天科技和航天科工，就是因为，哪怕是你杨吉祥，你不是体制内的，你也没资格插手这种国家级重工！ 第188章 新生致词 伍明悦说：“马斯克的spacex能光明正大和美国联合发射联盟竞争nasa的发射订单，但我们民企不行。国情不同，我们的民营火箭没资格和国家队平起平坐，只凭一些小卫星订单很难生存下去。所以你想搞卫星，航天，我劝你慎重考虑。” 杨吉祥奇怪：“难道国家还会打压我们民企？” 伍明悦说：“打压倒不至于，但你招的到懂火箭技术的人才吗？你绕的过去关键技术吗？” 杨吉祥心说，我绕得过去呀，我兜里揣着一沓完整的图纸呢！ 伍明悦上头了：“你拿不到订单，你有钱吗？” 杨吉祥不说话，反看着他，伍明悦反应过来，嘿这小子，最不差的就是钱。 但烧钱不赚，金山也会烧完。 潘凤莲也劝说：“小杨，你真有心还不如搞飞机材料呢，你的材料学确实厉害，波音空客那边都不见得有你的好。” “潘姨，您说马斯克火箭都有了，为什么不做飞机？” “额这个……” 潘凤莲说不清，她又不是办企业的。 杨吉祥告诉她答案：“因为做飞机太耗精力，盘子比造车要大得多，需要数量极多的高级工程师，需要多年的技术积累，马斯克做不到多线操作，只能放弃。同理，我精力也有限，让我从飞机和火箭里选，我也选火箭，它能立刻看到效益。” 伍明悦说：“但你现在入场，最少落后主流技术十年。” 杨吉祥摊手：“没关系，我可以买呀。新能源汽车从100家淘汰到只剩下15家，民营火箭也一样，也就十来家了。我挨个考察，碰到合适的我就买下来。” 他就想买个有资质的壳，但目前看来，壳也不好买就是。 伍明悦听了更摇头，作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家，他欢迎资本投资科学项目，但他最讨厌外行指导内行！ 很显然，在他眼里杨吉祥就是一个外行，哪怕是他老板，这话他也敢实话实说！ 只是没必要。 杨吉祥诚恳说：“伍院士，我想请您帮我把把关，陪我一起探访国内民营航天公司。” 伍明悦婉拒：“我研究飞行器设计的，对火箭不太专业。” “您有航天专业的朋友对？您帮忙介绍几个给我当参谋，我只需要你们告诉我那些民营火箭公司说的是真是假就行了，我不想当凯子，至于其他的您都不需要管。” “这个……” “您帮帮忙，我现在可以信任的也就您了。” “……” “呐，您真不帮的话，我就只好找别人了。” “行行，我帮你。” 伍明悦勉强答应下来，最后还是劝：“小杨，卫星火箭这事，你一定要慎重考虑。” “嗯嗯，我慎重考虑……” ……个得儿。 我要造火箭，我要造火箭，我要造火箭。 杨吉祥带着狗子告辞，下山回家。 两老收拾收拾，洗洗准备睡了。 潘凤莲问老伴：“老伍，你就那么不看好他造火箭？” 伍明悦取下眼镜，叹气说：“年轻人，没受过挫折，一路太顺了，很容易就栽个大跟头。30岁的首富啊，放在全世界也没有出现过，他身上聚焦了多少双眼睛？那些为他摇旗呐喊的资本，哪些是真的为他好，哪些只是想趁机浑水摸鱼赚点钱，谁也说不清。 我呀，就怕他被人围着一圈，各路吹捧，他整个人飘了，脑门一热投入大量资金进入这一行，吸引几万亿资金跟风，成功了还好，万一失败，打击的不仅仅是他个人信心，最终也会沦为世人笑柄，留下破败的残局，招致一辈子的骂名。” 那种悲惨下场，想想都不寒而栗，潘凤莲忧虑说：“既然大概率失败，那你还答应帮他？” 伍明悦长叹一声：“我怕别人骗他，我坐镇把关至少我放心，说不定考察一圈，他觉得麻烦主动放弃了呢？凤莲，我一看到吉祥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就想起志柯，他和志柯真的好像……” 潘凤莲的眼睛一下子变红了，她和伍明悦曾经有一个孩子，叫伍志柯，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只比杨吉祥大一岁，他如果没有在10年前试航飞行时牺牲，他们现在也能膝下承欢，儿孙满堂。 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这些年坚持下来，纯粹是因为儿子的梦想。 两老早就在心里把杨吉祥当成他们的孩子了。 伍明悦是害怕杨吉祥被骗，所以产生保护欲，潘凤莲愿意过来工作，何尝不是因为她在杨吉祥身边倍感亲切？ 9月4日，杨吉祥来到清华报道，成为清华大学工学院机械工程系的研究生，张教授的课题基本上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宇航器的假人相关测试。 几年前，nasa猎户座航天器带着sls太空发射系统，执行航天器首次绕月飞行任务，就在指挥官座位上安装了一个假人。 这不比汽车碰撞里的假人更高级？ 这难道不是精密仪器专业技术里的皇冠明珠？ 杨吉祥敢和张教授开这个课题，就意味着他必须用这个作为研究生毕业的论文方向，他嘴里说的航天不是一句口号，他是要真的干这件事。 清华无所谓，老板想玩，他们就陪着玩，不仅帮老板组局，还在盛大的迎新会上，安排老板上台，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之前清华学工处的人联系吉祥机械，问他能不能上台说几句话，没想到杨吉祥真同意了。 因为白雨霏当年也是新生代表讲话，那时候她就成为学校风云人物，最美学霸，清华校花啥的头衔全来了。 “老婆干过的，我也要干！” “我给你生孩子，你也给我生？” 白雨霏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很自豪的，不仅帮他准备了得体的衣服领带和皮鞋，还有一份文采熠熠的发言稿。 清华综合体育馆，迎新晚会在这里召开。 以前也会选择在紫荆操场举行，但今年明星新生比较多，再加上杨吉祥要致辞，清华方面希望能够办成盛大的，十分有意义的一届。 得知杨吉祥要在迎新大会上致辞，清华新生们全都激动无比，其他师生也悄悄赶来，想亲眼看看30岁的中国首富长什么样，为什么他就能那么成功。 表演开始。 上来就是bckpk的新歌热舞，很难想象，清华的女孩也有这么擅长跳舞的，引得台下的小弟弟们直呼过瘾，大饱眼福。 各种表演一直持续，终于到了最后，快要结束时，主持人说：“今年我们清华还来了一位身份比较特殊的研一学生……” 哗！ 话还没说完，综合体育馆里已经嗨翻了，掌声如雷。 “……欢迎研一新生杨吉祥，给大家致辞！” 主持人还算有点素养，没有把那些花里胡哨的头衔说出来，首富是外人吹牛逼的，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学长学妹，这才亲近。 杨吉祥走上台，与大家招手，掌声更热烈三分，欢呼越来越大。 “大家好，我是杨吉祥，今年工学院，机械工程系的研一新生。” 这话说出来，全体工学院的男生嗷嗷叫起来，那叫一个自豪和骄傲，国内终于不是搞房地产的，玩互联网的人当首富，传统实业终于崛起了，工学无敌！ 背完那份充满文采，幽默风趣的发言稿，再次获得掌声。 主持人问：“学长，今天不仅仅有大一本科的新生，还有许多高年级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还有我们一些老师，研究员，教授，都是来捧你场的，所以今天这里没外人对？” “没有。” “那好，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气了呀，学长能不能稍稍提点一下我们，告诉我们一点财富密码呢？” 哈哈哈哈！ 全场掌声叫好口哨全来了，就连那些教授们，学校管理层听到，都跟着乐。 小姑娘很鸡贼啊，长得也漂亮，突然憋出一口好听的夹子音，眼睛里除了崇拜的小星星，还有些许期盼，太有意思了。 杨吉祥也笑了，他问：“姚班今天来人了吗？” 台下立刻有人高高举手，大声喊：“来了！” “有！” “我是姚班的！” 这些人都很骄傲，姚班是计算机科学实验室的别称，由图灵奖的获得者姚院士创办，培养的都是计算机大神，学习强度惊人，精英中的精英。 “智班有人吗？” “有！” 智班是人工智能学堂班，也是非天才不收，连高考状元都不一定能加入，同样也是姚院士创办。 杨吉祥说：“计算机，人工智能，这两座高山如此巍峨，我都看不到山顶，他们的高度远远超出我的视线，这就是众所周知的未来财富密码。” 姚班智班的学生都很骄傲，他们混的最差的学生进入社会后都是年薪百万。 主持人撒娇：“学长耍赖，你这个答案太空泛了，我们都知道计算机和人工智能好，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学这两个专业呀，而且我们也都知道，你就没有从事这两个行业。” 杨吉祥说：“要以我自己举例是？” “是。” “好，那就说我最近想做的一件事，钱班何在？” “在！” 台下又有人高喊，声音还不少。 钱班是钱学森力学班，属于清华大学航天航空学院工程力学系，钱老在2005年发出“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个灵魂拷问，在他临终前的两个月，终于促成了这个特殊班级。 第189章 不要太迷信首富光环 杨吉祥说：“你们也知道，我钱多的花不完……” 哈哈哈！ 全场哄笑，还有学生起哄说花不完我帮你花。 “……所以我最近准备找点事做，我觉得航天航空产业就挺不错的……” 哈哈哈哈哈！ 笑声更大，许多学生高喊：“航天航空人快跑！杨吉祥要来啦！” 杨卷卷的威名已经破圈了，是个中国人都知道。 “……所以钱班的同学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跟我一起开启航空航天的财富密码！” 杨吉祥站在台上，自信地看着体育馆四周。 掌声雷动，航天航空学院的学生们，钱班的学生们，相关的研究人员激动得眼中泛光，全都站起来，欢迎杨吉祥进入这个行业，搅他个天翻地覆！ 随着全场5000人高声唱着清华校歌，2025届迎新会顺利结束。 有清华学生迫不及待将刚刚录的视频传到网上，几个一直盯着清华迎新会消息，但没资格进体育馆观看的大v博主立刻转发，将其迅速推上热搜。 “杨吉祥要进入航空航天产业了！” “卧槽！我刚刚在南航转正，该不会被辞了？” “谁说的？哪里来的消息？清华迎新会啊，哦，他是清华新生，完了完了，行业危！” “杨卷卷来了，航空航天危！” “他到底要搞航空，还是航天，你们搅得我好乱！” “他都搞，两手抓，两边都要硬，行了？” “就是，那么准确干嘛？跟着起哄就完事儿~~” 这边迎新大会刚刚结束呢，微薄上各种有才的网友们全都冒了出来，民科专家们开始分析杨吉祥最近要干啥。 其实新能源车还有很多分支可以深挖，比如无人驾驶，电池回收，汽车芯片，智能诊断等等。 但大家看出，吉祥汽车似乎并不打算像比亚迪那样，全产业都覆盖，只吃最肥美的鱼身，把一些鸡肋部位都舍弃了。 许多人猜测杨吉祥会进入芯片行业。 但他没有。 有些人猜到他会发射卫星，做智能驾驶，好像猜对了。 智能驾驶对卫星定位要求特别高，有梦想的车企基本上都发射过自己的卫星，比如吉利，特斯拉，还有比亚迪也是一家名叫“零一空间”火箭公司的股东，专注低成本小型运载火箭的开发。 但从迎新会上的综合表现来看，杨吉祥的野心应该不仅仅是卫星这么简单。 全国航空航天产业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还真要做好迎接杨吉祥搅局的准备。 迎新会结束之后，就在体育馆里，清华固体力学和微纳米力学专家，钱班的首席教授，中科院的郑院士，紧急与杨吉祥和伍院士几人碰面。 郑院士脸上有一丝苦涩：“杨总，你这个太突然了，为什么没有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杨吉祥和对方握手，笑呵呵说：“提前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伍院士，需要我介绍吗？” “不用不用，都是老熟人了。老郑，别来无恙。” “伍院士你好，好久不见。” 伍明悦和郑院士握手打招呼后，轮到杨吉祥的导师张教授，在场都是院士，张教授说话都不敢大声。 “伍院士，是这样的，我今年要跟张教授做宇航假人的研究生课题，我想的是，要么直接买，或者租借一艘其他公司的火箭，当然自建也行，怎么搞都可以，总之就是想把假人送上天。” “你这可是大手笔呀，就为了一个研究生课题？” “还行，花不了几个钱。我之前联系过北航，他们那边觉得我在开玩笑，我就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项目干脆咱们清华自己内部消化得了，钱班的学生我觉得就很不错，专业对口。” 杨吉祥这番解释，让郑院士哭笑不得。 钱班是国家回应“钱学森之问”，而推出的“珠峰计划”，没有明确设定专业方向，要将精英中的精英进行多学科前沿交叉培养。 “杨总，你是要搞火箭发射，但钱班学生并不都是航空航天工程力学专业，他们学的很杂，可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没事，就是要杂，您看我就是一个很杂的人，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搞。” 杨吉祥现身说法。 回顾历史，看过往今生，世界上最顶级的那一撮天才，要么是家庭条件优越，选择自由，天赋突出，可以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要么是出身普通，但在自己擅长的事和感兴趣的领域足够专注。 只有杂，才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才能在纷杂中寻找到心灵上的净土，并且为之专注投入。 专注是十分重要的特性，偏执狂往往都能获得成功。 钱班招收的学生有些是有单科短板的，但所有人都有极强的专注力，喜欢寻找激情，心中怀揣理想，并且愿意为之赴汤蹈火，全力以赴去实现它。 这样的学生充满未知性，拥有无限的可能。 杨吉祥说：“我准备弄一个火箭项目，找一些真正的火箭专家来主导，同时又要吸收相当多的年轻人才加入，让他们随心所欲搞创作，去寻找他们觉得有意思的点，我的资源对他们无限开放。” 郑院士心中震惊，这不正是钱班培养学生的理念吗，这不就是钱老最念念不忘，最希望看到的场景吗？ 郑院士问：“你想让钱班学生加入？” “对。” “要多少人？” “不限制人数，只要是对航空航天相关产业感兴趣的，都可以来。或者他们加入以后发现不感兴趣，也没问题，想走就走。” “你说的无限资源，总得有一个数？” “真受不了您这些理性的科学家，不说无限了好，就我全部身家，至少5000亿，这可以了？” 杨吉祥假装不满，反而逗笑了两位院士，一位教授。 张教授在一旁帮忙说好话：“小杨不仅想招钱班学生，也会在我们工学院挑选优秀学生，火箭覆盖太多学科了，计算机，人工智能，芯片，飞行器设计，动力工程，我们有伍院士负责总项目，肯定没问题。” 郑院士惊讶：“老伍，你来挑担子？” 伍明悦一脸无奈：“我老板钱多，烧的慌，搁手里咬手，我不得帮他分担分担，把钱花出去？” 众人又笑起来，郑院士表示回去和院里商量商量，杨吉祥也不急，他还要和伍明悦在京城留一个月时间，跑各种手续。 很快，清华内部传来很明确的消息，清华今年的研一新生，吉祥汽车的创始人杨吉祥，准备组建一个火箭项目组，在清华至少招收50人，人数上不封顶。 中国首富的新项目。 加入就是创业元老。 项目总技术负责人是伍明悦院士。 诸多光环在身，清华学子们你们就不心动？ 清华工学院机械工程系搞了一场动员大会，张教授坐镇，给大家介绍这个项目，分析就业前景。 从吉祥机械公司调过来了几名员工，都是清华这两年毕业的学姐学长，有些高年级的学生甚至都认识，这些员工办了几场座谈会，向大家介绍老板杨吉祥是个什么样的人，介绍吉祥机械的成果。 就连郑院士，也被学校高层叫去开会，给大家讲讲清华大学应该怎么抓住这次机会，和杨吉祥一起创业。 清华学生们听着讲座，如痴如醉，脑子里想的都是美好的明天。 谁不想跟着年轻的明星企业家干活？ 谁愿意听那些老头子们絮絮叨叨？ 许多北航相关专业的学生也混进来听课，他们的学校领导没当回事，但学生们因为个人崇拜，十分愿意跟随杨吉祥一起做实业。 但是，泼冷水的更多。 主要是因为杨吉祥完全没有火箭技术，就好像是哪天睡醒了，突然一拍脑门：“哎？我咋还没上天呢？” 于是起了这个念头。 这样做事，风险极大。 有财经评论人说：“不要太过于迷信首富光环，有些首富在自己的非主业上非常愚蠢，胡雪岩从生丝实业进入金融贷款，破产了。黄光玉从电器连锁起家，在操纵股价上栽倒了。马芸从电商平台起家，阿里大文娱被他做垮了，亏了几百亿。新能源车和火箭风马牛不相及，跨越几个技术等级，你们真以为首富无所不能？” 这番言论，被不少人赞同，并且转发。 得到保守党的认可。 让不少热血上头的学生们也慢慢冷静下来。 杨吉祥本人不在乎这些说法，他和伍明悦在京城与同行交流，跑手续。 中国现存的民营火箭公司，干得好的也就10家，一半在京城。 杨吉祥想先问问官方，最好是新成立一家火箭公司。 在国z委一位赵司长的陪伴下，他来到科工局，找到相关负责人询问。 如果是发射卫星，像马斯克的星链一样，给遍布全球的吉祥汽车开通智能驾驶，那就很简单。 研发出卫星，上报卫星搭载的功能，由相应的主管部门审批，交给发射服务方，再付费在火箭上安排位置，然后集体发射。 但发射火箭不一样，由于运载火箭的整箭，发动机，含能材料的火工品具有军民两用性，所以要想造火箭，发射火箭，必须先拿到军工三证。 第190章 狼来了 第一个证叫【武器z备科研许可证】，第二个叫【武器z备科研生产单位保密资格证】，这俩由科工局，保密局，xx共同负责。 第三个叫【装备承制单位资格证】，这个证就很厉害了，就是要想和xx打交道，必须接受xx审查，审核，以及监督，持此证的企业就能卖东西给xx了。 科工局的负责人问：“杨总，我想问一下，你这火箭公司是打算民营自用呢，还是打算和航天科工合作，涉足航天全领域？” 杨吉祥很好奇：“有区别吗？” 对方点头：“有一点区别，正常来说，如果民营自用的话，只要你资料齐全，我们科工局不会在手续上卡你。但我们建议，你最好是与航天科技，或者航天科工合作。” 杨吉祥问：“那技术算谁的？” 对方理解错了，以为杨吉祥是从零开始，航天科技的技术肯定占优了，他说：“当然算航天科技，航天科工的。” 杨吉祥无语，他与航天科技的技术不一样，说不定连零部件，系统参数，甚至点火标准都不同，根本没法与对方合作，那还是不要合作了，太麻烦。 “我还是自己来。” “也行，不过你们要接受xx审核，可能要几个月时间，他们要参观你们的研发基地和技术。如果有敏感技术，可能会被xx那边卡一卡，到时候你们再商量。” “好。” 杨吉祥和伍明悦告辞离开，私下里问起对方什么意思，伍明悦就说，洲际捣蛋也属于航天器。 原来是这样。 杨吉祥没打算造洲际捣蛋，但别人不那么想啊，所以审查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什么科工局建议，他与航天科工合作的原因。 杨吉祥和赵司长说抱歉：“这次我就不和国z委合作了，这个项目注定是不挣钱的，要烧大量资金，没必要国z委跟着一起赔钱。” 赵司长一下子乐了，问伍明悦：“伍院士，您见过这么单纯的企业家没有？赚钱的新能源车就带着我们国z委一起做，亏本的火箭就不带国z委了，要自己独自亏损，这样的老板，闻所未闻呀。” 伍明悦忍俊不住：“年底你们一定要颁发中国最佳合作伙伴的奖状给他。” 赵司长诚恳说：“哪怕是亏损我们也要加入，在某些场合我们至少还能帮你说上话。” 赵司长是想帮杨吉祥，象征性的1股份，也对外表明吉祥火箭是有国家背景的。 杨吉祥领了他的好意，准备先把民企同行挨个摸底，再来决定怎么弄。 航天火箭的热潮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大浪淘沙，目前还剩下十来家民企还在苦苦支撑。 位于头部的就三家，天兵，星河，以及蓝箭。 另外七家实力都不行，业内不太认可。 尤其是零一空间，在2015年创立之初就是号称“中国的spacex”，走商用微小卫星发射的路线，a轮融资就拉来了比亚迪，一时间风头无两，位于民企火箭头部大哥的地位。 只可惜这么多年，好几个项目都很拉跨，比亚迪爸爸也不给力，自动驾驶搞不好，卫星发射不上去，渐渐地从大哥慢慢变成了配套商。 伍明悦将前十的名单列出来，从最后一家问起：“零一你看不看？” “看啊。” “他们股东有比亚迪，份额还不小哦。” “您真误会了，我对比亚迪没有敌意。” “万一你看上了，想买零一，那不是和比亚迪成朋友了。” “买就买呗，和比亚迪当朋友也行啊，火箭是火箭，汽车是汽车，各交各的，又不冲突。” 杨吉祥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伍明悦一个劲摇头，他一边打电话安排，一边心里想，我信你个鬼你个糟……小子，你要真买零一，就不会去科工局了。 伍明悦的人脉非常广，他直接联系上了零一的董事长舒创，听说对方在山城，于是握着电话问杨吉祥。 “我们过几天飞山城？” “好。” 伍明悦对电话里说，没想到对方一听要来拜访，连忙改口，说他来京城，大家在京城分公司见面，不敢劳烦老爷子舟车劳顿。 也行。 两人约好时间，挂断电话。 伍明悦一脸唏嘘，向杨吉祥介绍这家命运多舛的公司，零一这家公司，几乎就是中国民营火箭公司最典型的代表了。 电话那头的舒创放下手机，还在发愣。 昨天晚上起，航天圈子里就在传这个消息，他加入的很多群里都在说，杨吉祥要进入航空航天产业了。 杨吉祥的威力是十分可怕的，13万亿市值的丰田被他超越，4万亿的特斯拉被他硬生生拉扯到3万亿，所有同行损失的市值全部增长到他身上来，接近2万亿的吉祥汽车，成为让人仰望的庞然大物。 再加上首富光环，以及从未败过的可怕战绩，一时间，航空航天产业的所有人都在哀嚎。 狼来了。 而且不是吹出来的，是真有实力，靠技术碾压，把所有同行往死里卷，逼着大家技术升级的那种狠角色。 “舒总，什么事？” “给我订一张今天飞京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好的。” 舒创给秘书安排后，立刻打电话找到京城分公司的总经理马经纬：“你在哪里？” “公司啊。” “哈工大的伍明悦院士你还记得？他明天要来公司参观。” “他来干什么？” “他和杨吉祥一起来。” “杨……卧槽！杨吉祥要来我们公司参观？” 听到马经纬这么兴奋，舒创皱起眉头：“你高兴什么？你以为他会给你投资？你什么时候听说杨吉祥投资某个产业了，他从来都是亲自下场当玩家的！” 马经纬反应过来，顿时觉得不妙。 他把玻璃门关上，和舒创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必须严阵以待。 挂断电话，马经纬立刻向全公司通知，今天加班，明天有重量级的客人过来参观，公司上下全都要好好准备。 这一晚上，舒创，马经纬，还有知道消息的零一公司高层们，几乎彻夜未眠。 随着舒创一同赶来京城的，还有零一的cto，他们最强的研发团队基本上都到了，他们都想会一会杨吉祥，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 万一这次不是挑战，而是机遇呢？ 第二天早上，杨吉祥和伍明悦舒舒服服在清华食堂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这才让司机开着j02，走四环线，送他们去亦庄。 对，又是那个全自动驾驶，中航国际大楼，还有国集电所在地的亦庄。 零一的办公地点就在中航附近，那片产业园区聚集的都是相关产业，零一是他们今天要看的第一家，其他几家也在。 零一公司的办公楼昨日抢时间打扫干净，一楼大厅铺上长长的红地毯，来往进出的其他公司员工都挺好奇。 其他公司的社牛悄悄打听：“你们公司今天哪位领导过来？” “布吉岛啊。” 零一的员工自己也蒙的，最漂亮的女员工全都被拉过来撑门面，还抱着鲜花，山城总公司的大老板和cto亲自飞过来，看他们那严肃紧张的表情，就知道今天的客人来头不小。 8点30分，客人来了。 一辆黑色y02，高端大气上档次。 舒创亲自走上前，给对方开门，还伸手帮忙隔着车门框，特别细心：“伍院士您好。” 旁边的吃瓜群众不认识这老头，再仔细一看，后面又出来一个年轻人。 卧槽，杨吉祥！ 眼尖的吃瓜群众叫出声来：“杨吉祥来了！” 本来还急匆匆抢电梯的人都回头，就连保安也凑过去看热闹，零一公司的员工都傻眼了，赶紧迎接上来，对伍明悦院士和杨吉祥鞠躬，送上鲜花。 “真的是他！” “好帅啊~~~” “杨吉祥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2楼的零一空间的员工吗？” “笨啊！你们没看微薄呀，杨吉祥在清华说了他要造飞机和火箭。” “原来如此。” 几个围观路人窃窃私语，几个大胆的年轻人冲过去找杨吉祥要签名，小迷弟小迷妹们都尖叫起来了。 眼看着场面要失控，保安赶紧过来帮忙，零一的员工也组成人墙隔离开，请两人走楼梯，2楼就没必要占用电梯资源了，这时候是上班打卡高峰期呢。 终于进了公司，舒创这才松了一口气：“欢迎杨总和伍院士参观我们的小公司，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里是京城的技术研发中心，有30多名员工，总公司在山城，测试工厂也在那边，火箭发射场在西北戈壁。 等普通员工都回自己工位忙碌，杨吉祥和伍明悦跟着来到会议室，舒创和马经纬等高管都陪着聊天，相互试探。 伍明悦说：“2015年零一创建，小舒到处找人融资，谈理想，谈未来，可是没人被打动。” 舒创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我刚满30岁，放弃联想vp的身份跑出来创业，被朋友们骂成疯子，幸亏碰到马总，还有联想之星，以及哈工大机器人集团的1000万元天使投资金才救了我。” 伍明悦对杨吉祥介绍：“他在哈工大演讲，就是我拍板的。” 杨吉祥恍然大悟，伍明悦是哈工大飞行器设计专业的权威，舒创要搞火箭，所以他才是舒创的伯乐。 第191章 一机八用 当年在哈工大，伍明悦听到舒创的筹款公演，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中文系博士生看着小学生写的600字作文《我要造火箭》一样。 叱咤江湖多年的老爹地，看到不听话的叛逆儿子。 “我要买gtr！” “我买辆奔驰给你。” “我要买gtr！” “加劳力士？” “我要买gtr！” 年轻人有梦想，有激情不是什么坏事，如果直接泼冷水，人家孩子垂头丧气不干了，航天产业没有新鲜血液进来，等伍明悦他们这些老人死了之后就没人传承了，那样更不好。 所以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伍明悦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不就是gtr吗，给你买就是。 哈工大机器人集团拿出500万，再加上舒创是从联想出来的，拿了联想之星的500万，这才有了1000万的天使基金。 2015年12月，零一空间成立。 2016年上半年，舒创的团队设计出一款运载火箭总体方案，相当于纸上谈兵成功了。 “但那个时候，我们解决不了动力问题。” “一是没钱从头开始搞研发，二是没实力造发动机。” “对，这点我们不否认，作为一家初创公司，我们就拿着哈工大和联想的1000万招兵买马，怎么可能制造发动机？” “等我们从比亚迪拿到a轮融资，有钱之后，就和蓝箭一起去找航天科技买发动机，合同都签好了，结果碰到一纸禁令，不准航天科技卖发动机给民营企业了。” “但是蓝箭在禁令生效之前买到三台，足够支撑他们一次发射任务，我们订单排在后面，一台都没买到。” 舒创和马经纬说起这件陈年往事，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唏嘘。 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零一这家最早成立的民营火箭公司，一开始就掉了链子，落后于竞争对手蓝箭。 资本只看结果。 你没有，蓝箭有，人家就投蓝箭。 舒创为了获得更多投资，不停地在画饼，诸如2017年立项液体燃料火箭发动机，2018年发射小型运载火箭，2022年发射中型运载火箭，2023年立项太空飞船。 然鹅，他们画的第一块饼，2017年搞液体燃料火箭发动机，舒创和马经纬就跳票了，没技术，搞不了，他们还是只能搞固体燃料火箭。 到了2019年3月，成立时长三年半的零一公司，进行固体燃料火箭的首次轨道发射，结果掉了下来。 投资人没指望你们搞液体燃料，结果固体燃料也掉下来？ 公司受到巨大打击，资本信心严重受挫。 舒创当时还说出一句话：“中国民营火箭公司就没有人拿得出2亿美元来搞这个液体火箭发动机！” 结果没过两年，被人piapia打脸，打人的还是他们的老对手，蓝箭。 蓝箭在2022年底发射了一枚朱雀二号液体火箭，虽然首飞失败，在大气层失控，但蓝箭仍然是业内公认的强者，直到现在，蓝箭也是三家头部公司之一。 这叫什么？ 一步错，步步错。 一次落后，次次落后，节奏全乱了。 舒创和马经纬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后面这段屈辱经历。 中国的民营火箭公司距离马斯克的spacex太远了，spacex在2012年就开始给国际空间站运输货物了，追不上啊…… 杨吉祥问：“那你们现在还搞火箭技术吗？” 舒创摸了摸鼻子：“搞，肯定搞啊，公司百多号人呢，都是我们积累的精英。” 马经纬也开始吹起来，说他们研发了一款综控机，有综合控制器，箭上计算机，gps接收机，配电器，中心程序器，发射机，中间装置，二次电源，一机八用。 杨吉祥听的耳朵都要竖起来。 好屌啊！ 一机八用！ 还只有国内同行企业的同类型产品重量的十分之一！ 马经纬说：“我们还有液体发动机技术，其实我们造出来过。” 伍院士听不下去了，摆摆手：“你们把项目文件拿来我看看，不用细节，我只看主目录和验收表。” 舒创和马经纬有些尴尬，马经纬只好亲自去拿，他们昨天忙活了一晚上，就在准备这些。 等他拿过来，这些都属于不会泄露公司技术的文件。 伍明悦翻看了几眼，差点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 零一设计的固体燃料火箭都特别倾向于保守型，像矢量喷射管调姿这种先进技术一个没用，就好像皮实耐艹的桑塔纳。 高情商的说法是，求稳，低成本。 低情商就是，技术太烂，只能搞这些低端货。 马经纬说他们造出来的液体燃料发动机，伍明悦看到参数，恨不得捂眼睛，这就是姿轨控动力系统，根本就不是主发动机！ 这说明了什么？ 这些年零一就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步，只顾着画饼，拉投资，资本运作，可火箭技术一直停滞不前。 难怪业内对零一的评价就是，火箭配套产业的龙头。 讽刺。 当年你们可是号称“中国的spacex”啊，就这？ 舒创和马经纬在展示自家公司技术后，谨慎问杨吉祥：“杨总，您真准备进入民营火箭产业？” “嗯。” “那您是打算怎么操作？是和航天科技合作，还是自己干，还是收购一家已有的火箭公司？” “先看看情况，你们是我看的第一家，后面我还要看一圈。” “那您觉得……我们怎么样？” 舒创问出这个问题，内心十分忐忑，马经纬等员工也都盯着杨吉祥，不知道这位大佬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杨吉祥和伍明悦附耳交流了一下，在众人忐忑中，轻笑一声：“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直来直往，既然你们诚心实意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你们不如解散。” 众人如遭雷击。 听见这个结论，谁心里都不舒服啊。 舒创忍着心中悲痛，尽量保持情绪稳定：“您能详细讲讲我们那里有问题吗？就算死，我也想死个明白。” 杨吉祥说：“好，那我就告诉你们。对于政策上的改变，比如蓝箭买到3个发动机，你们没买到，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因素，阻碍你们发展的是钱，是你们没有一个雄厚的资本支撑。 spacex为什么能做的这么好，是因为马斯克能拿到nasa订单，他们能挣钱，风投就愿意给他们追加投资，nasa的员工们就愿意跳槽过来，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但你们没有。 我们两国的国情不一样，我们民企拿不到大订单，又不能发射国外卫星，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自己输血。谁来输血呢？风投肯定不乐意，那么只有大企业自己来干。比亚迪，吉利，或者我自己。” 杨吉祥指着舒创说：“既然我要亲自下场玩，哪还有你们的位置？解散，看在伍院士的面子上，我还可以接纳一些技术人才，给你们两个创始人一笔辛苦费。要是你们还抱有幻想，那随便你们，但最终你们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舒创和马经纬心里格外难受。 另外一些员工，承受能力差的都开始掉眼泪了。 伍明悦于心不忍，但他知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伍明悦说：“你们的技术我就不点评了，小舒，你还记得十年前我说过什么吗？” 舒创哽咽：“记得……您对我说，民营火箭很难，要我随时做好失败的心里准备……伍院士，我们真的好难啊……” 舒创的失态，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让会议室里所有零一公司的人全都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杨吉祥很同情这些人，全都是30-45岁之间的青壮年，他们将自己这辈子最美好的光阴都献给了民营火箭产业，可是生不逢时，他们有梦想，有激情，有实力，可各种限制让他们完全发挥不出来。 但同情改变不了事实，爱发不了电，没钱造火箭，那就只能坐在办公室里空想，浪费光阴。 杨吉祥和伍明悦离开零一公司，坐在车里，伍明悦问：“其实你出个低价买下这家公司，也不是不行。” 杨吉祥拿出平板，摆弄几下，打开白雨霏发给他的图表：“您看看这个，他们搞了abcd轮，股权融资，还要筹备上市，股权太杂了，我要那么多没用的股东干什么？” 伍明悦也不好说什么，站在老板的角度看问题，这操作一点毛病都没有，情怀是很珍贵，但情怀不值钱。 而且这些所谓的风投，有几家是真正热爱火箭？还不都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万一投中了呢对。杨吉祥要这种股东，有什么用？ 接下来，两人又看了几家。 有一家名叫火箭派的公司，创始人是国内民企火箭唯一非科班出身，他是极限运动员，想法也很极限，专注力在生命科学，以及载人航天。 凌空行天公司，主业不是火箭，而是带翅膀的火箭，也就是借助火箭推进器进入太空的载人飞行器，在太空中以4300公里\/小时的速度飞行，从魔都飞往迪拜只需要1小时，而现在的民航是8小时。 箭元科技，是不锈钢火箭外壳，以及液体燃料推进器的另类方案，这么做是因为不锈钢箭体能工业化制造，而且还能有效回收，节约成本，他们计划在今年年底发射第一枚火箭。 杨吉祥看了这几家，这种百花齐放的感觉，让他不仅没有觉得这一行很难，反而很欣慰。 中国就需要这样头铁的人才！ 如果让清华钱班的几百人加入，说不定还能产生更多更有趣的项目。 最后，伍明悦带他参观了国内目前排名第一的火箭民企，天兵科技。 第192章 火箭少年 中国民营火箭企业的发展，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从综艺节目里刺激出来的。 1993年出生的胡震宇在华南理工读大二的时候，加入中国航天民间组织中规模最大的“科创航天局”。 这地方相当于网文作者的聚集地“龙的天空”，自行车改装论坛“77bike”，都是民间大神们的娱乐场所，炫技舞台。 19岁的胡震宇因为技术差，经验少，在科创航天局里干打杂，对外联系媒体。 这个小团体制造的火箭虽然多次失败，没想到给胡震宇带来了直线上升的名气增长。 胡震宇将科创航天局的功劳据为己有，将大家呕心沥血制造的火箭发射视频带走，在《中国梦想秀》上播放。 他撒了个谎，对周立波说：“它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做的。” 周立波和观众们看着视频上飞腾的火箭，都惊呆了。 这是火箭少年的梦想！ 这是中国航天的希望啊！ 他还对周立波说：“我的梦想是希望得到50万的资金，几百平米的工作场所，继续制造火箭。” 可惜圆梦失败，节目组请来的嘉宾，着名的航空专家汤波对他说：“知识不是一句话的事，火箭这个是极耗经费的。” 2012年，那时候国内还没有民营火箭公司呢，那时候只有马斯克的spacex在给国际空间站送货的新闻，汤波说出这番话，已经非常委婉了，就是让胡震宇别瞎折腾。 但胡震宇根本没听，他以“火箭少年”的头衔，频繁参加各种综艺节目，《一席》，《天天向上》，《青年中国说》，《鲁豫有约》，获得极大的知名度，以及关注度。 他等到了天使基金。 2014年，只有三个人的翎客航天成立。 胡震宇出让16的股份，融资1600万，于是媒体们疯狂报道，火箭少年成为估值1亿的公司创始人！ 媒体的吹捧，综艺节目的不断邀请，胡震宇的形象逐渐成为中国版马斯克，是向航天体制发起挑战的勇敢者。 第二年．翎客航天的员工数量还不到10人，濒临倒闭，但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他们能融到资了。 当时翎客航天“请来了”几位航天老专家当顾问，其中一位是863计划航天领域专家委员会的委员，曾经也是翎客航天的支持者，觉得小伙子精神可嘉。 老专家真不知道自己是翎客航天的顾问，因为对方是在碰瓷，是在蹭他的名气，根本就没有聘请过，他也不可能在顾问聘书上签字。 这位老专家后来才知道，这家公司有多么不靠谱，连个产品都没有，就打着创新的由头到处上综艺节目，到处接受媒体采访和吹捧，却从来没有真正经过科学验证过的实质性的创新，光顾着吹牛去了。 但是，翎客航天牛皮吹的那么响，如此简陋，如此业余的公司，竟然都能融到很多钱？ 老专家都惊了！ 这个时候，国家政策开放。 有聪明的资本嗅到机会，创办了蓝箭，创始人是清华ba，非技术专家。 参与创办蓝箭的员工之一就有舒创，他发现，金融界不仅带来了大量的资金，而且还从体制内挖到了大量的技术人员，蓝箭很有前途。 舒创同样受到启发，跳出来创办了零一空间。 所以零一和蓝箭本是同根生，但又同为对手。 两家公司成立后，都在航天体制内疯狂挖人。 航天科技一院研发中心主任彭小檗拼命挽留要辞职的员工，结果他在了解到外面开出的价码后，自己离职了，创办了目前国内排名第四的星际荣耀。 彭小檗的另一个同事也离职了，顺便挖走了航天科技四院的固体发动机团队，一院和六院的液体发动机团队，创办了目前国内排名第二的星河动力。 再说天兵的康总，他是航天科技一院一部的总体室主任，最早是被蓝箭挖走，担任cto。 当时不是一纸禁令，航天科技不能卖发动机了吗？ 但蓝箭还是买到3台，一个是合同原因，二则和康总的私人关系有关。 到了2018年，蓝箭用这三台发动机制造的固体燃料火箭首发，失败了。 于是康总离职，自己创办了天兵。 零一不是也失败了吗，他们的副总裁霍亮就是从航天科工二院挖来的，自己也看不下去舒创和马经纬的做法，离职创办了深蓝航天，目前排名第五，位于中游水平。 说去说来，还是那个“火箭少年”为契机，引起了广泛关注，体制内的技术人员纷纷下海，在这个圈子里跳来跳去，拉到一笔资金就开始干。 不算航天科技和航天科工，中国民营火箭公司在十年内，总共进行了14次轨道发射，7次成功，7次失败，发射的都是近地轨道能力不超过600公斤的固体小火箭。 天兵科技只发射了一次天龙二号，但他们成功了，而且是有极高门槛的液体燃料火箭，是蓝箭都做不到的，是零一想都不敢想的技术。 天兵就因为这个技术，成为全球第八家，中国第三家实现火箭入轨的民营公司，目前排名国内第一。 很牛逼。 所以也很有底气。 业内对他们的评价是口气很狂，天兵的康总带有很多荣誉，手底下的人也确实来自航天科技，航天科工等研究所和航天高校。 伍明悦把两人行程的最后一站安排在天兵科技，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伍明悦说：“天龙二号的一级推进器用的航天六院的发动机，总师是航天一院总体部的原主任，总体布局和控制翼都是用的长征二号丙的结构和技术，这下你懂了？” 杨吉祥瞬间秒懂！ 对于两人的参观要求，天兵一开始并没同意，以工作太忙没人接待婉拒了。 但随着两人把其他公司都挨个看完，航天群里每天都在热议这件事，天兵终于松口，同意他们俩到公司看看。 京城南大门外，四环和义农场西小区，和义科创产业园。 天兵科技就在这里落户，一栋四层科技小楼都是他们的。 这地方还和义和农场紧挨着，这里是吉祥农庄租用的一处地方，每个周末，京城老百姓们特别爱来这里玩，带动周边的人车流量都大了好多。 杨吉祥和伍明悦乘坐的y02开过来，没找到车位。 看到门口用锥形桶拦着的两个固定车位是空着的，司机谢俊昊降下车窗，问了一句保安能不能停。 没想到保安直接拒绝：“这是公司的私人车位，你找别地儿停去。” 谢俊昊想推门下车和对方理论，他给杨吉祥开车，兼任私人保镖，走到哪里都被人尊敬，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 “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小谢你找位置停车，忙完了我打你电话。” 杨吉祥不在乎这些无聊的礼节，让车子停在天兵门口，自己下车，再搀扶伍明悦出来。 保安还在叫：“搞快点！后面来车了！” 杨吉祥说了声不好意思，先没急着进去，还扶着伍明悦后退几步，免得被后面那辆车碰着了，耐心等待。 9月份中旬，京城的风沙就开始了。 干燥的天气，再加上大风，杨吉祥抬起胳膊遮了一下脸。 结果他抬头时，无意中看到三楼玻璃后有两个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对上眼，对方本能向后退躲了躲，仿佛不想被他看见一样。 三楼是谁？ 不是天兵科技又是谁？ 杨吉祥突然就坏了心情。 他来拜访，对方是知晓的，而且还是他们定的时间。 时间到了，没人接待不说，连车位都不留一个。 这么大的风沙天，明知他来了，站在三楼向下看，也不叫人迎接一下。 躲着有意思吗？ 既然不想让我们看，那就不看了。 “伍老，咱们回去，他们也没什么诚意，宁可站在上面看，都不愿意派人下来接待咱们一下。” “谁啊？” 伍明悦也抬头看，老人家眼睛不好，看不清楚玻璃后的人，一阵风吹过，吃一嘴沙子，呸呸几声。 杨吉祥还是心软，最后给对方一次机会，和伍明悦过街，走进一楼。 天兵科技接待处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保安也不知道晃悠到哪里去了。 两人就在下面等。 上面也在等。 有人还很忐忑：“这样不好，就算你不喜欢杨吉祥，伍院士好歹也是前辈。” “怎么了？自己走上来都不行，非得八抬大轿请上来？我就要杀杀他的锐气。” “他也没锐气？” “民营火箭企业看了个遍，没说一句好话，这还不叫锐气？你首富牛逼，直接开公司就是了，没人拦着你，你跑去挨个羞辱我们的同行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羞辱……” “让零一空间解散是他说的？火箭派不行是他说的？凌空行天是要往航天飞机路线走的，招他惹他了，你知道他说了什么？” 对方也无语了。 作为民营火箭的老大，天兵确实应该帮圈子里的人撑腰，康总这么做的初衷没毛病。 两边就这么耗着，过了五分钟，上面有点沉不住气，于是叫前台妹子下楼看看，万一被问，就说上楼拿资料。 没想到前台妹子下去，慌张打电话：“康总，他们人不在，好像走了，对，保安说他们刚走。” 第193章 中国星链 ，农民带舰你怕不怕 9月28日，亦庄，中航国际产业园，c区12号楼，这里正式挂牌成立一家新公司，吉祥航天科技有限公司。 开业当天吸引了几十家媒体采访，门口摆放的花篮多到堆不下，一直延伸到园区行车道上，红色横幅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全都是赫赫有名的知名公司，各行各业都有。 一台迷彩红牌车开过来，走下来几个穿着便服，但表情很威严的客人，长期报道航天产业的记者认出来，这几位都是航天科工的专家，最低的都是两毛三的校级技术官员。 同行捧场了是吗？ 还是说，杨吉祥与航天科工的人联手，难道要搞星际大烟花？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比亚迪的船夫哥来了！” “我的天呐，他怎么会来？他和杨吉祥不是老对手吗？” “没有永远的对手。” 王船夫的到来，是真没让人想到。 而且王船夫坐着比亚迪最高端的新能源车仰望u8过来，这台suv售价188万，可以说凝聚了人类汽车工业的精华技术，电池还是杨吉祥和中创新航提供的超导锂电池，车头霸气，造型如同劳斯莱斯。 立刻有记者冲上去，拦住王船夫：“王总请问您是与吉祥汽车有技术上的合作吗？您和杨吉祥是合作伙伴了吗？” 王船夫笑着说：“具体情况还是以发布会为主，我和杨总很多理念都是一样的，我们其实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剑拔弩张。” “王总有人说……” “王总你们比亚迪……” 记者们的问题快要把他淹没了，旁边很快走来吉祥航天的人，帮王船夫解围，礼貌请记者后退，将王船夫迎接进去。 身后几人又是一阵喧闹，王船夫回头看到另一个老熟人，吉利汽车的李舒服。 王船夫停下来，示意身边人：“你去帮帮他，我和他一起进去。” 李舒服也被记者围堵严实，吉利旗下有领克，极氪，帝豪，几何，沃尔沃等品牌，目前在中国新能源车企排名前五。 记者们问李舒服和杨吉祥的关系，李舒服远远看到王船夫站在前面等他，灵机一动：“我和杨总的关系，与王总和杨总的关系一样。” 两人好不容易解围，还一起转身，并肩站在吉祥航天的公司logo下，让媒体拍照。 这个就有点搞笑了。 流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外界无穷的遐想。 嘉宾们进场就用了一个多小时，记者们也被请到隔壁的会议厅，有一场小型宴会随便吃喝，还有丰厚的礼品相赠。 主建筑这边是更豪华的商务自助酒宴，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人人西装革履，礼服靓丽，端着酒水成群，小团体相聚，说笑交流着。 杨吉祥和白雨霏当然是人群的焦点，他们正在和百度阿波罗的陆洵等人聊天，百度来了一位高级副总，几人聊着智能ai，智能驾驶，谈笑风生。 “王总，李总，欢迎欢迎！” 杨吉祥主动伸手，欢迎王船夫和李舒服。 两人和杨德清年龄差不多，都可以当杨吉祥的长辈了，但两人从来都不曾把他当成晚辈，都是以平等的身份对待。 “我们正在和阿波罗的陆工，贺总聊自动驾驶这个事，他们谈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就是中国星链。” 杨吉祥居中穿针引线，问道：“王总和李总应该知道，我是不打算搞l4以上的自动驾驶，对？” 王船夫点点头，李舒服却开玩笑说：“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改变主意？” “不不不，自动驾驶还是您吉利搞得好，您的曹操专车不是在试点嘛，和百度的萝卜快跑都挺成熟，我就不凑热闹了。” 众人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的真心话。 国内新能源汽车自动驾驶搞的好的还真是吉利汽车，再就是萝卜快跑，就连阿里巴巴达摩院的自动驾驶都不行，阿里巴巴基本上放弃自动驾驶了。 至于比亚迪，在投资零一空间后，没有把卫星送上天，他们的自动驾驶也停止了，落后了一大截，只是被吉祥汽车压制，被迫与百度合作，又开始进入自动驾驶领域。 杨吉祥说：“既然诸位都想搞自动驾驶，那我就祝各位成功，如果中国星链搞成了，那么汽车通过卫星的上传下载速度能达到100每秒，这样智能驾驶的许多瓶颈就能解决，二位觉得怎样？” 李舒服和王船夫都是懂技术的，100/每秒是4g的传输速度，这已经基本满足汽车智能系统的正常通讯使用。 两人点头，李舒服说：“100是最低要求，越快越好。” 杨吉祥说：“我知道，那么我可以向各位承诺，我可以帮各位发射1000颗卫星上去，组成中国星链，至少达到500的速度。” 王船夫呵呵笑：“1000颗卫星有什么作用？马斯克星链都有5000颗了。” 杨吉祥说：“马斯克的是低成本小卫星，才几百公斤，单个80万美元，我的卫星将会很大，功率更高，覆盖面更广。我就问你们，如果我能做到，你们会找我下卫星订单吗？” 这个…… 王船夫和李舒服对视一会儿，没说话。 但那几个穿便装的航天科工专家们说了：“如果比我们现役的部分卫星功能更强大，我们可以考虑下一部分订单。” 这边一表态，王船夫和李舒服就不再犹豫了：“如果你真不进入自动驾驶产业，我们也可以下订单。” 百度的副总立刻表态：“百度至少可以下订1/3。” 航天科工专家们不满了：“你们太贪心，三分之一的中国星链是不可能给你们的。” 百度的人哪敢和国家对抗，连忙改口：“我们只是表态，是可以兜底的意思。” “吉利也可以兜底四分之一。” “看你卫星成本，哪怕是1000万一颗的卫星，1000颗也才100亿，100亿就能组成中国星链，我觉得哪家公司都能承担。” “订单多，成本就能压低。” “杨总你做中国星链，我们绝对支持！” 说着说着，众人竟然抢起来。 中国星链计划还只存在于ppt上，杨吉祥也就随口一说，就被这些大佬们纷纷争抢，仿佛这玩意儿真的就摆在那里一样，可见杨吉祥现在说的话，没人敢怀疑真实性。 中国星链太重要了，美国星链现在包围了整个地球，国家急切需要另一组与之对峙的卫星组合。 杨吉祥示意大家别急，笑着说：“所以嘛，其实还是有需求的，市场一直都在这里，回头等我做好了表述，再给大家发。感谢大家对吉祥航天的支持，今天到场的公司，一家送一颗卫星。” 好家伙！ 众人哄笑。 “这手笔也太大了，一颗普通卫星也要500万。” “一百颗也才几亿而已，杨总财大气粗，送的起！” “杨总现在世界排名前五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瞧瞧，大家评评理，这是什么凡尔赛！” 现场气氛别提多好，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哪怕私底下有矛盾，或者理念不合，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表露出来。 宴会之后，一些特殊的客人被留下来，受邀参加一次别开生面的座谈会。 李舒服和王船夫等人坐电梯上楼，来到四楼，一出电梯就被欢声笑语的嘈杂声音弄懵了。 杨吉祥解释：“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孩子，大家理解一下。” 四楼有一个大会议室，可以容纳几百人，将来会在这里召开新闻发布会，或者全公司的集体会议。 今天全是年轻人在这里聚集，20来岁，30岁左右的占绝大多数，超过40岁的都很少，大部分来自清华，少部分来自哈工大和北航。 看到杨吉祥等人进来，所有人集体鼓掌，欢呼叫好。 杨吉祥说：“先给大家介绍一下重要嘉宾，这两位是吉祥汽车最大的竞争对手，比亚迪的王船夫，吉利的李舒服，请大家给与两位老总足够的尊敬，为他们的努力坚持喝彩。” “好！” “干得漂亮！” “坚决不向吉祥汽车恶势力低头！” 掌声如雷，王船夫和李舒服哭笑不得，只能在台上微微鞠躬致意，然后坐在台下第一排的贵宾席上。 “这位是航天科技的宋工，长征火箭就有宋工参与主导，是不是很帅，是不是你们的男神？” “是！” “宋工万岁！” 台下学生们起哄，还有不少女孩子细嫩的声音，不到50岁的宋工脸都红了，合掌鞠躬，问好下台。 再就是大家都熟悉的伍明悦院士，清华的郑院士等人，都在台下坐了一排。 杨吉祥看着台下嘉宾们说：“今天我也不对各位隐瞒，在场的这些孩子们将会是吉祥航天最重要，最宝贵的财富，你们别看他们年轻，有的还在读书，没有经验，但等一下就会知道他们的厉害。” 李舒服，王船夫等人点头，就等着看杨吉祥怎么搞。 杨吉祥看着数百人，充满感情地说：“今天，吉祥航天成立了，之前我对大家的承诺没有变，你们可以随时加入吉祥航天，带着你们的梦想加入，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在这里为之奋斗。” 第194章 钞能力给的你自信吗？ 杨吉祥拿出一张表：“我在全国大大小小的民营火箭公司走了一遍，有一些技术人员主动联系我，想跳槽过来。也有少量来自航天科技，航天科工的技术人员，也向我发来简历。名单都在这里，我也不瞒着各位，有一些是同行，有一些是体制内的专家。” 这是说给航天科技宋工听的。 台下宋工也很无奈，市场经济时代就这样，谁叫杨吉祥的光环太耀眼，不差钱呢，很多人可能觉得跟着首富一起创业，成功的机率更大，又是从龙功臣，创业元勋，雪中送炭强过锦上添花之类的，人都会有想法，挺正常。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航天一院的总工费总都能辞职，进入蓝箭，以及后来他创建天兵科技，直接用了长征二号的技术，这都说明国家默许了，是要加快民营火箭的培育，以对抗马斯克的spacex。 “伍院士对这些人做过筛查，名单我也呈报给了上级进行政审，上面没有反对，这一点我要告诉大家。” 航天科技的宋工点头，表示理解。 杨吉祥说：“这些人今天都在这里，不多，也就20个核心技术人员，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块牌子，待会儿我会叫人上来报项目，你们感兴趣的，或者擅长的，都可以举牌认领这个项目，懂了吗？” “懂了！” 这群人，年龄在40岁左右，都是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技术核心。 “下面我开始点名，叫到名字的上来，说出你特别想感兴趣的点子。清华的周淑婷。” “我在！” 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上台，一群男生欢呼，大家都认识这位可爱女生，在清华，她是知识与美的结合体，是许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周淑婷上台，先鞠躬，再说：“我觉得，咱们搞航天技术不能靠老板烧钱，还是先得发射应用卫星，拿到订单给老板挣钱了，这样才能良性循环。” 台下都同意，杨吉祥笑着说：“这么贴心，真好，还知道为老板省钱。” 周淑婷看着他，笑嘻嘻：“所以我想做反卫星的卫星，从打垮马斯克的星链开始。” 杨吉祥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全场哄笑，掌声如雷，欢呼，口哨全来了！ 李舒服，王船夫同时笑出声。 航天科技的宋工哭笑不得。 反卫星的卫星…… 这确实也是应用卫星啊，但你一开场就搞这么强的对抗性，真的好吗？ 杨吉祥抠抠后脑勺：“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攻击性怎么那么强呢？你告诉我，你准备反哪些卫星？” 周淑婷笑眯眯说：“星链啊，5000颗太空垃圾围绕着我们地球旋转，全世界的天文台都抗议过无数次了，我当然要反它们。” “可是星链卫星是人家的私有财产，你难不成还要用激光射掉它们？” “谁知道呢？又不是我干的。” 周淑婷收起笑容：“我这其实是一颗科研卫星，只不过装配了研究太空辐射的高能设备，同时还能接受地面遥控。” 全场偷偷吭哧笑着。 宋工心中大叫，好家伙，小姑娘你真的狠！ 马斯克的spacex星链卫星可以随时军事化，而且只为它们自己的政府服务，在大毛和二毛的对抗事件里发挥了重要作用，世界上各国早就对它们反感了。 我们有几种方式应对星链，一个是发射东风，不过这个成本太高，第二是激光发射器，这个要定位，对的准，要算出目标的轨迹，第三是送小型卫星贴身打近战，靠近目标卫星，拉着它一起坠入大气层烧毁。 周淑婷的设想就是第二种。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在场聪明人都明白她要干什么，这何止是针对星链啊，只要是卫星都能针对。 必要时候，没有敌我识别码的一律被当成太空垃圾。 一发激光炮，轰掉！ 杨吉祥无奈说：“行，吉祥航天项目一，高能辐射科研卫星，发起人周淑婷，有没有技术老师愿意过来领这个项目？” “我来！” “我愿意！” “我可以！” 台下七八个中年人将手里的牌子举起。 杨吉祥一拍额头：“我总共就20个专家，你们1/3的人都想研究这个？” 嘿嘿嘿。 现场大家都笑了，打架什么的谁不喜欢？这将来绝对是宇宙星空竞争中的拳头产品，绝对供不应求，而且做出来贼有成就感，听起来就恨不得高潮的那种！ 航天科技的宋工也举手：“杨总，我们也有这种应用卫星的研究……” 全场哗然。 大国企也想加入？ 杨吉祥说：“不合适……这样，我们成立的这个小组可以聘请你们的专家当技术顾问，给咱们抽空讲讲课，交流交流，我们出讲课费嘛。” “可以，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宋工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双方默契地达成协议，有国家队技术兜底，想想都激动。 杨吉祥问：“伍院士，您说选哪个导师负责？” 伍明悦站起来，看看后面，目标停在一个人身上：“何爱国，就你了，好好干。” 那个叫何爱国的中年人兴奋地站起来，对着台上经历，声如洪钟：“吉祥卫星，使命必达！” “好，何工是这一组的指导老师，接下来该同学们报名了，想加入这一组的，或者你们自己有想法，也和这个思路接近，或者是这个思路的扩展功能，都可以加入到这一组里来。举手报名。” 刷刷刷！ 台下至少有30人举手，全都是情绪亢奋的年轻人，使命必达的特种卫星谁不愿意加入？ 杨吉祥选了30人，这批人喜滋滋领牌子，杨吉祥和周淑婷握手，祝贺一组组建成功。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舒服和王船夫懂了，但有点疑惑，一个老师带一群学生，技术上也不见得成熟？ 第二个学生上台：“我的想法也是一样，先从应用卫星开始，给老板省钱。” 杨吉祥哭笑不得：“我谢谢您嘞，周淑婷就说给我省钱了，她们那组绝对烧的厉害。” 哈哈哈哈！ 台下笑惨，这个学生嘿嘿笑：“真给您省钱，我想开发太空清理卫星。各国星网部署成功之后，大量近地轨道和空间频谱将会被占用，国际电信联盟对轨道和频谱采用先到先得的原则，以前的老卫星很容易造成资源浪费，我就想制造出一种太空清道夫……” “停停，我知道你意思了。” 杨吉祥头疼，因为台下已经开始传来笑声。 杨吉祥说：“你直接加入到项目一组里面。” 台下哄笑。 周淑婷主要研究激光打击，这个同学说的是第三种方式的物理打击，啥清道夫啊，就是冲上去自毁式，目的是一样的。 同学说：“可是周淑婷是高能辐射科研卫星，我这……” 杨吉祥说：“高能辐射科研卫星，顺便增加一个陨石检测功能，行了？你们这是一类的，就别浪费资源了。我告诉你们，好的想法要分类，尽可能做到资源共享，我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 这位同学喜滋滋回去，加入一组。 接下来一个也是要搞应用卫星，但是做遥感为主。 好家伙。 航天科技的宋工越听越不对劲，听他的说法，那是和军用卫星差不多的功能，抗干扰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杨吉祥同意，组了一个遥感卫星二组出来，有20多个人。 杨吉祥说：“这个组以后就要经常和比亚迪，吉利，百度这些公司加强合作，我们只做汽车导航。对，测绘画图也是汽车导航的一部分，地图是国家级的保密信息，当然要防盗窃，抗干扰了，对不对？”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二组成员笑得眉开眼笑。 李舒服和王船夫目瞪口呆。 这是明目张胆的把他们车企当挡箭牌啊，你这说的真是汽车导航卫星吗？不见得，你们…… 两人不敢往深处想了。 第三组，这次不弄卫星了，他们要弄电离推进器。 杨吉祥准了，给了他们10个人，挑选的负责人是伍明悦院士最心爱的徒弟，哈工大航天推进器设计专家陈建军。 第四组，一个瘦瘦的，个子小小的男生，看起来不起眼，一开口就是空天飞机，这位是北航和哈工大联合项目，伍明悦的另一个徒弟领衔，这是往星际运输方面靠拢。 第五个男生，想做保密级操作系统，被杨吉祥否了，闷闷不乐回去。 第六个女生，想做抗荷服，目标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类也可以不受影响的进入太空，杨吉祥准了，组建成功。 听到一小半，宋工就已经麻木了。 李舒服和王船夫无言以对。 在他们看来，杨吉祥就好像一个爱玩爱闹的大哥哥，带着一群小朋友在异想天开，全都是机密的核心技术。 偏偏这些跟随者都相信了，而且是正儿八经的在组团搞科研。 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难道是钞能力给的？ 吉祥航天成立后，新闻发布会说的仅仅只是普通内容。 那些机密的，核心的计划，只有这些幸运的人才知晓。 但从这一天起，他们都在期盼，看杨吉祥什么时候发射第一枚火箭，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以最快的速度组成中国星链。 还有那些异想天开的技术，杨吉祥是不是真的投钱进去了。 第195章 灵语言 整个10月，零一空间的舒创和马经纬的日子都不好过。 投资人现在把他们逼得很紧，半年前他们做了上市前的最后一次融资，拿了两亿，但现在ipo搁浅，项目进展遥遥无期，投资人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上市，要么整体打包卖给吉祥航天。 上市是不可能了，主承销商明确说了，吉祥航天成立后，国内只认这一家民营航天公司，其他的民营航天全都不认。 他们也想整体打包卖给吉祥航天，可是杨吉祥不愿意带没用的风投一起玩，但这些风投又想抱紧杨吉祥的大腿，舒创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马哥，怎么办啊？” 舒创问马经纬，愁眉苦脸，40岁的他都生出不少白发了。 马经纬闷闷抽着烟，一口嘬了一半，疲倦说：“要不我去吉祥航天看看他们怎么说？” 舒创一开始还没听出来什么意思，问他：“人家现在正式经营了，你怎么去他们公司看看？邀请你了吗？” “邀请我了。” “邀请……” 舒创愣住，突然反应过来：“卧槽，他们挖你跳槽？” 马经纬说：“我有个学弟在那边做项目，说可以帮我内推，那边负责人听说是我，就说可以。舒创，我真熬不下去了……” 舒创满心不是滋味：“你跳槽的话，这边股份怎么办，期权也没了，你在这边是联合创始人，在那边是打工仔。” “啥联合创始人啊，这些一文不值的股份期权在投资人眼里根本就是个屁，你看我们最早a轮融资的比亚迪，投了3000万，五六年了他们催过一次吗？他们关心过我们发射计划吗？3000万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钱，但我们拿了这个钱就得为他们卖命。都是打工卖命，我为什么不跟着吉祥航天，为什么要给一堆外行投资人去卖命？” “马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舒创，我考虑很久了，我先过去探个路，行的话我再跟你说，如果杨吉祥对我们俩的承诺还有效的话。” 两人说到这里，又是唏嘘感慨，9月初杨吉祥说可以给他们俩一笔辛苦费，还可以接受他们的部分员工，他们犹犹豫豫一直拖到现在，这能怪谁？ 马经纬离开了零一空间，他也是从航天六院出来的，还是业内有一点小名气的技术人才。 但快十年了，他的那些技术还能保持领先吗？他还能服众吗？ 这就是典型的大学毕业后，是在大公司里做底层，还是在小公司里当核心的选择题，初期看不出来，且看十年后。 马经纬被内推到吉祥航天，杨吉祥通过他的申请。 入职时，马经纬西装革履，还打了一条稳重的黑红色领带，拎着装有自己诸多证书的公文包，有些忐忑地来到吉祥航天小楼。 整栋楼都很热闹，而且每一个工作间都很有自己的装饰特色，马经纬知道这是按小组来的，每个小组都有自己的风格，都在无拘无束地创造着。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对他微笑点头，夹着书，或者搬着箱子匆匆忙忙离开，很多都是小他十几二十岁的小孩儿，没有人认识他，他反而觉得很轻松，没有感到中年男人再就业的难堪。 “师兄！” 马经纬的小师弟看到他，喊了一声，他从货梯拖着一个大平板拖车，一个人又拖又拉，有点不方便。 马经纬赶紧过去帮忙，好奇问：“你这是什么？” 师弟得意说：“我们组要用的材料。” “什么材料？” “你不是我们组的，不能说。哎你看这个。” 师弟指着电梯口，马经纬注意到货梯门口格外大，两侧墙壁都是用钢架新打的门框。 师弟说：“二组要用一套设备，组件体积大，弄不上来，杨总没犹豫，直接叫人把货梯墙拆了，重新扩大了一米宽。后来四组要的一体化构件更大，货梯都装不下，杨总把四组那边一整面的玻璃幕墙全敲了，10米长的玻璃幕墙，几百万啊，直接拆，构件用吊塔从外面上。” 马经纬觉得杨吉祥是不是个疯子，不过自家公司想怎么拆家就怎么拆，一切以工作为主，也说得过去。 马经纬送到师弟小组的门口，就不能进去了。 在开门的一瞬间，里面热闹的，欢笑的，激烈的争吵，集思广益的辩论，一群人围着半成品卫星架子在热烈讨论，那种久违的激情又充斥了他的全身。 今天的面试由杨吉祥亲自负责，他不像伍明悦那么懂技术，所以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过了。 马经纬诧异：“杨总，我这算是通过了？” 杨吉祥笑：“不然呢？咱们早就认识啊，伍院士对你也很认可。” 马经纬有点害臊：“可我这技术确实有点落伍了。” 杨吉祥摆手说：“马工，我看中的不是你掌握的技术有多少，我主要是看你的人品和学习能力。你当年考入北航，是豫南理科第二名的成绩对？你在北航每年都拿特等奖学金，多项比赛获奖，进入航天六院后也是奖项拿到手软，说明你是一个擅长学习，爱学习的人。” 这倒也是，马经纬从小到大都是学霸，不管什么新知识他上手都快，要不然整个航天六院，就他以毕业两年的经历拿到“六院新星”荣誉，打破了航天六院的记录。 杨吉祥说：“反正你们所有人都是从零开始，只要你学习能力强，就能在我这里通过。” 他看看表，站起来说：“还有十分钟就开课了，你跟我来，顺便把保密合同签了。” “好。” 马经纬提着公文包，跟在杨吉祥身后，来到二楼会议大厅旁边的法务部。 保密合同是周明昊拿给他的，没有特别的地方，但惩罚很重，追责很残酷，只不过有一点，没有提竞业条款。 马经纬落笔之前，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不害怕离职后跳槽到竞争对手那边？” 周明昊反问他：“你是想着在这边学技术，去spacex？” “这倒不是，但我听杨总说，你们不限制成员，来去自由。” “是，所以我们要上一点小手段。” “什么手段？” “离职之前，抹去你在这边的记忆。” “开什么玩笑！” 马经纬傻眼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周明昊。 周明昊也看着他，突然笑了：“你信吗？” 马经纬本来想说不信，但突然一想，这是杨吉祥的公司，什么逆天玩意儿都有可能出现，他又不由得不信。 “签不签？” “签，签。” 马经纬还是老老实实签了，所有人都签，他也得签，签完大名，长叹一口气：“我这条老命算是卖给你们了。” 周明昊收起文件，和他握手，笑呵呵说：“马工，欢迎加入吉祥航天，我们不要你的命，你的命很值钱，收拾一下准备上课。” “上什么课？” “灵语言。” “啥语言？”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来，这是你的平板，你把指纹录入进去，我来给你增加登录用户，id和密码都是你的手机号，几分钟后你就能用了。” 马经纬办好平板录入手续，离开法务部的房间，来到大会议室，发现很多人都已经坐下了，在看手里的平板。 他找了个偏僻靠边的地方坐下，可是想想不对，于是主动凑到旁边几个年轻人身边，问了问待会儿上什么课。 很快，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杨吉祥带着一个类人型的机器人走上来，全场热烈鼓掌。 马经纬旁边年轻人悄悄告诉他：“这就是六老师。” “机器人？” “人工智能ai，你肯定不会相信，老板的智能ai有多么厉害，我必须说，吊打全世界！” 年轻人的言语中充满自豪。 台上杨吉祥说：“咱们开始，大家翻到灵语课第4章，今天我们要讲永磁硅基超导态下的量子通道。” 马经纬一脸懵逼，所有的字他都能听懂，连起来是个啥玩意儿他完全没概念，翻到第4章，看到一个解锁课程，点开看到芯片组的成排针脚模型动画。 台上，六老师用好听的女声讲解什么是量子通道。 台下，马经纬拼命往大脑里塞这些新知识。 不，应该是这些知识在往大脑里钻，马经纬觉得六老师的声音真好听，穿透力很强，简直说到他灵魂深处了，与他四十多年掌握的知识融会贯通，逐渐领悟到这个课程的真谛。 我悟了！ 马经纬差点喊出来，旁边其他人一个个都充满喜庆，他们也都了解了这个课程的原理。 短短的30分钟课程，几百人学的如痴如醉，掌握了更新的技能。 散会后，其他人小跑着回去自己组继续搞研究，杨吉祥将马经纬单独留下来：“马工，听课有难度吗？” “有一点，前面几课没听，但我回去补补课应该没问题。” “嗯，你头一个星期先学习，我们这边有一套自建系统和编程语言，也就是刚刚教的灵灵语言，你可能要熟悉一下，然后再从20组里面选一个加入。” “好的。” 马经纬就这样留下来，为了追上同事的进度，他吃住都在公司，三天没回家，硬是以当年学霸的拼劲，提前一半时间啃下掉队的课程。 然后他选择了最感兴趣的ntcp液体燃料多联推进器小组，正式成为里面的一员，沉浸在思维的激情碰撞里。 至于给舒创通风报信，在这里发现无数乐子的马经纬都忘记这回事了…… 创啥业啊，尽操心了，还不如打工来的舒服。 第196章 火箭首飞直播 10月15日，杨吉祥和小六在结束了对公司员工的培训之后，一起来到东风集团的老家十堰。 这次浩浩荡荡来了一批人，包括岳父白启东，老将出马，这次要帮女婿出力。 荆楚省从上到下，无不重视这次任务，省市县三级领导全部到位，离开市区20公里，经过武当山风景区大概10公里外，来到一个有点偏僻的山坳坳处。 杨吉祥按照小六给的坐标，找到这个叫袁家寨的村落。 十几台车在村子门口停下，早就接到电话的袁家寨村长点头哈腰迎接领导们的到来。 杨吉祥也没和其他人废话，直接飞起无人机，将领导们叫过来看屏幕。 “这里是中心区，这片区域非常好，视野宽阔，有位置给大货车掉头，周边人烟稀少，距离g209主干道公路只有不到10公里。” “就要这里是？整片区域，再加上道路管制？” “是的，让各位领导费心了，我知道这很难。” “别这么说，只要是你想办的事，我们荆楚就没有不支持的，我们不管自己的亲儿子，难道区帮外面的野孩子？” 领导的风趣讲话逗笑了旁边人，省里领导当场拍板，市里县里两级领导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接下来就是白启东的人上场了。 袁家寨的34户村民全部搬走，所有人得到高额赔偿，不仅在县城有分配的住房，每家每户还能得到一份稳定工作。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这块地方要设置成管制区域，任何人没有经过许可，都不能随意进出。 政府的官员负责安抚村民，给承诺，打包票，白启东负责和给村民们发钱，组织搬迁，他们只有一周时间准备。 紧接着，从竹夹镇开来数十辆重卡货车，拖着大量工程车辆，扩宽平整所有的交通要道，并且在原来的袁家寨中心，修建了三个巨大的圆形停机坪台。 东风公司终于找到机会露脸，他们在协助村民拆迁，修路，修建管制区上都有很高效的表现，果然，地头蛇就是不一样，说话真的好使。 这片区域只有一个月的工期，时间非常赶。 白启东吃住在工地，亲自督战，一定要在12月之前把场地修好，还要给女婿留一点时间验收。 同时，在10公里外的道教圣地武当山风景区，有另一批人在开发山头，在最着名的紫霄宫的山体边缘，开辟出了一个5级台阶的看台，大概能容纳200多人。 这个看台居高临下，正对着袁家寨。 没人知道这是干嘛的，连景区工作人员都不知道，但武当和民政那边都没有表示反对，这件事就有些诡异了。 一些村民看到东风汽车的人，以为这里要修分厂。 但很多人都猜测，这里要修几个停机坪，让一些大人物坐直升机过来玩。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 到了12月20日。 马斯克在忙碌圣诞节之前的最后一波会议，准备好好过新年了。 他今年过得不怎么好，主要是事业停滞向前，各项业务收缩的比较厉害。 他有九家公司，只上市了一家特斯拉，就让他成为世界首富了，可惜遇到了吉祥汽车。 随着中国主导的能源革命风暴越吹越猛，超导闪电充电协议在世界各国的逐步普及，特斯拉不管是车身技术，还是充电技术，都输给了对手，市值已经从最高峰的6万亿腰斩到3万亿，快被吉祥汽车的27万亿追平了。 第二家是spacex，成立至今发射火箭的次数是nasa的两倍，猎鹰九号火箭更是可重复回收运载火箭的范本，星际飞船技术更是无人能及，随意在太空遨游，给国际空间站送货。 老对手杨吉祥也成立了吉祥航天，虽然没有发射火箭，但马斯克的情报部门多方汇总，种种迹象表明，吉祥火箭应该快要首飞了，这让马斯克烦不胜烦。 第三家太阳城，做光伏的，受能源革命影响，竟然增值了，但他也不会感谢杨吉祥。 第四家星链，正在加快部署，和spacex一样，正面临挑战。 第五家脑机，幸亏杨吉祥没有加入，没受影响，但自己进展也不大。 第六家特斯拉手机，马上就要和星链合并了，推出全球电话，随时随地上网，也面临挑战，因为据说杨吉祥要弄“中国星链”，他们也能电话。 七八是轨道交通，因为超导材料的研发受挫，得不到杨吉祥的供货支持，两家公司几乎废了，不提也罢。 第九家是openai，本来火爆全球的，但后来因为太过强大，被多国封杀，属于是锋芒毕露，遭人围攻。 这么算下来，他名下的9家公司，5家坚挺，1家作死，3家被杨吉祥打压，这个比例让他十分恼火。 而这坚挺的五家公司，有三家是捆绑在一起的太空科技，一旦被杨吉祥威胁到，那他和杨吉祥的对抗中，他就会全面落入下风。 马斯克在刚刚结束的特斯拉股东大会上就遭到了质疑，他被迫将ceo的位置让给扎克·柯克霍恩，而不是中国副总裁朱小彤，理由是他现在非常讨厌中国人，哪怕是随他打拼十多年的人。 尴尬的气氛在董事会上盘旋，但马斯克是王国的暴君，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包括柯克霍恩，哪怕他拥有印度血统，是一个盖，和自己的丈夫结了同性婚，马斯克就喜欢频繁将这件事宣传成“特斯拉具有多样性和包容性”，根本就不顾及柯克霍恩的感受。 所有人都是马斯克的棋子，随用随抛，他只信任自己。 几家股东大会召开后，马斯克摔碎了四个玻璃杯，骂了124次f开头的词语，屎尿屁更是三句话里必定出现两次。 难得让他轻松的是，spacex打败了亚马逊的蓝色起源，获得nasa在2026年的35亿美元发射超级大订单，用载人飞船协助nasa将4名宇航员送入月球表面，主要提供载人登陆系统。 太空技术，目前全球还是马斯克最厉害。 带着这点唯一的慰藉，马斯克开始今年的休假。 但即便是休假，他仍然保持着互联网上的敏锐嗅觉，他是12亿杨吉祥粉丝中的一员。 12月24日，圣诞节的前一天，马斯克突然看到了杨吉祥的直播。 就这样，非常突然，毫无征兆，全世界都知道吉祥航天开始他们的第一次发射。 “你在玩我吗？” 马斯克根本就不相信，10月份成立的公司，12月发射火箭？ 你各项测试什么时候做的？ 发射场怎么给你排班的？ 这如果不是中国的官方企业给杨吉祥提供火箭技术，马斯克愿意倒立起来，脱上裤子，去正面日五档电风扇！ 而且这是毫无症状，一点提前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媒体也是在发射前3小时才收到消息，立刻前往太y发射基地。 中国的媒体们都疯了，这都要发射了，你们才通知？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太y，可还是来不及。 但太y的人开心了呀。 好多人连班都不上了，开车跑到发射场附近的景区，就为了亲眼看到首富家的火箭发射。 杨吉祥直播在字节，b站等多个平台，尽可能覆盖全网用户，哪怕是给农村老头老太看看，也能涨点国威，提升国民士气。 现在距离火箭发射还有1个小时，杨吉祥带着镜头，让大家参观发射指挥中心的房间内部。 “扎德！” “我在。” “录下所有视频。” “好的主人。” 马斯克呼唤出自己的智能管家，让它将视频投影到大电视上，做好同声翻译，自己再拿出手机，通知spacex的高管们搭建起电话会议中心。 画面上，杨吉祥拿着全景自拍杆，给大家介绍总控中心的这些员工和设备。 指挥中心看起来并不豪华，就是普通的会议室，摆上几排电脑，最前方有一块大屏幕和监控分屏，直播画面不清晰，看不清楚电脑上显示的什么。 人们穿着统一的红色马甲，背后印着“吉祥航天”四个大字，每个人都坚守在自己岗位上。 电话会议搭起来，马斯克问：“你们看到直播了吗？” “看到了。” “你们把所有能叫到的人都叫过来，给我寻找中国网络上有关他的所有消息，他们是在哪里发射，有没有中国普通人在观看，全都要找到！” “好的，技术部正在搜集。” “我还要你们盯紧每一个画面，将他所有的技术做一个完整的评估，我要知道这家公司所有的一切，包括每个细节！” “明白，我们正在做。” spacex的技术工们也都放弃休假，观看地球的另一端的发射画面，估算杨吉祥的实力。 马斯克还觉得不行，他找到加密电话，给自己在nasa的朋友打过去。 很显然，nasa也如临大敌，他们怀疑这是故意行为，在平安夜当天给他们来这一套，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间谍卫星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但因为是吉祥火箭的第一次发射，具有特别的意义，nasa也不敢放松警惕。 马斯克是真害怕，他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火箭发射现场的画面被许多普通中国人发到抖音，小红书，甚至微薄上。 马斯克看到了发射架上，等待发射的吉祥火箭真面目！ 第197章 重型液体燃料火箭 太y发射中心旁边的景区，当地许多人都知道这里可以观看火箭发射，这里在官方禁止的拍摄范围之外，用一个超高倍的摄像头就能拉近画面，拍摄到发射架。 发射架边的火箭已经竖立好，看得到三个粗大的附加助推器，差不多有半个火箭那么高，看起来就很给力。 “厚礼谢特！重型液体燃料火箭！他们要发射重型！” 马斯克一眼就认出来了，握着拳头蹲下，冲着屏幕咆哮，额头上青筋虬起，可见他的愤怒。 spacex的专家团队们全都惊呼不可思议。 不是说这玩意儿没见过，但作为一家新的火箭公司，你一上来就是重型液体火箭，比猎鹰九号还要大推力，几乎与猎鹰重型一样强大了，你就这么自信？ 连走都没看你走过，你一面世不走不跑，直接开始飞，你是氪星来的吗？ 你就真不害怕首飞掉下来，像阿三一样，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除了spacex感到不可思议，全球的航天产业同行们全都在关注，注意到这台火箭的推进器，立刻猜测起来。 “卧槽这绝对重型！” “就这发动机，至少500吨往上走。” “500吨？吉祥哥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被隔壁老外看见，还以为中国火箭发不起！一个就500吨！” “这单台发动机应该超过500吨了，我们国家队的液氧煤油发动机最大吨位就是这个。” “助推器，加主发动机，再加上芯一级两台氢氧发动机，算100吨级的不过分？那至少有3000吨的地面推力！我的乖乖，这是半个长征九号？” “长征九号？” “不会，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航天爱好者们全都激动起来，弹幕里一个劲刷“长征九号”，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一个接一个。 这是什么概念呢？ 神州十六号载人飞船用的是长征二号f改进型，型号很老了，主要是技术成熟，特别稳，起飞推力600吨。 目前长征二号系列正在逐步被长征七号取代，长征七号主要用于发射天舟货运飞船，起飞推力730吨。 长征八号是可回收的经济适用型商业火箭，不是标号大，推力就更强的。 相反，小标号的长征五号是目前服役的最强火箭，推力能达到1000吨。 而大家刷屏的长征九号，理论上起飞推力是5880吨，用于深空探测，登月登火，空间基站，目前还在设计中，还没有造出来。 现在让吉祥航天这家民营公司弄出来一个起飞推力3000吨左右的重型液体火箭，而且是这家公司的第一款产品，难道真是像网上传闻的那样，吉祥航天披着国家队的马甲，是中国首富pk美国首富的试金石？ 另外，马斯克的猎鹰九号有900吨的推力，猎鹰重型的起飞推力有2300吨，猎鹰重型是可以带着空天飞船发射到火星轨道的，曾经把一台特斯拉汽车送上太空。 吉祥火箭的第一款首飞，就超过了马斯克的猎鹰重型。 这相当于让一只从未打过国内联赛的吉祥足球俱乐部，直接和皇马去踢正式比赛，还嚷嚷着要踢皇马一个3：0。 连中国男足国家队都不敢保证踢皇马3：0，你一个新球队，还敢大放厥词？笑掉大牙！ 看好的观众多半是无限崇拜杨吉祥本人，有一种盲目的乐观。 不看好的观众里面就混杂着不少水军，收了境外钱的职业黑子，还有阴阳怪气博眼球的博主。 弹幕太多，密密麻麻，杨吉祥没有时间关注这些，都关了。 他在带领大家溜达一圈后，又回到外面的媒体接待室，和央视主持人王冰冰见面。 这姑娘年龄也不小了，但形象可爱，亲和力十足，深受观众们的喜欢。 两人开始一问一答，主要是给不懂的观众普及火箭知识，普及卫星，太空技术。 王冰冰问：“好多观众都问，你们这次发射就挺秃然的，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一下？” 杨吉祥说：“主要是我有一个朋友今天过生日，我要把火箭发射当作特别的礼物送给他，祝他生日快乐。” 王冰冰睁大眼睛，双目中闪着八卦的光：“谁呀，放不方便告诉大家？她在现场吗？” 杨吉祥拳头放在嘴边，清清嗓子：“我只能告诉大家，他姓马，这时候应该在看直播。哈喽老马，祝你生日快乐，新年快乐，看到这个礼物你一定很开心？” 他对着镜头挥手，差点把看直播的网友们笑惨了。 老马，12月24日生日，杨吉祥的朋友，这人谁啊？ 说的跟真的似地！ 王冰冰双手捧脸，衬托得自己像一朵小花儿：“哇~~好羡慕你的朋友，过生日的时候，你给她发射大火箭给她看。” 弹幕里全在开玩笑：“花痴妹妹！” “可可爱爱~~”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这说的好像火箭上天要放个大烟花。” “姓马的，该不会是马斯克？” “哈哈哈哈！今天平安夜，马斯克要气死了，一点都不平安。” “原来如此！杨吉祥好坏呀，我喜欢~~” 更多的人反应过来，齐齐在刷马斯克的名字，弹幕里各种段子飞起，网友们笑疯了。 果然，在扎德管家的翻译下，马斯克只用了十秒，就反应过来杨吉祥是在说他。 这是在示威！ 这是在恶心他！ 马斯克又开始破口大骂，他想诅咒这个火箭连一级都无法脱离，直接在空中爆炸！ 就在这插科打诨中，时间来到发射点。 杨吉祥也转交了直播信号，由发射中心的专业解说员控场。 因为从外面看不到火箭内部，马斯克spacex的专家只能通过大屏幕上的图像，大致猜测。 推力猜不到，要到喷火阶段才能勉强看得出来。 看火箭头部整流罩，里面装着卫星，外观样式和一般中国航天集团的火箭不一样，有点像蘑菇头，又大，又粗，还很长，绝对超过18米。 整箭看起来比猎鹰重型还要长，整流罩里目测应该装载50颗卫星以上。 “你们说50颗？中国航天最高记录是多少颗？” “22颗，是他们的长征八号火箭。” “所以你们确定是50颗？” 马斯克连番追问，spacex工程师们不敢肯定，但根据体积来算，如果装着spacex的那种星链小卫星，至少装50颗，如果是大卫星，可能10-20颗。 马斯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我们的人泄露了串并联技术？” 手下没人敢给出答案，星链卫星一次发60颗，所有的卫星就像一栋30层高的一梯两户，整整齐齐排列，这才要求火箭头部特别长。 这个技术是spacex才有的，连nasa都做不到这么多，中国人什么时候学会了！ 10，9，8…… 直播视频里开始倒计时。 马斯克死死盯着画面，等待看推力发动机的火焰，随着321倒数，火箭点火，地面大量的烟尘被喷气吹开，导流槽和发射台引开爆炸的能量，火箭开始缓缓上升。 马斯克惊奇地发现，火箭底部大部分是蓝色火焰，红色并不多。 他们肯定用了比spacex猛禽更强大的发动机！ 甚至是，他们用了更好的燃烧方案！ 这个结论出现在全世界航天技术人员的心中。 因为最简单的道理，充分燃烧的火焰应该是蓝色，内外焰分明，产生的热值更高。 氢气充分燃烧火焰是透明的，液氢充分燃烧是淡蓝色，甲烷燃烧会产生大量的ch自由基，这些自由基也是蓝色的。 吉祥火箭的焰色就和世界上任何一种常规火箭都不同，绝对是用了特殊燃料！ 马斯克和一群高级工程师迅速估算火箭起飞速度，智能管家扎德还通过计算画面比例来确定起飞速度。 直播间里掌声雷鸣。 火箭顺利起飞，必须好好庆祝，想当初，2006年猎鹰1号三次发射失败，2021年群星公司火箭刚点火就横向漂移炸了整个发射场，2021年萤火虫航天的阿尔法火箭15秒后爆炸，能起飞就是第一步胜利。 王冰冰忍不住叫出声来：“漂亮的尾焰！” 她不懂，大部分观众们也不懂，为什么别的火箭都是红色火焰，吉祥航天的火箭是蓝色尾焰？ 只有内行人知道，这说明吉祥火箭的推力更大，速度更快，运力更高，它能推送更大吨位的东西上外太空，比如宇航飞机。 偏偏直播视频切换到了外景，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连一个参照物都没有，算不出来它的推力。 “程序转弯开始！” “雷达跟踪正常，酒泉遥控信号正常。” “马上就是最大动压点！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助推器抛离！” “一二级成功分离！二级成功点火！” 掌声雷动。 直播画面已经切换到火箭身上的镜头，能清晰看到一二级分离，二级点火。 马斯克惊呼一声，不可能！ 因而分离时，二级推进器点火的瞬间，绿光一闪而过，紧接着还是更淡的蓝色火焰，这意味着在靠近大气层边缘，它的燃料还能充分燃烧，这样把头部送出大气层的力量会更大。 这么成熟的高压补燃技术，他们猎鹰9号都没有达到这么完美！ 第198章 成功回收 “整流罩分离！二级发动机正常！” “二三级分离成功！” 指挥中心已经开始大声叫好了。 快要成功了，就差最后一步！ 伍明悦看着大屏幕，拳头捏得紧紧的，杨吉祥在他旁边小声说着没事，一定行的。 “星箭分离！星箭分离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画面上可以明显看到少量分离时逃逸的零部件，很显然卫星分离成功，而这个时候画面立刻切换成指挥中心，马斯克最想看的卫星一点也没在画面中泄露出来。 这些狡猾的中国人，马斯克骂骂咧咧！ “太棒了！” “恭喜吉祥航天！” “！” “牛啊！首飞成功！” “吉祥火箭强啊！创纪录了！” “强无敌！” 弹幕密密麻麻滑过，画面上指挥中心每个人都欢呼，杨吉祥主动抱了抱伍明悦，大声说：“伍院士，还是您厉害啊！” 伍明悦感觉像在做梦一样，被杨吉祥一直摇晃着，他的目光还舍不得从大画面上移开，生怕哪里出了一点问题，那些卫星会偏离轨道，三级发动机会熄火。 他耳朵里全是众人的祝贺，他的眼眶都湿润了。 “恭喜恭喜！” 王冰冰也凑过来，学着其他同事，给杨吉祥一个拥抱。 杨吉祥笑呵呵抱了抱她：“谢谢冰冰，是你带来了好运气！我想我朋友老马应该很高兴。” 他主动对着镜头说：“老马，看到我发射的火箭了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如果你想要星星，我可以帮你摘哦。” 马斯克气得要死，想扔下手机，不看了。 可是还没完，这时候画面一闪，出现另外一个地方：“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火箭一级回收即将开始。” 马斯克一阵晕眩。 什么？ 他们还能回收一级？ 弹幕再次炸了，数量多到不亚于刚刚火箭发射成功。 仅仅隔了半分钟，网友么又来了一次高潮。 “我听错了吗？” “一级回收？” “中国航天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我们连固体回收都够呛，这是液体啊大哥们。” “太激动了！我已经热泪盈眶了！” 网友们提起一颗心，看着画面上的崇山峻岭画面，猜测这是哪里。 两个小时前，白启东带着白雨霏母子，杨德清和郑秀娥，一大家人来到武当山风景区，坐缆车上山，乘车来到紫霄宝殿。 他们和道协会长，紫霄殿道长等人见面，白雨霏亲手点燃三柱粗大的香烛，向神明祈求心愿。 “佑我丈夫杨吉祥今日火箭首发成功。” “佑我儿杨灵蕴无病无灾，快乐成长。” “佑我一家人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白雨霏恭恭敬敬伏身，向真武大帝磕头。 旁边几个凌霄宝殿道士也跟着她一起祈福，敲打起珍贵的响铃杉，将凡间祈愿传达给天上神灵。 白雨霏长时间伏地不起，心中无比虔诚。 郑秀娥抱着半岁多的杨灵蕴，在道士们晦涩难懂的鸣音咒语中，孩子竟然很长时间没有哭泣，好奇睁着大眼睛，看着四周颜色绚丽的高大神像。 白启东跪在旁边，嘴里念念有词。 杨德清跪在另一边，额头贴在地砖上，全身心浸入祈福的氛围里。 换郑秀娥等人轮番跪拜后，白雨霏亲手将一张支票交给武当山道协会长，感谢之后带着人出门。 沿着上个月刚修好的小路走了几分钟，来到景观台阶，这里已经搭建好直播屏幕和广播网线了。 旁边有一个独立开出来的平台，如同雅座包间，众人走上去，山顶的风景视角太好，远处一览无余。 袁家寨的三个停机坪此时如同秋橘一样小，一家人坐在护栏边最好的位置，每个人眼前都有一台高倍数的望远镜，可以看到远方。 白雨霏安顿好自家人，回头说：“王主任，我们这边好了，您可以请那些媒体记者们进来。” 陪同的景区王主任连连点头：“好的白总。” 很快，得到许可的媒体全部赶来，看到杨吉祥的家人都待在侧边高台上，没有傻乎乎的过来打招呼，而是听吉祥机械的工作人员安排位置，5个大石头台阶上站满了人。 “雨霏。” “哎，妈，怎么了？” “那三个晒谷场，就是吉祥的火箭飞回来的地方？” “嗯，那不是晒谷场，那是专用的火箭降落回收坪，是我爸亲自督工建造的，旁边有指挥中心，被山遮着看不见，等火箭降落下来，他们就会开车过来拖走。” 白雨霏和老人家解释，尽可能用简单的词语描述。 郑秀娥问：“是不是和飞机一样？” 白雨霏笑了：“差不多，都是从天而降。” 大家都没见过火箭下降的场面，想象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杨吉祥的崇拜。 山上的气温有点冷，白雨霏抱着儿子，将他的兜帽裹得更严实一点，指着远处，在他耳边小声说：“爸爸马上在北方发射火箭，然后飞过来给你看好不好？” 呀呀。 杨灵蕴咿呀两句，小腿还蹬了蹬，小胳膊扑腾几下，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麻麻……” 白雨霏乐的合不拢嘴，还要纠正儿子：“是爸爸，爸~~爸~~” 杨灵蕴跟着学：“麻~~麻~~” 白雨霏咯咯笑，她太喜欢自家宝贝了，逗了一会儿，准备把他放进防风的推车里躺着。 下面记者们拿出手机看直播，有人试着问能不能过来这边采访白雨霏，被景区工作人员，还有白雨霏的助理和保安们婉拒，提示他们不要偷拍，请给杨吉祥先生的家人们一些尊重。 那是当然的，如果首富都不能被尊重，那这些记者们的节操都被狗吃了。 更何况今天是火箭发射的重要日子，这是创历史纪录的一刻，所有的无关都要放在一边，今天火箭才是主角。 到了发射倒计时，台下一百多个观景记者，还有白雨霏这边几人，全都紧张得不行。 白雨霏十指交叉握拳，放在嘴边，嘴里念念有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死死盯着画面不敢眨眼。 直到星箭分离，直播间高声呼喊成功，白雨霏感觉浑身乏力，双膝一软，差点摔倒，还是白启东眼疾手快扶住她。 白启东满脸激动提醒女儿：“别激动，别激动。” 下面已经欢呼震天，所有记者们都在高喊杨总流弊，太厉害了！ 白雨霏热泪盈眶，她承担的压力不可谓不大，为了满足杨吉祥疯狂的念头，她不知道在他身后处理了多少烂摊子。 “吉祥这是发射成功啦？” “成功了，太好了，我们杨家竟然出了这样一个能人。” 杨德清，郑秀娥激动得抹眼泪。 但是紧接着工作人员提醒：“一级火箭马上降落了。” 一级火箭在以15倍音速分离之后，迅速降低到亚音速，开始坠落进入大气层，火箭带着20吨燃料，用于中途减速防烧毁，以及姿态调整。 从发射到降落，大概在10分钟左右。 观景台这边也有一台直播信号机，已经打开了电子望远镜，对着袁家寨的高空，镜头拖到了远景。 “这里是武当山风景区，这里可以看到即将下降的火箭一级。这是我国自主研发的重型液体火箭一级回收技术，这次同时回收三枚！没错，就是三枚！它们下来了！下来了！” 解说员慷慨激昂的讲解，不仅仅传递给了全网观众，也在武当山的山巅回响。 记者们激动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看着屏幕上高空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 “来了！” 有人指着天空尖叫。 所有人抬头，白雨霏看见三个喷火的小飞行器从北方飞来，以接近90°的落地角径直并排飞来。 “加油！千万别出错！一定要平稳降落啊！” 白雨霏的指甲差点戳破掌心，咬紧牙关，呼吸都秉持住了。 “10万米！” “5万米！” “登陆点火！反推减速！” “栅格舵打开！” “轨道正常！” “它们在降落！三枚火箭同时在降落！” 直播中心的解说员几乎喊破了嗓子，比当年黄健翔的嘶吼呐喊还要情绪饱满。 在万众瞩目之下，三枚火箭并排成一字型，如同闪耀的星星，从天而降，越来越近。 三台液体发动机喷射着大量的蓝色火焰，将袁家寨的山谷落点变成一片烟尘海，地面大量燃料废气被喷射向四周。 在降落的最后一刻，火箭速度越来越慢，打开落地架，在液体燃料和发动机的配重下，在姿态喷射的控制下，三枚火箭始终保持着垂直向上的姿态，最终平稳落地。 “降落了！它们降落了！它们成功了！” “不可思议！” “这是伟大的奇迹！” “吉祥号重型火箭首飞成功！三枚一级火箭垂直降落回收成功！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中国航天万岁！吉祥航天万岁！” 现场欢呼！ 全网沸腾！ 画面上，三枚火箭完好矗立在平台上，稳稳当当！ 一个也没有倒下！ 他们创造了世界纪录，比spacex猎鹰重型的两个推进器回收还要多一个！ 第199章 谦虚 看到火箭回收成功，白雨霏眼泪直接飙出来，哽咽着和白启东拥抱。 白启东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成功了！太厉害了！” 杨德清和郑秀娥虽然不懂，但这一幕让他们也大感震撼，儿子是怎么做到的，把三根从天而降的火箭准确定位到这三块晒谷场上的，这和站在村头向山上打鸟一样准确吗？说明男孩子小时候调皮一点挺好的。 下面记者们欢呼雀跃，有人手舞足蹈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摄像机，所有人跟随着直播画面几乎破音的主持人一起喊着中国航天万岁，吉祥航天万岁。 画面上的航天指挥中心，所有员工都蹦跳欢呼，和身边人拥抱，激动得擦眼泪，一个个哭得像个小傻子一样。 包括伍明悦院士，这个接近七十岁，有点驼背，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取下眼镜，他满是褶子的眼角变得通红，眼泪根本抑制不住。 无数观众看到这里，激动得眼泪都落下来。 被压抑了多少年。 被嘲笑了多少代。 无数航天人被这个鄙视，被那个说不行，憋了多少年的委屈这一刻全都喷发出来，化作激动的泪水，化作兴奋的怒吼，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杨吉祥被他的员工们团团围住，抬起来抛向天空。 武当山风景区的山巅，记者们纷纷向头上的杨家人问好，感谢他们为中国航天事业做出的贡献，大涨国威。 杨德清和郑秀娥一直在让白雨霏别哭了，这事应该高兴才对，别哭了，孩子都被吓到了。 白雨霏好不容易停下来，雨打梨花。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都是朋友们发来的祝贺消息，包括远在家乡的杨如意和杨雨琳，竹夹村的广场都沸腾了，全村几千人都看到了全部过程，全都在夸杨吉祥给家乡争气了。 孩子哭了。 白雨霏赶紧擦擦眼泪，抱起孩子，露出笑容说：“灵蕴乖，别怕，妈妈是高兴的哭，你爸爸太厉害了，我们给爸爸打电话祝贺他好不好？” 杨灵蕴被妈妈抱着，哭声很快变小。 白雨霏的电话打过去，杨吉祥刚刚被同事们扔到天上呢，正好救了他一命。 两人接通视频电话，杨吉祥笑着说：“哟，这个漂亮的小哭猫是谁呀，还有这个可爱的小豆丁又是谁呀？” “是爸爸，跟爸爸打招呼。” 咿呀咿呀。 杨灵蕴折腾了两下，伸手去抓手机，被白雨霏躲开。 杨吉祥这地方太吵了，而且人太多，基本上听不见什么，两人没时间述说衷情。 白雨霏祝贺之后挂断视频，内心的激动还是不能平息，一咬牙，将孩子递给郑秀娥，迅速给他发一条消息：“早点回家我想打游戏，特别想！” 发出去之后，她还有羞意，都是当妈的人了，还像少女一样羞涩，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 “忙完就回来，等我。” 看到杨吉祥的回复，白雨霏嘴角露出笑容，那就回去呗，洗干净了等他回来宠幸。 杨吉祥和赶来的上级领导们会面后，感谢太y发射中心的支持。 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太y这边应该是吉祥航天的主要发射场了，因为一级分离基本上都是在荆楚的上空。 西c发射的火箭残骸大部分会落在云贵，酒q发射的落在陕x，文c发射的落在南边海上，吉祥火箭一级落地是以最平稳，最短的路程下降，这样准确性就大大提升。 所以这次首飞成功后，太y发射中心决定专门为吉祥航天修建专业的发射场，而且还要修建更好的指挥中心。 直播还在继续，杨吉祥回来后和王冰冰聊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像其他民营火箭公司，发射成功后，一定要把自家火箭的特点说出来，比如中国首款什么什么技术，世界首个什么什么技术，哪怕是“世界上首款用了7角螺丝的火箭”，也要拿出来说一说。 杨吉祥这边就特别朴素：“也不是很强，我们国内早就有液体燃料火箭的成功案例，天兵科技的天龙二号比咱们早几年，我不是国内首枚，就不用自吹自擂了。” “可是你的吨位比他们大呀。” “吨位是堆燃料就能搞定的，真没什么可夸奖的。” “还有就是你回收了三枚，猎鹰重型只回收了两枚。” “那是因为猎鹰重型只有两枚，他要是挂5枚，他能回收5枚你信不信？spacex确实做的好，我们必须承认。” “我发现你太谦虚了，真不好好自夸一下？” “真不用了，好，我就说一点，我们今天携带的卫星数量有点多啊，近地轨道有，中地轨道有，同步转移轨道……你们猜有没有？有卫星发射需求的老板可以和吉祥航天联系定制卫星，我们提供设计发射以及售后一条龙服务。” 王冰冰被这么土的广告宣传逗笑了。 看直播的网友们又热闹起来。 近地轨道什么意思？就是轨道高度在400-2000公里，绝大多数的对地观测卫星，空间站，还有一些通信卫星都在这里，spacex的星链就是在这里，轨道先到先得，先占永得，以后spacex的电话，就是通过这些卫星转发信号。 中地轨道指的是2000-公里，gps，北斗卫星都在这里，已经关乎国家安全了。 同步转移轨道指的一个椭圆轨道，火箭把卫星送到1000公里位置，卫星分离后，用自己身上带着发动机不断围着地球做椭圆旋转，每转一圈，轨迹都会变圆一点，最终到达公里的地球同步轨道。 换句话说，吉祥火箭掌握了卫星发射的全部技术。 王冰冰问：“那你今天准确送了多少颗卫星上去？” 杨吉祥摸摸鼻子：“28颗，我可以再透露一点，比亚迪，吉利，百度每家都买了几颗卫星，他们准备做自动驾驶。” “就这几家？” “其他就是商业秘密了，不能告诉你，我在联合国的国际电信联盟登记过，都是合法手续，这点不用担心。” 他这么一说，网友们又全都笑起来，尤其是懂一点卫星常识的人，都觉得杨吉祥是踹明白装糊涂的高手。 联合国确实规定了《外空条约和责任公约》，但它根本就阻拦不了执意发射卫星的国家，普通卫星是有独自的频率，相当于公码，其他人都能看见你，就会特意避开你的频段，不会打扰你。 但军事卫星从来都不会按照无线电规则登记，联合国也没办法，这几乎是潜规则了。 换句话说，你嘴上说发射了28颗，实际上只是登记了28颗，至于没登记的谁也不知道，这话就是哄哄那些不懂的老百姓罢了。 还在坚持看直播的马斯克就是这么骂的：“狗屎！你那么大的体积，怎么可能只有28颗卫星！你至少翻倍，有54颗！” 扎德声音传来：“主人，dabble是56颗。” 马斯克愣了一下，又开始骂骂咧咧，你至少隐瞒了30颗卫星，你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你们中国的官方政府，卫星许可证是你们发的，你们是发射国，你们要为此担责的！ 直播在一阵欢乐的吹捧中，在无数网友的“首富流批”的祝贺声中，愉快地结束。 这件事的影响实在是太广了，杨吉祥要一件一件处理。 首先就是3枚回收的一级，被留守袁家寨的工兵开着大吊车和重卡，先放掉危险的残余燃料，再连夜运走，发动机要送回竹夹镇检修，修复，研究，为下一次发射做技术积累。 燃油更是一滴都不能留下，全部带走，现场残留的全部烧掉，不能让间谍获得。 接着是科工局发来祝贺，他们希望能尽快组织一次航天系统内部的座谈会，把航天科技，航天科工的人一起叫上，纯粹联络感情。 联络啥感情啊，杨吉祥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联谊会。 这次发射，他是挂着伍明悦的名义在做，火箭所有的部件都是吉祥机械按照小六的图纸独立开模生产，没有找任何一家航天供应商加工过，所以科工局那边几乎是一头雾水。 至于发射审查，也是他的首富面子，以及伍明悦和清华大学的共同努力，航天中心甚至允许他插队。 外界猜测，这次重型液体火箭的发射是长征九号的马甲，是国家队的技术，真错了，这是小六的全套技术。 杨吉祥都没有在太y吃庆功宴，直接回京城了。 一路上，一组的技术负责人何爱国都在给他发消息，报告他们的卫星状态。 这次发射的不止28颗，而是38颗。 有10颗是他们的秘密卫星，都是采用了小六改进技术，频谱就不是地球无线电联盟常用的频段，只有吉祥机械这边建立的收发站才能读取。 比如一组的“高能辐射科研卫星”，代号“叮叮”，它使用特殊材料制作，和吉祥潜艇的外壳是同类产品，几乎可以屏蔽电池波。 也就是说，“叮叮”在太空对于其他卫星是隐形的，除非是肉眼看到，或者是装了近距离的光学摄像头，但除了专门的间谍卫星，商业卫星都不会装这玩意儿。 第200章 爱的叮叮 “叮叮”是专门反卫星的卫星，它带有最先进的太阳能充电设备，专用勘测设备，能主动发现其他卫星，释放太空蠕虫零件。 蠕虫零件是17组的产品，质量非常小，带有较强的磁力。 两台卫星相交时，只要算准对方的轨道，“叮叮”提前释放蠕虫零件，就能准确沾在对方卫星上，等于叮一小口。 爱的叮叮。 至于蠕虫零件贴上去干什么？ 飞累了，搭顺风车。 我们是海洋里的藤壶，专门粘附鲸鱼的丁丁，不行吗？ 17组的蠕虫产品设计思路得到了航天科工一部分专家的赞同，因为中国就使用过卫星拖走了自家失效的北斗卫星飞进墓地，实现了清理太空垃圾的能力，对标的是美国gssap间谍卫星。 干扰，拖走，致盲，或者直接在轨道上无声无息，手术刀式的精准摧毁，这才是最厉害的技术。 吉祥航天总部，从发射的前一周开始，公司员工只允许进，不允许出，所有人都带着帐篷和换洗衣物过来，准备一直工作到元旦。 老外要过圣诞节，咱们不仅不过，还要在圣诞节恶心他们。 公司的小年轻们多，还大多属于热血青年，除了在星箭分离，一级火箭回收落地时激动了两下，一个个嗷嗷叫着立刻投入到自己小组的卫星监测中。 “叮叮”们的信号从吉祥机械接受，加密后传到京城，在这边系统的转化下，用灵语言现实。 整套操作系统都是灵语言，所有人都是新入门的程序员。 灵语言说白了，就是小六做完底层封装包后，对外开放的逻辑语言，和c，java之类的没太大差别，但就是方便，不用考虑太多逻辑上的东西，只用开发者发出指令，就能智能实现。 这些技术员感受到它的强大后，就专心去实现功能，进度当然快速。 快50岁的马经纬毕竟年纪大了，在脑洞，思维发散上不如年轻人，灵语言的得分并不高，于是选择了9组的地面补给站项目。 这是为登月，登火做准备。 不在今天的首飞任务里，这些团队没有表现，还感觉挺遗憾。 但是没关系，火星登陆才是他们这些地面项目大放异彩的时刻！ 杨吉祥赶到公司，正好是饭点，这些天他们都是找位于同一个工业园的江东菜园订购的团体盒饭。 老板江东也看到首飞直播，今天一高兴，亲自下厨，整了九道硬菜送过来，给小伙子们加餐，正好摆上一桌。 诸多功臣都被请上坐，杨吉祥本来还想请大家喝酒，但大部分人都说晚上要工作，拒绝喝酒。 这么可爱的员工，加薪加薪。 杨吉祥端起水杯：“那我就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辛苦各位了。” “干杯！” 众人喝了手里的饮料或者茶水，其实感觉受之有愧。 毕竟火箭发射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所有的技术都是从吉祥机械传来的，他们并没有对火箭发动机，燃料，分离技术，抗压技术，隔热瓦，回收技术等等关键位置做出任何有用的贡献。 包括整套发射系统，都是现成的灵语言系统。 杨吉祥说：“下一步我们的任务就是发射更多卫星，做出更多脑洞产品，9组，10组，你们要加快速度了。明年的11月是火星探索窗口期，错过了就要再等两年，如果你们的产品拿不出来，我只能把你们送到火星，让你们在那边搞研发了。” 马经纬突然接一句话：“求之不得。” 杨吉祥一愣：“你说什么？” 其他人哄笑，马经纬大声说：“我说老板你把我送上火星，求之不得，我愿意成为第一批登陆火星的人。” “我也愿意！” “老板我们都愿意去火星！” “能不能带我的狗一起去？” 不仅9组和10组的人在回答，其他组的人也在起哄。 杨吉祥愣了一下，严肃说：“正好说到这里，登陆火星是一项危险任务，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以我们的技术水平降落火星地面没问题，但在火星上没有足够的燃料根本就回不来，你们也愿意去吗？” “愿意啊！名字能写入人类历史的，为什么不愿意？” “就是！我反正儿女双全，父母双亡了，没有遗憾。” “单身狗表示无所谓，去那边再找也行，我还想生第一个火星宝宝呢。” 房间里响应的声音变少了，但还是有二三十个，不知是不是愣头青，还是真正的充满热血。 甚至连伍明悦都开口说：“我愿意在火星基地继续带他们科研。” 杨吉祥连忙改口：“我只是在开玩笑，登陆火星的人选我自有安排，如果我要在你们中间挑选，我会至少提前半年通知，不过你们现在可以开始锻炼身体了，要想登陆火星第一条，必须拥有强壮的身体。” 话没说死，反而让大家更有兴趣，讨论的更热烈了。 吃完饭，杨吉祥看了看那10个卫星的运行情况。 小六已经提前统计过，所以杨吉祥看到报告，都挺满意。 找了个房间，杨吉祥关上门，和小六单独相处。 “这次发射你有什么想法？” “都在计算中，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要是发射失败那才叫意外。” 小六说出这话太凡尔赛了，不过人家技术碾压，说着话也没毛病。 杨吉祥问：“明年去火星怎么说？” 小六说：“可以实现，我这里还有更强一级的星空号，一次性可以带200人，有效载荷1000吨，到达火星的速度只需要5个月。” 杨吉祥咋舌，这是比spacex的星舰至少强一倍的能力，足够带有支撑200人在火星上生活几年的物资，以及生产资源。 “但是我建议你加快赚钱的速度，你需要一年至少制造200艘星空号，将4万人送到火星，这样才能形成规模效应，你才能足够强大，有说话的权力。” “我知道。” 但火星的数据没拿到，带什么资源都是空谈，还是要等半年后才能真正做计划。 看看表，时候不早了，杨吉祥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包机正在等他。 杨吉祥问小六：“私人飞机什么时候给我来几架？村里机场修好了，停放几架商务机还是没问题的。” “年前，你这么压榨员工，内心不羞愧吗？” “哈哈，你又不是外人！” 杨吉祥抱了抱它，在它额头大眼睛上方亲了一下，感觉到一点刺痛电击，麻麻的，小家伙故意的。 飞回竹夹镇，都凌晨一点了。 只是车开回来的时候，杨吉祥看到家里二楼还亮着灯，顿时心中温暖不少，他知道白雨霏在等他。 他让谢俊昊在院子外面停车，先回去，自己轻手轻脚打开院门，还顺手摸了摸被惊醒的四眼黄。 杨吉祥轻手轻脚回家，上二楼，刚脱掉厚厚的外衣，就看到穿着睡衣等他的白雨霏。 她伸出手，扑进他的怀里，香风扑鼻，踮起脚咬着他的耳垂说：“欢迎回来，我的大英雄！” 杨吉祥伸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脖子处深吸一口气，不仅有熟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奶香。 这个年龄的女人，如同熟透的蜜桃，又香又甜，又软，汁又多，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 早已微信约好的两人现在奔现，没有任何耽搁，杨吉祥直接抱着她去卫生间打xbox游戏，没过多久，墙壁就因为手柄马达，有规律地震动起来。 郑秀娥依稀听见儿子回来的声音，这时候被吵醒，嘟囔几句继续睡，震就震，吵就吵，明年再来一个孙子就更好了。 ……………… 马斯克的新年过得特别不顺，几乎每天都要召开2小时以上的电话会议。 他不好过，他的手下必然更不好过，如果在会议上回答不出老板的问题，或者不能让老板满意，绝对会挨一顿骂。 nasa给他们发来一些间谍卫星拍摄的图片，发现吉祥机械的整个厂区进行了重新装修，盖起极高的棚子，将所有的生产区域全部遮住。 另外原本这里就位于小竹山的山脚，和几个月前相比，现在多了一条通道，直接延伸到山里。 nasa认为吉祥机械很可能在山里挖了一个大洞，将机密生产转移到山洞里面。 “为什么对比照片是半年前的？” “抱歉，半年前吉祥机械不在敏感名单里，所以我们没有针对性拍摄。” 马斯克对nasa失望透顶，如果他很难猜到吉祥航天下一步要做什么，那么他很有可能在这场太空竞争中丢掉先机。 他准备在2026年底发射星舰，现在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完善，他很怀疑杨吉祥的速度比他快！ 新年过后，马斯克第一天就到spacex公司视察工作，并且在门口下车时，粗暴拒绝了媒体们的追问，并且拒绝召开新闻发布会。 美国的媒体从来不在乎你是不是首富，你有多大成就，该怼的就怼，该泼冷水的就泼，哪怕是小动物协会，一样会控告spacex发射火箭时伤害了当地的小动物，逼着马斯克道歉赔款。 既然spacex还没有上市，那么挨打的就是特斯拉了。 第201章 新的星球大战计划 2026年，能源革命已经蔓延到欧洲，如同燎原之火。 大街小巷都跑着第二代超导锂电池的吉祥汽车，闪电超充已经在巴黎，柏林，日内瓦等多个主要城市进驻，加满电只需要两分钟，比加油还要快，又与光伏发电梦幻联动，这在欧洲精英人士的眼中，就是绿色环保，清洁能源的政z正确。 那么特斯拉的销量下跌，是板上钉钉的事。 叠加spacex出现强劲对手这条负面消息，特斯拉股价迅速下跌，市值跌破3万亿，到达27万亿。 而老对手吉祥汽车，从平安夜到元旦节这段时间偷袭，元旦之后的第一个交易日突破3万亿市值，正式成为全球第一大新能源汽车制造商。 超过3万亿后，吉祥汽车超越企鹅控股，成为中国市值最大的上市公司。 作为单一的汽车制造企业，能达到这个规模，除了汽车生产之外，还包括吉祥火箭的加成。 火箭发射这件事实在是太涨脸了，国内的投资人不知道怎么夸奖杨吉祥，他不需要融资，不接受风投，对有钱的渣男不屑一顾。 投资人只能将钱一个劲往吉祥汽车的股价上面砸，砸都要砸出市值第一的荣誉出来。 马斯克的个人财富下跌到了1500亿美元。 而杨吉祥和白雨霏夫妇的资产，在吉祥汽车市值超过3万亿后，持有的财富超过亿，折合美元1580亿，超过马斯克，仅次于lv集团老板的1620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二。 这条消息在2026年的新年全网刷榜，中国人即将问鼎世界首富，而且还是科技公司，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但财富榜都是纸面数字，并不能真正体现一家公司的实际价值，马斯克还有8家公司没有计算进去，杨吉祥也有私人航天公司，还有那个神秘的母公司吉祥机械，根本就无法估价。 现在，地球上这两个最强男人的明争暗斗，吸引了全世界所有人的目光。 1月份，吉祥航天召开新闻发布会，将火箭发射的细节，以及一些参数透露出来，并且公布了他们使用的发动机，是推力500吨的大竹1号，这是以杨吉祥的家乡命名。 2月份，中国过传统新年的时候，马斯克还以颜色，在肯n迪发射中心成功发射了spacex的新款猎鹰重型，采用猛禽2代发动机，总推力超过3700吨。 一时间，震撼世界。 这意味着马斯克的登陆火星计划，正式进入倒计时。 而吉祥火箭也达到3500吨推力，杨吉祥和马斯克很有可能在争抢第一个登上火星的荣誉！ 大量专家开始站队。 支持马斯克的主要是西方人，还有在中国的马斯克铁杆粉丝，他们认为，马斯克筹备登火已经很多年了，技术成熟，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他们认为，登陆火星最重要的信息资源，杨吉祥没有。 大气层厚度，密度，火星气候，引力，安全落地点，复杂的地表环境，甚至包括运行轨道，杨吉祥都没有，但马斯克有。 支持杨吉祥的人就笑了：“去年你们也说我们没有火箭，但我们发射给你们看了。今年你们说我们没有火星数据，你猜我们有没有？” 中国的祝融号火星探测车早就登陆火星表面了。 如果spacex能从nasa那里拿到数据，那么杨吉祥也一样能从中国航天局拿到数据，这是对等的事。 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过新年的杨吉祥直接把手机关了，网也不上，开开心心陪着老婆孩子在天涯市度假。 新年期间，有游客在带孩子参观文c航天发射中心，无意中拍到杨吉祥和当地领导在一起的照片。 该游客喜滋滋地上传到微薄：“在文c航天中心打卡，偶遇首富~~” 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又在全网掀起高潮，直接压下马斯克的猛禽2代发动机消息。 网友们都知道，如果在文c发射，那么火箭一定会掉到南h区域，那时候火箭回收就是用水上回收平台，spacex的这项技术再次受到挑战！ “好事好事，新年快乐~~” “这下可以安心过年了。” “感谢热心网友爆料，马斯克知道后一定很开心。” “平安夜送大礼，春节再送一份，杨吉祥真大方。” 得意洋洋没几天的马斯克，被这张照片噎住，又不开心了。 一招不行，再来一招。 3月份，nasa指责吉祥航天的卫星恶意攻击星链卫星，导致四颗星链卫星受损，出现大面积信号故障，造成了北美十四起严重交通事故。 第二天，杨吉祥的个人微薄回应这件事，直接点了nasa中国的官方公众号，以及马斯克：“你们确定是我干的？谁发起，谁举证，请你们拿出证据，我保留诉讼的权利。” nasa那边还没有回应，第三天，吉祥航天又发射一枚火箭。 这次仍然是在太y发射中心，也是现场直播，明确表明这次携带30枚民用通信卫星，直播间还出现一张图，整齐的卫星排列在一起。 最让人喷饭的是，这些卫星的数量绝对不止30枚，而且样式不一样，看起来就不是正经卫星。 一大批网络黑子高潮了，开始组团质疑吉祥航天造假，欺骗联合国无线电管理中心。 nasa和spacex的人甚至准备起诉时，吉祥航天的骚操作来了。 吉祥航天官方放出来一段cg视频，将锅甩给实习生：“对不起，我司一名实习生将cg截图发出去，给广大观众造成了误导，我们深表歉意，已经将他开除了。”看书溂 全世界哗然。 没见过这么耍赖的航天公司，这么重要的直播，放出这么有误导性的图片，然后甩锅给实习生？ 但网民们突然发现，那些熟悉的抗议者全都消失不见了，之前带头质疑的网络喷子们全都被禁言，封号，锁了ip，各地警方宣布逮捕了散播谣言的键盘侠，一部分人查出是潜伏在境内的精美间谍。 钓的一手好鱼！ 恍然大悟的网民们拍手称快，他们早就猜测有人在组织这场冲击，很多潜伏伪装的营销号都被一网打尽，网上顿时清净了好多天。 最终，nasa的指责不了了之，再也没有下文。 而北美发生的十四起交通事故，在媒体人的强势压迫下，最终结论是大雾天气导致的信号中断，与星链的那些卫星无关。 消息被公布后，全世界都在笑话nasa这种低级错误，媒体大肆宣传，nasa已经失去了纯粹的科学精神，成为无耻政k的工具。 无所谓。 反正他们脸皮厚，更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育婴箱，洗衣粉，不差这一件。 从2月下旬开始，spacex与吉祥航天保持每周发射一枚火箭的频率，开始抢夺空间轨道。 许多财团也发现了，如果不能让本国科技保持领先，那么很容易被对手抢走市场，对方的优势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甩开自己。 所以，哪怕是不挣钱，也要出手相助。 先锋，黑石，贝恩斯等华尔街财团，配合摩根大通，高盛，联合推动马斯克旗下的其他几家公司上市，进行几百亿美元的大规模融资。 同时，nasa向spacex提供超过490亿美元的火星登陆订单，一举打破了航天产业历史上最高的记录。 对此，杨吉祥也有应对。 他带着国z委，中科院，一起成立了吉祥超导材料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在a股公开ipo上市。 他将超导材料拿出来，允许其他人进行应用级研究。 但制作方法没有公开。 这些都是娜提娅开着星舰，辛辛苦苦从格里星的恒星那边带回来的，人家小公举挣点辛苦钱不容易，他就用这些钱去造星空号，目前已经堆放了足够制造100多台星空号的材料，还在继续制造。 吉祥超导是全世界唯一能提供超导材料的供应商，目前只向中字头的央企国企，官方研究院，重点大学实验室提供产品，属于一级管控物资。 娜提娅一次能运50吨回来，但要耗时半年，辛苦又累还危险，只有等杨吉祥在地球这边制造出大型采集飞船，去太阳旁边一次转化1000吨，这才算有点效率。 所以和娜提娅商议之后，杨吉祥对外定价1公斤1000万块钱，1吨就是100亿，暂时先让国内科研机构开发应用。 他拿出20吨超导材料，价值2000亿，足够造出几百艘飞船了。 等两年后，他造出绕日飞船，地球这边也能大批量制造超导材料了，正好大范围应用。 吉祥超导上市后，没有研究机构能对它准确估值。 作为一个全新的科技分类，有说万亿市场的，也有说十万亿市场的，没人说得清。 杨吉祥又不告诉大家超导材料能干什么用，全都要科学家去自己摸索。 所以大量科研人员卷起来，开始熬夜做实验，写论文，他们嘴里骂骂咧咧杨吉祥不是个东西，加起班来比谁都积极，因为谁都知道，谁先出成果，谁的paper先登上，谁就先吃第一口大肉。 国内央企和科研中心纷纷掏钱购买超导材料，几亿不嫌少，几百亿不嫌多。 马斯克和nasa发现，这和nasa直接发490亿美元订单没什么差别，nasa是让帼会掏钱，吉祥航天是让央企国企掏钱，这不是一样吗？ 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 和上世纪的星球大战计划一样。 都想把对方拖垮。 但双方都聪明了，不让国家承担费用，换成了市场经济支持，双方家底都厚得一批。 还不小心让杨吉祥名下又多出一家上万亿的公司，直接成为世界首富了。 再这么烧钱搞下去，马斯克觉得自己要完。 到了4月1日，马斯克听见让他最害怕的消息，吉祥航天公布了2026年最重要的一次发射计划。 他们将在今年2026年12月底，最迟不超过2027年2月，向火星发射载人航天器！ 第202章 去火星，我们都是地球人 火星的环绕轨道要比地球远，围绕太阳公转的周期是687天，所以地球在内圈转得快，就会与火星出现最近5600万公里，最远4亿公里的现象。 为了节约燃料，节省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在5600万公里的时候发射登陆航天器。 这个最佳的发射时间点就叫火星窗口期，用地球时间差不多是26个月为一个周期。 2020年7月，中国火星探测器“天问一号”就是这时候发射的，祝融号探测车在2021年5月22日登陆火星。 按26个月一次周期计算。 到2026年的12月至2027年1月，就是最近的火星窗口期。 吉祥航天选择这个时间登火，是最科学的。 再看spacex的历年发射记录。 在2023年3月份的星舰试飞中，spacex的星舰爆炸了。 到了2024年的11月窗口期，spacex没敢继续，他们推迟了发射，等着和nasa捆绑2026年的火星登陆。 看到吉祥航天这么猛的进度，那么2026年的12月窗口期是他们唯一的翻盘机会。 如果这次不登火，马斯克保持多年的科技神话将会被后来的杨吉祥打破，新人将踩着老人的肩膀上登顶，所有的荣誉将属于那个新人，而不是辛苦努力了三十年的他！ 4月1日发布消息，许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愚人节玩笑？ 2025年才创建的吉祥航空，累计发射重型液体火箭7次，虽然都成功了，但技术积累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但如此慎重的消息，真敢向全世界开玩笑？ 登陆火星是全人类的期望，这已经不是一个国家，或者一家企业能够独自处理的事了。 4月1日吉祥航天发布消息后，联合国以及全世界的主要发达国家纷纷表示关注。 吉祥航天宣布，将在4月8日的上午9点召开发射方案研讨会，欢迎各国派出代表参加，共同商议派遣人员事宜。 当网络将这条消息传遍全球，立刻成为全球现象级的热议事件。 中国的火星登陆计划，难道能允许外国人加入？ 《沃尔夫条款》怎么办？ 这让spacex和nasa的颜面何在！ 众所周知，马斯克是一个原教旨的资本家，完全没有人情味，粗暴，冷血，所有的员工都是他的棋子，用完就可以丢弃的那种。 他评价自己是一个乌托邦无政府主义者，科技至上主义，技术进步凌驾于政治原则和道德秩序。 他曾经为登陆火星公开招募人员，号称谁都可以去，不用985，不用211，只要996，最好是有焊接，机床加工等一技之长，没钱买船票还可以找马斯克贷款，到了火星打工还债。 但马斯克是和nasa的2026年登火计划捆绑在一起的，他离不开nasa，那么就会被迫接受nasa的一些提议，包括只招募美国本土成员，而且只要白人，重复美国建国的宗教神话。 本质上就是两百多年前殖民美洲的放大版，殖民火星，再把美国价值观的那一套东西全部带去火星。 马斯克个人是无所谓的，谁去都一样，白人也要给老子干活，死了就扔进回收池里当花肥。 而吉祥航天的这份声明，是允许多个国家派遣宇航员加入的，这是和“太空探索者协会”相似的理念。 “去火星，我们都是地球人。” 这个口号喊出来，立刻就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全球大部分人类都支持这点。 有意思的是，这是吉祥航天的企业行为，不是国家行为。 所以臭名昭着的《沃尔夫条款》，似乎可以绕过去。 2011年议员沃尔夫提案，禁止美国和中国在航天领域的官方合作，后来神舟系列的成功，以及中国空间站的建立，才让两国航天在谈判后达成一些协议。 但中国空间站允许17个国家入住，禁止美国接入，咎由自取的人必将自食恶果。 现在吉祥航天作为一家中国私营企业，允许多个国家派遣宇航员，似乎是在公然勾引nasa：“你们来不来？” 极大的压力来到马斯克和nasa这边。 他们紧急商议后，决定等4月8日的商讨会开完，再对外宣布今年的发射计划。 4月8日，红枫市。 吉祥航天国际会议在国际会展中心召开。 来自全世界34个国家的代表团来到红枫市，其中“太空探索者协会”的成员就有60多个人，包括我国着名的那几位航天员。 如此高规格的会议，在荆楚也是不多见的，前往国际会展中心的几条主干道上都有骑警维持秩序，让酒店接送客人的专车优先通行。 会议不做直播，可以想得到，今天狗脑子都要打出来，各国代表都要为自家争夺利益，肯定会当场翻脸。 国际会议厅里安装好了同声翻译器，每个座位上都贴着国家名称，全是中文标签。 特殊机构有联合国代表，太空探索者协会，中国航天局等单位。 会议开始后，伍明悦院士先介绍这次登火计划的飞行方案。 因为这是一张单程船票，没打算从火星回来，所以星空号h1的设计分为两部分，一个主体箭，三台助推器。 3台大竹1号助推器帮助将星空号h1送上太空，然后掉落回收。 星空号h1本体的长度超过60米，直径12米，装有3台大竹1号发动机，用于在地球起飞，以及在火星降落，另外还有3台小竹1号发动机，用于太空中飞行，能运送200人和1000吨货物。 看到这个恐怖的运载能力，现场的航天人全都哗然。 这个吨位比吉祥火箭，猎鹰重型，甚至是spacex星舰更大，是spacex星舰的25倍运力。 这说明了星空号h1的推力比是马斯克星舰的几倍，要么发动机更先进，要么燃油热量更高，多半两个原因都有。 nasa的官员不顾会议规则，高声喊道：“怎么才能让我们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伍明悦没有解释，就等着您跳出来呐，您不跳，咱们怎么杀鸡给猴看？ 老板在旁边磨了好一会儿刀了。 坐在主席台位置的杨吉祥开口了：“你不信，可以离开。” 他指着出口方向：“门在那边。” nasa官员气得噌一下站起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出去。” “见鬼！” nasa官员既不想出去，又不愿意坐下，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着杨吉祥，根本就不信他会真的赶人，傲慢说：“你这根本不是谈判的态度……” “关掉他的麦克风，保安来一下。” 杨吉祥直接下令，很快大厅扩音器没有叽里呱啦的英文，只有这个官员在无能狂怒，面对保安破口大骂。 杨吉祥说：“还有没有像他一样对我质疑的？一起走，免得我说几次。有吗？加拿大代表团是，关了他们的麦，保安去处理一下。还有没有人？澳大利亚，我就知道你们也会站出来。” 现场有点乱了，这才刚开始，就赶人走？ 更多的人在喧哗，但并没有站起来公开表示反对，因为谁站起来，谁就被赶走，这是主动放弃名额。 你还不能指责他，因为他是私企，说出去也难听，你一个主权国家还不如一家私企的科技实力强，你有什么资格对人家挑三拣四，说三道四？ 杨吉祥说：“既然不信，来这里干什么？来了却故意闹事，说明这些人是怀揣恶意，想搅黄这次大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场有许多来自这三个国家的太空探索者协会成员，但我不会针对你们，刚才这些粗鲁的家伙用行动告诉我宇航局有国界，但我相信，宇航员没有国界！” 有智能翻译，绝大多数人都冷静下来，确实有许多人早就对这几个霸权势力特别不满了，这时候一点都没有同情。 《沃尔夫条款》在立法后，就引起了世界各国宇航员的集体抗议，但美国那边毫无悔改之意，我行我素，流氓嘴脸一览无余。看书溂 这三家被请出去后，保安并没有立刻放他们离开，而是暂时安排在隔壁房间，理由是防止提前泄露机密，要等到会议结束后再统一离开，或者说，要被杨吉祥洗脑之后才准离开。 会议继续。 伍明悦的讲解，以及杨吉祥的强势，在所有人心中形成了一个既定事实，这是确定的方案，并且一定能实现。 接着肉戏来了。 轮到杨吉祥说话：“我们为这个登陆项目耗费了数万亿的资金，虽然按照《外层空间条约》，火星是全人类共有的财富，但如果没有出过力，还想躺着分钱，这对我公平吗？” 留下来的全是人精，这种问题早就想过无数次，他们同意杨吉祥吃肉，只要他们能喝口汤就行。 杨吉祥说：“所以，我准备了一份贡献值方案给大家看。” 每个代表团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都出现了翻译成本国语言的方案，众人看去，顿时紧皱眉头。 钱，物资，先进技术，都可以折算成贡献点。 贡献度代表了名额。 贡献越大，乘客的名额越多。 钱和物资名额都很少，毕竟杨吉祥都不缺。 各国最擅长的技术，生物dna，还有特殊人才，都是加分项。 再就是训练，各国申报的预备船员回去以后都学习中文，毕竟灵语言系统也是中文显示，这都2026年了，还不懂中文，怎么和别人交流？ 不需要多精通，中文四级考试能打60分，能听得懂“你妹啊，老娘这个月的大姨妈还没来，愁死姐了，简直就是坑爹啊”这句话里面谁最着急，就可以了。 第203章 想飞就飞，说走就走 要想坐吉祥航天的船，除了对语言有要求，还有身体素质，职业技能。 他们是去火星的第一批开拓者，要从种地，搭建房子，制造业，轻工业开始，很可能会持续很多年，很辛苦。 如果没有一个强壮的体魄，进不能欺身压正太，退不能提臀迎重击，是很难在火星活下去的。 最后，有人发现不对劲：“请问一下，为什么是400人？” 杨吉祥回答：“因为是两艘星空号一起发射，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哗！ 现场人们喧哗起来。 你一艘都没发射成功，直接两艘一起上？ 更有意思的是，400人里，总共有240个位置给非专业宇航员，是针对普通大众的，向全球开放公开报名。 毛子的航天专家卢卡舍维奇就很疑惑：“你们只需要40的专业宇航员来操控这艘飞船？” 杨吉祥回答：“没错，你忘记了我是做什么起家的？机器人啊。” 全场这才回想起来，杨吉祥的机器人，以及人工智能，在许多场合都展露过实力，这艘飞船的智能化程度很可能非常高，以机器人辅助。 这条消息在大会结束后第一时间对外公布，顿时成为席卷全球互联网的重大事件。 你们想成为第一批登上火星的400勇士之一，记入人类史册吗？ 快点击吉祥航天的网站，投送简历。 马斯克和nasa的新闻发布官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准备召开的发布会，也正准备说这条内容。 又被这家伙抢先了！ nasa和spacex的联合发布会，在第二天的4月9日召开。 他们这次采取了直播，而且邀请了大批记者和专业人士参与。 除了星舰方案听起来比星空号更成熟这一点优势，在运载能力，运载人数，各方面数据都不如星空号。 登陆火星的人数是30人，有效运载320吨，差一大截。 他们为了讨好舆论，又玩起“多样性”那一套。 招募黑人宇航员，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个。 招募加入国籍的华人，日韩印裔，单亲母亲，同性家庭，不同宗教信仰者，更多的女性成员，以及变性人。 他们也向全世界发出邀请，接受其他国家的人们投送简历，强调不需要学习其他语言，只用会说英语就可以了。 这当然赢得了美国主流媒体的叫好，赞美之词一直在霸屏。 全世界吃瓜群众分成三派，两边是两派，还有一派是都不看好，认为两家都会失败，spacex罪恶少一点，因为只死30个人，吉祥航天要害死400人，杨吉祥罪孽滔天。 从这天开始，双方算是公开竞争了。 两边都放出豪言，都上了擂台，谁也不能放弃。 5月的第三周，吉祥航天照常发射火箭。 太y发射中心附近已经成了网红旅游打卡地，包括武当山风景区也是，每周一次的发射，带动大量游客前往欣赏。 这周的发射似乎不一样，火箭造型不是以前的吉祥火箭01，而是类似单筒带翅膀的超重型火箭。 有航天爱好者查不到这款型号，怀疑起来：“该不会是星空号原型机？” 旁边有人没反应过来：“星空号不是长条型吗？” 周围其他人听见，嘎嘎笑出声。 “有可能哦！应该是试验机，再过半年就要发射了，现在做查漏补缺。” “是试验机啊，会不会炸？” “谁知道呢，反正马斯克的火箭周周炸，周周发，吉祥航天一次都没炸过。” “我觉得炸了好，炸了才知道问题在哪里。” 几个围观的游客聊起来，混在其中的间谍悄悄把图片发到了国外，spacex和nasa收到，又紧张起来。 这一年，他们的神经天天紧绷。 白天担心spacex的火箭爆炸，晚上担心吉祥火箭又弄出什么新技术，大半夜里还要起来分析工作，导致nasa秃头工程师的数量又多了一些。 和平常一样，这次吉祥航天也有直播。 平差都不会出现的杨吉祥这次来了，对着镜头说：“各位，今天咱们玩点新花样，这次是载人绕月飞行。这些是志愿者，打个招呼。” “嗨！” “哈喽！” “大家好！” 八个穿着宇航服的人对着镜头打招呼，每个人身上都写着“吉祥航天”四个字，袖标上粘贴着国旗标。 看直播的网友都懵了。 绕月飞行，你特良的说干就干，跟周末开车回娘家一样轻松吗？ 真就一点消息都不提前放出来的啊？ 看看人家嫦娥工程，每次提前五年进行中期规划，提前两到三年宣布发射计划，每次发射都慎之又慎。 你们倒好，想走就走，想飞就飞？ “任性啊！” “壕无人性。” “航天局是你家开的，说走就走的旅行？” 观众们都快要麻木了，根本就猜不到杨吉祥下一步干什么。 看这些人的面孔，只有伍明悦一个人比较面熟，6男2女，年龄从20多岁到50多岁不等。 杨吉祥说：“这位是大家熟悉的伍明悦院士，也是我们火星登陆计划的负责人。伍院士，来和网友们打个招呼。” 伍明悦胳膊下夹着头盔，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大家好，我是伍明悦，我今年68岁了，是这次飞行最年长的一位，我来给大家打前站。” 接下来一个中年人：“大家好，我叫马经纬，我是一名普通的航天工程师。” “大家好，我叫周淑婷，今年25岁，是吉祥航天的一名普通员工。” “我叫江东，今年45岁，我是一名普通的厨师，目前在中航国际产业园开了一家江东菜园，大家有空可以过去尝尝我的手艺。” “我叫……” 八个人轮番自我介绍，四个人的工作与航天相关，另外四个都是普通人，厨师，医生，自媒体up主，还有一名清华大学的天文系老师，这名老师准备在太空中给同学们上课。 杨吉祥说：“载人绕月飞行会持续一个月时间，主要任务是在太空飞行环境中检验飞船的各项系统，确保飞船返回大气层，下降，回收等环节的安全。这项行动得到了中国航天局在技术和政策上的大力支持，感谢国家对吉祥航天的信任，我们一定不负所望，圆满完成任务。” 说完之后，对面航天局领导纷纷与他们握手，合影，送上祝福，目送他们走进前往火箭的桥接通道。 “祝大家一路顺风，所有的科考任务都能顺利完成，下个月我在这里给你们摆庆功宴。” “嗯，谢谢杨总。” 直播到了这里就没有进去了，没有向外界展露火箭内部环境，但给了一个拉远的外景，确实能看到杨吉祥和八人回收告别。 直到八人来到乘员舱，画面才重新切过来，看到八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说有笑，脸上看不到太紧张的表情。 而直播的背景，被毫无技术含量的成排座椅固定位充斥，似乎只想告诉全世界，你们看，舱内还有好多空位置，赶紧来报名。 发射前5分钟准备。 八名乘客各自戴好航天头盔，半躺下来，这身新型抗荷服是6组设计的产品，配合身下全贴合的椅子，能让他们在高压下更舒服，在最高4g的压迫下不至于太难受。 因为星空号采用了深度节流的发动机，过载不到4g，普通人也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所有检查完毕，符合发射要求。 倒计时开始。 10，9，……3，2，1。 点火。 巨大的震动将直播镜头都抖动起来，看得到大家的表情都很慎重。 当火箭速度逐渐加快，过载就出现了，乘客们的脸部表情逐渐有些难受，他们在对抗过载压力。 10分钟左右的发射，全世界都看到了舱内人物的表情变化。 还行，不是那么痛苦，就连68岁的伍明悦都能抗住。 在更远处的各国卫星也都拍摄到这枚火箭的行动轨迹，还真不是在演戏，吉祥航天真的发射了一枚载人火箭！ 在太空中速度稳定后，宇航员们就能解开安全带，取下头盔，自由活动了。 老规矩，乘客们要在太空中与地球合影。 这八人都是第一次上太空，心情当然无比激动，一步步拉着扶手，在太空舱里漂浮起来。 直播信号在中断10分钟后，重新连上，固定在太空了望舱的摄像头拍摄到了伍明悦，周淑婷他们几人的身影。 周淑婷有些激动地说：“从太空中看我们的地球，实在是太美了。虽然我在互联网上看过太多视频，但此时此刻亲眼所见，只想称赞一声地球的伟大。” 大片的青蓝色海洋，连绵不断的白色云雾，一片片暗红色的区域不知道是红海，还是陆地，遥远的黑暗边缘，是亮眼的蓝色光照，以及漆黑一片的星空。 “是我们的中国！” “快看，亚洲大陆！” “海楠岛！” 这群太空乘客看到美丽的蓝色海洋，清晰分明的海岸线，都忍不住激动地叫出声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全都看到这一块视角，对地球的美丽感到震撼。 又聊了一会儿，伍明悦说：“出于安全考虑，我们的直播要暂时告一段落，等我们进入月球轨道开始环行时，我们将再次连线地球。各位，再见。” “再见！” 他身边几人一起对着镜头挥手，依依不舍与大家告别。 任务只成功了一半。 顺利出发，还要顺利回来才行。 第204章 跟不跟？ 航天探测是人类共同的事业，所以某个国家发射卫星探测器，一般会带上其他国家的载荷，大家实现数据共享，也可以分摊成本。 但是，美国从来都只带自己的小弟玩，从来不对中国开放，这就有了《沃尔夫条款》。 不带中国玩，那我们就从头开始，等我们建起中国空间站，允许17个国家的宇航员进入，但没有美国。 在探月方面。 中国的“鹊桥”中转通讯卫星就是绕月卫星，搭载了瑞典，德国，荷兰，沙特的载荷，是嫦娥四号的同期卫星，可以将月球背面的登月点发来的信号通过中转，直接传回地球。 美国眼馋这颗卫星很久了，一直在申请通讯共享，但中国都拒绝了。 小六在获得中国宇航局关于月球的全部数据后，在上个月发射了九颗通讯和探测卫星到月球，信号覆盖整个地月系统，相当于做到了月球的北斗导航系统，未来还可以取代即将报废的“鹊桥”卫星。 这九颗卫星成为中国航天局登月计划的最强信心，航天科技的专家团队们甚至选好了最佳登陆地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一位登上月球的中国人”这项荣誉，出于商业上的考虑，杨吉祥没有要，留给了航天局。 他的思路和马斯克差不多，登陆火星才是头等大事，月球算什么，等他登陆火星，随时可以登陆月球。 接下来的三周，星空号y1飞船完美实现了绕月任务。 每个人都成了网红。 伍明悦主要是分享飞行数据，作为工程院的院士，他的粉丝大部分是正儿八经的航天从业者和爱好者，突出硬核科技。 江东厨师主打一个太空舰上花式做饭，调配美食，他自称是火星登陆的内定人员，以后第一批400名火星先驱者的饮食都由他负责。 另外有拍太空画面的，有直播日常太空船活动的，有直播太空网课的。 周淑婷作为一个高颜值的工科女生，她的清华钱班出身，她的家传航天背景，本身就很受理工科男生的欢迎。 她还进行了一次太空行走，只有短短的30分钟。 整个过程被三台摄像机拍下来，直播给全球网友看，让她一下子成为炙手可热的超级网红。 周淑婷穿着特制的舱外太空宇航服，腰里挂着可伸缩钢绳和保险栓，捆绑在太空喷气包上。 她做了最简单的动作测试，打开太空喷气包的开关，做了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的喷气试验，在观众们面前平滑地跳了一个8字舞，最后利用侧喷气孔，原地旋转720°，缠着伸缩钢绳被拉回来。 《机器人总动员》里面，瓦力就是拿着灭火器当作动力源，和伊娃跳了一段浪漫的太空舞蹈。 周淑婷满足了所有热爱太空的男生们的幻想，她拥有八个乘客里最高的人气。 直到6月23日，星空号y1开始返航。 这件事让整个中国航天行业全都紧张筹备着。 中国航天官方的神舟系列飞船虽然成功进行过多次返回，但情况和这次不一样。 神舟十二，十三号是从中国空间站回来，飞行了十五圈后从400公里降落到100公里，最后减速下降，到1万米的高空打开降落伞，最后只剩下一个3米多高的返回舱，距离地面1米时，发动机反推一下减速，落地时相当于宇航员从2米高的位置跳下来的强度，很轻松。 高情商的说法是，中国这套回收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 低情商的说法是，这套技术已经过时了。 因为未来的发展方向还是月球登陆，火星登陆，要必须带很多人很多物资安稳降落。 所以吉祥航天星空号y1能不能带着8个人，还有沉重的燃料以及火箭主体一起回来，引起全世界的重大关心。 包括那些报名参与火星登陆的人，以及正在犹豫的人，也想看看吉祥航天的实力，能不能让他们安全在火星登陆。 这次，变成了一次重要的大考。 星空号y1围绕月球飞行是一个椭圆形轨道，在距离月球最远的距离，再进行一个周期的环绕加速，下一次越过月地引力平衡点就能摆脱月球引力，飞往地球，被地球引力捕获。 整个过程中，最危险的是进入地球大气层，要防止高速摩擦将火箭燃爆，同时还要控制速度和方向。 和神舟十三号一样，在下降的过程中，星空号y1需要绕地球飞行25圈，因为它的速度更快，要微调方向，角度和高度，目标要对准太y发射中心。 这比一级火箭回收还要难。 万幸的是，小六控制着这一切，它的计算能力是极其强悍的。 加上吉祥航天在这几个月发射了几百枚卫星遍布全球，组建了专用网络，等火箭到达大气层后，小六做到了零延迟的即时控制。 太y航天发射中心，吉祥火箭专用指挥部。 杨吉祥带着十几个核心员工紧张等待，来自航天科技与航天科工的两位专家在一旁观察，同样紧张到不敢大声说话。 直播开着呢。 神舟飞船要在戈壁无人区降落，需要后勤直升机，猛士，救护车，监护医护人员一大堆，几百人的搜救队。 吉祥航天这边，救护人员全都等在太y发射场附近的安全地带，全都在看直播。 什么报地点，不用。 雄鹰，猛士，那些救援汇报一个都没有。 甚至指挥中心都没有调度员，不需要与任何人沟通，就听小六一个机说话就行了。 “轨道正常，信号正常。” “姿态调整减速。” “5万米。” “3万米。” “辅助点火。” “1万米。” 这时候，换成神舟系列，是要开伞了，跟《绝地求生》的空投一样。 星空号y1不用空投，直接调整好姿态，发动机连续喷火就完事，甚至连过载都不大，温和减速下降，采用和一级火箭回收同样的程序，熟门熟路了，发射了11次，成功11次。 火箭下降到太y航天发射中心上空，直挺挺竖着落下来，三台大竹1号发动机喷射出大量火焰，准确落在平台上，四周的调姿系统仍在喷气，最终稳稳当当熄火，连一丝摇晃都没有。 航天人做火箭回收最害怕的是什么？ 就是这一刻。 看起来落地成功，结果它的四脚架子歪了，或者风一吹，火箭被吹倒了，直接砸在地面，将发射场炸毁，这就是功亏一篑。 “神乎其神！” “杨总，你们的技术实在是太先进了！” “恭喜恭喜！” 两位专家立刻过来握手，祝贺杨吉祥的首次载人绕月任务顺利结束。 杨吉祥感谢对方：“等明天我再和你们开会，今天庆功宴就不好意思了，我只想和我的人好好庆祝。” “没事没事，能理解。” “那杨总，我们先回去了。” “嗯，慢走，不送。” 两位专家离开，杨吉祥这才带着人去迎接这八位英雄。 采访车队在得到许可后，也跟上杨吉祥的车，一起开往发射场。 看直播的网友们已经攻占了整块网络高地。 载人飞船成功回来了！ 这是对登火登月航天计划极大的信心提振！ 那还犹豫个锤子，报名去火星啊！ 在地球，他们处于畸形社会的底层，不管是读书，还是创业，怎么折腾都改变不了命运。 而去了火星，一切从头开始，那里技术吃香，好好工作就能活得很好，那里是乌托邦式的理想社会，劳有所得，作有回报，不用养活肥头大耳的官员和蛀虫，至少初期不用…… 简历如同雪花片一样，飞进了吉祥航天的官方邮箱，今天一天的投送量超过了过去的两个月，许多人都是早早写好简历，看了这场直播后才下定的决心。 直播还在继续。 载重卡车拖着移动发射台过来，将钢架稳稳架在旁边，抓住火箭本体固定。 等地面环境检测员读取到周围的燃油泄露数据为0后，其他人就可以上去了。 不需要考虑什么空气污染，携带外太空微生物，2000c的温度足以把火箭外表的一切生物烧死。 升降台开上去，舱门打开，医护监护人员在测量出入口的残留辐射物质后，没有发现异常，那就直接进去了。 “我们已经进入到舱内，看到8位乘客正在等待，我们开始做护理询问，测量身体健康。” 这是地面工作人员的汇报，火箭下方焦急等待着大量记者，好多人都想上去看看。 伍明悦在太空中漂浮了一个月，一直处于失重状态中，此时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站不起来，腿脚乏力。 神舟十二，十三的宇航员回来也一样，出舱后还要在旁边躺半天才行，甚至连自己出舱都费劲，被地勤人员拖拽着拉出来的。 美国宇航员就不一样了，一出舱就可以自己跑，边跑边笑着和观众们挥手致意，黄种人身体素质还是差了点啊[狗头]。 等了一会儿，地勤人员推着多功能轮椅，将这八人推到衔接桥，坐电梯下来。 接受简单的采访后，这些人要去尽快休息，在掌声中离开。 直播也圆满结束。 这是打德州扑克，杨吉祥下注了。 就问spacex和nasa跟不跟？ 第205章 强行登月 7月4日，周六。 杨吉祥前几天在京城开完所有的航天会议，南飞哈尼，北飞满州里，收走一些放射材料之后，这才回到竹夹村，赶上儿子杨灵蕴的周岁宴。 白雨霏问他：“接下来半年你还有大计划吗？” 杨吉祥说：“没有，就是赚钱，继续造星空号，现在有200艘的半成品和零部件，我的目标是在2027年7月成功登陆火星后，能有1000艘星空号造出来。” 相当于一年时间再造800艘，这个数字让白雨霏感到惊讶。 她只能想到一个用途：“你将来准备用这些当地火摆渡船？” “是，往火星送10万人，100万吨物资，应该足够建立起成规模的居住地。地火来往单次航程需要半年，再扣除保养维护，日常损耗，保持每天2班的客运，3班的货运，差不多就能维持平衡了。” “登月计划呢？” “等国家航天局登上月球之后，我们再去，明年直接开挖了，调用100艘来回地月摆渡。” “月球有什么资源？” “钍，钛，各种稀土矿，再就是特别化合物，以及氦3，这回真要革了化石能源的命。” “……” 白雨霏知道杨吉祥他们这群朋友有多么疯狂，登月计划根本连开胃小菜都不算，就等着明年带着机械设备直接开采月球矿物了。 这么一算，确实可以轻松半年，然后又要投入到繁忙的星际贸易中。 杨灵蕴在家里穿着开裆裤到处溜达。 时不时扶着沙发，歪歪倒倒学走路，经常摔跤，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让四眼黄很不安，总想蹭着杨灵蕴的身体，让他揪着自己的毛站稳。 晚上，两口子又开始打游戏。 生完孩子一年了，白雨霏现在身体恢复的特别好，两人响应国家号召，增加高质量人口数量，他家皇位当然要人继承啊。 该布局的东西，已经全布局。 该出的招式，也全打出去。 7月8日，随着中航天局宣布2027年嫦娥载人登月计划，nasa被迫提前自家的登月计划，阿尔忒弥斯3号的任务日程大大提前了。 2026年7月21日，spacex发射星舰，载有六名宇航员，开始登陆月球。 这是事隔57年后，美国第二次送宇航员登陆月球，特意选择7月21日，是为了纪念第一次登月的1969年7月21日。 1969年的阿波罗11号飞船由土星5号火箭推送进入太空，推力是3408吨。 50年后的猎鹰重型，也才达到这个吨位。 可见当年美国航天有多么强。 至于当年美国航天员登月是真还是假，杨吉祥也说不好。 因为嫦娥卫星，还有伍明悦他们环绕月球时拍摄的照片，确实看得到美国人遗留在月球表面的登陆器。 至于宇航员上没上去，不好说啊。 最主要的是，杨吉祥也不想扒的太清。 他和nasa，还有马斯克，在这一点上难得观点一致，航天太烧钱了，只有让航天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吸引大量的民间投资，他们才能融到资金。 就像登火星。 马斯克在画大饼，他也一样在画，两人隔着地球相互叫骂，世界首富和次富相互不服，你唱罢来我登场，这两年成了航天科技大年，吸引了何止几万亿的资金进来，这些才是推动人类航天事业的最大动力。 这次阿尔忒弥斯3号任务不能使用土星5号登月，换成了spacex的星舰飞船，对标杨吉祥的星空号。 如此重大的全球事件，nasa必须直播。 前面一切顺利，然后到了绕月部分，他们卡住了，一直在环绕月球。 他们为啥一直环绕，就是不下去呢？ 全世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都在嘲笑：“等待1969年的故事重演。” 因为美国人在1969年的登月，越来越多的人怀疑他们只是发射了登陆器上去，并没有真正派人上去，阿姆斯特朗拍摄的登月画面是在摄影棚里实现的。 那时候又没有第三方卫星拍下来登月现场，所以美国人说登了，也没其他人证明。 现在不同。 9颗吉祥航天的绕月卫星对月球进行无死角全天候24小时直播，美国宇航员的所有登陆画面都会被地球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网友们就问：“你们敢不敢登陆，把人放下来？” 如果不敢，那就老老实实绕几圈，飞回地球。 不要又用一段在好莱坞摄影棚里拍摄的视频，来骗大家说你们星舰登陆月球了。 当网络上这种声音越变越大时，nasa终于发布新闻发布会：“因为一些技术故障，我们需要继续环绕月球48小时，排除故障之后才能登月。” 台下有台的记者大声问：“请问是什么类型的故障？” “通讯类型。” “为什么会出现这类故障？” “可能是因为某些航天器的干扰导致。” 新闻发布会现场一片哗然。 nasa故意不说是谁，就让其他人猜想。 有能力发射卫星绕月的才几个国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所以新闻报道出去后，立刻引起众人遐想，各自解读，阴谋论，全都出来了。 再安排一些人带节奏，老套路了。 对此，吉祥航天承受了不少压力，谩骂，质疑，甚至还有来自外国的黑客向他的多家公司发起网络攻击。 航天局的上级打来关心的电话：“你准备怎么回复？” 杨吉祥说：“nasa的质疑我不想搭理他们，我就直接对话马斯克，问他是不是男人，行不行，不行就撤回来，如果需要技术支援，我可以和联合国的宇航专家团队一起合作，全世界一起救你们。” 上级都听笑了：“你这杀伤性不大，侮辱性倒是挺强的啊……你等一下，我要向上面汇报，别把nasa逼急了，免得他们撕破脸。” “好的。” 电话挂断，杨吉祥吭哧笑，继续看直播。 白雨霏在一旁处理生意上的事，签文件，听到这里差点笑喷：“哎你这人说话越来越损了，当年多单纯的一个小伙子呀。” “有人耍流氓，不好好说话，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一口咬定，说我吃了两碗凉粉，只付了一碗钱，还要我证明，逼我切肚子，我总不能把我九个卫星给毁了，才能自证清白？就算我毁了卫星，他们肯定还说，哎呀你还有没有登记的卫星在偷偷摸摸干扰我们，或者假惺惺说哎呀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了。他们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是挺讨厌的。” “所以呢，他们最擅长把敌人拉低到和他们一样的低智商，再用他们丰富的撒泼耍赖脏手段来打败对手。我才不会上当，我不接。” 两人逗着乐子，上面电话打来，说可以发。 杨吉祥就真发了，直接马斯克：“大哥你到底行不行？要不要我去欧洲组织一些经验丰富的国际航天专家帮你想办法？” 他和欧洲的航天专家互动，许多都表示愿意帮忙。 杨吉祥还真的玩上了，一条接一条的微薄发起来，说他可以在欧洲组织一大群专家帮spacex想办法，弄得煞有其事，连酒店都订好了，他还贴了一张定金截图。 同时，中国航天局官方表示了强烈谴责和抗议，拉着国际上多个航天机构，俄航天局，欧洲航天局，全球太空探索者协会等有影响力的团体，对台的不负责言论表示愤慨。 台也是臭名昭着的老六了，作为媒体，最擅长玩文字游戏，而且最不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他们的利润都是在混乱冲突和争议中产生的，经常制造假新闻，外号“fn台”，f是fake的意思。 这次面对世界各国官方施压，台不得不低头认错：“我们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时发布了一条有争议的新闻，并非针对某个特定对象。” 马斯克看到杨吉祥和一些欧洲航天专家们互动，还有他隔空问话需不需要帮忙，十分生气。 你来帮我？ 我星舰一点事都没有，需要你帮什么？ 我在造星舰的时候，你小子还在读小学！ 马斯克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技术自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质疑他的技术。 这次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信号影响，纯粹就是nasa想搞事，如果登月失败，他们就可以甩锅给吉祥航天。 怎么可能失败！ 马斯克只想骂nasa，这种行为是对他的侮辱！ 而且也是nasa在用肮脏恶臭的行为，玷污了马斯克看来特别神圣的登月事件。 在与nasa商议之后，没有得到让马斯克满意的回答，两边终于出现了裂痕。 马斯克一怒之下在自己的推上回复：“只是一点非常小的问题，类似洗澡仓的浴帘坏了，我们会按照预定时间登月。” 闹剧告一段落。 星舰又绕了一圈，毫不犹豫开始降落。 月球的引力是地球的1\/6，没有空气阻力，降落只能纯靠发动机倒推减速降落。 spacex的星舰降落，一切顺利。 月球表面是一层10厘米的细沙，被发动机的喷射焰卷起来，扬起的月尘高度有几十米之高，铺天盖地，十分影响视线。 因此，星舰的探测仪器出现紊乱信息，影响系统判断高度，导致下降速度过快。 轰！ 千算万算，还是出意外了！ 第206章 一片骂声 在即将接触到月球表面的一刹那，1号支撑脚突然陷入地面，似乎压垮了地面一处空洞，底部发动机喷火罩都被压变形了。 星舰出现15°左右的倾斜，还在倾倒。 火箭倒下很有可能导致外壳破裂，燃料泄露，被高温的发动机引燃，产生剧烈爆炸，这是航天人最担心的着陆环节。 spacex星舰是有姿态调整发动机的，在火箭头部就有喷气孔。 1号支撑脚发生地陷的速度太快，平衡陀螺仪瞬间失衡，姿态喷射自动程序立刻加大反向喷力。 重压之下，2号支撑脚也垮了，导致重心再次偏移，姿态喷射不得不再次动态调整。 没想到，1号支撑脚又下沉一部分。 相当于是，两头着火，两边顾不过来。 计算机能瞬间算出每个喷射孔需要的反冲力，但发动机不行，接受指令，实际喷射出去，这中间是有延迟的。 而下沉是不确定性的，并且下沉的速度是极快的。 随着倾斜角度越来越大，姿态调整发动机的喷射力量也会抵抗不住重力。 照这个速度，估计10秒左右会完全倾倒。 异常信号从月球传到地球指挥中心，需要13秒。 地面指挥中心收到警报，立刻启动应急预案。 马斯克一直守在指挥中心，nasa指挥官和他迅速做出同样的决定，弹射乘员舱逃生，如果火箭下部爆炸，乘员舱还有一线生机。 在火箭倾倒角度20°的时候，来自地球的指令才发送到舰上。 乘员舱并不大，也就七八米高，在斜着弹射出去后，对星舰下部有一个比较大的反推力。 加上姿态调整一直在喷射，没有放弃，火箭再次支棱起来。 或许是幸运之神照顾这群人，3号支撑脚也下沉一部分，正好完全卡死，让火箭呈现出10°的倾斜姿势，就这么歪歪斜斜插在月球的表面，被巨大的，昏暗的月尘浓雾掩盖住，久久不能弥散。 哐当。 nasa的官员双腿一软，摔倒在桌子后，扯掉了鼠标线。 马斯克眼前一黑，堪堪抓住桌子，身体才没有软倒。 指挥中心吓傻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乘员舱呢？ 航天员还好吗？ 指挥中心调出乘员舱的视频，因为月球重力轻，弹射力度大，乘员舱至少飞出去1公里远，落地后在月球表面翻滚，旋转，滑行，撞击地面岩石后再弹飞起来，扬起极大的月尘，漫天飘舞。 “上帝啊！” 无数看直播的网友们都吓得停止思考，摄像头的画面一片混乱，最终归于平静，只有大量月尘漂浮。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听见乘员舱里的呼救声，nasa反应过来，切断了直播信号。 “瓦特？” “为什么会这样？画面呢？信号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直播的网友们全都急了。 正在家里睡觉的杨吉祥被特殊号码打来的电话吵醒，是航天局的上级：“美国人登月出事了，你赶紧打开电脑，参加视频会议，我们要看录像。” 睡意朦胧的杨吉祥立刻清醒过来：“出什么事了？” “火箭着陆倾斜，弹出乘员舱。” “这么严重？稍等一下，我去书房。” 杨吉祥示意被吵醒的白雨霏继续睡，来到隔壁书房打开电脑，让小六将月球卫星数据调出来。 因为月尘太多，遮蔽视线，拍摄的不是太清楚，但确实拍到落地瞬间，以及弹射乘员舱的画面。 于是，全球多家媒体收到这段录像，立刻传到网络上。 观众哗然！ 无数航天专家在分析整件事，在时间轴上加入nasa直播时的配音，还原了事实真相。 有一说一，nasa和spacex的反应非常迅速，这是他们紧急预案做的好。 乘员舱弹射方案没有太大问题，如果不弹射，火箭必倒，然后爆炸，所有人一起死。 现在情况是，乘员舱翻滚，四脚朝天状态，里面的人摔得七荤八素，有两人的手臂骨折。 nasa拒绝公开通讯语音，外界只能通过吉祥卫星看到现场画面，不知道nasa的处理方式。 nasa向吉祥航天提出交涉，要求关闭卫星直播，引起了全世界的愤慨。 最先站出来的就是“太空探索者协会”，由38个国家的400多名航天员组成，成为会员的唯一条件就是必须执行过至少绕地球一周的太空航行任务。 他们激烈抨击nasa，要求必须公开营救计划，公开通讯记录，并且不得对吉祥航天提出关闭直播的要求。 这个协会里面有接近两百名美国自己的航天员，他们都对nasa的行为感到害怕。 这和海洋救助公约是一个道理。 在凶险恶劣的环境下，如果因为让人恶心的官僚主义，少数人的勾心斗角而耽误了宝贵的救援时间，导致受困者死亡，这种极其恶劣，泯灭人性的行为，将会遭到所有人的不齿唾弃。 nasa宣传主管解释，他们一定会营救，要求关闭卫星直播只是不想让救援受到太多非专业人士的影响，他们可以打开一个内部营救通道，允许各国航天专家们倾听营救方案。 这得到一部分专业人士的理解。 这和医生做手术一样，和技艺精湛的同行们一起做手术能事半功倍，成功率更高，如果被病人家属和其他人围着看热闹，很可能病人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但媒体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nasa放弃这个要求。 于是吉祥航天的卫星直播，能被全世界的人看，但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没有人解说。 这是各方斗争最后的结果。 等nasa的内部营救通道打开，召开的国际航天电话会议，杨吉祥也受到邀请。 nasa宣布最新进展，6名宇航员还活着，但情况不太好，两人骨折，已经做了急救护理。 乘员舱有空气循环系统，少量的水，大部分补给品都放在物资舱里，没有发射出来。 歪斜的火箭能接受地球指令，发动机受损离线了1台，燃油没有泄露，暂时不敢动，就怕发动机再震动一下，地陷更深，谁也不知道地下还有没有空洞，万一歪的更厉害，火箭恐怕直接砸地上爆炸。 乘员舱可以打开，但打开了也没有用，他们返回不了几十米高的火箭顶部，也打不开物资舱的门。 最关键的是白天月球表面130c，晚上-180c，航天员没有办法长时间出舱。 靠着仅剩的水和食物药物，他们大概能撑1个月时间，如果还是没人救的话，他们只能想办法放掉火箭燃料，或者想办法进入物资舱，最多还能苟活1年的时间。 所以，这是一场现实中的《月球救援》。 救，肯定是要救的，就看怎么救。 主持会议的联合国相关官员问杨吉祥：“吉祥航天愿意提供援助吗？” 杨吉祥说：“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援助，包括共享这几颗通讯卫星的通讯信道。” “我指的是发射航天器登陆月球，将nasa的宇航员带回来。” “那我需要nasa和spacex的完全配合，向我开放全部权限，共享月球信息，包括星舰着陆后的全部数据，因为我也没有登过月球，也很危险。”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但spacex不乐意了，他们不想交出权限。 马斯克想自己营救，他可以发射另外一艘星舰前往月球，将这批受困的宇航员带回来。 nasa执意自己想办法，不允许其他国家的人插手，电话会议上其他人无可奈何。 这次，大量美国媒体又开始赞扬nasa和马斯克有担当。 肯n迪发射中心，猎鹰重型紧急在发射台安装，灌注燃料，发射检查，效率非常高，媒体们夸他们是“美国速度”。 救援计划宣布后，全世界的观众们松了一口气。 但得知救援计划里没有欧洲，俄罗斯，中国的宇航局和吉祥航天的帮助，大家又表示担忧。 “我跟他们说，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但nasa说他们能自己搞定，所以我只能给大家搞搞视频直播了，祝nasa救援顺利。” 杨吉祥在微薄上这么写，得到了大家的感谢，他在整件事上挑不出毛病来。 8月1日，spacex救援箭来到月球上方环绕，寻找到合适的角度后，开始下降。 这是一艘猎鹰重型可分离式火箭，在月球上空对登陆舱进行分离，推进舱继续围绕月球轨道环绕。 这就是1969年的nasa登月方法，等登陆舱完成救援任务，再飞回太空，与推进舱连接起来，再返回地球。 救援登陆舱在距离1号落点2公里之外降落，nasa推测这一片是中空腐蚀的盐矿地质地带，所以要避开。 spacex的技术确实厉害，救援登陆仓顺利下降了，如同科幻片一样，稳稳落在月球表面。 两个救援人员走出来，踏上地球月面的一瞬间，直播频道里铺天盖地的叫好和掌声。 登陆仓侧边罩子打开，放下来一个带有框子的折叠车。 两人带着工具箱，开着折叠车到了1号星舰的乘员舱，和6人联系上。 里面打开舱门，分两波将人送走，伤员优先。 一切都很顺利。 但问题是，2公里路面复杂，路程有点远，加上宇航员动作不敢太大，一来一去时间耽误的有点长，第二次返回时已经到了月球的夜晚，温度急速下降，返回救援仓时都零下20c了。 另外，月球上没有空气，没有风，所以月尘十分锋利，如同细微的小刀子，而且带着静电。 这片区域的月尘因为火箭的到来，浓度实在是太大了。 在他们来来往往的过程中，大量月尘吸附在宇航服身上，如同脏兮兮，黑乎乎的煤灰，被带进登陆仓的舱门缝隙里，钻进了精密仪器里。 这导致舱门密封似乎出现问题，舱内压力一直控制不住，没法密封增压。 不能加压，就不敢起飞，就不能保持舱内温度。 即使空气循环功率开到最大，也无济于事，系统里十几个bug，根本来不及消除，多处设备失灵，系统报警。 越是折腾，越紧张。 越紧张，越容易慌乱。 出大事了。 8个宇航员被困在救援登陆仓里，安全是安全，可是飞不了。 第二天太阳出来，他们出舱检修，还是没能解决。 第四天，nasa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救援人员也被困在月球上。 全世界一片骂声。 第207章 月球救援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串一个。 这次变成8个航天员被困在月球，食物，水，电力都很充足，但人回不来。 nasa颜面尽失，马斯克被骂到不敢出门，记者围追堵截，那八个宇航员的家属组成受害者团队，逼着nasa和spacex将他们赶紧带回来。 一个9岁女孩儿，面对媒体含泪宣读“我的宇航员父亲”优秀作文，戳中了无数美国大妈柔软的内心，她们上街，举着宣传牌和横幅游走，声势浩大。 一个43岁的妈妈，做了“我的丈夫被困在月球，我该如何将孩子抚养长大”的专题报告，引起了女性拳益组织，妇女联合会，单亲妈妈联盟的共同关注，nasa被愤怒的女性示威者围堵，索要一个说法。 spacex在半年前上市，原本一路高歌，股价飙升，马斯克的财富有与杨吉祥掰手腕的趋势。 结果现在，因为两艘星舰被困在月球上无法回来，spacex股价经历两次暴跌，只有最高峰的30。 传闻马斯克融不到钱了，特斯拉不挣钱，spacex光烧钱，投资人不干了，用脚投票。 登月计划似乎被诅咒了，月球不准人类踩在它身上。 或者真有一个藏在月球地表下的外星人组织设置了这个陷阱，让地球人有来无回。 spacex的第二艘救援飞船不敢上天。 马斯克不敢露面，唯一的一次出门是去nasa开会，被记者抓拍到，看起来特别憔悴，消瘦不少。 nasa主要官员被撤职，为他们的无能买单。 新任长官迟迟不敢上任，因为不敢打包票。 越来越多的专家，包括太空探索者协会，都希望中国航天局出手相助。 很多人杨吉祥，希望他牵头组织救援活动。 现在发生的这种情况，就是各个航天强国，以及spacex这种私营航天公司最麻烦的一种。 月球和地球太近了，一旦发生宇航员受困，或者月球空间站受损这种事情，地球必须救援，因为大家看得到希望，你不救，你还是人吗？你敢说不救，那大家都诅咒你将来受困，也没人救援你。 不像火星。 宇航员被困在火星上，给地球发消息说大哥我们被困了，快来救我，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从地球去一次火星最快也是半年，万一不在火星发射窗口，飞船可能用1年时间赶到火星，人都死得僵硬，变成火星沙尘暴的分子了，那还救个屁啊。 当然，像电影《火星救援》里描述的那样，如果宇航员被困在火星，但能坚持活下来3年，地球肯定会去救的。 所以在面对月球和火星两种困境时，舆论方向，媒体立场，还有人性的考验，反应是不一样的。 杨吉祥被无数航天人，还有老百姓要求，被一群人道德绑架。 他在微薄上说：“关键是nasa不让我去啊，要不你们跟nasa说，让他们把月球数据共享给我，我去试试？” 这个要求已经十分低了，然后全球的口诛笔伐又对准了nasa，骂他们没有人性，骂他们冷血。 新任nasa局长顶不住压力，提出让吉祥航天和spacex一起合作，共同救援。 这小算盘打的，隔了一个太平洋的中国都听见叮当响了。 杨吉祥反问对方：“那要是在救援过程中出现不同意见，听马斯克的还是听我的？” “谁对听谁的。” “谁来判断谁对谁错？” “……地球指挥中心的专家组。” “那直接让这些专家去救好了，要我干嘛？” “ok，那听你的。” “既然听我的，要马斯克有什么用？” “……马斯克可以辅助。” “他打辅助有用的话，两艘星舰早就回来了，你让他与我合作，是想让他辅助我怎么留在月球上吗？” “ok，ok，别说了，你去。” 杨吉祥和nasa打嘴仗的时候，中国航天科技的专家们紧急磋商，他们想趁机提前一年时间执行嫦娥奔月工程。 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们的技术储备和吉祥火箭捆绑，明年发射和现在发射没太大差别。 二是现在进行登月营救，正好可以在国际上打响好名声，体现大国责任，展示人性之美。 顺便对比一下，您啊麦瑞啃不行，登月还得看我兔子，我兔不仅能登月，还能救你们。 这件事被记入人类史册的话，那绝对一个精彩。 nasa焦头烂额，spacex不被民众信任，马斯克摆烂，他们被国民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向吉祥航天提出官方请求，希望他们能援助困在月球上的八位宇航员，并且愿意支付救援费用，共享月球数据。 杨吉祥同意了，顺便提出，他想与中国嫦娥工程的专家们一起合作，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把美国人救回来。 这一下，全世界为中国人的仗义欢呼。 中国航天局发表了十分诚恳的声明，决定派出三名中国宇航员，带上一名大俄宇航员，一名巴铁宇航员，总共五人执行《月球救援》任务。 好家伙！ 这通骚操作，直接震撼了全球吃瓜群众。 还能这么玩？ 大毛就不说了，人家也是航天大国，早就想去月球但没去成。 巴铁是啥？ 穷的响叮当，也能搞航天？ 对不起，人家还真能，2020年巴铁就从巴铁空队里选拔出宇航员了，后来2024年被大哥带飞，去了一趟中国空间站，创造了巴铁历史。 巴铁的对手是三哥，所以巴铁宇航员能上月球，能在国内提升巨大信心，顺便恶心对手。 消息发布后，吉祥航天这边在准备发射星空号，那两边就赶紧送人来。 同时，杨吉祥开放了这次救援任务，允许各国专家们参观，由伍明悦院士负责技术讲解，毕竟一个月前他们才从月球回来，特别熟悉。 8月6日，月球救援行动开始。 nasa付了款，终于有资格进入到旁观席上。 马斯克嘴上没说，但身体很实诚，也跟着nasa那边看现场。 一路顺利，星空号y1进入月球轨道也是顺风顺水。 盘旋之后确定下降位置，星空号y1缓缓下降，和spacex没有太多技术差别。 让nasa奇怪的是，他们的选址距离坠落点有20公里之远，靠近特克拉陨石坑。 天文学家怀疑这个地方在100万年前被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到，所以产生了地势挤压变化，可能有一些珍贵的钍和钛金属矿。 星空号y1的降落，同样进行了现场直播。 直径12米的超大箭体，显得格外粗壮，四条支撑腿稳稳有力地插入月球表面，扬起的超大范围月尘遮天蔽日。 出乎意料的是，箭体下方伸出一个奇怪的棍状设备，将附近大量的月尘吸附上去，空间顿时干净多了。 “电磁吸附？” 观众们若有所思，收集月尘用这种方法也不是不可以。 高层空间打开了一扇门，伸出来一条伸缩机械臂，迅速搭建起一个长长的扶梯，延伸至地面，牢牢嵌实地面。 第一个出来的人看不清楚相貌，穿着厚厚的宇航服，顺着扶梯滑落下来，这其实是穿着宇航服的卫队机器人。 它先给扶梯架起4根立柱支撑。 接着上面开始往下滑落太空箱。 得益于1\/6地球重力，在地球上300公斤的箱子来到月球上，只有50公斤，和一个妙龄少女差不多重。 卫队机器人轻松接住箱子，搬到一旁，箱子展开成一个发射平台。 移动炮管向四面八方发射了十几枚圆球，一头扎入月尘下方，开始闪光，向卫星传输地质信号。 过了一会儿，小六拿到这片区域的地表数据，确定了基地方案。 卫队机器人将刚刚陆陆续续传送下来的太空箱一个个搬到稍远的地方，远离火箭，接着就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这些太空箱开始自己拼接，展开，有一种变形金刚合体的感觉。 四个箱子组成四条固定脚，深深扎入地下岩石层，成为最坚实的核心。 其他太空箱连接在上面，膨胀之后，成为不同的功能舱。 外壳都是高强度的折叠树脂材料，具有防辐射，防穿刺，保温的作用。 一会儿功夫，一个带有维生系统的月球基地造好了，门口还插五星红旗！ 五位宇航员走出来。 第一位踏上月球的中国宇航员叫陈东，今年48岁，正是经验丰富的黄金年龄，国家队成员，虽然没有翟至刚他们有经验，但作为有一定危险性和不确定性，非官方的登月任务，陈东担任指令长是非常合适的。 第二名是王亚萍，今年46岁，多次入选神舟飞船任务乘组，这次成为第一位踏上月球表面的中国女性航天员，可惜不是世界首位，首位在20公里外被困着呢。 第三名是李胜飞，今年29岁，毕业于北航机械学院研究生学历，毕业后加入吉祥机械，参与过红船的吉祥潜艇，吉祥新能源汽车岚图流水线的搭建，以及吉祥火箭的建造，非专业宇航员。 接着是大毛和巴铁的两位宇航员，踏上月球表面之后，他们也在各自的国家创造历史。 再是两台纯电力驱动的月球越野车，由最佳第六人卫队成员从舰内直接开下来，宽度和传送梯相等，匀速落地。 集体亮相之后，五人小队分工，陈东和李胜飞，带着两位外国宇航员开车去救人，王亚萍进入基地做后勤支援。 第207章 葫芦娃救爷爷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串一个。 这次变成八个航天员被困在月球，食物，水，电力都很充足，但人回不来。 nasa颜面尽失，马斯克被骂到不敢出门，记者围追堵截，那八个宇航员的家属组成受害者团队，逼着nasa和spacex将他们赶紧带回来。 一个9岁女孩儿，面对媒体含泪宣读“我的宇航员父亲”优秀作文，戳中了无数美国大妈柔软的内心，她们上街，举着宣传牌和横幅游走，声势浩大。 一个43岁的妈妈，做了“我的丈夫被困在月球，我该如何将孩子抚养长大”的专题报告，引起了女性拳益组织，妇女联合会，单亲妈妈联盟的共同关注，nasa被愤怒的女性示威者围堵，索要一个说法。 spacex在半年前上市，原本一路高歌，股价飙升，马斯克的财富有与杨吉祥掰手腕的趋势。 结果现在，因为两艘星舰被困在月球上无法回来，spacex股价经历两次暴跌，只有最高峰的30。 传闻马斯克融不到钱了，特斯拉不挣钱，spacex光烧钱，投资人不干了，用脚投票。 登月计划似乎被诅咒了，月球不准人类踩在它身上。 或者真有一个藏在月球地表下的外星人组织设置了这个陷阱，让地球人有来无回。 spacex的第二艘救援飞船不敢上天。 马斯克不敢露面，唯一的一次出门是去nasa开会，被记者抓拍到，看起来特别憔悴，消瘦不少。 世界各国越来越多的航天专家，包括太空探索者协会，都希望吉祥航天能出手相助。 很多人杨吉祥，希望他牵头组织救援活动。 杨吉祥在微薄上说：“关键是nasa不让我去啊，要不你们跟nasa说，让他们把月球数据共享给我，我去试试？” 这个要求已经十分低了，然后全球的口诛笔伐又对准了那边，骂他们没有人性，骂他们冷血。 nasa顶不住民众给出的压力，提出让吉祥航天和spacex一起合作，共同救援。 这算盘打的，隔了一个太平洋都听见叮当响。 杨吉祥反问对方：“那要是在救援过程中出现不同意见，听马斯克的还是听我的？” “谁对听谁的。” “谁来判断谁对谁错？” “……地球指挥中心的专家组。” “那直接让这些专家去救好了，要我干嘛？” “ok，那听你的。” “既然听我的，要马斯克有什么用？” “……马斯克可以给你辅助。” “他打辅助有用的话，两艘星舰早就回来了，你让他与我合作，是想让他辅助我怎么留在月球上吗？” “ok，ok，请你别说了，你去。” 杨吉祥和对方打嘴仗的时候，航天科技的专家们紧急磋商，他们想提前一年时间执行载人登月。 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们的技术储备和吉祥航天捆绑，明年发射和现在发射没太大差别。 二是现在进行登月营救，正好可以在国际上打响好名声，体现大国责任，展示人性之美。 这件事被记入人类史册的话，绝对精彩。 nasa焦头烂额，spacex的技术不被民众信任，马斯克摆烂，他们被国民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向吉祥航天提出请求，希望他们能援助困在月球上的八位宇航员，并且愿意支付救援费用，共享月球数据。 杨吉祥同意了，顺便提出，他想与中国真正的航天专家们一起合作，尽最大努力把人救回来。 这一下，全世界为中国人的仗义欢呼。 吉祥航天发表了十分诚恳的声明，决定派出三名本国的宇航员，带上两名外国的宇航员，总共五人执行《月球救援》任务。 好家伙！ 这通操作，直接震撼了全球吃瓜群众。 还能这么玩？ 没错，这就叫国际合作。 一个是北方的大毛。 还有隔壁的老八，咱们的铁哥们儿。 老八穷的响叮当，也能搞航天？ 对不起，人家还真能。 2020年老八就有宇航员了，这要是能登月，绝对提升国民信心，因为还有一个家伙能一箭发射104颗卫星，但人家还没登过月呢。 这多涨脸呀。 消息发布后，吉祥航天在太y这边准备发射星空号，那两边就赶紧送人来。 同时，杨吉祥开放了这次救援任务，允许各国航天专家们参观，由伍明悦院士负责技术讲解，毕竟一个月前他们才从月球轨道回来，对星空号和月球轨道特别熟悉。 8月6日，月球联合救援行动开始。 nasa付了款，终于有资格进入到旁观席上。 马斯克嘴上没说，但身体很实诚，也跟着nasa那边看现场直播。 一路顺利，星空号y1进入月球轨道也是顺风顺水。 盘旋之后确定下降位置，星空号y1缓缓下降，和spacex没有太多技术差别。 让nasa奇怪的是，他们的选址距离坠落点有20公里之远，靠近特克拉陨石坑。 天文学家怀疑这个地方在100万年前被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到，所以产生了地势挤压变化，可能有一些珍贵的钍和钛金属矿。 星空号y1的降落，同样进行了现场直播。 直径12米的超大箭体，显得格外粗壮，四条支撑腿稳稳有力地插入月球表面，扬起的超大范围月尘遮天蔽日。 出乎意料的是，箭体下方伸出一个奇怪的棍状设备，将附近大量的月尘吸附上去，空间顿时干净多了。 “电磁吸附？” 观众们若有所思，收集月尘用这种方法也不是不可以。 高层空间打开了一扇门，伸出来一条伸缩机械臂，迅速搭建起一个长长的扶梯，延伸至地面，牢牢嵌实地面。 第一个出来的人看不清楚相貌，穿着厚厚的宇航服，顺着扶梯滑落下来，这其实是穿着宇航服的卫队机器人。 它先给扶梯架起4根立柱支撑。 接着上面开始往下滑落太空箱。 得益于1\/6地球重力，在地球上300公斤的箱子来到月球上，只有50公斤，和一个妙龄少女差不多重。 卫队机器人轻松接住箱子，搬到一旁，箱子展开成一个发射平台。 移动炮管向四面八方发射了十几枚圆球，一头扎入月尘下方，开始闪光，向卫星传输地质信号。 过了一会儿，小六拿到这片区域的地表数据，确定了基地方案。 卫队机器人将陆陆续续传送下来的太空箱一个个搬到稍远的地方，远离火箭，接着就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这些太空箱开始自己拼接，展开，有一种变形金刚合体的感觉。 四个箱子组成四条固定脚，深深扎入地下岩石层，成为最坚实的核心。 其他太空箱连接在上面，膨胀之后，成为不同的功能舱。 外壳都是高强度的折叠树脂材料，具有防辐射，防穿刺，保温的作用。 一会儿功夫，一个带有维生系统的月球基地造好了，门口还插上了国旗！ 五位宇航员走出来。 第一位和第二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队员，男的叫陈东，女的叫王萍，简历就不说了，改了四遍不过，就这样。 第三名是李胜飞，今年29岁，毕业于北航机械学院研究生学历，毕业后加入吉祥机械，参与过吉祥新能源汽车岚图流水线的搭建，以及吉祥火箭的建造，非专业宇航员。 接着是两个外国宇航员，踏上月球表面之后，他们也在各自的国家创造了历史。 再是两台纯电力驱动的月球越野车，由最佳第六人卫队成员从舰内直接开下来，宽度和传送梯相等，匀速落地。 集体亮相之后，五人小队分工，陈东和李胜飞，带着两位外国宇航员开车去救人，王萍进入基地做后勤支援。 两台越野车高3米，宽2米5，算上司机能坐四人，空间比较宽敞，后面还能拖货。 两边卫星通信早就联系上了，这群美国航天员看到远方扬起的月尘越来越近，特别激动。 越野车开到营救地点，和spacex的登月舱碰头。 直播卫星将两边成功会师的画面发到地球上，这是一次伟大的会师，无关乎国家，只有闪光的人性光辉。 纽时代广场街头的市民看到大荧幕上这一幕，许多人齐齐欢呼鼓掌。 在莫斯红场观看直播的人们自发唱起《国际歌》，数百人的大合唱，颇有气势。 哪怕人们和画面上的这些宇航员素不相识，也会由衷替他们感到高兴。 中国这边处于凌晨，少部分夜猫子已经用弹幕霸占了直播平台。 “” “祖国终于强大起来！” “还得是我们啊！” “看到这一幕，我可以放心睡觉了。” 看到这些宇航员出舱，陈东心说这也太惨了。 宇航服脏兮兮，到处都沾满了月尘，因为静电吸附，刷都刷不掉，透过头盔镜看他们的脸，一个个无精打采。 第208章 达成共识 陈东从全地形越野车里抽出一条特殊的电磁金属探棒，示意对方站着不要动，然后在他身体前后不断扫荡，顺便拍打，抖动，将大量月尘吸附上去。 清理完，再让他们上车，先装6个人走，待会儿再来第二趟。 有些电脑设备要一起带走，这些都是nasa的财产，而且他们在月球上还顺便做了一点科研实验，采集了月球土壤和矿物标本。 陈东说：“电脑带着，其他算了，我们营地多的是土壤。” 对方还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他们回去，看到一个庞大的建筑群，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关闭舱门后，四面八方的高速旋转气流再次对着众人喷射，最后吸附到墙壁里，这下算是彻底将月尘清洗干净。 “气压正常。” 女声提示稳压完成，内舱门打开，没有戴头盔的王萍笑着迎接他们：“欢迎来到月球基地。” 这种震撼，真的无法形容。 最让这些受困宇航员感动的是，这里有完善的淋浴间。 他们被困在月球上15天，没有洗过澡，没有刮过胡子，连取下航天服头盔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更别说换衣服。 人有三急，虽然航天服能帮他们处理一些，但这么长的时间不清洗，空滤都发臭了。 女性做出的牺牲更大，上天之前就要吃药，争取不要在天上来大姨妈，但时间一长，加上心理紧张，压力太大，那名黑人女宇航员来了大姨妈却无法清理，格外狼狈。 这些人都不好意思取下头盔，因为他们的身体都被难闻的臭气包围。 王萍带那位黑人女宇航员先去淋浴间，教她使用，还有干净的新衣服，新毛巾，新的宇航服。 看到自己女儿托人送来的小熊布偶，这个女宇航员捏着小熊，眼泪都掉了下来。 能在几十万公里外的月球洗一个澡，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多么奢望的事。 刚才救援的时候，王萍在外面架设好了通讯设备。 等获救的八名宇航员都清洗身体，换上新衣服，整理得清清爽爽之后，大家集体与地球正式取得联系。 一时间，在nasa等待的这些宇航员的亲人们全都喜极而泣，看直播的中国观众们则倍感自豪。 瞧瞧，关键时刻，还得看我们。 地球上的人们终于喘了一口气，月球营救成功一半，是时候让他们回来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中国人在月球搭建起了一个基础营地，他们还想在这里执行科考任务，预定计划是30天。 吉祥航天给出的建议是，他们可以试着维修一下spacex的2号登陆舱，要是能修好，就把这群美国航天员送回去。 要是不能修好，就请这群美国航天员多等一个月，到时候大家一起坐星空号y1回去，这期间美国航天员也可以在附近做科考任务。 多方开会时，八名宇航员均表示想选第二条，他们难得来一次月球，不想就这么狼狈回去。 nasa也是这样想的，愿意帮每个人出钱，吃，住，水，电这些费用，另外还有重要的网费，他们希望宇航员能与国内联网交流。 上级和杨吉祥商量后， 提出一点要求：“请先废除《沃尔夫条款》，按照条款，贵国宇航员是不允许住在月球营地的，因为这个营地有我们官方的背景。” 又提起这个条款，nasa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当年就作，以为自己很牛，没想到才过去十几年，中国的航天科技就超越他们了。 国际上早就对这条霸王条款反感了，他们也希望趁机促成两个超级大国的和解。 但问题是，《沃尔夫条款》不仅仅是针对太空合作，还包括各种高精尖产业，以及半导体芯片等技术的开放。 废除条款，那就意味着其他产业也放开。 如果不废除条款，只废除太空技术合作的限制，那就太不要脸了，是当着全世界的人丢脸。 这相当于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时间拖的越久，外界对nasa和当局的不满就更大。 媒体抨击，评论员痛斥，在这种节骨眼上中国已经展现如此大度，你还那么小心眼，实在是让人失望。 上面在博弈，但宇航员没有国界。 陈东作为热情好客的东道主，将所有人安排妥当，教他们基础营地的规章制度，交流双方的科研项目，免得做重了。 终于，地球那边达成共识。 双方各退一步，达成“破冰协议”，双方进行更加深入的合作，这次四个国家探月任务的所有数据和信息全部共享。 spacex的登陆舱和歪脖子的火箭，继续丢在那里不管，吉祥航天不能去动它，因为那是马斯克的财产。 吉祥航天在附近的采矿，科学家们也不要打听信息，吉祥航天采集了什么，采集了多少，都和他们无关。 就这样，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这片月球基地的面积越来越大，超过了500平米。 而且自带发电设备，卫星收发设备，大功率激光防御设备，用于摧毁可能威胁到营地安全的太空陨石。 三个国家的宇航员在附近联合进行了更加复杂的科学探索任务，这比阿尔忒弥斯3号任务，嫦娥，月球计划都要复杂，而且提前了很多年。 原本大毛，美国都打算先发射一些设备上月球，再送人上来，慢慢安装。 结果中国人直接把基地盖好了，给他们节约一大步。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们以后就不研究登月了，毕竟他们不能每次都搭中国人的便车来来回回，还得靠自己。 最让他们吃惊的，还是吉祥航天自己的行动。 那个最佳第六人已经被他们确认，是一个高级机器人，几乎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就在附近的特克拉陨石坑开采矿石。 一台喷漆“吉祥机械”的大型挖掘机在附近连续工作，一个月下来，至少挖了上千吨的矿产，运到营地边缘的初级加工厂，进行二次加工。 月球没有空气，声音不会传播，科学家们只是偶尔感觉到震动，但不知道他们在挖什么。 当然是氦3啦！ 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上级慎重考虑后，决定将陈东留在月球基地，其他所有人乘坐星空号y1返回地球。 还有一个围绕月球飞行的spacex助推器，也一起返回，到空间站进行补给，自己想办法回家。 星空号y1满载而归，带着12名宇航员，2吨的科研资料和标本，以及400多吨不知名的玩意儿回到地球。 老样子，星空号y1降落在太y发射中心。 而且这次降落更准了。 两个高大的钢铁发射架准确转动，将落地的火箭牢牢卡住，辅助固定。 12名宇航员出舱，回到地面的画面传遍全世界，终于将这次月球救援画上完美的句号。 新闻发布会在两小时后开始，主要是让航天员休息恢复，在1\/6重力下生活了一个月，回到地球需要适应。 太y航天发射中心指挥大楼的大会议室里，来自全世界40多个国家的主流媒体，来自航天产业的知名人士，热心的企业家，全部欢聚一堂。 当宇航员们挨个走出来事，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回家。 等杨吉祥出现时，更热烈的掌声送给他，他才是最应该感谢的人。 这是可以被记入人类史册的一次救援。 不仅仅是皆大欢喜的多赢结局。 还标志着人类正式进入到太空开发时代。 科学家们带回来2吨的月球地表资源，大量的月尘，矿石，不再是原来抠抠搜搜的几百克，几百斤，越来越多的科学家都能研究它们。 另外，吉祥航天向国家捐赠了5吨浅层钍钛矿，能帮助科学家研究特克拉陨石坑的来历，估算该矿区的产量规模。 这里面包含了大量的氦3，人们怀疑，吉祥机械有可控核聚变的技术，否则他们不会煞费苦心降落在特克拉陨石坑边，挖几百吨的矿带回来。 月球救援之后，吉祥航天变得全球知名。 杨吉祥的首富位置稳稳当当，再也没人能撼动。 他的火星登陆报名人数达到了340万人，声望如日中天，名下产业都在迅猛发展。 而马斯克沉寂了几个月，一直没有公开露面，到了10月初，他突然来到中国，希望能和杨吉祥见一次面。 非正式，朋友聚会式的那种。 杨吉祥留在竹夹镇，等着马斯克过来。 竹夹镇现在已经成为咸温市最耀眼的高科技产业聚集区，光是吉祥汽车，年销售额就有3000亿，更别说吉祥航天了，带来的相关产业年gdp接近1万亿。 整个大魔都，一年gdp也才5万亿，京城4万亿，红枫的gdp才18万亿。 现在咸温市的gdp超过15万亿，80是竹夹镇提供，这挺让人惊讶的。 小小的一个镇，人口从3万人，涨到了现在的60万，其中高科技相关产业的从业者人数超过25万人，其他的都是服务产业，以及配套产业，员工家属等等。 杨忠鑫的这个镇长压力山大，30岁出头的年龄，头发白了一半，还是挑染一样的白色，特别有个性。 10月4日，马斯克从魔都转机到达竹夹镇，被守候在这里的多家媒体拍到。 随后，杨吉祥派来一辆车将他接走，直接送到杨善文的家里，参加杨善文第二个孩子的满月宴。 第209章 不祥的预感 这种私人宴席，没有收到邀请的记者们都被拦在外面。 马斯克是第一次参加中国人的乡村宴会，杨吉祥在门口看到他，原来很壮硕的他现在和乔布斯的晚年一样消瘦。 看来，老马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啊。 杨吉祥对他招手：“你好，我的朋友，辛苦你了，不远万里过来。” 马斯克为了示好，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回应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杨吉祥勉强听出来他在说什么，大笑：“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来，先在这里签名登记，还有这个。” 他搓搓手指，示意要钱。 马斯克看着嘉宾签到处几个掩嘴偷笑的女人，不是很明白，但他的手下看懂了，只是不知道给多少好。 杨吉祥提醒：“意思意思就行了，这是对孩子的祝福。” 既然是为了孩子，马斯克当然不会小气，签了一张支票，写上100万美元。 美国那边新人结婚也有这种风俗，但都是新人写出自己想要的礼物，列一个list，参加婚宴的宾客按照自己的实力，认领自己的那一份，看来马斯克一般都是认领最贵礼物的冤大头。 杨善文看到这么大的面值，吓一跳，不敢收。 杨吉祥笑着说：“马斯克有钱，给你就收下，如果你不敢兑换，把支票拿个相框裱起来，当成传家宝也行。” 里面欢乐农村大舞台正在表演节目，贵宾席最靠近舞台，马斯克一个人跟着杨吉祥过去，几个手下只能坐在后面。 杨吉祥把人带到席上，介绍给杨忠鑫认识，三个人搬着椅子凑在一起头碰头，开始聊他们的小话。 马斯克过来，还是为了登陆火星。 火星登陆窗口是从1月1日到2月28日之间都可以，时间跨度两个月。 nasa的计划是1月3日发射，比吉祥航天的1月15日发射要提前12天。 这是试图找回面子，他们在月球上失去的一定要在火星上找回来，他们不能再输了。 但马斯克越来越害怕，总有不祥的预感，他载人登月失败两次，虽然人没死，最后还安全回来，但他有心理阴影。 他说：“我没有信心，我的成功几率只有不到40。” “那你还敢发射？” “为什么不敢？我一直没有变，变的是投资人，是外部大环境，变的是这个世界。” 马斯克最早发射猎鹰就多次爆炸失败，一次次失败换来的教训，才让spacex的实力越来越强。 原来只有他一家独大，失败就失败了，投资人还愿意给他花钱。 现在吉祥航天的成功率太高，相比之下spacex就不那么显眼，成功率太低，遭到投资人的嫌弃。 这次马斯克提前登火，不成功，便成仁。 今天他过来，有一种向竞争对手告别的意思在里面。 杨吉祥对他说：“你相信吗，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你。” 杨忠鑫可以证明：“读中学的时候，他房间里只贴了两张海报，一张是漂亮的女明星，一张是你。” 马斯克笑起来，全世界的青春期男孩子基本上都这样，崇拜英雄，喜欢美女。 马斯克想知道杨吉祥登陆火星后的计划。 杨吉祥大致告诉他，先建立生存基地，种田，再涉足工业，尽快获得甲烷燃料，实现地火摆渡。 只要能正常摆渡，他就能进行双星贸易，经济盘活后，就能良性循环形成产业，而不是单纯靠在地球上挣钱，来补贴火星的烧钱。 百亿补贴也不能天天搞，还是得将流量培养成消费习惯，这样才是健康的生意模式。 对此，马斯克完全赞同。 “你需要一个全新的社会结构。” “我已经设立了。” “必须集权。” “当然，阿鑫就是我最信任的伙伴，他擅长集权管理，这次他会去。” “必须一开始就定下规矩，用制度让所有人执行。” “我会安排制度维护员，以及法律专业人士过去立法。” 马斯克又和杨吉祥讨论了很多东西，两人进行思想上的碰撞，都大受启发。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就是竞争对手。 两人惺惺相惜，过去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在临近发射之前烟消云散。 马斯克感叹说：“多么希望我们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对手。” 杨吉祥无奈：“在火星上可能，但在地球上不可能，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那我们争取在早日移民火星。” “期待那一天到来。” 马斯克回去后，外界一直在传言说两人可能合作，或许是为了让投资人更有信心，毕竟spacex跌的实在太惨了。 过了几天，杨吉祥带着一群人坐飞机去京城报道，杨忠鑫摸过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话：“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老马飞火星了。” 杨吉祥才不信呢：“老马这么怕死的人，他怎么可能亲自飞火星？” “要是他想当登陆火星第一人呢？” “那也不可能，他自己都说40的成功率，这一批大概率会死……” “万一他骗你呢？” “他骗我……” 这个说法，杨吉祥也迟疑了。 马斯克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也产生不详的预感。 10月15日，万众瞩目的吉祥航天火星先驱者计划，公布了初测名单。 在全球范围内筛选之后，先驱者400人里，有320人是中国人，80人是外国人。 欧20俄10美8，韩日印新朝加起来20人。 老八能凑5个人也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哪怕去火星，也要跟紧大哥的步伐。 这400人都要来京城统一面试，费用由吉祥航天报销。 备选大名单有5000人，杨吉祥承诺说：“如果你们没有进入正式400人名单中，请不要着急，我们在2027年中期成功登陆火星后进行第二次发射，到时候你们有优先登陆权。” 所以对这部分人来说，更有安全感。 谁知道第一批登陆火星会不会失败？ 如果失败，他们这些没被挑上的人就保留一条命。 如果成功，他们优先成为第二批，也就是迟一点进入火星而已。 最近这半年，大量的社会学家，z治人士在讨论火星探险的意义。 在大家的共识里，可以100确定的是，时间一长，比如说三十年，五十年，两代人三代人后，在火星上出生和生活的“火星人”肯定有自治的想法，这是必然的。 地球上有太多类似的例子可以参考，山高皇帝远，王爷也敢称王。 那么火星先驱团体将来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参与到全球体系里？ 会不会有火星联盟？ 会不会直接建国？ 会不会不接受地球管理？ 会不会发生地火战争？ 在欧美老百姓中流传最广，最奇葩的一种说法，说这是不祥的行程。 美国的登月计划取名叫阿尔忒弥斯，这是月亮女神。 得罪了阿尔忒弥斯的阿伽门农一家人几乎全部死于非命，大女儿被献祭给阿尔忒弥斯，阿伽门农被妻子和妻子的情人杀死，阿伽门农的儿子叫俄瑞斯忒斯，长大后为父亲报仇，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谁得罪了美国人呢？ 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这些人说，杨吉祥的人就是“俄瑞斯忒斯”，这群人被放逐到地球之外的火星，将来长大后，会返回地球，杀掉自己的地球母亲。 杨吉祥看到这个说法时只想笑，这帮人脑洞可以呀，为了吹他们的爹，也是挺拼命的。 在各种各样的争议中，全球400人经过杨吉祥的初试，被淘汰了60人，通过的340人里面只有40个外国人，300个中国人。 也就是说，80个外国人被淘汰了一半！ 这下国外媒体又开始吵闹，说这是歧视，说吉祥航天双标，早就计划好了淘汰外国人。 以台为首，包括了华尔街的一群财经媒体，那些常见的面孔全部跳出来指责。 被淘汰的40个外国人也联合起来，在某些机构的赞助下，用非常严厉的语气控诉吉祥航天不公平。 对此，杨吉祥公布了一部分录像。 在面试过程中，一名叫马克的植物学专家说了很多想法，杨吉祥问：“除了种植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计划？” 马克说：“我还想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假装植物需要，破坏火星基地的生活用水。” “这会导致你也没水喝而死去。” “我不怕死。” “是谁在支持你做这件事？” “，他们答应我，如果我成功了，他们好好会照顾我在地球上的家庭，一年支付20万美元以上。” 视频在关键位置做了消音，听不出来背后指示者是谁，但傻子都能看到他的嘴型，张了两次嘴，可不就是老对手嘛！ 除了这位植物学家，还有准备黑掉主控电脑的黑客，准备偷偷下毒的医生，准备煽动搞暴乱的游说者，准备携带致命病毒混入星空号的不洁者。 触目惊心的视频发出来，引起全世界的震惊。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全人类最神圣的火星登陆计划，为什么会被这些人玷污？ 处于风暴中心，被淘汰的这60个人，绝大部分人都不再吭声，但少量顽固分子不承认，认为这是假视频。 杨吉祥反问一句：“你们敢接受测谎仪的二次测试吗？” 没人敢回应。 跳得最欢的台，华尔街那帮人，全变成哑巴，他们可是信誓旦旦为这些人站台了，立刻被打脸。 他们尖酸刻薄的嘴脸早就被互联网记录下来，现在杨吉祥的声望已经半神化了，任何毫无依据的质疑，都会成为反噬，他们的行为被大多数人反感。 最终，360个中国人，40个外国人的火星先驱者一团成员的名单开始公示。 人类登陆火星计划倒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