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极品老妇，逃荒路上发家致富》 第一章 大佬回到新手村 “娘啊，儿子不孝，对不住你啊！” “娘，你要是不抢二狗，小云也不会推你，小云不推你，你就不会撞死，娘，对不住了，儿子跟小云只能等上了黄泉路，再给你老人家赔罪了！” 陶宛听到周遭乱糟糟闹哄哄的，男人女人的哭诉声，小孩子的哭唧唧，她有些懵。 “娘，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是娘想找我索命，我也不怨的，但是二狗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娘啊！”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什么情况？！ 陶宛正要睁开眼看个清楚，脑子却一阵疼痛，紧接着，一段关于原主的记忆就出现在了脑海里。 呵，陶宛气乐了，又觉得无比心塞。 她本是一位勤勤恳恳的位面穿越者，好不容易完成了主神给予的各种任务后，可以光荣退休了！ 经过系统筛选，她的退休身份理应是穿到一位国公夫人的身体里，享受吃喝不愁，儿女孝顺的幸福日子，但现在却让她穿进了这么个极品老妇陶宛娘的体内！ 她不能确定这是主神的恶搞，还是系统的偏差。 那她乖乖上交了穿越无数位面后得到的财富是为啥呢？！ 幸好，她也没那么傻，真的什么都不拿就去新的世界退休养老，临走前，也顺走了系统的一个端口。 一个简易的位面交易模块，可以拿现有的东西，换取一定的物资。 果然，系统和主神都不能那么让人放心，最后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吐槽完系统和主神的不靠谱以后，陶宛开始梳理现在的情况。 原主陶宛娘居住的这一带，从去年开始就闹干旱，到今年，村子里的田地已经长不出东西。 十里八乡的人都开始逃荒。 但陶宛娘死活不走，她不走，也不允许她的儿子媳妇走。 陶宛娘还在盼啊，盼那个被征兵的丈夫归来，她怕自己走了归来的丈夫就找不到家了…… 但是现在大家都快断粮的时候，陶宛娘又嫌小孙子年纪太小浪费粮食。 今天就是她恶向胆生，准备把小孙子扔出去。 结果，被小媳妇周小云发现，才出现了抢夺孩子打晕原主的事情…… “哎！”陶宛重重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你们……有没有听到一声叹气声？” “哭什么，哭丧吗，真当老娘死了吗？”陶宛娘猛坐起身来，微沉的眼神扫了一圈，脸色阴冷，额头一个红肿大包，甚是难看。 这一下发难，既像是原主本身的情绪作祟，也带着陶宛对系统和主神的不满。 她就要顶着陶宛娘这老妇枯树皮一样的身子活下去了…… “娘，娘你不要过来！”原主的大儿子凌大虎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娘，你要走就安心的走，我们……我们不劳你挂念了……” “红玉，快，快带孩子们出去，娘诈尸了！” 明明被吓得半死，但凌大虎还是连滚带爬地朝自己的媳妇王红玉爬过去。 不同于大儿子凌大虎的反应，二儿子凌大鹏跟媳妇周小云两口子，立马抱着半岁大的儿子对着陶宛娘磕起头来。 凌大鹏：“娘啊，你行行好，放过我们！” 陶宛：…… 合着这两兄弟是巴不得原主死了啊。 陶宛瞬间感觉到身体里冒出一股委屈和怒气来，忍不住对着两个儿子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我真是养了两个白眼狼！大人都吃不上饭了，这种小娃娃怎么养，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啊？！” “有了媳妇忘了娘，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的， 现在是不是，巴不得老娘死！” “滚，都给我滚出去！” 随着一声声骂声落下，陶宛感觉到身体里的委屈和怒气也逐渐消散了，她能完全控制住这具身体后，也就住了嘴。 陶宛娘吐豆子式的骂声停了下来，凌大虎哆嗦着爬了起来，见缝插针问道： “娘，你……你没死啊！” “老娘命硬得很，去了地府，阎王爷见了都说我阳寿未尽，又放我回来了！”陶宛娘没好气地应道。 要不是系统出了纰漏，自己至于被送到这里来为原身擦屁股吗？！ “怎么，还不过来把老娘扶起来吗？”陶宛娘瞪着儿子媳妇喝道。 看着凌大虎先把自个媳妇扶了起来，再来扶自己，陶宛娘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继续讽刺道：“要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我能不要二狗子吗？！” “但凡我屋里头还有点吃的，我也不会想着把小娃娃扔掉！” “你们，要么给老娘把这屋里头里里外外找一找，要是找出吃的，老娘就给你们磕头！要是没有，那就给我滚出去！” 凌大虎跟王红玉面面相觑，让他们去搜母亲的屋子是真不敢的，凌大鹏跟周小云更是不敢的。 正巧，周小云怀里的死死抱着的孩子感觉饿了又开始哭，连带着王红玉的小女儿花妮也开始呜呜起来。 “娘，我们这就出去，你消消气。” 凌大虎立马拉着媳妇孩子往外走，生怕老娘又暴躁起来。 凌大鹏也立马护着周小云跟孩子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但外头的声音还是让陶宛娘有些烦躁。 环顾屋里，除了一张木床，还有一个破旧的衣柜，以及门边还有个斗柜，墙角呢，还堆了几个陶瓷罐。 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同样也是翻遍了屋子也没几个铜板。 想到周遭闹荒，前途可预期地忐忑坎坷，陶宛娘烦躁地踹了一脚门边的斗柜。 “噼里啪啦！” 看着自己一脚踹散的斗柜，陶宛娘愣了一会，想到了什么，她决定先捡个漏。 “我看看，原主名下有多少可以兑换的物件……” 系统扫遍整个屋子，最后，目标落在了散了一地的斗柜。 【古代黄花梨木斗柜，原价值五百两，破损严重，五十两，部件缺失，五两，宿主是否兑换？】 陶宛娘木然地确定了兑换。 真是讽刺啊…… 第二章 走吧，逃荒去 晚饭时间，陶宛娘看着面前黑糊糊的疙瘩汤，怎么也动不了筷子。 “你们就给我吃这个？” “娘，这是方圆几里，唯一能找到的野草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混着糠吃下去，还能填饱肚子的。”凌大虎苦涩的说道：“娘，我们吃过，不会有事的。而且，现在连糠都要没有了……” 陶宛娘皱着眉头。 就算她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咕叫，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动筷子。 而且她空间里，还有刚刚用兑换来的银子在系统里买来的细米跟白面…… “孩子们也吃这个？” “娘，没有办法啊，不吃就饿死了！”王红玉咽了咽口水，苦着脸说道。 她也不想给孩子们吃这个东西啊！ “你们自个吃，我吃不下！”陶宛娘恹恹道，“赶紧吃，吃完，我要说个事情！” “娘，你真不吃？” 凌大鹏直勾勾看着陶宛娘面前那碗黑乎乎的疙瘩汤咽了咽口水。 “你们赶紧吃，别让我看见这东西。”陶宛娘嫌弃说道。 家里做主的人发话了，其他人当然是听话的吃了起来。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陶宛娘心里满是无奈。 村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原主这一家子因为原主的坚持不肯走，现在沦落到吃糠喝稀的地步了。 除了四个大人，还有三个孩子，大孙子三岁，大孙女才一岁，还有个小孙子才半岁。 也不知道原主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为了十七年都音信全无的男人，把一家人耗死在这里…… 看到七人把桌上的食物风餐云卷的消灭完，陶宛娘清清嗓子问道：“都吃完了，老娘准备说事了！” “娘，你真不吃点，不吃东西，身子会抗不过去的。”凌大虎担心的问道。 “不碍事，白天，我不是挂了吗？”陶宛娘平静说道。 见儿子媳妇脸露困惑，陶宛娘直白地解释道：“就是，白天的时候，我是真的死了，去地府转了一圈。不但见了阎王爷，还见了你们的死鬼老爹。” “对，就是你们的老爹凌云洲，已经死了，亏老娘等了那么多年，他倒好早就死翘翘，还在下面当了个小官！” “噗通一声，”凌大虎直接跪倒在地，“娘，你……你别说胡话了，儿子错了，儿子给你赔罪！” “噗通--” “噗通--”” 随着凌大虎这么一跪，大媳妇，二儿子跟媳妇都下饺子一样跪了下来。 大孙子已经有些知事了，见父母跪下，小家伙也乖乖跟着跪了下来。 “跪什么跪，都给我起来，我没说胡话，你们怎么就不信！” “你们死鬼爹跟老娘说了，人挪活树挪死，待在凌家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决定我们整理好东西，明天就走。” “哦对了，你爹还说他在村口那块大石头下面给咱们留了些东西……” 陶宛娘面不改色的说着这些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话。 但是她也没办法啊，这家徒四壁的，天灾没活路的，她不这么样说，怎么把从系统里兑换的东西拿出来呢？！ 而且，等真的离开村里去逃荒，总要弄些吃食出来的，还不如一次性用这个略显荒诞的借口解决掉家里人的质疑。 到时候，在路上只要全家人同心协力，总能为这些来源蹊跷的食物遮掩过去！ “娘，你别吓我们，我们不走了，只要娘在这我们就在这！”凌大虎被吓的心里发慌立马表态道。 他以为陶宛娘被他们气的在说胡话。 “蠢蛋！”陶宛娘一声喝。 这大儿子耳根子软，怕老母亲又听媳妇的，以前就跟受气包一样在原主跟大媳妇之间夹着。 “你们要是不信，那就自个去找找，看看你们的死鬼老爹说的是不是真的！”陶宛娘特别有底气的说道。 “狗娃爹，要不，先去看看？”王红玉拉了拉凌大虎的衣摆劝道。 王红玉早就想走了，留在凌家村就是等待饿死的命，他们的孩子还这么小…… 现在好不容易老太太松口可以走了，当然要抓住机会！ 大儿子有点子愚孝在身，这会子还陷入到母亲可能被自己气糊涂的状态下，使唤起来有点困难。 陶宛娘立刻眼神犀利地看向小儿子，指挥道：“凌大鹏，你去！” 如果说凌大虎耳根子软，那小儿子凌大鹏就是妻管严。 别看小儿媳妇周小云柔柔弱弱，却把凌大鹏收的服服帖帖的。 凌大鹏突然被亲娘点名，打了个哆嗦，但看到媳妇点头，立马应道：“啊，哦，我去，我这就去！” 随后脚底生风般的跑了出去。 陶宛娘又趁此机会碎碎念，把自己这般突然的转变铺垫一下。 “你们以为老娘不想活下去吗，老娘才三十六啊，难道就想交代在这里？” “你爹应征入伍十七年，连个信都没有。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我辛辛苦苦守在这，不就是怕他回来找不到家吗？！” “但现在他已经死了，死透透了，老娘还守个屁啊！” 听着陶宛娘的话，凌大虎跟王红玉小心的对看了一眼，脸上有茫然也有解脱。 一旁的周小云不说话，只一点点地在给怀里的孩子喂汤水。 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凌大鹏高兴地声音大喊道：“娘，娘，真的有东西！” 紧接着，凌大鹏双手都提了个小布袋，一脸地兴奋加难以置信。 “白花花的大米跟白面，娘，这真是爹给的？！” 凌大虎不相信，立马上前打开布袋子，当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睛都瞪成铜铃了。 这……这白米，白面，就算是没有闹饥荒的时候，他们一家也吃不起啊！ “娘啊，这……爹真的在地底的当了大官吗？” 陶宛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讥笑一声，“就这么点东西啊，混账死鬼，十七年就给这么点东西啊……红玉，小云，你们两个用这些做点吃的，我饿了！” 王红玉跟周小云面面相觑。 这东西，难道真是公公从地底下送上来的？！ 那阴间的东西，人能吃吗？ 看出两个儿媳妇的迟疑，陶宛娘嗤笑一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不敢吃就好好煮给我吃，我不怕死就怕吃不饱！” 陶宛娘指着凌大虎兄弟二人，使唤道：“还有你们两个，给我做一个板车，难道明天逃荒要我一路走着吗？” 凌大虎现在满眼只有白米跟白面，光是看着都让人唾液疯狂分泌，刚才吃下去的米糠一点饱腹感也不剩了。 “娘，给多做点吃的！我爹给的我不怕，而且晚上要做板车，明天又要赶路，人得吃饱啊！” 凌大虎一开口，王红玉立马跟上， “娘，狗娃跟花妮能喝点米汤吗，他们都快忘记白米饭是啥味道了！” 周小云也不傻，怎么能放过吃饱饭的机会！ 她也急急忙忙开口说道：“娘，二狗子生出来就没能喝到过这么精细的白米汤，二狗子能喝吗？” 说完以后，还顺势掐了凌大鹏一把，凌大鹏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娘，我……我跑了会，也饿了！” 对上一双双饥渴的眼，陶宛娘乐了，大手一挥。 “行啊，你们死鬼老爹给的，那就一起吃！” 第三章 不知人心险恶 炙热的气浪迎面而来，入眼处都是干裂的黄土。 陶宛娘坐在板车上，三岁的大孙子狗娃，拿着个破了大半的蒲扇，坐在陶宛娘身旁，一摇一摇地给陶宛娘扇风。 推车的凌大虎，破旧补贴短打已经被汗浸透。 大媳妇王红玉，手里拿着行囊，背上背着一岁的女儿花妮。 二儿子凌大鹏，则是背着装着儿子二狗的背篓。 小儿媳妇周小云提着行囊，跟在凌大鹏后面。 “娘，前头有个林子，我们还是进林子躲一躲，这日头太晒了。” 凌大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干裂的唇渗出血来问道。 “才走了几步路就要歇脚了？按你们脚程，什么时候才能到省府？”陶宛娘讥讽道。 凌家村在一个山坳坳里，光走出山坳坳就要几天功夫。 偏偏这凌家兄弟是个睁眼瞎，大字还不识一个不说，地理方位完全不懂。 最后，还是陶宛娘凭着原主的记忆给瞧准了方向，走了一个上午。 “娘，你是坐着板车不累，但是狗娃爹……”王红玉心疼自家男人，开口说道。 谁知还没说完，就被陶宛娘直接给打断了，“你心疼你就替他推，难道还要我下地走吗？也别说我不厚道，这狗娃不是在板车上坐着吗，要不，你牵着他走？” 怼完老大和老大媳妇后，陶宛娘看了看天色和前面的情况，也觉得确实可以找个地方修整歇息下，才松口说道： “就去前面林子，正好你死鬼老爹又给我托梦了，说是又有东西给我备好了！” 陶宛娘其实对儿子儿媳们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一来，这原主蛮不讲理的人设还需维持一段时日。 毕竟一夜之间性情大变，那只会引起家里人的怀疑，虽然她可以靠原主的蛮不讲理强压下去。 二来是他们现在的行进速度太慢了，不能随便停下来休息。 她真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啊！ 听到亲娘松口，凌大虎赶忙将板车推进了林子里停好，然后迅速自己找了个石块坐着，一边抹着汗，一边喘气。 王红玉拿起水壶摇了摇， 昨夜烧了饭，又做了馒头，家里的水都用完了…… “娘，你说爹给了什么东西啊，这里看着没地方可以藏东西啊？” 凌大鹏左右看了看问道。 这里说是林子，其实就一片小竹林，还都半枯了。 小竹林中唯一的一块石头，还被自家大哥坐着。 “没有藏东西的地方吗……” 陶宛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从板车上下来，伸展着身子。 “那我来找找？” 说话间，陶宛娘把放在板车上的行李挨个摸了摸。 “咦，这东西怎么这么重？” 她拎出水壶，掂量了几下，疑惑地问道： “这里头总不会是水，你们谁打了水吗？” “娘，村里哪还有水，家里的水也都用完了。早上又急着赶路，也没功夫去山里头找水啊……那壶里怕是别的东西！” 凌大虎舔了舔干裂的唇说道。 陶宛娘没说话，直接打开水壶，当场就喝了一口。 “哈，舒爽，还有点甜，跟山泉水似的，想来也不是你们打的。” “你们死鬼老爹，还挺有脑子的，知道这会儿我缺水喝。” 陶宛娘当然是故意的。 这水可是生命之源，饥荒除了缺粮，还缺水啊！ 她用一俩银子兑换了足够的水放在系统里面，早上偷摸着把自个的大水壶给灌满了。 一路上，好几次想喝水，她都忍了下来，现在终于找到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喝水了，真是太爽了！ “都过来，把你们自己的水壶拿过来， 我可不想喝你们的唾沫星子！”陶宛娘护着水壶朝着儿子、儿媳四人说道。 凌大虎立马看向自己媳妇，王红玉也不含糊，直接用行动表示，拿着水壶凑到陶宛娘面前。 “娘，多亏有你啊！” 王红玉不忘拍陶宛娘马屁，“爹一定是想着你的好，才这么关照我们。” “娘，谢谢你。” 周小云也拿了个竹筒上前，弱弱说道。 “哼！” 陶宛娘冷哼一声回应。 她知道，两个儿子怕她，因为从小被原主打压长大的。 儿媳妇们么，对她这个婆婆，是怕几分，恨一半。 敬，那是没有的，甚至还会暗搓搓地给儿子们吹枕边风…… 但是这一个家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反正是不想当被压倒的那个的！ “谢，你们确实该谢我，要不是我，这一路上，你们会吃不饱喝不了水，最后都会饿死的，所以要记得好好听我话！” 陶宛娘强调道。 她要的是，接下来的逃荒路上，一家人都要听她的，而不是对她的话阳奉阴违！ 有了水以后，一家人都配着水嚼了馒头，补充了体力。 这燥热的天，就是坐在小竹林里，也都一身的汗。 三个孩子吃饱喝足后就犯困，这个时辰让他们起来赶路，中暑的可能性非常大。 陶宛娘干脆就让几个孩子在板车上睡一会，自己则坐在地上挨着板车打盹。 “娘，好像有人来了！” 刚眯一会的陶宛娘被凌大鹏叫醒，烦躁地训斥道： “烦不烦，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生觉！” 她有很重的起床气…… 被陶宛娘吼了一顿的的凌大鹏当下缩了一下脖子，但还是小声地提醒道： “娘，人过来了！” 陶宛娘顺势望过去，当下立马低声喝道：“把水跟吃的东西都收起来，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都给我长点心眼。” 来的是两个男人，都一副面黄肌瘦，几天没吃东西的样子了。 “老乡，你们也是逃难的吗？” 其中一个年长点的男人开口问道。 这两个男人都是中等身材，看到陶宛娘一行人，眼神透着探究。 “你看我们像是出来玩的吗？” 陶宛娘没好气回道。 她作为快穿任务者，能干到退休的人，那可是阅人无数，面前这两个男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哎，大娘，你别误会，我们也是逃难的，这大旱一年半，谁也受不了，我们是南坞村的，你们是哪来的啊！” 大娘？ 原主才三十六，却被两个看着三十来岁的男人叫大娘？！ 陶宛娘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冒起来了，连带着对搞乌龙的狗系统的怒气也被勾了出来。 “你叫谁大娘呢你，两个猴儿尖酸样，别套近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走走走，别吵着我们的小娃娃。” 凌家兄弟媳妇四人，站在陶宛娘身后，一脸淡定。 自家娘在凌家村就是这样，逮人就骂，他们四个人都习惯了。 “大娘，这……我们就是想要讨口水喝，行行好，给口水。” 之前搭话的男人哀求道。 话音未落，两个男人就猛地跪了下来。 “我们这也是真没办法了，出来的时候，家里有五口人，现在就剩我们两兄弟了。大娘，大家都是十里八乡的老乡，就一口水，救救我们！”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说道。 “娘，你看，他们多不容易啊，给口水！”凌大虎扯了扯陶宛娘的袖子不忍道。 陶宛娘回头，就看着大高个的凌大虎，一脸憨傻的样。 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傻小子啊！ 第四章 老娘威武 “没有没有，赶紧走，不走的话，我让我两个儿子动手了。” 陶宛娘回过头来冷着脸说道。 这两个人看着是落魄的很，但是他们一家八口拖家带口的，难道不是更凄惨些？！ 孩子突然间啼哭起来，把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都给惊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突然爬起，扑向板车。 陶宛娘早就等着了，她迅速地，抽起一旁的扁担，对着两个男人就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就知道不是好人，敢抢娃娃，老娘非打死你们不可。” 陶宛娘的扁担狠狠的抽打在两个男人的身上，打的他们哇哇大叫到处躲闪。 她没好气的抽空冲边上的凌大鹏凌大虎喊道： “你们两个傻了吗，光长个子不长脑袋？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两个人给我按住了，老娘非打的他们屁滚尿流为止！” 凌大虎跟凌大鹏两兄弟那都是个子高大的，有些力气的。 他们两个加入后，没几下就把两个男人给拿下，任由陶宛娘抽打。 “大娘，你放过我们，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还有三个小娃娃，那一定带了吃的，就一口吃的，求求你们了！” “大娘，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们也不会抢孩子啊，就是想让你们给口吃的，求求你了，大恩大德，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老娘信你们个鬼哟！” 陶宛娘不解气地拿着扁担又打了几下。 “老娘一眼就看出你们不对劲，逃难的，衣服会这么不合身？” “怕是你们从谁身上扒拉下来的。” “还有鞋子，呵，不合脚的鞋子穿着不难受吗？” “我看你们两个，年纪不大，心眼不小啊，敢算计到老娘身上，老娘要你们后悔做人！” 陶宛娘一口气从各个角度拆穿这两个男人，务必让他们心服口服！ “二狗不哭，娘亲在，不怕不怕！” 周小云抱着受惊的孩子哄着，眼神却止不住地直往陶宛娘身上飘。 婆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两个人看着不就是逃难的吗？ “大娘，我们真的是南坞村的，不给吃口吃就不吃，我们走还不行吗？” 最开始跟他们搭话的男人直接认怂道。 真是看走眼了，这是个彪悍的老婆子，惹不起惹不起。 “娘，放他们走，这连年干旱，大家都不容易。” 凌大虎莫名对被陶宛娘打的抱头求饶的两人有些子感同身受道。 陶宛娘震惊的看了眼凌大虎。 原身这儿子还是和圣父？！ 荒灾逃难的，最容易遇上趁火打劫的，如果心软，最后只会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南坞村的，你们不往镇上跑，怎么跑这边走，这边只会更荒！” 陶宛娘不理会凌大虎的求情，继续追问道。 “大娘，我们真的没骗你，别说镇上了，就是县里头，也没有余粮了啊！” “我们兄弟二人出来的时候，一家五口，但是路上老人跟孩子都没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打起你们的主意来，我对天发誓，真的是这样。” 陶宛娘冷笑，“滚，都给我滚，别让老娘再见到你们！” 不管别人怎么卖惨，现在都不是她大发善心的时候！ 这两个男人有手有脚，也还没到脱水的程度，有能力算计别人，还没有本事活下去吗？ 两个男听到陶宛娘松口放他们走，立马灰溜溜地跑了。 打不过就跑，难道还真的指望这个心硬的老太婆他们吗？ “娘，其实给他们一点水，应该也没关系！” 凌大虎弱弱道，“都是乡亲，能帮一个就一个……” 陶宛娘没好气的把扁担朝着凌大虎的肩膀打了过去。 “凌大虎，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别人看我们，是三个女人三个孩子，只有你们两个男人，他们是想着趁火打劫你懂不懂？” “等你给了水，他们又要粮，你给粮，他们要你的女人跟孩子，你怎么办？” “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这路途遥遥无期，就算你们死鬼老爹时不时拖个梦，给点啥，也经不起一个抢两个偷的，所以把你们的烂好心给我收一收！。” 陶宛娘越说越气，“我就是把你们两个养废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说完她就拿起水壶猛灌了几口。 “娘，那要是真遇上有人需要帮忙，我们帮不帮？”凌大鹏见哥哥被打，小心翼翼问道。 “生死攸关，帮，老弱病残，帮！除此之外，都不要帮！” “另外，王红玉、周小云你们两个给我听着，正常人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找比自己强的。” “女人遇到危险，是找男人寻求帮助，而不会找你们这样抱着孩子的女人。” 王红玉跟周小云听得一愣一愣的，努力的消化婆婆说的话。 婆婆怎么懂这么多？ 见两个媳妇傻愣模样，陶宛娘大声呵道：“听懂了吗？” “懂了！” 陶宛娘这才哼哼了一声，结束这次教导。 这儿子媳妇，没一个不靠谱！ 四个人都大字不识一个就算了，辨别方向也不行，识人辨物也不行。 出事了还得要她上，真是心累啊！ “娘，要不，我们上路，再赶会路，尽快走出这山坳坳。” 凌大虎被陶宛娘一顿教训，卖乖般开口道。 “走走走，麻溜的，大鹏，你来推，两兄弟，谁也不要偷懒。”陶宛娘指挥道。 “好的，娘！” 凌大鹏也没想偷懒，待陶宛娘坐定，立马推起板车。 狗娃还是坐在陶宛娘的身边。 另外两个孩子还太小，不能直接放在板车上，需要大人抱着或者背着。 一行人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一路上也没有树林可以休息，加上晚上没有月亮，方向不好判定。 陶宛娘便做主，让几人挑了个有遮掩的地方，休整一晚。 静谧的夜，只有三三两两的虫子。 干旱，让山野里的鸟兽都死了很多。 几人背靠一个土堆，面前升起火堆后才敢入睡。“龇~” 低声的兽鸣让陶宛娘猛然惊醒。 一睁眼，便看到一只眼珠泛着绿油油光的的狼，正虎视眈眈盯着几个小娃娃。 陶宛娘第一时间不动神色的观察周边。 狼都不是群居动物吗，但是这周遭，没看到有狼群啊！ 所以，是因为干旱让狼群迁移，结果这只脱离了族群？ 陶宛娘把压在枕头下的菜刀拿了出来。 既然是独狼，那这送上门来的口粮，她是不会放弃的。 “凌大虎，凌大鹏，赶紧醒来！” 陶宛娘小声地唤道。 她嫌弃地看着两个鼾声如雷的儿子，睡在野外一点警觉也没有，真是太废了！ “你想吃小孩，我想吃肉，看看是你的牙口好，还是老娘这菜刀快。” 陶宛娘忍不住站了起来，挡在了几个小娃娃面前。 同时，她毫不留情地踹了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儿子各自一脚。 “娘，怎么了？” 凌大虎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突然看到了那要发起攻击的狼，顿时一个激灵，“我的老娘嘞，吓死我了！” “大鹏，醒醒，赶紧醒醒，有狼哇！” “出息，把这畜生宰了，我们就有肉吃了，赶紧拿趁手的工具帮我。” 陶宛娘死死盯着狼吩咐道。 送上门来的肉，想想，她都要流口水了！ 第五章 吃顿烤狼肉 凌大鹏还没醒，倒是王红玉跟周小云被吵醒了过来。 “狼啊！”王红玉一个激灵，尖声高喊起来。 同时，也是本能般把狗娃跟花妮两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嗷~”孤狼低嚎着，扒拉着前脚，眼看着就是要扑上前。 “好吵~” 凌大鹏摸着自己的脸，嘟囔着翻了个身。 周小云气的重重踢了凌大鹏一脚，抱着孩子整个人在发抖。 “嗷呜！”孤狼嚎着猛地扑起。 陶宛娘首当其冲，跪倒仰头，手里菜刀直接从狼肚子底下划过。 凌大鹏举着扁担，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地对着狼头砸了下去。 就连王红玉跟周小云，都是随手捡起的石头就往狼身上扔去。 后知后觉地凌大鹏终于醒了，看到倒在地上还在扑腾的狼，那叫一个迅速的，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狼，狼，怎么会有狼！” 陶宛娘扶着闪了的腰，疼的咬牙。 但是怕狼来个死前反扑，是生生的忍着，走上前补了几刀。 “凌大鹏，你是个死人吗，叫不醒，踢不醒，你梦里头有黄金吗？” 陶宛娘补刀之后，一手扶腰，一手拿着菜刀，指着凌大鹏就破口大骂。 “要不是我，你们被狼咬断了脖子都不知道，三个小娃娃，被狼叼去做了口粮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啊哟，你们……气死我了！” “娘，你怎么了？” 凌大虎弱弱问道。 陶宛娘拿着菜刀砍狼的样子，太吓人了。 “怎么了，怎么了，腰闪了，我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生出你们这两个龟儿子来！” “这世道怎么了，要我一个老娘们来保护你们几个年轻的？” 陶宛娘恨恨道。 这具破落身子啊，才下个腰就把腰闪了，太坑人了！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凌家兄弟，还真心羞愧的很。 可不就是丢人吗，两个大老爷们，还没他们的娘勇猛。 “娘，要不，我给你揉揉？” 凌大鹏憨憨地开口道。 “就你那傻愣样，我怕你把我闪的老腰直接给折断了。” 陶宛娘嫌恶口气道。 别开玩笑，半老徐娘的腰也不是凌大鹏这种粗汉子能碰的。 “王红玉，周小云，你们两个轮着给我按按，怎么，还不乐意？要不是我，你们的孩子能保住吗？” 两媳妇各自抱着哭闹的孩子，后怕不已，但对于陶宛娘提的要求还是顺从了。 这要没有陶宛娘，他们这一家子可真就交代在这里了啊！ 三个小家伙，惊醒之后，又是重新睡了过去。 凌家兄弟对着狼的尸体，做了简单的处理。 陶宛娘趴在板车上，两个媳妇轮流按了按腰，天就蒙蒙亮了。 眼下情况，自然是天一亮就赶路最好了，在陶宛娘的催促下，一家人也立马启程。 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陶宛娘一行人找到了一个破败的茅草屋落脚。 “你们，架个火，我要烤狼肉！” 陶宛娘扶着腰吆喝道。 两个儿媳妇手劲还挺大，这腰倒是没那么痛了。 凌大虎把狼皮挂着晒太阳，看到陶宛娘在薅路边的枯草，有些奇怪地问道：“娘，烤肉就烤肉，你这摘什么呢？” 陶宛娘懒得搭理他。 要不是她见多识广，还真不会注意到这路边干枯的植物，枯茗，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孜然。 “弟啊，娘这是怎么了，不是腰闪了吗，怎么感觉脑子也不好了……” 凌大虎低声同凌大鹏说道： “这草都枯死了，娘这扒拉着干什么啊？” 凌大鹏看了看，摇了摇头，兴致勃勃地把狼肉剁成一块一块。 “大哥，别管了，我们这有肉吃就好了。” “哎，要是还盐巴就好了。” 凌大虎唧了嘴，“要有盐巴，肉就更香了。” 很快，火架子搭好了，凌大虎正要往火架子上架锅，被陶宛娘拦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烤肉不知道吗？我把肉串好，架在火堆上烤，把肉烤的滋滋冒油，再洒上孜然，保管你们闻着就流口水。” “娘，孜然是什么东西，没听过啊。” 凌大虎不解问道，“你以前也没跟我们说过，难道这也是爹说的？” “呵~”陶宛娘嗤笑一声，眼神往儿子媳妇一转悠，就让凌大虎缩了脖子不敢吱声了。 赵大鹏麻利地按照陶宛娘的要求把肉块往火堆上架着烤了。 “来，给我扇风。” 陶宛娘往火堆前一坐，眼睛一斜，指使口气道。 凌大虎立马拿过蒲扇给陶宛娘扇风，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我水壶里的水你们再分一下，先给孩子们喂点馒头，你们也吃点东西填填肚子，这么热的天，肉是很快就会馊的，所以，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能吃的也要制成肉干，知道吗？” “知道了，娘！” 凌家兄弟跟各自媳妇都立马应道。 在陶宛娘洒上孜然的那一刻，伴随着滋滋作响，别样的肉香顿时弥漫开。 “咕咕，咕咕~”凌大虎的肚子更是直接叫了起来。 陶宛娘嫌弃地看了眼凌大虎。 真是个子大胃口也大，早上不是刚吃过馒头吗？ “嘿嘿，娘，这是啥，怎么这么香？” “那草叫枯茗，种子就是孜然，看着是不是跟空稻子一样？” 陶宛娘嫌弃归嫌弃，还是解释了。 “平日里倒没怎么看到，我也不想这地还有这么宝贝的东西，以后你们再看到就都给我装起来，日后有的用的。” 独特的肉香把所有人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时隔一年多，他们终于，再次吃到了肉啊！ 虽然，这肉又柴又硬，但是对于凌家人来说，这是肉啊！ 陶宛娘则是勉强地吃了一些就吃不下去了。 哎，没有盐，没有料酒，没有辣椒面，这样的烤肉，真是一点也不入味。 她嫌弃地看了看凌家四口那近乎狼吞虎咽的模样，唧了下嘴，真是……可怜兮兮的。 “奶奶……”干瘪瘦黑的狗娃子，手里拿着一小块肉，一边吃着，一边冲陶宛娘露出了最干净的笑容。 “奶奶真厉害！谢谢奶奶！” 陶宛娘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狗娃子三岁了，已经知道点事情，平日里，对奶奶也是怕的很。 现在这么主动地叫她，还真挺戳人的。 “奶~奶~”一岁的花妮儿还不太能吃肉，但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咧着嘴朝陶宛娘笑。 陶宛娘嫌弃的神色收敛了起来，冲俩娃招了招手： “两个小家伙，奶奶以后会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可要好好长大啊！” 还有个小孙子，周小云背着，听到陶宛娘的话后，周小云看了过来，神色有些复杂。 第六章 能帮一点是一点 陶宛娘水壶里水，总是白天空了，晚上又满了，家里几人也不惊讶了，反正都是地下的老爹给的。 走了三天，终于走出了山坳坳，到了外头，遇上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记住，食不外露，你们一个个也都长点心，收起你们没用的同情心，一切以我为主。” “还有，把家伙都放在自己随手能拿到的地方，要是有人欺负我们，我们必须反击，记住，人善被人欺，这世道，想要活下去，必须狠。” 趁着四下无人，陶宛娘叮嘱儿子媳妇。 “我们的目的是去省府，不能在路上耽搁，知道吗？” 四个大人都是连忙点头，这次是真的幸亏有陶宛娘，虽说逃荒，但是馒头有的，水也够的，还有肉吃。 以至于遇到路上饿的啃树皮，吃观音土的人，陶宛娘一行显得精神好很多。 虽然身上衣服破旧，但是这几人脸上不脏，嘴唇也不干裂，最主要的是，随行还能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 孩子是饿不得的，带着孩子，那肯定是有口粮的，所以，陶宛娘一行人，走在黄土路上，格外惹眼。 “娘，我有点脚乱，他们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推车的凌大虎低声说道。 “慌什么，把狼头给我挂起来，记住，我们是山里的猎户，打猎为生的！” 陶宛娘镇定说道，这种情况她早就预想到了。 “你们吃饱喝足的，难道还怕这些个饿的脱相的人吗？” “你们两兄弟真是白长了大高个，拿住男人的底气来，老婆孩子都要你们保护的！” 陶宛娘说的很不客气，凌家兄弟，看着个高的，胆子却一点也不大。 “大姐，行行好，给口吃的。” 一个伛偻着腰的老妇人拄着拐，拿着个破碗，凑到了陶宛娘的板车前，一脸的菜色。 “闪开闪开，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哪有多余的口粮给你们！” “大姐，我叫你大姐，你看看，我这衣服都遮不住胳膊了，裤子都到膝盖了，还有这，你瞧瞧，你瞧瞧~” 陶宛娘扯着衣摆，卖惨道：“都是洞啊，老鼠啃的洞，你好歹还能有身没破洞的衣服，你好意思跟我们要吃的吗？” 陶宛娘心里酸楚，被二十来岁的叫大娘，被四五十岁的叫大姐，她是有多老啊，她明明才三十六岁啊！ 老妇人被陶宛娘的话直接给怼的语塞了，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好像，还真比对方的体面些。 “再看看，我大孙子，你知道他多大了，五岁了，可是看看，豆丁一样的胳膊，腿，这看着三岁都没有啊，我们穷，穷的孩子都只有半条命了，真的没有多余的粮。” 陶宛娘扯过一同坐在板车上的狗娃，张嘴就来。 赶车的凌大虎心头一震，娘亲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地这么理所当然啊！ 老妇人一时也接不上陶宛娘的话，看看睁着眼睛打量自己的狗娃，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陶宛娘倒是一愣了，她还想了很多更惨更绝的呢。 板车继续推着，陶宛娘回头，就看到那老妇人弓着身子走到了路边，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俏儿，奶奶没本事，还走得动吗，再走走，就算要睡，也寻个能睡的地啊！” “奶奶，俏儿不饿，俏儿能走~”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像是飘一样，一张脸，瘦的脱相。 “娘，要不，捎上一程，看着挺可怜的。” 陶宛娘还没同意，凌大虎已经停下了脚步，眼巴巴看着陶宛娘。 这该死的同情！ 陶宛娘瞪了一眼凌大虎，这逃荒的，哪个看着不可怜？ “捎，你捎，就你娘我跟你儿子，你都推得脚发软了，再捎个老婆子跟小姑娘，你还推的动？” 陶宛娘讥讽口气说道，“喊苦喊累的可不是我！” “娘，我可以的。”凌大虎眼睛一亮，冲一旁的王红玉使了使眼色。 王红玉看着那一老一少的，心里也堵得慌，自己男人怎么想，她怎么猜不到呢？要不是凌大虎老实敦厚，当初她也不会嫁啊！ “娘，能帮一个是一个，大不了，我也来推。”王红玉帮着凌大虎说道。 “呵！”陶宛娘冷笑，没有多说什么。 但陶宛娘的不反对就是同意，凌大虎赶忙招呼那一老一少过来。 “大娘，你们要去哪里，我们是去省府的，捎你们一段！”凌大虎直接说道。 陶宛娘听得牙根都疼了，这傻儿子啊，她立马看向四周，看到有人蠢蠢欲动。 “要上赶紧上，傻儿子不怕累，老娘我，还怕晒呢！” 陶宛娘喝道，“这世道啊，都是苦啊，树皮啃完观音土，肚子里头硬鼓鼓，哪天才是个头啊！” “走，赶紧走，你们两个，别挤到我跟孙子啊，否则，别怪我一脚把你们踹下去。” “谢谢，谢谢你们！” 老妇人跟孙女是真的走不动了，几天没有吃东西，她舔着老脸讨要，但这世道，谁能有多的口粮啊！ “我们是要去省府的，我儿子在那里，谢谢你们啊！” “大姐，你说你儿子在省府，这旱灾一年半了，他们就没来接你跟孩子？” 陶宛娘开口说道，这话说的有些直白了。 “不是我说的不好听，我看哪，那边就不想要你们了！” “你胡说，我爹不会不要我的！” 小姑娘瘦骨嶙峋，气性儿大，被老妇人抱着，却还是立马呛声道。 “呵，小丫头片子不懂，大姐你还不懂吗？” 陶宛娘是想让儿子媳妇都长点心，这一老一少看着是可怜，但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过陶宛娘的手，将深藏的一个手串过到了陶宛娘的手里。 “大妹子，这檀木手串是我以前庙里头求来的，高僧开过光的。” “你帮了我跟俏儿这一回，我也无以为报，这手串就送给你了！” 陶宛娘本来是不想要的，逃荒路上，手串能吃还是能喝？ 但是看到这盘的光亮的手串时，她突然心念一动。 [小叶紫檀手串，三两白银，是否兑换？] “大姐，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行，我们就捎你们一顿。” 陶宛娘没有立刻兑换手串，只要知道这东西能换三两银子，她就满意了。 “我们手里呢，还有一点的馒头干，平日里，我们就是泡着水喝，到没人的地方，也给你们点，世道苦，大家能帮就帮一点对！” 第七章 冲着蝗虫往前冲 “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也帮帮我们！” “看我的孩子，更瘦，他也快不行了，帮帮我们！” 陶宛娘沉着脸，看到扒拉上来的流民，气的大骂起来。 “要不要脸，大男人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给我滚开，谁过的不是难得很，帮了你们谁帮我！” “给我滚，再不滚，我就让儿子动手了，看到没，这狼头，就是我儿子徒手打死的，你们谁要试试！” 陶宛娘口中徒手打死狼的儿子，凌大虎抿着嘴不说话。 身后的凌大鹏也尽量昂着头，走出自以为霸气的步伐。 而被救下的老妇人祖孙二人，低着头不说话，作为被救助的人，她们此刻庆幸自己不是男人。 “凌大虎，赶紧的，脚上没力气吗，还是你要我这个当娘的下来走？” 陶宛娘回头，对着推板车的凌大虎厉声喝道。 “呀！”凌大虎沉住气，大吼一声，就鼓足劲儿推起板车来。 那些个流民终究也真的是有气无力，只能看着凌家一行人快步前行着。 “呼呼~”凌大虎鼓着气跑了好长一段路，大喘吁吁，说话间还吐着舌头。 “娘，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找个地儿歇会！” “凌大鹏，你换上，再走一段，找个地，隐蔽点的，没看到后面还有人跟着吗？” 陶宛娘警惕说道，原主这两个儿子，真的太嫩了！ “咳~”老夫人怀里的小姑娘干咳了起来，干裂的嘴唇渗出了血！ “碗拿过来，给你倒点水，让小丫头解解渴。” 陶宛娘见状，虽然语气很是很差，但说话间拿出的水壶还是打动了老妇人。 “这……谢谢，谢谢你们！” 老妇人拿出那个破碗，颤颤巍巍地递到了陶宛娘面前。 陶宛娘看着还沾着土的破碗，一把拿过，倒了点水出来，洗了洗碗，随手泼到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老妇人惊呼，水啊，好好的水就这么洒了，老天爷都要看不过去的！ “你这碗不脏吗？”陶宛娘一脸的理所应当。 说话间，她又重新倒了点水，这碗有个大口子，也就只能倒这么点。 “喝，这点水还是给得起的。” 老妇人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先喂着小孙女喝了几口。 “奶奶，我好了，你喝点，你都很久没有喝水了！” 小姑娘抿了几口，虽然很想喝，但还是懂事地退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下意识看向陶宛娘，这给孙女的水，自己喝了，这个大妹子怕会气恼！ “看什么看，水都给你了，你想喝就喝，不过你别得寸进尺啊，这水我们也就这么点，别以为能喝尽兴。” “不敢想，那我就喝了……” 老妇人手抖着小口抿了抿，神情顿时呆若木鸡，不置信地又接连哆嗦地喝了几口，每一口，也都是嘴唇碰碰。 “这……这……哪还有这么清澈甘甜的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山里的猎户，山泉水，最后也干涸了，山里的猎物都迁走了，我们要是不出来，都会饿死的。” 陶宛娘张口就来。 “看前头有个歇脚的地方，去那里歇息。” 陶宛娘发话，接手赶车的凌大鹏立马卯足了力往前推。 “大妹子，老婆子夫家姓梁，以前村里人也就叫我梁大娘，孙女叫玲珑，梁玲珑，我说的是真的，我儿子就在省府，我们真的去投奔儿子的。” 陶宛娘上下打量着梁大娘，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真不是她说扫兴的话，哪有当人儿子跟当爹的，会让亲娘跟女儿在动乱又闹荒的地方待着的。 “好了，休息一下，你们把馒头泡软，二狗子还没牙呢！” 陶宛娘开始指使起人来。 “给梁大娘和小姑娘点吃的，我们自个真没多少，大家也都别想着顿顿吃饱，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陶宛娘没有给自己开小灶，吃的也跟其他人一样。啃着馒头干，喝着水，简单地解决了温饱问题，她一个人坐在一边，有些出神模样。 之前黄花梨斗柜换来的五两银子，一两白米，一两白面，一两水，她那二两银子，在交易系统里，还能买到一些绿色蔬菜，不过这东西要吃被人瞧到了，估计他们一家人真的要被生吞活剥了！ 用手串再换个三两银子，她不就又有五两银子了吗？ 陶宛娘心里想着，在寻最佳的时机，让这手串消失的合情合理。 这久违喝到水跟吃到馒头的梁大娘和梁玲珑，吃的意犹未尽，但是也知趣地不敢多要的。 “大妹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梁大娘拉着孙女想要给陶宛娘磕头。 “谢谢大娘！”小姑娘倒是懂事，立马跪拜陶宛娘。 “起来，给我起来，小丫头片子的，动不动就跪，你膝盖是软的吗？” “我陶宛娘也不是真没心没肺的，你们难，我们也是真的难，这三个小娃娃要养活了，可真不容易，你们说对不对？” “对！”儿子媳妇是立马应声道，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休整一会，陶宛娘又是吆喝儿子赶路了，想要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村子去，就算没有人的村子，至少也不用睡田里。 “娘，前头好像人多起来了。” 走了一段路后，凌大鹏叫喊起来，“这是要到省府了吗？” “呵，你想的挺美的。” 陶宛娘嗤笑，她没有去过省府，原主也没有，但是原主记忆里，还是有一些关于旁人说的关于省府的事情。 “没有十天半个月，你就不用想了。” “那应该是村里人一起逃难的，大妹子，要没有几个孩子，他们应该会愿意带上你们一起！” 梁大娘感慨道：“孩子太小，做不了事情，但是要摊上份口粮，难啊！” “我凌家的娃我自己会养，不需要谁帮忙！”陶宛娘霸气说道。 “不对，娘，他们在往回走，这是怎么回事？”凌大鹏又叫了起来。 “前头闹蝗灾啊，大伙儿还是绕道，不要往前头去了！” 陶宛娘听到前头传来的声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蝗灾，那不就是蝗虫，高蛋白，不就是他们需要的吗？ “走，赶紧走，往前走，过了这村没这店，蝗虫可是吃完一茬就赶下一茬的，不等人！” 陶宛娘兴奋地挥着手臂，指着前方，她正愁要断粮了，活生生的食材在前头，她怎么能放过！ 第八章 大妹子真是脸冷心热啊 前方的流民都是改道走了，就陶宛娘带着凌家人迎难而上。 到了田地边，陶宛娘就看到天边黑压压的一片过来，也不知道是刚吃饱了还是要找食物的。 “快，赶紧把床单给我拿出来，还有能兜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我们要抓蝗虫！” “娘，蝗虫可是吃庄稼的大害虫啊，你抓这个干吗？” 凌大虎忍不住纳闷，更愁的跟媳妇王红玉对望了一眼。 “还犹豫什么，娘的话你们都不想听了吗？” 陶宛娘吼道，再磨蹭，蝗虫就飞走了！ “凌大鹏，你来，谁抓的蝗虫多，我就多给一壶水！” “那……那我们也可以吗？” 梁大娘一听，立马弱弱道，那水太好喝了！ “行行行，谁给我抓蝗虫，我不但让人喝水，我还给肉吃！” 凌家几人手忙脚乱地拿出能兜蝗虫的破衣服床单，迫于陶宛娘的压力，就算对吃蝗虫这个事情心生抵触，但还是不得不照做啊！ 很快，几包鼓鼓的蝗虫就被拿下了，这蝗虫过境，那是一阵风的事情。 陶宛娘庆幸自己下手快，看着满满当当的蝗虫，陶宛娘顺手在交易系统了花了五文钱，油盐辣椒粉，分装在几个小瓷瓶里。 “大虎跟大鹏生火，王红玉，周小云，你们捡柴火，给我拿些细树干。” “大妹子，那我跟俏儿呢，能帮你做什么？” 梁大娘立马说道，他们也拢了些蝗虫，在布袋子里面扑腾呢。 “那就跟我一起串签子！” 陶宛娘随口说道，打量了一下小姑娘，不由问道：“这俏儿是小名？” “是啊，我们俏儿大名叫玲珑，还是村里的夫子起的。”梁大娘摸了摸孩子的头，有些回忆口吻。 自家的孙子孙女，不是狗娃，就是二狗，还有个花妮，虽说贱名养活，但也得起个大名！ 陶宛娘心里留了个意，等到了地方定下来，再给娃们都起个名。 枯树枝随处可见，没一会儿，一串串的蝗虫就呈现在人前。 陶宛娘轮流几个瓷瓶往上洒，再让凌家兄弟把之前收集的孜然给拿出来。 火上一烤，滋滋冒烟，孜然一洒，顿时间，一种特殊的香味飘了出来。 陶宛娘率先咬了一口，嘎嘣脆，肉质鲜美。 “好吃，不错，你们谁要？” 凌大虎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媳妇王红玉。 “红玉啊，你说娘……没疯魔，这可是蝗虫啊！” “出息，娘能吃的，你不能吃吗？去吃！” 王红玉吞咽了口水，真的好香啊，婆婆到底哪来的油盐，那些个瓷瓶该不会是底下的公公给的！ “二狗爹，你也吃吃看，能吃的话，我也吃！” 周小云也催着自家男人去尝试。 陶宛娘嗤笑一声：“来，梁大娘，还有俏儿，你们敢不敢吃？” “大妹子，谢啦，俏儿，赶紧谢谢陶大娘。” 梁大娘立马欣喜说道，哪管蝗虫能不能吃啊，就这香味，总好过那树皮老树根的。 “谢谢陶大娘。” 小姑娘很是懂事，饿了几天，哪还挑啊，有的吃就不错了。 陶宛娘给了两人各一串，儿子媳妇不识货啊，这香味飘出去，待会肯定会来一堆人。 “嘎吱嘎吱！” 梁大娘跟小俏儿都是吃的津津有味，近乎狼吞虎咽。 “奶奶，我要！”狗娃迈着小短腿上前，扯了扯陶宛娘的衣袖。 “乖孙子，给，奶奶做的东西，哪能不好吃呢？” 凌大虎跟凌大鹏这也坐不住了，立马上前讨要吃的。 “烤啊，你们不动手，这蝗虫还能自个儿熟吗？还是说要我这个当娘的，手把手喂给你们吃？” 陶宛娘没好气道，吃东西不积极，活该！ 烤蝗虫的香味的确飘了很远，先前改道不及的流民，也有闻到的，当然，有人继续赶路，有人走不动了折了回来，自然循着香味找到了陶宛娘几人。 “老乡，你们这是吃的……什么啊，怪香的！” 一个看着憨厚的男人拖着二老，上前客气问道。 “烤蝗虫啊，你们不是看到蝗虫要来都跑了吗，怎么，闻着味了？” 陶宛娘上下打量着来人，这一家三口，看着比自家还落魄，估计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大娘，我家中父母年迈，已经缺水饿了几天了，大娘能否行行好，给口吃的？” 男人委实落魄，姿态也是放的非常低。 被叫大娘着实不爽，陶宛娘嘴角一耷拉，一副恹恹神色。 “你，叫什么的，哪个村的？” “我叫赵实秋，这是我爹跟我娘，我们村是赵家沟的，已经走了五天了，哎，村子里没有了水，这外头也没有啊！” 陶宛娘打量着男人，最后看向自己的儿子媳妇。 “你们说，怎么着？” 吃的满嘴都是油的赵大虎一愣。“娘，你做主就行，我们听你的。” 其他人也都是应和。 “这么着，你们也着实可怜，水呢，我们也还有一点，吃的呢，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蝗虫，匀一点给你们都可以，但是，你们有东西换吗？” 陶宛娘说着，看着赵实秋，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别说我不厚道，我也不是要你们最宝贵的，锅碗瓢盆，旧衣服啥的，你也看到了，我家三个小娃娃，身上都没个能遮屁股的，我的意思，你们懂吗？” 交易系统，只能交易宿主名下的东西，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好运气，到处捡漏。 所以，给吃的喝的，收点破烂，说不定变废为宝啊！ 陶宛娘这话说完，赵实秋一家三口愣住了，凌家兄弟媳妇也愣住了。 亲娘这做法，有些趁火打劫啊！ “那个……别的没有，菜刀要吗？我们也没东西可以做菜了。” 赵实秋说道，晒得红黑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好意思来。 “菜刀也行，那啥，水壶有吗，给你们倒点水，蝗虫这边烤好了，自个拿。” 陶宛娘也不矫情，菜刀就菜刀，她不嫌弃的。 梁大娘看着陶宛娘一脸嫌弃模样，却忍不住笑了笑。 这大妹子，看似刻薄，心热着呢！她们可是遇到好人了！ 陶宛娘打了个饱嗝给出了水，菜刀啊，系统不收，不过自家的上次砍狼豁了边，正好换一把。 看着赵实秋颤颤巍巍接过水，自己抿了一口再递给了父母，烤蝗虫也是，都是自己先尝了再给二老，陶宛娘心里倒也不是滋味，这还真是个孝子。 第九章 他们有粮，抢啊！ 从赵实秋口中，陶宛娘也得知，前方村子叫李家村，他们本来想去讨口吃的，但是前去打探的人就知道，蝗虫自北方来，一路祸害了不少村子。 前方李家村也受灾了，自然不可能接纳流民，所以赵家沟的这群人也就只能走了。 “我爹娘年事已高，经不起那么长的赶路，所以，我们就掉队了。” 赵实秋叹了口气，“大娘，你们是要去省府啊，那起码还要走个两三个月，为什么不直接在县里头落脚呢？” “县城离这才多远，干旱都已经一年半了，县城里还能找到活计吗？” 陶宛娘回道，“要是老天爷能降几次雨，说不定还有活路，否则我看，县城也撑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但是我爹娘定是走不了那么远了，只要有地方能落脚，就先落脚了！” 赵实秋感慨道，“爹，娘，你们放心，天无绝人之路，你看我们就遇上好人了不是吗？” “诶，大好人啊，你们这水是真好喝，可要好好藏着，一滴水能撑很久的。” 要是知道她还有点白米，这些人还不眼红死？ 陶宛娘心里想着，手头的馒头吃完，就该烧点白米饭了，孩子们也要喝米汤啊。 “是啊，这水不就是越喝越少吗。” 凌大虎跟凌大鹏互看了一眼，娘嘴里就没个真话，爹每天都让娘水壶里的水满当当的。 “大娘，多谢了，天色快要黑了，你们要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就去李家村，正好我们也想要去过个夜。” 赵实秋建议道。 “你不跟你们赵家沟的人一起了？” 陶宛娘之前就猜到了，但还是开口问道。 “不了，我要跟我爹娘一起，我有手有脚的，只要有人给口饭，我们就能活下去。” 赵实秋说道，憨厚的面容上，一双无奈却又人情世事般苍凉的眼。 陶宛娘也没有多说什么，逃荒路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 “去前头村子住一晚，不用去打扰别人，找破房子凑合就好了！” 陶宛娘说道，就吆喝着儿子赶车了。 这村子也荒凉的很，天黑了，只有零星几家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光。 一行人就在路边一间破旧屋子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陶宛娘就叫醒了大儿子和大媳妇。 “这点米熬个粥，给大伙儿分分，孩子们该喝米汤了！” “娘，这是……” 凌大虎震惊看着那一小袋子的米，要不是有外人在，他都想说这是不是爹又晚上托梦了。 陶宛娘点了点头，没好气道： “要不是你们那个死鬼爹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至于在乎这些个不相干的人吗？” 王红玉想想也是，婆婆那么刻薄小气的人，要不是公公要求，能有这么大方？ 但是她还是欢喜地接了过去。“娘，那水……” “先用着，还有！” 陶宛娘已经让凌家人都深信，她凡是拿出来的都是原身死鬼老公底下给的。 哎，真是好忽悠的儿子媳妇啊！ 锅也是随身带的，很快，米香把所有人都给香醒了。 看着那一锅白米粥，梁大娘跟孙女都馋的想哭，但是小姑娘很争气，奶奶不开口，再想也不会要。 而赵实秋被父母叫到了一边。 “儿啊，爹娘又要连累你了，就一口，就让我们再吃一口粥，这样就算是饿死了，我们也这辈子也值了！” “爹，娘，那怕是他们给孩子吃的，我……我怎么好意思啊！” 赵实秋为难道，这世道那么难，能拿出米的，怕也是最后的一点了。 “来，都过来，我家孩子苦啊，生出来奶水都没有，只能喝米汤，这米汤也不是顿顿有，这是最后一顿了，大家遇到就是有缘，一起吃。” 陶宛娘吆喝着赵家人过来。 “碗是没有多的，你们自个有的。” 陶宛娘拿着勺子，给每个人都舀了些，这粥煮的极薄，大人吃饱是不可能，但是几个孩子可以。 吃完粥之后，陶宛娘就跟赵实秋三人分道扬镳了。 李家村的人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米香，这破屋子已经没有人了。 “流民手里还有粮，可不能让人走了，我们去追。” 两个李家村的男人面对面说道，眼里都闪着疯狂的光。 “地上还有车轮毂，追上去，反正都是些流民，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陶宛娘一行人已经走了有些路程了，不过这薄粥不顶饿，几人就在能够休息的地方，补充了点馒头跟肉干。 “陶大妹子，你们这一家子真的准备了挺多吃的啊！” 梁大娘跟孙女有幸也分到两条，就算肉干的味道不是特别好，但两人都很受宠若惊。 “不多，这都是路上找到了，要不是家里没粮了，谁会背井离乡？” 陶宛娘解释道，“狼是独狼，想要吃我家小娃娃，被我们打死了，正好可以吃。” “另外蝗虫你们也瞧到了，就是路上抓的，至于米吗，那也就是最后一点了，这荒灾闹了这么久，还不就是逮着什么吃什么吗？” 梁大娘想想也是，不过对于陶宛娘的自信，她还是佩服的。 “陶大妹子，还是你行啊，你这一家子有你带着，一定能走到省府的。” “可不就是，我这两个儿子，就长了个子不长脑袋；两个媳妇，毕竟是个妇道人家，不当家不知这当家苦，还不就是要靠我！” 陶宛娘不客气地扫了凌家四人。 媳妇们都在照顾娃，两个儿子就知道吃东西休息，真是……陶宛娘嫌弃地摇头。 “就是你们，偷了我们家的粮，赶紧都交出来！” 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手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先看到的就是陶宛娘和梁大娘以及小俏儿。 这二老一小，对于李家村的两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啊！ 陶宛娘面一沉，直接摸出菜刀，指着男人就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强盗，跟老娘我叫嚣，偷你家的粮，你家有粮吗？” “儿子，别愣着，抄家伙，有人要抢粮了！” 对于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情，陶宛娘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她是软柿子吗？ 跟她横，她只会更狠！ 凌家兄弟在听到男人呵斥的时候，就已经留意了，一听娘亲发话，立马拿起了扁担。 “谁，谁说我们偷了粮？” 凌大虎跟凌大鹏一站起来，李家村的两个男人就有些气馁了！ 流民不该是面黄肌瘦，没有力气的吗？ 这两个大高个，看着不好对付啊！ “说我偷你们的粮，是偷了糙米还是偷了小麦啊？” “怕就是想欺负我们老婆子，来啊，看是老娘我的菜刀快，还是你们的棍子快。” 第十章 兔兔那么可爱，不要吃兔兔好吗 两个高大汉子，一个凶猛老妇，李家村两个男人怂了，这像是流民吗，这根本就像是流氓！ “你们……你们别乱来啊，我们李家村可是有很多人的！” “呵，你们李家村就是这么坑害我们逃荒的吗？” 陶宛娘冷笑，“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已经做过同样的事情了！” “世道难，就是有你们这种黑心的趁火打劫，今个儿，我陶宛娘就来个替天行道。” 陶宛娘说话间，就对两个儿子发话了。 “凌大虎，凌大鹏，拿出你们男人的血气来，给老娘我把他们打趴了！” “啊，娘！” 凌家兄弟还有些犹豫，对方还没动手，自己这样不好！ “怎么了，行啊，那老娘自己上！” 陶宛娘说着拿起菜刀，蹭蹭就对着李家两个男人招呼过去。 凌家兄弟哪敢让陶宛娘打头阵啊，立马挥着扁担也冲了上去。 这一下子，把李家两男人给吓的，手头棍子立马撒手。 “大娘，别，别，我们……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村里的井一滴水也没有，地里庄稼好不容易撑下来，又被蝗虫给吃了，我们……我们一时鬼迷心窍，你们就放过我们！” 明晃晃的菜刀可真吓人，特别是已经空了几天肚子的，看到菜刀腿都软了。 “大虎，大鹏，把人衣服脱了绑……对，就绑那，让来来往往的看看，这趁火打劫都是个什么玩意！” 陶宛娘不客气说道：“身上扒拉下，看有没有值钱的。” “啊？娘，这……这不是……” 凌大虎一听，不对啊，这岂不是他们成了打劫的了？ “不是什么，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们还这么软绵绵的，今天娘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你们放他们走了，他们要是回去叫来村里人怎么办？” “他们要是怀恨在心，给我们使绊子怎么办？” “你们回头看看，你们媳妇，孩子，还有梁大娘跟小俏儿，还有，你们娘，我，谁能被这些刁民欺负？” 陶宛娘句句戳心，语气抑扬顿挫，说的凌家兄弟心里头也渐渐认可了。 两兄弟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那份决定，是啊，凌家是要靠他们两个大男人的。 梁大娘默默捂住了小俏儿的眼睛，看着凌家兄弟把那两个人真扒了衣服捆了，陶宛娘拿个菜刀虎视眈眈盯着。 “走，我们赶紧赶路，就算他们村里人发现了，也追不上！” 真是两个一穷二白的人啊！ 陶宛娘在两个人身上没有搜到油水，那脱了衣服瘦骨嶙峋的样子也着实有些入不了眼，就催促着两个儿子赶紧赶路了。 有了李家村这事，陶宛娘就不太想路过村子了，谁也不能保证，村里人会不会真的起了害人的心。 这连着赶了三天的路，几人终于在一个杳无人烟的野外休息了。 荒芜的野外，还有间破败的龙王庙可以歇脚，可是放眼望去，原本应该是田地的地方全部已经成了黄土。 “娘，这是去省府的路吗，怎么感觉越走越荒啊！” 大儿媳王红玉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按理说，临近省府，不是应该更为的富裕吗？ “我们是绕道了，不过是去省府的方向。” 开口的是梁大娘，“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去过省府的。” “陶大妹子不想过村里，自然就走的偏了些，不过我看过晚上星斗的方位，没有错的！” 陶宛娘不由对梁大娘侧目，还能看星星辨别位子，这梁大娘还有些门道啊！ “走偏些就偏些，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陶宛娘说道：“赶紧架火，烧水，上次娘还留了点米，馒头干不是已经没有了吗，吃米饭！” 陶宛娘这话说完，凌家人的眼就热起来了。 不过大家心照不宣地都是觉得肯定是老爹又给东西了，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说咯！ 荒郊野岭，吃起饭来也不怕人惦记了。 陶宛娘这次是没有说谎，米是真没了，所以，她已经把那个小叶紫檀手串给卖了。 不过她现在也不打算说，手头五两银子不到，买点米粮是可以，但是她打算先熬一段时日。 因为没有人烟，这做起饭来也不担心被人知道，大人小孩都吃了点之后，几人就睡下了。 陶宛娘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再看到几团毛球时，眼睛都瞪大了！ 兔子，居然有野兔，还是只这该不会是一家子都出动了！ 陶宛娘左右看了，睡成死猪一样的儿子是指靠不上了。 兔子么，爱吃胡萝卜，陶宛娘迅速在交易系统了花了一文钱买了两根胡萝卜。 “小兔兔，来，吃胡萝卜~” 压低了身子蹲下了身，陶宛娘用胡萝卜吸引着野兔。 这荒郊野岭的野兔还能活下来，平日里一定就是啃食草根之类。 这么新嫩的胡萝卜，还带着青草的芬芳，她都想吃了，野兔不会不想！ 许是这几只兔子真的饿惨了，闻到那胡萝卜味道根本就晕了一样直接上前，陶宛娘猛地扑上去，一手一只，却也被其他三只叼着胡萝卜给跑了。 “跑就跑了，有两只傻兔，也能凑合几顿。” 陶宛娘嘿嘿笑着，看了熟睡的其他人，也不去吵他们，将兔子绑好之后，复又去睡下了。 翌日早上，陶宛娘一醒来，就看到小俏儿跟大孙子围着兔子玩。 儿子媳妇们凑在一起，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娘，你醒了，你看这两兔子，该不会是……” 见陶宛娘醒来，王红玉隐晦说道，想说是不是公爹给的。 “昨晚你们一个睡的跟死猪一样，来了五只兔子，我就抓到两只。” 陶宛娘回道：“老规矩，皮毛留着，清理了，这么热的天，只能晒成肉干。” “陶大娘，你要吃兔兔吗，兔兔这么可爱，能不能不要吃啊？” 小俏儿一听陶宛娘的话，清瘦的小脸一垮，委屈地问道。 “呵，不吃兔子？” 陶宛娘嗤笑一声，“不吃兔子你想吃树皮吗？” “麻辣兔头，红烧兔肉，孜然兔骨架，炖兔子汤，嘶，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俏儿，你是真的不吃，要去啃树皮？” “小孩子不懂事，陶大妹子就别捉弄她了！” 梁大娘立马拉过孙女，她老婆子听着都要流口水了，能吃肉，谁啃树皮啊。 第十一章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陶宛娘看到小俏儿眼神的黯淡，大孙子狗娃还有些懵懂，至于花妮儿，一双纯懵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那是养着一只回头再吃，还是一起宰了？”凌大虎问道，就是要烧水了，还需要陶宛娘给。 陶宛娘白了一眼大儿子，直接怼道：“养着，你拿什么养着，是还有米还是还有糠？” 被抢白的凌大虎面上一僵，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些内荏道：“娘，那个……烧水……水……” “怎么，水壶里的水都喝完了，你们是牛吗？” 陶宛娘嘴上哔哔着，手上动作倒是迅速，用自己的大水壶给儿子的水壶倒了水。 突然间，陶宛娘也想到了什么，上次杀狼，那是保命，就没顾上，这一回…… “来来来，生火，这早上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赶路，娘给你们做道兔血豆腐！” “兔子放血啊，先放血，脖子上毛去了，来一刀……” 陶宛娘来了兴致，比划着让儿子动手，很快，两碗兔血接满了。 “去把兔子毛给剥了，然后处理一下，挂在外头晒一晒，早上就吃这个豆腐。” 梁大娘没让孙女看杀兔子，她只是好奇地打量了陶宛娘，这家人的水，怎么跟用不完一样？ 但作为看破不说破的明白人，梁大娘就帮衬着烧烧水。 “二狗娘，你这孩子倒是乖巧，这么小的孩子，真是辛苦了。” 在烧水的是周小云，她怀里抱着半岁大的二狗，时不时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 “这也没办法，没遇上好的日子，我这孩子，从小也没喝奶，没力气闹腾。” 出来几天了，周小云比起大嫂王红玉来，要安静许多。 孩子不是她抱着，就是凌大鹏抱着，她心底里对陶宛娘还是提防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又哪天没吃的，婆婆会想着把最小的孙子给丢掉呢！ “大娘，你儿子在省府是做什么的？”周小云也是低声问道。 “我儿子是个捕快，这次我想，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 梁大娘惆怅道，刚发生旱灾的时候，家家户户也都有些存粮的，儿子也来过信，说是官府会赈灾的，但后来，迟迟没有音讯，家里又无余粮，梁大娘才带了孙女出来的。 “二狗娘，你们这婆婆是个厉害的，这一路上我也看明白了，她照顾着你们呢！” 梁大娘也看出这个二媳妇跟陶宛娘似乎不是很亲近，有意提点道。 周小云牵强笑笑，“是啊，多亏娘了，我儿子二狗才能喝上米汤。” 这话，梁大娘听着有些不对味，但是她也没有深究。 陶宛娘在兔血里洒了点盐，所以兔血很快就凝固了。 大火烧开水，她就把凝固的兔血给倒了进去，虽然没有佐料，但是这逃荒路上还能吃到兔血豆腐，想想也该知足了。 “来来来，都拿碗来，别嫌味腥，有的吃就不错了！” 陶宛娘吆喝着，给每个人的碗里都舀了兔血豆腐，可惜没有葱花，否则浇上辣油，可不就美味极了？ 也不说腥味了，这兔血豆腐入口是有凝实感的，自然也会有饱腹感，几人哪敢嫌弃啊，特别是凌家兄弟，看自己娘的眼神，都快要感动地哭了。 怎么这逃荒的日子，过的比村里的时候还要有滋有味了？ “娘，这兔血豆腐……二狗能吃吗？”周小云弱弱问道。 孩子还没牙，一路上能填肚子的，米汤跟泡成糊糊一样的馒头，现在能有个荤腥，周小云就想给自己儿子补一补了。 小孩子能不能吃……陶宛娘犯难了。 “别让二狗噎到就是了。” 陶宛娘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当下这世道，养孩子也精细不起来，这兔血，总不会有毒就是了。 周小云见状，立马把兔血豆腐捣碎，混着水给二狗喂。 这一耽搁，上路的时候，日头都老高了。 不过肚子里有点荤腥，凌家兄弟推起板车来，劲儿都挺足的，而两只兔子，也让一行人吃了好几顿，这般又走了几天，几人又遇上了一些流民。 陶宛娘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流民，心里有些警惕。 全部都是青壮年，有男有女。 “罗老大，我认得这个老婆娘，你看他们带着三个小娃娃，手头肯定有吃的。” 耳熟又突兀的声音让陶宛娘心底警铃大振，眯着眼睛看了看，这男人不就是之前遇到的吗？ 而随着男人的话语，对方一拨人看过来的眼神，就充满了恶意了。 “我倒是谁啊，原来是在我面前磕头求饶的龟孙，怎么，找到了新的山头了？” 陶宛娘讥讽说道，“就不知道这一次，你是不是又会坑人，是准备杀了人抢人衣服还是鞋子了？” 陶宛娘估摸着对方人数，对方的人瘦儿唧，自己这边好歹不像饿死鬼。 然后擒贼先擒王，那个叫罗老大的，她一菜刀应该可以对付了！再不济，自己一个菜刀一抵二，两儿子，个高劲大，一抵三总行！ 菜刀在日光下泛着寒光，陶宛娘哼哼冷笑。 “来啊，我可不怕你们，这世道苦，谁不是熬着熬着过的，怎么着，你们就想着把苦痛都往别人身上推吗？” 拿着菜刀的陶宛娘，站在板车上，斗志昂扬，迸发着蓬勃生机。 罗老大就是这群流民的首领，正如陶宛娘说的这样，他们这样的人，为了在逃荒路上活下去，没少做一些坑别人的事情。 看着吃软不吃硬的陶宛娘，还有两个个子高大的男人，罗老大也在纠结。 晒干的狼头高挂在板车上，狰狞的很。 两张完整的兔皮还能闻到味儿，这伙人，还有肉吃啊！ “老太婆。识相的就把吃的拿出来，动起手来，伤到小娃娃，就不好了！” 一个老婆子，罗老大真不放在眼里，吃肉的欲望大过天了！ “孩儿们，拿趁手的，娘带你们杀出去！” 陶宛娘说的热情激昂，大声吆喝着两儿子上。 凌家兄弟是老实但也不傻，特别是看到之前那个男人，立马把扁担棍子拿在手里了。 “媳妇，保护好孩子！” 凌大虎跟凌大鹏互看一眼，跟陶宛娘站在了一处，保护家人，是作为男人必须做的！ 第十二章 遇上好心的贵人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没有一方主动动手，但是罗老大一行流民，也没有让出路来，俨然是不打算收手的。 一架马车缓缓驶来，还跟着一个骑马的侍卫，停在了一边。 “为难老人家，你们这一群大男人还真有脸啊！” 马车里，一道清润的声音传了出来。 “程风，你说，官府巡查，流民械斗，怎么处置？” 骑马的侍卫立马恭声应道：“回禀大人，流民械斗，一律打上二十大板，以示效尤！” 陶宛娘诧异看向这突然冒出来的马车，这是在一旁看戏看了好一会儿了！ 她不动声色般打量着马车，若无粮草充足，马也养不起的，还有个侍卫，随身佩刀，这应该不是一般的官差！ 顿时间，陶宛娘宛如戏精上身，手里的菜刀晃荡落地，哭喊跌撞着朝着马车扑去。 “大人，青天大老爷，救命啊！” “老妇人一家子，除了两儿子，都是妇孺幼儿，这些个杀千刀的，就逮着我们这样的欺负，老妇人拼着挨上二十大板，也求青天大老爷救命啊！” “大人莫要走，求大人行行好，护送老妇人一家子离开此地！” 陶宛娘说着，怯弱般看了一眼那群流民。 “老妇人怕大人前脚走，这群人就拿我们的小娃娃下手了。” 突然气馁了的陶宛娘，话锋大转，真的像个可怜的妇人一样，软弱可欺。 萧毅是看了好一会儿的戏，方才这妇人可强势地像只斗鸡一般，此刻又一副可怜装腔，这反差让萧毅忍不住掀开了车帘。 玉冠束发的男子，面容俊俏，不过看模样，已经不是少年郎，陶宛娘与之目光对上，立马挪开了眼。 她可不想惹怒了这些位高者，莫名有了飞来横祸就不好了。 萧毅也不会多看一眼蓬头垢面的老妇人，只是觉得这妇人有些滑头。 “那就看你们的板车跟不跟得上我们的马车了，程风，断后！” 萧毅说话间，把车帘放下了。 陶宛娘眼睛一亮，立马麻溜地爬上了板车，催着凌大虎道： “赶紧的，赶车，有大人在，我看这群人还敢不敢拦我们！” 凌大虎对娘亲这变脸的模样惊得心口直跳，敢去扒拉官府的马车，这是不要命了吗？ “还不快点！”陶宛娘见凌大虎傻愣着，不由拍打了凌大虎的手，急声催促。 梁大娘立马扶着孙女上了板车，再是拉了一把狗娃，刚坐好，板车就动了。 “看你们谁敢动手，就会欺负老人女人跟孩子，你们就是孬种，活该吃不上饭，活该！” 陶宛娘冲着那伙人骂道，有那贵人的侍卫一旁候着，这伙流民还真不敢动。 凌大虎推着板车，不敢放松，卯足了劲，他身后，王红玉抱着花妮儿，凌大鹏抱着二狗，周小云背着行李，一个个都走的飞快。 走了大段路后，断后的程风也赶了上来，跟马车会合之后，马车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陶宛娘的视线中。 “还能走吗，能走就赶紧走，也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追上来。” 陶宛娘回头望了眼大儿子，开口问道。 “娘，我来，大哥，你缓一缓，我还有劲儿。” 凌大鹏接话道，把孩子给了周小云，跟凌大虎换了位子。 “陶大妹子，吓死我了，你那是真打算跟人拼命啊！” 梁大娘终于缓了过来，拍着胸口喘气道。 “能不拼命吗，那男人我们之前就遇到过，讨吃的，这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去找啊！” 陶宛娘愤愤道：“那个时候我们不答应就想抢我们的孩子，幸好我眼尖，这人啊，是好是坏，很多时候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陶大娘，那你看那个坐马车的人是好是坏呢？” 小俏儿开口问道，“我偷偷瞧了，他长的真好看啊！” 陶宛娘想起那张俊朗的脸，煞有其事般说道：“人是不坏，否则也不会看到我们被欺负开口了。” “不过么，这些人跟我们都不是一道的，话说这干旱闹荒，官府到底有没有做事啊！” “娘，这官府的事情，那是我们能说的，不过，娘，以后动手跟我们提前说一下，是真动手还是假动手，你要不说，我们这心里也没底。” 推车的凌大鹏插话道，“还有，娘，你拿菜刀是唬人的，总不会你真的要砍！” “唬你个大头鬼，你们两个大男人，遇到事情闷声不吭，我还能装不管事吗？” 陶宛娘训斥道：“我告诉你们，只有我陶宛娘给人吃的喝的，想要抢我们吃食的，做梦！” 凌大鹏不说话了，这手头还有多少吃的，他一点数都没有，哎，好像死去的老爹，已经好久没有照顾他们了。 因着后怕，陶宛娘催着儿子能赶路就赶路，直到真的走不动了，一行人才在路边歇脚。 不过多日赶路，一行人也临近镇子了，歇脚在官道旁，也能看到各色各样的人。 “大家先缓口气，争取在天黑前进镇子，我们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陶宛娘给几人分了水之后，喝完了水壶里最后的水。 “娘，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省府啊，我看前头镇子上也能落脚。” 凌大虎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问的，他们就是乡下种地的，到了省府又能做什么呢？ “出息，你们就不想去人多的地方生活吗？” 陶宛娘反问，“镇子上我们也是外乡人，到了省府我们也是，你们为什么不想着省府能找到活计的可能性大一点，能赚钱的机会也多？” “最主要的是，这次的大旱，方圆几十里都受灾了，镇上能不能有活还不知道呢。但是我相信，省府一定有，就算朝廷要赈灾，也一定会先让省府的百姓安定下来。” 凌家兄弟困惑看着陶宛娘，两人心里不约而同都觉得奇怪了，娘又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 “娘，是不是那位，嗯，就是爹，托梦跟你说了什么啊？” 凌大虎猜测问道。 嘿，还真是百试不爽的借口。 陶宛娘心里一乐，倒不用她费心去解释了。 “对，就是这样，你们懂得！” 第十三章 儿子们居然藏有私房钱 陶宛娘几人在天黑前还是进了平安镇，看着萧条的镇子，陶宛娘为唱空城计的肚子默哀，她又要想着法子糊弄人变吃的了。 镇上还有零零散散的铺子开着，但是看到挂出来的价格，陶宛娘就忍不住咂舌。 鸡蛋五文钱一个，五文钱啊，这鸡蛋是金鸡下的吗？ 大米一升五十文，还是泛黄的糙米。 陶宛娘一行人从镇上的铺子前走过，什么东西都没有买。 “娘，那个……我们身上还有几文钱，要不，买点米。” 凌大虎一脸纠结，看模样，这还是考虑了很久了。 陶宛娘顿时眼睛瞪大了，语调拔高。 “几文钱，到底是几文钱，好啊你们，我一路上给你们想着法子搞吃的，你们背着我藏钱！” “娘，这……家里的钱大头不都你管着吗？” 凌大虎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家里其实已经没有钱了，这几文钱，还是媳妇缝在里衣里才没被娘拿走。 “我拿你们钱是自己花了吗，地里不出东西的时候，还不是我拿钱跟村里人换了鸡蛋米粮的？” 陶宛娘愤愤道，“真是寒了我的心啊，你们还防着我呢！” “娘，别怪狗娃爹，这钱，是我藏的。” 王红玉看自己男人被骂的，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婆婆对狗娃照顾，这些天王红玉是看在眼里的，再加上不得不承认，有婆婆在，他们这一段时日过的也算不错。所以现在婆婆手里没吃的，她就想着自己也出点力了。 “你藏的，呵，可不就是你藏的吗？” 陶宛娘是有些心寒的，虽然一边觉得这凌家人好忽悠，但是她一路所做的，可真没藏私啊！ 对大孙子，自己坐板车就带上这个小娃娃；找到能吃的，也没少其他人一口啊！ “娘，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藏私，娘啊，你打我！” 凌大虎也不推板车了，手一撒，人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打你，呵，打你我手不疼吗？给我起来，大男人动不动就跪，大街上你们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陶宛娘讥讽道，“赶紧给我起来，再不找个落脚的地，你们是想睡大街吗？” “王红玉，把你男人给我拉起来，这事没完，等有地方睡了，我跟你们好好算账！” 王红玉被陶宛娘冷笑的模样吓到，婆婆以前逮着点事就会没完没了的撒泼，但现在，感觉都藏心里了。 赶忙拉起跪在地上的凌大虎，王红玉低声道：“狗娃爹，先推车，总不能让娘睡大街啊！” 凌大虎这才起身，耷拉脑袋推起板车来，脸上神色有些苦闷又有些委屈。 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并不难，十里八乡闹荒，镇上乞丐都多了些。 跟着乞丐走，凌家人在一条深巷里找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头还有几个住着的乞丐。 “你们这是从外地逃荒来的，镇上也没多少吃的了，我们都打算离开了。” 一个老乞丐身前的破碗干净地反光，坐着的身子也是看着毫无力气。 陶宛娘心里一肚子火呢，听老乞丐这么说，就下意识询问道： “这平安镇上，也闹荒了吗？我看铺子里还是有米粮卖的。” “方圆数十里都闹荒了，这平安镇是朝廷还有拨了粮来，才没出现饥荒。但是也缺水啊，地里不产粮了，米比油还贵，让人活不下去咯！” 老乞丐有气无力说道，“你们有吃的吗，行行好，给口吃的，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们也没吃的了，大人能挨着，小孩子挨不住，老人家，这镇子里，有卖馒头的吗？” 陶宛娘想了想，还是去买些馒头做准备，就不知道这天黑了，馒头铺子关了没。 “有，这巷子出去右拐再左拐就是了，但是，馒头也要三文钱一个了。” 三文钱，足足贵了三倍啊！ 陶宛娘有些咋舌，但是还好她买得起。 “你们去买些馒头回来。” 不是私藏了钱吗，那就去花呗，陶宛娘说话间看向儿子凌大虎。 “娘，这……我们就只有八文钱。” 凌大虎低着头，蚊子般声音说道，馒头都要三文钱一个了，他连馒头都买不了几个。 陶宛娘就准备好好整一整儿子媳妇，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给她藏私房钱。 她也不是说非要把儿子媳妇手里的钱给榨干的，但是明摆着儿子媳妇不顶用啊，这家还是要她来当的。 “还有你们，凌大鹏，周小云，我就不信你们没藏了。”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凌大鹏夫妇，都是心里一惊。 藏，自然是有藏的，在陶宛娘眼皮底下藏点私房钱多难啊，可是以前那情况，他们不得不自己留点心的。 “娘，我们……没有！” 凌大鹏眼神闪烁，见着大哥大嫂被骂，他心里发虚，却是绝对没有胆子承认的。 “没有最好了，你们两兄弟去，买些馒头回来，要是有别的什么能够填饱肚子的，也都带些回来，毕竟，孩子们饿不得！” 陶宛娘沉着脸说道。 “啊？”凌大鹏一愣，这……就这样？ “怎么，娘的话都不听了？还不快去！” 凌大虎立马应道：“去，马上去，弟啊，我们一道去！” 说完话，凌大虎就拉着凌大鹏的手臂，快速地朝外头走去。 没有了两个儿子，陶宛娘再是眼神犀利地扫了两个儿媳妇。 王红玉不敢去看陶宛娘，只能抱着女儿花妮，低下头去。 周小云也是抱着儿子二狗，不敢看婆婆，心里有些愁，二狗爹该不会把钱都买馒头了。 “你们两个，有些话我也不用说明白，你们想要把自个男人拽在手里，我也懂。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他们是我的儿子！” 陶宛娘沉静又强横般说道，“有了媳妇忘了娘，我陶宛娘的儿子不可能！” 她不是要把儿子拽在手心，而是在凌家真正立起来之前，她必须让家里以她为主！ 要是真由两儿子，估计是走不到省府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媳妇，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长远的计划，看到的也永远都只是眼前的一寸。 王红玉跟周小云面色一紧，但两人还是立马识相地同陶宛娘低头了。 第十四章 两儿子被打劫了 陶宛娘同破庙里的人闲聊着，平安镇是真的没有油水了，乞丐都准备走了。 “你两儿子是不是走的有点久了，那馒头铺子没那么远。” 不知过了多久，老乞丐提醒道。 陶宛娘这才觉得是有点不对劲，两儿子总不会携款逃跑！ 目光幽幽地扫向两个儿媳妇，陶宛娘脸拉了下来。 “娘，会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狗娃爹最是老实憨厚，绝对不会抛下我们的。” 王红玉立马替自个男人说话，眼神焦急看向入口。 周小云抱着儿子，也立马附和道：“二狗爹最是孝顺的，娘，你可别多想啊！” “呵呵！”陶宛娘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两个儿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娘，娘啊，救命啊！” 两兄弟大喊着跑进了屋子，凌大虎的头发都被薅的跟杂草一样了，脸上好几块红肿。但他死死抱着胸口，直见到陶宛娘才松开。 凌大鹏就更惨一些，衣服被撕拉成条状，嘴角还挂了血。 “娘，平安镇上的泼皮太可怕了，看到我跟大鹏买馒头，就要抢，我们可是拼了老命，才护住了这几个。” 凌大虎话语里有些气愤又有些委屈，将已经被捂得扁了的馒头递给了陶宛娘。 讲真，陶宛娘有些嫌弃，本来就不是白面馒头，还被凌大虎捂在胸口，她皱着眉头看了眼，四个，就四个馒头。 “泼皮呢，甩了吗？”陶宛娘脸色不太好看地问道。 “甩开了，我们跑了好几条街，东拐西拐，总算跑回来了。”凌大鹏抹了抹额头的汗，气喘吁吁道，“娘，馒头我们没吃。” “回来就好，你们分一分吃。”陶宛娘沉着脸说道，打劫这种事情，想想也不奇怪，但是她很是不爽啊！ “娘，你先吃！” 看到神色阴郁的陶宛娘，凌大虎有些心惊地说道。 “不吃了，我可以挨饿，你们跟孩子分一分。” 陶宛娘没什么胃口，心里想着怎么找到更多的食物，就四个馒头，她还不至于要抢。 “可是娘……”凌大虎吃不准陶宛娘的意思，还想要说点什么。 “不想吃吗？你不想吃就给老婆孩子，别浪费了！” 陶宛娘说着，人就朝外头走去。“我没花力气，一天不吃也没关系。” 凌大虎还要说什么，就被王红玉给拉住了。 “狗娃跟花妮饿了。”王红玉低声说道。 四个馒头怎么分？ 凌大虎跟凌大鹏有些犯难了。 “老婆子白日里没怎么累，就不吃了，就是让我们小俏儿吃一口。” 梁大娘觍着脸说道，小孩子真饿不得啊！ 最后，凌大虎跟凌大鹏一人一个，王红玉跟两孩子一个，周小云跟儿子，再加上小俏儿一个，把四个馒头给分了。 至于老乞丐跟其他人，就算饿的惨，也没法子开口，毕竟也就四个馒头啊！ 陶宛娘饿也是饿的，站在破房子的外头，她烦躁啊！ 沙沙……沙沙…… 吱吱，吱吱…… 陶宛娘听到墙角有东西，定眼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条手腕粗的大蛇正在吃老鼠。 顿时间，陶宛娘心里一震，继而嘴角上扬，好啊，正愁没吃的，这手腕粗，一米来长的蛇，不拿来炖汤，好像有些浪费啊。 吃了老鼠的蛇就沿着柱子盘旋着游到了梁上，看样子是准备休息了。 陶宛娘转头就进了屋子。 “吃了吗，赶紧操家伙，外头有个大玩意。” 说话间，陶宛娘就把菜刀拿到了手里。 “娘，什么大玩意，你拿菜刀干什么？” 凌大鹏不解问道，吃了一个馒头再喝了几口水，肚子里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有条大蛇，都没吃饱，谁逮着那大蛇，我给你们做蛇羹！” 陶宛娘眼里闪着光，这是对食物的渴望。 “什么，蛇，这宅子里的蛇可是保家的，不可以伤的！” 老乞丐一听，立马阻止说道。 “保家，这谁的家，你的，还是你们的？”陶宛娘反问道，拿着菜刀一个个点着问。 “我只知道，我肚子里空空，外头刚好有可以吃的，你们呢，难道不想喝一口蛇汤？嚼一嚼蛇肉？” “很久没有吃肉了，这么大一条蛇，可以做一锅的，你们就真不要？” 饥饿让破屋里的其他两个乞丐顾不得了，立马站了起来，答应帮忙。 凌家兄弟一听是大蛇心里有些发憷，但是陶宛娘开口了，他们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女人跟孩子在屋里不要出去，其他人跟我走！” 陶宛娘霸气说道。 到了屋外，几个男人用竹竿去挑蛇，没一会儿，那大蛇就从梁上跌了下来。 陶宛娘眼疾手快，看准机会，一个菜刀上去，把蛇头给砍了。 扒皮，清理内脏，用掉了陶宛娘大水壶里半壶水，剩下半壶水自然就是架起了锅烧了起来。 没有葱姜蒜，这蛇就很腥，但是蛇汤又极鲜，破屋内，几人围坐一起，最后倒是都肚子里暖烘烘了。 之前说蛇不能动的老乞丐也分到了一碗，但是等喝完蛇汤后，他话锋就变了。 “哎，大妹子，你说得对啊。人都要饿死了，还管那么多忌讳做什么，这就算真死了，也不能做饿死鬼啊！” “听说饿死鬼到了下面，是永远吃不饱的，大妹子，谢谢你啊，总算是让老乞丐我尝到荤腥了！” “这平安镇的地痞你们都认得吗？” 肚子有货了，陶宛娘就打算给两个儿子出口气，先打听下地痞的情况。 “大体都是认得的，怎么，大妹子想要找他们晦气？” 老乞丐不由好奇问道，这陶宛娘看着精瘦一个妇人，胆子是真挺大啊！ “敢打我儿子，我怎么也该讨个场子回来！” 陶宛娘阴恻恻道，“几位，想必对平安镇的情况还是挺熟悉的，帮我陶宛娘这一回，别的不敢说，只要我们一家人有口吃的，我也会给你们一口，怎么样？” 陶宛娘这话说完，儿子媳妇都是心头一震，凌家兄弟不仅肚子暖烘烘的，连心头也有些发热，亲娘真的是太好了！? 第十五章 暴打地痞 翌日早上，陶宛娘就早早起来了，她说过要给儿子出气，那是言出必行的。 “我准备去镇子里走动走动，你们就不要一起了，我一个老妈子没有人会在意的。” 陶宛娘不想引人注意，就她现在这么干瘪尖酸样，走在街上谁也不会多看一眼。但是带上儿子媳妇还有小娃娃们，那还不成活靶子。 “娘，你一个人可以吗？” 凌大虎脸上还有挨揍的痕迹，他眉头皱着，很是关心自个亲娘。 “是啊，娘，你一个人出去，我们也不放心的，这镇上不太平。” 凌大鹏忧心看着陶宛娘，感受到娘亲的浓浓关怀后，他就觉得以前都是误会娘亲了，娘亲是真的为他们好。 陶宛娘凉凉扫了两个儿子一眼，不掩饰道：“不太平，现在哪里有太平？我心中有数，你们都给我在这里待着，养好精神。” “而且，你们娘，我，下面有人！” 陶宛娘这话一出，凌家兄弟就想到了下面的爹，立刻脑补着是不是爹给娘说了什么。 “那，娘，你好走！” 凌家兄弟互看一看，凌大虎就憨憨开口道。 陶宛娘一记冷眼扫了过去，这话说的她要升天一样。 走在平安镇的街上，陶宛娘四处张望，街上游手好闲的人还是不少的，不过更多的是讨不到生活而愁眉不展的。 走到东市，陶宛娘发现还有菜农在卖菜，但一听价钱，她都惊得咋舌，葵菜要十文钱一把，那一把，她看着也没一斤。 而且整个东市，卖菜的菜农也不过个，她原先想着到市集上捡些菜叶子的打算是落空了，菜农根本就不会浪费一片菜叶子。 五两银子看样子，根本就在现实中买不了什么东西啊！ “陶大娘，陶大娘！” 乞丐王二在一旁招呼陶宛娘，他就是昨天破屋里的乞丐之一，早早就出来给陶宛娘盯梢了。 “昨天打劫你两儿子的就是那几个人，你两儿子也厉害的啊，我听他们说了，昨个没讨到便宜，还被打了。” “就这么几个瘦猴一样的？” 陶宛娘嫌弃说道，“我儿子被这些人给打了才真丢人！” “陶大娘，那你准备怎么办，他们有五个人。” 陶宛娘想了想，就让王二附耳过来。 “陶大娘，行，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二的眼睛亮了起来，事成之后，有一个馒头的奖励。 陶宛娘点了点头，示意王二去准备。 趁无人之际，她在交易系统里看了看，系统里的肉包子都才二文钱一个，舍不得包子套不住狼，她果断地兑换了两个肉包子。 嗯，先吃一个填肚子，然后故意手里揣着包子从那五个人面前走过，还特意顿了顿，四下看了看。 “你们有闻到肉包子的味道吗？这镇里还有人吃的起肉包子，那是大户了！” “闻到了，看，就是她！” 陶宛娘有意露出了肉包子，自然，不会不让地痞几个看到。 而她像是被地痞吓到一样，立马把肉包子藏好，快步朝前走去，而故意朝后看，然后又一脸后怕模样，明显是在引地痞上钩。 “看，就是那个婆娘，她手里有肉包子。” “穿的这么破烂，一看就是个外地的，走跟上去，肉包子都买得起，那一定藏了不少好吃的。” 肉包子的味道太戳入了，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闻到，但是陶宛娘就是故意露给那几个地痞看的，知道地痞上钩之后，她就藏得好好的，然后用极快地速度往前走着。 这一片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为的就是把这几个人引到一个巷子里，那里，乞丐王二跟其他人都埋伏好了！ “老娘们走的很快啊，这是心虚了，老娘们，你给我们站住，乖乖把吃的交出来，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就是，这外乡人怎么都不懂得我们平安镇的规矩，孝敬一下爷几个，以后，爷几个也会罩着你的。” “老娘们怎么能跑这么快，哥几个扶下我，太久没吃肉了，腿软。” 身后是几个地痞气喘吁吁的呼唤声。 陶宛娘回头看了眼，开头讽刺道： “我以为你们有多能耐，原来都是软脚虾，肉包子真好吃啊！” 陶宛娘当着地痞的面，咬了一口肉汁鲜美的包子。 “我这里不仅有肉包子，还有馒头，哦，还有水，哎，可惜你们没有。” 陶宛娘神色有些嚣张，还做了个勾引的手势。 “我他妈的……”其中一个地痞冲着陶宛娘竖起了中指，“臭婆娘，你耍我们。” “兄弟们，别让这臭婆娘看低了，她一定有吃的。” 陶宛娘见几人又迈动步子，就立马跑进了一条巷子。 几个地痞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了巷子，但是却发现，根本没有陶宛娘的身影。 “人呢，怎么不见了，一个臭婆娘居然敢耍我们，等我逮到了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李癞子，你这口味有些重，那么一个干瘦小老太你也下得去手？” “这年头，是个女人就好了，哎，不说了，臭婆娘呢，耍我们呢！” 陶宛娘早就钻进了一旁的破洞里，这几个地痞的污言秽语她听得清楚。 “还等着干什么？” 随着陶宛娘一声怒喝，几个乞丐从墙头上对着地痞几人劈头盖脸地洒下了草木灰，紧接着，一张大网盖了下去，把这群人给全部网住了。 草木灰迷了眼，地痞几个被呛得疯狂咳嗽起来，陶宛娘跟几个乞丐从另一头走了出来，手里都拿着棍子，对着地痞几个直接打了下去。 “谁打我，啊，痛死我了！” “住手，给我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地痞叫骂连连，但是最后都变成了哀嚎声，而陶宛娘跟三个乞丐不说话只动手，最后打累了，在陶宛娘的示意下，扔了棍子安静又迅速地退出了巷子。 动了筋骨，心情舒爽啊！ 陶宛娘伸了伸懒腰，一脸的畅意。 “走，王二，给你们买馒头去，今个儿，我高兴！” 乞丐王二崇拜地看着陶宛娘：“大娘，做你儿子真好，你还缺儿子吗？” 第十六章 流民不得进入 陶宛娘非常嫌弃地拒绝了乞丐王二的认亲，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了帮忙的乞丐每人一个馒头。 这世道这物价，她是不准备把钱花在现实的铺子里了，就连给乞丐的馒头，也是系统里买的，不过耍了个障眼法，去那铺子前转了一下。 系统里的馒头才一文钱一个，还热乎呢，她傻了才买三文钱一个的。 做完这一切，陶宛娘回到破屋里，就催着儿子媳妇收拾东西上路。 “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凌大虎关心问道，神色也是紧张起来。 “先走，路上再说，都休息好了，我们立马离开平安镇。” 陶宛娘是怕夜长梦多，虽然那几个地痞被自己打的不轻，但万一他们挣扎着也要报复呢？ 凌家兄弟也不敢多问，立马收拾好了东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平安镇。 只是一出镇子，二狗就哭闹了起来，是饿了。 上次进食，还是昨天晚上的几口馒头。 “找个人瞧不见的地方歇脚，你们都饿了，我有吃的。” 陶宛娘在系统里兑了二十个馒头，她是第一个上板车的，趁机把东西就放在了倒扣的锅里面。 没在平安镇里说，是怕人多眼红。 “娘，你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拿了东西啊，再说了，这镇上卖的东西那么贵，你又没有钱。” 凌大虎直白说道，觉得陶宛娘在安慰他们。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二狗都饿得嗷嗷哭了，我能骗你们不成？” 陶宛娘没好气道，“你们爹，昨晚又给托梦了。” 凌家人一听，心里一喜，但同在板车上的梁大娘就有些困惑不解看着陶宛娘。 不是说吃的吗，怎么说到亡夫头上了？ 凌大虎麻溜地把板车给推到了路边的荒草堆子里，然后双眼期盼模样看着陶宛娘。 “娘，爹这回又给了什么？” “把锅掀开。” 陶宛娘说道，指了指绑在板车上的锅。 凌大虎立马兴奋地揭开锅，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嘴上不自主地数起数来。 “一，二，三……娘，二十个馒头，白馒头啊，二十个啊！” 凌大虎欢呼道，比起他们昨天买的三个馒头，这二十个看着又白又松软的馒头，是直接让他吞咽起口水来。 “谢谢爹，谢谢娘，这下我们又可以熬几天了。” 相对于凌家人的欣喜，梁大娘有些震惊，二十个馒头，那可是满满一锅，也没见陶宛娘带进来啊，而且，三文钱一个馒头，二十个，六十文，陶宛娘身上也没像是有这个钱的。 “梁大娘，有些事情呢，你也别多想，别多问，反正跟着我们凌家人，有吃的，不会少你就是了！” 陶宛娘提醒道，“这世道，还有比不饿死还重要的事情吗？” 梁大娘张了嘴，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陶宛娘的说法。 “水壶都打开，来，把水分一下。” 陶宛娘又说道，她的大水壶里，又是满满的水。 还是系统靠谱啊，一两银子的水，近乎有一大缸，她每日都挪出一点放在自己的大水壶里分给几人。 梁大娘早就发现这一点了，但是她也不去点破，现在就更知道，这家人的诡异所在。 不过，相处了这么久，她又岂会因为凭空出现的食物而害怕呢？ “陶大妹子，你们是有福之人啊！” 梁大娘最后感慨道，“跟着你们走，老婆子跟小俏儿也沾了福气。” 陶宛娘哼哼几声，给所有人分了水跟馒头，她自己是吃了两个肉包，对馒头就没啥胃口了。 “你们不是好奇我去做了什么吗？我把昨天晚上打劫你们的几个地痞给教训了一顿。” “我说过，我陶宛娘的儿子，我打得，但其他人不可以！” 陶宛娘悠哉地喝了几口水，平静地说着经过。 嚼着馒头的凌家兄弟都顿住了，继而，两人有些双眼泛红地看着陶宛娘。 “娘，我……我以前误会你了，你是真的为了我们好！” 凌大鹏嘴里还含着馒头，看着陶宛娘，有些要哭的样子。 “呵，就这样感动了？你们哪个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要不是为了你们，我至于过的这么惨吗？” 陶宛娘故意夸大说道，就是想让两个儿子以后能多听她的话，不是以前那种无脑般的畏惧，而是真心实意地顺从。 “啊呀，不对！” 突然间陶宛娘脸一沉，她摸索着自己的手腕，然后皱起眉头。 “坏了，梁大娘，你给的手串没了，该不会是打那群家伙的时候，脱手了！” 陶宛娘撩起袖子，举着光光的手腕苦着脸对梁大娘说道。 梁大娘心里一紧，但随即安慰道：“不过是一个手串，就当是破财消灾。” “哎，那手串挺好看的，这就丢了，着实可惜了些。” 陶宛娘遗憾模样说道，“我说我怎么就那么顺利把那群人打了一顿，怕不是你给的这手串保佑的！” “或许是，比起这些日子受大妹子的恩惠，这手串有些微不足道，大妹子，你也别放心上，没了就没了。” 梁大娘反过来安慰起陶宛娘，那手串虽然跟了自己一辈子，但给出去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了。 “也就这么想了，梁大娘，来，馒头再吃个，等硬了，就不好吃了。” 陶宛娘其实有些心虚，换来的三两银子，都能买三千个馒头了，她这也是为了大家嘛！ 梁大娘说着谢接了过来，又跟孙女小俏儿分了分，再喝点水，这肚子，就有了饱腹感，跟着陶宛娘的这些时日，还真的是她跟孙女离开村子后最舒服的日子了。 吃饱喝足了，凌家兄弟推起板车来，那还真是劲儿满满。 在馒头吃完之前，一行人走到了县府，可就是感觉这县府情况似乎更糟糕了，他们被拦在了城门下。 “知县大人有令，各地流民人数过多，不可全部进入曹丰县，你等流民，速速离去！” 城门的守卫非常不客气地把陶宛娘一行人给拦在了外头，同样被拦下的还有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流民。 陶宛娘心里是震惊的，这曹丰县居然不让流民进入，那是要让流民死在外头吗？ 第十七章 竟然又遇到了熟人 陶宛娘一行人跟流民混在一起，守城侍卫不准流民在城门附近徘徊，直接用武力将人驱赶出了两三里。 依旧是炎炎烈日，光秃秃的树枝上没有半片叶子。 陶宛娘摸着额头的汗，看着一大片的流离失所的百姓，心情压抑。 要是绕开曹丰县，他们要爬过一座山，才能走上去省府的路。 “怎么办，娘，要绕路吗？”凌大虎忧心忡忡问道。 “是啊，娘，民不跟官斗，要不，绕路！”凌大鹏也开口建议道，两人性子里根深蒂固的阶层观，让他们对官府是半点不敢冒犯。 陶宛娘不想绕路，但她也没有想到进曹丰县的办法。 “你们谁知道，为什么这县令大人，不让流民进去啊？” 陶宛娘高声问道，“曹丰县难道也糟了饥荒不成？” “什么饥荒，朝廷早就拨了赈灾粮食下来，到曹丰县的足足一千斤大米呢！” 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愤愤道，“不让流民入城，不过就是狗官跟乡绅相互勾结，想要独吞朝廷的赈灾粮食跟银子罢了。” 陶宛娘对这汉子投去探究的目光，这汉子虽然身上衣裳破旧，但看着体格健壮，看样子也不像是流民啊。 “大兄弟，你咋回事，看你对城里头的事情这么清楚，那是从里头出来的？” “我就是在城里做事的，一个月前，我一个老乡来投奔我，说家乡受灾，家里爹娘都快揭不开锅了，我立马回老家接爹娘，我们被拦在外头已经三天了，狗官胆大包天，总会有人收拾他的！” 汉子淬声道，一脸鄙夷加愤恨，他身边，两个年迈的老人气色很差，看模样，是饿了好些日子了。 陶宛娘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不信，她放眼看向县城的高墙，里头这么乱吗？ “水，有没有水~” 人群中，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叫，是一个流民倒在地上，发白干裂的嘴张着喃喃。 “各位老乡，你们谁有水，救救我家男人，他……他真的……快不行了！” 一旁的女人哭着求助着，但是一旁的人一个个也都侧过头去，县城里进不去，大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谁还有多余的水给人啊！ “娘，我们……”凌大虎心软，看着这模样，就看向陶宛娘。 “要做好人你做，别烦我！” 陶宛娘烦躁说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大户，自己水壶里有没有水你心里没数吗？你的婆娘跟孩子都在一旁看着你，你给了人，他们怎么办？” 凌大虎一愣，他们不缺水啊，爹每天都给娘满满一大壶呢！ 他正要说什么，媳妇王红玉推了他一把。 “你就滥好心，你看看狗娃跟花妮，都已经饿成这样了，你还……你……你是要让我们渴死饿死吗？” 王红玉满脸恼怒说道。 凌大虎张着脸，憨傻模样！ “那个……娘，媳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爹在的话，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说完话，凌大虎还是把水壶从王红玉手里夺了过来，喂给了那倒地的男人。 “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自家都没什么吃的喝的了，还要救人，我可怜的孙子孙女啊，饿肚子的时候，记得怪你们爹，哎，真是造孽啊！” 陶宛娘拍着大腿哭喊道，又是指桑骂槐一般，搞得儿子媳妇都有些尴尬。 王红玉拧了一把自家男人，然后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凌大虎的脸色就舒展开来。 想想也是，娘是怕自家被惦记上了，估计喊苦的。 他憨憨般笑笑，由着陶宛娘骂了也不反驳。 倒是他的几口水还真把那男人的命给救回来了，男人的媳妇扶着男人上前来给凌大虎道谢。 随着日头渐渐西去，流民中有的人也是走了回头路，有的也想着绕过曹丰县，原本除了她们还有近二十人，现在也就剩下七八个了！ 那对夫妻姓林，到了傍晚的时候，妇人上前拿出了一块炊饼。 “恩公，这是我们身上剩下的炊饼，我给我男人留了一块，这一块，就给你们了。” 凌大虎没有接过来，只抬眼看向陶宛娘，馒头吃完了，爹就没有给别的吃了吗？ 陶宛娘对上凌大虎的眼神，冷笑一声。 “福报来了啊，炊饼，呵，傻愣着做什么，给你你就收，你娃不饿吗？” “娘，你也没吃东西，要不……” 凌大虎接了过来，只讨好模样看着陶宛娘。 “不需要，人又不是我救得，你想吃就吃，你不想吃，你老婆孩子也可以吃，你娘我，西北风喝着就饱了！” 要是没有其他流民在，她还能借死去男人给了吃的糊弄自己儿子媳妇，但现在人多，她总不能再大变粮食，这会被当成妖怪的！ 先前说官商勾结的壮实汉子叫吴大愁，他也还带着父母逗留着。 远远的，一架马车驶了过来，吴大愁像是早就有预料一样，立马跑到了路中间跪在。 “大人，青天大老爷，救命啊！” “哟，还是个熟人！” 陶宛娘定眼一看，她看到了马车随行的侍卫，这不就是当初帮他们脱身的那位贵人吗？ “程风，什么情况！” 马车停了下来，萧毅没有掀开车帘，只开口询问侍卫。 “大人，有流民跪在路上，咦，上次遇到的那一家人也在。” 程风看了一眼，低声禀报道。 “问一下什么事。” 随着萧毅的话音落下，程风就从马上跃下，上前询问起吴大愁事情来。 “大人，草民状告曹丰县县令陆不凡，与乡绅勾结，私吞朝廷赈灾物资，还将逃荒流民挡在城外，不予通行！” 吴大愁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他似乎早就知道有一位朝廷大官要来一样。 “竟有这种事情？”程风俨然也很意外，发生饥荒，朝廷是允许百姓逃荒的，而且，朝廷早就发放了一些赈灾物资下来，稳定灾情，他们就是前来巡查的。 “你们被拦在城外了？” 程风看向陶宛娘一伙人，循声问道。 “对对对，程风大人明鉴，这曹丰县的守卫不但把我们这些逃荒的流民阻拦在外，还不准在城门前逗留，我们都是被赶到这里的！” 陶宛娘立马喊出了程风的名字，然后一脸愤慨地控诉了守卫的恶行。 第十八章 一两银子给你们住一晚 被陶宛娘叫出名字的程风俨然是有些意外的，这个妇人，竟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而跪地的吴大愁，也瞥了陶宛娘一眼，似乎非常意外，这个刻薄的妇人还认得巡按使。 得知情况的程风就转身回到马车跟前，向萧毅禀报。 “哦，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那就一起进城看看。” 马车里传来萧毅沉静的话语。 程风应下，让流民一起跟在马车后，自己则是上了马，朝着曹丰县驶去。 “大娘，你们认识巡按大人？” 吴大愁凑到陶宛娘的板车边，低声问道。 “逃荒路上遇到过，倒是你怎么知道来的是巡按使？” 陶宛娘也惊讶，这汉子不是说在城外守了好几天了，敢情就是在等巡按使啊！ “我有听到消息，朝廷派了巡按使视察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驾马车里的人就是巡按使大人呢？” 陶宛娘好奇问道，进出曹丰县的马车可不只这么一架。 “我就是有门道。”吴大愁隐晦说道。 陶宛娘也就不说话了，跟着马车到了城门口，看到守城的士兵先是阻拦，但最后还是让马车及流民给进城了。 陶宛娘看到有守卫用极快的速度跑进了城中，应该是去报信了。 “你们各自寻落脚的地方！” 程风冲着跟进城的流民们说道，说完，马车也就加快了前进了，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诸位，我在城中也有个小屋舍，若是诸位不嫌弃，可以去我家住个一晚。” 吴大愁热情地邀请起几人来。 陶宛娘诧异地看了眼吴大愁，他在县里头还有宅子，那为什么会被拦在外头？ 就算爹娘看着的确是落魄无比，他总能证明自己不是流民的。 心里觉得怪异，在其他人都庆幸有落脚地的时候，陶宛娘冷笑着拒绝了。 “不了，我们一行人就十个人，你家要不是个三进大宅子，可容不下我们。” 陶宛娘的脸色该有些嫌弃。 一听陶宛娘这样说了，凌家兄弟也没有法子。 “大兄弟，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听娘的。”凌大虎不好意思地笑笑。 吴大愁看看陶宛娘，再看看凌家兄弟，最后也只能由着人走了，但剩下的几个流民，都跟着吴大愁了。 “陶大妹子，你是不是看出这大兄弟不对劲来？” 离开的路上，一直不说话的梁大娘开口问道。 “哦，梁大娘你也觉得这汉子不简单啊，不过我觉得人那目标应该不是我们，可能跟那位巡按使有关。” 陶宛娘猜测道：“我这自己都一把年纪，还有儿子媳妇，这三个娃娃还这么小，就不准备去趟浑水了。天也黑了，先找个破屋子落脚。” 梁大娘摸了摸小孙女的脑袋，点了点头，是啊，多事之秋，谨慎一点为好。 想要在曹丰县找到一个无人的破败屋子还是挺难的，这天黑之后，小孙子二狗饿的慌，开始哭了起来。 “欸，你们，有银子吗，有的话，我这家里给你们住一个晚上。” 一间屋子在几人身后打开了门，一个中年女人用挑剔的眼神看着几人。 “这城里，已经很久没流民进来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自然说有人领路，大妹子，我这一家子老老小小不少，你这屋子能住的下吗？” 陶宛娘神色狐疑地上下打探了女人，身上衣物看着挺好的，就是洗的陈旧些，女人的脸上，似乎也还有脂粉的痕迹。 “你这屋子，还有人吗？” 陶宛娘反问道。 “没了，要有人，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女人直接说道，“我可不是大善人，给钱的，一两银子，有的话我就给你们住一晚，没有话就算了。” 一两银子，凌家兄弟顿时脸色变了，一两银子那是一贯钱啊，一千文啊，他们死抠抠出来的也才几文钱。 “行，就一两，让我们住一个晚上。” 陶宛娘发话了，很干脆地拿出一两银子，哎，肉疼啊，但是总比风餐露宿好。 “娘！” 儿子媳妇这一下子都是惊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一两银子，陶宛娘能拿出一两银子，这是哪来的？ 妇人拿过陶宛娘的银子，就打开门让几人进来了。 “板车推后院去，别放在前院，看着难看。东边三间屋子，你们自个选一间住下了，不过吃的是没有的，城里断粮的多了去了。” 妇人得了银子，脸色就好了些。 “厨房在哪，我们自己带了面粉，想做点吃的。” 陶宛娘听妇人这么说，立马乐呵呵说道。 果然，妇人顿时脸色一变，期期艾艾般看着陶宛娘，咽了咽口水。 “面粉，做，做什么，能匀口我吃的吗？” “我，我姓胡，你们叫我胡大姐，要是你们能管吃的，我就让你们多住几天。” 陶宛娘正好想在这曹丰县修整几天，她笑的有些狡黠。 “那行，今个我开心，就给你们每个人整碗面条。” 陶宛娘这话说完，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面条，居然还能有面条。 “那个……厨房里，没有水。” 胡氏期待又不好意思模样，然后肚子咕咕响起，让她显得更加尴尬了。 “没事，我有。” 陶宛娘大气说道，“大虎，大鹏，去把板车上那袋面粉拿过来，把我的水壶也拿过来。” 胡氏惊喜万分，她是真的饿的没办法了，家里也没钱了，听到外头孩子哭，就打开门瞧了瞧，这没想到还是个大户啊！ “大姐，来来来，这边，厨房虽然没有水，但是柴火是有的，要是需要个烧火的，我还是能帮忙的。” “先过去瞧瞧。” 陶宛娘没有明着拒绝，待两个儿子把东西拿过来之后，她就当着几人的面打开了布袋。 “娘，这面是什么时候……” 凌大虎意外之极，这一路上，娘亲可没说过一字半句。 “平日里，要不是我省吃俭用，你们以为能有一两银子吗，要不是你们娘我，抠到骨子里了，能存的下来吗？” 陶宛娘傲娇说道，“至于面粉，要不是瞒着你们，还不早就被你们霍霍玩了，再说了，这一路上，也真没正经遇到个厨房啊，我今个就想吃碗面条了，怎么，不行吗！” 第十九章 热乎乎的面条 和面的活儿，给了两个儿子，陶宛娘跟胡氏倒是坐在厨房的门槛上，聊起了天。 “大妹子，你是个豁达人，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想当年，我也是我们楼里的花魁啊，信了那男人的鬼话，做了他的外室。” 胡氏感慨道，话语里还有着怨气。 “我人老珠黄了，他就嫌弃我了，加上去年开始，他家生意不好了，就跟我一刀两断了。先前还能买到点吃的，后来，城里都没粮了，我也就遣了下人，再撑了个把月。” “哎，大妹子，今个是听到外头娃娃哭才开门看看，倒没想遇到你这么个大户啊！” “大户不是，我们是穷的只能背井离乡逃荒的乡下人。” 陶宛娘说道，“那一袋子面粉，就是我们手头所有的粮食，全部做成面条，晚上吃不完的，都挂起来，晾干，我们路上可以吃。” “大妹子，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时下怕是哪都闹荒灾，这贼老天，下个雨就跟要命一样，上次下雨还是开春的时候了。” “你们这还是下了雨，我们那一年半都没有雨，全村人都走光了。” 陶宛娘说道，“不过我们路上走来，倒是听说又闹了蝗灾啊！” “可不就是！”胡氏回道，“之前旱灾，已经苦了百姓，好不容易有点收成了，又闹了蝗灾。这是老天爷不想人活了啊！” “不是说有朝廷拨下来的大米吗？”陶宛娘下意识问道。 “那个就更不要说了，我去过，施粥的，粥薄的跟水一样，馒头又硬又干，我嚼着都有股馊味。” 胡氏愤愤道，“大妹子，那个……我还有两个鸡蛋，要不，你一个我一个……” 陶宛娘神色倒放松了许多，屋里头，传来两个儿子的声音，面和好了！ “我这两个儿子，也就有点力气，没啥脑子，这扯面条的事情，我自己来！”陶宛娘说着站起身来。“鸡蛋的话，还是你留着自己吃，要的话，我给你煎个蛋。” “煎蛋？用油煎吗，我这家里，可是一点油水都没啊！” 胡氏有点懊恼又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她，空有这屋子，啥都没有！ “交给我就行了。”陶宛娘信心满满地说道。 放好东西哄着孩子的周小云跟王红玉凑在了一起，对于陶宛娘能拿出一两银子，还有一袋面粉的事情，两个人都格外意外。 “大嫂，你说这面粉是不是下面的那位送的，但是这银子……” 周小云抱着孩子哄着，眼下都只能给孩子喝点水。 王红玉摇头，她也摸不准，要是说婆婆暗藏了家里的钱，拿出个几十文她也不意外，但是这一两银子啊，家中以前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五百文左右的钱，婆婆到底哪来的一两银子？ “小云，你觉不觉得，婆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王红玉低声说道，“婆婆以前只会骂人，使唤人，还觉得所有人都欠她的，但是现在，她虽然依旧刻薄，使唤我们，却也没有让我们饿着了。” “而且我觉得婆婆手里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大嫂的意思是……婆婆她……” 周小云有些拿不准，当初那一推，让陶宛娘直接没了气息，那之后，她都有些怕怕的。 “我猜想着，是不是那日你把娘推到，娘去了下面，是跟爹真的重逢了，或许，是不是爹应允了她什么。我们都知道，娘这辈子，对爹那个忠贞不二的，对不？” 王红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觉得就是公公婆婆和好了，眼下大抵就是一个人间一个地府地处着。 “极有可能！”周小云点头道，“之前死活不肯离开凌家村，也是说知道爹在下面了，她才松的口。要不是爹一路给水给粮，我们也撑不了这么久。” “大嫂，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给爹烧烧纸啊，我们从来没有去祭拜过爹。” 周小云最后觉得，婆婆之所以改变了，都是从未谋面过的公公的功劳。 王红玉也深有同感，两人已经讨论着，什么时候给公公烧纸钱了。 “媳妇，媳妇，快去吃面！” 凌大虎欢呼地来喊王红玉，“弟妹，你也带着二狗过去，娘烧的面条可香着了！” “梁大娘，你也带着小俏儿一起过去厨房！” 凌大虎说着，自个上前抱起儿子狗娃，一张脸上带着热烈的笑意。 “媳妇，娘这次可真是让我们太意外了，那面条，贼香！” 王红玉抱着女儿花妮，被凌大虎这么一说，唾沫星子就多了起来。 “狗娃爹，是不是该找个时候，拜一拜公公，这也多亏了公公对不。” “对，不过，媳妇，我……是真的没钱了，一个子都没有了。” 王红玉一愣，脸上有些苦涩，是啊，他们买不起香烛纸钱呢！ 厨房里，胡氏看着盖着荷包蛋的素面，不停的咽口水，这面条热乎啊！ “大妹子，陶大妹子，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今天吃了这碗面，你就是我胡嫣然的姐妹了！” “清汤素面而已，不烫嘴就吃。” 陶宛娘说的轻巧，但是眼下对任何人来说，这一碗面都是极为的难得的。 很快，人都到齐了。 “来来来，都吃，吃了我的面，都给我干活，看到没有，还有那么多生面条，我打算全部晾干，这样我们路上想吃的时候，都能烧起来吃。” 陶宛娘是把话说在了前头，说完自个也是开始滋溜滋溜地吸起面条来。 厨房里，很快就是大家一起吸面条的声音，面条捣碎，就连最小的二狗也能吃。 吃完面条之后，陶宛娘就让人一起把面条盘起来，然后放在通风的地方晾。 “陶大妹子，来，去我屋，你让我吃饱了肚子，我也要送你一些东西，钱我是不退了，日后也要靠着过日子，陶大妹子，你不介意！” “你让我们这么多人有了落脚的地方，那一两银子，应该的。” 陶宛娘坦然说道，今天落脚的地方，是这个把月来，最干净的了。 胡氏也不磨蹭，就拉着陶宛娘进了她自己的屋子。 “陶大妹子，来，这里有一些我以前的衣服，还有一些不值钱的首饰，你喜欢的话，也挑一些。这些东西换不来食物，我也只能拿出来作为答谢了。” 陶宛娘乐呵了。 “那我……可真的会拿的哦！” 第二十章 县衙放粮了 “陶大妹子，我说个实话你也别介意，你多大来着。” “三十有六了。”陶宛娘直接回道，这胡氏的花哨衣服挺多的，她还是尽量选了两身看着耐脏的。 “我都三十八了，可是看着比你年轻多了，哎，大妹子，女人啊，不管什么年纪，都不能不要自己的脸啊！” 陶宛娘看了一眼胡氏脸上还有残留的脂粉，卸妆不彻底，等着脸上长包。 “别看我现在人老珠黄了，以前我可是头牌，有多少人为了跟我过夜一掷千金啊！”胡氏感慨道，“值钱的我都当掉了，你看看这些，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的确是一些看着不值钱的首饰了，陶宛娘的视线落在一把梳子上，她伸手拿了起来。 “这梳子是……牛角的！” “你怎么拿了这梳子，这梳子又不值钱，这把说是牛角梳，随处可以买的，我自己喜欢的是这个。” 胡氏拿起自己平日梳头的梳子。“沉香木梳子，这些可是金丝络，还有一颗琉璃珠子，你瞧瞧，这梳子好看，昔日一位客人送的，可惜啊，我怎么就没跟他走呢！” “既然那是你心爱之物，我当然不会要，这把梳子，我这头发，枯的跟稻草一样，也就配用这梳子了。” “行，那梳子我左右也就闲置了，光秃秃的，每个点缀，之前当铺都不收。” 胡氏口气有些无奈，“陶大妹子，要不，明个早上，你再给我煮个面条，加鸡蛋的。” 借住在人屋里，还得了这两身衣服和一把梳子，陶宛娘很大气道：“行啊，面条保管你吃饱。”胡氏像是太久没有拉到人说话了，从回忆自己往昔精彩岁月，到自怜如今人老珠黄被人抛弃。 “我就这屋子了，这屋子是我自个买的，那个负心汉，什么都没给我，陶大妹子啊，男人都是没良心了，还好你有两儿子！” 胡氏拉着陶宛娘哭诉着，最后抹了抹眼角的泪。 “陶大妹子，我可真是羡慕你啊，有两个听话的儿子，一般大的年纪，你都做奶奶了，可惜我这辈子，一定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啊！” 陶宛娘嘴角抽了抽，她要没这一家子，早逍遥自在去了！ “胡大姐，天色不早了，你就洗洗睡。” 陶宛娘起身告辞道。 “行行，那陶大妹子慢走啊，吃饱的感觉太难得了，我再回味回味。” 陶宛娘笑笑走开了。 【白水牛角梳，全网比对，最高出价五两。】 陶宛娘乐呵了，胡氏看不上的，居然在交易系统里，还能有高价要的，当然卖咯！ 很干脆的，陶宛娘的小金库里，又多了五两银子。 儿子媳妇也还没睡觉，见着陶宛娘拿了两身衣服回来，都有些惊讶。 “看什么看，人家给了两身衣服，我难道还不能要吗？” 陶宛娘故意没好气般说道，她可不想儿子媳妇都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可以睡了吗，孩子们都睡着了。” “你们先睡，我去厨房看看，晚上还是把面条都收起来，要是被老鼠给霍霍了，我可要气死的。” 陶宛娘刚说完，大儿媳王红玉立马开口道： “娘，我去，你辛苦了，早点休息。” “对对，娘，你为我们操劳了，你先睡，我们去！” 凌大虎立马也表态道，这下凌大鹏跟周小云也立马讨好般开口道： “娘，你歇着，有什么事，叫我们来。” “呵，行啊，你们去！”陶宛娘不客气道，拿着衣服看了看屋子，“我睡哪屋？” “陶大妹子，这边，跟我和小俏儿一屋，那个……不介意！” 梁大娘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本就是蹭着陶宛娘一行人的，不但吃的有了，现在还有屋子住了。 “多大点事，睡！”陶宛娘并不矫情，干脆说道。 翌日早上，还是陶宛娘给众人又烧了面条，吃完之后，她换上了胡氏给的衣裳，准备去城里头转转。 “娘，你一个人出去我们不放心啊！”凌大虎立马关心说道。 “呵，我一个人出去安全的很，倒是你们……”陶宛娘不客气地扫了儿子上下，“要是城里不让流民进来，你们几个，就是最危险的。” “所以，娘才换了衣裳？” 凌大虎有些恍然大悟，“娘，那……那万一你有事……” “呸，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们，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外头怎样我自个看更方便！” 陶宛娘说完就径直往外走去，身后传来了胡氏的呼喊。 “陶大妹子，等等，等等我，你这要出门，没个人陪着不好。” 胡氏急急忙忙跑到了陶宛娘身边，“城里头我熟，你这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跟你说说。” “那行啊，我们一块去走走看看。” 陶宛娘预估着昨日巡按使到来，今日这曹丰县城里，应该会有什么动作。 “陶大妹子，你们这打算在城里待多久？” 路上，胡氏有些试探又有些讨好地问道，她这一两银子收的多值得啊，现在外头要吃上两碗热乎乎的鸡蛋面条，一两银子远远不够了。 “看情况，我们这一家子在曹丰县无亲无故的，又没有个营生，留在曹丰县，那不是等死吗？” 陶宛娘直白说道，“我们是要去省府的。” 胡氏有些失望，那岂不是没有吃的了？但是她也说不出要陶宛娘留下的话来。 “咦，这些人这么急冲冲地干什么？” 胡氏看到几个街坊都拿着袋子往前跑有些惊讶，慌忙拦下一个道：“你们这急的干什么去啊！” “县衙放粮了，去晚了就没了！” 胡氏一听，面上一喜，连忙拉住陶宛娘道：“陶大妹子，咋们赶紧回家拿袋子，县衙这次是突然改性了吗，可不能错过。” “不用回去，我早准备好了！” 陶宛娘说着从腰间拿下早早绑上的布袋子，这不，她想的不就来了，巡按使到来，县衙怎么会不放粮！ “陶大妹子，你可真行啊！” 胡氏拿过一个布袋，乐的合不拢嘴，前头一排衙役走来，突然按住人群中穿着破旧的人。 “不是本城之人，也敢去拿粮，赶紧带走！” 胡氏一惊，看向陶宛娘，心下突然觉得陶宛娘好像有点未卜先知啊！ 第二十一章 你是不是上头有人啊 陶宛娘冲胡氏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神色自如地往前走，换上体面的衣服，不就不像流民了吗？ 衙门前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胡氏跟陶宛娘一前一后地排着队，听着百姓说着感恩的话。 “陶大妹子，你……是不是上头有人啊？” 胡氏低声询问道。 “没有，我下面有人，我死去的男人一直都托梦给我。” 陶宛娘半开玩笑般说道，看着周边百姓一个个谢天谢地模样，对巡按使也有些好感了。 要不是那位大人，估计，也不会有县衙放粮这回事。 每人一斗米，对于百姓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一斗米可以让一家三口省着点吃上一个月了。 轮到陶宛娘的时候，陶宛娘也如周边百姓一般对着县令大人百般感恩，倒是丝毫没有引起衙役们的怀疑。 “程大人！”扛着米，看到一旁巡视的程风，陶宛娘立马上前喊道。 “你是？” 程风看着陶宛娘挺眼熟的，但是一时又没想起来。 “是我，陶宛娘，昨日要不是程大人跟巡按使大人，我一家八口也没办法进城，今个还是领到朝廷发放的大米，我替我家老小，谢谢程大人！” 一听陶宛娘说一家八口，程风就想起来了，不过这换了干净衣服，梳理一番之后，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啊！ “怎么不让你家里人一道来，这多一个人多一斗米啊？” 程风不由问道。 “程大人不知道吗？”陶宛娘凑上去低声道：“官差在驱赶流民，非本城之人不得前来领米，我……我还是借了一身好衣裳才能蒙混过关，程大人，这事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陶宛娘的话语说完，程风的脸色就变了，这县令竟然敢如此阳奉阴违！ “程大人，未免惹祸上身，我想带家里人离开曹丰县了，可是也怕一上街就被人给抓了，程大人，你能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吗？” 陶宛娘故意示弱模样问道，“我老婆子抓就被抓了，我那三个孙子孙女，最大的也才三岁啊，我们就靠着这一斗米撑到省府了。” “陶大娘不用担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我会同大人禀报。” 看着程风去找巡按使了，陶宛娘满意地扛着米走了。 “陶大妹子，你认识那位大人？” 胡氏非常的震惊，这陶宛娘不是逃荒来的吗，怎么会认识那样身份的人？ 陶宛娘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模样说道：“这位是巡按使大人的侍卫，若非他们相护，我们怎么可能进的了城？” 胡氏了然模样，对陶宛娘倒是刮目相看了。 两人扛着米回了家，对于这突然发放的米，也解了胡氏的燃眉之急，她一个人能吃挺久的。 “娘，这……怎么出去一趟就能扛回一袋米，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们啊！” 凌大虎看到陶宛娘带回来的一斗米，很是兴奋说道。 “要是你们出去，别说到了衙门口，半道上就被官差给抓了。” 陶宛娘直接说道：“这曹丰县的官差还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糊弄巡按使大人，明面上是发放朝廷赈灾的大米，背地里，驱赶流民，不过我已经上报给巡按使了，待会我们走，应该是不成问题。” 凌家几人面面相觑，自家娘亲，什么时候这么神通了，都能轻易搭上巡按使了？ “娘，那我们这是等一等就走？” 凌大虎问道，对陶宛娘一脸的崇拜。 “都先整顿一下，面条都干了吗，都收好，现在我们有一斗米，还有一袋子干面，就再也不怕路上会断粮了。” 陶宛娘利落地指使着儿子媳妇，至于她自己，自然是该好好休息一会了。 “狗娃过来，奶奶脚都酸了，来给奶奶掐掐腿。” “好的，奶奶。”小狗娃非常懂事又乖巧，也知道这一路上都是奶奶护着自己，立马跑到陶宛娘身前蹲下。 “陶大娘，我给你捏捏肩。” 小俏儿在梁大娘的指导下，乖巧上前，给陶宛娘捏起肩膀来。 小孩子又有多少力气呢，但是陶宛娘还是觉得舒心啊。 凌家兄弟是去装面条了，两个儿媳妇又在收拾一些随身的东西，孙女花妮跟小孙子二狗，乖巧地坐在门前，看着陶宛娘。 放好米的胡氏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绕孙膝下的场景，羡慕地她都想哭了。 “哎呦喂，陶大妹子，你可真有福气啊！” “什么福气啊，儿孙都是债，我这操持一大家子呢！” 陶宛娘嘴上嫌弃着，眼里还真带着笑，小孙子挺可人的。 “怎么着，你这就要走了？” “能不走吗，一两银子住一晚，我可没有多的钱了，那一两银子，可是我抠到脚丫子缝里省出来的。” 陶宛娘这话，是说给屋里收拾东西的两个媳妇听得，自家有多少钱，她们不知道吗？她有这个钱，跟原主以前压榨儿子媳妇没关系。 “这……陶大妹子，大家都苦，你懂得。” 胡氏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想着这县衙放粮是不是陶宛娘的关系了。 “陶大妹子，不过我还真谢谢你，你啊，或许是我胡氏的福星。” 胡氏笑呵呵说道，两碗鸡蛋面，加上这一袋米，她也能撑下去了，说不定可以熬到旱灾结束，到时候，自个院子里种点菜，再借点小活计干干，日子不就过下去了。 “陶大妹子，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不过日后若是来这曹丰县了，记得来我这坐坐。” “行的啊，胡大姐，那你可要好好过下去，省的回头我哪天想到你了，还寻不到人了！” 陶宛娘笑着说着，略显刻薄的话又显得格外的真。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放心，我命硬着呢！” 胡氏笑呵呵说道，跟昨夜一开始那个冷脸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诶，我出去给你们瞧瞧，看看官差还拦不拦流民了。” “那敢情好，胡大姐，你可真是个好人。” “陶大妹子，那也是我们投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两人互吹着，胡氏就先出去看了看，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回来了。 “行了，陶大妹子，我打听了，城门也不守了，由着流民进来，街上也没有官差在拦流民了，你可真厉害啊，几句话帮了很多人。” 第二十二章 落入山贼之手 陶宛娘深藏功与名，带着自家人低调地离开了曹丰县。 不缺粮了，凌家人这精气神就不一样了，凌家兄弟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推起板车来，走个几里路都不停歇的。 天黑的时候，几人是在一个林子里歇下了。 “娘，感觉没那么荒了，是不是马上就要到省府了？” 锅已经架好了，晚上还是吃面条，陶宛娘想着要是能加点荤腥就好了。素面终究还是差了点味道啊！ “哥几个快过来，这里有肥缺！” 陶宛娘一行人才吃完面，就被突然出现的几个男人给吓了一跳，然后听着男人的话，不远处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看着拿着明晃晃刀剑的五六个男人，陶宛娘选择了沉默，她看到为首汉子脸上横跨的疤痕，心中甚是不安，这是遇到了强盗了！ 陶宛娘没动，凌家兄弟就不敢动，两个儿媳妇都是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孩子，有些惶恐不安地低下了头。 深吸了口气，陶宛娘放低了气势，试探般问道：“几个大兄弟，我们这是逃荒来的，家乡发生了干旱，老家过不下去了！” “过不下去了？” 为首的疤脸男人嗅了嗅，“我怎么闻着吃的味道了，过不下去的不只是你们，爷几个就是过不下去才当了山贼，识相地把吃的都交出来，否则……” 大刀反射了月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陶宛娘自然是不甘愿的，但是这些人看着跟之前遇到的人不一样，这些人的眼神是真的恶！ “大兄弟，前头曹丰县放粮，我们也是那里过来的，就只有这么点吃的，你看我们一家子老老小小，能不能……” “放粮，赶紧拿出去，臭婆娘，哪来那么多废话。” 陶宛娘话没说完，疤脸男人身后的人就已经开始翻陶宛娘他们的东西了。 随着哗啦摔落声响，一些板车上的东西都被掀翻在地，陶宛娘心头火起，强压着没让自己暴走。 这该死的强盗，还有自己这该死的老妇身子，斗不过啊！ “米，老大，这里有一袋米。” “大兄弟，那是曹丰县发的赈灾大米，就一斗，我们这么多人呢！” 陶宛娘伏低了身子，恳求语气道。 “呵，叫谁大兄弟呢，臭婆娘，还藏着什么吃的，赶紧拿出来！” 一群男人围着陶宛娘一家子转了转，更是有人直接出脚，把火堆上的锅给踹翻了，剩余的面汤洒了一地。 “你们干什么？”凌大虎猛地站了起来，大米被拿走他就心疼了，这面汤被打翻，更是让他揪心不已，他们能吃饱容易吗？ “怎么着，不服气，有本事你跟我手里的刀说啊！” 疤脸男人挥着大刀横在凌大虎面前，嚣张说道。 陶宛娘立马起身，一副害怕但又壮了胆子模样。 “大……大兄弟，别……刀剑无眼，可别真伤着人了。” “大兄弟，你们是哪个山头的，这要不，我们跟你们进山，左右这吃的都被你们拿走了，我们老的小的，也活不下去了啊！” 陶宛娘苦着脸说道，“你们缺厨娘吗，我这做菜很厉害的，另外，我两个儿子力气很大，也能帮你们干活，至于我的媳妇跟孙子孙女，就当我们干活养他们可以不？” “还有我这个老姐们，她帮你们洗衣服怎么样，大兄弟，我们跟你们上山！” “娘！”凌大鹏惊恐开口，亲娘这是干什么？ “你这婆娘倒是有趣，怎么着，想跟我们去山上白吃白喝呢？” 疤脸男人冷笑道，眼睛里都是嘲讽。 “怎么是白吃白喝呢，我们干活啊，我做饭，我老姐妹洗衣服，我儿子劈柴，这要是你们想打秋风，我两儿子也能一起凑合。” “大兄弟要吃的是，看，我们还有面饼，这放到水里煮一煮，就是面条了。” “还有，看，大兄弟，这是个好东西，孜然，烤肉的时候撒上一点，那个滋味香的嘞，大兄弟，别看我老婆子瘦弱，我真能做的一手好吃的。” 陶宛娘心里气的要命，但面上就越发的虔诚。 “你看我们这行人，是不是跟其他流民不一样，别的都是面黄肌瘦，我们不一样，这可都是我的功劳啊，我杀过狼，抓过兔子，熬过蛇汤，大兄弟，你就收下我们一家人，还有娃娃们，过个几年，娃娃们也长大了，不就又可以给你们山寨添人了吗？”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狗娃才三岁，我们就算是要饭也不能让孩子当山贼啊！” “啪！”一名山贼顺手就打了凌大虎一巴掌。“山贼怎么了，老大，我看就按这臭婆娘说的，把人都带上山，老的洗衣做饭，小的吗……” 说话间，山贼是顺着手就要去摸一旁的周小云。 “别碰她！”凌大鹏立马将周小云护在了身后，气愤看着山贼，也幽怨地看了一眼陶宛娘。 “住手！”疤脸男人开口道：“臭婆娘，看来你的儿子很看不起我们山贼啊，好，就听你的，都给我带上山，以后这几个小娃娃长大了也都是山贼，哈哈哈，都带走！” 陶宛娘无语地看了眼疤脸男人，立马垂下眼去，年轻人，沉不住气啊！ 凌家兄弟护着自己的妻儿，屈辱又幽怨地被驱赶着往山上走。 陶宛娘是拉了一把梁大娘，示意梁大娘稍安勿躁。 上了山，陶宛娘发现这所谓的山寨不过就是个破落的道观，也不知道里头原先有没有道士的。 “你们几个就给我住这几间，明天早上起来，老子就要看到现成吃的，否则……”疤脸男人扫了一眼王红玉跟周小云，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了。 王红玉跟周小云都是吓得一边搂着孩子一边往自家男人身后躲。 等到山贼们都散去，王红玉再也忍不住了，抽泣着哭道： “娘，我们就算是再不招你喜欢，你不能坑孩子爹啊，这进了山贼窝，以后孩子爹跟孩子还怎么做人，我……我要是被欺负了，我就一头撞死算了！” “娘，我生是大鹏的人，死是大鹏的鬼，要是我……我……”周小云也低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孩子，二狗啊，你别怪娘~” “都给我闭嘴，你们是觉得我坑了你们吗？还是你们想在山下就被直接砍了？” 陶宛娘呵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你不顺着他们，只会死的快！” “都先睡下，有了力气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我去会一会你们死去的爹，我相信你爹不会不管我们的！” 陶宛娘神色凝重说道，系统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药，蒙汗药什么的，找找总会有的！ 第二十三章 煎蛋就是人间美味 天明时刻，陶宛娘就起身去厨房了，山贼中有人已经起来，就侯在厨房门口。 “哟，你这老妈子还挺识相，我看着再不来，我就要敲锣打鼓了！” 这山贼叫李大山，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嘴里叼着根枯草，手上扛着个狼牙棒，一脸凶相。 “早上就给大伙儿做白米粥，记住，不要太薄的，哥几个还要下山打秋风呢，然后看到没，框里面有鸡蛋，再煮几个鸡蛋，我们兄弟一共八个人，知道没？” “大兄弟，鸡蛋我给你换个法子烧怎么样，保管香气逼人。” 陶宛娘低姿态说道，“那个，我有个油瓶，用油煎的鸡蛋，那香味，可是能传遍整个山寨，大兄弟要不信，我现在就煎个蛋给你看看？” 煎蛋？李大山还真没听过，这鸡蛋可不是寻常物，特别是这到处闹荒的时候。 还是老大明智，抢了几只鸡养在前院，不过这前段时间实在断粮了，已经吃的只剩下一只下蛋的鸡了。 “你说的就是那几个瓶瓶罐罐，你倒是每个尝一下，你这婆娘看着有脑子的，不过也别想糊弄爷！” 李大山上下打量着陶宛娘，指了指一旁角落里的布袋。 陶宛娘看了一眼，可不就是她装调料的那个布袋吗？ “大兄弟，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陶宛娘上前，利落地将里面的瓶瓶罐罐拿出来。 “油，盐，辣椒粉，还有这个是孜然，这样，我先给大兄弟做个煎蛋，大兄弟就知道了。” 陶宛娘说着就开始烧火，土灶台烧火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事。 “看好了啊，锅热下油，嗯，等等，等油热了，我们再打一个蛋进去，加点盐，大兄弟，你吃辣吗？” 鸡蛋下进油锅的时候，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一旁的李大山眼睛都直了。 “辣，是什么？” 随着李大山的开口，陶宛娘愣了一下，也是，不管是孜然，还是辣椒，都是这年代人不知道的东西。 “就是这个滋味。”陶宛娘洒了一点在煎好的鸡蛋上，然后盛出了锅。 “现在还太烫了，大兄弟等一等啊！” 陶宛娘说话间，在锅里泼了点水，然后开始淘米。 “你这个婆娘干什么，水都有难得你不知道吗？” 在陶宛娘倒了一次淘米水后，李大山猛地拉住了陶宛娘，恶狠狠说道。 “这米……总要淘的，否则，石子也多啊！” 陶宛娘像是被吓住一样，打了个哆嗦，怯懦模样说道。 “淘一次就够了，赶紧熬粥，你这鸡蛋自己先吃一口，别在小爷眼皮底下耍花招。” 李大山说的来气，这水，可是他们哥几个走了很多山路，才在山里头找到一个小山涧，这可是大秘密，现在水都难找啊！ 陶宛娘也不争辩，依着李大山的意思，开始熬粥，往火灶里塞了些柴火，陶宛娘就不客气地想夹起煎蛋吃一口。 “臭婆娘，你想的美，爷的鸡蛋也是你能夹的，这点，你吃！” 李大山非常吝啬地自己动手，给陶宛娘挑了一筷子，就是有着辣椒面的。 陶宛娘嘿嘿笑了笑，当着李大山的面，舔了筷子头。 李大山相当嫌恶般皱起了眉头，见陶宛娘一副意犹未尽模样，立马端起煎蛋，转了个身子，自己吃了起来。 鸡蛋居然还能做出这个味道，李大山入口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想叫起来，这用油煎的鸡蛋，加了盐巴，还有些嘴巴火热的感觉……太好了！ “就这个，待会我们兄弟都要吃到这个！” 李大山一口气把煎蛋给吃完了，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 八个鸡蛋，这可真是大户啊！ 陶宛娘心里鄙夷想着，这怕也是这群人哪里抢来的。 这厨房里也没有陶宛娘能作怪的东西，李大山就不准备盯着了，交代了一番之后，李大山就走开了。 陶宛娘瞧准机会，把自己在系统里用一两银子兑换出来的蒙汗药下到了鸡蛋里面，煎蛋的香味完全能掩盖住蒙汗药的味道，色泽上也不会看出半点问题。 随着日头升起，山寨里的人都已经起来了，而厨房里飘出的味道着实诱人，没一会，一个个都到了厨房前。 疤脸男人看到一叠金黄色的东西，就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大，这是鸡蛋，这婆娘还是有点本事了，这煎蛋味道极好。”李大山立马说道。 “啪！”疤脸男人直接拍了李大山的脑袋，“你个败家玩意，一下子耗了八个鸡蛋？” “不是八个，是九个，这位大兄弟给大伙儿都尝了下，才让我做的。” 陶宛娘看出疤脸男人的不悦，当下弱弱地说道，“这位大兄弟觉得非常好吃。” 李大山愤愤瞪了一眼陶宛娘，要不是陶宛娘怯弱模样，他真觉得陶宛娘故意坑他。 “九个！”不只是疤脸男人，其他山贼都叫了起来，“李大山，你当鸡蛋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李大山缩了一下脖子，嘟囔道：“这婆娘做的贼好吃，哥几个吃一下就知道了！” “大兄弟们，我已经把粥也盛出来了，大家都可以吃的。” 陶宛娘适时说道，“那个，我看还有的多，可不可以给我家孩子……” “做什么白日梦呢，我们的米你们也配吃？” 疤脸男人鄙夷道，像是嘲讽陶宛娘的天真。 “李大山，既然你已经吃了一个，那这一个就给老大我，你没意见！” 李大山脸一垮，委屈般点头，但还是咽了咽口水，这煎蛋，他吃个十个八个都不嫌多的。 这东西真这么好吃？ 其余一些山贼都心里痒痒的，香是真的香啊，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可真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臭婆娘，你也想吃是，门都没有，在一旁等着，等爷几个吃完了，你把碗洗了！”疤脸男人恶趣味般说道。 他率先上前，端起一碗白粥，再直接给自己碗里加了两个煎蛋，也不坐，就地哗啦地吃了起来。 疤脸男人动筷了，其他人才开始动筷。 陶宛娘心里有些急，那岂不是李大山就没有吃下了蒙汗药的煎蛋？ 第二十四章 干翻八个山贼 一群男人在呼哧呼哧地喝粥吃蛋，陶宛娘默默地寻了个位置，身边是个劈柴用的柴刀。 “这婆娘别的不说，手艺是不错，这真是我们吃的鸡蛋，也太好吃了！” “这粥熬的也不错，老大，你就是英明啊，这婆娘上山来，我们以后算是过的跟人样了！” 山贼们吃的有些狼吞虎咽，还要抽出空来说话，陶宛娘看着他们唾液乱飞的场景，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老大，我感觉全身都是力气，今天下去干票大的，要是能搞到肉就好了！” 一个山贼开口说道，再看向陶宛娘，“臭婆娘，你会烧肉吗？” “肉，会啊！”陶宛娘顿了顿，“这要是猪肉，排骨我能炖汤的，红烧的，糖醋的；肥瘦相间的，我能也能整，就是肘子，也可以做个冰糖肘子；再不济，就算是猪大肠，猪下水，我也能做成好菜！” 陶宛娘唧了嘴，说的自己都饿了。 “你这婆娘该不会是个厨子！” “不是，我是要养大孩子的寡妇，一家七口人，都让老婆子一个人养。” 陶宛娘叹息着说着，低了头，再抬起，眉头皱的跟要夹死蚊子是的。 “大兄弟们啊，我真不容易啊，男人死了十七年，又当爹又当娘，把两儿子拉扯大；这两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以后养老还不得巴着儿子么，只能任劳任怨干活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我难啊！” 鸡蛋下肚，再配上米粥，疤脸男人是最先感觉不对劲的，但正要说话，人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了。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其余几人吓了一跳，才把疤脸男人扶起，一个个都觉得全身无力，然后头晕目眩。 “你们……”光喝粥没劲的李大山看到一个个都倒下去了，还有些不解。 “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陶宛娘的柴刀已经重重的砍在了他的背上。 “臭婆娘，你找死！”李大山吃痛，大喝一声，但是顺手兵器离得有些远，还不及他去拿，陶宛娘第二记柴刀又砍了过来。 “跟我抢粮食，你们找死！” 陶宛娘恨恨道，下手是快狠准，半点也不给李大山反击的机会，最后，刀把重重击在爬着去拿狼牙棒的李大山太阳穴上。 “娘，娘你没事！” 厨房外，传来两个儿子试探的声音。 “大哥，这一大早的，山贼们会不会已经下山了，娘不是做早饭吗，应该在厨房！” 凌大鹏低声问道，两个人都探着头在前院张望。 “都给我进来！” 陶宛娘吼道，打晕了李大山，她也快没了半条命，一是紧张，而是逞着一股狠劲做事，这事情做完了，她也有些脱力。 “娘，我们来了！” 凌大虎快步跑了进来，话语说完看到厨房场景，顿时愣住。 “大哥，娘怎么了？” 落后一步的凌大鹏看凌大虎的身子僵在厨房门口，甚是心急问道，担心陶宛娘出了什么事。 “刚好有麻绳，把这些人都给绑起来，一时半会他们都不会醒来的。” 陶宛娘坐在凳子上大口喘气，指使着两个儿子。 “还有那个，废了我好大的手劲才把人砍倒的，也捆了，看看还有没有空碗，先让我喝点粥，饿死我了！” 陶宛娘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太久没干这样的事情了，生疏了啊！ 凌家兄弟目瞪口呆，八个山贼居然都被自家娘给干倒了？ “娘，是爹显灵了吗？” 凌大虎弱弱问道，否则他真想不出其他可能！ “你爹那个王八羔子，就给我一包蒙汗药，要我在这几个人眼皮底下下药，有多难知不知道？” 陶宛娘张口胡诌，“我又装可怜又哭穷，你们以为我是要把你们卖了？” “只长个子不长脑袋的，赶紧的，把人都给绑了，然后叫上其他人，锅里剩下的粥，有一口是一口。” 陶宛娘吩咐道，“还有一筐子鸡蛋，我们带走，然后去他们住的屋里翻一翻，有没有我们需要的，都带走！” “他们不仁我不义，抢东西抢到老娘头上，老娘没送你们上西天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陶宛娘看着倒一地的山贼，愤愤道。 凌家兄弟默然，自家娘这模样，着实让人惊吓到啊！ 很快，八个山贼就被绑好了，凌大虎又折回去叫了其他人过来。 拿回剩下的米跟面，加上一筐鸡蛋差不多二十个，又摸到碎银子七八两，柴刀陶宛娘也觉得挺趁手。 陶宛娘看着到手的东西，满意的笑了。 连走前，她还在院子里烧了个火堆，放了些打湿的柴火，到了山下回头看，一股浓烟正直上青天。 一行人是用极快的速度逃离了当地，凌家兄弟又怕山贼追上来，路上那是半点也不敢耽搁的。 “陶大妹子，你可真虎啊！” 脱离了危险之后，梁大娘忍不住感慨道，“老婆子这心，到现在都还突突地跳，那可是山贼，会杀人的山贼！” “想要不被杀，总要动点心眼的。” 陶宛娘轻巧说道，“这富贵险中求，这不，虽然少了点米，但是我拿回了更多东西。” “娘，你为什么要放把火，那火又烧不到厨房里头？”凌大虎不解问道。 “打湿的柴火会产生浓烟，这山头突然有黑烟冒出来，看到的总会探个究竟，说不定官府也看到了，正好把那些山贼捉拿归案。” 陶宛娘解释道，“就算最后没人发现，他们想脱困，也得好几个时辰，我们脚程快一点，他们就追不上。” “下面我们就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了，往人多的地方去，就算那群人真的追上了，在镇子人多的地方，他们也不敢乱来！” 陶宛娘的一席话，让凌家几人都大为认可。 两个儿媳妇知道婆婆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就是为了稳住山贼，两人想想都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娘，你真的很厉害，要是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凌大虎憨憨说道，看着坐在板车上的陶宛娘背影，满脸的崇拜。 “那是，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以后，听我的就是了，难道我还会坑你们吗？” 陶宛娘自得般说道，带着这一家子，她容易吗？ 第二十五章 卖孩子的女人 陶宛娘也发现，越接近省府，干旱似乎有所缓解，以前看到的都是干裂的农田，现在这边，却是一地的空鼓稻穗，明显是蝗虫过境后的场景。 “娘，前面有个村子，要进去吗？” 凌大虎看前头有房屋林立，询问陶宛娘道。 “进去看看，能不能换点食物来。” 陶宛娘其实最想要的是绿色蔬菜，这人哪能不吃蔬菜呢，她都感觉有些乏力。 眼下才是下午时分，陶宛娘一行人进了村子，就被人投以嫌弃的眼神。 “走走走，村里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你们。”更有甚者，是直接驱赶起人来。 “我们不要要饭的。” 陶宛娘坐在板车上，皱着眉头回应道。 “老乡，怎么着，你们村里进来的叫花子很多吗？” “谁是你们老乡，你们这些一看就是流民，自个村子里待不下去了，跑到我们这边来讨要吃的，告诉你们，没有，什么都没有！” 开口的是一个年老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口，看模样才从地里回来，一脸愁苦。 陶宛娘看对方模样，一看就是在为生活发愁的。 “老大哥，你也别这么大的火气，那我换个法子问，我们还几个铜钱，那个，你家有菜吗？” “买菜？也没有，村里都没有，一年也就下了几场雨，辛苦种出来的稻谷全部被蝗虫给吃了，村子里已经没余粮了，你们走，别打我们村子的主意。” 老人很不客气说道，陶宛娘也不多说什么，就让儿子推车继续走。 一连问了几个人，差不多都是同样的回答，陶宛娘也就知道，这村子，今年也没收成，大伙儿日子都不好过。 “娘，有人跟上来了！” 出了村子之后，凌大鹏开口说道，“是个女人，拉了两三个小孩，跟在我们后头。” 陶宛娘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而对方被发现了，竟然是加快了脚步。 “到旁边停一下。”陶宛娘吩咐道，就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打算。 “老人家，几位大兄弟，大妹子，救救我们！” 女人拖着三个孩子，快步上前来，对着陶宛娘就跪了下来。 “老人家，我看到你们也有孩子，你们一定还是有吃的，要不，把我这三个孩子也买了去，给他们一口饭就好，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娘，他们是要饿死的。” 陶宛娘咋舌，这是要卖孩子不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逃荒来着，你还要让我们收养你的孩子？” 陶宛娘惊诧说道。 “不，不是收养，那个……我听到你们在说想买菜，菜我也没有，但是你们肯定有银子，一个娃一两，好人们，求求你们了，我家中还有两个年迈的父母，丈夫摔断了腿干不来活，我是真的养不活孩子了。” 女人说着抽泣起来，“大娃，二丫，三娃，你们说啊，你们赶紧说啊！” “娘，不要卖我们，我们很乖的，我们吃的也不多！” 孩子们也不过四五六岁模样，一听亲娘要把他们卖了，都是围着女人哭着说着，早熟又懂事的样子让人于心不忍。 “大妹子，你真想多了，我们这里，已经四个孩子了，你觉得我们还有能力再养三个吗？” 陶宛娘板着脸说道，“你们村子又没有到饥荒的地步，地里还能长东西，你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养，你还是他们娘吗？” “你看我们这边孩子多，就想让我们养，还一个娃一两银子，你是在做梦呢？” “我自家的孙子孙女不养吗？这位可是给了钱让我们送去省府的，又不是我们白养的，倒是你，打的好顺的如意算盘，这么小的孩子，管吃管住的，我们可不是就花一两银子啊，以后花的更多。” 女人被陶宛娘说的脸通红，她瘫坐在地，痛哭起来。 “自个生的娃，谁舍得啊，但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这个娘没用啊，大娘，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再这么下去，孩子们是要饿死的！” “娘……”凌大虎看着三个孩子，心软得不行。 陶宛娘瞪了一眼，她绝对不会心软的，这是三个孩子，活生生的三个孩子，一时心软，是骨肉分离，而且，他们也没那个条件啊！ “大妹子，你要真舍不得就自己想想法子，你知道我们逃荒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啃树皮，吃土，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你的孩子这么懂事，你舍得吗？” 陶宛娘反问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不想养了？” “不，不是的，我舍不得的，大娃，二丫，三娃，娘舍不得你们的，娘是怕你们跟着娘吃苦啊！” “娘，我们不怕吃苦的，我们只想跟爹娘在一起。” 年纪最大的那个孩子，认真又执拗地拉住女人的衣服，童声里透着一股坚定。 “娘，没有吃的，我们也可以吃树皮的，娘，你不要卖掉我们，我们真的很乖的。” “可是，家里真的没有余粮了，娘……真的走投无路了！” 女人掩面哭道，难过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能背过气去。 “那个……我们还有一点米，要不，匀你一点。” 凌大虎开口说道，只是他这话语说完，立刻收到了几道不善的眼神。 陶宛娘简直想拍死这个儿子，这个村子是糟了蝗灾，但是他们一年还能下几场雨，还有别的种活的呢，乡亲们接济下，总能渡过难关的，再不济，就是真啃树皮也能活的。 “大兄弟，你真是个好人，我……我……”女人极快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激动又感激地看着凌大虎，顺便让一个孩子把上衣脱了下来。 “大兄弟，只要能让我们度过这一段时日，我跟孩子一辈子都会念着你的恩的。” 话已经说出去，凌大虎硬着头皮对上陶宛娘愤愤的眼神。 “娘，那个……给点，人家多可怜啊！” “哼！” 陶宛娘冷哼一声，倒也没有阻止，对儿子的教育，不能一直打压，作为一个男人，既然话说出去了，也不能落空，这会打击到男人的自尊心的。 没有反对就是同意了，凌大虎迫不及待地给女人捧了两捧米。 “大姐，就这么点，你赶紧回去给孩子们做点饭。” 凌大虎憨实笑着，一副做了好事心情不错的模样。 第二十六章 帮我照顾小俏儿 “走走走，赶紧走，是这点米还不够吗？”陶宛娘气愤开口，“谁的大米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呢！” 陶宛娘刻薄语气说道，同时也打了一下凌大虎的手，“就你心善，就你大气！” 王红玉也是锤了凌大虎一拳，一脸心痛。 凌大虎还是憨憨笑笑，利索地推起了板车。 “哥，人走了！” 凌大鹏在后头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道。 “你说她也没问我们叫啥，那以后怎么想着哥的大恩啊！” 凌大鹏这话，顿时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呵，大鹏啊，你这话说的可真切中要害，对哦，都不知道我们姓什么叫什么，还说感恩，感的哪门子去哦！” 陶宛娘揶揄口气说道，“哎，儿大不由娘，我这大儿子，还真是良心好的很！” “陶大妹子，大虎子这是宅心仁厚，以后会有福报的。” 梁大娘笑呵呵说道，“陶大妹子，你说我们给了银子，你才收留我们的，我咋不记得自己给了啊！” 陶宛娘看了一眼笑着的梁大娘，一时没说话。 那手串换了五两银子，可不就是给了？ “陶大妹子，我知道，你们一家子其实都是大好人，我跟小俏儿，是真的会记得你们的恩的！” “大可不必，等到了省府，你们找到了小俏儿的爹，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陶宛娘说道，五两银子，把梁大娘跟孩子交到孩子的爹手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陶大妹子，到了省府，你们想过做什么吗？” 眼看着再走个七八日，就到省府了，梁大娘不由闲话起来。 “到时候看，总有人活下去的办法的。” 陶宛娘喜欢捣鼓吃的，但目标一下子定的太高不好，所以，她随意敷衍道。 “娘，我跟鹏子可以去有钱人家做长工，村里人以前都说地主家的长工，一个月有两百文。” 凌大虎憧憬说道，做了好事心里热烘烘不说，又快到省府了，想着以后日子就觉得有盼头了。 “行啊，你们去做长工，养活家里人。” 陶宛娘顺着凌大虎的话说道，“可别到时候还要你娘我来补贴你们。” “娘，这一路上也是你照顾了我们，到时候你就在家待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会养你的！” 凌大鹏在后面开口喊道，他同样也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差。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天黑，就在一片枯稻谷地里过夜了。 夜里蛙声连连，陶宛娘倒也没想抓青蛙吃了，毕竟手头还有米，还有蛋，就是这右眼皮跳的，让她莫名有些心里不踏实。 翌日早上，几人搭起锅，做了早饭，才吃完，就听到田埂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循着味儿，我就能找到你们，臭婆娘，害死我兄弟，纳命来！” 随着一声怒喝，一张让陶宛娘心惊肉跳的脸从田埂上跳了下来，不是那山贼疤脸男人又是谁？ “快走！”陶宛娘顺手拿起菜刀，对着其他人喝道，就算这具身子不给力，但是她脑海里还是有对战经验的。 但已经晚了，疤脸男人拦在几人前头，手里拿着大刀，一脸凶相。 “臭婆娘，你知道你把我们哥几个害的多惨吗？” 疤脸大人阴鸷地看着陶宛娘，恶狠狠说道：“老子今天就要把你抽经扒皮！” “你……你说什么狠话，我没有杀你们一个人，我只是自卫，药倒了你们而已！” 陶宛娘一行人啥也不要了，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着，两个儿子把各自的媳妇孩子护在身后，都一脸恐慌。 “你故意放的烟，引来了官兵，要不是我醒的快，拼着一条命逃了出来，现在我怕就在大牢里了！” 疤脸大人盯着陶宛娘，“我一路追着，问了不少人，你们这一大家子太扎眼，老天开眼，几个娃娃说你们还是大好人。我呸！臭婆娘，你受死！” 疤脸男人说着，手里的刀就朝着陶宛娘砍去。 “你们快走！”陶宛娘再次命令其他人离开，她也作势往一旁就地一滚，想着能避开疤脸大人这一刀。 “奶奶！” 小俏儿的一声哭喊，让陶宛娘顿时心沉了下去。 梁大娘竟然挡在了陶宛娘面前，被疤脸那人一刀砍在了肩膀上。 “快走……” 梁大娘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竟然狠狠地抱住了砍在身上的刀，没让疤脸男人拔出了。 陶宛娘看准机会，趁疤脸大人拔刀未遂，瘦弱的身子像是有无穷力量一样，竟然跳了起来，直接拿着菜刀劈在了疤脸男人的脖子上。 “该死~”疤脸男人吃痛大喊一声，立马伸手去捂脖子，但是大量鲜血喷射而出，疤脸男人气急败坏地要去掐陶宛娘。 “你没救了，为什么杀鸡的时候，脖子上要来一刀，就是为了放血！” 陶宛娘敏捷地闪开，“很快你的血就会流干，你现在是不是头开始晕了，你来啊 ，来杀我啊~” “就凭你现在这歪脖子的样，也敢跟我斗，老娘的菜刀，杀狼杀蛇，同样也能杀你这种恶人！” 陶宛娘一边闪躲，一边用言语刺激着疤脸男人，很快，疤脸男人一头栽倒在地上，颈部的血，依旧喷的极快。 陶宛娘立马跑到梁大娘面前。 “梁大娘，你这是干什么，你……你……”大刀深深砍进了梁大娘的肩膀，加上梁大娘特意抱着，人肯定也没救了…… “照……照顾……小俏儿！” 梁大娘气若游丝说道，“小俏儿，小俏儿……” 被吓傻一样的小俏儿这才回过神来，跑到梁大娘身边，眼泪断了线一样的流。 “奶奶，你不要吓我，奶奶，我不能没有你！” “记住，你爹叫梁来福，在府衙做事……” 梁大娘要交代的话还没说完，头一歪，死在了陶宛娘的怀里。 “奶奶，奶奶……” 小俏儿不愿接受现实一样，还在推梁大娘的身子，哭着喊着，让人看着好不难受。 “小俏儿，你奶奶去了，放心，我们会送你去省府的。” 陶宛娘安慰道，伸出手拍了拍小俏儿的背，这事……出乎了她的意料，也让她心中无比沉重。 第二十七章 吃碗馄饨先 对于梁大娘的意外离世，凌家几人都心情沉重起来，身在外地，也没办法带人回归故里，只能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将梁大娘给埋了。 “小俏儿，你奶奶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我一定会带你找到你爹的，如果找不到，我就养你一辈子！” 陶宛娘在梁大娘坟前，对小俏儿说道，也是说给去了极乐世界的梁大娘听得。 孩子的爹大概率是找不到的，之前她们是有意避而不谈这个话题，但是陶宛娘知道，梁大娘是在托孤了。 “娘，是我们没用！” 凌大虎羞愧说道，真的出事了，他居然只顾着自己的媳妇孩子，让亲娘上阵对敌，他怎能不愧！ “娘，小俏儿我们都会照顾的，梁大娘救了你，就是救了我们全家！”凌大鹏也站出来说道。 “我不要你们，我要奶奶！”小俏儿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小脸上两道泪痕让人看着着实心酸无比。 陶宛娘抱了抱小俏儿，还是艰难开口了：“走，我们还要去省府。” 小俏儿无声抽泣，被陶宛娘拉着走，但时不时地回头看梁大娘的墓。 再次上路，气氛就变得非常的压抑，至于疤脸男人的尸体，没有人会去管，真正的暴尸荒野了。 陶宛娘坐在板车上，身边是狗娃跟小俏儿，她也不知道该跟小俏儿说什么。 “姐姐！”耳边传来狗剩的奶音，陶宛娘就看了一眼。 只见她的大孙子，正把自己黑瘦的小手搭在小俏儿的手上。 “姐姐，我把奶奶送给你，你不要哭了！” 陶宛娘嘴角一扯，真是童言无忌，也不知道这小俏儿会不会怪她，毕竟梁大娘是因为她死的。 一连走了三四天，几人到了一个叫朱家镇的地方。 “娘，就在镇子上住上一晚。”朱家镇比之前的平安镇要来的繁华热闹许多，凌家人看到这样的地方，心里有些犯怵，但同样也有些心动。 陶宛娘点了点头，过去了三四天，小俏儿的精神也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时不时发愣，然后就落下泪来，但是总算愿意吃东西说话了！ “客栈我们是住不起的，就看看有没有可以落脚的破屋，这次可没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陶宛娘说的是胡氏，毕竟像曹丰县胡氏那样一个人住一个宅子的人太少了。 “你们想吃馄饨吗？” 城墙脚下，一个简陋的馄饨铺子吸引了陶宛娘的注意。 如果她要捣鼓吃的，开个小铺子的话，这种馄饨铺子最合适了！ “馄饨！”凌家几人都愣了，那东西，以前去集市上都看到过，但吃真没吃过啊！ “都去吃一下，我请你们！” 陶宛娘大气说道，“走走走，过去瞧瞧。” “客官，吃馄饨不，五文钱一碗。” 这还是家夫妻店，男人是掌柜，看到陶宛娘一行人，立马上前问候道。 “五文钱！” 陶宛娘还没开口，凌家兄弟都异口同声道，显然是被这价格给惊到了。 “客官，就是五文钱，一点也不贵！” 掌柜的并没有因为陶宛娘一行人穿着简陋而露出嫌弃神色，还是热情地招待。 “五文就五文，先来给八碗。” 陶宛娘拉着小俏儿率先一步踏入了馄饨铺子，桌椅擦的都挺干净啊。 “好嘞，客官几位先做，热乎乎的馄饨马上来咯！” “我们是逃荒来的，一路上都看到别的地方不是干旱就是蝗灾，你们这朱家镇看着倒是不受影响啊！” 陶宛娘左右看了看，开口说道。 “都是祖宗保佑，我们朱家镇有两个龙王庙，自然是不缺水的，客官几位远道而来，是准备在我们朱家镇落脚了吗？” “不，我们要去省府！” 陶宛娘回答的极为坚定。 “我们朱家镇就靠近省府，也就三天左右的路，几位是那边有亲戚。” “嗯！”陶宛娘敷衍地应了下。 坐定之际，她是扫了四周，桌上没有任何调料，如果是她，肯定是要放辣油，醋的…… 陶宛娘脑海里已经在设想自己到时候开的铺子会是什么样的。 凌家四口在四方桌上坐下，胆怯又好奇地看着周遭。 “娘，你以前是不是吃过馄饨？” 凌大虎好奇问道，为什么娘这么淡定，一点也不好奇。 “吃过，回头我高兴，也给你们煮馄饨吃。”陶宛娘随口说道。 “客官，来咯！” 掌柜的端着两碗馄饨过来，“剩下的马上就到，客官久等了！” “你们先吃，然后告诉我啥味道。” 陶宛娘让两个儿子先吃。 “呜，好烫！”凌大虎立马下嘴，但是被烫的直哈气，但立马他就继续下嘴了。 “好吃，娘，真好吃，这面薄，里头还有点肉，真好吃。”一旁凌大鹏已经吃到了，吃了一个之后，立马赞不绝口。 很快，又上来两碗，陶宛娘让两个儿媳妇先吃。 “小俏儿，不用急，我们的马上到。” “娘，你不是要了八碗吗，那多了一碗谁吃？” 凌大虎好奇问道。 “你怎么算的，多一碗？” 陶宛娘看着儿子，开口问道，但随即也自顾说道： “这馄饨，皮薄陷小，小俏儿也能吃一碗，狗娃跟花妮吃一碗，还有一碗，皮给二狗子吃，陷你们自个分了！” “谢谢娘！”周小云听着，自己儿子这么小都能被婆婆想到，立马开口道谢。 “嗯！”陶宛娘应了声，馄饨也上来了。 这汤……清汤啊，一点油水都没有，怎么能连葱花也不撒点，哎，这馄饨，看着就一般。 陶宛娘嫌弃地看了眼自己这一碗，但其他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她也就不去冷场了，将就着吃了起来。 “你看他们像是能付得起钱的吗？八碗，四十文钱，他们有吗？” 掌柜的夫妇凑在前头，嘀咕着，陶宛娘听了一耳，是女人在埋怨掌柜呢！ “娘，太好吃了，我怎么以前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娘，还是镇里头好，你说省府是不是还有更多好吃的？” 凌大虎嘴里吃着还兴奋开口，要不是自己用手挡着，这唾沫星子真直接跑进碗里了。 “是啊，肯定有更多好吃的，可是，你有钱吗？” 陶宛娘无情地打击着，这儿子，怎么就是个铁憨憨呢！ 第二十八章 不知肉贵的大娘 “掌柜的，跟你打听一下，我们一家子人想找个地方落脚，但是客栈又去不起，不知道这朱家镇里头，有没有可以供我们过夜的地方。” 陶宛娘结账的时候，随口向掌柜的询问。 “几位客官要是真没地方去，那就去我家住一晚！” 掌柜的收到钱，乐呵应道，话一出口，就被自个媳妇踹了一脚。 “几位，我男人就是好说话，不是我小气，我们家屋子不大，虽然空着一间屋，但是堆满了杂物，这怎么好让几位客官住呢。” 女人赔着笑脸说道，虽然她也看走眼了，没想到这几个落魄流民居然还真有点钱。 但是自家啥情况，她不说难道自个男人不知道吗？ 说话间，女人又是埋怨地瞪了一眼自个男人。 男人腆着脸笑，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道：“我媳妇说的也没错，空屋闲置着，不过我看几位客官也不是挑剔的主，所以……” 陶宛娘见状，有意开口说道：“你们这铺子生意不太好，我看这么久了，也就我们几个人来吃。我想还是因为你们这馄饨太难吃了！” 陶宛娘这话说完，笑着的男人脸色也顿时僵住了，他媳妇更是眼睛瞪大了，眼看着就要发作了。 “五文钱的馄饨，不该就这么个味道，如果是我说，我能让你们的生意好起来呢！” 陶宛娘一副认真模样，她身后的儿子媳妇面面相觑，自个娘这是在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么好吃的馄饨居然说难吃？ “客官，这个……你有什么高见？”男人的态度还是比较诚恳的。 “今个累了不想说，让我们住一晚，明个看看你家里有啥，我给你做碗馄饨，到时候你自己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不就是个想要蹭住的吗，男人媳妇忍着没发火。 “大娘，我这个人脾气直，说话不中听，看你们一家老小的确也不容易，行，那屋给你们住。” 女人开口道，“就前头拐两个弯，行，现在没人，我带你们过去，就是屋子灰大，要你们自己扫一下。” 陶宛娘也不客气，回头招呼了儿子媳妇。 “走，我们有落脚的地方了！” “媳妇，娘好厉害。” 凌大虎低声跟王红玉嘀咕。 “娘这是忽悠人！” 王红玉用最低的声音同自个男人说道，她嫁过去这么几年，婆婆就没下过厨，要说手艺，也就这逃荒路上，婆婆展示了几次。 “或许是爹在天之灵保佑娘！” 身后的凌大鹏凑上去低声说道，“要知道我们有个在下面当官的爹！” 好像也就这个理由站得住脚了，几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大娘，我叫翠花，我男人叫何大柱，他老实本分，但这并不是说别人可以随意诓他！” 路上，翠花非常严肃认真地对陶宛娘说道。 “我一般都不骗人！”陶宛娘也认真回道，骗人是因为非骗不可！ “借住一宿，明日我就会让你们的生意红火起来。” 翠花看了一眼陶宛娘，倒没有再说什么了，拐了几条弄堂，就到了他们家。 “破房子不要嫌弃，大柱从小父母双亡，留给他的就是这么一间屋子。” 翠花说着，推开了栅栏门，“还有，你说的不好吃的馄饨，那是我祖传下来的，从小我就跟爷爷卖馄饨，你说不好吃，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能变出什么把戏来。” 陶宛娘笑而不语，看到院子里的葱，她才开口道：“这小葱不错啊！还种了姜啊！看来你们这边得天独厚，真没闹旱灾！” “前院种菜，还有鸡鸭，脏是脏了点，但我们就是这样。” 翠花说道，打开了门锁，这屋子虽然破旧，但也有前屋后屋。 “我还要去摊上，你们自个儿扫扫擦擦，喏，东西在这！” 翠花说着，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娘，你歇着我们来就好了！” 王红玉抢先说道，婆婆是有公公庇护的，跟着婆婆，大抵上日子就不会太差。 周小云抱着儿子呢，见嫂子主动，把孩子往凌大鹏怀里一塞，也上前道： “娘，屋里灰尘大，你先去外头休息！”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们不干谁来干！” 陶宛娘不客气说道，“小俏儿，走，去外面看星星去！” “陶奶奶，他们就不担心家里东西被我们拿走吗？” 小俏儿有些困惑问道，明明那个女人并不喜欢她们，却由他们待着。 “可能觉得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被偷！” 陶宛娘玩笑般说道，“小俏儿，其实我们的运气一直不太差，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那翠花虽然没什么好气，但最后也由着他们住了，虽然屋里空的什么都没有，但毕竟能够遮风挡雨啊！ 赶了一天的路，屋里清扫差不多之后，大家就地打了地铺也就休息了，迷迷糊糊中，陶宛娘似乎听到前院的开门声，想来掌柜夫妇的馄饨摊收摊回来了。 翌日早上，鸡鸣声让陶宛娘醒了过来，她看了眼天，还没大亮呢。 不过看到前院有亮光，她就知道是小夫妻忙活开了。 “我起来了，说话算话，厨房在哪里，我给你们烧碗馄饨。” 陶宛娘径直走到了前院，看到何大柱跟翠花从房里走出来。 “大娘，你不用起这么早啊，我们是要去出摊，所以才这么早起的。”何大柱笑呵呵说道。 “是要剁肉，擀馄饨皮，去厨房！”陶宛娘率直说道。 “大娘这边请！”何大柱立马说道，殷勤地样子又让媳妇瞪了他一眼。 厨房里的东西有些多，但是却不杂乱，陶宛娘看小夫妻熟练地开始劳作，她猛地开口道： “那肥肉，对，就是带一点点瘦肉的，拿出来，过来，你们都不熬猪油的吗？” “猪油？”何大柱愣了一会，继而说道：“大娘，这多浪费啊，猪肉要一百二十文一斤，我们每天要买一斤猪肉的。” “平常用的油，就是大豆油，卖油郎走街串巷卖的，五十文一斤。” “没错，买猪肉每天要花一百文，面粉每天也要用个两斤，面粉二百文一斤啊，要我们一碗馄饨也就五文钱，你们还嫌贵！” 一旁揉面的翠花愤愤道，看陶宛娘的眼神有些嘲讽，这大娘落魄样，竟然连猪油贵都不知道，真可笑！ 陶宛娘知道闹荒之后，所有东西都贵了，不过也震惊，这里物价贵成这幅样子，这家馄饨卖五文钱，也算厚道了。 第二十九章 油渣小葱馄饨汤 “这样，今天的馄饨馅我来调，没有比你做的好吃，我给你们一两银子。” 陶宛娘平静说道，“虽然可能会增加了成本，但是卖的多了自然赚的多，薄利多销知道吗？” 何大柱跟翠花都是一愣，这话听着自然懂，但是他们就是不觉得这种话会从一个干瘦黑面的大娘口中说出来。 “来，肥肉给我，给你们熬个猪油膏！” 一两银子啊，这买卖还是可以的，在陶宛娘之前能一下子拿出四十文钱之后，何大柱跟翠花也就自然相信陶宛娘拿得出来一两银子了。 “如果有花椒就更好了，这样熬出来的猪油更香。” 热锅下肥肉，肉香顿时溢满整个厨房，陶宛娘感慨道。 “花椒？倒是能买到，但是为什么要拿来熬猪油呢？” 何大柱好学问道，看着肥肉变小，这一大块肥肉，熬出来也就这么点啊，不过这油渣倒也能自个留着吃。 捞出干的油渣，盛出猪油，陶宛娘开始剁馅。 “来，加盐，加个鸡蛋，豆油也来点，还有生姜。” “黄酒生姜去腥我们也知道，但是你要鸡蛋做什么？” 翠花立马问道，“一个鸡蛋卖卖都能有三文钱，就算我们有家养的老母鸡下蛋，也不敢这么浪费啊！” “加入鸡蛋，可以让肉馅鲜嫩，加，大不了我给你一两银子呗！” 陶宛娘说道，一副不会让人吃亏的笃定。 翠花心疼地给陶宛娘递上一个鸡蛋，这可是她留着给自家男人补身子的。 “你来剁，这剁馅是个力气活，还是你来的好！” 陶宛娘剁了几下就把菜刀交给何大柱了。 何大柱也不介意，立马乐呵拿过。 那边翠花已经在擀馄饨皮了，陶宛娘则是把捞起来的油渣剁碎。 “姑娘，去前院摘把葱，这小葱总不值钱!” 这也要那也要，这五文钱的馄饨，要这么麻烦吗？ 翠花有些不认可，但想到一两银子，还是咬着牙应了。 “下锅咯！”待馄饨包了一些后，陶宛娘就开始烧水了，水开下馄饨，另起一碗，放点猪油，放点油渣，再盛出已经熟了的馄饨，撒上小葱，一碗飘着浓郁香味的馄饨就做好了。 “谁来尝一尝，就看，是不是比你们做的馄饨，更有食欲？” 陶宛娘笑着说道，“别看一碗小馄饨，撒上葱花，飘着油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是诓你们！” 的确……不一样，何大柱跟翠花面面相觑，这比他们烧的香多了。 “大娘，那我来吃一口？” 何大柱咽了咽口水道，五文钱一碗的馄饨，平时他们也舍不得吃。 味道……真不错，难道加了个鸡蛋，就能差那么多？不对，还有这汤，这汤看着都让人忍不住想喝上一口。 “馄饨这东西，吃又吃不饱，五文钱，穷苦人家也吃不起，你们自己说，是不是比之前的好多了！” “大娘，真的诶，你以前莫不是个厨子？” 翠花也赶忙上前吃了口，顿时也不得不佩服陶宛娘，这么一碗馄饨，香味四溢啊！ “你们几个出摊就按照这样烧馄饨，看看是不是能吸引更多人。” 陶宛娘开口说道，“我们这家子借宿了一晚，也没占你们什么便宜！” “大娘，你这话说着，没占没占，倒是我们，好像偷了你的手艺！” 何大柱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陶宛娘傻笑。 陶宛娘呵了一声，这也不算偷师，不过是烧碗馄饨而已。 “行，你们去出摊，我们会自个收拾好东西走人的。” “大娘，早饭没吃，要不，烧碗馄饨……” 何大柱过意不去，自家也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空屋而已。 “不用，我家人多，吃你们的总归不太好，给钱我心疼，不给钱你们心疼，所以算了！” 陶宛娘利落拒绝，“要是方便，就借你们厨房开个伙，我们自个烧饭吃。” “方便方便，不过大娘，这个时辰了，他们怎么还不起？” 翠花也一改之前态度，看陶宛娘的眼神带着些同情跟不满了。 “哪有让大娘你伺候一家子的，身为儿子媳妇的，怎能这么不孝顺。” “就是，哪有让我给他们做饭的，那我回去歇着，让媳妇来！” 陶宛娘顺着翠花的话道，“厨房里的东西你们自个数一数，我们走的时候，不会占你们便宜的。” “大娘，你想多了，我们相信你！” 翠花想着一定是自己之前的态度不好，让陶宛娘往心里去了。 “要不，给点葱？” 陶宛娘立马顺势说道，熬个粥，再煎几个小葱鸡蛋饼，想想，她自个都有些饿了。 “大娘，你想拿就拿，只要给我们留着点就好！” 何大柱豁达说道，“那我们要出门了，这个时辰，有些晚了。” “去，猪油带上，油渣带上，祝你们的馄饨铺子越做越大！” 陶宛娘挥挥手，催着人赶紧去开张。 “娘，我们起了，有什么事放着我们来！”王红玉跟周小云出现在厨房门口。 “大娘，那我们出门了，你们走的时候，把门锁上就好，其实我家没什么值钱的。” 何大柱憨笑着说道，不过也没有空闲话了，急急忙忙整理好东西跟媳妇一起出门了。 “你们来了，我们的东西都带了吗？”陶宛娘看向王红玉跟周小云，见两人居然两手空空，有些不满。 “空着手来，难道你们想占别人便宜吗？” “没，娘，我们就是来问问你，这要吃什么，我回头去拿！” 王红玉立马讨好说道，不过心里也是奇怪了，爱占便宜不是婆婆最拿手的吗？ “我去拿，顺便割把小葱。”陶宛娘说着就往外走了，“记住，这里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能拿，做人可不能占别人便宜了！” 王红玉跟周小云面面相觑，这话从陶宛娘口中说出来，感觉非常的讽刺。 “娘，放心，我们不会占人便宜的。” “也不对，这柴火还是用了人家的，算了，这点不算便宜，葱都要了，再用点柴火也说的过去。” 陶宛娘猛地想起，嘟囔里几句，就离开了厨房。 第三十章 小俏儿找爹 一把小葱，三个鸡蛋，再和面，陶宛娘将面团分成十份，在粥熬好之后，煎了十个小葱鸡蛋饼。 那葱香鸡蛋味，把大大小小几个人都给馋的吞咽起口水来。 “娘，这饼我能吃两个吗？” 凌大虎数了数，十个呢，孩子们也不可能每人都能吃一个的，所以，有的多啊！ “先吃着，吃饱了好赶路。”陶宛娘没有明着说给谁，男人的胃口是比女人大一点，孩子们估计就小俏儿还能吃个饼喝碗粥，狗娃花妮还有二狗，能嚼上几口就不错了。 “娘，我们面粉不是没有了吗，这是借人家的吗？” 王红玉留了个心眼，故意开口问道。 “不是，你爹给的。” 陶宛娘看了眼王红玉，直接说道，这是她花了一百文从系统里买的一斤面粉。 “估计下面日子也不好过，就一斤面粉，全部用了，毕竟谁也没有给他烧钱对。” 陶宛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让凌家几人都是愣了一愣。 “娘，那到了省府我们就给爹烧些纸钱。” 凌大虎提议道，“之前我就这么想了，不过娘，我们手里……一个字也没有了！” 从山贼那里找到的八两碎银，可全部归了陶宛娘的口袋呢！ “怎么着，惦记娘的钱了？” 陶宛娘筷子一放，板起脸来：“这钱要在你们手里，是不是花的更快，你们自个儿想想？” “脑子不好，嘴巴又笨，还没半点手艺，要不是你娘我，我们能住吗？” “娘，你别生气，我们没想这么多。”凌大鹏立马说好话道，“跟着娘，我们有住的有吃的，我们知足了！” “对，娘，我没别的意思！”凌大虎立马说道，“娘，这饼，你吃，你辛苦了，你多吃点！” “呵！”陶宛娘冷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来，嗯，自己煎的饼，真好吃，太久没有吃蔬菜了，葱花都觉得特别有味道啊！ 离开的时候，陶宛娘吩咐儿子媳妇把人家的厨房整干净，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她帮人把门锁上了。 走出巷子，远远地就看到馄饨铺子生意火爆，何大柱夫妻两个忙的不得了。 这朱家镇没有受到干旱跟蝗灾，可见还是挺富裕的啊！ 那离这不远的省府，想必人更多，陶宛娘也有些憧憬起来，她的发家致富，就从省府开始！ 剩余的路，走的异常顺利，看到山海府高巍的城门时，一种涌动弥漫在凌家人心头。 太不容易了，这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啊！ “娘，我觉得自己眼角有些湿。”凌大虎抹了抹眼角说道，“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省府了！” “呵，有饿着伤着吗，还千辛万苦，也不看看自己比在村里还胖了的脸！” 陶宛娘不客气地嘲讽道，这一路上，虽然不能说天天吃饱，但肉也吃了，米啊，面啊都不少了。 别说大人，就连几个孩子，脸明显圆了。 “走，天色还早，给小俏儿找爹去。” 陶宛娘看了看小俏儿，心情沉重了下来，是福不是祸啊，终归也先把这孩子的事情办好。 “陶奶奶，就算找到了爹，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小俏儿也很期待跟自己的父亲重逢，眼中透着希望的光。 “干什么的？”守城的士兵把陶宛娘一行人都拦了下来。 “所有进城的流民都要登记，哪个村来的？” “管的这么严，那行，那就登记，我们几个是凌家村来的，我叫陶宛娘，我大儿子凌大虎，大媳妇王红玉……” 陶宛娘诧异了一下，立马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报了上去。 “哦，对了，这位小姑娘不是我们村的，她是来找爹的，她爹叫梁来福，是府衙的官差……” “谁，你说谁？” 登记的官差把陶宛娘的话打断了，瞪大眼睛看着小俏儿。 “梁来福，怎么了，这个官爷认识这孩子的爹吗？”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登记的官差看向小俏儿，开口问道。 “我叫梁玲珑，我爹叫梁来福，大叔，你认识我爹吗，他在哪里啊？” “进去，还有，我劝你不要找爹了。” 陶宛娘发现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登记小俏儿的名字，她心里一沉，为什么不让小俏儿找爹，是不是她爹犯事了？ “我要找爹，我奶奶本来跟我一起来的，她被山贼杀害了，她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找到爹的，大叔，你告诉我，我爹在哪里！” 小俏儿也感觉到眼前这人似乎知道什么，立马拉住官差的袖子，焦急问道。 “这小姑娘怎么死心眼啊！” 官差抽回袖子，“你们，赶紧进去，把小姑娘看牢了，可别乱跑，也别乱说话，要是出事了，有你们悔的。” 小俏儿还要说什么，但被陶宛娘拉住了！ “谢谢官爷。”陶宛娘谢过官差，拉着小俏儿快步走入了山海城。 “小俏儿，你爹的事情可能不简单，我们先不要急着找，找个落脚的地方，我们先偷偷打探一下！” “爹，我要爹，陶奶奶，我要找爹！” 小俏儿哭了起来，原本期待满满的心情一下子落空，小姑娘心疼崩了。 陶宛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赵来福是犯事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会让那官差说出这样的话来。 “娘，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凌大虎看小俏儿哭的惨兮兮的，脸上也有些犯难了。 是啊，去哪里？ “去牙行看看，有没有房子可以租，我们先租房子！” 陶宛娘想了想开口道，一切都先住下来再说。 陶宛娘向路人询问了牙行的所在，一行人就朝着牙行走去。 “爹，那是我爹！”突然间，小俏儿指着一个骑着马，穿着华服的青年说道。而说完，小俏儿就挣开了陶宛娘的手，直接冲着那男人跑去。 “爹，我是小俏儿，爹……” “小俏儿！”陶宛娘立马追了上去，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赵来福没犯事，而是发达了？ 男人似乎听到了小俏儿的呼唤，停下了马，皱着眉头看着跑过来的小俏儿。 “哪来的乡下丫头，跑到大街上胡乱认爹，也不怕被马踢了？” 男人冷着脸开口道，“小丫头，我不是你爹，我是知府大人的乘龙快婿，你赶紧走！” 第三十一章 有没有闹鬼的那种房子 这人就是小俏儿的爹，陶宛娘心里认定了，否则没有人会心虚地自报家门，知府的乘龙快婿？至于跟一个孩子强调这个身份吗？ “你是我爹，你就是我爹！”小俏儿哭闹着想要去扒拉男人的腿。 “胡闹！”男人眉头皱着，脸一沉，抬脚踢向小俏儿。 陶宛娘眼疾手快，立马把小俏儿拉住。 “小俏儿，这个人不是你爹，你认错人，我们走！”陶宛娘一手捂了小俏儿的嘴，一手抱着孩子的腰，硬生生将挣扎的小俏儿给拽走了。 “小俏儿听话，这个人陶奶奶先帮你去打听一下，就算他是你爹，一个不认自家孩子的爹，不要也罢！” “呜呜~爹~”小俏儿哭的一抽一抽的，本就风尘仆仆的小脸更是脏的像花猫一样了。 “娘，应该是小俏儿认错人了，那可是个大人物。”凌大虎弱弱说道，高头大马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憷。 “走，先去牙行！”陶宛娘拉着小俏儿，脸色沉重。 牙人看到陶宛娘一行人的时候，明显的爱答不理，山海府不断有流民涌入，但是这些个流民，一穷二白，来牙行，找活的多。 “你们这有没有房子租？”陶宛娘开门见山道，“我们一家子住的，越便宜越好！” “呵！”陶宛娘的话引来牙行的人一阵耻笑。 “大娘，越便宜越好，你们到底有没有钱啊！” “既然找到你们这了，我们也是诚心想要租房子的，怎么着，有钱都不赚吗？”看着狗眼看人低的牙人，陶宛娘板着脸说道。 这一看就是没什么油水的活，愿意接手的人不多，还是一个看着愣头青的小后生上前道：“大娘，这个房子是有的，就是看你们想要什么价位的。” “看你们这么多人，肯定是要四居室的，这个价钱不便宜，一般都要三百文一个月，大娘，你们真有钱吗？”牙人小陆好脾气地问道，“另外，我们牙行的规矩是要收一成的牙钱的。” “规矩我都懂，小后生，看你面善，那你倒是给我们找个能住的屋子啊！三百文的太贵的，你看看便宜一点的有没有。” 陶宛娘叹了口气，这踩地捧高到哪都有啊！ “大娘，三百文的四居室不算贵的，往上走，五百文的也有，往低了去，也要两百五十文，而且，越便宜的越破旧，你们这还带着孩子，我的意思就是要是有钱的话，那还是住好一点的。” 陶宛娘算了一下，他们一时半会都是要租房子的，五百文一个月的，这一年就要六两银子，日后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在租房子的方面还是省一点！ “就要便宜的，那个……我们是要租一年的先，破点旧点没关系，就算闹鬼了也无所谓！” 陶宛娘坚定说道，话语出口，不只凌家人都诧异看向她，牙行的人都看了过来。 “闹鬼的也要，你们这是穷到家了！” 牙行有人出言嘲讽，更是无情地发出嘲笑声。 懂什么，鬼什么的，又看不到，闹鬼大多都是以讹传讹的。 陶宛娘冷着脸看了一圈。 “小陆，西大街那间二进大宅不就闹鬼吗，既然这位大娘不介意，那你就带去瞧瞧，要的话，三百文一个月。” 一个年长些的男人走了出来，明显也是听到陶宛娘的话了。 “大娘，你要的话，我们牙行也破个规矩，让你一个月一个月给房租，因为啊，我怕你们住个一晚就跑了！” “陈叔，这不太好，他们还有孩子呢！”小陆为难说道。 “我们没关系！”陶宛娘抢先道：“先去瞧瞧，小后生，赶紧的，我们要尽快住下的。” 小陆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有点久，正好可以去看鬼屋。 “大娘，那就走，丑话说在前头，这屋子真闹鬼。” “死过人吗？”陶宛娘直接问道。 小陆一愣，继而说道：“那倒没有，但是屋主看到过白影飘，还有刚点的蜡烛没有风就灭了，半夜里，窗户会自己打开……” “没有死过人算什么鬼屋啊！”陶宛娘感慨道，“你知道吗，这次山海府界的一些偏远山村，遭遇了干旱，蝗灾，死了多少人吗？” “有的人天天啃树皮，吃观音土，最后，死的时候肚子硬邦邦的，隆的老高了！” “还有渴死的，就倒在路上，太阳晒得生蛆了，白花花的虫子爬出来……” “停停停，大娘，你别说的，这大白天的，我都感觉瘆得慌！”小陆打了个冷战，立马说道。 陶宛娘是故意的，也是说给自己人听得，难道一路逃荒过来，不可怕吗？山贼要杀他们不可怕吗？都挺过来了，还会怕子虚乌有的鬼吗？ 推着板车的凌大鹏听得一愣一愣的，立马开口道：“就是，我们才不怕，我们还有个爹在下面会保佑我们的！” 陶宛娘回头瞄了一眼小儿子，挺好，还有个心理安慰！ 西大街的二进宅子啊，光看着那门，陶宛娘就喜欢上了，这宅子不仅不破，还挺新的呢。 “这宅子换了三个主人家了，第一户一眼看了就喜欢，但是买了一个月之后，就卖了，说夜夜听到哀怨女鬼唱歌，一家人都快疯了，打了对折把这宅子给卖了！” “第二户也是个胆大的，买了之后请了道士做法，又刷了外墙，换了大门，挺过了两个月，最后也撑不住了！” “第三户就是现在的屋主，捡漏买了，自己没住，就想着收租了！” “就没租出去？”进了屋子，陶宛娘看着荒废的前院，觉得可惜，这种点菜不好吗？ “租了，一个月不到，人钱也不要了，跑了！” 陶宛娘越看越喜欢，还是两进的，房间够多，以后要是赚了钱，还能把这宅子买下来，一家人住住也够了。 “这井怎么盖上了，不出水吗？”陶宛娘看到后院的一口井盖着厚厚的石块，有些奇怪。 “还有这一片太湖石，精致是精致，不过这宅子里也没有水池啊，感觉有些不搭~” 第三十二章 租了二进大宅子 陶宛娘这一番话，倒是让牙人小陆有些惊讶。 “大娘，你们以前家世应该不错，都是这次旱灾闹得！” 陶宛娘不置可否，她身后的凌家人，已经被这大宅子迷了眼，有生之年能住进这么大的屋子，真跟做梦是的。 “小后生，这屋子我们要了，虽然这后院的井是盖着，不过好在前院厨房后头也有个，倒也不妨碍。” “那行，大娘，这文书我也带了，要不你签字，先收你三百三十文。” 三百三十文，凌大虎听得身子都一紧，继而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多钱啊，这房租比长工的工钱还要贵！他正想喊穷，就听得陶宛娘很大气道： “去前头，我看看文书，没问题的话我就交钱！” “大娘你真爽快，行的，我们去前头看看！” 小陆自然也非常乐意，虽然三十文钱不多，到他手里就更少，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是不会嫌弃的。 “你们几个，把房间收拾下，今晚我们要住下来的。” 陶宛娘又回头吩咐儿子媳妇，“小俏儿，你也挑间屋，东西以后慢慢补上。” “哦！”小俏儿的兴致不高，应答的也是落落寡欢。 陶宛娘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随即恢复如常。 “小后生，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山海府有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陶宛娘随意般开口，“今个刚进城，就看到一个器宇轩昂的贵人，据说是知府大人的乘龙快婿，你们都知道吗？” “这么巧？” 小陆惊讶出声，“你说的是梁大人，名讳我们不好说，他的确是一表人才，所以才被知府大人家的千金给看上了。而且，大娘，你知道他们住哪吗？就前头临街那座三进大宅子。” 陶宛娘也是大大的意外，不至于这么巧！ “哈，那还真是巧极了！”陶宛娘牵强笑了笑，“怎么听着，这位梁大人跟上门女婿似的！” “大娘，你也太神了，我有说吗，没啊，嘿嘿，偷偷说一句，那知府千金，可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说的好听些是大小姐脾气，其实，听说她对家中下人经常打骂，为人甚是狠毒的。” 小陆也是年轻，因着这单顺利成交，嘴上也就没把一样，把道听途说地当趣事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都是我们小民不能冲撞得罪的了！” 陶宛娘一副受教模样，点着头说道，正好这租赁文书也看完了。 “没什么问题，我给你钱。” 在文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后，陶宛娘给小陆结了钱。 “这钥匙就给你了，陶大娘，那……祝你们住的顺心。” 交接了钥匙，小陆也就拿着钱走了。 陶宛娘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笑了，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啊！ 儿子媳妇已经收拾了好了几间屋子，因为只有这几间是配备了床跟柜子的。 “娘，我们商量好了，主屋给你，我们住旁的屋就好了！” 凌大虎乐呵地同陶宛娘说道，“娘，我们从来没想过，还能住上这么好的屋子，多亏了娘。”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是打算在山海府长久住下来了，我可以给你们每户二两银子，怎么花随你们。” 陶宛娘开口说道，“你们自己说，谁管钱？” 凌家兄弟都是一脸欢喜，二两银子啊，以前家里种地，偶尔卖点谷子，菜，也都是几文钱几文钱的攒，现在，一下子有了二两，怎么能不激动呢？ “娘，我们……给红玉，她比我能精打细算。”凌大虎本来想说自己拿的，但被王红玉嗯哼了一下，立马改了风头。 “我也是，小云会算计，我比不上她！” 凌大鹏还是一脸笑呵呵的，说着看向自己媳妇。 周小云哭笑不得，忍不住低声道：“你才会算计，瞧大哥多会说，我那也是精打细算。” 陶宛娘当没看到，她不会管儿子媳妇之间怎么处，这都已经到了省府，也住上地了，她还管那么多干嘛？ “拿去，你们自己也算算，房租三百文一个月，我们要住下去，还要付多少钱，娘给了你们四两银子后，还能有多少钱，以后这家，吃穿用度，谁来管？” 陶宛娘一边给钱一边问道。 顿时间，凌大虎跟凌大鹏傻了，这可不是乡下了，吃的用的，都要钱啊！ “娘，我们还有粮吗？”凌大虎弱弱问道。 “娘，爹就没再给了吗？”凌大鹏也开口问道。 对上两个儿子心虚模样，陶宛娘嗤笑一声。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晚饭呢，你们想着办！” “小俏儿，你准备睡哪啊？”陶宛娘招呼起小俏儿来。 “陶奶奶，我能睡你隔壁吗，我怕。”小俏儿嘀咕道。 “听到没有，小俏儿睡我旁的屋，你们自个选其他的，小俏儿，先来陶奶奶屋里休息下，等着吃晚饭！” 小俏儿没有寻到爹爹，情绪本就低落，刚也帮着一起打扫，整个人就有些累。 陶宛娘有意让小俏儿歇一会，这孩子，今日心绪起伏太大，可别生出心病来。 硬硬的床板，也经不住疲惫跟心伤，小俏儿是睡了过去。 陶宛娘趁机打开交易系统，前院那地松松土，可以种些蔬菜，来包辣椒籽，花椒种子也来包，还有小葱种子也来包，另外，白菜种子也来一包。 系统是多位面多空间的，所以她经过比对，找了家性价比高的，再通过系统的货币换算，买齐了种子，也才一百文。 “硬板床也太膈应人了，买个被褥，花色要复古的……” 陶宛娘这边在系统里搜寻，筛选加下单，那边凌大虎跟王红玉，拿着刚到手的二两银子犯难。 “媳妇，你说这晚饭，我们买什么呢？” “是我们买，还是凌大鹏那边，都只有二两，总不能什么都是你这个做大哥的出！”王红玉较真说道，“我们有两个孩子要养，他们就一个。” “媳妇，这钱你拿着，要不你叫上大鹏媳妇，你们去外头瞧瞧，买点米面来，你们女人家爱计较，我是没想那么多。” 凌大虎嘟囔道，“你说我明日去，能找到事情做吗？” 他心里也愁啊，钱是会越用越少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活！ 第三十三章 省府的物价贵的让人想回乡下 计较的也不只是王红玉这边，另一边周小云也在算计着谁出多谁出少的事情。 看着自顾逗弄儿子的凌大鹏，她有些埋怨道： “娘对小俏儿比对亲孙女还要好，剩下的钱，娘要是花在小俏儿身上怎么办？” “梁大娘是为娘死的，所以娘对小俏儿好，也是应该的。”凌大鹏正色说道，“大哥跟大嫂要养两个孩子呢，小云，我知道你其实是担心我太辛苦，但是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活干，让你跟二狗子过上好日子的！” 看着自个男人认真的脸，周小云应了，为了这个家，她可以不那么计较的。 “小云，我们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买点米粮回来。” 门口传来了王红玉的声音。 “去，我陪着二狗，小云，你辛苦了！” 凌大鹏温和说道，也顺势在周小云手上抹了一把。 “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周小云瞋怨般瞪了一眼凌大鹏。“这一两银子你先拿着，我就拿一两去，多了我不买。” 王红玉跟周小云人生地不熟，穿着又甚是破旧，没少被人看不起，跑了几条街的米粮店，总算买到一斗米跟一斤面。 这省府的高物价，让两人咂舌，一斗米两百文，一斤面粉二百文，一斤油五十文，这直接就去了近半两银子啊，两人是再也不敢买东西了，三文钱一个的鸡蛋，都舍不得了。 “大嫂，要是爹再给娘送些面粉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王红玉耷拉了脑袋说道，这钱也太不经用了，她完全也没想到，自己以前吃的面条，馄饨，还有婆婆煎的饼，是多么贵重啊！ “哎，面粉本就贵，但是我也没想过会这么贵！” 王红玉也糟心，早知道这样，刚离家时，她就不做那么多馒头了，那面粉留在现在多好。 路过布庄的时候，正好看到店要打烊，王红玉咬了咬牙道：“小云，我们再去扯两匹布！” 周小云一愣，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旧补丁衣服，又想到孩子。 “大嫂，那就去扯两匹布！”这一身破旧衣服，可让她们糟了不少白眼。 “掌柜的，我们买布！” 王红玉跟周小云上前说道。 正在打烊的掌柜看到两人模样，有些嫌恶，再看到两人手里提着的米跟面，特别是看到面的时候，还是眼睛亮了，这面可不是一般人家吃的起的。 “两位客官来的正巧，晚了我就关门了，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是准备要个什么布吗？” “做夏衣的布来两匹，颜色的话，耐脏点的。” 王红玉开口说道，看着货架上那些色彩粉嫩鲜艳的，她何尝不心动。 “夏衣轻薄，多是素色，要是两位客官要耐脏点的，那就灰色跟藏青色如何？” “多了染色，这价格上就又贵了些，一百三十一匹。” 王红玉跟周小云互看了一眼，都是心疼，这钱花的太快了！ “掌柜的，便宜点，我们再加一匹白布。” 王红玉想了想，咬牙说道。 “行行行，都是关门生意了，白布一百文一匹，灰色跟藏青色的，一百二十文一匹，这便宜你们二十文钱呢！” “吃的起白面的，总不会连几匹布都买不起！” 王红玉跟周小云被闹了个脸红，买面之前，他们也不知道会这么贵啊。 “行，那就这样，老板给我们装一下。” 王红玉心疼的紧，但也豁不出脸面再去降价了！ 两人最后是背着布，提着米面油，面有菜色般回了家，这省府的东西贵的让她们是既焦虑又心疼。 “回来啦，厨房里我也收拾好了，水缸的水都是从井里挑上来的，晚饭是做饭吗，我这就去烧火。” 凌大虎就在厨房，王红玉跟周小云把东西拿过来的时候，他抹着汗忙碌着。 “这柴火还是现成的，也便宜了我们！”他乐呵说道，看到王红玉和周小云手里提着的东西，眼里透着喜色。 “狗娃爹，这省府太可怕了，什么东西都很贵，我……我都想回乡下了！” 王红玉苦着脸说道，“就这米，面，油，花了四百五十文，还有三匹布三百四十文，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凌大虎听了脸立马僵了，这么贵？ “媳妇，我明天就去找活干，一定不会让你跟孩子吃不上饭的！” 凌大虎立马说道，就算是一个月两百文的长工，怕也养不起家啊！但是他心里担忧，面上却努力保持着冷静，并且安慰起王红玉来。 周小云把东西放下后，开口建议道：“还是烧饭，米比面便宜。” 王红玉也甚有同感，立马说道：“做饭，那就做饭！” “那……菜呢？” 凌大虎不由开口道。 “菜……买不起，就光吃米饭不行吗，我们有什么资格去挑？” 王红玉咬牙道，是气自己没本事，没有钱。 在自己屋里看交易系统看的眼花缭乱的陶宛娘可不知道儿子媳妇已经在为财米油盐苦恼了。 看着自己放到柜子里的几包种子，被褥，她还是成就感满满的。 “都什么点了，还没吃晚饭吗，这些家伙靠谱吗？” 陶宛娘嘟囔道，作为管了一路的大家长，她想坐享其成一下都那么难吗？ 刚要开门，突然感觉门口一个身影快速跑过，陶宛娘愣了，顿时心血澎湃起来。 有鬼吗？这房子真的闹鬼？那简直太有意思了！作为快穿过无数位面小世界的，她也有过短暂的天师身份。 但是，她不觉得原主这个身子，会见鬼，世上几乎只有那么零星几个人才会背到遇到那东西。 陶宛娘迅速地打开了房门，朝着身影闪过的地方追了过去。 天也才刚刚黑，但不影响陶宛娘的视线，这方向……是太湖石那边啊！ “娘，娘你在哪里啊，吃晚饭了！” 陶宛娘正想探究一下，远处就传来凌大鹏喊人的声音。 她有些窘，这怎么跟叫孩子吃饭一样，搞得她贪玩似的。 “鬼我是不信的，人我都杀过，还怕鬼吗？这宅子的秘密，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陶宛娘故意朗声道，不管是鬼是人，等着！ 第三十四章 逮到鬼了 晚饭就是米饭，陶宛娘不意外，但看着两个儿媳妇那苦着的脸，她就忍不住想吐槽了。 “怎么着，才让你们做饭，你们就给我摆脸色看？” “不是的娘，我们……我们今天买了些米跟面，还有油，还有布，发现这省府的东西都很贵，我们的钱，撑不了多久。” 王红玉解释道，就是话说出来自己也有些心情复杂。 “都说说买了啥。”陶宛娘随口问道。 “就一斗米，一斤面，一斤油，三匹布。”王红玉越说声音就越低了。“米跟面都没娘之前拿出来的好。” 陶宛娘也发现了，这米饭，一点都不香，还泛黄，估计还能有沙子。 听完王红玉说完之后，她对这省府的物价也有些了解了，等明个出门转悠去，也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把馄饨铺子给支棱起来。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已经不是以前凌家村了。” 陶宛娘神色收敛，提醒儿子媳妇。“以前你们是吃地里的，现在什么都要钱，自己心里都清楚些，明个就去找活！” 话语说完，她就埋头吃了米饭来，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抓“鬼”呢！ 儿子媳妇四人，都有些心事重重，要不是几个孩子吱吖着要东西，估计这顿饭吃的那叫安静了！ 吃完饭后，陶宛娘也不收拾东西，叫上小俏儿，在院子里走动。 “小俏儿，明个跟陶奶奶出去走走啊，我们买些女儿家用的啊，俏儿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就是大姑娘了！” 小俏儿勉强地点了点头，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借着饭后走动的机会，陶宛娘又将这宅子看了看，怪异的还是那太湖石一片，透着月光看过去，那石头跟石头交接的地方，好像还能容人呢！ “陶奶奶，我会不会是个累赘。” 月色之下，小俏儿突然开口说道。 “小孩子胡说什么呢，你一个豆丁大小的丫头，养起来又不累。” 陶宛娘立马说道，小丫头心里藏着事了。 “小俏儿，跟你说了，白日里你认错的那位就住在这附近，要是日后真见到了，你是想被人看到你穷苦狼狈的样子，还是干干净净活泼开朗的模样？”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你爹，他身份都不低哦，可是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他自然是不喜的。” “那……那我把自己弄干净些，他就认我了吗？” 小俏儿一惊，立马期待看着陶宛娘。 陶宛娘也是一愣，哎，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 “小俏儿啊，大人的事情呢很复杂的，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要先保证你自己的状态是最好的。” 小俏儿不是很明白陶宛娘说的，只是她看了看自己，还闻了闻，皱起了眉头，她好臭的。 “去厨房打点水，洗把脸，今个先睡，明天我们再去瞧瞧，这偌大一个山海府，总不会容不下我们小俏儿的！” 陶宛娘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带着小俏儿回屋。儿子媳妇屋里还亮着灯，她也不想去看了，心里头就是还惦记着之前追丢的那个身影。 夜色渐浓，宅子里头静悄悄的，厨房里，有个白色的身影正在翻来覆去，像是在找东西。 “一群穷酸鬼，居然一点吃的都没有！” “嗤~”是火石的声音，一簇火亮起，然后放大，火光映射着陶宛娘干瘦黑皮，落在别人眼中，着实吓人。 “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穿着白衣，青丝覆面的是个女人，被陶宛娘看着发青的脸吓了一大跳。 “这话应该是由我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陶宛娘用火折子点起了蜡烛，她在屋里思前想后，觉得这暗中的“鬼”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厨房了，毕竟，活着就是要吃的啊！ “我……我……我就是这家的！”女人色厉内荏般说道，厨房的出路被拦着，她无处可去，心中也是焦急。 “大妹子，不用怕，想必你也是个苦人儿，否则好端端的人不做，谁会做鬼呢？” 陶宛娘轻缓语调，微微浅笑。 “这房子是我们租的，听说闹鬼，但是没办法，穷啊，像我们这种流民也就只能租得起这里了。” “大妹子，来，说出你的故事，大家都是苦难人，苦难人不骗苦难人。” 白衣女子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刹那间愣在了原处。 她是遭遇了非人的苦难，也早就当自己死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要见了都会害怕。 “我……我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我不是有意扮鬼吓人，我是没有办法，我只是想活下去！” 女人支支吾吾说道，说话间，自己掩面哭了起来。 “我真的太饿了……” 陶宛娘看着也觉得是，否则，怎么会走路跟飘一样呢！ “大妹子，坐下说，我们也穷，晚饭一点都没剩下，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喝点水。” 陶宛娘说的是真话，但其实也是留了心眼的，她是花了钱租了这里，平白无故多了个人，她其实也不乐意的。 “我……谢谢！”女人坐下，喝了陶宛娘推过来的水。 “我叫白玉梅，是这宅子原先主人黄老爷的小妾，我撞见夫人跟长工偷情，他们就把我打晕扔下井了。” 女人喝了水之后就开始说了起来，许是太久没有人跟她说话了，这一开始还有些哆嗦，但立马就慢慢的倾诉欲了。 “我掉下去的时候，井水已经快枯了，所以晕了几天，也没有死。” “后来我又发现井底有条道，我爬啊爬，就爬到了假山那边，我本来想出来告诉老爷，我是被夫人跟她奸夫害的，但那天是晚上，老爷刚好到假山那边，我一出来，他就大喊一声鬼啊，然后晕了过去。” “我看到有下人来，就赶紧躲了起来，我才知道，夫人居然说我跟野男人跑了，老爷竟然也是信了，而我更是发现，我的脸已经毁了！” 白玉梅说着，突然撩起了头发，那半张大片伤疤的脸，将陶宛娘也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的脸，还真的毁了啊，从印堂到眼角像是被撕了一块皮肉一样，还有左边半张脸，应该是被石头划破的，伤疤多又乱，乍一看，是真吓人！ 第三十五章 苦难人不为难苦难人 “我这张脸，先是被他们打的破相，摔下井的时候，又被井壁划伤一大片，在水里又泡了几天，我出现在老爷面前的时候，脸还流血，可不就是鬼一样吗？” 白玉梅自嘲道，“府里闹鬼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夫人就让人把那井给封了，她不就是做贼心虚吗？我呢，那个时候又怕又恨，想揭穿她，可是我这副模样，怎么敢见人呢？” “等到我饿的受不了了，我就开始趁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厨房偷吃东西，我没脸见人，跑到快，竟一次也没有被抓到过，后来，老爷就卖了房子搬走了！” 陶宛娘听着白玉梅的话，不由升起同情来。 “这房子后来又卖了几次，传出有鬼，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对着宅子了若指掌，怎么走避开人我都知道，有时候厨房没有吃的，我就去其他屋寻。” 白玉梅承认道，“有几次我被人发现了，但是我跑得快，在别人眼里就跟来去无踪一样。” “这宅子……你们老爷难道不是第一户？” 陶宛娘奇怪问道，水井通着假山，这是个什么道理？ “不是的，我们老爷也是买的这宅子。不过那也是我过门之前的事情。” “既然被我发现了，那你就不要再躲躲藏藏了，不过你有所不知，我们是逃荒来的，这宅子就租了一个月，后面的生计还不知道，大妹子你要是想住下，怕也是跟着我们吃糠喝稀的。” 陶宛娘叹了口气，半真半假般说道。 “我……还有些首饰的。” 白玉梅立马说道，这是第一个见到她还不害怕的，还愿意听着她说话的。 “我之前住的屋，我有藏了私房钱，所以我才会去找，但是好几次都被人差点抓到。” 陶宛娘听了心下一喜，再看这个可怜的女人，突然也觉得，作为一个妾室，她是有些缺心眼。 “我也不知道你之前住哪个屋，白天在我屋前的人也是你，莫不是现在我睡的？” “不是，我住后院的，前院是老爷跟夫人住的。” 白玉梅立马说道，“我饿了太久，所以就胡乱找，惊扰了大姐，还望大姐见谅！” “那……你还是住后院？” 陶宛娘迟疑片刻道，“就是该添些衣物被褥，明个我可以出去转转，只是……” “大姐，谢谢你，让我能见天日，要是还能找到我的钱，就当做我感谢你收留我的报酬。” 白玉梅立马说道，受伤的一半脸都用黑发遮住，但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有些讨好又有些期待。 “那行，我陪你过去，这大晚上你一身白衣，又披散着头发，瘦的更是风一吹就倒，被旁的人见到了，你说吓不吓人？” 陶宛娘说的也是直接，倒是让白玉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撩了撩散乱的发。 静谧的夜，陶宛娘拿着烛灯，带着白玉梅去了后院，看着白玉梅推开一间屋走了进去。 “大姐，你看，我存的钱还在！” 约莫一盏茶工夫，白玉梅捧着一个满是土的小盒子。 “大姐，都给你，我这样也不可能再出门了，以后我的吃穿住行，都要委托你了。” 陶宛娘看着被塞到眼前的小盒子，这……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你这盒子放哪里的，里头装了啥？” “放在床底的地砖下，现在床是没有了，但是我还记得哪块砖的。” 白玉梅话语里带着一丝小骄傲，“大姐，你快打开看看，够不够，都是我平日里存下来的，以前老爷可喜欢我了，经常会给我一些赏赐。” 陶宛娘在白玉梅感慨往昔的话语中打开了盒子，里头是用油皮纸包裹着的一堆的碎银子和几张银票。 借着烛光翻了翻，陶宛娘的眼睛都瞪大了，银票是五十两面值的，四张，碎银子她掂量了，差不多十两。 也就是说，这里有二百一十两银子！ “大妹子，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些给我了？” 陶宛娘忍不住说道，这白玉梅是不是有些傻？ “我还有一对金镯子跟一块玉佩，在假山下面的洞里，回头我给你拿过来！” 白玉梅如实说道，“我这副面容，是不可能再去见外人了，要大姐你养着我，这点钱算什么呢？” “行，钱我收下了，明日我让人把你这屋都配齐了，既然收了你的钱，我也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谢谢大姐，谢谢你！” 白玉梅差点没跪下了，她终于不用去睡那个阴暗的地洞了。 “话说，这屋子也不是时刻都有人在的，之前不是空置了一段时日吗，你就没想过出来？” 陶宛娘不由问道，“没想过把这东西挖走？” “没有人住进来，我又出不去，我拿了钱也没用啊！” 白玉梅直接回道，“而且，大姐，还是你那句话打动了我，苦难人不为难苦难人，大家都过的这么苦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为难我的！” 陶宛娘一时无语。“那你先休息，明日早上我来找你，你想跟我家里人都认识一下吗？” “不，大姐，我不要！” 白玉梅立马摇头，“我不想被人看到，大姐，麻烦你明日把吃的送我屋里。” “那也行，你就这样先将就一晚？明日我再来跟你确定一下，要买的东西？” “谢谢大姐！”白玉梅立马说道。 手里的盒子都有些沉了，她是遇到一个傻白甜了吗？ 陶宛娘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不过有了这二百一十两，她手头是真的宽裕了！ 再简单说了一下自家的情况，陶宛娘就跟白玉梅分开了。 一夜无梦，翌日早上，陶宛娘醒来的时候，两个媳妇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没有别的东西，就白粥。 “娘，你端着粥去哪吗？” 看到陶宛娘吃完之后又盛了一碗，还要端走，凌大虎不由纳闷了。 “后院来了位重要的人，我给她送吃的，你们没事都不要去后院了。” 陶宛娘说着，就端着粥走了。 凌家几人疑惑的很，凌大鹏突然灵光一闪。 “你们说，该不会娘在后院设了爹的灵堂！” 第三十六章 天降横财 白玉梅是真的饿极了，就是没有小菜的粥，也迅速喝了下去。 “呼，终于吃上一顿热乎的了，陶大姐，真的谢谢你！” 陶宛娘在白玉梅口中已经听了好几次谢谢了，撩起半边脸的白玉梅，依稀还能看到俏丽模样，她做人妾室的时候，应该是得宠的！ “床肯定是要的，柜子么，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有这脸，还能穿什么好看衣裳啊！” “我不要镜子，梳妆柜也不要，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白玉梅左右看了看，坚定又落寞地说道。 “对了，陶大姐，你们要买东西，就是去西大街二胡同那边，那里有些旧货的铺子，一些旧的床，柜子，还是不错的。” 陶宛娘又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白玉梅，试探般问道：“你没嫁人前是做什么的？” “我娘去的早，我爹又喜欢赌钱，黄老爷看上我了，帮我爹还了赌债，代价就是要纳我为妾。不过我嫁过来半年之后，我爹老毛病又犯了，欠了钱又喝酒，走夜路摔到了河里没了！” 陶宛娘就不问了，这的确是个命苦的女人。 “你今年多大了？”最后，陶宛娘还是问了一句。 “二十又二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嫁过来的，我已经在这宅子里住了四年了！” “出事也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我又没什么亲人，大夫人说我跟情夫跑了，老爷再气，也没办法，没有人会知道我去哪里啊！” “我知道了，那你就在这屋里待着，记得把门栓带上，万一我那不省心的儿子媳妇过来，也别吓着你！” “是我别吓着他们！”白玉梅自嘲道，“陶大姐，以后就有劳你了！” 陶宛娘嗯了一声，拿了钱的，她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陶宛娘才回到前院，就看到儿子媳妇都等着了。 “娘，我跟大鹏要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到活。” 凌大虎开口说道，“你不是说也要出去吗，要孩子娘一起陪着吗？” “不用，你们自己忙你们的，我跟小俏儿去就好了！” 陶宛娘很干脆拒绝，“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红玉跟小云要照顾孩子还要做衣裳，不是买了三匹布吗？” “娘，我是想着孩子爹要出去做事，总不能一直都这些破旧衣裳……” 王红玉立马解释道，想着要是婆婆开口，她也给做就是了！ “不用跟我说这个，布你们自己买的，自己做。” 陶宛娘打断王红玉，“没其他事情那就散了，你们在家也有事要忙，我也不会说什么！” “对了，后院你们就不要去了，要是闲得慌，前院那块地松一松，我要买些种子回来种菜的。” “娘，不是后院的空地更多……” 凌大虎下意识开口道。 陶宛娘凉凉看了他一眼，自己前头刚说的话，他就不听了啊！ “好的，娘，我们知道了！” 王红玉立马说道，生怕自个男人惹了婆婆不悦。 “走，小俏儿。”陶宛娘是换了一身衣裳，胡氏给的两套衣裳，她穿起来倒也体面了许多。 而小俏儿，虽然还是穿着破旧补丁衣裳，却也是仔细地把脸跟头发都打理了下，看上去干净了许多。 出了门，陶宛娘穿过胡同，走到了大街上，路过那间大宅子的时候，她特地多看了一眼，应该不会那么背碰上。 二胡同街，陶宛娘特地问了几个人，倒是真让她问到了。 这果然是一条有诸多旧货店的街，里头的东西破旧程度都不一样。 “床，衣柜，梳妆柜都要，椅子也来几把，然后呢，梳子也要的，小俏儿，来，你也挑一把，两个媳妇也要，那就五把……” 陶宛娘在店里选了好些东西，因为有大件，店家说可以送上门，不过在陶宛娘说了住的地方后，店家的神色就有些奇怪了！ “客官怎么会住那去，不知道那里的事情吗？” 店家好心提醒道。 “知道啊，闹鬼是，我们不怕，毕竟那里房租便宜啊！” 陶宛娘乐呵说道，一堆东西，她花了十两银子，要不是有白玉梅的钱，她还真买不起啊！ “掌柜的，我向你询个事情，这闹鬼前的主人家是姓黄吗？” “客官，看来你是没少打听，对，就是从黄老爷开始说那里闹鬼的。” “是跟他失踪的妾室白玉梅有关吗？” 陶宛娘是想也不想般直接问道，然后看着掌柜的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我们是不知道，不过黄老爷的白姨娘，不是跟人私奔了吗？” 掌柜一愣，但随即说道，“其实我们也不信的，白玉梅以前就住这不远，她有个赌徒老爹，欠了钱就把家里的东西拿来卖，她呢又想法子来买回去，这条街的店家，跟她都挺熟的。那丫头，从小乐呵，单纯善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可不就是单纯吗，陶宛娘心中有数了，让人把东西运过去后她就带着小俏儿走其他地方了。 头油，胰子，也给小俏儿买了两身衣裳，鞋子，也给白玉梅买了两身，顺带还有个纱帽，她也不能让白玉梅永远待屋里的。这一大堆东西，让陶宛娘又花了五两银子。 早市上逛了逛，陶宛娘对这菜价也都了解了，鸡蛋还是要买的，猪肉也来个两钱，再来几个小菜，又花了六十几文钱。 回家的时候，陶宛娘跟小俏儿手上，都提满了东西。 “俏儿！” 走进胡同的时候，男人的声音让陶宛娘跟小俏儿都吃了一惊。 陶宛娘循声望去，看到了眼熟的脸，不是那个自暴是知府乘龙快婿的人又是谁？ “我道是谁，原来是知府家的姑爷，怎么着，前头不是不认小俏儿吗，今个怎么想认了？” 梁来福面色痛苦，看着小俏儿，伸了伸手，却又收了回去。 “玲珑，我是你爹，但是我不能认你！” “爹，为什么？”小俏儿愣了，这个人真的是爹，可是为什么不能认她？ “我已经娶了另一位女子，而且她腹中有我的骨肉，她为人善妒，专制，要我跟以前彻底断裂，所以我不能认你，玲珑，对不起。” “这位大娘，既然你收留了玲珑，那就请你帮我照顾她，这里是五百两银票，就当玲珑没有我这个爹，以后遇到，也不要再叫我了！” 梁来福说话间，将一叠银票径直塞给了陶宛娘，然后，利落地转身走了，一步也没有回头看！ 第三十七章 怪她对生活要求高 陶宛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这突如其来的的巨富，让她莫名心虚。 小俏儿神色木然，小脸上两道泪痕格外清晰。 “陶奶奶，我爹不要我了！” 回家之后，小俏儿才回过神来，一脸哀伤说道。 “错！小俏儿，不是你爹不要你了，是你不要你爹了！” 陶宛娘鼓励说道：“小俏儿，你爹呢，大概惧内，娶了新妇也是高攀的，既然他都说了，那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小俏儿，你爹就是你爹，不是说不住在一起就不是了。” 陶宛娘努力地安慰着：“我们这也就是屋前屋后，你只有好好长大，才能完成你奶奶的遗愿。” 小俏儿沉浸在被亲爹抛弃的哀痛中，对于陶宛娘的劝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小俏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虽然说你爹给了银子，但陶奶奶也说实话，就算没有这钱，你奶奶既然把你交托给我了，我也会养大你的；至于你爹给了银子，那么，我就会让你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小俏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牵强点了点头。 “陶奶奶，让我一个人待一待！” 陶宛娘也不勉强，有些心疼看着小俏儿，这可真是一波三折啊！ 听到响动，王红玉跟周小云都走了过来，看到陶宛娘和小俏儿手里提着的东西，两人一惊，这是花了多少钱啊！ “都过来，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很快就会有人送东西来！” 陶宛娘吩咐道，“肉，菜，鸡蛋都放好，还有这两个梳子给你们的，头油也是，这以后衣服都换了，头发可也要打理清爽些。” 王红玉跟周小云受宠若惊般接过东西，这……是给她们的？ “小俏儿，走，回屋！” 陶宛娘卸下手里的东西，就拉过小俏儿往房间走，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要给白玉梅的东西。 “你这屋子，床褥要铺上，天还没冷下来，蚊帐也要搭起来！” 手里有钱之后，陶宛娘就觉得这屋子的布置又缺了些。 继而她又有些惭愧，她自己可是昨夜早早就在系统里换取了自己喜欢的床品，哎，好像有些过意不去呢！ 看小俏儿恹恹模样，陶宛娘也就留她一个人待着。 她拿着给白玉梅的东西，去了后院。 敲了门，陶宛娘开口说道：“是我，陶宛娘。” 门立马开了，陶宛娘入内之后将两套衣裳鞋子，梳子，头油，胰子，纱帽都给了白玉梅。 “床跟柜子很快就会送过来，忘记买被褥了，还需要再出去看看，你要是介意自己的脸，那这个正好用上。” 陶宛娘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见见人，这家里多了个人，我儿子媳妇还有孩子们迟早会撞上的，与其到时候有了误会，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认识一下。” 白玉梅看陶宛娘给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感动地眼眶都红了。 特别是纱帽，这东西戴上，别人就看不到她的脸，她也敢走出门了。 “陶大姐，你真的是个好人，呜呜，我太幸运了，还能遇到你这么一位好人！” 陶宛娘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她是看在钱的份上才这样的。 “娘，娘你在哪里，门口来了好几个人，说是送床，柜子来了！” 外头传来了王红玉的声音。 “你若还没准备好，那就等我跟我儿媳妇走开之后，去隔壁屋子等着，让他们把这间房布置好了，你再过来！” 陶宛娘建议道。 “好好，陶大姐，你人好心善，又会照顾人，你会有福报的。” 白玉梅连忙点头道。 陶宛娘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张望的王红玉。 “看什么看，以后会给你们个交代的。” 陶宛娘板着脸说道，“走，都是这间屋子的东西。” 王红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屋子，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布置呢？ 过一会儿，看到几个大件被搬到后院，王红玉跟周小云都带着孩子好奇打量。 “我看那屋子不是爹的灵堂，要是灵堂，没必要放床跟柜子！”王红玉猜测道。 “难说，会不会是一边设了灵堂，这屋子是娘自个准备的？” 周小云猜测道，“娘对爹想了一辈子，也许这后半辈子也想陪着。” “这要是娘去了后院……”王红玉跟周小云互看了一眼，有些心思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但说出来就有些显得她们不孝顺了。 很快，房间里就布置好了，陶宛娘谢过来送东西的伙计，送到了门口，顺便也打探了一下，床铺这些东西，哪里买便宜些。 “你们两个也别跟着我走来走去了，看看时辰，午饭是不是该做了，我买了那二钱肉，这种天，放久了会馊，必须做掉。” 陶宛娘不客气地对身后的两个媳妇道。 “还有，这孩子们是要长身体的，中午炖个鸡蛋羹，狗娃跟花妮还有二狗都可以吃！” 王红玉跟周小云面面相觑。 “娘，鸡蛋羹怎么做？” 陶宛娘一愣，皱起眉头扫了两人一眼，这该死的格局啊！ 原主一家子生活在乡下，平日里连鸡蛋都要攒起来去集市卖舍不得吃的，就更不用说研究鸡蛋的做法了！ 自己之前一个煎蛋就让人觉得是人间美味，哎，这是什么都要她来啊！ “走走走，带你们的娃做你们的事去，看到你们就糟心，炒个菜都不会！” 陶宛娘烦躁道，终究是她对生活的品质太高了啊！ “还有，等大鹏跟大虎回来，我要跟你们宣布一件事情，不，两件，家里还有个客人，到时候也会让你们见一见。” 陶宛娘说完，就朝着后院走去。 “大嫂，娘说的客人该不会是……”周小云抱着儿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白天的怎么可能，还是等孩子爹回来！”王红玉也想到了公公，但立马自己给自己找了借口。 白玉梅已经在布置好的屋子了，所有的一切，都跟她以前的房间很像，而她也换上了衣裳，简单地梳好的头发，带上了纱帽。 这一刻，她才感觉自己又从鬼变回了人！ 第三十八章 人间烟火家常菜 陶宛娘同白玉梅又说了会话，就离开去厨房忙活了。 二钱猪肉先切块，热锅下油煎一煎，加点盐，加点黄酒，再加上一勺酱，翻炒均匀之后加水再煮。 葵菜没其他做法，也就小炒一下。 两个鸡蛋打散，加点水加点盐，在米烧开水之后，直接连碗放进去烧。 等凌家兄弟回来的时候，厨房里飘出的香味都让他们差点直接流口水了。 “这味道……应该不是我媳妇烧的。” 凌大虎嗅了嗅，最后肯定说道，“大鹏，你觉得是你媳妇做饭吗？” “不可能，小云也做不出来。” 凌大虎立马摇头，但下一刻，两人互看一眼，顿时心觉要糟，这让娘做饭，娘怕是要气到骂人了！ 两人立马偷偷去厨房看了看，正看到陶宛娘从灶台里走出来。 “娘，这午饭是你做的？” 凌大虎硬着头皮上前，“红玉也不帮忙？我这就去说她！” “站住！”陶宛娘面色沉静，“这饭是我要做的，就你们那两个媳妇，做的东西就只能填饱肚子，现在我们也不是在逃难了，没必要那么委屈自个。” “你们洗个手，去叫人吃饭。” 陶宛娘自个也洗了洗手，然后拿碗，把菜都盛了些出来，又满满一碗饭，这是要拿去给白玉梅的。 端着菜才到前院，就跟儿子媳妇遇到了，陶宛娘也不尴尬，只说了句端去后院客人就走了。 “后院有客人吗？”凌大虎不由挠着头看向自个媳妇。 王红玉摇了摇头，趁陶宛娘不在，她也不吐不快了。 “娘说有，今个还买了床，柜子，说等你们回来，让大家都认识认识。狗娃爹，我怎么心里毛毛的。” “床，柜子？”凌大虎听了不由咋舌，这该是多少钱啊！ “娘还买了鸡蛋，猪肉，还有葵菜呢，你们说娘这到底有多少银子啊！” 周小云也低声嘀咕道，“还给我们都买了梳子，头油，胰子，我这怎么想，都觉得咱家没那么多钱！” 凌家兄弟也困惑了，还是凌大鹏又灵感一闪。 “你们说是不是爹给了钱啊！” “爹给的，那是人能花的吗？”凌大虎反问一句。 几人相互看了看，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很快，陶宛娘就带着小俏儿来了厨房，见儿子媳妇有些小心翼翼模样，当下清了清嗓子。 “吃饭前，我要说个事情，小俏儿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你们当她亲妹子就是了。” “小俏儿的爹，给了五百两，说是不方便养小俏儿，以后，谁要不把小俏儿当自家人，谁就给我滚！” 五百两，这无疑是凌家人听到最让人震惊的事情。 “娘，多少，你说多少？” 凌大虎咋舌，他们还在为几百文钱而奔波，娘这边都已经有五百两了？ “钱不是问题，你们也别想了，吃饭，吃完了，娘再给你们见个人！” 来了，凌大虎跟凌大鹏心里一惊，凌大鹏弱弱道：“娘，你要我们见的人，是后院那位吗？” “对，就是后院那位。” 陶宛娘扫了眼小儿子，这脑袋瓜子转的还挺快。 “不要说别的了，赶紧吃，有什么事都吃完再说！” 陶宛娘这话说了，其他人也就不拘着了。 “娘，这是鸡蛋吗？我能吃一口吗？” 凌大虎看着那平整光滑飘着油花的鸡蛋羹，开口问道。 “先给孩子们吃！” 陶宛娘白了一眼，“这肉你不要吃吗？” “要要要，这肉沾着汁，特别下饭！” 凌大虎立马夹了块肉，扒拉了大口的饭说道。 陶宛娘做的菜，对于凌家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长这么大也没吃过的美味啊！ 别说狗娃跟花妮吃的狼吞虎咽，就连心情不好的小俏儿也没经得住美食的诱惑。至于没牙的二狗，鸡蛋羹入口之后，呀呀不停，周小云都顾不得自个吃饭，喂都来不及。 很快，饭桌上已经是连汤汁都不剩了，一锅的饭，吃的干干净净。 “好了，吃好了，我们住进了之前，不也听说这里闹鬼吗？后院住的那是外人说的鬼，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陶宛娘将白玉梅的事情大致说了，最后，郑重说道：“这大妹子命苦，样貌也毁了，去不了其他地方，我就让她住在后院了，以后你们没事也不要去打扰她！” “她也不是白吃白住的，她给了娘二百两银子，只要我们住在这，就要管她，懂吗？” “多少？”凌大虎怀疑自己耳背了，一会五百两，一会二百两，这省府的人都是有钱人吗？ “多少不要管，总之，我们能吃肉，都是托玉梅大妹子跟小俏儿的福，我不要求你们把她们当菩萨一样供着，但是该照顾的就照顾，懂吗？” “懂，懂！” 凌家人异口同声道，财神啊，这两位都是财神。 “说说，早上出去找活，最后怎么样？” 陶宛娘见状，眼神在两个儿子身上转了一转，开口问道。 顿时间，凌大虎跟凌大鹏脸就耷拉下来了。 “娘，他们说码头卸货的，一天能有二十文钱。” 凌大虎试探问道，“要不，我跟大鹏去码头卸货！” “呵！”陶宛娘嗤笑一声，“出息，那就是卖力气的，继续找，不是还要养活媳妇孩子跟娘吗？” “娘，你别开玩笑了，你还需要我们养吗？”凌大鹏低声嘟囔道，“我们除了力气，也就没啥了！” 陶宛娘无语，她说出钱，是为了让这家人对小俏儿和白玉梅客气些，而不是让两个儿子就可以不求上进了！ “都给我去前面等着，我去请玉梅大妹子出来，再跟你们说一遍，玉梅的脸毁了，你们不要不知好歹去戳她的痛处！” 陶宛娘语气凝重地提醒儿子媳妇，说完，就起身走开了。 “你们说娘手里，这是有多少钱了啊！” 凌大鹏等陶宛娘走后，傻乐道，“我们不要担心下个月付不起房租没地去了咯！” 这话出口，凌家几人面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至少，是不用担心住处，也不用怕家里断粮了！ 第三十九章 我们乡下人见识少 凌家人看到白玉梅有些拘束，就算白玉梅带着纱帽，但是那缓缓走过来，人在衣服里头晃的样子，都让凌家几人觉得跟天仙似的。 “我是白玉梅，以后就要叨扰大家了。” 白玉梅也有些拘束，她也太久没有见这么多人了。 “我……不方便见人，陶大姐说以后我就住在后院，我没事不会来前头的，也就不会吓到你们了！” 陶宛娘见自己的儿子媳妇比白玉梅还来的拘束，小俏儿么神情郁郁寡欢，并没有太在乎模样，倒是狗娃跟花妮，躲在王红玉身后偷偷张望。 “你们也别心里不舒服，说真的，玉梅大妹子给的钱，足以让她租下这个屋子好几年了，她不是白吃白喝，比起你们来，她更有资格住在这里。” “娘说的对，我们没有不舒服，就是……就是我们乡下人，看到像白姑娘这样的，有些……不太敢搭话，怕……” 凌大虎憨憨道，说话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一下紧张又尴尬。 “呵！”陶宛娘当即一声嗤笑，真是出息！ “话都说清楚了，这样，红玉，小云，你们两个轮流着给玉梅送饭，你们没意见！” “没意见，这是应该的。” 王红玉立马说道，“大姐，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你放心，我们都没坏心的。” “对对，大姐，你在后院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就是来前头也没关系，我们就是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露脸都跟天仙似的人。” 周小云也立马补充，说的无比真诚。 白玉梅愣了一下，被王红玉跟周小云的话给逗乐了。 “你们……人真好！” 被说人好的凌家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白玉梅的眼神，还是善意加满意的，毕竟，这可是家里的财神。 陶宛娘看出小俏儿心情不佳，开口说道：“小俏儿，我们去街上转转，看看自己喜欢什么床褥呢，都去买几套，家里备着。” “哦！”小俏儿应得不怎么热络。 王红玉跟周小云互看一眼，再就有些期许模样又看了看陶宛娘。 在乡下的时候，也就是稻草铺床，但是看着别人都有，她们也想啊！ 陶宛娘当没看到，想要什么就要说，如果连说的勇气就没有，那她凭什么给呢？ “玉梅大妹子，你就在家里随意走动，我跟小俏儿出去走走。” 白玉梅立马应下，只试探地开口道：“陶大姐，那个，东大街有家糕点铺子，你能给我带点糕点吗，我放在屋里吃饿得时候可以吃。” “自然可以！”陶宛娘立马应道，对待金主的态度，她当然是不一样了。 这午后，外头还有些热，不过陶宛娘跟小俏儿都是走过逃荒路的，对于这一点丝毫都没有在意。 陶宛娘在被褥店里，购置了五套被褥加草席，还有相应的帐幔，虽然她不缺，但是多一套以防来客或者替换也好。 草席也就五文钱一张，被褥的话，最便宜的填充的都是柳絮，芦苇这些，十文钱一床。 不过现在还未入秋，陶宛娘想着就这样先凑合着，再说了，物质条件太过优胜，不利于儿子媳妇去努力啊！ 一听陶宛娘要送货的地方是那处宅子，店家就一副震惊模样。 “客官，那处可是鬼宅啊，你们是不是被人骗了。” “我们都已经住了一晚上了，啥事都没有，掌柜的，你就把这些东西都送过去，家里有人在的。” 陶宛娘笑笑说道，那不是鬼，那是财神爷。 买完床品，自然就要去买糕点了。 “小俏儿，想不想吃糕点，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就会好起来。” “陶奶奶，我想到爹不要我，我就开心不起来。” 小俏儿皱着眉头，耷拉着嘴角说道。 “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想明白的，小俏儿，奶奶还是那句话，你爹永远是你爹，不是说不认就不是的。” 陶宛娘耐心说道：“不过呢，日子该怎么过就是怎么过，你不开心也是要过，开心也要过啊！小俏儿，你十岁了，该想想，怎么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小俏儿似懂非懂地看着陶宛娘，“以前，只要有吃的，我的就能开心。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一个十岁小姑娘的困惑，陶宛娘大抵能知道。 “那就先吃个甜甜的糕点，走！” 白玉梅说的那家糕点铺子，叫陈记糕点铺，绿豆糕，红豆糕，糖蒸酥酪，如意糕，都说是招牌，陶宛娘干脆每样都来了两份。 回家之后，陶宛娘给白玉梅送去一份，其余的则是叫来了儿子媳妇。 “你们呢，是托了小俏儿的福，来，小俏儿，你先拿一些，剩下的就给叔叔婶婶们！” 陶宛娘大手一挥，对着小俏儿说道。 “不要客气，小俏儿，想吃什么就拿！” 小俏儿一愣，让她先拿？ “小俏儿，你要知道，如果没有你，陶奶奶是没有这个钱买这些的，叔叔婶婶们还有狗娃他们也不可能吃的起糕点。” “所以，给多少，都由你来决定！” 陶宛娘说道，甜食能让人开心，同样，掌控也可以！ 小俏儿心里有些波动，她还有这个用处吗？ “那我就拿这个，还有这个！”小俏儿挑了长的好看的糖蒸酥酪和如意糕。 “行，剩下的你们分了。” 陶宛娘点头道，继而对儿子媳妇说道。 面对着从未见过，更不用说吃过的糕点，凌家几人都咽了咽口水。 “娘，你不要吗？” 凌大虎看向陶宛娘，开口问道。 “不吃，老了，牙不好，吃不了甜的。” 陶宛娘没啥兴趣说道，“床褥呢，送过来了吗？” “到了，娘，你定了五套，那是……” 凌大鹏抢先说道，周小云私下也跟他说着床板硬的很，都想拿些稻草垫一下，可这省府哪里来的稻草呢？ “每屋一套，自个弄去，白玉梅那边你们先送过去。”陶宛娘如常口气说道。 “好的，娘，我马上去！”王红玉心里头欢喜不已，又是糕点，又是床褥，他们的日子过得越发的红火了！ “那娘的房间，就由我来铺！”周小云立马也开口说道。 “不用，我的自己来！”陶宛娘立马说道，她从空间里兑换的东西，一套就抵这五套，所以……还是不要给人看到的好！ “你去给小俏儿屋子铺上！”陶宛娘顿了一顿，迅速说道。 第四十章 养鸡养鸭随你们 这小日子看着是稳定了下来，前院空地儿子媳妇都翻了土，陶宛娘趁空就把几样种子给撒下去了。 “娘，要不再去买些鸡鸭，以后我们自个也能有鸡蛋鸭蛋吃。” 帮忙的王红玉试探着询问道，“这鸡鸭拉的粪水也都可以拿来种菜，娘，就算在省府，我们也可以养养鸡鸭，多的鸡蛋鸭蛋也可以拿出去卖。” 陶宛娘看了眼王红玉，这主意敢情好。 “行啊，回头你去买些小鸡崽小鸭崽，还有鸡鸭的笼子都要做好，不要到时候，家里哪哪都是鸡屎鸭屎。” “还有，这鸡鸭每日要吃什么，这里可不是我们凌家村，地里就找到吃的，这里，是都要人喂的。” 陶宛娘丑话先说在前头，养鸡养鸭她不反对，但是要有人管。 “娘，若是养了，我定会管得，就是……”王红玉看着陶宛娘，挣扎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道：“娘，之前那一两银子，不够……” “是不够，这山海府的物价那么高，一两银子估计就剩一半了！” 陶宛娘说道，“行啊，鸡鸭崽子你去打探下多少钱，到时候我出。” 王红玉想了想，立马应下了。 “娘，我……我一个人也有些怕，我等狗娃爹出门的时候一道去。” 陶宛娘啥也不说，儿子媳妇要干什么，她这个做婆婆的不想管。 王红玉当陶宛娘的沉默是不悦了，以前她跟自个男人想一起做点事情，婆婆就会开始阴阳怪气，她小心翼翼偷瞄了陶宛娘几眼。 “娘，那……那我先去看看孩子。” “嗯！”陶宛娘没抬头，只应了声。 撒好了种子，陶宛娘准备去外头做一个卖馄饨的推车加炉子，还是从简单的馄饨，加葱油饼开始，有空再折腾几个小吃的。 陶宛娘想着就叫上小俏儿一道出去走走。 “小俏儿，别待在屋里头，走，跟陶奶奶出去，陶奶奶带你开眼界去！” 小俏儿情绪低落，被陶宛娘硬拉着出了门。 “小俏儿，奶奶想以后卖馄饨，你觉得奶奶能成功吗？” 小俏儿惊讶看着陶宛娘，但想了想，点头说道：“陶奶奶，你做的饭菜都是顶好吃的，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那小俏儿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是每天待在家里愁眉苦脸，还是跟陶奶奶一起，卖馄饨啊！” “陶奶奶，我可以帮你做事的！” 小俏儿怕的是自己没有用处，又被人抛弃，所以在陶宛娘开口后，立马说道。 “小俏儿，陶奶奶不是要让你为奶奶做事，而是看你自己困惑迷茫，就想让你多见见人，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可以不做。” 小俏儿懂得了陶宛娘的意图，点了点头。 “陶奶奶，我可以的，我什么活都能干，我是有用的。” 陶宛娘摸了摸小俏儿的脑袋，放柔了声音。“小俏儿，没有人说你没用啊！” 山海府城里，卖馄饨的铺子也有，还有茶水铺子，陶宛娘走着看着，对着一家馄饨铺子道：“小俏儿，走，陶奶奶请你吃馄饨。” “可是陶奶奶，我们不是才吃了早饭吗？”小俏儿不解问道。 “嘿嘿，陶奶奶留着肚子呢！” 陶宛娘笑道，拉着小俏儿进了铺子之后，就叫来两碗馄饨。想在省府做这个生意，怎么也该尝一尝当地的手艺。 “店家，你这生意看着不怎么样啊！” 眼下也没有别的客人，陶宛娘就开口说道。 “哎，别说了，我这铺子都不想干了，这着实也没有找到别的路子，这年头，做啥小本生意都难啊！” 店家是个中年男人叫陈贵，愁着脸说道。 陶宛娘心念一动，她看这店家把铺子弄得很整洁，而且，这地段也不错，如果可以有一个现成的铺子接手，她倒也能省事。 “店家，你想把铺子卖了吗？” 陶宛娘直接问道，“我倒是也想盘个馄饨铺子，就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个门路。” 陈贵一愣，上下打量了陶宛娘。 “大姐，那个，你想接手我这铺子？” “这个可以慢慢谈，店家，既然无事，就坐下来聊聊。” 陶宛娘微笑着招呼，“要是你真的想转手，价格合理的，我也许真的就接手了！” “这馄饨铺子，早上就要出摊，宵禁了才收摊回家，大姐，这活不轻松。我是怕你吃不消！” 陈贵看不出陶宛娘深浅，倒是如实说道。 “来，先吃馄饨，大姐要真有念头，吃完再说。” 陶宛娘也不急，就招呼小俏儿先吃。 这馄饨，还真一般，陶宛娘觉得自己动手，绝对比这店家手艺好。 在店家口中，陶宛娘也知道了，这就算是小摊贩，也要去牙行登记，这馄饨铺子的位子，虽然说就是空地搭的棚，也在集市外，都是市司管控的。 “每个月两文钱的场地费，也不贵，我这桌子凳子也不能每次都带在身上。” “大姐你是真的要这铺子吗？” 陈贵听陶宛娘问的仔细，也就信了。 “嗯，真的，不过，我也会烧馄饨，还会做点小吃，要是店家这谈不妥，我就再去寻个地，开个铺子。” 陶宛娘如实说道，“店家若真心想转这个铺子，不如开个价。” “十两，十两银子我这铺子就转你了！” 陈贵干脆说道，“大姐，我也不是讹你，虽然我们就是个小摊，四张桌子而已，但是我这在已经干了一年了，客人都知道我这馄饨铺。你要接手了，也就是换个招牌的事。” 陶宛娘算了算，一斤面粉可以出四千张皮，一碗二十只馄饨，那差不多两百碗，再加上她会做些配馄饨吃的面食，嗯，十两银子对她来说不算贵！ “可以倒是可以，那如果我要了，这交接到哪里去做？” 陈贵一听真有人要用十两银子来买他的馄饨铺子，心情大好，他守着馄饨铺，一天也只能卖出个五六十碗馄饨，每天最多也就赚个温饱，这起早贪黑的，还不如回家种地。 “大姐，你诚心要，我们现在就去牙行登记，就是大姐，我这馄饨可是独家手艺，要是大姐想学的话，还有另外收钱。” 陈贵乐呵模样，又带着点小骄傲。 陶宛娘愣了一下，夹起一个馄饨，幽幽道：“好的馄饨，这馄饨皮应该是透的能看到里头的，你这一张馄饨皮，我都能擀五张了！” 第四十一章 我做事不需要你们同意 牙行那边分立了好几个部门的，陶宛娘跟陈贵在牙行做好了交接，正巧又遇到了之前租房子时遇到的几个牙人。 “陶大娘，你是来找我的吗？”小陆看到陶宛娘，有些意外，但又有些意料之中般。是被鬼吓到，准备来退租的。 “大娘，这一个月的租金，我们是不退的。”小陆为难说道，就算再困难，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啊！ “小陆啊，这不就来了吗，烫手山芋也不是谁都能接的，这大娘这么可怜，要不，你拿你自己的工钱去退。” “就是，小陆，我们比你在这行多做了几年，有时候，你也要学会辨别的。” 小陆一起做事的牙人一个个都自持老道般教训起小陆来，说风凉话的样子，让陶宛娘皱起了眉头。 “小陆啊，今个来，我是跟这位大兄弟来办铺子转卖的相关手续的。”陶宛娘扫了一眼说风凉话的牙人们，“既然遇到你了，行，那房子我们要先租半年，剩下五个月的租金跟牙钱我也给了！” 小陆愣住了，其他的牙人也愣住了，这事情的走向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三百文能租到一个二进的大宅子，真是我们占了便宜，小陆啊，太感谢你带我们去看那间宅子了，要不是你，我们肯定会被人骗的。” 陶宛娘乐呵说道，“走走走，现在就交钱，五个月的话，是一两半银子对，再加上一百五十文的牙钱，小陆，赶紧把契书写了啊，我这赶着跟这位大兄弟交接铺子呢！” “啊？哦，行行，陶大娘，你稍等，我这就去跟我们管事的说。” 小陆又懵又喜，这是突然掉钱了吗？ “大兄弟，劳烦你多等一会，我这房子租个半年先。” “可以可以，大姐，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陈贵看陶宛娘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就不信，自己的一张馄饨皮，能让陶宛娘做出五张。 等着馄饨铺子转过去后，他也要来吃吃看，大话谁都会说不是吗？ 重新签好了租房的契书，小陆将陶宛娘送到了牙行门口，这笑脸都没收敛过。他可是将最难租出去的鬼宅租出去了，还签了半年的契书呢！ “陶大姐，那你这个可是准备明天就接手了？那许我今日把买卖做完！” 办完这些，陈贵跟陶宛娘又回到铺子上，陈贵捂着银子乐呵说道。 “行，那你先忙乎，我也要去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这里，我还要再加一块大案板，这里，我也要加一口大锅，你这烧火的炉子不错，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陶宛娘对着陈贵的铺子做着整改的计划，看的陈贵有些咋舌，做个小本买卖，要这么折腾吗？ 陶宛娘已经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就一个馄饨，赚不了太多的钱，这一碗吃不饱，两碗又嫌贵。她还要搞一些小吃，两个儿子就那傻样，估计也就只能过来打下手。 陈贵说了哪里可以买这些炉子，铁锅，看着陶宛娘带着小丫头走了，他做起买卖也没多大心思了，不过这还剩下的馄饨皮，总该包完的。 陶宛娘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很快就定制了两口铁锅，两个炉子，回家的路上，又去猪肉铺看了看。 “大姐，你来晚了，没多少肉了。” 肉铺的王屠户看到陶宛娘，大咧咧地嚷嚷道。 “还剩多少，我看看，肥肉有吗？” 陶宛娘看案板上是没什么肉了，都是些边角肉，肥瘦都不均匀。 “肥肉就这些，这白花花的肥肉，一般人也吃不多，总要带点瘦的。” 王屠户拿出几块肥腻的肉说道，“大姐，要不给你便宜点，这些全部拿去，就收你一百文。” 陶宛娘看了看，这起码有两三斤，肥肉居多，夹杂着一丝丝瘦肉。 “行的，那就一百文，不过我明早要三斤前腿肉，一大早就要，你能给我先留着吗？” 陶宛娘爽快说道。 王屠户挺惊讶的，看陶宛娘带着个孩子，也不像是大户人家，这出手倒是大方啊！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这不能有买卖不做，万一你要了人又不来，是！” 王屠户说道，“我这铺子，可是卯时就开张的，大姐你确定能来拿吗？” “差不多，这里是两百文钱，就当我付了定金。” 陶宛娘爽快地拿出了钱，“我买下了前头陈掌柜的馄饨铺，以后，能少的了肉吗？” 王屠户一愣，倒是诧异，但也提醒道：“这馄饨铺也用不了三斤肉，大姐，你这胃口有些大啊！” “我说三斤就三斤，你这屠户，怎得有生意还不做吗？” 陶宛娘笑着说道，“要是明日辰时这我还不来拿肉，你就卖！” 王屠户听陶宛娘这般说了，倒是点了点头，这买卖可以！ “行，那这些我给你包起来！” 陶宛娘提了肉，又转了转，看到一个菜农还有些小葱没卖掉，就一下子全部要了过来。 回家的时候，正是午饭时辰，儿子媳妇都等着陶宛娘，一见人回来了，凌大虎嘴快道：“娘，你总算回来了，我都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咦，娘，你买了这么多肉跟小葱干什么？” 凌大虎又后知后觉般看到陶宛娘手里拿着的，就惊讶问道。 “哦，我买了个馄饨铺子，明个起，我要卖馄饨了，待会应该有两口锅跟两个炉子，还有块案板送过来。” 陶宛娘随意说道，就跟中午吃什么一样的平静口吻，但她话语说完，儿子媳妇都愣住了。 “还有，我把这宅子租了半年，租金跟牙钱都给了。” “娘，你这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啊，以后你是准备开馄饨铺子了吗？”凌大鹏面有不满地开口说道。 “怎么，我做事还要你们同意不成？” 陶宛娘扫了一眼儿子媳妇，“小俏儿都答应随我出摊了，怎么着，你们还真等着坐吃山空啊！” “你们两个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袋，还要我这把年纪了去想法子赚钱养家，明个起，都跟着我做事。” 陶宛娘板着脸道，她都创业养家了，儿子媳妇哪有不配合的道理，她就是这么专制又霸道！ 第四十二章 媳妇们的小九九 熬猪油是一个享受又煎熬的过程，厨房热不说，那猪油的香味，一阵又一阵地刺激着众人的味觉，太香了！ 陶宛娘把油渣都过滤的出来，用大碗盛着油亮油亮的猪油，要等猪油凝结成白脂，还要些时候。 “大虎，明日你先，用板车推着我的这些东西去出摊。” 陶宛娘吩咐道，“我要去猪肉铺上拿前腿肉，到了摊上，现剁现包！” “娘，你怎么就铁了心做着馄饨生意呢？” 凌大虎有些愁，自个娘亲这一辈子，也没给他们包过一次馄饨啊！那铁锅，火炉送过来，他都觉得有些肉疼。 陶宛娘不理会儿子的忧虑，盘算过这系统里的物价跟这省府的物价，她还是果断选择了系统。 山海府的面粉，二百文一斤，系统里一百文，她当然是选择先从系统里花一两银子买个十斤面粉了。如果卯时要出摊，那天不亮就要擀出一些皮来，想要赶在早市上做起生意来，自然是免不了早起的。 “拿个篮子，把猪油跟小葱都放进去，然后把篮子放到水井里。” 陶宛娘琢磨着吩咐道，“以后要是多买了肉，也这样放，知道吗，水井凉，东西这样才不会馊！” “哦，好的，娘，那明个大哥推着板车去，我呢？”凌大鹏也在厨房，看着油渣有些咽口水。 “你，早上给我早点起来，和面，总之，你们两个，一个早起给我和面，我起来要擀馄饨皮的，另一个给我一起去出摊。” 陶宛娘早就想好了，她会要求两个儿子参与进来，至于两个儿媳妇，一来，孩子小，要当娘的带，二来么，看到自己男人忙，要是不帮衬的，那也是这小夫妻的事情，她不会去管。 凌大虎跟凌大鹏想想，也好，两兄弟一人负责一边，娘亲这次也不偏袒谁。 厨房这边事了后，陶宛娘就借故回屋睡午觉回房了。 “生姜花椒好像都系统里便宜啊，生姜来个五斤，花椒少一点，一斤就好。” “卤料包也要的，回头卤个猪下水，也能多一份收入。” 陶宛娘在系统里下单了好些东西，比起当下的物价，系统作为一个多位面交易平台，真的太好用了。 “娘这是什么意思，让你早起和面，让大哥一起出摊，这不明摆着要提携大哥那边吗？” 周小云听着凌大鹏转诉陶宛娘的安排，很是不认可道。 “也不是，娘肯定是因为我起早了，让我多睡一会，不用去出摊。” 凌大鹏挠了挠头，傻笑着跟周小云说道：“小云，我知道你就是怕我吃亏，但是我还是相信我娘的，你说说，可不就是娘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了吗？” 周小云皱着眉头，她手里没钱，心里就不踏实。 “大嫂去看了鸡鸭崽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多报个数，这以后喂鸡喂鸭，说不定都会抠点下来，这大房的日子可比我们过得好多了。” 周小云搂着二狗，碎碎念道，“我就知道娘心里还怨着我的，可是我那个时候，还不是因为她要扔掉二狗吗，这二狗可是我的命啊！” “阿依阿依……”只会发出音节的二狗在娘亲的怀里适时地出了出声。 凌大鹏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 “小云，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好了，可别让娘听到了。娘这性子在一点点改呢，以前她可是一点就着的，现在能不作了，就算她偏心大哥也没关系。” “我们就安安心心过日子呗，反正这吃喝也不愁，娘都兜着！” 周小云看凌大鹏傻乐模样，心里暗恼，怎么就这么不知事啊！ “你就心眼实，我不管了！” 周小云愤愤道，又无奈地拿起针线缝起衣服来。“娘给小俏儿都买了衣裳，也没见她给亲孙子买！” “这钱是小俏儿爹给的，娘多关照小俏儿也是应当的，小云，你就别发牢骚了，平日里你陪陪二狗，同嫂子一起养养鸡鸭不好吗？” 周小云只觉心累无比，无奈又埋怨地瞪了凌大鹏一眼，就不再说话。 反观王红玉那边，得知凌大虎要跟陶宛娘一道出摊，也是忧心忡忡。 “怎么累的苦的都是你干的，娘又没做过买卖，这突来要开馄饨铺子，这不是胡闹吗？” “也不是这么说，娘一把年纪了，还在为我们这个家出力，红玉，娘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我们要相信娘。” 王红玉皱着眉头纠结了片刻，继而开口道：“那个，五只鸡崽，五只鸭崽，三十文钱，狗娃爹，你说，要是我们说五十文，娘会给吗？” “你疯了，娘的钱你也算计？” 凌大虎立马喝道，“红玉，娘为我们做的还不够多吗，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我这不是想到以后吗，养鸡养鸭都费吃的，没有钱，我就是想买谷子也没有啊！” 王红玉急道：“再说了，我这还不是为你跟孩子吗？娘都给小俏儿添了两双新鞋子，可是你看狗娃，还有花妮，还有你自己，我就算是想给你们纳新鞋，我这……也没钱啊！” 凌大虎看王红玉急红了眼，很是自责。 “再等等，我会让你跟孩子过上好日子的。”凌大虎虽然也没有头绪，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可以！ 陶宛娘才没去理会儿子媳妇的小九九，翌日早上，她是寅时三刻左右醒的，直接拍了凌大鹏的房。 “凌大鹏，给我起来，说好和面的你敢偷懒不成？” 被叫醒的凌大鹏一脸睡眼惺忪，这以前种地也没起这么早啊！ “娘，我知道的，和面，我这就去和面，哈~”凌大鹏打着哈欠说道。 “去厨房，你去洗把脸，面粉我都倒在盆里了，我要去肉铺拿肉，回来后我就要擀面皮，要是耽误了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宛娘板着脸说道。 “娘，你放心，这点事，包在我身上。”凌大鹏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不少。这些活对于他们来说，也都是自小就干的。 陶宛娘也不跟凌大鹏废话，交代儿子之后，就出门去肉铺了！ 第四十三章 红红火火开张了 陶宛娘拿了肉，回来让凌大鹏剁肉，一肥九瘦的肉，加盐，加黄酒，加鸡蛋，当着凌大鹏的面，她半点也没有藏私的。 趁凌大鹏剁肉的时候，她开始擀面皮，好吃的馄饨就该是皮薄肉多的，母子二人在厨房忙活了半个时辰，凌大虎也醒了。 东西是早早就在板车上放好了，陶宛娘让凌大鹏把包好的馄饨整齐放一盆，剩下的肉馅跟面团也分别放好，再带上猪油，油渣，大把小葱，还有瓶瓶罐罐的调料。 “娘，这满当当的一板车东西啊！”凌大虎感慨道，就一个馄饨铺子，也太麻烦了！ “废话少说，走，大鹏回屋补个觉，不过这个时辰，也该起来做早饭了！” 陶宛娘看着外头东方露白，故意不悦道，“就算我不在，小俏儿跟玉梅大妹子，可都不能不管的，至于怎么做，大鹏，你该知道！” “娘，你放心，红玉待会就会过来做早饭的。”凌大虎说道，“弟啊，你回去歇着，等大哥跟娘回来。” “娘，你跟大哥先忙，我差不多时候就来帮你们。”凌大鹏也立马表态道，想着回屋也该跟自个媳妇说一说，大嫂能做到的，她也该做到。 “那行，吃过早点之后，把小俏儿一道带过来，你不知道铺子，小俏儿知道！” 陶宛娘也不废话，说完之后，就让凌大虎出发了！ 到了铺子上，陶宛娘又是一顿忙乎，等一切忙好，就看到市集上已经人来人往了。 “娘，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凌大虎抹了汗，看到走过的人没有来关顾，他焦急问道。 “不急，娘给你烧碗馄饨烙个饼，你先坐。” 陶宛娘淡然说道，她自己还饿着呢。 烧馄饨的时候，陶宛娘让凌大虎把另一口火炉也烧了，再架上锅，抹上油，放上几张葱油饼，很快，葱油的独特的香味飘了出来。 “娘，这……这真是我能吃的东西？” 凌大虎咽了咽口水，眼眶都湿了，亲娘这是待他多好啊，这馄饨汤，是猪油，盐入汤，还飘着油渣跟葱花，香的他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吃！”两个葱油饼加一碗馄饨，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也算勉强饱腹。 陶宛娘说话间，也给自己摆上了早点。 凌大虎的吃相……陶宛娘不予评论，但是无疑成了活招牌。 “这是啥味，这么香，哟，馄饨铺子换人了？” 这个时辰，一些人已经从市集上买了菜准备回家了。 “换人了，我今个第一天开张，还是馄饨，就多几小吃。” 陶宛娘说话间，自个夹起葱油饼咬了一口，再喝口汤，这还真挺好吃的。 “自个都吃上了，正好，爷今个还没吃，你这馄饨还是五文钱一碗吗？”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二两肉，大步走进了铺子里。 “馄饨五文钱一碗，葱油饼两文钱一个，大爷是要馄饨，还是葱油饼？” 陶宛娘放下了筷子，起身问道。 “一碗馄饨，两个饼，看他吃的，我这肚子就觉得饿了！” 男人指了指凌大虎，乐呵说道。 被指向的凌大虎，懵懵地抬头，咽下了最后一口馄饨，这葱油饼太好吃了，他有些舍不得马上吃完，还有这汤，这汤也贼好喝啊，他娘简直是厨神下凡。 陶宛娘没有去催凌大虎，自个给客人下了馄饨，煎饼。 “陶大姐，我也来了！”陈贵不用出摊，这还真睡了个长久的觉，一醒过来，就来光顾陶宛娘了。 “大兄弟来了，就馄饨吗？”陶宛娘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对，馄饨来一碗，我可是要来看看，你的馄饨皮子是不是真的比我薄。”陈贵直接说道，鼻子又嗅了嗅，“什么东西，这么香？” “葱油饼，两文钱一个。” “那行，也给我来一个！”这饼的味道还真诱人啊，陈贵手头有了点钱，也就不差这两文。 热乎的葱油饼的确很香，这香味也吸引了路过的人，有些还是陈贵的老客户。 本来就只有四张桌子，很快三张桌子都来了客人。 凌大虎吃完后利索地把桌子给收拾了，帮着陶宛娘端起馄饨来。 “怎么着，你还是自家的？”先前那客人见凌大虎做事，好奇问道。 “这铺子是我娘的，我来给我娘做事。”凌大虎憨憨傻笑，“我娘的手艺那真不是我吹的，客人你先吃。” “那行，我就好好尝尝，这西大街，还没让我真够味的吃的。”客人豪言道。 凌大虎说不来奉承话，只傻傻地笑笑，让客人慢用，就继续去帮陶宛娘端馄饨了。 陈贵看到馄饨的时候，真愣了一愣，别的不说，就这撒的一把葱花，让他自愧不如了，这大姐还真有些花头。当他夹起馄饨的时候，眼睛又瞪大了些，这馄饨皮果真薄啊！一口咬下去，皮薄陷嫩，味道……比自己的好多了。这汤……陈贵觉得咋舌，看向陶宛娘。 “这大姐也太舍得下本钱了啊！”陈贵嘟囔道，“五文钱的馄饨，收得回本钱来吗？” 很快，热乎的葱油饼上来，堵上了陈贵的话，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吃了。 “陶大娘，我来照顾你的馄饨铺子了！”牙行的小陆带着管事乐呵地过来了。 “小陆啊，找位子坐下，一碗馄饨两个葱油饼，你们男人这是必需的。” 陶宛娘不客气说道，已经朝锅里下馄饨了。 “好嘞！”小陆笑着应道，“杨管事，我们这边坐。” “店家，再给我来一碗馄饨！”那边，最先来的客人又大声喊道。“你这馄饨，是我闫八金吃过最好吃的馄饨。” “好嘞，客官稍等！”陶宛娘扬声应道。 “店家，这饼好香啊，怎么卖的。” 不吃馄饨的，闻到那葱油饼香味的也就来问上一问，一听才两文钱，立马就有人掏钱买了。 凌大鹏跟小俏儿来的时候，就看到四张桌子都坐了人，虽然没有坐满，这场景，倒也让凌大鹏惊呆了。 “来了，凌大鹏把碗洗了，俏儿过来收钱，记账，麻溜点，别愣着！” 陶宛娘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她不是包馄饨就是要烙饼，很忙的！ 第四十四章 成本都收不回啊 陈贵给了钱之后，就想找时机跟陶宛娘搭话，但是看着那买葱油饼的一个又一个，还有的一下子就买五六个，他觉得自己这铺子转的有些草率了。 “大兄弟，怎么了，看着眼热了？” 陶宛娘刚空了点，就调侃陈贵，他在旁站了这么一会，自己怎么能猜不透他想的呢？ “哎，大姐，你这手艺是哪学的，你擀面皮的功夫……相当了得啊！” “那是，我这可是多年练出来的，看到没，我两个儿子，小的那个还没出来，娃爹就被征兵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把孩子拉扯大。” 陶宛娘扫了一眼凌大虎跟凌大鹏，叹气说道。 “大姐你辛苦了！”陈贵下意识说道，继而又想到，这跟擀馄饨皮有什么关系？ “可不，是挺辛苦的，儿子大了，都娶妻生娃了，可老家又糟了灾，可能我这半辈子没过过一天清闲日子，哎，不说了，客人来了！” 陈贵想问的话也都咽回肚子去了，可能就是生活太苦练出来的。 “陶大姐，那祝你生意兴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种田去了，我的孩子跟孩子的娘都在乡下。” “行的，那大兄弟慢走，我这边也就不送了。” 陶宛娘客套说道，只伸手挥了挥，就埋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店家，不错，我闫三金吃饱了，带两个葱油饼回家。” 那中年汉子提着自己的二两肉，打了个饱嗝，一边数铜板，一边上前跟陶宛娘说道。 “客官满意就好，小店这也是头一天做生意，也多亏客官照顾了！” 陶宛娘带着浅笑，客气说道，“一共十八文，客官拿好。” “陶大娘，你这馄饨跟葱油饼太好吃了，我以后会带朋友来关顾的。” 小陆跟他上头管事走的时候，也是一脸满足。 陶宛娘送走了这一波客人，铺子里就冷清了下来。这临近中午，天气热起来，集市都已经散了，陶宛娘想着午市要不就不做了。 “小俏儿，卖了多少馄饨跟葱油饼啊！” 小俏儿拿出陶宛娘准备好的账本，两个字的是馄饨，三个字的是葱油饼，卖出一单，就写一笔，只要数一数有多少个正字就好了。 “馄饨有三十碗，葱油饼有六十五个。” “那就是两百八十文咯，给我瞧瞧！”陶宛娘还要算一笔账呢，目前看来，回本都远着呢！ 凌家兄弟惊呆了，这一个上午就有两百八十文，比去码头扛东西还多！ “娘，这么多，那要是卖一天，岂不是……”凌大虎喜的开始掰起手指头算起来，未来的日子美滋滋啊！ 扫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儿子，陶宛娘没有打消他们的积极性。 “一天十文钱，这是你们俩的工钱。”陶宛娘数出二十个铜板，给两个儿子一人十个。 “谢谢娘，还有什么活，我马上干。”凌大虎拿过钱，整个人激动地都要抖起来了，立马殷切地说道。 “对啊，娘，桌子都擦过了，碗筷也洗了，那个……还有什么事，要不，我来包馄饨。”赵大鹏也不甘示弱，有钱就是干活的动力啊！ “把一个炉子熄了，中午就我跟小俏儿守着，你们先回家看看媳妇跟孩子，午饭不用烧我跟小俏儿的份，还有，带些葱油饼回去，记住，不要怠慢玉梅大妹子。” 陶宛娘说话间，就把烙好的葱油饼给装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人来的，陶宛娘给自己和小俏儿都烧了馄饨。 “小俏儿，你还小，陶奶奶就不给你工钱了，不过，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跟陶奶奶说，你觉得可以吗？” 陶宛娘用试探的口吻问道，孩子虽小，但也不能哄骗孩子，陶宛娘更想的是让小俏儿自己开口提出要什么。 小俏儿点了点头，有事儿干，让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陶奶奶，我没关系的，这馄饨好好吃，比我们之前吃到的好吃多了。” “好吃就多吃点，陶奶奶以后还会做更多好吃的，对了，俏儿，你想跟陶奶奶学做菜的手艺吗？” 陶宛娘试探问道。 “我可以吗？”小俏儿不自信般看着陶宛娘，又迅速低下头去。“我……什么都不会。” “小俏儿怎么能说什么都不会呢，你看，你不是还给陶奶奶写正字了吗？” 陶宛娘耐心安慰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等你找到喜欢的事情，再跟奶奶说。” “陶奶奶，为什么是我？”小俏儿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手艺为什么不教给叔叔婶婶，他们也一定肯学的！” “他们？”陶宛娘不由露出了鄙夷，“他们都大了，狗娃他们都太小，陶奶奶这做馄饨，做葱油饼的手艺哦，也不知道教给谁。” “那我就学，陶奶奶，我很笨的，你不要嫌弃我。”小俏儿想了想，最后坚定说道。 “不嫌弃，小俏儿聪明着呢！” 有几个零散的客人上门，陶宛娘就去忙着了，到了下午的时候，客人又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一天下来，陶宛娘算过了，卖出了八十碗馄饨，一百个葱油饼，这一天一两银子都没有，起早又贪黑，着实有些预期落空的。 陶宛娘算了下，最后觉得不准备做午市的生意了，就早市跟晚市，宵禁前收摊回家，剩余的时间，她要琢磨更多的小吃，实现利润最大化。 这馄饨铺的生意过了日，也渐渐打开了，吃的也一天比一天多，陶宛娘也准备做卤菜生意了，前天买的猪下水，都已经卤了起来。 这日晚上，陶宛娘正忙着烧馄饨，却突然被人喊话。 “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陶宛娘！” 陶宛娘猛地抬头，看到了程风，还有那位巡按使以及之前看到过赶车的车夫！ “两位大人，坐下吃完馄饨不，我请！”陶宛娘很快调整好震惊神态，转而轻巧开口道。 “多日未见，没想到陶大娘在这山海府，倒是过的有滋有味了。”程风调侃道，“大人，要不，将就下？” 萧毅点了点头，他们今日才进城，走到这馄饨铺子，也是机缘巧合，倒不想，居然还能碰到一个熟人。 第四十五章 大人们真阔气 陶宛娘忙碌的身影落在萧毅几人眼中，像是一道不可思议的场景。 “大人，你看这妇人倒是神奇的很，以前那么落魄，没想到才短短几日，在这山海府支棱起馄饨铺子来。” 程风饶有兴致般说道，“大人，这人你说是不是特别的有意思？” 萧毅不置可否般看了眼陶宛娘一行人，淡然说道：“一个人只要努力，总能过上好日子的。” “大人，这山海府就是最后一关了，查清楚之后，我们就能回京了！” 程风感慨道，“朝廷赈灾的一千担粮食，到了那曹丰县就只有一千斤了，大人，这山海府的水很深啊！” “慎言！”萧毅低声道。 “几位大人，久等了，热乎的馄饨，还有本店特色葱油饼，大人慢用。” 陶宛娘给三人端上了馄饨跟葱油饼，也留了一耳，这巡察使来山海府，怕不是什么好事，她辛苦经营的小本生意，可别被牵连了。 “陶大娘，厉害啊，这才几天，你们都换了样了！” 程风还不免打趣道，眼前的陶宛娘，依旧黑瘦，但是明显干净了许多，特别那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熠熠生辉的，完全不像一个做奶奶的人。 “我们这做吃食的，哪能不把自己整的清爽干净呢？” 陶宛娘笑笑，“蓬头垢面的，不是倒人胃口。小馄饨可还对味，这葱油饼也是我自个做的，别的地可没有哦！” “你挺不错。”萧毅看了眼陶宛娘，内敛模样道。 “多谢大人谬赞！”陶宛娘嘿嘿笑笑，就先退开了，这巡察使真是好模样啊，气质卓越沉静，不过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怎么如此沉稳内敛，莫非这古人都早熟？ “娘，那不是大人们吗，怎么会在这里？”凌大虎见陶宛娘过来，不由小声问道。 “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陶宛娘直接说道，再看自己儿子，也不过差个七八岁，哎，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的。 凌大虎一愣，继而很是顺从般应了一声：“嗯！” 有过之前几天的经验，陶宛娘每天备货也有数，很快，馄饨跟葱油饼都卖完了。 “陶大娘，你的手艺真不错，来，接着！”程风上前，抛出一锭银子。 “别客气，这是我们大人赏的。” 陶宛娘接过一看，这是十两银子啊！ “那我……就谢过几位大人了！”有钱不赚是傻的，陶宛娘微微弯了腰，谢道。 目送着巡察使一行人离去，最后的一桌客人也吃完结账了。 “收拾东西，回家。”陶宛娘对两个儿子说道。“小俏儿，走咯！” 这日收摊算早的，家里的几个人都还没睡。 陶宛娘回家就让儿子去把东西都放好，她自己打了桶水就准备洗漱休息了。 “狗娃爹，你倒是说说，今个又进账多少？” 凌大虎屋里，王红玉一见人回来，就上前问道。 “进账多少不知道，不过娘还是给了十文钱。”凌大虎立马把铜钱拿了出来。 “媳妇，你可都藏好了，我就说了，我会让你跟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凌大虎乐呵说道，“对了，今个之前逃荒路上遇到的几个大人也来了，还给娘十两银子呢！” 王红玉一愣，十两，这婆婆赚钱是不是太容易了。 “那娘就给了你们十文钱？”王红玉不认可般说道，声音都拔高了。 “嘘，别嚷嚷，这是人赏娘的，再说了，你还嫌不够，一天十文钱呢，又不累。” 凌大虎立马说道，“哎，我娘可真是厉害的。” 王红玉见凌大虎模样，心里微酸，婆婆以前是装的吗，她过门之后，就没见婆婆下过厨。 “狗娃爹，你说要不明个我替你去，我也想瞧瞧，娘这馄饨铺子怎么卖东西的。” 王红玉心里有点主意，这要是能学点婆婆的手艺，就是以后分家了他们也能单过啊。 “那狗娃跟花妮怎么办，家里的鸡鸭崽谁喂，还有，后院那位的一日三餐……”凌大虎实在说道，只话语出口，王红玉就有些神色变了。 “让我日日拘在家中，以前我还能去地里干个活，现在我觉得自己都做不了什么事了！” “狗娃都三岁了，照顾妹妹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再说了，家中鸡鸭，我喂的，你喂的，就是弟妹也可以喂。” 王红玉一脸愤愤，“到了这省府来，我倒成了困在家里的那个了！” 凌大虎愣愣，张了张嘴，几分困惑道：“不用风吹日晒了，不好吗？” 王红玉瞪了凌大虎一眼，气地重重跺了一脚地。 “我真跟你说不到一块去，就跟……就跟对牛弹琴一样！” “可是你又不会弹琴，红玉，我真不明白，在家不行吗？要么，那我明日同娘说说，我就怕，到时候弟妹也跟你一样。”凌大虎看媳妇生气了，立马放低了声音道。 “我不管，我就是想跟你一样出去做买卖。”王红玉心中有团火，婆婆能干的事情，她怎么不能干，就帮帮忙的，一天都有十文钱，她怎么就不可以？ 凌大虎打了个哈欠，跟儿子女儿说说话，就睡下了。 翌日早上，陶宛娘看王红玉替了凌大虎来出摊，也不说什么，她就要人干活，至于来的是哪个，她还真不在乎。 这馄饨铺子跟葱油饼已经打出了名气，五文钱一碗的馄饨，未必人人都来买，但是两文钱一个的葱油饼，大部分人还是舍得的。 王红玉做事麻利，嘴巴也会说，但就是一直在偷偷瞄着陶宛娘。 看到陶宛娘手把手教小俏儿做葱油饼，她心底非常的不舒服，这小俏儿可是外人啊！ “陶大娘，来碗馄饨，再加两个饼。”程风提着个食盒来到铺子前。 “我家大人就好你这口。” 陶宛娘一愣，继而立马应道：“好嘞，大人稍等，我这马上下锅。” “大人，这偌大一个山海府，还找不到你们大人能吃的？”陶宛娘故意试探般问道，要是她想的没错，那就是不信外头吃的。 “嘿嘿，陶大娘，谁叫我们有缘呢，你这小小一碗馄饨，的确是色香味俱全啊！” 程风打马虎眼般说道，随手又给出一粒碎银。 “不要找了，我身上就这个。” 第四十六章 受伤的美男 “娘，这人好生面熟啊！”得空的时候，王红玉凑到陶宛娘面前说道。 “不记得了，年纪轻轻记性就不好，以后可怎么办哦！”陶宛娘一副调侃口吻道，“客人走了，还不快去把桌子清理出来？” 陶宛娘哪会不知道王红玉的小心思啊，就她老往小俏儿身上瞟，还一副皱眉模样，脸上都挂不住事。 王红玉回头一看，凌大鹏已经在收拾了，她就强忍着不舒服，硬起头皮来开口道： “娘，那个……我也想学怎么包馄饨，还有这个葱油饼，我……能学吗？”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紧张的不敢看陶宛娘，低着头，局促不安看着自己的脚尖。 陶宛娘倒意外了，居然敢说出口来。 “行啊，若得空了，你就在旁看着，想上手了也上。” 陶宛娘毫不介意，这点小生意，她真没当宝贝一样藏着。 万红玉猛地抬头，一副不置信模样。 “怎么着，以为我不答应？多大的点事情，至于心里头藏着事吗？”陶宛娘趁机敲打起王红玉来。 “我这把年纪还辛辛苦苦，为的是自己吗？”当然是为了自己，谁乐意过苦日子啊！陶宛娘心里自己补充着，却板着脸说的非常的大义凛然。 “别人家你们这个年纪的，早就去单过的，真让你们单过，你们养得活自己还是养的起孩子？” “我做事有藏着掖着呢，这小本生意，本来就大家一起干活才能做大，你们自个心里想什么，自己不说，难道还要我来猜？” “娘，我……我这不是也怕你不同意吗？”王红玉硬着头皮陪着笑说道。 “哼！”陶宛娘冷哼了一声，正好有客人来，她就不搭理王红玉了。 王红玉倒也识相，立马帮忙招待了客人来。 中午收摊回家的时候，王红玉是一脸的兴高采烈，倒是家中的凌大虎，有些愁眉苦脸。 “娘，红玉，你们总算回来了！” 凌大虎立马诉苦道，“红玉，花妮尿尿又拉屎，裤子都弄脏了，你快些洗。弟妹做饭，让我帮着看二狗的，尿了我一身，我闻着这味，浑身不舒服。” “娘，小俏儿，你们洗洗等吃饭，我先给孩子弄干爽。”王红玉心情不错，笑呵呵说道，拉着凌大虎往屋里走。 “怎么弄的，你一个当爹的，这点事情都搞不好。” 陶宛娘嘴角噙着一抹不细看就看不到的笑。 这生活么，不就是这样。 “小俏儿，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我去后院瞧瞧玉梅大妹子。” 王红玉都待不住，白玉梅就能真那么毫无乐趣的一个人待着，也不到前头来走动，她都怀疑白玉梅是不是要孤僻了！ 后院的白玉梅倒没有陶宛娘说的那么凄惨，她之前都在石洞里过，现在还能有个屋子有个院子，已经好多了。 “陶大姐，出摊回来了。” 见着陶宛娘，白玉梅乐呵打招呼道。 “嗯，回来了，饿了吗，马上就吃午饭了。” 陶宛娘看不到白玉梅的脸，但听着声音，也知道白玉梅心情还好。 “今个突然有兴致，想去那太湖石下面的洞看看，玉梅大妹子，你说后院这口井荒着也是浪费，要是能出水，以后你梳洗什么都方便啊！” 陶宛娘也是突来的想法，后院不种点菜有些可惜，所以水井还是用起来的好。 “那吃完午饭之后，我带你瞧瞧去，要是水井用起来，估计要把洞口给封住了。”白玉梅没有想其他，只随口应道。 来这山海府之后，也没遇到过下雨天，陶宛娘也不太懂水井怎么会连着太湖石，跟白玉梅说好之后，她就去吃午饭了。 午饭后，陶宛娘同白玉梅进了太湖石下面的洞，这狭长矮小的洞口，只能容人一个个进入，到了最下面，才算空了些。 “你瞧，我以前就睡这。”白玉梅指着一堆厚稻草说道。 陶宛娘不由皱起眉头，这堆稻草都已经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了。 “这里有块石头，可以来回推动的，那边就是一条甬道，通向井底。”白玉梅指着一块平整的石头说道，还示范给陶宛娘看。 “还真是奇怪的很！”陶宛娘开口道，“不过，我想就算这井水灌过来，也不打紧，那甬道细长，这水也漫不到上头去。” “陶大姐，这就是我那些个首饰！”白玉梅从一旁一个洞里掏出镯子跟玉佩，献宝一样给陶宛娘看。 “这些你都收起来。”陶宛娘好言说道。 “我要没用，我这副模样了，再戴这些不合适，陶大姐，给你！” “给我？我一把年纪了，可不想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陶宛推辞道。 “那也给你，那日用得上，全部典当了！”白玉梅大方道，“你做生意也需要钱的，加上还有这一家子要养。” 陶宛娘推辞不下，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那我可真的卖了！” “那就卖了呗！”白玉梅很直爽说道。 陶宛娘又左右看看，最后同白玉梅说着话，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也就是重复着出摊的日子，倒是对于卤味，陶宛娘连续卤了几次之后，调到了自己满意的味道，打算着天气凉下来，她就卖馄饨，葱油饼，再来个卤味小吃。 这日晚上，陶宛娘准备收摊，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跑到了摊前。 “陶氏，我需要你的帮助。” 萧毅放大的脸，吓得陶宛娘一个激灵。 “程风跟林大引开了追兵，我要一个藏身之处，事后我一定会重金酬谢你！”萧毅说着，嘴里吐出了血来，看模样，不是内伤就是中毒。 陶宛娘可是做了好一阵纠结的，最后，将东西一放，对着萧毅道：“能走路吗，能走就跟我走！” 萧毅点了点头，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 “你们收拾好东西，带着小俏儿一起回来。”陶宛娘对目瞪口呆的两个儿子说道。 “你跟我走！”她走在前头，带着萧毅快步朝自己家走去。 太湖石下面的那个地洞，不就是藏人的最好地方吗？陶宛娘带着萧毅进了宅子，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个洞，很窄，你侧着身子应该能挤进来！”陶宛娘走在前头，掏出了火折子。 “这里，我儿子媳妇都不知道，你先在下面委屈一下，要么等风头过去，要么等你的手下找过来，我看你还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有大碍，我调息一下就好，多谢！”萧毅寻到平整的地方，盘膝坐下。 “火折子给你，我先回去了，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拿过来。” “谢谢！”萧毅看向陶宛娘，挤出一丝微笑。 乖乖，受伤的美男挺撩的，陶宛娘身子一僵，她可是有着有趣灵魂的大龄美少女啊！ 第四十七章 夜半大搜查 凌家兄弟回家之后，神情都有些慌张，长这么大可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啊！ 陶宛娘也早早就等着他们了，一进家门，陶宛娘就探出头左右看看有没有被跟踪。 “怎么样，有人来查吗？”陶宛娘神色凝重问道。 “没有，但是娘，这……这事会不会给我们招来祸端啊！”凌大虎忐忑问道。 “你们两个给我记住，就说没有这么个人，小俏儿，你也要记住，要是后面有人问起来，就说不知道！” “陶奶奶，我记住了！”小俏儿对陶宛娘的话，已经是坚定不移地相信，所以在陶宛娘郑重其事模样交代后，也记在了心里。 “你们两个，听到没有，回房一句话也不要说。” 陶宛娘冷着脸，再次叮嘱。 “娘，那你给我们透个底，这人在家里吗？”凌大鹏弱弱问道，他心口跳的厉害。 陶宛娘心眼一转，直接说道：“没有，我把人撵走了，我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就是怕官府的人问起来，这事圆不上，所以我就让你们说没见过！” 陶宛娘这话，倒是让凌家兄弟松了口气，没在家就好。 “那行，娘，我们知道了！” 凌大虎提着的心落地般应道，人只要没在这，他们就不承认呗！ “娘，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王红玉提了灯笼走过来，“我听着你们回来了，怎么都不见屋？” “没事，马上回。”陶宛娘回头应道，但又立马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在媳妇面前可不要说漏嘴！ 好在凌家兄弟在这事上没有犯迷糊，倒是真的没有对各自媳妇说起这事来。 夜半时候，门被敲得如雷般响，陶宛娘心中一沉，穿好衣服去应门。 “谁啊，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来吗？” 门一开，一队官兵就推开陶宛娘冲了进来。 “搜，给我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搜！”发话的是山海府衙的侍卫统领李江海，脸色极为阴郁。 “官爷，这是怎么回事？”陶宛娘耐着性子做出胆颤模样，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你说，你有没有救一个受伤的男人？” “没有啊，大人，这是哪传的话，我一个妇人，家中儿子孙子都有了，我救一个男人干什么？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陶宛娘从男人话语里猜到，肯定是没有人瞧到的，否则，这官府的人不会来问，而是直接把她给抓了。 “我可是一个为死去丈夫守了十七年的好女人，官爷，你可不能随便给我泼脏水啊！男人，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的！” 陶宛娘夸张般攥紧了衣领，神色凛然。 对于陶宛娘这般模样，李江海皱起眉头来，神色有些厌恶，这黑瘦妇人在胡扯什么鬼东西！ 家里其他人都被吵醒了，士兵们很粗鲁地一间屋子又一间屋子的找，把孩子们都直接吵醒了。 凌家兄弟护着媳妇孩子，却不敢跟官府的人呛声。 “回禀大人，前院都找遍了，没有人。” “后院呢，后院有人住吗？”李江海发话道，阴鸷地看着陶宛娘。 “有是有的，但是大人，那是一位姑娘。”陶宛娘一副为难模样，“这姑娘是个可怜人，无家可归，我就收留她了，如果大人想去搜查，可许我先去叫她，她容貌尽毁，贸然看到，挺吓人的。” 李江海对陶宛娘的说辞很是怀疑，当下就发话道：“走，带本官去见一见！” 陶宛娘无奈，只能领着李江海跟士兵们去后院。 “玉梅大妹子，醒了吗？”陶宛娘敲了敲门，开口问道。 白玉梅也听到那些吵闹声了，她早早遮好了面容，随着陶宛娘的声音响起，她屋里的蜡烛也点了起来。 “陶大姐，我醒着的。”白玉梅开门走了出来。 “那个，玉梅大妹子，对不住了，这些官爷上门来搜人，哪儿也不放过，我只能说你面容有损，不便见人。”陶宛娘歉意般说道。 “李大叔？”白玉梅看到了李江海，诧异地开了口。 “你是……？”李江海听着声音好像是个熟人，但一下子也没想起来。 “是我啊，李大叔，我是玉梅！”白玉梅说道，“你忘记了吗，以前我爹赌钱，跟赌坊的人打架，你还抓过我爹。后来我嫁进黄家做姨娘，你跟我们老爷也喝过酒的。” “是你，你不是跟人……”李江海想起来了，但话到嘴边立马咽了回去，这明显跟传闻不一样。 “李大叔，我……我好苦啊！”白玉梅哽咽道，“是黄夫人，把我毁了容，赶了出去，我后来没有地方去又找回来，多亏了陶大姐收留了我，否则……我……我怕是饿死在街角了！” 陶宛娘诧异地看了眼白玉梅，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竟有此事？”李江海心下惊讶，不过眼下也不是他管这个事情的时候。“这后院，你就一个人住吗？” “我这脸毁的彻底，陶大姐心疼我，让我一个人住后院，不被人打扰，也不会吓到其他人，李大叔，你们是在找什么人吗？” 白玉梅说道，“那你们可以每间屋子都找一找，这后院真的就我一个人住的！” 李江海心里是信了几分，但是他做事仔细，就命人又把后院找了个遍。 “大人，没有人。” “大人，容民女问一句，这到底是找什么人啊，民女这在山海府，无亲无故的，这宅子也是租的啊！” 陶宛娘示弱语气问道，“民女也就开个馄饨铺子做营生的，卷进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啊！” “你那馄饨铺子，是不是来过三个身份不低的人？还有接连几日，都吃你的馄饨跟葱油饼，你要说你不认识，你就可笑了！” 李江海审视地眼神落在陶宛娘身上，一副要看出什么猫腻的样子。 “是有这么几个人，那好像叫什么……巡按使来着，大人，民女一家人是逃难来的，跟其他流民，都被这位大人帮助过，怎么了，可是这位大人犯事了？” 这跟查到的一致，李江海在陶宛娘脸上多看了几眼，最后搜寻无果，就放话道：“那人并非真正的巡按使，而是意图刺杀知府大人的刺客，下次若是见到，务必报官！” “竟会这样，这……草民知道了。”陶宛娘一脸惊诧，皱着眉头应道。 李江海带着人撤了出去，不过到了门口，就对手下道：“盯着那个馄饨铺子，本官还是怀疑，这家人不一般。” 第四十八章 官府盯上你了 “玉梅大妹子，你为什么……”官兵走后，陶宛娘不解看着白玉梅，她为何不说实情。 “这李江海，最是阴险狡诈，又是无利不起早的，他要抓的人一定是好人！” 白玉梅讽刺说道，继而又关切模样开口：“陶大姐，你要惨了，李江海还是咬住就不松手的疯狗！” 陶宛娘不是很明白白玉梅的意思，毕竟这大半夜，她也没有细想。 “都回去，今天晚上不会有事了！”跟白玉梅分开后，陶宛娘又去前院安抚了其他人。 “小俏儿，吓到了，回屋睡觉，不会有事了！” 看到小俏儿一副受惊模样，陶宛娘拉过安慰道。 “陶奶奶，我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小俏儿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问道，那随时会受伤的模样，让陶宛娘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行，就跟陶奶奶睡！” 陶宛娘拉着小俏儿回了屋，凌家其他人也都惊魂未定，但见陶宛娘回屋，一个个也都不逗留了。 “娘对小俏儿真的比对自个亲孙子孙女还好。”回了屋的周小云嘟囔道，“孩子爹，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肯定是官府的人找事！”凌大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说了那巡按使的事情，还得费劲儿解释人不在这，干脆就直接说道。 “啊！”说话间，凌大鹏打起哈欠来，“睡，明天还要出摊呢！” 周小云看怀里二狗也已经睡下了，只能闷闷地把孩子放下躺下睡觉。 “陶奶奶，你的床好软。”小俏儿惊奇地发现陶宛娘的床要比自己的软多了。 陶宛娘脸上一讪，她这不就是从空间里买了个床褥吗，还是蓝印花布的罩子呢！ “奶奶年纪大，硬的床睡多了背疼！” 陶宛娘找了个借口说道，“小俏儿，你先睡，奶奶去下茅厕。” 小孩子本就睡得快，小俏儿躺在软软的床上，应了声，再翻个身就睡着了。 陶宛娘是想到石洞里的萧毅，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从空间里买了两个白馒头，再去厨房拿个碗倒了水，陶宛娘就去了假山下的石洞里。 “巡按使大人，是民妇！”陶宛娘还带着一盏烛灯，进了狭长的石洞之后轻声开口，她是怕被误伤！ 外头闹哄哄的时候，萧毅就醒了，再听到响动的时候，他也立马警惕起来，但听到陶宛娘的声音，萧毅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大人，是我，家里没什么吃的了，馒头跟水给你带了点过来，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陶宛娘将东西放下，下意识察看了萧毅面色，看着倒是比之前好了些。 “多谢，是官府的人来搜查了吗？”萧毅轻声问道。 “是的，不过此处隐蔽，加上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蒙混过去了！”陶宛娘实话实说，“不过我想那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所以可能还要委屈大人几日，不知道大人是护卫……在何处？” “程风跟林大去了哪里我也不知，但是我想他们会来找你的。”萧毅看着陶宛娘，对于陶宛娘的胆识，他有些意外。 “这个……怕挺难的，如果官府的人对我起疑，那就会在我四周监视，你的两个侍卫一出现，就会被人发现的。”陶宛娘皱着眉头说道，“我说，巡按使大人，你们是捅了什么马蜂窝，让这一地知府，都敢杀人灭口了” 萧毅不置可否地笑笑，拿起陶宛娘给的馒头，重重地咬了一口。 “陶氏，你是单纯的好奇心比较强，还是喜欢多管闲事？” 陶宛娘一滞，倒也不尴尬，直接说道：“我就是想要看看，我冒险救得人值得不值得。” “有人跟我说被官府的人盯上，我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我总要知道，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否值得。” “你倒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萧毅说道，“我除了巡按使的身份，也是皇家世子，当今圣上是我的大伯。如果我死在了山海府，这张士诚这辈子也别想好过了！” 陶宛娘吓了一跳，这么大来头啊，还是什么世子啊！ “那……知府大人知道吗？” “不知道，他要知道，估计也不会罢手了！”萧毅神色冷了下来，“山海府辖内，百余里村镇受灾，朝廷拨下粮食一千担，真的到了受灾乡镇的，不足三成，而这张士诚的私人粮仓内，竟然满满都是粮食。” “官商勾结，倒卖赈灾粮食，哄抬物价，中饱私囊，这一桩桩的，都足以让张士诚掉脑袋，你说他会放过我这个巡按使吗？” 陶宛娘心里觉得要遭，“被你知道了这些，那岂不是他要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 “我这趟了浑水，岂不是惹祸上身，我的个乖乖，可别让我苦心经营的小本生意都干不下去。”陶宛娘咋舌，“话说，大人，世子大人，你总会有后招的，总不至于单枪匹马就来巡查官员舞弊！” 你总不会这样傻缺的！陶宛娘一副期待眼神看着萧毅，这也不是愣头青了，不至于这么莽！ “我有身份玉牌，圣上手谕，谁敢不从？” 萧毅反问，“若非暗中下毒，我也不至于如此！” 也就是说没有后招啊，陶宛娘眉头皱起来了，这世子爷，心太大了点。 “那个，世子爷，夜深了，我要回去睡了，明个还要出摊呢！” 陶宛娘不想说什么了，她要被自己给坑死了！ 萧毅看着陶宛娘清瘦的背影，在阴暗的石洞里，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这妇人，倒有些意思！ 翌日出摊，陶宛娘有些面色不佳，她昨夜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出个两全法。 要让巡按使脱困，还能反制知府这边的，她一个普通卖馄饨的能怎么办？ “赶紧的，给爷几个都上一碗馄饨，两个葱油饼！” 才把摊子铺开，一群衙役身着官服，态度极为跋扈地占据了两张桌子，更是故意拍着桌子大声嚷嚷起来。 陶宛娘皱了眉，这是……要黄了她的生意？ 第四十九章 你们这铺子长久不了了 “快点，爷都要饿死了，怎么做生意的，你看不起爷几个吗？” “你要烫死爷吗，会不会做事的，看什么看，信不信爷削你！” 八个衙役，说话又是扯着嗓子喊，闹哄哄的，让普通百姓也不敢上前来买东西，几个胆大的也就只能要葱油饼带走，没有人敢坐到里面来。 凌大虎跟凌大鹏都被衙役给无端骂了，两人也不敢顶嘴，到了陶宛娘面前就苦着脸了。 “娘，我看他们是故意的。”凌大虎敢怒不敢言。 “他们就是故意的，给我下马威呢！”陶宛娘咬牙低声道，“忍着，看吃不死他们！” 这几个衙役吃着又故意闹事般，让陶宛娘的生意根本就没办法做。陶宛娘心里烦躁无比，正要做什么，一旁的小俏儿拉了拉陶宛娘的衣摆。 “陶奶奶，那个人……” 循着小俏儿的话看过去，陶宛娘就看到一身公服的梁来福，不，知府大人的乘龙快婿。 “你们在干什么？”梁来福沉着脸喝道。 “梁大人，来来来，这铺子的馄饨还算不错，吃了吗，一道来吃！”衙役见着梁来福，乐呵招呼道。 梁来福沉着脸，有意避开了小俏儿的眼神。 “这个时辰，你们不在衙门里做事，跑到人摊位上干什么？” “没看到耽误店家做生意了吗？” “梁大人，别这么扫兴吗，这是李大人吩咐的。” 这些衙役原本都是梁来福的同僚，不过谁叫梁来福长的俊俏，被知府千金看中了，一下子就成了他们的上级。 说白了，有些人还是很看不上梁来福这般上位的。 “都在给我回去，李江海那边我会去说，他们是我的老乡！”梁来福板着脸喝道。 见衙役不动，梁来福冷哼一声，“怎么，我的话对你们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吗，既然这样，我这个捕头也不用当了，我这就回去跟夫人说。” “行行行，大家走！”其中一个衙役开口道，“梁大人好大威风，谁叫你是知府大人的女婿呢！”话语里的讽刺，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梁来福隐忍不发，见所有人起来了走人，突然叫住道：“给钱了吗，吃饭不给钱，衙门的人，就是这个对待百姓的？” “梁来福，你不要太过分！”其中一名衙役猛地一拍桌子，佩刀出鞘，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来啊，你们不要忘了，论功夫我也不比你们几个差！”梁来福更直接些，佩刀抽了出来，沉着脸，顺势划了个刀花。 “大聪，别冲动，这事情回了跟李大人说就是了！”同伴拉住了欲拔刀的衙役，低声说道。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陶宛娘还真意外，梁来福不是一个贪图富贵，不认亲女的吗，好像也不是这样。 “那个，一共八碗馄饨，十六个葱油饼，一共七十二文钱。”陶宛娘适时开口道，“几位官爷，小本生意，没什么赚头，便宜你们两文钱，给我七十文就好。” 气不气人，这看不起谁呢！ 其中一个衙役拿出一粒碎银，往桌子上一拍，恶狠狠瞪了陶宛娘一眼。 “好，很好，你们等着。” 陶宛娘无所谓啊，反正这群人要记恨，也会记恨在梁来福身上。 等人走了，她上前把碎银给拿了回头，再是乐呵对梁来福道谢：“梁大人，多谢了！”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让李江海如此对待？” 梁来福有些不解问道。 “梁大人不知道吗，昨个那李大人可威风了，大半夜地闯进来，说搜查刺客，都把家里孩子们给吓得做了一宿的噩梦！”陶宛娘说话间看了眼小俏儿。 小俏儿正见到梁来福心绪不宁，这场景落在梁来福的眼中，无疑印证了陶宛娘的话。 刺客是没有的，但是知府要对付巡按使，他还是知道的。不过，因为他的身份，这些事情都不让他参与。 审视的眼神在陶宛娘几人身上转了转，最后梁来福开口道：“你们这几天还是不要摆摊了，等风声过了再说。” “那不是做贼心虚了？我好好的卖馄饨，碍着谁了？” 陶宛娘不依了，这要是摊都不摆了，还不是明摆着他们窝藏了谁吗？再说了，真要待家里，藏了人的事情，迟早会露馅的。 “不过，梁大人还挺威风的，这，要不来碗馄饨？” 梁来福有些复杂地看着陶宛娘，这妇人这不知道惹了什么人吗？ “我总不会看着你受苦的。”梁来福看向小俏儿，低声说道，“这事，我会同李江海去说。” “那就有劳梁大人了！”陶宛娘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梁来福走后，才陆陆续续有客人过来。 “店家，你们怎么惹上官府的人了，这铺子以后还开不开了啊！” 有客人担心问道。 “客官，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外地人本本分分做事了，哪里惹了官府都不知道，那位李江海李大人，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陶宛娘苦着脸说道。 “那李大人最是心狠手辣，犯在他手里，那就真完了。” “就是，就算没罪，也会让你有罪，所以，惹谁不好，惹了他，你们……” 客人们低声说道，陶宛娘这心情就有些不美丽了，所以，她这铺子，是不长久了吗？ 之前衙役地捣乱，这上午的馄饨都没卖完，中午收好东西回家的时候，陶宛娘一直在想，这场祸事里，他们一家人该如何全身而退啊！ 中午的时候，陶宛娘儿子媳妇都回屋的时候，又给下面的萧毅送了吃的。 “世子爷，我们真的被盯上了，我的铺子暗中都有人盯梢，估计这屋子外也是，怎么办？” “你把我送出城，你们全家都离开这山海府，去京城！” 萧毅正色说道，“程风跟大林既然没办法出现在你们周围，就只能靠你了！” 陶宛娘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个大活人啊，怎么送出去？ “你……你容我想想，我这半年的房租，我这馄饨铺子，我们还养了鸡鸭崽，我还种了菜……” “你这是要我一切从头开始啊！” 第五十章 这事有的愁啊 陶宛娘在萧毅的脸上看到一种这算什么的困惑跟轻视，她顿时闭上了嘴。 是啊，自己这些身外之物对于一个世子爷来说，怕上不得台面呢！ “陶氏，你若能送我出城，到了京城之后，我会给你一套大宅子，供你全家居住，还会送上一千两银子，这样的报酬，值得你为我冒险一次吗？” 萧毅俊朗的面容上并没有任何威逼神色，他声音清润，眉目如画间像是带着唏嘘地期待。 “呵，那也要有命啊！我们一家可是本本分分的乡下人，做不来那样的大事！”陶宛娘示弱道。 “陶氏，你都敢将本世子藏于此地，早就不是那本分人了！”萧毅调侃道。 这人……是在跟她使美男计吗？ 陶宛娘眉头皱起，审视模样上下打量了萧毅。 “我救你，是因为我家人跟另一伙流民要发生冲突时，你路过出手了，这是第一次；在流民进不了曹丰县的时候，你帮流民进了城，这是第二次；在曹丰县阳奉阴违，发放赈灾粮食的时候，又阻止流民领取，是你们又解决了这种不公平的事情，这算是第三次！” 陶宛娘正色说道，“你这巡按使在真正做事，帮助流民，这才是我帮你的原因，但是要我豁出身家性命，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将我的儿子媳妇，还有几个小孩子的命去冒险！” “我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萧毅浅笑，看着陶宛娘，一脸的赞许。 “呵，你在做梦。”陶宛娘嗤笑一声，就转身走了，这人把她想的太伟大了些。 下午出摊的时候，那李江海亲自来了，穿着公服，佩刀就放在了桌子上。 两个儿子是不敢把馄饨端过去的，陶宛娘叹可口气，自个给端了过去。 “李大人，这是亲自来盯梢了啊！”陶宛娘陪着笑打着趣说道。 “你这妇人倒是胆子大，你就不怕我把你拿下吗？”李江海打量着陶宛娘，一个乡下妇人能有这样的胆识，要么就是扮猪吃老虎，要么，就是无知者无畏。 “大人，我是良民，身家清白，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陶宛娘立马表态道，“大人，我们一家人你也瞧到了，真的是一穷二白出身，逃难来的流民，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李江海笑笑，只眼神透着冷意，这么能说会道的妇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梁来福说，跟你们是老乡？”李江海随意般开口道。 “倒不是跟我，是跟那丫头。”陶宛娘指了指小俏儿，“她叫梁玲珑，我们逃荒路上遇到了，她奶奶为救我死了，我就会养她一辈子。” “哦，梁来福是为了这个小丫头。”李江海的视线在小俏儿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到底有没有勾结刺客，来日方才，总归是会露出马脚来的。”李江海慢悠悠说道。 “大人可以派人盯梢啊，这点我一点也不怕！”陶宛娘拍拍胸脯，一副清白的很模样。她也知道，这暗地里盯梢着呢！ “就是大人，你们一出来，客人就不敢来我这吃馄饨了，我们一家八口人，可就靠着这铺子营生啊！”陶宛娘说的苦楚，“大人，我们是一路逃难来的，背井离乡，要不是为了活下去，谁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啊！” 李江海不置可否，这世上苦难的人多的是了，难道他就会因此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吗？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算不卖梁来福的面子，也该可怜你一把年纪还要养家的辛苦。”李江海慢悠悠说道，“我明话说在前头了，你这铺子，你那住的前后，都有官府的人守着。” “且不管你说的真假，一旦被官府发现你与刺客勾结，你就等着全家遭殃！” “大人放心，小妇人可没那胆子跟大人作对啊！”陶宛娘一脸的害怕，看着真诚无比。 李江海摆摆手，示意陶宛娘先走开，他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馄饨。 陶宛娘知趣的很，就退到了摊子前，包起她的馄饨来。 “娘，我这心提在嗓子眼，这事总觉得没完没了啊！”凌大虎愁苦道，有官差在，他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就是啊，娘，不是说跟我们没关系了吗，官府怎么就不听呢？”凌大鹏也愁，他们对官府的人是有着天生一样的畏惧。 陶宛娘低声交代道：“寻常做事，不要乱说话。” 一旁的小俏儿总有些到处张望，陶宛娘知道，小俏儿是在等亲爹出现，就算不能相认，看到也好。 “小俏儿，该来的总会来，不想来的，你再盼也没用。”而且，她大概也能想到，如果李江海跟梁来福有仇，小俏儿也会被殃及，而推了一把的人，就是她啊！ 李江海走后，倒是真没有官府的人进来了，一些老客人陆陆续续也来吃馄饨，对于这家可能得罪了官府的小店，本着吃一段少一顿的可能，生意竟然好起来。 晚上收摊后，陶宛娘几人也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回到家里后，等家里人睡下，陶宛娘才再次前往石洞，她是来劝萧毅离开的，自己这尊小庙容不下这座大佛。 “那个，世子爷，今天又是劳心劳力的一天，衙役跟李江海都在我那小小的铺子上盯梢，我都怀疑，我来这，都会被人知道。” “应该不会，否则我应该不在这里了！”萧毅自信般说道。 陶宛娘一愣，继而又道：“世子爷，要不，你找个时机，离开，大门走不了，我去后院给你挖个洞？” 萧毅的视线落在陶宛娘脸上，继而缓缓笑道：“陶大姐开玩笑了！” 啊哟，之前叫陶氏，现在叫大姐，这还真的赖上她了，陶宛娘心里苦啊！ “我之前中了毒，一身的力气只剩三成，我就算侥幸离开了你家，遇上官差的话，我很难脱身。” 萧毅解释道，“所以，我还是在这里先等等！” “可是你的人没办法跟我接头啊，就算接头了，他们也没办法把你带出去啊！” 陶宛娘烦躁道，“难道你们还想杀出条血路，就你们三？” 第五十一章 铺子被砸了 萧毅目光灼灼地看着陶宛娘，笑着说道：“我相信你可以！” 她不可以，她没办法！陶宛娘最后烦躁地走掉了。 “砰砰砰！”烦躁的敲门声把刚从石洞出来的陶宛娘惊得差点摔了一跤，难不成这真有人发现了？ “开门，快给我开门！”门外是女人的声音，陶宛娘这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而在屋子里的凌家其他人，也都被这奋力地敲门声给惊扰了，凌家兄弟都走了过来。 陶宛娘先两个儿子一步打开了门，她差点被人推了个踉跄。 “姓梁的小丫头呢，赶紧叫出来给我家夫人瞧瞧。” 推陶宛娘的是一个粗壮的仆妇，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以及两个年轻的丫鬟。 “你们是谁？”陶宛娘不悦问道，“大白天的这是私闯民宅吗？”大抵上，她也能猜到这女人是谁了，找小俏儿的，肯定是跟小俏儿的爹有关系咯！ “给我把那个小丫头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模样的。”大肚子女人张心兰便是知府千金，也就是梁来福的妻子。 被李江海告知这里有个小丫头，是梁来福的老乡，但更可能就是亲生女儿，张心兰就想来瞧瞧。她的男人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子嗣？ “不知夫人是哪家的贵人，我们只是逃难来的流民，可入不得贵人的眼。”陶宛娘态度稍稍收敛了些，自嘲口吻道。 “懂不懂规矩，夫人开口了，那容你开口推脱！”那粗壮仆妇见陶宛娘居然还敢找借口，说话间，扬起手就要一个耳光子打过去。 陶宛娘闪身躲开了。正好，凌家兄弟赶了过来，一看自己亲娘被人打，两兄弟不依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打我娘！”凌大虎人高马大，大步上前，将陶宛娘护住，板着脸甚是气恼呵道。 “娘，你没事！”凌大鹏也是跟兄长一块，对着那粗壮仆妇狠狠瞪了一眼。 凌家兄弟都是个高的，加上饮食改善之后，不再皮包骨，这架势，让那粗壮仆妇也心里发虚，后退了一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张心兰发话道，“我爹可是这山海府的知府，那丫头是不是姓梁，她爹是谁？” “原来是知府千金，真巧，之前还遇到一个姓梁的老乡，说是知府的乘龙快婿，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夫人的那位？”陶宛娘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 “那个……夫人，小俏儿没有爹，真的，她奶奶把她托付给我了，以后她就是我凌家的人了。” 陶宛娘虽然这么说，但是明显也是把小俏儿的身份给点名了。 张心兰恼怒地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梁来福已经跟小丫头见过面了，怎么，不敢认？ “哼，我明白了，既然说没有爹，那以后都不要了。” “老人家，你可要把这丫头给看紧了，我们走！”张心兰冷笑着说道，眉眼里透着一丝狠辣。 几人一走，陶宛娘就重重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娘，这是谁，跟小俏儿什么关系？”凌大虎开口问道，“看着这么凶，挺着个大肚子也没半点福气。” “少说几句，你这话要被人听了，可是会被人打死的。”陶宛娘直言道，她的好大儿，只长个子不长脑袋的。 “都忙去，容我想想，以后怎么办哦！”陶宛娘重重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这山海府真待不下去啊！ 晚上出摊的时候，陶宛娘还真的没想到，这知府千金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也就是白天那个仆妇带着几个家丁，对着摊子打砸一通。 “我家夫人说了，这个小丫头跟她腹中孩子八字不合，你们识相的就卷铺盖走人，今个打砸的，我们赔！” 那仆妇说话间，就从荷包里拿出一些碎银子，天女散花般朝着一片狼藉的铺子抛去。 “多的赏你们的。”一行人打砸完，无比张扬地走掉了，丝毫不怕陶宛娘一行人反抗。 “欺人太甚……”陶宛娘差点要暴走，正撸起袖子想要说什么，衣角被小俏儿给拉住了。 一转身，看到的就是小俏儿含泪的眼眸。 “陶奶奶，是我闯祸了吗？”小俏儿害怕地哽咽道。 一肚子的气，顿时就瘪了，小俏儿做错了什么？她只是生错了爹罢了！ “小俏儿，不关你的事，没事，陶奶奶就当不用干活也有钱了！”陶宛娘耐着性子安慰道。 “娘，我们捡啦！”凌家兄弟低声开口道，虽然，心里真的气，但是银子好像有很多呢。 “捡，都给我捡起来，我们这桌子凳子不用钱吗，肉馅，馄饨不用钱吗？”陶宛娘咬牙切齿道，今天损失这么大，能捞回多少是多少。 生意做不成了，自然是回家咯，两个儿媳妇见几人这么早回来，很是惊讶。 “娘，那我们明天还要做生意吗？”凌大虎忧愁问道，这就算今晚捡回了十两银子，但是想着一家人的生财之道被打没了，心情终归不好的。 “把东西都收一收，明天先在家休息一天。”陶宛娘凝重说道，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催她离开山海府呢！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红玉低声同凌大虎问道。 “待会再说，来帮忙，把东西都整一整。”凌大虎看了眼小俏儿，没有马上说。 陶宛娘是拉着小俏儿回了屋，小姑娘一路都沮丧无比呢。 “小俏儿，这个事情你不用挂在心上，真不是你的错。” “陶奶奶，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说我？”小俏儿不解问道，中午的事情，没有人跟她说过。 “一些无关的人，这个世上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小俏儿，你记住，你没有做错事，就不用责备自己。”陶宛娘安慰道，“做不了生意没关系，我们还能找其他营生。” “娘，有人来了，之前见过的，知府大人的女婿！”门外，凌大鹏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喊道。 陶宛娘一愣，继而乐呵了，行啊，她居然想到一个把巡按使送出城的办法了，他们走，正大光明地走！ 第五十二章 男人的自尊心 梁来福一脸焦灼，看到陶宛娘的时候，忍不住往陶宛娘身后瞧。 “梁大人，瞧啥呢？”陶宛娘故意沉着脸问道，“再瞧，也瞧不出花来。” “俏儿呢，她还好，有没有被吓到？”梁来福显然是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了。 “是吓得不轻，不过梁大人前来，想做什么呢？”陶宛娘嘲讽口吻道，“是妇唱夫随，还是说，澄清俏儿跟那位妇人肚中孩子八字不合的谣言？” 梁来福一愣，面露愧疚道：“你们走，离开山海府，带着俏儿走。” “呵，梁大人原来是来赶人的啊！”陶宛娘不客气地讥讽出声，“我们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在这山海府找到了落脚地，才住了几天就要被赶人，我们犯了王法了吗？” “这屋子虽说我们是租的，但是付了半年的租金呢，我们养了鸡鸭，种了菜，这可都是扔进去的钱啊！” 梁来福看陶宛娘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五百两，他给了五百两银子，难道还不够这些？ “为了你们好，你们走，被李江海盯上的，不管最后有没有犯事，都会给你们找出事来。” “那就更走不了了，梁大人，我怕我们这前脚走出门，后脚就被人带到官府去了，要是再给我们打上几大板，那可是半条命都没了的。” 陶宛娘咋呼道，“这官府屈打成招的事情，话本里可不少的。” “我会送你们出城！”梁来福急切道，“我对不住俏儿，让她不得不再次颠沛流离，是我的错，但是这也是为了她好！” “好一个为她好，那行，给我们一辆马车，要够大的。小俏儿受了惊吓，家里的女人孩子也不少，还有后院住了一个贵客，不方便见人，也要走！” 梁来福一愣，震惊看着陶宛娘，额头汗涔涔，似乎想到了什么。 “梁大人可能想茬了，我们后院这位客人叫白玉梅，不知道你听说过不，至少李大人是认识的。”陶宛娘一看梁来福的模样，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她是个可怜人，我们要走，就必须带上她一块。” 白玉梅，他好像听说过，既然李江海都知道，那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还有，万一你那位好夫人不答应呢，她可是看小俏儿跟眼中钉一样啊！”陶宛娘话锋一转，“再说句直白点的，梁大人能做主送我们走吗，可别半道上就被李大人的人给拦下了！” “虽然我们没犯事，但是明显这李大人就是急于立功，想抓我们当替罪羊啊！” 陶宛娘说的饱含情绪，还重重叹了口气，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 梁来福眉头紧皱，最后他正色说道：“我会送你们出城，你要的东西我都会满足！” 呵，男人的自尊心，陶宛娘心中窃喜，这梁来福既然选择了通过姻亲来平步青云，但肯定又不喜欢被别人质疑他的能力。 “行，那就静待梁大人佳音了，我们这一共有九口人，然后鸡鸭崽共二十只，加上床褥，锅碗瓢盆，要是能有拉货的马车也行，不行，我们就只能推着板车了。” 陶宛娘慢悠悠说着，但这坐地起价的模样，让她身边的凌家兄弟，心里都打转。 这要真谈成了，走的时候，岂不是风光的很？ 梁来福脑门突突的，觉得陶宛娘一介妇人，甚是贪婪。 “你等着！”抛下一句话，梁来福转身就走了。 梁来福一走，凌家兄弟就忍不住看着陶宛娘，满目敬佩。 “娘，你可真能讲啊！”凌大鹏率先一步感叹道，“这要是真给我们配了马车多好，我这辈子还没坐过马车呢！” 陶宛娘扫了一眼儿子，凉凉道：“有马车也不是你们坐的，行了，洗洗睡，媳妇跟孩子都在屋里等着呢！” 后院的白玉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走，自然也不能把她给丢下的。 今日回来的早，白玉梅也还没睡下，一听门外陶宛娘的声音，立马开了门。 “陶大姐，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非在这晚上说吗？” “玉梅大妹子，如果我们不得不离开山海府，你愿意跟我们走吗？”陶宛娘进门后，直接开口问道。 白玉梅一愣，下意识开口问道：“为什么，好端端地怎么要走了？” 陶宛娘将李江海怀疑她窝藏巡按使，派人盯梢，又通风报信小俏儿身份，惹知府千金上门挑衅还派人砸了铺子的事情简单明了地跟白玉梅说了。 “陶大姐，那个巡按使大人，就在家里！”白玉梅突然开口说道，似乎对小俏儿的事情完全没在意一般。 “嗯？”陶宛娘一愣，白玉梅就这么确定？ “陶大姐，李江海是个老狐狸，他会对出城的人查的非常仔细，我跟你们走，但是能让我见一见巡按使大人吗？” 白玉梅看着陶宛娘，真挚说道：“我要报仇，我要告发黄夫人，但是山海府已经没有人能为我做主了，黄家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能让李江海揪住不放的，一定是个厉害人物。” “陶大姐，你帮帮我，我也帮你们！” 陶宛娘听白玉梅话语里的诚恳，心里盘算了一下，最后，替萧毅给应下了。 “只要我们能出了城，这位巡按使一定能为你做主的，因为他还是皇家世子爷！” 白玉梅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但是终归是个身份高的。 两人凑在一起，倒是制定了个计划。 “我儿子媳妇，都是些老实人，藏不住事情，所以这事我也没跟他们说。” 最后，陶宛娘说道，“这样，等他们都歇着了，我带你去见世子爷。” “陶大姐，你真的是我的恩人啊！” 白玉梅感动说道，就差没给陶宛娘跪下了。 陶宛娘汗颜，说起来，还是她占的便宜多一些。 夜半，陶宛娘带了白玉梅去见了萧毅，三人凑在一起，倒是将出逃的事情给谈妥了，如今，就等着梁来福满足她的要求了。 “陶大姐，为何你就笃定那梁来福会答应呢？” 萧毅很不解，陶宛娘哪来的自信！ 第五十三章 出其不意地搜查 为什么笃定，自然是看透了梁来福的为人咯，对小俏儿，不是没有感情，但是他更惧怕家中悍妻。敢跟李江海叫板，仗的又何尝不是妻子的身份？ “我就是这么笃定，嘿嘿，好了，我们就等着！” 陶宛娘才不会跟他们解释那么多的，她只是一个逃难的村妇而已。 翌日，陶宛娘是睡了个自然醒，反正不能去出摊了，也不用起早准备。 睡醒之后，悠哉地吃了早饭，给种的菜洒洒水，给鸡鸭崽喂点谷子，然后就一副躺平姿态，急是急不来的。 “真要走吗，我们这才住了半个多月啊！”凌大鹏屋里，周小云很不开心。 “没办法，你昨天真没看到，我们的馄饨铺子都被砸成什么样了。”凌大鹏也舍不得啊，这日子看着挺红红火火的，然后一下子闲下来，他都有些不自主了。 床上的二狗咿咿呀呀嚷嚷着，孩子是最肉眼可见地长大。 周小云看着自己儿子比在凌家村的时候大了很多，眼看着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却突然又要变动，她心中很是不爽快。 “小俏儿小俏儿，我就说娘太偏心，一切都以小俏儿为主。要是我们谁惹了这么大的祸，她绝对会把我们赶走的。” 听着媳妇的碎碎念，凌大鹏假装没听到，反正这家，就是娘做主。 这一天，梁来福没有来，陶宛娘倒是无所谓，晚饭后，凌家兄弟有些坐不住了，同陶宛娘在前厅说话。 “娘，这不能出摊，那边也没来人，我们怎么办啊！”凌大虎愁着脸说道，“一天好多钱呢！” “十文钱，要不要我现在给你们啊！”陶宛娘嘲讽道，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的年轻人。 “砰砰砰，砰砰砰！”又是猛烈的敲门声，凌家兄弟一喜，觉得是梁来福来了。 “别想了，这敲门声这么急，肯定不是梁来福，我猜马上就要踹门了！”陶宛娘安然坐着，但她话语才落，门就轰然一声倒了。 一队官兵闯了进来，还是李江海带的人，开始对每个房间大肆搜索。 凌家兄弟听到响动是最先跑出来的，但看到官兵就怂了。 “李大人，这又是做什么呢，我都吓了一大跳，年纪大了不经吓的。”陶宛娘拍着胸脯说道。 李江海没有搭理陶宛娘，只是让人仔细搜。 出其不意最能得到结果，这里头有没有藏人，特意无征兆的闯入，就是为了打个措手不及！ “回禀大人，前院没有可疑的人。”手下搜了一遍，把两个媳妇都给惊到了，小孙子更是被吓得哇哇哭了。 “那就去后院，把白玉梅叫过来！”李江海沉着脸道，他思来想去，问题就出在白玉梅身上了，面纱之下，是男是女都存疑不是吗？ “李大人，这天都黑了，你们还是那么辛苦做事啊！”白玉梅到了李江海跟前，好奇地开口问道。 “你说你是白玉梅，你敢揭下面罩吗？”李江海上下打量着白玉梅，“据我所知，白玉梅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李大叔，我是玉梅啊，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白玉梅听李江海的质疑，有些难过口吻道，“我糟了大罪，这脸我自己见了都会做噩梦，李大叔，你真要看吗？” “揭开！”李江海不为所动。 “你们转过脸去！”陶宛娘对凌家人说道，白玉梅脸受伤，本就介意，这被李江海逼的要解下纱帽，心里一定很难过。 凌家人一听，都顺从地转过身。 但看李江海跟一行官兵，明显都等着看白玉梅的真面目。 纱帽摘下，白玉梅那伤痕明显的半张脸显露，对上她自嘲神色，陶宛娘心里都有些难过，为了堵住李江海，白玉梅也是豁出去了！ 李江海的眼神还是抽了一抽，白玉梅半张脸着实可怕，特别这夜里点着火把照着看。 “这屋子传出的鬼，莫不是你？”李江海灵光一闪般问道。 白玉梅戴回了纱帽，娓娓说道：“对，是我，我无处可去，又回了这宅子，黄家人不在了，但这宅子我熟悉的很，我东躲西藏，没人的时候就出来找吃的，被撞见过几次，别人见我这脸，都以为是见鬼了！” 李江海一时沉默，白玉梅身上的事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看到那脸又觉得说的过去。 后院搜索的人也回来了，没有搜到任何可疑之人。 “李大人，民妇就不明白了，这天天到我铺子吃馄饨的人也不是没有，李大人怎么就盯着民妇一家了呢？” 陶宛娘诉苦般道，“现在好了，铺子也被砸了，我们一家人没有了生计，这是逼着我们走啊！” 李江海对于知府千金所为还是很清楚的，他沉静开口问道：“你们要走？” “李大人不知道吗，哎，梁大人也来劝我们走，我们就不明白了，官府咋就容不得我们这些个平民百姓呢？”陶宛娘重重叹了口气，“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们一家人的容身之处啊！” “要是陶大姐走，我也走，黄家老爷都不知道去了何处，下一回，我可找不到陶大姐这样好的户主了！” 白玉梅一旁帮腔，“陶大姐，我跟着你们！” “玉梅大妹子，大家都是可怜人，你要不嫌弃我们凌家落魄，那就一起，可惜我这屋子半年的租金啊!” 李江海对于陶宛娘和白玉梅的唱搭不为所动。 “本官自然相信你们没有这个胆子窝藏刺客，但是歹人心思诡谲，官府严加搜查，也是为了保护百姓安危，既然没有搜到，那本官就带人走了。” 李江海说的冠冕堂皇，收队走人，一气呵成，倒真来的干净利落。 就是那倒下的门，让官府所做的一切无法抹去。 “行了，都走了，你们去瞧瞧这门怎么修，这晚上，怕不是要进贼呢！” 陶宛娘对两个儿子说道，又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孩子们，最后同白玉梅一道回后院去了。 “陶大姐，这事还不能松懈，那李江海逮不到人，还是会想办法揪着我们不放的。”白玉梅提醒说道。 “所以，就看这梁来福，能不能说服他的新夫人了！”陶宛娘平静道，那夫妻两个一块，估计能压得住李江海！ 第五十四章 劳驾梁大人开路咯 梁来福这次登门，是带着跟张心兰商量好的结果来的。 “李江海又上门搜查的事情我知道，他找不到刺客，就想拿软柿子捏。既然你们替我养了小俏儿，我就会保你们安好。” 陶宛娘看着梁来福自以为是的模样，慢悠悠问道：“那……还是要走吗，夫人腹中胎儿为重是。” 梁来福脸一僵，但立马正色道：“就算这次你们没事了，但是李江海在你们这无功而返，以后也会给你们穿小鞋的。所以你们离开山海府，是最好的选择。” “马车可以备好，你们几个女人孩子都坐得下，然后再给你们一辆拉货的马车，供你们运东西，不过，我问一句，你们会赶车吗，总不至于要给你们配车夫！” 梁来福最后问道，但看陶宛娘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些轻视。 陶宛娘身后的凌家兄弟互看一眼，牛车是赶过，马车……真没有。 “马车我来赶，不要看不起年纪大的，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要多！”陶宛娘豪迈说道。“拉货的吗，你们两个轮流着赶就是了，也就是说，梁大人是给我们送了一驾马车跟两匹马？” “不错，给你们一天工夫整理东西，什么鸡鸭，我看就算了。” 梁来福说到这里，姿态也摆高了，眉头微皱，略带嫌恶。 “你们不至于带着路上吃，又是崽子，还下不了蛋不是吗？” “我乐意啊！”陶宛娘挺看不惯梁来福这种姿态的，他难道不是乡下来的吗？ 梁来福被陶宛娘的回话怼的一时答不上话，他眼神往屋外飘了飘，但也不提小俏儿。 “都说完了，明天这个时候，马车到门口，你们自个准备好。” “那……要是被李大人拦下怎么办，我们可不敢跟李大人对抗。”陶宛娘故意问道。 “明日我与夫人一起送你们出城！”梁来福被激的有些来气，李江海不就是因为小俏儿是他的女儿，所以故意的吗？ “那就多谢梁大人跟尊夫人了！”陶宛娘心中窃喜，她该多谢梁来福这个凤凰男啊！ 梁来福走后，陶宛娘就跟凌家兄弟交代了。 “去买两口大箱子，不用太好的，能装东西就好，我们要搬家了！” “娘，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啊？”凌大虎苦着脸，之前说来省府，还是娘坚持的，那现在离开省府，又去哪里？ “出了城再说！”陶宛娘说道，一切都见机行事！ 让凌家兄弟出去买东西，陶宛娘也叫上小俏儿一起出门去买些干粮，顺便拐到了牙行。 “陶大娘，你们那铺子出事了，你们一家人还好吗？”陶宛娘是特地来找小陆的。 “不太好，小陆啊，大娘有个不情之请，我们这屋子不是租了半年吗，我们要出趟远门，家里还有鸡鸭崽，你能不能帮我们照顾下。” 陶宛娘算计过的，半年的变数很多，要是世子爷把知府搞掉了，他们也不是不能回省府。她对这宅子还是挺有感情的，就算以后在京城定居了，这省府的宅子，她也可以买下来了！ 小陆惊讶，立马问道：“出远门，很久吗？” “还不知道，我们是得罪了李江海李大人，所以，哎，小陆啊，如果半年内我们回不来，那托你照顾的鸡鸭都给你如何？” “啊？这……这不太好！”小陆一听，心里一凉，李江海大人啊，那可是个棘手的，他看陶宛娘的眼神略带同情。 “小陆啊，我们也不退租金了，这半年宅子空置着，就养些鸡鸭！” 陶宛娘这话说出来，小陆有些心塞，三百文一个月的二进大宅子，拿来养鸡鸭。 “那行，陶大娘，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就帮你这个忙。”小陆应下了。 “那就好，喂鸡鸭的谷子都还有些，我们要是半年后没来，这鸡鸭就送给你了！”陶宛娘算了却了一件心事。 “陶奶奶，离开这里，真的不是因为我吗？”小俏儿忧郁说道，“我有听到嫂嫂们说话。” 陶宛娘一愣，看了眼明显低落无比的小俏儿，心下一沉。 “哪个乱嚼舌根的，跟奶奶说，等出了城，奶奶就当着你的面，把她们训一顿。” 小俏儿是背锅了啊，但是儿子媳妇又不知道，这两媳妇，在两儿子面前抱怨还不够，居然抱怨到小俏儿头上了，陶宛娘心里非常不舒服。 要没小俏儿，她们有这么好的日子过吗？ 但是陶宛娘不想节外生枝。“小俏儿，别人的话你不需要放在心上，你就听奶奶的，这个家里，奶奶说了算！” “可是……”小俏儿没有底气，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连亲爹都不要的孩子。 “没有可是，我们小俏儿又懂事又乖巧，而且，你是我们家的福星，谁要是在你面前嚼舌根，你就让她到奶奶面前来说，看奶奶怎么教训他。” 陶宛娘给小俏儿打气，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孩子的自信心培养是一个漫长又复杂的过程，她会好好教的。 翌日早上，家里东西已经全部整理完毕，梁来福也来的及时，看着凌家兄弟开始搬东西。 “没想到来的时候一穷二白，才短短几天，就这么多东西。” 梁来福话语里有些不认可，陶宛娘看着，也能猜到梁来福想什么了，不就是他给的五百两银子吗，是觉得他们置办的都是花了那个钱！ “来来来，梁大人让让，这锅还好没被尊夫人砸破，出门在外，锅少不了的。” 陶宛娘喊着让梁来福往一旁挪一挪，先搬东西再人上马车。 梁来福嫌弃地退开了一些，锅碗瓢盆这么多，也不嫌麻烦！ “再让让，梁大人，我儿媳妇跟孩子要过来了，女人孩子坐马车，这也是你说的。” 陶宛娘又喊道，她自个跳上了马车，将马车直接开到了家门口，形成一个视觉盲点。 萧毅就是趁这个时候进入马车的，而他进去后，带着纱帽的白玉梅先王红玉几人上了马车，她之后，则是小俏儿。 “行咯，都好了，梁大人，我们要出发了，劳烦你给我们开路！” 等人都上了马车，陶宛娘吆喝道，闹得梁来福一脸黑线。 第五十五章 成功出城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但到了城门的时候，被李江海带人给拦下了。 陶宛娘一点也不着急，就看着梁来福跟李江海对峙着。 “李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马车里，都是女人孩子，你又不是没在他家搜过！”梁来福气恼说道。 他女儿已经被吓到好几次了，前几次他没在场，但是现在，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女儿面前被李江海给压下去！ “梁来福，我搜我的刺客，你阻拦什么？这家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李江海毫不在意地说道。 若是那巡按使真跟这家人有关系，那一定会趁着这个时候出逃，他在城门口，就等着这个时候了！ “两位大人，不要吵了，要不，就给看！”陶宛娘故意愁眉苦脸说道，“我们乡下人命贱，也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防。” “你给我闭嘴！”梁来福冲陶宛娘喝了一声，“李大人，你骚扰这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流民来山海府安家，却被你诬陷窝藏刺客，我都不知道是说这户人家是倒霉了还是被抬举了！” “梁来福，我可从来没有让他们离开山海府，是谁直接把人的馄饨摊子给砸了的，又把人赶出山海府的？”李江海对梁来福显然很有成见，话语里夹枪带棒，没少讽刺。 “李大人，人是我要赶走的，你大可不必对我夫君出言讽刺。”大着肚子的张心兰缓缓到来。 那个小丫头，必须走，她的丈夫只能有她生下的孩子！ “我也不怕山海府的人笑话，这里头那个小丫头，跟我腹中孩子八字不合，我必须要她给我滚出山海府！”张心兰骄纵说道，一脸的气势凌人。 知府千金一直都是霸道又任性的，守城的士兵都有所耳闻。 “小姐，我也不是说不让人走，不过，以防刺客利用他们出城，搜查一下也是为了大人着想！”李江海说的不慌不忙，但俨然是坚持到底了。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梁来福隐忍着对张心兰说道。 张心兰眉一挑，眼里露出不悦，对梁来福喝道：“怎么了，我让她活着已经够宽宏大量了！” “你都已经逼的她离开山海府了，还不能对她耐心一点吗？”梁来福低声冲张心兰道，“这么多人面前，你要帮李江海吗？” 张心兰看了眼带着人横在马车前的李江海，再看看梁来福，最后，却是冲着陶宛娘喝道：“你这妇人，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这个时候，你就不会说几句吗？” “可是……梁大人要我闭嘴啊！”陶宛娘一脸无辜说道，“我都说了，我们乡下人命贱，你们官家的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 张心兰听着也不舒服，看了看梁来福，再看了看李江海，最后开口道：“搜还是要搜的，不过，你一个大老粗，是会吓到孩子。” “你，去看看，里面有没有男人！”张心兰对自己的仆妇说道。 梁来福这下倒也没话说了，李江海对此倒也同意。 “不过里头有个带纱帽的，需要看下纱帽下的脸！”李江海沉静的话语随即响起。 “李大叔，你这般倒真的不是很厚道，这样，我自己走出来总可以的！” 白玉梅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她人也走了出来。 “如何，总不至于昨日已经看过我这吓人的脸，现在又要看一回？” “这倒不用了！”李江海还不至于分不清白玉梅是不是本人。 张心兰的仆妇进去清点了人数，很快出来回复道：“大小姐，里头有两个女人，一个女娃，三个奶娃娃。” “李大人，现在总放心了！”张心兰说道，再是语气柔和些冲着梁来福说道：“如何，你还能满意了吗？” 梁来福点了点头，这也算各自退了一步了。 “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陶宛娘弱弱说道。 “等下，这两个箱子，打开看看！”李江海对着后面马车上的两个箱子说道。 “打开，打开，给官爷看清楚。陶宛娘冲两个儿子喊道。 一个箱子里，是所有的被褥，另一个箱子里，则是面粉跟米还有一些小锅，盆，碗这些东西。 “李大人，都是些家常用的，让大人见笑了！”陶宛娘陪着笑道。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李江海对自己很是怀疑，但又觉得放走了陶宛娘一行人，怕是会错失什么线索。 “李大人，你总可以放行了！”梁来福见李江海不说话，不耐烦催促道。 “李大人，怎么，我想要让几个人离开山海府，你都不答应了？”张心兰也开口讥讽道。 在梁来福跟张心兰的轮番施压下，李江海让人放行了。 陶宛娘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动作也不含糊，直接驾车走了。 凌家兄弟不紧不慢跟着，只要知道驾马车跟驾牛车差不多，这下手就有了底气。 “诶，大兄弟，搭车吗？”马车出城后，陶宛娘一鼓作气驾了一段路，远离了城门，看到前头一个人等着，就停下马车询问道。 粗布麻衣，一头白发的男人顺势摘去了头发跟胡子，冲陶宛娘一笑，不是萧毅又是谁。 “里头都是女眷，陶大姐不介意的话，我就跟你坐外面！” 陶宛娘并没有太过在意，伸手把萧毅拉了上来，继续赶路。 “世子爷，那程大人他们又怎么跟你会合呢？”路上，陶宛娘开口问道。 “我已经发出了响箭，等到下了落脚点，我会再发一只，然后沿路留下痕迹。”萧毅解释道，“陶大姐，你的计划很成功！” 陶宛娘笑笑，意气风发地喝道：“驾！” 一开始，萧毅的确是上了马车的，但到了街上之后，他已经下马车了。她知道城门口一定会有人查马车，而故意看着梁来福跟李江海争执，自然是让萧毅有机会出城。 就按照萧毅方才的打扮出城，没有特意关注的话，谁会去搜查呢？ 萧毅看着身边这个妇人驾驭马车，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倒真没想到一个村妇，还有这等的胆识啊！ 第五十六章 福祸两依 停下休息，已经是山海府外十里外的小树林了，对于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凌家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在这里休息，我也是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情！”陶宛娘面色严肃地说道。 修整的凌家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这巡按使，什么时候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官府的人没有冤枉他们，娘真的窝藏了刺客啊！ “我们离开山海府，跟小俏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谁在小俏儿面前嚼舌根的？”陶宛娘看了眼两个儿媳妇，有意顿了顿。 “小俏儿的奶奶，是救我而死的，所以，小俏儿就是我们凌家的恩人，这一点你们不要忘记了！”陶宛娘继续说道。 “另外，小俏儿的亲爹，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有小俏儿亲爹给的银子，你们才能有那么好的日子，另外，没有小俏儿的爹，我们能顺利出来吗？” 王红玉跟周小云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周小云开口道：“俏儿，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 小俏儿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周小云的道歉，不过，她心情还是落寞的，亲爹不认她，是她心里难过的坎。 “另外，我还要跟你们说，巡按使大人，的确就是藏在我们家。” 陶宛娘继续道，“做人呢，不能忘本，你们不要忘记，巡按使大人帮过我们几回，作为朝廷重臣，他的责任就是巡查各地，看看这些当官的有没有犯法。” “就是因为巡按使大人找到了山海府知府贪赃枉法的证据，才被迫害，既然我们能帮到大人，能力范围内，就该出手。” 陶宛娘讲的义正词严，儿子媳妇听得莫名激动，特别是凌家兄弟。 “娘，为什么你要骗我们啊，既然是正义之举，我们也应该出力才是。”凌大虎不解般开口说道。 “呵！”陶宛娘很不客气嗤笑一声。 “你觉得你们两个人是能藏得住事情的吗？”陶宛娘反问，“你们要知道了，还不天天吃不下饭，唉声叹气的，官府上门，诈你几句，你还不全部抖出来了？” “瞒着你们，是知道你们见识少，胆子小，特别是你们两个！”陶宛娘又看向两个儿媳妇。“山海府的生活就已经让你们觉得到了人生巅峰了，就不想挪窝了，所以对于离开那里，诸多怨言是不是？” “我跟你们说，这一次，我们是要去京城！” “娘，是要护送大人进京吗？”凌大鹏被陶宛娘一席话激起血气来，兴致勃勃问道。 陶宛娘看向萧毅，说白了，护送世子爷进京，这个活她可不想揽。 “我需进京复命，只等与程风，林大会合之后，我就要先行一步，你们可以慢慢来。”萧毅开口说道。 如此最好不过了，陶宛娘带着和气的笑。 “那就希望程大人他们能马上找到大人你了。” 萧毅看出陶宛娘的意思来，也就笑笑不说话了。 “为了防止山海府那边的人追上来，我们休整一下就要赶路了。”陶宛娘又开口说道，“大家别磨蹭了，该吃吃，该喝喝。” 一想到事态的严重，凌家人也不敢磨叽，立马开始填饱肚子起来。 再次启程，一行人披星戴月，直到马儿不肯走了，才就近到了路边的树林里休息。 比起之前逃荒路，这回算是轻松了许多，几人围着篝火坐了下来，孩子们都在马车里睡觉，大人则是靠着树干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陶宛娘突然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惊醒，正好看到两个人影带着火光往这边走过来。 “醒醒，有人来了！”陶宛娘迅速推醒了一边的萧毅。 “你快找地方躲一躲，万一是山海府的人……” 话音未完，那两个人影已经拨开树丛走了出来。 “大人！”不是程风跟林大，又是谁？ “你们终于来了。”萧毅开口道，“我等你们很久了。” “大人，你没事？”程风担心问道，“之前被山海府衙的人追捕，我跟林大走散了，在城中寻不到大人留下的痕迹，无从去找，今日看到大人的响箭，一路追来，总算找到大人了！” “你们一直都在山海府？”陶宛娘试探问道。 “嗯，没有大人的踪迹，我们也不敢贸然出城。”程风回道。 “那你们怎么就没上我家找？”陶宛娘反问，“就没想过我会救下你们大人吗？” 程风被问住，他还真没想，虽然说陶宛娘的馄饨烧的挺好吃的，但是一个村妇能做什么？着，他都打听到官府的人去那宅子找了两遍，他想着要是世子被收留，也一定被找出来了。既然官府没有找到，那就是没有了！ “不说别的了，程风，林大，我们立刻回京！”萧毅正色道，“那些东西你们都还在吗？” “回禀大人，张士诚与乡绅勾结，倒卖朝廷赈灾粮食的往来账目，属下一直藏着，幸不辱命！” 程风神色凝重回道，“大人可随时回京！” “好，那就回去，不过那日我身上的毒未清，我需要马车。”萧毅又道，说话间，就看向了陶宛娘。 “什么……什么意思，你要征用这马车？”陶宛娘心里一沉，还想着这进京路舒服了，这世子爷一开口，他们怎么办？ “之前允诺你的，我都会给你，另外，这马车多少钱？”萧毅问道。 马车不要钱，是梁来福安排的，所以陶宛娘纠结了，世子爷这意思，是要给钱买咯。 “给你两百两，这马车给我！”萧毅直接说道，继而就让程风给钱了。 “也行，那你等等，我叫人把孩子们抱下来！”陶宛娘想想也不是不可以，不是还有一辆运货的吗，再不济，到下一个镇子，她买辆马车呗，反正她有钱。 陶宛娘把两儿子叫醒了，这些人还真是睡得踏实，居然都没醒。 一听马车要卖给巡按使大人，凌家兄弟也没有意见，立马去把孩子们给抱了下来。 陶宛娘抱住迷迷糊糊的小俏儿，比起自己的孙子孙女，小俏儿已经算是个大小孩了，这被叫醒，一时也睡不着了。 萧毅几人迅速地离开了，陶宛娘则是让小俏儿靠着自己继续睡。 就在萧毅几人赶着马车离开一炷香之后，那李江海就追踪而至，不过，看到官道上马车的车轮痕迹，他就带人直接追了上去，没有进一旁林子细看。 第五十七章 睁眼说瞎话 一辆运货的马车，陶宛娘让两个大箱子叠起来，两个儿子前头轮流赶车，其他人都窝在马车上，这么一来，马也跑不快了。 “陶大姐，你说到了京城，这巡按使大人能兑现承诺吗？”白玉梅担心问道。 “会的，只要我们到了京城！”陶宛娘断言道，世子爷看着是个磊落之人，就算不能，到了京城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新的机遇。 “你放心，等到了京城，我再开家铺子，我相信不出几年，我陶宛娘就能在京城扬名立万，到时候，我帮你找到黄家人！”陶宛娘向白玉梅承诺道。 “那就多谢陶大姐了。”白玉梅对陶宛娘的话还是非常信任的。 到了临近的镇子上，陶宛娘一行人找了家馆子吃了一顿。 “今个我们长河镇倒是热闹了，你们之前刚一队官府的人过去，说是山海府衙的，追捕刺客。”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刺客，让山海府的李江海带人追捕，虽然我们长河县不归山海府管，但是那李江海的大名可挺多了。” “可不就是，谁要被他盯上了，不死也要脱成皮！” 陶宛娘扒拉了几口饭，听到一旁食客的闲聊，心就咯噔一声，李江海追出来了？ “陶大姐，他们说的……”白玉梅立马反应了过来，担心问道。 陶宛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赶紧吃完走人，看来官道我们是不能走了。” 本来还想在镇上补给的，但一听到李江海带人来过，陶宛娘心里就有些担心，万一折返了撞上，她们这马车没了，就算说的再合情合理，估计也会被李江海带回山海府。 凌家其他人一听，心下都有些慌，不敢多言，扒拉着米饭，很快就吃完了。 不走官道，就只能走小路，好在这过了山海府，入眼皆是绿色，马儿也能在路边草地吃个饱。 “娘，怎么办，我这心里忐忑的很，要是遇到官府的人，我就心里发虚。”凌大虎愁眉苦脸说道。 “真是没出息，打死不承认不会吗，要是真遇上了，你们就说马车被人抢走了，管他们信不信，重要的是你们就这么说！”陶宛娘交代儿子媳妇，“乡下人怕当官的是正常的，但是你们要想想，一旦你们承认了，就算推了我去顶罪，你们就能脱身了？想想狗娃，花妮，还有二狗，为了孩子们，你们都要说服自己，马车就是被抢了！” “对，陶大姐说的没错，这睁眼说瞎话其实一点都不难。”白玉梅一旁补充道，“其实我也比你们早知道巡按使大人在家里，但是面对李江海，我不也是装傻吗？” “那个……白姑娘，你真厉害！”王红玉顿了顿，只能羡慕说道，“我们就是心底发虚，民不跟官斗，这不都是老话说的吗？” “那你们知道巡按使的官有多大吗，世子爷身份有多高吗？可是这山海府知府，还有这李江海，居然敢对巡按使动手，你们看看，这些人胆子多大？” 陶宛娘继续洗脑一样对儿子媳妇道，“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放走了巡按使，等着他们的就是死罪，为了活命，他们都敢以下犯上了！” “那我们为了活下去，说个谎不行吗？”陶宛娘神色凝重，不遗余力地在教导着儿子媳妇。 “你们也别紧张，这不，我们绕着走了，遇上的可能性也不大。”白玉梅安慰道。 “陶奶奶，说谎真的可以吗？”小俏儿怔怔看着陶宛娘，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世上有一种谎言，叫善意的谎言，小俏儿，当然，小孩子最好是不要说谎。”陶宛娘对小俏儿的态度就和善多了。 “奶，奶，说谎是什么？”大孙子狗娃奶声奶气问道。 “你还小，不懂，等大了再说。”陶宛娘看了眼说道，“好了，休息好就上路！” 最热的时节已经过去了，陶宛娘一行人走的小心又谨慎，专挑小路走，就怕撞上李江海。这般走了两日，陶宛娘这个嘴巴有些淡出鸟来了。 这个晚上，几人在林子里找了个空地休息，陶宛娘让两儿子架起锅子来，吃了两天干粮，她都担心小孙子营养不良！ “娘，你要烧什么，我们好有几个鸡蛋。”凌大虎一听陶宛娘吩咐，顿时来了兴致，架锅说明，他们可以吃顿好吃的了！ “去砍根竹子，选粗一点的，今个我就跟你们做个竹筒饭。”陶宛娘对凌大鹏说道，“手头也就几个鸡蛋，那就炖蛋做个给孩子们吃，大人就炒蛋。” “去捡些柴火，你们也别闲着。”陶宛娘对两个媳妇说道。 “陶大姐，我呢，我干点啥？”白玉梅立马问道，这样的日子，她觉得特别有意思，虽然风餐露宿，可是有这么多朴实可靠的人在，她觉得特别舒服。 “看娃，这三个小娃娃还要人看着呢。”陶宛娘指着自己的几个孙子孙女。 见陶宛娘这般说了，王红玉跟周小云也不得不去捡些柴火。 陶宛娘自个倒是没闲着，招呼小俏儿一起给淘米。 “这米里头滴两滴油，到时候煮出来的米饭，特别的有光泽。”陶宛娘有心将自己会的交给小俏儿，淘米的时候，也闲话道。 “这要是有糯米就更好了，糯米里面加点腊肉，然后一起放竹筒里烧，那个味道啊……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陶奶奶，你懂的好多啊！”小俏儿惊叹说道。 “娘，娘，我们遇到熟人了！”没一会儿，凌大鹏就跟得了狗屎运一样，兴奋地跑过来。 “村里的几个叔伯，还有一些婶们，他们就在林子里休息！” 凌大鹏扛着一根柱子，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正是凌大鹏嘴里的叔叔伯伯婶婶们。 “陶氏，许久不见啊，你们……好像过的……很不错。”开口的是村子里的一个长辈，比陶宛娘长了十来岁，也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 陶宛娘见着这一干人，乐呵了，一个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看来，过的不好啊！ “对啊，过的挺好的，这正准备做饭呢，怎么着，一块吃？” 陶宛娘话语开口，自个懊恼上了，她这最快的，村里的，哪个没跟原主吵过啊，她这开口，别人怕不是觉得她在讽刺说反话！ 第五十八章 羡慕嫉妒恨啊 陶宛娘同村里的那群人大眼瞪小眼，原主造的孽，村里人都得罪过，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二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村里人那个时候不是一起走的吗，就你们几个了吗？”凌大虎已经把锅架起来了，看到这么多熟人，非常的开心。 “说来话长了，哎，这条路不好走啊，你还记得你们财叔财婶吗，他们去了！” “啊？那他们孩子呢？”凌大鹏惊讶开口，“他家娃跟我们家二狗一样大！” “送人了，我们也没办法养，只能送给平安镇上一户没孩子的农户了。” 陶宛娘本来是要煎鸡蛋的，但多了这么多人，干脆就拿锅煮饭，看这些瘦成人干样的，光米饭也能吃的香啊！ 听着儿子媳妇跟村里人说着话，她有些索然无味，说起来，原主也没办法。当初原主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村里人都想撮合她跟其他光棍的。 但原主秉持着自个男人总有一日会回来的信念，拒绝了明的暗的一些骚扰。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跟那些来撮合的人吵，骂街一样把对她有企图的男人都骂跑，久而久之，原主就变成那样一副性子了！ “我们这些人，算是村里剩下不多的了，也不知道往哪儿走，你们呢？” 开口的是村里的一个长辈，陶宛娘都还要叫一声叔的人。 “叔公，我们准备去京城，娘说的。”凌大鹏心直口快说道。 默默煮饭的陶宛娘顿时收到了诸多询问的眼神，她心里头有些骂娘，这儿子尽会给她惹事。 “对，我们要去京城，做人么，怎么能没有大志向呢。天下之大，哪里最富饶，肯定是天子脚下，所以，我准备带家里人去京城。”陶宛娘一开口，就是豪气万丈。 “陶氏，做人呢，要脚踏实地的，你怎么能这么带坏虎子跟鹏子呢？”凌叔公一副长辈口吻，不认可地看着陶宛娘。 “虎子跟鹏子都是村里人看着长大的，最是老实可靠，你这样不行啊，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走！” 不行，一群看着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跟她说不行！ 陶宛娘气笑了，她眼带讥笑地扫视全场。 “叔啊，你说我不行？你看看你们穿的，再看看我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孙女身上的；你们好意思跟我说我不行？” “你问问我儿子媳妇，谁让他们吃饱了肚子的？” “再看看你们自己，多久没吃饱肚子了，身上的衣服破的不能再补了，身上还有几个子啊，诶呦喂，这是哥啊，姐儿啊，抽条啊，怎么跟麻杆似的了？” 陶宛娘一张嘴，立马让凌家村那些个人面上火辣辣的，加上锅里的饭开始飘出香味，肚子配合地咕咕响起，这场景，着实尴尬。 陶宛娘是不尴尬的，她得意地笑笑。 “我这个人呢，最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家都是乡亲，看你们面黄肌瘦的，我们一家人也不好吃独食，待会儿，自个有点数，锅里饭盛一下。” “你们两个，先盛米汤，二狗馋了，奶奶都看到你流口水了！”陶宛娘脸上挤出笑，冲周小云说道。 周小云莫名心里一紧，婆婆这笑的有些瘆人。 作为外来者的白玉梅跟小俏儿，安安静静在一旁，也不去插话。 一听陶宛娘说大家都能分到一口饭，凌叔公的脸色就变了又变。 “陶氏，你……你还是挺不错的！” 陶宛娘噗嗤一声笑开，看凌叔公涨红的脸，她大气地挥挥手。 “叔公，你也不用因为我给你们一口吃的，就勉强夸我。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呢？” “大虎，大鹏，把竹子给我砍断，记得，要留一节的，窝里饭估计也不够，我还会是给你们做竹筒饭！” 陶宛娘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吩咐着儿子做事。 “陶氏啊，你们这模样，应该是过的挺好，怎么又要去京城了？”尴尬气氛中，村里跟陶宛娘年纪相仿的一个女人凌杨氏开口问道。 “之前是在山海府租了间二进的宅子，可惜遇上点事，我们就离开了。”陶宛娘半真半掩地说道。 二进的宅子，那多大啊！ 凌家村的人听了，一个个心里都有些羡慕。 “陶氏，你们这是……找到营生了？”凌杨氏小心翼翼问道。 “开过一个馄饨铺子，不过后来被人砸了。”陶宛娘轻描淡写地说道，“一天也就入账白来文！” 这轻飘飘的话，让凌家村的那几个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就被人砸了呢？”凌叔公痛心说道，那模样，就跟铺子是他的一样。“陶氏，是不是你做人不厚道，得罪了人？” “呵，可能！”陶宛娘也不气，“人砸了馄饨铺子，又给了差不多十两银子补偿。” 十两！对于所有人加起来也没十两的凌家村人，听得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看陶宛娘的眼神，莫名羡慕。 “哎，人多啊，你们看看我们多少人，大大小小都是要钱，哎，孩子们都在长身体，不能缺了吃的啊！” 看着喝米汤的两个小娃娃，其他人咽了咽口水，陶氏对孩子居然这么好，这像是转性了啊！ “娘，竹筒都弄好了。”凌家兄弟做完事，立马来跟陶宛娘说。 “行，你们两个陪叔叔伯伯们说说话，玉梅大妹子，小俏儿，来，我们装竹筒咯！” 凌家村的人看着陶宛娘又拿出米淘，眼睛都瞪直了，他们是有多少粮啊！ 很快，凌家村的人也顾不得看陶宛娘了，大锅里的饭好了，大家多少都能吃到一口。 看村里人那馋劲儿，凌大虎跟凌大鹏也不好意思去盛饭了。 “娘，那边没有我们吃的了！”凌大虎凑到陶宛娘耳边低声道。 “娘，我也饿了！”凌大鹏也说的委屈巴巴，更不用说跟在他们身后的媳妇孩子了。 陶宛娘呵呵了一下，看了眼村里人，吃了她的，就可以滚了，别以为她会管了一顿又一顿！ “都给你们备着呢，等着！” 第五十九章 糟老头子坏得很 老话说得好，吃人手短，这吃了陶宛娘一家人的饭，村里人也不好说陶宛娘哪里不是了！ 加上这天色已黑，其他人也没地方去，干脆就又生了火，一堆人围坐在一旁。 “大鹏啊，你跟小云还是我保的媒，你娘那个时候可没少埋汰我！”开口的妇人姓王，凌大鹏从小都叫人王姨。 “王姨，我记得呢，也亏了你，我跟小云才能有现在的日子。”凌大鹏呵呵笑着，说话间也看了看自己的媳妇。 “你同王姨说说，你们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事，王姨记得，你娘当初可是死活也不肯跟着村里人逃荒的！” “陶大姐，你怎么不过去，我看你儿子媳妇们，跟他们都挺熟络的。” 另一堆的火堆旁，陶宛娘跟白玉梅还有小俏儿围坐着。 “我这个人嘴巴毒，跟他们都吵过，没什么好说的。” 陶宛娘直白说道，“也就这两大冤种，傻透了！”陶宛娘瞧了眼儿子媳妇那边，嫌弃口吻道。 “陶大姐，你透个底，这一干人，总不会跟我们一起去京城。”白玉梅提醒道，“多一个人多一口饭，陶大姐，你心里有数的。” “我当然心里有数，今晚就这么凑合着，人多么，夜里睡觉也能安心些。” 白玉梅见陶宛娘模样，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陶奶奶，我好困，我想睡觉了！”小俏儿揉搓着眼睛说道。 “那行，你先上货车上睡，记得身上盖点东西，别着凉。” 陶宛娘说道，地上终归是凉的，她安排着几个孩子都是睡在货车上，摆了两个大箱子，也就几个孩子还能躺得下了。 小俏儿躺下后，王红玉也带着两孩子过来了。 “娘，孩子爹跟小叔看到村里人，有心开心，就多聊了会。”王红玉自己也开心着，陶宛娘跟村里人不和，但是他们平日里，可是没少受村里人照拂的。 “聊呗，我又没说什么。”陶宛娘凉凉道，“就是这你们都不累啊，赶了一天的路，还这么有精神，我都想睡觉了！”陶宛娘说着，打了个哈欠。 “也是，都坐马车上，不累人呢！” 听着陶宛娘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王红玉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了！ “是该睡了，那我去叫孩子爹。狗娃跟花妮先去躺着。” 狗娃懂事地拉着妹妹的手，在陶宛娘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车乖乖躺好了。 “不错，你们两个，比你们爹要听话。”陶宛娘看两个小娃娃，心里是生不起气的，干瘦的小猴子，现在变得圆润起来，可都是她养的。 “奶奶，睡~”狗娃还奶声奶气地冲着陶宛娘说道。 “奶……”孙女花妮会说的话不多，也学着哥哥的样开口。 “睡，马上睡了，来，肚子盖一下，睡。” 周小云跟凌大鹏是一块过来的，孩子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比起王红玉的主动，周小云对陶宛娘，还是有几分芥蒂。 “娘，二狗已经睡了。”她轻声地说了句。 “睡了就放上去。”陶宛娘随意说道。 “陶氏，你还记得我吗？”一个瘦高的邋遢汉子走了过来，“我家孩子娘，在逃荒的路上去了。” 陶宛娘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节哀！” “我们到一旁说话，别吵到孩子们。” 陶宛娘下意识般打量了这男人，看模样也是一把年纪了，估计逃荒路上吃了不少苦，看着特别显老。 在原主记忆里，还真找到了这人是谁，陶宛娘脸色不好看了。 “说啥说，你一个糟老头子，想干什么？” “娘，顾叔说想跟你讨教下这做买卖的事情，你不要误会。” 被陶宛娘不客气话语吵到的，还有凌大虎兄弟，凌大虎更是开口替村里人说话。 “误会，我是误会吗，你这糟老头子想干什么，我十七年前就知道了。这些年，你的花花肠子还没停啊，你婆娘没了，你儿子媳妇还在呢，你老脸还要不要了，信不信我直接挠花你的脸！” 陶宛娘不客气说道，“凌顾是，也不看看你现在模样，活脱脱一个糟老头子，还敢跟我到便是说话，我呸！” 凌顾被陶宛娘的话怼的老脸都挂不住，立马灰溜溜地回去了。 陶宛娘眼神冷了下来，不客气往凌家人那边瞪了过去。 “睡觉！”原主男人没消息的前几年，村里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可怜她一个女人带孩子辛苦，还是觉得她好生养，给这个凌顾来说过媒，但被原主直接打了出去。 原主是坚信自个男人总有一日是会回来的，而这个凌顾，后来又自个跑到原主面前说过一些骚话。 原主年轻的时候，也的确算得上是村里一枝花。村里单身娶不到媳妇的，明明是看上她的色，却还一副救世主高姿态，说她孤儿寡母可怜，想要帮他们。 原主自然是耍狠的，把村子男人都骂了个遍。 所以，现在凌顾来跟她说什么，想叙旧情吗？ “娘，我们不知道这个事情。”凌家兄弟有些震惊，村里人不是挺照顾他们的吗？ “哼，你们娘我，年轻的时候，水灵的很，就算有了你们两个拖油瓶，村里人也先给收了我，但是我可不是那种女人，这辈子，除了你们死鬼爹，我是不会再找第二个男人的！” 陶宛娘凛然模样说道，“晚上你们两个机灵点，我怀疑有些人，是动了歪脑子！” 凌家兄弟一听，心也提了起来。 “娘，那……我们轮流守着。” 陶宛娘的话，也重重响在凌家村的人耳边，至于他们怎么想，陶宛娘这边是不知道了。 “娘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也是风韵犹存的，瞧瞧，吃了我们的，居然还惦记上我了，越老越不要脸！” 陶宛娘指桑骂槐道，凌顾走出来，她就不信，不是年纪大的人唆使了！ “娘，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凌家兄弟顿时提起精神来，居然有人惦记娘，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陶宛娘嗯了一声，就寻了个合适的方位躺下，身外之物就算被抢走了，她都不在乎，她所有的钱，都放在系统里，但是谁要惦记她的人，她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第六十章 娘是当家人 一夜无事，翌日早上，陶宛娘醒来的时候，晨旭的光从叶间洒落，啾啾鸟鸣透着欢喜，闻着大自然清新气息，陶宛娘心情挺好。 但是随着视线落到另一处凌家村的人身上，她的好心情就破坏了。 这些人还没走啊，是想着蹭早饭吗？ “嘤嘤~”小孙子二狗醒了，大概就是尿湿又饿了，用啼哭来叫醒大人。 然后就是孩子娘周小云立马惊醒，快速起来去抱儿子，给儿子换尿布了。 随着周小云醒来，其他人也就一个个相继都醒了过来。 “娘，你醒了啊，这早上吃点啥，煮粥吗？”凌大虎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看到已经站起来的陶宛娘，开口问道。 陶宛娘往凌家村人身上扫了扫，这些人在，她没心情吃饭。 “娘，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要不早饭也叫他们一起。”凌大虎弱弱说道，至于陶安娜昨天说的，这不没出事吗，他想着村里人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 “呵，你家粮是大风刮来的？”陶宛娘当下就对着凌大虎数落起来。 “我们的米啊，面啊，谁买的？你倒是好心的，不要忘记了，没粮的时候，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陶宛娘训斥儿子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 凌大鹏有些懵，大早上的大哥怎么又被娘骂了。他正要上前阻拦，却是被大嫂王红玉拉了一把。 王红玉摇了摇头，婆婆骂人肯定是有理由的，而且她也看到婆婆指了村里人那边，所以也能猜到他们吵架的原因。 凌家村的人都醒了，既没有走，也没有上前劝，陶宛娘一行人带着的粮，真的太让他们眼红了。 “行啊，你想让他们吃上一顿，上前去说，给钱！” 最后，陶宛娘大声嚷嚷道。“我们的粮食，是我起早贪黑，包馄饨，一个子一个子赚的！” 凌大虎张张嘴，最后倒没有再跟陶宛娘争辩了。 “娘，生火了，要淘米吗？”王红玉见状，立马上前说道。 “二狗都饿哭了，我想着煮了粥孩子能吃。” “行啊，煮粥呗，洗两个鸡蛋，放米里一起煮。”陶宛娘说道，“自家人我是不会亏待的。” 凌大虎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朝凌家村的人走了过去。 “叔公，各位叔伯，婶婶，我娘就这臭脾气，不过我们家的粮的确都是娘赚的钱买的。” 凌大虎神色歉意般说道，心里也默默补充了，一开始也是死去的爹托的福，还有小俏儿的爹给的钱，那白姑娘给的钱，不过，统统都是娘的功劳。 “大虎啊，你们都这么大了，这也该管家了，陶氏真是……”凌叔公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家啊，就缺一个男人！” “是啊，大虎，你娘一把年纪，也太辛苦了些，找个踏实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凌顾婆娘逃荒路上就没了，他跟你娘有一段旧事，你做儿子的，也该为你娘的后半辈子考虑！” “对啊，还有，去什么京城啊，你们一家人也就你跟你弟弟两个壮丁，去京城也会被人看不起，不如跟我们一起，找个能种地的村子住下，把我们凌家村给传承下去。” 凌大虎脑子突突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叔叔伯伯们一人一句，莫名的，心底有些抵触起来。 娘说过人要有大志，他们都可以去京城做买卖，为什么不去？ 娘把他跟弟弟养大，很辛苦的，家里由娘说了算，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娘对死去的爹死心塌地，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来照顾娘？要照顾，他们兄弟二人不会吗？ 凌大虎的眼神瞄了一眼他们口中的凌顾，糟老头子，怎么配得上娘！ “娘说了，早饭不是不能带你们吃，但是你们多少给点钱，我们的米也是吃一顿少一顿的。”凌大虎板起了脸，“你们准备去哪，趁早赶紧上路，大米是两百文一斗，看在大家是乡亲的份上，我就给你们一斤。” 凌大虎说完，挺直了背，径直转身走了，留下凌家村的人面面相觑。 “白眼狼，真是一家子的白眼狼！”凌叔公痛心说道，“凌家村怎么就出了那么个狠心的娘们，教坏了我们凌家村的娃啊！” “云洲兄弟死的早啊，要是他知道，他的媳妇儿子，对村里人见死不救，他死不瞑目啊！” 凌家村的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凌大虎回头震惊地看了，但还是快步回了陶宛娘身边。 “娘，他们……”凌大虎气的都没办法转诉那些话。 “你娘我没有耳聋，那些话絮絮叨叨也都飘过来了，你去拿一斤米给他们，我们凌家人说话算话。” 陶宛娘面色沉静，“大鹏，把菜刀拿出来，正好，我准备磨个刀！” 自己这边人数跟凌家村的差不多，但是那边大多是成年人，最小的也是十来岁的孩子，所以，万一，凌家村的人见财起意呢？ “啊？”凌大鹏一愣，这没磨刀石啊！ “不是还有柴刀吗，也拿出来看看，要不要磨！”陶宛娘又补充道。 自己这边，就两个好大儿充当下门面，真要动起手来，估计就她自个上了，体力不行，当然要找工具了！ 凌大虎面色沉沉地拿了一袋米过去。 “叔公，叔叔伯伯婶婶们，我们这个家，就是我娘撑起来的，我跟弟弟没什么大本事，媳妇跟孩子都靠娘养着，你们要是对我娘不好，也就别怪我们兄弟两个人不认你们了！” 凌家村的人看着那一袋米，敢怒不敢言，这可是米啊，可以让他们不再挨饿的米啊！ 凌大虎把米放下，就转身走了。 陶宛娘这边，锅里已经飘出香味来，王红玉给几个孩子舀了米汤，就继续煮了。 凌家村的人闻着味儿，肚子咕咕叫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叔公，要不我们走，有这个米，我们也能熬一段时日。”村里人提议道，看陶宛娘他们吃东西，太折磨人了！ “真是世风日下，老天无眼，这种没良心的人居然能赚钱，我们这些本本分分的人，却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老天爷，开开眼！”凌叔公仰头，痛心地大骂着。 “来来来，鸡蛋拿出来，剥壳，对，就这样，然后拿个碗，把鸡蛋捣碎了，每个人盛碗粥，再撒点鸡蛋碎，这个味道也是不错的！” 陶宛娘才不理会老东西的指桑骂魁，吆喝着自家人喝鸡蛋粥呢！ 第六十一章 娘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的 “走咯，儿子，套马车！”吃饱喝足，陶宛娘吆喝道，“你们两个，把东西都收一收，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前路漫漫，但是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肯定能早日抵达京城，大好的日子等着我们。” 陶宛娘高声乐呵说着，她就是故意的，凌老头不是说她不好吗，她就要让看不起她的人看着！ “叔公，要么，我们跟他们一块，京城是天子脚下，我们也能谋个生计。”凌家村的年轻人，有些意动了。 “对啊，陶大娘都能赚到钱，没理由我们赚不到啊！” “不准去，我们凌家村的根本在你们身上，你们必须寻个村子扎根，把我们凌家村的香火传承下去！” 凌叔公喝道，“我们也走，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天不会绝了我们凌家村！” 陶宛娘这边马车也套好了，一干人都上了马车后，陶宛娘冲凌家村的人招招手。 “乡亲们，我们走了，要是日后有缘，京城见了，到时候，找我陶宛娘，罩着你们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凌叔公气的整个人都发抖了，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陶宛娘一家人走出了林子。 “叔公，走，这点米，省着点吃，” “叔公，别气了，我们也走。”…… 遇到凌家村的人没有影响到陶宛娘的心情，至少在这个事情上，她知道，自己没白养这两个儿子了！ 小道崎岖，却自有一番风景，时至夏末，山间小道也是绿野葱葱，随着马儿走过，旁边树丛里都会窜出一些受惊的小动物。 陶宛娘馋肉的很，看到那些个野兔子，立马叫儿子停车，她直接跳下马车去捉。 “陶大姐这性子还真是跳脱啊！”白玉梅低声笑，语气里透着羡慕。 “娘……嗯，一直都这样！”王红玉觉得陶宛娘性子变了很多，但又觉得没变。 以前的婆婆每日都是沉着脸，叉腰骂人，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样，而且，脾气来的火爆。 现在么，照样也是脾气爆，骂人是家常便饭，也照旧嫌弃她们，挑她们的毛病，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婆婆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 哪里不一样呢？就是，虽然嫌弃她们，却也没有苛待她们！ “都给我下来，要我一把年纪地追着兔子跑，你们就不觉得良心痛吗？” 这不，陶宛娘没有捉到兔子，就一手叉腰，站在那边指着他们数落起来了。 “一个个吃我的，用我的，光长个子不长脑袋，脑袋不灵光，眼睛都不懂得转了吗？” “抓个兔子，鼬子，猪獾啥的，够吃好几天，赶紧的，给我动起来！” “再不济，给我打几只鸟下来，我给你们做烤鸟！” 凌家兄弟无奈，只能下马，就近把马往树上一栓，就去帮陶宛娘捉小动物了。 王红玉在交代儿子狗娃照顾妹妹，她准备去帮忙。 “大嫂，你就别去了，孩子们需要照顾呢！”周小云开口说道，她搂着孩子，可不准备动手。 “小俏儿，走，我们去摘几株狗尾巴草，给你编个手环。”白玉梅听周小云开口，就招呼小俏儿下马车了。 这妯娌之间，怕是有话要说。 “大嫂，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路怎么走？”见白玉梅跟小俏儿都走了，周小云低声问道。 “怎么问这个，跟着娘到了京城再说呗。”王红玉大剌剌地回道。 “我知道你跟着娘去出摊子是想学点东西，但是娘明摆着要把手艺传给小俏儿，大嫂，我们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为狗娃跟二狗想一想啊！”周小云忧心说道。 “小云啊，大嫂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娘没有藏着掖着什么，你要是想学，她也会教的。”王红玉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心里芥蒂，但是你真的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娘就是对我有成见，否则她让你跟着出摊，怎么就没叫我？” “还有当着大家的面给小俏儿撑腰，就差没有指着我的脸骂了，大嫂，我……我心里头难受！” 周小云说着，眼眶就红了，“大鹏是个榆木疙瘩，他不懂我心里的苦，他们都是孝顺儿子，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王红玉看着周小云，叹了口气。 “小云，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娘现在，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看在眼里。” “嗯？”周小云不解，这话听着不像好话啊！ “也就是说，我们怎么想，娘根本就不在意，娘手头有钱，又有赚钱的手艺，而且，到了京城，我猜娘肯定还有后招，那位巡按使大人，一定是许诺了娘什么，才让娘为她冒险的。” “小云啊，你只要安安心心跟在大鹏身边，好好照顾二狗，就不会少吃少用的。”王红玉低声道：“说句不好听的，你要闹要算计，娘根本就不在意，她眼里，没我们！” 周小云愣愣，继而说道：“嫂子，你就不想为两孩子多拿点东西吗？” “我们不拿，娘是要给小俏儿了！” “小俏儿爹给了五百两呢，我们这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你眼红啥呢！” 王红玉安慰道：“小云啊，放宽心些，大鹏宠着你，你就顺着他就是了，之前娘手下说事，不也是给了他们一天十文钱的工钱吗，所以，小云，现在的日子比在凌家村的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你干嘛为难自己呢！” 周小云眉头皱起，虽然认可了王红玉的话，但她自个心里有疙瘩。 “你要不信我的，回头娘做生意，你自个跟她说，看娘同不同意你跟着！” 王红玉继而又说道，“我猜娘肯定不会不同意，她就在那做事，你爱看看，爱学学，她不管的。” “娘，我抓到了，兔子，好肥的兔子呢！”那边，凌大鹏笑的像个憨子一样，手里提着一个灰兔子，顶着一头的杂草。 “娘，我也捉到了只，我要吃麻辣兔头！”凌大虎也立马高举了手，这野兔一出来就是一窝的。 陶宛娘自己没捉到，不过两个儿子捉到就好。 “野鸡，快，把兔子绑好，野鸡也给我捉一只！”她眼前飞过一道彩光，顿时让她兴奋地大叫起来。 第六十二章 引来了馋虫 陶宛娘几人再次启程的时候，收获满满，两只肥兔子加一只山鸡，这可以让她能解馋很长一段时间。 临近傍晚的时候，陶宛娘听到有水声，就让儿子先停下来，打发另一个去看。 “娘，有条河，要不，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很快，凌大鹏回来了，兴奋地叫嚷着，“我们可以杀只兔子，有水方便清洗，娘，我去杀！” “对对，娘，有水方便，就去这附近找个平地过夜！” 凌大虎也立马附和，马上就能尝到娘的手艺了，这是多么让人期待的事情啊！ 见两个儿子兴致这么高，陶宛娘也就应了，有河的话……那有鱼吗？ 在河边林子里落脚，陶宛娘让儿子一个去杀兔子，一个生火架锅，儿媳么，就去捡柴火。 “给我记着，不管遇到什么人，都别给我带过来了。你们是缺心眼吗，我们就这么点吃的，管他是沾亲带故还是天王老子，护食懂不懂？” 陶宛娘带着嫌弃口吻叮嘱道，凌家村那些人，她可不想再遇到了！ “走，小俏儿，玉梅大妹子，我们去河边看看，要是能抓个鱼，摸个蟹，晚上就有口福了！” “陶大姐，你还真是贪吃啊！”白玉梅取笑道。 “人生在世，不就是吃喝玩乐吗？”陶宛娘轻笑说道，她不是来渡劫的，她是来享福的，所以，怎么舒服怎么来！ 白玉梅很羡慕陶宛娘的生活态度，回头看了看陶宛娘的儿子媳妇，忍不住点头道： “陶大姐好福气，儿孙都有了！” “一般般。”陶宛娘对此倒没太多在意，儿子已经大了，孙子都太小了，至于媳妇，她不做评论。 凌大虎在杀兔子，陶宛娘就带着白玉梅跟小俏儿往河上游走了几步。河水清澈，可以看到河底石头间爬的河蟹，陶宛娘干脆就脱了鞋袜，下河摸蟹了。 白玉梅可做不到陶宛娘这般洒脱，但是小俏儿玩水的兴致起来了，就同陶宛娘一样下水了。 “陶奶奶，我想洗澡，我可以在河里洗澡吗？”小俏儿兴奋地踩着水说道。 “洗澡啊，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做好防护工作，这样，等奶奶摸好螃蟹，然后让你大虎叔回避，你就下水洗一洗。” 陶宛娘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任何人烟，小俏儿已经是个十岁的大姑娘了，自然不能被人看了去。 “好的，陶奶奶！”小俏儿乐呵说道，洗了洗脸，捧起水玩的开心无比。 陶宛娘见状，自然是不去打扰，小俏儿能开心起来，也是一件好事。就是看着小俏儿玩水的样子，她也有些心痒，多日赶路，可是连澡都不曾洗过啊！ “玉梅大妹子，去拿个大碗，我们要加一盘河蟹。”陶宛娘冲着白玉梅喊道。 麻辣河蟹，红烧兔肉，再蒸了一碗鸡蛋羹，小林子里，食物的香味充斥在每个人的鼻间，太香了！ “娘，我觉得我可以吃一大锅饭，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凌大虎看到摆放好的菜，咽着口水说道。 菜都烧好了，锅里还在煮饭，陶宛娘冲儿子媳妇道：“我跟小俏儿去河边洗一洗，你们守着。” “我也去，陶大姐，我在岸上给你们望风。”白玉梅也说道，她也想洗一洗呢。 带上换洗的衣物，陶宛娘就跟小俏儿去了河边。 在河上游的附近，一小队人看着林子里升起的烟雾，都显露出兴奋神色。 “大将军，快看，有烟就代表有人，会不会是世子？” 中年男人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冷高鼻梁，听着手下话语，他摇了摇头。 “世子在避人耳目，不会如此招摇。不过，可以去查探一下，那边是什么情况。” “大将军，属下愿意前往查探！” “去，小心些，若是平民百姓，就不要惊扰了。”男人吩咐道：“若是山海府的那些人，就更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钱锋领命，就迅速朝烟雾升起的方位赶去。 河边的陶宛娘跟小俏儿先下了水，清洗一番后，陶宛娘就建议白玉梅也去洗一洗。 “大家赶路都赶出了一身臭汗，四下无人，玉梅大妹子也不用担心被人窥伺了！” “陶大姐，我哪是担心那个啊，我还担心别人看了我这脸，都做噩梦呢！” 陶宛娘在河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天快黑了，看不清的，去，我跟俏儿岸上给你把风。” 河水清凉，白玉梅嗯了声，就很快除去衣物下水去洗澡了。 此刻林中，来打探的钱锋被那诱人的香味引得饥肠辘辘，远远看着，他就知道是平民百姓，但是做了什么吃的，能这样的香啊！ 被香味驱使着，钱锋还是走了出来。 “各位，我路过此地，有些迷路了，打扰了你们，还请见谅！”钱锋带着歉意说道。 凌家兄弟看到来人，立马做出防护状，也让各自媳妇带着孩子到了身后。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凌大虎谨慎问道。 “我就是一个路过的，被你们的饭香给吸引了过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就是……你们这做的是什么吃的，这么香？”荒郊野岭的，这看着像是一家子的人，还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有些奇怪啊！ “娘，娘，有人来了！”凌大鹏干脆是冲着河边大声喊了起来。 钱锋被凌大鹏一个大男人高声唤娘的模样惊到，这么大了还喊娘？ 河边白玉梅刚上岸穿好衣服，头发还在滴水，就听到了凌大鹏的高喊。 “陶大姐，你赶紧回去看看，有人来了！” “蠢货，要是来的是坏人，这还不一箩筐都被打尽了？”陶宛娘忍不住低声道，“玉梅，你跟小俏儿现在这边等一等，我去瞧瞧来的什么人。” “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肚子有些饿，能不能蹭一口饭吃。”钱锋不好意思开口，心里更是嘀咕着：大将军，谁叫属下是个馋虫呢，这么香的饭菜，闻着我就走不动了啊！ “不行，这些都是我娘做的，你要等我娘回来！”凌大虎一本正经地说道，听得赶来的陶宛娘汗颜无比，自己的儿子，还是妈宝男吗？ 第六十三章 很有意思的一家人 “嗯哼，那个，你谁啊，蹭饭蹭的你这么理所应当的，你好意思吗？”陶宛娘披散着发，一身青灰布衣，冷着脸走上前说道。 钱锋一愣，被陶宛娘那副冷冽气质给惊了一惊，这妇人什么身份，粗布麻衣竟然走出了杀气腾腾的步伐？ “大姐，那个……我就是个赶路的，然后大老远看到这边冒烟，走近了闻到味儿，就厚着脸皮上来讨口吃的。”钱锋面色窘迫般说道，“打扰了几位，着实抱歉，就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一家人……是做什么的啊！” 陶宛娘也在打量着钱锋，面色偏黑，双目虽小却精，身板挺拔，这人怕是出自行伍！ “逃难的，准备去京城，你呢？”陶宛娘直接说道。 “巧了，我还是从京城来的，想去那山海府，不过走着走着，像是迷路了。”钱锋厚着脸皮说道。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蹭饭啊！陶宛娘面色缓了些。 “粗茶淡饭，你要不嫌弃，那就多一双筷子！” 陶宛娘这话说了，凌家几人半点也不敢有意见。 “娘，那……开饭了？”凌大虎试探般问了句。 “开饭，大兄弟，你是个会功夫的！”陶宛娘抓了抓自己的湿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把头发挽了起来。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钱锋越发觉得陶宛娘不一般，这近了看，钱锋觉得陶宛娘虽然肤色黑黄，但是也能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胚子，特别那一双乌溜有神的杏眼，透着一股英气。 “红玉，你去瞧瞧，小俏儿跟玉梅好了吗？”陶宛娘对大儿媳说道。 “大兄弟怎么称呼？看你模样，是赶了不少路！”虽然也不知道这人话语真假，但终究也没有感受到敌意就是了。 “鄙人姓钱，从京城来的，一路在找人，倒想跟诸位打探下，你们这一路来，可有见到一位样貌极为英俊的男子？他约莫八尺身高，年仅三十。”钱锋试探问道。 陶宛娘一愣，她认识的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巡按使了。 “钱兄弟是京城来找人的？”陶宛娘上下打探钱锋，踌躇着说还是不说。 “对，我就是来找这位贵人的。”钱锋察觉有戏，立马说道。 陶宛娘没有立马回答，看到王红玉带着白玉梅跟小俏儿回来了，就张罗着道：“人都到齐了，先吃饭！” 钱锋就是被食物的香味给吸引过来的，他生平最大爱好，就是美食，他是个老饕。跟着将军征南闯北，也同样吃遍天下。今个在这林子里，他闻到那香味，就厚着脸皮来讨吃的了。 “呜，不错，太好吃了，大姐，这螃蟹好鲜啊，又麻又辣，太下饭了！” “还有这个肉，这是……兔肉吗？” 钱锋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那模样，也让凌家人放下了心防。 “好吃，兔子是我们抓的，我娘的手艺，那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凌大虎炫耀说道。 “我娘以前都不露才的，也是这一路逃荒，我娘没少让我们吃肉，什么烤狼肉，烤蝗虫，蛇汤，我娘还能烧的一手好馄饨，还有葱油饼，要不是……”凌大鹏也不甘落后，花式炫耀起陶宛娘来。 “嗯哼，吃你们的，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吗？”陶宛娘打断说道。 “这鸡蛋羹是如何做到这般平滑，大姐，这可不一般啊！” 钱锋连鸡蛋羹都没放过，谁家能天天吃鸡蛋呢，还能把这鸡蛋做的丝滑，他多看了陶宛娘一眼。 “多大点事，只要掌握好火候，炖个鸡蛋羹，谁都可以。”陶宛娘平淡说道，“你要找的人，其实我们大概也见过。” 陶宛娘突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们路过一个镇的时候，当地人就在说了，不过好像被山海府的官兵在追捕。”陶宛娘半真半假地说道。 “当真！”钱锋也停下吃饭的手，激动看着陶宛娘。 “嗯，官道上遇到过，三个人，坐着一辆马车，我们发现官兵追捕之后，就不想惹事，走了小道。” 陶宛娘说的平静，“如果你真的要找的话，就赶紧，那官府的人多，迟早都会被抓到的。” 钱锋一听，当下就站了起来。 “大姐，多谢，这兔子腿，我就不客气了！”钱锋猛地咬了一口，冲几人告辞，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诶，你这人……”凌大虎有些无语，走了还要拿走他们的兔子腿。 “陶大姐，你看这人……是不是特别怪！”人走了，白玉梅才开口说道。 “怪是怪的，不过人不坏就是了，你看我们都没事不是吗？”陶宛娘说道，“不过么，大家都是话说三分瞒七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找的巡按使，我们都当不知道！” 男人吃东西时的真情流露，让陶宛娘多少也能笃定男人并不是坏人，但正如她自己说的，她也没必要把自己的身份全部爆出。 钱锋回到了大将军凌云洲的队伍里，将打听到的事情回禀。 “钱锋，你身上什么味道，你该不会背着我们开小灶了！”钱锋身上的烟火味没有躲过同伴的鼻子。 “嘿嘿，就是追着那烟去的，看到一家子老小十来人，在做饭，还真别说，这菜做的，比京里的大厨还要来的好。河里摸得螃蟹，山里打的兔子，挺有意思的一家人。” 凌云洲知道手下德行，皱着眉头道：“你是说，世子三人还在被山海府的人围堵？” “信号也是这一带，我想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世子为人聪慧，知道大隐隐于市，而不会让自己暴露在无所隐藏的地方！” “将军的意思是，往人多的地方找？” 凌云洲点了点头道：“事态紧急，大伙打起精神，立刻往临近村镇找！” “属下遵命！”一行十余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河边，虽然夜色降临，但一行人整齐又高效，很快就到了最近的村落。 “大将军，你看，这里也有记号！” 第六十四章 可别遇上山匪了 陶宛娘一行人吃饱喝足就地休息，过了一夜之后，就整装出发，他们依旧走的小路，山林田野间，越走越能发现炎夏已过，秋日已来。 米粮不缺，偶尔还能打打山货，这走了一个月，全家人都胖了。 “这走了一个月，应该不会遇上山海府的官兵了，风餐露宿这么久，天天对着你们这几张脸，我都要烦了！”陶宛娘看着远处的屋舍，带着嫌弃说道。 “陶大姐，我看你是吃腻了，想换个口味！”白玉梅调侃道，这个把月，虽然说居无定所，住过树林，也躺过破庙，但是吃的可真不少啊！ 陶宛娘能想着法子给他们做吃的，而且神奇的就是，她身上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调味料呢？ “陶奶奶，你看我这袖子！”小俏儿苦恼地伸出手，“我觉得我长大了。” “夏衣薄了，我们也该去买些厚些的衣服，小俏儿，你这是长个了！”陶宛娘可是有正当理由的，“入秋了，要是来几场雨，凉的很快的。孩子们都需要多备些衣服，再说了，去京城的路我们也不认得啊，还是要去问问路的！” “娘说的是，那你们坐稳了，我立马去前面的村子看看。”赶车的是凌大虎，立马吆喝道。 凌大虎赶着车进了村子，原来还在劳作的村里人一见，都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往家赶，那模样，看着陶宛娘一行人都一脸惊讶。 “娘，我们就是问个路走人，这些人怎么一个个像见到瘟神一样。”凌大鹏不解开口。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逮个人问一下就好了，记得，客气一点！”陶宛娘没好气开口道。 “哦，好的，娘！”凌大鹏立马口气乖了许多应道。 陶宛娘心塞，自从自己开始换着法倒腾吃食，两个儿子越发跟没断奶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娘娘娘，她这两个好大儿，都是已经当爹的人了啊！ “老乡，你们跑什么啊！”马车追上一个还没逃回家的村民，凌大虎就扯着嗓子问道。 “我们是问路的，我们要去京城，到下一个镇子还要多久。” “走，走，赶紧走，你们赶紧离开，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山里的土匪。”看到陶宛娘一行人，村民松了口气，这带着好几个小孩子呢，总不会是土匪的。 又是山匪！陶宛娘听得心里咯噔一声，之前杀疤脸山匪的场景又涌上心头，那些人还不是最穷凶极恶的，真要碰到杀人抢东西，他们可扛不住啊！ “老乡，那最近的镇子在哪，哪里平安吗？”陶宛娘探出身子询问道。 “镇子上有民兵的，山匪不敢去，你们走官道的话，差不多四个时辰，赶紧走。” 这还磨蹭什么，陶宛娘立马催促凌大虎赶紧驱车前往。 “陶大姐，你不用太担心，这大白天的，总不会遇上的。”看出陶宛娘脸上的担心，白玉梅安慰道。 “你不知道，我们不是没遇到过！”陶宛娘感慨道，“真遇上了，逃命都来不及。” “我奶奶就是被山匪害死的。”小俏儿气愤开口道，“山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小俏儿的奶奶，是救我死在了山匪的刀下，我们平民百姓，遇上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是真的没办法。”陶宛娘唏嘘道，“但愿不要这么倒霉！” 凌大虎很快就把马车赶上了官道。 “娘，四个时辰的话，差不多到镇上晚上了！”凌大虎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有些担心。 陶宛娘也有些愁，眼下是午后，四个时辰根本就到不了镇子上，到时候还不得找个借宿的地方。 “先赶路再说！” 凌家人都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一个个心思有些重，白玉梅是在山海府长大的，除了遇到被毁容塞井里的事情，倒没见过凶徒，但看凌家人模样，她也就不说话了。 天渐渐阴了下来，风里还带着雨丝，陶宛娘心里一沉，看模样，这路也赶不了了，看前头，云黑的厉害。 “娘，看前面好像有间庙，我们要不，到那里先躲一躲？”见有下大雨的趋势，凌大虎开口道。 “去，别淋雨，淋雨了容易生病！”陶宛娘立马说道。 凌大虎手下使力，驾着马快速朝那庙赶去，终于在雨变大之前，一家人到了庙里头。 把马栓在屋檐下，凌家兄弟将两口箱子搬了下来，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陶宛娘叹了口气。 这雨下的，就跟老天爷不想让他们去镇子上一样。 “找些能烧的东西生个火，别让寒气入体。”陶宛娘叮嘱道，“再烧点热水备着，把地瓜也扔几个进去，” 外头下着雨，大孙子跟孙女倒是高兴的很，话都说不溜的，还时不时伸出手去接水。 小孙子听着稀里哗啦的水声，在周小云的怀里睡着了。 陶宛娘一行人坐在火堆前，也有些困意。 突然间，马蹄声纷至而来，惊得陶宛娘心口跳了一下。 “老大，前面有间破庙，雨太大了，去前面躲一下！” “老大，有人！” 随着几个男人粗狂的声音，陶宛娘就看到几个人从雨里头走了出来。 “狗娃，花妮，快些过来！”陶宛娘立马把两孩子拽到了凌大虎身边。 这时候，三个男人牵着马到了破庙前，也看到了陶宛娘一家人。 “往边上去一点，我们就躲个雨！”几个男人抹了抹脸上的水，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可别是山匪，陶宛娘心里头担心想着。“往里头去一点！”她压低了声音对儿子媳妇说道。 一下子涌进来三个大男人，破庙就显得拥挤了，陶宛娘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三个男人都高大威猛，身上也都带着刀，直觉告诉她，这三个人可能真的就是山匪。 “什么东西这么香？”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嗅了嗅鼻子，看向了陶宛娘这边。 火堆里，陶宛娘看着他们扔进去的几个地瓜，心往下沉了。 怪谁，还不怪她自己嘴馋，非要烤什么地瓜。 “我们烤的地瓜，那个……你们要吗？”陶宛娘试探开口，抬眼看向三人。 第六十五章 缺个压寨夫人 烤地瓜的香味，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陶宛娘仿佛能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香味。 为首的男人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陶宛娘望过来的眼。 “烤地瓜，什么东西，没听说过。”男人五官周正，浓眉大眼，黝黑的皮肤，看着甚是雄伟。 地瓜自然不是这里的东西，那是陶宛娘花了五文钱，从系统里买的，再假装从林子里挖出来。 “山里头挖到的，我们吃过，挺好吃的。”陶宛娘干巴巴说道。 “呵，不必了。”张铁豪戏谑般笑了笑，拒绝道。 本来自己也就是瞎客气，陶宛娘听到对方拒绝，心里还松了口气。 “娘，我来。”凌大虎开口说道，用树枝把烤地瓜从火堆里拨了出来。“红玉来，给孩子们。” 陶宛娘一行人吃着热乎喷香的烤地瓜，再喝点热水，驱赶了大雨带来的阴凉。 “奶奶，好吃！”狗娃吃的满脸都是，乖巧冲陶宛娘笑。 “奶，奶……吃……”花妮学着哥哥的样，软糯糯地说着。 “咿呀咿呀~”还有个一开口就流口水的小孙子，几个孩子又软又糯的话语，在这破庙里特别清亮。 “老大，怪香的，我也想吃。”一个汉子率先开口，眼睛是看着陶宛娘这边的。 “出息，馋不死你！”张铁豪瞪了眼手下，但也别说，这还真特别香。 “那个……你们还有吗？”虽然训斥了自个手下，张铁豪还是冲陶宛娘说道。 陶宛娘翻了个白眼，刚才问要不要，说不要，现在又要了。 “没有了，都吃完了！”她两手一摊，直白说道。 “诶，你们是做什么的？”张铁豪身边的男人，冲陶宛娘喊道，“看着不像是本地人！” “逃难的，我们村遭了旱灾，就逃出来了。”陶宛娘回道。 “逃难的，这可不像！”男人继续开口道，“大姐，我们你们倒像是悠哉的很，老大，你说是不是？” 张铁豪也看向陶宛娘一行人，最后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像，虽然穿着一般，但衣服整洁。外头这马也是你们的，还有两口箱子……” “大兄弟，我们真的是逃难的，山海府辖内西部一大片村镇都糟了旱灾，我们是平安镇凌家村的，整个村子大人都跑出来了。”陶宛娘卖惨说道，“本来在山海府也站稳了脚，但得罪了官府，又只能举家搬迁。” “大兄弟，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陶宛娘随口问道。 “你觉得我们是做什么的？”张铁豪看着陶宛娘，似乎挺有兴致。 “大兄弟气宇轩昂，跟我们这种小民全然不同，我可不敢贸然猜测。”陶宛娘示弱道，“我们本来想去镇子上的，但是这一场雨下来，估计今晚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可怜我这些个孙子孙女，跟着我们大人颠沛流离啊！” 张铁豪戏谑般笑笑，不露痕迹地打量了陶宛娘所有人。 两个大男人看着就是懦弱的，两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又拘紧的很。 而戴着纱帽的女人，看不到脸，暂且不论。所以，这唯一一个看着略有姿色又有胆识的女人，居然已经做奶奶了！？ 陶宛娘心里有些紧张，三个大男人啊，这可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对付的。她大抵上也能确定这三个人就是山匪了，三人穿着加上身上打扮，还有说话姿态，她心里确定了八成。 她故作轻松，也没有告诉儿子媳妇几人，就是想蒙混过关。故意不去点破对方山匪身份，像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样对待，也挺希望，对方看他们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你是这家的主人吗？”张铁豪开口问道，“看着倒不像是能生的出这么大两个儿子的。” “你什么意思，我娘哪里像生不出我们两个的样子？”凌大虎立马开口道，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就是，我跟我大哥都是我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凌大鹏也附和道、 陶宛娘心塞，两个冤种好大儿啊，顺着人说不行吗？ “大兄弟说笑了，我一个老妇人哪里不像了，我福气好，已经是抱上孙子的人咯！”陶宛娘故意老态口吻道。 “是挺有福气的，你们外地人，那大概不知道，这附近山匪横行，最厉害的是黑风寨的，要是遇上黑风寨的，你们就完了。”张铁豪故意说道。 “呵，我们应该遇不到。”陶宛娘干笑道，“我们一家人老实本分，也没啥家底，遇上了山匪，在我们身上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的。” “那也未必，你们这一家子有男有女还有孩子，正好给山寨拉壮丁了。”张铁豪故意说道。 “我这两个儿子只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儿媳妇体弱多病，孙子跟孙女还都是小娃娃呢！”陶宛娘自贬道，“真要被山寨抓了，都是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 “我还听说黑风寨缺个山寨夫人，我看你们挺合适的。”张铁豪开口说道。 “那可不行，我这两个儿媳妇可都是我凌家的人！”陶宛娘立马说道，“玉梅妹子的话……更是不行。”陶宛娘猜不到这男人的意思，但还是维护自己人道。 “我看你挺合适的！”张铁豪又继续说道，一个妇人，面对三个壮硕大汉，还能对答如流，言语里又在维护家里人，这份胆识跟对家人的呵护，挺适合他们黑风寨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居然取笑我娘！”凌大虎猛地站了起来。 “娘，你不要生气，我们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凌大鹏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凑一块，倒是气势上挺盛的。 陶宛娘打量着对方，盘算着对方身份。 “大兄弟，你对黑风寨这么了解，难道你就是那黑风寨寨主不成？”陶宛娘开口问道，什么破山寨名，黑风寨寨主不是黑熊精吗？ “哈哈哈，大姐猜的不错，我就是黑风寨寨主张铁豪，我缺个压寨夫人，看你挺合适的，怎么着，随我上山！”张铁豪笑的豪放，目光有神地看着陶宛娘。 “大哥！”他身边的两个手下都是震惊了，山寨里是缺个夫人，但不至于是个老妇！ 第六十六章 趁我没后悔前走吧 “大兄弟啊，你这口味有些重！”陶宛娘冷着脸说道。“我一个半老村妇，鸡皮草头，你居然也看得上！” 说话间，陶宛娘伸出手，想展示一下她枯瘦干柴的鸡爪，但随即，收了回来。 这逃荒路上吃的太好，她长胖了！原先干柴的皮肤像是充了气一样，饱满了起来。太久没有注意自己这老脸了，难不成她已经回春了？ 陶宛娘有一瞬的失神，但立马板起脸道：“玩笑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没想过嫁人！” 张铁豪又是笑出声来。“猴子，大强，你们说，我这是开玩笑吗？” “老大，虽然说我们是缺个夫人，但是我觉得她还是不太适合！”嘴馋的男人叫猴子，这个时候，苦着脸说道，他可不想有个孙子都有了的主母。 “我看，那位不错，戴纱帽的，肯定是长的太好看怕被人惦记。” 被点到名的白玉梅听了，立马开口道：“大哥你想多了，我是破相才遮了脸，而且我也是嫁过人的。” “玉梅大妹子的遭遇要是说出来，那绝对是男默女泪，所以，三位大兄弟啊，你们就别拿我们这些可怜人打趣了，我看雨好像快停了，你们要不走，那就，我们走！” 陶宛娘愁苦模样说道。 “大姐，你是个聪明人，我张铁豪看人很准的，我不嫌弃你有这么大的两个儿子，大不了我平白多两个就好！”张铁豪说的豁达。 “你放屁！”凌大虎怒了，当着他们兄弟的面占他娘的便宜。 “怎么着，你想动手？”张铁豪的两个手下见状，立马把刀拔了出来。 “娘，今天我们就是拼命，也绝对不会让土匪占你便宜的。”凌大虎左右看看，把菜刀拿在了手里。 “看来大姐你这两儿子也是血性汉子，不错，我们黑风寨就需要你们这样的！”张铁豪认可模样看着凌家兄弟。 “都给我放下！”陶宛娘冲着儿子喝道，她上前从凌大虎手中夺过了菜刀，却又当着张铁豪的面挥着菜刀道：“大兄弟，你要我当你的压寨夫人，那也看你够不够格。” “我的男人，那可是身高八尺，长相俊朗，你看我这两儿子就该能想象到，他们像爹！”陶宛娘说话间，面露哀色，“虽然我男人走得早，但是我陶宛娘可是发过誓的，这辈子不会另嫁。” “誓言这东西，都是骗自己的。”张铁豪不客气说道，“大姐，我张铁豪虚岁三十有五了，虽然以前也有过几个夫人，但是她们命不好，也没给我留下个一男半女。” “大姐你长的好看，又能生养，又有胆识，我张铁豪就需要你这样的。” 陶宛娘气笑了，这是要强娶啊！ “好啊！”她冷笑道，“当着这神像，我陶宛娘就说开了！你张铁豪要娶我，也得让我看看有什么本事，看你是耍刀的，不如我们来试试这刀工！” 说话间，陶宛娘用菜刀哗哗舞着，最后，一只苍蝇，支离破碎地掉落了！ “要是我输了，我就随你上山，做你的压寨夫人！可要是你输了，你就放弃娶我的念头，如何？” 张铁豪乐了，一个妇人，在他面前用刀！“行啊，你倒是说说，这刀工怎么比？” “你的刀是砍人的，我的刀么，是剁菜的，这样，拿两根木头来，看看最同一时间里，谁砍的次数多。”陶宛娘面色凝重，“别说你是黑风寨寨主了，你真要娶了我这么个不情愿的，就不怕哪天起来，脑袋分家吗？” 张铁豪一愣，这是在威胁他？有意思，这妇人不但有胆识，还有一种狠劲，这不就是他最合适的夫人吗？ “好，我一个刀口舔血的，总不会输给你一个拿菜刀的！”张铁豪自信说道。 凌家几人面色都沉重无比，凌大虎本来还想冲上前的，但被王红玉给拦住了，再加上儿子女儿一边一个抱住他的腿，让他将要给娘出头的话给生生压下去了。 而凌大鹏，早早被周小云挽住了一只胳膊，几人缩在一边，都不敢开口。 白玉梅则是拉住了小俏儿，她心里没底，只能选择相信陶宛娘。 “老大，这两根木棍如何？”猴子捡了两条差不多的木棍进来，乐呵说道，“老大，要是被山里的兄弟们知道，铁定要下赌局了，真让人手痒啊！” “你傻吗，老大还能输给一个女人？”另一个男人拍了一把猴子的背，嘲讽说道。 两根粗细差不多的木棍分别放在陶宛娘跟张铁豪的面前，陶宛娘冷静自持，看了一眼旁边的张铁豪。 “下刀也要有收劲，若是把木棍砍断了就算输。” 陶宛娘是不可能跟这个土匪上山的，阳谋阴谋都使出来了，要是比刀输了，她撒他们每人一脸迷药，然后带着家人逃之夭夭就是了！ 不过么，她还是想明着打脸，这男人居然看上她，该说他眼光好呢，还是眼光差呢！ “那是自然，收刀比出刀更考验一个人的功力，大姐，你深得我心啊！”张铁豪自信满满说道。 两人同时出刀，周边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 相较于张铁豪那边两人戏谑的模样，凌家这边几人是紧张无比的。 要凌家兄弟看着陶宛娘上山做压寨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拼着一条命，他们也要救回老娘啊！ “咔嚓！”断裂声响，张铁豪面前的木棍断成了两截！ “啊，失手了！”张铁豪尴尬开口，看到陶宛娘面前的木棍时，眼里神色复杂，有惊艳，也有遗憾，更多的是不甘。 “大兄弟，看来你是火气太旺了！”陶宛娘收刀，一本正经调侃道。“你输了！” “是输了，但是陶大姐，我还是觉得你最适合做我的山寨夫人！” “你是要背信吗？”陶宛娘面色一沉，看来是要出下一招了啊！ “是啊，我是要背信吗，我们山匪，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陶大姐你信我们山匪的话，还是太天真了！”张铁豪似笑非笑道，“不过，雨停了！” “陶大姐不如带上家人赶紧走，趁我没有反悔之前，走的远远地，下一回再遇上，我就非留下陶大姐不可了！” 第六十七章 怪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事不宜迟，当然是跑路咯！ 陶宛娘立马吆喝儿子媳妇收拾东西走人，下招就等下次遇到再使！ “老大，这女人就算有几分姿色，但也是老女人了，你该不会真看上了！”陶宛娘一行人走后，猴子忍不住说道。 “老大，逗着玩的，虽然说是长的还可以，但那模样，就是个乡下妇人，跟我们黑风寨完全不搭边啊！”大强也调侃说道。 “可惜了！”张铁豪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不懂女人，这个女人虽然是个农妇，但是她比一般女人有意思多了。” “这个年纪了还有这般姿色，年轻的时候该是多出众啊！” 陶宛娘自然不知道黑风寨三人背后怎么讨论她的，一行人跑出了好长一段路，她还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我的个乖乖，我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烂桃花，这男人眼是瞎的吗？” “陶大姐，你长的好看啊，之前太瘦太柴了，现在跟长开似的，整个人看着又精神得很，要我说啊，是那男的眼光好。”白玉梅调侃说道，“可惜是个土匪，要是正经人家的，陶大姐，你真可以考虑考虑。” “哎，是吗，我这是回春了不成？”陶宛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风餐露宿的，她哪还会去看自己模样啊！ “陶奶奶，你是好看了，还年轻了，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叫你奶奶了！”小俏儿认真模样说道。 “那小俏儿以后想叫我什么呢，总不能叫姨！”陶宛娘笑了，女人么，谁不喜欢被人说年轻呢！ “哎，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陶宛娘笑着调侃道，“赶紧走，这要是被追上了，那可夭寿了！”免不了又起冲突，她才不要去做什么压寨夫人呢！ “娘，那个时候，我拦着没让大虎上前，你……你不会怪我！”王红玉小心问道，“狗娃跟花妮还这么小，我……” “不用多说，我懂得。”陶宛娘没把儿媳妇放在心上，或者说，她没求这两人帮得上什么，只求不要拉后腿。 “娘，还有我，我也拉了大鹏……”周小云硬着头皮弱弱开口。 “我跟你们之前就说过，不要做力所不及的事情。”见两个儿媳妇都开口了，陶宛娘正色说道，“对方冲着我来的，你们的确不需要为我出头。” “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我是会开口的，但是大部分时候，我要是搞不定的事情，你们也肯定搞不定。所以以后，遇到危险，你们先保护好自己！” “娘，都怪我们没用，让你被那个山匪调戏了，我们……”凌大鹏回头说道，还想再说什么，被陶宛娘瞪了一眼打断。 “你们是没用，真要动起手来，你们两个能扛得住对方一个吗？”陶宛娘嫌弃说道，“亏你们长了这么高的个子，关键时刻，你们不要给我拖后腿就好了！” “还有，除了是我的儿子，你们也要记住，你们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 陶宛娘的话重重地落在凌家兄弟心上，也让王红玉跟周小云都露出困惑神色来。 婆婆这话，难道是要让自家男人以媳妇孩子为重了吗？ 天黑了，一行人也没能到镇上，看到远处有灯火，陶宛娘就吩咐儿子朝有亮光处赶去。大雨过后，外面不适合露宿，潮气太重了。 有亮光的是一处村落，但路上已经没有人了。 凌大虎敲了一家亮着光的屋舍，但就在他敲了之后，屋里的烛光立马给熄灭了。 “娘，怎么办，这明摆着不开门了！”凌大虎垂头丧气说道，“这个村子都黑了。” “那就继续找，总有破屋子的，只要能遮风挡雨的，我们就将就住个晚上。”陶宛娘平静说道，他们走了不少路的，不过山匪窜的也厉害，可能这边村子里也是害怕山匪！ 从村头走到村尾，总算看到一间破茅草屋，凌大虎跟凌大鹏先进去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才出来接其他人。 “娘，屋里乌漆墨黑的，但是还有块铺着稻草的地，干的。”凌大虎说道，“感觉有人待过似的。”最后，他又嘀咕地说了一句。 陶宛娘心里一沉，总不会是平白无故让凌大虎这么觉得的。 “我们就暂住一个晚上，等天亮了马上走！” 很快，几人就睡去，翌日早上，陶宛娘听到村里鸡叫声就醒了，看东方已经露白，就立马叫醒了其他人。 “走，拿上东西就走，到了县里之后，再吃。”她莫名的眼皮跳，总觉得有些心里不安。 “陶大姐，这么巧，看来，你我有缘啊！” 陶宛娘一行人才出了茅草屋，就看到了张铁豪，看他模样，像是蓄意为之，又像是巧合之极。 陶宛娘往他身后看了看，试探问道：“就你一个人？”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张家村，就是我家，你们待得这个茅草屋，好巧不巧，正是我家祖宅！” 张铁豪笑着说道，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志在必得！ “也就是说你这是回家来了，看来确定是一个人！”陶宛娘点头说道，从马车上下来了。 “你们先走，直接去镇子上等我！”陶宛娘说的从容不迫，一个人就好了，她要是搞不定，就白穿了那么多个位面。 “娘，这怎么可以！”凌大虎立马不依了，把绳子塞到了弟弟手里，准备下马车。 “给我屁股坐稳了，怎么着，昨天刚说了你们不要给我扯后腿，现在就不听了？我半老徐娘一个，真要嫁人了，还要带上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一家子吗？”陶宛娘呵斥道。 “孩子爹，听娘的话！”王红玉立马拽住了凌大虎，紧张说道。 “大哥，娘说的对，我们先去镇子上！”凌大鹏咬牙说道，“走！”说话间，他猛的鞭打了马背，催着马儿撒腿儿奔了起来。 “陶大姐，看来你对我也是挺满意的了！”张铁豪对陶宛娘的兴趣大于其他人，笑盈盈说道。 “满意，怎么能不满意，人高马大，看着也是威武壮硕，不过，你是要带我上山呢，还是要在这茅草屋？” “上来！”张铁豪从陶宛娘伸出了手。 陶宛娘也不磨叽，顺势搭上张铁豪的手，但同时也对着张铁豪抛出了迷药。 张铁豪始料不及，虽然立马挥开，但还是吸进去了不少。 “下来，敢逼我嫁人，上一个要占我便宜的土匪，都已经脑袋分家了！”陶宛娘把张铁豪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再是不客气对着人胸膛踹了一脚，借力自个跃上了马。 “没要你的命，算我够以德报怨了，识相的，就此罢手，否则……你早晚死在我手里！” 陶宛娘冷脸冲身子开始无力的张铁豪说道，继而夹了马肚，骑马离去！ 第六十八章 沦为阶下囚的李江海 陶宛娘骑着马很快就追上了儿子，她可不打算坐马车了，招着手冲着儿子道：“儿子啊，娘先去镇上了，你们赶紧啊！” 说完话，陶宛娘就策马扬鞭，恣意地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个儿子。 “那是娘，她把山匪给甩掉了？”凌大虎震惊说道。 “娘会骑马？”凌大鹏一脸呆滞。 “陶大姐之前都赶过马车，会骑马很奇怪吗？”白玉梅开口道，“大兄弟，你赶紧，陶大姐这骑马比你快多了！” 凌家兄弟一时语塞，但半点也不敢磨蹭，加快赶车，家里的所有钱可都在娘手里啊！ 陶宛娘骑着马，在石塔镇外等候儿子，这骑马的感觉太舒服了，她决定后面的路程，她就骑马。 足足等了快半个时辰，赶车的儿子才姗姗来迟。 “到了啊，太阳都上三竿了，不饿吗，不渴吗？就等你们这架势，黄花菜都要凉了！”陶宛娘开口奚落道，“快点跟上。” 石塔镇人头攒动，正值早市时候。陶宛娘一家人入镇也没有引起太多的侧目，陶宛娘怕那土匪醒来追上，就快速去早市买了些东西，再买了些包子馒头烧饼，就催着一伙人赶紧走了。 还真别说，出了山海府，这米粮价格降了一些，所以，巡按使所谓的山海府辖内官商勾结，哄抬物价也是真的咯！ “打探过了，去京城差不多还要半个月的路，大家打起精神来，我们不走小路了，就走官道，官道又宽又平整，我这马儿也能骑得快！” 陶宛娘兴致勃勃说道，看赶车的儿子就有些嫌弃了，这是在拉低她的速度啊！ 这般日，陶宛娘觉得山匪的威胁大抵应该解除了，加上越发临近京城，她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这日，一行人进入了锦州城，一个离京城最近的大城，陶宛娘把马卖了，这贴点钱买了辆马车。 “在这锦州城住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再出发。” “那太好了，陶大姐，我这身子闻着都发臭了，再不洗个澡，我都要浑身痒痒了！”白玉梅是第一个赞同的，买马车也是她提议的，毕竟秋日早晚都凉，这坐着赶货的车上，风吹日晒的，挺遭罪。 “行，走了这么久，大家都辛苦，今日就啥都不干，就休息。”陶宛娘笑道。 寻了个看着干净的客栈，陶宛娘花了八两银子，要了四间房。 “给你们两个每人二两银子，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入住之后，陶宛娘叫来两个儿子，给钱说道。 “娘，不用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又不缺什么东西。”凌大虎想也不想就说道。 “你不回去问问你媳妇吗？拿着，用不到就存着，男人手里总该有点钱的。”陶宛娘随意说道，她倒是想去逛逛看看的。 凌大虎跟凌大鹏见状，立马谢过陶宛娘欢欢喜喜地拿着银子走了。 “小俏儿，我们出去走走，再给你买几身换洗的衣裳。” “好的，陶奶奶，你也买几身，这灰扑扑的衣服不太衬你了！”小俏儿说的俏皮，胖了之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格外有神。 “那就叫上玉梅，大家都换身新衣，到时候我们去京城啊，可别让人看低了！”陶宛娘笑着说道，轻捏了捏小俏儿的脸颊，还是没肉啊！ 锦州城临近京城，地大物博不说，人也很多。 陶宛娘跟白玉梅带着小俏儿，走在锦州城的主街上，琳琅满目的铺子都能迷了人眼。 陶宛娘在一家成衣店里，仔仔细细看了自己的脸。 回春是真的，但也绝对不可能变成二八少女。原主是营养不良加上有了媳妇之后，几乎都不干活，整个人干瘦黑黄没有精神。她接手之后，这一路上，虽然风吹日晒，但是吃的多了，心情好了，该动都动了，整个人是透亮饱满起来。 “陶大姐，怎么着，看着自己入迷了？”白玉梅调侃道。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长这样了！”陶宛娘打趣道，“你说我这样看着多大年纪？” “我说了不准，不如你问问掌柜的？”白玉梅笑着说道。 陶宛娘还真不至于去问别人自己有多大年纪，看小俏儿选了两身秋衣后，她也准备选两身。 “陶大姐，你啊，也别一直都穿青灰的衣裳，你个高纤细，你看这不就挺好的。” 白玉梅拎起一条姜黄配暗红的罗裙塞给陶宛娘。“这套你穿着铁定好看。” “对啊，客官，瞧你定是位掌家夫人，这套罗裙最衬肤色，保证让夫人看着年轻几岁。”掌柜的立马寻着机会说道。 陶宛娘笑笑，“那就要，我要再寻套方便干活的衣裳。” “好嘞，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小姐是您女儿，你们两个看着都出众，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掌柜的挑着好说道，上门送钱的，都是财神爷。 陶宛娘不予理会掌柜的奉承话，只看向白玉梅道：“玉梅，你也别光顾着看，天冷多添衣，穿少了会着凉的。” 这话……白玉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最后两大一小都是买了两套衣裳。 掌柜地把陶宛娘三人送到门口，正说着客套话，就看到前面官兵在开路，像是在押送什么人。 “陶奶奶你看，是那个人！”小俏儿眼尖，率先看到了那个戴着镣铐穿着囚服的犯人。 陶宛娘循声望去，竟然是李江海！ “这么说来，巡按使应该是成功回到京城了，这李江海被羁押回京，不知道那山海府的知府大人有没有定罪！”陶宛娘低声说道。 围观的百姓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但是看到被带着镣铐的犯人，想也不想，手里有东西的，都直接往那犯人身上扔。 被臭鸡蛋砸中的李江海顿时面露凶险，阴测测的眼神往路边扫过来，正巧，看到了陶宛娘跟白玉梅！ 陶宛娘心口一紧，与李江海的眼神撞到了一起，她感觉那一刻，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但随即，自我安慰般道：“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凶，难不成还能跳起来打我不成！” 也就在陶宛娘话语落下不久，突然间，街道两边的屋顶上，跳下来几个黑衣蒙面人，看模样，竟然是要劫囚的，陶宛娘顿时心中警铃大起。 “走，快走！” 第六十九章 平白多了个大闺女 顾不得看结果了，陶宛娘拉着小俏儿叫上白玉梅，快速地离开了。 而就在陶宛娘三人走后，长街前头，出现一队官府侍卫，如果陶宛娘在场的话，还能认出其中一个就是那日贪吃的钱锋。 “大将军，你说的没错，这一招引蛇出洞，又能逮到不少人！” 陶宛娘几人回到客栈后，发现儿子媳妇都带孩子出去了，她心里有些急，但还是说服自己先稳住。 又没有什么证据能将她跟巡按使联系在一起，她们都被赶出山海府了，这李江海最后被抓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陶奶奶，我们是不是又要马上走了？”小俏儿担心问道。 “不用，想干什么就先干什么，我们在客栈里，先不要出去。”陶宛娘镇定说道。 “都已经被官府给抓了，总不会再跑的。”白玉梅也自我安慰道，显然对李江海也是忌惮后怕的很。 “小俏儿，你先到床上睡一觉，玉梅你回屋休息，我就等着看，大街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总传的快的！”陶宛娘安抚二人道，“大虎他们也上街去溜达了，我等他们回来。” 白玉梅知道自己在，也帮不上忙，就应了声，回她屋去了。 小俏儿也听话地去休息，就陶宛娘，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又打开窗看了看外面街上动静，最后看小俏儿睡着了，她就下楼去找掌柜的打探去了。 “掌柜的，刚才我们上街，看到官差押着囚犯，是你们锦州城的谁犯事了吗？” 掌柜的不知道，但跑堂的还真打探过了，眼下也没客人来，跑堂立马上前说道： “哪是我们锦州城的人啊，那是外地的，说是山海府的谁，刺杀朝廷命官，押送回京呢！刚才好像还来了不少同伙，但是被一网打尽了，多亏了大将军神武啊！” “大将军？”自己走后，还来了别的人马啊！ “对，好像是京城来的大将军，不但把囚犯守住了，还把来劫囚的全部给抓了，我们锦州城一向太平，这靠近皇城，又没那么多事。” “如此就好！”陶宛娘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李江海报复了。 再闲聊几句，陶宛娘就看到儿子媳妇回来了，看样子也买了东西。 “娘，你回来啦？”凌大虎看到陶宛娘，下意识脸色一僵，但随即又自然舒展开。 “嗯，回来一会了，你们在外头，有遇到什么事吗？”陶宛娘试探问道。 “没有啊，娘，我们给孩子买了两身衣裳，鞋子的话，就买了鞋垫，红玉说她自己会缝的。”凌大虎实诚说道。 “哦，没事就去休息，等晚饭了下来吃。”陶宛娘随意般点头道。 “娘，那我们先上去了！”凌大鹏与周小云也同陶宛娘说道。 “客官，真看不出来，你已经有这么大的儿子了！”待儿子媳妇上楼后，跑堂惊讶看着陶宛娘说道。 “呵，我看着也不像是小媳妇！”陶宛娘打趣说道。 “客官你精气神十足，看着年轻，这儿子媳妇一定很孝顺。”掌柜的捧场道，“加上这孙子孙女都有了，客官是有福之人啊！” 陶宛娘笑笑，就子孙这一块上看，她不就是有福吗？ 客栈的这一晚，陶宛娘算睡得最舒坦了，翌日早上，她换上了新衣，再把头发用根木簪子挽成髻，两鬓一些碎发自然垂落。 “陶奶奶，你真好看。”看着巴掌大的小镜子里自己模糊的影像，小俏儿那娇俏的话语让陶宛娘忍不住笑了笑。 姐儿爱俏，就算是她这个大龄老妇，也喜欢自己好看的。 “来，小俏儿，陶奶奶给你梳个辫子，我们小俏儿也是娇滴滴的小美人！” 陶宛娘笑盈盈说道，原主的长相本来也不差，鹅蛋脸柳叶眉，要不是被生活蹉跎的，也不至于三十六岁就像个老妇人了！ 这一大一小出门的时候，把凌大虎给吓住了！ “红玉，红玉你赶紧出来！”凌大虎一脸惊恐，“你赶紧来看看，这是不是娘！” 陶宛娘一脸黑线，当场就怒骂道：“凌大虎，你是眼瞎了吗，我要不是你娘又是谁？” 听到响动的王红玉以及隔壁屋子的凌大鹏也赶紧出来瞧了瞧，都惊呆了。 “陶大姐，我就说，这衣服你穿着好看。”白玉梅走出来看着陶宛娘跟小俏儿，话语里透着乐呵。“我们小俏儿这么看着，还真像陶大姐你的闺女了！” “小俏儿，那你愿意吗？”陶宛娘干脆问道，“以后别叫我陶奶奶了，我收你做干女儿如何？” “娘，你别开玩笑了，那小俏儿不就成了我们的妹子了？”凌大虎苦着脸说道，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就是，娘，小俏儿还有个爹呢！”凌大鹏也尴尬起来，突然多了个妹子，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看到小俏儿脸色突然不自然起来，陶宛娘瞪了凌大鹏一眼。“先下去吃早点！” “小俏儿，没事，你不用马上回答，等你想好了再说。”陶宛娘安慰小俏儿道，“当然，就算你不答应，还是叫奶奶也无妨的。” “娘现在跟小时候一样了。”凌大鹏突然嘟囔道，“我记得小的时候，娘就是村里最好看的。” 这话说的……陶宛娘还没有什么反应，凌大虎立马面露苦楚了。 “都是我们不好，娘把我们兄弟两个养大，太不容易了，娘，你辛苦了！” “娘，你放心，以后我们会好好孝敬你的！”凌大鹏也立马说道。 陶宛娘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这两儿子，怎么那么会煽情呢！ “得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给我好好听话就行了！” 早饭之后，陶宛娘又去买了一些东西，这一次，他们是要直接到京城了！ “陶奶奶，我答应了！”准备出发的时候，小俏儿突然说道，“你收我做女儿，那样我就有娘了！” 陶宛娘一愣，随即笑开：“好啊，以后你叫我娘，我呢，平白多了个大闺女，开心还来不及呢！” 第七十章 人都见不到 多了个女儿的陶宛娘乐呵的很，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她嘴角就一直轻扬着。 两个儿媳看着陶宛娘这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娘，那以后，狗娃跟花妮可要叫小俏儿姑姑了！”王红玉打起精神说道，看在小俏儿爹给的银子上，把小俏儿当小姑子也是该的。 “俏儿呢，大名叫玲珑，以后就跟着我姓，叫陶玲珑。”陶宛娘笑盈盈说道，“还有狗娃跟花妮，二狗，以后也不能这么叫了，到了京城，再这样叫，会被人笑话的。” 王红玉一愣，同周小云看了眼，她开口询问道：“那是要给孩子们起名字了吗？” “早该了！”陶宛娘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你们要是相信我呢，我就给娃起，要是觉得我不够格的，就去京城找个夫子起，这事到京城之后就定下。” “娘这话说的，你要给孩子起大名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周小云兴起道，“二狗虽说是贱名，但是贱名容易养活。可到了京城，的确是该起个大名的。”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那行，既然已经快到京城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陶宛娘说道，“巡按使之前说过，助他离开山海，会给我一套京城的大宅子和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王红玉跟周小云的声音瞬间拔高，吓得周小云怀里的二狗立马啼哭了起来。 “乖，二狗乖，不哭不哭！”周小云立马哄孩子，但也忍不住咋舌道：“娘，一千两，这……这也太多了！” “多，多什么，他一个世子的命，就只值一千两吗？”陶宛娘反问道。 “是不多，不过京城的一间大宅子，那也不便宜，陶大姐，你这笔买卖做的是只赚不亏啊！”白玉梅忍不住惊叹，这事瞒的她好紧哦！ “富贵险中求，我们这到了京城，也不能太穷酸不是吗？”陶宛娘故作老成般说道。 “所以，娘特地换上新衣，又装扮了一番？”王红玉立马说道。 “什么装扮，我有装扮吗？”陶宛娘当下反诘，“以前靠你们养着，养的个面黄肌瘦，现在，是我在养你们，瞧瞧，我现在气色多好？再瞧瞧你们自己，一个个哪像逃荒啊，不说红光满面，但看着就不像没饭吃的对！” 陶宛娘的话，让王红玉跟周小云尴尬地垂下了头。 “娘也是得了爹的照顾。”周小云对陶宛娘的心结还有点，就听她低声嘟囔道。 陶宛娘一愣，也不去争辩，既然儿媳对这个借口深信不疑，她也可以继续用着。 “是啊，我当年可是村里一枝花，为他守寡十七年，他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陶宛娘反问道。 白玉梅跟小俏儿不知道这里头的九九，倒是好奇陶宛娘的亡夫是个什么样的，能让陶宛娘惦记至今！ “陶大姐，倒是从未听你提起过那位，看你两位儿子生的高大周正，想来那位也是样貌出众的！”白玉梅客气问道。 陶宛娘嘴角一扯，丝毫不客气道：“就不许是我长得好看，生的儿子才好看吗？” “可是令郎跟你不像啊！”白玉梅带着笑意打趣道。 “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陶宛娘说道，就连原主记忆里，死去丈夫的音容样貌也模糊了。 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又过了十几年独自养娃的岁月，生活的苦难早就把人蹉跎了，原主守着的也只不过是一份执念罢了。 王红玉跟周小云对于陶宛娘这样的话，还是不信的，要是婆婆真忘了死去的公公，至于之前那么死心眼要守在凌家村吗？ 至于不记得长相的事情，就更不可信了，不是说公公在下面当官了吗，说不定梦里时常见过呢！ 去京城的剩下路程，倒是一帆风顺，有了马车，就算夜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也不至于风餐露宿了。 终于，在这日晨曦中，陶宛娘一行人，到了京城！ “娘，怎么样，直接去瑞王府吗？”凌家兄弟有些摩拳擦掌，一千两银子跟一间大宅子啊，这可以让他们在京城过上安稳的好日子了！ “急什么，这是要让人觉得我们就那么亟不可待吗？”陶宛娘不赞同道。“先找家客栈住下，看看我们都什么样，这样上门，别人还以为我们是要饭的！” 多日的赶路，几人都是风尘仆仆，陶宛娘准备先过去探一探口风的。 被陶宛娘这么一说，凌家人也觉得自己太寒碜了，毕竟对方是世子爷啊！ 在客栈入住之后，陶宛娘也不急着去找人，梳洗一番，填饱肚子，再换上她好看的裙装，向掌柜的打探了瑞王府所在后，她一个人出门了。 京城的繁华，是她一路前来都未所见识过的，纵横交错的长街，鳞次栉比的高楼，还有街上各色的路人，都透着现世安稳的怡然。 在京城做生意应该挺容易的，她是开个小饭馆开始呢，还是直接开个酒楼呢？ 陶宛娘一路上都在琢磨，半道又叫了辆马车，打探了些京城人的习性，就到了瑞王府不远处。 “夫人，前头就是瑞王府了，我们可不能靠近的。” “行，那我自个儿过去！”陶宛娘给了钱之后，就径直朝瑞王府走去。 “干什么的？”还未到门口，那王府的侍卫就上前盘问起陶宛娘来。 “你们世子在吗，我来找你们世子。”陶宛娘平静说道。 王府侍卫将陶宛娘上下好一阵打量，最后却是严肃问道：“世子爷岂是你一个妇人想见就能见的？你是哪个府上的，有名帖吗？” “我不是哪个府上的，我是普通百姓，跟你们世子爷有过交易，劳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陶氏前来找瑞王世子兑现承诺了。” “哪来的妇人如此狂妄，我看你就是想趁机与我们世子搭话，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侍卫板着脸赶陶宛娘走，就差没动上手了！ 失算啊，她当初怎么就没拿世子爷的身份之物呢，这小鬼难缠，她人都见不到啊！陶宛娘心中抱憾，看着瑞王府的大门，只能走开些，但来都来了，就这样放弃吗？ 第七十一章 她为人甚有意思 陶宛娘离了瑞王府远些，但就这样走了呢，又不甘心，她就来回走动着，想着守株待兔等一等！ 看到两人骑马到瑞王府的时候，陶宛娘眼睛一亮，那不是嘴馋的那位吗？ “诶，钱兄弟，姓钱的大兄弟！”陶宛娘嘴上喊着，快步地朝前走去。 凌云洲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材高瘦的女子走了过来，看面容，似乎有些面熟，但是他确定自己不认识。 “钱锋，找你的吗？”凌云洲低声问道。 “咦，对，是找我的。”钱锋也是定眼一看，再又看，才认出陶宛娘来。 “我先进去，你处理好了再进来。”凌云洲说完，就迈步进了瑞王府。 “大姐，你这是……来堵我的？”钱锋上下打量着陶宛娘，这模样同那山林里可是全然不一样啊，襦裙勾勒着细腰，面容素净，眼眸清亮，看着飒爽的很。 陶宛娘干笑了笑，直接否认道：“大兄弟，你想多了。” “呵呵，大姐，开玩笑呢，怎么着，你找我有事？”钱锋立马笑着解除尴尬道。 “你要进瑞王府是，能见到世子爷吗？”陶宛娘问道，“能帮我托句话给世子爷吗？” 钱锋惊讶打量着陶宛娘，但随即一想，当初也是她说了世子三人被官府追捕。 “大姐，你跟世子爷认识？”钱锋试探问道。 “劳烦钱兄弟进去跟世子爷说个事，就说山海府陶宛娘到了，是时候兑现承诺了！”陶宛娘自若说道，“我们一家人住在来福客栈。”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钱锋一愣，他想了想，随即回道：“行的，大姐，我就帮你转告一句。” “多谢了！”陶宛娘答谢之后转身离去了。 瑞王府内，大将军凌云洲正跟世子萧毅说着山海府的案子。 萧毅在山海府中过毒，又被李江海追捕，回京之后就生了一场重病，这些天才算好些了。 “张士诚若无上线势力，他绝对不敢如此胆大妄为，世子放心，既然本将接手此事，定会将一干枝藤尽数拔起！”凌云洲严肃郑重说道。 “凌将军有劳了。”萧毅说道，继而又谈论起他在山海府查到的事情来。 钱锋进入之后，一时也插不上嘴，终于，等到凌云洲与萧毅谈完。 “世子，方才在王府外头，有位大姐托我转告几句。” “钱锋，世子身体抱恙，一些男女私事，眼下说这些不是很合适。”凌云洲打断道，那女子样貌成熟，自带风韵，与世子又能说什么正事？ “大将军，我想你误会了，我一个克妻之人，已经不过问男女情事了。”萧毅自嘲说道，“钱锋，你说的大姐是个什么模样的。”萧毅想着，陶宛娘一行人也该到京城了。 “那大姐瘦高样，然后皮肤不算太白，差不多三十来岁，长的挺好看的。”钱锋呵呵笑道。 这好像不是陶宛娘，萧毅有些皱眉。“她有说什么吗？” “她说她是山海府陶……什么来着，一家人住在来福客栈，世子，你是欠了她什么吗，她说你该兑现承诺了。” 钱锋把人名字给忘了，尴尬笑了笑。 萧毅脸上倒是浮现出笑意来，开口唤了程风。 “程风，将准备好的东西送过去！” “好的，世子，这家人还真到了，倒也是不容易啊！”程风拿出萧毅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也不由调侃道。 “另外你费心些，查一下姓黄的那个人！”萧毅又说道。 凌云洲见状，也不由好奇问道：“这陶姓女子，与世子有旧？” “我知道大将军在想什么，说来也是缘分！”萧毅将自己跟陶宛娘一家人屡次相遇，最后又被陶宛娘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 “不过大将军可别想别的，这陶氏一把年纪，而且儿孙都有了，你可别往我身上想什么有的没的。” 凌云洲诧异，王府外头见到的那个女子，看着也就三十多点，竟然已经有孙子了？ “世子可也怪不得我，世子在京中，可是女子趋之若鹜之人啊！”凌云洲感慨道。 “这般说来，这陶氏居然还骗了我！”钱锋咋呼道，他也将自己在林子里遇到陶宛娘一家人的事情说了。 “陶氏为人甚是有意思，她又有胆识，若无她相助，我也不可能活着离开山海府。哦，对了，她还做的一手好馄饨，也不知她来京城之后，会不会开个馄饨铺子。”萧毅笑着说道，那石洞里的数日，算是他有生之年最特别的经历了。 “世子要是真想念她的手艺，不如请她来府里头做厨娘好了。”程风建议道。 “不了，有本世子给的钱，她们一家人应该能过上好日子了，她那么不拘小节的人，肯定不会想来王府的。”萧毅说道。 “她的手艺确实不错，那日我就是被食物的香味给吸引过去的，到现在我想到那麻辣螃蟹，都有些馋啊！”钱锋也感慨道。 凌云洲眉头微皱，对于这样一个妇人，他本没有多大好奇，只不过他总觉得那人哪里见过。 “程风，你去，别让他们以为本世子忘恩负义。”萧毅吩咐道。 程风立马领命退下了。 陶宛娘离开瑞王府之后，走到长街上叫了辆马车回到了来福客栈。 “娘，怎么样，见到人了吗？”凌家人紧张地上前问道，要是得了世子爷兑现的承诺，他们可就发了！ “没有，人都没能进去。”陶宛娘寻常口气说道。 “娘，该不会不认了，我们平民百姓，也斗不过皇亲国戚啊！”凌大鹏沮丧道。 “陶大姐，那世子应该不是这种人，他长的那么好看，我想心思也该是好的。”白玉梅怔怔道，她可是还要找到黄老爷讨回公道的。 “呵，玉梅你这说法倒是好笑的，难道长得好看心思就好啊！”陶宛娘笑道，“不过等等，我又遇上一个熟人，托人进去说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京城里还能有熟人？凌家几人都表示不太相信。 “客官，有人找！”客栈跑堂敲着房门说道，话语里带着兴奋，“还是瑞王府的人，客官，你们来头了不得啊！” 第七十二章 穷酸样，你们一辈子都住不起 瑞王府的人程风，看到陶宛娘的一刻，也是忍不住揉了揉眼，以前看到的模样跟眼下模样，真的差了很多啊！ “陶大姐，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程风不由调侃道，“年轻许多啊！” 陶宛娘神态自若般说道：“我本就底子不差，之前是逃荒，没怎么顾得上打理，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程风深以为然，的确，这陶大姐打扮下，还真不错！ “陶大姐，这是世子承诺给你的，这套三进大宅子在乌衣巷，你们一家人住都有些空。”程风拿出银票跟地契，“到时候你们的身份文牒，也会办下来。还有，白姑娘要办的事情，世子也吩咐人去办了，不过一时半会也没有消息，等有消息了到时候会与白姑娘说。” 陶宛娘从容地接过银票跟地契跟钥匙，向程风道谢。 “多谢程大人了，这屋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过去看？” “随时可以，那屋子空着的，你们想搬进去就搬进去。”程风说道。 既然如此，陶宛娘也就不磨蹭了，送走了程风，再是客栈里吃了午饭，她做主，去看新房子咯！ “乌衣巷左边第三间……”陶宛娘看着房契上的地址，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这条巷子，然后开始数间数。 “娘，这边的房子都要大啊，这面前的路也宽。”凌大虎左右张望，惊叹道，他们在京城可是有家的了。 “娘，跟做梦一样，那我们客栈那边还要住吗？”凌大虎心痒痒的，这么大的房子，赶紧住啊，还住什么客栈。 “陶大姐，你真的是福星，跟着你，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了。”白玉梅也忍不住惊叹道。 王红玉跟周小云看的眼热，山海府的那宅子她们就觉得已经是原来想都不能想的了，但现在，看着一间间更大，更气派的屋子，两人脸上都是激动神色。 就连孩子们都感受到了大人的喜悦跟激动，二狗最是欢喜的咿呀咿呀叫着。 “诶，你们是什么人，东张西望的，想做什么？”一个中年男人看到陶宛娘一家，面露嫌恶。“看你们穷酸样，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吗，京城可是贵人云集的地方，像你们这种土里土气的赶紧走！” “我们是什么人不关你的事，又没碍着你什么，你跟个疯狗一样叫干嘛？”陶宛娘才不受这平白无故的鸟气，直接回怼道。 “你……粗鄙，乡下人，没教养！”男人被陶宛娘说疯狗，立马涨红了脸，气恼回道。 “呵，乡下人怎么了，你们吃的米难道不是乡下人种出来的呢？”陶宛娘嗤笑，“五百年前还不知道你祖上是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 “你……你……”男人气的喘气都急的，他拍了拍胸脯，最后冷下脸道：“鬼鬼祟祟，我看你们形迹可疑，不是想偷盗就是想做坏事，赶紧走，否则我就报官了！” “切！”陶宛娘一脸不屑一顾，不予理睬，继续找她的房子。 “再不走，信不信我叫人啊！”男人见陶宛娘无视，干脆撸起袖子示威道。 “大虎，大鹏，把这个聒噪的人给我赶走，我们看自己的房子，碍着谁了！”陶宛娘脸一沉，吩咐两个儿子。 找到了，就是这间，看着已经有些年岁的木门，还有门上空空如也，陶宛娘拿出了钥匙，咔嚓，打开了门上的锁。 “看到没，这屋子就是我的，我有钥匙，有房契，对，我们就是乡下来的，但就是能住进这大房子里。”陶宛娘甩着钥匙，恶趣味地笑道。 那男人不置信地看着陶宛娘手里的东西，一张脸涨得更红的，但生生噎着，说不出话来。 闲杂人等，无须理会，陶宛娘叫上其他人直接推门进去了。 宅子是有些年头了，但估计之前接手后做过打扫，放眼看去，也算干净。 “这世子算有心了，陶大姐，你看这厅里的桌椅，都是新的。”迈进客厅之后，白玉梅感慨道。 可不，这客厅里居然还放了两个花盆，花盆里栽着竹子。 “娘，我们去厨房看看。”凌大虎见状，似乎想到什么，就扯了扯王红玉，开口说道。 “娘，我们可以到处瞧瞧吗？”凌大鹏兴奋说道，黝黑的脸上，是激动的傻笑。 陶宛娘摆摆手，表示随意，这三进的大宅啊，以后搞个卫生都能累死人！ “娘，这屋子好大啊，我觉得一个人走着都会迷路。”小俏儿一双眼睛看的忙乱，最后感慨说道，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屋子呢！ “多走几遍就好了，这屋子是大，感觉就我们几个人住太冷清了！”陶宛娘也感叹道。 “陶大姐，你要是怕冷清，那就去买几个下人回来呗。”白玉梅调侃道，“这大屋子，找个人都要跑几个院子了。” “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还不至于到了京城，就要找人伺候了。”陶宛娘说道，“我还是觉得自己能做自己的事情最好了！” 瑞王世子的确是挺厚道的，这屋子家具都齐全，不需要再采买了。主院里连着的几间屋子，床柜子都有了，也省了她好大一笔钱。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到处看的凌家兄弟才聚到了主院这边。 “娘，院子那么大，不养鸡鸭太可惜了！”凌大虎激动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圈个空地，就养一大堆鸡鸭。” “娘，草地也有好几块，我看种菜挺好。”王红玉也说道，这屋子，太大了。 “是可以，再搞个马厩，陪了我们一路的两匹马，也该有个地待了！”陶宛娘盘算着说道，马车跟货车还是留着，万一以后有用呢，她也不是养不起两匹马。 “砰砰砰！”大门口传来如雷般的敲击声，把屋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去看看，怎么回事。”陶宛娘说着就朝着大门走去。 “是她，就是她，官爷，你看看她手里的房契是真是假，就他们穷酸样，怎么可能住得起这么大的房子？” 门外，先前那个男人跟两个官差，正满脸警惕地看着开门的陶宛娘。 第七十三章 热心的隔壁老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间宅子的地契？”官差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陶宛娘，还顺便看了眼她身后的人。 “自然是此间的主人，怎么，有了地契还不能算数吗？”陶宛娘嘲讽说道，眼神在男人身上打转了一圈。 “这宅子就在我名下，官府难道查不到吗？要是嫌麻烦了，就去瑞王府问一问世子殿下好了。”搬出瑞王世子的名号，陶宛娘就不信官差还能不管不顾。 果不其然，一听瑞王世子，官差脸色就有些复杂了。 只见官差先是打量了陶宛娘，但随即摇了摇头，再看向陶宛娘身后，最后眼神落在了戴着纱帽的白玉梅身上，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是误会了。”官差笑笑说道，“王富贵，听到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家人来头不小的。” 王富贵就是看不起陶宛娘一家，还报官的人，一听瑞王世子，脸上神色有些一言难尽。“瑞王世子的人，行，算我多管闲事了。” 陶宛娘嗤笑一声：“这就走了，你又是什么人，住在哪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宅子是你的，管的够宽啊！” “邻里之间，我多留心怎么了？”王富贵嘴硬道，“你早说不就没事了，故意不说，不就是想捉弄人吗，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少说几句！”官差呵斥道，“行了，没事都散了，陶氏对，日后你们在这久住，跟王富贵也就是邻居了，邻里之间，要和睦共处，少惹事端。” 陶宛娘连连称是，倒不会去跟官府的人抬杠，就是这多管闲事的隔壁老王，怕日后少不得摩擦了。 官差走后，陶宛娘也吆喝着家里人先离开。 “娘，这不东西都有着，干嘛还住客栈，让掌柜的退钱，我们搬过来！”凌大虎一副急切样子，这宅子，可比客栈香多了。 陶宛娘白了一眼自己的傻大儿，不客气道：“你要是客栈掌柜的，你退钱吗？” “屋子里的床我们躺过了，好像……也不能退。”凌大虎一琢磨，很遗憾说道，“娘，我这不心疼钱吗。” “明个过来。”陶宛娘说道。 米，手头还有些，还是要种些菜才是啊，这么大的宅子，不种菜太浪费了。 “好嘞，娘！”凌家几人一致兴奋说道。 送走官差的王富贵就看到了陶宛娘一家人锁了门走，看模样，是不准备住的样子。 “你们不住？”王富贵好奇问道，脸上带着探究。 陶宛娘觉得好笑，这人也太多管闲事了！ “我们初来京城，还在客栈住着，但是你也不用期待太久，明天我们就搬过来了，以后……嗯，估计抬头不见低头见。” “谁期待了，你们……罢了，希望你们好好对待这宅子！”王富贵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今天遇到的事情让陶宛娘有些好奇，第一是瑞王世子到底有什么大家都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迹，让官差跟这隔壁老王听到瑞王世子的名号后，就会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第二么，这隔壁老王跟这宅子啥关系，不像是就一个热情邻里的关系哦！ 一行人回了客栈，陶宛娘就同客栈掌柜的打听起瑞王世子来。 “客官，这瑞王世子的事情，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是听了什么闲话了！”掌柜的神色如常，这让陶宛娘觉得更惊讶了，皇亲国戚，百姓也可以随意讨论啊！ “瑞王世子丰神俊朗，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那都是一顶一的好，就是这姻缘么……哎！”掌柜的说话间叹了口气，一脸的扼腕神色。 陶宛娘乐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瑞王世子的婚姻大事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呢？ “瑞王世子弱冠之年就定了徐国公家千金，但还未成亲，那徐家千金就得了恶疾不治身亡。又过了两年，世子与大学士李望之女成婚，但世子妃怀胎十月，最后难产，一尸两命。又过了两年，皇上赐婚，给世子爷挑了个宗室女，但是嫁过去才三个月，感染风寒，没了。所以，坊间传言，这瑞王世子，克妻！” 陶宛娘听得目瞪口呆，真的假的？“这才三个，也未必是，会不会是巧合？” “一开始瑞王自然是不信的，然后专门挑了个命硬的女子，但是才订了亲，那女子就在一次上街的时候，被失控的马车给撞了。所以，客官，这瑞王世子克妻是真的，可怜这瑞王世子长的的玉树临风，又深的圣上宠信，可惜，可惜……” 听着掌柜的扼腕长叹话语，陶宛娘还是有些不相信，若不是巧合，那万一是人为呢？ “还真玄乎，看来这瑞王世子，是要孤独一生了。” “那也未必，嘿嘿，就世子爷那脸，那身份，还是有女子趋之若鹜的。做不成夫妻，能够春风一度也行啊！”掌柜的低声暗笑道。 呃……京城的风气有些开放啊！ 陶宛娘想到萧毅那张挑不出毛病的脸，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客官，怎么着，对瑞王世子如此感兴趣？”掌柜的敏锐察觉到陶宛娘态度的不寻常，试探问道。 “掌柜的，明日我们就走了，嗯，瑞王世子给我们买了套宅子。”陶宛娘说了句让人联想翩翩的话就走开了。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这徐娘半老，跟还未而立之年的瑞王世子……不会！ 翌日陶宛娘一行人离开客栈，掌柜的也还是客客气气的，直至人走远了，他才感慨道：“真可谓是真人不露相啊！” 到了大宅那边，远远的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等陶宛娘几人走近了，才发现，是那王富贵。 “王富贵，怎么着，专门等着我们一家人？”陶宛娘打趣道，这人还真有些意思。 “我就看看，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王富贵探头多看了几眼，闷闷说道就走开了。 看到王富贵进了隔壁，陶宛娘不由一愣，这还真是隔壁老王啊！ 第七十四章 亡夫牌位 新居入住，百废待兴，虽然目前衣食无忧，但是陶宛娘还是觉得要趁早展开她的事业来。京城地大物博，开个馄饨铺子，毫无竞争力啊！ “娘，那个……能不能给我们支点银子。”凌大虎跟凌大鹏满脸的尴尬，两人自能下地干活后，就没有干过开口要钱的事情。 但是在京城啊，没有钱那是什么都干不了啊！ 陶宛娘一愣，上下打量了两个儿子，最后想了想，开口道：“行的，给你们一人十两银子，这个钱我不会管你们用在哪里。不过我倒要跟你们说说，这家里吃穿用度，准备谁来出？” “娘，家里不是你最有钱吗？”凌大鹏嘟囔道。 “怎么着，要我养你们两家子一辈子吗？”陶宛娘讽刺道，“狗娃他们是不是还要我这个当奶奶的养大？”她凭本事赚的钱，为什么不能自己拿着？ “不，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现在，我们不都没找到事情干么。”凌大虎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是媳妇跟他说手里必须有点钱，他真开不了这个口。 然后跟弟弟碰了头，说起这事，才知道弟媳也开了这口，那两人像是约好似得，但作为孩子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向娘亲要钱了。 陶宛娘看两儿子面红耳赤模样，知道两个人开这个口也不容易。 “行，等你们找到事情做了，再说这个事情，反正这一路来，也都是我养着你们。” “关于你们两个孩子的名字，我也想过了，狗娃叫凌睿，二狗叫凌智，花妮就叫凌小凤，你们觉得怎么样？两个孙子，我希望他们能够睿智聪慧，孙女我也希望她日后能美好，如何？” 凌大虎跟凌大鹏互看了一眼，立马欢喜谢过陶宛娘，凌睿跟凌智，总好过大牛之类了。 “另外，就是你们兄弟两个出面，给你们爹整个牌位回来，我准备给你们爹设个灵堂！”陶宛娘吩咐道，日后她一个女人出面做事，总会被问起家里人的。 “娘，这是应该的，不过牌位上面该如何写？”凌大虎询问道，这牌位算是娘立的，还是他们立的呢？ “亡夫凌云洲之灵位，懂不？”陶宛娘立即说道。 “懂，那娘，银子……”凌大鹏巴巴看着陶宛娘说道。 陶宛娘不免有些嫌弃，给了两儿子一人十两。 “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这些日子我要好生想想，是开个早点铺子，还是开个小饭馆。” “娘……我们不是不差钱吗，开早点铺子会很辛苦的。”凌大鹏有些不理解了，自己娘手头的钱，他们在乡下一辈子也赚不到，又有这么大的宅子了，至于还要那么累吗？ 陶宛娘瞪了两个儿子一眼，儿子太不思进取了！ “娘，开饭馆，娘的手艺那么好，以后开店生意也一定会好的。”凌大虎倒是眼睛一亮，自家娘开店，他不就有活干了吗，给娘干活，娘也给钱不是吗？ “你也这么觉得？等我多出去瞧瞧再说，你们两个啊，也不要整日待在家里，多出去瞧瞧，京城那么大，你们也不会想着这么早就开始养老！” 陶宛娘开口说道，“你们虽然已经成家了，但是讲真的，大字不识几个，见识又短，现在是在京城，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你们不想要被人看不起，就必须提升自己。” “另外，几个孩子是小，以后也该想想，是不是要送学堂去。” 这话……凌家兄弟听得一愣一愣的，逃荒以来，都是陶宛娘说了算，又大多是在路上，他们认不认字，好像没差啊！ “娘，我们知道了，那我们先走了，你忙！”凌大虎心里有些愧疚，他们一身力气，难道真的这么不顶用吗？ 陶宛娘摆摆手，让两个儿子出去了，闭门造车，终究是不够啊，还是要先去转转，了解一下这京城人的口味啊！ 凌家兄弟拿了钱之后，跟各自媳妇一说，就一道出门，准备把老爹的牌位先去搞定了。 一出门，两人就碰到了隔壁王富贵。 “王大叔！”虽然之前挺不愉快的，但是凌大虎性子就是那么淳朴，见到了还是开口叫了声。 “做什么去啊？”王富贵板着脸，随口问道。 “给我爹整牌位去，王大叔，这附近哪里有寿衣店的？”凌大虎如实说道。 王富贵一愣，打量了两人一眼，开口说道：“你们才来京城，跟你们说估计也不认路，走，我带你们去。” “那就谢谢王大叔了。”凌大虎一喜，立马道谢。 “怎么着，你们爹是刚过世吗，牌位都还没立？”路上，王富贵看似随意般问道。 “不是，我爹死了十七年了，但以前一直不知道。”凌大鹏搭话道，“我还没落地，我爹就出门了，但一直没音信，我娘一直在等着我爹，还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爹早就不在了！ “这么说，你们娘还挺辛苦的。”王富豪心里有些意外，那妇人，看着年纪不大，倒不想这么可怜。 “是啊，我们兄弟二人都是我娘一个人拉扯大的，养大我跟弟弟，我娘吃了不少苦。”凌大虎感怀于心说着，“不过要没有我爹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可能也到不了京城。” 王富贵扫了一眼凌大鹏，样貌周正，个子也高，倒不想脑袋挺不灵光的，居然信死人保佑。 “王大叔，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每天都很闲的样子？”凌大鹏也随意问道。 王富贵又瞄了眼凌大鹏，妇人养大的儿子，脑子就是不太好。 “我都一把年纪了，能干些什么，家里还有几间铺子，几个儿子接手了，我养老不行吗？” “王大叔，你年纪不大啊，看着我跟娘之前差不多来着。”凌大虎惊讶道，京城的人都这么显年轻的吗？ “比不得，你们那娘，长的年轻不说，嘴巴又利索，啧啧，倒是想不到，还是个苦命人。” 在王富贵的陪同下，凌家兄弟找到了一间寿衣店。 在凌大虎说了牌位上的字后，王富贵跟店家都愣住了。 “你们说谁，你们爹是谁？” “凌云洲啊，凌家村的，已经过世十几年了，怎么了？”凌大虎不解问道，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第七十五章 隔壁烧菜怎么这么香 王富贵震惊看着凌家兄弟，但随即把心头那抹疑云给抹去了。 “天下之大，同名同姓之人也不是没有，就这名字，有些耳熟罢了！” 凌家兄弟也没多想，凌大虎当即说道：“我爹长啥模样我都不记得了，我爹走的时候，我也才三岁。” “我就更不用说了，我落地就没见过爹，就连爹的名字，还是大了之后，娘跟我说的。”凌大鹏也感慨道。 当朝的护国大将军，也叫凌云洲，但想来跟这两个傻大个没有什么关系的。王富贵心里想着，也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回去的路上，王富贵特意嘱咐凌家两兄弟。 “遇上我的事情，你们就别跟你们娘说了，她跟我不和，我怕她知道了会骂你们。” 也没多大点事，凌大虎想了想说道：“好的，王大叔，谢谢你啊！” 王富贵摆了摆手，自顾往自己家走了。 陶宛娘见两儿子捧回亡夫的牌位来，心里甚是满意，做戏要做全套，灵位安排上！ 闲了几日，程风又过来了一趟，告知陶宛娘，一家人的身份都已经登记在册，也给了他们身份文牒。 “陶大姐，不知日后你们有何打算？”程风客套般问道。 “打算啊，自然是有的，否则坐吃山空啊！”陶宛娘笑笑道，“我还是打算开个馆子，到时候若是开门了，程大人可要赏个光啊！” “那是自然，陶大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程风一听陶宛娘的打算，立马说道，“先前还跟世子说起，若是陶大姐愿意，可以去王府做个厨娘，不过世子说陶大姐的性子怕是自由惯了，未必会答应。” 王府的厨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陶宛娘心里直接给否了，她野惯了，可不想再给任何人干活的。 “世子真这么说啊，那是说对了，我宁可自个做菜给客人吃，也不想去王府的。这自个开店，想不干就不干不是吗？”陶宛娘直言道。 “陶大姐是洒脱之人，那行，我就先回去了。”程风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起身告辞了。 陶宛娘将人送到门口，她借瑞王府的名气，但也不想真跟这些贵人走的太近。 不过，正巧，隔壁老王走了出来。 “瑞王府的人？”程风走后，王富贵阴阳怪气般说道。 “你还挺有眼力劲的，他脑门上又没写着，你也能看得出来？”陶宛娘讽刺道。 王富贵不与陶宛娘逞口舌之气，只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陶宛娘，走开了。 莫名其妙，陶宛娘觉得跟王富贵没话可说，径直转身回家了。 空着的这几天，家里人也是将宅子改造了些。前院的花圃，都翻了土，撒上了陶宛娘要种的菜种子。 厨房后面的空地，凌家兄弟也围了栅栏，搭了鸡舍，这是准备养鸡养鸭了。 在几条主街上转悠过之后，陶宛娘就准备琢磨她的馆子生意了，她买了好多菜，准备一道道做，先让家里人尝个鲜，到时候定个菜单。 “俏儿，来，做菜的一些诀窍我现在告诉你，做这个红烧肉，先要把糖给化开，这叫炒糖色……”做菜，陶宛娘是认真的，教小俏儿，也是用心的。 “娘，用这么多料的话，以后一道红烧肉要多少钱了？”小俏儿知道陶宛娘要开馆子，本来肉就不便宜，再这么精心烹制，可不得卖个好价钱？ “我们之前不是去悦来客栈吃了吗，一盘红烧肉要一两银子，一般人么肯定是吃不起的，我要开的饭馆，自然是既要满足普通老百姓的胃，也要能吸引舍得掏钱的老饕，馄饨跟葱油饼，还是会有的，就是多想些招牌菜出来。” 陶宛娘同小俏儿说道，大抵上，她是要小俏儿来继承衣钵了，等她打好了她的美食江山，就会传给小俏儿，到时候她就真的退休养老等着数钱就是了。 小俏儿很用心的学着，只是有些为难道：“娘，我识字不多，写也不会，要是可以，我想写一个菜谱的，毕竟我脑袋里也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这个……陶宛娘倒没考虑到，她看了看小俏儿，商量道：“俏儿，要不，你去学堂学个一年半载先？” “那就没人帮娘做菜了。”小俏儿也为难，“要么，让两个哥哥学？” 两儿子啊，陶宛娘眉头皱起，两傻大儿也不认得几个字，所以，眼前最要紧的，是几个人认字吗？ “回头请个夫子过来，菜谱的事情以后再说，来，先学做菜！” 红烧肉，卤味，鸡蛋的各种做法，还有一些炖菜，每天，隔壁老王家，就闻到陶宛娘这边飘过来的菜香。 “老爷，这隔壁不是新搬来的吗，要不，我去走动走动，顺便看下，是哪个厨子，能烧这么一手好菜。”王夫人同王富贵商量道，好几天了，隔壁天天到饭点就飘出香味来。 “隔壁哪来的厨子，一个老寡妇带着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一大班人，估计就是那老寡妇在做菜！”王富贵把凌家上下都想了个遍，最后还是觉得也只有陶宛娘可能！ “老寡妇？”王夫人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不知道的，自从老伙计把这宅子卖了回老家，我不天天看着隔壁吗？”王富贵没好气道，“他们来的时候，我就跟他们闹了不愉快，要上门，你自己去啊，我是不去的，寡妇门前是非多！” 都有孙子辈的寡妇，那再年轻也该是近四十了！ 王夫人心里想着，开口说道：“那行，饭后我带丫鬟过去看看，都是邻居，可得好好走动的。” 那陶氏能有这等好厨艺吗？王富贵也怀疑，但也不做第二人想，毕竟其他几个更不像。 “烧菜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想开馆子吗？”王富贵嘀咕道。 陶宛娘可不就是想开馆子吗？店铺她都看好了，就等万事齐备，找个黄道吉日开张呢！ “开馆子呢，我是一定要开的，就想问问你们，是要给我干活呢，还是说你们自己找活做？” 开馆子前，陶宛娘把家里都叫上了，准备开个家庭会议。 第七十六章 暴打地痞 “这个饭馆呢，我是一定要开的，不过到时候我只做菜，所以跑堂的要两个，收账的肯定要，厨房洗菜洗碗的都要人，你们是给我干活呢，还是自己找活干，你们自己决定！”陶宛娘沉着脸对家里所有人说道。 “娘，收账这活我们都干不了，跑堂的话，我跟大鹏肯定可以的。”凌大虎立马表态道。 “娘，厨房的事情我也可以帮忙，但就是睿儿跟小凤还要人顾着，若是可以带到馆子里……”王红玉试探问道，她倒是真的想去干活啊！ “不行，孩子不能带去馆子，厨房里头明火危险，另外就算外头，有客人在的话，小孩子跑来跑去也不好。”陶宛娘立马否决道。 “跑堂的工钱是一个月三钱银子，后厨的帮厨则是二钱银子，账房则是二两银子，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家里人就打压或者给高了，你们不干，外头找人我也开这个钱。”陶宛娘正色道。 三钱就是三百文，凌大虎跟凌大鹏在心里盘算开，这比外头做长工还多啊！凌大虎更是看了眼王红玉，这要是媳妇跟他一起干，一个月进账就五百文…… “娘，这个事能让我们考虑一下吗？”凌大虎开口说道，“我跟大鹏肯定是要干这活的，就是孩子的问题……” “还有些时日，你们自己想，账房实在不行，我自个也能兼着，倒也省钱了！”陶宛娘说道，“另外，我也要给你们去请个夫子，一家子睁眼瞎，在外头也着实丢人！” 陶宛娘说着，还嫌弃地扫了一眼儿子媳妇。 凌家兄弟憨憨地挠了挠头，这打小凌家村也没人教认字不是吗？ “陶大姐，我呢，这我能做些啥？”白玉梅巴巴问道，她可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啊！“我倒是会记账的，就是我这脸……” “玉梅啊，你要愿意走出去那就最好不过了，这整日戴着纱帽也碍事，回头我给你打个面具，遮半边脸就是了！”陶宛娘惊喜说道，现成账房啊，知根知底多好啊！ “好了，事情都说好了，走，俏儿，玉梅，我们出去走走。”铺子是前几天通过牙行物色好的，她直接买了下来，没跟其他人说，还让牙行的人找的小工把铺子上下都给重新装修了。 戴着纱帽的白玉梅，身姿瘦弱，秋风一吹下，裙子随风飘动，颇有些出尘意味。走在京城的长街上，引来不少人侧目。 “陶大姐，我……这样不行！”感受到别人的视线，白玉梅很不自在。 “前些个日子我就在街上转，看到一个手艺人，做了不少面具，我就问了句，你半边脸无恙，可以展露出来。另外半边脸就做个面具遮着好了。”陶宛娘早就想好了，白玉梅不可能整天待家里的。 “陶大姐，谢谢啊！”白玉梅心里有些感动，陶宛娘能帮她想到这一点，作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太难得了。 很快，就到了陶宛娘说的那个手艺人那边了，再看了白玉梅的情况后，店主开口道：“这面具可以做，不过需要二两银子，你们给吗？” “给啊，店家，要不再做个其他款，也可以替换不是吗？”陶宛娘趣味说道。 原本有些尴尬伤感的事情，被陶宛娘打趣的话语一出，就变得有些意思来。店家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当下笑了笑道：“那行，再加一两银子，我给你做个替换的，这面具的款式要挑一挑吗，我这里图册，你自己看看。” 白玉梅在店家看她伤脸的时候，心情是难堪的，但被陶宛娘这么一说，加上店家没有异样的话语，心里的阴霾就抹去了。 “那就这两个，什么时候能做好，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陶宛娘给了银子，冲店家关照了几句，就带着白玉梅跟小俏儿走了。 买下的铺子，并不是在主街上，但也是个小路口，很容易看到，而且饭馆么，只要菜香飘出来，还是挺能吸引人的。 铺子里的墙是重新刷白了，柜台的话是原先就有的，但陶宛娘要求全部都要重新刷个桐油，桌椅也要，她要整个店看着非常的干净。 “陶当家，都快完工了，就是遇上点事情……”工头看到陶宛娘过来，面色有些为难，正要开口，外头就传来了不善的话语。 “就是他们，上门要保护费了！”工头低声说道。 保护费，那是个什么东西？陶宛娘眉一挑，她花钱买的铺子，牙行签的契约，官府备的案，该交的钱她会交，但是保护费，谁收？ “我出去瞧瞧。”陶宛娘冲白玉梅跟小俏儿说道，“你们在里头待着。” “谁是当家的，赶紧出来，在哥几个的地盘上做买卖，规矩懂不懂？”陶宛娘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在叫嚣。 真是……哪哪都有这样的人啊！陶宛娘顺手拿起门口的一根木棍。 “我就是当家的，怎么着，欺负人欺负到我店里了，我这还没开张呢，就要收保护费，你收的是哪门子保护费，保护谁呢？”陶宛娘用木棍指着当前的一个男人，恶狠狠说道。 地痞们一愣，这婆娘好凶悍啊！ “你一个女人当什么家，别开玩笑了，把你们家的男人叫出来！”地痞不以为然说道，话语里带着讥讽。 “我男人……死了十几年了，你想见吗？”陶宛娘不客气说道，就算打起来她讨不到便宜，一开始也不能输的，输了气势，以后就是被拿捏的份了。 地痞被陶宛娘这话给怼得一时语塞，继而更是上下不怀好意地打量了陶宛娘。 “徐娘半老啊，还有些味道的吗？怎么着，到这里做生意，没打听过吗？”地痞头子摸着下巴，色眯眯地打量了陶宛娘。 陶宛娘冷哼一声，拿着棍子就是对着地痞打了下去。 “徐娘半老？我打你个没教养的，老娘儿子都比你大。收保护费，你能保护的了老娘吗？” “啊哟，你还真打，兄弟们……哎呀，救命，救命……” 陶宛娘神勇的很，拿着木棍来一个打一个，一时间，地痞几个的哀嚎声响彻整条街，一个个商户都弹出头来看了。? 第七十七章 面对恶势力不低头 京城一直都是有官差在街上巡逻的，这边的动静把附近巡逻的官差给吸引了过来。 “住手，都住手，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动手，你们眼里还有官府吗？”官差远远就冲着陶宛娘一行人喝道。 陶宛娘顿时停了手，还不等地痞们开口，她立马哭腔道：“官差大老爷啊，救救我这个苦命人！” “我一个女人用了全部身家开了个馆子，还没开业，这伙人就上门来要保护费，老天爷啊，这还要人活命吗？”陶宛娘干嚎道，不怕没眼泪，就怕哭的不够想。 “娘，你怎么了？”小俏儿听到陶宛娘大哭，立马机灵地跑了出来，抱着陶宛娘的大腿，也干嚎起来：“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陶宛娘憋着笑，还是小俏儿懂她啊！ 官差看到陶宛娘，不由多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试探问道：“陶氏？乌衣巷那位？” 陶宛娘一愣，也狐疑看着官差，哎哟，老熟人啊！ “官差大哥，是你啊，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一家老小逃荒来的，好不容易在京城落了脚，总要想着做个营生！”陶宛娘一脸凄苦，“我可是投了所有家当在这铺子上啊，这伙人，年纪轻轻，居然调戏我！” “你胡扯什么？”被陶宛娘当头一棒的地痞捂着脑袋，憋屈喝道，他们什么都没干呢！ “半老徐娘，这不是你们说的？”陶宛娘愤愤道，“我一个替亡夫守了十几年寡的女人，被人这么说，我还不臊死啊！” 这两官差就是之前王富贵找的，知道陶宛娘那乌衣巷的宅子还是瑞王府送的，所以听陶宛娘这般哭诉，对地痞也是冷脸相向。 “陶氏，你放心，天子脚下，断然不会出现地痞讹诈的事情。”官差一脸严肃道。 “你们几个，还不给陶氏道歉，她一个妇道人家多不容易，你们一个个有手有脚，不好好寻个正经活，你们不觉得害臊吗？”官差对着地痞一顿骂。 “要是再让我们知道你们讹诈百姓，行不行直接抓你们进大狱，还不快滚！”另一个官差也说道。 地痞们挨了顿打，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一个个都愤愤不平，但对官差的话也不能不听。最后，一个个都恶狠狠盯着陶宛娘。 “啊哟，我好怕怕啊！”陶宛娘捂着胸口说道，“官差大哥，你们看，这是在威胁我的，是准备你们走了之后，伺机报复啊！” “我们没有！”为首的地痞懊恼喝道，瞪一眼怎么了，被打了还不能瞪一眼吗？ “张松！”官差立马喝道。 “回头我要是出个好歹，肯定就是你们这伙人干的。”陶宛娘立马惶恐说道，“官差大哥，你们看到了，他们当着你们的面都敢睁眼说瞎话，这就是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啊！” 张松被陶宛娘一张颠倒黑白的嘴闹得心塞不已，他看到官差投来审视警告眼神，咬着后槽牙道：“官差大哥，我们知道了，绝对不会对这家打击报复！” “还不快滚！”官差喝道。 看着地痞们一个个吃瘪离去，陶宛娘对官差道谢道：“两位差大哥，谢谢你们啊，要是没有你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两个差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苏仁，他叫张义，我们两个都是这一块巡逻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们。”苏仁说道。 “你这是要开什么馆子？”张义随口问道，有瑞王府照拂的，还需要开馆子吗？ “饭馆，我会开个小饭馆，到时候欢迎两位差大哥关顾，我给你们打八折！”陶宛娘立马说道，心里自然也明白官差照顾她的原因，瑞王府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的。 “行的，那先祝你生意兴隆。”苏仁客气说道，就跟张义一道走开了。 “娘，你真厉害！”小俏儿崇拜看着陶宛娘，不管是流氓还是官差，娘都不怕！ 陶宛娘捏了捏小俏儿的脸蛋，夸赞道：“你也很厉害，深的娘的教诲！” “你们两个吓死我了！”白玉梅走出来道，“陶大姐，你也太猛了，这都是年轻男子，真要打起来……” “打，他们有胆子打吗？真要打了我，我非告上官府不成！”陶宛娘说道，“面对这种不正当的敲诈勒索，你一定要硬气，绝对不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 “陶当家，你真的太厉害了！”店里干活的小工们都对陶宛娘鼓起掌来。 一旁的商户也对陶宛娘好奇起来，虽然没有上前来搭话，但还是纷纷看了过来。 陶宛娘同工头问了一下剩下的工期后，就带着白玉梅跟小俏儿回家了！ 等铺子整好了，她就要准备食材了，到时候先搞个试营业看看。 家中凌家兄弟跟各自媳妇凑在一起啊，大致上是说了个结果。 “嫂子，睿儿跟小凤在家，我帮你看着就是了，但也说话了，一个月给我二十文钱。”周小云认真说道，“我在家照顾孩子也不是闲的。” “可以，但是你要让睿儿跟小凤吃好睡好。”王红玉想了想，她一个月能有两百文，拿出二十文给周小云，也是舍得的。 “既然小云跟大嫂都谈好了，那我们就跟娘说。”凌大鹏憨憨说道，“希望娘的饭馆以后生意要红红火火的。” “那是一定的，娘的手艺你们都知道的。”凌大鹏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正巧，隔壁的王夫人带着丫环敲着门。 凌家兄弟应了门，看到王夫人，有些拘束。 “我是隔壁王富贵的妻子，大家都是邻居，之前我也没有来拜访，你们母亲在吗？”王夫人和蔼说道，手里还提着一些糕点。 “我们娘不在。”凌大虎说道，“王大婶要不进屋先坐坐。” 不在啊，王夫人正打算告辞，就听到后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找谁啊！” 身后不是回来的陶宛娘几人，又是谁？ 王夫人回头看到了陶宛娘，心下一愣，不是说是个老寡妇吗，怎么这么年轻？? 第七十八章 隔壁王夫人来串门 “我是隔壁王家的夫人，想必妹妹就是陶氏，听我家老爷说了你家的事情，特地来拜会的。”王夫人和蔼可亲地笑着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隔壁老王有些讨厌，但这富贵相的王夫人看着倒是和善的很。 陶宛娘也就和和气气说道：“原来是邻居啊，那就赶紧进屋坐坐，我这些个儿子也是大老粗，都不知道请王夫人入屋。” 凌大虎跟凌大鹏有些无奈，这不是刚开口了，娘就回来了吗？ “本该早些过来拜访才是，妹妹不会见怪！”入屋之后，王夫人无需带领，径直朝客厅走去。 陶宛娘见到此景，若有所思，再想到之前王富贵的举动，便是打探道：“王夫人，你对这宅子很熟悉？” “嗯？我家老爷没说起过吗，这是他老友家的宅子，但是穆老爷的夫人身体不适，想要去乡间修养，穆老爷就卖了这宅子，举家搬去山林别苑了！” 王夫人解释道，左右看了看，有些感慨道：“我家老爷跟穆老爷那是八拜之交，他一直都有些不舍。” “我猜还有更多的不理解，放着京城好好的房子不要去乡下山林？”陶宛娘淡淡说道。 王夫人一愣，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佩服。 “妹妹慧眼如炬啊，我家老爷的确耿耿于怀，在得知这宅子被人买去之后，就更加心塞了。” “我们初来之日，也被贵老爷好一顿埋汰呢！”陶宛娘说的直白，让王夫人一愣。 继而想到王富贵说陶宛娘是个寡妇的时候，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明明是个看着年轻的大妹子，但在自家老爷口中，倒像是个不好相处的老太太似的。 “我家老爷冒犯了，还请妹妹不要见怪！”王夫人歉意说道。 “夫人言重了，这邻里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是，夫人今日前来，总不会是给王老爷赔罪的！”陶宛娘调侃道。 “那倒不是，想着你们搬过来也好些日子了，我都没有来拜访，有些过意不去。”王夫人笑道，“另外么，说起来惭愧，妹妹家每日午饭跟晚饭，飘香四溢啊！” 陶宛娘一愣，继而哈哈笑开。 “既然如此，那夫人就在我家吃个便饭。”陶宛娘起身道，“不要推辞，我掌厨！我先给你拿点自家卤的小吃，玉梅啊，你陪王夫人说说话啊！” 自己家里，也就白玉梅能够拿得出手了，就儿子媳妇那四个，遇上点事，还不拘束死。 白玉梅欣然应下，很快，陶宛娘就拿出一叠卤味小吃，有卤豆腐，卤鸡蛋。 中午有客人，陶宛娘就做了多添了几个菜，咸菜毛豆，煎豆腐，红烧肉，还有水蒸蛋，再一叠卤味。 王夫人被那卤豆腐跟卤鸡蛋的味道征服了，明明就是最简单的鸡蛋跟豆腐，怎么还能做出这样好的味道来，而且她也觉得，这应该就是独家配料的缘故，只要有这个独家配料，可以做出更多的食物来。 所以当午饭的卤菜上来的时候，王夫人就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妹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跟之前的豆腐鸡蛋，是同一锅出来的。” “王夫人看来也是个老饕啊，这是我的独门卤汁，实不相瞒，我是准备开个小饭馆的，到时候，这些都会放在店里卖。” “那京城的人可有口福了，这口味闻所未闻，但是一吃就让人停不下来，这个是……” 王夫人又盯上了那一盘卤菜，看形状，她有些怀疑是猪大肠，但是那东西能吃吗？ “不知夫人有啥忌口的，这盘是猪下水，嗯，厨房有一大锅，每天盛一盘。” 王夫人的脸色有一时的僵，猪下水啊，那是一般人都不吃的。 “夫人不吃也没关系，来，其他菜可以尝尝。”陶宛娘当然知道有些人很抵触猪下水的，与其瞒着人吃下去，还不如直接说。 王夫人不吃，那就便宜了凌家其他人，他们最下饭的就是这卤味了。 看着凌家人那吃的起劲模样，王夫人有些心动，不过，她也做不出跟人争着吃菜的事情来。 就是家常菜，也的确不错，特别是那红烧肉，就是这个味啊！ 王夫人胃口不大，每样菜都吃了些，最后就说饱了。 “怎么不见白姑娘？”饭后，王夫人好奇问道。 “玉梅面容有损，怕影响别人，过些日子，定制的面具到了，她就不用戴着纱帽了！”陶宛娘如实说道。 王夫人诧异，那方才与她闲谈的模样，完全不像是面容有损的样子啊，不过，的确也看不出来。 “妹妹的手艺的确不错，既然是要开馆子，想必还藏着很多菜色，预先祝妹妹的馆子生意兴隆！”王夫人说的实诚，“到时候，我让我家老爷带着孩子们都来关顾。” “那倒不必，想来就来好了，王夫人，要不，带一份回去？”陶宛娘说的就是卤猪下水，她看出王夫人其实很想吃的。 王夫人想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就成了别的。 “那就多谢妹妹了，我虽不吃这些，但是我家老爷还是好这口的。”端庄的妇人是不会吃猪下水的，但是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就可以。 陶宛娘假装没有看到王夫人垂涎的眼神，也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那要是王老爷吃了还想要，可以同我家里人说，这猪下水，我卤了一大锅的。” “好说好说！”王夫人也就顺着陶宛娘的话说道，最后，让丫环拿着一叠卤的猪下水回家了。 隔壁王富贵见自个夫人回来，有些嘲讽道：“怎么着，隔壁的饭菜就那么香？” “还真挺不错的，老爷，你也没说陶氏是个年轻的寡妇啊！”王夫人埋怨道。 “哼！”王富贵冷哼一声，“孙子都那么大了，能年轻到哪里去？她手上端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么深的颜色，是吃的吗？” 王夫人让丫环把盘子端到王富贵面前，故意说道：“这东西，是陶氏秘制的，你闻闻，香不？” 香还真是香的，王富贵却是鄙夷般道：“乡下妇人的手艺，能好到哪里去，给我筷子，我倒要尝尝。是个啥味道！” 王夫人不就等着这个时候么，忙让下人取筷子来。 “什么焦兮兮的颜色，闻着味儿倒也勾人，这是啥？”王富贵夹起一块猪心，在嘴里嚼了嚼，眼睛都亮了，又夹起一段猪小肠，“这是……肠子？”随即，王富贵的脸色就变了。 第七十九章 猪下水能吃吗吗？真香！ 猪下水这种东西，除非是穷到买不起肉了，才会买猪下水解馋。王富贵夹着一段小肠，想扔掉，但是口中的香味，又让他有些舍不得。 王夫人眼巴巴得看着王富贵，要是王富贵能吃下去，她就也吃一下。 “果然是穷酸样，这东西也拿来吃！”王富贵一边嫌弃说着，一边放进了嘴巴里。“还行，肯定是穷怕了，捣鼓着吃的了。” “陶氏说要开饭馆呢，老爷，你说这东西，到时候会不会卖的很火？”王夫人见王富贵吃了，也让人拿了筷子来。 “就她那刻薄样开的馆子，会有人去吗？”王富贵挑剔说道。 “会的，手艺是真的不错，比我们家的厨子手艺要好。”王夫人一边嚼着猪肚，一边如实说道。 王富贵手一顿，皱着眉头看着王夫人，但随即也夹了一片猪肚。 “说是逃荒来的，肯定是穷的吃不起肉，只能吃这些，但又想着法儿给整好吃了！” “好吃，我也觉得挺好吃，就是怪不好意思的，猪下水这东西，一般人都不要的！” 夫妻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倒是把一盘卤猪下水吃了大半，还是肚子胀了才停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神色里带着尴尬，最后，王富贵开口大：“剩下的我晚上拿来下酒！” 小饭馆开张还要一些时日，这期间的空闲，陶宛娘让牙行的人找到了一个老秀才来给家里人教认字。 老夫人也是头一回教这么大的学生，看着大龄学生学千字文的模样，颇为感动，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不怕有心人！即便年纪大了，想要学认字，也是不晚的。 “那个，夫人，你会吗，不要因为是长辈，就不肯学了！”老秀才看到陶宛娘，开口说道，他心里似乎已经认定，陶宛娘也是不认字的，否则，怎么会两个儿子都不认字呢？ 陶宛娘脑门突突的，她，学认字？也亏这老头说的出来，她会的文字，比老头多多了去！ “夫子，话不能乱说，我何止认字啊，我也会写啊！”陶宛娘耐着性子说道，“别不信，你要不信，我出口成章给你听听！” “大话谁不会说呢，夫人，作为长辈，要给晚辈们树立榜样。”老秀才一本正经地同陶宛娘说道。 陶宛娘有些来气，这老秀才怎么跟榆木脑袋一样呢？ “你别不信啊，来，拿笔直来！”陶宛娘挽起袖子说道。 拿了笔她又顿了顿，脑子里多的是，选哪个呢？看了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媳妇，还有小俏儿，陶宛娘大笔一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老秀才看陶宛娘落笔如有神，挥墨如流水，甚是震惊，待陶宛娘诗完成，他忍不住念了出来。“大鹏一日同风起……” “娘这是写的我吗？”凌大鹏听得乐呵说道。 陶宛娘瞥了一眼凌大鹏，笑的真傻。 “好诗，好诗，夫人竟然有这般文才，着实让老夫汗颜了！”老秀才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惭愧不已，“夫人这诗可是写的令郎？两位公子样貌堂堂，生的高大，日后定是人中龙凤！” “夫子误会了，这诗并非我所写，不过是借用而已！”陶宛娘坦然说道，“这些夫子总不会说我不识字了！” “夫人竟然有此等大才，为何不亲自教养儿女……”老秀才又困惑道。 真的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啊！陶宛娘心里无奈，随即叹了口气道：“昔日穷苦，为了活下去，我们一家人已经用尽所有功夫了，哎，往事不堪回首，我还是捣鼓我的菜品！”陶宛娘说完径直走开了。 老秀才看着陶宛娘的背影，忍不住心中佩服，继而看向凌家兄弟跟各自媳妇，板起脸来。 “你们有一位这般内秀的母亲，已经是人生大幸，你们岂能做一个胸无点墨的庸才，今日这千字文，必须背下来！” “夫子，我可以的！”小俏儿率先说道。 “嗯，孺子可教，你颇有令堂之风采！”老秀才夸赞道。 陶宛娘才不管儿子媳妇们学的有多难，她对自己新研究的几道菜，信心满满。 鸡蛋还可以做粉蒸肉鸡蛋，这肉么，也可以做炒的，煎的，煮的，这饭馆叫什么好呢，农家小饭馆，对，就叫农家小饭馆！ 陶宛娘在厨房里，不但做了好几道菜，也把饭馆名字都起好了。 这想到她就坐不住，当下就去叫了白玉梅一道出门。 “玉梅你去取面具，我么找个做匾额的店，我的饭馆就叫农家小饭馆，是不是听着亲民的很？” 白玉梅对这饭馆名不做评论，想到自己终于不要戴纱帽了，倒是心里有些激动。 “陶大姐，你的饭馆肯定是你自个想的最合适了，到时候我来给你收账，你绝对可以放心的！” “既然用你了，我就不担心！”陶宛娘就没担心，不就是收个钱记个账吗，多大点事。 很快，两人各自要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戴上特制面具的白玉梅，终于可以见天日了！ 虽然走在街上，会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白玉梅感觉，自己能够坦然接受别人的眼神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陶宛娘跟白玉梅远远就看到一架富贵的马车驶在前头。 陶宛娘也没在意，这乌衣巷，住的有钱人挺多的。 只是这马车最终好像停在了她家门口，这就让陶宛娘心里好奇了。 “不知道是来了哪门子的稀客。”她嘴上嘀咕着，就催着白玉梅走快些。 萧毅伤好了，想着也该来谢谢陶宛娘，虽然已经给了钱跟宅子，但是救命之恩岂能用钱财来代替呢？ “世子，就是这，属下去敲门。”程风说道，人走上前敲门去了。 “你们是找我吗？”陶宛娘的话语由远及近，程风跟萧毅都是回头望去，就看到陶宛娘跟白玉梅走了过来。 “原来是世子爷跟程大人啊，看来真的是来找我的！”陶宛娘看清来人后，随意轻巧般说道。 萧毅愣了愣，陶宛娘怎么看着清爽年轻了许多？ 第八十章 平平无奇的妇人罢了 “陶大姐，看来你过的不错！”萧毅由衷说道，这一个农妇还能有如此英姿飒爽模样，实属奇迹了，莫非真是京城的水土养人？ “白姑娘也有所不同了！”同时萧毅也看了眼白玉梅，戴了精巧的特质面具后刚好将她的伤痕都遮住了，露出了她姣好的半张脸。 “进屋，世子爷，程大人，我们一家人能过上现在富足的日子，还真是托了世子爷福啊！”陶宛娘真挚说道。 这宅子……自然是比不上王府的，前院花圃光秃秃的，什么花花草草都没有，院中的树枝叶疯长，还落了一地的树叶也没人扫。 萧毅不露痕迹地打量着一切，继而随意开口道：“陶大姐，日后你们是有什么打算吗？” “有啊，我要开一个小饭馆，铺子都已经找好了，今个又去定了牌匾，就等着找个黄道吉日开张了！”陶宛娘说的自然。 萧毅怔怔看了眼陶宛娘，如此心有抱负啊！“不开馄饨铺子了，你做的馄饨，倒是让我怀念的很。” “到时候都会有，世子跟程大人要是不嫌弃，就在家里用饭，就一些家常小菜，虽然比不得王府，但我自信口味是不差的。” 萧毅还真有一些心动的，只一旁程风提醒道：“世子，王爷跟王妃还在府里头等着。世子重伤初愈，每日所吃都是太医特意叮嘱的。” 陶宛娘一听，立马婉拒道：“如此就不留世子跟大人吃饭了，若是出个好歹，我这项上脑袋还要不要了！” “陶大姐不是一贯大胆的很吗？这个时候，怎么如此谨慎了？”萧毅调侃道，“怎么不见你家中其他人？” “都在跟夫子学认字呢，一把年纪了，大字不认识几个，说出来丢人不？”陶宛娘嫌弃说道，“世子爷请坐，既然世子爷吃食谨慎，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不知道世子前来，是有何贵干？” 陶宛娘话语里半点都不客气，萧毅不由失笑，要不是在山海府已经见识过陶宛娘的直言不讳，他难免也会心有芥蒂。 “陶大姐，怎么着，家里其他人都在学认字，那你呢？”程风调侃说道，这大姐，是真的一点也不客气啊！ “呵，玉梅，又来一个看不起我的，程大人，不是我自夸，我脑子里的墨水，比你多多了！” 白玉梅附和着开口道：“程大人有所不知，陶大姐文采斐然，就连夫子都是夸赞不已的。” 程风对此是不信的，一个乡下妇人，说文采斐然，不是吹牛是什么？ 但是萧毅信啊，好奇打量陶宛娘道：“陶大姐的确与常人不同，今日前来，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陶大姐还记得李江海吗？” 自然是记得的。陶宛娘只是愣了一下，继而开口道：“怎么着，在审讯的时候，出问题了？” “陶大姐果真慧眼如炬啊，被你猜到了，李江海想见你！”萧毅开口说道，“他似乎非常后悔，没有扣住你们，但是又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在他眼皮底下将我送出了山海府。” 陶宛娘心里盘算一下，就能猜到李江海之流的内心不甘了，可不，最后栽在她这么一个粗鄙的乡下妇人身上，李江海想想就后悔懊恼！ “可是我一介妇人，去见这等朝廷重犯，心中犯怵啊！”陶宛娘面露后怕神色，“昔日在锦州城，街上与那李江海对了一眼，我可是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萧毅嘴角一扬，这神情，如同昔日他提出送他出山海府，她跟他谈条件的神色如出一辙。“既然是为朝廷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了陶大姐，去见李江海，本世子出钱，一百两！” 一百两啊，当初马车还换了两百两呢，不过，钱多少不是问题，能搭上瑞王府这个人情，还是不错的买卖。 “谈钱多伤感情啊，既然世子开口了，那我就勉强答应了！”陶宛娘笑道，“什么时候去呢，我可要先准备准备！” 陶宛娘脸上的神采是鲜活的，她明眸清亮，看的萧毅甚是羡慕，她怎么就那么有活力呢？ “午后，正午时刻，阳气最盛，可能让陶大姐壮个胆？” “世子笑话我呢，那行，既然不在我家吃个便饭，那我也就不留你们了。”陶宛娘下逐客令道。 “午后我再来找你！”萧毅也起身，微笑说道。 陶宛娘送了萧毅跟程风离去，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家，关上了门。 “陶大姐，你真行！”白玉梅忍不住对陶宛娘羡慕说道，这跟世子谈钱，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也只有陶宛娘了。 “哎，这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架在我这瘦弱的肩头，我还能不想着法子赚钱吗？”陶宛娘感慨说道。“你去让夫子歇歇，该做饭了！” 白玉梅知道陶宛娘就是玩笑话，但还是对于陶宛娘去见李江海有些担心。 “陶大姐，那李江海可是凶悍的很的，这次提出见你，怕有阴谋，他怎么就笃定你在京城呢？” “用脑子想的，再诈一诈，自然就赌准了。”陶宛娘不在乎道，“放心，就算李江海是猛虎，那也是被拔了牙的猛虎，我会去让他心服口服的！” 白玉梅去叫了凌家几人，陶宛娘则是回了自己屋，菜品单子上还有加上几个，定价也是要的。 午饭后，萧毅跟程风又来了，陶宛娘独自一人上了他们的马车，半点也不拘谨，对于要见李江海，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担心来。 “陶大姐其实不怕。”萧毅问道，跟自己同乘马车，也没见陶宛娘有半点羞涩或者别的神态，大姐不愧是大姐，让他也能心态平和的很。 “怕啊，我怕死了，我可是柔弱女子啊，要去见一个朝廷重犯，我这心口噗通噗通跳的厉害。”陶宛娘是不会承认她不怕的，做戏也要做全套呢。 “呵！”萧毅轻笑，真有意思！ 李江海被关在刑部大牢，一同关押的还有一些侍卫，知府的话，还在羁押的路上。昔日威风凛凛的李江海，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整个人都颓的很。 看到陶宛娘的时候，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整个人也站了起来，握着牢门，死死看着陶宛娘。 “你到底是谁？”李江海咬牙切齿地盯着陶宛娘说道。 “我……如你所见，平平无奇的一个老妇而已！”陶宛娘谦虚说道。 “不可能，你是不是朝廷的探子，我李江海绝对不会看走眼的，最后栽在你手上，你一定是朝廷派来的对不对？” “不，不对，我是凌家村的陶氏，家乡受灾，举家逃荒，我就是一个逃难的妇人，真的！” 第八十一章 孩儿们上，有人欺负老娘了 凌云洲前来刑部大牢，山海府知府的案子，需要心腹李江海配合。 “世子，你为何在此？”在大牢门口，凌云洲看到了萧毅。 “李江海不是想见将我送出山海府的陶氏吗，程风陪着陶氏在里头。”萧毅说道，“李江海始终不愿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寻常妇人糊弄了，所以，今日特地邀了陶氏前来做个对证。” 凌云洲听萧毅说过山海府的事情，既然陶氏在里头，他就不便进去询问李江海了。 “我先去刑部看看，待会儿再过来。”凌云洲开口说道。 萧毅点头，凌云洲前脚走，陶宛娘跟程风就出来了。 “如何？”萧毅上前问道，“李江海都交代了吗？” “交代了，多亏了陶大姐。”程风说道，“他一口咬定陶大姐是朝廷的探子，就是不肯相信他折在一个普通农妇身上。” “所以在我告知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个他最看不上眼的那种底层人之后，他的心理防线崩了，程大人问什么他都答了。” 说着程风将李江海交代的事情转述给了萧毅。 陶宛娘补充道，“其实我觉得如果让玉梅也来一趟更好，李江海是看不上玉梅的，还让玉梅当众露出受伤的脸，要是他知道玉梅也把他给坑了，我觉得他会气吐血！” 看陶宛娘洋洋得意模样，萧毅笑道：“不管如何，陶大姐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这一百两的银票，你收好。” 收钱什么的，陶宛娘自然是很积极的，笑笑道：“以后要是还有这么方便的活，可以找我！” “程风，你送陶大姐回家，大将军来了，我与大将军再说些事。” “大将军也来了，那行，属下将陶大姐送回之后再来接世子。” 陶宛娘对于大将军什么的，丝毫没有在意，她不需要对这个圈子太多深入的涉足，跟瑞王世子的关系，足以让她在京城能够狐假虎威了！ 回去的路上，陶宛娘安静坐在马车里，程风赶着车，也没有太多的话可说。 从车窗里看着外头京城的车水马龙，陶宛娘突然叫住程风。 “程大人，能拐个弯吗，把我放到我铺子上就好了！” “小饭馆那里吗，也可以，正好去看个地，等开张了我抽空来关顾关顾！”程风随意说道。 “好的！”陶宛娘应下，在她说了个位置后，程风就把马车驾了过去。 到了铺子前，陶宛娘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冲程风摆摆手。 “程大人，多谢，慢走不送了！”陶宛娘朗声说道，可惜那群地痞不在啊！ “陶当家，又来看啊，马上就好了！”工头看到陶宛娘过来，上前招呼道。 “刚好到这边，就过来瞧瞧，过几日我定的匾额也好了，等一切好了，我请你们吃一顿。”陶宛娘里外看了看，满意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是拿了工钱的，自然要给陶当家把活做好。”工头乐呵道。 陶宛娘又看了看一些地方，总体是挺满意的。 “我看两三天就能完工了！” “对，明天这个时候应该就好了，到时候陶当家可以过来查验，要是哪里不满意的，我们补工。” 这么好的服务态度啊，陶宛娘倒是觉得惊讶了，这京城做活的，都要求这么高的啊！“放心，你们认真负责，我这边很满意。” 工头听陶宛娘这般说，连连感谢。 陶宛娘查看完毕之后就走回了家，今天赚了一百两，明天店铺也能完工了，她心情很好。 翌日下午，陶宛娘出面，让夫子早些结束今日课程，她要带着全家去铺子上看看。 “夫人，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当是老夫偷懒了，不过这做学问之事，不可中途荒废的。”老秀才一本正经地同陶宛娘说道。 知道这老秀才迂腐，陶宛娘也不做解释，只连连点头，送了老夫子出门之后，陶宛娘才同凌家人说道：“之前也没让你们过去看过，是因为铺子还在整修，现在已经弄好了，走，大伙一起瞧瞧去。” 凌家兄弟可乐呵了，这是自家的小饭馆啊！ “娘，远不，走路去还是驾马车去啊？”凌大虎兴致勃勃问道。 “走过去，不过两条街罢了，懒得你们！”陶宛娘低声呵斥道。 一家人一起出动，那阵势是相当强的，这不，隔壁王富贵正好也看到一家人齐刷刷出动的样子，就上前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王大叔，娘说去铺子上瞧瞧，你要一道吗？”凌大虎憨憨笑着开口道。 那回味无穷的卤小料啊，王富贵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那就一道去瞧瞧！”鬼使神差般，王富贵开口说道。 陶宛娘看了一眼王富贵，没有说什么，作为潜在的客户，她还是很宽容的。 走过两条街，又拐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店铺。工头让小工们有条不紊地往外头搬工具，见到陶宛娘来了，把手往身上搓了搓，上前道：“陶当家，一切都办好了！” “好的，我带着儿子媳妇都过来瞧瞧，以后都是要在这里做事的。”陶宛娘指了指身后的几人。 工头也是头一回见凌家兄弟，心里很是惊讶，陶当家不像是有这么大儿子的人啊！ 陶宛娘给了之前说好的工钱，才进屋瞧了瞧，最后满意地出来对工头道：“多谢了，之前说好的，请你们吃一顿，三天后，三天后你们来这，我请你们吃晚饭。” “那怎么好意思呢，陶当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头推辞道。 “不用推辞，大家都辛苦了，我是开饭馆的，不差饭菜，就当请你们过来先试吃！”陶宛娘说道。 “你们也进去瞧瞧！”陶宛娘同儿子媳妇说道。 “好嘞，娘！”凌家人前脚刚进去，那群地痞无赖又来了。 “铺子好了，正好，这会儿，可没官差会过来，老娘们，识相点，给钱，否则，你这铺子，我们见一回砸一回！” 杨松的伤才刚好，看到陶宛娘分外眼红！说话间他扫视了陶宛娘身边，就一个老头生面孔，也不知道是这娘们的谁。至于干活的人，识相的都不会来插手。 “好啊，又来欺负我孤儿寡母了，凌大虎，凌大鹏，操家伙，有人欺负你娘了！”陶宛娘看到地痞五人，心里来气，干脆大喊出声。 第八十二章 一个人好心累啊 凌大鹏跟凌大虎连忙跑出来了，手里拿着的也就是随手拿到的长凳。 “谁，谁欺负我娘！”两人个高的，又明显长了些肉，怒目圆睁下显得高大威猛。 “你们不就欺负我背后没人吗，告诉你们，我两个儿子很能打，比我还能打，来啊，你们上啊，看我这回不把你打的个脑袋开花！”陶宛娘叫嚣道，这些个小瘪三，居然还恐吓她！ 杨松几人还真唬了一跳，这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两个儿子啊！ “我这饭馆要是出个意外，都算到你们头上，官差我熟，也不怕告诉你们，官差跟我都客客气气的，你们觉得我京中没人吗？”陶宛娘板着脸喝道。 杨松一愣，官差的确对这女人客气，盯梢的说，昨个还有驾着华贵的马车把这女人送过来。 可是今个要是不拿到保护费，以后他们怎么在这条街混啊！ “行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杨松大喝一声，挥着手让身后的人上。 “嗯哼，你们几个，都给我住手！”王富贵喝道，他居然被人忽视了！ “小子，我王富贵不才，跟衙门也有些往来，我要是报官了，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王富贵板着脸说道，“今个你们真的伤到了陶氏，就等着瑞王府的报复！” 陶宛娘看到这几个痞子真的停手了，心里诧异，总不会是王富贵震住场子的，应该是瑞王府的名头。 “哼，对，我背后是有人，昨个我也就是让瑞王府的侍卫载了一程，但是你们放心，我陶宛娘还不至于遇到个事情，就跑瑞王府告状去！” 陶宛娘这般说，丝毫没有让杨松几人松口气。这说的不就是背后靠的是瑞王府吗？ 杨松难以置信地打量了陶宛娘，这老娘们凭啥啊！ “老大，昨天的马车好像真是瑞王府的。”小弟也跟杨松低声说道。 杨松咬牙，最后还是愤愤道：“你这老娘们凶得很，我不打女人！”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直接走掉了，身后的小弟也囔囔着好男不跟女斗，一个接一个地走了。 “娘，这些人是不是之前来过，你怎么没跟我们说啊！”凌大虎忧心道。 “说什么说，没看到那小子头上乌青一块吗，我打的！”陶宛娘话语里还带着小骄傲。 这话说了，王富贵又多看了一眼陶宛娘，然后清了清嗓子。 “嗯哼，陶氏，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要是遇上麻烦，记得找邻里帮忙，毕竟你们也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 “王老爷一向都是挺热心的，这点我知道。”陶宛娘意有所指般说道，“王老爷来都来了，不如先进去瞧瞧。” 王富贵不理会陶宛娘的阴阳怪气，径直朝里头走去。 地痞走了，工头就带着小工们跟陶宛娘告辞了，也答应了三天后过来吃晚饭。 陶宛娘目送做工的人离去，她站在饭馆门口，看了看旁边出来看热闹的商户，抱拳道：“掌柜的怎么称呼，以后，大家就是隔壁了。” “姓蒋，我听人叫你陶氏？”隔壁是个杂货铺，掌柜的蒋有福上下打量着陶宛娘，“这群小子每间铺子都收了保护费，就你这里碰了壁，以后怕不会放弃。” “他们有给大家带来什么好处吗？保护了大家什么？如果没有，凭什么收保护费？收钱的是他们，威胁大家做生意的还是他们，哪有这个理？”陶宛娘硬气说道，“以前我没来做生意，也就不知道，日后，我来了，你们等着，再不会让他们敲诈你们！” 蒋有福怔怔看着陶宛娘，一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么豪气的话来。 “好，行，那就看你了！”最后，蒋有福干巴巴说道。 陶宛娘扫了一眼其他店家，地痞流氓积威犹在，让这条街的商户噤若寒蝉，看来，她以后还要多做些什么啊！ 小饭馆里，凌家人越看越喜欢，这可是他们的店啊！ 王富贵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前后左右。 “就这么个小馆子，值得你们这么开心？”王富贵嫌弃道，“外面的酒楼什么样子的你们是没去过吗？” “王大叔，我们还真没去过！”凌大鹏如实说道，“我们就住过客栈，酒楼是真的不曾去过。” 王富贵语塞，他同一家子土包子有什么好说的！ 陶宛娘走了进来，她是径直走向了厨房，以后她的战场就是厨房啊！ “都给我过来！”陶宛娘看着空旷的厨房，高声喊道。 “娘，怎么了？”凌大虎率先走了进来。 “这里，给我放个大水缸，每天都要把水给填满；这里搭个架子，要放碗筷的，还有，水桶都要配上，洗碗的大盆也拿一个……”陶宛娘对着厨房一阵指点江山，但回头看到目瞪口呆的儿子媳妇，顿时泄气。 “我说的，你们是不是一点都没记住？”陶宛娘不悦问道。 “娘，我就记得水缸，还有架子。”凌大虎愧疚说道。 “我记得，这里要放个桶，放菜叶子剩菜剩饭。”凌大鹏开口道。 “其他呢？”陶宛娘沉着脸说道。 凌家人摇了摇头，记不住啊！ 真是……泄气！陶宛娘深吸了口气，很是懊恼，她怎么就寄希望于儿子媳妇几个人呢？ “算了算了，东西我都来配，不过到时候你们要多排练几次，上菜怎么上？”陶宛娘摆摆手，往厨房外头走去。这儿子媳妇，怎么就这么不顶用呢？ 凌家兄弟面面相觑，娘说的那么快，是很难记住啊！ “娘，我会陪着你一起做菜的！”小俏儿怕陶宛娘心情不好，扯了扯陶宛娘的衣袖说道。 “无事，娘就是觉得一个人好累啊！” 陶宛娘叹气道，厨房里还有备好多东西啊！ 王富贵没有进去，但也听到了陶宛娘近乎咆哮的声音，他本就对陶宛娘很有意见，见陶宛娘跟小俏儿走出来，他一副老神在在模样道：“女人啊，再逞强也顶不起一个家的，不过你这么凶，也不会有男人要你的！” 陶宛娘瞪大了眼，隔壁老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第八十三章 农家小饭馆 接下来的几天，陶宛娘不是在买东西的路上，就是在店里买东西。 凌家兄弟提出帮忙的，但陶宛娘嫌弃儿子笨手笨脚，就让他们安心在家里学认字，她跟白玉梅两个人忙就可以了。 “陶大姐，这开个馆子要这么多事情，我也真是见识到了！”白玉梅累的一身汗，但心却一点都不累，整个人面色泛红，双眼晶亮。 “这才多少点事，哎，说白了，就是家里的男人不顶用！”陶宛娘叹气道，“厨房是饭馆里的重中之重，要是前期不备好，后期还不知道要忙多少呢！” 陶宛娘在厨房里转悠，补了很多东西，但是看着还是觉得不够。 “对了，米桶要背着，面粉也要背着，还有这里放个格子柜，到时候需要放各种调料！”陶宛娘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在明天给工头他们做饭了！ “陶大姐，你还真得叫大虎跟大鹏来干事，哪能什么都你自己干啊！”白玉梅建议道，“他们二人这么大的个子，不干活太可惜了！” “再说，我更愁的就是到时候客人点菜，他们不认字怎么办？” 陶宛娘叹气，还好，她没定这馆子什么时候开张。 “有人在吗？”门口，突然传来问话声，陶宛娘有些意外，她关着门的啊！ “送匾额的，是这个馆子，里面有没有人啊！”门外的人又是喊了一声。 陶宛娘顿时明白了，立马开口道：“在在，马上来！” 农家小饭馆的匾额已经做好，陶宛娘看着也觉得满意，结了钱之后，她顺便让送货的小哥把这匾额给挂上。 “农家小饭馆！”隔壁杂货铺的蒋有福看着门头上的字，眉头皱了起来。 “陶掌柜，你这样也太直白了些，京城可是个看人的地方，别人看你是农家的，说不定扭头就走了！” “不就是想让那些人别来吗？”陶宛娘乐呵道，“我这小馆子，也容不下太多的大佛，就是想给赏识我手艺的食客提供好的一顿饭菜罢了。” “蒋掌柜，陶大姐的手艺，那真的是百里挑一，不是有话是这么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到时候我们这馆子的炊烟升起，饭菜的香味传出来，可是能馋死人的。”白玉梅也跟隔壁的蒋有福熟悉了，开口说道。 蒋有福是不信的，他活这么大，也没有说非吃到什么不可的。 “那就等着咯，看看我有没有这个口福！”蒋有福客套说道。 陶宛娘知道自己说的再好，也不及到时候饭菜真烧出来后，客人的观感重要。她突然心念一想，看了看整条街，就让她的猪下水先来勾一勾贪吃的嘴！ “玉梅，走，这边先放着，我们先去肉铺看看，还有没有便宜捡。” 猪肉铺子的掌柜看到陶宛娘，立马吆喝道：“大姐，新鲜的猪下水，还要吗？” “要啊，都给我，老规矩，二十文。”陶宛娘捏着鼻子说道，这猪下水的味道是真不好闻。 本就是准备扔掉的东西，还能捡几个钱，肉铺掌柜也爽快。 “行嘞，我说大姐，看你们也不像是落魄的，这猪下水一般人都不要，你们怎么老是买啊！”肉铺掌柜也有些奇怪问道。 “照顾你生意不好吗，我是开饭馆的，以后你就知道了。”陶宛娘调侃道，说早了，她就拿不到这么便宜的猪下水了！ “饭馆？那也用不到猪下水，这附近吗？” “前面左拐再右拐，就是那条朝露街跟旭日街交叉的路口。” “那之前就是个馆子，怎么着，换东家了？” “对，目前还没开张，叫农家小饭馆，以后你肯定会听说的。”陶宛娘提了几斤重的猪下水，信心满满地说道。 肉铺掌柜笑笑，不好打击客人，只敷衍道：“那就先祝大姐生意兴隆了！” “承你吉言！”陶宛娘不以为意说道。 猪下水清洗干净，倒上卤水，在炉子上慢慢熬，陶宛娘一回家，就开始料理起猪下水来，有现成的卤汁，省了她不少功夫。 夫子走后，陶宛娘让凌家兄弟先把一些柴火跟米拿过去。 “明日晚饭就不在家里开伙了，所有人都去饭馆，我要请做工的那些人吃上一顿。” “还有拿一锅卤料过去，到时候给邻里铺子都送一些去。” 陶宛娘同家里人交代道，“你们放心，铺子还不算真的开张了，我就过去几天看看，有没有人会上门来！” “娘，就你过去吗？”凌大虎有些担心问道，“忙的过来吗？” “就我跟玉梅，你们还是在家里学字，千字文都学好了吗，等千字文学好了，我要把馆子里的菜谱给你们，你们都给我记好了。” 一想到千字文，凌家兄弟面色就有些尴尬了。 “娘，我会了，我都背下来了！”小俏儿率先说道，“就是认得还写不来。” “小俏儿真不错，慢慢来，不要急，还要你们几个，难道还比不上小俏儿吗？” 陶宛娘变脸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对待小俏儿是温柔细雨，面对儿子媳妇，那是嫌弃的很，这明显的对待，让儿子媳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娘，这小孩子本就学东西快的。”王红玉嘟囔道，“不过娘你放心，我们都在用心，今天夫子还夸大虎了！” 陶宛娘不置可否，交代了儿子媳妇做事后，她就先回屋休息了！ 凌家兄弟去搬东西，晚饭就是王红玉跟周小云做了。 对于被逼着认字，周小云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大嫂，你们是要去外头见客人，可是我又不用。”周小云不开心说道，“那一个个字对我来说跟天书一样，我好累。” “小云，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能让我们认字，娘是把我们跟孩子爹一样看待呢！” “大嫂，你是睿儿能顾着小凤了，可是我家智儿还要娘抱着呢！”周小云抱怨道。 王红玉看周小云眉头皱着，想了想，建议道：“小云啊，这不小叔手里也有点银子了，你回头让小叔带着你出去走走，你啊，就是每天闷在家里，心里不舒服了！” 是这样吗？周小云自己也说不出来，按理说这日子过得好了，她该开心的，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可有可无！ 第八十四章 馋的穷困潦倒 钱锋信步走在京城的街头，山海府的案子差不多也快结了，大将军都闲了下来，他自然也没什么事情了。 京城是好，但好吃的不在酒楼，而在那些个老字号街角的小店里。酒楼动则一顿一二十两，也不是他能耗得起的，这些年的俸禄可都扔在吃上了！ 什么味儿，这么香！钱锋走到朝露街的时候，闻到菜香，顿时间，他亮眼放光，就跟见了肉骨头的狗似的嗅了嗅鼻子。 “农家小饭馆，这什么时候开了个小饭馆了，味道就是里头传来的！”站在陶宛娘的饭馆外头，钱锋还嗅了嗅，确定是里头传来的味。 “想吃饭啊，还没开张了，今个是陶掌柜一家请做工的人吃饭。”隔壁杂货铺的蒋有福手里托着个盘子，一口一块卤豆腐干。 钱锋盯着蒋有福手里的卤豆腐干，咽了咽口水。 “你这是什么，闻着味道挺奇怪。” “呵，奇怪，头一回吃，挺好吃的，都是陶掌柜亲手做的，还有别的，她给这条街的商户都送了点。” 钱锋馋的很，想了想，还是拍起门来，迟早要开张的，先吃上一顿看看。 “诶，你这个人，都说还没开张，打扰了人吃饭，多不好。”蒋有福不由埋怨口气道。 “谁啊！”凌大虎嘴里嘟囔着来开了门，看到钱锋的时候，立马关上了，他居然看到了之前林子里见过的要吃的那个人，这该不会又闻着味儿来！ 看到凌大虎的那一刻，钱锋乐了，熟人啊，那这馆子，就是那位陶大姐的！ “开门啊，是我啊，陶大姐，之前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你不能当成不认识啊！”钱锋扯开嗓子喊道。 屋里头的凌大虎又把门打开了，护食是本能，这人非亲非故的，一见面就要吃的，他能不防吗？ “大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对上钱锋透亮的眼，凌大虎头皮发麻，这该真不是狗！ “闻着味呗，你们要开饭馆啊，那怎么能不告诉我啊，我可是最馋的，哪有好吃的就去哪！”钱锋说着推开了凌大虎，自顾往里头走。 凌大虎拦也不是，只能由着钱锋进来了。屋里头一干人见到钱锋，都是一愣，这是来客人了？ 陶宛娘见着钱锋，也不能赶人，就招呼凌大虎回来。“钱大兄弟，怎么说？” “大姐，别笑话，我就是闻着香味过来的，这肚子咕咕叫了，要不，给我来个几道菜，我来做你们第一个客人。”钱锋觍着脸说道。 “行啊，那你稍坐，我看厨房里还有什么菜。”陶宛娘乐呵道，再回头对其他人喊道：“大家吃啊，这是旧识，知道我开了个饭馆，特地来捧场呢！” “陶大姐，隔壁大叔吃的那个卤小菜，还有么，给我也来点。”钱锋还真不客气说道。 “有忌口吗？”陶宛娘反问道。 “没，大老爷们啥都吃，好吃的就行。” “那行，等会儿。”陶宛娘朝厨房走去了。 钱锋干坐着，打量着四周，小饭馆看着都是新的，倒不想萍水相逢的，居然真在京城吃上了，那他以后不也可以时常过来吃一顿？ “这人是不是之前路上遇到那个？”王红玉低声问凌大虎。 “可不就是，跟狗一样，说是闻到香味找过来的。”凌大虎话语里有些嫌弃了。 陶宛娘就把厨房里有的菜给钱锋做了几道，加上一旁卤的猪下水，也能够吃的。 “大兄弟，将就下，今个就准备了这些。” “不算将就，陶大姐的手艺那是顶顶的，正好我肚子饿了！”钱锋笑呵呵说道，不客气地动筷子了。 那边工头跟小工们都吃的差不多了，见着陶宛娘有客人来，就琢磨着该走人了。 “陶当家，太谢谢你了，你手艺这么好，以后生意一定能做大的。”工头真挚对陶宛娘感谢道。 “承你吉言啊!”陶宛娘笑着说道，“都吃饱了吗？” “吃饱了，陶当家，我替大家说声谢谢了，真的太感谢了，我们给人干活那么久，还没哪家主顾这么关照我们的。你是好人，你的馆子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面对工头这么真挚的感激，陶宛娘笑了。 “你们能赏光，也是我的荣幸！”目前的她，也不就是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农妇吗？ 待送走了工头一行人，儿子媳妇也都吃好了。 “娘，你还没吃多少呢，我给你盛饭去。”王红玉眼尖说道。 “先不用，你们把桌子收一收。”陶宛娘吩咐道，走到了钱锋面前坐下。“怎么样，大兄弟。” “不错，能把家常菜做成这么有滋有味，陶大姐，你很厉害。”钱锋由衷说道，“这馆子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呢？” “还没定，不过后面几日会在这里，钱大兄弟家里没人吗？”陶宛娘对钱锋上次帮她给瑞王世子传话，还是记在心里的。 “行伍出身，跟着我家大将军出征已经十载了，哪敢成家？”钱锋直接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贪吃，这些年的俸禄都花在吃上了。” 为什么还能这么得意地说出来？陶宛娘语塞，把自己吃穷了还觉得很厉害不成？ “陶大姐，我觉得你这里还差点意思。”钱锋继续说道。 “差什么？” “有菜怎么能没酒呢？这卤的猪下水，下酒最好了，啧啧，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怎么能将猪下水做的这么好吃。” 陶宛娘翻了个白眼，还当这是小酒馆了啊！ “钱大兄弟，吃饱了就走，我们还没真开张呢，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 “陶大姐，好嘞！”钱锋笑笑。 正好，凌大虎走了过来，钱锋抬眼望去，突然眼皮一跳，这小子长的怎么那么面熟啊，隐隐约约像是某个人一样。 上一回在林子里，钱锋的注意都在吃的上，加上火光的缘故，没看真切。但随意，钱锋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许就是上次看的朦朦胧胧，这次看的真切，所以才有这种感觉！ “陶大姐，明个中午还能过来吃一顿吗？”钱锋意犹未尽问道。 “在的，不过，你要想来吃饭，可是要给钱了。”陶宛娘认真说道，她可不是做慈善的！ 第八十五章 每天只售十份餐 翌日早上，陶宛娘先打发了凌家兄弟去把厨房的水缸填满水，她自己则是跟白玉梅一起，慢悠悠地在菜市场转悠。 京城的肉不贵，一百文一斤，来个一斤；时下的蔬菜，各种来个几斤，没一会儿，两人就提着满满的菜到了饭馆。 “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凌家兄弟已经把柴火，水都给备好了，其实他们不想走啊，比起在家里听着老夫子念字，真不如在饭馆里干活。 “回去，中午我跟玉梅也就不回来了，你们自个做主，别想着糊弄过去，回头我会问小俏儿跟夫子的。”陶宛娘板着脸说道。 “娘，怎么能说糊弄呢，实在是红玉跟弟妹的手艺比不上你啊！”凌大虎为难道，“娘，没有人的手艺比得上你。” “呵！”陶宛娘讥笑一声，“滚回去，老娘不想伺候你们！” 凌家兄弟面色一讪，陪着笑，还是乖乖地回去了。 陶宛娘跟白玉梅在饭馆里一时也没什么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大姐，你这不开张，那为什么又要迎客呢？”白玉梅有些不理解。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来来来，我准备写个条子。”陶宛娘兴起道，“到隔壁老蒋那里用下笔墨。” 见陶宛娘这突然起身，白玉梅一时摸不准头脑，这又是有什么点子了？ “蒋掌柜，给我张纸，我准备在门上贴个告示。”陶宛娘兴致盎然说道。 “陶掌柜，写啥呢，开店容易守店难，大门敞开着，总会有人上门的。”蒋有福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那我知道的。”陶宛娘应道，还是催蒋有福借点笔墨了。 “每日只售十餐。”陶宛娘一笔一画地把字给写下来，再要来浆糊，直接贴在了门上。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有客人来，还推出去吗？”白玉梅不理解道。 “对啊，过了这数我就推出去。”陶宛娘道，“我们不是还没开张吗，先摸摸客人的底，再说了，就我们两个人，客人多了也接不过来！”这是饥饿营销，就是为了噱头，但陶宛娘也不好跟白玉梅解释太多。 白玉梅不理解，但想想陶宛娘又不差钱，或许，这馆子就是开着玩。 “大姐，你开心就好。”白玉梅一副随你的模样说道。 一旁的蒋有福看看陶宛娘，再看看白玉梅，佩服道：“陶掌柜，真有你的！” 午时未到，钱锋就来了，还带了两个同僚。 “每日只售十餐，这掌柜的这么硬气？”赵石看着门上的字，甚是意外说道。 “还没开张，我跟你们说，掌柜的做的一手好菜，你们不要不情不愿的，今天我请客。”钱锋提醒两人道。 赵石跟刘放不以为意笑笑，也就钱锋吃东西讲究，这吃到肚子里的，能填饱不就行了？ “陶大姐，我来了！”钱锋大步入内，爽朗喊道。 “别喊了，我又不瞎，你们三个大男人一进来，我就看到了！”陶宛娘白了一眼，“看到门口的告示了吗，每日仅售十餐，你们就去了三！” “看到了，陶大姐，那你是真的不差钱啊！”钱锋打趣道。 “我这铺子又不是在闹市，一般人还真不知道！”陶宛娘说道，“说，吃什么？” “你看着我们三就炒几个菜，拿手的就行，另外，卤味也来一盘，你看，这酒，我们还自个带了。” 陶宛娘淡淡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回头自己这还真该顺带卖一下酒了。 待陶宛娘去厨房后，赵石跟刘放凑在钱锋跟前，赵石低声道：“老实交代，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人的。” 钱锋愣神，不解问道：“你说什么呢，我不吃饭来饭馆干什么？” “不是这风韵犹存的大姐，难道是那位身姿窈窕的少妇？”刘放低声调侃道。 “去你们的，告诉你们，这些话就到这了，别让陶大姐听到。” “一口一个大姐，看来是那位了，钱锋，你也浪够了，要是再不成家，兄弟们都怀疑你那里不行！”赵石打趣道。 钱锋瞪了一眼赵石，开口道：“你怎么不去催大将军，大将军一把年纪了都没成家，我急啥？” 钱锋这话一出口，赵石跟刘放就愣住了，一时答不上话来。 “哎，大将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隐疾，你们说，长的仪表堂堂，又神勇威猛，长公主都愿意下嫁，大将军怎么就不同意呢？”赵石纳闷道。 “大将军对外说已经有家室，但是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年轻时摔落马伤了脑子，除了自个的名字记得，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刘放八卦道，“我猜，大将军说有家室的话是搪塞长公主的。” “你们两个够了，大将军的闲话都敢说，信不信我回头跟大将军告状去？”钱锋故作生气道。 “去啊，你要是去说，我们也说你看上人饭馆的女掌柜了！”赵石挤了挤眼，得意道。 陶宛娘在厨房不知道，但是白玉梅是听了几耳，女人做生意，肯定会面对别人的闲话，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就是……三个男人一台戏，真多嘴！ “玉梅，帮我端下菜。”厨房里，传来陶宛娘的声音。 “好嘞，大姐！”白玉梅立马上前。 “先把卤菜上了。”灶台上，陶宛娘已经盛了一盘卤料，锅里，要下了要炒的菜。 “大姐，这三个男人嘴碎的很，都打趣到你我身上了。”白玉梅吐槽道，“待会喝了酒，也不知道会不会闹事。” “要闹事我就打出去。”陶宛娘挥着铲子霸气道。 白玉梅被陶宛娘逗乐了，端着卤菜给客人送了过去。 “陶掌柜，你过来瞧瞧，那几个收保护费的在祸害卖香烛的乔老太了。”蒋有福匆匆跑了进来，一进屋就大声嚷嚷道。 “蒋掌柜，你轻点，我们有客人呢！”白玉梅说道。 陶宛娘也听到了，只见她拿着铲子从厨房走了过来，径直走到了钱锋几人桌前 “钱大兄弟，你们都是将军府的人，能不能给我们百姓做点事情，喏，外头，几个年轻无所事事的混子，敲诈勒索，就欺负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 陶宛娘直接说道，“帮忙了，我就送你们一个菜！” 第八十六章 被吓破胆的地痞们 别说送菜了，地痞欺压百姓，他们要是不管才是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钱锋立马起身，大义凛然道：“陶大姐，你放心，这事我们管定了，赵石，刘放，走！” “多谢，我锅里还煮着菜，等你们回来！”陶宛娘说完就直接回厨房了！ 蒋有福目瞪口呆，这也行？但他立马追了出去，谁不想看那些个无赖被人整治呢？ 杨松带着人，对着香烛店的乔老太威严恐吓，一个月二十文，他的保护费已经很少了！ “磨蹭着什么，要是这个钱都拿不出，还开什么店？” “土埋半脖子了，干不动了迟早滚回家。” 香烛店的乔老太已经五十多了，面对这些毛头小子口出恶言，也只能默默地掏钱，一个板一个板地在数。 杨松看的烦躁，伸手就要去夺乔老太的钱袋，但是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握住。 “谁他妈的敢……”杨松的恶言恶语脱口而出，但转头一看，顿时后半截就咽了回去。 钱锋三人气势汹汹模样，足以让地痞几个吓得胆寒。 “你们……是什么人？”杨松咬牙切齿道，这三个人怎么让人感觉杀气腾腾呢？ “什么人，爷几个在前头饭馆吃饭，就听到你们欺负人老太，怎么着，你们一个个有手有脚的，不找个正经活干，做这种烂事，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钱锋冷着脸，怒意训斥道。生平最见不得这种欺压弱小之事，钱锋心里真的火大。 前头饭馆……骗谁呢，这根本就看不到！ 杨松还有心思吐槽，但对上钱锋几人，认怂道：“三位爷，我们也不是平白收钱的，这往日要不是兄弟几个的照拂，这些人的铺子也未必安生啊！” 一旁的蒋有福听了，心中鄙夷，陶氏怎么说来着，给这些地痞钱来让他们不要伤害他们，这叫哪门子保护费？ “我谢谢你们哦，一个月二十文，从街头收到街尾，平日呢，拿着个一个梨，拿那个一个馒头，这叫照拂啊，大家做生意容易吗，赚的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钱，都被你们给霍霍了！” 蒋有福一鼓作气般将对几个地痞的怨气给发泄了出来，说完，是大口的喘着气，躲到了钱锋他们后面。 “就是，前几次你们被农家小饭馆的陶掌柜给教训了，还不会知道悔改，三位壮士，把他们扭送官府，乔老太一把年纪了，他们也欺负，丧尽天良啊！” “小小年纪不学好，也不怕以后娶不上媳妇！” “谁会把姑娘嫁给他们啊，要是我家孩子这样，我都要逐出家门！” 街坊们一个个都像是被蒋有福鼓舞了一样，七嘴八舌地把往日受得气都说了出来。 顿时间，杨松几个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要不是还被钱锋拽着手腕，他都想跑了。 钱锋有一时间的纠结，是扭送去官府呢，还是教训一番呢，他还没吃上午饭呢？ “爷，我们再也不敢了，别送我们去官府。”杨松哭丧着脸哀求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弟弟，我也没办法啊！” “编呢，八十岁给你生个三岁弟弟，老蚌含珠啊！”赵石嗤笑道。 “那……那我们发誓，再也不骚扰这条街的商户了，真的，农家小饭馆的陶掌柜已经教训过我们了，我们真的不敢了！”杨松苦苦哀求道，去官府，那是万万不能的！ “陶大姐教训你们是应该的，这一次就放过你们，我们是跟着大将军上过阵杀过敌的，要是再让我发现，哼！打断你们的狗腿！”钱锋放开了杨松，高举着拳头，恶狠狠道。 “不敢，绝对不敢了！”难怪一身杀气，杨松两腿打颤，示意小弟们都求饶。 “军爷，放过小的们，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我发誓，我再也不收保护费了，要是我再干这行，就叫我以后生儿子没pi眼！” “我……我……我也发誓，我要是再欺压百姓，就让我出门被马车撞死！” “滚！”听着地痞们五花八门的毒誓，钱锋大喝一声。“我会盯着你们！”说话间，钱锋指了指自己的眼。 几个地痞连滚带爬般跑了，几个商户都对钱锋三人连连道谢。 “不用谢我们，我跟前头小饭馆的陶大姐认识，是她开的这个口，你们要写，就谢她！”钱锋神情缓和下来说道。 “对，我去跟陶掌柜搬的救兵。”蒋有福也附和道。 “几位壮士，这群人鬼的很，真怕他们等你们走了就打击报复！” “是啊，小年轻不学好，心术不正啊！” 听着商户们的担忧，钱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这几天，我可是要天天光顾那小饭馆的，到时候我帮你们盯着。走，也不知道陶大姐做好午饭了没有！” 几个商户看着钱锋几人朝陶宛娘的小饭馆走去，街尾打铁的胡铁匠低声开口道： “那陶掌柜风韵犹存啊！” “咦~想什么呢，人家儿子媳妇都在的！”蒋有福鄙夷道。“不过，白氏模样俊俏，就是遮了半张脸，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冲着白氏来的！” 农家小饭馆里的人可不知道都变成了其他人八卦的谈资，钱锋三人，对着一桌的菜，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男人吃饭的样子，真是粗俗！”白玉梅倚在厨房口，看着吃的起劲的三人，“大姐，你说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是红烧肉不好吃吗，蒜蓉茄子不香还是咸菜毛豆不下饭还是菌菇汤不够鲜？”陶宛娘反问。 “好吃啊，红烧肉最后的汤汁和着饭，都能再吃一碗。”白玉梅立马应道。 “所以，他们这么狼吞虎咽，是因为我做的菜太好吃了，不是太久没吃东西了！”陶宛娘说的有些小骄傲，她，可是去过无数位面的快穿者，要是连几个古人的胃都征服不了，她就真的白活了！ 白玉梅听出陶宛娘的自得，她再看看吃的起劲的三人，嗯，肚子也饿了。 “去厨房吃，菜还有的，这边我看着！”陶宛娘笑意说道。 第八十七章 母猪产后护理方法 吃饱喝足，钱锋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一副满足神色。 “怎么样，我就说这里不错！”钱锋乐呵说道，一副这饭馆是他选的小得意。 “不错是不错，不过又不是你家的！”赵石调侃道，“你要是能把这饭馆变成你家的，那才叫本事！” 陶宛娘可不听几个大男人的闲话，见他们吃完了，上前说道：“吃好了吗，二两银子，请到前头结账。” “陶大姐，这晚饭我能再来光顾吗，我看这一天十餐，不也还没到吗？”钱锋利索地给了碎银，二两银子他还是掏得起的。 “晚饭的事情谁说的准的，再说！”陶宛娘虽然是开门做生意的，但是，总逮着一个人薅羊毛还是不太厚道的。 “那不行，陶大姐，那几个地痞精得很，我可要多来走动才能帮你们震慑住这群家伙。”钱锋认真说道。 “我也没说不可以，就是随缘！”陶宛娘婉约说道，拿了银子去给白玉梅入账。 “这馆子真开了？”伴随着话语声，程风走了进来。 倒不是他闲着无事，还是世子爷随口说起，那陶宛娘的饭馆不知道如何了，程风就走过来瞧瞧。 “陶大姐，我来吃饭。”程风看到站着的陶宛娘，高声喊道。 “程大人来了，自己找个位子坐。”陶宛娘应道。 “程护卫？！”钱锋见到程风有些惊讶喊道。 “是你们!这么巧？”程风看到钱锋几人也是惊讶，但随即想起之前在王府里头，钱锋说起过跟陶宛娘一家碰头的事情。 “你们这是特地来光顾陶大姐的生意吗？”程风寻了个钱锋几人边上的位子坐下，随意笑问道。 也叫陶大姐，这瑞王世子的贴身侍卫与这陶掌柜交情不浅啊！ 钱锋还没开口，赵石跟刘放就露出惊讶神色。一个小厨娘，来路挺野啊！ “我昨个闻着味来的，陶大姐做的菜很不错。”钱锋解释道，“程护卫莫非也是？” “陶大姐对我们世子有救命之恩，世子特地吩咐我多留意下陶大姐这边。”程风浅笑说道。 “程大人，想吃点什么？”陶宛娘上前询问道。 “陶大姐，你看着上，我一个人吃。哦，对了，门外写着每日只售十餐是什么意思？”程风不解问道，做生意有这样的吗? “还没正式开张，就开着看的，程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整几个好菜。” 郑峰几人本来都准备走的，见着程风来，来了探究的兴致。 “程护卫，这陶掌柜与你们家世子还有过命的交情啊，这倒是奇怪了，陶掌柜有世子殿下的照拂，怎么还开这么个小饭馆啊！”赵石试探问道，“怎么也该开个大酒楼啊！” 瑞王世子某个方面的名声可是响彻京城的，虽然几人也不会把陶宛娘跟世子爷扯上暧昧关系，但这小饭馆的确有些……嗯，小了些。 程风能怎么说，大宅子，千把两银子，陶宛娘就算不做买卖，一家人也能生活的很好了！但是，人家愿意折腾的啊！ “陶大姐实诚人啊，品行高洁，开饭馆是她的爱好。”程风解释道，“酒楼的话，可能陶大姐觉得对她来说太累了！” “你们两个说什么废话，有的吃就好了！”钱锋有些愁，他们三，加上程风，那就四餐了，要是后续还有人来，他晚饭还能吃得上吗？ “程护卫，那我们先走了！”赵石起身跟程风告辞道。 钱锋不太乐意，但是赖在别人店里也不好，只能随着赵石他们一道离去。走之前，还不忘朝厨房看去，叹了口气。 很快，给程风的一荤一素一冷盘给上来了。 “程大人，不知道你食量如何，我就凑合着上了，请慢用。”陶宛娘客气说道。 “大姐，你还没吃饭，你去吃，外面我看着就好。”白玉梅见陶安娜过来，低声说道。 “嗯，那有人来叫我。”陶宛娘说着，就去了厨房。 自己都是厨子，怎么缺吃的？陶宛娘品尝着自己做的饭菜，时不时露出满足的神色，这日子真好啊！ 不过饭才吃了几口，白玉梅就来说又来客了。 “大姐，是卖猪肉的王屠户。看着还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早上买肉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陶宛娘有些惊讶，“行，我去瞧瞧。” “陶掌柜，我来了，那个，猪下水你到底做了什么东西，拿我吃吃看。”王屠户看到陶宛娘，牵强笑了笑。 “行的，我这就给你拿一盘，午饭没吃，其他菜要吗，有现成呢，给你上不？”陶宛娘爽快道。 “行，你看着上就好了！”王屠户眉宇间，的确有些愁容。 陶宛娘见状就让白玉梅先去盛盆卤味来。 “怎么着，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陶宛娘随即问道。 “哎，真有事，陶当家，你说这母猪生了猪仔之后，就不行了是怎么回事，一头猪我损失很多的，也不能杀了卖啊，我王屠户不卖病猪的。” 陶宛娘神色一僵，她这多嘴的，她再厉害，也做不了母猪的产后护理啊！ 但随即，她灵机一动，不是还有个位面交易系统吗。 “王屠户，你先吃，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想。” 白玉梅把卤菜端上来之后，陶宛娘就去厨房了。 无人之际，她打开了交易系统。 “母猪产后护理……还真有啊！”陶宛娘看到界面上搜出来的结果，乐呵了。 陶宛娘用了十文钱兑换了一个母猪产后护理文档，很快，她面前就出现了几张纸。 但陶宛娘也犯难了，这东西拿出去，不说这纸张笔墨，就是上头的字，也都不是该出现的东西啊！ 细想之后，陶宛娘把文档折好放起，又炒了个菜，加上之前还有的，端了出去。 “王屠户，我细想了一下，我们村以前有个兽医，他就有母猪产后护理的法子，好像也给我带出来了，我空了回家找找，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陶宛娘这话一出，才吃完饭的程风差点笑喷，母猪产后护理，还有这种东西？ 第八十八章 世子偷吃被抓包 “陶掌柜，别说母猪啥了，这卤味太好吃了，猪下水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前不都浪费了！”王屠户嚼着猪心猪肺，一脸激动，他扔掉过的猪下水，都能堆成小山了！ “以后我铺子上的猪下水都供给你，这样我想吃的时候，我就上你这小饭馆来！” 看王屠户激动的样子，陶宛娘不介意再让他激动一下。“这最好不过了，先吃饭。” “陶大姐，我这桌你看看多少钱。”一旁程风忍住笑开口道。“另外，你这卤味还有吗，我想带回去自己晚饭吃。” “程大人这桌是一份卤味小吃，生姜炒肉，一份蒜蓉茄子，再带回去一份卤味，一两银子。”陶宛娘浅笑着说道，微笑服务，她也是专业的。 程风掏出一两银子，饶有兴致道：“陶大姐学识挺渊博的，连畜生产后的处理都知道？” 见程风有些忍着笑的模样，陶宛娘却是神色平静说道：“我们乡下人，不是种田就是养畜生，我这把年纪了，见识自然多了些。” “程大人稍等，我这就给你装一份卤味。”陶宛娘说着走开，把钱给了白玉梅，自个去厨房给程风打包卤味了。 用油纸包裹了卤味，陶宛娘特地多给了些，这些可是潜在大客户啊！ 送走了程风，王屠户也吃的差不多了，见程风带走了卤味，他也开口道：“淘掌柜，给我也装一份，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好嘞！”陶宛娘二话不说，回厨房就给王屠户打包了一大份。 “王屠户，你这也是一两银子，回头我把那母猪产后护理的方法找出来给你啊！”陶宛娘故意提及道。 “好好好，陶掌柜有心了。”王屠户本来觉得一两银子挺贵的，他卖的猪肉也才一百文一斤呢。但是看到陶宛娘这么上心，他也不好嫌弃了。 待王屠户走后，白玉梅帮着一起收拾了桌子。 “大姐，这中午一共四两银子，说少不少啊！”白玉梅感叹道，这钱这么好赚呢！ “那是今天的客人好，要是一般人，可吃不了这么多。”陶宛娘说道，“回头我拟个菜单出来，也方便结账。” “不过，这要是没有熟人，我们这馆子也没有人知道，大姐，你能想到什么法子吗？” 法子啊，最简单的就是找几个人去发传单咯！ 陶宛娘突然想到了合适的人选，地痞五人组，失了这边的生计，自己给他们个不就行了？ “慢慢来，我们都在适应。”陶宛娘说道。 午市算是结束了，同白玉梅整理好一切之后，陶宛娘去隔壁蒋有福那买了套文房四宝。 “玉梅，午市已休，可以去偏房休息一下，我么，想想那个什么母猪产后护理，还有我们这铺子该怎么让人知道。” 午后本就会困顿，听陶宛娘这么说了，白玉梅也就去了。 “大姐，那个母猪什么的，你真的知道？”不过，她还是觉得陶宛娘是不是太过上心了。 “村里的都是口口相传的，哪有什么法子，还好我都记得，你是不是觉得对这事我太上心了？王屠户是个实在人，关系好了，以后要肉，猪下水什么的，他都会给我们最好的！” 白玉梅一愣，虽然听着像是有利而图，但也不能否认陶宛娘真用心了。 “那行，大姐，我就不打扰你了。” 陶宛娘将自己买到的文档先全部看了一遍，正要下笔，突然愣住，换成了左手。 左手行书，右手草书、小楷，这可是她的绝技！ 很快，笔下洋洋洒洒写出长篇大章，一份关于母猪产后护理的行书就完成了。 传单怎么写呢，接下来，陶宛娘又开始琢磨，想了想，最后还是拟了个打油诗：“谗说相啖食，农家小饭馆，色香味俱全，劝君多来往。” 打油诗下面，陶宛娘还写上了自家小饭馆的地址，看着自己的辛苦成果，陶宛娘相当满意。下面就是找家书局，多印些单子，到时候让地痞五人组沿街发放就是了！ 且说程风带回了一些卤味，那味道就算是油纸包的极好，也是一闻就闻到。 萧毅狐疑打量着程风，开口问道：“你身上藏了什么吃的，味道挺奇怪，之前都没闻到过。” 程风尴尬笑笑，他还来不及把东西放到自己屋，就被叫到了萧毅面前。 “虱子，我这不是从陶大姐那小饭馆回来吗，吃了顿午饭，又带了些下酒菜回来，准备晚上吃的。” “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瞧瞧。”萧毅闻着味道，莫名勾出食欲来。 程风只能将卤味包拿了出来，低声道：“世子，你重伤初遇，吃的可要精细些，这东西，你不能吃的。” “哪那么多讲究，你能吃的为何我不能？”萧毅不以为然说道。 “但是世子，这是猪下水啊！”程风苦着脸道，权贵连猪肉都觉得膻，这猪下水，在很多人眼里，可是最脏的。 果然，萧毅的神色僵了一下，俨然是对猪下水有些嫌弃的。 “这东西能吃？”萧毅收敛了神色问道。 “别人家的肯定不能吃，但是陶大姐做的，还真挺好吃的。”程风嘿嘿笑道，“世子，你还别说，陶大姐的手艺，吸引了不少人，我在那遇到了凌大将军的近卫。” “她做的，应该是可以吃的，你拿出来我尝尝。”萧毅说道，“怎么着，尝一尝又不会如何，在巡查山海府境内灾情的时候，我不也吃了那些粗食？” 程风想想，觉得大抵是不会出事，就把卤菜放在桌子上。 萧毅让人拿来餐具，挑了一块也不知什么吃了起来。 “王爷，王妃到！”门外侍卫高喊道，顿时间，萧毅跟程风脸色都变了。 “世子，快，快藏起来！”程风急急忙忙地把卤味收起来，可是，藏哪里好呢？ 萧毅也急忙咽下嘴里吃的，往门口迎去。 “毅儿，你在忙什么？”瑞王妃随口问道，但似乎闻到什么味道：“毅儿，你在吃什么？” “什么，没有啊！”萧毅立马否认道。 “哼，没吃东西你嘴角那是啥？”瑞王盯着萧毅嘴角的一抹酱色问道。 萧毅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起来，他，年近而立，居然偷吃东西被抓包了！ 第八十九章 闻着味儿就馋了 瑞王动着鼻子嗅了嗅，眉头皱了起来。 “你身子才好些，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程风，是不是你？” 还来不及藏好卤味的程风一脸尴尬神色，手里还捧着那油纸包，只能开口请罪道：“属下知罪，不该让世子殿下吃这个。” “父王，母妃，这与程风无关，那是他晚上的下酒菜，我闻着味儿莫名就馋了，逼着他给我尝了一口。”萧毅窘迫说道。 “什么东西，让你馋了？”瑞王妃脸色一沉，盯着程风，“拿出来我瞧瞧！”话语的严厉，俨然就是程风带坏了萧毅。 程风无奈把那包卤味放在了桌上，他招谁惹谁了啊，自己的下酒菜都保不住！ “这是何物？”瑞王妃厉声问道，看着棕红棕红的。 瑞王也对着那包卤味端详了一番，面色难看了起来。“这是……肠子？” “回王爷，这是一份猪下水卤味，真的是属下买来当下酒菜的，我就是有雄心豹子胆，也不会让世子爷吃这个东西啊！”程风苦着脸说道。 “父王，母妃，程风说的没错，也是我逼着要他拿出来的，嗯，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其实还挺好吃的。” “猪下水都能吃？”瑞王妃的脸色极为难看，身为瑞王世子，他竟然碰了猪下水！ “父王，母妃，数月的灾区巡查，百姓居无定所，最惨的以树根，观音土为食，路有饿殍，而我也几次遇险，别说猪下水了，米糠我也吃过！”萧毅正色道。 “食物本就没有高低之分，只要烹饪入味，一样可口！” 瑞王跟瑞王妃神色怔怔，瑞王妃是心疼儿子这差事耗人，但瑞王看瑞王世子却有了赞许之意。 “来，我尝尝，说起来，昔日我曾去边关视察，也见过茹毛饮血的胡人，至少，这些是熟的。” 瑞王开口说道，能让自己儿子都馋的，该是个什么味道的东西呢？ 随从很快拿来碗筷，瑞王伸出筷子，落在那一端小肠上，想了想，还是挪开了，夹了一块毛肚放进了嘴里。 “嗯，还挺脆的，有点甜味，嗯，不错，这叫什么，卤味，程风，你上哪买来的？” “就是山海府救了我的那家人，他们来了京城，在京城开了家饭馆，我让程风过去看看的。”萧毅回道，“那位陶大姐的手艺一直不错，在山海府的时候，我也尝过她做的馄饨。” 陶大姐！瑞王妃敏锐地捕捉到萧毅口中的称呼，自己这儿子克妻啊，对女人一向是避而远之的，居然能够这么随口说起一个女人。 “原来是救了你的那家人开的馆子，那我跟你父王也该前去致谢才是。”瑞王妃开口道，“这馆子在哪来着，要不，我跟父王也去下？” “别了，你们两位去，怕是会吓到人！”萧毅立马劝道，父王一脸贵胄风范，母妃也是雍容华贵，他倒不是怕陶宛娘被吓到，而是怕陶宛娘散漫的态度惹恼了一贯严格的母妃！ 这么上心！瑞王妃觉得自己必须去看一看这个陶大姐了。 “陶大姐的馆子虽小，但是干净整洁，不过还没正式开张，店里就她跟白姑娘两个人，门口还张贴了个公告，每日只接十餐，看样子人多了，她就关门了。” 程风还没来得及跟萧毅告知那边的情况，见瑞王跟瑞王妃要去，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这么奇怪？”瑞王妃惊讶说道，“这女子什么来路，听着有些不寻常啊！”要是命格独特能将儿子克妻的命数给化解了就再好不过了。 “母妃，你对我的救命恩人有些关注过多了。陶大姐的话，的确非常有意思，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孙子孙女虽然还小，陶大姐年纪不大，倒是三代同堂了！” 萧毅一看母妃对陶宛娘留意上了，立马调侃着说道，也如他所愿的，看到瑞王妃皱起了眉头。 她简直疯了，居然动心思到一个奶奶辈的女人身上！ 瑞王妃心里唾弃了自己，可是看着丰神俊朗的萧毅，心中不由苦闷。 一旁的瑞王，一筷子一筷子地把程风的下酒菜给吃了七七八八，吃完有些渴才吩咐人上茶。 “不看人，就去买点这卤味吃吃，这好吃的东西果然都在民间啊，毅儿，你这恩人，看来手艺非比寻常啊！”瑞王神色缓和多了，也不怪儿子想吃，本来这味道就新奇，极香，吃到嘴里，那是吃了又想吃。 程风偷偷瞟了一眼瑞王，眼神有些幽怨。 “这猪下水的东西你也吃的这么欢，今日就别进我的屋了！”瑞王妃心情变得苦闷，对着誉王瞪了一眼，就直接转身走了。 “诶，王妃，可别啊！”瑞王见状，哪还顾得上儿子啊，立马追着王妃快步跟了上去。 萧毅对此已经是见多不怪了。“你说陶大姐一日只接待十餐，那是为何？她开馆子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 “不知道，而且那地段也不是最热闹的，要不是特意去找，也找不到。”程风如实说道，“今个遇到的，算都是熟人！” 萧毅想了想，吩咐程风道，“那样啊，你让林大他们轮流去照顾陶大姐生意，吃了多少，找我来拿钱就是了。” “世子，这是不是太明显了？”程风纠结道，“而且，也就一两银子，犯不上世子出这个钱，毕竟陶大姐做的菜，的确是挺好吃的。” “那你找些生面孔去，让陶大姐这一天十餐，至少不要落空。”萧毅还是坚持道。 “那行，世子放心，这事交给我！”程风看了眼自己已经没法当下酒菜的芦苇，心中颇为幽怨啊！他正要收拾残局，却被萧毅给叫住了。 “你不用收拾了，剩下的放着！” “嗯？世子这……不太好，你要吃的话，要不我去陶大姐哪里再买一份？” “你是自己想吃！”萧毅调侃道，“去！” 程风愣了会，这是要他退下呢，还是去陶宛娘那再买呢？算了，就当是去再买一份，反正他还缺下酒菜！ 第九十章 他一定是被饭馆里的女人骗了 翌日早上，陶宛娘去肉铺就把那母猪产后护理的法子给了王屠户。 “这就是我家乡专门治畜生毛病的人说的母猪产后护理法子，王屠户，你收好。” “陶掌柜，谢谢啊！”王屠户意外又惊喜，没想到陶宛娘真给他找到了。“今个还要猪下水吗？” “要的，另外给我一斤肉，两扇排骨。”陶宛娘想着今天炖点黄豆排骨吃吃。 白玉梅在陶宛娘身边，看到王屠户下刀，似乎比往日更加利落了，但是给她们的排骨沾着的肉好像有点多啊！ 不过看破不说破，白玉梅付了钱之后，就同陶宛娘在菜市场里买好了当天要的食材。 “买菜花了三两银子，但是来几个客人，立马就能赚回几倍，大姐，说起来，还是赚了啊！” “铺子呢，这铺子我可是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买的。”陶宛娘说道，“另外米，油，柴火，还有我的手艺，你的工钱，这些都是本钱啊！” 白玉梅笑笑道：“这不还没正式开张吗，等正式开张了，赚回来还不是很快的事情。” 陶宛娘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拎着满当当的菜，她就同白玉梅一道去铺子准备了。 说来也奇，第一天的时候，还没有满十个人，但是后面几天，天天排队似的有人来。陶宛娘看来，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啊！但是，谁会去拒绝别人善意的照顾呢？ 几日下来，柜台上面的墙，摆上了木牌菜单，错落有致，却又整体和谐，看着有别样的趣味。 让书局印的三百份单子也都印好了，陶宛娘就等着那几个地痞出现了。 临近午饭，钱锋又跑了出去，那模样被将军府的其他人瞧在眼里，觉得很是奇怪。 “你们发现了没，钱锋每天无事都出去吃，就他那点俸禄，也经不起他天天花天酒地！”几个钱锋的同僚凑在一起，惊讶说着。 “我听说，是家有个漂亮掌柜的饭馆。” “我怎么听说是有个漂亮账房的饭馆？” “也就是说钱锋是冲着那漂亮女人去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女人，钱锋的钱就是那么没的！” “你们在说什么？”凌云洲大步走来，作为他的亲卫队，十二人小队全部都住在将军府的西院。 往日里，凌云洲无事，也会同亲卫队一道用饭，正好听到了几人谈论钱锋的事情。 “将军，我们在说钱锋到饭点就跑出去，外头的馆子就算饭菜再香，这日日去，他有那么多钱吗？” “对啊，将军，我们担心钱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么就是那边的女掌柜故意引钱锋上钩。” “什么乱七八糟，你们是太闲了吗？”凌云洲板着脸说道。 “不是，将军，我们说的是真的，午饭晚饭，就算一家馆子再好吃，至于接连几天都一餐不落去吗？”一名亲卫开口说道。 “是啊，大将军，钱锋太贪吃了，在京城会不会被人骗？” 听着手下一个个担心的模样，凌云洲眉头紧皱。真的不是这群人闲的没事找事吗？ “大将军，我们也想去探个究竟，但是怕钱锋以为故意针对他，大将军，要不你有空也去看看，赵石他们也去过，说那边的女掌柜跟女账房，都风情万种呢！” 赵石跟刘放没想到钱锋那么沉迷，也怀疑钱锋看上了陶宛娘或者白玉梅。 “大将军，我们上回一道去的，三个人二两银子，虽说不贵，但钱锋一日两顿，连续三天，也太奇怪了些！”刘放直言道。 凌云洲见手下都这么说，心里不由也有些动摇，钱锋真的被骗了？ “我知道了，先吃午饭，我有空会过去看看。”凌云洲吩咐道，“对了，那家饭馆叫什么？” “农家小饭馆，掌柜的听钱锋喊陶大姐。”赵石立马说道。 陶大姐？凌云洲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哪里听过。 “陶大姐，今个又整什么新菜了没？” “你自己看着点，我今天有点忙！”陶宛娘看着店里的五桌客人，虽然每桌都一个人，但忙起来也真有些够呛，是时候检查儿子媳妇们的学习成果了，该学以致用了。 陶宛娘放下给一个客人的菜之后，就回厨房忙去了。 钱锋见状，就在柜台下的墙面上看了看。 “白姑娘，今天多了黄豆炖排骨啊，给我来一份，然后清炒蕨菜也来一份。”钱锋看着上面的牌子说道。 “好的，钱大人稍坐。”白玉梅客气说道，她一个算账的，现在变成了跑堂了。不过客人还是一只手数的过来，就更算好了一样。 钱锋坐着等的时候，打量着其他食客，这馆子不显眼啊，这些人怎么找过来的，不是周边的。 待白玉梅把菜端上来时，钱锋开口问道：“白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把那每日只售时餐的公告给撕了，我看这生意立马要大好了！” “那要看大姐的，钱大人倒是雷打不动地每日都来啊！”白玉梅打趣道。 “没办法，将军府那厨子的手艺跟陶大姐比差太多了！”钱锋如实说道。 白玉梅笑笑就走开忙去了，是啊，客人每天都有，干脆还不如正式开张得了。 “陶掌柜，陶掌柜，出现了！”隔壁蒋有福神神秘秘地跑进来，直接冲到厨房对陶宛娘说道。 “我还有两道菜要炒，你帮我盯着，我忙好就过来。”陶宛娘头也不回说道。 “好嘞！”蒋有福也不打扰，说完就退了出去。 白玉梅看着蒋有福来去如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被陶宛娘叫去上菜。 “玉梅，场子你盯着，我出去一下！”陶宛娘迅速地走出了饭馆。 “人在哪？”她问在门口盯梢的蒋有福。 “那边，蹲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陶掌柜，那位壮士不也在你馆子里吗，要是地痞还敢来收保护费，正好可以教训一下。”蒋有福说的有些雀跃。 陶宛娘张望了一下，就朝着那伙地痞走了过去。 “老大，好久没收账了，我们手里没钱，都快饿死了！” “对啊，老大，这条街，以前可都是我们罩着的！” 杨松烦躁无比，这条街的商户，一个个都硬气了起来，而且，那女人的馆子里，那位军爷天天在呢！ “我也烦着呢，都是那个女人，老女人，太会折腾！”杨松愤愤道。 “你说的老女人是我吗？”陶宛娘清冷的声音在几人头顶响起，顿时把蹲着的地痞五人组吓的跌坐在地。 第九十一章 会错意了 “你，你想干什么？”杨松跌坐在地，色厉内荏地喝道，“别以为我怕你，有本事你不要叫人啊！” “本事！呵，你们管这叫本事，我一个能当你们娘年纪的女人，你还跟我讲公平不成？”陶宛娘讥讽道：“都给我起来，每天无所事事的，真要是我儿子，看着都嫌丢人！” “还不都是你害的！”杨松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没好气说道。 “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我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正经的活干，怎么样，接不接？” 陶宛娘耐着性子说道。 “什么活，你该不会是想整我们？”杨松警惕说道。 “我一个开饭馆的整你们什么，我要整了你们，是人能跑，还是铺子能跑？”陶宛娘反问道，“年纪轻轻的，想到怎么这么阴暗，是被生活毒打了吗？” 杨松语塞，警惕盯着陶宛娘，顿了顿才开口道：“那你说一下，想我们做什么？” “我开饭馆的，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需要有人把我这小饭馆要开张的事情传出去，简单的说，就是发传单。” “每人每天十文钱，怎么样？”陶宛娘干脆利落说道。 “十文钱你打发叫花子啊！”杨松立马叫嚷了起来。 “十文钱嫌少啊，可是你们现在一个子也没有啊！”陶宛娘摆了摆手，一副随便人的模样。 “老大，要不，做，没钱啊！”一个小弟扯了扯杨松的衣服。 “对啊，一天十文钱也是钱啊！” “你们……”杨松咬紧了后槽牙，恨这拖后腿的小弟，他也不是不做，只是想讲价啊！ “你们可以讨论一下，我这铺子里还有客人，等散客了，你们也该想好了，到时候来饭馆找我。”陶宛娘说完，留给几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饭馆里的的食客，吃完饭给银子，非常的干脆利落，这让白玉梅都觉得这些人也太直接了。 还是钱锋话多，吃完了还问陶宛娘还有没新的菜式了。 “目前就这些了，新的再说。”陶宛娘也说的直接，“钱大兄弟，虽然你每天给我送银子我也是很感激的，但是你总有事情要干的，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下人生大事了？” 钱锋愣住，抬头看着陶宛娘泛着油光的脸，还有鼻尖上的锅灰，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是在跟他示意吗？虽然陶宛娘有那么大的儿子，但是浑身的烟火气息又着实让人有踏实感。再说了，有两个儿子说明好生养啊，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长得也算好看，特别这眼眸，看人都能看到心里去一样。 “陶大姐，这个……有些突然，你容我想想！” “想，想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想吗？你不是说过，自己的钱都给吃了，你也不年轻了，该想想以后的日子。” 陶宛娘看钱锋傻愣的样子，这是吃饱了脑子就不转了吗？她说的哪个字他听不懂？ “陶大姐，实在是太突然了，我这虽然已过而立，但是一穷二白的，又是随时要跟着大将军远行的，所以……”钱锋一张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来。 陶宛娘越发不理解了，最后干脆说道：“行了行了，你赶紧走。” “嘿嘿，陶大姐，你不要恼，得你厚爱，我也意外之极，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啊！”钱锋站了起来，显得手足无措，还差一点被凳子给绊倒。最后他冲着陶宛娘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 “没头没脑地说什么胡话。”陶宛娘嘟囔道。 白玉梅帮着来收拾桌子，有些纳闷道：“这是什么情况，平日都没见他这么奇怪的样子。” “谁知道呢，三天后就是正式开业的日子了，我打算今晚看下儿子媳妇字认得怎么样了，也该把他们拎出来干活了。”陶宛娘对钱锋的异常没有在意。 午市近休的时候，杨松几个来了，直接推了门进来。 “来了，坐，想好了吗？” “你这个活要干几天的？”杨松板着脸开口问道。 “三天，三天后我这铺子就开张了。”陶宛娘说道，明天她也会把门上那个公告给撕了。 就三天，一天十文钱，也就三十文，杨松有些看不上，但是想到原本的活被陶宛娘给搅和了，再赚不到钱，就真的家里要喝西北风了。 “给你干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们管饭。”杨松说道，“一天……两……不，一顿，中午这顿你必须管！” “行啊，我开饭馆的，还会怕给不了饭吃吗？”陶宛娘应道，“不过，你们应该没有干活这个活，怎么干，我还要跟你们好好说。” “不就是把你这馆子告诉别的人吗，你看不起谁呢，这谁不会？”杨松鄙夷道。 陶宛娘拿出放在柜台后面的一叠单子。 “看到了没，这单子，一天一百份，你们自己分，从隔壁街开始，见到人塞一张，懂吗？”陶宛娘解释道，“也别想随意糊弄我，要是被我发现没有把单子给人，我扣钱！” “这……这不就是接客吗？”杨松气恼道，“百花楼有节目的时候，楼里的伙计就是老大远地塞单子的。” “哟，还见过，那就更好了，这活接不接。你们不接也没关系，我还有儿子媳妇呢，他们也能干这事，我还省钱了！” “老大，接，也不算什么难的。” “对啊，我们几个人分一分，也不算多。” 杨松听着小弟们的劝说，只能咬牙应了。“行，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早上，你们不盯梢的吗，我这铺子什么时候开门你们不知道吗？”陶宛娘嘴角噙着笑反问道。 杨松脸一僵，他们的确一直盯着这里，所以也知道，现在这里没有能帮这两个女人的人！“店里就你们两个，就算我们要做什么，你们也没办法！”杨松沉了脸说道。 陶宛娘却笑了笑道：“小伙子，戾气不要这么重，我能让你们进来，难道就不会留一手吗？” 陶宛娘这话才一说完，门外就又走进来一人，身子挺拔健硕，面容刚毅，正是前来为钱锋打探店家虚实的凌云洲。 “哪位是陶大姐？”凌云洲走进饭馆，看到五个年轻人跟两个妇人对峙，心觉不对劲，目光内敛沉静地在陶宛娘跟白玉梅脸上转了一转，开口问道。 第九十二章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这人……好生面熟，陶宛娘看着凌云洲开口应道：“是我，阁下要是来吃饭就来晚了，我们休午市了。” “我是来找你的，怎么，这些人在闹事？”凌云洲的眼神落在杨松几人身上，杀伐之气让杨松又打了个寒颤，这人身上有杀气。 “没有，他们是我请来办事的，事情也已经谈好了，对不对？”陶宛娘看向杨松道。 “对，谈好了，那我们明天早上过来。”杨松硬着头皮说道，面对不好惹的人，聪明人都是会识相走人的。 “我们……” “我们……” 杨松几人一走，陶宛娘跟凌云洲同时开口。 “好像哪里见过？”最后，还是陶宛娘止住了，示意凌云洲先开口。 “瑞王府，刚来京城的时候，在瑞王府外头，我叫住了钱锋。”陶宛娘自己寻思了一会，找出了答案。 凌云洲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这样，他以前应该没见过这个陶大姐。“我今日前来，其实也想打探一下钱锋的事情，他是我的亲卫，与其他人一同住在将军府。但是据其他说，他日日来你处吃饭。” “对啊，那又如何？”陶宛娘让白玉梅先回去休息。 白玉梅摇了摇头，这什么将军，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虽然没啥本事，但可以壮个胆不是吗？ “他一介武夫，虽有朝廷俸禄，但并不多。”凌云洲看着陶宛娘，郑重说道。 “嗯？”陶宛娘要是听不出凌云洲口中的质问之意，她就是傻了。“大将军是想说，钱锋是因为我这边的人，才天天来我饭馆吃饭吗？” “大将军不觉得你是在侮辱我吗，我一个开饭馆的，客人来，难道不应该是我做的菜好吃吗？还是说你身为大将军，就可以胡乱指控？”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下，那就该问一问自己的威信何在，而不是来为难我一个开饭馆的。”陶宛娘直言不讳道，这男人看着样貌堂堂，怎么就让她越看越生气呢？ 凌云洲一时语塞，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妇人。他眉头微皱，看陶宛娘的眼神也带着不认可。“我什么都没说。”凌云洲开口道。 “不，你说了，就算你嘴上没说，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钱大兄弟来我这吃饭，你觉得定是我使了什么法子留着他了是。”陶宛娘讥讽道，哼，男人！ 凌云洲又语塞了，他不是这么想的，不过就是其他手下这么想，他来问个明白。 “还有，我再明确告知大将军，我也与钱大兄弟说了，他这么大的人了，天天来我这饭馆不合适，该存点钱为以后的事情打算。但是，要是钱大兄弟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啊！” 陶宛娘轻嗤了声，“毕竟，开门做生意的，也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理啊！” 凌云洲看着横眉冷对的陶宛娘，眉头凝成川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大将军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走，我们也要休息呢！要是想吃饭，那就等晚饭再来！”陶宛娘下逐客令道。 凌云洲是没有任何理由来怪陶宛娘，只能别有深意地深深看了眼陶宛娘道：“钱锋那里，我会说教，至于晚饭，那就等有机会再来品尝一下陶大姐的手艺了。” “慢走不送，来者是客，哪天大将军要是来，我也一定笑脸相迎，再给你做上一桌子招牌菜。”陶宛娘笑着说道，眼神却是清清冷冷，透着讥讽。 凌云洲真的走了，留给陶宛娘跟白玉梅那挺拔又干脆的背影。 “呼，大姐，你胆子真大啊！”白玉梅后怕道，“这人一身杀伐冷意，一定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能做将军的，要么世袭的，要么就是军功打下来的，这人估计是后者。”陶宛娘其实挺欣赏凌云洲身上那种大将之风的，但是，她不接受无端的指控。 “所以说大姐你真厉害，对着这样的男人，你不觉得腿软吗？”白玉梅说道，“吓得。” “多大点事，我们又没犯事，他要是胡乱塞个罪名给我们，我就告御状去！”陶宛娘愤愤道，“你要吓着就休息下，我对一下这几天的进出账。” 白玉梅还真有些心跳加快，见状，拍了拍胸脯道：“我的个大姐，还告御状，你可真虎，那我就去休息下，你别累着。” 凌云洲回了将军府，就让人把钱锋叫到跟前。 “将军，你找我，怎么也知道我好事近了？”钱锋乐呵呵说道。 “好事？什么好事？”凌云洲不解问道。 “就是陶大姐啊，我觉得她看上我了！”钱锋乐的嘴都快要裂到耳后根了。 凌云洲一愣，上下打量着钱锋，试探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陶大姐今个跟我说，天天下馆子费钱，我这把年纪也该考虑人生大事，该为以后着想了，将军，你说，这不就是在暗示我吗？”钱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过，我没马上答应，虽然陶大姐长的不错，但是她都已经有孙子孙女了。也不是说我嫌弃她年纪大，但是我一个童子身……” “停下，就因为这个，你觉得她想跟你过日子？”凌云洲无语了，他确定陶宛娘不是这个意思。 “对啊，陶大姐主动关心我，难道还能有别的意思？”钱锋反问道。 凌云洲又无语了，继而重重叹了口气道：“钱锋啊，我想你是会错意了，我也去见过那位陶大姐了，她同我说了这事，她的意思，是觉得你这把年纪了，该成家了，别把钱花在她的饭馆。” “大将军，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去找陶大姐，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钱锋不解问道。 “我只不过是想着那饭馆的饭菜是有多好吃，才让你每日去，不过去的不巧，她已经休午市了！”凌云洲耐着性子说道，“知道我是你的上峰，她也对我提及这事。” “我会错意？真的是我会错意？”钱锋不置信看着凌云洲，最后重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还想着陶大姐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她能干啊，就这做菜的手艺，我也就从了……” 凌云洲看了看喃喃自语的钱锋，再想到牙尖嘴利的陶宛娘，这两个人……不配啊！ 第九十三章 挖角的人来了 下午的时候，陶宛娘就回了家一趟，跟夫子说起儿子媳妇学习的进程。 “令郎并不愚笨，但是太会偷懒，所谓勤能补拙，但是反之……”老秀才摇了摇头。 “夫子说的是我哪个儿子，大的还是小的？”陶宛娘皱眉问道，两个兔崽子，居然敢给她摸鱼！ “是二公子，许是新婚燕尔，加上孩子又小……”老秀才说的隐晦，“不过令爱很不错，比两位兄长学的多了去，若是只认字，那老夫是没什么可教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教了，夫子的束修我也会如约给你。”陶宛娘说道，之前谈好是一个月五两银子，虽然没时间是没到，但既然有的已经学好了，有的不想学，那就算了。 “夫子晚上一道来我的饭馆吃饭，就当给夫子践行。” 老秀才也觉得再教下去没什么意思，爽快的同意了。 “我也跟他们都说一下，夫子，这先给你。”陶宛娘把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了老秀才。 “夫人请便。”老秀才收好钱后神态自如道。 陶宛娘走进了给儿子几人当教师的屋子，原本在写字的几人见她进来，都站了起来。 “不用说什么，就是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天学认字写字了，晚饭一道请夫子到饭馆吃饭，你们要记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孝敬师长的，都是猪狗不如的人！” 陶宛娘板着脸说道：“然后，明天开始，大虎大鹏，还有红玉就该去饭馆做事了，小云在家里带孩子，小俏儿跟着我，但是你年纪小，娘也不想你这么小就混厨房。” “娘，我没关系的，能跟着你做事，我巴不得呢！”小俏儿连忙说道。 陶宛娘摆摆手，示意小俏儿先别说。 “先跟着一段时日，若是你有别的想学的，那也可以。你们几个，都知道怎么做了！” 不知道啊！凌大虎看着陶宛娘，读书写字都快把他读蒙了。 “娘，总算熬出头了，我也巴不得立马去饭馆做事的。”凌大虎懵懵道，“那个……我们要做什么？” “明天去了再说，现在人不多，刚好让你们练手。”陶宛娘说完，就准备先回饭馆了。 “娘，你慢走，等着我们来！”凌大鹏最是兴奋，终于可以不用学字了！ 陶宛娘凉凉看了一眼凌大鹏，嘚瑟，生活会让他知道，没文化会挨打的！ 回到饭馆后，陶宛娘就把门口那张告示给撕了，准备厨房的食材卖完就打烊！ “大姐，那位钱大人没来了。” 晚饭三两个客人过来，但少了熟人钱锋，白玉梅朝门口看了看，进厨房同陶宛娘说道。 “不来就不来，我一想到那男人的话，我就来气，我的饭菜不配姓钱的来吗？搞得我是出卖了色相一样。”一边炒菜的陶宛娘说起来还有些愤愤不平。 “你瞧瞧不孝儿几个来了没。”陶宛娘随口说道。 白玉梅轻笑了声，走了出去。 门口走进三人，白玉梅见着气度不凡，又面带困惑，就上前道：“几位是来吃饭的，那上面有本店的招牌菜，若是几位想要其他的，也可以点。” 来的正是瑞王夫妇，虽然萧毅说过他们不合适前来，但想着见一见儿子的救命恩人，总也不为过，明的不行，暗的来，照顾下生意总可以！ “招牌菜，你看着上。”瑞王吩咐道，“哦，对了，你们那个卤味不错，也上一点。” 白玉梅不由多看了瑞王一眼，这还知道卤味，以前没来过啊！ “好的，客官请稍等。”白玉梅客气说道就转身去厨房了。 “大姐，大虎他们是没有来，不过来了对贵气的客人。说是招牌菜上去，再上个卤菜。” “卤菜，那是自己来过，或者是熟人介绍咯，就当一般客人好了，不需要太过热情。”陶宛娘说道，“几个人？” “夫妻两个，还有个侍卫，我猜的，两个人坐着，那侍卫笔直站着。”白玉梅说道，眼中还透着好奇。 “两个人的话，那我知道了，你先把这菜给先前的客人上去了。”陶宛娘把刚出锅的丝瓜炒鸡蛋给盛好。 “这馆子生意不好啊，你看加上我们桌，也才三桌人。”瑞王看着四周，低声同瑞王妃说道。“毅儿的救命恩人，我们好像也该做点什么。” 瑞王妃看着白玉梅给邻桌上菜，丝瓜炒鸡蛋，黄的绿的特别好看。 “欸，这个菜给我们也上一个。”她开口冲白玉梅说道。 “好的，客官稍等。”白玉梅立马应道。 “跑堂的应该不是毅儿的救命恩人，看着跟毅儿差不多年纪，既然都有了孙子孙女，那年纪肯定大些，看来就是在厨房里忙了。”瑞王妃分析道，“先让我们尝尝她的手艺，要是手艺过得去，就让她去王府做事。” “那就先看看。”瑞王点了点头，王府的厨娘，那也是别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 红烧肉，蒜泥茄子，丝瓜炒鸡蛋，青菜肉丸豆腐汤，一盘卤味，很快，瑞王夫妇面前就摆好了三菜一汤一冷盘，再加两碗饭。 陶宛娘在厨房抹了把脸，就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儿子媳妇一群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陶宛娘嘟囔道，“好在我菜都准备好了。” “娘，我们来了！”凌大鹏的大嗓门，进了饭馆就扯开了。 陶宛娘觉得无语，特别是几桌客人都看向自己，真是她的好大儿！ “往那边坐，自个去厨房端菜，别吵到其他人。”陶宛娘嫌弃说道，“你们两个大个子，来了我还能看不到吗，大声喊什么喊？” 凌大鹏被陶宛娘低声训，神色就有些尴尬，立马低声认错道：“娘，我知道了。” “还有，让夫子先坐，懂不懂规矩的！” 陶宛娘训道，一个个真不省心，“小俏儿，你也去坐，先吃饱饭。” 瑞王夫妇确定陶宛娘就是救了儿子的人，也看到了陶宛娘的儿子跟孙子孙女。 “怪不得叫大姐，的确看着不算老。”瑞王妃惊讶道，“要是以后有机会，倒是该问问，怎么都有孙子孙女了，还这么年轻。” “这菜真不错，要是能做王府的厨子，那我不是天天可以吃到了，这事回头同毅儿说说，要是她不肯，这一家子都可以去王府做事，不比这开饭馆好多了？”瑞王觉得陶宛娘的厨艺深的他心，低声同瑞王妃说道。 夫妻二人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 第九十四章 字都认得那会写了吗 凌家一大桌子人是开开心心地动筷子了，陶宛娘补了几个菜，她准备等客人们都走了才上桌。 “掌柜的，结账。”瑞王高声喊道。 陶宛娘应了声走了过去，淡然开口道：“三菜一汤一冷盘，一两银子。” “这么便宜？”瑞王妃惊讶道，一两银子，她平日都没吃过这么便宜的东西。 “小本生意，薄利多销，两位客官，口感可还觉得满意不？”陶宛娘浅笑问道，这两人样貌长的都是极好，而且她又觉得哪里见过。 “不错，很不错，虽然是些家常小菜，但是你做的挺可口。”瑞王赞许道，说话间，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不用找了，这一顿值这个价。” “多谢客官。”陶宛娘落落大方地收下了银子，“客官慢走。” 其他零散的两桌客人已经走了，瑞王跟瑞王妃一走，陶宛娘干脆就把门给关了。 “大姐，这是……”看到陶宛娘拿回来的小元宝，“十两啊！” “客人有钱，大方，我难道不收吗？”陶宛娘笑道，“今夜先打烊了，大家吃个尽兴，我再给你们添几个菜！” “娘，好吃，你做的菜最好吃了！”凌大虎嘴里塞满了菜，也不忘同陶宛娘卖乖道。 陶宛娘看都不看一眼，栽进了厨房。 黄豆猪脚还有，也上一份，韭菜还有，炒个韭菜鸡蛋；肉丸子也还有，再烧个汤……陶宛娘把厨房里一些不能过夜的菜，全部给做了，她也不怕吃不完，就两儿子的肚皮，敞开吃，绝对能吃完的。 老秀才都有些顾不上斯文，这陶氏的手艺相当了得，比自家做的好吃多了。 陶宛娘也在饭桌上，慢条斯理地吃着，终归还是食材有限啊，她想吃的很多东西，都没有，还是回头去系统里看看。 “砰砰砰！”饭馆的大门被拍的直响，陶宛娘抬了下头，开口道：“大虎，去开门，不管是谁，就说我们今天打烊了！” “好嘞，娘！”凌大虎立马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就是钱锋。 他被将军说了之后，也自我怀疑了很久，这堵在心里头不说出来不舒服，他就是要来问问陶大姐，是不是他真会错意了。 “今天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凌大虎看也不看是谁，直接嚷嚷道，说完，就准备把门关了。 “等等，陶大姐在吗，能跟我说说话吗？”钱锋扒拉着门往里头钻。 “诶，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出去，赶紧出去，这是我们自家人在吃饭”凌大虎用身子把人往外推。 但凌大虎怎么能顶得住行伍出身的钱锋呢？ 钱锋推开凌大虎就冲了进来，“陶大姐，我不是来吃饭，我是来找你说事情的。” 陶宛娘看到钱锋就来气，霍得站了起来。 “说什么，行啊，到外头去说，我正要说你呢！”陶宛娘不想在自家人面前跟钱锋吵架，她也想好好敲打一下这个吃货。 陶宛娘径直朝外走去，钱锋也就跟上，但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饭桌，咽了咽口水，真丰盛啊！ “陶大姐，那个，你为什么要我考虑人生大事啊？”钱锋也是直愣的，到了外头开口就问道。 陶宛娘白了钱锋一眼，客套话懂不懂啊？ “钱锋，下馆子费钱你知道的，就算我这馆子收的不贵，但是你自个说的，一穷二白，我也就客套提醒一下，不要把钱全部花在吃的上面，一把年纪也该考虑你自己的后半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陶宛娘直接冲着钱锋说道，“是你会错意了，还是别的人传错话了，我一个本本分分开饭馆做生意的，倒变成别有用意了啊？” 钱锋的神色一愣一愣的，看陶宛娘眉宇间带着恼意，他有些心虚。 “屋里头是我儿子媳妇还有女儿，孙子孙女还不知事，但是要是真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陶宛娘愤愤道，“好了，话说清楚了，你赶紧走，以后你爱来不来。” 陶宛娘说完，直接往屋里走，把门甩出了个重重一响。 “看什么看，吃饭！”见屋里人看向自己，陶宛娘没好气道。 知道个中缘由的白玉梅缓和气氛道：“吃饭啊，大家吃，大姐的手艺，吃一口都是福气！” “对，吃，娘，你辛苦了，多吃点。”凌大鹏一嘴的油，也立马附和道。 没有了客人，这一顿，倒是吃的尽兴，陶宛娘让凌大虎送老秀才回家，至于剩下的人，陶宛娘也不客气了。 “这些天，你们不在，我跟玉梅，从买菜，洗菜，到端盘子上菜，洗碗洗盘子，可是忙得很，你们来了，先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我要考考你们学的怎么样！” “好的娘，你坐着休息，这些交给我们。”王红玉很知趣说道。 “娘，智儿劳烦你多看着些，我帮大嫂一起收拾。”周小云也立马说道，不等陶宛娘应下，已经把儿子往桌子上一放，撩起袖子干活了。 “咯咯~”长了几颗牙的小孙子坐在桌子上拍这手，傻乐着笑，看的陶宛娘心情舒缓了些。 “会爬了，过来，爬过来！”陶宛娘逗着小孙子玩。 “娘，我也想干活，你看我能做些什么吗？”小俏儿主动说道，很是积极模样。 “搭把手呗，地上扫一扫。”陶宛娘也没惯着小俏儿，随口说道。 几人一起干活，在凌大虎回来之前，饭馆的清洁工作算是都完成了。 “都在了，来，跟我说说，上头是那几道菜？”陶宛娘指着墙上的菜名问道。 小俏儿立马流畅地把所有的菜名都念了出来，凌大虎跟王红玉也能认得，轮到凌大鹏跟周小云了，磕磕碰碰，半猜着倒也能说了。 陶宛娘翻了好几个白眼，也不骂他们，只慢悠悠说道：“大虎跟大鹏是跑堂，客人来了要点菜，哪桌客人点了什么菜，你们都能记住吗？” “这……客人要多了，怕是记不住。”凌大虎如实说道。 “记不住正常，所以要会记，所以，玉梅，给他们菜单，每一道菜，都给我会写。”陶宛娘说的有力，“我呢，托人做了一些简易的木炭笔，给你们每人一支，你们自个把笔头削尖了，给我把菜名都给写会了，明天开始，你们都给我做起来！” “娘，那个……我……总不用，我又不在这饭馆做事。”周小云弱弱说道，她还有好多字不认识呢！ “随你！”陶宛娘抬眼看了下周小云，说的平淡。 第九十五章 做不好就换人 翌日早上，家里吃过早饭后，陶宛娘就带着家里人去饭馆上工了。 “红玉跟俏儿随我去菜市场买菜，玉梅你带着大虎跟大鹏将饭馆再打扫一番，厨房的水缸挑满水。”路上，陶宛娘就把每个人要干的事情指派好了。 “好的，大姐。”白玉梅回道。 几人到了岔路口就分开了，陶宛娘就跟王红玉说了每天要买那些菜，大概要花多少钱。 “我会带你来几回，肉我们是去王屠户的铺子上买的，他人老实，也关顾过我们饭馆的生意，到时候，几家铺子的掌柜，你都要在他们面前混个脸熟。” “好的，娘，你放心，你把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王红玉信心满满说道，这京城的菜场真热闹啊，让人看着都觉得整个人都来劲儿。 “每日买菜的钱，到时候都从玉梅那里支，玉梅会做账的。”陶宛娘又继续说道，还一边跟熟悉的铺子掌柜打招呼。 王红玉的一双眼睛是看都看不过来，看到婆婆跟人打交道自如的模样，她心底很是羡慕，总有一天，她也能像婆婆一样自己撑起家的。 在饭馆里的凌家兄弟，也是撩起袖子卖力干活，完全不需要白玉梅说什么。 瑞王府内，萧毅正做完晨练，就看到瑞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父王，你又在算计什么？”深谙瑞王脾气的萧毅直言道。 “毅儿，昨个晚上，我跟你母妃不在家吃饭，你是知道的。”瑞王双手负后，笑眯眯上前说道。 “我跟你母妃有个想法，想请那位陶大姐来王府做厨娘，你意下如何？” 萧毅一愣，立马问道：“父王这事没跟陶大姐自己说？” “自然还未，我们亦未表露身份，但是品尝过她的手艺后，确实觉得相当不错，你觉得我们这主意不错！”瑞王笑的眼睛更加小了。 “没说最好了！”萧毅松了口气，“父王，你跟母妃要是觉得她的手艺好，那就多去照顾生意，别想让她来府上。”萧毅直言道，“陶大姐为人飒爽，且不喜拘束，我已经给了她们一家足以温饱的报酬，所以，父王，别想了。” 瑞王不想儿子会直接否定这个建议，他当下愣住。 “王府做厨娘不好吗？我跟你母妃都想过，她要是不放心家里人，都可以来王府做事啊！” “父王，人家自由自在的，你非要让人来王府做下人，你觉得她会愿意吗？”萧毅微笑着摇头道，虽然没有跟陶宛娘说起过，但是他就是知道，陶宛娘不喜拘束。 瑞王被萧毅说的皱起眉头，这可是他们夫妻二人共同商议过的，在儿子这里，却遭到了全然的否认，他们真的想多了吗？ “不可能，我瑞王府难道不好吗？” “若是父王不信，倒可以试一试。”萧毅想了想，笑了，父王跟母妃在陶大姐那里碰了壁，他不就可以有理由登门去拜访了？ 瑞王还真不信，当下与萧毅较劲起来。“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真去问问，要是我把人请来了，你必须答应去相人！” 萧毅的脸色顿时凝住，哭笑不得道：“父王，你何必呢！” “本王就不信，我儿如此人物，竟然会找不到世子妃！”瑞王脸色微敛，更带了赌气一般说道。 萧毅无奈笑笑，命数这东西，世人又如何去争？ 此刻，农家小饭馆门口，杨松几人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老大，来都来了，进去，十文钱也是钱啊，至少我今个的饭是有着落了。” “对啊，老大，不都说好了吗，这也是正经活，又不是跟那些楼拉人一样。” “其实都一样，一个拉人进楼玩姑娘，一个拉人进馆子吃饭。” “住嘴，我跟你们说，我都是为了你们才接下这活的，三天，就三十文钱，我是真看不上的！”杨松板着脸说道。 “干什么的，站在门口鬼鬼祟祟！”凌大鹏看门口五个人来来往往好几回了，不就是那几个地痞吗，他虎着脸对着杨松几人大喊一声。 杨松几人立马后退了一步，而凌大鹏身后，凌大虎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扫帚。 “我们是来干活的！”杨松看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两兄弟，心里莫名一紧。 “干活，你们干什么活，别是来找茬的？”凌大鹏沉着脸不客气喝道，“告诉你们，以后我们兄弟两个就在铺子里做事，你们以后别想欺负我娘！”说话间，凌大鹏还抡起了拳头。 “误会，都是误会！”白玉梅听到吵闹声，出来一看，立马喊道，“大虎，大鹏，他们真的是大姐叫来做事的。” “就他们？”凌家兄弟异口同声不解道。 “怎么，看不起我们？”杨松来气道，“那个，单子给我们，让你们瞧瞧，什么事情是我们能做，你们做不来的！” “陶大姐来了！”白玉梅一见气氛紧张起来，抬头正好看到了陶宛娘三人，立马喊道。 陶宛娘走的相当悠闲，身后王红玉跟小俏儿手里都提着菜，看到杨松几人，陶宛娘快步走了过来。 “都来了啊，先进去！”陶宛娘悠哉说道。 “娘，他们能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请他们来做事？”凌大虎在陶宛娘身边低声问道。 陶宛娘停住脚步，看了眼凌大虎，再看了一眼脸上明显有气的杨松几人。她走进馆子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被人看不起的感觉怎么样？”陶宛娘问杨松，“是不是很气，很想打人？” “你想说什么，他们是你儿子，还不就是你故意的？”杨松愤愤道。 “呵，想多了，我没事找你们茬干什么？”陶宛娘讥讽道，“想要被人看得起，那就好好拿出做人的态度来。大家都是头一次做人，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过得体面，有的人就跟你们这样？” “还有你们两个，他们是我花钱请来做事的，为什么花这个钱，自然是你们做不来这事咯！”陶宛娘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你们要是干不好跑堂的活，我照样也会请别人来做，不要以为是我的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有压力才有做事的动力，这两儿子，还有的打磨呢！ 第九十六章 那我还不如回家种地 京城西市的街道上，百姓们也发现个神奇的事。几个年轻毛头小子，逢人就塞单子。 “农家小饭馆，什么东西，哟，上头还有个打油诗。” “这地我知道，是换了东家，还挺有意思，回头去瞧瞧。” 瑞王坐着马车，看到热闹就让车夫停下来瞧一瞧。 “大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农家小饭馆要开张了。”瘦二猴胆子大，朝瑞王也塞了一张单子。 “王爷小心！”车夫也是侍卫，见状立马阻止道。 “无事，本王瞧瞧！”瑞王看着上头的打油诗，乐呵了。“农家小饭馆，这该不会是自个写的！走，趁还没吃饭，过去问一问。”瑞王兴致勃勃道。 陶宛娘在厨房做一些切配工作，而且像红烧肉这些，都是要提前在锅里炖的，虽然还没到吃饭的点，厨房已经开始忙了。 “大姐，有人找，就是昨天给十两银子那位客官。”白玉梅走进厨房，对陶宛娘说道。 陶宛娘一愣，小元宝啊，那可是大客户。 “火候你们看着点。”陶宛娘同王红玉跟小俏儿说道，就随白玉梅走出了厨房。 看到瑞王之后，陶宛娘径直走了过去。 “客官，你有事找我？” “陶大姐，实不相瞒，本王是瑞王，世子承蒙你搭救，陶大姐还记得吗？”瑞王笑眯眯说道，“今日前来，本王是特地找陶大姐说个事的。” 陶宛娘像是傻住了一样，愣了一会才惶恐道：“那你岂不是个王爷？我这是不是该跪下啊！” “陶大姐不用多礼，你救过我儿，对我们瑞王府有救命之恩。”瑞王和善笑道。 她也就装装样子，试探下对方的态度而已，既然还知道她是世子的救命恩人，那大概不会有什么责难的。 “世子已经给了民妇足够多的报酬，民妇不敢再以救命恩人之居，王爷前来，不知为何？”、 “陶大姐不用紧张，昨日本王与王妃也是乔装前来，在品尝过你的手艺后，本王跟王妃有一个提议。陶大姐，可不愿意去瑞王府做厨娘？” “承蒙王爷错爱，民妇散漫惯了，受不得约束，所以民妇还是拒绝。” 陶宛娘想也不想直接说道，王府厨娘一个月才多少钱，能不想干就不干吗，她才不去受那份罪。 瑞王是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真被儿子给说中了！ “陶大姐，若是你有顾虑，你们这一家人的生计，王府都可以安排的。”瑞王不死心道。 “大可不必！”陶宛娘再一次非常利落的拒绝，“我这小饭馆虽然不算什么大生意，但是养一家人足以。” 陶宛娘这果断拒绝的模样，让瑞王有些好奇，他故作不悦道：“怎么，王府还入不了陶大姐的眼？” “瑞王息怒，实属民妇愚笨。”陶宛娘见状，立马也放低了姿态。 “民妇生于乡野，既不懂那些规矩，要是入了王府，日日过着三跪九拜的日子，民妇还不如回乡下种地。”陶宛娘低头说道，“又说民妇这家人，都是目不识丁的愚笨之人，还请王爷见谅。” 虽说是乡下妇人，但是这话语条理清晰，而且姿态虽低，但不见奴颜媚骨，这妇人，有点意思！ “你这话说的，像是本王威逼你一般，如此也算了，本王要是哪天想吃你做的菜，也只能来你的小饭馆了。”瑞王语气缓和说道。 “那是本店的荣幸，若是王爷下次前来，想吃什么，民妇能做的都会做。”陶宛娘听瑞王意思，是不打算让她进瑞王府做厨娘了，心里的担忧也就没了，自然语调也就正常了起来。 “好大的口气，要是本王要吃山珍海味，你也能做的？”瑞王打趣问道。 陶宛娘眼睛一亮，露出为难神色来。 “倒不是做不得，是本店没有那等食材，若是王爷拿了山珍海味来，民妇自然也能给你做出来。” 还真敢说啊！瑞王看陶宛娘模样，心里有些惋惜，这要是能年轻个十岁，再没那儿子什么的，他都动让儿子娶媳妇的念头来。他苦命的儿子，为什么就会有克妻的命呢！ “陶大姐这话，本王记得了！”瑞王笑着起身了，“今日就先别过，陶大姐，还是多谢你昔日对世子的救助。” “都已经两清了，王爷大可不用在意。”陶宛娘回道，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难道一个救命之恩，还能用一辈子吗？ 瑞王看陶宛娘豁达神色，心下惊讶，只要她说，这恩，瑞王府是可以记一辈子的。 “陶大姐，你很好。”瑞王若有深意般说道，大步走出了饭馆。 这人走了，其他人才敢上前。 “娘，这是个王爷？身份很高的那种？”凌大鹏惊叹道，“这样的人也会来我们这吃饭？” “对，是个王爷，以后眼睛亮一些，对待每一个客人都要客气一点，否则得罪了人你们自己都不知道。”陶宛娘趁机提点儿子道。 “娘，他要请你去王府做厨娘，你为什么不去？”凌大虎有些不解问道，这开饭馆，难道还能比去王府做事还体面啊？ “你是贱骨头吗？”陶宛娘直接反问，“自由自在做人不好，非要去给人做下人？然后看到主子就要低头哈腰，你想要这种日子吗？” 凌大虎被陶宛娘怼的一下子语塞，还是一旁的弟弟凌大鹏立马说道：“娘，当然是跟着娘做事比较好，我们都是粗人，不懂规矩的。” “王府那种地方，规矩多，哪有自个做买卖自由。”陶宛娘说道：“我又不是守着这小饭馆要过一辈子的，以后还要开大酒楼，还要开好几个，所以，你们有点志气，不要只看到眼前的一点点好处。好了，干活去！” 大酒楼，好几个？凌家兄弟面面相觑，看陶宛娘进了厨房，凌大虎同凌大鹏道：“弟啊，你说，那这馆子以后，是不是给我们？” “还几个酒楼，够我们分的！” 无形中，兄弟二人眼前已经看到了无比璀璨的未来，两人眼中立马都是兴奋起来。 第九十七章 让本世子给你处理鸡鸭？ 得知父王败兴而归，萧毅便是一副意料之中，王府中午的饭桌上，萧毅不由打趣道：“父王，我早说过，她不会答应的。” “这陶大姐是有几分意思，还会说大话，说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手山珍海味，她就能给我做成美食。一个乡下妇人，口气真不小，她又见过多少上的了台面的珍馐！”瑞王有些情绪般说道。 “但不能否认，她把家常小菜做的有滋有味，我们的厨子不如她！”瑞王妃如实说道。 “如果不是路上遇见几次，我也不相信陶大姐会有那么凄苦的身世，她的胆识跟趣味，完全不像一个年少守寡，独自养育儿子的一个农家妇人。” 萧毅感慨道，“或许，就是生活的苦难，造就了她的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瑞王跟瑞王妃互看一看，这是在儿子口中听到的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评价了。不过，想到陶宛娘，两人都没有旁的想法了。 瑞王也是遗憾，他输了，就没办法让儿子听从安排去相看人了啊！ 农家小饭馆那边，来了几桌客人，陶宛娘不放心两儿子点菜，就在厨房口看着。 “客官要的是爆炒腰花，红烧肉，清炒青菜，肉丸汤，还有冷盘对吗？”凌大虎跟客人确认后，就拿着陶宛娘给的“木炭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菜名。 “娘，三号桌的。”凌大虎郑重其事地把纸递给了陶宛娘。 陶宛娘接过一看，嘴角忍不住一抽，这写的是什么鬼东西，不是这里少一笔，就是那里多一笔，还有腰花居然直接少了一半！ 有些凉意地扫了眼凌大鹏，陶宛娘就去厨房了。 很快，凌大鹏也送了一张过来，这错字就更多了，但就是那么神奇，缺一个两个，她竟然还是知道写的是啥。 王红玉洗菜加烧火，小俏儿切菜加配菜，两个锅一起，陶宛娘就感觉快多了。 “娘，又来了一张，红烧肉每桌都有，是不是可以先盛起来。”小俏儿接过凌大虎送过来的又一张，开口询问道。 “可以，先盛起来，我这份腰花也马上好了。”陶宛娘说话间，把锅里的腰花也盛了起来。 “三号桌上菜！”小俏儿稚嫩又清脆地声音在厨房口响起，凌大虎立马走了过去。 “用托盘上菜，不用用手端！”见凌大虎直接上手，陶宛娘呵斥道。 “三号桌的，红烧肉跟腰花都好了，冷盘也盛好，你再添上两碗米饭，用托盘一起上！” 凌大虎立马收回手，忙开口道：“对不起，娘，我忘记了！” 另一个锅里，蒜泥茄子也好了，凌大虎出去，凌大鹏进来，又是被陶宛娘一阵说。 在凌家兄弟上菜之际，又有客人进门，白玉梅自然上前去接待。一个中午，来来回回一共七桌客人，等到忙完之后，白玉梅一算账，一共收了十一两。 “一个中午就十一两，娘，我们这是要发大财了！”凌家兄弟亮眼放光，这才一个中午啊！ “这么点银子就让你们高兴成这样，我们总共有十二张桌子，你们觉得生意算好吗？”陶宛娘反问道？ “累死我们了，可以吃饭了没？”门外，杨松几人面色烦躁地走了进来，每人二十张单子，分成了五条街在发。 原本也不是什么难的事，但是他们之前是地痞啊，没少欺负人，杨松遇到以前有过节的人，被好一顿奚落埋汰，最后就变成打架了。虽然最后杨松没被占什么便宜，可这脸上挂了彩，单子也没发出去，倒是比他的几个小弟还不如了。 “吃饭！”见到几人，陶宛娘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凌家兄弟去后面拿菜。杨松五个人，给了六菜一汤一盘卤味。 “把门关了，我们休午市！”陶宛娘说道，“吃饭！” 杨松几人吃上陶宛娘的菜时，都愣住了，青菜不是苦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好吃？还有，猪下水这种东西，狗都不要的，怎么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肉，居然给他们吃肉，香喷喷油滋滋的红烧肉！ 本就饥肠辘辘的几人，再吃到油水足的菜，几人一下子像是饿狼附身一样，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娘，他们饿了多久啊！”小俏儿忍不住忧心开口，“这么吃怕是要噎着。” “太好吃了，老大，这家饭菜太好吃了，比我这辈子吃过的都好吃。” “早知道这家菜这么好吃，老大，我想来这家饭馆做事了，呜呜，我要问下掌柜的还缺不缺跑堂。” 凌家兄弟听到这话了，神色变了。 “娘，我们一定会好好干，今天是头一天不熟练，以后一定会干的更好的。”凌大虎率先说道。 “对，娘，我们今天也没出错对，这说明我们还是挺合适做跑堂的。” 陶宛娘什么也没说，至于那边的话，她当然也听到了，但目前她的小饭馆，两个跑堂是够了。 “砰砰砰！”饭馆的门被拍响了，还不等陶宛娘开口，凌大虎已经立马起身，去应门了，积极的模样，就跟背后有人追着似的。 “程大人？世子爷？”凌大虎看到外面的人，愣住了。 “陶大姐在吗？”萧毅带着和煦微笑，开口说道。 “在……在，世子请进。”凌大虎不敢对世子不敬，立马把人领了进来。 “你们还在吃饭啊！”看到两桌人，萧毅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陶宛娘已经吃好了，当下起身道：“世子跟程大人来找我吗，那就这边请。”陶宛娘请两人到了雅间。 “世子前来，是为何事？”陶宛娘直接问道。 “早上父王前来，多有得罪，我此刻前来，就是想与陶大姐说声抱歉，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陶大姐尽管开口。”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陶宛娘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一个。 “只要我做的到的。”萧毅回道，亦不知陶宛娘想要什么，他有些期待。 “在山海府那宅子里，我还养了十只鸡十只鸭，托牙人照看半年，若是半年无人去处理这些鸡鸭，那就全部给牙人小陆了。”陶宛娘说的无比认真，“世子，你能派人将那鸡鸭给我处理了吗？” 萧毅的神色有瞬间的失神，处理鸡鸭？让他？ 第九十八章 帮我查一下亡夫埋骨处 “陶大姐，你总不会想要把鸡鸭都运到京城来！”萧毅失笑，觉得陶宛娘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那倒不用，我想要托世子爷把那宅子给我买下来，鸡鸭自然是卖了还钱咯！”陶宛娘带着轻笑说道，“那宅子很有些门道。” 萧毅有些不解，山海府离京城路途遥远，陶宛娘一家都已经住在京城的大宅子里，还要山海府的宅子做什么？ “陶大姐，京城住着不好吗？”萧毅试探问询道。 “还行，这跟山海府的宅子不影响，不是世子自己说可以为我做事作为补偿吗，那就这事！” 自己说出去的话，也不能立马就反悔的，萧毅应下了。 “对了，这两日山海府知府张士诚就要被押送入京了。”萧毅又开口道。 “哦，除了他本人，他的家人也有被牵连吗？”陶宛娘心里一沉，小心问道。 “张士诚官场上下沆瀣一气，一同落罪的有同知，通判，还有李江海为首的侍卫。”萧毅回道，“至于家人，张家抄家，妻妾并未祸及。” 也就是说梁来福应该是没有被抓咯，梁来福是衙门里的捕头，与李江海倒是不同。陶宛娘心里想着，跟梁来福最好是不用再见了，毕竟今非昔比啊！ “世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那知府我又不认识。”陶宛娘干笑说道。 萧毅看陶宛娘立马撇清关系模样，有些无语，方才不还问有没有祸及家人吗？ “我知道陶大姐顾及你那女儿，陶大姐不如直接问的好。”萧毅点破道。 陶宛娘惊讶看了眼萧毅，她可不曾说起过小俏儿的身份，但随即，她也释然了，想来自己一家的身份，都被查清楚了。 “陶大姐这眼神，是在怪我知道太多了吗？”萧毅调侃道。 “不，我不意外，不过世子这么神通广大，那我那位音信全无的夫君，可能查到埋尸何处？”陶宛娘故意问道。 萧毅的脸色一僵，最后苦笑道：“陶大姐，那个年代久远，你们村都已经没什么人了，又何从去查。” “你的女儿不一样，我们初遇时，她还不是你的女儿。” 陶宛娘也就是信口一说，至少萧毅的回答让她知道，王府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啊！ “那玉梅之前的男人一家呢？”陶宛娘反问道，“这可不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有头有脸的人，总归是查到的！” “谁说没查到呢，但是总归要去核实，确定之后会同陶大姐说的。”萧毅说道，“说起来父王回府后，还打趣说你说大话，陶大姐，你真的能给什么食材做什么吗？” 陶宛娘嗤笑一声，骄傲道：“对啊，我就是这么厉害，不信，你拿来啊！” 看陶宛娘大言不惭模样，萧毅忍不住笑出声，一旁的程风抿着嘴偷笑，眼神直往萧毅身上落，太久没有看到世子如此轻松模样了！ 雅间里陶宛娘同萧毅谈着事，外头两拨人，都有些好奇。 “老大，这掌柜的路子太野了，认识都是贵人啊。”杨松小弟惊叹道，“我们就该抱紧掌柜的大腿，老大，跟着掌柜干！” 杨松也惊讶，这小饭馆还能跟皇亲国戚有关系啊，他是踢上铁板了。 “我们能干什么，这小饭馆能要这么多人吗？”杨松板着脸道，“你们都吃饱了吗，我还想来碗饭，也不知道给不给。” 杨松的话说完，小弟们都咽了咽口水，桌上菜还没吃完呢，能加饭啊？ “你们说娘跟世子爷在里头说什么呢？”凌大虎眼睛直往雅间方向瞟，“上午来老子，现在来小子，真不知道这些大人物来我们小饭馆做什么，又不来吃饭！” “管他说什么，我们吃我们的。”凌大鹏心大道，“反正我是无比佩服娘，当初要不是娘救下世子爷，哪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过哦！” “也不知道小云在家里做什么，孩子们都吃上饭了没有。”王红玉有些担心道。 “吃总归有的吃的，就是小云的手艺……”凌大鹏低声道，这突然间，他觉得手头的饭菜有点不香了。“大哥，大嫂，你说我们在这边吃着娘做的菜，让小云跟孩子在家里又是做饭又是带孩子……” 王红玉自己是女儿，知道孩子缠的紧的时候，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睿儿会帮着顾妹妹跟智儿的！”王红玉弱弱道，三岁的睿儿一贯懂事的。 “你们若不放心，这下午回去瞧瞧。”白玉梅提议道，“以后是让小云带孩子来饭馆，还是你们谁把饭菜送过去，都可以考虑下。” “让小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来饭馆，太不容易了，家里到饭馆要走两条街呢！”凌大鹏皱着眉头说道。 一桌在等加饭，一桌又说起家里的孩子，饭馆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了。 陶宛娘同萧毅跟程风从雅间内走了出来。 萧毅的脸上还带着笑意，“陶大姐，改日再来品尝你的手艺了。” “我也很期待世子到时候会带来什么珍贵食材！”陶宛娘自信说道。 送走了萧毅跟程风，陶宛娘就发现两桌人都神色各异看着自己。 “怎么，没有我在场，饭都吃不下了吗？”陶宛娘讥讽道。 “那个……掌柜的，能加饭吗，我们还能吃。”杨松硬着头皮说道。 “还能吃，饭桶吗？看你单子都没发完，下午继续。”陶宛娘不客气道，“等着，饭管够。” “娘，我这不放心小云跟孩子，我想回去看看。”凌大鹏开口说道。 “那么大一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不放心那你就回去看！”陶宛娘眉头皱了一皱，儿子媳妇感情好，她也不能说什么。 凌大鹏听娘允了，立马放下碗筷就出了饭馆。 “大虎，去厨房给他们盛一盆饭来。”陶宛娘瞧也没瞧小儿子的背影，只对凌大虎说道。 “娘，我们就是在说，小云一个人在家要管孩子，还要做饭，是不是太难了点。”王红玉小心开口道，“要不，让小云带孩子来饭馆吃。” “哦，那你觉得她怎么来，是背上一个，怀里抱一个，手里牵一个吗？”陶宛娘反问，“倒不知道你们进了城之后，人都娇气了起来。还是说家里要请个老妈子照顾她？” 陶宛娘气笑了，看着大儿子大媳妇，以前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是不是日子过的太好了？ 第九十九章 我没有什么大志向 “娘，我们就是说说，你别气。”王红玉连忙说道，“饭馆的饭菜太好吃了，这想想，小云不就有些可惜了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陶宛娘严肃说道，“当初家里商量是来饭馆做事还是在家带娃，是她自己选的。” “可是，总要有人照顾孩子啊！”见陶宛娘脸色不好，王红玉低声说道。 陶宛娘看了眼王红玉，知道自己跟她们境遇不同，格局也不同。 “此事我不与你们争论，该如何平衡你们自己想。” 凌大鹏急急忙忙赶回家，家中模样，倒是让他意外又安心了许多。 “婶婶，你们要叫我婶婶！”周小云正跟几个孩子玩呢，比起面对陶宛娘时的心情压抑，她跟孩子一起，整个人开心多了。 “婶婶……”凌睿已经能奶声奶气却清晰地喊出婶婶两个字了，但小凤还只能说出一个婶字来。 至于自己的儿子，拿着个拨浪鼓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呢。 “你怎么回来了？”周小云好一会儿才发现一旁看着自己的凌大鹏。 “怕你在家里忙不过来，我就跑回来瞧瞧你，小云，三个孩子，你顾得过来吗？”凌大鹏关心问道。 “这有什么顾不过来的，家里这么大，我厨房忙的时候，就让智儿院子里爬着，睿儿跟小凤都陪着智儿玩呢。”周小云见到自己男人关心自己，就笑吟吟说道，“娘不在，我啊，就自在多了，后院鸡鸭我也喂了。” “我媳妇真能干。”凌大鹏见周小云带笑的脸，自个也忍不住笑了。 “少贫了，你跑回来，娘肯定心里有气，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周小云忧心道。 “不会的，娘自个说的，我担心就回来瞧瞧，而且，店里午饭过后没客人就空下来了，小云，中午你都吃了啥？” “饭咯，给智儿喝了米汤再加半个鸡蛋，睿儿跟小凤一人一个鸡蛋，很方便的。” “那做了什么菜呢，总不能吃白饭。”凌大鹏看周小云红润的脸蛋，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做什么呢，孩子们看着呢，我就炒了个青菜，再几片豆腐，够吃的。”周小云拍开了凌大鹏的手，羞恼道。 凌大鹏有些心疼啊，自己吃的可好了，媳妇跟孩子就是青菜豆腐加鸡蛋。 “回头我带些饭馆里的菜回来，让你跟孩子都吃上肉。” “那得多贵啊，娘会生气的。”周小云忙阻止道，“大鹏，跟在娘后面我们也能吃肉喝汤，但是我更喜欢这样，娘太……吓人了。” 凌大鹏想到中午在饭馆没少被娘埋汰，他挠了挠头道：“娘就是嘴巴说说，这叫什么，对，刀子嘴豆腐心，小云，娘都是为了这个家，你放心，你安心在家里照顾孩子，你男人我在外头赚钱，到时候都给你！” “这都是你说的，到时候可都得给我。”周小云欢喜说道，“智儿，来，让爹抱。” 凌大鹏抱起儿子，高高举起，惹得儿子咯咯咯笑个不停，也让凌睿跟凌小风都眼热的很。 “好了好了，快把智儿放下来，你也抱抱智儿跟小凤！”周小云看在眼里，笑着对凌大鹏说道。 “小云，你真好。”凌大鹏看着周小云的眼里，是满满的欢喜。 “也就你觉得我好，娘肯定看不上我，可是我就喜欢照顾孩子，喜欢跟你一道，才不想抛头露面呢；我也不像大嫂一样非要挑大梁的，有你给我撑这个家我觉得就够了。”周小云笑着说道，“大鹏，你觉得我这样想对吗？” “我媳妇怎么想都对，只要你开心就好。”凌大鹏乐呵道。 “那……以后有钱了，我们能单过吗？”周小云带着期盼的眼神试探问道。 凌大鹏的神情就变得尴尬起来了，他放下抱着的凌睿跟凌小风。 “小云，这个事情不是以前说过了吗，等以后再说。” 周小云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也掩饰了过去。 “嗯，以后再说，你回饭馆去，智儿好像困了。” “好，那我过去啦。”凌大鹏似乎有些不敢看周小云，同孩子也说了告别的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饭馆，凌大鹏也发现一时并无要做的事情。离晚饭还有一两个时辰呢！ “大哥，娘呢？”凌大鹏问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凌大虎。 “在休息呢，娘说以后这中午休息后，我们两个留一个就好。”凌大虎揉了揉眼睛道，“弟啊，家里孩子都还好！” “好着呢，小云说一点都不累，她忙的过来。”凌大鹏回道，“我还抱了睿儿跟小凤，大哥，那以后，你说我把中午的饭菜拿回去给小云跟孩子吃，娘会不会生气？” “不会啊，娘也说了，谁乐意送回去就送。”凌大虎直接回道。 多好的娘啊，凌大鹏顿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决定，自己就来回跑了，媳妇孩子他要哄的，可是娘也是要他孝敬的！ 晚饭的生意要比中午更好一些，但这也让饭馆提前打烊了，菜没了！ “厨房的东西必须打扫干净，你们也不想第二天来到处都是老鼠的痕迹！” “剩菜剩饭带回去，不能吃的喂鸡喂鸭都可以，不要浪费。” 陶宛娘双手环胸，站在厨房门口，使唤着儿子媳妇干活。 白玉梅跟小俏儿则是在把柜台整理干净，账本跟银子是不能放在饭馆里的，所有人都在忙，就陶宛娘显得悠哉模样。 “陶大姐，这么早就打烊了？”门外钱峰探进头来。 “对，打烊了，菜都没了，你来也没有吃的了！”陶宛娘一见钱锋，本分没有客气。 “啧啧啧，这生意真好，我也吃过了，就是那卤味也没有了吗？陶大姐，要有的话，再卖点给我，那群狗东西，别的不好，就好那些，每次都叫我多买些给他们下酒。” 钱锋乐呵说道，他心眼不多，想通了之后也没什么芥蒂，就是也不太好意思每顿都来吃了。 “卤菜还有，那你等着，我给你多拿些！”陶宛娘说道，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卤菜了，看来明天又可以准备一批了！ 第一百章 怕什么来什么 山海府知府被押送入京的时候，走的就是京城的大道，夹道都是扔臭鸡蛋、石头的百姓。 “贪官啊，听说干旱饿死了不少人，朝廷赈灾都被这些个当官的给贪了。” “这种人就该砍头，苍天有眼，圣上英明啊！” 陶宛娘跟白玉梅看热闹一样淹没在人群中，也听到百姓口中对贪官的咒骂声。 “大姐，你是担心小俏儿的爹吗？”白玉梅是被陶宛娘拉过来的。 确定押送队伍里没有梁来福，陶宛娘才有些放心。 “是有些担心，我到手的女儿可不想拱手让人。”陶宛娘直白说道，“不过我估计这个时候，他的新夫人应该在坐月子。” “如果那人真来，你准备怎么做？”回去的路上，白玉梅试探问道。 “不给，小俏儿已经是我的女儿了，我还要她做我的衣钵传人呢！”陶宛娘想也不想地拒绝，“当初梁来福给了五百两，买断了父女亲情。如果他真的关心俏儿，就不会在落难之际把孩子要回去。” “如果真来要了，那就是居心不良，想把俏儿当摇钱树，我就更不会答应了！”陶宛娘笃定说道，“换句话说，京城又不是他家的，难道他来就能找到我们了？” “希望是不会有事，小俏儿现在多开心啊！”白玉梅叹气道。 是啊，小姑娘现在积极上进，每天像是有用不完的劲一样，开心又充实，她真不希望会有人把这种日子给打破了。 沿路的一座酒楼上，大将军凌云洲站在窗前看着押送队伍，同样也看到了对接人群中的陶宛娘跟白玉梅。 “大将军，你看谁呢？”同凌云洲一道的是萧毅同侍卫程风，察觉到凌云洲的视线不在囚车上，萧毅打趣问道。 “咦，是陶大姐跟白姑娘。”萧毅也看到了。 “世子跟她们很熟？”凌云洲问道，不是他多疑，总觉得这陶宛娘哪里见过，而且见识跟谈吐不像山野村妇。 “算是有缘，之前路上遇到过她一家，村里旱灾，逃荒出来的，很是狼狈；遇到了帮了一帮，再后来，山海府遇到，她们已经在山海府落脚，还开了个馄饨铺子，不过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她们一家人只能逃离山海府了。” “所以，一个女人拖家带口，既然是村里逃荒出来的，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口才跟胆识？”凌云洲反问，“世子不觉得奇怪吗？” “世事就是那么奇妙，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会有同样的困惑。但是陶大姐就是一个那么有意思的人！”萧毅对陶宛娘的评价相当高呢！ 凌云洲认真看着萧毅，若非那女人身份年纪摆在那里，他都会怀疑萧毅是不是对那女人动心了。 “别的不说，陶大姐做菜的手艺丝毫不比大厨逊色，我在山海府的时候，吃过她的馄饨跟葱油饼，别说，还挺怀念。程风光顾过她那小饭馆，我的父王跟母妃也去过，都觉得不错。” 萧毅笑笑说道。 想到钱锋对陶宛娘饭菜的推崇，凌云洲心中不置可否，不就是口吃的吗，至于吗？ 再次放眼过去，陶宛娘跟白玉梅已经看不见身影了，凌云洲就不再过问陶宛娘，这次山海府知府的案子，牵连不少人，押送队伍中也安排了不少护卫，以防在天子脚下，某些人还会来一次垂死挣扎。 陶宛娘并没有特意去关注这案子，但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些，那位知府大人，判了斩刑，行刑日子也没几天了。 发了三天的传单，这农家小饭馆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食客每天差不多都能翻两席，陶宛娘哪还顾得上去管别的事情啊，做菜就够忙了！ 忙碌中，秋色更浓，秋雨瑟瑟中，陶宛娘看着客人不多的大厅，突然，一个撑着伞的男人走了进来，陶宛娘脸色一变。 梁来福来了！ “他怎么来了？！”白玉梅也惊呆了，京城那么小吗，还是他们的小饭馆已经人尽皆知了？ 小俏儿在厨房忙，陶宛娘怕惊动孩子，快步走了上去。“你来做什么？” 看到陶宛娘，梁来福神色有些复杂，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他也不会来开这个口的。 “俏儿呢，她在哪，过的好吗？”梁来福开口问道，面容明显比在山海府的时候，憔悴清瘦了许多。 “你给我去外头说话。”陶宛娘直接把人往外推，“不是说过父女情尽了吗，你现在来这里算什么？” “陶大……姐，你行行好，让我见见俏儿，她始终是我的女儿啊！”梁来福面露苦楚道。 陶宛娘双手环胸，一副鄙夷神色上下打量梁来福，开口讥讽道：“怎么，你不是有位大腹便便的夫人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给你生了孩子。” “我是有了一个儿子，但俏儿始终也是我的女儿。”梁来福眉眼间闪过一丝喜色，但立马皱了起来。 “陶大姐，我已经不是山海府的捕快了，我带着心兰跟麟儿来了京城，经人指点，知道你在京中开了家饭馆，所以，我就来瞧瞧我女儿过的怎么样。”梁来福说道，“陶大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俏儿呢，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心兰也说了，可以接俏儿一起过了。” “呵，梁来福，你眼珠子转着的样子看着特别的心虚，怎么，想要回俏儿？还是说以这个借口，想要从我这里要回钱？” 陶宛娘直接说破，语带讽刺道：“再让我想想，接回俏儿，怎么着，让她给你带儿子吗？张家已经落魄，你那位知府千金的妻子，突然想要认回俏儿，别说是生了儿子多了母性，我看，不是讹钱，就是讹人！”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要不是我给了五百两，你们能有现在的日子过？”梁来福脸色发红，说的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俏儿的爹，我就要带俏儿走，谁也拦不住！” 陶宛娘气笑了，嘲讽道：“有个罪臣之女的妻子，想必你也没办法在衙门混了，要回俏儿就是个借口，说，你想要什么？五百两？” 梁来福脸上透着被人看破的羞恼，如今的他，五百两银子，可是巨款。 “要我不带走俏儿也可以，把钱还给我！”梁来福咬牙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是你送你岳丈上路的 陶宛娘讥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 “不给，一个子都不给！”陶宛娘干脆直接说道，“讲白了，我不过是顾及你是小俏儿的生父，才跟你在这里废话。如果你不想太难看了，就给我立马滚！” 梁来福咬了咬牙，豁出脸道：“陶氏，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我的救济，你们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吗？” “被李江海威逼的时候，不是我跟夫人，你们能出的了山海府吗？”梁来福的神色有些愤愤。“俏儿是我的女儿，是我的！” “当初你不想要，就把俏儿给了我，现在你缺钱了，借口要女儿来要钱，怎么，女儿是你的工具吗？”陶宛娘讽刺道，“实话告诉你，俏儿现在有了新身份，我女儿，跟我姓，官府上了名帖的！” 梁来福震惊看着陶宛娘，愣了片刻后，就冲着饭馆喊道：“俏儿，玲珑，爹来了，你赶紧出来啊！”说话间，梁来福还推开陶宛娘往饭馆里闯。 梁来福可是会拳脚功夫的，情急之下推搡，陶宛娘直接被推得撞到了墙上。 “嘶~”陶宛娘吃痛，气的大声喝道：“梁来福，你敢？你敢再喊一声，我就把你是罪臣张士诚的女婿传扬出去，我虽然就是个开小饭馆的，但是身家清白，不像你！” “我在京城可是有人的！” 凌家兄弟已经被惊动了，拦住了要往里头闯的梁来福。 梁来福再听得陶宛娘的话语，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回头，看着陶宛娘道：“是你们，当初救走巡按使的是你们！” “对啊，就是我们，你岳丈落得人头落地，也算是有我一份功，你猜现在我跟巡按使大人是不是还有联系？” 陶宛娘冷意看着梁来福，“想在京城落脚，我陶宛娘虽然就是个妇道人家，但也可以让你们夹尾巴滚出京城！” 梁来福步下一个踉跄，细想之前种种，虽然他不曾参与岳丈迫害巡按使之事，但因果使然，是他跟心兰一起把能将岳丈绳之以法的人送出了山海府！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梁来福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愤愤走了。 陶宛娘耍了耍胳膊，背还有些疼，这梁来福的劲道可不小。 “娘，你没事？”凌大虎看陶宛娘模样，关心问道。 “我没事！”陶宛娘回道，但随即她立马紧张起来：“糟糕，小俏儿呢？” 梁来福那大声嚷嚷的，小俏儿在厨房不可能没听到，人没出来，那就是小俏儿自己不想见梁来福咯。 陶宛娘立马跑到厨房找人，就看到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小俏儿。 “娘，小俏儿的爹来了吗？”王红玉站在小俏儿身边，神色有些同情。 “俏儿，起来，跟娘说，你怎么想的？”陶宛娘上前把小俏儿拉了起来，郑重问道。 “我……我……我不想走。”小俏儿眼眶红红的，听到梁来福喊声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出去看看，但才迈开脚步，她就停下了。 亲爹来了，她不是欢喜，而是突然恐慌，她不想走，她已经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已经把自己当成娘的女儿了。她也慌了，要是……要是亲爹一定要带她走，娘放不放手？ “没人要你走！”陶宛娘正色道，“俏儿，记住，你是我的女儿，只要你不想走，我就不会赶你走！” “我……他来找我做什么？”小俏儿弱弱问道，“他不是不要我了吗？”离开山海府的时候，小俏儿就已经做好了不要爹了，但她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啊！ “你爹的娘子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们也来京城了，然后你爹想要你回去，你回去吗？”陶宛娘隐瞒了梁来福要钱的事实，半真半假说道。 “娘要我的话，我就不回去了，他是别人的爹了！”小俏儿一听，愣了一下，但随即回道，只是，话语里，明显带了失落。 小姑娘的心事，都是浮现在脸上的，陶宛娘将小俏儿揽入怀中。 “俏儿，你记住，你的大名叫陶玲珑，官府的户籍登记上，你就是我陶宛娘的女儿！”陶宛娘郑重说道，“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让你离开这个家。” “我不走，永远都不走，我要跟娘在一起！”小俏儿紧紧抱着陶宛娘，看的一旁的王红玉都眼红了。 “客官，吃饭哪！”大厅里传来凌大虎的声音，有客人来了。 “擦擦眼泪，打起精神来，我们要做菜了。”陶宛娘拍了拍小俏儿的肩膀道。 “嗯，娘！”小俏儿脆生生唤道，小脸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梁来福败兴而归，面色难看的很，走在飘着秋雨的长街上，他全然顾不得冷。 “高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陶氏与巡按使的关系？”回到租住的宅院，梁来福问告知他女儿下落的家仆。 “老奴不知道姑爷的意思，老奴比姑爷跟小姐早半月来了这京城，无意间看到了那小姑娘，想来姑爷日后也会遇到，所以才告知他们所在。”高旺是张家的家仆，在张心兰嫁给梁来福之后，也跟着梁来福了。 梁来福看了看高旺，又听得主屋那边传来孩子的啼哭声，眉头就更皱了起来。 岳丈落罪，他也不好再公门做事，来京城是因为张心兰说还有个远方叔伯可以投靠，而吃穿用度，全都是变卖了张心兰的嫁妆，这让他男人的尊严越发的被踩在脚下，日子也过的越发的憋屈。 如果能拿回那五百两银子，至少，他手头有钱，就不至于事事都受制于张心兰，也不至于要个钱，还要被张心兰讽刺辱骂。 “哭哭哭，就知道哭，给我闭嘴！”屋里，传来张心兰狂躁的咒骂声。 “小姐，少爷一定是饿了，还是给少爷找个乳娘！”丫环连翘抱着才满月的孩子，心疼说道。 “那就找啊，赶紧给我去找，给我抱出去，姑爷呢，还不回来，死哪里去了？” 梁来福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看着哭个不止的孩子，忍不住说道：“这可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就不能自己给孩子喂奶吗？” “梁来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把我当什么了，喂孩子这种事情，都是请乳娘的，别把我跟你们那穷酸样相提并论！”张心兰烦躁说道。 “张心兰，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境地，你以为你还有当知府的爹吗？”梁来福看着怀里哭的脸涨红的孩子，又气又急，忍不住对张心兰吼道。 第一百零二章 你说你叫啥？ 梁来福跟张心兰又开始对骂，丫环连翘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开口，孩子是饿了又像是吓到一样，啼哭不止。 最后还是梁来福扛不住，抱着孩子摔门出去，结束了争吵。 “姑爷，米汤来了。”乔妈子端着温热的米汤急急走了过来。“把小少爷给我。” 梁来福心头烦躁，立马把孩子塞了过去。 “孩子喂好了就报给夫人。”抛下一句话之后，梁来福就直接走开了。 抱着孩子拿着米汤的乔妈子有些无奈，自从老爷出事，姑爷跟小姐三天一大吵，一天三小吵已经是常态了。 “小少爷，别哭了，喝米汤！”乔妈子叹了口气，他们都是张家的旧人，小姐成婚后就伺候小姐姑爷了，现在又全部来到京城，至于以后，哎，谁知道呢！ 陶宛娘把梁来福的出现，当做是一次预 第一百零三章 将装傻贯彻到底 “陶掌柜，跑这么快，被狗追啊？”隔壁杂货铺的蒋有福看到陶宛娘慌张模样，打趣道。 陶宛娘步下一顿，努力恢复正常神色，冲蒋有福牵强笑了笑道：“可不，好大一只狗，吓死我了！” 京城大白天会有恶犬？蒋有福有些怀疑，但看陶宛娘已经走进饭馆了，也不做他想。 时值下午，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饭馆里的其他人还闲着，见陶宛娘回来，凌大虎开口问道：“娘，事情都办好了吗？” “事情，什么事情？”陶宛娘心头乱的很，自己这节节高升的日子，不想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毁了。 “就是小俏儿的事情啊。”凌大虎不解模样，娘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让她这么失神模样。 “哦，解决了，先别烦我，我一个人静静！”陶宛娘面色不悦，抛下一句话就直接进 第一百零四章 猪狗不如的东西 陶宛娘进雅间的时候，凌云洲还拿着那铅笔端详。 “几位大人，这晚饭还满意吗？”陶宛娘脸上带着笑说道，“不过不满意也没办法，都吃完了，还是要给银子的。” “陶大姐玩笑了，哪会不满意，瞧这些盘子，这么干净，明摆着就是好吃啊！”钱锋笑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可真吃饱了！ “既然吃的满意，那……结个账？”陶宛娘顿了顿说道。“大将军怎么了，对这木炭笔这么感兴趣？” “这是木炭笔？”凌云洲探究问道，“你从何处得到这笔的？” “大将军，我这开饭馆的，怎么在大将军口中，像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一样？”陶宛娘反问道，“这就是木炭笔，我看着精巧好用，让人做的，怎么着，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此物确实精巧，所以我特地问 第一百零五章 甩你一个大耳光 凌家兄弟对着咒骂他们的张心兰，有些发蒙，看着她身边粗壮的仆妇打砸，想上去阻拦，但女人胸一挺，硬是让他们不敢上前。 “快去叫娘，这是个疯婆子！”凌大鹏头大无比，立马对凌大虎喊道，自个想上前阻止，但又近不了那妇人的身，急的他气的跳脚。 “娘，娘，快来啊，有个疯子！”凌大虎去厨房喊人。 “说我是疯子，呵，我就疯给你看看！”张心兰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筒，就往凌大鹏身上扔去。 “告诉大家，这家人，在山海府的时候，受我家的恩惠，但是回头就反咬一口，害的我家家破人亡，这群人就是没良心的的恶鬼，你们吃他家的饭菜，不觉得恶心吗？” 陶宛娘一开始还不知道，但那边出事的时候，白玉梅就来说了，不用凌大虎来喊，陶宛娘已经从 第一百零六章 你好像不差钱 空闲下来的时候，陶宛娘就开始深思了，是谁，让梁来福知道，他们在京城开的饭馆？ 又是谁让张心兰知道，她的知府老爹倒台，跟他们一家出山海府有关？ “娘，是不是因为我？”小俏儿失落开口问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在厨房口探出头来瞧过的，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怕。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她又没说到你，那个女人情况不对，大概就是遭逢家变，加上生了孩子，她自己没有调整心态，哎，总之，她爹作孽，累及家人就是了！”陶宛娘安慰小俏儿道。 “真的吗，当初就是因为我，她才逼着大家离开山海府的啊！”小俏儿惆怅道。 “这个事情娘不是说过的吗，那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要将巡按使送出山海府啊！”陶宛娘如实说 第一百零七章 怕你被骗 陶宛娘说的坦荡，对上萧毅跟凌云洲不同的眼神，她一点也不心虚。 “而且我深刻怀疑，我家只不过是对方的敲门石，敲打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良民，意在看世子你这边的反应。” 萧毅带着浅笑，顺着陶宛娘的话道：“陶大姐何出此言？” “能知道我一家子跟巡按使扯上关系的，就是那个李江海，但是他已经死了。”陶宛娘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不知道背后人是谁，但真要为难我们这种无依无靠的小老百姓，完全可以手段更毒辣一点。” “就张心兰这般无脑的女人，来饭馆也就是打闹一番，最后还暴露自己是罪臣之女的身份，为了是什么呢？” “陶大姐觉得是什么？”凌云洲不由也开口问道。 “翻案是肯定不可能了，报仇也说不上，这犯的是国法，定罪 第一百零八章 你们不是不需要保护吗 “陶大姐，你是说黄老爷一家人在望京？”白玉梅听了陶宛娘转诉的，一时间脑子乱哄哄的。 “对，今日我去了瑞王府，瑞王世子如是告之！”陶宛娘说道，“玉梅，你打算如何？” “我去望京，人生地不熟，又如何讨个公道？”白玉梅自语道，“本以为得知了老爷跟夫人所在，我就能去告夫人谋害我，但是现在，却又心生胆怯了。大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这说明你成熟了！”陶宛娘回道，能考虑到这些，至少白玉梅不天真了。 “没事，来日方长，所谓祸害遗千年，等我们京城站稳脚了，再去拜会下那恶毒的黄夫人。”陶宛娘安慰白玉梅道。 “不过，我有个法子，玉梅，走，我同你说。”陶宛娘说着就招呼了白玉梅到了一边的雅间。 “娘那样子，跟叫人干坏事一样。”凌大虎同媳妇王红玉低声说道。 “少说几句，娘真厉害，说去瑞王府就去了，你说娘怎么就能面不改色地对着那些个大官呢？”王红玉感慨道，“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 “媳妇，你说的我有些怕怕的，娘那么凶，你可别那样！”凌大虎说道，“大鹏这回去陪小云，也该回来了！” “你急什么，二弟跟小云感情好，反正来饭馆也是休息，就让他们在家陪着孩子们呗！”王红玉说道，再看一眼一旁看书的小俏儿，她不由感叹。 “你看小俏儿用功的样子，过几年我们也该让睿儿跟小凤启蒙了。” 小俏儿没有被王红玉跟凌大虎闲聊给打扰，还是很努力在看书。 雅间里，陶宛娘拿出了之前白玉梅给她的一对金镯子跟玉佩。 “这是你私人之物，我还是还给你。”陶宛娘说道，“我的建议呢，你不如写封信，那位夫人一定以为你已经死了，你就写信去慰问下这位大夫人，或者，直接给黄老爷写信，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自己来京城找你呢？” “但是万一给你们带来祸事呢？”白玉梅有些担心说道。 “不怕，我们在京城又不是没靠山。”陶宛娘自信满满道，“你就去干，放手干，既然人去不了，吓也要吓死他们！” 白玉梅被陶宛娘的模样给鼓舞了，但是这镯子跟玉佩，她不想收。 “大姐，这些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不用还给我。” “还给你，我现在也不缺钱，当初你给的银子已经够够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首饰了！”陶宛娘塞回白玉梅手中，“我相信这些东西你会有用得到的时候的。” 想想陶宛娘手里的钱，白玉梅知道这点东西，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 “那我就收回了。”白玉梅说道，“你说我要是把这玉佩送到夫人手中，是不是更能把她吓个半死？” “你想怎样做就怎样，放手去做，你只要知道，背后有我给你撑腰就好了！”陶宛娘打气道。 “嗯！”白玉梅点头，大姐虽不是亲大姐，但胜似亲姐啊！ 陶宛娘觉得光靠瑞王府不行，如果闹事的就是张心兰这样的，官差难道还能把张心兰给抓了打了？ 思来想去，突然觉得地痞五人组还是可以用一用的。就是这人……到哪里去找呢？ “蒋掌柜，要是看到那几个无赖，同我说说。”陶宛娘到隔壁杂货铺转了一转，顺手买了几件东西，同掌柜蒋有福闲话道。 “还正想问呢，中午那疯女人是怎么回事？”蒋有福好奇问道，“闹得还挺大。” “那女人叫张心兰，是山海府知府千金，就是之前被斩头的大官，之前我们就是从山海府出来的，被她赶出来的。”陶宛娘半真半假说道，“她大概是生完孩子，家道中落有些失心疯！觉得他爹是我们害死的。” “要真是我把那么个大官给扳倒了，朝廷能不嘉奖我都不行，我都想要请个诰命夫人当一当，所以，这女人就是疯了呗！” 蒋有福跟听话本大戏似的，上下打量着陶宛娘。 “陶掌柜，那知府大人，你们见过？” “怎么可能！”陶宛娘一脸愤愤，“就是见都没见过，我们本来在山海府开了个馄饨铺子，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惹了知府千金不开心，就要把我们赶出来，天知道我带着一家人来京城多不容易。” “不对啊，你们不是有瑞王府做靠山吗？”蒋有福可是没少听外头传的。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们在山海府遇到过瑞王世子，我给世子爷做过几顿吃的，别的不说，我的手艺就是那么好。” “那你要找杨松几人做什么？”蒋有福听得有滋有味，不由好奇问道。 “防止那个疯女人再来，我要杨松几个人给我看场子！”陶宛娘很直接回道。 “那……交保护费吗？”蒋有福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对上陶宛娘突然沉默的脸，两个人都沉默了！ 陶宛娘感觉有些打脸了，当初自己把杨松几人还一顿埋汰啊。 “以往你们店铺，有人闹事吗？”陶宛娘不由问道。 “没有，这条街，没人的生意有你好。” “碰到了你同我说下，我自己同他们说去。”陶宛娘想了想，还是说道，大不了被那几个小子讽刺几句。 差不多也快要到晚饭的点了，陶宛娘同蒋有福告别之后，就回饭馆准备了。 只这之后几天，都风平浪静，张心兰跟梁来福都没有来找麻烦了，就在陶宛娘想着或许自己多虑了，蒋有福来告诉她，杨松几人来了。 “你找我们？”杨松看着比之前憔悴了些，眼角还有乌青，看样子像是不久前才跟人打过架。 “对，我找你们，我想让你们来保护这条街，如果有人来闹事，你们要立马帮我们解决麻烦！” 陶宛娘这话说完，杨松几人就愣住了，杨松更是掏了掏耳朵，侧着头道：“什么，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到？” 陶宛娘白了杨松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耳朵不行，这活我还是找别人做！” “别，别，我听到了，可是陶掌柜，你不是说你们不需要保护吗？”杨松有些小傲娇说道，等着看陶宛娘笑话一般看着陶宛娘！ 第一百零九章 云洲，我为你寻到根了 陶宛娘面色不改，看着杨松几人，缓缓说道：“这活你们接不接，给个爽快的话。” “陶掌柜，那给个信儿，多少钱。”杨松作为几人的老大，虽然很想应下，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要为兄弟们争取钱财！ “之前这条街一共十五间铺子，你们每个月收每间铺子二十文钱，一个月一共三百文，如果我出这个钱，你们愿不愿意！” 陶宛娘顿了顿，继而再说道，“你们一共五个人，这三百文钱分一分，每个人也才六十文，说白了，这根本就养不活自己！” “这个不需要你来管，这活我们接了，不是我自夸，要是陶掌柜之前没那么不懂事，你这小饭馆也不至于被人闹事！”杨松一口应下，但还是忍不住过一过嘴瘾。 陶宛娘瞪了眼杨松，要不是看在上次这伙人给她发传单也算敬业的份上，她也不会想要用这伙人。 年纪轻轻游手好闲，她忍不住就想教训一下，但还是忍了。 “我不需要你们随时都出现，但是我要你们在有事的时候必须出现！”陶宛娘认真说道，“近日会有人对我的饭馆不利，找你们，是因为知道你们没多大本事。” “你……”被陶宛娘这么直白的嫌弃，杨松面子挂不住啊！ “卖命的事情我不需要你们做，不瞒你们，瑞王府也会有人暗中保护我们，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歪心思，我劝你们立马给我打消！”陶宛娘继续说道，“分工自己安排，如果听明白了，就走，明天开工！” “钱呢，什么时候给钱？”杨松立马喊道。 “都还没干活就要钱，你长的不咋得，想的倒是挺美的。”陶宛娘嗤笑，“做满一个月，我会给钱，明天见不到人，我当你们不同意，见到人了，就当你们接受了！” 杨松想反驳，可看到陶宛娘身后两座大山一样的凌大虎跟凌大鹏，杨松又咽了下去。 想到自个跟人抢地盘打的头破血流，这边虽然才几个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心里一盘算，就咬牙道：“好，你等着！” “娘，干嘛要便宜这些人，真要闹事的，我们兄弟两个难道还怕了？”杨松几人一走，杨大鹏就不满说道，一个月三百文啊，想想都肉疼。 “你们两个能把跑堂的活先干好吗？”陶宛娘瞟了一眼两儿子，对付疯子，那还是无赖上的好，这两个儿子，骨子里是愚，怯！ 凌大虎跟凌大鹏被陶宛娘的眼神给震住，互看一眼，叹了口气，谁叫家里的钱都是娘管的，他们能有啥办法呢！ 翌日杨松还真的来了，从街头走到结尾，算是给陶宛娘看了他的态度。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松几人起了震慑作用，还是瑞王府的眼线盯得牢了，不管是梁来福还是张心兰，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日，凌云洲被长公主多次召见，避无可避之下，来到了公主府。 “云洲，本宫听闻你还在寻找自己的过往，正巧，本宫也有派出去人为你寻根，今日本宫的人也算找到了最接近的眉目，有一位老者，来自山海府平安镇一个叫凌家村的人，你要不要见一见？” 对上长公主雍容清雅又透着情意的眼神，凌云洲避开了。 “公主殿下，凌某记不得过往，但是心底有种直觉，就是早已成家，公主何必如此。”凌云洲不是很信长公主的话，之前寻到过不少人，说是认识他，但最后发现都是骗子。 “云洲，那或许是你的错觉呢，或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发妻改嫁了呢？再或者，就算没有改嫁，你确定你们之间还有感情吗？”长公主劝道，“若是你们依旧情比金坚，她也值得，本宫就放手，成全你们！” 凌云洲抿着唇，皱着眉头望着长公主，最后叹了口气道：“公主殿下，你这又是何苦。” 长公主却是浅浅一笑，放柔了话音。“云洲，自十年前你随主将回京复命，本宫就对你一见倾心，你守着你的责任，本宫却忍不住自己对你的情思。不管如何，十年本宫都等了，总要最后看到一个结果的！” “人在哪里？”凌云洲避而不谈，问长公主那个找到的凌家村的老人在哪里。 “这位老人身子孱弱，本宫安排在后院休息，云洲不如同本宫一道去看看。” 凌云洲点头，随着长公主前往后院，只路上他一言不发，眉头锁着，长公主多次看过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院厢房里，躺在床上出气大于进气的老人，正是凌家村的叔公，昔日同陶宛娘一家人分开后，他们想寻村子落脚，但渐渐地，年轻人就开始心思野了，想要去大城镇谋生活。本来就没多少人，也都分开了！ 凌叔公跟几个人本来在一个村子里落脚的，但是遇到了山匪，几个人又被分散了，他一把年纪，最后只能沿路乞讨，刚好听到了有人在打探凌家村，他抓住机会，就被带到了京城。 “见过公主殿下。”大夫见到长公主过来，立马见礼道。 “人能清醒说话吗？”长公主问道，“大将军想问话。” “这位老者已经油尽灯枯，用金针刺穴，可以让他清醒过来，但是只怕随时都会殒命。”大夫如实问道。 “那……要是这么养着呢？”长公主心下一沉，连忙问道。 “那也不过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这老人身子亏损厉害，若非公主用药吊着，怕早就去了！” “那就让他清醒过来，本宫要问话。”长公主想了想，决定道，“不管最后如何，本宫都会厚葬他的。” 凌云洲看到床上瘦弱的老人，那粗重的喘息让人感觉压抑。 “这般也好，他浑浑噩噩模样，其实活着也是受罪！”大夫叹息道，就上前开始对凌叔公扎针。 约莫一盏茶功夫，凌叔公醒了，浑浊的眼神茫然睁开，喉咙里像是含着痰一样，咕咕作响。 “老人家，你们村有个叫凌云洲的人吗，十七年前被官府征兵，从此音信全无。”长公主上前问道，怕老人随时升天，问的直接干脆。 “凌云洲……哦，是云伢子啊，有啊，云伢子也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可怜陶氏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咳咳咳……”凌叔公说着，就剧烈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陶氏，孩子，那是什么人？”凌云洲眼眸一沉，立马追问道。 第一百一十章 你的婆娘跟儿子 “你是云伢子吗，你个没良心的，让你的婆娘带着孩子守了你一辈子……”凌叔公睁着浑浊的眼看向凌云洲，但话说到一半又咳嗽起来。 “你婆娘，你婆娘……陶宛娘……”凌叔公咳嗽的厉害，话说到一半，身子突然一挺，继而直接栽倒，没气了！ 谁？凌云洲听到了陶宛娘的名字，瞪大眼睛，急切问道：“谁，你说谁？” “云洲，他没气了！”看凌云洲激动模样，长公主立马拽住凌云洲的胳膊，她也不想，竟然真的听到凌云洲有家室的事情，心里头说不出来的失落，堵得厉害！ 陶宛娘？他听到的是陶宛娘！ 凌云洲怔怔看着凌叔公没有了呼吸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说我的妻子叫什么？陶……” “陶宛娘！”长公主也听到了，她心里头有一种捧起石头砸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会不会是爹生气啊 陶宛娘家在哪，凌云洲只需要问一下钱锋，就能知道，月上中天，凌云洲就一袭黑衣，潜入了陶家。 心里的疑虑一旦起了，不探寻个究竟，他就心里不安，以月色作掩，凌云洲游走在陶家后院。 灵堂设在何处？如果时常上香，那是会有香火味的。凌云洲避开了主院，以自己的经验分辨着灵堂所在，在推空好几间屋子后，终于找到了一推门进去就有香火味的灵堂。 用火折子照明，凌云洲看到了灵堂上的牌位，顿时间，瞪大了眼。 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如果陶宛娘真的就是自己的发妻，为何在得知自己的名字之后，还是毫无所动？ 凌云洲心乱如麻，就算他始终想不起过去，但是孩子的存在，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可要是陶宛娘不 第一百一十二章 酒肆俏娘子 遇到这样的事情，萧毅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司空见惯。 以前鲜少来这种小饭馆吃饭，又特意没有显露身份，被一个年轻女子口头轻薄，萧毅也不好说什么，加上凌大虎看到两人，已经走过来迎接了。 “世子爷，程大人来了，需要去雅间用饭吗？”凌大虎问道，做了几天跑堂，还是学了点眼力劲。 萧毅点了点头，他可不想方才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那女人是什么人，这么冒失？”程风不悦问道。 “我不知道，来找娘的。”凌大虎说道，再往柜台望去，没看到陶宛娘。 “跟陶大姐说下，我们来了，然后让她看着上几个菜。”程风说道，四下看了看，生怕又有女人看自家世子看直了眼。 凌大虎立马应下，带了两人见了雅间之后，就去厨房找陶宛娘了。 “娘， 第一百一十三章 花家酒肆 “陶掌柜，来来来，我家的酒你尝尝，这竹叶青是我家的招牌，真不是我吹，这酒香……”花曼如深深嗅了嗅，“难道真没勾到你？” 陶宛娘看了看四周客人，都对这酒赞不绝口，心下好奇，既然是好酒，怎么会愁卖呢？至于让这俏丽姑娘自己上门来？ 京城酒楼那么多，为什么又找上自己家呢？陶宛娘心中好奇，但也没点破，只摇了摇头道：“我还要炒菜，可不能贪杯。” “你家酒肆就在附近对！”陶宛娘若有所思看着花曼如。 “对，这巷子走到尽头就能看到。”花曼如点头道。 “行，你们自便，我厨房里还有事忙。”陶宛娘冲花曼如笑了笑，就回厨房去了。 花曼如还想喊住陶宛娘打探萧毅的事情，但见陶宛娘脚步挺快，还是打消了念头。环顾四周，她就凑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贩子看打 花家酒肆，就是家庭作坊，陶宛娘听完花曼如的介绍，就知道了大概。这酒肆，全凭两姐弟自己撑着，没有门面，倒是熟客照顾生意的多。 “怎么想到来我们馆子卖你的酒的？”陶宛娘随口问道。 “因为去了好多家，都不要呗！”花曼如直接道，“看不上我们小作坊的酒，哼，都不知道，我们花家的酒，以前可是出了名的。” “姐，娘不是不让你说以前吗，别把陶掌柜吓跑了。”身后的花满楼开口说道，神色带着些许的紧张。 “你懂什么，陶掌柜前来，那一定是打听过什么的，陶掌柜，我说的对？” 陶宛娘看向花曼如，少女目光灼灼，努力做出自信模样，但紧握的手心，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嗯，打听了，不过，那也是十几年的事情，不影响。” 陶宛娘这 第一百一十五章 管教好你家儿子 “你怎么这样，你这是要上我家里告状吗？”农家小饭馆前，武大胜在陶宛娘边上碎碎念。“你多大的人了，至于吗？” 陶宛娘看也不看武大胜一眼，一开始还提防着男人动手，但一路走过来，就是他不断的叨叨，不但人傻，还是话唠！ 正好，回家一趟的凌大鹏也回来了，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家饭馆门口冲着娘大叫模样，立马心里大惊，快步上前。 “你，你干什么的，离我娘跟小俏儿远一些。”凌大鹏大吼道。 武大胜被吓了一跳，他盯梢几天了，知道陶宛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所以才在陶宛娘带着小俏儿的时候下的手。 被凌大鹏吓了一跳的武大胜下意识往一旁躲了一下。 “你回来的正好，俏儿，进去，好好休息下，把大虎哥叫出来。”陶宛娘吩咐道，“大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世子还有这趣味啊 坊间传闻，威武镖局的少镖头惹祸了，被其母打的皮开肉绽，三天下不了床。陶宛娘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就笑笑，真假不去管，但是那边让人传出这样的闲话来，自然是拿出了认错的态度。 饭馆的生意蒸蒸日上，陶宛娘让小俏儿学着掌厨，顺便大儿媳王红玉想学，她也顺带教。天天做菜，她有些想出去走走，她虽然想发家致富，但偶尔也想躺平透气。 而且这秋高气爽，也听食客说起，相国寺正是金桂飘香的时候，陶宛娘琢磨着饭馆休息一天了。 “怎么样，明天饭馆休息，大伙儿去相国寺放松一下？”中午休息的时候，陶宛娘提议道。 白玉梅觉得甚好，日日饭馆，也是乏的，若是能出去走走，正好纾解一下。 “娘，我们是要去上香吗？”凌大虎不解问道，“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不信命 相国寺果然是风景如画，陶宛娘只觉得身心舒畅。 “陶大姐信命吗？”萧毅同陶宛娘开口道。 “不信。”陶宛娘很干脆回道，像她这样经历过无数位面的快穿者，命是什么，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萧毅转头看着陶宛娘，陶宛娘风韵的面容上有些漫不经心，那种仿佛看穿一切的淡泊眼神，让萧毅有些好奇。 “我的事情，你听说过。”萧毅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我命中克妻，凡是跟我定了婚约的女子，都会死于非命。” “呵~！”陶宛娘不失礼貌却又没办法掩饰的嗤笑，作为旁观者，她自然是不信的。 “世子来相国寺，就是为了求神佛庇佑吗？” “算是。”萧毅想说是母妃强硬他来的，但张张嘴，最后还是应了。“陶大姐似乎对此有些不认可。” “我只知道，若按世俗常理来说，如我这般出身的，是不是该穷困潦倒，客死他乡才属正常呢？但是我偏不，一开始家里人也说逃到镇上就好了，我也不！” 陶宛娘缓缓说道，“路上，吃蝗虫，吃大蛇，吃野兔，总之能逮着什么吃什么，不也一路跑到了山海府吗？路上遇到逃难的村里人，说找个村子落脚就好了，祖祖辈辈都是乡下人，种田才是正道。可我也不，要不是去了山海府，也就没有今日的际遇了！” 萧毅惊讶看着陶宛娘，是讶异于听她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那段艰苦的岁月。 “陶大姐，你很了不起！”萧毅由衷说道。 “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想要让日子过的好一些。”陶宛娘语调平和，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 “那……陶大姐见识广，觉得克妻之说究竟算什么？”萧毅又试探般问道。 “嗯，世子是真的要问吗？我一介妇人，甚是驽钝，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怕是会给世子惹来麻烦。”陶宛娘四下看了看，可不希望自己的话给人带来麻烦。 “愿闻其详。”萧毅谦虚模样道。 “世子长得俊美异常，或许有人不希望世子成婚。”陶宛娘隐晦说道，“嗯，大概就是嫉妒那些能够与世子有婚约的女子！” 萧毅眉头皱起，这话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是愚笨之人，心里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父王跟母妃甚是开明，我娶妻娶贤，也并无门第之见。” “嗯，令尊令堂真不错！”陶宛娘敷衍笑道，哎，世子爷还是有些天真的，思维有局限啊！ 如果萧毅克妻是人为，那么，背后之人对萧毅的每一段感情都非常的了解；二来，肯定是不能得到萧毅的；三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做下这一些，实力非常雄厚！ 陶宛娘想想就让自己停下来了，她能想到的可能都有无数，但……不可说啊！ “在一开始的时候，父王跟母后都查过，会不会有人在恶意中伤我。”萧毅解释道，“但这不可能是人能做到的。” “嗯，既然查过就好。”陶宛娘随即回道。 萧毅也觉得陶宛娘的回答非常的敷衍，更像是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他打量着陶宛娘，很想知道在陶宛娘的脑袋里还有多少惊世骇俗的想法。 “这桂花可真香，还可以做成桂花糕。”陶宛娘看着夹道金桂，不由感慨道。 “陶大姐想做桂花糕吗？”萧毅识趣地不再追究，“回头我让程风送一些桂花到饭馆？” “不，我想吃！”陶宛娘说道，“不是说相国寺的素斋也是一绝吗，我准备过去瞧瞧，世子怎么说？” “那就一道去。”萧毅失笑，“估计母妃跟其他人也在那边。” “我儿子媳妇应该也会在那边等我！”陶宛娘与萧毅互看一眼，自然就朝食堂去了。 相国寺的素斋的确是京城闻名，但不是对每个香客开放的。 凌家几人捐了香火钱，问了沙弥，才被人带到食堂，看着精致如画的糕点，凌家几人眼馋又拘束。 “你们说娘找不找得到这里啊？”坐下之后，凌大鹏四下看了看，有些担心说道。 “大姐肯定能够找到的。”白玉梅给几人都拿了些糕点，悠闲坐着等着陶宛娘，她随意般四下眺望，突然瞳孔瞪大，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爷，这里就是京城最大的佛寺了，待会请一尊开过光的佛回去，就不信镇不住那个小贱人！”满身华贵的妇人扶着隆起的肚子，脸上带着狠厉。 “嗯，只要你能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一旁的中年男人面色不是很好看。 白玉梅的脸色大变，她下意识地调整了方向，没让黄老爷跟黄夫人看到自己！而且她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为什么，老爷应该知道夫人干下的事情了，为什么两个人还能成双成对？ 好在黄老爷一行人寻了个靠远的位子坐下，白玉梅又背对着坐着，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凌家一行人。 陶宛娘同萧毅一道走了进来。 “你家的人都在那边，母妃他们应该是在雅间，陶大姐，就此别过。” “嗯，多谢世子。”陶宛娘冲萧毅道谢，就朝着凌家人走去了。 “玉梅，你怎么了？”陶宛娘看到白玉梅闪躲模样，不解问道。 “他们，他们在这里！”白玉梅心头像被人拽住一样，愤怒，不解，还有一种害怕情绪，让她整个人有些僵硬。 “嗯？”陶宛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惊讶出声。“不会，这么巧？” “娘，你在说什么？”凌大虎不解，下意识四下看看，是有什么熟人吗？ “没关系，你就当他们不存在，现在走的话，反而会引起别人侧目。”陶宛娘在白玉梅身边坐下，安慰说道。“你们几个，什么都不用管。” 白玉梅的情绪有些起伏，陶宛娘坐下之后，她努力深吸了口气。 “大姐，你说……我要是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怎样？” “为什么那么恶毒的女人，还能怀上孩子，为什么，他能不在乎她跟人苟且，又那么害我？” 陶宛娘不知，下意识四处望去，目光锁定了大着肚子的黄夫人，是啊，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的公道，我帮你讨 草草用了素斋之后，陶宛娘一行人就出了食堂。白玉梅的情绪相当的低落，离开的时候，都需要陶宛娘搀扶。 “我想不明白，在我把信寄出去之后，为什么他们还能这么好好的？”白玉梅无法相信，更接受不了害她的人现在却过得这么好。 “玉梅，你现在心态不是很稳，我们找沙弥开个客房，我帮你去试探一下！”陶宛娘扶着白玉梅说道，看到一个沙弥，立马说了自己想要一个厢房。 “施主这边请。”小沙弥看了眼白玉梅，便领着几人去了后院。 正巧，踏进后院的时候，就看到了陪着瑞王妃去厢房休息的萧毅。 “这是……怎么了？”萧毅见陶宛娘扶着白玉梅，忍不住问道。 “陶掌柜？”瑞王妃也很意外。 “民妇见过瑞王妃，瑞王世子。”陶宛娘立马开口见礼，身边凌家几人也立马开口。 “不必多礼，这是……怎么了？”瑞王妃看白玉梅神色凄楚，心下纳闷，佛门之地，能发生什么事？ “我家账房身体抱恙，所以来厢房休息一下。”陶宛娘说道，“王妃娘娘，世子殿下，借过一下。”陶宛娘神色凝重说道。 但随即想到这事还是托萧毅查的，就冲萧毅使了使眼色。 萧毅看到了，不过母妃在身侧，他自然不便说什么，只略微点了点头。 到了厢房之后，陶宛娘示意儿子媳妇都随意，要休息的休息，想出去走走的就走走，她只让小俏儿陪着白玉梅，自个走到了院子。 没一会儿，萧毅也走了出来。“陶大姐，你是有什么事情与我说吗？” “昔日托世子查的玉梅夫家的事情，不是说那位黄老爷一家人在望京吗？”陶宛娘开门见山道，神色有些愤愤。“就在刚才，在食堂，玉梅看到了黄老爷跟黄夫人，黄夫人还身怀六甲，看模样，两个人恩爱的很，她深受打击！” 萧毅一般是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待陶宛娘说完，他便缓缓开口道：“陶大姐需要我这边做什么？” “原本我想自己去试探一下，但既然世子开口了，那么，还请世子派人，将这伙人在京城哪里落脚，意欲为何查个清楚！” 萧毅一愣，当即失笑，“陶大姐，你使唤起我来，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 “世子平易近人，又最是热心肠，世子爷，你说对！”陶宛娘直接送上高帽。 萧毅哭笑不得，继而说道：“跟我说下，那对夫妇的样貌特征，我让程风安排。” 陶宛娘立马将黄老爷夫妇的模样告知萧毅，最后吹捧道：“世子急人所难，品行高洁，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 萧毅失笑，他堂堂世子，倒是成了陶宛娘用的最趁手的帮手了！ “陶大姐先回去安抚白姑娘，我这也去吩咐程风。” “多谢世子援手。”陶宛娘再次感谢萧毅，然后，很干脆回厢房去看白玉梅了。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才走到厢房门口，就看到了两个儿子，陶宛娘皱起眉头问道。 “娘，我们刚想出去走走的，但是看到你跟瑞王世子说话，我们就退回来了。”凌大虎如实回道，“娘，你跟世子爷很熟吗？” “还行，我托世子爷帮忙了，你们要出去玩就出去玩，我去看看玉梅。”陶宛娘说的很随意，说完人就推开厢房的门进去了。 凌家兄弟面面相觑，世子是想帮忙就能帮忙的吗？ “哥，你说娘跟世子……”凌大鹏轻声嘀咕，“我在佛祖面前祈福，想有人能照顾娘下半生……” “我跟红玉也求了。”凌大虎低声道，然后两人眼中都露出惊骇神色。 “不可能是世子！”凌大虎咽了咽口水，晦涩说道，这门亲事，他们可攀不上。 厢房里面，除了孙子凌睿，可都是女人，几个孩子犯困，一溜躺在床上睡觉。 白玉梅情绪平复了一些，见陶宛娘回来，立马问道：“怎么样，人还在吗?” “这事我托世子帮忙了，放心，他们在哪下榻，随行多少人，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一定是以为我死不瞑目，想来求佛呢！”白玉梅恨恨的笑着，“大姐，你说这世道何其不公！” 陶宛娘看着白玉梅如此模样，想了想，开口问道：“你那玉佩，可有带在身上？” “不曾，我放在家中。”白玉梅立马回道，继而懊恼道：“我就该戴在身上，然后托人送到他们面前，看能不能吓死他们！” “不错，等查到他们落脚的地方，你再送玉佩过去，正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听到白玉梅一点就懂，陶宛娘欣慰说道。 “娘，他们是谁啊？”小俏儿不是很理解，之前白玉梅的事情，陶宛娘告知所有人的时候，说的并不是很详尽。 “嗯，就是害玉梅的一些恶人，方才在食堂，玉梅发现了他们。”陶宛娘简单回道。 “啊？这么巧？”王红玉惊呼道，“玉梅姐，难怪你脸色这么差，这人胆子怎么这么大，做了坏事都敢来上香。” “越是做了亏心事的，越是想要拜佛求神。”陶宛娘讽刺道，“求人不如求己，更不用说求佛了！” 王红玉愣了一下，今天他们不就是来拜佛祈福的吗？ “那……我们要不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再走？”王红玉试探问道。 现在遇上，也占不到任何便宜，陶宛娘点了点头。“玉梅要避人，可以在厢房休息，其他人想出去看看，都可以。” “孩子睡着了，若是走开了，醒了见不到娘会哭的。”周小云说道，“我守着孩子，陪着玉梅姐就是了。” “那也行，俏儿你呢？”陶宛娘问小俏儿，“我还是想出去看看，你要是想跟娘出去走走也行。” “小俏儿，你跟大姐出去玩，我没那个胆子，明明是他们对不起我，我却不敢去找他们对峙！”白玉梅自嘲说道。 “玉梅，你放心，这个公道，我帮你讨回来！” 陶宛娘认真说道，眼神无比坚定！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们有什么交情 黄有道在相国寺捐了香火，又花钱请了开光的佛像，程风一打听就把人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他们下榻在京城的福运客栈，给相国寺捐了三百两银子，又花两百两请了尊佛像，因为要请高僧佛法加持，需要七日诵经，所以在佛像开光之前，他们会在客栈住着。” 程风将打听到的事情，特地前来告知了陶宛娘。 “现在呢，人在哪里？”陶宛娘问道。 “已经下山去了，那位夫人怀胎六月，陶大姐，你准备怎么做？”程风得了萧毅吩咐，在这个事情上要尽力帮助陶宛娘。 “先下山再说，程大人，你说这个事情，玉梅要是告他们，有胜算吗？”陶宛娘问道。 “陶大姐，如果要我实说，那……官府一般是不会受理的。”程风如实回道。 “为何，愿闻其详。”陶宛娘皱 第一百二十章 来吃饭的不是来打架的 凌云洲心里着实来气，他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如今身份，陶宛娘有什么理由不与他相认。纵使他想不起过往，但陶宛娘为他生养了两个儿子是铁证如山的。 看着陶宛娘叫了马车离去，凌云洲才调转马头离开，正好看到了福运客栈里跑出一个中年男人，神色阴鸷。 陶宛娘来这里做什么？ 凌云洲心中疑虑，再看那中年男人，留了个心眼，就直接回将军府了。 翌日，小饭馆是照常开张，陶宛娘叫来日常巡视的杨松，拉到一边，就交代了盯梢黄有道的事情。 “姓陶的，盯着中年富商，怎么着，那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杨松嘴欠说道。 陶宛娘不客气地拍了杨松脑袋，趁杨松发话前，手里是一小吊钱。 “这段时间，把那男人跟他大肚子婆娘的事情全部事无巨细给我打探清楚。” 杨松的眼神顿时落在那吊钱上，伸手去拿。 陶宛娘手抬了高些，冷着脸问道：“这事做不做？” “做，肯定做啊，陶大姐，你真是大好人，放心，你要的消息，我们一定会给你带回来的。” 陶宛娘由着杨松把钱给拿走，继而说道：“要是给我吊儿郎当的，我就扣你们这个月巡视的钱。” 杨松喜形于色，听了陶宛娘的话，顿时噎住。 “你真狠！”片刻之后，杨松咬牙道，对陶宛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陶宛娘淡漠般扫了杨松一眼，小样，她还治不了他吗？ 临近中午饭点，客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威武镖局一行人来的时候，凌大虎是立马跑到厨房。 “娘，不好了，那个人贩子，不，镖局的人，带了一大班人过来。” 陶宛娘头都不抬一下回道：“来就来了，瞎嚷嚷什么？” “不是，娘，真的来了好多人，就那个镖局的夫人带着，我看着有七八个呢！”凌大虎着急道，这打起来，他们打不过啊！ “来的就是客，你做好你跑堂的事情就可以了。”陶宛娘这才看向凌大虎，见凌大虎一副怂样，就让王红玉跟小俏儿看着火。 “这点事情还要我出马吗，走走走，我去看看。”陶宛娘将围裙一解，袖子摊平，同凌大虎一道走了出去。 武夫人带着儿子，以及镖局的几个人登门道歉来了，想着人开饭馆的，自然是人多来吃饭算捧场。 但这一行七八人，走出了打架寻事的气势，别说凌大虎担心，凌大鹏也有些心里打鼓，隔壁蒋有福更是把人都缩进了铺子里，只探出个头看热闹。 陶宛娘越过凌大鹏走上前头，朗声道：“客官，吃饭吗？” “陶掌柜，之前多有得罪，今日我特地带人来下馆子，也算是给陶掌柜赔罪。”武夫人开口说道，冲陶宛娘抱拳道。 “欢迎欢迎，里头雅间请。”陶宛娘做了个请势，顺便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儿子。 真的是来吃饭的啊！凌家兄弟互看一眼，松了口气。 陶宛娘带着镖局的一行人进了雅间，客气开口道：“武夫人，你们想吃些什么？” “陶掌柜你看着上，别替我们省钱，好吃贵的上来就是。”武夫人浅笑道。 “那行，要喝酒吗？”陶宛娘不忘推销一下花家的酒。 “来一坛。” “好的，诸位稍等，小店还有特色卤味，最是适合下酒，待会我先让人给诸位上几盘。”陶宛娘说着，退出了雅间。 看到守在门口的俩儿子，陶宛娘忍不住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胆子都没有？” “娘，他们人多。”凌大鹏委屈道，“人多势众！” “呵，尽可自己胆小找借口。”陶宛娘嗤笑一声，“给里头上两盘卤菜，然后拿一坛酒，赶紧的。” 厨房里，一些简单的菜，王红玉跟小俏儿都能上手了，陶宛娘看着厨房的食材，就想了一会，立马动手做了起来。 “娘，就算我做错了，给点赔礼就好了，至于跑这里来给他们捧场吗？”雅间内，武大胜还有些愤愤不平。 武夫人直接一个巴掌扇在武大胜头上。“你但凡有个脑子，就不会做出绑人的事情。” “我这不是也没成功吗？”武大胜捂着头，嘀咕道。 “成功了，我们镖局的名声都毁在你手里了！”武夫人喝道，“我已经托人查过，这陶掌柜名下就是有个女儿。” “那也不是她生的。”武大胜继续嘴硬。 武夫人自然是去查了梁来福，一查吓一跳，虽然也知道梁来福以前还是个公门之人，但他可没说是罪臣的女婿啊！派去山海府的人查的清清楚楚，这梁来福的妻子，是山海府前知府的女儿！ 就算陶宛娘名下的女儿是梁来福的，那也不是梁来福跟那位知府千金的孩子，所以自家儿子就是被坑了！ “你说说，为什么你爹带着你两个哥哥去走镖不带你，还不就是你缺心眼吗？”武夫人忍不住数落起儿子，“梁来福才来几天，就把你给骗了，你什么时候长点脑子啊！” 镖局的人对着武夫人教训儿子，一个个都当没听到，随着卤菜跟小酒上了，雅间里就渐渐没了武夫人训斥儿子的声音。 “这酒不错，嗯，这下酒菜更不错，好吃。” “还真不错，我也赶紧吃几口，嗯，诶……你等等，一筷子夹太多了！” 武大胜没喝上酒，娘不让，但是小菜他吃上了，顿时，也顾不得别的了，这卤菜太好吃了！ 福运客栈里，黄有道跟黄夫人有些坐立不安，昨日收到的玉佩吓得两人直接把玉佩摔在了地上。摔成两半的玉佩在两人眼中都成了惊惧的存在。 黄有道当初追了出去，但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但白玉梅还在世的阴影一直萦绕在黄家夫妇心头。 一个晚上，同床异梦，到了第二天，也是争吵不断，杨松派了小弟盯梢，凌云洲也派了人盯着。 “她死了，她肯定死了，她要没死，家里怎么会闹鬼？”黄夫人挺着大肚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神色有些惊恐。 一旁的黄有道看她模样，面色也是铁青。 “她死了，否则怎么知道我们来京城的？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只有鬼，才能洞悉他们的所在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梁来福弃女在先 镖局的人吃饱喝足之后，就叫来跑堂的结账。 “陶掌柜可还有空闲，之前我儿多有得罪，我想亲自与陶掌柜说些话。”武夫人同凌大虎说道。 凌大虎见状，就立马去厨房叫陶宛娘。 “娘，镖局的人吃好了，那夫人想请你过去说话。” 陶宛娘正好有空，擦了擦手，就去了雅间。 “陶掌柜，你家的饭菜甚是可口，丝毫不比大酒楼差。”武夫人起身夸赞道，拿出了早就备好的银票，让镖局其他人先出去，留下自己儿子武大胜。 “你们这桌餐跟酒，也不过十两银子，夫人给多了！”陶宛娘看了眼银票，没有直接接过。 “那就是物美价廉，陶掌柜收下，这顿饭菜值的。”武夫人浅笑说道，“我这儿子，性子单纯，之前是被梁来福给骗了，得罪了陶掌柜。” “还不快给陶掌柜道歉？”武夫人又拍了一下儿子的头。 “娘，你能不能不要打我头，我这么笨就是被你给打的。”武大胜摸着头愤愤道。 “陶掌柜，虽然我做事有些虎，但是那丫头，就是梁来福的，我想要帮他们父女团聚而已。” 敢情这还是个一根筋的，陶宛娘呵呵了几声。 “俏儿不在，我就直说了，昔日梁来福做了山海府知府的乘龙快婿，他的老娘跟女儿在村里受了旱灾投奔于他。我们跟俏儿祖孙就是逃荒路上遇到的。梁奶奶路上不幸亡故，将小俏儿托给了我，到了山海府之后，我们就找到了梁来福，想要帮他们父女团聚的。” 陶宛娘简单讲小俏儿的身世说了，还没说完，就被武大胜打断。 “那然后呢，为什么小俏儿成了你的女儿？” 陶宛娘凉凉看了武大胜一眼，继续说道：“梁来福成了张家女婿，又有个厉害的媳妇，加上媳妇大着肚子，就不想要小俏儿了。他给了我五百里银子，让我将小俏儿收留，后来，小俏儿的存在被他的厉害媳妇知道了，就一起把我们赶出了山海府。” “所以，你说梁来福有多在乎这个女儿吗，自己在山海府吃香喝辣，老娘跟女儿在乡下吃糠喝稀；梁来福岳丈倒台之后，他是带着妻儿来了京城落脚，但估计是缺钱了，找上门来，明着是要小俏儿，实则是想要拿回当初的钱，你们说，小俏儿我能给他吗？” “这……这……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武大胜嘴硬道，就算武夫人之前就说梁来福利用他了，他还是不信。 “梁来福不也是一面之词，咋你就信了？”陶宛娘反问。 “这孩子犯浑，梁来福跟我家老爷一起走镖去了，等他回来，我定也会戳穿他的真面目。”武夫人说道，梁来福就是个贪图富贵的人。 “我不想管你们镖局的事情，你们替我转告，官府白纸黑字上的户籍，小俏儿就是我的女儿，他有本事，上官府要去！”陶宛娘不客气说道。 武夫人点头，这名义上的确就是这样，梁来福要不回那孩子的。 “陶掌柜，我儿就是被我们宠坏了，以后断不会让他再来麻烦你了。”武夫人示好道。 “娘，我还是想来这家吃的，饭菜还是不错的。”武大胜抗议道。 武夫人笑的有些牵强，这儿子，让她手痒。 “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来照顾生意都是贵客。”陶宛娘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愿意来吃饭的客人。 话都说开了，武夫人就开口告辞，陶宛娘客气地将人送到门口。 “五十两？”白玉梅拿到陶宛娘递过来的银票，有些惊讶，这出手真阔绰啊！ “嗯，来道歉，顺便吃饭，这样的客人，我还是挺欢迎的。”陶宛娘说道。 白玉梅把银票入账，想到黄有道的事情，她就有些心里不安。见陶宛娘空下来，忍不住问道：“大姐，我什么时候能去见他们。” “看你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可以是白玉梅，但是不能承认自己是黄有道的妾室，而且，你完全可以不认的！” “你总不想黄有道把你要走！”陶宛娘昨日就跟白玉梅说了这利害关系。 白玉梅点了点头，这里头的理，她也懂。 “如果将我害成这样的人，还可以有儿有女，能够荣华富贵，这世道也太不公了！” “我让杨松的人盯着，昨日送去了玉佩，估计那边吓得不行。”陶宛娘趣味道，“回头我再去瞧瞧。” “我真想亲自看看！”白玉梅咬牙道。 “再等几天，他们不是等相国寺的开光佛像吗，这几天他们一定会等的。”陶宛娘信心满满道。 下午饭馆休息的时候，陶宛娘又是梳妆一番，前往了福运酒楼。 一进客栈，掌柜的就把陶宛娘叫住了。 “夫人，你可来了，昨天你走之后，那房里的人可立马跑了下来，还拉着我问了好多，不过夫人你放心，我没有说你模样。”掌柜的眯着眼睛，话语里别有深意。 陶宛娘从钱袋里拿出碎银，递于掌柜的。 “掌柜的，我想借你们的厨房，给他们做顿吃的。”陶宛娘说道，“放心，我不会下毒的，你们可以看着我烧。” 白玉梅说过，刚入门的时候，大夫人每天下午都要让她烧糖水鸡蛋，所以，她打算再给点惊吓。 掌柜的收了银子，欣然同意了，自己的人盯着，又不怕出什么幺蛾子，而且看昨天那男人跑下楼样子，明显是心里很在意吗。 陶宛娘是按照白玉梅说的法子做了糖水蛋，做好之后，叹了口气道：“等我走后，你们帮我送上去，如今他妻子有孕在身，这糖水鸡蛋，就当给她补补身子。” “夫人好气度，行，那等你走后，我再让伙计送上去。”掌柜的看到陶宛娘微蹙眉头，似乎眼角还泛红，心里有些同情。 出了客栈，陶宛娘乐呵地朝自己叫好的马车走去，突然，一驾急行的马车朝着她直接冲了过来。 陶宛娘心里一紧，正要躲开，就被人直接拉到了一边。 “你是傻了吗，就这样站着不动？”对上凌云洲皱着眉头的训斥，陶宛娘气不打一处来，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她正要躲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佛不庇护有罪之人 马车没有撞到人，急急在前头停下，下来一个脸色发白的小后生，上前对着陶宛娘一阵道歉。 陶宛娘摆摆手，示意人走，她又没被撞到，这小后生吓白的脸看着比她还要受惊。 “你在跟踪我吗？”等小后生离去，陶宛娘转身问凌云洲，否则，怎么会在福运客栈遇到两次？ “这是你道谢的态度吗？”凌云洲不认可看着陶宛娘，要不是觉得陶宛娘形迹可疑，他也不会去查住店的客人，现在居然被陶宛娘说成跟踪！ “凌大将军，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刚才的方位，只要后退几步，就不会被撞到，所以，你出不出现，我也能避开好不好。”陶宛娘很不客气说道。 凌云洲眉头紧蹙，如果不知道陶宛娘跟他的关系，他也不至于如此心里这么不舒服。枉他在得知陶宛娘跟孩子存在后，想了无数与他们认亲的场合。 陶宛娘是对自己有偏见吗？凌云洲心中忍不住各种揣思。 “凌大将军，如果下次再在这里见到你，我就能确定，你是在跟踪我，对我别有意图！”陶宛娘警告道，她心里也不免猜测，凌云洲总不会是想起什么来，但是她又不是原主，对他无感啊！ “大将军不至于对一个半老徐娘还有那个意思！”陶宛娘警惕又嫌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凌云洲，成功把凌云洲给气地转身走了。 “莫明奇妙！”陶宛娘嘟囔一句，就转身走向自己叫好的马车，回饭馆去了。 就在陶宛娘走后没多久，伙计把这糖心蛋给送到了客房，黄有道立马把伙计给揪住了。 “这东西到底是谁做的？” “不，不知道啊。”伙计吓了一跳，“掌柜的吩咐人端上来的。” “她来了，她一定来了，老爷，我这腹中可是黄家的骨血，你可以一定要保护我。”黄夫人往床上躲，一脸的惊恐。 “老爷，夫人，出什么事了？”随行的家丁住的是下等房，也是听到黄老爷的怒吼声，都跑了过来。 “你们都给我出去！”黄老爷铁青着脸吼道，把伙计给推出去关上了门。 “要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早把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休了！”黄有道咬牙切齿道，他有妻妾数人，却没有一子半女，收到白玉梅信的时候，他差一点没缓过神。 可是那个时候，黄夫人就已经有孕了，黄有道彻查了那几个月黄夫人身边出现的男人，确定这孩子还真是他之后，才愿意替黄夫人来相国寺祈福，白玉梅可以死，但是他黄家的血脉不能断！ “老爷，那个时候你被白玉梅那个狐猸子给迷惑的不要不要的，你进过我的房吗？”黄夫人控诉道，“我也就犯浑了那么一次，偏让白玉梅给装傻了，人也不是我杀的，我一个人能把她扔井底吗？” “我们搬了家之后，我哪天不是安安分分的，就许你莺莺燕燕不停，不许我偶尔犯个错吗？” 黄有道被黄夫人这话说的瞪大了眼睛，拳头紧握。 黄夫人见状，立马往床里再缩了缩，但随即又把肚子一挺。 “你要打我，就冲着我肚子打，打死你儿子，反正白玉梅的冤魂是缠上我们了，把那糖水蛋给我，我吃给她看！” 黄夫人有恃无恐，黄有道却不能由着她。 “要是你给我生下个儿子，以前的种种我就当一笔勾销！”黄有道咬牙道，“我也会给你一个富足的余生！” 黄夫人知道黄有道的意思，她的下半生幸福也是寄托在肚子里的儿子上，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紧张。 “老爷，你一定要救我跟孩子啊，白玉梅冤魂作祟，要不，我们去相国寺住，等那佛像开了光，我们就回望京去。” 黄有道琢磨着妻子的话，也有了同样的想法。“那行，我让人去相国寺先定好厢房。” 按照黄有道的打算，遣了随从先给相国寺打好招呼，自己则是在天黑前住进去，但是一个时辰后，随从的回报，直接冷了他的心。 “老爷，这是相国寺退回来的佛像前，说……说……佛祖不庇有罪之人！” 随从支支吾吾说道，将钱递给了黄有道。 黄有道面色发青，直愣愣看着随从，最后，一手将桌子上的茶具给扫在了地上！ “看你干的好事！”黄有道恶狠狠看着黄夫人。 黄夫人打了个哆嗦，相国寺为什么会这么做，没有了开光佛像，她怎么办？ “老爷，你可要救救我啊！”黄夫人立马跪在了黄有道面前，“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老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起来，别伤了我的儿子！”黄有道咬牙道，“你，去四下打探下，有没有哪里可以求到符的。” 随从立马应声退下了。 陶宛娘饭馆晚上关门的时候，杨松乐颠颠地跑来告诉一天盯梢的结果。 “这对夫妇到底做了什么，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听说相国寺都退了他们请佛的钱，这是连佛祖都得罪了？” “嗯？你说什么？”陶宛娘不解问道，“相国寺那个。” “相国寺退了请佛的钱，从来没听过还给香客退钱的，陶掌柜，你透露点，到底这伙人做了什么？” “不用管，晚上要不要再辛苦下？”陶宛娘问道。“这事了了之后，我给你们十两银子。” 十两！杨松的眼睛都直了，比起那一串铜钱，这十两银子可是大手笔啊！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就干！”杨松立马说道，“真要杀人放火，那……加钱，然后照顾好我家里……” “啪！”陶宛娘不客气拍在杨松头上，“说什么荤话！附耳过来……” “扮鬼……嗯，这样啊，行，好的好的……” 凌家兄弟在一旁看着跟杨松窃窃私语的陶宛娘，看得起劲。 “娘怎么跟这混子搞得这么熟了，总感觉娘在教人做坏事。”凌大鹏嘟囔道，“总感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娘不愧是娘，什么人到她面前都只能服软！”凌大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入娘的眼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不会有好下场了 夜里，凉风习习，黄有道睡得也不安稳，白天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就没有跟妻子同房。在客栈里又开了间上房，黄氏住着，由丫环仆妇陪同过夜。 “咚咚咚！”窗户上传来拍打的声音，把黄有道给惊醒了。 月光照映下，一道白影落在窗纸上，黄有道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老爷……你不为我做主吗？”女子幽幽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似远又近，特别的空灵。 黄有道打了个寒颤，哆嗦着开口道：“不要找我，害你的人不是我！”说话间，黄有道又突然从床上爬了下来，直接推开了窗户。 窗外空空如也，黄有道想起来，自己这是在二楼呢，这般一想，整个人就更加的害怕了！人怎么可能飘在二楼的窗外呢，只有鬼！ “老爷，为什么，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为什么不给我做主。”门外，也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悠扬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夫人她有了身孕，这是我黄有道的后嗣，玉梅，等她生了孩子，老爷再给你做主好不好？”黄有道颤抖着说道，“等生了孩子，玉梅啊，去母留子，给你报仇好不好？” “呵，老爷啊，你都过不惑之年了，还能生吗？”女声又从窗户外传来。 “老爷，你确定那孩子是你的吗，呵呵呵呵，老爷，你头上绿草青青，还要给人养孩子吗？”女声飘忽不定，伴随着一阵嗤笑，渐渐飘远…… 他还能生吗，他还能生吗？这话像是魔咒一样一直在黄有道脑子里回响。没有一个男人会怀疑自己那个不行的，他明明身强体壮，明明……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心里生长，陶宛娘让杨松办的就是这事。如果那黄夫人怀的是黄有道的孩子，那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别的，但如果黄有道不能生呢…… 翌日黄有道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同黄夫人说，自己一大早就出门了，去看老中医了！ “陶掌柜，你神了，你怎么知道那男人不能生？”杨松下午的时候又跑过来了。 “嗯？”陶宛娘惊讶，她不知道啊，不过就听白玉梅说，黄有道在山海府的时候，除了夫人，还有两门妾室的，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有孕。 而让黄夫人与人苟且，她就猜着那黄有道某方面可能不行，只白玉梅说到这事，羞涩无比，又没有对比，说不上来。 “那男的出门去找了药馆的大夫把脉了，一连找了三家，回去就把那女人打了一顿。” 杨松说的津津有味，“打人不打脸，他偏不，看样子，他们是要走了！” “要走了啊，那我知道。”陶宛娘觉得是该白玉梅出场了。 “你去打探清楚他们现在哪，我带人过去。” 杨松看在钱的份上，非常的积极，加上这事，挺好玩的，立马就带人去盯梢了。 “大姐，你要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我还是不敢。”陶宛娘同白玉梅说了之后，白玉梅还有些踌躇。 “杨松打探清楚了，黄有道就是不孕不育，所以，你想，黄夫人的下场会怎样，你就不想看她现在的模样吗？” “可是，可是万一他们认出我了怎么办？”白玉梅心里害怕。 “这不正好，只要你不承认，他们就奈何不了你！”陶宛娘安慰道，“那，叫上大虎跟红玉，小俏儿也叫上，我们人多给你撑腰。” “你要知道，过了这村没这店，等他们回了望京，就算黄夫人得了应得的教训，你也看不到了！”陶宛娘鼓舞道，“嗯，有一种快意的感觉，就是看落水狗！” 白玉梅被陶宛娘说动了，咬了咬牙道：“好，我们一起去！” 陶宛娘见白玉梅点头了，立马叫上了其他人。 福运客栈里，黄夫人鼻青脸肿，她还是一口咬定，孩子是黄有道的。 “贱人，你还想骗我，到底奸夫是谁？”黄有道问不出野男人是谁，心里非常不甘。 “老爷，我敢对天发誓，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是查过了吗，怀胎那月，我就没有见过外男。”黄夫人还是不承认孩子是别人的。 “没关系，你不承认，等孩子生出来，我滴血认亲，到时候，当着你的命，摔死这个孽种。” “老爷，东西都整理好了。”随从已经去掌柜那里退了房，之前交的房钱都不要了，掌柜的自然欢欢喜喜送人。 “走，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了！”黄有道脸沉的跟锅底一样。 陶宛娘几人也雇了马车，然后路上遇到了前去打探的杨松几人。 “正好能遇上，玉梅，待会看好戏！” 两架马车迎面，陶宛娘率先掀开车帘喊道：“对面坐的可是望京来的黄老爷？” 黄有道听到女人声音，下意识让车夫停下，掀开了车帘。 看到陶宛娘，他还有些摆着架子道：“夫人是在叫我吗？” “尊夫人可还好？”陶宛娘笑吟吟问道，“黄夫人，我这边有个人想与你见见。” 黄夫人那脸可真不好看，眼睛也是乌青红肿，听到声音，自然就朝这边看过来。 陶宛娘避开身子，让白玉梅的侧脸展露在黄有道跟黄夫人眼中。 白玉梅也看到了黄夫人的模样，嗯，看到黄夫人这么惨，她心里就舒服了。 “鬼，鬼……”黄有道只是瞪大了眼，一副惊愕模样，但是黄夫人就吓惨了，当场惊呼有鬼。 陶宛娘嗤笑一声，放下了窗帘，催着车夫往前快走了。 “大姐，看到她那模样，我这心里就不恨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白玉梅的神情舒展开，同陶宛娘说道。 “如果那孩子是黄有道的，黄夫人生下孩子之后，也会被黄有道遗弃；如果孩子不是黄有道的，那黄夫人，可能也活不到生下孩子那天了，玉梅，虽然没办法让她的罪行公之于众，但是我想，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嗯，我知道，谢谢你，大姐！”白玉梅释然道。 从家里回到饭馆的凌大鹏站在饭馆门口傻眼了，饭馆的门怎么锁了，其他人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以为帮你的是谁 “娘，你们去了哪里？”凌大鹏一个人坐在饭馆门口，看到陶宛娘一行人回来的时候，立马跑过去问道。 “办事去了，进屋！”陶宛娘看了眼凌大鹏，随口说道。 “大哥，嫂子，还有小俏儿，白姑娘，怎么你们都出去了？”进了屋的凌大鹏还在纳闷，觉得所有人瞒着他出去玩了一样委屈。 “有事，已经办好了。”王红玉随口应道，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去干啥了啊！ 大家都不带他玩，凌大鹏心里委屈，但随着忙起来，他又很快把这点小失落抛之脑后了。 凌云洲这次是一个人来的，面色沉沉，进了饭馆，开口就要雅间。 “大将军，你就一个人，那雅间都能坐十个人，这不浪费吗？”凌大鹏觉得自己跟凌大将军还是挺投缘的，就实话实说了。 凌云洲面色不悦地扫了一眼凌大鹏，这傻小子，做生意能把客往外推吗？ “就要雅间，然后让你们娘过来。”凌云洲板着脸说道。 “哦，是让娘来点菜是，行，大将军这边请！”凌大鹏还真没想别的，一口应道。 凌云洲进了上次带人来的雅间，一个人坐在雅间内，未免显得有些空落落。 陶宛娘做的一切，他都很清楚，要不是他派人从旁协助，陶宛娘能成功？三更半夜，装神弄鬼，也亏陶宛娘想的出来。不过那黄有道夫妇也算是罪有应得，至于苦主……凌云洲知道是陶宛娘身边的白玉梅，不过，他帮陶宛娘做了这么多事，来要句谢谢不为过！ 陶宛娘在厨房忙呢，听到凌大鹏来说凌大将军来了，还指明要她过去，心里就火起，这凌云洲到底想干什么？ “娘，大将军出手阔绰，肯定是要你给他做一些特色菜！”凌大鹏还沾沾自喜说道。 陶宛娘无语看了眼凌大鹏，像凌云洲那样的，儿子怎么会是这副傻样？这是原主的失责啊！ “你们接着炒菜，我去看看。”陶宛娘不想让人知道凌云洲的身份，只能淡定说道。 “我知道你们对黄有道夫妇做的事情。”陶宛娘一进来，凌云洲就板着脸说道。 陶宛娘愣了愣，一脸审视地看着凌云洲。 “大将军不管这些事？”陶宛娘缓缓说道。 凌云洲一愣，她难道是觉得自己来问罪了？ “陶宛娘，你不是很精明的吗，难道你看不出是有人在帮你们吗？” 她都开口同瑞王世子说过，程风也帮她查到黄有道他们所在，所以，是有人帮她啊，不是程风就是瑞王府的人！ “我知道，但是这与大将军何干？” 凌云洲语塞，不置信看着陶宛娘，忍不住脱口而出：“陶宛娘，要不是本将军让相国寺的人不接受他们的委托，你觉得这个事情有这么顺利吗？” “你？！”陶宛娘真的惊讶了，她以为是瑞王府啊！继而，惊讶神色变成了审视，凌云洲为什么要帮她，他有什么企图？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本将军帮你，让你非常意外吗？”凌云洲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哈，哈哈，怎么会，大将军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帮我这么个半老徐娘，我这是受宠若惊，那个……大将军今天要吃点啥，既然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那今天这顿我请了。” 陶宛娘瞬间调整好神色，笑吟吟说道。 嬉笑怒骂喜形于色，凌云洲打量着陶宛娘，他看不懂她！ “随便上。”终究他也没有问出心里的疑虑，自己都还没想起过往，又能问她什么？ “好嘞，大将军稍等！”陶宛娘立马走出了雅间，脸上的笑就顿时消失了，凌云洲吃错药了！ 长公主府内，听着侍卫回复的凌云洲近日形成，长公主的脸色极为难看。 “那家饭馆的掌柜，叫陶宛娘？”长公主声音颤抖着问道，这名字，如同魔咒般一直让她心里忐忑，但探子来报，凌云洲近日频频去同福客栈附近，与一名女子相遇。而探子也查清楚那女子是一家饭馆的掌柜，凌云洲之前去过！ “回禀公主殿下，那妇人的确就叫陶宛娘，名下有二子一女。” “二子一女？”长公主下意识问道，那老人说的好像没有女儿。 “大儿子叫凌大虎，二儿子叫凌大鹏，女儿叫陶玲珑。” 儿子姓凌！长公主顿时心被攥紧了，这不就是说明，这个陶宛娘，就是凌云洲的原配吗？ “两儿子多少年纪？” 听到手下报出两人年纪后，长公主顿时跌坐在椅子里，是她，一定是她！ 凌云洲一定也知道了，所以才会与那妇人相会，可是，他是大将军啊，一个农妇怎么配得上他？ 长公主捂着心口，神色极为的复杂，她苦守十年，难道就要把人拱手让人，这怎么甘心？ “找时机，把那妇人带过来，本公主要亲自见一见。”长公主整理了心情，冷着脸说道，“避人耳目！” 手下领命退下，长公主看着桌上茶具，心头不甘愤懑，一挥袖，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扫落。 “公主殿下！”侍女见状，统统都跪了下来。 “都给我出去！”长公主愤愤道，她对凌云洲势在必得，十年都能等，是因为决不允许失败，都知道长公主钟情大将军凌云洲，她怎么能让一个横空出世的农妇给打败！ 陶宛娘是在自己家里被带走的，谁叫这宅子太大了，她不过去后院菜地转悠了一下，就看到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不想家里其他人被惊吓，陶宛娘乖乖跟人走了！ “两位大兄弟，能透露下，准备带我去哪里？”陶宛娘被塞进了停在在家后门的马车，上车前，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废话少说，到了你就知道！”两个黑衣人厉声呵斥，就赶起了马车。 前路未卜，要没点防身的工具，那就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陶宛娘打开了交易系统，好久没来光顾了，看看有什么低调又实用的防身工具。 袖里箭！最后，陶宛娘的眼神被一套袖里箭装备给吸引了。 “一百两银子，这真贼他妈贵！” 伴随着陶宛娘嘟囔抱怨，她闭了眼，等睁开时，手腕上已经有一副机关巧妙的袖里箭了。 “绑架我陶宛娘，真是嫌命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将军跟长公主才是良配 马车驶入了一间宅子，陶宛娘被黑衣人从马车里拽了出来。 “大兄弟，别这么用力，我能自己走！”陶宛娘没有任何的慌张，还显得一副好奇模样。 “进去！”黑衣人没有搭话，只催促着陶宛娘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坐着一个雍容华丽的宫装女子，见到陶宛娘，眼眸一抬，透着探究及厌恶。 “你就是陶宛娘？”长公主看到陶宛娘模样，嫌恶心起，一个山野村妇，竟然样貌姣好，虽然看着不年轻，但却别有风情！ “我就是陶宛娘，不知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是何方神圣，为何要用这种方法来见我？”陶宛娘看到女人，就猜测对方身份不低，所以，嘴巴就甜一点咯！ 长公主一愣，她美吗？为什么凌云洲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陶宛娘，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长公主开口问道，语气却是不自知地放柔了一些。 “不知啊，我一个开小饭馆的商妇，若是姑娘要见我，到了饭馆随时可见，这般大张旗鼓的，我着实不懂。”陶宛娘困惑模样说道。 “陶宛娘，你还记得你亡夫的名字吗？”长公主脸还是板着的。 陶宛娘心里一沉，这一定是跟凌云洲有关！ “我那丈夫虽然死了十七年，但名字我当然记得，就不知道姑娘怎么无端问起这个来，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长公主继续问道。 “这……说来惭愧，十七年啊，一个人能有几个十七年，我只记得我的亡夫，走的时候是个挺拔的庄稼汉，面色黝黑，身板很直，他笑起来，有一口大白牙。” 长公主看陶宛娘模样，脑海里浮现出凌云洲的模样，可是她很少看到凌云洲笑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丈夫没有死，你会认出他来吗？”长公主试探问道。 “要是他没死，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认得啊，不过姑娘开玩笑了，他只怕早就是骨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陶宛娘心里猜到这就是凌云洲给她惹来的麻烦，看女人模样，莫非是长公主？ 凌云洲跟长公主的事情，陶宛娘之前稍一打听，就听到不少版本。 但说的最多了，就是长公主对凯旋的大将军一见钟情，主动请圣上赐婚，但被凌云洲拒绝了！ 凌云洲以重伤失忆，忘记过往，怕家中早有妻儿拒绝了长公主，但长公主愿意等待，这十年间，换了新皇，长公主却还没等到凌云洲接纳。 “我是说万一！”长公主强调道。 “那……应该也不认识！”陶宛娘猜测着长公主的心思，想了想回道，“十七年，人都会变样的，怕是他看到如今的我，也认不出来！” “此话怎讲？”长公主不解问道。 “以前的我，是个干瘦黑黄的小老太，一个女人养大两个儿子，让他们都娶上媳妇不容易啊！”陶宛娘感慨道，“不过娶了媳妇之后，我也算是解脱了，但才过了几年媳妇伺候的日子，就遇上大旱灾，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变成现在模样。” 长公主听得怪怪的，现在模样不好吗？但为什么说遭灾了才变成这样？ “姑娘，你是不知道，一个人快要饿死的时候，往事就如同过眼云烟，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我带着孩儿们走出了山坳坳，没有吃的，就吃蝗虫，吃大蛇，吃兔子，吃河里抓的鱼。一路逃荒，遇到过山匪，也遇到了流民，我们能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啊！” 长公主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蝗虫，大蛇，这种东西是吃的吗？ “后来么，我们日子慢慢好起来，不用面朝土地背朝天了，吃上米饭了，人也就慢慢鼓起来了；再后来，吃上肉了，包子馒头都有了，我们一家人都变样了，以前可都是皮包着骨头啊！” 陶宛娘随意胡诌着，她能回春，大抵还是因为内壳换了，吃的好了，慢慢养起来了。 “姑娘，你看我，是不是不像种地的庄稼人了，哎，还是这京城的水土养人啊！” 长公主看着陶宛娘说个不停，看模样，陶宛娘对凌云洲是没有什么留恋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认出凌云洲吗？ “可别真说，我那死去的丈夫，居然跟个大将军同名，第一回听到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陶宛娘继续说道，渐渐说到了长公主最在意的话题上。 “不过，真见到了，我就知道，这不是我那死去的丈夫。” “哦，为何？”长公主浑然不知，自己是被陶宛娘一点点绕进去了。 “这位大将军威武雄壮，就那伟岸身姿，也不是我那丈夫能比的。”陶宛娘说道，“那浑身气度，明显就是富贵人家，我的男人，不是这模样的。” 十七年，足以让一个男人样貌变化，所以，陶宛娘根本就不知道凌云洲是她原先的丈夫？ 那凌云洲呢？长公主心里纠结，难道说凌云洲为如今的陶宛娘心动了？ “陶宛娘，我要是远离凌大将军，你一介商妇，岂能与大将军相交？”长公主冷着脸命令道。 “一定一定，这大将军是个黑面神，今个来我饭馆吃饭，居然不给钱，哎，我们做生意的，赚的是那一文一文的小钱。可是那是大将军啊，我一介妇人岂敢上前讨要！” 陶宛娘叹气道，“估计能与这黑面大将军并肩的，就是那位高贵的长公主！” 这话，说到了长公主的心坎上了，只有她才能跟大将军琴瑟和鸣！ “陶宛娘，你走！”长公主决定先放走陶宛娘，她准备回头先探一探凌云洲的口风！ “呃……能让带我来的两个人把我送回去吗？”陶宛娘不太好意思般说道，“夜深了，我也不知道此地为何处，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长公主一愣，嗤笑一声。“去，会有人送你回去的。”能说她什么，一介商妇而已！ 上了回去的马车，陶宛娘才松了口气，长公主啊，也不是不能干掉，但后患无穷，所以，装傻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罪有应得 被人掳走的事情，陶宛娘是绝口不提的，第二天也是正常开饭馆，接连几日，也没见那位长公主有啥动静，陶宛娘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程风的到来，让陶宛娘突然记起之前委托瑞王世子的事情，万一这京城待不下去了，山海府还有个宅子呢！ “程大人，山海府的宅子，你们帮我买下了吗？”陶宛娘直接问道。 程风一愣，这事他记得。 “陶大姐，那屋主之前在外地，就算要买那屋子，也要等屋主回来，我们已经托人给那屋主送去信了。” “我的那些鸡鸭呢？”陶宛娘反问道，这还不到半年，牙行的小武应该帮她看着。 “哈，陶大姐还惦记着呢，放心，世子可专门叮嘱了，那些都给你留着。”程风笑出声来，“对了，陶大姐，那黄家的人，路上出事了。” “嗯？”陶宛娘惊讶，“出什么事了？” “那黄夫人受了惊吓，出了城之后就没消停，还没到望京，在最近的镇上住了下来，黄夫人落胎了。” “这……”陶宛娘眉头微皱，六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型了，小产的话，后果很严重。 “黄氏小产不说，还大出血，听说再也不能有孕了，然后被黄有道当场休了！”程风继续说道，“不过这黄氏还是同黄有道回了望京，说是要拿回自己的嫁妆。” 陶宛娘听得一愣一愣的，黄夫人不会是因为被白玉梅吓的！但随即一想，是又如何，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黄有道是以何名义把黄氏给休掉的？”陶宛娘继而问道，休妻要有七出之罪，不是随便就可以的。 “那孩子不是黄有道的，黄氏自己也承认了。两人撕破了脸，各自戳痛处，盯梢的探子回来都不想说其中细节。”程风吐槽道，“陶大姐，我这是来吃饭的，这倒成了跟你吐槽这些腌臜事情了。” “喝上几杯黄汤，就当这事过了。”陶宛娘说道，“程大人稍等，我给你炒几个小菜。” “好的，有劳陶大姐了。”程风点了点头说道。 凌云洲此刻，是被长公主请到了公主府。 “大将军，本宫这段时日，也是在为你寻找那陶宛娘，正巧，京城中有一家饭馆，掌柜就叫陶宛娘，据悉也是从山海府逃难而来。”长公主婉婉说道，神色关切，“大将军，会不会他们就是……” 凌云洲点了点头，对此倒是不隐瞒。 “那的确就是我的发妻跟孩子。” 长公主心里发恨，在听到凌云洲承认，她默默攥紧了拳头。 “只她认定我已经亡故，面对我也是丝毫没有认出。而我，还是想不起前尘往事，此事……我亦不知如何是好。”凌云洲愁苦模样，这比上阵杀敌难多了。 “那两位公子呢，大将军不想认回来？”长公主又试探问道。 “大虎跟大鹏，由她养育长大，生性淳朴，眼下生活，富足又充实，很适合他们，一旦被冠上大将军之子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好事。”凌云洲郑重说道。 长公主听着，心里倒是舒服了些。 “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他们竟然来到了京城。”长公主感慨道，“大将军，那陶宛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牙尖嘴利，心思诡谲，完全不似一个农家妇人！”想到几次跟陶宛娘针锋相对，凌云洲皱眉说道，“但是看到她把两个儿子都教养成人，我亦心中感激。” 听不出凌云洲对陶宛娘有何男女之情，长公主面带浅笑，温婉道：“大将军，不如找个时日将实情告知她，一个妇人在市井抛头露面做生意终归不太好。” “不，若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对她说。”凌云洲坚定道，“而且，她只怕已经改嫁了！” 嗯？长公主心下一愣。 “她还有一个女儿，那女儿才十岁。”凌云洲咬牙道。 手下是说过陶宛娘还有一个女儿，梁玲珑，长公主这心里头顿时放松下来，若那陶宛娘已经改嫁，凌云洲自然不能再跟她破镜重圆的。 长公主没有追问凌云洲两人之间的事情，只是温婉地与凌云洲谈心。 “大将军，午膳已经备好，一起用膳。”长公主邀请道。 凌云洲心中有事，就没有太在意这些，留下用饭了，只是，当精美的膳食入口，他不由怀念起农家小饭馆的饭菜来。 人间烟火抚人心，那家常小菜，才吃的出人情味。凌云洲动了动筷子，草草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长公主，我请了太医看诊，该回去了。”凌云洲过了一会，开口说道。 “太医？”长公主关切问道，“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凌云洲指了指脑袋，“想不起过往，是我的心病！” 长公主怔了怔，还是由着凌云洲离去了。 “可笑也是可笑，两个人遇到了，却彼此不认识！”长公主嘲讽说道，暂且将这事给压下，决定观望一阵子再说。 农家小饭馆的生意俨然成了这一条街最好的，就连隔壁的杂货铺也都沾光了不少。 这日吃中饭，一桌子上坐了三男一女，突然，其中一个男的猛地拍桌子大叫起来。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吃饭吃出这恶心玩意，你们怎么开店的！” “客官，怎么了？”凌大虎就在边上，立马上前询问。 “吃出这东西，你们恶心谁呢？”男人把蟑螂拎着，在凌大虎面前挥来挥去。 看到蟑螂，凌大虎皱起眉头，直接说道：“客官，这还是活的，肯定不是我们店的！” 客人听凌大虎这么说，当下把蟑螂给压死了，然后继续道：“怎么着，不承认，你们都看看，这农家小饭馆，名气挺大啊，我们特地来吃，结果吃出这种东西，谁知道还有什么。” “呀，头发，这么长的，一看就是女人的头发。”同一桌又一个客人捏着一根头发，惊叫起来，“赶紧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这饭还怎么吃？” 凌大虎就算见识少，也知道这就是来讹人的，他眉头皱着，有些来气，糟蹋娘做的菜，太过分了！ “你们……讹人！”凌大虎握着拳头，这不需要娘出面，他自己就能把人给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欲速则不达 “打人了，跑堂的打人了！”同桌的女人站起来，就在凌大虎身前贴了贴，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凌大鹏刚去传菜了，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大哥，立马跑了上来。 “他们讹诈，说我们菜里有蟑螂，有头发，这女人，还说我打她。我要真打她，她还能有气吗？豆芽菜一样的身板。”凌大虎恼怒道。 “什么，居然敢说娘做的菜不干净！”凌大鹏一听，也火了，“你们是哪来的，不打听打听，我们家的菜，干净，不贵，你们有没有良心啊，点的最贵的，还敢糟蹋！” 凌家兄弟都是怒气冲冲看着这一桌的三男一女。 开店做生意的，不应该是和气生财吗？ 这伙人可是专业讹人的，知道开饭馆的，最忌讳吃出东西来，一般这种场合下，都会给钱了事，但怎么这两个跑堂怎么这么不上道？ “大哥，你等着，我去叫人！”凌大鹏对杨松几人拿着保护费不干实事的情况，已经很有成见了，这逮着机会，怎么能错过？ “蒋掌柜，混子呢？有人来我们店闹事，赶紧让他们过来收拾人！” 蒋有福一听，立马四下张望，然后传话去了。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黑店啊！”讹诈的男人见凌大虎不为所动，干脆站到了桌子上。 “大伙看啊，这家店太脏了，我们吃顿饭，都能吃出这东西，你们还吃得下去吗？” 新客看到这种场景，几桌是选择给钱走人，不管真假，食欲都没有了。 几桌老客看不下去，还有人站出来替凌大虎开脱道：“别做这种亏心事了，人家小饭馆赚钱容易吗？” “就是，蟑螂一开始还是活的，当我们傻吗？” “就是，世风日下，什么人哦！” 讹人四人组有些懵，这家的跑堂奇怪，客人也奇怪，关他们什么事啊！ 白玉梅已经去告诉陶宛娘了，知道有人闹事讹诈，陶宛娘拿着铲子就出来了。 “谁，谁在诬陷我做的菜！” “娘，就他们！”凌大虎高声喊道，“这个女人，我碰都没碰到她，说我打她，红玉不知道，知道了肯定要抽她！” “你就是掌柜的？你自己看，这些都是菜里面吃出来的。” 陶宛娘皱眉看了一眼，再看到被同伴扶着的女人，她蹭蹭上去，直接在女人头上一揪。 “看看，头发是不是一样的，别说这头发是别人的，我两儿子头发又粗又黑，我自己也是黑细，这黄不拉几的头发，不是这女人的是谁的？” “还有蟑螂啊，我就说不是我们的，你们能怎样？”陶宛娘很傲气说道。 “不想吃的就给我滚，把饭钱结了！” 还要给钱，不赔钱还要他们给？四人组也怒了，正要说什么，杨松带着两个小弟急冲冲地走了进来。 “谁闹事，给我出来，敢在杨爷罩的地方闹事，胆儿肥的啊！”杨松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恶狠狠说道。 “好啊，你们这就是黑店，竟然还养着打手，我们惹不起难道还走不起吗，这家店以后再不来了！”见势不对，抓蟑螂的男人就准备走了。 “走走走，杨松，把人拉到外面去，我这一桌子的菜钱结了都给你。”陶宛娘讽刺看了一眼这四人，对杨松说道。“别扰了其他客人吃饭的兴致。” 有钱好办事啊，一听这话，杨松立马来劲了。 “给钱，不给钱的话，杨爷让你们看看吃霸王餐的下场！”杨松抡起拳头，两个小弟也围了上来，再还有凌大虎跟凌大鹏的震慑在，四人想抵抗，但还是被压了下去。 最后，乖乖给了钱的四人，走出了饭馆，看着农家小饭馆的招牌。 “老大，这家店太黑了，饭没吃上，还损失了半两银子。” “我记住了，这场子，我迟早要找回来的。”男人咬牙说道。 “还站着干什么，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你们上啊！”杨松拿了半两银子，开心的很，领着两小弟出来，就看到四人在门外碎碎念。 “老大，先走人，别理他们。”女人低声说道。 “走！”四人最后还是麻溜地走了。 开门做生意，陶宛娘一点都不奇怪发生这种事情，午后休息的时候，凌家兄弟还在愤愤不平，陶宛娘倒是无所谓。 “娘，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凌大虎气愤说道，“要是可以，我真想打他们一顿!” “需要你动手吗？”陶宛娘平静看了一眼儿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不是觉得我让杨松他们盯场子浪费钱吗？” “半两银子就直接给他们了，我也心疼。”凌大虎弱弱道。 “大男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只有给足他们甜头，他们才会愿意给我们做事。”陶宛娘开口说道，“今天这种事情，如果你们两兄弟上，肯定少不了一顿打砸，这样对店里影响更大。”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算什么问题。”白玉梅开口说道，“店里收益好着呢，不差这半两银子。” “对，玉梅说的很对，你们啊，终究还是太嫩了！”陶宛娘感叹道。 大将军府里，凌云洲又是在针灸了，他想要想起过去，太医的意思就是用金针刺穴，刺激他的脑子，这样才有可能想起以前。 这种治疗法子已经持续几日了，凌云洲觉得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觉脑子里有一堵墙，快要冲破了。 就是夜里睡觉，他迷迷糊糊的，也能想起一些模糊的脸来，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柯太医，就不能再深入一点吗？”扎针完毕，凌云洲问道。 “大将军，欲速则不达，这么多年，大将军为想起过去，不是已经试了很多法子了吗？”柯太医缓缓说道，“这金针刺穴，也伴随着风险，如是再深入几分，大将军会受伤的。” “梦中我依稀有以前的印象，但醒来却记不真切，柯太医，这让我感觉，只要再一点点，我就能想起来了！”凌云洲有些焦躁说道。 “还是那句话，大将军，慢慢来，再过个日看看！”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看射不死你 凌云洲又做梦了，梦里有金黄色的麦浪，有乡亲们黝黑却又淳朴的脸。 “云伢子，赶紧回去，你媳妇生了，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真的，宛娘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黝黑面容的年轻男子，光着膀子笑的合不拢嘴！ 凌云洲猛地惊醒，梦里的一切很不真切，他还没有看到年轻的陶宛娘。窗外，月上中天，没有星星。凌云洲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换了衣裳，准备夜探陶家了。 陶宛娘是他的发妻，他不仅有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对于孤家寡人十七载的凌云洲来说，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想到那个灵位，凌云洲就来气，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体，她怎么能这么草率地立灵位呢？ 轻车熟路地，凌云洲去了摆着灵位的房间，打起火折子，看到灵位前摆上了新鲜的水果，还一尘不染，心里就更来气了。 日日有人祭拜，他站在面前，却无人识的。凌云洲又将牌位给打翻了，临走的时候，凌云洲又潜入了主院，自己也说不出来是要做什么。 正巧，陶宛娘起夜，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立马警觉起来。 上回被人绑走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难道外面又来了什么人不成？ 迅速将袖里箭套在手腕上，看到月光照射下落在她窗户上的人影，陶宛娘二话不说，直接嗖的一下，射出箭头。 凌云洲听得破空声，慌忙闪身，但面颊还是被带出一道血痕，蒙面布巾也是掉落在地。 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利器！凌云洲心里大骇，但伴随着第二道，第三道袖箭射出，凌云洲立马跃上墙头，潜入夜色中离去。 陶宛娘没有看到黑影了，但不放心，等了一会儿，确定外头没有响动，她悄悄打开了门，再等了片刻，才回头点了蜡烛，走出了房间。 一根，两根，三根，射出去的袖箭全部捡回来了，咦，上面有血？ 陶宛娘想到自己射中了人，心里琢磨着，半夜跑她家来的，是什么人呢？咦，这是什么？ 落在地上的蒙面布巾，也被陶宛娘发现了，烛灯照射下，她也看到一条撕裂的口子，所以，这就是对方身上的布料咯！ 陶宛娘嫌恶地踩了踩，不管怎样，对方受伤了，估计今晚是不会再来了，陶宛娘收好袖里箭，安慰地睡觉去了。 回了将军府的凌云洲，却是夜不能寐了，脸上倒只是擦伤，但如此明显，只怕明日就会有人问起了。 屋里的人到底是谁？ 凌云洲心中大为震惊，他可不觉得会是陶宛娘等人。看来陶宛娘的秘密还有很多啊！ 翌日早上，凌大鹏发现了推到的灵位，又是急急忙忙跑来找陶宛娘。 “娘，不好了，爹的灵位又倒了，是不是我们做的事情被爹知道，爹生气了。” “你们做什么了？”陶宛娘看傻儿子慌张模样，眉一挑，板着脸责问道。 “那个，那个……娘，我们去相国寺的时候，让菩萨给你再找个可以依托的人。”凌大鹏支支吾吾说道，“一定是这样，爹才生气的。” 一次是意外，两次的话……陶宛娘琢磨着，这灵位可能就是人为按下的，谁会对灵位这么偏执呢？自然是灵位上的人！ 陶宛娘脑海里灵光一现般，立马想到了凌云洲，但随即，就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这人怕是有病，半夜潜入她家，还不止一次！ 所以，凌云洲知道她的亡夫叫凌云洲，但是他又记不起过往，才没有来找她说明吗？不过显然，他怀疑起这一切了，有一种危机感袭上心头，陶宛娘眉头皱了起来。 凌家兄弟还有儿媳妇们以为陶宛娘是反感他们所为，一下子都紧张了起来。 “娘，你为了这个家，辛苦了半辈子，我们……就是想要有个人照顾你下半辈子。”凌大虎作为大哥，硬着头皮开口道，“毕竟，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娘，你不仅能干，还越发的好看了，你要不说，别人还以为你才过三十呢，这样守一辈子寡，太可惜了！”大儿媳王红玉也开口说道。 “娘，爹一定是知道了这个事情，所以生气警示了，啊，这鬼神都是相通的，怎么办怎么办，爹是不是连我们都怪上了，我们会不会倒霉啊！” 凌大鹏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神色惶恐的很。 陶宛娘看了看自己的好儿子儿媳们，呵，想的可真多，管起老娘的事情来了！ “放心，你爹早就跟我说过，各自婚嫁，互不相干了，把你们爹供起来，不是我还多么想他，毕竟，要不是你们爹，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走出凌家村的。” 陶宛娘随口说道，“夜里风大，刮倒的，或者，就是夜里老鼠偷吃，撞倒的。”陶宛娘不怎么在乎地说道，凌云洲到底要干什么呢？有长公主那样的如花美眷，何必还想着前尘往事呢！ “可是，供品都好好的，没有被啃食的痕迹。”凌大鹏想了想，弱弱道，他还是觉得爹生气了。 “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买菜的买菜，挑水的挑水去。”陶宛娘吩咐道。“玉梅，你跟小俏儿先去饭馆，我去那边看看。” 陶宛娘这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显得有些别的意思了。 凌家兄弟出门，一旁的王红玉开口道：“娘这是言不由衷啊！把我们都支开，自己去灵堂，你们说娘是不是去祭拜爹了。” “娘最是好面子，肯定是硬撑的。”凌大鹏笃定道，“我们娘，能干又年轻，真要为爹守一辈子寡，我想想都觉得不值。” “年轻是不年轻的，但是娘就是看着有气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韵犹存，半老徐娘……”凌大虎嘀咕道，但随即自己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背后议论娘，我真不孝！” 陶宛娘没把儿子媳妇们的话放在心里，她小心翼翼查看着房间外头，可惜，这屋子太干净了，居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是不是凌云洲呢，也不知道那袖箭射中哪里了，等下回见到凌云洲，自己可得好些查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来日我是要开酒楼的 不过，接下来数日，陶宛娘是没有机会见到凌云洲的，随着中秋临近，陶宛娘也就不去想别的了，她要做月饼！ 时下市井里也都有月团小饼，以小麦粉、饴糖、猪油制皮，猪油丁、松子、果仁为馅，陶宛娘觉得这般太单一了，她除了要做五仁月饼，还要做莲蓉蛋黄的，还有做鲜肉月饼。 “娘，你还会做糕点啊！”小月儿看到陶宛娘在做月饼，极为好奇。 “嗯，我要做月饼，以前村里过中秋的时候，都会买点月团，一家人坐一起看着月亮吃月团，这不马上就中秋了，那天我们晚上不开张了。”陶宛娘说道，“我做的月饼，口味好几种，到时候，给熟人送一些去。” “娘，教我，教我，我喜欢做糕点。”小俏儿格外兴趣说道，一双眼睛透着极大的兴奋。 “行啊，你先看着！”陶宛娘从不藏私，她做菜，是因为她想吃好吃的，如果有人能帮她做，不是最好吗？ 陶宛娘做的月饼，也是规规矩矩的圆，不是花好月圆，就是阖家团圆，有大有小，小的就放在柜台上，由客人自己拿，大的，她去买了油纸盒装好。 中秋这天，她让两儿子把这一条街的十几间铺子，都送了月饼过去。 瑞王府那边，她是自己捧着一个大食盒亲自送的。 这一回，有了瑞王世子的玉佩，守卫是很快就进去通报了。 “陶大姐，你来了啊，我正要去找你呢！”来接陶宛娘的是程风，一见面，程风就递给了陶宛娘一份房契。“山海府的那宅子，给你买下了。” “多少钱，这钱我得给你们。”陶宛娘接过房契，确定上面无误后，认真说道。 “世子的钱，陶大姐要还，就去问世子！”程风呵呵笑道，“这是什么，闻着有股香甜的味道，是糕点，不是菜了？” “我难道还能提着菜上门吗？”陶宛娘反问道，“这不是中秋节吗，我做了点应景的糕点，程大人，给你也准备了点。” “哟，还有我的，那多谢陶大姐了！”程风乐呵道。 萧毅在屋中看书，见到陶宛娘过来，就放下书，起身相迎。 “陶大姐，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没有什么大事，这不就是今天中秋节，给你们送了点自己做的月饼。”陶宛娘说道，也就顺势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程大人，这是给你的。”陶宛娘说着，把第一层的小盒递给了程风。 程风受宠若惊接过，笑的欢快。“世子，看，这是陶大姐给我的。” “剩下的就是给世子及王爷王妃的，我一介商妇，这东西也不好送到王爷王妃面前，就有劳世子转交了，小小月饼，不曾敬意，多谢世子的关照。” “什么都比不上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萧毅笑着说道，顺势打开了陶宛娘给的糕点。 “这还真跟天上的月亮似的，嗯，我尝尝。”萧毅当着陶宛娘的面拿起一个莲蓉的，“嗯，真不错，这东西我之前竟然没有吃过。” “世子喜欢就好，我照着月团做的，就叫月饼，今天晚上同家人赏着月吃着月饼，也是一种幸福。” 陶宛娘说道，“对了，山海府的宅子，世子爷，这个钱……” “陶大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钱什么的就不要说了，那宅子就是陶大姐的了！”萧毅笑笑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陶宛娘自然配合地歉意笑了笑。 “当日你让我给你管鸡鸭崽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不好意思呢？”萧毅调侃道。 陶宛娘尴尬笑笑，“行，我别无长物，若是日后做出新菜式，新糕点，给世子送些来就是了。” 萧毅见陶宛娘立马变得自如的神情，心中好笑，不由问了一句：“陶大姐，你这小饭馆里，好像不太适合卖糕点的，莫非以后你还有别的想法？” “日后，钱够了，就开个酒楼，到时候请说书的，唱曲的往那厅里一坐，小酒，糕点，好菜一上，岂不乐哉！”陶宛娘悠悠然道，做大了，她就可以躺着收钱了。 萧毅跟程风对望了一眼，对陶宛娘的想法很是惊讶。 “陶大姐好志向！”最后，萧毅感叹道。 “人吗，总要有点志向的，京城的酒楼，大概要两千贯才能开的起来，我还早着呢！”陶宛娘如实说道，“没有其他事情，我这就回去了。” “嗯，程风，送陶大姐。”萧毅看陶宛娘谈论酒楼时的冷静，憧憬，不由心中感怀，这陶大姐，还真的是有让人看向她的本事啊！ 陶宛娘走后，萧毅又让人把剩下的月饼送去给瑞王妃，这糕点，好吃是好吃，但甜腻，估计母妃更喜欢些。 陶宛娘回到饭馆之后，就让儿子媳妇打烊了，门外早就贴了公告，厨房里剩下的菜也直接带回家，中秋夜，还是在家过！ “娘，好歹我也跟你学了这么些时日，虽然没能有你的好手艺，但比以前是好吃多了，这晚饭就我来烧，你歇着好了！”回到家中，王红玉主动说道。 陶宛娘当然同意了，认可地看着王红玉道：“行的，你让大虎给你烧火，晚饭你交给你们了。” “娘，那我做啥？”凌大鹏见哥嫂都有事了，立马问道。 “你，陪你媳妇去啊，她带着三孩子，你不去分担一下吗？” “好嘞，我马上去！”凌大鹏立马应道，帮媳妇做事，他非常乐意。 “大姐，这家，越来越有人情味了！”白玉梅笑道，“大姐，你呢，准备做啥？” “做啥，我还要做啥，厨房里待久了油腻，我去换身衣裳，然后好好休息啊，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换好衣裳，我床上躺着去！”陶宛娘说道，“你们呢，随意，不过闲着就是闲着，没必要让自己太辛苦。” “呵，大姐，你辛苦了，好好去休息！”白玉梅失笑，这所有的安宁跟富足，都是陶宛娘拼出来的！ “娘，你好厉害，都是随口说出大道理，我去看书，我要跟娘一样。”小俏儿崇拜看着陶宛娘，说的坚定。 陶宛娘笑笑，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过上躺平的日子吗？ 第一百三十章 花好月圆夜 一顿晚饭，大家吃的都很是尽兴，王红玉的厨艺，算不上太好，但进步神速啊！ 饭桌上，几个小娃娃也开始咿呀咿呀嚷嚷开，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太少了。 “娘，你做的菜比婶婶好吃。”凌睿嚼着青菜，嘟囔说道。 “这小子……”凌大虎尴尬了，“弟妹，这……” “不碍事，大嫂手艺见长，是事实，睿儿说的也是实话。”周小云倒不以为意，她就会简单弄个吃的，乡下人，谁做菜还要加油，醋，酱来着？ “婶婶……软。”凌小凤开口了，“婶婶不凶！” “小丫头，你这是说娘凶了？”王红玉假装恼怒，“小丫头皮都实了，娘打的少了是！” “凶，凶……”凌小凤立马往周小云身边躲了。 “哈哈哈哈，大嫂，小凤贼精呢！”凌大鹏乐呵起来。 陶宛娘安安静静吃饭，心里头暖暖的，虽然这一家子的人，各自都有些毛病，也不算灵光，但这氛围，还是让她心生欢喜。 “奶奶，你辛苦了！”凌睿跟凌小凤被周小云叮嘱了几句，就一致同陶宛娘说道。 “嗯嗯，还行！”陶宛娘虽然没有笑，但神色真的缓了很多，人类幼崽的童言童语，很是戳人心的。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饭，又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后，陶宛娘大儿媳把瓜果和月饼摆在院子里，她要赏月。 “娘，你说月亮里有人吗？”小俏儿在一旁陪着，静静问道，“以前奶奶说月亮里有月亮婆婆的。” “有没有月亮婆婆我不知道，但是传说里，月宫叫广寒宫，里头住了个广寒仙子嫦娥，还养着一只兔子……”陶宛娘看着月亮，缓缓说着嫦娥奔月的故事。 “娘，她好可怜哦！”讲完之后，小俏儿眼睛都红了，“一个人长长久久地住在月亮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嗯，所以也有人写了首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娘，你好厉害，娘，我们都没听过你以前的事情，你会写字，会念诗，我们凌家村不是没教书的吗？”不知什么时候，一家人都围在了身边，凌大虎一脸崇拜地开口问道。 陶宛娘扫了一眼围坐在身边的人，露出悠远神情。 “我又不是凌家村的人，嫁给你爹后，就没机会看书写字了！”原主的一些过往，又被陶宛娘翻了出来。 “我爹是铃医，我娘是秀才女儿，可惜她们去的早，我十三岁的时候，爹娘都没了，寄住在一户农家，到了婚嫁年纪，媒人牵线，嫁进了你们凌家村。”陶宛娘简单说道，“都是前半辈子的事情了，谈这个干什么？” “原来大姐还有这样的家世，难怪啊！”白玉梅听得恍然大悟。 凌家人一头雾水，这娘从来都不曾说过啊。 “娘，那你那边……还有人吗？”凌大虎试探问道，从小他没走过亲戚啊！ “你落地之后，收养我的农家父母，也没了，我跟那边兄弟姐妹又不亲厚，再说了，凌家村山沟沟，谁来走亲戚？”陶宛娘反问道。 凌大虎一阵沉默，然后抬头看着陶宛娘道：“娘，我们不知道你以前这么可怜，以后我们都会加倍孝敬你的。” “呵，凌大虎，你脑子进水了吗？”陶宛娘不客气骂道，“最可怜的难道不是你才会走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男人却没有了？” “娘，你这么说，我都怪不好意思的。”凌大鹏开口道，“好在现在苦尽甘来了啊，哈哈！” “对，苦尽甘来了，把你们两个拉扯成大高个，我容易吗？要是敢不孝敬我，你们等着天打雷劈！”陶宛娘板着脸，重重说道。 “今个月亮真圆啊，看月亮，看月亮！”王红玉打圆场道。 “十五月亮十六圆，明个你会发现月亮比今个还圆！”陶宛娘不客气说道。“再给你们讲个跟月亮有关的传说。后来广寒宫又来了个叫吴刚的……” 伴随着陶宛娘安静悠扬的声音，三个小孩子趴在大人身上，渐渐睡着了…… 陶宛娘示意儿子媳妇把孩子抱回屋，继而又对趴在自己膝盖上打盹的小俏儿。 “回去睡，娘再看看这月亮。” “来，俏儿，我陪你回屋。”白玉梅起身招呼道，看陶宛娘模样，她猜想着，大概是想到过往，心有感触了。 家里人都回去了，草地里蛐蛐在叫，树上也有咕咕的鸟在鸣，陶宛娘看着清冷月辉，心里是有些触动，她曾经看过星辰大海，也曾经有过辉煌荣耀，如今模样……哎，不想说了！ “一个人看月亮？”这突然从墙上跳下来的凌云洲，把陶宛娘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凌云洲，你私闯民宅，你想干什么？”陶宛娘稳住心神，低声呵斥道。 “陶宛娘，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吗？”凌云洲面色沉沉，他都想起来了，那些年少淳朴的山村岁月，那个年轻温柔的小娘子。 “说什么，大将军话里有话，我怎么听不懂啊？”陶宛娘心里一沉，这人该不会恢复记忆了！ “陶宛娘，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凌云洲欺上前去，居高临下望着陶宛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就说我死了？” 我去，这什么情况，这大兄弟是真恢复记忆了啊！ “大将军，你的意思，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你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陶宛娘装傻道。 “你灵堂里祭拜的是谁？” “我死去的男人啊！”陶宛娘立马回道，“等等，大将军，你……不可能，我男人又不是长你这样子的。”陶宛娘震惊跳开，“不可能，不可能的！” 陶宛娘这般模样，凌云洲诧异，所以，她只是觉得，他不是他？ “陶宛娘，你是猪脑子吗，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吗？我凌云洲是山海府辖内人，忘记过去的事情，你就没有想过，我就是你所谓的亡夫吗？”凌云洲咬牙恨恨道，这女人，不是很聪明的吗？ 陶宛娘一副吓住模样，人更是往后退了几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男人早就没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想要钱，你给吗 要死了，她要死了，凌云洲恢复记忆了，这是要认亲，她不想啊！那长公主都能半夜把她绑走，真要跟凌云洲相认了，还不被长公主暗杀？ 凌云洲看陶宛娘节节后退，一脸的吃惊，信了陶宛娘没认出他来，或许，是身份云泥之别，她不做他想。 “小心！”看陶宛娘后退着，凌云洲上前一步将人拉住。“再退下去你就摔倒了。” 陶宛娘迅速推开凌云洲，那见外的模样，让凌云洲又皱起了眉头，这是视他如洪水猛兽？ “陶宛娘，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大将军，这个……容我缓缓！”陶宛娘拍着胸脯，惊魂未定模样。“这个……大将军，那你来干什么呢？”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还有，既然你一直缅怀着我，见到我，为什么这副模样？” “呵，大将军可能误会了，不是我缅怀你，是孩子们，每日上香祭拜的人可不是我！”陶宛娘稍稍整了整表情，唏嘘模样道：“时过境迁，大将军难道想与我再续前缘？” 她这是什么表情，又想到陶宛娘还有个十岁的女儿，凌云洲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知道你已经改嫁，有了女儿，但想必那人也不在了。”凌云洲缓缓说道，“但是你养育了大虎跟大鹏，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等等，改嫁，女儿？陶宛娘看凌云洲模样，乐呵了，这是把小俏儿当成她生的了，那也行！ “大将军的意思是，要让孩子们认祖归宗？” “你怎么想？”凌云洲反问陶宛娘。 “这个……我觉得慢慢来，他们会吓到的。”陶宛娘硬着头皮说道，要真认祖归宗了，两个好大儿可就要生活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了。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陶宛娘，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凌云洲是真心想补偿陶宛娘，就算她提出要他承认她的存在，他也是可以的。 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放眼以后。 “我想要的你都能给吗？”陶宛娘试探问道，她开酒楼还欠不少钱呢，十七年养娃，拿点钱也应该不为过。 “嗯，只要是我能给的。”凌云洲点头道。 “那你能给我五千两银子吗？这十七年，我要既当爹又当娘，是真的不容易的。你要知道，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很辛苦的！” 凌云洲怔怔看着陶宛娘，表情凝住，她要钱！ “儿子大了，还要给他们找媳妇，你要知道，凌家村是山坳坳里，娶媳妇是真不容易啊！也是他们走了狗屎运，还有姑娘肯嫁。然后又生了孩子，这家里头可一直是我操持的，没饿死……” “够了，陶宛娘，你只要钱？”凌云洲喝道。 “否则呢？”陶宛娘看着凌云洲反问道，不图钱，难道还图人吗？ 虽然说凌云洲长的是不错，宽肩细腰大长腿，可是，她是看过星辰大海的人啊！ 凌云洲心塞，他堂堂大将军，居然在陶宛娘眼里看到了嫌弃。 “你只要钱？！”凌云洲又问道。 “嗯嗯，我只要钱，大将军，那个，还请你跟我们保持距离，毕竟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我们一家人目前就是个开小饭馆的市井百姓，走的太近，会让人误会的。” “毕竟，大将军身在高位，万一有什么对家知道你跟我们的关系……” 陶宛娘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凌云洲要听不懂，那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好，如你所愿！”凌云洲咬牙道，他心里是气的，不求破镜立马重圆，但划清界限，也不是他想的。 “那……请大将军走。”陶宛娘对凌云洲摆了摆手，“夜深了，我要洗漱休息了！” 凌云洲头也不回，跃上墙头，走了！ “好端端的，学会爬墙，还好意思？”陶宛娘嘀咕道，“糟糕，没给我钱啊！” 接下去几日，陶宛娘还有些忐忑，一怕凌云洲回头要孩子认祖归宗，二怕那长公主嫉妒，派人抓她。 好在，担心的事情都没有来，但让陶宛娘郁闷的就是钱也没有来。 “娘，那个钱锋来了，说找你。”这日，陶宛娘在厨房里掌厨，凌大虎进来说道。 钱锋？陶宛娘眼睛一亮，莫不是来送钱的？她立马叫来王红玉顶上，自己擦了擦手，期待地走出了厨房。 “陶大姐，好久不见，想不想我？”钱锋嬉皮笑脸道，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我这回是来吃饭的，同样也是给陶大姐送东西来。” “什么东西？”陶宛娘故作好奇问道。 “不知道，将军吩咐的，陶大姐，东西你收好，菜也给我上几个，出来跑腿，总要吃顿好的。”钱锋把盒子递给了陶宛娘。 陶宛娘接过盒子，笑吟吟道：“好的，钱大兄弟稍等，对了，我们饭馆还进了酒，你要来点吗？” “那敢情好啊，来点卤菜，再来壶酒，陶大姐，你的手艺，没得说。” 陶宛娘拿着盒子进了厨房，打开一看，哟，还真是厚厚一叠的银票，她满意极了。 “来来来，让我来，今个心情好，做几个拿手好菜。”陶宛娘乐呵说道。 钱锋吃饱喝足了的时候，陶宛娘正好也在大厅，见状上前道：“钱大兄弟，多谢你这一趟跑腿，今天这顿，就当我请你的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钱锋乐呵道：“那就多谢陶大姐了，哦，对了，我家将军明日起要去西南剿匪，若是你有事的话，今晚就得说了。” 这话莫不是凌云洲交代的？陶宛娘笑呵呵道：“我没事啊，就是多谢大将军了！” 钱锋也不知道凌云洲跟陶宛娘之间的九九，点了点头，应下了。 凌云洲要去剿匪了，那太好了，陶宛娘的心情比拿了五千两银子还要来的开心。 不过，得了凌云洲五千两银票的事情，陶宛娘是不准备对任何人说了，这人间的钱庄她也信不过，全部存进了系统里，反正到时候也可以提现的。 这手里有钱了，看看系统里，有什么可以买了，陶宛娘觉得，长公主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她需要提早防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缘分不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吗 过了中秋，没多久就是重阳了，陶宛娘事先就跟家里人说了，重阳节不开张，她要去山里登高。 “是登高祈福，还是给爹祈福哦。”重阳前一天，饭馆打烊后，凌大虎跟媳妇在房间里说着。“娘嘴上不说，心里一定还是舍不得爹。” “娘自个不乐意，我们能怎么办？”王红玉无奈道，“那明个，我们要一块去吗？” “娘说不要，她自己雇了马车去西山。”凌大虎说道，“娘感觉跟以前变了很多，这京城就是能改变人啊！” “谁说不是呢？”王红玉点头道，她也不知道原来刻薄又挑剔的婆婆，原来还能认字写诗，这么看，倒是下嫁了。 陶宛娘就是想自己一个人清闲点，或者说，自从长公主的事情之后，她既需要一个独处让人下手的机会，也需要看看，对方会不会下手！ 城郊西山，同样是风景秀丽，这上面是个道观，同样也是信众甚多。 陶宛娘是看风景，游玩的，所以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走着走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陶宛娘却沉浸在山林风光中没有发现。 远远就看到前面有个亭子，陶宛娘走的累了，就准备去亭子里休息，只临近了，发现里头还有个人。 “不好意思，我就歇歇脚，不打扰！”陶宛娘看着眼前年轻的男人，试探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头晕，闭目养神。 陶宛娘不做他想，她拿出随身带的糕点跟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毕竟，爬山很累的。 “那个……你在吃什么？”男人暗哑开口，“我乏力头晕，没有力气，能不能给点吃的。”赵哲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但谁叫他是微服出访呢？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比较甜的，你要的话，我这里还有。”陶宛娘看了看男人发白的嘴唇，应答道。 “我……就要你手里那块。”赵哲虚弱道，她吃过的才能确定没有毒。 陶宛娘尴尬了，这男人没病，但看男人虚弱样子，她想了想递了过去。“给你！” 赵哲拿着那糕点，露出嫌弃模样，然后对着陶宛娘没有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真甜！ 甜甜的糕点下肚，赵哲缓了过来，就不再吃了。 “大姐，看你还有，能给我一块没吃过的吗？” 陶宛娘也看到男人嫌弃她咬过的地方，所以……是怕什么？然后再看男人脸色缓了过来，她不由猜测道：“你该不会是低血糖？” “嗯？”赵哲不明所以。 “就是长期不进食，除了饿，还会有头晕，乏力，出汗，面色发白的症状，但是吃了甜食之后，很快就能缓过来。”陶宛娘解释道。 赵哲打量着陶宛娘，试探问道：“大姐你是大夫？” “不，我是个开小饭馆的。”陶宛娘回道，“我祖上有做大夫的。” “原来如此。”赵哲继续打量着陶宛娘，“大姐一个人来的？” “嗯，一个人。”这人就跟查户口一样，陶宛娘决定还是先走为上。“那个，大兄弟，我先走了，我今个好不容易能有空，就是出来玩的。” “大姐，谢谢啊，留个名，回头我送点谢礼过去。”赵哲微笑着说道。 “农家小饭馆，我，陶宛娘！”直觉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寻常，陶宛娘倒也不怵，她没偷没抢没害人，这人看着气度不凡，说不定是个冤大头。 “陶大姐，慢走。”赵哲笑道。 陶宛娘也不多话，收拾好东西，走了。 没多久，几个看着身手不错的男人出现在赵哲身边，显然是去找东西了。 “皇上，你好了？” “嗯，遇到个出来玩的大姐，吃了人两块糕点。”赵哲手里，还拿着陶宛娘后来给他的没吃过的糕点。他是有那个什么低血糖病，以往都会随身带点糖的，不过这次出来的急，就忘记了。 “皇上，这陌生人的东西……”侍卫有些惊慌。 “我这不没事吗？农家小饭馆，陶宛娘，你们听说过吗？”赵哲浅笑问道。 “这不是……”侍卫更加惊讶了。 赵哲点了点头，“倒是个不落俗套的大姐，这都能遇到，不就是缘分吗？” 两名侍卫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安静地站在一边。 “走，他不是已经下山去了吗？” 陶宛娘在山头转了一圈，也没有人来绑架她，还是挺失望的，看天色差不多了，也就下山了。 过了重阳，日子照旧，饭馆继续开张。 梁来福跟镖局的人来的时候，凌大鹏都不知道是该往里接，还是往外撵了。 “你这跑堂傻愣着干什么，还被请我们进去？” 凌大鹏还是领着这五人进了落坐。“本店的招牌菜就在墙上挂着，几位客官先看一下，要点菜就叫我。”凌大鹏说完，脚下生风一样，直接跑了。 “娘，不好了，梁来福来了！”凌大鹏一进厨房，压低了声音说道，但一旁小俏儿也听到了。 “他来干什么？”陶宛娘愣了一愣，“吃饭吗，几个人？” “五个，应该都是镖局的，就是跟上次来的不是同一拨。”凌大鹏说道。 “吃饭就点菜，就当客人一样招待。”陶宛娘说道，“别大惊小怪的，天王老子来了，不闹事，就当是客人。” “哦，那我知道了。”凌大鹏见状，稳住性子，走了出去。 “小俏儿，爹你要认就认，不认也没关系，有些事实改变不了，但是你可以选择的。”陶宛娘同一旁受到影响的小俏儿说道。 小俏儿咬着牙，有些挣扎。 “娘，他来吃饭，不是来找我的。”过了一会儿，小俏儿开口说道。 “哦，那就继续干活。”陶宛娘也不多劝，只平常语气说道。 很快，那边梁来福一桌要的菜单子送了过来，陶宛娘看了一眼，很干脆利落地炒菜就是了，不就是个梁来福吗，他要不来才怪了！ “梁兄弟，这次走镖，多亏了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对啊，梁兄弟，你功夫那么俊，又为了救总镖头奋不顾身，以后，镖局就是你家，遇上什么事，大家都会帮你。” 几杯下肚，梁来福一桌人，就开始说起事来，让一旁的凌大鹏听了个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已经不需要爹了 “俏儿在吗，我想见见俏儿。”几个菜上来之后，梁来福开口说道，“放心，我们真的是来吃饭的。” 凌大鹏没有立马回答，看了看一桌的男人，才犹豫道：“我去看看。” “梁兄弟，就是你那个女儿是，这女儿必须要回来啊，你又不是养不起。” “对啊，自己的女儿怎么能让别人养，这种地方，又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初是我给出去的，现在我也想好好说，至少，要让孩子知道，不是我不要她。”梁来福说道，眼神直往凌大鹏去的地方看。 “娘，不好了，梁来福说想要看小俏儿。”一进厨房，凌大鹏就咋呼。 “不见，他想干什么？”陶宛娘不满道，“这是先礼后兵吗？” “娘，没关系，我去见。”小俏儿却是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胸膛，小脸绷得紧紧的。 “那行，你去，大鹏，跟大虎说多盯着，别让小俏儿磕着碰着了！”陶宛娘见状，开口说道，她怕自己出去，会想直接撕了梁来福。 “娘，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俏儿。”凌大鹏认真回道，顺便，也端走几个菜。 “俏儿！”看到小俏儿走出来，梁来福立马站起身，“俏儿，你快让爹看看，胖了还是瘦了。” 小俏儿深吸了口气，走到梁来福面前，平静说道：“我当然是胖了，我还长高了，不过你也不知道我以前多高。”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梁来福还没开口，一旁镖局的男人是开口训斥道，“这可是你爹。” “我知道你是生我的爹，但是三年前你离开家，就没有回来过。”小俏儿大声说道，“你跟有钱家的小姐成了亲，又把我给送了人，你都有了儿子了，还要我干什么，我在这里，吃的好，过的好，有疼爱我的娘，还有哥哥嫂嫂们，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走。” 梁来福的脸色有些僵，以前那个怯生生的小俏儿，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俏儿，爹是有苦衷的。”梁来福苦着脸说道。 “什么苦衷，你就是要我回去伺候你跟继母，那又不是我的亲娘，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小俏儿愤愤道。 “俏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心兰不是你的亲娘，但是你有弟弟啊！”梁来福想把小俏儿要回去的，回去了，能照看儿子；即便陶宛娘这边要小俏儿，他就可以要回当初给出去的钱。 “那不是我弟弟，那是你跟有钱人家小姐生的儿子，我喜欢这里，我喜欢做菜，喜欢做糕点，娘都会教我，以后，我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在我需要爹的时候。你把我送人了，现在我不需要了，你也别再找我了！” 小俏儿对着梁来福吼道，说完，自己就转身朝厨房跑去。 “俏儿！”梁来福想追，但凌家兄弟突然站在了他前头。 “客官，厨房重地，闲人免进，你还是吃饭！”凌大虎说道。 “对啊，客官，你家里那位有钱人家的小姐知道你来要回小俏儿吗？我们在山海府的时候，你不是说新妻子不想看到小俏儿，让我们全家都滚出山海府吗？” 凌大鹏这话，还是白玉梅方才叮嘱的。 其他客人纷纷都对这边投来打量的目光，但别家的事情，大多是看看罢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梁来福感受到别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尴尬，坐下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失落。 “梁兄弟，这丫头太不像话了，既然给了人就给了。” “就是，丫头片子不值钱，你都有儿子了，这种不孝的丫头就不要了。” 一桌的其他人听小俏儿那一番话，梁来福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就一句苦衷，大抵也都猜到了。不过这家务事，外人少插手的好。 “我家俏儿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乖的。”梁来福干干说道，话里意思，自然是想说这孩子是被人带坏了。 “吃饭吃饭，这家馆子，做的真地道，这红烧肥肠，一点腥味都没有。” “这酒也不错，梁兄弟，别难过了，你要是惦记着女儿，常过来看看呗，不养在身边也可以。” 梁来福听着路上还跟他说一定会帮他要回女儿的镖局几人，一时无语，不就是这饭菜不错吗，就这样倒戈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莽夫。 望了望厨房方向，这样的小俏儿，也着实让他头疼，五百里银子啊，拿不回来了吗？ 小俏儿回来厨房之后，就在抽泣了，她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方才那番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陶宛娘看这模样，心疼不已，立马揽过小俏儿安慰。 “哭，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娘，我是不是不孝，我当众给他难堪了！”小俏儿抽泣说道。 “没事，你说的是事实。”陶宛娘说道。“而且，敢于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小俏儿，你真勇敢。” “对啊，俏儿，你这份胆识，都有娘的几分影子了。”王红玉也夸道，“我们小俏儿金贵的很，岂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给人的？” “就是，小俏儿，你聪明能干，又懂事，现在十岁了，再过几年都是大姑娘了，你要听从你内心的选择。”陶宛娘安慰道，“虽然他是你爹，但是他未尽到养育之恩，日后你若是挂念着他的生恩，也可以去看他的。” 小俏儿埋在陶宛娘怀里哭着，但很快心情就平复下来。 “我跟他说了，在我需要爹的时候，他不要我，现在我不需要了。”小俏儿擦去眼泪，较真道。 “嗯，我们知道。”陶宛娘看着孩子，知道她多少也有赌气意味在的。 梁来福几人吃完之后，也就走了，倒是没有再提及小俏儿的事情。陶宛娘有些惊讶，之前武夫人不是说，梁来福这种人，镖局不要的吗，这次走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心里奇怪着，陶宛娘叫来外头闲逛的杨松，让他去打探一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今天贵客有点多 杨松还真给陶宛娘打听出来了，梁来福以一己之力，保住了镖不说，还救了总镖头。 “不过那总镖头武修平还是受了伤，这几天都在家里养伤呢。” “我知道了，你忙去。”陶宛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去探视一下，但随即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跟镖局没啥交情，加上梁来福的事情，她去反而显得有些挑衅了。 梁来福也是个不安因素，陶宛娘突然感慨，自己在京城没多久，对头倒是有了。 随着秋深，已见萧瑟之意，陶宛娘从别人口中，得知凌云洲回城了，剿匪有功，又被圣上嘉奖。 “听说了没，凌大将军想起自己的妻儿是谁了，长公主这一腔热情，怕是要错付了。” “难说，这凌大将军是农户出身，他的发妻也一定是农妇，眼下身份天差地别，大将军还是跟长公主相配，总不能将军夫人是个粗俗农妇。” 陶宛娘听到来饭馆吃饭的客人讨论着凌云洲的事情，心情就有些微妙，她是农妇，配不上凌云洲的农妇，所以还是请凌云洲离她远远的。 “女人可以不要，但孩子总归要认祖归宗的。” “也不知道这儿子在哪里种地，这是祖坟冒青烟，农家小子要变成将门之子了。” 陶宛娘默不作声地听着食客们的讨论，心里不断吐槽。 “客官几位，这边请！”门口一阵高喊，陶宛娘顺势望去，当下心里咯噔一声，就算女人戴着面纱，她都能感觉到，这就是长公主。 “雅间是，好的，客官这边请。”憨傻的凌大鹏还热情地把人往雅间请。 “娘，贵客，一定是贵客！”把人安置好之后，凌大鹏激动道，“要最好的菜，而且进去之后，就那个女人坐下了，其他五个人都站着，这阵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嗯，我知道了，你猜是不是立马要叫掌柜的。”陶宛娘凉凉看了眼傻儿子，那是你们的后娘！ “掌柜的，我家主上有请。”陶宛娘话刚说完，里头就走出一个嬷嬷说道，而且是直接看着陶宛娘说的。 陶宛娘能怎么办，只能去咯。 “不知贵客找我是有何吩咐？”陶宛娘打起精神来，走进雅间笑吟吟道。 “还不拜见长公主！”陶宛娘一进门，侍从就喝道。 陶宛娘脸色顿时大惊，但是随即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一副慌张无措的样子。 “民妇……拜，拜见公主殿下！”最后，陶宛娘慌乱地双手抱拳，鞠了个大躬。 “嗤！”长公主身边的侍女一声嗤笑，“公主殿下，你瞧她模样，跟耍猴似的。” “嗯哼！”长公主哼了声，继而缓缓道：“陶氏，你可知我为何找你？” “为何，民妇愚钝，还请公主明说。”陶宛娘苦着脸说道。 “你是大将军凌云洲的发妻，这事你可知晓了？”长公主的话语里，没有太多感情波动，音色婉转，尽显温柔。 陶宛娘点了点头，继而连忙摆手道：“真是折煞我了，我以前一个农妇，现在一个商妇，我都已经给他立了牌位，这……突然人没死，变成了大将军，我慌了啊！” “之前见过几次，没想到凌大将军竟然就是我的男人，这男人要不起啊，我直接跟他说了，我跟他不可能再续前缘的，我要了五千两银子，从此各不相干。” 这倒是跟凌云洲与自己所说的一样，长公主打量着陶宛娘，面对将军夫人的位子，她一点都不动心？ “本宫认识凌大将军十年了，他之前虽然失忆，但心里一直都有你们的。”长公主缓缓道。 “这个，他心里有我跟孩子也没用啊，再最苦最难的时候，都是我一个女人拉扯孩子的，男人啊，再需要的时候不存现，等女人撑过去了，也就不重要了。” 陶宛娘感慨道，“我是不去凑那个热闹，他是大将军，跟他相配的应该是像公主这样尊贵的人。” “这是你的真心话？”长公主试探问道。 “真，比金子还真，我直接要了五千两银子，嘿嘿，有这个钱，我还要什么男人啊！”陶宛娘干笑了笑，“什么大将军府，一定规矩也多，我一个粗人，不习惯的。” “那他若是执意要给你名分呢？”长公主追问道。 “我不要啊，如果可以的话，补办一个和离书？”陶宛娘苦恼道，“真是的，人站在我面前，我都没认出，我自己清楚，我男人已经没了。” “那个……长公主殿下，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要去给你们做菜了，这饭馆，我是大厨。” 长公主重重看了陶宛娘一眼，挥手示意她退去。 “你们说，本宫能输给这样一个女人吗？”长公主待陶宛娘走之后，喃喃自语。 陶宛娘出去之后，松了口气，长公主肯定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半夜把她绑走，今天又直接上门来，不也是示威吗？ 瞧凌云洲给她带来的麻烦，五千两银子，还要少了！ 陶宛娘去厨房做了雅间的菜，让凌大鹏送了过去。 “娘，那贵客是个大好人，都让身边的人吃。”凌大鹏回来后，乐呵说道，“还说我长得精神。” 陶宛娘白了一眼凌大鹏，傻儿子，那是人家看不上这里，锦衣玉食惯了，吃不了家常小菜。 “可不，我的儿子不就是精神小伙吗？”陶宛娘凉凉道，傻不拉几，被人卖了估计还帮着数钱。 “娘，又来了两个贵客，说要见掌柜的。”正说着，凌大虎进来说道。 “今个什么日子，贵客一个又一个。”陶宛娘嘟囔道，再贵的贵客，也不可能比长公主贵。 陶宛娘说着擦了擦手，就去凌大虎说的贵客那里了。 一推开雅间的门，陶宛娘愣住了，这不就是西山上遇到的低血糖男人吗？ “农家小饭馆，陶掌柜，是不是很意外？”赵哲冲陶宛娘笑着说道。 “原来是贵客您啊，不知道想吃点什么。”陶宛娘客套笑道，一副熟络样子。“本店的招牌有好几个，不知道贵客有什么忌口的？” “没什么忌口，你看着上，那日的糕点甚是不错，想必陶掌柜的厨艺也一定了得，我就拭目以待了！”赵哲打量着陶宛娘，这个凌云洲口中的发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钱比男人可靠多了 “真没什么忌口吗，看公子一身贵气，我这市井小菜，怕入不了公子的口。”陶宛娘委婉说道，这对面雅间的长公主，不就吃不下吗？ “无妨，你这开店迎的四方客，怎么，还怕自己的菜不能入人口吗？”赵哲反问道。 陶宛娘懂了，客套地退下，既然说的这么直爽，她也不必忌讳。 清洗干净的螺丝炒一盘，卤好的酱牛肉切上一盘，再就是时令蔬菜加个山药排骨汤，就两个人，差不多了。 这菜还是陶宛娘自己上了，这男人，不就是冲着她来的吗？ “菜来咯，客官慢用，酒要吗，本店的酒出自酿酒世家，若是客官想要的话，给您温一壶？”陶宛娘随口问道。 “可以啊，那就有劳陶掌柜了。”赵哲看着这几道菜，他什么时候吃的这么简单了？ 陶宛娘这就出去准备酒了，雅间里，侍从为赵哲一一试菜。 “主子，这菜倒是可口，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个我认得，这个是什么？”赵哲指着酱爆螺丝问道。 厉杨是御前侍卫，他想了想，脑海里浮现皇上嘬螺丝的场景，最后摇了摇头道：“主子，你看属下吃这菜。” 说着，厉杨当着赵哲的面嘬了起来，吃了一个又一个。 赵哲明白了，不过看着厉杨停不下来的样子，他也有些馋，也学着厉杨的模样，动起筷子来。 “你说御厨怎么就没给朕做过这道菜呢？”赵哲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 “市井很多小菜，都登不上大雅之堂。”厉杨借口说道。 正好，凌大虎拿着温好的酒敲了敲雅间的门。“客官，你们的酒好了。” “进来！”厉杨出声道。 凌大虎一进雅间，赵哲跟厉杨又上下打量他起来。 “客官，你们的酒。”凌大虎感觉怪怪的，但还是恭敬说道。 “你叫什么？”赵哲开口问道。 “我叫凌大虎。”凌大虎如实问道，有些不解，“我弟弟叫凌大鹏，怎么了？” 赵哲微笑道：“无事，就觉得你长得跟我一个认识的人挺像。” “哦，娘说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名字一样，人相似都是常有的事。” “你娘说的对，去忙！”赵哲说道，待凌大虎走后，他忍不住打趣道：“眉眼看着是有凌云洲的影子。” “你说这事朕要怎么弄呢？皇姐可是等了十年呢。”赵哲似笑非笑，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愉快地下筷子了。 厉杨为赵哲试过酒之后，立于赵哲身后，并没有说话。 陶宛娘还在厨房忙着，听到凌大鹏来说那长公主所在的雅间，又要她过去，她很是无奈，但又不得不去。 长公主见到陶宛娘之后，特意多看了一眼，这头发面上都泛着油光，一身的油烟味，这样的一个妇人，如何跟自己比呢？ “陶氏，这是饭钱，本宫并非没有容人之心，你为大将军哺育了两位公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还是希望你们能一家团聚的。” “公主殿下这可真为难民妇了，民妇日子过的悠哉的很，着实不想啊！那个……公主殿下气度雍容，公主真是个好人，要不，替民妇要份和离。上一回，民妇要钱，大将军可生气了，吓死民妇了。” 陶宛娘苦着脸说道，“民妇这把年纪的人了，钱比男人可靠多了啊！” 长公主看着陶宛娘一副穷酸模样，心里鄙夷，见钱眼开倒也好的。 “大将军是重情重义之人，你若执意如此，本宫亦不强求。”长公主最后叹了口气。“陶氏，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不用，给钱就好。”陶宛娘很直接摆手说道，“我这般年纪的妇人，情情爱爱什么都是空的，我有儿子孙子，养老也不成问题，只要有钱，啥都可以！” 粗俗！长公主心里忍不住鄙夷道，面纱遮着，旁人是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已经笑出声来。 “走了。”长公主起身道。 陶宛娘利落地收了那饭钱，一百两，就算是侮辱她也没关系，这种侮辱她不介意多来几次！ “公主殿下慢走。”把钱收好，陶宛娘乐呵说道。 这番模样，长公主都看在眼里，也越发觉得陶宛娘粗鄙不堪，这种妇人，岂能入主将军府？ 就在长公主走出雅间之时，对面厉杨也走了出来，他是要找陶宛娘。 两边人照面，厉杨顿时愣住，长公主也愣住了，正要开口，继而猛地想到，这里头是不是那位也在？ 厉杨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了，长公主一愣，也点了点头。 一旁的陶宛娘都看在眼里，这人跟长公主认识啊，而且还能让长公主使眼色，明显身份不低，那里头的人…… 陶宛娘假意低头摸着那银票，乐呵模样。 “陶掌柜，我家公子有请。”厉杨看到陶宛娘，立马开口道。 “哦，来了来了，大虎，送送这几位贵客。”陶宛娘立马应道，把银票往怀里一塞，就随厉杨进了雅间。 长公主没有多逗留，回头看了一眼，就走了。 “陶掌柜，你的菜的确不错，这是饭钱。”桌子上，也是一张银票，陶宛娘瞥了一眼，立马说道：“客官，这一顿也不过二两银子，你这……也太多了。” 螺丝不值钱，也就牛肉贵了点，这一桌可不是长公主那一大桌。 “无事，多的便当是本公子赏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如此辛苦，实属不易。”赵哲说道，“倒是没有了上次的糕点，有些美中不足。” “这糕点是我自个吃的，店里没有备着，若是公子下次提前说，我就准备些。”陶宛娘客套道，这人也不知道什么身份，但她猜想着，跟长公主怕是有什么关系，或者，跟凌云洲也有关系，莫不是都来看看，凌云洲的发妻是个什么样？ 赵哲听陶宛娘说的乐呵模样，眼神多次瞟向那银票，心里大乐，莫非是看到这么多钱，乐不可支了？ “陶掌柜，你厨艺这般厉害，可是有名家指导？”赵哲随意问道。 “厉害吗？我不知道啊，我们逃荒来的，别的不懂，就知道菜做的好，才能吸引客人，客人喜欢，才能赚钱。”陶宛娘呵呵笑道，“开饭馆，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这话没毛病，赵哲听得愣了一愣，但随即笑开。 “陶掌柜真是实诚人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想认回儿子尽管认吧 送走了贵客，陶宛娘乐呵呵的，管他是天王老子，两桌客人，收了两百两，这买卖太划算了！ “娘，这都是什么人啊，出手这么阔绰？”凌家兄弟凑在陶宛娘身边，看着两张银票眼睛都直了。 陶宛娘把银票给了白玉梅，乐呵道：“贵客，懂不，就是贵客！” 出了陶宛娘饭馆的赵哲跟厉杨，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陛下，方才，微臣见到了长公主。”厉杨回禀道。 “哦，这么巧，不过，也能想到，就不知道皇姐会做出什么事来了。”赵哲挑了挑眉，趣味道。“这陶宛娘，算是个玲珑人，要是她死心眼，只怕最后连个全尸都没。” “不过，朕的大将军，似乎放不开啊！”赵哲脸上神色，有些玩味，“摆驾回宫！” 陶宛娘这一个下午的心情都相当不错，手头的钱，买一间酒楼都绰绰有余了。 不过呢，这酒楼的事情不急，小饭馆还没有人能撑起来呢！陶宛娘想着酒楼也起码是年后的事情了。 好心情在晚饭的时候，孑然而止了，凌云洲来了。 剿匪成功回朝的凌云洲，只身前来，一进饭馆，就指明要陶宛娘来雅间点菜。 “哥，这大将军吃错什么药了，这么凶。”凌大鹏把人送进雅间之后，低声同凌大虎说道。 “可能有心事，去叫娘就好了。”凌大虎随意道，反正没有娘搞不定的人。 陶宛娘开心做菜呢，一听凌云洲来了，还要她去点菜，脸上的笑意直接没了。 “来者不善啊，也只有老娘出马了！”陶宛娘围裙都不摘了，满面油光也无所谓，直接去雅间见了凌云洲。 “午间你这饭馆都来了什么人？”见到陶宛娘，凌云洲直接问道。 “来的人可多了，我这开饭馆的，难道还要一个个问客人身份不成？”陶宛娘反问道，“凌大将军，不知道你今个想吃点什么？” 凌云洲看陶宛娘没心没肺样子，心里更觉得堵得慌。长公主找他了，说是来了此处，也道明了身份，且替他说了让陶宛娘入主将军府的事情，但被陶宛娘拒绝了。 “你不但拒绝与我恢复名分，还道出要钱买断你我情分，并托人向我要和离书？”凌云洲闷声问道，口气有些不佳。 陶宛娘点头，她不否认啊！ “所以，大将军同意了吗？”陶宛娘问道，“就算不同意，你我这夫妻名分，也早就不算数了。” 凌云洲看陶宛娘巴不得同自己撇开关系的样子，心塞无比。 “既然不算数了，又要什么合离书？”凌云洲讽刺道，“而且，你这样的决定，大虎跟大鹏知道吗？” 陶宛娘看着凌云洲，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我的事情，需要他们知道吗？” “还是说，你想认回儿子了，那可以啊，我又不阻拦！” 凌云洲心里苦闷，这陶宛娘明显就是对自己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他难道就这样入不得她的眼吗？ “大将军无须一副被我辜负的模样，大家都一把年纪了，谈什么往日情分呢？”陶宛娘很坦然说道，“于我来说，那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大将军可能恢复记忆没多久，还觉得这些事情历历在目。但是我真的不想跟大将军再续前缘了，我对大将军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请大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民妇！” 这话，真是一刀刀戳在心口，凌云洲紧咬着牙，深深看着陶宛娘。 这薄情的女人，说着如此绝情的话！凌云洲气上心头，赌气般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何必还巴着你？但是我的儿子，我还是要认的。” “哦，可以啊，就算大将军想把这两个儿子接回将军府，民妇也毫无二意。”陶宛娘很大方说道，“能让他们认祖归宗，我也开心。” “你……”凌云洲气痛，“你辛苦养大的儿子，就这么放手了吗？” “儿子大了，我还真想得开，这也是两个儿子没出息，还要我养着。要是有出息的儿子，这把年纪，早就能飞黄腾达了，哪能日日在我眼皮底下啊！”陶宛娘坦然说道。 “我要接回大虎跟大鹏，他们的妻儿也会同我一道。”凌云洲故意说道，这女人，总不会孙子孙女都不在乎！ “那就更好了，几个娃娃以后就是将军府的小姐公子，倒也不需要我操心了。”陶宛娘说的很真诚，她真的很愿意放手的。 “你真是无情的很！”凌云洲嗤笑，“先给我上菜，你看着做，等我吃完了再说。” “哦！”陶宛娘略有些失望般应道，还有胃口吃饭啊，她看他脸色，还以为已经气饱了。 “娘，你怎么进去那么久，这大将军有什么事情吗？”陶宛娘一走出雅间，凌大虎立马问道。 “没什么事，我先去做菜。”陶宛娘不怎么在意般说道。 没多久，陶宛娘做的菜就被凌大虎送了进来，凌云洲看着身材高大的儿子，现在就是个跑堂，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凌大虎？”凌云洲开口说道，“你满意你现在的生活吗？” “啊？”凌大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大将军没头脑突然来这么一句是干什么？ “满意啊，非常满意，娘给我们一个月三两银子呢，这吃喝都不愁，我们以前在凌家村，一年也就那么点钱。”凌大虎憨笑说道。 三两银子！陶宛娘是不是太抠了？凌云洲心中很是不满，但看凌大虎神色，他也不能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爹还活着，想要把你们认回去，你们肯吗？” 凌大虎更有些纳闷了，这大将军今天怎么净说下莫名其妙的话。 “那要看娘怎么说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要跟着娘的，娘辛苦把我们拉扯大，又给了我们现在这么好的日子，我们说什么都要好好孝顺娘的。” 倒是孝顺儿子！凌云洲不知道该满意还是不满，对凌大虎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他这记忆还真不如不恢复，明明有媳妇儿子，孙子孙女，他却不能认，谁有他这么可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劳碌的意义是为了享福 凌云洲走的时候，没有知会任何人，就在桌子上放了一些碎银，看到两儿子欢快地做着跑堂的事情，他更加心塞！ 虽说他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地里耕作，但是作为人父，他不免忧愁，这跑堂以后有什么出息啊！越看越心中不爽，凌云洲径直走出了饭馆。 两兄弟都是后知后觉，看到桌子上的碎银，凌大虎也不以为意，拿了就给白玉梅入账，自己则是打扫起餐桌来。 陶宛娘也是等闲了才想起凌云洲来，一看人已经不在了，她就没有多想。 男人想事情就是复杂，他要儿子，那就要呗，她又不拦着。 午后休息的时候，陶宛娘想着近日收成不错，一家人也该出去玩一玩了。 “娘，这不重阳的时候才关了饭馆吗，要是我们都去玩了，这饭馆又要关门了。”凌大虎担心说道，“这样对客人来说不太好！” 陶宛娘看了眼儿子，心里有些吐槽，真是任劳任怨的好小伙，一点都不会享受。 “可是我想休息几天，这深秋了，京城的风景是真好啊。”陶宛娘感慨道，“我还听人说菊花大会也快结束了，之前重阳没去看，有些遗憾。” 这话一说，凌大虎跟王红玉面面相觑，这小饭馆缺了其他人可以，就是缺不了大厨啊！ “那娘准备什么时候关门？”王红玉只能试探问道。 “来，玉梅，拿纸笔，我写个公告，嗯，东家有喜，闭门三天！”陶宛娘乐呵说道，反正钱是不缺了，她就想休息休息，研究几个新菜。 “娘，你有什么喜事吗？”凌大虎一旁纳闷问道，他怎么不知道？ “能够悠哉赏菊，不是喜事吗？”陶宛娘反问，“劳碌一辈子，为的是啥？” 为的是啥？凌大鹏还没好好想过，听陶宛娘说了，才挠了挠头道：“让媳妇跟孩子过上好日子。” “哟，不错，是个有担当的汉子。”陶宛娘随意般应道，“但是我这把年纪了，就想能够赚够钱，吃喝玩乐，享福懂不？” “最近几个贵客出手阔绰，所以，趁这个机会，店休三天，放松一下。”陶宛娘说道，“玉梅，来，拿出十两，算是大家出去玩的费用。” “好的，大姐。”白玉梅记下了。 十两银子，吃喝玩乐？凌大虎跟王红玉都觉得这回，娘真大方啊！ 既然不用他们花钱，那玩就玩。凌大虎乐呵道：“好嘞，娘，弟回家看小云跟孩子去了，等他回来，也定是开心的很。” 陶宛娘点了点头，公告写好了，她吩咐凌大虎去粘贴上。自己店休个三天，那凌云洲要不想扯破窗户纸，就不会到家里逮她！要是自己出去玩了，他逮也逮不住！ 被陶宛娘算计的凌云洲心中甚是苦闷，他也承认对陶宛娘说不上多大的感情，但是要说毫无感情，那又不是。 回到将军府，又是长公主的侍从在等候。 凌云洲心中烦闷，当即回了那侍从道：“有劳转告长公主，凌某承蒙公主错爱，但已有家室，不想委屈长公主，此事无须再谈！” 侍从的脸色不由惊诧，甚是为难，还透着几分惶恐。 “大将军，此事，还请将军三思，若是要回绝公主殿下，也还请将军亲自开口，这是对公主的尊重！” 凌云洲皱起眉头，看着侍从神色，最后点了点头道：“好，本将军同你前往。” 侍从松了口气，要是他真将这话传回去，大抵是见不到明天的日头的。 见到长公主之后，凌云洲真的将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长公主震惊了，看着凌云洲皱眉苦闷的脸，她强忍着心里的怨，开口问道：“大将军，你的意思是本宫这十年都错付了？你要跟本宫划清界限，让本宫成为京城的笑柄？” “公主殿下，凌某有妻有儿。”凌云洲皱眉说道，纵使陶宛娘不愿再续前缘，可也是事实啊！“公主金枝玉叶，不该与凌某这种粗人为伍。” “十年前你不说，去年你也不说，现在你跟我说要我与你就此两断。凌云洲，京城说书人说着你我之间的韵事，你也不说，现在，你竟然说要跟我两断？”长公主气笑了，神情愤怒。 凌云洲眉头凝成川字，他没有说吗？他不是一直都说疑似家中早有妻儿，无法与公主有任何承诺吗？ “公主殿下，是凌某辜负了公主殿下！”凌云洲重重说道。 “凌云洲，你辜负不起！”长公主轻昂着头，“将军夫人本宫当定了，那陶氏对你早就没有任何情谊，你若能给她一个和离书，她怕是会欣喜若狂！你的孩儿，我虽然不可能视为己出，但是只要喊我一声母亲，我也不至于苛待了。”长公主说话间，神色冷下来，沉静看着凌云洲。 凌云洲讶然，长公主从来没有跟他说的这么直白过。 “公主殿下，你这又何必？” “本宫看上的人，岂能放过？”长公主嗤笑，“云洲，十年前，你还未成为大将军，本宫就看上你了啊！这十年的相守相伴，难道本宫没能进你的心半分？” “你重情重义，骁勇善战，云洲，本宫是真心悦于你！” 凌云洲看着长公主又变得柔情的面容，心里越发烦躁了，相识十年，他似乎从未真的了解过长公主。 “云洲，今日你的话，我当你是无心之举，可是陶氏那里碰了壁？”长公主柔声说道。 凌云洲看长公主神色变幻，心中不由揣思，他是不是对长公主了解太少了。 “我说了，我去找过她，也说过她若进将军府，我也不会不同意的，不过，她很直接告诉我，她要同你合离。云洲，为一个心中无你，又已经改嫁他人，还有一个女儿的人，云洲你何必再花心思呢？” 长公主轻缓有力说道，“你为的是旧情对吗？” 凌云洲感觉到长公主话语中的质问，他心中警觉，甚至有一种感觉，若是他说错什么，陶宛娘跟孩子，都有可能出事！ “既然她求的是合离书，那就成全她！”凌云洲冷着脸道，“我不过是想着她为我养育两个孩子，半生辛苦，我便非忘本之人！” 长公主看着凌云洲，缓缓露出浅笑：“云洲，你的孩子，日后我也会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借酒消愁 凌云洲跟萧毅约在了一间酒楼，窗外华灯初上，酒楼里也是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雅间内，凌云洲一杯又一杯，眉头紧紧皱着，看的萧毅有些纳闷。 “凌大将军，你这模样，我都怀疑是不是为情所困了？”萧毅调侃道，反正雅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也就随意调侃。 凌云洲眼角泛红，听了萧毅的话，还真的嗤笑道：“算不上为情，但是有些事情，我的确想不明白。” “不是说已经恢复了往昔记忆，也知道昔日妻儿所在吗，这是大喜啊！”萧毅没去打探这事，这事毕竟是凌云洲隐私，就是不知道长公主那边会怎样了。 “世子，你知道我的妻儿是谁吗？”凌云洲嗤笑道，“你认识的。” “我认识？”萧毅诧异，“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就是陶宛娘，你说，你能不认识吗？”凌云洲讥笑道，“往日……” “谁，你说谁？”萧毅大惊，他没听错！ “陶宛娘，就是陶大姐，逃荒路上你们相识，她一直说亡夫，世子就没问过亡夫是谁吗？”凌云洲自嘲道，“我也笑我自己，大姐大姐的叫的慌，两个人面对不相识，你说这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吗？” 萧毅神色像是惊呆了一样，脑海里回想着跟陶宛娘相识的点点，她亡夫姓凌，可没想到此凌就是彼凌啊！ 继而，萧毅上下打量着凌云洲，心里的滋味自己也说不出来，惊讶盖住了诸多莫名情绪。“为何，她竟然认不出你来，莫非你以前样貌不是这般？” “呵，这身体发肤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倒是她，跟我印象中的妻子，完全不一样了！”凌云洲幽怨道，“这又有个十岁的女儿，我看她早就对我忘怀了！” “这跟那小姑娘有什么关系，那又不是她亲生的？”萧毅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凌云洲猛地把酒杯按在桌子上，盯着萧毅追问道。 “那小俏儿是他们逃荒路上遇到的，话说这小俏儿的亲爹也来了京城。”萧毅不知道凌云洲为何会有这样的误会，当下就简单地把小俏儿的身世说了。 “竟然如此？”凌云洲一脸震惊，继而想到自己说的话，眉头更是紧锁。“她宁可要我误会，也不愿意啊！” “陶大姐……怎么说？”萧毅浅酌一杯，带着试探问道。 “他要我写个和离书，还要了我五千两银子。”凌云洲话语里带着不满。 “陶大姐素来爱钱，不过跟你要的特别狠啊！”萧毅浅笑道，“大将军又是怎么想的呢，既然彼此都不是印象中模样，为何不愿翻篇？”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为我苦守十七年，我理当该照顾她一生才是。”凌云洲就是想不明白，他不够好吗，将军府不够威风吗？ “可是，陶大姐不想啊！”萧毅淡淡说道，“虽然我跟陶大姐也不算深交，但是她若是认定的事情，怕是改不了的。” “难道我就真的要写个和离书吗？这天下人会如何看我？抛弃糟糠之妻？”凌云洲讽刺道，“我并非是怕这悠悠之口，只是……只是心难安！” 萧毅抿了口酒，继而问道：“这事……长公主知道的。” 听到长公主，凌云洲的脸色又是一变，缓缓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世子了解吗?” “长公主温柔贤淑，对大将军你一往情深，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萧毅淡淡说道。 “呵！”凌云洲仰头喝了一杯烈酒，是啊，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温柔贤淑，长公主为他等了十年，所以，他就是个负心汉！ 萧毅看凌云洲模样，轻叹口气，也呷了口薄酒，这酒也没小饭馆的酒醇啊！ “我是已经决定给她合离书了，日后，跟她也没有瓜葛再是了！”凌云洲又说道，“但是长公主，我真不想娶啊！” “嗯，这又为何？”萧毅不解，长公主等了凌云洲十年，既然已经对往事放手，为何不接受长公主？ “人心隔肚皮，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看不清。”凌云洲自语道，说完，又给自己灌酒了。 “少喝点，你也不怕明早起来头疼？”萧毅琢磨着凌云洲的话，心里莫名一沉，回想起陶宛娘曾经说过的话，他的克妻之命，也是有人为，会不会是真的？ 雅间外，程风跟钱锋说着闲话，谁也不知道里头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酩酊大醉了。等到时辰不早了，程风听着里头没了声音，进去一看，顿时傻眼了。 最后一人一个，把自家主子给扛了出去。 翌日是个晴朗秋日，陶宛娘一家人坐着马车，悠哉地看着京城的菊花会，又是逛街又是下馆子，好不快活。 而宿醉后的凌云洲醒了之后就去了农家小饭馆，想给陶宛娘和离书，但一看那门上的告示傻眼了，东家有喜，她有什么喜？ 不死心地跑到陶家，紧闭的大门任由凌云洲拍打，也不见有人来开。 难道陶宛娘带着一家人离开京城了？凌云洲不由心里一沉，正准备翻墙进去瞧瞧，惊觉身边有人盯着自己。 “你找人？”王富贵正好出门，见到陶家门口一个男人又是拍门又是叹气，就开口问道。 “对，我找人，这陶氏跟家人都不在吗？我去过他们的饭馆，也没人。”凌云洲直接开口问道。 “出去玩了，说是这在京城也没好好玩过，把店关个三天就是出去玩，呵~”王富贵嗤笑道，这开门做生意，居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是看不懂的。 不是跑了，是去玩了？凌云洲的神色透露着不相信，出去玩也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对，去玩了，天黑了会回来的。”王富贵说着，摇着头走了。 京城这么大，又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呢？凌云洲决定还是等几天，这和离书，他其实不想给的。 宿醉，酒醒之后就去找陶氏？这一桩桩事情被手下报上来，长公主面色就越发的难看。 “有些人，本宫不给点颜色看看，就真当本宫是活菩萨了！”长公主冷冷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饭馆被火烧没了 一日看尽满城菊花，陶宛娘一行人回家之后，一个个都是尽兴无比，直接洗洗睡了。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的声音如惊雷一样，把睡梦中的陶宛娘都给惊醒了。 她心里一紧，立马把响箭扣在手腕上，简单穿整好，去应门。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陶宛娘愤愤吼道，想着要是来者不善，她直接给上一箭。 “陶掌柜，出事了，你们家小饭馆着火了！” “烧的太厉害了，你赶紧去瞧瞧，潜火队都出动了！” 跑来报信的是街上其他的掌柜，陶宛娘听了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叫上儿子媳妇，立马打开门。 “陶掌柜，你看！”隔了两条街，可是那冲天的火光，在家门口就看到了。 “走！”陶宛娘拔腿就朝小饭馆方向跑去。 同样被吵醒的王红玉晚了陶宛娘一步，就看到陶宛娘往外跑的样子，她赶忙拉住认识的人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娘怎么跑这么快？” “慢了就没了，你看到没，大火啊！” 王红玉立马看过去，心里咯噔一声，转头回去叫了自己男人。 “孩子爹，赶紧起来，出事了！” 凌大虎睡得迷迷糊糊，被王红玉推搡着叫醒，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媳妇，别闹，好累。” “闹什么，饭馆着火了，娘已经过去了，我们赶紧也过去瞧瞧！”王红玉压低着声音催促道。两个孩子虽然不同床，但是也在同一个屋子的。 凌大虎一下子清醒过来，立马下床，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了。 还是王红玉一旁帮忙，凌大虎才不至于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的出门。 完了，彻底完了！ 陶宛娘跑到小饭馆前，看到的已经是被潜龙队浇灭的一片狼藉。 “陶掌柜，我也惨了。”蒋有福哭丧着脸，他的杂货铺同样也遭殃了，此外还有相连的两三家铺子，都被火烧没了。 潜龙队的人还在浇水，把最后一点火星子也要浇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伤亡。 陶宛娘冷着脸看着一切，低声问蒋有福：“这火是怎么起的？” “不知道啊，我就住铺子里，听到有人说着火了，抱着我的大宝贝就出来了！”蒋有福手里还抱着个盒子，“这里是我的全部家当。陶掌柜，你们铺子里可有值钱的东西吗？” “今天开始休息的，没放值钱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起火？”陶宛娘皱眉道，要是她的铺子今天还开张的，或许可能是灶台下的火没熄，所以，这火……太蹊跷！ “哎，没值钱的就好，我是头一个跑出来的，那个时候，潜龙队的人都没来，眼睁睁看着火往那边去啊！”蒋有福唏嘘道，“这下子，我估计真的得回乡下种地了。” 潜龙队的人收队了，陶宛娘立马上前问道：“几位大人，能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吗？” “不好说，有火油的迹象，应该是有人放火。” 陶宛娘心里一沉，有人放火，冲着她来的？ “散了散了，闲杂人等都散了，不要挤过来，当心东西掉落砸到人！”衙门的人也在维持着秩序，将挤到前头的人往外推。 “娘，娘，我们的饭馆呢？”凌大虎跟王红玉来晚了一步，连饭馆的影子都没看到了。 “没了，先回去。”陶宛娘沉着脸说道，看了她糟心。 “啊，没了？”凌大虎瞪大着眼，继而整个脸垮了下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娘，好端端的小饭馆怎么就没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陶宛娘没好气喝道，“大男人别一副哭丧相，我还没死呢！” “娘，大虎就是太难受了，我们这饭馆也就一天不开张，怎么就……”王红玉也想哭，这可是他们的全家的生计啊！ “蒋掌柜，晚上有落脚的地方吗？”陶宛娘难道不难过吗，她是既难过又愤怒，一想到可能是人为的，就恨不得找上门去。 “啊？没，没地方。”蒋有福被陶宛娘叫到，还有些诧异，继而开口道。 “那就去寒舍凑合一个晚上。”陶宛娘说道，“这火灾，官府会查的，估计还会来找我们问话。” 蒋有福有些意外，但立马点头道：“那就多谢陶掌柜了。” 王红玉扶着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的凌大虎，跟着陶宛娘和蒋有福往家走，她听到路上蒋有福开口问陶宛娘。 “刚潜火队的说是有火油对，那不就是有人放的火？” “要没人放火，这火能平白无故烧起来？”陶宛娘讽刺道，“幸好没有人伤亡，否则，这事情可闹大了！” “娘，有人放火，是有人要烧我们饭馆啊！”王红玉忍不住开口问道，“谁这么恶毒，杀人放火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会不会之前讹诈的那伙人，那伙人走的时候，可是恶狠狠地盯着饭馆的。”蒋有福开口说道。 “不知道，这是官府的活，我们猜也没用。”陶宛娘说的有些冷漠，她怀疑是长公主，毕竟杀人跟放火都是砍头的大罪，一般人不敢的。 回到家中，其他人还在睡梦中，陶宛娘让王红玉给蒋有福安排间屋子，她自己则是一头扎进了房间。 今天敢烧饭馆，明天说不定就要杀上门了，陶宛娘心中气愤不已，但是此时却也没有地方出气，干脆就躺在床上，浏览起交易系统来。 冷兵器放几件到购物车里，火枪…陶宛娘看着上面的价格，还是放弃了，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也属于逆天存在了，不太合适。 防身的东西肯定要啊，但是一般的都没大杀伤力，陶宛娘睁着眼睛，把系统里各个防身的东西都看了遍，加入购物车又取笑，到天明时分也没有定好，人是沉沉睡去了。 “你们说啥，我们的饭馆没有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凌大鹏，还优哉游哉地到厨房里找吃的，就看到凌大虎跟王红玉垂头丧气，一问之下，他整个人就傻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凌大虎悲从中来，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第一百四十章 过世的爹不就是他吗 凌大鹏立马追问起来，才从嫂子口中知道了昨夜大火，不仅把自家的饭馆给烧了，还把隔壁的杂货铺，再隔壁的几家都烧了。 “完了，那这下真完了！”凌大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们没有饭馆可以继承了！ 蒋有福打着哈哈走了出来，在别人家留宿，还挺不好意思的。 “蒋掌柜，你准备怎么办，你的杂货铺也没了。”王红玉看到蒋有福出来，担心问道。 “回家种地咯，还能怎么办，那个……我出去吃点东西啊，陶掌柜要起了，替我道声谢。”蒋有福惆怅道，“我媳妇跟孩子都在乡下，以前还想着接他们来享福，最后，只能回去了！” “去什么外头吃啊，家里厨房有。”王红玉说道，“孩子爹，你给蒋掌柜打水洗把脸，我去厨房给他拿点吃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蒋有福嘿嘿笑笑，脚步还真不动了。 用过早饭，又一起哭了哭穷，蒋有福跟凌家兄弟夫妇的距离也就拉近了。 白玉梅跟小俏儿是醒来之后才从几人口中知道这事的，一下子也变得心情压抑了。 “娘呢，娘还没起吗？”凌大鹏左右看看，这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 “你们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睡得晚。”白玉梅猜测道，“大姐要强，就算不哭，这心里头也难受的，这饭馆可是她的心血啊！” “我去瞧瞧娘。”小俏儿赶忙往主院跑。 过了一会，小俏儿就跑回来了。 “娘说还要睡觉，让我们不要吵她。” “哎，还是陶掌柜想得开，睡得安稳。”蒋有福感慨道。 几人还在唠嗑，门口就响起了重重地敲门声。 凌大虎立马去应门，打开一看，愣住了。“凌大将军，您怎么来了？” “陶氏呢？”凌云洲沉着脸急切问道，小饭馆被烧了，他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急急过来看看陶宛娘是不是伤心过度了。 “娘还没醒，大将军要不进来坐坐？”凌大虎也拿不准这大将军来这里干什么。 凌云洲大步走进了宅子，随着凌大虎到客厅等候，看到蒋有福，先是皱了皱眉，继而想起这是隔壁那杂货铺的掌柜。 不过陶家是不是还有个高手在，上一回他脸受伤，对方使得应该是暗器。 蒋有福不认识凌云洲，几次看到过凌云洲出入小饭馆，但是这气度不凡，想想也是大人物。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还睡得下，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凌云洲板着脸说道，“是真的在睡觉还是躲在屋里抹眼泪。” “我去瞧过的，娘说困得很，还要睡会，让我们不要去吵她。”小俏儿弱弱开口道，这个大叔好凶啊！ 凌云洲顺势看向小俏儿，就是这小丫头让他误会的，这神色难免有些难看。 小俏儿有些害怕地往白玉梅身后躲了躲。 “你们饭馆没了，想过后面的日子怎么办吗？”凌云洲视线从小俏儿身上挪开，扫了一眼凌家兄弟，顺带把两个儿媳妇和三个孙辈都望了一眼，这可是他头一回看到啊！ “凌大将军，我娘还没醒，这个要看我娘怎么说。”凌大虎如实说道，明显带着沮丧样。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你变成这幅模样，你身为凌家长子，就这么没有担当？”凌云洲看凌大虎的眼神，满满是对自己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凌大虎被凌云洲说的有些面赤，可是家里，的确都是娘做主啊！ “凌大将军，这是我们的家事。”凌大虎弱弱说道，有些胆怯又有些不耐般说道。 凌云洲一滞，是时候说出他的身份了。 “去，把陶氏给我叫醒。”凌云洲板着脸道，“就说我来了！” “那个，这位客官，你上门是客，这般……”蒋有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是凌家的事情，这位官爷也管的太多了！ “你是外人，不如先回避！”凌云洲很直接说道。 “我是外人，但是客官你不也是？”蒋有福想也不想回道。 凌家兄弟的眼神也落在凌云洲脸上，这大将军，一口一个陶氏，难道说……随即，两兄弟互相看了眼，都默默摇头。 这种身份显贵的大官，可不是他娘的良配。 “那个，大将军，娘起床气很大的，要是没睡好，那就更大了，再说了，娘也辛苦了，让她多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王红玉硬着头皮说道。 这一个个的，就这么怕陶宛娘？凌云洲扫了儿子媳妇一圈，一个个都避开了他的眼神，心里有些闷。 白玉梅也是外人，也没听陶宛娘说起过凌云洲，见这人如此做派，心里也猜测是不是跟陶宛娘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凌大将军是有急事吗？”白玉梅问道，“大家都是体谅大姐为家操持辛苦，昨夜发生那样的事情，大姐也是头一个跑出去的。她怕是一夜未睡呢。” 凌云洲眉一挑，一夜未睡，那…… “那就等等，我是有事必须同她说清楚，正好，你们都在，有些事情也不该瞒你们。”凌云洲说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凌家所有人。 这话说的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别说凌家兄弟，周小云跟王红梅都偷偷扯了相互的衣摆，婆婆的魅力太大了，招惹上的，是大人物啊！ “你们……这些年不容易。”干等了一会，凌云洲干巴巴开口说道。 这话一开口，外人蒋有福都察觉到不对了，这口气……想到陶宛娘那风情，忍不住点头。 “那个……我内急，茅厕在哪？”蒋有福觉得自己在不合适，借口说道。 凌大鹏给蒋有福说了地方，他之前还觉得凌大将军挺不错的，但现在，他心里警钟大起，这个人不行，这么强势，跟娘碰一起，还不是每天干仗？ “大将军，我们以前是不容易，但是娘带我们走出了凌家村，日子就过的好了。”凌大鹏咬字格外清晰道。 “是啊，大将军，我娘不但把我们拉扯大，还给我们成了家，娘是真的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最主要的是，我娘对我爹一片痴心。”凌大虎一本正经说道，“我们能够在逃荒的路上吃喝不愁，都是过世的爹保佑的。” 凌云洲听得愣住，过世的爹，说的不就是他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时候说出他的身份了 “对，娘虽然说过的又苦又累，但是对我爹可是一直放不下的，到了京城，立马叫我们给爹立了灵位。”凌大鹏也补充说道。 他们不是不让娘另嫁，但也是要嫁个能拿捏得住的啊，这大将军，也太显赫了。 凌云洲听得眉头皱起，要真是这样，陶宛娘对自己不该是这般态度的。 “叽叽喳喳吵什么呢？”陶宛娘打着哈哈走到了客厅，睡是想睡的，但是肚子咕咕叫，她只能起来了。 看到凌云洲，陶宛娘下意识敛了敛神色，戒备道：“大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我想，是时候跟孩子们说出我的身份了。”凌云洲郑重说道。 “说，说什么？”陶宛娘大惊，这么突然，他想干什么，抢人吗？ “不错，我想，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瞒着！”凌云洲点头严肃说道，“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凌家几人听着，心里越发不对味了，难道这大将军真的要当他们的后爹啊！ “娘，我们不想知道。”凌大虎立马说道，他们不要这样的后爹。 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吗？陶宛娘疑惑地看着两个儿子，最后看向凌云洲，不怎么乐意道：“凌大将军，我家刚遭变故，你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就是因为小饭馆也没了，我就更应该让你们知道，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还有我。”凌云洲强势说道，“陶宛娘，你说还是我说。” “那个，大姐，要不，我跟小俏儿先走？”白玉梅觉得气氛不对，她跟小俏儿好像不适合在场。 “走什么走，你是我的老姐妹，小俏儿是我的女儿，没什么事是你们听不得的。”陶宛娘烦躁模样道，“都留着，当个见证。” “你要说就说。”陶宛娘心态转变的很快，这事情迟早会暴露的，饭馆被烧，她猜着大抵就跟凌云洲有关。 “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死去多年的爹，亲爹！”凌云洲沉着脸冲着凌家兄弟说道，“你们是连自己爹的大名都不知道吗？” “我们爹叫凌云洲，但是大将军你叫什么，我们不知道。”凌大虎狐疑看着凌云洲，觉得这可能是这人跟娘一起搞的骗局，就为了让他们接受后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凌大鹏摇着头，坚决道，“我们爹已经不在很多年了，而且，在下面都做了官。” 凌云洲听得脑门突突的，这是什么鬼话？ 陶宛娘扶额，没办法，儿子就是这么傻，对她曾经说的话还是深信不疑。 “对，你不可能是我们的爹，我们爹早就死了。”凌大虎也强调道，继而看向陶宛娘，“娘，你说是不是？” “陶宛娘！”凌云洲看向陶宛娘，气恼道，这给孩子们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人啊，在最倒霉的时候，总要有点希望的，以前日子苦，我说过孩子们的死鬼爹，在下面保佑我们。”陶宛娘轻巧说道，“凌大将军，对不住了！” “剩下的事情，还是由我来说。”陶宛娘看着儿子媳妇，清了清嗓子。 “这个人的确就是你们的亲爹，他没有死，只是这么多年来，失忆了，把我们都忘记了，所以，他贵为大将军，也不曾来找过我们。当然，我也不怪他，毕竟，这过了十七年，人站在我面前，我也没认出来。” “可是娘，这不对啊，要不是爹保佑我们……”凌大鹏想也没想就直接问道，那些白米白面，还有水，可都是地下当官的爹给的。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宛娘打断了。 “没什么不对，这个人，的确就是如假包换的凌云洲，你们的爹。” “听到没有，我就是你们的爹。”凌云洲见两个儿子还不想认他，心里来气。 “不过呢，你们也不用多想什么，我跟他是不可能破镜重圆的，你们娘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庄稼汉啊！”陶宛娘感叹道，“大将军，现在，你来说一下，你来做啥？” 凌云洲不想陶宛娘能当着孩子面说的这么决断，面色有些难看。 “你们呢？”继而凌云洲看向两个儿子，“我这个爹，认不认？” “你们都先回避，凌大将军，孩子们刚知道这个消息，总要花些工夫好好想想的。”陶宛娘冲神色凌乱的凌家兄弟说道，“都回屋，凌大将军前来，总不会就是这点事情！” “什么叫这点事情，有什么比让孩子们知道我的存在还重要？”凌云洲不满道。 “你大声什么，没看孩子们被你吓的脸都白了吗？”陶宛娘不悦道，“你们都回去。” 凌大虎跟凌大鹏真有些懵，被各自媳妇推着走开了，白玉梅也带着小俏儿迅速走了，大厅里，就剩下陶宛娘跟凌云洲面对面。 “合离书好了吗，好的话，赶紧给我。”陶宛娘催促道，“我必须跟你划清界限。” “陶宛娘，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所谓的情深义重，都是骗孩子们的吗？”凌云洲复杂看着陶宛娘，她这般做派到底为什么？ “凌大将军，我这小饭馆怎么起的火，你知道吗？”陶宛娘没有回答凌云洲的问题，脸色沉重看着凌云洲，“我这可是瑞王府罩着的小饭馆，却被人放火烧了，你猜谁干的？” “你什么意思？”凌云洲不是不懂，但有些难以相信，长公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跟大将军相认，并不会给我们一家人带来什么好事，反而……嗯，你懂的。” 凌云洲脸色发青，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当下，他掏出已经写好的和离书。 陶宛娘眼睛一亮，这是她的自由身证明啊！ “我这就拿笔墨去！”陶宛娘急不可待说道，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 这场景落在凌云洲眼中，显得无比的讽刺。 陶宛娘很快就在和离书上签字按手印了，还拿起了急切地吹干。 “以后你我之间，可真没有关系了，至于两个儿子，他们不管认还是不认，都知道你的存在了，我的建议就是一切照旧，否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跟小饭馆一样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清楚的事情不要乱说 凌云洲看陶宛娘认真模样，不由深思，她就那么笃定这是他带来的祸端？ “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你还是不要乱说话为好，以免惹来更大的祸事。”凌云洲提醒道。 “呵！”陶宛娘嗤笑，倒也不跟凌云洲争论，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我给他们三天考虑，三天后我再来！”凌云洲心头烦躁，撂下话就直接走了。 陶宛娘已经预期到两儿子会问她问题了，但是真看到两人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骂道： “做什么，做什么，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一副哭丧样，有个在阳间当了大官的亲爹，你们不开心吗？” “娘，如果他真的是我们的爹，那以前给你托梦的是谁？”凌大鹏幽幽问道。 “管他是谁，反正梦里就是这么说的。”陶宛娘一口咬定，继而说道：“现在就是看你们自己了，认不认，不过就算不认，也改变不了他是你们亲爹的事实。” “娘，他可是大将军啊！”凌大鹏愁眉苦脸说道，“不认是不是显得我们不识好歹？” “是啊，娘，爹既然成了大将军，为什么你不跟爹和好呢？”周小云好奇问道，这一切都跟做梦似的，自己嫁的农家小子，居然是大将军之子。 “你们去外头打听打听，跟大将军绑在一起的女人是谁？长公主，你们也要想想，有没有这个命享福。” 长公主？凌家兄弟面露迷茫，那是个什么身份的？但是听着就是高高在上的人，这跟大将军有什么关系吗？ “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凌大虎问道，突然冒出个这样的爹，他们真不知道认还是不认啊！ “这是你们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我？”陶宛娘反问道，“都是当爹的人了，遇事还这么没主见，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你们认还是不认，都改变不了事实，他三天后会再来，到时候你们自己决定。” “娘，可是……”凌大虎还要说什么，就被陶宛娘打断。 “真是不省心，这个时候了，午饭烧了没有，赶紧忙去。”陶宛娘没好气说道。 “娘，这饭馆烧了，我们以后怎么办，现在又冒出个爹来，愁死我了。”凌大虎挠着头，苦着脸说道。 “有什么好愁的，先去做饭。”陶宛娘打发了儿子媳妇。 “玉梅，给我看下账本，这段时日，我们的小饭馆赚了多少钱。”陶宛娘同白玉梅说道。 白玉梅立马应下，说来也是幸好，陶宛娘要关店三天，所以打烊的时候，她把账本跟银子都带回来了。“在我屋里，要不一道过去瞧瞧。” “娘，我去屋里看书了。”小俏儿闷闷道，娘的相公回来了，但不是她爹，她心里有些惆怅。 陶宛娘见状，也不点破，由着小俏儿回屋，自己同白玉梅去查看账本了。 “大姐，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我们。”白玉梅忍不住打探道，那凌大将军都来关顾好几次了，要没那层关系，也不至于。 “我不是说了吗，没戏。”陶宛娘坦然道，“你以为我们的小饭馆怎么起的火，有些人我们是不能碰的。” “那位长公主，就是那天戴着面纱的贵女。”白玉梅坐在柜台也都看着的。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配吗？”陶宛娘说道，“一个大将军，一个长公主，我们这种升斗小民不要跟富贵之人有所牵连，否则什么时候惹上祸端都不自知。” “大姐，那……眼下我们怎么办？”白玉梅试探问道。 “大不了回山海府呗，那边的宅子我也已经买下了。”陶宛娘却是说的轻巧无比，“我已经拿到和离书了，所以，这大将军，最好是早早与那长公主喜结良缘。” 白玉梅惊讶，这是早就算好退路了吗？ 陶宛娘仔仔细细看了账本，嗯，本钱早就收回来了，还是多亏几位贵客出手阔绰啊，所以这小饭馆没了，她倒是不亏的。 “这事先别跟大虎他们说，看看他们到底会怎么选。” 午饭的时候，凌家兄弟食欲都不高，似乎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样。 蒋有福有些不好意思，但蹭吃蹭的津津有味。 “陶掌柜啊，这个，多谢你收留，我是真的要回去种田了。” “不急，官府不是还在查吗，你没地方去就在我家暂住几日，看看最后结果。”陶宛娘说道，她很好奇，要是长公主干的，官府最后会怎么定。 “这……也行，就是会不会太麻烦了。”蒋有福虽然看着不太好意思，但是这吃饭的筷子，夹的挺频繁的。 “无事，我家大，多你一个，不挤。”陶宛娘说道。这蒋有福在隔壁开杂货铺那么多年了，要不是挨着自家，也不会突然遭此祸端，她算是尽一尽绵薄之力。 这话，听得总有些不太舒服，但蒋有福也承认，陶宛娘说的没错，在京城这么大宅子，可不是一般人家。 午后，又有不少人上门，小饭馆没有了，花家的生意没法做，花曼如很遗憾，自家的大主顾没法继续合作了。 “陶掌柜，你们什么时候东山再起，我还是很看好你们的。”花曼如拿到了这段时间的酒钱，更加遗憾了。 “再说，等眼前的事情解决了。”陶宛娘也在看啊，小饭馆开不了了，还有酒楼呢，但是总要揪出背后害他们的人啊！ “那要是陶掌柜东山再起了，我们可要继续合作？”花曼如试探问道，这陶家她还是打探了之后才过来的，这么大的宅子，家业肯定是大的。 “可以，如果以后我们还要酒，就找你合作。”花家的酒，的确不错，客人也挺喜欢，以后开酒楼，肯定要用酒。 “陶掌柜，你真是个好人。”花曼如也不管这是不是搪塞她的，立马感谢道。 “娘，瑞王世子也来了。”正说着，凌大鹏带着萧毅跟程风走了过来。 是他！花曼如顺势望去，再一次被萧毅给惊艳了，但是知道萧毅身份，半点遐想都没有了。 “陶掌柜，那我就先走了！”花曼如立马告辞。 “是你！”程风看到花曼如，眉头皱起，就是这女人，看他们世子又露出花痴的眼神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最真挚的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花曼如尴尬笑笑，立马逃也似的跑了，程风还想训斥，但被萧毅喝止了。 “在陶大姐家中，程风莫要放肆！” “世子爷，程大人，你们是为小饭馆起火之事来的。”见到萧毅跟程风，陶宛娘直接问道。 “嗯，你那小饭馆出事了，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萧毅说道，“官府那边也派人去查探了，据说现场有发现火油，应该是有人蓄意放火。” 这事她也知道，如果有瑞王世子帮忙施压，官府那边办事会靠谱一些。 “那就有劳世子了。”陶宛娘立马道谢。 “那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尝到陶大姐的手艺了。”萧毅试探问道。 “我也在考虑啊，哎，这京城啊，的确是富贵迷人眼，但是也是富贵险中求，或许，回山海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陶宛娘故意说道，这瑞王世子倒是没说起凌云洲，但是她觉得两人关系挺好，萧毅似乎应该知道她跟凌云洲的关系。 萧毅笑笑，打趣道：“陶大姐，我可是知道你最近得了一笔巨款，你不是想开酒楼吗，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我母妃也想搞个酒楼，想找你合作。” 陶宛娘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萧毅，这意思，是知道她找凌云洲要的五千两银子了。 “若是这放火烧小饭馆的人找不到，我也没胆子开酒楼了啊！”陶宛娘故意害怕模样道。 “陶大姐胆子这么小了？”萧毅调侃道，“这胆量可不像在山海府那般大了。” “彼时一无所有，现在，不瞒世子爷，我也算小有钱的！”陶宛娘笑笑道，人有了身家自然就不一样了。 “那等这纵火者捉拿归案，陶大姐是不是就能考虑一下跟我母妃合开酒楼？”萧毅继而问道。 “那就看谁是幕后黑手了！”陶宛娘似笑非笑道，虽然她怀疑是长公主，但是位高权重者，肯定不会自己动手啊！ 陶宛娘跟萧毅说事的时候，凌家其他人都远远站着。 “你说，这小饭馆没了，但是这一个个上门的，不是将军，就是世子，你们家，背后有人啊！”蒋有福感慨道。 “小饭馆没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啊！”凌大虎还是愁。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看你们以后日子还是不会差的。”蒋有福看看四周，能住的起这么大的宅子，还会忧愁生计吗？ 凌大鹏此刻是被周小云拉在屋里说话，儿子自顾在地上爬。 “大鹏，这爹你到底认不认？”周小云神色复杂，比起这个婆婆，公公是大将军，认了这个爹，她也就是大将军的儿媳妇了！ “娘不是说了吗，不管我们认不认，爹就是爹。”凌大鹏也烦着呢，“小云，你没听娘说的吗，那是长公主看上的人，我看我们还是识相点走！” “那是娘该考虑的，也幸好娘不喜欢现在的爹了，否则，别提多难过了。”周小云感叹道，“但是，大鹏，那可是大将军啊，你就没想过能进大将军府吗？” “去干啥？”凌大鹏皱眉反问，“小云，你想什么美事呢，我觉得这宅子已经是顶好的了，要是能一辈子住着，我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周小云心里一沉，那分家的事情，岂不是永远不可能了。她脸一垮，有些委屈模样。 “我还不就是为你着想的，现在小饭馆也没了，要不趁机认下爹，也能有个正经事情做。”周小云皱着眉头说道，“总不能在家里没事做！” “小云，你就带好孩子，这小饭馆没了，我不就可以在家里陪你了吗？”凌大鹏拉过媳妇，“别的事情你也别多想。这个爹认不认，还是看大哥那边怎么做，要是娘不乐意，我就不认了。” “你真是个呆子！”周小云气恼道，自己说半天，他就是一点都没在意。 “小云，你不懂，娘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这小饭馆没了，我看她不慌不忙的，就知道一定还有后招，不要急，看娘怎么做。”凌大鹏安慰周小云道。 “那把这段时日的工钱要过来，我给你存着。”周小云退一步说道。 “这个……我问下大哥，也不能就我开这个口啊！”凌大鹏愣了愣，最后说道。 周小云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凌大鹏的胸口就一顿捶。 陶宛娘跟萧毅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凌云洲身上。 萧毅一开口，陶宛娘就知道了，敢情好兄弟，都是会相互取暖的。 “和离书我已经签字画押了，你们的大将军可不是我心目中的庄稼汉。”陶宛娘说的很是决绝，“我是真心祝愿他能够跟长公主喜结良缘啊！长公主也不年轻了，想生个一年半女都要抓紧了！” 萧毅一听陶宛娘的话，差点把口中的茶水给喷出来。 “陶大姐，你这话可当着凌大将军说了？”萧毅对陶宛娘的态度，很是好奇，为何她会放弃这么一位身居高位，又样貌堂堂，还愿意负责的男人呢？ 虽然说已经做了祖母，但是这么年轻的祖母，往后余生，总不会就想这样过了！ “说了，我是真心的。”陶宛娘睁着无辜的大眼，说的甚是真诚！ 好兄弟吗，她这边说了，萧毅回头说不定就与凌云洲转诉了，男人之间的感情，她懂，也能理解。 萧毅冲陶宛娘竖起了大拇指。 “陶大姐，你勇气可嘉，纵火之人，我也会让人盯着官府那边早日查到凶手。” “那就有劳世子爷了。”陶宛娘道谢道，“世子爷，你跟长公主，交情如何？” “怎么，你总不会想当着长公主的面说那些话！”萧毅调侃道，“长公主是我堂姐，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那敢情好，要是世子爷见着长公主，可一定要将民妇的话转告啊，民妇是真心诚意祝福她跟大将军幸福美满，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陶宛娘强调道。 萧毅乐呵了，他自然也能猜到陶宛娘的用意，怎么，觉得这小饭馆是长公主派人烧的？ 可是，长公主金枝玉叶，至于如此跌份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纵火者究竟是谁 又过了几日，官府还没查到谁纵火，凌云洲又来了，三日之期到了。 陶宛娘坐在客厅主位，两房儿子一边一个，还有各自的媳妇孩子。 “说，你们怎么想的。”凌云洲看了眼身边的陶宛娘，她倒是悠哉的很。 “娘说，你是我们的爹。”凌大虎率先说道，“爹，受孩儿一拜。”凌大虎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凌云洲跪下。 王红玉也立马拉着儿子女儿跟在凌大虎后面跪下。 “不用行此大礼，起来。也就是说你们是认下我这个爹了？”凌云洲眉头微微舒展，沉声问道。 “爹，你是我们的爹，但是孩儿以后还是要跟在娘这边的。”凌大虎起身说道，“娘把我们兄弟两个养大成人不容易，我们是要给永远孝敬娘的。” 凌大鹏也站出来，还对周小云使了使眼神，一同跪下，对着凌云洲也拜了拜。 “爹，我跟大哥一样，叫你爹，但是我们也是要跟着娘的。”凌大鹏绷着脸说道。 凌云洲朝陶宛娘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埋怨，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别看我，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的。”陶宛娘一脸平静。 “很好，你们承认我是你们的爹也就够了，既然你们觉得这里的生活更合适，那我也不强求。”凌云洲板着脸道，“我也不强求你们搬到将军府同我一起生活。” 凌家兄弟松了口气，这样就最好了，不过，有爹没爹有区别吗？ “既然都知道我是你们的爹了，那你们那个灵位，处理了吗？”凌云洲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灵位？”陶宛娘心头一震，立马问道。 “不是儿子们说的吗？你家里还设有灵堂。”凌云洲也立马回道，神色认真，半点也没有心虚模样。 陶宛娘打量着凌云洲，家里那灵位，两会倒下来，她很怀疑，是不是凌云洲知道了闹得。甚至那天晚上，被她伤到的人，是不是也是凌云洲？ 凌云洲对上陶宛娘的眼神，半点没有闪躲。“还是你觉得可以自欺欺人，一直设着？” “撤，一定撤，大虎，大鹏，听到没有，那灵位撤了，活生生的爹在眼前，没必要拜了。”陶宛娘挪开了眼，对着两儿子说道。 “好的娘，那灵位……是收起来还是……”凌大虎问道，这东西总不能随处丢。 “收起来做什么，难道是想着你爹百年之后再拿出来用吗？”陶宛娘笑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是大将军了，也不是我陶氏能够立牌位的人了。我看，当柴火烧了！” 凌云洲又皱了眉头，这话听着很不中听。 “哦，忘了跟你们说了，虽然阔别十七年，但是我跟你爹，正式和离了，以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陶宛娘继续说道，正有一种孩子大了，夫妻公布离婚的感觉啊！ 凌大虎跟凌大鹏有些迷茫神色，还是凌大虎别扭地应了声哦。 “看孩子们接受的多快，大将军，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以后我们……还是避嫌！”陶宛娘这是下逐客令了。 就这么不待见他，这么想同他划清界限？凌云洲感觉自己堂堂大将军，被嫌弃了。 “还有孙子孙女呢，我都没有好好看过。”凌云洲沉着脸说道。 “哦，凌睿，凌智，凌小凤，你看个仔细。”陶宛娘一副任由凌云洲自便模样。 王红玉跟周小云将孩子牵着上前，但孩子看到凌云洲那神色，显然有些抗拒。 “娘，怕怕！”凌小凤小脸皱着，带着哭腔道。 凌云洲脸更黑了，他有那么吓人吗？ “大将军，孩子小不懂事，您莫怪。”王红玉有些羞窘道。 凌云洲摆摆手，示意都走开，孩子小，他还能计较不成？ 这凌家认亲，白玉梅跟小俏儿都回避的，借住的蒋有福自然也不好在前。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凌大鹏立马起身道：“有客来，我去应门。”这爹虎着脸，让人心里有些发紧。 “陶氏在。”凌大鹏开门，看到前来的是两个官差，之前还碰到过，叫苏仁跟张义。 “在的，几位官爷里头请，是不是我们的小饭馆失火查到是谁干的了？”凌大鹏一边问道，一边朝里头喊道：“娘，官差来了！” “官差来了，那是查到纵火犯了？”陶宛娘立马起身。 凌云洲心中一紧，之前陶宛娘暗示这跟他有关，但是他很难想象这会是长公主下的手。前几天瑞王世子也同他说起这事。 京都府衙那边，他也让人去打探了，这一个纵火案，似乎还别有隐情。 “两位官爷，是抓到放火的人了吗？”陶宛娘迎上前直接问道。 “陶氏，今天来，是想让你去见几个人，衙门这边是抓到了几个有嫌疑的，但还需要你去辨认下。”苏仁说道，但随即看到凌云洲，神色讶异，这位大将军怎么在此？ 凌云洲自然是不认得两个官差的，但是别人认得他啊！ “几个人？放火的人有好几个吗？”凌云洲开口问道。 “是这样，有几个说是与陶掌柜有些过节的，只承认当天看门关着，起了贪念，想进去偷东西，不承认放火的。” “还有一个，说是与陶掌柜也有过节的，说你抢他女儿的，我们查到他当日买过火油，也有人看到他在饭馆四周查看的，但是他也不承认是他放的火。” 当着凌云洲的面，官差就将查到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 陶宛娘一听，很是意外，有过节的，梁来福？ “走，我去瞧瞧。”陶宛娘立马应道，“谁是真的纵火犯，我肯定能认出来。” “我同你一块去。”凌云洲立马道，“这人是收押在大牢吗？” “因为还未定罪，只能暂时收押，若是查明与这几人无关，就只能放掉了，所以，大人特让我二人来请陶掌柜指认。”张义对着凌云洲解释道。 “那就走！”陶宛娘瞥了眼凌云洲，工具人，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觉得纵火者另有其人 陶宛娘看到那所谓跟她有过节的人，乐了，这不就是那天在饭馆里讹诈的一伙人。 “怎么，就是他们潜入我的小饭馆偷东西？”陶宛娘上下看着这伙人，这狼狈的样子，不会是屈打成招的。 “陶掌柜，不是我们，我们进去的时候，饭馆还好的。”林大志看到陶宛娘，就跟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样，立马求情道。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陶宛娘故意装傻问道。 “我，我叫林大志，陶掌柜，我们之间就是半两银子的过节，我犯不着放火烧你的饭馆啊！”林大志苦着脸哀求道。 任凭他怎么解释，官府的人就是不信，看到陶宛娘出现，林大志就猛地惊觉，这事的关键是在陶宛娘身上啊！ “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呢，你们走后，小饭馆就着火了？”陶宛娘反问道，细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陶掌柜，大姐，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要没偷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啊！”林大志哭丧着说道。 “陶掌柜，放过我们，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出去，一定重新做人。”其他几人都是隔着牢门对着陶宛娘开口求饶。 “你们求错人了，我还是苦主呢，有没有放火，官府不会错判任何一个无辜者，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宵小之辈。”陶宛娘说的不喜不悲，她想去看看下一个嫌疑人了。 下一个嫌疑人，就是梁来福。 梁来福神色焦灼，在牢房里走来走去，也听到陶宛娘同上一个牢房的人说的话了。 “陶氏，我没有烧你的饭馆。”见到陶宛娘，梁来福直接说道。“我买火油，是家里心兰想要烧一些东西。我来你饭馆，是想看看小俏儿，但是刚好你们又关门了。” “这么巧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陶宛娘打量着梁来福，梁来福有这个胆子吗，她很怀疑。 “我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现在是威武镖局的镖师，前途一片光明。我家中还有稚儿，还有心兰，她虽然性情骄纵，但是她的嫁妆丰厚，可以让我们的生活安稳富足，我没有去放火的必要。” “你不就是耿耿于怀当初的五百两银子吗？”陶宛娘听梁来福说了一通，讽刺说道。 梁来福一噎，最后咽了咽口水，承认道：“对，我就是想要拿回那五百里银子。” “但是我绝对不会放火烧你的饭馆的。”梁来福强调道，“我真犯不着！” 陶宛娘双手一摊，爱莫能助道：“我信也没用啊，官府办事，讲究真凭实据。” “陶氏，看在小俏儿的面上，我求你帮我说几句公道话，我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我不会让我的女儿，以后有个放火的爹的。” “有个背弃她的爹，其实也差不多。”陶宛娘凉凉道，“官府抓你们，肯定是你们有什么可疑之处，光凭你们嘴上说的，也不能尽信，一切还是等大人查清楚。” 陶宛娘也说不出来这梁来福跟林大志两拨人到底是不是纵火的，但是无巧不成书啊！ 退出大牢后，陶宛娘见到了京兆尹卢昭凌。 而同时，京兆尹也在打量着陶宛娘，一个小饭馆被烧，瑞王府，将军府都来过问。而他事后也查了这个陶宛娘，身份文牒都是瑞王府的人安排的。最近更是得知，此人就是大将军的发妻，虽然，两人近日已经合离，但是此刻，京兆尹心里还是叹了口气。 这么一个山野村妇，却是有个跌宕起伏的人生啊！ “大将军，对于此案，你有何高见？”京兆尹试探问道，这合离的夫妻，还能一同出现，不也稀奇。 “本将只是陪同陶掌柜一起前来，不知内情不好说什么。”凌云洲沉静说道。 “大人，除了他们有嫌疑外，可有决定性的证据？”陶宛娘询问道。 “若是有，本府早就定案了。”京兆尹苦恼道，“这两拨人都有嫌疑，但是并无铁证能证明真是他们放的火。” “那就应该不是。”陶宛娘说道，“我跟他们的确也没有严重到要烧我饭馆的冲突。” “不过现在的问题倒不是凶手是谁，而是这饭馆没了，还波及了隔壁几家铺子，百姓的损失，该由谁来补偿啊！”陶宛娘叹气道，“还是说，我们这几个，都该自认倒霉了？” “这……”京兆尹一时也说不上话来，好像，的确就是自认倒霉！“未找到凶手，的确也找不到赔偿的一方。” “还请大人继续调查，相信大人一定能给我们主持公道的。”陶宛娘客气道，“我的确觉得不管是梁来福还是林大志，都不是放火的人。梁来福贪慕虚荣，林大志追逐的又是蝇头小利，放火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先交上火油，这是蓄意为之，定是跟我有仇的；又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一般人真没这个胆子。” “那陶掌柜有怀疑的人吗？”京兆尹在陶宛娘口中听到如此话语，有些惊讶，这山野村妇不简单啊！ 凌云洲真怕陶宛娘会说出长公主来，他开口道：“卢大人，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她来京城没多久，又能有什么仇敌。” 陶宛娘扫了眼凌云洲，她又不会傻到直接说长公主，他紧张什么？ “市井龙蛇混杂，最怕就是有些人只是眼红陶掌柜饭馆的好生意，冲动之下放的火，既然陶掌柜觉得不是那林大志与梁来福，那本府查明之后，就会放人。”京兆尹感叹道，这案子，一时也结不了啊！ 凌云洲把陶宛娘从府衙送回了陶家，路上，凌云洲不忘提醒道： “陶氏，就算你我已经合离，但看在往日情分上，我还是告诫你，不要随意揣测长公主，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呵，不劳大将军提醒，我还不至于鸡蛋碰石头去。”陶宛娘讥讽道，“其实大将军要是能跟长公主喜结连理，我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什么的。” “你什么意思？”凌云洲很不喜欢陶宛娘的口气，皱着眉头有些质问。 “你不懂女人啊，长公主等你那么多年，不就是等一个结果吗？”陶宛娘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记住，是终成眷属的结果，不是劳燕分飞，女人的嫉妒会让人面目全非！” 第一百四十六章 爱而不得啊 凌云洲无法理解陶宛娘对长公主的恶意揣测来自何处，但对于陶宛娘执意将他往长公主那边推，他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把人送到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大将军，你可回来了，府里来贵人了。”一进将军府，管家立马迎上去说道。 “贵人？”凌云洲呢喃一句，有些不解。 “对，贵人，宫里那位，还有……长公主。”管家低声道，“陛下亲临，还与长公主闭门说了些什么，小的们不敢上前。” 陛下跟长公主都来了，凌云洲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远远看到自个手下毕恭毕敬站立外头，凌云洲越发觉得来者不善了！ “凌大将军到。”圣上近侍看到凌云洲，高声喊道。 凌云洲快步入内，对今上与长公主见礼。 “云洲，不用多礼，朕不请自来，云洲勿怪。”赵哲年轻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凌云洲可知道当今圣上人称笑面虎的，笑的越和善，可能就要面对严峻的问题。 “下官外出不在，未能远迎，还请圣上恕罪。”凌云洲恭敬请罪道。 “无碍，是朕贸然前来，云洲，你坐。”赵哲话语平静道，“与长公主在你府上相遇，倒是真的是巧合。” 长公主神色一僵，最后主动开口道：“凌将军，你是去陶氏那了吗？”虽然是寻常一句问话，但是长公主的话语里，似乎有些埋怨。 只她话说完，随即看了一眼，下意识般咬了咬唇继而说道：“陶氏那饭馆，是本宫派人烧的。” “什么？”凌云洲语调拔高，震惊望着长公主，竟然真的被陶宛娘说中了。 “凌将军是什么身份的人，那陶氏虽为你的发妻，却不愿与你重修旧好，本宫气她不识好歹，知道她店中无人，就让人烧了。” 长公主气恼说道，一双眼眸是关切落在凌云洲身上。 凌云洲皱眉，“我与陶氏已经合离，但是不管如何，只要她有所求，我都会满足，这是我欠她的。” “大将军，本宫并非嫉妒之人，只是，她陶氏既然已经要跟你划清界限，又怎么能遇事就找你呢？”长公主不认可道。 “我乐意。”凌云洲直接应答，“公主殿下，上次凌某就同你说过了，公主盛情，凌某心领。昔日凌某未能想起过往，今日想起，凌某就不能再娶公主殿下了。” “为什么？”长公主失态叱问，“她陶氏不要你啊！” “嗯哼！”赵哲清了清嗓子，看了眼长公主，似乎有些责备。 “让陛下看笑话了。”凌云洲对着赵哲作揖拜了拜，“下官出自乡野，军中十七载，虽成就了功名利禄，但是忘记了根。如今一切想起，下官出身卑微，不敢高攀长公主。” “可是凌将军，朕的皇姐，可是等了你十年啊！”赵哲神情玩味道。 “下官未曾应允过。”凌云洲面色沉静，眼眸却是坚决的。 “凌云洲！”长公主喝道，他竟然敢如此说。 赵哲神色不明，看着气的失态的长公主，缓缓开口道：“皇姐，这上杆子的事情，不讨好！” “陛下，你要给我做主啊！”长公主婆娑着泪同赵哲哭求道。 赵哲却是摇了摇头道：“皇姐，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这十年，本宫一直对大将军痴心一片，谁人不知？”长公主含怨看着凌云洲，“云洲，你扪心自问，你如此拒绝，良心可安？” 凌云洲只皱了皱眉，继而更是坚决道：“当着陛下的面，下官只能得罪长公主了。” “昔日下官出征，一直都与长公主说过，下官无意婚嫁；卸甲归朝，下官更是多次说过，虽忘记过去，但犹记家有妻儿，不想连累公主殿下。” “这个事情，朕倒也是知道，原先以为还是云洲你不好意思，推脱之词，原来你真的是不喜欢皇姐啊！”赵哲一副趣味神情，“看来，真的是皇姐多年痴情错付了。” “陛下，你是想要看我的笑话吗？”长公主泪汪汪看着赵哲，“难道陛下就不能赐婚吗？” “陛下，万万不可！”凌云洲立马说道，“陛下，下官不想抗旨，更不想耽误了长公主。” “若是长公主怕闲言碎语，尽可全推在下官身上即是了！”凌云洲认真说道。 “云洲，你倒是同朕说一下，朕的皇姐哪里不好？”赵哲说道，“还是说，那陶氏让你心有所属？” “陶氏与下官分离十七年，她对下官已无念想，下官对陶氏，更多的是亏欠。”凌云洲认真说道。“作为人夫，我未曾照顾妻子；作为人父，也未尽养育之恩，这般的我，又有什么颜面再娶？” “哦，云洲的意思是，终身不娶？”赵哲有些惊诧。 “对，下官终身不娶，并非是不娶长公主，是谁也不娶。”凌云洲坚决说道。 赵哲跟长公主都震惊地看着凌云洲，不想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赵哲开口道，“云洲，你可知你这话说了之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云洲，你不必拿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本宫，本宫看你就是对陶氏那村妇念念不忘！”长公主气恼说道。 “并非搪塞，也并非如长公主所言。”凌云洲说的一本正经，“陶氏与我印象中的妻子已经是大相径庭，但是孩子们，却也都是我的骨血，即使我与陶氏不是夫妻了，但我还是孩子们父亲。” “公主殿下，那不知派人纵火之事你欲如何，京兆尹受理此案，总不能最后无疾而终！”凌云洲神色越发凝重，看着长公主说道。 “怎么，你还要本宫去官府承认吗？”长公主气笑了，“凌云洲，本宫不会承认，本宫也不能让人知道这火是本宫放的，这是你欠我的！” “陛下，皇家颜面不能因我扫地。”长公主看着赵哲，说的异常坚决。 “皇姐说的也是。”赵哲点头，“这要是让人知晓皇姐嫉妒一个村妇，让人纵火烧店，最后，还让云洲与你决裂，啧啧……倒是给市井说书人平添了不少故事啊！” “皇姐的十年等候，换云洲的闭口不谈如何？” 凌云洲对上赵哲明着询问，实则决定的神色，再看到长公主湿润的眼眶，却还要骄傲抬着下巴的脸，是他欠她的。 “下官遵命！”最后，凌云洲咬牙应下了。 “本宫也不会让京兆尹白忙乎的。”长公主听罢，也开口了。 “如此，倒也不错，那陶氏的手艺甚是不错，朕也想念啊！”赵哲感慨道，这世间的男女，爱而不得，格外有意思！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是将军夫人 陶宛娘很快就等到了官府最后的结果，有人来投案自首了，说是嫉妒她小饭馆的生意，就趁着小饭馆没人，蓄意放火了。 不是林大志，不是梁来福，也不是长公主，就是一个无名小卒？ 陶宛娘还跟着官差去瞧过认罪的人，同样平平无奇，她丝毫没有印象。 “大人，这人会怎么判？”走出大牢的时候，陶宛娘问带他前来的官差苏仁。 “故意纵火，还烧毁了那么多家铺子，虽未造成人员伤亡，但肯定是要流放的。”苏仁客气回道，“陶掌柜，你的小饭馆现在没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不清楚，以后再说。”陶宛娘回道，再回头看了一眼大牢入口，这人若不是真的纵火者，那也一定是推出来顶罪的。 世上的事情，难得糊涂啊！陶宛娘没有去追究，只能客套地谢过官差，回了陶家。 “娘，放火的抓到的是，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一回家，凌大虎就上前问道。 “抓到了，就是眼红饭馆生意的，不用问了，那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要被流放呢！”陶宛娘敷衍道，正好看到蒋有福，也就把这事给转述了。 “呀，抓到了啊，那我也该回去了，陶掌柜，这些天叨扰了。”蒋有福还有些舍不得，这陶家大，住得舒服，饭菜香呢，最主要不用钱啊！ “你要走，我也不好留了，那我先祝你一路顺风！”陶宛娘直接说道，“这再两个月就过年了，就当提早回家过年。” “是啊，日子过得快啊，那我回去整下东西，再出门找架马车，陶掌柜，我先去忙了。”蒋有福再不想走，也不能留了，这陶掌柜，往来的都是贵人啊！ “娘，那我们以后做什么？”在家里闲置了几天，凌大虎也有些慌了。 “容我想想先，又没少了你吃的喝的，至于这么愁眉苦脸吗？”看了眼凌大虎模样，陶宛娘忍不住埋汰道。 “娘，闲的难受。”凌大虎苦着脸说道。 “呵，劳碌命！”陶宛娘说着，就打发了凌大虎，自己回院子去了。 凌大鹏跟周小云两个小夫妻倒是自得其乐的很，一点都不像凌大虎那样忧心。 两夫妻在陪孩子玩，见着陶宛娘，都开口叫了叫。 “娘，案子结了吗，那以后我们做什么啊？”凌大鹏随口问道。 “结了，不用管了，趁空着，自个玩去呗，又不是没给你们银子。”陶宛娘嫌弃道，这么大的儿子，还只会喊娘。 凌大鹏还要说什么，被周小云拉了一把，看着陶宛娘进了屋。 “娘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自己找事做，你干么非要问啊！”周小云抱起孩子，嘟囔道。“娘说的没错，你带我们娘俩出去走走呗。” 凌大鹏见周小云期许模样，想了想，就应下了。 午饭过后，蒋有福就走了，凌大鹏带着媳妇孩子，也出去玩了，看的王红玉心痒痒，就问凌大虎婆婆有没有什么交代。 “娘让我们自己看着办。”凌大虎说着又叹了口气，“媳妇啊，你说咋办呢？” “什么咋办，二弟都带小云跟孩子出门玩了，你啥时候也带我们出去看看？”王红玉埋怨道，“你愁什么，别忘了，你还有个大将军爹呢，反正以后，肯定不会过得差的。” “爹也没给我啥啊！”凌大虎皱着眉头说道，“媳妇，你说是不是可以让爹给我找个活干啊！” “那你也要走出这个门啊，我还没去大将军府瞧过呢，要不，去看看？”王红玉撺掇着凌大虎。 大将军府啊……凌大虎想起凌云洲伟岸挺拔模样，心下有些向往。 “那……去看看？”凌大虎意动了，“睿儿跟小凤上次都没有叫爷爷。” “对啊，娘也说过，爹永远是你们的爹，那也就是睿儿跟小凤的爷爷，带孩子去看爷爷，也是事儿！”王红玉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陶宛娘很快就感觉家里空下来了，不过，儿子都会带媳妇出去玩了，她觉得挺好。 “大姐，这日子要真没事干，觉得真没劲儿啊！”白玉梅同陶宛娘闲聊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道。 “怎么，干活干上瘾了？”陶宛娘嗤笑，“说起来，我倒也有个主意，我想回山海府看看。” “看什么？”白玉梅一愣，那也是她的老家啊！ “那宅子都买下来了，也不知道小陆有没有给我把鸡鸭崽养好。”陶宛娘玩笑般说道，“玉梅，你想不想回去瞧瞧？” 白玉梅点了点头，不说是不想的，说了，她真的想。 “那就回山海府瞧瞧。”陶宛娘笑了，小俏儿是在屋里午睡，这消息就等睡醒了再说。 凌大将军府，倒是挺好找的，但是凌大虎一家人也被拦在了大将军府外了。 凌大虎脸皮薄，被拦下之后，脸就涨红，话也说不利索了。 “看你们也不像是招摇撞骗的，我们大将军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不是，我们真的是凌将军的家人。”王红玉也急啊，她怎么知道，这将军府还进不去，怀里的小凤还吓哭了。 “走走走，走远些，我们大将军要真有这么大的儿子，将军夫人又在哪里？”守卫调侃道，挥着手让凌大虎几人离开。 凌大虎窘的左右张望，终于看到熟人了，他赶忙喊道：“钱大人，钱大人，这边。” 钱锋定眼一看，还真意外。 “这不是凌大虎吗？你们饭馆被烧了，我都没处吃饭去。”钱锋说着上前，“怎么了，带着媳妇孩子来这干什么？” “我来找爹，就是你们的凌将军，钱大人，我爹在吗？”凌大虎红着脸说道。 “你说谁？”钱锋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钱大人，你们凌将军就是大虎的爹，我们带着孩子来见他，劳烦你通融通融。”王红玉耐着性子解释道。 凌云洲派人去查陶宛娘的事情，瞒着其他人的，之前今上跟长公主来的时候，也是让闲杂人等都远离，加上近卫都是些武夫，知道凌云洲想起了以前的妻子，但还真没想过，陶宛娘就是凌云洲的发妻。 特别是钱锋，他可是曾经以为陶宛娘看上自己的人啊，这个时候，一脸震惊地看着凌大虎。 “谁是将军夫人，你娘，陶大姐？”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他们不是来要钱的 钱锋晕乎乎地把凌大虎一家四口给带进了正厅，心里头怪异的很。陶大姐怎么会是将军夫人呢？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在将军面前说陶宛娘的种种，他面上就臊起来。 “不过我爹跟我娘已经合离了。”在正厅坐定的凌大虎继而说道，“不过，娘也说了，爹还是爹。” 合离？钱锋心里一沉，大将军怎么这么不厚道啊。 “你们稍作，我去看看大将军在哪里。”钱锋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凌大虎跟王红玉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这将军府真气派啊！”凌大虎感慨道，“媳妇，你瞧见没，侍卫都带刀的，好威风。” “我就是感觉怕怕的，这是不是一不顺心就动刀子啊！”王红玉虽然觉得这大将军府威风凛凛，但是透着的森严，让她莫名紧张。 凌云洲在后院练武，不管是陶宛娘的事情，还是长公主的事情，都让他心头堵着气。 “将军，你儿子来了！”钱锋大步走进练武场地，高声喊道。 “你说什么？”凌云洲收回长枪，厉声问道。 “就是你儿子，凌大虎，将军，你瞒的我们好苦啊！”钱锋有些埋怨，“大将军找到了将军夫人不说，这将军夫人还是我们认识的。” 凌云洲是没让这几个亲卫知道自己跟陶宛娘的事情，特别是钱锋，听钱锋说话的口气，他板着脸开口了。 “不让你知道，看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真的假的，大将军，将军夫人是谁？” “我们认识？钱锋，你说话别这么没头没脑的，谁啊！”其他一同练武的亲卫立马迎上前问道。 “不过那也是前将军夫人了，我还得知，我们将军已经跟人合离了！”钱锋愤愤道，“大将军，你着实不厚道啊！” 凌云洲心里有火，被部下如此谴责，他脸黑的跟锅底是的。 “我儿子在哪？钱锋，你就只会听他人说的，怎么，就没想过，你家大将军我，别人嫌弃吗？”凌云洲抛下一句就朝正厅大步走去。 钱锋愣了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钱锋，你跟我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我们都认识的将军夫人是谁？” “你们自个去看呗，来的人你们也见过。”钱锋卖了个关子，追着凌云洲去了。 凌大虎跟王红玉还在叮嘱儿子女儿，待会见到人要记得开口。 大儿子凌睿还能说得通，小女儿凌小凤，似乎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爷爷，很有些抵触，埋首在王红玉怀里，还说了好几个怕。、 “你们找我有何事？”凌云洲迈步入厅，直接开口问道。 凌大虎立马站了起来，紧张地开口唤道：“爹……” 王红玉也立马叫了声，再扯了扯大儿子的手臂。 “爷爷。”凌睿乖乖喊道。 凌云洲身子一僵，小孩子稚嫩的奶声像是重重落在他心口上一样，他……都已经是爷爷了！ “都坐，不用紧张，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凌云洲面色稍缓，坐在上位，开口问道。 “爹，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凌大虎面子薄，不敢直接开口问活的事情，脸色有些羞怯。 “嗯？”凌云洲话音一挑，凌大虎立马身子挺了起来。 “爹，就是……就是……”凌大虎一看凌云洲面色，整个人就跟如芒在背一般紧张起来。 “爹，那个……娘的饭馆没了，大虎显得慌，就是想请爹帮忙，找个活做。”王红玉替凌大虎开口了。 凌大虎猛地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缺钱吗？”凌云洲皱着眉头问道，不应该啊，他不是给了陶宛娘五千两银子吗？ “娘有给工钱，但是现在饭馆没了，以后就不知道了。”王红玉说道，“爹，那个，大虎年轻，有力气，天天在家不做事，闲的慌。” 工钱？凌云洲想了想，随即开口说道：“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的，家里，都是你娘做主吗？” 凌大虎一愣，点了点头，开口回道：“家里的事情，都是娘做主。” “家里的钱也是？”凌云洲继而问道。 “是啊，我们也没怎么赚钱，都是娘赚的。”凌大虎如实说道，“以前家里穷，都靠着几亩田地过日子，一年下来，也没什么余粮。闹了灾荒，我们手头的钱都用完了，娘带着我们逃荒，后来娘又开始做买卖，我们的日子都是娘给操持的。” “是啊，娘虽然嘴上嫌弃我们，总说我们没用，但是要不是娘，我们早就饿死了。”王红玉补充道。 “你们细细说来。”凌云洲对陶宛娘了解的太少了，吩咐凌大虎将自己走后的一切都说给他听。 凌大虎也憨实，就把记事起，陶宛娘如何将两个孩子辛苦拉扯大都说了。 “她一介女流，昔日既然都差遣你们做事，怎么逃荒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凌云洲不解问道。 凌大虎幽幽看了眼凌云洲，继而说道：“娘在凌家村等了十七年。” “是的，娘最后大概是心死了，才不再留在凌家村，带上我们逃荒求生的。”王红玉也说道，陶宛娘是变了，但是一路走来，她也能知道，那是因为指望不上别的人了，只能自己扛啊！ 听着凌大虎说陶宛娘为救孩子，跟狼斗狠，最后伤了腰；又听王红玉说为了一口吃的，陶宛娘抓梁上的大蛇。凌云洲这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他印象中的陶宛娘，是温柔害羞的，原来，他走后，生活把她逼成了那副样子啊！ 尖酸，刻薄，斗狠，撒泼，她又怎么能不变呢？ “你娘她，辛苦了！”最后，凌云洲重重叹了口气。 “还好，我们苦尽甘来，在京城都住上了大宅子。”凌大虎憨憨笑了笑，但随即也叹了口气。 “那放火的贼人太可恶了，把娘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小饭馆给烧没了，那以后，我们还能做啥？” 凌云洲一时沉默，这事，倒真的是他惹的。 “来人，给我拿一百两银票来。”凌云洲开口喊道。 “大虎，大虎媳妇，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们，亏待了你娘，这一百两银子你们先收着，先陪陪你们娘，辛苦了那么多年，能够歇下来不好吗？” 凌大虎跟王红玉傻眼了，一百两，他们不是来要钱的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错失一百两 离开大将军府的时候，王红玉怀揣着一百两的银票，心情莫名沉重。 虽然不是来要钱的，但是真拿到银票了，也舍不得拒绝的。 “媳妇，这事，得给娘说。”凌大虎走了一会，重重说道，“爹明显对娘还有感情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娘合离。” “说是可以说，但是感情的事情我们别掺和了。”王红玉说道，“都已经合离了，再说了，大将军不是还有个长公主吗？娘说过了，她不想跟这些权贵有所牵连。” “可是，谁会不想自个的亲爹亲娘一块呢？”凌大虎感慨道。 话虽如此，但回家之后，凌大虎跟王红玉，只是将凌云洲给了一百两银子的事情说了，倒没做那撮合人的事情。 “哟，聪明了啊！”陶宛娘打趣道，“知道上亲爹那里去哭穷，不错，这钱你们收着，自己凭本事要来的，不用给我。” 凌大虎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娘，我们不是去哭穷。我……我就是闲得慌，想着爹是大将军，能给我找份活就好了。” “是的娘，我们没想要跟爹要钱的。”王红玉也立马解释，生怕陶宛娘心里记恨了。 “我又没怪你们什么，你们没有做错什么，不必紧张。”陶宛娘看了眼儿子媳妇，笑了笑道，“正好回来了，我也跟你们说一下，我准备去一趟山海府，你们准备准备，一起走。” “娘，去山海府做什么，难道你想离开京城？”凌大虎一惊，立马问道。 “胡说什么，不是眼下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就不想回去看看鸡鸭崽都长好了么？”陶宛娘反问道。 “娘，真的是这样？”凌大虎不敢相信，饭馆没了，又跟爹合离了，他觉得娘也没有留在京城的理由啊！ “就是这样，大鹏回来了没，回来了也去说一声，准备好，就去山海府走一趟，要赶在年前回京的。”陶宛娘根本就没有把凌云洲给凌大虎钱的事情放在心上，这老子给儿子钱，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啊！ 一听还要回京过年，凌大虎才稍稍心安。 “那，我们去准备。”王红玉拉了把凌大虎，立马接上话道。 凌大鹏跟周小云带着孩子也算是玩的尽兴了，回家遇上大哥，再一听说要回山海府，两人都很惊讶。 “大哥，怎么回事，娘是要准备离开京城了吗？”凌大鹏立马问道。 “没，娘说要回去看看。” “看什么，就看那些鸡鸭崽吗？”凌大鹏不解道，“有什么好看的。” “娘决定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多问了，提早准备东西。”凌大虎说道，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大鹏，我今个去将军府了，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啥？”凌大鹏愣住，一百两，他被这钱给惊住了。 一旁的周小云也惊呆了，随即问道：“大哥，你们怎么去将军府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不是看你们出去了，红玉也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就想着去看看爹了。”凌大虎说的是实话，“你们若有空，也可以去看看爹的。”说着，凌大虎就走开了。 凌大鹏被周小云拉着回了屋，一进屋，把孩子往床上一放，周小云就忍不住念叨开。 “大哥大嫂心眼也太多了点，怎么能自个去将军府呢？” “别这么说，大哥要真有心眼，就不会跟我们说了。”凌大鹏眼馋那一百两银子。“我这爹，看来还是挺大方的啊！” 周小云也眼馋啊，之前婆婆给的，加上小饭馆做事赚的，也远没有一百两，这下好了，大哥大嫂手头一下子有了那么多钱。 “都怪你，一点都不主动。”周小云拧了一把凌大鹏的手臂，“你爹可是大将军，你总不能不去看。” “那我们去？”凌大鹏眼红那一百两。 “这个时候去，也太晚了，而且，大哥前脚去过，我们去，是不是显得太刻意了？”凌大鹏揉着被周小云掐的地方，纠结说道，“再说了，娘不是我们准备去山海府吗？” 周小云想想，又气又无奈，一副痛失了一百两银子的模样。 陶宛娘没有理会儿子媳妇的心思，她要出一趟远门，跟邻里要打声招呼，跟瑞王世子那边也说一声，至于凌云洲，那算了，还是避嫌的好。 隔壁王富贵一听陶宛娘说要回山海府一段时日，立马紧张起来。 “回山海府，那还回来吗，这宅子总不会又要转卖？” “王老爷，你想多了，虽说山海府我也有套宅子，但是山海府可比不上京城富贵，我回头还是要做大手笔的，这不街坊邻居，打声招呼，我们是出远门，还会回来的。” “大手笔，你还要做什么？”王富贵打量着陶宛娘，那小饭馆没了，挺可惜的。 “保密，现在说了就不好玩了。”陶宛娘闲话了几句，就离开了。 离开京城之前，陶宛娘也去找了杨松几人，虽然说小饭馆没了，但是她可是把钱给结了。 “我给的是整月的钱，虽说我这小饭馆没了，但是其他的铺子都还在，我希望这个月里，你们还能多顾着点的。” “陶掌柜，少了你这么个大主顾，我们心里头还挺不好受的。”杨松说的是实话。 “你是舍不得钱，你们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是还算能教，年后若是我东山再起，需要人手的话，我会来找你们。”陶宛娘还是要开酒楼的，就是还在琢磨是不是跟瑞王府合作。 杨松眼睛一亮，别的不说，陶宛娘给钱利索啊！ “好嘞，陶掌柜，那你一路走好。”杨松卖乖道，虽然之前是有些看不惯，不过给陶宛娘做事，他们才觉得，自己也有些用啊！ 陶宛娘没理会杨松的打趣，想了想，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回家看大家都准备好了，就踏上了去山海府的路。 马车是在城外被拦下的，陶宛娘看着拦在前头的凌云洲，很是不解，她不是没说吗？ “你是准备逃离京城了吗？”凌云洲沉着脸说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第一百五十章 真遇到了个故人 陶宛娘问号脸，下意识看了眼两个儿子，谁去通风报信了？ “凌大将军，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带全家去山海府探访故友，难道不可以吗？”陶宛娘反问道。 “山海府你有什么故友，陶宛娘，你不是最要强吗？就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要放弃京城的安稳富贵吗？”凌云洲沉着脸斥责口吻道。 “谁说我没有故友的？”陶宛娘面露不悦，“玉梅可是山海府人士，她遭逢变故，现在稳定下来了，想回去看看不行吗？” “我在山海府也置了宅子，现在无事，回去看看，还养着不少鸡鸭，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陶宛娘的理直气壮让凌云洲一时愣住。 “真的就是回去看看？” “你以为呢？”陶宛娘白了凌云洲一眼，“好狗不挡道，耽误我们一时半刻，到时候我们就要风餐露宿了。” 凌云洲神色难看，偏偏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身为大将军，自然不能说走就走，甚是不甘地看着陶宛娘催促赶车的儿子离去，他最后还是调转马头，回城了。 陶宛娘也没有问是谁给凌云洲传的话，有些事情，她不想多管。 马车里的周小云小心翼翼看了看陶宛娘，见陶宛娘神色无恙，提着的心就放下了。她觉得大哥一家都已经跟爹认亲了，自己这边，就落了一步。说了好几回，凌大鹏才肯去将军府送个信，好在，婆婆根本就不在意。 “娘，你说山海府也有宅子，是什么意思？”王红玉等了一会，小心翼翼问道。 “我没说过吗，就是之前我托瑞王世子，把那宅子给买下来了。”陶宛娘轻巧说道，“地契都在我手里，这次回去顺便照顾下小陆生意，我们不住，可以把房子租出去。” 又一处大宅子？王红玉心里一惊，婆婆这闷声发了多少大财啊。 “奶奶，小鸡小鸭们都还在吗？”大孙子凌睿奶声奶气问道，这京城养了个把月，小孩子又长肉了。 “应该在，去看了不就知道了。”陶宛娘在意吗，其实也无所谓，小鸡仔小鸭仔的，没了也没了，她就是想换个地方走一遭啊！ “鸭鸭，鸡……”凌小凤开心地拍着小手，出门孩子们也都兴奋。 一路顺畅，赶了几天路之后，他们来到了之前到过的锦州城，看天色不早了，陶宛娘决定就在城里找个客栈住下了，等第二天城里补给之后再出发了。 大马车，穿的虽不是华贵，但是整洁体面，陶家一行人来到之前下榻过的客栈。 “客官好生面熟，之前来过。”掌柜的抬头看了看，立马笑面相迎。 “来过，五间上房。”陶宛娘应道，左右看看，倒是一如之前啊。 五间上房，大户客官啊！掌柜的立马叫来小二，让小二将陶宛娘一行人带上去休息。 “客官，我记得你们，怎么又来我们锦州城了，之前不是去京城了吗？”小二的认出了陶宛娘一行人，“这数月不见，客官几人越发的精神了。” “哦，你还记得我们，记性不错么。”陶宛娘好奇问道。 “可不，一下子五间上房，这么阔气的不多的。”小二乐呵说道，“客官能再次光临本客栈，那一定是本客栈有值得让客官回头的地方，客官，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有什么吩咐，尽管同小的说。” 陶宛娘点了点头，叮嘱了其他人各自休息，她就关门了，舟车劳顿，休息一会。 “砰砰砰！”陶宛娘才躺下没多久，房间门就被敲的急了。 “娘，娘你开门。”凌大虎压低了声音，却又急切地喊着陶宛娘。 陶宛娘很不乐意地起来打开了门，还没开口，就被凌大虎推着进屋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娘，不好了，你知道我瞧见谁了吗？”凌大虎脸色发白，吓的。 “谁啊，跟见鬼一样？”陶宛娘被吵醒后，面色不太好。 “那个……山匪，就是想要娶娘做压寨夫人的那个。”凌大虎紧张说道，这可是非常深刻的印象啊！ 土匪头子，叫啥来着，陶宛娘能想起这个人，但是名字记不得了，不过那张脸……她眉头紧皱。“哪里看到的？” “就在楼下，孩子渴了，说要喝水，我就去楼下找小二要水，刚好看到了。”凌大虎慌张模样，“娘，你可千万别出这门，省的被那人看到。” 陶宛娘挺不爱听这话的。 “土匪都敢登堂入室了，我一个良民还怕？”陶宛娘讽刺道，“他要敢当着人面调戏我，看我不削了他脑袋！” 凌大虎一愣，娘是说大话了。 “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吃晚饭了，你问下其他人，是去楼下要个一桌菜，还是分开吃？” “娘，你不考虑考虑？”凌大虎看陶宛娘不悦，还是硬着头皮劝道。 “不用，你娘就不是缩头缩脑的人。”打发了凌大虎出去，陶宛娘立马把寄存在系统里的袖箭给带上了，嗯，顺便在交易系统里看看，有没有顺手的机关什么的。 这个不错，简单的银簪，中空可以放药粉，买一个。 这个也不错，有着伸缩的匕首，哈，戳人的时候，可以一下子来个透心凉。 花了五十两银子，陶宛娘又多了两件防身的装备，正好可以武装起来。 很快，凌大虎又来敲门了。 “娘，大家一起去楼下吃饭。” 吃饭的时候，陶宛娘终于看到了让凌大虎胆颤心惊的人，也想起了对方的名字。黑风寨寨主张铁豪啊！ 不过看模样，对方好像落魄了，不修边幅不说，这身上的衣裳看着也破旧了。 正好，张铁豪也看到了陶宛娘，四目相对的时候，张铁豪还愣了一下，这面容姣好的大姐有些面熟啊！ 但随即，张铁豪也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被自己看上，但最后又摆了自己一道的那位大姐吗？多日不见，佳人风姿更甚，他正想上前，但随即想到自己眼下的境遇，神色紧张起来。 这是……在躲避他们？陶宛娘看到张铁豪换了个方位，背对着他们坐下，心里大为好奇。不过，对方不来招惹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姐救我 一顿饭，吃的人心里七上八下，凌大虎生怕不远处的土匪头子突然暴起，又要强抢他娘。 凌大虎的紧张也感染了其他人，这张铁豪他们可都认出来了。 唯独陶宛娘，吃的悠哉，虽然这饭菜比不上自己做的，但赶路的几天，能吃到这饭菜，也算不错了。 吃饱喝足，陶宛娘让小二把账记着，就带着家里人回房了。如果她猜的不错，张铁豪是认出来她，但为什么想要躲闪呢？ 她猜，这人还是会来找她的，入睡之前，陶宛娘在屋里的入门处，以及窗户处都摆了机关。 深夜静谧，伴随着破空声响，一道身影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也把睡着的陶宛娘给惊醒了。 火折子很快亮了起来，陶宛娘看着吃痛的张铁豪，冷冷开口：“有门不走非要走窗户，不给你点教训，还以为我这屋子是你可以随意进的。” 张铁豪的肩膀上被扎进去一个袖箭，这袖箭上还抹了麻药，这个时候，张铁豪是全身无力，也感觉不到伤口的痛。 “大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张铁豪躺在地上喘气，这手段，可真不是什么农家妇人使的出的。 “我什么人，一个被你逼迫的柔弱农妇，这是我们乡下抓兔子的法子，正好用在你身上，说，大半夜摸到我的房子要干什么？”陶宛娘点起了蜡烛，看着张铁豪，神色冷峻问道。 “大姐救我。”张铁豪立马说道，“大姐，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脱身。” “呵，你一个杀伤掳掠的山匪，还要我救助？我看直接把你扭送官府才是真的为民除害。”陶宛娘嘲讽道，一见面就要把她抢去当压寨夫人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大姐，我自知昔日做过不少错事，但是我黑风寨以前也算是劫富济贫的。但是我被山寨二当家出卖，手下兄弟非死即伤，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干打家劫舍的事情了，只要大姐帮我脱身，以后我张铁豪就为你所用。”张铁豪已经栽在陶宛娘手里两回了，原本就觉得陶宛娘这妇人不一般，此刻更是觉得自己遇到救星了。 陶宛娘可不会信张铁豪的一面之词，冷冷道：“你们狗咬狗关我什么事？” “大姐，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收留我，以后我一定会给你做牛做马的。”张铁豪急急表态道。 “发誓要是有用的话，老天爷早就该降雷劈死男人了。”陶宛娘讽刺说道，“我看你住得起客栈，处境也并不是那么糟，你想跟着我，岂不是给我们惹来麻烦。” “独眼龙是联合了不少山寨，断了我上山的路，我不敢走小路，在这锦州城，山匪还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我没有身份文牒，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了，大姐，你能赠我点盘缠吗？” 陶宛娘气笑了，还说自己不打家劫舍了，这不，变成明摆着的要钱了。 “你怎么就说得出口呢，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给你一个没有身份文牒的人，我这钱就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敢情你半夜闯我屋，是想偷钱啊！” 张铁豪有些羞窘，他若不是走投无路了，也不会偷啊！ “大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知道你人美心善，只要你救了我，回头我一定千倍万倍地还你。”张铁豪急忙说道，他也着实没有办法啊，人是只能去京城了，但是作为一个官府通缉要犯，去京城无疑是自投罗网。 但是不去京城，回头的话，等着他的又是独眼龙摆好的陷阱，他真的需要有人带他去京城，或者，给他一些钱，让他能缓几天。 陶宛娘真不想管这事，但是人躺在她屋里，也有些难办。 “给你一盏茶的工夫，你说服我。”最后，陶宛娘开口说道，暂且看在作为山匪，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没有动手，也给了他们一次逃跑机会的份上，她也给一次机会！ 张铁豪立马开口道：“大姐，我此次只能去京城了，但是我这副面容去京城绝对是不行的，所以我还打算去找一位大夫，让他给我换个脸。大姐，你借我一百两银子，等日后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去，陶宛娘吓了一跳，开口就是一百两，他打家劫舍也不一定有这个数！ “你可真能讲，就凭你这高不成低不就的身手，我这一百两银子，就是打了水花了。”陶宛娘讥讽道，“什么样的大夫，还能帮你改头换面不成？” “大姐，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姐，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你侠肝义胆，智勇双全，大姐，救救我！” 这人咋变成这么个能说会道的了？陶宛娘诧异看了看张铁豪，他落魄狼狈的模样，好像一只狗哦！ “钱可以借你，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吃下我这个药。”陶宛娘拿出一颗从系统里买的麦丽素，“这药三个月之后要是没有解药，会让你肠穿肚烂而死。” 张铁豪一惊，还不等他开口，陶宛娘已经把那颗黑乎乎的东西塞到了他嘴里。 他下意识地要吐出来，但满嘴的甜腻让他震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味道，而且入口即化，让他根本没办法尽数吐出。 “咳~”张铁豪感觉那股甜腻入喉，甜的他想再吃一粒。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入喉即化，还让人想再吃。” “自然是你不知道的东西，不错，我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陶宛娘装起了大尾巴狼，“一百两我可以借给你，你如果真的能到京城，可以来找我。”陶宛娘说了自己家的地址，“不过，我们要先走一趟山海府。” “三个月内，你一定会回京城吗？”张铁豪看着陶宛娘神色转变，他虽然怀疑陶宛娘身份不简单，但此刻见了，才真的确定。 上一回自己被她用药迷倒，这一回又被她连续两次用药，张铁豪咬了咬牙，坚定道：“大姐帮我这一回，只要我张铁豪能脱身上京，我一定会去府上找你。” “嗯，说好的，做牛做马，可别食言。”陶宛娘爽快地给出了一百两银子。 “那……大姐，我身上的药效……”张铁豪还是全身无力，跑不掉啊！ “等，天明之前，就能动了。”陶宛娘上前把袖箭从张铁豪身上拔了下来，然后麻溜地倒上了金疮药，再给了块布。 “自己捂着，别让血流干了。”陶宛娘嗤笑了声，“不要吵了我睡觉，等能动了自己走，也别想着对我做什么，真伤了我，你就没有解药了，三个月之后，肠穿肚烂，死的很难看哦！” 说完，陶宛娘吹灭了蜡烛，回床上睡觉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回山海府 陶宛娘起来的时候，张铁豪已经没有踪迹了，至于这一百两会不会真打水漂，她相信时间会证明的。 在城里补给充足后，一行人就上路了，这回去山海府，陶宛娘要求走官道的，张铁豪的事情不管真假，都让她上了心，走小路，万一碰到山匪呢？ 而且这一回，陶宛娘本着逢林莫入，天黑前入住的原则，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山海府。 旧地重游，众人都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陶宛娘先去牙行找小陆，那宅子还是暂时由小陆管着的。 “陶大娘！”再见到陶宛娘的时候，小陆一副惊喜模样，那宅子已经是陶宛娘名下，经手的人还是他，这让当初多少看低他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小陆啊，我那宅子的钥匙在你这，我们回来住几天。”陶宛娘直接说道，“我那些鸡鸭，还好。” “大娘，好着呢，要我说谁家的鸡鸭也没你家长得好啊，都不用我去喂，你种的那些个菜，都能吃的膘肥体壮。”小陆拿上钥匙，笑着说道。 牙行外头，就是凌家几人等着，见陶宛娘跟小陆出来，立马开口喊道。 “你们自个先过去，我跟小陆走着说说话。”陶宛娘打发了几人。 “大娘，这次回山海府，准备做什么，就看下宅子吗？”小陆询问道，“若是要转卖或者出租的话，也可以挂在我们牙行，到时候我帮你再寻个主顾。” “转手大可不必，寻个主顾倒是可以，小陆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鸡鸭你要的话，就拿几只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大娘当时也有给辛苦钱的。”小陆推辞道，就是当时有人来买这房子，也是算他成交的，拿了牙钱还有赏钱呢！ 小伙子谦逊又务实的态度，是陶宛娘比较欣赏的，所以自然也愿意关照一二。 “之前好像山海府的知府犯事了，这次回来，看着山海府也不一样了，看来这新知府应该不错。”陶宛娘试探说道。 “你说之前的张知府啊，当时被游街示众的时候，百姓们还拍手欢呼了，你知道张知府的粮库打开后，发现了多少粮食吗？” “足足够我们一城吃上一年了，这当官的不为民作主，简直猪狗不如。”小陆愤愤道，“自那之后，我们山海府的物价都回落了，一斗米也只要八十文了。” “这倒也不错。”陶宛娘点头道，“也不知道我那个馄饨铺子现在咋样了。” “哈，陶大姐要不过去看看，那馄饨铺子又变成原先那掌柜了，不过比不上你的口感好。”小陆听到这个，笑着说道。 “不了，这做小本生意的也都不容易，小陆啊，待会你随我们一道进屋走走，这段时日，你没有撞鬼！” 说到这个，小陆神色倒是变了变，但诚恳说道：“也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不过，我还真没碰到什么鬼。” “原本就没什么鬼，倒是有一桩冤孽，算了，与你说了也无用。”陶宛娘想了想，白玉梅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一路闲聊着，两人到了那宅子面前，凌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外头，等着了。 小陆打开了门上的锁，把钥匙给了陶宛娘，推门进去。 “陶大娘，你听到没，这鸡鸭们一听到这门开的声音，就只有有人来喂食了。”小陆走在前头说道，“之前没管，但这鸡鸭拉的到处都是，后来我就找了人加固了篱笆，鸡鸭都分开，你听这声音，够吵的。” “哈，娘，这偌大的宅子，就给鸡鸭住了。”凌大虎打趣道，“别人都舒服了。” 陶宛娘也发现宅子里挺干净的，看来，小陆也没少帮他们打扫。 “小陆，这段时日谢谢你了，我说真的，家里要是想吃鸡鸭了，这边抓。”陶宛娘感谢道，“这宅子等我们回京城之后，你就拿出来租，租金你定就好。” “那行，陶大娘，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到牙行找我就是。”小陆带着陶宛娘去厨房后头看了鸡鸭之后，就告辞了。 陶宛娘看着自己之前种的菜都已经没了，鸡鸭倒是长的挺不错，当下决定，今天晚上就杀只鸡，宰只鸭，好好祭一祭五脏庙。 家里人多，陶宛娘一声令下，都各自忙开，就连小俏儿，都有模有样地开始打扫房间。 “玉梅，你想回原来的家看一看吗？”陶宛娘看白玉梅一进山海府就有些神情低落，开口问道。 “原来还哪有家啊，故人看到我这幅模样，怕也都会吓到，就是……远远看看。”白玉梅感慨道。 “那就走去瞧瞧。”陶宛娘提议道，“俏儿，你累不累，累的话就在屋里休息，不累就随娘跟梅姨一道去看看。” “娘，我床铺好了，跟你们一起出去看看。”小俏儿倒不累，忙好了手头的事情，雀跃说道。 陶宛娘见状，就叫上两人，出门去了。 “之前去那旧货一条街，说起你的事情，倒也有人知晓的。”路上，陶宛娘说道，“玉梅，之前我也向一些人打探过你。” “可以理解，毕竟那个时候我真的跟鬼一样。”白玉梅豁然回道，这熟悉的街啊，她差不多有三年没有踏足了。 两大一小走在长街上，并没有让人多看几眼，随着临近自己以前的家，白玉梅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看到了没，那个只有半堵墙的破屋就是我家，不过，我爹没了之后，我也就没过来了。”白玉梅指着一处破屋说道，“来了又如何，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 “你若是想有个念想吗，就让人把这屋子修整一下；若是觉得没有必要，那就放着，再经个年，估计那半堵墙也没有了。”陶宛娘随性说道。 “不了，没有就没有。”白玉梅说的很是果决，她已经同以前彻底地断了。“前头就不用走过去了，没啥好看的了。” “玉梅？”就在陶宛娘几人转身离开时，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陶宛娘回头，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人。 再侧头看，陶宛娘明显感觉白玉梅的身子僵住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日青梅竹马情 “大姐，就当没听到，往前走！”白玉梅低声说道，声音也是抖了。 这两人有故事啊！陶宛娘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男人不高不矮，人却偏瘦，身上的衣裳泛白陈旧还有补丁。 “玉梅，是你对不对？”男人急切地跑到了白玉梅面前。“别人都说你出事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些年，我都在等你回来，你终于回来了。” “你认错人了。”白玉梅遮掩着面容，低着头硬是往前走。 “后生，你这样是会吓到人的。”陶宛娘见白玉梅执意模样，就替白玉梅挡在了前头，“你没看到我们这边还有个孩子吗？” 男人听了，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焦急地看着白玉梅。 “玉梅，是我啊，陈连生，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你现在住在哪里，是不是不方便见我，那我回头去找你好不好？” “都说你认错人了，你这样是真的会吓到孩子的。”陶宛娘重申道，“如果你还是一口咬定我这妹子是你口中的人，你就到我家来。” 陶宛娘将宅子的地址说了出来，男人立马惊得后退了几步。 “你……你怎么还会在那里？” 看男人震惊模样，白玉梅是快速往前走去，陶宛娘拉着小俏儿也立马跟上。 “不对，那宅子都转手了好几回，已经不是黄老爷的了。”身后，男人突然反应过来，自语着。 陶宛娘听了，有些想笑，这是个憨子！ 但白玉梅走得急，跟跑是的，她跟小俏儿也只能跟上。 走了好一会，陶宛娘确定身后那男人没有跟上来，拉住了白玉梅，踹息道：“慢点，玉梅，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大姐，我……我这副样子了，不想见到以前的人啊！”白玉梅苦着脸道，“我当然认得他，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认得我。” “走，先回家，你要愿意呢，就把这事情说一说，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陶宛娘见过太多的纠葛，对于白玉梅跟那个男人的，也不是很想知道，大抵上都逃不过有情人多磨难的路数。 白玉梅没有答话，只想着快点回家，阿生哥断然不敢去那宅子的。 回到家中，两个儿子已经把鸡鸭都给处理好了，时间还早，陶宛娘就又打发了儿子媳妇去买些东西。 “大姐，要是他来了，你说我见不见呢？”回家调整了情绪的白玉梅，又有些愁道，她竟然还是希望陈连生来的。 “想说的话，就说说。”陶宛娘平静说道，若是能帮的，她也不介意帮一把。 “俏儿，你先回屋，我同你梅姨说说话。”见白玉梅还有些踌躇，陶宛娘对小俏儿说道。 “好的娘！”小俏儿也是识趣的，这大人的事情，她不方便听。 “大姐，阿生哥比我长三岁，就住在我家隔壁，小时候，他照顾我挺多的。”小俏儿走后，白玉梅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了。 “我有个爱喝酒烂堵的爹，他有个病弱却强势的娘，他以前还说等我长大，他会娶我的。”白玉梅有些苦涩道，“可是他娘看不上我。” “阿生哥家里早些年还有些钱，他也自幼上私塾，但是十五岁的时候，他爹病故了，家业也渐渐败了，最后，家里就剩下他跟他娘。我十六岁的时候，阿生哥是想上我家提亲的，但是他娘不同意，以死相逼，让阿生哥跟一个姑娘订了亲。” “他们成亲的时候，我也进了皇家做妾室，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那你今天见了，啥感觉？”陶宛娘没有多大情绪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我就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子。”白玉梅苦笑道，“我做妾也罢，外面传我跟情郎私奔也罢，总之，我就是觉得没脸见他。” “你这是什么话，你有做错什么吗？”陶宛娘开导道，“你给人做妾，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世道如此，并不是你的错。你为人伤害，毁了面容，还坏了名声，但是那已经过去了，玉梅，现在的你，堂堂正正做事，而且身份上也是自由身，你有什么好避讳的。” “见就见了，又没让你们如何。”陶宛娘笑了笑，“玉梅，怕不是你见了他，就想到了以后！” “我……”又怎么能说没有呢？白玉梅咬了咬唇，就是突然见到故人，顿时心里泛起了涟漪啊！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回到从前呢？ “你啊，以前还觉得你没心眼，现在怎么变成想太多了？”陶宛娘叹息道，“你不是说他已经成亲了吗，那再见面，就当是老邻居碰面，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白玉梅还是说不出话来，是啊，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大姐，不说了，这么多年了，估计他的孩子都大了。”白玉梅苦笑道。 “这样想就好了，要是那小子来了，你也就当故人叙旧，至少，你要告诉别人，自己没有跟情郎私奔。” 陶宛娘说道，“你要是不承认，别人还以为你白玉梅是跟人私奔跑了呢！” 说到这，白玉梅心里也来气，她受了那么多苦，却还落得一身臭名！ “那行，他要来了问了，我就说。”最后，白玉梅稍稍心情落定道。 陈连生的到来，是在陶宛娘的意料之外了，本来听了白玉梅说陈连生已经成亲，想着这男人或许就是看到小青梅的一时激动。 可是都已经有家室了，加上之前还有那么个关系的，他来做什么呢？ “玉梅，你要是怕尴尬，我就陪你。”陶宛娘对紧张的白玉梅说道。 “大姐，陪着我，我……我心跳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白玉梅苦着脸说道。 还不就是见老情人吗？陶宛娘心里说着，倒是没有开口调侃。 陈连生打听清楚了，这宅子的确已经不是黄老爷的了。而看到同陶宛娘一道出来，罩着半边脸的白玉梅，更是激动地上前。 “玉梅，是你，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京城再会，未来可期 “阿生哥，是我，可是那又如何呢？”白玉梅叹了口气，幽幽道。 “玉梅，这些年你一定受苦了。”陈连生看着白玉梅，动容道，“我虽不知道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之前黄家说的，我断然不信的。” 陶宛娘安静地坐在一边，静观这对昔日青梅竹马重逢场景。 “玉梅，你是要回来了吗，你与这么大姐……嗯，你怎么还住在这边？”陈连生看了眼陶宛娘，困惑说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玉梅你尽管开口。” “阿生哥，我现在很好，倒是你，嫂夫人还好吗？伯母呢？”白玉梅也打量了陈连生，看穿着，他过得可能很是窘迫。 陈连生脸色一僵，继而窘迫般说道：“什么嫂夫人，我成亲半年后，就被休夫了。” “这些年我娘的身子越发不好，在年前就去了。我本想卖了家中祖宅前往京师谋个生计，但是想到万一你回来……” 白玉梅有些惊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白玉梅歉意道。 “那玉梅……你……还要回家吗？”陈连生试探问道。 “不回去了，以前的白玉梅早就死了。”白玉梅说道，“阿生哥，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做，不用顾虑我。” “玉梅，那个……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我……算了，你安好就好。”陈连生看白玉梅遮了面容，自然是不想让人见到的，但除了脸上带着面具外，身上穿的，以及落脚的地方，都比他好的多。 “大兄弟，你们山海府不是挺富庶的吗，你为什么要变卖家产去京城啊？”陶宛娘开口询问道。 “我有位表叔在京城做买卖，之前就一直让我进京帮衬，但是我娘身子不好，所以一直耽搁着。” 陈连生如实说道，“今日见到玉梅，也算是了了心愿，玉梅，你……就没有话跟我说吗？” 白玉梅摇了摇头开口道：“阿生哥，如你所见，我过得挺好的。既然你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我也祝你以后越来越好。” 陶宛娘见白玉梅都不打算说出自己在京城的事情，她也就不开口了。 “那……那……我就先走了。”陈连生也感觉到白玉梅的疏离，他神色有些尴尬，弱弱开口道。 “嗯，阿生哥慢走。”白玉梅冷静说道。 陈连生真的走了，一步三回头，还有些欲言又止，但见白玉梅并没有多说的意思，他最后只能咽下一切离开了。 “这就放人走了？”待人走后，陶宛娘不由问道，她看白玉梅，明显还是对陈阿生还有些别的意思在的。 “大姐，你别取笑我了，他都有自己的打算了，我何必多说什么？”白玉梅面对陈连生，有些自惭形秽，她也不敢有旁的想法。 “我们不也是要回京城的吗，就不想稍上一程？” “大姐，你觉得我跟他还能有什么可能吗？我的脸……”白玉梅抚着自己的面具，“阿生哥很好的，以前是被他娘连累着，但是阿生哥以后可以遇上更好的人的。” 这两人怕是都藏着心事不说，陶宛娘也就不点破了，儿子媳妇回来了，她就去厨房做了盘烧鸡，炖了锅鸭汤，回山海府的第一天，一家人吃的很是尽兴。 “剩下的鸡鸭，你们自个拿去卖，卖得出去的都是你们自个的钱。”饭后，陶宛娘同两个儿子说道。“对了，给小陆留个一两只。” “娘，你放心，我们明个起早就去。”一听卖了的钱就归自个，凌大鹏格外的积极。 “吃饱了，你们收拾下，我去走走。”陶宛娘抛下一句话，就径自离席了。 月光下院子里走一遭，可怜她之前种的各色菜啊！ 夜深了，大家都洗洗睡下，白玉梅却是辗转反侧，本以为不会再有牵连的两个人，如今却都是自由身。 鬼使神差般，白玉梅出了门，朝着自己家走去。 自家破旧的屋舍黑漆漆一片，倒是对门的陈家，还亮着烛火，是阿生哥还没睡吗？ “玉梅！”就在白玉梅在陈家门口踌躇之际，陈家的门打开了。 “阿生哥。”白玉梅心里一紧，她还是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 “进来，看到门外的人影，我就知道是你。”陈连生宽厚笑道。 白玉梅有些羞窘，但还是走了进去。 “阿生哥，我没有跟人私奔，我失踪的那些年，其实都一直在那宅子里。”白玉梅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 “在那屋子里？”陈连生一愣，“那宅子传闻闹鬼……” “是我！”白玉梅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有着狰狞伤疤的半张脸。“这样的一张脸，又飘忽不定的，被人当成了鬼。” 陈连生看到白玉梅的伤疤脸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继而露出恼怒神色来。 “是谁，玉梅，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白玉梅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最后把面具又带了回去。 “陶大姐已经帮我报了仇，黄夫人的下场极惨。而且，我也已经有新的身份，不再是黄家的妾室了。” 听完白玉梅说的，陈连生惊得目瞪口呆！这种内宅肮脏事情发生在白玉梅身上，让他又气又痛。 “玉梅，要是知道你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当年我就不该让你去给黄家做妾！”陈连生懊恼说道。 白玉梅倒是笑笑道：“不可能的，当初你也拿不出三百两银子来给我爹还债，就算拿出来了，我也进不了你家的门啊，陈伯母是绝对不会接纳我的。” 陈连生一时之间竟然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词来，是啊，当年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玉梅一顶轿子抬进了黄家后门。 两人相顾，一时无言，最后，还是白玉梅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去京城？” “这宅子已经有主顾相中了，就等牙行那边安排好买卖日子，到时候我就要去京城了。”陈连生说道，继而又是无言，他自己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又怎么过问白玉梅的以后。 “我们也要回京城，如果你到了京城之后，可以来找我。”白玉梅说出了自己的事情后，倒是心里舒坦多了。 陈连生惊讶，继而小心翼翼问道：“玉梅，那你现在，又是做什么营生呢？” “大姐救了我，我就住在大姐家，之前他们还有个小饭馆，我就在饭馆里面做账房先生。”白玉梅说道，“说起来，阿生哥，多亏你小时候教我呢。” 陈连生更是意外了，但随即笑开：“玉梅，这样挺好。” “是啊，我过的挺好的。”白玉梅看着陈连生，也笑了。 “那么，我们，京城再会。”四目相对，两人都露出了笑容，未来可期！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把那暗道给堵了 翌日早上，陶宛娘从白玉梅舒展的神情上琢磨出了点东西，但是她也不准备点破。 鸡鸭笼子里，少了挺多的，应该就是两个儿子带出去卖了。 之前的菜地，已经是菜根烂在地里，非常难看，好像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折腾的了。 “陶大娘，门开着，我们就直接进来了。”小陆带着上级管事来探访了。 “进来。”陶宛娘刚看完菜地，不准备补救了，看到小陆跟管事，就把人带进了客厅。“是来谈着屋子的租金对。” “对，小陆说大娘是要把这宅子租出去，而且已经不闹鬼了是。”管事的笑呵呵道，这个单子，倒是他看走眼了。 “不闹鬼，这宅子呢，是有些门道的，但是绝对不会闹鬼，我们在京城有宅子，以后也是在京城住的多，所以这处房子，只能租出去了。”陶宛娘说道，“你们按照市价来。” 管事跟小陆都惊讶看了看陶宛娘，昔日来时，这一家子还是逃荒的难民，倒不想短短几个月，已经在山海府跟京城都有宅子了。 “按照市值的话，这宅子租金一个月两百文也是可以的。但陶大姐你说这宅子有门道，能否先说清楚。” 陶宛娘摇了摇头，那通道她打算堵掉的，后院的井把通道堵死，可以重新凿出水来。“就是后院的井不出水，可以藏人，我想要找人把那口井再凿深点，重新启用后，就不会有闹鬼的传闻了。” “莫非是那井里之前藏有人？”管事跟小陆都露出惊讶神色来。 陶宛娘笑笑，不否认。 “你们来都来了，这还有一些鸡鸭，能拿几只拿几只。”陶宛娘说道，“然后我签个契书，把这房子交由小陆来出租。” 管事一听立马应下，也是笑着夸小陆会办事，谁能想到，之前牙人们都不想搭理的妇人，如今已经是他们的大主顾了。 两边就一些细节方面又讨论了一会，最后，陶宛娘在牙行的契书上写下了名字，算是把这个屋子交给了牙行。 “租金也暂由你们牙行暂管，我们在京城，来一趟也不方便，以后大概一年会回来个一两趟。”最后陶宛娘说道。 “好好好，陶大姐你信任我们牙行，信任小陆，我们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管事乐呵呵道，两百文的租金是这边要求的，但是他们可以挂出两百五十文啊，总之就是有的赚的。 跟小陆和管事谈好了细则，最后也让他们各自拿了一只鸡一只鸭走，陶宛娘看着剩下不多的鸡鸭，有些想法了。 做个酱鸭酱鸡不也挺好，做好了能保存很久呢。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兄弟回来了，带出去的鸡鸭还有带回来的，但两人神情都挺愉悦，一只鸡别人卖七十文，他们卖六十文，最后卖了四只鸡，三只鸭，入账四百九十文，两兄弟一分，也不亏。 “既然卖不掉，那就留着，给我去买上面这些东西，然后把剩下的鸡鸭都杀了，我准备都做成酱肉。”陶宛娘吩咐两个儿子道。 “娘，买这么多酱，还有这么多香料，那这个钱……”凌大鹏一看陶宛娘给出的单子，为难说道。 陶宛娘看了眼这小儿子，只进不出，貔貅吗？ “娘，我去！”凌大虎主动说道，他比弟弟多拿了爹的一百两银子，是该多出些。 “可以，那大鹏，你把这些鸡鸭都宰了，等午饭后，我要出去一趟。”陶宛娘吩咐道，等儿子们走开后，继而她又叫来白玉梅，说了自己的打算。 “大姐，你是想找人把那井的通道给砌实了？”白玉梅一听，就知道陶宛娘的打算了，“那太湖石那边，是不是也准备堵住？” “不错，这通道也不知道是为何而设，但是这宅子以后是要给别人租住的，以防万一，这通道还是堵住的好。玉梅，你知道哪里可以找这种工匠吗？” “我是不知，但可以问下阿生哥，他认识的乡邻里，或许有人可以干这个活。”白玉梅想了想说道。 “那就去那边一趟，你去还是我去？”陶宛娘故意说道。 “我去，大姐，昨夜我去见了阿生哥。”白玉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陶宛娘。 “哦？大半夜跑出去了？”陶宛娘故作不知。 白玉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有些话堵在心口，就是怎么也睡不着，大姐，我并没有想要跟阿生哥有什么，不过也说了我们在京城，如果日后京城相见，可以相互帮衬。” 白玉梅说的直白，陶宛娘也不会打击她，只点了点头道：“那行，等午饭后，就劳你跑一趟了。” “嗯，我去说说。”白玉梅坦然应下。 厨房后头，凌大鹏已经把所有的鸡鸭都宰杀了，厨房里，王红玉烧了满满一大锅的热水，准备把那些鸡鸭都退毛，周小云顾着三个孩子，倒是也忙的很。 趁陶宛娘不在跟前，周小云忍不住同王红玉开口道：“大嫂，你说娘这回来到底是为什么，总不会是为了这些鸡鸭。” “我也不知，但是我们不也吃的挺有滋有味的。”王红玉笑道，“京城左右也没事，到了这山海府，我们都有了好几个铜钱。” “那也没你们从爹那里拿的多。”周小云嘟囔道，“大嫂，以后你们可也要帮衬我跟大鹏的，我……”周小云说着，突然感觉恶心，捂着嘴干呕起来。 这模样，过来人的王红玉跟周小云都是一惊。 “小云，你这该不会是又有了！”王红玉好奇又惊喜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闻着外头这血腥味，我就恶心。”周小云摇头，随即摸上自己的肚子，她是又有了吗？ “这是好事啊，你上回的月事什么时候来的？”王红玉低声问道。 “大嫂，之前日子苦，这月事就没准过，我……我没在意啊！”周小云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茫然，这真要怀了，她可得好好养了。 “等午饭后，就去找郎中看看，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可要好生调养，争取再生个大胖小子。”王红玉乐呵道。 “嗯，要是个女儿更好，凑个好字。”周小云期许道，是啊，现在日子好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对我媳妇好一点 “娘，我有些想吐，吃完饭后我想去找郎中看看。”饭桌上，周小云开口说道，眉眼间带着喜色，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吃坏东西了？不可能啊，大家一起吃的。”凌大鹏立马关心问道，“还是夜里着凉了？” 周小云瞪了一眼凌大鹏，呆子！ 陶宛娘愣了一下，随即平淡说道：“大鹏，午后带小云去看下郎中。” “哦，好的。”凌大鹏还有些不明白，一样的吃的，咋就自个媳妇闹肚子了呢？ 看到陶宛娘平淡的反应，周小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暗自压下情绪，婆婆一定是在等郎中确定。 午后，凌大虎夫妇是在家里继续料理宰杀好的鸡鸭，白玉梅则是去找陈连生了，凌大鹏带着儿子陪着媳妇去看郎中了。 陶宛娘则是带着小俏儿出门逛去了。 “娘，我们是要买什么东西吗？”小俏儿好奇问道。 “就不能随便看看吗，吃完饭就当消食。”陶宛娘随意说道，“俏儿，我们这次回山海府，本来就是抱着休闲的心思，我们不是说做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抱着什么目的的。” 小俏儿似懂非懂，但看陶宛娘漫不经心的模样，她也就不去多想。 山海府也是富庶的，加上这地处位置优越，之前多处闹干旱，山海府府城就没有影响，所以此地其实也适合发家致富啊！ 陶宛娘也有想过退路的，万一那京城真的待不下去，她还可以回山海府。 不过，她的设想里，不包括两儿子两家，都认了爹了，到时候总归要认祖归宗！ 当然，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京城更适合开酒楼，也更适合她享福啊！ 在外头转悠闲逛了一圈，遇上喜欢的东西，陶宛娘也不吝啬就买了，回家的时候，两人都提着大包小包。 家里白玉梅跟陈连生都在，像是等着陶宛娘回来。 “大姐，阿生哥说这活他也能干。”白玉梅看到陶宛娘，立马开口道。 “那不正好，啥时候可以上工，需要哪些东西？”陶宛娘立马说道，“如果可以，马上就开工。” “需要买些东西，既然陶大姐这么急切，那我马上去办。”陈连生恭谦道。 “要买什么东西你同玉梅说就好了，这工钱到时候一起结。” “举手之劳，工钱大可不必……”陈连生感激陶宛娘对白玉梅的关照，立马开口道，但被陶宛娘给打断了。 “工钱是要给的，玉梅给我做账房，也都是给工钱的，你们这行当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你自己开个价。”陶宛娘说道，顺带着又是催促道，“玉梅，这事赶紧的，你快些同他一道去办。” 白玉梅看了眼陶宛娘，随即就催陈连生去办事了，她知道，大姐这是在撮合她跟阿生哥呢！ 没多久，凌大鹏带着周小云也回来了，一脸傻笑。 “娘，大夫说小云有了。”一进屋，凌大鹏就亟不可待地同陶宛娘道喜。“娘，我又要当爹了！” “哦，前三个月注意点，别干重活，别累着。”陶宛娘依旧还是很平静，不就怀个孕吗，多大点事。 凌大鹏身后的周小云，还捧着酸梅往嘴里塞，听陶宛娘不咸不淡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娘，那我回屋躺一会，这出去走一遭，我都有些乏了。”周小云开口说道。 “嗯，去！” 周小云走的时候，顺势拉了拉抱着儿子的凌大鹏。 “你月份浅，需要安静，大鹏跟智儿就不要去了。”看到周小云的动作，陶宛娘故意道，也不知道周小云在使什么小性子，又没少她吃的喝的。 周小云顿了顿，最后悻悻模样走了。 抱着儿子的凌大鹏丝毫没注意自个媳妇又生气了，还乐呵地对儿子道：“二狗啊，你要做哥哥了咯。” “行了行了，你自个也注意点，这几个月了？”陶宛娘问道。 “大夫说一个半月了，嘿嘿，娘，那个……你以后对小云好一点。”凌大鹏没头没脑地说道。 陶宛娘眉一挑，上下打量着儿子凌大鹏，压低了声音道：“凌大鹏，你倒是说说，还要我怎么对她好？是不是还要端茶送水？” 要不是小孙子在，她真想赏儿子一个巴掌，这是明摆着说她对周小云不好了！ “不，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看陶宛娘沉下脸来，凌大鹏就慌了。 “那是什么意思？”陶宛娘不满问道，“让智儿回屋，你同我说清楚，我怎么对周小云不好了，你自个的媳妇，难道还要老娘来照顾不成？” 凌大鹏那一句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让陶宛娘这么大火，他立马怂了，好在儿子在手。 “娘，别气，智儿，来，叫奶奶。”凌大鹏拿出儿子当挡箭牌。 陶宛娘看儿子的怂样，也猜到就是周小云耳边风吹的。 “去，把周小云给我叫过来，你哥嫂都给我叫过来，真的是反了你们了，怎么着，有了亲爹就飘了？忘了住的吃的都是谁的了？”陶宛娘不客气训斥道，要不是小孙子在，她早就飚高音了！ 凌大鹏心里那个懊恼啊，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娘，别了，都怪我这嘴，我没那个意思。”凌大鹏苦着脸说道。 “去，把人都给我叫过来！”陶宛娘沉着脸说道，“小俏儿，你也看着，这哥哥嫂嫂们到底是在想什么。” 凌大鹏见陶宛娘坚持，只能硬着头皮抱着孩子去叫周小云了。 “小俏儿，你去把大虎两口子也叫过来。” “小云，媳妇，不好了！”凌大鹏一回屋，就大声嚷嚷道。 “喊什么，出什么事了？”周小云才躺下呢。 “媳妇，怪我，我多嘴说了一句，娘发火了，要我把你叫过去，哥哥嫂嫂都叫过去。”凌大鹏苦着脸说道。“我就说让娘以后对你好一点，娘就怒了。” 周小云愣了一下，嘟囔道：“你说的没错啊，我都怀了孩子了，娘不该对我好一点吗？” 凌大鹏有些无奈，只能低声对周小云道：“媳妇，待会你可别说错话了，娘脾气不好。” “我怀着孩子呢，难道我这怀的不是你们凌家的种，我怀着孩子还要委屈巴巴吗？”周小云不依了，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想分家就直说 凌大虎跟王红玉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一脸不悦的陶宛娘，有些不敢开口问。 “睿儿跟小凤呢？”陶宛娘没看到孩子，开口问道。 “在睡午觉，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凌大虎小心翼翼问道，娘这表情，怪吓人的。 “等人来了，一块说。”陶宛娘面色沉静，这小媳妇阴阳怪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怀孕了，就该把事情都讲清楚，省的全部藏在心里。 没一会儿，凌大鹏抱着儿子，跟周小云也到了，看这阵势，周小云还一愣。 “都来了，坐下说。”陶宛娘看了眼周小云，平静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小云，首先，恭喜你，又有身孕了。” “娘，我这月份浅，不知道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但总归是给咱家添了香火了。”周小云笑吟吟说道，看来婆婆还是在意她肚子的孩子的。 “小云，恭喜啊，这要是生了，智儿就有伴了。”王红玉一听，自然也是恭贺道。 “接下来我说的话，或许不中听，但是你们也给我听着。”陶宛娘继而又开口了，让王红玉跟周小云顿时僵住了脸色。 “大鹏说小云你有孕了，要我对你好一点，怎么着，平日里，觉得对你不够好是吗？” “娘，都说了是我嘴瓢，不关小云的事情。”凌大鹏立马说道。 陶宛娘横了凌大鹏一眼，继续道：“咋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住着大宅子，但没有那些个奴婢下人，所以，自己的事情都自己做。” “平日里，我也甚少管你们，也没让你们对我这个做娘的，晨昏定省，怎么着，还要我反过来对你们做小伏低了？”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儿子媳妇孝敬你才是应该的。”凌大虎和稀泥般开口说道，“二弟说话直，定没有别的意思的。” “我想了想，或许这一家子住一起，有些人是不习惯了，怎么着，想分家？”陶宛娘没理会大儿子，看着周小云说道。 “娘，有些话我一直想说的，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说了。”平日里周小云也不敢这么直接，但是现在肚子里有了个孩子，她也来了底气。 “娘，别家都是儿子当家的，大哥跟大鹏也都是当爹的人了，每个月就领几两银子，真要出点事情，还要开口向你要钱，这多不好。”周小云想分家是很久了，这京城有个大宅子，山海府又有个大宅子，婆婆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钱，分一分，都能自己过的。 陶宛娘静静看着周小云，平静道：“你继续说。” “我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大鹏能够多赚些钱，毕竟以后他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周小云没有把分家的事情说出来。 “呵！”陶宛娘笑了，“想分家吗，想分我的家产吗？” “娘，没有，我们没有。”凌大鹏看着陶宛娘这模样，立马摇头道。 “想分家可以啊，但是你们哪来的脸分我的家产？”陶宛娘讽刺笑道，“自己摸着良心看看，这家里没有我你们有这样的日子过吗？” “或者，你们这就给我出去，看看你们自己能赚的了钱买得起宅子吗？”陶宛娘说的直接，“不要那么想当然的觉得，我的东西都会给你们，自己有多少能耐自己心里没数吗？” 周小云一愣，这话里的意思，是分家了也不给钱？她震惊地看着陶宛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就在想，是不是给你们好日子过的太久了，忘记了在凌家村的日子对吗？”陶宛娘冷笑道，“好人当久了，你们就当我好欺负是，我还没死呢，就想着继承我的钱财了？” “娘，没有的事，我们孝敬你还来不及，你是我们的亲娘啊，要没有你，我们就算离开了凌家村，最多也是去别的村子落脚种地。”王红玉立马说道，“娘给了我们足够的自由，还让我们在饭馆里做事，给的工钱，比我们去干活多多了。” “可是娘赚的更多啊！”周小云忍不住道，“你有千两百两银子，却给我们两，这家，不是大家一起撑的吗？” “小云，你别这么说。”凌大鹏扯了扯周小云的衣袖，这些以前屋里头抱怨的话，怎么能当着娘的面说呢。 “看来，你们还真的是在谋我的财啊！”陶宛娘嗤笑道，“你们真的想太多了，我姓陶，你们姓凌，谁规定了，当娘的钱就该给儿子了？” “别人是生儿防老，我陶宛娘，有胳膊有腿，自己赚钱，又不指望你们能给我养老？”陶宛娘讽刺说着，“我让人牙子买几个下人，发发月例，哪个不能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陶宛娘这一番话，让凌家兄弟都有些紧张。两人默默想了陶宛娘说的场景，都发现，好像是没自己什么位子。 周小云也傻眼了，婆婆难道以后都没想着指望儿子吗？ “自己能做多少事，能赚多少钱，自己要有数。还有，这个家，是缺了谁不可，也要想清楚了！”陶宛娘最后说道，“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凌大虎立马应道，这家，没有娘，不行！ 王红玉也立马附和道：“娘，我们都知道的，跟着你，大家才能赚的了钱。” “对，娘，要没有你，我跟哥，还不知道在哪个码头搬货呢。”凌大鹏可不想惹了陶宛娘厌弃，也赶紧表态道。 周小云咬牙，只能弱弱道：“娘，我……” “你就是太闲了，还是说你自己觉得自己就该是少夫人的命？”陶宛娘敲打道，“之前苦日子的时候，你们要下地，要整日劳作，怎么着，现在闲的以为这种日子是应当的？” “不，娘，是你，都是你辛苦了。”凌大鹏赶忙说道，“要没有娘，我们还就是种地的命。” 周小云咬唇，还是点头道：“都是娘的功劳。” 看周小云不情不愿的样子，陶宛娘心下冷笑，真是异想天开了，她还没死，都等着继承她的东西了？ “坐吃山空的日子是不久远的，回京城之后，我会开个酒楼，我要干的事情，一定要干的红红火火，至于以后给谁接管，那就看你们自个能耐。”陶宛娘继而又说道，“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就算以后，玉梅也好，俏儿也好，谁要能给我独当一面了，我都会把酒楼给他们，你们明白了吗？” 陶宛娘的话，无疑是让凌家人产生了危机感，面对陶宛娘的压迫感，几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明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刀子嘴豆腐心 白玉梅跟陈连生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家里气氛怪怪的，不过看到陶宛娘，两人就提着东西上前搭话了。 “回来了，那就去干活。”陶宛娘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两人往后院走。 “陶大姐，玉梅说你们回京城的时日还未定，我冒昧问一句，到时候能否让我同行，捎上我？”陈连生小心询问道。 “可以啊，到时候可能还要买匹马车，我这边要做酱鸭酱鸡，都要带回京城。”陶宛娘说道，“就是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你的事情了了没有。” “快了，那就多谢陶大姐了。”陈连生立马道谢道，“今日也就不收工钱，就当路费可以吗？” 陶宛娘无所谓，也乐得顺水推舟，白玉梅俨然跟这个陈连生还会有些小九九，她也希望白玉梅还能有良缘。带了两人到了后院枯井那里，陶宛娘就借故走了。 “玉梅，这就是你当初受苦的地方？”看着井口，陈连生皱起了眉头。 白玉梅倒是已经看开了，轻巧说道：“是的，不过回头想想，要没有这么一出，我也不可能遇上陶大姐一家，那黄有道是个无情之人，跟着他到最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也怪我，那两年听到此地闹鬼的风声，看着宅子一个又一个的转手，我却从来不曾进来看过。”陈连生懊恼道。 “我也不曾走出去过，那个时候，我的脸毁的厉害，换了新主人之后，我又怕，怕被抓到，送到黄家。”白玉梅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跑呢？是脸毁了，家没了，一个亲人也没有，天下之大，觉得根本就没自己的容身之处啊！ 陈连生身上系了麻绳，拿着补墙的东西就下去了。 听着白玉梅的话，陈连生找到了那块可以推到的砖，想到白玉梅曾经在这里糟了那么大的罪，陈连生心里着实的难受。 白玉梅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陈连生说着话，她自己想的很开，反过来安慰起陈连生来。 厨房里，凌大虎跟王红玉已经把鸡鸭都料理的干干净净了，陶宛娘带着小俏儿做酱鸭跟酱鸡，王红玉在一旁打下手。 凌大鹏则是陪着周小云在屋里头顺气，怀了孩子了，可不能动怒啊！ “大鹏，娘是故意吓我们的，难道以后，她的家业不给你跟大哥？”周小云有些赌气说着。 “媳妇，这事别提了，哎，也怪我没本事。”凌大鹏叹气道，“你说在村里，我们只要肯用地，踏踏实实干，都饿不死的。但是到了京城，要是不在娘手底下做事，也就只能卖力气了。” “京城那么多人，又怎么轮得到我哦！”凌大鹏是真的有些丧气。 “大鹏，这我有了身孕，就不能看孩子了，你倒是同娘说说，要是你们都出去做事了，家里头，三个孩子，我顾不过来的。孩子们都跑来跑去好动，万一撞到我的肚子……” 周小云摸着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看着凌大鹏，担心说道。 凌大鹏一听，也是，大哥的孩子，一个快四岁了，一个快两岁了，自己这小娃娃也一岁了，可不就是最累人的吗？ “平日里，你们出去，这洗衣做饭带孩子，喂鸡喂鸭，菜地浇水施肥，可都是我啊！”周小云继而又说道，“大鹏，平日里我也就担着了，但是现在这肚子里可有你的种啊！” 凌大鹏心疼道：“那行，要是娘真的开酒楼要我过去做事，我就跟娘说，请个老妈子，你这怀了孩子，可不能操劳的。” 周小云点了点头，往凌大鹏怀里一靠。“大鹏，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是我媳妇，我不疼你疼谁？”凌大鹏立马说道，被两人放在床上的儿子，立马咿咿呀呀地嚷嚷起来。 “娘……娘……” “这小子，跟我抢媳妇呢！”凌大鹏乐了，“这是我的媳妇，你自个大了会有媳妇的。” 陶宛娘才没心思去管周小云这边怎么想，凌家村那样的日子里，不照样怀孕生娃了，现在日子过好了，人也娇惯了起来，她就不想惯着，但也不至于去做一个为难孕妇的恶婆婆。 儿子干活了，她会给钱，也不会亏待任何人，比起大媳妇王红玉来，她是真看不上小媳妇。 陈连生的活干了两日，陶宛娘的鸡鸭也都腌制好了，她还专门买了个大坛子，用来装这些。 再买了辆马车，考虑到周小云怀孕，陶宛娘还让人铺了厚垫子，也算是够有人情味了。 出发那日，陈连生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他把住的家宅卖了，此去京城，即是投奔亲人，也是破釜沉舟，有去无回的。 “大鹏，你赶那架马车，你媳妇跟孩子都过去。”陶宛娘冲凌大鹏说道。 “娘，为啥啊。我还以为那架马车是运货的。”凌大鹏委屈般道，那驾马车又不大。 “对，这两坛子鸡鸭都放那马车上。”陶宛娘板着脸说道，“赶紧的。” 周小云想着婆婆一定就是故意刁难她，抱起儿子，也不说话，就爬进了马车。 “诶，小云……”凌大鹏见状，知道媳妇生气了，当着娘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有些头大。 “东西不要忘记了。”陶宛娘也不多废话，还是吩咐凌大鹏道。 凌大鹏只能先装东西再去安慰媳妇，不过当他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却看到周小云一脸怔怔，儿子则是有些开心地坐着笑。 “大鹏，这马车里都垫了厚垫子，便是摔到撞到，也不打紧，娘她……”周小云觉得陶宛娘并没有为难她。 “娘就是刀子嘴，媳妇，别放心里去，我们回京城咯！”凌大鹏一想，立马又乐呵了，东西装好，就愉快地去驾车了。 陶宛娘这边，马车里都是女眷跟小孩，陈连生不方便入内，就同凌大虎一道坐在外头。 “大虎兄弟，我也会赶马车，若是你累了，我替上。”陈连生客气说道。 凌大虎也好说话，寒意渐深的冬日，一家人又向京城出发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带了个男人回来 回京城的路，比来时顺畅多了，许是年关将近，官府对于治安管控加强了，谁也不想大过年的还惹上官司。 在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一行人回到了京城家中。 “阿生哥，今天时日不早了，要不，你就先去大姐家先过一晚。”白玉梅问过陶宛娘的，才同陈连生开口道。 陈连生看看日头，表叔家还不知道具体在哪，他想了想，同陶宛娘行了大礼。 “陶大姐，叨唠了！” 一路上的考察，陶宛娘也认可了陈连生的人品，也看出白玉梅跟陈连生之间的情意。 “那就在我家中暂住，我家挺大，多一个人也不嫌挤。”陶宛娘说道，这大冷天，她只想回屋。“玉梅，你安排。” “你们，把东西都给我放好，红玉，小云，你们先带着孩子回屋去，小俏儿，你也赶紧回屋，这天冷的，都该生炭火了。”陶宛娘嘟囔着，催促着小俏儿拿上包袱回房间。 陶宛娘这边才回家，消息就传到了凌云洲耳中，毕竟早就派人盯着的。 眼看着离大年三十就两天了，白日里陶宛娘他们还没回来，他都想着是不是骗他的，一家人不准备回京城了。 “钱锋，天冷，你给他们送两筐碳去。”凌云洲吩咐道，他们才回来，肯定没什么准备。 “将军，要不你自个去。这么久没见，你不想吗？”钱锋提议道，“大冷天的，你给他们送上两筐白碳，这可是买都买不到的。” “就你多话，让你送就去送。”凌云洲何尝不想自个去，但是每次同陶宛娘见面都能吵几句，他就有些不乐意了。 钱锋同情地看了眼凌云洲，嘟囔道：“这长公主也与大将军你有缘无分了，自请入朝天宫为国祈愿一年。” 凌云洲恼意瞪了一眼钱锋，这般多嘴！ 在陶宛娘离开京城后，长公主那边以先皇感召为由，入住朝天宫，为国运祈福，吃斋念佛一年。 虽未言明与大将军之间断了情分，但长公主却也让人将凌云洲记起往事，有妻有子的事情传扬了出去。 如此这般，旁人自然觉得长公主是断了十年情意，成全了凌大将军。 凌云洲对于外界的揣测，同僚的试探都沉默不语，不管如何，长公主的确在他身上耽误了十年，从二八少女到如今的二十八。 钱锋看凌云洲面色不善，立马识趣得去管家那领了两筐白碳，往陶家赶去。 这大冷天的，被窝都是凉的，陶宛娘屋里待了一会，就去厨房烧热水，每屋一个汤婆子是必须的。 “娘，你去歇着，烧水我来。”王红玉哆嗦道，虽然穿着大袄子，但是架不住这天冷啊！ “孩子们都还好，可别冻着。”陶宛娘问道，这大人都觉得冷，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大虎陪着，棉被裹身上呢！”王红玉回道，“娘，这汤婆子你怎么想到的？” “锦州城的时候，就冷的很，家里又没备着，要不是碳有钱也买不到，我也顺带买上两筐了。”陶宛娘戳这手说道，她都想在系统里买些暖宝宝贴身上了。 “娘，有人来了，那个将军府的。”凌大鹏才从屋里出来，就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钱锋，就把人领进屋了。“还送了两筐白碳。” 陶宛娘一喜，这是雪中送炭啊，不过想到将军府的，心里有些膈应，但……天冷啊！ “红玉，你把汤婆子灌了热水，给每个屋送一个过去，这东西暖被窝。”陶宛娘吩咐着王红玉，自个去瞧瞧将军府的人。 大厅里，钱锋也戳着手，这屋子太大，还几个月没人住，特别的森冷。 “陶大姐，我给你送炭盆跟碳来，今年特别的冷，大将军怕你们受寒了，一知道你们回来，就让我送过来。”钱锋看到陶宛娘，立马说道，还不忘给凌云洲加点戏。 “怎么着，派了人盯着不成？”陶宛娘干笑道，“东西我们收下了，不过也才回来，热茶也没有，怠慢钱大人了。” “陶大姐不必如此客气，以前是钱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也亏陶大姐你大人大量，没跟我计较。”钱锋傻笑道，这可是原将军夫人啊！ “钱大人太客气了，大雪天让你跑来一趟，真不好意思。”陶宛娘对人不对事，这白碳，正是他们需要的。 “嘿嘿，不碍事不碍事，我们粗人也不怕这点风雪。陶大姐，你们刚回来，这东西都够的，马上要过年了，可备好粮食了吗？” “回来的路上都买了，有劳钱大人想的这么周到。” “那就好，那就好！”钱锋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就是一个粗人，之前都是他去陶宛娘饭馆好吃好喝的，现在么，介于陶宛娘的身份，他也不敢造次。 “陶大姐，那我就先回去了。”钱锋说道，突然间，看到陈连生，他一愣，这男人眼生的很啊。 “大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陈连屋子是铺好了，他想着一路都受陶宛娘关照，也不敢以客人自居，就走出来想要帮忙做事。 “你来正好，这每屋送去点碳，这日子，不烧碳屋里头暖不起来。”陶宛娘随口吩咐道。 “那行，我马上去。”陈连生手脚麻利的很。 钱锋看着陈连生模样，再看看陶宛娘，这后生看着比陶大姐年轻几岁，但是陶大姐看着也不老啊！ 这出门一趟，多了个男人，不行，他一定要回去告诉大将军，就算合离了，总不能这么快就找了新欢！钱锋心里警铃大振，见状也就跟陶宛娘开口告辞了！ 陶宛娘自然不留人，客套地让凌大鹏送客，自己则是回厨房了。 大冷天，熬上一锅热粥，再配上酱鸭，不是正好？ 天很快黑了下来，陶宛娘熬的热粥也好了，一大伙人围坐一桌，喝着肉粥吃着蒸过的酱鸭，别提有多热乎了。 身在将军府的凌云洲，却有些坐立不安了，男人，年轻，看着清爽干净，好一个陶宛娘啊，出门一趟，还带个男人回来！ 第一百六十章 又多了一个男人 寒冬腊月，陶宛娘一家人是早就躲在房间里取暖了。夜半时分，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警觉的陶宛娘猛地惊喜。 但是着实不乐意离开温暖的被窝去开门啊。 在床上磨蹭了好一阵子，也不见院子里谁起来，而那敲门声，倒是断断续续，坚持不懈的响起。 “真是不知趣的，大半夜地扰人清梦就不怕遭人恨吗？”陶宛娘不情愿地起身，裹上大棉衣后，提着灯笼去应门。 “谁啊，这天寒地冻的，故意来折磨人吗？”陶宛娘没好气喝道。 “大姐，是我，我来找你们了！”门外张铁豪的声音让陶宛娘一个激灵，好家伙，真来京城了？ 她打开了就看到穿的不算暖和却还是挺拔着的张铁豪，就是这脸……怎么小了一圈？ “张铁豪？”陶宛娘上下打量着后狐疑说道。 “大姐，我现在叫张良，我这不是来报答你了吗，你家宅子如此之大，缺个护院打手不，我都可以！”张铁豪比陶宛娘他们早几日进场，虽然做了假身份文牒，但手里没钱，所以这几天过的有些惨。 “你……大半夜地来报答我？”陶宛娘瞪大了眼睛，“你怕是来报仇的！” “不敢，大姐，我这还中了你喂的毒，我只能来找你啊，三个月之期过半了。”张铁豪压低了声音说道。 冷风吹得陶宛娘直打哆嗦，一想到麦丽素，她就让张铁豪进屋了。 “张良是，你这脸怎么弄的？”陶宛娘提着灯笼，跟张亮并排走着。 “一个正骨高人，在他那半个月，日日替我捏骨。”张良回道，“也等到了这身份文牒，真正的张良在义庄躺了七天也没有人认领。” 还有这种事情？陶宛娘多看了一眼张良，这脸是真比以前小了一圈，如果说以前是周正国字脸，现在倒是有几分棱角分明刀削感觉了，少了匪气，多了秀气。 “你给我安分点，不要让我觉得引狼入室了！”陶宛娘提醒道，“你身上的毒，我放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就算你拿住了我家里的人，也别想让我低头。” “大姐，我的老底都托给你了，我张铁豪要是那种人，当初也不会栽在你手里的。”张良哈气道，“大姐你真人不露相，这京城地段，有如此大的宅子，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当初是我看走了眼。” “呵，难不成你是后悔当初放过我这肥羊？”陶宛娘讽刺道。 “也不能这么说，虽说劫富济贫，但是大姐看着也不是为富不仁的，当初要是能与大姐交好，说不定我的兄弟们也不会死了。”张铁豪感慨道，“不过以前的张铁豪真的已经死了，现在我叫张良。” “嗯，张良！”陶宛娘重重念道，真不知道起这个名字的人是不是知道有这么个名人。“你就先住客房，明个自己识趣点，我不希望你给我家里人带来恐慌。” “大姐你放心，我是张良，来给大姐报恩的。”张良温顺说道，落草为寇不就是生活所迫，如果能让他衣食无忧，谁愿意去干刀口子舔血的日子？ “就这屋，被褥白天刚铺好的，桌子上有火折子跟灯笼，茅厕在院子的北侧，饿了渴了就忍着，等明早。”陶宛娘说着打了个哈欠，自顾走了。 张良点起了灯笼，屋子顿时亮堂起来，看着这小屋，张良心情落定了，提前也打探了，这陶氏，跟什么王府，将军府都有关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他这个朝廷通缉的山匪，就在天子脚下呢？ 熄灯，睡觉，张良有了进京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大年二十九，陶宛娘起床之后，就想着去买些东西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年夜饭，怎么能不好好操持呢？ 鸭跟鸡在路上消耗了不少，现在也就剩下两只了，锦州城里买了一些腊味，新鲜的鱼也要去买个几只，年年有余啊！ 陶宛娘在厨房里清点着食材，王红玉在一旁做着早饭，凌大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娘，娘不好了，我们家多了一个男人！” 陶宛娘一看儿子这咋呼的样子，头也没抬直接道：“大惊小怪干什么，那是我收留的，叫张良。” “啊？娘，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咋没见过？”凌大虎一愣，不对啊，昨天临睡觉了也没这人啊！ “昨天半夜来的，敲门声都震的瓦上的雪都落下来了，你们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陶宛娘嫌弃道。 “先吃早饭，吃完之后我要去菜市场，大过年的，总该买些应景的。”陶宛娘吩咐道。 “大虎，来，帮我把这大盆粥端上去，我再给你们整些菜，还有馒头，都端过去。”王红玉是天不亮就起来做早点，这大冷天的，还忙出了一身的汗。 “哦，娘，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看着挺眼生啊！”凌大虎端着大盆的粥，好奇问道。 陶宛娘同凌大鹏一道前往饭厅，凌大鹏是招呼着几个孩子安安静静坐好，还特意护着周小云，两个半月的身子，看是看不出来，但凌大鹏紧张啊！ 白玉梅跟陈连生也到了，还有张良，作为两个外男，陈连生和张良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兄台是哪里人氏，这来京城，准备做什么谋生呢？”陈连生随意般问道。 “锦州城下的一个穷村子，陶大姐之前帮过我，我就来投奔陶大姐了，别的不会，简单的拳脚功夫还是有的，只要陶大姐开口，护院，打手，我都干的。”张良态度甚好说道。 陈连生佩服地同张良抱拳道：“兄台知恩图报，陶大姐乐于助人，甚是高义！” 张良呵呵笑笑，顺势也问道：“兄台你又怎么到了陶大姐家中？” “说来惭愧，我是山海府人氏，倒是托了玉梅的面子，搭了陶大姐家的马车来了京城，我有个表叔在京城，等会儿，我就去表叔家看看。” “陶大姐！”看到陶宛娘过来了，两人都是上前一步喊道。 “砰砰砰！”又是一阵敲门声，陶宛娘忍不住皱眉，“大早上的，谁这么不识相啊！”这人还没吃早点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们好好叙叙旧 “陶大姐稍等，我去开门。”张良说话间已经大步上前，他可是决心做好一个陶家护卫的。 陶宛娘只扫了一眼，没有反对，自顾在饭桌上坐下了。 “你是谁？”凌云洲看到开门的张良，面色一沉，这就是钱锋说的男人吗？ “鄙人只是前来投奔陶大姐的无名小卒，不知道阁下是谁？”张良看着眼前高大挺拔贵气威严的男人，却也没有太过卑微。 “我是她孩子的爹！”凌云洲沉着脸说道，就推开张良大步走了进去。 张良一愣，没听说陶氏有夫君啊！ “大将军什么雅兴，我们还在吃早饭呢！”陶宛娘话语里有些埋怨，这找晦气也不能一大早上来啊！ “爹！”凌家兄弟看到凌云洲，异口同声喊道。 这还真是！跟着凌云洲的张良一愣，这就有些奇怪了，夫妻两个怎么不住一起？等等，大将军，张良像是发现了大秘密一般，瞪大了眼睛。 外头打探到的就是这陶家跟大将军府有些关系，但是没有听说这大将军还是陶氏的相公啊！ “你们出远门两个多月，这回来了，我难道过来看下自己的儿子孙子有问题吗？”凌云洲又看到了陈连生，都是年轻的男子，陶宛娘这什么意思？ “爹，小云又有了，两个半月了。”凌大鹏开心说道，不管这胎是男是女，都是爹的孙子孙女啊！ 凌云洲一愣，他又有孙辈了？“恭喜，不错！”凌云洲随即说道，目光在陈连生身上定了定，这人又是谁？ 陈连生从白玉梅那里听说过陶宛娘的事情，见到凌云洲就只有小小的意外。 “在下山海府人氏陈连生，与玉梅是旧识，此番来京城投亲，幸得陶大姐援手，捎了在下一程。”陈连生当下表明身份，也往白玉梅身边不挪了挪。 凌云洲也瞬间明白，这男子是跟白玉梅有关，顿时神色微霁。 “昨日钱锋送来的白碳用着还好吗？”凌云洲随即看着陶宛娘说道，“今年京城特别的冷，你们又是才回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同我说。” “多谢大将军慷慨，不过，暂时并没有缺的，另外，我们要吃早饭了，大将军若没有别的事情的话……” 陶宛娘不知道凌云洲这突然杀上门干什么，但是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太好同一桌吃饭！ “我也没吃。”凌云洲干脆说道，应门的这男人，又是个什么来路？ “娘，爹既然来了，那不如一起。”凌大虎建议道，“大鹏，你说对。” “对对对，娘，我们也不差一双筷子，孩子们肯定也想跟爷爷多见面的。”凌大鹏立马说道，“是，睿儿，小凤。” “爷爷。”凌睿乖乖喊道，眼睛里带着好奇。 “爷爷~”奶音更重的凌小凤也开口喊道。 陶宛娘还能说什么，她是不想跟凌云洲有什么瓜葛，但是她的确也不能让儿子孙子们跟凌云洲划清界限。 “那就坐下。”陶宛娘没什么热情说道，“碗自己拿，吃多少盛多少。” “张良，你也坐，什么事都别说，先吃饭。”陶宛娘招呼张良道，她还等着吃完出去买东西呢！ 饭桌上，除了喂孩子哄孩子吃的声音，其他人都是安安静静地喝着粥，吃着小菜。 凌云洲的感觉非常的奇特，他在军中，也与同袍一起吃饭，在将军府，却是时常自己一个人吃。但是此刻，跟他同桌的是他以前的妻子，孩子还有孙子孙女们。 白粥热乎乎地，他的心里也涌过暖流，要是以后，都能这么一大家子吃饭，该多好啊！ 陶宛娘视若无睹般吃完早饭，然后等小俏儿吃完后，她就开口道：“俏儿，走，跟娘一起去菜市场，大过年的，总要买些东西的。” “好的娘！”小俏儿应的非常雀跃，这大将军在，她感觉太有压迫感了。 “大姐，阿生哥要去找他的表叔，我也陪你一道去！”白玉梅冲陈连生使了使眼色，开口说道。 “对，我要去找我的表叔。”陈连生立马搭话道。 “陶大姐，这去买东西，需要人帮忙拿吗，我别的没有，力气有的，还请陶大姐给我这个机会。”张良也说道。 “那好，大虎，大鹏，你们陪着你们的爹，好好唠嗑唠嗑！”陶宛娘很乐意说道，“虽说我跟你们爹合离了，但是你们也别生分了。” 陶宛娘这话一出，凌家兄弟是欣然应下，本来想走的凌云洲，也不好走了，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陶宛娘，再眼角瞥了眼张良，这小子什么来路，难道陶宛娘要把人留着？ “走！”陶宛娘也不多废话了，朝门外走去。 凌云洲的视线是跟在陶宛娘身后的，直到一行人出了大门。 “那个，爹，你有什么想问我们吗？”凌大虎见凌云洲模样，小心翼翼问道。 “这男人是谁？哪来的，跟你们娘什么关系？”凌云洲转过头，冷着脸，直接问道。 凌家兄弟互看了一眼，继而都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认识，娘说昨天晚上来的，受了娘的恩惠，来报恩的。”凌大虎如实说道。 报恩？他看是想占便宜！凌云洲心里头想着，面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虽然我跟你们娘合离了，但是这里头有误会。”凌云洲板着脸说道。 “爹不是有一个长公主相好吗？”凌大鹏脱口而出。 “休得胡言！”凌云洲瞪了一眼凌大鹏，“公主金枝玉叶，你们不要听那些闲言碎语，这对皇家颜面有损。” “哦，这样啊。”凌大鹏缩了下脖子，也没有说不是相好啊！ 王红玉见气氛不太融洽，干脆就收拾起桌子来。 “那个，大虎，还不请爹去客厅，这一桌子的饭菜多不好看。” “对，爹，去客厅，要喝茶吗，娘说有客人来，可以泡茶招待。”凌大虎立马起身说道。 凌云洲有些窝火，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家人，但是总感觉隔着千山万水一样。皱着眉头站了起来，看着凌大虎抱两个孩子下桌，看着凌大鹏一边抱起孩子，一边护着媳妇，凌云洲心思回转，最后有些无奈叹息。 终究是他亏欠了家人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不要让我后悔这个决定 大过年的，什么都贵，陶宛娘跟菜场的很多人都熟，虽说小饭馆是没了，但大伙都挺关照她的。 “陶掌柜，好久没来了，这是我们村里下河摸得鱼，要不要来两条？”鱼贩跟陶宛娘也是旧识，热络地招揽生意。 陶宛娘看了活蹦乱跳的鱼，点了点头道：“行，这几条都给我。” “陶掌柜，是开了新饭馆吗，这里有五条鱼，就收你八十文。”鱼贩乐呵说道，一边给陶宛娘递装着鱼的鱼篓，一边问道。 “饭馆是不开了，要开我也要开酒楼啊，小哥，谢了，回头把鱼篓给你送过来。”陶宛娘回道，看到还有些河虾，她不由又问道：“这虾也来一斤。” “陶掌柜，这虾可不便宜的。”鱼贩也直接说道，不开饭馆了，自个家里吃，他觉得有些太奢侈了。 “无事，你称个一斤给我。”陶宛娘随口说道。 “陶掌柜，要不要来只鸡，自家养了一年的。” “陶掌柜，豆腐，早上现磨的豆腐，要不要来几块。” 陶宛娘一边乐呵地跟各家商贩打招呼，一边也毫不客气地指使张良拿东西，还不忘让小俏儿来一些蜜饯。 这一趟菜市场，花去近十两银子，也没见陶宛娘皱一下眉头。到最后，张良左右手都提满了东西，小俏儿提着两袋蜜饯，白玉梅手里，还有一些过年要用的窗花，红纸。 满载而归回到陶家后，凌云洲已经走了，凌家兄弟脸上倒都是乐呵模样。 “娘，这是爹给的。”凌大鹏乐呵地拿出一张银票，“说是给孩子们的压岁钱。” “我也有。”凌大虎也如法炮制地把银票拿着给陶宛娘看。 “给你们你们就收着。”陶宛娘只扫了一眼，面色如此，一百两银票，凌云洲倒也舍得。“把这些东西都拿去厨房，还有这些窗花，主院贴一贴，过年要有过年的样子。” “好嘞娘！”凌大虎积极应道。 “张良，你过来，关于你这个报恩的事情，我们细细说说。”陶宛娘冲张良说道，再是让白玉梅跟小俏儿先自顾玩去。 花厅内，没有旁人，陶宛娘神色凝重打量着张良。 “凌云洲是我前夫，这事外人还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了，所以我想着是该灭口呢，还是……”说话间，陶宛娘犀利的眼神落在张良身上，顿时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张良心惊，这陶宛娘到底什么来路啊！ “陶大姐，不是说了吗，我来报恩，做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收留我，给我安个差事，我一定给你好好干。”张良立马表态道。 “我一家子的妇孺，都能交托给你？”陶宛娘不太相信问道。 “以前我也不杀妇孺，以后也不会，陶大姐，更不用说，我还中了你的毒。”张良诚心实意说道。 人就暂且留下，家里也不缺一个人吃的。 陶宛娘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张良，我就信你一回，人一辈子有很多选择，既然你已经跟过去一刀两断了，那我希望你对得起自己的这一次选择。” “你若伤了我的人，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陶宛娘沉着脸说道，“你大概不会想知道分筋错骨，百虫噬心的滋味！” 张良听着就心里一颤，怎么感觉这不是好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呢？他困惑般看了眼陶宛娘，还是立马表态道：“大姐放心，我张良重获新生，定当洗心革面，做一个良民。” “那行，以后你就是我陶家护院，试用三个月，让我看看你的办事能力。” “大姐，那……工钱呢？”张良听陶宛娘的意思，好像不打算给钱啊！ “你欠我的一百两呢？不是你自己来报恩的吗？供吃供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张良一愣，是啊，他还欠一百两银子呢，不过，吃住不愁，倒也不错。 “大姐，那就这么说定了。”张良坦然说道。 陶宛娘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黑风寨的寨主，就算虎落平阳，真就这么认命了？ “你就没想过东山再起吗？”陶宛娘试探问道。 “拿什么东山再起？”张良自嘲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天生的土匪，要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当土匪去？” 陶宛娘想到那个茅草屋，之前他好像说自己就是那村子的人，算了，她也不想那么多。 “你自己最好悠着点，收留你，我也不希望惹来麻烦。” “大姐放心，我还是上道的。” 算是谈妥了，陶宛娘让张良搬到前院。 “以后大半夜要是有人来敲门，都给我打出去！”陶宛娘愤愤道，“扰人清梦，罪该万死！” 张良尴尬笑笑，这好像说的就是他啊！ 随着红色窗花贴上，红灯笼挂起来，这过年的氛围就出来了。 陶宛娘站在前院，指挥着儿子把前院的两棵松树上的雪扫落，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陶大姐，这是准备过年了啊！”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萧毅跟程风一道前来拜访了。 陶宛娘回头，萧毅披着黑色大氅，玉簪束发，那一张如寒玉般精致面容显得格外惹眼。 “世子爷，程大人，许久未见了。”陶宛娘随即舒展笑颜，开口说道。 “陶大姐走的时候，我正好外出，倒是错过了，你这番回来，我可是立马带着程风过来探望，陶大姐，一切可好？”萧毅浅笑说道。 “好着呢，世子爷，快过年了，也不知这京城的过年是个什么光景，想来是格外热闹的。”陶宛娘说着，就领萧毅跟程风往客厅走。 “热闹是一定的，过年么，就是阖家团圆的时候，看到陶大姐你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样子，倒是挺让人羡慕的。”萧毅调侃道。 “瑞王府一定更热闹。”陶宛娘回道，“我们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就是过年走动也无处去，只能自己一家人在家里自娱自乐了！” “这般不也乐的自在？”萧毅说道，“陶大姐，你们这回京也赶得急，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同程风说说。” “不用，世子爷，这次来，总不会就是来客套的？”陶宛娘反问道，她就不信世子这么闲。 “瞒不过陶大姐，之前说的酒楼，陶大姐考虑的如何了？”萧毅笑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家里母妃催的紧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酒楼是可以开的，但是要如何开，等过了这个年，我同王妃好好说道说道如何？”陶宛娘算是露了口风。 “那就太好了。”萧毅总算从陶宛娘这里听到了好消息。“大姐，此番去山海府可有什么收获？” “多谢世子为我买下山海府的宅子，日后也算是有个去处。”陶宛娘浅笑说道，“那山海府，也算是个富庶之地。” “但也比不上京城！”萧毅说道，“若是陶大姐顾虑的是长公主跟大将军的关系，大可不必。”萧毅听出陶宛娘话中之意，若是京城待不下去，她还有山海府可以回。 陶宛娘神色微微变了变，但故作无所谓般道：“我顾虑什么，我倒是乐见其成的。” “那也是不可能了！”萧毅叹息道，“大将军可是在皇上面前说下狠话了，此生不娶。说要为你跟孩子赎罪呢。” 陶宛娘嘴角一扯，继而打量着萧毅道：“世子同他关系挺好。” “嗯，云洲粗中有细，品行端正，最主要的就是同我聊得来。”萧毅承认道，“他像一个大哥一样会照顾我。” “那就请世子转告一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也别说失忆，十七年啊，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七年。反正我对他无情又无怨，现在也乐得逍遥自在，不兴与他来什么破镜重圆，他要补偿，我已经要了五千两银子，算是两清了！” 陶宛娘说的干脆利落，看萧毅尴尬般摸了摸鼻子，她也故作无视。 “长公主也放手了。”萧毅故意道，“她去了朝天宫。” “别啊，这公主将军的不是天作之合吗！”陶宛娘皱眉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呢！”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有些好笑，萧毅干脆道：“难得大姐你看的开，既然如此，那不妨安心待在京城，到时候把酒楼做起来，你不是最喜欢钱吗？” 这话……让陶宛娘神情一僵，继而反问道：“还有谁不喜欢赚钱的？” 萧毅笑笑，正好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走过的张良，生面孔让萧毅愣了愣。 “哦，家中的护院，去山海府路上遇到了，人家有难，我帮了一帮，他就来投奔我了。”陶宛娘解释道。 萧毅不由低声提醒道：“大姐，不认识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认识啊，逃荒路上见过两次呢！”陶宛娘可不想张良引人注目了，立马说道。 原来如此，萧毅当下倒是稍稍放了心，原来真的是旧识。 门外的陈连生来回走动，一时间有些不敢进内，他那表叔还没见到，却被人赶了出来，说他是穷亲戚，他也这才知道，表叔是入赘的。 “陈兄弟，你怎么站在外面？”张良察觉外头有人，走出一看，看到陈连生不由问道。 他本是暂住此处，但眼下投亲无能，又没有一个正经的活，就算手头还有百来两银子，他也有些心中不安，他要如何面对白玉梅啊！ “我……”陈连生苦于开口，大年二十九，他寄居人下，心里惭愧。 “进来，大姐在会客。”张良开口道，“是个来头很大的贵公子。” 这陶宛娘也是神了，往来的不是将军，就是世子，张良这一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些显贵之人。 陈连生也只能厚着头皮走了进来，神色无奈，眼下，他也只能求陶大姐收留了。 又一个男人？ 萧毅跟陶宛娘谈好了话，就告辞准备离开了，这才走出客厅，就看到了同张良站一处的陈连生，他诧异看向陶宛娘，总不会这又是旧识。 “这是玉梅的青梅竹马，这次去山海府，她二人算是久别重逢，暂时住我家。”陶宛娘解释道，萧毅看她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原来如此。”萧毅应道，“陶大姐倒是菩萨心肠。”就是不知道，这帮人会不会要报酬。 “举手之劳而已，也多亏当初救了世子，如今才让我有了容人之处啊！”陶宛娘感慨道，她的致富之路，是从救瑞王世子开始的。 萧毅神色未免有些复杂，也是，谁叫他命贵！ 张良跟陈连生是回避了，陶宛娘将萧毅跟程风送出门后，看到了隔壁老王。 “回来了？”王富贵哼哼道，有些面色不佳。 陶宛娘看双手都笼在袄子袖子里的王富贵，和气道：“对啊，昨天回来的，王老爷，多谢你，这家里的鸡鸭才没有饿死，等过段时日鸡鸭长成了，给王老爷送几只过去。” “呵，呵呵，陶氏你还真是脸皮厚。”王富贵嗤笑，也亏陶宛娘做得出来，临走的时候，上他家拜访，说让他代为照看下鸡鸭，省的出门久了，鸡鸭饿死。 他也好歹是富贵人家的老爷，居然给隔壁喂鸡鸭。 “我这不知道王老爷你对这宅子感情深厚吗，总也不想过了两个多月，家里多了一群饿死的家畜。”陶宛娘笑着说道，她这也是看中隔壁老王重情的性子，才敢把后门钥匙给人啊！ 王富贵哼哼，沉着脸道：“这回来了，总不会又要走。” “不走了，王老爷，多谢关心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拿去，这钥匙还你。”王富贵把钥匙扔给了陶宛娘。“我奉劝你还是把后门的锁给换了，省的哪天出事了，赖在我身上。” “行啊，锁这个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但既然王老爷这么说了，我就换了，少了日后纷争。” 陶宛娘爽快说道，与其日后真出事相互怀疑，还不如现在就断了源头。 王富贵又是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这老头，臭脾气。陶宛娘没放在心上，这邻居可处。 “陶大姐，我……我……”回了屋子，陶宛娘就被陈连生支支吾吾的模样给闹糊涂了，这又是怎么了？ “说，什么事，怎么，亲戚没让你见着？”陶宛娘直言道。 陈连生点了点头，“我那表叔在庄子上收租，人没见着，但是他的夫人让下人对我口出恶言，不认我这门亲戚了。” “那就在我家先住着，大过年的，别想拿些有的没的。”这陈连生识字，读过书，手脚还麻利，陶宛娘觉得日后能派上用场。 陈连生看陶宛娘没有任何不悦神色，心中微热。 “陶大姐，你真是个好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家之主 好人陶宛娘在大年夜这天是真做了一次大好人，亲自操刀，给大家做了顿年夜饭。 满桌的各色菜式，看的所有人都食欲大增。不管是陈连生还是张良，以往吃的并不讲究，看到这一桌子的菜，瞪大了眼，这要不是个富贵人家，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些菜。 正中是一坛香味四溢，浮着油亮金光的老母鸡炖汤；旁边是一道雕琢了花纹的橘黄色香甜气味的松鼠桂鱼；此外，还有一盘红烧鱼，油爆虾，红烧肉，小羊排，然后素菜有油绿小青菜，芹菜肉丝，黄豆芽，还有嫩滑的鸡蛋羹。 “都愣着干什么，坐，虽说这大年夜，还要祭祖，但是我陶宛娘祖上已经无人，凌家么……都已经背井离乡了，凌家村都不复存在了，你们自个心里头自己缅怀下先人就好。”陶宛娘招呼着所有人坐下。 一群人围坐一起，随着陶宛娘动筷子之后，其他人都忍不住吃了起来。 “娘，太好吃了，呜呜，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菜就好了。”凌大鹏嘴巴里塞得满满，开心的眯着眼说道。 陶宛娘看了一眼傻缺样儿子，平静说道：“这一顿你知道多少钱吗？我给你做一顿饭，这价钱你出的起吗？” “还有，别一副吃老娘做的菜多理所应当似的，你都是娃的爹了，还要靠老娘养吗？”陶宛娘说的很不客气，不过神色如常，大伙儿吃饭的筷子也就顿了顿，但看她没有发火，也就顾不上了，这么好吃的菜，谁还有心思想别的啊！ 小孙子凌智还要周小云喂食，滑嫩的鸡蛋羹差不多就是几个孩子分着吃了。 看到其他人一个个都吃的尽兴，她有些心塞，在桌下底下踹了凌大鹏，继而瞪了一眼，都不知道给她夹菜。 “媳妇，咋了？”凌大鹏被娘一顿说，丝毫没有往心里去，依旧乐呵吃着。 “给我碗里夹点菜，别只顾着自个吃。”周小云低声说道，有些急。 “哦，哦哦，好的。”凌大鹏还真没多想，一听媳妇说了，立马应道。 “红玉，来，你也吃。”一旁凌大虎听了，主动给媳妇夹了菜。 “做什么，我自个夹不到吗？”王红玉也要顾着两个孩子，被凌大虎示好，还有些纳闷。 陶宛娘不动声色地看着儿子媳妇们，这算什么，傻人有傻福呗，也亏是遇到了她啊，否则，哪有这么舒服的日子哦！ 吃过晚饭，儿子媳妇都帮着一起收拾桌子，陶宛娘则是把几个孩子都叫到了跟前。 “小俏儿，来，这是娘给你的压岁钱，过年了，又长了一岁，我们小俏儿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 “谢谢娘。”小俏儿甜甜谢道，美滋滋地接过了红包。 “睿儿，智儿，小凤，这是你们的。”陶宛娘也给了三个小家伙一样的红包。 “谢谢奶奶。”大孙子凌睿立马说道，孙女小凤学着哥哥样，不过小孙子还不懂红包是啥，被周小云抱着，傻傻地把红包往嘴巴里塞。 “娘，谢谢啊！”周小云替儿子谢道。 “对几个孩子，我是没什么要求，就希望能够平安喜乐，好好长大。”陶宛娘如长者般说道，“小云你有了身孕，自个注意一些，今天大年夜，我也不说别的了，心思放宽些，别想太多。” “娘说的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周小云搂着孩子说道，请老妈子的事情，还是等年后让孩子爹说。 “大姐，别的话我也不说了，但是谢谢你。”白玉梅笑着朝陶宛娘说道，“你是我白玉梅这辈子最感谢的人。” “少来这煽情的话，这家能有今天的日子，也有你一份力，不是我客气，当初救助瑞王世子，要没有你，也不会这么成功。”陶宛娘感慨道，“虽说其实也才过了半年，但是你看，如今日子过的可比哪个时候好多了。” “嗯，跟着大姐你，才有这么好的日子。”白玉梅由衷说道。 一旁的陈连生跟张良，在这顿年夜饭里，吃出了现世安稳的感觉，对陶宛娘多了几分敬佩，但他两个又不知道那些往事，干坐着有些局促。 “我这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也没有什么守岁的说法，今个是大年夜，就是大团圆的寓意，你们若是不想待着，各自回屋就好了。” 陶宛娘看出两人的不自主，开口说道。 “大姐，那……我就先回屋了。”陈连生起身作揖道。 “我也回避，你们一家子大团圆，我终究不合适。”张良也起身说道。 陶宛娘摆摆手，示意他们自便。她也不想在客厅坐着，就是等两个儿子跟大媳妇忙完，说点事。 没多久，凌大虎兄弟跟王红玉都忙好过来了。 凌睿跟小凤立马跑到爹娘身边，举着手里的红包。 “娘，奶奶给的。”凌睿奶声奶气说道。 “娘，谢谢啊！”王红玉跟凌大虎上前道谢道。 “给孙子孙女压岁钱，不用谢我，我就想跟你么说下，明个早上把春联贴上，我们家呢，是外地来的，也没啥亲戚，所以不用走动，估计也没有人会来给我们拜年。”陶宛娘吩咐道，“不过，你们要是想去给你们爹拜年，我也不反对。” “娘，大年初一，也没人会走动。”凌大虎说道，试探看着陶宛娘，他们去给爹拜年，娘真不会生气？ “反正我跟你们说，这大过年的，我不去拜年，也没想有人来拜年，我就想天天睡到自然醒，寒冬腊月，谁不想在被窝躺着？”陶宛娘说道，“所以，这些天要是有人上门来，你们也别顾着叫娘，能当担的就自个当担下，懂不？” 她是来退休养老的，平日里忙着赚钱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总该让她清静清静了！ “娘，只怕到时候上门来的，都是寻你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王红玉笑着说道，“娘，毕竟你才是一家之主。” 陶宛娘一愣，随即叹了口气，也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家，还是她扛着的。 “你们自己斟酌斟酌，什么人上门，自个接待。”陶宛娘说完这话后，就招呼小俏儿和白玉梅回屋了。 “娘的意思是……爹！”陶宛娘走后，王红玉低声说道，这是大将军爹要是来了，她不见的意思对。 凌家兄弟心头一转，对望一眼，好像真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六十五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夜半的时候，爆竹声起，陶宛娘从窗户里看到了外头的热闹，索性翻了个身，人世美好，来日方长，还是睡觉重要。 相比陶宛娘的心大，凌云洲在大将军府，很是惆怅了。 府里事务自然是有人管去了，但是他心里头空落落的，有妻，合离了，有儿孙，又不在一起，他才是真正的孤寡一个了！ 昔日同袍，有家室的都回家了，几个光棍又喝的酩酊大醉，凌云洲觉得自己便是想要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夜半的时候，府里守岁的人开始放爆竹了，凌云洲望着被烟花照耀的天际，重重叹了口气，这日子好不如失忆的时候呢！ 大年初一，陶家也是热热闹闹，贴门神贴春联，邻里之间也有孩童串门，凌家兄弟给出了好几个铜板，还有些心疼。 乐的清闲自在的陶宛娘，哄着火盆，磕着瓜子，再品一品茗茶，身边围坐着白玉梅，小俏儿一道唠嗑，这不就是自在日子吗？ “舒服啊！”陶宛娘伸了伸懒腰，再看看小俏儿写的，指点了几句。 “菜谱这东西都是骗一骗外行的，做菜凭得是经验跟感觉，不过你有这个心，倒是不错。” “大姐，小俏儿这才是实在人，你以为每个人都同你那般脑子里能装那么多东西吗？”白玉梅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记性再好，也没有写下来好。”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陶宛娘补充道，“俏儿，你想写就写，不懂就问，反正现在大家都闲着没事。” “娘，我们以后真的要开酒楼吗？”小俏儿好奇问道。 “对啊，这事呢，我也没跟你们说过，是瑞王府想跟我一道开酒楼，自然是看中我的厨艺。”陶宛娘自信说道，“我们毕竟根基浅，才会出现之前火烧小饭馆的事情。以后要是有瑞王府做靠山，大概是没有人敢烧了。” “大姐，那如此的话，用的人是不是要看瑞王府的意思了？”白玉梅担心问道，她面容有损，又是女子，还能做账房吗？ “这个你们放心，我会谈的。”陶宛娘大气道，“要开酒楼，自然是我的酒楼，我不差钱，也不差人，其实就算没有瑞王府，我也能开个酒楼。” “那为什么不自己开呢？”小俏儿好奇问道，在她眼里，陶宛娘是无所不能的。 “自然是不能拂了人的好意。”陶宛娘笑笑道，“这事不急，等着，这酒楼就算现成的，要重新开张也要做些准备的。”等过了这个年，她要去瑞王府好生商量的。 “娘，娘，来客了！”凌大虎急急赶来说，虽然陶宛娘是有关照，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娘，是爹，爹一定要见你。” “呵，凌云洲这是闲着没事做吗？”陶宛娘冷哼一声，“玉梅，你跟小俏儿先玩，我去会会这厮！” 白玉梅神色有些尴尬，这话说的…… 凌云洲经过一个晚上的筹谋，终于想到了个法子。他按捺住大早上就想来的心情，磨蹭了好一会，才一个人过来了。 “陶氏，我看你这家中，并无什么规矩，我凌家子孙，可以不随我从军，但是该懂的都要懂。”凌云洲对陶宛娘一本正经说道。 陶宛娘眨了眨眼，双手一摊。 “别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过年总有些礼节的，以前你们在凌家村，没人管，但是现在在京城，要是什么都不懂，以后他们是会被人笑话的。”凌云洲苦口婆心般说道。 “我想着，接人过去住几天，让家中管家好好教一教。” 凌云洲深怕陶宛娘不同意，立马又说道：“玉不琢不成器，孩子们既然叫我一声爹，我就不能放任不管。” “哦，那行啊，你自个跟他们说。”陶宛娘觉得挺好，这当爹的终于想起要管教儿子了。“不过，人家小夫妻，你也不会想着让他们夫妻分离对，还要几个孩子，也别想丢给我管，我家里可没照顾孩子的老妈子。” “要不，你把儿子媳妇以及孙子孙女都带过去。” 凌云洲眉一挑，为什么他觉得陶宛娘有一种迫不及待赶人的感觉。 “那你呢，大过年的，家里没有人未免冷清，不如……” “别，谁说冷清来着，我有女儿，玉梅也在，还有两个借住的客人，这是我家，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不在呢？” 陶宛娘和气笑笑，“去去，赶紧的，儿子们跟着我也见不了什么世面，刚好去你的大将军府看看。” 凌云洲在陶宛娘脸上看到了笑意，他心下一堵，怎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你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你可是亲爹啊，将军府没有个家里人冷清不，给你，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一下子热热闹闹了不是吗？”陶宛娘说的是真心话。 “可是你……”凌云洲想着陶宛娘要舍不得儿子孙子，也可以一道去的啊！就算合离了，他也不介意的。 “我很好，没有半点不自主，儿子大了，我早就想让他们自个立户了，哎，谁叫我妇道人家没把儿子教成材啊，你行，你上！” 陶宛娘说道，顺便大声喊了儿子媳妇过来。 本就在客厅外等着的凌家兄弟立马应声入内了。 “你爹想接你们兄弟两口子还有孩子去将军府小住，我们家没有亲戚走动，你爹就不一样了，往来的都是朝廷要员，也让你们去懂些人情世故，叫上媳妇孩子，收拾一下，赶紧去！” 陶宛娘利落干脆说道，还催促模样，让两儿子傻眼了。 “娘，你别赶我们走啊，我们跟着你的。”凌大虎苦着脸说道，让一旁的凌云洲顿时黑了脸。 “对啊，娘，我们在这边待的好好的，不会搬去那边的。”凌大鹏也立马表态。 “停下，说什么呢，你爹接你们过去，教你们做事，你们还要回来的，以后这家里的大小事务，还是要你们接手的，懂不，赶紧的，省的你们爹反悔了。”陶宛娘打断两个儿子的丧气话，一本正经说道。 “大将军，你说是？” “我不会反悔！”凌云洲咬牙道，这女人……狠！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来玩叶子牌吧 陶宛娘欢送了儿子媳妇以及孙子孙女们跟着凌云洲离去，凌云洲这厮咋就想不通呢，用孩子孙子来要挟她，门都没有。 一下子没有这么多人后，家里空了下来，陶宛娘回头，就看到张良探究的神色。 “看什么看，家里一些杂活，就落到你身上了。” 张良指了指自己，“大姐，你说，有哪些活，不过，这做饭的事情，我爱莫能助。” 陶宛娘一愣，也是，剩下几个人，不就是要她下厨了吗？ “这前院打扫，鸡鸭喂养，你看着办。”陶宛娘没啥兴致般说道。 “大姐，看你闲着无事，我倒有个建议。”张良看陶宛娘显得失落的模样，小声说道。 “什么？”陶宛娘随即问道。 “家里如今四人，不知道大姐有没有听说过叶子牌？”张良笑吟吟问道。 陶宛娘眉一挑，很怀疑张良说这个的企图。 “叶子牌啊，那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个玩乐的东西，如果陶大姐闲着无事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一教你。”张良温和说道。 “好啊，那你着手安排。”陶宛娘一副不怎么在意口气说道。 张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欠的一百两银子，要是能抹平就好了。 “大姐，这一下子空下来，你会不会不习惯？”陶宛娘回屋之后，白玉梅试探问道，她想着陶宛娘把孩子含辛茹苦地养大，这就走了，怎么会不难过。 “没什么不习惯的，刚张良跟我说，有个好玩的游戏叫叶子牌，玉梅，叫上你阿生哥，大家一块玩一玩。” “叶子牌？”白玉梅知道啊，“大姐，你知道这叶子牌是什么吗？这不是游戏，这是赌坊里惯用的伎俩，大姐，你别被忽悠了！” 白玉梅有个赌钱的老爹，可吃够了苦头，对这种东西，那可是恨之入骨的！ “原来如此，没事，玩一玩呗，玉梅你同我说说，这东西怎么玩。”陶宛娘恍然大悟般说道，“在我家里，当游戏玩就是了，不来钱。” “可是大姐，这张良怕是有所图。”白玉梅还想说服陶宛娘，这东西最好碰都不要碰。 “玉梅，你大姐我难道还不知道这点吗？放心，想给我下套，我会让他输得底裤都不剩！”陶宛娘嘿嘿笑道。 白玉梅还有些不信，但看陶宛娘模样，先是耐心将叶子牌的玩法告知陶宛娘，继而又劝道：“大姐，这张良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他这明显就是算计你，这样的人……” “我心中有数的。”陶宛娘笑笑，“你那阿生哥知道这叶子牌怎么玩吗，不知道的话，你也教教。” “大姐！”白玉梅还想劝。 “玉梅，这让人长记性的事情，有你帮忙的话，相信一定能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你说，对不？” 白玉梅愣了一愣，突然意识到陶宛娘想什么了，她顿时抿了抿唇，想过之后道：“好，大姐，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一定帮你！” “所以，你的阿生哥，到底会不会叶子牌呢？”陶宛娘笑笑道。 “我去问问。”白玉梅郑重说道。 “娘，为什么梅姨这么不喜欢叶子牌，叶子牌是什么？”白玉梅走后，小俏儿好奇问道。 “叶子牌呢，是一种休闲游乐的小玩意，本身没有什么好与坏，就看用的人，如果用来赌钱，那就不好了。”陶宛娘解释道，“当然，小孩子是不可以碰的，因为，小孩子最是没办法去辨别好坏哦。” “那我还是乖乖看书，还有写菜谱。”小俏儿点头道，“娘，你放心，我不会去碰的。” “嗯，俏儿，有没有什么想学的，比如，女红啊，琴棋书画什么的，这开酒楼还有些日子，你想要学什么，尽管跟娘说。” “娘，我真的可以学吗？”小俏儿有些挣扎，做菜她也喜欢，但见到一些富家小姐，感觉自己又有些上不来台面了。 “嗯，你想学什么都可以，谁说一个人只能会一件事的。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那能请个女夫子，教我一些别的女儿家都会的事情吗？”小俏儿想了想，也说不出个具体的来。 “好啊，回头娘就帮你请一个。”陶宛娘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有所求才是好事啊！ “这都快中午了，走，我们先去做个午饭。”陶宛娘看看外头，摸了摸肚子，“你的哥哥嫂嫂们不在，这做饭的事情，就在我身上了。” “娘，我可以给你做饭啊，我都跟你学了那么久了。” 陶宛娘笑笑，她还不至于要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给大人们做饭啊！ 张良的叶子牌是在午后从外头买到的，看陶宛娘新奇模样，他神色如常，心里头是有些暗喜的。 他真的就是想抹平那一百两的债务而已，真的！ “这叶子牌我也会，昔日闲时，我倒是跟邻里也玩上几把。”陈连生被白玉梅提点过，率先说道。 “我从小追着我爹跑山海府的赌坊，叶子牌我也会，大姐，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同你解说解说。”白玉梅摸了摸叶子牌，神色不怎么好说道。 “行，去花厅，闲着无事，大家玩几把。”陶宛娘打发小俏儿回屋休息去，再让张良给花厅放上火盆，自个又整上一壶热茶，一叠蜜饯，瓜果盘也放上，花厅门一关，四人坐下，开始玩了起来。 “这既然是博戏，怎么能没有彩头呢？”陶宛娘摸了几把之后，乐呵说道。 “这不太好，大姐，我可是没什么钱的。”张良推辞道，“大姐，我还欠你一百两呢！” “就是啊，大姐，这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爹就是沉迷这些东西，最后把我都给卖了！”白玉梅愤愤说道。 “谁叫我是东家呢，这样，不玩大的，就小赌怡情，这赌资我出！”陶宛娘乐呵呵说道，直接从袖袋里拿出几张十两面额的银票。 “来来来，本来都是备着给孩子们做压岁红包的，这些多出来的，大家每人一张。”陶宛娘大气说道，人手一张银票。 “大姐，那……我就不好意思收下了，我要赢了，这钱就当我借的。”张良见陶宛娘兴致勃勃模样，笑的温良恭谦。 第一百六十七章 娘一定很挂念我们的 张良看着手头的纸牌，有些怀疑人生。为什么他不但没有抹平一百两的债务，还把这十两银子也给输了？ “大姐，你确定你是第一回玩？”张良微微颤音问道。 “对啊，这规则还是玉梅告诉我的。”陶宛娘爽快说道。 “虽然我厌恶这些东西，但是昔日为了说服我爹，我也没少学。”白玉梅惆怅说道，“我也不想赢钱的。” “玉梅以前是我对门，她爹好赌，平常逮着人都会来几把，我也有些耳濡目染了。”陈连生也有些无奈说道，“对不住啊，张兄，就让你一个人输了。” “张良，还玩不，这十两银子是不算你欠的，但是再后面，你……不考虑一下？”陶宛娘好心提醒道。 张良咬牙，要是他执意玩下去，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那……那就先这样，大姐，你这玩叶子牌的天分，超高啊！” “我这人，出了凌家村之后，运气就一直不错，大概，我算是老天爷比较看好的人。”陶宛娘脸不红气不喘，笑呵呵说道。 “对，大姐你真的是！”张良对着陶宛娘竖了大拇指，他没办法，佩服！ “那就歇歇，小赌怡情啊，这东西我们可不能沉迷。”陶宛娘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哈哈道。 “大姐，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有自制力，我想，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赌徒了。”白玉梅感慨道，神情有些唏嘘。 “玉梅，往事已矣，你不要太过难过了。”陈连生立马劝道。 “我才不难过，我爹把我卖给黄家做妾室的时候，我就再也不会为他难过了。”白玉梅说道，继而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语调也慵懒了些。 “这花厅暖和的我都犯困了，既然先歇了，那我也回屋小憩了。”白玉梅起身说道，继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玉梅！”陈连生立马跟上，还不忘回头对陶宛娘跟张良道：“玉梅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这可能真让她想起伤心事了，我去看看。” 花厅里，独留了陶宛娘同张良，陶宛娘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收敛了。 “张良，在我眼皮底下耍心思呢。” 张良心中一惊，立马回道：“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怎么着，想从我手里赢钱，还是想让我沾染上赌钱的恶行？”陶宛娘嗤笑道，“这叶子牌我是头一回玩，不过么，我玩过的东西，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张良讪笑，同陶宛娘赔罪般道：“大姐，你言重了，我没想那么多，就一点点小心思，想着能把这一百两的债给平了，谁知道，哎，大姐，真人不露相啊！” 他怎么就忘记了，陶大姐又不是真的如他所看到的这般普通农妇来着，小小的叶子牌，怎么能难倒她！ “我不介意你蹦跶，但是我会让你知道，你怎么蹦跶也蹦不出我的手掌心。”陶宛娘嗤笑道，“叶子牌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想玩，我可以再陪你玩。” 张良看陶宛娘这架势，没来由打了个哆嗦，怪他，异想天开了！ “行行，大姐，我再不敢了，哎，想我也曾是黑风寨的寨主，这一百两银子，我啥时候还得清啊！”张良叹气道。 “我呢，不会亏待真心实意跟我干的人，讲白了，我也没拘着你，你在琢磨着是不是真的跟着我，我不也在看你这人可不可靠吗，你放心，日子到了，该给你的解药我也会给的。”陶宛娘平静说道，“这牌局眼下是组不起来了，你都收拾一下，我也回去歇会。” 话说到这份上，张良也不好再解释什么，一口应下。 待陶宛娘走开后，张良自嘲般摇了摇头，枉他还是山匪头子呢，怎么感觉在陶宛娘面前，被看的透透了呢？ 没有儿子媳妇的日子，陶宛娘过的真的很悠哉。就算要她下厨，她也无所谓，就这么几个人，也不用忙太久，加上小俏儿，白玉梅都帮忙，炒菜她也当乐趣了。 在大将军府的凌家几人，可是叫惨了。 凌家兄弟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被凌云洲好生埋汰，也不知道是气陶宛娘还是真嫌弃两儿子，大清早就让人叫起来到武场扎马步，说是要让他们强身健体。 王红玉作为大儿媳，被将军府的管家夫人教导着怎么管理家中事务。周小云怀着身孕，倒是逃过一劫，但是管事嬷嬷也挑着规矩在跟她较劲。 倒是几个孩子，深受将军府上下的喜爱，这可是大将军的孙子孙女啊！ 入夜后，被锻炼了体魄，又塞了一堆礼节规矩的凌大鹏，瘫在床上，一脸哭丧。 “媳妇，我想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凌大鹏越发觉得委屈了，“我下地干活也没这么累。” “我也想回去，这将军府太可怕了，大鹏，我这怀着身子呢，连我怎么坐都要管。”周小云愁苦道，她还想着来将军府是享福的，但这福也太难享了。 两夫妻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别说凌大鹏两口子，就连凌大虎夫妻也有些扛不住了。 屋里头，儿子不在，是被安排单独睡一屋了，也就小女儿还小，可以不分房，但屋里有两张床，孩子单独睡一床。 “大虎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这将军府规矩太多了。”王红玉惆怅道，“你说娘，会不会想我们啊！” “我好累，媳妇，我真的好累。”凌大虎趴在床上，嚷嚷着，“爹说男子汉要有强健的体魄，还要有一颗能担万事的心，早上蹲马步，蹲完马步看四书五经，中午学做人，下午还要去跑步，媳妇，我觉得爹是要让我跟二弟去打战啊！” “娘，我好想娘，媳妇，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凌大虎话语里都带着哽咽了，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回家种田呢！ 王红玉也红了眼眶，公爹也太狠了。 “我也想娘，我更想睿儿，他还这么小，怎么能一个人睡一屋呢，这晚上也没人抱他起来尿尿啊~”王红玉忧心说道。 “媳妇，要不明个，我们跟爹说，回家！”凌大虎忍不住说道，“我想，娘一定挂念着我们，等着我们回去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放我们回去 凌云洲刚与朝中同僚会了面，就看到两儿子畏畏缩缩站在客厅外，眉头一皱，如此小家子模样，太上不了台面了。 “操练完了吗，站在这里做什么？”凌云彻沉着脸上前道。 “爹，我们想回家。”凌大虎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来五日了，娘一定挂念的紧，我们要回去。”光这几句话，就用尽了凌大虎全身力气一样，说完之后，躲闪了眼神，不敢去看凌云洲。 “你呢？”凌云洲问躲在凌大虎身后的凌大鹏。 “我也想娘，我要回去，小云这怀着身子，这里让她不自在。”凌大鹏快速说道，却也同凌大虎一样，不敢正面看凌云洲。 “抬头，看着我！”凌云洲厉声道，“凌家男儿，有你们这样子的吗？” “爹，我们就不要这日子，我们习惯了听娘的话，这荣华富贵，您一个人享。”凌大虎故作勇气道。 “对，我们是乡下人，以前种地的，现在就跟着娘干活，我看跑堂就挺好的。”凌大鹏也补充道。 凌云洲额头青筋冒起，这两个儿子…… “你们就这样走了，你娘查看起你们学的本事，还以为我这大将军府教不了，想走可以，把该会的都学会了！”凌云洲沉着脸说道。 “爹，你……欺负人啊！”凌大虎愤愤道，“娘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呵，我不这么觉得。”凌云洲很干脆说道，“大概，她正开心地吃喝玩乐着，毕竟少了你们几个不争气的，没人拖后腿。” “你胡说！”凌大虎跟凌大鹏都愤愤看着凌云洲。 “一个个都已经是当爹的人，还一副遇事就慌的样子，你们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教养你们的孩子？不要那么多废话，去操练！”凌云洲厉声道，一声喝下，本就观望的钱锋等人，就上前把凌家兄弟拖走了。 “爹，放我们回去，这里我们不待了！”凌大鹏哀嚎的声音响彻将军府。 “看什么看，大少奶奶，不管你以后是在这边，还是回前夫人那里，待人处事的道理都是一样的。”管事嬷嬷沉着脸对王红玉说道，拦住了王红玉看热闹的眼神。 “嬷嬷，我就一个乡下来的粗浅农妇，真做不来这个。”王红玉苦着脸道。 “少夫人，那你倒是说说，以后，你想做什么？”管事嬷嬷严肃问道。 “我啊，跟着娘学了不少做菜的法子，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能给娘做帮厨就好了，再久一点，我自己当个大厨不好吗？”王红玉觉得做个厨娘就是自己最大的目标了。 管事嬷嬷一脸震惊，大将军的大儿媳，居然立志当一个厨娘！ 看到管事嬷嬷这么副模样，王红玉就有话说了。 “大厨可不简单，特别是像娘那等厨艺，做出来的菜，不但你们大将军喜欢吃，什么瑞王啊，瑞王世子啊，都喜欢。” “而且，娘以后可是开大酒楼，往来的肯定都是非富即贵，能入的了这些人的口，那厨艺真得非常厉害的。你要不信，问问你们府上的钱锋钱大人就知道了。” 管事嬷嬷神色木然，只依旧严肃模样道：“大少奶奶的志向甚好，但是老奴受了大将军所托，要让大少奶奶出的了厅堂，这首先还是要从体态开始，大少奶奶，你是将军府大公子的夫人，以后可能会同其他世家贵女，或者世家夫人往来，首先就不能失了气势……” 王红玉觉得脑门突突，这些个话听着跟念经是的，让人心烦。 萧毅来拜年的时候，正好是凌家兄弟被拖走的时候，他看的目瞪口呆，更有些惊奇。 “凌将军，这是唱哪出啊！” “玉不琢不成器，这几天住在我这，我就不能不管。”凌云洲严肃说道。 萧毅将新年贺礼送上，又好奇问道：“陶大姐呢，总不会也过来了。” “她没有过来，把儿子媳妇还有几个孩子都打发过来了。”说到这个，凌云洲很有些心情不佳。 这般倒是附和陶大姐的行事作风，萧毅想着，只笑笑没有说破。 瑞王府跟大将军府的关系从来都是低调的，他跟凌云洲算是私交甚笃，过年自然也会走动。因着陶宛娘两人倒是又多了些话题。 从大将军府出来，萧毅有些兴起。 “程风，你说现在去陶大姐那里看看，是看到她一个人在难过呢，还是高兴呢？”萧毅同程风说道。 “陶大姐不会难过，就没看到她难过的样子。”程风回道，“不过，世子，这般去，有些不合适。” “就绕过去瞧瞧，不碍事。”萧毅笑道，说着，就让程风驾着马车朝陶家去了。 “香，这烤全羊我早就想了，瞧这滋滋冒油的样子，我都要流口水了！” 此刻的陶宛娘几人，正围坐在前院，架起火堆烤着羊。 孜然，辣椒面，还有各种香料撒上去，那香味，飘的老远了。 “大姐，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你不会的。”白玉梅喝了热乎乎的羊肉汤，现在就盯着滋滋冒油的羊了。 “之前我们逃荒的时候，遇到过一只落单的狼，你说这送上门来的肉，能放过吗？”陶宛娘兴致勃勃说道，“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的酱料，狼也瘦不拉几的，但也吃的尽兴啊！” “大冬天的，吃羊肉可以驱寒，羊汤也是，玉梅你是不吃芫荽，这洒上一把芫荽，滋味更甚啊！”陶宛娘嘿嘿笑道，芫荽就是香菜，不过白玉梅就是不吃香菜的。 “大姐，跟了你之后，我才觉得自己三十几年吃的都是猪食，大姐，好了没有，我看这边都要焦了。”张良搓搓手，这天冻手冻脚，但一碗羊汤下去，内里热烘烘的。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陶宛娘顿时警觉，可别是儿子们回来了，这烤全羊，经不起那么多人吃。 “大姐，我去应门！”张良起身说道。 “程风，你闻到了吗，真香。”萧毅闻着飘在空气里的肉香，也不由食指大动。 “陶大姐该不会是在家里开小灶了！”程风咽了咽口水，想到陶宛娘的厨艺，程风突然饿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隔壁老王也很馋 张良开了门，将萧毅同程风带进了屋。 陶宛娘正切了一片羊肉放在嘴里，对上萧毅跟程风好奇的脸，她有些尴尬。 “是世子跟程大人啊，要不……来碗羊汤？” “呵，我们刚从大将军府出来，想着陶大姐或许孤单，看来我想错了！”萧毅调侃道，“这是羊吗，这么香？” “对，烤全羊，世子跟程大人要不要先来碗羊汤热热身子？”陶宛娘很快就恢复如常，她会孤单吗，好大儿们不在，她乐得自在呢！ “那就来一碗。”萧毅没有任何架子，就算是在院子里放着几张椅子坐，他也丝毫没有嫌弃。 “芫荽要么？”陶宛娘亲自起身给萧毅和程风打了两碗羊汤。 “世子不要，我要。”程风说道，“陶大姐，你可真行啊，令郎在大将军府，可是很想回来的。” “回来干什么，跟在亲爹边上不好吗？”陶宛娘嫌弃道，“喏，两位的羊汤。” “我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你二儿子喊着要回家，那迫切的喊声，都能听出他归家的急迫。”萧毅揶揄，“若是他们知道，陶大姐自个在家里，吃着烤羊，喝着羊汤，怕是心寒啊！” 陶宛娘不置可否笑笑，用刀剔着烤羊肉，分给在座的人。 “那是亲爹，还是富贵的亲爹，他们有什么不满的。” “好吃，真不错。”程风吃了一口，顿时惊喜说道，“大姐，你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还行，不过有我特制的独家酱料，你们在外头的确是吃不到这味道的烤全羊。”陶宛娘自信说道，交易系统里买了一大包烧烤料，不就是她的独家秘方吗？ 陈连生跟张良本来还有些不自在的，这可是世子啊，但见陶宛娘同人谈笑风生，还不忘给他们送上烤好的羊肉，丝毫没有要他们回避的样子，渐渐放了心。 这烤全羊着实美味，便是老饕在此，也定会折服啊！ “娘，真好吃，太好吃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小俏儿感觉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双眼晶亮放光。 “你还小，其实也是因为这是头一回吃，吃多了也就那样。”陶宛娘说道，烧烤料刺激了味蕾，头一回吃到的人自然会觉得这是绝对的美味，但是吃多了，还是会腻的。 “陶大姐，我觉得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来，你这酒楼，必须开起来，我相信你会让整个京城的食客都趋之若鹜。”萧毅信心满满说道。 说到酒楼了，陶宛娘就先提前探了探口风。 “世子，这酒楼，你们准备怎么分？”陶宛娘问道，“我这人比较护短，也喜欢用自己人。” “母妃出钱，你出力，一切由你决定。”萧毅回道，说白了，这就是瑞王府为报答陶宛娘昔日救助他的恩情，专门为陶宛娘开的酒楼罢了。 “钱我不缺，一半一半，酒楼事务全由我决定，分红另谈。”陶宛娘简单说道。 “陶大姐的意思我会转告母妃，到时候还请陶大姐到王府详谈。” “可以，先吃肉，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陶宛娘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招呼萧毅先吃。 烤全羊的香味，不只飘到了门外，也飘到了隔壁邻居家。 王富贵家里，几个儿子都在，闻着味道，大儿子王至善忍不住问道：“爹，娘，这香味诱人啊，哪来的啊！” “哼，哪来的，除了那陶家，还有哪？”王富贵愤愤道，这陶氏太过分了，在家里天天变着法的做好吃的，也不请他们过去坐坐。 “你爹是馋的，但是又师出无名，毕竟我们跟那陶氏也就是邻里，总不好上门蹭吃。”王夫人笑着说道，“那陶氏是寡居在家，虽然家中还有儿子媳妇，但你爹总不好老上门。” “就是那位开了小饭馆的陶氏？闻这味道，手艺应该很不错。”王至善忙于做生意，之前听爹娘说起过，却没有去光顾过。 “没了，那小饭馆被人烧了，我跟你爹去过，厨艺相当不错。”王夫人说道。 “那倒是遗憾了。”王至善可惜道。 “呕~”王至善的妻子怀胎才两月，但是孕吐特别厉害，人比怀了孩子之前还瘦。这吐完之后，突然开口说道：“相公，这味道让我很想吃东西，那家到底做的是什么啊。” 王陈氏跟王至善成婚多年，这也不是第一胎，但王至善对妻子一直都是极为爱护，一听妻子说想吃，立马意动了。 “这……行，我亲自过去瞧瞧。”王夫人也爱护这个儿媳，想了想开口说道。 “你去的话，我也去，那陶氏一家人之前出远门，还让我给她喂养鸡鸭，就看在这份上，她就不能说什么。”王富贵说道。 几人互看一眼，最后，还是王富贵夫妇带着大儿子夫妇敲开了陶宛娘家的门。 张良问清身份后，还是回屋请示了陶宛娘，得了陶宛娘允许才将王家四人给带进了屋。 “王老爷，王夫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陶宛娘起身迎道。 王富贵打量了这摆在前院的桌椅，还有那桌子上散发着热气跟香味的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陶家妹妹，说来惭愧，你们这是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这香味都飘到我家去了。”王夫人笑吟吟说道，“我这儿媳怀了身孕，吐的厉害，唯独今日闻到这味，竟然食欲大开了，我们就舔着脸过来，想看看能不能让陶家妹妹割爱了。” 多大点事，不过，上门要吃的，的确有些让人心里羞涩啊！ 陶宛娘看了眼那俏丽少妇，和善说道：“我家在做烤羊肉，这少夫人要不来碗羊汤暖暖身子？” “我可以吗？”王陈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上门要吃的啊！ “当然可以，只要不嫌弃。”陶宛娘大方说道，“王老爷，别拘谨，随意随意，之前多亏了你，我们一家人外出两个多月，家里的鸡鸭都好好的。” 王富贵看到萧毅那模样，心里就打鼓，知道陶宛娘身份不一般，这人……看着非富即贵啊。 “你家有贵客，我们就不打扰了。”王富贵违心说道，这烤羊贼香。 “这样，我们也吃不完这么多，张良，你切一条羊腿给王老爷，羊汤也打几碗，王老爷，王夫人，大家都是邻居，不用客气。” 陶宛娘大大方方说道，隔壁老王，想吃就直接说呗，瞧那咽口水的模样，还以为别人没发现。 第一百七十章 可千万别跟瑞王世子有什么 萧毅跟程风最后算是饱餐了一顿，走的时候心满意足。 家里食量最大的是张良，这一干人都走了之后，他才算放开肚子吃。 “你们真的吃饱了吗？”张良看其他人都停下了，有些迟疑问道。 “你想吃就想，今天的东西今天吃完，明个我才好想做其他的。”陶宛娘很干脆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良笑了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吃肉了！ 陶宛娘打了个饱嗝，看向小俏儿问道：“俏儿你呢，吃饱了吗？” “吃饱了，娘，你看我这肚子。”小俏儿顶了顶自己圆鼓鼓地肚子，乐呵说道。 “不吃了不吃了，大姐，你看看我，是不是胖了，这几天，你变着法子做好吃的，我都觉得自己这腰都圆了。”白玉梅也忍不住说道。 “绕着宅子走几圈，就当消食了。”陶宛娘笑道，“张良，这里，就交给你了。俏儿，走，我们也去散散步，消消食。” “好的，娘！”小俏儿欢喜说道。 陶宛娘说的消食，是带着小俏儿出了门，除了他们家，这一条街的住户，大门都是开着的，因为有不断拜年的客人来来往往。 “娘，我们去哪啊！”随着陶宛娘走到了街上，小俏儿好奇问答。 “随便走走。”陶宛娘也没有目的地，就是走走呗。不过这走着走着，就到了之前的小饭馆，可惜焦土一片。 “娘，你不要难过了，你不是说我们马上就要有大酒楼了吗？”小俏儿以为陶宛娘会触景生情，立马安慰道。 “我不难过，走到这，只能说我能去的地方太少了。”陶宛娘叹息道，“既然来了，走，去花家酒肆看看。” 花家酒肆离的不远，陶宛娘跟小俏儿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那民巷。 就算是这一片都有些偏，但过年期间，也人多了。就是花家酒肆……门关着。 陶宛娘上前拍了拍门，就听到里面花曼如的声音。 “谁啊。” “是我，陶宛娘。” 门立马开了，花曼如看到陶宛娘跟小俏儿，一脸的惊喜。 “陶掌柜，新年好，今个怎么来我家看看，是要买酒吗？” “不是，就是走动走动，到了这附近，就上你家来瞧瞧，怎么样，过年还好吗？” 一听不是买酒的，花曼如的神色微微有些遗憾。“陶掌柜，你进来，我家没啥好招待的，你要是喝酒的话，管够。” 陶宛娘牵着小俏儿随着花曼如入内，除了酒香，她闻不到其他的味道。而且，这家里头，没有过年的氛围啊！ “家里就你们姐弟两人，这过年也没有个亲戚往来吗？”陶宛娘不由问道。 “没有，过年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花曼如说道，“我弟在屋里，陶掌柜，少了你这么一个大主顾，我们的日子过得又紧巴巴了，这过年也没啥好置办的。” “花满楼，来客了。”花曼如朝着里头喊道。 “来了来了。”少年带着不满的声音，然后没一会，就看到穿着单薄的花满楼走了出来。 “陶掌柜，小俏儿，你们怎么来了？”看到两人，花满楼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有些窘迫起来。 “你们生活……不是很如意？”陶宛娘不由问道，“之前的酒钱不是都结了吗？”看到少年身上的棉衣，露出一截小臂，陶宛娘有些惊讶。 “又买了新的粮食跟酒曲，酒药，剩下的钱，也就够我们吃饭的。”花曼如说道，“小弟还在长身子，前年的衣服穿着又小，让你们见笑了。” “姐，同外人说这个干什么？”花满楼不满道。 “哦，这样啊，我来还有个事情，就是我大概年后还要开个酒楼，酒楼跟小饭馆不一样，肯定要卖酒的，到时候还是选你们家！”陶宛娘平静说道，“这一百两就当是定金，虽然酒楼开的日子还没定，但是到时候要备上很多酒，你们要准备好。” 花曼如先是一愣，看到陶宛娘递出来的一百两银票，她咬了咬唇，心里何尝不知道，这是陶宛娘给出的善意，又给了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陶掌柜，谢谢你。”花曼如接过银票，有些哽咽了。 “来都来了，怎么也该坐一坐的，热水有吗？”陶宛娘平静说道。 “有，有，里头请。”花曼如带着陶宛娘跟小俏儿进了里屋。 之前也来过，虽然没有过年的张灯结彩，但是陶宛娘能看出，这小屋子被好好打扫过的。 里屋还是暖和的，屋里生着炭火，也不是凌云洲送过来那种白碳，花曼如家用的，是烧火之后留下的木炭，用灰埋着。 陶宛娘还发现，这窗户留了缝隙，看来，这姐弟两人，还是有生活经验的。 “来，陶掌柜，小俏儿，喝热水。”花满楼给两人端来热水，一伸手，就露出白净的小臂，他身上的衣服，着实短了。 “到时候也置几身新衣，如果酒楼忙起来，还是需要你们送酒的，曼如你一个女儿家，不一定忙的过来。”陶宛娘建议道。 “我会给小弟置新衣的，我家小弟长得眉清目秀，这过年身子又窜个了，再过几年，都可以娶媳妇了。”花曼如乐呵说道，“我可得好生赚钱，给他存钱娶媳妇。” “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倒是想你早些嫁人，到时候，酒肆就归我了！”花满楼故意不满说道。 十六岁的少年郎，已经有了大人模样。陶宛娘看姐弟两人拌嘴，嘴角微微上扬，生活的苦难，并没有让两人消沉，反而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年轻真好啊！ “陶掌柜，你的酒楼开在哪里呢，我好提前去摸一摸底。”花曼如开口问道。 “还没定，这酒楼到时候由瑞王妃出面，放心，我说酒用你们花家酒肆的，就一定会用。”陶宛娘回道。 瑞王妃！花曼如想到了瑞王世子，再看看陶宛娘，好心提醒道：“陶掌柜，你可别跟瑞王世子走的太近，虽然他有着绝世容颜，但是命中克妻，跟他有瓜葛的女人，会出事的。” 陶宛娘一怔，指了指自己，惊讶道：“你怎么会觉得我跟瑞王世子会有那种瓜葛，我都是做奶奶的人了，比那瑞王世子大了多了。” “哈，没有，没有最好啦！”花曼如尴尬笑道，“陶掌柜，这个，你肯定是最美的奶奶。” 第一百七十一章 娘，救救我们 陶宛娘这边过的风生水起，自由自在，想吃啥做啥，又没有人烦她；两个儿子那边，过的可是越发的憋屈了。 “钱大人，你去给我娘送句话，让娘救我们出去。”早上蹲马步的时候，凌大虎撑着不再打颤的双腿，还是一脸的苦涩。 钱锋作为无家可归的单身汉，每年都是留在将军府过年，今年有了凌大虎几人，他过的特别有意思了。 “别啊，大少爷，你看，你这腿肚子也不打颤了，手也抬高了，不是练的挺好的吗？”钱锋打趣道。 “我们练这个干什么，难道是跑堂端盘子更稳一点吗？”凌大鹏愤愤道，“我们不是要去打战，我们是跑堂，是店小二！” 钱锋乐呵了，这么理直气壮地说，也不怕大将军寒心啊！都说将门无犬子，敢情这两位还立志做跑堂呢！ “钱大人，你不是最喜欢我娘的厨艺吗，娘要是担心我们茶饭不思的，以后说不定就不开饭馆了。”凌大虎长了心眼，张口就来，“你帮我们去看看娘，爹太狠心了。” 钱锋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有些琢磨，养大的儿子就这样被接走了，任何女人都会心里不舒服的！ 想到陶宛娘的厨艺，钱锋有些心动。 “那行，等午后我去瞧瞧你们娘，要是真难过着，就带她来将军府见见你们。” “钱大人，谢谢你，真谢谢你！”凌家两兄弟都差点热泪盈眶，终于能看到回家的曙光了。 冬日暖阳，悠闲的午后，陶宛娘同几人围坐一起打起了马吊。 不玩叶子牌了，玩麻将，不来钱的那种，她从系统里找了个仿古的麻将，跟其他人说这叫马吊，她在叶子牌的基础上想出来的。 东西是新鲜的，规矩是她定的，其他人是陪玩的，但是好玩啊！ 钱锋来的时候，轻轻推了推门，门就开了。 “陶大姐，你真是天才，打马吊比叶子牌更有意思，就光洗牌的声音，都听着特别一点。”张良笑的有些粗犷，配上他现在正骨了几次的秀气脸，有些违和。 这是在干嘛？钱锋一愣，继而上前喊道：“陶大姐，我进来了。” “进来进来，门没锁。”陶宛娘头都不抬一下，“我杠！” “大姐，你倒是给我喂点吃的，这牌我都要哭了。”白玉梅一副手气不好的无奈模样说道。 “你们这是在干嘛？”钱锋上前，推开花厅的门，看到四人坐着玩小方块，有些好奇。 “打马吊，钱大人今天怎么有这个雅兴过来？”陶宛娘头也不抬说道，“要是我那儿子媳妇的事情，就别跟我说的，在亲爹那，能有什么事。” 钱锋打量着陶宛娘，怎么看着好像比之前胖了些，脸色红润光泽，好像过的非常好啊！ “大姐，令郎都在将军府七天了，怎么，你一点都不想吗？”钱锋试探问道。 “想啥，都在我跟前待了十八九年了，我早就看烦了，我这不自娱自乐的很吗？”陶宛娘说道，“钱大人有事稍等一下，等我打完这一局。” 钱锋一时无语，看来凌大虎他们是想多了，陶大姐哪会愁的茶饭不思啊！ “大姐，我就来送个话的，也不好打扰你们的雅兴。”钱锋笑笑道，“大将军对两位公子很是厚望，所以每天扎马步，跑武场是必须的，然后下午还有夫子教四书五经，就是……两位公子有些吃不消，志不在此。” “哟，这爹这么尽心，那不错啊。”陶宛娘打趣道，“钱大人也贴心，还特地跑来跟我说这个。” 钱锋哭笑不得，他还不就是想看看陶宛娘是不是在担心，但看来，他想多了。 “两位公子有些吃不消，特意同我说了好话，让我来转告陶大姐。” “转告什么？”陶宛娘这才抬眼看向钱锋，“总不会是要我去接他们回来。” 钱锋笑笑点头说道：“对，两位公子让陶大姐救救他们，他们想回来。” 陶宛娘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怎么着，你们大将军还禁锢儿子媳妇出门不成？” “那倒没有，就是安排教导的事务多，让两位公子无暇出门。”钱锋可不能让凌云洲被抹黑了。 “那不就得了，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走想留，还不是由他们的？”陶宛娘说道，“又不是小孩子，哭爹喊娘的。” 钱锋听陶宛娘这意思，是不打算管了。 “陶大姐，不想过去瞧瞧吗？” “钱大人，我跟你们大将军是合离了，这避嫌懂不懂？”陶宛娘理直气壮说道，“你就回去告诉我的两儿子，成年人，要有决定自己行为的魄力。” 钱锋懂了，就是不管了，再看围坐一起的四人，气色都不错，可见这几天这边日子是何等悠哉啊！ “既然陶大姐忙着，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钱锋再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不认识。 “那行，钱大人慢走，不送。”陶宛娘摆摆手说道。 钱锋的动向，凌云洲是知道的，可以说他也在等钱锋回来告知陶宛娘的反应。 这都七日了，难道她真的不想儿子吗？ “将军，钱大人回来了。”管事看到钱锋，立马回禀了凌云洲。 “让他过来。”凌云洲按捺着心里的期待，沉着脸吩咐道。 不一会儿，钱锋就到了凌云洲跟前，看凌云洲面色凝重，他倒是嘿嘿笑了笑。 “将军，是想问我去陶大姐家看到什么了，陶大姐是不是挂念着两位公子？” “她怎么样？”凌云洲点头问道。 “可能要让将军失望了，陶大姐面色红润有光泽，轻松自在，跟其他人有说有笑，还在玩什么马吊。”钱锋每说一句，凌云洲的脸就黑一分。 “她有问孩子们这边的情况吗？” “没，但是属下说了，嗯，陶大姐的原话是这样的，脚长在他们身上，想走想留，还不由他们。”钱锋说道，“毕竟，将军也没禁着他们不让出门不是？” “呵，逍遥自在是，行，你跟大虎大鹏说，可以回去了，他们娘，想他们了！”凌云洲咬牙切齿说道，乐得逍遥自在，我让她逍遥自在！ 第一百七十二章 被爹娘嫌弃的好大儿 “娘，我们回来了！”傍晚时分，凌家兄弟带着妻儿站在门口，大力拍着门，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肯定是娘说了什么，哥，让钱大人跑这一趟对了。”凌大鹏洋洋得意模样，“娘一定想我们，所以钱大人上门，她跟钱大人把我们要回来了。” “还是自家舒服，怎么都没有人来应门，这个时候应该要烧晚饭了。”凌大虎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很是不解。 “哟，你们回来了？”隔壁王富贵正好从外头走回家，见到凌家几人打趣道，“之前才碰到你娘他们出门，说是去酒楼吃饭了，怎么，你们不知道？” 凌家兄弟面面相觑，娘不该是在家里等着他们吗？ “王老爷，你说我娘去酒楼了，是被谁请去的吗？”凌大虎小心问道。 “我看不像，就四个人一个小娃娃，有说有笑地去了。”王富贵看凌家兄弟傻愣样，心里有些好笑。 “王老爷，那……有说哪家酒楼吗？”王红玉看凌家兄弟傻住了，立马问道。 “哪倒没有，京城酒楼那么多，谁知道呢？”王富贵笑笑，往自家走去了。 门上的大锁，困住了凌家兄弟回家的路，天也快黑了，冷风吹在脸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先上马车。”王红玉说道，好在去的时候，自己赶着马车去，回来的时候也是。 “娘，肚肚饿。”小凤儿在将军府里，可是深受嬷嬷们喜爱，这几天下来，脸都圆了一圈，一双乌亮的眼睛扑闪着，格外惹人怜爱。 “我也有些饿，大嫂，我们找家店吃饭，”周小云神色复杂说道。 “嗯，你饿不得的。”王红玉点头，再次招呼了凌家兄弟上马车。 “娘不应该是在家里等着我们吗？”凌大鹏再次困惑问道，“难道我们不在，娘一点也不难过？” 凌大虎抿着唇，皱着眉，没有答话，他心里隐约觉得，可能，是他们太想当然了。 最后，凌大虎叹了口气，拍了拍弟弟的肩头。 “走，先上马车，再去找家饭馆，先填饱肚子。” “哥，你带钱了吗？”凌大鹏看向凌大虎，“我跟小云都没带，去爹那里，我想着带什么钱啊。” 凌大虎也一愣，看向王红玉。 王红玉一愣，是啊，之前去大将军府，也没想着要带钱啊！他们的钱都藏在屋里柜子深处呢！ “我们也没带。”王红玉苦涩说道，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心头袭上一股淡淡的愁，身无分文啊！ “诶，凌家小子，今日家中无客，你们来我王家坐一坐。”王富贵站在家门口，冲凌家兄弟招手道。 凌家兄弟眼中燃起了热意，远亲不如近邻，隔壁王老爷真是好人。 “来了来了，王老爷，谢谢你。” 凌家兄弟也是头一回来王家，王家的家丁帮着停好了马车，进屋之后，也有下人引路，坐定了，又有下人上茶。不过在大将军府过了七天，面对这些，凌家几人倒是面不改色。 “凌家小子，你们大过年的，不在家里住着，跑哪去了？”王富贵试探问道。 “我们去爹那里小住了一段时日。”凌大虎说道。 “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爹不是已经作古了吗？之前那牌位，还是我帮你们找的人做的不是吗？”王富贵惊讶问道。 “我们之前是以为爹不在了，但是后来又重逢了。”凌大鹏回道。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你们爹也是在京城？”王富贵好奇了，原来陶宛娘不是寡妇啊！ “嗯，就在京城。” 等等，王富贵之前带着他们去做牌位，陶氏的夫君叫凌云洲，难道就是…… “凌家小子，不要告诉我，你们爹就是当今大将军凌云洲啊！”王富贵自己都有些不信。 “对啊，王老爷，你知道的挺多的吗？”凌大鹏讶然道，“还是说我爹他的大名家喻户晓来着？” 王富贵心里一塞，居然真是。这下他更惊讶了。“既然凌大将军就是你们的爹，那陶氏岂不是将军夫人了？何以她没去将军府？” “这个……我娘不去。”凌大虎在将军府被耳提面命那么几天，知道有些事能讲有些事不能讲的。 王富贵八卦之心大起，继而故意叹口气道：“原来你们是去了将军府，难怪陶大姐这几日在家每日都是欢欢喜喜的，天天做好吃的，这香味都飘到我们家了。” “初五那天，我大儿子带着媳妇孩子回来，正好遇到你娘在家里烤全羊，那味道啊，滋~”王富贵还回味了。“我们厚着脸皮上门讨了羊汤喝，你娘也大方，直接给了我们一条羊腿。” 凌家兄弟听着，心情越发不好了，烤全羊，他们都没吃过！ 看到凌家兄弟那表情，王富贵有些想笑。 “估计你娘这个时候，正在哪个酒楼吃饭，一时半刻回不来，这样，我让人在花厅给你们摆上一桌，有孩子在，怎么能饿肚子呢？” “王老爷，你真是好人。”凌大鹏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娘在他们不在的日子里，吃好睡好，他们就跟没人要的孩子一样！ 王富贵笑笑，这陶宛娘原来是将军夫人啊，难怪往来的都是些贵人，不过，这大将军跟长公主好像一直有人传好事将近，啧啧，复杂呢！ 王家人的办事速度很高，王富贵吩咐之后，很快就有人将凌家一行人安置在花厅，然后陆陆续续上菜了。 此刻的陶宛娘，正在京城一家华贵的酒楼里品尝着人家的菜式。 “做菜的偶尔也是要去尝尝别人做的，这样才不会故步自封，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陶宛娘说道，四大一小，就点了六菜一汤。 “大姐，你确定不是因为懒得做菜，又看不上我们做的？”白玉梅调侃道，“这真要开一个酒楼，那是要多少人啊！” “谁说的，小俏儿做的菜有我三分味道了，我这人不挑的。”陶宛娘先是否认道，继而笑笑道，“这不趁着两兄弟跟媳妇孩子不在，我省事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泼脏水而已 京都的酒楼，那真的是富贵堂皇，就拿这菜色来说，色香味齐全，一般的厨子都干不来。 陶宛娘默默观察了周遭，心里也有些计划，等到吃完，一结账，八两银子，就六菜一汤，八两银子！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酒楼环境讲究，酒楼内部，修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店小二服务意识高啊，他们一进门，小二就笑脸相向，提瓶献茗，拿出菜谱；还有这器具，竟然不是陶瓷，都是银具。更不用说那吹拉弹唱的表演了。 出了酒楼，陶宛娘还有些深思，自己要开酒楼，除了仗着瑞王府的牌面，还要如何吸引客人呢？ “俏儿！”突然一声呼喊将陶宛娘给惊住，再抬眼，就看到梁来福从对面酒楼走了过来。 小俏儿一惊，迅速躲到了陶宛娘身后。 梁来福看模样，也是出来吃饭的，他快速走到了陶宛娘几人面前，关切地对小俏儿说道：“俏儿，最近可好？” “我很好。”小俏儿是被陶宛娘轻拉了拉，对上陶宛娘鼓励的眼神，她才鼓起勇气回道。 “陶掌柜，你的小饭馆已经没有了，对此我深表遗憾，但是既然生计的活都没了，能不能让俏儿回到我身边呢？”梁来福脸上微红，看模样是喝了酒。 陶宛娘觉得梁来福应该是傻的。 “梁来福，你是不是还没有受够教训？”陶宛娘反问道，“我的饭馆是没了，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京都府衙的大牢，没有让你清醒认识自己吗？” 梁来福一愣，喝了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也是做过衙役的，哪会不知道这里头的门路呢？ 就一个小饭馆失火，京兆尹亲自过问不说，还让陶宛娘自由出入大牢。 “就算你背后有人，但是俏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也不能硬让俏儿不认我。”梁来福始终不愿意放弃小俏儿，更不用说现在看着这白白净净，清秀可人了。 “俏儿，你弟弟在马车上，就算你不跟爹回去，也可以看看弟弟啊，他跟你流的血是一样的。” 小俏儿忍不住皱眉，她十一岁了，可不是三岁小孩。 “我叫陶玲珑，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那可是你弟弟啊！”梁来福着重弟弟二字，那是梁家的香火。小俏儿回家了最好，就算不能回家，知道自己有个弟弟，以后发达了，总能照顾一下的。 “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张良见陶宛娘示意，就站出来对梁来福喝道。 “你又是什么人，哦，我知道了，你是陶氏养的小白脸！”梁来福打量了张良之后，说的轻佻。 “放你妈的狗屁！”张良面色一沉，对着梁来福就挥拳打了过去。 梁来福也跟着武师学过功夫的，立马同张良对打起来。 “娘！”小俏儿有些紧张，“都怪我。” “不怪你，是他喝了点酒上了头，脑子不拎清了。”陶宛娘冷着脸说道，这梁来福，就不是个好品性的，但看来运气挺好。 张心兰跟孩子还有嬷嬷都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张心兰只看了一眼，就不管了。 “小姐，姑爷这跟人打架呢。”乔妈子提醒道。 “打就打呗，打赢了还好，这要输了，我都不想认。”张心兰幽幽道。 梁来福跟张良的拳脚功夫都不算特别高，但又比一般人好的多，两人还算旗鼓相当。这打斗声，自然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们还开始叫好。 “世子，那好像是陶大姐家里的人。”驾车路过的程风停了下来，同马车里的萧毅说道。 萧毅这才打开了车帘，也看到路边的陶宛娘几人。 “程风，去帮人。”萧毅吩咐道，自然，帮的是陶宛娘。 程风一加入，梁来福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没一会儿就被打翻在地了。 “陶宛娘，你个娼妇，你勾搭了多少男人，你一个乡野村妇，哪来的钱买宅子，开饭馆，你个……”被程风击倒在地的梁来福是发酒疯一样胡乱攀咬人。 但他说了第一句话的时候，陶宛娘就直接上前，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梁来福，当着小俏儿的面，我也给你留点情面，我一个乡野村妇是没啥能耐，比不上你，再给我造谣，我直接撕了你的嘴！” 陶宛娘带着怒意，龌蹉的人看什么都是龌蹉的。 “陶大姐，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计较。”程风说道，“你们先回去，这边交给我。” “多谢！”陶宛娘决然转头，拉起小俏儿，就叫上白玉梅跟陈连生走。 回去的路上，陶宛娘神色就一直不太好看，小俏儿扯了扯陶宛娘的衣袖，小心翼翼问道：“娘，你不要生气了，要怪就怪我好不好，生气伤身。” “我不怪你，俏儿，你不用把别人的错误揽到自己头上。”陶宛娘安慰道，“但是梁来福真的让我很生气，本来，桥归桥路归路，我也不想搭理，但是小俏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俏儿咬着唇，愣了一愣，最后低下头道：“我只有你这个娘。” 一旁白玉梅把小俏儿跟梁来福的关系同陈连生说了，安慰陶宛娘道：“大姐，他胡乱泼脏水，没有人信的。” “我会气这种无中生有的话？”陶宛娘嗤笑，“我就是觉得梁来福这个人，愚蠢又贪婪，我真想……”宰了他！ 最后的三个字，陶宛娘还是没有当着小俏儿的面说。 有这样的亲爹，小俏儿也很无辜。 “俏儿，娘还是生气的，下次要对付梁来福，就趁你不在跟前的时候。”陶宛娘如实说道，“只要他以后不在我面前蹦跶，我就先不去管。” “娘！”小俏儿皱着眉头，她也说不出别的话来，那个人，就算再不是，她可以不认，但却没有办法抹去这个事实啊！ 回家的路上，一行人都有些沉默，到了家门口，陶宛娘对上了已经吃好饭从隔壁王家出来的儿子们。 “娘，我们等你们回来好久了！”凌大虎幽幽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是给她送钱啊 “娘，我们等了很久，隔壁王老爷收留了我们，留了我们吃饭。”进屋之后，凌大鹏又幽幽开口。“王老爷说，你们去酒楼了。” 这是……委屈？ 陶宛娘看了一眼儿子，还真是。 “真不巧，你们早点回来，不就可以一起去了？”陶宛娘淡淡说道。 “娘，是你同钱大人说了，让我们回来吗？”凌大虎又开口问道。 “对啊，他来说你们在那边过的多么不如意，那我就说让你们回来呗。”陶宛娘感觉两个儿子有些幽怨，“你看，这不，回来了。” “王老爷说，我们不在的时候，娘过的挺开心的，还烤全羊。”凌大鹏又开口道。 这兄弟两个一搭一唱的啥意思呢？陶宛娘上下打量了两儿子，再看了看跟在后头的两个儿媳妇。 “怎么着，你们难道觉得你们去了将军府，我还要每天抹眼泪？”陶宛娘笑了，觉得儿子媳妇太想当然了。“我是欢欢喜喜地送你们出门的，你们忘记了？” “可是娘，我们在那边，很辛苦。”凌大鹏着重说道。 “不就是蹲马步，练操，教你们怎么做人吗？”陶宛娘不以为然般说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欲享其荣，必承其痛。不是有夫子教你们四书五经吗，这个道理都不懂？” “大男人的别那么矫情，有的吃有的穿，还有人服侍，怎么着，还不满意啊！”陶宛娘说完，就走在前头，回屋去了。 “你们少说几句，大姐心情不好，在外头，遇上梁来福，还骂了大姐。”白玉梅解释道，“大姐在气头上呢！” 小俏儿是连忙追着陶宛娘去了，白玉梅这番话，让凌家兄弟几人有些惊讶。 “小俏儿的爹啊，那娘没吃亏。”凌大虎立马问道。 “张良同梁来福打了一架，后来瑞王世子跟侍卫路过，帮忙教训了梁来福。”白玉梅说道，“你们啊，哎！” 白玉梅叹了口气，也同陈连生走了。 “大哥，我怎么觉得，这跟我们不懂事一样。”凌大鹏困惑开口，望着同样有些困惑的凌大虎。 “都先回屋，娘心情不好，我们不要去麻烦娘了。”王红玉抱着女儿开口道。 “小云，你先带智儿回屋，我去厨房打热水。”凌大鹏搭话道。 陶宛娘一个人进屋之后，还是有些气不过，梁来福已经在她面前蹦跶了很久了，看在小俏儿的份上，她也一忍再忍。 威武镖局那边，好像对梁来福挺看重的，要不，她去送趟镖，让梁来福出门个大半年？ 主意一定，陶宛娘就琢磨开了，这要什么样的镖，才能让威武镖局把受重用的梁来福给派出去呢？她的镖又该送往何处呢？ 事在人为，陶宛娘不介意把这个局做大一点，那就让梁来福再蹦跶几天。 翌日，凌家兄弟在陶宛娘面前，都有些小心翼翼，不过午后瑞王府就来请人了。 陶宛娘只身一人同前来接她的程风走了，路上陶宛娘不由问起梁来福。 “陶大姐，那人的身份我们都知道，其实要把他赶出京城也是师出有名，但想着你的女儿……”程风回道，“不过昨日他受了伤，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了。” “这样啊，你下手这么重的吗？”陶宛娘不由遗憾道，那她的计划怎么实施呢？就算是十天半个月之后，也不能让一个重伤初愈的人去走镖。 “陶大姐，那人那么侮辱你，你怎么还怪我下手重了？”程风不解问道。 “哎，我刚想了个主意，程大人，你倒是可以帮我参详参详。”路上，陶宛娘就同程风说了自己的计划。 “陶大姐，这也不难，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啊。”程风觉得陶宛娘太善良了，对付这么一个靠女人发家的男人，何必还拐弯抹角。 “程大人，小俏儿还小，不管她是不是跟着我，她对梁来福还是有感情的。”陶宛娘解释道，“要是哪天梁来福出意外的消息传到她耳中，小姑娘还是会难过的。” “所以，陶大姐还是心善啊！”程风听了陶宛娘的解释，还是由衷感慨道。 心善就心善，她也没必要非给自己冠上个恶人的名号的。 进了瑞王府，侍从就将陶宛娘带到了瑞王妃面前，世子萧毅也在。 “民妇见过王妃娘娘，世子殿下。”陶宛娘恭敬见礼道。 “陶掌柜，无需多礼。”瑞王妃和善笑道，“今日请你来，就是想同你说说这酒楼的事情。毅儿也同我说了你的意思，这酒楼么，原本就想着要照陶掌柜的意思办的。” “王妃娘娘，多谢厚爱，那我可是真开口了。”陶宛娘也不拐弯抹角，说的甚是直接，“就是想先问下，这酒楼呢，是已经有了，还是准备建呢，或者买啊！” “这酒楼本就是我瑞王府的产业，可惜之前经营不善，关门了。”瑞王妃说道，“就是因为生意不好，都没跟人说那是我们瑞王府的。” “陶大姐，宝月楼，在玄武大街上，回头你可以去瞧一瞧。”萧毅说道。 “原来这样，那我还是要先瞧瞧这宝月楼啥模样，今日过来，王妃是想具体同我说哪些呢？”陶宛娘又开口问道。 “昔日这宝月楼也是有掌柜，小二，厨房伙计的，但这酒楼关了，这些人都安置到其他地方去了，就是看陶大姐你，是想要重新召回呢，还是找新的。”瑞王妃说道，“这些人大多是我瑞王府的人，若是陶掌柜觉得不合适，也就算了。” “若是这酒楼交由我全权打理，那我还是要见一见这些人的。”陶宛娘回道，“酒楼的小二，也不是我那两儿子能直接能上手的，就是若是有人不服我，那我也不想用。” 这些都可以商议，瑞王妃也倾向于由陶宛娘来全权管，继而又说到关键的，自然就是酒楼分红，陶宛娘也不占人便宜，既然是瑞王府的酒楼，那五五分成就是了。 “陶掌柜，这酒楼虽说是瑞王府的，但是之前开过，生意不好，所以，酒楼是谁的，真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做事的人。”瑞王妃笑着说道，“五五分成过了，不如就三七，我三你七如何？” 这是给她送钱啊！陶宛娘眼睛一亮，但还是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王妃，世子，四六！”让出一成，陶宛娘笑的有些牵强，钱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赚钱开什么酒楼 一个下午的详谈，陶宛娘跟瑞王妃算是谈妥了所有事务，走的时候，萧毅提议自己陪同陶宛娘去宝月楼转一转。 “陶大姐，你也不用想太多，这做生意也不是都能赚钱的，要是酒楼到时候生意不好，你也无需放在心上，大不了又关门就是了。”马车上，萧毅开口说道。 陶宛娘一愣，惊讶看着萧毅，不解问道：“世子，我是哪里让你觉得这酒楼开起来也赚不了钱的？要不赚钱，我开什么酒楼啊！” 萧毅失笑，他倒不知陶宛娘有这么强的胜负欲啊！ 想到凌云洲，萧毅便试探开口道：“陶大姐，其实你知道，你原本也不需要这么累的。” “世子这话什么意思？”陶宛娘故作不懂问道。 “云洲这些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你若是不与云洲合离，就是将军夫人了。”萧毅说道，“他的不就是你的吗？” 陶宛娘笑了笑，眉眼间带着自傲。 “他凌云洲的东西是他战场上打下来的，我要的，也就是十七年的补偿，五千两，难道还不够恨吗？”陶宛娘说道，“这之后，我与他就没有瓜葛了，我陶宛娘从逃荒开始，就决定要靠自己活下去，还要活出个人样来。” “酒楼做的好，那就是日进斗金的，我也不是天生劳碌命，等我赚够了钱，我就买上一大群仆人，到时候我就在家躺平了。”陶宛娘说道。“我的家里，是要由我说了算的，我可不想到了别人家去，还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萧毅再次失笑，陶宛娘说以后要躺平的时候，双目中露出憧憬来。 “那就不知道陶大姐你，觉得多少钱是够的。” “自然是每天都有钱入账的日子就够了。”陶宛娘回道，酒楼做得好，她就退位当股东啊，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 在两人的谈话间，程风已经将马车驾到了宝月楼前。 陶宛娘下了马车，看着这三层高五层宽，层层飞檐的酒楼，真气派啊！ “能进去看看吗？”陶宛娘对跟着下了马车的萧毅说道。 “我特意要了钥匙，进去瞧瞧。”萧毅将钥匙丢给了程风。 几个月没有打扫的酒楼，一进屋就闻到灰尘的味道。 陶宛娘用袖子在鼻前甩了甩，这里头，竟然比自己昨日去的那家酒楼还大呢。 “这么气派的酒楼，为什么开不下去了？”陶宛娘好奇问道。 “京城不缺富贵酒楼，大多千篇一律，至于为何别人的做起来了，这家没有，可能饭菜口味不合口，也可能歌舞不助兴。”萧毅说道，他并没有管过这边生意，所以不知道。 “那就是不知道咯！”陶宛娘开口点破。“也就是说，是要搞点特色出来。” 陶宛娘抱着手臂，摸着下巴，一副深究模样。 “行的，我回头好好想一想。”陶宛娘脑海里已经有个模糊的计划，但还需要加强细节，她在酒楼里走了走，对里头大致都有些了解。 “既然以前也没让人知道这是你们瑞王府的，那宝月楼这名字也改了。”退出酒楼的时候，陶宛娘看着门匾建议道。 “一切都由陶大姐做主。”萧毅回道。 从酒楼出来，陶宛娘就让萧毅送自己回家了。 “哦，对了，你们到时候拟个契的主事跟分红明细都详细写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就算我位卑言轻，也必须写下契书。”写下契约之后，双方关系才是平等的。 萧毅点头，也有些打量陶宛娘。 “陶大姐，说来有些冒犯，总觉得你这般学识，不像是一般农妇。” “我亲爹是铃医，我亲娘是秀长之女，虽然他们走的早，但是我从小也是看了不少书的。”陶宛娘说道，原主就是这样的，不过被守寡带娃的日子蹉跎了所有的才气。 “原来如此。”萧毅有些恍然大悟，“这般说来，若无变故，陶大姐或许是别一番人生。” “对，若无变故，我也不会嫁到凌家村，嫁给一个农家小伙。”陶宛娘顺着萧毅的话说道，“如今这农家小伙，已经成了大将军，我呢，我是不是也该过我的人生了呢？” “陶大姐记仇啊！”萧毅笑道，这是在回应他之前说凌云洲的事情呢！ “嗯！”陶宛娘应道，算是承认了。 “等契书拟好了同我说下，我再过府看看。”到了家门口，陶宛娘下马车冲萧毅说道。 “好的，陶大姐进屋。”萧毅目送着陶宛娘推门进去，再让程风驱车离开。 “娘，你去瑞王府做什么？”陶宛娘才进了客厅，凌大虎就走了过来问道，“是不是酒楼马上就要开了。” “怎么，你娘做什么还有同你细说不成？”陶宛娘直接反问道。 “不，不是，娘，我这就是闲着慌，要是酒楼开了，我们不就可以忙了吗？”凌大虎立马解释道，“娘，我跟大鹏，还是想跟着你干跑堂。” 陶宛娘愣了愣，再看了看儿子，虽然样貌不错，但就是不够机灵。 “过几天我带你跟大鹏，去酒楼看看，酒楼的跑堂，跟我们之前小饭馆的跑堂可不一样，需要更会使眼色，更会讨客人欢心。”陶宛娘说道，“不过就不知道到时候你们的大将军爹，是不是又会不满了。” 一想到自己爹那严肃面容，还有要他们强身健体时的强硬态度，凌大虎打了个哆嗦。 “娘，跑堂挺好，我一定能做好跑堂的。” 真是……出息啊！陶宛娘看着凌大虎那急急表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大将军的儿子喜欢当跑堂店小二，说出来真有些好笑。 接下来的日子，陶宛娘与瑞王府那边的走动也多了，关于她所提的契书，修改几次之后，终于双方都签字画押。 “世子，不是说是王妃要开酒楼吗，为何上头的名字是你？”看着契书上的名字，陶宛娘不解问道。 “瑞王府就我一个世子，以后不都是我的吗？”萧毅倒是坦然说道，“一切按着陶大姐的意思，开始动工了。” “那再好不过了，马上就是元宵节，真是一个适合玩乐的日子啊。”陶宛娘想好了，元宵节，带上全家人，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偷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宵佳节赏花灯 上元佳节，京城热闹非凡，陶宛娘带着一家人，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早就订好了雅间。 看两儿子光顾着吃，陶宛娘就有些来气。 “不是说要做跑堂吗，大虎，你去瞧瞧，这边的跑堂是个什么样的。” “还有大鹏，你也别只顾着吃，有点眼色懂不懂？” 陶宛娘说完，自个是慢条斯理地吃起菜来。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这菜做的不比她差啊！ “娘，好漂亮！”雅间窗外，五彩的烟火将天际照亮，小俏儿欢喜地跑到了窗户边看起烟花来。“娘，你看那边，好多人。” “先吃饭，吃完之后，我们就出去看看。”陶宛娘抬眼望了一下说道。“今个上元节，我也不想让你在家里待着无趣。吃完饭之后，你们自顾玩去，我带着俏儿，张良跟着我。”陶宛娘对着王红玉跟周小云说道，“反正玩累了就到马车停着的地方等，人到齐了就回家。” “好的，娘，外头看着还热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王红玉也眼热，京城就是不一样啊！ “上元节嘛，肯定是有猜灯谜，看花灯这些，还有卖糖葫芦啊，糖炒栗子啊，糖画啊，到时候我要买个兔儿灯。”白玉梅开口道，也很是向往。 “我还记得以前小时候，你就喜欢兔儿灯，莫不是跟你自个属兔子有关？”陈连生看着白玉梅说道。 “对啊，我属兔，一年就一次的上元节，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玩过了。”白玉梅感慨道。 凌家兄弟外头转了一圈，晕乎乎地回来了，这酒楼，比他们的家还大，跑堂跟花蝴蝶一样穿梭，他们也很怀疑，自己干的了这事吗？ “娘，你以后的酒楼，也这么大吗？”凌大虎先问道。 “差不多！”瑞王府的酒楼，岂会寒碜？ 凌家兄弟互看一眼，有些没底了。 “娘，那你是要请多少个跑堂啊！”凌大鹏下意识问道。 “十几个，你们要是干不来这活，我自然会找干的了的人。”陶宛娘随意说道，“都坐下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玩。” 凌家兄弟心里是有些愁的，但是看到精美的菜色，又立马把这愁给抛之脑后了，原来外头的菜也不比娘做的差啊！ 吃饭的时候，陶宛娘也不想扫兴，自然不提自己酒楼的事情了。 吃饱喝足，陶宛娘又毫不犹豫地叫来小二结账。 “今日雅间，都是五十两起，客官的才没过五十两，但还是要收五十两，客官有什么异议吗？”小二耐心地告知陶宛娘。 定雅间的时候，陶宛娘就知道这个规矩的，所以大方地给了银子。 “走！”结完账，陶宛娘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儿子媳妇一脸的震惊。 “娘，五十两？”凌大虎伸出手，“这一顿就要五十两？” “你耳朵又没聋，眼睛也没瞎，我不就给出了五十两吗？”陶宛娘微皱眉头，这是被吓到了？ “我们小饭馆，同样的菜，十两银子都不用。”凌大虎愤愤道，“这难道不是黑店吗？” “酒楼就是这样，你以为你的小曲是白听的，这么好的雅间，是随便都能进的？还有看到没有，跑堂客客气气，笑以待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花钱的。”陶宛娘解释道，“走，上元节的节目有很多，出去玩。” 一行人出了酒楼，就分开了。 陶宛娘就带上了小俏儿，让张良随同。 同白玉梅一道的陈连生，忍不住对白玉梅说道：“玉梅，大姐待你亲如姐妹，我也就放心了。” “大姐这人，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像是爱财，但是花在大家身上，她也从来不会手软的。”白玉梅感慨道，“我都说了，能遇上大姐，真的是我三生有幸。” “你说之后，大姐是不是会安排我们到酒楼做事？”陈连生问道，“我原本还想做点小本生意，但是这京城什么都有，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做什么了。” “那就听大姐的。”白玉梅想的很开，“反正我这辈子就跟着大姐了。” “玉梅，我暂住在大姐家中，师出无名啊！”陈连生看着白玉梅半张完好的面容，在这里的白玉梅，轻松欢快，犹如昔日邻家的小姑娘一样。 “等着，到时候安排你做事，还给你工钱，大姐不会亏待你的。”白玉梅说的很是豁达。 “那你呢？”陈连生拉住了白玉梅的手，月上柳梢头，他看到同样有男子拉住了女子的手。 白玉梅一愣，想要把手从陈连生手里收回。 “阿生哥，前面有猜灯谜的，我们去看灯谜好不好。”白玉梅挣脱不开，脸上浮起红晕。 两人之间一直都有那种情意在，只是她残花败柳之身，又何尝配得上阿生哥。 “玉梅，你顾虑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是一个一穷二白，还被人休夫过的人啊！”陈连生低在白玉梅耳边低声道。“这京中，你有陶大姐，可是我，只有你了！” 白玉梅的心软了下来，她看向陈连生，却也没有应下。 “阿生哥，来日方才，我们还是去看花灯！” “娘，那个漂亮，我要那个。”华灯处，小俏儿指着一盏蝴蝶花灯，兴奋不已。 “我看看啊，高台对映月分明，打一个字。”陶宛娘看着字谜，“这是个什么字呢？” “你不知道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陶宛娘立马回头，看到了一身便装的凌云洲。 “你知道？”陶宛娘忍不住皱眉，偌大的京城，又不是就这么一处灯谜，这也能遇到？ “不知道，但是你要哪个花灯，我给你买下来。”凌云洲板着脸说道。 “呵！”陶宛娘嗤笑一声，“昙，昙花的昙！” “夫人真厉害，来，这个花灯就是夫人的了！”小贩一听陶宛娘猜出来了，就把花灯取了下来，递于陶宛娘。 “俏儿，给你。”陶宛娘把花灯给小俏儿，“大将军自己慢慢看，喜欢什么，买啊！” 凌云洲看着陶宛娘牵着小俏儿走开，眉头又皱起，他不过就是说了句话，又怎么让她如此嫌弃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别影响我另嫁 “娘，他还是跟着我们。”拿着蝴蝶灯的小俏儿，偷偷对陶宛娘说道。 “大道朝天，随她跟。”陶宛娘没好气说道。 凌云洲不紧不慢跟着，他很困惑，就算两个人合离了，他钱也给了，为何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谈一谈呢？他听闻陶宛娘想与瑞王府一道开酒楼，为何是瑞王府，不是跟他呢？ 上元节偶遇，他就很想问清楚，若是觉得哪里他亏钱了，那就说啊，他会尽力补偿。同在京城，日后或许有帮忙的时候，加上还有共同的儿子，何必呢？ 凌云洲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很想找陶宛娘问一问。 “娘，馄饨摊。”小俏儿又指着不远处的馄饨摊位说道。 “怎么，刚吃完，你又馋了？”陶宛娘好笑道，“小肚子还鼓着。” “不是，娘，我就觉得最好吃的馄饨，是你做的。”小俏儿娇俏说道，“以后娘想吃了，我给你做。” “好啊，俏儿长大了。”陶宛娘乐呵说道。 “俏儿，玲珑！”不远处，清瘦少年挥着手臂招呼着。 “娘，是花满楼哥哥。”小俏儿踮起脚尖一看，认出了来人。 花满楼是跟着姐姐花曼如一起出来玩的，身上穿着合身的冬衣，衬的少年郎很有朝气。 “陶掌柜。”到了跟前，花满楼开口唤道。 “你姐姐呢？”陶宛娘才问完，就看到花曼如气喘吁吁地从人群后挤了过来。 “玲珑，要不要跟我和姐姐玩，我们最知道哪里好玩的了。”花满楼对小俏儿邀请道。 “陶掌柜，小弟。”花曼如跑到陶宛娘跟前，上气不接下气。 “俏儿，你想去玩吗？”陶宛娘问小俏儿。 小俏儿看了看花满楼，再看看陶宛娘，点了点头。 “那就去，张良，你跟着小俏儿。”陶宛娘说道，“玩好了，直接带到马车那边。” “好的，大姐。”张良回头看了眼凌云洲，低声问道：“那个人，大姐准备怎么办？” “那是我孩子的爹，你们去，我来跟他好好说道说道。”陶宛娘扫了一眼凌云洲，似笑非笑般说道。某个人真的是太碍眼了！ 凌云洲就看到陶宛娘身边的人都离开了，看陶宛娘模样，是在等他？ 快步走了上去，凌云洲立马问道：“你在等我？” 陶宛娘白了一眼，直截了当说道：“你这一路跟着我，是有什么意图，不如一次性说清楚！” 凌云洲看看四周，人头攒动，最后，指了一间路边的摊位道：“去那里。” 陶宛娘也不含糊，直接走了过去，寻了个靠里的位子，要了两碗热汤。 “你说说，跟着我想干嘛？”陶宛娘看着凌云洲，认真又有些随意般直接问出了口。 凌云洲一愣，眉头微微皱起，眼神落在陶宛娘的面容上，缓缓开口道：“你为何这般对我爱答不理？” “我们和离了，合格的前任应该就跟死了一样！”陶宛娘非常干脆说道。 凌云洲又是一愣，这话，刺耳的很！ “我们还有两个儿子，我们两个闹成这样，对他们也不好。” 陶宛娘噗嗤一声笑了，“大将军，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他们都已经有儿有女了。再说了，大将军应该很清楚，在他们的人生中，缺席的是谁。” “再换句话说，要是在凌家村，这么大的儿子，早就该分家立户了，我养他们这么大，现在还养着他们，难道不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话是如此，但是凌云洲还是觉得陶宛娘对他有偏见！ “宛娘，以往的情分我也不提了，日后，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将我拒之千里之外，有麻烦你就来找我，毕竟我是你孩子的爹。” 陶宛娘浅笑着看着凌云洲。 “大将军，你是不是对我有所图谋啊！” 凌云洲一怔，立马否认道：“你胡说什么，你是孩子的娘，我就是想要补偿这十七年亏欠你们的。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份亏欠，让我用余生补偿都是应该的。” “呵！”陶宛娘嗤笑一声，“可是，我不需要啊！” “我还听说凌大奖金在圣上面前夸下海口，终生不娶啊，你这要是跟我走的太近，不是误了我的名节吗？” 凌云洲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意思……“你还要再嫁？” 陶宛娘撩了把发丝，笑吟吟看着凌云洲道：“我不好看吗？” 凌云洲一时说不出话来，陶宛娘好看是真的好看，年轻时秀美，现在又有风韵，岁月是让她容颜不再年轻，但是平添了不少的韵味啊！ “再好看也跟你无关了。”陶宛娘继而幽幽道，“所以，避嫌你懂得，你大将军是不娶的，可是万一我要再嫁呢，跟你走的太近，不是让人误会吗？” “另外，你补偿什么都不能弥补我十七年的独守空房，还有含辛茹苦拉扯孩子。”陶宛娘又说道，“给我们彼此的体面就是我也不再苛责你，你呢，对两个孩子好一点就可以了。” 凌云洲盯着陶宛娘，心里惊涛骇浪，她还想再嫁，嫁给谁？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凌大将军？”陶宛娘看凌云洲傻住的样子，跟两儿子如出一辙。 “你为何还要再嫁，那还要跟我和离？”凌云洲震惊又不解的问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十七年过去了，跟你的情分早就没有了，我还要这虚的名分做什么？”陶宛娘说的理所应当。 凌云洲还是不能理解，十七年都等了，现在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她不要了？ “如果你是顾虑长公主，那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一定能守护好你跟孩子的。我与她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鸡同鸭讲，完全无法沟通！陶宛娘看着凌云洲，武夫的脑子就是这么拐不过弯吗？ “凌云洲，我陶宛娘不喜欢你，你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吗，就算我已经三十有七，我也不想认命。”陶宛娘收敛了笑容，“该我得的，我一分也不会让；但是我不想要的，你也别想硬要我收下！” 凌云洲眉头越发皱起，端详了陶宛娘半天后，才弱弱问道：“宛娘，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我们曾经是夫妻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打了人就跑 陶宛娘看着凌云洲挫败模样，觉得他像只落水的大狗。在繁华热闹的上元节晚上，热闹仿佛跟他格格不入。 但是，她操什么心，这男人身居高位，又仪表堂堂的，连公主都能为其倾心，他何必非要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曾经就是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往前看！”陶宛娘从容说道，继而站了起来。“一年才一回的上元节，大将军可别坏了我的雅兴。” 看着陶宛娘潇洒走掉，凌云洲无比郁闷，这十七年，他没有过往记忆。而想起来之后，陶宛娘于他来说，还是那个记忆里的妻子，可是她不要他了！ 直到看不到陶宛娘，凌云洲才收回眼神，给了钱之后，失落地离开了。 陶宛娘很随意地看着各色花灯，凌云洲并没有影响她什么，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又何必庸人自扰。 “面具，卖面具，漂亮的面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陶宛娘被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吸引了。 这面具……有些风格奇特，陶宛娘看了一下，选了个白面细眉樱桃嘴的面具，付过钱之后，就戴在了脸上，这下谁也认不出她了，总可以好好逛一逛了。 萧毅本不想凑上元节的热闹，但是待在王府里，母妃就忍不住长吁短叹，他干脆就出来了。 自己这张脸太过惹眼，他干脆也戴了个面具，反正戴面具的人很多，他混迹其中，也不会被人发现。 广场上，有玩马戏杂耍的，还有才子们摆擂台求挑战的，也有套圈的，更有那人约黄昏后的浪漫男女。陶宛娘看的兴起，突然感觉到有人摸她！ “你想干什么？”猛地握住那想要偷她钱袋的男人，陶宛娘紧接着一脚踢中对方下身，再趁男人哀嚎之际，二指直戳对方眼眶。 “不干净的东西，敢偷老娘的东西，活该！”陶宛娘一套攻击行云流水，再是将男人顺势一推，拍拍手，厉声喝道。 “臭娘们，你找死！”男人痛苦地捂着下身，蜷缩跳脚，但还是恶狠狠说道。 自己戴着面具呢，陶宛娘一点也不害怕被人认出。 “还敢骂我！”陶宛娘上去就是一脚，“大伙儿来看，这是个小偷，大家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东西不见，赶紧到他身上搜一搜。” 陶宛娘这一声嚷嚷，让周围的人都开始摸自己的钱袋，真的丢了的，立马去小偷身上摸。 趁此机会，陶宛娘转身就跑，哪里人多哪里跑，留着挨揍吗？果然，打了人之后就神清气爽，陶宛娘走路带风，有些跳脱。 感受到有道眼神落在她身上，陶宛娘忍不住瞪了过去。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招子！” 萧毅觉得眼前戴着面具的人有些莫名熟悉，可能是他认识的人，他目睹了对方打人又跑路的全过程，觉得很有趣。 “你出手挺狠的，怎么专打人下路。”萧毅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这人……压着嗓子说话啊，陶宛娘警惕了起来。 “所以你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连你也打。”她也刻意捏着嗓子说道。 “臭娘们，你别跑！”突然身后，传来男人怒喝声，陶宛娘回头，就看到个男人一起，追了过来。 “靠，团伙作案啊！”陶宛娘低声咒骂。 “走！”她正想跑了，面具男直接抓起了她的手腕，迅速跑了。 “我”陶宛娘压低了声音骂了声，她自己会跑的，而且，她绝对有换装的本事好不好。 萧毅拉着陶宛娘迅速跑开，他不想冲撞了别人，还专门往没人的地方跑。被他拽着的陶宛娘气喘吁吁，更是心里愤愤，这人，真的有病！ “停下，你给我停下！”陶宛娘气愤说道，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再是奋力甩开对方的手。 “你有没有常识啊，是生怕他们追不上吗？”陶宛娘气呼呼说道，“逢林莫入的道理你懂不懂，这里人这么少，你是想被人围殴吗？”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谁能伤我。”萧毅沉着嗓子说道。 说话间，那个男人已经追了过来。 “好啊，臭娘们，原来是有帮手，脸都不敢露的男人，看哥几个怎么教训你们两个。” 陶宛娘顺势往后退了一步，把萧毅往前一推。 “对，他就是我相好的，想对付我，先过了他那关！” 萧毅回头，只看到面具后狡黠的眼眸，这女子……也容不得他多问什么，前面几人已经攻了上来。 乌合之众！萧毅身手不错，面对这五个男人，三两下就已经把人给拿下了，只他回头，已经没有那女子的身影。 显然，她是趁机溜了！这女人真的莫名熟悉，但是萧毅想了想，他认识的女子中，似乎没有年轻又这般蛮横，还如此狡猾的女子啊！ “你们还不快滚。”萧毅看倒地哀嚎男人模样，厉声喝道。环顾四周，他也不知道那女子去了哪里，也罢，他本就不适合再结识任何女子了！ 陶宛娘拐了个弯，把脸上的面具给扔了，再把头发半放半束，身上的衣服没办法换，不过，这是成衣店买的，又不是就她会穿。 顺了顺头发，陶宛娘就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了，她这就叫大隐隐于市！ “娘，娘！”没一会儿，陶宛娘就听到了小俏儿的声音，循声望去，小俏儿左右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糖画，身后少年，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少年的旁边，是一脸无奈的花曼如，几步后面，跟着张良。 “哟，小馋猫，这肚子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陶宛娘笑着上前说道。 “娘，这个我没吃，给你。”小俏儿把糖葫芦递给了陶宛娘。 “别，你娘我牙口不好，吃不了这么甜的。”陶宛娘推辞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的，娘，花满楼哥哥跟曼如姐姐就准备送我回马车那边呢。”小俏儿遗憾地收回冰糖葫芦。 “那，花满楼哥哥，这个送给你。”小俏儿又把糖葫芦递给了花满楼。 “不用，你带回家吃好了，还有这个栗子，都给你，那我们就不陪你过去。”花满楼笑吟吟看着小俏儿，大方地把栗子碰到了小俏儿面前。 “小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也爱吃的。”花曼如愤愤道。 “俏儿是妹妹，你是姐姐，不一样。”花满楼回答的非常淡定，看都没有看花曼如一眼。 “呵，呵呵！”花曼如翻了个白眼。 “要回去了吗，顺路送你们一起回去？”陶宛娘笑着问花曼如，小孩子们的友情，她是不会插手的。 “不用，我跟小弟一起走回去就好了。”花曼如推辞道，“陶掌柜，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俏儿平常都没有玩伴，今天她也玩的很开心啊！”陶宛娘认了俏儿做女儿，但是也没办法面面俱到，今日看到小俏儿脸上神色，她就看出来了，小孩子，都是喜欢有同龄人陪玩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想要取之不竭的财富啊 上元节之后，陶宛娘就忙了起来，对于上元节遇到的面具男，陶宛娘早就抛之脑后了，她的酒楼，叫摘星楼。 瑞王妃自个是不会来管这些，世子萧毅也是个外门汉，与陶宛娘对接的更多的是叫鲁能的中年男子，也是日后摘心楼的掌柜。 陶宛娘经过综合考虑，她亲自管的是厨房，一个酒楼，菜色自然不能逊的。 鲁能是瑞王府从别的地方调过来，之前就是干过酒楼的。 “酒楼的账鲁掌柜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到时候我这边也会安排一两个人协助。”陶宛娘站在酒楼柜台处，同鲁能说道。 “好的，陶掌柜，世子说过，这酒楼以为你重。”鲁能恭敬道，“小二的话，世子已经安排了十人，陶掌柜哪天方便，到时候见一见。我也听说，陶掌柜还有两个儿子也要做这一块是。” “嗯，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别的做不了，就做跑堂！”陶宛娘说道，“雅间的菜价，都比外头贵个两成。” “这边给吹拉弹唱的，不过，我想找个说书人，这弹琴，弹琵琶的，天天吃着也厌。” 鲁能点头，对于陶宛娘的要求，他觉得合理的都应下了，但是觉得太过天马行空的，鲁能也提出了自己的意思。 两人说的兴起时，酒楼里走进两人，正是萧毅同程风。 陶宛娘抬眼望去，也随即挪开，但是萧毅却是愣住了。 今日的陶宛娘，穿着一身暗红夹袄加罗裙，一头青丝用玉簪挽着，她回头那一眼，萧毅立马想起了上元节遇到的面具女子。 心口加快跳了起来，如果不考虑年纪的话，陶大姐似乎就是那个将他推到小偷面前，说自己是她相好的女子。 “世子，怎么了？”程风不解问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没事。”萧毅小心地将突然的心动按下，继而摇头失笑，怎么可能是陶大姐呢！“如何，有什么需要本世子帮忙的？” “那小二呢，啥时候叫过让我开看看。”陶宛娘随口说道，“我叫上我家里那两个，还有我需要副手，还可以寻个水准不错的大厨。” “陶大姐，厨房要是有两个大厨，你就不怕打架？”程风乐呵调侃。 “怕什么，到时候切磋切磋就是了，还有没有做糕点厉害的厨娘，也找一找，另外学徒都可以，只要肯学的，切配有的练。” 陶宛娘不在乎道，“我干小饭馆的时候，是让小俏儿一起学，但这以后在酒楼了，小俏儿还是太小了，我想让她在家多学点东西了。” “大儿媳没啥天分，但人勤勉，可以做个学徒，但是这远远不够。”陶宛娘说道，“不过前期不知道生意怎么样，就先做着再慢慢加人。” 萧毅不动声色地看着陶宛娘，她谈论事情的时候，表情严肃，眉眼间尽显认真。倒是跟那天晚上狡黠的女子完全不同。 或许，是认错了，而且挽发的女子定然是已嫁妇人，他又何必非要知道那是谁呢！ 陶宛娘感觉到萧毅若有似无的打量，但回望过去，就发现萧毅失神模样，她有些奇怪，不过，并不打算过问。 “那就明天，我让人把那几个跑堂的都叫过来，陶大姐，你也带着你那边的人过来一起。”失神片刻后，萧毅说道。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陶宛娘爽快应道。 事情忙完之后，陶宛娘就准备回家，正好萧毅也无事，提出送她回去。 “那就有劳世子了。”陶宛娘很自然地应道。 “陶大姐，上元节那天，可有出门玩耍，京城的上元节，可是极为繁华热闹的。”马车上，萧毅又忍不住试探问道。 “自然是带着全家一道去了。”陶宛娘回道，“也在那边遇到了几个熟人。” “哦？陶大姐在京城的熟人……” “世子你还真八卦。”陶宛娘笑道，“凌大将军呗，也不知道他个大老粗还有赏花灯的雅兴。”既然萧毅问起，陶宛娘故意说道，好兄弟之间，不是很多事情都会分享的吗？ “说起来，我倒是真很好奇，陶大姐真的就想两位公子做跑堂？”萧毅是真的奇怪，有着大将军亲爹，儿子却做跑堂，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怎么，世子觉得他们应该做什么呢？”陶宛娘反问，“从最平凡的农家小伙子，成了大将军之子，身份变了，但人本身还不就是那个人吗？” “并不是我要他们做跑堂，是他们自己想做的。除了种田，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纵使不干什么，也不愁生计。”萧毅问道，这京中不缺纨绔子弟。 “虽然我没教出两个成材的儿子，但是务实，让他们什么都不做，人就废了。”陶宛娘认真说道。“如果凌云洲想将儿子带回去，我也不反对，他也算个严父。” “陶大姐是想让我把这话，传给凌大将军吗？”萧毅心领神会道。 “随意啊！”陶宛娘笑笑，“我养了他们近二十年了，当爹的，其实也可以再养个二十年。” “舍得？”萧毅看不透般问道，之前在将军府，可听到凌家那两儿子哭喊模样，但回头就看到陶宛娘在家烤全羊，他不免会想，陶宛娘也着实心大了。 “世子想什么，那是他们亲爹，亲爹想要儿子成材，严厉管教，也没有错啊！”陶宛娘说道：“儿子大了，当娘的就该撒手，都当爹了，还要我这个娘管东管西，他们不烦，我烦啊！” “陶大姐要真撒手，应该就不会想要开酒楼，你不是说你想要的日子，是有人伺候，不用操心的日子吗？” “你难道觉得我是在给儿子拼家业？”陶宛娘乐呵了，“世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啊！我才三十又七，我难道就什么都不干，坐吃山空等死吗？” 三十又七，比自己大了八岁，萧毅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继而抛开旁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想过酒楼做大了，以后留给儿子，这两个儿子是什么德行我清楚的很，他们当不起的。”陶宛娘如实说道，“若能有取之不竭的钱财，我就不操这个心了，这天下那么大，我也想出去走走的。” 取之不竭的钱财，这还真会想啊！萧毅看着陶宛娘，忍不住摇头失笑。 第一百八十章 安排好大家的位置 京城朝天宫，长公主卧躺在寝宫床上，玉足轻抬，在床下，一个男人在床前，捧着她的玉足一副陶醉模样。 “本宫要在这朝天宫里待一年，你真的等得了吗？”长公主缓缓说道，任由男人摸着她的脚。 “公主殿下，只要你出了朝天宫，下官就奏请皇上赐婚，只是下官不明白，公主万金之躯，为何要在这清冷的朝天宫待上一年。”男人抬头，硬朗的面容上是不解的神色。 “因为本宫要为自己年少时的愚蠢，十年的荒废来一次自我救赎！”长公主说话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是手心里，是被她自己指甲磕出的血痕。 “陈彬，你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本宫在凌云洲身上耗了十年。”长公主神色转冷，“本宫的十年，换他一辈子不娶，你觉得这代价够了吗？” 陈彬是监察院的统领，算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一直爱慕长公主，但同样知道，长公主不爱他。 不过，在长公主自请朝天宫祈愿的时候，她叫住了自己！ “公主放心，凌云洲既然负了公主，下官会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女人近身！”陈彬说道，“他日凌云洲但凡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下官都会让那女子死于非命！” “好啊，既然他不肯娶本宫，那就让他一辈子就这样孤零零过。”长公主露出得意的神色，他不娶，自然会有人娶。 朝天宫清冷，陶宛娘的摘星楼却是热闹的很，开业前，所有人的礼仪都要到位啊！ 白玉梅跟陈连生也在，陶宛娘让陈连生负责跟鲁能一道，对于入账都要做登记。白玉梅则有个专门的办公室，账本有做三方确认，她要保证准确无误。 “大姐，你放心，我虽未考上秀才，但是幼时都有读书，算账也不在话下。”陈连生有些激动，他不知道自己在陶宛娘这边能做什么，但是最后让他一同管理账本，着实惊喜。 “你的日常事务，由鲁掌柜交代，陈连生，你来见见鲁掌柜。”陶宛娘也不会架空鲁能掌柜的身份，陈连生更像是鲁能的助手，同时也起监督作用。 “玉梅，你呢，我给你开了个房间，你过来。”陶宛娘带着白玉梅到酒楼隐蔽处的一间屋子，推门进去。 “大姐，这是……”白玉梅有些不解，书桌，算盘，这里是算账的？ “这里就是统一放账本的地方，还有一个铁皮柜，会放一些钱在这里，钥匙你收着。”铁皮柜还在定制，陶宛娘比划着以后放的地方，对白玉梅说道。 “大姐，你就这么信任我？”白玉梅惊讶道，“我……我……” “你人都在我那，怎么，还能跑了吗？”陶宛娘说道，“酒楼也不能放很多钱，到时候你需要把钱存到钱庄我名下，这个事情也交给你。” “嗯，大姐放心，我会的。”白玉梅觉得自己背负了很大的责任。 王红玉要干的事情，陶宛娘也交代了。 “娘，我……我不用烧火了？”王红玉有些意外，竟然要她帮忙切菜？ “会再找个烧火丫头，或者是老妈子也可以，这活会有人干。你呢，我知道你想学做菜，跟着我就是了。” “娘，好的，我一定好好学！”王红玉激动说道。“那……小俏儿呢？” “娘给我请了女夫子，以后我要在家好好学东西了。”这事陶宛娘同小俏儿之前就谈过了，小俏儿也欣然接受，她还小，也想做一个更有用的人。 这家里人也算是全部安置好了，王红玉想到了周小云同自己说过的事情，想了想，当下提了出来。 “娘，小云现在的身子，差不多三个多月了，稳是稳了，但是孩子们也大了，你说这跑着碰到的话……” “说，到底想怎样，是想要个人照顾孩子呢，还是想要个人照顾她。”陶宛娘直接打断王红玉道。 “娘你看着办！”王红玉尴尬笑笑，她怎么好说什么呢！ “请个老妈子，照顾孩子，至于周小云，以前在凌家村，有了身子没少干活，现在怎么这么娇贵了？”陶宛娘略有微词。 以后家里会有一个女夫子，然后张良是护院，再请个老妈子，照看孩子，顺便做点家务。陶宛娘想着，突然觉得雇主在外打拼，保姆在家享福，哎，这世道！ “回头你们去隔壁王富贵那询问询问，是不是有可靠又务实的下人推荐，这个事情，你做大嫂的，同周小云一道，自己搞定。” “好的娘，小云她也会感激你的。”王红玉立马欢喜说道。 “呵，我稀罕吗？”陶宛娘嗤了声，继续忙了。 离酒楼开业还有段时日，陶宛娘交代完事情后，就让王红玉带着小俏儿同白玉梅先回去。 在陶家的周小云也有些烦躁，这家中就她跟一个外男，心里没来由有些紧张，她索性就在主院走动，不敢出院门。 “小云，小云！”王红玉的声音像是救星一样。让周小云松了口气。 “大嫂，你们可回来了。”周小云急急走出了房间，看到王红玉的时候，忍不住朝院外看了一眼，然后把王红玉拉进了自己房间。 “大嫂，你可不知道，我心里慌得很，家里就我跟那张良，我这也要避嫌的啊！” “你说这算是什么理，他一个护院，还要我避着，你们是不是都要去酒楼做事了，那我呢，我怎么办？” 王红玉看着屋里三个孩子，先抱了抱自己的两个娃，最后笑着说道：“小云啊，你的事情我同娘说了。” “我的事，我什么事？”周小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请仆妇的事情。”王红玉笑道，“娘让我们去隔壁王老爷那边询问下，哪里有可靠的老妈子，到时候孩子们会有人照顾，你啊，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周小云有些措手不及，怔怔看着王红玉，半晌才道：“娘真的答应了？” “对啊，以后呢，家里还要来一个女夫子，教俏儿的，再加一个做事的妈子，你总不会觉得不自在了！” “俏儿为什么要请夫子？她又不是娘的亲生女儿，怎么还跟大家闺秀一样，之前就一起上了夫子的课，现在还要学什么？”周小云听到王红玉说的后，一下子有些神色不满了。 “这……小云，娘做事我们说不得，要不，去隔壁看看？”王红玉看周小云模样，也就不说婆婆让她帮厨的事情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王富贵的指点 王红玉请白玉梅跟小俏儿帮忙看了看孩子，就带着周小云前往隔壁王家了。 经由上次那回事，王红玉同隔壁王富贵夫妇也算有些交情，说明来意之后，王富贵想了想，最后，给她们出了个主意。 “你们娘让你们来找我，其实说不对的。”王富贵先是板着脸道。 “王老爷，这……这……还请指教。”王红玉不解问道。 “这二媳妇怀的是凌家的孩子，那就该去找孩子的爷爷啊！”王富贵说道，他很想见识见识那大将军府的人啊！ 王红玉跟周小云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这京城的人，可最是看菜下碟的，你们看着没有家世，也不像富贵人家，这下人也会耍滑头的。”王富贵说道，“你们妯娌二人不便出面，可以让你们男人去找亲爹啊！一个会将你们孩子当成自家少爷小姐的，不就是孩子的爷爷那边的人吗？” 王富贵这么一说，周小云跟王红玉就明白了，也顿时说到了心坎上了。 对啊，外头的人，怎么会善待孩子呢？那只有孩子的爷爷派来的人才会尽力。 “王老爷，你真厉害，多谢指教。”王红玉由衷感谢道。 王富贵摆摆手，谦虚回道：“谬赞了，我也就比你们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罢了。” 王红玉跟周小云再次道谢之后，就告辞了。 她们的确是不好开口，所以在凌家兄弟回家之后，周小云就迫不及待说了这事。 “你要我去见爹，不去，要是被爹抓着，又蹲马步怎么办？”凌大鹏连连摇头，有些阴影了。 “大鹏，这是最好的办法，外头请的人又费钱，又不一定尽心，要是以后，伤害我们智儿怎么办？”周小云拽着凌大鹏的手臂，“你们那么忙，也顾不上家里啊！” “可是……可是要是爹不让我们做跑堂怎么办，我才结交了好几个跑堂弟兄，他们干活利索的很。”凌大鹏还有些犹豫。 “不是还有娘吗！”周小云觉得公爹根本就奈何不了婆婆，只要婆婆给他们活干，公公也说不了什么。 “那……那你陪我去！”凌大鹏最后也心动了，是啊，只有爹才会真心对待孩子们，说不定，还不用花钱！ 两口子凑在一块再商量了下，最后，在陶宛娘没安排活的一天，两人一道抱着孩子去了大将军府。 “哟，二少爷回来了！”迎面碰到钱锋，钱锋忍不住调侃道。 “钱大人好，我爹在吗？”凌大鹏乖巧问好，人进了大将军府，就莫名安静下来。 “在啊，走，我带你们过去，大将军可勤勉了，在练武场练武。”钱锋把人往练武场带。 凌大鹏的腿肚子打颤起来，那几天蹲马步的阴影又来了。 练武场的凌云洲，只穿着单薄的衣裳，手持银枪，挥洒着汗水。 等练武完毕，他才走向站在外头的凌大鹏夫妇。 “找我，何事？”凌云洲神色严肃问道。 “爹！” “爹！” 凌大鹏跟周小云感受到凌云洲的压迫感，立马开口唤道。 “爹，能换个地方说事吗，这里，我腿软！”凌大鹏有些后怕开口。 “嗤！”其他亲卫听到凌大鹏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凌云洲横扫了一眼过去，一干人立马霍霍练起武来。 “钱锋，带他们去客厅，我去换身衣裳。”凌云洲吩咐道。 “走，二少爷，二少奶奶。”钱锋憋着笑，大将军多么威武雄壮，这儿子却怎么看都是个绣花枕头，真是莫名喜感啊！ 过了没多久，换好衣裳的凌云洲来见凌大虎二人，他直接坐上主位，开口问道：“说，何事！” 凌大鹏就哆哆嗦嗦得把自己的来意说了，说到陶宛娘开口的找个照顾孩子的人，凌云洲眉一挑。 “是你们娘让你们来找我的吗？”凌云洲立马问道。 “不是，是我们自己。”周小云弱弱道，“爹，你是孩子的爷爷，只有你安排的人，我们才能放心。”周小云套用了王富贵的话。 他的人进陶家！凌云洲心里也琢磨开了，陶宛娘还想再嫁，那总会有往来的男人，若是有个自己的人盯着，不就知己知彼了吗？ “可以，我会安排这么一个人的。”当下，凌云洲就应下了。 “小云……是，你好好养身子，为我们凌家开枝散叶，你很不错！” 周小云被凌云洲夸奖，心里莫名开心，脸都红了。 “谢谢爹！”周小云不好意思般说道。 事情一说完，气氛就开始尴尬了，凌大鹏也没有话跟凌云洲说道！ 还是凌云洲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两兄弟日后都要在酒楼做事？” “是的，娘的摘心楼，说差不多一月后就开了，到时候我们都要忙起来了。”凌大鹏很骄傲般说道，“到时候，爹你要不要来捧场？” “嗯！”凌云洲应道，到时候，自己的前妻是厨子，两个儿子是跑堂，想想，心里莫名光火。 “你……就那么想做跑堂？”凌云洲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是我也做不了其他啊！”凌大鹏如实道，“这里不是凌家村，也没有地让我种，娘能安排一份差事给我们，我已经很开心了。” 傻缺！凌云洲心里忍不住吐槽，但随即，也有些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缺席的那么多年，两个儿子怎么会如此胸无大志？ 他若早些想起，早些将他们母子带到京城……凌云洲心里有些后悔，但又泛起苦涩无奈来，他的十七年，除了征战沙场，也是浑浑噩噩啊！ “既然你们自己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是我还是希望有空的时候，多读书，不要做一个目不识丁的人。” “不会的，娘请夫子教了我们千字文，我们还要看菜单呢。”凌大鹏立马说道，“我认得字的，而且还不少。” 千字文，呵，那不是启蒙孩童学的吗？ “爹，你不是也不认字吗，这是啥时候学会的啊！”凌大鹏还突然问了一句，继而好奇看着凌云洲。 凌云洲心里堵着一口老血，不孝子，就知道戳他短处！ “对，我在凌家村的时候，也不识字，后来去了军中，被人取笑了很久，但是时日久了，我就发誓，一定要饱读群书，我还要看公务，看军情，不识字我能当大将军吗？”凌云洲板着脸回忆往昔。 “爹，你真厉害！”凌大鹏傻笑夸道，“娘其实最厉害了，不但认识的字多，还能出口成诗，连夫子都赞不绝口。” “嗯？”凌云洲一愣，继而想起，是啊，当初陶宛娘嫁给她，还是被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你们娘，很好！”最后，凌云洲重重叹了口气，可惜，不要他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摘星楼是谁家的 “你说你今年二十又八，但是并无成家是。”陶宛娘看着凌大鹏跟周小云带回来的平平无奇的妇人好奇问道。 “回夫人，民妇十八岁那年就已经婚嫁，但是多年未有所出，就被夫家休弃，还被卖给了人牙子，这次多亏少爷夫人看中了我。”妇人局促说道，一副深怕被陶宛娘拒绝的样子。 “你要什么？”陶宛娘倒不会去挑剔一个妇人，而且看着这人挺憔悴的，又是二儿子夫妇自个挑来的，她也不想多管。 “民妇高翠娘。” “那行，在我家做事，平日里照顾几个孩子，再干些家务活，一个月二两银子，包吃住，以后要是长期干，看情况会给你加的。” 高翠娘困惑般抬头，这不是拿了她的卖身契吗，什么叫做长期干还能加？ “好了，红玉，你给她安排个住处，就在前院，有哪些事情你交代一下，我忙着。”陶宛娘叫来大媳妇，就自顾去忙了。 王红玉打量了下高翠娘，客气说道：“翠娘，你跟我来，先跟你说下你住的地方。” 凌大虎同周小云互看了一眼，总算蒙混过关了。然后立马跟上了王红玉。 介绍完住的地方后，王红玉又跟高翠娘介绍了张良，继而又带去了主院。 “翠娘，我们家里就是孩子多，现在大家都在家，就是等过一段时日，我们要出门干活的，家里的孩子就要你照顾了。” 王红玉说着，就带着高翠娘见了几个孩子，也算是认人了。 小俏儿的女夫子在第二天也到了，这叫沈莲的女夫子是陶宛娘托隔壁王夫人推荐的，据说在这些富贵人家里，还是很抢手的。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又和善，就是她也要挑人的。 “陶妹妹，那沈莲生的美貌，所以以往雇主家的男主人总会惹事，她得知你家中并无男主人，才愿意应下这活的。” 王夫人的话在陶宛娘脑海里回想，再看到眼前小白花气质的沈莲，陶宛娘不免点头，可不，这小模样生的太惹人怜了。 “沈夫子见过我们小俏儿了，可还有什么想我这边置办的。”陶宛娘客气说道。 沈莲三十来岁的年纪，肤白纤弱，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以欲泣欲诉之感。 “陶当家，我这边会有一些书单，还请陶当家置办好，日常教学都需要。另外，琴，我需要带学生去选一把。” “可以，需要多少钱，你同我说。”陶宛娘爽快说道，“俏儿，给夫子敬茶。” 小俏儿恭敬地递着茶走到了沈莲面前，跪倒在地说道：“学生陶玲珑，拜见夫子。请夫子喝茶。” 小俏儿的拜师礼，其他人都盯着看，听到陶宛娘说只消女夫子报上数就给钱，周小云就有些面色不好看。 一个养女而已，如此重视，是不是太浪费了些。她本就孕期反应大，也不知此刻是真假，干呕了起来。 “娘，小云不舒服，我先扶她回屋。”凌大鹏立马说道，左右看看，干脆是把怀里抱着的凌智直接塞给了高翠娘。 “你照顾着智儿，我扶小云回去。”凌大鹏忙不迭说道。 也顾不上同陶宛娘说声，凌大鹏就扶着周小云走了。 陶宛娘就皱了下眉头，也没说什么，还是让小俏儿同女夫子先行完礼。 “沈夫子的屋子在西厢，以后，也会让小俏儿去西厢上课。”陶宛娘说道，“我这边会先给夫子一百两银子，只要是用在小俏儿身上的，都可以。” 沈莲点头谢道，这是东家对她的信任。 “大鹏，小俏儿就一个娘收养的女儿，娘还真当千金小姐养了。”周小云酸溜溜说道，“要是我这胎生的是女儿，我也要这么养。” “啊，这样啊，那我们也没钱，一个夫子很贵的。”凌大鹏犹豫了片刻说道。 周小云是狠狠地踩了凌大鹏一脚。“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我们的孩子，你想过吗，要不是娘非要跟爹合离，你就是将军府的少爷了。” “别，我不，媳妇，爹简直太可怕了，我可不想一起床就要去扎马步，那些个之乎者也的老学究，也让我头疼，你说我们在爹那里活受罪图什么，又不是真当少爷少奶奶养着。”凌大鹏连连摇头。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智儿想想啊，孩子还小，要是在将军府长大，不就是将军府家的小公子吗？”周小云愤愤道，“这次，爹这么爽快的安排了一个妇人来这里，不正好说他说在乎孩子吗？” “不管，媳妇，你别多想了，反正我觉得娘这里最好，而且，孩子还小，等跟小俏儿那么大了，自然也会有夫子的。”凌大鹏憨笑说道，“娘对小俏儿好，对我们的孩子也一样！” “那不得是应该的。”周小云嘟囔道，“我不想出去了，你自个过去，就说我不舒服要休息。”周小云寻了个借口道。 凌大虎嘿嘿笑了笑，让周小云休息，自个上去看热闹了。 拜过夫子之后，陶宛娘还是让王红玉给沈莲安排房间去了。家里的事情安妥完，陶宛娘就准备去酒楼了。 摘星楼的鎏金大字招牌挂上去，就有人在打探这酒楼背后是谁了。 虽然门口拦着不让外人进，但是同行都知道这摘心楼以前是个啥模样的，真要做起来，也算京城数一数二的。 “这家酒楼掌柜是谁啊？”同行派来打探消息的，询问做工出来的人。 “一个姓陶，一个姓鲁。” “没听说过，京城也没这两个姓的大人物啊！”同行打探人琢磨了一会，就回去转告自个东家了。 “摘星楼，这想要开张也不跟商行先打声招呼，是哪家的愣头青？”京城商会会长拿着茶杯，同京城其他几家酒楼的掌柜商讨着。 “金会长，贵客到。”商会管事面带喜色得进屋禀报道，“瑞王府世子来了。” “瑞王世子！”会长金丹阳大感意外，瑞王世子来做什么？“快，快快请进来，不，我自个去接。” 第一百八十三章 糕点厨娘来了 公子如玉，华贵清润。萧毅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作为冠绝京城的皇家世子，他的出现，绝对是能让商会蓬荜生辉的。 “见过世子，不知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赐教。”金丹阳恭敬无比地问候道。 “本世子并无其他事情，只是前来同商会说一声，我母妃闲着无事，开了家酒楼。”萧毅随着会长入内，缓缓说道。 金丹阳同其他几位酒楼掌柜都是一惊，心里不免都有了一个想法，莫非是那摘星楼？ “敢问世子，是哪家酒楼？”金丹阳小心问道。 “摘星楼！”萧毅和气说道，“母妃不方便出面，特地请了两位掌柜，一个管着后厨，一个管着前厅，不知道按照商会的规定，这开酒楼是有什么需要提前同商会交代的？” 谁敢让瑞王府给交代？ 金丹阳笑呵呵应道：“原来是摘星楼啊，世子放心，既然是瑞王府的产业，那商会肯定会扶持的，不过按照商会的规定……” 萧毅听着富态会长的侃侃而谈，加入商会就能得到商会庇护，同行也会相互扶持，这种话天天罢了。不过这酒楼陶宛娘占大头，为了省事，萧毅还是给了些所谓的入会费。 见世子如此上道，也不以权势压人，商会的人都很满意。 待萧毅走后，金丹阳感慨道：“摘星楼是瑞王妃的，看来这京中第一酒楼是要易主了。” “那也未必！”开口的就是眼下京城第一酒楼的掌柜赵长贵，“客人会因为瑞王府的权势，卖个乖去光顾，但是能不能留住客人，还是看酒楼的待客之道，以及菜色，大家就等着。” 这话说得也没错，其他人点了点头，会堂内，关于这摘星楼的讨论又开始此起彼伏，更多人是对那两位掌柜好奇起来。 全部重新装整，又要安排人事，还要招募大厨，帮厨，陶宛娘忙的很，家里反正已经有人帮忙了，她干脆就叫上要在酒楼做事的人都过来帮忙了。 因为做事的人多了，陶宛娘干脆也就在酒楼里试菜。 “陶掌柜的菜，果然是色香味齐全。”鲁能细品着陶宛娘的菜，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听闻陶掌柜之前就有家饭馆，菜色鲜美，一直未能亲尝，今日算是大饱口福了。” 陶宛娘摆摆手，问鲁能道：“鲁掌柜，你要想想，我们这摘星楼，有什么特色菜市，别的酒楼没有的。” “娘，烤全羊，我们都没吃到过，要不，你弄个烤全羊！”凌大鹏巴巴地说道，看陶宛娘的眼神还带着幽怨。 陶宛娘拿起鸡腿就塞进凌大鹏嘴里，这鸡腿还堵不住他的嘴吗？ 儿子媳妇，前半辈子都在凌家村，酒楼也就去过一次，眼界在那里。她么，脑子里装了太多新颖菜式，万一太超前了，也怕惹麻烦。 “说到羊肉，那倒是贵人们喜欢的，这羊肉要做到鲜而不膻，入口软嫩，就是上等菜。”鲁能说道，“若说要特色，这没吃过的我也说不出来，各大酒楼的特色菜，都是大同小异，食材相同，就看大厨如何下功夫了。” 这话说得，还是要靠她自己啊，那就在现有的食材上下功夫。 鸡……陶宛娘想到了个新颖做法，羊肉么，有白切的，也有红烧的，还有烧烤的。 鸭子嘛，有炖汤的，爆炒的，还有烤鸭。 猪肉么，可以做红烧肉，五花肉，狮子头，四喜丸子。 鱼么，清蒸的，红烧的；虾也一样！ 陶宛娘琢磨了一下，开口道：“这样，每日我就做一道大菜，到时候，各位都品鉴品鉴，有什么不足的，尽管提。” “好啊好啊！”叫的最欢的就是凌大鹏了，这跑堂他做的起劲，又能吃陶宛娘做的菜，别提多开心了。 “另外，鲁掌柜，大厨人选有吗？”陶宛娘问道。 鲁能面色有些尴尬，不是他没找人，但是这一个厨房，素来只有一个大厨。但作为大酒楼，有两个也不算稀奇，问题就是，这另一个大厨，是女子。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看鲁能模样，陶宛娘微皱眉头，直接问道。 “陶掌柜是女中豪杰，那些个迂腐之人，不谈也罢。”鲁能虽未言明，但也说了原因。 陶宛娘嗤笑一声，原来是觉得她是女的，所以不乐意来啊！ “那糕点师傅呢，有人选吗？” “这倒是有的，应该也要来了。”鲁能神色又有些闪躲。 “这里是摘星楼吗？”正说着，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陶宛娘循声望去，眼角瞥到鲁能微微紧张的神色。 门口站着一个面庞圆圆的白皙妇人，说话间，她也自顾走了进来。“鲁能，我来了啊！” “来了，来了~哈~”鲁能干笑了几声，“月娘，姓柳，糕点能手，家里就是做糕点铺子的。” 这两个人有点问题啊！ 陶宛娘在鲁能跟柳月娘身上看了看，开口说道：“午饭吃了吗，要不，添双筷子。” “好啊，我进城之后，就直接奔着来了，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柳月娘乐呵说道，一笑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王红玉麻溜地去给柳月娘拿了碗筷，趁此机会，陶宛娘也随意般问道：“月娘，你知道鲁能让你过来做什么吗？” “做糕点啊，我家以前就是做糕点的，不过我家姐弟二人，如今我弟弟当家，鲁能原来是我家的上门女婿……” “订婚，只是订婚，后来我退婚了！”鲁能立马打断了柳月娘的话。 “退婚就退婚了，你这么急干什么？那不是说好等着你在京城站稳脚给我提亲吗，我这都等了六年了。” 陶宛娘看向鲁能，听着好像他不太厚道哦！ “你胞弟年岁尚幼，未能撑起家业，我又不能让你远嫁。”鲁能尴尬地低着声音说道，“这不叫你过来了吗？” 柳月娘笑了，冲鲁能撞了一下。 “你写信过来，我就来了，我弟弟已经出师了，爹娘也能帮衬。” “碗筷来了，吃饭！”陶宛娘看到鲁能耳朵根子都红了，憋住笑，开口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作妖的周小云 柳月娘做糕点的手艺，的确让陶宛娘惊艳了，原本顾及着是不是鲁能爱屋及乌，但亲自见过柳月娘的手艺后，她也放心了。 既然没有大厨愿意来跟她搭档，那就她自己培养呗。大儿媳妇算一个，不过估计挺难达到大厨的水准。 小俏儿呢，年纪小，她希望小俏儿是什么都会，然后选择一个自己热爱的。 不过很快，鲁能也招揽了一些学徒过来，经过筛选后，陶宛娘留下了三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女。两男学徒，叫卢俊，张安，女子叫唐如月，都是初出茅庐的孩子。 烧火的是个腿脚不太方便的大叔，叫袁旺，也是鲁能介绍的，说是以前就在庄子上做事的。 人手到位之后，陶宛娘就要开始准备开业了，想要一鸣惊人，怎么能没有特色呢？ “陶大姐，酒楼开业定在一个半个月之后如何，母妃会拟定开张邀请的人，然后也会请教司坊的人来做开业歌舞助兴。”萧毅在看过酒楼进度之后，同陶宛娘说道。 “陶大姐的话，只要安排菜品就好了。” 这也的确是她擅长的，陶宛娘点了点头，确定菜单之后，还要找书局印成册，时间也比较紧迫了。 大酒楼可不是她的小饭馆，自然不能以当初的发传单形式宣传，不过，既然瑞王妃插手了，她乐的清闲。 “好的，世子若是有空，不妨多来试吃我的新菜。”陶宛娘邀请道。 “母妃同父王也好美食，我与他们说说，让他们有空也过来尝尝。”萧毅浅笑说道，他看陶宛娘专注模样，又有些怀疑自己那晚遇到的女子，只他断然不会开口询问的。 “也是，若是让王爷跟王妃满意，那不就是让这京城的贵客们满意了？”陶宛娘点头，觉得萧毅说的对。 萧毅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转而还是问起酒楼的事情来。 “还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做的吗？” “目前尚无，不劳烦世子了。”陶宛娘直白说道，“世子自便，我再去琢磨下新菜式。”说完，陶宛娘径直朝厨房走去了。 “世子，世子！”程风见萧毅看着陶宛娘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唤道。 “我们也走。”萧毅离开了尚未开业的摘星楼。 酒楼做事的都出去了，陶家如今除了小俏儿同女夫子，周小云，三个孩子同高翠娘，就还有张良了。 家务事自然也不少，周小云仗着有身孕，就想什么也不做。 前院的事情，张良也帮衬去了，劈柴挑水，喂鸡喂鸭，后院的事情么，高翠娘又要顾着孩子又要做一些日常擦洗。 不过就是做午饭晚了些，周小云就不满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人了，有些人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吗？” 小俏儿跟沈莲都在饭桌上，周小云这话，小俏儿立马就听明白了。她咬了咬唇，乖巧开口道：“那……以后我来做饭，张大叔把菜买好，午饭我来做，我跟娘也学了很久，我都会的。” “呵！”周小云轻嗤一声，“一个小丫头，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以后还不就要嫁人的。” 沈莲既然作为小俏儿的夫子，听了周小云这般话语，就心下不满了。 “谁说女子所学多了，没有用呢？”沈莲脸色郑重，话语出口，依旧轻柔。“便是玲珑日后许了人，她的所学，所见，都是她以后安家立业的本事。” 周小云不想沈莲一个女夫子竟然敢跟自己这般说话，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这家二儿子的媳妇吗？ “夫子你会的肯定也挺多的，可也没见你嫁出去了。”周小云气恼说道。 沈莲的神色微微有些发红，但目色认真又坚定看着周小云说道：“女子的一生，并非婚嫁才能让人觉得有用的。我依靠自己的才学谋生，有何不可？” “夫子。”小俏儿拉了拉沈莲的衣袖，弱弱道：“二嫂怀了身孕，不是故意要为难我的。” “谁为难你了。”周小云对着沈莲，心里莫名没底，这京城的女人，长得好看，说话柔柔的，感觉就跟瓷娃娃一样，让她没来由的觉得有些自卑。 但是小俏儿，她是真的嫉恨很久了。一个逃荒路上遇到的臭丫头，现在过得跟千金小姐一样，娘对她更是比自己这个媳妇还要好。 “你还真以为自己姓陶了吗？你要真有点良心的，就该自己主动做些事，吃陶家的，喝陶家的，没脸没皮一样。”周小云嘟囔道。 小俏儿脸一红，眼眶红了。 “你也说俏儿吃陶家的，喝陶家的，你难道不是吗？”张良开口道，“你又不姓陶，你夫家也不是。” “你……”周小云气恼无比得瞪着张良，一个护院竟然也敢这么说她！ “智儿，走，我们不吃了！”周小云可不敢去跟张良吵，抱起儿子，就直接蹭蹭蹭得往自己房间走。 “这孩子还没吃饱呢！”高翠娘在身后喊道，但是她还要给凌小凤喂饭，一时之间也走不开。 “夫子，高大叔，都是因为我。”小俏儿歉意道，“今天的事情，你们不要跟娘说，娘在外面很累的，我不想她还为家里的事情烦心。” “这周氏真的是……”张良无语摇头，女人就是麻烦又矫情。 “玲珑，你这般忍气吞声，可不是我要教你的。”沈莲不认可般说道，“并非要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你才十一岁，家中有这么多人，岂能让你为全家做饭？” “没错，小俏儿你好好跟着夫子学本事就好了，要不是我不会做饭，这些活我就来干了。”张良大咧咧说道。 “都怪我，别的事情我都能干好，但带着孩子做饭就耽搁了，哎！”高翠娘感慨道，这二少奶奶，真是会作妖。 “这事啊，我看，还是等陶大姐回来再说，我可没觉得，陶大姐是要这二媳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张良说道，他不是告状，而是实话实说。 沈莲不理会这些家务事，但今日饭间，与周小云算是闹僵了。 大家吃完了，小俏儿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心里还是闷闷的。 “小姐，你就放着，我来收拾。”高翠娘立马说道，已经给凌小凤喂好吃的了。 “妹妹我看着的。”凌睿一向早慧，也开口说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出力，你呢 陶宛娘傍晚时分同其他人一道回来了，还带了一些今日的菜。 “大姐，你回来了啊！”张良看到陶宛娘，客套问候道。 “往日不见你这般殷勤，今日怎么了？”陶宛娘不由停下脚步，好奇打量着张良。哦，差不多到那个三月之期了，该解毒了。 “大姐，我看家中人手不够，再请个人。”张良倒没有直接说周小云的不是，不过这隐晦的说法，倒是让陶宛娘来了兴趣。 “怎么着，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还要请人伺候不成？”陶宛娘讥笑道，“你倒是说说，再请个人来做啥。” “烧饭啊，就算大姐你们不在，这一家子不是还多这么多口嘴要吃饭嘛！”张良似笑非笑般说道。 陶宛娘上下打量了张良，高翠娘帮着顾孩子，干家务，做饭难道顾不过来？ “张良，你话里有话，这可不像你。” “大姐你自己去厨房瞧瞧。”张良笑笑道。 陶宛娘一听，就径直朝厨房去了。 厨房门口，高翠娘顾着她的大孙子大孙女，见着陶宛娘，高翠娘有些紧张。 “当家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陶宛娘应道，大步走入厨房，就看到搬着板凳炒菜的小俏儿。 “娘，你回来了，饭已经好了，我再烧几个菜就可以开饭了。”小俏儿鼻头有灰，看到陶宛娘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高翠娘在照顾孩子，小俏儿做饭，周小云呢？ 陶宛娘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就看到王红玉急急忙忙跑过来。 “我就说孩子去哪里了，在这里啊，睿儿，凤儿，来娘这里。”王红玉看到孩子，松了口气。 “智儿呢？”陶宛娘问高翠娘。 “跟二夫人……” “什么二夫人，家里又没个老爷少爷的，周小云就只顾着自己儿子对。” 陶宛娘微微皱起眉头来，“你倒是说说，这些天，我们白天不在，你们怎么过的。” 高翠娘想了想，就将这几日的事情简单说了，她略显为难模样道：“厨房是明火重地，孩子们太小，我也不敢带进去。小姐年幼，我又担心她有些事要帮忙，所以就带着睿少爷跟凤儿小姐在这边……” “行，小俏儿你继续做菜，红玉你带两孩子一起跟我过来。”陶宛娘面色沉重，说完就朝着客厅走去了。 迎面碰到了凌大虎，陶宛娘吩咐凌大虎去把凌大鹏跟周小云叫过来。 “大姐，需要什么帮忙的吗？”白玉梅同陈连生一道说话，见着陶宛娘过来，就开口问道。 “你们去厨房看看小俏儿的菜做的怎么样了。”陶宛娘说道，有意支开两人。 白玉梅先是一愣，怎么，家里都是小俏儿在做饭？但随即也明白了，就同陈连生使了使眼色，应了声，一道走来了。 很快，凌大虎就把凌大鹏两口子跟孩子叫了过来。 “娘，怎么了，我们这才回来，我还没来得及抱智儿呢！”凌大鹏带着抱怨口气说道。 “没来得及，你这不是抱着吗？”陶宛娘讽刺道，“来，都坐着，我看着肚子不大啊，还以为你已经下不了床了呢！” 周小云面色一僵，她有些显肚子了，就是这冬衣还没脱去，看不出来。 “娘，我这怀着孩子，就是觉得身子乏了些。”周小云低声说道，心里把高翠娘跟小俏儿给骂了一通。 “你这不是第一胎了，之前天不亮割猪草，也没怎么着。现在倒好，你是不是还要个给你端茶送水的丫鬟？”陶宛娘干脆利落直接说道，“不要以为怀了孩子，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了，这家里，没有一个人是不做事的。” 凌大鹏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陶宛娘这么不客气得说自个媳妇，心里犯怵。 “娘，发生了什么事？小云怀着孩子呢！”但凌大鹏还是不自主地为媳妇说起话来。 “怀孩子怎么了，你娘我怀你的时候，还一个人带着个大的做事呢！”陶宛娘瞪了一眼凌大鹏，“周小云，请人来做事，不是让你做甩手掌柜的，你想要当你的少夫人，那就让你的男人带着你单个过去！” 周小云脸色难堪，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冷着脸开口道：“娘，我做什么了，我不自己看着智儿吗，你气的是小俏儿做饭吗？她都跟你学了那么久，做饭不是她自己想的吗？” “现在毕竟不是以前了，我……我……我要不是身子不舒服，我也跟你们做事去。”周小云故意说道，也是拿准了凌大鹏不会让自己真的累的。 “你还真有脸说，俏儿就十一岁，她会什么，是她的能耐，不代表她就得伺候你了！”陶宛娘斥责道，“是不是这家里的事情，我一道道得都列出来，你该干什么？” “你要不想给家里做事，凌大鹏，带着你的媳妇孩子，分家！” 凌大鹏还有些懵啊，媳妇做啥了，娘这么生气。 “娘，不就是俏儿做饭吗，她想做就做呗。”凌大鹏打圆场说道，“小云这毕竟怀着身子啊！” “我请高翠娘，是来帮忙做事的，还想着你有孕，给你分担些。我就想知道了，这又不让你劈柴挑水喂鸡喂鸭，洗衣做饭了，你有什么累的？”陶宛娘训斥道，“你但凡能搭把手，翠娘也能腾出手做饭，怎么你就这么金贵了？” “娘，我不金贵，但至少给凌家生了儿子，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梁玲珑她算什么，她一个外人，挂了你女儿的名，就要当千金小姐养吗？”周小云委屈道，“她就什么都不用做，还学这个学那个？” “还有那女夫子，我不过说了几句，她就数落我，这一个外人，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周小云才委屈着呢，她公爹是大将军，她男人是将军府的二公子，要不是婆婆任性，他们应该在大将军府的，她肚子里怀的就是将军府的金孙！ “呵，呵……”陶宛娘嗤笑几声，看着凌大鹏说道：“分家，这世上可真没当婆婆的，还要养媳妇这事。” “还有，你说的对，你生的是凌家的孩子，那管我姓陶的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分家，没得商量 “娘，别……别啊！”凌大鹏苦着脸，又扯了扯周小云的衣袖，“小云，同娘认个错，别分家啊！” 周小云倔着性子，咬着牙，就是不开这个口，她等着陶宛娘说分家的条件呢！ “凌大鹏，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让你两手空空分家。”陶宛娘看周小云模样，继而开口道，“也不会断了你以后的生计，你想做跑堂，就继续去酒楼做事，该给的钱我都会给。” “娘，我不想，大哥，大嫂，你们说句话，分什么家啊，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凌大鹏急忙说道，重又扯了扯周小云。 “我知道，娘一直心里对我不满，当初你要扔掉智儿，我失手推了你，你就对我恨上了。”周小云开口了，“分家就分家，我惹娘厌，就不在娘面前晃悠了。但是我跟大鹏还有孩子，又能去哪里？” 这话让陶宛娘心里觉得可笑，她从来没有记恨周小云，被周小云推没的又不是她。 “娘，这怎么好端端分家呢，别。”凌大虎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娘会突然决定分家，这弟妹还怀着身子啊！ “对啊，娘，一家人好端端的分什么家，二弟也不想的。”王红玉也打圆场道。 凌大鹏猛点头，他不想的。 “想来你也不想见着我，我也不太乐意对着你，这样，我会在京中给你们买一间宅子，当然，跟这里不能比，但够你们住就是了。”陶宛娘继续说道，“在这之前，就给我安安分分待着，这里不是让你做少奶奶的。” 陶宛娘主意已定，不想改了，周小云阴阳怪气的次数太多了。 “娘……”凌大鹏还想求情。 “别叫了，我饿了，吃饭去！”陶宛娘抛下话就走出了客厅。 “大哥，大嫂，你们再同我说说啊，我不想分家。”凌大鹏还想争取下。 “大鹏，你就忍心让我怀着身子还不安生吗？”周小云哭了，“娘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我，以前日子苦，大家都这么苦。现在，她宁可把一个养女当千金小姐养，也不想让我怀着身子休息会，我太难了！” “媳妇别哭，别哭啊！”凌大鹏看周小云一哭，心立马乱了，手忙脚乱安慰起周小云来。 王红玉看了一眼周小云，叹了口气，周小云这心结就是解不开，她可得跟自个男人说好，不分家，除非他们能自己赚钱买得起宅子了。 晚饭桌上，周小云也不在，凌大鹏让高翠娘顾着孩子，自个先去给周小云送饭了。 “娘，是不是因为我！”小俏儿难过说道。 陶宛娘看了看所有人，开口道：“我们这家里，也没有说谁贵谁贱的，翠娘跟张良，我又没让你们签卖身契，我们是雇主跟雇工的关系。还有沈夫子，那是西席，是小俏儿的先生，每个人都各司其位。” “至于俏儿，你还是个孩子，在这个家里，孩子都是被大家照顾的，娘让你学厨艺，学琴棋书画，读书写字，可不是为了让你以后伺候人的。” 陶宛娘安慰小俏儿道：“让你学这个学那个，以后，既可以是你谋生的本事，也可以是你选择人生的能力，我希望以后，你能选择自己过什么样的日子，俏儿，懂吗？” “陶当家眼界开阔，佩服。”小俏儿还没回答，沈莲率先说道，“女子学本事，并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而是让自己变成更好的人。” “不错，沈夫子此言甚是。”陶宛娘点头道。 “娘，我只是想帮大家多做一点事情。”小俏儿不想因为自己，让这个家变得不好。 “若是你能顾好你自己，那就是对大家最好的照顾了！”陶宛娘说道，“娘要忙，你哥嫂也要忙，没能好好陪护你，已经是娘的不对了。” “没有没有，娘没有不对。”小俏儿立马说道，“那我……就好好照顾自己！” “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做事。”陶宛娘招呼道，率先动起了筷子。 “媳妇，你就忍忍，回头去跟娘道个歉，不要分家了好不好。”凌大鹏在屋里劝周小云。 “大鹏，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不穷了。”周小云板着脸说道，“你给娘的酒楼做事，每个月都会有工钱，之前爹给过孩子压岁钱，有一百两，还有去年你在饭馆做事，还有娘给的零碎的钱，这些我都存着的。到时候娘再给我们个宅子，分家后，娘肯定还会再给一笔钱的，难道我们还不能自己过好日子吗？” “我嫁给你的时候，娘就嫌弃我是寡妇生养的，后来我吃了多少苦，你都忘记了吗？”周小云带着哭腔说道，“我唯一一次反抗娘，就是因为她要把智儿扔掉，我也不想出手那么重的。娘一直记恨着，在这个家里，我怎么能过的舒坦呢？” “可是，你这怀着孩子啊，到时候分家出去了，我又去做事了，谁照顾你啊！”凌大鹏听着，心里倒是有些动摇了，是啊，他们现在又不穷。 “到时候再买个丫鬟回来，不，两个，一个粗使妈子，烧饭洗衣；一个小丫头，带智儿。”周小云早就想过了，“在将军府的时候，我就看着了，大鹏，我也不求你去将军府了，你就遂了我的意。” “那……那……好。”凌大鹏皱着眉头想了想，反正他还是要去娘的酒楼做事的，娘跟哥嫂都会天天见，回家就过他的小日子，也不错。 陶宛娘决定的事情，也真不是说说的，她如今认识的人也多，很快就看好了一间有个小院落的方正宅子。 一套宅子加两百两银子，陶宛娘让凌大鹏签了分家协议。 “娘，虽然我们分了家，但是我还是听娘吩咐的。”凌大鹏有了两百两银子，心里更加踏实了，“我还会每天跟娘和大哥大嫂去酒楼的。” 陶宛娘看了眼凌大鹏，有些无语，傻缺儿子。 见证的凌大虎跟王红玉，也很无语，这傻弟弟，怎么还开心似的。 “好了，我限你们三天内搬走。”陶宛娘收好了分家协议，很干脆说道，“儿子大了，就该自个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弟啊，你要稳住啊 陶宛娘这话，听在凌大虎跟周小云的耳朵里，颇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两百两银子跟一间宅子的房契，凌大鹏又觉得也不算太亏。 “娘，你的养育之恩，我都记得，就算分家了，我也会时常带小云跟孩子来探望你的。”凌大鹏话语里还是有些惆怅。 周小云就冷着脸，两百两，对于婆婆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她也不会再开口要什么的，她周小云不会让婆婆看轻的。 还有三天，凌大鹏也不急着搬，把银票跟房契都让周小云收好，让周小云回屋休息，自个还是凑在陶宛娘面前，哥哥嫂嫂得叫得欢。 因为分家这事，陶安娜就没有去酒楼。 “大姐，若是心里不舒坦，不如同我说说。”白玉梅看陶宛娘一个人在屋里，就上前问道。 “不舒坦什么，我好着呢！”陶宛娘回道，“我做的不挺仁至义尽的。” “母子之间，哪能用仁义来说，大鹏有些耳根子软，但对你还是孝顺的。”白玉梅劝解道，“就算分家了，也是在同个京城，不是还在酒楼做事吗，你也不用太难过。” 她真没有难过，陶宛娘也无需解释，这二儿子分家了，她在想的是大儿子一家什么时候分呢？ 这要真说出来，估计又是鸡飞狗跳了。但是分家又不代表就不是一家人了，只是这儿子大了，是该独立的啊！ “老二那人心眼不多，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他疼媳妇，那就去疼。”陶宛娘开口道，“我也不说周小云这媳妇哪不好，自古婆媳是冤家，如果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了，那就分开。” “我本来就想着以后肯定分家，就是觉得，这两口子羽翼未丰，出去之后，会有苦头吃的。”到时候可别哭唧唧得跑回来，陶宛娘咽下了后半句话。 “大姐，那以后，你是不是也想让我也分出去啊。”白玉梅跟了陶宛娘挺久了，下意识般问道。 “那就看咯，你跟陈连生要是成双成对了，也有能力买宅子了，我觉得你也不会想要黏在这里。”陶宛娘直言不讳道。 白玉梅脸色一僵，眼神略微闪躲，有些不好意思般道：“大姐，你别取笑我了。” “说什么取笑，你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反正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陶宛娘笑笑，“酒楼开业的日子我这都是数着呢，到时候可要忙咯！” 白玉梅神情略有些羞怯，但见陶宛娘并没有存心打趣，她也就顺势说到酒楼的事情去了。 凌云洲这边很快就知道了二儿子分家的事情，在得知缘由之后，他不免来气。 “宛娘辛苦将他拉扯大，现在又让他过上安慰日子，他竟然跟着媳妇一起忤逆宛娘，这般对亲娘不孝的，枉为我凌云洲之子！” 消息是高翠娘传出来的，钱锋作为传话筒，见凌云洲生气模样，打趣道：“翠娘说了，这二公子还挺乐呵的，还说就算不住一起，还是跟以前一样。” “傻子！”凌云洲气愤道，“不用理会他们，让他们看看，离开了娘的照拂，日子怎么过！” 三日之期很快到的，凌大鹏在周小云的多次要求下，除了自己房里的家当，还要了两只鸡，两只鸭，都是一公一母。 陶宛娘也不会计较这点东西，还让大儿子把二儿子一家送过去。 “哥，那屋子不算大，不过比我们凌家村时候的屋子是大多了。”凌大鹏之前就去看过了，路上还乐呵说道。 “大鹏，你就这么开心？”凌大虎有些难以接受般问道。 “哪能啊，我舍不得娘，也舍不得哥你啊，但是小云要是知道我不开心，她也会难过的。”凌大鹏低声说道，“这怀了孩子，她有些容易哭。” 凌大虎一愣，一时间想不出个话来，只皱眉看着凌大鹏。 “离这宅子，三条街，以后去酒楼，也顺路。”凌大鹏呵呵笑道，“哥，回头你带嫂子跟孩子也来走动走动。” 他想到了，矫情！对，弟妹现在变得矫情的很。 “有空会去的。”凌大虎应道，“这弟妹怀着身子，你也要多照顾些，智儿又小。” “没事，已经买了两个下人，一个十六岁的孤女，一个跟娘年纪差不多妇人，都是小云的主意，而且便宜，一共才十两银子。”凌大鹏又笑道。 凌大虎惊了，竟然还买了下人，竟然觉得十两银子便宜，这是得了娘的两百两分家费，就开始忘本了吗？ “哥，看路，看路！”凌大鹏立马惊呼道，把侧头看自己的凌大虎给转了过去。“呼，还是我来赶马车。” “大鹏，你……可要稳住啊！”凌大虎语重心长般说道。 “大哥，你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我不是还要跟你们一起酒楼做事吗？”凌大鹏笑呵呵说道。 凌大虎是觉得太奇怪了，就算在酒楼做事，也就一个月十两银子，年底的话，再看赚了多少钱，给一些红利。娘都没有人伺候，弟妹竟然已经买了两个下人。 这怀了孩子，性情能这样？凌大虎很纳闷，自个媳妇生了俩娃，也没这么矫情啊！ 很快，就到了那宅子，凌大虎帮着把东西都送进去，看到了弟弟口中的下人。 “这是大伯哥。”周小云抱着儿子走进屋里，对凌大虎介绍两个下人。 “草儿跟刘妈是我们从人牙子那里买过来的，他们也是乡下来的，家里太苦了。”周小云平静说道，“我也不是拿他们当下人使唤，平日里要是大鹏不在，我这肚子又大起来，做事不方便，智儿也管不过来的。” “在我这里，至少还能有口饭吃。”周小云似乎在解释自己买下人的事情。 凌大虎木着脸没有说什么，他就是纳闷，跟他们一起从凌家村走出来的弟妹，怎么变样了。回头，他得好好问下媳妇。 “哈哈，都整妥了，这鸡鸭回头围起来养，说不定还能孵出小鸡小鸭来。”凌大鹏乐呵说道，“大哥，以后常来玩啊！” 凌大虎走的时候，一脸的惆怅，这二弟是真的疼媳妇呢，还是也想要过人伺候的日子了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凌大虎没敢跟陶宛娘说弟弟家买了下人的事情，只在王红玉面前偷偷问了起来。 “媳妇，我觉得弟妹变了。”凌大虎忧心说道，“我不是送大鹏一家子过去吗，你猜我看到什么了，他们买了下人。” 凌大虎将周小云的话转述给了王红玉，还不住摇头。“媳妇，你说弟妹这是怎么了？” 王红玉听了也有些惊讶，虽然她也知道周小云跟婆婆不对付，但以前的周小云那可是一文钱都要拆成两半花的人啊！ “是不是在爹那里的几天，她被人照顾着，真想过少夫人的日子了？”最后，王红玉想了想，猜测道。 凌大虎想起在将军府的几天，打了个哆嗦，他可不想再受操练之苦了。 “那个时候，教习嬷嬷的意思，就是我是大房媳妇，以后是要管家的，所以一直盯着我；至于小云，怀着身孕，应该没人敢做什么。”王红玉回想道。 “媳妇，你有空的话，还是过去跟弟妹说说，我们是穷苦人家出身，以前过的多苦啊，要不是娘，我们还不知道饿死在哪呢。”凌大虎愁着脸感慨道。 王红玉也重重叹了口气，这周小云，到底在想什么哦，这一大家子一起，不都是娘在花钱吗？即便要分家，那也要等自己能撑起家业啊！ 陶宛娘没有特意去关心凌大鹏跟周小云的事情，日子都是自己过的。 酒楼的事情在一点点推进，她要盯着各方面，这日在酒楼外头，她看到了老熟人。 杨松带着几个小弟，在摘星楼门口张望着，见到陶宛娘，都是露出欢喜神色来。 “陶掌柜，有活儿吗？”杨松直接开口，“之前可是说过了，你要是有活，可要安排我们兄弟几个的。” 陶宛娘见杨松几人模样，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们五个人都想跟着我做事吗？不过，不是让你们护着那条街的铺子，我也提前给了你们保护费了！” 杨松一愣，是哦，这个月的银子都给了，但是太闲了。 “陶掌柜，你们几间铺子被烧了之后，那里空出来了，那边铺子冷清的很，也不会有人上门闹事。”杨松解释道，“我们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啊！” “呵，这可不像你们的行事风格啊，之前不都是只拿钱不干事的吗？”陶宛娘嘲讽道，“怎么，改性了？” 正经做事拿过钱的，自然是很想有份正当的活了，杨松带着几个小弟，认真同陶宛娘说道：“陶掌柜，你这么大一个酒楼，肯定能给我们哥几个安排活的，我们想正当做事了，跟着你，有盼头。” “跑堂的，厨房帮工的，的确还能安排人，嗯，行，给我个能找到你们地儿，酒楼开张前，所有人都要准备一下，到时候，我看看你们做什么合适。”陶宛娘见这几人想做事，也就有心给他们一个机会。 “陶掌柜，你放心，我们哥几个，不会给你丢人的。”杨松听陶宛娘应下了，立马保证道，也同陶宛娘说了能找到他的地。 陶宛娘嘴角微扬，让几人回家等着，自己就进酒楼忙去了。 “大哥，我想回来。”在陶家，凌大鹏扯着凌大虎的袖子，苦着脸说道。 “这才出去几天，怎么就要回来了，娘不在，我也做不了主。”凌大虎不解说道，走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这自己过了，我才知道柴火也要钱，米啊，油啊，盐啊，都要钱，然后家里有四个人，每天还要买菜。我们最近又没钱进账，就看到钱出去，我这心里慌。” 凌大虎哭丧着脸，“小云把钱拽的可紧了，说要留着养孩子的，让我回来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带回去，省点钱。” 才十天不到，凌大虎冲一旁的王红玉使眼色，自己嘴笨，也说不来安慰的话来。 “二弟啊，老说就说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们以前在乡下，吃的都是地里种的，山里打的，柴火山里多得是。但是这京城，可不就是什么都要钱吗？” 王红玉说教模样，“分家的时候，你们挺干脆的，这才过了十天，你想回来了，那小云呢？” “小云……不想。”凌大鹏低声道，“我怕小云动了胎气，也就没在她面前说什么，可是家里的钱都在小云手里，我伸手要钱，就看小云的脸色不好看。” 凌大虎同王红玉互看了一眼，很是无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等娘回来，你同娘说说。”王红玉说道，“不过这才十天，你们也总不至于天天要花钱。” “小云这不是怀着身子吗，我想着给她好好补补，家里的鸡鸭还没下蛋，我就买了些；肉放不久的，也要隔天买，那小云想吃鱼……” 凌大虎跟王红玉无语了，以前都是吃野菜的多，还是娘有钱了之后，说孩子们要长身子，才会买肉买鱼。 “大鹏，这有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凌大虎作为大哥，想要好好教导一下弟弟了。“我们能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因为娘，你们还真被娘养的娇了，现在好了，自己单过，知道苦了！” “知道了，哥，嫂，你们帮帮我啊！”凌大鹏哭求道。 就他现在买的肉啊，鱼啊，吃起来也没有家里的香，那草儿跟刘妈是穷苦来着，根本就不会做菜，啥都是煮熟了就是。 凌大虎跟王红玉听着凌大鹏诉了好些苦，心里也有些怜悯。虽然也不知道旁人家的吃食如何，但是娘可舍得做好吃的了，自家开饭馆的，知道菜要好吃，可得用油盐酱醋的。 “哥啊，我现在还要做菜给所有人吃，我给小云和孩子做也愿意，可给两个下人做饭算什么？”凌大鹏埋怨说着，“这等酒楼开了，我又忙去了，小云跟智儿怎么办啊！” 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心疼媳妇，凌大虎没法说什么，王红玉觉得挺来气的。 “大鹏，这事我们也没法帮你什么，我们还没你们有钱呢。” “小云都有两个下人伺候了，你又担心什么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有多少能耐过什么日子 陶宛娘回来的时候，凌大鹏还没走。 “娘，娘我想死你了！”凌大鹏夸张又急切地说道。 “干什么，走远些！”陶宛娘嫌恶喝道，“不陪着你怀了孩子的媳妇，你来干什么？” “娘，我……我来跟你求教求教，这日子该咋过。”凌大鹏愁苦着脸说道。 陶宛娘眉一挑，直截了当道：“有多少本事过什么日子，这点小事，也要问我？” “可是……可是我想让媳妇孩子过的好一点。”凌大鹏弱弱道，“娘，你就再帮我一把！” “你是要钱？”陶宛娘皱眉看着凌大鹏，“凌大鹏，你是不是没断奶？” 凌大鹏愣住，陶宛娘这话听的他面色臊的很。“娘，我就是……就是……想让小云过上好日子。” “呵，那是你媳妇，你这么想也是对的。”陶宛娘讥讽道，“但是，你怎么能让你娘跟着你一起养你媳妇孩子呢？我养大你们两个还不够？” “你媳妇有手有脚，才四个多月的肚子，根本就不影响什么，想要吃好喝好，自己赚钱去！”陶宛娘正色说道，“丑话我都说过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现在就不能过了？” “你们手头上的钱，不经用的话，是你们高估了自己。怎么，在我手里，吃的好，住得好，自个出去，也想这样不成？那也要看你们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凌大鹏被陶宛娘一阵训斥，微微缩了脖子。 “吃，也没吃的多好，肉也贵，鱼也贵。”凌大鹏心虚般说道。 “呵，还吃肉啊！”陶宛娘乐了，“凌大鹏啊，你娘我有钱能买得起肉，也不好吃独食，把你们一个个的口味都给提高了啊！” “你倒是去打探打探，就你这样的收入，要养一家子的，说该怎么吃穿用度！” 陶宛娘的不客气，像是在狠狠扇凌大鹏耳光一样。“娘，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凌大鹏幽怨开口道。 “以前以为你是遗腹子，从你出生就对你多有疼爱，你上头还有个哥哥，家里的事情都是哥哥做的多。凌大鹏，不要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 “你既然想要过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我也成全你，但是就不要来跟我哭惨了。回家照顾你媳妇孩子去！” 凌大鹏灰溜溜得走了，哥哥嫂嫂也说他，娘也说他，难道他疼媳妇孩子就错了吗？ 回到自己小家，凌大鹏看草儿陪着智儿玩耍，刘妈在扫地，就是没见周小云。 “小云呢？”凌大鹏不由问道。 “夫人困了，在屋里睡觉。”草儿乖巧的说道。 这都傍晚了，还在睡觉？凌大鹏有些心塞，回头去厨房看了看，米缸里有米，盐罐里也有盐去了一趟大宅子那边，啥也没要到。 省着点，等酒楼开业了，他带些酒楼的菜回来不就好了？ 突然间的灵光一闪，凌大鹏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大步走出了厨房，同草儿跟刘妈说道：“该烧晚饭了，你们去做几个菜，省着点就是了。智儿，走，爹抱抱去找娘亲。” 草儿跟刘妈面面相觑，不是觉得她们做的吃不下吗？ 周小云正好也睡得差不多了，这段时日，是她觉得最自在的日子，再也没有强悍的婆婆压在她上头；也没有能干的大嫂让她觉得自己没用；更不用看一个收养的女儿过的比她好的多来的烦心。 正好凌大鹏抱着儿子推门进来，周小云直接问道：“去那边了？” “去了，不过没拿到什么。”凌大鹏直接道，“小云，我同你说个事啊，这酒楼开业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也没有收入，我们日子过得紧一点。” 周小云看着凌大鹏有些心虚又有些讨好的模样，心里知道，肯定是去了那边吃了训斥。 “大鹏，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你肯为我分家，我心里都清楚的，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吃点苦，我也愿意的。”周小云算了算手头的钱，至少是饿不死的。 “不，我们一家四口！”凌大鹏强调道，他媳妇这么善解人意，他一定要对她好的。 不过周小云的善解人意，在晚上吃到草儿跟刘妈做的饭菜后，还是垮了脸。咸菜？汤饭？ “小云，吃，家里有啥先吃啥，以后酒楼开了，我带你吃大酒楼的。”凌大鹏看周小云脸色不悦，立马说道。 周小云忍了，她吃糠喝稀的日子也过的，她不能让凌大鹏觉得，自己好吃懒做的。 刘妈跟草儿是不能上桌的，两人一起喂着凌智吃饭，但这孩子似乎也习惯了好吃的，吃到咸菜就吐出来了。 “蛋，蛋……”凌智口齿不清，但鼓鼓的小脸还是气呼呼的。 “夫人，老爷，少爷这不肯吃啊！”草儿难过说道。 “去煮个鸡蛋，然后捣碎了放汤饭里给智儿吃。”周小云忍住心里的嫌弃，继而又对凌大鹏说道：“大鹏，我苦一些不碍事的，但是智儿可要长身子的，以后家里的鸡蛋，都给智儿！” “那怎么行，你肚子里也还有一个孩子，这样，以后家里每天两个鸡蛋，你一个，智儿一个。”凌大鹏算了算，吃不起肉，总不能吃不起鸡蛋！ “你们去煮两个鸡蛋来。”凌大鹏吩咐道。“家里的鸡咋还不下蛋呢？”他又嘟囔道。 “大鹏，这几日都没有事情吗？要么，明日我们去爹那一趟。高翠娘还是我们向爹要的，最后倒成了照顾智儿跟小凤的了。” 周小云有些不满说道，“我们分家的事情，爹应该知道了。” “小云，你总不会想要住将军府，我可不去。”凌大鹏多少也知道自个媳妇的，一听周小云这么开口，他立马拒绝道。 “呆子，我们在午饭前过去拜访，不就能省了一顿吗，孩子也能吃上好的了。”周小云咬牙道，“我这是在给谁省钱啊！” 这……好像也可以！凌大鹏见周小云咬着唇，幽幽看着自己，心里就有些愧疚起来，他没能让媳妇过上好日子啊！ “那……那就去看看，可不能久留的。”凌大鹏想了想，最后还是听了周小云的话。 第一百九十章 忆苦思甜饭 第二天午饭前，周小云跟凌大鹏带着儿子到了将军府门前。 知道这是大将军的儿子跟媳妇孙子，将军府守卫自然放行，但早早也去通报了凌云洲。 这个时辰上门，凌云洲很怀疑这不孝子上门的意图。 “来人，传我的吩咐。”思索片刻，凌云洲立马叫人到跟前来，交代一番后，凌大鹏夫妇孩子也到了。 “爹，我带媳妇跟孩子来见你了。”凌大鹏规规矩矩得冲凌云洲见礼。 “儿媳周氏见过爹。”周小云也见礼道。 凌云洲面不改色，淡然开口：“来了，先做，马上就要用饭了，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一块吃！” 凌大鹏面色一喜，还是媳妇厉害，这个时辰过来，就能吃上一顿好的了，又给自家省钱了。 “谢谢爹！”凌大鹏立马说道，“爹，我们分家了，我跟小云还有孩子单过了。” 说到这个，凌云洲心里火起，但也不动声色般平静说道：“这事我已知晓，你们都已经成家了，的确该分家单过。不过，你大哥怎么就没分，你反倒先分家了？” 这要他怎么回答呢？凌大鹏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爷，爷爷！”凌智适时的开口，让凌云洲面色稍霁，也不再问凌大鹏分家的事情。 “智儿乖，有什么想吃吗？” “肉肉，蛋蛋！”凌睿拍着小手，奶声奶气道，说完一遍，还拍起桌子来，“要肉肉，要蛋蛋，吃，吃……” “智儿！”周小云立马抱住孩子，苦着脸道：“爹，近日家里吃的有些清淡，我想着大鹏养家也不容易，所以能省则省，让爹笑话了。” “你能如此想，倒也不错，正好，近日我也想起以往的苦日子，早就吩咐了下人，这几日，忆苦思甜，吃一吃以前的稀饭，窝窝头，野菜。” 凌云洲一副对周小云认可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智儿，今天爷爷这里，没有肉，也没有蛋。大鹏，身为七尺男儿，养家糊口，是你的责任，以后你需要越发的努力，让你的妻儿过上好日子。” 凌大鹏心里一惊，这……好像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小云。 “爹，我……我会的。”继而，凌大鹏弱弱应道。 “我知道你要去酒楼做跑堂，你娘给你开多少钱的工钱啊？”凌云洲故意问道。 “十两，娘说一个月十两，年底看酒楼收益，给予两倍或者三倍的年底红利。”凌大鹏如实回道。 凌云洲点头道：“如此倒也不错，想当年，你爹从军，从最底层的小兵做起。边关苦寒，吃的也都是硬邦邦的馒头，你有一个月十两银子，若不肆意挥霍，温饱不成问题的。” “爹说的是，我们也是苦日子过来的，非常珍惜现在的一米一粒。”周小云立马变态道，“可惜智儿也小，我这肚子里又有一个，若不是这般，我也去做事，就算工钱少些也没关系。” “那倒不必。”凌云洲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有孩子，自然是教养孩子为主。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您娘的本事，一个人将两个儿子拉扯大的。” 周小云语塞，只能低下头不言语了。 “将军，你要的饭菜上来了。”管家上前说道，身后是几个下人端着盘子。 “知道你们来，就让他们多做了些。”凌云洲对儿子媳妇说道，“都端上来。” 一盆灰糊糊的旮沓汤上来了，凌大鹏也忍不住皱眉，这是啥哦！ 硬邦邦的一盘窝窝头上来了，另外加一大叠咸菜。 “吃，草木灰旮沓汤，以前穷，能有这东西吃也不错了。”凌云洲率先动筷子道。 爹都动手了，他们也不能说不吃啊！ “媳妇，我给你盛。”凌大鹏硬着头皮给周小云盛了一碗。 周小云心里苦啊，这东西，喂猪的。但是她也只能强忍着恶心接了过来。 “智儿，来，吃饭饭了。”周小云吃不下，端起碗喂孩子。 一岁半的小孩子，虽然会开口要东西，但那也是周小云教的。这娘亲喂了东西来，小孩子还是开口吃了。 “看，智儿都吃了，这孩子，不愧是有我们凌家的骨血在，从小就会吃苦。” 凌云洲看着凌智模样，不由赞许说道。 “哇~”话语刚落，吃到苦味的凌智吐了出来，放声大哭起来。 周小云莫名也有些想吐，她的孕吐已经停下了，但是今天看到这一桌子的东西，她又想吐了。 “呕~”周小云捂着嘴巴偏过头去干呕，面色也有些难看。 凌云洲眉头皱起，这孩子还小，反应直接的很，但是这儿媳妇…… “媳妇，你怎么了？”凌大鹏立马关心问道。 周小云擦了擦嘴角，歉意对凌云洲说道：“爹，对不起，我这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踹了我一脚。” “你怀着身孕，可能不是很适合吃这些，这样，我让人给你做一碗野菜粥。”凌云洲说道，“你先去花厅休息一会，来人，把本王的小孙子抱过去，让管事嬷嬷喂养。” “是，大将军。”凌云洲话语落下，立马有下人应命。 周小云还想说什么，已经有嬷嬷来扶她去花厅，儿子也被人抱起来了。 “媳妇，儿子……”凌大鹏有些懵，这……这是要干什么？ “坐下，吃！”凌云洲喝道，“怎么着，吃糠喝稀的日子都过过，现在让你再忆苦思甜，就不行了？” 凌大鹏立马缩了一下身子，大将军爹的气势太骇人了。 “爹，我吃，我立马吃。”这粥又苦又焦，比他昨天吃的饭汤还难吃。 拿起一个窝窝头，凌大鹏啃了一口，顿时牙疼。“爹，好硬啊！” “是你牙口不好。”凌云洲鄙夷道，“我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你们还在凌家村，难道还能比现在吃的好？” 凌大鹏头低的更低了，那个时候，饿肚子才是最寻常的。 “爹，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凌大鹏哭丧着脸道，他们就不该来啊！ 没一会儿，喝上野菜粥的周小云也苦着脸，一点油花都没有的野菜粥，还不如家里吃的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孝的话，就不是我的儿子 “如果你近日闲着无事，不妨多来将军府，我这个做爹的，对你教的太少了。”凌大鹏跟周小云告别的时候，凌云洲语重心长说道。 凌大鹏脸都绿了，来将军府做啥，是吃黑乎乎的东西，还是操练？ “你这身板的确还是不够硬朗，男儿若有强健的体魄，又岂会担心养不活妻儿？你也马上要有第二个孩子了，这一个月十两银子，在京城，是会很吃力的。”凌云洲继续说道。 “爹，我……我很忙的，我……我要去看娘，帮娘做事的。”凌大鹏支支吾吾说道，看也不敢看凌云洲。 “是啊，爹，虽然我们分家，但是还是时常回去看娘的。”周小云也立马说道，她万万没想到，将军府之行，竟让她吃了野菜。 “这是应该，大鹏，你娘拉扯你大，又给置了宅子，你可不许对你娘不孝。分家只是不住在一起，但是你的孝心可不能少半分。”凌云洲表情凝重，“若是让我知道你对你娘不孝，我也不介意亲自来教你，什么叫做人！” 凌大鹏猛地点头，笑的比哭还难看。 “爹，那是我娘，我亲娘啊，我肯定是尽孝的。” “还有，要是你觉得养媳妇孩子有些难的，这儿子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养一养。”凌云洲眼神落在凌智身上，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能教好的。 周小云立马把儿子抱紧了，再苦她也不会放弃儿子的！ “爹，我们走了，智儿要回家睡午觉了！”周小云紧张说道。 “对，爹，我们先走了，告辞！”凌大鹏也立马说道。 “不用急，我送你们回去，这置了新家，我也不曾去过。”凌云洲却是大步一迈，走在了凌大鹏跟周小云前头。 凌大鹏跟周小云更加紧张了，他们来将军府哭穷，要是让爹知道他们还买了两个下人…… 但是凌云洲显然就是要去那边瞧上一瞧了，而且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被赶鸭子上架一般，凌大鹏跟周小云只能乖乖上了马车，面对着马车里正襟危坐的凌云洲，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爷~”懵懂不知事的凌智，嘬着手指，看着凌云洲嚷嚷。 “不错，还知道讨好我。”凌云洲板着脸说道。 周小云紧紧抱着孩子，为这孩子，她可是敢跟婆婆拼命的。 “爹，智儿是我的命，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周小云鼓足勇气说道。 “谁要带走他，你们自己要是养得好，我插手做什么？”凌云洲反问道。 “爹，我们能养得好的，绝对不会让智儿吃苦的。”凌大鹏也立马说道。 “吃苦不算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确定，不会饿着小孙子？”凌云洲反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爹，我们有钱，娘给我们买了房子，娘还给了我们两百两银子，我们不苦的。等酒楼开了，我就能有工钱了。”凌大鹏立马表态道。 “哦，看来宛娘对你们挺好，给你们置了宅子还给了百来两银子。”凌云洲眉一挑，“不过，就算有这个钱，也不能挥霍知道吗？” “知道，我们知道的。”凌大鹏跟周小云立马应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凌大鹏说的地方，这亲爹到门口了，总没有不让人进屋的理。 凌大鹏先跳下马车，继而扶过抱着孩子的周小云下马车，两人吊着嗓子眼般等着凌云洲下来。 “爹，家里还有两个请来帮忙的人，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周小云委婉说道。 “对，爹，他们走投无路，被人牙子拿来卖的，我们看着可怜，买了下来。”凌大鹏也补充说道。 凌云洲眉一挑，这小两口说的话，还真一致。他知道分家之后，就让人打听清楚了，的确是买了两个下人，不过还要了人的卖身契，这算什么请来帮忙？ 但凌云洲一时也没有说破，待凌大鹏敲开了门，他随着入内，四下打量一番，倒也不差，可见陶宛娘对这儿子一家，仁至义尽了。 “草儿，刘妈，这是我爹。”凌大鹏拘谨着介绍道。 草儿跟刘妈立马恭敬唤道：“小的见过老爷。” 凌云洲摆摆手，示意两人走开。 这四方小院住人还是不错的，院子正中还有个空地。 “你们这砌个墙，填上土，种些小菜，日常不就有的吃了？” “我看着还有鸡鸭，到时候生了鸡蛋鸭蛋，也就不用去外头买了。” 凌云洲颇有心得般说道，“既然分家过日子了，那就好好过，你娘待你们不薄。” “爹，我知道娘待我好的，但是男儿大了总要分家的。”凌大鹏是万万不会说出这都是周小云的缘故，“爹，我还是会孝敬娘的，真的。” 凌云洲重重看了一眼二儿子，他不曾教养过，但也相信陶宛娘教养出来的，不会是个没良心的。 “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你不孝顺你娘，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了！”凌云洲冷着脸说道。 凌大鹏跟周小云都立马表态，凌大鹏更是发誓一般说会孝敬娘亲。 送走凌云洲之后，凌大鹏跟周小云总算松了口气。 “大鹏，爹是不是故意的？”周小云说道，“就是想要我们不能忘记娘的恩情？” “可不就是故意的吗？”凌大鹏叹息道，“小云，我们都小看爹了，在爹眼里，娘是万般好的。” 周小云咬了咬唇，顿时红了眼道：“大鹏，那你怨我吗，是我跟娘不合，是我觉得娘一直在针对我，是我在那里过的不自在，才要你分家的。” 看周小云要哭了，凌大鹏叹了口气，拍了拍周小云的肩头，将人揽在怀里。 “傻媳妇，你是我的媳妇啊，是我儿子的娘，以后我肯定是要跟你过的。”凌大鹏当然知道自己媳妇的原因，“分都分了，想那些做什么？”反正娘是不要他回去了，凌大鹏心里想哭，有些后悔，但是又不想让媳妇担心。 “爹说的倒也没错，这空地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就拿来种菜，到时候，想吃什么菜，自己家里有，就省钱了！” “嗯，以后你在外面做事，我在家里给你管钱，我们一定能把家过好的。”周小云应道，心里也给自己打气，分家了，她绝对不会让婆婆最后看他们笑话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手可摘星辰 摘星楼要开张了，瑞王妃私下已经运作许久，只要是京中有头有脸的的人都接到了摘星楼的请柬，同样，其他酒楼的掌柜，也想看看，这次声势浩大的摘星楼开业，是个什么样的。 但是非请莫入，开业盛宴，唯有所请之人手持请柬才能入内，一时间，倒是有不少人想要通过门路进摘星楼瞧一瞧。 陶宛娘看着书局印好的彩色菜单，非常的满意，她也不想这个时候还能有如此逼真的画技，能将她做的菜极大完善地描绘出来。当然，这印出来的彩色菜单，也是花了好多钱，但是陶宛娘觉得值得。 “都打起精神来，明日就是酒楼正式开张的日子，谁要是关键的时候出错，就别怪我鲁能不客气。”鲁能板着脸喝道。 被鲁能呵斥的一堆人里，有凌家兄弟，还有柳松几人。 酒楼里除了跑堂，账房，还有厨房，杂役，柳松几人还不能直接上手接待客人，算是哪里需要填哪里。 陶宛娘则是在清点厨房的东西，明天的晚宴是关键，一定要做出一鸣惊人的效果。 “大姐，我真的好紧张，我家做糕点，也没这么大阵势啊！” 柳月娘看着大堂里鲁能训斥着一大班人，攥着小拳头捧在胸前，圆圆面容上满是对鲁能的爱意。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明日便非客人点菜，而是按照我们配好的套餐上，而且明日来的大多是达官贵人，我想还是挺简单的。”陶宛娘安慰柳月娘道。 “大姐，我也想像你一样自信。”柳月娘对陶宛娘也是满满的佩服。 陶宛娘笑笑，她对自己做的菜是挺自信的。这段时间，她可是通过交易系统，研发了不少菜式，所谓融会古今，自得一派。 在众人的紧张准备之下，摘星楼的开业晚宴，无疑是京城盛举。 来自教司坊的伶人，给前来的百余位贵客，呈现了美轮美奂的歌舞。 陶宛娘可没那个福分欣赏，厨房这边，忙的要死。 “上菜，鸳鸯并蒂，丹凤朝阳，富贵情深，多福多寿，合家欢乐……” 陶宛娘给每一道菜都安上了一个吉祥名字，便是光看着菜单，都能让人心里舒坦，加上那几个招牌菜以彩图绘制，配上吉祥菜名，让人以最直观感受。 而在菜品上，自然是要与菜名相配，所谓丹凤朝阳，自然是用烤鸡做的造型，光这些东西，陶宛娘可是费了大心思的。 酒楼大堂，伴随着歌舞，站在雅间里赵哲兴致勃勃望着一桌的好酒好菜，再看一看那教司坊伶人的歌舞，他不由感慨道：“凌云洲，这些都是你那前妻做的佳肴，朕怎么觉得，让她在酒楼是埋没了她，就算宫里的御厨也未必有这份手艺！” 凌云洲跟天子赵哲一道出席了这酒楼的开业晚宴，听到赵哲的话，凌云洲面色一黑。 “陛下，臣与她阔别十七年，对她已经知之甚少了！” “可不就是知之甚少嘛。”赵哲尝了尝菜色，点头赞许，“不错，果真不错，这一筷子下去，朕都觉得破坏了这美感。这糕点也不错，你说着酒楼，到底是谁的手笔？” “陶氏精于厨艺，经营一道未必擅长。”凌云洲委婉说道。 “可是朕知道，这摘星楼之前，瑞王妃可没做起来。”赵哲说道，“我那堂弟也不见得是个能做生意的，你瞧这菜单，还是京城独一份的。” 凌云洲一时语塞，这又要他怎么说呢？ “朕还知道，这一群跑堂里面有你的儿子，将门虎子，沦落到跑堂，你这做将军的，真就不在意？” “人各有志，臣未尽养育之恩，自然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凌云洲对此倒是想的开的很，“臣这官职，又非父母传承。儿孙自然也靠他们自己闯荡。” “你还真想得开。”赵哲回道，看歌舞，吃美食，与他的皇宫盛宴差不多了。而且，没那么多烦人的臣子往他跟前凑，这里，倒是不错！ “咚咚！”雅间的门被敲响。 “陛下，瑞王世子求见。”侍卫立马入内禀报道。 “请他进来。”赵哲眼眸一亮，平静说道。 萧毅入内之后，看到领云洲也不意外，但还是恭敬地对赵哲见礼。 “免礼，你我之间，不用这些虚礼。这酒楼是你家的，瞧这阵势，是把朕的百官家眷都给请来了。”赵哲打趣道。 “母亲请的是后宅夫人，应该说，夫人们都把自个的丈夫孩子也带过来了。”萧毅同赵哲自幼一同长大，话语间，透着轻巧。 “所以，朕就只能待在这雅间，怕下去惊扰了臣子们啊！”赵哲语露无奈，“倒是颇想下去看看，你这酒楼，别致的很。” 萧毅倒是挺自豪道：“这次，倒是多亏了陶大姐。” “哦，云洲说陶氏精于厨艺，怎么，这经营也有她的功劳不成？”赵哲好奇问道。 萧毅看了眼凌云洲，笑着回道：“陶大姐对于经营自然是别有一番见解，她缺的是人脉，正好母妃有！” “那你呢，你不给朕当那巡按使了，来做酒楼了？” “陛下，上回可让我差点没命了。”萧毅一脸无奈，“瑞王府可就我一脉单传啊！如今也未有子嗣，我父王母妃，可不敢再让我涉险了。” 赵哲神色略微有些微妙，顿了顿，继而说道：“朕能相信的人不多，云洲是一个，你是一个，若是你们瑞王府担心无后，朕的皇子，瑞王府看中哪个，直接过继一个如何？” 赵哲这话，让凌云洲跟萧毅都惊了一惊，但随即看赵哲笑开。 “吓到了？怕瑞王叔要听了，是直接掀了朕的御书房啊！”赵哲笑呵呵道，“说说而已，总之，萧毅，朕非常想仰仗你啊！” 萧毅只能笑笑模糊过去，凌云洲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赵哲，以他对圣上的了解，这好像不是玩笑话。 不过，揣摩圣意，怕是会徒增诸多烦恼。 “砰……砰……”天际传来几声巨响，紧接着，五彩斑斓的烟火将夜色化开。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烟花在天际拼凑出了一首词！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愿你前程似锦 赵哲望着夜空里那一首转瞬即逝的诗，愣了好一会儿。“这诗，出自何人？” “陶大姐给的，说是偶然见到，有摘星两字，正好点了酒楼名。”萧毅回道，“烟花也是特制的，点子是陶大姐所想，今夜不管来没来酒楼的，看到这烟花的，都会对摘星楼产生印象。” 又是陶宛娘！赵哲不由看向凌云洲，略带同情。 凌云洲苦涩无奈般嘴角扯了扯，他能说什么，陶宛娘就算是再能耐，他也已经攀不上了。 一场晚宴，完美谢幕，摘星楼无疑是给京城的一些达官贵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陶宛娘最后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了歌舞的尾声，灯火交映，这酒楼的奢华与烟火碰撞，让她看到了以后的热闹场景。 “宛娘，你很厉害。”身边传来凌云洲低沉的声音，陶宛娘立马回头，下意识隔开些距离。 “凌大将军大驾光临，不在前面坐着，那一定是在雅间的。”陶宛娘也不意外凌云洲的到来，“这歌舞可还看的尽兴？” 凌云洲目色沉沉，看陶宛娘的确是隔着迷雾一般，她跟自己记忆里的人已经不再重叠，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一般了。 “摘星楼日后定会生意兴隆，恭喜你了！”凌云洲苦涩说道，她如此出色，自己却将她遗忘了那么久。 “承你吉言，若是干得好了，我也能赚的盆满钵满。”陶宛娘客套说道，“日后大将军也可以多来照顾下生意，不过，你那些个部下就算了，这酒楼可不比我之前的小饭馆。” 凌云洲听出陶宛娘意指钱锋，他点了点头道：“我会来的，这两个儿子都在这里做事，我这个当爹的，总要来见一见的。” “见一见倒是无妨，不过我也先提醒凌大将军，这跑堂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不是我非箍了他们在身边，你若是觉得你的儿子做跑堂丢人了，可别怨到我身上。”陶宛娘率先说道。 凌云洲有些惊讶，皱起眉头问道：“你何以如此想法？” “他们要做跑堂，我虽然并不赞同，但是听过他们自己的想法之后，我也是依从了他们。”凌云洲觉得陶宛娘对自己有误解。“宛娘，你将两个儿子教的很好，人无完人，那样的生活下，他们没有变坏，已经是最好的了。” 呵，这要求还真低啊！陶宛娘心里嗤笑一声，这凌云洲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呢？ “大鹏前几日来过我府上，说了你们分家的事。”凌云洲又继续说道，“我也是将他训斥了一顿，你放心，我不会给他们任何帮助的，如果大鹏跟周氏对你不孝顺，我也一定会教训他们的。” 陶宛娘上下打量着凌云洲，主人在向自己示好啊！ “哦，我并没在意分家的事情，毕竟我也年纪不大，以后还不知道日子如何，两个这么大的儿子放在身边，总有些不方便的。”陶宛娘故意说道。 果不其然，凌云洲面色一变，眼神里带着震惊，仿佛陶宛娘说的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 她说过要再嫁的，现在又嫌两个儿子碍眼，难道是已经有了人家？ 凌云洲顿时间在脑海里冒出了好多个想法，看陶宛娘的眼神也越发的不认可起来。 “竟然你是这么想的，我虽不认可，但也不会阻止你。”凌云洲有些违心般说道，要是陶宛娘再嫁之人，但凡有一点能让他揪出问题的，他一定会把这问题放大。 “哦，你的确也没立场阻止什么。”陶宛娘平静说道，“我该去厨房清点东西了，凌大将军自便。” 陶宛娘说着，就转身朝厨房走去。 “宛娘！”凌云洲喊住陶宛娘，张张口，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了。“我真心愿你得偿所愿，前程似锦！” “多谢啊，也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啊！”陶宛娘随口说道。 厨房人手多，陶宛娘一进来，王红玉就已经把清点完毕的结果告知了。 “很好，大家辛苦了，等酒楼打烊，大家就可以休息了！”陶宛娘对众人说道。 酒楼的后院，就是给所有的店员休息的院舍。 “陶掌柜，鲁掌柜找。”正说着，厨房外，传来跑堂的声音。 陶宛娘让厨房其他人收拾一下，自己又走了出去。 同鲁能一道的，还有瑞王爷同瑞王妃，见到陶宛娘，瑞王妃率先上前拉住陶宛娘的手。 “陶大姐，有你真好，看我们的摘心楼，办的多成功啊，我之前倒没想过这样来一出。”瑞王妃感慨道，“虽说今日的菜都是的，但是这送上门来的礼金就不在少数。我已经让鲁掌柜入账了，这都是酒楼赚的。” “都是王妃人脉广，要没有王妃娘娘的面子，谁来啊！”陶宛娘笑着说道。 “也是你的主意好，要不是你说要先搞个开张晚宴，我也不会找人要教司坊的伶人表演歌舞啊！”瑞王妃笑吟吟说道。 “那也是王妃娘娘你心思活络，我哪能知道教司坊啊。” 瑞王跟鲁能看着陶宛娘同瑞王妃两人互捧，都别过眼去，不敢插嘴。 而陶宛娘同瑞王妃花式互捧之后，瑞王妃不由又开口问道：“陶大姐，那你说我们酒楼明日就开始正常开张了，是不是按照你之前的计划来。” “对，明日早上，摘星楼门口就可以竖起告示，开业大酬宾三日，第一日六六折，第二日，七七折，第三日八八折，而预先在摘星楼预存银两的，五百两起，可永远享受八折优惠！” 陶宛娘说道，这些都是他们之前就谈过的。“我们的会员卡不是都已经办好了吗？” “我这心里就是没底啊，这可是头一家搞这种你说的会员折扣，还真的有人会预存银两到酒楼来？”瑞王妃心里没底，这事她可没跟人说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算没有，对我们酒楼来说也不亏啊！”陶宛娘说道，“反而我们这是天下第一家推行预存的，大家看中的是摘星楼背靠的大山，就是你们。” “对，酒楼跑了，我们瑞王府也跑不掉！”瑞王插话道，谁叫他的王妃要搞这个酒楼呢，他也只能陪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前无古人之举 “去摘星楼不，六六折，听说还有教司坊的师师姑娘弹琵琶。” “我听说那里的菜非常的好吃，而且隐藏了一位大儒，昨夜在夜空里出现的那首诗，不少读书人都觉得精妙绝伦。” 翌日接头，不少人都在讨论摘星楼的事情，这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京城街头，不少贵女世家子弟都已经脱去沉重的冬衣。 摘星楼俨然成了时下有钱人都想去的地方，更多的还是世家都知道，这酒楼是瑞王妃开的。 “掌柜的，你们这会员是个什么意思”富商王员外看着摘星楼的告示，不解问道。 鲁能笑呵着将会员制度详尽地说了，继而还不忘抬举道：“客官一身富贵之气，五百两银子对客官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你可以成为摘星楼的贵客，以后每次来摘星楼用餐，都可以享受八折优惠。而且今日若是办卡，除了开张当日的六六折优惠外，还会额外送一份本酒楼特有的花开富贵糕点。” “听着倒是挺不错的，五百两是，来，算我一个。”王员外想了想，直接掏钱道。 “好嘞，客官贵姓。”鲁能将银票接过递给一旁的陈连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会员卡。 “鄙人姓王。” “恭喜王老爷，成为摘星楼的会员，王老爷收好会员卡，这个卡可以直接结账，也可以续充。” 王员外接过由金丝四边镶嵌的铁片，右上角上还有个编号两个圈圈一个竖。“这……真是金的” “金丝而已，王老爷拥有了摘心楼第一张会员卡，王老爷随便坐，到时候结账就出示这张会员卡即可。” 王员外看到其他客人都看了过来，有一种甚是荣幸之感，当下笑道：“不愧是摘星楼，这金丝包铁，别出心裁啊！” “我也办一个，五百两银子，吃饭直接里面扣是，没有期限。” “只要是摘星楼还在，客官就可以拿着卡来吃饭，摘星楼会登记客官姓氏与会员卡编号，每次结账也会核对两边。”鲁能解释说道。 “那要是你们摘星楼开不下去了呢” “这位客官放心，在京城，摘星楼要是开不下去了，也会提前打出告示，返还客官剩余的钱。”鲁能自信说道，“我们当家的，那可不是一般人。” 围观的客人也在嘀咕，这摘星楼背后是谁呢 “给我办一个，我也办一个。”适时的，有客人喊道，“你不办就让开，先给我办。” “谁说我不办来着，给，今个我就带了银票来。” “还有我家老爷，也要办一个！” 一时间，一群人挤在柜台那边，争着喊着要办会员卡。 “大姐，这里头……是不是……嗯，托”白玉梅往那边敲了敲，看到陶宛娘从厨房走出来，上前低声问道。 “嘘，看破不说破，来活了，我要去做饭了，玉梅，今日入账，你需要跟鲁掌柜，陈连生，细细核对。哪个客人办了会员卡，用了多少钱，都要核对清楚了！” “嗯，我一定会核对好的。”白玉梅保证道。 厨房里，大家都在忙活，随着跑堂送来菜单，陶宛娘也立马开干。 柳月娘的糕点房，是特意在厨房里划了一块片区，跟厨房的油烟隔开，整个厨房就她一个面点厨娘，她一个人更忙。 会员卡，预存 摘星楼的经营之道，也传到了商会那边。 “这摘星楼这般胡闹，不但垄断了客人，还损失了钱庄的生意，会长，你不打算出手干预吗”赵长贵面色不虞，那摘星楼有瑞王府做后盾，一下子抢走了京城很多客流，他的酒楼损失很大。 金丹阳很头疼啊，这瑞王世子可是给了商会好处的；当然，赵长贵的紫阳楼也是商会的贵客。 “赵掌柜，没有人说这样不可以啊！”金丹阳悠悠说道，“这摘星楼能做的，你们也可以啊！” “他们要五百两的入会费，你家就四百两，然后也来个优惠酬宾，不就行了” 赵长贵听了，眉一挑，不乐意道：“我紫阳楼难道就不如摘星楼我为什么要比他们少一百两” “呵呵，赵掌柜，金某这就是一个建议，你们紫阳楼稳坐京城第一酒楼已经多年了，就算你们的会员费一千两，金某觉得也是可行的。”金丹阳捧着赵长贵说道。 这话倒是也中听，赵长贵面色稍霁，这摘星楼倒是搞出个新门路来，一个会员五百两，十个就五千两，一百个就五万两，这么多钱放在酒楼里…… 不过，赵长贵觉得自己搞这个会员前，还是要让摘星楼闹点事的。离开了商会，赵长贵又去了开钱庄的故友那里。 “你说的这个事情，我也听闻了，不过赵掌柜想多了，这跟我们钱庄不冲突。”汇通钱庄的掌柜很直接说道。 “这钱都跑到酒楼那里了，你就不担心”赵长贵不解问道。 “酒楼里放不下那么多钱的，最后还不就是存到我们钱庄吗赵掌柜，我们几家钱庄都商量过了，不管他摘星楼存到那里，对我门钱庄来说都没关系。当然，能存到我这里最好了！” 赵长贵再是一愣，是啊，他怎么糊涂了，实在是被摘星楼的风头搅得心神不定，酒楼存那么多钱的确不妥当。 “老友，你同我说说，这个摘星楼推出的会员制，到底有没有搞头”赵长贵皱着眉头问道，“这算是前无古人的新敛财法子，为何客人会愿意一下子给出这么多钱呢” “自然是这会员还有打折的方式，赵掌柜，我敢说，摘星楼起了这个头，京城其他的商户，会慢慢效仿的。” “对酒楼来说，少赚一点，却能把客人紧紧抓住；对客人来说，又能享受到便宜，又会习惯去摘星楼，这……是双赢啊！” 如此说来，自己要是不赶紧效仿，就吃不到这红利了 “老友，我明白了，我这立马回去也弄一个，我们紫阳楼，可是被出世高人提的字，旭日东升，紫气自来！”赵长贵沉静道，“老友，告辞，我紫阳楼也要搞一个会员制！”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吃自家的难道还要给钱 会员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在京城的各家酒楼都推行了，但是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摘星楼，无疑是在第一时间占取了市场。 离摘星楼开业已经有七日了，每日生意都火爆，陶宛娘分身乏术，好在厨房的几个学徒都比较勤快，王红玉这个下手打的也不错，让陶宛娘还有空在酒楼里巡视。 “小云，怎么样，这大酒楼就是不一样，我待会就给你上几个好菜。”走过雅间的时候，陶宛娘听到凌大鹏的声音，眉头就皱起来了。 雅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的，有一个保底消费，一般吃一顿都在十两银子上。 陶宛娘正要推门进去，但又有些犹豫，凌大鹏把人带进来，鲁能不知道？ 如果凌大鹏想让媳妇孩子吃顿好的，她也不反对，大不了给个员工价，打个五折啊！但是这把人带进雅间，付钱吗？ 想了想，陶宛娘还是准备先去问下鲁能再说。 “大虎。”走出雅间，陶宛娘看到大儿子，就开口喊道。 “娘，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凌大虎立马上前问道。 “你知道你弟带着媳妇孩子过来了吗？”陶宛娘问道。 凌大虎摇摇头，没见到啊，他不由往客厅张望，没有啊！ “娘，人多我没注意，可能坐在哪里了，嘿嘿，二弟还是有心的嘛！”凌大虎显然没有注意到问题所在。 陶宛娘挥挥手，让凌大虎自己忙去了。 跑堂人多，有客人的话，都会直接把客人往店里引。所以，凌大鹏自己把周小云跟孩子带到雅间去了？ 雅间是给一些贵重客人，或者人多的客人准备的，私密性高，消费也高，陶宛娘神色凝重地走到了鲁能面前。 “鲁掌柜，借一步说话。”陶宛娘将鲁能请到了一边，继而将事情说了。 鲁能听了有些惊讶，在下决定之前，询问了陶宛娘的意思。 “陶掌柜是觉得凌大鹏不该私自将人带进雅间？”鲁能问道。 “如果他按照规矩来，那么，我可以给他打个对折；但是我就怕他装傻，把人带进雅间不说，还不结账了。”陶宛娘说道，“我这儿子，不算懂事，这种事情不是做不出来。”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酒楼，陶宛娘不想自己的儿子开了这个先例。 “如果到最后，都没结账的，你同我说，我不介意杀鸡儆猴！”陶宛娘看客人多了，她要去做菜了。 鲁能看陶宛娘严肃模样，打圆场般道：“陶掌柜无需如此，二公子请妻儿来酒楼品尝美食，不算大事。陶掌柜若是真让二公子下不来台了，那日后这酒楼旁人怕也会对二公子有所偏见。而且，男子大了，还是需要面子的。” “如此……那就看，倘若这单未结，这钱我出。”陶宛娘想了想道，“儿子回家，我会好好教训教训！” 鲁能点了点头，那回家关起门来，怎么教训，他就不管了。 陶宛娘告知鲁能那雅间后，就回厨房忙去了。 不过看到那玄字号雅间的菜单时，她还是看了一眼。 呵，几个人，这一桌五个菜一个汤，还三个大菜，就周小云跟孩子，吃撑了也吃不下！但陶宛娘也听了鲁能的建议，儿子大了，留个面子。 “媳妇，怎么样，大酒楼是不是特别不一样，你瞧瞧这雅间，又空又安静，吃饭都不会有人打扰。”凌大鹏得意地向周小云介绍着一切。 草儿跟刘妈局促得伺候着凌智吃这个吃那个，还没从这一桌的丰富菜色中回过神来。这大酒楼，哪是她们这样的人能进来的啊！ 周小云这个吃几口，那个吃几口，这一桌子菜，都是她的，没有人跟她抢。 “大鹏，你们平日都吃什么，都这么好吗？”周小云不由问道，大哥大嫂可都在酒楼做事的，他们可以不用钱就吃好吃的。 “哪能啊，这可是给客人吃的，这一桌，嗯……我看下啊！”凌大鹏看了眼菜单，“这一桌要二十两呢，加上进雅间，要十两，这一桌子，三十两银子！” 周小云顿时愣住，三十两，吃一顿三十两，这是龙肉吗？顿了顿之后，她立马抓紧吃了，这么贵的菜，她必须吃饱了。 “娘这酒楼赚多少钱啊，一顿饭菜要三十两，抢也没这么多，那一天多少人，娘一天赚的钱到底有多少啊！”周小云是脑子转不动，在她的概念了，这应该是很大一笔。 “大鹏，你说，你们一个月才十两，是不是太少了？”继而，周小云有些不满说道。 “也不是这么说，我们跑堂就有十二个，然后厨房还有七八个人，然后还要账房，这一个月给出去的银子也很多的。”凌大鹏解释道，“另外，这酒楼也不是娘一个人的，瑞王府的酒楼呢！” 周小云觉得就算这样，婆婆一天能赚的钱也多了去，却只给儿子一个月十两，着实抠门。她吃的想吐了，桌上的菜也还有一大半。 “智儿给我，你们也坐下吃。”周小云对草儿跟刘妈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哪有吃这种好菜的命啊！”刘妈立马说道，但下意识咽口水的动作又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周小云是吃不下了，浪费可惜，所以才给刘妈跟草儿的。 “大鹏，那我们这一顿……要给钱吗？” “吃自家的给什么钱啊。”凌大鹏说的很理所当然，“放心，等你们吃好了，我送你们出去，这里我会收拾的。” 也是，自家的，给什么钱？周小云转念一想，立马也赞同了凌大鹏的说法，毕竟，三十两，要真给钱，比杀了她还难受，想到这钱最后又到了婆婆口袋，她就更难受了！ 刘妈跟草儿狼吞虎咽地吃饱了，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东家，夫人，老奴这辈子值得，谢谢你们！”刘妈更是抹了眼泪，万分感激地对凌大鹏跟周小云说道。 被刘妈感怀，周小云心里莫名满足起来，她崇拜地看着凌大鹏。 “大鹏，你真厉害！” “嘿嘿，还行。”凌大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乐的嘴角都上扬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关起门来算账 如陶宛娘预料的一样，这午市结束了，厨房得空，她去了前厅转悠了一圈，同鲁能打了照面。 鲁能摇了摇头，算是告知陶宛娘，凌大鹏那一雅间的钱是没结的。 陶宛娘从几个聚在一起的跑堂里，看到跟其他人说话的凌大鹏，逃单逃的这么毫不在意，她算是教出了个好儿子！ 所有人都用过午饭之后，陶宛娘让人把凌大鹏叫到了休息室。 “娘，你找我？”凌大鹏并没有想到自己让媳妇上酒楼吃饭的事情被陶宛娘知道了。 “你看看这个。”陶宛娘把那张菜单放到了凌大鹏跟前，“不解释一下，这单是什么情 况？” 凌大鹏看到菜单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下来，继而躲闪着陶宛娘的眼神。 “娘，小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我带她来吃一顿而已。”凌大鹏被陶宛娘看的越来越没有底气一般，“娘，自家的酒楼，让自家人吃，不算什么！” “呵，既然你是这么觉得的，怎么就不敢正大光明得跟人介绍那是你妻儿，那是我的儿媳妇呢？”陶宛娘嗤笑道，“你避开所有人，难道不是你自己都觉得做得不对？” “我……我……”凌大鹏紧张的抠起了指甲。 “菜二十两，雅间我就不跟你算了，自家人，给你对折，十两银子，我这份可以不要，但是瑞王府的收益，你也敢贪？”陶宛娘讥讽道，“四两银子，是你给，还是我从你的工钱里扣？” 凌大鹏吓了一大跳，四两银子啊！ “娘，我错了，你别扣我钱啊！”凌大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求情道，“我还要养小云跟孩子。娘，家里人一睁眼就是钱，你天天赚的那么多，这一顿饭，都是自家人，你怎么跟我要啊！” 听凌大鹏还一腔委屈，陶宛娘气的真想踹一脚。 “凌大鹏，给我站起来，像个男人样，别动不动就下跪！”陶宛娘喝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还是你根本就不认为这是个事？” “这酒楼，可不是我陶宛娘一个人的，你带你媳妇孩子来白吃，那其他人都效仿呢，还是你觉得你是我的儿子，就有特权？” 陶宛娘的严肃语气，让凌大鹏心底就发憷，但是他真的没感觉这是多大点事。 “娘，这钱对我来说是大数目，但是对你来说，完全就不算什么的，娘，我下次不敢了。”凌大鹏见下跪没用，就走到陶宛娘跟前，扯着陶宛娘的衣袖，装可怜说道。 陶宛娘只觉得心里火起，作为幼子，凌大鹏受的苦是比凌大虎少多了，这性子也浮的多。 “给我走开些，是不是到现在你还觉得，我的东西以后都会是你们的？凌大鹏，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我的钱，我不想给的，你一个子都得不到！” “娘，以后的事情我没有多想，但是这一回我求你，不要罚我钱，我……我真的不会再犯了！”凌大鹏很是卑微求着陶宛娘。 “不，凌大鹏，这次的四两银子，你回去跟周小云说，该给就给该，或者，等发工钱的时候，你就少拿点。”陶宛娘很坚决说道，“关起门来算账，是我顾及母子情，如果你再没有认错的态度以及承担后果的勇气，那么，我不如把你这事告诉外头所有人。” 陶宛娘冷着脸说道，“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凌大鹏的脸顿时白了，立马摆手：“娘，不要，你……你给我留点面子，我……小云怀着孩子，让她知道了怕是会不开心，还是从我工钱里扣！” 看着儿子沮丧模样，陶宛娘也不由心里来气，到底是缺了他们什么了，能做出吃饭不给钱的事情来。“出去！”陶宛娘脸色还是不好。 凌大鹏看看陶宛娘，神色还是有些委屈的，但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大鹏，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凌大虎看到凌大鹏模样，开口问道。 “哥~”凌大鹏下意识就要向凌大虎告状，但开了口，又觉得自己有些丢人。“没什么，就是突然心情不好了。” “是累了，那就歇会儿，不是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休息吗？”凌大虎关心问道。 “哦，我知道了！”凌大鹏恹恹得应答了声，心里堵的很，也怪陶宛娘太过狠心了。 陶宛娘自己出钱，把这一单子给补上了，不管怎样，吃了就是吃了。 凌大鹏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在酒楼还能忙起来压下去，但是一回到家，那脸色耷拉下来，周小云就看出来了。 起先凌大鹏还不肯说，周小云哭闹一下，凌大鹏立马就开始吐槽了。 “小云，你说说，娘是不是故意的，娘是不是对我们分家有成见，以前在饭馆的时候，她都不计较这些的。”凌大鹏很是埋怨口吻说着。 周小云一听，立马也是来气了。 “娘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一天赚多少钱，居然还要扣你四两银子，大鹏，你看，娘就是对我们不好。” “没办法，娘说了算，小云，到时候这个月的工钱，只有六两了。”凌大鹏苦着脸说道，“家里这样，又要省着点了。” 周小云越发觉得陶宛娘是在故意针对他们了，她忍不住说道：“大鹏，这样的话，我们的日子可要苦了。你们厨房的菜天天都用完了吗？要不，你晚上回来之前去厨房看看，能拿回家的都拿回家！这不让你带媳妇孩子去吃顿好的，那总可以让你拿些酒楼剩下的。” “大鹏，我跟孩子，没那个福气，但是只要能为你省钱，我们也甘愿的。”周小云不由放柔了声音。 凌大鹏愣了一愣，是啊，酒楼每天要买那么多菜，总不能所有都用完的，或者已经做好又卖出去的菜啊，糕点啊…… “小云，谢谢你为我考虑，是我没用，又让家里少了四两银子。”凌大鹏望着周小云，动容说道。 “你是我的男人啊，不为你着想，我还算是你的妻子吗？”周小云摸了摸肚子，“大鹏，我这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以后我们家，只会越来越好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跑堂打人了 凌大鹏想要酒楼打烊之后厨房的剩菜，陶宛娘还有些诧异，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问道：“酒楼能用的菜还是要用的，如果是丢弃的，口感上都会有差，你拿回家的话，是准备第二天吃吗？” “娘，我一个人赚钱养全家呢，不节省点不行啊！”凌大鹏哭穷道，“娘，这剩下的东西你总能让我拿走了！” 陶宛娘眉头皱起，从凌大鹏的话语里，她听出了小脾气来，不用多想，还是在记恨她扣他钱的事情。 厨房里有些菜的确是有的剩下的，炖的骨头煲之类，当天没有售完的，她都当成员工餐了啊！ “每日厨房剩下的菜，我不都已经让你们下工前吃了吗”陶宛娘反问道。 凌大鹏一愣，皱起眉头想了想，酒楼这边下工很晚的，累了一天，大家都会聚在一起吃一顿，所以…… “娘，就没有再多的吗？”凌大鹏很是失落口气问道。 “若是每日的菜量都把控不好，岂不是每天浪费很多？”陶宛娘反问，“你想养家的心我知道，但是你们手里的钱，足以让周小云跟孩子吃饱喝足！你自己好好做事，辛苦一年，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又一个期待落空，凌大鹏心里头挺不是滋味的。 “娘，那没别的事了，我就去忙了。”凌大鹏遗憾得走开了。 “娘，大鹏这怎么了？”王红玉看凌大鹏模样，不由问道。 “没事，好好干活。”陶宛娘没有透露太多，她琢磨着凌大鹏的心思还会多起来。“你有几个菜可以上手了，今天要有人点的话，你来做，我看着。” “好的，娘，谢谢娘教我。”王红玉激动说道，之前小饭馆的时候，她在一旁看，婆婆也不会多说什么，现在更是手把手得教。 而且，王红玉也发现，陶宛娘并没有藏私，厨房里的几个学徒，问了什么，陶宛娘都会应答，如果空时，也会指点学徒的刀工还有摆盘。 “陶掌柜，你倒是真的大方，我听闻一些大厨，对自己的厨艺，那可是当宝贝一样藏着的。”柳月娘很好奇说道，就像自家做糕点的，手艺也是不传给外人啊！ “厨艺是练出来的，做出来的菜跟火候，调味品的多少，以及颠勺都有关系，我这也是做了半辈子菜，才有点心得而已。”陶宛娘谦虚道。 “理是这个理，但是法子都是前人累积下来的，就像我这做糕点的手法，配方，都是我柳家世代传下来的。看你带了这么几个徒弟，我都有些心痒了。”柳月娘说道，“陶掌柜，你说，我能配个学徒吗？” “自然可以，不过，你不是担心自家糕点配方外传吗，那这学徒，岂不是要成你柳家的人？”陶宛娘调侃道。 柳月娘笑笑，倒是说的自然：“这要真成了我徒弟，那行了拜师礼的，也算我柳家的人了。以后出师了，就算自己开铺子，做的也是我柳家的糕点。” 陶宛娘笑笑不说话，她的学徒，可不是非做徒弟不可的。 厨房这边气氛一直都比较融洽热闹，跑堂那边，大家又都忙得很，酒楼上下都在正常经营，客人如云，倒是无人有暇想旁的。 今日献艺的还是教司坊的姑娘，琵琶声如珠玉般清脆，教司坊的姑娘又是清丽可人。靠近舞台的一桌客人，是几个年轻的公子。 “师师姑娘技艺高超，更是人美妙曼，我来摘星楼不为别的，就是想看师师姑娘。”开口的是一个年轻微胖的男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色眯眯得看着弹琵琶的姑娘。 “钱少，教司坊的姑娘平常也见不到，你若是对师师姑娘有心，可要抓住机会啊！”同桌的男人，怂恿道。 “就是，钱少，光说不做有什么用，师师姑娘就弹一个时辰，错过了今天，那就要等几天了。” 钱元宝痴痴看着师师，端起酒杯，嚷嚷着让同桌人倒酒，自己连灌了三杯后，拿起一杯酒爬上了舞台，直接奔着师师去了。 “师师姑娘，自从见过你之后，我可是时常光顾这摘星楼，来，给小爷一个面子，喝一杯。”钱元宝说话间，就把酒杯递到了师师面前。 “喝一杯，喝一杯，喝一杯！”舞台下，钱元宝同桌的几个人，更是起哄着。 师师微皱着眉头，停止了弹奏，拒绝道：“公子自重，请不要耽误我弹琵琶。” “你弹，你继续弹啊，小爷听你这琵琶，骨头都能酥酥的。”钱元宝色眯眯说道，靠近看了，这师师姑娘不但身姿妙曼，这肌肤更是吹弹可破，让人很想摸上一把啊！ “你干什么？”凌大鹏一个健步跃上了高台，“你下去，不要打扰师师姑娘弹琵琶。” “一个跑堂也敢来阻拦小爷的没事，识相的给我走开。”钱元宝的酒劲上来了，“师师，我喜欢你，你就陪我喝一杯！” 钱元宝说着话，人更是往师师面前凑，酒杯差一点就要泼在师师脸上了。 “走开！”师师厉声喝道，抱着琵琶站了起来，躲到了凌大鹏身后。 “客官，你没听到师师姑娘说的吗，请你下去，不要打扰她弹琴。”凌大鹏人高，眉眼周正，板起脸来，很有些威慑力。 “你……臭跑堂！”钱元宝没有被美人赏光，心里窝火，加上台下自己几个损友又在瞎起哄，他酒气上来，直接把酒泼在了凌大鹏脸上。 “这酒，就赏你了！”钱元宝轻蔑说道，“师师姑娘，你总不会是看上这个臭跑堂了，教司坊的人，爷又不是真得不到！” “你……胡说！”师师站在凌大鹏身后，那是整个身子都遮挡住的，被钱元宝这般一说，师师不由看了眼凌大鹏，她身形娇小，这般仰望之下，心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呵，一个教司坊的妓，一个酒楼的跑堂，真般配。”钱元宝看到了师师的眼神，顿时，一股邪火涌上心头。 凌大鹏抡着拳头，板着脸喝道：“下去！”这人拿酒泼他，让他想打人。 “怎么，你还想打我？”钱元宝看到凌大鹏的拳头，后退一步，继而喊道：“打人了，跑堂打人了！”顿时间，钱元宝的几个损友都跑了上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后别来酒楼了 凌大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抡出拳头的，那几个人跑上来的时候，或者是钱元宝大喊跑堂打人的时候，他就真的对着钱元宝那张肥胖的脸打了过去。 “赶紧把人拉开。”鲁能看着闹成一片的台上，立马喊来其他几个跑堂。 凌大虎还不知道上面打架的人是自己弟弟，他就看到几个人围打在一起，然后抱着琵琶的姑娘，一副焦急模样。 “都给我撒手！”凌大虎同其他两个跑堂把人拉开，“大鹏，你在干什么” “来啊，打架我还没怕过谁！”凌大鹏本来就心里就堵着，被人泼了一脸酒不说，四个人打他一个，更是激起了他的火气，人被凌大虎拉着了，他还逞凶喝道。 “好，很好，摘星楼的跑堂好大的火气。”钱元宝捂着自己乌青的眼，恶狠狠说道，“掌柜的，这个跑堂够凶啊，今个我就狠话放在这里。这个打人的跑堂要是不给我磕头求饶，我就跟你们摘星楼没完！” “就是，摘星楼这么大的酒楼，难道还能纵容伙计打人，掌柜的，你们摘星楼是要店大欺客吗” “大鹏，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打人呢”凌大虎紧紧抓着凌大鹏，低声责问道。 “他们欺负人在先，而且，他们把酒泼在了我脸上！”凌大鹏恶声恶气道，“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哥，明摆着是他们欺负人！” 鲁能让人去请陶宛娘了，别的跑堂他还能直接处理了，这凌家兄弟，既是陶掌柜的儿子，也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啊！ 凌大鹏跟客人打起来了陶宛娘有些惊讶，但立马让王红玉接手她手上的菜，板着脸走了出去。 人已经都从台上下来了，但两拨人明显对峙着。 “陶掌柜，你看这事怎么办”鲁能把烫手山芋扔给了陶宛娘。 “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陶宛娘扫了两个儿子一眼，眼角也瞥到了抱着琵琶的教司坊姑娘。 “他！”钱元宝一伙人异口同声地指着凌大鹏说道。 “娘，是他先调戏师师姑娘的，我上前阻止，他泼了我一脸的酒，这伙人一起涌上来，我不动手，就是被人打啊！”凌大鹏理直气壮说道，“娘，把他们赶出去，这种人不配来我们摘星楼！” “你是这跑堂的娘”钱元宝打量着陶宛娘，一时没搞明白陶宛娘的身份了，能让掌柜的这么客气，会是跑堂的娘 “对，我是，我也是酒楼的大厨，这酒楼有我的一半。”陶宛娘平静说道，“既然是我方跑堂动的手，理当给客官道歉。凌大鹏，给这几位客官道歉。” “娘！”凌大鹏不可置信看着陶宛娘。“我不，这胖子调戏师师姑娘。” “呵，教司坊的姑娘，我请她喝酒算调戏吗”钱元宝讥讽道，“这位陶掌柜倒是明理的人，跑堂的，还不赶紧给小爷赔礼道歉” “教司坊的姑娘怎么了，人家不愿意，你就是调戏，你一个大男人，调戏姑娘，还有理了娘，你怎么糊涂了，我们摘星楼缺这种客人吗” 陶宛娘眉头皱起，扫了眼一脸愤愤地凌大鹏，心里恼的很。教司坊的女子，大多为官妓，这位师师，也不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瑞王府让人安排的这些姑娘，就是往来于各家宴席的，倒不是她看不起这个女子，只是自己这傻儿子知道吗 “几位客官，我这儿子自幼养在乡下，不懂规矩，今天得罪了几位客官，这一顿就是摘星楼请你们的。想吃什么，尽管点！”陶宛娘客套说道，“至于我这个儿子，愣头青，我自己带回去教训，如何” “几位客官，摘星楼照顾不周，师师姑娘，给几位客官上个酒。”鲁能打圆场道。 师师被点到名字，只能抱着琵琶上前，对着钱元宝几人屈膝施礼。 “几位客官，是师师不对，若是钱爷看得起师师，他日来教司坊，师师定会盛情款待。” 趁着师师给钱元宝几人上酒，鲁能让然把凌大鹏给拉下去了。 凌大鹏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师同那一桌子人喝酒，他内心无比震惊，直至被拉下去，还没回过神来。 “凌大鹏，你不知道师师就是陪客的吗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傻啊！”叫李青的跑堂忍不住数落凌大鹏，“她们就是做这个的，否则掌柜的为啥要请教司坊的姑娘啊！” 凌大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一副难以相信模样。“可是她不愿意。”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来酒楼弹唱的，光弹个曲子能有多少钱啊，客人喂个酒，再点个曲，入手就一贯钱，懂不” 陶宛娘随后也走了出来，重重看了眼凌大鹏。“其他人都回去做事。” “娘……”凌大鹏看到陶宛娘，莫名紧张地喊了声。 “不要叫我娘，凌大鹏，你回家去，酒楼不需要你做事。”陶宛娘沉静说道。 “为什么，娘，就因为我看到客人欺负姑娘阻止了，你就不让我在酒楼做事”凌大鹏气恼质问道，“娘，你怎么这么黑白不分，明明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先动的手不是吗”陶宛娘之前就觉得凌大鹏有些小心思，但也没想到他都敢打客人了。 “我是打抱不平。”凌大鹏嘴硬道。 “我们是酒楼，师师是教司坊的，你凑什么热闹，那么多人，就你冲上去你有脑子吗，我们是酒楼，光天化日下能有什么事情”陶宛娘咬牙说道。 “教司坊怎么了，人姑娘不愿意喝酒，我帮忙哪里错了娘，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前几天刚扣了我的钱，又不肯把厨房剩下的东西给我，现在，又为了几个不入流的客人要把我赶出酒楼。” 凌大鹏火气上头，对陶宛娘愤愤道：“不干就不干，小云说的没错，你就是看不上我跟小云。” 陶宛娘气恼地直接踹了凌大鹏一脚。“走，你给我赶紧走！”养不熟的白眼狼，扣了四两银子就耿耿于怀，她还自己出钱补了呢！ 凌大鹏恨恨瞪了陶宛娘一眼，气呼呼地跑了。 陶宛娘不屑地嗤了一声，懒得管。回头看到站在角落的师师，她心里来气。 “以后师师姑娘也去别家酒楼，我们摘星楼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姑娘，又当又立，业务能力不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谢你的援手之意 “娘，大鹏怎么离开酒楼了，那他以后怎么办？”午后空下来的时候，凌大虎忧心忡忡得问道，“也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你操心他干什么，他能耐着呢，还能做英雄不是吗？”陶宛娘没好气回道。 王红玉在厨房，就知道凌大鹏跟客人打起来，还不知道内情，忍不住开口问道：“好端端的，大鹏怎么跟客人打架了？” “还不就是为了那个师师姑娘，大鹏看到有客人逼师师喝酒，他就是阻止了。”凌大虎叹气道。 王红玉一愣，那不是教司坊的姑娘吗？ “我怎么记得，师师姑娘的酒量很不错。”王红玉弱弱道，人也挺豪爽的，一晚上下来，赚的钱比他们一个月都多。 是啊，连厨房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凌大鹏凑的是哪门子的热闹，逞的是哪门子的英雄。 教司坊是朝廷命官落网之后，妻女去的地方，说是伶人，却也是官妓。官员宴席，都会请教司坊的姑娘献艺作陪。 她一介草民，自然没那么多人脉让教司坊的人来酒楼献艺，但是瑞王府有啊。 陶宛娘开的是酒楼，不是善堂，喝酒助兴的事情，酒楼里司空见惯的，当然，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太出格。 “他为师师出头，先动手打人了。”陶宛娘说道，“被我训斥之后，拒不跟客人道歉，还叫嚣着让我把客人赶出去！” 王红玉一愣，娘不是说在酒楼里，不要太显摆他们的关系吗？大鹏这是怎么搞的？王红玉不解般看向凌大虎。 凌大虎摇了摇头，酒楼都开张一段时日了，他也看到过师师同客人喝酒，跑堂私底下还在说，师师赚钱比他们都厉害。 “可是，大鹏不在酒楼做事，要去哪里啊？”王红玉担心道，“小云还担着身子。” “小两口不正好可以天天一起了？”陶宛娘讥讽道，周小云这妮子，心眼就是多，没少在凌大鹏耳边吹枕头风。 凌大虎跟王红玉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凌大鹏被赶出了酒楼，没有立马回家，在街头转悠了好一会儿之后，肚子饿了，一摸口袋，什么也没有，神情就有些沮丧。 “凌大鹏？”娇滴滴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凌大鹏抬头，就看到抱着琵琶的师师。 师师从马车里下来，冲凌大鹏乖巧地笑了笑。 “我也被赶出酒楼了，你饿了吗，我请你吃饭，都是因为我，你才被你娘给赶出来，这一顿，我应当请的。” 凌大鹏看着娇小可人的师师，有些不好意思。 “不关你的事情，我娘本来就不太看得起我。”凌大鹏下意识般脱口而出。 “我又要回教司坊了，回去之前，我请你吃饭。”师师再次说道。 正巧，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凌大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咽了咽口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边上就有一家小饭馆，师师直接请凌大鹏进去点了些家常菜。 “大鹏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师师低声问道，“我不知道陶掌柜，竟然是你娘。” “我娘不让我们招摇，就是看不起做儿子的呗。”凌大鹏狼吞虎咽着，饿啊！“今天的事情，我明明没有做错，她却为了面子，把我赶出了酒楼，我媳妇早就说了，娘偏心的。” “大鹏哥，你已经娶妻了啊！”师师惊诧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年轻，一定还未成家呢。”否则，怎么会给她这个教司坊的人抱不平？ “对啊，我有媳妇了，还有孩子呢，我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你说我娘狠心不，我还要养媳妇孩子的，她就把我赶出酒楼，工钱也没给我。” 凌大鹏忍不住跟师师说起陶宛娘的不是，之前他还觉得是周小云的成见，但是分家之后，他也渐渐觉得，自个媳妇说的对。 娘有千两银子，分家却给她两百两，他们住着三进大宅子，却给他只买了一间小院。 他带媳妇孩子吃饭，居然还要扣钱。 厨房里每天有那么多的菜，都不肯匀一点给他。 一桩桩事情，凌大鹏说的很有些气愤，师师却听得有些兴趣了。她在教司坊并不算太出色，否则也不会接了这在酒楼弹唱的活。 来教司坊选人的是瑞王府的管事嬷嬷，这摘星楼是瑞王府的产业，外头也都知道的，那这个算摘星楼半个掌柜的陶掌柜，是个什么身份呢？ 师师的眼眸在凌大鹏身上流转，看这个高大周正，但透着傻气的男人，师师有些神色复杂。 “说起来，今日都是我的不是，累的大鹏哥没了工钱，大鹏哥，你家在哪里，明日我送些钱过去，算是补偿你的工钱如何?” “这怎么可以，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凌大鹏立马摆手拒绝。 师师神色一黯，低声说道：“还是说，大鹏哥，你也觉得我来自教司坊，觉得我的钱不干净？” “不，我没有，怎么会……”看到师师模样，凌大鹏更加有些心慌了，急急摆手否认。 “我们教司坊的女子若有选择，谁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家中长辈也曾是朝廷命官，一朝落罪，满门女眷都被打入教司坊。”师师幽幽说道，“我进教司坊的时候，才九岁，也曾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身如飘萍，任由拍打，此生若无大赦，我也脱不了贱籍……” 好可怜啊！凌大鹏看着师师模样，脸上露出不忍神情来。 “不过，我们这些人，赚的钱是不少，我今天身上也没有带多少。大鹏哥，你一个月的工钱，我给你。”师师最后掩住悲伤，冲凌大鹏笑着说道。 凌大鹏还是拒绝的，他怎么能要女人的钱呢？他帮忙又不是为了钱。 “可是大鹏哥，你总要为妻儿，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考虑啊！”师师婉婉说道，“京城这地，什么都要花钱，嫂夫人要是知道你失了这份工，心里也会难受的。” 凌大鹏听得眉头又皱起，想到周小云大概又要唉声叹气模样，重重叹了口气。 “大鹏哥，我送你回去，明日，我也会让人给你送点钱，算是感激你对我的援手之意。” “那……好！”凌大鹏半推半就着应下了。 第两百章 让他先去摸爬滚打吧 “大鹏哥，就送你到这，若是被嫂夫人看到，有些误会就不好了。”师师将凌大鹏送到了家门前的路口，“我记住了，左数第二间就是你家的。” 凌大鹏感激同师师道：“师师姑娘，谢谢你，你是一个好姑娘。” 师师笑吟吟目送着凌大鹏回了家后，才让人载她回教司坊。 凌大鹏这个时辰回家，周小云着实吓了一跳。“大鹏，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情了？” “别提了，我以后不去酒楼做事了。”凌大鹏与师师已经抱怨了一遍，这个时候，情绪倒是平静了些。 “什么？不去酒楼做事，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周小云顿时间语调尖利了起来。 凌大鹏虽然已经预想过周小云的反应，但这个时候，还是身子紧了一紧。 “小云，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凌大鹏拉过周小云，将酒楼的事情说了。“不过小云，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帮了别人，人家愿意给我补偿。” 周小云眉头皱起，忍不住埋怨道：“娘是老糊涂了吗，你做了好事，她还把你赶出酒楼？” “娘的钱不就是靠那些有钱人赚的吗，她现在，只认钱不认人了！”凌大鹏不解气般说道，“小云，我也跟娘说过，厨房要是有剩的菜，给我们，但是娘也不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周小云有些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分家就给这么点钱，现在又不让你在酒楼做事了，她根本就不看重我们这一家子。” “二狗子那么小的时候，她就要把智儿扔了，那个时候你怎么说我的，说娘是逼不得已。现在，不让你在酒楼做事，也是逼不得已吗？” 周小云的碎碎念，恰巧也说到了凌大鹏心坎上，可不就是吗，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扔小凤，非要扔他儿子呢？ 成见一旦产生，只会越发的扩张，凌大鹏心里头也渐渐都是对陶宛娘的不满了。 “小云，没关系的，我难道非要在酒楼里做事吗，明天我就去别的地方找事。”凌大鹏安慰周小云道。 周小云看着凌大鹏有些不痛快的模样，咬了咬牙，点头应了，她一直有个想法的，他们不应该是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他们应该是住在大将军府的。 第二日，一个小厮敲开了这小院的门，说是来找凌大鹏。 “我是教司坊的小厮，凌大鹏帮了我家姑娘，这是我家姑娘说好的谢礼。” 用红绸子包着的银子送到了凌大鹏的手里后，小厮就告辞了。 “媳妇，你看看。”凌大鹏摸着沉甸甸的，心里有些得意，催着周小云打开看。 周小云立马打开看了，里头是一堆的碎银子，她数了数，惊讶看着凌大鹏道：“这里，应该比十两银子多啊！” 都是碎银子，凌大鹏想着师师说过的话，这些应该是师师平常存下来的，就因为自己帮了她一把，她就把辛苦赚的钱给了自己。 不是说她也去不了摘星楼弹琵琶了吗？那以后她怎么赚钱呢？ 凌大鹏心里有些微妙的想法，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媳妇，你收好。” “大鹏，你身上也放点碎银，你是我们当家的，可不能身上一个子也没有。”周小云体贴说道。 “那……也行。”凌大鹏迟疑了一下，想到昨日自己出了酒楼，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的窘迫感。 “大鹏，之前爹来过，不是说我们院子里可以种菜吗，不如这几天，你在家，整一下？”周小云又说道，“我本来一直都想种点菜的，但是我现在又做不了重活。” “你歇着，我来就是了！”凌大鹏见着了银子，心情大好，娘都是月底结当月的钱的，这个月才过了半，他就已经有十两银子了，多好。 家里的事情，有草儿跟刘妈做着，孩子也由草儿照顾，周小云闲着搭把手而已，在凌大鹏不去酒楼的接下来几天，一家人倒是和乐融融，相处的挺不错。 酒楼里，没有了一个凌大鹏，除了凌大虎还有些不习惯，其他人都没多想，该忙继续忙。 没有了弹琵琶的师师姑娘，倒来了个说书的老先生，倒也是颇有两把刷子，将那故事讲得跌宕起伏，让来酒楼吃饭的客人也别有一番体验。 萧毅除了开业那日来过酒楼，这段时日都没有出现。 那日陛下的一番话，倒让他又有了新差事，可能要出京城一段时日，所以特地来酒楼看看，算是同陶宛娘道个别。 “世子既然是有公务，那便去好了，怎么还特地来同我说一声？”陶宛娘直接说道，似乎有些嫌弃模样。 “怎么，陶大姐是烦了本世子不成？”萧毅不由打趣道，这酒楼生意如此之好，少不了陶宛娘的别出心裁啊！ 陶宛娘忙啊，当初她提的要再找一个大厨是真的必要的，虽然王红玉能打下手，学徒们也勤快，但是她又不是想做社畜的，都给跑堂的安排了一个月休息两日，轮着来，谁给她这个掌柜和大厨休息啊！ “哎，别提了，这酒楼没了我真不行！”陶宛娘叹了口气，“世子爷，你们瑞王府人脉广，面子大，给我再找个大厨，厨娘也行，总之，不能让我一个人连轴转。” “这事我让管事的去办，我还以为陶大姐喜欢独占厨房。”萧毅调侃道，“听闻你的二儿子已经不在酒楼做事，陶大姐，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世子不是来跟我辞行，而是来过问我的家务事？”陶宛娘笑了，这面如冠玉的世子爷，怎么有颗婆妈心。 萧毅笑笑，他也没有想太多，有些事情，也就那么自己跑到他耳朵里一般。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酒楼又是我游说你一同开的，若是因为一个酒楼，让你们母子失和，倒是我的过错了！” “世子爷想多了，年轻人，愣头青，如果没有颗安分的心，我还是希望他们自个去摸打爬滚，等到外头撞得头破血流了，再回来做事也不迟！”陶宛娘说的心平气和，儿子都养那么大了，她还管到死不成？再说了，这亲爹不也在同一个地吗，凌大鹏要是过不下去了，估计会去找亲爹哭。 第两百零一章 教司坊的活做吗 家里的菜地已经整好，菜籽也撒下去了，凌大鹏手头的事情都已经办好，心里也开始焦躁起来了，每日在家陪着媳妇孩子，让他觉得自己没本事。 “小云，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干的活。”早上，凌大鹏就对周小云说道，抱了抱儿子，又摸了摸周小云已经显怀的肚子后出门了。 偌大的京城，凌大鹏茫然四顾，最后还是准备去牙行看看。 “家丁还要签卖身契，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短工一个月才二两银子，也太少了，京城二两银子能干什么，太少了。” “雇农，是要去郊外种地，那不行，我家在城里的，还有媳妇孩子在。” 凌大鹏看了一下牙行这边放出的招工条件及工钱，每一个都能让他挑出毛病了，最后他只能又一无所获得离开了牙行。 “大鹏哥。”就在凌大鹏走在街头游荡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凌大鹏抬头，就看到乘坐马车的师师。“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师师姑娘，你这是要回教司坊吗？”凌大鹏也惊讶会在街上看到师师。 “下车，待会我自己走回去。”师师抱着琵琶叫停了马车，走到凌大鹏身边。“嗯，我从外面回来，准备回教司坊，大鹏哥，你呢？” “别提了，我想找份活，但是就没有合适的。”凌大鹏沮丧道，“师师姑娘，谢谢你让人送过来的钱，那也一定是你辛苦赚的，我……我收的挺不好意思的。” “那是你应得的，不知道大鹏哥你想找什么活，虽然我只是一介女流，但我认识的人也挺多的。” “自然是钱不比酒楼少，然后也不用签卖身契的，我还能每天回家的。”凌大鹏直接说道。 师师含笑看着凌大鹏，不由开口问道：“那……大鹏哥，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教司坊看看。” “啊，教司坊，我能做什么，我一个大老粗，能去教司坊干什么？”凌大鹏回道，皱起眉头摇着头道，“我有力气，跑堂能做，我还是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 “大鹏哥，你以为教司坊是什么地方？”师师反问道，也解释道：“教司坊是朝廷礼部所管辖的，坊中有宫女，乐户以及一些民间艺人；不过如我这般出身不好的，是在富乐院，但是我们富乐院也有乐工，教习嬷嬷，还有各种小厮，诸如我这琵琶啊，瑶琴啊，箜篌啊，等等，这些乐器，也需要人搬来搬去，大鹏哥，你若是愿意，我就帮你引荐引荐。” 凌大鹏可不懂什么是瑶琴，箜篌，他只听到，教司坊是朝廷礼部管辖，是不是只要进了教司坊，他也算朝廷的人了。 “真的就是搬一些乐器啊，我真是一个粗人，字识的都不多，可别让我也到台上去，我什么都不会的。”凌大鹏有些意动。“那工钱呢？” “这个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这样，大鹏哥，明天这个时候，还是这里，我们碰个头，我再告诉你工钱多少好不好？” 凌大鹏立马点头，感激道：“师师姑娘，你真是太好了。” 师师冲凌大鹏笑道：“大鹏哥，你别这样客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怕现在还在酒楼做事呢，岂用现在还在找活？” “那，那我就回去了，等你明天这里见。”凌大鹏憨笑着跟师师告别。 师师点头，抱着琵琶的样子甚是乖巧。“大鹏哥，你走，我看着你。” 凌大鹏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我走了，师师姑娘回去。”只走三步一回头，而每次回头，他都看到师师的笑脸。 凌大鹏莫名觉得心跳有些快，立马加快了脚步，这师师姑娘怪好看的。 直到凌大鹏转弯了，师师收敛了笑容，转身朝不远处的教司坊走去。 “师师姐，你干嘛对一个大老粗这么好，他家里还有妻儿呢？”那天给凌大鹏送钱的小厮，看到了师师回来，就好奇问道。 “他不是一般人家的儿子，他娘是摘星楼的大掌柜，而且他心思单纯的很。”师师说道，“我这些年存了些钱的，但是就我这个贱籍，又怎么可能嫁人为妻？寻个好拿捏的主，就算是为妾，我也能让他宠妾灭妻！” 师师脸上有些算计神色，那个陶宛娘能与瑞王府合开酒楼，怕背后还有人，那么大的家业，一个儿子也吃不下的，虽然跟二儿子闹翻了，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愣头青，还有个有孕的妻，不是正好趁虚而入吗？ 凌大鹏回家之后心情也挺好，不过还没准信的事，他也没有同周小云说。 凌大虎跟王红玉是在下午的时候过来的，看到凌大鹏跟周小云整好的菜地，那后院养着的鸡鸭，还有两个下人把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大哥大嫂，你们是特地来看我们的吗？”周小云见到凌大虎跟王红玉，热络招待道。 “过来看看，你们看着挺好啊！”王红玉还以为没有活干的凌大鹏，会被周小云数落，但看这情形，显然不是。 “是还好，这日子都是人过的，虽然没有在那边过的好，但是我们总不至于饿肚子。”周小云笑着说道，“大鹏，你说对。” “就是，哥，嫂子，我们这小院子，小是小了点，但住住肯定够的。”抱着儿子的凌大鹏一边跟孩子玩举高高，一边乐呵说道。 “看到你们过的不错，我这心也就放下了，大鹏，你跟娘认个错，说不定还能回酒楼的。”凌大虎劝道，“一家人在一起，总有个照应的。” “哥，我没错啊，我是帮人，娘不让我做事，我也能找到别的活，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凌大鹏大咧咧说道。 “可是……”凌大虎还要说什么，王红玉扯了一把自个男人，可不能在弟媳面前说那女人的事情，万一周小云气到呢！ “大鹏，小云，嫂子知道你们都是能干的，真要遇到事，小云你同嫂子说啊！”王红玉客气开口道。 “嫂子，要我们真缺钱，你还能给吗？”周小云笑着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嫂子别见怪啊，听说嫂子现在就给娘打下手，以后，是要做厨娘啊！” 王红玉看着周小云堆着笑的脸，眉头微皱，才几天工夫，怎么周小云对她也阴阳怪气了？ 第两百零二章 身上为什么有香味 凌大虎跟王红玉最后自讨没趣地走了，出了门，王红玉有些愤愤道：“大虎，我们好心过来看看，他们怎么这样？” “别生气，这日子不如意，可能他们也不想我们知道。”凌大虎安慰王红玉、 “呵，我瞧他们过的好的很，周小云整个人都圆了一圈。”王红玉嘲讽道，“大鹏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抱孩子，也亏他还笑得出来！” 凌大虎也不知道弟弟这是怎么了，之前闹分家，嘴上说不愿意，但回头就买了两个下人，自个做起大老爷来了。 跟客人打架，被娘训斥了也不服软，被娘赶出酒楼，居然也不慌，凌大虎也觉得自己这弟弟轻浮了许多。 “不过你看他们自个家里种菜，也是要踏实过日子的，这手里还有几百两银子，只要踏踏实实的，日子不会差。”凌大虎想了想，最后说道。 王红玉也只能这么想，人家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她咸吃萝卜淡操心，自找不痛快。 两人径直回了酒楼，这事也无从同陶宛娘说起，干脆就不说了。 翌日，凌大鹏去了跟师师约好的地方，远远就看到师师已经站在那里了。 “大鹏哥，你来了！”穿着嫩芽绿裙的师师没有带她的琵琶，俏生生模样同凌大鹏笑道。 “嗯，是不是我来迟了？”凌大鹏不好意思问道。 “没，是有来早了，我们教司坊就在前头，大鹏哥，你要同我过去瞧瞧吗，我已经跟管事的说了，是有个空出来的位置，一个月八两银子。大鹏哥，你要干吗？” 八两啊，比酒楼少，凌大鹏有些失望，但又问道：“那……是哪些活，我真的能干吗？”这话语出口，师师就明白了，这是答应了。 “大鹏哥不如同我去看看，我让管事的同你说。”师师回道，其实哪来的八两银子，一个打杂的，五两银子撑死了，多的是她贴的。 而且，富乐院虽说是教司坊下的，但是都是乐工与官妓所居，知道这些的，为了避嫌，也不乐意来这富乐院做事。 师师自然不会同凌大鹏说起这里头的区别。 进了富乐院，凌大鹏四处张望，这里跟他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随处都能闻到香粉的味道，走在路上，还有那咿咿呀呀女子的声音，以及不知名乐器在那吹拉弹唱的调调。 师师瞥了眼睁大眼四处打量的凌大鹏，虽然生的好皮囊，但眼界的确窄的，所以，好糊弄啊！ “傅管事，这位就是我说过的恩人，他为了帮我，丢了正事，我们不是还缺个库房的伙计吗？”师师柔柔地同管事说道。 中年管事打量了凌大鹏，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你帮了师师，我们教司坊也不会亏待你，一个月八两银子，无事就看着库房乐器，有事听我吩咐，这活你干不干？” “干，我干，就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些，怕出错。”凌大鹏立马应下，但也随即说道。 “无事，我会教你的。”傅管事说道。 “大鹏哥，我带你到处走走，你明日来上工可以吗？”师师缓缓说道。 凌大鹏立马点头回应：“可以的，那劳烦师师姑娘了。” “傅管事，我先带大鹏哥过去了。”师师同傅管事说了之后，也就带着凌大鹏在院中走动了。 “我们教司坊的姑娘，都有些命苦，一些小姑娘每日天不亮就要开始练舞，大鹏哥，你说都是长辈犯的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走在富乐院里的青石板路上，师师幽幽开口道。 凌大鹏不懂这些道道，但听师师话语里的哀怨，立马开口安慰道：“师师姑娘，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不要太难过了。” “是啊，一旦进了教司坊，我们这些原本官家小姐都成了乐籍，大鹏哥，你知道什么是乐籍吗，我们就算是婚配，也只能嫁给乐工，然后世代为乐籍。”师师哽咽说道，“大鹏哥，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妻子，能够有你这么一位热心肠的丈夫。” 凌大鹏顿时有些心乱如麻，这师师姑娘好惨的身世，这么可怜的模样，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那个……师师，至少，你们赚的钱挺多的，不愁吃穿。”凌大鹏干巴巴说道。 师师冲凌大鹏惨淡一笑。 “若能有个有情郎相守，我愿将所有的钱财奉上的。”师师自语般说道，但随即，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歉意般说道：“大鹏哥，怪我，跟你说这些，大鹏哥，院中的姑娘都是可怜人，你以后可不要看不起我们。” 凌大鹏立马摆手，急忙道：“不会的，你们也是逼不得已的。” 师师笑的跟哭一样，凌大鹏心里很是慌张，好在师师也没有说别的了，就同凌大鹏介绍起富乐院中的其他地方来。 师师有留凌大鹏吃午饭的，但是凌大鹏心里有些发虚，想到家中还有妻儿，就拒绝了。这里都是好看的姑娘，他有些感觉怪怪的。 回到家中，午饭已经做好了，凌大鹏看着周小云日渐圆润的身子跟脸，心里闪过师师的娇小模样，但随即，他就被儿子叫爹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诶，想不想爹啊！”凌大鹏抱着儿子乐呵说道。 周小云坐在凌大鹏身边，耸了耸鼻子，最后凑到了凌大鹏身前闻了闻。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什么有香味？”周小云板着脸，死死盯着凌大鹏，“你……你……” “媳妇，你别多想，我今天是去找活了，我找到了活干，是个库房伙计，那里面都是乐器，就是琵琶啊，琴啊，笛子啊，萧这些，就算有香味，那也是这些东西啊！” 凌大鹏立马解释道，“媳妇，你怀着身子，千万不要动气啊，我凌大鹏可不是那种人。” “再说了，媳妇，家里的钱都在你手里，我凌大鹏出去又没行头的，不可能会有女人凑过来啊！”凌大鹏还立马把周小云给他的几两碎银子拿出来。“你看，都没动过，我可真没乱来。” 第两百零三章 他为什么会在富乐院做事 周小云审视着凌大鹏，微眯了眼，太不对劲了，自己不过问了一句话，他竟然说了这么多。 “大鹏，我……我没有……想说什么，就是闻着特别香，还想着让你给我买个香膏呢？”周小云心里藏的住事情，换了神情，温和说道。 “啊？”凌大鹏愣了下，但随即心里也松了口气。“媳妇，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明天就去上工了，教司坊你知道吗？朝廷礼部管得，里面有乐工，还有乐人，娘的酒楼开张那天，歌舞助兴的都是教司坊的人。”凌大鹏解释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吗？” 朝廷礼部？周小云一愣，她不懂这些，但是管家的啊，提着的心就放下了。 “酒楼开业那天，我虽然没去，但是听说非常的热闹，原来是教司坊啊，那你去，在官府的地方做事，就算只是一个伙计，也算是体面的。”周小云语气明显好转了很多。 凌大鹏也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他就是去了一个女人比较多的地方做事，为啥心虚呢。 陶宛娘知道凌大鹏在富乐院做事，已经是几天后了。 “鲁掌柜，这事哪里听到的，保真吗？”陶宛娘皱着眉头问鲁能，凌大鹏知道富乐院是什么地方吗？ “陶掌柜，千真万确，王府管事跟富乐院还是有往来的，正好看到二公子了。”鲁能说道，“问了人，知道二公子在那边做乐库的伙计。” 陶宛娘立马想到了被自己赶出酒楼的师师，教司坊分为好几块，授乐的在本坊，还是拿朝廷俸禄的。但是富乐院的，是官妓和乐工所在。朝廷要员若是家中摆宴，都是从富乐院要人，就如上次酒楼开业，瑞王妃就让人向教司坊安排的。 “既然是他自己找的活，我也不去多管，总比在家里不做事好。”陶宛娘说道，既然没来找她，那日子就是过得下去的。 鲁能也不好评论什么，见陶宛娘自己都不过问了，他就不说了，大男人，总知道分寸的。 “这能共事的厨娘就没有人选吗？”陶宛娘问道，“偌大一个京城，总不会没有一个厨娘！” “在寻觅呢，主要是我们摘星楼生意红火，这想来的大厨还挺多的，但是也怕有人滥竽充数，所以王府那边要先筛选一下。” 陶宛娘点了点头，这样倒是可以，与鲁能又说了些别的，就准备回厨房做事了。 凌云洲突然神色凝重地走进了酒楼，看到陶宛娘，喊了声就走了上前。 “大鹏在富乐院做事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凌云洲沉着脸问道。 “刚知道，又如何？”陶宛娘反问，“我还要去厨房忙，你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忙什么，有什么比儿子的事情还要紧急吗？”凌云洲语气不耐般说道，“他不是在你的酒楼里做跑堂的，好端端的，怎么去了富乐院？” 酒楼还有客人来往，陶宛娘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跟凌云洲谈事情，加上这酒楼客人也有朝廷要员，她不想被人跟凌云洲绑着一起啊！ “同我过来。”陶宛娘沉着脸将凌云洲带进了无人的房间。 “凌大鹏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他要干什么，我难道还要事事过问？”陶宛娘直接开口道，“你既然关心，那你自己去管这事不就行了？” “他怎么不在酒楼了？”凌云洲反问道。 陶宛娘三两句把事情给说了，最后不耐烦道：“就是我把他赶出了酒楼，他既然心思不纯，就先去外头吃吃苦再说。” 凌云洲皱起眉头来，他不是跟凌大鹏说过吗，要是不孝，他也可以不要这个儿子的。 看陶宛娘面色有些疲惫，他突然语气缓了些。 “宛娘，你在这边很辛苦吗？” 陶宛娘莫名打了个哆嗦，这男人，突然好声好气的，让她立马有些抵触起来。 “这酒楼有我一半的，我给自己赚钱，不辛苦！你要是觉得大鹏那里做事不合适，那你自己去管！” “不是你说的吗，让他先在外头吃些苦头。”凌云洲有些气恼，这儿子居然敢不听陶宛娘的教诲。“他能在富乐院做事，就让他做。” “哦，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他是你儿子，丢了你的脸面？”陶宛娘故意道，若非如此，他至于跑过来问这事吗？ 凌云洲却是摇了摇头，直白说道：“我虽然也想两个儿子有出息，但是他们并不喜欢在将军府，我这人自己也是农夫出身，又怕别人什么闲话。” “你想得开就好，那无事了，你可以走了。”陶宛娘不耐烦道，“我还要去做菜！” “来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吃个便饭。”凌云洲不由说道，“你自顾去忙，我去前面看看，点几个菜。” “那……自便！”陶宛娘也不客气，说完，自己先走了出去。 在富乐院做事的凌大鹏，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慢慢的适应，再到如今，也算是混熟了。比起酒楼的繁忙，这乐库的伙计，那就太轻松了。 傅管事人也和气，教了他不少东西，也跟他说了不少事。 “大鹏啊，今日礼部尚书家有宴席，你需要同其他人一起将一些乐器送过去，晚上要晚点回去了。”这日，傅管事同凌大鹏说道，“到时候，师师同其他几位姑娘都要过去献艺。” “啊，那我不是不能回家吃饭了？”凌大鹏有些担忧。 “放心，少不了你吃的。”傅管事说道，“怎么，不想跟着去见识一下吗，礼部尚书的府上，没去过！” “没去过，礼部尚书官职很大吗？”凌大鹏好奇问道，“跟大将军比呢？”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你怎么说起大将军来了？”傅管事好奇问道。 “嘿嘿，我去过。”凌大鹏笑笑，很想说自己就是凌大将军的儿子，但是还是没那个胆子。 “哦，你竟然去过大将军府？”傅管事诧异看着凌大鹏，“你之前不是酒楼跑堂吗？” 凌大鹏笑笑，不再多说，心里想着自己这晚饭回不去了，可也没跟媳妇说啊，指不定又要被媳妇埋汰一顿了！ 第两百零四章 大鹏这么晚了还没归家 在将军府待过七天，也被教过待人接物的礼仪的凌大鹏，到了礼部尚书府，竟然没有太过格格不入，打量四周的眼神好奇的多，并没有惊慌。 “凌大鹏，你可要把师师姐的琵琶拿好了，待会儿，师师姐可要上台献艺的。”小厮周玉看了看凌大鹏，开口叮嘱道。 凌大鹏背上背着一口箱子，手里还提着几件乐器，当然也包括师师的琵琶。 “师师不是琵琶不离身的吗，怎么，今日还要大鹏拿？”同行的另一个女子，比师师还小，但其貌不扬，是另一位姑娘的随从。 “师师姐跟你们叶翡姐不是一同被叫过去吗？”周玉说道，“凌大鹏身强体壮，拿这些乐器不是正好。还是说你毛晓娥心疼凌大鹏？” “周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毛晓娥瞪了一眼周玉。 凌大鹏就憨憨笑笑，这尚书府，也不过如此吗？ “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小屋子里也有一些饭菜，尚书府管事的把教司坊的人往屋里一送，就出去做事了。 “都是同一个院子的，我们就要在这里吃冷菜冷饭，姑娘们就在前头吃香的喝辣的，哎！”开口抱怨的是另一个小厮，也是富乐院打杂的。 不过跟凌大鹏不一样的就是，其他人都是乐籍，就他一个良籍。在富乐院的几天，凌大鹏感受到了被人捧着的感觉。再加上得知他是为了师师出头，而丢了原先的活，富乐院的人对他很是好感。 “你们以前经常出入大官家吗？”凌大鹏吃着饭问道。 “教司坊的姑娘平日就是要去官家宴席歌舞助兴的。”周玉解释道，他同师师交好，也知道师师的目的，所以有些事情上他说的有些隐晦。 “哦，就跟之前我们酒楼……摘星楼开业的晚宴一样吗？”凌大鹏了然道，露出神往模样，那是他见过最让人惊艳的歌舞，姑娘们在台上翩然起舞，身段妖娆，让他都有看到天仙的感觉。 “摘星楼那天我去了，瑞王府管事的来安排的，还请了乐师编曲。”周玉点头道，“大鹏，听说你娘还是摘星楼的掌柜，你们现在闹了矛盾，以后还是会回去的！”周玉故意转移了话题。 凌大鹏的神色一滞，他出来这么多天了，娘也没过问，说起来他还来气呢！ “不回了，请我回去我也不回，你们这挺好的。”凌大鹏赌气般说道。 “摘星楼可是现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你娘居然是掌柜，大鹏哥，那你的家世应该很好啊，你不是说你们是逃荒来的吗？”毛晓娥很惊讶问道。 “就是逃荒来的，我娘……反正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娘也是运气好，你们要知道我爹是谁，哼……吓死你们！”凌大鹏愤愤说道。 “你爹是谁啊，这么大来头？”周玉一副漫不经心模样问道。 “不能说，反正，我爹比我娘更厉害。”凌大鹏很想说，但是又被叮嘱过多次，怕被抓回将军府，他还是忍住了。 被人当成中心的凌大鹏，很享受在富乐院做事的乐趣。晚宴的中途，尚书府的管事又让他们送乐器过去，凌大鹏得以见识到了这晚宴的奢靡，还有教司坊姑娘们花枝招展的模样。 晚上的酒楼，陶宛娘忙得很，但这么忙的时候，却听到凌大虎来说，周小云来了。 “来就来了，有什么事你们问清楚，我没那个闲工夫。”陶宛娘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是大虎还没回家，想让娘帮着找一找。”凌大鹏问过了，觉得弟妹怀孕怀傻了，娘像是会去找大虎的样子吗？ “又不是三岁小孩，让她家里等着，该回总会回的。”陶宛娘觉得周小云太莫名其妙了，酒楼这个时候都还没打烊，以往凌大鹏在酒楼做事的时候，也没回去啊！ “弟妹这大着肚子，我也不太敢说重话，娘，你说……”凌大虎有些苦恼说道。 “红玉，你去！”陶宛娘立马吩咐了王红玉。 外头的周小云，在刘妈的陪同下，神色焦急，在酒楼里四处打量。 “大嫂，大鹏还没回家，你帮我想想办法啊！”见到王红玉，周小云立马上前拉住王红玉焦急道。 王红玉拉着周小云到了人少的地，耐心安慰道：“小云，这又不是半夜，还没回来也正常，或许有事耽搁了呢？” “可是之前大鹏每天都回家吃晚饭的。”周小云焦急说道，“大嫂，你知道那个教司坊在哪里吗，我想过去问一下。” “小云，听嫂子一句话，别这样，你这大着肚子，还是安心在家里等着。”王红玉劝道，“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回来了呢？或者你去了那边，他又不在，这不也错过了？” 周小云要怎么说呢，凌大鹏近日身上都有香粉的味道，虽然他每日早早回来，但她也就是会想东想西。 “你们是不是都不想帮我？”周小云沉下脸来，“我都看到了，你们酒楼生意这么好，是不是你们觉得赚钱比找大鹏重要？娘连见都不见我一面，她是真的不想管我跟大鹏了吗？” 王红玉见周小云情绪激动，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小云，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分家不是你要的吗，上次去你家，你们不是说过的挺好的吗？大鹏一个都当爹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你也不要闲的东想西想了，我当你是怀着孩子想的多。” 周小云愤愤看了眼王红玉，最后不甘愿得离开了酒楼。想着凌大鹏可能回去了，也只能让刘妈扶着她回家。 回到家里，周小云还真见到了凌大鹏。 “媳妇，你去哪里了，这么晚你怎么还出门？”凌大鹏不解得看着周小云。 “呜呜~”周小云扑进了凌大鹏的怀里。“你这个杀千刀，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我担心死你了。” “额……媳妇，我这也是例外，是那边临时有事，今晚还去了礼部尚书府呢！”凌大鹏抱了抱周小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媳妇近期是不是又胖了，肚子倒没大多少，身子圆了。 周小云抬头，突然脸色大变，在凌大鹏的下巴上，有个唇印！ 第两百零五章 你对得起我吗 “凌大鹏，你这个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周小云直接推开了凌大鹏，哭闹着对着凌大鹏捶打了起来！“你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你这个负心汉，你对着起二狗子，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凌大鹏心里有些虚，但是他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媳妇的事情啊！ “媳妇，没有，我真没有，就是一个姑娘喝多了，我扶了一把，人家蹭到我胸口，就是这样。”凌大鹏握住周小云的手臂，连哄带劝把人往屋里拉。 还有个刘妈在，他觉得挺丢人的！ “凌大鹏，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怕是出了事，都抛下脸面去酒楼找娘，找大哥大嫂，求他们去找你。”周小云哭骂着，“你骗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是不是被教司坊的女人给迷住了？” “真没有，小云，媳妇，我真没有。”凌大鹏喊冤，“今天真的是去礼部尚书府上赴宴的，教司坊很多人都去了，有个姑娘喝多了，下马车的时候踏空，我扶了一把，真的就是这样，很多人都看着的！”凌大鹏急急说道，就是没有说师师的名字。 “不可能的，这个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周小云不依不饶，但双手被凌大鹏握着，她也没法子挠凌大鹏的脸。 “就是这么巧，真的媳妇，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凌大鹏把周小云拽进了屋，屋里头，草儿正哄着凌智睡觉。 “当家的，夫人……”草儿吓了一跳。 凌大鹏放开了周小云，尴尬冲草儿道：“我们回来了，你回屋去！” “娘~”迷迷糊糊得凌智嘴里喊着娘，周小云一听，立马上前抱住了孩子，把孩子直接闹醒了。 “儿子，二狗，你爹不是人啊！”周小云抱着孩子哭了起来，“他不要我们娘俩了，他在外面有相好了。” 草儿是慌张得走了，凌大鹏立马把门给关上，噗通一下跪在周小云脚下。 “媳妇，我可以发毒誓的，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说的好听，你下巴上还有人的唇印呢，这摔的有这么巧的吗，往你怀里摔吗？”周小云抽泣道，“你就是心野了，瞧不上我了对不对？” “没有，真没有，小云，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凌大鹏急急说道。 “那你明天把那边的活辞了，我不准你去那种地方做事！”周小云立马说道，见凌大鹏没有答应，她又抱着孩子哭了起来。“我知道，我就知道，天天身上带着香味，今个你还被人亲上了，那是什么地方啊，怕不是窑子！” “媳妇，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个时候不去了，那这些天我不白干？”凌大鹏苦着脸说道，“外头又找不到这样轻巧的行当，而且，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教司坊可是朝廷礼部管的。今天我们就去了礼部尚书府呢，媳妇，你男人是什么性子的，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呜呜~”周小云还是抽泣，仿佛感觉到娘不开心一样，凌智也开始哭了起来。 凌大鹏很是头大，但也不敢大声嚷嚷，怕吓着孩子，只能耐心安慰起周小云来。 “媳妇啊，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呢，我怎么可能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来啊！”凌大鹏说道，“你说你去酒楼了，那娘怎么说，大哥大嫂怎么说？” “哼，他们根本就不想出力，就让我回家等，幸好你是回来了，这要是你没回来呢？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我容易吗？”周小云收起抽泣，哽咽说道，还带着对陶宛娘和哥嫂的不满。 “媳妇，以后我向你保证，若是再有晚归的日子，我一定请人来跟你提早说，让你为我担心，是我的不对。”凌大鹏站了起来，坐到周小云边上，揽着周小云安慰道，“你看，智儿都吓到了，儿子，乖，不哭了啊！” 看着儿子，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凌大鹏，周小云还是决定相信自个男人了。 “不准让别的女人靠你身上，知道吗？” “知道，我是有媳妇孩子的人。”凌大鹏立马保证道。 “去洗干净了，我不准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赶紧去！”周小云又嫌弃般说道。 “好好好，媳妇，不要生气了，生气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凌大鹏走出房间后，大大松了口气，然后看到草儿跟刘妈在不远处候着，他面上一僵。 “我们没有吵架，没有事情，你们回屋。”凌大鹏吩咐道。 “哦！”刘妈跟草儿识趣地走了。 凌大鹏给自己擦洗了身子，回屋看到周小云已经抱着儿子睡觉了，他叹了口气，莫名地想到了师师喝多了，面颊绯红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心热。 酒楼打烊之后，陶宛娘就同儿子媳妇，以及白玉梅回家了，陈连生已经搬到了酒楼这边住，也好给酒楼做更多的事情。 白玉梅还带着酒楼当日的大部分收入，做好每日的账本，她还要在明天早上去把这些钱存入钱庄陶宛娘的名下。 “周小云来做什么的？”回去的路上，陶宛娘忍不住问道。 “大鹏没回家，她心里急，找到我们酒楼来了。”王红玉解释道，“不过这个时辰了，肯定是回家了。” 陶宛娘眉头皱起，凌大鹏在富乐院那种地方，会不会出事？ “让大虎有空去富乐院看看。”陶宛娘想了想，对王红玉说道。 “娘，要不你去管管？”王红玉建议道，“上回我跟大虎去了那边，他们也没跟我们说真话。” “呵，不去，这么大的儿子，还要娘教吗？他要有了花花肠子，那也是他的事情。”陶宛娘没兴趣道，“让大虎做大哥的提点几句就好了，要是听不进去，那我也没办法。” “怕大虎过去也没个好脸色，今个周小云过来，还说我们就光顾着赚钱不管他们了。”王红玉无奈道，“我说这分家也是她要分的，她肯定也怨上我了！” “呵，脾气还大了去，谁惯的她？”陶宛娘嗤笑，“那就不要管了，他们爱咋咋的！” 第两百零六章 女人生气是要哄的 凌大鹏翌日去上工，周小云还送到了门口。 “大鹏，你说过的，不会对不起我的。”周小云牵着儿子，幽幽说道。 凌大鹏看着周小云愁苦的模样，心里一紧，觉得自个媳妇有些像怨妇了。 “媳妇，我真的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就别多想了啊！” 周小云牵着儿子，跟望夫石一样看着凌大鹏渐渐远去，心里头还是沉沉的，脸色半点没有轻松感。 凌大鹏进了富乐院，大伙都热情地同他打招呼，这种落差，让凌大鹏不由叹了口气，自个媳妇咋就不能过的轻松点呢？ “凌大鹏，你来了，师师姐在等你。”周玉看到凌大鹏，开口说道。 凌大鹏心里一跳，但还是装出没事的人一般应道：“怎么大早上就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过去看看。”周玉随口说道，说完就走开了。 凌大鹏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师师的屋。 屋里头，师师穿着亮丽，但素净面容，看到凌大鹏进来，嫣然一笑。 “大鹏哥，昨天谢谢你啊，我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周玉说，多亏了你，我才没有摔倒。” “没事，我就是扶了一把，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回库房了。”凌大鹏看着净白笑脸的师师，心里不由与周小云做了对比。 “大鹏哥，那个……你昨天回去，嫂夫人有不开心吗？”师师试探模样问道，“要是嫂夫人多想了，那你可得好好解释的。” 想到周小云昨夜的哭骂，凌大鹏嘿嘿笑了笑道：“没事，她就是有些小性子，撒过气就好了。” “大鹏哥，这个发簪你就拿回去送给嫂夫人，女人生气了，总会希望有人能哄的。”师师拿出一枚银簪，递给凌大鹏，“这簪子朴素，是我花了二两银子买的，希望大鹏哥不要嫌弃。” 二两，就一根簪子！凌大鹏眼睛瞪大了些，立马拒绝道：“师师姑娘，这可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哄媳妇呢？” “大鹏哥，那你有钱吗？”师师幽幽问道，“我知道你是将钱都给了嫂夫人管，所以，你也没有钱买礼物送给嫂夫人。我这根簪子，平日里也用不到，你拿过去给嫂夫人，就省了钱，又让给嫂夫人开心，不好吗？” “可是……这是你的啊！”凌大鹏觉得这不合适。 “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师师说道，“而且，你昨天帮了我，我总要谢谢你的！” “可是……”凌大鹏还想拒绝。 “难道你要我自己上门送吗？”师师为难道，“我不想大鹏哥因为帮了我而影响了家里，大鹏哥，你这样我也不安的。” “那……好！”凌大鹏接过了银簪，小心放好。“师师，谢谢你啊！”要是小云也这么体贴该多好。 师师看了凌大鹏神色，嘴角微微上扬。 “大鹏哥，我改日同管事的求求情，让你晚上就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了，毕竟你家里还有媳妇跟孩子等着。”师师继而又开口说道，“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身不由己。” “不用，师师，这样不好，既然我都来做事的，怎么能特殊对待呢？”凌大鹏赶忙劝说道，“其实以前在酒楼，我们都是要等酒楼打烊了才回家，小云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想太多。” “嫂夫人肯定是因为怀着孩子辛苦，才这般的！”师师感慨道，“不过，大鹏哥，不是我说的不中听，嫂夫人应该知道你赚钱辛苦的，她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对你最大的支持。” “是啊，昨夜她还哭闹了，我回去都很累的，还嫌我身上味道重，要我洗干净。”凌大鹏忍不住吐槽道，但随即他不好意思笑了笑。“师师，不说这个了，谢谢你的簪子，小云应该会喜欢的。” 凌大鹏说完，就以乐库要做事为由跟师师告别了。 凌大鹏一走，师师隔壁屋的叶翡倚在门口，嘲讽般道：“什么时候你的酒量那么浅了？下个马车都能跌到人怀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叶姐姐难道不懂吗？”师师笑意收敛，觉得叶翡有些多管闲事。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叶翡回道，“师师，我们命已经够苦了，你可不能害人啊！” “我们本不该是这样的。”师师沉了脸道，“而且，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教司坊有错吗？” “但是你也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啊！”叶翡不认可说道，“我听到你们说的了，凌大鹏家里有媳妇孩子，媳妇还怀着呢，你也好意思？” “我是去给人做小的，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师师干脆说道，“谁会娶我们乐籍女子为妻？我也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位子，但是我想找个良民，至少以后我的孩子不再是乐籍不行吗？” 师师的话，让叶翡一时间也无法反驳，若不是打入乐籍，她们谁会愿意给人做妾？ “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叶翡劝说不了，转头走开了。 凌大鹏全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算计上了，他是真的觉得此处做事，轻松的很。 陶宛娘是没空去管二儿子的事情，酒楼厨娘没找到，倒是来了个厨子。 “你真的想来我摘星楼当厨子？”之前有点能耐的大厨都不愿意来，说跟女人同一个厨房晦气。但在考核过赵永生的厨艺后，陶宛娘很不解得看着眼前这中年矮胖男人。 “来都来了，你也考过了，怎么着，我是哪里不合适了？”赵永生神色有些傲。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想来我摘星楼？”陶宛娘问道。 “难道不是你们摘星楼在招厨子吗，你们要人，我有能耐，不就行了？” 话说的是不错，但是摘星楼现在风头大盛啊，陶宛娘不也要提防有人使坏吗？ “还不是你们自己找到我来着，哪那么多问题，你这个女人挑剔我，我也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赵永生打量着陶宛娘，挑衅说道，“你说个题，我们两个比划比划，谁要是赢了，以后这厨房就谁说了算，你敢不敢？” “行啊！”陶宛娘很爽快应下了，天天炒菜，总算有个人来给她的日子添点乐趣了！“那就比一比！” 第两百零七章 识趣又有能耐 赵永生的厨艺，陶宛娘是考核过的，当得起大厨这个水准。既然是要比个高低，那同一道菜最能体现高低了。 “来客人了，赵永生，你跟我到厨房来。”陶宛娘见客人进来，就把赵永生又叫到了厨房。 “这里东西随你用，我让人看下是不是老客户，若是，今天他们要的菜你来做，让客人来判断是今日的菜好些，还是之前吃的好些，你我高下不就知道了？”陶宛娘轻巧说道。 “你倒是说的轻巧，这用客人来评比，最是不公平的，万一那客人就喜欢之前的口味呢，难道就说明我不如你？”赵永生抬杠道。 “不是你说要比试吗，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公平？”陶宛娘反问道，“哦，没人跟你说吗，这酒楼我占大头的，我一个掌柜的，自己下厨给客人做菜呢！” 赵永生一愣，这不是瑞王府的酒楼吗？但看陶宛娘模样，他嘴硬道：“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厨房里其他人都安静看着陶宛娘与赵永生对话，默默做起了手头的事。 跑堂过来送菜单，陶宛娘就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旧客。 “回掌柜的，是我们的老会员，这次带了生意上朋友来光顾了。”跑堂立马回道。 “好的，我知道了！”陶宛娘接过菜单，递给了赵永生。 “年年有余是什么？”赵永生看着菜单，问陶宛娘。 “糖醋鲤鱼。” “节节登高呢？” “酱香炸排骨。” “福运满满呢？” “家常嫩豆腐。” 赵永生就着菜单上的名字跟陶宛娘来了个一问一答，最后，赵永生嗤笑一声。“花里胡哨！起火，热锅……”只听得他一声吆喝，就开始动手炒菜了。 这颠勺子的功夫，看着也是有些年头的，陶宛娘也不跟赵永生争吵什么，有着别的菜单过来，她也开始炒菜。 “你看，这谁能耐些？”柳月娘看王红玉在一旁，就凑到身边低声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王红玉苦笑不得，她怎么看得出来哦。 随着两人都开始炒菜，厨房也忙了起来，赵永生的菜一个个都完成了，突然看到陶宛娘也做了一道家常嫩豆腐，他就开口喊道：“这两个菜一样，不如先容我自个尝一口？” “请便。”陶宛娘很爽快说道。 赵永生尝了尝自个的，又尝了尝陶宛娘的，眉头皱起又舒展，了唧嘴，看向陶宛娘道：“差不多。” “上菜！”陶宛娘也不去跟赵永生计较这么一个豆腐的事，她是掌柜，她的厨房，不管这赵永生能不能赢，到最后做主的还都是她，这一点，总不用她跟赵永生直接说了！ 赵永生看着自个的菜出去了，就开始盯着陶宛娘做菜了，有时候还忍不住皱起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忍下来了。 “我出去瞧瞧。”赵永生觉得差不多了，就卸下围裙，说着走了出去。 鲁能正送走一组客人，一回头就看到了赵永生，还吓了一跳。 “赵大厨，你这是做什么？” “那陶氏，真是这酒楼的大掌柜？占的比瑞王府还多？”赵永生低声问道。 鲁能点头，也低声道：“对，我们都是拿工钱的，陶掌柜则是拿酒楼收益的。” 赵永生眉头皱起，这瑞王府没跟他说啊，但是一想到陶宛娘一个人做这个酒楼的菜，他刚也尝过，不比自个差。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原先地方干不下去的。”赵永生又低声问道。 “有听说，你不喜欢有人在你的厨房指手画脚。”鲁能应道。 “不，我不喜欢没啥能耐的人在我的厨房里指手画脚，但是要是真有能耐的，我不介意！”赵永生平静说道。 鲁能先是一愣，继而佩服地冲赵永生点头，心中感慨，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鲁掌柜，这桌客人在哪，吃好的话，能否问一下今日的菜如何？”赵永生找到自己做的那张菜单，开口说道。 鲁能不明所以，但略微也能猜到点东西，就试探问道：“这桌是你做的？” “不错，是我，陶掌柜让客人来评定我与她的手艺高低，我想我同她应当是伯仲间，但好男不跟女斗！”赵永生自我安慰般说道。 鲁能不由又看了一眼赵永生，虽然其貌不扬，身材矮胖，但是感觉挺有意思啊！ “赵大厨放心，客人吃的尽兴，就是好的。”鲁能打哈哈道。 正好跑堂的过来拿菜单，说是客人要结账了，鲁能就带着赵永生一道前去了。 “姚老爷，今日的菜感觉如何？”鲁能笑吟吟上前问道。 “不错啊，不过是不是换了个大厨，我吃这个年年有鱼，比之前的好像甜了一点。” “客官真是厉害，这么一点轻微的差距都能尝的出来。”鲁能浅笑道，“其他几个菜，几位老爷觉得如何。” “不错，相当不错，特别是这个繁星似锦，味道绝了。”开口的是同桌的另一个客人，一副吃的不够尽兴模样。 那是烩酸辣什锦珍珠羹，一旁的赵永生心里念叨着，这名字，起得让人都不知道具体是啥。 “对，这道菜，比之前的更好一些，不过，这道节节登高呢，我觉得还是之前的好一些。”姚老爷说的头头是道，“鲁掌柜，你们摘星楼的厨子，可真有两把刷子啊！” “那是，我们摘星楼要不厉害些，怎么留得住姚老爷这样的贵客。”鲁能同客人打交道的手段是游刃有余的很，谈笑间，已经收了饭钱，将客人说的舒舒服服送出了酒楼。 “所以，我同她，是真的不上不下咯！”赵永生呢喃道，“算了，算她赢！” 鲁能也佩服赵永生自说自话，笑着说道：“赵大厨，那……”鲁能做了个请势。 赵永生去了厨房，见陶宛娘在忙，在一旁说道：“你这些个菜名都有些花哨，想要我上手，那得先让我知道你这些菜都是什么。” “如月，你同赵大厨好好解释解释！”陶宛娘吩咐学徒唐如月道，“赵大厨，好好了解一下，趁早上手。” 陶宛娘喜欢识趣又有能耐的人，这赵永生出去一趟，想必也想清楚了，厨房谁做主！ 第两百零八章 休息安排上 厨房有了赵永生，陶宛娘也就有了喘气的时候，她主张的是酒楼轮休，做六休一，当然，在跟鲁能说及这事的时候，鲁能有些震惊。 “陶掌柜，你找大厨，真的就是为了休息？”鲁能有些不置信般问道，之前陶宛娘说起过，他只当陶宛娘是开玩笑啊。 “不然呢，你看这为官者都有休沐，五日一休沐，我们也不能只干活不休息啊！”陶宛娘认真说道，“鲁掌柜，难道你就没有想休息的时候？” “有事的时候算是告假，真要休息……那还真没有。”鲁能想了想，说道，“若是休息了，那酒楼也要关门？” “不，酒楼不关门，我们关门了，客人们吃什么？”陶宛娘说的极为认真，“所以我说的是轮休。大家都是有家人朋友的，工钱呢不会变，这个我会同玉梅做个轮流休息的安排出来，嗯，就这么说定了，做六休一。” 看陶宛娘确定模样，鲁能想了想，那也行，不过他吃住都在酒楼，休息了又能做什么呢？ 陶宛娘抽空的时候同白玉梅说了这事，听得白玉梅一愣一愣的。 “大姐，你……你就这么为大家着想吗？”白玉梅愣神说道，“大姐，我们是有多幸运，才能跟着你做事啊！” 陶宛娘看白玉梅一副感动模样，心虚地笑了笑。她哪有那么伟大，左右不过是自己不想做社畜。 “你呢，先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列出来，然后跑堂的，厨房的，不同工的都分开……”陶宛娘用最简单地法子同白玉梅交代着。 凌大鹏那边给周小云送了银簪之后，果然看到周小云的笑脸，心里不由对师师多了份感激。 “小云，也怪我，事情多，没能带着你出去散散心，你身边也没有个能陪你说说话的人，我知道你也闷的。”凌大鹏安慰着周小云。“想想我们小的时候，虽然经常饿肚子，但是我们还能到地里抓田鸡，去河里摸鱼，哎……” “你还说呢，小的时候，我脚上被蚂蟥叮了，你吓的脸比我还白。”周小云也想起了两人小时候，话语轻柔说道。 “不过以前我们住的屋子，下雨天都漏水，你看现在，我们不就住上好屋子了吗？”凌大鹏话锋一转，说起了当下，“以前一两银子都是半年才能攒下，现在，我们小云可是大户人家了！” “可是以前，不用花钱啊！”周小云感慨道，“没闹灾之前，谁也不会饿死的。” “但是以前，看不到这么多世面啊！”凌大鹏继而又说道，“小云，我呢，好好在教司坊做事，以后能够赚更多的钱，你呢，在家为我生儿育女，我们一家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那你想一直都在教司坊吗？”周小云又问道，“大鹏，我在想，等孩子大了，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一块做事？” “可是你能做什么？”凌大鹏想也不想地直接说道。 周小云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一副不开心模样看着凌大鹏。 “不是，我是说小云，这里是京城，要是家里还有地，你倒是可以种些东西。” 周小云抿着唇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又舍不得离开孩子，等孩子大了，她也老了！ “嫂子能做的，我也能做。”最后，周小云开口道，“你看大哥大嫂，不就是都在赚钱吗？” “那也是娘帮着。”凌大鹏的笑脸收了起来，有些闷闷说道。 “大鹏，我想娘肯定是不会帮我们的，就是等以后，我也想做个小买卖，你见识广，到时候多看看，有什么是适合我们小夫妻能开的铺子。”周小云依在凌大鹏身上，憧憬说道。 以后开铺子，那得花多少钱啊，而且，他在教司坊不是挺好的吗？但是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口，一定会让周小云发火，凌大鹏还是决定不说了。 在教司坊，凌大鹏同师师走的越发的近了，凌大鹏觉得师师的话更中听。他有房契，住的也不差，又有差事，这样稳妥的日子，他干嘛还要去做什么小本生意。 “师师，还是你想的通透，哎，我媳妇就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凌大鹏忍不住感慨道。 师师温和笑笑，“嫂夫人是命好，若是经由过我们这样的日子，哪能不珍惜岁月静好的安稳啊！如我们这般的出身，又有谁家良籍的男子会娶？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寻就寻一个我喜欢的，为奴为婢都没关系，我不会强求妻子身份，做妾也无妨的。” “到时候，我还会带上我这些年赚的钱，保我日后的相公，衣食无忧！” 凌大鹏听得心里一热，但他也不敢想别的，只有些怜惜般对师师说道：“师师啊，你真的是一个好姑娘，日后谁要娶了你，就是他祖上冒青烟了。” “大鹏哥，那你呢？”师师突然问道，“你会是这个人吗？” 凌大鹏对上师师款款深情的眼眸，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师师，你拿我打趣做什么，我可没这个福气。”凌大鹏慌张说道，“我想起傅管事之前交代的活，我先走了！” 看着凌大鹏惊慌失措得跑掉，师师也不着急，总有一天，她会让凌大鹏娶她的！ 凌大鹏慌张跑了出去，摸着自己噗通噗通跳的厉害的胸口，让师师给自己做妾，他怎么敢想啊！ “凌大鹏，你听说了吗，你之前待的摘星楼，居然做六休一！”有乐工看到凌大鹏，好奇地打探道，“这边是食朝廷俸禄的，也是五日一休沐，你们摘星楼做事的人，赶得上当官的啊！” 凌大鹏一愣，他不知道啊！“什么做六休一，这什么意思？” “就是干了六天活，就能休一天，据说工钱不少呢！” 凌大鹏心里头不由有些酸楚感，酒楼的跑堂也能做六休一，还能一个月十两银子，这么一对比，自己这教司坊的差事也就不怎么美了。 再想到自己哥哥嫂子就可以拿着钱，还有空的时日陪家里的孩子，凌大鹏心里头就更不舒服了。 “假的，我娘没跟我说起过啊！”凌大鹏嘴硬道，“我回头去问问啊！” 第两百零九章 走，去摘星楼会会那掌柜的 凌大鹏不可能真跑到酒楼问这事，他还一天天的堵着气呢！但摘星楼所有人做六休一的事情，跟雪花似的飘散开，仿佛是创了新举一般，很多人都在说这个事情。 “说的我也想去摘星楼做事了，也不知道缺不缺跑堂啊！”就连紫阳楼的伙计，都在感慨。 商会里，京城的酒楼以紫阳楼赵长贵为主，联合了其他的酒楼掌柜，在同金丹阳控诉摘星楼。 “金会长，摘星楼这么干，那是在打我们所有酒楼的脸啊，搞得我们家的伙计，都闹着也要休息。”赵长贵愤愤道，“古往今来，谁家酒楼伙计，还能做六休一的？” “就是，什么休息不扣工钱，他摘星楼财大气粗，做好人，我们可没那么好的生意，做事少了，难道还能工钱一样？” 金丹阳听着几位酒楼掌柜的在抱怨，他琢磨着开口道：“那诸位的意思是，找那摘星楼的那位谈一谈？” “我们都知道，这酒楼是瑞王府的产业，但是也知道这王府的人肯定不来管这些琐事。所以，那摘星楼的两位掌柜，金会长，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 金丹阳可还记得瑞王世子说的话的，对于其他酒楼掌柜的提议，有些为难。 “这摘星楼生意多忙啊，你要两个掌柜都出来，不太可能。”金丹阳说道，“要不，大伙去尝一尝摘星楼的饭菜，我去过，嗯，还不错！” 去照顾对家的生意，赵长贵可没那么豁达，但是金丹阳开口了，他秉着知已知彼的心思，应下了。 金丹阳带着几位掌柜的一道前往了摘星楼，要了一个雅间。 鲁能认出来人，觉得这么一班人过来，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将人稳住之后，自己去了厨房告诉了陶宛娘。 “什么，商会头头带了一干酒楼掌柜来我们摘星楼吃饭？”陶宛娘管的是厨房，所以不知道商会的事情。但一听名号，她也觉得事情不一般。 “总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先给他们上菜，我就不信，吃的堵不上他们的嘴！”陶宛娘就一停顿，立马自顾炒菜了。 “陶掌柜，我看他们吃饭是假，还是有别的意图的。”鲁能提醒道。 “你先应付着，实在不行，我再过去。”陶宛娘说道。 鲁能见厨房如此忙碌，也不好打扰太久，就去大厅了。 雅间内，金丹阳也不记得来的目的了，这一道道菜上来，他看着喜庆，吃的尽兴啊！ “不过如此，我紫阳楼的糖醋鱼也不差。”赵长贵吃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但手却不受控制一样，又夹起鱼肉，嫌弃般吃了起来。 “还不错，这大厨是谁，倒是可以结实一下。”另一个掌柜的夹起来一块红烧肉，这跟自家的虽然也差不多，但这色泽上还是摘星楼的好一点。 “这个鸡，还能这样烤？”福运楼的掌柜看着桌子上用铁针贯穿直立的鸡，还在起火，有些震惊。 “嗯，应该是涂了酒，这摘星楼的厨子，脑子挺活啊。” “火灭了，来，这道火之凤凰寓意极佳，就不知道口感如何了！” 鲁能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目前看来，还是被吃的给堵上嘴了，他也不主动上前攀谈，先去忙别的事情了。 在挑剔中又被折服，雅间内这一桌，说着埋怨的话，吃的倒是快活。 “金会长，这吃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掌柜的过来了？”赵长贵打了个饱嗝，同金丹阳说道。 “我来，我倒是真想看看，这掌柜的是个什么人，最好，厨子也过来瞧瞧，不知道摘星楼给多少钱，我们望月楼，也不差的。” 听着有人都动起挖墙脚的心思了，金丹阳打着哈哈站起来道：“我来，小二，同你家鲁掌柜说声，有客找。” 鲁能等着呢，等到跑堂的来说，欣然前来。 “金会长，各位掌柜，今日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这里来，吃的如何，各位还满意？” “鲁掌柜，多日未见了，今日我带着几位大掌柜前来，大伙儿都觉得不错，真不错！”金丹阳乐呵说道。 “金会长，你们可是稀客，来者就是客，只要你们满意，就是我们酒楼的荣幸。”鲁能笑着说道，他是不会主动提的。 “鲁掌柜，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前来，是想鲁掌柜说说你们那做六休一的事情。”赵长贵率先说道，“京城酒楼的大掌柜都在这了，你们这样做，我们怎么办呢？” 鲁能一愣，还是笑着说道：“这位是紫阳楼的掌柜，面善的很。这做六休一，是我们陶掌柜体恤酒楼伙计们辛苦，与各位大掌柜，并不冲突！” “你们体恤伙计辛苦，我们酒楼的伙计都想投到你们酒楼来了，鲁掌柜，你这是害了我们啊！” 鲁能陪着笑，客套道：“不至于不至于，诸位都是前辈，摘星楼后起之秀，比不上各位。” “鲁掌柜，这休息的事情，可是你们那位陶掌柜说的？”金会长问道，“我们知道你们摘星楼有两位掌柜，但是那位陶掌柜，不曾见过啊！” “陶掌柜主管厨房，我们这里的新菜式，都是陶掌柜创的，她挺忙的。”鲁能解释道。 “都是同行，日后难免相见。”金丹阳说道，“今日还请这位陶掌柜来见见我们几位。” 鲁能想了想，倒是应下了，这休息的事情，还是由陶掌柜来说比较全面些。 有了赵永生，陶宛娘也能偷个闲了，鲁能来找她，说了那些人的意思，她就想过去看看了。 她给自家的伙计福利，关他们什么事？ 陶宛娘露面，倒是把一干酒楼大掌柜给惊了一惊，继而也想起来了，这摘星楼的大厨是个女的。这让一个厨娘掌厨勉强说得过去，但是这酒楼让个厨娘当掌柜，又有些说不过去啊！ “我记得你，你是之前农家小饭馆的掌柜？”有一个大掌柜看着陶宛娘，恍然大悟般说道。 “不错，是我，你看着面生的很，记性倒是挺好，怎么着，我照顾我家酒楼的伙计，碍着你们了？”陶宛娘扫视了全场，平静开口道。 第两百零十章 你破坏了整个行业的规矩 陶宛娘这话一出口，雅间一时沉静，但随即，赵长贵严肃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妇人之仁，你给你们伙计这么大的便宜，还不是占着你们酒楼生意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给其他酒楼造成多大的麻烦？” “你破坏了整个酒楼行业的规矩！”赵长贵将对摘星楼火爆生意的眼红，全部化成指责落在了陶宛娘身上。 陶宛娘面色一沉，对上指责自己的赵长贵，嗤了一声，不客气道：“你哪位？我怎么感觉到你对女子的鄙视？我是吃你家的米了还是喝你家的水了，要被你这么扣大帽子，还是说，你就是借着我是女人，故意辱骂？” “陶掌柜严重了，我想赵掌柜并没有这个意思，就是你这个做六休一，嘿嘿，的确是有些开创新历了。”金丹阳立马出言打圆场。 “伙计是人啊，是人都是休息的，怎么着，你们一个个当人衣食父母的，把自个的伙计当畜生用啊？”陶宛娘反问道，“做六休一怎么了，我还想做五休二呢！” “你这么做，让我们这些同行的掌柜如何办？”赵长贵板着脸道，“酒楼伙计都不心安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陶宛娘直白道，“我又不是你家伙计，我怎么知道？” “我倒是听说自我家酒楼推出会员制，你们很多家都效仿啊，如今我家酒楼又实行休息日，怎么着，不效仿了？” “我倒是很奇怪你们的来意了，就是来指责我不成？”陶宛娘扫了眼这一群各大掌柜，“就算是不满又怎样，难道你们觉得就对着我骂几句，我就能改变主意了？” 出头的是赵长贵，其他大掌柜还真是吃人嘴短，又知道这酒楼背后的主人是瑞王妃，他们能说什么？ “陶掌柜，不说别的，倒是小老儿想讨教讨教，你这般工钱照旧，伙计们却是做事少了，不觉得亏吗？”一位年长点的掌柜开口问道。 “不亏，想要马儿跑得快，要让马吃草啊！”陶宛娘觉得这群人太苛刻了，想要休息搞得自己是多大的罪一样。 “古人云，磨刀不误砍柴工，伙计们有了休息的时日，那做事就更勤快了。我们酒楼行当的，开午市，开晚市，就算不用早起，这人也是累的。伙计们休息好了，这才有干活的劲儿。” “再说了，我酒楼照顾自个的伙计，碍着你们啥了？就算你们家的伙计要来，我摘星楼也未必要啊！”陶宛娘一副这群人太大惊小怪般说道。 “诸位，陶掌柜可是我们酒楼的第一大厨，厨房没了她可不行。”鲁能适时开口，“陶掌柜，这几位掌柜对你做的菜，那是满意至极啊！” “喜欢就多吃点，看在你们都是大掌柜的份上，给你们打八折。”陶宛娘特意看了眼赵长贵，这人就是眼红！ “我厨房忙着呢，就不奉陪了，鲁掌柜，明个我休息啊，有啥事你自个处理了！”陶宛娘还不忘说上一句，她也有休息，哼，羡慕嫉妒，一群老爷们。 “掌柜的，也能休息？”陶宛娘一走，那年纪大点的许掌柜就自语道，“掌柜的不在，酒楼伙计们还能规矩做事？” “这不还有我嘛！”鲁能嘿嘿道，“我们摘星楼就是好，两个掌柜的，也不怕一人有事，酒楼无人管。” 赵长贵甚是来气，他被个女人骂了一通。“你们就听了她的胡说八道？”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回头让我们酒楼的伙计们也休息休息？”许掌柜却是点头道，“这摘星楼的会员赵长贵你不是模仿了吗，这休息不如也仿照下好了。” “你……”赵长贵气恼，正要说什么，被鲁能给打断了。 “诸位，这一顿一共是五十两，不过我们陶掌柜发话了，给各位打八折，那就四十两，有人喊我了，我就先过去了，杨松，给几个客官结个账。”鲁能笑眯眯说着，喊来做跑堂的杨松，就先走开了。 “这一顿……谁出？”金丹阳幽幽说道，他是本着谁都不得罪的态度，不过，他爱钱啊！ 赵长贵愤愤掏钱，昔日他紫阳楼是京城第一大酒楼，他不会丢这个份的。 结账走人，赵长贵走在前头，看到摘星楼的伙计，看着特别有干活的劲儿，这心里头就更火大了。 能进紫阳楼做事，已经是这个伙计开脸的事情，还要给他们安排休息天？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种地的能休息吗，长工能休息吗？真是想的太好了。 陶宛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鲁能又是瑞王府的人，自然把这事转给了瑞王府的管事。 “陶掌柜这个眼界相当大啊！”瑞王知道这事是几天后了，“或许她出自乡野，历经灾荒，更能体恤下人。” “王爷，那些个对我摘星楼有所不满的酒楼，我看就是眼红的，不行，我要让人去商会打点打点，摘星楼做的事情，就该全部推广。”瑞王妃打听过摘星楼的收益，她可乐呵了，就算只占四成，也比之前开的酒楼赚的多啊！ “的确得好好敲打一下那商会的，怎么能不偏着我们摘星楼！”瑞王也点头道，“之前是毅儿打点的，明日本王亲自去问问。” 陶宛娘不想自己想偷懒搞出来的休息日，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摘星楼越发的出名了，不是因为菜好，环境好，服务好，而是因为这休息天，以至于后期，各行各业，都有工头开始为普通人争取权益了。 陶宛娘休息这日，先是在家睡到自然醒，然后看了看小俏儿的功课进程，又陪着孙子孙女说了说话，还想着这日子真悠哉的时候，周小云上门了！ “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凌大鹏他，他要纳妾！” 周小云哭唧唧得拉着凌智，跪倒在陶宛娘跟前。 纳妾！陶宛娘有些震惊，这才多久，凌大鹏已经把日子过成这样了？不过，周小云来求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不是已经分家了吗？ 第两百一十章 爹你可不能不管啊 “你先给我起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陶宛娘皱眉说道，有些不耐看了眼周小云，她对这个媳妇，真没啥感情。 且不说当初原主就是被周小云给推倒致死的，周小云这从头到尾也没有半点的后悔之意，反而总觉得自己会以此苛待她。 “娘，我去酒楼找你了，但是大哥大嫂说你在家休息。”周小云扶着腰自己站了起来，“凌大鹏这个负心汉，去了教司坊做事才多久啊，就要纳妾，他就是被外头的女人给迷了眼，娘，看在我大着肚子的份上，你就帮帮我！” “周小云，你别把我当冤大头好，你们两夫妻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他纳妾我也好，休妻也好，我都不想管。”陶宛娘语气平静说道，“还有，你也别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走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周小云愕然，陶宛娘的疏离淡然，让她觉得难以置信。 “娘，你不管大鹏了？” “多大的人了，还要我管？”陶宛娘挥挥手，“凌大鹏要纳妾，你不是很能耐的吗，怎么，管不住了？要么就走，你们家的事情，自己管，要么，留下吃顿饭，我也算尽个地主之谊了！” 周小云听陶宛娘不咸不淡的口吻，心里堵着一口气，拉着儿子的手也用上了力。 “哇~”孩子吃痛，顿时哭了起来。“娘，痛，呼呼~” 周小云连忙放开儿子，心疼不已地把孩子抱住。“娘的二狗子啊，我苦命的孩子，以后这凌家还有我们娘俩容身的地方吗？” 陶宛娘看着周小云哭喊模样，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周小云自己作啊，本来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养个人，又不用时刻见着，她并没有多在意。 但是凌大鹏分家，还不就是周小云唆使的，到了外头日子又过不好，跑回来找她，还真是想当然了。 “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停下来，这事我不会管。”陶宛娘平淡说道。 周小云咬了唇，再看看儿子，又摸了摸肚子，最后委屈模样道：“娘，那……那我就留下来吃顿饭。” “呵！”陶宛娘轻嗤一声，“翠娘，今天家里多两双筷子。” “好的，大当家。”高翠娘高声应道。 “睿儿，小凤，来见见你们二婶。”陶宛娘招呼两个被周小云吓到的孩子。 “二婶。”凌睿牵着妹妹的手，怯生生说道，二婶圆了，还凶了。 周小云看着陶宛娘对凌睿和凌小凤和颜悦色模样，再看了眼趴在自己腿上的儿子，心里有些酸楚，也是头一回，她升起后悔的念头来。 要是没有分家…… 周小云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要是他们没分家，她还不是要在这里天天被婆婆压着！ “娘，大鹏说要娶那个叫师师的女人，还说对方是乐籍女子，只能他救人出火坑了。”周小云自顾抽泣了起来，“他还说他们……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陶宛娘训斥道，“我留了你，可不是让你跟我诉苦的。” 周小云一滞，委屈模样看着陶宛娘，她还不能说了吗？ “娘！”小俏儿结束了早课，又快到了吃饭的时辰，主院没看到陶宛娘，就轻快地朝着客厅快跑了过来。 看到周小云跟凌智，脚步一顿，有些拘谨了起来。 周小云看了眼小俏儿，干巴巴地喊了声：“俏儿。” “二嫂。”小俏儿拘束地喊了声，走到了陶宛娘身边。 周小云心里酸楚，一个收养的小丫头居然养的这么白嫩，婆婆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大当家，午饭好了，可以吃饭了！”做好午饭的高翠娘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然后前来招呼众人。 沈莲已经走了过来，张良也已经到了饭厅，陶宛娘起身说道：“走，吃饭。” 周小云扶着腰站了起来，看着扒拉自己腿的儿子，无奈地把孩子抱了起来，要不是怕陶宛娘骂她，她也不会让草儿把他们送到门口自个回去的。 高翠娘看着周小云大肚子，就上前帮忙，和气说道：“小公子就让我抱。” 对，高翠娘！周小云突然想起来了，这高翠娘可是公公安排的，婆婆不知道这个事情。既然婆婆不肯帮自己，那么她就去找能够帮自己的人！ 吃饭的时候，周小云也很安静，不再说凌大鹏的事情，但也是因为她，这饭桌上的气氛就有些紧张，吃完之后，她就准备走了。 “娘，我不该来打扰你，我这就带二狗走。”周小云平静说道，“也该是我命苦，没能管住大鹏。” 这话说得，陶宛娘很怀疑周小云又动了什么心思。 “凌大鹏要是想从我这个当娘这里拿到什么好处，那就让他自己来找我。”陶宛娘想了想，还是发话道。 “谢谢娘！”有了别的想法后，周小云对陶宛娘的感激就没那么多了，明显浮于表面的感谢，让陶宛娘多留了个心眼。 “回去吗，你大着个肚子也不方便，还有个孩子。张良，你送他们。”陶宛娘对张良吩咐道，却也是若有所思般冲张良使了眼色。 “那行，我这就去套马车。”张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周小云想拒绝的，她是要去大将军府啊！不过，她也耐得住，谢过陶宛娘之后，心安理得地坐上了马车走了。 没过多久，张良回来了。 “陶大姐，你的儿媳妇回家之后，又让人雇了马车去了大将军府，我远远跟着，亲眼看到她进去了。” “哦，她倒是胆子大啊，看来在那边住过之后，她的心更野。不用管了！”陶宛娘调侃道，要是凌云洲要管就管，她是不管二儿子的家务事。 将军府里，凌云洲看着哭的面部扭曲的周小云，眉头深深皱起来。 “爹，你可一定要帮帮儿媳啊，大鹏要娶一个妓子，这也是在打你的脸。要是哪天别人都知道他是大将军之子，你的脸面往哪搁？” 周小云抽泣道，“娘因为分家的事情伤了心，不打算管了，爹你可不能不管。”周小云顿了顿，“那高翠娘是爹的人，我跟大鹏可都没跟娘说过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凌云洲眉头深锁，高翠娘是他安插在陶宛娘身边的，若是陶宛娘知道……原本就疏离的两人，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关系变得更差，凌云洲心里怒了！这二儿子跟儿媳妇，还真是惹事精！ 第两百一十一章 这是意外之喜 凌大鹏现在是有家也不敢回，他挺害怕周小云哭哭啼啼的样子的。但是，他也不能提了裤子不认账啊！ 那日下午周玉跟他说师师不舒服，让他过去瞧瞧，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酒味，师师看到他就请他喝酒，一边喝一边说着自己的苦。 凌大鹏也就是几杯下肚，然后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清醒过来，他已经光溜着身子跟师师躺在床上了。 “大鹏哥，如果你对我无心，那就当一切没发生过，我这般贱籍女子，早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师师含着泪说道，那倔强苦楚的模样，让凌大鹏顿时失了心防。 “师师，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但是我已经有了小云，我只能委屈你了。”凌大鹏想到家中怀孕的周小云，再看到含泪哽咽的师师，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那之后回家，他也同周小云说了，等待着的自然是周小云暴跳如雷以及哭骂一顿，以及，他像是丧家犬一样，直接跑回了富乐院，他不敢回去了啊！ “大鹏哥，我已经推掉了所有的活，既然你应允了我，我就不会再去陪客了，不管是哪家的官爷，我都不见了！”凌大鹏没回去的这几日，自然就是在师师房中的。 凌大鹏也知道，更加坚定了他要纳师师为妾的心。 “师师，你放心，等小云气消了，我再带你回去。”凌大鹏拉着师师的手说道。 “等嫂夫人同意了，大鹏哥，你就帮我接走好吗？”师师看着凌大鹏说道，“这里的活你也不要做了，我有钱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开个小铺子，就算你想在家等嫂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可行，我的钱能够养活我们一段时日的。” “这怎么可以？”凌大鹏嘴上说着不可以，心里却有些意动了，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师师姐，凌大鹏在你这吗，有人找。”周玉敲着门说道。 “谁找大鹏哥？”凌大鹏还没开口，师师先问道。 “是……凌大将军。”周玉也纳闷，当朝大将军，怎么跑到富乐院来找凌大鹏了！ “完了，我爹来了！”凌大鹏一听，顿时大惊，惶恐得在屋里走来走去，“爹难道知道我跟你的事情了，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大鹏哥，你说谁，凌大将军是你爹？”师师都惊了，那可是当朝大将军啊！ “对，说我爹，怎么办怎么办，师师，不管怎样，我都要对你负责的！”凌大鹏咬牙说道，就算那天是酒后乱性，但这两天，他是实打实跟师师好了啊！ 师师跟周玉互看了一眼，都是震惊，她原本看中的是凌大鹏良民身份，加上还有个开酒楼的娘陶氏，没想到，当朝凌大将军竟然就是他的生父，这……意外之喜啊！ “大鹏哥，我陪你一起去，若是大将军责怪，你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我是贱籍女子，若是我们之间是错的，那也是我的错！”师师立马说道。 “不，不是你的错！”凌大鹏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他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道：“师师，你待着屋里，我去见我爹。” 凌云洲见到凌大鹏的时候，面色就一沉，这一身味道，真的就跟烟花女子混在一起了？ “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凌大鹏小心翼翼问道。 “呵，你不是要纳妾了吗，怎么，都不准告诉你爹吗？”凌云洲讥讽道，“才几天工夫，离开了酒楼，你就在这里给我闹出这样的事情，凌大鹏，你好本事啊！” 凌大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爹，我给你丢人了，但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情，也不能不负责啊！我对不起小云，但是我也没有瞒着她，我怕她看到我生气，就只能在这里凑合几天。” “你还有理了？”凌云洲震惊看着凌大鹏，“你放着有身孕的妻子不管，跟官妓苟且，我……”凌云洲说着就想对凌大鹏动粗。 “奴家师师见过大将军。”师师飞快从一旁跑了出来，跪在凌大鹏身边。“大将军，都是奴家的错，大将军要打，就打奴家！” 凌云洲断然不会打一个女人，可是看着这样的场景，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凌大鹏，同我回将军府。”凌云洲沉着脸说道。 “我也要带师师走，师师不走，我是不会去的！”在将军府的恐怖七日支配下，凌大鹏怂了，立马拉住了师师。 “大鹏哥！”师师心里一惊，凌大鹏对自己，已经如此痴迷了吗？ “走，都给我走！”凌云洲脑门鼓鼓的，有一种心口堵的慌的感觉，这儿子，他也不想要了！ “大鹏哥，我一定陪着你。”师师拉住凌大鹏的手，坚定说道。 凌云洲看都不想看，抛下一句话后就愤然转身。“收拾一下，我在外头等你。” 师师扶起腿都软了的凌大鹏，“大鹏哥，我们先收拾一下东西，我陪着你去。” “师师，幸好有你！”凌大鹏心中烦乱，爹为什么会知道，是小云去爹那里说了什么吗？ “师师姐，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我啊！”师师带了些细软，同凌大鹏一道前往将军府，一旁周玉，低声说道。 师师点了点头，应答道：“周玉，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以后我一定帮你。”他们乐籍的，若是能脱籍，那就是最好了，以前不敢想，但如果凌大鹏的爹是大将军，那还有什么不可以呢？ “师师，我爹很凶的，他要我跟我大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练操，蹲马步，还要学规矩，我……我是真不想去啊！”路上，凌大鹏低声对师师说道。 这是家风严谨，师师心里应道，但面上还是温柔可人般模样。 “大鹏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不会，师师，我一定要对你负责的。”凌大鹏坚定说道。 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落在凌云洲眼中，就是碍眼无比的亲昵，他忍着当街打人的冲动，低声呵斥道：“给我跟上！”说完，自己骑上了马，先走了一步。 第两百一十二章 扔到庄上去吧 凌大鹏同师师跪在了将军府的前厅，凌云洲则是派人去请陶宛娘了。儿子的事情，自然是要爹娘一起商议的。 凌大虎低着头，心中惶恐，一旁的师师握住了凌大鹏的手。如果说之前还有顾虑，到了大将军府之后，师师是铁了心了，不管怎样，她一定要嫁给凌大鹏为妾。 凌云洲没眼看，他心里窝火，干脆就去了练武场自己练武泄愤。 眼下还不到中午，陶宛娘也能走得开，到了大将军府，看到跪在前厅的两个人，她不由眉头一皱。 “陶大姐，这边请。”钱锋将陶宛娘往练武场带。 而知道陶宛娘前来的凌云洲也早早停止操练等候了。 “请我过来做什么，大鹏跟师师的事情，你要管就管到底，不用询问我的意见。”陶宛娘平静说道。 “他要纳一个官妓为妾，你能同意？”凌云洲皱着眉头问道。 “他娶周小云为妻的时候，我也没同意啊！”陶宛娘说道，“这跟人过日子的是他，又不是我，需要我同意吗？” 凌云洲一愣，陶宛娘竟然会这般想？“周小云来我这哭诉，我身为孩子的父亲，也不能什么都不管，请你过来，我还想与你商讨一番。” “哦，你是有了什么主意吗？”陶宛娘随口问道。 “富乐楼他不可以再去了，那种地方只会让他变坏。至于这个女人，他要是想纳妾，就纳！”凌云洲认真说道，“我看他还是去你的酒楼做跑堂的好。” “别，我的酒楼可容不下他性子这么野的。”陶宛娘拒绝，凌大鹏没有来向她求助，说明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当初有什么错。 “这样的话，我想让他去外头庄子上，你觉得如何？”凌云洲想了想说道。 陶宛娘转念一想，觉得凌云洲算做了件好事。 “你这主意不错，凌大鹏别的不会，种地还是会的，个子也是结实，下地插秧割稻都不是问题。”陶宛娘点头说道，“他要纳妾就纳，你就以这师师昔日赶了不少场子，京中结实的人太多，你毕竟是大将军，要是有人见到他的妾室是老熟人，面子上挂不住！” 凌云洲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凌大鹏行为不端，到郊外庄子上，说不定能让性子沉稳下来。 “所以，你是赞同我将他安排到庄子上咯？”凌云洲看着陶宛娘问道。他还以为陶宛娘会心疼儿子。 “本就是乡下种地的，这京城的繁华，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应的了的。”陶宛娘说道，“大鹏夫妻两个，都丢掉了本心，年纪轻轻，就觉得自己该过上被人伺候的日子了，你让他们去乡下庄子里，也别当主子。” 凌云洲一愣，还有个周小云，一想到周小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他就为难了。 “宛娘，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他凌云洲最不能接受被人威胁，周小云能用高翠娘的事情来威胁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嗯？”陶宛娘上下审视了凌云洲。“何事？” “高翠娘，是我府上的人。”凌云洲深吸了口气，“那日凌大鹏同周小云一道来了我这，说要一个能对孩子们好的仆妈，说旁的人都不放心，所以我就派了一个信得过的家仆过去。” 陶宛娘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但随即又舒展开了。 “想来你是要让人盯着我，不过我在酒楼的时日多些，你又能知道什么？”陶宛娘话语里带着讽刺，她当然来气咯，但随即想想，凌云洲的人的确能对孩子们尽心些。 凌云洲尴尬地点了点头。 “智儿跟着周小云这个娘，还有凌大鹏这个爹，要是去了庄子上，怕是要吃苦，你既然这么在乎孩子，那智儿你就放在将军府养！” 陶宛娘平静说道，周小云这眼界不高，心眼却多，以后凌大鹏身边一妻一妾怕会争吵不断，孩子留在身边很不好。 凌云洲这么想管事情，那就带孩子好了！ 陶宛娘是故意的，她既想让周小云痛一痛，也想让凌云洲烦一烦，有个幼童在府里头，凌云洲就少往她那里凑！ 凌云洲一愣，有些不相信看着陶宛娘。 “让他离开父母，不太好！”凌云洲感觉到陶宛娘平静话语下藏着的心思，有些不认可道。 “哦，那你觉得智儿到了那边，看着大肚子的亲娘跟新进门的姨娘天天吵架，还有个心比天高的亲爹夹在中间好吗？”陶宛娘反问道。 “你将军府既然能人众多，照顾个孩子总不在话下，而且这孩子从小不教好，长大了也就歪了。”陶宛娘说的理直气壮，“怎么，你觉得我哪里说不对吗？” 哪里不对，不要太有道理。凌云洲无言以对，也很明显得知道这是陶宛娘对于他安插高素娘在陶家的报复。 “行，就这么定了。”凌云洲硬气说道，一个奶娃娃而已，难道将军府还养不大？ 陶宛娘同凌云洲一道走到了跪着的凌大鹏与师师面前。 “爹，娘！”凌大鹏抬头，心里发虚得低了下去。 “多日不见，师师姑娘倒是跟我们关系又进了一步。”陶宛娘居高临下得看着师师，“还真是有缘啊！” 师师心下惶恐，面上却是一副坚定神色。 “陶掌柜，大将军，不管你们接不接纳我，我都跟定了大鹏哥。” “接纳，当然接纳，有人帮我照顾儿子，我何乐不为啊！”陶宛娘凉凉笑道：“大鹏，瞧你多好的福气，有了小云，现在又来了个师师。” “娘~”凌大鹏听着陶宛娘的语气不对，心下发慌，“娘，我……”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是要纳师师为妾？”陶宛娘直白问道。 “是。”凌大鹏抬起头之后，又立马低下，心里是又羞又怕。 “那就趁早把事情办了，富乐楼你肯定不能再去了，还有师师，既然嫁人了，那以前的事也不要做了。” 这么简单？师师抬头看了眼陶宛娘跟凌云洲，惶恐应道：“师师定不会让陶掌柜跟大将军失望的。” 第两百一十三章 你们教养的了孩子吗 陶宛娘表态之后就告辞了，酒楼还等着她做菜呢！ 凌云洲一边让钱锋把陶宛娘送回摘星楼，也让钱锋顺便把周小云给接过来。看着还跪着的儿子跟师师，他沉着脸让人起来了。 “既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那我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凌云洲说道，“京城你们也别想待了，我在郊外有几个庄子，你们到时候去庄子上。” 凌大鹏一惊，立马问道：“爹，去庄子干什么” “干什么”凌云洲哼了一声。“你是我儿子，这个事情我虽然没有到处说，但是有心人一打听就会知道。你是让人知道我的儿子娶了个官妓，我这脸往哪搁” 凌大鹏面上一僵，神色尴尬，弱弱道：“师师不一样。” “大将军，师师出身悲苦，拖累了大鹏哥，只要大将军能成全我跟大鹏哥，让我去哪都可以。”师师立马开口说道。 “那就去庄子上，凌大鹏，你不是别的不会干，只会种地吗若是你不想去，那就在将军府里闭门不出，每日给我操练。” “不，我去，我立马去！”一听要在将军府里，凌大鹏立马选择了庄子里，但随即，他又试探问道：“可是，我跟师师要是去了庄子里，那小云跟孩子呢” “我已经让人去接了你的妻子周氏跟孩子过来，她要不要跟你去庄子上，你可以自己问问。” 凌大鹏觉得周小云肯定是会跟自己走的，难道还能自己一个人待在京城 周小云带着儿子来到将军府的时候，看到师师，立马瞪大了眼。 “二狗子，你看，是这个女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周小云拉着凌智的手，指着师师愤愤道，“爹，就是她，她勾引了大鹏，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切勿喧闹！”凌云洲呵斥道，“周氏，身为男子，既然做了出格的事情，就当负起责任来。既然他要负责，我身为他的父亲，自然不能阻止！” “爹，这女人就是个卖身子的，直接给银子打发了不行吗”周小云一听，立马气急败坏道。 “小云，你不能这么说师师，并非她引诱的我！”凌大鹏出言维护师师道，“小云，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的，你……你不要太冲动。” 凌云洲握住想打人的拳头，听听这什么话，才来京城多久，就沾染了这些东西，妻子有孕，却跟其他女人有了苟且，简直是丢了凌家祖宗的脸！ “周氏，你心中苦楚我能理解，但是大鹏想为这位姑娘负责，那也算是还有些良心。”凌云洲咬牙说道，“我与宛娘说过，你们二人早早把纳妾礼办了，然后去郊外庄子！” “什么庄子，什么意思”周小云不明所以，惊讶开口道。 “我将军府的二公子将教司坊的女子纳为妾室，他日便是我出门，都要为人取笑；所以，去庄子上过了几年，等这事情过去了，你们再回来。周氏，你难道不准备去” 用高翠娘的事情来威胁他，这周氏简直胆大包天，凌云洲对周小云也全无好感，就是看着小孙子，有些唏嘘。 “小云，去庄子上，我们在城里也不自在，你不是觉得没地方去吗，那我们就去庄子上，就跟在凌家村一样。”凌大鹏上前拉住周小云，劝说道。 “爹，我这肚子快五个月了，这个时候去庄子上，万一……” “我将军府的庄子，难道还缺下人”凌云洲反问，“还是说，你不想去，不想去你就待在你那小院，凌大鹏带着这个女人去庄子过！” 周小云怎么可能应啊，愤愤地甩开凌大鹏，再怒视着师师。 “要我看你们两个在别的地方快活”周小云气的胸口起伏，“纳妾是，既然是妾，那就该伺候我这个当妻子的！”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乱了规矩的。”师师适时出言，娇俏的脸上很是乖巧神色。 “还有，智儿是我将军府的孙子，你们大人做错了事情，不要连累小孩子，以后智儿就在我将军府生活了。我会让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凌云洲看着三人拉扯模样，心下嫌恶，开口说道。 “爹，你要让我们母子分开”周小云更是立马尖声喊道，“智儿啊，娘的二狗子啊，娘怎么可能不要你！” “停停停，说什么话，孩子这么小你就可以胡说八道吗”凌云洲立马呵斥，“周氏，你自己想想，去了庄子里，不缺吃喝，但是你能顾得上孩子吗” “我看你就没想好好过日子，你是要让孩子天天看着你们吵架吗凌大鹏你说，难道把智儿放在将军府，还是害了你们不成” 凌大鹏呆愣住，他没想到凌云洲会提出这般的要求，把儿子放在将军府 “大鹏哥，姐姐，虽然我还没有进门，但是这里可是大将军府啊，公子留在将军府，那才是最好的选择。”师师最会察言观色，这条件是凌大将军提出来的，那自然是要顺着凌大将军啊！ “爹，你是要亲自教智儿吗”凌大鹏终究还是孩子的爹，不安地问道。 “这是我的亲孙子，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他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有多少的能耐，是想着这儿子以后能够知书达理，还是跟你一样，是个粗鄙之人” 凌云洲板着脸说道，小孙子才一岁半，想教还是能教好的。 “我的孩子，我的二狗，娘……娘不要跟你分开！”周小云抱住孩子，眼泪夺眶而出，道理她都懂，可是孩子是她一直带着的，怎么舍得啊！ “周氏，你要舍不得的话，那就跟孩子一起留在这！”凌云洲故意说道，“凌大鹏你带着你的妾去庄子上，我不想你们在京城丢人现眼！” 周小云立马看向凌大鹏，她怀着身孕，凌大鹏要是跟师师在庄子上，又没人管着，岂不是天天黏在一起顿时间，心头大怒，不能忍，她绝对不能忍的！ 回头看看揪着自己衣袖的儿子，再看看畏畏缩缩的凌大鹏，还有挑衅的师师，周小云咬着唇，一把抱住了儿子。 “二狗，娘不舍你啊，可是……娘也是为了你好！” 第两百一十四章 我真的不难过 凌大鹏纳妾的事情进展很快，纳妾这日，陶宛娘没有出现，但是凌大虎来了。 “哥，就你一个人来吗，娘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凌大鹏很是不满说道。 凌大虎凝重看着弟弟，语重心长道：“弟啊，我们凌家村就没一个人娶小老婆的。” 凌大鹏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今日纳师师进门，周小云一天就没一个好脸色。爹娘都没有过来也就算了，来了个大哥还教训他，这让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大哥，我偷偷跟你说，师师对我情深义重呢，她为的就是我这个人，还自带了几百两的身家，之后，还跟我一起去庄子上。大哥，这样的女子，我怎么能辜负？” 凌大鹏说的动容，凌大虎看着无语。 “弟啊，天下的好女人很多啊，但是你都是有媳妇孩子的人。” “大哥，你要是来喝一杯喜酒的，就不要说这些晦气话，小云我是对不住，但是我会对她跟孩子加倍好的。而且师师说了，她是来加入我们这个家的，不是拆散我跟小云的。” 凌大虎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他帮忙着等了那师师姑娘抬进门，又作为长辈喝了茶就告辞了，至于弟妹是不是要跟师师撕扯，他不予理会。 翌日，凌云洲就带着人来抱孩子了。 “娘，爹……”凌智稚嫩的奶音哭喊着要爹娘的时候，凌云洲心里都有些动容，这世上多是不尽责的父母，但孩童无辜。 “智儿乖，好好跟着爷爷，爷爷是大将军啊！”周小云心疼儿子，但还是说服了自己，要是儿子成了将军府的继承人，那她这个当娘难道还不能做将军府的夫人？ “呜呜~娘……”凌智说话还是重重奶音，只有喊娘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小脸涨得通红，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凌云洲看的烦躁无比，让人把孩子抱上马车。 “你们自己收拾一下，下午就有人送你们过去。” “爹，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智儿啊！”周小云含泪哽咽，攥着胸口望着被抱上马车还痛哭的孩子。 “还用你说吗？”凌云洲不耐呵道，“你们买了两个下人就不要去了，这屋子还是你们的屋子，总要有人管着的。” “爹，那可不行，我肚子这么大了，身边要没有个人，很不方便的。”周小云一听，顾不上孩子了，立马开口说道。 “大鹏，你不是纳了个妾吗，这正妻有孕，妾室难道不该照顾吗？”凌云洲嗤笑道。说完，他也不顾脸色变得难看的师师，直接掉头走了。 周小云看着师师，再看了看凌大鹏，嗤笑一声。 “妹妹，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姐姐了！” 师师笑的牵强，她才刚过门，可不能惹了凌大鹏不悦。 “姐姐说的是，姐姐身子越发不爽快了，妹妹一定好生照顾。” 凌大鹏看看笑的阴险的周小云，再看看低眉顺眼的师师，心情复杂。 “小云，师师心肠很好的。” 周小云冷哼一声，回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你们两个，好好在家，家里的鸡鸭养好，菜也别让枯了，我们只不过是去庄子上避避风头，说不定很快就回来的。” 草儿跟刘妈有些懵，这宅子以后就是她们住了？ “夫人，这要是家里的米没了……”刘妈问道，她跟草儿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有的吃有的住，但是没有工钱。 周小云一愣，立马看向凌大鹏，尖锐道：“找他要钱！” 捧着大肚身子发福的周小云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回屋去了。 “大鹏哥，姐姐还是不接纳我啊！”师师神色苦楚得跟在凌大鹏身后，低声说道。 “她就那脾气，没事，等到了庄子上，她会慢慢知道你的好的。” 凌大鹏跟师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周小云有孕之后，自然是不敢造次，但是跟师师好了之后，他就有些食髓知味了。 拉着师师的手进了屋子，对上前来的草儿跟刘妈，凌大鹏摸了摸身上，正要给钱，被师师拦住了。 “大鹏哥，姐姐把你的钱管得太严了，男人身上怎么能没有钱呢，这样，我给你们一贯铜钱，你们省着点用，若是缺了，我想你们去将军府，爹也不会饿着你们的。” 师师轻柔说道，“大鹏哥，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对对，刘妈，草儿，你们也要去看看我儿子的。” 草儿跟刘妈立马应下，两人倒是没有别的心思，主人家不在，这宅子就他们住，多好啊！ 凌大鹏一家子被送到庄子上，陶宛娘都没有出面，听凌大虎说了昨日纳妾的事情后，她对这个儿子越发不想管了。 只她不去管，凌云洲却是自己上门来了。 “宛娘，大鹏三人都放到庄子上了，孙子就在我府里，有两个妇人照顾着，你还有什么建议？” “你是大鹏的爹，智儿的爷爷，你自己管好他们就好了，无需跟我说。”陶宛娘不怎么在意般说道。 凌云洲有些不解，上下打量着陶宛娘。 “宛娘，若是你心里不痛快，你倒是可以同我说的，无需在我面前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凌云洲试探说道，“孩子毕竟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他现在如此荒唐行事，想必你心里也不舒服。” “没，我没有！”陶宛娘打断凌云洲的话，“二大不由娘，我该做的都做了，大虎夫妻二人本分老实，我也没亏待他们；至于大鹏，想来遭的罪不够啊。放着好日子不过，那就去过一过苦日子！” “那周氏还有半年就要生了，我想着到时候大鹏要是知道错了，就让他们回来，你觉得如何？” “凌云洲，你不用跟我说这些。”陶宛娘打量着凌云洲，“你我之间，没有旧情可续，也不用再扮演孩子父母的身份，都说了，孩子大了，他们也不需要爹娘一起，你知道吗？” 凌云洲被陶宛娘的直白及决绝惹的心中苦闷。 “我一介商妇，与你大将军并无任何交集，你若想照顾酒楼生意，我不反对，但我是大厨，不负责陪客。”陶宛娘不客气说道，“大将军自便，我去厨房了！” 凌云洲语塞，陶宛娘离开的身影甚是决绝，心中烦躁，他干脆就在大厅坐下，叫了跑堂点菜。 第两百十一五章 你疼的不只一下 凌云洲的近况，被陈彬尽数传给了在朝天宫的长公主。 “你说他养了个小娃娃在府里头？”长公主忍不住皱眉，“我怎么记得他并不喜欢孩子，这孩子是他的小孙子？” “是的，凌云洲的二儿子纳了教司坊的官妓为妾，这让凌云洲大为光火，似乎与那陶氏起了争执，凌云洲近日除了公务，都在家中带孩子了。”陈彬回禀道。 长公主听着陈彬回报，愤愤折断了手里的笔。 “辜负了本宫十载，他倒是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日子，他这是老了吗？”长公主咬牙说道，“陈彬，你说他跟陶氏是不是还想着重修旧好啊！” “属下不知，那陶氏在瑞王妃名下的酒楼做事，摘星楼已然是京城最火热的酒楼了。而且，这摘星楼搞出了很多新花样，让其他酒楼效仿。” “也就是说陶氏过的很好咯！”长公主很是来气，那么一个市井味的乡野妇人，到了京城之后，居然过的如此之好？ “她做菜很厉害是，你说一个人的手要是拎不起铲子了，还能做大厨吗？”长公主幽幽道，“陈彬，我要你废了陶氏，别让她死了！” “那……断了她的手筋？”陈彬想了想，试探问道。 “嗯！”长公主应了声，又端详起自己玉白如葱的手，凌云洲就算跟陶氏不复合，她也气不过，要是没有想起陶氏，要是陶氏不来京城，他怎么会负她？ 陈彬领命下去，下手之前，他去摘星楼吃了几顿，想到以后可能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饭菜，又有些遗憾。 “掌柜的，能否引荐下你家的大厨？”陈彬想着自己要动手了，在动手前，还是夸一夸陶氏的手艺！ “可是这饭菜不合口？”鲁能看着吃的挺干净的两菜一汤，不明所以问道。 “不，是饭菜很好吃，以后可能吃不到了，所以我想见见你们的大厨！”陈彬意有所指般说道。 这话听着怪怪的，鲁能瞧了眼陈彬，这人该不会重病了！ “饭菜是由我们厨房的两位大厨共同做的，不知道客官是要见哪位？” “姓陶的那位。”陈彬说道，“之前开过小饭馆的。” 鲁能立马心领神会般应道：“客官稍等。”这怕是以前陶宛娘小饭馆里的客人！ 正在做菜的陶宛娘一听是老客户来找她，也没多想，把手头的活交托给王红玉，就去见了。 不过，这人面生的很，不像是以前来过小饭馆的。 看到陈彬之后，陶宛娘心里觉得奇怪，这人虽然穿着便服，但那坐姿以及手放着的姿态，都不像一个普通人。 “这位客官，我就是陶氏，摘星楼的大厨，可是饭菜有什么问题？”陶宛娘上前客套问道。 “不，菜做得很好。”陈彬不留痕迹般打量了陶宛娘全身，心中也鄙夷，一个带着油烟味的妇人，面带油光，竟然让凌云洲辜负了长公主！ 陶宛娘捕捉到那一瞬而逝的杀意，心中惊讶，这人，跟自己有仇？ “这是赏你的，你的厨艺很好。”陈彬给出了一锭银子。 “多谢客官，既然觉得我做的菜好吃，那以后常来就是了。”陶宛娘没有去拿银子，这人给她感觉有些奇怪。 “以后怕没机会了。”陈彬说道，又是将银子往前一推，“收下，你用得着。” 陶宛娘就把银子收下了，客套说道：“客官的饭钱就在这里头了，那客官慢走，我回厨房做事去了。” “不用，饭钱我会另给。”陈彬有些遗憾得看了眼陶宛娘，平静说道。 真是一个奇怪又危险的人，陶宛娘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问题。回了厨房，看到积压的菜单，她暂时将这事情给抛之脑后，先忙了起来。 午后歇息的时候，陶宛娘一个人在休息室，想到陈彬那一瞬间的杀意，心中未免起了疑心。 “莫非是我这酒楼生意太好，有人想把我给除了？”再想起那日几大酒楼掌柜前来质问休息日的事情，陶宛娘立马打开了交易系统。袖离箭能够防身，但万一对方是功夫极高之人，一时不能击杀，就会后患无穷。那有什么东西可以呢……一件件冷兵器看过去，陶宛娘都觉得不够方便，最后，她落在了一把左轮上。 咬咬牙，买了，在生死面前，只有这东西能一击致命！ 休息室里，陶宛娘拿着左轮，将一匣子弹全部上膛，这东西小巧，放在身上也不会被人看出来。 接下去的几天，陶宛娘看似风平浪静，但心里还是提防着的。 不过每日早出晚归，都是由儿子驾车出来，所以，会不会让背后之人没有空下手呢？ 陶宛娘是个急性子，感知到危险后，若不解决，她就一直存疑着。 “你们先去酒楼，我去菜场看看。”这日去酒楼的路上，陶宛娘看到不远处的菜场，就同凌大虎说道。 “娘，要不我陪你？”王红玉想着自己在，若是陶宛娘要买东西，她还能拎一下。 “不用，我不买东西，就看看，你们先去酒楼，把该做的事情做了。”陶宛娘爽快得下了马车，挥了挥手催着凌大虎赶紧走。 她落单了，背后的人是不是该动手呢？ 走在巷子里，陶宛娘心里想着，她还有意拐了拐，饶了路。 “盯了几日，你自己落了单，就怪不得我了！”一个蒙着面的男人从墙头跳下，拦住了陶宛娘的路。 “你是谁，想干什么？”陶宛娘故意后退几步，面露惊慌道。 “放心，不会杀你，就是让你以后做不了菜。”蒙着面的陈彬缓缓上前，为了做这个事情，他还向皇上告了一段时日的假。 “你是哪个酒楼请的人，断人财路，等于谋人性命，你不懂吗？”陶宛娘双手负后，擦咔上膛，却也故意拖着时间。 “陶掌柜不用猜了，你永远都猜不到是谁，你若乖乖站着，也就疼一下的事情。”陈彬步步上前，匕首已经出鞘。 “是吗，那你也疼一下！”陶宛娘说着，直接对着陈彬扣动了左轮。 陈彬立马闪身，听着破空声响，在他面颊上火热带过，还不及抹脸上的血，又是一颗又一颗暗器朝他射来。 “砰砰！”陶宛娘连开三枪，命中一枪，打在了陈彬胸口，看着陈彬倒地，开始吐血，她也冷眼看着。 “抱歉，你疼的不只一下！” 第两百一十六章 我也希望与你无关 巷子很深，砰砰几声也没有人查看，陶宛娘不慌张得把地上的弹壳捡了起来，径直走了。这人不管是谁，如此打扮，被人发现了估计查清身份还需要几日，自己又不认识，伤口更是无人识的创口，查到她身上也不怕！ 回到酒楼的陶宛娘两手空空，若无其事，完全没有受这个事情的影响。 酒楼来的人也有诸多公门中人，差不多是三天后，来酒楼的客人中就有人说起来这个事情。 “你们说稀奇不稀奇，监察院统领陈大人，陈尸暗巷，仵作根本差不多是什么暗器致死的。” “这事透着古怪，但又不意外，毕竟是监察院的，背地里盯着的人不少。不过敢下手的，那该是个什么人哦！”陶宛娘走出厨房才一会，就听到角落里有人在议论这事。 暗巷，暗器，她直觉就是被自己干掉的那个人，不过，她可不会自投罗网得上前引人嫌疑。 陈彬的死，当今圣上很是震怒，陈彬不是有事告假，最后怎么会死在一条巷子里？ “凌云洲，你看过陈彬尸身，有何见解？”赵哲询问凌云洲。 “微臣不知。”凌云洲回道，那从陈彬体内取出来的暗器，非金非银，无坚不摧，他根本就想不出这世上有什么暗器是如此坚硬的。 “刑部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这让朕也有些如芒在背。”赵哲眉眼含有怒气，监察院统领死在外头，这是对皇权的蔑视，是对朝廷的挑衅。 “陛下，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凌云洲凝重说道，“陈彬死前装扮，应该是为了隐瞒身份，会不会是他的私仇。” “陛下，刑部尚书求见。”御书房外，侍卫也前来禀报。 “宣。” 刑部尚书神色凝重，见到凌云洲，略微惊讶，但随即跪倒见礼，作揖回禀道：“启禀陛下，已经查清楚陈大人生前去过的地方。” “哪里？”赵哲立马问道。 “摘星楼。” 赵哲跟凌云洲互看一眼，赵哲继续问道：“还有呢？” “朝天宫。” 赵哲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了，陈彬去朝天宫做什么？ 凌云洲也不由沉思，朝天宫有长公主，摘星楼有陶宛娘，不是他太过盲目自信，就是感觉如果这之间有联系，那就是他了！ 突然灵光一闪，昔日他夜探陶家，也有暗器射出，莫非…… 凌云洲脸色的变化被赵哲看在眼里，朝天宫里的长公主是不是让凌云洲想起了什么？ “梁尚坤，你去朝天宫问问，就说是朕的意思。”赵哲发话，打发了人下去。 “凌云洲，那摘星楼不如你去走一遭？” “微臣领命。”凌云洲应下，心中疑虑，陈彬去摘星楼不奇怪，不过他可以问一下是否有同行之人。 凌云洲一走，赵哲又吩咐了自己的心腹。 “朕总觉得这事跟长公主脱不了关系，陈彬不是一直心悦长公主吗，你去朝天宫问问。” 凌云洲来摘星楼的时候，也是一身便服，点了菜之后，让凌大鹏叫来掌柜的。 “凌大将军，不知是有何吩咐？”鲁能恭敬问道。 凌云洲随身还带了陈彬的画像，展开画像，他询问鲁能：“前几日，此人是不是来过摘星楼？” “摘星楼每日客流如云，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人，倒是印象颇深。”鲁能也不隐瞒，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大将军，这是哪位大人？”画像中的陈彬是身穿官服的。 “监察院统领陈彬。”凌云洲疑心应道，还特地见了陶宛娘，这就奇怪了。 鲁能一愣，酒楼可是耳听八方的，监察院统领被人暗杀在巷子里头，这几天不少人在说的。 “你先去忙得，我等吃完再找宛娘问问。” “陶掌柜拿过赏银之人就去忙了，这位陈大人也就走了，小民倒不觉得陶掌柜能说出别的。”鲁能有意维护陶宛娘道。 凌云洲温和说道：“鲁掌柜无需多虑，陈大人遇害，我也是例行询问而已。” 鲁能听罢也不好说什么，就退下了，但是趁凌云洲吃饭的时候，立马去了厨房知会陶宛娘。 “陶掌柜，还记得那日特地找你，还给了你赏银的人吗？”鲁能长话短说，“他死了，是监察院统领，凌大将军来了，在吃饭，过会可能会找你问话。” “哦，公门例行询问，我知道的。”陶宛娘心中早就已经做好应对，不慌不忙应道。 “鲁能，你来的正好，我说的给我找徒弟的事情，你有上心吗？”柳月娘见着鲁能过来，立马探出头问道。 “在找呢。”鲁能立马应道，“回头说，我先出去看看。” 凌云洲很快就让凌大虎来喊陶宛娘了。 “娘，爹看着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出事了？”凌大虎低声说道。 “我们有没有事你不清楚吗？”陶宛娘反问，“你好好做事就好了！” “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凌云洲想问的是陶宛娘身边有没有暗器高手的事情。 陶宛娘见状，就把凌云洲带到了后院，周围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说，什么事情。” “鲁掌柜说了陈彬来摘星楼见了你，你可有察觉他哪里奇怪吗？”凌云洲试探问道。 “没什么奇怪的，我的菜做的不错，很多客人吃完都会想要见一见我，给的赏银。”陶宛娘想了想，神色自然道，“若说奇怪……那就是给的赏银特别阔气，一锭银子呢！” 在巷子里她始终没有去看过那人的脸，但从身形上她也就确定了，所以直觉那人有问题是对的，就是这监察院统领的身份，让她略微惊讶。 “监察院统领，那是天子近臣，如果不是对我的厨艺真的赞赏，那我一个厨娘，何以让朝堂重臣多看一眼？”陶宛娘沉静望着凌云洲，就差没有直接说了。 “那之后，你还有再见过他吗？”凌云洲故作不懂问道。 “没有，怎么，你难道怀疑他的死跟我有关？就算我不愿意与你有瓜葛，你也不能因此公报私仇。我是个厨子，我的菜刀还不到砍人的地步。” “陈彬又不是被人砍死的。”凌云洲盯着陶宛娘，郑重道。“我也希望这事与你无关！” 第两百十一七章 那是大当家的房间 狗男人还挺敏锐，陶宛娘不知道凌云洲是怎么怀疑她这个弱女子的，但是她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啊！ “若无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回去忙了，凌大将军不要忘记结账。”陶宛娘说着就迈步向前了。 “你就不问一下孙儿的情况？”凌云洲拉住陶宛娘，开口问道。 “有你大将军府的人照顾着，我操什么心？”陶宛娘反问，“那么丁点大的孩子，有奶就是娘不是吗？” 凌云洲听着陶宛娘如此直白又显得粗鄙的话语，只能放开了陶宛娘的手。 “宛娘，陈彬是朝廷命官，若是你知道什么，希望你告知我。” “大将军太看得起我了，我整日都在酒楼做菜，能知道什么？”陶宛娘抛下一句，就自顾走开了。 陶宛娘跟大儿子大儿媳都在酒楼，还有那白玉梅两人，凌云洲心里一盘算，此刻不去陶家探个底，更待何时？陶家还有自己的人在呢！ 心念及此，凌云洲干脆地去结了账，离开了摘星楼。 高翠娘在陶家的日子，算是悠哉的很，两个孩子算听话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大的带着小的玩。小俏儿多是跟着沈莲学各种，不太会生事，就连护院，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院子里晒太阳。 凌云洲敲开了门，张良见是他，有意阻拦。 “主人家不在，凌大人若是探访，就请回。” “我去过酒楼，我与宛娘需要避嫌，但是我的孙子孙女，我总能看！”凌云洲说道，便是事后陶宛娘责备，他也有理可依。 “你若再阻拦，我就不客气了！”凌云洲对张良也有所成见，这么一个看着有些小白脸的男人做护院，他很怀疑陶宛娘的意图。 “还有，高翠娘就是我将军府的人，这事，宛娘也知道。”凌云洲故意说道。 张良一愣，能够把一个家仆的名字记得清楚，若非认识，那的确不太可能。论武力，他不是凌云洲的对手，论身份，他的确也要同凌云洲避开才是。 思虑过后，张良让出了路。 “高翠娘在住院陪同两孩子，我送将军一道过去。”张良说道，顺手关上了门。 主院的院子里，两个孩子在玩地上的蚂蚁，高翠娘一旁看着，见到凌云洲，神色一紧，又看到张良，她只能当成不认识。 “高氏，我来看看睿儿跟小凤。”凌云洲说道，“你的身份，宛娘已经知晓了。” “大将军！”高翠娘有些惊讶，大当家没有说及此事啊！ 张良见状，似乎也没自己什么事，就退了出去，他离官府的人还是远些为妙。 凌云洲看到见到自己躲到了高翠娘身后的孙子孙女，耐着性子对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将军，智儿跟小凤怕生，鲜少见你，所以……”高翠娘解释道，耐心同两个孩子介绍凌云洲的身份。 “高氏，我问你，陶家可有功夫不错的护卫？”凌云洲压低声音问道。 高翠娘一愣，护卫是有，功夫如何不知道。 “除了张良，属下不知还能算谁？”高翠娘如实问道。“只他看着，也不像是功夫高的。” “除了那人之外呢？”凌云洲在主院打量，最后落在当日射出暗器的房间。“那间屋子是谁的？” “是大当家的房间。”高翠娘望了一眼，应道。 凌云洲眉一挑，陶宛娘的房间，她屋里头总不会藏人。视线落在屋子的门上，他有一种进去看看的冲动。 “大将军，屋里没有什么东西。”高翠娘看到凌云洲的眼神，如实说道，“我每日都会将房间打扫的。” 如此又是自己想多了？凌云洲心里有所怀疑，但高翠娘在，既然说没有别的人，那就是他想多了！ “睿儿，小凤，智儿在爷爷家，你们若是想去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凌云洲冲两孩子说道。 知事的凌睿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去，去哪里，要跟奶奶说过的。” “那可以让你们爹娘带你们去。”凌云洲低着身子，耐心说道。 “那等爹娘回来再说。”凌睿想了想说道。 “这边若是有异常之事，你需要立即回复我。”凌云洲对着两个孩子，还是没有太多话的。 高翠娘点了点头，表了忠心。 凌云洲没有旁的事情，就转身离开了，还是高翠娘拉着两个孩子送了凌云洲出门。 “高翠娘，你是将军府的人？”凌云洲一走，张良忍不住问道，陶宛娘怎么把这么个人安排在家里，她不是身份不一般吗？ “对，我是将军府的，这两孩子是凌将军的孙子孙女，外人照顾总不放心的。”高翠娘承认道。 张良一时也没有话可说，张张嘴，闷闷道：“陶大姐知道吗？” “我也是刚从将军口中得知大当家知晓我的身份。”高翠娘如实道，“大概，大当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谁会有个眼线在家里头，张良若有所思地看着高翠娘，突然后知后觉一般，莫非，盯得人是他？陶宛娘几人都是早出晚归，这高翠娘又在家里顾着两孩子的，所以，提防的是他？ 这般一想，张良警觉起来，回想自己平日有没有露出马脚。 “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屋了。”张良想了想说道。 是没啥事，高翠娘也点头，哄着两孩子回主院了，她也不懂凌云洲这一趟来做什么。 朝天宫的长公主，从梁尚坤的口中得知了陈彬的死，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她愤愤地将屋中所有的东西都摔落在地。 看着镜中自己狰狞的脸，长公主咬牙切齿地自语着：“陈彬，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不过要你断了陶宛娘的手筋，你居然死了，谁杀了你，不要告诉我是陶宛娘，一个乡野妇人，怎么可能杀了你！” 暗中盯着长公主的皇上心腹，将长公主这边的动向尽数回禀给了赵哲。 “竟然真的是长公主派了陈彬去害陶宛娘，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最后死的人是陈彬呢？”赵哲呢喃道，“这事别让人知道，朕很想看看，会不会有更多神奇的事情发生。” 第两百一十八章 真不是我推的姐姐 陶宛娘得知凌云洲来家里转悠了，对上张良试探的神色，她并没有太多的情绪道：“来就来了，孙子孙女都是他的，看看总没什么的。”从酒楼出来就来家里转悠，凌云洲怀疑她什么？ “真不是你的什么秘密被人知道了吗？”张良低声问道，“家里还留一个眼线，陶大姐，你这样太冒险了。” 陶宛娘无所谓般笑笑道：“我能有什么秘密呢？”她上下打量了张良，“还是你谨言慎行，万一被看出了破绽……” 张良语塞，他已经提前过上了百岁老人的日子。 “你那个解药……我能提前吃吗？”陶宛娘要走的时候，张良弱弱问道，酒楼开张前，陶宛娘就给了他一瓷瓶的解药了，那香甜的药丸，挺让人想多吃几粒的。 陶宛娘顿了顿，忍住笑，麦丽素是挺好吃的。 “是药三分毒，你若是忍不住多吃了，只会更想吃，你会上瘾的。”陶宛娘故作认真道。 “上瘾会如何？”张良心一沉，凝神问道。 “你猜？”陶宛娘眼神晦暗，说完就走开了。 张良神色复杂，这就是不能多吃咯？到底自己中的是什么毒？ 回到主院的时候，陶宛娘就看到了高翠娘欲言又止模样。 “我已经知道你是凌云洲的人了，只要你安心做事，你是谁的人我并不在乎。”陶宛娘说道，家里需要这么一个人，凌云洲的人更能确保孩子们被照顾的好一些。 高翠娘局促模样看着陶宛娘，见陶宛娘神色自如，她松了口气。 “大当家，凌将军并无恶意，我也没有做对不起大当家的事情。”高翠娘想了想，如实说道。 “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你继续好好做事！”陶宛娘平静说道。 陶宛娘回到屋里，高翠娘已经把洗漱的东西备好放着了，所以，有这么个做事的人不挺好的吗？ 在净室里清洗干净后，陶宛娘躺在床上打开了交易系统，左轮回收在系统里，她更加有恃无恐了。凌云洲起疑又如何，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个什么来！ 陶宛娘依旧在酒楼忙碌，也没有听到关于陈彬案子的进展，凌云洲也没有再来找她，在酒楼日渐繁忙中，这案子似乎也是石沉大海了。 凌云洲此刻，在乡下庄子上，凌大鹏跟师师跪在面前，头低的都快埋到土里了。 “说，怎么回事？”凌云洲板着脸，神色凝重。 “爹，我也不知道啊，小云说师师推了她，但是师师这么小的身子，怎么推得动她呢？这摔倒了，也不一定是师师的错啊！” 凌大鹏不敢抬头，低声说道。 “爹，我真的没有碰到姐姐，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摔倒的，真的不是我！”师师抽泣说着，来到了庄子里，她已经不复当初模样。 不施粉黛的肃静脸上，是凄楚神色，一头青丝用布带盘起，身上衣裳也是粗布麻衣，但这般模样，跟庄子上的其他人俨然是格格不入啊。 “孙大夫，你说。”凌云洲问一旁的大夫。 “回禀大将军，二少夫人动了胎气，虽然已经服下安胎药，但是剩下月份里，都要格外小心。” “凌大鹏，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办？” 凌云洲听着凌大鹏维护妾室的话语，气的肝疼，还以为到了庄子上，凌大鹏能够收敛点。但是明显着凌大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爹，小云这不是没事了吗，好好养一养就可以了。”凌大鹏抬头看到凌云洲骇人的神情，立马低下了头。“要不，要不让小云回城里，她不好劳作，待在庄子上也不太好。” “呵！”凌云洲嗤笑一声，“这去京城也要舟车劳顿，你觉得你的妻子现在这身子可以吗？” 凌大鹏到底是心狠还是缺心眼？看着又不像是宠妾灭妻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真真是让人心寒！ “那就在庄子上养着，爹，不是我说，虽然我会种地，但是我好歹也是你儿子，怎么就什么都要自己干了。”凌大鹏埋怨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干不来，就是，就是……” “嗯？就是什么？”凌云洲讽刺道，“凌大鹏，你看看你能干什么，别说是我儿子，我将军府不养无用之人。再看看你自己的亲娘，亲大哥，都在干什么，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当少爷？” “不是我，师师又不是能干粗活的，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意思，这庄子上的人，怎么能随意使唤师师呢？” 凌云洲这脸色是真的难看了，这儿子简直就是蠢笨如猪！ “夫唱妇随不是应该的吗？”凌云洲耐着性子说道。“李福，周氏动了胎气，不宜劳作，你安排个妇人照顾她。”凌云洲吩咐庄子的管事道。 “我们凌家哪个不是地里劳作出身的，这庄子往年收成不好，你既然身为我儿子，又做不了旁的活，若是在今年秋日，让这庄子的收成好起来，我就让人接你们回京。” 凌大鹏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 “师师，没关系，以后你做不动的我来帮你就是了，地里的活我懂。” 师师心里苦闷，她的手能弹琵琶，可挥不动锄头啊，但是她也听到凌云洲的话了，所以，只要让收成好起来，他们就能回去了。 “嗯，大鹏哥，我不怕苦的。” 凌云洲看着两人腻歪，心中窝火。 “若是周氏保不住孩子，我拿你二人是问。”凌云洲呵道，“之前在凌家村，难道比这里清闲吗？在那样的日子里，孩子都能保住，没理由现在不行。” “特别是你！”凌云洲眼神落在师师身上，“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周氏，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爹，我真的没有推姐姐，我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摔倒的。”师师哽咽道，“姐姐不喜欢我，我知道的。” “爹，师师真的没有推，小云可能是身子重，才摔去的。” 听着凌大鹏的混账话，凌云洲嗤笑几声，进屋去看了卧床的周小云。 “爹，是师师推得我，要是我这孩子保不住，全是她害得。”周小云愤愤道，“爹，你可别被那狐狸精给骗了。” “智儿在府里头过得挺好。”凌云洲不想接周小云的话，“他这个岁数启蒙还是小了些。” 周小云一愣，神态缓了缓，望着凌云洲，嘴角一憋。 “爹，我能回京吗，我这身子重，也干不来活，我想回去陪着智儿。” “你动了胎气，回京马车颠簸，不方便。我已经让李福安排人，到时候会有人照顾你的。”凌云洲直接断了周小云的念想，“智儿活泼好动，你现在也不方便陪着他。” “好好养身子，这孩子，终归是凌家的。” 第两百一十九章 这是家务事 离开庄子回京的凌云洲感觉心里烦闷的很，这些个拈酸吃醋的事情，怎么让他来管？想了想，他进京之后打发了随从回将军府，自己直接去了摘星楼，家务事，自然是要孩子的爹娘一块解决的。 凌云洲到的时候，摘星楼都歇了午市，但大门还是开着的。 “我找陶宛娘。”凌云洲入内，就对在打瞌睡的跑堂说道。 一见凌云洲，认识的跑堂立马跑后院去找陶宛娘了。 正在午憩的陶宛娘被吵醒后，非常不爽得来到了凌云洲跟前，看凌云洲的眼神也是浓浓的不悦。 “你找我，在这个时辰你找我？”陶宛娘不满说道。 “我从庄子上回来，想与你说一下凌大鹏的事情。”凌云洲正色说道，“别先拒绝，你是孩子的娘，若是孩子走上了歪路，你也不能不管。” 陶宛娘眉头一皱，很是不耐。“走，换个地方说话。” 进了雅间之后，凌云洲坐定，拍了一把桌子，直接数落起凌大鹏来。 “这小子太不像话，发妻动了胎气，说是妾室所为，他却是给妾室说话；不过这周氏也是，既然没有人瞧见，又拿不出妾室推她的证据，还嚷嚷着。她还想回京，这不是胡闹吗？”凌云洲将那边庄子上的事情给说了，说完自个还来气。 陶宛娘觉得有些好笑，凌大鹏干点农活不算啥，就是那个娇滴滴的师师，能下地吗？ “小云怎么样，动了胎气，情况严重吗？”陶宛娘开口问道。 “大夫已经看过，开了安胎药，要静养，我让人派了妇人照顾她。”凌云洲回道，“宛娘，你要不要去庄子里瞧瞧。” “瞧什么，落水狗？”陶宛娘讥讽道，“我若是去了，大概有人会觉得我是去看他们笑话的。” “你是他们的娘，亲娘！”凌云洲皱起了眉头，“我从未教养过儿子，所以有些话我也不好说。还有那妾室，我一个男人，总不好对她打骂？” “怎么，在你眼里，我像是会揪着人头发打骂的泼妇吗？”陶宛娘反问，她去了又能怎样，儿子长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就是性子转的有些快。 凌云洲一愣，立马解释道：“这倒不是，宛娘，只是孩子是你养大的，大鹏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他该以发妻为重，才能好好过日子，若是宠妾灭妻……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们凌家村，从来没有人娶小老婆的。”陶宛娘说道，凌家村太穷了。 “那……你还是要去瞧瞧，我是同大鹏说了，庄子收成不好，若是他能让庄子的收成好起来，就接他们回京。” 瞧瞧就瞧瞧，陶宛娘把凌大鹏赶出酒楼之后，就没好好谈过，纳妾她也没去，也不知道这到了庄子上，那弹琵琶的手什么样了。 “我明天休息，你叫个带路的人一起，我去庄子瞧瞧。” “我带你去！”凌云洲立马脱口而出。 “别，大将军，避嫌懂吗，你我关系，早就不在了，若是跟你一道被人瞧见，真的会对我名节有损！”陶宛娘拒绝的非常干脆。 “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就不去了，反正儿子日子过成什么样，我也不想管。” 凌云洲听陶宛娘如此说话，心里一塞。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让钱锋陪你去。”凌云洲愣了一会之后，无奈说道。 “行了，你可以走了，我们做饭的也很累的，希望下次不要有事没事就来打扰我。”陶宛娘下了逐客令。 “这不是别的事，是家务事。”凌云洲纠正道，“两个孩子长大成人，我参与的太少……” “大将军，别煽情，孩子已经大了，过去的也已经过去了，你若闲得慌，还是忙正事去。”陶宛娘半点都没有客气，教养两个孩子的是原主，不是她，她给予凌大虎和凌大鹏的是逃离那荒灾，来到京城，有了活下去的能力。 凌云洲又一次心塞，在陶宛娘面前，总让他有无力感。 “那你，要不要看看智儿？”离开前，凌云洲又问道。 “不用，这么小的孩子，其实还不记事，他只会亲每日陪伴身边的人。”陶宛娘说的有些清冷。“为了避嫌，大将军以后真的少来摘星楼为好。” “避嫌，避嫌，你就是那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吗？你就那么想嫁人吗？”凌云洲听得多了，有些生气。 “我细细想了想，能让监察院统领来摘星楼，又特地见我的，应该不是我摘星楼饭菜，大将军，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陶宛娘神色冷静，目色镇定，直直看着凌云洲说道。 凌云洲顿时语塞，若要这般说来，陈彬是知道陶宛娘是他发妻，所以特地来瞧瞧吗？ “你怕是多想了。”凌云洲否决道。 陶宛娘嗤笑一声，做了个请势，凌云洲不知道陈彬后面要对她不利，但是她自己知道啊！所以，为什么要挑她手筋？这要跟凌云洲无关，她就不姓陶！ 凌云洲深深看了眼陶宛娘，只能离开，陈彬的案子一直没结，刑部查阅往年卷宗，从未见过那等暗器。 翌日陶宛娘休息，钱锋早早等在了陶家门口。 去见不孝子，陶宛娘也就不带其他人了，马车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凌大鹏三人待得庄子。 钱锋表露了身份之后，庄子的管事李福立马对陶宛娘恭敬有加。 “凌大鹏同那妾室一起去地里插秧了，周氏躺在屋里，有人照顾着，大夫已经瞧过了，胎相稳了，再躺个日就好。” “带我去见见周小云！”陶宛娘说道，这庄子，怪冷清的。 见到陶宛娘的周小云是惊了一惊，然后哽咽得对陶宛娘喊了声娘。 “听说你出了点事，我就过来瞧瞧。”陶宛娘说道，“你看着气色倒也不错。” “娘，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怀着孩子容易吗，可是大鹏被狐狸精迷住了，以前还每日给我按脚的，现在，他都不来我屋了！” 周小云委屈说道：“娘，看在我给大鹏生了儿子的份上，你可要帮我啊，那师师，天天缠着大鹏，可是会坏大鹏身子的。” 这话是能说的吗？陶宛娘微皱了眉头，这是怪凌大鹏没有雨露均沾啊！ 第两百二十章 渣男贱女，看着糟心 “娘，你帮我说说大鹏，他这样做，在村里，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周小云可真的不聪明啊，当着她的面说凌大鹏的不是，这要是原主，铁定揪起周小云是几个巴掌，原主对儿子那是极为护犊子的。 “你怀着孩子，对自己好些，大鹏那里，该说的我会说的。”陶宛娘安抚道，周小云任性又愚蠢，也不知道之前凌大鹏怎么爱的死去活来的。 这有了新欢之后，好像爱就消失了啊！陶宛娘想着觉得挺讽刺的。 “娘，你不知道，那个师师，就是哭哭啼啼的，手蹭了点皮，就在大鹏面前喊痛了，就她那模样像是老实的吗？” 周小云还在数落凌大鹏跟师师，“大鹏也是见识少啊，我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哪经得起那狐猸子的勾搭，娘啊，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训下师师，让她知道家里头的规矩。” 陶宛娘没闲心听周小云骂人，规矩，周小云说什么规矩，她自个当初不也是挺会吹枕边风的吗？ 要不是看周小云惨淡模样，陶宛娘还真想把这些话说回去。 “行了，你有没有看过自己，才怀胎五个月，人就胖了多少。”陶宛娘说道，“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为了以后生孩子好些，也不这么懒散的。” 周小云一愣，这怎么说起她来了，她怀着身子，胖起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娘，我怀智儿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又不是那个时候了，我身子重了动得少，饿了有的吃，自然就胖了，生完就好了。” “愚蠢！”陶宛娘冷哼一声，“自己不注意，以后有的苦头吃！” 周小云咬着牙，委屈看着陶宛娘，她做错什么了，还被说。 看周小云模样，陶宛娘就知道多说无益，听到外头响动，就走了出去，正好看到归来的凌大鹏跟师师。 “娘！”凌大鹏是被李福吩咐人叫回来的，看到陶宛娘的时候，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有些心虚。 一旁的师师也是心里打鼓，不知道陶宛娘的来意，局促得拉了拉身上的衣角。 哟，变化挺大啊！陶宛娘打量了师师，之前的娇俏小美人，现在么，像个小村姑，但模样还是不错呢，再看凌大鹏，陶宛娘眉头微微皱了皱，色字头上一把刀，掏空了身子？ “之前忙，你纳妾了，我也没好好见你们一面。”陶宛娘平静说道，“庄子上过的还好，有没有让你想到在凌家村的日子？” “娘，你别挖苦我了，这里哪有你们过得好。”凌大鹏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埋怨口吻说道：“娘，爹说让我们在庄子上做事，你知道的。” “我知道啊，谁有你这么大的本事啊，把教司坊的姑娘都给娶过来了。”陶宛娘直白道，“你娘我就是个商妇，倒也无所谓，你爹，大将军，总要点脸！” “娘，你别这么说，师师在呢！”凌大鹏抱怨道，看了眼有些不自在的师师，越发觉得心疼了。 真是个软骨头啊，陶宛娘很想踹凌大鹏一脚，以前护着周小云，现在护着师师，早晚都会栽在女人手上！ “我来，是知道小云动了胎气，我看这庄子上不比凌家村差，那个时候，她都能生下智儿，现在怎么会动胎气？”陶宛娘板着脸道，“师师，你既然嫁人了，我也不说你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愿意的！” “师师愿意的。”师师立马表态，但随即又弱弱道：“娘，姐姐同我有误会，总觉得我要害她，但是我真没有。” “若是娘不放心姐姐，不如将姐姐带回京城修养，我会好好照顾大鹏哥的。” 陶宛娘很想笑，这师师话说的漂亮，想的也美，周小云在城里阳台，她跟凌大鹏在这里恩爱？ “大鹏，你不会也这么想的！”陶宛娘看向凌大鹏，“小云有孕，最需要的人就是你，你在他孕期娶妾，你自己觉得合适吗？但娶就娶了，不代表你可以置小云不顾。” “娘，我没有，小云怀着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管她啊！”凌大鹏连连摆手，“就是她脾气大了些，天天骂我，我这也难受啊！” “你难道不该骂吗？”陶宛娘反问，“原本你大了，我也不好管太多，如果小云这胎出问题，师师你就走人！” “为什么？”师师还没开口，凌大鹏率先问道，“娘，这对师师不公平！”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陶宛娘冷下脸来，“师师是妾，妾懂吗？” 师师心一紧，陶宛娘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在她心头，她倔强的抬起头看着陶宛娘，控诉道：“娘，师师虽为妾室，但是对大鹏哥也是一心一意的。姐姐对我有误会，难道娘也有？” “别跟我装可怜，我这话就撂在这里，凌大鹏，周小云要是出了事情，你也别想留她！”陶宛娘很不愿意来管这烂摊子事情，要她说，凌大鹏在周小云孕期出轨，又贱又渣！至于师师，要不是存心的，她都不信！ 凌大鹏跟师师是渣男贱女，周小云是愚蠢，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儿子媳妇呢？ “娘，就是来教训我吗，儿子在这里耕地种田，你就没有别的话吗？”凌大鹏心里不舒服，再想到陶宛娘的酒楼，现在都是有休息的日子，哥哥嫂子拿着银子又有的休息，不像他这里，每天都要风吹日晒！ “耕地种田不是你干了十几年的吗，怎么了，还委屈你不成？”陶宛娘反问，“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能耐，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又坏又蠢的儿子？” 被陶宛娘一阵训的凌大鹏还有些不服，正要倔强开口，一旁的师师拉住了他。 “娘，大鹏哥千错万错，都是您的儿子，过去的种种我未能参与，但是以后，我跟大鹏哥都会好好孝敬你的。”师师乖巧模样说道。 “呵！”陶宛娘摆摆手，这蠢笨儿子，看了糟心。 “不必，我走了，凌大鹏，好好做事，想要回京城，就好好种田！”她一刻都不想待，等周小云这孩子生下来，就看他们三个人怎么过日子！ 第两百二十一章 远亲不如近邻 “陶大姐，这不回京吗？”钱锋驾着马车，听着陶宛娘在乡下田地旁转悠。 “先看看，这边的田地都是你们大将军的？”陶宛娘撩起马车窗帘，往外看去。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大将军每次立下大功，圣上除了金银赏赐，良田也肯定有的。”钱锋回道，“陶大姐，怎么着，对我们大将军的身家有兴趣？” “呵，你想多了。”陶宛娘不屑应道，她还是要置些田产啊，也不说现在缺不缺钱，但看到这连绵的田地，她深觉有了房产之后，是该置办田产了。 “那我就真不明白了，我们大将军要样貌有样貌，要身份有身份，与陶大姐你还有一段旧情，陶大姐你怎么就不依呢？”钱锋这话埋在心里很久了，当下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长公主高雅尊贵，对你们大将军痴心一片，相守十年，你家大将军咋不娶呢？”陶宛娘反问道。 “这……我们大将军重情重义啊！”钱锋觉得这不是一回事。“难道说陶大姐是介意长公主这一段？那陶大姐想多了，虽然长公主青睐我们大将军，但是我们大将军真的没有跟长公主发生什么。” “不，你想多了，一个消失了十七年的男人，不管出于任何理由，我都不会要了！”陶宛娘直接否认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钱大人什么都不要说了！” 钱锋尴尬笑笑，他不是看凌云洲有心想要个夫人嘛。 陶宛娘将一圈田地都看了看，最后才让钱锋打道回府。 这一去一回，半天都没了，陶宛娘回家随意扒拉了点饭，就去隔壁转悠了。 王富贵见到陶宛娘，有些意外。 “陶掌柜，这……倒是许久没有如此坐一起说事了。”王富贵知道陶宛娘是凌云洲的发妻，这心里头就莫名的紧张。 倒是王夫人对陶宛娘甚是热络。 “陶家妹子，摘星楼我们可还没去，都说摘星楼生意极好，我们怕去了都没位子。” “王夫人要去的话，那报上我的名号啊，直接给你们打八折。”陶宛娘也笑着说道，“虽说我有时也不在，但是不是我夸海口，那酒楼我占一半的。” “陶掌柜真是能干啊，这京城第一大酒楼，非你们摘星楼莫属了！”王富贵赞许道，“陶掌柜，不知今日前来，是有何贵干？” “老爷，怎么这么生疏，我们也是隔壁乡邻啊。”王夫人埋怨道，“陶大妹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你平日里繁忙，这街坊邻居，很多时候比亲人还亲呢？” 陶宛娘点了点头，很赞同说道：“王夫人说的没错，我来，其实也是想问一问买田地的事情。” “买田地？”王富贵不解，陶宛娘有了酒楼还不够吗？ “哎，家中儿子不成器，我能给他们攒下些家底，也是好的。”陶宛娘叹了口气道，“我那二儿子还闹着分了家，又纳了个教司坊的女子为妾，这些事情，说出来我都嫌丢人呢！” “儿女都是债啊！”王夫人立马应道，“我家几个小子，还不是当初棍棒加身，才走上正道的，陶大妹子，你一个人养大两个儿子不容易啊！” 王富贵看了眼自家夫人，他儿子还是挺上道的，才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所以我也愁啊，想着郊外的地要是能置上个几亩，以后当成家业传下去，也算尽心了。”陶宛娘示弱说道。 “这样啊，老爷，你不是知道有人想变卖田地的吗？”王夫人听罢就朝自家老爷说道。 “你说林家那二世祖啊，林兄有那么个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王富贵愤愤道，“陶掌柜，我是有个老友，去了七八年，儿子好赌，把家里一些家产都变卖了，现在连郊外的十亩地，都要卖，你要不嫌晦气，我帮你牵牵线。” 陶宛娘一听有这么个好机会，立马应下。 “等一下，老爷，可不能让林家那小子知道陶大妹子是摘星楼的掌柜，否则他一定会抬价的。”王夫人开口道，“陶大妹子，赌徒最是心眼多，看你一个妇道人家还会有别的心思的。” “你当我不懂吗，我要牵线，断不会让陶掌柜吃亏的。”王富贵不悦道。 “那就劳烦王老爷费费心，也不用管事成不成，寻个日子，我做东，请王老爷跟王夫人去摘星楼坐坐。”陶宛娘感谢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王夫人笑笑，“陶大妹子，你平日都在忙，倒是真辛苦的。” “哎，儿子还不能当家，女儿又小，我不多辛劳几年，以后可怎么办呢！”陶宛娘叹了口气，一副无奈模样。 王富贵听着陶宛娘同王夫人说着家常，他觉得有些无趣，继而想到陶宛娘与凌云洲的往事，心里很是痒痒的。问又不好问。 “陶大妹子，冒昧问一句，你可想再许人家？”王夫人适时地开口问道，“你一个女儿家如此辛苦，若是有位大丈夫在，倒能省了不少的。” 果然，婚嫁始终是绕不开的话题啊！ 陶宛娘不失礼貌地笑笑道：“倒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有我那么一位前夫在，我再许的人自然不能比他差的。”年后两儿子在王家蹭吃了一顿，早就把凌云洲跟她的关系给露底了，她也不想遮遮掩掩。 “比当朝大将军还要来的好，你难不成还想嫁王侯啊！”王富贵一听这话，忍不住取笑道。 “老爷！”王夫人瞪了一眼王富贵，哪能如此说话？ “所以，干脆不找了呗。”陶宛娘大咧咧说道，“找的差了，被我前夫取笑；要想找更好的，怕也是痴人说梦。我这吃的住的都有，难道还非要个男人管着吗？” 王富贵看着陶宛娘，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纳闷的事情。 “陶掌柜，凌大将军威风堂堂，既然跟你都有两个孩儿了，你为什么要同凌大将军合离呢？将军夫人可不比酒楼掌柜好多了？” 陶宛娘看着王富贵，也不气恼，浅笑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了，不习惯那些规矩，还是自己当家作主自在些。” 第两百二十二章 你什么时候拿回钱 陶宛娘回家之后，直接叫来张良。 “张良，你这每日在家，有没有觉得无趣” 当然无趣，他昔日的大当家，现在都能老人一样每日晒太阳了！但是拿不准陶宛娘的意思，张良也没说实话。 “我这也是避免身份暴露，权当是在休养生息。” 陶宛娘看了眼张良，这四十都不到的男人，现在这状态是有些颓废啊！ “我这里有个事情同你说。我想买些田地，正好隔壁老王有认识的人要卖，你来帮我办这个事情！” 张良一愣，这么器重他 “那卖主是个二世祖，还好赌，你到时候多看几眼，我怕不老实。” “行，这事不难，不过，你买田地干嘛，要去城外种地”张良反问道。 “我有钱，想买田不行吗”陶宛娘说道，“你要是哪天不乐意待这做护院了，我也可以打发你去庄子上种地。” 张良想了想，要真去种地也不错啊！“如果让我管个庄子，倒也不是做不到。” 听张良这话，陶宛娘不由上下看了张良一眼，随即说道：“那你先把这田给我买下来。记住，要实地看过的，地烂些也无妨，价钱要划算。” 张良一愣，继而问道：“要是地烂，长不出粮食来，你也要” 那怕啥，她交易系统里复合肥还是有很多的，再贫瘠的土地，她都能变成沃土！ “价格划算，就可以。”陶宛娘认真回道。 张良很想问一下，这摘星楼赚那么多钱，陶宛娘怎么还那么抠呢不过有事情干，他还是挺上心的。 “行，我会看着办的。不过，陶大姐，让我买田，总该是要给我点钱！” “这还没看过田地，我怎么给你钱”陶宛娘反问，“张良，还欠我一百两，不要忘记。” 这事让张良顿时脸耷拉下来，就一月二两银子的工钱，他还不起啊！ “好好干，让我看看你的才干，我从来不会亏待真正做事的人。” 交代了张良事情之后，陶宛娘又去考察了一下小俏儿所学。 “陶当家，有件事情我想同你说一说。”沈莲开口试探道。 “嗯，沈夫子直说无妨。” “现在正是四月春风似剪刀时节，我想带小俏儿出去踏青。”沈莲说道，“若是陶当家不放心，可以派人陪同。” 踏青啊，那倒不错。 “娘，夫子说外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天天在家，困住了眼界。”小俏儿开口说道，“我若要绣花，也不能不知道牡丹长什么样的。” “有理，娘也没说不能去，有沈夫子陪着你，娘也放心，需要银两是，娘给你。”陶宛娘很直接应道，“如果想要有人陪同，就叫上张良，他会些拳脚功夫，保护你们两个还是可以的。” 沈莲见陶宛娘如此豁达，心下也是欢喜。 “俏儿勤劳刻苦，很用心学习每一样东西，以后定能成大器。” “那也是沈夫子教的好。”陶宛娘看到小俏儿比以前欢快多了，对沈莲也很满意。 这没有儿子媳妇在家的日子，让她觉得家里充满了和谐，若是日后她不需要出门赚钱了，这种日子倒是不错。若是以后还能在城郊置个庄子，她也能过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不过，最主要的当然是不差钱咯！ 凌云洲在钱锋回来之后，就询问了钱锋，陶宛娘去庄子上的情况。 “大将军，陶大姐挺嫌弃二公子，说了些狠话，就走了。”钱锋将陶宛在庄子里说的话尽数转给了凌云洲。 “然后呢，她就回来了”凌云洲皱着眉头说道，这二儿子太不像话了。 “让属下载着绕着田地转了一圈，看模样是想置些田产了。”钱锋回道，“大将军，你跟陶大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陶大姐明显爱财，你这么多钱，她怎么就不想要呢” 这话，让凌云洲也很想问问陶宛娘，赚钱那么辛苦，她要的话，自己也可以给她！ “没别的了”凌云洲继续问道。 “没了，她回家了！” “钱锋，你说，她要置田产，那我要是送她些，她能不能收下呢” 钱锋不知道，也如实说了，继而他又想起什么来。 “大将军，话说你可是在陛下跟长公主面前说过不娶的，那要是跟陶大姐和好了，算再娶吗” 凌云洲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大不了到时候他负荆请罪，再为陛下出征，就不信陛下还不能原谅他。可最大的问题，是陶宛娘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陶宛娘如此不待见他！ 陶宛娘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根本就不是原主。对凌云洲情深意浓的根本就不是她！ 回到酒楼后，陶宛娘继续忙碌，这日正炒菜着，凌大虎慌忙进来。 “娘，你知道我瞧见谁了吗” “谁”陶宛娘没抬头，直接问道。 “梁来福，小俏儿的亲爹！”凌大虎担忧他，“娘，你说他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想要抢小俏儿的！” “他知道这摘星楼我是掌柜吗”陶宛娘反问一句，“不知道，他同谁一道来的” “就他妻子，还有个妇人抱着孩子，梁来福瘦了不少。”凌大虎如实回道。“几人进了雅间。” “让杨松留意下，若是闹事的，不要影响其他人。”陶宛娘想了片刻，交代凌大虎，“你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省的他找机会闹事。” 雅间内的梁来福，比起之前，是瘦了不少。 “心兰，你看我伤了这么久，镖局那边也去不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梁来福对着张心兰献殷勤，“你要不，拿点钱出来，我们自己开个店。” 张心兰瞥了一眼梁来福，凉凉问道：“什么店” “我们也开个酒楼怎么样，你看着摘星楼生意多好，我们也不用开这么大的，主要就是请个大厨，心兰，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以后，总不好坐吃山空，那拿什么留给我们的宝儿呢”梁来福试探说着。 “酒楼，呵，难不成你要我抛头露面给你招揽客人梁来福，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说，什么时候把给你女儿的五百两拿回来” 第两百二十四章 哪有女儿享福，当爹吃苦的 “心兰，不是我不想，是那陶宛娘太过邪门。”梁来福示弱道，“你那位叔伯不也被穿了小鞋了吗？” 张心兰哼了一声，之前梁来福有了镖局的活，人就硬气了不少，但是年后受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那镖局的事也没了，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她的！ “我不管那么多，梁来福，你一个大男人，吃的用的都是我的，你也好意思？”张心兰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孩子大多是由乔妈子管着。许是发现这家子她才是主心骨，往日的自信又回来了。 梁来福也是忍着，镖局那边，他对总镖头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但是自己受伤之后，那边还是委婉地将他给劝退了。 救命之恩，最后就以一百两银子了结，梁来福很想扔回去，但是想着自己囊中羞涩，他愤怒又憋屈地收下了。 镖局那边也有透露，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没办法留他了。 他得罪了谁，不就是陶宛娘吗，他要拿回自己的孩子，还想要拿回自己给出去的钱，又怎么了？ “心兰，我这身子好些了，不就带你来酒楼了吗？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心兰，虽然我们现在无权无势，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跟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上菜了上菜了！”雅间外，杨松端着菜高喊着。 一桌的菜，张心兰的面色好了些，尝了尝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京城的大酒楼还算有点门道，这菜挺合我口味的。” 梁来福看了一桌子菜，估摸着这一桌多少钱，心里发苦，他知道张心兰是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以前是知府大小姐，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好。遭遇了变故之后，脾气变涨，加上生完孩子，整个人更是暴躁，可是自己现在哪有钱给她这样的生活哦！ 饭菜是可口，梁来福吃的有些心痛，这都是钱啊！ 柳松在门口听了个大概，又适时地上个菜，把梁来福讨好张心兰的模样看在眼里。 这一桌子菜三十两银子，梁来福痛心的很，走的时候，上下打量了这摘星楼全景，如果他有这么个酒楼，那不也是日进斗金了？ 同张心兰上了马车之后，梁来福还有些意犹未尽得从马车里撩起车帘看摘星楼。 正巧，他看到了小俏儿。 “那个女人是谁？”梁来福低声惊呼道，他看到小俏儿同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在那个与自己动过手的男人陪同下，走进了摘星楼。 “你看到了谁？”张心兰立马问道。 “我女儿，她跟人走进了摘星楼，她才十一岁，哪有钱上酒楼？”梁来福喃喃道，“难道陶宛娘还给小俏儿那么多银子？” 张心兰瞄了一眼，愤愤道：“昔日我爹还在时，她这个年纪，我的零用钱，都有百两银子了，更不用说各种衣服首饰了！” “心兰，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梁来福心中也不平，他敢说，要不是自己当初给的五百了，陶宛娘一家在山海府都未必能果腹！ “过去了过去了，梁来福，你能不能有点本事，你的女儿现在出入酒楼跟没事的人一样，我们的儿子呢，你能让我们的儿子也过上这样的生活吗？” “心兰，宝儿还小啊！”梁来福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大小姐，小少爷才这么点大，姑爷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乔妈子也开口劝道，好好过眼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宝儿，百天都没能好好办，这抓周呢，抓周的时候，能体面些吗？”张心兰嫌恶道，“梁来福，我先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没拿回五百两银子，我这边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好好的吃顿饭，怎么让张心兰如此不悦！ 梁来福有些来气，但还是多看了一眼摘星楼客流如云的场景，小俏儿现在已经过的如此奢靡了吗？那是他的女儿，哪有女儿享福当爹的吃苦的。 梁来福起了这个心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都开始在陶家蹲点了。 陶宛娘一家人，早上辰时会出门，他跟过去发现，居然去了摘星楼，想到陶宛娘之前开饭馆，梁来福特意问了人，知道摘星楼有个陶掌柜，心里的不平就越发的浓了。 摘星楼多赚钱啊，难怪能把小俏儿养的那样水灵了，如果自己带走小俏儿，陶宛娘要是真的心疼孩子，一定会拿钱赎人的。若是不肯……梁来福想了想，十一岁的姑娘了，也能做点事情补贴家用了！ 心念至此，梁来福就越发努力地开始盯人了，他相信，小俏儿一定会有落单的时候。 梁来福本就是做衙役的，这盯梢硬是没让人发现。这日，沈莲带着小俏儿，由张良陪同，去了护城河坐船。 护城河泛舟，沈莲对着波光涟漪，就能念出诗来，她鼓励小俏儿也能有感而发。 “夫子，我……我想不出来。”小俏儿愁着脸说道，“夫子，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说来也是为难你了，没关系，慢慢学，你娘便非要你成为什么大才女，只是希望你以后会的多一点。”沈莲温和说道。 “夫子，其实我娘很厉害的，她娘就是秀才之女，她也会吟诗作对，还写得一手极好的字。”小俏儿崇拜说道，“我娘会做菜，我也学了，虽然不精，但也会做，就是口味差了多了。” “陶大当家的确很厉害。”沈莲没少听小俏儿说他们一行人逃荒路上的事情，对带领所有人过上好日子的陶宛娘，心下佩服不已。 最主要的是，陶宛娘虽然出自贫穷山村，但是眼界甚高，对孩子的教导也丝毫不吝啬，更不用说，小俏儿并不是陶宛娘亲生的。 沈莲正要开口夸赞，船身突然摇晃了起来。 同船夫一道坐在一头的张良，立马想要过来护住沈莲同小俏儿，但船身颠簸厉害，更是进了水。 “船要翻了。”随着船夫惊慌的出声，噗通噗通两声，沈莲同小俏儿一同跌落了河中。 张良立马也跳下去救人，刚拖住沈莲，就看到小俏儿没了下去。 “不用管我，我会水，赶紧救俏儿！”沈莲推开张良，焦急望着小俏儿沉没的方向。 第两百二十五章 那是我亲闺女 小俏儿不见了，张良几个猛子扎进去，都没有在水里找到小俏儿，船夫也帮忙找了，却也没找到，只在船板下，发现一个砸破的洞。 张良立马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的，他将湿漉漉的沈莲送回家之后，直接去了摘星楼。 “陶大姐，出事了，小俏儿被人带走了。”见到陶宛娘之后，张良凝重急切说道。 “什么意思？”陶宛娘顿时心下一沉，“什么叫做被人带走了？” 张良将在护城河上的事情说了，也不忘提及那船板下的洞。 “船是被人从下面砸破的，还特意弄翻了船。沈夫子与小俏儿落水之际，我也是立马跳下了水，先捞了临近的沈夫子，但沈夫子说她会水，我就立马去救小俏儿，但是水下没有小俏儿的身影。” 陶宛娘心下顿时揪住，但还是强自镇定般问道：“船夫问过了吗，他有没有嫌疑？” “船夫是岸上随意挑的，他也下水找人，看模样应该没有问题。”张良想了想说道。 “当时河里还有其他船吗？”陶宛娘又问道。 张良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继而不解问道：“陶大姐，你怀疑，小俏儿在别的船上？” “既然你们在水下找不到人，俏儿又不会凭空消失，而且人会随着水流往下，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蓄意将小俏儿迅速带上船，你们也注意不到。”陶宛娘分析说道，她也没有心思做菜了，同厨房的赵永生交代些事情后，准备回家。 “娘，要不我们也……”王红玉在一旁听着，心里惊慌起来，一个小姑娘不见了，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陶宛娘攥紧着拳头，她不能慌张，她要慌了，这个家就没有主心骨了！ “不用，你跟大虎做着事，我回家看看。”陶宛娘沉着脸说道，“河里没找到人，也是好消息，我们权当俏儿被人绑走了。绑匪所求，不就是钱财吗？我有钱！” 王红玉听陶宛娘这般说，也就不坚持，但是心里还是慌得。 陶宛娘同鲁能只说了句家里有事，就同张良离开了。 回到家中，沈莲已经换了衣裳，但神色焦灼，见着陶宛娘跟张良回来，立马迎上去道：“俏儿呢，俏儿有没有消息。” “你在家中，有接到什么消息吗？”陶宛娘镇定问道。 沈莲摇了摇头，照顾孩子的高素娘也知道了这事，立马建议道：“陶当家，不如告知将军府，一起找人快些。” 陶宛娘点了点头，这找小俏儿的事情上，她可以不那么抵触凌云洲。 高翠娘立马凌空放出了响箭，陶宛娘看了一眼，这是同将军府的人联系咯！ “我们每个人首先都静下来，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你们谁的错。”陶宛娘镇定同愧疚的沈莲及张良说道。“小俏儿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姑娘，所以不会有什么仇家。若是有仇家，那也是我的！” “我怀疑的人有几个，但是都不至于伤害小俏儿，我们等着，不管是求财还是什么，都会有消息过来的。” 陶宛娘的冷静镇定也感染了沈莲跟张良，两人暂且稳住了心态。 “都先回去休息，沈夫子，你也受惊了，好好休息，才能有精神迎接下面的事情！”陶宛娘说道，不管是谁，掳走小俏儿，她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没有等到小俏儿的消息，凌云洲倒是带着人上门了。 “宛娘，出什么事情了？”进门看到陶宛娘，他忍不住问道。 “有人抓走了小俏儿。”陶宛娘直接说道，叫来张良，让他将当时的事情又说了。 “大将军，能不能借你的人，帮忙找一下俏儿。” 凌云洲一听，立马应下，这对孩子下手，他不能忍！ “是在护城河哪段？我派人沿河寻找，也问一下河边的人有没有见到奇怪的人。”凌云洲当即说道。 “张良，你同凌大将军一道过去，我在家里等消息。”陶宛娘吩咐道。 张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官匪之别了，立马同凌云洲前往出事的河段。 小俏儿此刻，是被梁来福带到了早就定好的客栈里，因为落了水受了惊，小俏儿还没有醒过来。 梁来福请客栈里的掌柜夫人替小俏儿换了湿衣裳，还熬了姜汤。 “这是我女儿，她贪玩落了水，幸好我在旁，把她救了上来。”梁来福同掌柜夫人说道。 “客官，你来这几日了，之前没见这位小姑娘啊！”掌柜夫人好奇问道，也带着试探。 “我与夫人合离了，女儿跟着她那边，我也只能每日远远见着。”梁来福苦涩说道，“等她醒了，我还要将她送回去的。” 这般解释，倒是稳住了掌柜夫人，等小俏儿醒来后，梁来福还请掌柜夫人代替喂姜汤。 “爹？”看到梁来福的时候，小俏儿下意识地喊了声。 “俏儿，是我，你落水了，我是在河边看到，就把你救了上来。”梁来福耐心说道，“你放心，等你好些了，我就送你回到你娘那边。” 小俏儿皱着眉头，她落水之后，喝了好几口，人也昏昏沉沉的，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梁来福说的是真是假。 掌柜夫人见状，把姜汤塞到了梁来福手里。 “孩子着凉了，你当爹的自个喂啊！”掌柜夫人信了梁来福说的所有话了，也脑补了父女情深的画面，主动了让出了位子，离去时还给两人拉好了门。 面对梁来福，小俏儿明显是拘谨的，她看着梁来福坐到了床头，也下意识往里头躲了躲。 “俏儿，我们父女二人，竟然生疏到这份上了吗？如果你不想爹靠近，那你自己喝了这姜汤。落水之后受了寒气，可不能任性。”梁来福说话间，把姜汤给递了过去。 小俏儿想着也是，便自己端过姜汤，忍着辛味，将姜汤全部喝了下去。 “来，喝杯水，冲淡一下姜汤的味道。”梁来福又端上一杯清水。 “爹，你过一会儿，就把我送回去吗？”小俏儿喝下了梁来福递上的水，怯弱般问道。“娘要是知道我落水了，会着急的。” “嗯，会送你回去的。”梁来福淡淡说道，看着小俏儿眼皮重的模样，喝了加了药的水，马上就要睡了。“只要你娘舍得给价钱。” 第两百二十六章 这钱我不会让他有命花的 梁来福筹谋多日，寻的这家客栈生意也不是特别好的，加上掌柜夫人都信了他的话，有意替他隐瞒，梁来福在客栈了过了一个晚上，都没有被人发现。 翌日早上，张良在门上发现了那封不知何时放着的信，立马拿了信给了一夜没睡的陶宛娘。 “一千五百两银子，倒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陶宛娘看着信上写的，气的咬牙说道，一巴掌把信拍在桌子上。要不是了解了她的家底，也不会定下这个数。而且对方要求明日午时，在护城河的上游，拿油布将这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包裹好投入河里。 “陶大姐，怎么说？”张良凝重道，这事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所以特别上心。 “钱我会准备好，明日见招拆招。”陶宛娘说道，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弃小俏儿不管的，就是这背后之人拿到钱还有没有命花她就不保证了。 一千五百两，眼睛眨也不眨都能往外掏，张良多看了一眼陶宛娘，她对养女如此尽心，可真是重情重义啊！ 凌大虎跟王红玉几人都在场，听陶宛娘说一千五百两，心里都是震惊，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数。 “陶当家，那需要跟大将军说吗？”高素娘听陶宛娘的意思，好像是不准备跟将军府商量啊！ “不是查了一天一夜了吗，也没查到什么，既然他那边查不到，就按照我的来！”陶宛娘收敛了怒气，平静说道，“我出去买防水的油布。”陶宛娘说道。 “我去！”张良想着陶宛娘一夜没睡，开口说道。 “娘，一千五百里银子，这……拿得出来吗？”凌大虎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俏儿不是你们的亲妹子，你就舍不得这个钱了？”陶宛娘心情本就不太好，加上等了一个晚上的消息没有睡觉，凌大虎这一句话，直接让她火了起来。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大虎被陶宛娘一训，就有些紧张起来。 “娘，我想大虎的意思是，如果钱不够，我们手头上的钱可以凑一下。”王红玉立马抢着说道。 陶宛娘看了眼王红玉，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真心话，但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不用。”陶宛娘神色微微敛了。 “大姐，那……去钱庄取？”白玉梅也询问道，她知道酒楼入账的钱，都在钱庄。 “不，酒楼的钱到年底了，还需要同瑞王府分账，所以，这事你们都不用管。”陶宛娘沉静说道，“你们照常去酒楼上工，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你们。” “娘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真没心情做事了！”凌大虎如实道，“昨日你们还不说，到了回来红玉才告诉我，俏儿我们也当妹子的。” “有这个心就好了，你们在，又能帮的了什么？”陶宛娘神色不太好，“好了，有消息了我这提着的心就放下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回去补觉。” 其他人看着陶宛娘往主院走，有些难以置信。 “红玉，娘真能睡得着吗？”凌大虎担心道，“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哪能不睡呢，让娘休息一下也好。”王红玉愁着脸感慨道。 陶宛娘回屋之后，是真的睡了一觉，信里也说了，在她将银票抛入河中，就会有人告知她小俏儿的所在。银票她有啊，但是拿她的银票，是要抵命的。 睡醒之后，陶宛娘精神明显好多了，推开门，高翠娘就走了过来。 “大当家，我们将军到了。” “来多久了？”陶宛娘眉一挑，总不会这么巧的。 “有好一会儿了，在前厅，陪着少爷小姐玩呢。”高翠娘应道，“大当家，我将匪徒的要求告诉了大将军。” “哦，说了也无妨。”陶宛娘语气平静，往客厅走去，远远就听到两个孩子咯咯的笑声。 陶宛娘看到凌云洲将两个孩子轮流着举高高，把两个孩子逗的开心大笑。 “奶奶。”看到陶宛娘过来，凌睿率先喊道。 “嗯，带妹妹去其他地方玩，奶奶同他说点事。”陶宛娘说着朝高翠娘使了使眼色。 高翠娘立马将两个孩子哄着带出了客厅。 “我知道你准备给钱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给了钱他不放人怎么办？”凌云洲当面质问道，“宛娘，你这样做太冲动了。” “哦，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陶宛娘反问道。 “昨日我的人已经在京城客栈一家家的排查……”凌云洲说道。 “京城有多大，你一家家排查，要查到什么时候？”陶宛娘打断凌云洲的话，反问道，“即便你守着城门，不让人出城，你怎么知道绑走小俏儿的人，是不是在京城有自己的家，你难道还能一家家去搜？” 凌云洲一时也回答不了。 “如果公之于众，对小俏儿的名节有损。”凌云洲又说道，“但是我的确派人在四个城门蹲守，只要有人带着小姑娘出城，都会盘问。” “呵，那要是对方把俏儿打扮成男孩子，难道你还能让人脱了衣服看？”陶宛娘又反问道，这古代找人，太不方便了。“这事你先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你的打算就是给钱吗，一千五百两我知道你拿得出来，但是这样便宜了对方，万一俏儿还带不回来，你怎么办？”凌云洲看陶宛娘固执模样，有些急说道。 “可是你能做什么呢？顾虑俏儿的名节，不能报官，不能大肆搜捕；按照你的法子，把这京城翻遍，没有一年也要半载了，我的俏儿等得了吗？”陶宛娘质问道，“凌云洲，如果你真的要帮我，那就等着我的消息！” “我辛苦赚的钱，怎么可能就这么拱手给人了？”陶宛娘冷笑，“俏儿我要救，钱我也要拿回来，人……我也不会放过！” 凌云洲听着陶宛娘阴狠的话语，心里一震，这般模样的陶宛娘，着实让他心惊。 “宛娘，你可别犯傻。”凌云洲提醒道，“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第两百二十七章 这惩罚梁来福受的起吗 “这事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陶宛娘直接怼了回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了，你走。” 这是连客套的话都没有了，凌云洲知道陶宛娘心情不好，但还是好言劝道：“宛娘，你要相信我，我能用之人甚多。” “走走走~”陶宛娘朝凌云洲摆了摆手，“我要去厨房找吃的了，你在这，我吃不下东西。” 凌云洲脸一僵，这话……都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陶宛娘也不管凌云洲走不走了，她自己走开了。 凌云洲心有不甘，但见陶宛娘如此不在意自己模样，而这家中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他只能叹了口气离开了。 但回去之后，他就吩咐手下，第二天要在沿河一带盯梢，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他也不会放过。 夜里，陶宛娘先是在自己的银票上洒了荧光粉，到时候这些银票，她可都做了记号的。然后又拿出了从系统里买到的无色无味的独门毒药，滴在了银票上。 待到银票干了之后，陶宛娘用防水的油布把银票都包裹好，而下了药之后的银票，她是碰都不碰的。 这腐骨之毒，一旦碰触，就是侵入骨髓，这是不属于这个位面的药，唯一的解药也在她手里，所以，当拿走银票的人，一旦触碰了这银票，也就死路一条了！ 翌日早上，陶宛娘拿着厚厚的油布包，来到了信上的地方，不意外得看到了河两岸盯梢的人。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陶宛娘就把油布包扔进了水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花坊从上游驶了过来，岸边也突然来了不少男人。 “快看，是娇娇，娇娇，看过来，我是张公子啊！” “娇娇，是我！” 花坊的船板上，一位艳丽女子，手里挽着花篮，对着河水抛洒着花瓣。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陶宛娘忍不住拉住一个路人问道。 “那是燕云楼的花魁李娇娇姑娘，今日游护城河，大家都想来看一看花魁的风采啊！” 陶宛娘心里一沉，这事情怕是早就定好的，绑走小俏儿的人肯定知道会有这么个事情，她再放眼去看河里的布包，哪还有影子？ “大娘，有人让我给你这个东西。”就在陶宛娘失神的时候，衣袖被人拉了拉，陶宛娘低头一看，是个小叫花子。 “什么东西？”陶宛娘提防问道。 小叫花子给了陶宛娘一张纸条，人就跑掉了，岸边追逐花魁的人很多，很快，陶宛娘就看不到小叫花的影子。 纸条上，是一家客栈的地址，陶宛娘立马朝张良马车停着的地方走去。 “去这里！”将纸条交给张良之后，陶宛娘迅速上了马车。 张良有些蒙，河里，岸上，怎么多了这么多人？但看了字条之后，半点也不敢耽搁，就朝着上面的客栈去了。 客栈里，小俏儿醒着，但是全身没有力气，坐在她床头的是客栈的掌柜夫人。 “小姑娘，你娘马上就来了，哎，也不知道你跟你爹怎么回事，但是小姑娘啊，我看你爹应该是在乎你的。” 小俏儿沉默不语，她不是三岁小孩，爹把她放在这里肯定有图谋的，娘真的会来吗？ “小姑娘，你爹托我在这里照顾你，他要不放心怎么会给我二两银子让我看着你呢？”掌柜夫人还在安慰小俏儿，“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爹跟你娘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人不和，苦的是孩子啊！” 陶宛娘跟张良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妇人坐在床上，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小俏儿。 “俏儿！”陶宛娘迅速上前，把掌柜夫人挤到了一边。 “你是孩子的娘，怎么看着年纪有些大？”掌柜夫人被陶宛娘推开，不悦地说道。 “娘！”小俏儿开口唤道，眼泪就落了下来，“娘，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陶宛娘一惊，扶起小俏儿，看着小俏儿无力模样，紧张问道：“俏儿，谁带走你的，是不是给你吃了药？” “是我爹，他说给我下了蒙汗药。”小俏儿如实说道，“娘，我这个样子要多久。” “还真是娘啊，这关系有些乱啊！”掌柜夫人一旁嘀咕道。 “张良，你先把俏儿抱上马车，我同这位说说话。”陶宛娘吩咐张良，继而警惕看着掌柜夫人。 “你知道带她来这里的人是孩子的爹？” “对啊，来的时候可担心了，要不是亲闺女，能这么在意吗？”掌柜夫人不怎么好气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和，但是也不能不让亲爹见女儿。” 张良抱着小俏儿出去了，陶宛娘听着掌柜夫人的话，有些好笑。梁来福装的可真像啊！ “我不是这孩子的亲娘，但是这孩子当初是梁来福亲自交给我的，还给了我五百里银子，让我把孩子带走，因为他榜上了富贵人家的千金，那边容不得这个女儿。” “你知道这次他向我要了多少钱吗，一千五百两，你还觉得，这是孩子亲爹干得出来的事情吗？”陶宛娘也不去看掌柜夫人的脸色，说完之后，立马离开了。 “如果官府定了梁来福的罪，你们这客栈也不用想开了！” “欸，欸，别啊！”掌柜夫人愣了好一会儿，追上走在前头的陶宛娘，“这我们也是被骗了啊，那男人说的可真了，对不住啊。” 陶宛娘没有理会追上来的掌柜夫人，出了客栈之后，就让张良去最近的医馆了。 “娘，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小俏儿被陶宛娘抱在怀里，弱弱说道。 “俏儿，你恨不恨你爹？”陶宛娘叹了口气，小俏儿的爹啊，她可是想让对方死的。 “娘，我爹是不是向你要钱了？”小俏儿没有直接回答，“他做错事情，那就让他接受惩罚。” 这也不是简单的惩罚啊，这是要命的事情哦！ 陶宛娘没有直接说，原本她是想等着绑架之人毒发，最后连呼吸都是痛，肯定到处找大夫，到时候，她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但是梁来福此举，根本就不隐瞒是他带走了俏儿，仗的不就是他是小俏儿的亲爹吗？还有小俏儿对他的父女亲情，他是在赌自己吃了这么个大亏都要闭嘴是。 报官，铁定会让小俏儿跟梁来福的关系被人知晓，即便是户籍上，小俏儿是她的女儿，但事实也不能否决的。 若是她执意让梁来福被流放，且不说小俏儿心里是不是真的能接受，而是这事对小俏儿以后，都是一枚地雷啊，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成为小俏儿的负累。 而要是梁来福死了，陶宛娘抱着小俏儿，也有些担心，小俏儿会不会恨上自己？ 第两百二十八章 下次没钱的话可以故技重施啊 所幸去了医馆之后，经大夫诊断，小俏儿除了中了蒙汗药，并没有其他问题。只要药效过去了，人也就能行动自如了。 因为药效还在，小俏儿回家路上又睡着了，张良把人替陶宛娘抱进了屋子。没过多久，凌云洲就来了。 “今日遇到燕云楼的花魁游河，一时人多，你的银票……”凌云洲惋惜说道，小心看着陶宛娘的神色，怕她会大怒。 “无事，俏儿已经带回来了，我也知道带走小俏儿的是谁，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陶宛娘平静说道。 凌云洲一愣，立马询问道：“是谁？带走孩子的是谁？” “梁来福，小俏儿的亲爹，所以我说这事，你不用管。”陶宛娘说道，“这两天有劳了。” 就这？凌云洲看着陶宛娘平静神色，觉得这钱就给了，不做计较了？这好像同陶宛娘自己说的不一样。 “即便是孩子的亲爹，你若是放任不管，以后说不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凌云洲劝说道，“宛娘，养虎为患。” “哦，哪倒是请教一下凌大将军，你说该如何，我若是去官府告他，是不是要俏儿作为人证出面指证？” “还是借大将军之手，去把银票拿回来？把人打一顿？”陶宛娘问道，“可是这人只要没打死，还是会来个第二次第三次不是吗？” “我有我的法子，你不用管了。”陶宛娘下了逐客令，这大将军怎么那么闲，天天跑她这里。 “宛娘……”凌云洲还想说什么，但陶宛娘连连挥手，很是嫌弃模样。 梁来福拿着油布包裹的银票，径直回了家。 “做什么，昨天你去了哪里？”张心兰在房中休息，看到梁来福，立马呵斥道。昨日一天不在，晚上回来趟又出去，以为她不知道吗？ “心兰，你看，我给你拿到了什么？”梁来福关上了门，神神秘秘地将油布包放在了桌上。 “怎么东西？”张心兰嫌弃说道。 梁来福已经打开看过了，是银票，一百两的银票，十五张呢！ “心兰，钱是我找陶宛娘要的，五百两给你。”梁来福说道，“剩下的一千两，就放我这，就当我做生意的本钱！” “你要她就给？”张心兰扒拉了银票，确定是真的，很是惊讶问道。 “她把小俏儿当成亲女儿一样，我不过带走了小俏儿，让她给钱，她就给了。”梁来福轻巧说道，“这下，你总能心情好些了，算是连本带利都拿回来了。” “你这女儿还算有点用处，既然那女人这么在乎你女儿，等下一次我们缺钱了，不是又可以故技重施？” 梁来福想想，犹豫道：“先看看，你说我要不要出去躲几日，万一她报官呢？” “你不是说她在意那个女儿吗，要报官，就等于让女儿告亲爹，以后她女儿还怎么做人？”张心兰说道。 “那，万一呢？”梁来福有些迟疑，他可不想再摊上牢狱之灾。 “那你走啊，走得远远的。”张心兰倒也是直接将五百两的银票拿到了自己手里。“反正你也有钱，你不在，我家里还能省些吃穿用度呢？” “那个……这样，我就在城里，你在门上插个旗子，若是无事就插红旗，若是有事就插白的，我看日就有结果了。” 梁来福思考了片刻，同张心兰叮嘱道。 张心兰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同意了。 “你不去看看孩子吗？乔妈带着呢。”张心兰看梁来福收拾几件衣物，提醒道。 “不了，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带你跟宝儿找乐子玩。”梁来福收拾好了东西就匆匆出门了。 张心兰也不在意，美滋滋地将五百两银票放在了梳妆台下。 小俏儿在晚饭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看着陶宛娘关切模样，她立马坐起来抱住了陶宛娘。 “娘，我好了，让你担心了。” “好了就行，俏儿，这些日子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准备好了再重新同沈夫子学东西好吗？娘呢，已经两天没有去酒楼了，所以，明天还是要重新开工，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了，可以吗？”陶宛娘没有说梁来福的事情，她想着，等梁来福痛不欲生的时候求上门来的时候，让小俏儿做个决定！ 小俏儿还有些神色惴惴，有些想问陶宛会怎么对付爹，但是又想着事情因她而已，小脸上带着不安跟欲言又止。 “俏儿，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养好身体。”陶宛娘不是没看出来，但是她也不打算说什么。 翌日，陶宛娘重新回到了酒楼，鲁能见到她，立马上前询问。“人找着了？” “嗯，找到了，没什么事，我这不回来了吗？”陶宛娘一脸轻松说道，“这两日我不在，酒楼生意怎么样？” “生意自然是好的，就是赵大厨累的骂人了！”鲁能看陶宛娘一家人模样，识趣地不再多问。 陶宛娘一来到厨房，赵永生立马大声嚷嚷道：“来了，你了来了，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干不来这么多，明日我就要休息。” “行啊，赵大厨辛苦了。”陶宛娘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忙，并没有对赵永生的话反驳。 听陶宛娘这么好说话，赵永生就有些馁了，若说忙，是忙得，但厨房这么多人呢，学徒都能帮忙的。 “那个……明日我真的有事，真的要休息。”赵永生不是不知道陶宛娘家里出的事，他也只是口头的抱怨而已。 “赵大厨，我说允了，你有事尽管休息，我不在这两日，幸亏有你。”厨房里多一个大厨就是这点好啊，陶宛娘也是由衷说道。 赵永生见状，嘀咕了几句，也还没有客人来，厨房里，还是几个学徒忙一些。 陶宛娘厨房里转了一圈，就去酒楼前厅跟柜台也转了转，这酒楼没她在，其实关系也不大嘛。 “陶掌柜，怎么着，看你好像还有心事？”鲁能打趣问道，他也问了凌大虎，家里的事情是真的解决了。 “什么时候，我能真的脱手呢，我看你们把这酒楼经营的挺不错，我想着哪天可以在家躺平收钱了。” 鲁能一时语塞，陶掌柜这想的，还真是美的啊！ 第两百二十九章 这是夫妻分赃啊 知道是梁来福下的手，虽然陶宛娘说不计较，但是凌云洲还是派人盯着了。第一日还没见到什么异常，第二日就看到梁来福的妻子去了医馆，神色似乎非常的痛苦。 “大将军，梁来福现身了，也是去了医馆，那模样，同他妻子差不多，我问过医馆大夫，说是中了无名之毒，无药可救。”盯梢的手下前来回禀凌云洲。 中毒？凌云洲立马想到了陶宛娘，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想到陶宛娘那平淡神色，若非胸有成竹，怕按她的性子咽不下这口气！ “继续盯着，若是他们一起去陶家，速来报我。”凌云洲心中猜测着，立马吩咐手下。 梁来福在外头躲了两日，浑身疼痛，看到家中一直都是红色小旗，也就忍不住回家了。一露面，乔妈子就责备道：“姑爷，你去哪里了，我们大小姐身子不适，你……” 看到梁来福面色苍白，乔妈子也有些纳闷，怎么跟大小姐的病症一样？ “心兰也不舒服，她在哪里？”梁来福心里一沉，立马问道。 “在屋里躺着。”乔妈子哄着要梁来福抱的孩子，上下打量，疑惑道：“姑爷，你是不是也浑身疼痛，去看了大夫了吗？” 这么问，也就是说张心兰也是？ 梁来福心里大惊，立马去主屋看张心兰。 “哎哟，哎哟！”张心兰躺在床上不住吆喝，翻来覆去，极为的痛苦。 “心兰。”梁来福立马跑上去，但疼痛让他在到了床前就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梁来福，我好痛，大夫说我中了毒，谁给我下了毒？”张心兰揪着心口，痛苦喊着。 “是不是无名之毒，无药可解？”梁来福立马问道，他面容扭曲，整个身子都在发疼。 “对，你怎么知道的？”张心兰扭过头，死死盯着梁来福，咬牙切齿问道。 “我也中了毒，全身上下都疼，大夫也说了这样的话，心兰，我们被设计了！”梁来福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们，被陶宛娘给算计了！” 梁来福看到张心兰的那一刻，就立马明白了，有什么东西是两个人都碰过的，除了那一叠的银票就没有了。 难怪陶宛娘那么大方地给了银票，难怪这两天也没有人上门为难。 “心兰，我们去找陶宛娘，带上银票！”梁来福咬牙说道，“这个贼婆娘，最是心狠手辣，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她！” “我不要，让我去求那个山野村妇，我宁可疼死！”张心兰早就从那位叔父口中得知，要不是陶宛娘一家把巡按使送出了山海府，她爹贪赃枉法的证据就到不了殿前，自己爹也不会死。 “心兰，想想我们的孩子，难道你要活活疼死吗？”梁来福拽着张心兰的手，“赶紧起来，我们去找陶宛娘。” “就算是让她看笑话，让她嗤笑，我们也没办法。”梁来福愤愤道。 张心兰还要挣扎，但是痛至心扉，让她不断地发出哀嚎声，最后被梁来福连拉带拽地拖下了床。 乔妈子看两人这模样，吓了一跳。 “乔妈，让人备马车，我们要去陶家。”梁来福其实也站立不稳了，张心兰更是痛的靠在她身上。 “我马上安排。”乔妈见状，知道事情不对，抱着孩子立马去吩咐，最后更是一起前往了陶家。 到了陶家之后，梁来福敲开了门，见到张良，整个人都要架了上去。 “陶宛娘，我找陶宛娘，赶紧让我们见陶宛娘！” “陶大姐在酒楼做事，怎么着，有事求她？”看梁来福夫妇这模样，张良有些好奇，更多的是解气。 “你这男人心也太狠了，没看到我们小姐跟姑爷痛苦的样子吗，赶紧让我们进去，把你们那个陶宛娘叫回来。”乔妈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张心兰，恶狠狠道。 “你这婆娘怎么说话呢，我就不让你们进，怎么着？”张良不屑说道，他从陶宛娘口中也知道，绑走小俏儿的就是这男人，还亏是孩子的爹呢？ “陶宛娘心狠手辣，把我们害成这样，你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这门口？”梁来福恶狠狠说道。 “呵~”张良很不屑得嗤了一声，“陶大姐在酒楼，你们去酒楼！”说完他把梁来福往外一推，砰的关上了门。 梁来福气极，被一个看门的如此对待，但是他没有办法，痛的极为难受，只能又上了马车，去了摘星楼。 眼下是摘星楼下午休息的时候，梁来福这模样明显就不是来吃饭的，所以被跑堂的给拦下，再去通知了陶宛娘。 听到跑堂的来说外头有个叫梁来福的人，陶宛娘一点也不意外，这药发作很快的，她的银票上都洒了毒，只要触碰就会中毒。 第一天只是痛，第二天那是五脏六腑都疼的要命，第三天就是疼到骨子里了，所以叫腐骨之毒啊！ 陶宛娘走到门口，看到梁来福模样，还有马车里听到女人的痛苦喊声，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她眉头一皱。 中招的不是梁来福一个人？那她只买了一份解药啊！ “鲁掌柜，派个马车，送我回家，待会接我回来。”陶宛娘同身后看热闹的鲁能说道。 “陶宛娘，你……你好毒！”梁来福拽着胸口的衣襟，颤抖着指着陶宛娘。 “酒楼门口影响不好，我们还是回家再说。马车里该是你的妻子张心兰，这是夫妻两个人分赃？” 陶宛娘凉凉说道，“这下好了，我原本就想对付你一个，现在多了一个，怎么办？”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陶宛娘直接上了马车，也不管梁来福有没有跟上。 很快就到家了，陶宛娘拍了门，张良应声开门，见是她，就探头往外瞧了瞧，也看到了梁来福那架马车。 “陶大姐，真是你下的手？”张良好奇问道。 “是我，下的是早就失传的腐骨之毒，看看，我对你是不是已经客气很多？”陶宛娘径直往屋子走去。 张良看了下了马车的梁来福跟张心兰，打了个寒颤，他还真被陶宛娘温柔对待了啊！ 第两百三十章 狗咬狗，一嘴毛 “陶宛娘，这东西你下了毒吗？”进了陶家大厅，梁来福将银票用油布包着扔在了陶宛娘的面前。 “怎么，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陶宛娘坐定，打量了梁来福夫妇。“还真是患难夫妻，得了赃银还一起分呢？” “陶宛娘，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梁来福揪着胸口说道。 抱着孩子的乔妈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家小姐姑爷这幅样子，是陶宛娘的缘故。 “好啊，你这个女人好狠毒，把我们大小姐跟姑爷害成这幅模样，你赶紧给解药，否则我就报官了。”乔妈子恶狠狠地对着陶宛娘说道。 “报官啊，好啊，要不要我去啊？”陶宛娘嗤笑一声，让张良打来一盆水。紧接着，将那油布里的一百五十张银票都泡进了水里，水面上泛起了荧光。 梁来福跟张心兰震惊看着陶宛娘这泡水的银票，也知道两个人中毒肯定就是碰了这东西。 张心兰愤愤地撞向梁来福，怒斥道：“梁来福，你个蠢蛋，被人算计了还沾沾自喜，你害死我了！” 梁来福被撞了一个踉跄，陶宛娘让张良把小俏儿叫过来。 “我在这银票上放了腐骨之毒，原先想着你梁来福这么自私无情寡义之人，定不会把这便宜的来的钱拿出来给她，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分赃了。”陶宛娘嗤笑，“怎么办，就一颗解药，给谁呢？” 陶宛娘这话说完，梁来福跟张心兰就互看一眼，继而张心兰对着梁来福痛骂起来：“梁来福，你对得起我妈，你吃我的用我的，还害我如此，你就是死个十七八次都难消我心头只恨！” “张心兰，你闭嘴，若非你守着你的嫁妆不放，我至于如此吗？”梁来福痛心说道。“陶宛娘，给我，解药给我，我是小俏儿的爹，你总不会想害死我被小俏儿记恨！” 一旁的乔妈子算是明白了，立马把孩子往一旁放下，上前就去护着张心兰了。 “姑爷，你可不能这么无情啊，要不是我家小姐，你还是个衙役呢！”乔妈心疼般扶住张心兰，“小姐啊，你可别吓老奴啊，陶宛娘，把解药给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又没惹你。” 小俏儿远远就看到争吵声了，再看到梁来福脸色狰狞模样，吓得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俏儿，不用怕，有我们在呢。”张良见状，立马安稳道。 “他……在干什么？”小俏儿颤抖着声音问道。 “哦，就是你爹绑架你向陶大姐要银子，一千五百两呢，陶大姐给了，就是在银票上洒了点毒药，梁来福拿回去之后跟他妻子分赃了，两个人都中毒了。” 小俏儿知道亲爹一定狮子大开口的，但听到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是惊呆了。停顿了几步，又快步走了上去。 “娘，你叫我。”小俏儿来到了陶宛娘的身边。 “俏儿，事情你知道了吗？”陶宛娘看着小俏儿问道，还没继续说，梁来福一把跪在了小俏儿的跟前。 “俏儿，爹，看爹，爹好痛，爹全身都在疼，让你娘把解药给我好不好，我是你亲爹啊！” 小俏儿吓了一大跳，这亲爹给女儿下跪，是要折寿的。 “爹……”小俏儿还没把话说出口，乔妈子上前一把推开了梁来福，“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这么自私啊！小姑娘，你爹就是个烂人，你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亲娘吗？” “我……”小俏儿哪经得起这架势啊，立马躲到了陶宛娘的身后。 陶宛娘将只有一枚解药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俏儿，你说，我该不该救你爹呢？”最后，陶宛娘把这个问题交给了孩子。 “俏儿，我是你亲爹，你要害死了我，你死去的亲娘跟奶奶都不会放过你的。”梁来福被乔妈子推开，摔倒在地，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疼的他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 凌云洲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来的，看到鬼哭狼嚎的梁来福跟张心兰，还有个被放在地上的孩子，觉得这画面有些诡异。 “怎么回事？”凌云洲沉声问道。 这人怎么来的这么快？陶宛娘瞄了一眼凌云洲，但随即就想到家里有个高翠娘，外头说不定还有暗桩，一切都不算太意外。 “瞧，这官府也来人了，怎么着，报官是，报啊！”陶宛娘冷笑道，“两个人，一颗解药，自己看着办。” “娘~”小俏儿弱弱地拉了陶宛娘的衣角，“我不想看了。” “俏儿，你觉得这解药该给谁呢？”陶宛娘问道，“一千五百两银子，不知道他是觉得你值这个钱，还是觉得我舍得这个钱。” 梁来福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不解决，永远都会影响小俏儿。陶宛娘特意心狠了些，让小俏儿自个看看亲爹是个什么样的。 “俏儿，给我，你要眼睁睁看着你亲爹死吗，你会被天打雷劈的。”梁来福还在对小俏儿说着狠话。 “苍天啊，睁开眼看看，我家小姐遭罪了啊，怎么就嫁了个这样的白眼狼。”乔妈子哭爹喊娘道，混杂着一旁痛哭的孩子，嘈杂无比。 陶宛娘看了眼凌云洲，干脆就拿出解药给了凌云洲。 “既然来了，你来做个决定，唯一的解药给谁。”陶宛娘爽快说道，“俏儿，走，回沈夫子那边去好了，娘也不知道最后谁能拿到解药。” 小俏儿一听陶宛娘的话，立马拉着陶宛娘快步离开。 “娘，我……我……”小俏儿进了西厢，就喃喃开口，“我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我也不知道，俏儿，跟娘说实话，最后你会不会怨娘？”陶宛娘拉住小俏儿，认真问道。 小俏儿摇了摇头，哽咽道：“娘，虽然我心里还是有想过爹的，但是我只想着以后大家都不要再见面了，他是把我卖了啊！” “但是你想着，那还是你爹是不是？”陶宛娘看着哭得难过的小俏儿。 “我……我就当他死了，他怎么能绑架我跟娘要钱，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小俏儿恨恨道，“我真的真的就当他死了！” 第两百三十一章 用完就弃的棋子 等安抚好了小俏儿，陶宛娘走回前厅的时候，已经安静了。 “怎么样，最后如何了？”陶宛娘问一直在场的张良。 “解药凌将军给张心兰吃了，然后拎着梁来福走了，说是绑架敲诈勒索，该蹲大牢。”张良简洁明了说道。 “哦，那也好。”陶宛娘盘算了一下，梁来福等不到公堂会审啊，明日差不多就痛死在大牢了。 “对了，把这银票给我晾一晾，晾干了，我回来还要的。” 张良看着一盆浸水的银票，有些局促不安。 “陶大姐，这上面还有毒吗？” “遇水则解，没了！”陶宛娘轻巧道，所以，这叫什么事吗，还特意用防水的油布包裹，梁来福自己作死不是吗？ 酒楼的马车还停在外头呢，陶宛娘同张良说了声，就去酒楼了，正好，没耽搁，晚饭还没开始。 梁来福死了，死在大牢里，身体蜷缩，面容可惧。 凌云洲看到京城府衙大牢里的尸体，陷入沉思。他让人查过梁来福身上中的毒，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所以，陶宛娘到底从何而得？ 梁来福的尸体，衙门通知张心兰来收尸，但是张心兰都没有出面，只让乔妈子叫了人把尸体往乱葬坑丢弃。 “大小姐，姑爷……”乔妈子处理好之后，前来告知张心兰。 “什么姑爷，那等无情无义之徒，我当初瞎了眼才看上他。”张心兰抱着孩子，愤愤道，见到乔妈子，直接把孩子往乔妈子怀里一塞。 “看到这孩子我就想到那臭男人，乔妈妈，这孩子能不能送了人去。” “大小姐，万万不可啊，这可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你忘记自己生孩子受了多大的罪了吗？”乔妈子大惊，抱着又开始哭的孩子，焦急劝道。 “这孩子是当娘的身上掉下的肉，大小姐，你只是一时气姑爷，但孩子是你的啊！” 张心兰烦躁地摆摆手，“把孩子抱下去，等我心情好些了再说。” 乔妈子生怕张心兰又说送走孩子的事情，立马抱着哭泣的孩子退了出去。这孩子几乎就是她一手带的，看着粉嫩圆润的孩子，她打心底里疼爱。 “小少爷啊，你可快快长大，你是个没有爹的可怜孩子啊！” 陶宛娘没有特意去打探梁来福的事情，但这事过了日后的一天午后，凌云洲来了摘星楼。 “宛娘，我们谈谈。”凌云洲看陶宛娘的神色，带着不解。 陶宛娘一点也不担心，就同凌云洲去了雅间谈话。“有什么话，你直接问我。” 凌云洲看陶宛娘无事人模样，沉声开口问道：“为何你会下毒？” “你这为何，问的是哪方面呢？”陶宛娘平静应答，“我为什么下毒，当然是我不会看着我的银票白白落入一个无耻之徒手中。” “不，我的意思是你会下毒，你……我记得你以前连杀鸡都不会，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枉顾人命？而且，毒是你从哪里来的？” “哈，你错了，可能刚嫁给你的时候，我是连杀鸡都不敢。但是你不在的那十几年，我不但杀鸡杀鸭，我还拿着菜刀把村里的混子追的往山里逃，逃荒的时候，我还直接对着狼肚子哗啦一刀；没吃的时候，看到大蟒蛇，我也是半点不怵。” 陶宛娘平静的话语却带着无声的控诉，仿佛在说她的强悍，都是被凌云洲给逼出来的。 “哦，我为什么会下毒，因为我爹就是大夫啊！”陶宛娘一副甚是稀松平常般的口气，“我爹是大夫，我娘是书生之女，我幼时也是爹娘宠爱着的，学过不少东西呢，只是少时就父母双亡，过上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凌云洲一愣，陶宛娘的身世的确就是如此，但是年代久远，她的亲爹亲娘早就查不到什么了；就连养父母，也已经过世，娘家那边到现在早就没有人了。 所以，她一直都是藏拙，嫁给他之后，在凌家村也没用武之地？ “这毒是你自己配的？”凌云洲又问道。 “不错，独家秘方，独家解药。”陶宛娘坦然说道，“我也没想让梁来福死啊，我还做出解药了，不过呢，世事无常啊！” 凌云洲一时语塞，她最后把烫手山芋丢给他，而他深知自己成了陶宛娘的棋子，但是梁来福犯下的事情，蹲大狱也不为过，岂料他还没弄清梁来福身上的毒，人就死了。 “你是不是都算计好了？”凌云洲有些震惊于陶宛娘的工于心计。 陶宛娘摇了摇头，很郑重得说道：“我说了，我没想要搞死梁来福，他可是小俏儿的亲爹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知道，中毒的是两个人，谁又能知道你会那么突然地出现呢？” 凌云洲端详着陶宛娘的脸，岁月的痕迹让他在陶宛娘的脸上还能看到年轻时的模样。但是他还是时常感觉，陶宛娘如今模样，不像是一个吃尽了苦头的农妇。她虽然不年轻，但是有风韵；肤色虽然不白皙，但却有光泽；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有看透世事的沧桑，也有玩弄人心般的神秘。 “解药是我给的那张氏，所以，梁来福的死并不关你的事。”凌云洲提陶宛娘开脱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陶宛娘却是一副理应如此模样，“我怎么能算到你凌大将军还有怜香惜玉之情，对那张氏，心生怜惜呢？” “我没有。”凌云洲立马说道，“那张氏毕竟是个女子，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你就没想过，整个事情或许是张心兰唆使梁来福做下的吗？”陶宛娘故意说道，“毕竟，亲爹绑架亲女儿这种事情，我可想不到啊！” 凌云洲一愣，但是梁来福死了啊！“不管如何，若是以后你那养女心生怨恨，你权当推到我身上即可。” “我们俏儿才不会怨我，又不是我害死他爹的。”陶宛娘没心没肺般说道，“凌大将军，事情问好了吗？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摘星楼是吃饭的地方，现在还不到饭点。” 凌云洲重重看了一眼陶宛娘，他觉得自己就是个陶宛娘的棋子，用完就弃的那种！ 第两百三十二章 萧世子回来了 风波平息，陶宛娘的摘星楼顺应时节，推出了新的菜色以及新的糕点，当然，京城其他酒楼也都是推出各自的新品，这让陶宛娘觉得还得想些什么特色活动让摘星楼脱颖而出。 “鲁掌柜，马上就要端午了。”陶宛娘敲击着柜台，深思道。“京城有什么端午活动吗？” “什么活动？”鲁能一时没有明白，但随即又道：“自然是赛龙舟，吃粽子了。” “鲁掌柜想一想，怎么让我们摘星楼能够在京城的酒楼里出类拔萃。”陶宛娘琢磨着说道。 “难道摘星楼还不够出类拔萃吗？”鲁能反问，会员制，休息日，不都是摘星楼搞出来的？ “不能吃老本啊，那个，鲁掌柜有空同瑞王妃提一提，不如我们给比赛的龙舟冠名。”陶宛娘建议道。 鲁能先是一愣，继而说道：“这赛龙舟的本就有人背后支持的，还有地下赌场下注，若要让他们给摘星楼挂上名号，有些难。” “难吗，所以还是请鲁掌柜同瑞王府说呗，我就是个建议。”陶宛娘嘿嘿说道，就潇洒的去自己的厨房了。 “来，来，今天这糖色谁来熬。”一进厨房，陶宛娘就对几个学徒说道。“红玉你是已经可以了，卢俊，张安，唐月如，还有杜大壮，陈金，你们谁要先试一试。” 跟了自己几个月的学徒，切菜配菜算是有些成绩了，不过还是缺实际上手啊！陶宛娘说完就看着几个学徒，看他们自个能不能主动一点。 “我来！”唐月如率先说道，说着撩起袖子就要干。 “我来，我来！”其他几人也争先抢着要在陶宛娘面前露一手。 赵长生看着这模样，有些感慨，真是年轻人啊，当厨子这么好嘛。不过，挺羡慕年轻人这劲头的。 “来来来，赵大厨，你来品品他们谁炒的糖色可以出师了？”陶宛娘没忘记一旁的赵长生，吆喝说道。 “你自个看不行啊！”赵长生没好气说道，但还是走了过来，“怎么感觉你是要当甩手掌柜了呢？” 陶宛娘是想啊，那也要等自己赚的差不多，然后酒楼效益要持续上涨，她在家也可以躺着收钱。 张良前些日子跟那买地的二世祖见面了，田是良田，贱卖都要五十贯，一共十亩田，花了她五百贯呢，这些都是钱啊！ 在赵长生考核学徒们炒糖色功力的时候，陶宛娘也出了厨房，去白玉梅那里翻了翻最近的账目，看到收益不错，算是欣慰。 “大姐，这酒楼的收益着实吓人，真的可谓是日进斗金啊！”白玉梅每日对账，对酒楼进账最是清楚了。 “哪那么夸张，你算算看，这收益要同瑞王府四六分成，然后你们每个人的工钱，还有每天这买菜又花了多少。”陶宛娘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那挂着的笑容，显然也是满意这收益啊！ “世子爷，你怎么来了！”陶宛娘刚走出白玉梅做事的屋子，就听到鲁能惊呼声，她循声望去，看到了温润如玉般的世子萧毅。 “昨夜就回京了，今个无事，就来酒楼看看。”萧毅说着话，也看向了陶宛娘方向。 陶宛娘朝着萧毅走了过去，走近了也发现，多日不见，萧毅看着还是憔悴了一些啊！不过，公子如玉，风采丝毫不减。 “萧世子，许久未见啊！”陶宛娘笑吟吟道，“不过你来早了，这才刚到巳时。” “我这一去数月，总要来看看这摘星楼的收益，趁你们都还不忙，来的不是挺巧？”萧毅温和说道，还是陶大姐看着顺眼啊！ 回京了之后，他心里就起了念想，很想立马去瞧瞧陶宛娘，这深压心底的念头，在外面不曾涌现，回了京却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冒头了。 只夜半回来，又如何相见？早上起来，进宫回禀之后，他就径直来了摘星楼了。 “账本，鲁掌柜，瞧到没，东家来巡查了，还不赶紧给账本？”陶宛娘打趣道，“既然来了，那一定要留着吃午饭啊！” “这还用说吗，世子爷，请过目。”鲁能也立马拿出了账本。 “这里看不方便，就去玉梅做事的屋子，这账本玉梅也有一份，世子可以一起看。”陶宛娘调侃道，“若有差池，也可及时查漏补缺。” “世子，陶掌柜这是在谦虚了，账目我们三人日日对，没有差错的。”鲁能恭敬笑道。 看账目只是借口，他只要还是想看看陶宛娘。 “那行，陶大姐，最近又出什么事吗？”萧毅随口问道，“我怕我们酒楼树大招风，被同行打压。” “世子虽不是商人，但想的周到，不过，我陶宛娘没怕啊，我们酒楼之所以这么受人欢迎，自然是因为跑堂热情，厨子手艺好，酒楼环境好。” 陶宛娘带着自信口吻道，“对了，世子没见过我们酒楼的另一位大厨，手艺也是很不错。” 他见什么大厨呢，又不是真的想管这酒楼的生意。萧毅笑笑，但也不说破。 “对了，世子爷这次出去，可一帆风顺，还是又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陶宛娘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就是随口一问。 萧毅还没开口，身后的程风抢先道：“陶大姐，我们这次出去，还真是一言难尽，我们世子爷走到哪，都能惹上些桃花债，还好，总算逃出来了。” “程风！”萧毅喊了声程风的名字，语气里略带着不满。 程风以为萧毅是尴尬，嘿嘿笑了笑继续道：“有个女岛主，要我们世子做丈夫呢，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嗯哼，程风，够了。”萧毅再次出声呵斥道，这种事情，在陶宛娘面前，让他觉得格外的尴尬。 陶宛娘笑笑，一点也不意外啊，就萧毅这脸蛋，这身材，被女人逼婚也正常。 “陶大姐，让你见笑了！”萧毅低声说道。 “理解理解，玉梅，世子进来对一下账本。”陶宛娘开口喊道。 白玉梅立马也起身，不管萧毅对陶宛娘的态度是如何，但是他是世子啊，她可不敢冒犯。 陶宛娘想着厨房那边也差不多了，就同萧毅说了声，先去厨房忙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 你怎知我对女人了解些 白玉梅看到萧毅翻阅账目，她无比的拘束，且不说瑞王世子那张让人不敢直视的俊容，就那一身贵气，也不是她敢直视的。 “陶大姐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萧毅没有抬头，随意般开口询问。 “对啊，白姑娘，别紧张站着，说说呗，就当缓解下气氛，我可看不来账本，就当闲聊。”程风说的是实话，他看那些账目啥的，就头晕。 “大姐啊，也没出什么事，找她麻烦的就没一个得逞的。”说到陶宛娘，白玉梅神色轻松了许多，想了想，讲了那梁来福的事情。 萧毅听到那梁来福拿亲生女儿威胁陶宛娘，心下一沉，再听得凌云洲插手，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陶大姐跟凌云洲，不会是要旧情复燃了！”程风的话，让萧毅心不由一紧。 “那倒也好啊！”白玉梅直言道，“可是大姐没那意思，而且说白了，凌大将军也没帮上什么。” 白玉梅将陶宛娘如何设了局，让梁来福夫妻反目，让小俏儿看清了亲爹真面目的事情又说了，当然，她虽未亲眼所见，但是张良就是这么说的。 “陶大姐竟然还有这等本事，真看不出来啊！”程风惊呼道。 “凌云洲可不是无用之人，怎么会帮不上忙呢？”萧毅故意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家里那边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看大姐跟凌将军一时也分不开，凌大鹏出了分家之后又闹出那等事情，陶大姐不想管了，就让凌将军放郊外庄子上了；不过小孙子凌智是在将军府教养了。” 萧毅眉头又是一皱，又舒展开，都是儿女的事情啊！ “我听母妃说起，摘星楼有了史无前例的新举，可有惹来同行眼红打压？”萧毅又询问道。 “这个就要问鲁掌柜了，但看账目，酒楼生意没受影响。”白玉梅说了这么多也就放松了下来。 萧毅的心思本就不在账本上，倒是有一句没一句得将陶宛娘这段时日的事情知晓的七七八八了。凌云洲在做什么，想重修旧好？萧毅心里头升起不悦来，就算凌云洲是他的好友，但他心里还是不满啊！ 十七载的不闻不问，就算失忆了，也不能抹去陶宛娘那十七年的青春年华，不是在圣上面前说终生不娶吗，如此又置陶大姐为何地？ 但是所有的不满，萧毅都隐藏在心底啊，他是最没有资格去过问的。 “世子，我闻到饭菜香味了。”程风嗅了嗅鼻子，嘿嘿笑道。 “白姑娘，账本我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陶大姐给摘星楼赚了不少钱啊！” “是啊，大姐可厉害了，做的菜好吃不说，还总能想出让摘星楼名声大噪的点子，我听大姐说起，还想着趁着端午赛龙舟，让摘星楼更出名些，但具体我也不知。”白玉梅说的话题都是围绕着陶宛娘，倒没觉得什么不对，反而打消了她先前的拘谨。 萧毅若有所思，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白姑娘，多谢。” 白玉梅哪敢承萧毅的感谢哦，忙摆手说不敢，但萧毅同程风已经走了出去。 客人来了不少，萧毅嫌大厅吵闹，让鲁能安排了一个雅间。 “世子，你看你是点菜，还是我让陶掌柜那边安排？”鲁能问道。 “让大姐安排，就我跟程风二人，无需太多。”萧毅说道，比起在王府的吃穿，做巡按使的时候，他可就寒碜多了。不过，见过苦楚的百姓，深知粮食来的不易，也就学会了吃多少要多少了。 “好的，世子稍等。”鲁能退出了雅间，就去厨房同陶宛娘说了。 “行，那我知道了！”陶宛娘想了想，两个人，三菜一汤足够，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凌云洲也来了摘星楼，但又是庄子上的事情，周小云吵闹要回京了，他听到庄子上传来的话，就想着这事还得同陶宛娘说。 “爹，你怎么又来了？”凌大虎正好空着，看到凌云洲过来，上前迎接，但客气话说完后，他忍不住低声道，“你要不是来吃饭的，娘不待见你。” “吃饭，我这个点过来不吃饭干什么？”凌云洲脸一黑，“太吵了，给我个雅间。” “爹，瑞王世子也来了，也在雅间，要不，你去问问？”凌大虎说道，“你一个人也太浪费了。” 萧毅？不是面圣之后就回府了吗，怎么来了这里？ “行，带我过去。”凌云洲想着萧毅正好给他出出主意。 敲开雅间的门，萧毅同凌云洲四目相对。 “你小子回来就上酒楼吃喝了？”凌云洲一副不悦模样，“来便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程风慌忙起身，他在外同萧毅是没那么多规矩，但有人在那不一样，没规矩，丢的是萧毅的脸。 “大将军，这么巧？”起身间，程风也是招呼道。 “你坐，我又不是外人。”凌云洲不怎么在意说道。 “这酒楼有我瑞王府的一半，我来自家酒楼，也不算什么。”萧毅不慌不忙说道，“倒是你，怎么，一个人来酒楼消遣？” “我来找宛娘的。”凌云洲直言道，“不过要是在忙的时候去找她，定会被她大骂一通，所以干脆，先吃上一顿。” 萧毅心中略有不悦，但面上不显，同程风道：“程风，你同跑堂说一声，这边加菜。” 程风立马起身，去吩咐人了。 “怎么，你跟陶大姐……”萧毅故意没有把话语说全。 “世子，你同我说说，这女人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凌云洲苦恼说道，“她爱财，我有钱；我跟她还有两个孩儿，为什么，她就如此不待见我？” 这话，萧毅听了莫名舒爽，只他摇了摇头，无奈中透着些许的苦楚道：“你同我说女人，难道我就能知道的更多些不成？” “哎，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对不住，我不该说这事。”看萧毅神色，凌云洲立马说道，凡是同萧毅有过姻缘婚约的，最后都死于非命，他怎么能在萧毅面前提起这个呢？ “算了，你也是无心之失，怎么，又遇上什么事要让陶大姐出面了吗？”萧毅语气轻缓道，看向凌云洲的眼神，藏了些许的盘算。 第两百三十四章 有些不太磊落 “我那二儿媳是真的粗俗又蠢笨，但是她身怀六甲，又是我那二儿子的结发妻子，我凌云洲最看不惯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凌云洲对着萧毅大吐苦水。“但是我那儿子又不是抛弃她，据庄子上的管事说，我那蠢儿子很想两碗水端平，哎，都是些什么烂谷子的事！” 萧毅默默听着，那凌大鹏，他是真没多看几眼过。 “听说他纳了个教司坊的女子做妾？”萧毅随口问道。 “对，是个教司坊的小娘子，我知道那种烟花女子不是良人，但是那蠢儿子跪着要给人负责，也就允了。”凌云洲苦闷道，“世子，这又非我教养的孩子，着实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管教啊！” “云洲，上阵杀敌都不见你皱一下眉头，怎么，这家务事像是难住了你。”萧毅笑道，“不过，你可问错人了，王府后院的事情，你或许该询问我母妃。” “倒不必询问王妃，我这不是来找孩子的娘了吗。”凌云洲感慨道。“先吃，吃完你若无事先回去，我等她有空了再同她说说。那凌大鹏的媳妇周氏挺着大肚子闹的话，着实头疼！” 萧毅笑笑不语，走吗，当然不走咯，虽然他不会同陶宛娘开这个口，但是他也不想见到凌云洲同陶宛娘真的好了啊！ “云洲，若是你跟陶大姐和好了，那之前在圣上跟前说的终身不娶……”吃了一会，萧毅突然开口问道。 “到时候哭求圣上宽恕就是了，我又不是娶新妇。”凌云洲满不在乎说道。 萧毅看着凌云洲刚毅面容，心里有些苦涩，只面上不显，甚至，心底还有些羡慕，凌云洲如此肆意，是武将独有的实干劲儿，还是……仗着昔日的旧情？ 吃完饭后，凌云洲又问起萧毅此次外出公干的事情。 “鲁掌柜，那世子跟大将军还在雅间，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跑堂同鲁能说道，“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鲁能手里还拿着个本子，直接拍在跑堂头上。 “贵人们的事情也是你能打探的？” “我这不是想着要不要去续个茶吗？”跑堂嘟囔道。 “让凌大虎去添个茶，你们别上前去了。”鲁能说道，这万一冲撞了哪位，都有人兜着。 那跑堂想想也是，就让凌大虎去问了。 凌大虎也没想别的，提了茶水就去敲门了。 “客官，要续茶吗？” 听到回应，凌大虎推门进去，倒是没有因为凌云洲是亲爹而懈怠。 “大虎，去瞧瞧你娘有空了没？”凌云洲吩咐道。“这水我们都喝了一壶了。” “爹，你有啥事不如跟我先说说，我看看，娘会不会见你。”凌大虎见凌云洲自己说了，才松了口气道。 凌云洲一愣，萧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但随即立马掩饰道：“没，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凌云洲有些郁闷，但打量了下凌大虎，试探询问道：“你弟弟大鹏的事情，你觉得你娘还管吗？” “大鹏又怎么了？”凌大虎立马问道，但随即皱了起来道：“娘不想管的，上次去庄上见了，回来也没说起。” 凌云洲可不管，就算陶宛娘不想管，他也要找个由头来跟陶宛娘说说事啊！ “大虎，你去说，就说周氏挺着大肚子要回来，问你娘准不准？” 凌大虎一愣，弟妹周小云之前那模样，他跟自个媳妇还说起过，怕是二弟日后日子不好过，一妻一妾哪是他们能消受的起啊！ “那……那我去问问！”凌大虎给添了壶茶，就去问话了。 萧毅看着凌云洲为找陶宛娘而绞尽脑汁又没脸没皮的样子，说不出是羡慕还是什么，他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啊！ 陶宛娘才歇了下来，但还有单子，杨永生那边忙着，听到凌大虎的话，她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去回了你爹，就说他自个想清楚就好，人回来了放哪，智儿放哪？”陶宛娘回道，“我可没那闲工夫去跟他唠嗑。” “娘，你之前去过那边，小云跟那位，能过得下去吗？”王红玉听了一耳，不由问道，“小云这有了身子之后，性子变了很多，我都担心。” “担心什么，怕她出事？”陶宛娘反问道，“她一直都在怨这个怨那个，给她的不够多吗？庄子里有人看护着，也没让她做什么事了，如果这都待不下去，是想着躺着有人喂吃喂喝不成？” 凌大虎同王红玉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周小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也是个勤劳能干能吃苦的啊！ “那，娘，我就去回了爹。”凌大虎叹气道。 “去，告诉他，以后别拿这些事来烦我，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大将军呢，要是处理不来家务事，寻个能掌家的管事嬷嬷不好吗？” 凌大虎不敢迟疑，立马去回了凌云洲。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我什么也没听到。”萧毅嘴角微扬，听到凌大虎来转告了陶宛娘的话，心情莫名畅快。再看了眼凌云洲吃瘪神色，又觉自己这心态未免太不正了。 “真不管，她不怕周氏这胎不稳？”凌云洲郁闷问道。 “娘说了，那边有人看护，也没让她做什么事，日子过的比凌家村的时候好多了。”凌大虎转诉了陶宛娘的话，“要是自己想不开，也没办法。” “云洲啊，我看，还是陶大姐说的没错，你一个上战场的大将军，这些家务事，哪能处理。若是你缺一个能管事的嬷嬷，我让母妃替你寻一个。” “不缺！”凌云洲心情不好的回道，“她还真是狠心的！” “那没别的事，我就去忙了，外面还有几桌客人的。”凌大虎干干说道，大将军爹神色看着不妙。 “我想，此刻你也不想我在碍事。”萧毅忍着笑说道，“我也该回府了！”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萧毅的心情就有些变好，虽然自己也觉得如此不算磊落，所以他决定先走为上了。 “我还留着干嘛？”凌云洲闷闷道，“这顿你请，不过，也是你家的酒楼，我往日没少掏钱！” 萧毅自然是爽快答应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第两百三十五章 让她服侍我 陶宛娘的提议，鲁能还是同瑞王府对接的管事说了，管事同王妃回禀的时候，萧毅也在场。 “母妃，我去瞧过账本，摘星楼的收益不错，陶大姐这法子，不如一试。”萧毅建议道。 “我哪懂这些门道，你们管就是了，毅儿，这次回来总能休息一段时日了，跟母妃说说，可有遇上什么合适的姑娘？”瑞王妃回了管事，热切得同萧毅聊起来。“我可是听程风说起，你好几个女子对你有好感。” “母妃，你别听程风胡说，若是知道我事情的，又有几个女子会真心所向？”萧毅苦笑道，“母妃总不希望我那命数再次应了！” 瑞王妃一愣，看儿子的眼神满是心疼，这该死命数，这些年她没少拜佛，怎么就没有破这命数的法子呢？ “毅儿，苦了你了？”瑞王妃握住萧毅的手，苦笑道。 “母妃，不说这些，我倒是想管一管陶大姐说的这个龙舟冠名事情，左右我闲着也闲着。”萧毅转开了话题。 瑞王妃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只要儿子有事做就行。 出了瑞王妃跟前，萧毅就有些数落程风了，哪什么事都乱讲。 “世子，不是我乱讲，那红姑娘可是放下狠话了，这辈子要么她嫁你，要么你嫁他的。”程风回道，“再说了，王妃求我，我哪能不说啊！” 萧毅知道母妃是关心自己，倒不能真责骂程风，他口中的那个女子，泼辣的很，但是如今他已经回京，此生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走，去见几个人。”萧毅不去理会这事，龙舟冠名，陶大姐是怎么想出这些念头的啊！ 在庄子上的凌大鹏，看着地里参差不齐的稻子，重重叹气，这样子，收成怎么可能好，回京怎么可能啊！ “大鹏哥，你有没有觉得，你爹还有你娘是故意为难你啊！”同凌大鹏坐在一起的师师轻柔说道，“这是凌将军的庄子，往年收成都不好，哪能你一来就好了啊！” “为难又怎样，我没别的本事，种地我不怕苦，师师，就是让你跟着我吃苦了。”凌大鹏回应道，“小云这些日子都同我哭，说担心智儿在京城想爹娘，我这心里头好闷，师师，我也想我儿子啊！” 那女人，胖的跟猪一样，还哭哭啼啼的，师师心里头是着实看不上周小云的，仗着有了身孕就那么蛮不讲理。 “姐姐有了身孕，心思变面的复杂，大鹏哥，你需要多陪陪姐姐，或者，你可以对我冷淡些，或者这样，姐姐心里就舒服了！”师师示弱道。 凌大鹏越发觉得师师难得，陪他吃苦毫无怨言，又忍受小云的坏脾气，他拉住师师的手，真切道：“师师，我不后悔娶了你。” “大鹏哥，我也不后悔。”师师坚定说道，现在苦些累些没关系，只要她也怀了孩子，那还怕以后过不好吗？这是将军府的孩子。 周小云难得出门走动，她挺着大肚子，走在田间小路，看到坐在田埂上的凌大鹏和师师依偎的样子，气得捡起地上的泥巴就朝着凌大鹏扔了过去。 “凌大鹏，你个负心汉，你们两个就这么一刻也分不得吗？”周小云红了眼眶，气呼呼骂道，“我要回京，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样子，我要我的儿子，这辈子我就跟着我儿子过！” 周小云骂着还不忘继续扔泥巴，没一会儿凌大鹏跟师师神色都是一片狼藉。 “小云，你胡说什么，你赶紧停下，田间路滑，你小心点。”凌大虎护着师师，对周小雨喊道。 周小云看到这样子，更来气了。“你巴不得我出事，你们两个就可以天天黏一块了，我不碍这个眼了，我要回京城！” “小云，你消消气，我是担心你！”凌大鹏看周小云停了手，立马上前。 “你别过来，我看到你就恶心，凌大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小时候你家没吃的，我还让我娘匀自家的米粮给你，我娘一个寡妇带着我，多苦啊！” “你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呢？你没良心，你天打雷劈！”周小云气的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大鹏哥真的没有不管你。”师师在凌大鹏身后喊道，“姐姐，你小心点，不要摔倒了！” 周小云听到师师的话，气的转身就要走，但这田里的路本就湿，她又踩到了石头，本就发胖身子沉，这一个踉跄，她是直接摔进了田里。 “小云！”凌大鹏惊呼一声，立马上前，将摔了一身泥的周小云给拉起来，关切问道：“小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啊哟，我的腰，好痛，我的肚子……”周小云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捧着肚子，痛苦地嚷嚷开。 “姐姐，我来扶你！”师师瘦小的身子上前，想要搀扶周小云。 “你个狐狸精，都是你，都是你！”周小云抬脚就是对着师师踢过去，本就下盘不稳，这一下，她又摔了过去，而凌大鹏拽着她胳膊，竟也被拽着跌了个嘴啃泥。 “我的腰！”周小云一阵哀嚎，她的腰闪了！ 地里干活的佃户，看到这场景，都是上来帮忙。 凌大鹏是自己爬了起来，但闪了腰的周小云，要两个大汉才把她给拽起。听着周小云的痛苦哀嚎，凌大鹏心里担心不已。 “小云，你别怕，我们马上回去，让大夫来看看，你别慌啊！” “对啊，姐姐，你现在一定不要害怕，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师师也关切口气说道。 “凌大鹏，贱女人，我这肚子有个闪失，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周小云赌咒道，恶狠狠，骂咧咧走了一路，都是直挺着肚子扶着腰，身形有些僵直。 庄上的大夫来的很快，看过之后发现，周小云的腰闪了，若是旁人还能趴着，但是她挺着大肚子，根本就趴不起来。 “可要吃好些苦头了，还好没有动胎气。”大夫叹气道，“我可以给你扎针，不过你要有个人贴身照顾了。” 周小云这腰一闪，说白了，就是蹲下自己都起不来啊！ “凌大鹏，让贱女人过来，我腰闪了，让她服侍我，如厕洗澡都她来！”周小云恶狠狠道，把一切的苦都怪到了师师头上。 第两百三十六章 所托非人 周小云这话说完，凌大鹏立马劝道：“小云，你这不是为难师师吗，师师个子小，力气也不大，她怎么帮你洗澡如厕。” “大鹏哥，姐姐开口，我岂有不从之理？”师师却是一口应下，看着蠢胖的周小云，心底发笑，她会好好服侍的，最后让周小云一辈子都躺着。 “可是……”凌大鹏看了看师师瘦小的身子，觉得师师照顾哪有庄子上的嬷嬷来的合适啊！ “可是什么，凌大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我这身子变成这幅鬼样子，是谁造成的？”周小云骂骂咧咧，丝毫不顾及凌大鹏的脸面。 “是你自己跌倒的啊！”凌大鹏嘟囔道。 “凌大鹏！”周小云发出怒吼声，震得屋子里的人都是一个哆嗦。 “大鹏哥，我心甘情愿照顾姐姐的。”师师立马说道，“姐姐，你不要骂大鹏哥了，还有外人在啊！” 师师这话，让凌大鹏深有同感，这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吗？ “啊！”周小云愤愤怒吼，屋子里其他人都干脆借口出去了，任着周小云撒泼…… 凌云洲又听到庄子的事情，这回他可不会去同陶宛娘说什么，只吩咐人好生看护，他一个大男人，管什么这些事，府里又不是没有管事的嬷嬷。 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让他太心累。而圣上相召，他交代之后，就换了朝服去宫里面圣了。 “凌云洲，端午在即，朝天宫那边传来消息，长公主已经知错了，想回公主府，你意下如何？” 凌云洲一愣，这是皇家的事情，他能如何？ “启禀圣上，臣无想法。”凌云洲如实说道。 “长公主对你或许还有执念，昔日犯下错来，她也承认了，也去了朝天宫禁闭，但近日她提出离开，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赵哲趣味地看着凌云洲问道。 “全凭圣上做主。”凌云洲对长公主真的毫无想法，失忆那十几年都没有，更不用说恢复记忆后了。 “云州，你那小孙子就在府里自己教养，这让朕有些怀疑，你的豪情壮志还在不在。”赵哲玩味般开口说道。 凌云洲背脊一僵，有些猜不透赵哲的意思。 “陛下，臣依旧有着铁血丹心，愿为陛下征战四方。”凌云洲郑重表态道。 “不必如此，朕想着长公主在朝天宫清苦，她要出来，朕许的。但是你二人之前种种，怕你二人遇到尴尬，所以，东部沿海，有海盗滋事，朕想派你去领兵，你意下如何？” 凌云洲在陶宛娘处受气不少，一听派他领兵打战，立马应下。 “如此干脆？那你家中那孙子……”赵哲也知道凌云洲同陶宛娘私下多次会面的事情，但探子回报，两人并不算太融洽。 还以为凌云洲会犹豫，回答的如此果断，倒让赵哲信了凌云洲昔日所说，看来，终身不娶，真不是意气话啊！ 赵哲自然不知凌云洲脑子里想的，而凌云洲就是想着为朝廷拼杀，到时候自己所求，也能容易些。 “臣是粗人武夫，教养孩童并不擅长，平日也多是家中管事嬷嬷代为照看管教。”凌云洲如实回道。 “既然你应允了，那朕在明日早朝上就会下旨，你先回家准备。” “臣遵命。”凌云洲恭敬应道，再就是奏请退下了。 出了宫的凌云洲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同陶宛娘说一声，这孙子若是陶宛娘不放心，也可以接回去。等他回来，再送过来，一来一往的不也可以增进感情吗？ 凌云洲想到就立马行动，眼下已经午市结束，正好可以好好说一说。 看到又打扰了自己午休的凌云洲，陶宛娘的面色非常的不好。 “你最好有事说事，要是没事，立马给我走人！” “宛娘，是真有事，这次我又要去打战了，是东海沿境有海盗滋事。”凌云洲立马说道，“我不在京城的时候，若是你这边有事，我也无法顾及。” “无需你顾及，你安心走！”陶宛娘满不在乎说道。 “那智儿呢，我不在将军府，你会不会担心，如果你担心的话，不如……”凌云洲又问道。 “送去庄子？”陶宛娘打断了凌云洲的话，“那可不太好，你就算不在，但是你将军府有人啊，难道你管家无方，家中下人，你不在就会苛待孙儿不成？” “自然不会。”凌云洲有些心塞，这是把他要说的话都给堵了。 “那不就成了，我也无暇顾及，在你将军府，丫鬟侍卫总能护他周全，管事嬷嬷又能管好孩子吃穿用度，你真的可以安心去了。” 这话听着，总觉得哪来怪异的很，凌云洲闷闷看了眼陶宛娘，又说道：“圣上还未下旨，但今日召见我就是这么说的。另外，长公主在朝天宫清冷，奏请回公主府，圣上也准了。” “我不在的时候，若是长公主为难你，你就找瑞王世子求救。” “放心，我不是会吃亏的主。”陶宛娘愣了一会，淡定的很。 “你……”凌云洲看陶宛娘这幅模样，还真有些担心了，“你可别把对梁来福的手段用在长公主身上，皇家公主，不容你造次的。” “我也不觉得皇家公主会再来亲自见我，大概为难我也是派人。”陶宛娘很随意说道，“凌大将军，你真的可以走了，你打扰了我休息，懂吗？” 凌云洲济见陶宛娘有变脸的迹象，只能开口告辞了，哦，他忘记说庄子上的事情了，但想来陶宛娘不想知道，他又憋了回去。 要不回头，让萧毅帮忙盯着，可别在他出征期间，陶宛娘嫁人了。 凌云洲心里想了想，觉得主意甚好，立马就策马去了瑞王府。 萧毅正好在家，听了凌云洲所求，眼神有些复杂。凌云洲所托非人知道吗？但是他总不好拒绝。 “是陶大姐自己说，还要再嫁吗？”萧毅不解问道，为何他不觉得如此？ “就是她自己说的，不过她容貌姣好，身家也不错，就算这个年纪了，想再嫁也不是不能的。”凌云洲认真说道，“萧毅，好兄弟，这个事情，还是拜托你了！” 第两百三十七章 小心你娘别被人盯上 凌云洲出征的事情翌日就在朝廷上定下了，不过倒不是要他立马出征，端午在即，自然是过完端午再说。 端午这天，家家飘着粽叶香，上酒楼吃饭的人反而少了。陶宛娘看着少了一半的客人，半点也没有担心。 “娘，今天人少。”凌大虎一时都没客人接待，看到陶宛娘走出厨房，担心上前说道。 “今天是端午，有习俗是出嫁女儿带女婿回娘家的，别人在家合家欢聚，不来酒楼也是正常。”陶宛娘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们摘星楼的名号，会在今日，更加响彻的。” 瑞王世子亲自出马，还真没谈不下来的事情。 龙舟上会有摘星楼的粽子跟摘星楼的大名，这京城赛龙舟，那可是不管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会看的。 而且萧毅说过，到时候不管哪组人赛龙舟赢了，都会来摘星楼，这不就是活招牌吗？ “娘，那个……爹要出征，智儿怎么说？”凌大鹏见没有旁人，就又问起陶宛娘这事来。 陶宛娘瞥了眼儿子，怎么，凌云洲又对凌大虎说了什么？ “在将军府不是挺好的啊，等我有空也会去瞧一瞧。”陶宛娘平静说道，“明日你同红玉不是休息吗，去庄子里瞧一瞧你弟弟他们，也送些我们摘星楼的粽子跟点心过去。” “娘，你是心疼弟弟吗，也不，就把他们叫回来？”凌大虎一听，立马问道。 “不，我是觉得今天粽子不一定能卖完，你可以拿去给你弟弟。”陶宛娘直接应道，“顺便同他也说说，要是你爹出征了，孩子要不要送庄子去，毕竟爹娘在。” “我想他肯定说不用。”陶宛娘笑笑，“他种田忙，顾不上孩子。” 凌大虎看着陶宛娘走开，心里却有些感慨，娘还是在意弟弟一家子的。 “走，上摘星楼吃饭去。”龙舟比赛完，不管是赢得输的，早就说好去摘星楼了，连带着追着龙舟跑的一些人，也一起都上摘星楼去看看了。 没一会儿，摘星楼就有五成的上座，跑堂人手不够，鲁能跟陈连生都开始上手了。 晚上清点厨房的时候，凌大虎的确发现还剩下一些多余的粽子跟糕点。酒楼做事的所有人，在昨日都已经拿到端午特制的糕点跟粽子了，所以这些……难道特地给弟弟一家留的？ “我同红玉也说了，这些你们明日带过去好了。”陶宛娘对着凌大虎说道，“记得不要忘记提及智儿的去留。” “好的，娘，我们一定不会忘的。”凌大虎立马应道，他可要好好劝劝弟弟，娘心里有他们一家的呢。 翌日，凌大虎同王红玉一道，带着两个孩子，驾着马车去了庄子上。 “睿儿，小凤，许久没有见叔叔婶婶了，待会见了，可要好好喊人的。”王红玉同两个孩子道，两人休息，这孩子就不劳高翠娘带了。 “好的，娘。”凌睿跟凌小凤又白净了许多，加上吃的也好，两个人明显个头又高了些。 “你们婶婶肚子里，还有小孩子，所以，见了婶婶，问好就可以，不能让婶婶抱的。”王红玉叮嘱道，周小云就在凌大鹏要纳妾之前来过家里，那之后，两个孩子都没见过了。 “娘，弟弟呢？”凌睿问道，“我们都好久没有见弟弟了。” “弟弟在爷爷家呢。”王红玉一点都不羡慕，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爹娘在，孩子才开心呢！ “还有，你们叔叔还有个妾室，到时候也会见到，娘这也不清楚你们该怎么叫，若是遇到，就叫小婶婶。” 一路上，周小云也断断续续得同两孩子说起礼数，但那师师，她也着实没好感。 同凌大虎一道的，还有将军府的钱锋，没他带路，凌大虎跟王红玉也不知道这庄子在哪啊！ “大将军的意思你懂得。”钱锋也在同凌大虎说话，“这世上难的就是破镜重圆，但是大虎兄弟，有什么理由大将军跟陶大姐不在一起呢？那可是你的亲爹娘啊！” 凌大虎憨憨笑了笑，让他去管娘的事情，他可没那个胆子。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凌大虎说道。 “我们大将军要去东海一带打仗了，这段时日，若是有什么男人靠近你们娘的，你可要多提防提防。京城的人都是人精，你娘现在这身份，有钱，风韵犹存，最吸引那些登徒子。” “我娘在厨房做事，没有啥男人会打她主意的。”凌大虎很坚定说道，娘的泼辣劲儿，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凌大虎心里补充道。 “万一，万一呢？”钱锋很想拍一下凌大虎的榆木疙瘩，怎么这么不上进，陶大姐跟自己将军一起了，凌大虎就真成了将军府的大公子了，可以带出去进人的那种！ “不会，我对我娘有信心，再说了，我吃过的饭也没我娘吃过的盐多啊，看人，她准！”凌大虎说道，丝毫不在意钱锋说的。 真是急死人！钱锋无奈，但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堆。 两个时辰的路，这一趟跑出了两个半时辰，来到庄子上，钱锋下马车一打听，庄里头立马有人出来了。 “小的李福，见过钱大人。” “不用多礼，那谁，凌大鹏同周氏都在吗，我们将军的大儿子一家，来瞧瞧他们。” “在呢，周氏摔伤了腰，没少折腾，就在那屋，我带你们进去，栓子，去把凌大鹏叫回来，说他哥嫂来了。”李福对庄子里一个不大的孩子说道。 “这周氏一张嘴，天天骂骂咧咧，真让人受不了。要不是大着肚子，我看那凌大鹏未必忍的下去。”路上，李福感慨道，“那小娘子，个子娇小，看着也不像是会吃苦的，但是在庄子上做事也不叫苦，虽说做妾是不光彩，但大伙儿觉得她也错呢！” 王红玉听得一愣一愣，怎么说，周小云在庄子里过的很糟心咯！周小云本就对凌大鹏纳妾膈应的很，这要是庄子里师师这么受欢迎，周小云心里还不呕死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童言无忌 “拿这么烫的水给我，你故意的，烫死了我，你好上位是不是”周小云躺在床上，一动，腰老疼了。 她就是故意折磨师师的，她要看师师的真面目被揭穿，这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凭什么抢走她的男人。 “姐姐，这水不烫的，我喝过啊！”师师委屈说道，屋子里还有强壮的妇人在，师师轻柔委屈般说道。 李福在外间敲了敲门，高声道：“周氏，你的哥嫂还有侄子侄女来瞧你了。” 周小云一愣，她哪来的哥嫂，但随即想起来了，难道是大哥大嫂来了。“扶我坐起来!”周小云立马喊道，一旁候着的强壮妇人立马上前去扶周小云。 “痛痛痛……”周小云不住的喊痛，这坐靠着都让她累的出汗。 凌大虎同王红玉在外头喊了几声，听到里头应答，才带着孩子跟东西走了进去。 看到周小云的一刻，王红玉还惊了一下，怎么又胖了一圈。 “小云，我们来瞧瞧你。”王红玉浅笑说道，又拉了拉自己两个孩子。 “婶婶！”凌睿跟小凤乖巧唤道。 看到两个孩子，周小云的眼眶都红了。 “你们出去，我同哥哥嫂嫂说些家常话。”周小云同照顾她的妇人和师师说道。 “大哥，大嫂。”师师轻柔开口，“我不打扰你们了。”她神色有些感伤，这眉目一转，若非王红玉先入为主了，都可能对师师也升起怜惜来。 “那个，我去外头等大鹏。”凌大虎觉得有些尴尬，待其他人走了之后，他也开口说道。 “大哥，你等一下。”周小云却是喊住了凌大虎，“大哥，你瞧见没，师师这狐狸精，看谁都幽幽的，跟谁委屈了她一样，大鹏就是被她勾了魂。大哥大嫂，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凌大虎听周小云带了哭腔，更有些尴尬。“我瞧瞧大鹏回来没，回来了我好好说他！”抛下一句话，他就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小云，你同嫂子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红玉看周小云好像身子不太好，但大着肚子，这里的人总不会为难她的啊！ 周小云一听，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的苦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但说两句就不忘骂上一句。 “我想我的二狗子，我想回京，嫂子，我怎么办啊！” “小云，你可要保重身体，这还担着肚子，怎么能这么不痛快。”王红玉劝说道，“你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要不是有这孩子，我早跟师师拼命了，小贱人一个！”周小云愤愤道。 王红玉尴尬，她怀里还搂着孩子呢。 “小云，那个，是这样，爹，就是凌大将军要打战去了，那智儿不是在将军府吗，娘的意思就是，你们想孩子来这边吗还是在将军府，有一群下人照顾着” 周小云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将军府啊，她也待过，丫鬟嬷嬷们都能把人照顾的很好的。 “爹不在的话，下人会不会作怪啊！”周小云担心说道，“可是这里，我这样子怎么好带孩子要是小贱人起了歹心对付我的智儿怎么办” 王红玉一听，心里也明白了，周小云宁可自己这里不痛快，孩子还是要放在将军府啊！ “那就放在将军府，照样有的是下人悉心照顾。”王红玉说道，“小云，嫂子劝一句，你同那女人作对有啥好处啊，你安心养胎，给大鹏再生个大胖儿子才是。” “要我看着他们天天成双成对的，我恶心！”周小云还是愤愤道，“我……我还不如回了京，看不到才不会气。” 说不气是假的，那岂不是将男人让给别人 王红玉心里想着，嘴上劝道：“你这到时候要生了，大鹏不在边上，总不好的！” “大嫂，我……我其实心里怕啊，我总觉得小贱人要害我。”周小云压低了声音道，“她要是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这……总不会啊，不是有人看着的吗 “小云，你就是胡思乱想了，她哪敢，这可是爹的庄子。”王红玉说道，“不过，你上次怀孕，一直都不曾发胖，怎么这回……” “我不知道，到了庄子上之后，我胖的更厉害了，我……我胃口特别好。”周小云说到发胖，自己也有些窘。 “哎，嫂子也是女人，所以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都之前两个大了，大鹏是男人啊！”王红玉劝道，“小云，这胎生下来之后，你可不能任由这样了。” 周小云咬唇，她怀着孩子，总不能饿啊，但是的确就是越吃越胖。 “大嫂，我看你们还拿了不少东西来，来就来了，怎么还破费了” “是娘的一点心思。”王红玉没有明说，她在厨房知道，是一些零散的糕点拼一起的，粽子是多下来的。 “娘……还记得我们吗”在庄子上才几天，周小云总觉得，他们已经被抛弃了！ “怎么不记得，这回也是她特地让我们来的。”王红玉立马说道，就是孩子放那来让他们问一问。 周小云愣了愣神，到了庄子的时候，她其实还没后悔，但是看着凌大鹏跟师师浓情蜜意的时候，她后悔了，要是没分家，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大嫂，你同娘说说，要不，就让我回京，我想先生下孩子再来。” “这里人多啊，有人伺候不好吗”王红玉不由问道。 “我自家也有两个人伺候，我看着那师师就来气，一来气我又想吃东西；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再跟她好好算账，这怀着孩子，我也怕磕着碰着动了胎气！” “那我回去同娘说说。”王红玉应下了，门外也传来凌大鹏同凌大虎说话的声音。“大鹏回来了。” “哼，那小贱人估计立马挨了上去。”周小云酸中带气道。 说话间，凌大鹏进来了，身边的确跟着师师。 “大嫂，这是师师，你们认识的。”凌大鹏对着王红玉就没那么自如，倒是冲着凌睿跟小凤招了招手。 “叔叔。”两孩子乖巧喊人，落在师师脸上，就有些犯难了。 “这是你们小婶婶。”凌大鹏立马说道。 “小婶婶。”凌睿跟凌小凤立马喊人，但同时，周小云冷哼一声。 “小贱人”凌小凤懵懂不解，在听了周小云的冷哼后，侧着头，好奇喊道。 霎时间，一片寂静…… 第两百三十九章 胖的跟猪一样 “小孩子不懂事，小凤，怎么这么淘气？”王红玉尴尬万分，女儿正是会学舌的年纪，方才周小云一口一个小贱人，不就被孩子听了去。 凌大鹏埋怨地瞪了一眼周小云，这不是故意教坏小孩子吗。 “呵！”周小云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大鹏，你看，这些都是娘让我们带过来的。”凌大虎打圆场说道，“我就说了，娘是在意你的。” “大鹏，我也同小云说了，爹这要去打战了，智儿在将军府也有人照顾着，你们不必太担心。” “哥，嫂，你们有心了。”凌大鹏看了凌大虎跟王红玉，还有两个孩子，心里发酸，他也想儿子了。 “大哥，大嫂，你们回去同娘说说，让我回城里养身子，我就不打扰这两个人天天黏一起了，我家里，不也有人在吗，草儿跟刘妈，住着我们的房子，我这心里头才膈应呢！” 周小云斜着眼睛扫了师师跟凌大鹏，装作不在意般说道。 “小云，你别这么说，我也想多陪在你身边，是你自己不可以啊！”凌大鹏嘟囔道。 “凌大鹏，你每天跟她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看不到吗。”周小云立马炸了，“你也不嫌累的慌，跟她这么亲，还来陪我，你心里不膈应啊？” “姐姐……”师师幽幽开口，“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太深了，但是我真的是当你姐姐的啊！” 凌大虎跟王红玉看着周小云又吵起来，很是无奈，这怎么过日子啊！ “小云啊，我们来一趟庄子不容易，既然你那么想回京，我们这就回去问问娘。”王红玉开口打断道。 周小云听了，猛的点头，立马催促道：“好好，大哥，大嫂，你们赶紧回去。” 凌大鹏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怕周小云又说出难堪的话来。 “大哥，大嫂，我送你们出去。”凌大鹏无奈说道，“闹成这样，也让你们笑话了。” 王红玉让两个孩子同周小云告别，但是看到师师，她也故意不做理睬，总归是个不安分的。 “来都来了，不在庄子上吃点东西吗？”外头李福见凌大虎几人出来，还立马要走的样子，提议道。 钱锋一直在外头候着，听到吃的，倒是立马眼睛亮了。 “吃，吃饱了回去，这路远着呢，要不吃不喝，回去还不饿的前胸贴后背。” 凌大虎一想，也是，就转头看向王红玉。 “凌大鹏，凌大鹏！”王红玉才应下，屋里周小云就叫了起来。 凌大鹏只能同大哥大嫂说了声就转回屋里，神色很是不耐。 “这两人，天天这么吵，再好的感情也没吵没的。”李福见怪不怪说道，“走走走，庄子里吃的是不缺的。” 凌大虎跟王红玉回头看了看，着实也无奈，从凌家村一路走来，都看得到周小云跟凌大鹏之间好的跟蜜似的，现在却成了这样。 在庄里填饱肚子之后，钱锋就带着凌大虎一家人回了城。 陶宛娘要在酒楼要等晚市结束了回来，所以王红玉跟凌大虎也就等着第二天早上再说凌大鹏跟周小云的事情了。 “回来生养？”第二天早上，陶宛娘听了王红玉说的，想了想，就又问了几句。 “她现在状态如何？我上回去，人就胖了一圈，现在什么样了？” “小云说那师师每天气她，还让她闪了腰，小云现在都跟以前是两个人了，娘，要不，让小云回来，她那家里，不是还有两个人可以照顾吗？” 听王红玉的意思，周小云在那边过的挺不自在啊。 “那就让她回来呗，不过我又做不了主，你们自个同凌云洲说去。”陶宛娘随口回道：“让那边派人接，大着肚子，小心些。” 陶宛娘的松口，让王红玉心里头有些触动，越发觉得婆婆挺好的，周小云之前太不识好歹了。 王红玉让凌大虎在中午休息的时候，赶去将军府同凌云洲说说，跟周小云妯娌一场，也不想看周小云挺个大肚子过的那么不容易。 凌云洲出征在即，听了凌大虎说的，立马问道：“你娘同意了？” “当然同意的，否则也不会让我来跑这一趟。”凌大虎应道，“爹，你还是派个马车过去，娘说大着肚子小心些。” “大虎，你们想不想住到将军府来？”凌云洲琢磨了会，开口问道，“你看我大将军府多气派，多热闹，以后你们的孩儿，都有专门的人照顾，等到大些，有夫子，武师教，长大了都是人中龙凤，大虎，这种日子想不想啊？” 凌大虎有些头疼，这不就是钱锋在路上同他说起过的事情吗？ “爹，你要同娘和好，你就自个去，我可没那胆子去管娘的事。”凌大虎直言道，“而且，真不会有人算计到娘头上的，娘厉害着呢！” “这里是京城，龙蛇混杂，你以为还是凌家村那一些乡痞吗？”凌云洲认真道，“总之，你做儿子的，长点心，你娘要是改嫁了，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若是你娘同我和好了，你们以后就是这将军府的半个主子！” 凌大虎还是摇头，他从小到大看多了陶宛娘的泼辣尖酸，他可不敢去管陶宛娘的事情。 “你真是……”凌云洲有些内伤，这儿子跟他不亲啊，但是他也强求不来。 “行行行，你走，周氏我让人接回来。”凌云洲发话了。 凌大虎立马走了，他才不去管这些事呢，明显娘就不想跟爹再续情缘了。 周小云最后是躺着回来的，敲开自家的门，草儿跟刘妈见到又胖了的周小云，都吓了一跳。 “还愣住干什么，赶紧扶我进去。”周小云抽着冷气说道，她的腰还疼着呢。 “夫人，就你一个吗？”刘妈看着赶马车的拿了东西给她们，她还多张望了下。 “就我，别看了，我的屋子每天打扫吗，我是要躺着的。”周小云扶着腰说道，她可算回来了，等她生完孩子，身子好利索了，再去撕了那女人！ “夫人，你这胖的太厉害了，就跟那猪吃了猪食一样。”草儿扶着周小云，忍不住开口道，“要不要请大夫瞧瞧啊！” 第两百四十章 因爱生恨的长公主 “草儿，你胡说什么，夫人这是怀孕发胖，本来怀着孩子胃口就大，一天吃好几顿，胖了正常。”刘妈赶忙说道。 草儿立马同周小云说不是，她是没见过怀孕胖这么多，但见过村里的猪胖的。 周小云很想骂草儿的，居然说她像猪，但是这后面日子，她一个大着肚子的还要草儿跟刘妈照顾，也就忍了。 “回头请个大夫来瞧瞧，我这腰伤什么时候能好。”周小云想了想说道。 “好的，夫人，你这刚回来，是准备回屋歇着，还是怎么说？”刘妈终归还是年纪长了些，会说话。 “我先回屋躺着，你们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没有的话，去外面买一些。我带回来的包袱里，还有些零嘴，给我放屋里头。”周小云吩咐道。 回到自己的屋子，看到还算感觉，周小云稍微心情好些，“刘妈，我这边先给你十两银子，到时候家里缺的还是要买的，我现在食量很大。” 刘妈立马接过银子，以往周小云可没这么大方的。 自己回来了，要不要去谢谢婆婆，周小云躺好之后，就开始琢磨起来了，这次能回来，八成就是婆婆去公公面前说了什么，公公才会松口的。自己这边待着，万一有个什么事，都没有人帮手，要不，同婆婆哭着求和，回陶家？ 周小云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又饿了。 陶宛娘知道周小云回城了，凌云洲还特地来同她说这事，但是她才懒得搭理。同意周小云回来，纯粹就是担心周小云肚子。毕竟身形肥胖的周小云，还怀着孕，估计斗不过师师的。 至于凌云洲提出能不能送她出征的事情，这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她都没一点在意，又为什么还要去送凌云洲出征呢？ 凌云洲出征后的第二日，摘星楼就来了一位贵客，陶宛娘被指明叫到了雅间里。 “我知道陈彬的死跟你有关。”长公主看到陶宛娘，直接说道，“陈彬，是我派去对付你的。” 陶宛娘一愣，这来了就直接扯破脸皮，是要她怎么应对呢？ “公主殿下，民妇愚钝，不知道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陶宛娘回道，也扫了眼长公主身边的一男一女，这两侍卫应该都是高手！ “不懂？”长公主嗤笑一声，“陶宛娘，我不知道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能让陈彬丧命，我暂且也不会动你。” 陶宛娘松了口气，不动她就好。 “凌云洲不在京城，你就算出什么事他也鞭长莫及，这多没意思？”长公主继而说道，“陶宛娘，你们觉得，在辜负了本宫十年之后，他跟你还能好吗？” “公主殿下，你这话错了。”陶宛娘直接说道，“凌云洲是凌云洲，我是我，我跟他，真的不是一家人。” “现在不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是呢？”长公主冷笑，“你们有两个孩儿，你的孙儿还在他的将军府，要说你们两个没有关系，谁信？” “公主殿下，民妇真的对凌云洲并无二想，民妇只想本本分分做生意。”陶宛娘认真说道，“民妇每日油烟熏着，与凌云洲可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公主殿下是不是误会了，我一个厨子，跟一个将军，绝不可能的。” “本宫不在乎你们可不可能，陶宛娘，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凌云洲但凡对你示好一次，本宫就让你痛苦一次。”长公主撂下狠话，“本宫恨他，他的任何念想，本宫都会一一毁掉！” 这长公主是因爱生恨啊，但是对付凌云洲就好了，跟她为难个啥啊！ 难道凌云洲缠着她，她就该倒霉？陶宛娘心里气苦，这长公主脑子有病！ “公主殿下，民妇挺冤的。”陶宛娘无奈说道，“民妇希望凌云洲这次就出征久些，可千万别回来了，省的给民妇带来灾祸。” “本宫看上的人，在你口中如此的不值一提，陶宛娘，你在侮辱本宫！”长公主怒视着陶宛娘，愤愤道。 这长公主真的有些毛病，陶宛娘心里吐槽，眼珠子一转，继而说道：“长公主殿下，其实，这十年了你还能拿下凌云洲，你有很大的问题。” “陶宛娘，你好大胆！” “十年了，你要是给他生下个一男半女，保准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长公主殿下觉得凌云洲同民妇往来是为什么，还不就是民妇给他生了两儿子，两儿子又有孙子。这男人重子嗣，凌云洲也一样，若是他日你还是对他有情，你不妨主动些，或者用些手段！” 陶宛娘很干脆说道，这长公主脑子不太好，又非常的自以为是，她就是胡诌的。 “放肆，你竟然如此轻贱本宫。”长公主气愤道。 “不不不，公主殿下。民妇是言传身教，长公主殿下若是恨他，那就等怀了他的孩子，不嫁给他。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 “长公主殿下既然也恨凌云洲，那就怀上他的孩子，但是不嫁给他，让他也等不到自己的孩子叫他爹，但是他会为了责任，日日往公主府上跑。”陶宛娘越说越有劲，“公主殿下，难道这样不解气吗？他天天来，你天天挡着，让他的孩子不认他。” 长公主愣住，真的会这样？ “简直一派胡言。”长公主冷着脸训斥道，“陶宛娘，你可真是个粗鄙的乡野村妇，给我赶紧退下。” “民妇告辞！”陶宛娘巴不得离开呢，因爱生恨的女人很偏执，偏执的女人又很容易剑走偏锋，自己出个烂主意，说不定长公主听进去了呢？ 那样，凌云洲跟长公主就有了牵扯不断的关系，到时候是缠缠绵绵还是每日闹心，都不关她的事了！ 凌云洲还缠着她，八成就是两个人有孩子的缘故，另外，男人有了新欢才能忘记旧爱，所以，长公主啊，你就扑！陶宛娘心里坏坏地想着，到时候她不就摆脱凌云洲了？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陶宛娘才走出雅间，就遇到了萧毅，“我听闻长公主到了，她可有为难你？” 第两百四十一章 胖若两人的周小云 “无事，世子爷跟长公主是亲戚，不过去叙叙旧？”陶宛娘回的很随意，倒是有些意外萧毅来的这么快。 “你无事我就不过去了，给我开个雅间，就当我是来吃饭的。”萧毅说道。 陶宛娘当即叫过旁边的跑堂，自己同萧毅说了声就去厨房忙了。 长公主在摘星楼用过了午餐，也琢磨了陶宛娘的建议，心里很是躁动，觉得陶宛娘说的句句在理，这让她又越发气愤，她竟然觉得陶宛娘说的对！ 如果之前她就用手段让自己有了凌云洲的孩子，那凌云洲早就成驸马了！心里越发觉得后悔了，为什么，早没有人跟她说这些？ 那种拿着他的孩子不认他，让他日日上门不见的场景，长公主想起来就觉得心底快意无比，等凌云洲回来，她一定不会放过机会的！ 陶宛娘自然不会想到自己随意胡诌的话，日后给凌云洲带去多大的麻烦，摘星楼自端午龙舟带出去的名声后，又更加忙了，店里的跑堂都前后跑的腿软。 不过在陶宛娘决定给所有人加钱后，跑堂对日渐繁重的工作也毫无怨言。 这日，陶宛娘轮到休息，就在家里摆烂，但周小云哭哭啼啼得跑上门来，让她甚是烦躁，找她干嘛？ “娘，你要为我做主啊！”周小云一到陶宛娘面前，就哭的整张脸皱成一团，下巴的肉还一颤一颤的。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陶宛娘呵斥道，“你这还是打听好了啊，知道我在家休息？” “娘，我被那小贱人害惨了。”周小云擦了擦眼泪，一抽一抽说着，“我这腰伤还没好，找了大夫给我看腰，结果看出别的来。娘，我怀了孩子之后，身子就跟球一样涨起来，原来都是被人害的。” “难道不是你自己贪吃吃胖的？”陶宛娘扫了一眼周小云，这胖的真的跟气球一样，她都差点没看到周小云身后还跟着个丫头。 “大夫说了，我……我是被人喂了畜生药了。”周小云愤愤道，“就是那些让猪胃口大开的药。” “大夫说我这样下去，肚子的孩子也偏大，到时候很容易难产，孩子出不来，娘，求求你，帮帮我，一定是那个小贱人要害我！”周小云愤恨说道，眼眶都泛着红。 陶宛娘眉头皱起，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你的意思是那个师师给你下的药？” “除了她还有谁，我在京中的时候，虽然胖，但是也没有这么厉害，还是去了庄子里，整个人看到啥就想吃，结果把自己吃成这样了。” 周小云委屈又愤恨说道，对师师的恨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或许可能也真的就是师师干的，陶宛娘打量着周小云，她平静开口道：“就算是了，你有证据吗，还有你求到我这边来，想让我做什么，你们都分家单过了，我能说什么？” “可是你是娘，你是大鹏的亲娘啊，你就算再不喜欢我，我肚子里的也还是你儿子的孩子啊！”周小云又抽泣开了。 要是以前，陶宛娘看周小云哭，只觉得烦，现在看，觉得很是滑稽，这胖的的确三层下巴了，哭起来一颤一颤的莫名喜感。 “周小云，别拿这个压我，都让你回京了，自己安心养着呗，既然知道自己胖下去不对劲，那就控制啊。”陶宛娘说道，“管住嘴，迈开腿，谁说怀着孩子就该什么都不干的，我生了两个也没你那么胖。” “可是，那贱人呢，就这样不管了？”周小云很不甘。 “你在京城，住着小院，有人伺候，她在庄子里，每日劳作，你有什么好不甘的？”陶宛娘反问，“你要真的想跟师师斗，先养好身子，生下孩子，还有，瘦回去！”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但是凌大鹏对周小云还有个年少夫妻，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再说白了，一妻一妾，凌大鹏至少也没有宠妾灭妻的想法啊！ 所以周小云要不作，自己争气点，师师若是包藏祸心，迟早会露马脚，毕竟，看上凌大鹏的，图啥呢？ “可是……娘，我怎么才能瘦下来？我……我不吃饿的太难受了。”周小云一副可怜模样，“我又怕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呵，你想多了，你饿着了，你肚子里的也未必。”陶宛娘嘲讽道，“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问问大夫怎么办，问我有什么用？” “可是……”周小云有些信不过外面的大夫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师师下了药啊！ “别可是了，在我这，你问不出什么来，也别挡着我的日头了，你现在都结实的跟山一样。”陶宛娘挥挥手，催着周小云赶紧走。 周小云觉得陶宛娘好狠心，但是她也忍住了，没有当着陶宛娘的面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娘，我现在身边没有个男人，若是家里有事，能不能让草儿或者刘妈来这边请你帮忙？” 哟，这说话都有些水准了，陶宛娘又看了眼周小云。 “你自己掂量，我虽然不会见死不救，但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陶宛娘说道，“找我，你真不如找个可靠的大夫。” 周小云也不敢再厚着脸皮说什么了，她带着草儿走了，肥胖的身躯又挺着个孕肚，显得更加的壮了。 草儿瘦小的模样衬的周小云更加胖，而且周小云走几步就喘气，草儿那瘦小模样，根本就扶不动周小云，这主仆二人走在路上，很是惹人注目。 王富贵从外头回来，就看到周小云这模样，他擦了擦眼睛，这胖子好眼熟啊！ “王老爷！”周小云率先开口喊了声。 “你谁啊！”王富贵立马沉着脸问道，可别是讹人的。 “王老爷，我是陶氏的二儿媳周氏，之前我也相公凌大鹏，还有大嫂都去过你家啊！”周小云委屈道，她难道真的胖若两人了吗？ 王富贵想起来了，陶宛娘的二儿媳不是分家了吗？此刻模样的周小云，真的让王富贵惊讶万分。“你这是……有孕在身？”难道不是因为胖？ “王老爷，你是个好人，你帮帮我！”周小云想到王富贵之前还帮过她们，立马委屈地开口说道。 第两百四十二章 家丑外扬 王老爷听了周小云的哭诉，神态尴尬，这小妇人，咋把自个男人跟小妾的事情同他这个外人说吗，陶氏那么个精明商妇，怎么有如此愚钝的儿媳。 但本着助人一臂之力的念头，王富贵没有当面说周小云什么，还表示了同情。 “你若是信不过一位大夫，那就去另一位本老爷熟悉的大夫处瞧瞧。” 周小云连忙谢过王老爷，然后挪动着显得肥胖的身子，艰难地迈步前行。看着王老爷都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凌周氏，这样，你在这候着，我让家丁驾马车直接领你去那位胡大夫那。” 周小云一听，立马感激涕零道：“王老爷，你真是个好人，就连我婆婆都……” 王富贵摆摆手，他不想听周小云数落陶氏的话。“你们两个先等着。” 没一会儿，王富贵府里头的家丁就真的驾着马车来拉周小云跟草儿了，也直接将周小云两人送到了胡大夫的医馆。 陶宛娘只让张良暗中留意一下周小云的情况，就不再过问这事了。 六月的京城，日渐炎热，这日早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随着来往的百姓一道进了城。“你们京城最好看的男人在哪里？”到了下榻的客栈，红珠询问掌柜，“差不多三十来岁的。” 掌柜的看着眼前英气十足的俏丽女子，一时语塞，这嗜好是不是有些奇特，这么大白天得说出来，难道不觉得害臊吗？ “姑娘，我看你是个正经人，若你想寻欢，那可别往我们客栈带。”掌柜的面色不悦说道，“这里是京城，你那样有伤风化。” 红珠皱眉，一听，知道掌柜的误会了，她立马解释道：“掌柜的，我的意思是，我曾遇到过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子，他是京城人士，还是朝廷命官，所以我想向你询问下，京城三十来岁，出身不俗的，又是极为好看的男人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下可把掌柜的给问住了，他陪着笑客套道：“姑娘，这……可难到我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会盯着男人看！” 红珠没打听到结果，有些烦躁，让掌柜的先走。 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但是躲她像躲瘟神一样，她只知道对方是朝廷派出来巡查的，身边还有个武艺高超的侍卫，叫……程风，对，回头她就这样打听去。 程风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这日头挺大的啊，他怎么打喷嚏了。 “世子，我觉得大概有人在骂我。”程风嘟囔道。 萧毅才从宫里出来，回想着陛下想要他在吏部任个职，每日上朝，他还是有些不太乐意。与其那样，倒不如再出门啊！ “骂你算什么，没打你就好了。”萧毅忍不住埋怨道，程风逢人就说起，他被那女岛主逼迫，差点被抢去的事情。 这种事情，说出来，总让他觉得又尴尬又无奈，偏偏程风这傻子，还当笑话说。 “世子，你可还是记恨我说了那女岛主的事情啊，这不，都是别人问起来的，虽说京城也有不少女郎想跟世子爷，但是谁也没有那女子来的胆大妄为啊！” 程风说道，正抬眼看向前面，突然一愣，下意识摸了摸眼睛。 “世子爷，眼前那一抹红，是不是就是……”程风不由停下来脚步。 萧毅也看到那那红衣女人，正四下张望着走着，他心里一紧。“去摘星楼！”所幸摘星楼就在对角。 红珠在客栈放下东西后，问了一些京城哪里好玩的，那掌柜的说起过京城有个摘星楼，是第一大酒楼，若是有钱也可以去看看。红珠想着，说不定第一大酒楼还能打探到别的，也就走着打听着到了摘星楼跟前。 “客官，还没到午市，要不，你晚些时候来？”鲁能见着红珠，想到方才萧毅同程风的话，就上前把人拦了下来。 “来都来了，我就在这等，我外地人，听说了你们摘星楼的名号，特地来尝尝。”红珠直爽说道，看边上有长凳，干脆坐了下来。 鲁能一愣，这女子不按常理出牌啊。但是人愿意等也不能往外推啊！ “姑娘，你从哪里来的，我们摘星楼的名字，都已经传到外地了吗？” “我来的地方，是挺远的，京城嘛，谁不向往？”红珠笑笑道，“到了京城之后，我问人哪里好玩啊，别人就说你们摘星楼，这酒楼怎么能好玩呢，我想着就过来瞧瞧了！” “我们摘星楼的菜品一绝，很多人来摘星楼都是为了吃饭。”鲁能随意扯道，“晚上的时候，有时会有歌舞助兴，有时也会有说书的，还有唱曲的。” “这样啊，那我就先来尝一尝美食！”红珠说道，“掌柜的，你们京城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鲁能不太理解。 “嗯，长得特别好看的，功夫特别高的，总有些人，是大家都知道的！”红珠随口问道。“我这人喜欢结交各路朋友，到了京城，都有些不想走了！” 这小姑娘口气怎么这么老成？鲁能不留痕迹般打量了红珠，眉宇间一抹英气，但又长得很是俏丽，算得上是位美人啊！ “姑娘，差不多时辰了，进去坐，想吃什么，找小二点菜。”鲁能又想了想世子的话，最后，干脆不搭理了，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红珠听罢，利落起身，道了声谢，就往里头走去。 大厅空旷，红珠单身一人坐在，显得特别的突兀。 陶宛娘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姑娘一个人坐着，不由好奇。 “姑娘，来吃饭啊，这么早？”陶宛娘上前问道。 “外地人，来了京城，听说这家店很有名，就来了。”红珠看了眼陶宛娘，随口应道。 “那你来对了，在我们摘星楼，你总能吃到你满意的。”陶宛娘看姑娘说话坦荡，生了几分好感，就微笑应道。 “大姐你是酒楼的……”红珠看着陶宛娘，疑惑询问道。 “我是大厨，你待会吃的，很可能是我做的，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红珠也笑笑，大厨啊，不知道见识广不广，但是这么问的确突兀，那就慢慢来！“好啊，有什么推荐的吗，大姐你看着上！” 第两百四十三章 我喜欢她这样的 作为摘星楼当天的第一桌客人，陶宛娘做主，给红珠送了盘糕点。就是不知道瑞王世子跟程风来了摘星楼，直接躲进雅间又是干什么。 随着客人多起来，红珠这边也吃好了，叫来伙计结账。虽然贵了点，但这东西还是不错，再加上跑堂热情，大厨和善，倒是不错的。以后多来几次，说不定就能打探到她想要的消息了。 正起身的时候，红珠突然看到了程风，虽然就是惊鸿一瞥，但是红珠自认眼神很好，没有认错。 她立马朝程风方才闪现的方向走去，差点跟上菜的跑堂撞去。 “客官，你没事？”差点翻了菜，但跑堂还是很关切地问红珠有没有事。 “无事，方才那位是程风对。”红珠记得这个名字。 “对啊，程大人同瑞王世子，在天字一号雅间。”跑堂说道，“客官跟程大人还是旧识啊！” 红珠点了点头，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瑞王世子在啊！”她同跑堂说了声谢，转身走出了摘星楼。 打扰人吃饭，可不是她红珠的作风，不过……守株待兔还是可以的。 萧毅同程风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到了时辰，就索性在摘星楼吃了饭，然后外出一看，没有红珠的身影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世子爷，她可真的找到京城来了。”程风咋舌。 萧毅也有些后怕，他见过不少女人，可是像红珠那么霸道的，还真是鲜少见着。大抵上，京城多是知道他身份跟往事的女子，就算心仪于他，也不至于做出强逼的事情来。 “瑞王世子！”才走出摘星楼，一道俏生生的叫唤让萧毅顿时愣住了。 红珠嘴角噙着笑，眼眸晶亮，看萧毅的眼神就跟看到了什么猎物一样。“我说过，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萧毅头皮发麻，但是随即，他又觉得在京城，他是瑞王世子，难道还怕一个女匪徒？ “红姑娘，这里是京城！”萧毅提请说道。“你就不怕被官府逮到吗？” 红珠不以为然道：“世子爷不妨去看看，我红珠可有在朝廷通缉令上。” “知道你是瑞王世子就好办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日方长，后会有期！”红珠爽朗说道，同萧毅和程风抱拳后，利落走开。 就这么走了？萧毅跟程风都有些意外了。 “糟糕！”萧毅突然惊呼一声，若是红珠找上门去，母妃跟父王怕是立马将人迎进门！“赶紧回府，千万别让这个女人进府。” 红珠知道了萧毅身份，就不着急了，瑞王世子啊，她在街上随意溜达，然后又很随意般的问起瑞王世子的事情，很快，萧毅克妻之名红珠就知道了。 克妻？真的假的？红珠对这种流言是不信的，但换了人打听，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而且对萧毅所谓的克妻往事越发的了解了。 一想到萧毅经受过那么多次的生离死别，红珠有些心疼，这是她看上的男人啊！不过她不怕，她命硬！ 在京城打听几日后，红珠就决定去找萧毅了。 正巧，到了瑞王府门口，萧毅同程风刚好要出门，两边相对，一时尴尬。 “我找你！”红珠看着萧毅，“我还是认定你了，我也不怕你那些个克妻的事情，可能是你们京城的风水不太好，你跟我回离心岛，保证不会出现这种事。” 程风拦在了萧毅面前，对红珠很是无奈。 “红姑娘，我们世子跟你不说同路人，你一个大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 “可是我就是看中他了。”红珠坦言道。 萧毅知道红珠执着，想了想，拉过程风，对着红珠说道：“红姑娘，本世子不喜欢你这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红珠也不恼，“你说出来，我可以学啊！” 红珠这话，让萧毅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来。 “你同我去摘星楼，我告诉你我喜欢什么样的。”萧毅沉声说道。 红珠不解，这跟摘星楼有什么关系，但萧毅开口，她便心生欢喜，立马应下了。 三人一道来了摘星楼，萧毅让程风请了陶宛娘来。 “世子爷，程大人，这是出什么事了？”陶宛娘有些不解，看到红珠，更是惊讶。“这位姑娘不是那日的客官吗？” “红姑娘，我喜欢的是陶大姐这样的人。”萧毅当着红珠的面，看着陶宛娘说道。 陶宛娘一头雾水，瞪大了眼看着萧毅，这胡说八道什么呢，一旁的程风也惊讶了，陶大姐是谁，可是凌大将军的发妻啊！还是做奶奶的人了，世子爷的口味怎么变得这么重了。 “我喜欢的是像陶大姐这样厨艺精湛，为人聪慧的女子。”萧毅继续说道，“陶大姐，得罪了，红姑娘一直纠缠于我，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陶宛娘感觉怪异无比，这是什么比喻？ 红珠看了看萧毅，再看陶宛娘，她也吓了一跳，这大姐看着就比萧毅大的，还以为萧毅喜欢这位大姐呢，原来是大姐的厨艺啊！ “我自认也算聪慧，所以你想要厨艺精湛的，那我可以学啊！”红珠大大方方说道，“你也不用拿什么压我，在我眼里，我看中的男人，只要不是人夫，管他是什么身份，我也会想尽法子得到的。” 陶宛娘对红珠立马刮目相看，这女子，霸气啊！ 萧毅瞥了眼陶宛娘，继而皱眉看着红珠，很是无奈道：“你喜欢我什么，我改不行吗？” “我喜欢你的脸，你的身子，还有你整个脾性。”红珠直白说道，“你改吗？” “我不可能娶你的。”萧毅更是直接回绝道，“我不喜欢你。” “喜欢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你跟了我，你会发现，我比任何人都好。”红珠相当自信。 陶宛娘佩服看着红珠，再看看羞恼的萧毅，还有尴尬的程风，她清了清嗓子道： “那个，我……是你拉来的挡箭牌？” 不，我只是故意将自己的心事用这样的法子说出来，萧毅心里回道，只面上歉意般道：“陶大姐，红姑娘拉过你摘星楼，我拿别人比，她未必会信啊！” “更何况，我是挺喜欢你的厨艺的，比我们王府的厨子手艺还好。” “我可以学，大姐，你缺徒弟吗，我跟你学厨艺如何？”红珠也不磨叽，直接看着陶宛娘说道。 第两百四十四章 我命硬的很 陶宛娘头大，明显感受到萧毅示意她拒绝的眼神，还有红珠坦然的神色，她怎么就成了这个中间人了？ “我是可以随便收徒的吗？我们当大厨的，可都是拿手艺吃饭的，可不想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陶宛娘故意不悦道，“世子殿下，你可真不厚道，拿我来打趣，有这么拒绝人的吗？” 陶宛娘说完，也不打招呼，气呼呼般直接走人了。 萧毅看着陶宛娘离去的背影，有些后悔，但他稳住心态站在，也没有做出任何让人会遐想的举动。 “红姑娘，你可以去打探一下，陶大姐的厨艺，在什么水准，我想，你是不可能赶上的。”萧毅忍着心中的难过，认真同红珠说道。 红珠沉了脸看着萧毅，将她一个十八大姑娘同一个徐娘半老的厨娘相比不说，还一副她不及对方的态度，着实让她恼火。 “瑞王世子，我可是很清楚知道，你们瑞王府很想要一个世子妃的。”红珠玩味笑道，“我不介意你跟我面和心不和，时日久了，我相信你还是会接纳我的。” “红姑娘，你放着你水路兄弟都不管了？”程风惊呼道，“你要进我们瑞王府？” “那些都是我的娘家兄弟。”红珠大气说道，“我若是在京中出点事情，到时候，我的兄弟们都会来帮我出气的！” “程风你出去，我同红姑娘单独说说话。”萧毅沉静模样说道，既然她知道关于他的传闻，那就更可以明说了。 程风知会了萧毅的意图，立马回避了。 “红姑娘，你是江湖儿女，豁达开朗；但是我是皇家世子，你可知道，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是同一个层级的。”萧毅平静说道，“我无心将你拘于宅院之中。更何况，我克妻。” “我知道啊，你克妻的名声，稍一打听就知道。”红珠不当回事道，“如果你介意这一点，我也不妨告诉你，算命的说我命硬！我自幼无父无母，是被养父从河里捞上来的，也不知道飘了多久，只剩下一口气了，可是，最后，我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成了离心岛的岛主。”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在乎你的名声，更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红珠认真又有些执拗地说道，“日子久了，总会有感情的，你养只狗，时日长了，也舍不得丢啊！” 萧毅眉头紧锁，看红珠的眼神，很是无奈，这女子如此年轻，为何如此想不通。 “当然，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对于喜欢的人，我不介意用耐心再等上一段时间，瑞王世子，萧毅，我最近都在京城，我会经常来找你的。” 红珠说完，就潇洒地走掉了。 萧毅留在里头，万分无奈地摇头，追逐他的女子是很多，但如红珠这般的，着实是头一个。红珠走了，萧毅想着就该同陶宛娘好好道个歉，心底，他也是真有些忐忑，若是陶大姐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让程风同陶宛娘说了后，萧毅就在雅间内等候了。 陶宛娘很快就过来了，眼下不忙也过来八卦下，屋里只有萧毅一个人，她还挺乐呵的。 “世子爷，遇上这么个大胆热情的姑娘，你居然还拒绝啊。” “陶大姐，你不生气？”萧毅打量着陶宛娘，有些紧张问道。 “我生气什么，生气你拿我挡桃花？”陶宛娘不在意般说道，“任何人用脑子想想，这也都是你的借口。我什么风什么浪没见过，只是，世子爷，你有些不识好歹啊！” 那姑娘长得俊，还这么主动，年轻又热情，瑞王妃不是很想要个儿媳妇吗？ “陶大姐，我什么情况，这事能开玩笑的吗？”萧毅看陶宛娘，叹气说道，“且不说我与那红珠姑娘并无任何心思，就算有了，我娶了她就是害了她，不是吗？” 陶宛娘见萧毅皱眉模样，她还是不信所谓的克妻之说。 “那位红珠姑娘什么身份？”陶宛娘不由问道。 “她是一名女贼。”萧毅说道，随即将两人相识的过往跟说了。 “她是一位好姑娘，重义气，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也不想害她。”萧毅说道，最主要的是，我的心里有了你的影子，这话，他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陶宛娘一直都觉得萧毅背后肯定有人在使坏。 “世子爷，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弄清楚，不如与这位红珠姑娘好好谈一谈。”陶宛娘认真说道，“既然这位红珠姑娘身手好，有胆识，她又甚是喜欢你，或许，你们可以合作。” “合作什么，用她的命来合作？”萧毅反问道，“我不会想要去拿一个无辜之人的命去冒险的。”他知道陶宛娘的意思，说他背后一个人，一直对他有企图，但是可能某些原因，绝对不可能得到他的，但又不愿看到他成家，所以才会让曾经那些与他的妻子命丧黄泉。 “这次，你有了准备，为何不试呢？”陶宛娘鼓励道，“或者，红珠姑娘也有绝对的底气，让她不受这份罪呢？” “可是，红珠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萧毅皱眉，万一一切都是陶宛娘的瞎想，真的是他克妻，那…… “如果天上有神明，那怎么会不知道你跟红珠是做戏呢？”陶宛娘言尽于此，最后做决定的，还是萧毅本人。 萧毅心里一沉，对啊，如果他克妻的命，是已经注定的，那跟红珠来一场戏，红珠并非他的妻，那还能算是命中克妻吗？而如果……萧毅看了看陶宛娘，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恶人，这一次能不能揪出来？ “陶大姐，这事，容我好好想想。”萧毅凝神模样，深思说道。 陶宛娘见状，心下明了，聪明人果然是一点就通。 “我去忙了，世子爷自便！”她还是不要参与太多了。 陶宛娘走后，萧毅也随即同程风离开了摘星楼，陶宛娘的话，萧毅连程风都没有说。 红珠也如她所说一样，在瑞王府门口，屡次与萧毅来了个碰面，但是这一天，萧毅突然叫住了，还请她进了瑞王府！ 第两百四十五章 有一位姑娘进了瑞王府 世子请姑娘进府了，这消息是同风一样，立马吹到了瑞王妃的耳中，这惊喜让瑞王妃顿时站了起来。 “姑娘，什么姑娘，多大年纪，相貌如何，哪家的千金？”瑞王妃立马询问管事的。 “一位红衣姑娘，模样儿很是俊的，去了世子院子，王妃娘娘，小的觉得，王府又要有好事了！”管事的眉开眼笑。 “都领进王府了，这孩子怎么闷声不吭就做大事啊！”瑞王妃在屋里来回走动，一副难耐模样。“我要不要过去瞧瞧，别，第一次上门客，可不能把人吓跑了。” 相较于瑞王妃这边的激动，萧毅同红珠二人相视而坐，神色都有些凝重。 “你要我同你假扮情人？”红珠皱眉，但随即又问道：“为什么是假扮，不能当真的吗？” 萧毅神色郑重的很，倒是没有说是陶宛娘的建议。“我身具克妻命格，但是我也怀疑，是不是有人暗中是不是有人在害我。” “红珠姑娘，若我的命格为真，举头三尺有神明，既然你我并非真情，即便有了婚约也不算数，那自然克不到你身上。但是倘若是有人装神弄鬼，红珠姑娘，这事……有风险你知道吗？” “我不是被吓大的，你是要我住到你们瑞王府吗？”红珠饶有兴致般说道，“做戏要做全套，我马上搬！” “你不考虑一下吗，有风险，可能危及你的性命。”萧毅有些担心红珠是想要假戏真做，但是陪上自己的命值得吗？ 红珠笑了，上下打量着萧毅，凑近低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世子爷不知道吗？” “你……”萧毅略有些嫌弃般摇头，“红姑娘，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但是这个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你的安危我也会派人盯着，你自己也要格外小心。你现在客栈住着，我会派人来接你，到时候我母妃若是问起，你可以尽管说你的真实身份，不必隐瞒。” “我也听闻你们瑞王府并无门第之见，那，我就说你原本对我并无情愫，只经不住我万里奔赴，又经常缠着你，最后，你为我打动，答应娶我如何？” 萧毅略有些尴尬，这小姑娘怎么什么话都敢说。“随你！” 红珠笑了，明艳动人。“毅哥哥，那……送我出府啊，还是，想带我熟悉一下先？” “你……你勿要这般唤我！”萧毅很不自然道。 红珠笑如银铃，门外的程风离得远，被萧毅叮嘱过不能靠近，只听到红珠清脆灵动的笑声，很是不解。世子爷怎么改变主意了？ “程护卫，程护卫！”管事的在院门口冲程风招手，王妃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召程风过去问话。 正在这时，红珠同萧毅从屋里走了出来，程风见状，立马冲管事做了个手势，走到了萧毅身边，又诧异地看了眼面带喜色的红珠，这是……把自家世子爷拿下了？ “程风，送红珠回客栈。”萧毅无视程风的眼神，坦然说道。 “毅哥哥，你不送我吗？”红珠瞋怨般看着萧毅。 “母妃一定等着我的解释了，红珠，你先回去，等我禀明了母妃，到时候会派人去接你。”萧毅温和说道。 程风更加困惑，之前两人不是这样啊，管事看着更加慈眉善目，真的是好事要近了哦！ “那好，程护卫，送本姑娘回去。”红珠冲程风说道。 程风无奈，护送红珠走出瑞王府，萧毅则同管事去了瑞王妃处。 “毅儿，那姑娘是什么情况？”一见萧毅，瑞王妃就开口问道。 按照同红珠说好的，萧毅不慌不忙将两人相识的场景说了。 “她是个女岛主？”瑞王妃惊讶了，这还是个江湖人士啊，继而她眉头锁了又舒展开，“她竟然对你如此钟情，这是千里追夫啊！毅儿，你父王跟我都不会在意门第，只要她愿意嫁给你，你也愿意娶的就行。” “红珠热情奔放，对我的确一片真情，我原本还有些迟疑，毕竟我命格在那，只红珠说她命格奇特，就是……特别硬，所以……我想试一试了！” 瑞王妃听着，心里生出疼惜来，既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也是对红珠有怜惜，一个姑娘家，能做到这步，太难得了。 “要不，你把那位姑娘请到府上来，她一个人住客栈，多不安全。”瑞王妃提议道。 “母妃，我正有此意，既然我已经接受了红珠，也担心她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要不，我接她来府上，你多带着她见识一下。”萧毅认真说道。 瑞王妃听了，心里很是宽慰，儿子终于又要成亲了，只突然间，她突然怔怔看着萧毅。 “毅儿，你对这位姑娘，喜欢吗？” 萧毅也是一愣，自然是……不喜欢的。 “母妃，红珠对我，情深意切，我不可以辜负她的一片真心。”萧毅沉静回道。 知子莫如母啊，瑞王妃顿时心下明了，但是能让萧毅应下婚约的，他总不讨厌就是了。“那行，回头带姑娘过来，只要你是要娶的，我们瑞王府就会接纳。” 萧毅感激自己能有这么豁达的父母，他没有想要同红珠真成婚，按照之前的惯例，一旦他与红珠的婚约传出，红珠就会出事了。 若是红珠安然无恙，那……到时候再看！ 只要他想娶的，父王跟母妃都能接纳，那如果是……她呢？一时间，萧毅心中涌现出诸多想法，但还是努力按压下去，不是他想娶就可以啊，人也未必肯嫁。 有位姑娘出入瑞王府，似乎跟瑞王世子好事将近，这消息有意无意得都放了出去；原本萧毅就是京中风云人物，引得无数女娘青睐，但就算有人不怕萧毅克妻的，萧毅也未必肯娶啊！ “皇兄，你听到了吗，萧毅堂弟可是又要娶新妇了。”深宫禁内，衣着华贵的长公主看着面色沉郁的赵哲，“皇兄啊，你给他安了一个克妻的命数，但是也经不住源源不断的女子觊觎堂弟那张如玉温润的脸，你说这一回，你还能让那位姑娘丧命吗？” 第两百四十六章 好事将近了 陶宛娘也听说了红珠同萧毅的事情，她听着这消息传的，像是刻意造势。萧毅是听了她的建议。 什么克妻命格，她不信命！ 这日晚上，瑞王妃带着红珠，还有萧毅一块来了摘星楼。瑞王妃拉着红珠的模样，就跟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红珠啊，这摘星楼呢，有我们瑞王府的几成营收，陶大姐呢，对我们毅儿有救命之恩，又掌管着酒楼，日后你若是见着了陶大姐，也要多几分敬重哦！” 红珠心下惊讶，陶大姐……就是当日萧毅拿来回绝她的那位，她事后还想着，一个世子爷跟一个厨娘能有什么牵扯呢！ “原来如此啊，难怪我对陶大姐感觉亲近。”红珠笑着说道，“我初来京城，就慕名来了摘星楼，陶大姐那日就关照了我。” “哦，这么巧，我们先要个雅间，就那边，那里可以看到这个看台上所有的场景哦！”瑞王妃没有想到其他，依旧温和愉悦说道。 很快，陶宛娘那边就知道了瑞王妃协同世子带着那位姑娘来酒楼了。 “瑞王府这是要有亲事了啊，那位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厨房的伙计们，也开始讨论起瑞王世子的亲事来。 “娘，你同瑞王府交情不浅，知道这回事吗？”王红玉看陶宛娘不在意模样，好奇问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这么好奇做什么？”陶宛娘随口说道，这事又未必是真的。 “陶掌柜，你不知道吗，这世子之前可有过三任婚约的，最后……”学徒张安八卦神色道，“所以，还有姑娘愿意往火坑里跳。”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学做菜。”陶宛娘没什么好气说道。 “陶掌柜，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啊！”杨永生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眼光。 陶宛娘能说什么，她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啊！ “王府的家事，哪是我们能过问的，好奇，好奇了你就敢去打探吗？”陶宛娘回道，“你问了，人家就会答吗，所以，好好做菜，少顾闲事。” 陶宛娘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厨房其他人也有些兴趣寥寥了，很快，跑堂送来了那雅间的菜单。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鲁能进了厨房，来请陶宛娘。 “陶掌柜，那姑娘，不就是之前来过摘星楼的，你还跟她说过话，她到底什么来路？”鲁能是奉命来请陶宛娘过去的。 “就是一位勇气可嘉的好姑娘。”陶宛娘简单说道。 瑞王妃几人所在的雅间，已经清理安静，见到陶宛娘过来，萧毅率先站了起来。 “陶大姐，没耽误你做事！” 萧毅对陶宛娘的态度如此恭谦，红珠看着有些好奇。 “没耽误，这酒楼又不是离了我不行。”陶宛娘爽快说道，眼神在红珠身上转了一转，继而笑道：“陶氏见过王妃。” “陶掌柜不用客气。”瑞王妃温婉说道，“请坐，你跟红珠之前见过面了，对。” “嗯，红珠姑娘这么独特的女子，见一面就让人难忘了，看到红珠姑娘同世子一块，看来，是王府好事将近啊！”陶宛娘装傻说道。 “是啊，陶掌柜是毅儿的救命恩人，这次前来，就是想让陶掌柜改日来喝杯喜酒呢！”瑞王妃满目慈爱跟欢喜，看着萧毅同红珠。 做戏做全套，陶宛娘乐呵道：“这样的喜事，我是何等幸运才能沾一沾喜气，王妃相邀，自然是要去的。” 红珠看着陶宛娘同瑞王妃之间的客套，她有些惊讶，瑞王妃真的是一位很和善又温婉的女人，让她有被宠爱的感觉。她有时不由会想，若是王妃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只为印证世子克妻命格是真是假！会不会很难过。 正好，她抬眼去看萧毅，发现萧毅的眼神落在陶宛娘身上，不由皱了下眉头，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眨了下眼，她又发现萧毅是在看自己的母亲，所以，方才是她眼花了吗？ 瑞王妃同陶宛娘闲聊着，从萧毅跟红珠的事情谈到了儿孙，最后瑞王妃对陶宛娘道：“陶掌柜，红珠很喜欢这酒楼的饭菜，我说日后她要是过来，到时候，你可多关照些。” “王妃说哪里的话，这是应当的。”陶宛娘笑道，和善看着红珠，“红珠姑娘，日后常来啊！” “好。”红珠爽快应下。 摘星楼本就是人来人往，不乏权贵，萧毅同红珠的模样，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传言瑞王世子又有亲事，但那是传言，不过随着见过的人越多，这事情传的越发厉害了。 “谁家的姑娘，胆子这么大啊。” “就是，之前的世子妃，一尸两命，这世子克妻可是出了名的。” 就连街头闲聊，也能听到萧毅同红珠的事情。 想要引出背后的人，萧毅同红珠是真的定下了婚约，互换了庚帖。 这日萧毅陪着红珠去了京城最大的珠玉行买首饰，萧毅正好遇到一个好友，就移步内堂聊事情，让王府的侍女同程风一道陪着红珠。 “你就是要嫁给瑞王世子的孤女？”一个年轻的女子由侍女陪同，一脸挑剔得看着红珠。 红珠抬眼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地转身走来，一副爱答不理模样。 “你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女子是吏部尚书的千金，对萧毅一直倾心，但家里不同意她嫁萧毅，萧毅也不愿娶她。 “我跟你很熟吗？”红珠回头看了眼，“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你开口我就要答吗？”红珠的话语也很是嚣张，看骆云霞的眼神，很冷淡。 “你……”骆云霞气不过啊，外头都在传一个孤女要嫁给萧毅了，放着满城的千金贵女不娶，娶一个孤女！这气她咽不下！“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也不照照镜子，有什么资格嫁给世子。”骆云霞愤愤道，“你是被瑞王府的富贵迷花了眼，我告诉你，嫁给他，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红珠皱眉，有些不悦看着骆云霞。 “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什么东西，你是在威胁本小姐？”骆云霞被红珠的眼神给刺痛了，一个孤女也敢挑衅她？ “啪！”红珠甩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跟只苍蝇一样嗡嗡叫，讨厌！” 第两百四十七章 意外无处不在 “打我，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敢打我！”骆云霞捂着脸不自信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教训她！” 程风护在一旁，红珠那一巴掌来的始料不及，但他也丝毫不意外，这红姑娘是什么人，明着是岛主，实际上可是带领了一大班子的水寇呢！ 但当着他的面打以后的世子妃，他这个护卫就有些失能了！ “住手！”程风喝道，拦在了红珠面前，“休得对我家世子妃无礼。” “闪开！”红珠却是将程风推开，“来啊，让我看看你的人有几分能耐。”说话间，红珠自己上前，跟骆云霞的护卫打了起来。 红珠的身手那可是生死之间练出来的，对上几个护卫，不消片刻，都被她踹出了珠玉行。 “你呢，自己滚吗？”拳头在骆云霞面前挥过，红珠眼神犀利，冷意十足。 骆云霞吓呆了，早已没有之前的嚣张神色。 这个时候，萧毅同友人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如此场景，萧毅不由开口问道：“红珠，出什么事了。” “哇~”骆云霞率先哭了起来，“瑞王世子，她对我掌掴，又打伤我的下人，你们瑞王府，就是这么行事的吗？” “毅哥哥，是她先辱骂我的。”红珠脸上露出委屈神色，“她骂我是来历不明的女人，骂我高攀你，毅哥哥，我这是自卫。” 红珠唤的几声毅哥哥，让骆云霞又呆了呆，方才那么狠辣，现在却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她……她气得愤愤跺了一脚。“你……你……”指着红珠正要开骂，而红珠一个冷意的回眸，让骆云霞一下子噎住了。 “是这样吗？”萧毅也冷眼看着骆云霞，“骆姑娘，本世子与令尊也算有几分交情，本世子的世子妃是你可以辱骂的吗？” “她算哪门子的世子妃啊，一个粗鄙之人！”骆云霞看萧毅同红珠夫唱妇随模样，气的愤愤道，抹着眼泪转身跑了。 “哈哈，萧毅，看不出来啊，你这次的世子妃，可是个妙人！” “承安侯夸奖了，我们红珠，的确与众不同。”萧毅说话间，温柔得看着红珠。 他真的又好看，又温柔，红珠对上萧毅的眼神，也不由眼神变得温和了许多。 两人四目流转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那真的是郎情妾意。 “哈哈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回头办喜酒我一定给你们送上大礼。”承安侯冲萧毅笑道，拍了拍萧毅的肩头，更是一副等着喝喜酒的模样。 “好。”萧毅点头笑道，两人是故交，他的喜事好友看来也是欢喜。 “你喜欢什么，挑好了吗？”好友走后，萧毅温和得看向红珠问道。 “都被人打扰了，还没来得及挑呢！”红珠有些撒娇口气。 “那就慢慢挑！” 红珠一点也不客气，在珠玉行选了一套头面，还有一对玉佩。 “毅哥哥，这个你一半我一半好不好？”红珠笑吟吟看着萧毅。 “好！” 萧毅同红珠一起的场景，落在旁人眼中，都觉得两人男才女貌，加上萧毅之前的几次不幸姻缘，让人觉得两人越发的难得了。 走出珠玉行的时候，红珠突然听到破空声响，她警觉走开，只见一个花盆重重地砸在了她刚落脚的地方。 萧毅就站在红珠前头，听到声音猛地抬头，隐约好像有个人影闪过，他顿时心下一沉，有人要害红珠？ “世子！”程风警惕看了看四周。 “红珠，过来！”萧毅沉静道，他绝对不能让红珠在他身边出事。 “吓死我了，幸好我走开了！”红珠拍着胸脯，害怕模样说道。 萧毅拉过红珠，一道上了马车 程风驾驶着马车，女侍从则是骑马跟在了马车后面。 突然间，马车的马变得狂躁起来，猛地撒开蹄子朝前窜去。 “世子，马失控了，你们坐稳了！”程风大喝道，紧勒着缰绳，想要让马的脚步停下来。 “我不相信这是意外。”马车里，萧毅神色凝重道，“红珠，你看到了没有，在我身边，你会不断遇到这些事情。” “人生处处是意外。”红珠却是不怎么在乎道，“毅哥哥，我还是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特别是别的女人气的张牙舞爪的样子，看的我非常的解气！” “你可真是心大！”萧毅无奈道，“抓稳了，实在不行，我们就跳车！” “世子，马发狂了！”马车外，程风怒吼道，“世子爷，你带着红珠姑娘跳下马车，我要直接去马背上。” “红珠！”萧毅伸手对红珠道。 跳马车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很简单，但是她也乐意做一个被人保护的弱女子啊！ 萧毅拉住了红珠伸过来的手，再是猛地拍开了马车顶部，最后，抱着红珠从马车上飞跃了出去，稳稳地落在了一旁。 而程风，则是直接飞跃到马背上，夹紧马肚子，再是紧勒着马脖子，最后，马儿前蹄一矮，跌撞着朝前摔倒，连带马车一起，翻在了地上。 程风在马儿摔倒之前跳落，等马儿落地之后，他立马上前查看。 萧毅同红珠以及女侍从也上前来，看到马儿吐出了白沫，再听程风说马儿是中毒了，萧毅的脸色就变了。 “程风，你去打探清楚，这马出门到现在，哪些人靠近过。” 程风领命应下，心中也很震惊，这到底是针对自家世子的，还是未过门的世子妃？谁要让世子再担上克妻名声不成？ 红珠警觉得四下看了看，偌大京城，谁会是凶手呢？ “啊呀，那套头面还在马车里。”红珠突然喊了起来。 “奴婢去拿！”女侍从也警惕说道。 马儿被下了毒，那其他东西呢，萧毅吩咐侍从拿了盒子不要打开，一切都等回到瑞王府再说。 “毅哥哥，要不，你牵着我走回去，能够跟你手牵手走在长街上，我觉得太幸福了！”红珠笑吟吟看着萧毅说道，“好不好吗？”说话间，她还狡黠得眨了眨眼。 “好！”萧毅懂了红珠的意图，便是故意招摇些，也让那见不得光的人早些露出马脚来！ 第两百四十八章 同花家合作开酒坊 陶宛娘得知萧毅同红珠出门发生意外，已经是几天后了。 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八成是人为的，生活的经验告诉陶宛娘，这回，萧毅背后那个一直坑害他的人估计要冒出水面了。 休息在家，陶宛娘想来无事，准备出门走走，花酒酒肆已经很久没去了，摘星楼的酒都是花家提供的，她该去瞧瞧。 才走出门，陶宛娘就看到探头探脑的周小云，她不由眉头一皱，这番作态干什么？ “娘，娘你帮帮我！”周小云看到陶宛娘，立马哭喊道，“我……我想智儿，可是我进不了那大将军府，这天下还有没有理了，亲娘都见不了亲儿子啊！” 陶宛娘看周小云气色不错，竟然好像还瘦了点，这怀着孕，可以减肥吗？ “你瘦了？”陶宛娘怪异问道，“有看过大夫吗？” “娘，我天天想智儿，茶不思饭不想，我……”周小云抹着眼泪，哽咽道。 “说人话，我就不信你真是想孩子想瘦的。”陶宛娘立马喝道。 “我……我……是大夫，娘，师师就是害我，现在我按照大夫的方子，慢慢就没那么大的胃口了，孩子很好，还会动呢！”周小云神色转的很快，说到师师，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娘，我是求你带我进将军府的，我真的想看看智儿。” “将军府的主人不在，我哪有面子进去？”陶宛娘才不想去呢，她巴不得跟凌云洲划清界限，这要是进将军府都随意了，那盯着她的长公主，八成又要来找她麻烦了！ 陶宛娘又上下打量了周小云，继续说道：“还有，你现在大着肚子，加上你人还是胖了很多，你确定是能抱智儿还是怎么的，你真想见智儿，我写封信去，你带过去好了，给管家，看管家同不同意。” 周小云还说干吗这么麻烦，直接过去肯定可以的，但被陶宛娘瞪着，她又收了回去，催促道：“那娘，你快些写啊！” 陶宛娘要不是看周小云眼里的急切，她还真不想搭理。 写一封信对陶宛娘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她索性就回去写了信给周小云，才再次出门。 花家酒肆离的不远，陶宛娘慢悠悠得走了过去，走到那条巷子的时候，浓浓的酒香就飘了过来。远远的，陶宛娘就看到花家那小院子好几个人影。 “阿四叔，不要急，慢慢来，你不能一下子倒入这么多酒曲的。” “花满楼，你给我下来，你不怕掉下去吗？” 临近了，花曼如的声音高亢又清脆的声音很是响亮啊！ 陶宛娘推门进去，就看到院子里也摆满了盛酒的器具，还看到几个陌生人在忙里忙外。 “花曼如。”陶宛娘高声喊道，“你这里热闹啊！” 花曼如蹭蹭地从屋里头跑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额前几缕碎发随着她赶来而飞舞。“陶掌柜，怎么了，酒不够了吗？”摘星楼的大生意，让花家姐弟忙的跟陀螺一样了。 “没有的事，就是过来瞧瞧，这几位是？”陶宛娘看向那两位中年男人。 “是街坊邻居，给我们酒肆做事，给工钱的。”花曼如解释道，“陶掌柜，真的太忙了，你们酒楼要的量，我跟小弟两个人忙不过来啊！” “我看着屋里院子里都是酒了，是不是太挤了些？”陶宛娘打量着四周说道。 “没办法，家里就这么点大的地。”花曼如无奈道，“陶掌柜，这也都是托了你的福。”花曼如虽然嘴上说的像是抱怨，但明显乐呵模样。 陶宛娘再看了看，想了想道：“你们家酒肆，有些小了啊！” “陶掌柜，你这什么意思？”花曼如看陶宛娘深思模样，心里一紧，“我们的酒没什么问题！” “你紧张什么，你家的酒挺好，酒楼的客人喝了，没有说不好的，我琢磨着，是想让你们花家酒肆开大一些。”陶宛娘不紧不慢说道，“花曼如，要不，我给你们投点钱，你们搞个酒工坊？” 花曼如一愣，钱肯定不是白给的，但是能建一个酒工坊的话……她何尝不心动呢？ 花家以前，也是有个极大的工坊，可是后来……花曼如看了看自己花家仅存的这个小院，再看看陶宛娘。 “陶掌柜，你同我进去细说！”花曼如想听听陶宛娘的意思。 陶宛娘是真的觉得花家可以投资，就凭花曼如带着弟弟把花家酒肆给撑下来了，她就觉得花曼如可以栽培。 “小楼啊，这位陶掌柜，是哪家的掌柜啊？”顾阿四好奇问道，“是之前那个小饭馆的吗？” “阿四叔，你还记得那个小饭馆啊，对啊，陶掌柜就是农家小饭馆的，现在在摘星楼，厉害！” “就是你们的大主顾啊！”顾阿四，还有一个王大满都是街坊，也算是看着花满楼长大的，看到花家生意起来了，也替姐弟两个人高兴。 “对啊，阿四叔，大满叔，以后，我们花家酒肆会越来越好的。”花满楼希冀满满得看向陶宛娘跟花曼如进屋的方向，少年的眼中，虽有疲惫，但更多是对未来的希望。 屋里头，陶宛娘说出了自己的设想，她还想要做白酒，就是烧酒。 “可是，烧酒口感辛辣，后劲又足，不是很让人喜欢。”花曼如皱眉道，“我们花家的黄酒，不是更好吗？” “那是因为没有用对粮食。”陶宛娘看过做酒的，现在的烧酒都是用稻米酿造的，“我看到过一本酒经，里头记载了一个法子，用高粱入酒，能酿造出口感绵柔的烧酒，不会那么烈，然后我正好在郊外栽了一亩地的高粱。” 花曼如惊讶看着陶宛娘，试探问道：“陶掌柜，你不是说你不喝酒的吗？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小丫头，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知道的就多了。”陶宛娘笑道，“酒楼人来人往，我也听人说起过，索性要了种子，在郊外置了几亩地，种上一亩看看，到时候，先酿个两百斤！” 花曼如想了想，随即问道：“那……要是真的成功了，能算花家新出的酒吗？” 第两百四十九章 害了我谁好处大 “陶掌柜，虽然这酿酒的法子，是你提供的，但是算我私心，花家酒肆昔日辉煌，我想在我手里重现！” 花曼如的眼里有着野心，如今花家，托陶宛娘的福，算是脱贫了。但是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作坊，见陶宛娘提出合作，花曼如想要搏一搏！ 陶宛娘欣赏地看着花曼如，不错，小姑娘有抱负。 “可以，不过，我们来谈谈我给你们花家酒坊投多少钱，出这个烧酒方子跟酿酒粮食，日后我分几成盈利？” 听陶宛娘同意自己的请求，花曼如顿时笑靥如花。“陶掌柜，一切好说。” 陶宛娘最后要了花家日后二成的利润，让花曼如先找个地方把造酒的工坊给建起来了，至于钱，她要等花曼如寻好地，做好规划后再给。 离开花家，陶宛娘在街上随意晃悠，眼睛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她的二儿子凌大鹏吗？ 只见凌大鹏提了袋糕点，兴冲冲得走着，看方向，这不是他们京城那宅子方向吗？ 陶宛娘有些好奇，凌大鹏不在庄子上，怎么回京了，早上遇到周小云的时候，她也没说啊！带着疑惑，陶宛娘就跟了上去，拐了几条街，只见凌大鹏敲着他自家的门。 “媳妇，小云，我回来瞧你了！” 没一会儿，刘妈来应了门，看到凌大鹏，着实惊讶模样。 “老爷，你怎么回来了，夫人带着草儿出去了。” “去哪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大着个肚子能去哪里啊！” “说是去看小少爷，老爷，你进屋等！” 陶宛娘远远听着，见凌大鹏是刚回来，也不想搭理，直接转身走了。 那边周小云拿了陶宛娘写的信，进是进了将军府，但凌智看到胖乎乎的娘亲，似乎有些不认识了。还是周小云唤了几声，才让孩子认出了亲娘。 “娘亲！”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周小云的怀里，凌智的小短手想要抱她，却被周小云圆鼓鼓的肚子给隔开，根本保不住，小家伙小脸皱起，很是想不明白。 周小云想要抱儿子，却也隔着个大肚子，加上自己腰身粗壮，蹲不下来，场面很是尴尬。 “少夫人，孙少爷在王府有人照顾，你也不用多想，还是回去好好养身子。”将军府管家和气地同周小云说道，“毕竟你现在的模样，也着实不适合照顾孙少爷。” 周小云看着衣着干净，脸蛋白净的儿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酸涩，这么好的儿子，却不是自己养在身边，她难过啊！ “智儿，有没有想娘亲，告诉娘亲，在这里过得好不好。”这话说出来，将军府伺候凌睿的人面上有些不好看，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打他们的脸吗？ “娘亲，想娘亲。”凌智还想要抱一抱周小云。 “孙少爷，要不要去玩毽子，还有，该吃果果了！”照顾凌智的侍女小翠，故意当着周小云的面说道。 “果果，好，吃果果。”凌智也是贪嘴的，一听吃的，娘亲也不管了，但似乎想到什么，又看了看周小云，奶声奶气道：“娘亲的脸，馒头。” 周小云尴尬无比，这是在说她的脸像馒头啊！她局促道：“智儿，娘亲这是要生宝宝，等娘亲生了宝宝，会变成以前样子的。” “孙少爷，我们走！”小翠拉住凌智的手，同周氏说道：“少夫人，孙少爷这个时辰，是要吃果子了，奴婢先带孙少爷过去了。” 周小云知道将军府的人对她没什么好感，她也不敢在凌云洲不在府上的时候，跟将军府的下人杠起来。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智儿，娘亲走了！”周小云眼巴巴看着儿子说道。 凌智考虑了一下，最后同周小云挥挥手：“娘亲再见。” 心酸啊，周小云无比的心酸，儿子竟然这么快就不黏她了。 “少夫人，你还是请回。”管家也下了逐客令。 周小云只能看着侍女带走了凌智，不舍得离开了将军府，只出了将军府，周小云忍不住同草儿道：“草儿，你说我做的对吗？让睿儿在这边生活。” “男人我也管不住了，儿子我也管不了了，我周小云，怎么这么没用了呢？” 草儿没有回答，她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老爷夫人这啥情况呢！ 周小云有些惆怅得回了家，看到凌大鹏的时候，先是一惊，继而气不打一处来。 “凌大鹏，你还有脸回来！”周小云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你不跟那小贱人一起过了吗？” “小云，我今天跟庄子里的车队进城，这还是我求了李福很久的，明天我就要回去。”凌大鹏苦着脸道，“你别一见面就骂我了，我还特地给你去买了糕点呢！” 周小云看到糕点，立马光火，指着凌大鹏的脸说道：“你那个小贱人呢，我迟早撕了她；凌大鹏，我告诉你，我这么胖，不是因为怀了孩子，是被人下了药。” 凌大鹏一愣，立马道：“不可能，不是你自己贪吃吗？” “我贪吃，对，我贪吃，要不是被人喂了牲口药，我会跟牲口一样贪吃吗？”周小云愤愤道，“我回来之后，就去看了大夫，大夫说了，我就是被人下药的，把胃口给撑大了，所以才会一直饿一直吃，凌大鹏，你自己用猪脑子想想，谁，是谁！” 凌大鹏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个药，脑子里有些懵懵的。 “给牲口吃的，你吃了，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才怪，我会胖的跟猪一样，孩子也会大的生不出来，到时候，一尸两命，谁好处最大，不是你那个小贱人又是谁？”周小云没好气道，“凌大鹏，等着，等我生下孩子，我就要去撕了她！” 凌大鹏心里一惊，真这么可怕？ “不会是师师，师师……师师哪懂这些？”但是想到温柔体贴的师师，凌大鹏又是心底里觉得不可能。 “哼，哼，你还在维护那个小贱人！”周小云恶狠狠看着凌大鹏，“我是胖，但不是傻了，凌大鹏，你给我等着！” 第两百五十章 就当预演嫁女儿咯 凌大鹏同周小云是在傍晚的时候来陶家的，正赶上陶家吃晚饭。 陶宛娘还挺意外的，这儿子媳妇还能有这点良心？还是……来蹭吃了？ “娘，我今天跟庄子上的人一起进城的，明天就走。”凌大鹏说的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自己的亲娘，生了不少陌生感跟疏离感来。 “见着智儿了吗？”陶宛娘先是平淡地应了声，看向周小云问道。 “见着了，他还认得我。”周小云回道，“就是……不黏我了！”肉乎乎的的面容上，周小云有着浓浓的失落感。 “孩子安好就行。”陶宛娘回道，“吃了饭了吗？” “没，没呢，娘，那个……我……那个……”凌大鹏局促道，周小云一口咬定是师师害了她，这个事情，让他心头乱哄哄的，所以想来问下陶宛娘。 陶宛娘挺看不上凌大鹏这模样，说个话还支支吾吾的。 “有事赶紧说，没事就等吃饭，我这家里也不会少了你们两个一口吃的。”陶宛娘不耐说道，来的就凌大鹏跟周小云，倒是没带上那两个下人了。 凌大鹏松了口气，还以为娘会埋汰他，居然主动留他们吃晚饭。 就算其他人不在，陶家晚饭，也是满满一桌人，周小云同凌大鹏倒显得跟外人一样了。 吃晚饭，陶宛娘就让两人到客厅说话，她拿水漱了漱口，清了清嗓子道：“说，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娘，这死脑筋的，我同他说了，就是师师那贱人给我下的药，他不信。”周小云愤愤道，“留那么个恶毒女人在身边，他是嫌自己命大吗？” “娘，小云说的是她猜想的，但是师师一直都挺照顾她的，我觉得她就是多想了！”凌大鹏苦着脸道，他还是觉得师师给他钱，伺候他，照顾周小云，跟在他在庄子里吃苦，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陶宛娘看了眼愁苦模样的凌大鹏，周小云这个事情，现在也没有证据，但是她主观上是认可周小云猜想的。 把孕妇喂肥，导致胎儿过大，最后难产，这种手段，在她以往经历过的位面里，也见识过。 不过，的确也是查不到证据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怎么查，更何况，周小云这怀胎都快七个月了，什么时候下的药，查不到的。 “周小云，这拿人拿赃，口说无凭。”陶宛娘平静说道，“既然回了城里，你就先自顾养好身子，再过两个多月，你就要生了。凌大鹏，你为人夫，为人父，妻子要生产的时候，该怎么做，总有点数！” “娘，我在庄子上，又不是想回就能回的。”凌大鹏嘟囔道。 “是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回？”陶宛娘冷眼看着凌大鹏，“你要那个时候不回来，这辈子干脆就不要回了！” 凌大鹏道：“那……那我回来就是了。娘，庄子上离城里远了些，你可要提早同我说啊！” “我又不知道你媳妇什么时候生。”陶宛娘没好气道，这男人，真的太没责任心了，之前都是待在她身边，由她管教着，才没显出这没担当，又坏心来。 “娘，我……我到时候让草儿来通知你而已吗，你这边有人手，有马车，你可以让人去通知大鹏。”周小云算了算日子，她眼巴巴看着陶宛娘。 陶宛娘点了点头，经历了事情后的周小云，看着倒靠谱了一点。 “那娘……到时候，师师……”凌大鹏刚开口，就被周小云打了一下。 “我生孩子，你要是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信不信我抱着孩子跳河！”周小云愤愤道。 “哦，好。”凌大鹏心里是不太相信师师会害周小云的事情，在他眼里，那真的是天下第一的好姑娘啊！他被陶宛娘嫌弃，被周小云埋怨，但是师师永远都是温柔，还拿出自己的钱补贴他，不像周小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攥着，他花点银子还要刨根问底的。 越发想着师师的好，就越发觉得周小云的话，太过异想天开了，这怎么可能呢？ 陶宛娘看着两个人，有些觉得讽刺，以前多恩爱的两个人，现在搞得如此模样，让她怎么看都觉得可笑又可悲。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最后会怎样，孩子是生了一个又要生一个，但是感情怕是回不到当初了！ “好了，回去，天都黑了，早点回去。”陶宛娘下了逐客令。 “娘，要不，你让张良驾马车送我们回去，我倒是没什么，小云这身子……”凌大鹏算了一下，来的时候，叫的马车可花了他五文钱呢！ 陶宛娘白了一眼凌大鹏，倒是也遂了他的愿，谁叫这天黑，儿媳妇大着肚子呢！ 萧毅同红珠那边，又陆陆续续地出了好几次意外，但都是有惊无险，毕竟红珠身份不寻常，有着对危险的直觉。几次意外之后，萧毅已经信了陶宛娘的话，是有人见不得他好！ 到底是什么样的冤仇，竟然如此害他？萧毅不信背后的人是所谓对他有执念，他怀疑，是有人要让瑞王府绝后！ 但是躲过了那么多次的意外，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陶大姐，我与母妃商议着，能不能让红玉从你家出嫁。”萧毅同红珠一道在摘星楼，与陶宛娘商议着。 陶宛娘一愣，瑞王府难道没有别的人可以找了吗？ “为何是我陶家？”陶宛娘直接问道。 “红珠并非富贵出身，我们从未避讳过这一点，所以寻个合适地方让红珠出嫁，思来想去，还是陶大姐处合适。”萧毅平静说道，至于私心，他自然不会说出来的。 倒也不是不能，陶宛娘其实也很想看看背后那个一直坑萧毅的人是谁。 “好，就当我们粘粘喜气。”陶宛娘回答的很干脆。 “嗯，到时候，能时候陶大姐也来王府喝杯喜酒。”萧毅邀请道。 “自然会去的，王妃之前也邀请了我，我这要是不去，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陶宛娘笑着说道，“我还就看着儿子娶过媳妇，还没看过女儿出嫁的，红珠啊，到时候，我就当先预演女儿出嫁的场景。” “陶大姐，谢谢你！”红珠不知道陶宛娘知道内情，但她听着陶宛娘的话，心里竟有些自己真的出嫁的喜悦。 第两百五十一章 克妻之命不得不防 婚事很急，差不多就在半个月之后，一来，是瑞王府乐于见到萧毅成家，二来，萧毅也非常想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红玉也提前一天住到了陶家，来的还有瑞王府为红玉添妆的人。 西厢本来只有沈莲住着，这一回倒是热闹了，沈莲给小俏儿放了半天假，随着小俏儿好奇围着红玉转。 “姐姐，你要做新娘子了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新娘子了。”小俏儿好奇打量着试穿着嫁衣的红珠。 “嗯，要嫁人了，女人都会要嫁人的。”就算是假的，红珠也当是真的一样。 “姐姐，你真好看。”小俏儿眼神晶亮无比，也带着羡慕神色。 红珠就是试穿一下，这嫁衣是定做的，然后也改过一次了。 “很合适，不用再改了。”嬷嬷帮着红珠脱下嫁衣，“红珠姑娘平日里也穿红衣，看来很是喜欢红色啊！” “嗯，红色衬我！”红珠说道，她所有的嫁妆，都是萧毅安排的，明个出嫁，给足了她体面，可惜是假的啊！ 萧毅跟她说过，今天可能就会有危险，如果世子妃还未过门就死了，正好也坐实了世子克妻的名头，甚至在送嫁的过程中，都有可能出事。 要是让她揪出害她的人，她一定要让对方生不如死，破坏她出嫁，不死难解她心头只恨。 “小妹妹，你娘可是等着你长大，然后把你嫁出去呢！”红珠看着好奇的小俏儿促狭笑道。 小俏儿面上一红，笑嘻嘻道：“我还小呢！” 看到新娘子这边要忙了，她就乐呵地抛开了，同夫子沈莲说起这边的事来。 “夫子，新娘子好漂亮，还有，好多东西哦，她说要嫁给那个长的非常好看的瑞王世子了。” 沈莲是京城人士，瑞王世子的事情，她听说过的，一听小俏儿这么说，她心下有些沉甸甸。 “俏儿，你们主院，或者东院那边，还有空着的屋子吗？” “夫子，怎么突然问这个？”小俏儿有些不解。 “这边不是要给新娘子出嫁用吗，我一个人住这边，多不搭。”沈莲温和说道，“我就搬过去住一夜，等明个新娘子出嫁了，我再搬过去！”一直传言瑞王世子克妻，凡是同世子有婚约的女子，都会死于非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纵使不太相信所谓克妻之命，可也顾及自己性命的。 “这样啊，那夫子可以自己去挑一间，娘不会说什么的。”小俏儿听着不觉得哪里不对，很自然地说道。 “那好，我们就去找！”沈莲笑笑道。 陶宛娘夜里是提早回来了，得知沈莲搬到了东院，她也没说什么。 “你们晚上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把家里所有人都叫到跟前，陶宛娘郑重说道。 高翠娘来自将军府，听陶宛娘这口气，心里直觉有些不对，但想到西厢那姑娘是要嫁进瑞王府的，又觉得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陶当家，你是怕瑞王世子克妻之事！”高翠娘安慰陶宛娘道：“这命数之说，其实信则有不信则无。” “嗯，毕竟传的邪乎，红珠姑娘之前也发生了不少意外的。”陶宛娘宁可其他人都信了，总好过这背后有人图谋什么好。 “娘，可是新娘子姐姐真的好漂亮啊！”小俏儿听到瑞王世子克妻，心里不由对红珠升起同情来。 “反正大家今晚都好好待在屋里，等明天红珠出嫁了，就没事了！”陶宛娘安慰大家。 西厢那边还灯火通明，陶宛娘让其他人回自己屋，让高翠娘先照顾两个孩子，等凌大虎跟王红玉回来。她作为主人家，总不能不过去看看的。 红珠也还没睡，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想着明日出嫁的场景，她心情一直久久不能平静。 陶宛娘敲了敲门，道明自己的身份。 “进来！”红珠起身去应了门，“陶大姐，你回来了。谢谢你，” “看你们都还没睡，我过来看看，明天要出嫁了，是不是很紧张？”陶宛娘笑道。 “紧张是紧张的，不过我更多的是期待！”红珠向往说道，就算是假的也期待，反正只要她没出事，名义上她就是瑞王世子妃。 “我家里都是粗人，若是你们晚上需要什么，可以自行去拿。”陶宛娘说道，“我大儿子跟儿媳妇，还要晚点回来。” “打扰你们了。”红珠跟陶宛娘之间，还是疏离的。她想了想，不由看着陶宛娘道：“陶大姐，你能跟我说说毅哥哥的事情吗？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陶宛娘笑笑，倒也不拒绝，索性将自己一家人从凌家村逃荒，几次遇上萧毅，相互解难的事情给说了。 “我们家现在有这个家业，也是多亏了瑞王府。”陶宛娘最后感慨道。 “原来陶大姐你这么不容易啊！”红珠惊诧看着陶宛娘，她都无法想象一个比自己大了那么多的女子，手无寸铁，带着一家人逃荒，最后还能拥有现在的生活，这是多么神奇的一段经历啊！ “陶大姐，说真的，你看着完全不像是有孙子孙女的人了。”红珠好奇说道，还有些羡慕。 “哈，那是因为我生养早啊，儿子大了之后，就不干活了！”陶宛娘打哈哈道，刚过来的时候，她顶着原主黑黄皮，形销骨立的身子，可真难看至极啊！“逃了出来之后，又遇到世子爷这么个好人，吃好喝好，养好了。” 原主那个身子，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加饿的，但她也没说谎，两个儿子呢，原主又是会使唤人的，力气活，地里活，大多是两个儿子干的。后来有了媳妇，原主连家务也不干了，尽使唤媳妇了。 “陶大姐，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初救下了世子，我也不会有遇到他的一天。”红珠感激看着陶宛娘。 这是……假戏真做吗？陶宛娘对上红珠的眼眸，心中咯噔一声，萧毅是说服了红珠做了局，但红珠这模样，是当真的啊！但随即，她也佩服红珠，拿生命来冒险，再谋求个郎君，也是好胆识！ 突然间，屋顶响动，陶宛娘跟红珠都是面色一惊！ 第两百五十二章 她好像发现不得了的事了 新娘子横死在出嫁前夜，这无疑又是对瑞王世子克妻的又一力证。红珠跟陶宛娘还没动，已经听到隔壁房间有人飞跃上屋顶了。 “怕有危险，跟在我身边的，其实都是护卫。”红珠解释道，“几次意外，我们都确定，有人就是见不得毅哥哥好！” 陶宛娘一副惊讶神色，装傻道：“怎会如此，难道外面传言世子克妻……是被人陷害？” “克妻这种事情，陶大姐也信吗？”红珠不屑说道，“我是不信的，我只相信自己。我想要与毅哥哥在一起，所以我愿意来冒这个险！”红珠认真说道。 陶宛娘自然知道这些，但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商妇啊！所以，面对外头的打斗声，陶宛娘神色不由有些紧张。 但很快，屋顶上停歇了响动，然后房门被敲响。 “红珠姑娘，让人跑了。” “我知道了。”红珠回道，“陶大姐，要是今晚不安生，还请见谅。” 陶宛娘心如明镜，见状也就客套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今晚我也会让其他人不要出门，红珠姑娘，愿你得偿所愿。” 翌日早上，陶宛娘早早醒了，看东方已经露白，心里有些担心西厢那边有没有出事。 好在那边一大早就有些热闹，陶宛娘过去的时候，门口守着的两名侍女都很客气地向陶宛娘问候了。 “昨夜可好？”陶宛娘随口问道。 “一切安好，陶掌柜，要去见一见世子妃吗？” “嗯。”陶宛娘说着走了进去，倚着门框就看到正在梳妆的红珠。 女子等着迎亲的时候，是最美的，那种期许，对婚宴的憧憬，都能让一个女子，眉目含情。 陶宛娘看着此刻艳若桃花般的红珠，倒是由衷希望，这场婚事能将错就错。 “陶掌柜。”送嫁的人都是瑞王府的，对陶宛娘也很是尊重。 “无事，我就看看新娘子，真漂亮啊！”陶宛娘说的真切，这红珠本就样貌秀美，细细装扮之下，更显艳丽。 “陶掌柜，家里还有其他人吗，这些是王府提前交代带过来的喜糖，给陶掌柜家里送送喜气。”一个嬷嬷让其他人抬出一口箱子，乐呵说道，夜里没出事，这婚事看着就要成了，大家都开心。 “喜气，好啊，我这就叫人抬去。”陶宛娘乐呵道，儿子媳妇还没出门，张良力气大，还怕没人吗？ 陶家上得了喜糖，都是开心不已，时辰到了，瑞王府迎亲的人也来了，一身新郎红袍的萧毅，面如冠玉，衬的越发的英姿勃发。 送亲，远去，一切平静地让陶宛娘有些不安，这回娶亲，不会出事了，屡次下手没有得手，再刻意为之，定会留下证据。 但是真那么简单吗？这么多年使坏了，这个时候就放弃？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呢！抱着不安感，陶宛娘最后还是出席了瑞王府的喜宴，她只身前往，没有带任何人。 瑞王府的喜宴啊，陶宛娘这身份，还真有些尴尬，她见到了一些来过摘星楼的大官，还有这个国公，那个侯爷，坐在角落的陶宛娘就当看贵人了。 在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后，陶宛娘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皇上驾到！”随着身边宦官的高呼，所有人都起身准备见礼。 “不用多礼，朕今日是来贺萧毅大婚的，可不想喧宾夺主。”赵哲神色平静，眼眸落在大红袍的萧毅身上，浅浅笑了笑。 他是皇帝！陶宛娘震惊了，自己跟这人前前后后见过两次，山里头一次，小饭馆一次，她知道对方可能身份很高，但竟然是皇帝！ 皇帝不就是长公主的……想到那回，长公主也在小饭馆，陶宛娘心里有些乱。 “朕……随便坐，你们不用管。”赵哲扫了一圈，最后看到陶宛娘身边空着，就朝陶宛娘走了过来。 做什么，他要做什么，陶宛娘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她是被瑞王府的人关照，这几桌随便坐，她就选了个角落的，又能看到全场的位子坐下了。而她的身份的确不太高，所以一些官家夫人都不愿意坐到她的身边，以至于，她左右都空着。 可是堂堂皇帝，怎么就看中这里了？ “陶大姐，许久未见啊！”赵哲看陶宛娘噤若寒蝉模样，微笑说道。 陶宛娘立马站了起来，对赵哲见礼道：“民妇见过圣上。” “不是说了不要多礼吗，陶大姐，你对朕也是有救命之恩的。”赵哲说话间，直接在陶宛娘身边坐下了，而侍卫跟宫人分立他左右。 陶宛娘只觉得压力很大，至于皇帝口中的救命之恩，她想了想，应该就是他低血糖的时候，自己给了糕点这事！ “皇上，你不是在小饭馆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吗？”陶宛娘低声道，“你不欠民妇什么啊！” 赵哲笑笑，这陶宛娘倒是识趣的很。 “朕还知道，你知道你的小饭馆，是长公主派人烧的。”赵哲凑近陶宛娘，低声说道，“凌云洲跟你说过的，朕还罚了长公主去朝天宫思过呢！” 陶宛娘尴尬笑了笑，皇帝凑过来，别人会怎么看她啊！ 这明明是瑞王府的亲事，怎么感觉所有人都在偷瞄她了！ “圣上，世子爷来敬酒了！”陶宛娘看到萧毅过来，立马像是看到救星般说道。 赵哲这才没有再跟陶宛娘打趣，看到走过来的萧毅，他的眼神渐渐复杂。 这身红袍很衬他啊，但是又真的是极为的碍眼。 “陛下前来，是来见证臣弟的婚事吗？”萧毅神色也有些复杂，这一步步走来，竟然真的到了喜宴上了。他看到陶宛娘同皇上给坐一块去了，心里也很是紧张。 “朕自然是来恭贺你大婚的。”赵哲说道，一手负后，一手端着酒杯同萧毅碰杯。 陶宛娘只随意一看，心里一紧，皇帝负后的手，是紧紧握着拳头，更能看到青筋暴起，似乎是忍着极大的情绪一样，她不由再仰头望去。 萧毅仰头喝酒时，皇帝的眼神……陶宛娘心漏了一拍，立马低下头，一些破碎的线索都牵连起来，能让萧毅的妻子或未婚妻死去，能让寺庙的和尚批命……他可以啊！ 第两百五十三章 装神弄鬼也要查清楚 “陶大姐，陶大姐！”萧毅的几声叫唤，把震惊的陶宛娘思绪拉了回来。 “啊，叫我？”陶宛娘惊慌说道，慌忙拿起酒杯。 “陶大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这杯酒，萧毅敬你！”萧毅看着陶宛娘，不知道是隐藏的极好，还是已经放开了，除了大婚的喜悦，看不出别的来。 “恭喜世子。”陶宛娘有些局促，拿着酒杯的手都颤抖，她很不好意思般说道：“陶氏一介商妇，能与圣上坐在一块，心下真的无比惶恐。” “皇上，你看把陶大姐吓的。”萧毅见状，倒是同赵哲说道。 赵哲故作无奈道：“朕不过是想来恭贺你大婚，亲眼看一看你成亲的样子，怎么，来错了？” “是民妇错，民妇见识少，民妇胆子小，我的个乖乖，你是皇上啊！”陶宛娘用自嘲来掩饰自己的慌张，这人如果真的就是背后害萧毅失去几任妻子的人，那太可怕了！ “陶大姐无需如此紧张，朕又不会吃人，再说了，你可是凌云洲的发妻。”赵哲平静说道，“陶大姐，朕知道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陶宛娘哭笑不得，神色也很无奈，再看到一些听到皇上说出她跟凌云洲关系的人的打量眼神，只能皱着眉头不自主般道：“民妇不配的。” “皇上，你就别拿陶大姐打趣了。”萧毅也不能一直在这边，他请求般对赵哲道，“陶大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也是我的。”赵哲应道，“陶大姐，朕都唤你一声大姐了，你真无需如此紧张。” 陶宛娘能不紧张吗，她好像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了。 “不紧张，我一点也不紧张，我吃菜。”陶宛娘说话间，已经对桌子上的饭菜下手了，但随即，她又停住了。 皇帝都没有动筷子，她竟然动了。 “皇上……民妇……民妇替你试菜！”陶宛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赵哲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倒没有再看陶宛娘，眼神落在游走于宾客之间的萧毅身上。 陶宛娘则是扒拉着吃的，又偷偷瞄赵哲，这男人，一直都在看萧毅，她心里越发的怀疑了。但是难办啊，她甚至都没有办法提醒萧毅，她要怎么开口，说当今圣上，萧毅的堂哥，可能对他本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 陶宛娘越想越心塞，最后也不去看赵哲了，这个吃起喜宴来，这一桌，在赵哲坐下之后，也就只有她了。 “陶大姐，怎么，家中困难？”赵哲的话在陶宛娘耳边响起，惊得陶宛娘手里的鸡腿都掉了。 “没，没有，民妇就是喜欢吃的。”陶宛娘心惊肉跳般说道。 “也是，朕可是知道，你与凌云洲合离，也要他一些钱财，加上你救过萧毅，瑞王府跟你合开了那摘星楼，怎么也让你不会缺钱的。” “是是是，皇上说的极是。”陶宛娘连忙点头。 “朕在这，你们一个个都不自在，朕还是回宫！”赵哲起身道，“陶大姐，你帮过朕，以前不知道朕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可有所求？” 陶宛娘立马摇头，显得惶恐，惴惴不安道：“不敢，民妇并无所求。” “朕许你提个要求，现在没想好，那就等下次。”赵哲意味深长般说道，“朕想，你终究会有需要朕的一天。” 陶宛娘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探究的，嫉妒的，哎，她怎么就又成了焦点呢？ 瑞王同瑞王妃一道前来送赵哲，若不是赵哲发话，恐怕这里所有的宾客都要恭送圣上起驾。 在赵哲走后，陶宛娘觉得自己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同瑞王妃告辞了。 “陶掌柜，圣上为人谦和，与毅儿差不多年纪，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冒犯圣驾。”瑞王妃看陶宛娘面有忧色，好心开解道。 陶宛娘牵强笑笑，她又能与谁去说自己的发现啊！“王妃娘娘请留步，我能喝一杯喜酒沾了喜事就是大幸了，还能让我见到当今圣上。我……我这是激动啊！” 瑞王妃又不是不知道陶宛娘会说话，她笑笑，见陶宛娘执意要走，也就不留了。 陶宛娘直接回家了，她要好好捋一捋，没有证据，她就这样认为背后之人是当今圣上，是不是太草率了？ “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俏儿看陶宛娘愁眉苦脸模样，很贴心得上前问道。 “吃完酒席当然就回来了。”陶宛娘回道，“这瑞王府的糖甜不甜啊！” “甜，可甜了，娘，我听夫子同翠娘说的话，那个好看的世子，以前这么惨啊。”小俏儿只是非常的好奇，又藏不住事，看陶宛娘心情不太好，就提了起来。 “你也听说了啊，嗯，先不去论这传闻是真是假，俏儿，娘跟你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如果你想不认命，就必须去对抗命运知道吗？” 小俏儿似懂非懂，这每个字她都听懂了，但整句话，怎么那么绕呢？ “娘，我不是很明白。” “就是这么说，我们在逃荒的时候，谁会想到今天的模样？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就认为自己是穷困潦倒的命，就不会有今天了。”陶宛娘拿自身做例子道，“娘逃荒的时候，就没想在什么村里，镇里混日子。一开始想的是山海府，现在是京城，但是如果哪一天，京城不是我们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了，娘会带你们再走！” 小俏儿听着更加糊涂了，现在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 “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俏儿担心问道，陶宛娘的神色有些复杂啊！ 陶宛娘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她要是继续下去，肯定惹祸上身，但是瑞王府对她，有情有义，让她什么都不说，又有些难！ 是时候再逛一下交易系统了！陶宛娘心里有个计划，吐真剂可以让人说出心里话不是吗？录音机还能录下话不是吗？她要去调查这个事情，总要撞撞神，弄个鬼，给自己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人怕什么，不是鬼就是神呗！ 第两百五十四章 他若出事，你们全家陪葬 陶宛娘的计划自然是要同萧毅商议的，但是这人家新婚燕尔，不管是真假，都不可能立马来酒楼。陶宛娘酒楼事务又多，自然先将这事先按压下去了。 差不多五天后，红珠一个人来了酒楼，直接来找了陶宛娘。 “陶大姐，毅哥哥说，若是我心里苦闷，可以来找你。”红珠神色淡淡，眉目间，有些愁容。 陶宛娘还不清楚红珠知不知道她是建议萧毅做局的人，所以，尽量摆出聆听者的模样来。“红珠姑娘，不，世子妃，怎么了？” “陶大姐，你知道我原先想的是什么吗，我要把我看上的夫婿抢回去，到我们的离心岛去，但是现在，却是我困在京中。”红珠苦涩笑笑，原本答应做这场戏的时候，她还对自己挺有耐心的。 之前还没成亲，瑞王妃带着她也跟不少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打过交道，对于这些她倒也不怵，但是这成亲之后，催生啊！ 又不是真夫妻，对上瑞王妃殷切眼神，红珠有些烦躁。 “陶大姐，你同我一样都来自民间，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所有人都盯着我，盯着我的肚子。”红珠烦躁说道，“况且，我同世子……”红珠顿了顿，“陶大姐，直接跟你说了，我同萧毅就是场合作，我们两个配合着演戏呢，现在好了，背后的主谋没找出来，我倒成了被人盯着的那个了。” 陶宛娘看着红珠，倒是对她很是信任啊！ “红珠啊，其实你跟萧毅的事情，我知道，萧毅在哪，我大概有了怀疑的人选，想同他说一说。”陶宛娘也不再假装，直接说道。 红珠一愣，怔怔看着陶宛娘，但随后她也就坦然笑了。 “陶大姐，难怪，萧毅说我若苦闷就找你。是谁，本姑娘正心里不痛快，想找出出气。” “也就是怀疑而已，此人位高权重，一般人可近不得身，我心里都有些惶恐，至于要不要找人出气，我看，还是等萧毅来了，大家一起商量下。” “那就要多等几天了。”红珠很好奇，叹了口气道，“我们成亲才两天，萧毅就被圣上宣进宫，好像是说东海那边出了点事，之前派过去的什么大将军凌云洲，也没有消息。” 陶宛娘心里一惊，凌云洲出事了？ “萧毅被召进宫之后，就匆匆回了趟家，同其他人一起，前往东海那边了。”红珠说道，“陶大姐，我怎么感觉萧毅是被故意带走的。” 陶宛娘也有同样的感觉，萧毅是世子，但没有实际的官位，之前巡按使的身份也是皇上亲自封的，这次又不是非要萧毅去不可？在外人眼中，这萧毅才成婚呢！ 但是她也能想象，圣上那边肯定是给出了萧毅不得不去的理由，哎，怀疑一旦升起，她就觉得这当皇帝的不安好心。 “萧毅同凌云洲是好友，之前他是圣上亲封的巡按使，帮圣上处理过不少事情，所以……”陶宛娘说道，“红珠，我想就算瑞王妃再急着抱孩子，也不可能就这两天你就能……”陶宛娘故意打趣道。 “对啊，就算我们是真的，也不可能两天就怀上，我们还是假的呢！”红珠无奈说道，“我不胜其扰，就跑过来了！” 陶宛娘听着红珠的话，心里也在琢磨，这一回，不让萧毅克妻了？ 但是萧毅不在，红珠要是出点事…… “红珠，你就一个人出来？”陶宛娘不由问道，萧毅不会这点都没想到。 “在外面呢，两个人，我没让人进来，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想同人说说这事，萧毅也说有事找你，自然我就不想人跟着了。”红珠说道，“这日子过的我很想去哪里踢个馆，找人切磋切磋。” 陶宛娘噗嗤一声笑开，对红珠道：“这话我建议你同瑞王妃明说，至于你想动动筋骨，王府里的护卫应该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京城水深，你若是去挑衅别人，很容易出事。” “若是你出事了……嗯，萧毅这克妻算是铁定了！” 陶宛娘这话，让红珠想了想，小心问道：“陶大姐，瑞王妃太过温柔，你说我这般开口，会不会把她吓到？” “那你是太小看瑞王妃了，红珠，你的身份，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不过，红珠，我的建议就是，你与萧毅假意成婚之事，还是不要说了。” “我又不傻，萧毅不在，我要是说了，岂不是让我在府里头的日子难过？”红珠回道，“陶大姐，谢谢你，我这就回去，同王妃说。” 陶宛娘看红珠豁然开朗的模样，她对红珠，虽然还算欣赏，但毕竟结实不深，有些事情，还是等萧毅本人回来再说。 送走了红珠，陶宛娘想了想，凌云洲出事了？ 长公主第二天的到来，让陶宛娘又莫名被说了一通。 “陶氏，凌云洲在打击海岛的时候，出事了，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 陶宛娘真的是莫名躺枪，她还耐着性子问道：“公主殿下，不知道这事与民妇又有何干？” “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你好歹给他生过两个孩儿，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安危吗？”长公主愤愤道。 陶宛娘看着怒视自己的长公主，这女人是恋爱脑，凌云洲都跟她划清界限了，跟自己也合离了，说白了，凌云洲是死是活，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公主殿下，听说瑞王世子已经同其他人被圣上派去救助了，你何必如此担心呢？”陶宛娘开口说道，“而且，说白了，你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啊！” “呵，他哪是真要派他去。”长公主先是讽刺低语一声，继而立马怒目看着陶宛娘。 “陶氏，你可知十年来，他每次出征，我这心里头就有多慌吗？他的一切，是他用赫赫战功得到的，他一路走来，多辛苦，多不容易，他本该与本宫一起，在这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就是因为你，你的出现，让他想起了一切，如果他没有想起，他早就是我的驸马了，才不用再去做这些冒险的事情。” “所以，都是你，因为你，他要出事，我让你们全家人赔葬！” 第两百五十五章 你活的真累 陶宛娘对长公主的蛮不讲理表示非常的无奈，同时，她也捕捉到长公主先前的那句话。 “公主殿下，如果我说凌云洲离开京城，是因为你呢？”陶宛娘也不想受这无端的迁怒，“长公主不妨想想，是不是公主出了朝天宫，他才出了这京城！” “你……放肆！”长公主愤然道，指着陶宛娘，“陶宛娘，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宫直接砍了你！” “在我的酒楼，伤我，长公主，你是觉得凌云洲对你避之不及还不够吗？”陶宛娘也硬气了起来，这公主有公主病！ “另外，圣上说他欠我一个需求，我随时都可以向圣上要一个承诺，长公主，你说，我让圣上答应我，永远不许你伤我分毫如何？” 长公主看陶宛娘有恃无恐的模样，气的心口都疼了。 “陶宛娘，你不要太张狂，你一个贱妇，本宫纡尊降贵来此处，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敢如此猖狂！”长公主气的想当场让人拿下陶宛娘。 陶宛娘却是不卑不亢得看着长公主，继而放柔了语气，平静说道：“公主殿下，你金枝玉叶，的确不需要同我这等身份低微之人往来。但，不是公主殿下自己来找我的吗？” “你……”长公主是被赵哲叮嘱过，不可对陶宛娘出手，但是她是真的恨啊！ “纵使我百般说了，我与凌云洲只有前尘，绝无以后，长公主就不信吗？”陶宛娘认真说道，“果然是叫不醒装睡的人是吗？你一边看不上我，一边又将我当成你的假想敌，公主啊，你这又何必呢？” “我不是给你中肯的建议了吗，你想要凌云洲对你死心塌地，你就睡了他不就行了吗？”陶宛娘最后说的都有些烦了。 “粗鄙，无耻！”长公主愤愤道，完全不愿承认，自己心里也就是已经这么想的了。 陶宛娘耸了耸肩，完全不知道长公主来干什么，跟她打嘴仗吗？ “公主殿下，来摘星楼，吃饭吗？”陶宛娘转移了话题。 “你什么意思？”长公主一愣，不善地看着陶宛娘。 “来酒楼不吃饭的话，不知道来干吗。”陶宛娘直接说道，“公主殿下，恕民妇真的没空陪长公主发牢骚了。”说完，陶宛娘直接推开雅间的门走了。 长公主气的差一点就想拿起桌上的茶具朝门上扔去，她竟然被一个商妇给轻视了。 “走，本宫吃不下！”长公主受了一肚子气，哪还乐意吃饭啊！ 离开摘星楼，长公主又直接进宫了，对着御书房看奏折的皇帝一阵抱怨。 “皇上，那陶宛娘简直嚣张至极，她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皇家颜面放在眼里。”长公主气愤道，“皇上，一个贱妇而已，为什么不能杀了她！” “因为她有趣。”赵哲头也不抬说道，“你又去招惹她做什么，她一个厨子，又不会手伸到你府里。” “她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挑衅，就是侮辱！”长公主愤愤道，“她竟然说凌云洲出京，是因为我离开朝天宫，她怎敢如此编排我！” 赵哲抬起头来，看着气急败坏的长公主，皇姐的脾气越发的大了，这凌云洲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皇姐可是一直端庄温柔的；可是一旦跟凌云洲再无可能后，她就变了。 “她说的没错。”赵哲平静说道，“皇姐，你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 长公主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清楚，因为清楚，所以心塞，想要找陶宛娘出气，却又碍于皇帝的命令。 “他到底有没有出事，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了！”长公主说道，“就算他一辈子都不喜欢我，但是我也会让他离不开我！” 赵哲玩味看着长公主，皇姐真是越发的偏执了！不过，似乎他们赵家的人都容易陷入这样的境地啊！ “朕不是派了人出去吗，迟早会找到的。”赵哲回道。 “就是看你派了萧毅，我这心里头大抵也确信那边不会有太多危险。皇上，你一直在给萧毅抬阶啊，可是他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吗？”长公主自己不畅快，就忍不住说起赵哲来，“你让他抛下自己的新妇，你可真是……” 赵哲面色一沉，眼神狠厉得看了眼长公主。 “皇姐，有些事情你给朕烂死在肚子里。”赵哲威胁道，“萧毅绝对不能知道这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想要一个人还不简单？”长公主嗤笑，“左右，皇子公主都有了，你便是要将萧毅禁锢起来，也无妨！” “朕还不像你那么疯癫！”赵哲冷着脸说道，“瑞王与父皇是亲兄弟，我们与萧毅，可是亲人。” “可是我们姓赵，他姓萧！”长公主毫不在意道。 “萧皇叔从小过继给萧侯，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毅对我们来说，就是亲弟弟一样。”赵哲还有理智在，可不能像长公主这样疯。 “呵，一边给他赐婚，一边害死他的妻儿，皇上啊，你活的如此累，做什么？国事已经让你如此殚精竭虑了，为何在自己的喜好上还要如此克制呢？” 长公主放低了声音，如同引诱般在赵哲身边说道，“皇上，你可是一国之君啊！” “滚！”赵哲沉着脸呵道：“皇姐要疯，想着朕也陪你疯吗？” “你是皇帝，你是天下之主，你为什么不能顺着你的心思过？”长公主很不能理解，“我是金枝玉叶，我就想要凌云洲做我的驸马，为什么不可以？” “呵，陈彬怕是要从地下跑上来了，皇姐，你过河拆桥，把他忘得挺快的。”赵哲冷笑，“滚回你的公主府！” 长公主脸上就一闪而过的讶然，但她也不意外赵哲知道陈彬的事情。 “死的人怎么能跟活着的人比！”长公主冷然一笑，“皇上，你活的真累！” 长公主走后，赵哲再也没有心思看奏折了，他对萧毅，一直都有异样感觉，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不能动萧毅，舍不得动他，所以，那些敢跟萧毅成婚的女人，都该死！ 第两百五十六章 陶大姐有何高见 瑞王世子妃不爱红妆爱武装，身手也相当了得，跟王府里的侍卫也不相上下，得了陶宛娘建议之后，红珠干脆就在王府里跟人比划了。 看着跟侍卫打的兴起的红珠，瑞王妃一阵感慨，她什么时候能抱得上孙子哦！ “不错，真不错！”瑞王看到这场景，忍不住叫了起来，“瞧瞧，这筋骨，这身手，以后谁还敢说我们毅儿克妻，本王相信这红珠，一定能跟毅儿百年好合！” 瑞王妃白了一眼自家王爷，有这么说一个女子的吗？ “圣上也真是的，毅儿难得娶个妻子，怎么才两天就把人给派出去了呢，东海荡寇，如果凌云洲都摆不平，我们毅儿去能怎样？”瑞王妃有些抱怨道。 瑞王看王妃不满神色，心底也是叹气，可能圣上是想要让瑞王府的名望再高一些！ 陶宛娘一直在提防长公主的报复，她那个挑衅，没有理由长公主这个有些疯的放过自己啊！她虽然拿出皇帝来压长公主，让长公主没有当场暴走，但是谁知道长公主会不会阴恻恻地背后下手呢！ 提防几日，没有等到长公主的报复，等来了皇帝的亲临，这让陶宛娘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啊！ 来，让她听一下皇帝的真心话。 平平无奇的录音笔，外形就跟一只炭笔一样，陶宛娘趁着被赵哲召见的时候，就把录音笔打开了。 “长公主前几日过来冒犯了。”赵哲温和看着陶宛娘，“于朕来说，你是朕的救命恩人，而且，你与朕的股肱大臣毕竟关系颇深。” “启禀陛下，民妇与凌云洲已经合离，毫无关系啊！”陶宛娘立马澄清，“民妇真的觉得长公主同凌云洲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怕是有误会，误会解除了，还是可以再续情缘的。” 赵哲轻笑一声，真真切切打量着陶宛娘，何以对凌云洲如此抵触，他也想不明白。 “陶氏，你不知朕身份的时候，朕看你胆子很大，性子也洒脱，怎么现在，全身都透着拘谨？” 她紧张啊，录音笔还开着呢！ “昔日是民妇冒犯，圣上，民妇与凌云洲真的已经不会再有以后，圣上不如成人之美，成全一段佳话不好吗？况且，圣上既然那么看重凌云洲，把他变成自家人不是更好？” “你怎么就这么想把凌云洲推出去？”赵哲很好奇看着陶宛娘。 你怎么就对臣子的感情如此好奇？陶宛娘心里反驳，面上可不敢露出半点不满。 “陛下，民妇一个人过了十七载，对凌云洲，没有怨恨也没有期待，早就两清了。”陶宛娘说道，“倒是皇上，公务繁忙，还来关心臣子的家事，着实是一位明君啊！” 赵哲浅笑，一时没有搭话，他觉得自己有病，就是喜欢看这些个人为情所困，偏偏陶宛娘的豁达，让他很看不懂，她越不想跟凌云洲一起，他越想让他们破镜重圆啊，呵，真是有病！ “朕若是给你们赐婚，你会抗旨不遵吗？”赵哲故意问道。 陶宛娘里面想骂人，直接抬头对上赵哲面容，神色有些紧张，然后仿佛是鼓足了勇气般道：“陛下，你不是说欠我一个救命之恩吗？” “你想要用掉了？”赵哲反问道。 陶宛娘看看赵哲身边的侍卫跟公公，有些话就是不能问出口。 “那就看圣上是不是在强人所难了！”陶宛娘深吸了口气，虎口拔牙，也不是不可以的。 赵哲笑了，这陶宛娘的确有趣，也不知道哪里的水土养出这样的一个妙人。 “朕的金口玉言，你可要好好想想，什么样的要求，让你用掉朕的这一次许诺。” “自然是会斟酌斟酌的。”陶宛娘一本正经说道，“皇上，你特意来摘星楼找我，总不会就聊天，要不要点菜？” “你还真不忘招揽生意。凌云洲落水失踪了，你知道吗？”赵哲又问道。 陶宛娘点了点头，长公主不就是因为这个跑来骂她的吗？ “你真的毫无触动？”赵哲不死心般问道。 “若是真遭遇了不幸，民妇心里头要说什么感觉没有，那是假的；不过十八年前，民妇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感情。”陶宛娘安静说道，“如今若是再闻噩耗，那也只是感叹陛下失去了一位大将。” “你还真是……理智的可怕。”赵哲不由感慨，“陶氏，若是凌云洲听到你的这番话，怕是真的会伤心不已。” “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啊，又不是没说过。”陶宛娘直接说道，“人总以为自己付出了就会有收获，却不知道，这世间之事，从来都不是圆满的。” “感情这事，多的是爱而不得。”陶宛娘故意说道，露出历经千帆的沧桑神色来。 爱而不得，赵哲不由心神一阵。“陶大姐似乎经历过很多。” “我这把年纪的，自然比陛下看得多了。世间感情千万种，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圆满。不管是天伦之乐，夫妻情分，还有那所谓的父子母女之情，兄弟姐妹之情，也不尽的都能圆满啊！”陶宛娘感慨道，“陛下只看到我与凌云洲有缘无分而惋惜，怎不见长公主对凌大将军痴情一片而不得可惜呢？” 赵哲心下嗤笑，皇姐有面首啊！ “爱而不得，陶大姐也有爱而不得的人吗？”赵哲玩味看着陶宛娘，想从陶宛娘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对这世间的钱财爱而不得啊！”陶宛娘叹了口气，“遭遇过饥荒的人，最怕的是哪天手中无粮，最怕孩儿们没有吃的啊！” “怎么，皇上九五之尊，还有牵挂不成？” “大胆。”赵哲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公公已经出言呵斥了。 陶宛娘立马低下头惶恐道：“陛下恕罪，是民妇冒昧了。” “无妨，陶大姐是个知趣的人。”赵哲说道，能让凌云洲惦念，让萧毅跟瑞王府承她的情，一个农妇到底何德何能？“朕是天下之主，却也只是凡人一个，又哪能事事如意。陶大姐，依你所见，朕若有得不到的人，该如何是好？” 第两百五十七章 让你下去醒醒脑 陶宛娘心惊，她哪里值得皇帝来下问呢？所以，大概就是自说自话。 “陶大姐，你历经过这人世变迁，见识过世间悲喜，那你倒是说说，若是朕遇到如此境地，又该如何？” 陶宛娘看了眼赵哲，他就像是穿过自己在看其他人一样。 “民妇虽然出身疾苦，但只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事总要无愧于心。”陶宛娘镇定说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世间自有世间的法则。” “是吗？”赵哲面色有些不虞，“陶大姐，给朕做几道好菜。” 陶宛娘见状，立马退下了，一出雅间，她把录音笔给关了。 目前也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表明，赵哲就是那个对萧毅有着非分之想的人，但是，这个赵哲，绝对有问题啊！ 她可不觉得自己真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让皇帝都礼贤下士了。而且，在她反复说同凌云洲无感后，这皇帝居然还想赐婚？ 回到厨房后，陶宛娘神色还有些沉重。 “娘，怎么了，是不是客人刁难？”王红玉见状，不由开口问道。 皇帝微服，自然是避人耳目，陶宛娘不想其他人都被吓到，就摇了摇头，做了几道菜，亲自送了过去。 赵哲倒也没有再为难陶宛娘，加上陶宛娘的菜的确色香味齐全，赵哲还给陶宛娘打了赏银。 陶宛娘提着心过了一天，等到当日夜市歇了的时候，她只觉得身心疲惫。回到家中洗漱后，她拿出录音笔，回味了跟赵哲的对话。 这皇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可是硬要跟萧毅扯到一起，那又牵强。想了想，目前的录音没啥用，陶宛娘直接删了，这东西万一落到别人手里，里面的声音足以让人吓死！ 红珠也不是全然在王府里舞刀弄枪，瑞王妃有心教红珠世家礼仪，毕竟是世子妃，日后可是要操持整个王府的。 这日，瑞王妃带着红珠，去了静安侯府为六十大寿的老夫人贺寿，红珠安静地待在瑞王妃身边，但也一直默默打量着全场，嗯，有个讨厌的人，好像还跟其他人在商量什么。 “红珠，我听闻之前你与尚书府的骆云霞发生过争执。”瑞王妃也发现不远处以骆云霞为首的几个官家千金，凑在一起说这事，还往自己这边打量。 “嗯，当着我的面骂我，我可忍不了，就教训了她一通。”红珠直接回道，“母妃，若是待会她们为难我，我可不可以反抗？会不会落了瑞王府的颜面？” “都敢对瑞王府的世子妃动手了，那还管什么颜面？”瑞王妃当下发话道，“红珠，不用拘着自己，该怎么就怎么。” 红珠望了一眼瑞王妃，甜甜得笑了。“母妃，我不会让人欺负的。” 她若一直待在瑞王妃身边，怎么给人上门打脸呢？红珠见瑞王妃同侯府夫人说事，她便招呼上侍女若惠，去侯府随意晃悠了。 “世子妃，你是在钓鱼吗？”若惠也是府里头的女侍卫，但已经深深被红珠的身手给折服了。 “对，愿者上钩！”红珠低声道，“你猜，是不是很快就有人来了？” 静安侯府风景挺好，红珠带着若惠走在湖边看已经冒头的荷花，迎面走来若干管家小姐跟各自的侍女，这阵势，用红珠的话来讲，看着就像是来打架的。 “世子妃，她们来了！”若惠低声说道。 “瑞王世子妃，怎么一个人在湖边走，是因为瑞王世子不在吗？”骆云霞对红珠暗恨不已，看到红珠好端端的，她就来气，瑞王世子克妻就是个荒唐至极的传言，却因为这个事情，她的父亲死活不愿意同瑞王府结亲。 “谁说我是一个人，你年纪不大，眼神就不好了吗？我们这么可爱的若惠也在，怎么，你看不到？”红珠也不会由着骆云霞挑衅，该出手的时候，她都不想说话。 “看到吗，都说她出身低贱，这说话也一点都没有教养，一个侍女在她看来都可以跟她一个世子妃相提并论。”骆云霞很不客气地同身边的好友们说道。 “也怪不得她，我听说她跟世子是在民间认识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渔娘。”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高攀上瑞王府，也不怕折福。” 萧毅是很多女子梦中想要的夫君，但是克妻名声远扬，她们都是家中父母捧在手心的，断然不会让她们去被萧毅克的。而空了几年的世子妃落到了红珠身上，让这几人都心有不甘。 “我知道你们都是嫉妒我，但是嫉妒是没有用的，我就是你们一直想当的瑞王世子妃，怎么着，想打我吗？”红玉才不惯着这群人，一个个人模狗样，说的却都是刻薄阴险的话。 “你不过有些拳脚功夫，就这么猖狂，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骆云霞同身边女子互换了个眼神。 官家千金们，是不想自己动手的，但是身边有人啊。 “你们想干什么？”若惠挡在了红珠面前。 “世子妃不如下去冲个凉，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骆云霞愤愤道。 五六个侍女对着红珠跟若惠挤了过来，那模样，就是想要把红珠给推下水。 红珠觉得这群人真的是愚蠢又狂妄，她身子一矮，对着上前来的侍女们，一个扫堂腿，看着对方倒地，她悠哉起身。 “骆云霞，你是不长记性吗？”红珠冷眼看着骆云霞，上次一个巴掌还不够啊！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侯府，不是你放肆的地方。”骆云霞看到红珠看过来，立马色厉内荏般说道。 “瑞王妃好身手，让老身来领教一下。”一个老妇人从贵女们身后走了出来，说话间，对着红珠就攻了上去。 “若惠闪开！”红珠看到寒光一闪，对方有兵器，立马把身前的若惠给推开，堪堪避开老妇的攻击。 这是要杀她！交手之后，红珠很明确能感知到对方的杀气，而且，她身子一偏，一枚冷箭直接插着她的脸飞了过去，而这一停顿，老夫人的攻击到了面门，红珠快速闪躲，脚下一滑，摔入了荷花池中。 第两百五十八章 在水里我就没怕过谁 落水的红珠知道对方要杀自己，明刀易躲暗箭难防，除了那个老妇人，还有暗中放响箭的，呵，这世子妃，可真是不容易。 岸上，若惠与那老妇人缠斗一会，但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也是很快就扑进了水里。 “这是谁家的嬷嬷，这么厉害。”骆云霞看红珠落水，非常开心。 “对啊，谁家的，太解气了。” 一众官家女还以为红珠被教训了，还一个个都洋洋得意模样。 “怎么不冒头啊，她该不会溺水了！”也有担心事情闹大的。 在静安侯府参加老妇人寿宴的，不少与瑞王府都关系甚好，这边出的侍寝立马有人去禀报了瑞王妃。 红珠在水中，并没有半点不适应，从小在水边长大的人，闭气功夫也高于寻常人，黑影袭来时，她半点不怕。 谁身上没带点兵器呢，对着黑影冒着冷光的匕首，红珠也抽出了腰剑，没一会儿，水面上飘上了红色。 “见血了，你们快看。”骆云霞见红珠久久没有冒头，而水面上飘出一层红来，心里也大惊。 “世子妃！”若愚惊慌呼喊，与她对战的老妇人趁此后退，直接走了。 瑞王妃跟静安侯府的老夫人，还有一众前来贺寿的人。 “王妃娘娘，世子妃落水了。”若愚紧张喊道，“这……这是血~！” 瑞王妃一脸寒霜，看着围在河边的一群贵女，耐着性子道：“赶紧派人下水救人。” 哗啦水声响起，红珠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从水里冒了出来，她从容不迫得顺了一下头发，还有一只手，似乎拎着什么，悠哉地朝岸上游了过来。 “母妃，我没事，在水里我就没怕过谁。”红珠说话间，将一个黑衣人往岸上抛了过来，继而自己也爬上了岸。“这静安侯府也不太平，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想杀我！” “老夫人！”瑞王妃很是心惊，忍不住寒着脸喊了静安侯府的老夫人。 “瑞王妃，这……这一定是潜入王府的刺客！”老夫人看到红珠把人抛上来的时候也是心惊肉跳，她大寿的日子，竟然有人刺杀世子妃。“来人，报官，静安侯府绝无伤害世子妃之意。” “母妃，是她们。”红珠指着骆云霞道，“就是她，自己没什么本事，伙同这一堆人来欺负我，把我打下水id就是她们带来的。” “王妃，那老妇人身手狠辣无比，属下也不是对手。”若惠说道。 瑞王妃扫了一眼骆云霞几人，就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我相信这事与侯府无关，但是既然报官了，这一干人都得暂时扣押。” “不错，在静安侯府闹事，你们是完全不将老身放在眼里吗？”静安侯府看着这一群骄纵的官家女子，重重说道。“瑞王妃，世子妃湿了衣裳，不如先去换身干净衣物，省的着凉了，今日的事情，静安侯府会给瑞王府一个交代的。” “世子妃，不如先随我去换下衣裳！”开口的是静安侯府的大夫人严氏。 “去，先将衣裳换下。”瑞王妃同红珠说道，“若惠，一刻不离地守在世子妃身边。” 红珠也不拒绝，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淡淡说道：“哦，我忘记说了，他应该还有点气，不过，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还有你们，我都记住了！”红珠扫了一眼骆云霞几人，继而做了个划脖子的手势，神色冷峭。 “她那么厉害，我们才没那个本事让她下水的。” “对啊，不是我带的人，瑞王妃，老夫人，我的侍女根本就不会武功啊！” 红珠随着严氏离开，身后是那一群人都在撇清关系，但随后，又开始了相互推脱。走的远了，红珠回望一眼，心下鄙夷，一群孬种。 离开静安侯府的时候，京兆尹的人也到了，回家的马车上，瑞王妃看着红珠，忧心道：“红珠啊，委屈你了。” “母妃，为何这般说？”红珠不由问道。 “我们毅儿，不知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的姻缘如此坎坷。”瑞王妃重重叹气道，“你嫁给了毅儿才两天，就分隔两地，如今，又遇上这些事情。红珠，你放心，这个事情不会不了了之的。” 红珠对上瑞王妃关切的眼神，想了想开口道：“母妃，如果我说，是有人想杀我，从而让毅哥哥的克妻之名更加显真，你信吗？” 瑞王妃一愣，难道不是有人嫉妒红珠能成为世子妃下的手？她还觉得就是骆云霞一干人里面谁下的手呢？ “今日想杀我的有两人，一个老妇人，隐在那几个女子跟仆人身后。然后隐藏在暗中的，就是那个黑衣人，我被打下水，也是因为黑衣人放冷箭。” 红珠郑重分析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天生克妻的，只有想要人当鳏夫的。” 瑞王妃怔怔看着红珠，红珠的话，就跟阳光照射乌云一样，让她心头的阴霾突然裂开一个口子。 高僧批命，前几任儿媳殒命，难道不是天数？ “别的我不知道，那黑衣人想杀我的时候，可是说了。”红珠故意道。 “说什么？”瑞王妃立马追问。 “说我不知道嫁给瑞王世子是会被克死的吗？”红珠故意道，在水里，说话也听不到啊！ “我要死了，可不是被克死的，是被人杀死的！”红珠愤然，“母妃，这还不就是故意想让毅哥哥克妻吗？” 瑞王妃眉头皱着，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如果今天红珠真的出事，外头还不又要传扬开毅儿克妻了？那，之前的三人……瑞王妃心里立马警觉起来。 “红珠啊，这事，我会同王爷好好商量下，幸好，你没事！”瑞王妃郑重说道，只要红珠不出事，毅儿克妻之说就无从所起了，之前的种种，不知道还能不能查。 红珠乖巧得点了点头，这一家人不就该齐心协力，一起查肯定能查出多些啊！ 瑞王妃的心头，萦绕上了一层阴霾，一旦想到萧毅所谓的命数是人刻意所为，她心里就火气。但是相国寺的高僧……出家人难道可以诳语吗？ 第两百五十九章 人的记忆是可以改的 “你是说你同瑞王妃提了萧毅克妻是被人陷害的？”陶宛娘看着托腮的红珠，“那瑞王跟瑞王妃是不是开始查之前的事情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不会同我说。”红珠说道，自那个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十天了，黑衣人死了，死无对证，老妇人谁也说不出是谁的家仆，最后，还是那骆云霞遭了罪，也不知道是被屈打成招还是别的，担了罪，被尚书父亲赶到郊外庄子去了。 陶宛娘听着红珠说了这些，心里头总有些不安的，不过，瑞王夫妇出手，大概总有底气！ “你自个小心些，感觉这事不会这么过去。”陶宛娘提醒道。 “谁怕谁啊，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红珠说的嚣张，“就是不知道谁那么包藏祸心，如此歹毒。” 陶宛娘看红珠模样，倒也替红珠庆幸，幸亏她不是那种柔弱女子。 “东海那边有信过来吗？”陶宛娘继而问道。 “哦，我差点忘记了，信是有的，发信过来的时候大概还没到，现在应该就到东海那边了。”红珠说道，萧毅有报平安的。“我都想过去了，抗击海寇，其实我在行啊！” “哪有让你这个世子妃去的理。”陶宛娘笑道，“你就安心等着。” “陶大姐，你说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揪出来啊！”红珠感叹道，这漫无目的般的等待太心焦了。 “陶掌柜，有贵客找。”鲁能敲了敲门，冲里头喊道。“公主殿下你不能……” 随着鲁能的话被打断，门也被打开了，长公主带着人，很是跋扈般走了进来，而跟随红珠的两名瑞王府侍卫，也一并进来站在了红珠身边。 “这位想必就是瑞王府的世子妃，本公主在你同世子大婚的时候，送上过贺礼。”长公主看了眼红珠，缓缓说道。 “见过长公主。”红珠在长公主说出她身份之后，也规矩得向长公主施礼。 “公主殿下，今日来摘星楼，又是来找民妇的？”陶宛娘无奈般看着长公主，这隔一段时间就来找她麻烦，不嫌烦吗？ 长公主看了看陶宛娘，又看了看红珠，有些鄙夷神色。 “瑞王世子妃，不是本宫没提醒你，虽然你出身低下，这既然入了王府，怎还同陶氏这种商妇往来，不是自降身份吗？”长公主阴阳怪气般说道，“哦，也是，你这世子妃，还不知道做到什么时候呢？” 红珠爆脾气，这长公主自己也没见过，至于见到她就咒她短命吗？ “公主殿下，这摘星楼瑞王府也有一份，世子不在，我身为世子妃，来与陶掌柜对接，有何不可？”红珠直言道，“我虽出身低微，但又不是我能选择的，自然比不上公主天生贵胄来的显赫。” “放肆！”长公主呵道，“你竟然如此同本宫说话。” “长公主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接说。”陶宛娘按住红珠，对着长公主说道。 “凌云洲找到了，但是他陷入了昏迷，已经在回京的路上，陶宛娘，本宫可以不计前嫌，只要你能让凌云洲醒过来。”长公主的消息要比瑞王府的还要来的快一些。 陶宛娘一愣，这关她什么事？ “公主殿下，民妇是商妇，不是大夫。” “军医说了，凌云洲昏睡不醒，需要有亲近之人将他唤醒，你以为本宫乐意吗？”长公主愤愤道。 陶宛娘眼珠子一转，直接说道：“公主殿下，民妇再给你出个主意，这人的记忆呢，是可以改的，你也可以成为凌云洲脑海里最喜欢的那个人。” 这话一出，长公主愣住了，一旁的红珠也愣住了，没有人跟她说过陶宛娘同凌云洲什么关系啊！ 长公主愣住，怔怔看着陶宛娘，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珠啊，你回去，我同长公主有些私人事情要好好商量一下。”陶宛娘决定了，从长公主这里入手。 红珠很想听一下的，但对方是长公主……她看了看陶宛娘，再看看长公主，有些不甘心的告辞了。 带红珠走后，陶宛娘平静说道：“长公主殿下，你把身边的人先遣出去，这事，我只能同你一人说。”陶宛娘说完，就静静看着长公主。 心动吗，自然是心动的，长公主打量了陶宛娘，最后，真的吩咐所有人都退出去。 “你说，人的记忆可以更改什么意思？”长公主在陶宛娘面前坐下，盯着陶宛娘问道。 “正常情况下，自然是不能的，但是不是公主说，凌云洲昏迷不醒吗？”陶宛娘说道，“如果有人一直告诉他，他心中所爱之人是公主殿下，待到他醒来，加上周遭人的配合，足以让他信以为真。” “凌云洲之前失忆，又是何人让他恢复的？”陶宛娘说的较真，说完直接看着长公主。 听着，似乎有些门道，但是长公主对陶宛娘有提防。 “且不说你跟他有两个孩子，他府里头还有个孙子，难道让他忘记你就能忘记吗？” “谁说要让他忘记我？”陶宛娘微微一笑，“编故事呢，也要在事实之上的。难道公主身边，连编故事的人都没有吗？” 长公主皱起眉头，陶宛娘的话，能信吗？ “你倒是再同本宫说个明白，什么叫做在事实之上编故事？” “比如，我陶宛娘与凌云洲早就情断，他在那十年间就已经对公主情根深种，恢复记忆之后，以五千两银子还清了欠我的情债。”陶宛娘简单说道，“公主与他之间的事情，民妇是不知道的，就看公主身边有没有人能将话本写的真一些了！公主可以不信民妇所言，那不妨去找太医问问。” 长公主肯定是要问太医的，特别是之前让凌云洲恢复记忆的太医。 “陶宛娘，本宫要先去问清楚，若你所言确实可施，本宫可以饶过你的冒犯之罪。”长公主倨傲口气道。 “能让公主与凌大将军喜结连理，是民妇毕生所愿。”陶宛娘恭谦道，“公主殿下，民妇所言，全是肺腑之言，极真，比金子还真！” 第两百六十章 我怎么不差钱啊 长公主这次倒没有再对陶宛娘为难或者辱骂了，带着将信将疑离开了摘星楼，陶宛娘相信，长公主下次再来，估计自己能问出什么来，这长公主，情绪很不稳定！ 陶宛娘才回厨房忙了一会，鲁能又来了。 “陶掌柜，事忙啊，世子妃找你。”这摘星楼也是瑞王府的，瑞王世子妃算是他的半个主子，所以，主子要人，他只能来叫啊！ “她还没走啊！”陶宛娘挺好奇的，还以为长公主来的时候，红珠就回去了。 “没，吃好了，所以来叫你了！”鲁能如实回道。 陶宛娘想想就知道，红珠八成就是来问她跟凌云洲的关系的。擦了擦手，陶宛娘把铲子给了王红玉，就同鲁能出去了。 红珠见到陶宛娘进来，一副好奇眼神，上下打量。 “陶大姐，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我在你面前说了多少次凌云洲这个名字，你怎么都无动于衷啊！” 陶宛娘不以为然道：“我同他的确没有关系，怎么着，我难道还要逢人就说，我与凌云洲十八年前是夫妻，但是失散十七年，然后已经合离？” 红珠瞪大了眼，这话语里的意思…… “那长公主同你们？”红珠一脸的兴趣，这陶宛娘也着实深藏不露啊！ “长公主同凌云洲的事情，你在外头随便问个说书的，都知道。”陶宛娘平静说道，“怎么，你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还特意留下来等着长公主离开？” “好奇心谁都有吗，真奇怪，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个事情。”红珠说道。 陶宛娘自信笑笑，平静说道：“因为，我陶宛娘为人所知，从来都不是因为凌云洲。有没有他，我都是我！” 红珠一时之间愣住了，她也是一岛之主，在陶宛娘的身上，她能感觉到那种自信从容张扬。 “陶大姐，你……很厉害。”红珠最后佩服说道。 “一般般啦，那饭也吃过了，问题也问了，你还是回去。”陶宛娘下逐客令了，“我这一上午就没怎么干活。” “哈，陶大姐，我不信你差这个钱。”红珠调侃道。 “错了，我差钱，不努力做事哪来的钱，世子妃，回见！”陶宛娘冲红珠挥挥手，她忙去了。 红珠见状也不强求，带着人回了瑞王府。 长公主似乎真的在探究陶宛娘说的事情了，接连半个月都没有来找她，而红珠也带来最新的消息，据说凌云洲先回来了，但萧毅几人却接替了凌云洲的活，还在那边抗击海寇。 陶宛娘真的不想去管凌云洲的任何事情，那边周小云又搞出了幺蛾子。 “娘，我最近肚子动的次数多了，大夫说，可能……可能要早产，你赶紧把凌大鹏叫回来！”这日陶宛娘休息在家，周小云带着哭腔上门说道。 陶宛娘一惊，算算时日，离生还有一个多月啊！“大夫靠谱吗？” “是隔壁王老爷给我找的大夫，娘，我真的害怕。”周小云惶恐道，这一胎她怀的不容易啊，又吃胖了那么多，她都怀疑肚子里的孩子也胖的很。 陶宛娘眉一挑，隔壁老王什么时候插了一脚？ “张良，你去跑一趟，把凌大鹏接回来。”陶宛娘立马吩咐了张良，同时也告知张良那庄子所在。 “你回家候着，让下人多盯着些，产婆什么的都找好，不要真生了，都没个接生的。”陶宛娘神色凝重吩咐道。记忆里回想了一下，貌似周小云上一回生娃，也没什么接生婆。 “娘，你让大嫂来帮帮我，我生智儿的时候，也是大嫂帮我生的。”周小云苦着脸说道。 “那个时候，是家里没人，你现在，两个人伺候着，还有大夫，接生婆，你也开得了这个口？”陶宛娘忍不住吐槽，“等凌大鹏回来，你就使唤他去。” “可是……可是……”周小云心里有些不踏实，以前她依靠的就是自个男人凌大鹏，但是现在人不在边上，心里慌得很。 “没可是了，张良走的时候，顺便把你送回去。”陶宛娘说道，“难道你还想待在这？这里有谁能伺候你？” 周小云抿了抿唇，抹了眼角的泪，只能应下。她后悔分家了，这个时候格外的后悔！ 送走了周小云，陶宛娘心里也平静不了，想了想，去隔壁走了一趟。 “陶掌柜，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王富贵倒是很想结交陶宛娘，撇去跟凌大将军的那层关系，就陶宛娘如今的身份，都让王富贵觉得她以后大有可为。 “今日酒楼轮到我休息，我就在家消遣了。”陶宛娘回道，“倒是还没感谢过王老爷，帮我拿下了那十亩地。” “不用客气，就是我有些好奇，陶掌柜地里种的是什么？”王富贵挺好奇的，搞了个什么高粱，那是个什么东西。 陶宛娘买了那十亩地，还要雇种地的人，这些都是让张良去办的，她也是在郊外有庄子的人了。听了王富贵的话之后，陶宛娘就知道这王富贵还去打听了自己种的地啊！ “高粱，种子是来酒楼吃饭的外地人手里买到的，这东西可以当饭煮，也可以酿酒。我主要就是拿来酿酒的。” “酿酒？”王富贵很意外，“这东西还能酿酒？” “自然可以，等到这烧酒酿好，会在摘星楼售卖，到时候，给王老爷送上一盅尝尝？” “好啊，这酒别的不说，我可是喝过不少的，我看你也别先卖，酿好了我先尝尝，要是觉得不错，你再卖好些。”王富贵话语里有些自负。 陶宛娘也不想质问王富贵为什么要插手周小云的事情，也可能是周小云求的人，她总不好怪王富贵插手！ “王老爷，你是我在京城的老熟人了，你能帮我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别的宅子售卖吗？”陶宛娘随意问道。 “怎么，你们要搬家？”王富贵一惊，立马脸色不悦问道。 “没有，这有儿有女的，终归是多置些家宅为好，若是王老爷有门路，同我家那护院说，宅子不需要太大，就一进二进的小院就好。”陶宛娘想着王富贵既然如此热心，自己就给他点事做呗。 “当然不会白让王老爷奔波的，该给的我都会给。”陶宛娘微笑说道。 王富贵看着陶宛娘，应是应了，但也是有些疑惑，这陶宛娘一个女人，买田地，买宅子，想干什么呢？ 第两百六十一章 三分凉薄的陶大姐 置田地，置房产，陶宛娘自然是想着哪天可以躺平的。而且，难道她要跟大儿子一家住一辈子吗？ 同王富贵又闲扯了一些别的，外出的王夫人也回来了，又拉着陶宛娘说了一通。 等到陶宛娘从王家出来，倒是也知道了不少事情。这米粮行的生意她是不会去碰的，但是自己又田，囤点粮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张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回来就同陶宛娘告知那边的情况。 “陶大姐，那个腻歪的，我都受不了。”张良先是喝了大口的水，然后继续说道，“这接上了凌大鹏，那小娘子就哭哭啼啼，在马车后面追了一里多路，就跟生离死别一样。” “周小云情况怎么样？”陶宛娘又是问道，“总不会真的要生了。” “难说，我看那边响动还挺大的，我也没进去。”张良一个男人，总不好真去看周小云是不是要生。 响动大？可别真生了！陶宛娘心里有些担忧。 “张良，你明早过去瞧瞧。”陶宛娘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先去休息下，准备吃晚饭。” 周小云是真的要生了，提早了一个多月，半夜的时候，开始发动，那隐隐痛的叫声，急的凌大鹏连夜去找了稳婆。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稳婆抱出了个大胖儿子。 “真是奇了，这不足月的孩子跟足月一样胖。”稳婆乐呵道，“老爷，恭喜啊！” “我媳妇怎么样了？”凌大鹏抱过孩子，看着草儿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倒，心都提在嗓子眼里。 “哎，夫人这胎太大了，老婆子只能把孩子接生出来，这夫人大出血老婆子是没办法啊！”产婆如实说道。 凌大鹏心里咯噔一声直往下掉，师师再温柔解意，他也没想过周小云出事啊！ “大夫，刘妈，你赶紧去找大夫，儿子啊，你可要让你娘亲好起来！”凌大鹏抱着才擦了血污用棉布包裹着的孩子，忐忑不已说着。 张良来时，刘妈也把大夫请过来了。 “孩子生了？”张良有些意外，还真说生就生啊！ 看到张良，凌大鹏想到陶宛娘，立马点头道：“孩子生了，但是小云流血不止，你能同娘说说吗，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张良看了眼六神无主的凌大鹏，心下鄙夷，这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这么没主心骨？ “产妇的家里人在哪里？”凌大鹏正焦灼着，屋里头传来了大夫的声音，刘妈找的是千金科的女医，给周小云做了止血处理，但是周小云失血过多，现在也就吊着命了。 “在，我在！”凌大鹏立马走了进去。 张良敲了敲被草儿抱着的孩子，又在门外等了等，最后，看着凌大鹏送了大夫出来，知道周小云倒没有生命危险，就跟凌大鹏告辞了。 “是陶大姐让我过来瞧瞧的，她心里头还是挂念着你们的，若是真的有困难，你自己同陶大姐说去，那毕竟是你的亲娘。”张良对凌大鹏劝说道。 凌大鹏还有些苦楚模样，大夫同他说了一堆，这还要给周小云去抓药，儿子刚出来，等过会还要喝奶，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很乱。 上回周小云生娃，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有哥嫂帮衬着，他什么都不用做啊！ “张大哥，那个……能让我大哥大嫂来，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张良呵的笑了声，直接说道：“行啊，你的话我会送到的。” “老爷，小少爷哭了，是要喝奶了。”刘妈从草儿手里抱过孩子，递给凌大鹏。 凌大鹏又抱着孩子进了里屋，张良走出门口的时候，还听到孩子的哭声，继而想想，更觉得好笑，这都两个孩子了，怎么还什么都不会呢！ 回到陶家，张良同陶宛娘说了这边的事情。 知道周小云生了，又生了个儿子，陶宛娘还有些惊讶，又听得张良传的凌大鹏的话，她就叫来了凌大虎跟王红玉。 “今个你两人休息，周小云早产生了孩子，你们自己看，要不要过去瞧瞧。”陶宛娘说道，“我这有五十两银子，生了孩子，就当我的贺礼，你们去的话一并带过去。” “娘，那你不自己过去瞧瞧吗？”王红玉估摸不准陶宛娘的心思，亲孙儿，总想见一见！ 陶宛娘摇了摇头，嘀咕道：“我见一个奶娃娃做什么，过几天。”那么小的孩子，她就是抱，也抱不下手的。 “娘，你放心，我们会过去看看的，要是大鹏哪里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也会帮的。”凌大虎实诚道。 陶宛娘点了点头，差不多时候了，她就带着白玉梅直接去酒楼了。 凌云洲回来了，也就在当日的晚上，护送凌云洲的人秘密进了城，陶宛娘是在几天后，从红珠口中得知的。 “欸，凌云洲回来了，你真不去瞧瞧？”红珠还是很好奇，关于长公主同凌云洲的事情，她也打听清楚了。但是，这陶宛娘同凌云洲还有两个孩子呢，说来说去，凌云洲亏欠最多的就是陶宛娘啊！ “我又不是大夫，去瞧什么呢？”陶宛娘应的平静，“他身边现在待的一定是长公主。” “你还真把人拱手让人啊，那可是大将军，我还听说，他很想同你破镜重圆的。”红珠不解问道，“陶大姐，虽然我也没见过凌云洲，但传闻中他器宇轩昂，骁勇善战，是个好男人啊！” “天下好男人多得是，我难道非要扒拉着他吗？”陶宛娘笑笑，“小姑娘，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比围着一个男人转有意思。” “但是你也不能把他推给长公主啊，那女人，脾气不好，眼高于顶，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红珠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凌云洲起了几分同情来。 “可是我又欠长公主什么了，就活该遭受她上门欺压吗？”陶宛娘无奈般道，“凌云洲欠长公主的，就该他自己去了结。我好端端日子，可真经不起一个疯批女人三番两次来闹。” 红珠看着陶宛娘清冷神色，心下不免唏嘘，这陶大姐，还真是三分凉薄的。 第两百六十二章 他醒了也跑不了啊 凌云洲是被接回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每日悉心照顾，再在凌云洲耳边说着似是而非的过往。 柯太医就是当初给凌云洲金针刺血恢复记忆的人，此刻也是被长公主叫来一边给凌云洲刺穴，一边让长公主在凌云洲耳边说话。 但已经三天了，凌云洲也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这让长公主心里火的很。 “难道本宫的话对他一点都没有用处吗？”长公主气愤说道？ “公主殿下，大将军的身体很是正常，至于一直醒不过来，下官也着实不知，或者……或者……”柯太医犹豫说道。 “或者什么？”长公主立马问道。 “或者是大将军真正在意的人！”柯太医说完，就跪倒在地，深怕下一刻就被长公主命人砍了。 长公主气的要死，难道还要让陶宛娘来吗？ “柯太医，本宫是看在当初你能让凌云洲恢复记忆的本事上才叫了你来，太医院那么多的大夫，你要知道，本宫可以立马换人！” 柯太医并不认可长公主做的事情，但是也迫于无奈，只能配合。 “公主殿下，下官能力不及，怕有负公主所托。”柯太医跪在地上苦恼说道。 长公主愤然得让柯太医滚，再看着昏迷不醒的凌云洲，她指腹擦过凌云洲的面颊，克制着自己的怒意跟不甘。 “云洲，你睁眼看看我啊，我后悔了，我始终只爱一个，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你跟我在一起。就算你永远躺着，你也是我的！” 凌云洲的军士都没有一起回来，反而是留在东海那边同萧毅等人一同打击海寇。但大将军府的人自然是知道凌云洲被长公主给扣留了。 这日，陶宛娘在摘星楼忙活，将军府的管家特意找了过来。 “赵管家，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与你们大将军早就合离了，可没有什么资格上公主府要人。” 陶宛娘在赵光良说明来意之后，很干脆拒绝道，“再说了，你家大将军出事，长公主伸出援手，你们不该是感激吗？” 赵光良看陶宛娘薄凉语气，心中甚是气恼，亏得大将军还一心想要同这陶宛娘和好的。 “陶掌柜，长公主救助大将军，我们都很感激，但是大将军只身一人在公主府，我们也当心大将军安危啊！” “担心什么，怕你们大将军被长公主吃了不成？那也要你们大将军苏醒！”陶宛娘不由调侃道。 赵光良一言难尽得看着陶宛娘，还是恳求道：“陶掌柜，看在你同大将军一同孕育了两个孩子的份上，还请你去看看大将军！” “赵管家，那你觉得长公主会让我进去吗？”陶宛娘反问，“长公主对你们大将军情根深种，岂会让我进府探望？” “只要陶掌柜答应，将长公主引出公主府的事情，我们会去办。”赵光良郑重说道，“柯太医说大将军迟迟不醒，需要他真正在意的人去喊他，陶掌柜，大将军需要你！” 陶宛娘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凌云洲才不需要她，都奔四的人了，谁还非谁不可吗？ “既然你这么忠心为主，我就试试，但是我丑话放在前头，能不能成功谁也不知道。”陶宛娘就是想看看，凌云洲到底是死是活啊，她觉得自己可没别的意思。 得了陶宛娘的答应，赵光良立马告辞了，说的轻巧，但是做起来，还得不少人一同协作。 差不多是三天后，赵光良又来找陶宛娘了，陶宛娘也干脆，把手头事情交给了王红玉，就同赵光良一道走了。 “你确定长公主不在府里？”被将军府的女侍卫翻墙带入公主府后，陶宛娘还忍不住问道。 “陶掌柜放心，长公主被圣上叫到宫里了。”女侍卫叫陈燕，已经摸清楚了公主府的一切，很是轻巧地把陶宛娘带进了凌云洲所在的房间。 看着陈燕打晕了看守，陶宛娘不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既然你们出入公主府这么轻巧，何不干脆将凌云洲带回去？” “长公主再要人也麻烦，主要是现在将军昏迷不醒，长公主这里，照顾的细心些。”陈燕面无表情道，“属下在外盯梢，陶掌柜快些。” 快些，她能快些做什么？ 陶宛娘看着躺在床上的凌云洲，两颊都凹陷了，可怜兮兮的。 “诶，凌云洲，我来看你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但是听你府上的管家说，太医确诊你无事，但是你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陶宛娘看着昏迷不醒的凌云洲，想着要不要给他来针肾上腺素？陶宛娘对医理也就是皮毛，但既然太医说身体无碍，那估计就是缺少一个刺激。 陶宛娘趁四下无人，从不菲的价格从系统里买了一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了凌云洲体内。 “凌云洲，别说我无情，你要是醒了也不用谢我。”陶宛娘做完一切之后，听到外面陈燕提醒，就立马把针管收回了系统里。 “有人来了，我们赶紧走！”陈燕提醒道。 “该说的都说了，他再不醒，我也没办法。”陶宛娘回道。 陈燕也顾不得其他，立马带着陶宛娘离开了屋子。 身后，凌云洲猛的睁开了眼，看到了陶宛娘离去的身影，但长期的虚弱，让他根本就开不了口。 正躺在床上休息，凌云洲听到房门推开，紧接着是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声音。 “本宫就知道这事情有诈，把人给我叫醒。” “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伺候大将军的，居然倒在地上？” “奴婢……奴婢被人打晕的，奴婢不知……” “拉下去，乱棍打死！”长公主咬牙道，人更是直接奔着凌云洲的床榻，见到凌云洲安好，她才松了口气。 “云洲，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凌云洲纹丝不动，任由着长公主握着他的手，心中骇然无比，却也能稳住心神。 陶宛娘被带离了公主府之后，赵光良就急急上前。 “陶掌柜，我们大将军如何了？” 陶宛娘觉得自己那一针下去，该醒的也能醒了，不过，要是长公主在场，能放人吗？ “你们可以找些人，位高权重的，一道去探望下！”陶宛娘建议道，“万一醒了，他也跑不动啊!” 第两百六十三章 就像早知道他醒了一样 长公主遣退了所有人，自己坐在了床前，握住了凌云洲的手。 “云洲，你我曾经海誓山盟，花前月下，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说过打了胜仗就回来娶我的啊！”长公主动情说道，“云洲，你给你了发妻五千两，是她主动退让的，你们早就两清了。你还欠我十年之约啊，等你醒了，我们就大婚好吗” 不好，谁要跟你大婚 凌云洲心里叫嚣着，觉得长公主满口胡言，他从来就没有跟她有什么月下之盟的。但是身子太孱弱了，若是他现在就起来，他都担心长公主会对他用强！ 心里也有些急，这么下去，他要如何逃脱长公主的魔爪啊！ 好在长公主也不是时刻都在凌云洲身边，但屋里头一直都是有侍女守着，凌云洲微弱的动作并没有被侍女发觉，倒是让他能够喘口气了。 长公主府他是了若指掌的，但这身子无力，他需要有人带他出去。 凌云洲等待的机会很快就来了，下午的时候，圣上同瑞王一道前来探望凌云洲。 这长公主把凌云洲接到了自己府里头，谁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圣上，大将军在公主府着实不妥，依本王看，去瑞王府都好过在这公主府。”瑞王直言道，谁不知道长公主之前跟凌云洲这一段，但两人都没关系了，不合适。 皇帝赵哲笑而不语，长公主的心思昭然若揭，这是直接不要脸面了，他又是无奈，心底又有些羡慕，皇姐可以如此胆大妄为，可惜他不行。 “皇姐也是担心大将军在将军府无人照顾，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大将军如何了，朕可不能失去这样一位大将啊！”赵哲打趣般说道。 “皇上，瑞王爷！”长公主温婉大方地同赵哲与瑞王见礼。 “凌大将军如何了”赵哲询问道。 “柯太医还是无法断定凌将军是为何沉睡不起，本宫有个建议，不知皇上可否一听。”长公主引着人入内，随口说道。 “是何建议，皇姐不妨直说。” “若是宫中太医无法医治，皇上不如张贴皇榜，请民间大夫来替凌将军医治！”长公主面带忧色说道。 “那岂不是让人觉得朝廷无人”瑞王不是很认可般说道，他可是收到消息，凌云洲醒了。 “只要能让云洲醒过来，承认朝廷无人又如何”长公主忍不住说道，“皇上，难道你愿意失去这样一个良将之材吗” 赵哲笑而不语，几人已经来到了凌云洲榻前，看着消瘦无比的凌云洲，赵哲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柯太医，凌大将军到底为何昏迷不醒” “下官不得而知。”柯太医立马跪倒在地，“大将军并无内伤，所以下官也无法得知，为何大将军一直不醒。” “本王来瞧瞧！”瑞王说着，就上前对着凌云洲的脸拍了拍。 “瑞王，你在干什么”长公主不由高声呵斥道。 “本王瞧一瞧凌云洲为何昏迷，虽说本王不会医术，但是本王也知道分寸的。”瑞王说话间，又是摸上了凌云洲的胸口。 凌云洲忍无可忍，猛地睁开了眼，对上瑞王那张老脸，忍不住咳嗽起来。 “醒了，这不，醒了！”瑞王一愣，继而大笑起来，“果然还是本王厉害！” “云洲！”长公主赶忙上前，一把握住了凌云洲的手，“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感觉怎么样” 凌云洲甩开了长公主的手，有皇上跟瑞王在，他才敢醒过来，看到长公主，他只觉得心里恶心，那些在他耳边碎碎念的话语，更是全都是虚假，他对长公主已经失望透顶了。 长公主一愣，当着皇上跟瑞王的面，她还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发作。 “云洲，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都是长公主在照顾你，你醒来了，也该谢谢长公主啊！”瑞王开口说道，“我们做男人的，不能太过无情。” 凌云洲看了眼长公主，眼神冷漠。 “多谢长公主。” “云洲，你为何突然苏醒”赵哲好奇问道，他怎么觉得这醒来的时机有些蹊跷呢 “回禀皇上，微臣直觉一双粗糙的手在微臣面上，顿时心下大骇，就醒了。”凌云洲皱着眉头，虚弱说道。 粗糙的手瑞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不是娘们，这手能细到哪去 “呵，呵呵，要知道你这样就醒，本王该早些来的。”瑞王调侃道。 “云洲，你留在这边好不好”长公主放低了姿态，有些恳求般望着凌云洲。 纵使有气无力，凌云洲也不想多看长公主一眼。 “陛下，瑞王爷，你们是来接我回将军府的吗将军府又不是死绝了！”凌云洲话语里带着按捺住的不悦，仿佛在说除非将军府死绝了，他才会来长公主府。 “对，本王就是来接你出公主府的，你堂堂大将军，怎可在公主府养伤，这不是损害长公主名节吗”瑞王说道，“皇上，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赵哲点了点头，看向长公主，略带警告。 “皇姐，既然云洲想回将军府，你就不要强留了。” 长公主不甘啊，她在这边守了几日了，日日夜夜在凌云洲耳边说着两人的往事，难道一点都没有用吗 “云洲，若是有需要的，你尽管开口。”长公主幽怨望着凌云洲，开口说道。 “瑞王爷，搭把手，我这……腿脚都软着。”凌云洲没有理会长公主，同瑞王说道。 “来来来，架起大将军，走咯，送大将军回将军府咯！”瑞王早有准备，立马招呼随身侍卫上前。 赵哲越发觉得瑞王似乎事先知道凌云洲醒了一样，但是连皇姐都不知道，太医也不知道，瑞王从何得知 “皇叔，你先送云洲回将军府，朕留着同皇姐说说话。”赵哲看眼巴巴望着凌云洲的长公主，开口说道。 瑞王自然不会有异议，但是长公主不舍啊。 “皇上，你为什么不帮我”待到瑞王带走了凌云洲，长公主痛心地看着赵哲说道。 “皇姐，难道你不觉得凌云洲醒的有些巧吗”赵哲收敛了笑意，“你守着的人，什么时候醒都不知道，难怪，他就是看不上你！” 第两百六十四章 她是否还在意他呢 凌云洲被直接送回了大将军府，管家早就安排妥当，对瑞王连连感谢。 “说来也奇了，你是不是知道你们大将军醒了？”瑞王问出心里的诧异。 “自然是有人说了，还是多谢王爷援手，待我家大将军醒后，一定上门道谢。”赵光良将瑞王送出了将军府。 在卧房里的凌云洲让候着的大夫查看了自己的身体，在心口发现了一个红点。 “大将军，这好像是被针扎过。”大夫查看后，得出结论，“但是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银针，银针的针头留不下如此的伤口。” “多谢大夫了，给我开些调养身子的药，我要尽快好起来。”凌云洲确定自己看到的是陶宛娘离去的背影，一定是陶宛娘对自己做了什么，把他给叫醒的。 “大将军放心，小人这就给你开药方。” 赵光良送走瑞王走进了屋子，谢过大夫之后，就被凌云洲叫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大将军还记得谁吗？”赵光良也不直说。 “是……陶宛娘对不对，她对我做了什么，让我醒过来？”凌云洲不置信却又还是问出了口。 赵光良怎么知道呢，只能如实道：“大将军，小人不知陶掌柜做了什么，你昏迷不醒，被困公主府，我们也着急，最后想了法子让陈燕带着陶宛娘去敲了敲你。她出了公主府，就让小的叫上有权有势的，一起去探视大将军你。” “所以……她是确定我能醒？”凌云洲对陶宛娘用了什么法子，真的很好奇。 “这个……小的不得而知！”赵光良说的是实话，难道不是自家大将军听了陶宛娘的声音，喜不胜收才醒的吗？ 凌云洲满腹疑虑，但如今模样，也不适合见人，陶宛娘救了他，怎么救的，是不是对他……还有关心？ 陶宛娘才不去管凌云洲脱困了没有，左右长公主图的还是他那个人，就现在半死不活模样，也生不出什么事来！她摘星楼看着夏季来临，又要推出新的菜式糕点凉菜，她也很忙的。 “夏季么，这绿豆糕肯定是要继续的。”柳月娘琢磨道，“莲子羹还早了些，陶掌柜，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除了糕点，我的确也想出一些甜品，比如这绿豆汤里加些牛奶再加些冰沙，还能用香芋做一些甜品，月娘，等我有空了给你个菜单，你按照上面的做做看。”陶宛娘准备在系统里买一本甜品菜单，然后自己临摹一遍。 柳月娘很好奇陶宛娘哪来这些个点子，她好奇看着陶宛娘。 “陶掌柜，这若是你家的祖传方子……” “什么祖传不祖传，能用就好。”陶宛娘不在乎道，“夏日里大家的胃口都会下降，为了不影响我们酒楼的生意，你这甜品糕点也可以专门开个窗口，争取让你的糕点也能占据酒楼的三分之一市场。” 柳月娘听的一愣一愣的，一旁的赵永生一副不以为然口气道：“陶掌柜，你想的挺好的，但是甜品糕点能当饭吃吗？”他颠了颠勺子，“还是做菜要紧。” 陶宛娘可不会告诉赵永生，在她穿过的一个位面里面，什么奶茶，果茶之类的，都成为人手每日必备呢！ 柳月娘的糕点的确很绝，造型美不胜收，所以陶宛娘有心想让柳月娘也能独当一面，而不是在厨房里，作为主食的点缀。 中午空下来的时候，陶宛娘同凌大虎跟王红玉又去了周小云那看了看，主要还是那边跑来说凌大鹏想要回庄子上去了。 陶宛娘觉得凌大鹏再愚蠢，也不至于没良心。这媳妇才生下儿子没几天，他就要去庄子里，说是干活，要跟师师没关系，她是不信的。 一进那小院子的门，陶宛娘就听到屋里头周小云的咒骂声。 “凌大鹏，你要是敢去见那个小贱人，我就带着你的儿子投河，我们母子俩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这不是，庄子上我不能离开太久啊，这……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庄子上好了。”凌大鹏解释道，“小云，你现在孩子也生了，都在床上躺了三天了。上回你生完二狗子，可是当天就下床的。” 这话落在陶宛娘耳中，心里都升起一股恼意来，真想一个耳刮子扇过去啊！ “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凌大鹏转头，就看到了陶宛娘一行三人，神色有些尴尬。 “你要走，放着你早产的孩子跟刚生产的妻子，你要走？”陶宛娘盯着凌大鹏，忍住没有直接动手。 “娘，这不是庄子上还要我干活吗，还有，既然小云也生了，带着孩子一块去就好了，娘，要不你送我们去庄子上？” 陶宛娘忍不住了，直接一个巴掌扇过去。 “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陶宛娘愤愤道，也是对原主的控诉，“凌大鹏，你自己的媳妇孩子，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可是娘，以前小云生了，你不是说当天就可以下地干活吗？”凌大鹏说的有些无辜。 陶宛娘一愣，好，那是原主！乡下女人的确生完孩子，都是能下地就下地，根本就没有坐月子一说。 “这胎一样吗，这胎孩子是早产！”陶宛娘咬牙说道。 抱着孩子的周小云也走出来了，身型还是胖的，但是脸白啊，没有血色一样的白。 “娘，你可总算给我说句道，“他这个没良心的，要走，还不就是去看那狐狸精了，娘，娘看我的小娃娃，还没满月，却这么大，就是被她害的。可怜我这身子，撕破了个大口子，要是他这么没良心，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怀里的娃娃似乎也感受到娘亲的愤怒，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周小云连忙哄起孩子，回了里屋喂奶，但还抛下狠话来。 “凌大鹏，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看！” 凌大鹏苦着脸，他在这又干不来什么？ “娘，可是庄子上如果收成不好，我回不来啊！”凌大鹏苦恼道，“我真不是因为师师。” 第两百六十五章 是我救得，给钱 陶宛娘看凌大鹏神色，气笑了，庄子收成的事情，其实跟一个人能有什么关系？ 凌大鹏现在这模样，就算不去庄子上，也是说的过去的，所以，是他这心思变了啊！以前对周小云那呵护的样儿，现在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陶宛娘只觉得讽刺无比。 “你爹回京了。”陶宛娘入屋坐定后，平静说道，“你就安心待在家里，我也不是要过问你妻妾之间的事情，但是周小云才生了孩子，你不能不管。” “娘，我一个大男人管得了什么，不是还有草儿跟刘妈照顾吗？”凌大鹏苦恼道，“这孩子，我抱一下就哭，跟我不亲！” 呵~陶宛娘嗤笑一声，这早产的孩子，有点虚弱啊，母体的感觉是最安全的，多不负责任的父亲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凌大鹏，你给点脸，这一个月，就好好陪着媳妇孩子，你这儿子早产，早产懂不懂？” “娘，虽然是早产，但是个头挺大啊。”凌大鹏说道，“小云说是那被喂药的缘故，可我看，这不也没什么事吗？” 陶宛娘不想说话了，以前觉得凌大鹏懒，傻，但是现在觉得坏，真心坏！ “大鹏，你这样说，嫂子都听着不舒服了，这孩子还没足月就把小云折腾坏了，要是足月了，还真不一定生的下来。”王红玉开口道，“大鹏，多陪陪小云，哎，刚生完孩子，疼的很。” “就是，大鹏，小云可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你不能因为小云胖了你就嫌弃她。”凌大虎也劝了起来，这弟弟什么时候这么欠揍了。 凌大鹏心里憋屈，他被周小云天天骂，孩子自己一碰就哭，这他待着就没那么劲儿。 “娘，我真的可以待一个月？”凌大鹏叹了口气，自个的媳妇，其实也舍不得的。 “你就安心待着，你们两夫妻自己好好合计合计，日子到底过还是不过，不过了，孩子怎么办？你们真不想过了，也要把后面的路想好。”陶宛娘烦心道，这二儿子，简直太让她无语了。 “娘，我没有，我肯定要跟小云走下去的。”凌大鹏倒是立马表态道，“就是……哎，先待一个月！” 这么说着话，周小云也过来了，孩子喝完奶就睡了，由草儿看着。 “娘，你可真要帮帮我啊！”周小云一过来，就跪倒在陶宛娘的跟前。“我，身上还疼着呢，孩子喝奶，喝的是我的血水啊！我自己的娃，没有半点怨言，但是这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起来说话。”陶宛娘也见不得周小云跪着的样子。 “娘，凌大鹏要是去找师师，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孩子对他来说，是不是还是个拖累？” “小云，你说什么胡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凌大鹏立马说道，“我……是你天天骂我，我这待着就是挨骂。” “我骂的有错吗，你是不是惦念着师师，你是不是就不想给我跟儿子出气了？”周小云站起来，推了一把凌大鹏，“我生下孩子容易吗，我又不是没生过，要是正常第二胎，我根本就不会出那么多血，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可是……可是没证据啊，这捉人拿赃的，你也不能张口就说是她下的手啊！”凌大鹏弱弱道。 “娘，你听到了吗，他还这么说，他还维护着师师。”周小云哭了。 陶宛娘看着这两个人模样，很是嫌弃。 “想知道是不是师师下手的，很简单，等一个月之后，凌大鹏，你回庄子上去，就说小云生下孩子大出血，孩子早产，养了一个月，人没了。” “娘！”凌大鹏一惊，“这……这不是咒小云跟孩子么？” “你先好好陪着小云过好这个月，等回庄子前，我会来告诉你怎么做。”陶宛娘心里已经有个想法了。 “那……好！”凌大鹏心里也想知道，师师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好了，你们自己过好日子，我走了！”陶宛娘不想多留，看着就生气。 凌大鹏知道陶宛娘心里不痛快，就不敢再说什么，把陶宛娘跟凌大虎和王红玉送到门口，才低声道：“娘，我这不去庄子上，家里要是缺了粮……” “呵，还能饿着你们？”陶宛娘讽刺一句，就糟心地走了，这二儿子，太让人生气了。 回了酒楼后，陶宛娘让凌大虎抽空给那边送点粮食，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凌大鹏喊穷而已。她纯粹是看在那孩子可怜的份上。 日子过得很快，柳月娘那边做出了陶宛娘给的芋圆丸子，白白的一颗颗，加上绿豆丸子，再浇上煮过的糖水，甜甜的，很是解腻。 还有在这基础上，加上一些果子切块，盛在那琉璃碗里，好看的很。 糕点上，柳月娘做出了奶香十足的一些糕点，原来用牛奶做糕点，能做出这么多新花样。 摘星楼的新糕点都是以赠送小份开始的，但是很快，就受到了客人的喜欢，特别是一些官家夫人跟千金小姐，对着价格不菲的甜品，也舍得花钱。 随着摘星楼糕点的名声出去，凌云洲的身子也好转了很多。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来摘星楼找陶宛娘了。 “宛娘，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想你应该是舍不得我死的，所以……”凌云洲看着陶宛娘不耐烦的模样，还是开口说道。 “所以，给我钱！”陶宛娘很直接道，“救你的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世上就那么一针，凌云洲，给多少自己看！” 凌云洲愣住，她承认是她救的，但是要钱？ “你不会以为我是对你有什么想法？”陶宛娘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的管家前来劝说，我是不打算救的，毕竟长公主对你情根深种，也能好好照顾你。” “宛娘，你如果还在意我，可以直接说的。”凌云洲认真说道。 “我没有在意你。”陶宛娘直接说了，“我很希望你同长公主一起，还建议她修改你们之间的过往，看来，她失败了！” “你说什么？”凌云洲愕然，长公主在他耳边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难道是陶宛娘授意的？ 第两百六十六章 我有不能说的隐疾 陶宛娘目色清冷，认真看着凌云洲，话语出口，更犹如三九天的冷风。 “凌云洲，你也老大不小了，这都不惑之年了，还想着十七八年前的情分做什么？”陶宛娘话语里带着呵斥，“身为一国大将，耽于儿女私情，你对得起自己拿的朝廷俸禄吗？” 这跟自己食朝廷俸禄有什么关系？凌云洲心里一沉，他在意的是，陶宛娘是多么想把他推给别人啊？ “为什么要将我推给长公主，她便非良人。” “为什么，那不就是你自己招惹的吗，你能真的断的了跟长公主的情分吗？还有，你身为大将军，不懂得均衡利弊吗？我只想做我的掌柜，赚我的钱，不想牵扯到你的任何事情去。” “凌云洲，我不曾享受过是大将军带来的荣光，请也不要拉着我承受我不该承受的责难。”陶宛娘清晰明白说道，“我不管你是想要个将军夫人，还是想要我，我也再次严正声明：我不愿意！” 凌云洲怔怔看着陶宛娘，在她脸上看到了决然之色。 “四十岁的人了，儿子媳妇孙子都有，还想着情情爱爱，你也不嫌臊的慌！”陶宛娘嫌弃说道。 被陶宛娘一顿埋汰的凌云洲还真有些面上发烫，忍不住反诘：“你，你还不是想着改嫁吗？” “我比你小啊！”陶宛娘说的理直气壮。 凌云洲气的拂袖离去，他被陶宛娘嫌弃的明明白白。 “等等，钱，救你命的钱！”陶宛娘喊住已经走出屋子的凌云洲。 “出门急，没带！”凌云洲回头道，“回去之后，让人送过来。” “哦，还有，你的二儿子现在在家，媳妇生了，你自己记得回头去瞧瞧。”陶宛娘补充道，要不是有这些个人跟事扒拉着，她跟凌云洲，还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啊！ 凌云洲步下一停，但随即立马头也不回地走了。不惑之年，显得他多少有些可笑了！ 回到将军府，凌云洲看过孙子凌智后，让赵光良准备点东西，他要去看看凌大鹏。 “另外拿五百两银子给陶宛娘，当她救我的答谢礼。” 赵光良见凌云洲脸色不太好，也不好过问这将军府是不是会有女主人的事情。 “启禀将军，长公主来访。”侍卫又恰巧来报。 凌云洲皱起眉头，长公主又来了，他甚是心烦，只还是让人把人带进来了。 “云洲！”看到凌云洲，长公主娇柔含怨般开口唤道。 “你们都退下！”凌云洲屏退了所有下人，对着长公主幽怨神色，也忍不住皱眉。“公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长公主也让自己的侍女侍卫都去厅外候着。 “云洲，你能原谅我吗？”长公主示弱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之前说的狠话，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能没有你。” 长公主一向是端庄大气的，凌云洲看着突然柔弱起来的长公主，这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公主殿下，你……不必如此！” “在你面前的不是什么长公主，她只是从少女时期就一直爱慕着你的女子啊！”长公主动容看着凌云洲，“你是一直放在我心尖上的人，我的所求就是跟你在一起。云洲，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 “承蒙公主殿下厚爱，凌某也想说，公主喜欢凌某什么？凌某改不行吗？”凌云洲也是说的无比认真。 长公主气恼，忍不住说道：“我喜欢你活着，难道你去死吗？”她本不是温柔解意的性子，一贯颐指气使，都如此委曲求全了，凌云洲还这般不顾旧情，她心中恼意升起。 凌云洲还真不会去死，一边想着长公主也算对他有恩，但又想着长公主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塞到他脑子里，他就觉得不舒坦。 “公主殿下，凌某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而你，正年轻，再过几年，凌某就老了！”凌云洲耐着性子同长公主说道，“公主殿下，凌某有难言之隐，你知道吗？” 长公主愣住了，什么难言之隐？ “凌云洲，你不用找借口糊弄我，我的驸马只能是你！”长公主说的坚决。 “可是凌某在圣上面前说过，终身不娶的，另外，凌某若是不能人道，公主还要吗？”凌云洲神色古怪般说道。 “你……你说什么？”长公主后退一步，有些难以置信，“你……你找大夫看过了吗？” 凌云洲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看着长公主：“公主殿下，凌某是有儿子有孙子孙女了，也到了这个年纪，没个十年二十年可活了，公主殿下真的觉得耗在凌某身上，有意思吗？” 也便是陶宛娘说的不惑年纪了，让凌云洲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左右他也无心仪女子，若能让长公主断了念想，他就担这个污名！ 长公主不由后退几步，难以置信模样。 “公主殿下，此乃凌某隐秘私事，还请公主殿下代为保密。”凌云洲对长公主抱拳作揖道。 “你骗我。”长公主不信，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现在说，这一定就是糊弄她的。 “公主殿下很清楚，与公主殿下往来十年间，凌某身边从未有任何女子，公主殿下就没有怀疑过吗？”凌云洲继而说道，“公主殿下，凌某自知理亏，任由公主殿下打骂便是了。” “你……你那般还讨好陶宛娘？你就不怕她嫌弃吗？”长公主不信道。 “她是我婆娘，都给我生过两个孩子了，老夫老妻了已经。”凌云洲说道，“少年夫妻老来伴，这我也土埋半脖子，又不是贪于享乐之徒，不过是想着偌大的将军府有个女人操持。公主殿下，你难道愿意吗？” 长公主迟疑了，但还没等她说完，凌云洲继续道：“便是公主殿下愿意，但此生无子，等你老了，我定是先你一步离去的，到时候，公主殿下想过会是如何光景吗？” 长公主想的是男欢女爱，可从未想过以后老了的事情，听凌云洲一本正经地话语，她有些动摇。 “云洲，有病我们慢慢治就是了，我相信你的。”但是，十几年的感情，她怎么甘心呢？ 凌云洲的心态有一时的崩，这都不放弃？ 第两百六十七章 办不好这事你就别回来了 长公主走的时候忧心忡忡，留在府里的凌云洲也是面有忧虑，长公主说她会为他保密，再去寻找名医，这让凌云洲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将军，还要去那边吗？”赵光良上前询问道。 “哪边？”凌云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二公子那边。”赵光良提醒道。 “去，马上去！”凌云洲也想有别的事情能够分散一下他的注意，说自己不行，他自己都要信了。 周小云跟凌大鹏暂时休战，看在襁褓中的小脸，两人难得一致地都露出了笑意。 “老爷，夫人，有客到，是……是凌大将军。”刘妈小声前来告知。 “爹来了？”凌大鹏心里一惊，“小云，我过去瞧瞧。” “我也要去！”周小云说道，“刘妈，你看着小少爷，大鹏，我也要告诉爹，师师干的好事！” 凌大鹏面色有些发苦，这不是还没有定论吗？但是他难得跟周小云没有吵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又吵上了。 凌云洲看到儿子媳妇，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只平静客气道：“这是给你们小儿子的，也算是我又添了个孙子。”说完，一旁的赵光良就让人抬进来一担东西，有米粮，鸡蛋，还有布，加上一些银两。 这一担东西，看的凌大鹏眼睛都直了，有这东西，家里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花钱了。 “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周小云看了一眼，心里笃定凌云洲是在乎小儿子的，立马委屈说道。 “小云，你不要这样。”凌大鹏低声说道。 “什么事情？”凌云洲开口问道。 “爹，孩子没有足月就出生了，是因为媳妇我被人下了药，那药让我贪嘴，不停的吃，要不是后来被大夫看出问题来，我肯定会再胖上一圈，孩子出生的时候，也会因为太大生不出来，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啊！” 凌云洲皱起眉头来，这是什么事儿？ “周小云，你说这些，是真的还是你想的。” “有大夫可以作证，我之前胖的，是因为别人下了药的。”周小云笃定道，“还不止一个大夫。” “爹，小云这事，也不能笃定就是师师干的，娘说了，这个月先让我陪着小云，去庄子之后，她会帮我查清楚的。”凌大鹏说道，“爹，小云心里苦我知道，但是这……好歹先过一个月嘛！” 陶宛娘也知道这事？既然陶宛娘说了要管，他还多什么事？ “你们两个，先好好过日子，小孙子叫什么？”凌云洲随口一问。 “没起名字呢，爹，你给起个！” 起名字这事，凌云洲真不擅长，大儿子叫凌大虎，那就是他起的。 “那个……找你们娘，我一个粗人，起不来好的名字。”凌云洲尴尬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你爹我，也是重伤初愈。” “爹，等一等。”周小云喊住要走的凌云洲，“爹，智儿能回来瞧一瞧弟弟吗？” “可以，回头我让人陪着过来。”凌云洲想了想回道，“不过你们现在又多了个儿子，这大儿子你们养起来也费力，还是在将军府。” 周小云想起上回见孩子的场景，鼻头一酸，孩子穿的整洁，面色红润，眼神晶亮，看着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的确比在自己这里养得好。 “都听爹安排！”周小云心酸说道。 凌大鹏也不是不想儿子，但是他是个大老粗，觉得养孩子这种事情不是男人的事，有人养着更好了，反正儿子还是他的。 “爹，那你慢走啊！”凌大鹏送了人出去，回来就看到周小云把银子都收起来了。 “小云，多少啊！”凌大鹏不由上前问道。 “一百两，不过，你想都别想，这钱都放我这，凌大鹏，这钱到了你手里，八成都会进那小贱人口袋。”周小云愤愤道。 凌大鹏挠了挠头，嘟囔道：“家里的钱不都在你那里吗，我什么时候拿过了？”这一点还是师师好，师师说，男人手里总该有点钱的，凌大鹏又想到了师师。 周小云瞪了凌大鹏一眼，剩下的她也叫来草儿收到库房了，这生个孩子，倒是前前后后得了不少东西。 陶宛娘还真安静了好长一段时日，摘星楼的甜品做的越发的火，柳月娘还真忙不过来了。 “鲁能，陶掌柜，给我寻个学徒，这之前就说过了，现在真的忙不过来了。”柳月娘也不知道，这芋圆丸子一推出，就这么受欢迎。还有那绿豆牛乳冰沙，简直是客人最爱啊。 “你柳家的手艺不是不外传吗，这学徒可是要入你们柳家的门？”鲁能说道，柳家的事情他可清楚了。 “也不是，这些甜品不都是陶掌柜给了方子吗，陶掌柜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柳月娘笑笑道，“你们请个手脚麻利的小姑娘就好，这糕点甜品，还是女娃们爱一些。” “鲁掌柜，这事，你行！”陶宛娘看向鲁能，她是没意见的。 “行，回头给你瞧去。”鲁能听陶宛娘松口了，也就应道。 凌大鹏该回庄子的前一天，陶宛娘就趁中午休息，带着凌大虎和王红玉去瞧瞧了。 “娘，明日我去庄子，你让人送我去。”凌大鹏说道，“你说的法子，到底是啥法子啊！” “你就说小云没生下孩子，孩子个头太大，一尸两命。”陶宛娘说道，“再跟那师师说，大夫觉得小云产前脉象不对，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催着撑开的。”陶宛娘同凌大鹏细细说道，看着凌大鹏神色呆愣，忍不住拍了头。 “你听得懂吗？”陶宛娘怀疑问道。 “娘，我当然听得懂，但是师师又不傻，她在京中有人啊，问一下就知道了。”凌大鹏说道。 “小云带孩子，去我那住一个月，把草儿跟刘妈也带上，这里的鸡鸭，托个人每日回来喂一下就好，你别说漏嘴就行。”陶宛娘吩咐道。 周小云心里一喜，陶宛娘愿意帮她，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啊！ “娘，谢谢你，凌大鹏，你可一定要揪出小贱人的马脚来，那之后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周小云恶狠狠道。 “还有，你装的像一些，就说小云跟孩子没了，爹娘都对你失望了，让你一辈子都待在庄子不要回来了，凌大鹏，要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真不要回来了！”陶宛娘说的很是认真。 第两百六十八章 不能解释的流言 凌大鹏前脚去了庄子里，后脚陶宛娘就把周小云一行人给接到了陶家，有了上回的教训，周小云也不敢指使谁做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凌云洲自觉身子恢复，就进宫奏请圣上，想要重新去东海那边。 “云洲，你重伤初愈，何必如此急着赶赴战场？”赵哲上下打量着凌云洲，琢磨着长公主的话。 凌云洲自己说他不举？这事，他怎么听着都觉得假，也就自己皇姐那脑子才会信，但是一个男人竟然用这样的借口来回绝一个女人，自己皇姐是多么不受凌云洲待见啊！ “微臣除了打战，别无所长，这次落水，微臣心有不忿，愿重上战场，一雪前耻！”凌云洲说的也是心里话，他没打过水战，自己都没想过居然会被敌军震落水！ “可是，云洲啊，这番前去，你还是不会水，若是再发生意外，朕岂不是失去一位良将了？”赵哲缓缓说道，“而且，你之间就已经将海寇首领击杀，剩下的不过是乌合之众，你的部下，朕派出的人，难道还不能把剩下的水寇给一网打尽？” 凌云洲一时也无法反驳，但突然记起一件事情来。 “陛下，微臣记得当初落水，是一个当地少年郎将微臣救起，微臣欠人一条人命，若是陛下允许，微臣也想去找到此人。” “这事只要飞鸽传书即可，朕不会让你报不了恩的。”赵哲委婉地回绝了。“云洲，你一生戎马，能休息就好好休息。毕竟，身子要紧！” 凌云洲看赵哲的眼神往自己下半身扫了一眼，顿时心中一沉，立马想到自己同长公主说的话。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不求长公主真的能守口如瓶，将错就错就是了！ “微臣多谢陛下体恤！”凌云洲硬着头皮说道。 “无需多礼，云洲啊，有病就医，切莫避讳。”赵哲又不忘提醒道。 凌云洲笃定就是长公主真对陛下说了那事，他咬牙道：“多谢陛下！” 出了皇宫，凌云洲一下子空了起来，摘星楼不想去，不想看到陶宛娘那嫌弃的眼神；萧毅不在，他去瑞王府，也只能找瑞王喝酒了。 思来想去，凌云洲还是回了将军府。 摘星楼里，吃甜品的，已经是专门设了一个区，多的是夫人小姐带着丫鬟前来消遣。 瑞王妃跟世子妃也带着人要了个雅间，特意来吃这午后的甜品。 红珠吃着香甜可口的花生露，一副人间美味模样，都顾不得跟瑞王妃说话了。 瑞王妃也吃着切成小方块的牛奶小方，喝着绿豆牛乳沙冰，沁爽香甜，这摘星楼新推出的甜点，太可口了，倒不想之前居然没有。 原本摘星楼午后是休市的，但是因为甜品多在饭后，所以留了一块，专供甜品糕点。 陶宛娘被瑞王妃请到跟前，来了一番赞赏。 “陶掌柜，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鲁掌柜说过了，这都是你的主意。” “这不是夏季来了，我想着沁爽香甜的糖水，大家都会喜欢。这也是月娘手艺好，我哪做得出这么精细好看的糕点来。”陶宛娘谦逊口吻道。 “那个……陶掌柜，能让王府的厨娘来学个师不？”红珠开口问道，“这每一样我都想吃，哎，我来京城这么久了，终于找到来的意义了！” “你来京城不是为了世子吗？”陶宛娘打趣道，“怎么，这些个甜汤还比世子重要了？” “别说红珠了，就是我，也觉得毅儿比不上这一碗沁爽的绿豆牛乳。”瑞王妃打趣道，“陶掌柜若是不介意的话，就让王府的厨娘也学几招，这样以后在王府里，随时都能吃到。” “自然不介意。”陶宛娘笑笑道，这不管到了那个时空，甜品都能俘获人心啊。 “红珠，你去那边瞧瞧，还有什么别的好吃的。”瑞王妃对红珠吩咐道。 陶宛娘不由看了一眼瑞王妃，这是故意支开人，想跟她说话吗？ 红珠心领神会，一口应下，走了出去，瑞王妃也让侍从都去外头，没一会儿工夫，这里头就只有瑞王妃同陶宛娘了。 “陶掌柜，有个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瑞王妃有些隐晦般开口道。 陶宛娘不解，好奇问道：“王妃娘娘明说，我每日在厨房与油烟为伍，哪知道旁的事情。” “就是……凌大将军，据说，不举？”瑞王妃低声道，“如此想来，难怪他与长公主一直未结良缘，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听闻他任何风月之事。” 陶宛娘眼睛都瞪大了，这是什么事？ “陶掌柜，他该多谢你才是，要不是你给他生下两个孩子，让凌家开枝散叶啊！”瑞王妃也有着一颗八卦的心，这事，暗搓搓地传开了，是真是假，她觉得还是陶宛娘最有说话的权利。 陶宛娘的脸色着实有些尴尬，忍不住问道：“这又是哪里传的啊，编排当朝大将军了？” “不过想来当年他应该没这毛病，所以是多年征战结果？”瑞王妃犹自问道，“陶掌柜，你当多向凌云洲要些钱财才是，你可是他凌家的大功臣。” “停停停，王妃，这事，没来由的，怎么传开了，再说了，关我什么事？”陶宛娘哭笑不得，端庄温婉的瑞王妃竟然还有这幅面孔。 瑞王妃笑笑，低声道：“宫里传出来的，这事，也就你我私下说说，毕竟是大将军，不好外传。” 她看这事怕是一传十，十传百，凌云洲行不行，她不知道，原主才知道。 “王妃啊，我这厨房里，还卤了些小吃，要不也给你带点！”陶宛娘不由说道，这吃的还堵不上瑞王妃八卦的嘴吗？ “卤味？”瑞王妃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这甜品加卤味，可不就是绝配？” 陶宛娘想了想，可不就是吗，鸭脖配奶茶，她干脆搞几个套餐出来好了。 凌云洲很快也发现接下来的几日，朝中同僚，似乎都对他有些关心，甚至有人给他推荐虎鞭酒了，这让凌云洲的脸色一天黑过一天，他还不能解释！ 第两百六十九章 人傻好糊弄 将军府别庄上，师师看着凌大鹏一脸哭丧样，心里直有些打鼓。 “大鹏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回来几天了，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师师试探问道，不与她亲近，一副哀声叹气的样子，师师心里着实慌的很。 “师师，小云跟孩子……没了。”凌大鹏酝酿了几天，这时候，真的是一副难过脸色。 师师心里一沉，凌大鹏回来那模样，她就猜着是不是出事了。 “大鹏哥，怎么会这样，姐姐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师师按着凌大鹏的手背，惊讶万分说道。 “她贪吃，把自己吃的胖的不行，孩子过大，生不出来，最后，最后……”凌大鹏说不下去了。 师师立马抱住了凌大鹏，安慰道：“大鹏哥，这太意外了，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你还有我！” “大夫说，小云这脾胃是被人下药喂撑的，师师啊，你说，到底是谁，这个过分，小云平日里也没招惹谁啊！”凌大鹏愤愤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这个恶毒，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是啊，到底是谁这么坏。”师师附和道，她意料之中就是这样的，这种手段，她见过很多次，一些往来的大宅里头，不想妾室生下孩子的主母，都这么干。 凌大鹏听着师师安慰的话，心里头纠结的很，他又不是一个藏得住事情的，但是想到陶宛娘说要是他没搞清楚这个事情，就不用回城了，这心里头又拔凉拔凉，他怎么可能知道是不是师师干的啊！ 陶宛娘的后招自然是早就安排上的，也就在凌大鹏回庄上的第五天晚上。 凌大鹏跟师师一块睡着，但是半夜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窗户上又突然冒出个肥胖的人影来。 “还我命来……”凄厉的声音将凌大鹏跟师师都给惊醒了过来。 “大鹏哥，你快醒醒，外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师师心里发毛，这难道是周小云来找她索命了？ “嘤嘤~”外头起风了，似乎还夹杂着孩子的哭泣声，师师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凌大鹏的手臂。 小云跟孩子不是在娘那里吗？凌大鹏揉了揉惺忪睡眼，再被师师紧紧抱着，心里不由一惊。 “没有，外头就是起风了，我什么都没听到。”凌大鹏故意说道，继而躺下，一副准备继续睡觉的样子。 师师惊了，那窗户上的剪影，他没看到吗？ “大鹏，你……你看……是……是姐姐！”师师哆嗦地指着窗户说道。 “你瞎说什么呢，外头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有。”凌大鹏故意说道。 “还我命来，还我孩子命来！”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了，一张惨白的大脸映入师师眼中。 “啊！”师师惊叫着用被子蒙住了头，“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师师，你在干什么，外面什么都没有啊！”凌大鹏不傻，看到师师这样子，心里大抵有些明白了。 “大鹏，你真的没有看到外面吗？”师师躲在被窝里，发抖问道。 凌大鹏还是说什么，还下床去关了窗户。与外头扮鬼的张良互看了一眼，凌大鹏有些难过。 师师自然是不肯再睡了，而凌大鹏翻了个身，却也是难以入睡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师师这模样，太让他心寒了。 翌日早上，鸡鸣起床，庄子上的人要去地里干活了。 师师步下有些轻浮，她问了周遭的人，昨晚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但一概都是说没有，这让她越发的心里紧张害怕起来。 为什么只有她看到，为什么缠着她？她做的事情，根本就死无对证了啊，不，鬼，就是因为周小云变成了鬼！ 师师一天都提心吊胆，一夜未睡，心神恍惚，走在田埂上，都直接摔到田里了，还把脚崴了。 凌大鹏抱着手上的师师回了庄子，看着师师担惊受怕的模样，开口问道：“师师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师师连连摇头，牵强笑道：“怎么会，大鹏哥，我就是昨晚没睡好，才这样的。昨晚你不是什么都没瞧到吗，我想，可能是我做噩梦了，睡得迷糊，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凌大鹏见师师不说，也不逼问，娘亲的法子就是装神弄鬼啊，不过，看样子，挺有效果的。 “师师，你脚崴了，那就好好在屋里休息，我去地里做事。”凌大鹏不敢跟师师多待，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出口。 师师还想喊住凌大鹏的，但是又怕自己露出马脚，只能看着凌大鹏出了门。 这个时候，庄子里也没几个人，师师在自己屋里躺了会，就听到屋里东西摔坏的声音，她心一紧，压低着声音问道：“谁在外间，罗大娘，张大姐？” 没有任何地回应，屋里静悄悄的让师师心跳的越来越快。 “是谁，是谁？”师师哆嗦问道，“周小云，是不是你，你是自己死的，跟我没关系，谁让你贪吃，你不吃就没关系了，不是吗？” 凌大鹏没有走远，就在门外，而屋里的响动，则是张良用石头打破了瓷器发出的。 “我是贱籍女子，我只能给人做妾，但是只要上头没有正妻，我就是凌大鹏的正妻。周小云，你都已经死了，你走，下辈子，自己擦亮眼睛，凌大鹏人傻还糊弄，是他对不住你的！” 师师一个人在屋里碎碎念般的话语，都被屋外的凌大鹏和张良听到了。 事情到了这，张良觉得可以回去跟陶宛娘复命了，他拍了拍凌大鹏的肩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凌大鹏在外头站了许久，自己就是个傻的，还好糊弄的是。 紧攥着拳头，凌大鹏深吸了口气，转身走了，既然师师那么喜欢糊弄他，那就让她自以为聪明去！ 凌大鹏追上还没走远的张良，让张良转达了他的意思，他要回城，让师师自己待在庄子上。 “凌大鹏，你就这点出息？”张良听凌大鹏的话，不由觉得好笑，“回城你干什么？” “可是我也待不下去了。”凌大鹏懊恼道，“师师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就是拿我当傻瓜的。” “等着，等你娘想好，怎么安置你们两个！”张良鄙夷笑了声，就继续赶路了，留着凌大鹏一个人站在路上傻傻望着。 第两百七十章 不是我们，是我的庄子 陶宛娘得知凌大鹏那边已经知道师师下手了，她也有些好奇凌大鹏会有什么反应。 “凌大鹏的意思就是让那师师一个人待在庄子里，他不一起了。”张良将凌大鹏的话转告了陶宛娘，“陶大姐，你说，这儿子，还带吗？” 陶宛娘凉凉看了一眼张良，她真不养无用之人。 “之前不是让你给庄子上找人吗，我们这十亩地，也要人种的，凌大鹏要是在那边干不下去，就去我们的庄子上！” “花家酒坊在建了，你也过去瞧瞧情况，还有隔壁老王同你说的，能入手的房子跟田地都有吗？”陶宛娘冲张良说道。 张良苦笑，抿了抿指尖，眼珠子一转：“陶大姐，我这手头没钱，不好办事啊！” 陶宛娘扫了一眼张良，似笑非笑道：“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怎么做事吗？我从来没有把钱这个东西扣的很死，你帮我做事了，该给你的你不是都已经拿走了吗？” 张良一愣，就那十亩地，他收了二十两银子的好处费，难道陶宛娘知道了？ “张良，好好做事，自然少不了你什么好处的。”陶宛娘意味深长说道。 张良一时也拿不准陶宛娘的真正意图，想了想，只能应下。“那……把凌大鹏往自家庄子里塞？对了，陶大姐，你种的那高粱到底是个啥？” “以后就知道了。”陶宛娘没有过多解释，这种植技术，她不是已经写好给了那边种的人了吗？ 陶宛娘才吩咐好了张良，就看到周小云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 这休息日，家里有了周小云跟孩子，都让她感觉拘束了。陶宛娘眉一挑，低下声音道：“站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事进来说。” “娘，大鹏知道是师师那个贱人干的对吗，那他准备怎么做，休了她吗？”周小云急切问道。 “凌大鹏有那个胆子吗？”陶宛娘讥讽道，“就他那点胆量，肯定就是让师师留在庄子里，自己闷声不吭走人了。” 一个乐籍女子，算计了良家有妇之夫，想要以此摆脱乐籍，本也无可厚非。但是师师千不该万不该，对怀孕的正妻下手，这事放在别的人家里，这妾室被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周小云有些气愤，忍不住埋怨道：“凌大鹏在干什么，这么一个歹毒的女人，就该直接休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才是。” “那是你男人的事情。”陶宛娘说道，“我已经帮你们到这份上了，怎么，最后还要我来代劳吗？” 周小云也不敢真要求陶宛娘做什么，但是她也听到了旁的事情啊！ “娘，我刚听你同张良讲，我们也有个庄子？” “不，不是我们，是我！”陶宛娘更正道。“你说说，你男人除了种地还能干些啥？如果你觉得这城里的日子过着不舒坦，也可以待着不舒服呢，等我把凌大鹏安排好，你也可以跟着过去。” 周小云这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当初以为分家占了便宜，但回头看，婆婆的家也是越做越大了，反倒是他们…… 陶宛娘看着周小云，也能猜到周小云在想什么，但是她的东西，她想给就给，不想给的，别人一个子也别想拿！ 周小云讪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讨好地对陶宛娘说道：“娘，孩子出生几日了，这名字还是您给起一个，我们都是粗人。” 名字？陶宛娘想了想，便随口道：“凌恪守，希望他以后能恪尽职守，臻于至善，小名就叫壮壮！” 凌恪守？周小云不是很明白，不过三个字的名字叫起来也像个读书人。她立马谢过陶宛娘。 “娘，壮壮一定会好好长大的，到时候孝敬你。” 陶宛娘摆摆手，她需要孙子孝敬吗？儿子都靠不住，还要孙子？ “回去，孩子说不定已经醒了。”陶宛娘打发周小云道。 周小云想套些近乎也无从说起，只能回屋看孩子去了。 陶宛娘去看了看小俏儿最近所学，对沈莲也大为赞赏，不由想起家里另外两个孩子来。 “小凤年岁还小，这睿儿虚岁也快四岁了，沈夫子，你看这孩子，是不是也可以启蒙了？” “陶当家，我是女子，虽然自诩学识不差，但一般家中男丁启蒙，都会请其他有过功名的夫子来教。”沈莲如实说道。 “沈夫子应该知道，在我家中并无这般讲究。”陶宛娘平静说道。“俏儿，你看睿儿是不是可以一道同你上课？” “可以自然是自然，但是夫子教的女红，女则，睿儿总不会要学。”小俏儿故意调侃道，“要是小凤大一点就可以了。” “我倒是不介意他们来旁听，但是孩子太小，或许这也坐不住。”沈莲如实说道，“而且，这小孩子学拿笔，还是大些好，否则，手上无力。” 陶宛娘听了，觉得在理，那么小的孩子，还是多玩玩泥巴。 “酒楼里新推出了甜品糕点，沈夫子可以带着俏儿在午后前去品尝品尝。”陶宛娘邀请道，这自从小俏儿落水绑架事情后，沈莲都不带小俏儿出门了。 沈莲的确是有些后怕，但听陶宛娘这边说了，便应道：“的确该出去走走了。” “好耶，娘，我都好久没有出去了。”小俏儿一听能够出去，那立马欢喜起来，她虽然能在家里待得住，但是真的想出门的。 陶宛娘笑笑，倒是好奇地问沈莲。 “沈夫子，这不是有休息的时日吗，也没见你回家，莫非家中……” “我家中并无他人，只有一位老伯帮忙打理家务。”沈莲说道，“若是有事，他会来寻我，若是不来寻我，自然是一切安好。” 沈莲平静说道，“如今我是小俏儿的夫子，自然是每日尽心教养小俏儿了。” 关于沈莲的身世，陶宛娘不曾打听，但听沈莲话语，也就不去追问，只再次邀请沈莲带小俏儿有空去酒楼吃甜品。 空暇之余，陶宛娘也让张良去将军府跑了一趟，要带凌大鹏离开，自然凌云洲也该知晓的。 第两百七十一章 帮我……灭火 凌大鹏是在干活的时候，突然被管事李福给叫了回去。 “你的东西收一下，接你的人来了。”李福得到上面指示，这走，只有凌大鹏一个，那个师师，好像犯了什么错，就被放在庄子上了。 凌大鹏一直等着这一天，但是真的来了，又有些懵，他看了看师师劳作的田地方向，这几天，师师每天都做噩梦，他故意不去问，看她一下子憔悴的模样，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李管事，师师要是问起我，你就说她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了。”凌大鹏郑重同李福说道，“你们也别苛待了她。” “要是她想走，就走，反正我是不要她了！”凌大鹏狠下心说道，他当面是说不出这些话来的。 李福也不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凌大鹏这口气，是不要这个妾室了？ “行行，将军府的二公子，这以后要是发财了，不要忘记庄子上的人就好了。”李福说道，也不知道大将军啥意思，这失散多年的二公子不好好放在将军府栽培，送到这庄子上来。 凌大鹏麻利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就同来接他的张良走了。这马车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凌大鹏就到了另一处庄子上。 “这个是陶大姐的庄子，地不多，十亩，已经有五个种地的，你去了，也别说自己是陶大姐的儿子了。”张良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凌大鹏沮丧地点了点头，但立马又憧憬地看着张良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城，小云跟孩子还好吗？” “等着，你觉得师师不会找你吗，有机会她肯定跑京城找你，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请你原谅。凌大鹏，你觉得你有那个勇气，拒绝哭哭啼啼的女人吗？” 凌大鹏一惊，想到师师可能抱着他大腿哭的样子，立马怂了。 原谅了师师，周小云非撕了他不可，自己也有些后怕，这女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毒呢，要不是发现的早，小云跟孩子可都会没的啊！ “好好，我就在这庄子里待着。”凌大鹏立马应道。 张良带了凌大鹏进去，这边的活不多，院子里还养着鸡鸭，还有间猪圈，庄子里五个人，两对中年夫妇，还有个中年管事。 张良只说凌大鹏是东家远方亲戚，年轻力壮，暂时在庄子里做事，交代完事情后，他就走了。 凌大鹏闷闷的点头，管事叫林壮实，是个热心肠的，就招呼了凌大鹏先把床铺搭好。 “大兄弟，以后就安心在庄子里做事，东家我们见过一回，是个贵气的夫人，对大家都很和气。”林壮实同凌大鹏说道。 “嗯，我知道。”凌大鹏应道，心里补充着：那是我娘！ “好好干，这边事情不多，大家都不累。” “哦，那工钱呢？”凌大鹏不由问道。 “工钱给的也大方，一个月五十文呢。”管事说道。 凌大鹏心里酸涩，在酒楼，一个月还好几两银子呢！想想以前的日子，再想想现在的，他有些悔不当初！ 但眼下已经这般，凌大鹏也就先安心待了下来，反正这是他娘的庄子。 且说师师回了屋子就发现凌大鹏的东西不见了，立马焦急起来，找了管事，被转告了凌大鹏说的话，她一下子跌坐在地。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小娘子，你呢，毕竟是二公子带过来的，以前跟大伙不一样。但是二公子说了，他不要你了，你想走，那就走，你想留的话，那就跟其他长工一样，知道吗？”李福看着师师，板着脸说道，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前几日上面还让他们配合装神弄鬼呢！ “不会的，大鹏哥不会不要我的！”师师颤颤巍巍道，“我走，我才不会留在这庄子上老死的，我要去找大鹏哥！”辛苦几个月，师师才不甘心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福看师师脸色，有些同情，想了想建议道：“明个早上，庄子有马车把菜送进城去，要不你搭明天的马车去！” 师师失神模样，但也只能点头答应，没有马车，她怎么回城！ “李管事，谢谢你！”师师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回了屋。 屋外是其他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好像是搞出人命了，前几天晚上鬼哭狼嚎就是找她的。” “看不出来啊，小小个子，手段那么狠，凌大鹏之前不是疼她的很吗，要不是做事太狠，也不至于被人抛弃了，听说她以前是教司坊的。” “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都散了，以后可能见不到咯！” 陶宛娘也就是从张良口中得知了已经把凌大鹏安顿好了，她有些头疼，这儿子都是债，特别是这个二儿子，这回倒是希望能在庄子上好好反省反省。不过，她猜想着师师马上就要来了！ 这日午后，陶宛娘刚从甜品部走了一圈过来，就看到神色不对的凌云洲快速走了进来，一见到她，就直接把她往包厢里拉。 “凌云洲你干什么？”陶宛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凌云洲拉进了包厢，看到凌云洲神色不对，大声呵斥道。 “我被长公主下药了！”凌云洲咬牙道，“陶宛娘，你不是有能耐的吗，帮我！” 陶宛娘顿时脑子轰的一声，什么下药？又想到之前瑞王妃跟她神神秘秘说的。“你该不会是被长公主下了什么虎狼之药！” “对，那女人为了看我是不是真的不举，给我下药，我一路忍着出了公主府，陶宛娘，帮我！”凌云洲压低了声音急促吼道。 陶宛娘气笑了，她有这个义务吗？ “酒楼里有冰块，凌云洲，你等着啊！”陶宛娘咬牙道，真不知道凌云洲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想占她便宜？ 凌云洲却是突然拉住陶宛娘，将人抵在了墙上。 “呼，呼~”凌云洲大口喘息着，看陶宛娘的眼神有些热切。 “真是……做梦！”陶宛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系统空间的储物车里拿出了左轮，然后用枪托砸在了凌云洲的太阳穴上，用力之大，直接把凌云洲给打晕了。 看到凌云洲面色潮红，陶宛娘想了想，还是去叫了儿子来。 “把他拉到后院，浴桶里放点冰块，把人泡进去，什么都不要问，去做！” 第两百七十二章 你果真对我无情 长公主气势汹汹地杀到，已经在半个时辰后了，凌云洲脱身的时候，让自己的人拖住了长公主。 “陶宛娘，你给我出来！”凌云洲是朝摘星楼来的，不是来找陶宛娘又是谁？ 长公主来势汹汹，又带了不少人来，这阵势把摘星楼不少人都给惊到了。 鲁能还在周旋，但是长公主在气头上，手下更是直接把鲁能推到了一边。“陶宛娘，本宫知道你在这里，赶紧给本宫滚出来。” 这午后不乏一些高官家眷在吃甜品，长公主一脸狠厉神色，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公主殿下，不知如此阵仗，找我做什么？”陶宛娘的声音从摘星楼外传来，带着一脸的不解。 长公主回头，狐疑打量着陶宛娘。“你怎么不在酒楼？” “午后吃饭的人又不多，摘星楼的糕点也不是我做的，我回家看女儿不行吗？”陶宛娘的身边，是张良带着沈莲跟小俏儿。 长公主犀利的眼神在陶宛娘身上打量了许久，最后又转身看向摘星楼里头。 “凌云洲呢？”长公主询问鲁能。 “长公主找人找到别人的地盘来，想干什么？”凌云洲从酒楼里走了出来，脸色铁青，看着长公主的眼神，很是不善。 衣裳整洁，面色如常，就是这神情满是怒意，长公主心里一紧，她只不过是想要帮他重振雄风而已！ “公主殿下，你骄纵跋扈也该有个度，你来摘星楼撒野，是仗着没人能管的了你了吗？”凌云洲愤怒说道。 长公主的脸色很是难看，被凌云洲当面说骄纵跋扈，还感受到很多平民看过来的视线。但是偏偏，她还不能说出来的目的！ “云洲，你没事吗？”长公主放低了声线说道。 “公主觉得本将能有什么事？”凌云洲冷眼说道，“公主带着这么多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怎么着，是本将哪里得罪了长公主吗？” “不，不是，本宫……”这是头一回，众目睽睽之下，凌云洲对自己如此苛刻相待。长公主心里有些委屈。“凌云洲，你就是仗着本宫喜欢你，才如此枉顾本宫的颜面吗？” 陶宛娘护着小俏儿看着热闹，听到长公主这话，倒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当着众人的面，都敢直言对凌云洲的喜欢，这真的是为爱痴狂啊！ 凌云洲面色一僵，但依旧冷着脸道：“承蒙公主错爱，本将此生只能辜负公主厚爱了！” 长公主心中冷意更盛，神色也变得幽怨起来。 “凌云洲，你屡次拒绝本宫，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公主指着陶宛娘，眼神怨毒。 陶宛娘唬了一跳，这看戏的突然成了戏里的一角，这就有些尴尬了，特别是，随着长公主指向自己，她就察觉到所有的眼神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凌云洲看向陶宛娘，神情甚是复杂，这个女人，竟然把他打晕，让他泡冰水，她是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情意了啊！ “长公主不必迁怒于他人，本将与陶氏，只有故人情谊，而非长公主以为的男女之情。”凌云洲说的肯定，“公主殿下，本将已至不惑之年，无心情爱，还请长公主自重！” 长公主步下一个踉跄，自重，他要她自重！ “凌云洲，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跟任何一个女人谈情说爱，否则，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长公主怨毒说道，说完，她决绝地转身，也不忘再恶狠狠的盯着陶宛娘。 陶宛娘往一边退了退，目送着长公主含恨而去，这真不关她的事情啊！ “俏儿，沈夫子，让你们看笑话了，来，先进去，看看菜单，再决定想吃什么。”她也干脆无视了凌云洲，拉着小俏儿往里走。 “陶宛娘！”凌云洲拉住了陶宛娘的手臂，“我们谈谈！” 这男人力气挺大啊！陶宛娘挣脱不开，就让鲁能帮忙招待，继而不满地瞪着凌云洲。“大将军，谈事情呢就好好谈，不要动手动脚。” 凌云洲放开了陶宛娘，心里还是有些闷气。 “说，还想要聊什么，我觉得我已经表现的很清楚明白了！”带凌云洲进了一个房间，陶宛娘直白说道。 “你果真是对我毫无旧情！”凌云洲看着陶宛娘，静静说道，目色有些落寞。 陶宛娘眉一挑，这事情还需要强调吗？ “凌云洲，莫非你一直以为我只是嘴上说说？我对你毫无感情，你我之间的羁绊也就是几个孩子。” “你无须这般言语。”凌云洲看着陶宛娘，沉静说道，“孩子们该管我的都会管，这之后，我再不会同你说起旁的事情来。”他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不会再自讨苦吃。“长公主若是再来为难你，你可托人寻我。” “不必，你已经同她说清楚，这众人面前，她总不必再来为难我了！”陶宛娘说这话，自己都不相信，长公主丢了这么大脸，总要找人出气。 凌云洲却摇了摇头，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两人四目相对，也立马挪开。无形的尴尬之情，弥漫在屋内。 “陶宛娘，只怕你是我凌云洲的发妻之事，也要人尽皆知了，日后影响了你的姻缘，我很抱歉！” “不必，萧毅大婚的时候，圣上已经说了我的身份，只要你凌大将军不要来烦我，时日久了，也就没有人对一个下堂妻有什么兴趣的。” “你……”凌云洲还想说什么，但张张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你多保重！” 最后，凌云洲闷闷道，离开了摘星楼，他再也不会对陶宛娘还抱有念想了，她是真的对他没有半点情意啊！ 长公主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气的又跑进了宫中求皇帝做主。 “皇上，凌云洲欺君犯上，那陶宛娘又目中无人，你可一定要为本宫做主啊！” “皇姐，你这又是受了哪门子的气，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赶着上，凌云洲定是会避开你才是！” 赵哲带着取笑意味道，“皇姐，你身为皇家公主，这般倒贴，也着实让朕不喜啊！” 长公主一愣，继而神色有些阴冷。 “皇上，你我一母同胞，若是你不让我如愿，你心中所想之事，我保不齐哪天都会抖出来！” 赵哲的脸色顿时冷下来，犀利般盯着长公主。“你敢？” 第两百七十三章 我怀了大鹏哥的孩子 赵哲的眼神是狠厉的，但是长公主神色挑衅。 “皇上，你对瑞王世子的觊觎之心，若是敢公之于众，我就对凌云洲彻底放手。”长公主神色癫狂，“我们流着一样的骨血，我只不过爱上了一个英雄，而你呢，对自己的堂弟，一直心有觊觎。你还能说我丢皇家脸面吗？” 赵哲听着长公主疯狂的话语，有一种想要立马捂住她嘴的冲动，这事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否则，江山不稳！ “皇姐慎言！”赵哲咬牙说道。 “赐婚，凌云洲再厌恶我，我也不在乎。”长公主偏执说道，“他若抗旨不遵，皇上不如杀了他，一个不遵从圣旨的将军，后患无穷！” 赵哲看着长公主，心里有些沉，长公主怕是疯了！ 凌云洲有从龙之功，若无凌云洲及瑞王府的支持，这皇位也未必是他的，而如今，长公主竟然想要让他下旨赐婚。 “皇姐，此事容朕好好想一想。”凌云洲此人，心眼不多，打战用心，是个将才！赵哲可不想失去凌云洲。 “皇上，那本宫就等着你的旨意了！”长公主得意地转身离开。 赵哲之前就屏退了左右，他开始琢磨起这事来。长公主对凌云洲的心思，已经近乎疯魔，竟然敢拿这事来威胁他。但是真的如她所愿，又岂能保证她不会对凌云洲说出所有呢？她那么沉迷凌云洲…… 而凌云洲同萧毅又是莫逆之交，赵哲心里有些发狠，这个世上，只有死人不会泄密，但是，那可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啊！ 如果皇姐把什么都忘了就好了…… “来人，宣柯太医！”赵哲心思动了之后，就开口喊人。 陶宛娘等了几天，长公主倒是没有上门来，师师找来了！ 师师一身素净衣裳，几月不见，人是憔悴了不少，她直接到了酒楼来，要见陶宛娘。 陶宛娘要不是怕师师影响客人用饭，是不想见的，这就是见了，也是在后院。 “说，找我什么事情？” 师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双眼眸里都是湿意。 “娘，我找不到大鹏哥，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是真心待大鹏哥的，请你成全我们！”师师哭求道。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人当傻子，你对小云下药的事情，已经被大鹏知道了，怎么，还觉得自己有脸待着？”陶宛娘不客气说道。 “姐姐已经不在了，我纵使万般过错，也没有办法弥补，只能陪在大鹏哥身边，用一辈子偿还。”师师抽泣道，“娘，求求你，告诉我，大鹏哥在哪里！” “那边去过了？”陶宛娘不由问道，她猜想着师师是去了那边，发现没有人，才笃定周小云不在了。 “你与凌大鹏的事情，我并不想多管，但是大鹏既然遗弃了你，你也该哪来回哪去，何必非要赶着上呢？”陶宛娘真不觉得凌大鹏有那个魅力，能让师师心甘情愿地没名没分跟着。 师师还跪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哽咽说道：“娘，我腹中已经有了大鹏哥的骨肉，我不能没有他啊！” 陶宛娘眉一挑，真的假的，这凌大鹏挺能生啊！不过看着小腹平平，她也难说是不是师师的苦肉计。 “师师，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妾，就是妾，你乐籍出身，是不可能成为正妻的，就算小云不在了，你也不能上位的。” “我是真心喜欢大鹏哥，不求名分，如今有了孩子，我更不可能离开大鹏哥了，就算大鹏哥怨我，我也会用自己的努力求得他原谅的。” 即便师师哭的动容，陶宛娘心里却还是冷冷的，她宛若看戏一样看着师师。 “周小云跟孩子都没有死，你下药的事情，既然已经亲口承认，就算你现在反悔，我知，大鹏知，小云自己也知道，还有为她调理身子的大夫。”陶宛娘平静说道，“你觉得，这样可不可以去报官。” 师师震惊，猛地抬头看向陶宛娘，周小云跟孩子都没事？ “如果报官了，你觉得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可是，可是我怀了孩子……”师师气势弱了下去，有些结巴说道。 “大鹏不缺孩子，我也不缺孙子孙女，你若真回到了大鹏身边，小云想怎么处置，报复你，我也不会过问。”陶宛娘说道，“你自己想，不要打扰我做事了，走！” 师师有些震惊，陶宛娘的话语里，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情。难道她付出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有捞到吗？ 师师跌坐在地，惨笑道：“你们都不要脸面吗，你是摘星楼的掌柜，大鹏哥是将军府的二公子，你们这样对我，你们都不怕被人耻笑吗？” “你觉得是谁不要脸面？”陶宛娘讽刺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盯上大鹏的，你要执意留在大鹏身边，那你做的事情也会曝光。这孩子，生下来的才是孩子，你觉得呢？” 师师抬头看着陶宛娘，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有些愤愤地质问道：“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乐籍女子吗？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没有看不上，我们也是乡下种地过来了，要是以前，应该是你看不上我们。”陶宛娘回道，“你回去想一想，决定怎么做了，再来找我。” “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你一点都不在乎？”师师还想挣扎。 “又不是我的，我在乎什么？”陶宛娘一副师师有些莫名其妙的神色。“还有，你这肚子，不像是有孩子的样子，真的假的我也不去说了，小姑娘，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什么。” 师师的脸色变得煞白，咬着唇，最后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走了。 “娘，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怀大鹏的孩子。”王红玉来找陶宛娘，正好听了一整耳，师师走后，王红玉就好奇问道。 “大鹏都在城里陪了小云一个多月了，她要有孩子，那肯定是快两个月了，虽说也未必显怀，可是我诈她啊！”陶宛娘说道，“如果她还知趣了，我倒是会给她点补偿，毕竟好吃好喝伺候了大鹏那么久。”陶宛娘淡淡道，就看师师最后怎么选了！ 第两百七十四章 这就是爱吗 赵哲莅临摘星楼，让陶宛娘有些警惕起来，皇宫啥没有，至于来摘星楼尝个鲜吗？特别是在长公主丢了大脸面之后还没有动作，让她总觉得还有大招在。 “民妇见过皇上，不知皇上今日光临摘星楼，是想吃点啥，还是喝点啥？”陶宛娘很是恭敬口吻说道。 “陶大姐，知道朕身份之后，你就真的拘谨了许多。”赵哲觉得陶宛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两人第一次相遇，他就觉得陶宛娘不似寻常农妇。 “皇上是天子，民妇怎可造次？”陶宛娘规矩道，“摘星楼新出的甜品糖水，不如按照招牌的来份？” “不急，朕今日前来，是想同陶大姐商议个事情。”赵哲说话间还将身边的人都使唤出去了。 陶宛娘心下更是提防了，面露惶恐神色，紧张道：“皇上折煞民妇了，有什么吩咐皇上尽管开口便是。” “皇姐为爱痴狂，想要朕下旨赐婚，朕不想强人所难，但又着实心疼皇姐这般痴情，陶大姐，不知你有何高见。” “呵，呵呵！”陶宛娘干笑了几声，立马表态道：“皇上，民妇不敢揣摩圣意，皇上乃天子，定是心中早有定夺。” “你之前不是很赞同长公主同凌云洲结百年之好吗？”赵哲反问道。 “皇上难道不希望吗？”陶宛娘反问道，问她做什么，如果明知道她的答案还来问她，那一定还有隐情！ 赵哲饶有兴致地看着陶宛娘，她看似惶恐，但这顷刻间就反问过来，何尝不是胆识过人。 “朕问过柯太医，凌云洲在长公主府里昏迷不醒，但不知为何突然醒了，前胸却留下了一个红点，似针头刺入。而陶大姐似乎在凌云洲的管家及护卫的陪同下，潜入过长公主府。” 陶宛娘心里一惊，这是将军府的人出卖了她吗？ “回禀皇上，民妇那日着实是无奈啊，那管家赵光良苦口婆心，民妇也就本着死马当活马医，进了那屋子，对着凌云洲打了两耳刮子，在他耳边说要是他死了，我就让两儿子改姓，我就看他手指动了动，心里想着他怕是要醒了。” 陶宛娘苦着脸说道，“其余的事情，民妇一概不知啊！” “真的如此，朕还以为你有什么秘方，毕竟你的亲爹，也曾经是位大夫。”赵哲若有深意般说道，“朕得知凌云洲当众让长公主下不来台，也深知他无心长公主，这般再赐婚，只怕苦了他啊！” “皇上真是体恤臣子的明君。”陶宛娘吹捧道，“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甜不甜其实还是看吃没吃。”陶宛娘说道，“民妇是个粗人，公主同将军，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你竟还是这般想，朕还以为你会有别的什么法子。”赵哲有些失望般说道。 “皇上以为我有什么法子？”陶宛娘也不傻，便有意问道。 “比如让皇姐放弃凌云洲的法子。” 陶宛娘一愣，皇帝这竟然是不让？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皇上，想要长公主放弃凌云洲，除非长公主忘记了凌云洲这个人，毕竟长公主都等了凌云洲十年，这感情该是刻骨铭心了！” “所以，陶大姐有什么偏方不成？”赵哲看着陶宛娘，问的有些认真。 没有，当然没有，哪有让人失忆的药。陶宛娘摇头，她是哪里给人错觉，让皇帝觉得她像世外高人不成？ “皇上，这事你得问太医。”陶宛娘认真说道，“民妇浅薄，却也知道，这世上没有这样的药，更不用说让一个人精准地忘记某一个人。” “民妇愚钝，怕是不能为圣上分忧，不过我们摘星楼的甜品最是独特，圣上不如先吃点糕点？” “既然你都这么大力推荐了，朕不尝一尝似乎说不过去。行，你先退下！”赵哲挥手示意陶宛娘退下了。 陶宛娘这次可是冒了个险，将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下面，临走时，还按下了开关。 “皇姐，如此朕也没有办法了。”陶宛娘走后，赵哲自言自语道，“朕绝对不能让你的胡言乱语，坏了朕同萧毅之间的情谊，更不能让瑞王府视朕为仇敌！” “朕……不过是爱极了萧毅啊！”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赵哲低沉又郑重般说道。 很快，陶宛娘也端了糕点拼盘加几盏甜品过来了。 “皇上，这些都是摘星楼的招牌。”陶宛娘热切地介绍道，也顺便，拿下了插在桌子下的录音笔。 “陛下，容奴才先为陛下试吃。”赵哲身边的公公开口之后，就拿起了筷子，逐一试吃了起来。 皇帝没让她走，陶宛娘也不敢走，拿着托盘，很巧妙地把录音笔收好了，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也只有加速的心跳，显露着陶宛娘的紧张情绪。 “陛下请慢用。”公公试过之后，退到了赵哲身后。 赵哲优雅地品尝着甜品，顿时神色舒缓了不少。 “陶大姐，不错，这甜汤奶香味十足，还有这有嚼劲的丸子，这是什么稀罕物，宫中都没有？”赵哲品尝着牛乳芋圆丸子，很是欣赏道。 陶宛娘一一作了解答，最后，在赵哲的允许下，离开了雅间。出了门，故作镇定地走了好几步，她才松了口气。 皇帝面前搞侦查，那是千里走钢丝了，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查证自己的预判，何尝不是对萧毅的一种感激呢！ 瑞王府对她厚道，让她的财富累积很快，所以，为萧毅做这点事情，也算是报答了！虽然还不知道录音笔这次有没有录到有用的消息，陶宛娘还是心里有些后怕。 这次，陶宛娘是等到晚上打烊回家，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打开了录音笔，而听到赵哲低沉的话语时，心更是被提了起来，顿时狂跳不已。 录到了，她真的录到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这……将会是证据，也是拿捏赵哲的重要之物！陶宛娘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理清了一切，也想明白了为什么突然赵哲又不想长公主同凌云洲成亲了。 “真是……离谱到家了！”陶宛娘忍不住感慨，就因为不能宣泄的感情，坏了萧毅的几段姻缘，还让萧毅冠上克妻之名？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第两百七十五章 长公主重病 瑞王府的查证也并非一无所获，几经波折，查出萧毅第二任妻子的死并非意外，尸骨上还有被人下毒的痕迹在。 是有人故意让瑞王世子妃这个位子上的人，死于非命！而给萧毅批命的相国寺高僧在这个时候远游，更像是故意避开而已。 特别是瑞王妃起了疑之后，就让人拿了萧毅的生辰八字，去了临近的城，再是借助他人之手，去算了命。 最终得到的结果，可不是什么克妻之命。 “王爷，我们怎么会那么地愚蠢，让人糊弄了这么多年，毅儿哪是克妻之命！”瑞王妃气的连摔了几个古董花瓶。 瑞王也气，京城算命的就那么巧都说儿子克妻，相国寺的高僧都这么说，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有人糊弄。 “能布下这么大盘局的，怕不是一般人，是要我们瑞王府绝后！”瑞王凝重道，心中盘算着瑞王府的敌家有哪些。 “王爷，红珠这边，要加大人手保护，可不能让红珠再出事了！”瑞王妃凝重神色道，先前是怕红珠出意外，但现在，可以确定，那不是意外，那是谋杀！ 瑞王点头，之前的刺杀没有成功，只怕还会有更猛烈的出击。 “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了，我进宫打探下消息，毅儿是不是该回来了！” 瑞王妃点了点头，但还是提醒瑞王道：“这……毅儿别人陷害的事情先不要告知皇上，我们毕竟还没找到凶手。” “嗯，本王心中有数。”瑞王猜过能做到那些事情的，皇上也在他猜忌的名单上，只是他想不明白啊，皇上图啥？所以还是觉得，不可能是皇上。 这事让红珠也感觉到了王府里气氛不寻常，她院子里的护卫都多了一倍，更不用说让她出门溜达了。 “红珠，你稍安毋躁，等到王府查明幕后黑手，保证不会有人想要杀你了，到时候再出门好好玩。”瑞王妃安抚红珠道。 “母妃，可是我要不出门，背后黑手又怎么下手呢？”红珠说道，“这般每日待在王府，守卫又这么森严，想害我的人，也出不了手啊！” 瑞王妃可不想有那么个万一。“红珠，等毅儿归来，你们再一道出游便是了！” 红珠见瑞王妃怎么也说不通，只能退而求其次。 “母妃，那厨娘可是学了摘星楼的甜品没?” “敢情你是馋了。”瑞王妃笑笑，她是真的希望红珠这个世子妃能一直陪在儿子，让瑞王府开枝散叶啊！“想吃什么，让厨房安排。” 红珠这才笑了，出不去外面，那就在王府好吃好喝！ 陶宛娘心里藏着事，总有些不安感，而师师在考虑了几天后，又来了。 “娘，我考虑过了，我还是想见一见大鹏哥，我腹中有他的孩子，这孩子留不留，也要听大鹏的意思。”师师坚定说道。 陶宛娘倒是意外了，她还以为师师会选择要钱呢！ “哦，这样啊，那就生。”陶宛娘平静说道，“生下来，滴血验亲，是凌家的，那就养，不过你是妾室，只能抱给小云养了。若不是……你自己养。” 师师的眼神震了震，陶宛娘的话真是无情啊！但是想到找到她的人许诺的，要她一定要进入凌家，她还是忍了。 “娘，你为什么要质疑我对大鹏哥的忠诚，我怀的肯定是大鹏哥的孩子啊！”师师低头擦了擦眼角，话语哽咽。 “凌大鹏呢，现在还是在郊外庄子里做事。”陶宛娘继续道，“我这儿子心性不正，京城的繁华只会迷了他的眼，又没多少本事，种地是他能干的不错的，所以，你确定还要找他吗？” 师师一愣，凌大鹏还在庄子里？ “娘，大鹏也是你的儿子，他也是大将军之子，你怎么能……” “怎么，你想教我怎么管儿子吗？孩子的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你哪来的资格管？”陶宛娘反问道，这前后态度有变化啊，师师是拿了什么倚仗了吗？ “师师不敢，但求娘告知大鹏哥所在，师师会陪着大鹏哥一起吃苦的。”师师立马说道。 这架势，真要缠上凌大鹏，陶宛娘怀疑甩都甩不掉，所以……陶宛娘又上下打量了师师一番，缓缓道：“想要见凌大鹏，你总要先去看看周小云，毕竟算是从你手下捡回一条命的。” 师师心下又是一惊，想到周小云对自己含恨模样，这真要见了，还不揪着她打？ “娘，姐姐怕是对我成见太深，我如今身子怕是不好相见，等到我肚子稳了之后，我再见。”师师话锋一转道。 陶宛娘也不阻止，任由师师满怀心事地离去。 既然师师也知道周小云存在了，陶宛娘觉得可以让周小云带着孩子回自家去了，嗯，等空了就说！ 陶宛娘也暗中留意着长公主的动向，按理说赵哲怕长公主抖出他难堪的事情来，也只能应了长公主所求，可好像没有什么赐婚的消息传出来啊！ “听说了吗，长公主病了，病的很严重，圣上都张贴皇榜，想要民间神医来医治。” “好端端怎么就病了，该不会是相思病！” 长公主在摘星楼堵凌云洲的事情早就传扬开了，但是皇家公主如此求爱，着实让人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的闲话。 陶宛娘也听说了这事，长公主病了？一时间，她想到赵哲的话，一阵冷汗，那不是他同母同父的亲姐姐吗，这也能下得去手？ 个中真相，陶宛娘不得而知，加上同凌云洲也闹的不开心，他也不再来摘星楼，这让陶宛娘也无从去查证，不过……倒是瑞王府送来了好消息，萧毅要回来了！ 说是水寇都已经解决，朝廷打了胜战，凯旋归京了！ “陶大姐，我可算能出来了！”萧毅要回来的消息，也让红珠能够有幸出了王府。“这糕点还是你们摘星楼做的正宗，府里的厨娘还是学的不够精啊！”红珠一来就叫了几份甜品，还叫了陶宛娘一道过来闲聊。 陶宛娘看着多了一倍的侍卫，明白瑞王府大抵查到了什么，对红珠的安危格外在意。“喜欢那你就多吃点，等萧毅回来，我会给他一个惊喜。”或者，惊吓！陶宛娘神色凝重说道。 第两百七十六章 带回了一个大姑娘 萧毅同凌云洲的大军一道回京，回京之后，也是立马就进宫面圣。他的身份是督军，但在大将负伤情况下，萧毅也暂时做了将领，这次凯旋，萧毅在朝中的声望更上了一层楼。 文官想争取萧毅站队，武官也想，这瑞王世子，倒是成了朝廷大红人了。 摆脱一干朝中同僚的邀请，萧毅终于回了瑞王府，不过，父母的神色好像不是很对劲。 “毅儿，你老实同母妃说，那渔家女是什么情况？”瑞王妃神色凝重，人还没回来，倒是先送了一个渔家姑娘来，这不是打世子妃的脸吗？ 萧毅一愣，立马想起那位姑娘，顿时哭笑不得。 “父王，母妃，难道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萧毅解释道：“海兰姑娘是救了凌云洲的人，这里头还有误会。” “那你应该把人送到将军府去才是。”瑞王妃说道，“怎么把人带过来了，这让红珠怎么想？” “海兰姑娘救了凌云洲，钱锋等人一直都将人奉为恩人对待，但是彼时海兰姑娘是男儿打扮，还是在回京的路上出了点事才知道她是姑娘家。钱锋等人想着长公主对凌云洲不是一直有着那个心思吗，府里头贸然多了位姑娘，怕出事，就让我先带回来了。” 萧毅将事情简单说了，“父王，母妃，你们……可是得知什么事情了？”萧毅敏锐地发现瑞王同瑞王妃的态度有些不对。 “你还是先回院子同红珠说说，这段时日，她最是辛苦。”瑞王妃说道。 萧毅一直有些担心红珠安危，深怕回来看到的是红珠的尸体。 “我这便过去！”萧毅拜别了父母，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与正好想出来寻他的红珠碰了个面。 “我想去前面等你的。”红珠直接说道。“你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回来的，但是你进宫了。” “你……可安好？”萧毅打量了红珠，这数日不见，红珠白皙了不少，倒是显得秀美了几分。 “我还行，遇到了几次意外，但都有惊无险，你呢，他们说你带回来一个姑娘？”红珠挑眉不悦般道，就算是名义夫妻，也不能这样打她的脸！ “刚父王母妃也质问我这事，我才同他们解释了一番。”萧毅苦笑道，继而又重新说了遍。 “哟，那位凌大将军看来还挺旺桃花啊！”红珠不由打趣，“不过，在他面前是男子，怎么到了你面前就变回女儿身了？我可告诉你，我没那容人之心。” 萧毅同红珠说着走回了屋子，打发了侍女出去，萧毅就同红珠说道：“父王跟母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自然是知道有人要你坐实那克妻之命，母妃更是让人拿着你的生辰八字去外地找人算了，什么克妻命数，都是假的。”红珠说道，“还有，陶大姐也说了，等你回来去找她，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红珠还有些纳闷，她追问陶宛娘，陶宛娘也只是笑笑不语，摘星楼门道那么广吗，陶大姐在厨房都能知道什么？ 陶宛娘找他啊！萧毅心里一颤，随即开口道：“方才听你口气，那是知道了凌云洲同陶大姐的关系？” 红珠点头，神色有些八卦了。 “你们先前都没有同我说，那凌云洲被长公主如此青睐，又有陶大姐这么一位与众不同的发妻，你说，他让你们带回救命恩人，为啥？” 萧毅看红珠一副讪笑模样，他也忍不住失笑。 “还来不及多问，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凌云洲同长公主之间如何了？若是无事，海兰姑娘就往那边送过去。” 红珠立马将长公主到摘星楼找陶宛娘出气，对凌云洲当众示爱，但是被凌云洲拒绝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最后，还忍不住咂舌道：“如今长公主重病，你说，怎么关键时刻出问题了呢？” “瞧你模样，还想看后续不成？” 萧毅打趣道，红珠这模样，倒是有些可爱，自己不在的时候，红珠一个人怕是很辛苦。“红珠，谢谢你！” “嗯？”红珠一愣，但随即大咧咧道：“谢我什么，我可是成了世子妃，吃香的喝辣的，对了，你这回来了，要不要去摘星楼摆上一桌，陶大姐的手艺加上摘星楼的糕点，哎，想着都能流口水了！” 去摘星楼啊，萧毅自然是想的，问着凌云洲的事情，他大抵也就知道陶宛娘的近况了。也有些近乡情怯，萧毅看着红珠浅笑着，倒是让红珠心不由跳得快了。 “怎么，你还不乐意？” 萧毅摇头道：“那自然是要去的，你不是说陶大姐找我有事吗？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怀念摘星楼的饭菜了，怎么，又推出新的糕点了？” “你那是不知道，摘星楼新出的甜品，风靡了京城，什么双皮奶，绿豆牛乳沙冰，芋圆糯米小丸子，哎，多了去了。”红珠一副嘴馋模样。 “那就去，不过，我先去大将军府一趟，也将海兰姑娘送过去。”既然长公主重病，那应该手伸不了那么长。 “那你赶紧去，然后定下去摘星楼大吃一顿的日子。”红珠催促道。 “怎么，你在王府出不去？”听红珠口气，萧毅不由诧异道。 “也不是，但是自从王爷跟王妃知道有人针对你的妻子，对我的安危就特别在意，我出门那阵势，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红珠说道，“我可不是怯场的人，我山寨兄弟多的很！” 萧毅又是笑了，“那行，我先把人送过去。” 救了凌云洲的海兰姑娘，身材瘦小，肤色也偏黑，换上女装之后，直接梳了麻花辫垂在一边，知道要去那位大将军的府上，一双乌溜大眼睛有些欢喜。 “那我以后就是住在那边吗？”海兰试探问道。 “嗯，你是云洲的救命恩人，他有心报恩，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萧毅说道，这小伙子变成了大姑娘，也不知道凌云洲会怎么想，不知道会不会以身报恩呢。 第两百七十七章 谁说是女子呢 凌云洲想到这事，就觉得有些烫手，钱锋他们回来了，也告诉他救他的小伙子原来是个姑娘，这咋办，他以前还想着重用那小伙子，可变成了姑娘，他能怎么办？ 正愁着，萧毅把人送过来了，凌云洲硬着头皮见了人。 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粗大辫子，干瘦的身形，凌云洲打量了一番，心里叹气。这身板，的确是记忆里救自己的小伙子，但眼前站着的，也是活生生的大姑娘。 萧毅看着凌云洲一言难尽的神色，莫名想笑。 “海兰姑娘，凌某既然让人将你带回来了，自然不会弃之不管，你现在将军府后院住下。”凌云洲硬着头皮说道，瞄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萧毅。 海兰瞪着大眼睛，看了这个，看了那个，最后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安心住下了，你不会把我赶出去的！” “不会，钱锋，你带海兰姑娘去后院！”凌云洲板着脸说道。 “怎么，看我热闹呢？”待海兰走后，凌云洲对萧毅说道。“你们怎么不提前送个信回来？” “我们也不知道你醒了没，还有，万一你落在长公主手里，我们说送了位姑娘回来，惹事了怎么办？”萧毅说道，“如何，准备怎么安置海兰姑娘了，救命恩人，你总不能扔在后院不管不顾了啊！” “我头疼的很！”凌云洲没好气说道，“如此我倒真不如昏迷着。” 萧毅想知道凌云洲如今对陶宛娘是什么想法，便顾左右他般道：“红珠同我说了一些我不在京城的风流韵事，你与长公主似乎……” “打住。”凌云洲立马喊停，继而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长公主有些偏执，我本不该人后说她是非，但是此次她重病，我还是有些起疑。”凌云洲将自己为摆脱长公主扯的谎，长公主对他下药验证的事情都说了。 “你去摘星楼，找陶大姐帮忙是……”萧毅听到这里，心下很不舒服，开口打断了凌云洲的讲述，“你二人莫非……” “呵，呵呵，她无情的很！”凌云洲讽刺道，“她打晕了我，再把我泡在冰水里，我也算是看透了，她的心是捂不热的。”凌云洲再是又将陶宛娘之前说他不惑之年的话语转述了一番。 “我若再对她有什么心思，就真成了她口中的老色皮了，罢了，人这世上，情爱之事的确不重要。” 萧毅听到凌云洲这话，心里也松了口气。“你方才说长公主重病，你有些起疑？” “嗯，她是你的堂姐，你若是得空，不妨去瞧一瞧。”凌云洲点头道，“我避嫌。” “好，我欲在摘星楼摆宴接风洗尘，本想邀你一道，若是你不想去的话……”萧毅看着凌云洲，试探问道。 “去，我去，我若不去，岂不是显得我还耿耿于怀？她既无情我亦休，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放不下的！” “如此就好，我回去同父王母妃商议下，定好了席位，再来通知你。” “甚好！”凌云洲将心里一些压着的事情说了出来，倒是痛快了些。 摘星楼的接风洗尘宴，定在了当日晚上，出席的却也只是瑞王府自家人，凌云洲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一点。 “怎么没请朝中好友？”凌云洲私下问道。 “这是家宴，你左右家中也无家眷，怕你一个人，来给我接风洗尘不正好？”萧毅调侃道。 红珠好奇地瞄了眼凌云洲，看着还很是样貌堂堂，与陶大姐算得上是男才女貌啊！ “你那新世子妃在偷偷看我。”凌云洲也发现了，低声同萧毅说道，“听说她还是个女寨主？” “回头介绍你们相识。”萧毅说道，红珠对他来说更像是盟友。 凌云洲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随着陶宛娘的到来，他更加觉得有些尴尬了。 “王爷，王妃，还有世子爷，世子妃，今个这是给世子接风洗尘，大将军来的倒是挺巧啊！” 凌云洲面色沉静，只应了一声。 “那我看着给你们上菜。”陶宛娘也不在乎，“我又做了些卤味，凑几个凉菜先给你们上一些，酒要吗？” “好酒好菜上就是了！”瑞王豪气道，“陶掌柜，你放心大胆地上菜就好！” 萧毅将陶宛娘与凌云洲的情况看在眼里，如此生分，他心下倒是觉得这场景甚是顺眼。 一顿好吃好喝之后，萧毅就借故去找了陶宛娘。 “陶大姐，红珠说你知道些什么。” 陶宛娘一愣，四下看了看，这的确说话的好地方啊！ “世子同我来。”陶宛娘带着萧毅进了后院，正好，出来透气的凌云洲也发现了两人动向，他有些惊讶，萧毅同陶宛娘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如果我说，我知道屡次坏你姻缘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因为他自己无法得到你，你作何想？”到了无人的空屋，陶宛娘对萧毅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只觉得恶心，到底是哪家女子，如此险恶用心？” 陶宛娘静静看了眼萧毅，缓缓说道：“谁说这是女子呢？” 顿时间，萧毅愣住了，心底说不出地感觉，比恶心还来的更加反感些。“陶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女子，难道是男的？” “你好像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啊，瑞王世子爷，可不仅是女子青睐的对象，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开口的。”陶宛娘调侃道。 萧毅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嫌恶，“是谁？”谁如此丧心病狂，当他瑞王府没人吗？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一日他来摘星楼吃饭，我偶然听到了他自语，萧毅，如果他是你动不了的人呢？” 动不了，有瑞王府动不了的人？萧毅不信，神色凝重道：“陶大姐，你明说，到底是谁？” 陶宛娘不敢明说啊，想了想，还是委婉道：“有些话我不能说出口，这样，我知道城东有个口技伶人，明天下午申时，你去哪里。”陶宛娘之前就想好了，跟萧毅说了地址。 还要如此拐弯抹角？萧毅心中诧异，到底是什么人，让陶大姐都心生敬畏？ 凌云洲并不是故意要听得，好奇使然，听到了这不得了的事情，他眉头紧锁，听到里面的人要出来了，立马快步走开了。 竟然有人这般算计萧毅，明日申时，他也要去看个究竟。 第两百七十八章 你是用了什么法子 翌日申时，萧毅独自一人到了陶宛娘说的地方，推门进去，喊了喊人，却只听到一个男人衰老的声音。 “客官是瑞王世子吗？”男人开口问道，“你行至前面窗口，老朽受人所托，为你转诉一段话，在这之前，还请瑞王世子发誓，绝不追究老朽身份。” “老丈放心，此事与老丈无关，我可以答应你。”萧毅有些紧张起来，陶宛娘弄这么一个阵势，她到底是听到了什么？ “世子请听。”萧毅到了窗口之后，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间，萧毅的神色无比震惊。 待剩余的话语尽数入耳，萧毅连连后退，脸色更是煞白无比，不可能，这不可能！但是皇上的声音若不是有人亲耳听到过，又怎么能知道呢？ “老丈……”萧毅声音都颤抖着，但是窗户后面已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陶宛娘用变声器变成男人的声音，再用录音笔播完了当日录到的东西，不等萧毅反应过来，她跑了，虽然不仗义，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萧毅啊！ 萧毅得不到回应，失魂落魄地走了出门，正好碰到了凌云洲。 “萧毅，你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凌云洲早就盯梢了，除了萧毅，没有人进出。 “带我回王府。”萧毅心里极乱，算计他的竟然是当今皇上，那个不断给他功勋，与他亲如手足的皇上。 “萧毅，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是谁让你如此失态？”凌云洲昨日都听到了，知道有一个一直觊觎萧毅，又害死了萧毅三任妻子，所以他很想知道是谁，给萧毅报仇。 “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萧毅失神道，“回王府！” 凌云洲快速将萧毅送回了王府，正好碰上瑞王跟瑞王妃。 “毅儿怎么了？”瑞王立马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萧毅知道了一直坑害他的人，但是他不肯告诉我。”凌云洲严肃说道，“我与萧毅兄弟情重，也绝对不会放任背后歹人不管的。” “凌云洲，这事你不能插手，你回去！”萧毅回到王府，还算回神了些，听到凌云洲的话，立马板起脸道。 “为什么，难道有人是你我联手都对付不了的吗？”凌云洲很不理解。 “请回！”萧毅正色说道，眼神里是不容置疑地决绝，“若是你再多言一句，你我就割袍断义！” 凌云洲震住，萧毅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想开口，被一旁的瑞王妃打断。 “凌将军，你先回去，毅儿心里有事，等他想通了之后再与你说。” “对，凌云洲，你回你的大将军府去。”瑞王也催促道，能让儿子说出这么重的话，只怕背后的人身份很不一般。 凌云洲心塞，但他也不傻，当下只能关心看了看萧毅，开口道：“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你让人找我。” 萧毅点了点头，倒没有再说什么了。 “毅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连凌云洲都不告知。”凌云洲走后，瑞王立马问道。 “对啊，怎么凌云洲也知道我们再查害你的人？”瑞王妃也担心问道。 “父王，母妃，屏退左右，我要说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萧毅神色严峻，皇上有这个龌龊心思，他就不能瞒着自己的父母，以防被利用。 瑞王同瑞王妃互看一眼，带着萧毅进了书房，屏退了其他人。 “毅儿，你现在可以说了。”瑞王有些急切问道。 “是赵哲！”萧毅咬牙道。 “怎么可能！”瑞王妃惊讶出声，“那可是皇上啊！” “我亲耳听到，他对我存有……觊觎之心！”萧毅晦涩说道，这字眼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觊觎，觊觎什么？”瑞王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想明白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怎么能这样，他是你堂哥啊！” 瑞王老脸也险些挂不住，一些权贵纨绔，是有豢养小倌的，但是萧毅是瑞王府的独苗，是瑞王世子。这被人肖想，都觉得是种侮辱！ 但随即，瑞王也想到矛盾之处。“毅儿，你说你亲耳听到，你怎么亲耳听到？” 萧毅本不想扯出陶宛娘，但眼下，也只能如实说了，是皇上去了摘星楼，被陶宛娘听到了。 “长公主拿这事要挟皇上赐婚凌云洲，但是却重病了，这里头……我怎么觉得有些猫腻？”瑞王妃细细一想，有些心惊，继而看向瑞王，如果皇上对长公主下手，那觊觎自己堂弟，也真的可能。 “毅儿，既然是陶掌柜转诉，你又怎么能说是亲耳听到呢？”瑞王谨慎问道。 “我……不知陶大姐用了什么办法，是让我听到了皇上的声音。”萧毅想了想，还是不说口技了！ “此事透着不寻常，还是需要同陶掌柜再确认一番。”瑞王说道，“若是赵哲真有这龌蹉心思，又害了你三位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本王杀上金銮殿，也要讨一个说法！” 萧毅着实不愿让陶宛娘也牵扯进来，但是的确要指控一国之君，必须有更确切的铁证！ “摘星楼人多口杂，还是请陶掌柜来王府！”瑞王妃说道，“若此时属实，我们又欠了陶掌柜一个人情。”瑞王妃心里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儿子长得如此俊美，加上若不是皇上介入，京城算命的能都说儿子克妻？ “立马去请！”瑞王一刻都不想托，他细细一想，也想到了瑞王妃一处去，若非皇权，又怎能让相国寺高僧口出诳语？ 萧毅无奈，也只能让程风去请了陶宛娘来。 晚市还没开，陶宛娘被请到了瑞王府，她哀声叹气，这越是想隐藏什么，越是不得法啊！口技伶人的借口不完美吗，但显然没办法说服瑞王爷了。 被请到瑞王府之后，陶宛娘直接被送到了书房，房门一关，她对上了瑞王夫妇审视的眼神。 “陶掌柜，不知是你用何法子，让毅儿听到了皇上的声音。”瑞王开门见山问道。 第两百七十九章 你把这些都忘了吧 “王爷，王妃，我一介商妇，你们这是要拉我下水啊！”陶宛娘很是无奈说道。 “陶掌柜，请你体恤为人父母的苦心，孩子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即便是天皇老子，本王也要出这口气。但是，本王想要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的好糊弄，老的难啊！陶宛娘心里叹了口气，“那日，皇上来了摘星楼特意召见了我。”陶宛娘开口说道，“因我与凌云洲的关系，皇上是来打探我如何看待长公主要皇上下旨赐婚的。” “我一介商妇，岂有让皇上下问的道理，这心里头有些奇怪，就多留了个心眼，我家中有一秘宝，嗯，能记下别人说的话。” 陶宛娘将录音笔拿了出来，按下回放，皇上那日的自言自语就放了出来。 瑞王震惊，眼神满是难以置信，无比复杂地看着那平平无奇的小黑笔。 “这……这……这是何物？” “这叫录音笔，嗯，能录下听到的声音。”陶宛娘说话间，又按下录音键，然后对着录音笔说了一段话。 再按回放，她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又从录音笔里放了出来。对上瑞王夫妇及萧毅都震惊的神色，陶宛娘着实无奈，所以这东西拿出来，不合适啊！ “恕民妇贪生怕死，这事想置身事外，所以对世子说了谎。”陶宛娘冲萧毅不好意思笑笑，“没有什么口技伶人，只有这个！” 有这东西，还管什么口技伶人啊！萧毅带着好奇，又带着惊疑，看着那不起眼的录音笔。 “陶大姐，这个，可以让我看看吗？”萧毅开口道。 “看看是可以，别乱按啊，按错了立马的东西就会没有的！”陶宛娘将录音笔抛给了萧毅。 “这东西，实属罕见，闻所未闻，陶大姐从何而来？”瑞王也想看看。 “逃荒路上换的。”陶宛娘随口胡诌道，“啥东西都有，但都比不上一口水一碗粥。” 这话可说服不了瑞王，但这东西却是真让他们看清了皇帝的荒唐心事，一如王妃所想，那长公主生病八成就是皇上做了什么了。 “父王，母妃，这东西万万不能让皇上知道了。”萧毅当机立断说道，“陶大姐，你把那段话删了。” “为何，毅儿，这是证据啊！”瑞王妃不解问道。 “父王，母妃，这是皇上在摘星楼说下的话，难道要让整个摘星楼成为皇上灭口的对象吗？”萧毅凝重道，他不能让陶宛娘首当其冲，这窃听了皇上心事，被皇上得知，陶宛娘会死的！ 瑞王看看陶宛娘，再看了看录音笔，最后把录音笔还给了陶宛娘。 “陶掌柜，这东西太过古怪，与常理不合，你还是毁了。”瑞王郑重道，儿子说的没错，这东西的确能让皇帝百口莫辩，但也成了皇帝降罪摘星楼的证据。 “是啊，陶掌柜，这东西太过惊世骇俗了，能偷听人的话，你赶紧毁掉！”迅速反应过来的瑞王妃也立马劝道。 给儿子出气，瑞王府也不会让摘星楼成为皇帝撒气的对象的。 陶宛娘有些错愕，是故如她，怎能不明白这其间的道理呢？ 录音笔用的好，完全可以成为指控皇帝的铁证，但是……心里涌现默默温情来。瑞王府倒是一个不显皇权显贵跟无情的地方啊！ “陶大姐，我送你出去！还是谢谢你为我做的事情。”萧毅开口道，“至少以后，我再也不会被蒙在鼓里了。” 陶宛娘同瑞王与瑞王妃拜别之后，随着萧毅走向王府门口。 “陶大姐，今日出了这个门，这个事情你就彻底忘了。”萧毅说道，“你本不该被牵扯进来。” 陶宛娘也不想牵扯，可谁叫她知道了呢？不过，眼下她能做的事情的确不多。 “我对皇上了解不多，但是如果长公主他能下得了手，世子爷，你自己小心些！有些人是会恼羞成怒的。” “陶大姐，多谢！”萧毅再次说道，招来不远处的程风，萧毅吩咐程风将陶宛娘送回摘星楼。 “本王忍不了这口气，我儿生的出色有错吗，他就算是有了那个心思，也该埋在心底烂到死。惺惺作态赐婚，又害死我儿媳，还散布谣言，断我儿姻缘，太可恨了！” 萧毅再次推开书房门，就听到瑞王压低着嗓门，怒气说道。 “王爷，你去，毅儿过的也太憋屈了，这赵哲，真不是个东西！” 萧毅心中一热，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帝，就把事情的原罪归咎于他。 “父皇，母妃，我想先去长公主府瞧瞧。”萧毅说道。 “还要看吗，这不明摆着的事情？”瑞王说道，“你去长公主府瞧瞧，我去宫里瞧瞧，放心，我还不至于直接劈头盖脸骂他！” 萧毅想了想，暂且同意了瑞王的提议。 再次出门，天色已经黑了，萧毅到了长公主府上，说明来意之后，就被公主府的管家带往公主寝卧。 “世子爷，我们公主是急症，好端端的，突然就病了，说不了话，手也抖，写不来字。” 这听着，就是要让长公主说不了那事的样子，萧毅心里一沉，有些不安。 “公主殿下，瑞王世子来看你了！”管家到了门口，敲了敲门，低声说道。 门嘎吱开了，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冷翠对萧毅见礼后，将萧毅领了进去。 长公主一脸冷漠，对着镜子梳着头发，但是偏偏拿着梳子的手一直抖。 “公主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另一名侍女香凝低着声音说道。 “长公主，萧毅前来，是想向长公主问一问生病的缘由，个中私密，还请长公主屏退左右。”萧毅正色道，“我知你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我若是说对了，你点头如何？” “瑞王世子，公主殿下这般模样，有什么事情非这个时候来问吗？”香凝忍不住说道。 长公主将梳子一扔，转身冲着萧毅惨然一笑，烛光映衬下，莫名瘆人，继而，她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冷翠跟香凝都出去。 第两百八十章 还是被你知道了 走出公主府的时候，萧毅浑身发冷，即便是夏日的夜晚，他都觉得莫名冷意。 程风每次都被遣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但是大抵清楚跟宫里那位有关。“世子，你要是心里有事，就说出来，看你这样，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回去！”萧毅颓败口气道，长公主就算说不出话来，在他说了是不是都是因为皇上对他有那方面心思时，长公主那种得意的笑，让萧毅明白了。 他感觉这么多年来，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被皇上戏弄摆布着，而长公主是知情的旁观者。可是当皇上察觉到长公主起了威胁之心后，竟然也不顾姐弟之情了，不，毕竟长公主还活着。 “毅儿，你父王进宫还未回来。”回到瑞王府之后，瑞王妃有些紧张焦急地说道。 萧毅心里一沉，遮羞布撕了，他是不准备藏了吗？ “母妃，我进宫去接父王。”萧毅当即说道。 “不，再等等，你父王可是他皇叔啊，他理亏在先，没见到你之前，他不会对你父王做什么的。”瑞王妃焦急，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智，“你先回院子去，同红珠好生说说，你方才出去，她还问了。” 是啊，红珠！萧毅想到这被自己拉来做盟友的红珠，怕也要被迁怒呢！他点了点头，或许，两个人的名义夫妻也该结束了！ 红珠在屋里烦躁着呢，好像其他人什么都知道，就她不知道，说好的盟友呢？ 萧毅回来，红珠立马转头看了过去。 “你们先出去！”萧毅对屋里的侍女说道，继而把门关上了。 “出什么事了？”红珠不安地上前，萧毅从来都没有这么严肃过。 “红珠，我们合离！”萧毅直接说道，“我们查到了一直坑害我的人，是我们惹不起的。你若还是我世子妃，怕是会不得善终。” 萧毅直接说道，红珠愣了愣，随即呵呵两声冷笑。 “萧毅，老娘好不容易成了你的世子妃，要我放手，不可能！”红珠霸气道，“我不管是什么天皇老子，我就算是死，也要顶着你萧毅妻子的身份，别想摆脱我！” 红珠这模样，萧毅一点也不陌生，当初看上自己，想要把自己绑上山做压寨夫君的时候就是这样。“红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的。” “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红珠并不气恼。“我跟你说，我为了来找你，大当家的身份已经让出去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去了，死活也要赖着你了！” “红珠，算计我的人是皇上，你懂吗？”萧毅无奈说道，“父王进宫了，现在还没出来，或许，我也要进宫去，天子一怒，你知道会如何吗？” “大不了一死啊，但是我说了，我死也要是你萧毅的妻子。”红珠坦然道，“我既然上了你这船，我就没想过下了。” “你……”萧毅心里一暖，“红珠，我不想你死。” “那你也不要出事，虽然我们之间都是假的，但是假戏真做也不是没有对不对？我还年轻，有的是余生同你耗着。” 红珠看着萧毅，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让萧毅哭笑不得。 “以后时日，少出门，若是不对，先保命。”萧毅退了一步，只能无奈道。 红珠心里小小的得意，磨人她在行啊！但随即她小心问道：“皇上为什么算计你，针对你的妻子，看着像是情敌所为，难不成他……”继而红珠怀疑看着萧毅。 萧毅在红珠的眼神下，显得尴尬，这种事情，说出来他就觉得难受。 “真是这样？”见萧毅没有否认解释，红珠那神色来的个震惊啊！“我的个乖乖，你可真是香馍馍，人见人爱，男人也不例外！” “红珠！”萧毅开口喊道，红珠这口气，更像是看热闹。 “放心，你是我的男人，我才不会让呢，就算是皇帝怎么了，这天下，阴阳调和，才是正道！” “好了，不要说了，这事终究不是能对外说的，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走了！”萧毅压低了声音，对红珠说道，“我真的怕你会出事情！” “世子爷，宫里来口谕了，要你进宫！”门外，程风喊道。 萧毅的身子一僵，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红珠，父王在宫里，我必须去，若是有不对劲，你保命要紧。” “你也一样，你要回不来，我就去宫里要人，我要我的相公，天经地义的！”红珠却不理会萧毅，只坚定说道。 外头又传来程风的催促声，萧毅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临行时，瑞王妃同红珠在门口并肩站着，都是一脸担忧。 “皇叔，你放心，朕不会对你，对萧毅做什么的。”赵哲看着被绑着手脚的瑞王，平静说道。“虽然皇叔胆大包天，以下犯上，想要对朕不利，但你毕竟是朕的亲叔叔啊！” “我呸，我打你怎么了，你以为你是皇帝，你就能一手遮天吗？”瑞王愤愤道，“毅儿的三任妻子不无辜吗？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朕一直忍着不说，一直压在心底，但是看着他跟妻子和和美美，朕……受不了！”偏殿里，就赵哲与瑞王两人，“皇叔，朕扣着你，也就想同萧毅好好说说话，你在朕手里，想必萧毅就算动怒，也会压着点！” “皇上，瑞王世子进宫了！”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皇叔，朕要去见萧毅了，皇叔若不想萧毅出事，就安分点。”赵哲说完，就开门离去，而瑞王生生压着怒意，才没有破口大骂。 萧毅被公公带到了另一处偏殿，他才坐下，赵哲就来了。 “我父王呢？”萧毅立马起身，严肃问道。 “皇叔安好，萧毅，你终究还是知道了啊！”赵哲的脸被烛火映衬地半明半暗，他让所有侍从退下，偌大偏殿里，就他与萧毅两人！ 萧毅莫名紧张，看赵哲走近，他忍不住后退几步。“皇上召我前来，意欲为何？” 第两百八十一章 汝不复归京 “朕犹记你我初见时，你犹如那画中金童，皇叔与父皇的其他儿子都不一样，你与朕的其他兄弟也不一样。”赵哲步步走近，缓缓说道。“萧毅，只有你的眼中，是没有算计跟讨好的，萧毅，朕在你身上，看到了世间的美好。” 萧毅忍不住还是后退了几步，眉头也皱了起来，自己被惦记了二十年，想想，都觉得后怕。 “萧毅，你这样，朕甚觉心寒。”赵哲微蹙了眉头，看着萧毅后退，话语之中有些不悦。 “呵，皇上，你害了我的几位妻子，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你觉得，我该如何姿态？”萧毅冷笑，攥紧的拳头没有挥出去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 “她们都配不上你！”赵哲坦然说道，“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配得上你。” “那我的孩子呢？”萧毅隐忍说道，他这才看清赵哲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为你生下孩子的女人，会让你惦念一辈子，这不是朕想要看到的。”赵哲说道，积压在心里的话，如今能够说出来，即便在萧毅眼中看到了愤恨神色，他都觉得无比的畅意。 萧毅深吸了口气，“那如今呢，你想干什么？” “萧毅，如果我硬要你，你会如何？”赵哲看着萧毅，平静问道。 “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不会任由皇上摆布。”萧毅坚决道。 “朕也想过，当你知道朕的心思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朕有时候想，若是你愿意，便是抛却这江山，同你隐姓埋名都可以。萧毅，你懂吗？” “我不想懂，不想知道皇上这枉顾伦常，草菅人命的私情。”萧毅有些厌恶道，“皇上把我父王到底怎么了，瑞王府从未起过谋逆之心，皇上却如此对待瑞王府，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吗？” “若能与你坦诚相见，长相厮守，朕连皇帝都不想做，还怕什么口诛笔伐不成？”赵哲嗤笑，“朕自诩做事缜密，这么多年也没有露出马脚，克制的很好，为何这回，你们就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君体内，还有毒药留存，她是被毒死的，而不是病死的。”萧毅沉着脸道，“能让相国寺高僧说谎，又有几个人？” “还是缺点什么，让皇叔气急败坏地来宫里质问朕，一定是有确定的证据啊，朕不觉得皇叔会是这样冲动的人。”赵哲摇了摇头道。 “还不够吗，那堂姐呢，你连她都下手，赵哲，你简直疯了！”萧毅呵斥道。 “呵，原来是她啊！”赵哲冷笑，“朕给她留了体面，她倒是好，出卖朕，不过，这也的确是皇姐的作风！” “她不能如愿了，也见不得朕安好。”赵哲说着，神色有些嘲讽起来。“萧毅，朕永远都舍不得伤害你的，但是皇叔辱骂朕，当着侍卫跟太监们的面，指着朕的鼻子骂，你说朕怎么办？” 萧毅咬牙，这是故意的，赵哲故意如此，想让他做出什么决定来。 “皇上想怎么处置？”萧毅冷声问道。 “皇叔以下犯上，朕就是将他革为庶人，也不为过。”赵哲说道，“今日夜深，你带皇叔回去！” 萧毅心一沉，赵哲在威胁他！ 门外，已经传来了瑞王焦急的声音。 “毅儿，毅儿你在里面吗？” “父王，我在，没事！”萧毅深吸了口气，径直往外走去。 瑞王见到安然无恙走出来的儿子，还不放心，上下打量一番，最后才道：“真没事？” “无事，父王，我们出宫！”萧毅面色沉重道。 “瑞王爷，世子爷，奴才送你们出宫。”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笑呵呵说道。 瑞王同萧毅都是板着脸，也不说话，宫外，程风驾车等候着。 “儿子，赵哲同你说了什么？”一上马车，瑞王立马问道。 “皇上想治你的罪，就是以此来要挟我！”萧毅如实说道。 “混账东西！”瑞王愤愤道，“治罪就治罪，是要关我大牢，还是打我板子？” “革为庶民！”萧毅沉声道，“父王，你怪我吗？” 瑞王一愣，立马开骂：“好你个赵哲，不做这王爷就不做，要我出卖儿子，绝对不可能！毅儿，你放心，不管变成什么人，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萧毅这近乎而立之年，却有些湿了眼眶，他何其有幸，生在这样的一个家中。 “回去之后，关了大门，赵哲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反正他是绝对不能染指你的。”瑞王还有些愤怒，“赵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恶心的家伙！” 萧毅也觉得有些恶心，特别是想起以往赵哲对他的关心都是带着那份心思的，整个人都有些反胃了。 回到王府，瑞王同王妃说了这事后，王妃也一阵大骂。 “王爷，可千万要看好毅儿，他可别被赵哲给威胁了啊。”瑞王妃又焦急说道，“他万一想牺牲他自己……” “不会，毅儿不重名利，他也知道，对我们来说，他的安好，胜过一切。”瑞王说道，“等，等赵哲发落就是了！” 萧毅院中，红珠也是将萧毅上下看了个遍，看的萧毅很是不自在。 “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被欺负了！”红珠直接道，继而捂住了嘴，有些歉意道：“你不会生气！” “红珠，若要我去成为他的玩物，我宁可去死！”萧毅重重说道，“如果我不再是瑞王世子了，你若是想走……” “不想走，我说过不想走的，不管你变成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红珠看上的男人。”红珠打断萧毅的话，“你别总想着让我走好不好。” 萧毅笑笑，倒是觉得红珠有几分可爱了。 瑞王府的大门关了三天，三天后，宫里的圣旨就到了！ 瑞王以下犯上，辱骂殴打国君，罪可容诛！不过看在瑞王及瑞王世子昔日功勋，将瑞王革去王爷头衔，另赐幽州王，三日后，举家前往幽州镇守！ “谢主隆恩！”瑞王咬牙接下了圣旨，幽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正好山高皇帝远。 “世子爷，这是圣上给你的信。”太监转而对萧毅说道。 萧毅接过了信，待宫里的人走后，他当着父母的面打开。 “朕在位之日，汝不复归京！” 第两百八十二章 不告诉你就是你不该知道 幽州苦寒，匪徒猖狂，居然要让瑞王去做个幽州王，这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震动了。 瑞王一向同人交好，朝中同僚纷纷前来慰问，是什么样的冤仇，让瑞王回去殴打皇上啊！ 凌云洲也来了，看到瑞王府在整理家当，他很不理解。 “萧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皇上会下这样的圣旨。” “这事你该去问皇上，而不是问我。”萧毅倒是心态平和，赵哲的那封信，他大抵也能想明白些，赵哲就算现在还能克制，但以后呢？ 所以他会远离京城的，不会让赵哲再有借口伤害他的家人。 凌云洲被萧毅这副态度搞得有些困惑，他百思不得其解，皇上对萧毅既有兄弟之情，又有君臣之义。何以一夕之间，全都变了？ “萧毅，你我兄弟一场，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想说的？”凌云洲困惑问道，“是不是跟害你的人有关？” “凌云洲，你我兄弟一场，所以，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萧毅笑笑，“我全家都要去幽州，但是京中产业还有很多，特别是摘星楼，凌云洲，以后，你可要多照顾下。” 摘星楼里有陶宛娘，有他儿子，不用说凌云洲也不会在摘星楼出事的时候袖手旁观。 “可是幽州离京甚远，那里不太平。”凌云洲忧心道。 “呵，无事，我也不是文弱书生，我府里头的侍卫，也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萧毅说的风轻云淡。“若是他日你有空，倒是可以去幽州看看我们。” “什么意思，你们不能回来了吗？”凌云洲皱眉，这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些。 “幽州不定，不归！”萧毅简单说道，“就三日准备，怕是不能与几位好友聚餐一顿了。”只怕跟友人相聚，落到那个人的眼中，都是件不妥当的事！ 凌云洲还有很多话想问，但看萧毅模样，显然是不准备说了。 “那……保持联络！”凌云洲最后无奈道，总觉得自己像是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萧毅点头，让程风送了凌云洲出去。 出了瑞王府的凌云洲还有些不解，他还不想回将军府，走着走着，就到了摘星楼前，对了，陶宛娘都知道！ 心念一动，凌云洲立马进了摘星楼，去找陶宛娘。 鲁能今日不在，瑞王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作为瑞王府的人，鲁能也被召过去交代事情了。正好凌大鹏看到了凌云洲，立马上前问道：“爹，来吃饭吗？” “不，找你娘。”凌云洲直接道，“告诉她，我找她是关于瑞王府的事情。” 凌大虎哦了一声，请凌云洲稍等，就去找陶宛娘了。 陶宛娘倒也不是很忙，既然是瑞王府的事情，她就去见一见。 那日萧毅说她出了瑞王府的门，就当一切都忘了，以后也别去了，她就知道瑞王府会有变故，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来了，说。”带着凌云洲进了空屋，陶宛娘开口问道。 “我还想问你，你跟萧毅之前查到了什么？”凌云洲问道，“为什么瑞王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瑞王府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陶宛娘反诘，“你与瑞王府不是关系很好吗，你觉得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会知道？” “陶宛娘，我是认真在问你，我知道你同萧毅在调查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为什么能参与进去，但是如果你能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一下瑞王府。” “帮，帮什么，圣旨都下了，再说了，你没问萧毅吗？”陶宛娘看着凌云洲，觉得凌云洲这个人有些不识趣。“萧毅不想告诉你的事情，就是你不该知道的。懂不？” “你……你就不想瑞王府能够恢复以前吗？”凌云洲被陶宛娘的话语怼的有些语塞，愣了一会后，才继续道。 “不想！”陶宛娘直接道，事情闹开了，去幽州也好，至少萧毅不会再是克妻命了。在京城，有那么一尊大佛虎视眈眈的，她都怀疑萧毅哪天就要被拆吃入腹了！ “你！”凌云洲气瞪着陶宛娘，“没有瑞王府照拂，摘星楼也会被其他人打压。” “我规规矩矩做事，打压了反击就好了啊！”陶宛娘说道，“京城是天子脚下，难道还会有人只手遮天吗？” 凌云洲被陶宛娘的话气到，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是直觉上能让陶宛娘守口如瓶，萧毅闭口不谈的，也只有那位了，但是他想不通啊！ “凌云洲，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要去忙了，今天鲁能不在，前后我都要忙乎的。”陶宛娘说着就准备走开。 凌云洲讨了个没趣，只能离开。回了将军府，又被人告知海兰找他！ “你找我做什么？”虽然心情不佳，但是海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凌云洲也不能不见。 “欸，你准备怎么安置我？我见过你的孙子了，没想到你孙子都这么大了。”海兰炯炯望着凌云洲。 怎么安置，凌云洲才苦恼呢。 “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什么？”凌云洲反问道。 “这该问你啊，是你要人带我来京城的，我一个渔家女，又做不来那些伺候人的事情。”海兰直接说道，倒是半点也没有不自在。 他那是以为海兰是个小伙子！凌云洲心里苦，让救命恩人在府里头做个侍女，似乎也说不过去，但是……凌云洲打量了海兰干瘦模样，试探问道：“要不，我收你做义女！” 海兰的脸色也顿时变了，她是无父无母的渔家女，那日听说大将军落水了，就立马奋不顾身地跳下去，在水里摸了很久，把快沉到底的大将军给救了上来，她才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爹的。 “我不！”海兰直接道，“我还没想好，但是你先带我去京城好好玩一玩，我要长长世面。” 这事好办，凌云洲点头，立马喊来钱锋。 “钱锋，你带海兰去京城好好玩一玩。”凌云洲说道，然后摸了摸身上，拿出一张银票，“拿去花！” 第两百八十三章 师师小产了 瑞王府举家离京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先前侍卫早已经携带了一部分人跟财物去了幽州。但十辆马车的队伍，还是显得声势浩大了。 陶宛娘没有去送瑞王府离京，萧毅提前给了她一封信，将瑞王府留在京城的一些人告诉了她，也让她不要去送行。 到如今，外人也不知道瑞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原本如日中天的瑞王府如今却只能远离京城，如何不让人唏嘘。 赵哲站在城门上看着瑞王府的队伍远去，他眼下青乌，他放手了。萧毅怒视他的眼神都让他锥心痛，如果可以，他宁可一直都压在心底，至少，萧毅对他，还是如手足的君臣。 “皇姐，至少朕比你豁达，不会强人所难。”赵哲身侧，是带着面纱的长公主。 “皇上豁达！”长公主的声音沙哑，这一次，她也算知道，皇帝无情，谁也不能去触碰他的逆鳞……萧毅！ “只要朕在位一日，他就一日不能归京，皇姐，你说朕狠吗？”赵哲自语道，“朕给他功勋，给他荣耀，但是一旦他知道朕的心思，看朕的眼神就变了。朕是那个杀了他三任妻子，还有未出世孩子的凶手。” 你知道就好，长公主心里想着，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她不认同皇帝的做法，但是也不会去说什么了，这个一直叫着她皇姐的男人，是皇帝！ 直到瑞王府的马车队伍看不到影子了，赵哲才下令回宫。 瑞王府离京的第一天，摘星楼生意如常，客人们聚在一起，也还是在谈论瑞王府的事情。 “一朝失势，让人措手不及，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到底瑞王府犯了什么事？” “瑞王爷辱骂殴打皇上，圣旨都说了，瑞王府的人也没有反驳啊！” “瑞王世子深的皇上宠信，就算看在世子的份上，皇上也不会如此无情啊！瑞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叔叔啊！” “嘘……莫论皇家事。” 陶宛娘穿梭在客人之间，都能听到客人们的谈话。 “陶大姐，你来的正好。”钱锋正带着海兰前来吃饭，被小二领着入座，看到陶宛娘，立马招呼道。 陶宛娘看到钱锋身边还有个大姑娘，倒是乐呵了。 “请姑娘家吃饭啊！” “陶大姐，这是海兰，就是救了大将军的那位。”钱锋笑着说道，“大将军让我带海兰姑娘好吃好喝呢。” 陶宛娘不由看向海兰，正巧海兰也看向了陶宛娘。 四目相对，陶宛娘笑着挪开。“那也不错，你们想吃什么直接叫小二点。” “好嘞。”钱锋笑着说道。 “她是谁啊？”陶宛娘走开，就听到海兰的声音，她也没有回头，这小姑娘眼珠特别黑，有着一股狠劲。 “陶掌柜，家里有人找。”鲁能站在门口对陶宛娘喊道。 张良神色焦急地站在摘星楼外，看到陶宛娘出来，立马焦急道：“陶大姐，出事了。” “什么事？”陶宛娘看张良模样，有些不安预感。 “那个师师，来家里找周小云，两个人推搡之际，师师摔倒在地，小产了！”张良说道。 “找大夫了吗？”陶宛娘立马问道，找她之前要先找大夫啊！ “就是找了大夫，我才来找你，陶大姐，这事，你说怎么办？” 陶宛娘同鲁能说了声，就随张良先回去了。 一进家门，前院那一滩血甚是刺眼，人是被抬进了东院的一间屋子，陶宛娘到的时候，正好大夫已经出来了。 “病人小产，需要好生修养，要是修养不好，可能终生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陶宛娘心里一沉，师师真的怀孕了？ “谁给诊金，拿药方去抓个药？”大夫又开口问道。 “张良你去！”陶宛娘说道，顺势给了大夫一点碎银，她想去看看师师。 “娘。”周小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局促得走了过来。“娘，我……我不知道她有孩子。” 陶宛娘摆摆手，示意周小云先不要说话。推门进去，师师靠着床躺着，脸上毫无血色。 “姐姐，娘，你们让我见一见大鹏哥！”看到陶宛娘同周小云进来，师师红着眼眶落下泪来。 “姐姐，我虽然害了你，但是你现在跟孩子都没有事，可是我是真的失去了一个孩子，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大鹏哥，他总该知道，他失去了一个孩子啊！” 周小云张张嘴，往日嘴巴犀利的她此刻却是理亏地说不出话来。 陶宛娘看师师虚弱模样不是假的，那血也是真的，这个时候只能心里骂凌大鹏混账东西了！ “你住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你想要多少钱？”陶宛娘冷着脸问道。 “娘，我不要钱，我要见大鹏哥，我对大鹏哥是真心的，我之前错了，我真的悔过了。”师师痛哭道，“只要让我待在大鹏哥身边，我当姐姐你是亲姐姐，你的孩子，我当是我亲生的一样，我……我……我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看着师师掩面痛哭，周小云很心塞，但是又说不出狠话来。 “要见我儿子，也要等你身子养好了，怎么，你想拖着这副身子，然后到凌大鹏面前说我跟周小云的不对吗？” “不，我没有！”师师立马说道，红着眼眶看着陶宛娘，“我……我不住在教司坊了，我自己租了个小屋，我……我这身子……” 这还真是被讹上了吗？陶宛娘不由冷笑，她也不回答，只看向周小云。“你怎么说？” “就先让她在这边养身子。”周小云弱弱道。 陶宛娘要不是因为瑞王府的事情一时忘了，都想让周小云回去了，现在倒好，又多了个师师。 “让你的人伺候她，我家里没有闲人。”陶宛娘扫了一眼周小云，开口说道。 周小云立马点头。 “走，现在她这不需要人。”陶宛娘说着，转头走了出去。 张良还没回来，陶宛娘就同高翠娘说了会话，陪着凌睿跟小凤儿也简单玩了会儿，小俏儿那边还在上功课，她就不过去了。 第两百八十四章 被洗脑了吗 关于师师说的话，陶宛娘也不全信的，等张良回来，她又去了酒楼，路上就叮嘱张良去打听清楚，关于师师现在在哪里落脚的。 家里她倒是不用太担心，周小云脑子不拎清，还有高翠娘会盯着，到了酒楼，陶宛娘已经没看到钱锋同海兰了，她随即也就抛之脑后，去厨房忙乎了。 摘星楼的招牌，除了她做的菜，现在还有柳月娘那边的糕点跟甜品，瑞王府不在了，但积威犹存，摘星楼倒还是稳坐了京城第一酒楼的位置。 这日，柳月娘神色古怪地将陶宛娘拉到了一边。 “陶掌柜，今个李招娣偷偷问我，说想不想去其他酒楼，只要摘星楼给多少价钱，那边给一倍。”柳月娘皱眉道，“你说这挖人挖到摘星楼来了，是真有些胆大了。” 瑞王府没了，有人觉得摘星楼没有靠山了。 “李招娣自己想去就去，不过她才学了几日，就想换东家了？”陶宛娘随意说道，李招娣是柳月娘这边的学徒，帮着做甜品的。 “陶掌柜，鲁能太忙了，我都没顾得上跟他说，你自己也留意下，怕是有人想对摘星楼不利。”柳月娘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陶宛娘想过，针对摘星楼的一些事情是迟早的，挖人也好，闹事也好，都有可能。 紫阳楼最是把摘星楼当成眼中钉的，瑞王府失势，赵长贵很想把摘星楼给干掉，但是明着暗着他被人敲打过，那摘星楼的陶掌柜，背后还有人！ 不过他听说城里又多了个酒楼，还在挖摘星楼的墙角，顿时有种隔岸观火的感觉。 商会会长金丹阳处，赵长贵在打听这个新的朝阳楼的消息。 “老金，这朝阳楼起的有些快，你知道是谁的吗？” 金丹阳摇了摇头，提醒赵长贵道：“不管是谁的，你的手就别伸那么长了。” “我才不会去趟这个浑水，但好奇还是有的，敢动摘星楼的，要么就是愣头青，要么就是城府深。”赵长贵说道，“但是如果最后能趁机从摘星楼里分点什么出来就最好了。” “可还真别说，摘星楼的点子多，是你们几家酒楼都赶不上的。”金丹阳说道，“我就好他们那一碗冰凉香甜的绿豆牛乳沙冰。在这炎炎夏日里，来那么一碗，再配点香辣鸭脖，还真别说，刺激！”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吃，出现在一等大酒楼中，简直太不像话。”赵长贵说道，“这不更像是市井小吃吗？” “这就是赵掌柜你狭隘了，这是摘星楼午后推出的，不就又多了客人了。”金丹阳笑吟吟说道，“你想等摘星楼的便宜，还是要沉住气啊！” 这意思……赵长贵觉得金丹阳似乎知道点什么。“那朝阳楼能打？” 金丹阳呵呵笑笑，也不明说。 突然出现的朝阳楼，比摘星楼还要来的气派，东家像是不要银子一样往里头砸。 这摘星楼是之前的瑞王府往里头砸的钱，那朝阳楼呢？一些同行之间，也纷纷猜测，是不是又是哪家的皇亲国戚来开酒楼了。 陶宛娘也在伙计间听到了关于朝阳楼的一些事情。 “陶掌柜，我与你说个事。”鲁能抽空将陶宛娘喊到了空房间里。“这朝阳楼，背后的东家八成就是长公主。” 陶宛娘一愣，这是故意跟她唱擂台吗？“确信吗？” “大抵是确信的，长公主的病已经治愈，她似乎早就在着手这个事情了。”鲁能神色凝重道，“如今瑞王府失势，陶掌柜，酒楼靠你了。” 陶宛娘眨了眨眼，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是只好好做菜就行的吗？但想到长公主，心里有些郁闷，凌云洲怎么就还不能让长公主放弃呢？ “我知道了，其实如果生意慢下来也没关系，鲁掌柜，你也别把自己忙成陀螺一样。”陶宛娘心态还是挺平和的，这段时间摘星楼赚的钱，比她之前存着的钱还要多了。“若是得空，你同柳月娘的事情也好办了。” “陶掌柜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有人挖墙脚挖到她脚下了？陶掌柜放心，月娘同我的关系在，她不会走的。” “你也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那抽空把喜事办了。”陶宛娘调侃道，“这样，也不会有人会想不开去说服柳月娘了。” 鲁能郑重其事般地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道：“这也可以。” 陶宛娘不过是建议，倒不想鲁能接受了，她立马开口说恭喜。 长公主这事，要是正常关门的酒楼竞争，她一点也不怕，真要出什么事情，她倒是也不担心，皇帝还欠她一个请求呢！ 说到这鲁能跟柳月娘的婚事，陶宛娘就想到白玉梅同陈连生的，也不知道那两人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酒楼还是有条不紊地运营着，期间也有伙计走动，陶宛娘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家里那边，师师做了小月子，也该走了，但是陶宛娘听高翠娘的意思，这师师把周小云给哄好了。 这日陶宛娘休息，干脆就把周小云叫到了前头。 “周小云，是不是该回你自个家了？”陶宛娘直接说道，“在我这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娘，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不过大鹏到底在哪个庄子里，我们也该去瞧瞧。”周小云顺从说道。 我们！陶宛娘听周小云口中的我们，想着应该就是师师了，所以，这两个人成好姐妹了？ “你是准备带着孩子去庄子里头吗？”陶宛娘问道。 “不是，娘，可不可以让大鹏回来？”周小云说道，“大鹏虽然说没什么本事，但是一直在庄子里也不是事啊！我们想着拿手里的钱，做点小买卖，这不也比庄子上强。” 来了，终于来了，陶宛娘觉得周小云终于又不安分了，眼高手低。 “行啊，那你们回家去，我让张良把大鹏给你们接回来送过去。”陶宛娘干脆说道，她敢说，这八成就是师师给洗脑的。 周小云立马乐的笑道：“娘，谢谢你，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陶宛娘让周小云赶紧的，心里不由琢磨着，师师这准备做什么呢？ 第两百八十五章 齐人之福 凌大鹏被张良接回来，然后看到家中周小云同师师一起逗着孩子的模样，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他是不是看花了眼。 周小云瘦了一圈，但是面色红润关泽，跟师师比起来还是胖乎乎的。 而师师，比之前分别的时候，白了许多，也憔悴了一些，这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大鹏，你回来了。”周小云好声好气说道。“还不快过来看看孩子。” “哦，哦！”凌大鹏连连说了两个哦字，还有些不自在，上前看到孩子白胖模样，有些不自在般道：“儿子名字起好了吗？” “小名叫大壮，大名叫凌恪守，娘起的，希望孩子能够壮实点。”周小云说道，“师师以后也跟我们住一块了。” “大鹏哥，姐姐已经原谅我了，你能原谅我吗？”师师柔柔冲凌大鹏说道。 凌大鹏惊讶看下周小云，这好像不是周小云会做的事情啊！ “大鹏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不如你随我到屋里，我说给你听。”师师笑笑道。 “这……这……不好！”凌大鹏看向周小云，周小云能忍？ “去，大壮又要喝奶了，我先给孩子喂奶。”周小云说着也抱着孩子回屋。 凌大鹏眼睛都瞪大了，这是周小云，把师师视为眼中钉的周小云？ “大鹏哥，这边来。”师师上前拉了凌大鹏的手，往自己屋去。 凌大鹏木头似的被师师拉进了屋子，被师师按着坐在椅子上。 “大鹏哥，我知道你一定很惊讶我同姐姐的关系，你不在的时候，我可真的受苦了！”师师撒娇说道，说话间，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鹏哥，我们的孩子没了！” “什么！”凌大鹏立马站了起来，震惊看着师师。 师师轻锤了凌大鹏的胸口，埋怨般道：“大鹏哥，你真狠心，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你就没想过我会怀上你的孩子吗？” 凌大鹏心里莫名一痛，脑子更有些懵，孩子，他跟师师的孩子？ “你不要我之后，我求了娘好几回，娘说只有小云姐同意了，她才会让我见你，我去找小云姐，她气我之前做的事情。”师师轻柔口气说着，“我们两个吵了起来，她把我推倒在地，我就感觉肚子好痛……” “大鹏哥，你会不会怪我？”师师说着，委屈般看着凌大鹏。 “这……这……不是你的错。”凌大鹏大为震惊。 “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大鹏哥你也不能怪姐姐。”师师温柔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做的事情老天爷都觉得过分了，所以惩罚我保不住这个孩子。但是因为这个事情，我跟小云姐和解了。” “我用跟你的孩子还了伤害小云姐的债，大鹏哥，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你不要再不要我了！”师师软软说着，抱着凌大鹏的手臂。 凌大鹏有些心酸，有些难过，但又有些意外惊喜，特别是被师师软软抱着手臂，让他有些心潮涌动。 “那……以后，我不用去庄子上了？”凌大鹏试探问道。 “不用去了，跟娘说过了，以后我们自己开个小铺子，好好过日子。”师师说道。 “那……挺好。”凌大鹏还有些不踏实的感觉，这……这跟做梦一样啊！ “那我们以后做什么买卖，我……不知道做不做的了啊！” “来日方长，慢慢来。”师师说道，“姐姐应该喂好奶了，我们一道过去！” 周小云同师师能够和睦相处，凌大鹏心里头那个美的，这一步步都跟踩在云上一样，美的他快晕乎了。以后他也是有妻有妾的大老爷了啊！ 陶宛娘只让张良盯着师师，自己有些忙，那朝阳楼对摘星楼下了战帖！说是要跟摘星楼角逐京城第一酒楼的名号。 “那个，鲁掌柜，我们京城第一酒楼的名号，是自封的吗？”陶宛娘不由问鲁能。 “自然不是，那是酒楼做得好，客人们公认的。” “这不就得了，比什么比，比客人喜欢就是了，这战帖，不予理会！”陶宛娘随手将张战帖一抛，忙去了。 鲁能看陶宛娘无视模样，心里有些愁，只怕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啊！ “鲁掌柜，你不是要去成亲的吗，怎么没跟陶掌柜说？”一旁的陈连生提醒道，这些天，他在接手鲁能的一些事情，不就是为了鲁能能去成亲吗？ “现在出这个事情，我哪还有心思啊！”鲁能叹气，瑞王府的主子去了幽州，他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重啊，摘星楼可不能毁在他手里。 “陶掌柜既然说不用管，那就不去管！”陈连生不知道朝阳楼的背后是长公主，建议说道，“这要是应下了，以后谁想要出名头来挑战摘星楼，岂不是烦的很？” “这个……行！”鲁能听陈连生这边说，突然又想开了。 陶宛娘背后还有个凌大将军，这长公主吃味，找陶宛娘出气，这些事情又是他能管的了的？ “行，来来，我再同你说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还要做什么？”鲁能继续同陈连生说起事情来。 陶宛娘没把战帖的事情当一回事，但很快，赵哲的微服到来，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几日未见的赵哲，面色憔悴了许多，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陶大姐，你这有什么开胃的小食吗，朕最近食欲不振。”赵哲召来陶宛娘开口问道。 陶宛娘看了眼赵哲的脸色，心里还有些嘀咕，把人一家都赶出京城去苦寒之地了，怎么赵哲还一副受害者模样呢？ “这天越发炎热，是会让人食欲不振，若是皇上不忌口的话，民妇就给皇上来一些酸辣可口的小菜。”陶宛娘建议道。 “可以，陶大姐，你吩咐人去做，你随朕说说话。”赵哲说道。 陶宛娘吓了一跳，这要找她谈心不成？对赵哲，她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这人藏的那么深，还害了不少人呢，但是他又是皇帝，她也得罪不起。 “皇上稍等，民妇这就吩咐去！”陶宛娘顺从说道。 第两百八十七章 她会成为长公主动不了的人 送走了赵哲，陶宛娘还是心情愉悦的，黄金千两，这都能让她余生衣食无忧了！而且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一点都不着急。 不过接下来的时日，她开始抓几个学徒以及王红玉的手艺了，不过她又犯难了，柳月娘要去成亲了，那这柳家的糕点，谁来做？之前的学徒李招娣心思不正，已经辞掉了，现在的学徒，还是新来的。 “陶掌柜，这事你放心，我已经叫了柳家本家兄弟过来顶上一段时日，还有柳家的旁支，你若不介意，这糕点糖水一块，都我柳家的人来做了。” “我倒不介意，你都嫁给鲁能了，这要是反水，鲁能比谁都急。”陶宛娘打趣道。 “当然不会了，我柳家最重名声，如果定下同酒楼的契约，是断然不会违背的。”柳月娘认真说道，“也等我本家兄弟过来了，我才会回柳家待嫁。” 古人这成个亲也是麻烦的，鲁能同柳月娘成亲，是要了十天的假，还要等柳家的人到了接手了柳月娘的活两人才能去成亲。 陶宛娘谁也没说，照常做事，倒是有人沉不住气了。 长公主带着侍女护卫到摘星楼兴师问罪了，特地要了个雅间，然后把陶宛娘给叫了过去。 “民妇见过长公主，多日不见，风采依旧，之前坊间流传公主重病，看来是谣传了。”陶宛娘还是有些有恃无恐的，长公主再想干掉她，中间还横着好几个人。 长公主又被赵哲敲打了，不要针对摘星楼，不要针对陶宛娘。有了上次教训之后，长公主不太敢忤逆挑衅赵哲了，但是她气不过啊！ “陶宛娘，你不是自以为厨艺高超吗，怎么，不敢接朝阳楼的战帖？”长公主讥讽道。 “我没有啊？”陶宛娘直白道，“作为大厨，哪能每道菜都自己做，那还不累死？我手下有四位学徒帮手，厨房里还有另一位大厨，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厨艺高超了！” “你……牙尖嘴利，不要以为本宫不敢动你。”长公主愤愤道。 “公主自然可以对民妇打杀，但是这样有损公主皇家风范啊！”陶宛娘笑笑，“公主殿下，今日前来，就是故意来找不自在吗？” “陶宛娘，你凭什么可以得到皇上的厚爱，你一介商妇，出身低微，你是不是很得意？”长公主刺激着陶宛娘，“你以为皇上看重你吗？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人跟人之间，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民妇该庆幸，自己还有用。”陶宛娘不在意般说道，“公主殿下，民妇要是你，真不会把心力放在一个无关的人身上。” 见长公主恶狠狠盯着自己，陶宛娘也很无奈，她跟凌云洲那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长公主对民妇的恨意，来自凌云洲，但是民妇同凌云洲又无往来，公主何必呢！” “你别自以为是了！”长公主呵道，她就是看不惯陶宛娘对凌云洲的不以为意，还有陶宛娘那么卑微的出身，凭什么能同皇上，瑞王府交好？ “皇上现在不让本宫动你，是因为你还有用的到的地方。可是陶宛娘，本宫告诉你，本宫会永远盯着你的，总有一天，本宫要你痛失所有！”长公主发了狠话。 陶宛娘眉头忍不住皱起，这莫大的恨意，源自嫉妒吗？嫉妒她出身低微却能有今日的成就？可是公主不是出身就高于大部分人吗？ 反正心理出了问题的，大概看她怎么都不顺眼，陶宛娘也不去探究，她还需努力，总有一天，她要成为长公主动不了的人！ 长公主对着陶宛娘又是多方的讽刺，好一顿出气之后，又让陶宛娘上一桌子的好菜，这操作也让陶宛娘给惊了。 但更头大的在后面，这边才给长公主上了菜，凌云洲来了，带着那钱锋还有海兰一块来的。 “长公主可有为难你？”凌云洲叫来陶宛娘，开口问道。 “我好胳膊好腿站着呢。”陶宛娘没好气道，“要不，你去那边同长公主打声招呼？” 凌云洲自然不会，他不想跟长公主有所牵连。“你不要误会，这酒楼也有瑞王府的份，萧毅走之前，都让我照顾这边的。” “哦，多来吃几趟，给足了银子也就是照顾了！”陶宛娘凉凉道，“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去忙了。” “等等！”凌云洲喊住陶宛娘，然后跟陶宛娘到了隔壁空的雅间。“皇上要你去幽州？” “哟，你知道了？”陶宛娘看向凌云洲，他消息挺灵通的。 凌云洲是从皇帝身边的内侍处得到这个消息的，他有些难以置信。陶宛娘一介女流，何以前往幽州？ “你答应了？”凌云洲惊疑问道。 “皇上的要求，我一介妇人，能拒绝吗？”黄金千两啊，她可以退休了！ “幽州苦寒，离京城更是极远，你怎么去？” 都说幽州苦寒，陶宛娘可是看过地图的，那地理位置，理论上应该不是贫瘠之地，多加了解之后，也就知道了。幽州之地多流寇，不太平！ “坐马车啊，多大点事，我能从凌家村走到京城，还不能坐马车到幽州吗？”陶宛娘说道，“凌大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我这人不怕走远路。” 凌云洲紧锁了眉头，在陶宛娘看似漫不经心的面容下，感觉到了她的埋怨。 “我……会派人跟你去！” “行啊，但不要是钱锋，来了话少能做事，又不会多管闲事的。”陶宛娘也不拒绝。 凌云洲心里沉甸甸的，深深看了看陶宛娘一眼。“我会安排好的，你去的话，家里人呢？” “儿子你管，女儿我管。”陶宛娘直接道，儿子媳妇她肯定是不会带的，小俏儿的话，她还在犹豫。 凌云洲语塞，儿子是亲生的，女儿是养的，怎么到了陶宛娘这里，儿子跟捡的一样。 “陶宛娘，你不要太要强，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凌云洲叹了口气说道，却迎来了陶宛娘直接一个白眼。 “我一个女人，带着一大家子人逃荒，都活了！”陶宛娘很不客气怼道。 第两百八十八章 死磕到底 凌云洲同陶宛娘没有回来，海兰直往那边瞄，忍不住同钱锋嘀咕道：“他们两个不是已经合离了吗，还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小姑娘，大人的事情别管那么多。”钱锋嘿嘿笑道，他还是挺希望自家将军跟陶大姐来个破镜重圆的。 “我不小了，反正我不看好他们。”海兰说道。 “你怎么不看好了，我们大将军不好吗？这陶掌柜能干，我们大将军又是威武强悍，再说了，两个人之间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要能一起，立马儿孙满堂！” 海兰却是扁扁嘴，不怎么乐意口气道：“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可能。” “难道你还真想我们有个长公主做将军夫人啊！”钱锋低声道，“那长公主脾气可不好，还是个醋坛子。” “谁说大将军要跟长公主一块了，我都打听过了，大将军拒绝了长公主好多回，那么尊贵的女人，肯定受不了这个气的。”海兰认真说道。 “那你想我们大将军孤苦一生啊！” “我啊！”海兰当仁不让道。 “我的个乖乖，小姑娘长得挺精明的，怎么犯傻。”钱锋没当一回事，凌云洲都能做海兰的爹了，“你呀，就想想，你想嫁给大将军，能过得了长公主那一关吗？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海兰还有些不明白，她想嫁给凌云洲，长公主能怎样？ 也是那么地巧合，陶宛娘同凌云洲走出雅间的时候，正巧长公主的侍女也走了出门，陶宛娘就知道，又少不了接下来的修罗场了。 “陶掌柜，公主有请。”侍女冷着脸朝陶宛娘说道。“见过凌将军。” “我随你一道去！”凌云洲担心长公主为难陶宛娘，立马说道。 陶宛娘也不拒绝，被长公主知道她与凌云洲碰面，少不得又一阵威胁恐吓。 同凌云洲一道进了长公主的厢房，陶宛娘还没开口，长公主已经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悦。“你们二人怎么会在一起？” “回长公主，凌某来酒楼吃饭，见一见大厨，有何不可？”凌云洲板着脸说道。 长公主情绪起伏，脸上是不置信。 “凌云洲，你这也要骗我，你们都骗我，信不信我直接烧了这酒楼。”长公主气急败坏地把桌子上的盘子全部扫落在地。 “公主殿下，凌某与谁见面都与公主无关。”凌云洲看长公主这番模样，眉头皱起，如此大的反应，太过冲动了。 “凌云洲，我重病多日，你有来看过我一眼吗？”长公主看着凌云洲痛心道，“你我相识十余载，即便是做不成夫妻，也该有情分在的，凌云洲，你太无情了！” 陶宛娘默默站在一旁，自古多情空余恨啊！这赵家姐弟都有些疯批体质在，莫不是遗传？ “凌某又不是大夫，公主重病，自有大夫诊治。”凌云洲话语着实无情。 “陶宛娘，你说，你们见面干什么？”长公主愤怒看着陶宛娘。 陶宛娘觉得这就是无妄之灾，硬着头皮说道：“自然是长公主想要对摘星楼不利，凌将军前来同我商议。这摘星楼是瑞王府的产业，凌将军有心保住瑞王府的钱。” “而且凌将军便非一人前来，公主殿下真的多虑了。” 长公主看向凌云洲，她要的是凌云洲的答案。 “不错，我并非一人前来。”凌云洲承认说道。 “若无其他事情，长公主还请允许民妇先告退。”陶宛娘说道，“也好让长公主同凌将军说些往事。” 长公主不耐烦地冲陶宛娘道：“滚！” 凌云洲又是眉头一皱，看陶宛娘利落地走了，他感觉屋内气氛紧张了起来。 “凌云洲，你当我是傻的吗，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宁可要一个满面油污的村妇，也不肯做我的驸马吗？”长公主痛心看着凌云洲，“到底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公主殿下，你高看了凌某了。”凌云洲看着长公主沉重说道，“公主殿下是那九天神女，凌某也就一凡夫俗子，着实配不上公主殿下。更何况，凌某有疾，不好耽误公主殿下！” “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长公主愤愤跺脚，“你不用拿这些谎话来糊弄我，凌云洲，我会跟你死磕到底！” 凌云洲觉得鸡同鸭讲，完全无法沟通。他重重看了眼长公主道：“公主殿下既然如此偏执，凌某也无可奈何，有生之年，你我应该是无缘的。” 长公主看凌云洲说出这番话来，气的直觉心口疼。 “是不是因为陶宛娘，是不是？” “不是。”凌云洲却是很坚定的说道，纵使恢复记忆后，他是想要同陶宛娘重修旧好的，但是长公主因为嫉妒做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以前他失忆，两个人的相处就跟戴了面具一样。他谨言慎行，她雍容华贵，但是一旦面具摘掉，他不过是一个乡野出身的莽夫，她也是一个好妒心狠的毒妇而已！ “公主殿下，凌某告辞了。”凌云洲同长公主抱拳道，“哦，对了，公主殿下坏了一桌的饭菜，该赔钱还是要赔的。毕竟，这也是昔日瑞王府的产业啊！” 长公主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缺钱吗？看着凌云洲转身离去，长公主拿起桌上的盘子就朝着门砸了过去。 “啊！”听着门后的噼里啪啦和长公主的喊叫，凌云洲摇了摇头，堂堂公主，怎么跟疯婆子一样！ 陶宛娘未免被迁怒，还特意躲了一会，长公主最后走的时候，那雅间真是惨不忍睹啊！就如赵哲说的，她在京城，长公主的情绪就不稳定，但是她可以离开一段时日，回来后呢？ 陶宛娘心里琢磨了一会，有个念头起来，不过这还是等去了幽州再说！长公主年纪不小了，总不能在凌云洲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陶大姐，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唤师师了！”这日陶宛娘休息，张良兴冲冲地同陶宛娘说道。 “谁？” “张心兰！”张良兴奋道，“就是那个梁来福的妻子，前山海府知府千金，张心兰！” 第两百八十九章 这儿子归他爹管 陶宛娘几乎都要忘记张心兰这个人了，本来梁来福死了，自己这边怕小俏儿伤情，就刻意不去提这个人，自然不会去关注梁来福的妻子张心兰了。 “她想做什么？”陶宛娘不由问道。“让师师施展美人计，带坏凌大鹏？” 张良还没说的，听到陶宛娘的话，忍不住佩服道：“陶大姐，你猜的很准。好像过几天凌大鹏就要来跟你借钱了，准备开铺子，若是你不借，那师师会让凌大鹏去借印子钱。” “若是我借了，八成就是拿不回来了！”陶宛娘讽刺道，“这还真是想的损招。” “这儿子我也不想管，回头告诉凌云洲那边就是了。”陶宛娘说道，“张良，你帮我算算，之前让你买的地跟田怎么样了？” “陶大姐，你这也要看我有没有空啊，给你盯这个谈那个的，我分身乏术啊！”张良卖苦道，“要不，给我找个家丁？” 家丁啊，是该找一个，陶宛娘准备先跟家里人说一下自己入秋就要出远门了。 “张良，过两个月，我要去一趟幽州，所以你尽快将田地，屋舍给我置办好了。” 张良一愣，幽州，继而想到瑞王府的事情，神色一紧。“陶大姐，非去不可吗？” “皇命难违，总之，非去不可，但是你给我留在京城，这家给我看好了，我的产业你也给我盯着。” 张良一愣，这心里头有些滋味复杂了，目前郊外庄子十亩地，按照陶宛娘的意思，是能买多少是多少。还有房子，至少要再买个两间，这么多的资产，他很怀疑陶宛娘是要隐退了。 不过这些担子都加在他的身上，他也算是大管家了！心里头涌现出一种自豪来，想他张铁雄从土匪头子变成良民，还当成了管家，这可真叫世事无常啊！ “那个……陶大姐，工钱要加的！”张良提醒陶宛娘。 “这些事情办好了，之前的一百两欠债我就免了，以后给你一个月十两银子。”陶宛娘大气道，“你自己赚到的钱，不要太过分，我都不会过问。” 张良笑开了，行啊，那必须卖力干啊！ “那家丁……我自己物色？”张良试探问道。 “你自己找的人自己负责就是了。”陶宛娘说道。“你去将军府请一下凌云洲，凌大鹏的事情，他管去。” 张良很开心地去请人了，陶宛娘想了想，去了西厢，把去幽州的事情同沈莲跟小俏儿说了。 “娘，你要是走了，我……我……”小俏儿依赖的只有陶宛娘一个人，一听陶宛娘要离开那么久，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了。 沈莲面色也有些犹豫起来，教小俏儿一般是要到小俏儿及笄之年，这要是小俏儿同陶宛娘一道出远门，她这个夫子…… “俏儿，娘也担心你，但是这路上可能风险很大，我们来京城的路上，遇到过的事情，都可能再次发生，你不怕吗？”陶宛娘也纠结的，这家里，倒不是其他人对小俏儿不真心实意，但是终归没她来的真切就是了！ “我不怕，只要跟娘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小俏儿立马跑到陶宛娘的身边，焦急说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陶当家，如果小俏儿同你一道去，我也去！”沈莲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说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一直都想去外地瞧瞧，看看离开京城后的风土人情，但是我一个孤身女子，还是胆怯了。”沈莲看向陶宛娘，“陶当家，可否带上我，我可以继续教小俏儿平生所学。” 陶宛娘很意外，还想着这小俏儿的教学要暂停了，她诧异看向沈莲，继而笑道：“如此也好，行，俏儿，娘带你去看看外头。” 小俏儿听了，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冲着陶宛娘咧嘴笑道：“娘，这下好了，我跟夫子一起去，我就可以不离开娘，也不落下功课了。” 陶宛娘摸了摸小俏儿的头，也罢，人多热闹呗。 这边说好了，张良那边也把凌云洲请了过来。凌云洲还带了两个人一起。 “这是凌风同陈妍，也是府里的暗卫，他们二人到时同你一起去幽州。” “见过陶掌柜。”凌风同陈妍看着年轻的很，但两个人都是酷酷的表情。 “哦，见过了，你们先回去，出发的时候再过来好了。”陶宛娘随意说道，“我找你过来，不是谈这个的，你的二儿子，凌大鹏，又要出事了！” 凌云洲一愣，谈家事啊，他就先让两个护卫去外头等候了。 “怎么又要出事了，你不是把他从庄子里接走了吗？”凌云洲不解说道：“人现在在哪？” “在他自家的宅子里，想着齐人之福呢！”陶宛娘有些讥讽道，也不知道这凌大鹏怎么就歪了，“他那个妾室师师啊……” 陶宛娘简单地把师师的事情说了，听得凌云洲一愣一愣的。 他这一辈子，也算是洁身自好，怎么二儿子如此不务正业？凌云洲下意识打量了陶宛娘，儿子是她养大的。 “瞧我干什么，我管了他上半辈子了，后面不想管了，你已经管了他们的大儿子，干脆管到底！”陶宛娘凉凉说道。 “你想我怎么管？”凌云洲不怎么乐意般说道。 “你儿子这人，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很快就会被师师利用，你家底厚，经得起他败的，但是呢，要让他知道教训。” 陶宛娘说着面上也有些嫌弃神色，凌大鹏终究是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啊！ 凌云洲听着陶宛娘的话，大概也听懂了。 “这么麻烦，我直接把人关府里头不就行了。”凌云洲嘀咕道。 “行啊，那你去啊！”陶宛娘直接说道，“好了，请回，这后面求到我这里来的事情，我都会推给你。” “你合着这是强卖啊！”凌云洲气笑道，“你就不怕我也不管吗？” “那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陶宛娘对上凌云洲的脸，说的干脆利落！ 第两百九十章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第二日去酒楼做事，陶宛娘也叫来儿子媳妇还有白玉梅同陈连生，将自己入秋之后要去一趟幽州的事情给说了。 “娘，幽州，那可是瑞王府去的地方？”凌大虎一惊，立马开口问道。 “对，就是那，皇上要我去的，所以不能不去，你们呢，也别说什么，依旧在摘星楼好好做事。红玉，厨房那边，我要不在，你就听赵大厨的。家里那边，有高翠娘给你们看着孩子，张良也会在家看护，不会有事。” “大姐，你这要去多久啊？”白玉梅担心说道。 “不知道，入秋启程，或许年前能回来。”陶宛娘说道，“我先同你们说一说，就是让你们提前有个准备。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在摘星楼身居要职的，缺一不可，就算我不在，也要好好做事。” “娘，你怎么去啊，要每个人同你一块，我这心里头慌得很。”凌大虎忧心道。 “谁说没人同我一块了？”陶宛娘看了眼儿子，“小俏儿同沈夫子会同我一道去，然后大将军府那边派了两名护卫，这可比当初带着你们逃荒舒服多了。” “娘，这事既然定了，那厨房这边，还需要你先同他们说一说，没有你，跟没了主心骨一样。”王红玉也有些担心。 “这个放心，我走之前都会交代好的。”陶宛娘点头，继而看向陈连生同白玉梅。“你们两个……要不，把亲成了？” 白玉梅顿时脸上浮现红色，她立马看向陈连生，继而冲陶宛娘说道：“大姐，怎么好端端的说到我们了。” “鲁能跟柳月娘都要成亲去了，你们两个一点都不急吗？”陶宛娘调侃道。 “陶大姐，鲁掌柜都要去成亲了，我这肩上担子就更重了，我跟玉梅的事情，不如等你回来了再办！” “阿生哥！”白玉梅有些羞窘，急促地喊了声，她也没同意啊！ 陈连生笑笑挠了挠头，开口道：“陶大姐，你看，这也是玉梅不答应啊！” 陶宛娘看向白玉梅，浅笑道：“你们两个的事情，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同我说就是了，玉梅，你跟我无需客气。” “我哪是客气啊，就是……陶大姐，那就等你回来。”白玉梅顿了顿，继而羞涩般说道。 “娘，好端端的去幽州干什么，皇上为什么非要你去啊！”凌大虎闷闷道，“娘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不是这个意思，我……” “行了行了，反正也不是白去的。”陶宛娘嘟囔着，“这事大家都知道了，先别说，趁我还在，做事遇到什么问题我还能出面，去忙。” 同自家人说了之后，陶宛娘又同鲁能说了，鲁能一听去幽州，立马警觉起来。 “没什么大事，我就去瞧瞧，嗯，皇上要求的。”陶宛娘说道，“除了你们，对其他伙计，就说我出趟远门，幽州听着，别人就会想到瑞王府。” 鲁能一听是皇上要求的，也不敢多问什么。他点了点头道：“入秋还有两个月，行，等我同月娘成婚回来，也还有些时日。” 陶宛娘也这么觉得，提前说只是为了让大家有点准备。 午后凌大鹏的到来，让陶宛娘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又不好了。 从庄子里回来，也没见他来家里问候一下，这个时候来，她觉得就是来借钱的。 “娘，这是我孝敬你的一点心意。”凌大鹏是自己来的，还提了一小篮子的莲蓬。 “哦，你难得来一趟，拿什么东西呢，说，来做什么？”陶宛娘平静说道，“别说想我，你都回来几天了，之前不想现在想？” 凌大鹏有些拘束，这母子之间，这生了分之后，也回不到当初了。 “娘，这郊外的庄子，啥时候起的啊？”凌大鹏问道，“那种的是什么，高粱，我之前都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你才见过多少世面？”陶宛娘回道，“别拐弯抹角了，说，来干什么？” “那个……那个……我们想开间铺子，卖布，娘，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凌大鹏眼神不安地说道。 “嗯？”陶宛娘语调一扬，想是真敢想啊，凌大鹏跟周小云分得出布的种类吗，见过好的缎子吗？ “就是开间布庄，娘，我们手头没多少钱，还要过日子呢，养孩子费钱的，所以……”凌大鹏鼓足勇气说道。 “所以，开铺子的钱就该我出吗？”陶宛娘反问道，想的可真美啊！ “娘，也不是这么说，我是借，以后赚钱了会还的。”凌大鹏说道，“你这酒楼生意做的这么大，你都还有铺子，娘，你赚的钱肯定用不完啊，还有庄子呢？” 这话说出来，陶宛娘就想踹上一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所以，师师看中凌大鹏什么？ “对，我有庄子，我还有宅子，还有田地，怎么着，跟你什么关系？你们的钱要养孩子是，师师不是有钱吗，这教司坊赚的可不少。这开铺子卖布，也是她想的，找她要啊！” “师师，师师总要留点伴身的钱财。”凌大鹏顿了顿，说的理直气壮。 “你去找你爹，以后关于你的事情，你都是找你爹，我已经跟你爹说好了。”陶宛娘直接回绝道，“都分家了，别惦记我这边的钱了，跟你没关系！” “娘！”凌大鹏重重喊了声，一脸的不满，“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么偏心！” “就能，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不成？”陶宛娘眉一挑看着凌大鹏，有的人吃过亏就会长记性了，但有的人，却是要被坑到底裤都没，都未必会回头。 凌大鹏被陶宛娘看的低下头去，继而抬头，有些愤愤道：“就知道你会这样，师师说的没错，你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呵，陶宛娘半点不觉得意外，枕边风吹得可真好啊。 “既然知道了，那就滚。”陶宛娘不在意般说道，“要钱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来了。” 凌大鹏怨恨地瞪了一眼陶宛娘，转头走了，但随即又掉头回来，拿走了自己拿过来的一篮莲蓬。 “总有一天，你会记得我这个儿子的好的。” 陶宛娘没笑出声来已经是对凌大鹏的仅剩温情了，这儿子，她真没生过！ 第两百九十一章 该出发了 凌大鹏有没有去将军府要钱，陶宛娘不得而知，她有意不去管凌大鹏的事情，很快，鲁能跟柳月娘要去成亲了。 接替柳月娘的柳月庭，还带了一个柳家的小辈柳真真过来，倒是为人谦和，手艺也不错，能将这糕点跟甜品都能做起来。 酒楼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也没有那朝阳楼再来挑衅了，陶宛娘同厨房的众人以及其他伙计都说了，自己入秋之后要出一趟远门，归期不定。 赵长生很有些意见，当着厨房几人的面质问陶宛娘。“陶掌柜，出远门，你合适出远门吗？” “嗯？”陶宛娘屏住笑，对上赵长生很不认可的眼神。“赵大厨，怎么着，我还不能有点事情吗？” “再说了，你不是一向想要独掌厨房了，很好，这次给你机会啊！” 赵长生瞪大了眼，看看几个学徒，虽然以前他是这么想的，但是摘星楼生意太好了。“你走之前，这几个人都要教会独立做菜。”赵长生拿着勺子扫了一圈，“我可不想累死了！” “这不正教着吗？”陶宛娘笑道，“徒儿们，可要给我长脸啊，不求你们什么都会，但是该出手时要出手啊，不能让赵大厨累瘫了！” “好嘞，师父！”随着学徒们的回应，厨房里倒是依旧热火朝天气氛。 张良那边自个也找了个家丁，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叫杨柏，背景很干净，就京城小胡同里长大的，家里只有个老娘。 也不知道张良哪找的人，见过陶宛娘之后，就签了契约。 “张哥，这契约是不是不对？”字都签了，杨柏看了自己那份的契约，很惊讶地对张良说道。 “什么不对？”张良认识的字不多，他也签过啊！ “不应该是卖身契吗？怎么还有试工期三个月，试工期还有一两银子？”杨柏问道，这卖身的家丁不都是东家老爷包吃包住，指啥干啥的吗？ “哦，这个啊，我们东家是个大善人，反正对你没坏处，有银子拿不好吗？”张良还以为多大点事。“走，隔壁王老爷给找了几间宅子，我们去瞧瞧。” 杨柏见过陶宛娘，弱弱地问道：“东家就是夫人？” “说什么夫人，你可以叫她陶当家，这里就她当家，别的不要多问。”张良嘱咐道，很快，隔壁闲着无事帮陶宛娘物色房子的王富贵就过来了。 跟牙人碰头，接连看了几间屋子之后，王富贵提议道：“张良，回头问一下你们陶掌柜，既然宅子要看，那铺子呢？这铺子买的好了，可以躺着收钱。” “好嘞，我回头就问问。”张良乐呵道，今天看的几间，两间他看着不错，回头让陶宛娘一同看下，就可以定了。嗯，私下同这牙人说一说价钱！ 在鲁能成婚回来之后，陶宛娘每日都有些时日是不在酒楼的，差不多等到立秋来临时，她手头已经有三套房子的房契，又十五亩田的地契，还有两间铺子的地契。 “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我就要出发去幽州了，家里的一切，张良，高翠娘，你们多费心些。”这日，陶宛娘早上同家里所有人说道。 “应该的。”张良面色红润，这手头有点钱，感觉挺不错。“陶大姐，你放心去，我一定会把你的产业打理好的。” 陶宛娘白了一眼张良，这话说的，有些让人想别的去。 “沈夫子，小俏儿，简单收拾一下行囊就好，有什么缺的到时候买就可以了。”陶宛娘对神色有些兴奋的小俏儿说道。 “好的娘。”小俏儿当然开心咯，不被抛下，能够同陶宛娘一起外出，她心里莫大的满足。 陶宛娘温和地看了眼小俏儿，小姑娘懂事，但是安全感不足，才这么依赖她，不过，她也愿意宠着啊！ 在赵哲没有发话之前，陶宛娘都是照常去酒楼，这日在酒楼做菜，鲁能就来找她了！ “那位来了！”鲁能谨慎说道。 陶宛娘心下顿时明了，摘下围裙，擦了擦手，去见了赵哲。 “陶大姐，该启程了。”赵哲比之前又瘦了些，但精神还不错。 “民妇见过皇上。”陶宛娘先是见礼，继而说道：“那……明日启程如何，我这锅里还炒着菜，还要跟伙计们交代一下！” 跟自己讨价还价的，也就陶宛娘了。赵哲点了点头，的确也不差一天两天。 “你去那边的事情，凌云洲同朕好一顿说，陶大姐，朕的大将军，还是在意你啊！”赵哲缓缓说道。 “我孩子的爹，还算有点良心！”陶宛娘也不否认。 “朕不瞒着凌云洲，便是想着，他会出入保护你，朕并不希望陶大姐出事。”赵哲说道。 “皇上放心，民妇这人大概命大福大，而且，民妇也带上了女儿跟她的夫子，这一趟，民妇就当是出去散心的。”陶宛娘不隐瞒道。 “如此甚好，陶大姐想的开，朕也心里安慰些。”毕竟让一个妇人前往幽州，说出去，是有些过的。 “那说好的黄金千两呢？”陶宛娘又问道。 “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赵哲失笑。 “皇上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吃一顿，幸得皇上金口玉言，那朝阳楼，倒是再也没有来找摘星楼的麻烦了！”陶宛娘卖乖说道。 “嗯，朕许诺的，不会食言。” 陶宛娘见状，也不多说什么，报了几道菜名，得了赵哲应允，她就退下去炒菜了。明天就走，早去早回！ 凌云洲的人，是第二天出现在陶家门口的，还有一辆大马车。 “凌大鹏同放印子钱的，借了五百里，他不知道，再过一段日子，就要翻一翻了。”凌云洲沉着脸同陶宛娘说道，“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蠢笨如猪的儿子？” “自小没爹教，我一个妇道人家，力有不逮。”陶宛娘应道，让沈莲同小俏儿先上了马车，她看着凌云洲，正色道：“如果到倾家荡产的时候，你把他们塞去庄子。” “嗯，你自己路上小心。”凌云洲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也无旁的事情可以说了！ 第两百九十二章 望京有个摘星楼 陶宛娘坐在凌云洲提供的大马车里，甚是舒坦。马车里头宽敞，就算坐了她，沈莲，小俏儿三人，丝毫不影响各自舒展。 “幽州在京城北部，走官道的话，差不多要两个月。”沈莲拿着地图说道，“途中还会经过好几座城，陶当家，要进城吗？” “不会都去的，看我们手头的存粮，要是没有了，就去临近的城镇补给一下。”陶宛娘说道。 “夫子，娘很厉害的，不管手头没有有吃的，她都能搞出来，嗯，就地取材，对！”小俏儿掀开车帘，四处张望了又兴冲冲地同沈莲说道。 “那都是被生活逼的，现在手里有钱，没必要去过那种日子了。”陶宛娘笑笑道，“谁有客栈不住，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啊！” “只要跟娘在一起，就算是以前那种日子我也没关系啊！”小俏儿卖乖说道。 陶宛娘笑笑，沈莲也问起他们以前逃荒时遇到过什么趣事。 “趣事挺多的。”陶宛娘看沈莲心生向往模样，就挑了一些好玩的事情，但也故意提醒沈莲道：“荒年世道，路有饿殍，最关键的是，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不要滥发善心，弄不好，就会把自己搭上。” 沈莲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是懂得。小俏儿也点头，她是见过那样的场景，昔日自己跟奶奶能被陶宛娘他们救下，也算是万幸。 “陶掌柜，中午要进城休息吗？”赶马车的是凌风，在外头开口问道。 “临近京城，还能有好东西，去。”陶宛娘放话道，有凌风跟陈妍护送，她倒是省了不少心。 京城北部的这座城，叫望京城，他们到的时候是午后，随便找了间客栈就准备将就一顿。 “掌柜的，你家有什么招牌菜，随便上几个！”接待陶宛娘几人的就是掌柜的，一听陶宛娘这般说，立马热情应下。 “你们两个也别站着，一起坐下吃！”陶宛娘冲凌风跟陈妍说道。 “多谢陶掌柜好意，但主仆有别，还请陶掌柜不要让我二人难做。”陈妍冷着脸说道。 陶宛娘一愣，凌云洲给她找了什么榆木疙瘩，吃个饭还上纲上线了？ “行，那你们随意。”陶宛娘也不勉强，喜欢看着别人吃饭，什么嗜好！ 很快，厨房就炒了菜出来，陶宛娘吆喝沈莲跟小俏儿吃。 “掌柜的，你们这菜味道还不错，怎么生意看着不怎么好？”陶宛娘吃了几口，觉得挺好，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哎，别说了，我们这小客栈也就糊口生意，但是自从摘星楼开始走低价，把我们这种小客栈，小饭馆的生意都给抢了。” “你说什么？摘星楼？”陶宛娘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啊，摘星楼，我们望京城里第一大酒楼，但是每天都会推出几个平价菜。嗯，跟京城的摘星楼，师出同门的。”掌柜的说道。 陶宛娘愣住了，但随即又有些好笑，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大酒楼跟你们小客栈抢生意，是你们望京的有钱人太少了吗？”陶宛娘调侃道。 “这有钱人都是晚上去，客官，你们这不像是本地人。”掌柜的听陶宛娘口气，就开口问道。 “京城来的，正巧，我也去过那摘星楼。”陶宛娘笑笑，“掌柜的，你同我说下那摘星楼，我回头去瞧瞧。” 客栈掌柜立马告知了陶宛娘那摘星楼所在，但随即想到陶宛娘他们又不是本地人。 “不清楚到街上问一问就知道了。”客栈掌柜补充道。 陶宛娘谢过，正要继续吃，看到凌风同陈妍二人，便发话道：“你二人不想同我们坐一块，那就去其他桌坐，想吃什么，让掌柜的上。” 凌风同陈妍互看了一眼，对于陶宛娘这个提议，倒是不反对了，两人谢过，就去角落的一桌坐下。 “陶当家，你是要去这边的摘星楼看个究竟吗？”沈莲好奇问道，望京她也没来过，能够走一走也好。 “这套了我摘星楼名号的，我总要去看个究竟，先吃。”陶宛娘回道，虽然也不准备处理什么，看一看总好的。 “也不知道这饭后甜品那边有没有。”陶宛娘继而说道。 午饭吃的也算不错，结完账后，陶宛娘就让凌风跟陈妍带路，去摘星楼瞧瞧。去幽州虽然是皇命，但是也不是非赶路不可。 望京城的摘星楼，倒也是气派的很，陶宛娘几人站在门口，店小二就热情地上前接待了。 “几位客官，是来摘星楼吃饭吗？” “进去瞧瞧。”陶宛娘也不直接回答，迈步向前走去。 “客官一看就是有品位的人，外地来的，我们摘星楼可是望京第一大酒楼，去过京城没，那里也有个摘星楼，鼎鼎大名的。” 店小二热情，嘴皮子功夫也好，带着陶宛娘几人看着酒楼里头的热闹。 “京城的摘星楼啊，我去过，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午后甜品的时辰吗，你们有吗？”陶宛娘询问小二。 “原来是京城来的贵客啊，这边请，我们摘星楼虽然跟京城的一样，但是贵客既然来了望京，那就让贵客见识一下不一样的。” 陶宛娘多看了接待的跑堂，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皮功夫挺厉害。 “客官这边请。”店小二直接把陶宛娘一行人引进了厢房。“那京城的摘星楼，厢房可不是每个客官都能进的，但是我们可以。” “客官是要糕点是，不知道是要几份？”小二说着，报出了好几个糕点名。 陶宛娘听着心里倒是乐呵了。“既然是你们望京的摘星楼，那就来些跟京城不一样的。” 小二应下，说了几句捧陶宛娘的话后退下了。 “这掌柜的我可得见见，要是都是他的点子，那可真是个人才。”陶宛娘忍不住说道，倒是半点没有被盗用摘星楼名号而生气。 很快，望京特色的糕点就上来了，别的不说，倒是那莲蓉糕，让陶宛娘有些惊艳。 “小二，你们掌柜在吗，就说京城摘星楼陶掌柜，想见见他！”陶宛娘再次叫来小二，坦然说道。 第两百九十三章 来谈个生意 许是陶宛娘太过坦然的神色，让小二深信不疑，很快，一个中年圆润的胖子带着笑走了进来。 “京城摘星楼的陶掌柜，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望京来了。”胖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进了雅间就冲陶宛娘寒暄。 “你确定我不是假冒别人身份吗？”陶宛娘见对方进来就认准了自己，好奇问道。 “京城摘星楼的掌柜有两个，一个姓鲁，一个姓陶，陶掌柜厨艺高超，是个女子。”胖子如数家珍般说道，“鄙人姓郑，郑德，不知陶掌柜可是拿郑某问罪来了。” “郑掌柜严重了，陶某不过路过，得知望京也有个摘星楼，还是跟京城师出同门的，所以特地来看看。郑掌柜，我不会在望京久留，倒是想跟郑掌柜好好聊一聊。”陶宛娘和气说道。 “哈，天下大厨拜的都是灶神，不都是同门吗？”郑德打哈哈道，“陶掌柜真不是来兴师问罪吗？” “不是，摘星楼谁都可以是，我想跟郑掌柜谈的是，如何跟京城摘星楼真的成一家。”陶宛娘浅笑说道。“沈夫子，你跟小俏儿去别处逛逛，我与郑掌柜谈生意。” 沈莲明白，就招呼小俏儿出去，陶宛娘再是客气请了凌风跟陈妍避让。 “陶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德挺感兴趣的，他这摘星楼毕竟不是真的，算是仿的。 “摘星楼做大的话，自然不能只仅限于京城，望京不错，郑掌柜做的也挺不错，不过，我有个提议。”陶宛娘将设想同郑德说了，她想让望京这个摘星楼成为京城的分店，菜品互通，糕点，糖水都能一起同步。 陶宛娘的话把郑德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自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够活了，没想到陶宛娘说出了他想都想不到的经营之道。 “可是，你们凭什么会给我这边同样的菜谱呢？”郑德问道，“特别是现在京城摘星楼的糖水糕点，做的精致又风雅，乃富贵人家的女子都向往的地方。这还是首创，拿出来共享的话……要钱的！” 陶宛娘点头，这郑德还真是脑子活的。 “直营跟加盟两种方式，为了品质，我目前还是想直营的。”陶宛娘继续说道，简单提了一下两个的区别，加上最后收益方面适当的分成。 “郑掌柜也不用急着定下来，我这次出远门，不一定会立马回京城，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陶宛娘最后说道，“酒楼需要不断的创新，有新的菜式，还有新的品类出现，才能一直做下去。” 郑德是要好好想想，自己赚的钱，要分给别人，想想有些心疼。但是作为商人，他也承认陶宛娘说的没错，酒楼的菜式要换新的。 “陶掌柜可得容郑某好好想想，总觉得哪里对，又哪里不对。”郑德直接说道，“这望京的摘星楼，那是郑某一个人的；但要真跟京城的成本家了，郑某是不是也得唤你一声大掌柜了？” 陶宛娘点头，“我话说到这，剩下的，郑掌柜慢慢想，哦，对了，你们这莲蓉糕真不错，给我打包个两份，我路上吃。” “好嘞，那还有什么糕点能入陶掌柜的口，一并给陶掌柜包上。”郑德立马殷勤说道。 陶宛娘当下又说了几样，结账的时候，郑德给了个人请假，还欢欢喜喜地送了陶宛娘一干人出酒楼。 在望京买了些补给的东西后，陶宛娘几人就上路了。不过，陶宛娘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是个老头，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了。 “我想起来了！”马车出城都快两个时辰了，陶宛娘终于想起来了，那不就是白玉梅先前的老爷黄有道吗？上次见到，还是个员外老爷，这次看着，倒是个落魄老头，看来，回望京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娘，你想起什么了？”小俏儿不解问道。 “没事，小俏儿，这做人呢，还是要讲良心的，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陶宛娘笑着说道，“我们做人啊，可以不善良，但是不能歹毒，做坏事呢，会有报应的。” “小俏儿心思纯善，陶当家倒是不用质疑这一点。”沈莲一旁说道，“陶大姐，何以你会有那么多地奇思妙想，沈莲冒昧，听闻陶大姐之前，也是困于乡下的。” 陶宛娘倒是显得坦荡，开口回道：“我年少时也读过不少书，但是失去双亲后，就没有再读书了。后来嫁人生子，算是蹉跎了近二十载。只不过人生的机遇，总是那么的措手不及。” “逃荒，能让你看到世间苦难，也能把人逼的为了活下去而想出很多法子。” “陶当家真不容易。”沈莲佩服道，虽然陶宛娘举止稍显粗放，也不拘小节，但是在陶宛娘身上，并不像一些乡野村妇一样粗鄙，无知。相反，她觉得陶宛娘的脑子里，有数不清的点子，能想到很多常人想不到的东西。 “小俏儿能跟随你，其实就算没有我的教导，她日后应该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女子。”沈莲由衷说道。 “技多不压身。”陶宛娘笑道，“我们小俏儿，自然是什么都会，然后能够有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沈莲看着陶宛娘，再看看小俏儿，由衷羡慕。 京城一路往北，大部分城镇都是富庶的，陶宛娘一干人，走走停停，也没遇上什么事，这赶路倒更像是游玩了。这般差不多走了一个月，就感觉热意退去，早晚的温差显得比较大，而路过的城镇，也显得没那么富庶了。 这日，陶宛娘一干人来到一个叫四方城的，在城里，她给所有人都置办了两身秋衣，一阵秋雨一阵凉，再走下去，不加衣会着凉的。 “大伙儿去瞧瞧，城主女儿要抛绣球招亲了。”街上，有人奔走相告。 “哟，抛绣球招亲，我还没见过，我们也去瞧瞧。”陶宛娘顿时来了兴趣。 “陶当家，我们这都是女子，可不能凑上前去。”沈莲说道。 “看看么，城主女儿难道还愁嫁吗？”陶宛娘笑道，把置办的东西都放在马车里，让凌风看着马车，陈妍陪着，几人一道过去凑热闹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 我们像是抢婚的吗 招亲的酒楼前，人山人海，陶宛娘询问旁人道：“城主女儿难道有什么隐疾，还需要抛绣球招婿？” “红颜祸水啊，城主千金倾国倾城，惹的城中四位公子每日争风吃醋，城主头疼不已，只能想出这个法子。” 陶宛娘听得愣了一下，这理由，怎么听得都跟笑话似的。 “能有多美啊！”陶宛娘不由感慨，不过，听着人群的喧哗，她先见识了四位公子。 四个年轻男人高头大马，随从开始驱赶了民众，所谓的抛绣球招亲，看来，要被这四人给搅和了。 “这么霸道，这四方城，地不大，看来事挺多啊！”陶宛娘几人也被人群给挤到一旁，她不由嘟囔道。 左右看看，一个看着年纪半百的老人都在凑热闹，陶宛娘就调侃道：“这位大哥，也来凑热闹？” “不都是凑热闹吗，城主千金又不可能看上老头我！”老人自我调侃道，“大妹子你一看就是外地来的，看热闹啊！” “对啊，就是看热闹，你们这四方城，挺稀奇的啊，地不大，这公子哥出场倒是挺威风。”陶宛娘打趣道，“这追求心上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四位公子什么来路。” “大妹子不知道啊，我们四方城之所以叫四方城，都跟建城时的四户世家有关。这杜，吴，朱，徐四家的先祖建了四方城，到了这一辈，四家的公子跟城主千金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了。不过，城主也犯难，这女儿该嫁给谁哦，所以才有了今天这趟绣球招亲大会。” “女儿喜欢谁就嫁给谁，不是很简单的吗？”陶宛娘听得津津有味。 “这个……好像都喜欢。”老人嘿嘿笑了笑，“来了来了，城主千金出来了！” 陶宛娘抬眼望去，嗯，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什么叫都喜欢？ “陶掌柜，不要上前了。”陈妍看陶宛娘蠢蠢欲动，提醒说道。 “上前看仔细些，反正绣球又不会抛给我。”陶宛娘说道，大体上，她觉得这应该就是那四位公子之间的角逐。看四个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呢？ 站在酒楼上的城主千金，面色很是为难，低声问着一旁的城主。 “爹，这样真的好吗？” “乖女儿，你自己定不下来，那就看老天爷，这次众目睽睽之下，哪家公子抢到了你就嫁哪家。”城主笑眯眯说着。 云娉婷绝美容颜上，很是为难，听着四家的公子在喊自己的名字，干脆是眼睛一闭，把绣球高高抛起，一切就看老天爷了！ 四家公子的人马都开始为自家主子抢绣球，现场非常的杂乱，陶宛娘一干人站在外围，看到那绣球高高飞起，被人疯抢，又被人挑高，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谁也拿不住。 “小心！”也不知道是谁使了力，这绣球直朝着陶宛娘这边飞过来。陈妍一个飞起一脚，将那绣球朝着酒楼方向踢了过去。 “爹！”看着被人踢回来的绣球，云娉婷要哭了，这是不让她嫁人吗？ 城主也愣了，这好像不在预估内啊！ “拿下，拿下他们，破坏大小姐嫁人，给我拿下他们！”城主指着陶宛娘一行人大声喝道！ “娘！”小俏儿揪着陶宛娘的衣角，很是紧张。 “误会，都是误会！”跑，是跑不掉的，所以陶宛娘干脆就站在不动。 陈妍拦在陶宛娘跟前，看着城主府的侍卫围上了，一副作战准备。 “陈妍，不要紧张，我相信城主大人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毕竟，你也只是尽了护卫的职责。”陶宛娘震惊说道。 一场抛绣球招亲最后竟然以绣球回到待嫁女子手中，这……古往今来算头一回！ 被押到城主府的陶宛娘倒是气定神闲，还不忘安慰小俏儿和沈莲。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破坏小女的婚事？”城主云青山气的额头暴起青筋来。 “城主大人勿气，我们只是路过四方城的外地人，这……纯属意外！”陶宛娘笑道，“真的，你们看我们模样，又不是男子，总不会是来抢婚的。” “爹！”城主怒气冲冲还没再次质问，云娉婷却已经是调整好的情绪，还有些心情不错得走了进来，在她身后，那四位公子各自不服气模样。 “我想他们也是无意的，这不正说明我还不到嫁人的时候吗，四位哥哥，娉婷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也看到了，我都已经让老天替我选了，可最后，也选不出来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破坏娉婷的招亲？”开口的男人叫杜恒，本来是想要抢到绣球娶了云娉婷的，却被陶宛娘他们破坏了。 “这个小哥，你看我们像什么人，需要我再把话重复一遍吗？”陶宛娘见正主儿都已经说没关系了，这男的还一副咄咄逼人模样，自然也有了脾气。 “我是京城来的，去往幽州做买卖，路过你们四方城，正好赶上这个事情，就看了看，也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啊！”陶宛娘说道，“你们的绣球冲着孩子的面门过来，我家护卫为了保护孩子飞脚踢出，请问有问题吗？” “啊，差点砸到了小妹妹？”云娉婷一惊，“阿恒哥哥，你就不要追究了。” “幽州做买卖，大姐知道幽州在哪吗？”再次开口的是四个人中个子最高的，叫徐茗，眼中带着怀疑的光。幽州那地，外族人经常入侵，这三大一小都是女子，去那地做买卖？ 陶宛娘对上男人审视的眼神，她有哪里说错了吗？ “不可以吗，我在幽州有人啊！”陶宛娘说的坦然，“幽州王从京城去的，我从京城来的！” “幽州王不就是瑞王吗，难道你是瑞王旧部？”城主云青山神色凝重起来，看陶宛娘的眼神也带着堤防跟审视了。 怎么，跟瑞王认识，有仇？还是有旧？陶宛娘一时也不能断定这城主什么意思。 “什么旧部，我是京城开酒楼的，此去幽州，是寻找不同的菜色，我不仅认识昔日瑞王府一家，也认识凌大将军，还有京城的诸多贵人。”陶宛娘沉住气说道。 第两百九十五章 大小姐出逃 “大姐，那你知道瑞王……幽州王世子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吗？”突然，云娉婷开口问道。 “怎么，你认识红珠？”陶宛娘最后眼神落在云娉婷身上，这小姑娘喜形于色，在她开口的时候，陶宛娘就觉得四方城城主与瑞王应该是故友。 世子妃的闺名一般人肯定不知道的，一听陶宛娘说出红珠的名字，云娉婷就露出欢喜神色来。 “爹，你看，她都认识红珠姐姐。”白娉婷欢喜说道，“这么看，这场绣球招亲不成功，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白娉婷颇有一种认命般的无奈语气，然后看了一眼四位男人。 “你们我都是喜欢的，可是我只有一个人，嫁不了你们四个，所以，还是再过几年，或许，你们也会遇上让你们更新后的人。” “不会的。”四个男人异口同声般说道，继而四人互相不满地瞪着。 “既然今日的事情没有定论，四位贤侄，你们先回去！”城主云青山开口道。 四人还想说什么，但是人多口杂，又相互较劲，最后没有一个能把话说明白的，只能悻悻离去，还不约而同的瞪了陶宛娘一眼。 陶宛娘乐了，她还没有同时被四个这么多 小伙子一致厌恶过呢！ “既然是与萧家有旧，那就在我四方城停一下，不打不相识，就让本城主尽一尽地主之谊！”云青山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陶宛娘拒绝道：“多谢云城主美意，不过我们还有事在身，还有同伴等候，就不叨扰了。” “打扰了令千金招亲，甚感抱歉。”陶宛娘看了看云娉婷，继续说道，这位云姑娘也属奇人啊，同时喜欢四个男子还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原本就定不下来，现在好了，又要换个法子了！”云青山很无奈说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幽州！”云娉婷突然开口道，“爹，结亲又怕结仇，还是让我先出城躲一躲！” “可是幽州那地方不太平啊！”云青山忧心道，“你这前脚去，后脚那四个小子还不跟上？” “那我乔装一下，让翠喜先假扮我。” “好像也可以，不过得让人跟着保护你啊！” 陶宛娘好奇地看着这父女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她好像也没答应带人同行啊！ “那让安风陪着我好了，不过，先让他去城外等着，别让人发现了。” “那小子可以，行，就这么定了。赶紧让翠喜收拾东西。”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陶宛娘适时的开口。 “大姐，我跟红珠姐姐一见如故，我跟你们一道去幽州，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我就是去幽州避避风头。”云娉婷说着，冲陶宛娘请求般说道。 陶宛娘看看父女二人那殷切的眼神，虽然觉得这对父女有些怪，但这城主千金真的是过分美丽，嗯，是个女人都觉得赏心悦目那种。 “也行，多你一个倒是不会挤，不过，这去幽州的盘缠……”陶宛娘说的直白，大小姐出门，可要记得带银子。 “还请几位稍等一会，我这就去收拾。”云娉婷立马快步走开了。 陶宛娘同云青山互看了看，最后还是云青山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个……娉婷性子洒脱浪漫，但是眼下局势，你们也见到了，那个……怎么称呼？” “我姓陶。”陶宛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陶……”云青山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了，看陶宛娘年纪跟装扮，最后还是叫了陶宛娘一声陶夫人。 “陶夫人，小女同四位贤侄是一块长大的，感情深厚，这嫁了其中一人，必定伤了其他三人，本来这抛绣球就想着让老天来定，但出了你们这……”云青山简单说道。 陶宛娘却觉得未必这么简单，城主难道还怕这四大家族不成？但她也没有川戳穿。 “城主，你就这么放心把女儿交给我这个陌生人吗？”但是陶宛娘也有些不解问道。 “嘿嘿，既然你跟萧家是故人，我就不担心了，另外，我这不让侍卫陪着去了吗？”云青山直接说道。 陶宛娘笑笑，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父女二人都有些心大？ 很快，换了一身衣裳的云娉婷，就出现在陶宛娘几人面前。 “走，安风出城等着了。春喜假扮成我带着其他丫鬟去买东西了。” 陶宛娘又觉得这云娉婷不像傻白甜，所以，还是带上，美人似乎也挺有趣。 那边凌风等的都有些急了，听说发生的事情后，就已经等在城主府外，一看陶宛娘几人出来，神色才缓和了些。 “这就是你们的马车吗，那我先上了？”云娉婷小心看了看四下，快速躲进了马车里。 凌风还有些疑惑，这人谁啊？ “先上马车再说。”陶宛娘让沈莲带着小俏儿先上去，“什么都别问，出城再说。”简单交代了凌风之后，她也钻进了马车里。 “你们这马车挺宽敞啊，比我家的都大。”云娉婷在陶宛娘进来之后，开口说道，“看来，我跟对你们了！” “云姑娘，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卖了？按照你这模样，可以卖不少钱！”陶宛娘打趣道。 “在四方城你们卖不了我的，出了四方城，有我的人接应，再说了，我看你也不像坏人，这马车……更不像一般人家出得起的。”云娉婷倒是自信满满道，“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正如云娉婷所说，出了四方城，就有一个年轻男子骑着马跟上了。 起初凌风还有些警惕，但陈妍简单说了之后，他心里有疑，但还是继续赶路了。 似乎怕被人追上一般，这马车一直走了半日，直到天黑，才去了最近的镇子里投宿。 “你出逃的事情，应该还没露馅，今晚在镇子里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陶宛娘对云娉婷说道，然后也让云娉婷同凌风认识一下。 “哈，你叫凌风，我的护卫叫安风，好巧哦！”云娉婷冲着凌云灿烂笑道，“安风，来，你也认识一下陶大姐他们。” 第两百九十六章 怕什么来什么 一夜无事，第二日陶宛娘一行人照常上路，如今形式，就是凌风赶车，陈妍同安风一左一右随驾在马车旁。 “云姑娘是如何认识红珠的，方便说一下吗？”昨日不熟顾不上聊天，但路途遥远，不说点什么，这气氛有些尴尬啊！ “哦，就是幽州王与我爹算是旧识，他们路过四方城的时候稍作逗留，我跟红珠姐姐在城里溜达，被外乡人调戏了，但是红珠姐姐把人给揍了。”云娉婷说道，“我都是要别人保护，但是红珠姐姐却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别人，我可佩服了！” “你是城主千金，身边有人保护，这种事情，无需自己动手。”陶宛娘平静说道，倒是红珠的作风。 “红珠姐姐还是世子妃呢！”云娉婷说道，“身份只是外在的，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被保护的太好了，离开了四方城，我什么都干不来。” 陶宛娘眉一挑，还有这个认知？ “陶大姐，你放心，我还是能自己照顾自己的。”云娉婷似乎怕陶宛娘嫌弃，立马说道。 “我们也都自己照顾自己，沈夫子，小俏儿，还有我，谁也不是伺候谁的。”陶宛娘说道，也是给云娉婷提醒。 云娉婷点头，继而又很是好奇。“小俏儿可真是用功，出行还要让夫子相随，不像我，这么小的时候，就想着出去玩。” “娘说了，学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是为自己而学，所以，我想让自己变成更好的人。”小俏儿一本正经说道，对于这个美丽的大姐姐，她也是心生欢喜。 沈莲看了看地图志，却有些忧心道：“这越往北走，除了日渐转凉，还有一个问题，据说山贼很多。” “安风很厉害的，是我们四方城的第一高手。”云娉婷立马说道。 万一人多呢？沈莲心中担心想着，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陶宛娘也不担心，山贼也不是没见过，她还杀过呢！ 行了几日，官道也变得狭窄，进入了多山地带，所有人都变得警惕起来。正如沈莲担心的一样，此地山贼的确很多。 “昨夜客栈的掌柜还说这边山贼出没，让我们等有商队路过的时候一起。”云娉婷也有些担心，虽然对自己的护卫信心满满，但是还是架不住客栈的掌柜的提醒，特别是掌柜说，像她这个姿色的，山贼一看到她就会抢的。 “也许山贼也是在等商队路过呢。”陶宛娘说道，“商队目标大，在山贼眼中更是肥肉。” “但是商队的话，一般也有护卫队保护，对付山贼总更有把握些！”云娉婷担心道。 陶宛娘看出云娉婷的忧虑，这姿色，要是落到山贼手里，的确是香馍馍啊！ “我们三个护卫，保护你们三个人，绰绰有余了。”陶宛娘平静说道，“别太担心，真的来了，你担心也没用。” “哎，我要是有红珠姐姐的功夫就好了。”云娉婷叹息道，但随即看向陶宛娘，“陶大姐，为什么保护我们三人，那你呢？” “我？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入了山贼的眼？”陶宛娘自我调侃道。 云娉婷立马摇头，认真道：“陶大姐，你虽然不年轻，但是风姿绰约，容貌妍丽，我觉得……你比我们更危险。” 陶宛娘噗嗤一声笑了，她笑的漫不经心，这从容散漫的神色，让云娉婷更加坚信地点头。“陶大姐，我一定让安风好好保护你！” “不用，你们三个，谁都不能出事，我么，自己保护自己就好了！”陶宛娘自信说道，昨夜知道此地不太平，她的枪已经上好子弹了，袖箭也绑在手腕上，她不信，刀剑再快能快的过她的。 “我娘很厉害的。”小俏儿骄傲说道。 “陶大姐，莫非你也会功夫？”云娉婷立马期望般看着陶宛娘。 陶宛娘摇头，自嘲道：“我就是个厨子！” “我娘就算不会功夫，也很厉害！”小俏儿说道，“反正我就是相信娘！” “我也相信陶大姐！”沈莲附和道，“云姑娘，你放心，陶大姐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云娉婷有些纳闷，陶宛娘看着也是个弱女子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路过一段滑坡时，一些石头从山上滑落，然后随着吆喝声，一堆山贼从山坡上跑了下来。 凌风几人顿时警惕起来，一时没有动手，是在等着山贼的后招，谁也不知道暗中还有没有人盯着。 “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几个山贼拦在了前头，吆喝道。 “你们有几分把握杀出去？”陶宛娘在马车里问道。 “如果就这些人马，不足挂齿！”凌风回道。 “那就杀出去！”陶宛娘说道，难道还要给钱助长这些山贼的气焰吗？ “陈妍，动手！”凌风见状，就挥动马鞭，让马车继续前进，而陈妍，一马当先，手中长剑出鞘，对着拦路的山贼直接出手。 山贼倒也不怵，见状更是大喝一声，一群人冲了过来。 安风跟陈妍出手，山贼根本近不了马车，但是突然间，山林中，有羽箭射出，而且是直接冲着马去的。 凌风虽然出手将一些箭给挡了下来，但马脖子上还是被扎了一箭，马儿嘶鸣，突然，前蹄高台，又重重跪了下去，这箭头上，被下了药！ 马车摇晃，再是随着马儿的跪地，差点翻到，幸好凌风用力扶住。 “停手！”随着山坡上一人的高喊，“好一个硬点子，马车里的人给我出来。” “你们三个不要出声，我出去！”陶宛娘开口道，继而拨开马车帘，跳下了马车，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不让他们继续走了啊！ “女人，有女人！”如果说陈妍的剑让山贼们发憷，但陶宛娘的出现，让山贼又起了心思。 “这年纪有点大，里头应该有年轻的。” “出来，马车里的人出来！” 陶宛娘听着山贼的胡言乱语，又看了看上头，前面堵着，上头盯着，倒是有些脑子。 “各位，我奉劝一句，你们已经死了人了，如果不想再死的，就让开。”陶宛娘沉着脸道。 “怎么，又是一个凶娘们？”山坡上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听了，立马兴起，“给我盯着，我下去瞧瞧！” 第两百九十七章 一击毙命 “你是这些土匪的领头人吗？”陶宛娘看着一脸胡子，眼里冒着红光的男人。 “不错，老子就是大当家，你这婆娘识趣的就自己跟老子上山，不对，你这马车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 “你们想对女人做什么？”陶宛娘眼神微微眯了眯，这些山贼看着一个个都穷凶极恶，陶宛娘沉静口吻道。 “女人干什么，嘿嘿嘿，来爷爷怀里，爷爷告诉你！”大胡子色眯眯说道，更是让手下去掀马车帘。 “砰！”陶宛娘举手，直接一枪爆头，然后接连着直接对着想要靠近马车的人射击。 随着砰砰砰几声，接连四名山贼都倒在了陶宛娘的枪下，不是脑门就是胸口，一击毙命，顿时惊住了所有人。 “烧杀辱虐，死不足惜。”陶宛娘冷着脸说道，“识相的就给我滚回你们的山头去，否则……” 谁也看不到陶宛娘是怎么出手的，而一击毙命的手段又真的震慑住了剩余的山贼，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陶宛娘手中的枪随着她的举手露出来了，那黑黝黝的洞口，仿佛让山贼无比后怕，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跑了。 陶宛娘帅气地对着枪口吹了口气，她还没动袖箭呢！ “都走了，马受伤了怎么办？”陶宛娘对同样震惊的凌风几人说道。 “换匹马，这马……”凌风看了看，上前把剑给拔了出来，又给马摸上了金疮药，但是马努力站了也没能站起来。“废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然也找不到给这马治伤的，陶宛娘看着凌风给马卸下装备，换上了陈妍骑的马。做好这一切之后，凌风开口道：“走！” 陈妍上了马车，马车里不算拥挤，但她上车之后，就盯着陶宛娘看。 “陈妍，你知道你这么看着我，是冒犯吗？”陶宛娘对上陈妍的眼眸，直言道。 “我……”陈妍咬了咬唇，她想看下陶宛娘那武器。 “想都不要想，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你不方便知道的。”陶宛娘拒绝道，她不会让这个世上第二个人触碰到不该出现的东西。 陈妍还是想看一看陶宛娘的暗器，她从来没有听过有任何东西是能够如此准确的一击毙命的。 “我听到的那几声砰砰声，是陶大姐出手了吗？”云娉婷惊讶看着陶宛娘，她不敢掀开帘子看外头的。 陶宛娘郑重其事般说道：“我也是历经了不少风雨的人，即便有一些自保的手段，也无需同任何人交代。陈妍，你越界了！” “抱歉，陶掌柜！”陈妍低头致歉道，但是心里还是纳闷的，那到底是什么暗器？ “那一地的尸身，会有人来收的！”沈莲悠悠开口，“这边山头，应该不只就一波山贼。” “无妨，兵来将挡，或者，杀鸡儆猴！”陶宛娘希望识相的人看到那死掉的山贼，就不要主动来送死了！ 死去的山贼自然是有人收尸的，这次山寨的大当家被人一枪爆头，而其他兄弟的伤口，都有那么一个洞，这让山寨的二当家心里恐慌的很。 “你们到底是惹了什么人？” “就是一驾马车啊，随行的侍卫功夫都很高，但是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个辣手女人啊！” “马车什么症状，护卫几个，赶紧跟各个山头打声招呼，别白白送死了！”二当家惜命道。 “二当家，兄弟们死了这么多人，不给兄弟们报仇吗？” “报仇，你去？看看，你们自己过来看看，这么个洞，你们能知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吗？” “二当家，我们见到这个。”有土匪把现场捡到的弹头给了二当家过目。 “这是啥？”二当家揪着瞧了半天，最后张嘴用牙咬了咬，咔嚓，牙崩了！“杀千刀的，老子的牙！” 男人的哀嚎声响彻山头，而这一片山林里，突然有了一个传闻，那就是商队可以打劫，但是如果遇到就一驾马车，两男一女随从的，可千万别去送人头。 传言越发的离谱，但也有不怕死山贼打劫，不过，都无需陶宛娘出手，凌风三人动手绰绰有余。 但是这一波草寇，让陶宛娘非常不爽，就因为他们的打劫，让他们错过了时辰，天黑了都还没找到投宿的地方。 “夜里风大，也冷，如果住在林子里，很容易感染风寒。”陶宛娘有些担心说道。 “我可以去前面再打探下。”凌风说道，“如果有人家的话，可以借宿。” 陶宛娘点了点头，外头冷，她让小俏儿，沈莲，还有云娉婷都在马车里窝着，自己则是下马车看了看。 如果没有借宿的地方，就只能找个平整的地方住，这山林怕是有野兽出没。 陶宛娘看看四周漆黑一片，心中想着，让安风跟陈妍先生起火来。 “陶大姐，外头冷，你也先进马车！”云娉婷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陶宛娘已经在交易系统里看中了一款帐篷，草绿色的复古外形，马车里睡不下这么多人，若真的要野外过夜，她只能拿出帐篷了。 “无事，我先看看地形。”陶宛娘举着火把，看着四周。 云娉婷很好奇，不知道陶宛娘能看出什么来，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裹紧了外衣，感受到林间猎猎的风，打了个哆嗦。“陶大姐，好冷啊！” “冷就回马车去。”陶宛娘说道，“可别真病了。” “我……我去披件披风。”云娉婷说道，“陶大姐，要不，你也进去，” “不用，我猜凌风是找不到借宿的人家了。”陶宛娘看了看凌风去的方向，“陈妍，将我那口箱子拿下来，我想可以安排露宿了！” 陈妍不知道陶宛娘箱子里有什么，但还是遗言去搬了下来。 陶宛娘在打开箱子翻找的时候，已经将交易系统里的帐篷给兑换出来了，花了她二十两银子呢！ “找到了，来，陈妍，安风过来，把这给我拖出来。”陶宛娘指着帐篷说道。 陈颖有些奇怪，那箱子拿下来的时候，她看着陶宛娘打开的，好像没这么满！还是说火把照着，看的不真切？ 第两百九十八章 这是大将军准备的吧 凌风回来的时候，在原地没看到陶宛娘一行人，心里正有些惊慌，但听到林子里头有声音，还有火团闪动，凌风立马走了过去。 “凌风，你来的正好，把那只角固定好。”陈妍冲凌风说道。 树上四周插了几个火把，地上也生着火堆，把这一片地照的很亮。凌风看到，陶宛娘双手环臂站在一旁，陈妍同安分则在扯一块大布。 霍霍的风，把那大布吹得甚响。 “没地方投宿，去，把帐篷给我搭好了。”陶宛娘吩咐道。 “这……是大将军准备的吗？”凌风不由问道，军中帐篷虽然不是长这样的，但也有些像。 陶宛娘一愣，含糊地应了声。 凌风加入，很快一个帐篷就搭好了，虽然地上就铺了一层油布，但总算也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你们再去林子里转转，能不能再捡些柴火来。”陶宛娘招呼云娉婷几人下马车，进帐篷。 这一路过来，都是到客栈投宿的，这还是头一回住在林子里。 云娉婷很是好奇，到了帐篷里还不忘四下看看，摸摸。 “这就是我爹说的军中帐篷吗？将士们都是住帐篷里的吗？” “我也是头一回见着，这是什么布，外面那么大的风，居然一点都没有吹进来。”沈莲也好奇道。 陶宛娘可是寻了个好的位子，招呼小俏儿上来，用行囊当枕头，自语道：“下次到了镇子上，还要买些被褥什么的，今晚大伙儿就先凑合下。锅碗瓢盆也没有，只能吃干巴巴的干粮咯！” “娘，要是有锅的话，是不是还要去林子里打猎？”小俏儿想到之前跟着陶宛娘在林中吃的烤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贪吃鬼，这两天赶路，嘴巴里淡了些，等进了镇子，娘请你吃好吃的。”陶宛娘笑道，她多日没碰菜刀，都有些手痒了！ “呜~”突然间，林子里传来了野兽的声音，云娉婷立马跑到陶宛娘边上，紧张道：“陶大姐，这是什么？” “可能是狼！”陶宛娘不在意道，“陈妍，你去外头瞧瞧。” 陈妍点头，掀开了帐篷走了出去，几匹马有些不安地躁动了。林中似乎有绿油油的光，但是一圈的火，让林中的野兽不敢出来。 而另一个方向，凌风同安分也抱着一些干燥地枯枝走了过来。 “是狼！”凌风说道，“不过我们有火把，狼也不敢过来。” “我们三人轮流守夜！”陈妍说道。 “你去帐篷里保护他们，我二人在马车里过一个晚上。”凌风说道，“这边火把亮堂，虽然能让野兽退避，但若是有山匪，只怕也会被吸引过来。” 三人互看一眼，都做好了准备。 陶宛娘几人倒是很快就睡下了，虽然外头风呼呼，还有偶尔响起的野兽声响，但丝毫没有影响帐篷里的人安眠。 翌日早上，鸟儿啾啾声让陶宛娘醒了，她悄声走出帐篷，呼吸着山林里清新空气，感觉浑身舒爽。 “陶掌柜！”凌风开口唤道。 陶宛娘自然是已经看到倚在马车旁的凌风，她点了点头，开口道：“一夜没睡？” “我与安分轮流守夜，我守的下半夜。”凌风应道，“陶掌柜，你这帐篷，与军中的好像不一样。” 那是自然，陶宛娘看了眼帐篷，故作不解道：“很多东西都是你们大将军准备的，我之前也没用过。” 凌风不疑其他，只开口道：“昨夜我查看了四周，若想进城，就要早些出发了，避免错过借宿。” “那就让大家起来！”陶宛娘话说完，帐篷里的其他人都走了出来，就小俏儿还揉着眼睛，有些睡眼惺忪。 “既然起来了，就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继续赶路了。”陶宛娘开口道。 这帐篷收拾，也是让凌风三人一起的，陶宛娘看着陈妍把叠好的帐篷给她，还想要帮她塞进箱子里，就有些为难。箱子满着呢。 “先别塞进去了。”陶宛娘说道，“等到了镇子里，我再买些保暖的衣物被褥，到时候放一起。” 陈妍也没多想，依着陶宛娘了，整好之后，一群人重新出发。 再走了半天的山路，官道开阔了起来，午后，一群人到了最近的镇子里。 “听说了没，乌山一带出了个女煞星，据说身高八尺，长得魁梧奇伟，手里有着独门暗器，砰砰砰几声，命中之人，必死无疑！” “说女煞星过了，杀的是那打家劫舍的土匪，还算为民除害了！” “我们黑熊镇离乌山算近，那女煞星可别来我们黑熊镇啊！” 陶宛娘几人在客栈吃饭，就听到客人们议论纷纷。隐约的，陶宛娘觉得，这说的好像是她，但是她有身高八尺吗？那还不成巨人啊！ “几位客官，小店的特色都在这了，你们慢用。” 走了这一路，凌风几人也不再秉持着尊卑之分，几人围坐一周用饭。 “他们说的是陶大姐！”云娉婷低声道，“不过传言太过了。” “就当不知道。”陶宛娘低声道，“今天就先在这个镇子里住上一晚，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好。要再买一匹马，不如再驾一辆马车，放买的东西。” 陶宛娘不是提议，而是决定，既然她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黑熊镇上，有一些成衣店，陶宛娘带着几人都置办了冬衣，晨起夜间格外的冷。 “说来这传言有些夸张，不过我们也没在路上耽搁，倒不想传言先到了这镇子上。”沈莲好奇问道，“陶大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故意造势！”陶宛娘说道，“也可能是山贼们不想再有伤亡，把我妖魔化了。” “我看地图志，大概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能到幽州了，陶大姐，这一路过来，倒是让我见识了不少同京城不一样的场景。”沈莲同陶宛娘闲聊着，一旁成衣店的掌柜在给小俏儿的衣裳改尺寸。 “我们来时，京城还热着，到了这边，都感觉冬意了，四季变化都不同，风土人情自然也是不同的。”陶宛娘说道，“沈夫子不必感怀，我们眼界于此，其实这个天地间，有更广袤的存在。” 沈莲有些不解，看着笑笑的陶宛娘，越发好奇了起来。 第两百九十九章 凶狠的婆娘 不急着赶路，陶宛娘也带着几人在黑熊镇惬意地闲逛。沿途买的一些东西，都由安风同凌风拿着，但这般阵势，在黑熊镇上都算得上壮观。 且不说云娉婷那模样出挑，就是沈莲清丽，陶宛娘韵味，在黑熊镇都吸引了不少路人眼光。 “诸位，怕是外乡人！”色令智昏，还是有当地的男人自命不凡地迎上来搭讪了。 “滚！”陈妍挡在前头，冷着脸喝道。 “你这婆娘怎么这么凶，爷又不是看上你了！”男人被陈妍呵斥，面上一僵，继而低声道，一双眼睛，是直往云娉婷身上飘。 “请让开，不要挡着我们的道。”云娉婷板着脸说道，从小到大，她已经遇到这种事情不下千百回了！ “姑娘，你们远道而来，正缺个当地人带你们到处逛逛，我……熊壮实是黑熊镇土生土长的，你们想要什么，去哪，问我没错。” “我们想你识相地走开！”云娉婷即便是生气，这声音也是细细软软的，她还未说完，安风上前，单手将熊壮实给拎起甩到一旁地上。 “小姐，走！”安风平静说道，但也震慑住了熊壮实那边的人。 “陶大姐，走！”云娉婷见怪不怪般说道。 陶宛娘也不多说什么，再买点东西，他们就可以回客栈歇息了。 一旁的茶馆里，几个商户模样的男人将发生的一切看着眼里。 被众人围着的年轻男子，看到云娉婷的容貌时，愣了一愣。 “这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姑娘，本王这回，倒是没有白来。”男人眼中带着浓浓的趣味，眼神也是跟着远去的云娉婷，直至看不到了才收回来。 陶宛娘买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回客栈的时候，发现客栈里多了些生面孔，不过她也没在意，毕竟客栈么，送来迎往很正常。 只是吃晚饭的时候，陶宛娘发现对面一个男人直往这边看，而且目标很明确，就是再看云娉婷。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陶宛娘心里留意了几分。 晚上各自回房的时候，陶宛娘低声道：“娉婷的房间，同我换一下。” “为何？”云娉婷不解。 一旁小俏儿也不解，立马拉着陶宛娘的衣角道：“娘，那我呢？” “小俏儿今晚同沈夫子睡可以吗？”陶宛娘说话间，看了看沈莲。 若不是察觉异常，陶宛娘应该不会有此提议，沈莲点了点头，拉过小俏儿道：“小俏儿，先听你娘的。” 小俏儿点了点头，心知定是有问题，娘才会这般。 云娉婷也心下明了，但担心看着陶宛娘，低声道：“可是陶大姐你……” “我自己能保护自己。”陶宛娘说道，大晚上的谁要是起了色心，她给他个大窟窿！ 几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回屋住下，陶宛娘在床前门口都扯了线，线上挂个铃铛，只要有人进来，铃铛就能响。 差不多是凌晨时分，铃铛清脆的声音将陶宛娘直接闹醒，睁眼就看到床前站了个黑影！ “谁？”陶宛娘呵道。 “美人醒了？还是个机灵的美人，不过，你醒了更好。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 陶宛娘翻了个白眼，对着人袖箭就放了过去。 “你……”男人闷哼一声，显然是中招了！ 陶宛娘起身，瞬间点起来蜡烛，看到一个威武的男人正捂着大腿皱着眉头。 “怎么是你？”看到陶宛娘的时候，男人震惊道，他的人不是把美人的房间打探好的吗？ “就是你陶奶奶我！”陶宛娘冷笑，再是目光落在对方受伤的地方，她估算错人的部位啊！袖箭对着男人，陶宛娘做出攻击姿势。 “住手，你可知我是何人？”男人立马喊道。 “我管你何人，半夜跑女人屋里，难道喝茶吗？”陶宛娘冷笑道，“杀了你，一了百了！” “我是鞑靼亲王，我要是死在你们大越境内，你就等着鞑靼的铁骑踏平你们山河！” 陶宛娘愣住，继而用嫌弃口吻道：“敢情你们鞑靼国，都是酒色之徒，半夜跑到女人屋里，被人废了，也是活该。”说话间，陶宛娘对着男人手臂，又是一箭。 “住手，你给我住手！”男人吃痛大喊，“你这恶妇，如此狠毒？” “不，我这是自卫！”陶宛娘冷笑，“拿出你亲王身份象征。否则，我就当你是夜半潜入的无耻之徒！” 男人咬牙，大腿受伤，手臂受伤，这大越女人，太过狠辣了。 “我是鞑靼亲王，这次来你们大越，是要求取你们大越皇室女的，你要是杀了我，你会坏了两国联盟，你担当得起吗？”男人严厉呵斥。 陶宛娘继续用袖箭指着男人，还是重复自己原先的话。 “给我你身份的证明！” 男人咬牙，最后用没有受伤的手深入衣内，掏出一枚指环。 “我叫博古，这就是我的身份象征。” 陶宛娘拿好指环，对博古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门口。 “走，如果你能同我们大越国的公主喜结良缘，那这东西就会完璧归赵。”陶宛娘沉静说道，“当然，如果两国起了战乱，你鞑靼亲王夜闯女子房间，但是差点成了太监的事情，就会传回你们鞑靼国。” “你……真狠！”那他的面子还往哪搁？博古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光。 “也别想着杀人灭口，你的伤口是不是很痒？”陶宛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这人做事，都给自己留后手，防人之心不可无，若你安分点，天亮之后，我会给你解药。” “好一个阴险毒辣的女人，你们大越国的女人就是这样吗？” “对啊，越好看的女人越有毒，你不知道吗？”陶宛娘冷笑道，“想欺负女人，你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博古觉得伤口不知疼，也有些痒，但是看陶宛娘模样，似乎还有后招，他很想当场发难，却又被陶宛娘的袖箭给指着，心里发憷，这女人，真的会杀了他！ “好，很好，我要知道，我是折在谁的手里。”博古恶狠狠看着陶宛娘道。 “你陶奶奶啊，我不是说了吗，耳背啊！”陶宛娘嗤笑，“还不滚吗？” 第三百章 最好看的厨子 第二日，陶宛娘一行人结账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博古一行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陶宛娘提着那指环挑衅般晃了晃，让其他人先上马车。 “女人，把解药给我！”博古看到陶宛娘嚣张模样，心里恨不得把陶宛娘给杀了，却又忌惮着陶宛娘手里的解药。 “这药给你，但是如果你以为能够解你的毒，那就大错特错了。”陶宛娘朝博古抛去了一个瓷瓶，里头还是麦丽素。“这里只有一半的解药，到了京城之后会有人给你剩下的一半。” “当然，你现在一定是想杀了我后快，那你就惨了，我这信也送不过去，那边就没有人给你准备剩下的一半了！”陶宛娘补充道。 “你到底是谁？”博古心中一沉，不想陶宛娘心计如此之深。 “既然你对我这么好奇，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人！”陶宛娘说完，转身离去。 “主人！”博古身边的侍卫还想追，但是被博古拦了下来。“先去京城！”陶宛娘的镇定以及故弄玄虚，把博古给震住了！ 陶宛娘一行人出了客栈，那是马不停蹄地赶路，两辆马车分别由凌风跟陈妍驾驶，安风则是骑马伴随马车前行。 “陶大姐，你倒是跟我们说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云娉婷急切问道。 “半夜来了个登徒浪子，但是被我用袖箭给击伤了！”陶宛娘简单将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没想到还是个外族亲王。” 云娉婷一惊，继而恼怒，不由呵斥道：“这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这还是大越境内！”继而她又佩服陶宛娘道：“陶大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陶宛娘摇头，但还是解释道：“昨日回来，我看这伙人盯着你看，以防万一，就跟你换了房间。那外族人身高体壮，又自以为是，怕是认为你小小女子，力气不大，所以才夜半只身而来。” “幸亏陶大姐心思缜密。”沈莲感慨道，孤身女子上路，世道尤艰，这也是她一直在京城不敢独自外出的缘由。 “可惜没能阉了他！”陶宛娘也感慨道，“居然是来大越求亲的，这般人品，实属堪忧！” 云娉婷跟沈莲互看一眼，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好！ “娘，什么叫做阉了？”果然，小俏儿开口问道，虽然她十一岁了，但一直都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 陶宛娘神情也是一僵，但随即恢复如常，解释道：“就是让他再也不能欺负姑娘。” 小俏儿哦了一声，也带着遗憾语气。 “凌风，到了下一个落脚点，我需要有人把信送回京城。”陶宛娘冲外头凌风喊道。 凌风应了一声。 “陶大姐，那你再说说，这你伤了他，他怎么不敢报复？”云娉婷继续问道。“他一个外族亲王，能咽的下这口气？” “山人自有妙计。”陶宛娘不准备细说，“当今皇上，女儿都才多大，皇家公主，未出嫁的好像就那位了！”长公主在的京城，让她待着都不安生，陶宛娘心里头已经有个打算了。 沈莲不由看向陶宛娘，她虽然不知内情，但长公主的大名在京城那是如雷贯耳的，还有同凌大将军那一场风月之事。 “陶大姐，你真厉害！”云娉婷由衷说道，“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怕只能扯着嗓子喊人了！” “小姑娘，所以，不要让自己置身于险境。”陶宛娘语重心长道，“但是，长得太美也不是你的错，你只要不任性，应该不会有问题。” 云娉婷一愣，任性，说的是她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幽州的事情吗？ 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云娉婷揪着手指道：“陶大姐，对不起，要不是我，也不会遇上这个事情。” “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不是你的长辈，也不好说什么，你很美，也幸好生在富贵人家。”陶宛娘说道，“到了幽州之后，你准备做什么？” “同你们一道回啊！”云娉婷低声道，倒是早就想好了。她就是出四方城避避风头的。 陶宛娘心想果然如此，随即笑了笑，看着云娉婷道：“娉婷啊，你说这回头到了四方城，是不是该同你爹说说，我可是为了你得罪了鞑靼国的亲王呢！” 云娉婷猛点头，这的确是她招惹的。“陶大姐放心，等回了四方城，我一定让爹给你谢礼。” “好说好说。”陶宛娘点了点头，“我看你们四方城也是个富庶的地方，回头我想在你们四方城开家酒楼，你说可以吗？” 陶宛娘那微笑的模样，商量的口气，让一旁的沈莲跟小俏儿觉得，这是在谈生意呢！ “开酒楼啊，城里最大的酒楼，是朱宴哥哥家的，到时候你想开，我就同朱宴哥哥说一说。”云娉婷很有信心道。 陶宛娘要开，自然是开摘星楼咯，她要把摘星楼打造成整个大越国最有名的酒楼。到了幽州，她也想同萧毅说一说整个计划！ “陶大姐，我也不知道你是做什么买卖的，这么说来，你是开酒楼的？”云娉婷也询问起陶宛娘来。 “嗯，我在京城有家酒楼，叫摘星楼，准备在其他地方也开几家。”陶宛娘说道，这么一段时日的相处，云娉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的很，而且日后，也需要云娉婷搭线，在四方城施展手脚。 “那陶大姐你是……掌柜的？”云娉婷不解问道，这大掌柜需要自己从京城跑幽州来吗？ “算是，我是做菜的！”陶宛娘坦然说道。 “我娘做的菜，那是谁都比不过的。”小俏儿插嘴道。“我也跟我娘学过，可惜都没娘的三分之一厉害。” 云娉婷诧异看着陶宛娘，路上倒也不是没听说之前逃荒，陶宛娘做了什么什么吃的，但是这真的听陶宛娘自己说是酒楼的厨子，感觉甚是惊讶。 在她眼中，厨子不应该是满面油光的吗？ “陶大姐，你一定是最好看的厨子！”云娉婷盯着陶宛娘，咽了咽口水，“好想尝一下你做的菜啊！” 第三百零一章 震惊了幽州王府 云娉婷想要尝一尝陶宛娘手艺的心愿，倒是很快就实现了。 这日赶路，过了午时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陶宛娘干脆就在一个河滩边上架起了锅。马儿路边吃草，男人下河摸鱼，女的捡柴火，很快，烤鱼有了，鱼汤也有了，再配上白米饭，几人的中午就解决了。 “陶大姐，我算是见识到了，你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云娉婷喝了鲜美却丝毫没有腥气的鱼汤，打了个饱嗝，这么简陋的厨具，都能做出这么好喝的鱼汤，那要是配以其他佐料，岂不更胜。 还有那烤鱼，这勾人的香气，她竟然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烤鱼。 “一般般！”陶宛娘谦虚道，“哪日你若是能去我们摘星楼，保你吃个三天三夜都意犹未尽。” “京城那么远，我未必会去，但是我觉得陶大姐可以在四方城开一个摘星楼！”云娉婷笑吟吟说道，“陶大姐，这事，包在我身上！” 陶宛娘满意地笑笑，没有人会不喜欢吃好吃的，千金大小姐也不例外。 “离幽州只有四五日路程了。”沈莲看了看地图志，开口说道。 “加快脚程，希望三日后就到！”陶宛娘说道，“这一路上，走的有些乏味。” “我倒不觉得乏味，你看着河面，微波粼粼，这草地望不到边，这等场景，倒是京城难得一见的。”沈莲感慨道，颇有一种当场就要吟诗一首的架势。 “若是来日我的摘星楼能遍布大越，沈夫子不如在我身边谋个差事，他日跟着我各处巡查就是。”陶宛娘玩笑般说道。 沈莲愣了愣，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一般。 “收拾一下东西，这天看着灰蒙蒙的，我看要下雨。”陶宛娘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给京城的信早就发过去了，一封给张良，一封给凌云洲。到了幽州之后，她也会同萧毅说一下自己的打算，如何促成长公主同鞑靼国的联姻，还需要多方努力。 剩余的路，并不平坦，但在几人的努力下，还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幽州。 本以为幽州苦寒，但真的进了幽州城，陶宛娘却觉得传闻有误。 虽然说时常有外族骚扰，但那是因为这幽州地处兵家要塞，而且土地肥沃，产物丰富啊！ 进了高耸城墙后，又是几番盘查，最后，陶宛娘一行人到了幽州王的府邸前。 “什么人，王府重地，闲杂人等切勿聚集。”守卫看到陶宛娘一行人逗留，立马上前驱赶呵斥。 “我想求见幽州王，不知大人可否入内通报，京城摘星楼陶宛娘求见。”陶宛娘恭敬开口道。 “幽州王不见客，你赶紧走！” 陶宛娘没想到这到了幽州，她连门都进不去，一时之间有些难办。 “我是四方城城主女儿，我跟你们世子妃认识，你就通报一下！”云娉婷也上前说道。 但同样也是被守卫给回绝了，这让云娉婷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行，到外头等，看看能不能等到熟人。”陶宛娘想了想，就对云娉婷说道。“你们去马车里等着，我啊，就在这附近候着。” 云娉婷想同陶宛娘一并等着，但是她样貌太过出众，被陶宛娘拒绝了。 马车在不远处等着，陶宛娘则是在王府前溜达，离守卫远着呢，这让她感觉跟当初到京城，第一次拜访萧毅一样。 “程大人！”看到程风的时候，陶宛娘是立马小跑着上前。 “陶大姐！”程风瞪大了眼，呆愣着，他这不是在做梦！ “程大人，程风？”陶宛娘上前了，程风还没回过神，陶宛娘忍不住伸手在程风眼前挥了挥，“回神了！” “陶大姐，你……你怎么会在这？”程风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眼花，立马乐呵了，“陶大姐，你来的正好，今晚上，王府要吃骨董羹。” 骨董羹？那是啥？陶宛娘一时脑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人，不过你们这守卫甚严，通报也不肯。”陶宛娘说道，同时，朝不远处的马车招了招手。 “陶大姐，你怎么会来幽州的？”程风很不能理解般问道。 “等进了你们王爷王妃跟世子再说。”陶宛娘回道，“他们都还好吗？” “好的很，幽州虽说不太平，但是重兵把守，刚来的时候，出过几次事情，可我们王爷不是一般人，武力财力震慑下，将幽州护城卫全部收编。”程风很得意般说道，“就是想凑到跟前的人太多了，所以王爷才吩咐守卫，非请莫入。” 说话间，凌风驾着马车也靠近了，程风出面，一行人自然是进了王府。 比起京城的瑞王府，这幽州王府，显得粗放了，但是却更开阔了。还有这巡查侍卫，盯梢侍卫也比京城多了多，陶宛娘心中大抵有些明白了，幽州的确要比京城乱啊！ “陶大姐，你先同我去见王妃，管事会安置其他人的。”程风乐呵道，“王妃最怀念的还是摘星楼的菜，这幽州可没那么细致的东西。” 走在王府里头，程风开口说道。“世子跟世子妃去军中巡视了，不在府里头。” “哦，世子妃也一块去了？”陶宛娘不由诧异。 “可不，我们这世子妃，那是闲不住的主。”程风嘿嘿笑。 云娉婷跟在陶宛娘身后的，见状也不好说要见红珠，在程风喊来管事的为他们安置厢房，她也就随着沈莲和小俏儿先过去了。 只云娉婷走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看陶宛娘，陶大姐真神奇啊，不仅是个最好看的厨子，还能同王府亲卫交好，听他们交谈，陶大姐同王妃，世子都很熟呢！ 王妃见到陶宛娘的时候，也同程风一样惊呆了，绕着陶宛娘好几圈，确定没错，才拉过陶宛娘的手感慨道：“陶掌柜，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来幽州了，这京城离幽州甚远啊！” “不对啊，你来幽州做什么，摘星楼那边缺了你没问题吗？”王妃一下子又说了一通，口气中是万分的惊疑！ 第三百零二章 喜欢可以有很多 陶宛娘神色微敛，倒也不隐瞒，隐晦道：“皇上挂念你们，让我来走这一趟。” 王妃一愣，神色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嫌恶。 “挂念，这算哪门子的挂念，陶掌柜，你直接说，他是拿什么逼了你，让你不辞千里，来了幽州？”王妃端庄温柔的脸庞上，神情真切。“是朝中无人，还是他不良于行？要你来？” 陶宛娘笑笑，是啊，可偏偏就是让她来了。 “长公主视我为眼中钉，在京中，她总会想着名目来为难我。她也开了家酒楼，叫朝阳楼，把摘星楼一些伙计给挖了过去。”陶宛娘缓缓说道，“不过我也不是白走这一趟的，回去等着我的可是黄金千两的赏赐。” “黄金千两？”王妃一愣，继而讽刺笑道：“他还真大方！长公主与你有什么好为难的，她还真是毫无皇家公主气度。” 陶宛娘笑笑，瑞王妃，不，如今是幽州王妃了。“王妃娘娘，我们再来做笔生意！”陶宛娘笑吟吟看着幽州王妃，缓缓道：“幽州要不也开个摘星楼？” “开摘星楼是不成问题，但是你分身乏术啊！”幽州王妃感慨道，“摘星楼最与众不同的是你的厨艺跟你的经营之道，京城与这，可不是三两天能过来的。” “无事，只要这边能开得起来，总会有合适的厨子的。每个地方特色菜都不一样，”陶宛娘说道，再是将在望京遇到假的摘星楼，想在四方城也开个摘星楼的计划都同王妃说了。 幽州王妃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两人交谈甚欢，直到萧毅同红珠回来才被打断。 “陶大姐！”萧毅路上遇到程风，就被告知陶宛娘来了，他当场就步下一停，心里更是重重一击般。 看到同母妃详谈的陶宛娘，萧毅开口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世子，世子妃。”陶宛娘起身唤道。 “陶大姐，你……来了！”萧毅有些失态，但一旁的红珠也是震惊万分，声音也是发抖的。“这千山万水的，陶大姐，你怎么过来的啊！” “坐马车来的，带了人呢，当然不会是我自己一个人过来。”陶宛娘笑道，数月不见，萧毅同红珠看着，都有些变化了！ “哦，对了，四方城城主的千金，云娉婷姑娘也来了，说来找你聚聚。”陶宛娘看着红珠说道。 “娉婷来了啊！”红珠一喜，但左右看看，又没见人。 “在别院。”王妃开口道，“对了，陶掌柜，今天王府吃骨董锅，你怕是没听说过，我让程风买了很多食材，到时候你一块来吃。”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陶宛娘笑道。 萧毅见着陶宛娘，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却无从说起。 “陶大姐，你来幽州，是有什么事吗？”萧毅随即问道。 “来看你的。”陶宛娘说道。 萧毅顿时心跳如雷。 “哼，是赵哲逼陶掌柜来看你！”王妃适时开口，“假惺惺，别有所图，我们在幽州过的好着呢，可比京城自在多了！” 萧毅的神色顿时尴尬几分，继而又问陶宛娘道：“他竟然让你来幽州，这一路凶险，难道他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我不清楚，路上倒是凶险了几分，不过有惊无险！”陶宛娘随即又说起了鞑靼国亲王的事情。 当着王妃还有萧毅，红珠的面，陶宛娘漫不经心般道：“鞑靼国亲王要去京城求亲，我想来想去，好像就长公主是合适人选，皇上的公主，都太小了呢！” “长公主与凌云洲的事情，京城无人不知，若要另嫁，合适的人选太少。”王妃道，她也是秒懂的，既然长公主让陶宛娘在京城待的不安生，那身为皇家公主，是该为江山社稷出点力了！ 萧毅点头，倒是认同了王妃的说辞，母子二人互看一眼。 “父王呢，还在与赵总兵谈事？”萧毅问道。 “还在呢，陶掌柜，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王妃提议道。 “正有此意。”陶宛娘觉得应该是王妃同萧毅要商量怎么促成长公主和亲这事了，她舟车劳顿，也该去休息下。 “陶大姐，我同你一块过去。”红珠迫不及待想见云娉婷了！ 随着管事地走向入住的院子，红珠有些好奇地问着陶宛娘同起与云娉婷相识的场景。 “她抛绣球招亲？”听到陶宛娘说了之后，红珠更震惊了，“那么美，难道也嫁不出去？” “四位人杰，她都喜欢，实在是分身乏术！”陶宛娘调侃道。 红珠震惊，一时都忘记走路了。 “四个……都喜欢？” 陶宛娘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对啊，她都喜欢，定不下来嫁给谁，所以抛绣球，结果被我搅和了，知道我要来幽州，她就赖上我了！” 红珠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小姑娘的喜欢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陶宛娘见状开解道，“那四位公子同她一同长大，往日对她又很是照顾，喜欢上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但……那是四个啊！”红珠感慨道。 “喜欢同爱并非一样。喜欢可以是雨露均沾，但是爱……那是非你不可！”陶宛娘顿了顿，继而说道，“待会见着了，你自己问她！” 红珠似乎能懂陶宛娘的意思了，她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就到了西院，沈莲同小俏儿就在院子里玩，更像是等陶宛娘一样。 “娘！”看到陶宛娘回来，小俏儿立马飞奔了过来。 “房间都选好了吗？”陶宛娘温和问道。 “嗯，娘，这里的人都挺好的。”小俏儿点头道，“云姐姐有些累，就在屋里休息了！” “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啊！”红珠叹道，正说着，云娉婷已经从屋里跑出来了！ “红珠姐姐！”云娉婷快步奔向红珠，眼睛晶亮无比，抱着红珠的手臂，欢快的像个孩子。 陶宛娘眨了眨眼，看来，云娉婷更喜欢红珠啊！ 红珠也被云娉婷的热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般笑了笑道：“怎么，这么想见我？” 第三百零三章 原来是火锅啊 云娉婷拉着红珠进了屋，然后好一阵倾诉。 “所以大小姐你，就带了个护卫同陶大姐来幽州了？”红珠听完之后也很惊讶，从陶宛娘处听了是一回事，再听云娉婷自己说了，她倒是对云娉婷生了几分佩服来。 “你这胆子倒真的是有几分大了。”最后红珠感慨道。 “嘻嘻，也是我遇到了好人，红珠姐姐，你是我第一个佩服的人，陶大姐呢，就是我第二个佩服的。”云娉婷叽里呱啦说了好一通，最后感叹道，“我以前过的太安逸了，我想好了，我要帮陶大姐在四方城开酒楼！” 红珠惊诧，大小姐变的挺多的。她故作打趣道：“来的路上，我还问陶大姐你们怎么遇上的，她可是说了你跟四位公子之间的……嗯……绣球招亲？” 云娉婷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在红珠面前还是老实说道：“就是他们四个……我嫁谁都可以，所以……就定不下来啊！” 红珠好奇看着云娉婷，喜欢怎么会是这样呢？ “娉婷，你见到他们四人，会脸红心跳加快吗？会见不到的时候，心里像是挂着事，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吗？而见到的时候，就心生欢喜，在他面前怕说错话，怕他对自己有成见吗？” “哈，我与四位哥哥从小一道长大的，从小他们都变着法儿讨我欢心，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会想法子替我寻来。所以见到他们，我自然是欢喜的。” 云娉婷想了想，坦然道：“红珠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如你对世子那般对一个人。我习惯了他们对我的好，好到我拒绝不了。所以……若是想让我选出其中一个人，那应该是其他三个人放弃了我！” “你这么美，他们才不舍得放弃！”红珠调侃道，“你先休息，看你小脸蛋都憔悴了些，有什么需要的同下人说就好了。” “嗯，好的，红珠姐姐。”云娉婷应声道。 幽州王府的晚宴，是自家人围坐一起吃那骨董锅。 陶宛娘跟云娉婷都被请了过来。看着各色食材，还有那沸腾的铜锅，陶宛娘沉默了，这……不就是火锅吗？ “到了这幽州之后，本王就好上这一口了，特别是天冷的时候，来这么一锅，浑身都能热乎起来。”幽州王爽朗依旧，陶宛娘的到来，虽然涉及让他很不喜欢的人，不过这跟陶宛娘本身无关。“这羊肉，这样涮一涮，就熟了！” “陶大姐，别拘谨，我们到了幽州之后，一些京城的陋习，都摒弃了！”萧毅见陶宛娘没动筷子，开口说道。 “对，想吃什么，自己涮，方便的很！”幽州王妃也说道。 “这的确挺好，倒是让我琢磨出了个新点子。”陶宛娘借口说道，“回头借王府的厨房用一用。” “那太可以了！”幽州王妃惊喜道，“陶掌柜，说真的，这幽州同京城还是有些差别的，到了幽州之后，厨娘也做不出你们摘星楼的那些甜品来。” “这地处不同，自然风味不同，回头我在幽州转转，看看能捣鼓些什么特色出来。”陶宛娘也不谦虚道。 “陶掌柜，你来幽州，尽管玩，怎么能让你进厨房。”幽州王开口道：“毅儿，回头你们夫妻二人，带着陶掌柜几人，好好在幽州逛一逛，反正这辈子，说不定我们都回不去了！” “好的，父王。”萧毅压制着心里所有的情绪，温和应道。 陶宛娘不用担心沈莲她们吃不吃得上饭，在这里，她倒是吃上了从京城出来最安心的一顿。 萧毅一家人，到了幽州，依旧是有爱的一家，她没有去打探萧毅同红珠之间是否已经真的在一起了，但是只要看幽州王同王妃之间，她就找到，赵哲没有破坏这一家子的幸福。 即便远离了繁华的京城，从瑞王成了幽州王，他们一家人，始终在一起啊！ 翌日，萧毅同红珠真的带着陶宛娘一家人，在幽州闲逛起来。 “幽州有一些外族的货物，同京城的东西很不一样，陶大姐想找新鲜，倒是可以去看看。”萧毅介绍道。 “可以啊！”陶宛娘想着是，她对着外族之物没啥兴趣，但是回了京城，她就能把空间里一些种子给种了下去，别人问起来，就说是外族来的不就行了嘛？ 香料跟皮毛是幽州特产，陶宛娘还真淘到不少东西，那色彩绚丽的毯子，说是从外族商人手里收来的，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像是某个位面波斯一带产的。 还有一些种子，掌柜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 “这些，还有这些，都给我。”陶宛娘看了一圈，胡乱点兵般要了不少东西。 付钱的时候，程风要上前，被陶宛娘给拦下来了。 “程大人，这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是我让程风付的。”萧毅温和说道，“陶大姐来了幽州，哪有让陶大姐破费的道理。” “真的不必。”陶宛娘笑笑拒绝，“世子爷，这点钱，就不麻烦世子爷了，放心，要是大钱，我就不跟你争了。” 萧毅也浅笑，陶宛娘身上的特立独行，让他很欣赏，她能在赵哲的威逼利诱下，来幽州，他心里，其实很动容。 “母妃说了，你想在幽州开摘星楼，你有把握吗？”萧毅借口其他般同陶宛娘攀谈开。 “没有做过怎么知道不行呢？”陶宛娘回道，“依我看，我不如把这骨董锅改一下，在京城的摘星楼先推出来，看看成效如何。” 萧毅一愣，不想陶宛娘已经想了这么多。 “陶大姐，你还真是闲不住。”萧毅感叹道。 “我是做买卖的，有利可图，我就想去琢磨。”陶宛娘说道，“并也是想着，有朝一日，我无需受制于人！” 萧毅又是一愣，立马想到了这趟幽州行，陶宛娘也是被逼的。北风朔朔，店铺的门帘被掀开，一阵冷风进来，萧毅下意识般挡在了陶宛娘的面前。 红珠回头，正巧看到了萧毅为陶宛娘挡风时的眼神，猛然间，她心里一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三百零四章 别有用心的人 陶宛娘没多想地谢过躲开，萧毅又极快地收敛了眼神，恰当地退后了一步，除了红珠心中若有所思，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红珠姐姐，红珠姐姐？”云娉婷看红珠眉头微锁，失神状态，不由开口唤道。 “嗯？”红珠回过神来，不由又望向萧毅，这一回她没看到任何的异常，难道是自己被风迷了眼？ “红珠姐姐，这把匕首好精致啊，这些玛瑙珠子真好看。”云娉婷手里，拿着一把精短的匕首，正兴致勃勃地问红珠意见。 “喜欢就买下。”红珠心不在焉般说道。 陶宛娘算是满载而归，沈莲跟小俏儿也挑到了一些不常见的小玩意。 回到王府之后，陶宛娘就真的借厨房用了。 火锅品类繁多，昨夜的汤底是清汤，陶宛娘先是熬了一根豚骨，用骨汤做汤底，再加了一些萝卜增味。最主要的，还要是酱料，陶宛娘用现有的一些东西调了几味酱。 嗯，自己做的，还是先自己人吃的好。陶宛娘让人把东西拿到了住的院子，再是叫来众人，这晚饭，就这么吃了。 “娘，这是什么啊，以前都没你做过。”小俏儿好奇问道。 “哦，昨日跟王爷他们吃的就是这骨董锅，我这是自己调了锅底，怎么样。”陶宛娘问所有人。 “骨汤浓郁，食材新鲜，这涮一下就能吃，既保留了食物本身的味道，又有汤底的味道，而且，方便。”沈莲说道，“陶大姐，你这是想在摘星楼推出吗？” “不错，我给这起了新名字，叫火锅。”陶宛娘说道，“这是豚骨汤底，我日后还会推出菌汤的，辛辣的，你们想想，这大冬天的，有什么比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热腾腾的火锅来的温馨又热闹呢！” 云娉婷也在一起，她也不好打扰人红珠与萧毅夫妻共处的，吃着火锅，她不住点头。 “不错，陶大姐，四方城冬天可冷了，也需要这样的火锅。” 这别院的香味飘得很远，幽州王府里的侍卫闻着这边的味道，都有些咽口水。 幽州王妃同王爷吃完晚饭之后，在府里头溜达的，循着香味，就到了陶宛娘他们的院落。 “怎么这么香？莫不是陶掌柜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王妃咽了咽口水，她晚饭已经吃过了。 “陶掌柜借厨房捣鼓了很久呢，好像是熬了骨汤。”嬷嬷回道，“厨房的人说，看她配的菜，应该也是做骨董锅。” “昨日没那么香啊！”说话间，王妃是踏进了陶宛娘他们住的院子。 门外的侍卫立马见礼，再是高声开口喊话。 屋里的陶宛娘一听王妃来了，便把筷子一放，让其他人先吃着，自己去见人。 “陶掌柜，你们这是在吃什么好吃的，大老远就能闻到味儿。”陶宛娘还没开口，王妃率先说道。 “昨日吃了那骨董锅，我不是说了想自己调个味吗，这不，调了先让大家尝一尝。”陶宛娘说道，“王妃想试一试吗？” 王妃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忍住了。 “大家都在，就不去打扰了，不过陶掌柜，你这口味要是调好了，可要让王爷跟毅儿都尝尝。” “那是自然。”陶宛娘笑道，“回头我做些小吃，也让王妃尝尝。” 虽然还真有些馋，但是幽州王妃寒暄了几句，就礼貌地离开了，打扰人吃饭，总不好意思。 陶宛娘目送王妃离开，立马跑回了屋子。 “我的毛肚呢，我的毛肚你们可别给我吃光了！” “还有百叶，你们都不要啊，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陶宛娘这边，一群人吃的都挺尽兴，萧毅院中，就有些寂寥了。 萧毅同红珠是自己院中的小厨房，一并吃完之后，萧毅去了书房，红珠则是回了自己屋。 “世子妃，不如给世子送碗甜汤！”侍女心蕊提议道。 “送什么甜汤，我又不会。”红珠心烦着呢，她跟萧毅，一直都是有名无实，虽然日日睡着同一间屋子，但是一直没有越雷池半步。 曾经，萧毅还说过他喜欢的是陶大姐那样的，如果这不是挡箭牌呢？ 红珠心里很乱，那一刻的眼神，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萧毅看自己都没有那么在意过啊！ “世子妃，这越来越冷了，世子爷一个人在书房……”心蕊还想劝，但被红珠直接打断了。 “你要送，你自己去！”红珠没好气道，“你先出去，我要静一静。” 心里有了疑心，红珠回想着，一些场景都浮现在眼前，萧毅对陶宛娘，似乎真的很在意啊，虽然他鲜少在自己面前谈及陶宛娘，可是每次见到陶宛娘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欢喜。纵然……她也是欢喜的。 调查背后害萧毅的人，王爷跟王妃都不知道，陶宛娘却知道，因为她是萧毅的救命恩人吗？ 这疑心气了之后，红珠越想越不对，但又一直在自我否定。 “陶大姐的年纪，都比萧毅大那么多，还是凌云洲的发妻，儿子孙子都有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红珠一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神色有些焦躁。 萧毅在书房看着书，侍女心蕊端着甜汤敲开了书房的门。 “奴婢见过世子，这是世子妃让奴婢送过来的。”心蕊将甜汤放到了桌子上。 “放着！”萧毅头都没抬一下。 “世子……”心蕊有些期待，她觉得世子妃同世子并非人前般恩爱，若是世子有需要，她也可以的。 萧毅抬起头来，有些不解般看向心蕊。“还有什么事吗？” “世子，天冷，甜汤要承认喝。”心蕊鼓起勇气说道。 “本世子知道了，你退下！”萧毅看了一眼，没有要动的意思。红珠不会给他什么甜汤的，这应该是这丫环自己送过来的。 心蕊还想说什么，萧毅眉一挑，看了眼甜汤，觉得这丫环有些古怪，莫不是这里头有东西？ “你很想本世子喝下去？”萧毅低声问道。 “这……这是世子妃亲手为世子做的，这是世子妃的一片心意。”心蕊心一慌，立马跪下说道。 “哦，这样啊，那就赏你！”萧毅嗤笑一声，红珠之前倒是想给他做过，但是没一次成功的。 “世子！”心蕊有些震惊。 “程风，喂她喝下去！”萧毅冷声道，这府里头，容不下任何耍心思的人！ 第三百零五章 我知道了你的心事 “不要，世子，不要，奴婢错了。”心蕊立马跪倒在地哭求起来。“这甜汤是奴婢自己做主给世子的，跟世子妃无关。” “程风！”萧毅再次喊道，神色冷峻。 程风上前端起那碗甜汤，直接提着丫环给她灌了下去。 “把人丢出去！”萧毅冷着脸说道，“同世子妃说一声，别有用心的人留不得。”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被灌了甜汤的心蕊还在不住的磕头求饶，“世子，奴婢只是想留在世子身边伺候，奴婢真的没有恶意的。” 程风也是来气，世子虽然温润尔雅，但是绝对不是一个软柿子。这丫环是到了幽州之后才新买的，看来，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啊！ 程风是拎着人直接丢给了管事，顺便自己去跟红珠说了声。 “心蕊给世子送甜汤？”红珠不解，“我同她说过不送的。” “人已经让管事处置了，世子让属下知会世子妃。”程风说道。 “处置？怎么处置？”红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世子妃，那丫环喝了自己送的甜汤后，没多久就面红耳赤燥热起来了。”程风解释道，“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还胆大妄为，王府留不得这样的人。” 红珠瞬间明白了，面色有些气恼道：“这丫头，也罢，你们处置了就是。”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程风正要回去，被红珠叫住。 “世子还在书房吗，我过去瞧瞧。”她本就是藏不住事情的，这起了念头，就跟百爪挠心是的。 萧毅并没有因为一个丫环乱了心神，真正让他心神不安的，是陶宛娘。 本来以为有生之年，或许难以再见，他身在幽州，皇上在位他就不能回京城，两个人既然没有再聚可能，他也能将这心思一直沉在心底。 可是重逢了啊，陶宛娘犹如自由的大雁，这幽州远离京城，她都能来。她身上那种自由韧劲，永远的气定神闲，让他再次心动。风霜虽然侵扰了她的容颜，但是丝毫没有减少她的风韵。 就在萧毅心思乱了的时候，红珠来了，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你是为那个丫鬟的事情来的吗？”萧毅开口道，“她心思不正，你不用为她求情。” “我才不是为她来的，萧毅，我问你一个事情，你要老实告诉我！”红珠认真看着萧毅，萧毅是她看中的人，是她奔赴千里也要追寻的，是她可以随他到任何地方的人！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放手的！ 萧毅被红珠严肃的神情弄的迷糊了。“发生了什么事？” “萧毅，你有喜欢的人吗？”红珠看着萧毅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萧毅惊诧，没有直接回答。 “不管你有没有，但是我就是你的妻子，这个位子我是不会退让的。”红珠宣示主权般说道。 萧毅笑了，他同陶宛娘是断然不会有什么的，陶宛娘是自由的，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爱，她有她自己要走的路，甚至，他也能发现，陶宛娘是乐在其中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我与你在一起，自然是不会变的。” 红珠有些沮丧，在一起又如何，心不在一起啊！ “萧毅，我……可能发现了你的心事！”红珠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道，“你……你……你喜欢陶大姐对不对！” 红珠是压低了声音，凑在萧毅跟前说的，然后她看到萧毅的脸在自己眼前僵住，眼神里的慌乱跟震惊是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了的。 “我……我才发现的，没有同任何人说过。”红珠立马说道，“我也不会同任何人说，但是萧毅，我不会放弃你的。” 萧毅震惊慌乱之后，勉强稳住了心神，他看着红珠小心翼翼的神色，压低了声音，近乎暗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看到你看陶大姐的眼神了，萧毅，我喜欢你，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所以……”萧毅没有否认，红珠这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她是真的很意外萧毅会喜欢上陶宛娘啊！陶大姐年纪不小了，都有孙子孙女了呢！ 本来想说的话，在看到萧毅神色后，红珠心里一沉，又有些心疼起来。 “是不是忍的很辛苦？”红珠说道，“陶大姐一定不知道。” “红珠，你很聪明，对我也很用心。”萧毅苦涩说道，否则，怎么可能发现呢？ “我是喜欢的，但是你也放心，这事，就你知，我知，我不会说出口的！”萧毅说道，“我也希望你替我保密。” 萧毅这话，让红珠的心情又几分复杂起来，不能说出口的喜欢啊。她也说不出让萧毅对陶宛娘去开口的话来，自己的男人，怎么能忍哦！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当不知道。”红珠想了想之后说道，“我想，陶大姐也不希望有这些有的没的！” “嗯，她有她的远大前程，我也不想让她徒增烦恼，而且，日后还有往来，她若知道了，怕是要膈应的。”萧毅说道。 膈应，她心尖上的男人被别人膈应，听着这话红珠就有些不舒服，莫名生气。 但是萧毅是她喜欢的人，舍不得气，陶宛娘又不知道，也没做什么，她也怪不到陶宛娘身上啊，最后，她愤愤地锤了一下桌子。 “我还真不该全副心思挂你身上，时刻看着你的动向，才会发现这个事情。”红珠气恼道，“我……我倒不如也不知道的好！” 萧毅看红珠神色，心里莫名有些软了。喜欢陶宛娘，这不再是他一个人压在心底的秘密了。 “红珠，谢谢你！”萧毅由衷对红珠感激道。 “不要谢我，我是占着你妻子这个身份一辈子了，萧毅，远离了京城，你再也不是克妻之命。”红珠说道，“我可比你年轻呢，百年之后，也是你先走！” 这话……虽然不是很中听，但是萧毅还是点头笑了。 “还有，来日方长，我拿一生跟你耗，我年轻美貌又真诚爱你，你就算是石头，也会有焐热的一天。”红珠坚信道，“要是哪天我耗尽了耐力，我……我就把你办了！” 第三百零六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萧毅再次惊住，但随即失笑，心下还是有些尴尬的，出了心蕊那事，谈及闺房之事，就更显得不合时宜了。 “我，我先回屋了，你自己也早点完事。”红珠说完，心里压着的石头是落下了，但是心情也是不怎么好的，有些酸涩。说完之后，红珠利落地转身，直接回房去了。 萧毅望着红珠离去，浅笑收起，心里对红珠，他是感怀的，但是感情这事，总有些那么的不尽如人意，陶宛娘身上的那种气韵，是他向往的。 一个想爬床的丫环而已，并没有在王府里引起什么波澜，在别院的陶宛娘一行人，也没有听到任何的传言。 翌日，陶宛娘同幽州王跟王妃都详细谈了摘星楼开分店的事情，她对自己有信心，说的也是合情合理，更以极大的利润以目的在游说，最后成功地说服了王爷跟王妃。 “陶掌柜，本王不懂这些门道，王妃，你同费管事合计合计？让毅儿也参与下，这幽州哪里合适开这个酒楼，你们掂量掂量。”最后幽州王开口说道。 王妃点头，热切地同陶宛娘道：“陶掌柜啊，这天是越老越冷了，要不，今个再吃骨董锅，嗯，就是你做的那种。” 陶宛娘失笑，所以，王妃是一直惦记着啊！ “自然可以，我会将法子告诉王府的厨娘，到时候就算我回京了，王妃也能吃上骨董锅。” “这就再好不过了。”王妃笑盈盈说道。 幽州大的很，这酒楼选址，还是要由王府的人定下来。陶宛娘让凌风，陈妍，还有安风三人，护着沈莲云娉婷还有小俏儿在城里玩，她自己则是同萧毅红珠还有王府的管事一起，在幽州城有目的地转悠了。 红珠也发现了，在外，萧毅克制地很好，而她也忍不住多看了陶宛娘几眼。 越看红珠心里越发的酸了，她要是男的，她也会喜欢陶大姐啊！瞧陶大姐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模样，还有分析利弊的模样，那种眉目间流转着的自信张扬，跟她完全不一样。 陶大姐明明已经是那个年纪了，明明不年轻了，但还是好有魅力啊！她毫无刻意的动作是那么的行云流水，就算只是一个妇人，但是那种气质……红珠都没办法形容。 “红珠，我脸上有什么嘛？”被红珠多次盯着看，陶宛娘又不是感觉不到。 “没，没什么。”红珠心虚道，也发现萧毅也看向了自己。“陶大姐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什么客流啊，采光啊这些的啊！”红珠胡乱找了个理由问道。 “等你到我这个岁数，见识的多了也就知道了！”陶宛娘搪塞道。 “这么看来，还是这一带比较合适。”萧毅环顾四周，这有个十字路口，往来客流也多。 陶宛娘点了点头，不过这一带房屋密集，也没适合做酒楼的，要是推倒重建，怕是劳民伤财。 “不过，我们也可以反向思考，这里已经是成熟的铺面，而且都有主的，要买下来再重建比较麻烦。”陶宛娘说道，“或许，我们不用去找一个现成的客流大的地方，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客流如云之地！”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陶宛娘的身上，这意思是不考虑这边了？ “再走走！”陶宛娘建议道。 幽州是不太平，就走在街上，陶宛娘已经看到有人打架，有人策马长街，还有外族人穿着的，在闹事。 “小心！”陶宛娘正环顾四周，却被萧毅猛地往一旁拉了一把，是有流箭。 “程风，你护着世子妃！”萧毅立马说道，自己则是护着陶宛娘，让费管事自行躲闪。 “程风，劳烦你保护下，世子，保护世子妃怎能借他人之手？”陶宛娘调侃道，自己则是快速找可以防护的地方。 萧毅一顿，还是红珠自己拉了萧毅一把，她心里挺难受的。 “哈，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我能自己保护自己的！”红珠自我调侃道。 流箭很快就没了，是前面两队人在打架，但随着官府的介入，一大波人散的散，抓的抓，一场聚众斗殴，就此结束。 陶宛娘拍了拍胸脯，忍不住感叹。“这世道，不太平啊！” “陶大姐不是见多了吗，这来幽州的路上，怕也是凶险万分！”红珠开口说道，虽然说得是事实，但她自己都有些没有察觉，自己的话里有些酸楚。 “红珠。”萧毅低声唤了红珠，意味深长。 陶宛娘敏锐的很，她看了看红珠，又看了看萧毅，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没别的意思，陶大姐，就是……就是你一定见过比这更凶险的！”红珠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只假装好奇问道。 “嗯，不过，要是被这无端的牵连，受伤，我也有些憋屈的。”陶宛娘不去细想般说道。“看来此地也不合适，再去看看。” 萧毅生怕红珠再说出什么来，就提议先回去了。 选址的事情也不急着一天两天，回了王府之后，陶宛娘担心小俏儿她们，是径直回了别院。 萧毅则是跟红珠在房间里，遣退了所有人。 “你是不是要怪我了？”红珠睁着大眼，看着萧毅，微咬了唇，她只是看到那样的场景，就忍不住有些吃醋。 萧毅看红珠这副模样，也说不出什么来，他叹了口气。 “要不，你去说。”红珠的性子使然，最是受不了这般藏着掖着的，她难受。 萧毅一愣，随即摇头。 “红珠，若你是她，会如何？” 红珠愣了愣，随即说道：“如果我是她，我就立马走人了。首先，身份摆着，你是世子，她是商妇；第二，年纪也是，所以，我要是她，我立马走！” 萧毅看着红珠，有些无奈般道：“是啊，她会走的，就算她原本就要走，我也想多看几眼而已。红珠，为难你了！” 红珠被萧毅这句话，戳到了心口。她有些埋怨地锤着萧毅的胸口，委屈道：“可是你的情难自禁，会让我真的好难受！” 萧毅也无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难自禁，他由着红珠发泄不满，心里苦楚。 第三百零七章 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的 陶宛娘觉得红珠对自己有意见，但是人家没有明说，她也不打算去戳破。虽不知是什么缘由，但她也不会在幽州长留，不想去自讨没趣。 “这幽州太乱了，我今天还看到有人当街殴打发妻，真是让人看着气愤。”云娉婷在屋里同陶宛娘说话，“陶大姐，这么乱的地方，你要开酒楼，是不是风险很大。” “那要看跟谁合作，跟幽州王府合作，有什么风险也不怕！”陶宛娘说的果决，“外面这么乱的话，你们这几日就先不要出去走动了，以免暗箭伤人。” 小俏儿是有些后怕，街头看到的场景，让她想到逃荒时遇到的一些事情。“娘，我们还要在幽州待多久呢？” “再等一段时日，总要将摘星楼的选址给定下来。”陶宛娘想了想回道。说真的，她倒不是很想回京。 云娉婷眼睛一亮，立马说道：“那下一步，是不是去我们四方城谈合作？” “是有此打算，到时候免不了需要你帮忙。”陶宛娘点头说道。 云娉婷立马欢喜道：“陶大姐，在见识过你的手艺之后，我相信你的摘星楼一定能够在我们四方城成功的。就是到时候，是你来我们四方城呢，还是手下高徒呢？” “到时候看，就算我亲自去，也不会一直待得，教会了徒弟，自然就走。”陶宛娘想过这个问题，摘星楼要开连锁，首先是要保证这菜色统一。 云娉婷有些期待起来，在陶宛娘身上，她看到女人也可以顶半边天。特别是在沈莲跟小俏儿口中听说陶宛娘这从一个逃荒到现在酒楼的大掌柜，一路走来历程，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再像个柔弱的大小姐了。 “陶大姐，若是我帮忙游走，那我能不能占你们酒楼一点点……嗯，分红？”云娉婷期待般说道，“我会拿出我所有的私房钱的。” 这是听说了什么吗？陶宛娘浅笑看着云娉婷，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嗯，这个可以慢慢谈，到时候也免不了要与令尊相商。” 云娉婷一口应下，美目之中，似乎已经预见未来场景一般，甚是兴致勃勃。 接下来几日，陶宛娘白天同萧毅红珠还是管事一起去寻找合适的地址，一边也给王爷跟王妃做了几顿火锅，清汤，麻辣都做了个遍，小食方面，酥肉，豆乳也同王府的厨娘好好切磋了一番。 陶宛娘不觉得自己的厨艺是最好的，她胜在见识广，点子多，能翻出花样来。 差不多半个月之后，终于选定了地方，最巧的就是，原先就是一座酒楼，虽然已经荒废，但修缮之后可以再次用。 “此处雅致，倒是不错。”幽州王也来看过了，比自己想象中要偏了点。 “那就动工修缮，陶大姐想要在年前回京城，有些赶了！”萧毅说道。 幽州王应下了，陶宛娘又花了一天时间，把协议给签了，最后，又是满满当当的一车东西要离开幽州，反正皇帝也没说要她带回什么信物。 “世子，世子妃，就不要送了。”离开幽州之日，萧毅同红珠将陶宛娘一行人送出了城。陶宛娘下了马车，对两人开口说道。 萧毅看着陶宛娘，一直都有些欲言又止，昨夜红珠又劝他把想说的说了，即便是得不到回应，也不该让自己心里堵着。 “陶大姐，下次再见，怕要半年后了。”萧毅说道，这酒楼修缮起码三个月。 “半年后算是早了。”陶宛娘估算了一下，主要就是交通不便，京城到幽州，要走三个月。 可是离过年也就两个月了，她要年前回京，着实有些赶了。 “陶大姐，能借一步说话吗？”红珠看萧毅半天也没说的出话来，忍不住自己开口了。她憋的内伤，让萧毅心里一直都有着这份心思，然后还带着期望，她很难受的。 “红珠！”萧毅知道红珠在逼他了。 陶宛娘看了看两人，心里纳闷了，这到底是干什么呢？ “世子，你是要同我说什么吗？”陶宛娘看向萧毅，开口问道。 “借一步说话。”萧毅叹了口气，请陶宛娘到了一旁。 “陶大姐，你我相识也两年多了。”萧毅看着陶宛娘，温和开口道，“这两年里，你变得越来越好，与你我初见时的模样，已经天差地别了！” 陶宛娘心里一惊，同她说这个做什么，而对上萧毅温柔的眉眼，她突然心里咯噔一声。她并不是什么感情小白啊，别说这一世的原主都已经是奶奶了；之前位面穿梭的时候，她也经历过很多段感情啊！ 夭寿了，真是自己的魅力无处安放，居然让萧毅这个美男给动心了。 “哈，有钱养人啊，托了世子的福，我这发财路是扶摇直上。”陶宛娘打哈哈般道，“世子准备同我说啥来着？” “陶大姐，我……甚心仪于你！”萧毅开口了，“我知你无心这些，也不想给你什么压力，你只要知道，日后有事，尽可来找我。” “哈，哈哈哈哈，世子开什么玩笑呢。”陶宛娘笑呵呵道，“我知自己不错，但还真不值得世子倾心。” “世子啊，我对你算是有两回救命之恩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觉得我很厉害呢？” “毕竟，你看我，年纪比你大，样貌不及你，我还有儿子孙子要管，我是个俗人。” 萧毅听陶宛娘的妄自菲薄，却也笑了。 “陶大姐，在我眼里，你自然是最好的，我说出来，并非要你给我一个什么答复，你我之间，的确横亘着很多人。”他也不可能休了红珠，虽说三妻四妾都正常，但是他怎么能让陶大姐给他做妾室呢！ “嗯，那就多谢世子抬爱，世子眼光不错，我觉得自己挺好。”陶宛娘笑了笑，也没有羞窘之色，“但是世子，喜欢的东西，未必要得到的。如我也爱这天上皎洁清冷的月亮，也爱那峭壁上迎风招展的山花，但远远看着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会一直在，陶大姐，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一天想要人依靠了，可以找我。”萧毅说出了心底的话，便觉得心头不再那么沉重了。 “嗯，应该不会有这一天，我一个人最好不过了！”陶宛娘干脆拒绝说道，“好了，我该赶路了。” 萧毅没有太多沮丧，这是他预想的到的结果。 “陶大姐，一路顺风！” 第三百零八章 分一杯羹 因为想要赶着回京，这回去的路，陶宛娘就让凌风赶得快些，硬是把两个月的路走成了一个多月。 赶回四方城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有些疲态。 “宝贝女儿，怎么感觉瘦了这么多。”城主云青山看到女儿云娉婷的时候，心疼的不得了，再看了一眼陶宛娘一行人，忍不住皱眉道：“你们这是逃难吗？” 陶宛娘笑道：“城主真是幽默，是云姑娘想念父亲，急着回来了。” “我的宝贝女儿啊！”云青山上下打量着云娉婷，“这一路辛苦了，萧老弟那边怎么样，一切都还好！” “爹，那边一切都好，我也见到红珠姐姐，还有王爷王妃世子他们，他们对我也很好。”云娉婷虽然精神有些疲惫，但是眼睛还是很透亮的。 “爹，我要跟陶大姐开酒楼！”云娉婷说的意气奋发。 云青山一愣，有些不理解地看向陶宛娘。 “城主大人，这里有幽州王给你的一封信，我的身份呢，真的就是一个生意人。”陶宛娘说着，拿出了幽州王给云青山的信。 云青山不解般接过了信，展开看了看，还忍不住多看了陶宛娘几眼。 摘星楼大掌柜，厨艺极高？幽州已经定下要开摘星楼，京城同款？“陶掌柜，你们要在幽州开这个摘星楼，那是你自个从京城去幽州当掌柜？” “各地能人辈出，又不是非要我去，我么，一年半载过去瞧一瞧，指点指点不就可以了？”陶宛娘说道，“毕竟我一个人呢，开这个酒楼有些吃力，在京城，也是两个掌柜，我管这厨房，前厅的掌柜是原瑞王府的人。” 陶宛娘如实说道，“这次幽州，差不多也如此，云城主，在四方城，我也想开一家摘星楼，如何？” “爹，陶大姐的手艺，那是真的非常了得，就算是在没什么食材的情况下，她都能整出美食来。我跟你说，我们在路上吃了烤鱼，鱼头汤，都是陶大姐野外做的。” “还有，到了幽州城之后，陶大姐给我们做了火锅，那个真的绝了，爹，我们开家酒楼，跟陶大姐一起，我也好学着做点事。”云娉婷拉着云青山的手臂，咬着晃着撒娇着。 “那……得多少钱啊！”云青山有些肉疼，女儿想的，倒是可以，可是自家有那么多钱吗？“还有啊，城里最大的酒楼，是朱家的，你同朱宴说了吗？” “不对，你刚回来，肯定没说，哎，乖女儿啊，先休息，瞧你们，一个个都面容憔悴的，光赶路没好好睡上一觉，去，睡觉去。”云青山还是心疼女儿。 “陶掌柜，这事可以从长计议，上次都没留你们住上一晚，这回，总该歇一歇。” 陶宛娘点了点头，的确，是该好好睡上一觉。 云娉婷回来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到了四大公子的耳中，就在陶宛娘几人休息的时候，四个人争先恐后地到了城主府。 “城主，娉婷呢，她有没有事？”率先开口的是杜恒。 “娉婷定是无事的，杜恒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想娉婷出事一样。”徐茗讥讽道，“城主，娉婷可是在休息？” “对对，徐贤侄说的没错，这舟车劳顿，自然是要休息的，不如几位贤侄明日再来。”城主笑呵呵说道，“那个，朱宴，你家酒楼生意如何？” 朱宴文弱书生模样，但是眼神甚是精明，听到城主的问话，随即回道：“城主是想在我家明月酒楼设宴为娉婷接风洗尘吗？” “不，不是。”城主摇了摇头，“几位贤侄，你们请回，就是朱宴留下，本城主要与你说件事，关于这个酒楼的。” 其余几人一听不是云娉婷的事情，也没怎么在意，想想云娉婷可能在休息，他们就先告辞了。 “城主，不是摆宴，那要问酒楼什么事？”朱宴不由问道，“酒楼每年该交的赋税也没少！” “不，不是这些。”城主叹了口气，“娉婷回来说，她要开酒楼，还要开最大的，这四方城最大的酒楼不是你家的吗，我这不得同你好生说说。” 朱宴一听，倒是乐了，对城主拜了一拜道：“城主大人，若是娉婷嫁给了我，我家的不就是她的吗。” “呵，呵呵！”城主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京城的摘星楼你知道吗？” “自然知道。”朱宴点头，“虽未亲自去过，但是家里在京城做生意的都说起过，京城的摘星楼，是原瑞王府与人开的，如今也一直人气鼎盛。” “那……摘星楼要是开到四方城呢？”城主再次问道。 朱宴眼睛一亮，他是生意人，又联想到城主跟他说的，云娉婷要开酒楼。 “城主大人，其实朱宴也对摘星楼很有兴趣，娉婷可是认识了什么人，她一个姑娘家怕是会被骗，不如让朱某来参与一二。” “你是个聪明的人，你说的八九不离十，这样，明日你早些来，让娉婷与摘星楼的陶掌柜同你说。” “我也听过摘星楼有位陶掌柜，怎么，人就在城主府？” 第三百零九章 回京路漫漫 朱宴是生意人，陶宛娘也是，比起外行的城主跟云娉婷，陶宛娘最后就跟朱宴谈生意一样。 “陶掌柜愿意将京城摘星楼的菜谱共享，难道不怕我四方城这边到时候自立门户吗？”朱宴听完陶宛娘的话之后，好奇问道。 “白纸黑字的契约，签字画押，官府备案，总店管事门店巡查，若是发现有此类现象，停止合作，追究责任。”陶宛娘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到时候，找个状师告到官府，敢问朱公子怕不怕，还是觉得在四方城可以只手遮天？” “不会的，朱宴哥哥才不会呢！”云娉婷替朱宴开口道。 “还是娉婷了解我，不错，我朱家做事，从来都是诚信为上。”朱宴说道，“陶掌柜，你的人来四方城多有不便，我看，不如这四方城的摘星楼，就交由朱某来全权打理如何？” “方才我也说了加盟的算法，朱公子能够接受吗？”陶宛娘反问道。 朱宴点头，继而又与陶宛娘详细说起来，最后道：“陶掌柜能现拟出合作契约吗？” “给我半日功夫，我能给你拟出来。”陶宛娘说道，继而看了看城主跟云娉婷，嗯，这两个不重要。 “如此，那朱某下午再来。”朱宴当下说道。 “城主，小姐，徐家，吴家，杜家三位公子来了！”门外，侍卫前来禀报道。 “那就先这样！”陶宛娘觉得人多口杂，起身道：“城主大人，书房借我一下？” 城主云青山立马点头，一边让云娉婷招呼其余三家公子，自己则是请陶宛娘去书房了。 “朱宴哥哥，我呢，不是说好是我要开酒楼吗？”云娉婷不傻，听完陶宛娘同朱宴谈的，觉得自己被排外了。 朱宴温柔笑笑，耐心同云娉婷说道，“娉婷，待我拿下这摘星楼在四方城的加盟权，你我之间再签个协议，自然，不签也行，只要你信我。” “不，我要签，我拿出私房钱，以后这酒楼，也有我的份。”云娉婷觉得白纸黑字才有保障。 “娉婷，若是你成了朱家少夫人，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朱宴低声说道，含笑望着云娉婷。 “你们在干什么？”开口呵斥的是杜恒，“朱宴，好你个朱宴，居然背着我们提早来见娉婷，娉婷，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就是，娉婷，朱宴最是奸诈，他朱家更是无利不起早的。”徐茗也不满地看着朱宴道。 “娉婷，朱宴给你的，我们都能给你，你可要慎重啊！”吴天明也谨慎说道。 “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提防，我与娉婷谈的也不是私事。”朱宴倒是坦然，日后他有更多的机会同云娉婷相处，这是其他三人没有的。 “你们不要吵啊，我这离开四方城这么久，可不想看到你们为我的事情吵架。”云娉婷露出不悦神色来，“难道我回来，就要面对你们相互指责的场景吗？” “娉婷，不是这样的。”看到云娉婷神色，几人心疼不已。 “是啊，娉婷，你这段时日跑哪去了，你让我们很担心。” 云娉婷佯装气恼般埋怨了几句，最后拉着四人说起了自己去幽州的趣事来，自然也免不了提及陶宛娘。 不过云娉婷很是巧妙地隐去了在四方城开摘星楼的事情，朱宴多看了云娉婷几眼，他们的大小姐，似乎长大了啊！ 下午的时候，陶宛娘就拟出了加盟条例，她拿手小楷，让城主云青山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陶掌柜深藏不露啊！”云青山看完契约，不由赞许道，“只是，本城主什么时候变成了担保人？” “哦，不是吗？”陶宛娘浅笑，“城主不想赚点钱吗？” 云青山看了那关于担保人每年还有三百两银子可以拿，顿时也乐意了。“这契约写的周到缜密，陶掌柜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啊！” “城主谬赞，陶某毕竟也是同幽州王府一起做生意的。”陶宛娘自谦道。 云青山牵头，又请来了朱宴，两方再是详谈了两个时辰，最后把契约给签了。 “合作愉快，回头我会将京城摘星楼的场景让人如实描绘出来，等到你们四方城，摘星楼要同京城的一样。” “这个能够做到，我四方城也是汇聚各方人才，到时候让陶掌柜眼前一亮。”朱宴保证道。 眼下已经是傍晚时分，陶宛娘只能在城主府又住了一晚。 离开四方城的时候，云娉婷一副依依不舍模样。 “陶大姐，回头，我去京城找你好不好。”云娉婷说道，“我也想看看京城的繁华。” “自然可以，若我有幸，还能在年关前赶回京城，你若要来，提早写信即可。”陶宛娘给云娉婷留下了自己京城的地址。 云娉婷点头，眼睛一亮道：“或许，我可以同朱宴哥哥一起，先来看看京城的摘星楼。” “哦，你确定你能单独同他来？”陶宛娘也见识到了那四人之间的彼此较劲，云娉婷要定下一人来，还真挺难。 云娉婷略想了想，最后凑到陶宛娘耳边道：“我一个人来。” 陶宛娘笑笑，云娉婷想的挺好的，但是难哦！ 离开四方城之后，陶宛娘让凌风跟陈妍加快赶路，回京的路相对来说要更为顺畅一些。 陶宛娘不知道，京城此刻，的确有些波涛汹涌。 在凌云洲同幽州王双方的运作下，长公主同鞑靼亲王和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是长公主不乐意啊，她怪圣上不念姐弟亲情，更怪凌云洲翻脸无情，只陶宛娘不在京中，她迁怒不到，但是对于凌云洲身边的海兰，她气的牙痒痒。 “凌云洲，你以前为了陶宛娘那个贱妇舍弃了你我十年的相伴，现在，又因为这个臭丫头而看着我去和亲蛮人，你是恨我吗？” 京城已然大雪纷飞，长公主一袭狐皮大氅加身，在将军府肆意撒泼。 海兰被长公主鞭笞后一身是血但被凌云洲护在怀中。 “公主殿下，你身为皇家公主，为了朝廷社稷，和亲鞑靼，越国百姓都会铭记你的付出。”凌云洲压制着恼意，板正脸说的义正言辞！ “我不要什么百姓铭记，凌云洲，我只要你！”长公主嘶吼道，这什么皇家大义，她统统都不想要啊！ 第三百一十章 莽夫无情 长公主撒泼的事情，也不能传出去，鞑靼国的使团还在别馆住着呢。最后长公主被凌云洲气的背过气后，被随从带回了公主府。 凌云洲看着遍体鳞伤的海兰，长公主这如同疯狗一样，海兰不过一个小姑娘，她竟然下此毒手。让大夫给海兰上药之后，凌云洲就告到了皇帝面前。 “皇上，长公主对微臣的救命恩人肆意打骂，那也不过是一个瘦弱女子，却被长公主鞭笞，微臣恳请皇上将长公主禁足。” 赵哲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地看着凌云洲，长公主能不气吗，要是在那十年里，凌云洲有一日开窍，今日哪会有长公主和亲的道理？ “凌云洲，你可真是挺无情的。”赵哲忍不住说道，“怎么，皇姐对你十年等候，你就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回皇上，微臣辜负公主在先，但公主为了国家大义和亲在后，微臣愿终生不娶以偿公主之情。” “说白了，你就是要看着皇姐嫁给那鞑靼亲王啊！”赵哲嘲讽道。 凌云洲却是大义凛然道：“皇上只要下旨，微臣愿率军亲征鞑靼，不死不归！” 赵哲把案上的砚台摔到了凌云洲跟前，恼怒道：“你是觉得朕不想吗？鞑靼蛮人，竟敢肖想我皇家公主，可是，这是先皇在时就订下的互不侵犯盟约。你是要朕背信弃义吗？” 凌云洲沉默不语，打又不能打，那只能和亲咯！ 赵哲心里有气，气自己身为皇帝，却还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对于长公主，他不见得有多少的姐弟亲情，要怪只能怪长公主真情错付，一把年纪了也还未出嫁，又让鞑靼国知道，皇家还有这么一位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在。 “凌云洲，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这辈子你要是再娶了谁，那你真对不起皇姐的一片真心。”赵哲讽刺道。 凌云洲立马坚定道：“皇上放心，微臣此生绝不再娶。” “呵！”赵哲嗤笑，继而顿了顿，缓缓开口道：“陶宛娘快要回来了！” 凌云洲一愣，皇上让陶宛娘去幽州一趟这事，他打心底觉得不可理解。陶宛娘只是一个女子，又不食君俸禄，却被皇上遣去幽州一趟，只是，他抗议也没用啊！ “再不回来，就要在路上过年了！”凌云洲回道。 “朕知道，你派了两护卫沿路护送陶宛娘，你这终身不娶，也不知道是为了她，还是朕的皇姐。”赵哲还是有些讥讽说道，“你若是对皇姐有半分对陶宛娘的心，只怕这次和亲也轮不到皇姐了。” “皇上，陶宛娘是臣年少发妻，但是微臣却让她苦守十七载，这已然是微臣的不是。微臣与长公主，相识十余年，微臣承认，若微臣记不起前尘往事，或许，就与长公主结秦晋之好了。但是世事弄人，微臣就是想起了过往，又怎么能怀着辜负一个人的心，接纳长公主呢？” “更何况，长公主为人善妒，心胸狭窄，以往温柔娴熟模样，都是假象！” 赵哲就知道凌云洲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滚，朕不会让皇姐禁足的，凌云洲，你还真是个大丈夫！” 凌云洲眉头紧锁，却还是坚持说道：“皇上，长公主若是再来将军府，怕是惹来非议，若是传到鞑靼亲王耳中，会有事端。还有，微臣也怕对长公主忍无可忍，不得不动手了！” “呵，能耐了呢，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朕罚你去看城门！”赵哲气恼道。 “若是圣上非这么做，微臣也无话可说！” 凌云洲倒不是恃宠而骄，他一贯如此，身为武将，他能上阵杀敌，但是说话的水准就不那么高了。 但是凌云洲无根基，对朝廷又忠心，又是带兵打战的巧将，做皇帝的，谁不喜欢呢？不过赵哲现在挺头疼的，对凌云洲摆摆手。 “走走走，回你的将军府去，朕许你闭门不出！” “微臣多谢皇上！”凌云洲高声谢过，有了皇上这话，他就紧闭大门了，任长公主敲去！ 回到将军府，凌云洲去看了受伤的海兰。 “海兰，苦了你了。”凌云洲看着面色苍白的海兰，叹了口气道。 “大将军，这顿打可是替您打的，您可要好好补偿我。”海兰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幽幽看着凌云洲。 “你想要什么补偿？”凌云洲觉得应该的，海兰是他的救命恩人，又被长公主打了一顿，他是该补偿她的。 “我瞧你身边也没个将军夫人的，你看我行吗？”海兰开口说道，半点也没有羞涩之意。 凌云洲吓了一跳，沉着脸道：“我都能当你爹了，还有，别想了，我在皇上面前发过誓的，这辈子都不娶妻了！” “那……不娶妻的话，能纳妾吗？反正也没有大夫人不是吗？” 海兰的话，吓的凌云洲后退了几步。 “你莫不是被长公主打伤了脑袋？”凌云洲低声问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好养伤。”说着，凌云洲逃也似的离开了海兰的屋子。 “大将军，你家二公子又来了。”才走出了院子，下人又来禀报，凌云洲头大的很，凌大鹏真的是废了。 凌云洲虽然心里气恼，但还是去见了凌大鹏，毕竟，今天都小年了。 “爹，救救我，要钱的人已经到我家里去了，把小云跟孩子吓的魂都快没了。”凌大鹏见到凌云洲就扑上去抱着凌云洲的腿哭求。 “起开，像什么样子。”凌云洲嫌恶道。 “爹，只有你能救我了，赌坊那边，我欠了三千两；印子钱我欠了两千两，爹，我砸锅卖铁也还不起啊！” 凌大鹏哭红了眼，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要是再不还钱，我们家也要没了，爹，你就帮帮我！” “你那小妾不是有钱吗，怎么，大难临头各自飞？”凌云洲讽刺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叫师师的唆使着凌大鹏做下的。 “师师……师师……师师已经被我卖了！”凌大鹏羞得头都抬不起来，“爹，我没办法，要是我再不还钱，小云也要保不住了！” “混账东西！”凌云洲冲着凌大鹏肩头就踹了一脚，“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一章 欠钱不还 “赌坊的说，把师师给他们，抵我两百两银子，爹，我是真的没钱了啊！”凌大鹏一把鼻涕一把泪。 为了开布庄，从外头借了三百两，短短三个月工夫呢，就变成了两千两；师师跟她说赌坊里可以回本的，他就去了，结果把家里的钱都给亏进去了。 师师帮他还了一些，也没钱了，他不信邪，再去赌，最后输的更多了。 “爹，你真的要帮我，我已经失去了师师，我不能再失去小云跟孩子。”凌大鹏断断续续说了一通，最后抱着凌云洲的腿不撒手了。 凌云洲脑门突突的，陶宛娘走的时候，跟他说好好让这二儿子吃个亏，但是他真没想到，居然有胆子去赌了，赌输了还把女人给卖了。 “凌大鹏，你……”凌云洲重重吸了口气，“你以为将军府的钱是天上大的掉的吗？” “可是爹，只有你能救我了，你要是不救我，我跟小云和孩子，真的没活络了！”凌大鹏惊恐道，那布庄，早就被人给砸了，货也被人拿走抵债了。他现在，就只剩下家里的房契了，要是这东西也被人拿走，他们一家人就要流落街头了！ “你先回去，这钱我一时也拿不出来。”凌云洲沉着脸说道，“留你的媳妇孩子在家里，你这心也能安？” 凌大鹏打了个哆嗦，哪能心安啊！ “爹，你多少给我点，我……我打欠条，给你做牛做马，我……我真不敢回去。” 凌云洲看儿子这模样，要担当没担当，却胆大包天去赌钱，现在没钱了来找他，他是冤大头吗？ “先给我滚回去，要是这话也不听，信不信老子直接丢你出去，就当没生过！”凌云洲咬牙说道，那个师师，真进了赌坊，他心里有些不信。 凌大鹏再是打了个哆嗦，这大冷天的，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爹，要是你真的不管我跟小云，那……孩子，你就帮我们养养孩子，我们夫妻两个……没脸活下去了！” “滚滚滚！”凌云洲甩开了凌大鹏，再让人把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给丢了出去。 “钱锋，你过来！”待凌大鹏被赶出去之后，凌云洲吼道。 “凌大鹏把师师卖给了哪个赌坊，不是让你盯着吗？” 钱锋嘻嘻笑，他一直盯着啊。“将军，那女人把二公子一点点地给骗进赌坊，拿出自己的钱给二公子当赌资，这欠的钱滚雪球一样滚着，我都看在眼里呢！” “然后呢？”凌云洲又问道，“那女人真的被凌大鹏抵给赌坊了？” “这又要说到那个张心兰了，那女人利用完了师师，然后跟赌坊的人通好气，把师师给卖了。”钱锋是作壁上观，这也是凌云洲之前交代的。 “那……再等等。”凌云洲想了想，最后说道。要让凌大鹏到了绝境，让他知道自己一路走来有多错，自己再看看值不值得救！ “你继续盯着，要是赌坊跟印子钱的做得过了，伤到了女人孩子，你再出手。”凌云洲想了想说道。 “好的，大将军，那这几日将军府是准备闭门谢客了吗？”钱锋应下，继而问道。 “对，闭门谢客，你们要出门，走后门！”凌云洲面色不虞道，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心情甚是糟糕。 回家后的凌大鹏看到殷切神色的周小云，重重叹了口气，垂下来头。 “小云，爹说没有钱。” “怎么可能！”周小云尖声喊道，“我们都这样了，爹怎么可能不管我们。” “五千两银子，小云，我们完了！”凌大鹏失魂落魄般说道，“我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开铺子也卖不出去布，去赌钱，也只会输，师师已经被人带走了，小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娘呢，娘也不管吗？”周小云焦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娘根本就不在京城，她到底去哪里了，她是不是不管我们了？”凌大鹏没有了主心骨一样，神情很是恍惚。 “那……大哥大嫂呢？”周小云自己开口都有些没底，五千两银子，大哥大嫂根本就拿不出来的。“大鹏，怎么办，大壮还这么小，难道我们要睡大街了吗？” “要不，把大壮送过去，或者，送到娘家里，至少那边还有人管的。”周小云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砰砰砰！”大门又被敲的震震响，刘妈跟草儿满脸惊慌，却还是狠狠抵着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本事赌钱，没本事还钱吗？”门外，是赌坊的人在催债，把门拍的贼想，还大声喊着凌大鹏的名字，引得周围邻居一个个都探出头来。 “这家的凌大鹏，欠我们富贵赌坊三千两银子，大伙都来看看，欠钱不还还有理的。这家男人，已经把小妾抵给我们老大了，不过家里还有一个婆娘。” “这家不是说有个有钱的娘跟有权的爹吗？怎么没人还钱？” “三千两，夭寿啊，谁拿的出来的，真是胆子太大了，没钱还去赌。” “就是，真不是个东西，输了钱，拿女人去抵。” “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周遭邻居一个个都在议论凌大鹏一家，就只差指着凌大鹏的面说了。 赌坊的人还在拱火，屋里的凌大鹏一家也都能听到。在外面的人口中，凌大鹏俨然是一个薄情寡义，做啥啥不行，爹娘都不理的废人。 周小云看到面色发青的凌大鹏，心里也苦更有惊怕，万一……万一下一个是自己呢！ 怀里的孩子也被吓到了，放声大哭起来，顿时间，外头的喧闹，屋里的哭闹，一声声地像是巨石一样捶在凌大鹏的心口。 凌大鹏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哭丧着脸，忍不住泪流满面。 “娘，你在哪里，你赶紧回来帮帮儿子！” 周小云看凌大鹏这样，也悲从中来，她还要哄哭的孩子，又气又怕，仰望灰蒙蒙的天，周小云紧咬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大哭起来，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枉做父母 陶宛娘风雪兼程，赶在了除夕夜这日城门关前回到了家，敲开自家门，抖落一身风雪，陶宛娘带着小俏儿同沈莲进了门，让张良同杨柏一起把马车上的东西给运进家门。 “你二位就回将军府，除夕夜，同自家的人待一起才算团圆夜。”陶宛娘对凌风跟陈妍说道。 “娘，你可算回来了！”凌大虎同王红玉看到陶宛娘回来，那是一副如释重负般的畅意。 “怎么，担心我回不来？”陶宛娘反问，“就算回不来也没办法，不过我不在，你们还是把家弄得挺好。” 连廊上都是大红灯笼，还有那主院屋子窗户上都贴满了窗花，这还是真布置了一番。 “就是想着娘你总会回来的，这万一年关回来，看到家里冷冷清清的，怕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我跟红玉，还有白姑娘一起，把家里都布置好了。”凌大虎说道。 陶宛娘看了眼凌大虎，自己不在的近四个月时日里，这大儿子看着倒是稳了些。 “看你模样，是有什么事同我说？”陶宛娘进自己屋子看了看，她不在的时候，倒还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娘，我去给你们备几个汤婆子。”王红玉说道，“暖被窝先。” “娘，大鹏那边出事了！”凌大虎皱着眉头说道，“这大过年的，也不安生。” “哦，出什么事了，他不是左拥右抱，做着小生意，当他的小老爷了吗？”陶宛娘知道会出事，但还是有些讥讽道。 “娘，大鹏哪是做生意的料啊！”凌大虎叹气道，就将凌大鹏那边的事情给说了。“我跟小云手头也就那么点钱，能帮的也帮了，但是他真的挺惨的。” 有凌云洲盯着，总不会死的，脱成皮就脱成皮。 “大过年的，说这个有些心塞，他若求到我这了，我也想直接甩他一个巴掌。我养你们两个这么大，我教你们赌钱了吗？”陶宛娘气恼道，“自己手里有多少真章心里没数吗？” “黄赌毒，他还就三缺一了！” 听着陶宛娘的话，凌大虎心里也有些气恼，羞愧，他这个当大哥的没有带好弟弟啊！ “娘，什么叫黄赌毒？赌我能听懂，另外两个字什么意思？” 陶宛娘一愣，正色道：“你弟弟，跟教司坊的师师搞在一起，就是涉黄，去赌坊，就是涉赌，至于毒，哼，这么下去，迟早的！” “可是娘，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凌大虎忧心道。 “不用你管，你娘我累了，去烧热水，我要洗漱。”陶宛娘打发凌大虎离开道。 真的是舟车劳顿，没一会儿王红玉给三人都送了汤婆子跟热水来，也带着两个孩子来见陶宛娘了。 “奶奶。”凌睿跟凌小凤又长大了些，有模有样地对着陶宛娘跪地磕头，说着吉祥话。 “起来，乖孩子，这是奶奶给你们的压岁钱，收好。”陶宛娘早有准备，但是人是真的累，给了两个红包后，她耐着性子道：“奶奶很累，你们同爹娘一道回屋，我们家不兴守岁这一套。” “娘，那你先休息。”王红玉见状，拉过两个孩子同陶宛娘告别。 “明个我要不起，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要来叫我。”陶宛娘在王红玉走之前说道，正好看到门口的白玉梅，她打了个哈欠招呼白玉梅进来。 “玉梅啊，你看我这模样，是朕的疲惫了，有啥事，你明个等我起了再说好吗？” 白玉梅见状，笑笑道：“没什么大事，那你先休息！” 陶宛娘倒头就睡，第二天是被此起彼伏的爆竹声给吵醒的，她懊恼地睁眼，看外头天已大亮，但困意依旧，这干脆从交易系统里买了副耳塞，继续睡觉了。 凌云洲一大早就来陶家了，却被告知陶宛娘还在睡觉，他脑门突突的，又有些烦躁起来。 “爹，请喝茶。”大年初一，酒楼也休息，凌大虎给凌云洲奉上了热茶。 “你娘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凌云洲不满道。 “爹，娘昨夜才回来，赶路赶得急，累到了，让娘多休息会！”凌大虎自觉说道。 凌云洲看了眼看着忠厚老实的大儿子，所以，是不是陶宛娘知道老大可靠，老二不着调，才把老二推给了他？ “她回来有说什么吗？”凌云洲试探问道，凌风跟陈妍倒是将陶宛娘一路来的事情说了。她厉害的啊，去了趟幽州，幽州要开摘星楼，四方城要开摘星楼，她是准备躺着收钱吗？ “没说什么，就是累，早早就歇下了。”凌大虎不想说陶宛娘数落凌大鹏的事情，最后还是试探般问凌云洲。“爹，大鹏那边……” “别提那个不孝子！”凌云洲愤愤道，“把小儿子往将军府门口一扔，夫妻两个人跑乡下庄子去了，呵，能耐啊！” 凌大虎也一惊，凌大鹏能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来，但是想想，也不是不可能。“那……大壮……还好！” “才几个月的孩子，敢扔将军府门口，我能说什么，枉为父母！”凌云洲愤愤道。 凌大虎跟王红玉面面相觑，这两口子也太胡来了！王红玉见凌云洲一脸愤懑，就让自己两孩子到凌云洲跟前拜年。 “爷爷新年好，恭祝爷爷富贵吉祥，万事如意。”两个孩子都穿着新衣，乖巧的很。 凌云洲看着这孙子孙女，心里的气就压了下去，摸出两个红包递给孩子。 “睿儿，小凤，这是爷爷给你们的压岁钱。”凌云洲脸色稍霁道。 “谢谢爷爷！” 这两孩子多好，再看凌大虎跟王红玉，凌云洲心里有些酸，怎么二儿子就那么德行了！ “爹，你再吃些瓜果，娘一时半刻估计也还起不来。”凌云洲喝完了热茶，凌大虎又让他吃心来。 “真是……”凌云洲有些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但也不准备走，将军府里，还有个受伤的小丫头说胡话，他都不想回去。不过有两个不怕他的孙子孙女在跟前，又多少让凌云洲感受到天伦之乐，倒是在陶家待得住。 第三百一十三章 要去找回场子 陶宛娘起来的时候，都快近午时了，她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地走到了大厅，看到凌云洲的时候，脸色一僵，大过年看到不讨喜的，还挺坏心情。 “你起来了？”凌云洲看到陶宛娘，也收了收神色，四目相对，总有些不太自然。 “睿儿，小凤，走，我们去看看后院的雪人。”王红玉招呼两个孩子离开。 “娘，我去厨房给你拿点糕点。”凌大虎也知趣地走开了。 客厅里，陶宛娘同凌云洲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也没人开口。 “那个……老二干的混账事，你知道了吗？”最后，凌云洲开口问道。 “不是你在把控吗，怎么还能惹出这么多事？”陶宛娘反问道，“不过算了，现在也不是怪谁的问题，是解决的问题，他欠了多少钱？” “五千两！”说到这个钱，凌云洲就有些恼怒了，“他，一个赚不了几文钱的人，竟然能欠下五千两，谁给他的胆子？” 昨夜凌大虎说是说起过，但是也没说这么多钱啊！陶宛娘眉头皱起，这钱她也不会出的。 “你知道怎么欠的吗？”陶宛娘冷着脸问道。 “赌坊欠了三千两，印子钱欠了两千两，这还是把铺子的布抵了，把那个师师也抵了之后的。”凌云洲没好气说道。 “师师被抵了债？”陶宛娘意外道，“她不是张心兰的人吗？” “就是被张心兰伙同那赌坊的人给坑了。”凌云洲说道，“那张心兰是个疯子，骗了师师，让师师把大鹏拖下水，但是最后，直接让赌坊的人把师师扣下了。” 陶宛娘无语般眨了眨眼，她能说什么，师师有什么下场她都不怎么在意。 “凌大鹏呢，人去哪了？”陶宛娘问道，她都回来了，也不见凌大鹏跟周小云来求她帮忙啊！ 凌云洲就当那夫妻两个把孩子往将军府门口一扔，跑乡下庄子去避难的事情说了。 “家里头，就留了那两个下人，要债的去家里头拿了不少东西。”凌云洲说道，“最后还是钱锋出面把要债的赶走了，你说说，这两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遇到事情就知道跑，还真是……懦夫！”陶宛娘唾弃道，“赌坊那边有查过吗，庄家有没有出老千？” 凌云洲一愣，打量陶宛娘，继而说道：“你……是不打算让他还钱是。” “赌场出老千是最正常的，凌大鹏是冤大头，不排除这三千两是被坑的。”陶宛娘说道，“我会给他找回场子。还有印子钱那里，谁放的印子钱，利滚利，滚了多少，本金是多少？欠钱要还，但是要是不合理的，哼，一个子也别从我这里拿！” 凌云洲愣神看着陶宛娘，这……说法，他不是不知道，但是没往这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没想这债……还能合理赖？ “哪个赌坊的，回头我去看看。”陶宛娘又继续说道。 “金蟾赌坊，正月初六才开市。”凌云洲说道，然后上下打量着陶宛娘，“你去看，你看什么，你会玩吗？” “呵！”陶宛娘对凌云洲的轻视，用冷哼表示不屑一顾，她在其他位面玩骰子的时候，凌云洲都不存在！ “把凌大鹏两口子给我带回来，印子钱你出面，该怎么还你该知道。赌坊这边，我去找回场子！”陶宛娘对凌云洲说道。 凌云洲不置信般又打量了陶宛娘上下，但也是聪明地没有否决了。 “那个，鞑靼亲王是怎么回事？”凌云洲继而又问道。 “凌风跟陈妍没跟你说吗？”陶宛娘反问，她就不信凌云洲不会问。 “说是说了，但是说的不详细，你是怎么抓到鞑靼亲王的把柄的？”凌云洲说道，“让长公主同鞑靼和亲，这事我也出力了。” 陶宛娘随即笑了，也不直接说，倒是明夸暗贬般对凌云洲道：“凌大将军不愧是国之栋梁，知道如何让江山社稷稳固。” “你少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你回京了，还是小心些，长公主的心态不稳，前段时日上了将军府，将海兰打出一身的伤。”凌云洲提醒道，“她……有些癫狂。” 还不是因为凌云洲！陶宛娘没有说破，不过那个小姑娘…… “既然人小姑娘因你受罪，你也该好生补偿人家才是。”陶宛娘说道，“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恩挺大啊！” “呵，你少乱凑对，海兰才多大年纪，我就是有女儿也比她大了。”凌云洲微皱了眉头，想到海兰说的，这心里头就显烦躁。 “我说什么了？”陶宛娘反问，“我只说让你补偿小姑娘，你同我说她年纪干什么？凑对，凌云洲，你……老不正经啊！” 凌云洲被陶宛娘的调侃闹得眉头皱起，却正色道：“你不要胡说，我在圣上面前再次表明心态，这辈子我是不会再娶妻的。” “哦！”陶宛娘不在意般应道，之前凌云洲就这么说了，不过一把年纪了，成不成亲也无所谓。 正巧，隔壁王富贵同夫人上门来拜年了，看到凌云洲有些惊讶，之前也见过，知道这是大将军。 “看来，我二人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打扰了！”王富贵故作歉意般道，眼神在陶宛娘同凌云洲身上转悠。 这位同长公主传了很久情深意切的大将军，似乎跟发妻更为亲密些啊！ “不打扰，凌大将军马上就要走了，王老爷，王夫人，进来坐，好久不见了啊！”陶宛娘冲凌云洲使眼色道。 凌云洲懊恼，他有说要走吗？但是也不好落了陶宛娘的面子，就起身告辞。 “张良，送客！”陶宛娘喊话道，然后热情地请王富贵夫妇落座。 “陶掌柜，许久未见了，你是出了趟远门啊！”王夫人同陶宛娘寒暄，王富贵则是看向被送出门的凌云洲。 “是啊，挺远的，也总算在大过年的时候回来了，王老爷跟王夫人近来可安好？” “好着呢，就是来问问，你还要置田产吗？”王富贵问道，“我听说朝中有位大员要告老还乡了，京郊的田地，也要卖呢！” “哦，在哪个位置，可以去瞧瞧。”陶宛娘想到要到手的黄金千两，买啊，她还要种很多食材呢！ “陶掌柜，冒昧问一句，你要那么多地做什么啊！”王夫人不由问道，“给儿女置办吗？” 陶宛娘笑笑，也不隐瞒，先是直接否认道：“没有的事，我的田地都是我的，我这回出门，买了不少外族的种子，都要找地方种呢，以后我们的摘星楼。会有很多你们见都没见过的美食，到时候请你们尝鲜哦！” 第三百一十四章 摘星楼的远景 陶宛娘想着宫里头自己也进不去，也只能等赵哲来找自己，这大过年的，她也没地去拜年，干脆就在家里摆烂了。 沈莲是回自家去了，大过年的，她家中虽只有老仆看家，但她也要回家祭祖的。 午后暖意，陶宛娘就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白玉梅在一旁同她说话，小俏儿在一旁给她剥着瓜果，好不惬意。 “玉梅，那个……陈连生呢？”陶宛娘后知后觉般问道，“酒楼不是已经休息了吗？” “酒楼总要有人看着的，阿生哥就在酒楼。”白玉梅说道，“陶大姐，嗯，阿生哥准备买间宅子，到时候迎我过门。” “那是好事啊，钱够吗？”陶宛娘乐呵道，她去幽州前就提议了两人成亲了不是吗？ “我把之前的玉佩跟金饰卖了，阿生哥也看好了宅子，但是想让陶大姐你过目下，毕竟我跟阿生哥都是外地人，怕出闪失。”白玉梅温柔说道。 一听白玉梅把那些东西卖了，陶宛娘不由多看了白玉梅一眼，能说白玉梅傻吗？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看好哪了，多大的宅子，多少钱呢？”陶宛娘不由问道。 “离酒楼差不多要半个时辰的地方，我去瞧过，是个四方小院，差不多两百两银子。”白玉梅说道，这京城的宅子太贵了。 离酒楼还要半个时辰，陶宛娘心里估算了一下，那还真不是什么闹市区的。 “那我算你的娘家人，你这出嫁，我来给你置办嫁妆。”陶宛娘说道，“等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白玉梅有些受宠若惊啊，她还置办什么嫁妆，正要说不用麻烦，陶宛娘已经起身了。 没一会儿，陶宛娘手里拿了三套宅子的房契。 “玉梅，来，你自个挑一下，这里头三间小宅子，挑一间作为你的嫁妆。” “这……陶大姐，这怎么行，我们自己会买宅子的。”白玉梅立马拒绝，她跟陈连生可都是托了陶宛娘的福，才能在京城站住脚啊。 “没让你们不买房子啊！”陶宛娘笑道，“一套自住，一套出租，也算是补贴家用，这样不好吗？” “可是……”白玉梅觉得还是不妥。 “不要说可是了，当初在山海府，你帮我甚多，现在我回馈你一套宅子，玉梅，你就挑一间！”陶宛娘善意笑道。“小俏儿，你说滴水之恩该如何？”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俏儿应得清脆悦耳。 “陶大姐！”白玉梅有些激动。 “还有，忘了跟你说了，在望京，我看到了黄有道。”陶宛娘补充道，“他苍老又落魄，半点没有大老爷的模样了，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心里有些快意。” 白玉梅一愣，这人要不说起，她都要忘记了。 “陶大姐，谢谢你！”白玉梅感恩道，“我一定在酒楼好好做事报答你！”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挑，这三套宅子，我都看过，不管是地段还是别的，以后你们出租也罢，还是卖掉，都可以。” 白玉梅见陶宛娘坚持如此，深吸了口气，随意拿了一张地契。“陶大姐，谢谢你！” “自家人，不用谢。”送出去一套，应该再入手几套了，哎，也不知道皇帝啥时候来啊！ 陶宛娘的确没有要走动的人，不过，大年初二，鲁能跟柳月娘来拜年了。 “陶掌柜，你这一走，可真的把我好一顿操劳啊！”鲁能忍不住感慨道，“也把杨大厨给累到了，还有那刁钻的客人，说不是你做的味道不一样，哎，陶掌柜，你可不能再这么走了！” 陶宛娘却不怎么在乎道：“可是我听玉梅说，我走后，营收不比之前的少啊！” “那是，都是陶掌柜的高徒，差是差不到哪里去的。”鲁能乐呵道，“我今个来，是来同你说望京那假摘星楼的郑德来过，他的意思么，就是觉得他那店都是他的人，这一点不想变。” “但是又觉得能蹭我们摘星楼的风头很不错是。”陶宛娘笑笑，“还想同我们摘星楼取经，最好菜色同我们一样，糕点也一样对不对？” 鲁能点头，继而说道：“这大家都是生意人，也没撕破脸皮，毕竟也没有什么规定说我们开了摘星楼，他郑德就不能开。” 陶宛娘也点头，理是这个理，但是同样，郑德不能打着京城摘星楼的旗号啊！ “最后呢，谈崩了？”陶宛娘问道。 “不是，最后，他选择了你说的那个，加盟。对，就加盟，然后等着你回来，他再过来一趟，说商议一下这个加盟费。”鲁能说道。 “好啊，等我们开市了，就去给他写封信，说我回来了，同时也告诉他，幽州有摘星楼了，四方城也要有摘星楼了。”陶宛娘淡然说道，“我这次出门，可不是什么真顾着赶路的。” 鲁能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发愁了。 “陶掌柜，幽州山高水远的，来回太不方便了，到时候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们京城的摘星楼作为总部，培养一些骨干，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的。如果有人愿意去那边呢，是最好的，就算不能长久待的，把那边的人教会就好了。”陶宛娘缓缓说道，“我这边还会同杨大厨整理出摘星楼的菜谱，天下所有的摘星楼共用这个菜谱，这就是我们摘星楼的特色。” 陶宛娘将自己的设想全然说了出来，这一说就是近半个时辰，把鲁能跟柳月娘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又有些热血澎湃起来。 “陶掌柜，那以后，是不是我也能去其他摘星楼门店巡查，然后你说的，对，督导，规范他们那边摘星楼的日常经营？” 鲁能乐呵说道，他怎么有一种巡查地方的大官感觉。 “差不多，另外，我这次又从幽州带回来一些东西，来日方长，我们京城摘星楼要做到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因为整个越国的摘星楼，需要的东西，都要从我们这拿。”陶宛娘说道，她想的很远，摘星楼，是要成为整个天下连锁的酒楼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愚蠢之极的两个人 凌云洲把凌大鹏跟周小云从庄子上揪回来，已经是大年初三了。陶宛娘在鲁能来过之后，就开始忙的，忙对账，忙分红。 以至于看到惊弓之鸟模样的凌大鹏跟周小云，她火气立马盛了起来。 “我陶宛娘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账儿子，早知道你会是这么副德行，当初就该早些让你们单过去，说不定现在你们早就是黄土了。”陶宛娘嫌恶说道。 这话听得凌云洲也一愣，这是嫌二儿子没死啊！ “娘，救我，你可要救我啊，我错了，我们就不该分家，我们就该听娘的话。”凌大鹏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娘，你帮帮我们，以后，我们给你做牛做马，都听你的。”周小云也哭求陶宛娘。 “如果我没理解错，你们说的帮你们，是要我给你们还钱。”陶宛娘嗤笑一声，“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有钱吗？” “娘，你不帮我们，我们真的会死的，智儿跟大壮还那么小，他们不能没有爹娘啊！”周小云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这番折腾下来，人倒是瘦了一圈。 “呵，把半岁的娃扔在大将军府外，这就是你们做爹娘干的出来的事？”陶宛娘直接把一旁的茶杯砸在了凌大鹏头上。 “娘，要债的天天上门，我们真的是没办法。”周小云哭道。“娘，是我们高看了自己，离开了你，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在京城活下去。” 面对哭着求救的周小云和凌大鹏，陶宛娘看了眼凌云洲。 “你是要我把这两人带走？”凌云洲为难般说道，“这两个败家玩意？” 陶宛娘白了一眼凌云洲，再很耐烦道：“等赌坊开市了，跟我一起去找回场子！” 凌大鹏猛地抬头，这是娘要给他还钱了吗？ “娘，谢谢你，娘，从今晚后，你叫我东，我绝对不会去西的，我给你做牛做马。”凌大鹏立马磕起头来，“娘，还是你对我好啊！” 陶宛娘嘴角一抽，更是不耐烦地冲凌云洲道：“还等着干什么，把人带走。” “回你们的宅子去，大将军府不是你们待的。”凌云洲也很嫌弃，“孩子既然已经不要了，就不要想了，在大将军府，有人会照顾的。” “可是，要是要债的上门……”凌大鹏担心害怕说道。 “大过年的，你当他们那么闲？”凌云洲没好气说道，两边他都让人打过招呼了，至少这段时日，是不会来骚扰凌大鹏一家了。 “爹，大壮还那么小，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现在我们回来了，要不……”周小云拉了一把凌大鹏，眼巴巴看着凌云洲道。 “你们也配谈孩子！”凌云洲呵斥道，“等这事了了，都给我到庄子去，留在京城，只会给我惹麻烦。” “可是……”周小云还要说什么，但被凌云洲狠狠看过来给憋了回去。 “娘，赌坊……那……那你能不能把师师给要回来。”凌大鹏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陶宛娘顿时气笑了。 微眯了眼，陶宛娘看了看凌大鹏，再看看周小云。“你说的是真的？”陶宛娘忍不住问道。 凌大鹏点了点头，陶宛娘再看向周小云，周小云也点了点头。 “娘，师师替我们受累了。”周小云开口说道。 陶宛娘笑了，凌云洲也笑了，两人看着凌大鹏同周小云，都一副看蠢货的样子。 “行啊，到时候带你们去看看。”陶宛娘说道，“师师在那边怎么样！” “谢谢娘！”凌大鹏立马说道。 陶宛娘再瞪了一眼凌云洲，这两个又蠢又笨的人为什么会跟她有关？ 凌云洲提起凌大鹏，往外拖，周小云也立马跟了上去。 陶宛娘没眼看，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回了书房继续对账去了。 很快，就到了大年初六，金蟾赌坊开市的日子。 凌云洲倒是早早带了凌大鹏过来接陶宛娘。 “你真的要去赌坊跟人赌钱吗？”去的路上，凌云洲还忍不住质疑，“这钱你要不想出，将军府也是能出的。” “为什么要出钱？”陶宛娘瞪了一眼马车里的凌大鹏，“他欠的钱，为什么要我们还？” 凌大鹏一惊，不是去还钱的？ “爹，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带着我去干什么？”凌大鹏有些后怕般道。 “你娘说十赌九输，庄家出老千，要替你去赢钱！”凌云洲说道，“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陶宛娘看凌云彻愁苦的模样，有些好笑，但也没必要去争论什么，等到了赌坊，手底下见真章。 年后第一天开市，赌坊里也是人来人往，凌大鹏一露面，立马被赌坊的打手给看到了。 “欠钱不还的凌大鹏，你还有脸来？”一名大汉沉着脸就冲着凌大鹏走了过来。 “我……我爹，我娘都来了，你们不要乱来！”凌大鹏立马往凌云洲身后一躲。 “这不是凌大将军吗？”赌坊管事认出凌云洲来，立马上前寒暄道：“大将军今天来玩一把？还是替令郎还钱来了？” “来还钱，不过还钱之前，我要先玩上几把。”陶宛娘说道，她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一张桌子上。 “就那个，牌九。”陶宛娘指着前面说道。 “这位……好像哪里见过，不过，大姐，我丑话说在前头，令郎的三千两还没还呢？”管事的打量着陶宛娘委婉说道。 “是怕我不还钱吗？”陶宛娘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还钱之前，我也来几把，怎么，不欢迎？” 看到银票的时候，管事眼睛都亮了。 “请，请，大姐这边请，看大姐红光满面，一定是运气非常好的主，想玩什么尽管玩。” 陶宛娘冷哼一声，把银票收回，然后走近了牌桌。 “大兄弟，输了，起来换我，你去醒醒脑子。”陶宛娘看到一个男人垂头丧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口说道。 “你一个女人玩什么玩，走开？”男人输了牌，本就有气，被陶宛娘这么一说，立马怒喝道。 凌云洲却是一把上前把人给拽了起来，再是冷着脸看着，不怒自威。 “走就走，瞪什么瞪。”男人被凌云洲的气势震慑住，诺诺说道，低头走开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没有你爹娘，你算个啥 第三百一十六章 陶宛娘玩起牌九来，就跟运气爆棚一样，凌大鹏看着陶宛娘一局又一局的赢，面前的筹码越叠越高，他的眼睛也越发的亮了，这样下去，他的债…… 赌坊管事的也发现陶宛娘赢钱的速度，特地礼貌地打断了陶宛娘。 “大姐，要不，休息一下？”管事在陶宛娘身边低声说道，“我们东家有请。” 陶宛娘笑着起身，她等的不就是这个吗？“那就让给其他人玩。”陶宛娘不忘让凌大鹏带上她所有赢得筹码。 金蟾赌坊的东家，是个看着文雅的男人，见到陶宛娘三人，一副和气生财模样道：“这不是摘星楼的陶掌柜，跟凌大将军吗，令郎太低调了，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份，我们赌坊也不会让他欠这么多钱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赌钱，赌钱，都是凭个子本事的，来，来，给我看看，我这边多少钱。”陶宛娘让凌大鹏把筹码都堆到了一旁桌子上。 “如果不足三千，我再去玩，我今天手气好得很。” 姚俊臣就是金蟾赌坊的主人，听到陶宛娘这话，也不生气，只乐呵说道：“不用数了，令郎的债就免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陶宛娘应道。 “陶掌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赌坊眼睛最毒的好手都没看出陶掌柜的手艺来。” “你是说我出老千啊！”陶宛娘乐呵道，“没有啊，我凭的是我的脑子，我的眼睛，跟我的运气。”“如果你不信的吗，我们可以继续玩。” 姚俊臣不信，但是他不想同大将军为敌。加上这陶掌柜手气太好，他可不想白白送出去银子。 “娘，师师。”凌大鹏一听债务免了，心里很是开心，拉了拉陶宛娘的衣角，低声说道。 “呵！”陶宛娘嗤笑一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儿子那小妾不是抵了两百两吗，她现在在哪，我想见见。” “那姑娘已经是我姚俊臣的人了，怎么，令郎如此不拘小节？”姚俊臣挑了眉，说的露骨。 “你无耻！”凌大鹏一听，心里那个火啊，仗着凌云洲跟陶宛娘在，他就想跟姚俊臣拼命一般。 “总要见见的，放心，不会让姚爷吃亏的。”陶宛娘没打算带走师师，就想着让凌大鹏知道，自己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谁！ 姚俊臣想了想，就去让人把师师叫过来了。 没一会，打扮地娇艳的师师就过来了，看到凌大鹏几人，神色有些不自然。 “师师，我来带你回去。”凌大鹏上前一步，就去拉师师的手。 “大鹏哥，我……”师师有些害怕地看向姚俊臣。 “姚爷，行个方便，让我们同师师私下说说话如何。”陶宛娘看下姚俊臣，“虽然，姚爷同那张心兰的买卖也有些不太厚道。” 姚俊臣一听张心兰的名字，顿时哈哈笑开。 “陶掌柜真是厉害，不过这师师已经是姚某的人了，凌大鹏，你想她同你回去，你问她乐不乐意。” “师师，你会跟我回去的对不对，小云也在家里等你，我娘来了，你不用怕。”凌大鹏焦急地同师师说道。 师师脸色很不自然，在听到陶宛娘说出张心兰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大鹏哥，我们回不去了。”师师幽幽道，“你就忘了我！” “不，师师，都怪我混账，我知道你一定是气我拿你抵债，但是我是被逼的啊，他们要带走你，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真的不介意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师师！” “是你说还是我说？”陶宛娘看凌大鹏这迟来的神情，觉得凌大鹏真是又蠢又瞎。 “凌大鹏，师师是受人所托回到你身边，然后掏空你的家产，然后背负巨债，进而连累我或者你爹，她对你有几分真情，你的榆木疙瘩脑袋肯定是分不出来的。” 陶宛娘见师师支支吾吾不开口，就干脆直截了当说道。 “这位姚爷么，开着赌坊，自然是想着财运滚滚，有人送钱没有拒收的道理对。”陶宛娘也不打算同赌坊的老板闹翻脸。 姚俊臣点头，拍手陈赞陶宛娘道：“陶掌柜真是一个妙人，不错，姚某开的是赌坊不是善堂，有钱进来，没有往外推的理。” “不可能，这不可能，师师，你说，你是真的喜欢我的，你也是真的想跟我和小云一起过日子的。”凌大鹏震惊后退了几步，然后急切看着师师问道。 师师已经被姚俊臣收房了，她深知凌大鹏的无用，就算自己否认陶宛娘说的一切，但看模样，姚俊臣不放人她就走不了。 “对，你娘说的都对，我就是受人所托，来祸害你的！”师师干脆咬牙说道，“你一个干啥啥不行的蠢货，凭什么要我跟着你受苦。” “我自幼也是出身官家的，何尝干过那些粗活，跟了你之后，不是在庄子里做事，就是伺候你跟周小云那泼妇，我连我的琵琶都没空碰，你以为我乐意吗？”师师开了口，这情绪就绷不住了，一股脑儿般把对凌大鹏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本以为你有个开酒楼的娘，还有个大将军的爹，跟着你，迟早能过上好日子，但是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我跟着你，就喝西北风吗？” “不，不可能！”凌大鹏失魂落魄般否认，“你说过你是真心喜欢我的。” “喜欢你，呵，要不是你娘跟你爹，你觉得你有什么？”师师冷笑，“至少跟了姚爷后，我吃穿不愁，总比跟着你乡下种地好。” “小美人识趣，跟了姚爷，以后总不会亏待了你。”姚俊臣被师师很好的取悦到了，他喜欢聪明的女人。 “姚爷，既然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今个我赢得钱我也不拿了，我儿子的债也抵了，这女人也是你的了，日后总不会再出现骚扰我儿子家里的事情了！” 陶宛娘看着姚俊臣，神色冷静，语气不轻不重却甚是认真般说道。 “不会，不会了，陶掌柜亲自出马，姚某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姚俊臣笑道，“以后，陶掌柜还会来玩几把吗？” “你要不怕我玩到你赔不起，我就来。”陶宛娘似笑非笑般说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姚俊臣把陶宛娘三人送出了赌坊，看着他们离开，还忍不住说道。 “姚爷，这大将军怎么跟哑巴似的。”管事的在一旁嘀咕道，“不过，听说两人合离了，这大将军被陶掌柜给踹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他在那边过的如何 回去的马车里，陶宛娘神色轻松，但是凌云洲跟凌大鹏，一个脸黑，一个伤心落魄。 “你是从何处学来这打牌九的功夫的？”凌云洲忍不住开口问道，全程他就跟摆设一样，根本没办法插入她同那赌坊冬季的交谈。 “关你什么事？”陶宛娘问道，“你我分开十七年，我会的多是你不知道的事。”陶宛娘直接回道，“赌坊的事情我搞定了，印子钱的你搞定了没有？” 凌云洲一愣，但不及他开口，陶宛娘已经说了：“要是搞不定，那钱你自己出！” 凌云洲哼了一声，他虽然不懂那些个门道，但是总有人知道的。 “放心，不该我出的钱，我一个子都不会出！”他说完，嫌恶看了眼还失魂落魄的儿子，“趁早赶去乡下庄子，瞧这傻样。” “不可能的，师师为什么骗我，她为什么要骗我？”凌大鹏还有些不信般说着。 “你想想一个教司坊的女子，为什么会看上你？”陶宛娘不客气说道，“她是抱着琵琶唱个曲就能入账不少银子的人，跟着你，不过是想脱个籍，但是你能吗？” “你这个对娘不孝，对爹不敬的，她知道你身上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榨了，又已经被姚俊臣收房了，难道还想着跟你吃苦吗？” “可是，可是她说过她喜欢我的。”凌大鹏一脸受伤模样。 “呵，也就你信。”陶宛娘冷笑，“好了，送我回去，你该去哪去哪。” 凌云洲也对凌大鹏很嫌弃，直接道：“收拾好东西，跟你媳妇一起去庄子上。” “爹，让我们看看孩子，小云夜里都抹眼泪了，我们就一时糊涂啊！”凌大鹏一听要去庄子上了，立马苦着脸求道。 “大可不必！”凌云洲倒是很直接地拒绝了，能做出把孩子丢大将军府门口的爹娘，不要也罢！ 陶宛娘也有着凌大鹏同凌云洲哭求，到了陶家之后，她利落地下来马车，径直回屋了。 她这些天都有些深入简出，除了忙于算账，也是想避风头，谁知道那鞑靼亲王会不会在街上溜达，最安全的，还是等鞑靼亲王同长公主离京之后再出门走动的好。 不过酒楼是在大年初八开市的，陶宛娘没有去，让白玉梅去同鲁能说了她的顾虑，毕竟她若是去酒楼了，长公主发疯来酒楼闹事也不太好。 这日下午，白玉梅同凌大虎王红玉都去酒楼做事了，陶宛娘午后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张良有些神色慌张地前来告知，有贵客道。 “你这模样，怎么，来的人很不一般？”陶宛娘好奇问道。 “看模样非富即贵，而且他说他姓赵。”张良回道，“赵，不是当今皇姓吗？” 莫不是赵哲来了？陶宛娘立马起身，同张良一道过去。 果然是赵哲，随行的有大太监还是护卫，虽然一身便装，但那气势在，的确让人不得不谨慎起来。 “你们都下去。”陶宛娘先对张良和杨柏说道，“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要到跟前来。” 待人走后，陶宛娘才对赵哲见礼道：“民妇见过皇上。” “无须多礼。”赵哲还是挺温和的，脸上甚至还有些笑意，“陶大姐，这趟幽州，看来你收获不少啊！” “托皇上的福，走走停停，有惊无险地到了幽州。”陶宛娘回道，“皇上亲自来到寒舍，是想知道什么？” “皇叔一家在幽州，如何？”赵哲也不敢明着问萧毅，虽然，心里想的只有萧毅一人。 “幽州那地，可还真不太平，街上打砸的，帮派火拼的，甚是常见。”陶宛娘平静说道，“这幽州王去了那里，每日都是忙忙碌碌，连世子跟世子妃，也要一起去军中巡查了。” “不过，他们身子骨倒是都硬朗的很，虽然幽州苦寒，但是他们衣食也是无缺的，然后民妇也同幽州王府再次合作，准备在幽州开一个摘星楼。” 陶宛娘也不作伪，大大方方地说道。 “陶大姐可要如实回答，他们……可怨朕？”赵哲开口问道。 陶宛娘看向赵哲，赵哲倒是一次见瘦过一次。 “怨，虽然不说，但也是有的。”陶宛娘开口道，“远离京城的繁华与安宁，亲朋好友，在幽州重新扎根，我看幽州王妃，都憔悴了。” “更别说世子同世子妃了，经此变故，他二人看着成熟了许多。”陶宛娘故意提及萧毅同红珠，自然是不想让赵哲猜到她知晓萧毅他们去幽州的真实原因。 “那女子倒是对萧毅情真意切，去幽州也是一路相随。”赵哲的话语里，透着些许的羡慕。 “你说你要在幽州开摘星楼，那日后，是还会去摘星楼的。”赵哲突然问道。 陶宛娘点头，倒是对赵哲又拜了拜。 “皇上，也托你的福，民妇日后又有的事忙了。” 赵哲打量了陶宛娘，打趣道：“朕倒是觉得你乐在其中。” “民妇就这劳碌命，那个……既然民妇已经从幽州回来了，民妇的赏赐……” 陶宛娘壮着胆子问道。 赵哲失笑，直接说道：“朕金口玉言，你还怕朕食言吗？” “哎，民妇家门不信，有个败家儿子，只能多赚些钱，而且如今京城局势，民妇门都不敢出啊！”陶宛娘哭穷道，“斗胆问一问皇上，这长公主何时出嫁？” “你还真大胆，这也是你能问的吗？”赵哲故意板着脸说道，“怎么，你怕长公主找你麻烦？” “可不，听说长公主把大将军的救命恩人都打的遍体鳞伤，民妇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长公主的鞭笞。”陶宛娘如实说道。 赵哲意味深长般道：“放心，长公主与鞑靼的亲事，跑不掉的。” “朕还想着你替朕多跑几趟幽州，替朕慰问皇叔跟萧毅，不会让她动你的。” 这话说的，陶宛娘该庆幸自己还能跑得动！ “皇上，那赏赐……”陶宛娘再次提及。 “今日就给你带了一部分，千两皇金可不是小数目，朕会多次分批给的。”说着，赵哲就让内侍把给陶宛娘的箱子打开了。 哇，金灿灿！陶宛娘的眼睛顿时直了。 “多谢皇上，民妇还能多去几趟。” 第三百一十八章 花酿 赵哲走后，陶宛娘就查看了这一小箱子的黄金，嗯，没有官印，可以流通。 “这里就两百两，难道这黄金千两还要分五次给吗？”陶宛娘嘀咕着，抱着一个箱子的金子回屋了。 在家的几日，陶宛娘让小俏儿一道，将摘星楼的菜单绘制成了菜谱。 她不出门，总也有人会找上门的，花曼如得知陶宛娘回来，之前没顾得上来拜会，这日午后，提着两壶酒来了。 “陶掌柜，许久未见了，这是高粱烧酒，按照你的法子，试了好几次，这次的口感最好，我特地拿过来给你尝尝。”花曼如不知道陶宛娘为什么不去酒楼，但花家酒坊可都是陶宛娘一手给支撑起来的。 “你说口感好，那一定不错，张良，给我拿碗来。”陶宛娘吆喝道。 “现在酒坊建起来，人手也够了，你们姐弟二人总不会像先前那样忙了！”陶宛娘开口问道，“还是说你这次来，除了烧酒的事情，还有别的事？” “陶掌柜，之前花家酒肆的酒，就供给了摘星楼以及一些散户，你不在的这段时日，不少酒楼都向我们来要过酒，我都没答应。”花曼如开口说道，“不过现在酒坊产量大起来了，以后会酿出很多酒，陶掌柜，你说这酒……” “卖啊，当然要卖，这花家酒坊卖出去的酒，我陶宛娘都能分到钱，所以干嘛不卖？”陶宛娘看着花曼如，说的很是坦然。 “有……紫阳楼，朝阳楼。”花曼如知道这两家酒楼同摘星楼存在着竞争，她自然是偏向摘星楼的。 “那又如何，做生意嘛，格局要打开。”陶宛娘不在乎道，“花曼如，你要知道，你是生意人，不管卖给谁，都是生意。” “我是手艺人。”花曼如却是反驳道，“我为的是将花家的酿酒法子代代传下去。” “哦，但是没有钱就吃不饱饭对。”陶宛娘也不嘲笑花曼如，“然后顺便开个酒肆把花家的酒发扬光大对。” 花曼如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想要重现花家酒当年的辉煌。” “这就好了，反正有银子赚的事情，对你来说半点不亏，对我来说也不亏。” 陶宛娘回道，正好张良也拿来了碗，陶宛娘让花曼如倒酒，自己抿了一口。“张良，你喝喝看。” 张良也不推辞，接过碗，喝了起来。 “口感绵密，酒香四溢，好酒啊，这……是什么酒。”说话间，张良还嗅了嗅。 “就是烧酒，既然是你花家酿出来的，你自己起个名字。”陶宛娘看向花曼如。 花曼如一惊，这酿酒的高粱是陶宛娘给的，酿酒的法子也是陶宛娘给的，虽然她是提出过这算花家酒，但没想到陶宛娘这么自然就把冠名的事情也给了她。 “我没有主意，还是陶掌柜你起。”花曼如推辞道。 “花酿，既然是你们花家酿的，就这么简单起好了。”陶宛娘脑子里倒是过了不少名酒的名字，但想了想，还是随意些的好。 就这么简答？花曼如又是一惊，但既然陶宛娘说了，她也就随了陶宛娘的意思。“除了之前的酒，那我也会将这花酿推出，你看是不是在你们摘星楼先卖上一段时日再说？” “无需如此，有人要就卖，不过，这酒可不能多喝。”陶宛娘提醒道，“酒越醇，醉的越快，若是喝的过多，会死人的。” 这白酒的浓度要比黄酒高的多，也别有人贪杯，闹出人命来。 “我建议喝这酒的，先喝个二两，要是醉了就知道自己的酒量了。” “二两！”花曼如皱眉了，这一坛子酒要什么时候才能喝得完？“这二两酒卖多少合适？” “到了各家酒楼，各自定价就是了，你不妨把这花酿先送一些，看看酒楼反馈再定价。”陶宛娘建议道，“这酒，容易上头。” 说话间，张良倒是一口一口把那一碗酒给喝下去了，还打了个饱嗝。 “还行啊，这酒纯正绵柔，入喉有些烈，额……陶大姐，你怎么变两个了，你晃什么？”张良说着，人摇晃了起来。 “你看，醉了！”陶宛娘指着张良对花曼如说道，“你们没醉吗？” “我跟小弟从小喝酒，每次酿的酒都是我们自己先喝，大概，我们酒量比较好。”花曼如看到晃晃悠悠的张良，说的无比的真切。 “杨柏，把张良拉回屋去。”陶宛娘冲院子里的杨柏喊道。 花曼如看着被人扶下去，嘴里还嚷嚷着没醉的张良，若有所思。 “陶掌柜，我知道了，这酒的确烈，我会听你的意思，花酿，倒是跟我们花家贴切的很。” 陶宛娘不图名，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她怕被人惦记上。 送走了花曼如，陶宛娘就想着去自个庄子里走一遭了，她准备自己种菜田，到时候摘星楼要用的菜都从她的庄子里进。 但是想到张良醉倒了，她只能作罢，还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如果不是凌云洲的不请而来，陶宛娘的好心情应该能保持很久。 看到面色沉重的凌云洲，陶宛娘很不客气地讽刺道：“怎么着，当我陶家是什么地方，你来的这么随意？” “我来看我的孙子孙女不可以吗？”凌云洲反问，“大孙子跟大孙女比在将军府的两个小崽子要看着可人多了。” 陶宛娘翻了个白眼，她就不信凌云洲是来看孩子的。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不喜欢有人拐弯抹角的。”陶宛娘神色不虞般道。 “我将军府闭门谢克，但是长公主还是时常来堵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凌云洲也不隐瞒了，“到你这来，也是想着万一她发疯来对付你，我好护你，这难道也有错？” “只怕你在这，更给我惹麻烦。”陶宛娘直言道，“若是长公主在我这寻到了你，你觉得呢？” 凌云洲有些闷闷地看了眼陶宛娘，但随即问道：“皇上……来过你这了？” 陶宛娘眉一挑，凌云洲难道在监视她？ “皇上自己说起的，陶宛娘，你要那么多钱到底干什么？”凌云洲很不能理解说道，“要是你真的要钱，我难道没有吗？” “我凭真本事赚钱，怎么，碍着你哪了？”陶宛娘不客气道，“我就喜欢自己赚钱，不可以吗？”陶宛娘说的坦然又肆意，来日她只会比凌云洲还有钱，也别不信！ 第三百一十九章 气吐血的长公主 跟凌云洲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陶宛娘很成功地让凌云洲黑了脸。 “陶宛娘，皇上要比你想的复杂很多，与虎谋皮的下场你知道吗？”凌云洲郑重说道，“你忘了瑞王一家的下场了吗？” 陶宛娘一副无语神色看着凌云洲，她知道的比他多多了。 “你身为臣子，这么编排皇上，你就不怕没人知道了参你一本？” “最多也就是你去皇上面前告我了。”凌云洲不加掩饰道，“只要陛下还需要我打战，就不会因为你说几句而怪罪我。” 陶宛娘见凌云洲看的这么清楚，只讪笑一声。 “那个张心兰呢，你就不怕她再使坏？”凌云洲继而又说道，“你就是太心软了，既然她都算计到你儿子身上了，你也不能不管。” “你在教我做事吗？”陶宛娘反问道，“你行你上啊，用你大将军府的权势，把那个张心兰给赶出京城好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成见？”凌云洲郁闷开口道。 陶宛娘一时愣住，是吗，或许，她对凌云洲的确很有成见。 来自长公主的恶意都是因为凌云洲，而不得不说一句，凌云洲也挺不负责的，耗了长公主十年青春。 任哪个女子都会有怨气，当然她也是极为不认可长公主的迁怒，冤有头债有主，关她什么事？ “张心兰在哪我都不知道，她若是找到我头上来，我自然不会手软，至于她找上儿子们，男人么，总该有点波折的。”陶宛娘有些随意般说道。 凌云洲又皱起了眉头，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 “怎么，不认可我说的，我的儿子都已经当爹了，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该有主见，要是抵不住外面的莺莺燕燕，怪谁？” 陶宛娘大咧咧说道，“还有，没别的事情，你真的不要往我这跑了，长公主惦记你紧的很，这真引到我这里来，我招架不住！” “我来，还有一件事情。”凌云洲神色微凛，“凌风同陈妍与我说了，去幽州的路上，你们遇到了山贼，是你出手击退了山贼。” 陶宛娘点头，反正她的枪放在系统里，任凌云洲掘地三尺也找不出。 “独门暗器，不外示。”陶宛娘很是理直气壮般说道。 “凌风说，那山贼的伤口，与昔日陈彬的伤口类似。”凌云洲说完，就严肃看着陶宛娘。 “陈彬？是谁？”陶宛娘装傻道，“哦，我想起来了，来过我酒楼的，可是关我什么事呢？” 陶宛娘那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让凌云洲心里甚堵，他知道陶宛娘隐瞒了很多事情。她的暗器，她的赌技，她总有那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不管你承不承认，但是我奉劝你一句，若是想不为人知，那就尽量不要用了。特别在京城，人多口杂，陈彬的案子压在那里，总有人会想查的。” 陶宛娘当这是凌云洲的关心，她心领了。 “大胆奴才，敢拦着长公主，你想死吗？”门口的喧哗，让原本有些懒散的陶宛娘顿时警觉起来，她愤愤瞪了一眼凌云洲，麻烦来了。 张良同杨柏根本拦不住长公主一行人，陶宛娘同凌云洲一道起身去迎，就看到盛气凌人的长公主怨毒的眼神。 “你果然在这。”长公主咬牙切齿道，“陶宛娘，本宫今日不废了你，就不信赵。” “长公主，你闹够了没有！”凌云洲喝道，“陶氏是我发妻，我虽然与她合离，但是这里有我的孙儿孙女，我来此处并无任何不妥。” “你就是在袒护她，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辜负了本宫。”长公主恨恨道，“本宫就要去和亲了，走之前，陶宛娘必须死！” 陶宛娘可不是乖乖受死的性格，既然凌云洲当她的挡箭牌，她很干脆说道：“公主殿下，你想杀我，问过皇上了吗？” “贱人。”长公主让手下拿来鞭子，几步上前，对着陶宛娘就想劈头盖脸地挥过去。 “公主请自重！”凌云洲握住了长鞭，“公主若是执意如此，凌某就以下犯下，与公主一道去面圣。” “凌云洲，你护着她！”长公主怒喝道，“我打你府里的小贱人时候，你都没有护着，现在你护着陶宛娘，你还敢说你跟她没什么？” “你打海兰时，我不在场，若不是我赶到，海兰怕是要被你打死。”凌云洲愤愤道，“长公主，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放手！”长公主咬牙道，“你们都站着干什么，把陶宛娘给我拿下！” “你们谁敢！”凌云洲喝道，“今日你若敢伤陶氏半根毫毛，我也不管你是金枝玉叶，我也会动手打女人！” “你……”长公主气坏了，她奋力抽了抽鞭子，怎么也抽不动。“凌云洲，你就不怕我嫁去了鞑靼，让鞑靼出兵吗？” “正好，凌某有意与鞑靼蛮子一决高下！”凌云洲不示弱道，“公主殿下若是想等着成为无家之犬，就尽管试试！” “你……你……”长公主气的怒火攻心，当着凌云洲的面，竟然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公主殿下！”长公主随行的侍从，都是惊惧万分，立马扶住了长公主。 “凌云洲，你太狠了，你真的太狠了！”长公主抹去嘴角的血，心痛不已，“本宫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这是……气晕了？看着长公主发下毒誓后倒了下去，陶宛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理素质这么差，真不知道这皇家公主是怎么当的。 “长公主晕倒了，你们还不赶紧把她带回去？”凌云洲当下对长公主的随从说道。继而待人走后，他又看向陶宛娘道：“你看，我若不在，你八成是要吃亏的。” “行了，你走，把人都气晕了，也算你厉害。”陶宛娘凉凉道，就是凌云洲带来的麻烦啊！ “如果你不介意，我让凌风与陈妍来你府上护卫，既然你不喜欢我过来，那他们总可以，等长公主和亲了，再让他们回将军府如何？”凌云洲还是担心说道。“我知道你能自保，但真的不要外露你的独门暗器了！” 陶宛娘一愣，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第三百二十章 我仇家多啊 有了凌风跟陈颖保护，陶宛娘也不怕去酒楼了，特别是凌云洲说会去宫里告上一状，她也就有些有恃无恐了。 不过到了酒楼，他还是同最鲁能核对了分红，这她六萧家四的分配，除去本金及所有伙计的年终奖金，陶宛娘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数目。 “酒楼的大部分钱，都在钱庄，鲁掌柜，你同几个伙计，与玉梅一道，去将萧家的那笔钱转出来。”陶宛娘说道。 “王妃之前交代过，这大笔数额的钱财，还是存在钱庄的好。”鲁能点头，“既然陶掌柜开口了，那等空些，我就去办这事。” “陶掌柜，你之前不在，但是所有人的红利还都是发下去了，这一点你不会介意！”鲁能开口问道。 “自然不在意的，难道我不在，酒楼就不能运转不成？”陶宛娘笑笑道，“鲁掌柜，我在等四方城的人过来，等四方城的摘星楼建好了，我怕一年也不会有多少时日在酒楼了。” 鲁能听过陶宛娘的计划，四方城，幽州，这一来一回，小半年就过去了。 “你之前说也想培养这酒楼的人独当一面，可有人选？”鲁能也有些心动，他是萧家的人，也想去幽州走一趟。 “那看，鲁掌柜在前头，若是觉得谁有这个本事，就多多提拔。”陶宛娘回道，最后看着鲁能道：“或者，你也可以去巡查门店不是吗？” “我？”鲁能是想去幽州，却没想是代陶宛娘去巡查门店。虽然两人在一个酒楼，但是说白了，他跟陶宛娘不是一家的啊！ “不错，你可以，说起来，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你知道我们摘星楼的做事风格，各色菜式，迎宾礼节，说起来，你同柳月娘成亲了也没能好好休息，要不，到时候先去趟四方城看看？” 这……这……好像可以。鲁能心念动的快，嘴上推辞道：“我去就可以了，月娘还要在酒楼里做糕点，走不开。” “带几个徒弟呗。”陶宛娘笑笑，反正她看鲁能是意动了。 同鲁能说了会话，陶宛娘就去厨房了。 学徒们都已经在配菜，见到陶宛娘过来，一个个都齐声唤道：“陶掌柜，你回来了。” “哼，还知道回来！”不合时宜的话，来自赵长生，“不是听说年前就回来了，怎么这个时候再过来，真的是钱多了就不想干活吗？” 陶宛娘也不介意赵长生的阴阳怪气，半真半假道：“我还想晚些来酒楼，我在外有仇家，要是在酒楼露面，我怕人找到酒楼来！” 赵长生一愣，继而皱起眉头来。 “那你就在厨房不要出去了，省的给摘星楼带来祸端。” “我也是这么想的。”陶宛娘点头，“不过现在客人也还没来，我先出去溜达一下。”陶宛娘去白玉梅处转悠了下，刚好看到陈连生也在。 “陶大姐。”看到陶宛娘，陈连成再次作揖行了个大礼。过年期间他去陶家拜过年，对陶宛娘大方给白玉梅添了嫁妆的事情，已经谢过好几回了。 “你不需要再跟我这么客气，也是玉梅傻，什么都告诉你，哪有未嫁人就把嫁妆都透给夫家的傻姑娘。”陶宛娘调侃道。 白玉梅跟陈连生都笑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跟玉梅能在京城落脚，也多亏陶大姐你给我们安排的这个差事。”陈连生真心说道，这里的工钱高，加上年底还有奖金，这才让他有在京城买房子的底气。当然也还是加上白玉梅那一份，以及典当了玉佩跟金饰。 “也是你们自己能干，这差事，别的人还不一定做的了。”陶宛娘说的也是实话。 “我同鲁能说了，玉梅，到时候你去把给萧家的那份钱挪出来，诺，拿着我的这个铭牌。”陶宛娘把自己在钱庄的铭牌交给白玉梅，这钱庄，存钱不用，取钱可要身份铭牌的。 白玉梅接过铭牌，她知道这里头有多少钱，对于陶宛娘这么直接把取钱的铭牌给她，她还有些手抖。 “陶大姐，你就不怕我卷了你的钱跑了吗？”白玉梅打趣道。 “钱要没了，都能慢慢赚，再说了，人与人之间的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陶宛娘笑道，这里是酒楼的收益，她之前的钱，以及皇上给的两百两黄金，可都在系统里。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随着外头客人陆续到来，陶宛娘就回厨房忙乎了，许久没有颠勺子，她还有些手生了。但是这种感觉，还是挺怀念的。不过发现王红玉跟几个学徒手艺也不差，陶宛娘就乐的放手了。 正走出厨房转悠，陶宛娘猛然看到走进摘星楼的那几个客人，顿时间，她以极快的速度闪回了厨房。 她就说嘛，这来酒楼，风险挺大，她竟然看到了鞑靼亲王。 “你这模样，是看到仇家了？”赵长生忙里偷闲，看到陶宛娘神色，忍不住打趣道。 “对，真的是仇家，这仇家来头不小，我要露面，那就是掉脑袋也有可能，杨大厨，若要见大厨的，今个一概你去。” 杨长生看陶宛娘模样，点了点头，但还是问道：“透露下，哪个是你仇家，我也好悠着点说话。” “鞑靼人，很显眼的。”陶宛娘脸色严肃道，“他们的身份比较敏感，是这次鞑靼来我朝和亲的人，那位鞑靼亲王博古，是要和长公主成亲的。可万万不可让他发现了我。” 厨房里的人都听到了陶宛娘说的话。 “娘，要不，你先回家！”厨房有个通往外头的后门，王红玉建议道。 陶宛娘想了想，也是，厨房里其他人忙得过来，她待在酒楼，万一被博古撞见，那真的会出大事。 “好，我现在就走，你去同鲁掌柜说一声，顺便跟门口的两个侍卫说一下，到后门找我。”陶宛娘立马从后门走了。 正巧，陈妍也走进了厨房寻陶宛娘。 她跟凌风在酒楼外，最先发现了博古一行人，但也是怕被认出，两人都特意没有做出大动作来。 得知陶宛娘已经从后门出去了，陈妍则立马折回去找凌风。 “是他，就是他，给我拿下！”岂料陈妍才走到前头，就看到鞑靼一行人朝着凌风追去，她顿时心里一沉，这是，被认出来了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可别被抓了啊 陶宛娘在酒楼后巷等着凌风跟陈妍过来，却不想陈妍出现在她身后。 “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从我身后出来？”陶宛娘咋呼道。 “凌风被认出来了，被鞑靼的人追捕，陶掌柜，我送你回去。”陈妍谨慎说道。 陶宛娘一惊，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赶紧走，凌风身手好应该能跑掉，可别落到鞑靼人手中，他们身份敏感，眼下时刻，要是被逮住了，只怕凌云洲都保不住我们。” 陈妍也知道这后果，立马护着陶宛娘离开了酒楼。 回到陶家半个时辰之后，凌风才出现，这让陶宛娘同陈妍也松了口气。 “看来后面几日，我们都不能出门了。”陶宛娘感慨道，“至少不要去酒楼。” “那鞑靼亲王认出来我，但是京城毕竟他们不熟，没有追上我。”凌风解释道，“可能接下来，他们就会在城里搜查了。” “哎，这长公主什么时候去鞑靼啊！”陶宛娘忍不住叹气。 凌风跟陈妍两人都沉默，两人也希望鞑靼人早日离开京城。 不仅是自己三人不好外出，沈莲跟小俏儿也最好不要出门，小俏儿倒是好说，可是沈莲呢，授课要在十五后，她还没来陶家呢！ 陶宛娘想了想，让张良去跑那一趟，提醒沈莲鞑靼亲王在京中，谨慎出行。 不便在京里，陶宛娘就想着去庄子里看看了。 庄子那边平日都是张良对接，所以待张良从沈莲那回来，陶宛娘做主，就要出城。一起出动，怕人多眼杂，凌风与陈妍就先一步出了城，在城外等候。 眼下还没开春，出城之后，所见处都是萧瑟。粮食多已经收割，春天的种子还没播下去，田地里看到的都是还没翻过的样子。 “张良，我突然想起来，年关的时候，也没给庄子里的人给点年货是。”路上，陶宛娘突然想起。 张良赶着马车，听到陶宛娘的问话，不由问道：“过年还要给年货吗？” 陶宛娘语塞，过了一会，才忍不住道：“大年初一，我不给你们每个人十两银子算是过年，酒楼的每个伙计都有额外一个月的工钱，张良啊，格局要打开啊！” 张良愣了愣，好像也是哦。“那……陶大姐，你身上带银子了吗？” “张良啊，以后你可是我陶家的大总管，如何让我手下的人做事做的满意，是你要考虑的事情。”陶宛娘语重心长道。 “陶大姐，你的庄子里，有吃有喝有的住，工钱也不少，活又不多，大家挺满意的。”张良直言道，“还有你这东家也不事儿，我看没有这过年多给钱，大家做事也乐呵。” 陶宛娘能说什么，庄子里都是老实人，的确追求不太高啊！ 到庄子上的时候，庄子里的人在吃饭，听到张良喊得东家来了，一个个都走了出来。 “林管事，东家来看你们了。”张良看到人出来，开口说道。 管事林壮实看到陶宛娘，立马上前对陶宛娘行大礼。 “东家好。” 其余两对夫妻都对陶宛娘齐声见礼。 “不用多礼，我就过来瞧瞧，还有，张良，新收的那片田地带林管事去看过了吗，今年也都要开始播种的。”陶宛娘和气说道，“林管事，如果这庄子里头还需要人手，你只要同张良说过之后，可以自行招人。” 说话间，陶宛娘拿出了五吊钱，嗯，也别问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之前去出远门，大年三十才回来，这是给你们五人过年的福利。”陶宛娘说着给了林管事。 这一吊钱，就是一两银子啊！看到陶宛娘出手，林壮实眼睛都瞪大了些，乐呵地从陶宛娘手里接过钱，对着陶宛娘连连道谢。 “多谢东家，东家真是大好人啊！”拿到钱的其他人虽然嘴上词不多，但都喜形于色，甚是满意。 一旁的张良有些诧异，比起家里跟酒楼里的，这里算少了，但是看到庄子上的人这么的开心，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或许，每个人的诉求都不一样。 “那个……东家，你们这个时辰过来，吃了吗？”林壮实不由试探问道。 “你们是还在吃午饭吗，那就先去吃，我让张良带着先去田里看一看。”陶宛娘见状，立马说道。她若在，怕是会让他们几个人不自在。 “你们先吃，我陪东家跟张管家去田里瞧瞧。”林壮实立马附和道。 陶宛娘见状也就点头，她也需要林壮实这个庄子的管事了解她名下的田地。 “林管事，大家平日做事，可有什么难处？”路上，陶宛娘开口问道。 “东家体恤，大家都挺好的，去年那十亩地的高粱，平日里大家并不怎么忙碌，就是收割的时候忙了个把月。”林管事如实说道，“如说有什么难处，那小的斗胆说几句。” “但说无妨。”陶宛娘回道。 “是这样，方才东家也说起人手若是不够，可以加，那陈阿牛夫妇，说起过家里的儿子已经十四岁了，能不能来庄子里做事。” “十四岁？”陶宛娘有些惊讶，但随即想想，又释然了。一些穷苦人家，孩子早早就干活了。 “只要是人勤快，性子也不坏的，林管事看着办。”陶宛娘说道，“这庄子上的人由林管事管束，自然若是出了纰漏，林管事懂得。” 林壮实立马应和，到了田地里头，他不由又问道：“东家，别个庄子里，种的都是稻子，那我们这十亩地，种的却是高粱，小的建议，是不是也种点稻谷，这样，东家的米不就可以自己庄子里产了吗？” “我是有这个想法，不是还有十五亩的地吗？种个五亩的稻子，然后再整个十亩的菜园子，到时候划区块，我从幽州带回来不少的种子，有些还是来自蛮荒之地的，你们给我种种看。” 林壮实的脸色一僵，不知道的东西也要种？ “东家，依小人之见，不如种个十亩地的稻子，五亩地的菜。”林壮实建议道。“这米才是最重要的啊！” 陶宛娘看向林壮实，倒是听进去了。不过以前在凌家村，稻子从来都是种一季的，她还不知道京城这边什么样。 “这稻子，一年种几次？”陶宛娘不由问道。 “一季稻子，一季麦子。”林壮实回道，“东家不知道吗？” 麦子啊，陶宛娘想了想，就由着林壮实了，这巡查了所有田地之后，陶宛娘觉得自己还要来几回才能定好哪里种什么。 “如果东家要买稻谷的种子的话，小人可以陪同。”林壮实隐晦般说道。 “林管事是怕我被人骗，放心，种子的事情我可以搞定。”陶宛娘笑笑，“林管事可能不知道，前年这个时候，我老家遭遇了大旱，我一家几口人，从山沟沟里逃荒出来的。” 林壮实自然震惊的很，完全没办法把眼前看着富贵的陶宛娘同一个逃荒的山里村妇联系在一起。 “是小的有眼无珠了。”林壮实谦逊说道。 “无事，林管事好好干，我等着你帮我这庄子做大做强。”陶宛娘笑笑说道，放眼望去，还真是寂寥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安心待嫁吧 城中鞑靼亲王博古，在城里暗搓搓地找陶宛娘几人。但是他一无姓名，二也说不出个缘由来，加上得知了此事的凌云洲，有意在阻拦，他根本就没办法大肆搜索。 “既然是在摘星楼发现的，那就天天上酒楼盯着！”最后，博古气急败坏地对手下说道，“我就不信，要是在京城逮到了人，我要带人走，这大越皇帝还能不给！” 博古到了京城之后，拿到了剩下的解药，在他吃完解药之后还找了御医查看，根本就没有中毒！所以，他完全是被那个女人给耍了！ “王爷，不能再找下去了，大越皇帝说了，过了十五，就该带大越公主回鞑靼了！” 博古气恼，但更像是重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那女人，奸诈的很，要是落到他手里，他一定会让她跪着求饶！“有本事她这辈子就不要再出现！”博古气呼呼道，“把人都叫过来，准备迎娶公主事宜。” 陶宛娘在忙于庄子种什么的问题，凌云洲则是被长公主搞的甚是头大。 事已定局，长公主必须嫁去鞑靼，不管长公主怎么闹，都不可能改变。 “皇上，你就这么恨我吗，我可是你的亲姐姐！”长公主在凌云洲处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又跑到了宫里向赵哲哭诉。 “皇姐，你也一把年纪了，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公主荣耀，难道不应该为江山社稷做什么吗？”赵哲已经被长公主闹了好几回，他都说不出什么新词来。 “江山，社稷，那是你的，不是我的！”长公主咆哮道，“皇上明明可以选一些宗室女的，为什么非要我去？” “皇姐，从小太傅所交，你都忘记了吗？父皇母后的教导你也忘记了吗？你出生在皇家，肩负着维护江山社稷的重担，你还真的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公主。”赵哲怒斥道：“你为了个凌云洲把自己搞的疯疯癫癫，要是你早些嫁给了凌云洲，早就没什么事了！” “呵，为什么鞑靼的人一来就知道长公主未嫁，皇上你就没想过吗？”长公主讽刺笑道，“一定是有人，就是有人看不惯我！” 赵哲皱眉瞪了一眼长公主，看不惯长公主的人很多。 “但是不能否认，你与朕一母同胞，是最尊贵的长公主！朕还听说，你竟然威胁凌云洲，到了鞑靼，要与我大越为敌。皇姐，你可知你说了什么胡话吗？” “凌云洲可真是你养的一条好狗啊！”长公主惨然一笑，“皇上，你多狠啊，心里藏着一个人，还能广开后宫，做你皇帝该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你就把人推到幽州去，我就是疯了，凌云洲负我，耽误了我，我还凭什么心平气和待他！” “现在你也负我，你们都等着，等我到了鞑靼，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长公主发狠话道。 赵哲微眯了眼，如果是这样的长公主……他心里有些发狠。 “皇姐，如果鞑靼发兵，朕想你的处境会更难的。”赵哲说道，“朕有凌云洲这等大将，幽州又有皇叔镇守，朕相信，你所摒弃的江山社稷，会有人帮朕守护！” 长公主愤愤地砸了御书房的一些东西，但她也发现她不管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要去和亲的事实。 “皇姐，如果你不听话，朕不介意让你乖乖上花轿的。”赵哲沉静的话语里，已然是带上了威胁。 长公主面色一僵，那段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日子，让她顿时脸色大变，更是有些不寒而栗，她的皇弟，是大越的皇帝陛下，这无情的帝王家，哪还有什么手足亲情！ “来人，将长公主送回公主府，大婚在即，皇姐就安生在公主府待嫁，切勿任性出府！”赵哲的意思，自然是要长公主禁足了。 长公主哀莫大于心死，笑的惨淡，最后无力地被侍卫送回了公主府。而赵哲，也甚是不厌其烦，不让长公主和亲，难道让他的小公主去吗？ 正月十五上元节，京城的热闹陶宛娘已经领略过了，自然不想错过，但是一想到鞑靼人或许还在暗中找她，她就忍了。 外面的热闹与她无关，陶宛娘同小俏儿，还有高翠娘，以及张良，杨柏加上两个小孩子，在家里烤全羊了。 滋滋冒油的羊肉，撒上椒盐跟孜然，再刷上自己调配的烧烤酱，那香味，肯定又飘到隔壁了。 “不去外面凑热闹也不错，至少陶大姐这手艺，外头是吃不到的。”张良感慨道，“杨柏，好吃，陶大姐的烤羊肉，一般人是吃不到的。” 杨柏猛地点头，虽然他来的时候，陶宛娘刚好要去幽州，但是他这个家丁做的，真的很轻松。 “张哥，东家，你们都是大好人，我杨柏可以在这里干一辈子。”杨柏狠狠咬了口羊肉，慷慨激昂般说道。 陶宛娘笑笑：“要没变故，大概你也能一直干下去。” 外头鞭炮声阵阵，也能看到天际那斑斓烟花，岁岁年年花相似，这上元节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的日子。 “砰砰砰！”大门被敲响，传来隔壁王富贵的声音。 “陶掌柜，你这家里，莫不是又在烤羊肉了？” “这狗鼻子！”陶宛娘忍不住发笑，张良已经起身去应门了。 王富贵跟王夫人来了，两人真是被烤肉的香味给吸引来了。 “来了，羊汤来一碗先？”陶宛娘也不意外，指着一旁锅里冒着热气的羊汤。 “陶掌柜，冒昧又来了，实在是这香味飘过墙头，别的人不好意思，我们二人算是脸皮厚了！”王夫人笑吟吟说道。 “街坊邻居这也没什么。”陶宛娘替两人各舀了一碗羊肉汤，“今个不是上元节吗，怎么没出去玩？” “每年都有，早就玩腻了。”王富贵说道，喝了口羊肉汤，大大满足。“还是陶掌柜你这羊汤热乎。” “大冷天就适合喝上一口，回头等天热起来，我这家里也来几回烤肉，到时候还请两位来品尝品尝！”陶宛娘说道。 “家里烤肉？”王富贵惊讶，“也是这样院子里？” “对，谁也没有说只能在灶台上做饭对……”陶宛娘就跟几人说起家庭烤肉来，伴随着她的介绍，其他人的惊叹，这上元夜，她倒也过的挺丰富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管生不管养啊 上元节一过，十里红妆的长公主就被迎出了公主府。鞑靼使团在前，高头大马的鞑靼亲王博古，也是一身红衣。 在京城百姓的目送下，由武将及近十人护卫护送的长公主带着侍从随嫁一共十八人，以及十八辆马车的东西，离开了京城。 “长公主这是为了我们大越国的百姓，若是护送长公主和亲的是凌将军就好了。”围观的百姓中，有好事者调侃着。 “皇上深谋远虑，若是护送的是凌大将军，只怕这和亲路上会出事。” “将军跟公主，那可是话本里时常有的。” 陶宛娘就在茶寮里听着那些八卦闲话，赵哲要是派凌云洲护送和亲，那还真有些丧心病狂了。不过，长公主这么温顺坐在花轿里，陶宛娘也怀疑，是不是赵哲做了手脚。 但这些关她什么事呢，她的两大仇家走咯，她又可以逍遥自在了！ 看完热闹，陶宛娘就开开心心去酒楼上工了，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酒楼，陶宛娘神清气爽地同所有人打招呼。 “陶掌柜，之前那些鞑靼人，天天来酒楼，倒是吃了不少钱。”鲁能也乐呵同陶宛娘说道。 “那敢情好啊，给我们酒楼创收了。”陶宛娘打趣道。 “可不就是，我让小二专挑贵的给他们。”鲁能笑道，“陶掌柜，那日后，你可以安心在酒楼做事了！” “嗯，应该没什么事了！”陶宛娘点头道。 只是她没在酒楼炒上一个菜，张良就来找她了。 “陶大姐，出事了。”张良神色凝重道，“你快回家看看。” “家里谁出事了？”陶宛娘一愣，立马问道。 “你走后没多久，有人敲了门，杨柏开了，看到地上有个孩子。嗯……是梁来福的儿子！”张良说道，“还有给小俏儿的信。” 陶宛娘倒抽了一口冷气，张心兰这是把儿子丢给俏儿了？ “赶紧回去，可别把小俏儿给吓到了。”陶宛娘不敢耽搁，立马同张良走了。 陶家，小俏儿抱着对她抓脸扯头发的小孩，一脸纠结。这……是她弟弟，同父异母的的亲弟弟。 “小姐，让我抱。”高翠娘看出小俏儿的难受，开口建议道。 小俏儿本来还想抱的，但是脸又被孩子拍了一下，她有些痛。 “给你。”把张牙舞爪咿呀咿呀的孩子递给了高翠娘。 “小姐，你不用担心，张良已经去请东家了，这个事情很快就能解决的。” 沈莲也已经来陶家给小俏儿继续授课，看到小俏儿神色，她忍不住安慰道：“俏儿，这孩子不是你的责任。” “可是，他是我的弟弟。”小俏儿皱着眉头说道。 沈莲一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长姐如母，若是爹娘不在，这孩子的确是要小俏儿养了。 “哇~”一岁多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在高翠娘怀里也是非常的不安分，这家里头，还有两个孩子，都被这突然大哭的孩子给弄得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饿了？”小俏儿担心问道。 “厨房里还有点粥，麻烦小姐去拿一下，我来喂。”高翠娘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说道。 小俏儿立马起身去厨房了，沈莲看着蛮横嘶吼的孩子，很是手足无措。 “高大姐，这孩子……”沈莲忧心道，“这怕会大大影响小俏儿的心境。”加上沈莲也在想，这么小的孩子，陶大姐……会养吗？ 高翠娘也不能确定，这个孩子，跟陶宛娘半点没有关系啊！ 小俏儿很快拿了粥来，但是喂进孩子嘴里，就被孩子给吐了。 “娘……娘……”小孩子口齿不清，但哭闹要娘，旁人都能看得懂。 “他想娘亲了，他的娘亲在哪里啊？”凌睿担忧问道。 “哥哥，他哭的好难过。”凌小凤也嘀咕道。 小俏儿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伸出手想要抱抱自己的弟弟，但是小孩子对她的排斥很大，手脚乱腾，好几次都打到了小俏儿。 “张哥已经去请陶大姐了，小姐别担心，一定能解决的。”杨柏一旁劝道，他还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呢。 小俏儿皱着眉头，一脸担心跟难过。 她已经十二岁了，怎么会不知道要陶宛娘养这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合理，可是这又的确是她的弟弟。 陶宛娘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孩子哭喊的声音。 “张良，你不是知道张心兰住哪吗，把这孩子送回去，爹死了，娘又没死，管生不管养吗？”陶宛娘气恼道，这孩子哭的这么大声，肺活量高的啊！ “这孩子我不敢碰啊，这么个奶娃娃，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张良无奈道。 “娘，这是我弟弟。”小俏儿难过说道，“他娘亲不要他了。”说话间，小俏儿拿出了随着孩子一并放着的信。 陶宛娘神色不悦地打开了信，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气笑了。 “对，这是你弟弟，怎么，你养？”陶宛娘倒不是针对小俏儿，只是觉得张心兰无耻。“俏儿，你才十二岁，你能养这个孩子吗？她明知道不可能的，但就是把孩子塞了过来，是吃准了你是个善良的主啊！” 信里，张心兰很直白地说了，梁来福已死，她还要改嫁，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只会乱她姻缘。既然小俏儿如今过的安好，就该承担起照顾亲弟弟的责任。 “这孩子哭什么？”陶宛娘不耐地看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孩子。 “这么大的孩子，都已经认娘了，可能知道他娘不要他了，难过。”高翠娘也有些无奈说道。 “小俏儿你怎么说？”陶宛娘再看向小俏儿，有些心塞。 “我……我……娘，我知道你没有养他的理由的，可是要是我不管他，他能去哪啊！”小俏儿难过说道，“他还这么小。” “谁说没地方去，还有慈幼院呢！”陶宛娘反驳道，“再说了，他亲娘说不要就不要吗？带上孩子，我找她去！”陶宛娘对张良道。 “陶大姐，这孩子……谁抱？”张良迟疑道。 陶宛娘瞪大了眼，怎么，要她抱？但是看看几人，高翠娘要在家里照顾两个小的，沈莲柔柔弱弱的样子，行，她嫌弃地上前，对哭着的孩子道：“不准哭，我带你去找你娘！”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只是不想做恶人 小俏儿跟着陶宛娘一道上了马车，看着陶宛娘同弟弟大眼瞪小眼，带着威胁跟恐吓，却丝毫没能阻止弟弟狂哭。 “娘，要不我来。”小俏儿看着不忍，开口说道。 陶宛娘干脆把人往马车里一放，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哭。 “熊孩子！”陶宛娘咬牙道，“这要是我的娃，我早就动手了。” “娘，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没有人要她了，能养他吗，我不想他去慈幼院。”小俏儿一路上都在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娘，我知道我还小，没有那个能力养他，所以只能求你了。”小俏儿望着陶宛娘，说的真切。“我……我少吃点，少做些衣裳，娘，以后大了，我会赚钱还给你的。” 陶宛娘看着小俏儿期盼的眼神，心里有些无奈。 “可是小俏儿，他现在已经是认得娘亲了，可能分开的话，有好些日子，会哭闹。”陶宛娘说道，“就算你待他再好，他也是向着亲娘的。” “当然，小孩子忘性大，加上他现在也小，以后谁待他好，他就跟谁亲。”陶宛娘如实说道，“可他的身份呢，你是我的干女儿，我可不想再收一个干儿子，特别是他跟我又不亲。” “我……”小俏儿哪能想那么多，在陶家，大家都说她是大小姐，若是弟弟来了……“娘，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挺烦的，先去见见这孩子的娘！”陶宛娘无奈说道。 小孩子大概是哭累的，坐在马车地上一顿一顿抽泣，脑袋就耷拉下来，打着瞌睡。 陶宛娘干脆就让他躺下了，马车里铺着毯子的。 很快，张良就驾着马车到了张心兰家，他下马车拍了拍门，里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们找人吗，来晚了，大早上的，一家子人就搬走了，听说这宅子也已经卖了。”隔壁的听到响动，走出来说道。 “搬走了，搬去哪里了？”张良一愣，之前没听说啊。 “不知道啊，这寡妇门前是非多，还是个年轻漂亮有钱的寡妇。”邻居啧啧感慨，“人家气性儿高着，不跟我们街坊打交道的。” 张良也问不出个东西来，只能回马车告知陶宛娘。 “我都听到了，这算盘打的是真好，铁了心的不准备要孩子了。”陶宛娘冷笑，真是个狠心的娘！“找不到人，我们回去。” 陶宛娘也是没办法了，这么个小东西，可真不能扔到慈幼院！ “娘，在我屋里搭个小床，以后我带他。”回去的路上，小俏儿主动说道。 “不可以，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陶宛娘断然拒绝，“去找个年轻点的大姐，来照顾他就好了。”陶宛娘说道，“小俏儿，娘如实跟你说，娘不喜欢他，他的亲娘才算计过我二儿子一家，他爹……” “算了，你们爹的事情就过去，但是我可不想当这小崽子的娘。” 小俏儿望着陶宛娘，纠结道：“那我该怎么办？” “把他放在东院养，吃穿用度我都不会亏待他，到了启蒙的年纪，也会让他受启蒙，但是小俏儿，你们两个的关系，我希望等你十八岁了再告诉他！” 陶宛娘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这孩子现在才一岁多，等到启蒙，懂事，早着呢！ “或者，你若能早早就独立了，能自个养家立业了，你也可以早早告诉他你们的关系。”陶宛娘给了小俏儿一个选择。 “娘，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小俏儿有些难过，“我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好受。” “第一，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广阔的胸襟的，你娘我，就没有。”陶宛娘如实道，“第二，他的不幸，是他爹娘造成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该去承担这个责任的。”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成了家里的千金小姐，自己的弟弟却没有享受到荣华富贵，但是，他至少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了。俏儿，你很善良，也很心软，但是娘希望你以后，多为自己想想。” 小俏儿听懂了陶宛娘的话，虽然不是很认可，但是她还是点头了。“娘，我知道了。” “你不用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好好跟沈夫子学习。”陶宛娘放柔了声音，耐心说道，“这孩子还小呢，你看睿儿跟小凤，不也是天天吃饱疯玩吗，他在启蒙前，也就是这样过，我们家里，又没有说谁看不起谁，谁比谁高贵的，对。” 小俏儿想了想，点了点头，的确，家里的确是这样。 “所以，只要你不去多想，这小东西也就不会多想什么。”陶宛娘安慰小俏儿道，“娘给你的，你都安心接受就是了，小俏儿，你是我的女儿哦！” 小俏儿多少又被安抚道，看着睡着都皱着眉头的弟弟，叹了口气。 家里多了个孩子，陶宛娘让张良去找个能够带孩子的女人过来，在这之前，又要麻烦高翠娘看一下了。 “东家，这孩子叫啥名字啊！”高翠娘收拾了东院的一间屋子出来，给孩子以及以后孩子的奶妈住。 “梁大宝，那信里也没写，反正他姓梁，就叫大宝！”陶宛娘敷衍道，“这白胖的，以前家里没少喂好吃的！” “东家，你是个好人。”高翠娘真心说道，“这孩子爹娘同你有过节，你也收留了他。” “不，我只是不想做恶人，恰巧，我有能做点善事的本钱。”陶宛娘笑笑道，养这么孩子，她一点也不吃力。 京城人多，张良很快就找了个年轻少妇过来，这妇人叫杨翠花，是城郊乡下人氏，因为孩子没了，自己被夫家给休了，她在街头卖身为奴呢。 “陶大姐，我都问清楚了，人还是挺老实本分的，对孩子也照顾。”张良说道。 陶宛娘让杨翠花走到跟前，左右打量了，最后说道：“我这边有个一岁多的孩子，是我故友之子，他的爹不在了，娘改嫁了，就在我这边养着了，让你带他，能带好吗？” 杨翠花点了点头，身上的破旧棉衣看着空洞，整个人冻的有些厉害。 “东家，我可以的，我会当自个的娃一样带的。只要东家收留我，我会好好做事的。”杨翠花干裂的嘴唇泛着血，拘谨又期待般看着陶宛娘。 “翠娘，这人先教给你带几天。”陶宛娘同高翠娘说道，她让张良找人，是去人牙子那里找个能干活的，看样子，这人还是张良街上捡的。 高翠娘应下了，招呼杨翠花交代事情，却也是在帮陶宛娘探这个人的底，毕竟陶家现在家大业大，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不怀好意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摘星楼的独一无二处 望京摘星楼的郑德又来了，之前没谈妥，这次他带着诚意来了。 “陶掌柜，望京一别，已有数月，你们这摘星楼的生意，是更好了。”郑德看着摘星楼客流如云，伙计们做事风风火火，真是满眼的羡慕。 “听说四方城跟幽州都要开摘星楼了，陶掌柜，我思前想后，不如，按你说的，加个盟！”郑德堆着客套又有些讨好的笑，眼神还在摘星楼里四处看。 陶宛娘也不打趣，将郑德请到了白玉梅做事的屋里。 “玉梅，把我拟好的加盟合约拿出来。”陶宛娘对白玉梅说道，“郑掌柜请坐。” 郑德看着屋子里那一架子的书籍，有些莫名头大。 “陶掌柜，怎么，你们酒楼的人还要看书？”郑德好奇问道，“我自幼看书就头疼，大字都识的，连一起了我就认不得。” “学无止境吗，也不都是书。”陶宛娘随意道，很快，白玉梅就找出了陶宛娘要的合约。 “目前签好合约的，就是四方城朱家，可能没几日后，他们也会来京城，四方城会在酒楼的外形上，以及内在的装饰方面都同这摘星楼一样。等一切弄好之后，这边的菜色那边也会同步。” 陶宛娘平静说道，“当然，这个时候，幽州的摘星楼已然在建了，所以，大越国内，到时候会有多家摘星楼。” “那我的酒楼可是已经在开了，总不可能推倒重建！”郑德立马提出异议。 “郑掌柜先看合约。”陶宛娘说道，“我的建议就是你可以将酒楼整顿一下，毕竟到时候你们所有的菜单都要换掉，厨子上手也要一段时日的。” “停业整顿？”郑德一愣，“那得损失多少钱啊！” “郑掌柜，你的眼光要放大……”陶宛娘微笑，缓缓说道，“你打出去的就是京城摘星楼的名声，但是来过我们这的，都会知道你那不正宗，你就不想显得更加的名副其实吗？” “我们摘星楼的菜色也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根据时令都会做调整，嗯，就是我调的。”陶宛娘不谦虚般说道，“想要做真正的摘星楼，是不是也得跟上我们呢？” 郑德来时已经想好了，但还是想着争取一下，现在可好，酒楼还要停整一段时日，但是又不得不说，陶宛娘说的挺对。 虽然之前说自己只认字，但是郑德看起合约来还是挺专注的。 “加盟的话，每年都要交钱啊！”郑德看着，又有些心疼，三千两银子，这都能开两家酒楼了！ “对，每年一次，还要接受我们总店的巡查，但是郑掌柜是生意人，想想就能知道，这笔买卖亏不亏了！” 一旁的白玉梅也没有出去，就静静地听着陶宛娘说服人，她眼中露出沉迷神色来，陶大姐好厉害啊！ 与郑德说了近一个时辰，最后，陶宛娘满意地带着郑德去了一个雅间。 “郑掌柜，祝我们合作愉快。”合约签了，这三千两加盟费也不是一次性掏的，一千两的定金，郑德能带回去整个摘星楼的图纸。 “郑掌柜现在雅间稍坐，我去让人给你上一些摘星楼的特色菜来。”陶宛娘笑着说道。 郑德心疼啊，一千两银子就那么交出去了，换回来这些个图纸。“陶掌柜去忙，我先一个人静静。” 陶宛娘退了出来，去厨房给郑德做了几个菜，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太多，那自然是招牌硬菜，加上一个小荤，再小素加汤咯，顺便，卤味拼盘上一份，糕点上一份。 郑德最后还是满意的离开了，还打包带走了一份精致的糕点。 “陶掌柜，鲁掌柜，我会在京城住上一夜，明天再来打扰啊！” 鲁能虽然不在现场，但是对于陶宛娘把郑德说服了，还是相当满意的。 “陶掌柜，这么说来，望京的摘星楼真的要名副其实了！”鲁能说的有些憧憬。 “对，鲁掌柜，你到时候也可以去门店视察了！”陶宛娘笑道，“不过，我还是需要你安排些人手。在跑堂中，选一个能够管束所有人，又比所有人都能说会道的；然后你若是巡查门店，可以带上助手，或者，他能够代我们去巡查门店的，他要对摘星楼有绝对的了解。” 陶宛娘同鲁能说了她要的一个酒楼组织架构，一些词，她不能说的太标新立异，她怕鲁能听不懂。 鲁能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陶宛娘哪来那么多念头，不过，这次说的比以前更加直接了，嗯，感觉有培养人接手活的意思。 “陈连生倒是不错，假以时日，若是摘星楼多了，他也可以去巡查。”鲁能说道。 “那就看鲁掌柜怎么教了。”陶宛娘说道，再闲聊了一些别的，陶宛娘就去厨房忙了。 才开春，蔬菜类甚少，陶宛娘想着自己庄子里的土豆，番茄，青菜，白菜，还有几味辣椒，才刚种下，成熟还要些时日呢！对于这个年代没有的东西，她都是从交易系统里买的，对外则是说幽州买的，来自外族。 摘星楼的菜，到时候更显独一无二，她会让加盟的，都不会后悔。 陶宛娘在酒楼跟庄子两头跑，每天都很忙，这般就忙到了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时候了。庄子里那边，该种的都种下了，陶宛娘提供的稻谷种子，根本就不是市面上买得到的。 林壮实虽然很惊讶，但是个谷粒饱满的种子，怎么看都是上上品，而能够种这样的稻子，那个庄稼人心里不欢喜呢？ “东家，你放心，我一定让大伙儿给你一个丰收的秋天！” 云娉婷同朱宴带着两人各自的侍卫，终于到了京城。 “朱宴哥哥，我们是直接去摘星楼，还是找个地方住下。”四方城那边，是正月底出发的，云娉婷觉得跟朱宴出门，还没同陶宛娘去幽州来的有趣。 “先找个客栈住下吗，难得来京城，不先玩一玩，你不觉得有些可惜吗？”朱宴看着人潮涌动的京城，心情有些起伏，四方城繁华，终不及京城的。 “是有些可惜，那就玩。”云娉婷戴着纱帽，朱宴说怕她的容貌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仙……仙女 阳春三月的京城，美不胜收，朱家在京城有商行，他这少东家来了，免不了要应酬。 云娉婷跟着朱宴去了两回，觉得很是枯燥，加上听闻这三月京城什么游园会，什么护城河泛舟，她就有些心动了。 “娉婷，你想玩，那就先去玩，有安风跟白桃护着你，我也放心。”朱宴看出云娉婷的心思，也就不强留云娉婷随他一道应酬了。 “走咯，我们去玩。”云娉婷如同脱缰的马儿一样，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走在京城的长街上。 琳琅满目的铺子，各色花式的物品，云娉婷也是花钱如流水的主，看到喜欢的就买，没一会儿工夫，安风跟白桃两人手里，都提满了大包小包。 如此行事，云娉婷自然也被别人给盯上了。 “姑娘，看你不像是京城人士，京城真正有意思的东西，都不在这些街边铺子里。”走出铺子，一名妇人就凑到云娉婷身边道。 “哦，那有意思的东西都在哪里呢？”云娉婷好奇问道。 “姑娘要是信的过我，我带你去瞧瞧。”妇人笑嘻嘻道，“这上等的胭脂水粉，其实都不会放在铺子里卖的，那些个富贵人家小姐夫人，都是找人定制的。” 云娉婷纱帽下的嘴角抽了抽，这人骗鬼呢？ “大姐，你可别骗我外地人。”云娉婷甜甜说道，一旁安风已经把那个想要趁乱摸走云娉婷钱袋的人给拿下了。 “虽然我是外地来的，但是本小姐也不是榆木脑袋，离我远点，否则，我就把你们送官！”云娉婷听到被安风拿下那人的惨叫，依旧语气温柔得对妇人说道。 那妇人见状，立马撒丫子走开了，囔囔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一片好心的。” “滚！”安风将扒手给丢了出去，冷着脸呵斥道。 这点小插曲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云娉婷继续玩的心情，但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就发现，有一小队人跟着他们，看样子，跟之前的是一伙的。 “大小姐，要不，我们回去。”白桃提议道，“在京城生事不太好。” “又不是我想生事的。”云娉婷低声道，“白桃姐姐，我知道你很厉害的，到时候好好教训他们，我可是四方城的大小姐！” 白桃无奈，但也只能顺着云娉婷，三人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很快，前后就被堵上了。 “外地人也敢在小爷的地方撒野，识相的就把身上的财物交出来。”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个棍子，甚是嚣张说道。 云娉婷眨了眨眼，她在四方城，从小到大出门，也没见到过这么嚣张的人啊！ “安风，白桃，他是在敲诈我们吗？” 她见过土匪，见过幽州动乱，可是像眼前这伙地痞样子的，她还真没见过。 “王大强，你们在干什么？”突然间的一声喝，让一群地痞有些慌，云娉婷循声望去，说几个男人跟两个公差。 “杨松，你都已经不管这一片了，你想什么？”王大强看到公差不敢呛声，但是看到杨松几个人是很不客气说道。 杨松哼了一声，开口道：“是，我是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是这一带的街坊邻居，以前是我罩的，怎么着，在公差面前你们还想欺负人吗？” “杨松，你现在就是摘星楼一个臭跑堂的，你牛气什么？”王大强不甘心地说道，这个外地人很有钱的。 摘星楼，云娉婷听到了，她插话道：“摘星楼，是你们京城最有名的那个酒楼吗？” “对，就是京城最有名的！”杨松自豪应道，“王大强，我就是跑堂怎么了，我现在每个月都有工钱，还有休息，不像你们，饱一顿饥一顿，走出去还被人嫌弃。” “杨松，你找死！”王大强红了眼，就想上前教训杨松。 “嗯哼！”公差咳了咳，开口道：“怎么，想当着官府的人打架斗殴？” “哼，走！”王大强还不至于那么蠢，恶狠狠瞪了杨松一眼，就带人走了。 “诶，小哥，你是摘星楼的？”云娉婷想去摘星楼了，立马叫住了杨松。 杨松先同两公差道了谢，再看向云娉婷，应声道：“对，我就是摘星楼的，你谁啊，大白天得戴个帽子，也没多大日头！” 云娉婷干脆就摘下了纱帽，笑吟吟看着杨松，清甜道：“小哥，摘星楼，在哪我，带我们去！” 杨松的眼睛都直了，结巴道：“仙……仙女……！” “我不是什么仙女，我跟你们陶掌柜陶大姐认识，你带我们去。”云娉婷温柔的声音，让杨松打了个哆嗦。 “我……我今天……休息。”杨松看都不敢看云娉婷，“不过，也可以带你去。” “那就走！”云娉婷笑道，“虽然朱宴哥哥说等一等，但是我不想等了，安分，白桃，我们去摘星楼吃好吃的！我跟你们说哦，陶大姐的手艺真的非常棒。朱宴哥哥那么老奸巨猾的人，都选择跟陶宛娘合开摘星楼，那是因为有利可图啊！” 安风跟白桃一副无言模样，自家大小姐，人聪慧，看事情通透，但就是理不清自己的心意。 杨松跟几个同伴走在前头，杨松还不忘回头多看云娉婷几眼。 “诶，小哥，你不用偷偷看我，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叫云娉婷，四方城城主的女儿。”云娉婷发现杨松的举动，也没有不悦，反而是坦然道。 “我第一次来京城，朱宴哥哥说戴上帽子少些麻烦，嗯，我也知道我自己很好看的。” “姑娘的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杨松说道，语调有些飘，原来是千金大小姐啊！ 云娉婷的姿色极为出众，走在街上，都能引来别人回头，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摘星楼门口。 “你们进去，我们几个今天休息，有别的事情。”杨松可不想休息天还被拉去干活。 云娉婷嗯了一声，刚上前几步，又回头道：“你叫杨松对不对，我记住了，我会跟陶大姐说，你帮了我们！” 杨松的脸红了，有些扭捏般道：“不用客气。”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美人谁不喜欢呢 云娉婷一踏入摘星楼，就让人眼前一亮，跑堂们都愣了一会儿，才有人上前接待。 “客官三位吗？需要雅间还是大堂？” “给我雅间，我知道你们进雅间的要求，嗯，同陶大姐说一声，四方城云娉婷来了！”云娉婷入内后，也是四下张望了一二。 大堂中有假山流水，有着氤氲水气，台上有个女伶在弹琴，这调调……挺附庸风雅的。 “客官这边请。”跑堂带着云娉婷三人穿过大堂，到了楼上雅间。“客官是等我们陶掌柜来，还是先点菜？” “等陶大姐。”云娉婷也不急，还在看着雅间的摆设。 跑堂退去后，也是立马去厨房告知了陶宛娘四方城云娉婷来了。 “娉婷来了？”陶宛娘有些惊讶，“是不是一个长相极美，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的？” “对对对，陶掌柜，真的是一个极美的姑娘，声音也好听，脾气也好，就是她身边的两个侍卫，沉着脸，有些不客气。” 还真是云娉婷啊！陶宛娘轻笑一声，换下围裙，擦了擦手，就同跑堂去见人了。 “陶大姐！”看到陶宛娘的一刻，云娉婷是立马起身，欢喜地走到陶宛娘面前。“陶大姐，我可想你了。” 美人撒娇，的确受用，陶宛娘笑道：“怎么就你一个来，朱公子呢？” “朱宴哥哥要先看看家里这边的生意，我闲着就到处逛，正好先来你们酒楼瞧一瞧。”云娉婷说道，还绘声绘色地将自己遇到地痞的事情说了。 “陶大姐，京城的地痞好像也就耍嘴皮子的，安风跟白桃还没动手，你们酒楼的跑堂杨松带着公差到了，把人给吓跑了。”云娉婷笑呵呵说道，“那个杨松，是你们的跑堂！” “对，是我们的跑堂。”陶宛娘点头，“京城虽然繁华，但是人多混杂，你们还是小心些好，你们三人的话，我就做主给你们上菜了。” “好的，陶大姐，我要吃你们最拿手的。”云娉婷立马点头道。 “行的，那你们先稍等，我让人上点冷盘小吃。”陶宛娘说道，也不急着问四方城开摘星楼的事情。 来了个大美人的事情倒是传的很快，厨房里，几个学徒都跟陶宛娘打探这大美人的来历。 “那是四方城城主的千金，的确国色天香，天人之姿。”陶宛娘不吝啬夸道。 “那……来京城做什么呢，人可有夫婿？” 陶宛娘看了眼问话的学徒，浅浅笑道：“娉婷待字闺中，不过……想娶她的人估计从四方城都能排到京城了，她挑不过来啊！” “这么美，要不，待会我去上菜？” “还是我去，让陶掌柜如此称赞的大美人，一定是天仙下凡，我也想开开眼。” 看着争先恐后的几人，陶宛娘想笑，美人啊，谁不爱呢！ “红玉，你去！”陶宛娘对王红玉说道，“你们几个，可别冲撞了美人。” “什么情况，美人不也就是个女人吗，至于吗？”杨天生见人心浮动，忍不住嘟囔道，“陶掌柜，之前听说四方城要开摘星楼，难道是这个女人开？” “那倒不是，不过，谁知道以后是不是她的呢？”陶宛娘笑道，“杨大厨，你可别看不起女人哦！” “哼，像你这样的女人少。”杨长生哼道。 陶宛娘在所有菜上齐后好一会才去云娉婷在的雅间看了看。 “如何，这几个菜符合你的口味吗？” “陶大姐，很好吃啊，那是不是四方城的摘星楼开了之后，也能做出这样的菜？”云娉婷猛的点头说道。 “菜谱我都会给你们的，就看你们找的大厨能不能做出来了！”陶宛娘说道，“如果你们的大厨做不出来，我这边，自己教的学徒出师后，他们要是愿意，也可以去那边做大厨。” 云娉婷想了想，还是很有信心道：“四方城也不小，总不会找不出个能做菜的厨子。” “你这么想就对了。”陶宛娘点头道，“我们还有一些饭后甜品，如果你还能吃的话，我就让人给你上。” “陶大姐，这顿我吃的太饱了，要不，容我歇息会？”云娉婷俏皮道。 “自然可以，也可以走的时候，打包带走，对了，你们在哪投宿？”陶宛娘问道。 云娉婷立马说了投宿的客栈，感叹道：“我得催朱宴哥哥早日过来同你协商好，然后回四方城建酒楼去。” “对了，我们选好了一个旧的酒楼，朱宴哥哥家的，准备拆掉了，陶大姐，你应该知道在哪的。” 听了云娉婷说的话，陶宛娘回想了一下，倒是个好地方，不过，那酒楼也不旧，反正朱家有钱，她就不多过问了。 “陶大姐，你家在哪啊，我也挺想小俏儿跟沈夫子的，她们还好吗？” “我家啊，说了你也不知道，这样，你再稍坐一会，我这边不忙了，就带你回去看看。”陶宛娘说道。 “那太好了！”云娉婷欢喜说道。 陶宛娘就先去忙了会，索性所有人都能上手，眼下也没什么难的菜，她就干脆带着云娉婷几人去自家做客了。 “陶大姐，你家很大啊，要不，我住你家！”进了陶家没多久，云娉婷不由提议道。 “住我家，那你的朱宴哥哥呢？”陶宛娘调侃道，“平日里，我跟我儿子媳妇都是在酒楼做事的，只有晚上回来。家里有家丁，还有两位看孩子的妇人，以及小俏儿跟沈夫子。” “朱宴哥哥吗，自然是住客栈了，他一个男人，又忙得很，总不好像我这样厚脸皮的。”云娉婷笑嘻嘻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陶大姐，可以吗？” 陶宛娘倒真没关系，就唤高翠娘去西厢整三间屋子出来。 “沈夫子就住在西厢，小俏儿每日都是到西厢沈夫子这边上课，那你们也就住这边！”陶宛娘带着三人到了沈莲屋前。 “沈夫子，小俏儿，故人来访，出来见见！”陶宛娘敲开了沈莲的门。 看到云娉婷，小俏儿顿时欢喜不已。“云姐姐！” 沈莲也是浅笑望着云娉婷，活色生香的美人，谁见了不欢喜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 沈莲的往事 云娉婷是真的打算在陶家住下了，还打发了白桃回客栈拿她的东西，同时告知一下朱宴。不过白桃回去的时候，朱宴尚未回来，白桃只能先取了东西，再回去等。 “娉婷去了陶家？”朱宴回来之后，得知云娉婷连人带东西都搬走了，很是吃惊。 “不错，我们小姐去了摘星楼，与陶掌柜久别重逢，她就提出去陶家住了。”白桃回道，“朱公子，属下就是在此处等候你说这事，话已带到，属下就先去小姐处了！” 朱宴一时惊讶之后就恢复了常态，倒是没有反对。 “既然娉婷喜欢住那边，那就安心住几日，白桃姑娘托句话，等朱某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去摘星楼拜会陶掌柜，协商四方城摘星楼事宜。”朱宴温文尔雅般说道。 白桃应声，就离开了客栈。到了陶家，将朱宴的话也带给了陶宛娘。 白日里陶宛娘依旧去酒楼忙事，云娉婷则是在陶家同沈莲跟小俏儿相处。 “沈夫子，春光明媚，你倒是带小俏儿出去走走啊，顺便带上我。”云娉婷觉得无趣时，缠着沈莲说道，“安风你认得的，身手很好，能保护我们，白桃也是厉害的很。” 沈莲倒也不是顽固的夫子，云娉婷说的也没错，春光明媚，不可辜负。 “那行，你们远道而来，我知道这个时候，京城有一处园子，百花齐放，还有人放纸鸢，甚是热闹好看的。”沈莲说道，“小俏儿，我们一道出去转转！” “好的。”小俏儿哪能不同意啊，最是欢喜不过了。 张良本来不放心沈莲同小俏儿出门的，但是看到云娉婷两个侍卫一同，他也就不说话了，只能目送几人离去。 “张哥，你不是担心吗，为什么不一起去？”杨柏有些奇怪。 “那姑娘美的跟天仙是的，你张哥在一旁都觉得没脸。”张良如实道，云娉婷美的很，让他不太敢凑前。 杨柏认同，但是他觉得美人再美，也跟他无关啊，这么想，自然也没什么压力。 “张哥，其实我觉得，人家也不会看我们一眼的。” “说什么大实话，干活去。”张良有些感慨，自己以前可是土匪头子，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但比不上在陶宛娘这边做护卫来的见识多啊。 沈莲一行人出现在留芳园里的时候，还是引来不少目光的。 沈莲清冷秀美，云娉婷却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两人相伴走着，着实让园子里的男男女女都能看上几眼。 相对于云娉婷的习惯，沈莲有些尴尬。 “我倒是谁，原来是沈夫子啊！”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沈莲的脸色一僵，但随即神色如常说道：“刘侍郎，刘夫人，好久不见。” 男人看着二十七八岁，身边夫人大肚如罗，见到沈莲，两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沈莲，许久不见，你还是独自一人吗？”刘蕴良看沈莲的眼神有些不寻常。 “沈莲，如今我有孕在身，夫君身边倒是缺个贴心的人，你若是愿意，我就让夫君一顶小轿迎你进门。”刘杨氏虽然说笑着说道，但话语出口，却是让沈莲眉头皱起。 “刘侍郎，刘夫人，我与你们早就毫无瓜葛，我怎么过怎么活，都与你们无关。”沈莲神色不悦道。 “就是，你是谁啊，我们沈夫子有才有貌，你还想让她做妾，你怕是脑子进水了！”云娉婷气呼呼说道。 骂人的话从云娉婷口中说出来，还真不难听，刘杨氏瞪了眼云娉婷，却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 “抱歉，沈莲，你我之前的婚约虽未成，但是看你孤苦一人，我家夫人才会这么说，大家都认识，其实也是想照顾你一二的。”刘蕴良开口解释道，“既然你无心，那我们就不再提了。” 说完，刘蕴良拉着刘杨氏从沈莲身边走过，但是明显他又回头了，却不知道是在看沈莲还是云娉婷。 “呸！”云娉婷淬声道，她虽不知缘由，但看沈莲不满，就对那对夫妻有了成见。 “沈夫子，无关的人说的话，都不要放在心上。”云娉婷安慰沈莲道。 “谢谢云姑娘，你真是人美心善。”沈莲强颜欢笑道。 “沈夫子，要是他欺负你，我们告诉娘，娘会帮你的！”小俏儿也安慰道。 沈莲牵强笑了笑，故作轻松道：“犯不着，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人。” 走了几步，沈莲又开口道：“刘蕴良，是我之前的未婚夫，我的父亲算是小有名气的儒生，当年他进京赶考，拜在我父亲门下，父亲看他未来可期，就做主将我许配给了他。” 云娉婷跟小俏儿都安静看着沈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后来他真的高中了，还进了工部，被当时上峰的千金杨韵看中了。他果决退了跟我的婚事，与杨韵成亲了！”沈莲说道，“我的父亲本就身体不好，那之后就故去了。我自幼在父亲熏陶下，也算是博览群书，没有了婚约之后，我为父亲守孝三年，后来又托父亲好友，去了几家做女夫子。” 沈莲说的平静，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那些爱恨情仇，她都放下了！ “呸，真是个狗男人。”云娉婷气恼道，“沈夫子，这种人，你该庆幸没有在一起。” “嗯，我是庆幸！”沈莲点头道。 “沈夫子，别难过，娘说过，女人自己过得好，就没男人什么事。”小俏儿拉了拉沈莲的衣袖，打气安慰道。 “你娘说的没错。”沈莲点头道，不过再抬头，她神色又有些尴尬了。 凌云洲是被海兰缠的紧，又听了手下说这里女人都喜欢来，就陪着海兰过来了。 一些花花草草，草地上有人放纸鸢，这有什么好玩的？ “沈夫人，那人是谁？”云娉婷循着沈莲的目光望去，有些好奇。 “那位是凌云洲凌大将军。”沈莲说道。 “是我娘孩子的爹。”小俏儿补充道。 云娉婷顿时来了兴致，陶宛娘的前夫啊，那可要好好瞧瞧！ “走，我们上去打声招呼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自讨没趣 凌云洲也看到走上前来的绝美少女，他正纳闷自己不认识这么号人的时候，看到了身后的沈莲跟小俏儿。下意识地，凌云洲环顾四周，陶宛娘会不会也在？ 云娉婷只是肆意得打量了凌云洲，然后也看了看凌云洲身边的海兰，还啧啧两声。 沈莲跟小俏儿不能当做没看见，只能上前打了声招呼，但是眼神也忍不住瞄向海兰，好年轻的小姑娘，这凌将军是不是有些…… “哦，就你们啊！”没看到陶宛娘，凌云洲莫名松了口气。 “陶大姐还在酒楼做事，这位云姑娘是陶大姐的客人，我们就一起出来走走。”沈莲解释道，“大将军倒是好雅兴。” 凌云洲很尴尬，特别是海兰特意来到自己身边，笑着同人打招呼道：“我是大将军府的海兰。” “哦！”沈莲不知道海兰是谁，但还是忍不住发出意味深长般的感叹。 “海兰是我的救命恩人。”凌云洲解释道，但说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同沈莲她们解释什么。 “哦！”云娉婷也发出带着很浓个人意味的感慨来。 凌云洲眉头皱起，缺根弦的钱锋拿着个纸鸢快速走了过来。 “将军，纸鸢买来了，你放不？” 凌云洲顿时感觉无地自容，他，堂堂大将军，不惑之年了，居然被人撞见，要放纸鸢。 “要放你自己放！”凌云洲说完，愤愤离开。 “大将军！”海兰快步上前，留着拿着纸鸢的钱锋一头雾水！ “哟，小俏儿，要不，这纸鸢给你！”钱锋把纸鸢递给了小俏儿。 “谢谢钱大人。”小俏儿倒是欢喜接了过来，“夫子，云姐姐，我们放纸鸢去！” 沈莲跟云娉婷点了点头，从钱锋身边走过。 “没想到这大将军一把年纪了，喜欢小姑娘啊！”云娉婷低声说道，“难怪陶大姐不要他！” “大概……可能是！”沈莲了解的不多，本不予置喙他人，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心里震动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原来还有这个癖好，难怪陶大姐不喜欢。 沈莲倒不会陶宛娘面前说什么，云娉婷也就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她无意去陶宛娘面前提及凌云洲。 但是凌云洲回了将军府之后，左思右想，第二天，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去解释一番。 陶宛娘在酒楼做菜，听到雅间客人要见她，倒也没多想，只发现这雅间客人是凌云洲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点菜，吃饱结账回家。”陶宛娘没好气说道。 凌云洲打量着陶宛娘，看她气恼模样，试探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你不清楚吗？”陶宛娘讽刺道，要是直接说他来了，她才懒得见。 “那个……我跟海兰真的没什么，你气恼，是不是介意我跟海兰？”凌云洲小心翼翼问道，心里又有些小窃喜。 什么乱七八糟的，陶宛娘没同意锦州，嫌弃地打量了凌云洲，很不客气道：“你脑补什么东西，你跟海兰关我什么事情？” 凌云洲也一愣，随即问道：“难道昨日她们遇到我同海兰的事情没跟你说？”继而他连忙补充道：“并非我跟海兰两人，钱锋也在的，她大伤初愈，想出去走走，我是被硬拖去的。” “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管你去哪，跟谁去的，她们是谁？”陶宛娘烦躁中带着疑惑问道。 凌云洲这才发现，他是自讨没趣来了。但既然开了口，他只能如实说道：“昨日在留芳园，我遇到了你家小丫头和她的夫子，还有一位长相出众的少女，我怕她们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 “第一，沈夫子跟小俏儿，还有娉婷，都不是嘴碎的，做不出背后说人坏话的事情。”陶宛娘正色道，“二来，你的事情，我朕的不感兴趣。” 陶宛娘的不耐神色，凌云洲也已经见多了，他已经闹了个无趣，当下只能掩饰道：“对对，是我心胸狭窄了，陶掌柜，我一个人来的，简单上点就好了，就是给我装一份糕点，我带回家。” 陶宛娘也不在意凌云洲的语气，应下之后，就利落走了。 “以后他来找我的话，就不要跟我说了。”出了雅间，陶宛娘对跑堂说道，“凌大虎呢，以后他的事情跟凌大虎说就好了！” 又过了一日，朱宴总算来了，合约早就在四方城的时候签好，他这次来，是实地观摩，拿摘星楼的图纸。自然，他不忘让人去请云娉婷一道出现。 “陶掌柜，来迟几日，还请陶掌柜莫怪。”朱宴温文有礼地说道。 “朱宴哥哥，你可算忙完了，我都吃了摘星楼好几顿了，顿顿不重样哦！”云娉婷是被朱宴的侍卫从陶家请过来的。 “娉婷很喜欢摘星楼的饭菜？”朱宴温柔看着云娉婷问道。 云娉婷点头，却是笑着看着陶宛娘。“陶大姐的手艺太好了，经她手做的菜，就感觉特别好吃。” “我酒楼的杨大厨手艺也不差，加上我的几个学徒，算是我手把手教的，我不在的时候，摘星楼的口碑也一直极好。”陶宛娘说道，“你们四方城想必能找到大厨，正好娉婷尝过我的手艺，到时候，大厨手艺如何，就看娉婷怎么说了。” “这招好啊，朱宴哥哥，听到没，我说好吃才是好吃的。”云娉婷立马欢喜说道。 朱宴宠溺望着云娉婷，应了一声。 陶宛娘又同朱宴说了开店的细节，云娉婷也在场，插上几句，三人谈了近一个时辰，最后，朱宴也给了一千两的定金，正好又是饭点，自然是在摘星楼吃上一顿了。 只是这谈完了事情，朱宴跟云娉婷就要回四方城了。 朱宴倒是还好，云娉婷格外的不舍，小脸上失落的表情也显露无遗。 “娉婷，是我不好，这几日忙着，也没陪你在京城好好玩一玩，若是你还不想走，那……” “不，我们回去，早点建摘星楼，我想要在四方城里，吃到陶大姐手艺的菜，朱宴哥哥，吃完这顿，我们就回去！”云娉婷却是心痛又坚定地说道。 朱宴一愣，随即笑开，倒也随着云娉婷的意道：“那行，你不是也喜欢吃糕点吗，带些糕点回去，路上吃！” 第三百三十章 又一笔黄金进账 四方城同望京的两家摘星楼加盟店算是定下来了，现在就等那边酒楼开工了。 菜谱还在编撰中，眼下酒楼还没好，菜谱自然也没过去，陶宛娘跟两边谈好的就是，下一个一千两银子，交接菜谱的时候给。 加盟店的银子还没来，赵哲来了摘星楼，低调中透着不平凡，带来了两百两黄金。 “皇上，你这该不会是要让我现在就去幽州了。”陶宛娘看着金子，开口问道，她回京才多久啊！ “那倒没有，朕就想知道，你平日里与那边可有书信往来？”赵哲问道，“若是没有，那就写信过去好吗？” 陶宛娘知道这不是来征求意见的，这是来要求的。 “皇上是有什么公务交代吗？皇上的圣旨让驿站送达不是更快吗？”陶宛娘试探问道。 “公务朕早就发了密函过去，皇姐和亲，势必经过幽州的。”赵哲说道，“朕与萧毅也算是一同长大，皇婶也从未吃过苦，到了那边，到底过的如何，他们都不会同朕说的。” “陶大姐，朕想让你以摘星楼事务，问一问他们近况。” 听着赵哲的话，陶宛娘心里有些无语啊，就这点事？ “皇上，你若亲自写的信，相信他们会更加感动的。”陶宛娘故作不知般说道。 萧毅自嘲笑笑，萧毅同他决裂的模样，始终鲜明；皇叔怒斥他的样子，他也记得，若是他询问近况，那边肯定以为他惦记着萧毅。可是他都说了，只要他在位，萧毅就不能进京，他断了自己的后路，束缚住自己那种不能宣泄的念想。但是，对萧毅的思念，日日萦绕心头。 “陶大姐，你不懂。朕将皇叔一家逐出京城，他们一定对朕埋怨上了。”赵哲缓缓开口道，“但是皇叔辱骂朕，还想要殴打朕，为了堵住言官之口，也为了不让瑞王府不至于有恃宠而骄的名声，朕也是不得已的。” 呵，真是冠冕堂皇的很啊！陶宛娘也不好去说赵哲什么，萧毅不知道的时候，他坑了萧毅三个媳妇呢，还让萧毅克妻名声传遍京城，谁叫他做的那么绝的。 “民妇愚钝，不懂那些。”陶宛娘开口道：“就是这信，民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写。难道就问他们过得怎样？幽州动乱可有改善？” “都可以，萧毅同他妻子……是否和睦？”赵哲说的有些晦涩，陶宛娘故作听不懂。 “上回见到，两人感情挺好，红珠是个直性子又特别倔的人，她都愿意同萧毅生死与共，两人怎么能不好呢？”陶宛娘说道，“要是能有个一儿半女，那就更好了！” 赵哲的紧握的拳头里，指甲已经抠破了掌心，让他看着萧毅与人成婚生子，着实煎熬。 “倒是可以问问。”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平静的很。 陶宛娘偷偷看了眼赵哲，神色真平静啊！要不是自己知道赵哲之前心狠，还真以为他跟萧毅是真兄弟感情呢！ “民妇……试试。”陶宛娘有些为难模样。“要现在写吗？” “嗯！”赵哲应道。 “那皇上稍等。”陶宛娘心中编排着赵哲，面上却也是半点不显。去拿了纸笔，陶宛娘当着赵哲的面，写了一封信，类似家书一般。 赵哲接过细细看了，虽然白话浅薄直接，但条理清晰，说了摘星楼事务，继而引到日常，倒是看不出任何生硬。 “不错，陶大姐还写得一手好字。”赵哲说道，“就是有个别误字。” “有吗，我不知道啊！”陶宛娘无意反驳，她那写得不是错别字，是简体，她虽然繁体简体都会，但写得快了，自然而然就写了个别简体了。 “但这就无疑是你亲笔，想来那边收到也不会有什么怀疑。不过……”赵哲抬眼看向陶宛娘，“你为何是写给皇婶的？” “啊？这不对吗？我要是写给王爷，会不会不妥？”陶宛娘不解问道，“若是写给萧毅，这……男女有别，总觉得不合适！” 也是，赵哲虽然只想知道萧毅的事情，可听陶宛娘这边一说，倒是觉得合理了。 “很好，这信，朕会让人送过去。”赵哲拿走了信，“陶大姐，上菜！” “好，好的！”陶宛娘立马应道，刚转身走了几步，立马折回。“皇上，我的金子！” 赵哲失笑，示意陶宛娘把小箱子搬走，他忍不住打趣道：“陶大姐，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谁叫民妇一个女人带着全家呢？”陶宛娘叹气，“吃穿都是钱啊，在京城啥不用钱，我都干脆在城外买了田地，自个种稻子了，一家人吃的，买米也不是小数目。” 陶宛娘哭穷模样，让赵哲有些忍俊不禁，他可听说陶宛娘不缺钱的。 “陶大姐，朕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催朕给足金子呢？” “没，没有，民妇哪敢啊！”陶宛娘立马否认，心里却不由补充道，知道了也还不赶紧点。 赵哲笑笑，倒是不为难陶宛娘了，看着陶宛娘捧着箱子出去，他又无奈摇了摇头，倒是个有意思的妇人。 陶宛娘将金子暂时放在了白玉梅那处，看到这一箱子的金锭子，白玉梅真的是瞪大了眼。 “陶大姐，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才多少，还有呢！”陶宛娘不在意般说道，“玉梅，你先帮我放一边，我去做菜。” 白玉梅崇拜看着陶宛娘，她可是见识过陶宛娘说服人的本事，这进账的银子真像雪花飘一样。“陶大姐，我觉得跟你真的跟对了，跟着你，不差钱的。” “嗯，聪明！”陶宛娘笑笑，就去厨房忙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陶宛娘抱着这一小箱子，王红玉很是好奇，不由问道：“娘，这里头是啥，你这么宝贝？” “就是宝贝，你也别多问。”陶宛娘可不想自己的身家都被人知道，“你跟大虎不是明日休息吗，让张良带你们去我的庄子上看看，张良以前不是种地的，很多庄稼情况都不认识，你跟大虎去瞧瞧回来告诉我。” 王红玉立马应下，她知道陶宛娘有庄子，但还真不知道在哪里，种的啥。 “娘，若是去庄子了，那……大鹏跟小云那边……”王红玉试探问道。 “他们又不是在我的庄子里，你就别管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干啥啥不行，眼力劲也没有，活该别人算计了！”陶宛娘很嫌弃地提及自己的二儿子。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们想孩子了 陶宛娘庄子里种的东西，跟别家的不一样，去年那十亩地的高粱，让周围的农户都很好奇，今年正常些，种上水稻了。 佃农们坐在田埂上，看着陶家庄子里的苗子，都觉得有些不一样。 “你们家的苗，看着特别的壮实，这是用了啥法子？” “没啥法子，东家给的种子，种下去就这样。”陈阿牛说道，田里，自己那十四岁的儿子还在拔水草。 “你们东家到底什么来路啊，今年比去年又多了这么多地？” “东家是个大好人。” 凌大虎跟王红玉，还有张良，由管事林壮实陪同着来地里看，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陈阿牛，这是东家的大儿子，大儿媳，来瞧瞧地里。”林壮实介绍道。 陈阿牛立马起身见过几人，憨憨笑道：“林管事，大伙儿都会我们地里的苗子好奇。” “东家给的种子，就是比一般的饱满，没什么好奇的。”林壮实说道，再是同凌大虎夫妻道：“这五亩地，种的是稻子，现在才把秧抛下去。” 凌大虎跟王红玉的神色是震惊的，高粱地十亩，稻子地五亩，自家娘到底有多少田产啊！ “还有吗？”凌大虎试探问道，张良也没说娘有这么多田地啊！ “还有五亩，种了些菜，不过也都刚发芽，还看不出什么来。”林壮实说道，“三位这边请。” 凌大虎同王红玉面面相觑，娘可什么都没说啊！ 到了菜园子那边，凌大虎看到有几个人在照看，他细细看了看，同王红玉摇了摇头。 “媳妇，我居然不认识这种的啥。” 王红玉也皱眉，他们都是从小地里长的，这是什么竟然不认识。 “东家说，是一些在幽州拿到的种子，可能来自外族，让我们都种下。”林壮实解释道，“不过，这边是黄瓜，茄子，冬瓜，丝瓜，然后东家拿过来的种子，说是有什么西红柿，土豆，还有一些她说不知道的，这五亩地的蔬菜，到时候东家说，酒楼要用。” 凌大虎惊讶，陶宛娘都不曾跟他们说起过这个。 “大哥，嫂子！”远远的，来自自家弟弟凌大鹏的声音把凌大虎吓了一跳，再放眼望去，就看到了凌大鹏同周小云正急急往这边赶来。 “大哥，真的是你们！”到了跟前，凌大鹏气喘吁吁道，“我同小云在地里干活，远远看过来，觉得像你跟嫂子，就跑过来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帮娘看看，庄子上的庄稼长得怎么样，你们不是在爹的庄子里吗，怎么……跟这很近？” “可不就是吗。”周小云回道，她倒是又瘦了些，似乎回到了生孩子之前的模样。“娘的庄子也在这边吗？大哥，大嫂，要不你们回去跟娘说说，让我们来娘的庄子上做事。” “小云，我看你气色不错啊，怎么说起这个来？”王红玉担心自己男人一口应下，回去说给娘听，说不定还被娘数落一顿，就有意问道。 “爹跟娘的不都一样吗，我们要是来娘的庄子里，也好时常见见你们！”周小云说道，其实还是凌大鹏说起，在娘的庄子里，清闲，事情不多。 一旁的林壮实有些惊讶，这后生居然是东家的儿子？ “张管事，这位真的是……”林壮实低声问张良道。 张良点了点头，倒也不隐瞒。 “前年把人放你这，没跟你说他的身份，也是东家要求的。这二儿子在他们爹那边，他们归爹管。” 林壮实惊讶，这说得好像东家跟男人…… “东家跟孩子的爹，合离的。”张良补充道。 “你们的事情我们看情况问，娘最近挺忙的，你看都让我们来帮她查看了。”王红玉说道。 周小云也在看凌大虎跟王红玉，自己两口子种地的，跟大哥大嫂两口子城里酒楼做事的，似乎就不一样了。就连身上穿的，好像也差很多。 “大嫂，我……我想孩子了！”周小云哽咽道，“不像你跟大哥，日日夜夜都能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我跟大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智儿了。大壮还那么小，他是不是把我这个娘都忘记了？” “呃……小云，孩子就在爹那里，你们同爹说嘛。”王红玉说道，心里腹诽，谁把孩子大冬天扔将军府门口的，怪谁呢？ “大哥，大嫂，你们回家替我跟小云说说话，我们可以在庄子里做事，就是孩子，让我们见一见也好！我们终究是孩子的爹娘啊！”凌大鹏哀声叹气道。 “哦，我同娘说说。”凌大虎是一口应下。 “大鹏，小云，嫂子说句不好的话，娘跟爹，前段时日又闹翻了，你们求到娘跟前去，怕会惹娘生气。”王红玉开口道，也是提醒自己男人。 “对，娘都说以后爹要是去酒楼找她，她都不见。”凌大虎想起来，连忙应道。 “我们两个既然跟着娘过，也不能跑到爹那里说什么。”王红玉一副为难的模样。 “也是，娘还撂下狠话，让酒楼里所有的伙计都要知道，爹要是去酒楼她，她一概不见。”凌大虎也补充道。 凌大鹏跟周小云一时语塞，还是一旁的张良开口说道：“庄稼看的都差不多了，该回去回复陶大姐了。” “对，对，我们该回去了，小云，大鹏，你们总有空回京的，这种事情，当面同娘说比较好。”王红玉立马应道。 “大哥，这片地是不是也是娘的？娘的庄子下，到底有多少地啊！”凌大鹏望了望菜地，有些心动，又有些后悔，分家什么的，当初自己怎么想的啊！ 凌大虎也是头一回来，他憨憨道：“我也不知道，娘从来没跟我说起过，今日我跟红玉看了都惊讶，大鹏，你在娘的庄子里待过，你应该更清楚！” “我也不知道，冬天的时候，根本就没做什么活。”凌大鹏嘟囔道，“那个，大哥，大嫂，不管有没有用，你们帮我跟小云在娘面前提几句，我们……想娘了！” 张良冷眼看了看，陶大姐啥都好，就是儿子们不怎么上道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嫁人又如何 陶宛娘在幽州的时候，试过几次火锅，回京之后倒是搁浅了，只她左右想想，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再加上日渐转暖，火锅在这个时候推出，有些晚了。 家里这边，白玉梅抽空同陈连生结了亲，虽一切从简，但陶家上下也是好好的热闹了一番，欢欢喜喜地送白玉梅出嫁了。 恰逢陶宛娘休息，这春日暖阳的，躺在院子里晒日头，也是极为惬意的事情。 沈莲同小俏儿就在一旁陪陶宛娘说话，顺便，小俏儿给陶宛娘展示一下自己的所学。 “这琴弹得不错，还是沈夫子教的好。”陶宛娘听着点头道。 “是小俏儿学的勤。”沈莲回道，“陶大姐，这日渐晴朗，我也想带小俏儿踏青，但……”沈莲说道，她还是担心安全问题。 “那就去呗，我知道沈夫子担心的，如今京城，我大抵上也没有什么仇家，你们出门让张良陪同，大体上不会出事。”陶宛娘说道，“再则，遇到麻烦不也还有每日巡逻的公差吗，不要吝啬求救就是了。” 沈莲张了张嘴，还是没有继续说，家中老仆前几日来告知，那刘蕴良去了她家。 “沈夫人，你有什么麻烦要说出来哦！”小俏儿鼓励道。 陶宛娘这才多看了沈莲几眼，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但沈莲在她家算半个自己人，自己人的事情就不算闲事了。 “沈夫子，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陶宛娘开口问道。 沈莲想了想，便是将那刘蕴良的事情简单说了。 “我虽不知他的来意，但此人我也不想有过多交集。” “工部侍郎刘蕴良是，沈夫子是想让他得到什么教训吗？”陶宛娘听完便是问道。 沈莲摇了摇头，倒是说的坦荡：“说不上教训，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对他早已没有任何感情，断然也说不定怨恨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自然而然的，我说不得他什么。” “不怨，不恨？”陶宛娘不由问道，沈莲竟然想的这么开？ “陶大姐，十年了，我早就过了那个时候了！”沈莲笑笑道，“我所求的不过是平平淡淡过好每日而已。” “沈大夫，你年纪不大，这心态倒是老成的很。”陶宛娘调侃道，沈莲也不过二十七八年纪，正是女子最好的时候，却是如此心如止水，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沈夫子，所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不知你这般度日好不好，但日后若是有所求，尽管开口。”陶宛娘道：“一日为师终生如父，你对小俏儿的授业之恩，我这个当娘的也是记得的。之前同你说过，若是哪天你不想当女夫子了，我若能提供的，都会提供。” 沈莲感激看着陶宛娘，浅笑说道：“陶大姐，谢谢你，你果然与众不同。” “哦，这话怎么说？” “以前东家夫人，一边提防我，一边规劝我早早嫁人，说女人不嫁人便是不正经的。”沈莲自嘲道，“她们找不到我的错，就编排我的年纪来，仿佛我这般年岁了还没嫁人，就该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少理会那些个长舌妇，女子嫁不嫁人，都是自己的选择。”陶宛娘嗤笑道，“我这边年岁了，不也有人觉得不嫁人就有罪吗。” 沈莲与陶宛娘四目相对，都是笑出声来。 “那我以后也不嫁人了！”小俏儿出声道，“我要像娘跟沈夫子一样。” “别！”陶宛娘同沈莲异口同声道。 “俏儿，娘不是不嫁人啊，娘要没嫁过人，怎么会有儿子？”陶宛娘说道：“娘呢，只是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加上太忙了，忙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也是，没有遇上让自己心之向往的人，不如就自己一个人过。”沈莲也说道。 十二岁的小俏儿不太明白，但是看看陶宛娘，又看看沈莲，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般的神色来。 “你还小，等你到了十八岁，再看你自己怎么想。”陶宛娘打趣道，“黄毛丫头一个，你懂什么。” “陶大姐，有客找。”张良前来禀报道。“是花家酒坊的花曼如带着她弟弟一道来了。” “那就请过来！”陶宛娘说道，“俏儿你跟花家姐弟不也熟的吗，一并在。” 花曼如带着长高一大截的花满楼前来，是来跟陶宛娘说其他酒楼订购了多少酒的事情。 “小俏儿，许久未见了。”花满楼见到小俏儿，微笑着打着招呼。 “楼哥哥。”小俏儿轻柔唤道，倒也是欢喜了。 “不过我这回可不能陪着你玩了，我要跟姐姐学对账呢！”花满楼低声同小俏儿说道。 “我才不需要你陪着玩，我也是要跟娘学的。”小俏儿嘀咕道。 一旁的沈莲含笑望着青春年少的两人，什么也没说。 “陶掌柜，我都做了账本，你瞧瞧。”花曼如把账本递给陶宛娘，“花酿喝过之后，酒楼那边很多人都定了，就那紫阳楼，还搞了个品酒大会。” “挺不错啊，说明你这花酿，喜欢的人挺多的。”陶宛娘当然开心，只要花家多卖酒，她就多赚钱啊！ “都是陶大姐给的酿酒方子，不过既然高粱能酿酒，那我在想，桃花酿酒，会不会更好一些。”花曼如说着自己的计划，提及酿酒，她眼里放光。 “想做就去做，桃花酿会比这高粱酿的酒温润一些，也喝不醉，若酿出来了，你可以打造一个噱头。”陶宛娘建议道：“比如就说这是女子专喝的酒，女子喝了桃花酿，面若桃花春带色……” 陶宛娘是信手拈来，一旁的沈莲知道陶宛娘有才，但不知道陶宛娘还能如此随性而发。她倒是来了兴致。 待到陶宛娘跟花曼如谈好，送了花家姐弟离开，沈莲便是开口说道：“陶大姐，我知道我能干什么了，以后若是酒楼，抑或你的其他东西需要诗词作添的，我想我可以代劳。” “这叫包装，嗯，以后必不可少，沈夫子，我看好你！”陶宛娘赞许道，这沈莲很有眼光跟头脑么！ 第三百三十三章 胡搅蛮缠 春日里何处不风景，便是那探过墙头的红杏也在告诉人春意闹。 沈莲还是带着小俏儿，由张良陪同出门，京城有诸多消遣散步的园子，沈莲找了个寻常人去的多的地。 湖边杨柳依依，小俏儿甚是愉悦地在草地上玩耍，沈莲看着此情此景，很有一番吟诗一首的冲动。 “沈夫子，我好像看到有几个人在对你指指点点。”张良对沈莲低声道。 沈莲微微皱眉，四下看了看，就看到了刘蕴良的夫人，那身怀六甲的刘杨氏。这该是怎么样的孽缘，让她选个地方，都能选到一块去？ “不要理会她们就是了。”沈莲只能装作没看到。 “就是她，我家老爷之前定过亲的，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也没个婆家。”刘杨氏却是在丫鬟的搀扶下，同一些妇人在各自丫环仆妇的陪同下，缓缓走过来。 “我知道她，之前不是刘员外家做过女夫子吗，听说跟刘员外，嗯，你们懂的。” “长的是不错，一把年纪不嫁人，怕真有问题。” “我呢，也不是个善妒的人，看她年岁大了，就提议我家大人续个前缘，纳个妾，呵人家还看不上呢！”刘杨氏讥讽道。 沈莲隐忍不发，但张良就忍不住了，他又不是真的什么好说话的人！ “放你们的狗屁，一个个长舌妇，就知道说人是非，也不怕遭报应。”张良沉着脸喝道。 “哟，我算知道为什么不嫁人了，这是有相好的！”其中一个妇人立马鄙夷道，“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要没个关系谁信呢！” “大妈，你眼神不好，我就在边上啊！”小俏儿脆生生道，敢说沈夫子坏话，她可不想忍。“我们沈夫子好着呢，可不像你们，整天无所事事，说人是非，就跟村口的大妈大婶一样。”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口无遮拦，沈莲，上一回也见你带着，总不会是你……”刘杨氏面色不悦说道。 “刘夫人，请慎言！”沈莲沉住气，只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姓陶，叫陶玲珑，我娘是陶宛娘。”小俏儿堂堂正正般说道，“沈夫子是我的夫子，张叔是我家的管事，你们不明白就胡乱说，不是长舌妇是什么？” “这孩子牙尖嘴利的，沈莲，你教出来的就是这样？”刘杨氏指责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学什么男人做夫子，也不怕误人子弟。” “刘夫人，我沈莲靠自己所学，授业解惑，又与你何干？”沈莲反击道，“你对我的敌意，怕不是当初抢了我姻缘而心中有鬼？抑或是成亲之后那些内宅之事将你蹉跎，见我如今依旧神清气爽，容颜犹在，心中更加不安？” “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的老爷同你定亲时身上并无功名，如今他是工部侍郎，如你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寡女子，对男人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刘杨氏鄙夷说道。 “就是，仗着姿色能有多少恩宠，刘夫人，无需同这种人多说什么，看她以后年华老去，还能有什么底气。” “你们这些个女人，一看看也不照照镜子，以为穿金戴银，脸上抹粉就好看吗，跟沈夫子比起来，你们就是些庸脂俗粉！”张良很不客气说道，“嫁了人就安生在家相夫教子呗，跑外头来抛头露面，是想红杏出墙吗？” “放肆！”刘杨氏喝道，“匹夫无耻！” “来啊，别说我不打女人，我看你们都不像女人！”张良摆出打斗姿势。 “沈莲，你好自为之！”打架这种事情，刘杨氏可不敢，闹大了见官，可是会闹笑话的。 “刘夫人，你怕她，我们可不怕，这女人看着就不是正经的。”刘杨氏不想闹大，但人群中的李夫人就不一定了。 陶宛娘，那不是摘星楼的掌柜吗，自己表哥的紫阳楼本来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但有了摘星楼之后，紫阳楼就不行了。 “还有这小丫头，怕是有娘没爹，才会这么刁蛮。”李夫人轻视道，“怎么着，说你们几句还不行，想打人啊，刘夫人身怀六甲，万一被你们吓出个三长两短，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李夫人！”刘杨氏不依了，拿她腹中孩子说事做什么？ “哎呀，刘夫人，你也别信这女人说的，这要没她的小心思，你家老爷会想纳她为妾？这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不多吗，非要一个半老徐娘的不成？”李夫人挑拨道，“我跟你说，八成就是这女的背后给了你们老爷一点点示意呢！” “你信口雌黄！”沈莲与这人素不相识，听到对方如此话语，心里甚气。 “哟，这是恼羞成怒了，要没被说中会这样？”李夫人讥讽道，“刘夫人，我看哪，八成就是这样。” “也是哦，刘大人可是工部侍郎，若要纳妾，自然是选那二八年华的清白姑娘，干嘛要这种大龄未嫁的。” “刘夫人，你长点心思哦，可别让她骗了。”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沈莲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们都给我闭嘴！”沈莲怒喝道。“刘杨氏，你听清楚了，我沈莲不管是嫁鸡还是嫁狗，或者是终身不嫁，都跟他刘蕴良无关。” “你说我家老爷是不如鸡，不如狗？”刘杨氏也来气，“好你个沈莲，我家老爷是朝廷四品大员，岂是你随意侮辱的？” 沈莲无语，一旁的张良更是无语，这群女人摆明了就是想欺负人。 “沈夫子，小俏儿，我们走！”张良说道，“再待下去，我真的要打女人了。” “不许走，你要不给我道歉，你就不许走！”刘杨氏拦在了张良面前，然后又捂着肚子大喊起来：“打人了，有人殴打朝廷命官的孕妻，来人啊！” “沈夫子，她好无赖，张叔又没碰到她！”小俏儿也无语了。 “那就……见官！”沈莲气恼道，“我们堂堂正正也不怕！” 见官！张良心里咯噔一声，但随即也硬气道：“对，见官！”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们的稻子被人看上了 若不是来的都是同僚夫人，京兆尹还真不想受理这种妇人吵嘴的事情。 但是被告的竟然是陶家的人，那陶宛娘虽然只是一个商妇，但是他可是很清楚，陶宛娘是大将军凌云洲的发妻不说，就连宫里那位，也是挺看好陶宛娘的。还有那摘星楼，之前有瑞王府照拂，现在有大将军府照拂啊！ “大人，这陶家的家丁，对刘侍郎的夫人出言不逊，更要动手打人。”李夫人率先说道，“这种刁民，必须严惩。” “大人，李夫人所言过激，他们一众人对民女出言讥讽，还对俏儿这般稚龄孩童出言侮辱，张良是陶家护卫，为民妇与俏儿出声而已。”沈莲不卑不亢说道，“民妇敢问，我们何罪之有？” 京兆尹尚未开口，李夫人冷哼一声，不满道：“说的好听，要真动手了，现在就不是你能开口的时候了！” “肃静！”京兆尹大拍惊堂木，“刘夫人，你可有事？” “本夫人腹中胎儿多动了动，许是被吓到了。”刘杨氏不悦道，“大人，公堂之上，他们这些个庶民都是不跪的吗？” 真是没事找事！京兆尹心里明白的很，但刘杨氏说的在理。 “大人稍等……”京兆尹正要开口，公堂外，是传来喊声。 刘蕴良同一干同僚急急走入公堂，刘蕴良对京兆尹作揖道：“大人，这案子消了，我带我家夫人回去。” “对，消了消了，妇人之间的吵嘴罢了！”其他几个男人也都说道。 真是笑话，打狗还要看主人，那陶宛娘是可以随意招惹的吗？ “跟我回家，不要在外面给我惹事，你是想以后，摘星楼都不能去了吗？” “就是，以前闹归闹，现在都闹到官府来了，你是想被我休了吗？” 沈莲看着公堂上就开始吵闹起来的夫妇，不由嗤笑，这就是夫妻。 刘蕴良安抚了刘杨氏，再是欲言又止地看向沈莲。 京兆尹见状，全当没这个案子，喊着退堂，自己借口走了。 出了府衙，沈莲看到了一旁等候的摘星楼掌柜鲁能。 “鲁掌柜。”沈莲上前说道，肯定是陶大姐知道了，做了什么。 “沈夫子，小俏儿，还有张良兄弟，回家！”鲁能见三人无恙，和善说道，“陶掌柜说了，不用想太多，家里人在外面不犯事就不用低人一头。” “多谢鲁掌柜！”沈莲感谢道。 “沈莲！”安置好了自己的妻子，刘蕴良喊住了沈莲，人也是走了过来。“沈莲，我夫人是好意，知你一个无枝可依，就想让我纳你为妾，你也知道，如今我是从四品的朝廷命官，并不辱没于你！” “刘大人，我沈莲出自书香门第，还不至于沦落到为人妾！”沈莲气的真想动手。“刘大人若是真的敬爱你的夫人，就不该有这种心思。” “沈莲，你何必呢！”刘蕴良自然是对沈莲有那么几分心思的。 “刘大人，你又何苦呢？你既有如花美妻，又何必来强求民女？”沈莲讽刺道，“偌大一个京城，该是什么样的孽缘才让我遇到你们？” “这次回去后，我定烧香拜佛，让我已故的父亲保佑我，从此与你们二人再不相见！” 沈莲说的果决，让刘蕴良脸面挂不住，但是他还是忍了！ “沈莲，你好自为之！”刘蕴良沉着脸说道，说完就走开了。 鲁能看着沈莲同小俏儿被张良驾车离开，他若有所思般看了看那刘蕴良，这事回头得同陶掌柜说说。 他们开酒楼的，就是认识的人多，瑞王一家人走之前可叮嘱过，决不能让陶掌柜受委屈了。 陶宛娘是在第二日早上同沈莲说起这事的。 “那工部侍郎既然如此不上道，不如给他点绊子如何？” 沈莲摇头，说的实在：“陶大姐，我只希望日后同他互不相干，他是官运亨通也罢，仕途受损也罢，我都不想去管。你也犯不着因为我去同一个朝廷命官作对。” “我哪有那个能耐啊！”陶宛娘笑笑，“沈夫子真大度。”瑞王府之前在京城的人脉，都是告诉她了，她可以用上一用；另外，凌云洲她是不会找的，但是皇帝还欠她六百两黄金还有一个要求呢！ “是不需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多费一点心思。”沈莲说道：“陶大姐，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在乎那个人。” “也罢，若是日后那边再为难你，我就真不客气了！”陶宛娘道，还是暗搓搓地敲打一下！ 沈莲谢过，只是接下来一段时日，她有些不太想出门了。 陶宛娘没有同沈莲明说，到了酒楼之后，就同鲁能说起过这事。 “陶掌柜你放心，该怎么做我都知道！”鲁能不愧来自瑞王府的，早就暗中去办了。“那工部侍郎想纳妾，定是公务不够繁忙，想来让他忙些就好了！” 陶宛娘深以为然，可不就是嘛！ 望京那边传了信来，郑德在把酒楼重新装饰了，说能不能派个厨子过来学习。 陶宛娘自然应下了，她都能给菜谱，自然是不怕人偷师的，摘星楼更多的是以后的创新，而不是眼前的这些。 望京摘星楼来的厨子叫陆三七，一问才知道，是郑德的小舅子，倒也是个手脚勤快的小伙子。 很快，四方楼那边云娉婷也写了信来，告知酒楼已经动工，不过她还是苦恼到底嫁给谁。 快到夏天的时候，幽州也来信了，陶宛娘看完之后想着宫里那位是不是也要出来了。 不过，赵哲没来，倒是庄子里头，林壮实来了趟京城找陶宛娘。 “东家，不得了了！”林壮实是在酒楼里见到陶宛娘的，一见面他就直呼呼。 “什么不得了，你好好说。”能让林壮实到京城来的，陶宛娘觉得事情肯定不小。 “就是我们地里的稻子，长得比别家好，颗粒比别家饱满，官府的人看中我们的稻子了！”林壮实说道，“说是什么户部一位管老百姓粮食的官想要我们所有的稻子！” 第三百三十五章 要做就做独一无二的 “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陶宛娘让林壮实先稳下来，让他把事情再详细说一遍。 等林壮实说完，陶宛娘又开口问道：“我们那一亩地能产多少粮？” “几乎没有空谷，预测这一亩地大概能丰收七八百斤！”林壮实种了一辈子的地，就没看过这么好的谷子。 “那寻常的稻田，一亩地收成多少？”陶宛娘问道，在以前凌家村，一亩地能有两百斤都不错了。 “京城这一带，收成的好的，一亩地有四百来斤，东家，我们的谷子的确要的多。”林壮实说的又有些自豪。 能不是吗，这稻谷种子，可是她在系统里对比了好几家选的。 陶宛娘琢磨着，官府要征她的粮，她也不能不给，但不能白给啊。说白了，这可是利于百姓的生计，她没有理由不给的，但是……不能白给啊！ “那下回你就直接说，是我的田地，你做不了主的。”陶宛娘说道，“你让那谁来找我。” “好的，东家，我估摸着总该给自家留点是。”林壮实又说道。 “那肯定的，五亩地，他能全征去，留一亩地自己吃加明年还要种呢！”陶宛娘吩咐道，“我们的菜地呢，这过了几个月，该可以摘了一些。” “可以是可以了，那……派人送些过来？” 陶宛娘想了想，说道：“等我有空自己去一趟，一些日常的菜，你们平日里都可以自行采摘。” “好嘞，那……什么土豆，西红柿……能吃吗？”林壮实问道，那些见都没见过啊！ 陶宛娘有些想笑，倒不是笑林壮实不懂，而是想到日后这些的大用处，就开心。“我瞧瞧，后日，我休息，我会来一趟，到时候拉一些回来。” “好嘞！”林壮实想着事情交代完了，就准备走，但被陶宛娘叫住了。 “来都来了，就在摘星楼吃一顿，你在屋里等着，我去让人给你上几个菜。” “这……这不太好，东家，我看着也不像是能在酒楼吃喝的啊！”林壮实拘谨道。 “不用自我菲薄，安心候着！”陶宛娘说道，就先去忙了。 田里的谷子还没熟，户部侍郎石天宝也不急，还是等着看最后的收成。而且他也打听到了，那庄子的东家叫陶宛娘，这个陶宛娘么，还是大将军凌云洲的发妻。 几番牵线下，石天宝就在凌云洲府上谈事。 虽然是同僚，但是石天宝之前也没跟凌云洲打过交道，这回想着让凌云洲从中调和，他一个户部的小官对上当朝大将军，着实有些紧张。 “你是说你发现有家田地里的谷子长得非常好，想要把这家的谷子征了，培育种子，广泛种植？”凌云洲听着眼前这个看着干瘦的男人说的，有些不明所以，“这同凌某有什么关系？” “嘿嘿，大将军，下官打探过了，这田地是陶宛娘的，就是您那位……” “打住，陶宛娘的？”凌云洲明白了，“她还种谷子？”去年种的不是什么高粱吗，酿酒的。 陶宛娘开酒楼不够，还种谷子去了，她一个女人，就不知道停下来享受吗？ “五亩稻子，几乎很少空谷，这要是成熟了，产量是别家稻子的倍数呢！”石天宝兴奋道，“要是大越百姓种的稻谷都是这样的，那还会有饥民吗？” “你来找我，是想我去当说客？”凌云洲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打扰陶宛娘了。 “官府呢也不会白拿百姓的谷物，但是户部一直挺穷的，所以……” 凌云洲扫了一眼石天宝，户部穷，骗谁呢！ “行，回头我去探探口风。”凌云洲说道。 “若是凌大人不介意，下官也可一起前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下官很想知道，这位陶宛娘的稻子，为什么能这么好。”石天宝厚着脸皮说道。 凌云洲想到陶宛娘每次见自己都没有好脸色，那有个外人在，或许能好一点，就点了点头。 “那……去摘星楼坐坐？”凌云洲建议道。 “现在？”石天宝也一愣，没提前准备啊！ “怎么，去见个人还要挑日子？”凌云洲不满道。 “也不是，听说这位陶宛娘，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摘星楼的大厨，跟昔日瑞王府交好，还有，连皇上都会去摘星楼坐坐。最神奇的就是，她的庄子上，种的东西跟别人家不同，所以，这么个神奇的人物，我总有些不太好意思。” 石天宝嘿嘿说道，那稻谷，他真的是爱不释手啊！能培育出这种谷子的，绝对是人才！ 凌云洲看石天宝模样，皱起眉头来，黑瘦模样看着挺猥琐的。 “那去不去？”凌云洲嫌弃道。 “去去去！”石天宝捋了捋袖子，有些激动道。 摘星楼里，陶宛娘用土豆跟番茄又做出了好几种新菜。 土豆这东西，可以炒，可以炸，还能蒸，可以切条，也可以弄成小圆子，撒点孜然，椒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陶掌柜，这小东西是不错，但是就你的庄子地里有，你怎么知道能吃呢？”赵长生吃了土豆的不同做法之后，还是非常认可。 特别是这炸出来的，叫薯条，搭配那个西红柿酱，味道简直了！ “大伙儿不都吃了吗，没事啊！”陶宛娘说道，还一副坦然姿态。 “我们摘星楼，以后还要走的更远，更长，没有特殊之处，岂能走远？”陶宛娘说道。 “这土豆以后也运到望京吗？”陆三七开口问道，“陶掌柜，我算是明白了，我姐夫要是不加盟你们这摘星楼，他的摘星楼就是个冒牌的，别家可没这些菜啊！” “你说的没错，我摘星楼就是要做的独一无二！”陶宛娘说道，“后面还有呢，反正你们等着，我们摘星楼有的，别家都没有！” “陶掌柜，有客到！”正说着，门外鲁能敲了敲厨房的门框，“这次不只是凌大将军来的，还有户部的石大人，说是来谈稻子的事情。” 要是只有凌云洲，鲁能也就不来叫陶宛娘了！ 陶宛娘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那行，我马上去！”又有钱上门咯！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为国为民的事情 陶宛娘看着一脸不苟言笑的凌云洲，还有带着好奇打量她的户部石大人，乖顺地开口见礼道：“民妇陶宛娘，见过凌大将军，石大人。” 凌云洲心下不免一酸，瞧这装模作样的姿态，在他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陶掌柜，冒昧前来，那个……大致上你该知道的？”石天宝试探问道，“你庄子上的稻子，长势喜人，若是这种谷子能在大越百姓手中栽种，那想必大越再无饿殍。” “石大人无需将这等高帽架在我头上，朝廷要征粮，那说下价格！”陶宛娘直接道，“留了我们自个要吃的，还有来年要种的一亩地，其他四亩地的稻子你们都可以拿走！” “陶掌柜真爽快，那陶掌柜觉得你这四亩地的谷子要多少钱？”石天宝立马问道。 “按照市价，石大人应该很清楚。”陶宛娘笑吟吟道，“但既然是利国利民的事情，是不是该有些……嗯，石大人懂得。” “哼~”凌云洲嗤笑一声，就知道陶宛娘认钱。 陶宛娘只扫了一眼凌云洲，没有说什么。 “石大人应该不能自己决定，来了摘星楼，怎么能不先尝一尝我们的菜呢？本店最近推出几道新菜，绝对是京城独一无二的，两位大人稍等片刻。”陶宛娘客气说着，退出了雅间，去厨房做菜了。 “凌大将军，怎么你也不帮着说几句啊！”石天宝问道，“这陶掌柜倒是个胆大的人，朝廷要粮，她还能要价，这稻谷若能推行开，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凌大将军，你说该给多少奖赏呢？” “这事你该上奏，民生之事，怎么能不让皇上知道？”凌云洲说道，虽然对陶宛娘认钱的模样很不喜欢，但这种事情，的确得让朝廷知道了。 “听说皇上跟陶掌柜也熟，那这价钱，也好谈！”石天宝想了想，试探问道。 “呵！”凌云洲又是嗤笑一声。 这架势，让石天宝有些看不懂。来摘星楼不是凌云洲自己提出来的吗？而且依他所见，这凌大将军对陶掌柜，似乎不太寻常啊！ “大将军，你这呵，呵的，搞得我心里没底，陶掌柜同皇上，是有交情的！” 凌云洲能怎么说，瑞王府的事情，他不知道个中缘由，连带着，他也不敢揣摩圣意，这皇上同陶宛娘之间到底算什么交情，他不知道！ “对江山社稷有利的事情，你上奏就是了，废什么话！”凌云洲不客气道，“摘星楼的菜，不错；酒更不错，今日来了，那就大吃一顿。” “那……谁付钱？”石天宝试探问道，“凌大将军，下官一个户部侍郎，俸禄不高的！” “放心，不会让你掏银子的。” 陶宛娘很快就让人上了菜来，她的话已经说下，至于那位石大人下次是不是带个分量更大的人来，她也不管了。 “这是什么？”凌云洲也不是第一回来了，看到那红红一片的汤底，闻着味道也是从未有过的，他拉住上菜的跑堂问道。 “这个啊，是我们掌柜的新研发的酸汤番茄鱼，胃口酸辣可口，两位大人不如尝一尝？” “番茄为何物？”石天宝问道，没听说过啊！ “嘿嘿，这是我们掌柜的自家种的，大人放心，我们所有人都吃过，这番茄又叫西红柿，生的时候吃，酸中带甜，清香扑鼻；也可以煮熟了吃，这个滋味，那是别的都做不出来的。” “那这个呢？”凌云洲又问下那一盘金灿灿的黄色小球，这个香味非常诱人，让他怀疑是不是加了什么。 “这个啊，也是我们摘星楼最近推出来的，黄金小丸子。”跑堂兴奋说道，“京城酒楼找不出第二家来。是掌柜的自家田地种的土豆，两位大人尽管放心，我们所上的每道新品，酒楼所有的伙计都吃过的，绝对没有问题。” “两位大人可不是一般人，莫非是不敢动筷子？” 凌云洲还真担心陶宛娘对他下毒，但是这味道的确诱人。被跑堂的这么一激，他冷笑一声，夹起一个土豆球放入口中。 “凌大将军……如何？”石天宝咽了咽口水，问道，香是真香啊！ 没有回答石天宝，凌云洲又夹起了第二颗。 石天宝见状，自然懂了，他也慌忙动起筷子来。 “呜，真好吃！”石天宝吃的兴起，“这陶掌柜是何方神圣，能种出这么多闻所未闻的菜来。这土豆，吃的真香，要是家家户户都能种就好了！” 凌云洲没石天宝那种总能想到民生的觉悟，这一顿，吃的是新鲜之物，但味道的确不错，他也能想象，这些菜推出之后，其他酒楼都没有可对比的了！ 陶宛娘似乎真的在做大事啊，她不仅把这家酒楼做大了，听说还要开好几家店，凌云洲吃着吃着就停了下来。 “凌大将军，吃啊，继续吃啊，太好吃了，我这辈子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菜，这摘星楼，我该早些来的。” “不，一定很贵，就我的那点俸禄，肯定是来不了的，凌大将军，谢谢你啊，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菜。”石天宝激动说道。 凌云洲有预感，再给陶宛娘十年，说不定她都能成为大越数一数二的富商；可是十年后，自己还能带兵打战吗？突然间，有一种挫败感袭上心头，以前他百思不得其解，陶宛娘怎么就硬要同他合离，但如今想想，她大概就是不愿意困在后宅的！ 如今儿女都已经大了，她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何必要在他这个已过半生的男人身上花费心思？ “喜欢你就多吃点！”想到这，凌云洲就没什么胃口了，心里也有些自暴自弃起来，以后，他就是个糟老头子了！ 石天宝才顾不得凌云洲想什么呢，最后吃的自己肚子圆滚滚的，还看上了没吃完的糕点。 “那个……凌大将军，这些你不吃了，我能带回去吗，我家夫人跟孩子，也没吃过摘星楼呢！” 凌云洲心不在焉得应了声，真是越想越心烦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要什么赏赐 摘星楼推出的新菜又吸引了不少客人，京城有钱人不少，猎奇心都有的，而且这新菜也不贵，一时间，摘星楼又被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了。 赵哲前来，倒不是为了尝鲜，他让人带来了剩余的六百两黄金，那一口箱子，陶宛娘看了一眼，嗯，自己大概搬不动。 “皇上，虽然这是民妇应得的，但是这么突然全部给了，民妇心里有些慌啊。”陶宛娘一边将那信送上，一边打量着赵哲说道。 “是准备让民妇再去一趟幽州吗？”陶宛娘见赵哲一时没回话，就试探问道：“那边的摘星楼还在建，民妇这个时候去，大概到那里也就建成了。” “不，陶大姐近期都不用离京，若是其他地方的摘星楼需要人去巡视，陶大姐也找其他人去。”赵哲说道，“陶大姐，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哦！” 陶宛娘一愣？似乎不太明白赵哲的意思。 “户部上的奏折，陶大姐田里的粮不但质优，还产量大，若是能在大越百姓手中栽种，想来昔日的粮荒就不会出现了。”赵哲看着陶宛娘，“陶大姐，为何你会有如何优异的稻谷种子？” “回皇上，这稻谷种子，也是民妇之前种地存下的啊，但是昔日即便有这等种子，可是没有水，干旱，也种不了啊！”陶宛娘信口开河般道，“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的，在我们老家，还真种不出这么好的。” “你是说这谷子在你们老家，种出来的没有这么好？”赵哲问道。 “对啊，要是在凌家村也能有一亩地四五百斤的产量，就算干旱，我们也能自个熬个几年！”陶宛娘说道，“也是这京城的良田，土地肥沃，雨水也够，才能种出那么好的谷子！” 赵哲不懂农事，听陶宛娘的说辞也说不出个对错来。 “那什么土豆，西红柿，花菜，又是哪来的？” “幽州啊！”陶宛娘回的非常坦然，“幽州有很多人卖一些外族进来的东西，我买了很多种子，这种出来的东西，我都自己吃过的。” 就这？赵哲颇有些不信，陶宛娘看着挺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的东西乱吃会死人吗？ “皇上，民妇是乡下人，更是经历过灾荒的。”陶宛娘看赵哲皱眉模样，继续说道，“昔日闹荒，先是河里摸到的，再是山上找到的，不管认不认得，不吃都要饿死的。” “大体上，民妇也知道，哪些个东西吃了不会有问题，还真别说，这西红柿，味道好的很。”陶宛娘一副自信口吻道，“要不，民妇给皇上来几道新菜？” “你这么自信，这新菜朕也能吃？”赵哲乐呵了，进他口的东西，也敢如此贸然？ “皇上，民妇的几个新菜，吃过的人也有成千上万，真的不错，我们开酒楼的，迎的是八方客，有问题的自然不会上的。” 陶宛娘说的很自信，这些东西到这里是新奇的很，但是她自己知道，在其他位面，这是多么寻常普通的啊！ 赵哲被陶宛娘的自信打动，或者说，他更想这些东西能全民推广开，他想要他的百姓，能有更多的食物。 “那就……上菜！” “皇上，不可啊！”太监立马劝道，“这闻所未闻的东西，是不是该更谨慎些？” “那你们先吃！”赵哲很干脆说道。 陶宛娘抿嘴偷笑，退了出去。糟糕，金子忘记拿了！ 给皇上这一桌上的菜，陶宛娘也下了点功夫，保证让赵哲吃的尽兴。 上菜时，陶宛娘也是在旁的，毕竟是新菜，她总要做出负责的姿态来。看着赵哲动筷前，大太监试菜模样，陶宛娘面色甚是平静。 番茄鱼入口，大太监立马露出惊艳神色来，这酸味怎如此可口？ 还有这所谓的花菜，真不是花吗？长得真是奇怪又好看，吃起来，嘎嘎脆啊！ 还有这土豆，为什么叫土豆呢，跟豆子不一样啊，入口软糯，嗯…… “洪贵，你是准备把朕这几道菜自个吃了吗？”赵哲看大太监吃的入迷，不由开口调侃道。 “皇上恕罪！”大太监手一抖，立马开口道。 陶宛娘没有笑出声来，她想的是这一大箱子金子，自己要怎么才能拿出去。 “陶大姐，看来，这东西的确很可口，既然如此，朕想问问，是不是可以让百姓都种植？”赵哲不慌不忙地吃着菜，继而问道。 要她的粮，现在又要她的菜，陶宛娘心里有些气，倒是先给出表示来啊！ “皇上体恤百姓，是百姓之福，民妇也不是小气之人，不过，民妇有个建议。”陶宛娘说道，“民妇的粮，民妇的菜，皇上可以让人在皇家田园里先种一种，等皇上的人学会了这种植之术之后再小范围的推行，这样不是更好？” “陶大姐说的有理，到时候还请陶大姐多多指导。”赵哲点头道，“另外，陶大姐这么大方，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吗？” “嘿嘿！”陶宛娘笑笑，“赏赐么，皇上给的才是赏赐，若是民妇开口要的，不成了索取了吗？” “容朕想想，加官进爵，你要吗？”赵哲不慌不忙问道。 陶宛娘一愣，她一个女人要官职干嘛？ “皇上，别啊，民妇一介妇道人家，不适合。”陶宛娘倒也不顾的矫情了，“民妇爱财，宅子也好，良田也好，都喜欢。” “不装了？”赵哲笑了，“陶大姐，只要你对朕的百姓有利，朕不会亏待于你的。” “皇上爱国爱民，是社稷之福，民妇也就尽点微薄之力。”陶宛娘谦虚道，“这也不负民妇幽州之行了，哎，那些外族的东西，也就民妇胆子大，看来，是占了大便宜啊！” “陶大姐胆子的确大！”赵哲感叹道，陶宛娘这个女人，的确是很神奇啊！ “民妇这就不打扰皇上用膳了，哪儿……这口箱子，能请这位大人帮忙抬一下吗？”对于金子，陶宛娘还是放不下的。 “嗯！”赵哲应道，陶宛娘立马谢过，再是带着人把箱子搬到了白玉梅所在的屋子。 “多谢大人了！”恭敬客套地给帮忙的侍卫塞了一锭金子，陶宛娘就笑着目送人离去了。 “陶大姐，又是金子？”白玉梅都麻木了，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可不，就是金子啊！”陶宛娘笑靥如花，她的身家……又大大涨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奉旨种田 很快，宫里的圣旨又随着石天宝的带来一同来了，大大嘉奖了陶宛娘对朝廷的贡献。 “陶掌柜，恭喜你啊，皇上对你的大义甚是赞赏，特此嘉奖不说，还给了一些赏赐。“石天宝乐呵说道，这不用户部出钱了。 陶宛娘接过圣旨，要她配合这户部的石天宝，她在酒楼又不在庄子上。 “赏赐在哪？”陶宛娘没看到大箱子啊，不是说了她喜欢钱嘛？ 宫人把一个锦盒送上，陶宛娘立马客气接过，待传旨的宫人离开了，陶宛娘才打开锦盒。 哟，一叠银票，她估摸着也就一千两，不过这下面是……田契！ 石天宝还没走，乐呵凑到陶宛娘跟前道：“陶掌柜，看到那五十亩地的田契了，圣上招我们户部的人商议的，既然这种子还要看看能不能推广，就拿这五十亩地看。” 陶宛娘嘴角一抽，这算计的可以啊！ “石大人，五十亩地，你可知道要多少人种，这也过了春耕时节，要看来年了。”陶宛娘不由说道。 “对，来年，这地里现在还有些粮呢，哪天带陶掌柜去瞧瞧？”石天宝说道，“庄子呢，朝廷会建的，佃农呢，都不用你担心，只要你提供种子就行。” 这倒是划算，陶宛娘想了想，点头道：“那有空去瞧瞧。还有石大人，你若是对我田地的粮很感兴趣，那你就去庄子上，在酒楼没用。” “我现在主要是在酒楼做菜，庄子请了专门的人在看护的。” 石天宝哪会不知道，但他馋摘星楼的饭菜啊！ “陶掌柜，那个……不如上个小菜，我们好好谈一谈怎么合作，不是说了，您要配合我这个户部小官的安排吗，安排是说不上的……”石天宝嘿嘿笑道。 陶宛娘哪会看不出来，便请石天宝开了个雅间。 “石大人，能先说下，目前这五十亩地，是不是已经种了稻子呢？”陶宛娘同跑堂说了几个菜之后，就先与石天宝谈事情了。 “对，种着，不过看过你的五亩地后，这五十亩地的稻子，挺差的。”石天宝如实道，“就是你到时候看看，是种两季稻，还是先养一养，种豆子先？” 京城一带，有种两季稻的，也有上半年种稻子，下半年种豆子的，的确还是要看田地具体肥沃程度，陶宛娘点头应下。 “对了，除了稻子，还有你的菜，特别是那个西红柿，皇上的菜地里也要引进，这个栽种可有什么讲究？” “讲究，没，没种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出来是个啥啊！”陶宛娘胡诌道，“这东西我从幽州的商贩手里买的，说是外族传入，传了几手都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陶掌柜你的运气是相当好啊！”石天宝感慨道。 “石大人对农事很有研究？”陶宛娘倒是好奇问道，“我还以为所有的朝廷命官都是寒窗苦读后考取的功名。” “陶掌柜没有说错，我也是昔年的进士出身，不过到了户口后，又分管了农事，了解的多了之后，觉得自己没有去错地方。” “百姓是国之根本，而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朝廷社稷安稳的关键。”石天宝感慨道，“陶掌柜，你们那年遭遇了大旱，朝廷不是没有赈灾。” “我知道，山海府知府把赈灾款给贪了。”陶宛娘点头道，这么说来，这石天宝倒算是个好官啊！ “是啊，昔日巡按使查出山海府知府一脉上下，中饱私囊，那一案，斩了不少人。”石天宝说道，“圣上是个爱民的明君，最恨让百姓吃不上饭的贪官。” 陶宛娘自然是附和，但随即又问道：“我还记得，当年的巡按使是瑞王世子。” 石天宝一愣，瑞王府去年获罪，被贬幽州，这个事情，至今也不知道真正缘由是什么。 “圣上……总有圣上的用意，我等凡人，猜不透的。”石天宝想了想说道，“幽州那地，虽说兵荒马乱的，但是幽州王父子连心，或许，能过得更好呢？” “石大人真会说话，幽州是有些乱，但是商机很大，我去年才去过，不就带回来这么多种子吗？”陶宛娘笑道。 “也是，或许回头我也去一趟，说不定能带回来一些让百姓除了稻子，麦子，还能有其他吃的，倒不至于哪天吃不上米跟麦子，就没有东西吃了。” 那是，陶宛娘点头，但是她种的东西，其实很多都能代替主食的，高粱不就可以？土豆也能抵饿，还有她准备秋天种下的红薯，其实都比水稻的种植条件简单些。 不过呢，高粱她现在拿来酿酒，这拿来吃呢，还是等时机把！ 石天宝倒真是关心民生的，又同陶宛娘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最后感慨道：“陶掌柜啊，也就是你们这些原本种地的人懂啊，我那些个同僚，还有那凌大将军，说起农事来，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凌云洲也这般？”陶宛娘反问道，“不应该，他这前二十年，可都是地里长的。”陶宛娘也就随意一说，没多少情绪，但一旁是石天宝立马眼睛亮起来。 “陶掌柜，你与那凌大将军……” 陶宛娘眉一皱，这还是个嘴碎的？ “菜来了！”随着跑堂的一声吆喝，陶宛娘也就起身了。 “石大人，自己用餐。”她说着抱起了锦盒，干脆转身离开。 “陶掌柜慢走啊！”石天宝看到几个菜，立马咽了咽口水，倒也顾不得八卦了。 陶宛娘来了白玉梅的屋子，将那锦盒放下。 “陶大姐，这里头又是什么好东西？”白玉梅笑道，上次被一箱子的金子晃了眼，再见到什么，她大概也能心平气和了。 “银票，加上五十亩的地契，嗯，奉旨种地呢！”陶宛娘调侃道。 圣旨下到摘星楼来，这所有人也都知道，白玉梅没有去过陶宛娘的庄子，对地里的事情不知道，所以这奉旨种田，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陶大姐，你的地里是长出什么宝贝了，让皇帝都这么看重？” “能让人吃饱饭，可不就是宝贝吗？”陶宛娘笑笑，简单地说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随时接受巡查 随着酷暑到来，望京楼的摘星楼已经落成，郑德带着银子又来了一趟，同陆三七私下交谈之后，喜笑颜开。 把剩下酒楼要交的钱给了陶宛娘，郑德乐呵地拿着酒楼的食谱，同陶宛娘商量着：“陶大姐，这望京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就两三日，你庄子上的这个西红柿跟土豆，可要拉些过去啊！” “土豆能放久些，但是这西红柿我试过，放过四五日就烂了，郑掌柜觉得这从我庄子里拉过去好呢，还是你那里也种一些好呢？”陶宛娘笑呵呵道，“拉过去么，算市价，给种子吗，就又是另一个价钱了！” 郑德脸一僵，但随即一副无奈口吻道：“陶掌柜，原来你想的是这一出啊！” “郑掌柜，大家都是生意人，你该懂得。”陶宛娘笑而不语，加盟协议中，不都明说了吗，她这边提供的菜，可都要收钱的。 郑德自然知道，但是没想过陶宛娘这边还真有别的地方买不到的菜啊！而且他同自己的小舅子谈过，这新出的菜，很受欢迎，都是望京吃不到的。 所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而且酒楼都关门几个月了，不搞出点新鲜花样不行啊！ “行，陶掌柜说个数，三七跟我说了，这土豆跟番茄，这次来肯定要拿一些回去的，毕竟做菜嘛，那就算我们这个地里种，不也要几个月吗？而且这天热起来了，这东西能放几天呢？” “郑掌柜说的对，天气热，放不久的。”陶宛娘点头，“自然新鲜采摘的口感是最好的，实在不行，就要摘未成熟的，来来来，大家好好商量下……” 郑德也不急着走，正值午市，自然是要品尝一下这几道新菜的。 关于这菜的配送问题，郑德也说了自己的一些顾虑，若是望京要有人专门来运菜，这也涉及费用问题。 “那就找商队或者镖局。”陶宛娘想了想说道。她想起了威武镖局。 “让镖局走着果蔬的镖……”郑德一愣，“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那就商队，京城去望京的商队一直很多，两地较近，郑掌柜可以估算一下，是你们自己酒楼出人来拉货划算，还是从京城找人过去划算。” 郑德也在盘算，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午后，郑德提出去庄子里采摘西红柿跟挖土豆，陶宛娘也同意了，叫上自己儿子跟跑堂杨松一起，坐着马车，同郑德的人以及陆三七一起去了庄子上。 五亩地的菜，眼下的确是生机盎然啊！ 西红柿的红，南瓜的黄，还有丝瓜，青瓜这些绿，一个偌大的菜园子，极为亮眼。 “陶掌柜，这是什么？”郑德又指着辣椒问道，红红的，弯弯的，莫非是果子？ “这是小米椒，以往只有花椒，胡椒，这小米椒可以炒菜，也可以做酱。”陶宛娘说道，“用来下饭还是不错的。我炒菜的时候，也会下几个。” “哦，摘星楼的菜独有的辣味就是来自这？”郑德不由问道。 “以前的不是，也是这夏日里新增的。”陶宛娘说道，她种辣椒还是为了以后的火锅。 “西红柿就是这些，这些青青的，是还没熟吗？”郑德看到了西红柿，又是问道。 “对，如果想要放久一点，这样的就可以拿下来了！”陶宛娘指着已经红了，但还有些硬的西红柿道。 土豆在地里，林壮实在陶宛娘的授意下，挖出了一些。要不是吃过土豆，陆三七也格外推崇，郑德也不会想着淡黄色硬邦邦的东西，能做菜。 “西红柿土豆，都按照市价来，不过市面上也没有，那就都五文钱一斤如何，然后我跟你说下这怎么种。”陶宛娘方才一直没说，也是见郑德认可了这些农作物，才松了口。 郑德一愣，还以为陶宛娘会狮子大开口，居然就这样？ “在你们那地里没长出来之前，肯定是要我这里拿的，每次都按照五文钱一斤来，后期看你们自己决定走什么路子运菜！”陶宛娘说道，方才一阵商量，也没个准数。 郑德点头，陶宛娘这般豁达，他也满意，当下就各要了五十斤土豆跟西红柿。交完钱后，郑德就催着陆三七一道，准备直接回望京了。 “陶掌柜，相信不久后我们会再见面的。”郑德说道，“我有信心，让望京的摘星楼成为真正的第一酒楼！” “很好，按照契约，你们开业之后，我这边的人是要上门巡查的，不足之处，提出之后你们可要改进。”陶宛娘回道。 “放心，我这个做掌柜的，比任何人都希望酒楼做大做好，到时候是陶掌柜来，还是鲁掌柜来？”郑德很有信心道。 “应该是鲁掌柜前往，近日我事忙。”陶宛娘说道，“这边的新菜，到时候都会传到你们那边，你们可以派人过来查看。” “陶掌柜是实诚人，我们三七也实打实学了这么几个月，他都同我说了，陶掌柜也不藏私，这学也学了，食谱也给了，要是我们那口味还不对，就是人的问题了！”郑德豪爽应道。 陶宛娘笑着送了郑德一行人离开。 “掌柜的，酒楼是不是也该拿一些过去了？”林壮实询问道，需要的话，他继续让人摘。 “对，要的。”陶宛娘对大儿子凌大虎以及杨松道，“还愣着做什么，感觉帮忙拿！” “娘，娘！”远远的听到两道喊声，陶宛娘眉一挑，凌大鹏跟周小云？ “娘，之前没跟你说，大鹏跟小云想来这庄子，不想待在爹那里了！”凌大虎低声道，几个月前的事情，他一开始是担心说了陶宛娘不悦，后来……忙忘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忙去！”陶宛娘看着从田埂上跑过来的周小云和凌大鹏，她都不知道凌云洲的地跟自己的地离这么近？ “娘，呼呼~”凌大鹏喘着大气，跑到了陶宛娘的跟前。 “娘，我们……我们好久……没见你了！”后面赶到了周小云扶着腰，也喘的厉害。 陶宛娘打量了两人，倒是黑了瘦了，她揶揄口气道：“我倒不知你们如此想念我，怎么，有事？” 第三百四十章 先沉淀个三五年再说 “娘，我们都听说了，你种了很多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周小云率先说道，“娘，我们想来这边给你帮忙。” 这么直接？陶宛娘看了眼恢复昔日身材的周小云，倒有些意外了。 “对，娘，你这边也一定缺人手，用自己人更可靠些，我跟小云从小下地干活的，你用我们不好吗？”凌大鹏直白说道。 陶宛娘似笑非笑看着二儿子，二儿媳，开口问道：“可是你们两个的确没什么比我这边的人好到哪里去。再说了，既然都是种地，那边庄子不好吗？” “娘，就让我们过来这边，你这边人手不多，我们可以帮上大忙的。”凌大鹏却坚持说道，为了回到这边，他们可是隔三差五来蹲人的。 陶宛娘嗤笑，直言不讳道：“你们两个，安安心心做事，到哪不一样？” “不一样，娘，我们还是跟着你！”周小云急急说道。那边的人都知道师师的事情，她待着都觉得面上无光，加上管事的油盐不进的，丝毫没有因为凌大鹏是大将军之子而关照一二。 “可是你们两个之前闹出的事情，我心里有阴影啊！”陶宛娘直接说道：“没个年，我也看不出你们的心性，安心待着，别整幺蛾子了！” 凌大鹏跟周小云傻眼了，说的这么果断，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娘，为什么啊！”凌大鹏不理解般说道，“都是庄子，为什么就不能来你这。你就是用外人，也不肯照顾一下你的儿子媳妇吗？” “对，我就是信外人也不信你们两个！”陶宛娘干脆说道，“都是庄子，那边怎么不能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小心思，好好干活不行吗？” “娘，你太偏心了，大哥跟大嫂跟在你身边，吃香的喝辣的，我跟小云就要在乡下地方种地，你就是存心看不得我们好过吗？”凌大鹏来气道，“我跟小云，怎么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了，可怜我们两个，孩子也见不到，还要每天下地种田，拿的几个子，还没大哥他们的零头，娘，你自己想想，我跟小云过的什么日子啊！” 看着凌大鹏愤愤模样，陶宛娘气笑了，日子都是人过的，谁叫这两个作死来着。 “大虎跟红玉，至少没有给我在外面欠下几千两银子，凌大鹏，你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就只会埋怨，看来，还是庄子里的活太轻了。” “娘，大鹏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以前是被人骗，但是娘，我们知错了，我们觉得跟着你才安心。”周小云立马说道，“就算不跟着你，跟着你的人做事也安心。” “年看！”陶宛娘也不一竿子打死，“你们自己先把自己沉淀下来，知道自己以后走什么路，怎么走了，再跟我来说。反正眼下没戏，赶紧走！” “娘，你就这么绝情？”凌大鹏再次希望落空，心里甚是有气，“我哪里不如大哥了，大哥会的我都会，你已经把我赶出酒楼了，现在这里也容不下我吗？” “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了，你该庆幸，还有庄子能够让你干活，就你这种眼高手低的，你去外头看看，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陶宛娘也板起脸来，这二儿子，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 周小云见陶宛娘来气了，立马扯了扯凌大鹏，希望凌大鹏能住嘴。 “娘，你就不怕以后需要我吗？我是你的儿子啊！”凌大鹏心里甚是不服气。 “放心，如果我都到了需要你这个儿子养了，我大概也就不用活了！”陶宛娘说的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凌大鹏还要说什么，被周小云阻止了。 “娘，那……那不说那事了，我们想孩子啊，能不能去看看孩子，或者，让人带孩子来庄子瞧瞧我们。爹娘都在，孩子不能不认啊！” “庄子里又不是没人去将军府，你们自己跟着去不就好了？”陶宛娘反问，“但是你们自己扪心自问，现在的你们，见到孩子不臊吗？” “我……我……儿不嫌母丑，我的孩子不会嫌弃我们的！”周小云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如果不是想以后享福，她也不会动了把孩子放在将军府的念头的。 “呵！”陶宛娘嗤笑一声，“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吗，那跟自己老子提出见见儿子都不敢？”陶宛娘鄙夷看着凌大鹏，“什么都要别人帮，你怎么不让别人替你活呢？” “娘，我们走，这就走！”周小云生怕凌大鹏跟陶宛娘再吵起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都知道现在的陶宛娘不能得罪的，可惜孩子的爹，却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看着不服气的凌大鹏被周小云拉走了，陶宛娘无奈摇头，这儿子真的跟废了一样！不过，她从来都没对这儿子有啥期待过。 “娘，都装好了！”凌大虎跟杨松把要装的菜都装上了马车。 “那就回京城。”陶宛娘放眼看了看四周，开口说道。 凌大鹏跟周小云到陶宛娘面前吵了一通的事情，也传到了凌云洲耳中，凌云洲心里有些无奈，这二儿子怎么就那么惹人嫌呢？ 又得知石天宝可以经常去麻烦陶宛娘，他却不可以，心里就有些堵了。 这日，石天宝来将军府唠嗑，凌云洲就有些不耐道：“你往我这将军府跑做什么，你既然关心农事，你该去庄子上看，地里看啊！” “大将军说的极是啊！”石天宝拍了一下大腿，“听闻大将军你的庄子跟陶掌柜的庄子离的不远，大将军想不想自己的庄子收成好一些呢？不如让陶大姐给些种子到你的庄子上，先看看收成？” 凌云洲一愣，好像也可以。 “石大人是想让我同陶宛娘要种子去？”凌云洲问道，“她还有种子吗？” “不是，凌大将军的人是不是能够同陶掌柜庄子的人好好学一学呢，人家种地，种子好是一回事，但是排水，种植，施肥，都是有讲究的。”石天宝说道，“凌大将军的庄子里有这样的好手吗？” 凌云洲听出石天宝口中的轻视来，他冷哼一声：“不就是种地吗，本将军未入伍之前，就是种地的。若是能有陶宛娘的种子，我的庄子，也一定种出好的稻子来！” “好，那就拿凌大将军的田地先试试！”石天宝也当下就决定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被嫌弃的凌大鹏 眼下酷暑，很多东西不适合种，但是为了得出土豆在不同季节的种植效果，石天宝也真是天天混在庄子上。 石天宝身为户部侍郎，却平易近人，穿的朴素，随身也就一个小厮，很快就跟林壮实等人混熟了。加上又往返于凌云洲的庄子上，他同那边的管事也混熟了，自然，知道了凌大鹏的事情。 “这……不能够，所谓虎父无犬子，凌大将军的儿子会是这么孬种？” 凌云洲庄子的管事李福不是个嘴碎的人，但是凌大鹏跟周小云两口子在庄子上，有些惹人嫌啊。 “大概是从小没养在眼前的缘故！”李福隐晦说道。 “那也不对啊，那陶掌柜，可以算是女中豪杰，能带着一家人逃荒到京城，还能去幽州带回来这么多神奇的种子，把酒楼经营的生意极好，还深的皇上赏识，这一般女人都做不到！” 李福不知道陶宛娘到底有多厉害，他对陶宛娘的认知，就那么一回，倒是个风韵的女子。“那就不太清楚了，但是这二公子，哎！” 凌云洲是让李福听从石天宝的安排，所以在庄子上特地辟了一块地，种了些土豆。 从切块催芽，然后下地，石天宝天天看着出土嫩芽，生怕在这高热的日子里，这批种子都死了。日常，就是李福同石天宝一边看着一边唠嗑着。 这日，两人才说了一会，说到的正主，凌大鹏就过来了。 “这东西就是我娘地里种的，我从小跟着我娘，我什么都知道，李管事，这边的活就交给我。”凌大鹏一副自己老在行般说道。 石天宝同李福互看一眼，才说到凌大鹏身上，人就到了，总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石天宝故意开口说道。 “不知道，但是我是谁你知道吗？”凌大鹏一本正经道，“李管事，我的身份你同他说一下。” “说什么，这位是朝廷命官，户部的石大人，你一介白身，也别管什么出身，见着大人了，怎这般无理？” 凌大鹏在这里没有优越感，他听得多的，都是这边的人说不远那庄子种的东西多好，可那是他娘；又说到庄子的主子多好，那是他爹！偏偏，他这个做人儿子的，一点优待都没有，还被人挑剔做事不牢靠，这让他心有不忿。 “李管事，我看你们这东西就是我娘庄子的，我真的会种，这事就让我来！”凌大鹏坚持说道。 这是万万不行的，石天宝才说到这凌大鹏有多不靠谱，又怎么能把这事交给他呢？ “你以为这只是种土豆吗？”石天宝板着脸道，“下地何时，几日出土，喜阴喜阳，土质干燥还是要湿润，这些，都需要每日记录，你能吗？” 凌大鹏一愣，这么麻烦？ “别说你了，你娘自己都说不知道，她只带回了种子，种是庄子上的人种的，你怎么会知道？”石天宝又故意说道。 这下凌大鹏还真不敢大言不惭了，可是他很不喜欢同其他人一道出工的。 “那……那我也来帮忙可以？” “不可以！”石天宝跟李福异口同声道。 凌大鹏顿时有些挫败神色，他看看石天宝，又看看李福，最后忿忿道：“不可以就不可以，也没必要这么大声，你们就是看不起我！” “凌大鹏，你怎么说话的，叫你做事不肯做，不让你做的事，你非要掺一脚。”李福皱眉说道，“你好好做事，没有人看不起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凌大鹏气恼说道，“你们以为是我想待这里吗，我要走，也是可以立即走的！” 李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庄子里非要留他是的。 “小的奉将军府管事的之令，好生管束你，你若是真的不想待了，我明日就进京去同将军府通报声。” 凌大鹏又不敢真的闹开，不待庄子上，他还真不知道去哪。 “你们……”凌大鹏有些埋怨地瞪了一眼李福，不甘走开了。 “瞧见没，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白长了这么个个头。”李福摇头说道，“去年在庄子里的时候还有个人样，也不知道回城了之后，怎么这么副德行了。” 石天宝也摇头，将军府后继无人哦！ 凌大鹏沮丧地走在田埂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虽然经历个大起大落，但是之前那种人前老爷，有人伺候的日子又格外的怀念。 “诶，凌大鹏，想不想发财？”田埂上，突然一个佃农装束的男人叫住了凌大鹏。 “你是谁？”凌大鹏打量了男人上下，好像不是庄子上的。 “你就说你想不想发财吗？”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如果你想发财，就帮我做个事情。” “你……什么意思，跟你说，坏事我是不干的，我凌大鹏不是那种人。”凌大鹏说的大义凛然，但没有走开，又显露了他动心了。 “你要是想发财，就去你娘庄子地里，挖一些土豆给我。”男人继续说道，“你娘犯了大忌，京城酒楼这么多，她一家独大，还有着别家地里长不出来的东西，这犯了商会的规矩。” 男人继续说道，“挖几个土豆，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对整个商会，整个京城的酒楼来说，那就是大事了。一百两银子，这事你干不干！” 一百两！凌大鹏眼睛瞪大了，他现在可是全部家当都只有几个子，连京城宅子的房契都不在他们手里了。 “就几个土豆？”凌大鹏咬牙低声问道。 “对，就几个土豆，你就算被逮住了，别人又能怎么着你，难道你的爹娘会因为几个土豆对你做什么吗？” “一个巨富，一个大将军，却让亲儿子在地里干活，你心里不难过吗？” 男人的话像是铁锤一样，落在凌大鹏心头，也说到了他的心里。 “好，我干！”凌大鹏咬牙道，就同男人开始低声说起怎么交易起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赚钱的方法 月黑风高，田间星星点点，虫豸声声，凌大鹏扛着锄头，腰间别了个布袋，悄悄地来到了陶宛娘的土豆地。 不就是几个土豆，难道被发现了，还能把他怎么样？怀揣着自我安慰的心态，凌大鹏开始刨起土豆来。 黑灯瞎火的，只有那一点点微弱的月光让凌大鹏奋力地挥舞着锄头，然后急不可待地把挖出来的土豆塞进了布袋，最后更是拿着布袋慌不择路地跑了。 翌日早上，庄子里的人发现土豆地里那被挖掘的痕迹，立马去告诉了林壮实。 “管事，这是有人偷土豆啊！” 林壮实看着翻过的地，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来，周边的农户是不会来偷这东西的，知道的都不多啊！ “这事得同东家说说，土豆这东西，东家是没怎么在乎，但看样子是被人惦记上了啊！” 正好这日也要给酒楼送菜，林壮实把菜都装好之后，就一同去京城了。 “什么，有人偷土豆？”陶宛娘听到林壮实的话之后，有些惊讶。 “东家，虽说你这土豆寻常百姓可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偷啊！”林壮实也百思不得其解。 “丢了多少？”陶宛娘问道。 “差不多十来个，这……也就吃几天而已。”林壮实也想不通，那一带到处都是庄子，也不至于有人苦到吃不上饭上他们地里来偷！要偷也不会偷不认识的啊！ “这就当不知道，然后晚上多留意些，如果对方再次动手，总会能逮到的。”陶宛娘心里想着对方或许会再动手，就交代林壮实多留心。 眼下也就这个法子，林壮实点了点头。 “庄子上的事情就有劳林管事了。”陶宛娘送林壮实离开了酒楼，又叮嘱了一些其他事情，眼下她在酒楼走不开，鲁能带了个伙计一起去望京了，目前陈连生接替着鲁能的活，让她这个管厨房的掌柜，也要顾着一些前头的事情了。 谁偷土豆呢？陶宛娘觉得可能是竞争的酒楼，毕竟摘星楼的土豆菜品，太受人欢迎了！那酒楼偷了一回，肯定还会再偷的，毕竟要自个种，没那么简单。 那边偷了土豆的凌大鹏，提心吊胆的了一天，但按照约定给了出去之后，真的拿到了一百两银票，他整个人就有些轻飘飘了！ 赚钱不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下回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找我啊！”同交易的人分开后，凌大鹏哼着小曲回了庄子，半夜做贼，他没睡好，大白天的，就在房间里补觉了。 周小云同其他人从地里回来，看到凌大鹏大白天在屋里睡觉，气不打一处来。 “起来，给我起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周小云推搡着凌大鹏，把人给叫醒了，“大鹏，你怎么白天睡觉，地里的活也不干了？” “小云，你也管我，地里的活有的人干，每个月就几个工钱，我就歇个几天怎么了？”凌大鹏揉了揉眼，不耐烦道。 “几个工钱也是钱啊，大鹏，你别这样，我们还要好好过日子呢？”周小云有些烦躁又有些不安说道，“你起来洗把脸，我们还是干活去！” “不去，我差那么几个钱吗？”凌大鹏挣扎着推开周小云，但周小云又揪着他的衣裳，拉扯间，凌大鹏藏在胸口的银票就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周小云立马捡了起来，眼睛顿时瞪大了。 “给我，这是我辛苦赚的。”凌大鹏想要拿回来，但被周小云随手塞进了自己的领口，拍开了凌大鹏伸出来的手。 “凌大鹏，你老实告诉我，钱哪里来的。” “这钱是我赚的，给你就给你，但是你得藏好了。”凌大鹏虽然心里是舍不得，但是自个媳妇，他又不至于真防着。 “你给跟我说，这钱怎么赚的。凌大鹏，你可别又去借印子钱了，我们的宅子都已经抵掉了。” “你放心，这乡下地方，都是种地的，哪来放印子钱的，这钱，真是我凭本事赚的。”凌大鹏眼神闪躲着说道。 要是还不了解凌大鹏，周小云也白过了那么多年。 “说，你是不是又干什么混账事了，凌大鹏啊，凌大鹏，你可是把我们家当全部败光了啊！”周小云哭骂道，“我们被赶到这庄子来，城里那宅子现在都不知道在谁手里，刘妈跟小草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你要是有点良心，你就不该去碰混账事啊！” “混账什么混账，我……我……我就是挖了几个土豆！”凌大鹏压低了声音道，“小云，我想到了一个发财的法子。” “土豆？什么土豆？”周小云对这个还不是很了解。 “就是娘地里种的，李福不是跟那位什么户部的大人也在这边垦了块地种吗？”凌大鹏低声说道，“我这才知道，娘靠种这东西，卖的极火，而且，别人家没有。这回就是别的酒楼托人让我去挖的，就挖了十来个，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你那是偷……”周小云惊呼出声。 “偷什么偷，地里种的东西，能说偷吗？再说了，这又不是不能种的，我想的是，我们也可以种啊，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好卖。”凌大鹏想到的就是，自己也种一片地的土豆，谁要就卖谁不就赚了吗？ “种土豆？”周小云皱眉问道：“可是，土豆怎么种，我们又没有地，也没有种子，这东西怎么吃我都不知道。” “这不有现成的苗吗？李福他们已经种出来了，我……”凌大鹏还要说，却被周小云打了脑袋。“你疯了，你还想去挖苗吗？那位大人可是极看重那里的。” “那……那我就去娘地里挖，我们寻各地种下就好了，等着来年赚上一笔。”凌大鹏想了想，最后说道。 周小云也想赚钱，怀里的一百两银子让她觉得无比的安稳。 “那……也别偷啊，要不，跟娘说说，教我们怎么种土豆！”周小云想了想，“我们认真种地的话，娘没有理由不答应啊！” “哼，未必，她看不起我，她偏心大哥，我不想再去贴她冷脸了。”凌大鹏却心里还有气。 “那你的意思……”周小云其实也有些心里记恨，帮他们，婆婆几乎是举手之劳，却不肯，这怎么能让她心里不记恨呢？ “晚上，我们一起去！”凌大鹏想了想，“你给我望风，先去挖一点再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 别再叫我娘了 三更半夜，凌大鹏同周小云偷摸着出了门，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提着灯笼，走在无人的田地里，远远看着，就那一盏光，有些诡异。 这路两人倒是轻车熟路的很，有了第一回，这次凌大鹏挖起土豆来，那更是驾轻就熟。 “够了够了，你要挖多少，会被人知道的。”周小云看凌大鹏挖的起劲，心惊肉跳地说道。 “行行行，就这样，我把这土埋好。”凌大鹏看挖出一堆了，兴奋应道。 值夜的佃农早就听到响动了，还有那一盏灯笼，是生怕人不知道土豆地被刨了一样。 “嗯哼！”一声轻咳，地里就亮起了光来，凌大鹏跟周小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着值夜的佃农敲响了锣，人也从临时搭的茅草屋里走出来了。 “哪来的毛贼，偷到我们庄子上来了？”男人敲了锣之后，拿着叉，把凌大鹏跟周小云逮了个正着。 “别喊，是我，是我，我是你们东家的儿子！”凌大鹏被那敲锣声震得心头一惧，立马喊道。 大晚上敲锣，那声音也能传出去很远的，林壮实心里有事，一直记挂着，听到敲锣声，立马叫醒了两个佃农，一起往土豆地赶过去。 值夜的佃农叫吴平安，并不认得凌大鹏跟周小云，对于凌大鹏的说辞，更是不信。 “小毛贼，说什么混话，我们东家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会有你这种……”吴平安说话的时候，还打量着凌大鹏，“手脚不干净的儿子？” “大哥，你行行好，放过我们，这土豆，我们不要了！”周小云扶着凌大鹏地上爬起来，求情说道。 “不行，这可是我们东家独有的，你们也不是头一回来挖，这事必须报官！”吴平安拿着叉子对着凌大鹏跟周小云。 “走，跟我去庄子里见管事，要是敢跑，我给你们一叉子！” “我娘就是陶宛娘，你敢伤我，你吃不了兜着走！”凌大鹏梗着脖子硬气道。 “你们偷东西还有理了，真要是东家的儿子，东家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吴平安可是老实人，偷东西，不管偷什么，偷谁的，那可都是大大的坏事啊！ “走，赶紧给我走！”吴平安催着凌大鹏跟周小云。 凌大鹏还要说什么，但被周小云紧紧拽着手臂，他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跑，可一看周小云吓白的脸，最后还是放弃了。 不就几个土豆吗，难道还能报官？报官又怎么了，他娘是东家，就算是贼，那也是家贼，家贼……算偷吗？ 林壮实几人是在半道上遇上被吴平安用叉子威胁着去庄子的凌大鹏跟周小云。 居然是这两个人，林壮实心里不由直呼麻烦，但是，这两个人干啥不好，要来偷土豆？ “哟，你们两位啊，这事就不好办了，那是送你们回那边庄子同管事的说，还是送你们进城里同东家说？”林壮实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不让人好好睡觉，糟心不？ 凌大鹏同周小云互看了一眼，却异口同声道：“我们去见娘！” 林壮实不做其他声响，不留痕迹般看了两人一眼，就继续往庄子里走了。 庄子里还有空的屋子，但没有打扫过，林壮实只让两人将就一晚上，就打发其他人先回去睡觉了。 “小云，我们回京，这次一定要回京！”凌大鹏咬牙说道，“就算不待在京城，我们也要待在这个庄子里！” “娘不同意啊！”周小云苦恼道，“我就不该同意你去挖土豆，这东西我们都没吃过，真的好吃吗？” “人家能用一百两银子来买土豆，难道那是傻的吗？”凌大鹏已经想好了，“我知道娘不同意，但是我们要坚决一点，所以退一步，不就可以留在这个庄子上了吗？到时候，挖土豆我留个一两个自己藏着，就不叫偷了。” 凌大鹏之前跟师师一段时日，又沾染了赌博的坏毛病，这好的没学到，坏的倒是学了不少。 周小云听凌大鹏这话，琢磨了一会，低声道：“大鹏啊，要是娘让我们在这边做事，那就安心做事，你也别想偷拿土豆了！” “小云，难道我们就要一辈子种地吗，我也想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在那边庄子里，我们永远都出不了头的。” 周小云心里没底，她就想要安稳的日子。“还是先去城里看一下！” 翌日，林壮实带着蔬菜和凌大鹏，周小云一起去摘星楼了。 知道是凌大鹏偷了土豆，陶宛娘是意外又不意外，这儿子没救了！ “娘，就是几个土豆而已，你就放过我们！”凌大鹏卖乖地在陶宛娘面前说道，“娘，我们想回京城了，你现在生意这么忙，就让我们给你打下手！” 陶宛娘呵了一声，非常不客气地直接赏了凌大鹏一个耳光。 “我陶宛娘的儿子，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是丢人现眼！”陶宛娘甩了甩手，很是嫌弃道。她以往真的很少打人，毕竟儿子都当爹了，又不是真她养大的，她懒得管。但现在可好，这二儿子一路偏到底了！ 被陶宛娘甩了一巴掌的凌大鹏懵了，他这么个大高个，被陶宛娘打了脸！ “娘，不要！”周小云立马挡在了凌大鹏的跟前。 “娘，我们回庄子去，我们好好干活，你不要打大鹏了。” “说，拿我的土豆做什么去了？”陶宛娘无视周小云，盯着凌大鹏说道，“你知道你动的是什么东西吗？我辛辛苦苦从幽州背过来的东西，你倒好啊，给我挖了干什么去了？” 许是陶宛娘冷着的脸太过吓人，凌大鹏还没开口，周小云立马说了：“卖了，是有人出钱让大鹏挖，娘，我们……我们就是想过好一点的日子！” “以前好日子给你们的时候，你们自己不珍惜，现在还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情了！”陶宛娘想想也是，不过十个土豆而已，就算拿去种，能不能活是一回事，活了到最后长出土豆来，又是两个月左右，再加上现在的时节，并不适合土豆生长…… 陶宛娘心里已经有打算，看着被打了还不服气的凌大鹏，她不在意般说道：“以后也不叫我娘了，你这儿子，我真不要了。是想回凌云洲的庄子去，还是想进官，你自己选！” 凌大鹏不置信看着陶宛娘，就为了几个土豆，要让他见官？但此刻陶宛娘薄凉神色，却让凌大鹏根本说不出狡辩的话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行你教啊 凌大鹏跟周小云还是被送回去了，陶宛娘托人去将军府传了个口信，她要跟凌云洲谈一谈。 “她要见我，让我过去？”凌云洲得知传话后，有些惊讶，陶宛娘不是说以后都不见了吗？“知道是什么事吗？” 是对他让石天宝在庄子里种土豆的事情有意见，还是别的？ 凌云洲满腹心事地到了摘星楼，陶宛娘同陈连生事先打过招呼，后者见凌云洲前来，立马叫人将凌云洲带去雅间，也去让人通知了陶宛娘。 陶宛娘手头的事暂且放下，径直去找了凌云洲，凌大鹏这儿子她是真的不想管了。 “陶掌柜找我，是有何要紧的事吗？”怕自己会错意又惹陶宛娘一阵嫌弃，凌云洲这回是稳住了心态。 “凌大鹏去我庄子上偷土豆，第二次被我的人逮住了。”陶宛娘也不磨叽，直接说了凌大鹏的事，“这儿子，在庄子上也不安分，想想法子，让他离远些。” 凌云洲一愣，顿时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来。儿子就算再不济，当娘的，总不至于如此嫌恶。 “他闯祸也不是第一回了，人都在庄子里种地了，我想，管束严些就好了！”凌云洲说道。 “你庄子上下都知道他的身份，管束严些又如何，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吗？”陶宛娘板着脸说道，“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才有恃无恐。今个挖我几个土豆，明个是不是又有什么幺蛾子？” 不就几个土豆吗？地里长的东西能值几个钱？凌云洲心里是有些不认可陶宛娘说的，之前赌钱，借份子钱，也没见陶宛娘这么来气的。 “陶掌柜，凌某很是好奇，这儿子都是你生养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凌云洲打量着陶宛娘，还是觉得陶宛娘的决定过了。 “这孩子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都能把大儿子留在身边栽培，对这二儿子怎如此厌恶？” 陶宛娘能怎么说，生养这两儿子的真不是她！ “我难道没有两碗水端平吗？”陶宛娘反问，“该给的机会都是一样给的，老大能脚踏实地的做事，老二就心比天高。都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难道我还要管他们到死吗？” “话不能这么说，儿子再不是也是儿子，你如今有能力帮衬，为何……”凌云洲这话说出来，到一半自己就停住了，他还是孩子的爹呢，之前都没管，这孩子变成这样，自己的确是有责任的。 陶宛娘似笑非笑般望着凌云洲，继而讽刺道：“说啊，继续说，这长歪了的儿子，你觉得该怎么让他回归正道，怎么让他认清自己的能耐，好好种地？” “那男人也未必就种地这么一条路，大鹏才多大，年轻人么……”凌云洲虽然也觉得这儿子糟心，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再加上陶宛娘那般嫌弃，他就下意识跟陶宛娘唱反调。 “行啊，你管啊！”陶宛娘看着凌云洲不客气道，“你倒是手把手教啊！” “不是你说扔庄子上的吗？”凌云洲反问道。 “我说扔就扔，我现在让你扔远些别碍着我的眼了，你怎么就没听呢？” 陶宛娘的话让凌云洲甚是语塞，他想了想，继而说道：“那这儿子，我真自己教了，回头他说苦，你可别又心疼了。” 陶宛娘笑的有些凉薄，仿佛凌云洲口中的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一般。 “我没有直接把人送官，已经算是护短了。”陶宛娘说道，“收人好处，就挖我的土豆，下次人家再开个好价，你觉得他什么干不出来？” “既然如此，我就亲自磨炼他一番。”凌云洲见陶宛娘态度坚决，心里已经对策，“他身形高大，也有力气，既然不想种地，那就给我练武去，我大将军府眼下后继无人，两个孙子也太小，就拿这小子磨一磨。” “你决定就好。”陶宛娘也不反对，只要能让凌大鹏心思定下来，她觉得扔到军队里也可以。 事情谈妥，凌云洲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陶宛娘站在那里，就是气定神闲，一副掌控一切模样，他越发地看不懂陶宛娘了。 “那个……来都来了，来点小酒，上点菜！”凌云洲过了一会说道，“别说我不照顾你生意。” “好，稍等！”陶宛娘也不含糊，直接转身走开了。 凌大鹏最后真的被凌云洲从庄子里抓回了京城，连带周小云一起。 不过，一个扔进了军营，一个留在将军府，这些事情，都是这日钱锋来摘星楼的时候说起的。 周小云进了将军府，岂不是如她所愿了？陶宛娘不禁感叹！ “不过这周氏怎么说呢，将军府上下，并没有当她真是少夫人。”钱锋嘴碎道，“大将军派了两个嬷嬷，盯着她的言行举止，两位小少爷也没让她带。怎么说呢，除非她真能做到温良贤淑了！” “好好学，总会学会的，她可如意？”陶宛娘敷衍问道。 “天天叫苦呢，听嬷嬷们说，要她那双手弹琴，甚是难，哎，陶掌柜，你若是无事，也可以去将军府走动的吗。”钱锋嘿嘿道。 “我怎会无事？多谢钱大人告知我那不孝儿的近况，我先去忙了！”陶宛娘说完也就走开了。 鲁能已经从望京回来，那边的摘星楼搞得挺像样，土豆跟番茄还是要从她这边进，陶宛娘倒是告知了这两样东西的栽种法子，就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能种了。 四方城也有消息传来，将旧楼推翻重建，花费时日多些，不过，那边也提出了想派个人过来学厨艺，等着陶宛娘的回复。 “陶掌柜，想来人就来，我左右想想，这也是为我们酒楼考虑，省了你们厨房几位大厨奔波。”鲁能看了四方城的来信说道。 “鲁掌柜果然睿智。”陶宛娘点头道，“我们摘星楼不怕人偷师，我们的优势在于不断的推陈出新。我打算再开一家火锅店，鲁掌柜，有兴趣了解一下吗啊？” 眼下是夏季，摘星楼的甜品甚是走俏，陶宛娘想要在深秋开出自己的火锅店来，也该着手准备了。 “火锅店？”鲁能不解，这又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四十五章 论土豆的做法 陶宛娘还是很看好鲁能的，鲁能的路子比她广，做事也靠谱，自己要开个火锅店，也可以同鲁能合作，即便合作不了，倒也能跟鲁能商量商量。 “在幽州的时候，王爷一家请我吃了当地流行的骨董锅，在那基础上，我想了一些新的配方，京城还没有这东西，所以就想开家店。” 陶宛娘拉着鲁能说了自己的计划，至于这火锅口味，她也简单地说了几种。 “这西红柿，倒是挺实用的。”鲁能听是听了，但是没有吃过，所以也说不出个结论来，“要不，陶掌柜回头在酒楼里给大家露一手？” “正有此意，这店面我其实都已经物色好了，到时候请鲁掌柜提提意见。”陶宛娘说道，她名下铺子好几间，寻了个合适的一间，她不需要弄一个大铺子，就是来个能摆个十来桌的就可以。 鲁能很是佩服地看着陶宛娘，这么多点子，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那……若是这火锅店开了，陶掌柜是要去那边吗？”鲁能不由问道，摘星楼的菜还是要陶宛娘把关的啊！ “不，到时候我打算让凌大虎同王红玉过去经营，但先不打算提。”陶宛娘说道，对于大儿子夫妇，她还算满意。 这么说来，酒楼又该招人手了。鲁能心下有数了。 夏季走俏的是甜品那一块，柳月娘跟本家的徒弟一起，每日忙的晕头转向。 “鲁掌柜，加人手，加人手，这么下去，我可要累坏的。”午后休息的时候，柳月娘向鲁能抱怨。 “加，自然要加的，我们摘星楼，那可是京城的香馍馍，就是用人也要小心些，谁不想到摘星楼来偷学啊！”鲁能头大道。 酒楼里招人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了鲁能，陶宛娘一边忙于厨房的事，一边又想要筹备火锅店，偶尔也要去庄子里看看菜长得如何。 摘星楼的菜品，独树一帜，生意也一直都是居高不下。 其他酒楼要说不羡慕不嫉妒那是假的。 紫阳楼花了一百两银子，从凌大鹏手里拿了十块土豆。紫阳楼的厨子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做，先是水煮了一颗，味道尚可，但吃过的人说跟摘星楼的差远了。 “这是皮，摘星楼是去皮呢，你看这东西，一点一点跟麻子似的，要人怎么吃？” 说话的是紫阳楼的一个管事，“那边做的这土豆，好像是加了些什么，口感有酥脆的，有软糯的，总之，特别香。” “那就油煎。”大厨听管事说了之后，又削了一颗土豆，切片，锅里下油煎了煎。 “对，就这味道！”管事的闻着香味飘出，咽了咽口水，“这味道跟摘星楼上来的菜很像了！” 煎土豆很快就上来了，厨子自己都觉得这味道特别香。 “就撒了一点盐，味道出来了，这东西，倒是容易炒熟。” “不错，口感比刚才好多了，这东西，怎么就让摘星楼的陶宛娘给发现了？”赵长贵吃着油煎的土豆片，甚是嫉妒说道。 “他们那个黄金土豆球，口感甚好，回头去买一份回来，廖大厨，看你能不能做一份。”管事的吃了油煎土豆片之后，对自家的厨子很有信心。 赵长贵是抹不开面子去摘星楼的，加上他一直觉得自家的饭菜不比摘星楼差。 “对，回头你去把那边土豆做的菜全部买一份回来，我相信我们酒楼也一定能做出那个更好的。”赵长贵说道，“还有那啥，西红柿，也去搞一些来。” “那凌大鹏已经不在庄子上了，此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场的另一人说道。“不过我想我们也不需要去冒这个险了，朝廷已经将这土豆试着栽种，想来不久之后，土豆就不是个稀罕物了。” “话虽如此，但是这东西要种下，再长成，怕是要等明年了，那摘星楼就白白占了一年的先机，以后我们酒楼再推出，只怕也比不上了。” 赵长贵同酒楼的几位管事以及大厨，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在摘星楼处分一杯羹，想到最后，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陶宛娘到底是个什么人，接二连三地使出这些个旁人都不会的，之前她的菜，就跟我们的不一样，现在连种出来的，都是不一样的！”一名管事愤愤道，“掌柜的，我们的出路在哪里啊！” 原本夏天，大家都不爱出门，酒楼生意都在晚上。但是那摘星楼有甜品，凉菜，就算是酷暑，那边还能有丝丝凉意，他们生意能不好吗？ 赵长贵心里有些堵啊，别说那摘星楼，还有个朝阳楼，据悉之前是长公主做靠山的，那长公主虽说和亲去了，可积威犹存，京中贵人有些还是去那朝阳楼的。 “摘星楼如此下去，京城酒楼怕是都不长久了，不行，我们必须想想法子！” “掌柜的，能有什么法子，那陶宛娘可是有靠山的。” 一番讨论之下，谁也没有想出法子来。 又过了几日，紫阳楼的一名管事假装普通客人，将摘星楼的好几道菜都给买回来了。其中就有西红柿汤底的鱼，有黄金土豆球，还有薯条。 紫阳楼的大厨吃过几款土豆做的菜后，心中也有数了，眼下几人是吃不下了，他就打算第二个把剩下的土豆做一做。 到了第二日晚上，廖大厨发现有两个土豆长芽了，他也没多想，就直接把芽掰了，凭着自己的味觉跟判断，他把土豆去皮蒸熟压扁，然后加了盐，加了点肉沫，搓成团子，下了油锅，看到成色同摘星楼买回来的差不多金黄，就捞出来。 大晚上了，厨房飘香，几名管事咽了咽口水，他们做这些可都是瞒着其他人的。 很快，黄金土豆球就做好了，几名管事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不错，就是这个口感，摘星楼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赵长贵吃的很是津津有味，又有些嫉妒起来，这东西，怎么不是他先发现呢，这里头商机大的很啊！ “现在的问题就是，土豆我们也能烧出好吃的，但是哪里去拿呢？”吃完之后，赵长贵说道，“还是说，去她地里挖？” “那是偷啊，有了之前的事，怕是那边都盯着呢！” “那你说怎么办？” 几人各抒己见，说到最后，都吵了起来。 “呕~”突然间，一名管事捂着肚子，干呕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六章 准备后事吧 紫阳楼的掌柜及一干管事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连夜一伙人去了医馆。 “你们这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啊，催吐，只有催吐。”老大夫大晚上被叫醒，很是不悦，见了几人的症状，顿时心里有数了。 几人要说吃了什么一样的东西，那必定是土豆啊！ 赵长贵脸色发青，咬牙道：“这陶宛娘好生歹毒，竟然给我们有毒的土豆。” “这也不能说她什么。”开口的是厨子，“毕竟之前吃的都没问题。” “不行，我们遭的这罪，可不能白遭了，明个我就要上摘星楼去说，土豆吃不得！”赵长贵想了想，咬牙说道，继而又捂着肚子道：“茅房，我要上茅房！” 几人一顿折腾，医馆里灯火通明，直至天亮。 其中一名管事催吐之后，却出现了更严重的症状，到了天明的时候，开始抽搐，最后昏迷了。 “抬走，准备后事！”老大夫摇头道，“这东西不能乱吃，会死人的。” “胡大夫，你肯不肯同我去一趟摘星楼，我们抬着人，你同世人说，那摘星楼专卖的土豆，有毒，吃不得！” 赵长贵很快就想出了法子，既然这东西让摘星楼赚了大笔钱，抢了其他酒楼的生意，那他也要让摘星楼付出代价来。 “老夫并不能证实这一点，毕竟老夫没有看过你们吃的东西。”老大夫拒绝道，那摘星楼他不曾去过，可也听说过，他没必要去蹚浑水。 赵长贵有些不悦，却也不好逼这大夫，最后同自己酒楼的几个管事说了说，待到摘星楼开门，赵长贵已经让人抬着昏迷的管事，叫上了对方的家人，哭天喊地地在摘星楼门口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紫阳楼的掌柜吗，到摘星楼闹事了？” “听说是摘星楼的东西吃死了人，喏，抬着的就是。” “不该，开张到现在也没出过事，这紫阳楼怕是来闹事的。” “一个个看着都面有菜色，感觉有些奇怪啊，大伙儿瞧瞧热闹。” 鲁能跟其他伙计先到的，这才开张，门口就围了一堆人，他让杨松几人先去问下什么事。 没一会儿，杨松几人就气呼呼地回来了。 “掌柜的，外头紫阳楼的掌柜带了伙人，说吃了我们的土豆，中毒了。”杨松愤愤道，“什么人哦，当我们傻吗，这天天那么多客人在吃，也没见谁出事。” “陶掌柜还没来，我出去看看。”鲁能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他，卖会吃死人的土豆。”赵长贵指着鲁能破口大骂道。“大伙儿看过来，这摘星楼害人不浅啊！” “赵掌柜，你这般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鲁能看围在酒楼外的人，肯定是有赵长贵找来造势的。“你可是紫阳楼的掌柜。” “那躺着的也是我紫阳楼的管事，鲁掌柜，这土豆会吃死人，你们知道吗？” 鲁能不知道啊，这土豆是陶宛娘地里长出来的，但是他万万不能推卸了责任。 “赵掌柜说是我们土豆问题，你有什么证据，这土豆可是朝廷认可的，每日卖出去那么多，可没人说有什么问题。” “我楼中管事，昨日在你酒楼买了几道土豆菜，回去之后，我们一干人都吃出问题来。”赵长贵现在也顾不得面子了，只要能把摘星楼给拉下水，他脸都不要了。 “哟，特地来我们摘星楼买菜啊，何必带回去呢，在酒楼吃不就好了，特别热乎呢！”陶宛娘姗姗来迟，正好听到了赵长贵的话。 “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们的土豆，把我们的管事吃成什么样了。”赵长贵看到陶宛娘，咬牙说道。 “还我家老爷命来，你这个毒妇，就是吃了你们那个土豆，我家老爷才这样的。”一个妇人扑在男人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陶宛娘一出现，立马中气十足地对着陶宛娘大骂。 陶宛娘看到担架上的男人胸口还有起伏啊，这还没死呢！ “我很想知道，这土豆怎么就把人吃成这样了？”陶宛娘问道，如果真的是土豆，那绝对是发了芽的，她这边拿的都是地里新鲜的，所以…… 之前让凌大鹏挖土豆的，八成就是这紫阳楼的人咯。 陶宛娘脑子转的很快，吃了发芽的土豆，严重的是会晕厥，抽搐，眼下这人怕就是这幅模样。 “首先，我要声明，我们摘星楼售出的土豆绝对没有问题；其次，我想看看这位中毒的管事，他还没死呢，你们就这样抬着他来闹事，这很不厚道！” “装什么假好心，大夫都说要我们准备后事了。”那妇人哭骂道。 “我说能救就能救，把人给我抬进酒楼。”陶宛娘说道，就算不是土豆中毒，没死她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治病她是不会的，但是一些特效药她可以买到啊！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王管事要是进了你的酒楼，死在里头你这酒楼关门算了！”赵长贵不想陶宛娘还能提出这等要求，心下一喜。 “赶紧的。”陶宛娘催促道，“我去厨房准备点东西，大虎，红玉你们把人看好。” 眼下也没有客人，鲁能见陶宛娘轻松模样，心下不安，跟在了陶宛娘身后。 “陶掌柜，这事情明显就是讹诈，你怎么就认了呢？” “先救人，来来，温开水给一点，盐来一点，这个配比吗……”陶宛娘催着厨房的人给她东西，生理盐水简单配比她还是会的。“我先拿走一碗，你们按照刚才我的方子，给我弄个一壶来！” “陶掌柜，你这是干什么？”鲁能见陶宛娘端了碗盐水，震惊问道。 “救人啊！”陶宛娘坦然道，“这人中毒嘛，肯定是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大量灌水，大体上都不会出错，加了盐，有特别的功效。” 鲁能不信，心里忐忑不已，但是陶宛娘明显也不会听别人阻拦的了。 “让开让开，这是我家秘方，赶紧给他灌下。”陶宛娘大声喊道。 赵长贵也不阻拦，他觉得陶宛娘是自掘坟墓，大夫都说这人没救了，她陶宛娘还能救回来？ 一碗生理盐水灌了下去，紫阳楼的王管事咳着咳着就开始吐，正好厨房那边配好的一壶生理盐水上来了。 “继续灌。”陶宛娘指挥道，“然后再去请个大夫过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王管事的夫人见状，六神无主地拦在了男人面前。“我男人都要死了，你们还这样折腾他，你们算人吗？” “你眼瞎吗，刚才是快死了，现在不是又有气了吗？”陶宛娘说道，“胃里的东西没吐干净，怎么着，还不打算说昨天到底吃了啥？” 第三百四十六章 准备后事吧 紫阳楼的掌柜及一干管事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连夜一伙人去了医馆。 “你们这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啊，催吐，只有催吐。”老大夫大晚上被叫醒，很是不悦，见了几人的症状，顿时心里有数了。 几人要说吃了什么一样的东西，那必定是土豆啊！ 赵长贵脸色发青，咬牙道：“这陶宛娘好生歹毒，竟然给我们有毒的土豆。” “这也不能说她什么。”开口的是厨子，“毕竟之前吃的都没问题。” “不行，我们遭的这罪，可不能白遭了，明个我就要上摘星楼去说，土豆吃不得！”赵长贵想了想，咬牙说道，继而又捂着肚子道：“茅房，我要上茅房！” 几人一顿折腾，医馆里灯火通明，直至天亮。 其中一名管事催吐之后，却出现了更严重的症状，到了天明的时候，开始抽搐，最后昏迷了。 “抬走，准备后事！”老大夫摇头道，“这东西不能乱吃，会死人的。” “胡大夫，你肯不肯同我去一趟摘星楼，我们抬着人，你同世人说，那摘星楼专卖的土豆，有毒，吃不得！” 赵长贵很快就想出了法子，既然这东西让摘星楼赚了大笔钱，抢了其他酒楼的生意，那他也要让摘星楼付出代价来。 “老夫并不能证实这一点，毕竟老夫没有看过你们吃的东西。”老大夫拒绝道，那摘星楼他不曾去过，可也听说过，他没必要去蹚浑水。 赵长贵有些不悦，却也不好逼这大夫，最后同自己酒楼的几个管事说了说，待到摘星楼开门，赵长贵已经让人抬着昏迷的管事，叫上了对方的家人，哭天喊地地在摘星楼门口了。 “怎么回事，这不是紫阳楼的掌柜吗，到摘星楼闹事了？” “听说是摘星楼的东西吃死了人，喏，抬着的就是。” “不该，开张到现在也没出过事，这紫阳楼怕是来闹事的。” “一个个看着都面有菜色，感觉有些奇怪啊，大伙儿瞧瞧热闹。” 鲁能跟其他伙计先到的，这才开张，门口就围了一堆人，他让杨松几人先去问下什么事。 没一会儿，杨松几人就气呼呼地回来了。 “掌柜的，外头紫阳楼的掌柜带了伙人，说吃了我们的土豆，中毒了。”杨松愤愤道，“什么人哦，当我们傻吗，这天天那么多客人在吃，也没见谁出事。” “陶掌柜还没来，我出去看看。”鲁能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他，卖会吃死人的土豆。”赵长贵指着鲁能破口大骂道。“大伙儿看过来，这摘星楼害人不浅啊！” “赵掌柜，你这般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鲁能看围在酒楼外的人，肯定是有赵长贵找来造势的。“你可是紫阳楼的掌柜。” “那躺着的也是我紫阳楼的管事，鲁掌柜，这土豆会吃死人，你们知道吗？” 鲁能不知道啊，这土豆是陶宛娘地里长出来的，但是他万万不能推卸了责任。 “赵掌柜说是我们土豆问题，你有什么证据，这土豆可是朝廷认可的，每日卖出去那么多，可没人说有什么问题。” “我楼中管事，昨日在你酒楼买了几道土豆菜，回去之后，我们一干人都吃出问题来。”赵长贵现在也顾不得面子了，只要能把摘星楼给拉下水，他脸都不要了。 “哟，特地来我们摘星楼买菜啊，何必带回去呢，在酒楼吃不就好了，特别热乎呢！”陶宛娘姗姗来迟，正好听到了赵长贵的话。 “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们的土豆，把我们的管事吃成什么样了。”赵长贵看到陶宛娘，咬牙说道。 “还我家老爷命来，你这个毒妇，就是吃了你们那个土豆，我家老爷才这样的。”一个妇人扑在男人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陶宛娘一出现，立马中气十足地对着陶宛娘大骂。 陶宛娘看到担架上的男人胸口还有起伏啊，这还没死呢！ “我很想知道，这土豆怎么就把人吃成这样了？”陶宛娘问道，如果真的是土豆，那绝对是发了芽的，她这边拿的都是地里新鲜的，所以…… 之前让凌大鹏挖土豆的，八成就是这紫阳楼的人咯。 陶宛娘脑子转的很快，吃了发芽的土豆，严重的是会晕厥，抽搐，眼下这人怕就是这幅模样。 “首先，我要声明，我们摘星楼售出的土豆绝对没有问题；其次，我想看看这位中毒的管事，他还没死呢，你们就这样抬着他来闹事，这很不厚道！” “装什么假好心，大夫都说要我们准备后事了。”那妇人哭骂道。 “我说能救就能救，把人给我抬进酒楼。”陶宛娘说道，就算不是土豆中毒，没死她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治病她是不会的，但是一些特效药她可以买到啊！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王管事要是进了你的酒楼，死在里头你这酒楼关门算了！”赵长贵不想陶宛娘还能提出这等要求，心下一喜。 “赶紧的。”陶宛娘催促道，“我去厨房准备点东西，大虎，红玉你们把人看好。” 眼下也没有客人，鲁能见陶宛娘轻松模样，心下不安，跟在了陶宛娘身后。 “陶掌柜，这事情明显就是讹诈，你怎么就认了呢？” “先救人，来来，温开水给一点，盐来一点，这个配比吗……”陶宛娘催着厨房的人给她东西，生理盐水简单配比她还是会的。“我先拿走一碗，你们按照刚才我的方子，给我弄个一壶来！” “陶掌柜，你这是干什么？”鲁能见陶宛娘端了碗盐水，震惊问道。 “救人啊！”陶宛娘坦然道，“这人中毒嘛，肯定是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大量灌水，大体上都不会出错，加了盐，有特别的功效。” 鲁能不信，心里忐忑不已，但是陶宛娘明显也不会听别人阻拦的了。 “让开让开，这是我家秘方，赶紧给他灌下。”陶宛娘大声喊道。 赵长贵也不阻拦，他觉得陶宛娘是自掘坟墓，大夫都说这人没救了，她陶宛娘还能救回来？ 一碗生理盐水灌了下去，紫阳楼的王管事咳着咳着就开始吐，正好厨房那边配好的一壶生理盐水上来了。 “继续灌。”陶宛娘指挥道，“然后再去请个大夫过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王管事的夫人见状，六神无主地拦在了男人面前。“我男人都要死了，你们还这样折腾他，你们算人吗？” “你眼瞎吗，刚才是快死了，现在不是又有气了吗？”陶宛娘说道，“胃里的东西没吐干净，怎么着，还不打算说昨天到底吃了啥？” 第三百四十七章 歪打正着 被灌了生理盐水的王管事明显有所好转，这让一直哭嚷着的王夫人立马停歇下来。 “我家老爷有气了，我家老爷有救了，哎哟喂，神医啊，陶掌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停停停，等大夫来了再说，我就是吊着他的一口气。”陶宛娘不敢居功，但也不想被赵长贵给平白的污蔑了。 “看你们一个个面有菜色，想必都折腾过，怎么着，要不要都来一碗我独家秘方？”陶宛娘冲同赵长贵一起来的人说道。 “喝，我喝。”廖大厨率先说道，他本就后怕不已，见王管事喝了都有好转，立马第一个站出来。 “那就给这位大兄弟一碗。”陶宛娘大方说道。 赵长贵想喝止自己的人不要上了陶宛娘的当，但他也是看到王管事好转的，甚至自己也想要去喝上那么一碗。 “你还敢说你不知道这土豆有毒，如果不知，你怎么会这解毒法子？”赵长贵嘴硬说道。 陶宛娘笑笑，看得赵长贵心里打鼓。 “土豆没有毒啊，大伙吃了都没事，怎么就你们吃了有事呢？” “说说，你们的土豆哪来的，是不是跟其他的不一样，比如，有没有发青啊，长芽啊……”陶宛娘是特意提及长芽的。 “长芽，对，长芽了，我还把芽给撸掉了。”喝了一碗生理盐水的廖大厨唧了嘴，咋呼道。 “可是我摘星楼的土豆，都是从地里现挖的，怎么会长芽呢？”陶宛娘再次开口道，“说起来，前段时日，倒是有人在我家的地里偷了土豆，大夏天的，可能放久了长芽了！” “看来，这长芽的土豆不能吃啊！”陶宛娘大声感慨道，“赵掌柜，你倒是给我上了一课，大家听到了没有，长芽的土豆不能吃。” 赵长贵恨恨瞪了一眼廖大厨。 “陶掌柜这是说我们偷了你的的土豆，你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 “我没说啊，这谁应大概谁心里有鬼！”陶宛娘摊了摊手道。 正好那大夫也来了，陶宛娘立马招呼道：“大夫，来来，赶紧给这位瞧瞧，我们酒楼开门做生意的，可不能有人死在这啊！” 正巧了，这大夫还是昨日赵长贵几人看的，见着王管事，心中诧异，这人还活着啊！ 等到上前诊脉了，他就更惊讶了，这脉象比之前可好了呢！ “敢问他是吃了什么东西，怎么脉象较之前强健了些？”老大夫好奇问道，“实不相瞒，老夫昨夜为赵掌柜一行人治的病，就这位特别严重，让老夫束手无策，不知是哪位高人替他续了命。” “续命算不上，但他不用死了，有病治病，赶紧把人带走！”陶宛娘催促道，“我陶家的解毒汤是不传之秘，大夫就不要多问了。” “大伙儿都听到了啊，他们是吃了发芽的土豆，发芽的土豆不能吃，大伙回头可要记得了，不管日后这土豆是自己种呢，还是别处买的，发了芽的，就不能吃。” “陶掌柜，我们也没地买啊。”人群中有人感慨道，“这土豆不是你摘星楼独家的吗？” “对啊，我独家的土豆，怎么到了紫阳楼呢，还是发芽的？” 陶宛娘看向赵长贵，“赵掌柜，你现在还想说是吃了我摘星楼的菜出事的吗？” 猪队友啊！赵长贵再次恨恨瞪了一眼廖大厨，听到人群中窃窃私语，他愤愤道：“不知所谓！” “赵掌柜啊，你们一个个这模样真不好看，来碗我的独门解毒汤，我这人，一向是以德报怨的，不计较你们偷我土豆的事情。” “谁偷你土豆了，你说话是要有证据的。”赵长贵愤愤道：“我们买的！” “呀，买的啊，花了多少钱啊！”陶宛娘惊诧说道，“其实你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一些，但是产量不多啊，我们自个摘星楼用用都勉强啊！” “如果你们等得起的话，就等朝廷发放种苗，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种。” 这事情赵长贵难道不知道吗，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也凉了，听陶宛娘一席话，赵长贵气的差点嘴都歪了。 但是王管事的夫人已经招呼人把王管事送医馆了，自己这边的几位，还想喝一喝陶宛娘那解毒汤。 “好，好你个陶宛娘，行，这个我赵长贵认栽！”赵长贵愤然道，“走！” “慢着！”陶宛娘喊住几人，“我这解毒汤还有几碗，你们确定不想喝吗？” 这伙人估计上吐下泻一个晚上，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窝凹陷的，生理盐水能缓解脱水，喝上一碗最好不过了。 “那……我来一碗。” “我也来一碗，我拉的都快虚脱了！” “哎，廖厨子也真是的，长了芽也不知道扔。” “我哪知道啊，把芽掰了看着没差啊！”廖大厨很不服气说道。 一伙人还是争前恐后地像陶宛娘讨要那解毒汤，最后这场闹剧才算消停。 等到赵长贵一伙人走后，陶宛娘招呼自己酒楼的人赶紧忙起来，这都要来客人了。 “陶掌柜，这解毒汤这么厉害，那人来时都快没气了。”鲁能好奇问道。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这解毒汤其实不算什么。” “就是，我还不知道水里撒点盐，就成解毒汤！”唐如月开口道，“陶掌柜，但是那人还真的好起来了，这算什么？” “这水里加盐，是有手法的，配比不一样，效果就不一样。”陶宛娘一本正经说道，“吃了有毒的东西，肯定是要催吐；然后上吐下泻之后，人体缺水，会导致很多问题，一碗盐水下去，大体上是有用的。不过，最后还是要看大夫开药治病。” “但是大家都知道了啊，长芽的土豆不能吃。”陶宛娘再次强调道，她不能表现出自己事先就知道，酒楼用的土豆，她也是都仔细查看的，正好借赵长贵一干人，告知所有人土豆食用禁忌。 这真是，歪打正着啊，她得让石天宝也记得，顺便给望京那边的摘星楼也提个醒，土豆长芽就不能吃了，不过，可以直接种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 歪打正着 被灌了生理盐水的王管事明显有所好转，这让一直哭嚷着的王夫人立马停歇下来。 “我家老爷有气了，我家老爷有救了，哎哟喂，神医啊，陶掌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停停停，等大夫来了再说，我就是吊着他的一口气。”陶宛娘不敢居功，但也不想被赵长贵给平白的污蔑了。 “看你们一个个面有菜色，想必都折腾过，怎么着，要不要都来一碗我独家秘方？”陶宛娘冲同赵长贵一起来的人说道。 “喝，我喝。”廖大厨率先说道，他本就后怕不已，见王管事喝了都有好转，立马第一个站出来。 “那就给这位大兄弟一碗。”陶宛娘大方说道。 赵长贵想喝止自己的人不要上了陶宛娘的当，但他也是看到王管事好转的，甚至自己也想要去喝上那么一碗。 “你还敢说你不知道这土豆有毒，如果不知，你怎么会这解毒法子？”赵长贵嘴硬说道。 陶宛娘笑笑，看得赵长贵心里打鼓。 “土豆没有毒啊，大伙吃了都没事，怎么就你们吃了有事呢？” “说说，你们的土豆哪来的，是不是跟其他的不一样，比如，有没有发青啊，长芽啊……”陶宛娘是特意提及长芽的。 “长芽，对，长芽了，我还把芽给撸掉了。”喝了一碗生理盐水的廖大厨唧了嘴，咋呼道。 “可是我摘星楼的土豆，都是从地里现挖的，怎么会长芽呢？”陶宛娘再次开口道，“说起来，前段时日，倒是有人在我家的地里偷了土豆，大夏天的，可能放久了长芽了！” “看来，这长芽的土豆不能吃啊！”陶宛娘大声感慨道，“赵掌柜，你倒是给我上了一课，大家听到了没有，长芽的土豆不能吃。” 赵长贵恨恨瞪了一眼廖大厨。 “陶掌柜这是说我们偷了你的的土豆，你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 “我没说啊，这谁应大概谁心里有鬼！”陶宛娘摊了摊手道。 正好那大夫也来了，陶宛娘立马招呼道：“大夫，来来，赶紧给这位瞧瞧，我们酒楼开门做生意的，可不能有人死在这啊！” 正巧了，这大夫还是昨日赵长贵几人看的，见着王管事，心中诧异，这人还活着啊！ 等到上前诊脉了，他就更惊讶了，这脉象比之前可好了呢！ “敢问他是吃了什么东西，怎么脉象较之前强健了些？”老大夫好奇问道，“实不相瞒，老夫昨夜为赵掌柜一行人治的病，就这位特别严重，让老夫束手无策，不知是哪位高人替他续了命。” “续命算不上，但他不用死了，有病治病，赶紧把人带走！”陶宛娘催促道，“我陶家的解毒汤是不传之秘，大夫就不要多问了。” “大伙儿都听到了啊，他们是吃了发芽的土豆，发芽的土豆不能吃，大伙回头可要记得了，不管日后这土豆是自己种呢，还是别处买的，发了芽的，就不能吃。” “陶掌柜，我们也没地买啊。”人群中有人感慨道，“这土豆不是你摘星楼独家的吗？” “对啊，我独家的土豆，怎么到了紫阳楼呢，还是发芽的？” 陶宛娘看向赵长贵，“赵掌柜，你现在还想说是吃了我摘星楼的菜出事的吗？” 猪队友啊！赵长贵再次恨恨瞪了一眼廖大厨，听到人群中窃窃私语，他愤愤道：“不知所谓！” “赵掌柜啊，你们一个个这模样真不好看，来碗我的独门解毒汤，我这人，一向是以德报怨的，不计较你们偷我土豆的事情。” “谁偷你土豆了，你说话是要有证据的。”赵长贵愤愤道：“我们买的！” “呀，买的啊，花了多少钱啊！”陶宛娘惊诧说道，“其实你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一些，但是产量不多啊，我们自个摘星楼用用都勉强啊！” “如果你们等得起的话，就等朝廷发放种苗，到时候大家都可以种。” 这事情赵长贵难道不知道吗，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也凉了，听陶宛娘一席话，赵长贵气的差点嘴都歪了。 但是王管事的夫人已经招呼人把王管事送医馆了，自己这边的几位，还想喝一喝陶宛娘那解毒汤。 “好，好你个陶宛娘，行，这个我赵长贵认栽！”赵长贵愤然道，“走！” “慢着！”陶宛娘喊住几人，“我这解毒汤还有几碗，你们确定不想喝吗？” 这伙人估计上吐下泻一个晚上，一个个面容憔悴，眼窝凹陷的，生理盐水能缓解脱水，喝上一碗最好不过了。 “那……我来一碗。” “我也来一碗，我拉的都快虚脱了！” “哎，廖厨子也真是的，长了芽也不知道扔。” “我哪知道啊，把芽掰了看着没差啊！”廖大厨很不服气说道。 一伙人还是争前恐后地像陶宛娘讨要那解毒汤，最后这场闹剧才算消停。 等到赵长贵一伙人走后，陶宛娘招呼自己酒楼的人赶紧忙起来，这都要来客人了。 “陶掌柜，这解毒汤这么厉害，那人来时都快没气了。”鲁能好奇问道。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这解毒汤其实不算什么。” “就是，我还不知道水里撒点盐，就成解毒汤！”唐如月开口道，“陶掌柜，但是那人还真的好起来了，这算什么？” “这水里加盐，是有手法的，配比不一样，效果就不一样。”陶宛娘一本正经说道，“吃了有毒的东西，肯定是要催吐；然后上吐下泻之后，人体缺水，会导致很多问题，一碗盐水下去，大体上是有用的。不过，最后还是要看大夫开药治病。” “但是大家都知道了啊，长芽的土豆不能吃。”陶宛娘再次强调道，她不能表现出自己事先就知道，酒楼用的土豆，她也是都仔细查看的，正好借赵长贵一干人，告知所有人土豆食用禁忌。 这真是，歪打正着啊，她得让石天宝也记得，顺便给望京那边的摘星楼也提个醒，土豆长芽就不能吃了，不过，可以直接种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们离开酒楼吧 经此一事，紫阳楼算是成了笑柄，陶宛娘有意让人把紫阳楼的人偷土豆，吃了发芽的土豆生病的事情大肆宣扬，一来吗，也是为了警醒世人，以后土豆普及了，也要知道发了呀有毒；二来吗，偷了她的土豆，能这么算了的吗？ 尘嚣渐弱，四方城派出来的大厨余世昭也到了，拿着朱宴的亲笔信，以及一千两银票，来摘星楼学做菜了。 陶宛娘也不会为难对方，该教的都教。 石天宝是几天后来摘星楼的，他近日就住在了凌云洲的庄子上，每日都在观察土豆生长情况。但是这天气热，土豆苗焉焉的，他感觉很不好。 “陶掌柜，听说土豆长芽了不能吃啊！”石天宝完全是一个好奇宝宝一般，还拿着小本子记录。 “对，你这消息滞后厉害，这都过了多少天了。”陶宛娘回道，“怎么，看你模样，那边情形不是很好？” “对啊，这高热天，土豆感觉要晒死了。”石天宝说道，“早晚浇水，我还让人搭了棚子，铺了稻草，让日头晒的弱一些。” “可见这时节不适合种啊，便是最后成活了，产量也会减少。”陶宛娘感慨道，“我那地里，都是春日种下的。” “可见这土豆还得春日种啊！”石天宝点头说着，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也记上了一笔。 “陶掌柜，我也去过你地里了，还有一个红薯，那红薯是啥？也是你从幽州带回来的？” “对的，现在还能长好，等到秋日，地里的红薯熟了，倒是可以又添一些美味了。”陶宛娘回道，“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那东西怎么吃。” 石天宝很是佩服看着陶宛娘，对陶宛娘更是竖起来大拇指。 “陶掌柜，昔日有神农尝百草，今日有你尝这未知的食物，勇气可嘉啊！” “没有，大部分都不是我吃的。”陶宛娘谦虚道，看到石天宝脸上神色一僵，她微微笑道：“到时候也让石大人先尝个鲜？” “呵，呵呵，大可不必。”石天宝没那个勇气啊！ “其实这块状的作物，大体上，水煮，隔水蒸都不会出错，搞熟了之后就可以吃了。”陶宛娘乐呵说道。 石天宝若有所思，最后也将陶宛娘这话给记了下来。 陶宛娘请石天宝在酒楼吃了顿便饭，她那火锅店的铺子，让鲁能帮忙请人给装的差不多了。 是时候跟儿子媳妇说了。 这日酒楼打烊回家后，陶宛娘留了王红玉跟凌大虎在前院说话。 “你们两个离开酒楼。” “娘，我们做错了什么？”凌大虎立马懵逼地问道，“我们做错了你说，我们改。” “是啊，娘，我们要是离开酒楼了，我们能干什么？”王红玉也是慌的很。 “出息！”陶宛娘轻嗤一声，“我有个新店，准备交给你们两个人，店不大，就十来桌，你们两个人可以做起来。” 王红玉跟凌大鹏互看了一眼，很是震惊。 “娘，你说让我……当掌柜的？”凌大鹏咽了咽口水，这好事大的让他一下子都感觉发蒙。 自己倒是一直有这么想法，特别是在厨房里忙了那么久，王红玉很是心动。 “娘，这是家什么店呢，是小饭馆？”王红玉激动问道。 “火锅店。”陶宛娘直接说道。 “火锅店？”王红玉跟凌大鹏又是四眼相对，这是个啥？ “在幽州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小俏儿跟沈夫子都吃过，但是一直有事耽搁着。眼看着秋天就要来了，这秋天之后，一天天冷下来，热乎乎的火锅就是大家都想要的。”陶宛娘简单地说了这火锅是何物。 “火锅的味道，我会手把手教红玉调，这新店开张，肯定是冷清的，你们两个去守店，缺什么我都给，做好了，你们想想，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凌大鹏还有些心里打鼓，他怕自己做不好。 但是王红玉挺激动的，婆婆给了她这么个机会，她怎么能不去试呢？ “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王红玉说道，“那这火锅……” “明个开始，你们就去那边，先熟悉一下，我呢，有空就会过去，这火锅不难的。”陶宛娘说道，“今天夜深了，都先去休息！” 陶宛娘说完之后就回自己屋梳洗去了，留了凌大虎跟王红玉激动又纠结。 “媳妇，我能做掌柜吗，我怕我做不好啊！”凌大虎很担心说道。 “慢慢学呗，给你这当家作主的时候了，你可不能怂。”王红玉说道，“不是还有我吗？” “那要是把这店砸手里了，你说我们还能回酒楼吗？” “还没开始干你就想不好的，你想想儿子，想想女儿，你不想他们大了之后，以我们两个为荣吗？”王红玉给自己和凌大虎打气道。 陶宛娘说干就干，第二日就带王红玉和凌大虎去了火锅店，里头都布置好了。 “娘，这为什么每张桌子都有个洞啊！” 凌大虎很好奇道。 “火锅，火锅，自然是要在火里烧的，我已经让找铁匠铺子打造适合的工具了。”陶宛娘说道，“到时候需要的是无烟碳，放在锅下面烧。” 凌大虎跟王红玉都一脸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这般。 “你们先看好这里，然后今天给我去买这些东西。”陶宛娘把早就准备好的菜单及银子都拿了出来，等东西弄好了，烧给他们看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火锅。现在说再说，他们也理解不了的。 “豚骨，花椒，芝麻，猪油，生姜，大蒜……”王红玉看着一大串的菜单，很是好奇，这做菜也不需要这么多调料啊！ “午后休息的时候，我过来教你们怎么熬锅底。”陶宛娘说道，“好了，你们先自己忙，我要去酒楼了。” 送了陶宛娘离开，王红玉跟凌大虎很是激动，看着无人的小店，两人忍不住握紧了对方的手。 “媳妇，我……我真的要当掌柜了。” “嗯，我们好好干，不能让娘失望！”王红玉满是信心跟憧憬般说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们离开酒楼吧 经此一事，紫阳楼算是成了笑柄，陶宛娘有意让人把紫阳楼的人偷土豆，吃了发芽的土豆生病的事情大肆宣扬，一来吗，也是为了警醒世人，以后土豆普及了，也要知道发了呀有毒；二来吗，偷了她的土豆，能这么算了的吗？ 尘嚣渐弱，四方城派出来的大厨余世昭也到了，拿着朱宴的亲笔信，以及一千两银票，来摘星楼学做菜了。 陶宛娘也不会为难对方，该教的都教。 石天宝是几天后来摘星楼的，他近日就住在了凌云洲的庄子上，每日都在观察土豆生长情况。但是这天气热，土豆苗焉焉的，他感觉很不好。 “陶掌柜，听说土豆长芽了不能吃啊！”石天宝完全是一个好奇宝宝一般，还拿着小本子记录。 “对，你这消息滞后厉害，这都过了多少天了。”陶宛娘回道，“怎么，看你模样，那边情形不是很好？” “对啊，这高热天，土豆感觉要晒死了。”石天宝说道，“早晚浇水，我还让人搭了棚子，铺了稻草，让日头晒的弱一些。” “可见这时节不适合种啊，便是最后成活了，产量也会减少。”陶宛娘感慨道，“我那地里，都是春日种下的。” “可见这土豆还得春日种啊！”石天宝点头说着，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也记上了一笔。 “陶掌柜，我也去过你地里了，还有一个红薯，那红薯是啥？也是你从幽州带回来的？” “对的，现在还能长好，等到秋日，地里的红薯熟了，倒是可以又添一些美味了。”陶宛娘回道，“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那东西怎么吃。” 石天宝很是佩服看着陶宛娘，对陶宛娘更是竖起来大拇指。 “陶掌柜，昔日有神农尝百草，今日有你尝这未知的食物，勇气可嘉啊！” “没有，大部分都不是我吃的。”陶宛娘谦虚道，看到石天宝脸上神色一僵，她微微笑道：“到时候也让石大人先尝个鲜？” “呵，呵呵，大可不必。”石天宝没那个勇气啊！ “其实这块状的作物，大体上，水煮，隔水蒸都不会出错，搞熟了之后就可以吃了。”陶宛娘乐呵说道。 石天宝若有所思，最后也将陶宛娘这话给记了下来。 陶宛娘请石天宝在酒楼吃了顿便饭，她那火锅店的铺子，让鲁能帮忙请人给装的差不多了。 是时候跟儿子媳妇说了。 这日酒楼打烊回家后，陶宛娘留了王红玉跟凌大虎在前院说话。 “你们两个离开酒楼。” “娘，我们做错了什么？”凌大虎立马懵逼地问道，“我们做错了你说，我们改。” “是啊，娘，我们要是离开酒楼了，我们能干什么？”王红玉也是慌的很。 “出息！”陶宛娘轻嗤一声，“我有个新店，准备交给你们两个人，店不大，就十来桌，你们两个人可以做起来。” 王红玉跟凌大鹏互看了一眼，很是震惊。 “娘，你说让我……当掌柜的？”凌大鹏咽了咽口水，这好事大的让他一下子都感觉发蒙。 自己倒是一直有这么想法，特别是在厨房里忙了那么久，王红玉很是心动。 “娘，这是家什么店呢，是小饭馆？”王红玉激动问道。 “火锅店。”陶宛娘直接说道。 “火锅店？”王红玉跟凌大鹏又是四眼相对，这是个啥？ “在幽州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小俏儿跟沈夫子都吃过，但是一直有事耽搁着。眼看着秋天就要来了，这秋天之后，一天天冷下来，热乎乎的火锅就是大家都想要的。”陶宛娘简单地说了这火锅是何物。 “火锅的味道，我会手把手教红玉调，这新店开张，肯定是冷清的，你们两个去守店，缺什么我都给，做好了，你们想想，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凌大鹏还有些心里打鼓，他怕自己做不好。 但是王红玉挺激动的，婆婆给了她这么个机会，她怎么能不去试呢？ “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王红玉说道，“那这火锅……” “明个开始，你们就去那边，先熟悉一下，我呢，有空就会过去，这火锅不难的。”陶宛娘说道，“今天夜深了，都先去休息！” 陶宛娘说完之后就回自己屋梳洗去了，留了凌大虎跟王红玉激动又纠结。 “媳妇，我能做掌柜吗，我怕我做不好啊！”凌大虎很担心说道。 “慢慢学呗，给你这当家作主的时候了，你可不能怂。”王红玉说道，“不是还有我吗？” “那要是把这店砸手里了，你说我们还能回酒楼吗？” “还没开始干你就想不好的，你想想儿子，想想女儿，你不想他们大了之后，以我们两个为荣吗？”王红玉给自己和凌大虎打气道。 陶宛娘说干就干，第二日就带王红玉和凌大虎去了火锅店，里头都布置好了。 “娘，这为什么每张桌子都有个洞啊！” 凌大虎很好奇道。 “火锅，火锅，自然是要在火里烧的，我已经让找铁匠铺子打造适合的工具了。”陶宛娘说道，“到时候需要的是无烟碳，放在锅下面烧。” 凌大虎跟王红玉都一脸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这般。 “你们先看好这里，然后今天给我去买这些东西。”陶宛娘把早就准备好的菜单及银子都拿了出来，等东西弄好了，烧给他们看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火锅。现在说再说，他们也理解不了的。 “豚骨，花椒，芝麻，猪油，生姜，大蒜……”王红玉看着一大串的菜单，很是好奇，这做菜也不需要这么多调料啊！ “午后休息的时候，我过来教你们怎么熬锅底。”陶宛娘说道，“好了，你们先自己忙，我要去酒楼了。” 送了陶宛娘离开，王红玉跟凌大虎很是激动，看着无人的小店，两人忍不住握紧了对方的手。 “媳妇，我……我真的要当掌柜了。” “嗯，我们好好干，不能让娘失望！”王红玉满是信心跟憧憬般说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火锅就是这么的神奇 陶宛娘调配火锅是一件低调的事情，期间找了鲁能来尝试口味，把鲁能给惊到了。 “陶掌柜，这火锅么，说不上多好吃，但是……让人停不下来啊！”鲁能震惊说道，“而且，你说这菜，就里头刷刷，再配上这个调料，怎么就这么诱人呢？” 鲁能面前是一口他看着神奇的锅，以曲面分开左右，一半清汤，一半麻辣。另外的一口锅，也是神奇，圆锅中间一口小圈，外面是麻辣汤底，里头是菌菇汤。 “这菌子也都是山里的农户采的，日后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去岭南一趟，看看那边的菌子。”陶宛娘说道。“还有番茄汤底的，鲁掌柜也尝尝。” 鲁能吃的肚子都鼓了起来，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 “行了行了，陶掌柜，这火锅店，早些开张，你们这汤一熬，香味可是飘的极远的。”鲁能打着饱嗝说道。 “等到秋风起，秋叶黄，我们这火锅店就刚好可以开张了。”陶宛娘说道，“不过这之前，倒是可以试营业，每天来个一组客人，问问客人的意见。不过众口难调，一些不太靠谱的意见就不要听了。”陶宛娘是对儿子媳妇说道的。 “娘，你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办。”王红玉立马应道。“不过是不是还得请厨房帮衬的。” “你们两个一个负责前面的，一个负责后厨的，当然，忙的过来的时候，当然是两边兼顾。”陶宛娘说道，“总不至于这么一间小店还要配个账房。当然，厨房切配，烧火，还有跑堂，你们自己看，怎么添人。” “娘，厨房那边只要再加一个人就可以，烧火我可以兼顾的。”王红玉想着这是他们的店，人手上能省一个是一个。 “跑堂加一个就行，我自己也可以做。”凌大虎说道。 鲁能的认可，让夫妻两个人格外有信心来，加上陶宛娘说过，这店半成的盈利都归他们。这让凌大虎特别的有干劲。 交代完这火锅店的事情，陶宛娘同鲁能又回酒楼去了。 酒楼后厨，四方城来的余世昭同杨大厨聊的火热，两人年岁上虽然差了挺多，但一见如故啊！ “这厨房啊，其实还是男人为主比较好，毕竟女子力气不大，颠勺也累，加上这油烟对女子的肌肤也不好。”余世昭在唐如月不在的时候，感慨道，“女子更适合如柳师傅那边，做做糕点合适。” “不错，我一直也这么想的，但是有些女人，不算女人。”杨永生说话间还往后瞧了瞧，没瞧见陶宛娘才敢继续说。 “我们的陶掌柜，那是光长了女人模样。她不但做的菜比我好，脑袋瓜子想的东西也多，你们那摘星楼，不就是她想的点子吗？” 余世昭正在跟杨永生学做土豆丸子，这土豆他也是稀罕的很，要不是来了这摘星楼，他怎么能知道，世上还有这东西？ “你说说，她一个女人去了趟幽州，居然带回来一对番邦的种子，目前这土豆跟西红柿最受欢迎，听她说地里还有别的，等长出来她才知道该叫啥。” 杨永生说道，“你说说，这不知道的东西她也敢种，种出来也敢吃。” “但是的确挺好吃的。”余世昭真的是大饱了口福。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陶宛娘走进了厨房，正好想来问问余世昭学的怎么样。 “没，没什么。”余世昭立马心虚道，“陶掌柜，回来了啊，听说摘星楼是要有新菜了？” “新菜肯定会有的，就看地里长出什么来！”陶宛娘随意道，“小余，你在这边也几天了，摘星楼的菜都会做了。” “还行还行，学无止境，我觉得我还能再学一段时日。”余世昭也是厨子，还是家里几代都是厨子的，做菜当然不在话下，只要知道摘星楼那菜单上的是个什么菜，他大体上都能做出来。 “那行，估计就等我地里的东西成熟了，你一块看能做出些什么来！”陶宛娘点头道，“也可以一起试吃一下。” 余世昭显得有些慌，当下问道：“陶掌柜，这没人吃过的东西，你真敢吃？” “谁说没人吃过，没人吃过这种子哪来的？”陶宛娘不由说道，“卖我的那人说了，这叫红薯，也叫地瓜，说他们那边都拿来当饭吃的。” “真的假的，我们听都没听过。”赵长生插话道，“不过，能当饭吃的，怕是不能入菜！” 谁说不能呢，拔丝红薯可以啊，然后也可以做成糖水啊！陶宛娘心里回着，面上不显，当然，日后也能当成百姓们的作物之一，也不错。 “快了，我回头去地里看看，说不定有个别已经熟了，到时候给你们尝一尝。” 杨永生跟余世昭互看了一眼，有些推脱道：“不必，真的大可不必。” 陶宛娘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再是去问了一下卢俊跟张安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两人加上唐如月，都已经出师了。 她手下的人，能教的她都教，至于那些基本功，则是要靠他们自己练的。好在，这几个学徒，的确都很用功。 这般下去，以后这厨房交给他们，自己倒也可以满意了。 正好又有点菜单送过来，陶宛娘见大家都忙，立马也就开始上手做菜，这厨房里，大家都相互帮衬一把，倒是忙的有条不紊。 “掌柜的，这凌大虎跟他媳妇都不来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前头，有跑堂很好奇地同鲁能打探。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别说些不好的，人夫妻两个好着呢。陶掌柜也没有打压他们，先卖个关子，你们以后会见到的。”鲁能笑呵呵说道。 陶宛娘也说过，那边弄好之后，酒楼里所有的伙计，可都要去那边吃一顿的。 不久之后，陶宛娘就从地里挖了一些红薯出来，林壮实等人看着这一个个大小不一，洗掉污泥后，表皮红色的块状物，都好奇又犯难。 “怎么样，想不想尝一尝这是啥？”陶宛娘故意卖着关子道，“放心，我跟你们一起吃。” 第三百四十九章 火锅就是这么的神奇 陶宛娘调配火锅是一件低调的事情，期间找了鲁能来尝试口味，把鲁能给惊到了。 “陶掌柜，这火锅么，说不上多好吃，但是……让人停不下来啊！”鲁能震惊说道，“而且，你说这菜，就里头刷刷，再配上这个调料，怎么就这么诱人呢？” 鲁能面前是一口他看着神奇的锅，以曲面分开左右，一半清汤，一半麻辣。另外的一口锅，也是神奇，圆锅中间一口小圈，外面是麻辣汤底，里头是菌菇汤。 “这菌子也都是山里的农户采的，日后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去岭南一趟，看看那边的菌子。”陶宛娘说道。“还有番茄汤底的，鲁掌柜也尝尝。” 鲁能吃的肚子都鼓了起来，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 “行了行了，陶掌柜，这火锅店，早些开张，你们这汤一熬，香味可是飘的极远的。”鲁能打着饱嗝说道。 “等到秋风起，秋叶黄，我们这火锅店就刚好可以开张了。”陶宛娘说道，“不过这之前，倒是可以试营业，每天来个一组客人，问问客人的意见。不过众口难调，一些不太靠谱的意见就不要听了。”陶宛娘是对儿子媳妇说道的。 “娘，你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办。”王红玉立马应道。“不过是不是还得请厨房帮衬的。” “你们两个一个负责前面的，一个负责后厨的，当然，忙的过来的时候，当然是两边兼顾。”陶宛娘说道，“总不至于这么一间小店还要配个账房。当然，厨房切配，烧火，还有跑堂，你们自己看，怎么添人。” “娘，厨房那边只要再加一个人就可以，烧火我可以兼顾的。”王红玉想着这是他们的店，人手上能省一个是一个。 “跑堂加一个就行，我自己也可以做。”凌大虎说道。 鲁能的认可，让夫妻两个人格外有信心来，加上陶宛娘说过，这店半成的盈利都归他们。这让凌大虎特别的有干劲。 交代完这火锅店的事情，陶宛娘同鲁能又回酒楼去了。 酒楼后厨，四方城来的余世昭同杨大厨聊的火热，两人年岁上虽然差了挺多，但一见如故啊！ “这厨房啊，其实还是男人为主比较好，毕竟女子力气不大，颠勺也累，加上这油烟对女子的肌肤也不好。”余世昭在唐如月不在的时候，感慨道，“女子更适合如柳师傅那边，做做糕点合适。” “不错，我一直也这么想的，但是有些女人，不算女人。”杨永生说话间还往后瞧了瞧，没瞧见陶宛娘才敢继续说。 “我们的陶掌柜，那是光长了女人模样。她不但做的菜比我好，脑袋瓜子想的东西也多，你们那摘星楼，不就是她想的点子吗？” 余世昭正在跟杨永生学做土豆丸子，这土豆他也是稀罕的很，要不是来了这摘星楼，他怎么能知道，世上还有这东西？ “你说说，她一个女人去了趟幽州，居然带回来一对番邦的种子，目前这土豆跟西红柿最受欢迎，听她说地里还有别的，等长出来她才知道该叫啥。” 杨永生说道，“你说说，这不知道的东西她也敢种，种出来也敢吃。” “但是的确挺好吃的。”余世昭真的是大饱了口福。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陶宛娘走进了厨房，正好想来问问余世昭学的怎么样。 “没，没什么。”余世昭立马心虚道，“陶掌柜，回来了啊，听说摘星楼是要有新菜了？” “新菜肯定会有的，就看地里长出什么来！”陶宛娘随意道，“小余，你在这边也几天了，摘星楼的菜都会做了。” “还行还行，学无止境，我觉得我还能再学一段时日。”余世昭也是厨子，还是家里几代都是厨子的，做菜当然不在话下，只要知道摘星楼那菜单上的是个什么菜，他大体上都能做出来。 “那行，估计就等我地里的东西成熟了，你一块看能做出些什么来！”陶宛娘点头道，“也可以一起试吃一下。” 余世昭显得有些慌，当下问道：“陶掌柜，这没人吃过的东西，你真敢吃？” “谁说没人吃过，没人吃过这种子哪来的？”陶宛娘不由说道，“卖我的那人说了，这叫红薯，也叫地瓜，说他们那边都拿来当饭吃的。” “真的假的，我们听都没听过。”赵长生插话道，“不过，能当饭吃的，怕是不能入菜！” 谁说不能呢，拔丝红薯可以啊，然后也可以做成糖水啊！陶宛娘心里回着，面上不显，当然，日后也能当成百姓们的作物之一，也不错。 “快了，我回头去地里看看，说不定有个别已经熟了，到时候给你们尝一尝。” 杨永生跟余世昭互看了一眼，有些推脱道：“不必，真的大可不必。” 陶宛娘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再是去问了一下卢俊跟张安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两人加上唐如月，都已经出师了。 她手下的人，能教的她都教，至于那些基本功，则是要靠他们自己练的。好在，这几个学徒，的确都很用功。 这般下去，以后这厨房交给他们，自己倒也可以满意了。 正好又有点菜单送过来，陶宛娘见大家都忙，立马也就开始上手做菜，这厨房里，大家都相互帮衬一把，倒是忙的有条不紊。 “掌柜的，这凌大虎跟他媳妇都不来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前头，有跑堂很好奇地同鲁能打探。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别说些不好的，人夫妻两个好着呢。陶掌柜也没有打压他们，先卖个关子，你们以后会见到的。”鲁能笑呵呵说道。 陶宛娘也说过，那边弄好之后，酒楼里所有的伙计，可都要去那边吃一顿的。 不久之后，陶宛娘就从地里挖了一些红薯出来，林壮实等人看着这一个个大小不一，洗掉污泥后，表皮红色的块状物，都好奇又犯难。 “怎么样，想不想尝一尝这是啥？”陶宛娘故意卖着关子道，“放心，我跟你们一起吃。” 第三百五十章 这是砸厨子的饭碗啊 庄子里的人都在，五亩地的稻子早就让朝廷收了，剩下的一亩地稻子，庄子上的人一天就全部收割好。 陶宛娘让人生了堆火，就把洗干净的红薯扔火堆里烤了。 一边说着庄子里的事，一边就等着，过了一会，那诱人香味飘出，可把所有人给惊到了。 “东家，这……这也太香了，这红薯怎么烤的这么香？”林壮实咽了咽口水，完全没办法想象，这其貌不扬的东西，居然这么香。 陶宛娘用一根木棍戳了戳，确定是软了，才把几块红薯从火堆里扒拉了出来。 “你们谁来尝一尝？”陶宛娘把滚烫的红薯在脚跟前滚了滚，差不多了才拿起来，然后一掰为二，金黄色的红薯伴随着更浓的香味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啊！”林壮实咽了咽口水，“要不，我来。” 陶宛娘顺手给了一半过去，剩下的一半，她自己吃。 “好吃，真好吃，香甜，软糯，虽然以前老人都说，这吃的东西色泽越好看，越要小心，但这个红薯，外面看着一点都不出彩，里头居然是这个色泽。” 林壮实丝毫不吝啬地夸道。“东家，这红薯比土豆更好吃啊，就是这品相……” 大酒楼的菜，总不能一扒拉开就这般。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吃了没事就行。”陶宛娘回道，“你们几个想要的话，自己从火里扒拉出来。我刚才拿木棍戳了戳，表皮变软，应该就是熟了。” 红薯的香味大大的诱发了其他人的食欲，林壮实说的这么好，其他人怎么能不尝一尝呢。 林壮实很快就吃好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应该不会有问题，陶掌柜，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她担心什么，红薯能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跟你们不一样，这逃荒的时候，树根都挖出来吃了，所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心里有数的。”陶宛娘找了完美的说辞，“而且，我买到这种子的时候，那边的人也说过，绝对可以吃的。” “吃吃吃，大家都吃。”林壮实听罢，立马催促其他人，“那个，谁，匀我一半，这东西下肚暖烘烘的。” 陶宛娘就不跟其他人争了，红薯还没大部分成熟呢，还需要半个月左右。 “林管事，地里的土豆都已经全部收好了？”陶宛娘又开口问道，“放在地窖里，表面的土不要洗。” “放心，一切都按东家说的做的。”林壮实应道，到了这个时候，地里已经没有土豆了。 陶宛娘知道这个季节要是想再种的话，就只能搞大棚种植了。 西红柿的话，后面是陆陆续续又种了些，所以现在还能收割几批。 但是不管怎样，到了冬天，地里大概就真的没菜了。陶宛娘有些愁，虽然自己的交易系统里可以拿出大批菜，但这多了还是会引人怀疑的。 可是她开酒楼的，到时候一些菜都没了，影响生意啊！ “林管事，回头我想好了，再同你说个事情，酒楼冬日里也不能没菜，地里长不了不行啊！”陶宛娘想要看看在地里搭大棚的可行性。 “张良，走，我们先回京城。”陶宛娘看到同庄子里人抢红薯的张良，开口喊道。 “陶大姐，我这还没吃上呢！”张良有些不甘，火堆里扒拉出来的太烫手了。 “张管事不如带上一块！”林壮实乐呵说道。 “那成。”张良自然不谦虚了，拿上一块，两只手里颠了颠，最后乐呵地同陶宛娘走了。 火锅店在开业前，还真的迎过几波客人，倒是累积了不少客源，之前人手不够，每次最多招待一桌的，却也把这火辣辣的名字给打出去了。 而摘星楼所有人也在开业前去这火辣辣店吃上了一顿前所未见的火锅。 鲁能是不惊讶的，但是杨永生跟余世昭对这所谓的火锅，意见甚大。 “这些菜，就这么放下去，这是对厨子的不尊重。”杨永生刷着羊肉，蘸着佐料，吃的兴起却批判的兴起。 “这么一来，还需要做菜的人什么厨艺吗？”余世昭也有些震惊，“陶掌柜，这火辣辣的店名，还真形象啊，我吃的火辣辣。” 陶宛娘看了眼杨永生，调侃道：“这几锅汤料，可是我花了大心思搞出来的，杨大厨不是舌头很灵吗，你品品看，这汤底，用了多少料？” “呵，可是这样，吃啥都一个味，失了食物本源的味道。”杨永生忍不住谴责道，“陶大厨，你怎么搞出这么个砸自己脚的东西来。” “怎么说？”陶宛娘不由反问。 “这我们专研厨艺的，岂不是多余了？”杨永生苦大仇深般说道。 “对啊，只要拥有了这调配汤底的秘方，就能开这个店了，也就不需要大厨了。”余世昭也说道，“陶掌柜，你这样会让很多厨子失业啊！” “两位还真是杞人忧天了。”陶宛娘不在意说道，“有人喜欢吃炒菜，有人喜欢喝炖汤，以后也会有人喜欢吃火锅，每样东西，都会有各自的受众。” “人能天天吃饭，但不会天天吃火锅，这火锅啊，冬日里，大概生意会做好，夏日嘛，会逊色很多。”陶宛娘说道，“你们就吃，我这人就爱折腾。” 杨永生跟余世昭对陶宛娘其实都是佩服，非常的佩服，不管如何，眼下这火锅是真挺好吃的，又是新鲜玩意，让人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火锅的味道，那是飘至甚远，里头灯火通明，门却关着，惹的路过的人勾动了食指，却进不去。 “这什么店啊，做什么这么香。” “火辣辣，什么意思？起这店名也太搞笑了！” 门口聚集了不少好奇的人，一个个嗅着鼻子使劲闻。 “这家是火锅店，火锅不知道，新奇的很，我吃过一次，念念不忘，明天是这家店正是开业的日子，我等着明天晚上过来吃。” “闻着就很香，要不，明天我也来瞧瞧。” 第三百五十章 这是砸厨子的饭碗啊 庄子里的人都在，五亩地的稻子早就让朝廷收了，剩下的一亩地稻子，庄子上的人一天就全部收割好。 陶宛娘让人生了堆火，就把洗干净的红薯扔火堆里烤了。 一边说着庄子里的事，一边就等着，过了一会，那诱人香味飘出，可把所有人给惊到了。 “东家，这……这也太香了，这红薯怎么烤的这么香？”林壮实咽了咽口水，完全没办法想象，这其貌不扬的东西，居然这么香。 陶宛娘用一根木棍戳了戳，确定是软了，才把几块红薯从火堆里扒拉了出来。 “你们谁来尝一尝？”陶宛娘把滚烫的红薯在脚跟前滚了滚，差不多了才拿起来，然后一掰为二，金黄色的红薯伴随着更浓的香味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啊！”林壮实咽了咽口水，“要不，我来。” 陶宛娘顺手给了一半过去，剩下的一半，她自己吃。 “好吃，真好吃，香甜，软糯，虽然以前老人都说，这吃的东西色泽越好看，越要小心，但这个红薯，外面看着一点都不出彩，里头居然是这个色泽。” 林壮实丝毫不吝啬地夸道。“东家，这红薯比土豆更好吃啊，就是这品相……” 大酒楼的菜，总不能一扒拉开就这般。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吃了没事就行。”陶宛娘回道，“你们几个想要的话，自己从火里扒拉出来。我刚才拿木棍戳了戳，表皮变软，应该就是熟了。” 红薯的香味大大的诱发了其他人的食欲，林壮实说的这么好，其他人怎么能不尝一尝呢。 林壮实很快就吃好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应该不会有问题，陶掌柜，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她担心什么，红薯能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跟你们不一样，这逃荒的时候，树根都挖出来吃了，所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心里有数的。”陶宛娘找了完美的说辞，“而且，我买到这种子的时候，那边的人也说过，绝对可以吃的。” “吃吃吃，大家都吃。”林壮实听罢，立马催促其他人，“那个，谁，匀我一半，这东西下肚暖烘烘的。” 陶宛娘就不跟其他人争了，红薯还没大部分成熟呢，还需要半个月左右。 “林管事，地里的土豆都已经全部收好了？”陶宛娘又开口问道，“放在地窖里，表面的土不要洗。” “放心，一切都按东家说的做的。”林壮实应道，到了这个时候，地里已经没有土豆了。 陶宛娘知道这个季节要是想再种的话，就只能搞大棚种植了。 西红柿的话，后面是陆陆续续又种了些，所以现在还能收割几批。 但是不管怎样，到了冬天，地里大概就真的没菜了。陶宛娘有些愁，虽然自己的交易系统里可以拿出大批菜，但这多了还是会引人怀疑的。 可是她开酒楼的，到时候一些菜都没了，影响生意啊！ “林管事，回头我想好了，再同你说个事情，酒楼冬日里也不能没菜，地里长不了不行啊！”陶宛娘想要看看在地里搭大棚的可行性。 “张良，走，我们先回京城。”陶宛娘看到同庄子里人抢红薯的张良，开口喊道。 “陶大姐，我这还没吃上呢！”张良有些不甘，火堆里扒拉出来的太烫手了。 “张管事不如带上一块！”林壮实乐呵说道。 “那成。”张良自然不谦虚了，拿上一块，两只手里颠了颠，最后乐呵地同陶宛娘走了。 火锅店在开业前，还真的迎过几波客人，倒是累积了不少客源，之前人手不够，每次最多招待一桌的，却也把这火辣辣的名字给打出去了。 而摘星楼所有人也在开业前去这火辣辣店吃上了一顿前所未见的火锅。 鲁能是不惊讶的，但是杨永生跟余世昭对这所谓的火锅，意见甚大。 “这些菜，就这么放下去，这是对厨子的不尊重。”杨永生刷着羊肉，蘸着佐料，吃的兴起却批判的兴起。 “这么一来，还需要做菜的人什么厨艺吗？”余世昭也有些震惊，“陶掌柜，这火辣辣的店名，还真形象啊，我吃的火辣辣。” 陶宛娘看了眼杨永生，调侃道：“这几锅汤料，可是我花了大心思搞出来的，杨大厨不是舌头很灵吗，你品品看，这汤底，用了多少料？” “呵，可是这样，吃啥都一个味，失了食物本源的味道。”杨永生忍不住谴责道，“陶大厨，你怎么搞出这么个砸自己脚的东西来。” “怎么说？”陶宛娘不由反问。 “这我们专研厨艺的，岂不是多余了？”杨永生苦大仇深般说道。 “对啊，只要拥有了这调配汤底的秘方，就能开这个店了，也就不需要大厨了。”余世昭也说道，“陶掌柜，你这样会让很多厨子失业啊！” “两位还真是杞人忧天了。”陶宛娘不在意说道，“有人喜欢吃炒菜，有人喜欢喝炖汤，以后也会有人喜欢吃火锅，每样东西，都会有各自的受众。” “人能天天吃饭，但不会天天吃火锅，这火锅啊，冬日里，大概生意会做好，夏日嘛，会逊色很多。”陶宛娘说道，“你们就吃，我这人就爱折腾。” 杨永生跟余世昭对陶宛娘其实都是佩服，非常的佩服，不管如何，眼下这火锅是真挺好吃的，又是新鲜玩意，让人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火锅的味道，那是飘至甚远，里头灯火通明，门却关着，惹的路过的人勾动了食指，却进不去。 “这什么店啊，做什么这么香。” “火辣辣，什么意思？起这店名也太搞笑了！” 门口聚集了不少好奇的人，一个个嗅着鼻子使劲闻。 “这家是火锅店，火锅不知道，新奇的很，我吃过一次，念念不忘，明天是这家店正是开业的日子，我等着明天晚上过来吃。” “闻着就很香，要不，明天我也来瞧瞧。” 第三百五十一章 百姓的活菩萨 京城有家火辣辣，店不大，东西新奇又新鲜，那叫火锅的，闻所未闻的好吃。 大部分人并不知晓这火锅店同摘星楼的关系，都是因为火锅新颖加口味奇特而口口相传开。一时间，京城街头，倒是很多人都在说这家火锅店了。 “陶掌柜，我听人说那边都排起长队来了，这火锅还真有些让人上头啊！”鲁能调侃道，先前他帮忙跑腿，陶宛娘也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红包，倒也让他挺满意的。 “这火锅有时节性，现在到入夏前，大体生意都会挺好的。”陶宛娘早就想过了，这也是在考验儿子媳妇，相信自己当掌柜的了，成长也会很大。 “陶掌柜，我们酒楼不如也卖这个！”开口的是杨连，他可喜欢那火锅了。 “这不好。”鲁能说道，“我们酒楼可不是一般场所，这火锅一起，整片就那个味了，那我们其他的菜色就不好看了。” 陶宛娘点头，酒楼的定位在这，跟那火锅店不一样。日后倒是可以把火锅店规模扩大。 “今天我庄子里会拉来一样新物，红薯，庄子里的人都吃过了。”陶宛娘说道，上次林壮实来送菜的时候就说起了。 又是新的作物？鲁能有些惊讶，又有些期待，上次的土豆同西红柿，卖的很好。 “庄子里的人吃了感觉如何？”鲁能问道，“陶掌柜不如先透点口风，这能比过土豆吗？” 土豆跟红薯，要说共同之处，就是同属于薯科。 “差不多！”陶宛娘随意道，“红薯更甜一点。” “甜，甜的东西能做菜吗？”鲁能不由问道，但随即又道：“若是本身甜味，可否做糕点？” “应该可以，就看柳月娘的手艺了。”陶宛娘回道，正好看到了林壮实的马车过来。 “来了，杨松，你带人一道去把东西搬厨房！” 很快，一筐红薯就呈现在厨房众人面前，对于这从未见过的东西，一群人都很好奇。 “这块状东西看着真不好看啊，陶掌柜，这要怎么吃？”余世昭不由问道。 “在庄子里的时候，我烤熟了吃，还真别说，那味道，又软又甜，现在想想，都流口水。”陶宛娘说道，“而且过了好些天了，吃过的人都没出什么事。” 陶宛娘这话，倒是大大鼓舞了厨房里的几人，吃过的，不会出事的。 “那……这回，你准备怎么做？”开口的是杨永生。 “你们洗几个出来，我琢磨琢磨。”陶宛娘也不透底，只随意说道。 红薯这东西，熟了就软，所以做不了造型，不过嘛，陶宛娘已经想了几个。 先来个红薯，去皮切条，裹了生粉，下油锅，一盘红薯条就出来了。 “来尝尝，跟土豆条有啥区别。” “嗯，甜，糯，倒是没有土豆条来的脆，但口感也甚好。”唐如月率先拿起品尝后说道，“这个都无需蘸料，很好吃啊！” 见唐如月尝了，其他人也就都动了筷子。 陶宛娘那边，放了两颗红薯到火里，又在烧水的火炉里摆上小锅，隔水蒸了两块。 短短一日间，就解锁了红薯的好几个吃法，也让厨房的人都确定，这东西的确能吃。 很快，摘星楼出了新菜的消息又传了出去。 拔丝红薯跟灯影红薯丝都让人眼前一亮，也让石天宝跟嗅到味道的狗一样兴致勃勃上门来了。 “陶掌柜，首先，你的那些谷子，户部上下，都非常的认可，等到来年，我们户部择良田种下，再看这长势跟产量，若是稳定，那就慢慢让老百姓都种起来。” “然后，土豆嘛，可是时节不对？这回结出的土豆，块头又小，根上也没几个，下一次，还是等春日种下的好。” “那西红柿，倒是不错，御膳房都种了不少，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吃。来年也可以让农户们种一种。” 石天宝先是将陶宛娘的几味新菜夸了一遍，又笑呵呵地将陶宛娘也捧高。 “陶掌柜，你可谓是我大越的活菩萨啊，日后当大越不再有饥饿，大家都会想到你。” “别，菩萨那是要普度众生的，我可没那兴致。”陶宛娘说道，“来蹭吃的，给你两个红薯。” “嘿嘿，陶掌柜真是明白人，这红薯，能直接吃吗？”石天宝脸皮也厚了，笑笑道。 “根据我庄子上的人，加上我自己酒楼的人吃过，差不多两个红薯能顶一碗饭了，能吃饱。”陶宛娘回道，“如果真说什么老百姓吃的，我看种红薯也不错。要是我们那个时候有这东西，我倒也不怕灾荒了。” 石天宝听陶宛娘这般说，立马来了兴致。 “那……给我两个红薯尝尝？” “那就等着。”陶宛娘干脆道，选两个块大的，管饱！ 石天宝吃了红薯之后，还真的被这口感惊到了，两个入肚，别的东西也吃不下，想到陶宛娘说的话，他此刻觉得深以为然。 “陶掌柜，红薯给我个，我要拿回去同我上峰说说，这东西，值得推广。” “石大人这可真是忙的，来年要种的东西可多了。”陶宛娘调侃道，石天宝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有光。 “都是陶掌柜的功劳，那幽州真的是个好地方，弄得我也想去了，那边还有没有这些番邦来的种子？”石天宝说的蠢蠢欲动。 “那就不知道了。”陶宛娘笑的温柔无害，幽州有没有她是不知道的，回头自己再拿出什么新物种的话，还真该换个地方了。省的朝廷真派人去幽州找外族人要种子去啊！ 说到幽州，隔日幽州的信就来了，那边摘星楼已经快落成，要陶宛娘这边将京城的菜单跟菜谱送过去了。 “陶掌柜，我也学够了，我想回四方城了。”余世昭也开口告辞了。“不过，我能不能把土豆，西红柿，红薯的种子都带回去啊，今年种不了，那来年要赶紧种下。总不能每次到京城来采买这些！” “你说的没错，我给你。”陶宛娘很爽快道，朝廷那边将种植这些的方法掌握之后，也会在民间推行，她没必要藏着掖着。 就是幽州，让谁去一趟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 百姓的活菩萨 京城有家火辣辣，店不大，东西新奇又新鲜，那叫火锅的，闻所未闻的好吃。 大部分人并不知晓这火锅店同摘星楼的关系，都是因为火锅新颖加口味奇特而口口相传开。一时间，京城街头，倒是很多人都在说这家火锅店了。 “陶掌柜，我听人说那边都排起长队来了，这火锅还真有些让人上头啊！”鲁能调侃道，先前他帮忙跑腿，陶宛娘也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红包，倒也让他挺满意的。 “这火锅有时节性，现在到入夏前，大体生意都会挺好的。”陶宛娘早就想过了，这也是在考验儿子媳妇，相信自己当掌柜的了，成长也会很大。 “陶掌柜，我们酒楼不如也卖这个！”开口的是杨连，他可喜欢那火锅了。 “这不好。”鲁能说道，“我们酒楼可不是一般场所，这火锅一起，整片就那个味了，那我们其他的菜色就不好看了。” 陶宛娘点头，酒楼的定位在这，跟那火锅店不一样。日后倒是可以把火锅店规模扩大。 “今天我庄子里会拉来一样新物，红薯，庄子里的人都吃过了。”陶宛娘说道，上次林壮实来送菜的时候就说起了。 又是新的作物？鲁能有些惊讶，又有些期待，上次的土豆同西红柿，卖的很好。 “庄子里的人吃了感觉如何？”鲁能问道，“陶掌柜不如先透点口风，这能比过土豆吗？” 土豆跟红薯，要说共同之处，就是同属于薯科。 “差不多！”陶宛娘随意道，“红薯更甜一点。” “甜，甜的东西能做菜吗？”鲁能不由问道，但随即又道：“若是本身甜味，可否做糕点？” “应该可以，就看柳月娘的手艺了。”陶宛娘回道，正好看到了林壮实的马车过来。 “来了，杨松，你带人一道去把东西搬厨房！” 很快，一筐红薯就呈现在厨房众人面前，对于这从未见过的东西，一群人都很好奇。 “这块状东西看着真不好看啊，陶掌柜，这要怎么吃？”余世昭不由问道。 “在庄子里的时候，我烤熟了吃，还真别说，那味道，又软又甜，现在想想，都流口水。”陶宛娘说道，“而且过了好些天了，吃过的人都没出什么事。” 陶宛娘这话，倒是大大鼓舞了厨房里的几人，吃过的，不会出事的。 “那……这回，你准备怎么做？”开口的是杨永生。 “你们洗几个出来，我琢磨琢磨。”陶宛娘也不透底，只随意说道。 红薯这东西，熟了就软，所以做不了造型，不过嘛，陶宛娘已经想了几个。 先来个红薯，去皮切条，裹了生粉，下油锅，一盘红薯条就出来了。 “来尝尝，跟土豆条有啥区别。” “嗯，甜，糯，倒是没有土豆条来的脆，但口感也甚好。”唐如月率先拿起品尝后说道，“这个都无需蘸料，很好吃啊！” 见唐如月尝了，其他人也就都动了筷子。 陶宛娘那边，放了两颗红薯到火里，又在烧水的火炉里摆上小锅，隔水蒸了两块。 短短一日间，就解锁了红薯的好几个吃法，也让厨房的人都确定，这东西的确能吃。 很快，摘星楼出了新菜的消息又传了出去。 拔丝红薯跟灯影红薯丝都让人眼前一亮，也让石天宝跟嗅到味道的狗一样兴致勃勃上门来了。 “陶掌柜，首先，你的那些谷子，户部上下，都非常的认可，等到来年，我们户部择良田种下，再看这长势跟产量，若是稳定，那就慢慢让老百姓都种起来。” “然后，土豆嘛，可是时节不对？这回结出的土豆，块头又小，根上也没几个，下一次，还是等春日种下的好。” “那西红柿，倒是不错，御膳房都种了不少，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吃。来年也可以让农户们种一种。” 石天宝先是将陶宛娘的几味新菜夸了一遍，又笑呵呵地将陶宛娘也捧高。 “陶掌柜，你可谓是我大越的活菩萨啊，日后当大越不再有饥饿，大家都会想到你。” “别，菩萨那是要普度众生的，我可没那兴致。”陶宛娘说道，“来蹭吃的，给你两个红薯。” “嘿嘿，陶掌柜真是明白人，这红薯，能直接吃吗？”石天宝脸皮也厚了，笑笑道。 “根据我庄子上的人，加上我自己酒楼的人吃过，差不多两个红薯能顶一碗饭了，能吃饱。”陶宛娘回道，“如果真说什么老百姓吃的，我看种红薯也不错。要是我们那个时候有这东西，我倒也不怕灾荒了。” 石天宝听陶宛娘这般说，立马来了兴致。 “那……给我两个红薯尝尝？” “那就等着。”陶宛娘干脆道，选两个块大的，管饱！ 石天宝吃了红薯之后，还真的被这口感惊到了，两个入肚，别的东西也吃不下，想到陶宛娘说的话，他此刻觉得深以为然。 “陶掌柜，红薯给我个，我要拿回去同我上峰说说，这东西，值得推广。” “石大人这可真是忙的，来年要种的东西可多了。”陶宛娘调侃道，石天宝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有光。 “都是陶掌柜的功劳，那幽州真的是个好地方，弄得我也想去了，那边还有没有这些番邦来的种子？”石天宝说的蠢蠢欲动。 “那就不知道了。”陶宛娘笑的温柔无害，幽州有没有她是不知道的，回头自己再拿出什么新物种的话，还真该换个地方了。省的朝廷真派人去幽州找外族人要种子去啊！ 说到幽州，隔日幽州的信就来了，那边摘星楼已经快落成，要陶宛娘这边将京城的菜单跟菜谱送过去了。 “陶掌柜，我也学够了，我想回四方城了。”余世昭也开口告辞了。“不过，我能不能把土豆，西红柿，红薯的种子都带回去啊，今年种不了，那来年要赶紧种下。总不能每次到京城来采买这些！” “你说的没错，我给你。”陶宛娘很爽快道，朝廷那边将种植这些的方法掌握之后，也会在民间推行，她没必要藏着掖着。 就是幽州，让谁去一趟呢？ 第三百五十二章 托镖 随着秋风起，陶宛娘就想到去年的幽州行，这下那边的摘星楼都落成了，一些东西是可以送过去，但…… 去幽州的商户很少，这大半年也才来这么一次信，还是提早发的，所以……陶宛娘想到了赵哲，她总不能请赵哲的密探给她送信！所以……镖局。 想到这，陶宛娘就趁不忙的时候去了趟威武镖局。 有着之前的交道，她很容易就见到了威武镖局的总镖头。 “陶掌柜，久闻大名，一直未能得见，久仰久仰！”武总镖头热情招待了陶宛娘，顺便让人把自己夫人跟儿子都叫过来了。 “陶掌柜，之前我镖局的梁来福与你有旧，哎，说来惭愧，武某又承梁来福的恩……” “人都不在了，就不要说这些了。”陶宛娘说道，“今日我前来，是想请贵镖局走一趟镖的。” “哦，什么镖，还要陶掌柜亲自来一趟。”武镖头很是好奇。 “这趟镖，我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里头的东西是我们摘星楼的一些菜谱。”陶宛娘直说道，“武镖头能懂我的意思吗？” 菜谱，那岂不是酒楼最重要的，武镖头神色一紧。 “是要送去哪里？” “幽州，幽州王府邸，世子萧毅手中。”陶宛娘直接说道，“不瞒武镖头，幽州也开了家摘星楼，我这边就是要把京城摘星楼的菜式给送过去，这趟镖，接不？” 幽州啊，武镖头想了想，接倒是可以接的，送个东西而已，虽然路程远，但只要脚程快，年前还能回来。 “接，陶掌柜的镖，武某肯定接，刀山火海也跑。” 陶宛娘笑了，“那行，武镖头说个数，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回去就送过来。” “两百两银子，一百两定金，回来之后付清。”武镖头说的直接。 “好！”陶宛娘喜欢干脆的，立马应道，才说完，武夫人同武大胜就过来了。 “陶掌柜，许久不见。”武夫人笑道。 “许久不见了。”陶宛娘也是寒暄几句，再看武大胜，倒是比之前看着稳重了些。 “陶掌柜的镖我接了，大胜，这回我们父子俩去走这个镖。”武镖头开口道。 “你们去？”武夫人还有些惊讶，“这可不行，你带其他人去，你们两个，不可以一起走镖！” “为何？”武大胜不解道，“娘，以前爹都没有亲自带我，这回可以，你为什么不同意。” “呵，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出事怎么办？”武夫人愤愤道。 陶宛娘听明白了，这是怕团灭啊！ “武夫人很有远见，幽州路途遥远，还要走山路，山匪猖獗，武镖头到时候还是同人一起为好。我的镖不算什么贵重东西，真要遇上性命攸关的，那就舍了。” 陶宛娘这话倒是让武家几人刮目相看，武镖头立马抱拳道：“陶掌柜放心，我威武镖局走的就是刀口上的生意，这趟镖，武某一定给你送达。” 武大胜也明白母亲的顾虑，也就不坚持了。 “陶掌柜，那家火辣辣是不是也是你的。”武大胜想起了之前吃过的火锅。 “我可是见到了你儿子媳妇，想来他们也没那个能耐，肯定是你的主意。” “少镖头倒是挺敏锐啊，不错，但是儿子大了，总该让他担点担子的。”陶宛娘笑道，“看来，少镖头挺喜欢我这家火锅店的。” “是不错，陶掌柜，以前我多有得罪，不管是摘星楼还是这家火锅店，陶掌柜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武大胜挠了挠头道，“就是……太受欢迎了，这火辣辣要排队啊！” “这火锅是新事物，当初也怕店开大了，客人不多，倒不想生意还挺好。”陶宛娘谦虚道，“少镖头要是喜欢，倒是可以提前去定个位。” “陶掌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听闻摘星楼开到望京去了。”武夫人也赞许道，“既然明日要走镖了，老爷，那今夜我们不如去摘星楼吃饭。” “叫上兄弟们，那就去吃一顿。”武镖头立马也说道。 “那我给你们打个折。”陶宛娘便也开口了。 武家几人谢过陶宛娘，将陶宛娘送至镖局门口。 离开威武镖局后，陶宛娘去了火辣辣看了看，这都午时过了，居然还有五六桌，火锅果然是大家都喜欢啊！ “娘，你怎么过来了？”凌大虎满面红光，忙是忙，但是赚的多，有干劲啊！ “在外面办事，就过来看看，怎么样，忙的过来吗？”陶宛娘看了一下，目前六桌客人都已经上好了菜，凌大虎还有另一个伙计都空着。 “娘，忙是忙的过来，就是到这个时辰了，我肚子还空着呢。”凌大虎憨笑说道。 “那我来顶你会，你去吃点东西？”陶宛娘反问道。 “不用，娘，你坐着休息就好，这样忙，我愿意的。”凌大虎笑着说道。 “掌柜的，这个，这个红薯片，再来一份。”一桌客人在喊话，凌大鹏立马乐呵地迎了上去。 “陶掌柜！”另一个伙计叫费家财，有些拘谨地同陶宛娘问好。 “无事，我就看看。”陶宛娘笑笑，神色温和。 很快，凌大虎对好了客人要的菜，就去厨房交给王红玉，没多久，王红玉就端着一盘已经切好的红薯走了出来，继而径直走向陶宛娘。 “娘，你是过来瞧我们的吗？”王红玉也面色红润，神色带喜。 “就是来瞧瞧，忙的过来吗，要是忙不过来就再添人手！”陶宛娘说道。 “不用，忙的过来，你瞧，小陆不还空着吗。”王红玉大咧咧说道，“娘，现在这店全部交给我们管，我们也知道你之前是有多忙了。” “还行，你们知道就好。”陶宛娘倒也欣慰，大儿子跟儿媳妇，总归是扶得上墙的。 正说着，门口走近几个人，只陶宛娘望过去，对方就愣住了。 来的是凌大鹏，他就算被凌云洲扔到了军营中，也是有休息日的。 火辣辣这店，深受年轻人的喜欢，凌大鹏被军中认识的人带着一起来这里光顾，想着这个时辰人会少些。 “娘！”凌大鹏喊的生硬，看到王红玉，还有凌大虎，自然就明白了，这店……是他家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托镖 随着秋风起，陶宛娘就想到去年的幽州行，这下那边的摘星楼都落成了，一些东西是可以送过去，但…… 去幽州的商户很少，这大半年也才来这么一次信，还是提早发的，所以……陶宛娘想到了赵哲，她总不能请赵哲的密探给她送信！所以……镖局。 想到这，陶宛娘就趁不忙的时候去了趟威武镖局。 有着之前的交道，她很容易就见到了威武镖局的总镖头。 “陶掌柜，久闻大名，一直未能得见，久仰久仰！”武总镖头热情招待了陶宛娘，顺便让人把自己夫人跟儿子都叫过来了。 “陶掌柜，之前我镖局的梁来福与你有旧，哎，说来惭愧，武某又承梁来福的恩……” “人都不在了，就不要说这些了。”陶宛娘说道，“今日我前来，是想请贵镖局走一趟镖的。” “哦，什么镖，还要陶掌柜亲自来一趟。”武镖头很是好奇。 “这趟镖，我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里头的东西是我们摘星楼的一些菜谱。”陶宛娘直说道，“武镖头能懂我的意思吗？” 菜谱，那岂不是酒楼最重要的，武镖头神色一紧。 “是要送去哪里？” “幽州，幽州王府邸，世子萧毅手中。”陶宛娘直接说道，“不瞒武镖头，幽州也开了家摘星楼，我这边就是要把京城摘星楼的菜式给送过去，这趟镖，接不？” 幽州啊，武镖头想了想，接倒是可以接的，送个东西而已，虽然路程远，但只要脚程快，年前还能回来。 “接，陶掌柜的镖，武某肯定接，刀山火海也跑。” 陶宛娘笑了，“那行，武镖头说个数，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回去就送过来。” “两百两银子，一百两定金，回来之后付清。”武镖头说的直接。 “好！”陶宛娘喜欢干脆的，立马应道，才说完，武夫人同武大胜就过来了。 “陶掌柜，许久不见。”武夫人笑道。 “许久不见了。”陶宛娘也是寒暄几句，再看武大胜，倒是比之前看着稳重了些。 “陶掌柜的镖我接了，大胜，这回我们父子俩去走这个镖。”武镖头开口道。 “你们去？”武夫人还有些惊讶，“这可不行，你带其他人去，你们两个，不可以一起走镖！” “为何？”武大胜不解道，“娘，以前爹都没有亲自带我，这回可以，你为什么不同意。” “呵，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出事怎么办？”武夫人愤愤道。 陶宛娘听明白了，这是怕团灭啊！ “武夫人很有远见，幽州路途遥远，还要走山路，山匪猖獗，武镖头到时候还是同人一起为好。我的镖不算什么贵重东西，真要遇上性命攸关的，那就舍了。” 陶宛娘这话倒是让武家几人刮目相看，武镖头立马抱拳道：“陶掌柜放心，我威武镖局走的就是刀口上的生意，这趟镖，武某一定给你送达。” 武大胜也明白母亲的顾虑，也就不坚持了。 “陶掌柜，那家火辣辣是不是也是你的。”武大胜想起了之前吃过的火锅。 “我可是见到了你儿子媳妇，想来他们也没那个能耐，肯定是你的主意。” “少镖头倒是挺敏锐啊，不错，但是儿子大了，总该让他担点担子的。”陶宛娘笑道，“看来，少镖头挺喜欢我这家火锅店的。” “是不错，陶掌柜，以前我多有得罪，不管是摘星楼还是这家火锅店，陶掌柜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武大胜挠了挠头道，“就是……太受欢迎了，这火辣辣要排队啊！” “这火锅是新事物，当初也怕店开大了，客人不多，倒不想生意还挺好。”陶宛娘谦虚道，“少镖头要是喜欢，倒是可以提前去定个位。” “陶掌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听闻摘星楼开到望京去了。”武夫人也赞许道，“既然明日要走镖了，老爷，那今夜我们不如去摘星楼吃饭。” “叫上兄弟们，那就去吃一顿。”武镖头立马也说道。 “那我给你们打个折。”陶宛娘便也开口了。 武家几人谢过陶宛娘，将陶宛娘送至镖局门口。 离开威武镖局后，陶宛娘去了火辣辣看了看，这都午时过了，居然还有五六桌，火锅果然是大家都喜欢啊！ “娘，你怎么过来了？”凌大虎满面红光，忙是忙，但是赚的多，有干劲啊！ “在外面办事，就过来看看，怎么样，忙的过来吗？”陶宛娘看了一下，目前六桌客人都已经上好了菜，凌大虎还有另一个伙计都空着。 “娘，忙是忙的过来，就是到这个时辰了，我肚子还空着呢。”凌大虎憨笑说道。 “那我来顶你会，你去吃点东西？”陶宛娘反问道。 “不用，娘，你坐着休息就好，这样忙，我愿意的。”凌大虎笑着说道。 “掌柜的，这个，这个红薯片，再来一份。”一桌客人在喊话，凌大鹏立马乐呵地迎了上去。 “陶掌柜！”另一个伙计叫费家财，有些拘谨地同陶宛娘问好。 “无事，我就看看。”陶宛娘笑笑，神色温和。 很快，凌大虎对好了客人要的菜，就去厨房交给王红玉，没多久，王红玉就端着一盘已经切好的红薯走了出来，继而径直走向陶宛娘。 “娘，你是过来瞧我们的吗？”王红玉也面色红润，神色带喜。 “就是来瞧瞧，忙的过来吗，要是忙不过来就再添人手！”陶宛娘说道。 “不用，忙的过来，你瞧，小陆不还空着吗。”王红玉大咧咧说道，“娘，现在这店全部交给我们管，我们也知道你之前是有多忙了。” “还行，你们知道就好。”陶宛娘倒也欣慰，大儿子跟儿媳妇，总归是扶得上墙的。 正说着，门口走近几个人，只陶宛娘望过去，对方就愣住了。 来的是凌大鹏，他就算被凌云洲扔到了军营中，也是有休息日的。 火辣辣这店，深受年轻人的喜欢，凌大鹏被军中认识的人带着一起来这里光顾，想着这个时辰人会少些。 “娘！”凌大鹏喊的生硬，看到王红玉，还有凌大虎，自然就明白了，这店……是他家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认真做事比做什么更重要 来者是客，陶宛娘面色如常，招呼凌大鹏一行人落座。 王红玉也拿过菜单上前，客气问道：“几位是要清汤的，还是麻辣的，还是鸳鸯的汤底？” “大嫂，这店……你们怎么不在摘星楼了？”凌大鹏心情复杂，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娘的新店，我跟你哥替娘打理。”王红玉简单说道，“大鹏，这几位是……” “我在军中的同伴。”凌大鹏简单道，问了一下一起来的，确定了一个鸳鸯锅。 “你们先点菜，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锅底。”王红玉和善说道。 凌大虎也从厨房出来了，见到弟弟跟其他人，有些惊讶，但还是走到了陶宛娘跟前。 “娘，是大鹏……” “也是客人。”陶宛娘说的平静，这二儿子，被凌云洲扔到了军中，进城的守城军，也是要每日操练的，这数月过去，凌大鹏看着糙了许多，不过这性子，似乎也稳了些。 凌大鹏确定了菜之后，就起身朝陶宛娘走了过来，军中数月，他也已经被打磨的差不多了。 “娘，我就听人说城里有家特色店，没想到是你的。” “我在摘星楼忙不过来，就让你哥嫂打理这店了。”陶宛娘也直接说道，“看你如今模样，可见你爹也把你管的挺好。” 凌大鹏面色一苦，好什么啊，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头。 “娘，我以后可能就是守城的一个小兵。”凌大鹏话语里还是有些赌气的。 “哟，这么厉害，那以后岂不是守卫了京城？”陶宛娘故意夸张道，也带上了赞许神色：“不错嘛，你现在过得算是个人样了，以后也是个小爷。” “娘真觉得……不错？”凌大鹏的神色有些松动，之前他做什么都被嫌弃，现在，终于在陶宛娘口中听到一声不错，这让他心里莫名感动起来。 陶宛娘认真点头，说的心平气和：“踏踏实实做事，比你做什么，更重要。” 真的是非常难得在陶宛娘这里得到认可，凌大鹏眼睛亮了些。 “娘，营中很累，也很苦，我之前又没有学过功夫，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的。”凌大鹏带着些许的抱怨，“不过好在我身子骨强硬，虽然每天操练，但渐渐也适应了。” “你爹被征兵之前，也是干农活的，他入伍差不多也就你这个岁数。”陶宛娘说道，“比起他来，至少你还不用上阵杀敌。” 凌大鹏点了点头，这一回，终于不是被骂了。 “娘，那我以后能不能去酒楼找你。”凌大鹏又问道。 “你很闲吗，还是你们营中很闲？” “不，拿到没有，但是一个月，总有一天得空的。” 陶宛娘白了一眼儿子，直接道：“就一天，你不去陪你的媳妇孩子，看我做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不知道孩子需要你，媳妇需要你吗？” “人都要朝前看，你虽然是我儿子，但是以后的路，是你的媳妇陪你走的，凌大鹏，是时候长大了。” 凌大鹏怔了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菜都上了，去吃。”陶宛娘赶人了。 其他桌客人吃好的，叫了掌柜的结账，看着儿子媳妇在忙，陶宛娘就离开了。 回酒楼后，陶宛娘就把要给幽州的东西全部整理好了，准备第二天给威武镖局。 晚上的时候，威武镖局来了十个人，陶宛娘给开了个雅间，又酒又肉的倒是吃的尽兴。 送走这镖之后，陶宛娘又接到了望京那边的信，是来要红薯的了。 “望京离的近，这趟，要不就让陈连生去。”鲁能建议道，“这几个月过去了，望京摘星楼是否按照我们的标准在做事，让陈连生去瞧瞧。” 陶宛娘想了想，这也可以，陈连生是被鲁能当接班人在培养的。 “行，你让陈连生去白玉梅那间屋。我同他说。”陶宛娘立马点头道，自己则是先往那屋去了。 “玉梅，我与鲁能合计了下，想让陈连生去望京走一趟。” 白玉梅倒也不惊讶，直接道：“那就去呗。” “怎么也得先同你说说，万一你舍不得分开呢！”陶宛娘调侃道。 白玉梅是笑出声来，面上带着些许的羞涩。 “陶大姐，你也别取笑我了，我又不是没自己一个人生过过。” 山海府那事倒是不必再提，陶宛娘正要调侃别的，陈连生过来了。 “陶掌柜，你是要我去望京摘星楼视察吗？”鲁能已经同陈连生说了。 “嗯，你意下如何？”陶宛娘问道。 陈连生点了点头应道：“这自然是可以的，酒楼栽培我这么久，若是这点事情我也办不好，那就辜负鲁掌柜同陶掌柜的一片苦心了！” “我正与玉梅再说呢，你这要去了，差不多要十天半个月，若是一个人住不惯，倒是可以回陶家来住。” 陶宛娘说道，“陈连生你的话，带个伙计一道去，然后雇辆马车，给那边送些土豆红薯过去。” “然后，玉梅，你给陈连生支个五十两银子，多退少补，这出门的花费，酒楼出。” 陈连生跟白玉梅都一一应下，就是回陶家住的事情，白玉梅有些心动，只还是想同陈连生商量一下。 陶宛娘交代好了事情，自然就留两人独处了，看着酒楼外面宾客如云，她有些叹气，客人多挣钱也多，但是人是真的走不开啊！ 她想给自己放个长假呢！ 这日陶宛娘在酒楼忙着，跑堂前来通知，说是她儿媳妇来找她。 儿媳妇，陶宛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王红玉，还以为火辣辣那边出了什么事，但去前头一看，竟然是周小云。 只不过此刻的周小云，还真换了个人一般，身上穿的虽不华贵，但是平整顺滑，一头青丝挽成发髻，一丝不苟。 “娘，你帮帮我！”周小云这一开口，陶宛娘就皱眉了，又是什么事？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们有事，与我无关。”陶宛娘板着脸说道，准备让跑堂打发人了。 “娘，我……我来吃饭，你不能赶我走。”周小云咬牙说道，“我……娘，你就帮帮我，我这个孩子的娘，都不能跟自己的孩子一起过，我的男人也不在身边，我……我过的太憋屈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认真做事比做什么更重要 来者是客，陶宛娘面色如常，招呼凌大鹏一行人落座。 王红玉也拿过菜单上前，客气问道：“几位是要清汤的，还是麻辣的，还是鸳鸯的汤底？” “大嫂，这店……你们怎么不在摘星楼了？”凌大鹏心情复杂，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娘的新店，我跟你哥替娘打理。”王红玉简单说道，“大鹏，这几位是……” “我在军中的同伴。”凌大鹏简单道，问了一下一起来的，确定了一个鸳鸯锅。 “你们先点菜，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锅底。”王红玉和善说道。 凌大虎也从厨房出来了，见到弟弟跟其他人，有些惊讶，但还是走到了陶宛娘跟前。 “娘，是大鹏……” “也是客人。”陶宛娘说的平静，这二儿子，被凌云洲扔到了军中，进城的守城军，也是要每日操练的，这数月过去，凌大鹏看着糙了许多，不过这性子，似乎也稳了些。 凌大鹏确定了菜之后，就起身朝陶宛娘走了过来，军中数月，他也已经被打磨的差不多了。 “娘，我就听人说城里有家特色店，没想到是你的。” “我在摘星楼忙不过来，就让你哥嫂打理这店了。”陶宛娘也直接说道，“看你如今模样，可见你爹也把你管的挺好。” 凌大鹏面色一苦，好什么啊，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头。 “娘，我以后可能就是守城的一个小兵。”凌大鹏话语里还是有些赌气的。 “哟，这么厉害，那以后岂不是守卫了京城？”陶宛娘故意夸张道，也带上了赞许神色：“不错嘛，你现在过得算是个人样了，以后也是个小爷。” “娘真觉得……不错？”凌大鹏的神色有些松动，之前他做什么都被嫌弃，现在，终于在陶宛娘口中听到一声不错，这让他心里莫名感动起来。 陶宛娘认真点头，说的心平气和：“踏踏实实做事，比你做什么，更重要。” 真的是非常难得在陶宛娘这里得到认可，凌大鹏眼睛亮了些。 “娘，营中很累，也很苦，我之前又没有学过功夫，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的。”凌大鹏带着些许的抱怨，“不过好在我身子骨强硬，虽然每天操练，但渐渐也适应了。” “你爹被征兵之前，也是干农活的，他入伍差不多也就你这个岁数。”陶宛娘说道，“比起他来，至少你还不用上阵杀敌。” 凌大鹏点了点头，这一回，终于不是被骂了。 “娘，那我以后能不能去酒楼找你。”凌大鹏又问道。 “你很闲吗，还是你们营中很闲？” “不，拿到没有，但是一个月，总有一天得空的。” 陶宛娘白了一眼儿子，直接道：“就一天，你不去陪你的媳妇孩子，看我做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不知道孩子需要你，媳妇需要你吗？” “人都要朝前看，你虽然是我儿子，但是以后的路，是你的媳妇陪你走的，凌大鹏，是时候长大了。” 凌大鹏怔了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菜都上了，去吃。”陶宛娘赶人了。 其他桌客人吃好的，叫了掌柜的结账，看着儿子媳妇在忙，陶宛娘就离开了。 回酒楼后，陶宛娘就把要给幽州的东西全部整理好了，准备第二天给威武镖局。 晚上的时候，威武镖局来了十个人，陶宛娘给开了个雅间，又酒又肉的倒是吃的尽兴。 送走这镖之后，陶宛娘又接到了望京那边的信，是来要红薯的了。 “望京离的近，这趟，要不就让陈连生去。”鲁能建议道，“这几个月过去了，望京摘星楼是否按照我们的标准在做事，让陈连生去瞧瞧。” 陶宛娘想了想，这也可以，陈连生是被鲁能当接班人在培养的。 “行，你让陈连生去白玉梅那间屋。我同他说。”陶宛娘立马点头道，自己则是先往那屋去了。 “玉梅，我与鲁能合计了下，想让陈连生去望京走一趟。” 白玉梅倒也不惊讶，直接道：“那就去呗。” “怎么也得先同你说说，万一你舍不得分开呢！”陶宛娘调侃道。 白玉梅是笑出声来，面上带着些许的羞涩。 “陶大姐，你也别取笑我了，我又不是没自己一个人生过过。” 山海府那事倒是不必再提，陶宛娘正要调侃别的，陈连生过来了。 “陶掌柜，你是要我去望京摘星楼视察吗？”鲁能已经同陈连生说了。 “嗯，你意下如何？”陶宛娘问道。 陈连生点了点头应道：“这自然是可以的，酒楼栽培我这么久，若是这点事情我也办不好，那就辜负鲁掌柜同陶掌柜的一片苦心了！” “我正与玉梅再说呢，你这要去了，差不多要十天半个月，若是一个人住不惯，倒是可以回陶家来住。” 陶宛娘说道，“陈连生你的话，带个伙计一道去，然后雇辆马车，给那边送些土豆红薯过去。” “然后，玉梅，你给陈连生支个五十两银子，多退少补，这出门的花费，酒楼出。” 陈连生跟白玉梅都一一应下，就是回陶家住的事情，白玉梅有些心动，只还是想同陈连生商量一下。 陶宛娘交代好了事情，自然就留两人独处了，看着酒楼外面宾客如云，她有些叹气，客人多挣钱也多，但是人是真的走不开啊！ 她想给自己放个长假呢！ 这日陶宛娘在酒楼忙着，跑堂前来通知，说是她儿媳妇来找她。 儿媳妇，陶宛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王红玉，还以为火辣辣那边出了什么事，但去前头一看，竟然是周小云。 只不过此刻的周小云，还真换了个人一般，身上穿的虽不华贵，但是平整顺滑，一头青丝挽成发髻，一丝不苟。 “娘，你帮帮我！”周小云这一开口，陶宛娘就皱眉了，又是什么事？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们有事，与我无关。”陶宛娘板着脸说道，准备让跑堂打发人了。 “娘，我……我来吃饭，你不能赶我走。”周小云咬牙说道，“我……娘，你就帮帮我，我这个孩子的娘，都不能跟自己的孩子一起过，我的男人也不在身边，我……我过的太憋屈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去管凌家的事 周小云这模样，陶宛娘真有些看不下去，把人叫进了雅间，她双手环抱在前，冷艳道：“说，到底又是什么幺蛾子？” “娘啊，你说我这好歹也是孩子的娘，怎么能不让我见孩子呢？”周小云大吐苦水，“天天叫我学这个学那个，我是这块料吗？还有那个海兰，名不正言不顺的，却一副将军夫人的架势。” “我好歹也是个少夫人，可是没人听我的，娘，这日子是不是太憋屈了，还有大鹏在哪里，我就听说爹将人送去当兵了，那……是不是要去打战的，是不是有危险，我……我……娘，你可要帮帮我啊！” 多大点事，陶宛娘很不客气地打量着周小云，继而直截了当道：“周小云，你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又要作妖，你把两个儿子都扔大将军府，图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 “你想要有两个出色的儿子，但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当娘的会不会拖累儿子？给了你富足生活，教你各种世家礼节，至少等孩子大了，不会有一个不学无术的粗鄙娘亲，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小云被陶宛娘的话说的一愣，随即支支吾吾道：“娘，我……我才二十岁不到，……我……我不想守活寡！” 陶宛娘脸一黑，都有些说不上话来。这是暖饱思淫欲啊！ “周小云，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是将军府的日子太好过了吗？” 周小云缩了缩脖子，富贵日子也不是她这么过的啊！ “如果你就来跟我说这个事情的，立马给我滚！”陶宛娘嫌弃训斥道。 “我……我吃个饭。”周小云心虚道。 陶宛娘真的不想管周小云的烂事情，直接摔门走了。 本以为周小云应该会自己吃完走人，但是真到了那时候，跑堂又来陶宛娘了。 “陶掌柜，那位，您的儿媳，说雅间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真是……陶宛娘不胜其烦。 “让她走，这账算我的。”陶宛娘是见都不想见了，周小云这既想着承儿孙福的，却又不肯提升自己；衣食无忧了，又想着夫妻团聚，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陶宛娘丝毫不去理会周小云的事情，也吩咐下去，以后找上门来就不见了。 只她无意凌云洲将军府的任何事情，却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海兰要见她的时候，她倒是想看看，周小云口中，这把自己当成将军夫人的小姑娘要干什么，但真的见到了，陶宛娘还真是无语了。 “陶掌柜，你家大业大，为何容不下儿子媳妇呢？”海兰出言就是指责，陶宛娘听得一愣一愣。 “不知海兰姑娘是以什么身份来指着我的。”陶宛娘反诘，“但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我……”海兰被陶宛娘那不屑神色惹恼，“我在将军府是什么身份，陶掌柜你自己去打听一下。” “不用打听，你就算是凌云洲的继室，也无权来管这些。”陶宛娘直接说道，“儿子是他的，前十七年他都没管，后半身管去怎么了？承他凌家的姓，叫他一声爹，住将军府有何不可？” “那也是你的儿子媳妇，你的孙子孙女，你又不是养不起。”海兰不认可道，“大将军毕竟是男子，日后也是要成家的！” “哦，是吗，凌云洲成家跟他儿子媳妇孙子又有什么关系？”陶宛娘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且不说你跟他日后成不成，便是成了，你还容不得凌云洲的儿子不成？” “小姑娘，你的野心不小，但是脑子可真不怎么好。假设你真的上位了，他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给你留个子嗣还是问题，真的留了，能不能活到你的孩子大起来又是问题。小姑娘，将军府就算不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继承，这两个孙子都是凌云洲自己教养的，总归能培养出一个继承人的，你觉得，你上位之后，晚年靠谁？” 陶宛娘劈头盖脸一顿说，把海兰说的呆愣住。 “另外，小姑娘，你大概真不清楚，这在圣上面前立下的誓言，可不是说反悔就反悔的，凌云洲他不能再娶妻咯！” 海兰不信的，男人总要娶妻的，她日日陪着，总有让磐石松动的时候。但是那媳妇跟两个小孙子的存在，总让她觉得，凌云洲跟陶宛娘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你少胡说，你那媳妇蠢的很，在大将军府也只会丢人现眼。”海兰不客气道。 “那关我什么事？”陶宛娘厌烦说道，“来酒楼，要么吃饭，要么滚蛋，其他的，不奉陪！”说完，陶宛娘径直走了，行了，这不接见名单又多了一个人。 这将军府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跑出来，陶宛娘是真心不想管凌云洲的任何事情。 这秋意甚浓，她还新想出了栗子的甜品跟糕点，让柳月娘那边在调配口味呢！ “陶掌柜，这栗子糕我们之前也做过，是真的很香，但是你说这栗子跟牛乳混合在一起，口感怎么才算好呢？” “试呗，这么多人，都尝一尝调配出来的，大部分人喜欢的那个，就是最好的。”陶宛娘说道。 秋冬酒楼也是新添了一味菜，栗子炖鸡，陶宛娘想着，是该凑个部门出来，专门研发新菜了，总不能所有都让她想啊！ 这点子同鲁能说了之后，鲁能也深表同意。 “我的建议呢，就是先酒楼内部挑人，如果有人想要转岗的，自然也可以。”陶宛娘说道，“然后，外面找人，这老饕最好，但是年轻人也不错，主要是脑子活。” 鲁能点头，还是觉得陶宛娘的脑子是最活的。 “陶掌柜，有时候我真的是好奇，你这半辈子怎么过来的，怎么就总有新点子呢？”鲁能感慨道，“还有我们这酒楼，跟其他的酒楼越发的不一样了。” “哈，这不挺好的吗，摘星楼跟其他酒楼就是不一样。”陶宛娘自信道，“因为有我啊！” “行，我这就去物色人，到时候给陶掌柜挑。”鲁能丝毫不觉得陶宛娘自恋，的确，因为有了她，这酒楼才与众不同！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去管凌家的事 周小云这模样，陶宛娘真有些看不下去，把人叫进了雅间，她双手环抱在前，冷艳道：“说，到底又是什么幺蛾子？” “娘啊，你说我这好歹也是孩子的娘，怎么能不让我见孩子呢？”周小云大吐苦水，“天天叫我学这个学那个，我是这块料吗？还有那个海兰，名不正言不顺的，却一副将军夫人的架势。” “我好歹也是个少夫人，可是没人听我的，娘，这日子是不是太憋屈了，还有大鹏在哪里，我就听说爹将人送去当兵了，那……是不是要去打战的，是不是有危险，我……我……娘，你可要帮帮我啊！” 多大点事，陶宛娘很不客气地打量着周小云，继而直截了当道：“周小云，你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又要作妖，你把两个儿子都扔大将军府，图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 “你想要有两个出色的儿子，但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当娘的会不会拖累儿子？给了你富足生活，教你各种世家礼节，至少等孩子大了，不会有一个不学无术的粗鄙娘亲，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小云被陶宛娘的话说的一愣，随即支支吾吾道：“娘，我……我才二十岁不到，……我……我不想守活寡！” 陶宛娘脸一黑，都有些说不上话来。这是暖饱思淫欲啊！ “周小云，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是将军府的日子太好过了吗？” 周小云缩了缩脖子，富贵日子也不是她这么过的啊！ “如果你就来跟我说这个事情的，立马给我滚！”陶宛娘嫌弃训斥道。 “我……我吃个饭。”周小云心虚道。 陶宛娘真的不想管周小云的烂事情，直接摔门走了。 本以为周小云应该会自己吃完走人，但是真到了那时候，跑堂又来陶宛娘了。 “陶掌柜，那位，您的儿媳，说雅间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真是……陶宛娘不胜其烦。 “让她走，这账算我的。”陶宛娘是见都不想见了，周小云这既想着承儿孙福的，却又不肯提升自己；衣食无忧了，又想着夫妻团聚，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陶宛娘丝毫不去理会周小云的事情，也吩咐下去，以后找上门来就不见了。 只她无意凌云洲将军府的任何事情，却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海兰要见她的时候，她倒是想看看，周小云口中，这把自己当成将军夫人的小姑娘要干什么，但真的见到了，陶宛娘还真是无语了。 “陶掌柜，你家大业大，为何容不下儿子媳妇呢？”海兰出言就是指责，陶宛娘听得一愣一愣。 “不知海兰姑娘是以什么身份来指着我的。”陶宛娘反诘，“但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我……”海兰被陶宛娘那不屑神色惹恼，“我在将军府是什么身份，陶掌柜你自己去打听一下。” “不用打听，你就算是凌云洲的继室，也无权来管这些。”陶宛娘直接说道，“儿子是他的，前十七年他都没管，后半身管去怎么了？承他凌家的姓，叫他一声爹，住将军府有何不可？” “那也是你的儿子媳妇，你的孙子孙女，你又不是养不起。”海兰不认可道，“大将军毕竟是男子，日后也是要成家的！” “哦，是吗，凌云洲成家跟他儿子媳妇孙子又有什么关系？”陶宛娘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且不说你跟他日后成不成，便是成了，你还容不得凌云洲的儿子不成？” “小姑娘，你的野心不小，但是脑子可真不怎么好。假设你真的上位了，他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给你留个子嗣还是问题，真的留了，能不能活到你的孩子大起来又是问题。小姑娘，将军府就算不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继承，这两个孙子都是凌云洲自己教养的，总归能培养出一个继承人的，你觉得，你上位之后，晚年靠谁？” 陶宛娘劈头盖脸一顿说，把海兰说的呆愣住。 “另外，小姑娘，你大概真不清楚，这在圣上面前立下的誓言，可不是说反悔就反悔的，凌云洲他不能再娶妻咯！” 海兰不信的，男人总要娶妻的，她日日陪着，总有让磐石松动的时候。但是那媳妇跟两个小孙子的存在，总让她觉得，凌云洲跟陶宛娘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你少胡说，你那媳妇蠢的很，在大将军府也只会丢人现眼。”海兰不客气道。 “那关我什么事？”陶宛娘厌烦说道，“来酒楼，要么吃饭，要么滚蛋，其他的，不奉陪！”说完，陶宛娘径直走了，行了，这不接见名单又多了一个人。 这将军府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跑出来，陶宛娘是真心不想管凌云洲的任何事情。 这秋意甚浓，她还新想出了栗子的甜品跟糕点，让柳月娘那边在调配口味呢！ “陶掌柜，这栗子糕我们之前也做过，是真的很香，但是你说这栗子跟牛乳混合在一起，口感怎么才算好呢？” “试呗，这么多人，都尝一尝调配出来的，大部分人喜欢的那个，就是最好的。”陶宛娘说道。 秋冬酒楼也是新添了一味菜，栗子炖鸡，陶宛娘想着，是该凑个部门出来，专门研发新菜了，总不能所有都让她想啊！ 这点子同鲁能说了之后，鲁能也深表同意。 “我的建议呢，就是先酒楼内部挑人，如果有人想要转岗的，自然也可以。”陶宛娘说道，“然后，外面找人，这老饕最好，但是年轻人也不错，主要是脑子活。” 鲁能点头，还是觉得陶宛娘的脑子是最活的。 “陶掌柜，有时候我真的是好奇，你这半辈子怎么过来的，怎么就总有新点子呢？”鲁能感慨道，“还有我们这酒楼，跟其他的酒楼越发的不一样了。” “哈，这不挺好的吗，摘星楼跟其他酒楼就是不一样。”陶宛娘自信道，“因为有我啊！” “行，我这就去物色人，到时候给陶掌柜挑。”鲁能丝毫不觉得陶宛娘自恋，的确，因为有了她，这酒楼才与众不同！ 第三百五十五章 开创了很多先例 陶宛娘回头就同沈莲说了这事。 “陶大姐，你……你真的看好我？”沈莲很意外，她是真能够去做陶宛娘口中所谓的事吗？ “你是我们小俏儿的师父，我当然看好了。”陶宛娘笑的温和，“小俏儿这学的差不多了，更多的是要她自己努力，如果沈夫子有空的话，就去酒楼看看。” 沈莲自然是心动的，虽然她也很喜欢教人学识，但陶家的气氛让她很羡慕。 这里，不会有人问她这般岁数何以不嫁入，也不会有虎视眈眈的男主人，虚情假意的女主人。 “夫子，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去做，等我出师了，我也要为娘做事去。”小俏儿在一旁支持道。 “你呀，才十二岁，一切等及笄之后再说。”陶宛娘说道，“想想还有什么想学的，娘都满足你！” “谢谢娘！”小俏儿觉得莫大幸福，抱着陶宛娘的手臂很是亲昵。 “陶大姐，那小少爷跟二小姐的启蒙是不是也该开始了。”开口的是一旁的高翠娘，“二小姐小了些，这大少爷，已经认得字了。” “之前家里大人都聚起来教过，也行，沈夫子，我这大孙子先不请你费时了。”陶宛娘知道沈莲有意去外头，加上沈莲侧重的是女子的教导，从琴棋书画到言行举止，还有女红这些。 沈莲点头，配合道：“一切听陶大姐安排。” 陶宛娘点头，问了一些小俏儿还需长进的地方，也叫来张良同杨柏。 “少爷这么大了，倒是可以去学堂，附近就有个学堂，至于小姐，着实小了些。”开口的是杨柏。 两个孩子现在都在主院同儿子媳妇一起，陶宛娘想了想，就让张良把两人叫来。 请西席还是去学堂，这还是让凌大虎跟王红玉自己决定。 孩子困在家里，缺少同龄人相处，的确是个弊端，不过陶宛娘不准备替儿子媳妇决定。 “读书定是要读的。”没一会儿，王红玉跟凌大虎一人抱着一个娃过来了。听了陶宛娘的话之后，王红玉迟疑道。 “娘，你觉得哪个好？小凤还小，启蒙也太早。” “你们是孩子的爹娘，你们觉得怎样就怎样。”陶宛娘说道，“睿儿，你自己有想过吗？” “我要读书，我要跟小姑姑一样，做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凌睿说的很认真。 “书肯定要读的，在我们家，就没有不读书的。”陶宛娘说道，“你是想请个夫子来家中教呢，还是去外面的学堂？” 儿子媳妇是一脸懵，陶宛娘干脆问大孙子了。 “我要去学堂，爹，娘，我要去学堂。”小家伙很认真说道。 “哇~”一旁的妹妹凌小凤哭了起来，“哥哥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小孩子了。” “东院还有一个。”杨柏提醒道。 “梁大宝路都不会走，我不要跟梁大宝玩。”凌小凤说的很直接，一边抽泣一边拉着凌睿，“哥哥，哥哥不要去外面！” 突然哭起来的小丫头，让凌大虎跟王红玉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一旁的高翠娘帮着把孩子哄好。 凌睿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但也说不出要去外面学堂的事情了。 “杨柏，你去看看，学堂里最小的孩子是几岁的，女子收不收。”还是陶宛娘开口了，“小凤，如果你想跟哥哥在一起，要么一起去学堂，要么，你努力多吃点，让自己再长大些，再去学堂。” “奶奶，可是小凤就是这么小啊！”小姑娘嘴角撅了起来。 “谁不是从小豆丁长大的呢？”陶宛娘摸了摸孙女的脑袋，“好了，都先去玩，沈夫子等几天。” “好的，陶大姐。”沈如安静说道。 家里的事情谈论差不多了，陶宛娘就跟儿子媳妇出门了。 凌云洲很是头疼，海兰跟周小云三天就要吵上一吵，他是真的无心同海兰有别的关系，但似乎海兰不这么觉得。 “钱锋啊，你说这两个都去过摘星楼，是不是在陶宛娘面前说了我什么不好呢？”凌云洲忍不住拉着钱锋吐槽。 “大将军，这海兰姑娘，你到底怎么办呢？”钱锋作为局外人，倒是看的很明白，“话说她们去摘星楼同陶大姐都闹了个不快，我这还想去摘星楼尝一尝新出的菜。都有些不好意思啊！” “吃吃吃，摘星楼你能去几趟，真不存钱娶媳妇了吗？”凌云洲忍不住呵斥道。 “那不去摘星楼，去火辣辣？”钱锋是个老饕啊，火辣辣这么一个独特的店，他怎么能错过的，但好像那边都是个人吃的，一个人略显寂寞啊！ 凌云洲想了想，又听到侍卫说海兰来了，他干脆拉了钱锋出门。 “走，去那个火辣辣，我的大儿子大媳妇不在吗？” 十桌人的火锅店，饭点的时候，的确有些忙，凌云洲跟钱锋还是走了后门，才提前结束了排队。 但看到王红玉同凌大虎繁忙的模样，凌云洲也插不上话。 这大儿媳的确比小儿媳勤快多了啊！凌云洲心下感慨，怎么就区别那么大呢？将军府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但是不要天天闹事啊！ “大将军，你看看，这些都是闻所未见的，我猜想这其实就是陶掌柜的店，也只有她在吃食上这么下功夫。” 钱锋打量了一圈，低声对凌云洲说道。 凌云洲点头，但看此模样，想从儿子媳妇那里打听陶宛娘的事情，是不太可能了，他们太忙了。 很快，他们点的东西上来了。 “两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吗，这是锅底，等锅底煮开之后，把这些菜涮下去；调料的话，去调料台拿。”小二脸上堆着笑，同钱锋跟凌云洲介绍道。 “好的，我们知道了。”钱锋立马应道，再次同凌云洲说道：“大将军，你看，是不是很奇特。” “这倒是跟军中吃食差不多。”凌云洲说道，“昔日在边关时，我们也这样吃东西，不过，酱料什么是没有的。” “那不一样，这锅底，够香，我虽然是头一次来，但是之前也听人说起过。”钱锋回道。“你看看这四周，吃的够尽兴！” 凌云洲环顾四周，的确，这里热闹非常，多是年轻人在吃，而且高谈阔论，很是肆意。陶宛娘怎么能开出这样一家店来，她所做的，好像在开创很多首例。 想到陶宛娘，凌云洲重重叹了口气，十七年的错过，终究是错过了啊！ 第三百五十五章 开创了很多先例 陶宛娘回头就同沈莲说了这事。 “陶大姐，你……你真的看好我？”沈莲很意外，她是真能够去做陶宛娘口中所谓的事吗？ “你是我们小俏儿的师父，我当然看好了。”陶宛娘笑的温和，“小俏儿这学的差不多了，更多的是要她自己努力，如果沈夫子有空的话，就去酒楼看看。” 沈莲自然是心动的，虽然她也很喜欢教人学识，但陶家的气氛让她很羡慕。 这里，不会有人问她这般岁数何以不嫁入，也不会有虎视眈眈的男主人，虚情假意的女主人。 “夫子，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去做，等我出师了，我也要为娘做事去。”小俏儿在一旁支持道。 “你呀，才十二岁，一切等及笄之后再说。”陶宛娘说道，“想想还有什么想学的，娘都满足你！” “谢谢娘！”小俏儿觉得莫大幸福，抱着陶宛娘的手臂很是亲昵。 “陶大姐，那小少爷跟二小姐的启蒙是不是也该开始了。”开口的是一旁的高翠娘，“二小姐小了些，这大少爷，已经认得字了。” “之前家里大人都聚起来教过，也行，沈夫子，我这大孙子先不请你费时了。”陶宛娘知道沈莲有意去外头，加上沈莲侧重的是女子的教导，从琴棋书画到言行举止，还有女红这些。 沈莲点头，配合道：“一切听陶大姐安排。” 陶宛娘点头，问了一些小俏儿还需长进的地方，也叫来张良同杨柏。 “少爷这么大了，倒是可以去学堂，附近就有个学堂，至于小姐，着实小了些。”开口的是杨柏。 两个孩子现在都在主院同儿子媳妇一起，陶宛娘想了想，就让张良把两人叫来。 请西席还是去学堂，这还是让凌大虎跟王红玉自己决定。 孩子困在家里，缺少同龄人相处，的确是个弊端，不过陶宛娘不准备替儿子媳妇决定。 “读书定是要读的。”没一会儿，王红玉跟凌大虎一人抱着一个娃过来了。听了陶宛娘的话之后，王红玉迟疑道。 “娘，你觉得哪个好？小凤还小，启蒙也太早。” “你们是孩子的爹娘，你们觉得怎样就怎样。”陶宛娘说道，“睿儿，你自己有想过吗？” “我要读书，我要跟小姑姑一样，做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凌睿说的很认真。 “书肯定要读的，在我们家，就没有不读书的。”陶宛娘说道，“你是想请个夫子来家中教呢，还是去外面的学堂？” 儿子媳妇是一脸懵，陶宛娘干脆问大孙子了。 “我要去学堂，爹，娘，我要去学堂。”小家伙很认真说道。 “哇~”一旁的妹妹凌小凤哭了起来，“哥哥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小孩子了。” “东院还有一个。”杨柏提醒道。 “梁大宝路都不会走，我不要跟梁大宝玩。”凌小凤说的很直接，一边抽泣一边拉着凌睿，“哥哥，哥哥不要去外面！” 突然哭起来的小丫头，让凌大虎跟王红玉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一旁的高翠娘帮着把孩子哄好。 凌睿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但也说不出要去外面学堂的事情了。 “杨柏，你去看看，学堂里最小的孩子是几岁的，女子收不收。”还是陶宛娘开口了，“小凤，如果你想跟哥哥在一起，要么一起去学堂，要么，你努力多吃点，让自己再长大些，再去学堂。” “奶奶，可是小凤就是这么小啊！”小姑娘嘴角撅了起来。 “谁不是从小豆丁长大的呢？”陶宛娘摸了摸孙女的脑袋，“好了，都先去玩，沈夫子等几天。” “好的，陶大姐。”沈如安静说道。 家里的事情谈论差不多了，陶宛娘就跟儿子媳妇出门了。 凌云洲很是头疼，海兰跟周小云三天就要吵上一吵，他是真的无心同海兰有别的关系，但似乎海兰不这么觉得。 “钱锋啊，你说这两个都去过摘星楼，是不是在陶宛娘面前说了我什么不好呢？”凌云洲忍不住拉着钱锋吐槽。 “大将军，这海兰姑娘，你到底怎么办呢？”钱锋作为局外人，倒是看的很明白，“话说她们去摘星楼同陶大姐都闹了个不快，我这还想去摘星楼尝一尝新出的菜。都有些不好意思啊！” “吃吃吃，摘星楼你能去几趟，真不存钱娶媳妇了吗？”凌云洲忍不住呵斥道。 “那不去摘星楼，去火辣辣？”钱锋是个老饕啊，火辣辣这么一个独特的店，他怎么能错过的，但好像那边都是个人吃的，一个人略显寂寞啊！ 凌云洲想了想，又听到侍卫说海兰来了，他干脆拉了钱锋出门。 “走，去那个火辣辣，我的大儿子大媳妇不在吗？” 十桌人的火锅店，饭点的时候，的确有些忙，凌云洲跟钱锋还是走了后门，才提前结束了排队。 但看到王红玉同凌大虎繁忙的模样，凌云洲也插不上话。 这大儿媳的确比小儿媳勤快多了啊！凌云洲心下感慨，怎么就区别那么大呢？将军府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但是不要天天闹事啊！ “大将军，你看看，这些都是闻所未见的，我猜想这其实就是陶掌柜的店，也只有她在吃食上这么下功夫。” 钱锋打量了一圈，低声对凌云洲说道。 凌云洲点头，但看此模样，想从儿子媳妇那里打听陶宛娘的事情，是不太可能了，他们太忙了。 很快，他们点的东西上来了。 “两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吗，这是锅底，等锅底煮开之后，把这些菜涮下去；调料的话，去调料台拿。”小二脸上堆着笑，同钱锋跟凌云洲介绍道。 “好的，我们知道了。”钱锋立马应道，再次同凌云洲说道：“大将军，你看，是不是很奇特。” “这倒是跟军中吃食差不多。”凌云洲说道，“昔日在边关时，我们也这样吃东西，不过，酱料什么是没有的。” “那不一样，这锅底，够香，我虽然是头一次来，但是之前也听人说起过。”钱锋回道。“你看看这四周，吃的够尽兴！” 凌云洲环顾四周，的确，这里热闹非常，多是年轻人在吃，而且高谈阔论，很是肆意。陶宛娘怎么能开出这样一家店来，她所做的，好像在开创很多首例。 想到陶宛娘，凌云洲重重叹了口气，十七年的错过，终究是错过了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风险那么大 陶宛娘整的这团队，厨房的唐如月也加入了，她自己是大厨，平日里还是厨房做菜，但是如果有新菜，她这边能够第一时间去实践。沈莲要做的事情，用陶宛娘的话来说，就是宣发文案。另外，跑堂中的柳松也加入了这个部门，日后他的工作就不是在酒楼当跑堂，而是去城中各地看有什么好吃的。 陶宛娘自个则是跑去庄子上，同林壮实一起，琢磨那个冬日种菜搭暖棚的事情了。 石天宝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或者就是在她的庄子里看有没有啥新玩意。 得知陶宛娘他们要搭棚，特别的兴奋。 “这冬日种菜没听过，但是冬日里养花我是知道了，皇家花圃里，不就有暖棚吗？”石天宝自告奋勇道，“这事交给我，我来给你们搞定。” “那就有劳石大人了！”陶宛娘乐的有人帮忙，那也省了她不少心思。 随着秋风肃杀，冬日渐临，烤地瓜成了庄子上最日常的东西，石天宝嫉妒的不得了，这东西到了酒楼就成了名贵菜，可是他觉得，还不如这火堆里烤一烤好吃。 “石大人，你身为户部侍郎，怎么这么空？”陶宛娘不由问道。 “户部职能众多，我么，就喜欢搞农事的，只要增产，我就高兴，所以，户部不太管我的事情，再说了，我……引进了陶掌柜的粮，土豆，西红柿，红薯，皇上都嘉奖我呢！” 看石天宝那傻乐模样，陶宛娘也不便多说什么，所以，一个烤红薯堵上他的嘴！ “陶掌柜，那到了开春，另外的地，可都要种粮食的，你有什么建议吗？” 热乎的烤红薯没有让石天宝不说话。 “这粮都给你们了，不是说人也你们出吗，我还有什么建议。”陶宛娘很随意说道。 “那……总归怎么才能种的好，你能有些门道的！”石天宝询问道。 “种地的事情，我以前是会，但是现在不是忙着做饭了吗，所以，你问我们林管事，问佃农，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干。”陶宛娘说道。 石天宝若有所思，好像也对。若让他下地种田，定不如那些常年种地的佃农的。 “陶掌柜，那行，回头我带人帮你搭暖棚，今个我就先回去了。”石天宝说道。 陶宛娘点头，事先谢过，待石天宝走了，陶宛娘又同林壮实又细致地说了这事。 回到京城，外头已经冷的有些待不住了，陶宛娘才到酒楼，就被人请到了雅间，赵哲又来了。 乍一见赵哲，陶宛娘还有些惊讶，这宫中膳食定不差，当皇帝的怎么又瘦了。 “陶大姐如此看朕，可是朕太过憔悴了？”赵哲打趣道。 陶宛娘点了点头，一脸关心模样。 “皇上可是劳累过度了？皇上，龙体为重啊！” 赵哲笑笑，他是心病，将萧毅遣至幽州，他日夜饱受内心煎熬。自己说出去的话，如今想想，都觉得懊悔。 他若不死，萧毅就不能归京，他便非是真的不想见他，是怕自己见着了，就不想放手了。 “陶大姐，你这酒楼的吃食，据说又有新的，给朕上点暖胃的！” 陶宛娘可不会以为赵哲就是来吃顿饭的，但是君心难测，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做几个菜来。 “皇上稍等，民妇这就去做。” “不用陶大姐亲自下厨，陶大姐，你同朕说说话！”赵哲却是留了陶宛娘。 陶宛娘一愣，但随即也就吩咐外头的跑堂，去厨房下几个菜。 “皇上可是有事吩咐民妇？” “算不上吩咐，陶大姐，你为我大越所做的，朕衷心感谢你。”赵哲说道，“朕但愿朕的百姓，再不会遭受饥苦，也不必受那颠沛流离之苦。你提供的稻谷，土豆，红薯，还有高粱，户部都说了，都可以让百姓饱腹。” 陶宛娘之前并没有想过民生这事，她所求的一直都是自己能够躺着赚钱，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听了赵哲的话，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来都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啊！ “皇上谬赞了，民妇也只是无心插柳之举。”陶宛娘谦逊道。 “朕也知你是无心之举。”赵哲应道，“如陶大姐这般，经历过饥饿之路的，便更懂粮食的可贵，所以，能种出那么好的粮，也能专注于地里长出来的东西。” “陶大姐，朕能结识你，也属大幸。”赵哲看着陶宛娘说道。 陶宛娘心里大惊，这怎么有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啊！ “皇上谬赞，民妇，民妇没想那么多，民妇就一农妇出身，自然就是想着地里种的东西了。皇上，你今个来，总不会就是来夸民妇的。” 赵哲笑笑，继而说道：“朕听说你是派镖局去了幽州。” 瞧瞧，这怕是盯着她的举动！陶宛娘心里想着，面上不显。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想让民妇送幽州？但是怕也不对啊，这个时候，镖局都要回来了。” 赵哲摇头，他没有去想这事，而是觉得自己有一种可能时日无多的感觉。 “朕可能大限将至。”赵哲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如此想。”陶宛娘立马说道，“皇上正值壮年，即便有疾，难道太医不能医治吗？” 赵哲摇头。 “朕的太子还小，朕想要让萧毅监国，当然是朕死后。”赵哲说道，“萧毅恨朕呢，此刻便是召回，他怕也不肯回来的。” “朕要给你留一道圣旨，朕死后，萧毅监国摄政，但若是他想取而代之，你就让凌云洲杀了他！” 陶宛娘瞪大了眼，她就是一商妇，何等何能啊！ “皇上，民妇能拒绝吗？民妇真当不起这个责任啊！”陶宛娘直言道。 “不，你可以，能对粮食重视的人，定是不会想要百姓受罪的，江山更迭，苦的是百姓，陶大姐，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陶宛娘随即一想也就知道了，她跟萧毅那边，是商业合作；跟凌云洲，又有着之前的夫妻名分。 赵哲选中她，怕也就是这些考量！她能够拒绝吗？ “皇上，民妇倒是可以帮皇上做这个事情，但是……风险那么大，是不是该给些补偿呢？”陶宛娘随即迎上赵哲的目光，直接说道。 赵哲笑了，随即说道：“许你免死金牌，许你赋税十年不收如何？” 第三百五十六章 风险那么大 陶宛娘整的这团队，厨房的唐如月也加入了，她自己是大厨，平日里还是厨房做菜，但是如果有新菜，她这边能够第一时间去实践。沈莲要做的事情，用陶宛娘的话来说，就是宣发文案。另外，跑堂中的柳松也加入了这个部门，日后他的工作就不是在酒楼当跑堂，而是去城中各地看有什么好吃的。 陶宛娘自个则是跑去庄子上，同林壮实一起，琢磨那个冬日种菜搭暖棚的事情了。 石天宝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或者就是在她的庄子里看有没有啥新玩意。 得知陶宛娘他们要搭棚，特别的兴奋。 “这冬日种菜没听过，但是冬日里养花我是知道了，皇家花圃里，不就有暖棚吗？”石天宝自告奋勇道，“这事交给我，我来给你们搞定。” “那就有劳石大人了！”陶宛娘乐的有人帮忙，那也省了她不少心思。 随着秋风肃杀，冬日渐临，烤地瓜成了庄子上最日常的东西，石天宝嫉妒的不得了，这东西到了酒楼就成了名贵菜，可是他觉得，还不如这火堆里烤一烤好吃。 “石大人，你身为户部侍郎，怎么这么空？”陶宛娘不由问道。 “户部职能众多，我么，就喜欢搞农事的，只要增产，我就高兴，所以，户部不太管我的事情，再说了，我……引进了陶掌柜的粮，土豆，西红柿，红薯，皇上都嘉奖我呢！” 看石天宝那傻乐模样，陶宛娘也不便多说什么，所以，一个烤红薯堵上他的嘴！ “陶掌柜，那到了开春，另外的地，可都要种粮食的，你有什么建议吗？” 热乎的烤红薯没有让石天宝不说话。 “这粮都给你们了，不是说人也你们出吗，我还有什么建议。”陶宛娘很随意说道。 “那……总归怎么才能种的好，你能有些门道的！”石天宝询问道。 “种地的事情，我以前是会，但是现在不是忙着做饭了吗，所以，你问我们林管事，问佃农，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干。”陶宛娘说道。 石天宝若有所思，好像也对。若让他下地种田，定不如那些常年种地的佃农的。 “陶掌柜，那行，回头我带人帮你搭暖棚，今个我就先回去了。”石天宝说道。 陶宛娘点头，事先谢过，待石天宝走了，陶宛娘又同林壮实又细致地说了这事。 回到京城，外头已经冷的有些待不住了，陶宛娘才到酒楼，就被人请到了雅间，赵哲又来了。 乍一见赵哲，陶宛娘还有些惊讶，这宫中膳食定不差，当皇帝的怎么又瘦了。 “陶大姐如此看朕，可是朕太过憔悴了？”赵哲打趣道。 陶宛娘点了点头，一脸关心模样。 “皇上可是劳累过度了？皇上，龙体为重啊！” 赵哲笑笑，他是心病，将萧毅遣至幽州，他日夜饱受内心煎熬。自己说出去的话，如今想想，都觉得懊悔。 他若不死，萧毅就不能归京，他便非是真的不想见他，是怕自己见着了，就不想放手了。 “陶大姐，你这酒楼的吃食，据说又有新的，给朕上点暖胃的！” 陶宛娘可不会以为赵哲就是来吃顿饭的，但是君心难测，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做几个菜来。 “皇上稍等，民妇这就去做。” “不用陶大姐亲自下厨，陶大姐，你同朕说说话！”赵哲却是留了陶宛娘。 陶宛娘一愣，但随即也就吩咐外头的跑堂，去厨房下几个菜。 “皇上可是有事吩咐民妇？” “算不上吩咐，陶大姐，你为我大越所做的，朕衷心感谢你。”赵哲说道，“朕但愿朕的百姓，再不会遭受饥苦，也不必受那颠沛流离之苦。你提供的稻谷，土豆，红薯，还有高粱，户部都说了，都可以让百姓饱腹。” 陶宛娘之前并没有想过民生这事，她所求的一直都是自己能够躺着赚钱，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听了赵哲的话，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来都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啊！ “皇上谬赞了，民妇也只是无心插柳之举。”陶宛娘谦逊道。 “朕也知你是无心之举。”赵哲应道，“如陶大姐这般，经历过饥饿之路的，便更懂粮食的可贵，所以，能种出那么好的粮，也能专注于地里长出来的东西。” “陶大姐，朕能结识你，也属大幸。”赵哲看着陶宛娘说道。 陶宛娘心里大惊，这怎么有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啊！ “皇上谬赞，民妇，民妇没想那么多，民妇就一农妇出身，自然就是想着地里种的东西了。皇上，你今个来，总不会就是来夸民妇的。” 赵哲笑笑，继而说道：“朕听说你是派镖局去了幽州。” 瞧瞧，这怕是盯着她的举动！陶宛娘心里想着，面上不显。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想让民妇送幽州？但是怕也不对啊，这个时候，镖局都要回来了。” 赵哲摇头，他没有去想这事，而是觉得自己有一种可能时日无多的感觉。 “朕可能大限将至。”赵哲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如此想。”陶宛娘立马说道，“皇上正值壮年，即便有疾，难道太医不能医治吗？” 赵哲摇头。 “朕的太子还小，朕想要让萧毅监国，当然是朕死后。”赵哲说道，“萧毅恨朕呢，此刻便是召回，他怕也不肯回来的。” “朕要给你留一道圣旨，朕死后，萧毅监国摄政，但若是他想取而代之，你就让凌云洲杀了他！” 陶宛娘瞪大了眼，她就是一商妇，何等何能啊！ “皇上，民妇能拒绝吗？民妇真当不起这个责任啊！”陶宛娘直言道。 “不，你可以，能对粮食重视的人，定是不会想要百姓受罪的，江山更迭，苦的是百姓，陶大姐，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陶宛娘随即一想也就知道了，她跟萧毅那边，是商业合作；跟凌云洲，又有着之前的夫妻名分。 赵哲选中她，怕也就是这些考量！她能够拒绝吗？ “皇上，民妇倒是可以帮皇上做这个事情，但是……风险那么大，是不是该给些补偿呢？”陶宛娘随即迎上赵哲的目光，直接说道。 赵哲笑了，随即说道：“许你免死金牌，许你赋税十年不收如何？”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结局 陶宛娘还是接下了赵哲的这份嘱托，将赵哲送至摘星楼门口，望着那消瘦身形，陶宛娘心中不由浮现四字：情深不寿！ 赵哲对萧毅那禁忌之情，说深情，也算得上，但是在他眼中，大概就萧毅是不能伤害的，但萧毅身边的人，他都不在意。那几个女子何其无辜啊！ 密旨跟免死金牌是密探深夜送到了陶家，陶宛娘查看之后尽数收进空间里。 十年不征税赋，她能积累多大的财富啊！ 这事陶宛娘也没有跟人说，再干十年，她是绝对要退休的。 凌云洲那边，也是收到了赵哲的召见，听到赵哲要让萧毅回京监国，甚是震惊。 “皇上龙体欠安，可以找太医诊治，为何会有此想法？” “凌云洲，朕的身子如何，朕很清楚。”赵哲板着脸说道，“朕知你与萧毅是好友，他回京监国，若是有人不服，你可以助他立威，有你二人辅佐太子，朕便是大限去了，也能死而瞑目了。” 凌云洲还是震惊，既然如此看重萧毅，当初怎么会将瑞王一家贬至幽州呢？ “皇上，太子年幼……” “对，太子年幼，所以朕需要信得过的人监国，萧毅与你朕信得过，太子太傅虽有异议，但是有你的支持，萧毅能够站稳！” 听着赵哲的话，凌云洲很想知道，既然如此看重，当初为何又要那么做。 但是伴随着赵哲的咳嗽，大太监高喊着喊太医，凌云洲被下了逐客令。 皇上病重，朝廷风起云涌，凌云洲莫名感觉心中紧张起来，这怕是要变天了！ 陶宛娘虽然知道内情，但她作为一个商人，并没有靠近那权力中心。 临近年关的时候，威武镖局的武镖头回来了，还带回来萧毅的信。 “陶掌柜，不负所托，这是幽州世子给你的。” “有劳武镖头了。”陶宛娘结清了尾款，留武镖头在摘星楼吃顿饭。 “不了，我这还要赶紧回镖局，都快过年了，一家人还是要团团圆圆的啊！”武镖头抹去脸上的风霜，乐呵说道。 “武镖头稍等，那就带些糕点回去给家里人！”陶宛娘客套说道。 武镖头这回倒没有再推辞，而送走武镖头后，陶宛娘就打开了萧毅的信。 信中，萧毅只说了幽州摘星楼一切妥当，有了陶宛娘送达的菜谱及一些种子之后，那边很快就能开业了。 整篇下来，倒是只字不提那日他所说之事，陶宛娘就当他已经放下了。 也不知道皇上的密令是不是已经到幽州了，陶宛娘心中感慨，说不定，年后，萧毅就带着红珠回京了呢！ 很快就到了除夕前天，陶宛娘是提前给酒楼的人放假了，大年夜大家都在家里吃团圆饭，酒楼还开门做什么生意啊！ “来来，过年红包，今年大家都辛苦了！”陶宛娘做主，给所有人都发了红包，就连鲁能也得了一份。 “陶掌柜，大家都等着过年这一天呢！”杨松带头起哄道，“谁也没有我们摘星楼来的舒服，过年还有红包。” “就是，陶掌柜，我们可真是三生有幸，能在摘星楼做事。” “陶掌柜，你是我杨长生最为佩服的女人，看在这红包的份上，来年我还给你干！” “行了，好话儿都被你们说了，年货也给大家都发了，大家都早点回去！”陶宛娘笑的肆意，给她干活，她都不会亏待的。 也不只是酒楼这边，庄子上，陶宛娘让张良去办了，给的红包是去年的两倍，还带去了摘星楼的精致糕点。 火锅店那边，她也交代过凌大虎跟王红玉，虽然开业才几个月，本钱还没捞回来，但是该给的都给。 酒楼放假，陶宛娘除夕这日就在家里了，火锅店也关了，一家人上上下下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凌云洲就是在除夕夜的时候，不请自来的。 陶宛娘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我来跟你说个事，说完就走。”凌云洲神色凝重。 陶宛娘心里一沉，便将人请到庭院里，她双手环胸，严肃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啊？” “皇上大限将至，萧毅已经秘密进京了。”凌云洲说道，“近期内，会有些动乱，你小心些。” “我一介商妇，与朝廷动乱何干？”陶宛娘反问道。 “昔日你与瑞王府的关系，或许会成为有心之人要挟萧毅的筹码；还有……你我的关系！”凌云洲凝重道，“我知你不喜与我有瓜葛，但是我也怕你这边真的出事，我让凌风跟陈妍来保护你！” 都是熟人啊，陶宛娘想了想，就点头道：“那行，人在哪。这大过年的，他们要是没家人的话，就一道来跟我们吃年夜饭！” 凌云洲幽幽看了一眼陶宛娘，对侍卫都比对他好一些啊。 不过多想无益，他也不再强求这些了。 “年关是大家都会松懈的时候，我也尽量不会让别人算计到你头上。”凌云洲说完，看到客厅灯火通明以及里头欢声笑语模样，心下叹息。 “多谢提醒。”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陶宛娘下了逐客令：“你也该回去了，大年夜，吃团圆饭的。” “嗯，我走了！”凌云洲走的利落，“凌风跟陈妍稍后就到。” 凌云洲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倒是凌风跟陈妍，都是熟人了，在陶家一待就是半个月。 期间，天子殡天，京城七日内不得有红事，商户也不得饮酒作乐，陶宛娘干脆就让人休息到上元节前一天了。 再次见到萧毅，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萧毅带着小皇帝来摘星楼吃饭了。 “陶大姐，许久不见了！”萧毅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以前是温润如玉，那此刻，就显得有些高冷了。 “民妇见过摄政王，见过圣上。” “你就是先皇赐了免死金牌，免除十年税赋的陶宛娘？”小皇帝上下打量着陶宛娘，但随即笑道：“先皇说过，你为大越百姓之生计，贡献极大，朕也查过卷宗，你的确做了很多事情，你有什么要求吗，朕可以满足你！” 陶宛娘一愣，不由抬头，随即看到萧毅善意的眼神。 顿时间，她心下微宽，萧毅还是之前的萧毅啊！ “民妇是无心插柳，若说谁的功劳最大，应该是户部的石天宝石大人。”陶宛娘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你倒是挺知足的，也罢。萧毅，你说这里有宫里吃不到的东西对！” “回陛下，正是如此。陶掌柜，你上些好菜来！”萧毅开口说道。 陶宛娘立马领命退下，在门口碰到了程风。 “陶大姐，你不用紧张，世子说了，他还是他，不过以后很长一段时日，需要避嫌。”程风安慰陶宛娘道。 陶宛娘点头，她在萧毅眼中看到了善意，她也愿意相信萧毅还是之前的萧毅。 “这次回来，就你们两个吗？”陶宛娘不由问道。 “嗯，先皇密令急召，怕节外生枝，世子就带了我以及一些暗卫回京，等这边稳定了，再将世子妃请过来。至于王爷跟王妃，王妃对幽州的摘星楼寄予厚望，想来这三年五载，都不会回来的。” 程风一路陪陶宛娘到了厨房，也说了一路。 陶宛娘听闻萧毅跟红珠感情甚笃，心下宽慰，如此倒也甚好。 圣上的密旨，她不欲同任何人说起，而接下来的日子，她也作壁上观就是了。 春日里，石天宝已经将土豆，水稻，西红柿都重新栽下了，也时不时跑陶宛娘的酒楼来询问事宜。 而随着地里庄稼下去，酒楼生意稳固，陶宛娘越发的闲了下来。 眼下朝堂，虽非海晏河清，但是也算稳固，她的密旨目前是用不上了，酒楼中，她可以脱手出来了，研发新品的部门，她可以放心交给唐如月。庄子里，有林管事在，地里长势喜人；家里，大孙子终究还是去学堂了，小孙女闹归闹，但最后还是哄住了。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陶宛娘想去四方城转转，再去岭南转转，她想要看看这江山，反正钱是不缺了，就是日后，再出现什么新物种，便可以说是岭南找到的呗。 念头一动，陶宛娘直接留书走了，没人盯着，这天南地北随她走动。家财万贯，袖间短箭，腰间左轮，无需行囊，最是逍遥自在！ （大结局）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结局 陶宛娘还是接下了赵哲的这份嘱托，将赵哲送至摘星楼门口，望着那消瘦身形，陶宛娘心中不由浮现四字：情深不寿！ 赵哲对萧毅那禁忌之情，说深情，也算得上，但是在他眼中，大概就萧毅是不能伤害的，但萧毅身边的人，他都不在意。那几个女子何其无辜啊！ 密旨跟免死金牌是密探深夜送到了陶家，陶宛娘查看之后尽数收进空间里。 十年不征税赋，她能积累多大的财富啊！ 这事陶宛娘也没有跟人说，再干十年，她是绝对要退休的。 凌云洲那边，也是收到了赵哲的召见，听到赵哲要让萧毅回京监国，甚是震惊。 “皇上龙体欠安，可以找太医诊治，为何会有此想法？” “凌云洲，朕的身子如何，朕很清楚。”赵哲板着脸说道，“朕知你与萧毅是好友，他回京监国，若是有人不服，你可以助他立威，有你二人辅佐太子，朕便是大限去了，也能死而瞑目了。” 凌云洲还是震惊，既然如此看重萧毅，当初怎么会将瑞王一家贬至幽州呢？ “皇上，太子年幼……” “对，太子年幼，所以朕需要信得过的人监国，萧毅与你朕信得过，太子太傅虽有异议，但是有你的支持，萧毅能够站稳！” 听着赵哲的话，凌云洲很想知道，既然如此看重，当初为何又要那么做。 但是伴随着赵哲的咳嗽，大太监高喊着喊太医，凌云洲被下了逐客令。 皇上病重，朝廷风起云涌，凌云洲莫名感觉心中紧张起来，这怕是要变天了！ 陶宛娘虽然知道内情，但她作为一个商人，并没有靠近那权力中心。 临近年关的时候，威武镖局的武镖头回来了，还带回来萧毅的信。 “陶掌柜，不负所托，这是幽州世子给你的。” “有劳武镖头了。”陶宛娘结清了尾款，留武镖头在摘星楼吃顿饭。 “不了，我这还要赶紧回镖局，都快过年了，一家人还是要团团圆圆的啊！”武镖头抹去脸上的风霜，乐呵说道。 “武镖头稍等，那就带些糕点回去给家里人！”陶宛娘客套说道。 武镖头这回倒没有再推辞，而送走武镖头后，陶宛娘就打开了萧毅的信。 信中，萧毅只说了幽州摘星楼一切妥当，有了陶宛娘送达的菜谱及一些种子之后，那边很快就能开业了。 整篇下来，倒是只字不提那日他所说之事，陶宛娘就当他已经放下了。 也不知道皇上的密令是不是已经到幽州了，陶宛娘心中感慨，说不定，年后，萧毅就带着红珠回京了呢！ 很快就到了除夕前天，陶宛娘是提前给酒楼的人放假了，大年夜大家都在家里吃团圆饭，酒楼还开门做什么生意啊！ “来来，过年红包，今年大家都辛苦了！”陶宛娘做主，给所有人都发了红包，就连鲁能也得了一份。 “陶掌柜，大家都等着过年这一天呢！”杨松带头起哄道，“谁也没有我们摘星楼来的舒服，过年还有红包。” “就是，陶掌柜，我们可真是三生有幸，能在摘星楼做事。” “陶掌柜，你是我杨长生最为佩服的女人，看在这红包的份上，来年我还给你干！” “行了，好话儿都被你们说了，年货也给大家都发了，大家都早点回去！”陶宛娘笑的肆意，给她干活，她都不会亏待的。 也不只是酒楼这边，庄子上，陶宛娘让张良去办了，给的红包是去年的两倍，还带去了摘星楼的精致糕点。 火锅店那边，她也交代过凌大虎跟王红玉，虽然开业才几个月，本钱还没捞回来，但是该给的都给。 酒楼放假，陶宛娘除夕这日就在家里了，火锅店也关了，一家人上上下下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凌云洲就是在除夕夜的时候，不请自来的。 陶宛娘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我来跟你说个事，说完就走。”凌云洲神色凝重。 陶宛娘心里一沉，便将人请到庭院里，她双手环胸，严肃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啊？” “皇上大限将至，萧毅已经秘密进京了。”凌云洲说道，“近期内，会有些动乱，你小心些。” “我一介商妇，与朝廷动乱何干？”陶宛娘反问道。 “昔日你与瑞王府的关系，或许会成为有心之人要挟萧毅的筹码；还有……你我的关系！”凌云洲凝重道，“我知你不喜与我有瓜葛，但是我也怕你这边真的出事，我让凌风跟陈妍来保护你！” 都是熟人啊，陶宛娘想了想，就点头道：“那行，人在哪。这大过年的，他们要是没家人的话，就一道来跟我们吃年夜饭！” 凌云洲幽幽看了一眼陶宛娘，对侍卫都比对他好一些啊。 不过多想无益，他也不再强求这些了。 “年关是大家都会松懈的时候，我也尽量不会让别人算计到你头上。”凌云洲说完，看到客厅灯火通明以及里头欢声笑语模样，心下叹息。 “多谢提醒。”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陶宛娘下了逐客令：“你也该回去了，大年夜，吃团圆饭的。” “嗯，我走了！”凌云洲走的利落，“凌风跟陈妍稍后就到。” 凌云洲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倒是凌风跟陈妍，都是熟人了，在陶家一待就是半个月。 期间，天子殡天，京城七日内不得有红事，商户也不得饮酒作乐，陶宛娘干脆就让人休息到上元节前一天了。 再次见到萧毅，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萧毅带着小皇帝来摘星楼吃饭了。 “陶大姐，许久不见了！”萧毅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以前是温润如玉，那此刻，就显得有些高冷了。 “民妇见过摄政王，见过圣上。” “你就是先皇赐了免死金牌，免除十年税赋的陶宛娘？”小皇帝上下打量着陶宛娘，但随即笑道：“先皇说过，你为大越百姓之生计，贡献极大，朕也查过卷宗，你的确做了很多事情，你有什么要求吗，朕可以满足你！” 陶宛娘一愣，不由抬头，随即看到萧毅善意的眼神。 顿时间，她心下微宽，萧毅还是之前的萧毅啊！ “民妇是无心插柳，若说谁的功劳最大，应该是户部的石天宝石大人。”陶宛娘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你倒是挺知足的，也罢。萧毅，你说这里有宫里吃不到的东西对！” “回陛下，正是如此。陶掌柜，你上些好菜来！”萧毅开口说道。 陶宛娘立马领命退下，在门口碰到了程风。 “陶大姐，你不用紧张，世子说了，他还是他，不过以后很长一段时日，需要避嫌。”程风安慰陶宛娘道。 陶宛娘点头，她在萧毅眼中看到了善意，她也愿意相信萧毅还是之前的萧毅。 “这次回来，就你们两个吗？”陶宛娘不由问道。 “嗯，先皇密令急召，怕节外生枝，世子就带了我以及一些暗卫回京，等这边稳定了，再将世子妃请过来。至于王爷跟王妃，王妃对幽州的摘星楼寄予厚望，想来这三年五载，都不会回来的。” 程风一路陪陶宛娘到了厨房，也说了一路。 陶宛娘听闻萧毅跟红珠感情甚笃，心下宽慰，如此倒也甚好。 圣上的密旨，她不欲同任何人说起，而接下来的日子，她也作壁上观就是了。 春日里，石天宝已经将土豆，水稻，西红柿都重新栽下了，也时不时跑陶宛娘的酒楼来询问事宜。 而随着地里庄稼下去，酒楼生意稳固，陶宛娘越发的闲了下来。 眼下朝堂，虽非海晏河清，但是也算稳固，她的密旨目前是用不上了，酒楼中，她可以脱手出来了，研发新品的部门，她可以放心交给唐如月。庄子里，有林管事在，地里长势喜人；家里，大孙子终究还是去学堂了，小孙女闹归闹，但最后还是哄住了。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陶宛娘想去四方城转转，再去岭南转转，她想要看看这江山，反正钱是不缺了，就是日后，再出现什么新物种，便可以说是岭南找到的呗。 念头一动，陶宛娘直接留书走了，没人盯着，这天南地北随她走动。家财万贯，袖间短箭，腰间左轮，无需行囊，最是逍遥自在！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