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赳赳大秦,做我打工人》 第1章 黄贺离婚 2022年4月5日,午夜11点30分。 清明节。 一辆国民神车在九曲山,盘山公路上疾驰。 码表显示,车速120 这座山是滨海市海拔最高的山峰,山路蜿蜒曲折,更为惊险的是在下山的路上,有一道九连发卡弯。 曾让无数滨海车神折戟沉沙,每年都要给交警叔叔贡献几个经典案例。 武陵神车驾驶室的窗户开着。 黄贺双目赤红,任由狂风吹动着头发,副驾驶上放着他和妻子的离婚证。 清明节,离婚。 呵,真是讽刺! 黄贺一脚油门踩下,早就负重不堪的武陵之光发出一声低吼,连人带车从九连发卡弯冲了出去。 “这就是飞的感觉?” 。。。。。。 黄贺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武陵神车的周围挤满了人,只不过这些人都有个特点。 面黄肌瘦! 形销骨立! 各个瘦的皮包骨头。 看起来跟抹了黄豆酱的非洲友人一样。 “神仙?” “妖怪?” 黄贺摇了摇脑袋,在一众“饥民”的注视下,跳下了车。 那些“饥民”本来正好奇的扒着车窗往里面看,见车门忽然打开,一个个吓得掉头就跑! 黄贺这才发现,这些“饥民”身上穿的,是类似于兵马俑身上的服饰。 草鞋、短衣,男子扎着发髻,用黑色或褐色的破布包裹着,缺点就是没有女人。 “这踏马是遇上穷鬼了!” 黄贺嘀咕了一句。 黄贺非常清楚的记得,自己驾驶着武陵神车从九曲山半山腰冲了出来,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 没想到我黄贺工厂倒闭,妻子离婚,到了阴间,居然还是跟一群穷鬼打了个遭遇战。 难道我黄贺就注定一辈子都是穷鬼? “喂,你们跑什么?大家都是穷鬼,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黄贺看着四散奔逃的饥民,不由一愣。 不对啊! 这阴间怎么会有太阳? 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一朵白云孤零零飘着,像是太阳脱落的一片鳞甲。 还有这花草树木、鸟兽鱼虫,还有这瓦蓝蓝的天上,居然有一只老楞振翅翱翔! 难道我没死? 黄贺拽起一个没来得及跑,摔倒在地上的饥民,“这里是什么地方?” “咸阳,骊山。” 作为纯正的兔子家人,黄贺当然知道咸阳和骊山是秦始皇的老家,更是埋葬秦始皇的陵墓所在。 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老子不是穿越了? 被黄贺抓在手里的那个饥民,满脸惊恐道:“上仙!莫要吃我,我已经三天没有拉出粑粑了。” “您吃了我,跟吃翔有什么区别?” 呃—— 看着面前这个身无三两肉,瘦的跟个竹竿一样的年轻人,黄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现在的皇帝是谁?” 瘦弱男子一个劲的磕头,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黄贺发现自己很难跟他们正常沟通,恶狠狠道:“快说,否则本仙人一个豪火球,便将你炼成干尸!” 瘦弱男子裤子都吓湿了,惊慌道:“是秦王嬴政。” 嬴政? 秦始皇! “额滴个神啊,木有想到,我黄贺人生中唯一一次飙车,就追上了始皇帝的脚步。” 作为一个常年沉浸网络小说的文艺青年,穿越这件事情,他期盼了好久。 黄贺很快接受了自己穿越到秦始皇时代的事实。 经过一番攀谈,黄贺搞清楚了自己穿越的时间。 公元前210年。 也就是在今年,这位千古一帝,名垂青史的始皇帝,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点。 而他一手创立的大秦帝国,也将在三年后灭亡。 这群“饥民”,正是秦始皇召集过来,给自己修建陵墓的劳工。 骊山墓、阿房宫的修建,每年动用七十万劳工,可以说是举国之力,劳民伤财。 秦国二世而亡,有一大部分原因,要怪罪在修建骊山皇陵上。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黄贺摸出一根香烟,掏出打火机点燃。 辛辣的香烟,让黄贺稍稍清醒。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黄贺的打火机刚刚冒出火苗,这群饥民,不,是劳工,居然集体叩拜。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畏惧。 果然是上仙,手搓火球! 秦朝的天空一碧如洗,烈阳高照。 骊山上除了七十万劳工,就只有无尽的林海和土堆。 “上仙莫非是怪罪我等,轻慢了上仙?” “奈何我等只是劳工,并无三牲、鲜花果品供奉上仙啊。”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满眼惊惶,生怕黄贺一个火球术把他给炼化了。 黄贺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又看了看这些劳工,顿时明白,他们以为自己发火,是要怪罪他们。 上百个衣衫褴褛的劳工,全都跪在地上,等候自己的发落。 这些人有老有少,老的胡子头发花白,看年纪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七。 小的还没有武陵神车的轮胎高,也不知道是发育不良,还是天生矮小。 黄贺算是明白了,这群人是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不过转念一想,黄贺也能理解。 凭空出现了一辆白色铁皮怪物,从里面出来的人,随手一搓就能点火。 换做自己是秦朝人,肯定也以为这样的人是神仙。 在现代社会,活成一个卢瑟的黄贺,穿越到秦朝后,居然获得了这么多人的崇拜,他的心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工厂破产,合伙人卷钱跑路,老婆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低头哈腰的份。 “看来穿越到秦朝,也不是什么坏事。” 正当黄贺洋洋得意之时,一个饥民忽然晕倒在地。 “狗剩子!你怎么了?快醒醒,狗剩子!” 周围的饥民围拢过来,一个老者说道:“他这是饿昏了,如果现在有一碗小米粥,说不定还能救他的命。” 小米粥?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叹息。 他们这七十万劳工,每天累死、饿死的人都得几十人打底。 赵高派来的监工,更是狠毒。 非但克扣他们的粮食,还动辄打骂,像狗剩子这样的情况,他们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 “只要有吃的就能救他是吗?” 黄贺突然开口问道。 那老者听到黄贺问话,赶紧答道:“正是啊上仙,狗剩子已经三天没吃过粮食了,这些天光啃草根树皮,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而那个青年则嚎啕大哭道:“都怪我,前几天我感染风寒,狗剩子省下来的粮食都给我了,如果不是我,狗剩子根本不会死。” 黄贺没有废话,翻身上了武陵之光,从后备箱里翻出一碗方便面。 是紫色包装,非常经典的康帅傅——老坛酸菜牛肉面。 “有热水没有?” 老者摇头道:“水有,热水莫得。” 黄贺怒道:“赶快给我烧一壶热水,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众劳工手忙脚乱的找来一只铁锅,铁锅已经裂了一道缝,耳朵也少了一只。 这个卖相,搁后世扔垃圾站都没人要。 但—— 这是他们这个小队唯一的一口铁锅,一百多号人,就指着这口铁锅吃饭。 等到热水烧开,黄贺将方便面下锅,再将调料包撕开。 “呃——” “老坛酸菜?” 黄贺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把酸菜调料包下到锅里,只放了调味包。 用过的方便面塑料袋,则直接被他扔到了地上。 周围的劳工看到那个花花绿绿的袋子,还有拆了一半的酸菜调料包,一个个双眼冒光。 如果不是黄贺在场,一众劳工肯定已经蜂拥而上。 开玩笑,这可是仙家的宝物,谁知道吃了能不能升天! 咕嘟——咕嘟—— 沸水煮面,香飘四溢。 白花花的面条,在破铁锅中翻滚,一层红油飘在上面。 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咕咚——咕咚——” 劳工们疯狂的吞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铁锅里面不断翻滚的方便面。 这难道是神仙才能吃到的事物? 怎么这么香? 黄贺看着一百多号两眼冒绿光的劳工,生怕他们一拥而上,把方便面给抢了。 “都给我一边去!小心我一个豪火球术把你们给炼化了!” 听到黄贺的威胁,这群劳工才强忍着冲动,把头转到一旁。 但是鼻头还是不停的耸动,似乎多吸一口,也能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 “有年人,麻烦找个碗过来。” 老者找来一个黑不溜秋的陶制小碗,还破了一个角。 黄贺用两根木棍当做筷子,夹了满满一碗方便面。 “快把他的嘴扒开,给他喂进去。” 抱着狗剩子的年轻人呆住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食物。 “上仙,这是什么东西?” “废话,我让你扒你就扒,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青年闻言,赶紧照做。 黄贺发现,自己必须用命令的口吻,才能让这些人配合,否则自己就算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吸溜——吸溜——吸溜——” 方便面入口,奄奄一息的狗剩子同学立马来了精神。 根本不用青年动手,他那灵活的舌头,便自动将方便面吸进了肚子里。 一百多个人的现场,只有狗剩子一个人吃面条的声音。 “踏马的,吃个面条这么多戏,搞得老子也想来一碗。” 黄贺看着狼吞虎咽的狗剩子,觉得是不是要给自己也下一碗方便面,毕竟他面包车的后备箱里,还有整整一箱方便面。 第2章 方便面的威力 骊山陵墓修建施工现场,第号施工队。 一百五十多号人,全都吞着唾沫,盯着狗剩子吃面。 空气中,弥漫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特殊香味。 一碗热腾腾的老坛没有酸菜面下肚,刚刚还准备驾鹤西去的狗剩子,重新焕发了生机。 “嗝——” 狗剩子吐着舌头,呼呼的喘着气。 嘴巴上满是红油。 这个时候的秦朝还没有辣椒,但是方便面的调料包里有胡椒粉和辣椒面的存在。 让这个从来不知辣滋味的孩子,成了华国历史上,第一个尝到辣的人。 “狗剩子,你感觉怎么样?” 黄贺关切的问道。 “我感觉自己现在能打死一头牛。” 狗剩子伸出舌头,添了一圈嘴角,不好意思道:“上仙,能不能再来一碗?” “刚刚吃的太快,没尝出味道。” 狗剩子再来一碗的要求并没有被满足,倒是那满满的一锅咸汤,被他喝了三大碗。 救活了狗剩子,那些劳工看向黄贺的眼神就愈发的恭敬。 一个手搓火球、拿出仙食(方便面),救死扶伤的大能,你说他不是神仙,谁是神仙? “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 那个老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哑着嗓子道:“回上仙的话,小老儿是他们的里正。” “你们是哪儿的人?在这里干了多长时间了?” “回上仙的话,我们是颍川阳城县人,在骊山已经两年了。” 经过简单的交流,黄贺了解到,这群人是阳城县人,属于颍川郡。 于两年前,被征召骊山,修建始皇陵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上仙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里正姓陈,名楚生,今年五十三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五十岁的年纪,已是知天命了。 黄贺本不想装神弄鬼,可是想到秦朝马上就要嗝屁,自己有个仙人之名,也可做护身符。 反正在古代,装神弄鬼,也不算诈骗。 更不用说,还有许多人是以此为生,譬如徐福。 “无量天尊,贫道法号“黄鹤”。” 黄贺早就想好了说辞,答道:“贫道从东土上朝而来,要到西天拜会西王母。” “路过贵宝地,见众生皆苦,不忍直视,故来搭救于你们。” 里正闻言大喜,忙道:“太好了!天下苦秦久矣!所以上仙您是来带我们走的吗?” 不仅仅是里正,就连狗剩子等人,也是眼巴巴的盯着黄贺。 两年的劳作,已经将这些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当初从阳城过来的,一共有二百多人,到如今,只剩下一百五六,死了将近三分之一。 如果不是监工看得紧,他们早就跑路了。 奈何秦朝法律严苛,擅自逃徭役,会被乡里除籍,成为流民,被抓到的话,有可能杀头。 黄贺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贫道法力低微,救不了许多人。” 黄贺自己也在苦恼,装神弄鬼,糊弄这些土着老百姓一时半会还可以,等到这骊山的监工来了,自己岂不是立马被打回原形? 他一边应付着里正尬聊,一边寻找出路,准备跑路。 忽然,黄贺的目光被里正手里的拐杖吸引住了。 “陈老,您手里的拐杖方便让我看一下嘛?” 里正正愁跟上仙没有话题,赶忙双手捧着,把手里的拐棍递了过去。 这跟木头是他在骊山上砍来做拐杖用的,当初砍它就是因为,这种木头木质坚硬,光滑,一看就跟其他的木头不一样。 黄贺看的很仔细,从头到尾摸了一遍,比对他前妻还要上心。 “没错了,这拐杖就是紫檀的,还是紫檀中的极品,小叶紫檀。” 作为一个皮革厂小老板,黄贺这些年跟不少大老板、大企业打过交道。 其中有不少人是玉石、古董、木头摆件的爱好者。 黄贺虽然没钱玩这种东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小叶紫檀的珍贵。 “一寸紫檀一寸金,一斤小叶紫檀的价格,大约在1000元rb左右。” 众所周知,紫檀木的密度很高,往往不起眼的一小块,就能卖出高价。 像这根小儿手臂粗细,长度接近一米五的紫檀木,最少也要一万块起步。 也不知道这里正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居然用这么重的棍子当拐杖。 “可惜!可惜!” 黄贺肉疼的将拐杖还给了里正,“可惜我不能回现代了,否则光是卖这种东西,都能把亏空给补上。” 是啊,东西再好,回不去也是浪费。 里正不明白黄贺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沮丧。 他将手杖重新递给黄贺道:“上仙若是喜欢,就送给上仙了,这东西,骊山上多的是,小老儿再砍一根就是。” 黄贺也没推辞,从后备箱里又拿出两袋方便面递给里正。 “上仙,这如何使得,您救了我的儿子,小老儿无以为报。” 狗剩子是里正的命根子,大儿子在秦王扫六合的大战中牺牲,他就只剩这么一个儿子。 黄贺抓住他的手,将方便面塞进了他的怀里:“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两包方便面也值不了多少钱,再说狗剩子身体还没回复,需要多补充营养。” 里正看着手里的方便面,又看了看已经进了大铁罐子的黄贺。 原本还想汇报监工的心思也打消了。 黄贺上了武陵神车,发动。 他想赶快离开骊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起码不能离咸阳这么近。 “嗡——” 黄贺眼尖,突然发现在武陵神车的中控台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这个按钮上面居然有个小篆——秦。 “这车我开了三年了,从来没发现有这个玩意。这车还能自动更新系统?” 可是黄贺的心中,充满了一众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好像就是他能穿越到秦朝的关键。 黄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手指按在了秦字的按钮。 唰—— 眼前景色一变,黄贺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九曲山的盘山公路。 我这是——掌握了穿越时空的能力? “滴——滴——滴——” 黄贺的车后传来了刺耳的鸣笛声,是一辆蓝色的保时捷911 黄贺赶紧将车靠边停下来。 蓝色保时捷窗户降下来,一个青年冲黄贺竖了个中指,然后疾驰而去。 要搁以前,黄贺怎么着也得骂他一句傻叉。 可是现在,黄贺只觉得他吵闹,完全没有了想跟对方浪费时间的欲望。 “老子都能穿越了,还跟你个傻叉计较什么?” 黄贺看了看时间,已经变成了2022年4月6日,凌晨3点15分。 算了算时间,刚好是自己在秦朝所呆的时间。 看来两边的时间流速是相同的。 “我该不会是做了个梦?” 黄贺赶紧看向了副驾驶的位置,那根黑油油,泛着荧光的小叶紫檀安静的躺在座位上。 “呼——” 黄贺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兴奋起来:“老子发达了!” 。。。。。。 半个小时后,九曲山车神将车停在滨海市郊区,一家皮革厂院内。 皮革厂的大门处,还挂着五个掉了漆的大字“江南皮革厂。” 这间皮革厂,是黄贺的父亲黄世人留给他的,算是祖传的产业。 主营业务是合成革制造、合成革原料销售。 也正是因为这间皮革厂,黄贺才能在大学毕业后,同学都跑去投简历、做兼职,而他却年纪轻轻,就成了腰缠万贯的小老板。 而他与校花妻子吴丹,也打破了毕业即分手的魔咒,走入婚姻殿堂。 不知道被多少同学羡慕。 可惜花无百日红。 随着越来越多的皮革厂,如雨后春笋般的建立。 人造皮革泛滥,江南皮革厂机器设备老旧,生产模式落后,人工成本增加。 赶上这两年国内经济形势下行,许多实体经济纷纷倒闭。 江南皮革厂控股人纷纷撤资,工人也因发不出工资罢工。 黄贺已经将自己在滨海市的一套三居室、两辆豪车,抵押给银行,贷款出来给工人发工资,妄图给皮革厂续命。 可惜个人的力量在时代的车轮面前是渺小的。 房子前段时间资不抵债,被银行拍卖了。 昨天下午,他的校花老婆吴丹,跟他踏进了婚姻的坟墓。 两个人没有孩子,结婚多年,工资也一直给吴丹管理。 离婚的过程很简单,轻松。 黄贺自觉对不起吴丹,所以钱一分没要,只是分得了这个濒临破产的皮革厂。 江南皮革厂,位于滨海市郊区,因背靠九曲山,南面淀山湖,也算得上是块风水宝地。 可是这样的一块风水宝地,马上便要被银行查封。 黄贺作为江南皮革厂的独资控股人,厂里所有的债务都需要他来承担。 一千五百万的巨款,想想就让人窒息。 皮革厂内一片漆黑,空荡荡的。 总裁办公室,只有二十个平方。 里面摆着一张办公桌,一个会客用的小沙发,平时黄贺还会在上面休息。 黄贺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着关于小叶紫檀的资料。 根据图片对比,黄贺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这跟紫檀木棍,材质是最顶级的——鱼鳞纹金星小叶紫檀。 他将紫檀木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拍了十几张图片,然后发给了一个曾经的合作伙伴。 那个老板非常喜爱收集古玩,玉器,尤其喜欢珍贵的木雕和牙雕。 第3章 小叶紫檀 黄贺当初为了做业务,还专门托人买了一串小叶紫檀的手串送给他,花了两千多块。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黄贺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二十五岁的身体,年富力强。 他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过三天三夜不睡觉,跟死党在网通宵的经历。 黄贺将手机插上充电线,放在枕边。 他紧紧盯着屏幕暗淡的手机,眼皮却越来越沉。 看着看着,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离婚的打击、穿越的刺激,让黄贺的精神绷紧了一整天。 此时放松下来,黄贺便陷入了沉睡。 黄贺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一会变成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的雄霸之主; 一会又变成天天把完成小目标挂在嘴上的商业大佬。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手机微信的消息提醒。 回信息了! 黄贺睡意顿消,一把抓起手机。 已经是早上九点钟。 不知道是手机出了问题,还是黄贺的表情过于狰狞,手机的面部解锁功能居然失效了。 黄贺只好在手机屏幕上画了个l,手机顺利解锁。 宋老板:上午十点钟,滨海国际大酒店,面谈。 有戏! 黄贺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 黄贺哼着欢快的歌曲,简单捯饬了两下。 从皮革厂到滨海大酒店,黄贺驾驶武陵神车,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滨海大酒店,名字响亮,其实只是个三星级的酒店,而且在滨海的三环外面。 但胜在收入稳定。 光是酒店的地皮,就值二三个亿。 办公室里。 滨海大酒店的老总宋雅舒,正在仔细的观察,黄贺的棍子。 黄贺正襟危坐,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双如满月一样的翘臀。 宋雅舒今年三十周岁,老公是滨海市的一个副处级官员。 两口子官商结合,倒也般配。 宋雅舒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一米六的身高,珠圆玉润,比例协调。 少妇少妇,腾云驾雾。 黄贺觉得宋雅舒和自己的前妻有几分相似,都是属于那种肤白貌美、比例协调的美女。 不同的是,宋雅舒似乎比自己的前妻,更加丰润。 “黄先生,你这小叶紫檀油性好、表面自然,光泽柔和,是上好的紫檀木,出个价。” 黄贺笑道:“宋总爽快,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还是您出个价格,合适我就卖了。” 宋雅舒微微一愣,随即略带欣赏的看着黄贺,笑道:“市场价是400——750元一斤,你这根紫檀质地致密,但是年份较新,我出1200” “这个价格已经不算低了。” 宋雅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从黄贺的座驾、穿着,宋雅舒断定,黄贺急等着用钱,而能把珍贵的小叶紫檀削成这个模样,肯定是不懂行的。 无奸不商,宋雅舒浸淫商海多难,早就练出了一身看人下菜的本事。 黄贺心中暗骂一句奸商。 为了能卖出好价格,黄贺可是恶补了一番有关紫檀木的知识。 的确如宋雅舒所说,紫檀木的价格跟质地、油性有很大关联。 但真正能决定紫檀木价格的,还有其稀有性。 譬如黄贺的这根紫檀木,木身上有鱼鳞纹,纹理中还有金星。 物以稀为贵。 鱼鳞纹紫檀木可以卖到3000元以上,而撒金星,又能把价格再往上提高1000元左右。 所以宋雅舒出的1200元每斤的价格,是欺负黄贺不懂行情。 黄贺将紫檀木棍拿了起来,指着上面的金星说道:“宋总,我是不懂紫檀的,您看这上面的金星和这些鱼鳞一样的纹理是什么意思?” 宋雅舒一听,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这黄贺不是那么好糊弄! 好在她结婚多年,脸皮什么的早就不似小姑娘那样薄。 “黄老板,您可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行家,明明懂行,却偏偏欺负人家,真是坏死了。” 黄贺暗道:“我是猪还是老虎说不准,但您可是一只标准的老虎,括弧,母的。” “谁让宋总如此漂亮,我这光顾着看人了。” 黄贺面对宋雅舒的撒娇,不吝夸奖。 反正好话不要钱。 宋雅舒听了果然很开心,暗道:“算你小子会说话,你还别说,这小子长得真像我的前男友,都是那种高大、帅气型的,就是不知道那方面的能力如何,别再是个银样镴枪头。” “哈哈哈——,黄老板也是个爽快人,这根紫檀木我很喜欢,我也不还价,5000元一斤。” “宋总大气!小弟我以茶代酒,敬宋总一杯。” “黄老板,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叫宋总,生分了。” “那——宋姐?” 宋雅舒娇滴滴的应了一声:“唉——,以后再有这种好东西,别忘了姐姐。” 黄贺被宋雅舒的声音叫的骨肉酥麻,嘴巴都咧到了后耳根:“合作愉快。” 婉拒了宋雅舒留他吃饭的邀请。 黄贺从滨海大酒店出来,手机的微信钱包里,躺着块钱。 黄贺只用了不到12小时的时间,就赚了块钱。 一天七万五,十天就是七十五万,一个月是225万,一年是2700万! 哦,买噶的! 这赚钱速度,堪称奇迹。 想起里正说的,紫檀木棍子,在骊山上到处都是。 “真的发达了” 黄贺大吼一声,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的郁闷全都发泄出去。 路上的行人纷纷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盯着他。 黄贺毫不在乎。 巨人需要在乎蝼蚁的目光? 黄贺驱车来到了批发市场。 “一千公斤大米。” “两千公斤猪肉。” “再来两扇猪肉。” 对了!还需要一只大铁锅。 想起里正的那口裂缝大黑锅,黄贺就是一阵辛酸。 一百多号人,靠那口小铁锅吃饭,太寒酸了。 “必须给家人们安排!” 黄贺开始了大采购。 骊山的那些劳工最缺什么? 粮食! 只要有粮食,再艰难的生活,他们都能扛过去。 都说人吃五谷杂粮,就会生病。 可是秦朝的那些人,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不造反才怪了。 黄贺看着到手的七万多块钱,瞬间消失了一半,却没有半点心疼。 “只要粮食供应上,秦朝就是个大宝藏。” 黄贺买了三万多块钱的粮油米面,对于整个批发市场来说,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滨海市有许多大中小学,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一个海量数字。 看着粮食和猪肉被搬上了车,因为采购量比较大,批发市场同意送货上门。 黄贺将地址留给送货师傅,开车回家。 跑到一半,黄贺看到路边的五金店,脑中灵光一闪。 穿越有风险,入秦须谨慎。 来到五金店。 王麻子菜刀先来五把! 还有气钉枪,这玩意用好了也是个大杀器,还可以支持diy。 对于目前的黄贺来说,没有枪、没有炮,只能自己造。 黄贺甚至还跑到滨海市一家野外求生店,买了一把开山斧和一柄锋利的弯刀,防暴头盔也搞了一顶。 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 最顶级的进口原装ntex头盔,居然要五万多。 囊中羞涩,只能先拿原装tea wendy全地形顶一下了。 店主说这头盔,能抗步枪子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到给自己全身武装了一遍,黄贺才感叹道:“还是军火生意最暴力!” 花光了钱包里最后几分钱,黄贺也结束了自己的采购之路。 回到皮革厂,黄贺全副武装,虽然防刺服、头盔、锋利的弯刀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二三十斤重,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但为了保命,黄贺也顾不得微不足道的难受。 活着才有输出。 黄贺觉得自己骨子里是有冒险精神的,否则也不会在工厂前景不好的时候,还会冒险追加投入。 似乎商人都有这种不怕死的dna。 考虑到武陵神车只能装载一吨重的东西,黄贺亲自动手,把大米、白面和猪肉都装到了武陵神车的车厢里面。 检查完毕,黄贺深吸了一口气。 “十!” “九!” 。。。。。。 “三!二!一!” “点火!” 黄贺带着防割手套,满怀悲壮的按下了那颗红色按钮。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做的不是武陵神车,而是宇宙飞船的发射器。 唰—— 没有丝毫的不适应,黄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换了一个世界。 呼—— 深深的吸了一口,大秦的空气果然比较香甜。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黄贺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还是在之前离开的地方。 “这种锚定传送的位置,有利有弊。坏处就是千万不能被秦朝的人盯上,好处则是不用担心掉到水里。” 对于穿越,黄贺渐渐摸清了规律。 武陵神车应该是时空穿越的载具,而且每次穿越的地点,都是相同的。 两边时间流速也是相同。 至于其他的,还要继续摸索。 “这怎么快天黑了?” 车窗外面一片漆黑,除了山林里不时响起夜猫子的凄号,整个骊山静悄悄的。 “就是这倒时差有些费劲。” 黄贺考虑到晚上会有巡查的监工,没敢打开车灯。 他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翻出一把手电筒,打开车门。 “踏——” 再一次踩在大秦的土地上,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大秦的一大步。” 第4章 干饭人 骊山号劳工棚子里。 这里面住着的,是来自阳城县的一百多号劳工。 他们原本有二百多个人,因疾病、缺衣少粮,两年过去了,如今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人。 他们这些劳工,都是被秦朝拉过来修皇陵的。 这也是秦朝的一大特点,叫服徭役。 秦国可谓是全民皆兵,男子只要到了年龄,就必须服徭役或者服兵役。 就算不能上战场,也得被安排去附近的县城,帮朝廷站岗修城墙,闲暇时还要接受秦军的战斗训练。 这也是秦朝能横扫六合的原因之一。 所以低矮的棚子里,许多劳工睡得并不拥挤。 在工棚的中间,狗剩子正跟自己的好哥们偷偷聊天。 “狗剩子,今天上仙给你吃的东西,你想起来是什么味道了吗?” 狗剩子望着顶棚,回味无穷道:“我哪里还记得,我舌头都快吞进肚子里了。不过那个味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要是能再吃上一回,让我现在就死了,也值了。” “婴,你不是也喝了一碗汤吗,你说那是啥子味道?” 被称作婴的男孩子,刚想回答。 棚子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狗剩子和婴都闭上了嘴巴,呼吸急促,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里正陈楚生被人推醒,也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乡快开门,社区送温暖。” “黄大仙,是黄大仙回来了!” 工棚里顿时沸腾了起来。 黄贺留下来的方便面,被里正一锅煮了。 两包方便面,不知道兑了多少次水,让每个人都尝到了来自21世纪的味道。 那种麻麻、酸酸甜甜的滋味。 老秦人吃了都说好! 自打黄贺离开,里正他们就无时无刻的不在盼望,期待着黄贺再一次降临。 众人欢天喜地的把黄贺迎了进来。 里正到底经验老到,派了两个比较机灵的出去望风。 “黄大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 黄大仙? 黄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你们干嘛叫我黄大仙?这听起来不像是个正经名字啊。” 里正赶紧解释道:“上仙有所不知,这也是我们共同商量出来的,上仙您道号黄鹤,法力通神,我们这等贱民,不敢辱没上仙雅号,所以我们斗胆,就叫您黄大仙了。” “您要是不满意,咱们再改。” “要不,叫鹤大仙?” 黄鹤一脑门子的黑线,什么鹤大仙,再商量下去,我一个人就能控制车迟国了。 “黄大仙就黄大仙,名字不重要,那只是个代号。” “我带来了粮食,陈老你安排几个精壮小伙跟我去搬。” 里正一听到粮食,高兴地门牙都快掉了。 “还有粮食?那感情好,大娃、二娃、三娃,穿衣服,跟黄大仙去搬粮食。” 五百斤大米 一千斤面粉 五百斤猪肉 一只超级大铁锅(可以炖大鹅的那种) 五十斤装的粗盐两袋 。。。。。。 这些物资从武陵神车上搬下来的时候,武陵神车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叹息。 就好像一个人卸下了千斤重担,终于能喘口气了。 白日里扛着几十斤大原木,被压得直不起腰的大娃。 扛着百多斤一袋的大米,健步如飞。 吓得黄贺连呼 “慢点慢点,天黑路滑!” 古代的道路条件着实让人担心,纯纯的土路,一下雨就黄河改道,根本不能走。 尤其这还是在骊山。 如果不是皇陵的修建,已经破坏了不少原始森林,恐怕人类连落脚的地方都不会有。 里正看着一袋袋的粮食被搬运进棚,激动地老泪纵横。 民以食为天。 黄贺送来了这些粮食,就是给了他们生命。 说一句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黄大仙,小老儿代表全乡一百五十六个相亲,给您磕头啦!” 不但是里正,就连狗剩子、婴、大娃、二娃他们也是齐刷刷的跪地磕头。 “陈老,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嘛,快起来,快起来。” 黄贺虽然假冒神仙,但他不是真的神仙,他是个骨子里流淌着炙热鲜血的纯正兔子人。 尊老爱幼,这一传统美德,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面对陈楚生、狗剩子这些苦命人,黄贺心中只有同情。 “陈老,你要是想以后不缺粮食,就得听咱的,不能随便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 听了黄贺的话,里正等人都是一怔。 喃喃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膝下有黄金!” “好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大仙,您说的真是太好了!” 黄贺可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会给这些小老百姓带来多大的震撼。 作为最底层的秦人,他们没多少机会接受知识。 他们心里有许多话,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所以越是底层的人,越是渴望知识,越是尊重读书人。 这一点跟现在大部分学生家长一样,即使自己再苦再累,也要让孩子上最好的学校。 “好了,大家都是华夏人,我这个人,最是心软,看不得穷人吃苦。” “这次给大家带来大米、面粉。” 黄贺说着,撕开了装着大米和面粉的袋子。 当白花花的大米和白如雪的面粉,第一次亮相在老秦人的面前。 里正、狗剩子、婴、大娃等人全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大米?” “面粉我知道,可是面粉哪有这样白的,这该不会是雪?” 水稻多种植于长江以南,作为颍川郡人,很少或者没有吃过大米。 至于雪白的面粉,在古代,没有去壳技术,所以面粉多是又黑有黄,吃起来喇嗓子的那种。 像黄贺买的这种高筋面粉,穿越两千多年来到秦朝,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毫不夸张的说,秦始皇都没吃过这么老卵的面粉。 黄贺让人把大铁锅搬进来。 看到黄贺买的超级大铁锅,狗剩子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一人抱不过来的大铁锅!” 黄贺买的,正是那种上个世纪,农村里灶台使用的大铁锅,直径足有一米三四。 “点火!” “起锅,烧水。” 黄贺直接将半袋子大米倒进铁锅,一百斤的米袋,一半就是五十斤。 盖上锅盖。 焖半个小时。 打开锅盖,亮晶晶、白花花的大米饭,冒着腾腾热气。 从没有吃过大米的老秦人,见到散发着诱人香气、颗粒饱满的米饭,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骊山的劳工,吃的都是最差、最少的伙食。 按照赵高的说法,这些人就是贱皮子,不能给他们吃饱饭,这人一吃饱了,就会惹是生非。 所以狗剩子他们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早上一块能把人嗓子喇出血的糙饼子,再就是中午一碗粟米饭。 一碗饭,半碗沙。 里正陈楚生的一颗牙都被硌掉了半颗。 这些人吃着后世狗都不吃的饭,却建造出了世界上最宏伟、最壮观的陵墓。 此时的皇陵,并不是后世地底的那点兵马俑。 按照史书记载,秦始皇陵仿照当时的咸阳王城建造。 地上地下都要相同的比例。 只不过后来历经战火,都被焚毁了。 像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的阿房宫。 其规模跟秦始皇陵相比,也是半斤八两。 现在还能看到的兵马俑坑,只不过是秦始皇陵的陪葬坑。 由此可见,秦始皇陵的工程浩大,简直骇人听闻。 狗剩子端着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狠狠的扒拉了一口。 颗粒饱满的米饭入口,香甜、软糯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爆炸。 狗剩子眼泪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真香!” 能容纳几百人的工棚里,此时只剩下“唧、唧”狂刨米饭的声音。 就连最是稳重的里正,此刻也将黄贺抛在脑后。 专心对付着碗里的大米饭。 看着这些疯狂干饭的老秦人,黄贺的心里升起一股自豪。 勤劳勇敢的大秦子民啊,从此以后,你们就由我来守护! 干饭人! 开团! 五十斤的大米,只能让这一百多号人吃个半饱。 黄贺还想给众人煮一锅,却被里正给拦了下来。 “大仙,快收了神通!” “这么好的东西,跟咱们这些贱民吃,真是糟蹋了。” 陈楚生虽然也很想再来一碗,可是他不舍得。 穷怕了! 饿怕了! 他们怕吃了这一顿,便再也没有下一顿。 鬼知道黄贺会不会只来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来了。 毕竟自己这些人,只是大秦征召过来修陵墓的,是最卑贱的人。 像黄贺这种仙人,应该被秦王嬴政奉为座上宾。 里正有这种想法没错,但是他不知道黄贺不是什么仙人,只不过是一个能穿越时空的幸运儿罢了。 黄贺有自知之明,自己蒙骗里正、狗剩子这些人,已经是竭尽全力。 让自己面对秦始皇、赵高、李斯这种留名史书的人物? 那可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自己命长。 更何况黄贺也没有什么大志向。 他不过是个破产企业的小老板,妄图利用这个金手指,赚钱养家,努力的让自己活的更好一点。 第5章 宋雅舒 在里正的安排下,指挥大娃等人将剩余的米面、猪肉等物给藏了起来,并且安排专人看管。 他语气严肃的对众人道:“仙人给咱们送来了天上才有的食物,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泄露,否则,咱们一个都跑不了,家里人也得连坐。” 秦朝延续商鞅时期的连坐制度,因与犯罪者有某种关系而受牵连入罪者,极为普遍。 而秦朝的刑罚极为严峻,黥、劓、剕、宫刑等都是寻常。 死刑的花样更是五花八门。 戮、磔、腰斩、车裂、枭首、弃市、凿颠、抽肋、镬烹、囊扑。 这些刑罚,光是听名字,就能让人脊背发凉。 大娃低声道:“请上仙和里正放心,我等既乘上仙恩惠,自当守口如瓶,若违此誓,我等愿遭天谴!” “我等愿遭天谴!” “我等愿遭天谴!” 一百五十五人,目光如一。 古代之人,对誓言看的极重,并不会轻易发誓。 他们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即使活着没有应验,死了也要受轮回之苦。 黄贺见此,大受震撼。 “老秦人就是实诚,自己不过是给了他们一口饭吃,人家就拿命来报答。” “这些个忠厚老实的老秦人,值得投资!” 如果黄贺的心声被这些老秦人听见,一定会感慨:不是我们老实,实在是黄大仙给的太多了。 如果天天能吃上这么美味的米饭,就是皇帝老子,也敢干! 黄贺低估了老秦人对于干饭的热情。 他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赶紧从背包里取出几张彩印照片。 “这是沉香!” “这是黄花梨木。” “这是金丝楠木。” 。。。。。。 “这是小叶紫檀。” 黄贺把照片递给里正,让他记住这些珍惜木材的样子。 正所谓靠山吃山。 黄贺在秦朝,还不能到处乱跑,否则被秦朝人抓起来,自己没有“验”、“传”,很容易被人当成间谍或者刺客。 眼下秦始皇就要嗝屁,是最敏感的时期。 反正骊山这么大,劳工也多,只要黄贺藏得好,就不怕被人发现。 即使发现了,依靠武陵神车,自己也能逃走。 大不了躲他个十天半月的,半夜摸回来,谁能发现? 里正看着一张张精美的图片,越发的相信黄贺是神仙了。 只有神仙才能有这种神仙手段! “不知上仙要这些木材干什么?” 里正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 “请黄大仙放心,今天晚上,我就让小崽子们去找木材,保证让大仙满意。” 黄贺非常满意里正的态度。 不多嘴,能办事,知道感恩! 最重要的是不花钱。 这才是自己需要的好员工啊,如果能把这群人搞到现代社会。 别说996,就是007,这些人也只会觉得自己拿到了福报。 “陈老,这黑灯瞎火的,还是等明日再找木材。” “今天晚上,我还给弟兄们带来了好东西,保证你们没吃过。” 众人听到黄贺说有好东西吃,纷纷围了过来。 又白又大的米饭,已经是他们不敢奢想的东西了,难不成比方便面还好吃? 大铁锅里面的最后一粒米饭也被人刮了个干净。 黄贺让人烧了一大锅开水,此时沸水滚烫。 黄贺拆开一包咸菜,倒进锅里。 黄贺让人将自己带来的豆腐,切成小块,慢慢倒进铁锅当中。 里正他们眼巴巴的盯着黄贺的动作,白花花、粉嫩嫩的豆腐,在沸水里翻滚。 再滴上两滴香油。 霎时香气四溢。 只听黄贺唱到:“吃了咸菜滚豆腐——” 众人都没听过这首歌,觉得黄贺口气也太大了,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人吃了不想当皇帝呢? “来,陈老,尝尝!” 黄贺邀请道。 里正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鲜! 滑! 嫩! 香! 糯! 五味杂陈,里正呼噜噜的吞了下去,只觉得通体舒泰。 “里正爷爷,味道咋样?” 狗剩子、大娃、二娃他们询问的目光盯着他。 里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彩!” 。。。。。。 第二天一早,不等监工敲锣打鼓。 号施工小分队,居然全体出动! 早饭是香喷喷的大米粥,里面还切了五十斤的猪肉。 虽然没有皮蛋,也没有葱、姜、胡椒粉等调味料,仍旧吃的这些老秦人赞不绝口。 这个年头,能吃着荤腥就不错了。 只是里正悄悄跟黄贺说:“大仙,你们仙界的猪肉太瘦了,要是能肥一点就更好了。” 黄贺这才想起来,古代人对于肥肉的执念。 他们可不需要减肥。 所以热量爆炸的肥肉,是他们的最爱。 骊山劳工,足有二十多万,具体数字也没有人统计。 说什么七十万人修陵墓,应该是夸大的手法。 毕竟整个咸阳城,也没有七十万人。 依照目前的生产力,七十万人汇聚在一个地方,地方政府根本负担不起。 这二十万劳工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囚徒,也就是秦朝各地违法犯罪人员。 他们因触犯秦朝律法,被发配来劳动教养。 也有一部分人是服徭役,这是每个成年的秦朝男子必须干的,属于强制性要求。 日后的汉高祖刘邦,就是因为负责送押囚徒去骊山修陵墓,半路上囚徒跑了大半。 刘邦见事不可为,就在芒砀山把剩下的囚徒都给放了,然后跑路了。 号施工队,由里正陈楚生带队,专门负责砍伐树木,用于房屋搭建。 寻找珍惜木材,他们是专业的。 只用了半天时间,黄贺所列的珍惜木材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秦朝时候,整个中原地区还是亚热带气候。 狮子、老虎、大象、犀牛啥的到处跑。 由于气候温暖,许多后世长在南方的珍稀树种,在中原地区随处可见。 更不用说秦岭这个即使到21世界,也没有过度开发的大宝藏。 “陈老,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黄贺抱拳拱手,给里正施了一礼。 里正吓了一跳,连忙以更大的幅度,弯腰行礼。 “黄大仙,您可折煞老身了,贱民不过一凡夫俗子,怎敢当上仙之礼!” “黄大仙赐予我等食物,就是我等的再造父母,等我等回归故里,定要给大仙建祠立像!” 黄贺一头的黑线。 人还活着呢,建什么祠,立什么像。 “陈老言重了,你们的心意我收下,至于建祠立像的事情,还是搁心里。” 黄贺回到现代,看着满满一车木料,竟然有些发愁。 “怎么把这些木头弄下来?” 这些木头,虽然已经被分割成一段段的圆木,每一段起码也有上百斤。 装车的时候,那都得两个精装小伙一起抬。 黄贺虽然平时也有注意锻炼,但这么一大车木头,靠他自己肯定是搬不动的。 “必须考虑雇佣人手了。” 黄贺摸着下巴,心里却开始计算起来。 奈何雇佣人手并非立马就能做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要卸货。 他的这台武陵神车,已经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轮胎都被压扁了。 黄贺将门锁好,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去劳工市场,雇了两个黑瘦的农民工。 “老板,俺们可讲好了,上楼费200元。” “先给钱,后干活。” 黄贺当即点了400块钱,一人二百,他们便跟着黄贺来到了工厂。 一共是十根木头,差不多有一点五吨重,属于严重超载了。 “老板,你这木头是搁哪里弄得,还怪好来,我也想买一根,回家给我娃打张桌子。” 黑瘦的民工,抚摸着光滑的横截面。 表情憨厚,眼睛里却透着精明。 黄贺笑了,自己这可是价值几十万的珍稀木材,就是把你卖了也买不起啊。 “这位民工大哥,天也不早了,快回家歇着,再晚就赶不上2路公共汽车了。” 送走了两个民工,黄贺将工厂大门反锁。 他的这间工厂,车间、仓库、办公区域很是齐备,所以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看着码的整整齐齐的原木木材,黄贺取出手机。 “终于有信号了!” 作为现代人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手机在秦朝的时候,就是一个手电筒。 他找到宋雅舒的电话号码, “喂,宋姐,是我,黄贺。” “哎呦喂,是小黄啊,怎么这么快就给姐姐打电话了?” 电话里,传来了宋雅舒娇滴滴的声音。 “是这样的,我搞到了一批原木,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兴趣?” 电话那头,宋雅舒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真是我的好弟弟,姐姐没白疼你,你在哪,我现在马上过来。” 黄贺报了皮革厂的地址,便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2022年4月18日,油价暴力反弹,上涨超8!” 底下的网友纷纷评论:跌价要半个月,张家只需一天。 “我可以说脏话吗?” “每次下蹲只是为了跳的更高。” 还有个网友编起了顺口溜 “国际涨,我就涨,国际对我有影响。 国际跌,我也涨,我和国际不一样。” 横批:xx特色! 黄贺笑出了猪叫声,可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自己的武陵神车,穿越的时候好像非常耗油! 第6章 爱丁堡 一次穿越就要消耗三分之一的油量,搞得自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加油站加油。 本来上次卖完小叶紫檀,还剩下一千块钱。 给了农民工400,加油花了450,自己现在就剩下150块钱。 “td,这个月电费都不够!” “以后一定要在秦朝搞个油田,把油价打下来,造福读者。” 黄贺正在胡思乱想,宋雅舒的电话打了过来。 “弟弟,姐姐到门口了,把门打开。” 黄贺瞬间来了精神,三步并做两步,打开了工厂大门。 “霍,姐姐你今天穿的可够靓的,美丽冻人啊!” 宋雅舒穿着一件米色碎花长裙,两截如雪的玉腿从裙摆下露出来,亭亭玉立。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长相普通,却有一股子干练劲。 宋雅舒瞧见黄贺,掩嘴笑道:“弟弟真会说话,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呢。” “对了,这位是我的专职秘书,车莉,今年刚从爱丁堡师范大学毕业。” 黄贺连忙伸出手,说:“原来是“爱丁堡”的高材生,幸会幸会。” 谁知道车莉对黄贺伸过来的手直接无视。 黄贺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落自己的面子。 难不成她们爱丁堡师范大学,真的像传说的那样? 只爱洋鞭不羡仙? 作为一个不算合格的商人,黄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他能感受到车莉对自己的冷淡。 宋雅舒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有些不满道:“车莉,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小黄,昨天那根小叶紫檀,就是小黄给我的。” 车莉是宋雅舒的公公,也就是宋雅舒老公的父亲,安排上岗。 据说是他公公老家的一个什么外甥女。 车莉淡淡的瞥了黄贺一眼:“不过是一根木头罢了,也只有你们兔子家的人,才会把这种东西当宝贝。”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晃了晃脖子上的项链,露出了里面的一颗红色宝石。 “在国外,人家只认黄金白银和钻石,所以我说宋总,你应该多关注一下这些东西,不要被人给骗了。” 尴尬! 寂静! 黄贺听出来了,这个车莉,就是个慕洋犬啊,张口闭口的外国,还什么你们兔子家的人。 真不愧是爱丁堡师范交出来的学生。 宋雅舒注意到了场面的诡异,赶忙转移话题:“弟弟,你不是说有宝贝要给借机看嘛?” “绝对是让你大开眼界的大宝贝!” 黄贺带着宋雅舒往仓库走去。 车莉看着有些荒废、破败的皮革厂,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她眼里,真的看不上黄贺这种土包子,干的居然是这种最原始的皮革加工,真不知道宋雅舒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打交道。 平白降了身份。 “当当当当——” 随着仓库的电动升降门打开,十根原木被整齐的堆放在地上。 在原木的下面,是一层皮革。 黄贺吃了上次的亏,特意让两个民工轻拿轻放,不要磕碰。 这可是最珍贵的原木,价比黄金! “怎么样姐姐,是不是又粗又长又大?” 鹅鹅鹅鹅鹅鹅。。。。。。 宋雅舒白了黄贺一眼,忍不住用玉指戳了他胸口一下:“臭弟弟,真是坏死了,敢跟姐姐开这种玩笑!” 黄贺一脸的无辜。 是你让我来带你看大宝贝的。 难道这些原木还不算是大宝贝? 黄贺和宋雅舒都是过来人,早就过了懵懂的年纪,而且两人还有经济上的密切来往,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反而能增进两人的关系。 车莉暗骂一句:不知廉耻! 同时打定主意,回去要好好的告宋雅舒一状,居然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简直丢他们老车家的脸面。 黄贺却直接把车莉当成了空气。 自己可是穿越大佬,你不搭理老子,老子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更不用说车莉还是典型的慕洋犬! 黄贺最鄙视的,就是这种赖在本国土地上,还跪舔洋大人的女人! 量中华之xx,解洋大人之钉钉? 光关键的一点,就是车莉长相让黄贺t不到她的美点。 这就是典型的丑人多作怪了。 “宋姐,咱们继续看大宝贝。”他将仓库里的等全部打开,“这可是小弟费了好大的代价才搞回来的。” 黄贺心中补充了一句(花了老子一箱92汽油,等会一定要狠狠敲她一笔。) 谈及生意,宋雅舒就像变了一个人。 脸上的媚态尽收,还掏出了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这些原木的横切面纹理。 黄贺这次搞得木材有些杂,五根紫檀木,四根鸡翅木,还有一根黄花梨。 “弟弟,这几根紫檀木,卖相可没有昨天的好。” 宋雅舒一开口,就先定下了调子。 黄贺也不开口,静静的看着宋雅舒表演。 做生意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能把价格杀下来,就是本事。 同样,你能把货物卖出高价也是本事。 但是最让黄贺讨厌的,就是哄抬批发价的,简直就是男人的公敌。 美少妇目光如水,似笑非笑道:“所以这价格,肯定不能像昨天那样,只能按市场价,紫檀木每斤1000元。” “好在你这几根紫檀木,切割完整,能够加工成更多的物件,姐姐也不让你吃亏,1200元每斤,你看如何?” 1200一斤? “宋姐,这个价格让我很难接受啊。” 黄贺的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价格,但是商人嘛,总要争上一争。 “1500元,小弟我以后有货,全都在姐姐这里出!” 呵呵呵呵。。。。。。 宋雅舒差点没忍住,饶是她驾照拿了许多年,还是被黄贺的话给整破防了。 这次轮到黄贺翻白眼了,自己可是正经的谈生意。 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气抖冷! 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黄贺吃瘪的样子,让宋雅舒笑的更开心了。 站在一旁的车莉,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开黄腔,打情骂俏,当我是空气吗? 我一定要向舅舅揭发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最终,五根紫檀木的价格,还是定在了1300元每斤,双方皆大欢喜。 宋雅舒:这小子还是嫩了点,这批紫檀木卖相极佳,转手卖个2500元还是没有问题的。 黄贺:赢麻了!赢麻了!无本生意,纯利润啊! 这五根紫檀木,一共是600斤左右,黄贺大方了一回,四舍五入,取整600 宋雅舒当场让车莉转账元过去。 车莉人都傻了! 几根破木头,居然卖了78万? 她都想问一句,我老家房顶上还有几根大梁,老嫂子你还要吗? 好在车莉也是“爱丁堡”师范大学毕业,曾经也听过一个同学家里,有什么紫檀木的家具,据说要大几百万。 当时她是不信的,还以为对方在吹牛。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笑的肚子疼的宋雅舒,来到剩下的几根木头前。 这几根木头横切面显灰色,木材心材的弦切面上,有形似鸡翅。 木纹纤细浮动,变化无穷,自然形成一副重峦叠嶂的群山形状。。 黄贺指着其中的四根说道:“这是鸡翅木,学名叫白花崖豆木,是古代制作家具的上好选材。” 宋雅舒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错,看来这段时间学习了不少知识嘛,只是鸡翅木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木材。” “请原谅姐姐,不能照单全收咯。” 黄贺摊摊手道:“做生意嘛,讲就的是你情我愿,姐姐不从,小弟也不好用强啊。” 美少妇俏脸一红,她斜了车莉一眼,嗔怪道:“小弟你真是坏透了,敢拿姐姐打趣,还有人在呢,注意影响。” “宋姐的意思是说,没有人,就可以了?” 宋雅舒没有接话,径直来到了最后一根木材面前。 车莉已经完全被两人打败。 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多余的,真想眼不见,心不烦。 美少妇初时还是弯着腰,从黄贺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美少妇的衣领开的很大。 黄贺心中感叹:“不识庐山真面目!” 宋雅舒弯腰看了一会,然后有蹲下去,用放大镜,一点一点的摩挲着这截木头的纹理。 “香味较浓,且清新温雅。” “色泽沉稳。” “纹理细密、墨线色黑且清晰,花纹行云流水,给人一种流动的美感。” 宋雅舒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并未表露出来。 她伸出玉手,顺着横截面抚摸,表面细腻光滑,就跟摸着自己带的那块羊脂玉一样。 综合气味、色泽、纹理、触感,宋雅舒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根原木就是现在市场上一木难求的海南黄花梨。 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是因为这根原木大的有些吓人! 宋雅舒粗略的估计一下,这根原木的直径,至少有三十公分。 市面上的海南黄花梨,直径越长,尺寸越大越值钱。 而且这根木料的花纹纹理细腻,唯一的缺憾就是木料太新。 她甚至还能在断面发现锯末。 可是据她所知,目前国内的海南黄花梨成材的几乎绝迹。 像眼前这么大棵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黄贺是在哪运过来的。 黄贺的底细,宋雅舒已经摸透了。 黄贺,男,25岁,离异,滨海人,父母在他毕业的时候去学校接他,出了车祸,重伤不治而死。 两年前大学毕业后就子承父业,开始接手家里的“江南皮革厂”。 不巧遇上皮革行业全球经济危机,家道中落,工厂已经在破产边缘。 从这些信息上看,黄贺就是个天煞孤星,还是运气不怎么好的那种。 第7章 黄花梨?我看刑! 除了长得有点小帅,其他方面都是平平无奇。 “难道这小子认识木材方面的大佬?要不然上哪搞来这么多的极品木材。” 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小男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宋雅舒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根海南黄花梨木,我要了。” 你要了?我同意了吗你就要了,是谁给你的自信? 黄贺说:“不好意思的宋姐,这段原木已经被人预定了。” 宋雅舒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我出一万块钱!\" 宋雅舒本来想说8000元\/斤的,只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我相信这个价格,在国内,没有人比我更高了。” 黄贺笑眯眯的看着宋雅舒,“不好意思啊宋姐,真的已经被人给预定了,虽然对方出的价没你高,但是我们做生意要讲究诚信。” “臭弟弟,刚刚还说要照顾姐姐,有货都出给姐姐,这还没过夜,就变卦了?” 宋雅舒言语间充满了幽怨,好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 黄贺却仿佛没听到一样,笑道:“你把俺当啥人了,俺是有原则的企业家,原则,你知道不?” 宋雅舒却一把抓住了黄贺的胳膊,整个人贴了上来。 “好弟弟,你就匀给姐姐,姐姐玩木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一件黄花梨的藏品呢。” “条件你随便提,只要姐姐能做的,一定满足你。” 美人计? 黄贺曾无数次幻想,自己被敌人抓住后,受尽了严刑拷打,最后一招就是美人计。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黄贺说木头被人预定了,当然是假话。 他要给宋雅舒制造一种假象,那就是自己的木材,是很紧俏的,并不是非卖给她不可。 上赶着不是买卖。 这一手饥饿营销,人家小米就做的炉火纯青。 黄贺笑眯眯的看着宋雅舒说:“宋姐,您就饶了弟弟,除了这根木头,看上小弟身上哪个零件了,您随便挑。” “德行!” 宋雅舒见事不可为,两眼一瞪,啐了黄贺一口。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黄贺嘿嘿笑了两声:“狗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小狗只会吐舌头嘛。” 说着他伸出舌头喘了两下。 宋雅舒被逗得花枝乱颤,葱葱玉指轻点了他脑门。 虽然宋雅舒在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却对黄贺发生了改观。 一个男人什么最重要? 底线! 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男人,在任何时候,都会引起女人的注意。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因为舔狗是没有底线的。 他们甚至愿意跟孩子姓。 与宋雅舒这样精明能干、长袖善舞的女商人打交道,必须要让对方知道你的强硬。 你只有硬起来,才能攻破她的防御。 宋雅舒虽然没有得到那根海南黄花梨,但是收获了五根小极品紫檀木,仍旧非常开心。 这就是商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臭弟弟,你神通广大,姐姐先跟你预定了,下一次只要有海南黄花梨,一定要给姐姐留着。” “否则姐姐咬死你个没良心的。” 黄贺凑近了宋雅舒的面前,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说:“宋姐你这段时间恐怕不能吃火锅了,尤其是麻辣火锅。” “为什么不能吃火锅?” 黄贺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怕辣啊,你要是吃了火锅,还怎么咬我?” 黄贺着在咬字上划了重点。 “要死啦你!”宋雅舒使劲的拍了一下黄贺的肩膀。 “臭弟弟太坏了,姐姐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黄贺闪现躲过了宋雅舒的大招,气的宋雅舒直咬牙。 半个小时后,黄贺亲自驾驶叉车,将五根紫檀原木装车。 一同被搬上车的,还有那四根鸡翅木。 “臭弟弟,你这是干什么?姐姐可没说要买鸡翅木啊。” 宋雅舒看不懂黄贺的操作。 等到原木装车完毕,黄贺从叉车上跳下来,脱掉了劳保手套。 “那是给姐姐的赠品,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正好给姐姐打副家具。” 宋雅舒目光闪动,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姐不会是感动的哭了?事先声明,本人只接受以身相许。” 黄贺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把宋雅舒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感动,给破坏的干干净净。 “臭弟弟,别以为姐姐不知道,你是怕我拒绝。” 宋雅舒看黄贺的眼神都发生变化,从原本的欣赏,到现在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商人逐利。 她也不能例外。 但是宋雅舒更重感情。 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珍惜什么。 宋雅舒现在家庭、事业圆满,在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人生赢家。 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宋雅舒喜好收藏木头、珍玩,她更渴望得到爱情、关注。 丈夫车哲,整日忙于官场的应酬,经常加班,十天半月不回家。 两个人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车哲回家,他不是玩手机,就是倒头就睡,两个人的交流,连跟黄贺一半都没有。 宋雅舒都记不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被男人逗笑了。 “宋姐,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撒由那拉!” 黄贺非常有绅士风度的,替宋雅舒关好车门。 后视镜里,宋雅舒还能看到黄贺在朝她挥手。 “臭弟弟,差点把姐姐的眼泪勾出来。” 她可是知道黄贺的处境,背着1500万的债务,却仍能把价值两万块的鸡翅木送给自己。 这份魄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奔驰车里,只有司机,车莉和宋雅舒三个人。 车莉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老板,你为什么非要买那根黄花梨?” “握在手机上查了,就算是正经的海南黄花梨,也要不了元一斤啊。” 宋雅舒原本不想搭理她,奈何黄贺今天整的她心情愉悦, “网上的价格只能做参考,黄花梨现在是有价无市,你就是拿钱都买不到正统的海南黄花梨。” “现在国内外市场上鱼龙混杂,造假的比卖真货的还多,更可怕的是以假乱真,连许多收藏大师都会打眼。” “而且你以为我买的仅仅是黄花梨?” “呵,我真正投资的,是黄贺这个人!” 车莉蒙圈了。 黄贺? 这个男人除了口花花,骗骗中老年妇女,他还会什么? 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搞了几根破木头。 “老板,我看这个男人就是空有其表。” “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车莉絮絮叨叨的讲述自己的人生经验。 宋雅舒把脸贴在车窗上,任由夜晚滨海的流光溢彩,在脸上划过。 。。。。。。 黄贺关上大门,把那根海南黄花梨木给叉上了武陵神车。 “太踏马惊险了,老子这是在监狱门前转了一圈。” 刚刚在宋雅舒验货的时候,他用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有关海南黄花梨的信息。 这玩意居然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如果把这东西卖了,一旦被查获,自己就可以去吃国家饭了。 “这可太刑了!怕了怕了。” 将武陵神车锁在仓库里,黄贺打开了手机。 一条未读短信 “【滨海银行】提醒您,尾号8848的客户,您收到一笔元的银行转账,您的银行卡余额为元。” 耶! 望着那一连串的零,黄贺觉得自己的未来可期,光明无限。 第二天,黄贺又来到了批发市场。 “老板,上次的货每样来两吨。” “呦,黄老板来了,您稍等,我给您备货去。” 黄贺这种大客户,是批发市场的抢手人物。 批发市场,顾名思义,走量,薄利多销。 黄贺现在养着一百五十多号人,虽然只是最基本的粮油米面,每天也是不小的开销。 更何况黄贺现在走的是广积粮、高筑墙的路线。 目前正是投资阶段,没投入,哪有产出。 花了四万多快,黄贺又来到了野外求生商品店。 这次他准备搞一套扎实的装备,最起码可以让自己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店主的名字叫刘松,是个重度军事发烧友。 他见黄贺是个财主,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兄弟,有好东西,要吗?” 说话的同时,眼睛还盯着门口,生怕有人进来。 黄贺觉得好笑。 又不是让你运货去泰国,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嘛。 “只要东西质量过硬,钱不是问题。” 刘松带着黄贺进了仓库,当黄贺见到那把纯黑哑光的大宝贝后,两眼放光。 “这是弩?” 刘松自豪道:“碳纤维高强度,一次可装弩箭十发,五十米内的距离射穿二寸厚木板无压力。” 黄贺把弩枪接过来,呦呵,还挺沉。 弩枪长约一米半,弦长一米,射程足有200米,有效杀伤距离是50米左右。 这玩意的杀伤力,可以跟54手枪媲美了。 黄贺本来还觉得刘松小题大做,等到刘松介绍完它的性能,黄贺才知道刘松的小心谨慎一点都不夸张。 这要是被抓到,起码是一年起步。 “松哥,多少钱?” 刘松压低声音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搞来了,你给三万,我另外送你一百支精钢弩箭。” 三万的价格确实不贵,但黄贺是谁? 正儿八经的企业家,虽然濒临破产,但也是濒临破产的企业家。 “两万五,附送200支弩箭。” 刘松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大哥,都说我是奸商,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奸商。” 或许是黄贺的诚恳打动了刘松,最终以两万八的价格,黄贺拿走了弩弓和三百支弩箭。 其实原本黄贺是打算办个出国签证,去鹰酱国或者非洲兄弟哪里搞点枪支弹药啥的。 奈何他还背负着一千五百万的债务,被限制出境了。 黄贺:请广大老赖同志尽快还款,不自由,毋宁死! 第8章 赵成 一切准备停当,黄贺选择再次穿越。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百家之人纷纷投奔。 黄、老、道家综合百家学说,提出五德终始,秦始皇也开始迷信道家,遍寻天下能人异士,寻求长生。 秦朝五行属水,水气胜,故秦国尚黑。 黄贺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身上穿的是一件刘松处购买的玄色作训服。 骊山的监工,是中车府令赵高的人。 赵高最开始的时候得到了秦王嬴政的赏识,从一个少府属下尚书卒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九卿之一太仆的下官。 太仆掌管秦国的车马、交通,官比现在的交通部长。 而中车府令赵高,相当于皇帝的专职司机。 领导身边什么人最重要? 第一是秘书,第二就是司机。 他们是领导的两条腿,少了一条,领导就走不动路。 修建皇陵和阿房宫,光是人力就动用了七十多万,其中的油水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一个天文数字。 骊山陵墓修建,是一项极其浩大的工程。 其艰难程度,不亚于重新建造一座咸阳城。 黄贺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大秦的黑夜。 骊山号工地,此时已经陷入了沉寂。 作为专业的伐木工,里正陈楚生是不会带着手下,摸黑干活的。 但是在骊山山脚下,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个土窑拔地而起,这是山脚下的手艺人,在烧制人形陶俑。 就是那种形态各异,至今仍旧流出后世,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兵马俑。 而烧制陶俑的黏土,也是就地取材。 可以说现在的骊山上面,汇集着天下百分之九十的石匠、工匠、木匠、建筑工匠等等。 黄贺站在工棚外的空地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如果不是辛辣的烟雾涌进肺腔,黄贺还真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黄大仙?” 工棚里传来了里正的低呼。 黄贺将烟头随意扔到了地上,在这里,他不用遵守文明法规,就算随地大小便,也无人敢管。 禁止吸烟? 笑话! 工棚的木门被打开,里正带着两个人出来迎接。 “果真是黄大仙,小老儿还以为看错了。” 里正满脸堆笑,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笑成了菊花。 黄贺有些纳闷,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监工,你岂不是要吃挂落。” 里正贪婪的嗅了一口空气中还未飘散的烟雾。 “小老儿没别的本事,就是长了个狗鼻子,上次大仙也吸了这样一根冒烟的家伙,小老儿就记住了这个味道。” 黄贺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被发现,居然是因为吸烟。 看来国家倡导禁止吸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陈老,你能受得了这股味道?” 里正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不怕上仙怪罪,小老儿打小就喜欢闻烧东西的味道,一些晒干的花草叶子,点燃后那种奇特的香气,更是让小老儿欢喜。” 得,遇上烟民了! 这恐怕是历史上最早的烟民,因为烟叶传入兔子家,还是在明朝。 但是华夏历史悠久,具体什么时候兴起的抽烟,已经无从考证。 “来一根?” 黄贺跟拿着棒棒糖的怪蜀黍一样,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华子,递到里正的手里。 里正双手接过,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 烟草所特有的气味,让这个秦朝老烟民浑身颤抖。 啪—— 黄贺用打火机替他点了烟,红色的烟头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吸——呼——” 里正学着黄贺的样子,将烟雾吸进了口中,然后无师自通的抽起了香烟。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跳跃。 他感觉自己之前的五十多年都白活了。 狗剩子和婴在一旁看的眼热。 里正的表情实在是太销魂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里正如此失态。 “爽!” 里正赶紧把烟掐灭,依依不舍的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黄贺有些不解道:“陈老,你这是干啥?” “上仙所赐之物太过珍贵,小老儿要留着满满品尝。” 黄贺听得又好笑又辛酸,里正的做法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缺衣少食的年代里。 一颗糖、一块巧克力,许多小孩子都能藏一年,藏到糖化了,巧克力长霉了都不舍得吃。 “没办法,穷怕了。” 里正似乎看出了黄贺的想法。 只有挨过饿、物资不足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这一特点,在后世六、七十年代那些人的身上,尤为明显。 黄贺把口袋里刚拆封的华子,整包塞进了里正的手里。 “陈老,想抽就抽,不用节省,跟着我混,保证你一天吃九顿!” 里正握住那包华子,嘴唇哆嗦了两下,却没有说话。 他赶紧转过身来,对着狗剩子和婴吼道:“还愣着干嘛,帮黄大仙搬东西去!” 黄贺这次运来的物资,一半是大米,另一半则全部改成了猪肉。 “里正爷爷,肉,全是肉!” 狗剩子看到武陵神车后备箱里,满满的都是猪肉,两眼放光道。 上次黄贺带来的五十斤猪肉,只做了一次肉粥,便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用狗剩子的话说,还没尝到味,就没了。 黄贺吸取教训,特地卖了两扇杀好的猪肉。 老秦人实在是太苦了,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吃的穿的却是最差。 长此以往,身体迟早垮掉。 作为一个濒临破产企业的老板,黄贺认为自己已经够黑了。 但是在残酷的封建统治者面前,自己绝对算得上是个大善人。 “今天晚上加餐,红烧肉搞起!” 黄贺大手一挥,狗剩子等人一拥而上,瞬间把车厢里的米、肉搬空。 大娃、二娃、三娃,现在已经成了黄贺的专属配菜师。 菜刀在大娃的手中龙飞凤舞,将整扇猪肉切成肥肉相间的肉块。 里正介绍道:“大娃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刽子手,砍头切肉是他的拿手绝活。” 黄贺:。。。。。。 大娃憨厚一笑,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管谁欺负他,他都不会生气。 黄贺只觉得脊背发凉,这种人不是真傻就是心理变态,看样子大娃应该属于前者。 二娃和三娃则一个负责起锅烧油。 另一个掌管火候,不停地往锅底填柴火。 清亮的花生油烧热,冒气了淡淡青烟。 黄贺将准备好的花椒、大料放到油锅里榨锅,然后把切成块的猪肉倒进了油锅。 条件简陋,黄贺倒没有炒糖色。 等到所有的五花肉都过了一遍油,黄贺加入料酒。 大料的香气、肉香混合着酒香散发出来,让从没见过炒菜的老秦人鼻头耸动,大口吞咽着口水。 再加入生抽和老抽,翻炒猪肉,使得所有肉块都上色。 接着倒入早就准备好的开水,盖上锅盖,大火烧开! 咕嘟——咕嘟—— 满满一大锅红烧肉,足足炖了五十多斤。 成块的红烧肉在锅里软化,香气沿着锅盖的缝隙冲了出来,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工棚。 “好香啊,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黄大仙万岁!” “只要能吃到黄大仙带来的豕肉,让我去造反都行!” 一百五十四个人,就像最听话的小学生,或坐或站,直勾勾的盯着不断冒热气的大锅。 香气很快飘到了屋外,负责放哨的六娃和七娃,同样闻到了这股香气。 “黄大仙又带好东西来了,真想去看看。” 七娃年纪最小,只有十五岁。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哥哥六娃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七娃赶忙点头道:“放心六哥,就弟弟这双火眼金睛,一只母蚊子都飞不过去。” 七月盛夏,月明星稀。 山间的微风,将红烧肉的肉香吹得很远。 距离号工棚的约1公里处,是负责烧制陶俑的号工棚。 因着始皇帝嬴政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嗝屁。 为了能在始皇帝咽气之前,完成兵马俑的烧制。 赵高的弟弟赵成,便在骊山上面监工。 “今天就先到这里,让劳工都回去休息,明日上午,我再过来。” “若是再完不成这十件陶俑,仔细你的皮!” 赵成对工程进度非常不满意,可是他在杀了三个烧制陶俑的工人后,非但没有加快工程进度,反而让工人心生恐惧,接连弄坏了三具陶俑。 搞得赵成非常没有面子。 号工地的负责人,是一个中年人。 赵成说完,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搓了搓。 中年人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非常六加七? 赵成见男人一脸懵逼,暗骂一句没眼色,道:“本官辛苦一天了,你们就没什么表示表示?” 表示? 中年人陪着笑脸,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彩色公鸡陶俑递了过去。 “贱民们没有别的手艺,还望大人笑纳。” 赵成经常借着巡查工地,向这些劳工索要好处。 赵成接过公鸡陶俑,栩栩如生的彩色公鸡陶俑,纤毫毕现,甚至公鸡的羽毛,都能数的清楚。 “这是什么?” 轮到赵成懵逼了,他要的是钱,或者是其他贵重的东西。 中年人解释道:“贱民的半两钱都拿来买吃的了,我们工地,都拿不出一粒粮食。” 赵成恼羞成怒,脸色阴沉道: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我去你的!” 第9章 韩谈 赵成满脸不屑,把彩色公鸡陶俑到了中年人的脑门上。 “啪——” 彩色公鸡陶俑碎了一地,中年人的额头也肿起一个大包。 中年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拳头攥的格格作响。 “怎么?想打我啊?来,朝这打!” 赵成就喜欢看着这些平民,被自己戏弄时恼羞成怒,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呸,废物!在本大人眼里,你就是条狗,连狗都不如。” 赵成一口老痰吐到了中年人的脸上。 中年人的身后,是五十多个,跟中年人同样打扮的陶俑工匠。 他们都是从全国各郡县,征召过来烧制兵马俑的匠人。 他们看到中年人受辱,也是敢怒不敢言。 秦朝律法:以下犯上、殴打官员,每一条都是重罪。 而如果聚众斗殴,罪刑更重,甚至还可能牵连家人。 尤其是现在赵高如日中天,作为他唯一的亲弟弟,赵成可以说是狐假虎威,无人敢惹。 “孬种!” 赵成坐着马车离开,顺便跟手下人吩咐道:“今天不许他们工地吃饭,敢拿一个破陶俑糊弄我,这就是戏耍我的下场。” 等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中年人才将脸上的浓痰擦干净。 几个年长的陶俑工匠围了过来,脸色难看道:“韩谈,弟兄们干了一天的活,还饿着肚子,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工棚里还躺着好几个小兄弟,已经饿晕了,要是再没有饭吃,可就要饿死了。” 他们的话语中透露着麻木和无奈。 韩谈只感觉一阵窒息的压力袭来,身形晃了两下。 “我知道兄弟们饿,可是我也变不成粮食啊。” 作为这些工匠的头头,他要带领兄弟们完成烧制陶俑的业绩指标,还要管理他们的饮食起居。 这一切,都源自于这些人的信任。 有时候,信任也是一种责任。 “要不,去号工地看看?”一个赤着脚的工匠说道,“今天我看到狗剩子下来运木头,红光满面的,我记得前几天,他也是快要饿死了。” “是啊,这两天奇了怪了,工地的那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完了活,居然还有力气砍树。” “他们肯定有多余的粮食,又或者是打到了野猪之类的东西,你去跟他们借点,只要上面发饷了,就还上。” 几个陶俑匠七嘴八舌。 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而且还干了一天的体力活。 最后的一点力气也从身体里流逝。 饿肚子的滋味,让他们忘记了尊卑、礼义廉耻。 韩谈闻言,有些为难道:“可是我们跟号工地的人,一向是不对付。” “你们难道忘了,上个月,为了争水源,咱们可是跟那群伐木工干了一仗。” “现在过去,岂不是让他们看笑话?” “我韩谈就是死,死外面,从骊山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跟陈楚生那个老家伙低头!” 。。。。。。。 一刻钟后,韩谈站在了号工棚的门外。 说实话,韩谈是不想来的。 可回到工棚里面,看着那几个躺在床上,饿的奄奄一息的孩子,韩谈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住了。 “他们还真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啊,他们只想吃一口饱饭。” 要说世界上什么死法最痛苦,饿死肯定能排进前十。 肉体上的需求,不停地向大脑发出进食的信号。 没有外部能量补充,人类只能消耗自身的脂肪、肌肉,最终只剩下皮包骨头。 号工棚内,红烧肉的烧制已经进入到尾声。 黄贺揭开锅盖,对着三娃道:“火再大点,大火收汁!” 油光发亮、红白相间的红烧肉,不住的翻炒。 汤汁越来越浓稠,到了最后,就像糖稀一样,粘稠,在红烧肉上融化。 腾腾的热气直冲棚顶,一股比之前还要浓郁十倍的肉香,几乎要冲破棚顶的束缚。 “太踏马香了!” 里正、狗剩子、大娃,全都眼巴巴的望着锅里的肉。 他们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但是没有黄贺发话,他们没有一个敢伸手去抓。 黄贺自己也看饿了,吩咐道:“陈老,别让大家看着了,快吃饭。” 除了红烧肉,里正他们还蒸了一锅大米饭。 一勺黄澄澄、流着油的红烧肉,配上一碗白花花的米饭。 狗剩子狠狠的扒了一口大米饭,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淌油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咸! 甜! 香! 软! 糯! 红烧肉的味道瞬间征服了狗剩子,他鼓着嘴巴大嚼,幸福的只翻白眼。 “太好吃了!” 灵巧的舌头一卷,就把嘴边的酱汁一扫而空。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工棚里除了筷子与陶碗的碰撞声、干饭的吞咽声,再无别的声音。 敲门声响起。 “谁!” 里正艰难的咽下口中的红烧肉,吃的太急,差点没噎死这个老东西。 “是我,韩谈。” 里正暗骂一声倒霉,然后给众人使眼色:“快把碗筷收起来!”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黄贺此时却很镇定。 “韩谈是号工地烧陶俑的,跟我们一向不对付。” 黄贺闻言,便让里正自己应对。 “韩谈,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们这里干嘛?” 韩谈老早就闻到了一股肉香,这种味道他是不会记错的。 难道陈楚生那老家伙,在里面吃肉? 看来兄弟们说的没错,这帮伐木工肯定是逮到猎物了。 韩谈硬着头皮道:“陈老哥,我是来借粮的,五十多号人饿着肚子,嗷嗷直叫唤。” 借粮? 陈楚生一颗心放了下来,冷声道:“不借!” 韩谈心下一沉,他没想到陈楚生拒绝的这么痛快。 他本想转头就走。 可一想到那几个孩子,韩谈只得压着怒气,哀求道:“陈老哥,兄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那边的狗蛋、傻柱、大毛都快饿死了,您老行行好,给口吃的就行。” 陈楚生沉默了。 要说他没有恻隐之心,是不可能的。 生而为人,只要不是那种铁石心肠、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看到别人受苦,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施以援手。 可陈楚生想到,自己这边也是靠着黄大仙才脱离了贫困线。 如果不是黄大仙从天而降,自己的孙子——狗剩子,此时肯定已经见阎王去了。 他还有私心,不愿意把黄大仙分享出去。 谁知道黄大仙能提供多少食物? 万一自己大方,惹得黄大仙不高兴怎么办? 他可不想再饿肚子,甚至不想再吃那些黑不溜秋,喇嗓子的粗米饼子了。 尤其是尝过了黄大仙的咸菜滚豆腐、大米饭还有这好吃到爆的红烧肉。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陈楚生就有种想死的感觉。 所以他硬着心肠道:“对不起,我们的食物也只够我们自己吃,你还是去其他工地想想办法。” 狗剩子听到傻柱他们的名字,难过的要哭。 这些可都是他这两年结交的伙伴,他们还一起在河里捉过鱼,上树掏过鸟蛋呢。 “爷爷,要不,就给他们一点吃的。” 一向疼爱孙子的陈楚生闻言大怒,狠狠的给了狗剩子一巴掌:“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韩谈心里也是万念俱灰。 这黑灯瞎火的,让他去哪里借粮食? 再说这深山野林的,不要粮食没借到,他自己先喂了野兽。 骊山上不乏野狼、老虎、豹子。 虽然是秦岭的边缘山脉,但那也是秦岭! 正当韩谈徘徊,想要离开的时候。 身后的木门忽然被打开了。 “想要粮食是吗?我给你啊。” 韩谈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光里面。 “贫道法号黄鹤,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喊我黄大仙。” 黄贺把韩谈让进屋子里面。 此时工棚里面一百五十多号人,目光齐刷刷的扫了过来,如刀似剑,看的韩谈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黄大仙?” 韩谈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短发、无须,模样英俊,身上穿着不知名布料做成的衣服,看起来既神秘,又华丽。 黄贺掏出手机,咔嚓一声。 闪光灯让韩谈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你干什么?” 韩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等到他看清楚黄贺手里那个方块一样的东西,上面居然有一张自己的图画时。 “上仙,快收了神通!” 韩谈以为黄贺把自己的魂魄给收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要来工地借粮食。 粮食没借到,魂魄先被人勾走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的人,对鬼神之说是深信不疑的,就连出兵打仗,都要占神问卜。 国家尚且如此,韩谈这样的升斗小民,更是对鬼神敬而远之。 黄贺笑道:“莫怕,我只是展示一下我的手段。” 然后他就当着韩谈的面,把照片删除。 韩谈这才松了口气。 “你真是神仙?” 韩谈没有见过黄贺凭空出现的奇异场面,所以他对黄贺的身份还是有怀疑的。 陈楚生见他无礼,呵斥道:“大胆!居然敢对上仙不敬。” 其余的劳工也纷纷对其怒目而视。 如果眼光能够杀人,韩谈已经是千疮百孔。 黄贺笑道:“信与不信,都在于你自己。刚刚听你所言,你的工地里,有人快要饿死了?” 第10章 傻柱 韩谈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 一张黑脸涨的发紫。 “陈老,给他拿点大米,救救孩子。” 黄贺发话,里正赶紧照办。 他从装大米的口袋里,舀了一约升大米,用布袋装好。 升米恩,斗米仇。 韩谈看着陈楚生递过来的一个口袋,这分量,全队的人塞牙缝都不够。 他很想掉头就走。 撂下一句,区区一袋粮食,不要也罢。 可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让他的脚生了根。 “多谢,这些粮食,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你们的。” 韩谈微微躬身。 三十多岁的汉子,除了自己的父母,他还没有对任何人弯过腰。 里正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还?拿什么还,别说是你,就算是秦皇嬴政陛下,也没有我这样的好东西。” 韩谈只当他是吹牛。 临走之时,韩谈深深的看了一眼黄贺,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古怪,手里居然有摄人心魄的妖物。 等到韩谈离开,里正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敢对黄大仙不敬,下次再敢来,打断他的腿。” 黄贺笑道:“陈老莫要发脾气,不知者不罪,再说我此次下界修行,就是要将真、善、美传播到大秦来,让每一个大秦人都能感受到上界的关怀。” 陈楚生等人闻言,一齐高呼:“上仙仁义!上仙大爱!我等深受上仙天恩沐浴,愿为上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每个人看向黄贺的眼睛里,满是狂热。 上仙带来的大米、红烧肉,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先要征服他的胃。 很凑巧的是,这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 韩谈提着半袋大米回了号工棚。 刚一进门,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队长,借来粮食了吗?” 韩谈望着属下之人期盼的眼神,尴尬的将半口袋粮食拿了出来。 “只有这些,拿去给傻柱他们熬点粥,应该够撑到明日了。” “只有这么一点?”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接过口袋掂量了一下。 他是个老陶俑工匠了,祖上世世代代都以烧制陶俑为生,他原本还挺白净的,脸上的麻子却是烧制陶俑时,被火星溅的。 久而久之,就再也洗不掉,留下一脸的麻癍。 队上的人都叫他麻子。 “别说了,麻子,先去熬粥,借粮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韩谈颓废的坐在地上,作为众人的小队长,没有能力让自己的队员吃饱饭,这是他的失职。 “也罢也罢,有总比没有好。”麻子嘟囔着,打开口袋。 “额滴个亲娘,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听到麻子的惊呼,都争先恐后的探着脑袋。 “这应该是大米,我祖上给楚国的春申君当过门客,言及大米,比粟白,比菽糯,蒸而食之,妙不可言。” 年纪最长的一个陶工,有些顾盼自得的说道。 他的祖上是楚国人,天天把祖上的事情挂在嘴边,尤其是他祖上给春申君当过门客的事情。 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咱祖上也阔过!” 麻子像供奉神仙一般,把亮晶晶的大米又放了回去,舔着脸向韩谈陪笑道:“队长,这好东西,您在哪里搞得?” 韩谈也愣住了。 他可不知道口袋里装的是什么,还以为不过是一些陈康烂谷子之类的。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陈楚生那个老家伙,一脸肉疼的表情。 “别说是你,就算是秦皇嬴政陛下,也没有我这样的好东西。” 韩谈没吃过这种亮晶晶的大米,疑惑道:“这种东西很贵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水稻虽然早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在两河流域种植,但那些水稻生产出来的,是又黑又黄又小。 不论是色泽、颗粒饱满、口感都要远远低于黄贺所带来的大米。 开玩笑,这可是袁老研发的超级杂交水稻好嘛! 现代的大米,穿越了2000多年回到秦朝,就是降维打击。 “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吃过,说不定还不如咱们的黑米饼子好吃呢。” 麻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已经开始烧水架锅了。 半个时辰后。 五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铁锅里面,白晶晶、香喷喷的大米粥,哈喇子流了一地。 “怎么这么香?该不会有毒,让我先试试毒。” 麻子第一个冲了上去,却被韩谈一脚踹到了旁边。 “这可是我用尊严换来的,必须要留给傻柱他们,其他人,绝对不允许吃。” 韩谈亲自盛了一碗白米粥,来到大通铺的最里面。 三个半大孩子,仰面躺在稻草铺成的垫子上。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十六岁的傻柱,看起来却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瘦瘦小小的。 裸露出来的胸膛,肋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他的胸腹还在起伏,韩谈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傻柱、狗蛋,快起来吃饭了。” 韩谈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看见这几个孩子,眼眶都红了。 这该死的世道! 竟然要活活把人给饿死! 傻柱几个小子,嗅到了米粥的香气,“饿,饿,饿。。。。。” 他们几个人,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就因为在搬运一座陶俑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摔断了陶俑的一只胳膊。 就被赵成罚了三天不许吃饭。 “叔给你们煮了米粥,听说连皇帝他老人家都吃不到,快起来趁热喝了。” 韩谈搀扶着傻柱,把陶碗凑到他的嘴边。 “吸溜——吸溜——吸溜——” 几口热米粥下肚,傻柱双眼圆睁。 “呼噜——呼噜——呼噜——” 从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米粥,傻柱几个孩子仿佛即将渴死的鱼儿,不顾米粥烫嘴,仰着脖子往喉咙里灌。 一碗米粥,只用了两三口就喝光了,还不带换气的。 “慢点吃,还有。” 韩谈见几个小子活过来,心下也是高兴。 “麻子,把锅端过来,让几个小子吃饱了。” 吃饱。 这个词可是太奢侈了。 五十多个陶俑工匠,每天的吃食也就是两个糙米饼子,只能说刚好饿不死。 他们盯着那半锅米粥,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麻子更是望眼欲穿,问道:“傻柱,这米粥什么味啊,有没有糙饼好吃。” 傻柱哪有功夫搭理他呀,就跟见了仇人一样,拼了命的往肚子里面灌。 等到最后一口米粥吞进肚子里,几个孩子把陶碗舔的溜光水滑。 手指上沾的几粒米,都被他们给吮的干净,露出了皮肤本来的颜色。 “好吃,好吃,吃了这米粥,就算到了阎王爷那里,俺也没什么遗憾了。” “啪——”话没说完,就挨了韩谈一巴掌,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生啊,死的。” “老子告诉你们,有老子在,谁都不准死。” 。。。。。。 送出了一袋大米,黄贺有些担心。 他在秦朝立足未稳,如果现在暴露,少不了要惹出麻烦。 而且现在可是敏感时期。 已经是七月份了,祖龙即将在出巡的路上嗝屁。 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制王朝,将在明年走向终点。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就回到现代,等仗打完了再过来。” 黄贺直到现在,还在想着跑路的事情。 没办法,工厂的事情,让他有着很强的危机意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他绝对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跌倒两次。 里正打断了黄贺的思绪,“上仙,今天小崽子们又砍了五棵檀香木,加上昨天的那些,已经存了十根原木了。” “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黄贺摆了摆手,道:“木头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急。” 通过倒卖木头,黄贺赚到了第一桶金。 现在他的卡里面,还躺着七十多万。 虽然对于他所承担的债务来说,是九牛一毛。 但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木材倒卖的事情必须要正规化,合法化。 否则迟早会被有心人盯上。 这个时候在外面放哨的六娃和七娃回来了,里正脸色一沉,低声道:“让你们去放哨,倒是把韩大头给放进来了,给我跪下!” 六娃和七娃知道自己犯错,也不敢顶嘴,乖乖跪在地上。 “说,为什么把韩大头放进来?” 六娃和七娃对视一眼,从怀里摸出了两个陶制的五彩小狗。 “里正爷爷,我们知错了。” 里正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一对泥巴捏的畜生就让你们叛变了?” “把东西给我。” 六娃和七娃依依不舍的把陶制小狗捧了过来,里正抓起陶制小狗就要往地上砸。 “等等。”黄贺赶忙叫住了他,“给我看看。” 里正不明所以,但是黄贺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黄贺打量着手里的陶制五彩小狗,啧啧称奇。 “太漂亮了,这要是拿回现代,说不得也得卖个好价钱。” 和现代工艺品不同,这两只陶制小狗,充满了灵性,身上的毛发都是纤毫毕现的。 黄贺想起自己后世餐馆秦始皇兵马俑坑,那些兵马俑手掌的掌纹都是清晰可见。 第11章 吴丹 而且每个兵马俑的面孔,都是截然不同。 即使放在现代,想要烧制如此精细的陶俑,也是难以想象的。 “让二三子们把木头装车,对了,这种黄花梨木不要再找了。” 黄贺叮嘱道。 “这两个小玩意我先带走,对了,我带来的猪肉,要尽快吃完,否则就坏了。” 眼下已是七月中旬。 白天烈日炎炎,气温能达到三十六七度。 里正点点头道:“回头我就让小崽子们,把猪肉熏干,这种好东西,可不敢一次都吃完了。” 虽然有了黄贺的粮食,里正还是保持着勤俭节约的习惯。 黄贺叮嘱了一句,明日让韩谈过来,他有事要找他。 里正满口答应,还挽留黄贺在这里睡觉。 黄贺是不会选择在秦朝过夜的。 尤其是这个几乎密不透风,充斥着各种脚臭、汗臭的大通铺。 一百多号人挤在同一间工棚里,那味道,刺激的黄贺直流眼泪。 即使他对号工地的人十分放心,但是人心隔肚皮,黄贺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到别人的手上。 枕边之人的背叛、抛弃,很难让黄贺再付出真心。 今天晚上,黄贺同意借给韩谈粮食,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人,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里正和他的乡民们,虽然表现得非常顺从、恭敬。 但是黄贺知道,人心都是贪婪且自私的,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好处分享给别人。 韩谈的到来,也是一个契机。 毕竟有了竞争,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 “呼——终于回来了。” 黄贺的武陵神车,直接出现在车库里面。 打开车门,黄贺从驾驶室,艰难的挪动下来。 将一身装备脱下来,扔在地上。 “呯——” 防弹背心、头盔、弯刀等物激起一片尘土。 “累死小爷了。” 黄贺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冻可乐,狠狠的灌了一口。 嗝—— 黄贺把自己扔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面,吃饱喝足,他是一丁点都不想动。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钟,外面的大太阳让黄贺很不适应。 正常人从黑夜直接转换到太阳高照的白天,估计都要神经紊乱了。 他将两个陶制的小狗摆在桌面上,光线充足,看起来更加的美轮美奂。 选了个最佳角度,拍了四五张照片,然后打开淘宝,搜索同类商品。 网上的那些流水线生产工艺品,看起来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要100多块钱。 黄贺顿时想到了一条新的发财之路。 他打电话,联系到之前一个帮自己做广告的美工公司。 询问对方如何在淘宝上开网店。 对方给他的答复,想要开网店,先交1000块钱的学费。 黄贺骂了一句骗子,然后在高中同学群里,咨询如何开网店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有好几个高中同学,都在搞这方面的生意。 滨海属于沿海开放型城市,海鲜、水晶、玉石等产业十分的发达。 因为是兔子国的重要出海口,物流行业更是国内的翘楚。 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也选择在滨海市落户。 黄贺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等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 “难道是我的网络问题?” 黄贺不死心,这次在问题下面发了一个红包。 “岚岚琪领取了您的红包、无糖可乐鸡翅领取了您的红包、西风瘦马领取了您的红包。。。。。。” 总共一百块钱的红包,一个群五十二个人,几乎一个不拉的全都出现了。 您的红包已被领完。 “这么现实的吗?” 黄贺看的目瞪口呆。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群里,顿时活跃了起来。 几个混的还算不错的同学纷纷留言:“谢谢老板!” 然后他们几个自顾自的聊了起来,根本没有人回到黄贺提出的问题。 黄贺只好又问了一遍,这才有一个女同学加了他的好友。 对方的网名叫“戈薇——k。” 看来是个犬夜叉的死忠粉。 “黄贺,我是专门帮人做淘宝网页的,你有这方面的需求?” 黄贺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女生是谁,毕竟大学毕业都快两年了,谁还记得高中同学。 黄贺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要求发给了她。 过了十几分钟,对方直接发给他一个链接,打开一看,正是一个已经搭建好的淘宝页面。 黄贺赶紧道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戈薇——k:不用了,都是同学,送你了。 黄贺心中感动:那可不行,同学归同学,生意归生意,要不我请你吃饭? 戈薇——k:那好,不过得过两天。 黄贺结束了和戈薇——k的聊天,将自己拍摄的几张照片上传到淘宝页面上。 “定价100元一个,应该不会太贵?” 黄贺没有在网上卖东西的经验。 皮革厂,做的是原材料,即使要通过快递物流,也都是走的大货平台。 所以淘宝卖货,黄贺觉得非常新鲜。 毕竟自己以往都是在上面买东西,突然转换身份,黄贺还真的有点兴奋。 木头要卖,陶艺也要卖。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皮革厂的教训,让他知道了,人必须要用两条腿走路。 一条腿单蹦,容易摔倒。 “今天好运气,有老狼请吃鸡啊……” 手机铃声响起。 是吴丹! 看着妻子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旋转跳跃。 黄贺痛苦的闭上了眼。 两个人在大学里第一次相遇 “学弟,欢迎来到耳机理工大学,这里可以抛开事实不谈哦!” 迎新晚会,吴丹的一曲天鹅湖独舞,征服了黄贺。 男追女隔层山,尤其是在狼多肉少的理工大学。 吴丹又是一颗水灵灵的白菜,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对她垂涎三尺。 黄贺人长的帅,一米八三的个头,俊朗的外形,更重要的是他有钱。 江南皮革厂老总家的独生子,开学第一天,是坐着宾利欧陆。 所以在黄贺的穷追猛打下,吴丹最后还是对他敞开了心扉。 两个人男财女貌,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痴男怨女。 吴丹比黄贺大一级,所以毕业后直接进了江南皮革厂做财会。 她人长的漂亮,聪明伶俐,加上黄贺的关系,只花了半年时间,就取得了黄贺父母的信任。 成为江南皮革厂财务室主任。 说来奇怪,自此以后,江南皮革厂的境况每日愈下,许多订单都莫名其妙的被其他竞争对手截走。 股东也纷纷撤资,甚至连黄贺父亲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也走了。 想起往日,两人的甜蜜时刻,黄贺不由得苦笑。 按下接听键,吴丹的声音响起。 “你的衣服还在家里,过来收拾一下,我不想再看到它们。” 黄贺预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是这一种。 “我知道了。” 黄贺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吴丹有些诧异。 两个人从交往到现在,黄贺从来没有主动挂断过自己的手机。 他说怎么都听不够自己的声音。 没想到这才几天,他就变了。 说好的一辈子不变心呢? 渣男! hei tui! 吴丹站在落地窗前,精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恼怒。 “小宝贝,谁惹你生气了?” 一个男人贴了上来,将这具凹凸有致的身体拥入怀里。 “还能有谁,当然是黄贺那个废物,居然挂了我的电话!” “黄贺?我记得他不是还欠着一屁股债吗,难道他找你借钱来了?” 吴丹摇摇头,道“不说他了,但是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可是为了你,才跟黄贺离婚的,否则那家皮革厂,迟早是我的。” “你什么时候娶我?” 男人面色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再给我点时间,你也知道,我们家那个黄脸婆,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吴丹撅起小嘴:“我不管,今年之内,你必须离婚,否则,我就挺着大肚子,去你公司。” 。。。。。。 驾驶着武陵神车,黄贺来到了这个曾经的家。 坐落在滨海市静安区,一处高档小区内。 这是黄贺的父母,就给他的最后一套房子。 门口的保安,拦下了黄贺的五陵神车。 “黄先生?怎么是你。” 见到从五陵神车上走下来的,居然是黄贺,保安不由一愣。 “老秦,好久不见。” 黄贺掏出华子,给他散了一根。 “过来拿点东西,今天你值班?” 姓秦的保安是小区的老人了,听说还是部队转业过来的。 “我给您开门,您也知道,不是本小区的车不给进的。” 黄贺点点头,陪着老秦抽完一根烟,便上车开了进去。 保安室里,一个年轻的小伙诧异道:“老秦,你怎么把他放进去了,咱们小区最差的也是宝马奔驰,没见过有谁开这车啊。” 老秦叹了口气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黄少当年也阔过,想当初,黄少一辆兰博基。。。。。。” 单元门是人脸识别,黄贺很容易就上了电梯。 上了十八楼,黄贺敲了敲门。 等了五六分钟,门才被打开。 “怎么来的这么快?” 吴丹打开门,有些埋怨。 黄贺看到她的额头,秀发散乱,脸上带着一丝潮红。 这女人搞什么东西,满头大汗的。 第12章 杨小衣 刚要抬腿进屋,却被吴丹给拦住了。 “什么意思?连门也不给我进了?” 黄贺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在几天之前,房产证上写的可是他的名字。 吴丹将一只蓝色塑料大包扔到了门外,仰着头对黄贺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知道你挂断我电话,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是不可——唉,你这人,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贺低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玄关处有一双男士的皮鞋。 而那双皮鞋,根本不是他的。 吴丹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苦杏仁的味道,这种味道,黄贺可是非常熟悉。 综上所述,在自己敲门的时候,吴丹正在和别的男人滚床单。 黄贺彻底的死心了。 今天接到吴丹的电话,说实话,黄贺还是有些期待的。 毕竟是自己深爱了六年的女人,说没有感情,说放下就放下,那是不现实的。 可吴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黄贺怎么也想不通,当初那个白莲花,如今已成了一滩烂泥。 就算她要跟男人乱搞,不能挑个别的日子? 其实吴丹的改变,在她成为江南皮革厂的副总时,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黄贺,刚刚毕业,一心想要接手家族产业,将老爸的工厂发扬光大。 一心扑在工作上。 所以黄贺对于吴丹,是有愧疚感的。 他觉得在这段婚姻里面,自己的问题可能要占很大一部分。 所以在离婚的时候,他将这套价值千万的房产,过户给了吴丹。 也算是自己给她的补偿。 爱情、事业、父母双亡的多重打击,让黄贺萌生死志。 幸好苍天有眼,让黄贺得到了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黄贺在楼下的武陵神车里面,抽完了一整包烟。 他在等,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吴丹背叛了自己。 晚上八点钟,吴丹挽着一个男人从单元门里出来。 狗男女,终于逮到你们了! 两个人在单元门口,亲热了好长时间。 因为是晚上,天上星光暗淡,黄贺只能看出男人身高和吴丹相仿,身材也是肥胖不堪。 虽然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但是黄贺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个挫货,根本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 “吴丹什么鬼,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矮搓丑?” “只有一个解释,这个男人有钱!” 吴丹当初看上自己,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多财多亿! 我踏马真是瞎了眼,居然没有发现。 黄贺的心中无比懊悔,也许他早就发现,但是却不愿意相信。 男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牌照是滨a 黄贺暗暗将这个车牌照记在心里,然后驱车离开跟了上去。 奔驰车开进了一个别墅区,滨海市有名的富人区“名人世家”。 这里的别墅,每一套都要一个小目标起步。 “吴丹还真是傍上大款了。” 黄贺的武陵神车被拦在了门外。 黄贺打开门下车,找了一段没有监控的墙头翻了进去。 找了好长时间,终于在地下车库找到了那辆挂着滨a牌照的大奔。 黄贺拿出工具包,从里面取出双面胶、鸡蛋、502胶水、臭豆腐乳、黑色记号笔、钢丝球。 一番操作后,黄贺深藏功与名的离去。 。。。。。。 第二天一早,男人下到车库取车。 “td,是哪个混蛋用鸡蛋砸老子的车玻璃?” 无钥匙进入,启动奔驰车。 “嗡——嗡——嗡——” 往常声浪阵阵的奔驰车,今天却好像跑了十公里的老大爷,上吐下泻。 打开空调。 “呕——” 一股臭豆腐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我艹,是谁在我车里拉屎了吗?” 眼瞅着就要迟到,男人只好把窗户全部打开,忍着呕吐的感觉,把车开了出来。 晃晃悠悠的开到了十字路口,却被交警叔叔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请出示您的驾驶证、行驶证。” 男人一早上被搞得心情极差,就跟个煤气罐一样。 “你踏马第一天上班啊,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们老大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的车?” 交警叔叔很帅气,很年轻,脾气更是好的出奇。 “对不起,请出示您的驾照、行驶证,我们怀疑你非法改动号牌。” 男人都被气乐了,他指着交警叔叔的脑门,怒道:“好,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扒了你的皮!” 男人下了车,来到车前,顿时傻了眼。 “这是哪个天杀的,我的车牌怎么变成了滨a?” “交警同志,你听我给你解释,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啊——” 在工厂睡了一觉,黄贺只觉得神清气爽。 打开短视频app,发现一条同城的置顶视频。 “滨海市着名企业家,李庆辰,因涉嫌非法改变机动车号牌,被交警同志查获,由交警部门扣留该机动车,并处。。。。。。。” 底下群众的评论更是激烈。 “原来是爱丁堡、救茎山的大企业家,见怪不怪了。” “严查这个李买办,一看就是个汉奸相。” “脑满肠肥李庆辰,还我血汗钱!” “李庆辰草菅人命,祸害他人妻女,罪不容诛!” 很快就把李庆辰的老底给扒了出来。 李庆辰,滨海石化的老总,手里握着一个价值超几十亿的石化企业,每年纳税都是好几个亿。 黄贺家的皮革厂,跟他比起来,也就是小巫见大巫。 江南皮革厂,效益最好的时候,每年的产值也就5000多万。 李庆辰的妻子也很厉害,是滨海传媒公司的ceo,虽然市值没有滨海石化那么高,但是媒体的力量,不容小觑。 在这个时代,谁掌握了舆论,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黄贺看到李庆辰那倒霉模样,心情大畅。 让你踏马睡我老婆,这还只是开胃菜,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黄贺咂摸了一个晚上,总算想透了。 吴丹和这个李庆辰,肯定是在离婚之前就勾搭上了。 自己居然还傻愣愣的被蒙在鼓里,还把自己那价值千万的房子过户给了吴丹。 “老子真是瞎了眼!” “吴丹,李庆辰,你们这对狗男女,给老子等着!” 黄贺又跑回去,给那个“滨海观察”点了个赞。 但是底下的一些激烈评论,却被屏蔽了。 “黑幕!赤果果的黑幕,看来是他老婆出手了,资本的力量果然强大。” 黄贺露出一丝苦笑,现在的他,实力太弱小,只能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想要跟李庆辰这种角色掰手腕子,就得站到和他同等的台阶上。 “叮咚,叮咚。。。。。。”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着,来信息了。 “您上架的陶制小狗,已被人拍下,请尽快发货。” 黄贺瞬间来了精神。 陶制小狗有人拍了? 还真有好这一口的! 点开淘宝的商家界面,黄贺发现被拍的不只一单,而是十九单。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在咨询:能不能购买其他小动物。 “奥特曼有做的吗?我喜欢迪迦!” “海贼王有没有,我可以加钱,给我弄个索隆、乔巴、女帝。。。。。。钱不是问题!” “《新世纪福音战士》明日香、绫波丽、眼镜妹yyds!” “这家店是新开的吗?怎么只有这两个修勾?” 黄贺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拍,居然吸引了如此多的粉丝。 看来国内对于手办的需求是越来越大的了。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可以制作等身手办,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哈哈哈——” 黄贺对这些顾客一一做了回应,并表示对方的条件都可以满足,而且接受定制。 不上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如此多的有钱大佬。 看来兔子家的水很深啊。 像李庆辰这种身价几十个亿的,也就是冰山一角罢了。 真正的大佬,都隐藏在水下面。 等到回复完淘宝上面的信息,都已经是中午11点钟了。 黄贺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真是需要招聘员工了。 否则光靠自己,累死也干不完。 看了看时间,黄贺直接语音拨给了“戈薇——k。” 淘宝的事情,还是多亏了这个高中女同学。 “哈喽,美女,猜猜我是谁?” 戈薇——k正在公司里加班,大学毕业后,她就在滨海本地的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还是个技术人员。 每个月只有8000块钱的死工资。 如果算上绩效、加班费,划下来一个月可以拿到一万块。 这个工资水平,在滨海,还真是有些寒酸。 “杨小衣,中午一起出去吃?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麻辣烫。” 公司同事,小年轻陈州走了过来。 杨小衣摇了摇头道:“我最近上火,出了好几颗痘痘,不能吃辣的。” 陈州赶紧说道:“没关系,我跟老板说,不要麻、不要辣就好。” 杨小衣无语了。 她已经明里暗里,多次跟这个陈州表明,自己不是他的菜,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摆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多谢你了,外面太阳好毒,我怕出去晒黑了。我自己定外卖吃就行。” 陈州只能悻悻的回到工位。 这个时候,杨小衣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黄贺的头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老同学,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请我吃饭?” “哎呀,你怎么这么客气,同学一场,不要啦。” “什么?你已经到楼下了?那好,我马上下去。” 陈州人都傻了! 不是说点外卖吗? 不是说太阳毒吗? 不是说上火吗? 合着这些借口都是对我一个人的? 陈州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杨小衣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陈州再也忍不住道:“小衣,干嘛去啊?” 杨小衣回眸一笑:“去吃麻辣烫。” 陈州:。。。。。。 等到杨小衣上了电梯,陈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了玻璃窗户边。 当看到杨小衣上了一辆武陵神车后,陈州彻底酸了。 老子可是开的凯美瑞,二十多万的豪车,凭什么就把不到妹子? 这杨小衣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第13章 招聘小衣 武陵神车行驶在滨海市的马路上。 黄贺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自己的这个老同学。 脸盲的他,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的高中女同桌,杨小衣。 “我记得你当时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而且还是短发,几年不见,简直大变样!” 杨小衣撩动着秀发,噗嗤笑道:“你才大变样呢,人家这叫女大十八变。” “对了,我记得你家不是开皮革厂的吗?怎么。。。。。。” 话刚出口,杨小衣就自觉失言。 黄贺倒是无所谓,一甩头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哥这是低调,否则,凭哥的颜值,再搭配上一辆豪车,那小姑娘,乌央乌央的往我身上扑,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啊。” 杨小衣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自信又帅气的男人,真是太有魅力了,看的她怦然心动。 “想吃什么?我请客。” “不是说好吃麻辣烫的吗?” 杨小衣打量着武陵神车,发现车厢后座都被拆掉,明显是改装成拉货。 自己这个同桌生活的很艰苦啊。 黄贺拍了拍方向盘:“老同学,别想着替哥省钱,哥是真的有钱。” 杨小衣却以为黄贺在装大款,眉头微微一皱。 都开着武陵神车拉货了,这也叫有钱? 一个男人自信是好事,但是如果自信过了头,那就是吹牛了。 她最讨厌那些装大尾巴狼的男生。 譬如,陈州。 陈州坐在办公室里吃着麻辣烫:阿嚏,阿嚏,踏马的,谁在想我?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做决定了。” 杨小衣点点头,突然发觉,和黄贺相处还是蛮舒服的。 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千万不要让女人来做决定,那会让女人觉得这个男人不可靠,没有主见。 男人,就是要硬一点。 黄贺挑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的小吃,味道一般,但是环境上乘。 杨小衣进了餐厅,顿时眼前一亮。 浓浓的欧伦风格,干净、漂亮、大方。 有一说一,西式餐厅,在卫生和环境的营造上,确实有独到之处。 而中式的餐馆,却总是有油乎乎的桌面,永远也拖不干净的地面,落着蜘蛛网的墙面。 请女生吃饭,环境第一,氛围第二,至于味道嘛,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黄贺朝杨小衣眨了眨眼:“怎么样,老同学,还可以吗?” 杨小衣心中非常满意,但是笑的非常委婉:“还行。” 女人,就是这么的口是心非。 黄贺开了一罐冷饮,递给杨小衣,顺便给自己也开了一罐。 “咕咚,咕咚——” 爽! 黄贺的大大咧咧,也感染了杨小衣,两个人的聊天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 自从和吴丹分开后,黄贺发觉自己与女人的交流越来越顺畅,就跟抹了凡士林一样。 杨小衣看着冷饮,顺着黄贺的嘴角流了下来,觉得好笑。 但是并不反感。 嗝—— 黄贺长长的打了个气嗝,惹得杨小衣一阵花枝乱颤。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气到嘴边了,还能把他咽回去?” 黄贺并没有讨好杨小衣的意思,所以他才能收放自如。 杨小衣笑道:“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还是和老同学在一起,才能找到当年的感觉。” 杨小衣的话,让黄贺深以为然。 上学的时候,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想去社会上打拼实现梦想。 等到走上社会,才发现人心险恶,到处都是陷阱,而且失去了快乐。 黄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可不是来跟杨小衣忆苦思甜的。 “多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回头我送你一个小礼物。” 杨小衣抿了抿冷饮,“同学一场,说这些就见外了,再说你不是请我吃饭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罐子。 “同学归同学,生意归生意。我不能让生意玷污了咱们纯洁的同学感情。” “再说我今天找你,还有一件事。” 杨小衣小口嘬着冷饮,等待着黄贺的下文。 黄贺掏出手机,打开淘宝页面。 “你看,这才一个晚上,就有二十多个订单。” “还有一大群的人咨询,我这里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 杨小衣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法式娃娃领短袖衬衫。 松松垮垮的,能看到一抹黑色小熊包衣。 下身一条牛仔短裤。 两条白生生的小腿,没有丝袜,却看不出丝毫瑕疵。 黄贺不禁感叹,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大越孤单。 黄贺的目光大胆而又直接,生死过后,他便不再掩饰心中的欲望。 杨小衣却完全被黄贺手机吸引住了。 这个淘宝页面,她是再熟悉不过。 “不是昨天才上架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订单?” 杨小衣小嘴微张,不停的滑动着界面。 当她看到定价时,更是惊呼出声:“100块?一个!” 杨小衣低头看手机,身体微微前倾,正好可以让黄贺一览无余。 就像那首诗一样,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当看到订单的数量已经突破了30大关,杨小衣才依依不舍的把手机还给了黄贺。 一个100,30单,就是3000块! 一日3000,一个月岂不就是块? 这一刻,即便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同学,杨小衣还是承认自己酸了。 怪不得黄贺在车上说,让自己不要跟他客气。 自己一个月一万的小瘪三,确实跟人家没法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对了,他刚刚说让自己过去帮他,难道也是这个件事情? 黄贺好整以暇,随手扣掉了一块眼屎。 昨天夜里干坏事,早上起晚了,忘记洗脸。 失误! 但是这些粗鄙的动作,落在杨小衣眼里,却又一种别样的风味。 “你刚刚说,要我过去帮忙?” 杨小衣也没发觉,自己对黄贺的态度,从之前的无所谓,现在居然有些拘谨。 这就是金钱的威力? 黄贺扒拉了一下盘子里的菜,苦恼的说:“整个工厂就我一人,而且我还要跑业务,淘宝的事情我是真忙不过来。” “老同学,看在咱们同桌一场的份上,你就过来帮帮我。” 杨小衣压制住想要答应的冲动,故作矜持道:“可是,我现在的工作很稳定,虽然工资不高,但——” “2万。” 黄贺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什么两万? “只要你过来,每个月我给你开2万,还包五险一金。” 黄贺不懂什么hr,但是他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即使再滨海市,两万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也足以吸引一大批人了。 如果黄贺不是考虑,自己这个生意的保密性,他情愿少花点钱,去人才市场,招聘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杨小衣心动了。 她现在做的工作,十分的枯燥乏味,公司里还有不少癞蛤蟆想吃她的肉。 最关键的,是她看不到晋升的希望。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为什么不去呢? 黄贺见她意动,又抛出一个诱饵:“干得好的话,还会有额外的奖励哦。” 杨小衣闻言,立马下定了决心。 “我干了!” ??? 黄贺被杨小衣的豪放镇住了,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文静的女生,变得这么生猛的吗? 黄贺举起冷饮,笑道:“欢迎加入。” 吃完午饭,黄贺把杨小衣送回了公司门口。 杨小衣心情愉悦,蹦跳着从车上下来。 “喂——” 黄贺忽然打开了驾驶室的车窗,冲着杨小衣的背影喊道。 “什么事啊?” “你最喜欢犬夜叉里面的谁?” “杀生丸!” 黄贺得到回答,冲她摆了摆手,发动车子离开了。 留下杨小衣在那里发呆,“莫名其妙。” 。。。。。。 淘宝的事情,要等到杨小衣辞职,才能全盘接手。 在此之前,还需要黄贺其力亲为。 他先回了一趟秦朝,把顾客需要的订制品照片给韩谈。 韩谈领了一袋一百斤的大米,当即拍着胸脯说道:“小儿科,没问题!” 五十个多个能工巧匠,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将黄贺的订单全部完成。 除却因为给陶俑上色需要风干的时间。 黄贺在第二天上午,就把这些陶制手办,按照顾客的地址,找了一家快递公司给发了出去。 杨小衣过来找黄贺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吭哧吭哧的填寄货单。 “老同学,我可是净身出户了,以后我这一百多斤,就全交给你了。” 骚话连篇! 这次黄贺倒没有撩妹,他已经快累趴下了。 看到她,就仿佛见到了救星。 “你可算是来了,快来帮忙,我这写的手都快断了。” 两个人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将昨日的订单全部打包,寄走。 淘宝卖货与实体店不同。 物流是需要时间的,如果顾客是个急性子,那天可能会因为物流时间太长,取消订单。 “呼,从昨天到现在,我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你都不知道,光是昨天晚上,就新增了50多个订单。” 韩谈那帮陶匠的工艺确实没话说,黄贺带去的图片,基本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作出来。 每一件陶俑手办,都仿佛是活物一般。 黄贺用手机拍照,讲这些成品展示到淘宝空间,瞬间就吸引来了大批的手办爱好者。 第14章 明天就倒闭 杨小衣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动活泼的实体手办,简直爱不释手。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的难以置信。我说你这都是在哪搞得,也太逼真了?” 黄贺白了她一眼:“男人的事情,少打听。” 杨小衣嘟起了小嘴,有些生气。 前天还是有说有笑的同学,这身份一转换,立马就对自己甩脸子。 杨小衣很不敬业的,把个人情绪带到了工作中来。 黄贺可不会惯着她,“喂,生气了?” “不会,你们女生心眼就这么小?” “真下头。” 杨小衣刚想发作,却被黄贺手中的东西吸引住了。 杀生丸的陶俑手办! 天呐,怎么会? “送你的,都这么大了,还要哭鼻子?” 黄贺把杀生丸手办塞进了她的手里,“如果不想要,就扔了。” 杨小衣吓了一跳,赶紧把手办报的紧紧的,紧的都有些变形了。 “一个手办而已,有必要吗?” 黄贺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女孩子的体香,搭配着一张精致的面容。 对黄贺这个正值壮年,荷尔蒙旺盛的男人来说,杀伤力很大。 杨小衣却是心中一暖,她没想到黄贺这么有心。 “谢谢。” 黄贺舔了舔嘴唇,“好好干!以后福利多着呢。” 杨小衣将杀生丸的手办捧在手心。 她最喜欢的动漫,就是犬夜叉,而她时常幻想着,自己可以成为日暮戈薇。 一头银色长发,额生月印,面无表情且沉默寡言的杀生丸,就成了少女心中的白月光。 这就像许多男生心中,都住着一个孙悟空,或者奥特曼一样。 当拿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那首熟悉的bg响起在耳畔。 身体里面的血液就会燃烧! 黄贺往沙发上一躺。 这两天,来回在秦朝和现实世界穿梭,还要兼顾淘宝、看信息,回复。 熬夜小王子也撑不住了。 杨小衣望着黄贺熟睡的英姿,一条腿翘在沙发的靠背上,一条腿耷拉着下来。 完全是一副邋遢的做派。 杨小衣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反感。 不知道是因为金钱光环的加成,还是因为他记得自己的喜好。 或许两者皆有。 办公室里面的空调打的很足,杨小衣怕黄贺着凉,在橱柜里找出一条毛毯,细心的替黄贺盖上。 她搬了一个小凳子,就坐在黄贺的旁边。 早在两天前,她就在网上了解到,黄贺父母还有这家工厂的事情。 当知道他的父母双亡,工厂濒临破产倒闭。 杨小衣在心里还挺心疼他的。 她当时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来帮黄贺。 毕竟黄贺开的工资虽高,但是极不稳定,说倒闭就倒闭。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黄贺亲自说清楚。 谁知道自己一过来,还没有表露心迹,就被他拉了壮丁。 淘宝的订单火爆,让杨小衣渐渐消除了担忧。 而这件杀生丸的手办,则彻底击中了杨小衣芳心。 谁能拒绝一个长得像杀生丸的男人呢? 杨小衣使劲摇了摇头,暗骂自己花痴“杨小衣,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就是看他一百遍,他也不会是你的。” “吾辈女子当勤勉,持书仗剑耀我华夏!” 在心里思考了一下国家大事,杨小衣抛除杂念。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开始写起了企业规划。 黄贺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今天好运气,有老狼请吃鸡啊——” 杨小衣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赫然显示“奥迪tt。” ?? 黄贺跟奥迪tt也有业务往来? 她不知道是应该叫醒黄贺,还是让这手机继续响着。 正在犹豫之间。 躺在沙发上的黄贺伸了个懒腰,朝杨小衣招了招手:“小衣,把手机拿过来。” 杨小衣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喊自己。 心中不知道闪过什么样的滋味。 她将手机递了过去,揶揄道:“还真把我当成小秘书了?” 黄贺没理她。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干,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有事秘书。。。。。 “宋姐,您怎么想起弟弟了?” 宋姐? 女人? 杨小衣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就跟雷达一样。 她知道黄贺已经离婚了,现在是单身状态,这个宋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 电话听筒传出了宋雅舒骚楣入骨的声音,“臭弟弟,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 黄贺正想飚几句骚话。 宋雅舒没给他机会,“姐姐确实有事找你。” 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小了许多,明显是对面压低了声音:“那根海南黄花梨木,还在吗?” 海南黄花梨木?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不在。” 宋雅舒没想到黄贺居然回答的如此干脆,不由一阵气恼:“你们这些臭男人,提起裤子就不认账,这才几天,就把姐姐给抛弃了?” 黄贺举手投降道:“姐姐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怎么含血喷人?咱们两个可是清清白白的。” “如果被姐夫知道了,说不得还得找我拼命。” 饶是宋雅舒心理素质强大,此刻也是羞红了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姐姐跟你说正事呢。” “姐姐现在遇到了一个小麻烦,需要一块敲门砖,谁知道那个领导不爱钱、不爱色,就好海南黄花梨。” “姐姐要的不多,只要一小块就行,保证没有任何风险。” 黄贺没有立即回答。 宋雅舒给他的观感不错,是个有能力、值得深交的女企业家。 自己现在没有根底,需要借助她的人脉,去销售珍稀木材。 如果把她得罪了,短期内,想要再找个这么合拍的合作伙伴,还真有点困难。 “这样,我那个东西现在不在厂里,你需要多大,我直接给你送过去。” 听到黄贺得肯定回答,宋雅舒喜笑颜开:“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摸摸哒。” 码的,又被调戏了。 已婚妇女的撩汉能力,确实不是那些小姑娘可以比拟的。 成熟、风韵、有情调,最关键的是尺度很大。 好像女人失去了保护膜之后,就进化成了另一种生物。 杨小衣坐在电脑桌后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耳朵却一直关注着黄贺的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黄贺和别的女人撩骚,她的心里就不舒服。 “干嘛呢?” 黄贺看到杨小衣呆呆的坐在电脑前面,两个眼睛动也不动。 杨小衣一阵手忙脚乱,慌乱道:“我在做企划书。” “企划书?那是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黄贺的经商头脑是有的,但是实际操作能力基本为零。 “依照咱们淘宝小店的销售量,必须要招聘人手。” “其次就是要注册商标,给咱们的产品冠名,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可以看到。” “一项产品想要做大做强,必须要正规化、合法化,要做好宣传工作。” 。。。。。。 “啪啪啪——” 等到杨小衣讲完,黄贺毫不吝啬的自己的掌声。 “真是捡到宝了,老同学,你在原来的那个公司,绝对是屈才了!” 杨小衣不好意思道:“你就别夸我了,我这水平,人才市场上一抓一大把。” 黄贺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外面的人哪有老同学用的放心,比你有才的,没你好控制,比你蠢得,我又不是养闲人的。 所以说办企业、开公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人。 老板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毕竟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是全能型人才,在某个专业领域,肯定不如那些专业人才。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黄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我这一觉睡了5个小时?你怎么没喊醒我。” 杨小衣略带委屈道:“你这两天实在太累了,人家看你睡得香,所以。。。” 黄贺拍了拍脑袋,“走,请你吃大餐去!”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宴,黄贺开车把杨小衣送到了家里。 “黄贺,你要不要上楼做做?” 杨小衣鼓足了勇气,这还是她第一次邀请男生。 “就你一个人住?” 黄贺看着杨小衣秀丽的面庞,咽了一口口水。 他和吴丹已经离婚一个多星期了,在这之前,吴丹就和他分床睡,说是要考研。 作为一个荷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黄贺也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谁没有一个想要和高中女同学同床共寝的愿望呢。 尤其是这个高中女同学,还蜕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黄贺笑眯眯的问道:“天气太热了,要不要吃冰淇淋?” 杨小衣看了黄贺一眼,奇怪道:“大晚上的吃什么冰淇淋?我不能吃。” 不能吃? 黄贺委婉的拒绝了杨小衣的邀请:“那什么,我回去加班,把明天注册商标,需要的证件准备好。” “撒由那拉!” 说完,黄贺钻进武陵神车里,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杨小衣在风中凌乱,“这坏人!” 。。。。。。 第二天一早,黄贺把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全都带着,开车借了杨小衣。 出发前的一个小时,黄贺就给杨小衣打了电话。 女人出门,没有一个小时,她们也敢出门? 杨小衣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据说是因为家庭原因。 具体的原因,杨小衣每说,黄贺也没问。 又不是自己老婆,问那么多干嘛? 第15章 陈茜茜 又等了约莫十分钟,杨小衣才姗姗来迟。 白色的小v领雪纺衫,被撑的鼓鼓的。 下摆扎在一件灰色的牛仔短裤,原本就是青春无敌,此番打扮,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黄贺拉下墨镜,长大了嘴巴:“大姐,要不要这么夸张,相亲去嘛?” 杨小衣非常满意黄贺的反应。 涂着粉色唇膏的嘴巴微微翘起,闪烁着让黄贺想要啃一口的光泽。 杨小衣自己拉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点风度也没有,难道不应该替女士开车门嘛?” 杨小衣是跟黄贺开玩笑,两天的接触,让两个人多年不见的隔阂消失的一干二净。 有些人你说不出他哪里好,但是接触久了,就觉得谁也替代不了。 黄贺撇了撇嘴,道:“杨女士,请摆正你的位置,你现在是我的下属,我是给你发工资的老板,还让我给你开门?” “想什么呢你?” 鹅鹅鹅鹅鹅。。。。。 杨小衣嗔恼的拍了黄贺肩膀一下。 注册新的企业,只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 下午,两个人又跑去开设银行账户,办理工商营业执照,至于财务章、法人章、发票章,还需要三个工作日后才能领取。 最让黄贺崩溃的,就是给自己的企业起名字。 “大秦?” “不好意思,这个名称已经被占用。” “龙腾?” “对不起。。。。。。” “吊炸天?” “对不起,不符合公序良俗。” 一连取了十几个名字,不是被占用,就是不符合规定。 黄贺索性来了个恶搞。 “先生,您确定要用这个名字?” 工商局负责接待的小姐姐,看着《企业名称预先核准申请书》里,名称那一栏。 “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 “能用吗?” 小姐姐点点头,但秉承着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又问了一遍。 “确定以及肯定,就这个了。” 忙完公司的准备工作,黄贺又带着杨小衣在外面搓了一顿。 “老板,今天又来了100个订单,而且还有不少是咱们的老客户。” 自打公司注册成功,杨小衣就不再直呼黄贺的名字,而是叫起了老板。 你还别说,黄贺听着这声娇滴滴的老板,心里蛮受用的。 “怪不得那些企业大佬、商业巨贾都喜欢用女秘书,每天被这样恭敬的喊几声,骨头都要酥了。” 黄贺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欣赏着美人汇报工作。 他打算以后公司做大了,高级领导开会也都在饭桌上解决。 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搞定工作,两全其美。 至于说有反对的声音。 公司都是我开的,谁敢反对,直接滚蛋。 “老板,您这一天的收入,就是一万块啊!而且看这趋势,订单会越来越多。” “我觉得,咱们不应该把目光局限在国内,应该走向世界,让全世界喜欢手办的万家,都能享受到这个福利。”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黄贺脑袋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杨小衣见黄贺走神,伸出玉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板,你在听吗?” 黄贺回过神,点头道:“没错,咱们是该扩大队伍了。” 杨小衣翻了个白眼。 得! 人家根本没在听。 这让一直是男人关注重点的杨小衣非常受伤。 弄到手就不珍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吃完了晚餐,黄贺照旧把她送到了楼下,并且去小区外面的超市买了两根梦龙。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不方便,不能吃冷的。” 黄贺点点头,“我知道啊。” “你知道还买两根干嘛?” 黄贺诧异道:“我有钱,买两根给自己吃,有问题?” 杨小衣:。。。。。滚! 黄贺:滚就滚,刚刚吃饭的时候还老板长,老板短的,这一到家就翻脸了? 呵,女人! 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黄贺在看淘宝上的买家留言。 “国产中的极致性价比,非常好,还会再来。” “超级超级喜欢,绝对好评,哈哈!” “没想到咱们国内的手办,工艺水平这么高,简直是以假乱真,期待,期待。” “卖家100块钱一件,真是良心价,好评,好评!” 黄贺一条条的翻过去,几乎全是好评。 还有人私信给黄贺,询问他能否私人订制。 黄贺嘴角微微上扬,大活来了! 他赶紧给回复:没有问题,只要加钱足够,哥连兵马俑都能给你整来。 网名“拉屎不用纸擦”:你就吹,还兵马俑!你要是能把兵马俑弄来,老子倒立托马斯螺旋吃翔。 黄贺差点没笑出声。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蹭吃蹭喝。 黄贺:相信我,加我微信。 至于说为什么是几乎,因为还有几个非常刺眼的差评。 “卖家描述与实物不符,太坑了,傻叉商家昧良心赚钱,祝卖家明天就倒闭!” “就这?狗捏的都比商家好,垃圾商家,垃圾,垃圾。” 还有几条,明显是有人故意给差评。 黄贺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这肯定是同行过来泼脏水。 任何一个行业,只要你红了,赚钱了,就会让人眼红、嫉妒。 不招人妒是庸才。 那些眼红的人,就会想发设法的给你使绊子,泼脏水。 郭老师说的一句话非常好,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黄贺没工夫理会这些人,直接拉黑。 陶俑工艺品,只是他暂时想到的赚钱途径之一。 木材行业虽然来钱快,但是很容易被人盯上。 而陶俑这个玩意,成本低,利润却很可观,重要的是不会吸引人的注意力。 在现实世界低调发展,是黄贺的规划。 前期一定要苟住。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今天好运气有老狼请吃鸡啊——” 一个陌生号码。 电话铃声想起,差点没把黄贺吓出心脏病来。 手机作为现代人的随身挂件,必不可少的同时,也让人觉得厌烦。 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响起来。 尤其是在半夜的时候,多半是没什么好事。 “喂?” “我是淘宝客户,要私人订制的那个。” 黄贺长出了一口气,这大半夜的,要买东西也不用这么急! “大哥,不是让你加我微信吗?” “忘了,我这就加。” 匆匆挂断电话,微信提醒“拉屎不用纸”请求添加您的好友。 黄贺嘴角抽搐着,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点这个通过按钮。 一般起这种奇葩名字的,不是中二少年,就是猥琐大叔。 甚至,是一条狗。 此时,滨海市的一幢豪华别墅里,一个少女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嘴里嘀咕道:“搞什么,还不通过?还想不想赚钱了?” 这里是滨海市一把手的家里,而他的女儿陈茜茜,还在为高考奋斗。 陈茜茜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二次元,所以她的房间里堆满了二次元的手办。 从七龙珠、神奇宝贝、死神、海贼王、火影、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进击的巨人、圣斗士。。。。。。 市面上有的,没有的,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 五十多平的大卧室,摆满了整整三面墙。 “终于通过了,本小姐要你好看!” 和学校里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文静少女不同,网络上的陈茜茜,完全释放了自己的天性。 “我要订制一款炎柱的等高手办,能办到吗?” 炎柱? 黄贺压根就没听过好嘛,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电脑,输入炎柱,搜索内容上跳出来一大串。 鬼灭之刃。 大哥,炎柱。 原来是一个动漫角色,看来这个“拉屎不用纸”还是个喜欢二次元的家伙。 不用说了,百分百是个死肥宅! “这种肥宅的钱最好骗了,只要把东西,做到他们的g点上,就能他们倾其所有。” 陈茜茜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少女的清香。 她趴在床上,优雅、慵懒的如同一只波斯猫,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不停的晃来晃来。 “我要的这个手办,必须是可拆卸的,而且绝对不能有一点破损,巴拉巴拉。。。” 陈茜茜不停的输入内容,提着要求。 “一万块,概不讲价。” “先付一半定金,三日后交货。” 陈茜茜有些犹豫了,虽然她是一把手的闺女,但拿出一万块钱买手办,还是有些心虚。 这时候一个美少妇走了进来,看到陈茜茜光洁的后背、白皙的小腿,笑道:“茜茜,洗完澡也不知道找个浴巾盖上,着凉了怎么办?” “宋阿姨。” 被称作宋阿姨的,是陈茜茜的后妈,也是她父亲陈大强的现任妻子。 “又在玩手机呢,这都几点了,快睡觉。” 陈茜茜抱住了宋雅玲的胳膊,磨蹭到:“宋姨,我看上了一个手办,要一万块钱,你能不能。。。。。” 宋雅玲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摸了她俏脸一下,温柔道:“好,不过,买完手办后,要赶紧睡觉哦。” “谢谢宋姨,木啊!” 陈茜茜在宋雅玲的脸上香了一口,随即可怜兮兮道:“宋姨,你可别告诉我爸,他那个人,老古董了,被他知道,肯定又要说我乱花钱。” “放心,只要茜茜喜欢,花再多的钱,姨也愿意。” 陈茜茜很快便将5000块钱转账到了黄贺的微信。 黄贺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把“拉屎不用纸”给屏蔽掉了。 ? 陈茜茜以为遇到了骗子。 陈茜茜:啊!居然敢拉黑我,这个死店主,如果敢耍我,本小姐就让他的店铺彻底消失! 第16章 庄贾来袭 晨雾还未褪去,山林水气又盛,白茫茫的雾色勾勒出骊山的轮廓。 远方也是一片云雾,站在骊山山顶,可以望见一片云海。 有道是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 号工棚内,大娃和二娃,早已煮好了香碰碰、软烂的大米粥。 狗剩子是今天的掌勺人,负责给每个人盛饭。 里正陈楚生端着一碗白粥,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美滴很!” 原本瘦的跟麻杆一样的胳膊,渐渐鼓了起来。 面黄肌瘦,也被红扑扑的脸蛋取代。 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东西,更让人高兴的,是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们整个工地都没有减员。 所以在每次吃饭之前,号工地的人都要默默的念一句“感谢黄大仙。” 黄大仙。 已经成为号工地所有人的精神图腾。 在这里,你可以不信玉皇大帝,不信如来佛祖,甚至咒骂秦始皇,都没有人管你。 但如果你不信黄大仙。 对不起,请你出去! 老祖宗有句话叫端人碗,受人管。 更何况,黄大仙给他们送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大米、猪肉。 他们甚至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黄贺不给他们送这些吃食了,他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就连曾经快要饿死的狗剩子,都发誓,再也不要吃那种黑漆漆的糙米饼子了。 “陈老哥,陈老哥,陈老哥在吗?” 外面传来了一个猥琐,略带讨好的声音。 警报! 负责放哨的六娃和七娃,立即吹响了口中的警笛——树叶。 工棚里的人一阵手忙脚乱,把米粥和碗筷收拾好。 里正陈楚生答了一声:“唉,马上就来。” 陈楚生从工棚里走了出来,“庄贾,这一大清早的,你不在林场里干活,跑到我们这里作甚?” 整个骊山陵墓,占地巨大,无法用言语形容。 所以聪明的老秦人,就把陵墓分成了成千上百个工地,每个工地负责不同的地段。 有点像后世的生产作业流水线。 庄贾,正是号工地的工头。 见到陈楚生,庄贾很热情的迎了上来,“陈老哥,这不是工地里断粮了嘛,我听说你这里有多余的粮食,我想来借一点。” “大家都是楚国的老人,看在同乡的面子上,你不会不借的,对?” 好家伙,上来就拉关系! 还道德绑架? 陈楚生是个老狐狸了,当然不会被他三言两语骗过去。 “庄老弟,上头已经三天没有发粮食了,我们这也没有余粮哇。” 庄贾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了下来。 老东西,胡子上还粘着饭粒呢,跟我说没粮? 他们号工地的囚徒们,这几天下山搬运木头,居然看到了狗剩子那个快要饿死的小子,活蹦乱跳的。 面色红润有光泽。 一看就是吃饱了撑的。 骊山上面没有娱乐、没有女人,唯一的需求就是粮食。 这个发现可不得了,他们立即汇报了工头庄贾。 庄贾是因为犯了故意伤人,被判处拘役三个月,而号工地的人,也多是囚徒。 骊山的七十万劳工,有几乎三分之二,都是在家乡犯了事,被罚劳动改造,可以减免刑罚。 当然他们多是小打小闹,真正犯了杀头的大罪,当场就给咔嚓了。 号工地,有将近200个人。 这里面的人说话都超好听,个个都是人才。 就是吃的有点多,个个都是饭桶。 庄贾因为好勇斗狠,武力过人,自然就成了号工地的老大。 “老陈,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手下的小崽子们都跟我说了,你这里的人都吃胖了,说没粮食,鬼才相信!” “现在我还能跟你好声好气的说,如果再不识抬举,老子踏平了你号工地!” 庄贾须发皆张,身上肌肉鼓起,几乎要将破烂衣衫撑爆。 感受到威胁,陈楚生老态顿消,同样不甘示弱,“吾刀也未尝不利!” 他手里拎着一把砍刀,黑色的刀身,散发着森森寒芒。 工棚里的人,听到里正的呼喝,呼啦一下全跑了出来。 见里正和庄贾对峙,似乎要爆发冲突。 一众人持刀提棍,瞬间便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庄贾见状,自知不是对手,他用手指了指陈楚生,愤然离去。 “呯——” 庄贾这一装逼之举,却撞在了狗剩子的身上。 拦在他面前的,是狗剩子、四娃、五娃等人。 “装完逼就想走?我爷爷还没有发话呢。” 庄贾心下一沉,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他表面平静,转身看向陈楚生:“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 “大的不懂事,就让小的出来顶?” “陈楚生,私斗的刑罚,可是非常重的,一旦被发现,受刑挨罚不说,难道你还想在骊山多干几年苦力?” 庄贾这个囚徒,居然跟陈楚生讲起了秦律。 陈楚生也知道私斗的严重,挥了挥手道:“让他走。” 狗剩子、四娃等人不情愿的让开了一条道。 庄贾心下稍安,狠狠瞪了狗剩子一眼,大步离开。 庄贾快走几步,上了半山腰,他转过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陈楚生。 两个人相距几百米,眼神却在空中碰撞出了火花。 陈楚生望着庄贾的背影,心中一阵忧虑。 他将手下召集过来,沉声道:“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太平,你们要提高警惕,所有人不许脱衣服。” 狗剩子疑惑道:“爷爷,姓庄的不是说了,私斗要处以重刑,他有这个胆子来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为上。” 陈楚生脸色凝重,众人也纷纷散去,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 黄贺打开车门,再一次踏在了秦朝的土地上。 “狗剩子,咋地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年轻人,一点朝气也没有。” 整个号工地,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紧张感。 狗剩子见到黄贺,脸上愁容顿消,咧着大嘴道:“黄大仙,您可算是来了,有人要干我们!” “谁?谁啊?” 黄贺吓了一跳。 不会是秦始皇,如果是他,老子只好选择跑路了。 黄贺之前也尝试过,看看能否把人带回现代。 谁知道狗剩子他们坐上去,武陵神车就直接歇菜了,连启动都启动不了。 黄贺在失望的同时,也有一丝庆幸。 起码这辆可以穿梭时空的神车,只属于自己,也免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狗剩子便将上午的事情跟黄贺讲了一遍。 听说只是一个囚犯头子,黄贺顿时放下心来。 他找到陈楚生,详细询问了对方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陈老,对方有多少人,武器装备如何,是否受过专业的作战训练?” 陈楚生手里,夹着一支华子,心烦意乱的时候,总要拿出来抽一支。 “他们有198人,武器只有木棍、砍刀,但是他们可是无恶不作的囚犯,因为在家乡犯了事情,才被罚做苦工,跟咱们这些良民有本质上的不同。” “至于说作战训练,我听说那个庄贾是一个三级的簪枭,曾经跟随蒙恬大将军,北击匈奴,很是剽悍。” 黄贺和一众小伙伴都惊呆了。 这个庄贾这么猛的? 怎么没听过的样子。 “这样一来,就有些棘手了。” 黄贺虽然有武陵神车,但总不可能开车参展。 且不说骊山上道阻且长,鬼知道如果车被撞坏了,自己还能否穿越。 这可是自己最大的倚仗。 “这该死的庄贾,居然想要破坏老子的发财计划。”黄贺咒骂一句,随后想起了什么,“去给我把韩谈叫过来,我有事情吩咐。” 一万块钱的等到手办,必须提上日程。 怎么着也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没过多久,韩谈就带着几个手下赶了过来。 同里正陈楚生一样,韩谈现在,也成了黄贺的忠实拥趸。 白花花的大米,已经彻底将这个陶匠的胃口征服。 如果现在韩谈提出再也不接受黄贺的赞助,他的那些手下都要第一个干掉他。 “这么大的陶俑,至少要两日才能完成。” 黄贺伸出一根手指头,“没那么多时间,我给你一百斤大米,明天下午,我要看到东西。” 一百斤大米? 韩谈立即拍着胸脯大喊:“黄大仙,您就等着瞧好,明日做不出来,您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呸呸呸,就你这张老脸,我还能尿的出来?” 黄贺嫌恶的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黄贺便将庄贾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韩谈也是骊山的老人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骊山上就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庄贾此人,确实勇武。” “号工地原本有刑徒300多人,都是些桀骜不驯的家伙。” “可是自从庄贾当上了他们的工头,这号工地就老实了许多,而且人数也削减了许多。” 韩谈说起这件事,脸上明显有着恐惧。 “我听说,是庄贾私自处决了闹事的刺头,就埋在他们的工棚外面。” 庄贾这么凶悍的嘛? 虽然还没有见到这个人,但是黄贺的脑海里已经自行脑补出一个彪形大汉,黑旋风李逵那种。 第17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陈楚生嗒一口,将烟屁股按在地上。 “今日之战,唯死而已,就是死,咱也要在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黄大仙,您就不能施法,把这群杀千刀的,送上西天嘛。” 狗剩子现在是黄贺的铁杆粉丝,无脑的那种。 黄贺白了他一眼,老子要是能做法,早就升天了,还在这跟你们搞生产? “咳咳咳,这个天界有规定,仙人不能在人间施展法术,否则会遭天谴。” 狗剩子似懂非懂的问道:“啥是天谴?” “天谴就是你走路上,咔嚓,一道雷把你劈了。” “或者是你上厕所的时候,扑通一声掉粪池里面淹死了。” “又或者是你吃饭的时候,被噎死了。” “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让你好好死。” 狗剩子缩了缩脑袋,“太吓人了,黄大仙你还是不要施展法术了。” 黄贺一脸的悲天悯人,“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本座给你们带来了仙界的粮食,你们可要千万保密,否则被玉帝知道了,就要把我绑在高加索山上,然后派秃鹫每天啄我的心肝。” 听到这句话,里正陈楚生、韩谈他们全都呆住了。 原来黄大仙为了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他们的眼神全都不一样,变得更加的虔诚、恭敬。 同时他们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胆敢违抗黄大仙的命令,就跟他拼命! 黄贺装了一个大b,心情十分愉悦。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擦了擦汗水,“我踏马就是装个神仙,我容易嘛我。” “庄贾能打,也只是他个人的武力,我就不信他手下一百九十七个人,各个都像他这么厉害。” 韩谈也有些发狠。 他虽然没读过书,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更何况黄大仙赐给和号工地的食物,可都在工棚里躺着。 一旦被号工地攻破,那局面真的就无法收拾了。 韩谈跺了跺脚,“我去召集手下,多准备些石头、砖块,咱们两家一起,不信打不过他们。” 陈楚生点点头,“不过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知道对方要来,必须早做准备。” 要打仗了? 黄贺不禁有些呆了。 作为一个胜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三好青年。 黄贺最多也就是在学校里,跟那些校园霸凌的孩子打过。 那个时候,谁要是表现的很有钱,就会被拦着索要保护费,不给就打。 黄贺家里是开皮革厂的,当然是有点小钱,所以自然就成了被敲诈的对象。 但是听他们俩的意思,是要不死不休了。 老秦人都这么猛的吗? “不是,我说你们准备拿什么跟对方打?” “木棍?石头?还有你们那钝的要命的砍刀?” 这根本打不死人的好嘛! “可是秦王嬴政,为防止六国叛乱,曾收取天下兵器融之。” “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 韩谈十分的苦恼,他们在骊山干活,手里的工具都是朝廷供给的。 根本没有武器。 “我有一计,可破庄贾。” 陈楚生等人忙问是什么办法,黄贺却神秘一笑:“稍等片刻,我去准备一下。” 回到现代的黄贺,立即开车到了刘松的商店。 “小松野外用品俱乐部。” 刘松正在捧着手机打王者农药,“稍等片刻,我这局马上结束。” 黄贺也不着急,他也曾玩过王者,而且还是荣耀级别的选手,知道这游戏打到关键时刻,真是废寝忘食,就算亲妈来了,也照打不误。 刘松选的角色是新出的英雄,好像叫什么桑启,是一个超级奶爸。 “defeat!” 等了十多分钟,刘松才十分懊恼的关掉了手机。 “踏马的,射手打的什么东西,遇到敌人就上头,把自己当成了上单,老子追着加血都救不了他!” “憨批一个。” 黄贺笑道:“游戏而已,不必那么较真,下次有机会,哥哥带你飞一把。” “你?真的假的,你什么段位?” “老子可是村服第一伽罗,打遍滨海无敌手。” 吹了一会牛,黄贺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松哥,你这有没有警用的那种盾牌?” “盾牌?你要那个干什么?” 黄贺挠了挠头道:“我家是开工厂的,最近一段时间,上边说要建什么警务室,需要配备保安,不但要盾牌,还要警棍、辣椒水、强力手电。”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要是能有电警棍就更好了。” 刘松不知道黄贺的身份,毕竟只是买东西认识的。 但是黄贺所说确实是实话,滨海市今年大搞文明安全建设。 工厂、企业、学校、幼儿园、政府单位纷纷要求配备保安员,还要检查保安员的装备是否齐全。 “你要多少?” 有门! 其实黄贺在网上也能买到这些东西,但是时间紧迫,不允许。 黄贺决定等过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囤一批货。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你有多少啊?” 刘松用小拇指抠鼻子,随意弹了一下:“你要多少有多少。” 黄贺也来劲了:“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爱咋咋地。” 最后黄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反正给刘松气的够呛。 “你等我打个电话。”刘松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黄贺则在他的店里瞎转,突然眼前一亮。 “狼神多功能工兵铲?” 黄贺见猎心喜,连忙把这把工兵铲从墙上拿了下来。 锰钢加厚做的铲头,锃光瓦亮,这一铲子下去,那画面,黄贺简直不敢想象。 更让黄贺惊喜的,是他的配件。 63公分的钨钢尾椎,可接小刀、口哨打火棒。 再看价格,哇靠,要1000块钱? 黄贺自认不是什么军事发烧友,但是这种看起来就很猛的东西,哪个男人能不心动? 正好刘松打完了电话,道:“我有个哥们是做这方面生意的,他那里正好有一批存货,问你要多少?” “先来200套。” 黄贺目前手里的资金,只有不到70万了。 他得小心翼翼,精打细算。 刘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200套?你家是什么工厂,要200个保安。” 黄贺装逼成功,十分开心:“200套算什么,让你那个朋友加大马力,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 “这个我要了。” 黄贺抛了抛手里的狼神多功能工兵铲。 刘松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是干嘛的,又是弩弓,又是工兵铲,现在居然还要保安套装。”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着保安团,去打平安县城了。” 黄贺嘿嘿笑了两声。 自己可比李云龙差远了。 不过自己是在秦始皇陵上作战,从历史意义上讲,也算是秦朝的一个转折点。 防御装备凑够了,接下来就是要准备进攻的兵器。 黄贺这次学精了,没有去什么刀具店、厨具店,那玩意捅着人,血刺呼啦的,老渗人了。 尤其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砍到自己人那可咋整。 滨海市最大的钢材市场。 黄贺直接下单,订购了一千根无缝钢管。 黄贺还买了一台切割机,小型的,还有一台切割机、一台加重型台式砂轮机。 这一整套装备下来,花了黄贺五万块。 便宜吗? 太踏马便宜了。 黄贺拿出手机,一看都快十二点了。 他立即将这些装备,分批运到了秦朝,顺带还有一桶300l装的柴油。 毕竟切割机、台式砂轮机,都是耗电的。 黄贺按照这些机械的说明书,启动柴油发电机,将切割机和台式砂轮机都接通电源。 第一根无缝钢管,被截成了锋利的切口。 锋锐的寒光,摄人心魄。 “陈老,这下武器有了,你们就加班加点,把这一千根无缝钢管,都加工成这种这个样子。” 钢管切割,再用砂轮机打磨,锋锐程度,丝毫不亚于戈矛,甚至在坚固程度、锋锐程度更胜。 这要是被一枪扎中,就是一个血窟窿。 还有黄贺购买的200面防爆盾牌,更是坚固无比。 韩谈用石锤锤了十几下,也只在防爆盾牌的表面留下了一些划痕。 刘松办事非常让黄贺满意,防爆盾牌、钢盔、防割手套、强光手电、辣椒喷雾、防刺背心、钢叉全都是配套的。 每套300,一共花了黄贺块。 这个价格贵吗? 有点小贵。 但是黄贺却丝毫不心疼,毕竟自己要的急,而刘松有这个门路,两个人各取所需,都觉得自己赚大了。 狗剩子带着小伙伴们,开心的把防刺背心、钢盔往身上套,手里再拿上钢叉和盾牌,妥妥的秦朝版城管大队! 狗剩子更是叫嚣:“就俺这身装备,朝廷的军队来了,俺也不怕!” 里正陈楚生和韩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不愧是黄大仙! 这一出手,就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别说两个人没见识,就是再没见识,也能看出来这一套装备的珍贵程度。 忙活了一个下午,这一台切割机、一台砂轮机就没有停下来过。 200根切割好的钢管,被分派到了每一个劳工的手里。 没有战前动员,没有训练,他们在静静的等待。 等待庄贾的到来。 第18章 小规模战斗 号工地,距离号工地,直线距离,不到1公里。 但是考虑到山路崎岖,其间多树木、杂草,靠两条腿,要走上半个时辰。 庄贾带着号工地的197名刑徒,悄悄的向陈楚生的工棚摸去。 庄贾是个小心眼的人。 白天,在陈楚生那里虽然没有挨打,但一群平民,居然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还不同意借粮食。 这件事就是在打他的脸! 如果不是陈楚生他们人多,庄贾当场就想打爆那老家伙的狗头。 “头,你说号工地,真的有粮食吗?” 庄贾沉声道:“我不会看错的,今天早上,陈楚生那老小子,出来的匆忙,嘴边还挂着一粒呢!” “又白又香的米粒,我可是没见过。” 庄贾作为当过兵,打过仗的囚徒,见识比一般的秦朝人高出许多。 他们南征百越,在长江以南,多是种植这种稻米的人家。 大军不可能一直靠后方的补给,他们也会征用沿途百姓的粮食。 庄贾一眼就认出,陈楚生嘴边的,正是那种稻米。 但是更白,更大。 再加上这几天手下人对于号工地的观察,更加确定,他们的手里肯定藏着大量的粮食。 一想起粮食,庄贾的肚子就饿的咕咕直叫。 他们被发配过来修陵墓,每天的粮食,都是固定的,甚至还会被赵成那些监工克扣。 正所谓跟着秦朝混,三天饿九顿。 如果不是有秦始皇镇压着,他们这些饿的两眼发绿的劳工,早就跑了。 奈何秦朝律法、户籍制度甚严。 譬如当初的商鞅,就是因为没有路引,逃跑的时候被客栈揭发,落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兄弟们,号工地里面,堆满了白花花、香喷喷的粮食,只要咱们把他们打趴下,粮食就是咱们的了!” “等会动手的时候,都给我往死里打,不要留手!” 庄贾低声喝到。 “诺!” “诺!” 他身后的刑徒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棍棒,有的还拿着石头砖块。 手里有兵器的,更是少之又少。 也只有庄贾和几个小队长,才有菜刀、砍刀之类的东西。 天上浓云翻滚,月亮被遮掩起来。 月黑风高。 七月的骊山,气温炎热而又沉闷。 树林里的蝉鸣,此起彼伏,叫的人心慌。 远处,在号工地。 黄贺等人趴在距离工棚约100米处,焦急的等待着。 “都几点了,他们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爷爷您想错了。” 狗剩子沉不住气,低声问道。 陈楚生狠狠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臭小子,爷爷什么时候算错过,你给我老实点。” 在他旁边,黄贺手中握着天马座g型狩猎弩。 他表面上平静无比,实际上内心慌得一批。 黄贺甚至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战斗。 躲在人群后边吃福利不香吗? 或者等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分出胜负,自己再选择胜利的一方,继续装神棍,不是更好? 可黄贺还是头脑一热,说要给陈楚生他们压阵。 也许是陈楚生、狗剩子他们对自己的崇拜,让自己那颗冰冷的心软化了。 这些人可是把自己当成了信仰,愿意为自己而死的。 黄贺此时是全副武装,脑袋上带着的是花了五千大元买的防弹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身上穿的也是高级防弹衣,手上带着不影响活动的分指手套。 妥妥的兵王配置。 “太踏马热了,庄贾要是再不来,老子就中暑了!” 装备齐全的副作用,就是闷热。 黄贺只感觉汗水已经浸透了他里面的衬衫,颗颗汗珠,跟小溪一样,从皮肤上滚下来。 忽然,一个个绿色的人影出现在红外夜视仪的镜头中。 他母亲的,这五千块钱没白花! 黄贺无比庆幸,自己灵机一动,买的这个红外夜视仪。 装备在防弹头盔上面,对面敌人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古代的黑夜到底有多黑? 可以找个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去深山老林里逛一逛。 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 黄贺看的清楚,对面那群人不是被地上的杂草绊倒了,就是踩着脚指头在那鬼哭狼嚎。 黄贺有些懵了。 就这群乌合之众,值得自己如此大张旗鼓? 不过看了看对面,再想想陈楚生这帮人是什么货色,黄贺又觉得非常有必要。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庄贾到底是当过秦军卒伍,他带领的囚徒在距离工棚约30米处停了下来。 “甲,去前面探探路。” 被叫做甲的男子,苦着脸走了出去。 他也不想去,可是不去就有可能挨庄贾的处罚,他可不想被埋进地里。 甲壮着胆子,摸到了工棚外面。 静静停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便赶紧跑了回去。 “如何?有无异动?” 甲穿着粗气道:“无有异动!” 庄贾嘿嘿冷笑,“老陈头,今日你非死不可!” “全体都有,目标,前方工棚!” 此时在东南方向的韩谈等人,也都知道了敌人已经到来,纷纷在心底给陈楚生点赞。 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们也一直在等,等黄贺发出进攻的号角。 黄贺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第一次参加战斗,就要见血。 庄贾小队已经进入了包围圈,为防止发生意外,庄贾派了一队人进入工棚,他则在外面等候。 “头,不好,里面没人!” 工棚里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庄贾暗叫不好,撒腿就往反方向跑。 “嗖——” 一支精钢弩箭,准确的射中了庄贾的小腿。 庄贾惨嚎一声,踉跄倒地。 黄贺的弩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里正陈楚生大喝一声:“小崽子们,庄贾那个畜生,要来抢咱们的粮食,杀了他!” “杀!” “杀!” “杀!”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号工地的劳工,如雨后春笋般,从掩体后面涌出,扑向了惊慌失措的号工地的囚徒们。 狗剩子腿脚快,就跟脱了缰的野狗一般,一警棍抡倒一个囚徒。 大娃、二娃、三娃紧随其后,只不过他们手里端着的是一米多长的钢管。 “噗嗤——”一声轻响,锋利的钢管断面,直接捅进了囚徒的小腹。 那囚徒也是凶狠,一手抓住钢管,手里的菜刀就朝大娃脑袋上砍去。 “当——” 秦朝的菜刀,遇到了21世纪的防爆盾牌。 完败! 更多的钢管捅进了他的身体里,那囚徒爆喝一声,不甘的倒了下去。 群体性的暴动,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不论是平时多么胆小的人,只要被暴徒裹挟,也会变成最凶狠的杀戮机器。 庄贾倒下,战斗就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韩谈没有拿盾牌,而是握着一柄强光手电。 按钮一开,对面的一个囚徒只觉得眼睛刺痛,立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韩谈一脚踹在那人下身,那个囚徒吃痛,身子弓的跟个大虾一般。 韩谈嘿嘿冷笑,警棍出手,敲在囚徒的脑袋上。 呯—— 啪—— 噗—— 乒乒乓乓—— 整个号工地打成了一锅粥。 囚徒们凶悍,但是他们确实最先崩溃的。 没办法,囚徒们是拿头硬抗警棍、拿身体硬抗钢管。 里正陈楚生这帮人,带着钢盔、拿着盾牌、穿着防刺服,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别说是木棍、菜刀,就算是真上了战场,面对戈矛、青铜剑,也是绝对的硬骨头。 而黄贺自从开局放了一箭之后,便再无出手的机会。 天黑路滑,两方人马都杀红了眼,也分不清楚谁是囚徒,谁是自己人。 他给自己定位是adc,只适合远程攻击、偷袭。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除非万不得已,黄贺是绝对不会参加群战这样危险的活动。 囚徒们越打越心惊,许多囚徒悍勇非常,却被钢管刺穿了身体,躺在地上哀嚎。 渐渐的就有人开始喊投降、饶命。 庄贾最先倒地,却是第一个爬了起来。 他忍着腿上的剧痛,拎着一把铁质大刀,状若疯虎。 他仗着惊人的体力,用大刀接连劈倒了几个围上来的劳工,忽然小腿一阵剧痛,原来是狗剩子趁机用警棍击中了他的脚踝。 庄贾不甘地吼叫一声,再次摔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庄贾,依旧在作垂死挣扎,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死在这里,不应该就这样憋屈的死去。 “混蛋!你们搞偷袭,你们玩不起,你们这群垃圾!” 见大局已定,黄贺这才施施然,从掩体后面跳出来。 一百九十八人,已全部伏诛。 当场死亡的有二十三人,重伤有三十人,其余的囚徒,身上也多挂了彩。 反观黄贺这边,除了被庄贾劈中脖子的倒霉鬼,只有十人轻伤,还有一个是被地上的石头绊倒,磕掉了门牙。 韩谈带来了四十人参战。 并非他不想全军出击,实在是陶俑工匠,多是一些手艺人,更有十多人年老体衰,让他们上战场,恐怕敌人还没倒,他们先累倒了。 此番号陶俑工地汇合号木材工地,对阵号囚徒工地。 完胜! 第19章 庄贾 投降、受伤的囚徒,全都被绑了起来。 看着这些灰头土脸的囚徒们,黄贺等人喜笑颜开。 “现代装备,对阵古代囚徒,还真踏马带劲!” 这一战的意义非常重大。 不仅说明了现代装备的抗打能力,更是说明黄贺可以依靠粮食、现代装备进行爆兵。 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和装备,黄贺完全可以拉起一支无敌的大军。 陈胜和吴广怎么败的? 不就是大将章邯,将修建陵墓的七十万囚徒军,临时编成军,才镇压了这第一次农民起义? 这次大胜,仿佛给黄贺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几十把强光手电、火把,将号工地,照的如同白昼。 黄贺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猛士——庄贾。 说起这个庄贾,黄贺在回到现代社会的时候,专门在网上搜过。 这一搜,还真的给他搜到了。 庄贾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史记·陈涉世家》:“其御庄贾,杀以降秦。胜故涓人将军吕臣为苍头军,起新阳,攻陈,下之,杀庄贾”。 就是说这人是陈胜的车夫,也就是司机兼保镖。 陈胜兵败下城父,庄贾就杀了陈胜,然后投降秦朝。 不过这个二五仔也没有好下场,被陈胜一个叫吕臣的部下给宰了。 庄贾的右腿被精钢箭矢穿透,左脚踝吃了狗剩子一击,完全站不起来。 他双目赤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流着鲜血。 一道强光打在他的脸上,刺的他眼泪直流。 “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庄贾适应了强光,看到了背光而立的黄贺,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一分钱一分货。 黄贺身上的装备,看起来更加的精良。 “大胆,这是黄大仙,你这狗东西也敢无礼?” 狗剩子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比兜。 庄贾的面皮,迅速的红肿起来。 “咳咳咳——”庄贾咳出了一颗大牙。 黄贺距离庄贾至少有两米的距离,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物。 秦始皇那么伟大的人物,留在史书上的内容,也不过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中不到一万字的内容。 可以预见的是,黄贺自己,都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种跨越时空,见到历史上有名之人的感觉,非常奇妙。 有一种不真实的之感。 “你当然不认识我,不过,你想要的东西,都是我带给他们的。” “粮食?” 庄贾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点燃了一盏熄灭的油灯。 他处心积虑,搞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就是为了粮食,为了吃上一口饱饭吗? “你?” “我不信。” 眼前的黄贺,也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男子,庄贾自然不会相信。 狗剩子看到庄贾歪嘴,满脸不屑,就想上去打他。 黄贺拦住了他,“无妨,他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把咱们的大米拿过来,让他走的安心些。” 狗剩子将警棍往身上一插,转身就去拿大米去了。 庄贾却一直在积蓄体力。 他能看出来,黄贺在这两拨人里面,的确占据了c位。 他冲着陈楚生、韩谈惨笑道:“你们好歹也是各自的工头,为何要听信于一个嘴上没毛的家伙?” 陈楚生和韩谈相视一笑。 黄贺意味深长的说道:“陈老和老韩,他们现在吃的,身上穿的,全都是我提供的,他们见人就打,就是不打我,你说为什么?” “我养他们嘛!” “其实你本来也是有机会吃这碗饭的,只不过,可惜——” 黄贺其实并不愿意杀人。 尤其是残杀自己的同胞。 但有时候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 有些人你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先把他打一顿,他才能好好听你讲话。 庄贾就属于后者。 黄贺不难想像,如果今天,不是他提前做好准备。 就凭和工地这些老弱病残,根本不是工地那些囚徒的对手。 在冷兵器时代,一套好的防御装备,就相当于穿了复活甲加上不祥征兆加反甲加冰心。 不是有句老话,冰心一出,游戏结束。 狗剩子拎着一个小塑料袋跑了过来。 黄贺努努嘴,狗剩子会意,然后将白花花的大米展现在众人面前。 庄贾等囚徒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他们为之战斗的粮食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这就是稻米?!!” 庄贾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也曾见过军中长官吃的稻米,但绝对没有这么大,这么白。 这些大米,大的出奇,白的耀眼。 “能让我在死之前,吃一口吗?” “求求你们了。” 庄贾在看到大米的那一刻,紧绷的身体忽然一松,积蓄的力量也随之消散。 狗剩子把目光投降了黄贺,等着他下决定。 不知不觉间,和号工地,已经把黄贺当做了最高的领导者。 黄贺看着庄贾充满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叹道:“起锅,煮米饭,今天这里的人,人人有份。” 狗剩子少年心性,当即带着大娃他们兴冲冲的跑去做饭。 相比较打仗,他们更喜欢做饭。 干饭人的基因,是深深刻在老秦人的骨子里。 空旷的平地上,两口大铁锅被支了起来。 一袋一百斤装的大米被倒进了锅里,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锅底。 米粥的香气顶开锅盖,钻进了每个人的鼻腔。 “好香!” 从没有闻过这等饭香,号工地的囚徒全都睁大了眼睛,口水翻涌。 距离最近的庄贾,死死地盯着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他已经忘记了疼痛,贪婪的嗅着米粥的香气。 “盛饭!” 热腾腾的米粥,被盛了出来。 狗剩子端了一碗,放在庄贾面前,脸上的得意之情都快溢出来了:“吃,吃饱了好上路。” 庄贾趴在地上,双手捧着滚烫的黑陶碗。 “吸溜,吸溜,吸溜——” 庄贾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涕泗横流。 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也从未如此开心过。 他开心,是因为他吃到了生平,最好吃的一顿饭。 伤心,是因为这是他吃的最后一顿饭。 这一碗米粥,他吃了好久,每一粒米都要在嘴里细细的咀嚼,让它在嘴里和唾液淀粉酶充分的融合。 “原来,饭可以是甜的。” 这一次,狗剩子没有笑话他。 工地和工地的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真美味啊,永远都吃不够。” 庄贾认真的舔干净陶碗中,每一粒大米,就算掉在地上,他也会用指甲把它掐起来,慢慢的含在嘴中。 吃完了米粥,庄贾无比郑重的把陶碗放在地上。 强忍着剧痛,恭恭敬敬的给黄贺磕了一个头。 “多谢,多谢!” “不要!” “不要!” 黄贺和狗剩子同时大喊道。 喊声未落 庄贾已经歪倒一旁,一柄匕首,掉在地上,鲜血自他的脖颈间喷涌而出。 黄贺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狗剩子,没好气道:“他没想杀我,你这个匹夫。” 狗剩子见黄贺没事,松了口气道:“死了?死了最好,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黄贺一拍脑袋,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和狗剩子沟通。 “忠心可嘉。” 黄贺拍了拍狗剩子的肩膀,把新买的狼神多功能工兵铲给了他。 狗剩子拿到新玩具,喜不自胜。 赶忙询问这铲子该怎么用,羡煞了大娃他们。 黄贺指着庄贾的尸体,心情沉重道:“陈老,让人把他埋了。” “还有那些死掉的,都一块埋了。” 不知道为什么,打赢了这场战斗,黄贺却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并不是一场纯粹的战斗。 也许庄贾他们,是抱着一种强盗的心态来抢粮食,但是他们也是为了生存。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黄贺。 几个重伤不治的人,也被抬了下去,剩下的只有被捆成粽子一样的囚徒们。 “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黄贺犯了难。 按照他的想法,将这些人交给官府是最合理的,但也是最危险的。 他把目光投向陈楚生和韩谈。 陈楚生沉声道:“兹事体大,不如——嗯!” 陈楚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其中的含义,看的黄贺脊背直冒寒气。 这陈老够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经的里正。 韩谈倒没什么主见,“黄大仙,您做决定,老韩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这些人本不是善类,人多嘴杂,肯定会有人向官府告密。 眼下秦始皇未死,胡亥还没有把秦国搞垮。 并非黄贺出头的最佳时期。 即使到了秦二世的时候,最先出头的陈胜吴广不也被章邯干掉了? 最后反而被六国贵族摘了桃子。 所以说,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 最先带头闹事的人,永远都是承受着最猛烈的攻击。 这一点,无数的历史教训,都摆在我们面前。 项羽和刘邦,袁绍和曹操。 隋末的瓦岗、窦建德、杜伏威,便宜了李唐。 元末的陈友谅、张士诚败给了朱元璋。 明末李自成、吴三桂,便宜了满清。 咳咳咳咳——打住!? 第20章 电灯电扇 “这样,容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黄贺站在了聚光灯下面(强光手电),各种光环加身,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 “同志们,劳工们,我知道大家是受了庄贾的蛊惑,才拿起棍棒,对你们的同胞刀枪相向。”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乃天上一掌管粮食的小仙,因见众生疾苦,特来搭救于你们。” “粮食大大的有,但是你们要守我的规矩,才能吃到粮食。” “天地万物,本仙给你的,才是你的,本仙不给你,你不能抢!” “天时圆的,地是方的,这叫什么?这叫天圆地方!” “矩法天地,乃成规矩。” “所以,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吗?” 黄贺没有跟这些人扯什么公平、正义、平等、民主之类的。 在什么时代就要讲什么话,真要是把后世那套民主制度搬过来,别人只会当你傻子。 剩余的一百三十名囚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里正陈楚生怒喝道:“都他母亲的哑巴了?上仙问你们,以后该听谁的,谁说了算?” 囚徒中,名为甲的男子,忽然高声喊道:“贱民愿听黄大仙差遣!” “黄大仙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黄黄大仙,法力无边!” 囚徒们纷纷以头抢地,高声大喊:“黄黄大仙,法力无边!” “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黄贺听得十分受用,只是这台词内容,过于肉麻了。 不过这也是囚徒们的一番心意,自己也不好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 黄贺对甲很满意,这小子脑袋灵光,人长得也高大,更关键的是骚话比较多。 甲膝行两步,高声道:“回上仙,贱民甲,愿为上仙赴汤蹈火。” 黄贺满意道:“不错,以后你就是号工地的工头。” “狗剩子,给他一碗米粥。” 甲愣了愣,随即脸上闪过一抹狂喜! 他赌对了! 这个黄大仙,果然不会将他们全都坑杀,他需要一个人来管理号工地。 那谁第一个出来效忠,谁就有这机会! 甲抓住了这个机会。 黄贺大手一挥:“愿意归我门下的,统统给一碗米粥。” 黄贺没有说不愿意的怎么办。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愿意的,早就去见西天如来佛祖了。 号工地上,号工地的囚徒们,全都端着米粥,疯狂进食。 甲的脸上已经溢满泪水。 “原来,原来庄贾猜的是对的,他们果然有美味的食物。” “这喝粥该多是一件美事!” “怪不得庄贾说死了也瞑目,太踏马好喝了!” 黄贺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要本大仙在,你们每天都可以吃上一碗这样的米粥。” “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低调,千万不能把咱们有粮食的事情透露出去。” “否则,庄贾就是他的下场。” 甲抹了一下嘴巴,转头对着囚徒们恶狠狠道:“都给老子记住喽,黄大仙的话,就是圣旨,谁要是泄露出去,别怪我甲翻脸不认人!” 囚徒们忙于干饭,只能用呜咽和点头回答。 开玩笑! 这么好吃的米粥,谁愿意跟别人分享? 鬼知道这个黄大仙有多少粮食。 知道的人越少,自己才能多吃一点。 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圣人,也会怀疑颜回偷吃。 吃完米粥,黄贺便让甲的属下回去了,顺便将受了轻伤的也抬了回去,至于能不能活就要看天命。 黄贺从后备箱里搬出来一个野外宿营帐篷。 在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临时基地。 当电灯第一次在秦朝亮起的时候,陈楚生、韩谈、狗剩子等人的眼睛全都眯了起来。 通过柴油发电机,供给蓄电池。 黄贺在秦朝也能吹上电风扇。 “看来有必要购买一套,淘汰的火力发电设备。”黄贺实在是不适应,没有电的日子。 尤其是在这酷热难耐的夏天。 没有空调,没有冰箱,简直能要人命。 “黄大仙,这也是上天之物?” 饶是见惯了奇异之物的陈楚生,此刻也被电灯、电扇给镇住了。 这种能发光,能送风的神物,不是神仙的宝贝,又是什么? 想一想后世的兔子家,也是到了八九十年代,农村才通了点,有了电灯、电视。 在此之前,也是刀耕火种。 晚上能点个煤油灯,就算了不得了。 “此乃小道尔,只要尔等勠力同心,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以后这些东西,我一人给你们配一套。” 黄贺现在神棍装久了,画起大饼来,也是信手拈来。 听到黄贺能给他们一人一套,狗剩子的眼睛都快赶上led灯的亮度了。 新加入队伍的甲,更是激动地浑身发抖。 他听庄贾说,这里有粮食。 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场大造化! 因为黄贺真的是神仙,是活生生的神仙啊! 黄贺不知道,这在他看来,平平无奇,司空见惯的电灯、电扇,给了老秦人多大的震撼。 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你们工地是干什么的?” 黄贺颇有些好奇,他对秦朝的理解,紧紧局限于陈楚生和韩谈两个工地。 更远的地方,他还不敢去。 被黄贺点名,甲颇为紧张,他拘谨的笑了笑说:“俺们是打石头滴,干的都是苦力活。” “怪不得,我刚刚看到你们还有抡大锤的,确实有把子力气。”黄贺摇了摇头,语气平和道。 甲本来蹲在地上,立即站起来,“上仙有何吩咐,甲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本仙知道尔的心意,坐下,坐下。”黄贺非常满意,甲对自己表忠心。 先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起码人家这个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 狗剩子撇了撇嘴,“马屁精!”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甲却不以为意。 拍上仙的马屁他乐意,有些人想拍,还没这个门路呢! “这样,你从队伍中,分出五十个人,配合韩谈,加紧赶工一批陶俑,我有大用。” 黄贺的“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已经上线。 淘宝店的销售很是火爆,已经积压了一大批的订单。 每天的营业额,甚至可以达到! 虽然不能解决黄贺背负的1500万贷款,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而且手办制作,基本没有任何成本。 人力、原材料更是遍地都是,妥妥的纯利润,暴利啊! 甲拍着胸脯道:“请上仙放心,我一定配合好韩大哥!” 甲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 他早就看出来,黄贺的这支团队,黄贺的位置当仁不让的第一。 其次就是里正陈楚生等人,再往后,才是韩谈。 他作为后来者,必须要干出点成绩,这样才能给黄贺留下好印象。 “陈老,等会你给小甲搬两袋大米,猪肉也多给点。”黄贺扯开衣领,让风吹进领口,“这鬼天气,太热了,肉不能放太长时间。” 陈楚生点点头,恭敬道:“谨遵上仙法旨。” 有了甲这一百多人的加入,黄贺现在的队伍越发壮大,足有三百四十五人。 按照每人每天消耗一斤大米计算,就是三百五十斤左右。 黄贺在市场上购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大米,一斤也要四块多钱。 所以这些人一天光是粮食消耗,就要1500元左右。 “卖15个小陶俑就赚回来了!” “太踏马划算了。” 黄贺非常满意老秦人,吃苦耐劳,还从不抱怨的品格。 而且他们不要求休息,更不要求福利,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就这,陈楚生他们还觉得,有些亏欠黄贺。 搞得黄贺自己都有些负罪感了。 “唉,每一笔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带血的。” 黄贺摇摇头,关上了武陵神车车门,车厢里还躺着一根长约一米的黄花梨木。 。。。。。。 回到现代,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和炎热的秦朝不同,此时的滨海,微风习习,空气凉爽。 来到办公室,就看到正在打电话的杨小衣。 “喂,刘总,您要1000个订制陶俑?好,我马上给您记下来,保证最短时间发货!” “黄总?您要一个2米高的木乃伊?臣妾做不到啊——” 看到黄贺进来,杨小衣指了指电话,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黄贺赶忙屁颠屁颠的拿杯子,接了一杯水。 杨小衣给了他一个,你小子还算懂事的眼神,继续打电话。 黄贺所幸坐到沙发上,看看有没有人联系自己。 “叮——叮——叮——” 短信消息、微信消息、淘宝消息疯狂的轰炸着黄贺的手机。 一直响了一分钟,黄贺的手机才算安静了下来。 未接来电有十五个,全都是宋雅舒打过来的。 黄贺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有内鬼,终止交易。” 滨海大酒店。 正在给手下领班开会的宋雅舒,看到桌面上手机振动,拿起来一看,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手下的一众领班,面面相觑。 不知道自己这个美女老总发什么神经。 “今天的会开到这里,散会!” 宋雅舒平时可是个冷面领导,属下见了她,可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她拨通了黄贺的电话,“臭弟弟,你必须给姐姐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21章 买车 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顺着曲线划过翘臀,抚平了有些褶皱的裙摆。 “姐姐饶命,弟弟这不是在给您备货嘛。” “给姐姐的货,要优中选优、精中选精。” 黄贺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我这几天都在山里忙活,山区里面信号不好,我这刚出来,就给你发信息了。” “那好,等会姐姐派人去取。” “按照上次的价格,我直接把钱打给你。” 宋雅舒倚靠在落地窗上,柔软挺翘的后屯,被挤压的变形。 黄贺笑道:“姐姐,交易的方式变一变,这次我只收现金。” “东西嘛,你先拿着,什时候方便了,你再把钱送过来。” 开玩笑! 海南黄花梨木,被抓住可是要判刑的。 而且大数据时代,一切都被监控着。 黄贺也是吃一堑长一智。 “好的,等姐姐做完这一单,再好好补偿你。” 电话那头,黄贺则是一脸的古怪。 宋雅舒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补偿我? 拿什么补偿? 洗面奶? 一想起宋雅舒成熟的风韵,黄贺就一阵激动。 这个时候,杨小衣打完了电话,走到黄贺面前,伸了个懒腰。 “有你这么当老板的嘛!把事情都丢给我,你倒当起了甩手掌柜。” 黄贺往后挪了十几公分,拍了拍沙发:“辛苦了,老同学,坐下来休息休息。” 杨小衣看着横躺在沙发上的黄贺,俏脸微红,啐了一口:“鬼才要坐在你旁边,一点正行也没有。” “快起来,跟你说正事。” 黄贺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钟。 秦朝的一场大战,虽然没有让他亲自出手,但是那种紧张的气氛,对身体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走,哥请你吃大餐去!” “咱们边吃边聊。” 他站起身,不由分说,抓住了杨小衣的小手,就往门外走去。 杨小衣还没反应过来,玉手就被黄贺抓在手心里。 温热的感觉传来,杨小衣的俏脸热的发烫,却没有抽出来。 等到坐上武陵神车的副驾驶,杨小衣才回过神来:“老板,你这车也太寒酸了,有必要换一辆了。” 黄贺点点头,道:“确实有必要,等会吃完饭,咱们去4s店转转。” 黄贺现在的账户里,还躺着60多万,再加上这两天的陶俑订单销售,也有五六万。 只是淘宝上的货款,都要等到买主确认收货后才能提现。 60多万,买一辆说得过去的豪车,还是足够的。 选了一家三星级餐厅。 “老板,这两天咱们公司的订单激增,有不少都是其他企业成批量的订单,我还不清楚咱们公司的产能,所以有些单子,我都先压了下来。” 杨小衣有些忐忑的看着黄贺。 对于杨小衣的做法,黄贺非常理解,但是作为一个企业老板,他必须要站在更高的位置考虑问题。 黄贺放下筷子道:“小衣,这也是我的疏忽,没有跟你介绍咱们加工厂的情况。” “咱们的陶艺工艺品工厂,现有陶艺工人五十多人,后续还会继续招人。” “所以产能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 “你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进一步扩大咱们的业务范围。” 杨小衣听得出神。 “五十多人的工厂?在哪里?” 杨小衣还真的没听说,滨海市有哪家的陶艺品工厂有这么大的规模。 毕竟现在的企业都是机器化生产,除了需要少数机器操作工,根本用不了如此多的人工。 要知道现在最贵的就是人工。 50多个手工艺人,不用多,一人一天100块,那就是5000块。 更何况他们做的是纯手工制作,一天起码要200元,那就是块。 黄贺的这家小店,每天的营业额,也就差不多刚好开他们的工资。 再算上物流成本。。。。。。 杨小衣觉得,黄贺的压力其实蛮大的。 不但身上背负着1500万的贷款,手下还要养着一大批的手工艺人。 黄贺注意到杨小衣的眼神,随便编了个瞎话:“他们都是村里的老人,正好会点手艺,我就给他们拢到一块了,也算是灵活就业。” “老板,你人真好。” 黄贺:。。。。。。 不是,大妹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黄贺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拥有一个来自秦朝的,工作团队。 根本不需要支付工资。 只要粮食跟得上,那产能就是无限的。 黄贺的这个情况,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最抠门的资本家听了都要流泪。 “明天去人才市场。” 黄贺忽然没头没尾的蹦出一句话。 杨小衣疑惑道:“去人才市场干嘛?” “当然是招聘几个人,给你打打下手。”黄贺瞥了杨小衣一眼, “我可舍不得,把老同学给累坏了。” 杨小衣一阵感动。 这几天加班加点工作的怨气也随之一扫而空。 原来,黄贺时刻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为公司所作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她忽然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荣誉感。 黄贺这话,半真半假。 公司业务扩大,需要招聘人手是真。 怕女同学累坏了,这个到也不能说是假的,只是黄贺毕竟是开公司的,不是开善堂的。 压迫员工,榨取他们的剩余价值,这才是一个合格企业家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真话换一种方式说出来,就有了不同的效果。 消灭了晚餐,天色尚早。 黄贺便带着美女同学直奔最近的宝马4s店。 “不愧是滨海最大的宝马4儿子店,就是豪气。” 4s店外面的停车位上,一水的豪车,最低也是宝马3系。 武陵神车,在一众豪车里面,极为扎眼。 天上飘来两朵乌云,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杨小衣没想到黄贺一出手就要买宝马,有些担忧黄贺的钱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可知道黄贺的脑袋上还订着一大笔的贷款。 “要不,咱们换一家。” 黄贺安慰道:没事,贷款的钱我还不上,买车的钱大大的有! 杨小衣心中忐忑,亦步亦趋的跟在黄贺的后面。 自动感应门打开,杨小衣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几千平的大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宝马新车。 从入门级的宝马3系,到充满了野性的宝马8雷霆版,应有尽有。 大厅里有不少人,在一辆辆的宝马车旁边驻足。 一个销售小姐迎了上来,笑道:“先生、小姐,要看车吗?” 黄贺眼前一亮。 这个导购小姐一米六五的个头,五官端正,皮肤白白的。 搭配着一身职业ol套装,堪称完美。 “我们随便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导购小姐嫣然一笑,当即带着两人往里面走去。 “不知道两位要看什么价位的车型,咱们这里是滨海车型最齐全的宝马4s店,而且马上就要五一了,店里搞活动,买车送保养和加油卡。” 黄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导购小姐胸前的铭牌上。 韩雪? 好名字,又白又巨,人如其名。 其实对于车,黄贺没有特别的需求。 无非是一辆代步工具,更何况自己有可以穿梭时空的武陵神车,是绝对不可能换车的。 “就看看40万左右的。” 黄贺开过保时捷,开过法拉利,同时他还有一辆兰博基尼。 跑车的性能不必说,但是开起来有点费油。 韩雪一听,立即带着黄贺来到了中间区域,“40万的宝马车型,可供选择的有宝马x3和宝马五系。” 至于旁边躺着的宝马x4之类的,大概只有怨种才会买,所以韩雪并没有推荐。 韩雪虽然在这里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察言观色,看人下菜的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黄贺身上的衣服虽然廉价,但是那种睥睨的气势、自信的气度,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气场的种东西,非常玄妙。 有的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领袖。 黄贺本就是落魄的富家子弟,最穷的时候,还有一家工厂可以抵押贷款。 现在更是有一整个世界,做他的后盾。 别说是一家小小的4s店,就是一个国家boss站在他面前,黄贺也有足够的自信。 “小衣,你看看,喜欢宝马x3还是五系。” 杨小衣跟在黄贺的身后,努力地当一个小透明。 她虽然是滨海本地人,家庭条件却是一般。 更不用说她下面还有个弟弟,家庭资源的天平,从来没有向她这边倾斜过。 “我?老板,我哪知道买什么车,您看这选就好了。” 其实杨小衣一进来,就被那辆黑色的宝马530li吸引住了。 她记得以前的广告公司老板,开的就是这辆。 黄贺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是公司要用,那就定这款530。” 韩雪介绍道:“这是2022款最新改款的530li,采用的是20t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扭矩350牛米,最大马力252匹。” “特别适合您这种年轻有为的,公司领导使用。” 听听,听听! 什么叫专业! 第22章 洛阳纸业王德斌 黄贺刚要说话,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黄贺?你怎么在这里?” 他母亲的,这熟悉的声音! 是吴丹。 虽然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但作为黄贺的前妻,她天生就自带打脸属性。 黄贺的表情变得很精彩,但是在转过头的那一刹,又恢复了平静。 “老子在哪里,还得跟你汇报?” “请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咱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黄贺出口毫不留情。 他是曾经爱过这个女人,但是她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选择离开,还给自己带了一顶绿帽。 黄贺算是彻底看清了她的丑恶嘴脸。 吴丹没想到黄贺居然一点面子也没给自己留。 其实从黄贺一开始进店她就发现了,看到他开的还是那辆破武陵神车,她就松了一口气。 女人和男人在离婚后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男生希望女生过得幸福,女生则希望男生过得不如自己幸福。 “呦,这才几天啊,就勾搭上新欢了?”吴丹将枪口对准了杨小衣, “还带着新欢过来买车?小姑娘,我可提醒你,黄贺身上背着1500万的贷款,年轻人,不要被男人的外表给欺骗了。” 虾仁猪心! 这话一出,就连导购员韩雪,看黄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欠了银行1500万,还敢带马子出来买车? 莫非是为了装逼? 吴丹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更加得意。 她就是看不惯黄贺,明明企业破产,家庭破裂,居然还能调到妹子。 更可气的是杨小衣的容貌、身材居然跟她不相上下。 黄贺凭什么? “小姑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啊!” “我就是吃了没有经验的亏,才被他骗财骗色。” 好家伙,这拳打的,杨丽都要甘拜下风。 当年明明是吴丹,见到自己腰缠万贯,才跟黄贺在一起。 短短的一分钟,黄贺就变成了虚有其表的大骗子。 杨小衣的目光在吴丹和黄贺中间来回的跳跃。 正当吴丹以为,杨小衣会翻脸,然后大骂黄贺几句,甚至甩他一个耳光愤然离去之时。 杨小衣却做出了一个让全场众人都大跌眼镜的动作。 她玉臂轻挽,抱住了黄贺的胳膊,“亲爱的,你可没跟我说过,你的前妻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啊?” “怪不得你要跟她离婚呢。” 黄贺:…… 吴丹:…… “我说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为了你好知不知道?黄贺他就是个感情骗子,而且他还有一千五百万贷款……” 杨小衣却贴的更紧了:“我知道啊,但是我愿意陪他一起奋斗,而不是像某些人,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 吴丹一时词穷,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杨小衣的话。 一个女人,不为钱,不为名,跟着一个背负债务的男人,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两相对比,众人只觉得杨小衣的形象,无限的拔高! “好!” “牛逼!” “说得好!” 4s店里的人纷纷鼓掌叫好。 这个世界上的人,别说百分之百,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向往美好的。 也许他们自己做不到,但是不妨碍他们为能做到的人鼓掌。 起于微末,相濡以沫,互相扶持。 这都是刻在华夏人骨子里的传统美德。 杨小衣明明知道黄贺背负债务,却仍然不离不弃,还能站出来为自己的男人遮风挡雨。 就这一点,在场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做不到。 所以他们才会为杨小衣鼓掌。 黄贺当然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将手臂从杨小衣的胸前拔出来。 “吴丹,既然分开了,就彻底忘记。” “做不成朋友,但是做个普通人还是可以的。” 众人期待已久的打脸情节并没有出现。 黄贺转头对韩雪道:“提车,刷卡,顺便帮我把车牌和保险都办好。” “哦,哦,好的。” 韩雪还处在吃瓜群众的角色当中,听到黄贺的话,赶紧跑去办理业务。 她可不管黄贺是不是欠银行贷款。 只要花钱买车,就是她的上帝! 再说了。 这个年头,哪个成功企业家不欠银行的钱? 不欠银行的钱,还能叫企业家? 吴丹没讨到便宜,气冲冲的走了。 “狗男女,出门被车撞死!” 她今天过来,是给她的宝马x4做保养。 说起来,那辆宝马x4,还是黄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为此,吴丹还解锁了一招电光毒蛇的招式。 “谢谢。” 黄贺非常真诚的看着杨小衣。 杨小衣的耳朵都红起来,嘟囔道:“谢我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情,我就是看不惯她诋毁你。” 黄贺没有拆穿她。 有些事情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的。 呃——黄贺的确没有往歪处想,他是真的非常感激。 刚刚如果杨小衣没有站出来,或者转身就走,黄贺可能就要出糗。 虽然他脸皮已经够厚,而且也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但人活一世,就是为了个面子。 韩雪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她就把大本、钥匙送到了黄贺的面前。 “黄先生,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完,祝您用车愉快。” 漂亮!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黄贺接过车钥匙,忽然问了一句:“韩小姐,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韩雪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这可说不准,我们工资都是跟业绩挂钩。” “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一万多一点。” 黄贺点点头道:“韩小姐的业务能力很强,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韩雪笑了。 她可不认自己会跟黄贺有什么交集。 做销售行业的都知道,这个行业流动性很大。 “黄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么用车上的问题都可以咨询我。” “再见!” 黄贺带着杨小衣走出4s店,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兄弟,等一等。” 黄贺、杨小衣愕然转身,一个彪形大汉追了上来。 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满脸的络腮胡子,如果不是身上的那身西服,黄贺还以为是杀猪的。 “请问你是?” “哈哈哈,兄弟见笑了,鄙人王德斌,是洛阳纸业的董事长。” “刚刚看到兄弟和弟妹琴瑟和谐,老哥好生羡慕,兄弟你可是有福了。” 这个王德斌也不知道什么来路,颇有些自来熟的味道。 洛阳纸业? 黄贺突然想起来,滨海市最大的造纸公司,好像就叫洛阳纸业。 这是一家产值过百亿的巨型企业,拥有员工五千多人,是滨海市的纳税大户。 “王总,幸会,幸会!” 虽然不知道王德斌为什么找上自己,但是黄贺并不介意认识这样的商业巨擘。 和互联网、电商那些企业不同,王德斌是个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而且人家干的是实体企业、制造业。 虚拟经济,实业为王。 “黄老弟,年轻人能有你这种气度,着实不多啊。” 黄贺不知道,他一时的心软,居然得到了一个商业大佬的关注。 “老哥我也是性情中人,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 “有机会咱们可以多联系联系。” 王德斌跟黄贺互换了名片。 “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有意思。” “老哥我就不打扰贤伉俪的二人世界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王德斌就坐进了一辆迈巴赫的后座。 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分别上了驾驶位和副驾驶。 杨小衣全程没有说话,直到迈巴赫消失在视野里,她才兴奋的跳了起来:“老板,是王德斌,咱们滨海市最有钱的老总之一!” “他居然说看好你唉,老板,你发达了。” 黄贺神色如常,将名片上递给了杨小衣,顺手在她的小琼鼻捏了一下。 “人家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我的名片。” 杨小衣的小脸瞬间发烫,发热,宜嗔宜喜,眉目含情。 她刚想反抗,一个冰凉物体滑进了手里。 “给你的奖励,晚安,我的小依依。” 不等杨小衣反应过来,黄贺就坐进了武陵神车里面,一溜烟的跑掉了。 “呼,好险,差点被这小妮子感动了。” 黄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为情所伤的黄贺,再一次感受到了心动的感觉。 但是他已经不打算为任何的女人心动。 杨小衣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没有从刚刚亲昵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直到绵绵细雨,打在她的脸上,才将她惊醒。 “黄贺刚刚是什么意思,混蛋,有本事做,有本事不要跑啊!” “你给我等着!” 杨小衣晃了晃崭新的宝马车钥匙,仿佛在跟黄贺示威。 …… 武陵神车朝着城市的中心开去,与江南皮革厂背道而驰。 黄贺并不准备回场子里。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宋雅舒拨了一个电话。 “宋姐,你在公司吗?我来给你送货啦!” 宋雅舒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本来是要走的,可臭弟弟要来,姐姐只能等一等了。\" “姐姐等着你的货。” 嘶—— 正在开车的黄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雅舒的声音实在是太媚了,每个音节都好像打在男人的软骨上。 这不比博人燃? 黄贺很难想象,宋雅舒的丈夫,是怎么在这种声音下,撑过一个回合。 谁说国语配音不如樱花国的声优,我黄贺第一个替宋姐姐叫不服! 雨天路滑,黄贺的武陵神车很快就赶到了滨海大酒店。 第23章 捉奸 滨海大酒店,总层高18楼。 是一家老牌的三星级私营酒店,里面包涵餐厅、住宿、ktv、洗浴等等。 宋雅舒的办公室,就在顶楼。 足有120平。 自带卧室、会客室、卫生间。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宋雅舒一个人。 她喜欢独处。 秘书车莉则在隔壁,有一个单独的套间。 宋雅舒是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女人,只要是别人碰过的东西,她是坚决扔掉。 敲门声响起,宋雅舒说了一声:“请进。” 最先进入房间的,是一根棍子。 黄贺的棍子? 准确的说,是黄贺扛着的一根木头。 木头用皮革包裹,缠了两层,外面还有牛皮绳绑着。 将海南黄花梨木放到沙发上,黄贺抓起宋雅舒办公桌上的一个茶杯, “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 “哈——爽!” 宋雅舒都没来得及阻止,那个水晶杯可是她的专属,就算是秘书车莉也是不允许碰的。 更何况刚刚她还用那个杯子喝水,杯沿上还能看到淡淡的唇印。 “臭小子,居然敢占老娘的便宜!” 不知道为什么,宋雅舒的心里并无半点不舒服,反而有种淡淡的欣喜。 黄贺喝完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面。 如梦方醒道:“宋姐,真是不好意思,光顾着喝水,这该不会是你的杯子?”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宋雅舒恨得牙根直痒痒,啐了一口道:“没关系,辛苦弟弟了,区区一个杯子而已,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宋雅舒一脸的肉疼。 这只杯子,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淘来的。 是产自东海的高度透明水晶杯。 从外表看,就跟普通的玻璃杯差不多,但是价值上却要高了千倍、万倍。 黄贺的眼睛多毒啊,知道宋雅舒舍不得,他仔细看了一下,笑道:“算了,还是不夺人所爱了,如果姐姐喜欢这东西,以后我再送姐姐一个高冰种翡翠杯子。” 宋雅舒白了他一眼道:“吹,你就使劲的骗我。” 虽然知道黄贺是骗她的,但是宋雅舒还是非常开心。 她不知道,黄贺说的是真的。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男人是在骗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被骗。 当然男人中也有这种人,而这种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号——舔狗。 黄贺不是舔狗,他离婚的时候曾经发过誓。 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所有狗。 黄贺把黄花梨木搬到了办公桌上,“宋姐,验验货,看看弟弟送来的货够不够大,够不够量。” “能不能满足你的需求。” 宋雅舒白了他一眼,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滚你的。” 黄贺抱着肩膀,面色惊惶:“宋姐,你来真的?” 额鹅鹅鹅。。。。。。 宋雅舒笑的小肚子发疼,这狗东西,总是出人意料。 办公室隔壁。 车莉今天晚上罕见的加了一个班。 宋雅舒让她针对酒店做了一个报表,车莉一边咒骂着资本家,一边心不在焉的做报表。 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宋总的房间有人!” 原本快要睡着的车莉,瞬间清醒,进入了战斗模式。 她做宋雅舒的贴身秘书,有一项职责,就是监视宋雅舒有没有跟别的男人乱搞。 这一项任务,是宋雅舒的老公,车哲特别交代的。 车莉踮起脚尖,悄悄来到宋雅舒办公室门口,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宋雅舒办公室的所有家具,用的都是上等红木。 除了有浓重的质感,还有一个有点——隔音效果一流。 车莉只能勉强听到“弟弟。。。货。。够不够大。” “。。满足。。姐姐。” 然后就是黄贺、宋雅舒的若有若无的笑声。 车莉的心里跟猫挠一样,有心想推开办公室的门看一看,但是又怕宋雅舒骂她没规矩。 宋雅舒号称冷面杀手。 骂起人来,能直接让人无地自容。 据说之前的几个秘书,就是因为受不了宋雅舒的脾气,主动辞职的。 “不行,我要给表哥打电话,让他来捉奸!” 办公室内,宋雅舒正在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这段海南黄花梨木。 “长度,硬度,还有这花纹,都是上上之选。” “臭弟弟,你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黄贺大喇喇的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怡然自得的转了一圈。 “那是,宋姐召唤,有命必达!” “你就贫,对了,这块木料我给你按市场顶尖价格,一共是38公斤,我给你准备了50万现金。” 宋雅舒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银色的保险箱,打开后,推到黄贺的面前。 “下午刚从银行提出来的,你点一点。” 黄贺来之前,就已经在网上查过。 海南黄花梨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元\/公斤,而且价格还在不停的上涨。 但是海南黄花梨木材资源枯竭,野生的黄花梨木已经被列为二级保护植物,就造成了木源枯竭。 “宋姐,这钱数不对啊。”黄贺故意卖了个关子。 宋雅舒心下一沉,自己已经是超出市场价给他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胃口这么大? 自己看走眼了? “没关系,要多少钱,你直接开价就好。” 宋雅舒心里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所托非人,连弟弟也不叫了。 “我这黄花梨又不是金子,您给我38万就行,多了的,我再拿给你。” 呼—— 宋雅舒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她又点了一下黄贺的肩膀,“臭弟弟,你可吓死姐姐了。” “我还以为这里面有假钱呢。” 黄贺说:“宋姐给的钱,就算是假的,我也当成真的。” “因为这不仅仅是钱,更是宋姐对我的心意。” 宋雅舒被这句玩笑话小小的打动了。 执掌滨海大酒店六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人不对钱感兴趣。 但是黄贺给她的感觉非常奇妙。 好像他真的是看重自己这个人,而不是钱。 别看电视上那些大家族,一出手就是成千上亿的,但是能拿出伍拾万现金的,现实生活中又能有多少? 不在乎伍拾万的,又能有多少? 更别提那些行走的伍拾万。 宋雅舒是真的有点动心了。 这种信任,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其实她不知道,黄贺是真的不把这五十万放在眼里,甚至连心跳都没有波动。 只要他愿意,随时能拿出更多的价值连城的东西。 他可是有整整一个秦朝的资源做后盾,五十万? 五百亿对他而言,也只是个数字而已。 宋雅舒的手,压在了黄贺的手背上:“多出来的钱,就当是姐姐的一点心意,臭弟弟可不能拒绝哦。” 感受到手背上的柔滑。 黄贺刚想飚几句脏话,办公室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呯—— 红木大门狠狠的撞在墙壁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黄贺、宋雅舒全都目瞪狗呆的看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来人一米八的大高个,丰神俊朗,一身的西装革履,竖着个大背头。 如果不是缺少一条白色围巾,黄贺都以为是赌神进场了。 此处应有bg。 来人正是宋雅舒的正牌老公——车哲。 他在20分钟以前,接到了表妹车莉的电话,说宋雅舒和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可能正在进行不法交易。 车哲一听,那还了得,拍马赶来,就想抓个现行! 没想到奸没捉到。 废话,两个人隔着一张一米多宽的办公桌,能有什么奸情? 除非那个男人的武器,跟桌子上的那个棍子一样长。 宋雅舒不动声色的挪开了手,面色一寒,冷声道:“车哲,你这是什么意思?” 车哲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一肚子的骚话。 他已经脑补了,宋雅舒被自己抓到,然后跪在地上唱征服,痛哭流涕的画面。 而他,则扮演一名冷酷杀手的角色,用眼神,用语言,杀死这对狗男女。 甚至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打开了摄像头的手机,画面显示在摄像模式。 作为一个政府官员,车哲非常懂得证据的重要性。 他要掌握主动,把握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 说好的偷情镜头呢? 激烈的肉搏画面呢?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他回头,想要找那个罪魁祸首。 车莉早就跑的没影了。 她现在坐在自己的雅阁车里,瑟瑟发抖。 车哲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外面下雨了,我怕你没有车回家,所以特地过来接你。\" 这个理由非常的合情合理,车哲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宋雅舒脸色冷的几乎要结冰,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公打的什么算盘。 “接我回家?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结婚六年,你什么时候来接过我?” 黄贺抱着胳膊,静静的看着这场家庭撕逼大戏。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火力全开的宋雅舒,真的好可怕! 看到同样瑟瑟发抖的车哲,黄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疼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了。 娶了宋雅舒这样一个女王般的女人,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估计晚上睡在一张床上,都能被那股寒气冻醒。 第24章 诽谤 说不得做那事的时候,都能冻成冰棍。 “雅舒,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车哲阴沉着脸,想要去拉宋雅舒的胳膊。 “啪——” 宋雅舒却丝毫没给他面子,反手一下,打掉了车哲的爪子。 黄贺暗暗叫好。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车哲即将碰触到宋雅舒的身体时,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舒服。 即使两个人是合法的夫妻,黄贺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宋雅舒,你别给脸不要脸,难道非让我把你干的丑事,告诉你的父母吗?” 车哲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宋雅舒腾的一下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看着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车哲,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 “丑事?我有什么丑事?” “车哲,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车哲本来后悔自己嘴快,但是宋雅舒的咄咄逼人,让他失去了理智。 “刚刚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手都握到一起了,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上床——” “啪——”宋雅舒狠狠甩了车哲一巴掌,“你无耻!”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丈夫,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车哲面色铁青,“我无耻?兴你做,不兴我说是吗?” “你和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什么关系?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出什么好事?” 小白脸? 我? 突然被cue到的黄贺,一脸懵逼。 黄贺:诽谤啊,他在诽谤我啊。 怎么你们两口子吵架,把我也带上了? 黄贺轻咳一声,想要解释:“那个,我和宋总,是清白的——” “闭嘴!” 车哲仿佛是一头暴怒的雄狮,毫不夸张的说,他那个大背头都快竖起来了。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车哲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强的上位者气场。 黄贺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大学校长一样。 “听宋雅舒说过,她的丈夫好像在政府任职,也不知道当了多大的官,威势吓人啊。” 黄贺心中腹诽,这事说起来,还真不能怪人家车哲。 换作自己和吴丹没离婚的时候,黄贺估计都能直接拿刀。 毕竟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自己老婆,夜里和别的男人独处,都会想歪。 宋雅舒看到黄贺被骂的不说话,心中微微疼,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臭弟弟,嘴皮子有多利索。 他能这样,肯定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 宋雅舒:姐姐好感动。 宋雅舒挺身而出,挡在了黄贺的前面,“车哲,你不要自己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引力。” “自己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 “小黄是我的客户,刚刚我们两个正在谈生意,是你自己多想了。” 车哲听到那句一屁股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说谁一屁股屎?” “我是在跟你摆事实、讲道理,你居然对我人身攻击?” “这件事我要告诉爸妈,让他们来做决断。” ??? 黄贺被深深的震惊了。 感情这个车哲还是个妈宝男? 黄贺扪心自问,自己和吴丹结婚后闹别扭,也没找过父母。 夫妻间的事情,就应该夫妻间解决。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父母如果掺和进来,绝对是一场史诗级的灾难。 果然,宋雅舒没好气的说道:“车哲,能不能不要每次一吵架,你就找家长?” “知道的以为你是孝敬父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家暴呢。”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该独立了。” 宋雅舒随即转头看向了黄贺,饱含歉意的说:“小黄,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这钱你就一分不少的拿着,日后我还有事求你呢。” 黄贺早就待不下去了。 但是他又舍不得那伍拾万,所以被晾在一旁,尴尬的抠脚。 “宋总,您放心,有您这样慷慨、大方,做事通透的老板,我还会跟你们滨海大酒店合作的。”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黄贺提起箱子,撒腿就跑。 只是他想走,有人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哲堵在了办公室门口,就像一堵墙一样,除非黄贺变成纸片人,否则,别想出去。 “那个,麻烦让一下,我还赶着回家睡觉呢。” 黄贺一脸的人畜无害,看起来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车哲面无表情,“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谁也不准走!” 车哲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就算黄贺跟宋雅舒是清白的,他也准备拿这件事做做文章。 他要让宋雅舒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黄贺的驴脾气也上来了。 “车哲是,你这有点过分了。” “我和你老婆,做的是正经生意,这些都是有据可查,不信你可以问一问那个秘书车莉。” “而且你作为一个男人,要相信自己的老婆,不能因为一点误会,就对她污言秽语。” “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骂的。” “再有一点,你身为国家工作人员,现在的这种行为,属于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如果你再不让开,我就报警。” “到时候闹的满城风雨,丢人的还是你自己。” 黄贺掏出手机,输入了两个1和一个0 “我是平头老百姓一个,连老婆都跟别人跑了。” “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的手指放在拨号键上,只要手指轻轻一按,就能立马拨出去。 车哲仿佛吃了大便,而且还卡在了喉咙里。 想吐吐不出来,咽叶咽不下去。 宋雅舒的声音传来:“让他走,车哲,你不怕丢人,我还要脸呢。” 车哲的俊脸,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变换了十几个表情。 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车哲放出一句狠话。 黄贺快走几步,忽然转身道:“男人放狠话,是最无能的一种表现。” “我发现,你这全身上下,也就剩个嘴比较硬了。” “拜拜——” 虾仁猪心! 黄贺最后的这句话,差点没把车哲气吐血。 宋雅舒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腮帮子都在疯狂抽搐。 “让你不要惹他,你偏不听。” 车哲今天晚上,是又输人,又输阵。 幸好没有外人在场,否则他车副局长的脸都要丢尽了。 “宋雅舒,你好自为之!” 车哲丢下一句狠话,狠狠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宋雅舒惬意的坐在老板椅上。 给黄贺编辑了一条短信:“臭弟弟真棒,那个男人被你气的嘴都歪了,木啊!” 黄贺单手开着武陵神车,随后拿过手机,正好看到这条信息。 “这叫什么事啊?” “话说这个车哲真是够悲催的,自己的老婆居然联合别的男人对付他。” 黄贺随手将手机丢在副驾驶上,暂且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今天又进账伍拾万,那辆宝马530li相当于没花钱。” “爽!” 滨海市——塞纳香堤高档住宅小区。 车哲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手机,手指颤抖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个人,开一辆武陵神车,车牌照是滨a14dsb。” “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挂断电话,车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臭三八、小瘪三,你们给我等着!” 第二天一早,还在呼呼大睡的黄贺,就被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惊醒。 黄贺抠了抠眼屎,趿拉着拖鞋去放门。 工厂的大门属于那种电动门,只有一米多高。 杨小衣驾驶着崭新的宝马530li进了工厂大院。 “老板,早安!” 作为一个拿了驾照,却没有机会摸车的新手,杨小衣的兴奋劲还没有完全过去。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辆车,居然是宝马530 虽然这辆车跟那些动辄百万的豪车没法比,但是在大街上,也有不小的回头率。 “过瘾不?” 黄贺端着一个茶缸,对着院子里的一丛玫瑰花刷牙。 杨小衣就像刚出巢的小麻雀,“过瘾!太过瘾了。” “老板,要不以后我就做您的专职司机,您想上哪,就带着我。” “呵呵呵——”黄贺灌了一口水,含在嗓子里,吐在了娇艳的玫瑰花上。 “有你开够的时候。” 杨小衣从副驾驶上拎过来一袋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黄贺随手拿起一个白面包子,一口咬掉半个。 “菜的?” 黄贺皱了皱眉头,他是个纯粹的肉食主义者,无肉不欢的那种。 杨小衣解释道:“现在那些包子店,不知道用的什么肉,我觉得还是菜包子,更安全一些。” 黄贺也没嫌弃,三口两口便将一袋子包子消灭干净。 “包子不错,下次别买了。” 杨小衣:。。。。。。 “走,跟我去人才市场。” 吃完早饭,黄贺抓起宝马车钥匙扔给了杨小衣。 杨小衣手忙脚乱的接过,一脸疑惑:“去人才市场干嘛?” “当然是给你找帮手了,否则这么多快递,你一个人能干的完?” 黄贺一脸的理所当然。 杨小衣嘟囔道:“那得花多少钱啊,其实如果就是目前的工作量,我一个人加加班也是能够完成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杨小衣已经将这家公司当成了自己的。 一想到雇人要开更多的工资,杨小衣就是一阵心疼。 “你说什么?” 黄贺拉开车门,坐进了宝马的副驾驶。 杨小衣赶紧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来开车。” “坐好了,九曲山车神请求启动。” 第25章 张文静 “想什么呢你,专心开车。” 听到九曲山车神这个称号,黄贺就忍不住心悸,顺便弹了杨小衣一个脑瓜崩。 杨小衣捂着小脑袋,吃痛道:“人家就是开开玩笑嘛。” 崭新的宝马530li化作一道黑色的利剑,汇入车流。 滨海的人才招聘市场很大。 具体有多大,应该有三四个鸟巢那么大。 滨海市作为一个沿海港口城市,人口大约在2000万左右。 每年涌入滨海市,想要找一份工作的人,不知凡几。 而那些想要跳槽,但是没有找到下家的职场白领,也会来这里碰碰运气。 万一遇到那个眼瞎的怨种企业领导,不就赚了嘛。 现在是早上9点20分,市场上已经是人来人往。 杨小衣提前租下了一个小摊位。 说是摊位,其实只有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 杨小衣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公司简介,还有公司名牌。 “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 这个牌子一亮相,就吸引了一大批吃瓜群众围观。 “这踏马是谁想出来的名字,也太儿戏了!” “明天就倒闭,那我今天入职,明天就得卷铺盖滚蛋?” 前来应聘的,多是一些没有找到工作的大学生。 这些人高不成,低不就。 已经是在上一批应届大学生招聘里被淘汰下来的渣子。 想要在这些渣子里,找到璞玉,这概率比中彩票高不了多少。 人群散去,黄贺的招聘桌前,只剩下一个女人。 这女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脚上穿着一双黑色运动鞋,下身是一条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 可能是洗的次数太多,膝盖等地方,已经开始拉丝了。 她的上半身是一件非常土气的大红色t恤,黄贺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t恤。 左边胸口的位置,甚至还印着“史丹利复合肥。” 女人穿的土气,但是颜值却非常能打。 尤其是“史丹利复合肥”几个字,更是被撑的有些变形。 发白的牛仔裤,笔直修长,丝毫不显得臃肿。 “这位大姐?您是要干嘛?” 女人在自己的摊位面前徘徊了许久,总是欲言又止。 黄贺知道,如果想要等这个女人先开口,恐怕等到明天也不可能。 女人听到黄贺的话,小麦色的脸庞登时飞起一团红晕,她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道:“俺是来打工的,想看看,老板你这需不需要人。” 黄贺到没有因为她土气的打扮,就对女人另眼相看。 他看到女人的黑色运动鞋上满是尘土,偶尔露出的手腕,也是灰迹斑斑。 更别提女人那油的有些发亮的头发。 这一切都表明,女人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也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这位大姐,请坐,先喝口水,介绍一下自己。” 杨小衣从脚下拿起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女人接过矿泉水,狠狠的灌了一口。 “多谢两位老板。” “俺叫张文静,是从青省来滴,俺是来找俺男人滴,但是俺不小心,把俺男人的联系方式弄丢了,所以俺就想在这边找个工作,一边打工,一边找俺男人。” 听完张文静的讲述。 黄贺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查一查?如果你男人在滨海打工,应该是会办理居住证的。” 张文静眼眶红了,她低声道:“俺男人已经离家五年了,这五年,他是没朝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没写过一封信。” “俺公公婆婆眼睛都快哭瞎了,让俺出来找他。” “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一下火车,钱包和手机就被偷了。” “派出所俺也去了,但是根本查不到。” 杨小衣问道:“那你怎么确定,你的男人就在滨海呢?” “俺是听村里一个在滨海打工的人说的,他说在滨海看到过俺男人。” 黄贺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你男人,你会咋办?” 张文静咬着嘴唇,摇头道:“俺也不知道。” “但是请两位老板放心,只要一天找不到俺男人,俺就一天不回家。”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接下来,杨小衣又问了她几个基本的问题。 张文静,女,27岁,已婚,没有小孩,汉族,家住青省某个山区,小学文化。。。。。。 黄贺握住了张文静的手,触感有些粗糙,一摸就知道是常年干粗活留下的痕迹。 “恭喜你,张文静,你已成功被我公司录取,月薪2000元,包吃住,另外还能交五险一金。” 张文静目光呆滞的掐了自己一下。 终于确定这不是一个梦。 “谢谢,谢谢你。” 张文静这几天也找过不少工作,工资开的高的地方不是没有。 但是看到老板不怀好意的眼神,张文静就知道,她进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从未踏出过家乡的张文静,对外面的世界,有着一种天然的抗拒和敏感。 也有不少的餐馆洗碗工、洗菜工愿意找她。 但是那些餐馆,经常克扣工资,而且一起洗菜、洗碗的人,还会欺负她,把本不属于她的工作推给她。 张文静吃过几次亏后,便再也不愿意在那种地方干了。 她看到人才招聘市场,还算正规,里面招聘的多是一些大学生。 这让从小就因为贫穷而辍学的张文静,非常羡慕。(特别声明,张文静小学辍学纯属家庭原因,毕竟国家再强大,也有管不到的地方。) 接下来,黄贺和杨小衣,又招聘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黄贺的公司名称虽然奇葩,但是工作十分轻松。 “我们公司,目前以物流发货为主,还要负责跟客户沟通,对客户的反馈、需求要及时回应。” “这些需要一定的耐心、还要懂计算机。” 公司的规模不大,黄贺也就结束了招聘。 这两男一女,都是往届的大学生。 能力一般,长相一般,唯一突出的优点就是面相老实,憨厚,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黄贺倒是很满意。 他的产业,目前就需要这种听话的人才。 自己又不是搞什么高精尖的科技公司,只要认字,会玩电脑就ok了。 张文静嗫嚅道:“老板,我,我不会电脑。” 黄贺对张文静的情况并不意外。 许多人生下来就有手机、pad,但是也有许多人生下来就是干活、种地。 张文静之前用的,甚至是一个老款的诺基亚板砖手机。 杨小衣非常喜欢这个淳朴、老实的女人,也不嫌弃她身上的味道,亲切的挽住她的胳膊, “静姐,回头我教你,很简单的。” 张文静虽然淳朴,但并不是傻,她能感觉到杨小衣散发出来的善意。 “谢谢。” 她口笨拙舌的,也说不出花样来,只能简单的重复着。 坐上黄贺的大宝马,张文静更加的拘谨。 这种豪车,在她们那个县城都不多见。 她小心翼翼的蜷缩着身体,就连屁股都只敢坐半拉,生怕弄脏了崭新的内饰。 尽管黄贺一直让她放松,张文静还是身体僵硬。 带着张文静去她租住的房子搬行李。 饶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黄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滨海的郊区居然还有这么破烂的房子。 这是一个郊区的农村。 房屋多是砖墙瓦房,而且很多都已经废弃。 村里面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污水就在泥路上横流,散发着阵阵臭气。 村里多是一些老人,他们双眼空洞无神,风烛残年。 整个村子都笼罩着一股暮气,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杨小衣吐了吐舌头,捂着鼻子道:“静姐,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张文静点点头道:“这里的房租便宜,一个月只要200块钱。” 杨小衣怀疑,如果自己住在这种地方,恐怕多呆一天都会疯掉。 “这地方安全吗?” 张文静摇了摇头,脸色也难看起来,显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俺文化水平不高,只能打些散工,除了这种地方,俺就只能睡大街了。” 可是睡大街更危险。 尤其是张文静这种漂亮的女人。 张文静的出租屋里面,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断了腿的桌子,除此之外,只有一盏拉线的白炽灯可以称得上是家电。 房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看到张文静领着两个陌生人,老头语气不善:“小张,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的房子只能一个人住,如果带别人回来,是要加钱的。” 老头佝偻着身子,眼睛里满是淫邪的光芒。 尤其是他一开口,一嘴的大黄牙就露出来,上面满是烟渍和污垢,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刷过了。 张文静似乎有些怕他,小心翼翼道:“赵大爷,俺是来搬家的,这房子俺不租了,您把押金退给俺。” “什么?不租了?小张,我可跟你说,方圆十里你打听打听,在没有比我这更便宜的地方了。” “而且咱当初可是说好了,押金不退。” 张文静急了,俏丽通红,“赵大爷,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俺——” 张文静的嘴皮子显然不怎么利索,更是没有跟人吵架的经验。 “大爷,俺求你了,你看在俺大老远的过来不容易,人生地不熟,挣钱也困难,您就把钱退给俺。” 赵老头眼珠陷在少妇的身上,差点拔不出来。 “咕咚——” 他咽了一口口水道:“小张,不是大爷不退你押金,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道理。” “要不这样,你就现在这里住着,等什么时候把押金用完了,你再搬走。” 张文静急的都快哭了。 第26章 解围(重口味) 这个姓赵的老头,一直对自己图谋不轨。 她还记得上次,自己在屋里洗澡。 一只眼睛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当时把她吓了个半死。 从那以后,张文静就再也不敢洗澡了。 而且有好几次,这个老头在晚上还想进她的屋,幸好张文静机警,提前用木头抵住了堂屋门。 如果不是外面的世界更危险,张文静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里住下去。 杨小衣看不下去了,她低声道:“静姐,你有多少押金?” 张文静捏着衣角道:“六百块钱,当时说好了押一付三,但是赵大爷不同意,非要让我押三付三。” “小张,这你可不能怪大爷,实在是社会太复杂,大爷我也是被搞怕了。”赵老头看到杨小衣,更是眼前一亮。 这种水灵灵的妹子,赵老头只在抖音上刷到过。 “这位老大爷,我静姐现在不租了,按照规定,您是应该退押金的。”杨小衣压着火气说道。 赵老头显然在这里豪横惯了,根本不讲道理,坚决不同意退押金。 杨小衣声音高了起来:“如果你不退押金,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报警?好,你报,谁不报,谁就是狗娘养的!”赵老头忽然蹦了起来,整个人就像疯狗一样,窜到了杨小衣的面前,把张文静和杨小衣吓了一跳。 “你们仗着人多,就来欺负我这个老人家。大家快来看呐,有人想要欺负我这个老头子了。” 赵老头的声音极大,扯着破锣嗓子喊,不一会就把村里的闲人都召集了过来。 赵老头充分发挥地头蛇的优势。 先是一顿卖惨,然后开始职责张文静不讲武德,杨小衣不尊老爱幼,还要报警抓他。 “乡亲们呐,你们评评理,他们几个年轻人,欺负我一个糟老头子,还有天理吗?” 几个老头老太太纷纷开口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哎呦喂,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乡下佬,敢来我们滨海欺负人,一点素质也没有。” “我早就看出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穿的这么骚,指不定要勾引谁呢?” 赵老头成功拉起了自己的队伍,开始对着杨小衣和张文静口诛笔伐。 而且这些老头老太太,满口的污言秽语,让伶牙俐齿的杨小衣都没法还嘴。 黄贺一直游离在战场之外。 或许是他身形高大,加上他也曾上过战场,杀过人,身上自带杀气,所以没有人敢靠近他跟前。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忽然看到墙边放着一桶大便。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 农村的老头老太太,都喜欢在墙外放一个塑料桶。 既能当简易厕所,又能把粪坑里面的大便储存起来,当绿色肥料肥田。 黄贺顾不得恶心,抓起粪桶朝着一众老头老太太泼去。 已经变成绿色大便,被黄贺泼出了漫天花雨的效果。 刚刚还聚在一起,同仇敌忾的老头老太太。 在粪雨的洗礼下,跑的比刘翔还快。 黄贺甚至看到,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太太,居然一下扔掉了拐杖,闪现到了五米之外。 黄贺现在是一桶在手,天下我有。 他大声的呼喝:“小衣、静姐快闪开!” 杨小衣人已经傻掉了,还是张文静比较熟悉这种场景,抓起杨小衣的小手就往村外跑。 赵老头不知道是被黄贺的气势所镇,还是天理循环。 剩下的半桶大粪,全都泼到了他的头上。 农村的小伙伴都知道,桶装的粪桶里面,稀得一般在上面,干硬凝结的粪便结晶,都沉淀在桶底。 所以凝聚了粪桶的精华,全都被赵老头接住了,一点也没有浪费。 赵老头正在那张着大嘴卖惨,不妨被黄贺灌了一嘴的米田共。 赵老头只觉得满嘴发苦,脸上、眼睛上都糊满了黄绿色的人翔。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赵老头的脑袋上,还粘着一块看不出眼色的卫生棉。 估计是哪个老太太,宝刀未老,依旧在流血牺牲。 黄贺见目的已经达成,将手里的粪桶往赵老头的方向一抛,撒开两条大长腿,就朝停车的地方跑去。 一众老头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 指着黄贺的背影破口大骂。 可惜他们连黄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念叨:“乡毋宁!小册那!” “农地诈赤佬!” 赵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米田共,用手使劲的抠着喉咙。 他天生嗓门大,所以刚刚那半桶米田共,被他吞了大半。 “呕——呕——” 赵老头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册那娘b册那!” 赵老头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等到能喘气的空档,拔腿就往黄贺那边追。 “噗通——” 赵老头一脚踩在地上的卫生棉,脚下一滑,整个人头上脚下,居然钻进了路边的粪坑。 “咕噜——咕噜——咕噜——” 。。。。。。 宝马车上。 杨小衣和张文静抱在一起,躺在后座上,大口的喘着气。 从事发地到宝马车,有五百米的距离。 杨小衣这个都市白领,差点没把肺给跑炸了。 黄贺也是浑身颤抖,他觉得自己踩油门的脚都有些发软。 但是在两个女人面前,他表现得很淡定,可是握住方向盘,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他。 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干,老刺激了! 惊吓过后,杨小衣捂着胸口说道:“老板,刚刚你实在是太帅了,犹如吕布再世!” 黄贺臭屁道:“那是,想当年,哥可是班里的打架小王子。” “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打遍滨海无敌手!” 杨小衣没有反驳他,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大粪,老头老太太,那画面太美,杨小衣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这个场景。 张文静娇喘细细,“老板,赵大爷不会找过来?” “如果警察找过来,我会承认是我干的。” 傻女人。 黄贺骂了一句,心中却升起一股暖意:“安心,这种事情,咱们就死不承认好了。” “就算警察叔叔找过来,咱们又没给他们造成损失,顶多也就是个纠纷。” 黄贺在自杀前一个月,认真研究了法律。 本意是想看看,自己的企业还有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却意外的发现,发财的道路,都写在了法律里面。 黑色的宝马很快就回到了皮革厂。 因为匆忙,江南皮革厂几个大字还没有来得及更换。 下了车,杨小衣就拉着张文静去了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皮革厂原本的小仓库。 除了没有卫生间,里面的条件,比起赵老头的出租房,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静姐,刚刚好像沾到了,好恶心,咱们去洗澡。” 杨小衣皱了皱鼻子。 喜爱干净的她,每天都要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张文静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同样喜欢干净。 半推半就之下,两个女人就进了黄贺办公室旁边的浴室里。 一个小时后,黄贺也走进了浴室。 生化武器的威力是在太大,黄贺的身上也萦绕着那股气味。 尤其是他还用手抓着粪桶。 狭小的浴室里,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独有的馨香。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溅到黄贺的脸上、顺着脊背流了下来。 湿哒哒的水珠滴落。 黄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觉身上居然有了不少肌肉。 甚至小腹上,因为结婚,而日渐明显的小肚腩,都消减了许多,隐约可见六块腹肌。 “奇怪,这段时间也没运动,怎么身体好像年轻了?” “而且刚刚跑路的时候,五百米的距离,好像连汗都没出。” 黄贺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欣赏着贲起的肌肉。 忽然,他的眼睛被一道黑影吸引住了。 黄贺转过头,赫然看到一件黑色的小衣服,就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神秘的颜色,精美的刺绣和蕾丝。 这是谁的内衣? 黄贺鬼使神差的取下那件布料非常少的小内衣。 如此充满魅力的设计,对黄贺这种已婚男人,仍旧有着非常强的杀伤力。 “要不要闻一闻?” 黄贺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抖得比第一次杀人还要紧张。 丝滑的布料,似乎还带着热热的温度,让黄贺忍不住联想到它的主人,在十分钟以前,还和这件小衣服有着最亲密的接触。 淡淡的幽香,从黑色小衣裳传来。 “不,我不能这么干,太猥琐了。” 黄贺的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他将小黑衣重新挂在墙上。 打了两遍沐浴露,那股臭味才被冲洗干净。 黄贺换了一件短袖和休闲裤,无比清爽的走了出来。 “啊——” 一开门,就看到张文静站在浴室门口。 小麦色的肌肤,晕染这一层淡淡的红。 “文静?你在这里干嘛?” 黄贺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张文静没敢看黄贺的眼睛,声若蚊蝇道:“洗澡的时候衣服拉里面了,我想拿去洗一洗。” 黄贺故作镇定的点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原来那件小衣服是她的,真是看不出来啊。 张文静走进浴室,看到墙上的黑色内衣,顿时松了口气。 她伸手将小内内取下,去发现在中央似乎有些湿润。 “奇怪,我是没开水龙头就挂上去的,怎么会湿了呢?” 第27章 玉米 洗完澡的黄贺,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黄贺一个人。 新招聘的几个人,除了张文静被安排在工厂里面住,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住房。 而黄贺他们保证,每个月会有住房补贴和交通补贴。 至于杨小衣,黄贺给她放了半天的假。 打开淘宝后台。 “叮——” “您昨日共有订单200,收入元,已存入您的淘宝账户。” 看到每日的进账,黄贺只觉得神清气爽。 相比较卖木头啥的,黄贺更喜欢这种细水长流。 而且这还只是企业初步发展,等到招聘的人手熟练,再加上广告推广,黄贺完全有信心日销10万元以上。 “叮咚——叮咚——” “您有新的好友申请通过。” 看着突然蹦出来的微信消息,黄贺有些纳闷,点开一看,却是前天那个订购等高模型的人。 网名叫“拉屎不用纸擦。” “三天之期已到,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该不会是跑路了?” “快回消息,否则我就报警了!” 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黄贺有些懊恼。 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这个订单只有一个,黄贺就给抛到了脑后。 “我这记性,看来招聘还是有必要的,以后让手下人去对接这些奇葩客户。” “谁要是忘记了,我就扣他工资!” 黄贺赶忙起身,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天已经黑了。 “文静。”黄贺敲响了张文静宿舍的门。 张文静打开房门,正好对上了黄贺的眼睛。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张文静的身上隐约飘着一股沐浴露的香气。 不同于白天的一身土气打扮,张文静的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 这是杨小衣在回来的路上,特地买的。 杨小衣是照着自己的身材买的,但是穿在张文静的身上,居然有些紧绷。 尤其是下摆的臀后曲线。。。。。。 黄贺干咳了两声:“文静,我出去一趟,你把大门和房门锁好,除了我,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张文静点点头,温柔道:“知道了老板,我保证看好工厂。” 依旧是那个鸟语花香的工地。 前日的杀戮,没有在号工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黄大仙来了!” 狗剩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从“神仙坐骑”上下来的黄贺。 狗剩子现在是黄贺的专属助理、跟班。 已经不需要参与繁重的体力劳动。 作为里正陈楚生的亲孙子,总得有点特权不是? “陈老呢?” “外面太阳毒,我爷爷正在帐篷里乘凉,我这就带您过去。” 狗剩子在前面带路,腰背微微佝偻着。 黄贺已经跟他说过好多次,男人要顶天立地,但是狗剩子每次都被里正教育的很惨。 “咱们的命都是黄大仙给的,你还敢在大仙面前尥蹶子,老子锤死你!” 在号工地、号工地和号工地,黄贺就是绝对的神! 谁也不能挑战他的权威。 简易的帐篷,已经被聪明的老秦人玩出了花样。 四面的封闭被掀起来,做成了后世遮阳伞的形状 既能遮阳,又能通风。 陈楚生还弄了个木制躺椅,正优哉游哉的避暑乘凉。 看到黄贺到来,陈楚生一骨碌便从躺椅上翻下来,笑容可掬地迎上来:“上仙,快请坐。” 等到黄贺坐在躺椅上才发现,这踏马居然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 而且还是极品鱼鳞满爆小叶紫檀。 这东西如果拿到现代,估计要大几十万。 “这老小子,怪会享受的。” 坐在几十万的小叶紫檀躺椅上,黄贺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陈老,你陪我去一趟号工地。” 号工地,位置在号工地的下方,因为那里地势更加平坦,便于建窑烧陶。 一座座巨大的砖石土窑,在方圆几千平米的空地上,犹如一座座坟包。 举世闻名的世界第八大奇迹——兵马俑,就是由此烧制而成。 黄贺甚至可以看到许多兵马俑的脑袋、躯干被丢在一旁。 “如果这能带回去交易就好了。”黄贺心中一阵肉疼,“可惜这个东西是国家禁止,而且是属于无期起步的那种。” 韩谈打着赤膊,满身大汗地走了过来:“黄大仙,您怎么来了?这里烟尘大,恐污了您的眼睛。” 黄贺摆摆手,笑道:“交给你们的任务,干的如何了?” “已经完成了。”韩谈带着黄贺来到一处,正干的热火朝天的大窑,“我让兄弟们加班加点,连夜赶制,已经完成了。” 黄贺已经听见韩谈说什么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巨大陶俑手办给吸引了。 银色的长发、桀骜不驯眼神、流畅的外形。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是陶俑制作出来的,黄贺还以为是真人s。 “好!” “马上装车。” 黄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韩谈松了口气。 黄贺刚刚不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黄贺一个不满意。 黄大仙的怒火,他可是承担不起的。 “老韩,干得不错。”黄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等会顺便把后备箱的粮食搬下来,这次我带了玉米,煮一煮,给大家伙尝尝鲜。” 市场上卖的真空包装玉米,五块钱一斤,一根差不多划到一块多钱。 黄贺一次性买了2000公斤。 “老韩,这一半留给你们吃,另一半你找个地方,试试种植。” 黄贺当然不是大发善心。 放着量大管饱的大米白面不用,而是选择更加昂贵的玉米。 他要做一个实验,看看21世纪的玉米,能不能在秦朝的土地上开花结果。 如果这个实验成功。 那以后非但不用再花费钱财在现代购买粮食,甚至可以反过来赚钱。 别看国人现在吃饱喝足的,其实我国也是一个粮食进口大国。 尤其是大米,玉米,高粱,大豆,进口量温居世界前列。 究其原因,是因为我国把耕地都用来种植口粮。 黄贺对这批玉米种子,寄予了厚望。 韩谈右手握拳,举在耳旁,像一个宣誓的战士,“请黄大仙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右手握拳的手势,是黄贺做出规定。 以后只要是他的人,必须做统一的动作。 这是黄贺在看电影《浪潮》时,学会的一招。 统一的服装,统一的名称,统一的标志,甚至是统一的手势。 这一切都会让人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集体当中。 它会在不自觉当中,抹杀人的个性,增强人的集体归属感。 而作为他们的领导者,黄贺的地位会被无限拔高! 黄贺现在走的,就是这样的一条路。 依靠信息差,科技差,资源差。 依靠对秦朝大势的了解。 黄贺已经拥有了三百名死士。 只要黄贺一声令下,这三百个劳工,就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 让韩谈安排装车。 “老韩,骊山的监工,有熟悉的吗?” 黄贺决定接触,秦朝的官员。 韩谈挠了挠头,说道:“上仙,监工没一个好东西。” “您看我脑袋上这个疤,就是被监工打的。” 在韩谈的心里,监工就是拿着皮鞭,抽打他们的恶魔。 而他们就像无助的小羊,任人宰割。 黄贺非常同情,但还是继续问道:“那正好,本大仙替你出出气。” 韩谈闻言大喜,道: “负责我们这片的,是一个叫赵成的。” “他的哥哥赵高,是秦皇嬴政身边的中车府令。” 赵高? 黄贺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准备回到现代好好的查一查。 这可不能怪他,大学四年,早就把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黄贺在觉得自己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就是高中三年。 那个时候的他,是被窝里放屁——能文能武。 什么《阿房宫赋》、《滕王阁序》,背的那是滚瓜烂熟。 还有那些想不起名字的数学方程式和模型,数学试卷除了最后一道大题让他愁眉不展外,其余更是不在话下。 “老韩,这个东西给你。”黄贺把一个小圆球递给了韩谈,“如果见到这个赵成,就把这东西给他,让他一定要在晚上看。” “这是什么?”韩谈拿着小圆球,对着太阳看了看,发现是个实心球。 黄贺没工夫跟他解释,他得抓紧时间送货去了。 “别忘了,让他晚上看。” 韩谈将小圆球握在手心,“保证完成任务!” 。。。。。。 陈茜茜躺在卧室的床上,捧着一个pad,正在追一部新番:《间谍过家家》。 敲门声响起,陈茜茜晃了晃套着棉袜的小脚,冲着楼下喊道:“宋姨,有人来了。” 宋雅玲正在厨房洗菜。 滨海市一把手的家,只雇了一个打扫卫生的保姆,每天上午下午,固定两个小时,干完活就走。 其余的家务,都是由女主人宋雅玲操持。 “你是?”宋雅玲打开门,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正是黄贺。 “您好,我是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的员工,来给你们家送货的。” “请问这是拉屎不用纸擦的家吗?” 尽管这个名字很难叫出口,尤其是在宋雅玲这样美少妇面前。 宋雅玲:“你在说什么?你不会是找错地方了?” 黄贺站在别墅的外面,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是我搞错了? 第28章 送货上门 能住在这样的小区、这样的别墅的人,怎么会有如此个性的网名。 黄贺后退了一步,扯着嗓子喊:“拉屎不用纸擦,你的快递到了。”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从二楼直接窜到了一楼。 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脚上只穿着白色棉袜的陈茜茜一把将宋雅玲拽到了身后。 她恶狠狠的盯着黄贺,看到他还想吆喝的架势,赶忙伸出玉手捂住了他的嘴:“再敢叫,小心老娘杀人灭口!” 香喷喷的小脸近在咫尺,黄贺却感觉不到丝毫恐惧。 美! 实在是太美了。 这个小丫头仿佛是从二次元的世界里跳出来的一样。 吹弹可破的皮肤,红润润的小嘴,还有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搭配上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跟明日香有七分相似。 黄贺乖乖的举手投降。 陈茜茜这才满意的松开了他的嘴巴,“你怎么知道我的网名?” 考虑到宋雅玲可能在门后偷听,陈茜茜压低了声音,“快说,否则老娘要你好看!” 黄贺懵了,“不是你在我们店里拍下的东西嘛?我是来给你送货的。” 陈茜茜本以为,这个黄贺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自己的网名,还追到了自己家。 说不定是个痴汉。 “你就是店主,微信名叫划船不用浆?” “如假包换。”黄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十分的坦荡。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吉吉。 陈茜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要的东西呢?快把它拿出来让我看看!” 黄贺为难道:\"拿出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个东西,那么长,那么大,最起码也要多叫两个人过来。” 陈茜茜点点头道:“也是,我去让宋姨一起,她肯定也会喜欢的。” 此时,躲在门后的宋雅玲已经傻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 自己看还不够,还要叫上我一起? 还有,这个男人是谁?听起来,他跟茜茜很熟的样子。 可是茜茜才上高中啊,我要不要阻止她呢? 宋雅玲是陈茜茜的继母,也就是人见人厌的后妈。 还没等她作出决定,门就被打开,陈茜茜一把抓住宋雅玲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宋姨,我带你去看个好宝贝。” ??? 这种事还能出去看? 不应该在屋里面的吗? 年轻人太会玩了。 “拉同学,你能不能跟门卫打个招呼,我的车被拦在外面,不给进来。” 黄贺本想把武陵神车开进来,谁知道门卫那个精神小伙死活不给进。 甚至黄贺发动了华子战术,仍旧被拒之门外。 陈茜茜皱眉道:“什么拉同学,真难听。” “我叫陈茜茜,你可记住了。” 两个人来到门口,站岗的警卫员见到陈茜茜,立马就是一个敬礼:“陈小姐!” 陈茜茜摆摆手,笑道:“李哥,他是来给我送货的,你就让他进来。” 警卫员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同意了。 开玩笑,一把手的子女,放个屁都是香的。 本来是要例行检查,把黄贺的小车翻个底朝天。 有了陈茜茜的话,直接放行! 黄贺拍了拍副驾驶,“美女,到哥哥这来。” 陈茜茜自打出生,还没做过这样的破车,打开车门就跳了上来,“你这车可够脏的,也不知道洗洗?” 黄贺没法反驳。 这台车最近又是送米送面,又是拉木头的,确实搞得一团糟。 更关键的是,他不敢洗。 万一把穿越功能给洗没了,他哭都来不及。 坐在副驾驶的陈茜茜,屁股上就跟安了钢弹一样,看什么都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这后边的手办,是你做的?” 黄贺瞅了她一眼,“黄贺,不过这手办可不是我做的,而是我手下人做的。” 陈茜茜的目光被中控台那颗印着“秦”字的红色按钮吸引,“这是什么?火箭发射器?” 没等黄贺阻止,陈茜茜就按了下去。 “别!”黄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 咔、咔咔、咔咔咔。。。。。。 “切,一点意思也没有。”陈茜茜按了半天,那颗红色的按钮始终没有反应。 黄贺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随即又落了回去。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乱碰陌生人的东西?” 陈茜茜冲他吐了吐舌头,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黄贺苦笑着摇头。 陈茜茜身上自带可爱属性,充满朝气,让人很难生出厌恶来。 最终这件“杀生丸”陶俑手办,是被黄贺雇来的几个农民工给抬下来的。 费用不高,每个民工100块钱。 民工小王和民工小刘对视一眼,这个小伙子正是上次雇他们搬木头的那个。 两个民工没有多说,深深的记住了黄贺的模样。 撕拉—— 一楼大厅里,陈茜茜正在对着陶俑手办扒皮拆骨。 布灵布灵。。。。。。。 外层包裹的棉花和皮革被撕下,露出了杀生丸手办的庐山真面目。 这座来自2000多年前,制作兵马俑的工匠手中,出品的杀生丸手办。 一经亮相,就把陈茜茜和宋雅玲给镇住了。 就好像黄贺第一次去餐馆兵马俑遗址,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陶制兵马俑一样。 这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工艺吗? 杀生丸的面部细节被刻画的事无巨细。 眼睛、眉毛、皱纹,甚至是头发丝,每一根都有着自己的个性。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个陶制的手办,陈茜茜一定以为是动漫里的杀生丸从屏幕当中走出来了。 以假乱真,这就是陶俑制作的最高境界。 陈茜茜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杀生丸的脸颊,仿佛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 “杀生丸哥哥。。。。。。” 陈茜茜是陈大强的独生女,从小一个人长大。 陈大强职位高,工作繁忙,根本没有功夫陪她。 幼年的陈茜茜,只好独自一人在家,还好有哪些动漫陪着她,陪伴她成长。 “杀生丸”就像是她的大哥哥,冷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火热的心。 更重要的是,这个动漫人物,满足了陈茜茜对异性的所有向往。 长得帅、实力强、会宠妹。 优点太多,陈茜茜一时难以全部描述。 在陈茜茜的房间内,就有不下二十件杀生丸的手办,而且还都是限量版的珍品,每一件的价格都远远高于眼前的这一尊。 但是论精美、逼真程度,那些手办连给眼前的这个提鞋都不配。 众所周知,越小的东西,越精致,越大的东西,越容易出现瑕疵。 可是这条定律,在眼前的这个陶俑手办上,完全失效了。 “好漂亮。” 陈茜茜的眼睛放光,对着杀生丸的陶俑手办爱不释手。 就连对动漫没什么感觉的宋雅玲,都忍不住赞了一句:“美轮美奂。” 被晾在一旁的黄贺,则完全没有这些感觉,他打破了陈茜茜的沉浸式体验, “陈同学,货已送到,这剩下的账是不是该结了?” 陈茜茜被黄贺打断了思维,有些傲娇道:“就不能等人家好好的欣赏一下嘛,就知道要钱,俗!” “俗?拜托,我收下有好几百人等着吃饭,不俗我拿什么养他们?” “就连这个手办,也是你嘴里的那些俗人造出来的,你怎么不嫌这个手办俗?” 陈茜茜的两条马尾辫都快翘起来了。 “别废话,拿钱。” 黄贺可不会惯着这个小女生。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容易以自我为中心,沉溺于幻想当中。 黄贺喜欢的是像宋雅玲这种有深度、胸怀宽广、地大物博的女人。 陈茜茜虽然长相甜美,但不是他的菜。 宋雅玲掏出手机,走到黄贺跟前:“多少钱?我付给你。” “你是?” 黄贺眼前一亮,美少妇距离太近,差点给他洗脸。 “我是陈茜茜的妈妈,这件手办我们茜茜很喜欢,辛苦你了。”宋雅玲打开扫码支付界面。 黄贺没有丝毫犹豫,点开了手机上的收付款,忽然眼睛一转,换成了自己微信二维码,“这位姐姐,微信转账,我先加你个好友。” “加好友?” 宋雅玲有些迟疑,毕竟滨海市想要搞到她联系方式的,有太多人。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秉承的是客户至上理念,对于我们出售的每一件商品,都会进行跟踪式的服务。” “你想啊,手办如果磕了碰了,脑袋歪了,鼻子掉了,只要您通知我们,我们就会提供最快捷、最人性化的服务。” 宋雅玲很满意黄贺的解释,她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诚恳。 “叮咚——” “您已成功收取转账元。” 看到手机提示,黄贺非常开心。 瓜熟蒂落,落袋为安,只有生意结束交易,这笔生意才算真正的达成。 “那祝您购物愉快!” 黄贺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尽管他知道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非富即贵,甚至有可能是权势滔天。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不是靠舔就能上位,没有实力匹配,你就永远是这些人眼里的一条狗。 或许有人会说赵高。 可有谁知道,赵高出身文法官吏之家,从小精通秦律,还写得一手好小篆。 秦始皇是因为听说赵高为人勤奋,精通法律,这才提拔他做了中车府令,还让他教导胡亥断案律法。 黄贺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刚刚居然把自己比作了赵高,真是高攀了。 “等等!”黄贺刚走出别墅,身后突然传来了陈茜茜的声音。 第29章 拉面 “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 陈茜茜满脸的不高兴。 在她印象里,还从来没有一个男生,会主动从身边离开。 黄贺摊了摊手,“陈同学,咱们货讫两清,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茜茜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为什么会对自己不感兴趣? 难道是击剑选手? 不应该呀,这小子刚刚还偷看宋姨的屁股呢,虽然做得小心,但还是逃不过她的法眼。 那眼神,跟学校里那些男生,看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说我对他没有吸引力?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条白晃晃的大长腿,又长又直,除了奶孩子的地方,不能跟宋姨相比,都已经发育成熟。 她自己都想咬一口。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无视自己? 陈茜茜咳嗽了一声,“我是想问你,其它动漫角色你能做出来吗?” “毕竟我有许多朋友,都挺喜欢的。” 陈茜茜还是第一次求人,尤其对象还是一个男人。 没办法,动漫就是她的第二生命。 她刚刚在朋友圈发了几张“杀生丸”的高清大照,手机到现在还响个不停。 许多人直接语音电话过来,问她手办是在哪买的。 当听到只要块钱的时候,所有的二次元迷都疯狂了。 没错,他们没听错! 不要,不要,只要块rb,高清逼真的等人高手办带回家! 这就好像每个篮球运动爱好者,家里一定要有一个篮球。 哪个二次元迷,不想让二次元中的人物走进现实? 黄贺本来兴趣缺缺。 但是听到有生意要做,他的眼睛瞬间有了光。 陈茜茜发誓,她这辈子第一次,在现实人物的眼中,看到了的形状。 黄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7点多钟,天色全黑了下来。 “这样,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辛苦你一下,把他们的需求做张excel表格。” “做好了就发给我,拜拜!” 陈茜茜看着黄贺坐上武陵神车,打响之后,冲她挥了挥手。 “。。。。。。”陈茜茜心态崩了。 2022年4月10日,早上8点钟。 黄贺被一阵饭香气勾引的睁开眼。 掀开被子,将一件短袖套在上身,双脚踩在运动鞋里,站起来往前一蹭,刚刚好! 单身狗时间长了,家里总是会缺少人气,空荡荡的。 每天从冰冷的被窝爬起来,总是会怀念那个温暖的过去。 “每天早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黄贺哼着歌,循着香气的来源走过去。 黄贺的办公室旁边,就有一个简易的厨房,里面燃气灶、洗碗池、锅碗瓢盆,应有尽有。 以前黄贺父母还在的时候,经常会下厨做饭。 只是黄贺从来没有在这里吃过。 开玩笑,我可是江南皮革厂的公子,肯定是要去外面吃才配得上我的档次。 等到父母出了车祸,黄贺更没有踏进这里一步。 来到厨房门口,黄贺就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在厨房里面忙活。 女人换了一件黑色的西服裤子,腰身处紧绷绷的,一道惊心动魄的曲线完美的呈现出来。 听到脚步声,张文静转过头,露出一口小白牙,“老板,你醒了?” “面条马上就好,您先去洗漱,等会我给您端过去。” 厨房里面窗明几净,原本落了厚厚一层灰的灶台,都被清洗的锃光瓦亮。 这女人是个勤快的。 黄贺非常满意,哼着歌,刷牙去了。 十分钟后,张文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 “这是俺用仓库里的面粉,还有冰箱里的牛肉和香菜做的拉面。” “老板您尝尝,俺吓面好吃不?” 黄贺倒是没有深究,美少妇到底是下面好吃,还是下的面好吃。 摆在他面前的拉面,一清(汤清)、二白(萝卜白)、三红(辣椒油)、四绿(香菜、小葱)、五黄(面条)。 “一碗拉面,居然可以泾渭分明,色彩调和!” “文静,光是看你做的这碗面,我就可以给你打90分。” 张文静腼腆一笑,俏皮的问道:“那剩下的10分呢?” “10分?你肯定是搞错了。” “满分1000分。” “剩下的910分说明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文静捂嘴,笑而不语。 黄贺夹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 弹! 滑! 韧! 香! 够劲! 黄贺眼睛一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张文静就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托腮。 她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嫁到孙家的时候,自己丈夫孙大锤也是这样吃自己做的面条。 干完一碗拉面,黄贺只觉通体舒畅。 “爽!” 黄贺毫不吝啬赞美。 张文静喜滋滋的收拾碗筷,看的黄贺眼睛发直。 “这才是自己心中的完美妻子。她不需要有多么高的文凭,也不需要有多么出众的能力。” “每天早上可以给我做一晚热汤面,晚上可以给我暖被窝。” “嘿嘿嘿——” 黄贺不禁把自己这几天遇到的女人对比了一下。 要说青春无敌,盘靓条顺,非陈茜茜莫属。 要说成熟风韵,气质高雅,宋雅舒当仁不让。 要说邻家女孩,小家碧玉,自己的老同学杨小衣也很能打。 但是要说谁最适合做老婆,肯定是张文静这种。 温柔、漂亮、忠贞、坚强,她也许没有很高的学历,但是从人格上讲,她不逊色于以上的任何人。 黄贺对张文静,纯属欣赏,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个女人,为了寻找自己男人,不远万里来到滨海。 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就这一点,起码网上百分之九十的男女都做不到。 八点半钟,黄贺的公司准时开工。 黄贺是总经理,杨小衣是副总经理兼财务会计。 为了充分发挥她的主观能动性,黄贺将张文静在内的四个人,全都划归她的手下。 张文静不会电脑,暂时做一些快递包装,填写地址之类的粗活。 而另外的两男一女,则被安排网上接待,投诉客服的工作。 现在这个时代,信息为王,物流称霸。 酒香也怕巷子深。 “叮咚——” 黄贺的微信里收到了一张excel表格,发件人“拉屎不用纸擦。” 好在黄贺已经把备注改成了陈茜茜,否则一想到那个青春美少女,再看看这个网名,就有一种莫名的割裂感。 “表现不错,继续加油,摸摸大。” 滨海干部家属区,1号别墅内。 陈茜茜顶着两只熊猫眼,看到黄贺的回复,恨不得立刻咬他一口。 昨夜自己可是加班加点的干活。 为了让表格看起来好看些,她甚至还拉了宋姨做壮丁。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看一看,黄贺那张臭屁的脸上出现一种你很厉害、小生甘拜下风的表情。 从小大大,她还从未如此的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认可。 “哼,肯定是因为他的才华。”陈茜茜眼睛瞥到了“杀生丸”的陶俑。 黄贺把表格发给了杨小衣,“小衣,马上把表格的字体换成小篆,然后用最大的字体打印出来。” “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就重新排版。” 杨小衣回应的干脆:“没问题。” 陈茜茜可能不会想到,自己辛苦做的表格,黄贺看都没看。 陈茜茜:呜呜呜,我要咬死你! 等到黄贺拿到重新排版的表格,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并不是表格上的内容有多么复杂,而是这份表格,足足有一百多人。 “这丫头,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一百多个人,就意味着,这单自己能收入100多万。 银行的1500万贷款,还有两个月就要到期了。 黄贺只觉得压力十足,干劲十足! 他把袖子往上一撸,说道:“小衣,按照名单的要求,把相应的动漫角色照片,都给我用彩打,打印出来,每个角色至少五张照片。” 黄贺隐隐有种预感。 自己这单生意做成后,将会在二次元动漫迷界,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轰动。 而这场轰动的始作俑者,还躺在粉红色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虽然今天是正常上课的时间。 但是陈茜茜又怎么会为了学习,耽误补觉? 她可是牢记教员的教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带着打印好的表格和图片,黄贺驾驶着武陵神车回到了秦朝。 “黄大仙,赵成要见你。”黄贺的脚还没落地,韩谈就一脸疑惑的找到了他。 “基操,勿6!”黄贺丝毫没有惊讶,“赵成在哪?” 韩谈紧张万分的说道:“黄大仙,赵成已在我处工地,留下了一队秦兵,说大仙一到,就请大仙去他府上一叙。” “去他府上?”黄贺啐了一口,他跳下车,关上车门,“让他过来见我,就说我下凡时间有限。” “另,让兄弟们准备好家伙,这个赵成只要敢龇牙,就把他留在这里。” 韩谈闻言,一阵胆寒。 “留,留在这?” 赵成目前还没有官职,但是靠着哥哥赵高的关系,混上了一个有权无名的监工美差。 虽然韩谈等人都看不起这种依靠关系,盘剥劳工的人。 但是不可否认,赵成说的话,有时候比那些朝中大臣还要管用。 跟他作对,那不是茅坑里大灯笼——找死吗? 黄贺见韩谈面露难色,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安慰道:“老韩,放心。” “我作为一个仙人,是不能随便出手伤人的。再说了,赵成一个凡夫俗子,有什么资格,让我出手呢?” “这次我给你们带了仙界美酒,等会让手下过来搬。” 酒? 听到这个字,韩谈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长这么大,他可没喝过几回酒。 秦朝地广人稀,粮食果腹都不够,谁又会拿来酿酒? 而且秦朝有明文法律规定,百姓私自酿酒者,处以重刑。 就算是官方酿酒,也要课以重税。 第30章 酒 “真的有酒?” 韩谈忍不住朝五菱神车的后备厢瞟了一眼。 黄贺笑骂一句,“想喝酒自己去拿,在本仙面前,勿须扭捏。” 黄贺打开后备箱,两大塑料桶白酒赫然出现。 塑料桶是25l装,白酒也是批发市场上一斤2块钱的散装白酒。 但是别看价格低,品质其实跟玻璃瓶中那些几百、几千的白酒没有太大差别。 白酒是智商税。 说白了就是水和酒精的勾兑品。 谁把白酒当成奢侈品,谁就是天下最大的傻子。 韩谈见到白酒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怀疑。 “这清的跟水一样的东西,是酒?” 即使他对黄贺的忠心天地可鉴,但是眼前的桶装白酒,清冽异常。 韩谈不是个没见识的。 他家是韩国的没落贵族,祖上也曾阔过。 他犹记得父亲,曾经将家中祖传的古玉当掉,换了一壶美酒。他也跟着沾了光,喝了一小杯。 那滋味,酸酸甜甜的,别提多美了。 只是那酒的颜色,黄的跟马尿一样,一点也不清爽。 “黄大仙,我能尝一口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允许后,韩谈小心翼翼揪了揪瓶盖。 遗憾的是,没有揪动。 红色的瓶盖依旧顽强的锁住酒桶。 汗! 黄贺忘记了,这个时代,可没有这种螺旋式的瓶盖。 光是这个螺旋槽,就已经领先了秦朝好几百年。 黄贺亲自动手,拧开瓶盖,然后给韩谈倒了一小盅。 这个盅,就是瓶盖。 “黄大仙好生小气,居然就给我这么一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韩谈在心里腹诽。 黄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没憋着什么好屁,笑骂道:“你先喝,如果觉得自己能行,我再给你换大碗。” 此时,里正陈楚生、狗剩子等人也都闻讯而来。 天大地大,黄大仙最大。 没有什么事情,比迎接黄大仙更重要。 狗剩子来的比较晚,他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正陈楚生道:“黄大仙给咱们带来了仙酿,喏,韩大头手里端着的就是。” “这么一点?”狗剩子眼尖。 韩谈也不含糊,仰头就把瓶盖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次奥,怎么会有这么辣的酒水! 不,这已经不能叫酒了,这明明就是一团火! 火辣滚烫的白酒入喉,韩谈的脸瞬间涨红起来,转而发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中毒了。 黄贺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让你韩大头装比,老子买的,可是56度的浓香清香纯粮白酒。 一口白酒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韩谈竖了个大拇指,“彩!” 然后就一头栽倒地上,人事不知。 吓! 里正陈楚生、狗剩子、甲等人纷纷后退,被吓了一跳。 黄贺笑道:“无妨,让人把老韩抬回去睡一觉,估计明天就醒了。” 他拍了拍酒桶,“还有谁想尝尝仙酿?” 狗剩子等人头摇的跟直升机一样,看向那白色的塑料桶,畏之如蛇蝎。 “也好,喝酒误事,等日后天下太平了,咱们再痛快的喝一场。” 白酒被搬下了车,密封起来。 想要喝酒,估计得等韩谈醒了再说。 黄贺将厚厚一沓彩印照片,交给了韩谈的助手:“按照照片上的要求,跟上次一样。” 韩谈的助手右手握拳敬礼,“请黄大仙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号工地,现在是黄贺的第二大基地。 原本只有五十五个陶俑烧制工匠,经过号工地的补充,现在的人手已经增加到150人。 而这一百五十人,每天马力全开,帮黄贺烧制他从现代带来的订单。 这些人,之前烧制兵马俑,每天半死不活的,出工不出力。 但是现在,他们给黄贺打工。 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24小时不睡觉,加班加点。 为什么? 黄贺养他们嘛! 现在的三个工地,实行按劳分配,也就是说,谁干的活多,谁就可以在工头那积更多地分,领更多的饭票。 说起饭票,也是黄贺在淘宝上买来的复古产品。 不知道有没有用过,那种塑料材质,像小卡片一样的饭票。 有红的、绿的、黄的,好几种颜色,每种颜色代表不同的面值,意味着你可以打几碗米饭,几份肉菜。 现在的饭票,已经成了三个工地间流通的硬通货,比秦半两还要硬。 而且依照秦朝的生产技术,就算再过一千年,这种饭票也不可能被仿制。 黄贺直接在淘宝上买了100块钱的饭票,足有一万张。 应付这区区三百多号人,绰绰有余。 “陈老,就由你来通知,今晚酉时,让赵成来号工棚。”黄贺可没工夫等韩谈醒过来。 里正陈楚生到底是年纪大些,他点头道:“我这就去,但是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黄贺笑道:“放心,赵成只要眼睛不瞎,一定会来的。” 咸阳城,赵府。 赵成的手中握着一个巴掌大的圆球,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正是黄贺给韩谈的那颗珠子。 自打得了这个圆球,赵成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 屋内一片漆黑,四周全部被窗帘遮住。 赵成坐在床上,手中捧着那颗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珠子。 “宝珠啊,宝珠,谁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 这颗能发光的珠子是黄贺花了九块九,在淘宝上买的荧光球。 九块九包邮。 赵成当时看到这个石球,本打算扔了。 但是这个圆球造型确实讨喜,赵成就随手扔到了屋内的角落。 他半夜起来出恭,屋子里绿油油一片,当时把他给吓了个半死。 后来壮着胆子查看,发现居然是白天扔的石球。 白日里平平无奇的石球,居然在晚上发出绿光! 赵成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词“夜明珠。” 赵成当然不会知道,这颗夜明珠是来自21世纪的工艺品,价值也就几块钱。 但是在秦朝,这颗珠子,价值连城。 不知道还有多少同学记得和氏璧的故事,秦昭襄王提出用15座城池交换此玉。 完璧归赵就是从这来的。 赵成人已经傻了。 这颗能发光的珠子,比和氏璧还要惊艳,其价值不可估量。 《左传桓公十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赵成可以预想,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拥有了如此珍宝,恐怕就连赵高都护不住他。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交给祖龙,嬴政。” 赵成的脑子里刚蹦出这个想法,就有一个小人打断了他:“不能交,如此宝物,如果能带入坟墓里,说不得可以长生。” 古人对于死亡,并没有那么惧怕,因为他们相信,即使人死了,在许多年以后,还可以重新活过来。 所以秦始皇才那么热衷于修陵墓。 “可是不交出去,就有暴露的风险。”赵成的面色扭曲,闪过一丝狠厉, “只要把知晓这件事的人全都杀掉,就没有人可以揭发我。” “韩谈,还有他的手下,工地的人,全都得死!” 赵成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杀人夺宝! 赵成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这等绝世珍宝,身体都有些颤抖。 至于号工地那五十多号陶俑匠,他们算什么东西? 反正骊山上的劳工几十万,死掉五十多个,连朵浪花都溅不起来。 赵成打定主意,他将荧光球珍而重之的放进一个木盒中,然后塞到床底下。 他准备去找阎乐,赵高的女婿,也算是自己的直系亲属。 阎乐依靠着赵高的关系,目前的职位是咸阳令。 秦以咸阳为师,以内史掌治之。 咸阳令掌审判诏狱罪人,通俗的讲,就类似于今天的首都警察局局长。 赵成无官无职,调动不了军伍,只好去求援。 里正陈楚生后脚刚到赵成处,前脚赵成已经到了侄女婿家里。 秦皇祖龙出游,咸阳城内百官,弹冠相庆。 大领导走了,下面的小兵自然是偷奸耍滑。 赵成来到阎乐府上,却被告知阎乐去了风月楼。 风月楼是咸阳城内最大的妓院,属于官营,风月楼里的女子,多是一些六国王室之女,另有犯官之家眷。 阎乐作为咸阳令,掌管咸阳的治安,这风月楼自然在他的管辖之内。 此时的阎乐,怀里抱着越地的美女,跳着沙沙舞。 “公虾米,喜欢你,缠绵情依依——”动听的歌曲响起,屋内群魔乱舞。 赵成刚到风月楼,一个姿容妖娆的艳妇便迎了上来:“赵大人,你可好久没来了,我们楼里的小姐都念叨你呢。” 赵成乃花中老手,狠狠捻了一把,“阎乐在哪?” 艳妇白了他一眼,娇声道:“原来不是想我们,是来找阎大人。” “别废话,前面带路。”赵成心中惦记着夜明珠的事,哪有心思搞女人。 艳妇飞了个媚眼,引着赵成穿堂过院,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 风月楼虽说是青楼,其实里面雕梁画栋,假山、池塘、各种奇珍异兽俱全,比后世的许多高级会所还要上档次。 阎乐怀中的美女,正对嘴给他喂酒,赵成闯进来,阎乐吓了一跳,酒水喷了妹子一脸。 “二叔,您怎么来了?”阎乐一脸的尴尬。 第31章 祖龙 温柔乡是英雄冢。 阎乐娶了中车府令赵高的女儿赵灵儿,但是两个人却没有多少感情。 结婚一年多了,赵灵儿的肚子却一直不见起色。 无他,压力太大,每次到了她面前,都会疲软。 阎乐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赵灵儿的问题,他总觉得那个女人冷冰冰,一靠近她,就好像堕入冰窟。 但是在这些野花的身上,阎乐找回了男人的雄风。 尤其是他怀里的这个越女,皮肤白皙,脸庞姣好,一双柔和妩媚的凤眼搭配柳眉,樱桃小口上,是挺翘的鼻梁。 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 这个越女名柔儿,是他的心头好,如今已成了他的禁脔。 赵成没工夫管自己侄女、侄女婿这些破烂事,抓住阎乐的胳膊就往外走。 柔儿抱着衣服追了出去,阎乐的胫衣还落在她这呐。 阎乐苦着脸,提着吊在裆下的裤子道 “二叔,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让我把裤子先提上啊。” 回到阎乐的府上,赵成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侄女婿,骊山上有帮工人,意图谋反,二叔想借兵500,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可别感谢二叔,二叔这都是看在亲戚的份上,这才帮你的。” 阎乐暗忖道:你踏马是把我当傻子了?骊山上那帮苦哈哈能造反?鬼都不会相信。 谁不知道造反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二叔,不是我不借兵,实在是我头上还有内史盯着。” “更别说现在掌管朝廷的是右丞相,冯去疾。老冯那个人脾气不好,为人又死板,如果被他知道我私自调用咸阳军伍,这后果……” 阎乐升任咸阳令不久,但是官场之道,他还是摸得清楚。 赵成咬了咬牙道:“侄女婿,你是自己人,二叔也不瞒着你。我最近得了一件宝贝,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赵成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婿,不是个好糊弄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是他亲爹,都能按斤卖了。 砍头的买卖有人干,赔本的买卖少人干。 …… 里正陈楚生没有等到赵成,只能先回工地。 他们这些骊山劳工,按律是不允许下骊山半步。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里正陈楚生在骊山多年,跟山下的看守秦卒也混了个脸熟,他塞给那个秦卒一只方便面塑料袋。 就是黄贺第一次穿越,扔掉的那只老坛酸菜包装袋。 秦卒如获至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陈楚生给放下了山。 但是陈楚生毕竟是劳工,没有验传,在山下呆久了,容易被人给抓起来。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伙食好,陈楚生老脸上多了几两肉,早就被当成流民给举报了。 忘记说,秦律规定,举报他人违法犯罪者,也是有奖赏的。 所以秦朝的老百姓,对秦律是又畏又恨,谁也不想自己脑袋上天天悬着一把刀。 “没找到赵成?” 黄贺略微有些失望。 算算日子,秦始皇应该已经或者快要驾崩了。 公元前210年,七月丙寅。 沙丘平台。 华夏历史上,第一位,一统中原,建立第一个中央集权国家。 德兼三皇,功过五帝。 历史上第一个使用皇帝作称号的君主。 祖龙,嬴政。 躺在一辆巨大的车撵之中。 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跪伏在车厢之中。 即使榻上的那位,已经气若游丝,时昏时醒,但是那巨大的威压,也让位极人臣的李斯和赵高,喘不过气来。 “赫赫——赫赫——” 始皇帝嬴政,艰难的喘着气。 他在平原津受了风寒,药吃了好几斤,病情却越发的严重。 始皇帝可能不会想到,最后击溃他的,不是六国余孽,不是刺客,不是匈奴,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 生老病死,人生大限。 即使是千古一帝嬴政,在疾病面前,也没有受到特殊的对待。 “咳咳咳——” 嬴政剧烈的咳嗽,高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既可怕又悲凉。 “陛下!陛下!” “父皇,父皇!” 胡亥跪坐在祖龙的旁边,对于这个父亲,他是又敬又爱又怕。 可是不得不说,秦始皇是一个好父亲,他对每一个子女,都倾注了关爱。 就连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亚子胡亥,他也没有放弃。 这次出巡,祖龙还特地将他带在身边。 龙榻之上,祖龙肺都要咳出来,但是一口粘痰堵在嗓子眼里,却始终没有被咳出来。 他的气不足了。 赵高高声尖叫:“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祖龙怒目圆睁,他想依靠自己,自由呼吸,但是他太老了。 这次的风寒,将他多年的积劳彻底引爆,本就是百孔千疮的身体,迎来了最后一击。 祖龙的这种情况,是感冒引起的发烧,继而导致肺炎。 搁现代医学,只要上呼吸机,然后用药物调理就能痊愈。 可是这里是秦朝,是二千多年前的古代,所有的疾病,都要靠人体的免疫系统硬扛。 祖龙已经五十多岁了。 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 御医夏无且看过之后,摇头叹息:“祖龙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还请两位大人,抓紧准备后事。” 什么?!! 李斯、赵高浑身一震,相视一眼,均知大事不妙。 祖龙病逝,谁为大秦之主? 要知道秦始皇没有立太子,或者说是没有明确谁做继承人。 但是秦朝上下,都已经默认,敦厚仁义的大公子扶苏,就是秦始皇的继承人。 胡亥就知道哭,两只本就不大的小眼,肿的跟桃子一样。 灯火通明的龙撵之中,烛火摇曳,将几个人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垂死的祖龙,躺在龙塌上 昔日那股虎视何雄哉的气势,犹自流露。 他看着跪在榻前的胡亥,才有了一丝柔和,祖龙是如此的不甘,他紧紧的握住胡亥的手:“你大哥扶苏可为秦主,你在他身边,他会照拂你。” “呜呜呜,父皇,孩儿不要你死,孩儿不要你死。” “傻孩子,朕御极天下,富有四海,终究只是肉体凡胎,逃不过六世轮回。” “李斯。” 李斯闻听祖龙呼唤,连滚带爬的凑到了榻前:“臣在!” 祖龙指了指玉枕旁边的小匣:“传国玉玺和诏书,都封存在此匣中,尔等在朕死后,即刻返回咸阳,咳咳咳——” 祖龙剧烈的咳嗽着,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持他说这些话。 “父皇——” 祖龙摆了摆手,制止了胡亥,“让朕把话讲完!” 祖龙的威严,是用人命、用六国的疆土堆起来的,胡亥被喝了一句,立马蜷缩的跟小鸡仔一般。 “回到咸阳后,尔等当召集三公九卿、文武百官,共同打开此匣。” “李斯,你立即拟诏,与兵属蒙恬,命大公子扶苏与丧命咸阳而葬!” 李斯恭敬道:“是,陛下。” 言毕,祖龙的脸上忽然红润起来,眼睛也有了神采,他松开了握住胡亥的手,端坐在龙塌中央。 “父皇!” “陛下!” 李斯和赵高被这股气势压得完全抬不起头来,胡亥更是跌坐在地板上,叉着两条腿,风吹蛋蛋凉。 祖龙的声音响起,声震寰宇,响遏行云: “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筑长城、镇九州龙脉,卫我大秦、护我社稷。” “朕以始皇帝之名在此立誓,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秦之基!” “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 “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神鬼共听之!” “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祖龙之言,铿锵有力,振聋发聩,犹如金铁交鸣,直击人心。 李斯、赵高、胡亥三人,匍匐在地上,许久也未敢抬头。 轰隆——轰隆—— 原本繁星满天的夜空,忽然被一道霹雳划破。 紧接着便是雷电交加,电闪雷鸣。 狂风卷急着乌云,在神州大地上,遮天蔽月。 一道道水桶粗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 骊山上,黄贺躲在工棚里面,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他鬼使神差的没有离开,没有选择回到现代社会。 他的心一直在慌乱的跳着,似乎预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东方,似乎那个地方,正在发生着足以让整个神州都为之震动的大事。 轰隆——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似乎要将天空劈做两半。 “那是什么?!” 黄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电光闪过,他好像看到了一条墨色巨龙,从天而降,直直的坠落东方。 芒砀山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躺在山洞的乱草之中。 裸露的大腿上,排有七十二颗黑痣。 他的身后,是最近投奔来的山匪。 中年人形容惫懒,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踏马的,这鬼天气,说刮风就刮风,说下雨就下雨,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忽然,他心有所感,目光一凝。 墨色的巨龙陨落! 他揉了揉糊满了眼屎的眼睛,那个画面一闪而过,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会稽城中,身高八尺的项藉,在瓢泼大雨中舞剑。 往日他也喜欢舞刀弄枪,但是不知为何,今日体内,血气鼓荡,几乎要将他蒸熟。 项梁抚须观看,见他舞到兴处,也不禁拍手叫好。 第32章 黑天鹅事件 轰隆—— 项藉心有所感,望向北面的天空。 一条万丈墨龙,从天坠落,会稽大地为之一震。 …… 龙撵之外,一切的声音都被大雨隔绝。 雷声阵阵。 赵高只觉腰膝酸软,歪倒在地上。 “啊——”赵高无意间看到了祖龙,发出一声惊叫。 李斯赶忙抬头,却看到祖龙腰背挺直,目视前方,一只大手前伸,犹如神龙探爪,不知要抓住什么。 “陛下,陛下?” 李斯好歹是左丞相,胆识、见识比起赵高要强上不少。 他大着胆子轻唤两声,不能得到祖龙的回应。 赵高已经被吓瘫了,两腿之间隐见水迹。 李斯忙抢前几步,拉着胡亥的手,轻轻戳了祖龙的大腿。 胡亥又惊又怕,完全成了牵线木偶。 “大行皇帝殡天了!” 李斯颓然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 刚刚他用手指在祖龙鼻下试探,毫无半点生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希望祖龙可以活下去,必定有李斯一个。 李斯者,楚上蔡人也。初为郡吏,后得始皇赏识,得封廷尉。 二十余年,竟并天下,祖龙做皇帝,李斯为左相,两个人配合的,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李斯放声大哭,他哭的是失去了赏识自己的君主,失去了一个欣赏自己才华的有道之君。 赵高得知祖龙已死,居然一反常态,猛地从地上跃起。 他听到李斯的哭声,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李大人,还不到哭丧的时候!” 接下来的话,赵高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李斯听到耳朵里,眼睛却越睁越大。 二十三岁的胡亥,就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呆愣愣的看着赵高和李斯,不明白他们嘀嘀咕咕的在搞什么鬼。 …… 嘶—— 有点冷! 夏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自从那条墨龙从天而降,两颗启明星划破夜空,直冲中宫。 乌云散开,天空重新恢复了明净,漫天星河中,唯有两颗星星特别明亮,将其他繁星光芒掩盖。 黄贺的心情,就好像这雨后的星空,整个人被涤荡了一番。 “没有雾霾和污染的星空,原来是这个样子。”黄贺仰头看着夜空,颇有一种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之感。 两颗星星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那是什么?” 在那两颗明星争斗之时,一颗巨大无比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猛地冲了过来。 后有史书记载:七月丙寅,有星孛于东井,践五诸侯,出何戍北率行轩辕、太微,六度有余,晨出东方。 正当黄贺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 远处的山脚下,迎来了一串火光。 “陈老,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打着火把上山?” 里正陈楚生衣服都脱了准备睡觉,他年纪大了,比不了黄贺这种小年轻能熬夜。 他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啊,除非是有人造反,秦军出动。” “你怎么知道山下来的是秦军?” 陈楚生解释道:“因为秦军的阵形,天底下再没有第二只军队,能够排出那种阵形。” 黄贺拿出红外线望远镜,这是在淘宝上花了6000多大元购买的,双目夜视仪望远镜,500万像素。 “陈老你看看,领头的那个是谁?” 陈楚生接过望远镜,学着黄贺的模样,凑到眼前:“妈耶!这是什么神仙物件,可太清楚啦。” 黄贺:…… “黄大仙,最前面的那个人我认得,就是监工赵成。” 赵成? 听到这个名字,黄贺哪里还不明白,这老小子不讲武德,想要黑吃黑啊。 黄贺一拍大腿,叫道:“不好,有危险,那帮孙子是冲咱们来的!” 他一把抢过望远镜,冲着陈楚生喊道:“快传令,一级警戒!” 陈楚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不得雨后路滑,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工棚,吹响集结号。 累了一天的劳工,好不容易盼到一个,雨后的夏天。 趁着这凉乎劲,巴不得睡到明天早上。 狗剩子嘟囔道:“爷爷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觉,该不会是老年痴呆了?” “别瞎说,里正他老人家,从不放空炮,肯定是有急事。”婴年纪大些,向来比较稳重。 只用了半刻钟,号工地、号工地、号工地所有人集结完毕。 黄贺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电喇叭: “同志们,这么晚把大家伙召集起来,不为别的,是有人想要夺我们的粮食,让你们吃不上饭,让你们去死!” “监工赵正,此刻正带着一队人马,向我们的工地杀来!” “同志们,现在有人要夺你们的粮食,要你们的命,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 三百多号工人,已经成了黄贺的狂热粉丝,只要是黄贺下的命令,这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黄贺带给了他们天上的美味,让他们过上了一日三餐的美好生活。 别说他们是要来抢粮食,就是要让他们回到之前的生活,这些人也要跟他们拼命。 尝过了蜂蜜的甜,就再也吃不了大便的苦。 黄贺手里拎着那架天马座g型猎手弩,高举喇叭:“黄大仙与你们同在!” “血战到底!” 一回生,二回熟。 经历了上一次的厮杀,黄贺的这支劳工队伍已经成熟了很多。 不用黄贺发话,有着军伍经验的陈楚生、韩谈和甲等人就自发将劳工们组织起来。 三百多号劳工队伍,有二百个人换上了保安套装。 透明的防爆盾牌、钢盔、防刺服、警棍、长棍一应俱全。 守在暗处的黄贺,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今天晚上心血来潮,留在这里,真是上天的安排。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得知赵成不在,就选择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家底,会不会被赵成一锅端了。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一想到这个可能,黄贺就是一阵后怕。 如果这发生了,自己的事业就会遭受重创。 首先陶俑生意肯定是玩完了,其次赵成肯定能从里正他们的嘴里,得知自己的存在。 就凭赵高的权势,自己这一年多甚至两年都不用想着再回秦朝了。 自己在21世纪的公司会破产,而那1500万的贷款,则会要了自己的命。 一步错,步步错。 一招输,满盘皆输。 “踏马的,老子给你送礼物,你反过来想要老子的命!” “看来老秦人里面不仅有里正这样的好人,更多的还是像赵成这样的坏人。” “你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偏不信!” “庄贾想要抢老子东西,赵成也来凑热闹,那就打!” 秦人尚黑,秦武卒所穿的铠甲,也多是黑色。 赵成把夜明珠在阎乐面前晃了一眼,差点没把他眼睛给晃瞎了。 阎乐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个倒霉二叔夸大其词,但是这颗21世纪的工艺品,对于老秦人来说,无异于一颗千万吨级的大炸弹。 “有了这个夜明珠,别说是灭口,就是造反,额也干了!” 五百秦武卒,是阎乐能够调动的极限。 整个咸阳城,也就一千多卫戍人员。 六国一统后,秦朝境内,根本没有人能够发动大规模的叛乱。 所以秦朝的精锐部队,南下北上,中央空虚。 可是有祖龙在,根本无人敢反。 黄贺跟劳工们宣传的,并不是造反,而是自卫。 他笃定赵成此举,只是个人的行为,朝廷肯定不知道此事。 这正是黄贺漏掉的一个点。 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成一个只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名字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此事也让黄贺明白,即使自己有了超越现在二千多年的见识和对大势的把握,也不能掌控全局。 世界上唯一不变的规律,就是不确定性。 山下,赵成和阎乐两人,走在队伍的前列。 “外甥女婿,等会直接把号工地包围住,他们的首领叫韩谈,是个没用的大头兵,而且那个工地只有五十多个陶俑工匠。” “只要杀了这五十个人,就没有人知道,绝世珍宝在咱们的手中。” 阎乐向身边的副手道:“传令下去,包围号工地,鸡犬不留。” 队伍里,几个秦武卒嘀嘀咕咕。 “黑子,你说咱们为何要围杀那号工地的劳工?我听说他们都是从各地征召来的劳工,可怜的很呐。” “额听说,是那工头韩谈得罪了咱们老大的二叔,故此发难于他。” “那也没必要把这五十个人都灭口啊,也太残忍了。” 什长听到队伍里的声音,低喝道:“闭嘴,想挨军法吗?” 队伍后面的小年轻顿时收声。 秦武卒行军,向来是老卒在前,新卒在后,概因两军对垒,新卒在前,很容易被对方冲垮,继而溃退。 前面的老油子,自然不会质疑上级的命令。 他们甚至有些摩拳擦掌。 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诛杀反贼。 眼下秦朝四海升平,百姓苦不堪言,但咸阳城内外,倒是没有太乱。 而秦武卒想要升迁,却仍要靠军功说话。 那五十多个陶俑将,在他们眼里,就是升职加薪的踏脚石。 虽然他们也怀疑阎乐的情报。 但军功在眼前,一切都得往后排一排。 黄贺这边,三百人,集中在号工地的右侧。 号工地,地处骊山北侧,地势南高北低,西高东低。 赵成一行人,自北面的山路,蜿蜒向上攀登。 到了号工地,五百号人,立即将整个号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什么东西?” 阎乐看到外面的工棚里,堆积着不少未完工的陶俑手办。 这些都是黄贺今天送来的订单,陶俑工匠们加班加点,已经赶制出一些粗糙的模型。 “装神弄鬼,都给我砸了!” 阎乐啐了一口,将工地上的陶俑乱砸一气。 黄贺通过夜间望远镜,看到已经成型的陶俑手办被毁坏一空,心里都在滴血。 “赵成,你个狗娘养的,敢断老子的财路!” “老子跟你没完!” 黄贺原本将箭头对准了赵成,但是看到他们毁坏自己的陶俑手办,又不想让赵成死的那么痛快。 “这样弄死他,实在是太便宜了。” 阎乐等人在外面乱砸一通,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号工地的人睡得再死,外面这么大动静,也不可能没有人出来看一眼。 除非—— 阎乐的右眼皮开始疯狂跳动。 多年的咸阳令经验,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可是一群劳工而已,面对自己五百秦武卒,又能翻出什么天? “打开门,看看里面的人都在干嘛,死绝了?” 偌大的骊山,一片寂静。 空山新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阎乐的心里却莫名的烦躁。 副手推开工棚的木门,火把往里面一照。 可能是山里夜间比较冷的缘故,副手刚一开门,就觉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好像一双无形的手,划过面庞。 第33章 神光棒 工棚的门扉轻轻摇动,仿佛快要散架,嘎吱嘎吱作响。顶棚的雨水顺着破开的草木漏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雨后的骊山,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连躁动的婵儿都停止嘶鸣。 就连神经大条的赵成,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的有些吓人。 阎乐的指甲盖都快陷进肉里,额头上青筋暴起,两眼如鹰,锐利的扫向屋内。 空的! “嘎嘎嘎过————” 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嚎叫。 有道是夜猫子叫,厄运就来到。 阎乐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他当即下令:“撤退!” 黄贺一早就盯上了这个站在人群中间,喜欢发号施令的家伙。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肌肉收缩,传动轴向强力复合弓弦发动了攻击的讯号。 “嗖——” 利箭出鞘! 里正陈楚生吹响了冲锋号:滴滴答滴滴答滴滴滴滴—— 阎乐听不懂这是什么曲子。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听过。 这声跨越了二千多年而来的陆地最强轻步兵冲锋号,第一次在秦朝显露峥嵘。 对于狗剩子、婴、大娃、二娃他们,这就是胜利的冲锋! 但是落在阎乐的手下耳朵里,却跟死神的号角一般。 黄贺距离阎乐不过五十步,精钢箭矢转瞬即止,插进了阎乐的小腹中。 阎乐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居然还有弩弓! 历朝历代,私藏弩弓者,等同谋反。 阎乐也不是什么硬汉,中箭后立即倒地不起,口呼:“哎呦,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老大阎乐被射倒,其余的秦武卒就慌了爪。 他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而且咸阳承平日久,留下的卫戍部队,有一半的人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 好在阎乐的副手章平,稳住了人心,他大声喊道:“莫慌,莫慌,结阵,结阵!” 黄贺却不给他整顿军伍的机会,一千五百瓦的探照灯打在了副手章平的身上。 此刻,他就是全场最靓的仔! 神仙!! 黄贺站在探照灯旁,举着喇叭喊道:“士兵们,我乃天庭黄贺大仙,此地有妖人作祟,特来下凡除妖。” “尔等凡人,不知者不罪,快快放下武器,迷途知返!” 就在刚刚,陈楚生吹响冲锋号,准备发动进攻之时。 黄贺脑中灵光一闪。 自己好像没有必要跟这些苦哈哈的拼命。 上兵伐谋,下兵伐战。 底层的士兵应该不知道,他们的上司是为了宝贝,要杀人灭口。 黄贺先用探照灯,将这些秦武卒镇住,然后现身说法,不由得他们不信。 即使是21世纪的人,对于鬼神之说,还在半信半疑。 更不用说两千多年前的老秦人,对于神佛之说,他们比谁都虔诚。 而他们的最高统治者,秦始皇,更是带头搞封建迷信,甚至还派遣几千童男童女,出海寻求长生不老之药。 面对这样的秦朝,黄贺觉得自己的胜算很大。 果然,那群秦武卒全都傻了。 他们的上司阎乐还躺在地上哀嚎,赵成更是被吓得屁都不敢放,躲进了人群里,生怕被探照灯给罩住。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黄贺大仙,法力无边!” “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三百劳工,手握盾牌,一边喊,一边用警棍敲击着盾牌。 气势恢宏! 咚咚——啪—— 咚咚——啪—— 咚咚——啪—— 赵成的人面露惊慌,都以为黄大仙旁边站的是天兵天将。 你瞧他们锃亮的钢盔、透明的盾牌、威武的服装。 就算是秦始皇的亲卫军,也无此等威势。 狗剩子等人这段时间,吃好喝好,个头窜的很快,而且吃饱喝足,喊话也有力气。 黄贺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尔等还不弃暗投明,难道要让本仙发怒不成?” 轰—— 恰此时,天空响起一道炸雷,雷声滚滚。 探照灯、战歌、天雷,灯光音响气氛都已经达到了顶点。 副手章平在探照灯下瑟瑟发抖,肌肉紧绷,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收走。 他可是听说,仙佛有法器,能够将人收进去,化作脓水。 天雷炸响,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章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眼见二老板跪下了,其余小兵便再无犹豫,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黄贺见目的已达到,朝陈楚生使了个眼色。 “黄大仙说了,他老人家下凡来是给咱们救苦救难来的,他相信,你们都是受了奸人蛊惑。” “幸好尔等迷途知返、幡然醒悟,没有铸成大错,否则大仙他老人家一做法,尔等即刻灰飞烟灭。” 陈楚生说的,都是黄贺的台词。 跟黄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陈楚生吹牛不打草稿的本事也是蹭蹭见涨。 躺在地上的阎乐,见势不妙,急忙大喊:“什么狗屁神仙,他是在骗你们,如果他真的能够弹指间消灭咱们,还用的着放箭射我吗?” 阎乐肚子里,还插着一根精钢长箭。 剧痛使得他头脑清醒,并没有被黄贺的话蛊惑。 跪在地上的秦武卒,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应该听黄大仙的,还是要听自己的上司。 正当众人犹豫之际,赵成也跳了出来。 他的手里可是有绝世珍宝夜明珠,为了这个宝贝,他能假借剿灭反贼之名,借兵剿匪。 别说黄贺是个假神仙,就算是个真神仙,赵成也是不怕的。 财帛动人心啊。 “阎乐说的不错,他手里的那个东西,不知道是在哪得来的,你们看章平,被照了那么长时间,却一点事也没有。” “都是糊弄人的!” “二三子,拿起你们的武器,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给宰了!” “我做主,每人赏钱五百!” 赵成的话一出,顿时石破天惊。 五百钱?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树木,足够三口之家吃上半年了。 有不少秦武卒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喘着粗气问道:“真给五百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真有五百钱,他们这些苦哈哈就敢弑神屠佛。 陈楚生见情况有变,急忙道:“大仙,咱们快动手,等他们都反应过来,恐怕对我们不利。” 黄贺没想到,这些老秦人如此的见钱眼开。 五百钱? 就能让这些秦武卒对抗神仙。 不过想想也对,这些劳工,不过是因为自己能给他们提供饱饭,他们就能拿起武器,跟着自己反抗朝廷。 这不是更加的勇气可嘉? “士兵们,你们为了500钱就要对天神不敬?” 黄贺举着大喇叭,目光如电,眼神中饱含深意。 !!! 越来越多的秦武卒站了起来,他们看向黄贺的眼神变了,浑身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味。 “老陈,这群人疯了,放大招!” 黄贺算是看明白了,秦武卒已经不是始皇时期,战必胜、攻必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无敌铁军。 他们为生活所迫,被利益腐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金钱奴隶。 为了500钱,他们甚至可以践踏神的尊严。 既然这样—— 陈楚生满脸的肉疼,“黄大仙,真的要那样吗?” “我们宁愿死战,也不愿黄大仙的仙界之物,被这等粗鄙之人窃取。” 韩谈、甲、狗剩子、婴等人望着黄贺,视死如归。 显然他们的想法,都是和陈楚生一样。 黄贺恼怒道:“我说拿就拿,就算那些东西价值万金,我也不愿意你们损伤一人。” “狗剩子,把东西拿出来!” 狗剩子发誓,他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严肃认真的黄大仙。 只是那些东西,实在太过珍贵,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 没想到黄大仙居然为了他们区区几个贱民,竟然要将此等宝物拿出来。 狗剩子满眼热泪。 “黄大仙,就让我们跟上,跟他们决一死战!” 黄贺的脸上肌肉都在抽搐,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拿!” 狗剩子就在对面众人的注视下,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棍状的物体。 赵成和阎乐死死地盯着他。 他们俩知道,黄贺应该就是那颗夜明珠的真正主人。 他们不敢保证,黄贺有没有存货。 如果手下的这些秦武卒,看到那等神物,会不会叛变,甚至哗变。 探照灯给的光线很足,他们看清楚了狗剩子手中之物。 一根长约半尺的棒子? 棒子头上似乎还盘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儿,只是距离太远,加上背光,他们也看不清那个娃娃究竟是谁。 狗剩子举起小棒棒,带着最后一丝期待看向黄贺。 黄贺挥了挥手,一丝晶莹在他的眼角滴落。 狗剩子、陈楚生、甲、韩谈等人都不忍的别过了头。 “开!” 随着黄贺一声令下,狗剩子的大拇指,狠狠的按在了棒身上一个黑色的凸起。 霎时间,五光十色,更有仙乐飘飘——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火!” “。。。。。。。。” 赵成:。。。。。。 阎乐:。。。。。。 探照灯的强光似乎也黯淡了。 骊山的风停止了吹拂。 第34章 乖乖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小棒棒所吸引,那个会发光,会唱歌的小棒棒。 这是什么东西? 居然能绽放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件神物,居然还可以奏出仙乐,虽然听不懂仙乐唱的什么,可是这律动,这音韵,为何让人忍不住翩翩起舞。 秦武卒中,一个年轻人推开众人,摇晃着脑袋,走了出来。 是黑子! 阎乐大惊,厉声喝道:“你是哪个部分的,你想要干什么?” 黑子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烈火,“我叫黑子,我从来都没有放弃成为一个伟大舞蹈家的梦想。” “刚才听到这首仙乐,热情奔放,创意无限。” “它点燃了我黑子心中的一团火!” 说完,黑子也不顾众人奇特的眼光,径自随着《小苹果》跳起了舞蹈。 虽然那个姿势有些不堪入目,但是仔细看看,还有点恶心。 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削,恍如竹竿的人也走了出来。 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黑子的队伍中。 随着小苹果的音乐,尽情舞蹈。 他们压抑的太久了,似乎生而为人,他们就生活在秦朝所制定的条条框框当中。 为了金钱、为了生存、为了家庭,他们放弃了太多。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这首歌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 原本为了金钱,可以践踏神魔的秦武卒,纷纷放下兵器,加入到群魔乱舞之中。 阎乐人都傻了。 “疯了,都疯了!” 一首小苹果,循环播放了一个多时辰。 众多秦武卒才停止了身体的躁动。 狗剩子心疼的把仙女棒收了起来,这可是黄贺奖给他的宝贝,就是陈楚生相看一眼,都得磨上半天。 “我的仙女棒,不干净了,呜呜呜——” 黄贺拍了拍手,对着满身大汉的秦武卒喊道:“怎么样,过不过瘾?” 秦朝还没有过瘾这个词,一众人面面相觑。 黄贺拍了拍脑袋,换了一种说法, “大家伙,觉得彩不彩?” “彩!” “还想不想继续?” “想!” “可是现在,有人不想让你们跳舞,他们容不下你们!” “他们只想让你们当奴隶,做猪狗,为他们服务,你们但凡有一点自我,他们就要扼杀,要屠戮你们!” “这样的日子,你们过够了吗?” “够了!” “有的人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骑在百姓头上的,百姓把他摔垮!” “如果见到了这种作威作福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了他!”黑子等人疯狂的嘶吼着,他们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黄贺讲的,正是黑子他们这一代人所经历的。 准确的说,是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人所遭受的一切。 为了统一六国,秦国只重农、战。 老百姓生下来,除了种地,就是打仗,根本没有其他乐趣可言。 他们的一生,是枯燥的一生,是悲惨的一生,是只有黑白,没有色彩的一生。 他们就像被抽掉了灵魂的螺丝,钉在秦国这架战争机器上,直到死亡。 黑子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他大声询问:“上仙,你说的这些坏人,他们在哪?” “吾等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黑子身后的秦武卒一齐呐喊:“吃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阎乐和赵成两个人瑟瑟发抖。 他们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提我,千万不要提我。 但现实往往与理想相悖。 黄贺的手直指躺在地上的阎乐,“咸阳令阎乐,他作为你们的上司,平时有没有对你们动辄打骂?” “有没有因为你们哪怕一点点失误,就大发雷霆?” “有没有只占功劳,不担责任,没有担当?” “有没有光拿钱,不办事,还让你们流血又流泪?” …… 阎乐听到这些,就知道自己完了。 全中! 有人说理想是什么?理想就是远方的灯塔,遥远的霓虹。 有人说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饿了想吃饭,渴了想喝水。 有人说领导是什么?领导就是用着你的时候,拿你当人看,不用你的时候,让你去狗带。 如果—— 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掌握你领导生死的机会,一个不用负责任,就可以决定领导生死的机会。 你会如何使用? 黑子等人作出解答,交出了他们自己的答案。 阎乐,此刻已经看不出人的模样,已经成了一滩肉泥。 当黑子他们回过神来,木已成舟,他们这才知道害怕,一个个吐得稀里哗啦。 黑子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条肉丝,好像是从阎乐身上撕下来的。 “呕——” “呕——” 黑子等人继续呕吐起来,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把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给宰了。 以下犯上,擅杀朝廷命官,可是株连的死罪! 只要始皇回来,他们这五百个人,哪个都跑不了。 都得死! 怎么办?怎么办? 在线等…… “孩子,孩子,为何你这么坏——”黄贺举着手机,开始吟唱。 “欺负 欺骗,为何你做出来——“” “学会做好小孩,相亲相爱” …… “乖乖,你快回来——” 我怀抱一直为你打开 乖乖,要真心悔改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孩 乖乖,你快回来 …… 本来人性都是善良的小孩” 黑子等人,全都哭成了泪人,脑子里一片浆糊,拜倒在黄贺的牛仔裤下。 “黄大仙,救救孩子们。” 黄贺淡淡一笑,伸手抚在黑子的头上,他的身后,是耀眼的探照灯,但是落在黑子等人的眼中,却仿佛在他的脑后,笼罩着一个光环。 “孩子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阎乐他作恶多端,欺压良善,作奸犯科,无恶不作。” “他就是吸附在国家和人民身上的吸血虫!” “你们不需要哭,因为你们是为民除害,是你们,铲除了这个大毒瘤,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 “赵成,你说,我说的对吗?” “。。。。。。” 赵成人已经呆掉了,他已经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却不防黄贺居然cue了他。 “黄大仙说的没错,阎乐他确实该死,而且是罪该万死,其实我和大家一样,也恨不得吃他肉,喝他的血,只可惜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能手刃此人!” “说点具体的。”黄贺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暗道我说点假大空就算了,你们这一丘之貉,还没有点黑料吗? 赵成是个人精,立即领会了黄贺的意思。 “我举报,我检举,我揭发,阎乐这个人,在某年某月某日收受了一万钱!” “他还包养了风月楼的头牌,逼风月女从良,拉良家妇下水!” “他,他其实是个天阉!” 哗—— 黑子等人耳朵竖的跟天线一样,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 不但是黑子等人感兴趣,就连狗剩子、陈老等人,都恨不得搬个小板凳坐着听讲。 黄贺摇摇头,“八卦自古就是人的天性,不管世界发展多少年。” 黄贺打断了赵成的八卦,“孩子们,阎乐已经死了,但是大秦的法律还在。” “我知道你们许多人在担心,回去后会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请你们放心,我会妥善处理好此事,你们非但不会受罚,每个人还可以在我这领一袋大米。” “记住了,黄大仙永远与你们同在。” “赵成、章平留下,其他人可以领大米,回家睡觉了!” 黑子等人一阵欢呼。 他们虽然不知道大米为何物,但是听到不用受惩罚,这就是最大的奖赏。 赵成和章平对视一眼,仿佛都在说:“完了!这是要弄死额们呀!” 黄贺亲自参与了分发大米的活动,每发一袋大米,他都会跟秦武卒们亲切的握手。 “黄大仙,我能跟随你嘛?”黑子握住黄贺的手,深情的说道。 黄贺抬头。 这不正是那个配合自己的孩子吗? 又唱又跳,还带头rap,这简直就是自己最合适的代言人啊。 “孩子,我记得你,你是黑子?” 黑子激动的浑身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黄大仙居然能在几百号人中,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这不就是后世天王巨星演唱会,天王在台上,大声的喊出你的名字,然后让你上台合影留念,还给你一首歌的时间。 黑子幸福的要昏过去了。 开玩笑,这可是神仙!位列仙班的存在,比什么王侯将相,要牛皮多了。 自己得入他的法眼,那还不鸡犬升天? “黄大仙,我是黑子,我是你的小黑子。” “请让我跟随你,我愿做你最忠诚的奴仆。” 旁边的狗剩子不乐意了,“你在想屁吃呢?老子可是第一个跟黄大仙的人,你一个秦武卒,也想做大仙的跟班?” 黄贺制止了狗剩子,他将手放在黑子的头顶。 “你愿加入我黄大仙的队伍,成为我忠诚的信徒?” “我愿意!”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黄大仙座下的弟子,愿黄大仙与你同在。” 黑子仿佛接受了洗礼,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黄大仙,我——” 第35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是一个好学生。 不过…… “黑子,为师现在要交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发展信徒,让为师的大爱,在老秦人中传播,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是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我希望,下次再见到你,你能带给我惊喜……” “放心,老师,我会加油的。” 黄贺的神情更加温和,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狗剩子,给小黑子多拿几袋大米,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兄弟了。” “是,师父。” 狗剩子对黄大仙,是绝对的服从,就算是他亲爹,黄大仙如果下令,他也照杀不误。 黑子想要跪下磕头,却被黄贺拦住了:“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而且,你对师父的尊敬,要放在心里,明白了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 黑子悟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怀疑,黄贺是不是真的有大爱。 现在,他对此深信不疑。 只有胸怀宽广,心怀天下的人,才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 “老师。” “怎么了?” “谢谢你。” 黑子是发自内心的,他以前20年的,浑浑噩噩的人生,在此刻,突然照进了一束光,将他的心照亮。 黑子的经历,受到了一众秦武卒的羡慕。 许多人效仿黑子,也朝黄贺下跪,拜师。 却被黄贺所拒绝。 “开玩笑,老子收徒可是会员制的,别以为什么歪瓜裂枣都能拜入老子门下。”黄贺在心中腹诽,“金字塔尖上的人越少,塔基下的人越多,这个结构才能更加的稳固。” 黄贺算是把封建神权加现代的组织架构玩了个明白。 他不仅仅要用现代的物质征服老秦人,更是要用现代的精神、理念和制度,作为自己行走在秦朝的支撑。 人,必须要用两条腿走路。 黄贺亲切的与每一个秦武卒握手,并送给他们一袋十斤装的大米。 他相信,过了今晚,这些秦朝的精锐,就会明白,谁才是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 这些人,就是他在秦朝的种子。 等到时机成熟,这些种子就会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黄贺目送黑子他们,扛着米袋,离开了骊山。 他的目光望向了咸阳城的方向。 咸阳到骊山,足有六十多公里,黑子他们要走半夜。 黑子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他像狗剩子一样,对生活的充满了热爱和激情。 而黄贺,就需要这些充满激情的年轻人,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男人嘛,谁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就在这个时候,黄贺忽然转身,看向了抱在一起的赵成俩人。 “他们走了,咱们的事情该谈谈了?” “尤其是你,赵成,居然给老子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赵成:“饶命啊,上仙,贱民一时糊涂,惹怒了上仙,贱民愿意赔罪!” “赔?你拿什么赔?巴掌大的夜明珠,在我这只是小儿科,还有你刚刚看到的能唱会跳的宝物,也是我赐下的。” “你觉得你能拿出让我心动的宝物?” 黄贺还真没吹牛,放眼整个秦朝,除了秦始皇屁股底下的那个座位,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心动。 狗剩子找来一根绳子,就要栓在赵成的脖子上。 “师父,您看咱们是把他吊死,还是绑起来扔到山里喂野兽?” 赵成:……太踏马狠了,你们不是劳工吗,怎么比我还要狠毒? 黄贺沉吟着,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杀了赵成。 赵成和阎乐不一样。 阎乐虽说是赵高的女婿,但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秦朝之时,女性的地位很高,而且相对比较开放。 老公死了可以再嫁,根本不用考虑守寡问题。 但是赵成不同。 他是赵高的亲弟弟,血浓于水。 这一点从史书记载就可以看出来,最后赵高要杀秦二世,就是交给自己这个弟弟去做。 自己如果把赵成杀了,那和赵高的关系,就是不死不休。 黄贺可是知道秦朝大势的。 祖龙驾崩,赵高伙同李斯,修改诏书,奉胡亥上位,把持朝政,直到三年后才被子婴干掉。 所以赵高还有三年的掌权期。 始皇已死,朝中大权尽落于赵高手中,自己不宜在这个时候跟他顶牛。 但是就这么放了赵成,肯定是不行的。 黄贺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条计策。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脸坏笑的走向赵成: “赵公子,来,看镜头,给你滴哥哥问个好……” 赵成结结实实的当了一回,古代版的小电影男主角。 另外一个主角,自然就是章平。 黄贺已经决定,让章平回去,掌握咸阳城的秦武卒,成为新一任咸阳令。 到时候赵成联系赵高,章平也被他握在手里。 黄贺自然就兵不血刃的掌握了整个咸阳城。 而他,也可以利用这个好处,最大化的攫取秦朝的资源。 什么? 你说要可持续发展? 别开玩笑了,你当地球是个小水池啊,就凭人类再怎么折腾,最后倒霉的只有人类自己。 赵成解决了,章平提出了一个问题。 “黄大仙,我是真的想成为你的门徒,也是真心想为您办事,但是我没有关系啊,家兄只不过是少府一小吏,负责提供些吃食给宫廷大内,根本帮不了我。” 黄贺一听,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不管哪朝哪代,想要升官发财,必须要有门路。 什么实力? 什么运气? 都踏马是骗人的。 只有关系,才是升官的最直接原因,没关系,对不起,请你有多远滚多远。 黄贺把目光投向赵成。 赵成刚刚过了一把男主角的瘾,屁股还有些疼,看到黄贺的目光,顿时局部一紧:“大仙,您饶了我,贱民可没有这个本事。” 黄贺厌恶的啐了一口,“你是没有本事,但是你的哥哥有本事,我就不信,你还能不认识几个当官的?” “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章平坐上这个位子?” 赵成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黄贺朝狗剩子使了个眼色,狗剩子拎着皮鞭虚空一击,“啪——” 赵成心脏一颤! “我想起来了,内史中丞冯笑笑,可以一试。” 狗剩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踏马是狗啊,拉屎拉一半,说明白点。” 赵成赶忙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他的计划,黄贺等人才发现,原来想要升官也很简单。 第一步,找关系。 第二步,送礼。 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 首先第一步就已经把百分之九十的人给拦在了门外,因为关系,不是那么好找的。 赵成也是靠着哥哥赵高的关系。 作为秦始皇的头号司机,天子面前的红人,秦始皇手底下那批官员,自然要拼了命去巴结。 “只是,关系我有,但这个冯大人比较难伺候,我们这位冯大人,不爱黄金玉石,就爱杯中之物,但是你们也知道,咱们大秦,对酒这块管的太严了,根本——” 赵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周围一群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 “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伦家害怕——” 然后…… 赵成发誓,自己这辈子也没有喝过这么辣的酒。 不,这不能说是酒,简直就是刀子、是火、是毒药! 他只不过尝了指甲盖那么小的一口,就被辣的涕泗横流。 “赵公子,你觉得,凭我这神仙酿,能不能拿下冯笑笑?” 赵成已经辣的直吐舌头,完全崩坏了。 “黄大仙,你真是老六,我服了,彻底服了!” 送走赵成,黄贺深深的,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 里正陈楚生、韩谈、甲、狗剩子他们围坐在黄贺的身边。 今天晚上看似拿捏,实则极为凶险。 棋差一招,黄贺的这个基本盘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以后不管如何,一定要留人站岗放哨!”黄贺一脸的严肃。 “上仙(师父)我们知道错了。”几个小领导点头如捣蒜。 “太危险了,如果不是今晚我没走,你们就可能。。。。。。”黄贺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后,心中还是久久无法平息。 “老韩,陶俑的事情,必须按时完成,我不管你是用什么办法。” “要人,陈老、甲,你们两个人的工地,全力配合。” 陈楚生几人拍着胸脯,眼神炽热的盯着黄贺,“请上仙放心,我等当勠力同心,保证完成上仙交代的任务。” 在这一瞬间,黄贺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经营,一点没有浪费。 虽然陈楚生、韩谈他们人少,但是办事却非常的用心,基本上不用自己操心。 这种员工,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山间的微风吹进帐篷里,让提心吊胆了一夜的黄贺,精神一松。 “除此之外,咱们要开始扩张了。” 黄贺伸出一只手,指向了外面。 “经过今夜,监工赵成、咸阳城的卫戍部队,基本上被我们拿下,有了他们的支持,咱们的必须趁此机会,扩大队伍。” 他看到陈楚生几人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一种充满野心、怀着对权力的渴望。 “我们的事业,将不仅仅局限在骊山,我们的足迹要遍布大秦,我们的产品要走向世界,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山上的风很轻,夜很静,但是帐篷里面的人,心却好似有烈火在燃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36章 老秦人 狗剩子咽了一口唾沫,听着黄贺的话,他只觉得热血翻涌,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劳工身份,他恨不得现在就踢翻铺盖,跟着黄贺去打天下…… 陈楚生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他打断了黄贺的话,“黄大仙,您刚刚说的产品,是什么意思?” 韩谈等人也是纷纷点头,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黄贺。 黄大仙什么都好,就是嘴里经常蹦出几个他们听也没听过的词,让他们很是费解。 “很好!你们已经开始有了想要做事的想法,产品就是我们打开大秦世界的钥匙,就好像大秦的老百姓需要穿衣吃饭,我们就是要提供老百姓所需要的东西。”黄贺说的口干舌燥,让狗剩子去打了一碗水过来。 “黄大仙,给。”狗剩子端过来一碗清冽的泉水,这是骊山上随处可见的泉水,甘甜非常。 “产品是什么?我们要如何用产品打开大秦市场,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你们也都是老百姓出身,你们觉得,大秦的百姓最急需的是什么?” 狗剩子举手道:“推翻暴秦。” “。。。。。。” 婴:“把骊山的监工全部杀光。” “。。。。。。” 陈楚生:“黄大仙,俺觉得,今天晚上,就不应该放那两个人走,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啊。” 黄贺发现,这帮子苦哈哈,居然满脑子都是造反的思想。 简直比自己还要激进。 闷葫芦一样的甲也忍不住发言了:“黄大仙,额觉得您对咱们太好了,又是大米,又是肉的,这关键时刻,也得让额们出出汗、红红脸,大不了跟秦武卒那帮人干嘛,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 黄贺是彻底明白了,在他们的眼里,个人的生死完全不是问题。 他们宁愿流血牺牲,也不愿意让黄贺的利益受损。 都是好同志啊! “同志们呐,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种想法要改一改。”黄贺痛心疾首,他用手指着年纪最小的狗剩子:“狗剩子才不过18岁,说到底,才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怎么忍心,让一个孩子替我去送死?” “可是我们有黄大仙您带来的兵器,穿上以后,刀枪不入!”狗剩子的身上,还穿着一件防刺服,防刺服上“保安”两个白色字体,极为的扎眼。 这套装备,是狗剩子的最爱,不怎么爱干净的他,每天都要把钢盔和盾牌擦上十几遍。 黄贺脑袋有些发疼,“我说你个狗剩子,老子是为你好,你还有理了。” 狗剩子嘿嘿傻笑,他摸着后脑勺,露出一嘴的大白牙:“俺知道大仙是为了俺好,但是俺既然吃了大仙的米饭、猪肉,大仙还给俺衣服穿,给俺仙器,俺就打定主意,要为大仙流干最后一滴血,就是死,也不能让大仙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你说是不是?”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婴,婴是个闷葫芦,用陈楚生的话来说,一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 他居然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黄贺被彻底的打败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黄贺太过理想化,或者是狗剩子等人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黄贺接受的是以人为本的教育,但是狗剩子他们呢? 生下来就是要被当做燃料的,他们接受的是封建秦朝的思想。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一口饭吃。 更关键的一点,秦朝的生产力太低下了。 一亩上好的田地,一年的收成不过几十斤。 一家三口辛勤劳作一年,也就刚好在温饱线上挣扎。 想要吃饱饭? 那只有是贵族王侯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这也是为什么狗剩子等人,愿意为黄贺效死,对他绝对忠诚,而起没有丝毫反叛之心的原因。 他们尝惯了饥饿,现在居然能吃饱饭,而且吃的还是香喷喷的大米。 这种生活,是他们以前根本不敢想的。 民以食为天,黄贺,就是他们的天! 黄贺颇为无奈的接受了这些人的思想理念,他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比毁灭他们的肉体,还要难上千倍万倍。 “陈老,联系其他工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黄贺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他要以骊山为基本盘,第一步,就是要掌控骊山的劳工们。 “你不要怕浪费粮食,只要你能把其他工地的劳工吸收到咱们的队伍中来,粮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对了,下次我过来,会给你们带来一些粮食的种子,到时候你们可以试着在骊山上种植,如果能成功的话,咱们的粮食问题,就能得到缓解。” 粮食问题,一直是萦绕在黄贺心头的难题。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眼下黄贺的基本盘只有这区区三百人,但是以后呢? 骊山的劳工,可是足有三十多万人。 黄贺想要把这些人全部吃下,必须要有足够的粮食。 三十万人,按每人每天一斤的口粮计算,就是三十万斤。 黄贺可不想自己真的变成两界搬运工,到时候光是运粮食,就能把自己给累死。 韩谈有些急了道:“大仙,您把工作都交给陈老哥了,那我们干什么?” “种粮食的事情,也可以交给我们啊。” 韩谈是不善言辞,但是这不代表他傻。 谁都知道替黄贺办事有好处,他可不想自己在黄贺的这个队伍里被边缘化。 陈楚生心里一哼,咱可是最早跟黄大仙接触的。 黄大仙现在如此的器重我,你们只有眼红的份。 黄贺敲了敲桌子,不满道:“老韩,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急什么?” 韩谈憨厚的笑了两声。 挨打挨骂他都不在乎,只要能为黄大仙干活,韩谈的心里别提多踏实了。 “老韩,你的任务也很重要,那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这批陶俑的制作。” “另外,我还要交给你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韩谈挺直了腰板,“大仙请吩咐,您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黄贺非常满意韩谈的态度。 能力怎么样咱们先放一边,就冲这态度,黄贺就觉得这个韩谈是个人才。 同样,在现代社会,领导看属下,并不会看你的工作能力,而是要看你有没有把他当成领导,有没有把领导的话、交代的事放在心上。 “我要交给你的另一项任务,就是做椅子。” 椅子? 那是什么东西? 在场的人都听傻了,他们又从黄贺的嘴里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 秦朝是没有椅子的,普通老百姓就是直接坐在地上,贵族则坐在席子上或者毯子上,也都是跪坐。 椅子的出现,一直要到晋朝以后,隋唐时期才开始在贵族之间流行。 不过那都是好几百年后的事情了。 黄贺看着骊山上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心中就是一阵心痛。 这都是上好的木材。 用来打造家具,是再合适不过了。 正所谓靠山吃山,黄贺打算用椅子作为突破口,在秦朝赚第一桶金。 而且椅子的技术含量不高。 只要稍加训练,这些勤劳、心灵手巧的老秦人很快便能掌握。 为了更加直观的让老秦人明白椅子是什么东西,黄贺将放在后备箱里面的一把不锈钢折叠椅拿了出来。 “来,坐下试试。”黄贺把韩谈按在了椅子上。 韩谈小心翼翼的弯着腰、撅屁股,生怕自己会把椅子坐坏。 黄贺在他肩膀上使劲一按,韩谈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 韩谈不敢置信的左右挪动屁股,仿佛小朋友得到了一件新玩具。 这种感觉~~非常的刻磨机啊。 “老韩(韩大哥),这椅子是啥滋味啊?” 韩谈的脸都快仰到脖子后面了,两只大鼻孔冲着天,“嘿嘿,一个字,彩。” “韩大哥,让俺也坐上试试呗。” 韩谈立马将椅子收了起来,宝贝的不行:“想坐椅子?没门!这是黄大仙赏赐给我的,万一坐坏了咋办?” 狗剩子差点气死,自己坐一下就能坐坏了? 那你刚刚干嘛去了? 摆明了就是不想给自己坐! 黄贺拍了拍手,打断了几个人的玩闹,“大家莫要着急,等老韩的椅子做出来,到时候大家一人一个。” “接下来,就是我要讲的,重中之重。” 众人赶紧竖起了耳朵。 “本仙夜观天象,见紫微星陨落,推算出不日内始皇就将薨逝。” 什么?!!! 咱们大秦之主,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秦始皇要嗝屁了?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几个人,如遭雷噬。 在他们心里,始皇帝是堪比神仙的人。 他结束了长达几百年的诸侯纷争,建立了强大无比的秦帝国。 如果不是祖龙权势滔天,个人魅力无敌。 修建皇陵、阿房宫、长城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祖龙已死,苍天当立!” 这个念头,不可控制的,在众人的心中滋长,蔓延。 现在的秦朝,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天下百姓,苦秦久矣! 陈楚生攥攥拳头,艰难的张了张嘴,“上仙,您说,咱们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嘶哑,仿佛是缺了机油的破烂机器。 第37章 手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黄贺身上。 他们相信黄大仙所说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黄贺带着他们一次次取得胜利的基础上。 华夏人有一个特点,只崇拜能给他们带来实惠的神仙。 所以财神、龙王之类的神仙,才能长久不衰。 他们都在等着黄贺的决定。 不管黄贺做出什么决定,陈楚生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黄贺眉头紧皱,盯着陈楚生瞧瞧,又看向了狗剩子这些人。 他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一些东西。 可惜,他看到的只有狂热和激动。 这些人对于祖龙的死,半点悲伤都欠奉。 不过想想也对,如果把自己换做成老秦人,皇帝死了,就死了,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要不动自己的饭碗,管他是谁当皇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咱们要尽量和赵成打好关系,你们不要以为我手里有他的黑料,就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这一点,务必要牢记。” “啊!”狗剩子满脸的不解,为什么? 赵成不是他们打击的对象吗? “师父,赵成此人反复无常,心狠手辣,而且他还想宰了我们,咱们为什么还要给他好脸色,跟他虚与委蛇?” 别说狗剩子想不通,就连闷葫芦一样的婴也想不通。 婴是读过书的,认识字,“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其实上仙当初把他放走,我是不太理解的。” “是啊上仙,赵成这个人贪得无厌,你瞅瞅我脑门上的疤,就是他拿陶俑栽的。” 说起赵成,几乎每一个骊山上的劳工,都恨得牙痒痒。 他仗着哥哥赵高,在骊山上谋得监工职位。 经常性的吃拿卡要。 骑在这些劳工的头上拉屎撒尿,几乎要把人逼疯。 谁要是不给他孝敬,就等着穿小鞋! 在骊山上,埋着不少冤魂,其始作俑者,就是想赵成这些黑心的监工。 黄贺重重的叹气,痛心疾首道:“同志们呐,你以为我想给这种人渣好脸色?” “本上仙也想召唤天雷,劈死他丫的。” “可是实力不允许啊,你们知道他哥哥赵高,那是祖龙的贴身司机兼头号管家,祖龙死了,赵高就掌权了。” “咱们现在,要向卧薪尝胆的勾践学习。” “正所谓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只要咱们忍一时之气,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让你们报仇的,而且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狗剩子听得迷迷糊糊,他只听到了很快就可以报仇,至于黄贺说的什么三千越甲可吞吴,他压根就没听过。 但是韩谈、婴等人却是眼睛一亮。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上仙,您这话说的太好了!就算是孔丘、墨翟、鬼谷子那些大家,也说不出您这样富有哲理的话!” “上仙,您为我打开了一扇窗,一扇通往大道之窗。” 即使是没有多少学问的陈楚生,也是不明觉厉。 他说不上黄贺这句话哪里好,但就是觉得谁都替代不了。 黄贺本以为还要磨破嘴皮子,才能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却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就让这些老秦人奉为金句。 黄贺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华夏传承千年的文化积累。 凡是能流传到后世的,都是至圣先贤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是凝聚了无数人的精血,才得出的神句。 “看来以后自己不仅要运输大米等粮食过来,还要顺带着用精神食粮,来满足精神贫乏的老秦人。” 这一夜,黄贺收获了很多。 等到他带着满满一车的小叶紫檀,回到现代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升起电动卷帘门,黄贺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时维五月,序数立夏。 江南皮革厂的前面不远,便是一条宽阔的大江。 一道残阳斜照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江风清凉,将黄贺身上的薄衫吹的轻轻飘扬。 “老板,你回来了?”张文静温温柔柔的走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红色的塑料盆。 黄贺伸了个懒腰:“文静,你怎么还没休息?” 他眼尖,瞧见红色的塑料盆里有几件非常眼熟的衣服。 咦? 那不是自己的袜子和裤衩吗? 饶是黄贺脸皮厚,也有些发烫,“那个文静,这些衣服我自己洗就好了。” 张文静甜甜一笑,腮边陷出两个酒窝:“这算什么啊,我以前都是洗一大家子衣服。”她伸手将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老板你对我这么好,活又不重,还包吃包住,我就想着报答您。” 窝草! 袜子倒没有什么,但是内裤上可是有世界地图的。 自己这段时间单身,昨天晚上又梦到了宋雅舒…… 黄贺急忙上去抢,“这些衣服扔洗衣机里就好了。” 张文静使劲拽着盆不撒手,执拗道:“老板您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自己洗衣服?” “再说了,这内裤和袜子不能放在洗衣机里洗,根本洗不干净的。” “哎呦——” 张文静扭着蛮腰躲开,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眼看美丽的小脸蛋即将撞到水泥地,黄贺眼疾手快,大手一抄,搂住了张文静的腰身。 黄贺连忙将女人拉起来,却发现张文静俏脸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先去洗衣服了。”张文静声若蚊蝇,低着头逃也似的走了。 黄贺挠了挠头,“不应该啊,都是结过婚的妇女了,怎么还这么保守?” 不对! 刚刚自己搂住的好像不是腰,而是…… 黄贺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面目可憎。 啪—— 让你不听话,让你乱摸,让你自作主张,黄贺用左手使劲拍打着右手。 张文静不同于杨小衣这种女孩子。 人家是名花有主的,而且还为了一纸婚书,从遥远的大西北来到滨海,这份情谊,难能可贵。 黄贺不想破坏两个人之间的这种纯洁的工作关系。 他自己是个婚姻上的失败者,可他还是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第二天。 黄贺不到八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套了一件背心短裤,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决定,要从今天开始锻炼。 “老板,你咋起这早?”张文静鼻尖冒汗,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你又打扫办公室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办公室让他们自己打扫。” 张文静用胳膊蹭了蹭脸颊,笑道:“不碍事,反正又不耽误功夫,再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当运动、锻炼了。” 黄贺摇摇头,径直从大门口跑了出去,然后顺着江边匀速前行。 跑了三公里左右,黄贺才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耐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结婚以后,黄贺放弃了规律的生活,开始公司、家庭两头跑。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直到半夜才回家。 别说锻炼身体,就连正常的休息都不能保证,为此,吴丹还跟他抱怨过。 说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关门声音吵到她了。 所以很多时候,黄贺直接就睡在了办公室。 但即使是这样,公司还是到了破产的边缘。 这正好印证的一句话。 富二代混吃等死是败不了家的,就怕他有上进心。 而黄贺,恰恰属于第二种。 没有了父母的引导,黄贺在败家的路上越走越远,而且是越努力,公司倒闭的更快。 有时候他都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年的日夜颠倒,生活作息不规律。 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三高,外加小腹赘肉、肌肤松弛,人也从小鲜肉变成了过期猪头肉。 “可这是怎么回事?” 黄贺掀起衬衫,露出了平滑结实的小腹,隐约还能看到六块腹肌。 两条大长腿,好似剪刀一样,快速交替。 黄贺觉得整个身体都要飞起来,“如果按照现在这个状态去跑五公里,说不定能跑进20分钟以内。” 关键是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刻意锻炼身体。 难道是—— 黄贺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那台五菱神车。 “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嘛?” 回到皮革厂,已经是九点钟。 黄贺钻进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黄贺居然没有觉得太累。 他的爆发力、肌肉耐力、身体素质得到了非常明显的提升。 “不知道在床上的表现会不会也这么强劲?” 男生洗澡,只需要五分钟。 顺带着还能把头发给冲洗干净。 从浴室出来,黄贺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四月的滨海,应该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间。 春去夏来,空气中既有春的芬芳,亦有夏的清凉。 来到综合办公室,杨小衣等人已经开始工作了。 除了杨小衣,另外的两男一女,纷纷跟黄贺问好。 杨小衣坐在电脑前,两个腮帮气鼓鼓的。 “呦,是谁惹咱们杨大美女不高兴了?” 黄贺一屁股坐在了杨小衣的办公桌上,脑袋探过去,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杨小衣瞪了黄贺一眼,看到他不要脸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 “这两天可把我累惨了,你是不知道,江浙农村的山路,差点没把我给颠散架了。”黄贺先发制人,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株手串。 “喏,送你的。” “满金星小叶紫檀手串,市面上可买不到哦。” 女人都喜欢那种布灵布灵闪光的东西。 第38章 聚餐 这串满天星的小叶紫檀,由内到外,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息,一下就把杨小衣的注意力全吸过去。 “真是送给我的?” 杨小衣有些不确定,她虽然不懂古玩,但是小叶紫檀的名头她是听过的。 一串货真价实的小叶紫檀,都是千元起步。 眼前的这串,质地、光泽、卖相,一看就不是凡品。 杨小衣冷哼一声,“算你有良心。” 她接过手串,爱不释手,穿在如雪的皓腕,伸到黄贺的面前显摆:“好看吗?” 黄贺很自然的握住了杨小衣的小手,端详,啧啧道:“紫檀配美人,相得益彰。” 杨小衣俏脸微红,心虚的朝其他工位看了一眼。 发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坏家伙,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公共场合也拉拉扯扯。” 杨小衣虽然埋怨,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心里对于黄贺当甩手掌柜的怨气,也一扫而空。 “老板,咱们公司的业务量与日俱增,已经从上个星期的每日200单,增长到如今每日500单。” “光是小型的手办摆件,日销售额就有元。” “这还不算那些订购大型陶俑摆件,现在已经有不少企业,都在询问咱们大型摆件的价格。” “我暂时将这些公司订单接了下来,但是——” 黄贺听得很认真,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之情。 杨小衣不禁有些失望,她觉得一个新成立的公司,每日的营业额能够这么高,肯定能让黄贺大吃一惊。 黄贺的淡定,让杨小衣更加的佩服。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干大事。 “但是什么?”黄贺的心里,一直在想祖龙嗝屁的事情,压根就没注意杨小衣在说什么。 五万的营业额,确实可观,但已经不足以让黄贺震惊。 他可是有着一整个世界的男人。 杨小衣继续道:“但是我不了解咱们源头工厂的产能,我怕接了订单,会违约。” 黄贺不由的笑了起来:“产能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有多少订单,就接多少订单。” 想起骊山那几十万的劳动力,黄贺豪情万丈,“你只需要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杨小衣表情萌萌哒。 “这还用问吗?”黄贺笑道,“当然是你的奖金,看在你这么辛苦工作的份上,这个月月底,我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当然还有你们,人人有份!” 其余三个龙套员工便开始鬼哭狼嚎:“老板万岁!” 这才上班几天啊,老板居然要发红包,自己这是进了个福利公司? 尤其是那个相貌普通的女龙套,如果不是有杨小衣压着,她说不得得扑上来啃黄贺一口。 中午吃饭时间,杨小衣便要开始点外卖。 黄贺这才发现,自己这些员工生活也不富裕,居然还得自备干粮。 虽然公司有伙食补贴,但几个龙套员工,压根就不舍得。 “今天中午,满香园走起!” 黄贺的大方,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只有杨小衣,偷偷的拽了他一下:“你不是还有贷款没还完吗?照你这么花法,又是红包,又是请客的,得还到什么时候?” 杨小衣作为公司的元老之一,对黄贺的情况,她是门清。 九月份,黄贺的1500万贷款就要到期,如果到时候还不上钱,银行就要查封皮革厂,进行资产拍卖。 他们这些人,说不得就得被扫地出门。 黄贺心中一暖,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咱们的工厂肯定不会被拍卖,银行的贷款最迟下个月我就把它还清。” 只要秦朝的事情进展顺利,黄贺有信心,能够在贷款日期截止之前清理账目。 杨小衣打住了黄贺的话,揉了揉胸口:“真是被你气死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理你了!” 杨小衣以为黄贺在骗她。 的确,靠着目前的陶俑工艺品网店,想要在九月份之前还清贷款,纯属痴人说梦。 那可是1500万! 不是五十万。 黄贺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说真话,反而没有人信呢?” “满香园自助餐”店距离就在距离黄贺的工厂不远,中间隔了几个小区,开车只需要二十分钟。 六个人,两辆车,很快就到了满香园自助餐店。 只是黄贺的五菱神车,跟在一辆崭新的宝马530li后边,怎么看都不和谐。 停好车,黄贺几个人鱼贯而入。 满香园自助餐厅,作为附近一家大型的自助餐餐馆,人均只要70块钱。 “欢迎光临,先生小姐几位?” 门口服务员小姐姐笑容甜美,甜的腻人。 黄贺当仁不让的坐在咖位,坐在他身边的是杨小衣和张文静。 三个龙套员工则非常自觉的坐在了对面。 杨小衣和老板的关系,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所以两个龙套男员工,也没有闹出什么狗血的剧情。 “刺啦——”外焦里嫩的蒙古小肥羊,在烤盘上跳跃,肉香扑鼻。 杨小衣和张文静携手去调料区弄蘸料,两个女人容貌俏丽、身材一流,吸引了不少男顾客的目光。 黄贺大剌剌的坐在原地,心安理得的接受美女的服务。 两个龙套男员工,则充当起了食物搬运工。 “要不要喝点酒?”黄贺询问着两个男员工。 “不许!”杨小衣端着调料盘过来,放在了黄贺面前,“他们下午还要上班,喝了啤酒还怎么干活?” “静姐,你去拿些果汁,咱们今天中午喝果汁。” 黄贺不满道:“老同学,你也太霸道了?吃饭不喝酒,哪有气氛。” 杨小衣柳眉倒竖:“我说不许喝就是不许,当然,你们要喝也行,喝完之后下午回家睡觉,这个月的考勤奖没了。” 呃—— 两个男员工对视一眼,都冲着黄贺摇摇头,“杨经理说得对,上班期间,确实不应该喝酒。” “而且我们两个也不喜欢喝酒,你说是不是?” 瘦子员工捅了捅隔壁,胖子员工正盯着旁边喝啤酒的咽口水,闻言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都不喝啤酒,那啤酒就跟马尿一样,就算白送给我喝,我都嫌骚。” 咦—— 杨小衣几个女生纷纷扇了扇,“大胖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我们还要吃饭呢。” 杨小衣发话,黄贺也没有意见。 好人他来做,坏人杨小衣来当,完美! 吃饭的空档,黄贺询问了其他几个人的情况,毕竟从招聘回来后,三个龙套就基本没怎么见过黄贺。 两个男人,胖一点的叫易梦守,是滨海工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今年23岁,因为学的专业比较偏门,加上体型问题,面试一直被拒。 瘦子叫林安,初中就出来打工,打到现在也没有个固定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不习惯给资本家当牛马。 黄贺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林安不好意思的低声道:“老板您跟他们不一样,我觉得您是个好人。” 滴——好人卡。 黄贺嘴角抽搐,他总觉得,这个好人卡的含义并不是那么善意。 女员工就更加的普通,李笑笑,人如其名,除了爱笑,没有啥优点。 只是这个女人,看向黄贺的目光,总带着一种别样的意味。 “咱们公司正在起步阶段,还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帮助杨经理,做好售后服务,一旦出现物品在运输途中破损、毁坏,就无条件的给客户更换,尽量减少或者不出现差评。” 黄贺自己在淘宝上买过东西,对于淘宝里面的一些道道,也是心知肚明。 “现在阶段,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尽可能拓展渠道,打下基础,相信在各位的努力下,咱们明天就倒闭公司一定会蒸蒸日上,成为下一个世界500强!” 等到下午,从满香园餐厅走出来,黄贺已经和易梦守、林安两人勾肩搭背。 三个男人的年龄相差不大,很容易找到共同话题。 回到厂里,黄贺把杨小衣叫到了办公室。 “除了陶俑工艺品,我想再开辟一个新的商品。” “新的商品?”杨小衣听不懂,眼下陶俑手办的势头正劲,她觉得应该开办线下实体店,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顾客。 黄河道:“小衣,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咱们的公司,绝对不能仅仅依靠一个产品,这就好比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出现黑天鹅,那咱们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人,必须要用两条腿走路,现在,我就要给在咱们的公司,安装一条新的大腿。” 杨小衣愣了愣,黄贺讲的很有道理,就好像现在的上市公司,都在开发生态产业链,比如头部的疼熏、万打,都是涉足生产、生活当中的诸多产业。 而他们的生态链一旦闭环,就想当于营造了一个商业的生态圈,几乎可以达到自给自足的状态。 “我实在想不到,咱们公司还能开发什么产业。”杨小衣对于公司的管理,都是赶鸭子上架,更遑论企业开发。 黄贺点了点她手腕上的那串小叶紫檀手串,“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第39章 代理财务 下午,杨小衣被安排去购买“木工车床。” 黄贺本来打算自己提供木材,然后让现代的木材加工企业帮忙,但是一问价格,却贵的吓人。 木材加工,贵的是人工和手艺。 综合考虑之下,黄贺还是决定购买机器,然后送到秦朝。 那里的劳工根本不需要成本,而且干活卖力,学东西又快,更主要的是省却了木材的运输费用。 黄贺记得《大头有约一日行》节目中,功夫皇帝李莲解曝光了一家淘宝店,一个月流水2000多万,就是卖珠子、手串之类的。 所以说这一行真的是暴利! 黄贺能够保证,自己的产品,全部是货真价实,相信只要经过买家的口口相传,很容易就能打开市场。 “新款全自动,高精度,多功能木工车床,每台一万三千八,一次性购买十台。” “……” 黄贺列了一张表,让杨小衣照单采购。 “老板,公司账上流动资金只有12万,还差的远。” “是这样吗?”黄贺转身,打开保险柜,把装着50万的手提箱拿了出来。 “等下你让易梦守和林安,陪你去银行,把钱存进去。” “……”杨小衣傻了,这么多的现金,她只在赌神电影上看到过。 有事秘书干。 黄贺对杨小衣非常满意。 杨小衣这个女人,开拓性不足,但是办事能力还是有的。 黄贺安排的事情,她总是能又快又好的完成,从不拖泥带水。 黄贺决定对杨小衣进行考察,等到公司壮大起来,上市之后,给她股权奖励。 他发现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自己只需要负责公司的产业开发,指明方向,剩下的细节,交给杨小衣这些人去做。 开公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用人。 人用对了,事半功倍。 人用错了,那就是李国庆的下场。 所以黄贺在公司里规定,男女员工之间,绝对不允许谈恋爱,一经发现,立即开除(董事长拥有最终解释权)。 “老板,这柴油发电机、蓄电池我还能理解,但是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咱们公司难道还要开农场?” 杨小衣指着列表中间的一行“小麦、马铃薯、玉米、土豆……(种子)。” 黄贺:“……” “还有这些,《木工入门速成教学》、《民兵训练手册》、《赤脚医生》,老板,我觉得你是不是在储备资源,准备迎接第三次世界大战?” 黄贺:“……”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非常的准。 只不过黄贺的战场在另一个时空。 “小衣,清单上的货物,必须尽快采购,支出方面,你自己做好记账。” 杨小衣点点头,“老板,我觉得,咱们必须要招一个财会了。” 杨小衣的专业,学的是广告设计,这基本就属于文科之列。 一看到那些数字,她的头就大了。 黄贺也是头疼,自己的公司,以后的规模肯定是越来越大,所以公司的架构也要尽快搭建起来。 但是财务,自己又不放心交给外人。 “唉,如果当初没有离婚,吴丹应该就是财务的最好人选。” 一想到吴丹,黄贺的心里就是阵阵不舒服。 “这个女人,居然给老子带了绿帽子,绝对不能原谅!” 如果说,黄贺在离婚的时候,还有些许的愧疚。 现在,则是满腔仇恨。 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的住那顶原谅帽。 “财务的事情先放一放,反正咱们公司,目前的业务比较单一,只需要做好进出账的登记即可,如果你忙不过来,可以交给张文静去做。” “静姐?”杨小衣对于黄贺的这个提议有些意外。 “静姐虽然老实,但是她只是初中学历,能应付的过来?” 黄贺笃定道:“学历不够可以再学,但是人的性格是定型了的,这一点,我对张文静有信心。” “哼,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杨小衣撂下一句话,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留下黄贺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哪里知道,杨小衣听说对张文静有信心,心里是何等的辛酸。 “你对张文静有信心,那对我呢?”只是这话,她没办法问出口。 杨小衣心里跟明镜一样,自己已经对黄贺芳心暗许,但是黄贺却一直没有跟她表白,而她又拉不下面子,所以她便努力的工作,想让黄贺注意到自己。 张文静的出现,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其实论容貌,杨小衣并不输张文静。 气质上,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学历就更不用提了,杨小衣思来想去,自己的优势要远远大于农村来的张文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杨小衣还是觉得,张文静的身上,有一种自己所不具备的东西,这种东西很奇妙,她也说不上来,更无法学习。 如果让黄贺来说,那就是忠诚。 这年代,有哪个女人,能为了自己的男人守活寡五年,还能不远万里,去人生地不熟的滨海市,历尽千辛万苦,仍不改初心? 黄贺看重张文静的,就是这一点。 一个企业想要发展,人才最重要,但是黄贺更看重的,却是员工的忠心。 虽然这个品格,在现代社会,已经不被资本家当作招聘的第一选择。 黄贺来到综合办公室,林安赶紧将桌面上的炒股软件最小化,易梦守和李笑笑则兢兢业业的回答着顾客的问题。 杨小衣则一边打电话,一边在网上搜索黄贺列表中的货物价格。 张文静坐在角落里,她的身边是一摞摞的纸盒子,她的工作,就是将小手办包装好,然后在快递上写上它们要发货的地点。 可以说张文静的工作是最累的,也是最枯燥的。 但是她拿的工资,却是最低的,因为她不会电脑。 但是张文静没有怨言,反而感激黄贺能给她一份这样的工作,在她看来,一个月2000块钱,还能包吃包住,五险一金,这样的工作,对于她这样低学历的人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黄贺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鉴于本公司业务量的增大,我准备在各位之中,选拔一个代理财务,日后公司的进出账目就交给她来做。” “什么?代理财务?”说话的是林安,一脸的吃惊。 第40章 林安 易梦守、李笑笑两个人却没有什么感觉,这段时间,财务大权一直都在杨小衣手里。 加上公司规模太小,更没有什么大的开支。 张文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安静的等待黄贺的安排。 黄贺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继续道:“经过这几天的工作,我决定任命张文静为代理财务,以后你们需要报销的话,都要到张文静处,经过财务审核后,我签字才能生效。” 说到这里,黄贺故意停了一下,看了杨小衣一眼。 发现她的表情很古怪,眼睛有些失神,似乎没有听自己讲话。 林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他在几个人当中,人最机灵,工作经历丰富,还利用业余时间考了个成人大专。 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被命运女神垂青的准备。 当听到黄贺的要挑选代理财务的时候,他以为这个好事要落到自己头上。 他可不是职场小白,已经在社会上沉浮多年,自然知道一个公司的财务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这是现代公司,除了总经理之外的最重要的部门,掌握一个公司的经济命脉。 黄贺一眼扫过,继续道:“张文静的工作态度是有目共睹的,每天来的最早,走的最晚,公司里面的为生,也都是张文静一个人在做,我想,让张文静来做代理财务主管,大家应该没有什么意见。” 杨小衣因为早就知道了结果,所以没有丝毫的惊讶。 易梦守、李笑笑两个人也都没有意见,毕竟他们这几天可没少使唤张文静,给他们端茶倒水的。 至于林安,他有意见又怎么样? 一个公司的客服,又不是什么技术大牛,胆敢有异议,直接换了就是。 倒是这次会议的主角,张文静一脸懵逼。 “老板,我学历低,恐怕做不了这个代理财务。”张文静对自己的认知很准确,就是个没什么文化,勤勤恳恳工作的乡下妹子。 在滨海这种国际化大都市,张文静这种没文化的女人,除非走腐化堕落的道路,根本没有机会进到公司。 黄贺示意她等会再说,“我们公司,跟其他的公司不同,并不是以学历、经验见长,这些虽然也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是忠心,对公司的忠心。”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不背叛公司,不浑水摸鱼,公司也就不会抛弃你,还会给你一个平台,让你展现自己的能力,实现自我价值。” “张文静,你也不要骄傲,现在只是让你做代理财务主管,试用期三个月,在这三个月内,如果合格,就自动转正。” “如果不合格,对不起,你将失去这次晋升职务的机会。” 张文静感觉到压力山大。 “请大家欢迎咱们的新任财务主管,张文静。”黄贺带头鼓掌。 “张主任,给大家讲两句。” 张文静:…… “额只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会说好听的,既然老板让额干这个财务主管,额就一句话,保证把这个工作给干好,不会让老板失望。” 张文静搜肠刮肚,学着学校里老师的模样,做起了报告。 张文静深深鞠躬,“希望大家伙能支持额,额也一定会为大家做好服务。” “好!” 这次不用黄贺带头,易梦守就充当了气氛组,李笑笑、林安、杨小衣也只好跟着鼓掌。 等到掌声停下,黄贺接着道:“相信大家在工作了几天之后,都能看到我们明天就倒闭公司的潜力。” “我们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目标是国内最大的工艺品市场,我们现在走网上渠道,未来还要到线下开实体店。” “而且我们公司将继续开发新的支柱产业,到时候你们可就是公司元老。” “我在这里保证,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肯为公司出力,到了年底,我会考虑股权激励,到时候大家一起做股东,拿分红!” …… 黄贺画的大饼,把杨小衣几个人噎了个半死。 易梦守、李笑笑等人,更是撸起袖子加油干,干劲十足。 唯独林安,长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已经尝够了吃饼的苦,根本不相信黄贺的假大空。 明明幸运女神正在向他招手,黄贺的话,却好像命运女神给她了一个大比兜。 “什么狗屁不看能力看忠心,还不是盯着张文静那小娘们胸口的几两肉?大家都是在同一个办公室,干的活几乎都一样,怎么不见他提拔李笑笑做财务主管?” “这踏马就是个看脸的时代,这个黄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渣!” 林安腹诽道。 他恨! 太恨自己没有一个爸爸,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不是李嘉城。 他恨自己的老师,为什么在他上课睡觉,放学打架的时候没有阻止他。 他恨这个社会,为什么资本家可以花天酒地,但是社畜却得996,007,拼死拼活的给资本家豪车挣加油钱,给他们儿女挣出国留学的钱。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黄贺! 他多么想一脚把黄贺踹倒,然后自己骑到杨小衣、张文静的身上作威作福。 甚至他把易梦守、李笑笑也给恨上了,跟他们为什么看不透黄贺的把戏,恨他们愚昧、拜金,被资本家洗脑! 林安暗暗在心中发誓: “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资本狗!” 想起车上还有不少的紫檀木要卸,黄贺看向林安。 公司有了两个男员工,黄贺就不必去外面花钱雇农民工了。 “林安、易梦守,你们俩去仓库把车上的货卸了,小心别磕着。” 林安大声道:“放心老板,我干活比老易利索,绝不会出差错。” 易梦守:。。。。。。你他母亲的,自己出风头,干嘛要踩我? 开完会以后,黄贺把张文静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黄贺对张文静道:“文静,把门关上。” \"哦\"张文静不疑有他。 黄贺笑道:“文静,以后公司财务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得替我把好关。” “财务可是咱们公司的命根子,马虎不得。” “等会你把工作跟小衣交接一下,给你单独收拾一间办公室。” “老板,我——”张文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她总觉得,自己做什么财务总监,能不配位。 黄贺打断了她道:“你的工资,每月加2000块,以后你可以拿4000块工资。” 张文静:…… “老板,这个财务主管是干什么的?主要负责哪些业务?” 看看,角色进入的很快嘛! “财务主管是个笼统的概念,其中涉及许多专业性的知识,我已经给你报了个财会专班,费用走公司账,今晚你就去报到。” 黄贺自己也是个半路出家,根本教不了张文静。 在他看来,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但是财务主管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原则。” 张文静:“什么原则?” 黄贺瞅着张文静,缓缓吐出两个字:“忠诚!干净!” 财务主管,就像银行的工作人员,每天要接触大量的现金,流水,心思不正的人,根本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种错觉,这些钱应该是我的。 张文静似懂非懂,她不明白,黄贺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做这个财务主管。 要说漂亮女人,张文静在一些会所、夜店的门口,见识过不少长相一流、身材绝佳的女孩,她们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 要说专业,滨海市拥有全国最顶尖的几所大学,它们的金融、财会专业也是国内一流。 黄贺这种大老板,想要找几个既漂亮,专业又好的女大学生,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他偏偏选中了自己。 张文静想不通,索性不去想:“老板,可是额,还要找额滴男人。” 黄贺微微一怔,说道: “张文静,如果你有钱了,就可以自己花钱买广告、买头条,甚至直接跟政府对接,让他们帮你找。” “但是按你现在的条件,想要在滨海这两千多万人里找你男人,就如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而且你也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找你男人,这都是不冲突的。”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整个财务最终流程,我都会签字,咱们实行的是人钱分流。” 张文静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做牛做马的报答您。” 黄贺摆了摆手,让张文静出去。 他可是个企业家,又不是挂在路灯上的家伙,怎么会让公司员工当牛做马? 仓库里。 吭哧——吭哧—— 武陵神车上的小叶紫檀被搬了下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安和易梦守不明白,自己的老板干嘛拉一车木头。 隔行如隔山。 这堆价值不菲的小叶紫檀,在林安和易梦守的眼中,就是木头。 林安满腹怨气,此时被黄贺安排干活,更是有气没处撒。 搬到第三根的时候,林安面露狰狞,狠狠的将木头一扔,然后发了疯似的踹上去。 易梦守被吓了一跳,赶忙拉住林安:“林安你发什么疯,忘了老板怎么说啦?” 林安发泄出来,情绪稳定了不少。 他坐在木头上,喘息片刻,“老易,公司财务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易梦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让张文静那个柴禾妞做财务主管的事。” 易梦守也坐了下来,奇怪的看着他:“还能怎么看,当就当呗。” 林安叹了口气道:“老易,我林安也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杨小衣是老板的同学,名牌大学毕业,还有在广告公司工作的经验,做副总我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但是张文静,是和我们一起被招聘进来的,学历不行,工作经验没有,打字都只会一指禅。” “无非就是脸蛋漂亮,胸脯鼓鼓囊囊,身材苗条一点罢了,她哪一点能比得上我们三个?” 易梦守没想到林安想的这么多,道:“林安,张文静是土了点,但是她办事勤快,干净利落,每天来的比谁都早,走的比谁都晚,干活从来不偷懒,咱们让她帮忙,张文静也从不推脱。” “说实话,让张文静做财务主管,我是服气的。” “而且我也劝你别想那么多,反正咱们都是替老板打工,谁当财务主管,关咱们什么事?” 林安心中诧异,没想到张文静那个小妞居然人缘这么好,他再次叹了口气道:“我要是向你这么单纯就好了,可惜,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哦。” 林安话里藏话,顿时引起了易梦守的好奇。 “林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张文静还有别的事情?” 易梦守这么一问,林安忽然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门外,发现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道:“老易,我跟你说,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讲。” 八卦永远是拉近关系的最好办法。 易梦守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我可是外号诚实可靠的小郎君,久经考验的gczy战士,快说快说。” 林安小声道:“前天我去上厕所,看到张文静在浴室里洗衣服,过了一会,张文静去晾衣服的时候,我发现晾衣架上居然有男人的内裤!” “你想啊,张文静和老板都住在工厂里,那条男士内裤肯定就是老板的。” “两人都好到穿一条小裤衩了,要说两个人是清白的,你信吗?” 易梦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有这种事?” 林安神情严肃道:“千真万确!不信我都可以对天发誓!” 随即他叮嘱道:“老易,这件事我可谁都没说,李笑笑那小娘们嘴大,你可千万别告诉她。” 易梦守喃喃道:“可是张文静是有老公的人,而且她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就连跟我们,话也是不多。” 林安撇了撇嘴道:“那是假正经!我们只不过是普通员工,人家才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那小妞的眼里只有老板!再说了,她干的那些活不都是干给老板看的?要不她怎么会那么勤快,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我可见多了,说不定,她还会在老板那里告咱们的刁状!” 易梦守震惊了:“啊?不会,我看张文静挺朴实的一姑娘,应该没有这样的心眼啊。”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安继续给易梦守上眼药。 “今天晚上,我请客,咱哥俩好好说道说道。” 易梦守点点头,虽然他觉得,林安说别人坏话,有点不好,但是同事请客,易梦守还是觉得不应该拒绝。 “要不要把杨副总和李笑笑喊上?” 林安想起杨小衣那诱人的身材和天使般的面孔,心中一热,随即摇摇头道:“不用,就咱哥俩,女人多了是麻烦。” 。。。。。。 张文静走后。 黄贺给宋雅舒打了个电话。 “臭弟弟,居然敢好几天不跟姐姐联系,说!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 宋雅舒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妖、那么的媚,让人骨头酥软。 “没有的事。”黄贺抽了一根烟,“弟弟这小身板,应付姐姐一个都不够,那还能找别的女人。” “哼,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宋雅舒挑了挑眉,压根就不信黄贺的话。 她偷偷观察过,黄贺是标准的公狗腰。 “说,找姐姐什么事?” 黄贺也不废话,把木头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宋雅舒。 宋雅舒蜷在老板椅上,看到图片,身子立即坐直了,只穿着黑色丝袜的小脚,无意识的踩在了地板上, “这,这么多?” 从图片上看,这堆小叶紫檀足有十几根,而且从横切面粗略估计,都是直径超过二十公分的成材。 这一堆小叶紫檀,怕不是有一两千公斤? 宋雅舒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弟弟是打算都给姐姐吗?” 黄贺心中狂吼:“给你,都给你——” 但是嘴上却变了花样:“这可是2000多公斤的上好小叶紫檀,宋姐能吃得下去?” 宋雅舒心说,姐姐嘴大,喉咙也深,凭你什么庞然大物,姐姐照吞不误。 “那弟弟的意思是?” “宋姐您也知道,小叶紫檀的木材,尤其是成材,是非常稀缺的。”黄贺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不可能长期低价出售原始木材。 一方面他的来源解释不清,很容易被人惦记。 更重要的就是,太廉价了。 纵观世界各国,凡是只出售原始大宗货物的,一般都会坐吃山空。 一旦资源枯竭,就会面临难以为继的局面。 还是那句话,黄贺可不是为了做一个搬运工,他只是在完成最原始的资本积累。 第41章 再见王德斌 宋雅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臭弟弟真是长大了呢,而且说实话,我一个人还真吃不下你这个大家伙。” 黄贺笑着问她:“那姐姐有没有熟悉的,可以吞下这批东西的人呢?” 宋雅舒的脚趾无意识的抠着地板,沙沙作响,“你还记得姐姐上次,让你准备的那块海南黄花梨吗?” 黄贺当然记得,自己还赚了50万现金呢。 可是这跟自己处理这批木材有什么关系? 宋雅舒继续道:“如果说我认识的人当中,有谁可以吃下这批货,那也只有他了。” “他?”黄贺想起来了,“就是你送黄花梨的那个人?” “就是他,姐姐也不瞒你,如果他出手,你有多少的小叶紫檀他都能吃的下,只不过他这人脾气有些怪,而且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听她这么一说,黄贺反而来了兴趣。 赵高的女婿都给我宰了,难不成这人比正厅级的高官还厉害? “他叫王德斌,洛阳纸业的董事长。” 是他?!! 黄贺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宋雅舒说的人,居然就是自己在宝马4s店遇到的那个男人。 “怎么样?傻了!我跟你说,王德斌这个人,跟别的企业家不一样,做事全看个人喜好,如果你能入了他的法眼,就算你是一穷二白,他也会跟你交朋友。如果不投脾气,你就是麻花疼、马芸,他也不屑跟你多说一句。”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黄贺便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等这事办完了,小弟请你吃饭。” 说完,黄贺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传出忙音的手机,宋雅舒神情一滞。 什么情况? 老娘只不过说了个名字,这小子就把我给挂了? 难道他不需要老娘给他穿针引线? 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事成之后请我吃饭。 宋雅舒哪里会想到,黄贺早已跟她心中的这个大人物打过照面,而且这个大人物对其印象颇佳。 黄贺翻出那个陌生的号码,王德斌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可是黄贺的手却有些迟疑。 …… 滨海市,洛阳纸业总公司。 作为国内最大的造纸业龙头,洛阳纸业在滨海市最繁华的cbd,拥有一整栋商业楼。 足有38层。 王德斌的办公室,就在顶楼。 这间一百多平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洛阳纸业的掌舵人,董事长王德斌正愁眉不展的抽着烟。 “董事长,第二季度的财务报表已经出来了,同比上个季度,下滑了整整百分之十八。” 做汇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是洛阳纸业的总经理方阳。 “具体原因,最近国内环保查的很严,政策上有进入壁垒,而且原材料的价格不断走高,也压缩了一部分利润。” “董事长,要不你跟负责环保的负责人打个招呼,也给咱们开开绿灯。” 王德斌捏着眉头,似乎要在眉间掐出个喜马拉雅山出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国内的造纸业,竞争非常激烈。 作为一项高度污染行业,既要保证产值,又要应付日益严格的环保,尤其是包装纸受近期的行情冲击最大,加速了行业洗牌。 王德斌虽坐拥百亿产值的洛阳纸业,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巴西的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就可能引起全球的经济波动。 王德斌不是没有考虑过升级转型,只是隔行如隔山,他一个造纸的,就是玩出花样来,也不可能把纸给凭空造出来。 更不要说现在的大环境,手机等电子产品,抢占了很大一部分纸业市场。 最近不是流行一句话吗,打败你的,有可能是跨界。 洛阳纸业股份有限公司,虽然顶着洛阳的名头,其实生产的工厂设在滨海市的南部郊区。 滨海市最近大搞环保产业升级,提倡绿色无污染,还我一片青山绿水。 为了响应上级部门号召,负责环保的大领导关停了一大批高污染的重工企业。 其中就有洛阳纸业的几家支柱造纸厂。 现在他的产能跟不上,买家催着要订单,手里的原材料又不能长时间存放。 最近这段时间,王德斌的头发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如果能走通万局长的关系就好了。” 万局长,全名万发财,是滨海市环保大领导,哪家企业有污染,哪家企业没污染,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王德斌虽身价不菲,但是在万发财面前,也得点头哈腰,小心奉承。 在这里,别管你有多少钱,要看你有多少权。 他也想走领导路线,给领导送点土特产之类的。 但是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 送对了礼,就是事半功倍。 送钱? 太俗,而且大部分人不敢收。 送女人? 有的人偏偏不爱这一口。 王德斌也曾打听过,这个万发财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既不喜欢学英语,也不喜欢吃小海鲜,唯独对秦朝的文物情有独钟。 他曾不止一次跟手下人说过,如果能在家里摆个兵马俑,他是死而无憾! 可是王德斌再有钱,也绝不可能搞个兵马俑给他。 那玩意,真刑、可拷、有判头! 王德斌愁啊,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一帆风顺,也有一宿一宿睡不着觉的时候。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王德斌拿起电话,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就骂他一顿出出气!”王德斌一肚子火,正愁没处撒气。 接通电话。 “您好,是王德斌老哥吗?” 年轻人? 王德斌听到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顿时一愣,“你是?” 黄贺略微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王大哥您好,我是那天在4s店的黄贺,还是您给了我您的名片。” 听到宝马4s店,王德斌一下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明天就倒闭公司的黄贺!” 王德斌居然一下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连公司的名字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黄贺松了口气,看来王德斌还真的蛮看重自己的。 “王大哥好记性,小弟荣幸之至。” 王德斌讪讪一笑,并不是他记性有多好,实在是黄贺的这个名字再加上他的那个公司名字,很难让人忘记。 明天就倒闭公司,总经理黄贺。 “那个黄老弟,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王德斌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对黄贺和杨小衣观感不错。 一个男人,在公众场合下,被前妻如此侮辱诋毁,居然还能保持风度,非常的难得。 “是这样的,巴拉巴拉——” 黄贺的意思很明确,我手上有一批小叶紫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王德斌闻言一愣。 他从抽屉里翻出“明天就倒闭公司”的名片,上面赫然印着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 “主营:各种工艺品,包括并不限于泥土、玉石、黄金……” 这不就是个小作坊吗? 王德斌心中虽然有些轻视,但是嘴上倒也客气:“小叶紫檀这种稀缺木材我当然需要,只不过数量太少的话,那就——” 王德斌话并没有说完,但是黄贺听得很明白。 人家是说小打小闹,车个珠子项链啥的你就别跟我谈了。 “两吨。”黄贺很诚实的报了一个数字。 “咳咳咳咳——”王德斌吸了一口烟,差点没给呛死。 “多少?两吨!” 王德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兄弟,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 隔着电话,黄贺都能感觉到百亿大佬的威压。 “王大哥,您要是不相信,能不能方便加个微信,我把图片发给你。” 王德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作为一个企业大佬,他的私人联系方式,都是绝对保密,否则那些拜金女,还不得疯了? 可以说,黄贺只要把王德斌的微信挂出去,就能卖好几万。 “你再多拍几张。”当看清楚黄贺发过来的图片,王德斌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他将手机上的照片放大,连许久不戴的眼镜都找了出来。 “居然是真的,而且看横切面,都是刚杀不久。” “小伙子,有点东西啊!” 小叶紫檀,十檀九空,最大的小叶紫檀,直径也不过二十多公分。 紫檀木的生长周期非常之长,五年才一年轮,要800年以上才能成材。 有“帝王之木”的美誉,硬度更是木材中的扛把子。 随着小叶紫檀原木的砍伐过度,目前国际上小叶紫檀的价格已经炒到了150万元每吨。 所以当听说黄贺有两吨小叶紫檀原木的时候,宋雅舒也很眼馋,但是她没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王大哥,你看我这原木咋样?要不要我拿刀劈开,给你表演个菜刀雕花?” 黄贺跟王德斌开启视频通话,就站在小叶紫檀上蹦来蹦去。 这个败家玩意! 千万别给我踩断喽! 王德斌是玩木头的老手,黄贺的一些外行动作,看得他是心惊肉跳。 惊吓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颇有种看到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愤怒! “你给我下来!”王德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态,也许是看不得有人在自己喜爱的东西上踩来踩去。 黄贺动作一僵,“王大哥,你脸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最近睡眠不足,肝火旺盛?”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在哪,把位置发过来!” 王德斌看不得好东西被糟践,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黄贺当即发送了位置。 第42章 你有故事我有酒 夜晚的滨海市,车水马龙,大街上的车如洪流。 王德斌暂时抛却了企业的烦心事,让司机小马带着他直奔黄贺的皮革厂。 因为堵车的缘故,足足花了2个小时才赶到。 看到黄贺的第一句话就是:“黄老弟,货呢?” 看到他如此的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做的是不正当交易。 “王大哥,你这也太心急了?吃饭了没?” 黄贺手里拿着一只红烧鸡腿,正啃得满嘴流油。 王德斌谢绝了黄贺吃饭的邀请:“黄老弟,咱们还是先看货的好。” 黄贺擦了擦嘴,带着王德斌就来到了仓库。 当看到那一堆码成小山一样的小叶紫檀,王德斌还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有多少年了,他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木质、年份、完整度如此之高的小叶紫檀的原木。 当世界上有钱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成了珍品。 “这么好的东西,你是在哪弄得?”王德斌摸着坚硬且不规则的横切面,“据我所知,就算是在印度那边,这种品质的小叶紫檀也不多了。” 如果说这是一个集团或者组织搞来的货物,王德斌也许不会如此吃惊。 但是很明显,这些小叶紫檀的原木,是属于黄贺个人所有。 这就有点吓人了! “很多吗?这是我的朋友放在我这里,我只是个中间商,而且我对木材这一块并不了解。” 黄贺表现得跟小白一样,他可不会傻到承认自己才是大佬。 “黄老弟深藏不漏啊。”王德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又开始研究起来。 作为一个曾经的伐木工人,他的眼睛可谓毒辣。 这些木头的砍伐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这说明黄贺掌握了一批国内的顶级木材资源。 而据王德斌所知,目前还存在这种品质木材的地方,无一不是国家的重点保护单位。 这批木材难道是—— 王德斌那颗火热的心立即冷了下来,他是喜欢木头,但是起码的法律底线,他还是要遵守的。 “抱歉了,黄老弟,这笔生意,恐怕我不能做。” 虽然肉疼,王德斌还是个守法奉公的好商人。 黄贺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早有对策。 “王大哥,小弟虽然第一次跟你打交道,但也知道手续的重要性,你看,这些是我的合法证件。” “这批小叶紫檀,全部是纯天然、无公害、绿色环保!” 王德斌将信将疑,接过证件后仔细的查验了一番,果然没错。 “嘶——你小子,有点东西!” “只是我不明白,这种小叶紫檀,除非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有。” 黄贺故作高深道:“手续合法、材料上乘,王大哥,至于其他的,您还是让小弟保留点秘密。” 王德斌想了一会,大声笑道:“爽快!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当初,老哥跟你一般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里玩泥巴。” “后生可畏!” 看到王德斌松口,黄贺趁热打铁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批货——” “首先,我声明我绝对不是愁卖不出去,只不过这批原木,我希望能够打包出售。” “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 黄贺这么说,也是怕王德斌压价。 而黄贺目前,的确需要一大笔现金,来采购秦朝需要的机器设备。 别的不说,光是柴油发电机、柴油等消耗品,就是一大笔的开销,更不用提那些大件车床。 怪不得都不想搞实业,投资太大,而且短期内看不到回报。 “来,抽支烟。”王德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哈德门,散了一支给黄贺。 “王大哥,你也喜欢这一口?”黄贺看到王德斌居然抽这种便宜货,不由一愣。 “习惯了,那些好烟我抽不惯。” 王德斌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他现在已经达到不以物喜的境界。 每天吃泡面还是吃龙虾,他都无所谓。 “老弟,不瞒你说,你这批货老哥很喜欢。” 黄贺闻言一喜。 喜欢? 喜欢那就赶紧转账啊,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是——” ? 黄贺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凡事不怕万一,就怕但是。 王德斌吐了一个烟圈,“但是老哥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啊。” “这眼瞅着,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装! 跟我哭穷? 黄贺压根不信,王德斌可是身价百亿的大老板,怎么会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 这点钱恐怕也就是王德斌大腿上的一根汗毛。 “王大哥,您要是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黄贺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是该收呢,还是该啐他一脸。 你说你不想买,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干嘛,拿我当猴耍? 王德斌似乎也想找个人倾诉。 便一股脑的把自己企业的困境和遭遇的阻力全都倒了出来。 虽然其中有不少的商业机密,但是王德斌也顾不得许多了。 人在压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不会考虑理智的。 王德斌虽然是商业巨擘,造纸业的大佬,但是大佬也是人,也要吃饭拉屎,也会有七情六欲。 他们能成功,实力占一部分,运气占一部分,反正就是时势造英雄。 为什么普通人觉得这些商业大佬,觉得他们不食人间烟火? 还不是普通人自己戴上有色眼镜,主动地给这些人加上光环,仿佛有钱人放个屁都能当作至理名言。 “王大哥,你有故事我有酒,咱们喝一杯?” 王德斌的倾诉,让黄贺意识到,这个大佬好像压力很大,亟需发泄。 就像两个星期前的自己,一脚油门,从九曲山上一跃而下。 王德斌看了看表,想起明天还要开董事会,变想拒绝。 “来嘛,来嘛,咱哥俩这么投脾气,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黄贺看穿了王德斌虚假抵抗,男人嘛,其实跟女人一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王德斌就被拉上了饭桌。 “白的?啤的?黄的?” 滨海靠近江浙,在这里各种酒都可以找到,尤其是浙省的黄酒,更是醇厚。 “母亲的,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咱们整白的!” 王德斌上了饭桌,那股辽东大汉的气势就自然流露出来。 他并是不滨海本地人,而是从辽东那疙瘩闯过来的,白手起家,在滨海创立了洛阳纸业。 “好,今日小弟舍命陪大哥。”黄贺这段时间意气风发,焕发了第二春,也是豪气干云。 “文静,再炒两个菜,我陪王大哥喝点。” 张文静都已经回宿舍了。 黄贺帮她报了财会专班,她正在上网课。 听到老板发话,张文静立即进了厨房,不一会,香气就顺着门缝挤进了两个男人的鼻子里。 “呵,老弟好福气啊!”王德斌看着端菜上桌的张文静,他想起那天在4s点看到的杨小衣,还以为黄贺是脚踏两条船。 黄贺也不解释,这还事情越描越黑。 “哈哈,王大哥,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老弟我也是为情所伤,这辈子不准备结婚了。” 黄贺这话是发自真心。 被女人带了绿帽子,黄贺这辈子都不会再这么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女人。 王德斌也不作点评,他自己一屁股屎,也不好给别人当人生导师。 “老弟,咱们相聚是缘,干了!” “干!”黄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喝得是45度的竹叶青,入口绵柔,后劲十足。 “……” “……” “大哥,你说那个什么狗屁领导想要兵马俑?这事包在老弟身上了,别说是要兵马俑,就是想要秦始皇,老弟也给他弄来!” “老弟,你这人不实在,太能吹了!比我还能吹!你要是能弄来兵马俑,老子现在就跟你结拜,一个头磕地上,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咋的,不相信?那个弟妹,拿纸笔出来,我要跟老弟签合同,签……” “哈哈哈,不用签合同,不就是兵马俑吗,老弟送你一个,保证比秦始皇陵的那个还要逼由特否!” “……” “……” 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 喝完一杯,还有三杯。 王德斌说了自己的烦心事,讲了自己的创业史,在黄贺的小饭桌上,王德斌无话不谈。 黄贺觉得王德斌跟自己真是同病相怜。 两个人都被妻子戴了绿帽,不同的是,王德斌被戴了两次。 黄贺觉得自己赚了。 等到王德斌离开,黄贺已经彻底的不省人事,张文静去收拾桌子的时候,黄贺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 张文静好歹做过农活,有一把子力气。 可是黄贺一米八三的个头,少说也有七十公斤。 张文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黄贺给弄到了床上,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黄贺倒在床上的时候,顺手也把张文静给带到了床上。 张文静一米六的个子,身体瘦瘦的,被黄贺压在身下,方才明白什么叫死沉死沉的。 张文静红着脸,推着黄贺的胳膊,轻唤道:“老板,老板。” 黄贺醉的不省人事,任凭她怎么推都没有反应。 张文静想抬他,但是喝醉的人全身发软,没有配合根本搬不动(此处提醒,如果男人还能酒后乱性,说明压根就没醉。)。 张文静羞的满脸通红,有心咬他一口,却怕伤了他。 第43章 打扫卫生 黄贺还在呼呼大睡,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脸上湿乎乎的,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好像被下了封印,根本睁不开。 张文静终于挣脱出来,想要一走了之。 但看到黄贺那副可怜模样,还是咬了咬牙,去洗手间湿了一条毛巾,细心地替他擦拭。 张文静的父亲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还没出嫁以前,都是张文静每天帮他翻身子、擦拭身体。 “呕——” 黄贺猛地一翻身,胃里的食物、酒混合物就吐到了地上。 屋子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刺鼻的酸味。 张文静皱了皱眉头,连忙跑到外间拿来簸箕、扫帚,用尘土覆盖在呕吐物上,这才清理干净。 张文静今天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裤,显得挺翘,两条长腿的线条也隐约可见,可惜黄贺喝醉了,无法欣赏到这番美景。 女人光滑的额头上,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 听着黄贺细细的鼾声,张文静有意无意的朝黄贺的大腿看了一眼。 因为喝酒燥热的缘故,黄贺并没有盖被子,他整个人呈太字型躺着。 黄贺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腿上套着一件红色的短裤。 红旗招展,迎风飘扬。 张文静俏脸一红,又有些赧然,该死,张文静你是个有夫之妇,怎么能胡思乱想! 你这样对得起你那个没结婚就跑出去打工的丈夫? 你这样对得起给了你家彩礼的公公? 你这样,对得起发下的誓言? 可越是这样想,张文静的目光就越是不受控制。 她不自觉的将黄贺跟自己那个没有圆房的丈夫做对比,她希望能找出可以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理由。 令她难过的是,无论从身高、颜值、学历、事业、资产,自己那个丈夫都是完败。 张文静坐在床边,静静的出神。 以前的她,可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可以像黄贺一样优秀。 正在此时,黄贺忽然翻了个身,一条大毛腿压在了张文静的腿上。 ! 张文静浑身一僵,一股热气透过薄薄的西裤,传导到她的腿上。 她心如鹿撞,赶忙将黄贺的大毛腿搬了下来,落荒而逃。 临走之前,张文静还把黄贺脚上的皮鞋给拔了下来。 还好,没有那么的味儿。 等忙活完,都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张文静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面却好似翻江倒海。 “额当上了公司的财务主管!!!” 她有些不敢置信,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 嘶——有点痛。 是真的! “可是黄老板为什么要用额做财务主管?” “难不成就因为额勤快、踏实、肯干?还是说——” “黄老板喜欢额?他看上了额滴身子?” 人在独处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而且往往会达到一瘾的告朝。 不过有一点她还真是想对了,黄贺提拔她做财务主管,她的颜值的确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毕竟谁不喜欢自己的下属,又漂亮,又能“干”! 张文静面红耳赤的捂住了脑袋,脑子里却不由的想起了刚才自己被黄贺压在下面的场景。 “哎呀,羞死个人,人家黄老板只不过是喝醉了,哪里会看得上你这个农村来的黑丫头!” 张文静越想越乱,身体也燥热起来。 过了十分钟,黑暗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吱呀——房间门被打开,一道柔和的身影钻进了隔壁的洗浴室。 也许,只有冰凉的水,才能扑灭躁动的火。 黄贺一直睡到第二日中午。 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四十五度的汾酒,果然够劲。 “咦,我居然没有头疼,看来没有买到假酒,这商家,属实要的。” 黄贺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 昨晚跟王德斌大战一场,两个人居然不分胜负,看来辽东大汉也干不过滨海小绵羊。 洗了一把脸,黄贺来到了办公室。 “他母亲的,事情没办成,好酒倒贴了不少!”黄贺笑骂一句,但其实心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只是他没想到,王德斌这样的大佬,烦心的事也是一比吊糟。 听他吐槽,黄贺的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老板,你醒啦?” 张文静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茶杯,“额听人家说,喝了酒,第二天早上要多喝些茶,好醒酒。” “谢啦!” 黄贺接过茶杯,灌了一口。 热茶下肚,胃里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张文静今天穿的,还是她自己的那身衣服,干净、朴素,但是领口、袖口处,洗的有些发白。 “文静,等会你在财务上支点钱,去买一身衣服。” “这笔钱就算在公司账上。” 张文静这些天,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每天还给自己洗衣做饭,比老妈子还要勤快。 就差给黄贺暖床了。 张文静低头看了一下,“老板,我这身衣服穿的挺好的,不用浪费钱。” 喝了一口热茶,黄贺故作不满道:“我让你买衣服,不是给你自己买的。” “你现在是公司的财务总管,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 “别人看到你穿的普通,还以为咱们公司发不起工资,如果因为你个人的原因,损失一大笔订单,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吓! 张文静俏脸一白,原来穿衣服还有这么大的讲究? “那我用自己的钱去买,老板您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再花公司的钱了。” 看看! 看看! 这才是我的好员工啊! 一个青省的妹子,不远万里,来到滨海给自己打工。 毫不利己,却千方百计的想着怎么给老板省钱。 这是什么精神? 每一个“明天就倒闭公司”员工都要向她学习。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种精神,她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文静同志,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给你下达了任务,请你务必一丝不苟的完成!” “否则我就开除你!” 黄贺虎着脸说道。 吓! 滨海人好霸道,不用公司的钱,用自己的钱买衣服,居然还要被开除? 张文静被吓到了,呆呆的看了一眼黄贺。 张文静可怜巴巴的,“我知道了。” 黄贺笑了笑,起身走到张文静的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一张不算白皙,却闪耀着健康的脸蛋,五官比例恰到好处,透着一种异样的风情。 张文静的身材偏瘦,或许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没办法拥有那种爆炸性的身材。 但是她的眼睛,就像青海湖一样,清澈明净。 黄贺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文静,其实你很漂亮滴,要自信一点,你知道吗?” “知,知道了。”张文静低垂着头,不敢看黄贺的眼睛。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黄贺一样,这么近的距离跟她说话。 黄贺还要说些什么。 杨小衣忽然走了进来:“老板,洛阳纸业的王——呃!”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黄贺的办公室,平时都是敞开的,他不在的时候,杨小衣就会鸠占鹊巢,享受一下独处的宁静。 只是今天,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黄贺略显尴尬的抽回了双爪,“咳咳咳,张主管,你先去忙,我和杨经理有点事情要谈。” 张文静没想到会被人抓包,连看都没敢看杨小衣,低着脑袋从杨小衣的身边挤了出去。 唉—— 黄贺拍了拍脑袋,这个张文静,什么都好,就是心理素质不过关。 两个人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她这么做,好像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我刚刚是让张文静去给自己买身衣服,没有别的意思。” 面对杨小衣质问的眼神,黄贺还是解释了一句。 杨小衣面无表情,“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解释的着吗?” 黄贺碰了一鼻子灰,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什么洛阳纸业?” “门口来了两个人,说是洛阳纸业的,要请你过去一趟。” 杨小衣依旧是面无表情。 但是有过经验的男人都知道,当一个女人表现的越是无所谓,就代表着她有可能已经生气了。 黄贺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男人对危险的敏锐性绝对是一流的,这是从石器时代,在野兽环绕中锻炼出来的本能。 “咳咳,人家那么大的企业,怎么能让别人等咱,我还是过去一趟。” 黄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杨小衣,想要跟张文静一样,从门口挤出去。 “我咬死你!” 黄贺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女人的魔爪。 五分钟后,黄贺一手抹着嘴角,一手揉着胸口,走出了办公室,“这小娘皮,下口还真狠,都快咬出奶来了!” 到了门口,一辆滨a的迈巴赫停在路边,开车的正是王德斌的司机小马。 “小马哥。”黄贺非常自然的扔了一根烟。 小马也不矫情,接过去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可以嘛,华子!” 黄贺摆摆手说道:“你就别埋汰我了,你是王哥的司机,工资说不定比我都高。” 抽完烟,小马替黄贺打开车门:“王总要见你。” 黄贺点点头,直接把剩下的一半烟头扔掉,坐进了迈巴赫的后座。 办公室里,杨小衣双目无神的坐在沙发上。 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水印。 刚刚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初吻! 混蛋! 黄贺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马聊着。 小马全名马玉,名字跟全真七子老大一样,但是他不是道士下山,听说是在某支没有番号的部队服过役。 因为年龄到了,身体又受过伤,就拿了转业费回家了。 “马哥,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兄弟,给我也介绍一个呗,工资不是问题。” 黄贺一直有一个从军的梦想。 但是父母活着的时候,死活不同意,毕竟黄贺是有千万家产要继承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他去当兵。 所以黄贺对于这些退伍军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更佩服他们钢铁的意志钢铁汉,铁血为国保家园的精神。 马玉反复跟黄贺确认,“黄老板,我看你这公司规模不大,有必要配保镖?” “当然,我这话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咱们国家非常安全,一般也没有人敢做坏事。” 黄贺笑道:“这就不劳老哥操心了,而且保镖也不一定非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这就好比剑一样。” “你可以不用,但是你不能没有。” 黄贺这段时间的经历。 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人必须要有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可以是生活中,也可以是来自于工作。 第44章 装机 虽然大部分的时候,咱们的世界是很安全,但难保就有哪个不长眼的神经病窜出来,然后给你一刀。 “可能我无法理解你们有钱人的世界。”马玉叹了口气。 “其实我的那帮兄弟,有许多退役之后不适应社会上的生活,他们天生不属于平凡的世界。” “不知道黄老板可以开多少钱?” 黄贺爽快道:“两万一个月,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只需要在我出去的时候,帮我开车。” “这个条件怎么样?” 马玉回头看了他一眼,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真没想到,黄贺居然开这么高的工资。 其实许多军队转业到地方的人,如果拿一笔转业费,可以有大几十万,但是目前的行情,大几十万只够一套房子的首付。 而选择要工作,每个月也就五六千,好的地方能有七八千。 勉强可以养家糊口。 但是跟军队比起来,落差就有些大了。 马玉的驾驶技术不错,再加上迈巴赫的性能,完全感受不到颠簸。 站在洛阳纸业办公大楼下面,抬头望去,“洛阳纸业”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真踏马气派!” 有一天,老子也要在这里买一栋楼。 一想到“明天就倒闭”几个字在楼外面飘扬,黄贺就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味道。 毕竟谁也不能承受被“皮皮虾号”击沉的耻辱。 “邦邦邦——” “请进。” 黄贺跟在一个漂亮姐姐的屁股后面,走进了王德斌的办公室。 “黄老弟,你可算是来了,饮茶还是咖啡?” 王德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握住了黄贺的手。 王德斌的手掌又宽又厚,给黄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呃,还是喝茶。” “咖啡这东西,总感觉味道怪怪的。” 王德斌哈哈大笑:“英雄所见略同,我就是喝不惯那咖啡,苦哈哈的,喝完还嘴干,一点意思没有。” “但是滨海这地方,有钱人都喜欢喝咖啡,没想到老弟居然是个例外。” “老哥你这是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我虽然是滨海人,但是也看不上那些故作高雅,热脸贴洋人屁股的,难道非要喝咖啡,才能显示的出在咱们跟国际接轨?” 黄贺坐到了王德斌的对面,丝毫不显拘束。 美女小姐姐很快端来两杯绿茶,茶色清淡,香气宜人。 “好茶!” 黄贺抿了一口,顿觉唇齿留香。 王德斌深以为然,“既然老弟喜欢,等回头我给你包二斤,回去尝尝。” 咳咳咳—— 黄贺差点呛到。 二斤? 你以为这是猪肉吗? 不过想想王德斌来自辽东,他又有些释然了。 在滨海,土豆都是论个卖的,但是在辽东,人家是论麻袋卖的。 黄贺静静的品茶,也不说话,他知道王德斌找他过来,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喝酒归喝酒,生意归生意。 商场和情场一样,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咳咳,那个什么,老弟,昨天你说能弄来兵马俑,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德斌按奈不住,有些为难的说道。 黄贺没有说话,打量了一下四周:“大哥,你这里不会有什么监听设备?我怎么感觉你跟无间道里面的梁朝伟一样?” 王德斌:“……” 随后他提高了嗓门,“说啥呢,老子是正经人,从不出卖兄弟。” 然后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老哥说的真心话,如果能弄到的话,价钱不是问题。” 王德斌是真的给逼上绝路了。 就在今天早上,接到环保通知,他公司旗下的另外三家大型造纸厂也被关闭。 对于他这种超大型企业来说,分分钟几十万上下! 工人工资倒可以缓几天,但是订单、货物、物流这一系列的东西,都会产生连锁反应。 再说现在全球经济下行,国内卷,国外也开始卷。 别看洛阳纸业家大业大,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王德斌是真的等不起了。 所有的办法,王德斌都试过了,奈何那个万发财油盐不进,还把王德斌送去的一盒小点心给扔出了门外。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滨海的势力错综复杂,王德斌在这里混了几十年,还是没有彻底摸透。 黄贺看着王德斌这副着急的模样,心中一动,试探着说道:“大哥,我的兵马俑比真的还要真,只是这万发财,到底是什么路数,万一我运过来,人家再不要,那我——” 王德斌大手一挥:“老弟放心,只要你能弄到东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先付定金。” 黄贺也不急着收钱,王德斌是一条大粗腿,需要长线发展,这种人,不能跟他谈钱。 谈钱伤感情。 “大哥,东西我可以先给你,而且送礼这种事情,更重要的是看收礼之人的态度。” 王德斌心情大好,拍着黄贺的肩膀道:“老弟大气,此时不管成功与否,你这个兄弟,哥哥我认下了。” 回到皮革厂,黄贺便将杨小衣采购的物资搬上了武陵神车。 因为此次采购的物资太多,黄贺一直忙活了一天。 等到最后一件车床被搬上车,黄贺坐在驾驶室里,深吸一口气。 秦朝,我来了! “哎,你最近听说了没有,咸阳城里出现了一种新型的食物,好像叫什么大米。” “你也知道了?我听说这些大米,在市场上都炒到了一千钱一斤。喔唷,哪个能吃得起。” “大米算什么?我在中车府令的下水道里,捡到了一根棒子,你瞧,就是这样的。” 说话之人拿出了一根发白的玉米棒,只是玉米棒上已经光秃秃的,没有玉米粒。 “这是什么?” 一众老秦人没有见过玉米棒子,纷纷围了过来。 “没见识,我听赵府的下人说,这个叫玉米,是神仙下凡带下来的吃食,一根就要二百钱!” 吓! 这么贵? 秦朝的钱自秦始皇大一统之后,统一换成了半两的铜钱,又称“秦半两”。 属于民间流通货币。 而钱币之上的半两,也是始皇帝让书法精湛的李斯书写。 秦半两的购买力很高,100斤的粟米,只要20个秦半两就能买到。 所以那一根玉米棒,卖到200钱的高价,就相当于今天花几百块钱,买一根玉米棒,这不是疯了吗? 赵府。 里正陈楚生坐在一把椅子上,那张椅子,跟现代的许多普通大板椅很类似。 榫卯结构,面板上有一处靠背。 “赵大人,您看,此物价值几何啊?” 赵成围着椅子转了半圈,一把将陈楚生拽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嘿!这感觉——”赵成扭了扭屁股,一双小短腿在空中晃来晃去,微眯着眼睛,享受着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这feel倍爽! 陈楚生也不生气,语气上却没有太多的恭敬,即使他自己不过是个没有爵位的平民。 “赵大人,您觉得,这椅子能否大卖?” 赵成眼睛一亮。 “这是上仙带来的?” 赵成没有回答陈楚生的问题,反问道。 陈楚生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恭敬,“那是自然,除了黄大仙,还有谁能造出如此巧夺天工之物?” “赵大人,你是撞了大运了,上仙大发慈悲,将这个发财的机会给了你。” 赵成咧咧嘴,一副得意的模样,“哼,说什么大发慈悲,老子的多人运动丑态被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握在手里,他真要是神仙,用得着这么下作?” 赵成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平民,他和哥哥赵高,从小长在皇宫大院,接受过教育。 对于鬼神一说,并没有普通平民那么疯狂。 或许世界上有神仙,但是绝对不是黄贺那个模样。 “那我还要多谢黄大仙的赏识,此物有名否?” 陈楚生答道:“椅子。” “椅子?”赵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也想不出这是出自何等典故。 陈楚生道:“黄大仙不为名利,他从仙界下凡,带来此物,本意是让凡间百姓得到实惠。所以并没有将自己的名头冠在上面,此乃大爱!” 赵成半真半假的称赞,“黄大仙真是棒,黄大仙真是好,黄大仙做出来的椅子呱呱叫!” “你去回复黄大仙,就说椅子的事情交给我了。” 赵成摆了摆手,示意陈楚生快走。 “嗯?你怎么还不走?我这里可没有准备你的晚饭。” 赵成转头,看到陈楚生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有些纳闷。 “赵大人。”陈楚生好整以暇,伸手抹了抹头发。“咱们还没谈分成的事情。” 分成? …… 骊山上。 号工地。 黄贺在指挥着狗剩子等人,对新机器进行安装。 虽然有说明书,但是黄贺本身就是个文科狗,动手能力连韩谈等人都不如。 只是老秦人干活勤快,但面对眼前这些二千多年后的科技产品,也是一筹莫展。 “黄大仙,这个切刀,该怎么用?” 黄贺拿着说明书,装了半天,也只是摸索了大概。 “让一个文科生,来做机器维修,还不如直接抹脖子了事。” 第45章 书店 黄贺原本也想让卖家发整装的机器,奈何武陵神车的空间太小,装不进去。 韩谈见黄贺面色难看,小心翼翼道:“上仙,其实这等粗活交给我们就好,只是有一个难题,这机器上面的字,我们都不认识。” “对哦!”黄贺一拍脑门,“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黄贺总想着用现代的科技,碾压秦朝的落后生产力,却唯独忘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黄贺将说明书扔到了韩谈怀里,跳上了武陵神车。 “上仙,您要去哪?” 黄贺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前去上界,求取真经。” 回到工厂,黄贺把电脑跟前的杨小衣拽上了武陵神车的副驾驶。 “干嘛,人家还有一大堆的订单没有登记!”杨小衣揉着有些发痛的手腕,不满道。 黄贺脚下离合一松,目视前方,“当然是带你出去换换脑子,天天坐在电脑前面,人都要傻掉了。” 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妹子的头发,杨小衣倔强的摇晃着脑袋,做着无畏的抗争,犹如一只被撸的发毛的小花猫。 单手开一辆手动挡的面包车,黄贺觉得还是非常有难度。 杨小衣坐在旁边,眼神中满满的疑惑与不解。 明明这个混蛋已经夺去了自己的初吻,但是在之后的几天里,却对自己不闻不问,似乎已经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侧面看去,黄贺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再配上开车时候专注的眼神,本能的让杨小衣脸红心跳。 不得不说,黄贺满足了杨小衣对男友的全部幻想。 甚至就连他离婚的事情,都成了额外的加分项。 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大叔、暖男之类的套路,黄贺虽然还不到大叔的级别,但是离过婚的男人,听说更加懂得女人的心思。 杨小衣外表泼辣、独立,其实内心里住着一个小女人。 这样的女人,都喜欢男人能够强硬一些。 到了市中心的新新书店,黄贺随手将面包车停到了路边。 “老板,你这样停车不怕罚款吗?” 罚款? 老子分分钟几百块上下,还在乎那点罚款? “你留在车里,等会交警同志来了,你就说马上走。” 杨小衣:“……” 她觉得黄贺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找不到停车位的时候,拿自己当工具人。 混蛋! 新新书店,是一家全国连锁的超大型书店。 黄贺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学校周边的书店很多,五花八门,新新书店的环境最好,书的品种最多,是黄贺经常光顾的地方。 因为那个时候,他暗恋的女生,就喜欢泡在新新书店里面,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黄贺的目光落在书店靠窗的位置,当时那个女生,扎着马尾辫,捧着一本书靠在玻璃墙上,任由阳光在她的身上旋转、跳跃。 许多年后的今天,黄贺依然忘不了那个画面。 书香、墨香、女孩的幽香,混合成一股奇特的味道,让人着迷。 黄贺叹了一口气,目光收了回来,也许他再也遇不到,那个能让他呼吸顿止的女孩了。 “啪——” 黄贺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居然是——陈茜茜! “是你?你怎么在这?”不得不说,有那么一刹那,黄贺的呼吸是停止了,他多么想像电影画面一样,转过头来,看到的是那个挥之不去的女孩。 “大奸商,吓到你了!”陈茜茜笑靥如花。 她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纤细紧绷的小腿,有着年轻女孩独有的光泽。 粉色,是对一个女生挑战最大的颜色。 它会把偏暗的皮肤衬的更暗,把不太美妙的容颜,衬托的更加黯淡。 但是这股粉嫩的颜色,搭配在陈茜茜身上,却完全没有这些顾虑。 黄贺漫不经心的打了个招呼:“你可把我吓死了,赔钱。” 陈茜茜哪里看不出黄贺是在敷衍她,有些失望,却充满了兴趣:“大奸商,我的那些朋友可都开始催订单了,你都不知道,她们看到我们家的杀生丸后,眼睛都绿了。” “真不知道你是在哪搞到的,有没有时间,我想再订购一个。” “没有。” 陈茜茜:…… 气死本小姐了! “大奸商,你这样还怎么做生意,就不怕工厂倒闭吗?” 黄贺摊了摊手道:“已经倒闭了,我现在转行了。” 陈茜茜已经被气疯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黄贺这样不要脸的人,自己一拳打过去,对方根本不接招,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一个字,难受! “那你现在做什么行业?要不要本姑娘帮你推广推广?” “实话告诉你,已经有许多星探联系我,让我去帮他们拍广告、做宣传。” 陈茜茜其实并没有把这些当成谈资,但是看到黄贺什么都不关心的亚子,她的好胜心就忍不住。 凭什么学校里的男生都那么的疯狂追求我,而你一个开武陵神车的,却对我爱答不理? 这不科学! 黄贺的确没有关注陈茜茜,他在低年级的图书区域里扫荡。 《幼儿识字》、《小学生学数学》、《新华字典》…… 陈茜茜跟在他后边,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他手中的书籍上。 “大奸商,你买这些书干嘛?难道你转行做幼儿园老师了?” 黄贺:…… “你开的幼儿园在什么地方?那里的小朋友是不是非常的卡哇伊,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陈茜茜就像通了电的加特林,哒哒哒,冒蓝火的那种。 黄贺抱着一大摞书,来到柜台处。 “呯——” 售货员吓了一跳,然后开始扫码计算价格,“先生您好,一共二百五十八块。” 黄贺点点头,“照着这些书目,每样给我来一百本。” 收银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到收银员吃瘪,一直被冷落的陈茜茜颇有种同病相怜之感,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这个大奸商无语。 黄贺挑选的都是幼儿启蒙的书籍,足有二十多本。 每样再来100本,就是两千多本,足有好几百斤。 “大奸商,你是跑到这里进货了是吗?”陈茜茜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原来你不是开幼儿园的,是卖儿童书籍的,你的那个书店,离市中心是不是特别的远?” 黄贺:…… “大姐,您能不能安静一会,就算你不考虑我耳朵的承受力,也要考虑一下广大的顾客群众嘛。” “你看这里除了你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有别人说话吗?” 因为是周末,书店的里人还蛮多,不乏一些书呆子。 他们的目光,一半在书本上,一半在陈茜茜那截光滑细嫩的小腿上。 书店的人就看到一个相貌美丽,身材窈窕的美少女,跟在一个男人的屁股后边,更让他们痛心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无视了美少女。 真是暴殄天物! 黄贺并非脸盲,只不过他隐约的猜到,女孩的家庭应该是滨海市的前几位。 这样的人家,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商人能够惹得起的。 强如王德斌,不也被一个小小的环保领导拿捏? 自古民不与官斗,就算他再有钱,那也只不过是个有钱的民而已。 不蹦则以,一蹦就死。 书店的员工大多都是女性,黄贺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女员工帮自己搬书,只好吭哧吭哧一个人,跟蚂蚁搬家一样,往后备箱运书。 杨小衣正百无聊赖的刷着短视频。 “老板,你怎么买这么多书?”她以为黄贺就是来消费消费,买几本书回去充充门面。 “别废话了,下来帮忙!” 杨小衣是自己的员工,不属于黄贺心疼的范畴。 “我也来帮你!”陈茜茜不甘示弱,拎着粉色连衣裙就冲了上来。 黄贺倒没有拦着陈茜茜,人家一片好心的给自己当苦力,他总不能打击别人的积极性。 在他眼里,劳动者就是最美滴人!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外加一个帅哥,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得不说,颜值高的人,就算干起粗活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喏,请你们吃雪糕。” 黄贺偷了个懒,跑到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三块东北大奶砖。 “好甜!”陈茜茜的鼻尖挂着一颗晶莹的汗珠,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块不过五块钱的大奶砖,比“钟薛高”还要美味几分。 杨小衣微微有些不快,压低了声音道:“我发现你怎么到哪都能拈花惹草,就连这么小的幼齿你都忍心下得了手?” “禽兽!” 黄贺狠狠的舔了一口奶砖,“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她可是我们的客户,咱们公司卖出去的第一个大型陶俑手办,就是她买的。” “我当时亲自送货上门,这才认识的。” 陈茜茜看着一身ol套装的杨小衣,羡慕道:“姐姐你好漂亮,你是这个大奸商的女朋友吗?” “我跟你说,你可得擦亮眼睛,这个大奸商心肠可黑了。” 黄贺觉得女孩子最可爱的点就是,当她们一本正经的说话,调侃一个人,你都不会觉得生气。 但是如果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换成一个丑女,即使她在赞美你,你也会觉得恶心。 反之亦然。 第46章 无欢 在大学时代,黄贺接触过不少质素优秀的女孩子。 只是他当时猪油蒙了心,一心扑在了吴丹身上,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 可惜自己不能像渣男陈汉升或者王勃一样,重生追美,否则……哼哼! 三个人站在书店进口的空调下面,吃着大奶糕、吹着冷风,初夏的阳光并不毒辣,落在人的身上,好像情人之间的抚摸。 黄贺一人独占两大美女,让书店里的一些单身狗遭受到了暴击。 杨小衣拉着陈茜茜,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吃完最后一口,黄贺招呼了一声:\"回去上班了,再磨磨蹭蹭,小心我扣你工资!\" 杨小衣赶忙跟陈茜茜道别,说实话,她是挺喜欢这个有着二次元倾向的女孩。 陈茜茜追到门外,冲着武陵神车大喊:“喂,我的那个手办!” 从武陵神车驾驶室的窗户里伸出一只手,ok! “茜茜,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等到武陵神车的车尾灯消失,一个一米八身高的男生走了过来。 陈茜茜轻叹一声,转过头来 “无欢,请你叫我的全名,我叫陈茜茜。” “好的,茜茜。” “没问题,茜茜。” 陈茜茜举起双手,“无欢,我已经跟你讲的很明白了,在上大学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谈恋爱的。” “understand?” 无欢高大的身体,在不足一米七的陈茜茜面前,显得是那么的矮小、卑微,几乎要降到泥土里。 “我知道了茜茜,陈叔叔最近有时间吗,我爸想请他去家里吃饭。” 陈茜茜气结。 这个无欢,每次被自己拒绝后,就要走长辈路线。 偏偏自己的父亲还对无欢青眼有加,难道就因为他是无名市长的儿子? 陈茜茜没好气的甩下一句:“没空!”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无欢怔了一怔,眼镜上面闪过一道白光,“茜茜,我们两个才是最般配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黄贺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几个女人,陷入到一场生死搏杀之中。 “来,小朋友们,快来跟着一起学习汉字!” 骊山上,黑色的夜幕笼罩。 一块巨大的银幕被悬在两棵巨树中间,上面的投影,赫然便是《洪恩识字》! 原本打算亲自教学的黄贺,在打断了两根木棍后,最终承认自己没有当老师的天分。 最终还是不得不求助于现代的黑科技。 你还别说,狗剩子、大娃、二娃他们,自从看了《洪恩识字》之后,学习的速度是蹭蹭上涨。 就连陈楚生、韩谈等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黄大仙从天庭请来的文曲星。 只不过这个叫什么“洪恩”的,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他是哪路的神仙。 号工地,已经被清理出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上黑压压的坐满了人,甚至就连旁边的大树上,都挂满了前来看大银幕的人。 “陈老,你这是联系了多少人?我这咋数不过来呢?” 陈楚生嘿嘿笑了两声,从黄贺的语气里,他听出了对自己工作的肯定。 “回禀大仙,现在已经有500个劳工,成为了您最忠实的信徒,如果不是小老儿压制,恐怕这个数字还要翻上好几倍。” “大仙你有所不知,骊山上的劳工都饿疯了,他们第一次吃到熬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米汤时,人都傻了,差点没让小老儿直接升天!” 陈楚生滔滔不绝的说着。 黄贺虽然没有看到那疯狂的场面,但从陈楚生淳朴的话语中,他完全能够想像出来那个画面。 饿了好几天的骊山人民,见到陈楚生的稀饭,都恨不得给陈楚生建生祠!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饥饿的威力,而广大的穷苦老秦人,又是多么的渴望,能够吃上一碗饱饭。” 现实往往比想像更加的残酷。 骊山上的三十多万劳工,每天吃喝拉撒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而现在的秦朝,根本无力承担如此大的消耗。 秦始皇活着的时候,骊山上的粮食供应已经捉襟见肘,只能从更远的郡县抽调。 等到秦二世胡亥登场,变本加厉。 不但征调了更多的民夫来修建阿房宫,更是规定咸阳三百里范围内的粮食,禁止运送粮食的民夫食用。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我给你打工,还得自己带饭,工资一毛钱没有,纯属白干! 这真是资本家听了流泪,犹太人听了下跪。 “粮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而且咱们的家具销售出去,就能薅咸阳城那些贵族的羊毛了。” 黄贺的眉毛挑了挑。 一吨大米也就不到3000块钱,人多了之后,熬成稀饭,也能凑活着吃。 但是黄贺可不打算每天都从现代运粮食过来。 他要在秦朝发展农业,利用现代的优良种子,搭配上老秦人的勤劳努力,自给自足。 “陈老,上次运来的那些玉米种子、小麦种子都种上了?” “回大仙的话,都种上了,只不过山上土地贫瘠,并非良田,如果有可能的话,小老儿还是希望大仙能跟赵成商量商量,在骊山脚下,跟咱们划千亩良田,用于耕种。” 黄贺闻言,心领神会,不过他可不是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陈老,新招收进来的劳工,要继续洗脑,哦不,是教化,让他们知道,是谁给他们饭吃,关键时候,又要为谁拼命。” “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粮食,养出一群白眼狼。” 陈楚生心里一惊,终于隐隐约约的猜到了黄贺的意图。 他心下发狠,一咬牙:“请大仙放心,那群小崽子就交给我了,都说端人碗,受人管,他们吃着大仙的粮食,自然要为大仙干活,谁要是敢有二心,我陈楚生,第一个饶不了他!” 对陈楚生来说,他已经五十岁了,黄土埋了半截,不知道哪天就要嗝屁。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孙子狗剩子。 在他看来,黄贺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虽然这个神仙不是很正经,但是他层出不穷的手段,让陈楚生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只要真如黄贺预料的那样,祖龙驾崩,那大秦就彻底完了。 而他们这些泥腿子,也将跟随黄贺鸡犬升天。 陈楚生的脸色有些犹豫,他的心里其实在担心一件事。 黄贺眼光多毒,笑道:“陈老,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陈楚生脸色阴沉道:“大仙,我看您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又是教小崽子们识字,又是从仙界运来车床,如今椅子、桌子这些家具也做了不少,我担心这些家具能卖的出去吗?” 陈楚生边说,便观察着黄贺的脸色。 毕竟谁都不愿意听丧气话。 黄贺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为宽慰,“陈老,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毕竟你们是被剥削的阶级,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刨食,你们根本不会想到,那些官老爷、王公贵族的生活是何等的奢靡。” “咱们制作的家具,并不是卖给平民的,当然,以后也会卖,但不是现在。” “所以咱们家具的价格,要定的高高的,让普通人望尘莫及,最好是一鸣惊人!” 陈楚生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被剥削阶级,他听不懂,但是最后的那句话,陈楚生听的真真的。 “大仙,您这价格定得越高,买的人岂不是就越少?小老儿可没听说过,东西卖的越贵,反而会有越多的人买。” 黄贺哈哈笑道:“你这是典型的穷人思维,我跟你说,就照我说的去做,保证咱们能赚大钱!” 陈楚生也跟着笑道:“黄大仙的话,小老儿无不遵从。” 。。。。。。 两日后,咸阳城。 “瞧一瞧,看一看,新鲜出炉的桌椅板凳!”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会多多,实惠多多,买的放心,用的舒心!” “流传自东方蓬莱古国的家具用品,传承工艺,自带匠心,不要5000钱,不要钱,只要998钱,一套家具带回家!” 第一台机床调试完毕,车出来的木板、木方横平竖直,有着这个时代难以超越的技术美感。 在搭配上老秦人独特的审美。 黄贺打进大秦的第一把刀,终于显露出了锋芒! 咸阳城无数的百姓围拢过来,不买的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小伙子,你这些是什么东西?”一个扎着冲天鬏的秦朝大汉问道。 大娃搬过来一张椅子,“这位大哥,您请坐,东西好不好,我说了不算,得让您自己去体验!” 那大汉也不矫情,双腿并拢,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嗯?” “这感觉——” 大娃笑道:“感觉怎么样?” 大汉扭了扭屁股,一脸享受道:“不错,不错,感觉好极啦,用咱们老秦人的话叫,彩彩彩!” 大娃眼睛眯起,笑口敞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哥如果您想继续体验的话,不妨买一把回家。” 那大汉站了起来,指着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问道:“这一把多少钱?” “998钱!” “啥?998?疯了你!” 第47章 大娃 大娃并没有因为大汉的嘲讽而生气,继续卖力的解释:“诸位请听在下说,咱这椅子,乃是黄大仙从海外仙岛蓬莱带过来的,每一件都珍贵无比,价值连城。” \"而且这些家具都有延年益寿之能,坐一坐,十年少,摇一摇,永不老。\" “若不是始皇祖龙出巡,诸位难道以为,这种仙家之物,能轮得到你们?” “咱们黄大仙说了,为了回馈广大老秦人的厚爱,这些仙家用品,不要,不要,998钱就可以终身享用这把绿色环保、纯天然,无污染的蓬莱仙椅!” 只是任凭大娃卖力吆喝,真正能出钱购买家具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大娃并不气馁,他取出一个录音喇叭,就是21世纪许多街边摊贩用来吆喝的那种。 循环播放。 此物一出,众人皆惊! 人群中,一对青年男女,对视一眼,“哥哥,这等能将人声留存之物,定是仙界所传,看来这个人所言非虚,咱们何不将这些家具买下,送给父皇?” 青年男子闻言,深以为然:“阴嫚妹子说的没错,父皇最喜欢这些方外之物,如果能献给父皇,一定会得到父皇的夸奖。” 可惜,有人比他们下手更快! “嗟,你们这些家具是怎么卖的?” 来人三十岁左右,两撇八字胡,身形瘦削,鹰钩鼻,一双小眼里闪着精光。 大娃一看来生意了,赶忙站了起来,并不计较来人的口气,“这位大爷,椅子998钱一把,桌子3998钱一把,至于这张床,要钱。” 霍! 围观的老秦人又是一片哗然,这踏马是疯了,几块破木头就要几百上千钱? 这不是抢吗? 中年人听到这个价格,并没有太惊讶,他皱了皱眉头,“价钱我不管,但是你说这是什么黄大仙,从蓬莱仙岛带来的,可有凭据?” 大娃哈哈大笑,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这位大爷,最近咸阳城里,卖到天价的大米听说没有?” “大米?当然听说过,只是那种东西,跟你所卖的家具有何联系?” 大娃指着屁股下的椅子说道:“那大米也是黄大仙从蓬莱仙岛带来的仙物,你若不信,可以看看这个,你可曾见过这等能留存人声的东西?” 大娃将摆在桌子上的喇叭拿了起来,打开开关,一段灌煤气之歌从喇叭中流淌了出来。 “此曲只应天上有!”大娃活学活用,把黄贺的口头禅搬了过来。 “这种曲子、这种仙物,难道还不能说明,咱们这些东西来自仙界?”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使劲拍了拍大娃的肩膀道:“不错,不错,今天真是让在下开了眼界。” “你这些东西,某全要了!” 啥? 大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全都要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不错,某家给你包圆了,装车,跟我回府中拿钱!” 说完也不等大娃回话,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家奴一拥而上,扛桌子的扛桌子,搬板凳的搬板凳,将大娃用来做展示的样品一扫而空。 阴嫚看的小口微张,不敢置信道:“这是哪家的人,怎么如此豪横?” 男子目光一凝,缓缓道:“是王家的人。” “王家?哪个王家?” 男子叹了口气,说:“咱们大秦,还有几个王家?” “王贲!” 是他! 阴嫚沉默了,王贲父子,在秦始皇一统六国的进程中出力甚多,可谓功高盖主,王翦更是和白起、李牧、廉颇并列战国四大名将。 始皇帝一统六国后,王翦父子急流勇退,辞掉所有官职,做起了富家翁。 可惜王翦积劳成疾,早在公元前221年,就驾鹤西游。 唯留长子王贲,却也是赋闲在家,每日寻花问柳,好不自在。 大娃带着几个人来到了王府,见到了那个盖世名将,通武侯——王贲。 王贲已年近40,生的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他敞胸露怀,胸前的肌肉好似钢浇铁铸,就连大娃都忍不住暗赞,好一条昂藏大汉! “就这些东西,也敢叫卖万金?”王贲声音浑厚,好似闷雷。 大娃呼吸顿止,强忍着那股想要下跪的冲动,“大人,这些可都是黄大仙从蓬莱仙岛带来的,举世无双,就算是公输班再世,也绝做不出这些东西。”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想当年始皇帝派遣徐福东渡出海,随行三百童男童女,巧匠、技师、武士、射手无数,入海寻仙山求药,这个花费,可比我这几件家具贵多了!” 王贲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劳工,居然敢谈论秦始皇。 要知道,在秦朝,以下论上,乃是大忌。 “你说你这些所谓家具,是仙人自蓬莱仙山带来的?” “千真万确!”大娃对这一点还是有自信的,毕竟黄贺的确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凭空一个大活人消失在你面前,你跟我说他不是神仙? “那就让那个黄大仙过来见某家,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道行!” 大娃面色一正:“对不住,黄大仙乃至圣先贤,为了造福于民,他不惜违反天条,从仙岛带来粮食种子和家具技术,为的就是能让咱们大秦子民吃上饱饭。” “而且黄大仙下界是有时间限制的,超过了时间,就要受万箭穿心之苦。” 大娃将黄贺之前讲的那个,普罗米修斯式的壮举讲了一遍。 说到动情处,也是潸然泪下。 王贲不禁动容:“竟有此等不为名利,专门利人的神仙?” 多年的行军打仗,让王贲明白,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谁就掌握话语权,掌握生存的权力。 真要是有神仙,那当初也不用打仗,大家一起祈祷念经,看谁念经的声音大,请下的神仙多就好了。 这些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最是不信仙佛。 管家在一旁静静的听了会,忽然开口道:“将军,既然黄大仙不来,不如咱们上山一趟,也见识见识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娃怡然不惧,高声道:“来就来,谁怕谁,到时候,可别惊掉你们的下巴!” 咦? 王贲更加的糊涂了,这个小年轻好像根本不怕自己,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管家不高兴道:“嗟,兀那小子,你敢这么跟我们将军说话?我告诉你,就算是大王,也得客客气气的喊我们将军一声武侯!” 话虽如此,大娃仍旧高昂着头颅,根本不把这些将军皇帝放在眼里。 你们是官大,是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你们能给我们这些穷人吃饱饭吗?能给我们暖和的衣服穿?能给我们肉吃? 你们除了会压榨我们这些穷人,让我们做的劳工,还会干什么?!! 老秦人不怕干活,不怕吃苦,但是大秦朝统一六国后,依然执行严刑峻法、强迫他们服徭役,严重伤害了老秦人民的感情。 所以才会有项羽所说:他日彼可取而代之! 泗水亭长刘邦也说:大丈夫当如是也! 韩国遗民张良,更是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可惜没有成功。 天下人苦秦久矣! 等到大娃出来的时候,他的背包里已经多了两个金饼。 本来他是想要秦半两,奈何家具卖了两万多钱,他根本搬不动,只好让管家折了两个金饼。 从王府出来,大娃直奔咸阳城里最大的粮行——寡妇粮行。 就是寻秦记里,寡妇清开办的那个。 寡妇清的商行主营水银、丹砂,是秦始皇修建陵墓的主要供货商。 但是骊山劳工,每天的吃喝拉撒,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擅长经营之道的寡妇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寡妇清和秦始皇私交甚笃,寡妇清每次来到咸阳,都要进宫与始皇帝叙旧,所以在始皇帝的龙榻之侧,常年摆放着一张蒲团,就是为了方便寡妇清与他交谈,这种礼遇,古往今来,也只此一人。 大娃拿着金饼,来到寡妇清的粮行。 伙计见有生意上门,赶忙迎了上来:“请问您要买什么?” 大娃将两块金饼拍在柜台上,朗声道:“你们这里的粟米,小爷我包圆了!” 金饼? 伙计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什,赶忙把大娃让了进来:“你稍等,我去请掌柜的。” 大娃就在那等,等了半天,却等来了祸事! “呔!兀那小子,你从何处偷来的金饼,还不从实招来?” 大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几个粮行的伙计给绑了,掌柜的拿起那两个金饼,上面赫然刻着始皇九年。 大娃被几个大汉挂在身上,叫屈道:“你们搞错了,这是通武侯王贲给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放你丫的屁!你踏马什么身份,通武侯会给你金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很快,大娃身上的验传(秦朝的身份证)就被搜了出来。 “掌柜的您看!” 掌柜将验传接过去,“颍川郡、阳城县、西河乡、中寨村人,名大娃,家中长子,是士伍(秦朝对没有爵位的老百姓称呼)、高七尺。” 第48章 进咸阳 秦朝的户籍制度非常严格,商鞅就是因为没有验传,住不了旅店。 立法者,却受制于自己制定的严酷律法,不得不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一个外地人,来咸阳城,身上却有两枚金饼,还说不是偷的?给我打!” 不管在哪朝哪代,小偷都是被唾弃的。 大娃挨了几下拳脚,吃痛的大喊道:“住手,我是骊山的劳工,今日下山卖家具,得了这两块金饼,咸阳城里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你们只要不是聋子,一问便知!” 掌柜的叫停了手下,问道:“你们有谁听说了?” 一众伙计纷纷摇头,“掌柜的,我们在店里哪也没去,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再说了,他就是卖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卖出两块金饼来,肯定是偷的!” 掌柜的也觉得蹊跷,不过他也不能把人打死:“教训一顿,送到县衙去,让县令处置。” 骊山上。 黄贺正在带着一群劳工组装机器,眼瞅着天黑了,大娃却仍没回来。 二娃他们都有些着急,找到了陈楚生。 陈楚生淡淡道:“说不定是大娃贪玩,耽误了行程。” 陈楚生虽然是里正,但对于手下人偷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家活在秦朝已经非常辛苦了。 骊山上又不能随意走动,大娃下山后多耽误一些时间,也可以理解。 这个时候,三娃跑了过来,大声叫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娃他被寡妇清粮行的人扣里了!” 什么? 陈楚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拉住三娃,让他仔细讲讲事情经过。 三娃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欺人太甚!”陈楚生听完,猛地一拍桌子。 在没有车床、机器之前,韩谈他们已经通过手工,只做了一批做工粗糙的家具,配备到了每个工棚里面 陈楚生现在使用的,正是第一批做好的家具,用料讲究,最次的也得是红木。 他不敢耽搁,一路小跑找到了黄贺。 “黄大仙,大娃被寡妇清商行的人给扣了!” 黄贺正弯着腰,亲自动手,体验一把diy的乐趣,一时没有听清。 陈楚生只得重复了一遍。 寡妇清的产业? 黄贺记得自己当初看《寻秦记》的时候,对里面的琴清印象很深,长相非常的nice! 不过听陈楚生说,这个女人已经五十多岁了,黄贺只觉得美好的希望破灭。 “照陈老的说法,这应该是一场误会,这样,让兄弟们准备十辆马车,把装备带上,咱们去咸阳城走一遭!” 陈楚生听到黄贺要亲自出马,不由的有些羞愧:“些许小事,还要劳烦上仙亲自出马,实在是我等的惭愧。” 黄贺却摆摆手道:“无妨,正好我也去看看,这个时代的中心。” 说实话,整天呆在山上,就是再好的风景他也看够了。 咸阳城。 那可是当今世界第一强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 那里聚集着这个时代的精英。 黄贺将武陵神车做了简单的伪装,让人从外面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可不会傻不愣登的,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就算有陈楚生等人的保护,这里毕竟还是大秦。 就连秦始皇都在咸阳城外面,遭遇过刺杀,他对这个时代的治安环境,不敢苟同。 将十辆马车装满家具,家具的下面,堆放着保安套装。 带上一百个劳工,整装待发。 黄贺才坐在武陵神车里面,跟着大部队向着咸阳城出发。 从骊山陵墓,到咸阳城,足有半天的路程。 老秦人脚程快,只花了三个时辰就赶到了咸阳城。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还没有进城,黄贺就瞧见了咸阳城里,那座正在修建的阿旁宫。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我还以为杜牧老哥有所夸张,没想到他丫的居然是个写实作者。” 黄贺在现实里,见识过滨海市的明珠塔,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也见识过故宫、长城。 但是那些建筑,多是明清之后才建成。 跟眼前的阿旁宫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王朝,果然是大气磅礴,气度恢弘! 可惜,这么宏伟的建筑,居然被项羽一把火给烧了,如果流传到后世,不把什么金字塔、空中花园碾成渣渣? 门口的秦武卒,看到黄贺这帮人,顿时打起了精神。 “停车!验传!” 陈楚生来到几个守门的秦武卒跟前,底气十足道:“你们的上级咸阳令阎乐,跟我关系不错,这是他的令牌,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阎乐? 几个秦武卒对视一眼,很快便将一众人马放行。 阎乐的死讯,在第二天就传回了咸阳城。 一个堂堂的咸阳令,咸阳城的治安管理最高长官,居然在外出时坠马而死。 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至于阎乐真正的死因,只有当时的五百秦武卒还有赵成、章平知道。 顺便说一句,回到咸阳城,章平就靠着黄贺提供的一颗夜明珠,成功拿下了咸阳令的职位。 其实论能力、论资历、论人脉,章平都不输于阎乐。 奈何阎乐背靠赵高,秦始皇身前最红的大红人。 就连左相李斯,有些时候都要看赵高的面子。 章平的哥哥章邯,现在是少府的管事,负责皇宫的调度。 所以阎乐一死,章平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咸阳令。 但是虎死不倒威,阎乐虽死,但他的丈人赵高还没下台,这些守城门的秦武卒,还是要卖他几分面子。 如果今天守城门的是那五百秦武卒,根本不用费这些事。 “看来要找章平说说,跟咱们也弄一张通行证,否则还要靠阎乐这个死人的名头进来,太不吉利了!” 陈楚生闻言,深以为然。 “大仙,咱们是先去章平府上,还是直接去找寡妇清的粮行?” 黄贺略作思考,决定直接去找寡妇清粮行。 章平可是他的秘密武器,在局面还未恶化到一定程度,他不想动用自己这张底牌。 虽然他最大的底牌并不是这一张。 咸阳城的街道很宽,地面上铺陈的,是一整块的青条石,马车和汽车走在上面,根本感觉不到颠簸。 “我擦,这工艺水平,比后世的某些豆腐渣工程可强多了!” 黄贺望着这青条石铺成的康庄大道,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石头,而是一条条染着鲜血的脊梁。 古代的交通、运输条件极差,这些青石开采出来,再运到咸阳,要说没死人,黄贺是不信的。 秦始皇富有四海,却也忘记了他的国家是由这些底层的劳动人民组成的。 他个人的威望,可以暂时压制住活不下去的老秦人。 但是等他死后,谁还能让这些苦不堪言的老秦人继续忍气吞声? 黄贺将目光转向街上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个个衣着简朴,几乎没有什么花样,每个人的装束几乎相同,男的在头上扎个冲天鬏,女人则挽着发髻,身着长衫。 只是不论男女,脸上都是一脸的菜色,好像很长时间没吃饱饭,也没有吃过肉了。 肉食者鄙! 这些老秦人行色匆匆,大街上几无叫卖的声音,即使开着几家店铺,生意也都是冷冷清清。 “这倒奇怪了,怎么这些人都不买东西?” “大仙有所不知,咱们国家,实行的是按劳分配、分配到家,你只有干活,才给你粮食,而且每人每天都是定量,少一分可以,多一分不行!” “如果有人冒领,就会受罚。” “非但是老百姓没有钱,就连那些当官、小吏也都穷的叮当响。” “凡为吏之道,必精絜正直,慎谨坚固,廉而毋刖……欲富大甚,贫不可得;欲贵大甚,贱不可得。” 总之就是一句话,没钱! 要问钱在哪里? 在北上的蒙恬大军那里,在南下的赵佗大军那里,在阿旁宫里,在骊山的陵墓里……反正就是不在百姓的手里。 黄贺恍然,怪不得,无论是日后的陈胜吴广起义,还是项羽、刘邦入主关中。 那些老秦人,从官到民,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汉书》记载:高祖入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秦民大喜,争持牛羊、酒食献享军士。沛公让不受,曰仓粟多,不欲费民。民又益喜,唯恐沛公不为秦王。 这就是底层老百姓的简单、淳朴的逻辑! 他们每日在事无巨细的《秦律》中生活,记也记不清,搞也搞不懂,行差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刘邦来了,废除所有法律,只留下三条,杀人、伤人、盗窃。 刘邦此举,铲除了压在人民头上的大山,怎能不受老秦人的拥戴。 而秦朝积攒在仓库中的粟米,也被刘邦用作军饷,发给庶民。 秦朝不是没有粮食,百姓也不是非得饿着肚皮生活,一方面是秦朝的贵族囤积居奇,另一方面,这些粮食大部分要供给南北军队、修建阿房宫和骊山陵墓的囚徒。 “看来这大秦灭亡,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这偌大的咸阳城,守备居然如此松懈,非常容易渗透进来,由此可见秦朝的自保力量已经极其薄弱。” 想想也对,就算搁在后世,能养得起百万大军的国家,能有几个? 这还是放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两千年前。 如果不是秦朝有六世之余烈,恐怕早就被秦始皇霍霍完了。 “还有这秦朝的官吏,水平堪忧。” “堂堂中车府令的亲弟弟,为了一件宝物,就要杀人灭口,关键是还能够调动五百咸阳守卫,这已经不是用匪夷所思能够形容的,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律法严格,却只是针对庶民;法律已经失去了他的公信力。” “幸好这里没有专业的辟谣团队,否则早就把老秦人给激怒了。” 第49章 琼英 黄贺坐在武陵神车的驾驶室里,打量着这座二千多年前的咸阳古城。 项羽一把大火烧了阿房宫,也烧了整个咸阳城,一同被焚毁的,还有老秦人的心。 嗯? 黄贺目光一凝,被街边一个美女吸引了注意力。 但见此女肌肤雪白,跟周围的老秦人比起来,就好像一个白人女子进了印度阿三的地盘,她的眸子黑白分明,眼神中自带一股清冷。 她身披罗衣,耳边是一对蓝田美玉,颜色透亮,云状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金簪。 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形容俊朗的年轻人,两人联袂而行,恍若神仙眷侣。 “没想到这大秦也不光是狗剩子、韩谈这些歪瓜裂枣,还是有美女俊男的嘛。” 黄贺的武陵神车,尽管作了伪装,但是那发动机的轰鸣,四个黑漆漆的车轮却是无法掩盖。 引得一众老秦人侧目。 街边的那个美女,正是阴嫚,全名赢阴嫚,是秦始皇最小的女儿,年方二八。 在他旁边的,是她的哥哥荣禄。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赢阴嫚和荣禄的关系,在秦始皇众多子女当中,算是最好的。 “哥,你看那边,他们马车上拉着的,是和昨日那瓜娃子卖的一样的家具。” “皇妹,看他们行进的方向,与咱们相同,不如咱们跟在他们身后,看看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嗯,我听哥哥的。” 两兄妹昨日被人截胡,心中不快,后来打听到那个卖家具的男子从王府出来后,直奔寡妇清的粮行,却没想到被诬盗窃,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他们今日便是要去瞧一瞧,看看能否将那个男子救出来,好买些家具。 车队经过一处大宅,宅门处有秦武卒站岗。 黄贺心中一动,让陈楚生询问此处是何人宅邸。 陈楚生答道:“这是右丞相冯去疾的府邸。” 冯去疾? 黄贺这段时间恶补了秦朝历史,自然知道冯去疾这位官居一品的大员。 只不过秦朝的历史出土甚少,秦始皇本纪记载,右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二人,因为劝谏胡亥秦二世停止征用徭役,与民休息,惹恼了二世,就被二世下令治罪。 两人在被捕前言:“将相不受辱。”遂自尽而亡。 这踏马是个忠臣、谏臣、直臣啊! 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 黄贺不想把宝都压在赵高身上,这个人狼子野心、贪心不足,更关键的是赵高竟然杀害了最宠信他的秦二世。 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车队转弯,进入另一条青石大街。 这一条街上的店铺林立,人也多了不少,不过占地位置最好,最醒目的还要数寡妇清的粮行。 “大仙,到了!” 好! 黄贺从车上跳下来,在咸阳城里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抬头看着粮行上面的牌匾,是用小篆写的“巴清粮行”。 带着陈楚生一行人,黄贺便闯进了这巴清粮行。 粮行占地面积极大,进门是一处屏风,穿过屏风,里面是一个占地几百平的大院子,不少工人正在忙着搬运粟米。 “大家伙都快点,今日送往骊山的粟米必须马上装车,耽误了时辰,可是要掉脑袋的!” 发话之人,正是这粮行的掌柜。 陈楚生朗声道:\"黄大仙降临,诸人回避!\" 掌柜的愕然转身,黄贺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他身材肥胖,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体型,反正在黄贺目前所见的老秦人中,此人堪称极品。 他身穿丝织罗衣,右手的拇指上还戴着一枚绿宝石扳指,看起来颇有些气派。 掌柜的看到黄贺一群人,也是吓了一跳,忙问:“敢问尊驾是何方神圣,到小店来所为何事?” 黄贺今天穿着一身海澜之家,上身是白色的长袖衬衫,下身是一件天蓝色的工装裤,脚踏鸿星尔克,看起来既休闲,又贵气。 掌柜的常年与人打交道,却看不透黄贺身上所穿的名牌衣服,一时间也不敢拿捏。 秦朝人服侍简单,有的甚至一家人共用一套衣服,像黄贺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着实少见。 陈楚生不悦道:“你是何人?也敢问我家大人名讳?” “小人是巴清粮行的掌柜。” \"哼,小小掌柜,也敢班门弄斧,就算是你家老太君到场,也得对我家大人礼敬三分!\" 陈楚生眼神睥睨,语气不善,就差歪嘴了。 “快把昨日你们抓错的人给放了,否则,吾等踏平你巴清商行!” 掌柜的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的老头。 “各位,我巴清商行以礼待人,却不是尔等可以在我这里撒野的理由,如果诸位不是来做生意的,就请出去。” “昨日之人,我也会依法上告官府,请老爷评判。” 黄贺制止了陈楚生继续嘴炮,拱手道:“吾乃上清灵宝天尊坐下弟子黄贺,自蓬莱仙岛而来,你抓去的那个人,是我门下挂名弟子,还请行个方便,将其放出。” 只见掌柜的打量了黄贺一眼,毫不客气道:“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个装神弄鬼的。” 呦呵! 有个性! 黄贺不怒反笑,“尔等凡人,不识庐山真面目,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吾不怪罪。” “少跟我这充大尾巴狼,这是一枚秦半两,拿着,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掌柜的自认为摸清了黄贺的底细,他认为黄贺这帮人,就是来粮行打秋风的骗子。 自从秦始皇几番召唤徐福,民间也是有样学样,兴起了不少职业骗子。 他们原本是诸子百家的破落户,摇身一变,个个顶着什么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增长天王、女娲娘娘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 咸阳城的百姓也被弄得人心惶惶。 偏偏秦始皇还就信这些,并没有下令抓捕这些人。 正所谓法无明文规定暨鼓励,这些职业神棍更加的猖狂了。 那枚秦半两划过一道抛物线,滴溜溜的滚到了黄贺的脚边。 “拿去买两个烧饼,滚!” 在掌柜的看来,黄贺这种组团骗子,应该见好就收,一枚秦半两虽然不多,但也并不算少。 黄贺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还真拿自己当要饭的了。 “嫌少?再给你两个。” 掌柜的撇撇嘴,又扔了两枚秦半两过去。 踏马的,这是在打我的脸? 黄贺脾气再好,也顶不住对面疯狂打脸,一双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啪—— 站在黄贺身后的狗剩子,早就看不下去了,他大步上前,狠狠甩了掌柜的一巴掌:“这一掌,我打你个有眼无珠!” “你!”掌柜的捂住嘴巴,口鼻喷血。 啪—— “这第二下,我打你个口出狂言!” “你!” 啪—— “这第三下,我打你个嚣张跋扈!” 啪—— “这第四下,我打你个为老不尊!” 啪啪啪—— 狗剩子左右开弓,把这些日子吃的好东西,全都化作力气,疯狂输出。 掌柜的本就肥胖的大脸,此时已肿成了猪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猪狗一般的人物,居然敢打我?” 掌柜的捂着肿胀脸颊,满脸的不敢置信。 “死鸭子嘴硬,居然还敢辱我师父,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 “耶稣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狗剩子怒急攻心,飞起一脚,就要踹上去。 “住手!” “是谁敢在我巴清商会撒野?”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内院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妙龄少女惊艳而出。 黄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半拍,这,怎么会有如此清秀脱俗的姑娘!!!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少女面容姣好,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一头如云的黑发嵌着玉簪,浓密发亮,垂在身侧,会说话的眼睛明眸善睐、顾盼生烟,一身白衣,点缀着桃花,仿佛是从天上下凡的桃花仙子。 人还未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早已钻进了黄贺的鼻孔里。 她的脸上,带着一股欲望被满足后的厌倦感,就是那种后世常被人提及的贵族气质。 这种独特的气质,黄贺只在三星长公主的身上看到过。 而这个少女,简直就是十八岁的李富真。 猪头掌柜看到少女,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少主,您要给小人做主啊!” 猪头掌柜用手指着狗剩子和黄贺,“他们口出狂言,辱骂太君,小人据理力争,却惨遭他们毒手,小人,小人苦啊!” 少女厌恶的看了猪头掌柜一眼。 不过他好歹是自己人,就算是一条狗,自己也得替这条狗出气,否则日后谁还愿意给自己家当狗? …… 黄贺目光灼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准了少女。 咔嚓—— 一张无水印、高清、无美颜滤镜的纯天然美女照片就落到了黄贺的手里。 众人被黄贺的动作搞得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巴清商会闹事?” 少女眼神冰冷,身上散发的寒气,几乎要把人冻僵。 第50章 荣禄 狗剩子刚想说话,却被陈楚生给扯到了身后。 狗剩子不解,陈楚生小声道:“现在是黄大仙的主场,你小子跟着凑什么热闹?” 人老精,鬼老灵。 陈楚生又怎么看不出,黄贺望向那个少女眼神中的火热? “这位美女,吾乃黄贺,你可以叫我黄贺道长,也可以叫我黄贺大仙,不过,我更想听你叫我一声老公。” “敢问小姐芳名?” “老公?” 女子念叨了两句,却压根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看看黄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少女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姑且叫你黄公子,小女子是巴清商会的负责人,琼英。” 黄贺笑道:“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莹英乎而?” 琼英未料到黄贺居然一口说出了自己名字出处,不免对其刮目相看。 “黄公子大才,不知为何要带人上门,兴师问罪?” 黄贺将手机放下,他哪懂什么诗经,那种文绉绉,又看不懂的东西,还好他的手机里已经下载了不少先秦的诗歌,以备不时之需。 “琼英姑娘,今日不请自来,实非吾之所愿。” 黄贺将大娃昨日进城卖家具被抓之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通。 琼英闻言,秀眉微蹙,颇惹人心疼,“尤伯,黄公子所言,是否是真的?” 被叫做尤伯的掌柜,支支吾吾,有口难言。 “那就是真的了?”琼英面露愠怒,朝手下吩咐道:“把尤伯拖下去,家法处置。” 两个彪形大汉脱颖而出,架住尤伯的两条胳膊,像拖死狗一般将其架走。 尤伯这才感觉害怕,声嘶力竭的喊道:“小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巴清商行流过血!我为巴清商行流过汗!你——呜呜呜——” 后面的话,尤伯再也说不出,显然是吃了两个大汉的苦头。 琼英转过身,嫣然一笑道:“让黄公子见笑了,此事是我巴清商行有错在先,小女子这厢赔罪了。” “公子爱徒,琼英已吩咐下人带来。” 说完,琼英微微一福,臻首低垂,那股不容侵犯的气质,看的黄贺只想把她搂紧怀里,好好的探索一番。 “哈哈哈,琼英小姐说的哪里话,不知者不罪,再说这都是下人所为,怪不了小姐。” 琼英乌黑的眸子飘到黄贺身上,滴溜溜的打转,她这才注意到,黄贺身上的服饰,十分的新奇。 不多时,大娃便被两个大汉带了过来。 “不用你们扶,我自己能走!”大娃甩开两个大汉的胳膊,脚下一个踉跄,好险没以头抢地。 “踏马的,有本事跟老子单挑,一群人打一个,算什么本事!” 黄贺看到大娃只是受了皮肉伤,放下心来。 他见到这个琼英,还担心大娃被害,自己无法面对骊山的父老。 如果大娃真的死在巴清商行,那他跟这个琼英的关系,可就十分的微妙了。 “大仙,弟子有负您的教诲,失了您老人家的脸面,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大娃,见到黄贺后,扑通跪倒在地。 黄贺将他扶起来,伸手将他身上的浮尘拍掉,“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能因为受了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给我站直了,把胸挺起来,咱们虽然穷,但是要有志气。” 琼英在旁听得异彩连连,尤其是那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更是让她忍不住多看了黄贺几眼。 “好了,臭小子,回去多吃几碗饭,把身体养好,吾还等着你干活呢!” 大娃心中感动,嘴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铁打的汉子,面对尤伯等人的毒打,一声不吭,但是此时却滚下了热泪。 陈楚生骂了大娃没出息,便让人把他送到马车上休息。 琼英深深的看着黄贺,贝齿微露: “黄公子,既然光临寒舍,何不到屋内一叙,小女子略备薄酒,好给您赔罪。” 黄贺正要回答。 忽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呼:“琼英小姐请客,荣禄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人未到,声先到。 但是这声音清爽、明快,让人很难生出厌恶。 黄贺转身看去,只见一对神仙眷侣走了进来。 是她! 黄贺不记得那个男子,却对他身边的少女印象深刻。 琼英望向来人,展颜一笑:“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荣禄皇子和阴嫚公主,请受琼英一拜。” 秦国等级制度森严,下级见了上级,必须行礼。 只是秦朝时,还不流行跪拜,只需弯腰即可。 荣禄摆手道:“琼英小姐,你母亲与我父皇是好友,咱们就别这么见外了。” “就是,小时候你跟着清阿姨到宫里来,咱们天天捞鱼摸虾,比亲姐妹还要亲。” “琼英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先来找我玩?”赢阴嫚挽住琼英的胳膊,极为亲密。 黄贺却有些傻眼。 这两人居然是秦始皇的儿子和闺女,怪不得一身的贵气。 气质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又是真实存在的。 就好比大家都是狗,有的人是哈士奇,有的是泰迪。 荣禄望向琼英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慕与占有,多年不见,没想到当年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得如此水灵。 是不是考虑让父皇赐婚,反正自己又不打算争皇位,早点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王道。 更何况眼前的琼英,真是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与其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六国贵胄,还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富婆。 咳咳咳——黄贺有些不满,怎么两个秦始皇的子女来了,就把本大仙放在一边? “这位要饭的是?” 荣禄仿佛才看到黄贺,故意出言讥讽。 他和赢阴嫚在门外听了有一会,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黄贺没料到这个荣禄嘴这么臭,脸色一冷:“我不是要饭的,我——” “看得出来,给点饭。” 荣禄转过头,继续跟琼英叙旧,说起儿时趣事,荣禄更是放肆大笑。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 “琼英小姐,我看咱们还是改日再聚。”黄贺抬腿便要走,琼英却追了过来,“黄公子,慢走,琼英还有好多问题想跟黄公子请教。” 荣禄大失所望,他本想把黄贺挤兑走,然后自己独占花魁,谁知道琼英居然出言挽留。 赢阴嫚却饶有兴致的看着黄贺。 虽然她也希望琼英能够做自己的嫂子,但是天家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就连她自己的婚姻,都需要秦始皇的安排。 黄贺来到秦朝后,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的冷落。 在骊山上,他就是绝对的主宰,所有劳工都将他奉为神仙,没有人敢对他忤逆半分。 但进了咸阳城,就连一个小小的粮行掌柜,都敢对他出言不逊。 现在面对皇亲贵胄,更是让他察觉到自己实力的欠缺。 此刻,他的心里甚至无比的希望,那个留下千古骂名的赵高能够赶紧回来。 “琼英姑娘,你有贵客来访,吾还是不便打扰。” 黄贺语气平淡,但是其中的酸意却是任谁都能听出来的。 赢阴嫚更是附在哥哥的耳边,小声嘀咕:“你有对手喽。” 荣禄冷哼一声,并没放在心上。 开玩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游方野士,也敢在本皇子面前班门弄斧,和他较劲,简直丢了自己皇家的身份。 奈何琼英温言细语,盛情难却,黄贺也只好跟在琼英身后,进了宅院。 粮行的内院,别有洞天。 假山流水、亭台楼榭、游廊回转,已经初具日后江南园林的风采。 荣禄一边走,一边赞赏:“琼英小姐,此处山水,莫非出自园林大师金世佳之手?” 琼英点点头。 “荣禄皇子见多识广,琼英佩服。” 黄贺:切,马屁精。 进入大厅,自有两个婢女过来服侍,为几人奉上瓜果点心、还有一壶浊酒。 黄贺四下打量。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朝的屋内装饰,雕梁画栋、各种青铜器、犀牛角杯等装饰品别具一格,让人目不暇接。 “如果能把这些东西拿回现代,起码能判个无期徒刑。” 在大厅的四周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帛画,画风大气古朴,有山水、有人物、甚至还有金戈铁马、动物等奇珍。 黄贺:万恶的封建主义!骊山劳工穷的都要吃土了,这些有钱人、富商、王宫贵胄却还能暴殄天物,真是不公! 大厅内摆着两排几榻,上面铺着毛毯或似乎丝绸织锦。 五六桌的人正在那谈天说道,好不热闹。 看到有人进来,几个年轻人站了起来,跟荣禄、赢阴嫚见礼。 黄贺看到这些年轻人,都是身穿锦袍、披金戴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尤其是坐在最末尾的一个人,身着紧身的麻布衣服,腰悬长剑,年龄不大,但是眉头紧锁,颇有些少年老成的模样。 在左手上位的中年人,则是一副文人雅士的打扮,手拿鹅毛扇,头戴紫金冠,身着素色羽衣,颌下三尺长须。 单凭这份卖相,黄贺都要礼让三分。 荣禄先向这个中年人拱手:“冯公子,久违了。” 琼英替黄贺介绍:“这位是右丞相冯去疾的公子冯嚣亭,现在宫中任郎官。” 第51章 冯嚣亭 冯嚣亭? 自己刚刚路过冯去疾家门口,现在就遇到了冯嚣亭,不得不说世界真他踏马的小。 冯嚣亭连动也没动,晃了晃手中的鹅毛扇,就算打过招呼。 人家看不上自己,黄贺也没有过去贴冷屁股。 琼英又伸手指向末尾的那名男子,“这位是少府章邯,也是一名青年俊杰。” 似乎是对章邯不怎么熟悉,琼英并没有过多介绍。 荣禄甚至脸都没有朝章邯这边转一下,显然章邯这种小人物,根本不值一提。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黄贺却一改高冷形象,热情的伸出了手,“你好,初次见面,吾乃黄贺。” 章邯本来都打算走了,毕竟少年心性,谁也不喜欢当个小透明。 黄贺的热情,让他大为感动。 能受到琼英邀请的人,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 “呃——你好,在下章邯。” 黄贺握住了章邯的手,没有松开,顺势坐到了章邯的身边,:“章邯兄弟,我看你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必有一番大的作为。” 荣禄等人一齐动容,琼英更是惊讶:“黄公子,原来你对相术也有研究?” 章邯显然并不十分相信这些相术之说,使劲的把手抽出来,并且主动跟黄贺拉开了距离。 他可没有龙阳的癖好,黄贺的动作过于亲密了。 婢女连忙过来,引导黄贺坐在了章邯的上位。 琼英并不知道黄贺到底是什么来历,转身坐到主位。 “琼英唐突,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美人展颜微笑,整座大厅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荣禄、冯嚣亭、章邯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少女的身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黄贺的关注点,却与别人不同,美人坐在榻上,从黄贺角度看,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她的坐姿。 便如后世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那些女人在榻榻米上的跪坐之姿,使得人重心前凸。 琼英的营养显然跟得上,发育的比赢阴嫚还要好。 话说赢阴嫚已经是个少见的美人,但是琼英在气质上还要更胜三分,也不知道她一个商人之女,到底如何培养的。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在史书留名之辈,看到这些活生生的历史人物,再联想到他们的下场,黄贺只能心中叹息。 “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时代,或许这些人会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走向属于自己的终点。” 荣禄忽然一声大笑:“昨日我见到一桩趣闻,且说与大家听听。” “事件的猪脚,是这位黄公子的手下,他带来了一些叫做家具的东西,说人用了,就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不知黄公子作何解释?” 黄贺心中腹诽,你踏马这不是没事找事,撞我枪口上了? 老子正愁没有机会做广告呢。 他用同情混合着感激的目光看了荣禄一眼,施施然道:“荣禄皇子说的没错,这些家具的确是吾让弟子大娃,代为售卖。” 荣禄心说你承认就好,他微微一笑道:“诸位可知,黄公子这些家具售价几何?” 众人茫然不知。 废话,昨天才开始卖的东西,这些人连面都没见着。 “椅子一把998钱,桌子一张3998钱,那所谓的床就更离谱,要钱!” 什么?!! 冯嚣亭、章邯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黄贺,其中的意味,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你不是疯了? 琼英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价格。 一张樱桃小口张的溜圆,看的黄贺都想放点什么东西进去。 “荣禄皇子所言非虚,价格也是实情。” 听到黄贺亲口承认,琼英来了兴趣:“黄公子,你这椅子、桌子、床,到底是一些什么东西?怎么卖的如此昂贵?” 黄贺说道:“诸位可能不了解,吾乃上清灵宝天尊座下弟子,自蓬莱仙岛而来,这些家具都是仙家之物,凡人用之,不说长生不老,起码可以益寿延年。” “我倒要问问荣禄皇子,如果你能活50岁,现在有机会可以让你多活一年,你愿意花多少钱,来购买这一年的时间?” 荣禄没想到黄贺还能反问,冷哼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我不相信,几根烂木头堆在一起,就能让人延年益寿。” “招摇撞骗。” 作为现场唯一一个看过黄贺家具的人,荣禄最有发言权。 昨日他回到家,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是被大娃的口才给忽悠了。 什么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都是糊弄人的。 亏了自己当时还和小妹商量,要把那些家具买下来献给父皇,想想都觉得后怕。 黄贺摇摇头道:“井鼃不可以语于海者,夏虫不可语于冰者,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 “荣禄皇子乃一介凡人,没有见识过仙界的生活,吾不怪你。”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我来跟诸位做一个小实验。” 琼英闻言,眼睛愈发的亮了,实践出真知,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这是二十一世纪,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没有人系统的总结出来。 就连赢阴嫚、章邯、冯嚣亭都觉得黄贺说的非常有道理。 荣禄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证明。” “如果你证明不出来,那就说明你在撒谎,你所做的一切,都应该受到秦律的惩罚!” 黄贺说的话,让荣禄在琼英面前失了面子,非常不高兴。 赢阴嫚却觉得自己哥哥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黄贺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他发明的那些椅子、桌子之类的东西,确实很实用,昨天没有买到,她还有些后悔下手晚了呢。 黄贺起身离席,准备去外间拿几样东西过来。 荣禄却拦住了他,声音冰冷:“怎么了,姓黄的,你该不会是想要跑路?” 黄贺面色如常,他并不在意荣禄的态度,只是觉得他聒噪。 “荣禄皇子,我相信黄公子是不会逃跑的,毕竟这里可是咸阳城。”琼英出言调解。 黄贺拱拱手:“那就劳烦琼英姑娘,通知我的仆从,让他们把我的东西搬进来。” 琼英吩咐婢女出去,不多时,狗剩子等人便将桌椅床等物件抬了进来。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黄贺便伸手一指荣禄。 “荣禄皇子,试验要开始了,但是我怕你会提出异议,所以想请你们两兄妹过来做我的实验对象。” “不知道,你够不够胆呢?” 男人,尤其是青年男子,最受不得激。 如果是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男人恨不得无时无刻的能展露自己的雄风。 荣禄用余光扫向琼英,见她目光锁定自己,霍然起身:“好,本皇子就陪你玩玩,看你要玩什么把戏。” 在靠近黄贺的时候,荣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不管你玩什么把戏,你都死定了。” 黄贺神色如常,丝毫不受荣禄的影响。 你踏马一个被胡亥玩死的垃圾,属于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还跟老子放狠话? 小心我让你活不到胡亥下手的那一天! 赢阴嫚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显然不想让这样一个英俊潇洒,说话风趣幽默的男子陨落。 “你小心些。” 嗯? 听到两兄妹截然不同的话语,黄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还是冲赢阴嫚点点头。 实验开始! 黄贺拿出生物老师讲课的架势:“说人呐,吃五谷杂粮,自然要生百病,就像先秦时期,百姓刀耕火种,捕鱼打猎,每天行走坐卧,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就行。” “但是我们知道,地有湿气和凉气,如果我们人的身体,直接与大地接触,那些湿气寒气,就会钻进我们的毛孔,进入我们的身体。” “轻则感冒风寒,重则一命呜呼。” “所以先秦人的寿命,普遍在二三十岁左右。” “但是自从我们人类,发明了垫子,发明了榻这个东西,我们人就不会再直接睡到地上,所以我们人的寿命也在逐渐增加。” “古人说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来稀、八十耄耋。” “所以这个实践研究表明,我们人睡得离地面越高,寒气和湿气就越难进入我们的身体,出于此故,我们仙人就发明了床。” 黄贺伸手拍了拍大厅中央,那个最大的物件。 “敢问姑娘芳名?” “赢阴嫚。” “好,阴嫚姑娘,请你躺倒床上。”黄贺不客气的抓住赢阴嫚的胳膊,将她小心翼翼的扶到了床上躺下。 赢阴嫚还从未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做过这等动作,一张白皙的脸蛋布满红晕。 章邯、冯嚣亭更是伸长了脖子,一副色授予魂的痴汉模样,生怕漏了一点细节。 黄贺用身体挡住了关键部位,开玩笑,如此美景,只允许自己一人独享。 吸溜! 横看成岭侧成峰,咳咳咳——串台了。 “大家请看,阴嫚小姐的身体,距离地面起码有三尺,这样高的距离,你们说,寒气和湿气还能钻进人体吗?” “这说明,人的双脚离地了,通道就关闭了,寒气、湿气就上不去了,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本来能活一个月,现在能活好几岁了。” 啪啪啪—— “精彩,精彩!吾未曾想到,一个小小的床榻,竟然还能有这番道理。” 鼓掌的是冯嚣亭和章邯。 第52章 邯 章邯因为黄贺的态度,对他颇有好感。 冯嚣亭则纯粹是因为黄贺的精彩表演。 琼英虽然没有鼓掌,但是那眼中的赞赏之色,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如此说来,这个称作床的东西,的确可以让人延年益寿喽?” 琼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作为一个商人之女,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经营、发现商机。 她当然能够看出来,黄贺的这项发明,到底有多么广阔的市场前景。 她打定主意,等会一定要把黄贺留住,如此人才,怎么不值得拉拢? 荣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张破床,居然还能给黄贺说出了花。 “算你说的有道理,那这桌子、这椅子,你卖的如此昂贵,又作何解释?” 荣禄啊,你可真是个好辅助,老子都不忍心踩你了。 黄贺暗暗给荣禄竖了一个大拇指。 如果能刷礼物,黄贺指定给他刷个嘉年华、大火箭啥的。 “这就是我邀请荣禄皇子来做这个实验对象的原因了。” 黄贺伸手指着地板道:“荣禄皇子,请你蹲下。” ? 虽然不明白黄贺的意图,荣禄还是乖乖的蹲了下去,就像他平时拉屎的时候一样。 两腿分开,屁股下坠,双手抱着膝盖。 荣禄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模样,还不如自己妹妹呢。 这种被众人围观拉屎的感觉,好羞耻!达咩,达咩! 黄贺却让赢阴嫚坐到了椅子上。 赢阴嫚一身罗衣,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容光艳绝,端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臻首低垂,好一副美人 羞坐图。 …… “姓黄的,时间够了没有?还要蹲多久?” 距离实验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用现在的话讲,也就是十五分钟。 黄贺拍了拍手道:“好了,荣禄皇子起来。” 荣禄腿都蹲麻了,以前他上茅房蹲大号,最长也就十分钟。 “哎呦——”荣禄刚起到一半,忽然双腿酸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蹲。 噗嗤—— 这下,就连教养甚好的琼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冯嚣亭更是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荣禄丢了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奈何双腿使不上劲,整个人好像在给黄贺下跪。 赢阴嫚虽然不喜欢哥哥傲慢的模样,好歹也是一母同胞,赶忙伸手,将哥哥搀扶起来。 “这个实验,请问有哪位同学要来解释一下的吗?” 黄贺充分发挥了课堂上,学生的主观能动性。 少府章邯神色激动,一副想要举手却不敢举手的模样,像极了黄贺小时候的样子。 “章邯兄,你来。” 章邯仿佛得到了鼓励,从榻上走下来,说道:“黄兄刚才的实验,是想告诉我们,人的躯体在长时间曲折时,就会像荣禄皇子一样,双腿酸麻,无法行动。” “但是如果坐上了这把椅子。” “黄兄,我能坐一下嘛?” 黄贺摊摊手道:“当然。” 章邯神色庄重的坐到了椅子上,屁股刚一接触椅面,一股温热的感觉瞬间传递过来。 他忽然想起,这把椅子是赢阴嫚坐过的,那这股温度—— 咳咳咳—— “坐上了这把椅子,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觉得让我在这把椅子上坐一整天,我都不会感觉到累。” “但是我们不论是跪坐还是蹲着,时间长了,就会像荣禄皇子一样,站不起来。” “我的讲话完了,谢谢。” 啪啪啪——黄贺带头鼓掌,紧接着琼英、冯嚣亭也开始鼓掌。 章邯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得到如此多的人的认可,他对黄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荣禄此时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黄贺拿他做筏子也就算了,他章邯算是个什么东西,区区少府中的小吏,也敢拿本皇子开涮! 等有机会了,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 黄贺对荣禄的表情视若无睹,说道:“章邯兄弟说的非常好,我这里再补充几点。” “章邯刚刚说了,人的躯体在长时间曲折时,会产生肌肉酸麻,行动不便,这是因为我们人的身体里有许多的血管,这些血管遍布全身,我们蹲下的时候,腿部的血管就受到挤压,血液就会不流通,我们的腿部血液量减少,就会发生这种酸麻的现象。” 荣禄撇撇嘴:“你怎么证明?难不成你还是透视眼?” 黄贺点点头道:“荣禄皇子说的对,吾没有透视眼,那吾怎么证明呢?” “阴嫚小姐,请把你的手给我。” 啊?这—— 赢阴嫚有些犹豫,现在虽然还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但是男女有别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皇妹,你把手给他,我就不信了,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荣禄终于缓过劲来,站直了身体,目光嘲讽。 天晴了,雨停了,荣禄觉得自己又行了! 黄贺:感谢大舅哥送来的助攻! 哥哥都发话了,赢阴嫚便将小手递了过去。 黄贺接过赢阴嫚的小手,装作学术研究的模样,眼前的小手,又滑又白,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嫩,真让黄贺爱不释手。 “诸位请看,阴嫚小姐的食指,是正常的粉红色,现在我将这根手指的血管捏住。” 黄贺抓住赢阴嫚的小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那根葱白如玉的食指,指尖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哗—— 这个神奇的现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琼英甚至还拿自己的手做起了实验。 一股轻微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 荣禄也停止了嘲讽,呆呆的看着自己妹妹,那根柔软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在黄贺的手中变换着颜色。 “你踏马的,这个破实验,你用自己的手不也能做吗?干嘛要拉着我妹一起!” 荣禄不知道是怒急攻心,还是被嘲讽的失了智,开始口不择言。 “哥,你说什么呢,黄公子这是在做实验。”赢阴嫚本就羞的不行,她的一只玉手,被黄贺搓来捏去,都快揉成面团了。 现在居然还被自己的蠢哥哥当场点破,她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做实验?这踏马实验都做完了,他咋还拉着你的手!” 吓! 赢阴嫚这才发觉,果然如哥哥说的那样,自己的小手依然躲在黄贺的手掌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赢阴嫚还真舍不得抽出来。 “黄公子,你,你弄疼我了。”赢阴嫚声若蚊蝇,微不可闻。 黄贺也不好名目张胆的占人家小女孩便宜,所幸将小手放回了她的膝盖上,临走时还轻轻的拍了拍。 “多谢阴嫚小姐,为这次科学实验现身。” 众人还在自我研究,刚刚黄贺做的那个小实验,一个个的在哪抠手指头,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赢阴嫚偷偷松了口气,同时埋怨起自己的哥哥。 荣禄的脸都被打肿了,此时只希望尽快离开这里,“琼英小姐,今日多有叨扰,我和皇妹先走一步。” 说完,他拽起妹妹,狠狠的瞪了黄贺一眼,出门而去。 琼英的美目愈发闪亮,举办了这么长时间的会谈,今天的收获,比之前所有会谈加在一起还要多。 她重新打量起黄贺,只觉得他英俊的外表之下,还藏着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公子大才,今日为我等答疑解惑,真是别开生面,还请受小女子一拜。” 黄贺笑呵呵的拱手道:“哪里哪里,吾只是擅于观察人们平时不关注的东西,而且这些技术,都是吾从蓬莱仙山带来,不足为奇。” 众人只当他是谦虚,为自己的才华找借口。 蓬莱仙山? 哼,秦始皇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去寻找那所为的海外仙山,至今连根毛都没见过,还被徐福那个大骗子,拐走了好几百童男童女,能工巧匠。 冯嚣亭面色不悦道:“黄公子天纵奇才,堪称当世鲁班,只是这方外仙人之说,还是莫在提及。” 黄贺不解,仍旧道:“冯公子,可是吾的确从蓬莱仙岛而来,而且——” “好了,别说了!” 冯嚣亭的脸上隐现怒色,似乎黄贺的话触碰到了他心中的痛处 冯嚣亭霍然起身,不理会琼英的挽留,“琼英小姐,多谢款待,冯某先行告辞。” 琼英皱眉道:“黄公子似乎还有高论,冯公子难道不留下听听?” 冯嚣亭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随后拂袖而去,任凭琼英如何呼喊,也不回头了。 等到冯嚣亭离开,大厅里就只剩下少府章邯和琼英两人。 黄贺有些纳闷,目光看向琼英。 琼英苦笑道:“黄公子,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右丞相冯去疾讨厌方外人士都不知道?” “冯公子是冯去疾最喜爱的长子,他继承了乃父的思想,对于自称神仙、道士的家伙,从来不会有好脸色。” 原来是因为这个。 黄贺非常理解冯去疾的这种思想理念,封建迷信的确是害人匪浅,尤其迷信到秦始皇这个地步,更是古今少有。 历史上大兴封建迷信的皇帝,无不是劳民伤财。 后世的刘彻、唐玄宗、嘉靖等人,他们在晚年的时候,开始迷信方术,搞出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尤其是嘉靖,居然自封什么九天弘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玄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真君,沉迷修仙炼丹,二十多年不上朝。 黄贺虽然理解他,却没办法赞同他。 这是根本理念的不同。 就算在21世纪,广大的老百姓,对于神佛之说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是夜里走路,还是会念叨几句神仙保佑。 就好比每年高考,学生家长都会带着孩子去庙里求签。 大商人、大权贵也会进庙里、道观捐钱。 财神爷更是人人要拜。 黄贺目前也需要神仙这层身份,才能便宜行事。? 第53章 赵成变小赵 黄贺叹了口气道:“琼英姑娘,为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偏偏却没人相信呢?” 黄贺拿出来的家具,从技术层面上来讲,其实很简单,甚至只要稍加研究就能够复制出来。 但是黄贺不怕模仿,就譬如现在。 琼英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黄公子,不知道小女子能否成为你的合伙人?” “想必您也能看出来,我们巴清商会的实力,只要你能把制造家具的技术同我们分享,我保证,一年之内,你就能成为咸阳城的巨富。” 琼英很自信,她相信绝对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这种诱惑。 她原本的设想是直接把这些家具拿过来,利用巴清商会强大的实力,进行仿制,反正现在这个朝代又没有什么产权保护。 谁先抢占市场,谁就是赢家。 但听完黄贺的一番精彩言论后,琼英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她觉得黄贺这个人是个人才,说不定就是什么鬼谷子的传人,所以他才会自称仙人,这不就是掩饰身份吗? 他的小脑袋瓜里肯定还藏着许多其他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一定要把他脑袋里的知识都给榨出来,把他榨干!” 黄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恐怕不行,我跟赵成,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向,现在改换门庭,恐非诚信之举。” 赵成? 琼英一时之间没想起这个赵成是何方神圣。 “他的哥哥,是中车府令赵高。” 琼英恍然,原来是始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赵高的弟弟,难怪这个黄贺如此的自信。 家具生意只能是一时之兴,这是黄贺用来结交赵高的敲门砖,并非长久之计。 琼英微微有些失望,但是面上却滴水不漏,她笑意盈盈的说道:“黄公子既然有中车府令当合作伙伴,自然会畅通无阻,不过既然是做生意,咱们也可以在其他方面进行深入的交流。” ? 你要是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 黄贺的目光在美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不知道琼英姑娘,指的是哪些方面?” “黄公子明知故问,琼英不理你了。”琼英突然表露出来的小女儿姿态,让黄贺和章邯都看呆了。 从见面到现在,这个女人展露出来的,是绝对的冷静和自信。 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差点闪了黄贺的腰。 “黄公子你想到哪里去了?”琼英看到黄贺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脑子里没想什么健康的东西,“人家是说,既然贵族的市场被赵大人占据,那民间的市场,可否由我巴清商会与您合作?”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黄贺有些失望。 “不过这民间的市场,恐怕定价就没有那么高了。” 家具本来就是普罗大众都能用到的东西,自然是薄利多销。 黄贺点点头道:“没问题,不过我们的合作,必须要在一个月以后。” 琼英有些不解,“为何要在一月之后?咱们不如趁着现在这波名气,将家具的市场彻底打开。” 黄贺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底线,如果巴清商会想跟我合作,就要守我的规矩。” 他可不会告诉琼英,一个月之后就是赵高回来之日。 那个时候,整个咸阳城,都将是赵高的天下。 从巴清商行出来,章邯叫住了黄贺:“黄公子,我想采购一批家具,不知道能不能便宜一点?” 章邯是少府的长吏,专门负责宫廷的采买,也是个肥差。 黄贺点头道:“皇室的采买,当然可以,只不过价格不但不能降,反而要提高,这件事你可以做主吗?” 听到黄贺说价格不降反升,章邯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琼英看着一脸懵逼的章邯,甜甜一笑:“少府大人,皇家用品,至尊至贵,自然要与普通贵族和百姓区分开来,否则你让宫里的那些人知道,她们用的东西,比外面下里巴人用的还要便宜,那岂不是——” 章邯恍然大悟。 “琼英小姐真是高!” “我哪里高了,倒是黄公子面对巴清商会的加盟邀请都能拒绝,才是真的强硬。”琼英不无幽怨道。 黄贺哈哈大笑:“吾无官无职,闲云野鹤,章邯兄是位高权重,假以时日,大秦的朝堂上必有你一席之地啊。” …… 黄贺一行人离了巴清商会,直奔赵高府邸。 经过今天的辩论,黄贺和他的家具,将在大秦皇室和贵族中间迅速传播开来。 他决定趁热打铁,让赵成赶紧行动起来,总不能让他光拿宝物不干活。 单纯的给赵成分红,并不能让其产生归属感。 只有赵成亲自参与进来,为了家具的推广、售卖出工出力,他才会将这当成是自己的产业。 “赵公子,别来无恙。”黄贺看到多日未见,已经吃的有些发胖的赵成,不禁感叹现代米面的威力。 赵成的房间里,桌椅板凳,高脚床,一应俱全。 尝试了新鲜事物的他,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更让他迷恋的,还是黄贺送给他的大米和白面。 白花花、香喷喷的大米饭,赵成一顿饭能干两碗! 白面蒸出来的馍馍,赵成可以一口气吃六个。 “黄大仙,可把你给盼来了,小翠,快点把家里的点心、水果都给我端上来!” 赵成将黄贺让到主位上,他自己则坐在下首。 “黄大仙,今日你与皇子荣禄、右丞相公子冯嚣亭辩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现在整个咸阳城,都在讨论您的家具,许多王公贵族翘首以盼,就等着您的家具救命。” 赵成可能憋了很久,一开口就跟个机关枪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抱上大粗腿了。 他的哥哥赵高是中车府令,秦始皇面前的红人,而他,只不过是个仰仗哥哥鼻息的废物。 以前他混吃等死,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本事。 现在自己误打误撞,搭上了黄大仙,可以预见,他的人生马上就要改写。 谁不想站在台前,享受别人崇拜、羡慕的目光? 赵成听够了,走到哪里,别人都会来一句:“呦,这不是中车府令赵高的弟弟吗?” 除此之外,他自己本身也没什么钱。 但是为了面子,赵成的排面铺的很大,还经常请一些王公贵族、大臣子弟吃饭,被人当成冤大头。 赵成的花销很大。 但是赵高对他要求很严,并不给他许多钱,所以赵成在当上了骊山监工之后,变本加厉,克扣劳工的口粮,拿去换钱。 但是穷鬼的钱有限,榨干了也挤不出几滴油。 黄贺闻言笑道:“一家之言,不足为奇,倒是赵公子,你准备好数钱数到手抽筋了吗?” 赵成挺起胸膛,就像只求偶的野兽一般:“时刻准备着!” “好!你这个态度和精神,值得表扬,那咱们闲话少叙,开工!” 黄贺大手一挥,让狗剩子他们把十车家具卸下。 “黄大仙,怎么才这么一点啊,我怕是不够用啊。”赵高看着家具,眼中全是秦半两和金饼的形状。 只是今天上午,就有十几家王公贵族找到了他,跟他下了订单。 只要家具一到,立马送到府上。 甚至他连人家的定钱都收了,赵成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回头钱,而且还是生怕自己不收的那种。 这让赵成产生了一种满足感。 原来被需要是这种感觉,比起普通的寻花问柳、折磨下人所带来的快乐,这种感觉显然更加的让赵成开心。 又能赚钱,又能得到快乐,赵成的心里,竟然不知不觉的产生了对黄贺的一丝依赖。 赵成的反应完全在黄贺的意料之内,甚至更好。 “赵公子——” “别,黄大仙,您叫我小赵就成。”赵成无比谄媚,连一旁的陈楚生都觉得老脸发烫。 更不用说赵高府上的那些家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赵成不以为意,老子能把上仙舔舒服了,是老子的本事,你们想舔,还没这个门路! “好,小赵,本大仙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啥叫饥饿营销……” 赵成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在哥哥赵高的影响下,书也是读了几本。 但是面对黄贺所带来的的2000年后的商业知识,他还是叹为观止,仿佛进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怎么样,你学废了吗?” 赵成点点头,“黄大仙,真乃神人也,小赵想拜您为师,日夜服侍您,还请大仙不要拒绝。” 黄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大仙收徒可是要看缘分滴,你我缘分未到,尚需在尘世修行。” 赵成被拒绝了,却没有丝毫的沮丧。 “知我者,大仙也!” “请大仙放心,销售家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一定不会让大仙失望。” 赵成开心的保证,千恩万谢的将黄贺送出家门。 黄贺指了指狗剩子,“小赵,这是我的大徒弟,今后我会派他跟你联系,你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他告诉我就行。” 交代完事情后,黄贺就坐上武陵神车,带着一众劳工回骊山了。 一直等到黄贺的车队消失在街角,赵成才转过头,无比羡慕的看向狗剩子:“师兄,您可否在大仙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好让我也及早加入修仙的队伍?” 狗剩子冷冷的回了句:“看你表现。” 第55章 军吏俑 狗剩子接过那张白纸,只见白纸上赫然有两个大字陈胜,只是他还没有学到这两个字,但是这并不妨碍狗剩子心中的激动。 “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我是陈胜!我是陈胜!” …… 黄贺带着一个新鲜出炉的兵马俑回到了现代。 太阳已经失去了中午时候的威风,变得柔和而可爱。 驾驶着武陵神车回到皮革厂,黄贺便给王德斌打去了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电话便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王德斌焦躁的声音,“哪位?” 黄贺不用看,王德斌肯定是正在发愁,丝毫没有那天晚上挥斥方遒的气魄。 “王老哥,是我,黄贺。”黄贺笑呵呵的说道。 电话那头,王德斌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声音颤抖的问道:“真是黄老弟?” “哎呀,你可把老哥害惨了,你知道这几天老哥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为这事,我还专门去你那公司找你,你公司的人说你出差到加工厂去了,我问他们加工厂在哪,他们却说不知道,可把我给气坏了。” 王德斌显然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大环境摆着这里,谁也不敢给他开绿灯。 “咳咳,王老哥,能不能让我说句话?”黄贺将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些,他怕自己的耳朵被震聋了。 王德斌的大嗓门立时止住,小声道:“老弟,东西搞到了?” 黄贺嘿嘿笑了两声,“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王德斌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别别别,你说位置,我派人去接你,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敢动用你的武陵神车,千万别给我磕坏喽。” “哈哈哈,我现在在公司,你过来,顺便派一辆货车。” 黄贺把车停在仓库里,从车上下来。 洛阳纸业总公司。 王德斌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安排一辆货车,让小马开车。” 秘书十分好奇,自己这个老板是不是疯了,这段时间整天愁眉苦脸的,怎么今天如此兴奋,说话都带着颤音。 以防不测,秘书亲自跑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王董,车已经安排好了,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王德斌正在办公室里手舞足蹈,看到细皮嫩肉的小秘书,心情大好,抱住她就啃了一口。 “咱们的公司要转运啦!” 说完,放开已经晕头转向的小秘书,大跨步走出了办公室。 只留下小秘书呆呆的捂着自己被啃的地方,“我,我被上司非礼了?” “好开心!” 整个滨海市,谁不知道王德斌是最大的钻石王老五。 四十多岁了,却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引得无数狂蜂浪蝶缤纷踏来,却无一人能够走进王德斌的心扉。 甚至有传言,洛阳纸业的董事长是0,他不喜欢女人。 现在还不是下班高峰期,一个小时后,一辆滨a牌照的箱货开进了黄贺的皮革厂。 “黄贺老弟,你可想死哥哥了!” 一见面,王德斌就跟黄贺来了个男人之间的拥抱。 幸好黄贺几次穿越,身体素质增强了不少,否则被王德斌这么一抱,非得给搂断了不可。 黄贺解释了一句:“这不是加工厂离这里太远了嘛,山里信号不好,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得。” 黄贺如此说,既有邀功之意,也有卖惨的嫌疑。 王德斌拉着黄贺的手,诚恳道:“请你放心,老弟的这份大恩大德,哥哥铭记在心。” “咱们先看看货?”黄贺向王德斌发出邀请。 王德斌哈哈大笑:“老弟,就等你这句话呢!” 司机马玉跟在两人身后,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老板,这段时间愁的头发都白了,但是作为一个专业的特种兵,他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他有些好奇,这个黄贺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得老板如此看重。 三人来到仓库,等到仓库大门缓缓落下,黄贺打开了仓库里面的日光灯。 啪—— 整个仓库被照得亮如白昼。 在仓库的中间位置,一个高度在一米八多,被黑色帷幕笼罩的物体,吸引了王德斌和马玉的注意力。 王德斌目光顿时火热起来:“这就是那个东西?” 黄贺点点头,朝王德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些东西,必须得当事人亲自参与,才会有那种仪式感,黄贺显然非常精通此道。 王德斌快步走到人形物体前面,小心翼翼的将帷幕揭开。 嘶—— 王德斌和马玉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一尊造型古朴、形状高大的站立陶俑,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个陶俑属于军吏俑,头戴单版长冠,身穿铠甲,胸口、后背、双肩的位置有八朵彩色花结。 军吏俑体型高大威猛、双肩宽阔、挺胸伫立,神态肃穆,身上的铠甲、表情刻画的惟妙惟肖,甚至连指甲盖上的月牙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已经不能说是工艺品,而应该称之为艺术品。 就算是王德斌这种不懂艺术的门外汉,也能看出来,这尊陶俑,绝非流水线能生产出来的东西。 王德斌早些年,跟着战友在秦始皇兵马俑坑,近距离的看过那些形态各异的兵马俑。 说实话,经过了两千多年的时间沉淀,俑坑里面的兵马俑,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摧残。 但是眼前的这一尊,品相完好,甚至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陶俑新烧的气味,这让王德斌不禁怀疑,这是不是昨天才从土窑里生产出来的。 如果黄贺能听到王德斌的心里话,肯定要给他点赞。 因为他猜的没错,这件兵马俑,正是韩谈他们,新烧制的一尊,就连那模子,都是照着韩谈捏的。 “我滴个乖乖,老弟,你这是在哪弄来的?比秦始皇的还像秦始皇!” “秦始皇俑坑我也看过,里面那些兵马俑,可没有你这个精细!” “这么好的艺术品,我自己都想给收藏了,现在让我把他送给万发财,我还真舍不得。” 王德斌伸出手,看了黄贺一眼:“兄弟,我能摸摸吗?” 黄贺笑道:“当然,别说摸了,你就是想搂着他睡觉,我都没意见。” 王德斌却没有接茬,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军吏俑身上抚摸,比在会所摸女人还要轻柔,生怕蹭掉一点皮下来。 “土质细腻,滑不丢手,还有这衣服上的纹理,甚至都能用手触摸到!” “鬼斧神工!鬼斧神工!” 一旁的马玉已经完全傻了。 他只知道老板要带他来拉货,却不知道自己要拉的是这货! 长年训练出来的处变不惊和大心脏,在这一刻,居然停止了跳动,然后又扑通扑通加速起来,简直要跳出胸膛。 “额滴个神,这踏马是牢底坐穿的物件啊!” “这个黄老板不是鼓捣皮革的吗?这个陶俑是什么回事?难道——”马玉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把黄贺和自己的老板一起送进养老院吃皇粮。 作为一名退役特种兵,他始终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就算跟着王德斌,做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但都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只是眼前的这个兵马俑…… 马玉知道,从自己走进这间仓库,自己就掉进了一个旋涡,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王德斌深情的验完货,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 “老弟,哥哥胆子小,你就跟哥说,这个如果送出去,哥能判几年?这辈子还能不能出来?” 黄贺:…… “老哥你就放心,这东西绝对没有问题,实在不行,你就好好关注一下新闻,看看秦始皇兵马俑坑那里少没少东西不就完了?” “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您还不知道我是干嘛的?” 王德斌:我不想知道你是干嘛的,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把我给干没了。 黄贺掏出手机,点开了相册,里面都是韩谈他们烧制的最新手办。 金刚狼、美国队长、超人、蝙蝠侠……海贼王路飞、钢铁侠……总之是五花八门,看的王德斌目不暇接。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王德斌从来没有看过动漫,也没有看过漫威之类的漫改电影,所以黄贺手机上的人物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黄贺翻了个白眼,“我让你看细节,没让你看脸。” “这么跟你说,我们明天就倒闭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卖这种手工制作的陶俑,只要顾客有需求,兵马俑也能给你整出来。” 王德斌不敢置信的指着军吏俑问道:“你说这也是你们公司的产品?”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黄贺笑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再说了,你就是让我去给你偷一个,小弟我也没那个实力啊。” 王德斌拍了拍黄贺的肩膀,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兄弟你有这手艺,未来可期。” 马玉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们当兵的,就佩服有手艺、有技术的人,要知道刚刚他可是被唬住了。 得到两人夸赞,黄贺的心里涌起一点小小的得意,如果你们知道我有一整个秦朝的人做后盾,替我打工,那还不羡慕的眼珠子都蹦出来? 第56章 手办火热,日入十万 王德斌确认眼前的军吏俑不是黑货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马,装车!” “哎!” 老板高兴,小马的心情也是大好,他麻溜的跳上仓库里面的一辆叉车,熟练的点火,启动。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黄贺都看呆了。 “不愧是特种兵,牛叉!” 等到军吏俑整装上箱货后,王德斌握住了黄贺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老弟,你这次可是帮了哥哥的大忙,这样,你这个军吏俑多少钱,我双倍付你。” 黄贺却是一脸的不高兴,沉声道:“王老哥,你在打弟弟的脸不是?” “那天晚上咱哥俩喝酒,可是说好了,我给你弄来兵马俑,咱们俩就义结金兰。” “这做弟弟的,送点小礼物给大哥,不是天经地义?” “谈钱伤感情,以后可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黄贺这些话,半真半假,但是落在王德斌耳朵里,却是肺腑之言。 “好,感谢的话哥哥不多说了,事成之后,哥哥请你吃饭,咱们不醉不归!” 就等你这句话呢! 黄贺使劲握了握王德斌的大手,“祝哥哥马到成功!” …… 送走王德斌,黄贺回到了办公室,打开短视频app刷了起来,“以往推荐的都是美女,怎么今天给我推了这么个玩意?” 第一批等人高的大型陶俑手办已经全部发货,而且基本上都是滨海本地或周边的城市。 陈茜茜那些臭味相投的朋友,在收到手办的第一时间,自然是拍照分享发朋友圈。 其中有几个是抖音等短视频app的up主,纷纷将自己订制的陶俑手办,拍摄视频上传到视频网站和app上,收获了大量的粉丝观看。 有个玩手办的厕所哥,短视频app的粉丝量超过600万,他是一个专业的手办收藏爱好者,同时每天坚持直播卖手办。 “第一次收到这么重的手办,估计有三百斤啊!” 厕所哥用一把裁纸刀,小心翼翼的将手办外包装切开。 “今天给大家来开一波,海贼王的女帝!” 下面一水的评论:“哥身体很虚啊!” “厕所哥这次怎么如此正经,我记得他以前都是把手办盒子从楼上扔下来的。” “快来,抓住一个老实人!” 厕所哥的团队开始催促厕所哥加快进度。 随着直播的发展,许多“大腕”明星也开始进入直播带货,但是术业有专攻。 那些在影视剧里顺风顺水的大明星,进入直播后,反而有种淡淡的违和感。 厕所哥开始卖惨:“这可是哥花了大洋买的女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直播间的水军开始疯狂调侃,纷纷询问主播的手办是在哪买的。 厕所哥神秘笑道:“先给大家卖个关子,我也是经过朋友推荐,才发现的这家宝藏手办店。” “不过货好不好,还得靠实力来说话。” “话不多说,咱们先开为敬!” 当当当当—— 最后的一层包裹被厕所哥拆开,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哗—— 当紧贴陶俑手办的那一层皮革被撕开,厕所哥的直播间突然就炸了! “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女帝真人版?” “如果这不是真人,我直播吃翔!” “请楼上不要骗吃骗喝!” “现实中真的有这种细腰大长腿,皮肤好到爆的女孩子嘛?求这个女孩子的联系方式,我希望厕所哥不要不识抬举。” …… 更加震惊的还有厕所哥以及他的团队成员。 他们也被吓了一跳,以为箱子里装的是个真人! 踏马的,拐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厕所哥身经百战,一时间竟然难辨真假,如果是假的,那也太逼真得,如果是真的,大姐,你是怎么钻进来的? 呆了半天,厕所哥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帝,好像不会动。 他尝试着用手去戳女帝的脸颊。 弹幕又疯狂了:“滚开!把你的爪子从我女朋友的脸上拿开!” “啊啊啊,厕所哥,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厕所哥触碰到女帝冰冷、坚硬的面颊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呼,是假的,吓死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厕所哥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涌起了一股失落。 如果是真的,那该多是一件美事啊。 能跟女帝睡一觉,枪毙都值了! 厕所哥收拾心情,一张大脸转向了镜头:“哈喽哈喽,是不是把你们给吓到了?” “这就是我新入手的女帝手办,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女帝从二次元走出来的感觉?” “你们永远无法感受到宅男的快乐,看看这浓密的秀发、深邃的小眼神,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那性感的小嘴唇,还有这条夺命香鸡腿……吸溜……” “这就是我的女神,波雅汉库克,我的女帝大人!” 厕所哥一边说,一边摸,整个人都抱了上去。 直播间里的人已经气的吐血,他们中有不少都是女帝的死忠粉,现在看到一个犹如真人版的女帝,居然被厕所哥如此猥琐男抱住,肺都要气炸了。 “我有一个朋友,让我问问主播,卖吗?” “主播肯定要保养保养,三天就得洗一次。” “主播你说话归说话,别上手啊!” “杀厕所哥,抢女帝!” “主播快点上链接,我的oney已经饥渴难耐了!” 厕所哥是被工作人员给拽下来的,实在是看不惯厕所哥的猥琐动作,“你踏马再抱下去,咱们直播间就要被封了!” 因为直播app提示,请不要在直播的时候做不雅动作。 得! 就连短视频app也把这个女帝手办当作真人了。 厕所哥赶紧找出来自己订购的那个淘宝店,“家人们呐,别说厕所哥不给你们福利,臣妾实在是做不到啊!” “如此逼真的手办,而且尺寸还这么大,真是见所未见,为了回馈广大粉丝的喜爱,我现在把淘宝店——” 直播间里的水友沸腾了,他们都是手办爱好者,所以才会准时收看厕所哥的直播。 如果真的能够花大洋买到像直播间里的这个手办,那真是太划算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厕所哥的曝光,准备在第一时间下单。 啪——黑屏了,直播结束。 “我擦,什么情况?” “厕所哥,你踏马掉线了,是不是网断了?” 厕所哥正准备给水友们宣传,谁知却被工作人员给叫停了。 “怎么了?”厕所哥一脸懵逼。 厕所哥的领导说道:“这么好的手办,市场前景是非常看好的,如果我们能拿到这家淘宝店的独家代理,日后垄断全国的手办市场,指日可待啊!” 厕所哥沉默了。 国内的手办市场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播千千万,供货商也就那几个。 而且那些手办,都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卖的也就是个噱头。 但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那些有钱人、宅男们的热情。 别看宅男平时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连女朋友都没工夫谈,但只要遇到喜欢的手办、周边,花起钱来一点也不含糊。 用一句话,千金难买爷喜欢。 厕所哥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手办老兵,见到这个陶俑手办,都控制不住自己,更别提那些普通人。 能够预见的是。 这家淘宝店的生意必将大火,而且会火透半边天! “老板,那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抓紧联系这家淘宝店的客服,必要时可以直接到他们公司面谈,反正我只有一个要求,拿下他们的独家代理权!” 同样的情形,还在不同的直播间或者现实中上演。 这个时代,流量为王。 经过了短视频、自媒体的轰炸,许多人的商业眼光也变得毒辣起来。 像“明天就倒闭”公司生产出来的这种质量的手办,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种好东西不火,天理难容。 然而,此时这家公司的主人,正在办公室里,听取副总经理杨小衣的汇报。 “广告花费20万元,包括短视频app、贴、知乎、营销号……这是财务报表。” 杨小衣穿着一身职业装,包臀裙下面,一双黑丝美腿又长又直。 黄贺耳朵里听的是工作汇报,但是眼睛却盯着杨小衣白花花的大腿胡思乱想,也许是站的累了,两条丰满白皙的美腿忽然交叉了一下,看的黄贺瞳孔放大。 “现在日销可以达到多少?”黄贺收拾目光,把心思转到了工作上。 杨小衣十分熟练的拿出一张报表:“我让李笑笑把每天的订单汇总,咱们淘宝店的日销量已经达到了六百单,经过广告营销后,于昨日突破了1000单,还有滨海市的许多企业,也开始跟咱们联系。” 黄贺捏了捏下巴,“1000单,那就是说每天的销售额就是10万?” 杨小衣白了他一眼,“不是这么算的,这1000单里,还有不少是订购等人高的手办,而且根据市场调研,我已经将咱们店里的手办,按照市场评估,分为了五个等级。” “最小的模型手办,定价在50——100元。” “第二个档次是100元——200元。” “第三个档次是200元——1000元。” “第四个档次是1000元——5000元。” “第五个档次起步5000元,上不封顶。” 杨小衣表现出了非常专业的水准,让黄贺刮目相看。 “可以啊,老同学,这段时间看来是没有偷懒,给你点赞!” 对于如此能干的员工,黄贺不吝夸赞,反正好话不要钱。 深耕社会多年的黄贺,深知领导的夸赞对于下属的重要性。 其实许多员工,任劳任怨,拼命干活,并不仅仅是为了那点死工资,他们的身心也需要上级的关怀。 黄贺这是用最小的成本,换来最大的收益。 果然,杨小衣得了黄贺的夸赞,整个人都喜滋滋的,比升职加薪还要爽。 “同时我们的公司新招聘了五名员工,这是她们的信息。” 黄贺接过名单,简单的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往届或者应届的大学士,甚至有一个还是硕士毕业。 “我靠,现在已经如此的卷了?当个客服还要硕士文凭?” 杨小衣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跟黄贺谈论工作,非常的辛苦,“老板,咱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公司了,每天营收超过10万的淘宝店,就是放在线下,也算是个规模以上的公司了。” “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的手办,已经火的不行了!” “有不少短视频app博主、手办贩子,都在与我们联系,希望做我们的独家代理。” 黄贺伸了个懒腰,“合作可以,独家代理不行。” “手办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负责,顺便把公司的架构支棱起来,只要订单跟得上,产能不是问题。” 第57章 老妇女和绿毛龟 杨小衣捂着额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入职了明天就倒闭公司以后,她觉得自己比黄贺更像这家公司的老总。 公司上下,所有的事情她几乎都有决断的权力。 黄贺更像是一个供货商,隔段时间,定点送货,然后再由公司员工包装发物流。 尤其是现在公司业绩蒸蒸日上,订单如雪花般飞来,杨小衣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每天晚上睡觉做梦都在接订单、谈业务。 杨小衣非常清楚,这家公司到底有多么大的潜力。 不出意外,一年过后,自己这个老同学将跻身千万富豪的行列。 黄贺往老板椅上一躺,“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 杨小衣:…… 哼了一会,杨小衣还没走。 黄贺有些诧异的问:“有事?” “有事您说话,都是老同学,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不是遇到什么情感上的难题,想要哥哥给你排忧解难啊?” 黄贺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精致的包装,递到了杨小衣的嘴边。 杨小衣鼓了鼓小嘴,可怜巴巴的盯着黄贺。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蒙了一层薄雾。 眼见杨小衣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黄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哎哎哎,怎么了这是,你别哭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杨小衣的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杨小衣的哭没有声音,但是泪水却好似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每一颗都砸在黄贺的心里。 “出什么事了?说出来,哥哥替你出头!”黄贺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杨小衣却好像突然发了疯,扑进黄贺的怀里就开始咬。 黄贺只能被动还击,“哎哎哎,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咬人呢?” “嘶嘶嘶,疼疼疼,你看准了啊,怎么什么地方都咬,你是属小狗的?” “杨小衣,你再咬我可不客气了哈,嘿,你都多大了,还——吃——奶!” 杨小衣力气小,却打的黄贺抱头鼠窜,似乎是长期的压抑得到宣泄,“气死我了,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好,一消失就是好几天,知道的你是去进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拐卖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里的几个人都在说,我是给你包养了,这个公司就是你为了我开的。”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就被你给糟蹋了!” 听到这里,黄贺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小嘴:“我靠,老同学你可不能含血喷人呐。”他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才松了口气,“姑奶奶你小点声,难道你想让全公司的人都听到啊。” 黄贺是真的怕了,他一个有钱有闲长得又帅的单身汉,最怕跟别的女人扯上关系。 现在的他,可是标准的黑铁王老五。 如果被人误会他已经有女人了,其他女人会怎么看他?他还怎么泡妞?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这句话不但适用于女人,男人也同样适用。 杨小衣俏脸一红,拿出一面小镜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哼,听到就听到,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全都给你败坏了,现在就连我妈都知道我被包养了。” 黄贺觉得自己是冤枉透顶。 明明只是如革命般纯洁的友谊,怎么就扯到男女关系上了? “你妈怎么会知道?” 杨小衣撇撇嘴道:“还不是李笑笑那个大嘴巴,有一次我坐她的车回家,正好遇到我妈,然后我妈就跟她闲聊,也不知道李笑笑怎么说的,反正我妈就是知道了。” “不对啊,你不是自己租了房子吗?你妈怎么会去找你?” 黄贺对杨小衣的情况,还算有些了解。 虽然滨海属于南方城市,杨小衣的妈妈却有些重男轻女,即使在当时那个计划生小孩的年代,她母亲依旧顶风作案,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即是杨小衣的弟弟。 杨小衣面现愁容,说道:“还不是为了我弟弟?他今年大学毕业,就吵着我爸妈要买车、买房,我父母那点养老金,都给他花光了,所以我妈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用当下比较时髦的话说,杨小衣的弟弟就是啃老族,杨小衣就是“伏地魔”(伪)。 “那你给她了?”黄贺微微皱眉,都说嫁人不嫁妈宝男,娶妻不娶伏地魔,若杨小衣真是个伏地魔的话,自己就要考虑换一个副总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企业,被一群白眼狼搅得不安。 杨小衣摇摇头,道:“没有,当时我妈说,她还会再来。” 谈及自己的家庭,杨小衣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 黄贺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实在不行,你把电话什么的都换掉,公司给你出钱,重新租一间新房。”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黄贺并不想过多的干预到自己手下的生活。 一个合格的公司,就是要将家庭、工作分开,否则就会乱成一锅粥。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听声音,有男有女,而且喊得声音很大。 杨小衣脸色一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出去看看,老板,你先忙。” 黄贺眉头一皱,抬腿跟上。 吵闹声来源在综合办公室里,推开门,里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二十郎当岁,染着一头绿毛,脖子上还有文身。 女人有四五十岁,体型富态,出口就是标准的滨海老妇女:“你这个乡吾宁,都在我滴女儿手下讨饭吃,还敢跟我这么讲话,信不信,我让我滴女儿把你开了!” “我女儿在哪块,快点让她出来,老妈来了!” 挨骂的是张文静,她听不懂老妇女的滨海话,一张俏脸通红。 旁边的易梦守、林安、李笑笑等人,都在作壁上观,谁也不敢劝阻。 杨小衣看到这一男一女,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愈加惨白,“你们怎么来了?” “啥子叫你们,我是你妈,他是你弟,我们来看看你,还用的着跟你汇报?”老妇女一脸不耐。 “妈,咱们有话回家说,这里是公司。”杨小衣的脸上带着哀求之色,她好不容易在公司树立起来的威信,经此一役,恐怕会荡然无存。 老妇女用手指着张文静说道:“这个乡毋宁,一点规矩都不懂,总经理滴妈妈来了,也不给我端茶倒水,还说让我们去门外等着,是谁给她的权力?我看,这种乡毋宁,趁早开除了事,不懂规矩的人,可不能留着,跌份!” 杨小衣仿佛吞进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张文静可是黄贺的心腹大管家,而且张文静做事勤快,为人忠心,公司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要说她对自己母亲无礼,杨小衣第一个不信。 果然,张文静涨红着脸说道:“阿姨,说话得凭良心,我什么时候让你出去了?” 老妇女立即调转炮口,唾沫星子飞溅:“噢呦~泥垢西欧次郎~居然还敢跟我顶嘴撒,这就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一点都不懂的尊老爱幼,长得跟狐狸精一样,是不是天天在公司勾搭男人?” “够了!妈,咱们回家。”杨小衣听不下去了,平时在家里也就算了,到了外面,居然还是这样。 张文静怒了,出奇的愤怒,她可以容忍别人骂她笨,骂她穷,骂她是乡毋宁,但是她有她的底线。 “你说谁是狐狸精?谁勾引男人了?刚刚你带着你儿子,上来就要找我拿钱,还说经过你女儿同意,我要打电话问一哈,手机就被你给夺去了,现在你还在这里侮辱人,到底谁不讲理?” 老妇女被一顿抢白,气的是哑口无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下就睡倒地上,口中连呼:“哎呦,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我喘不过来气了,你们这是强盗公司,我来看我女儿,你们就这样欺负我,我不活了!” 说完就开始用头往地板上撞,砰砰砰。 杨小衣脸都快丢没了,抓住老妇女的胳膊就往上拽,“哎呀妈,你这是干嘛呀?这里是公司,不是菜市场,您先起来。” 老妇女身宽体胖,起码有一百七八十斤,杨小衣那小体格,根本拽不动。 黄贺抱着膀子,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出闹剧。 现在他才明白,杨小衣明明是个滨海土着,为何还要搬出来住。 就这个妈妈在家里,那家里就是地狱。 黄贺都不敢想象,杨小衣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能活着长大,而且还如此优秀,真是不容易。 老妇女倒在地上哀嚎,那个绿毛儿子却拿着手机在打农药,似乎对妇女的操作见怪不怪了。 杨小衣怒其不争的喊道:“杨小鞭,还不快拉妈一把?” 绿毛青年头也没抬,撇撇嘴道:“拉什么拉,都是给你手下人气的,要想让妈起来也行,给钱!” 杨小衣算是彻底看透了,这俩人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钱。 肯定是那天李笑笑大嘴,把自己的工资给漏了。 不过她现在没工夫整治李大嘴,当务之急,是要把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轰走! “你先起来,钱我等会给你。” 听说要给钱,老妇女也不号丧了,一双灯泡眼盯着女儿:“真给?” “给!”杨小衣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先起来,和弟弟回家。” 老妇女翻了个身,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绿毛青年一局农药结束,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起来干嘛,先把钱给我转来!关羽出了个新皮肤,我要赶紧下手!” 第58章 杨小鞭 老妇女一听儿子发话,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小鞭说得对,先转钱,谁知道你这鬼娃子是不是在骗我,转钱!” 杨小衣疯了。 她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一世居然投胎到这样一个家庭。 “转多少?” 杨小衣认命了,掏出手机。 绿毛青年赶紧打开微信界面,杨小衣早就把他微信加入了黑名单,此时只能通过扫码转账。 “先给我转5万。” 绿毛青年语气轻松,好像他说的不是五万,而是五毛。 杨小衣的身体一僵,手机差点没掉到地上,“五万?我哪里有五万给你们?” 黄贺的公司开张不到一个月,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 以前杨小衣在广告公司上班,挣的一点工资全被这娘俩抠走了,除去租房、交通、化妆品等费用,杨小衣这些年就是个穷光蛋。 她手机里只有五千块钱,这还是黄贺提前支给她的。 绿毛青年笑道:“我可是听妈说了,你现在一个月能拿2万块钱的工资,而且还有年终奖、考核奖、绩效奖,五万块钱,对你来说,应该是洒洒水啦。” “就是,小鞭他才刚毕业,前两天好不容易面试上一家公司,距离家非常远,我和你爸就商量,给他买辆代步车,每天上下班开,小鞭说了,平时还能带我和你爸出去转一转,领略我国的大好河山。” 毕业买车?方便通行?还带着你和我爸旅游? “妈,你说的这些您自己相信吗?就他能带着你和我爸转一转?” “那我当初毕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和我爸给我买车?我也能带你们到处旅游,而且我还不用你们给我加油。” “我现在租的房子,都是我自己的钱,毕业以后,我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你们二老也太偏心了!” 杨小衣真是被伤透了心,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老妇女却仿佛没听到一样,自顾自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哪个臭男人?” “我和你爸只有小鞭这一个儿子,以后还指着他给我们养老送终。” “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对你的恩情,你一辈子都还不清,现在只不过是让你拿点钱出来,你就要死要活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妈吗?” 杨小衣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我也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从上大学第一天起,我就勤工俭学,别的女生讨论哪个爱豆,我却在考虑哪份兼职能赚更多的钱。” “大学四年,我不仅赚够了自己的学费,每次回家,还要偷偷的给小鞭一点钱。” “毕业了,我工资卡就没在我手里一天,每个月还要跟求你们一样,给我一点生活费。” “这公平吗?公平吗?” 老妇女语塞。 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在她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只有儿子,才是她的一切。 “女儿,你做的这一切妈都看在眼里,但是你弟弟跟你不一样,他是男人,男人在外面就得有面子,不能让人看不起。” “如果被同事知道了,你弟弟每天还要挤公交、坐地铁,那人家会怎么看他呀。” 杨小衣脑袋都蒙了,她没想到妈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弟弟没车就会被人瞧不起?那公交车里、地铁里的每天几百万人,都被人瞧不起?” 绿毛青年听得不耐烦了,打断了杨小衣:“我不管,我要买车,我要买房,我要买新皮肤!我要买关羽骑摩托不带头盔的新皮肤!” 老妇女看到儿子发怒,心疼的要命,“好,买买买,等你姐把钱转过来,咱买十个!” 安慰完儿子,老妇女疼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杨小衣的胳膊,愤怒道:“你个死女子,没看到你弟弟都要急死了?还不快转钱?你想气死我啊!” 杨小衣苦涩道:“我只有五千块钱。” 黄贺看的清楚,老妇女的指甲都陷进了杨小衣的肉里,但是杨小衣却好像没有感觉,任由其摆布。 “五千?五千块钱哪够,还不够我脚上这双鞋的钱!”绿毛青年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指着杨小衣的鼻子破口大骂,“怪不得老妈说你是赔钱货,一个月拿2万多块钱工资,就给我转五千?你当打发要饭的呢?” “你们老板在哪,我要找你们老板,让他把你这个月的工资先支付了!” 老妇女闻言,眼睛一亮,“还是我的小鞭儿聪明,不过咱们不能只要这一个月的,最好啊,把你姐姐的工资卡改到你的名下,这样咱们就不用来回跑了。” 绿毛青年哈哈大笑,“妈你说的对,反正姐姐以后也是要嫁人,工资卡给我,正好补偿你和爸爸对她的养育之恩。” 杨小衣心若死灰。 就连张文静等人,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也是遍体生寒。 她们对杨小衣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她出头。 绿毛青年见杨小衣呆立不动,不耐烦的抢过手机,嘟囔道:“磨蹭什么呢?还不快把钱给我转过来,我告诉你,我的那些朋友正等我的关于大杀四方,带他们超神!” “杨小衣,你这支付密码怎么改了?” 绿毛青年正在手机上操作,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绿毛青年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高大男人。 “你谁啊?把手放开!你弄疼我了” 杨小衣见到来人,不禁一愣:“老板,你怎么来了?” 黄贺淡淡一笑:“我再不来,恐怕我的副总就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他转过头,看向绿毛和老妇女,面色一寒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杨小衣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黄贺的出现,的确是她意想不到的。 毕竟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不喜欢惹麻烦的人。 绿毛青年使劲的挣扎着,黄贺的手掌却好像一把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妈,这人打我,您快来帮我啊。” 老妇女看到儿子受欺负,心疼的不行,她怪叫一声,张牙舞爪的就朝黄贺的脸上抓来。 众人一声惊呼。 老妇女的手指甲也不知道多久没修理过了,起码有二三寸长,跟大胡子导演拍的梅超风一样。 这要是被一爪子挠上,起码是个二级伤残。 老妇女的动作太快,谁也想不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老年妇女的身体里,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 也许,这就是溺爱。 眼看老妇女一脸狰狞,双目赤红,黄贺几乎能闻到老妇女口中几天没刷牙的臭气。 黄贺却面色不变,经过穿越带来的身体强化,让他面对三四个壮汉也是等闲。 如果这个老妇女敢扑上来,黄贺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正义的铁拳,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恰此时,一道苗条的身影扑了上来,一把将黄贺推开,自己却跟老妇女撞在一起。 是张文静! “啊——” 张文静痛呼一声,捂着自己的脚踝,倒在地上,老妇女的冲势也被阻挡。 “文静!”黄贺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妹子,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冲上来给自己挡枪。 老妇女一百七八十斤的体重,跑起来就跟个脱缰的大野猪一般。 张文静不到100斤的娇弱身子,被她撞得倒飞出去好几米。 黄贺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他将绿毛男朝老妇女狠狠一推,老妇女伸手去接,奈何黄贺这一推力道甚大,一对母子抱在一起,成了滚地葫芦。 杨小衣呆呆的站在中间。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帮张文静,还是应该去扶自己的家人。 望着张文静那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一阵揪心的战栗让他紧紧抱住了这个瘦弱的女人。 想起她每天给自己准备早饭,替自己洗内衣洗袜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扫公司的卫生,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就是为了等人都走了,把所有电脑关上,说是要给公司省电费。 而她所需求的很少…… 望着那张秀美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黄贺的心就像刀割一样。 “文静,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张文静咬着牙,她觉得自己的右脚脚踝,跟断了一样疼。 “右脚……”张文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李笑笑跑了过来,看到张文静痛苦的模样,心里发急,但是她不懂医疗护理,根本帮不上忙。 “打120!”黄贺的眼睛要喷出火来。 “哦哦哦——”李笑笑这才回过神,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 “你们,该死!”黄贺把张文静交到了李笑笑的怀中,然后长身而起,走向躺在地上发懵的绿毛青年和老妇女。 杨小衣伸手想拦,却被黄贺打开:“今天谁也别拦我,谁拦我,我打谁!耶稣也留不住他!” 黄贺面如寒铁,冰冷的眼神让杨小衣愣在原地。 “他的眼神好可怕——” 黄贺来到老妇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刚刚是哪只手推得的?” 老妇女抬头望着黄贺,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小赤佬,吾侧那娘额比,老娘管教我自己的女儿,你插什么——啊!” 话没说完,黄贺握住那根胖胖的手指,往后一折,“咔嚓——” 清脆的骨折生响起。 第59章 高大糖 屋子里顿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黄贺皱了皱眉头,“聒噪!” “你再鬼喊,我就把你十根手指,一根根全部折断!” 老妇女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大嘴吞拳! 就连林安、易梦守等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自己这个老板,好狠! 因为平时的黄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跟他们打招呼,也没有什么架子。 这种极大的反差,让几个老员工心中打颤。 张文静捂着脚踝,疼的眼泪都下来了,看到黄贺如此凶猛,她怕黄贺做出什么傻事,赶忙说道:“老板,我没事的。”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老妇女看得出来,黄贺是真的敢那么做! 对方身上的的那股狠劲,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曾经参加过棒子国战争的老兵!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黄贺看了她一眼,说道:“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你的儿子再出现在我公司,否则,下一次,我让你们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绿毛青年还想反驳,却被自己的老娘捂住嘴巴。 “我们记住了,保证不会再来的。”说来也奇怪,被黄贺折断了一根手指,老妇女的脾气居然收敛了不少。 两人搀扶着从公司的综合办公室离开,始终没敢看黄贺的眼睛。 黄贺不知道的是,他在秦朝杀过人,身上自带一股杀气。 老妇女是个滚刀肉,却非常擅于察言观色。 遇到好欺负的,她就往死里欺负,遇到黄贺这种人,她只能自认倒霉。 黄贺看着老妇女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一下!” 老妇女浑身一颤,小腹一紧,浓黄的液体几乎就要从膀胱中飚射而出。 她缓缓的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老板,您还有什么事情?” 黄贺笑了笑,朝杨小衣勾勾手指头,“去保险箱拿一万块钱,当作给伯母的医疗费。” 杨小衣闻言一愣。 自己的老板怎么如此好心?刚刚看那个气势,几乎要把自己母亲给宰了! 杨小衣现在脑子乱成一团,顺从的按照黄贺的指示办事。 老妇女和绿毛青年看到那一万块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老妇女本以为今天这顿揍白挨了,没想到还有钱拿,千恩万谢的正准备离开,黄贺开口道:“把这份谅解书签了,刚刚打你的事情,还有你打我员工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 黄贺曾经有个朋友,也是打了人,本来私下协商,道歉也道了,钱也赔了,但是第二天,对方反咬一口,说没有调解成功,直接报警。 害的这个朋友是又掏钱,又耽误工夫。 从那以后,黄贺就知道,原来所为的口头承诺都是放屁,只有白纸黑字,才是王道。 谅解书? 老妇女看着白纸黑字,乖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高大糖。 噗—— 看到这个名字,黄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杨小衣的母亲人长得丑陋,没想到名字也这么奇葩。 又高、又大,还有糖尿病? 黄贺挥了挥手,厌恶的让他们快滚。 办公室里,李笑笑几个人都被黄贺的骚操作看呆了! 林安本来还想看到黄贺被讹,来一场警民大战的大戏,谁知道这对母子竟然怂了,连个屁也不敢放,不由大为失望。 同时他在心里提高了警惕,黄贺这个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自己不能硬碰硬,最关键的是,千万不能给他抓住小辫子。 李笑笑则是满眼放光,“老板好帅!” 易梦守、还有几个新进的员工,则纷纷给黄贺鼓掌,竖起大拇指。 能在这种老板手底下干活,他们觉得非常自豪。 黄贺微笑回应,“基操,勿6” “好了,大家都回去干活。” 。。。。。。 高大糖女士带着他的爱子杨小编,一深一浅的离开了皮革厂,走出大门,两个人长出了一口气。 绿毛不无埋怨道:“妈,你刚才干嘛拉着我,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还能打过咱们娘俩?” “小鞭啊,你可长点心,如果刚刚不是妈拦着你,说不定,你已经凉透了。”高大糖心有余悸道。 “有这么夸张?”绿毛撇撇嘴,“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一个小小的皮革厂老板,就敢杀人!” 高大糖冷哼一声,“杀人或许不敢,但是断你一条腿或者胳膊,这个人一定做的出来,我是不会看错的。” “记住,以后找你姐,千万别来公司,直接去她出租屋。” 绿毛青年嘿嘿笑道:“姆妈,你搞到我姐的地址了?” 高大糖冷笑道:“那是当然,从我肚子里滚出来的肉,我还能让她跑了?” …… 救护车很快就来到了皮革厂。 不顾众人惊骇的目光,黄贺拦腰抱起张文静,大跨步上了救护车。 杨小衣丢下一句,“你们好好工作,我去看看。”也上了救护车。 人是她母亲打伤的,于公于私,她都得过去。 张文静安静的像一只鸵鸟,小脑袋埋在黄贺的胸口,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将她紧紧包围。 张文静心里想:“如果能永远躲在他的怀里,该多好。” 到了医院,杨小衣跑上跑下,挂号、排队、做ct。 黄贺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一张轮椅。 “文静,该下来了。”黄贺拍了拍张文静的后背,将她放到了轮椅上。 张文静死死的抱住黄贺的脖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在这么搂下去,我脖子都快断了。”黄贺故意开了一句玩笑,张文静羞的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坐在轮椅上,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检查过后,医生看了看片子:“只是软组织挫伤,静养两天就没事了,记住,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 医生包涵深意的看了黄贺和张文静一眼。 黄贺倒是没什么感觉,张文静却直接当场死亡。 这是啥医生啊,你说话就说话,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黄贺嘿嘿笑道:“谢谢医生,我们保证不乱来。” 气的张文静狠狠的掐了黄贺几下。 杨小衣在后面,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满心的酸涩,但是她只能干瞪眼。 她在心里恨死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 如果不是她们来捣乱,今天躺在黄贺怀里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黑,华灯初上。 打了一辆出租车,黄贺抱着张文静坐到了后排,杨小衣也想坐后排,可惜被黄贺拒绝:“文静的腿不能被挤着,你去副驾驶。” 杨小衣眼眶一红,差点就要当场哭出来。 凭什么啊! 论时间,我和黄贺是高中同学,公司也是我们俩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论感情,自己和黄贺亲过嘴、抱过腰,还差点滚床单。 论感情经历,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张文静结过婚,年龄比自己大,皮肤没自己白…… 杨小衣越想越气,开车的司机疑惑道:“哎小姑娘,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醋味啊?” 杨小衣:闭嘴,开你的车! 司机:……这女的不会更年期了,好吓人呀。 后座上,张文静感受到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好看的眉头紧锁。 黄贺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 张文静觉得黄贺的手暖暖的,一股暖意顺着手掌钻进了心里,让她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师傅,先把她送回去。” 杨小衣嘴唇动了一下,想要反抗,可看到张文静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思又偃旗息鼓。 “哼,今天算你走运,老娘让你一马!” 司机开车又快又稳,等到杨小衣下车,司机师傅忽然开口道:“你们两口子感情很好啊,从上车我就看出来了,是才结婚的?” 张文静闻言玉脸一阵滚烫,心道:有这么明显吗? 她想开口分辩,司机师傅继续道:“我和我对象结婚十几年了,现在两人睡在一起,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样,回了家,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前段时间,我们还分房睡了。” “你还别说,自打分房睡,我这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踩油门都更有劲了。” 黄贺暗道:那是你身体虚啊。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隔墙吸老鼠,七十吃人不吐骨、八十大禹不敢堵、九十鲸吞镇海杵、一百上天擒佛祖。” “小伙别看你现在年轻,等过个几年,你就跟老哥一样,畏女如虎啦!” 张文静:…… 黄贺从口袋里摸出华子,扔了一根给司机,“老哥你是真行啊,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啊。” 司机接过华子,啪嗒点燃,美美吸了一口:“嗨,老哥跟你说,别不好意思,这男女之间,说破了就那点事,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黄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张文静听到这些虎狼之词,恨不得从窗户跳出去。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滨海大道上,很快就到了皮革厂。 黄贺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伸手要抱张文静。 “老板,我自己能走。”张文静羞红着脸,拒绝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黄贺瞅瞅她,弯腰将张文静抱起来:“抱一会也是抱,抱两会也是抱,一回生,二回熟嘛。” 黄贺伸脚将车门关上,正打算转身离开。 “兄弟,老哥跟你说件事。”司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黄贺转身,疑惑的看着他。 “最近这一片经常有小偷出没,撬了好几家保险柜,你小心点!” 说完,也不等黄贺说话,一脚油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黄贺嘀咕了一句:“这大哥还真是个热心肠,有意思。” 到了宿舍门口,张文静烫着脸道:“老板,你把我放下来就行,我可以的。” 黄贺不听,从张文静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摸索出一把钥匙,“要不是张女侠今天挺身而出,小弟就要毁容了。” “夸张!”张文静小声的抗议着。 黄贺将张文静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张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偷偷的睁开眼睛,两只小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滚烫滚烫的。 张文静的脑袋里忽然跳出两个小人。 一个头上有犄角的小人说:“张文静,黄贺看上你了,你迟早要被他吃干抹净。” 另一个长尾巴的小人说: “张文静,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老板只不过是正常的关怀下属,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犄角小人反驳道:“关怀下属用得着摸小手?用得着公主抱?用得着为你一个乡下妹子掰断人家的手指头?” 长尾巴小人:“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之间摸摸小手不都很正常嘛,公主抱那是因为本姑娘脚受伤了,掰手指头——” 咔嚓—— 门被推开,打断了张文静的思绪。 “老板?你怎么又回来了。” 黄贺端着一个红色的塑料盆,颤巍巍的走过来:“文静,洗脚。” 第60章 小刘和老王 啊! 张文静还没反应过来,两只玉腿就落到了黄贺的手里。 “哎呦——”张文静猝不及防,轻呼一声。 黄贺心疼的问:“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张文静没有说话,一双桃花眼蒙上了一层水雾,那本来黑漆漆的眸子,也散乱的毫无焦点。 “你干嘛?” 黄贺:……美女你问的这么直白,该让我如何回答? “医生不是说了嘛,要泡泡脚,加速血液流通,这样才能好得快呀。” “那你脱我鞋干嘛?”张文静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问道。 “呃,总不能穿着鞋子泡脚。” 张文静勉力坐直身体,羞涩道:“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来。” 张文静担心自己穿了一天的鞋,等会有味道,那就尴尬了。 黄贺没理会女人几近于无的反抗,小心翼翼的将脚美捧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你这鞋子有点旧了,明天我去给你买一双之类的话。” 张文静见黄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忍不住偷偷睁眼一条缝,却看到黄贺盯着自己的小脚发呆。 她又羞又怒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味道?” 她轻轻的挣了挣,道:“我还是自己来。” 黄贺被她的动作惊醒,连忙道:“没事,我就是忽然走神了。” 趁着女人不注意,黄贺飞快的把张文静另一只鞋也给脱掉。 张文静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重心失衡,身体后仰,两只玉臂撑在了床上,“老板,你干嘛呢?” 黄贺握住白皙的小脚,慢慢将丝袜褪下:“当然是先洗脚喽。” “哎哎哎,烫烫烫!呃——嘶——哦——”。 黄贺把美女的jiao握在手里,45度的热水将小脚彻底包裹起来,黄贺的拇指、食指、中指齐上阵,帮美女洗去一天的疲惫。 酸麻的感觉从脚底传来,张文静从来没有被人捏过脚,这种体验,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黄贺心中一乐,哼,小样,落到我手里,还能让你跑了? 温水煮青蛙,这一招还是当年同宿舍的金同学交给他的。 张文静始终还是保存着一丝理智,作为一个下属员工,被自己的上司捏着小脚,张文静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应该发生的事情。 如果张文静是个有工作经验的白领,她就知道,这是妥妥的职场性马叉虫扰。 “老板,我觉得咱们这样是不好的,我还是自己洗。” 从小到大,张文静唯一有过身体接触的男人,就只有自己的父亲和丈夫。 她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 但是今天,黄贺打破了她所坚守的东西,这让她觉得自己不纯洁了,不干净了。 黄贺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张文静明显已经有些抗拒,再捏下去,估计就要被当成色狼轰出去了。 黄贺微微一笑,起身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包裹住了湿漉漉的小脚。 张文静涨红了脸。 黄贺疑惑道:“碰到伤处了?” 张文静摇摇头,嗫嚅道:“那是你的毛巾,擦脸的。” 黄贺心中一动,故作大方道:“没事,我看书上说,人的脚比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都要干净,就算脏了,大不了我以后也用这条毛巾擦脚。” 黄贺将冷掉的水倒掉,张文静以为今天晚上到此结束,谁知道黄贺又折返了回来。 “还,还要干嘛?” 张文静已经快疯了,没完了这是,老板有点东西啊。 黄贺丝毫不跟她客气,伸手握住了已经擦干净的小脚,用中指关节抵在嫩滑的足心,慢慢按压。 嘶—— 张文静没想到黄贺还有这一招,没有一点点防备,身体打起了摆子,小腿发力,想要把脚缩回去。 黄贺力气大、反应快,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老实点,别动,等会碰到伤口,病情又要加重了!” 黄贺的语气低沉且严肃,吓得张文静停止了躲避的动作。 过了许久,张文静才弱弱的开口:“老板,你干嘛呢?” 黄贺头也没抬,专心的给她捏脚,“咋了,没看到我正在给你疏通经脉、舒经活血?” “可是我受伤的不是这只脚啊。” 黄贺:…… “今天晚上的月色真好啊!”黄贺被赶出房间后,抬头望月。 今天是2022年5月5日,阴历是四月初五。 立夏。 立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 夏,假也,物至此时皆假大也。 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 滨海的喧嚣从此刻开始,进入到了夜间状态,不是那么明目张胆,却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 左右睡不着觉,黄贺决定去办公室,开一局红警。 走到办公室门口,黄贺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目光一凝,耳朵也动了动。 办公室有人! 黄贺第一时间就想报警,但是他知道,等到警察赶过来,小偷肯定已经跑了。 而且他不确定,这小偷会不会伺机报复。 他身高体壮,不怕小偷,但是张文静不行啊。 她一个弱女子,脚又受伤了。 如果碰到见色起意的歹徒,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黄贺决定干掉这个小偷! 踏马的,老子可是穿越者,偷东西偷到老子的头上,这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黄贺没有贸然行动。 他先到仓库那边,摸了一根备用警棍和一罐防狼喷雾。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都想穿越回秦朝,把那身防御装备给穿上。 装备整齐,黄贺慢慢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没有任何照明,黄贺借着月光,潜伏在窗户底下,小心翼翼的抬头。 两个黑影! 两个人? 我尼玛,现在盗窃都这么明目张胆了,组团来的? 黄贺有些犹豫了。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是一个小偷,他还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 可如果是两个——嗯,胜负难料啊。 “人要出来了!”黄贺慌忙缩脖子,蹲在窗户下面,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老王,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家公司的办公室里座位不多,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大公司,没油水啊。” “要不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荒郊野外的,看着有点渗人。” 声音很年轻,听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只是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黄贺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犹如一只守在洞口的花猫。 “小刘,这你就不懂了,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过来卸木头,我回去专门查了一下,咱们搬的那些木头,叫小叶紫檀,市面上要好几千块一公斤呐!”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借着月光,黄贺看得清楚,这一个小刘、一个老王,正是自己最初雇佣来的两个民工! 而且去给陈茜茜送货的时候,也是叫的他们。 黄贺的手机里,甚至还有这两个人的手机号! “怎么会是他们俩!而且还是隔了这么长时间?”黄贺往旁边挪了挪,身体尽量贴在墙上。 老王和小刘俩人从综合办公室出来后,并没有往黄贺的方向看,而是直接进了隔壁的总经理办公室。 黄贺的办公室,跟综合办公室靠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堵墙。 “这是准备要大扫荡,贼不走空啊!” 黄贺非常庆幸,自己不是什么高科技公司。 就那些陶俑、木头啥的,都在仓库里呆着,平常下班后,张文静都会检查仓库的电动门是否关好了。 两个人撬开了办公室的门,“老王,如果再找不到钱,我可就撤了,这地方太诡异了,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我踏马真想锤死你,你个废物玩意,让你少看那些恐怖电影,你非要看,天天疑神疑鬼的,自己吓自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听到老王的话,小刘嘟囔道:“当初你带我出来,跟我妈说到滨海来挣大钱,你也没说是靠这种方式挣大钱啊。” “而且我觉得,咱们这是违法犯罪,如果被警察逮着了,就得进去吃牢饭。” 老王怒了,一巴掌拍在小刘脑袋上:“你说啥呢?你不想发财,额还想发财呢,啥叫干一行,爱一行,规矩,懂不?” “老王你动啥手呢,我干,还不成吗?”小刘捂着脑袋,不情不愿的翻着东西:“还规矩,小偷有个屁的规矩。” 嗯? 小刘发现了保险柜,他激动的叫道:“老王快过来,有保险柜!” 因为激动,小刘并没有压低声音,把正在翻箱倒柜的老王给吓了一跳! “喊啥呢,喊啥呢?”老王连忙捂住了小刘的嘴巴,恶狠狠道:“小点声,小点声,你还想把人都给俺喊起来?” 小刘瞪大了眼睛,指着保险柜,嘴里呜呜道:“保——险——柜——” “保险柜?”老王的眼睛一下射出了骇人的光芒,他放开小刘,整个人扑了上去。 “苍天啊,偷了这么多家,终于见到这个东西咧。” 第61章 保镖 小刘问道:“老王,这保险柜死沉死沉的,咱们该怎么运出去?” “笨,找根木棒,咱们抬出去。”老王试了试保险柜的重量,感觉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 小刘又问:“上哪去找木棍?” 老王:…… “老子真想扒开你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个猪脑子!”老王又敲了小刘一个脑瓜嘣,“没有木棍,你他娘的不会自己去找?什么事情都要老子来想,还要你这个废物干嘛?” 小刘挨了打,一脸郁闷的走了出来。 “仓库里那么多木头,我去找一根。”小刘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打着手电摸了过去。 黄贺看到黑影行进的方向,心中一紧! …… 张文静的宿舍里。 女人仰面躺在床上,眉梢、眼角,眉目含情,满脸椿色。 如果黄贺看到此景,肯定不会乖乖的离开。 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具有兽人血统的黄贺,说不得会变身。 想起刚才黄贺几乎控制不住的丑态,张文静的心中既高兴又担忧。 这次自己能抵挡得住,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张文静的心里乱糟糟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自己丈夫和黄贺的身影。 渐渐地,黄贺的面孔占据了上风,几乎要填满那寂寞已久的空虚。 灯已经熄灭了,屋里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除了张文静辗转反侧,偶尔发出几声叹息。 良久。 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换一件衣服。 手机照射出微弱的蓝光,张文静小心翼翼的把脚塞进拖鞋里。 “啊——”女人娇呼一声,右脚踏在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秀气的眉头紧锁。 张文静重重的吐了口气,慢慢朝门口挪动。 门外。 小刘走的也是小心翼翼,他在这里踩过点,知道这家工厂晚上有人住宿。 他穿着软底运动鞋,落在地上,就跟猫爪一样,悄然无声。 路过张文静宿舍时,小刘的心突然一紧,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吱呀——” 门开了。 “啊!”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尖叫的不单是女声,一道高亢的男高音同样非常刺耳。 黄贺咬咬牙,顾不得隐藏自己,抓起警棍和防狼喷雾就冲了上去。 办公室里面的老王听到叫声,就知道事情败露,他大骂一声,从办公室冲了出来。 “小刘,你鬼叫啥!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我真想锤死你!” 小刘转身,看着老王,手指向他的背后:“有,有,有——” 老王咒骂一句,以为小刘被吓傻了,上来就要给小刘个大比兜。 “呯——” 老王只觉得脑后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有人!”小刘终于不结巴了。 黄贺没有给他反应时间,防狼喷雾照着小刘的脸,一顿疯狂输出。 嗤嗤嗤—— 黄贺没敢留手,直到一瓶50l的防狼喷雾完全用尽,才停止了喷射。 小刘被呲了满嘴、满脸,眼睛、鼻子、耳朵、还有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火烧一样。 “啊——啊——啊——”小刘捂着眼睛,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 黄贺飞起一脚,“断子绝孙脚!” 小刘双眼暴凸,腰背弓成了大虾状,黄贺用警棍轻轻一点,小刘应声倒地,身体不停的抽搐。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辣椒水味道,让人睁不开眼。 黄贺跨过两个蟊贼,抱住了张文静。 玉人在他怀里不停的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好了,没事了,一切有我。”黄贺轻抚美人玉背,心中没有一丝杂念。 张文静深吸了几口气,轻轻从黄贺怀里挣脱出来,“他们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事?” 不知不觉中,黄贺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她不希望黄贺惹到麻烦。 黄贺摇了摇手机道:“我已经报警了,police应该马上就到,你先回去穿好衣服,等会police可能要找你做笔录。” 张文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的很是清凉,不由俏脸一红,急忙转身。 “哎哟——”走的有点急,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 张文静身子一歪,就要跌倒。 黄贺眼疾手快,接住了即将倒地的美女。 黄贺不由的苦笑,今天是第几次了? 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之处,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水泥做的,所以女人的身体比男人柔软、可亲。 以前抱着吴丹,黄贺总觉得她的身体很是僵硬,即使结婚以后,吴丹和自己的夫妻生活也是少的可怜。 黄贺还以为是吴丹矜持。 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 一个女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时,身体的柔软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黄贺摇摇头,把脑子里旖旎的念头甩掉。 “你先换衣服,我出去了。” 将张文静扶到床边,黄贺转身要走。 嗯? 一只玉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黄贺愕然。 “不要走,我怕。”张文静犹如被抽去了全身骨骼,灯光下,晶莹玉润的小耳朵红的要滴出血来。 “可是——”黄贺有些犹豫。 他也不想走,甚至还希望能亲手给女人换装,但是内心的道德谴责他。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是对张文静的不负责任。 他一个离了婚的男人无所谓,但是张文静是有夫之妇,会被人嚼舌根子的。 看着张文静祈求的目光,黄贺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我转过身去。” 张文静羞涩道:“我的衣服在柜子里,你帮我拿一下。” 来到橱柜前,黄贺发现衣柜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小包。 “衣服在右边的包里。”张文静的声音响起。 打开一看,几件洗的发白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在这些衣服下面,是几件贴身的衣物,只是看起来颇为老旧,甚至还有破洞。 黄贺眉头一皱,随便拿了两件,“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张文静刚想拒绝,黄贺就打断了她:“这件事没有讨价的余地,你现在是公司的财务总监,穿的好一点,别人来谈业务,也会高看一眼。” “否则让别人看到我的财务总监穿成这样,还以为咱们是皮包公司。” 张文静点点头,“我知道了。” 滨海的police行动很快,几分钟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从警车上下来四五个全副武装的police,领头的是一个彪形大汉。 国字脸,剑眉星目,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 唯一的缺点就是脸上有些小雀斑。 “你好,是你报的警?” 黄贺点点头,伸出双手:“就是我,我叫黄贺,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接下里的事情就是走流程了。 见黄贺非常配合,国字脸police也没有让行动不便的张文静去局里,而是直接在宿舍做了笔录。 黄贺全程陪同,调监控、勘察现场、提取指纹,顺便不停的给police们散烟。 police们临走的时候,黄贺还从仓库里搬了一箱柠檬水:“让兄弟们大半夜跑一趟,心里过意不去,请兄弟们喝水!” police们也很高兴,大家都是人,只不过穿的衣服不同,也会累,也会困,也会口渴。 “黄老板仗义!这是我们所电话,以后有事直接打这个号码!” 国字脸拍了拍黄贺的肩膀,对于这种支持拥护他们的人,police是非常愿意结交的。 一顿操作下来,黄贺跟每个人混了个脸熟。 带队的police姓张,大名国庆。 “黄老板,大家认识了,就是兄弟,哥哥长了一张麻脸,你可以叫我麻子哥。” 黄贺哈哈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就叫您张哥,您叫我小黄就行。” 张国庆指着两个蟊贼道:“兄弟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这两个人,在我们辖区犯案多起,只是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一直没有比对出来。” “没想到给兄弟你抓住了,等我把这两人的手续办完,哥哥请你喝酒!” 黄贺又递了根烟过去:“那哪成啊,让你们熬夜瞪眼的,还要你们请我喝酒?那不成,那不成。” “再说你们这一行,工资低,危险大,干的还都是得罪人的活,要请也是弟弟来请。” 张国庆泪目了。 “兄弟,啥也别说了,再见!” “再见!” 送走了张国庆,黄贺心里忽然涌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自己需要, 保镖! 保安! 这段时间,忙于资本的原始积累。 却疏忽了自己的安全和公司的安全。 今天晚上的事情,也给黄贺敲响了警钟。 自己现在的公司规模还不算大,资产也不多,但是就已经遇到了这种事情。 以后随着两界穿梭越来越频繁,财富的增多,觊觎自己的眼睛也会越来越多。 第二天一早,黄贺就联系上了马玉。 之所以没有直接联系王德斌,是因为黄贺不想把人情用在这种小事上面。 虽然自己帮了王德斌一个大忙,但是两个人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交情这东西,并不是无限的,用一分,少一分。 但是马玉不一样,在黄贺的眼里,马玉只是一个单纯的保镖。 是用钱就能摆平的人。 “喂,你好,哪位?”电话里传来马玉低沉的男中音。 第62章 秦风 黄贺开门见山道:“马哥,是我,黄贺,上次跟你提过一嘴保镖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我有个朋友,最近刚好退役,正愁没有工作。”马玉听到黄贺的声音,小的很开心。 “那成,今天能到吗?我这边还真的有点着急。” “没问题,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只是这待遇——” 黄贺嘿嘿笑道:“马哥放心,还是按照之前的标准,两万一个月,五险一金,包吃住,我相信在整个滨海,能开出这样条件的,也不多。” 马玉松了口气,“那就谢谢黄老板了。” 挂断电话,马玉看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了那个许久没有拨通的号码。 “秦风,我是老马。” …… 两个小时后,黄贺的办公室内。 黄贺手中拿着一份简历,上面只有姓名、年龄,还有几项简单的特长。 “秦风,男,25岁,擅长擒拿格斗、追踪隐藏、射击、驾驶各种载具。” 黄贺撸了撸嘴皮子,将目光投向对面的男人。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体型匀称,身上的肌肉贲起,充满了流线型的美感,不是吃激素打药催生出来的那种大块。 他坐的端正,腰背挺直,眼睛目视前方,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他就仿佛是一柄利剑,锋芒毕露,就算是眼睛再不好使的人,也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好惹。 “能说说你为什么从部队转业吗?毕竟你还如此的年轻,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黄贺打量秦风。 秦风也在打量黄贺。 听到黄贺的问话,秦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双目如电,朗声道:“不能!” 嘶——有点恐怖啊。 黄贺被这个简单明了的回答震惊了。 “马玉应该把我的情况都告诉你了。”黄贺伸出一根手指,“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这一点,你能否做到?” 秦风点点头,“没问题。” 黄贺补充说道:“我说的可是任何情况,就算是要与世界为敌,你也愿意?” “只要你能给我钱,我这条命就卖给你。”秦风目光如刀,声音也是铿锵有力,让人不容置疑。 黄贺笑道:“恭喜你,你被录用了。” 秦风面色如常,并没有找到工作的喜悦。 似乎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波动。 黄贺站起身,伸出了右手。 秦风还没有习惯社会上的行为方式,迟疑了一下,才伸出左手,与黄贺的手握在一起。 黄贺这才发现,秦风手臂奇长,手掌更是宽大厚实,手掌上布满老茧,尤其是他的虎口处,老茧厚厚的。 这是一个玩枪的老手! 看来简历里面,说他擅长射击,还真不开玩笑。 “你什么时候可以上岗?” 秦风答道:“现在。” 真是个怪人,黄贺对秦风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俩字,奇怪。 黄贺之前也接触过不少当兵的,有内向腼腆的、外向阳光的,但就是没有秦风这一款的。 “那你先帮我把工厂的安保搞一搞,需要钱,直接向我打报告。” 这个秦风性格古怪,想必是有两把刷子。 但是黄贺作为一名合格的企业家,从来都是只看实力,不看简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谁知道秦风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 “有事?”黄贺似乎也被秦风感染了,开始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秦风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我想先支一个月的工资。” 似乎知道一天班没上,就要工资,是一件非常无礼的事情。 “如果你不是马玉介绍来的,我肯定第一时间把你开了!”黄贺在心中暗骂一句,随即打电话让张文静转了2万块钱到秦风的工资卡上。 “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遵纪守法、遵守社会公序良俗。我想你也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放心,以后公司就是你的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听到黄贺的话,秦风动容。 “谢谢。”秦风庄重的敬了一个军礼,吓得黄贺赶紧站起来。 “我说大哥,这里不是部队,你就别整这些繁文缛节了,太吓人了。”黄贺回了一礼,并对秦风进行思想教育。 “还有,不要感激我,你认真为我工作,我给你发工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千万不要把个人的感情带到工作中,这是企业大忌。” 秦风闻言,更加对黄贺高看一眼,这是让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好领导啊。 如果当时自己的领导有这么通情达理,那自己的战友就不会白死,自己也不会被开除部队—— 可惜,没有如果。 秦风一个转体,走出了办公室。 将卡里的钱,留下500块,其余全部转给了一个名叫王猛的银行账号。 看到秦风的背影离开,黄贺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秦风身上的军人气味太浓了,几乎压得黄贺喘不过气来。 “难道我真的是个资本家?要不然怎么面对正义之师的时候,如此慌乱。”黄贺不禁想起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被正义之师的钢铁洪流打垮。 “我可是个心地善良、坚决拥护和支持红色的企业家,绝对不是马某某、马某之流!” 黄贺不停的安慰自己。 邦邦邦——敲门声响起。 黄贺坐在老板椅上,转过头,杨小衣站在门口。 “老板,我想跟你聊聊。” 黄贺指了指办公桌对面,“坐。” 杨小衣有些踟蹰,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今天的杨小衣,少了几分泼辣,多了几分柔美。 “对不起,昨天因为我,搅得公司不安宁,还让静姐受了伤,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杨小衣低着头,底气不足的说道。 黄贺不说话,默默的看着杨小衣。 沉默有时候比大喊大叫更有力量。 杨小衣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犯错的学生,而黄贺则是掌握生杀大权的老师。 那种心理压力,让她几欲崩溃。 以前的杨小衣,仗着跟黄贺是高中同学,公司元老的身份,进黄贺的办公室,从来不敲门,也没有像这样低声下气。 对黄贺更是能动手,绝对不动嘴。 平时见了黄贺,更是要开两句玩笑,拌两句嘴,哪里像今天这样淑女。 黄贺的心里都快笑疯了,但是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我知道,我给公司带来了损害,我愿意赔偿,甚至我可以引咎辞职,我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不要因为这件事就不理我。” 杨小衣说着说着,都快要哭了。 黄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却落在了杨小衣的衬衫上。 杨小衣依旧是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白色长袖女士衬衫,因为坐姿的缘故,扣子绷的很紧。 都说人如其名。 杨小衣还就是喜欢穿一些又小、又紧身的衣服,她出现在办公室里,林安和易梦守的注意力,就很容易被吸引过去。 昨天经历了那件事情,杨小衣的心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她可以不在乎公司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她唯一在乎的,就是黄贺。 只要黄贺能够理解她,她一切都不在乎。 这个念头折磨了她整整一个晚上,早上起来,两只眼睛都是肿的。 杨小衣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 她打定主意,如果黄贺对她有意见,她就辞职。 当初她接受黄贺的邀请,除了被高工资吸引,更重要的还是她喜欢上了黄贺。 这个喜欢并非一蹴而就。 从高中时期,那个高大帅气学习又好的黄贺,就进入到了少女的心中。 那个时候的杨小衣,就已经开始勤工俭学。 她甚至还偷偷的收集班级里的饮料瓶、易拉罐去回收站,卖得的钱,就用来购买学习资料。 有一次,高中放大假。 杨小衣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一个人收拾垃圾。 黄贺的手机落在学校,回来拿的时候,恰好撞到了这一幕。 杨小衣记得非常清楚,她当时的心情,就好像昨天被母亲弟弟过来闹的时候一样,一样的羞愤欲死。 她当时就在想。 黄贺肯定会看不起我,我在他的心里,就是那种家徒四壁的可怜女生。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黄贺居然主动帮她收拾饮料瓶,并用他的自行车,将整袋的饮料瓶拖到废品站。 废品卖了二十五块钱,杨小衣破天荒的买了两块雪糕。 那一年的夏天,阳光很辣,雪糕很甜。 杨小衣越想,心中越是苦涩,仿佛那回忆的雪糕,都融化成了毒药,又苦又涩,让人难以下咽。 “黄贺。”杨小衣喊出了黄贺的名字,她没有喊老板,尽管这个称号已经叫的非常顺口。 “我喜欢你,但是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毕竟你是那么的优秀,就像一只高傲的天鹅,而我,终究只不过是一只没人喜欢的丑小鸭。” “我——”杨小衣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呃—— 杨小衣的眼泪还在打转,小嘴微张,因为她看到黄贺笑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杨小衣怒了! 第63章 全世界的老秦人,联合起来 合着自己纠结了一个晚上,酝酿了一个晚上带一个上午的情绪,黄贺那个混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让杨小衣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黄贺,你混蛋!”杨小衣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就像一只洋葱,一层一层的剥开外衣,将内心展露给别人,得到的却是别人的嘲笑。 就像那首歌唱的:“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你会讶异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杨小衣觉得自己是糗大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回忆直接从高中跳跃到了现在。 想着自己为他从广告公司辞职,冒着失业的风险。 从无到有,创立了这家“明天就倒闭”公司。 想着黄贺整天人活不干,做甩手掌柜,把公司扔给自己。 他就像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公司就是两个人的孩子,但是自己却活的好像一个单身母亲。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公司喂大,黄贺这个父亲,想起来了就回来看看,经常性的玩消失。 这让杨小衣积累了非常多的怨气。 所以昨天她才会那么失态。 如果不是自己猪队友一样的母亲和弟弟,黄贺早就被自己拿下了! 黄贺哪里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笑的开心,就已经完全转变心态。 看到刚刚还是一副负荆请罪模样的杨小衣,转眼就成了杀神白起。 趁着女人还没有发飙,黄贺抢先一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可不想步杨小衣的后尘,被公开处刑。 “你干嘛?” 杨小衣说话的时候,一股甜甜的香味钻进了黄贺的鼻子里。 两个人的距离,不足一尺。 杨小衣精致的脸庞上,细细、白白的绒毛清晰可见,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随时准备夺眶而出。 白色的长袖衬衫,衣领最上端的纽扣并没有扣死。 从黄贺的角度,可以看到她脖颈皮肤,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嫩白。 “你瞅啥?” 杨小衣受不了黄贺燃烧的眼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眼见杨小衣就要离开,黄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杨小衣就像电影里的女猪脚,落进了黄贺的怀里。 呼——呼—— 两个人的距离,从一尺变成了零。 杨小衣刚想开口,黄贺却让她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小野马一样,想要挣脱开来的杨小衣,就好像被戳破了的气球,整个人都软倒下来。 如果不是黄贺托着,肯定要躺在地上。 咔嚓——门被推开。 处在负距离的两人,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飞速的分开。 开门的是秦风。 “抱歉。”秦风立即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杨小衣整理着被黄贺弄皱的衬衫,还有后背已经脱钩的绷带。 “都怪你!” “怪我?从头到尾,我可一句话都没有说。”黄贺充分发挥,有理没理,倒打一耙的作风。 走女人的路,让女人无路可走。 杨小衣回忆了一下,黄贺好像真的一句话也没说, “渣男!” 黄贺举起双手叫屈:“君子动手又动口,这是古人的教诲。” 杨小衣实在找不到可以形容黄贺的词,打又打不过,嘴皮子也没有黄贺利索,逃也似的走了。 秦风站在门口,略微有些尴尬。 尼玛上班第一天,撞破老板办公室恋情,还有活路吗? 如果换个正常老板,死路一条。 但黄贺是正经老板? “小秦啊,快进来,以后进办公室,记得敲门。” 黄贺的脸皮经过穿越的摩擦,已经可以跟刘邦比一比厚度了。 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秦风说:“工厂的里里外外我都看了一遍,一共有十处大的漏洞,还有三十多处小的漏洞……” 饶是秦风语言精练,还是巴拉巴拉说了五分钟。 看来秦风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擅长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说话。 听完汇报,黄贺点燃了一根烟,又给秦风散了一根。 秦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不过并没有点燃,而是夹在了耳朵上。 “我相信你的专业水平,需要多少钱,你可以列个明细,去财务那里报,等会拿给我签字就行。”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我办事的风格。”黄贺深深吸了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安全,安全,安全,还是踏马的安全。” 黄贺真的是被那两个蟊贼搞怕了。 如果昨天晚上,自己不是在张文静的房间里磨蹭半天。 如果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控制住那两个小贼。 如果那个姓刘的小贼,抓住了张文静做人质……后果将不堪设想。 财产损失是小事,张文静如果出了事,黄贺会内疚一辈子。 “东西不够就买,人不够就招人。” “总之一句话,咱们公司,绝对不允许再出现昨天晚上的那种情况。” 秦风的身上升腾起一股强大的自信:“没问题。” 他没有说自己办不到。 黄贺知道,如果办不到,就凭秦风这股傲气,他肯定不会再呆在这里。 人狠话不多。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喜欢上秦风这小子了。 “有驾驶证吗?”黄贺问道。 秦风点点头:“除了不能上太空,这个星球上目前已知的交通工具,我都可以驾驶。” 这么牛叉? 黄贺倒没有怀疑。 他找到杨小衣,“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杨小衣此时已经收拾妥当,从外表看不出丝毫端倪,但是看到黄贺那诡异的眼神,杨小衣的小心脏就忍不住砰砰砰直跳。 这个坏人,如果不是有人打断……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公司账户有现金85万,其中有不少是预付款。” 黄贺点点头,“带上公司的印章、材料,跟我出去一趟。” 谈到工作,黄贺就正经起来。 偏偏杨小衣还就吃他这一套。 这就好比男人喜欢女人榻上像宕妇,床下像贵妇。 可甜可咸,亦正亦邪的男人,同样是女人的最爱。 秦风驾驶着黑色宝马,黄贺和杨小衣坐在后排。 从上车开始,杨小衣就双腿紧闭,像防贼一样。 黄贺撇撇嘴道:“杨副经理,你这就没意思了,我黄贺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 杨小衣现在连他说的标点符号都不信。 “哼,某些人就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见缝插针!” 嗯? 什么意思? 这个小娘皮,居然说老子是针! 这是诽谤!赤裸裸的诽谤! 秦风专心驾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聋哑人。 长年的军旅生活,闭嘴,是他学会的一项非常实用的人生技能。 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如果世界人人都是哑巴,估计就世界和平了。 到了地点,杨小衣才知道黄贺为什么让她带上公司的材料。 老板要买车! 而且还是买的大货车! 前四后八。 这辆红色钢铁巨兽,长175米,宽24米,高27米,实际载重量:35吨\/110立方米。 只花了不到30万,就拿下了这个能装能拉的大家伙。 黄贺看重的,正是它超大的载货量。 将货车挂在公司名下,黄贺便让杨小衣开着宝马车先回了公司。 有着全系车驾驶证的秦风,轻车熟路的跳上了驾驶室,紧绷的面皮露出一丝兴奋。 面对这样的大家伙,没有一个男人会保持淡定。 黄贺爬上了副驾驶: “出发,目标——小松野外用品俱乐部。” 秦风一踩油门,大货车发出了一声低吼,缓缓驶入外环。 一辆十七米长的大货车停在店门口,刘松也忍不住出来看热闹。 当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黄贺,胖脸上的肥肉忍不住开始抖动。 “我屮艹芔茻,几天不见,你小子怎么开货车了?” 黄贺拍了拍大货车的车身,咚咚咚的几声闷响,“怎么样,帅不帅!” 刘松对车没什么兴趣。 “你买的那些货还在仓库里堆着,我估摸着你那个武陵神车也装不下,这辆大货车正好。” …… 这几天黄贺的确也没闲着。 他把工艺品公司扔给杨小衣,自己却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写计划书。 没错,就是计划书。 计划书的全称“加快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新秦朝,实现高水平、可持续、稳增长的宏伟蓝图。” 内容是完全覆盖骊山、咸阳、泗水、云梦泽、江东、彭城等地三十六郡、七百五十六个县。 经过为期一周的调研,黄贺发现,要想彻底打开秦朝的市场,必须要让秦朝的老百姓富起来。 要推动全体秦朝百姓共同富裕,把更多的老秦人纳入自己的商业体系。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这个问题是黄贺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很明显,最底层、最多数、最贫穷的老秦百姓就是黄贺真正的朋友,所以黄贺要团结这些老秦人,团结像狗剩子、陈楚生、韩谈这些人。 谁是黄贺的敌人? 以秦朝皇室为代表的封建阶级,大地主、大富豪、大权贵,他们就像吸血虫,吸附在老秦人的身体上,吸食他们的血肉。 这些人,就是黄贺的敌人。 黄贺现在要团结真正的朋友,去攻击真正的敌人。 但是现在黄贺的这些穷人朋友,实力太过弱小,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所以黄贺要给他们武器,把他们武装成拥有尖牙利齿的猛兽。 他要号召全秦朝的老秦人,联合起来! 第64章 王猛,再返大秦 在刘松这里装了1000套保安装备。 装货的空档,黄贺还被拉着打了局王者农药。 “小松哥,你这段位怎么还是星耀?” “你不懂,王者坑、荣耀菜,只有星耀我最爱,如果说这个游戏哪个段位的水最深,非星耀莫属。”刘松操作着安其拉,在草丛里面疯狂输出。 “我屮艹芔茻,黄贺快来,我被对面的妲己给阴了!” 黄贺操作的是伽罗,作为一个猥琐发育流爱好者。 伽罗这种手长的射手,是黄贺的最爱,只要前期苟住,队友不崩,基本后期无敌。 最适合黄贺这种手残党。 秦风坐在货车的驾驶室里,一直没有下来,他拿着一个老旧的直板手机,一字一句的读着信息“谢谢你秦风叔叔,相信我爸爸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秦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 王猛是他最亲密的战友,两人当初一起在龙牙特种部队服役,而他正是这支部队的小队长。 一次指挥失误,让王猛死在了敌人的子弹下面,而他也背上了处分,还差点上了军事法庭,被迫退役。 说是退役,其实就是开除。 他很早就进入部队,十几年的摸爬滚打,让这位龙牙队长,成为各国特种兵心中的兵王。 但是在现实中,他只是个身无长物的怪胎。 除了杀人,他什么都不会。 为了让自己得到救赎,秦风便开始寻找工作,人死不能复生,但是王猛留下的孤儿寡母,他却要用自己的一生来照顾她们。 “老秦,出发,目标,批发市场。” 黄贺结束了手机上的战斗,以10-0-7的战绩带着刘松飞了一把,刘松直呼666 秦风收拾心情,发动了货车。 来到批发市场,黄贺前脚刚踏进门,好几个供货商就围了上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批发市场都听说了黄贺的大名。 人帅、钱多、先付现结,绝不拉稀摆带! 这样的顾客,是他们这些大宗商品供货商的最爱。 黄贺指了指秦风道:“看到没,这是我兄弟秦风,你们叫他小秦就行,以后我就很少来了,有事我会派他过来拉货,你们可记好喽。” “黄老板放心,以后小秦就是咱们的贵宾。” 黄贺点点头,开始按照清单扫货。 最近大米的价格持续走高,已经来到了8元一公斤,一吨就是8000,黄贺直接买了10吨。 挂面3900一吨,先来10吨。 花生8790元一吨,来10吨。 黄贺还买了一些调和油、粗盐、土豆、玉米面凑够了载重。 等到东西装上车,黄贺直接刷卡,28万。 秦风站在一旁,看着一袋袋大米、一箱箱挂面往车上运,人都震惊了。 他记得自己老板好像是开工艺品公司的,买这么多粮食干嘛? 难道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自己老板提前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 黄贺不知道自己这个保镖的心理活动,付完钱后,招呼秦风开车。 回去的路上,黄贺打开货车的收音机,收音机里传出了周董的声音:如果华佗再世崇洋都被医治 外邦来学汉字激发我民族意识 马钱子决明子苍耳子还有莲子 黄药子苦豆子川楝子我要面子…… 初夏的暖风,从车窗涌入,黄贺的身体,随着强劲的音乐律动。 秦风开车四平八稳,留给黄贺操作的空间很大,如果不是有车顶限制,黄贺都想站起来跳一曲龙拳。 秦风看着浑身抽搐的黄贺,紧绷的面皮都忍不住抖动了两下,他怀疑自己的老板是个傻子。 要不然他买这么多粮油米面干啥? 明天就倒闭公司,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个人,这么多粮食,吃到山无棱、天地合,他也吃不完啊。 进了工厂,黄贺便指挥秦风卸货。 工厂里面有运货的叉车,卸货什么的非常方便。 江南皮革厂,原本的车间,已经全被改造成了仓库,其实也不算改造,黄贺只是把那些加工皮革的机器全部低价处理掉,车间自然就空了出来。 而且因为很快就能运送到秦朝,所以也不用做防水、防潮、防虫之类的工作,节省了很大一笔开支。 秦风卖力的干活,心里却有些郁闷。 老子可是龙牙小队队长,世界特种兵大赛的兵王,死在老子手上的国际大佬没有八十也有一百,现在居然沦落到当装卸工? 秦风有些怀疑人生。 但是每月2万的工资,还有五险一金,都让他难以放弃这份工作。 “要不要找老板谈谈,我的本职工作应该是保镖,以后这种粗活还是雇个民工来做。” 等到货物全部卸车,已经天黑了。 秦风热的满头大汗,腰酸背痛,感觉比负重越野三十公里还要累。 来到黄贺的办公室,发现他正翘着二郎腿补觉。 秦风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一定要跟老板讲清楚,自己是保镖,不是装卸工。 “报告老板,货已卸完!”秦风大声喊道。 黄贺正在梦里数钱,被人扰了清梦,看到秦风一脸严肃,揉了揉眼睛道:“几点了?” 昨天晚上又是给张文静捏脚,又是抓小偷的,把本来就不富余的睡觉时间给挤占了。 秦风冷冷道:“报告老板,已经19点了,请您检阅。” 他在19点这个数字上加重了语音。 黄贺晃了晃有些发晕、发胀的脑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午睡的时间过长,他就会头疼。 偏偏还想起起不来,根本睁不开眼。 听到秦风犹如机械般的声音,他这才发现,这个钢铁一样的汉子,浑身已经湿透。 他站起身,拍了拍秦风的肩膀道:“辛苦了,明天找文静报一下账,加班费,算工资两天。” 秦风:……老板,以后这种活请多多的派给我,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装卸工了! 虽然秦风没有说感谢,但是那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黄贺赞许道:“老秦呐,好好干,曾经背叛我的人我都能给她1000万,你想想你能挣多少钱?听懂掌声。” 秦风激动了。 背叛的人都能给1000万,这老板是傻子无疑了! “我会出去几天,这段时间,厂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得,就向杨经理汇报请示。” 黄贺开始向他传授自己的职场经验,“凡事要多请示,多汇报,得到领导的批准,你才能开展下一步工作,否则你就算干的再好,也是瞎忙。” 秦风深以为然。 如果那次行动,不是自己擅作主张,向领导汇报的话,就算上面的板子打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 秦风看着黄贺的背影,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关上仓库大门,黄贺开始吭哧吭哧的往武陵神车上塞东西。 ……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黄贺手底下的老秦人,已经大致掌握了基本的简体汉字。 这要多亏了现代的卢戆章、王照、劳乃宣等人的智慧与付出,他们将西方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排列组合,制造出了可以让不识字的文盲,能够快速掌握读音的拼音。 这些骊山上的老秦人,白天帮黄贺打工、劳作,晚上自主自觉的参加扫盲班。 这些人非但没有抱怨,反而更加的尊敬和崇拜黄贺。 这一点倒是让黄贺非常的意外。 看看现在的小学生、中学生、甚至是高中生,对这些人而言,学习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学生,因为承受不住学习的压力跳楼自杀。 前两天,黄贺还在手机上看到咳咳咳——外国的一个小朋友,正在上课,老师在前面讲课,这个学生突然站起来,直接从四楼的窗户翻了下去,当场脑浆迸裂。 但是这些老秦人,面对简单的幼儿园、小学课本,学的那叫一个如饥似渴,恨不得晚上做梦都要背上两句:“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青对水秀,柳绿对桃红……” 每天早上起床,老秦人都会唱着同样的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黄贺不知道。 老秦人对于知识的渴望,不知道普通老百姓对于能认字的需求。 在古代,一百个人里面,能有一个人认字,那就了不得了。 黄贺这种毫不为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堪称圣贤。 有了基本文字基础的韩谈他们,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车床、柴油发电机等物。 利用黄贺带来的钢锯、菜刀等物,骊山老秦人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每天都可以生产桌椅板凳等配套家具五十多套。 而黄贺的劳工队伍,已经扩大到了5000人。 这几乎是黄贺目前能够掌握的极限。 狗剩子、大娃、二娃、婴等人,已经全部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车间主任,每个人的手下最少有一百号人。 现在想要加入黄家军(黄贺内部人的共称),必须要经过严格的筛选。 年龄、身体素质、有无前科劣迹、风评口碑。 这一切都由黄贺的大管家陈楚生掌握。 陈楚生非常喜欢看书,尤其是黄贺给他带来的《西游记》、《封神榜》等一系列深化书籍,完美的解释了黄贺的身份来源。? 第65章 仿制品 现在黄贺的地位,随着这几本神话书籍的广泛传播,水涨船高。 整个骊山都知道,从天上下来了一个太上老君的弟子——黄贺大仙! 他给骊山的劳工带来了粮食、技术和知识,是一个大大的好神仙! “陈老,最近的粮食还够吃吗?”黄贺坐在宫殿里面,就跟秦始皇的位置一样。 陈楚生、韩谈、甲、狗剩子等人几乎全部列席。 这也是黄贺的规定,只要他降临这个世界,不管你在干什么,都必须停下手中的工作,过来拜见自己。 黄贺可不想自己的手下有人跟自己离心离德。 而这些人当中,也有不少新的面孔。 这是黄贺手中权力膨胀所带来的的必然结果。 陈楚生神情虔诚道:“回上仙的话,这周我们通过售卖家具、回购粮食、以家具换粮食等方式,收购了2万石的粟米。” 粟米就是小米,在秦朝,能吃得上小米,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家庭。 “还有三万多石的麦和黍,当然也有稻,只不过跟上仙您带来的仙物要差的远了。” 古代的一石,大约是120斤,这五万石的粮食,就是600万斤。 按照每人每天一斤口粮来计算,足够20万人吃一个月的。 这几乎就已经是咸阳城能够提供的极限。 粮食在古代,那可是稀缺物资。 考虑到秦朝时候的生产力,老秦人每天只能吃两餐饭,而且大多时候还只能吃个半饱。 所以古代才会流传下来什么过午不食。 现在人说古代人过午不食是为了养生,这踏马就是放屁! 如果能够有丰富的粮食,谁他母亲的会选择饿肚子? 你让一个现代人每天晚上不吃饭试试,看看夜里会不会饿的睡不着觉。 难不成古代人跟现代人身体结构不一样? 晚上吃了饭就会缩短寿命? 黄贺手下干活的劳工,现在每人每天可以领2斤粮食,如果多劳还可以多得。 不过黄贺还是低估了白花花的白面、香喷喷的米饭对老秦人的吸引力。 现在的骊山北麓,已经快成了不夜城。 每天晚上都有人主动选择加班,就是为了能够干得多一点,然后挣更多的粮票。 导致陈楚生不得不下令,每天工作最长不得超过6个时辰,违者逐出黄家军。 听到陈楚生的汇报,黄贺不禁感叹:“现代的资本家,千方百计的想要员工加班,天天喊什么狼性文化。” “但是你给的是狗食,你让员工怎么变成狼?”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秦人的勤奋证明了一个道理,只要给的多,不用你坑蒙拐骗,我的劳动积极性比谁都高! 陈楚生继续道:“目前骊山上的劳工想加入咱们黄家军的,不计其数,甚至现在连附近几个郡县的百姓,都拖家带口的想要加入进来。” 这就有点夸张了! 秦朝的户籍制度可是极为严苛的,擅自离开户籍地,是要受到处罚的。 狗剩子插嘴道:“师父,爷爷一点也没夸张,他们都是饿的吃不上饭的穷人,眼看就要饿死了,哪里还在乎犯罪和违法的事情。” “再说秦朝的法律那么多,许多终生研究秦律的人都记不全,我们这些普通士伍更是两眼一抹黑,反正是死,还不如搏一搏。” 黄贺翻了个白眼,还搏一搏,你以为自己是王咳咳咳—— 听完陈楚生的汇报,黄贺做出了批示。 黄贺提出:“老秦人的生命安全无小事,只要在我们的范围之内,就要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这些老秦人的生命、健康。” “在我心中,每个老秦人都是平等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正在认真记笔记的狗剩子(陈胜)同学,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飞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他觉得,这句话简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心里对黄贺的崇拜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黄贺继续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民以食为天,加强老秦人的食品供应工作,关系到3000多万老秦人的生命安全,必须抓的紧而又紧。” 整个大殿,回荡着黄贺的讲话声音,还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在陈楚生、狗剩子的耳朵里,黄贺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比任何的法律都值得聆听。 一个能将所有老秦人的生命放在心里的神仙,如何能不被爱戴? 黄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春雨落进了干涸的心田,让从未感受到关爱的老秦人热泪盈眶。 现场多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黄贺伸手压了压,“同志们,咱们的任务很艰巨啊,任重而道远。” “陈老,你把我的话记下来,传给最底层的士伍们,告诉他们,我黄贺,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信任我的老秦人。” “在我眼里,你们每一个人,都像是我的亲人、兄弟、姐妹。” 陈楚生飞快的记录着,脸色有些犹豫道:“可是,咱们的粮食,如果供给自己人,还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再多谢,恐怕……” 黄贺知道他的意思,说道:“粮食的问题,我来解决,上次我带来的小麦和玉米种子不是已经发芽了嘛,等到这一季收割成功,咱们就可以大面积的推广。” “咸阳城的粮食不够,咱们就去三川郡、去南阳郡、去长沙郡,只要肯用心,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黄贺笑了笑,“陈胜,你来说一下,这一周咱们家具的销售情况……” 陈胜还是第一次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发言,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发抖,“尊敬的老师,爷爷,同志们大家下午好……” 接下来,黄贺又让甲、韩谈、大娃他们分别汇报了自己近期的工作。 听完汇报,黄贺的心凉了半截。 家具的销售已经接近饱和,咸阳城最近还出现了家具的仿制品。 虽然在做工和技术上还有些粗糙,但是价格方面,却是黄贺出品的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这已经成了国人的共性。 只要发现一个项目赚钱,大家就会一拥而上,把这个行业给做垮。 好在真正的大家族,还是比较看重脸面,已然是黄贺家具的忠实拥趸。 会后,黄贺将陈楚生、韩谈、甲和陈胜留了下来。 黄贺说:“发生仿制的事情,我早有预料,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敌人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狗剩子举起手问道:“师父,什么是张良计?” 嗯? 麻蛋! 黄贺拍了拍额头,他忘记了张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寂寂无名。 “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胜赶忙在笔记本上记下这句话,自己这个老师,张口就是金句,随便一说都能发人深省。 但就这份学识,就把陈楚生这些土包子给折服了。 有着超越秦朝两千多年的见识,黄贺对于假冒伪劣产品、恶意竞争这些小儿科见怪不怪。 既然对手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别怪我黄贺心狠手辣! “韩谈,这是其他家具的样式,你带着手下人学习学习,咱们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开拓创新,积极进取,让敌人跟在咱们的屁股后吃翔才是王道。” 韩谈接过一本画册,打开一看,上面尽是一些从未见过的精美家具图片。 什么欧美简约风、复古风、酒店风等等,看的韩谈两眼放光,眼花缭乱。 就这本书,如果流传出去,其价值绝对不会比《鲁公秘术》要小。 韩谈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大仙,我觉得咱们现在用的书本、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既方便、又轻巧,比绢帛、竹片、木头好用多了,咱们为什么不生产这种东西?” “是因为价值太高了吗?” 黄贺:…… “老韩,你可真是个机灵鬼!”黄贺在心里赞了一句,他忽然想起来,秦朝还没有发明纸张。 真正的纸,要到东汉汉和帝的时候,由一名叫蔡伦的家伙发明出来。 也就是说,能够用于书写的纸张,要一二百年后才出现。 又找到一条发财的路子! 黄贺在心里给韩谈记了一功,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原因自然是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 人心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可怕的。 恨人有笑人无。 黄贺不会在表面上,表露出对任何一个人的特殊喜爱,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在众人面前,他始终要保持仁者爱人,众生平等的形象。 经过对历史的总结,黄贺非常明白,人设这个东西,是多么的重要。 尤其是一个公众人物。 人设绝对要立住,否则就会塌方。 黄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时间,直接点名甲:“士兵们训练的如何?” 甲作为黄贺的武力统帅,在接触到了《民兵训练手册》之后,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他蹭的站了起来,右拳高举,无比的庄严肃穆:“报告上仙,随时接受您的检阅。” 黄贺点点头道:“就定在今天下午,等会开完会,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你先去准备。” 甲简单的回了一个:“是!”就转身离开。 你还别说,这个立正转体还挺标准。 第66章 当刑而王——英布 简单吩咐了几句,黄贺就同陈楚生等人来到了城内的演兵场。 这座仿造咸阳城的骊山宫殿(以后就叫骊宫),拥有一个同等规模的演兵场。 地面用青石铺就,极为平整结实。 演兵场占地面积足有十几个足球场大小,黄贺都可以想像,秦始皇站在高台上,底下是黑压压、阵列整齐的秦军。 那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是如何的让男人迷醉。 陈楚生等人只知道甲接受了黄贺的秘密指令,要练一支强兵,但具体是什么兵,他们也没见过。 毕竟那些所谓的兵,其实就是从刑徒里面挑选出来的,比较强壮的成年男子。 他们再厉害,能比百战百胜的秦朝王师还厉害? 很快,站在高台上观演的众人,就听到了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陈楚生、韩谈、婴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从哪传出来的声音。 “快看!”陈胜大喝,用手指着演兵场的东北角。 众人急忙眺目远望,只见一队方阵,手执透明防爆的盾牌、身披黑色防刺服,腰悬警棍,头戴黑色圆顶钢盔,大踏步走了过来。 这些士兵着装整齐,步伐一致。 一排25人,一共有50排,他们的正前方,同样是身着保安套装的甲。 这些士兵的脚步,好像是经过彩排,全都踏在同一个鼓点上,到了观演台前,甲一声令下,这一千多号士兵便静立不动,身形笔直,犹如一柄柄黑色的长枪。 陈楚生等人惊讶的发现,这个士兵方阵,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居然都是一条直线。 就算从没有上过战场的众人,也从内心里发出一声赞叹,“真是强兵!” 陈楚生年纪大些,见多识广。 他回想起自己在阳城,也参加过乡里组织的训练,毕竟秦朝全民皆兵。 拿起锄头我是农民,放下锄头我是战士。 在农闲时,乡里就会召集青壮,去参加训练,也有这种队伍的行进表演。 但是陈楚生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队列如此整齐,整支队伍竟然鸦雀无声,没有一人讲话。 能够做到这一点,陈楚生非常清楚,到底是多么的困难。 “难不成甲这个小子,得到的是黄大仙传授的仙书?” 和陈楚生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不少人。 更让他们啧啧称奇的,是这些士兵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他们每个人都怒目圆睁,头颅高昂,仿佛是上了弦的箭,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致敌人于死地。 这些人他可是见过的,一群叼毛罢了,怎么经过几天的训练,摇身一变,成了靓仔! 看一支军队的强弱,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就是看这支军队的纪律性。 纪律性的强弱,决定了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上下限。 在古代冷兵器作战、医疗后勤跟不上的条件下,一支军队伤亡超过百分之十就会崩溃,能够达到百分之三十的,就可以笑傲天下了。 而队列严整,就代表着这支军队具有极强的纪律性,说明军队的指挥官,对这支军队的掌握程度已经达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 士兵是人,不是机器。 而战争,需要把人当作机器。 纪律性强的军队,就好比是一台质量过硬、经用耐操的合格产品。 纪律性差的军队,就是残次品,是不合格的东西。 两台机器狭路相逢,谁胜谁负,自然就不需多言。 陈楚生满脸都是震惊之色,他在心中暗道:“黄大仙不但宅心仁厚,宝物频出,就连练兵遣将,也是一把好手。跟着这样的主人,从心底里感到心安、自豪。” 黄贺的突然出现,对于陈楚生等人来说,既是惊喜也是恐惧。 随着黄贺的手段越来越多,铺设的面越来越广,其隐藏在水面下的真容也渐渐显露出来。 陈楚生等人不是傻子,他们自然能看得出来,黄大仙所图甚大,但是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跟随,不就是为了谋个好前程吗。 现在这只军队的出现,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 什么家具、陶俑都是镜花水月,眼前的这支强军,才是真正的硬道理。 黄贺站在台上,位列众人之首,高大挺拔的身形,让底下所有士兵都看的一清二楚。 甲小跑出列,来到观演台前,右手握拳举在耳边,大声道:“报告黄贺同志,黄家军应到1234名,实到1200名,请指示。” 黄贺声音洪亮,“开始演习!” “是!” 甲立正转身,小跑到队列的右前方,啪——的一声站定。 “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标兵就位!” 在观演台上的众人,哪里经过这个阵势,他们只看到底下这一千人的方阵,无论是转头、出脚,全部在同一个点上,这已经有点吓人了。 韩谈是当过兵的,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兵?” “就算是武安君再世,也绝不可能训练出如此强劲的军伍!” 甲按照平时的训练要求,喊着既定的口号。 队伍里面,一个脸上刺了字的少年,一手防爆盾,一手长警棍,一丝不苟的执行着甲的口令。 这些士兵当中,虽然动作千篇一律,但总有几个特别出彩的。 黄贺暗暗将其记在心里,这些人,可都是自己日后逐鹿天下的好苗子,必须重点培养。 黄家军的队列表演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至极。 这一点经历过军训的黄贺最是清楚。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想要在短时间内做好、做精、做出气势,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门槛低,上限高。 “听我口令,卧倒!” 台上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底下的士兵方阵,已经齐刷刷的向前扑倒,没有丝毫的犹豫。 前扑这个动作,考验的是人对于摔倒的恐惧。 “全体都有,齐步走!” 踏踏踏—— “正步走!” 整齐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给人一种极其震撼的感觉。 一千个人正步走,却走出了一万人的气势。 观演台上的人都看傻了! 经过无数次检验,这种阅兵表演,能看得人热血沸腾,浑身发麻,脊背发凉,直抽冷气! 黄贺用余光扫着台上众人的表情,心中暗爽:“让你们尝一尝来自21世纪,最震撼的阅兵表演!” “老子当时看的时候,可是热泪盈眶。” “老子今天就要在你们的眼睛里撒点灰。” 一千个人,排成一个方阵,经过观演台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台上的黄贺。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斗志、激情、希望、狂热。 黄贺忍不住喊出了那句话——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老秦人服务!” …… 过了一把首长阅兵瘾的黄贺,通体舒泰,就好像三伏天里喝了一杯冰水。 “怪不得以前的那些大领导、小领导,都喜欢搞这种大阵仗,果然能让人心潮澎湃。” “以后这种事情得多多的搞搞,不但要在骊山上搞,还要去咸阳城搞,去长城上搞,去南越搞,去亚历山大大帝的罗马帝国搞!” “目光所至,皆是大秦!” “兵锋所向,万国臣服!” 等到最后一个字喊出来,整个演兵场鸦雀无声,高亢的声音直上云霄,似乎连天上的云彩也被喝止住了。 啪啪啪—— 掌声响起,是黄贺带头在鼓掌,随后是更多的掌声响起,除了鼓掌他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报告大仙同志,本次军演到此结束,请您指示!” 黄贺右手握拳,举在耳边:“大秦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一千多人的方阵,做着和黄贺同样的动作,喊着和他一样的口号。 黄贺身后的狗剩子等年轻人也受到了感染,同样举着拳头大喊。 人在集体的环境中,很容易受到同类的影响,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疯狂举动。 这一刻,黄贺的个人魅力完全展现出来。 陈楚生和韩谈对视一眼,眼中既有震惊亦有狂热。 年近50的陈楚生,也像那些热血青年一样,喊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 等到浪潮结束,黄贺亲自下台,与每一个参加军演的士兵们握手。 其中表现优异的几个士兵,更是得到了黄贺的荣誉勋章。 就是黄贺在淘宝上花五毛钱一个购买的,铜制、金色,兔子标志的徽章。 走到一个体格健壮、右脸颊上有刺字的男子面前,黄贺停了下来。 这个男人低下了头,他因犯秦律,脸上被刺了字,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虽然他常跟别人说,小时候,有个相面的给他看过,说他“当刑而王。” 但是别人都拿这件事嘲笑他。 如今他成了黄家军的一员,每天吃得好,睡得好,他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 所以他才能在此次的军训表演中脱颖而出。 没想到,黄大仙能亲自接见自己,还要送自己徽章。 但是,黄大仙为何在我面前犹豫了? 他知道了,肯定是黄大仙嫌弃他受过黥刑,是个囚徒。 如果地面上有道缝,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与其被黄大仙看不起,还不如去死。 黄贺看着男人脸上的刺字,颇为好奇,以前他就听说过古代有黥刑这一说法,但是一直没有见过。 此时见猎心喜,不免多看了两眼。 他认得这个男子,刚刚军训表演的时候,数他喊得最卖力、步子踏的声音大,尤其是他的体型,膀大腰圆,大腿都快赶上黄贺的腰粗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闻言,暗道,大仙莫不是要记住我的名字,然后把我赶出去? 死就死! 男人昂着头,大声喊道:“报告大仙,刑徒英布!” 第67章 阅兵 黄贺离得近,耳朵差点没给震聋了。 英布。 英布? 英布! 黄贺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居然是英布! 英布自然注意到了黄贺脸上的表情,心中更加的抑郁,大人听到我的名字,脸色如此难看,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大人,难道我英布就如此倒霉? 为了确认他的身份,黄贺问道:“你是哪里人?” 英布:完了完了,黄大仙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居然还要追到我家里面去? 英布万念俱灰,悲愤道:“报告大仙,贱民是六县人。” 六县、英布。 名字、户籍地、再加上这一身腱子肉,没错了,就是他。 九江王——英布! 黄贺脸皮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想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和激动,却完全控制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黄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跟在他身边的甲,站在他面前的英布,还有其他士兵,完全搞不懂,黄大仙为何如此放浪形骸。 当事人英布更是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黄大仙不是要干掉自己吗?怎么笑的如此开心,甚至还有点瘆人。 难道杀了我,可以让黄大仙如此的开心? 黄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没办法,谁让站在他面前的是日后纵横楚汉两地的英布呢。 羽之勇,千古无二。 英布是项羽手下排的上号的大将,战绩斐然,太史公司马迁还专门给他做了列传。 想一想,能让太史公做列传的都是什么人物? 韩信、张良、萧何…… 战绩是打出来的,不是靠吹出来的。 说起英布,这可是一个超级狠人。 出身布衣,成年后犯秦律,脸上被刺了字,后来征发到骊山当劳工,干了没几天,就联合几个头目南下当土匪去了。 陈胜吴广起义后,英布带着兄弟们过去投奔。 先后打败了秦佐、右校,陈胜兵败,带兵投了项梁。 后封当阳君,因战功卓着、作战勇猛,被项羽封为九江王! 乱世出英雄,英布,就是一个草莽英雄。 这也是黄贺在秦朝遇到的第一个,在史书上留下记载的大英雄,如何能让他不高兴? 黄贺使劲拍了拍英布的肩膀,然后郑重其事的,将一枚金灿灿的兔子勋章,别在了他的胸口。 “英布?嘿!好样的!” 英布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原来,原来黄大仙是看上我了,不对,是器重我了,他刚才夸我,好样的? 直到授勋仪式结束,英布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还是他的战友打了他后背一下,英布这才跟着众人感谢黄贺。 黄贺看向英布的眼神,充满了炽热。 他指着英布道:“甲,让这几个表现出众的士兵,做我的侍卫。” 啪! “英布、刘猛、钟离……” “你们以后就是黄大仙的侍卫!” 英布几个人只觉得自己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中了,开心的嘴都瓢了, “是!长官!” 参观完阅兵式,黄贺带着众人返回了大殿。 陈楚生等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还没有从阅兵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他们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做梦,看了一场甲(假)的阅兵。 可是甲活生生的坐在那里,腰背挺直,完全没有了以前吊儿郎当的囚徒味道。 陈楚生暗地里捅了甲两下,“行啊,你小子藏得够深的,还是个将才!” 大家都是穷出身、苦哈哈,突然有一天,你旁边的人成了闪闪发光的人才,那种震撼,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弭的。 甲朗声道:“我只是按照大仙所授,按部就班的训练罢了,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看过《民兵训练手册》的甲知道,厉害的不是他,而是那本册子。 只要训练之人,能够一丝不苟的按照册子所记载内容训练士兵,就会源源不断的生产出这些精兵。 其实甲想的对,但是并不完全对。 强大的体能训练,需要同样强大的后勤保障,否则士兵就练废了,说不好还得哗变。 当兵吃饭,吃不饱饭,这些兵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但只有富足的后勤保障,没有森严的军规同样不行,它们是相辅相成,谁也离不开谁。 黄贺坐在主位上,看着手下,笑容满面道:“诸位,看完了阅兵,都有什么感想?” “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陈楚生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自己心情激荡,有满腹的的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见没人说话,黄贺就开始点名。 上学的时候,每次老师上课提问,黄贺都在心里默念,不要cue我,不要提到我,不要看我,但事与愿违。 无论黄贺头埋的再深,只要跟老师的眼神交汇,就逃脱不掉被叫起来的命运。 “让我看看,谁是那个小可爱。” 如今身份转换,黄贺就如同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班主任,目光在众人的身上逡巡。 “陈胜,你来谈一谈。” 被点到名字的陈胜有些懵,不会,不会,这里哪个不比我年龄大,怎么偏偏点我? 我又不是公主。 但黄大仙的话比圣旨还要管用,陈胜慢吞吞的站起来道:“我觉得咱们既然有了这么厉害的士兵,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就像师父您说的那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咱们直接带兵冲进咸阳,把那些狗大户一个个都给他宰了。” 陈胜的话把在场的几个人吓了个半死,尤其是他的爷爷陈楚生,更是飞起一脚,把陈胜给踹趴了! “我打死你个龟孙!” “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陈胜被打的连连求饶,耳朵都差点被拧下来。 暴打完陈胜,陈楚生忽然跪了下来,以头抢地,颤颤巍巍道:“大仙,狗剩子他从小脑子就不好,喜欢胡言乱语,刚刚这些话绝非出自他真心,说不得是受了奸人挑拨。” 造反的事情,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头等大事。 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说,陈胜的这番言论,如果被有心人宣扬出去,他死了事小,如果把黄贺和整个骊山工地都给连累了,狗剩子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够赔罪的。 黄贺摆了摆手道:“无妨,本仙说了,让大家畅所欲言,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可不想听大家说假话。” 也许以后,在座的这些人会发生改变。 但是今天,在自己还在的时候,黄贺更喜欢听真话。 陈楚生见黄贺并未生气,提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大仙,小老儿才疏德浅,见识浅薄,觉得咱们这个黄家军纪律严明,军容严正,堪称当世第一强兵,有了这支军队,咱们骊山就没有人敢欺负。” “小老儿有个建议,就是加大对军队的投入,继续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别的不敢保证,骊山上这三十多万劳工,如果能有三分之一,变成如此强兵,天下之大,大仙皆可去的。” 陈楚生的提议,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成。 虽然不知道甲用了什么办法,将一群散兵游勇训练成如今的模样。 但是就凭他只花了短短的几周时间,在场之人觉得,一千和一万,乃至十万,并无多大差距。 他们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想像,如果是十万人,一齐进行军演,那该是何等的一股气势。 如果当年的秦军,有这十万人,恐怕就不用搞什么合纵连横、阴谋诡计,直接平推六国! 黄贺点头道:“陈老的提议非常好,本仙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咱们的士兵,不能脱产,我的想法是,既要兼顾日常劳作,又要参加军队训练。” “咱们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只有经济,而无强力的军队保驾护航,咱们只能是任人宰割的肥肉。” “只有枪兵,而无经济,那也是无根之萍、难以为继。” “所以我决定,任命韩谈为农战军军长,负责管理、指导士兵平时的劳作。” “甲为农战军副军长,负责士兵的训练、作战指挥。” 韩谈和甲二人立即出席,单膝跪地,“喏!” 韩谈没想到自己居然是正职,激动地无以复加,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亲一口黄贺。 权力对于男人而言,比任何东西都具有吸引力。 女人、金钱在权力面前,狗屁都不是。 其余人盯着韩谈的背影,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陈胜有些不服,刚想说话,却被陈楚生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好了,陈老、陈胜留下,其他人先去忙。”黄贺挥了挥手,众人散去。 大殿之中,只剩下黄贺、陈楚生、陈胜三人,还有一人,在门口放哨,是新晋的侍卫——英布。 “陈胜,你有什么话就说,憋在心里,我怕把你小子的肚子给憋炸了。” 听到黄贺如此说,陈胜顾不得自己眨眼睛眨的快要抽筋的爷爷。 “师父,您为什么让韩谈领军?弟子跟您时间最长,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就这么把一支强兵交给外人,弟子不服!” 陈胜今年不满20岁,还有点小孩子脾气。 陈楚生见他这样说话,抬手就要打。? 第68章 商标 黄贺拦着,说道:“陈老,陈胜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很高兴。” “你现在所看到的的强兵,不过是师父布局里面的一颗棋子,一支军队强不强,不是看士兵,而要看他们的统帅。”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空有强兵,而无强有力的统帅,就好像无头的蛇,走不了多远。” “而且我把你留下来,是为了指派一项更重要的任务给你。” 陈胜耷拉着脑袋,听到任务俩字,瞬间来了精神:“什么任务?” 黄贺笑骂道:“臭小子,合着我前面说的都是废话?你一句没听进去?” 如今已是八月初五,算一算时间,秦始皇的大行车驾即将返回咸阳。 黄贺在大秦的第一颗棋子即将落下。 而这个棋子,就是陈胜。 “狗剩子啊,为师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现在为师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给你,不知道你——” “我愿意!”不等黄贺说完,陈胜已经抢先回答。 “你都不问问,为师要交代的是什么事?” 陈胜目光坚定,语气诚恳:“恩师在上,徒弟这条贱名是恩师救回来的,没有您,就没有陈胜。” “您就是让徒弟现在去死,胜亦无怨无悔。” 什么叫心腹? 什么踏马的叫心腹? 就连一心要做大企业家的黄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狗剩子,你放心,你是为师的大徒弟,也是为师在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你且上前来,听我说……”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你听明白了吗?” 陈胜听得两眼放光,拼命的点头,他觉得,黄贺的话,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陈楚生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总觉得,在这一刻,他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孙子了。 “你先去准备,明日出发。” 陈胜攥了攥拳头,努力压抑心中的激动,大踏步走了出去。 路过门口的时候,陈胜特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犹如铁塔一般的英布。 陈胜冲他打了声招呼:“嗨!” 英布:……这人莫不是个傻子,他冲我傻笑干嘛? 陈胜并没在意英布疑惑的眼神,径直去了。 大殿里,陈楚生还在想着,黄贺到底跟自己孙子说了什么,怎么把他高兴成那样? 黄贺的声音响起;“老陈呐,咱们来说说仿制家具的事情。” “有没有什么线索?” “赵成再不济,也是中车府令赵高的弟弟,能跟他唱对台戏的,满秦朝也找不出几个来。” “你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秦朝没有专利法,没有保护手艺人的意识。再加上老秦人的聪明能干,一个东西被发明出来,很快就会出现大量的盗版产品。 黄贺的家具,造型多种多样,结合了这个时代的审美和现代的车床工艺,生产出来的家具非常受上流社会的欢迎。 但那些仿制品质量跟不上,就靠价格取胜。 长此以往,必定会发生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 这个世界上什么生意最赚钱? 就是垄断! 不管是什么生意,就算是卖自来水,只要能垄断,你都可以成为世界首富。 黄贺不介意想巴清商会这种来跟自己谈合作。 但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模仿我的产品,从中牟利,这就让黄贺感觉不爽了。 我给你的,那叫给。 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这是原则。 黄贺给陈楚生说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夜过得很快,转眼就看到了旭日东升,阳光洒满大地。 休息了一夜的老秦人,便如归巢的野兽,纷纷出洞觅食。 “瞧一瞧,看一看,黄大仙出品的长寿牌家具,正式向广大士伍们开放销售!” “无论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有适合你的价位。” 吆喝声响彻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 无数宅在家里的老秦人,都忍不住围过来,瞧个新鲜。 一个路人问道:“你们不是巴清商会的吗?怎么也卖家具了?” “我们巴清商会,现在是黄大仙的专属经销商,黄大仙出品的家具,都由我们巴清商会代为售卖,你们看,这是黄大仙的授权书,这些家具上面,还有黄大仙手绘的驰名商标。” “只有印着这种图案的产品,才是正宗的,原汁原味的黄大仙出品。” “大家伙都知道,黄大仙出品的家具,睡上去、坐上去,那都是能够延年益寿的。” 而现在市面上出现了仿冒黄大仙的家具,那些家具,您睡了、用了,别说是延年益寿,说不得还得减寿! “没有这个商标,全都是假货,请大家购买时,认准黄大仙的这个商标!” 众人瞪大了眼睛,只见巴清商会那人面前的家具上,果真有一张小圆片,圆片上印着一个黄贺的大头贴。 黄贺:小样,老子有现代工业撑腰,随手一印,就是几十万张大头贴,这样的防伪标志,再给你们二千年也仿制不出来! 这个大头贴,就是黄贺的第一招。 冠名! 秦始皇已死,胡亥根本无法驾驭这个庞大的帝国。 黄贺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子,他决定通过商品倾销,让所有的老秦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黄大仙。 于是黄贺回到现代,在滨海一家印刷厂里,订购了一批,印着黄贺头像的大头贴。 大头贴黏性极强,可以粘在衣服上、木头上、塑料上、钢铁上。 只要贴上去,除非暴力破坏,根本撕不掉。 同时大头贴的外面,还多了一层塑料保护膜,可以维持十几年、二十几年不变样。 他要从现在开始,培养老秦人的品牌意识,以后除了黄贺出品的东西,谁说也不好使。 路人瞪大了眼睛,大头贴上的黄贺,笑容可掬,阳光灿烂,非常具有亲和力。 巴清商会的人继续道:“购买咱们黄大仙牌家具,我们还会附赠一张一斤的粮票,凭借此粮票,每人都可以到咸阳城的黄大仙商行,兑换大米或者白面一斤。” 这是黄贺的第二招——买一送一! 利用老秦人贪小便宜的心理,加速加快抢占市场。 而且黄贺对自己的米面极为有信心,不管对手是谁,绝不可能拿出同等质量的粮食。 在这个时代,除了生死,对老秦人吸引力最大的,就是粮食。 围观的路人咽了咽口水,问道:“大人,你们说的大米、白面是啥子模样,让我们看看呗。” 巴清商会的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大手一挥:“抬上来!” 几个膀大腰圆的大力士,抬着几个大木通走了过来。 围观的老秦人越来越多,一个个恨不得变成长颈鹿,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巴清商会的人将木桶上的盖子打开,一阵米饭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好香,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香味。。。。。。” 刚刚说话的那个老秦人鼻子都快抽筋了,拼命的嗅着饭香,口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只要给我吃一口死了也值了。 白花花的大米饭,在太阳底下,白的耀眼。 但是在场的老秦人,没有一个肯闭上自己的眼睛。 巴清商会的人,同样是这个情况。 他们只知道,老板让他们把米饭抬出来做宣传,谁知道这米饭蒸熟了,会如此的香。 这下好了,不但是围观的老秦人盯着米饭咽口水,就连巴清商会的人,同样在咽着口水。 现场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除了吞咽口水的声音,根本没有其他的动静。 “咕咚——” 那个巴清商会的宣传员,都已经忘了自己背下的剧本。 旁边的同事咽了咽口水道:“要不,咱们先吃饭?”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干饭人,干饭魂。 宣传员咬了咬牙,说道:“排队,领饭!” 彩! 彩! 彩! 围观的群众爆发出了惊天的喝彩声,纷纷跑回家拿吃饭的工具去了。 宣传员大喊道:“有序领饭,每人只能领一碗!” 老秦人规规矩矩的排起了长龙,没有人喧哗,没有人插队,更没有人唱跳。 一个小姑娘领完了饭,笑道:“听我说,谢谢你——啊!” 还没唱完,就被家里大人拎着耳朵揪出去了。 大秦铁律。 聚众喧哗者,依照秦律严肃处理。 历朝历代,论律法之严酷,从未有言敢超秦者。 纵观历史,也没有一个朝代,下面人造反,老秦人不帮自己人,反而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似乎老秦人觉得,只要不是秦朝统治,随便换个阿猫阿狗来当皇帝都行。 围观群众第一次吃到大米这种东西,米饭的香味瞬间在味蕾上爆炸。 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一口米饭吞入肚,什么法律、什么苛政、什么戴绿帽子、什么亲爹死了,全都抛诸脑后。 彩! 彩! 彩! 老秦人平常吃的,多数是又黑又小的黍、稻、菽,谁家能吃上小米,那就是了不得了。 现代人吃一顿两顿小米,还觉得新鲜。 因为小米这种东西,其实也是经过改良。 如果给你吃一年、吃一辈子小米,现代人,还有几个能坚持? 第69章 三招 但是老秦人,吃过的最好吃的粮食,也就是小米。 其他的时间,要么饿着肚子,要么吃草根、吃树皮、吃一切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大米? 黄贺带着大娃、二娃几个人,站在街头的不远处,望着“黄大仙家具新品发布会”现场。 心中感慨万千。 其实到了黄贺这个时代,在国家的沿海,大部分的人呢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开始向吃得好、吃得少转型。 所以黄贺是没有挨过饿的。 除非是他自己不想吃饭。 “大娃,你们以前,也是这样吗?” 黄贺觉得自己眼角有些酸,干咳了两声,转移注意力。 大娃咧嘴笑道:“大仙,咱们可比不上他们,这些士伍是咸阳城的百姓,我们不过是从外地征发过来的劳工,饿死、累死那是常有的事。” 听到大娃的回答,黄贺的心里更加唏嘘。 他忽然发现,自己穿越到秦朝,冥冥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动。 或许是生活在秦朝的人,因缘巧合,得了机遇,所以才将我送到这个时代,为的就是能够让老秦人,不再挨饿,不再让这群勤劳善良、淳朴可爱的老秦人受苦。 我,黄贺,在此立誓。 要带领全体老秦人脱贫致富,争取在有生之年,带领老秦人实现小康! 等到现场的人吃完饭,满足的拍了拍干瘪的小腹,他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被清理的一粒米渣子都不剩的饭桶。 “大人,能再来一碗吗?” “是啊,能再来一碗吗?” “再来一碗大人,求求你了。” 膝盖最硬、骨头最硬、气节最硬的老秦人,在尝过了米饭后,全都被征服了。 大米饭征服了他们的胃,征服了他们的心,也征服了他们的灵魂。 看着他们眼中的期盼,黄贺觉得,只要自己振臂一呼,就会有无数的百姓加入到自己的队伍。 但是黄贺万万不敢这么做。 究其原因,还是他的资源太少,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可以供给他们。 现在他养着的那五千多号人,已经让他捉襟见肘。 五千个人,那就是五千张吃饭的嘴。 如果自己不能满足这些人,那淳朴善良、勤劳勇敢的老秦人,就会化身恶魔,将自己撕个粉碎。 大秦帝国怎么样? 在老秦人的铁拳面前,也被打的粉碎! 吃了两大碗米饭的宣传员,恢复了理智。 面对老秦人渴求的眼神,他硬下心肠: “想吃?” “想吃!”围观群众异口同声。 “想吃就来买我们的产品,本商行现在推出特价产品,不要998,不要888,只要18个秦半两,一个板凳带回家!” “购买任意产品,您都将获得一斤米面粮票一张。” “因为粮票的数量有限。” “只有前100名的客户,才能有机会获得赠送的粮票,欲购从速。” “您还在等什么,赶紧拿出你手中的秦半两购买!” 宣传员背的,都是黄贺给他的台词。 这些在21世纪,已经成了陈年烂谷子的台词,拿到二千多年前的秦朝,竟然发挥了特别的功效。 “18个秦半两?虽然有点贵,但是冲着一斤大米,我也要买!” “给我来一套!” “给我来两套!” “踏马的,谁都别跟我抢,我要五套!”一个女汉子挤了进来,声音粗狂,把一众男子都给压了下去。 18个秦半两,虽然不便宜,但是一般的家庭,咬咬牙还是能拿得出来。 买家具送米面,这是老秦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销售方式,再加上有黄贺的大头贴背书,很容易就俘获了老秦人的信任。 这段时间吵得火热的家具,高昂的价格,让许多老百姓望而止步。 现在花18个秦半两,就能享受和贵族同等的东西,谁能不心动? 许多老秦人买完家具后,就拿着粮票急匆匆的赶往黄贺所开的粮行。 由赵成出资找关系,在咸阳城西城区购买了一处商铺,开办了一家“骊山商行。” 这家商行的主要工作,就是将黄贺带来的大米、白面、玉米、花生油等物出售。 而且不接受秦半两,只能用粟米来换。 目前一斤大米的兑换价格是50斤粟米,一斤白面则可以换40斤粟米。 许多王公贵族,或者大地主的家里,粮食堆成了山。 仅靠售卖家具,根本无法撬动这些囤积居奇的大地主。 但是现代大米、白面等粮食的威力,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了,老秦人根本抗拒不了。 吃过了香喷喷、白花花的大米干饭、香软细滑的挂面、软糯香甜的玉米,那些王公贵族和大臣们,便再也吃不进干涩、硌牙的粟米、又黑又小的稻米、难以下咽的黍菽了。 别说是五十斤粟米换一斤大米,就是一百斤换一斤,这些狗大户们也愿意。 在秦朝,一个县令,每年就可以领六百石粮食,到了九卿级别,每年至少是二千石的俸禄。 秦朝立国六百年,六国后,已经稳定了三十多年。 六国的财富全部集中到咸阳。 如果说这个世界那个地方粮食最多,那非咸阳莫属。 黄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兑换会造成通货膨胀。 普通人家紧衣缩食,根本不会打黄贺这些大米的主意,而那些大地主,家里的粮食多的都吃不完,正好用来兑换黄贺所带来的大米、白面等物。 如此一来,骊山的劳工粮食问题,就得到了极大地缓解。 看着老秦人,挥舞着粮票,冲向“黄大仙商行”,黄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就是他的第三招——货币政策。 黄贺在骊山发行粮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种塑料材质,颜色丰富,不易损坏的粮票,已经成了骊山上的硬通货。 只有用粮票,才能换取粮米油面。 骊山上的劳工,每天拼了命的工作,为的就是挣多一些粮票,好填饱自己的肚皮。 这段时间,有不少的监工,靠着倒卖粮票、粮食都发了小财。 在黑市上,一张面值一斤的粮票,已经卖到了20个秦半两。 黄贺听陈楚生说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看来资本论说的没错,资本惧怕没有利润或利润过于微小的情况。 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 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 有20%的利润,就会活泼起来; 利润超过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 当利润达到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 如果利润是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冒着绞首的危险。 而黄贺还是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所带来的的米面粮油,究竟是如何的稀缺。 资本的萌芽,提前了一千多年,在秦朝生根发芽。 大娃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仙,咱们的粮票那么珍贵,为什么要和家具捆绑销售?我听说黑市的一张粮票,远远不止18个秦半两。” “咱们这干的,岂不是赔本的生意嘛。” 黄贺道:“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秦朝人,都用咱们的粮票做支付,那是一种什么局面?” 大娃摇摇头,他的小脑袋瓜,连基本的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跟他谈货币、谈体系,纯属对牛弹琴。 但是黄贺的谈兴很高。 来自21世纪的他,十分明白货币占据支付体系,意味着什么。 这就好比你印的钱,代替了国家印的钞票,那你就拥有了分配国家财富的权力。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的问题了,而是能够影响一个国家的走向、兴衰。 这意味着,黄贺扼住了秦朝的命脉经济,成为秦朝在经济上的掌控者。 秦朝说白了,就是以武立国。 但是经营一个国家,只靠武功是行不通的。 这个时候,陈楚生一路小跑过来,附在黄贺的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大娃只能听到:右丞相、家具之类的。 “好,咱们这就去赵成那里,痛打落水狗的好戏,咱可不能错过。” 黄贺带着、陈楚生大娃来到了赵成的府上。 赵成见到黄贺,胖脸上的五官挤到了一起,“黄大仙,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老给盼来了!” 黄贺赶紧打断他,“停停停,肉麻不肉麻,你接下来不会要说我想死你了?” 赵成满脸的震惊:“果然是神仙,连我要说什么都知道,我太崇拜您了!” “赵成啊,听说最近赚了不少秦半两嘛,我看你这脸上的肉都多了二两。”黄贺对赵成说道。 不得不说,赵成这小子,干正事不行,捞钱确实有一套。 以前做监工的时候,就千方百计的,从劳工的身上克扣,但是劳工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油水,赵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从男人身上挤出奶来。 但是黄贺的家具生意,给了赵成一个平台。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宝藏。 。。。。。。 整件事情,经过赵成的努力,终于被他找到了幕后黑手。 仿制家具,是右丞相冯去疾的儿子冯嚣亭,在幕后一手操作。 冯嚣亭有一个勤俭持家,艰苦奋斗的老爹,冯去疾虽官至右丞相,位极人臣,金印紫绶,但是治家极严,就连冯嚣亭去风月楼那种地方都是明令禁止。 第70章 故乡的原风景 所以冯嚣亭长这么大,却一直处在老爹的阴影中。 当他看到黄贺的家具时,心中就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自己能够掌握这个技术,那岂不是就发财了?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跟巴清商会合作,琼英姑娘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还有机会一亲芳泽。 等到黄贺的家具,在贵族中间销售火爆,日进斗金时。 冯嚣亭心里的那个念头,便如雨后春笋,疯狂的生长。 “我只要偷偷的生产一点,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冯嚣亭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凭借丞相公子的身份,冯嚣亭偷偷召集了几个能工巧匠,据说是春秋时期鲁班的后人。 家具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木工。 现在冯嚣亭找来了木工祖宗的传人,仿制家具就变得简单了。 没有机床,这些匠人就凭借着精湛的木工手艺,制作出了不输机器的木质家具。 仿制家具,终究是仿制。 冯嚣亭也没有蠢到自己出面,而是找了几个不入流动的商贩,趁着夜色上门推销。 作为咸阳城数得上的公子哥,冯嚣亭对咸阳城各大家族的情况了如指掌。 咸阳城居大不易。 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像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许多王室贵族、朝中大臣,也是打肿脸充胖子。 能够斥巨资买黄贺的那些价高家具的人,终究是少数。 冯嚣亭便把目光,定位在了既想充门面,又不愿意多花钱这些人身上。 如果黄贺知道他的销售模式,一定会感叹。 这不就是市场调研吗? 虽然是古代弱化版的市场调研,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需要极强的交际能力、打探情报能力,综合分析能力。 赵成说道:“其实买冯嚣亭家具的那些人,跟咱们的客户,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对咱们高端客户订制,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赵成现在是数钱数到手软,自己吃肉,冯嚣亭喝点汤,也无伤大雅。 黄贺拍了拍赵成的肩膀道:“冯嚣亭做生意我不反对,但是他做的是跟咱们一样的生意,这就有点不厚道了。” “同行是冤家,现在没有交集,不代表以后也能和平共处。” “咱们靠的是你哥的背景,冯嚣亭倚仗的是右丞相府的势力,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啊?” 赵成愣了一下,讷讷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我还以为有钱大家一起赚,而且咱们中车侯府与右丞相府虽然不熟,但是也没有什么龃龉……” “还是那句话,现在没有矛盾,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等到你哥回来,这个冯去疾,势必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黄贺叹息一声:“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小小冯嚣亭,不足为虑。” …… 黄贺坐着武陵神车回到了巴清商会。 赵成这个人,就是个不学无术,躲在哥哥赵高羽翼下的小鸡仔。 他被赵高保护的很好,没有太多的心眼,跟他合作,黄贺还是很放心。 这次绕过赵成,成立“黄大仙商会”,是黄贺留的后手。 他不可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毕竟赵高那个家伙,鹰视狼顾,狼子野心,自己稍不注意,就会被他连皮带骨头吞的渣子都不剩。 黄贺必须寻找新的盟友,而盟友的人选,他已经有了目标。 看到黄贺进来,琼英心中一喜,但是表面却是古井无波。 琼英那对摄魄钩魂的眸子,黑白分明,绝美的容貌,看的黄贺食指大动。 “琼英小姐,别来无恙。” 琼英手中捧着一根长箫,吹得是春秋时期流传下来的古曲,旋律优美流畅,意境深长,奈何黄贺对音律一窍不通,只是听着很舒服就是了。 琼英见他听得摇头晃脑,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嫣然一笑,“黄公子,你也喜欢这首《高山流水》?” 琼英声音清脆,犹如玉珠落玉盘,极为悦耳。 黄贺有时想,这上天造人何其的不公。 有些人上帝给他打开了一扇门,却没有关闭他的窗。 琼英就属于那种,上帝给她开了好几个门,墙上全是窗户。 黄贺摇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姑娘吹得是什么曲子,只是觉得好听罢了。” 琼英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她虽然继承了寡妇清的商业帝国,但是她更向往文学、艺术的追求,尤其是诸子百家,百家争鸣时期的思想碰撞,更是让她着迷。 所以琼英才会经常邀请当世的青年才俊,一起座谈,畅所欲言。 一方面是为了欣赏思维风暴,另一方面也是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她已经17岁了,按照现在的说法,是老姑娘了。 那个少女不怀春? 黄贺看到琼英的美目暗淡下去,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能被她看扁的好胜之心。 老子是不懂音律,但是这音乐好不好听,自己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这就像现在许多爱好音乐的听众,你让他看五线谱,他连都看不懂,但是评价一首歌的好坏,这些人却能说的头头是道。 黄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随便选了一首纯音乐。 《故乡的原风景》。 这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宗次郎的曲目,透过清新悠扬的陶笛乐音,闻着知意,听者知心。 “一缕清风、几朵浮云、金色的麦浪、远归的雁阵、袅袅的炊烟。” “闭上眼睛,听这首纯音乐,能够满足你对故乡原始风景的所有向往。” 琼英眨巴着眼睛,看到黄贺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手指在小盒子上面戳了几下,屏幕瞬间亮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前奏结束,陶笛声音响起。 琼英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美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盯着黄贺手里的黑盒子。 她刚要开口询问,黄贺伸出一根手指,“嘘——憋说话,用心去感受。” 琼英闭上了眼睛,身体随着音乐渐行渐远,放松下来,整个人进入了一个非常玄妙的境界。 随着音乐的节律,轻轻晃动身体。 像精灵的气息,流畅的从身体上滑过。 琼英仿佛置身在群山环绕、青松翠柏的掩映中,淙淙流水,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 悠扬的陶笛声中,夹杂着些许凄婉,让人的情绪波动。 故乡,总是带着一丝愁绪,有回忆,有苦涩,有回味。 陶笛声声,小提琴的声音混入其中,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坐在对面的黄贺,却没有沉浸在这动听的音乐声中。 都说音乐无国界,但是音乐家是有国界的,黄贺一想到这首曲子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所创,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曲中思念今犹在,不见当年梦中人。 黄贺现在一听这首曲子,就感觉看见了杀父仇人的美丽小女儿,心中是既喜欢又痛恨,还有些别样的想法。 又有琼英这样仿佛天上仙女一样,绝美、充满灵气的女人在面前,黄贺就更听不进去了。 黄贺算不上正人君子。 但是他有一个正人君子的共同点——喜欢看窈窕淑女。 尤其这个美女,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还一副飘飘欲仙,几欲升天的俏丽模样,更是让黄贺食指大动。 如果不是黄贺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恐怕琼英就要为艺术献身了。 一首《故乡的原风景》也就四分多钟,很快就播放完毕。 当音乐的旋律,在最后一刻停止,琼英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黄贺从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推测出,此时的琼英,一定是心潮澎湃、情绪如波涛汹涌。 这一刻,黄贺、琼英两个人都非常的痛恨,痛恨这首音乐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再长一点。 琼英睁开美眸,看到黄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不由俏脸微红,“对不起,黄公子,小女子见猎心喜,失态了。” 黄贺心道:我哪里不开心了,你越失态,我就越高兴。 黄贺笑道:“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琼英姑娘于音律一道已经登峰造极,遇到一曲好听的音乐,就如英雄遇到了宝剑,只能说是相得益彰,何来失态一说。” 没有人不喜欢听马屁,如果有人不喜欢,那只能说你没有拍到点上。 琼英一生追求高质量的音乐,为此耗资巨大,请名家指导,购买上古流传下来的曲谱、乐器。 可以说,音乐是她最大的爱好。 黄贺的这首《故乡的原风景》,真是扎中了她的软肋。 琼英看向黄贺的眼神都变了,准确的说,是看上了他手中的那个黑盒子。 她打定主意,无论黄贺开价几何,她都势在必得。 琼英俏目亮了起来,“公子,这首曲目叫什么名字?” 好家伙,直接叫公子,一点也不黄了! 黄贺微微一笑,深深的望了琼英一眼后,才道:“《故乡的原风景》,系瀛洲岛上一老翁所作。” 第71章 左仆射周青臣 当听到是瀛洲岛上传来的曲目,琼英“啊”的一声轻呼。 原来是仙乐,怪不得如此的动人。 “小女子有幸聆听仙音,真乃三生修来的福分。”琼英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重新落在手机上面,“不知公子手中是何物,可否借小女子一观?” 黄贺晃了晃手机,“你说这个?” 这个手机是黄贺买的最新款,水果13proax,67英寸显示屏,容量1tb,足足花了他大元。 琼英接过手机,掌心被黄贺的手指划过,酥软麻痒,一道红晕瞬间侵染了脖颈。 这么敏感的吗? 黄贺不禁瞪大了眼睛,美人如玉,尤其是琼英这样夺天地之造化,钟灵毓秀的女孩子,更是让黄贺这个饱经各种短视频app摧残的人,怦然心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在黄贺所见过的女人中,没有一个能与之媲美。 如果非要找一个的话,那可能是16岁的苏菲玛索,能抗衡一二。 琼英感受着手机上,残留的体温,充满好奇的伸出玉指,在黑色的屏幕上戳来戳去。 黄贺咽了一口口水,如果这双玉手,给自己做spa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琼英虽是冰雪聪明,但面对来自二千年后的高科技,还是一筹莫展。 “我教你啊。” 黄贺屁股一抬,抱着板凳就挤到琼英身边。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呼吸可闻。 琼英的脸颊更红了,晶莹玉润的耳垂,更是要滴出血来。 黄贺有些奇怪,这个琼英怎么如此害羞,现在只不过是坐的近了一些,如果以后做的更进一步,这小妮子岂不是要原地爆炸? 琼英自打记事起,就没有跟一个陌生男子如此的亲近。 平时家里服侍她的,都是些婢女、仆妇。 就算她接管了巴清商行,那些掌柜的跟她汇报工作,都得站在两米开外。 对广大的男性同胞而言,琼英就像是一朵天山雪莲,可望而不可及。 黄贺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 在21世纪,能够找到一个,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的女人,简直比野生中华鲟还要稀少。 你跟她讲个黄段子,说不定她会讲一个更黄的段子给你听。 少女羞涩、冰清玉洁不能说没有,但几成绝迹。 许多男生聊天,开玩笑说现在想找一个没开包的女人,都得去幼儿园。 黄贺被吴丹深深的伤害过,本以为再也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 但是面对琼英,他的道心还是动摇了。 黄贺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了手机,食指在屏幕的下方轻轻一按,手机便解锁了。 琼英原本还在如小鹿乱撞,满脸绯红。 瞬间便被手机上的背景图画吸引住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黄贺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小霸王游戏机一样。 一扇崭新的世界大门,为琼英打开。 黄贺伸手在音乐app上轻轻一点,界面瞬间打开,《故乡的原风景》还在播放界面上。 琼英看着屏幕上的一个个小小汉字,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面熟,但细看又都不认识。 黄贺指着音乐软件的名字,一字一句的说道:“网!” “易!” “云!” “音!” “乐!” 带着小美女,深入研究了一番21世纪的音乐软件,时间过得飞快。 一直到暮色降临,两人才结束了这一次跨越千年的音乐探讨。 因为没有网络的原因,黄贺只能播放手机上的几首下载音乐。 琼英却如获至宝,在黄贺面前,大秀箫技,让黄贺过了一把古代达官贵人的瘾。 看到美人唇齿浮动,手按碧箫,黄贺觉得,就算没有电子产品,古代的生活也没有那么乏味。 临走的时候,小美女殷切的将黄贺送到门外。 知道黄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琼英还是痴痴的望着。 “小姐,人都走了,你还看啥呢?”婢女云霄捧着一件锦衣,披在琼英的肩头。 琼英笑道:“你不懂。” 云霄:“我哪里是不懂,是小姐你太懂了,看到人家黄公子长得俊俏,还有各种宝物,见色起意。” 当然,云霄只能在心中腹诽。 她要是敢说出来,明天后院的深井里,就要多一个俏丽的冤魂了。 …… 黄贺坐在车里,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清新淡雅,暗香浮动。 家具捆绑销售的局面大好,黄贺就不需要再呆在咸阳城。 咸阳城大居不易。 这里不仅仅是居不易,人身安全更是个大问题。 黄贺可不会在陌生的地方过夜,他记得史书上记载,秦始皇三十一年,祖龙在咸阳城微服私访,曾遭受过刺杀,差点嗝屁。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看来有必要把无线电台搞一套过来了。”黄贺非常不习惯,古代这种交通全靠走,通信全靠吼的信息传递。 一旁的大娃等人骑在马上。 “咳咳——”大娃咳嗽一声,道:“上仙,咱们现在商行建立了,为什么还要把家具交给巴清商行售卖?” 大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的这个问题,也是黄贺手下许多人的想法。 产品、渠道、品牌都是黄贺一手打造,就算抛弃巴清商会,黄贺的家具销售也不会受影响。 从今天的销售火爆场面来看,黄贺的品牌效应,深入咸阳城的老百姓人心。 黄贺摇下车窗,让傍晚的微风吹进来,犹如琼英的小手抚在脸上。 “你想的太简单了。” “家具市场是一个大蛋糕,并不是黄大仙商行一个初生的婴儿能够吞的下,做人要认清自己,不要被暂时的成功蒙蔽双眼。” “咱们可以掌控咸阳市场,但大秦朝难道只有一个咸阳?” “巴清商会屹立近百年,巴蜀一带,尽入其彀中,那么大的一个市场,没有巴清商会,咱们怎么进去?” “而且咱们的运输能力欠缺,没有能力组织大规模的长途运输,这又是一个问题。” 黄贺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听得大娃等人目瞪狗呆。 黄贺不再多说,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车厢里传来了一首英文歌曲。 “alostheavenwestvirgia, beridountasshenandoahriver ……untryroadstakeho。” …… 咸阳城,右丞相府。 “啪——”一只黑色的陶制瓶子摔碎在地上。 冯嚣亭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眼中怒火燃烧,几乎要将世界给吞噬。 “一个招摇撞骗的竖子,毛还没长齐,安敢断我财路?” 左仆射周青臣说道:“亭公子毋须生气,那黄贺不过一方外术士,纵使有些手段,也是血肉之躯。” “常言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如今这黄贺与亭公子就是有了血海深仇,咱们不妨——咔嚓!” 周青臣伸出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冯嚣亭有些犹豫了,“周大人,不过是生意上的事情,用不着动刀动枪的?” “再说咱们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钱,那黄贺并非无根之木,浮水之萍,我听说他跟中车府令赵高的弟弟赵成,有些关系。” 他是丞相之子不错,还是秦始皇钦点的郎中。 前途一片光明。 他可不想因为一件小事,葬送了自己光明的前程。 周青臣暗骂一句没卵子的东西,脸上却带着笑意:“难道亭公子忘记了风月楼的柔儿?她可是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公子能给他赎身呢。” 柔儿? 周青臣想起了那个如水般温柔的越女。 自从和左仆射周青臣合伙做起了家具生意,口袋里有了余粮,一次喝醉酒后,周青臣带着他进了风月楼。 在那里,他见到了柔儿。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 心比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那一夜,柔儿没有拒绝冯嚣亭。 那一夜冯嚣亭伤害了她。 那一夜,柔儿满脸泪水。 那一夜,冯嚣亭为她喝醉。 …… 温柔乡是英雄冢。 从那天起,冯嚣亭便掉进了柔儿编制的情网,不能自拔。 可现实是残酷的,柔儿的赎身费用高达个秦半两,足够冯嚣亭老子不吃不喝几年的俸禄。 如果冯去疾知道自己儿子,花个秦半两去赎一个妓女,估计能当场去世。 冯嚣亭神色纠结。 他对黄贺,只是不喜欢他装神弄鬼,扮演什么海外仙人。 至于说深仇大恨,还真谈不上。 而且自己没有经过对方同意,销售仿制家具赚钱,说起来是自己理亏。 冯嚣亭叹了口气道,“周仆射,你欲何为?” 冯嚣亭的内心还是非常纠结,一方面是钱财的诱惑,一方面是楚楚可怜的柔儿姑娘。 至于那可恶的骗子黄贺。 冯嚣亭:对母猪,我黑郎中。 黄贺:你了不起,你清高,为了钱和女人,就要置我于死地? 周青臣压低了声音说道:“亭公子,我已联系了二百大盗,都是些亡命徒,埋伏在华胥镇,算一算时间,黄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什么?! 冯嚣亭惊的跳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实现不跟我商量一下?” 冯嚣亭是真的怕了,他没想到周青臣居然如此大胆,赶在咸阳城附近动手,要动手也得选个偏僻点的地方啊。 更何况,今日黄贺推出捆绑销售,断了他的财路。 晚上就遇袭被害,傻子也知道这件事跟他冯嚣亭有关。 黄贺一个方外人,死了也就死了,他冯嚣亭的名声可要受到影响。 冯嚣亭:黄贺失去的是生命,我丢失的可是名声啊! 冯嚣亭的脸上阴晴不定,在消化着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他严肃道:“你找的人可靠吗?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作为冯去疾的儿子,冯嚣亭的心肠也不是面团捏的。 周青臣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亭公子且把心放进肚子里,我办事,你放心。” “而且这个黄贺一死,他的商行、粮票、还有那些美味的大米、白面,就成了无主之物,到时候,嘿嘿嘿。。。。。。” 冯嚣亭眼前一亮。 原来还有这等好处,看来这黄贺是非死不可了。 想到这里,冯嚣亭拍了拍手,一个小厮跑过来。 “去热一壶酒,我要与周仆射痛饮一杯。” 周青臣抚着三尺长髯,摇头晃脑道:“酒且斟下,等黄贺人头来了再饮不迟。” 冯嚣亭竖了个大拇指:“周仆射高!” 周青臣回敬了一个大拇指:“亭公子,硬!” 哈哈哈—— 第72章 彭越 夜色如水,凉风如幕。 黄贺的车队,在秦直道上缓慢行驶,木质的车轮碾压着泥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条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秦朝古道,是秦始皇一生中最伟大的功绩之一。 横有秦长城,纵有秦直道。 “始皇欲游天下,道九原,直抵甘泉,乃使蒙恬通道。自九原抵甘泉,堑山堙谷,千八百里。” 秦始皇修建的秦直道,宽50余米,全长七百多公里,整条路用黄土制成。 就算隔了两千多年的后世,秦直道上仍旧寸草不生,堪称奇迹。 要想富,先修路。 秦始皇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是这条秦直道发挥的作用,是无法被时间磨灭的,反而会随着时间流逝,越发证明秦始皇的英明。 黄贺微闭着双目,脑子里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忽听窗外大娃低沉的声音道:“大仙,前面就是华胥镇了,要不咱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黄贺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华胥镇?离骊山还有多远?” “禀大仙,只有四十余里。” 黄贺极目远望,只是天色已黑,目光所至,黑漆漆的一片。 天上乌云密布,遮掩了星光。 还好黄贺的武陵神车大灯一开,照亮了前方二三十米的距离,赶路不成问题。 “此处崇山峻岭,不宜扎营。”英布突然开口道。 嗯? 黄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英布自打跟了自己,就跟徐庶进曹营一样,一言不发。 今天怎么转性了? 英布被选拔成为黄贺的贴身侍卫,身上始终不曾卸甲,防刺服、甩棍、还有一柄黄贺从现代社会带来的工艺品长刀,在车床的加工下,已经开了刃。 这把刀是黄贺在淘宝上,花了200块钱买的。 全长80,柄长25,刃长50,重六斤七两,造型跟唐直刀有些类似。 黄贺曾经拿这把长刀跟这个时期的青铜剑对砍,战绩是10——0! 英布得到这把唐刀后,开心的不行,整天拉着别人比试,搞得现在整个黄家军都嫌弃他。 这次出行咸阳,黄贺只带了100个侍从。 在咸阳城附近,并没有成群的匪盗,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但出于安全考虑,这些侍从,都是全副武装,保安八件套齐备。 只不过他们手中的长柄警棍,都换成了磨尖的空心钢管,既轻便,杀伤力也大。 除了英布、大娃几个人骑着马,其余众人,则坐在马车或者驴车上,倒也不算辛苦。 四周的山林静悄悄的,山风呼啸,越发的冷冽。 黄贺坐回车里,关上了车窗,咒骂道:“这鬼天气,忽冷忽热的,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穿着开裆裤都嫌热,一到晚上,就冷的吓人。” 车窗外,二娃嘀咕道:“哥,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会遇上什么山精野怪。” “别瞎说,这太平世界,哪来的妖怪!”大娃呵斥道,同时紧了紧衣领。 黄贺带来的《西游记》、《封神演义》风靡工地。 不但有连环画,还有录音机、大荧幕,可以说,骊山的娱乐活动,堪称当世之最。 …… 华胥镇隶属西安蓝田县,地处蓝田县西北,东邻曳湖镇,南邻灞水,西面是洪庆街道,北枕骊山。 华胥镇北面,秦直道的山坡上,一个青年趴在山坳里。 这个青年就是彭越。 现在的彭越,只不过是一个巨野湖中的渔民,聚众为盗。 他听说骊山这里有仙人降世,带来了美味的大米和面粉等仙物,所以他带着兄弟们来碰碰运气。 谁知道还没见到黄大仙,一伙本地的强盗找上了他们。 “杀黄贺,夺仙物。” 彭越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说自己是来找仙人,求食物的,但是对方一个看起来像当官的人说:“如果黄贺是仙人,那你根本杀不了他,到时候再投降不迟。” “可如果他不是仙人,只是个骗子,你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还能得到许多的好处。” “并且我个人赞助你1000个秦半两。”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1000个秦半两,别说杀仙人,就是杀皇帝,彭越也要干了! 二百个盗匪,在这个山坳里呆了一整天了,身体都快被山风给吹僵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彭越忽然说道:“你们的情报准确吗?那个黄大仙真的走这条路?” 一个尖嘴鼠目的人笃定道:“绝对没错,我家大人给了我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的地点就是这里,那黄大仙每次往返骊山和咸阳,都要走华胥镇的秦直道。” “我还听说,黄大仙这次从咸阳城带了许多的金饼、玉器,光是秦半两就装了两大马车。”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如果咱们能得十分之一,这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彭越哼了一声:“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否则我先送你去见阎王。” 彭越还不是日后的建侯、梁王。 听到黄贺带着如此巨量的财富,彭越已经起了黑吃黑的心思。 他手下有150个巨野水匪,另外的50人则是咸阳本地的流寇,等会冲杀时,让这些流寇先上,消耗一波,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等消灭了黄贺,自己再把这些流寇一网打尽。 一不做,二不休! 什么黄贺,什么财宝,自己全都要! “滴滴——滴滴——”前方山坡处的兄弟,发出了示警鸣笛。 彭越精神一振,将袖子挽起,露出了粗壮的小臂和布满老茧的大手。 那是巨野水匪独特的联系方式,是用叶子含在嘴里,发出的声音。 …… 秦直道上,黄贺一行人不徐不疾的行进着。 英布和大娃骑在马上,分列在武陵神车的两旁。 武陵神车的前面有十余人,在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开路,也是为了排除陷阱。 剩下的八十多人,则排成两列,跟在武陵神车后面吃尾气。 鸣笛声响起,黄贺的心中有事,并没有太过在意,他长时间生活在和平安定的现代社会,根本没有古代人风声鹤唳的危机意识。 可是,英布等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面色大变。 “停!” 英布一声大喝,把坐在车里的黄贺都吓得一激灵。 “发生什么事?”黄贺想要把车窗降下来。 英布赶紧做手势,面色凝重道:“大仙,前方有敌人埋伏。” 什么? 谁这么大胆,敢在半路埋伏我? 黄贺一点也不担心,他坐在武陵神车里面,就是无敌的,即使打不过,跑总是跑得了。 英布原本以为黄贺会惊慌失措,谁知道他比自己还要淡定,仿佛埋伏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夹道欢迎的意思。 大娃等人都有些慌乱。 他们本就是民工,或者是囚徒,虽然经过了严酷的军训,但毕竟还没见过血。 一支没有经历过实战的军队,只能是花架子。 强军都是打出来的。 大娃紧张的东张西望,黑黢黢的山岭给了他极大地压力,草木皆兵。 “英布,咱们要不要退回去?” 大娃声音颤抖着问道,两条大腿已经开始打起了摆子。 敌人的数量不明、武器不明、动机不明,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英布斩钉截铁的说道:“闭嘴!现在逃跑,只能把后背留给敌人。” “也许这正是敌人希望看到的。” 战场上,什么兵死的最快? 答案是溃兵。 奋勇向前,尚有一丝生机,狼狈逃窜,只能像猪狗一样,任人宰杀。 黄贺满意的点点头。 英布能成为项羽手下排名前三的大将,果真是有点东西。 但就这份胆气、见识、谋略,就远远的超过大娃这些土包子。 真是捡到宝了。 山坡上,彭越带着众盗匪,蓄势待发。 “大哥,点子扎手。” 一个打着赤膊的匪徒轻声道。 彭越点点头,黄贺的车灯就是最好的靶子,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但是这群人居然没有掉头逃跑,反而就地列阵。 跟他们以前抢的那些废物,英布等人的表现,出乎彭越的预料。 一时间,山上和山下全都静止,空气逐渐凝固,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原本要在日后的楚汉战争中才能碰面的英布、彭越二人,提前相遇。 因为黄贺的到来,蝴蝶翅膀轻轻扇动,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英布和彭越,都是当世人杰,说不上谁强谁弱。 两人现在都是毛头小子,初出茅庐,还未经过血与火的淬炼。 但是他们在第一次针锋相对中,都展现出了超人一等的心理素质、对大局的判断,还有超强的指挥能力。 彭越手下有一百五十个跟他一心的盗匪。 英布这里有经过严格军训的一百骊山囚徒。 实力差距并不算大。 现在拼的,就是那边先沉不住气,那一边的心理率先崩溃。 黄贺默默的从后座拿起装备,先把自己全副武装,然后取出了射手座g型弩弓。 “嗖——” 弓弦声响,一道利箭划破夜空,迎面射来,正中黄贺的座驾——武陵神车的前挡风玻璃。 咔嚓——玻璃被箭头击中,陷了一个小坑,蜘蛛网状的裂纹密密麻麻的延展开来。 黄贺勃然大怒道:“狗日滴,老子滴武陵神车!” 躲在车里四处逡巡的黄贺被这突如其来的箭矢吓了一大跳。 黄贺这声粗口,既有壮胆子的意思,更多的则是被这一箭之威给吓到了! 这尼玛两边的距离起码有一百多步,隔得那么远还能击碎前挡风玻璃,这得多大的力道? 黄贺对于古代人的武力值其实一直没有一个特别直观的印象。 在他看来,大家都是肩膀上扛着个脑袋,谁比谁厉害。 可见到这一箭之威后,黄贺终于相信,古代历史上那些名将,真是膂力过人,有百人敌、千人敌、万人敌之勇。 “杀啊!” “杀啊!” 山坡上响起了震天的冲杀声,彭越到底年轻气盛,他在这里埋伏了一天,身子都快僵麻了,不管敌人如何厉害,打过才知道! 英布大喝:“列阵!” 一百个骊山黄家军迅速整建列队。 防爆盾牌、尖头钢管、钢盔、防刺服、防刺手套。。。。。。 利箭射来,除了几个倒霉透顶,被射中脚趾、胳膊的人外,其余人等均是全盛状态。 英布用盾牌格挡开几支利箭,大声喝道:“盾牌在前,长枪在后,杀!” 英布声音洪亮,可裂金石,在这寂静、空旷的山谷中,传的极远。? 第73章 民兵训练手册 一百黄家军,在听到英布的命令后,迅速排好阵列。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个简单的枪盾阵型就整顿完毕。 山坡上传来喊杀声,从山下往上看去,只见山上人影幢幢,不知凡几。 黄贺掉转车头,将武陵神车的大灯照向山坡。 彭越冲锋在前,车灯的强光袭来,晃得他头晕目眩,眼泪直流。 “直娘贼!这是什么东西?”彭越喝骂一声,用胳膊挡住强光,继续往山下冲去。 车灯驱散了黑暗,英布目光一凝,看出敌人的数量大约在200人,提起的心顿时松了不少。 还好。 如果敌人的数量超过500,英布就要考虑让黄贺跑路了。 冷兵器时代,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埋伏的一方总是占据绝对优势。 除却地形、攻其不备的优势,最大的压力来自对埋伏之人未知的恐惧。 打仗打的就是一个气势。 在气势上压倒敌人,一场战役就已经赢了一半。 未战先怯,一身的功夫十成或许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 山坡上,彭越等人被大灯的强光所激,冲势顿缓。 黄贺则跳下武陵神车,举起射手座g型弩弓,开始瞄准,“就是你了!” 黄贺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彭越。 此时的彭越,距离黄贺等人已不足50步,面容狰狞,气势如虹,黄贺甚至能看到他脸上因为剧烈运动而扭曲的肌肉。 “嗖——”精钢箭矢离弦而发,犹如一道流星,射向彭越。 彭越迈着两条大长腿,飞速冲锋。 摆臂,加速,再加速! 狂风从面颊刮过,刮得他耳朵生疼。 突然,彭越感到一阵心悸,冥冥中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有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再往前一步,你会死!” 彭越心神一动,鬼使神差的往旁边跳去,“嗖——”一道黑影擦着耳朵过去。 “啊——”身后传来一声惨嚎,彭越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一个手下,脑袋上插着一根黑黢黢的箭矢,双目圆睁,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这人的脑袋竟然被射穿了! 彭越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刚才自己没有躲闪,那死的就是自己了! “对面肯定也有一个力大无穷的神箭手,居然能在50步的距离,射穿人的脑袋,简直可怕!” 彭越的心沉了下去。 他自己也是个射箭高手,不说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但是也足以笑傲巨野县。 他非常清楚,一个好的弓箭手,在战斗中能够发挥的作用。 “必须先杀掉那个弓箭手,否则自己这边会死伤很大。” 彭越右脚一踏,整个人借着这股力道猛地窜了出去。 踏踏踏—— 彭越甩开大长腿,以更快的速度下冲,两只穿着薄履的大脚板踩在大地上,每一步都能跃出三四米的距离。 他已经进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境界,他听不到喊杀声,看不到旁边的人,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武陵神车的右后方,那是弓箭手藏身的地方! 黄贺又拉紧弓弦,继续射击。 刚刚彭越的躲避,让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土着的可怕。 也让他相信了,这个世界还是有超出常理的人存在的。 对面那个大长腿,身高体壮,敏捷性极高,居然能够避开自己的复合弓,简直就是个秦朝版的美队。 “嗖嗖嗖——” 射手座g型复合弓,每一次射击,都能带走一条匪徒的人命。 彭越左右腾挪,借着下冲之势,灵活的像只矫健的花豹。 英布缓缓的拔出唐刀,站在黄贺的旁边,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匪徒,英布丝毫不惧,反而有种特别的兴奋。 杀戮,正式开始! 呯——呯——呯—— 山上的匪徒裹着长刀、青铜剑、长矛等武器,与黄家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匪徒的冲势加上下山的加速度,将第一排的黄家军撞的倒退半步。 防爆盾面对如此大的冲击力,毫发无损,倒是那些匪徒们,被撞得人仰马翻。 英布大喝一声:“杀!” 第二排手持钢管的士兵,立即上前一步,他们握紧手中的镂空钢管,狠狠往前刺去。 削尖的镂空钢管刺入了没有着甲的匪徒胸膛,好似钢刀切豆腐一般轻松。 一击得手,士兵迅速回撤。 匪徒的胸口、小腹处顿时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鲜血就像自来水一样喷涌而出,任凭这些匪徒怎么堵都堵不住。 这些削尖的镂空钢管,杀伤力堪比短兵之王——三菱刺。 “呼呼呼——”最后一排的黄家军,投出了手中的钢管。 匪徒借助陡坡下冲,优势是可以借助下山的冲击力,劣势也很明显,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机会。 十几根削尖的钢管飞来,立时便将几人的身体穿透,钉在地面上。 扔出钢管的士兵,立即摸向腰间的伸缩警棍,同时单手握住防爆盾牌,三人一组,对这群匪徒进行围杀。 彭越一刀劈在黄家军的防爆盾牌上,强大的反震之力,震裂了他的虎口,手中的长刀差点脱手而出。 那个被砍中的黄家军也不好受,整个手臂都是麻的。 彭越飞起一脚,踹在防爆盾上,把那个黄家军踹的倒退好几步。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是落在彭越的耳朵里,却没有那么轻松,因为发出惨叫的,大部分是他的人马。 “这怎么可能!”彭越虽然不相信,自己身经百战的手下,会连几个骊山囚徒也打不过,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这群骊山囚徒的手里,拿着的那种透明盾牌,简直就是刀枪不入,自己的大刀劈上去,竟然连裂纹都没有。 而且他们身上穿着的黑色衣服,自己的长枪、刀剑根本砍不透,顶多能让对方闷哼一声,然后爬起来,继续跟自己的人干。 彭越的这些水匪兄弟,每个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论单兵素质,他们每一个都要强于只训练了几天的黄家军。 但是他们懒散惯了,作战从来都是单打独斗,靠个人武力,毫无纪律性可言。 而黄家军的战士们,虽然武功比不上巨野的水匪,但是他们的纪律性强、配合度高,而且所有人的动作都是整齐划一。 一个人被劈倒,另外两个人绝对不会慌,而是按照既定的动作出枪、举盾。 《民兵训练手册》第五章,刺杀训练中说:学习刺杀,是为了在战斗中接近敌人的时候,以白刃格斗打到最后消灭敌人的目的。 因此,在平时的练习中,必须认真、确实的掌握刺杀的要领,并且养成机智灵活,坚韧不拔,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 为了尽快让骊山囚徒们形成战斗力,甲按照《民兵训练手册》要求,只练一招——突刺。 突刺:是指向敌人空隙要害部分(头部、咽喉、胸部、腰部、腹部)实行刺杀。 队伍中,大娃同样手握削尖的空心钢管,听到英布“刺”的口令后,大娃迅速而有力的将钢管刺向目标,身体前倾,同时左脚向前踏出一步。 钢管准确无误的刺进了水匪的喉咙,鲜血顺着钢管流出,敌人的嘴里发出“呵呵呵——”的气泡音,然后捂住喉咙,痛苦的倒地抽搐。 大娃拔出钢管,鲜血顺着钢管流到了他的手心,热热的、滑腻腻的。 他后退一步,持枪向前,摆出了准备格斗的姿势。 水匪汹涌而来,就如那湍急的河流,但是在黄家军这百多号人面前,却好似遇到了顽石,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黄家军配合默契,身上穿着防刺服,脑袋上还带着钢盔,就算没有防爆盾牌,在互砍的情况下,面对水匪,也是占据着不败的优势。 几个呼吸下来,彭越一方死伤近五十人,而黄贺这边,顶多是胳膊、腿等处被刀剑划伤,运气不好的,自己踩着自己的脚绊倒的也有。 真正死亡的黄家军只有两个人,还是彭越以伤换伤才打下来的。 如此巨大的差距,让彭越等人如堕冰窖。 发财的美梦在此刻,就像肥皂泡一样,被戳破。 彭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横行巨野水域的兄弟们,居然不是一群骊山囚徒的对手。 更何况自己的人马比对方整整多了一倍! “啊——”凄厉的惨嚎划破夜空。 彭越扭头看去,目眦欲裂! 他的好兄弟被三杆长枪刺中了身体,兀自不退,双目赤红,伸长了手臂,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钢管退出,“不!”彭越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他想去救援,可惜他自己面前还有一个三人小队,防爆盾牌、钢盔、防刺服,把黄家军从头到脚的武装起来,就跟个乌龟一样。 彭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被三根钢管刺穿身体,慢慢的跪倒在地,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 这是他最好的兄弟,曾为了他挡了官兵一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彭越仰天长啸,吼声中充满了不甘与悲凉。 眼睁睁看着兄弟惨死在眼前,彭越却无能为力。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贪心,后悔没有了解敌人的实力,后悔带着兄弟们来趟这个浑水。 打又打不过,那只有一个字“逃!” 第74章 秦风的震惊 彭越的嘴里充满了苦涩,不知道是血还是泪的滋味。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躲在武陵神车后面放冷箭的黄贺,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黄家军,转头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 剩下的百多个水匪看到老大逃跑,更是无心恋战,纷纷调转方向,追着彭越逃跑的方向撒丫子追去。 英布喝道:“停止追击!” 黄家军闻令,止住了追击的步伐,开始有条不紊的清理打扫战场。 这是甲训练的一个最大成果——令行禁止。 刚才的激烈战斗,最少让敌人留下了八十多人。 有的水匪生命力顽强,被刺了三个血窟窿,仍旧顽强的在地上爬着,试图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看到大局已定,英布也放松下来,后退一步,跟在黄贺的身后。 战斗的时候,他自作主张,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正心中忐忑。 毕竟黄贺才是这支军队的灵魂。 黄贺拍了拍英布的肩膀道:“做的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抓个活口,问问他们是哪个部分的。” 很快,一个大腿受伤,一瘸一拐的家伙被带了过来。 这个人受伤后,十分没有骨气的倒在地上装死。 如果自己人打赢了,他准备跟在后边拣骨头,喝点汤,如果对方胜了,他便准备逃跑。 只是他大腿被刺了一管,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 黄贺平静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截杀我?” 那人佝偻着腰,脑袋杵地,听到黄贺的问话,身体一个激灵,“我,我,我——” “我尼玛!黄大仙问你话!” 大娃最看不起这种怂货,一脚踹在他的后背。 “别打别打,我招,我招。”那人挨了一脚,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这群人姓甚名谁,从哪来,到哪去,全都说了个遍。 当听到彭越的名字。 黄贺的眼睛亮了起来,彭越是谁,自不必多说,太史公还专门写了一篇《彭越魏豹列传》。 楚汉之争,全靠彭越在项羽后边打游击,拖垮了项羽的粮道。 这是一个擅长游击战的人才。 这个人只知道是本地的一个流寇头子联系彭越,在此处埋伏黄贺。 但是对方的头脑并未露面。 黄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看向英布。 英布颔首,唐刀出鞘,寒光一闪,人头飞起,那人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黄贺忍住呕吐的欲望,坐回了车里。 杀人,尤其是近距离的看人头被砍下来,绝对是一件非常反胃的事情。 黄贺本来打算自己动手,奈何总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 “算了,近身搏杀,还是交给手下人去做,我只适合做一个远程物理攻击选手。” 黄贺安慰了自己两句。 战场打扫完毕,黄贺这边共伤亡10人,其中五人轻伤,三人重伤,两人战死。 彭越一方,伤亡八十六人,当场死掉的有五十八人,剩下的人则是在清理战场时被戳死的。 黄贺的要求,不留俘虏。 并不能怪黄贺心狠,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理俘虏,而且这些俘虏都是性子油滑的盗匪,跟苍蝇一样,闻到血腥味就会扑上来。 这场小规模的战斗,可谓是大获全胜。 以牺牲两个人的代价,换来了敌人八十多人的伤亡。 战损比达到了惊人的四十比一! 黄贺面无表情,这种战绩,在他的意料之内。 如果说穿着现代防御装备的黄家军,还不能碾压未着盔甲的流寇,黄贺只有一个选择,立即回到现代。 “把那两个战死的弟兄带上,剩下的,挖个坑埋了。” 黄家军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埋葬敌人,但是黄贺的命令高于一切。 。。。。。。 咸阳城,右丞相府。 冯嚣亭与周青臣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报信的人,冯嚣亭压不住性子,几次派人去门口查看,望眼欲穿。 周青臣老成持重,安慰道:“亭公子莫要着急,时间越长,说明徐达他们正在追杀黄贺一行人,这人呐,不是牲口,总会跑的嘛,这一跑,可不就得下力气追?” “可是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总觉得事情有些纰漏。”冯嚣亭用拇指压住了右眼,刚刚某个时间,他的右眼皮跳的厉害。 周青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徐达乃是我的门客,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早生二十年,哪有什么白起、王翦之流的事情,有他出马,黄贺小儿是在劫难逃。” “一个小小的江湖骗子罢了,不足为虑。” 冯嚣亭这才放下心来,徐达那个汉子他也是见过的,的确非常神勇,据说此人经常跟野兽搏斗,有生裂虎豹之能。 “报——”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冯嚣亭的屁股跟安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抓住仆人的手道:“报什么?” 周青臣同样一脸期待的看着报信之人,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的咯吱作响,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仆人咽了一口口水,哭丧着脸道:“徐达刚刚来报,说是他们在华胥镇埋伏黄贺,损失惨重,他本人也受了伤,正在着府上的大夫抢救呐!” 什么!? 冯嚣亭的手指几乎要陷进仆人的胳膊里面,仆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吱声。 咔擦——周青臣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霍然起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达有五十多个训练有素的剑士,还有巨野的彭越,带来了150个悍匪,加起来有二百多号人。” “那黄贺不过带着区区百名骊山囚徒,他如何能抵挡得住?” “你是不是听错了?” 冯嚣亭一听,抓的更紧了,“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仆人吓的跪倒在地,“大人,小人不知啊,要不,您去问问徐达?” 客房里,徐达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一支精钢箭矢从前胸穿透后背,大夫束手无策,只能替他上了点止血的药粉。 ‘’咳咳咳——呼呼——”徐达痛苦的喘着气,这一箭射穿了肺部,他现在连喘气都困难。 冯嚣亭见到徐达的模样,整个人都是不敢置信。 徐达断断续续的说完了战斗经过,总结下来一句话:“不是我军太无能,实在是黄贺他们太狡猾啊!” 在徐达的嘴里,黄贺就是那射日的后羿,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更有神器相助,大灯一开,走位走位,看不见,难受! 冯嚣亭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等到车队回到了骊山,黄贺第一时间返回了现代社会。 黄贺从武陵神车上跳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草丛,吐了个昏天黑地。 当看到蓝蓝的天空白云飘,还有办公室传来的欢声笑语,黄贺哭了。 文明的秩序、血与火的冲撞,黄贺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上午十点钟。 黄贺来到卫生间,使劲的洗了把脸,手指头都快搓秃噜皮了。 上一次杀人,和这一次杀人,体验感完全不同。 尤其是那个人的脑袋,在空中旋转跳跃还睁着眼。 黄贺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绝对会与他在梦中相会。 黄贺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去迎接一个血与火的世界。 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世界末日,如果战争来临,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扛起钢枪上战场,跟一切来犯之敌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他甚至不敢像那些骊山囚徒一样,扛着防爆盾牌,拿着削尖的钢管去跟匪徒厮杀。 就算躲在英布的后面,都不能让他感受到绝对的安全。 直到此刻,黄贺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回来的感觉真踏马好!” “感谢d,感谢国家,感谢勤劳的人民,给了我一个和平的环境!” “我爱你!” …… 黄贺在卫生间里大吼大叫,搞得隔壁办公室的人面面相觑。 秦风更是直接从宿舍窜了出来。 发泄一通的黄贺,看着镜子中有些苍白的面孔,揉了揉脸颊,走了出去。 “我靠,你们干嘛?” 看着围在卫生间门口的众人,黄贺吓了一跳。 “老板,您没事,我在办公室听到你大喊大叫。”李笑笑好奇的看着黄贺,仿佛他有什么大病。 “没事了,没事了,都回去工作。”黄贺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任性,就惊动了这么多人。 杨小衣和张文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秦风离黄贺比较近,鼻子微动,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尽管黄贺有时洗手,又洗脸,但是这丝血腥气还是被秦风发现了。 “老板刚刚杀过人,而且时间绝对不超过两个小时。” 作为一个曾经的顶级特种兵,秦风本身就是一个人形杀人机器,对血腥气极其敏感。 而黄贺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他是产生了杀人后的应激反应。 秦风心中一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但是想到他给自己开了那么高的工资,如果他被抓了进去,自己非但没有好处,还会背一个把雇主送进去的美名。 管他呢! 老子已经被抛弃了,是黄贺收留了自己。 就算他杀人又如何,自己更是满手血腥。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秦风觉得,黄贺是一个非常纳爱斯的老板,即使他杀了人,肯定也是有苦衷的。 黄贺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他指了指仓库道:“武陵神车的后备箱里有个旅行箱,你去拿过来。” 秦风不知道黄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径直来到仓库。 当看清楚武陵神车的惨状,秦风还是被吓了一跳。 整个前挡风玻璃已经裂成了蜘蛛网,车身上更是坑坑洼洼,不知道被什么利器戳穿了十几个小洞。 秦风:老板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吗?怎么跟开车去打仗一样。 忽然,秦风目光一凝,伸手在武陵神车的车胎上扣下一块干结的泥土。 伸手一捻,泥土碎裂,扑簌簌的都落下来。 “这是西省那边特有的黄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为一名顶尖特种兵,他所学甚杂,甚至可以从一块布料,判断出这件衣服产自何地,用的何处原料。 秦始皇修建秦直道时,派遣大将蒙恬、公子扶苏负责。 整个路面,采用的是熟土、石灰混杂着一些其他特殊材料制成,堪称是古代的混凝土。 秦风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过西省,也曾来到秦直道的遗址,所以对这种土印象非常深。 他算了算,从滨海市到西省,起码有1500公里,开车来回就要近30个小时,这还是在不吃不睡的情况下。 黄贺只离开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秦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黄贺是直接穿越到了二千多年前的秦朝。 打开后备箱,秦风的瞳孔又是一缩! 他看到了一把射手座g型复合弓! 咕咚—— 秦风看着弓身上哑光涂料,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 曾经的龙牙小队队长,可以说是一名精通全系武器的精英,这柄充满了凌厉感的冷兵器,几乎让秦风想起了那些年在热带雨林执行任务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背上是一把超强复合弓,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匕首、短刃,那一战,让他赢得了丛林幽灵的称号。 秦风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把过往从脑袋里甩出去。 他伸手抓住黑色旅行箱的把手,用力一提。 嗯? “怎么这么重?” 这个黑色的旅行箱,就是那种普通规格的,高70,宽40,装点衣服啥就满了的那种。 但是从手上传来的沉甸甸的感觉,秦风估计这个旅行箱内的东西,起码有60公斤。 哗啦啦—— 金属碰撞声从旅行箱内传来。 秦风耳朵尖,瞬间判断出,这旅行箱内装的肯定是贵重金属。 他有心打开看一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职业道德让他压制住了自己的麒麟臂。 黄贺站在宝马车旁,打开后备箱,“走,哥带你去潇洒一把。” 第75章 沈瑶 秦风面无表情的将旅行箱放进了宝马车的后备箱。 自己这个老板说话、思维都非常的跳脱,秦风已经有些免疫了。 ———— 黑色的宝马车缓缓驶出工厂。 黄贺握着方向盘,感受着宝马车强劲的性能,在拥挤的车流中左冲右突,像一条黑色的鲇鱼。 秦风终于忍不住道:“老板,要不还是我来开。” 黄贺的驾驶技术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而且他这个人开车有个特点,不喜欢超车。 就算前车行驶如龟速,黄贺也会慢吞吞的跟在车后面。 但是今天,黄贺就好像喝嗨了,见缝插针,见风使舵,见车就超! 惹得那些车辆纷纷狂按喇叭。 直到秦风开口,黄贺才从这种癫狂的状态冷静下来。 穿越时空的割裂感,让他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实。 甚至连生命之重,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这一次的秦朝之行,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压力,同时血与铁的碰撞,也让他对生命产生了一种蔑视。 芸芸众生,在他眼里,就仿佛是彭越那等飞贼,谈笑间即可灰飞烟灭。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极其可怕,但是他控制不住。 就好像一个穷小子,突然被亿元大奖砸中,整个人现在都是飘着的。 黄贺的情况显然更加严重。 他已经不能平等的看待自己的同类,滨海市的这些普罗大众,仿佛就是他眼中的蝼蚁,杀人的快感,让他整个人都不能自已。 “老板,还是我来开。” 秦风的第六感极其敏锐,他能察觉到黄贺精神的不稳定,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黄贺慢慢的把车停在滨海大桥上,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问道:“秦风,你说人和人真的是平等的吗?” 秦风闻言一怔。 他不知道黄贺问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贺揉了揉脑袋,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砰砰直跳,好像要爆裂开来。 他自言自语道:“普通人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一眼就可以定人生死,你觉得,人是不是平等的?” “当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你的心中,还会不会对生命有敬畏?” 秦风沉默不语。 他杀过人,但是他是后天训练的杀人机器,他执行的是任务,可以说,他就是那个被人指挥的刀,一把最锋利的刀。 有些时候,他自己并不是很想杀人。 但是命令如山,他,不得不杀。 所以秦风很难理解,黄贺所说的话。 因为两个人所处的层面不同,所有的经历不同,所思考的问题自然也不尽相同。 黄贺杀人,随是不得已,却也是在其意料之中,甚至他不得不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渴望着一场杀戮。 他希望用杀戮来磨炼自己的黄家军,他希望用杀戮,来震慑宵小,斩断他们伸向自己的黑手。 “还是你来开。” 黄贺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他觉得自己再开下去,肯定会忍不住玩成gt5《侠盗猎车》。 重新掌握了方向盘,秦风才感觉踏实了些。 黄贺躺在后座上,脑袋靠着座椅,“去小龙庆金店。” 秦风望着后视镜里的黄贺,欲言又止。 脚踩离合,伸手挂到d档,一脚油门,宝马530低吼一声,重新汇入车流。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小龙庆金店,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黄贺带着秦风刚一进门,金店的导购员就迎了上来。 导购员穿着一身黑外白内的职业套装,丰腴的身段凹凸有致,肉色丝袜包裹着半截如玉小腿。 黄贺甚至嗅到了一股水蜜桃的甜腻。 这小龙庆不愧为本市第一大金店,一个导购员都有如此的成熟风韵。 导购员的领口微开,正好让黄贺居高临下的瞄了一眼。 可惜太黑,什么也没看到。 “你们的经理在吗?我有事找他。” 导购员上下打量了一下黄贺,又看了看他旁边犹如一柄利剑一样的秦风,疑惑道:“我就是经理,请问你是?” 黄贺看的一呆。 “你就是经理?怎么跑到门口迎客了?” 黄贺定眼一看,美女的胸口果然嵌着一块铭牌,“沈瑶。” 美女经理好像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费口舌,甜甜笑道:“二位请跟我来。” 这家金店的气氛很诡异。 美女经理亲自在门口接客,那些店员则好像瞎子一样,低头玩着手机,根本没有过来招呼黄贺的意思。 金店的里面,是一间十平米见方的小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沈经理,你这里可够寒酸的。” 沈瑶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开水,放在桌子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够用就行了,寒酸不寒酸的,反正马上就不属于我了。” “嗯?”黄贺摸上了温热的茶杯。 这美女经理话中有话啊。 只不过两人才刚见面,谈不上交情,自己更无理也无权干涉别人的事情。 沈瑶则是暗暗后悔,埋怨自己不该在外人面前抱怨。 只是黄贺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自己只在总公司的老总身上看到过,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把心底的事情和盘托出。 沈瑶收敛心情,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不知道先生贵姓,要来谈什么生意?” 沈瑶坐在桌子后面,身体前倾,两只玉手绞在一起,身体的负担正好落在桌子上,圆滚滚的,十分吸引眼球。 黄贺心中暗道,我想跟你谈几个亿的生意,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他干咳一声,故作不在意道:“我叫黄贺,想问一问你们这里收黄金吗?” 沈瑶微微一愣,再次打量了一下黄贺。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形挺拔,外貌看起来平平无奇。 “黄先生,如果您是想卖一些金器的话,我建议您去一些小的金店,那里的价格可能会比我们这里的高,毕竟——” 沈瑶以为黄贺是个手头拮据,想要过来典卖几件金银首饰。 黄贺招了招手,秦风便将手中的旅行箱放在桌子上。 “打开。” 秦风依言照做,伸手在旅行箱的搭扣上轻轻一按。 “咔——”的一声轻响,旅行箱被打开。 嘶—— 嘶—— 望着旅行箱里面满满当当的一层金饼,沈瑶和秦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沈瑶在这家金店干了快十年了,从一个普通的店员,熬成了经理,她见过不少人来出售黄金,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大箱黄金。 六十多公斤的金饼,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累积在一起,金灿灿的直晃人眼。 “咕咚——” 沈瑶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纤细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黄贺又问了一句:“沈经理,你们这里收黄金吗?” “啊?”沈瑶被这些黄金晃花了眼,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极度的喜色, “收,收,收!” “先生您稍等,我马上给您称重。” 黄贺有些诧异的看了沈瑶一眼,心道,你不过是个经理,又不是小龙庆的董事长,收个黄金,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沈瑶亲自动手,等到全部黄金称重完毕,沈瑶说道:“一共是g,只不过您的黄金成色不是千足金,而且看起来造型古朴,恐怕是仿的古代金饼?” 黄贺闻言,不禁对沈瑶刮目相看。 这个女人的专业素养很高,有些像自己买车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宝马4s点女销售。 看来胸大无脑也不能作为评判标准。 人家沈瑶就很好的证明了,聪明可以和大熊并存! 黄贺盯着沈瑶的眼睛,点点头道:“这是家里祖传的东西,因为企业遇上些困难,所以想把它卖了,周转一下资金。” 黄贺的瞎话是章口就来。 反正父母都已经死了,就算警察来查,也是死无对证。 沈瑶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才说道:“既然是黄先生祖传的金饼,那就没有发票了,对于没有发票的黄金,我们金店的收购价格会相对的低一些。” 黄贺挑了挑眉,笑道:“行情我懂,只不过我想先听听你们的价格,如果价格合适,我就卖给你,如果加钱不合适——” 沈瑶忙道:“请黄先生放心,我们小龙庆金店,财力是整个滨海市最雄厚的,如果我们家都给不了的价格,其他金店,更是想都不用想。” 沈瑶现在面临一个很大的职业危机,如果能顺利吃下黄贺的这批金子,那她这个分店经理的职位还有可能保得住。 “现在的金价是402元\/g,考虑到这批黄金的成色和发票问题,我可以做主,给你200元\/g的价格。” 沈瑶一脸殷切的盯着黄贺,白嫩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沈瑶必须争取到足够诱惑的价格,才能更有资本的跟分公司的领导谈条件。 “200元\/g?”黄贺摊开手臂,架在椅背上,就差把脚翘到桌子上面了。 沈瑶看得出来,这个青年远比想象中要难对付,而且对方这些金饼,数量太大,不管放到哪里,都会惊爆人们的眼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黄贺作势要走,沈瑶伸手按在了黄贺的手背上,阻止他把旅行箱盖上。 黄贺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瑶,“怎么,沈经理,买卖不成,要抢了?” 第76章 银行上门 沈瑶闻言,赶紧松开小手,脸色讪讪道:“黄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只是想让您再考虑考虑,价格的事情还可以再商量嘛。” 黄贺看着他,“沈经理,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别人骗我。” “滨海这么大,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出高价的金店,再不济,我也可以分批出售,只不过麻烦了点。” “所以,如果沈经理想吃下我的金子,就要拿出诚意来。” 攻守转换! 拿捏! 沈瑶神情一滞,她没想到黄贺讲话如此犀利,简直把自己的后路全都给封死了。 沈瑶深吸了一口气,本就晃眼的大熊就更加爆满了。 “黄先生,我也不瞒您说,我个人能够决定的价格,只有250元\/g,这个价格就是我的底线了。” “如果这个价格不能让黄先生满意,那我也只能说抱歉。” 说完这句话,沈瑶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伏在桌子上,等待黄贺的裁决。 做生意最忌把底牌露给对方,沈瑶这相当于脱了底裤在黄贺面前跳舞。 黄贺点点头道:“成交!” 沈瑶还没反应过来,黄贺就已经伸出了手,“沈经理,还愣着干什么,签合同。” “啊?” “黄先生,您同意了?”沈瑶跟过了电一样,坐直了身体,整个人又恢复了生机。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贺这个人给她印象极深,明明是个青年模样,但说话、做事却极为老辣,而且还有一种杀伐果断的气质。 自己的年龄明明比对方大,但是却被这个黄贺吃的死死地,连底牌都不自觉的透露出去。 这只能说狼吃肉,狗吃屎,食肉动物天生压制食草动物。 沈瑶激动地握住了黄贺的手,使劲的摇晃了几下,“黄先生您稍等,我现在立马跟总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对了黄先生,您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黄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瑶道:“现金我能提得动啊?” 沈瑶俏脸一红,知道自己又失误了,手忙脚乱的拿出合同,“黄先生,按照250元\/g的价格,您的黄金一共是g。” “所以总价是元。” 这个价格,黄贺早就用手机算过了,“快点拟合约,我还有事。” 黄贺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1500万的贷款,这次从秦朝搜刮了这些金饼,就是想一次性的还清。 欠谁的钱,也别欠银行的钱,除非你能比银行还有钱。 半个时辰后,黄贺收到一条短信提醒,“【尾号6421】的客户您好,您的账户余额为元。” 当黄贺带着秦风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那些售货员纷纷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总部的人居然都来了?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沈瑶不是马上就要被辞退了吗?怎么笑的跟朵花似的,难不成有什么变数? 等到送走了黄贺,总部的人说道:“鉴于沈经理业务能力出众,为公司揽了下一笔大生意,经理职务暂时不动。” 说完,他转过身,笑道:“沈经理,恭喜你啊,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沈瑶甜甜的笑道:“当然,荣幸之至。” 出了金店大门,秦风一直在看后视镜。 黄贺的神情平淡,仿佛那1500多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1500块罢了。 那可是1500万啊! 即使在滨海市,这笔钱也足够让一个人活的很滋润了。 秦风刚想开口问问老板要去哪,黄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今天好运气,有老狼,请吃鸡啊……” “小衣,有什么事?” “老板,你赶快回来,银行的人说咱们公司欠他们的钱,要把咱们的公司给查封了!他们来了好多人,还有法院的人也来了,说是要依法执行——” “什么?”黄贺有些愕然,“不是九月份贷款才到期吗?现在才五月十日,距离期限还有三个多月。” 杨小衣焦急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啊,您还是快回来,易梦守和张文静都要跟法院的人打起来了!” “小衣,你别急。”黄贺大脑高速运转,“千万拉住易梦守和文静,如果动了手,性质就变了,我半个小时就回去。” 挂断了电话,秦风不用黄贺吩咐,右脚直接一踩到底。 强大的推背感让黄贺体验了一把飞行员的快乐。 “老板,系好安全带,准备启航!” 黄贺终于见识到了秦风的驾驶技术,就算秦风说他以前是开f1的,黄贺也绝对相信。 半个小时的车程,秦风只用了不到15分钟就窜到了。 下了车,黄贺还感觉自己是踩在棉花上。 如果不是上午已经吐了个干净,黄贺觉得自己还要现场直播一回。 工厂的院子里,停了七八辆车,一些轿车的车身上还印着【行政执法,监督电话000】的字样。 还有一辆七座的evk,上面喷涂着蓝白色,车顶的警灯闪烁着红蓝二色,极为扎眼。 还没到综合办公室,黄贺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吵闹声,黄贺眉头一皱,快走几步。 此时的综合办公室,已经成了菜市场,熙熙攘攘、哜哜嘈嘈,自己的员工正在和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对峙着。 让黄贺最惊讶的是,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张文静,此时就像是一个护崽的老母鸡,须发皆张,毫不退让的盯着为首的中年男子。 “你们凭什么查封我们公司?如果谁要是敢动这里一件东西,就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黄贺:文静啊,文静,没枉弟弟疼你一场,太给力了! 都说只有退潮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 除了张文静、易梦守、杨小衣三个人还有点胆气外,林安等人早就躲得远远地,生怕被当成余孽给一起清理了。 一身黑色职业装,胸口别着一个徽章的中年男子声音颇具威严:“国有国法,江南皮革厂向滨海银行贷款1500万,资不抵债,早就应该查封了,我们是在执法,如果你们继续阻碍的话,我们将强制执行!” 这—— 听到这话,易梦守、杨小衣都有些退缩了,强制执行,抓进去可是要拘留的!弄不好还会留下案底,以后影响就大了。 张文静却死战不退,梗着脖子道:“我不管,反正我们老板没来之前,这里的东西谁都不能动!” “冥顽不灵!抬走!”中年男人一声令下,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小喽啰一拥而上,就要把张文静给制服。 张文静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决绝,她的身体在颤抖,但是没有后退一步。 “我看谁敢!”黄贺大喝一声,震的天花板都开始晃动。 众人愕然回首,顿觉眼前一亮! 黄贺一身西装革履,领口系着一条骚红的领带。 头发锃光瓦亮,跟狗舔的一样。 秦风紧随其后,活脱脱的跟班小弟。 如果不是没有那首熟悉的bg,众人还以为是赌神发哥进场了。 但是在杨小衣、张文静的眼里,黄贺的出现,却好似至尊宝身披金甲,脚踏七彩祥云。 “今天我倒要看看,滨海谁踏马敢动我黄贺的人!” 黄贺来到中年男人面前,拍了拍张文静的小嫩手,温柔道:“别怕,我来了,这里交给我。” 张文静只觉心中一酸,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女人还是要有一个男人遮风挡雨,看着那厚实的肩膀,张文静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安。 黄贺向杨小衣、易梦守点点头,霍然转身,冷冷的看着那个中年人道:“要查封我的公司?” “谁下的命令,文书在哪?” 中年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怎么这个人和以前那些公司老板不一样,他们这些人,看到我们这种穿制服的,应该像老鼠见到猫,怎么还会如此的硬气? 好在中年人身经百战,并没有因为黄贺的质问而语塞。 “你的公司?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不答反问,迅速掌握了话语权。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黄贺。”黄贺现在有钱了,底气十足,腰杆梆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的手续在哪?” 中年人不耐烦道:“你别管谁派我来的,我代表的是国家,是法律,我现在通知你,你的公司涉嫌贷款诈骗,我们现在只是封了你的公司,如果再胡搅蛮缠的话,我们将对你个人采取强制措施。” 黄贺站在那里,就好像是海边的礁石,任凭风吹浪打,也挪动不了分毫。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看你的证件。” 中年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出勤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要过执法证件。 “黄贺,你不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欠不欠银行的贷款!” “欠!但欠钱的是江南皮革厂,可不是我这个明天就倒闭公司。” “而且我和银行的贷款期限——” 中年男人打断了黄贺的话,冷冷道:“那就行了,恶意拖欠银行贷款,我就有权利查封你的公司,小张、小赵,给我上!” “我看谁敢!” 黄贺一声暴喝,身后的秦风闻声而动,他大步上前,一米九的身高、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腱子肉,无不给人极大的压力。 第77章 许兵 几个穿着黑色保安服的青年呼吸一滞,有些踟蹰不前。 中年男人急的跳脚:“黄贺,你要抗法吗?” 黄贺平静道:“我不是抗法,我是守法,我国法律规定,政府机关查封公民个人财产的时候,必须出具相关法律文件,否则公民有权拒绝配合。” “你既无文书,也无证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想来查封我的公司。” “这位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被黄贺一顿抢白,中年男人的脸色很难看,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黄贺的话句句说在点上,让他无法反驳。 但是他毕竟是院里的小领导,就算没有手续,但是一般人也不敢撩他的虎须,这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正当男人进退两难之时。 黄贺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声轻蔑的嘲讽:“切,我还以为有多牛逼呢,原来是纸老虎,呸。” 这话一出,黄贺的脸色狂变,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那个中年男人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爆炸!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就是这身衣服不要了,也要封了你这个公司!” “全他母亲的给我上,出了事,我负责!” 中年男人带头冲了上来,一把将黄贺推开,接过工作人员的封条,就贴在了屋里面的办公电脑上。 黄贺暗道,如果今天就自己这几个人,肯定要认怂,他看了一眼秦风:“打得过吗?” 秦风傲然道:“就这几个人,再多一倍也是送菜。” 黄贺扯开衣口的领带,指着那个中年男人说道:“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你敢封,我就敢撕!” 说罢,黄贺身先士卒,一把将中年男人刚刚贴好的封条撕掉,随手扔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没想到黄贺真的敢动手,勃然大怒,伸手就要砸在黄贺的脸上。 啪—— 中年男人的拳头只打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手给捏住了手腕,他抬头一看,居然是黄贺身后的那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他母亲的,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打不了黄贺,还打不了你?” 中年男人也是被气晕了,他感觉自己所有人都在真对自己,完全没有让他发挥出应有的威风。 他抬腿一脚,直奔秦风的幸福根源。 秦风目光一寒,提膝格挡,中年男人只觉自己踢到了铁板上,“哎呦——”痛呼出声。 其他几个虾兵蟹将,看到中年男人被擒,忙不迭跑过来,抬腿就往秦风的身上踹。 秦风嘴角勾起,一拉一扯,那些拳脚尽数落在了中年男人的身上。 “小赵,你他母亲的,往哪踢呢!” 小赵的大脚印在中年男人小腹上面,再往下移三寸,中年男人就可以考虑修炼《葵花宝典》了。 “哎呦!小张,我恁你娘,老子刚拉的双眼皮!” 中年男人惨呼一声,再睁眼,已经成了半个国宝。 中年男人带来了四个辅助人员,每个人都参与了对中年男人的殴打。 秦风单手抓住中年男人的后颈肉,把他当成了盾牌,任凭四个小喽啰左冲右突,也没有碰到秦风一根汗毛。 中年男人又吃了一记封眼锤后,忍不住破口大骂:\"停停停,你们他母亲的是不是想把我打死,好继承我的位置?\" “我让你们打他,不是打我!” 四个小喽啰面面相觑,立即停止了对中年男人的殴打。 黄贺在一旁笑的肚子生疼,他也没想到原本一场激烈的冲突,最后变成了一场闹剧。 原本他还做好准备,如果秦风因为打人被抓进去,他就动用自己一切关系,再把秦风捞出来。 就目前而言,黄贺的确有这个实力。 中年男人两脚腾空,在空中扑腾,看着傻愣愣的手下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报警?!!” 小喽啰这才如梦方醒,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 四部手机里面,传出了占线的忙音。 中年男人都要疯了:“你们没长脑子啊,四个人一起打?存心的是不是?” “噗嗤——”杨小衣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笑声似乎带着魔性,很快就传染了整间办公室,就连中年男人带来的那些银行工作人员,也都是忍俊不禁。 中年男人颜面尽丧,完完全全的社死了。 “笑什么笑,不许笑,严肃点,我们执法呢!” 小张掐着兰花指,对着众人说道。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就连苦大仇深的张文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易梦守放声大笑,震的的天花板都在颤抖。 “打通了,打通了!”小赵举着手机,向中年男人邀功,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小赵已经死了。 “你是不是傻叉,打通了你就快跟接警的人说啊,你给我干嘛!” 小赵赶紧将这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是催债的,过来处理事情,被人给打了,请求救援!” 黄贺抱着膀子,朝秦风使了个眼色,秦风会意,将中年男人放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悬空时间久了的缘故,中年男人脚一沾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多亏了小张几个人,接住了他。 中年男人重获自由,眼神怨毒的盯着黄贺,“你给我等着,竟然敢暴力抗拒,我要把你们统统抓进去!” 他用手指着秦风、甚至连易梦守、张文静也没有放过:“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都等着进里面吃的饭去!” 中年男人名叫许兵,是滨海市催债单位的一个小头目。 两日前,车哲找到他,让他帮忙搞一个叫黄贺的小老板。 许兵在内部网上一查,这个黄贺居然还有一笔银行贷款没有还清,他立即联系上滨海银行的信贷部工作人员,约好一起过来。 银行的人从来只有求助别人的份,也没有许兵这些人主动联系过自己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兴奋异常。 江南皮革厂濒临倒闭,滨海银行信贷部经理王轩早在心里给黄贺判了死刑,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承担这笔坏账的打算。 不过这种小事,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滨海银行每年的坏账都有好几亿,但是对于滨海银行这种体量来说,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所以在接到许兵的电话后,王轩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了过来,能收回贷款最好,收不回去,起码还有江南皮革厂这块地皮作抵押,也不算太亏。 但是他今天到了这家“明天就倒闭”公司,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大宝藏。 张文静! 过了不到五分钟,警笛声响起,一辆蓝白涂装的警车开了进来。 带队的张麻子摇下车窗,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一辆蓝白色evk,忍不住吐了一口浓痰,\"呸,没用的东西,每次都要我们来擦屁股。\" 作为并驾齐驱的三驾马车。 所以张麻子对于两家系统里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开车的辅助人员小胡疑惑道,“麻子哥,这不是那个黄老板的工厂吗?他怎么把催债的人给打了?” “等会咱们该怎么办?” 张麻子这个小组,上一次跟黄贺接触后,小胡这些人对黄贺的感官很好,有钱、会来事,为人低调,简直就是大大的良民典范。 说到底,还是黄贺的烟和饮料起了作用。 别看几根烟、几瓶水值不了什么钱,但是对于最基层的人员,这种小恩小惠,最能拉近与他们的距离。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一根烟、一瓶水的事情,没有多么复杂。 张麻子将抽了一半的香烟狠狠的扔在地上,骂道:“人情归人情,法律归法律,等会听我的命令,如果确实像指挥中心说的那样,咱们也保不了黄老板。” 小胡神色一紧。 他知道张麻子说的是实话,作为最基层的一线人员,执法的自由性很小,很多时候,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进到综合办公室,张麻子扫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出勤多年,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多嘴杂的现场,保不准这里面就有几只坏蛆。 用一句话概括——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他简单扫了一眼,当看到黄贺时候,眼神并没有过多停留,他不能给人一种我和当事人很熟的印象,否则即使他处理的再公平,都会让人觉得有失偏颇。 许兵看到张麻子,就像看到了救星,他顶着两只熊猫眼,在小张和小赵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抓住张麻子的手就不松开:“麻子,你可算来了,哥哥快要被人给打死了。” 许兵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黄贺的位置。 那意思,我的救兵来了,你就等死! 黄贺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于礼、于法、于情都是他这边占理,别说对方只是敲锤院一个小小的执行小队长,就是滨海市的大boss来了,他也不怕! 咳咳,这话说的太大了。 张麻子皱着眉头。 许兵他认识,但并不算太熟,对方直接叫了他的外号,搞得跟他很熟的样子,这踏马不是纯纯的傻叉吗? 现在警民关系这么微妙,你这样说话,岂不是会让人家以为咱们官官相护? 第78章 张麻子 再说我踏马跟你也不熟,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叫我外号,张麻子很不高兴。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沉声道:“刚刚是谁报的警?” 许兵闻言一愣,暗道张麻子你这也太假了,我脸上的伤都这么明显了,还用问吗? 但是有求于人,许兵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麻子,是我报警的,事情是这样……” 许兵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讲完。 用一句话总结,我是正常要钱,黄贺他们非但不给钱,对我一阵毒打,这是犯罪,是违法,是藐视我们! 许兵眯着眼睛道:“麻子,我只有一个要求,依法从严、从重、从快处理,必须要形成有效的打击,这样才能震慑暴力抗法的刁民,形成有效的社会影响。” 张文静听到许兵在那睁眼说瞎话,什么黄贺他们先动手,无理取闹,黄贺群众欺他弱无力,忍能对面为暴徒,公然使用暴力暴打他,拳打脚踢封眼锤。 总之就是黄贺他们就是一群没素质、没教养、没有进化完全的暴民,而他就是一只纯天然绿色无公害的小白兔。 张麻子对此嗤之以鼻,许兵是什么人,他如何能不知道。 许兵今天是碰上硬茬了! 张麻子听完许兵的叙述,转而看向了黄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如许兵说的那样?” 许兵没想到张麻子还去问黄贺,急忙道:“麻子,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看看我这眼睛、我这浑身的脚印、还有这腿,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现在就应该把这群暴徒铐起来,带回铐子局,关个24小时,然后送进看守所!” 张麻子冷声道:“你处理还是我处理,出警到现场,我必须询问清楚事情经过,我不能听一面之词,就算是犯罪嫌疑人,也要给人家辩解的机会嘛。” “这——”许兵语塞。 张麻子来到黄贺面前,声音同样冷淡,但是眼神里却多了一份狡黠:“你叫什么名字?刚才的事情经过是否如需许兵所说?” “这位警官您好,我叫黄贺,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今天的事情是这样……” 黄贺的叙述,与许兵所言完全不同。 在许兵的故事里,黄贺就是个混不吝的大魔王,将他蹂躏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在黄贺的叙述中,许兵就是个无恶不作、无凭无据的粗暴执法者。 许兵在一旁听得暴跳如雷,不止一次的打断黄贺的叙述:“你他母亲的在放屁!” “诽谤,纯属诽谤,麻子,他诽谤我啊!” “我要告你诬陷,你不但殴打我们,还企图诬陷我,你这是多重犯罪,你等着牢底坐穿!” 听完两边完全不同的叙述,张麻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乎能夹死苍蝇。 这种打架的警情,最难处理。 如果在这上面加一条双方人数超过三人的话,这种案子,就等着烂在手里! 因为打架这件事情,属于治安违法行为,是必须报法制裁决的。 治安审核要求极严。 普通的打架,必须精确到这一拳打在什么地方,造成了什么伤害,双方的伤情是怎么造成的,打了几拳,踢了几脚,甚至双方的站位、动手的力道强度,这一拳是用左手打还是右手打…… 一对一的打架尚且难以查清,人数超过三人,咳咳咳,等死。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许多人打了人,十有八九都不会承认。 张麻子从警多年,最头疼的就是遇到这种案件。 现在他受伤如此凄惨,黄贺等人的行为,有可能构成犯罪。 张麻子叹息一声,对黄贺说道:“根据《……法》规定,因你涉嫌……口头传唤你们到滨海分局接受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转头看向许兵:“许兵,你也跟我们去一趟。” 许兵却嚷了起来:“我不去,我已经打了急救车电话,我要去医院!” 对于许兵这种滚刀肉,张麻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说道:“那你看完病,直接到滨海分局,我们要跟你取笔录。” 许兵翻了个白眼:“去什么分局,你们等会直接到滨海医院找我,我现在头疼、胳膊疼、腿疼,一步也动不了。” 说着,他突然坐到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哎呦我的胳膊肘啊,哎呦我的波棱盖啊,哎呀我的腰间盘啊。” 张麻子身后的几个辅助人员看的邪火直冒,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 小胡低声咒骂道:“刚刚还活蹦乱跳,这会倒开始装死了,真他么人渣!” 张麻子索性不去看讨人厌的许兵,对黄贺道:“黄贺,跟我们走,不要让我们难做。” 黄贺用手指着许兵道:“要去就一起去,而且我有证据,能证明他的伤全是他自己人打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谁受伤谁就有理。” 许兵闻言,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说谁的伤是自己打的?小东西,还真是章口就来啊,你以为自己是国际战术后仰大师嘛!” “有什么证据,你就拿出来!别td光脱裤子不拉屎。” 小胡凑到黄贺身边小声道:“黄老板,有什么证据你就拿出来,别怕,有我们呢!” 黄贺给了小胡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向杨小衣使了个眼色,杨小衣会意,从一台电脑上拔下一个u盘。 黄贺把u盘递给张麻子,说道:“我这个办公室,装了同步录音录像的监控,所以这个许兵在这间办公室里做的一切事情,都被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谁是谁非,一看便知。” 什么?!! u盘? 许兵傻眼了! 他的手下小赵、小张也都傻眼了。 许兵强颜道:“你胡说,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过来,这间办公室里根本没有监控!” 黄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许兵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那种老古董摄像头?” “我这是高科技,花了五万块钱买的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货,你就算把眼珠子抠出来,也找不到!” 自从上次公司被那两个笨贼光顾后,黄贺就高价购买了一组高清摄像头,每一个都只有钢笔大小,装在工厂的所有隐蔽角落。 这也是经过秦风勘察、亲自安装的,除了黄贺、杨小衣、秦风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许兵面色惨白。 他万万没想到,黄贺居然还有这一手。 张麻子如获至宝,脸上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不少。 刚刚说过,打架的警情最难处理,尤其是多人参与的打架,更是属于无解的难题。 但是这种案件也有解决的办法。 就是监控! 正所谓何以解忧,唯有监控。 作为现代科技发展的产物,监控这个东西,有效的解决了许多难以避免、又非常棘手的社会问题。 比如碰瓷,比如事实的真相,比如……咳咳,再说下去该404了。 “你这里能不能播放?我想现在就看。” 张麻子也是个急性子,他等不及回所里了,再说现在双方人马都在,正好现场断案,让双方都心服口服。 黄贺让杨小衣带着张麻子看视频。 许兵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道:“麻子,我这腰快不行了,要不我先去看病。” 说着,许兵爬起来就要走。 “等一下!”张麻子眼睛盯着屏幕,声音冰冷。 “小胡,你带着人守住门口,今天我不开口,谁也不能走!” 小胡早就看许兵不爽了,得了命令,脸色一沉,“我们张警官说了,都不准走,你,你,你,还有你,都给我老实点!” 许兵的四个手下,刚刚站起来,又蹲了下去。 如果放在平时,他们可不会刁小胡这样的辅助人员。 但是形势不由人,这里是人家的主场,在执法一线中,铐子局说了算。 视频在电脑上播放,很快就出现了许兵的身影。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就是这身衣服不要了,也要封了你这个公司!” “全他母亲的给我上,出了事,我负责!” …… “那就行了,恶意拖欠银行贷款,我就有权利查封你的公司,小张、小赵,给我上!” …… “给我打!” 画面定格在许兵嚣张跋扈的大脸上。 综合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只有电脑主机里硬盘运转的轰鸣声。 张麻子站起身,把u盘塞进了口袋,他缓缓踱步道许兵的面前,微微俯身道:“许执行、许大人、许兵,你好大的官威啊!” 许兵讪讪的笑道:“麻子,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这样。” 第79章 调解 张麻子脸色阴沉,跟吃了苍蝇一样:“许兵,谁跟你是自己人?什么时候要债公司的能看得起咱们铐子局的了?” 许兵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是没想到,张麻子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是把自己往社死的悬崖边又推了一步。 许兵疯狂的给张麻子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张麻子却只当没看到,吩咐手下对现场的每个人进行人员信息登记。 许兵悄悄的拽了拽张麻子的衣袖:“麻子,哦不,麻子哥,张哥,我的亲哥哥,这次小弟算是栽了,你能不能看在我认识你们领导的面上,放老弟一马,有情后补。” 张麻子打量了许兵一眼,这个人的确是个人才,拿得起放得下。 明明年龄比自己大,皱纹比自己多,却还能舔着个脸叫自己哥,看来许兵能混这么长时间,还能屹立不倒,确实有两把刷子。 单就这舔屁股的功夫,张麻子自愧不如。 张麻子可不想给黄贺等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赶紧跟许兵拉开距离,大手一挥:“小胡,登记完了就赶紧带上车!” “张哥,带谁啊?” 张麻子指了指许兵一行人:“他、他、他还有那几个,都给我带走!” 许兵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早知如此,说什么他也不会选择报警啊。 “麻子,我能打个电话不?我这出来的时候好好地,回不去了,我得跟庭长汇报一下。” “打电话?小胡,我不是让你把这群人的手机给没收的吗?你耳朵聋了!” 张麻子眼睛一瞪,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小胡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也不生气,黑着一张脸:“都愣着干什么?把手机交出来!” 许兵紧紧握住手机,他知道,自己的手机交出去,就完了! 他嘴唇哆嗦着,心里是既后悔,又痛恨。 后悔的是自己吃了车哲的一顿饭,就稀里糊涂的替他出头。 痛恨的是车哲,这个狗币艹的,明知道黄贺不好惹,就把自己当棒槌,关键自己也是傻,就那么便宜的被车哲当了枪使。 他现在回过味来了。 怪不得车哲自己不出面,非要来找自己,他是知道这个黄贺刺头啊。 许兵还真的冤枉了车哲。 车哲也让人调查过黄贺,发现他就是个快要倒闭的工厂小老板,后来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倒腾起陶俑,起死回生。 车哲虽然想通过正常手段打击黄贺,但是只要对方的产品没问题,自己想收拾黄贺,真不是那么容易。 当他得知黄贺还欠着银行一笔贷款,车哲立马就想到了许兵。 两人是老同学了,车哲当即请许兵在滨海大酒店搓了一顿,两人是相见恨晚,臭味相投,晚上还看了几个攒劲的节目,车哲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车哲的请求。 许兵:如果能重来,我要选择学会拒绝! 小胡可不管那么多,一把将许兵的手机抢了过来。 嗯? 小胡轻咦一声,竟然没抢过来。 许兵死死的抓住手机,屏幕都快被他给扣碎了,“小胡同志,您行行好,我保证不打电话。” 许兵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刚刚还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小辅助人员,现在竟成了决定他命运的人。 许兵:哎呀我说命运啊! 小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躲在后面的滨海银行,信贷部经理王轩站了出来,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是看出许兵的慌乱了。 “咳咳咳——” 他先是看了一眼张文静,发现对方果然看了过来,不由心中得意,“张警官,这件事许执行有错,但也是事出有因,大家都是为国家办事,许执行的工作方法有问题,可他已经知道错了。” “咱们这样,让许执行给小黄赔礼道歉,这件事就算了,您看这样行不行?” 张麻子闻言,略微思考了一下。 说实话,张麻子也不想把这么一大群人带回铐子局,人多了都是债。 这些人带回去,每个人都要谈话、取笔录,还要受案、立案,走程序。 可以预见,自己这一天是不用干别的了,甚至就连明天可能还要继续忙这件事,那自己的休息时间……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们执法粗暴,但只要你们双方达成协议,我们铐子机关可以不予追究。” 许兵闻言,忙不迭的喊道:“我愿意道歉,我愿意赔偿。” 他感激的看了王轩一眼,却发现人家根本没在看他。 黄贺却是眉头一皱,他都被人欺负上门来了,如果就这么处理的话,他肯定是不会满意的。 “黄老板,你跟我出来一下。” 张麻子冲他招了招手,两人来到门外。 张麻子递了根烟,然后帮他点燃,“黄老弟,老哥说话你信吗?” 黄贺毫不犹豫道:\"我相信麻子哥不会害我。\" 张麻子满意的点点头,吐出一口烟雾:“这件事情嘛,可大可小,但真的追究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是专业干这个的,整天就是跟这种人打交道,用一句话说,我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 黄贺点点头道:“行,麻子哥你说,我听你的。” “首先,许兵带人过来查封你的公司,虽然从程序上不合法,但也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毕竟你欠银行的贷款是真的。”张麻子掸了掸烟灰,“我知道你也许想通过媒体曝光,但是媒体这个东西,是一把双刃剑,网上的那群人,可不管事情的真伪,他们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你想想,一个欠银行贷款不还的工厂老板,会得到网友什么评价?” 黄贺的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以前看过的新闻,手指一抖:“老赖!” 张麻子打了个响指,“没错,不管这件事情发展的如何,你一个老赖的名头是跑不掉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6年前,一个叫欢子的男人,因为母亲被讨债的人侮辱,愤而杀人,被判无期的事情。” “虽然欢子去年出狱,但是网上的风评对这对母子可不是很友好,原因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 这个新闻,当年可是全国轰动,黄贺自然也关注过。 一开始的时候,全网的口径一致,对讨债团队口诛笔伐。 “母辱不扶,国辱何御?” 但后来的舆论走向就不受控制了,尤其是欢子母子被曝光非法集资,欠债千万的事情,网络风向瞬间改变。 再想想自己的情况,黄贺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麻子哥,你说的在理,我不会把视频发到网上。” 张麻子赞许的点点头,接着道:“其次,许兵的行为虽有不妥,但事出有因,就算在程序上有瑕疵,最后真正的追究起来,顶多就是给个警告处分。” “而且他这个人心眼小,挨了处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对了,你和许兵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过节? 黄贺在脑中过了一遍,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也没有跟敲锤局打过任何交道。” “那就奇怪了,许兵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张麻子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在肺腔里转了一圈,化成一缕青烟 ,从两个鼻孔中喷出,“我怀疑,有人是借着这件事情想要整你。” 张麻子以前在滨海市铐子局的刑侦支队干过,对于事情的分析、判断有自己的一套,又在基层所队打磨了好几年,人情世故方面,比黄贺这种毛头小子,高出不知道多少个段位。 “麻子哥,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蹊跷,按理说他一个执行庭的小队长,应该不会不知道程序。”黄贺回过味来,仔细想想,许兵的行为的确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那您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张麻子说道:“这样,等会你唱黑脸,我唱红脸,给咱们的许执行,来一个双簧,保证让他长长记性!” 黄贺笑道:“都听您的。” 两人掐灭了烟头,一前一后走进了综合办公室。 。。。。。。 综合办公室里,许兵正处在彷徨、无助的困境里,一颗心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被带到局子里,然后张麻子会跟自己的领导打电话。。。。。。至于后面的事情,许兵已经不敢想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份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未经领导批准,擅自带人执行,还跟当事人起了冲突,最后还闹到了铐子局里面。 如果领导真的追究下来,许兵不知道自己这个副小身板,能不能扛得住。 弄不好,就要脱衣服走人了! 一想到工作要丢,许兵整个人如堕冰窖。 想到自己即将面对家人、社会关系、以前的老朋友、同事、一个小区的人。 许兵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如果现在能给黄贺下跪,得到宽恕,许兵都会毫不犹豫。 什么狗屁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保住工作才是正道! 第80章 背后主使 当看到张麻子、黄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许兵就像一只嗷嗷待宰的小鸡,眼中满是对生命的渴望。 “张警官——”许兵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 从刚才黄贺俩人出去,许兵的屁股上就跟针扎一样,根本坐不下去。 还没等张麻子说话,黄贺就大声的嚷嚷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执行庭的小队长,没有任何的法律手续,带人来打砸抢,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是什么?这是不打算善了啊! 这是什么?这是火气很大啊! 许兵:黄老板,快收了神通! 张麻子暗暗竖了个大拇指,黄贺演戏的天分很高,留给自己很大的发挥空间,“咳咳咳,黄老板,你看许兵他也是无心之过,我跟许兵虽然不熟,但是他的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二的,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同志。” “再说你这里也没有受什么损失,大家相逢即是有缘,正所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看不如这样,让许兵给你赔礼道歉,公司的财产损失也给你按最高标准补偿,黄老板您也卖我个面子,大家握手言和。” 许兵闻言,此刻只想给张麻子磕头。 大恩人呐! 黄贺皱了皱眉头道:“损失什么的我倒不在乎,但是他影响了我公司正常的生产经营,给我们公司带来了很坏的影响。” “你看看我这个女员工,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他许兵居然也下得去手!” 他抓着张文静的左手,袖子撸上去,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臂,一道微红的掌印清晰可见。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张文静羞的直往后躲,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还是第一次。 信贷部经理王轩,更是看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恨不得冲上去,一脚踹开黄贺,取而代之。 黄贺继续道:“张警官,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许兵的做法太让我等屁民心寒。” “今天如果不是我有监控,他红口白牙,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最后吃官司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了,他现在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如果你们是这样的处理方式,恐怕不但我不能接受,我手下的员工也不会接受。” 张文静:呜呜呜,老板这是为了我,好感动。 杨小衣:老同学真是太帅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易梦守等人也都同仇敌忾的望着许兵,黄贺的话太具有煽动性,简直说到了他们的心里,同时他们也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为公司工作,打工人能遇到这样为下属出头、考虑的老板,概率太小了。 黄贺现在在公司员工的心目中,简直就是正道的光。 张麻子人都麻了! 他没想到黄贺嘴皮子这么利索,整的自己都有点跟不上了。 “咳咳咳,黄老板,凡事还是要大度一点嘛,为人者当大度,有大度者,成大器也。我相信黄老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再说许执行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说对不对啊,许兵!” 正在发呆的许兵被cue到,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黄贺刚刚的一番话,彻底把他给镇住了,让他根本生不起反驳的心思,心如死灰。 此时听见张麻子又在帮自己说话,许兵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黄老板,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误听谗言,是我被小人遮了眼,是我——” 黄贺打断他道:“许兵,你说小人遮眼,是什么意思?” 他和张麻子对视一眼,暗道刚刚的猜想果然是真的。 许兵没想到自己一下说漏了嘴,有些迟疑的扫了一圈。 黄贺干咳一声,“杨小衣,今天公司全员放假一天,大家都受了不少惊吓,回家休息。” “对了,今天的工资发双倍。”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小小的欢呼。 不用上班,还有双倍的工资,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 易梦守等人:“谢谢老板!老板我爱你!我要给你脱光了生猴子!” 黄贺摆了摆手,只是目光落在林安的身上停留了两秒。 可以说今天的导火线就是这个林安点燃的,虽然当时他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刚刚看监控,他特意留意了一下。 这个林安,绝对有问题! 不过黄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区区一个小员工,还不是任自己搓扁捏圆? 让子弹再飞一会。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黄贺、张麻子、许兵三人,空气越发的凝结,许兵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说罢,到底是谁让你来的?”黄贺搬了一张椅子坐下,目光如刀。 许兵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将车哲供出来。 他还打算向车哲求救。 黄贺掐断了他最后一丝念想:“张警官,我看许兵的态度很有问题嘛,这样,我也不接受您的调解了,这件事情我会找当地媒体来报道。” “视频我会发布到网上,让全国人民都来看看,咱们滨海市敲锤院的人是何等的威风。” 许兵闻言,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别,别,别,千万不能发到网上去啊。”许兵是真的怕了。 现在的网络,就是一群大鲨鱼,只要嗅到一点血腥气,就会群起而攻之,不把事情撕碎,绝不会善罢甘休。 许兵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的事情曝光出去,那自己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到时候除了出国,根本没有容身之地了。 张麻子适时的推了他一把:“许兵,你他丫的想啥呢!”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想着替别人遮掩?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管了!” 许兵崩溃了,把心一横,咬着牙道:“死就死,是工业商业局的副主任车哲让我来的。” 说完车哲的名字,许兵就跟被抽了筋的小龙虾一样。 张麻子不说话了,工业商业局的副主任,按级别也就是副职,算是个小领导。 黄贺坐在凳子上失神的想了一会。 车哲? 他不是宋雅舒的老公吗?为什么要来搞我? 莫非是因为我和他老婆在办公室谈生意的事情? 这踏马也太离谱了! 自从父母双亡后,黄贺在社会上的交际就渐渐的断了,大学同学、高中同学、以前出去蹦迪、喝酒的朋友全都没了来往。 带来的好处就是没有机会跟人结仇。 如果说这段时间的罪过谁,除了自己的前妻,黄贺还真的没跟别人有太大的交集。 他一度以为是李庆辰发现了自己的恶作剧。 但是没想到,站在许兵身后的男人,竟然是车哲。 两个人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当天晚上自己也跟他解释清楚,都是误会。 “这个车哲居然如此小肚鸡肠。”黄贺越想越来气,“别说老子跟他婆娘没有关系,就算老子睡了宋雅舒,那又怎样?” 车哲官职不大,但是所处的部门倒是非常棘手。 工业商业管理局,就是他们这些企业、公司的直管部门。 被这个人盯上,可以预见的是,自己以后的麻烦事会越来越多。 除非自己能跳出滨海市,去其他城市发展,或者说自己的公司体量达到二马、老王那个层次,政府会把你捧在手心里。 黄贺陷入了沉思。 许兵就跟个瘟鸡一样,惶恐不安。 张麻子开口道:“黄贺,时间也不早了,你看?” 黄贺暂时放下了车哲的事情,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张警官,条件还是那些条件,如果许兵能够做到,我可以考虑和解。” 张麻子:“许兵,你——” 许兵点头如捣蒜,急切道:“愿意,愿意,黄老板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黄贺:…… 张麻子:。。。。。。 黄贺还从来没遇见过,像许兵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或许古人说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这种人。 同为政法系统的工作人员,张麻子对许兵的不要脸,也是嗤之以鼻。 这种人的存在,简直拉低了政法系统的下限。 也正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才让政法系统在民众的心目中,一直以反面形象出现。 一粒老鼠屎坏了满缸酱。 在张麻子的见证下,黄贺跟许兵签订了一份调解协议,一式三份,当事人双方一人一份,张麻子拿走了一份。 看到协议书上双方的签字、手印,张麻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熬夜了。” 许兵同样也是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工作保住了,饭碗保住了,他握住了张麻子的手,使劲的摇晃,差点没把张麻子摇散架了。 “张兄弟,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兄弟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张麻子只是呵呵笑了两句。 官场中人说的话,十分只能听一分,就这一分里面,还是掺水的。 张麻子严肃道:“许执行,虽然你们签了协议,但是如果协议双方有一方不履行协议,这份协议还是无效的,所以,呵呵,你懂得。” 许兵傻眼了:我懂个屁啊!这咋还没完了? 第81章 信贷部 王轩 尾巴刚想翘一翘的许兵又重新偃旗息鼓。 “那个黄老板,协议签了,钱也赔了,这视频————”许兵的眼睛盯着黄贺的口袋,u盘就在黄贺左边的裤袋里,那个视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黄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许大人,只要你不来找我的麻烦,这个视频不会流传出去。” “而且就算我给你,难道你相信我不会留存备份?” 许兵面色一阵白一阵红,黄贺说的没错。 …… 送走了张麻子和许兵两人,已经是傍晚。 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像熟透了即将掉落的果实。 黄贺坐在办公室里,几分钟后,门开了,张文静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因为是下班时间,张文静穿的很是随意。 下面一条紧身七分裤,勾勒出丰腴的身段,上面换了一件米黄色针织衫,脚下踩着一双平跟凉鞋,看的黄贺眼热心热。 眼神不住的瞟着紧绷绷的大腿。 张文静不敢看黄贺的眼睛,总觉得会被灼伤。 “老板,该吃晚饭了。” 黄贺应了一声,收拾心情,“今天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隔着老远就闻到饭香了。” 张文静温柔的递给他一条湿漉漉的毛巾,等黄贺擦完手后,洗干净,拧干,挂在晒衣绳上。 “炒腰花、牛宝汤、还有一道葱爆羊肉。” 黄贺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然后故作轻松道:“我给你转了块钱,许兵赔了5000,我个人再拿出五千,作为对你的奖励。” 张文静摇头道:“这钱我不能要。” “我根本没有受什么伤,就是手腕红了一点。” “而且这钱也太多了,我拿着不踏实。”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几天不见,张文静变得更加的水灵了。 原本小麦色的肌肤,变得越来越白嫩,俏丽的面颊,也是白里透红。 黄贺坐到饭桌前,秦风早就端着饭碗等着他了,正盯着满桌的好菜,口水直流。 “钱的事情,吃完饭再说。” 看着黄贺、秦风两人狼吞虎咽,张文静就在一旁给他们添饭、盛汤。 秦风三两口就干完了一碗米饭,不等张文静伸手,自己去把电饭煲端了过来,“嘿嘿,我饭量大,用这个比较得劲。” 黄贺白了他一眼,秦风现在跟自己混熟了,不似开始的时候那么刻板。 “你踏马别都吃了啊,给我留点!” 两个大男人你争我抢,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吃完了饭,黄贺递给秦风一根烟。 秦风接过去,先给黄贺点上,然后才给自己点燃,每每的吸了一口。 “呼——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黄贺美美的吸了一口,满足的拍了拍凸起的小腹。 张文静起身收拾碗筷,日渐丰腴的背影显得格外诱人。 秦风凑到黄贺旁边,小声道:“老板,文静姐这么漂亮,人又贤惠,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不是我吹牛,文静姐应该还是个雏。” “咳咳咳——”黄贺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瞪大了眼睛问道:“行啊你,这都能看出来?” ‘不过这你可猜错了,文静姐已经结婚了。’ 秦风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老板,我曾经在一个夜总会执行过任务,里面的小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几个月,我可是学了不少东西。” “你看啊,文静姐下颚靠近脖颈处有一片淡淡的红晕,白里透红、星星点点,这就是标准的处女晕。” “另外处女在走路的时候,腰部是不会摆动的,而那些结过婚的女人,个个柳腰款摆,腰随臀动,要多风马叉虫,就有多马叉虫。” “而且文静姐站立的时候,腿部并拢,没有一丝缝隙,明显就是没有被开发过。” “综上所述,文静姐绝对是个原装的女人。” 黄贺听得入神,脑海中不自觉的把这些标准同张文静一一对比,发现还都对得上号。 “哎呦——”因为想的太入神,烟烧到了手指才把他惊醒。 秦风拍了拍黄贺的肩膀道:“老板,该说的我都说了,文静姐是个好女人,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而且我看她对你也挺有意思的。” “如果不是,唉,说什么我也要争一争。” 秦风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情绪低落了下去。 “老板,我先去宿舍,有事您叫我。” 秦风起身要走,黄贺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 秦风回过头,以为黄贺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给你转了一万块钱,作为今天的奖励。”黄贺晃了晃手机,看着秦风一脸错愕的模样,笑道:“你个小屁孩,还跟我上情感课,自己先去泡个妞再说。” 黄贺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秦风却是一阵感动,黄贺这个人,没有什么架子,也不会让自己作为难的事情,否则今天许兵一行人,绝对不会站着离开。 秦风觉得自己真是跟对人了,这样的老板,体贴下属,对员工大方,为人也没有架子,相处下来,像朋友更多于像老板。 黄贺笑着进了厨房,张文静正在洗碗。 听到有人进来,张文静回过头发现是黄贺,不由一愣。 黄贺咳嗽了两声:“那个,我来帮你。” 张文静笑道:“不用,您快歇着去,您是老板,哪能让您洗碗。” 张文静专心致志的洗碗,崛起的丰豚一晃一晃的,黄贺咽了一口口水,慢慢贴了上去。 “……文静,我来帮你。” 张文静身子一僵,洗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水流哗哗的冲击着雪白的瓷器。 “老板,真的不用。”张文静艰难的说道,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黄贺呃了一声,从洗碗池里拿过一个盘子,挤了两滴洗洁精,抓住张文静握着抹布的手,慢慢的擦洗着。 张文静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她颤声道:\"老板,我是有丈夫的女人,请你尊重我。\" 女人没有在身体上反抗黄贺,但是言语中透着一丝决绝。 黄贺叹息一声,松开了张文静的小手。 望着张文静诱人、丰腴的身段,黄贺依依不舍的移开眼睛。 英雄救美的桥段虽然老,但是却极为实用,所以黄贺才会在今天晚上得寸进尺,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或许也有那场杀戮的影响,让黄贺改变了以往的生活态度。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结果在张文静这里碰上了软钉子,黄贺也不好意思继续耍流氓,“咳咳,文静你手腕受伤了,不能沾水,还是我来帮你。” 张文静没有回头,但是下颚连着脖颈的位置,却已经飘起了星星点点的红晕,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不碍事,连皮都没破,额们乡下人,没有那么娇贵,以前额经常下水摸鱼,脚被石头划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都不用吃药打针,自己找泥巴一抹就好了。” 张文静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便一发不可收拾,似乎把刚才的尴尬、暧昧忘了个干净。 黄贺郁闷不已。 他索性搬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里面,看着张文静的背影。 “文静,你挣钱了,以后打算在滨海定居吗?” 张文静满手的洗洁精泡沫,伸手在水龙头下面冲洗,一双小手变得水嫩嫩,跟刚剥了的葱白一样。 “在滨海定居?” “额也想啊,可是滨海的房子太贵了,额买不起。再说额滴家在青省,额滴父母、公婆都在那里,额还要给他们养老送终呢。” 张文静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灯光下,光洁的额头上几滴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滴进了领口。 黄贺想说:“只要你跟着我,房子车子都不用你操心。” 但是这话实在是有点无耻,还有点物化女人的倾向,黄贺可不敢说,怕被人一拳打死。 张文静继续道:“额还要继续找额男人,如果他想留在这里,额就留下来,他要是想回青省,额也跟他一块回去。” 艹! 黄贺暗骂一声,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男人,比恨那个车哲更甚。 张文静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对爱情忠贞,对工作负责,对家人更是有责任心。 这种女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女人,不是他的。 黄贺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你丈夫,你还会留在滨海吗?” 张文静没有犹豫,说道:“那我会攒一笔钱,回老家。” “为什么?难道滨海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黄贺觉得自尊心遭受了非常严重的打击。 张文静怔了怔,定定的看着黄贺,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老板,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不是为了找额男人,额这一辈子都不会来滨海。”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如果找不到他,额还是想回家乡,那里的人,没有这里复杂。” 张文静显然想起了今天的事情,许兵的嚣张跋扈、前后不一、睁眼说瞎话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虽然张文静表现的很坚强,但是当她面对许兵的时候,那种无助、恐惧,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 这就是张文静心中最朴实的想法。 其实这也符合大多数多人的想法,安土重迁,落叶归根,在一个地方呆熟悉了,就不愿意去陌生的地方。 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 黄贺看着张文静一脸神往的模样,想起了秦风说过的话,少年心性,一把抓住了张文静的小手道:“文静,我爱你!” 第82章 一夜靓女 厨房里,水声潺潺。 空气却仿佛凝结了一般,黄贺粗重的喘息着,目光如火如荼,逼的张文静睁不开眼。 张文静低着头,压根就不敢与黄贺对视。 黄贺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他不会把主动权交到女人的手里。 在一段感情当中,谁先表白,谁就会自动成为弱势的一方。 不过这条定律,在黄贺这里行不通。 “文静,我这是在通知你,给你下达命令,我爱你,你接到了吗?” 张文静从没遇到过如此霸道、无理的要求,想当初自己那个男人,追求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卑微、羞涩,想要拉一下自己的手,都要偷偷摸摸,征求自己的同意。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黄贺的眼神是如此的炽热,目光所到之处,张文静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好像被灼烧。 黄贺上前一步,两根手指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臻首。 张文静面色绯红,眼睛不安的闪烁着,胸口不住的起伏,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听清楚了吗?” 充满男性的气息呼吸可闻,气息里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让张文静微微有些不安,却无力抗拒。 “听,听清楚了。”张文静小嘴一扁,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不许哭,你要是敢哭,我就亲你一口。” 吓! 张文静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生怕遭到黄贺的毒咬。 自己的嘴那么小,脸皮那么薄,如果被咬上一口的话,怕是会被他整个吞掉。 黄贺慢慢的俯下身,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文静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此刻紧张异常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是要鱼死网破,为丈夫保住忠贞,还是随遇而安,想恶势力低头,屈从于黄贺的淫威之下? 不过大概率是鱼死了,网也不会破。 张文静索性闭上眼睛,来,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既然要发生那样的事情,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张文静觉得,自己就像英勇就义的女英雄,是昂头站立在敌人屠刀下的不屈勇士。 下一刻,她听到黄贺轻声道:“今天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额外奖励。” 张文静咬着牙,脸上露出悲愤之色:什么额外奖励?这些城里人把做那事当成奖励?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枉我还一直把你当成好人,原来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呸! 张文静在心里咒骂着,身体却越发的软绵绵了。 黄贺看着眼前,晶莹如玉的耳垂,忍不住咬了一口。 呀! 达咩!达咩! 张文静遭到突然袭击,本能的想要反抗,伸手一推,却推了个空。 她诧异的睁开眼,却发现黄贺早就退到了两米开外。 “你——”张文静不知道黄贺搞什么名堂,明明自己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为何突然停住了? 黄贺冲女人眨了眨眼,“文静,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对了,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张文静见黄贺突然正经起来,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黄贺说道:“晚上做梦的时候,不要梦见我,否则梦里的我会做什么,那可说不准了。” 张文静哪里听过如此大胆、无耻的话,忍不住啐了一口:“呸,鬼才要梦见你。” 黄贺哈哈大笑,回自己的狗窝去了。 撩完就走,只管撩不管埋,请叫我游击小能手。 黄贺喜欢张文静,对她的喜欢是真的,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 但黄贺这辈子都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吊死。 张文静是个好女人,但是好女人,并不意味着黄贺就必须把自己栓死在这一棵树上。 即使再好吃的草,也会有厌烦的一天。 只有不断的探索新的草原,才能保持对生命的追求。 看了看时间,才晚上七点钟。 夏日的余晖,还残留在天空上,深蓝色的夜幕,还没有完全拉开。 黄贺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黄贺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他觉得自己一天都等不了,如果被人恶心了,不能当天打回去,黄贺就感觉念头不通达。 车哲! 你他母亲的不是怀疑我和你老婆有一腿吗? 这顶绿帽子,老子给你戴定了,我说的! 耶稣也挡不住! 滑到宋雅舒那一行,黄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滨海市,花园小区。 宋雅舒今天下班的早,在酒店的健身房大汗淋漓的,跟着刘本草跳了一个小时后,便开车回了家。 除了工作,宋雅舒最喜欢的就是保持体型。 女为悦己者容,宋雅舒十分享受,那些男人的眼光恨不得盯在自己身上,想吃却吃不到的感觉。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宋雅舒慵懒的舒展着身体,客厅里放着一部日剧《非自然死亡》。 剧中的石原里美,在容貌上跟宋雅舒倒是有七分相似。 只不过宋雅舒更加的成熟。 “宋姐,是我,黄贺。” 宋雅舒接起电话,手机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臭弟弟,怎么想起来找姐姐了?是不是身边的小美女太多,把姐姐这个老妇女抛诸脑后?” 宋雅舒有好些日子没跟黄贺联系了。 虽然她非常欣赏,这个能说会道、还有能力的小男人。 但是两个人的差距太大,宋雅舒也只是在嘴上调戏,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黄贺上次卖给她的那批货,宋雅舒还没有消化完,所以这段时间,也没有主动联系过黄贺。 “宋姐,我这公司刚起步,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脑袋都快炸了!哪有心思去撩拨小姑娘啊。” “再说了,哪个小姑娘能比得上宋姐?” 宋雅舒被舔的很舒服,好话谁不爱听? “臭弟弟,你可真是油嘴滑舌,再胡说,小心姐姐撕烂你的嘴。” 黄贺举着手机,暗道:我嘴油不油,舌头滑不滑,还不得你亲自尝过才知道?伟大领袖告诉我们,没有实践,没有发言权! “姐姐,你要是舍得撕,弟弟保证没有怨言,只是撕烂了弟弟的嘴,以后还有谁能逗姐姐开心呢?” “呸!” “追姐姐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 “好了,不跟你贫了,姐姐正在看剧呢,你小子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话快说。” 黄贺摸了摸口袋里的硬东西,“姐姐,您对古玉有没有了解?我这里淘了一块,你也知道,我对古玩玉器啥的,十窍通了九窍,就想找个师傅,好好地学一学。” “可是我思来想去,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姐姐是个专业的,所以想请姐姐掌掌眼。” 宋雅舒听着黄贺文不文,白不白的话,噗嗤一笑:“别跟姐姐拽文了,也不知道在哪学的俏皮话,这样,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早上,你一早过来,咱们办公室见。” “别啊,我都到您楼下了,您看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 宋雅舒闻言一惊,坐直了身子,“你就吹,你知道姐姐住哪吗?” 宋雅舒压根不信黄贺的鬼话,以为他是在调戏自己。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是那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够引得纯情少男,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找自己。 黄贺笑着说:“不信你拉开窗帘,看看楼下。” “真的来了?”宋雅舒赤着脚跳下沙发,快步走到窗前。 只见自家楼下的停车位上,一辆黑色的宝马530正打着双闪。 是黄贺的车! 宋雅舒吃惊道:“臭小子,你真来了!” 她没想过黄贺是怎么知道自己家的地址,而是惊讶于黄贺的行动之迅速、完全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宋姐,不知道方不方便请我喝杯奶茶?” 宋雅舒没好气道:“来都来了,姐姐还能把你赶走不成?你上来,姐姐给你开门。” 黄贺嘿嘿笑了两声,挂断电话。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黄贺拎着东西,唱着歌儿,一路小跑上了电梯。 叮咚! “谁啊?” “刘德华!” 打开门后,黄贺不禁眼前一亮。 一身乳白色真丝吊带裙的宋雅舒站在门口,对着黄贺温婉的笑道:“你这来的太突然了,也不知道事先给姐姐打个电话。” 黄贺没有乱瞅,更没有像往常那样轻浮。 他今天穿的西装革履,头发还是油光发亮,感觉不像是来做客的,倒像是准备去走红毯。 “第一次来姐姐家,确实有些唐突。”黄贺换了拖鞋,假装不在意的问了一句:“姐姐,你老公在家吗?” 宋雅舒好笑的白了他一眸子,“在又怎么样?不在又怎么样?” 黄贺:我怀疑你在勾引我。 黄贺心里一乐,面色扭捏道:“我真不是怕他误会嘛!” “他误会我倒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怕连累的姐姐受委屈。” 宋雅舒对他温婉的笑笑,“他今天晚上有应酬,说是要陪大老板吃饭,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再说咱俩清清白白的,不用怕他。” 宋雅舒捂着丰臀上的下帘,把黄贺让到沙发上。 神色自然,落落大方。 这一幕,看的黄贺有些惭愧,他早就知道车哲今天晚上有事,所以才挑了这个点过来。 许兵现在是他的眼线。 第83章 再次表白 许兵:呜呜呜,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的把柄还在黄贺手里。 “你不是说淘了一块古玉吗?在那里,让我康康。” 宋雅舒有些好奇的看了黄贺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了他拎着的那个黑色布袋上。 宋雅舒穿着真丝吊带,一双雪白滑腻的美腿暴露在空气里,晃得黄贺移不开眼。 她这一俯身,脖子下面的衣服瞬间没了着落,黄贺差点当场喷血。 黄贺忽然想起了宋雅舒的座驾,是一辆拥有两盏125w大灯泡的福特猛禽。 真是车如其人。 宋雅舒倒是没有注意到,伸手从黄贺的手里接过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 她狐疑的看了黄贺一眼,“你说的那块玉,不会就在这个小布包里面?”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黄贺不动声色的往宋雅舒旁边挪了一下,顿觉馨香扑鼻。 “这里面是什么玉?” 宋雅舒身上自带一股成熟女人的芳香,好像十月的桂花,浓郁的醉人。 黄贺忍不住深吸一口,想要给车哲戴绿帽的心更加坚定了。 如果宋雅舒是自己老婆,黄贺觉得自己肯定要每日都回家,日日回,夜夜回。 “你发什么呆?我跟你说话呢,臭弟弟!” 宋雅舒伸出玉手,在黄贺的面前晃了晃。 “啊?哦,这不是姐姐太迷人,小弟我看花了眼嘛。”黄贺随口应付过去。 宋雅舒嘴上说着讨厌,心里却更加的欢喜。 宋雅舒:还是小黄有眼光,哪像车哲那个死鬼,整天就知道琢磨官场。 黄贺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玉,反正是我在乡下收木材的时候,从一个老乡那里得来的。” “我一想身边的人里面,也就姐姐懂这个东西,所以第一时间就来你这了。” 宋雅舒有点楞:“你是不是去酒店了?要不然,你哪来的我家地址?” “嗯。” “臭弟弟,你太傻了,你要是早点跟姐打电话,也不至于白跑一趟。”宋雅舒已经在自动脑补了黄贺,拎着布袋,去酒店找自己,扑了个空,然后问出自己的住址,巴巴的赶了过来。 黄贺:冤枉啊,这都是许兵那个老小子告诉我的,姐姐你戏太多了。 不过看到宋雅舒心疼的样子,黄贺也没有解释。 男女之间,误会的越多越好,误会越多,意味着羁绊越深,等到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恭喜你,她已经离不开你了。 宋雅舒主动握住了黄贺的手,“以后可不许这么傻了,有事就跟姐姐说。” “啊?” “姐姐,这样好嘛?” “我怕跟姐姐打电话,被你丈夫知道了,他该不会生气?” “我感觉他好凶的样子,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黄贺一脸的娇羞,屁股一歪,坐的离宋雅舒更进了。 宋雅舒柳眉倒竖,“他敢!” “上次的事情原本就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心,有姐姐保护你,姓车的,绝对不敢再那样了。” “大不了,我和他一拍两散!” 黄贺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过分了。 黄贺:那就再过分一点! 黄贺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欢挖别人家的墙角,撬别人的女人,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咳咳咳,离婚的事情先放一边,咱们还是先看看玉。” 宋雅舒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了黄贺的手,“对对对,看玉,看玉。” 黄贺慢慢的解开黑色小布袋,顺势一脱,一块晶莹玉润、泛着白光的白玉出现在宋雅舒的面前。 看到白玉的那一刹。 宋雅舒的美目瞬间放大,有些难以置信道:“这是羊脂玉?” 黄贺点点头,然后把这块状若鸡卵的羊脂白玉,放到了宋雅舒的手里。 入手温润、滑腻,犹如羊脂。 宋雅舒连忙从书房里,拿出专业的灯光设备,打开灯具,这块羊脂玉呈现纯白半透明的颜色,而且带着粉粉的雾状感。 没有一丝杂色。 宋雅舒现在无比确定,这就是一块羊脂白玉,而且还是最顶级的那种。 感受着手中羊脂白玉那温润、细密的触感,宋雅舒惊叹于这块羊脂玉的油性之好,实属平生罕见。 美人赏玉,黄贺看美人。 黄贺离宋雅舒非常近,宋雅舒身上成熟的气息丝丝缕缕的往黄贺鼻子里钻。 也不知道宋雅舒用的是什么香水,仿佛是从那丰腴的身段里沁出来的味道。 黄贺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闻香识女人》。 他总结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 杨小衣身上的香味,青春、阳光充满朝气,好像青苹果的香气,让人闻之清新。 张文静的身上,则更多的是洗衣液、肥皂残留的余香,经过张文静的体温融化后,变成一股温馨、让人感觉到心安的气息。 还有那个古怪少女陈茜茜,她的身上,还残留着奶香,属于萝莉的味道。 宋雅舒和这些女人都不同。 她的身上,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风韵,仿佛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从内而外,散发着成熟果实的诱人香甜。 这个时候的女人最是让人把持不住。 黄贺在张文静、杨小衣、陈茜茜这些少女面前可以游刃有余,但是面对比自己段位更高的宋雅舒,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宋雅舒仰着秀美、白皙的脖颈,对着灯光看玉的时候,黄贺的眼光正好顺着脖子溜进了她的领口。 具体细节难以描述,用几个四字成语可以概括。 深不见底、深不可测。 “弟弟,你这块羊脂白玉太美了,是在哪搞到的?”宋雅舒依依不舍的把羊脂玉放了回去,满脸的羡慕嫉妒, “不行,臭弟弟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姐姐,必须赔偿我,这块羊脂玉,就让给姐姐。” 这次换成宋雅舒主动坐了过来,本来两人的距离就是触手可及,宋雅舒这一活动,两个人的距离就更加缩短了。 别提多美了。 黄贺不动声色的感受着那份惊人的滑腻,咽了一口口水道:“咳咳,小弟正有此意,只不过还不知道羊脂玉的市场价值,所以想让姐姐帮我参谋参谋。” 女人最爱闪闪发光和好看的东西。 宋雅舒又瞅了一眼那块羊脂玉,笑道:“现在市面上仿制品、赝品太多,导致收藏者、购买者都杯弓蛇影的,真正的羊脂玉价格就水涨船高,但是因为质地、成色、年份不同,羊脂白玉的价格波动幅度很大,一般在2万到20万之间。” “你这块羊脂白玉,是我这些年见过的品质最好的,而且分量这么足,我估计不下200万。” 说着,宋雅舒给黄贺抛了一个媚眼,“也不知道你小子,在哪淘换到这么多的好东西,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穿越了。” 黄贺:预言家,刀了,刀了! 为了确定这块羊脂玉的真实重量,宋雅舒特地把她的专业设备都搬了上来。 “1586g!” “按照10万一g,你也能卖一百五十多万,况且你这羊脂玉玉质顶级,我估计能卖到十五万一克,如果遇到喜欢的,给你开20万一克也不是没有可能。” 黄贺也没想到这块羊脂玉能值这么多钱,要知道他在秦朝搜刮了不少好东西。 除了金饼,玉石,还有一些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 单就这种品质的羊脂玉,黄贺就搜罗了不下10块。 黄贺现在是腰缠万贯,不差钱。 银行卡里还躺着1500多万,再加上工艺品公司,每天至少十万块钱的收入,黄贺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 不过黄贺知道,自己赚的这点钱,对于真正的大佬来说,只能算是小意思。 像王德斌那种实业大佬,腿上的一根毛都比自己腰粗。 至于说二马的那种境界,黄贺估计自己穷其一生也难以达到。 “想那么多干嘛,自己在现实世界的钱够用就行,自己应该把精力更多的放在秦朝那边。” “谁不想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宋雅舒看到黄贺又开始傻笑,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臭弟弟,又在想啥呢?” 黄贺一晕,“咳咳咳,没事,就是感觉这个价格太高了,我真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羊脂玉,居然能值这么多钱。” “黄金有价玉无价。”宋雅舒伸手在黄贺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咱们国家的传统,就是君子如玉,所以玉器对咱们国家的人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倒是没错。 黄贺点点头,国人喜欢把在玉石、书画上附加一些美好的寓意。 也许一些东西并不值钱,但只要披上了一层光环,其价值就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就好像秦始皇的那枚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如果现在谁发现了这枚玉玺,然后还能占为己有,估计起步就是无期。 当然如果能思想觉悟高,上交朝廷,还能得500块钱和一面大红锦旗。 黄贺倒没有纠结于这块羊脂玉的价格,反正他现在也不缺钱。 “姐姐,你喜欢吗?” 宋雅舒闻言一愣,诧异道:“什么?” 黄贺把羊脂玉托在手心,“你喜欢这块羊脂玉吗?” 宋雅舒眨巴眨巴眼,没搞懂黄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当然喜欢,这么漂亮的玉石,哪个女人不会心动。” “只可惜姐姐穷啊,前段时间钱都拿来买小叶紫檀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黄贺心中一动,将这块羊脂玉塞进宋雅舒的手中。 “姐,认识你这么长时间,弟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如果不嫌弃,这块羊脂玉就当时弟弟的一点心意。” 啊? 宋雅舒吓了一跳。 “那哪成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开玩笑,自己和黄贺不过是喜欢开开玩笑的关系,对方蓦然送了价值200多万的东西,搁谁谁不害怕? 黄贺却使劲握住了宋雅舒的小手,不让她挣脱开来。 “宋姐,实话跟你说了,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第84章 收下 趁着说话的功夫,黄贺再进一步,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如果不仔细看,宋雅舒好像坐在黄贺的大腿上了。 宋雅舒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她的心已经完全乱了。 黄贺的表白、价值200万的羊脂玉,这些东西单拿出来,宋雅舒还能思考。 但是这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威力就不是简单的1+1了。 “小黄,对不起,姐姐一直是拿你当亲弟弟看的。” 宋雅舒完全失了方寸,她对黄贺的感觉非常不错,但是还没有快到拿对方当情人的地步。 丈夫车哲是个官迷,每天都在研究钻营之道,不是陪领导喝酒,就是陪领导打球,一个星期倒有六天不着家。 宋雅舒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缺少了男人的陪伴,午夜梦回,难免也会胡思乱想。 黄贺的出现,打乱了宋雅舒平静的生活,仿佛在她沉寂的心湖里,投了一块石头,泛起层层涟漪。 宋雅舒喜欢现在的这种距离感。 既不会破坏自己的家庭,又能享受一种偷情的快感,但是她没想到,黄贺居然打破了这种平衡。 “小黄,你这也太突然了,姐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黄贺摇了摇头道:“宋姐,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人贤惠,又能干!” “更关键的是你对弟弟的好,弟弟永远都记得。” “我知道自己是个离过婚的,配不上你,但是弟弟的一片真心是火热的,我保证不会干涉你的家庭,也不会要求你离婚,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能把心分出一小块,让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毕竟只有在姐姐身边,我才能感受到温暖,才能有一种被关心的感觉。” 黄贺:你可千万不要离婚啊,曹贼的快乐,我不想懂。 宋雅舒没说话。 “姐姐,你就满足弟弟这个小小的心愿。” 宋雅舒叹了一口气:“小黄,对不起,我不能做对不起我丈夫的事情。” “而且我的年纪比你大那么多,我们两人根本不合适,是不可能的。” 黄贺以退为进,失望的退了一步,“为什么?难道是我长得丑?还是我的实力,配不上姐姐?” 宋雅舒摇摇头,不敢看黄贺的眼睛,“小黄,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姐姐已经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了。” “如果咱俩走在大街上,人家肯定会说姐姐老牛吃嫩草。” 黄贺没想到,自己的年龄居然会成为绊脚石。 不过话说回来,黄贺发现自己的样貌好像真的在变年轻。 几次穿越下来,小肚腩没有了,肌肉变得更加结实,就连皮肤上的一些暗斑、毛孔、粉刺啥的全都不见了。 他的皮肤虽然没有宋雅舒的白皙,但是在细腻程度上,已经很接近。 黄贺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18岁一样。 “呃,可是我就喜欢姐姐这样成熟、雍容、大方、美丽的女人,其他女人,我都看不上。” 宋雅舒的俏脸酡红。 被男人表白的经历,宋雅舒不是没有过,但那都是年轻时的事情了。 人到中年,心境、思想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黄贺这种帅气逼人的小狼狗,又凶又狠的,让宋雅舒完全招架不住啊。 “姐姐去给你倒杯水。” 宋雅舒起身离开,真丝吊带的下摆扫过黄贺的鼻尖,一股浓郁的馨香扑面而来。 咋了? 落荒而逃? 姐姐对我还是有意思,否则就直接让我滚出去了。 宋雅舒的离开,并不是直接拒绝,更像是一种逃避。 黄贺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8点钟了。 “车哲那傻叉估计最迟还有两个小时到家,我这速度有点慢了,必须加快进度。” 黄贺心中微微有些着急。 可惜攻略宋雅舒,不能像看小电影那样,拖一拖进度条。 “小黄,来,喝水。” “谢谢姐姐。” 宋雅舒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原本羞红的脸颊重新恢复了平静。 黄贺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谁知刚一开口,就被宋雅舒打断了。 “臭弟弟,以后可不许再那样说了,姐姐是有家室的人,你那样说,咱们以后连姐弟都做不成了。” 刚刚在厨房里,宋雅舒想了很久。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黄贺还是个大好青年,有远大的前程,怎么能被自己耽误。 黄贺张了张嘴,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宋雅舒将那块羊脂玉放进小布袋里装好,郑重其事的塞到黄贺的手里。 “小弟,这东西太贵重了,姐姐承受不起,你还是收回去。” 黄贺接过羊脂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站起身,快步的走到阳台,拉开窗户,“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姐姐就不会那么生气。” “既然姐姐都不要你,我还要你干什么?”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宋雅舒还么反应过来,黄贺已经把装羊脂玉的黑色布袋扔了出去。 “不要!”宋雅舒跳了起来,朝着黄贺跑去,她冲的太猛,一下撞在黄贺的身上。 “你干什么啊!” “那可是价值200万的羊脂玉,你说扔就扔了?” “姐姐只是——唉,真是被你气死了,快跟我下去看看,别被人捡走了!” 宋雅舒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心疼的要命。 她抓着黄贺的手腕就朝门口走。 黄贺微微用力,宋雅舒就像乳燕投怀般被他拉到了怀里。 “姐姐,如果能找回来,你还会把它给我吗?” 宋雅舒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还有脸说呢,如果能找回来,姐姐就要了,你这狗东西,太糟践东西了!” 宋雅舒惦记着那块羊脂玉,根本没发现黄贺的嘴角藏着的笑意。 “你看,这是什么?” 黄贺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羊脂玉,在宋雅舒面前晃了晃。 “羊脂玉?怎么,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你把它扔了的!” 宋雅舒一把将羊脂玉抢过去,仔细端详,发现的确是刚才的那块。 “我扔的是袋子,羊脂玉早就被我取下来了。”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宋雅舒比黄贺矮了整整一个头。 从黄贺的角度看去,宋雅舒脖子下面的吊带真丝因为刚才的跑动,有些偏离位置。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黄贺:如果陷进去,恐怕要迷路的。 “臭弟弟,就知道吓姐姐。”宋雅舒将羊脂玉捧在胸口,雪白的肌肤和羊脂白玉交相辉映,一时间,黄贺也不知道自己是看玉,还是看咳咳咳。 “姐姐,羊脂白玉虽然难得,终究不过是一物件。” “但是姐姐在我的心里,比一万块羊脂白玉还要珍贵,所以姐姐就不要推辞了。” “就当是弟弟给姐姐的信物,好嘛?” 黄贺这次学乖了,眼神中满是诚恳,就跟那羊脂玉一样,不含一丝杂质。 宋雅舒感动的眼眶泛红。 她姐妹两个,从小相依为命,吃了不少的苦,一直想要个弟弟。 奈何国策当头。 宋雅舒的这个愿望破灭。 “弟弟,这块玉姐姐收下了,不过姐姐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你跟我过来。” 宋雅舒抓着黄贺的手来到卧室。 黄贺顿时兴奋起来了,这就成功了? 黄贺:不会,不会,姐姐这么的迫不及待?一块羊脂玉就把美女搞定了? 黄贺为了打动宋雅舒的芳心,还准备了不少攒劲的节目。 没想到还没用力,宋雅舒就投降了。 “姐姐,你要给我看什么呀?” 黄贺兴奋地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屁颠屁颠的跟着宋雅舒的背后,眼睛死死的盯着宋雅舒行进中款摆的腰肢。 “秦风那小子说的果然没错,破了身的女人,走路的时候,腰是随着屁股摆的。”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哎呦——” “哎呦——” 两个人同时低呼,原来是黄贺一个没刹住,撞在了宋雅舒的后背上。 “姐,对不起,我撞疼你了?”黄贺回味着刚刚跟宋雅舒翘豚的接触,紧张道。 宋雅舒白了他一眼,揉了揉屁股道:“你是不是在裤子里揣了棍子?” 棍子? 黄贺人都傻了。 这也是能说的吗? “呃,可能是手机,现在这些手机,体积太大了,一点也不方便。”黄贺睁眼说瞎话,伸手把口袋里的东西摆正位置。 宋雅舒啐了他一口,径直在床边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丝织的乳白吊带裙,布料太少,跟那些女孩子经常穿的热裤长度差不多,空调的风吹过,带起一片香气。 黄贺心情极其的复杂,既想看,又怕被逮到。 晚八点半。 宋雅舒的卧室。 黄贺打量着房间的摆设,紫檀木的床头柜,红酸枝的木床,甚至就连梳妆台,也是用黄花梨打造的,可见宋雅舒对这些木质家具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高档家具的清香。 现在许多人认为,甲醛等有害气体,都是因为木质家具使用的太多,其实这是一个误区。 想一想,木头是大自然生产的,原生态、无污染、绿色的植物。 木头本身没有危害,有危害的是现代工艺,他们没有耐心打造精品家具。 就用低劣的黏合剂、胶水,将大量的三合板、碎木拼凑而成的家具推向市场。 正所谓,一分价钱一份货。 普通百姓,想要花少量的钱,享受高档的服务,纯属自欺欺人。 黄贺的目光随意的扫着,在大床的上方,挂着一张巨大的结婚照。 照片上正是一身旗袍、凤冠霞帔的宋雅舒,旁边的那位衣冠禽兽,自然就是车哲。 黄贺盯着笑的非常开心的车哲,咬着后槽牙道:“放心,绿帽子虽然会缺席,但永远不会迟到!” “车哲,我要送你一顶原谅帽。” 第85章 遇险 宋雅舒正弯着腰,在床头柜里面找东西。 黄贺便一边欣赏着美人的背影,一边哼起了歌:“送你一朵原谅帽,开在你昨天新长的枝桠,奖励你有勇气,主动来和我说话……” “找到了!”宋雅舒笑着转过身,手中握着一块翠绿色的观音玉牌。 “这是姐姐在去云省那边买的,高冰种的,虽然比不上你这块羊脂玉的价值,但好歹也是个物件,送给你了。” 许是蹲的久了,宋雅舒挨坐在床边,仰着脑袋跟黄贺说话。 黄贺居高临下,眼神穿过了玉观音,陷进了一片白花花的空洞里。 宋雅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走光了,白了他一眼,“臭小子,往哪看呢?” 黄贺被抓了个正着,老脸发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菩萨,贫道有礼了。” “姐姐信了你的邪!”宋雅舒也没生气,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亲手将玉佛戴在了黄贺的脖子上。 黄贺还没反应过来,一片雪白滑腻的影子就扑了上来。 我擦! 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面奶? 他觉得鼻尖一阵发痒,浓郁的香气犹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入鼻腔。 “唔唔唔——” 宋雅舒满意的拍了拍手道:“你看看,还满意吗?” 黄贺低头一看,翠绿通透的玉观音垂在胸前,跟自己古铜色的皮肤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韵味。 他虽然不懂翡翠,但是也听说过高冰种翡翠价值不菲。 “宋姐,说好了是我送你东西,这怎么还带回礼的?而且这也太贵重了,我还是解下来。”说着,黄贺就要把玉观音摘下来。 宋雅舒故作生气道:“许你送我东西,姐姐就不能送你东西?你是看不起姐姐?” “你要是解下来,这块羊脂玉我也不要了,你爱扔哪扔哪。” 宋雅舒说着,作势要扔。 黄贺赶紧赔礼道歉:“是我错了,姐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这块翡翠观音我很喜欢,谢谢姐姐。” “这才对嘛,来,你帮姐姐戴上。”宋雅舒用一根红绳穿过羊脂白玉,递到了黄贺的手里。 宋雅舒转过身子,背对着黄贺。 如云的秀发高高挽起,露出如雪似玉的脖颈。 也不知道宋雅舒平常用的什么护肤品,皮肤白嫩、细致,看不到一个毛孔,白皙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咕咚——”黄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微微颤抖的双手,握住红绳的两端,从宋雅舒的前胸穿过。 黄贺的臂膀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宋雅舒真丝吊带的前端尖尖,一股柔滑、软弹的触感,瞬间透过肌肉传递到大脑。 温温的,热热的。 黄贺的脑袋里蹦出一个念头:“宋雅舒没穿凶四卓!” 一想到这个情况,黄贺的手越发的抖了,一连扣了好几次,都没有扣上红绳。 宋雅舒感觉到后颈的鼻息,越来越热,几乎要将皮肤烫伤。 “臭弟弟,你紧张个毛线啊,姐姐又不是老虎。” 宋雅舒声音平稳,根本听不出来任何异常。 黄贺暗道:“你当然不是老虎,人家老虎吃人还吐骨头呢!”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你还别说,这冰心诀果然奏效,手指不抖了,红绳立马就系好了。 “好了姐。” 宋雅舒转过身体,笑问道:“弟弟,怎么样,好看吗?” 黄贺定眼一看,鼻血差点飙射出来! 盖因那块羊脂白玉,已经淹没在崇山峻岭之中,与祖国的山河融为一体,如果不凑近了、仔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哪是羊脂玉、哪是…… 黄贺刚要开口—— 客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客厅的灯怎么还亮着?雅舒,雅舒——” 车哲! 他怎么回来了? 宋雅舒脑袋“嗡——”的一声,仿佛一颗万吨级的核弹在脑中爆炸。 这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和黄贺在卧室,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宋雅舒抓起床上的一件睡衣就往身上套,可手忙脚乱的,怎么都套不上,反而让黄贺欣赏了她腰间的细腻。 黄贺这个时候也是呆住了。 他是来偷人的,不是来挨打的。 可以预见,如果车哲发现自己和她的老婆共处一室,而且宋雅舒还穿成这个吊样,他不拿刀砍死自己,黄贺都怀疑他是个gay。 “雅舒,给我倒杯水。” “你猜猜我今天跟谁一起喝酒,我保证,你肯定猜不到——” 宋雅舒好不容易穿好了睡衣,一把抓住黄贺的胳膊就把他往衣橱里面塞。 黄贺也不含糊,拉开衣柜,就钻了进去。 “车哲,你不是说要10点才回来的嘛,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又喝酒开车了?” 宋雅舒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坐到梳妆台前,装模作样的忙活起来。 “嘿嘿,这不是最近查得严,我们没有进行下一场嘛。”车哲直接走了进来,看到老婆正在梳妆台前卸妆,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腾而起,两个爪子很自然的就朝着高峰攀登。 宋雅舒可不想被黄贺观战,连忙扭身,躲开了车哲的进攻。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浑身酒气,快去洗个澡,我给你冲杯蜂蜜水。” 车哲没有得逞,郁闷不已。 他虽然跟宋雅舒的关系已经僵化,但是两人毕竟还是夫妻,他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搞过了。 最近因为各种原因,酒后的娱乐活动一律禁止营业。 车哲也攒了不少的炮弹。 今天晚上,他见到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由起了心思,野花采多了,偶尔踩一踩家花,也是一种乐趣。 黄贺躲在衣橱里面,透过进气格栅,他看的牙直痒痒。 “禽兽!” 不知道为什么,黄贺看到车哲的爪子触碰到宋雅舒的身体,他就极度的不舒服。 即使人家才是正牌夫妻。 在不知不觉间,黄贺已经把宋雅舒当成了自己的禁脔。 只有自己才能触碰的女人。 “嗳?你在家怎么还穿着睡衣,不热吗?” “废话,在家不穿睡衣穿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裸奔啊。”宋雅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起身走出了卧室。 临出门的时候,她扫了一眼衣橱,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车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出去应酬你不高兴,按时回家你也不高兴,真他母亲的难伺候。” 车哲喝了不少酒,随手扯下领带,扔到了地上。 三下五除二脱了西装外套、裤子,车哲便把自己扔到了床上,酒意上涌,他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宋雅舒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进来,发现车哲已经只剩下个大裤衩躺在床上,心中着急,推了推他肩膀道:“你这一身酒气的,怎么睡觉?快点去洗一洗。” 车哲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衣橱,嘟囔道:\"洗什么洗,天天就知道洗澡,我今天还就不洗了,爱咋咋地。\" 宋雅舒却不依不饶:“你要是不洗,就别想在这里睡觉。” 喝过酒的都知道,一旦躺下,想起来就真的困难了。 宋雅舒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你不洗澡就睡那屋,别在这里睡。” 可任凭她怎么拉,车哲一百七八十斤的体重,又怎么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拉得动。 车哲随手一甩,宋雅舒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去客房睡,我——我——不去。” 衣橱里面的黄贺,听了直翻白眼。 “你他母亲的不出去,我怎么走?能不能照顾一下广大的男性同胞!” 宋雅舒比黄贺还要着急。 她可不敢让车哲单独睡在这屋,万一黄贺睡着了,打呼噜、磨牙、放屁被车哲听到,不闹出人命才怪。 车哲被弄得没有办法,用胳膊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下来,只不过他没有走出卧室,而是走向了衣橱。 宋雅舒的都提到嗓子眼了,一个箭步窜过去,挡住了车哲:“你要干嘛?” “废话,当然是拿换洗的衣服,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天天穿的跟卖的一样。” 车哲说着就要拉开橱门。 黄贺躲在衣橱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是跪下磕头,还是跟他鱼死网破?” “我要是说自己来他家,跟他老婆玩躲猫猫,他会不会相信?” 正当黄贺纠结的百转千回,异变突生。 宋雅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伸手一推,车哲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噔噔噔连退三步,摔倒在床上。 ‘干甚啊你!’车哲火了。 “让我去洗澡也是你,不给我拿衣服的也是你,现在还推我,宋雅舒,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宋雅舒赶紧陪笑道:“车哲,我觉得,不洗澡就不洗了,明天早上洗也一样,你快睡。” 车哲:。。。。。。 “不洗拉到。”车哲醉醺醺的,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你要睡就睡那边,这是我的位置。”宋雅舒使劲的推了推。 车哲烦躁的道:“哪这么多臭规矩,一张床还能分出楚河汉界来,揍性!” 他不满的翻了个身。 宋雅舒顺势占据了靠衣橱的位置,生怕车哲再翻过来。 。。。。。。 等到车哲呼噜声响起,宋雅舒才松了一口气。 第86章 买衣服 衣橱里面,黄贺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车哲的呼噜声越发的响了,宋雅舒伸出一条纤细直白的美腿,慢慢的落在地板上,紧接着,另一只晶莹玉润的美足也踏在了木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嘘,出来。” 宋雅舒轻轻的拉开柜门,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黄贺手脚并用,从衣橱里面爬出来。 黄贺没敢站起身,坐在地板上,腰酸背痛的,浑身没有一处舒服的地儿。 衣橱的空间太小,再加上黄贺身形高大,不能动弹,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宋雅舒指了指卧室的门,又指了指背对着自己的车哲。 黄贺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庞:“亲我一下,我就走。” 黄贺没敢出声,但是宋雅舒从口型和他的动作,就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她砸了一下嘴,脸色羞红,做了个“滚!”的口型。 黄贺也不着急。 他在哪个狭小的空间里窝了半天,总得收点利息再走。 今天晚上原本要来个全垒打。 却被车哲破坏了好事,黄贺当然不肯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宋雅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慢慢靠过去,准备给黄贺来个蜻蜓点水。 香甜的唇瓣,即将触碰到黄贺的面皮。 “唔唔唔——”宋雅舒顿时瞪大了眼睛。 就在刚刚,黄贺突然转头,宋雅舒的唇瓣触碰到的不是黄贺的面皮,而是他的嘴唇。 “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想把舌头伸进来?!!” 宋雅舒身体一僵,随即就要后仰。 黄贺岂能放跑这只到嘴的鸭子,大手一揽,死死的压住了宋雅舒的后脑,让她无法动弹。 “唔唔唔——”宋雅舒伸手推着黄贺的胸口,“不——要——舔——” 任凭宋雅舒如何挣扎,黄贺就是牢牢的吸住她软软的嘴唇不松开。 宋雅舒见推不动他,就开始施展九阴白骨爪,专挑黄贺身上的软肉下手。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黄贺也被她掐的急了,“你掐我,我也掐你!” 从来都不肯吃亏的黄贺,一出手就掐住了宋雅舒的要害。 金针刺菡萏,夜夜得见莲。 宋雅舒要害被袭,眼睛里弥漫起一股水雾,紧咬的牙关也瞬间松懈。 黄贺见状大喜。 久攻不下的大军,见城门大开,立即长驱直入。 城内的守军失去了固若金汤的城防,被杀的溃不成军。 黄贺的大军不但在城池里冲杀,还将守军掳掠一空,带回自己的营地慢慢的羞辱。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雅舒掐着黄贺的手停了下来。 黄贺有些紧张的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宋雅舒正双目含泪的看着他,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一股抱负的快感涌上心头。 就在距离车哲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自己不但吻了他的妻子,还掌握了他妻子身上的两朵菡萏。 如果车哲知道,说不定会当场吐血而亡。 “宋姐,对不起。”黄贺哭丧着脸,一副情非得已的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他抓着宋雅舒的小手,使劲在自己身上打了两下:“都怪我,你打我,你骂我,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宋雅舒静静的看着他表演,一言不发。 黄贺疑惑道,不至于,不就亲了小嘴,摸了你的小菡萏吗? 犯得上这么生气? 宋雅舒的面色寒冷无比:“你是想害死我吗?” 黄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明明对方的丈夫就在旁边,自己还如此过分的让宋雅舒亲吻自己,而且自己还得寸进尺,来了个深入交流。 这种违背伦理道德、惊险刺激的场面,差点没把宋雅舒送走。 黄贺正在发呆,忽然头皮一紧,宋雅舒已经扑了上来,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嘴巴。 “臭弟弟,我咬死你!” …… 黄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宋雅舒的家里出来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宋雅舒家所在的楼层,一片漆黑。 但是黄贺知道,宋雅舒肯定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的看自己。 今天晚上真是一场奇妙的惊险之旅。 如果不是车哲突然回来,黄贺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攻陷宋雅舒。 可惜。 功亏一篑。 不过也不能说全无收获,起码黄贺可以确定,宋雅舒对自己,并非毫无感觉。 他摸了摸自己被咬出血的嘴唇,苦笑一声,发动了黑色的宝马车。 卧室里。 宋雅舒赤着脚,站在窗前,看着楼底下那辆黑色的宝马绝尘而去,心中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 “小黄他,应该是冲动了。” “他这么年轻,长得又如此帅气,还有不菲的身家,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 宋雅舒摸着胸前那块羊脂白玉,温润的触感,让她迷醉。 “这个臭小子,居然那么大胆,真是羞死人了。” 宋雅舒跺了跺美足,转头看着像一头死猪一样的车哲,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卧室。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再跟车哲呆在一个房间里面了。 那种感觉,让她恶心。 2022年5月14日。 周六。 黄贺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张文静正在里面洗衣服,看到黄河进来,张文静先是一愣,随后惊讶道:“老板,你嘴唇怎么破了?” 黄贺咂摸了一下,无奈道:“可能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 张文静咬了咬嘴唇,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黄贺赶紧打岔道:“怎么又洗衣服?你那些衣服都旧了,等会我带你去买几件。” 张文静摇摇头:“不用了,衣服旧了,洗一洗还是可以穿的,再说新衣服穿起来,可没有旧衣服舒服。” “老板,我去你房间把你昨天换的衣服一起洗了。” 张文静从黄贺的身边挤了出去。 黄贺还是一脸懵逼状态,等张文静拿着他换下来的内衣、袜子进来的时候,黄贺才回过神来。 我擦! 昨天晚上自己梦见了宋雅舒,好像弄脏了内裤。 张文静手里的,不正是自己换下来的那条? 黄贺甚至可以看到内裤上几道干涸的黄色污渍。 “咳咳咳,文静,这衣服我等下自己洗就行了。”黄贺说着就要去拿。 张文静灵活的躲开了黄贺的大手,温婉道:“正好顺手一起洗了,反正又不废什么力气。” 说着便把黄贺的内裤扔进了盆里。 黄贺眼尖,看见塑料盆里还泡着几条内裤,从款式和颜色上看,应该是张文静自己的。 另一个盆里,是几只肉色的短款丝袜,张文静顺手把黄贺的臭袜子也放了进去。 张文静的这几个不起眼的动作,却透露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微妙。 黄贺虽然没见过其他女人什么习惯。 但张文静能把自己的内衣和他的内衣放在一个盆里,这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张文静对自己并不排斥。 甚至还有隐隐的喜欢。 昨夜被宋雅舒撩拨的火气还没有宣泄干净,看到张文静弯着腰,贤惠的帮自己洗臭烘烘、脏乱的内衣、袜子。 黄贺忽然上前一步,从后面揽住了张文静纤细的腰肢。 “文静,昨天的任务有没有完成?” 张文静身子一僵,如果不是黄贺支撑,整个人差点滑坐到地上。 任务? 什么任务? 张文静早就忘记了黄贺昨天的调戏,此时被黄贺抱在怀里,这个纯洁、干净的女人才想起来黄贺昨晚上的话。 “没有。” 黄贺不听,“文静,没有完成老板的任务,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吓! 惩罚? 张文静性子单纯,不明白黄贺要怎么惩罚她,她睫毛颤抖,脖子的后面都快烧红了,“老板,你的手——” 黄贺干咳一声,整理了自己的作案现场,拍了拍张文静的翘豚,“快点洗,等会陪我出去一趟。” 张文静还在傻傻的问:“您不惩罚我了?” 黄贺笑道:“当然要惩罚,不过不是现在。” 张文静吓了一跳,不敢再看黄贺咄咄逼人的眼神,慌忙的搓洗起来黄贺的内裤。 两个小时后,黄贺带着张文静出现在滨海市最繁华的k11购物广场。 “内衣、鞋子、包包、丝袜、套装通通给我来上两套!” 每到一家女装店,黄贺都会让店员带着张文静去试衣服。 张文静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尤其在看到那些布灵布灵的鞋子、包包,还有那些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大牌女装,她的眼睛都在放光。 开玩笑,不管是哪个阶层的女人,只要是买东西,没有不喜欢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女人物质。 男人同样很物质。 只不过男人和女人在物质方面的需求不同,男人更加注重外在、身份的提升。 女人则更注重外表、喜好和别人的眼光。 黄贺把张文静当成了试衣模特,每到一个大牌店,都会让她换上最漂亮的衣服,给自己看。 不得不说,张文静的确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不管什么衣服,到了她的身上,都能穿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文静,过来试试这套!” 黄贺指着一件长裙说道,“顺便把刚刚买的高跟鞋也给换上。” 张文静先凑上去看了看价格,被吓了一跳:“一万二?老板,这太贵了,咱们还是换一家。” 第87章 再遇李庆辰 一旁的服务员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也没有发生什么店员狗眼看人低,然后黄贺装逼打脸买下所有衣服的桥段。 张文静最后还是没有拗过黄贺,乖乖的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等到张文静从试衣间走出来,众人眼前都是一亮! brunellocucelli红底黑花收腰的连衣长裙,颀长的脖子下面,一片雪白,搭配一双华伦天奴漆皮铆钉后系带高跟鞋,更显得成熟、漂亮、大方得体。 张文静自己也很喜欢这一身装扮。 黄贺点了点头,注意力都在那双被系带包裹的美足上面,“就这身,把旧衣服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黄贺拉着张文静走出了奢侈品店,张文静还没有适应高跟鞋的走路方式,她紧紧的抓住黄贺的大手,生怕自己摔倒。 到了内衣店,黄贺就没再进去了。 张文静脸皮薄,如果黄贺也跟进去,张文静还不得当场去世。 张文静在里面看的眼花缭乱,她扫过一件白色的蕾丝薄纱真丝文胸,上面的价格居然是1888! 吓! 这么多的钱,恐怕够自己穿一辈子的文胸了。 还有那条小内裤,就那么点布料,居然也要999,简直打破了张文静的三观。 “姐姐,你老公对你可真好,他刚刚说,只要你喜欢,统统打包,不问价格。”店员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相貌平平,身材不错。 “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老公,我情愿在家里相夫教子,一辈子不用工作。” 张文静想解释黄贺不是自己的老公,可话到嘴边,她想到跟一个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来逛女士内衣店,那不是愈描愈黑? 更说不清楚了。 同时,张文静的心里,还有一种说不清的骄傲。 她记得前些日子,自己路过这些店面,从玻璃橱窗往里面看,里面的店员对自己指指点点,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跟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真想永远这么被人羡慕啊。 张文静忽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暗骂自己虚荣,随意挑选了几件,就赶紧出去了。 黄贺一根烟还没抽完,“这么快?要不要再逛几家,多买一些。” 张文静摇摇头道:“太多了,我根本穿不完,咱们还是快点回公司。” 黄贺的胳膊架起来,看了张文静一眼。 啊? 这—— 张文静明白黄贺这个动作的含义,他居然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挽着他的胳膊。 路过的行人,纷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对金童玉女。 张文静受不了那么多的眼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将胳膊穿过黄贺的臂弯。 软绵绵的范思哲希腊回纹聚拢文胸,采用的是一种高科技材料。 透气、贴身、吸汗、不刺激皮肤,甚至还自带按摩功能。 张文静显然也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妥,她想离黄贺远一些,却发现黄贺的胳膊好似钢浇铁铸,怎么也抽不出来。 “这个坏老板!”张文静在心底抗议着。 正当两个人走向电梯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黄贺?” ??? 黄贺:不会这么巧,怎么在哪里都能遇到这个扫把星,晦气。 “黄贺!” 吴丹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声。 黄贺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个水性杨花,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 他已经尽量不去想这个女人了,因为每一次想起她,黄贺就觉得自己头上在闪闪发光。 张文静不明就里,扯了扯黄贺的衣袖,“老板,有人喊你。” 黄贺停住脚步,无奈的看了张文静一眼。 这个小女人,傻得可怜,如果换成是杨小衣,肯定拉着黄贺跑的飞起。 黄贺转过身,正好看到吴丹,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是李庆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吴丹先是打量了一下张文静,发现对方的姿容、身段都不在自己之下,心中暗骂:“狐狸精!” 再看黄贺,容光焕发、红光满面,好像比之前更有自信、更加的帅气。 这就让吴丹不爽了。 吴丹:凭什么你离了老娘,状态好像更好了,这剧本不对啊,该死! 没了老娘,你就应该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吃翔都赶不上热的! 居然还找了个比自己更漂亮的小骚蹄子,吴丹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黄贺皱了皱眉头道:“有事?” 好嘛,连名字都懒得叫了。 吴丹嘴角向下,阴阳怪气道:“呦,这才几天啊,身边就又换了一个女人,黄贺,你这桃花运可够旺的。” “怪不得当初那么痛快,就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原来是早有外遇。” “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渣男!” 吴丹声音很大,惹得周围的群众纷纷围过来吃瓜。 离婚!小三!外遇!抓包! 这些个元素,单个拎出来就已经够吸引人眼球,综合起来,简直就是能让无数路人驻足观看的大片。 黄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神经病,老子跟你婚都离了,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说完,他拉着张文静就要离开。 吴丹哪能轻易放过他。 吴丹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 上大学的时候,吴丹就让黄贺跟所有女人断绝联系,甚至连他手机里的女性同学、朋友全都删了个干净。 在她心里,黄贺就应该像一只舔狗,即使离婚了,也要继续忠实的舔自己,除非自己哪天厌烦了,把他一脚踢飞。 离了婚的黄贺,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身边的美女,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如果他找的都是歪瓜裂枣也就罢了。 更可气的是这些女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吴丹:这些女人都瞎了眼,居然看上黄贺这个废物,不行,我要揭穿黄贺的废物面目,撕下他的伪装,让他丑恶的嘴脸暴露在全世界面前。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吴丹跟他离婚是正确的,是黄贺配不上我! 吴丹眼角一瞥,冷声道:“黄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见到我就要逃跑?”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怂。” 黄贺的手本来已经触碰到电梯按钮,听到吴丹的话,又缩了回来。 他目光一寒,暗道:吴丹,你这是在找死! 张文静早就摸透了黄贺的脾气,别看他平常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但是一旦发起火来,那可是要人命的。 杨小衣的母亲和弟弟,还有昨天的那个什么敲锤局的许兵,那个惨样,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老板,咱们走,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张文静的声音很轻,但是吴丹耳朵尖,她听到张文静居然敢吱声,调转枪口,“我和黄贺说话,有你什么事?” “是不是显着你了?” “穿的这么风马叉虫,怪不得能勾搭上他,看来这男人离了婚,就喜欢玩你这种女人,不要脸,呸!” 张文静被吴丹骂了一通,俏脸通红。 她想要还嘴,可想到吴丹毕竟是老板的前妻,自己跟她撕起来,恐怕会让人看老板的笑话。 黄贺拍了拍张文静的小手,“放心,一切有我。” 这一幕被吴丹看在眼里,更是妒火中烧。 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黄贺这个废物,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该死! 黄贺牵着张文静的小手,来到吴丹面前,脸上的神情冷的能结冰。 吴丹丝毫不惧,昂着头道:“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了,想要打我是吗?” “来,你打啊,不打你就不是男人!” 吴丹笃定了黄贺不会打自己。 结婚两年,黄贺连自己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甚至在床上换个姿势,都要犹豫半天。 这也让吴丹更加的瞧不起黄贺,认为黄贺没出息,不够有男子汉的气概。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吴丹捂着脸惨嚎一声,“啊——” 黄贺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吴丹居然原地转了一个圈,白皙的俏脸上,更是直接现出一道五指红印。 如果说什么最让人社死。 无异于当众被人辱骂、殴打,还毫无还手之力了。 黄贺冷冷道:“吴丹,我当初真他母亲的瞎了眼,居然看上你这个心如蛇蝎,嘴巴臭的女人。” 眼见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黄贺不愿意跟她多做纠缠,拉着张文静的小手就往外走。 “打了人就想走,你也太不把我李庆辰放在眼里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庆辰忽然开了口。 他的脸色很难看,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吴丹终于从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扑到了李庆辰的怀里,“庆辰,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他这哪里是打我,这是在打你的脸啊。” “呜呜呜——” 李庆辰表面上愤怒,眼睛的余光却看向了黄贺身后的张文静。 “这么漂亮、单纯的女人,可真是不多见了,尤其她的身上,还有一股纯天然、无污染的羞涩,这是有多少年没看过了?” 吴丹在他心中,只不过是一个有用的玩物。 打狗还得看主人,李庆辰必须要给自己的狗出头,否则以后谁还愿意给自己当狗? 第88章 滨海传媒靛冉 李庆辰缓缓来到黄贺面前,阴阳怪气的开口:“你很会打吗?你会打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你就是吴丹的那个废物前夫。” “我听吴丹说起过你,天生的扫把星,不但把自己老子、老娘都给克死了,还把他们遗留下来的工厂也经营倒闭了,你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废物,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现在居然长本事了,打起女人来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来给我的女人道歉,否则,我让你在滨海市消失!” 李庆辰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作为滨海石化的老总,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黄贺耸了耸肩,“让我道歉?你这么牛逼,咋不上天呢?” “而且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她是你的女人?” 李庆辰倨傲的点点头道:“没错,吴丹就是我的女人,小子,你是不是嫉妒的想要发狂?” 黄贺的脸上满是淡然,“你承认就好,我还怕你敢做不敢当呢。” 黄贺随即冲着围观的群众大声喊道: “大家都来看一看啊,这位是滨海石化的老总李庆辰,他的夫人是滨海传媒的ceo。” “现在他居然跟我的前妻搞在一起,这是什么?这他母亲的出轨了!” 李庆辰的脸都绿了! 他万万没想到黄贺居然来这一招,赶忙用手挡住脸,转身就要走。 吴丹挨了打,还没讨到说法,拉住李庆辰的胳膊撒娇道:“老公,怕什么呀,你们家那个黄脸婆早就应该退休了,你不是说要马上休了她,娶我的吗?” “快让你的保镖过来,把黄贺那个废物打一顿。” 李庆辰正心烦意乱,被吴丹扯住了胳膊,情急之下,一巴掌打在了吴丹的脸上。 “啪——” 吴丹没有防备,整个人又在原地转了一圈。 黄贺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想逃的李庆辰,拎着他的后颈衣服把他给拽了回来。 “李老板,你跑什么呀,刚刚不还说要让我在滨海市消失吗?” “来,大家把手机打卡,给李老板照的好看一些。” “滨海石化的老总,公司市值大几十亿,这样的大人物,咱普通老百姓,平常可见不着。” 咔嚓——咔嚓—— 围观的吃瓜群众直接达到了兴奋极点。 滨海石化老总、出轨、小三、反转…… 这个瓜今天算是吃着了。 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人人都是记者。 一部手机,就可以让人火爆网络。 他们甚至连这则新闻的标题都想好了。 “震惊!知名企业家出轨小三,情人竟是别人的前妻!” “小三被打反转!真相竟是……” 李庆辰急了,他虽然不在乎虚名,但是他老婆靛冉可不是好惹的。 “黄贺,你踏马的给我放开!” 黄贺现在的力气极大,李庆辰身材肥胖,目测不下二百斤,但是在黄贺的手下,却毫无反抗之力。 黄贺一手抓着他的后颈,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那张胖脸公之于众:“你让我放开,我就放开,那我多没面子?” “你刚刚不是很拽吗?还要让我从滨海市消失。” 李庆辰今天是秀才遇上兵,他没想到黄贺居然这么大胆,敢直接上手。 “黄贺,我劝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搞垮我吗?” 黄贺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李庆辰头皮一紧,吃痛的仰起头。 黄贺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是要搞垮你,我是要让整个滨海的人都看看你,提高一下你李老板的知名度。” “不过你不用谢我,从小我的老师就教导我,向雷正兴同志学习。” “还有老子的刷锅水好喝吗?忘了告诉你,吴丹那个臭女表子三个出气孔已经全被我疏通过了,你就偷着乐!” 李庆辰是骂也骂不过,跑也跑不了,被黄贺按着脑袋,在滨海市最大的k11广场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现场直播。 得益于他强大的实力背景,很快就登上了几个短视频app热门头条。 滨海市。 滨海传媒公司总部。 一个小职员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小金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泰山崩于前,要面不改色。别整天为了一点破事,就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金子上气不接下气,举着手机道:“靛总,不是,你看看这个视频。” 靛冉疑惑的接过手机,美眸瞬间睁大。 “李庆辰,给我死!” 滨海石化老总李庆辰的视频瞬间刷爆网络,各种剪辑、直播、段子,还有许多好心人,把李庆辰的背景也贴了上去。 网络上的热心人,纷纷转发、点赞。 下面是一大群网友的评论: “这老总长得跟癞蛤蟆一样,把的妹子倒是水灵,你看看她那两条大长腿,要是能夹我一下,我情愿少活十年。” “妹子脸上怎么有两个手掌印,还挺对称,该不会是特地画上去的?” “兄弟盟,看后面,看后面,那个妹子更水灵,还有种清纯的感觉。” 视频拍摄是从多个角度来的,李庆辰、吴丹、黄贺、甚至连后面的张文静都有出场。 现实世界新闻,为什么打小三的那么火。 还不是因为许多小三的质量确实够高,撕起来才更加的带劲。 如果搞两个又肥又胖五六十岁的大妈撕逼,估计就没有那么多人围观了。 最终这场闹剧,以商场保安的出场结束。 李庆辰第一时间接到了自己老婆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家受死。 吴丹恨恨的看了黄贺一眼,灰溜溜的离开了。 黄贺带着张文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围观的群众看了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纷纷高呼,让黄贺留下姓名。 黄贺摆了摆手,并没有回头: “请叫我红领巾。” …… 等到两人上了宝马车,张文静不无担心的抓住了黄贺的手,“老板,那个李庆辰势力你们大,不会有什么事?” 黄贺趴在她耳朵上悄声道:“区区一个死胖子,还奈何不了我。” “倒是你,可有大麻烦了。” 张文静面红耳赤,诧异道:“我有什么麻烦?” “红颜祸水,我看李庆辰那个死胖子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他八成是看上你了。”黄贺反握住张文静的小手,感受着那份柔弱无骨的触感,“不过你放心,明面上,李庆辰动不了我,暗地里的事情不好说,但只要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夜幕降临,滨海市一幢高档别墅里。 李庆辰眼含泪水,肥胖的身躯上居然无片瓦遮身。 他的膝盖下面,垫着一块搓衣板和一块键盘。 “女王大人,我错了。”李庆辰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不是装的,是真的疼啊。 在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座真皮沙发,沙发上铺陈着雪白的狐狸皮毛褥子。 一个美得冒烟大美女,正玉体横陈地躺在沙发上。 这个女人正是李庆辰的老婆,靛冉。 柔软而平坦的小腹隐现马甲线,展现了她强大的腰腹力量。 再往下是一双丰腴而白嫩的大长腿,在大长腿的尽头,便是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的精致玉足。 只不过李庆辰却完全不敢亵渎自己的老婆。 他也不知道上辈子烧了多少的高香,才娶到了靛冉这个颠倒众生、气质绝佳的大美女。 只不过此时这个美女的装束有些奇特,皮裤头、皮凶四卓、玉手抓着一根皮质的小马鞭。 客厅里的bg:呜啦啦啦火车笛随着奔腾的马蹄 小妹妹吹着口琴夕阳下美了剪影 我用子弹写日记 啪—— 皮质的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呼哨,李庆辰身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着。 “说罢,想挨几鞭?”点燃轻启朱唇,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李庆辰抖得更厉害了。 “老婆——” 涂着大红嘴唇的点燃目光一寒,打断他,“别叫我老婆,要叫女王大人!” 精致的五官妖艳且魅惑,加上那一头的大波浪,更显得她狂野和妩媚。 这一身完美的皮肉和简单清凉的装备,简直是诱惑到了极点。 看着眼前这头诱人的美兽,李庆辰却没有丝毫冲动,甚至全身的呃血液都是冰冷的。 按理说这种角色扮演,李庆辰应该非常喜欢,可耐不住靛冉那是真的沉浸在角色里。 打是真打。 从结婚的第一天,李庆辰就被打的遍体鳞伤、晚上连床都没敢上,在地板上窝了一宿。 过来闹洞房、听墙根的,都羡慕李庆辰娶了一个尤物。 可只有李庆辰自己才知道,自己这个老婆究竟有多么变态、凶残。 “女王大人,我是真没想到,那个黄贺居然敢这么干……啊——” 话没说完,皮鞭在空中打着转就在李庆辰的肥肉上留下了一道鞭痕。 “居然敢自称我,要叫贱奴!” 李庆辰哆哆嗦嗦的,完全没有了白日的威风,赶紧改换称呼:“贱奴,贱奴……” 李庆辰丝毫不敢隐瞒,将自己如何勾搭吴丹,如何抢走江南皮革厂客户,如何骗得吴丹跟黄贺离婚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 第89章 蓝田 李庆辰当然没忘了添油加醋,埋汰一顿黄贺,说他是如何的废物,自己又是如何的英明。 江南皮革厂濒临倒闭的事情全赖黄贺,自己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听完了整个事情经过,靛冉的心里毫无波澜。 商业竞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根本不存在什么合作共赢。 “你赚钱我管不着,可你撬人家老婆,还给人戴绿帽子,这怎么听,都有点不道德啊。换了我是黄贺,做的可能比他还狠。” 李庆辰一脸的苦逼:“我倒是想睡你,可你从结婚到现在,除了每天鞭笞我,连根手指头也不给我碰,我不去撬别人老婆,我睡谁?”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这个女王大人不但玩的变态,身手也是出奇的好,据说从小练习柔术,寻常两三个莽汉都打不过她。 李庆辰也曾经尝试过反抗,可等来的,是靛冉更变态的毒打。 再加上靛冉的家庭背景,比李庆辰也是只强不弱,所以李庆辰也没有办法拿下这个母老虎。 靛冉曾跟李庆辰说过,她的男人必须是一个绝世猛将,要能从身体和精神两个层面征服她。 李庆辰估摸着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所以一直在外面寻花问柳,靛冉对他的这种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对方闹的不过分,靛冉一般也不会管他。 “你放心,各个短视频app的平台我都联系上了,已经把热度压下来,另外我还买了一个小明星的出轨热搜,那些网络喷子应该很快就会转移注意力。” 李庆辰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他的视频登上热搜,明天滨海石化的股票必定要大跌。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董事会解释。 “女王大人,贱奴知错了。” 靛冉犹如刀削的下巴高抬,透露着自信高贵的气质,咄咄逼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准备迎接地狱的审判!” 皮鞭挥动,隔音效果一流的别墅里响起了长短不一的惨嚎。 啪啪啪—— 啊啊啊——达咩—— 这一次回到现代,给车哲头上戴了点绿,帮李庆辰除了丑,黄贺觉得还蛮爽。 搁在以前,黄贺肯定不敢这么干,但今时不同往日。 在秦朝作威作福的黄贺,又怎么还会继续做以前的那个缩头乌龟。 一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2022年5月15日,晚上21时21分,黄贺再次坐进了武陵神车。 “穿越!” 强烈的白光亮起,让黄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虽然黄贺每次穿越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睁大眼睛,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从2000年后穿到秦朝的,但每次车外的亮光都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曾带上专业的天文墨镜,还是没有效果。 这股亮光似乎能穿透分子,直接越过神经元,直接映射到他的脑海里。 一伸手跨越千年,再回首,人已经到了骊山。 陈楚生正带着一帮劳工,帮黄贺布置卧室。 听到外面汽车的响动,他忙不迭的跑出来,却看到了跟以往不一样的武陵神车。 原本白色的车身,已经被漆成了银色,是那种好像科幻电影银河战舰盔甲的流光银,车辆的四个轮胎全部换成了马牌的防爆胎,单个就要5000块。 碎裂的前挡风玻璃还有四周的车窗,也全部改造成了防弹玻璃,据刘松说,甚至可以挡得住大口径的穿皮弹。 黄贺当然知道他是在扯淡。 但是这玻璃用大锤敲击几百下都没问题,再遇上有人袭击,单靠箭矢、长枪之类的东西,绝对破不了防。 整辆武陵神车,被黄贺改造的面目全非。 可以说除了发动机、变速箱和底盘外,其余的一切都跟武陵神车没有关系了。 不是黄贺舍不得钱,给神车换一台法拉利的发动机,实在是黄贺担心,如果一辆车的核心部位都被换了,这辆车还是否能够带着自己穿越回秦朝。 这也是黄贺升级改造这辆车的主要原因。 他可不希望自己因为车坏掉了,被困在秦朝或者无法穿越到秦朝。 好在经过黄贺十几万的投入,现在的武陵神车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只要碰不到火力凶猛的黑人叔叔,黄贺可以在地球上横着走。 陈楚生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武陵神车,小声道:“大仙,这是换了一个坐骑?” 黄贺点点头,也没解释。 “你去通知一下其他人,咱们简短的开个小会。” 开会,已经成了黄贺穿越秦朝的一个必备技能。 就好像古代帝王的朝会,这是每个帝王掌控国家的必备手段。 和帝王的朝会不同,黄贺的这个小型会议,内容翔实,没有务虚,每个人都要汇报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还有下一步的工作打算。 骊山宫殿,大堂内。 摆着一张超长的长方形会议桌。 会议桌前,坐满了黄贺在秦朝的班底。 陈楚生、韩谈、甲、大娃、二娃、三娃等人。 这些人身上穿的,是黄贺从现代购买的保安服,一人一套。 秦人尚黑。 黄贺购买的这些保安服,199三套,包邮。 老秦人穿上这些保安服装后,个顶个的精神,深受陈楚生、陈胜他们的喜欢。 而且只有小队长级别以上的人,才有资格穿上这套黄贺赐予的保安服。 为了区分这些人的级别,黄贺还特地购买了一批肩章,就按照现代铐子局的那套。 最低级的是一颗星,从低到高,依次是两颗星,三颗星,一毛一,一毛二,一毛三、两毛一、两毛二、两毛三。 盾牌、月亮、太阳。 最高等级就是黄贺身上的这件,太阳的周围,五星环绕。 黄贺的军队组成,也完全脱离了秦朝的编制,是黄贺借鉴《民兵训练手册》重新制定的军制。 黄贺现在手下的劳工已经突破了5000人大关。 而黄贺的黄家军,仿照三三制原则进行整编。 以班为基本作战单位,一个班12人,三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三连为一营,三个营为一团,三个团为一个师,三个师为一个军。 黄家军现有兵士7000多人,按规模,也算是一个满编的军了。 这些人上午训练,下午劳作,晚上通过大荧幕、课本等各种途径进行现代简体字的学习。 而且黄贺还充分发挥老带幼、长带新的传统,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学会写自己的名字,看懂上级传达的命令。 “军队的扩编暂且缓一缓,咱们要加强巩固现有的基本盘,不能盲目扩张。”黄贺听完甲的汇报,给军队问题定下了基调。 “宁可慢一点,也要精一点,兵贵精而不在多,而且我们以后的作战方式与现在完全不同。” 究竟有什么不同,黄贺并没有在会议上说清楚。 他已经着手在现代的西部地区买了一些矿,不是什么稀有金属或者煤矿,而是那种比较落后的石矿。 而黄家军的武器问题,就要从那些石矿入手。 陈楚生说道:“大仙,这周的家具销售,非常火爆。” “得益于大仙您开发的,卖家具,送粮票的活动,现在整个咸阳城,都已经引起了抢购。” “咱们的大米、白面、玉米、花生油这些东西被抢购一空,我想,是不是要考虑限购,要不然,骊山的这点存货,根本挡不住那些咸阳富户啊。” 整个咸阳城,有将近50万的住户。 再加上咸阳周边的西安、兴平、泾阳、礼泉、高陵等县,总人口已超百万。 说实话,黄贺购买的这些大米、白面,连咸阳城的王公贵族都供应不了,更遑论那些手里有钱有粮的狗大户。 黄贺大手一挥,“没关系,继续发售,粮食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黄贺已经把上次带回去的各种玉石交给杨小衣,让她在工艺品公司的经营范围内,再开辟一个销售渠道。 所以资金问题,黄贺暂时还不需要考虑。 “对了,我让你们在蓝田山附近开采玉石,有没有进展?” 韩谈现在是负责黄贺木材、陶俑等各项产业的总指挥,他发言道:“目前已经派遣了五百名劳工,到达蓝田县,只不过因为蓝天山的山体硬度非常大,我们的劳工,开采难度很大。” “玉石的产量每天只有几公斤,而且还是质量一般的玉石。” 黄贺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一个问题。 “这样,从现在的黄家军里面,分出一个排的兵力,收集硝石、木炭和硫磺,数量越多越好。” 作为一个穿越者,尤其还穿越到了秦朝这种科技荒漠里,火药又怎么可能不研制? 原本黄贺还打算直接从现代包矿山、然后运雷管过来。 而且这件事,他也已经安排易梦守去做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蓝田山色玉矿摆在眼前,黄贺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所幸黄贺在网上搜罗了一大批制作火药的书籍、视频,将他们一股脑的扔给了韩谈。 “制作火药的原理,必须严格保密。” “这关系到咱们骊山的安全,从现在起,研制火药的流程,必须分开,每个人只能负责一项工作,最后火药的配比,更是要限制起来。” 韩谈敬了一个标准的黄氏军礼,“请大仙放心,韩谈就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泄露一丝消息。” 第90章 看电影 而以甲为代表的军方势力,是黄贺手下的一支新兴力量。 他们大多由骊山刑徒组成,军队的扩编,招募的大多都是这些人。 并不是说普通的老秦人不够聪明、勇敢。 而秦朝的刑徒们,其实就是敢于打破秦朝法律的人。 整个秦末的斗争,其实就是刑徒之间的争斗,其中的杰出代表就是刘邦、项羽、陈胜、吴广这些人。 他们或多或少的跟大盗、刑徒沾点边。 张良、项羽这些人,更是六国余孽,妥妥的造反派。 刘邦则是一个乡间小混混,后来混成了泗水亭派出所所长,再后来的事情众所周知,带着队伍进了芒砀山,成了山大王。 以甲为代表的军队力量,正在迅速壮大,挤占了陈老为代表的老牌势力。 韩谈没有说话。 他是个干实事的,专心帮黄贺打理手工业,对于后勤、军事上的问题,从来不关心。 甲沉声道:“陈老的建议我是不同意的,这些士兵都是通过严格选拔进来的,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并非他们的本意,如果就这样把他们开除,不但是一种损失,也会造成一定的危险。” “毕竟他们都经受过大仙的《手册》训练,如果放任他们离去,保不齐他们会依葫芦画瓢,再拉起一支队伍。” “骊山上的劳工这么多,如果被他们成事,那咱们就岌岌可危了。” 众人闻言,都是动容。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谁知道里面还隐藏着巨大的隐患。 陈楚生想起前段时间参观过的军演,心下就是一惊。 一千个人就有那么大的阵势,如果这样的士兵再翻个几倍,就算黄贺他们这边能抵挡得住,到时候也怕是惨胜。 陈楚生给大娃使了个眼色,大娃会意,说道:“既然他们不适合做军士,那不如编入我们黄大仙商行,来做个伙计。” “这段时间咱们商行的生意火爆,正在筹备第二家商行,人手短缺。” 黄贺沉吟半晌:“这个世界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经济之道只是小道,军队才是咱们的根本。” “商行的事情,并不是靠拳头,而要靠头脑。” “军队士兵精力旺盛,那就加大他们的训练量,还有白河县不是正在开发硫铁矿吗?” “正好让这些军士,轮班过去开矿。” 他朝陈楚生道:“你跟我去一趟咸阳,正所谓治标不治本,等于白费力气。解决军队阳气过盛的问题,必须要遵守阴阳之道。” 陈楚生赶紧站起身,抱拳拱手道:“是,大仙。” 很快骊山大殿的会议决策,就被拟定章程,执行下去。 黄贺这次过来,还带来了一批优秀的军事电影。 《地道战》、《地雷战》《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长津湖》…… 这是黄贺从历史最强轻步兵身上学来的先进经验。 从九月中旬起,骊山城中的演兵场,就专门划了一片区域,每天晚上放映一部战争电影。 这些后世六七十年代优秀的军事电影,让黄家军看的是热血沸腾、目眩神迷。 尤其是电影中出现的枪炮、地雷、迫击炮、机关枪等现代火器,都让这些士兵大开眼界,同时加深了对黄贺的敬畏。 据电影放映员兼黄家军宣传委员三娃解释说,这些霹雳火炮,那都是仙界的神兵,等到时机成熟,黄大仙就会把这些神兵利器带到这里。 到时候他们也可以用上这些大厉害。 不过黄贺让黄家军观看这些爱国电影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当大家观看电影《长津湖》的时候,一次次的被那些士兵英雄壮举所震撼,每个人几乎都是眼含热泪的看完了影片。 许多士兵表示,这次的观影,让他们接受了一次深刻的大仙精神教育洗礼。 更好的认识到了“反抗暴秦”的历史意义。 也切实感受到了仙界士兵英勇顽强、舍生忘死的英雄主义精神,从思想深处又一次认识到了作为黄家军的初心和使命。 当电影结束的时候,黄贺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台下观影的士兵不用人喊,立即起立,热烈欢迎黄贺的到来。 他们的目光充满了狂热,所有人都恨不得把爪子拍烂了。 “劳工万岁!”黄贺站在台上,他的面前立着一个麦克风,麦克风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音响,就是广场舞大妈用的那种。 大功率、待机长、声音大。 足足花了黄贺8850大洋。 不过这个音响的功效也是杠杠的,声音一开,足够覆盖整个人的广场。 聚光灯打在黄贺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既神圣,又充满了神秘、高贵。 演兵场里,站着一万多个老秦人,他们当中绝大多数是黄贺的士兵,还有不少劳工和技术人员。 一万多人的庞大群体,鸦雀无声。 “士兵们,同志们,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好战友,黄贺。” 啪啪啪——掌声热烈,老秦人们全都发自内心的崇拜黄贺。 “大家说今天晚上的电影,好不好看。” “好看——”众人齐声高呼,喊声震天。 “还想不想看?” “想!” “但是你们该休息了,劳累了一天,训练了一天,工作了一天,你们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复体力和精力。” 黄河的话语,通过大功率音响,传到了每个老秦人的耳朵里,让他们浑身暖暖的。 “大家放心,从今天起,只要不下雨,每个星期五的晚上,都会给大家播放电影。” “不过播放电影,乃是本大仙从仙界请来的法器,每次播放,都要消耗大量的仙力,还请大家勠力同心,认真工作,认真训练,这样,我才能有更多的仙力,为大家送上精彩的电影。” “大家说,好不好!” “好!”老秦人们又是一番激动无比的欢呼、鼓掌。 他们被黄贺大公无私,舍己为他们的奉献感动了。 从他们记事起,秦朝的那些官员,就开始对他们无休止的盘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黄大仙这样,给他们吃喝,关爱他们,还消耗自己的仙力,来给他们送温暖。 老秦人都非常懂得感恩。 就算现在黄贺下令,让他们从骊山悬崖跳下去,这一万个人里面,也不会有一个人皱皱眉头。 他们已经完全被黄贺征服了。 这个征服,是从精神层面的。 黄贺开办扫盲班,在骊山上普及现代简体字,让更可能多的老秦人接受基础教育。 许多人在学会了写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都激动地流下热泪。 黄贺给努力工作的他们发放粮票,让老秦人劳有所得,当货真价实的大米、白面发到他们的手里,老秦人才确信原来努力工作就能获得回报。 而不是像秦朝的那些贪官污吏,层层盘剥。 在骊山上,没有人敢盘剥他们。 因为黄贺的亲卫英布,带领着一只纠察队,只要发现有人伸冤,有人贪赃枉法,立即处斩,绝不手软。 骊山上,没有秦律的繁杂,只有功必赏、错必罚、杀人偿命、以眼还眼,这些最单纯,最朴素、最基础的规定。 就好像刘邦进咸阳,约法三章一样。 黄贺的一番话,朴素而真诚,简直说到了在场每个老秦人的心窝里面。 “大仙日理万机,还要来关爱我们这些苦哈哈,简直就是圣人啊!” “不,比圣人还要圣人,是大圣人!” 旁边一个小伙拍了他一下,“废话,咱们黄大仙可是天上的神仙,就是《封神榜》里面最厉害的上清灵宝天尊太上老君的徒弟!” 得益于《封神演义》、《西游记》几部神话小说的传播,黄贺的地位现在是水涨船高。 如果现在谁敢怀疑黄贺的神仙身份,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劳工万岁!”黄贺举起了右拳,放在耳边。 台下一万多人,整齐划一的举起右拳,同样放在耳边:“大仙万岁!” 。。。。。。 第二天一早,黄贺带着陈楚生、英布,还有二百黄家军,轻装简从,赶往咸阳城。 军队的问题刻不容缓,黄贺可不想自己率领着一支基佬军队打天下。 进了咸阳城,黄贺直接找上了自己的小迷弟——赵成。 话说自从上次家具之行,黄贺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赵成现在是什么模样。 “霍,这中车府真够气派的,大门都比原来高了两倍不止。”看着修葺一新的赵高府邸,陈楚生不由的感慨。 秦朝的建筑风格,就是一个字。 大! 这个大不光是规模大,更重要的是气度恢弘,大气磅礴。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封建王朝,秦朝的确有这个底气和实力。 秦始皇:好看吗?朕打下来的! 还没等黄贺等人进去,中车府的大门敞开,一道肥胖的身影,好似皮球从门里滚将出来。 “大仙师父,我想死你了!” 第91章 依拜蒂潇睿 这个大肉球飞扑而来,眼看就要扑到黄贺身上,却被一只大手拦在空中。 “你是何人,胆敢阻我!”来人正是赵成,只不过这段时间大米白面、花生油吃多了,整个人就好像吹气的气球,膨胀了。 “小赵啊,这是我的侍卫英布。”黄贺笑呵呵的给赵成介绍。 赵成一听,这人居然是黄贺的护卫,心中不由对他高看几分。 在赵成心里,黄贺就是天上的神仙,哪里还需要什么护卫,这人既然能入黄贺的法眼,肯定是有两把刷子。 赵成冲英布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至于陈楚生等人,赵成根本没放在眼里。 “黄师父,快,您必须得收我为徒,必须滴!” 黄贺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笑问道:“想要拜我为师?我收徒的标准可是非常严格的。” “师父,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这几日见不到师父,我是茶不思,饭不想,你看看,我都饿瘦了。”赵成捏着自己肉滚滚的胳膊,递到黄河面前。 黄河一看,这尼玛胳膊都快赶上我大腿粗了。 “好了好了,收徒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黄河非常满意赵成的态度,嘿嘿一笑,说道:“如果这件事情你给我办成了,我就考虑收你为徒。” 赵成将黄贺请到大厅,让婢女来看茶。 赵成府上的婢女质素都不错,就算拿到现代,满分十分,也有七八分的高度。 毕竟是优中选优,百里挑一选出来的。 赵成见黄贺多看了婢女几眼,笑呵呵道:“师父,看上哪个,现在就带走,实在不行,我先让手下给您送到骊山上。” 黄贺赶紧摆手道:“别,本大仙乃天上之人,不能与凡间女子媾和,一旦元阳被泄,恐有不祥之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几个婢女听了,看向黄贺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仙人,对于她们这些婢女来说,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能被黄贺看中,那岂不是能一步登天? 黄贺现在就好像是个人参果,谁都想啃一口。 估计如果不是赵成在这里,这些婢女能把黄贺给生吞活剥了。 赵成道:“师父,您这次莅临咸阳,有何要事?” 赵成确实胖了不少,脸上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看起来就跟某音短视频平台上那个“农村卤蛋”差不多。 黄贺也没跟赵成客气,秦始皇嗝屁了,黄贺感觉除了遇到刘邦和项羽,自己基本已经可以在咸阳横着走了。 这是那八千黄家军给他的底气。 “小赵啊,这咸阳城有没有富裕的寡妇、小大姐、还有吃不上饭的妇女?”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曹贼!” “这不我手底下那帮骊山劳工,现在都旱的嗷嗷叫,我怕再不给他们降点甘霖雨露,就快要旱死了。” “我看你这里美女环绕,资源丰富,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的劳工兄弟们,搞点福利。” 黄贺话音刚落,在场的美婢全都停下了活计。 她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地方。 让她们服侍黄贺,她们自然是千肯万肯,但是让她们给骊山的劳工、囚徒们送温暖,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们。 这些美婢看向黄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 生怕看个对眼,被黄贺点名,带上骊山。 “师父,您这个要求,我都没听说过。”赵成愣了半晌,喃喃道:“一群蝼蚁一样的贱民,你管他们干嘛?” “这些人就跟那蝗虫一样,死了一批,又生出来一批,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让我给他们找女人,送温暖?” “我想问一句,宁配吗?” 陈楚生等人闻言,眼中差点喷出火来。 赵成这个地图炮开的太大了,一句话把陈楚生他们都囊括了进去。 整个骊山劳工、再加上咸阳城修建阿房宫的那些人,总共有七十多万人。 陈楚生他们,也是这些劳工中的一员。 黄贺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秦朝,心中根本没有秦朝那种等级森严的阶级观念。 在他眼里。 什么骊山劳工、监工、朝廷大员、巴清商会都好像游戏里面的npc一样。 无有高下,不分贵贱。 黄贺弹了一下赵成的脑门,“怎么说话的,陈老他们都是我的属下,在我眼里,他们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 “小赵,我发现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咋的当了大官就看不起平民了?我跟你说。” “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给人民作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黄贺说完,大厅里掌声雷动。 陈楚生、英布、大娃等人手掌都拍出了幻影。 就连那些美婢,娇嫩的玉手也是拍的通红。 她们身为婢女,天生就比普通人更加的低贱,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 此时她们看黄贺的眼神又变了。 她们觉得,如果能跟在黄贺的身边,就算被许配给了穷小子,也许是一件幸事。 其实这些底层的老百姓,所求甚少。 她们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当牛做马,从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 也从来没有人为他们说过话。 她们的一生,就像是一潭死水,生不起一丝縠纹,溅不出一朵水花。 一个个子高高,乌发如云的婢女忽然跪倒在地:“大仙,请您收留婢女,婢女愿为您端茶递水、扫尘拾榻,只为聆听大仙的教诲。” 高个子婢女这番举动,把黄贺和赵成都吓了一跳。 赵成更是恼羞成怒,抬脚就踹:“你算是个什么物件,也敢惊扰大仙?” “看我不打死你!” 赵成一脚踹在婢女的肩膀上,将她踹了个人仰马翻。 高个子婢女似乎是被吓傻了,连躲避的动作都不敢有,捂着肩膀蜷缩在一起。 赵成许是气急了,抓起桌上的茶碗就要丢,黄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喝道:“住手,当着本仙的面打人,成何体统?” 黄贺转头看向英布,不满道:“为何不出手阻拦?” 英布方知害怕,连忙道:“大仙,属下只顾忌您的安危,其余人性命,皆不在布之心上。” 赵成手腕被擒,痛呼道:“大仙,快收了神通,小赵的手腕要断了!” 黄贺冷哼一声,松开了赵成的胖手。 他来到高个子美婢面前,俯身查看她的伤势。 只见这个美婢生的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俏脸不施脂粉,却白里透红、冰肌玉肤。 眼波流转,鼻梁高挺,五官立体,尤其是一双靛蓝色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居然并非中原人。 “伤到哪了?痛吗?” 黄贺将美婢扶起,这才发现她的身高竟然只矮了自己半头,也就是说这女人起码有一米七五以上。 刚刚她低垂着头、弯着腰,根本看不出来她的真实身高。 “你叫什么名字?” 高个子美婢被黄贺抱在怀里,身上的疼痛都消散许多,她偷偷打量着黄贺,更觉得他器宇轩昂、风姿伟岸。 如此英俊帅气、潇洒倜傥的美少年,她还是第一次见。 赵成不满道:“大仙问你话,还不快回答!” 黄贺瞪了他一眼,温柔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赵成面色一垮:大仙,所以爱会转移的,对吗? 高个子美婢见黄贺为自己出头,俏脸更红了,偷偷看了黄贺一眼,轻咬下唇道:“婢女依拜蒂~潇睿。” “依拜蒂~潇睿,好名字。” 黄贺念了两遍,将她扶起,伸手拂去她肩上的灰尘。 “你说说,为什么要跟随我?” 黄贺并没有立马答应潇睿的请求,他身边的职位,没有那么廉价。 也不是任何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就能够上位。 如果黄贺想要人暖床,咸阳城内,除了王公贵族之女,简直可以随便挑。 可惜黄贺不喜欢这种没有丝毫感情基础,就滚床单的事情,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原始社会,成为一个只知道交媾的畜生。 潇睿的眸子发亮,道:“因为大仙把我们这些奴婢当人看,大仙是真正为底层人民说话的。” “婢女活了十七年,从没有想过,我这样低贱的人,也能成为大仙口中的人民。” “大仙,请让潇睿跟着您,就算您让潇睿去死,潇睿也绝无怨言。” 黄贺顿觉动容。 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就因为出生贫贱,成为一个没有地位、只能伺候别人的婢女。 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她的人生轨迹,也许就是被赵成这样的贵族玩弄,等到年老色衰时,放出去,嫁给更加低贱的士伍。 或许她根本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赵府。 黄贺并不是一个博爱之人,但是既然上天安排潇睿与自己相遇,而她又如此大胆的抓住这次机遇,黄贺决定给潇睿一个机会。 “依拜蒂~潇睿!”黄贺说道。 潇睿双膝跪地,目光虔诚,就像看着自己的,等待黄贺的审判。 “恭喜你,你被选召了,孩子。” 依拜蒂~潇睿听到这句话,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被选中了!” “我被选中了!” “我被选中了!” 她喃喃念了几句,两道泪水从靛蓝色的眸中滑落,仿佛水晶凝结,掉在地上。 赵成看的又是嫉妒,又是难过,凭什么一个自己平时看也不看的低贱婢女,都能被黄贺收留? 自己身为中车府令赵高的弟弟,可谓是秦朝朝堂的当红炸子鸡。 却入不了黄大仙的法眼! 这让赵成很是郁闷,不由开口道:“黄大仙,您还没说,今天找我要干什么事。” 黄贺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的正事。 “其实也是为了女人。。。。。。” 黄贺将骊山劳工,主要是自己麾下的黄家军,需要女人的事情跟赵成说了一番。 “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交感,万物生焉。” “还是那句话,来找女人的。” 赵成拍了拍手道:“大仙,这你可找对人了,想我玉面小郎君赵成,风流倜傥,在咸阳城也是被无数小大姐惦记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我哥跟任嚣关系非常不错。”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道。 任嚣? 黄贺闻言有些吃惊。 任嚣可是个猛人,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命大将屠睢和赵佗南征百越,后屠睢被当地人杀死。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再次任命任嚣为主将,赵佗为副将进攻百越,终于平定岭南,将岭南划入秦朝的版图。 而且任嚣此人不但打仗厉害,治理地方更是一把好手。 他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随大军行进,每当秦军占领一地便将部分移民留驻此处,稳定了秦军的后方根据地,还让大批的商贾,跟岭南当地老百姓做生意,使得闭塞的岭南与秦朝中原腹地互通有无。 可是任嚣再厉害,跟自己讲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赵成兴奋道:“大仙,你不是缺女人嘛?” “我跟你说,任嚣现在是南海郡尉,俗称南海一哥。” “岭南、南海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说的就是南海一哥,任嚣。” 赵成越说越兴奋,“而且我听我哥说起过,南越这个地方,山清水秀,妹子更是水灵,而且这个地方阴盛阳衰,许多女人因为找不到男人,还打架呢!” 黄贺听得眼睛发亮。 古时候的南越,其实就是后世的缅中越老柬边境一带。 那个地方男人长得又黑又瘦又小,跟窜天猴似的。 女的却是个顶个的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个地方的经济一直是欠发达,直到黄贺穿越的时候,还有不少内地人,专门花钱去这个地方买老婆。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花钱去任嚣那里买女人?”黄贺忍不住拍了拍手,“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反正现在骊山的粮食也不愁,正好用来增长人口。” 毕竟人口红利这件事情,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他的好处。 君不见21世纪,世界各国纷纷出台政策,鼓励生育,刺激生育,千方百计的想让老百姓生孩子。? 第92章 倒模 赵成继续道:“岭南那个地方密林多、大山多、瘴气重,根本不适合种地,所以那个地方的人极度缺乏粮食,咱们这里已经明令禁止人口买卖,但是在岭南,只要一斛小米,就能换一个水灵灵的大闺女。” 一斛小米,也就是一石小米。 要知道普通的县尉,一年俸禄就在二百石到四百石之间。 所以一石小米换一个人,并不算贵,甚至可以说非常便宜。 经过这段时间的贸易顺差,骊山上已经积攒了麦菽黍稻等各类粮食总计超过二十万石。 这还不包括骊山劳工每日的消耗。 就算拿出一半来购买南越女人,也是绰绰有余。 “小赵啊,任嚣我是不熟的,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如果能够办成,事成之后,我再送你个大宝贝。” 黄贺笑道。 赵成闻言,喜上眉梢:“大仙,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不过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什么要求?”黄贺眉头一挑。 “我想拜入您的门下,做您门下走狗。”赵成一脸的谄媚。 走狗这个词,在后世是骂人的话,但是在古代,却是一种忠心的表现。 黄贺指指他,道:“什么门下走狗,你已经是我的二徒弟了。” “徒弟?”赵成脑瓜子转的飞起,看到黄贺的表情,那还不明白其中深意,他纳头便拜,“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弟子赵成,叩见师尊。” 黄贺嘴上一乐:“快快起来,今日得收佳徒,本仙老怀大慰。” 赵成肥胖的身躯,本就难以行动。 屈膝下跪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 “师父,徒儿知道您是仙人下凡,是来度化世人的,徒儿只求日夜跟随师父,聆听师父的教诲。” 赵成的话半真半假。 黄贺暗道,日夜服侍什么的,交给潇睿去做就好了,你个死肥猪,只需要给师父的基业不断输血就好。 “今日为师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这是为师在仙界带来的物件,就送给你了。”黄贺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一个打火机。 这是黄贺带着员工吃饭,从饭店里顺的。 上面还印着“顺德酒楼,电话xx的字样。” 赵成双手接过打火机,看着手里这个花花绿绿的小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贺给他演示了一下。 “啪——”一道黄色的火苗燃起。 哗—— 除了陈楚生等人,已经见怪不怪之外。 赵成和他的几个婢女,全都长大了嘴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虚空生火!虚空生火!” 尽管赵成心底已经确定了黄贺的仙人身份,但是看到一个人能够凭空捏出火来,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古有燧人氏钻木取火,今有黄大仙虚空生火!”赵成刚刚直起的腰板,又弯了下去。 “大仙,快收了神通。” 黄贺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被烤的生疼的手指,然后把打火机放在了赵成的胖手里。 “吾今日传你御火之术,日后你行走江湖,莫要堕了我门威名。” 赵成握着手中微微发烫的打火机,心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知师尊,咱们门派叫啥名啊?” 黄贺闻言一愣。 自己穿越过来,总是自称仙人,是上清灵宝天尊的弟子,但是还从没有宣扬过自己的教派。 黄贺:我得起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名字。 “你可记住了,咱们的教派号和谐,日后你可称自己为和谐派弟子。” “和谐,和谐,我懂了,师尊。”赵成一脸的严肃,他觉得自己的肩膀更重了。 搜集女人的事情,黄贺就全权交给赵成来做。 专业的事情就得专业人士来负责。 临走时,黄贺叮嘱了赵成一句:“御火术神奇无比,不可多用,否则会有副作用。” 赵成点点头,保证自己不会乱用。 可等黄贺前脚刚离开,赵成就拿着打火机到处点火。 差点没把中车府给烧了。 赵成玩了个尽兴,却也没见任何副作用,心中不由腹诽:师尊肯定是舍不得这个仙物,怕我贪玩,哼,我现在不是好好地,一点事没有嘛? 当天夜里,赵成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好像置身在太阳上,所以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来浇灭这个大火球。 …… 等到第二天一早,赵成惊奇的发现,他居然尿床了! 友情提醒!小孩子不要玩火,否则会尿床哦。 从南越到骊山,路途少说也有一两千公里,按照秦朝的物流速度,这件事从立项到落实起码要半年的时间。 黄贺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所以他决定向后世的小胡子领袖学习,回到现代,他就让杨小衣在网上给他订购了一大批“杯子”。 他购买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五块钱一个还包邮。 经过一番拉扯,黄贺购买了个,总共花了块钱。 杨小衣面红耳赤的问他:“老同学,你要是实在有需求,也可以来找我嘛。” “人家的蓬门,随时为你打开。” 黄贺:…… “老子是在工作,是切实的为老秦人的身体、心理健康考虑,你们这群凡人,哦,女人!” 黄贺不顾公司众人的异样眼神,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车。 回到秦朝。 黄贺在粮票兑换窗口,加了一项兑换物品。 【倒模:过于逼真,不宜展示。】 许多士兵拿着粮票过来买饭,看到新上架的,一排排让人面红耳赤的包装,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怪怪的。” 等到第一个士兵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购买了倒模…… 士兵:我的感觉就是,首先是暖,然后是软,其次滑滑的,紧紧的,非常逼真,以前我可以击剑半个小时,但是在倒模面前,我只能坚持两分钟。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购买倒模的大军。 “五斤粮票,可购买一个倒模。” 黄贺发行的粮票一共有六种不同类型。 最低层次是白色的一斤粮票,其次是绿色的五斤粮票,在网上是蓝色的十斤粮票,后面依次是黄色的二十斤粮票、青色的五十斤粮票和红色的一百斤粮票。 在往上还有五百斤的橙色粮票和一千斤的金色粮票。 为了方便结算,黄贺甚至还推出了一万斤的黑色粮票。 不过黑色粮票发行量极少,只在顶级的贵族、商行之间使用。 在古代,粮食就是最基本的交易单位。 现代流行金本位,但是在秦朝,黄贺实行的是粮本位。 【倒模】从上架到销售一空,只用了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 不仅仅是黄贺的部队需要,整个骊山的劳工同样需要,而且需求量很大。 黄贺在知道有一半的倒模都被那些骊山劳工买走后,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惊。 “看来不管历史如何发展,解决生理需求,永远是摆在人类面前的第一大难题。” “大仙,该用膳了。”个子高挑的依拜蒂潇睿柔柔的说道。 自从那天离开了中车府,依拜蒂潇睿就成了黄贺的贴身小秘,负责黄贺在骊山的饮食起居。 现在整个骊山的人都知道,黄贺的身边,多了一个女管家。 就连德高望重的陈楚生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让依拜蒂潇睿更加确信,自己那一跪,是无比的正确。 所以她服侍起黄贺,就更加用心。 黄贺正在偏殿的书房里处理公务,闻言头也没抬,“让人把饭菜送到这里。” 黄贺现在的基本盘铺的很大。 家具的销售、制作,在骊山上,光是制作家具的场地就有五个,而且黄贺现在不仅仅只供应咸阳城这一处,借着巴清商会的渠道,黄贺的家具市场正逐步向咸阳周边扩散。 咸阳北面的北地郡、西面的陇西郡、东面的三川郡、河东郡、上党郡等,都已经设立了“黄大仙商行。” 黄大仙商行这个名头,现在在咸阳周边,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陶俑的制作也在稳步推进,黄贺的“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业务已经拓展到了全国,甚至连周围的几个岛国,也是蠢蠢欲动。 更不要提最火的粮食销售。 现在一斤大米的价格,已经被炒上了天,据说在骊山附近的临潼,已经有许多骊山劳工,自发形成了一个黑市。 黑市上交易的,都是黄贺从现代带来的大米、白面、玉米、油类等物。 外界还盛传这些大米白面都是黄贺从天上带来的,吃了这些大米白面,能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黄贺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送上来的简报,头都大了。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皮革厂的继承人。 而且皮革厂经营不善,还倒闭了。 黄贺连一个皮革厂都经营不好,又哪里来的能力去经营一座骊山。 更不用说现在他的市场越来越大,甚至以骊山为半径,辐射了周边的郡县。 这一切,都要多亏了他不断的从现代世界,带过来粮食、先进的生产技术。 要不怎么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其实管理说白了,就是让手下人吃饱饭、吃好饭。 第93章 信箱 黄贺已经完全做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追随黄贺的原因。 如果哪一天,黄贺不能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这些人绝对立即掉转枪头,像打秦朝一样开始打你。 黄贺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殚精竭虑,尽力做好每一件小事。 但是现在他的盘子太大,手下的人才严重不足,许多事情都要他来拿意见。 现在的他,还能应付过来,等到以后他的市场铺陈到陈郡、到闽中郡、到辽东郡,甚至到琉球、到瀛洲岛,估计能把他给累死。 “呼——”黄贺想起后世一位伟人说过:青年干部不能只热衷于做质变的突破工作,而要注重做两边的积累工作。 依拜蒂潇睿,看到黄贺一脸的疲累,心疼道:“大仙,您休息一下,从上午到现在,您一口水都没有喝。” 黄贺摆摆手道:“我不累,我还能干,扶我起来。” 依拜蒂潇睿说道:“大仙,我听一个圣人说过,你手里攥着千头万绪,攥着一千个线头,但是一个针眼一次只能穿过一条线。” 黄贺想明白了。 “潇睿,你这句话说的好啊,工作是干不完的,来,咱们去吃饭。”黄贺放下手中的纸笔,拉着依拜蒂潇睿的小手往食堂走去。 在骊山城中,专门划定了一个地方,当做骊山劳工和士兵的食堂。 这座食堂,原本是用来展示秦始皇的丰功伟绩,所以建设的极为宏伟、宽阔,足有两千多个平方。 这座食堂,足可容下5000人在里面一起吃饭。 黄贺每次穿越到秦朝,都要到这个食堂吃饭。 他喜欢跟这些最底层的老秦人坐在一起,跟他们吹牛打屁,听他们讲一讲生活、工作中遇到的困难。 黄贺带着潇睿、英布走进食堂大门,此时正是饭点,食堂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看到黄贺三人进来,许多骊山劳工激动地话都不会说了,“黄大仙!” “黄大仙好!” “黄大仙您怎么亲自来吃饭?” “原来黄大仙也要吃饭,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我都在这里蹲了一个星期了,终于见到了黄大仙。” …… 黄贺微笑着跟他们点头,对潇睿和英布说道:“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只有道社会中与群众打成一片,扭到一起后,产生了社会责任感,才能获得真知灼见啊。” 潇睿听得拼命点头,英布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心底也是非常认同黄贺的话。 潇睿:黄大仙出口,必是金句,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真正做到了言出必行,真是太崇拜他了! 英布:我主英明! 黄贺原本还想去打饭窗口排队,这可把潇睿给吓着了,她将黄贺按在座位上,死活不同意。 “大仙,我要是让您去排队,明天整个骊山的人都要戳我脊梁骨呐。” 黄贺拗不过这个小妮子,也就随他去了。 黄贺刚一坐下。 旁边几个正在吃饭的劳工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把黄贺吓了一跳。 “主人,您坐着,他们可不敢跟您一样坐着。”英布解释道。 黄贺心里暗爽,眉头却皱起来道:“什么臭毛病,都给我坐下,否则,逐出骊山。” 几个劳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胆战心惊的坐了下来。 这个公共食堂,是仿照黄贺以前初中、高中时候,学校里食堂的布局做出来的。 黄贺还亲自参与了设计。 吃饭的饭桌,每一张都有五六米长,两米多宽,足够容纳十五六个人一起吃饭。 黄贺还专门挑了个人多的地方坐。 “怎么样,我坐在这里行吗?” 这些劳工都要哭了,“大仙,您能坐在这里,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天天祈盼天颜,今天见着您,心中是万分的激动。” 原本狼吞虎咽吃饭的劳工,一个个都开始慢条斯理,细嚼慢咽。 黄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劳工每个人的餐盘里,都是满满的米饭,外加骊山特产的青菜。 很少看见荤腥。 “你们怎么都不打肉菜?” 黄贺看着自己餐盘里,又是红烧肉,又是小鸡炖蘑菇的,心中蛮不是滋味。 劳工们都不敢说话。 黄贺的地位摆在那里,在这些劳工的心中,黄贺就是天上的星星,陆地神仙,凡人怎么敢跟仙佛对话。 “大家不要顾忌,畅所欲言,本仙自仙界而来,是要普度众生,解决你们的疾苦,你们都不说话,让我怎么给你解决问题呢?” 众人面面相觑,被黄贺盯得久了,一个劳工说道:“大仙,不是我们不想吃肉,实在是肉菜太贵,一斤的粮票,只能买一两的肉,这让我们如何消费的起啊。” 一人开口,其余的人也纷纷抱怨。 “干一天的活,能得5斤粮票,大仙,不是咱不卖力气,实在是工作的时间太短。”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制定的八小时工作制,早上干两个时辰,下午干两个时辰,到点就不给额们加班,这不是断我们的财路吗?” “干一个时辰给一斤粮票,干满四个时辰给五斤粮票,其余的时间不是让额们看电影,就是让额们学习、认字。” “大仙,要不你跟韩大人说说,每天再让额们多干两个时辰,那个什么《洪恩识字》、《悟空识字》就别让额们看咧,额们愿意多干活,那额外的两个时辰,我们愿意只拿一斤粮票。” “这样您看中不中?” 黄贺:…… 听了劳工们的抱怨,黄贺算是开了眼界。 他原以为劳工们会抱怨工资太低,没想到大家的怨言是工作时间太短! 这要是让后世的那些资本家听见,还不得感动的尿裤子? 更关键的是,这套八小时工作制,是黄贺在综合考虑劳工们的身体健康、心里幸福感等多方面,才做出的决定。 他想起后世的许多小镇做题家,天天在网上骂996是福报,007是剥削,要联合起来把资本家挂在路灯上的新闻、论调。 黄贺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好像并不符合实际。 这群朴素的老秦人,就是想多挣钱,吃饱饭,至于什么精神食粮、识文断字之类的东西,对于这些人来说,都不能给他们带来实际的利益。 总之一句话,绝大多数的老秦人,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搞钱!” 黄贺干咳了几声,道: “这个韩大人制定的这套工作制度,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想工作,你们的意见我会和韩大人沟通。” 为了不捡骂,黄贺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了韩谈的身上。 下属不就是用来给上司背黑锅的? “那个,除了工作时间的问题,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想法?”黄贺开始循循善诱。 经过最开始的拘谨,这些大老粗也放开了。 人家大仙平易近人,礼贤下士,跟咱们这些土包子打成一片。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黄大仙把咱们普通老百姓放在心上。 原本这些大老粗只是听说过黄贺是神仙,但今天接触后,才发现,黄贺比神仙还神仙,就跟传说中那些救苦救难的天尊一样。 “大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贺:…… 见黄贺还在那扒拉着饭,那人咽了一口口水道:“俺觉得,现在骊山城里的人太多了,以前只有俺们、和号三个工地的人,每天都是白面馍馍、大米饭管够,现在又加了那么多的劳工进来,还颁发了粮票,感觉没有以前舒服了。” 其他几个劳工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们想起黄贺刚来的那段时间,的确非常的铺张浪费。 那段时间,黄贺还从现代买了好几头肉猪。 不像现在,黄贺专门在骊山开辟了养殖基地,大规模的养殖牛、羊、猪、鸡鸭等牲畜,实行肉产品自给自足。 黄贺了然。 这就是社会财富急剧增加,然后老百姓开始出现心里不平衡,希望蛋糕越做越大,但是分蛋糕的人不要增多,甚至希望人越来越少。 黄贺叹了口气。 因为他发现,这个问题自己也无法解决。 人性都是自私的。 即使偶尔出现几个大圣人,能够大公无私,毕竟那只是少数。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比别人富有,比别人有钱,自己娶的媳妇比别人漂亮,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有出息。 幸福这个概念,都是通过对比出来的。 或许有的杠精会说,如果一个人流落孤岛,难道他就不会感到幸福? 他当然会感到幸福,比如他今天打了两条鱼,昨天打了一条鱼,那他就会觉得今天比昨天幸福。 因为他把今天的自己与昨天的自己进行了对比。 而如果一个人每天都打一条鱼,那时间长了,他还会感觉到幸福? 见黄贺不说话,那个说话的人以为是黄贺生气了,赶忙闭上了嘴,三两口扒光了自己盘里饭,就坐在那不动了。 “大仙,饭都凉了。”依拜蒂潇睿小声提醒道。 黄贺回过神,看到十几个劳工,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顿觉心烦意乱。 他挥了挥手,“忙去。” 这些劳工如蒙大赦,端着餐盘,灰溜溜的跑远了。 “大仙,这些劳工,真不懂事,您让他们吃饱饭,他们的意见还真多,甚至还——哼,回头我让英布大哥教训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编排您。”依拜蒂潇睿气呼呼道。 在潇睿的眼里,黄贺就是一个完人。 尤其当她在骊山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更加坚定了自己当初的决断。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闲暇时间还能看电影,每天晚上还有专门的人来叫他们看书、识字。 搁在以前,是潇睿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黄贺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他们只不过是说出的心中的想法,如果就这样因言获罪,那以后谁还敢将真话?” “更何况,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切身体会,我作为他们的领导,应该体谅他们,为他们解决问题,而不是回避问题,堵塞言路。” 黄贺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潇睿,你马上让韩谈做一个信箱。” “信箱?啥样子?” 第94章 交写字 黄贺从手机里调出一张邮局的信箱照片,“就是这样式的,给我造两个,摆在城中,并且在上面写,欢迎骊山的群众提建议。” 潇睿问道:“箱子叫什么?” “就叫意见箱。” 潇睿的办事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一早,两个足有一人高的意见箱就矗立在城中最显眼的位置。 在箱子的后面,就是一座高五米的巨大人形雕塑——黄贺。 作为整个骊山的实际掌控者。 黄贺已经成了整个骊山的精神图腾,为他建一座雕塑,这也是骊山劳工的共同心声。 看到这个大箱子,骊山劳工都围了上来。 “这两个木箱子是干嘛的?” “不知道,可能是大仙搞得新奇东西。” “你看到那两个洞没?你说里面藏着什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着两个木箱的用途。 潇睿拿着一个电喇叭喊道:“喂,喂,喂,1234,1234……” “大家静一静,今天我代表黄大仙,跟大家说下这两个木箱。” “为了咱们骊山城更好的发展,黄大仙决定让大家畅所欲言,集思广益,只要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写下来,然后投到这个木箱里面。” “当然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不满,觉得骊山城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也可以写下来。” “这些意见,最终都会传到黄大仙那里。” “如果你的意见被采纳了,那你将会获得由黄大仙商行提供的一份惊喜大礼包。” “希望大家踊跃投稿。” “谢谢大家。” 潇睿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围观的劳工们,窃窃私语。 整整一个白天,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投票。 毕竟现在能把自己名字写出来的人都不多,更不用说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了。 黄贺此举,一是为了让普通的骊山劳工,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 其次是想广开言路,听一听广大骊山人民的意见。 作为一个领导者,最忌讳的就是脱离最底层的群众。 不接触群众,你就不知道群众真正的需求,不了解群众的需求,当权者制定出来的政策就会脱离实际。 为什么秦朝的老百姓怨声载道? 还不是因为严苛的秦律已经脱离了现在老秦人的生活实际。 乱世用重典没错,但是秦朝已经太平了几十年了,你还要用更加严苛的刑罚来约束民众。 搞到最后,连执行秦法的人,都记不住繁杂的法律,老百姓不反你才真是怪了。 黄贺不想走秦始皇的老路。 黄贺坐在书房里,伏案疾书。 潇睿走进来,兴致不高。 “这是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黄贺放下手中的炭素笔,笑问道。 潇睿抿着双唇,白皙的俏脸上酒窝隐现,“大仙,我在暗处盯了一个下午,也没见有一个人投稿,咱是不是弄错了,还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提意见。” 黄贺没有回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潇睿俏脸微红,没有丝毫迟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黄贺的腿上,生怕把黄贺给压坏了。 在秦朝,黄贺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潇睿既然决定跟随自己,黄贺也就没拿她当外人,更何况饮食起居都是潇睿一个人伺候,甚至晚上起夜,都不用黄贺亲自出门。 在潇睿的服侍下,黄贺才真正体验了一把古代贵族的生活。 只不过潇睿还没有满十八岁,黄贺决定先养两年。 黄贺握住了潇睿的一只手,抓在手里捏了两下,见潇睿的脸颊有些红润,黄贺咳嗽了一声道:“你呀,还是太心急。” “给领导提建议,肯定要找个别人看不见的时间和地点。” “你等着看,不出三天,那两个意见箱,就会件满为患。” 潇睿半信半疑,但是黄贺出手,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点,潇睿已经无数次的见证过。 黄贺的手臂搂着她,右手从她的肩头越过,抓住了她葱白、细嫩的小手。 “潇睿,我来教你写字。” 潇睿轻轻“嗯”了一声,任由黄贺把玩着自己的小手。 潇睿坐在黄贺腿上,不安分的扭动了几下,差点就让黄贺缴械投降了。 “别乱动!”黄贺生气的打了她翘豚两下,“我先教你硬笔的执笔姿势。” “大拇指按在笔杆上方,食指按在笔杆右前方,中指在内侧,无名指贴在中指旁,抵住中指。” “小指贴在无名指旁,要做到掌虚,指实。” 黄贺一边说,一边扒拉着潇睿的指头,纠正着她的握笔姿势。 潇睿现在最怕的就是黄贺看自己除了会伺候人,别的一点用处没有,怕黄贺一生气,就把自己给赶走。 但是接触的时间长了。 潇睿发现黄贺不仅平等待人,还教导她一些以前从没有学过的东西。 就连黄贺的那部贴身携带的手机,也下载了不少识字、算数等启蒙的教学软件,专门给她开小灶。 潇睿瞪大眼睛。 专心致志的听黄贺讲解硬笔书法的握笔姿势。 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总觉得黄贺的这套握笔姿势,自己在哪里也学过。 “来,轻轻的握住炭素笔,手指用力,捏住笔头。” “握笔的角度一般为45度,太高、太低都会降低写字的敏感性。” “捏住笔头后,要用指肚轻轻的按揉笔身,既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力度的把握需要长久的练习,形成肌肉记忆,这样你写出来的字才能好看。” 潇睿拼了命的学习,生怕漏掉一个字。 黄贺握着她的小手,写了几个简单的字后,又教她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依拜蒂~潇睿。 潇睿紧张的不行,握笔太过用力,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 “大仙,您骂我,我写不好。” 黄贺轻轻捏了她翘鼻,“谁天生就会走路?还不是要摔跟头才能逐渐掌握。” “学习这件事,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写字也是一样,要做到日日练,时时练,勤学苦练方能见效。” 整个下午,潇睿都在黄贺的指导下练字,从最初的歪歪扭扭,一直写到最后的横平竖直。 “非常好,这几个字你要多学多练,遇到不会的地方就问我。” 潇睿点头如捣蒜,小脑袋一动,几缕发丝就从黄贺的面前拂过。 一阵清香,顺着头发钻进了黄贺的鼻腔。 “你再写几个字。”黄贺松开大手,放在了潇睿的大腿上。 掌心透过薄纱,感受着她肉乎乎的软肉,一股惊人的腻滑、清凉席卷而来。 潇睿偷偷用余光看了一下,没有说话。 别说是黄贺摸她大腿,就是现在就吃了她,潇睿也是千肯万肯的。 只不过在外力的作用下,原本横平竖直的字体,重新变成了七歪八扭,好似蛇形。 黄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趴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 潇睿的个子很高,坐在黄贺的怀里,刚好能够让黄贺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热气袭来,潇睿抖得更加厉害了。 “没——没事。”潇睿白皙的俏脸、脖颈染上了一层红霞,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白纸上那几个模糊的字体。 黄贺却得寸进尺,他明知道潇睿不敢、也不会反抗,大手轻轻的撩动那薄如蝉翼的轻纱。 一寸、两寸、三寸,青色的薄纱慢慢被黄贺收拢。 就好像钓鱼佬,在回收自己放出的长线。 只不过钓鱼佬收的是鱼,而黄贺收的却是一条美人鱼。 潇睿努力的控制着呼吸,手指头捏的更加用力,就连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这一刻,她竟然想上厕所的冲动。 可是坐在黄贺的怀里,潇睿是无论如何说不出自己要去撒尿的话。 看到潇睿如此的羞涩,顺从,黄贺也就更加的不客气,两条裹着绸裤的大腿终于露了出来。 黄贺手如游龙,在夹缝中求生存,“怎么不写了?难道又忘记了?” 潇睿的身子僵硬,犹如寒冰,但是在黄贺的摩擦下,生热发烫,开始融化,渐渐的变成了流体,几乎要软瘫在黄贺的怀里。 如果不是黄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潇睿就要滑到地上去了。 “大仙,别摸了,咱们还是写字。” …… 第二日一早。 黄贺从二十多平米的大床上醒来,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夏日的阳光从半透明的窗户纸射进来,柔和而不刺眼。 黄贺伸了个懒腰,发觉自己的胸口还压着一个脑袋。 潇睿? 黄贺想起来,昨天晚上两个人一对一教学到深夜,潇睿便伺候着自己睡觉。 黄贺想着反正日后这丫头也得给自己暖床,也就没有拒绝。 小姑娘十分好学,两个人在床榻上还研究了一番执笔的手势。 黄贺轻轻将小丫头的脑袋挪开,活动了一下被压得发酸的胳膊。 青春期的潇睿正是嗜睡的年纪,小脑袋在黄贺的胳膊蹭了蹭,转过头,又睡过去了。 黄贺无奈的摇摇头。 当初他收下潇睿也是一时兴起,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两个人渐渐有了感情。 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 也许潇睿对黄贺是一种崇拜之情,但是黄贺对潇睿,则是纯纯的欣赏和见色起意 第95章 赵高回城 潇睿的长相,带着浓浓的西域风格,是那种一眼漂亮的美貌。 这种肤白貌美大长腿,还留着一头大波浪的西域美女,搁在后世,黄贺怕是砸锅卖铁也娶不起。 但是在秦朝,这些胡人美女,地位低下,天生就是当奴隶的料。 黄贺起床后,在演武场和士兵一起出了早操,然后去食堂吃了一顿大锅饭。 食堂早餐也很简单,白面馍馍、鸡蛋、咸菜。 黄贺喝了一大碗小米粥,外加四个拳头大的馍馍、还有三个鸡蛋。 自打穿越后,黄贺发现自己的饭量也在上涨。 得益于黄贺的一批【倒模】,如今的军营已经逐渐恢复平静,据甲的汇报,那些击剑选手减少了不少,还有一些走入歧途的士兵迷途知返,痛改前非,表示要跟背背山划清界限。 不过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让黄贺哭笑不得的事情。 赵成那小子,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了一个二手的【倒模】,第二天就拿着【倒模】找上了自己。 “师父,我想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黄贺都惊了,“你的人生方向就是搞hs?” 赵成大义凛然道:“这怎么能说是搞hs?这是给那些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的人一个机会,一个做男人的机会。” “还有许多王公大臣,根本是有心杀贼,无力硬起,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赵成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远的不说,我哥早年因为受了伤,那个地方不能人道,一直非常痛苦。” “我想这个东西,只需要手动操作,而且即便硬不起来,也能进行摩擦,简直就是无性男人的福音。” 黄贺点点头道:“既然你志在于此,为师也不好阻拦。” “但是制作这种物品的原材料并非此间能够生产的,为师也不可能整天闲着没事干,给你搞这些东西。” 硅胶倒模的材质是双组份加成型加温或室温硫化硅橡胶。 这是一种高分子材料,需要一系列的基础化工业才能生产。 黄贺都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这种材料,在秦朝自主生产。 反正就赵成那个小脑袋瓜,估计一辈子也搞不明白化学这种东西。 谁知道赵成却对黄贺口中的化学产生了极强的好奇。 他缠着黄贺教导他。 黄贺暗道我自己都是个半吊子,初中、高中学的那点化学知识,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现在也就记得个元素周期表了。 说起元素周期表,黄贺想起了骊山上收集硝石的四娃。 “我是教不了你,但是我有个手下,或许你可以向他学习。” 赵成学习积极性很高,也许【倒模】这个东西,真的打动了他。 当赵成来到四娃的工作场地时,堆积成山的粪便散发着浓郁的清香,差点没让他把肠子都吐出来。 但是当他看到四娃带领着他的元素周期表小队,一丝不苟的收集着硝土,赵成被他们的这种精神打动了。 黄贺扔了一本初中化学给赵成,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一个官二代,不去享乐,研究起化学来了! 黄贺估摸着用不着两天,赵成就得哭爹喊娘的要回咸阳,也就没管他。 公元前210年,夏,九月二十三。 载着秦始皇遗体的行在终于回到了咸阳。 大秦始皇帝三十七年,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平台。 秦始皇没有谥号,亦无庙号。 始皇帝曾言:“朕闻太古有号毋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谧。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朕弗取焉。自今已来,除谥法。” 始皇出殡那天。 是一年中最热的时间。 十月初一,夏日的余晖依旧热浪滚滚。 隔着老远,黄贺都能闻到尸体的腐臭味。 黄贺知道那是因为秦皇早在七月就嗝屁了,但是赵高、李斯两人联手,硬生生在这一年中最酷热的时间里,将秦皇的尸体从沙丘运到了咸阳,途中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还找来了大量的鲍鱼做遮掩。 今天的咸阳城,满城飘雪,全城百姓,都被要求为秦始皇披麻戴孝。 恸哭六军俱缟素,全民恭送秦始皇。 巨大的青铜棺椁,上面雕着条条游龙。 这个青铜棺椁整体浇筑,重逾万斤,足足用了十八匹马才拖得动。 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 为首的自然就是秦始皇的几个儿子、女儿,黄贺站在旁边看热闹,还看到了赢阴嫚和荣禄。 穿着一身素衣的赢阴嫚,在一众皇子皇女里面,尤为出众。 女要俏,一身孝。 艳阳高照,赢阴嫚那张瘦削、俏丽的脸蛋,比头上顶着的白布还要耀眼。 尤其是那种凄苦柔弱的风情,更是让黄贺怦然心动。 “咳咳咳,这可是秦始皇的送葬日,严肃点,不能胡思乱想。”黄贺暗骂自己不务正业,指挥着身后的英布, “你可给我拍稳喽,这种场面,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英布的肩膀上扛着一台黑色的大摄像机。 是黄贺在网上花了两万多块买来的a货。 秦始皇出殡,这种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怎么能不记录下来? 以前的人是没那个条件,遇到什么盛大节日,找几百个画师,画张画也就完事了。 但是黄贺可不会错过这次好机会。 毕竟秦始皇只能死一次。 送葬队伍中,大臣们方阵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体形高大的老者。 看面貌,跟那个冯嚣亭有五六分的相似。 “看来这就是如今大秦的右丞相,冯去疾了。” 在冯去疾的身后,则是一个个头中等,面如冠玉的中年人,看样貌也就三十来岁,颌下蓄着一尺长须,只是他体型偏瘦,黄贺怀疑今天的风如果大点,能不能把他给吹跑。 赵成赶紧解释道:“这就是左丞相,李斯,他跟我哥哥关系不错,等仪式结束了,我给你引荐。” 黄贺点点头,忽然问道:“哪个是你哥哥?” 赵成翻了个白眼,指着皇子队伍里面,一个瘦高个道:“就那个,带着高冠,一身黑色衣服,手里还拿着浮尘的。” 黄贺赶紧眺目远望,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瘦高个。 赵高此时正搀扶着一个年轻人,佝偻着腰,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猛然回头,正好与黄贺的目光对上。 鹰视狼顾! 黄贺毫不畏缩,目光灼灼与之对视。 当赵高看到他的弟弟居然在黄贺的旁边时,神情一滞。 他深深的看了黄贺一眼,转过头继续搀扶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年轻人。 被赵高搀扶的年轻人,嚎哭的声音震天:“我滴亲达达呀,我滴达达呀!” “达达你怎么忍心把儿子给抛下了啊——” “孩儿一天见不到你就活不下去啊!” 黄贺都不用问,这个哭爹喊娘的家伙,肯定就是那个历史上最有名的二世祖——秦二世胡亥了。 咸阳的百姓听到胡亥的哭声,纷纷赞叹,“看来胡亥公子最孝顺。” “胡亥公子虽然人傻了点,小心还是有的。” 就连随行送葬的官员也纷纷称赞。 胡亥作为秦始皇的第十八子,平时最受宠爱,在一众大臣里面也薄有根基。 赵高听了老百姓的话,心中非常得意。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古代人最重孝道,百善孝为先,更有许多君主以孝治天下。 在古代,你可以没有才、没有德,但是如果被人认为你是不孝之辈,那基本上就社死了。 所以二十四孝里面,才有卧冰求鲤、易子而食等孝顺的典故,还被大肆宣扬。 赵高这个举动,也是为了让胡亥顺利的上位。 要知道在秦始皇驾崩的时候,朝野上下,一直认为继任皇位的必定是大公子扶苏。 但此时,扶苏正和蒙恬二人驻守北地,修筑长城,防御匈奴。 赵高已经和李斯密谋,假传秦始皇遗旨,派遣使臣前往上郡,算一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赢阴嫚和荣禄二人,面带凄凉,却并未流泪。 他们两个平时跟秦始皇接触的时间不多。 用现在的言论解释,就是缺乏父爱。 秦始皇每日要处理的公文,都有几大车,就算在巡游的途中,每日也要接受从各地送来的公文,可以说是日理万机。 秦始皇一统中原,既有秦国厚积薄发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秦始皇个人的雄才大略。 在历史的关键点上,总需要有那么一个人,轻轻的推一下。 历史的大门才能被打开。 秦始皇一生都在推行他的治国理念。 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南攻越地,北拒匈奴。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开天辟地之举。 后世的帝王,大多数都在这个范围里打转。 论功绩、论突破,历史上的皇帝,无出秦始皇之右者。 就连后世的太祖也有诗赞曰: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业要商量。 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伟人的目光总是看的比一般人长远、深邃。 黄贺带着英布二人,他的身后事一大群化妆成普通百姓的黄家军。 一行人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浩浩荡荡。 咸阳城的百姓们,看到秦始皇的棺椁,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 国家大事,跟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关系的确不大。 不论是秦始皇做皇帝、胡亥做皇帝、扶苏做皇帝,老百姓还是要看天吃饭。 该收的赋税,一分钱也不会少。 送葬的队伍之中,冯嚣亭赫然在列,他自然也看到了在老百姓堆里鹤立鸡群的黄贺。 冯嚣亭看着旁边的周青臣道:“e=(′o`)))唉,你看,是黄贺,他过来干什么?是不是怀疑到我身上了?” 左仆射周青臣正嚎啕大哭,一众大臣里面,就数他哭的最响亮。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眼泪倒没有几滴。 左仆射周青臣眼珠一转,道:“公子莫慌,雇佣彭越的事情,是本地的大盗所为,我们都没有出面,根本查不到我们身上。咱们俩只要不承认,他黄贺还能翻天不成?” “周公所言甚是。”冯嚣亭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老爹,“祖龙已死,不知道谁能继承大统。” 随后,他看着周青臣道:“殡礼过后,到我府上,有要事相商。” 历史就是不断的重复。 皇位的继承,从来都是腥风血雨。 第96章 送葬 作为历史上的第一个封建制大一统王朝,秦始皇的暴毙,给原本明朗的朝堂蒙上了一层阴影。 秦始皇创立了封建郡县制度,将原本属于诸侯的权力收归中央。 是继宗法分封制度之后出现的,以郡统县的两级地方行政制度,是秦朝中央集权制在地方政权的体现。 大秦自祖龙一统六国,统一时间才十二年。 当初为了讨论建立什么样的地方行政机构,秦国的朝堂吵开了花。 当时的丞相还是王绾,他主张继承周朝祖制,实行封建分封,分封秦王的皇子、兄弟为王。 而当时的廷尉,现在的左丞相李斯则冒天下之大不韪,力排众议,坚定地支持废除分封诸侯,实行郡县制度,加强新建立的中央集权。 得益于这种新兴的封建制度,祖龙的权力得到空前的集中,祖龙也没有浪费,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做出了让后世代代模仿的各种伟大事迹。 全国上下,统一战线。 秦始皇一条命令,下面就会无条件的执行。 所以才有了秦直道、秦长城、骊山皇陵…… 如果说现在的朝代是基建狂魔,比起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来说,甚至还稍有逊色。 毕竟不是哪个国家,哪个朝代,都能随时投入几十万、上百万的劳工去完成领导人的宏伟蓝图。 而秦始皇也通过一件件政令的达成,完成了对整个秦朝的绝对掌控。 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有利有弊。 皇帝的权力过于集中,就挤压了下面官员的权力空间,造成秦朝官员只能沦为皇帝的传声筒。 有秦一朝,只有英明的君王,而无强势的臣子。 君强臣弱的现象,直到秦朝灭亡也没有改变。 这也是秦朝为什么二世而亡的重要原因。 当一个国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英明的君主身上,这个国家就岌岌可危。 因为人这种生物,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动物性。 人非圣贤,总要出错。 普通人出错顶多连累自己,再狠点牵连身边的亲戚、朋友。 而如果一个帝王犯了错,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有可能是整个帝国。 秦朝的灭亡,就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长长的送葬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中车府令赵高站在一众皇子、皇女中,尤为的显眼。 这也给后面的大臣传递了一个信号,赵高选择了胡亥。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毕竟朝中大臣,十有八九都是挺扶苏的一派。 就连左丞相李斯,之前也是坚定的扶苏派。 因为扶苏这个人,实在是太完美了。 扶苏。 刚毅而勇武,信仁而奋世。 天生就有一个仁君之象。 秦始皇对自己这个大儿子也非常欣赏,并一直把他当作储君来培养。 扶苏少年时就跟随大将王翦、王贲父子征战沙场,跟随大儒茅焦、淳于越等人学习儒道。 在军方更是有蒙恬、蒙毅两大中坚作为他的拥趸,朝中大臣,更是日夜盼望扶苏能接过秦始皇的接力棒。 秦皇三十五年,方士卢生、侯生等人,妄议朝政、批评祖龙暴戾,祖龙大怒,命令御史严查,要杀一儆百。 大公子扶苏上书:“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 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於上郡。 扶苏为素不相识的方士求情,惹怒了秦始皇,就被发配北地,跟蒙恬一起戍守边疆去了。 这一招,明降暗升,让扶苏去北地驻守,抵御匈奴,其实就是想让扶苏刷刷战功。 秦朝以武立国,靠军功说话,秦始皇这是在给扶苏登基铺路。 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换做一般的皇子,早就被秦始皇打入冷宫。 所以朝中的大臣们,都希望自己的君主,能像扶苏一样,仁爱、宽厚、不乱杀。 但是秦始皇太自负了。 自负到居然没有立下太子。 或许秦始皇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之早的离开人世。 冯嚣亭的周围聚集着一大批官员,纷纷表示同去,这让冯嚣亭非常的有面子。 右丞相公子的面子,大家还是要卖一卖的。 所有人都认为,大公子扶苏,必然能荣登大宝。 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快的就开始站队。 至于站在队伍前面跟个二傻子一样的胡亥,压根就没人关注。 这也不能怪这些大臣们势利眼。 就算没有扶苏,胡亥上面还有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荣禄……林林总总十几号人,怎么轮也轮不到胡亥那个傻小子。 从咸阳城到骊山皇陵,送葬队伍足足走了两天。 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都是由少府章邯负责打点。 “赵高,今天吃什么呀?”胡亥坐在随行的马车里面,旁边有四个美婢,细心的为他捏脚、捶腿,缓解疲劳。 赵高面露笑意,说道:“奴婢听说,最近咸阳城里,流行着大米、白面馍馍,据说非常香甜,奴婢特地让少府做了一些,请殿下品尝。” 胡亥撇撇嘴道:“大米,白面馍馍?听起来平平无奇,这种东西能有羊肉、牛肉好吃?” 等到少府章邯将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端上来,米粒颗颗饱满,晶莹剔透,还冒着热气,把秦始皇的傻儿子都给馋哭了。 “这就是大米?” 胡亥咽了口口水。 活了二十多年,虽贵为皇子,胡亥却也没见过如此漂亮的主食。 章邯躬身道:“回殿下的话,这就是上仙黄贺,采东海之精,从仙岛带来的大米。” 上仙? 黄贺? 仙岛? 赵高听了直皱眉头。 方外术士,赵高见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那些人全都是骗子,毫无真材实料,所以才会惹怒秦始皇,背上了“坑儒”的骂名。 后世所说的坑儒,其实就是秦始皇处死了一批打着“寻求长生不老药”,招摇撞骗的术士。 这一点,身为秦始皇专职司机的赵高最为清楚。 章邯看出赵高的不悦,赶紧解释道:“好叫殿下知道,那上仙黄贺神通广大,非但带来了大米、白面、玉米等谷物,还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从仙界传下家具等仙物,凡人用之,可延年益寿。” 胡亥听不懂赵高、章邯的哑谜。 他拿起筷子,端起陶碗,喜滋滋道:“干饭,干饭!” “我开动了。” 今天是秦始皇下葬的日子,胡亥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悲伤,看着白花花的米饭,他食欲大增:“呜呜呜——太好吃了。” 胡亥大嘴一张,小二两米饭就被吞下了肚。 “殿下,注意仪表。”赵高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说实话,赵高也有点看不上这个傻乎乎的胡亥,但这也是赵高选择胡亥,而不是其他皇子的原因。 “哭吃苦吃苦吃——”胡亥没工夫理会赵高,此刻的胡亥,已经完全被米饭的香甜、可口、软糯给征服了。 赵高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道:“殿下,您吃慢点,慢点,小心别噎着。” 赵高是真的担心赵高被噎死。 胡亥听了赵高的话,更来劲了,筷子舞动的只能看到残影。 胡亥这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好吃、好玩、喜欢恶作剧。 胡亥的母亲是个西域女子,这一点从胡亥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是胡姬所生。 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触怒祖龙,被打入冷宫。 所以胡亥从小就是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照顾下长大,作为秦始皇最小的儿子,他生活的倒是无忧无虑,条件优越。 因为没有继承大统的烦恼,秦始皇就随意指派的赵高作为他的师父,教他学习法律和书法。 胡亥也无心于此,每天不是斗蛐蛐、就是偷鸡摸狗拔蒜苗,还经常掀人家宫女的裙子,整个一二世祖,混世魔王。 这次祖龙巡游,胡亥闲得无聊,就主动要求跟着去玩。 自古父母爱幺儿,秦始皇也不能免俗,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没想到,胡亥会因此继承秦朝大统。 胡亥本来是不想当什么皇帝,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经常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 他不喜欢那样。 但是赵高跟他讲,如果他能坐上那个位置,政务什么的都交给赵高处理,而他只需要享乐就行。 而且当了皇帝,就可以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就算去掀皇后的裙子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胡亥心动了。 因为赵高从来没有骗过他。 只要能吃喝玩乐,胡亥丝毫不在乎赵高让自己干嘛。 他就是属于那种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小子。 “章邯,这大米饭太好吃了,再给我来一碗。”胡亥两眼放光,站起身来,走到章邯面前,“不,再来三碗,我还能再吃三碗!” “顺便再拿几个白面馍馍来,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大米饭都这么好吃了,白面馍馍是不是更美味。” 说到这,胡亥对章邯嘴里的那个黄大仙也来了兴趣。 “能搞来这么好吃东西的人,肯定也很有趣,等殡礼结束了,本公子一定要见见他。” 章邯有些为难道:“胡亥公子,黄贺仙人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起黄贺大仙常说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想要见黄大仙,恐怕要公子亲自走一趟。” 胡亥听了,兴趣更高了。 这些富二代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物质得到满足后,他们更喜欢追求精神上的刺激、满足。 他们更喜欢尝试自己以前没见过、没有试过的人和物。 看到胡亥一脸好奇的模样。 赵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叫黄贺的仙人,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胡亥只能是他的,赵高决不允许有任何变故发生。 相比较白花花、香喷喷的大米饭,赵高更加喜欢又香又软的白面馍馍。 这可能是刻在老秦人dna里面的东西。 这些个馍馍,每个都有拳头大小,摸上去软软的,手指摁下去,立即就会恢复原状,弹性十足,真是又好吃又好玩。 胡亥然后狠狠一口咬下,拳头大的馍馍一口就能咬掉半个。 章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没看到。 章邯:胡亥公子玩的可真变态啊。 两天时间,送葬队伍才赶到了骊山皇陵。 按照秦朝的礼法,修建秦皇陵墓的劳工,必须全部进入陵墓内部陪葬。 秦始皇陵并不是在骊山,而是在骊山北麓再往北越10里的地方。 整座秦始皇陵全部由人力挖掘,规模之大,堪称是移山填海。 黄贺曾经进去过,里面的辉煌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黄贺绞尽脑汁,也描绘不出其中的万一。 从秦长城、秦直道、灵渠等工程的规模就可以看出,秦始皇陵作为秦始皇自己的陵墓,起规模、用心程度绝对不亚于前面的几项大基建。 水银成河、青铜马车、青铜兵佣、各种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黄贺只看了冰山一角,就已经觉得如果自己把这些东西都给运回现代,妥妥的世界首富了。 不过黄贺也明白,如果这些东西都运回去,肯定会对现有的市场造成冲击。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黄贺还是清楚的。 如果真的那么做,黄贺就等于是断人财路,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他。 扯远了。 黄贺没工夫跟着整个送葬队伍走遍全程,他驾驶着武陵神车,提前回到了骊山城。 骊山城作为他的大本营,黄贺是不会让那些秦朝官员看出破绽的。 整个骊山的劳工,早就做好了布局,提前一天将骊山城的东西藏进了地窖。 得益于黄贺播放的电影《地道战》,现在整座骊山城的下面,都是错综复杂的地道。 这是黄贺让陈楚生带人挖的。 既是为了隐藏东西,也是为了如果日后危险来临,自己这些人也能有退路。 秦始皇的棺椁送入皇陵,又花费了整整一天一夜。 皇帝下葬,那可不是吹吹打打、把土填上就完事了。 首先要祭拜上苍。 设神亭、神帛舆、谥册宝舆于丹陛之上。 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胡亥……公子荣禄,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九卿……依次侍立。 奉常主官前奏,请灵驾入陵。? 第97章 数码摄像机 忙活了两天一夜,秦始皇的棺椁才被停放完毕。 一万多名骊山劳工被驱赶着进了陵墓,没有人哭闹,也许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当重逾万斤的断龙石落下。 一代天骄、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封建王朝的帝王,最终落幕。 看到这一幕,所有参与送葬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有出差错,始皇棺椁顺利下葬,就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那一万名陪葬的劳工,压根没有人关心。 就连赢阴嫚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当天晚上,这些王公大臣们就住在了骊山城,准备明日再返回咸阳城。 骊山城里面,属于黄贺的人马都已经暂时撤离。 但是那些大件的家具,木床、桌子之类的东西,就留在了原地。 这也让许多买不起高档家具的穷官员过了一把瘾。 黄贺的家具销售,现在已经完全占领了市场。 只有贴上“黄大仙商行”标签的家具,才能得到老秦人的认可。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穷官员为了充面子,暗地里买了一些私人小作坊里加工出来的家具。 胡亥坐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这套木床原本是属于黄贺,采用的是最上乘黄花梨木。 为了打造这套木床,足足耗费了五方黄花梨木。 这要是放在后世,没有个大几百万是别想了。 “赵高,这床我非常喜欢,等回咸阳的时候,把它运回去。” 第一次见到桌椅板凳、木床、橱柜之类的东西,胡亥就喜欢上了这些东西。 坐着比原来高、比原来更加舒服,更关键的是这些家具雕工精美,加上黄贺的设计理念,兼顾了古典和现代的风格结合,极具视觉冲击力。 赵高也看的眼热。 他虽然手握大权,但是这些家具什么的,不是有权力就能体验到的。 就像现在有人说,秦始皇再牛,他也没玩过手机,没看过电视,没吃过冰淇淋。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非人力能改变的。 “这个黄贺,搞出这些奇淫巧技,不过是小道,殿下千万别被这些东西给蒙蔽了。”赵高不想胡亥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他在见识过了这些精美的家具后,对黄贺的戒心更重了。 熟知胡亥贪玩的性格,赵高明白,如果自己的荣宠被人夺走,将会面临何等的灾难。 他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就是一个依附皇权的宦官。 他和李斯、蒙恬等文臣武将不同,他没有自己的根基,没有能够折服别人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秦始皇放心把中车府交给他的原因,在秦始皇的眼里,赵高就是个开车的司机,靠着自己当上了小车班的班长。 就这种人,能对国家有什么危害? 可是秦始皇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足以致国家于死地的问题。 秦始皇就是像是一座火炬。 当火炬燃烧的时候,火焰的光会驱散黑暗。 也会让人下意识的忘记,火炬下面的黑暗。 但是当这座火炬熄灭,隐藏在底下的黑暗就会涌出,将曾经的光明吞噬。 胡亥没有注意到赵高阴沉的脸色,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根本不会去猜测自己的这个老师在想什么。 胡亥信奉一句话:能动手咱就别吵吵。 所以凡是涉及到动脑子的事情,胡亥都不愿意去做。 “赵高,我听说这个黄大仙就隐居在骊山,要不咱们去拜访一下?” 赵高道:“天色已晚,天黑路滑,而且还是在祖龙的殡葬期间,殿下如果贸然行事,恐怕要落人口实。” “还是等回到咸阳,再派人召他入宫。” 胡亥小嘴一扁,转身就开始在木床上打滚:“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见黄贺,我要见黄贺!” 赵高:我踏马的真是信了你的鬼,你个熊孩子! 门外站岗的卫士、丫鬟纷纷竖起了耳朵。 赵高也怕胡亥再闹出更大的动静,叹了口气道:“好,请殿下更衣。” 赵高感觉到无比的心累。 老子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老子容易嘛? 九月的天气还是有些闷,但是在骊山上,夜里的气温只有十几度。 “赵高,这骊山上的宫殿跟咸阳也没什么差别,咱们何不就在这骊山住下?” 赵高跟在步撵后面,听着胡亥唠叨。 尽管他和胡亥相处了十几年,可谓是情谊深厚,但是赵高对于自己这个主子的碎嘴,仍旧有些无法忍受。 “殿下,骊山是修建陵墓的地方,哪里能够住人呢?” “怎么不能住人?我爹不就住在这里吗?” 赵高:…… “咳咳,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在咸阳,还有大量的百姓也是久居咸阳,如果贸然换都城,会造成全国动荡的。” 胡亥摇了摇头,对赵高的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相比较死气沉沉的咸阳城,胡亥挺喜欢骊山的风景,还有那些苦哈哈干活的样子。 他觉得骊山上的劳工,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骊山上的劳工眼中,有光。 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普通百姓那种愁苦,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失望。 如果黄贺知道胡亥的想法,肯定会给他一个大比兜:这踏马就是吃饱了撑的。 “黄大仙?”胡亥见到黄贺的第一面,就被他一身的奇装异服给吸引住了。 黄贺没料到胡亥会这么快找上自己,他以为最起码也要等到胡亥上位后,自己送他几个小玩意,然后徐徐图之。 赵高面色一寒,冷声道:“大胆,你一方外人士,见了殿下如何不下跪?” 从葬礼结束,黄贺就回来洗了个澡,刚刚正接受潇睿的998套餐按摩。 没料到赵高一见到自己,就带着如此大的敌意。 这倒让黄贺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赵成那小子,没跟他哥哥说,自己和他合伙做生意的事情? “这位是?” 黄贺装糊涂问道。 赵高不等胡亥开口,说道:“吾乃中车府令,赵高,现在是胡亥殿下的贴身侍卫。” 黄贺点点头道:“原来是中车府令大人。” “您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您是我大秦的丞相呢。” 赵高差点没被噎死。 黄贺这话实在太损了,赵高的目标就是丞相,他一直想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高,而现在,他的计划正在逐步实行。 “你!你混哪个道上的?”赵高自打得到秦始皇的青睐,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什么你,吾乃蓬莱岛上散仙,上清灵宝天尊座下大弟子黄贺道人,你也可以叫我黄大仙,我承受得起。” 赵高不屑道:“原来是小瘪三。” “你们这些方外术士,我见得多了,自以为学了几招胸口碎大石、喉咙顶枪、拆卸胳膊就能出来招摇撞骗?” “我告诉你,咸阳城东的乱葬岗上,还有四百多个术士埋在下面呐!” “若是发现你敢欺骗殿下和本府,本府就——” 黄贺掏了掏耳朵,不屑道:“就摔杯为号?然后让五百刀斧手把我剁成肉酱?” “噗嗤——”没等赵高反唇相讥,胡亥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俩干嘛啊,一见面就掐起来了,简直太好玩了!” 赵高:…… 黄贺:…… 黄贺看向赵高的眼神,变得有些同情。 带着这样一个猪队友,很难保证把把凯瑞啊。 赵高:你终于知道,我是多么的艰难了,如果不是老子聪明,早就被团灭了。 被胡亥插科打诨,赵高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跟黄贺争吵。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 好在胡亥是个自来熟,他看到黄贺的房间里,摆放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是什么?” 胡亥拿起一部手持摄像机。 nyfdr——ax700数码专业dvax454k高清摄像机ax60 这是黄贺在网上花了9530元买的手持摄像机,拥有光学防抖功能,让使用者在直播的时候可以自由切换拍摄方位以及视角,即便在长焦端,依旧可以获得清晰、稳定的画面。 这部摄像机还具有清晰影像缩放功能,在保证图像清晰的情况下,可将变焦倍数提升到18倍——24倍。 黄贺最初的设想,就是想将冠希哥的精神,在秦朝发扬光大。 在现实世界,他又许多想法不能变现。 但是在秦朝,既没有互联网、也没有修电脑的,他的这些秘密,会永远的保存下去。 生活中不是缺少美好,而是缺少记录美好的设备。 “这是一件仙界之物,可以将发生过的事情影像记录下来。” “殿下,让本仙来给你展示一下。” 黄贺随即向两个秦朝土着,展示了一番21世纪的高精尖数码科技产品。 当两人看到摄像机里面播放出前日,始皇出殡大典之时,赵高和胡亥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这——”赵高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胡亥则是眼冒精光,一脸的不敢置信。 “仙术!仙术!真是仙术啊!” 胡亥向来贪玩,也爱玩,更喜欢玩。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玩过的。 吃了米饭、馍馍,胡亥以为黄贺只是个能够提供粮食的饭桶,所以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他。 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宝藏! 现代科技的威力,足以摧毁胡亥、赵高的三观。 就好像一个山顶洞人,有一天,他看到了电灯、用上了电话,这是他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东西。 胡亥说话都有些紧张,道:“那个,这些小人被摄进去,还能放出来?” 黄贺当然明白胡亥在害怕什么。 就像几千年后的清朝,第一次见到照相机的时候,也会以为是人的魂魄被摄进了机器里面。 黄贺晃了晃手中的dv,把赵高给吓了一跳。 “你说这个?当然不会,这种东西只会记录你日常的生活,比如你吃饭的时候,我给你拍摄,等第二天你再看,里面播放的还是你昨天吃饭的景象。” “你就把它当成是会动的图画就好了。” 看着胡亥一副既害怕,又跃跃欲试的模样,黄贺笑道:“想不想试一试?” 胡亥有些犹豫了。 刚刚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他拿在手里还不觉得害怕,但是看到里面居然还有许多小人,胡亥就有些害怕了。 赵高咳嗽了两声道:“殿下,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 那神情,像极了后世某些家长,带着孩子出去玩,碰到自己家孩子瞧上了别人家孩子的玩具,然后来一句:“他那个不好玩,咱们回家,妈妈给你买好吃的。” 可惜胡亥是个他管不了的大孩子。 胡亥的眼神告诉赵高:赵高我想玩那个,玩,玩大的! 不等赵高说话,黄贺直接拉着胡亥上了炕,“想玩啊,我教你。” “你看,这是开机键,这是停止键,这是快进,这是……” 赵高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红了。 黄贺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偷偷的伸长了脖子,想要凑过来,但是被黄贺发现后,又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向了一边。 “没想到这个赵高还有傲娇属性。” 第98章 勾股定理 黄贺也没搭理他。 历史上的赵高可谓是坏事做尽,好事做绝。 好好的一个大秦被他祸害的够呛。 但是后世的记载,终究还是带着一些个人恩怨,历史就像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真正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 而历史终究是胜利者来书写。 秦朝的历史,只有太史公司马迁寥寥数笔,其余再无痕迹。 直到睡虎地云梦秦简被发掘,人们对于秦朝的律法、行政、文化才有了一定的了解。 胡亥上手很快。 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胡亥就已经掌握了dv的基本操作。 他拿着这台ny高清摄像机,开始在屋子里转悠,先是拍摄桌椅板凳,然后把镜头对准了无所事事的赵高。 “赵高,来,笑一个。” 赵高:“我笑你个p!” “来嘛,笑一个嘛。” 赵高:老子踏马是中车府令,不是卖笑滴,想让老子笑,除非秦始皇从坟墓里蹦出来! 十分钟后。 胡亥单手持摄像机,对着姿态妖娆,搔首弄姿的赵高进行了全方位的拍摄。 黄贺看的差点笑出腹肌。 赵高的职位,搁在后世,那就是妥妥的部级大员。 而且是手握实权,掌握着国家机要的中央大佬。 你能想象你们省的省长,配合你玩spy? 胡亥玩了许久,直到dv没电了,他才停了下来。 “咦,黄大仙,怎么黑屏了呢?” “o(n_n)o哈哈~,摄像机的能量耗尽,需要充电了。” 胡亥依依不舍的把摄像机还给黄贺,闻言神情一紧:“充电?难道这件仙物还要使用雷电之力?” 黄贺信口胡诌道:“没错,这些仙物需要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施展无上法力,夺天地之雷电,为其充能。”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胡亥和赵高异口同声的问道。 黄贺故作高深点点头,“咋了?你们连这尊大神的名头都没听过?” 两人齐齐摇头。 黄贺抬头看了看外面,发现月已中天,就起身打开房门道:“时候不早了,殿下和赵大人回去休息。” 赵高抬腿就往门外走,这个房间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在黄贺面前,他遭受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降维打击,他引以为豪的嘴炮、忽悠一点也没用上。 在nyfdr——ax700数码专业dvax454k高清摄像机ax60面前,一切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赵高自己也明白,这个黄贺或许不是什么仙人,但是他拿出的东西,自己就是磕破了头也变不出来。 他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这种科技压迫感,就像是几千年后的清军,面对几千八国联军时候的心情。 他要赶紧离开,离开这间屋子,离开骊山,回到咸阳城。 那里才是他的主场。 他要问问自己的弟弟赵成,这个黄大仙到底是什么来路。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如果这个黄大仙能够收为己用当然最好,如果不能,哼哼—— 哼哼——嗯? 赵高走出了十几米,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转头看去,胡亥竟然还赖在黄贺那里。 赵高:…… 胡亥握着黄贺的手,目光热切,“大仙,这名为摄像机的仙物,何时能充能完毕?” “今天晚上可以嘛?” 胡亥刚刚学会了使用dv,正是上头的时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台会发光、能播放、还能出声音的dv。 他恨不得把这件仙物抱回去,好好的研究他一个晚上。 胡亥现在的状态,像极了许多入手第一台车的男人。 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睡在新车上。 黄贺这里是有备用电池的,但是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满足胡亥的要求。 有句话怎么说?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想要让别人对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有兴趣,保持饥饿感,是绝对没有错的。 后世许多渣女、渣男为什么那么受欢迎? 还不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及时的回应舔狗,或者说是故意不回,但越是这样,那些舔狗就越发的无法自拔。 黄贺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然后给了胡亥一个肯定的回答:“不可以。” “那明天呢?明天能不能充能完毕?”胡亥此时的表现像极了舔狗,迫不及待。 赵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站在门口干咳了几声:“咳咳咳,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胡亥正一心扑在摄像机上,听到赵高的催促,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怨气:“知道了,天天就知道催催催,催什么催?” 赵高的脸刷的一下就阴沉下来。 在他印象里,胡亥从来没有这么跟他说话。 赵高: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赵高把这一切、都怪在了黄贺身上,如果没有他带来的大米、馍馍,没有那个能摄像、能播放的古怪机器,胡亥根本不可能这样。 都怪黄贺! 黄贺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展现出来实力,已经将未来权倾朝野的赵高得罪了。 不过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后悔。 正所谓穿清不造反,就要用电钻。 穿秦不灭高,全家死光光。 赵高一直被描绘成导致秦朝灭亡的大魔头,就算他不来惹黄贺,黄贺也正想会会他。 跟胡亥约定两日后,让他过来继续体验“冠希哥的快乐。” 胡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黄贺的住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想起胡亥以一种小孩子的方式,跟自己定下日期,黄贺就忍不住发笑。 胡亥这个大男孩,心智发育并不完全。 黄贺对胡亥的观感不错,这妥妥的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历史上的胡亥在登基后,又是屠杀兄弟姐妹,又是残害朝中大臣,还变本加厉,继续征用民力,大搞基建,修建阿房宫、骊山皇陵。 司马相如骂他信谗不寤,宗庙灭绝。 后人更是写诗骂他:鹿马何难辨是非,宁劳卜筮问安危。 权臣为乱多如此,亡国时君不自知。 可不管怎样,黄贺对胡亥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起码他并没有巧取豪夺,没有像阎乐、赵成那样杀鸡取卵。 至于说治理国家。 有时候君主太过强势,也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普通老百姓根本接触不到最顶级的领导,秦始皇虽然是千古一帝,但是他治下的百姓,生活条件甚至还不如统一之前的六国。 就算是刘邦建立了汉朝,他后面的文帝和景帝,百姓生活的也比建国时候强。 送走了胡亥,黄贺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潇睿正在卧室里铺被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为什么,潇睿觉得自己脸颊又红又烫。 等到铺完了床单,潇睿才转过身,叫了声:“大仙,您快歇息。” 黄贺在她高挑、丰满的腰身上剜了几眼。 “等会把我给你带的衣服换上,这大晚上的,穿这么厚睡觉,肯定不舒服。” 潇睿羞红着脸道:“大仙,您带来的衣服,实在是太简陋了,我——” 黄贺嘿嘿笑道:“睡觉的时候要让肌肤充分的呼吸,这身体呀,就像人一样,老是被衣服包裹着,就会憋闷,喘不过气。” “时间久了,就会缺氧,失去光泽,加快皮肤的老化。” “你看咱们的手经常暴露在外面,就比脚更光滑,更香。” 潇睿低垂着头,轻咬嘴唇道:“大仙,您别说了,我换还不行吗?” 潇睿虽然对黄贺没有保留,但是出自女孩的矜持,还是无法接受黄贺从现代带过来的那些“小衣服。” 在潇睿的世界里,那些小衣服简直不能称之为衣服,应该叫绳子! 尤其是那条绳子上还带着几颗小珍珠,想想就觉得不堪入目。 黄贺笑着点头道:“这才对嘛,等会换上衣服,我还得亲自点评点评。” “像你这样身形高挑的大美女,就应该把完美的身躯展现出来。” 潇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大仙你又笑话我,我哪里算得上是美女。” 潇睿这话倒不是自谦。 她的母亲是西域的胡人,被秦军掳掠过来后,生下了她。 从小到大,周边的中原女子,全都看不起她,经常欺负她。 因她生的高大,所以在赵成府里做了个粗使丫环。 “在我眼里,你比娜扎、热巴、莉亚都要漂亮。”见潇睿低头不语,黄贺伸出手指,轻抬她的下巴,迫使潇睿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是最美滴,但是你要多一些自信,知道吗?” 潇睿的心中暖暖的,鼻头酸酸的。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 也从来没有人说她漂亮。 她知道黄贺这是在心疼自己,是在爱护她。 这让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被妈妈呵护的感觉。 铺完了床,潇睿立马跑去打了一盆热水,细心的替黄贺洗手、洗脸、洗脚。 黄贺就坐在床上,任由潇睿服侍自己。 黄贺都不用张嘴,潇睿就捧着一杯热水递了过来。 黄贺觉得,就算回不去现代,这种生活他也能过一辈子。 “潇睿,带给你的书学到什么地方了?” “回大仙,已经看到了小学语文二年级。” “学的很快嘛,都学了些什么?” 潇睿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黄贺给潇睿带来了整套的小学语文、数学课本,还给他配了一部平板电脑,供她日常的学习使用。 潇睿平时除了整理房间,替黄贺洗衣服,就专心扑在学习上。 她觉得黄贺太累了,太忙了,她想要替黄贺分担一些工作,好让黄贺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背的很好嘛,看来你学习的很扎实。”黄贺继续问:“数学呢?九九乘法表会不会背?” 潇睿面露尴尬道:“数学的那些符号,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而且我脑子比较笨,记不住。” “你这是偏科了,来,把数学课本拿来,我给你补习补习。” 潇睿一愣,赶紧摇头道:“这可不行,大仙您公务繁忙,白天累了一天,哪能为了我一个人再劳累?” 黄贺却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语文方面你只要将基本汉字认全就好,接下来你就专攻数学,以后咱们的摊子越铺越大,账务来往也会越来越多。” “这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分担,我可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外人掌握。” 潇睿浑身一震。 她赶紧翻出数学书,跟在黄贺的身后,爬上了床榻。 等到潇睿换上黄贺带来的夏季薄款聚拢无钢圈美背心,还有那根带着珍珠的绳子。 黄贺咽了几口口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潇睿,过来,坐我前面。” 两朵云霞瞬间遮住了潇睿的脸颊,她抱着数学书低垂着脑袋,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白晃晃的大长腿,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看的黄贺眼睛都直了。 珍珠一颗颗、一粒粒,在滑如凝脂的肌肤上溜来溜去,不时被高山溪谷吞入腹中。 几根小绳子根本挡不住黄贺的眼睛。 潇睿将翘翘的美豚撅起,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中间。 黄贺微微一笑,从后面打开了数学书。 “今天,黄老师要教你学习勾股定理。” …… 第99章 再来一部 经过一个晚上的言传身教,潇睿终于学会了“勾股定理。” 而黄贺,也重温了一遍三角形的知识。 他发现生活中不是缺少三角形,而是缺少发现三角形的眼睛。 潇睿就像一个在沙漠中的旅人,如饥似渴的汲取着黄贺带来的知识源泉。 在传授知识方面,黄贺并没有过分的深入。 他知道,面对潇睿这样的初学者,教导她们要深入浅出,不能形而上学。 通过观看视频、看书学习,黄贺手把手的对潇睿进行一对一的辅导,在她不懂的知识点上,潇睿也没有知难而退,而是选择迎难而上。 黄贺对她这种孜孜不倦、勤奋好学的态度表示赞许,并在教学的最后阶段,奖励了潇睿一瓶高钙钙片。 潇睿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富含高蛋白和多种微量元素的钙片,可以促进潇睿身体二次发育,还能帮助她提高睡眠。 黄贺记得潇睿跟他说过,晚上睡觉的时候,腿经常抽筋。 潇睿非常感动,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黄贺就记得那么清楚。。 …… 第二天一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为大地染上层次分明的油彩。 树林中,鸟儿穿梭鸣唱,晶莹的露珠在树叶上滚来滚去,轻盈的跳着舞。 踏——踏——踏—— 运动鞋落在泥土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黄贺在晨跑。 他的身后,缀着一个更加高大、强壮的身影,是英布。 黄贺想起潇睿昨天晚上说过,以后要多多向他请教,多多从他身上汲取知识,他就觉得自己的后腰一阵酸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就算是从事最轻松愉快的教学活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在骊山的山路上跑了一个多小时,黄贺停下脚步,开始做拉伸运动。 虽然他的身体经过强化,但是一个小时的高速运动,还是让黄贺有些吃不消。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一旁状态奇好的英布,“我说阿布啊,你感觉不到累吗?” 英布摇摇头道:“布从小就是这样生活,而且长时间的奔跑,只需要控制呼吸和身体的节奏就好。” 黄贺顿时来了兴趣:“你说的呼吸和身体节奏,是不是练了就能飞檐走壁、力大无穷的武功?” 英布有些迟疑,他总觉得黄贺有些古怪。 你丫一个神仙,却对咱们凡间的庄稼把式这么上心,有点舍本逐末了。 如果不是黄贺拿出来那么多的高科技电子设备,英布真的要怀疑黄贺到底是不是神仙了。 据英布所说,他早些年拜过一个师父,学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本事。 效果就是身体变得比普通人更加强壮、抗揍,跑的更快,力量更强,跳的更高。 黄贺不死心的问道:“那你能不能一拳把人脑袋打爆?” “能不能一爪子抓破人的头盖骨?” “能不能一掌打出去,自带龙吟和飞龙的特效?” “能不能料敌机先、破尽天下所有的剑法、掌法、刀法……” 英布:你还是直接杀了我。 晨练结束,黄贺简单冲了个凉水澡。 骊山上有天然的泉水,还有一处温泉泉眼。 只不过现在是夏天,黄贺还受不了那股热气。 黄贺已经安排韩谈,着手修建一条暗渠,将这汪温泉泉眼的热水引入骊山宫殿,到时候他也可以带着潇睿,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在潇睿的服侍下,黄贺开始吃早餐。 得益于黄贺的粮食输出,现在骊山上绝大多数的劳工,已经不用再挨饿了。 以前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现在已经可以增加到二顿。 “啊——”黄贺长大了嘴巴,将一颗新剥的鸡蛋吞进了肚子里,顺便还将潇睿手指上沾染的一些鸡蛋白嗦干净。 潇睿红了脸,娇躯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黄贺刚刚嗦吸的力道太足,差点把她的灵魂都要吸出来了。 黄贺享受着古代富豪颓废的生活,简直是乐不思蜀。 “黄大仙!我来了!” 胡亥人还没到,声音老远就传了进来。 紧接着就是脚步声响起,一道圆滚滚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赵高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殿下,慢点,小心台阶。” 胡亥冲到了黄贺面前,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 “大仙,吃饭呢?” 黄贺冷眼看他,没给他好脸。 胡亥也不等黄贺客气,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然后抓过盘子里的一个大肉包塞进嘴里:“大仙,你这里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比宫里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看着胡亥一副自来熟,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模样,黄贺只能无奈摇头。 “嗝——再来一碗!”胡亥将空碗往桌子上一放,又要去抓大肉包。 啪—— 黄贺的筷子打到了胡亥的手背上:“想吃就自己盛,潇睿是我的婢女。” 赵高在一旁看的眼皮直跳,同时又有些高兴。 按照胡亥的性子,挨了这一下,肯定要和黄贺翻脸! “哦。” 让赵高大跌眼镜的是,胡亥居然没有生气,还乖乖的自己动手,顺便还帮黄贺空掉的碗加了两勺。 呼噜——呼噜—— 胡亥一连干了三大碗小米粥,吞了四个大肉包,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 潇睿收拾碗筷离开。 屋子里就只剩下黄贺、英布、胡亥、赵高四个人。 “有事?”黄贺捏着牙签抠牙,旁若无人。 赵高怒了,他被黄贺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惹怒了,“好你个黄贺,三番五次的无视于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在我们殿下面前拿大,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殿下,臣请治这个黄贺不敬之罪!” 大不敬! 这在古代的确是一个万能的罪名。 等到汉朝的时候,有一位名叫张汤的酷吏,还会发明一种“腹诽”的罪名。 从秦朝开始出现的“诽谤”罪名,是典型的因言获罪。 汉初的人认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这也是加速秦朝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赵高回去想了一个晚上,他总觉得黄贺对他而言,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就算自己能将黄贺收归麾下,但是凭借黄贺层出不穷的手段,自己那点恩宠迟早会被黄贺分润干净。 与其留着一个隐患,还不如当机立断,趁早将其铲除。 可赵高还是低估了那台dv对胡亥的吸引力。 果然,胡亥转头看了他一眼。“赵高,你能请来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还是说你能拿出摄像机?” 赵高欲哭无泪,垂头丧气道:“不能。” 胡亥本想训斥赵高几句,但考虑到他曾经是自己的师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高,你去门外候着。” 赵高应了一声,乖乖退了出去。 他低垂着脑袋,眼睛里满是怨毒之色。 黄贺往门外看了一眼,说道:“胡亥公子,赵府令不会记恨我?” 虾仁猪心! “他敢!”胡亥面露不屑。 随即面色缓和道:“大仙请放心,赵高虽然人长得丑了一些,但是性子宽厚,遵纪守法,他是绝对不会雇佣杀手暗害你的,也不会找人断你财路,更不会滥用职权,查封你的商铺。” 赵高:我他other的谢谢你哦,老子就这几条路,全被你说了,老子还玩个屁! 黄贺这才放下心来。 胡亥擦了擦嘴,四处张望。 “公子在找什么?” 黄贺明知故问。 胡亥先是一愣,随后兴奋道:“大仙,昨天我回到房间,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心里总是想着那台dv,我就想问一下,你这还有没有跟dv一样的东西?” 胡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或许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那种向别人借东西的犹豫。 黄贺非常清楚,胡亥此时的心理状态。 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拿捏。 只要拿捏住胡亥这个傻小子,什么赵高、李斯,通通不在话下。 黄贺从来没想着和刘邦、项羽一样,走造反的道路。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考量。 战争的确可以改变上层建筑,但是战争中受到伤害最大的,永远是底层群众。 一场楚汉战争,死亡人数过百万。 这些人在史书上只不过是一个数字,但是分摊到每一个家庭里面,就是百万个支离破碎的家。 他们是谁的丈夫、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妻子女儿? “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他们的价值应该在创造,而不是毁灭。” “勤劳、淳朴、善良的老秦人,他们值得更好的对待,而不是痛苦的走向死亡。” 黄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这段时间,他尽可能的利用粮食的贸易顺差,赚取秦半两、金饼等物,然后换购便宜的粗粮,来养活骊山劳工。 让原本会饿死的人,得以喘息,过上了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饱饭生活。 胡亥一脸期盼的盯着黄贺,看到黄贺走神也没有打扰。 黄贺望着不太聪明的胡亥,暗道:“只要能拿下胡亥,自己在秦朝的路应该会好走的多,甚至可以走的更稳、更远。” “公子,dv我这是没有备用的。” 胡亥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满是失望。 “但是——” 但是这个词很有灵性,一下就让胡亥丝血逃生,恢复了生机。 “但是什么?” 黄贺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巧的数码相机,“但是我可以给你这个!” “高清数码复古相机,便携、旅游、随身、入门、学生级。” 这是一台2100万像素,重量只有300g的便携式数码相机,既能拍照,也能录像,续航时间达到了100分钟。 网上价格是400块钱包邮。 作为一个穿越者,黄贺常备许多既便宜又好玩的数码电子产品。 他可没有傻到每一样商品都买最好的。 原因是没必要。 一个zippo打火机和商店里五毛钱一支的打火机,对于老秦人的吸引力是一样的。 同样的道理。 一部一万块的高清数码相机和一部几百块钱的数码相机,给到老秦人的效果也是一样。 果不其然,胡亥接过黄贺手里的数码相机,爱不释手。 “大仙,这个按键是什么意思?” 一件好玩的玩具上手,胡亥就迫不及待的研究起功能来。 第100章 扶苏之死 有了昨天的基础,胡亥玩起这个简单的数码相机,上手极快。 他先在屋里拍了一圈,又跑到外面拉着赵高来了张双人合拍。 “赵高,来,摆个造型。” 赵高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被迫营业。 “哎呀,赵高,你这个剪刀手的姿势真是丑爆了,快跟我学,我们一起……” 相机里自带一些存储好的样片,胡亥对其乐此不疲。 黄贺发现胡亥对于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很快,丝毫不会因为数码相机超出他的认知而感到迷茫、害怕。 “看来史书上记载的没错,胡亥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始皇的葬礼在昨天就彻底结束。 朝中大臣纷纷收拾行李,准备启程返回咸阳。 胡亥本来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却被赵高、李斯两人连哄带骗给带回咸阳。 不过临走之时,黄贺送了他一块备用电池,“公子,等到电池用完了,你再过来找我。” 黄贺非常清楚,胡亥这次回去,那是要荣登大宝,继承大统。 下次再见面,他面对的就不是公子胡亥,而是秦王胡亥。 但黄贺并没有因此卑躬屈膝。 他要给胡亥留下一个印象,你想跟我交流,可以,必须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胡亥握着电池,依依不舍的跟黄贺挥手告别。 “大仙,你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 上郡。 赵高派去的使者神情倨傲。 大堂内,只有扶苏和蒙恬二人,他们看到了使者的表情,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大公子扶苏、上将军蒙恬接旨。” 扶苏双手颤抖着接过使者递来的诏书,打开一看。 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蒙恬赶忙扶住了他,关切道:“公子,你怎么了?” 扶苏已经说不出话来,泪如泉涌,他用手指着诏书道:“父皇让我自尽。” 蒙恬浑身一震。 他顾不得礼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诏书,只见诏书上赫然写着: “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 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秏,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 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 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 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 诏书上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剑,深深刺进了蒙恬的心窝。 蒙恬,上卿蒙骜之孙,内史蒙武之子,为秦朝大将,统领三十万大军戍守北地。 蒙恬跪倒在地,口中痛呼:“不!不!不!” “这不是真的!” “我是祖龙最喜爱的将军,我的弟弟蒙毅追随祖龙出巡,甚至出巡的时候都坐同一辆车驾,祖龙为何会赐死公子与我?”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使者本就是赵高的心腹,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扶苏公子、蒙恬将军,祖龙有令,命你二人速速就死,难道你们还敢抗旨不成?” 扶苏以为父亲还在记恨他为那些术士说话,而屡次顶撞他。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高傲的、不容置疑的。 扶苏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对于秦皇的命令,向来是言听计从。 在他心里,父亲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父亲是君,儿子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要儿亡,儿不得不亡!” “如果我的死,可以让父亲开心,这也是儿子的荣耀。” 蒙恬劝阻道:“皇上在外,没有立下太子,派我带领三十万大军守卫边疆,公子担任监军,这是天下的重任啊。现在只有一个使者来,您就立刻自杀,怎能知道其中没有虚假呢?希望您再请示一下,有了回答之后再死也不晚。” 扶苏惨笑一声,随即拔出腰间长剑,横在颈项,“父亲,儿子给你赎罪啦!” 蒙恬还没反应过来,长剑已经划破了扶苏的喉咙。 鲜血自扶苏的喉咙处喷涌而出,溅起两米多高。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扶苏望着屋顶,似乎看到了父亲的音容笑貌。 他双手无力的举着,似乎看到了祖龙的面孔,“父亲——” 扶苏嘴里冒出一团血沫,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虚无,两只手无力的砸在了地上。 “公子!”蒙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没想到扶苏会如此的干脆。 如果说他是祖龙最喜欢的青年俊彦,那扶苏就是祖龙默认的接班人。 除非扶苏犯了谋逆这种无法宽恕的大罪,否则祖龙是绝对不会赐死扶苏。 祖龙二十多个子女里面,唯扶苏有人君之相。 这是秦国朝堂的共识。 “从我的祖先到后代子孙,为秦国累积大功,建立威信,已经三代了。” “所以《周书》上说:‘一定要参差交互地多方询问,反复审察。’如今我蒙氏宗族,世世代代没有二心,而事情最终落到这样的结局,这一定是谋乱之臣叛逆作乱、欺君罔上的缘故。”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无罪而死?” 使者说:“我这是个传话的,奉命行事,还请蒙将军不要为难于我。” 蒙恬叹气道:“既然如此,我当面见圣上,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使者唤来副将王离:“公子扶苏已经畏罪自杀,罪臣蒙恬不遵圣旨,现在由你暂管三十万军队,我要带着蒙恬回咸阳复命。” 王离人都傻了。 他一进来就看到公子扶苏躺在血泊里面,自己的顶头上司蒙恬大将军跪在地上,好像失了魂。 再看到那封赐死扶苏、蒙恬的诏书,王离也不敢废话,只能领命称是。 王离,秦朝大将王翦之孙,通武侯王贲之子。 王离从小就接受祖父王翦、父亲王贲的教导,忠君爱国,绝对不可反抗祖龙。 王离虽然对这封诏书多有疑虑,但是祖龙的印章是货真价实的,他根本想不到,祖龙已死,赵高、李斯两人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诏书,假借秦皇之名,赐死扶苏和蒙恬。 这就是信息差带来的结果。 原本是皇位热门人选的扶苏,就此归天,去阴曹地府与始皇相会去了。 使者考虑到蒙恬武艺过人,便命手下将其五花大绑、镣铐加身,然后关进了精铁打造的牢笼,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咸阳而去,路过阳周时,使者一声令下,将蒙恬囚禁在阳周的大牢之中。 …… 公元前210年,10月1日。 天光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灿星,朦朦胧胧的大地上,笼罩着银灰色的薄雾。 皇宫大门缓缓打开。 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御史大夫(将军)冯劫、上卿蒙毅、治粟内史王琦、郎官冯嚣亭…… 一众大臣,在左右丞相带领下,鱼贯而入。 大殿内,赵高居于殿前,公子嬴胡亥则站在一旁。 大臣们接到中车府令赵高的通知,将在今天宣布,秦始皇遗诏,确定太子之位,继承大统。 国不可一日无君。 秦始皇死的突然,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秦朝皇帝之位,却不能久旷。 右丞相冯去疾的府上,这几日来往官员,络绎不绝,纷纷要求尽快迎回公子扶苏。 但是公子扶苏被发配上郡,是秦始皇自己下的命令。 没有始皇之命,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好在冯嚣亭是个胆大的,他已经联系上秘密使者,前往上郡,向公子扶苏传达祖龙的死讯。 他相信公子扶苏这点政治头脑还是有的。 只要扶苏得知祖龙已死,他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至于说扶苏会不会有危险,开玩笑,扶苏身边可是有蒙恬大将跟随,更不用说还有三十万边军。 冯家已经将宝全都押在了扶苏身上。 这也是秦朝百分之八十的官员的想法。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扶苏都是继承祖龙衣钵的最佳选择。 只是让冯去疾等人不解的是,为何公子嬴胡亥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说他一个末位皇子,是没有资格出现在秦国的朝堂之上。 祖龙可没有分封自己的皇子。 所以不论是公子扶苏还是公子胡亥,在行政方面,都是没有任何官职的。 此时场中知道内情的,只有赵高、胡亥和李斯三人。 他们联手做下一个惊天大局。 一个将所有秦朝官员都蒙在鼓里的局。 而今天,就是揭开帷幕的时候。 如此精彩的一幕,自然也少不了黄贺。 他早早的就来到了大殿,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大殿的角落,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的发现不了他。 虽然明知历史的选择,但是黄贺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自参与。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赵高双手捧出一只锦盒。 “先皇嬴政,英年早逝,七月丙寅,薨于沙丘。” “先皇于濒临之际,命吾与左丞相李斯拟旨,另立新君。” “诸位大臣听令!” 大臣们对视一眼,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右丞相之子,冯嚣亭站了出来,道:“慢着,公子扶苏尚未回都,现在就公布诏书,未免有些为时尚早。” 冯嚣亭这句话,得到了许多大臣们的附和。 他们一致认为,诏书里写的肯定是公子扶苏继承皇位。 而皇位的继承,最好选择一个黄道吉日,然后等公子扶苏回来,再行宣布,到时候就可以一步到位。 赵高冷眼看着他,问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郎官冯嚣亭,冯公子。” “怎么,老的不说话,让小的出来顶啊?” “还有我听说冯公子最近做起了家具的买卖,获利颇丰,不知道这属不属于与民争利?” 赵高的目标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冯嚣亭的老子冯去疾占着右丞相的位置,早就成了他眼中钉、肉中刺。 活脱脱的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冯嚣亭正待说话,却被一个人扯住了衣角,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当今秦朝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右丞相冯去疾。 “赵高,你有什么话冲我来,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冯去疾年纪大了,平时也不怎么掺和朝政。 他做官做到了头,心中想的就是安安稳稳的等退休。 儿子冯嚣亭参与从龙站队的事情,冯去疾一直是不怎么赞成。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心想在官场上做出成绩,好迎娶巴清商会的琼英。 是以冯去疾做买卖、卖家具他也没阻止。 雏鹰起飞,总要磨炼磨炼。 可冯去疾不显山不漏水,不代表他就怕了谁。 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威。 他冯去疾是老了,不是死了! “我们老冯家做事就是这样,你如果看不顺眼,可以不看,听不进去,可以不听。” “再说卖家具、做生意,我大秦以武立国,以商行天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冯去疾的儿子经商,既没有与民争利,也没有中饱私囊。” “再说就算我儿子赚了钱,那也是靠双手挣得,清清白白,你有意见?”? 第101章 看我昊天镜 不得不说,久居高位之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冯去疾能坐到大秦右丞相的位置,确实是有几把刷子。 赵高被堵得哑口无言,举目望去,朝中大臣尽是右丞相冯去疾的人。 唯一的一个盟友李斯,正低着头画圈圈。 赵高:这个完蛋玩意儿,改诏书的时候说的好好地,现在事到临头,成缩头乌龟了! 正在生气,赵高突然看见躲在人群后面的黄贺。 踏马的正在嗑瓜子。 赵高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累死累活的在前面跟右丞相掐架,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的嗑瓜子。 他的心理极度不平衡。 “要说做生意、卖家具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赵高眼珠一转道。 冯去疾瞥了他一眼,“那谁有资格?” “他!” 众人顺着赵高的手指望去,正好看到了坐在人群后边的黄贺。 嗯? 这人是谁? 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冯嚣亭、周青臣等人却皱紧了眉头,别人不认识黄贺,他们可是记得清楚。 冯去疾不认识黄贺,问道:“这人是谁?怎么混进来的?难道忘了当年荆轲的事情了?” 少府章邯赶紧出来解释道:“好叫丞相知道,这位就是最近闻名咸阳的方外之士——黄贺,黄大仙。” 是他! 这段时间,咸阳城里来了个呼风唤雨的黄大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家具销售、粮食买卖。 衣食住行,黄贺的买卖就占了两样。 更不用说黄贺的家具上面还自带商标,让人很容易就能记住。 可以说咸阳城里,除了秦始皇嬴政,就数黄贺的名气最大。 现在许多官员的家里,都摆着一套贴着黄贺商标的家具。 但是他们挺说这个黄大仙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到现在,他们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只是听说过黄贺的名字,并没有见过他的真人。 只是眼前的这个黄大仙,年轻的有些过分了。 黄贺正坐在小板凳上嗑着瓜子,看着戏,却没想到赵高一句话,就把朝堂上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黄贺:赵高,沃日你八辈祖宗! 黄贺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有身份的人盯着,感觉压力山大,情不自禁的打了声招呼:“嗨!” 冯去疾眉头紧锁。 这个名叫黄贺的青年人,举止轻浮,而且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人长得高、形容俊朗、皮肤白皙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亮点。 “你就是黄贺?” 身为百官之首,这个朝堂上也只有冯去疾有发言权。 黄贺点点头道:“正是本仙。” 冯去疾看着黄贺一身奇装异服,跟自己说话也不用敬语,心中对黄贺的观感瞬间降到了冰点。 “汝有何官职,也配登堂入室,来人呐,给我叉下去,听从发落!” 黄贺懵了。 我踏马什么都没干,就要把我绑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法律吗? 在他身后的站着的英布,看到殿外进来两个力士,就要伸手去抓黄贺,正待出手。 黄贺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随即一声大笑:“哈哈哈——” 进来的两个力士被黄贺的大笑给镇住了,僵在原地。 “你问我有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黄贺从角落里走出,先跟胡亥打了个招呼。 胡亥神情激动。 他手里的那台便携式数码相机电池用光了,正打算去骊山一趟,没想到黄贺就过来了。 但是看到黄贺被右丞相刁难,胡亥心中不喜,就像出言帮黄贺解围。 黄贺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转头看向冯去疾:“这位老伯是?” 冯去疾今年五十又六,古人生活条件一般,所以跟六十多岁差不多。 黄贺叫他老伯倒也说得过去。 冯嚣亭跳了出来,冷声道:“这是大秦右丞相,你一区区士伍,也敢问我爹名讳!” 黄贺故作不知,惊讶道:“原来是你爹?我说冯丞相,你这怎么管教儿子的,我跟你说话,哪里轮到的他插嘴?” 黄贺现在是喷神附体,谁敢惹他,他就喷谁。 因为他有这个底气。 冯嚣亭被噎了个半死,肺都要气炸了,“黄贺,你不过是一乡间野人,既无功名,亦非官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你在这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公然对当朝右丞相不敬,我身为郎官,执掌护卫,有权保护诸位大人的安全。” “快快与我拿下此僚!” 赵高见黄贺居然跟冯去疾父子掐起来,心中升起一股奸计得逞的快感。 如果能够借丞相父子之手,除去黄贺这个隐患,自然是他乐意看到的。 说实话,弟弟赵成昨天找到他,让他帮黄贺在今天的朝堂上安排一个席位。 他本来是不同意的。 但是他只有这一个弟弟,再加上今天是宣布秦皇遗诏的重大日子,赵高也就同意了赵成的请求。 胡亥却看的心急如焚。 他小声道:“赵高,快点制止冯去疾他们,如果伤了黄大仙,我拿你是问。” “殿下,少安毋躁,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不能出任何纰漏,咱们犯不着为了一个黄贺就把右丞相父子给得罪了。” “您能否登基成功,还需要左右丞相的大力支持呢。” 赵高这话纯属欺负胡亥不懂事。 秦朝经过秦始皇几十年的经营,早就形成了皇权至上的局面。 眼下只要赵高将伪造的诏书拿出来,胡亥登上皇位,就是板上钉钉,绝对没有人敢质疑。 赵高:诏书在我手里,我就是不拿出来,就是玩! 那两个力士本来就摄于黄贺的淫威,没敢动手。 他们听说过黄贺的大名,甚至还半夜跑去黄大仙商行排过队,买过大米、白面。 在他们的心里,黄贺就是那种深藏不漏的大能。 外界都传说黄贺是什么上清灵宝天尊的大弟子,甚至还能呼风唤雨,移山倒海。 黄贺看着两个颤颤巍巍,踟蹰不前的力士,笑道:“你们不要害怕,也不必听从那个冯嚣亭满嘴喷粪,我刚刚看过了,他印堂发黑,头顶有黑气笼罩,三日之内,必定有血光之灾。” 哗—— 黄贺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冯嚣亭。 人的名,树的影。 甭管冯去疾父子如何诋毁黄贺,黄贺在咸阳城的名头总归是打出来了。 现在冯嚣亭被黄贺断言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众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 别说现在是神鬼参半的大秦,就是搁在21世纪,突然来个老神仙说你印堂发黑,估计这人也得心中惴惴。 语言的力量+神学的力量,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冯嚣亭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不露怯:“胡说八道,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哪里就有血光之灾?” “我看要倒霉的人是你,你们二人还愣着干嘛,速速将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拿下!” 黄贺笑道:“你的印堂到底黑不黑,群众眼睛是雪亮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圆镜,拿在手里,喝道:“看我昊天镜!” 一缕阳光照进大殿,正巧被黄贺手中的圆镜反射,射在冯嚣亭的脸上。 殿中诸人眼睁睁的看着黄贺从身上摸出一个圆圆的东西,距离远的,看不清,但是那两个力士看的真切。 黄贺手中的圆形物体,居然能无比清楚的照出殿内所有物品。 秦朝的时候也有镜子,只不过材质多是青铜或者黄铜,根本看不清楚。 哪里能像黄贺手里的镜子一样,纤毫毕现。 被镜子反射光照到的冯嚣亭,只觉眼前一黑,压根睁不开眼。 别看他嘴里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心里比谁都害怕。 他大叫一声,转头就跑,可惜视力还没有恢复,慌不择路,居然撞到了殿中的盘龙柱上。 呯—— 冯嚣亭的面部与金石铸就的盘龙柱狠狠的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冯嚣亭的脸就跟开了油酱铺一样,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冯嚣亭伸手一抹,手上鲜红一片。 大厅里顿时哄堂大笑,看别人出丑,这是人的劣根性。 但是也有不少人心中发寒。 那个黄贺才说了冯嚣亭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这话刚说完,就应验了。 这踏马也太快了! 人家算命的起码也得给个缓冲时间,说三天,就三天。 但是这黄贺直接就是个预言家啊。 秦朝的这些官员没一个不信鬼神的,他们或许嘴上说着不信,但是在走夜路的时候,总还会念几句太上老君、西天佛祖之类的话。 不是有句话说,官当得越高、生意做得越大就越是迷信风水玄学嘛。 冯嚣亭撞了个满脸开花,最开心的就要数胡亥了。 他早就看冯去疾父子不爽了。 尤其是秦始皇还活着的时候,冯去疾天天在他父亲面前给他上眼药。 捧扶苏臭脚的时候,还要拉踩胡亥。 这些事情都让胡亥非常讨厌冯去疾。 至于冯嚣亭,就更不是个东西了,扶苏在咸阳的时候,冯嚣亭恨不得天天去舔扶苏的皮燕子,见了自己,就是一副横眉冷对、公事公办的模样。 不就是因为扶苏是大家公认的皇位继承人。 而自己,只不过是秦始皇二十多个孩子中的一个。 按照以往的规矩,给胡亥一块封地,打发的远远的也就是了。 而一旦远离咸阳,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胡亥忍不住拍手叫好,反正过了今天,他就是皇帝,谁敢说他的不是? 第102章 蒙毅 冯去疾黑了脸。 儿子冯嚣亭丢了这么大的人,口鼻喷血,冯去疾正招呼着殿中侍从帮助清理。 他狠狠的瞪了胡亥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差不多得了。 谁知胡亥笑的更大声了。 黄贺都忍不住拍了拍脑袋,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坦率。 这要是生在普通人家,肯定被人家叫憨娃了。 好不容易帮冯嚣亭止住了鼻血,冯去疾便指着黄贺道:“你这恶毒的术士,竟然对我儿子下此等狠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好嘛,这老家伙见物理攻击无效,开始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黄贺指了指冯嚣亭道:“你说我恶毒,可是我记得,好像是你们父子二人先让人动手抓我的?”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我下狱,难道还不允许我稍作反抗?” “先不说我今日上堂,是得了谁的批准,单就说你们要抓我,我就算不死,那也得脱层皮。” “你们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宫廷郎官,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能置我一个小民于死地,若我只是一普通人,恐怕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 冯去疾似乎被戳中痛处,一张老脸青一阵紫一阵。 不过他总算回过味来。 今日之事,主要在赵高手里的诏书,黄贺不过是疥癣之疾。 只要迎回扶苏,荣登大宝,凭借自己跟扶苏的关系,让他下一道诏令,到时候收拾起黄贺这种野术士,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他当即掉转枪头,对准了赵高:“赵高,先皇遗诏,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开,今扶苏公子未至,依老夫看,还是推迟几日,等大公子回来咸阳,再行宣告。” 冯去疾此言引得一众大臣附和。 上郡距离咸阳,不过三百公里的距离,快马加鞭,两日可及。 “李丞相,你怎么看?” 右丞相冯去疾与左丞相李斯,私交甚笃,平日里在工作上、生活中来往密切。 作为秦始皇的左膀右臂,两个人配合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这次始皇东游,考虑到冯去疾的身体,始皇帝就让他坐镇咸阳,只带了李斯在身边,帮助自己处理政务。 突然被cue到的李斯,心里一个激灵。 赵高手里的遗诏,就是他和赵高两人密谋篡改,上边的笔迹,一字一句都出自他的手笔。 现在想想,真是猪油蒙了心。 但木已成舟,李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在冯去疾一脸殷切的目光中,李斯艰难开口,嗓子里仿佛塞了一个钢丝球,声音嘶哑道:“我同意赵府令。” 啥? 你说的这是啥? 冯去疾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冯去疾:没想到李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叛变革命了! 冯去疾不死心,又问了一遍:“李斯,你可是咱们大秦朝的左丞相,说话表态之前,要过过脑子。” 冯去疾不说这句话还好,此话一出,李斯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样。 “冯丞相,李斯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负责。”李斯眼神中的愧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力的向往,“我大秦以武立国,依法治国,国不可一日无君。” “不管扶苏公子来与不来,我都赞成赵府令的做法。” “先皇遗诏,必须尽早公布,以安天下三千万百姓之心。” 旁边的九卿、文武百官都听傻了。 以前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左右丞相,怎么今天打起了擂台? 这左丞相李斯不是一向看不起中车府令赵高的吗? 怎么今天却跟赵高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这一点非但冯去疾看不懂,就连李斯的心腹、兼好兄弟,时任御史大夫的冯劫都看不懂了。 冯去疾被李斯一顿抢白,脸上未免有些挂不住,说道:“公子扶苏,乃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如果现在贸然公开,被歹人知晓,潜入上郡,谋害于他,这份罪责,你李斯担当得起吗?” 闻言,李斯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公子扶苏? 他的确是祖龙死后最佳的皇帝人选,但是这一切,都在七月丙寅,祖龙驾崩的那晚改变了。 李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公子扶苏,他永远都不可能继承大统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冯去疾的心里升起一股隐隐的不安。 李斯没有回答。 赵高却抢先开口道:“扶苏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 “这是大行皇帝临终遗诏,已于三日前,派使者送达,使者想必现在应该已在返回的路上。” 什么? 一众大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始皇帝居然下旨赐死扶苏? 众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无暇考虑赵高所言的真伪。 冯去疾更是浑身一颤,几欲摔倒,好在其子冯嚣亭搀扶住,才没有出丑。 他缓了好一会,才喘了一口气道:“赵高,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而且先皇遗诏,你竟敢擅自作主,为何不提到朝堂之上来讨论?” 秦始皇独断专行,发号施令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但秦始皇并非一个听不进劝谏之人。 当年六国派间谍到秦国,惹得秦国上下官怨沸腾,要求秦王下逐客令,赶走来到秦国的客卿。 李斯上表《谏逐客书》,秦王就废除了逐客令,恢复了李斯的官职,终于采用了他的计谋,他的官位也升到廷尉之职。 冯去疾作为职位最高的右丞相,朝廷政令颁布,均要经过他手。 赵高此举,确是直接跳过了他,无异于直接打脸,还是一个大比兜。 赵高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他指着李斯道:“此事我已与李丞相商量过,兹事体大,不宜泄露。” “而且这朝中有些人呐,嘴巴长,心眼多,我怕诏书公开,就会有人通风报信,放跑了那两个罪人,这份罪责,咱家可担当不起啊。” 赵高没有明说朝中那人是谁,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讥讽冯去疾站队扶苏。 冯去疾:你踏马直接念老子身份证得了。 冯去疾现在哪还有功夫跟他打嘴炮,扶苏一旦出事,这秦国岂不乱套? 到时候六国余孽奋起,生灵涂炭,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右丞相的位置,还能否坐的住? 他强撑着发昏的头脑,冲儿子大喊:“快,快去上郡,让扶苏公子切莫听信小人谗言,咱大秦帝国可不能没有他啊。” 上卿蒙毅也是坚定的扶苏派,更何况赵高刚刚说,秦皇遗诏,非但赐死了扶苏,竟然连他哥哥蒙恬,也要一并赐死。 蒙毅与蒙恬是亲兄弟,两个人感情非常好,都是秦始皇的心腹爱酱。 他压根就不相信秦始皇会赐死自己的哥哥还有公子扶苏。 “赵高,你所说遗诏,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这是假传圣旨!” 见蒙毅跳出来,李斯的左眼皮一跳。 满朝文武,论武力,当数蒙毅第一。 如果他现在出手,自己和赵高两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赵高怒道:“蒙毅,你竟敢质疑先皇遗诏,难道你想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吾剑也未尝不利!”蒙毅伸手拔出腰间长剑,朝堂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在公元前227年,秦国大臣上朝都是不允许携带兵器的,但后来出了荆轲那档子事,秦始皇就放开了兵器管制,允许朝中一半的武将携带兵器上朝。 赵高是他的司机小车班班长,蒙毅是他的红花双棍,两人都有带兵刃上朝的资格。 眼见两方势成水火,就要火并。 李斯赶忙出来打圆场,道:“赵府令、蒙上卿,你们二人少安毋躁。” “蒙上卿,你有所不知,先皇此次出游,体察民情,言公子扶苏心怀怨怼,你哥哥蒙恬身为秦臣,不能劝阻,所以才下此诏令。” “这件事是秦皇口谕,我、赵府令、胡亥公子都在场,有圣旨为证。” 李斯的话让蒙毅等人面色大变。 他们可以怀疑赵高,但是他们却无法怀疑李斯。 因为李斯已经是秦国官员中顶级的存在,升无可升,赏无可赏,还是秦始皇最信任的大臣。 他没理由、没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而且李斯在秦国的威望很高,为人正直、清廉,深受广大秦朝官员的喜爱。 所以李斯这样说,压根就没有人会怀疑。 蒙毅崩溃了,想到哥哥和扶苏被赐死,此时可能已经魂归地府,胸口郁结,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赵高和李斯对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高表面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一批,都快吓尿了。 如果刚刚蒙毅热血上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赵高他们砍了,这找谁说理去? 想到这里,赵高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正在和黄贺眉来眼去的胡亥。 当初拉拢赵高,还是胡亥的主意。 “今大行未发,丧礼未终,岂宜以此事干丞相哉。”这是胡亥的原话。 赵高无比的庆幸,当初自己拉拢了李斯,否则单凭他和胡亥,根本镇不住朝中群臣。 但同时他又深深的嫉妒起李斯。 赵高:李斯威望如此之高,以后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第103章 异变突起 冯嚣亭深吸了几口气,压制住颤抖道:“爹,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冯去疾也是慌得不行,但好歹久经官场,说道:“无妨,我相信大将蒙恬,即便他看到了那份诏书,也会拼死劝谏,绝对不会让公子扶苏轻易自尽。” 他与蒙氏兄弟交情颇深,对蒙恬的为人也是熟悉。 莫说只是一份诏书,就算秦始皇当面下令,蒙恬也会据理力争。 黄贺见状,却在心里长叹一声。 权力的争斗,向来只有你死我活,充满血腥。 秦始皇最后一次出巡,谁能想到他会突然暴毙? 更难得的是以前从未跟着出巡过的胡亥,居然莫名其妙的混进了出巡队伍。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数个偶然碰到了一起,才成为必然。 这是天要亡秦! 不过对于胡亥继承秦国大统,黄贺还是比较支持的。 从情感上讲,胡亥这个人本性不坏,只是比较贪玩。 如果他的身边没有赵高这种佞臣,依靠李斯、冯去疾、蒙毅、蒙恬这些能臣武将,秦国不会亡的如此之快。 对于扶苏当皇帝还是胡亥当皇帝,黄贺的心里也曾挣扎过。 从理智上来说,让扶苏当皇帝,或许可以给秦国的老百姓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从感情上来说,他没有见过扶苏,但是胡亥现在对他可是情根深种。 黄贺不确定扶苏替代了胡亥,会有什么异变。 就算他现在抛家弃业,跑到上郡,告诉扶苏这一切都是赵高、李斯他们的阴谋,扶苏会不会选择相信还是一件未知数。 其中的风险和收益,是黄贺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骊山劳工。 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熟读了历史的黄贺明白,不管谁来做皇帝,最终受苦的都是百姓。 区别只在于,明君可能让百姓少受一点苦,而昏君,则是放任手下,让百姓多受一点苦。 “中车大人,我回来了,公子扶苏人头在此!” 正当黄贺陷入沉思之时,一道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殿内众人悚然一惊,纷纷转头。 只见一个使者双手捧着一个木盒跑了进来。 他无视了满朝文武,径直来到赵高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中车大人,小的幸不辱命,带回了公子扶苏人头。” 赵高喜出望外。 “快打开!” 使者闻言,立即拔掉盒子上的铜栓。 这木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机关,只听喀拉拉一阵轻响,木盒的四个方面缓缓绽开,犹如天女散花。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冯去疾看到人头的面容,“啊——”的一声惨叫。 他的胸口仿佛被千斤铁锤击中,噔噔噔连退三步,摔倒在地。 这一次,就连冯嚣亭都没来得及扶他。 因为所有人都被这个人头给惊住了。 公子扶苏的人头! 在场众人,都曾见过公子扶苏,无不为他那温文尔雅、谦虚和善的态度所感染。 他们都无比的确信,公子扶苏就是秦朝的第二任皇帝。 除了扶苏,再也找不到第二人选。 但是现在,扶苏的人头就摆在众人面前,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 扶苏已死,谁来掌控秦国? 这一刻,所有人脊背发寒。 黄贺没想到,自己和扶苏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以这种形式。 我来君未来,我来君已死。 扶苏的面容俊秀,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如果由他执掌秦国,说不得能做个三四十年的皇帝。 可现在,一切都成空谈。 “哈哈哈——”正当众人心情复杂,脑袋一片空白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狂笑。 是赵高! “你笑什么?”冯去疾恼羞成怒。 扶苏是他最大的倚靠,如今扶苏已死,冯去疾满心的愤懑。 赵高笑声不绝,一直笑到肚子痉挛才停下来。 “我笑扶苏不自量力,惹怒了先皇,才招致杀身之祸。” 说完,他将手中的遗诏解封,眼神睥睨,“三十七年皇帝崩于沙丘,胡亥,与丧会咸阳而葬。” “这是先皇口述,左丞相李斯所书遗诏。” “秦国大统,将由胡亥公子继承!” 轰—— 这个诏令,就如一个深水炸弹,掀起了又一个惊涛骇浪。 扶苏已死,胡亥当立? 大家再看向胡亥的时候,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胡亥今天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 以往诸位皇子,也只有扶苏才有资格出席。 因为那是大家公认的下一任秦皇。 今天的朝堂,精彩得有些过分了。 先是赵高与冯去疾父子争论,接着是黄贺的乱入,再然后冯去疾的老朋友李斯,居然叛变,和赵高站在了一起。 再然后就是扶苏之死,胡亥继位这两个超级大瓜。 简直让这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秦朝官员们,也是吃不消。 都说皇权更替,必然伴随着腥风血雨,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场风暴会如此的激烈。 少府章邯:这个场面是我这个小小的少府能看的嘛?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同时章邯也想起了几个星期之前,黄贺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亲近胡亥,远离扶苏。” 照这么说来,黄贺是早就料到胡亥将掌握秦朝大权。 可是那个时候,秦皇薨逝的消息还没有传入咸阳。 现在想想,细思极恐啊。 只有跟黄贺接触过的人,才知道黄贺的恐怖。 这段时间,黄贺的家具、粮食已经彻底征服了咸阳城和骊山附近的老秦人。 可以说黄贺的产品,已经深深影响了普通老秦人的日常生活。 许多王公贵族、豪门大户,每天都在“黄大仙商行”门口排队等候。 为的就是能抢购为数不多的大米、白面、玉米等现代粮食。 粮票已经成了上流社会必备硬通货。 粮票跟秦半两的兑换,达到了惊人的二十比一。 黄贺已经掌握了一定程度的货币制定权。 凭借家具和粮食销售获得的巨大利润,粮票在上层社会建立了良好的信用,并且纳入了秦朝经济循环,粮票在秦朝的商品市场兑换也是相当自由。 黄贺已经开通了使用秦半两、黄金、白银、玉石等物兑换粮票的窗口。 现在在咸阳,谁要是出门不带粮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 皇帝。 在秦始皇之前,只有大王、三皇五帝之说,就连周天子,也只能称王。 但是秦始皇一统六国,建立第一个封建大一统王朝,大权在握,可以说是自尧舜以来,权力最为集中的帝王。 这个位置,打破了人们对于权力的认知。 也正是秦始皇,让人们知道了,原来当皇帝是那么的爽。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 胡亥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当赵高将这个机会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抓住了。 当皇帝,可以说是每一个华夏男人的梦想和终极追求。 冯去疾也许是被刺激的狠了,一把夺过赵高手里的遗诏,死死的盯着上面每一个小篆。 正如赵高念得那样,这封遗诏的确出自李斯之手,左下角印着的,正是那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红色大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先皇就算赐死扶苏公子,也绝不会任命胡亥继承大统,这是假的,这肯定是假的!” 冯去疾已经把全部家当,都压在了扶苏身上。 现在扶苏身死,冯去疾知道胡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冯去疾这是在垂死挣扎。 “我是大秦的右丞相,先皇遗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说着,冯去疾双手一展,就要将这封遗诏撕碎。 赵高、李斯、胡亥没想到冯去疾竟如此大胆,居然敢公然毁坏遗诏。 “住手!” “停爪!” “收蹄!” 遗诏用的材料是一种丝帛,质量只能说一般,稍微用点力气,就能被撕裂。 看冯去疾那面目狰狞的模样,显然并不满足于撕碎遗诏,他有可能吃掉遗诏。 如果遗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毁,就算有赵高、李斯为证,胡亥继承大统的合法性也会大大降低,甚至可能引起其他皇子的争斗。 这是赵高、胡亥不想看到的。 可是赵高、李斯等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冯去疾张开血盆大口,欲将遗诏撕碎。 冯嚣亭见老爹的动作,瞬间明白了其用意。 他一拍脑袋,只要遗诏被毁,他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冯家经营多年,跟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荣禄等人关系也是不错,如果能趁机浑水摸鱼,未必不能与赵高一斗! 冯嚣亭猛然拔出青铜剑,大喝一声,摆开门户:“敢近前者死!” 冯嚣亭担任宫中郎官,武功称不上绝顶,但是对付着朝堂上的诸位臣工还是绰绰有余。 “撕拉——”遗诏已经被撕裂了一半。 赵高万念俱灰。 颓然倒地。 胡亥更是双目失神,自觉回天乏术。 啪—— 一道黑影从远处袭来,正中冯去疾的胸口。 众人愕然顺着黑影看去,只见黑影的尽头,是一件奇形怪状的黑色物体。 第104章 枪 黄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扣下扳机。 “嗷——”冯去疾惨叫一声,然后就跟抽筋似的,抖似筛糠,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妖术!妖术!” 冯嚣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振手中的青铜剑,就砍了上去:“黄贺,纳命来!” 啪—— 冯嚣亭原本是打算先将那古怪的黑线砍断,然后再取黄贺的性命。 谁知道青铜剑的剑刃刚接触到那奇怪的黑线,一股电流顺着青铜剑传遍全身。 “嗷——” 从没有尝过电击滋味的冯嚣亭,在众目睽睽之下,步了他爹冯去疾的后尘。 黄贺轻轻吐出两个字:“sb。” 居然用青铜剑来砍自己的taser枪,这不是厕所打灯笼嘛。 冯嚣亭这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taser枪属于违禁品,在网上根本买不到。 黄贺是通过野外用品店老板刘松的路子,花了两万块钱搞到了这把泰瑟x5taser枪。 这种taser枪的射程很短,只有九米,射中目标后,发出五万伏的冲击电压,让对手的全身肌肉松弛、中枢神经瘫痪。 武功再高,一枪撂倒。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黄贺原本是为了防身,才搞了一把taser枪,没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在场的吃瓜官员们,看到黄贺用一把小小的taser枪,就接连击倒了冯去疾父子,看他的眼神都发生了改变。 莫非此人真是个神仙? 不过冯去疾父子遭殃,最高兴的当属赵高、胡亥几人了。 他们已经做好了诏书被毁的打算,谁承想半路杀出个黄贺,居然兵不血刃,就解决了不可一世的冯嚣亭。 赵高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后背都湿透了。 他抬腿就想过去把诏书捡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比他更快人抢先一步拿到了诏书。 上卿蒙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冯去疾父子还有黄贺的身上,根本没人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冲出来。 黄贺刚想拔出第二把taser枪,但为时已晚。 蒙毅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遗诏上面,两三口就将诏书吞入腹内。 蒙毅可没有傻不棱登的站在那里。 他一边跑,一边吞,第一时间就远离了黄贺的攻击范围。 冯去疾父子还躺在地上。 蒙毅还要多谢冯去疾父子打了前站,这才让他有可乘之机,顺便还搞清楚了黄贺的攻击手段。 他自忖武功比冯嚣亭高出不少,但也没强到能一招击败冯嚣亭。 所以在众人的眼中,蒙毅灵活的就像一只峨眉山的猴子。 给大家重演了一遍当初秦王绕柱的走位。 赵高哪能想到会接二连三的出故障,先是冯去疾父子,然后是蒙毅,一个个的,都踏马冲着自己来的。 “没完了是!” “来人,给我抓住蒙毅,就算是剖,也要把诏书从他肚子里剖出来!” 赵高身后的几个小太监立即冲上去。 他们知道,荣华富贵就在今朝。 只要赵高能得势,他们这些小太监必然跟着鸡犬升天。 可惜这些小太监选错了对手,他们面对的,是蒙毅! 秦朝的时候,文武不分家。 那些文臣也是个个技艺出众,正所谓文能提笔定乾坤,武能上马安天下。 就连儒学的老祖宗孔仲尼,那也是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山东大汉。 他座下有七十二红花双棍,三千个能打的小弟,佩剑名“德”,喜欢以德服人,六十岁周游列国,所到之处,列国诸侯都得以礼相待,出版名着《抡语》,被奉为春秋战国黑道规则。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意思就是你学我的武功,不学我的思想就会迷惘;只学我的思想,不学我的武功,就会被打死。 子曰:君不重则不威。意思就是君子动手就得下重手,否则没法树立威信。 堪称春秋战力天花板。 更不用说蒙毅还有一个举国闻名的大将老哥——蒙恬。 可以说,蒙恬如果不死,什么刘邦、项羽,想要称王称霸,还是要顾虑一下的。 七个小太监,拿什么的都有,三根长棍,直接往蒙毅头上打去。 蒙毅大手一挥,左臂夹住三根长棍,抬脚踩下,三根长棍尽落入蒙毅手中。 此时又有两个香盒砸来,蒙毅右手长棍啪的一声荡开香盒,顺势往前一送,棍头点中了来袭的两个小太监。 中棍者仰天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赵高哪想得到蒙毅如此强悍,再想摇人,却发现无人可用。 他地位虽高,却不过是秦始皇的小车班班头。 根本指挥不动殿中卫士。 赵高气的直跳脚,却无计可施。 他转头看向黄贺,却发现黄贺正两眼放光的盯着蒙毅,“黄贺,你瞅啥呢!还不快帮忙?” 黄贺摇摇头道:“晚了,那遗诏被他撕成碎片吞进去,现在肯定是面目全非,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这是天意啊。” 天意? 赵高不信天,所以他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秦始皇遗诏。 “去你个鸟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赵高捡起冯嚣亭掉在地上的青铜剑,朝着蒙毅冲去。 蒙毅左手持棍,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赵高武功不弱,但是也得分跟谁比。 铁木相交,蒙毅的长棍扫中赵高的手腕,赵高吃痛,却没有撒手。 为了今天,他谋划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轻言放弃? “把诏书吐出来!”赵高大吼一声,另一只手握住了剑柄,劈向蒙毅的腰间。 黄贺在一旁看的清楚。 蒙毅出手,干净利落,那些小太监在他手里,没有一合之敌。 赵高如果不是死撑着,也是一招就败。 这跟他想象中的武功招式相差甚远。 但蒙毅的招数,显然更贴近实战。 赵高长剑刺来,蒙毅轻咦一声,然后侧身躲过,飞起断子绝孙脚,正中赵高下,阴凉处。 “哦——”要害处被袭,赵高的身体弓成大虾状,摔倒在地。 虽然被去了势,但这个地方仍旧是致命的。 不论男女。 “住手!” 左丞相李斯站了出来。 “朝堂之上,刀剑相向,成何体统?卫兵,把他们的武器都给我下了!” “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除去躺在地上抽搐的冯去疾,现在朝堂上官职最高的,当属左丞相李斯。 而他,也是冷眼旁观了这场闹剧。 沙丘政变。 李斯原本是不同意的,那天晚上赵高找到他,李斯是这样说的:“安得亡国之言。此非人臣所当议也!” “君其反位。斯奉主之诏,听天之命,何虑之可定也!” “吾闻晋易太子,三世不安。齐桓兄弟争位,身死为戮。纣杀亲戚,不听谏者,国为丘墟,遂危社稷:三者逆天,宗庙不血食。斯其犹人哉,安足为谋。” 很显然,一开始,李斯是拒绝篡改遗诏,让胡亥上位。 而且他也看出来赵高狼子野心,欲借其跟胡亥的关系,染指相位。 但是赵高巧舌如簧,跟他说现在放弃这个机会而不听从我的意见,一定会祸及子孙。 赵高是威逼加利诱,最终让李斯上了贼船。 从那天晚上开始,李斯就每天晚上做噩梦,梦里秦始皇七窍流血,质问他为何不当臣子,居然跟赵高那个阉人同流合污,毁秦之长城。 而李斯自己也整日郁郁寡欢,沉浸在无尽的后悔和自责中。 他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扶苏上台,让蒙恬、蒙毅兄弟取代自己的位置。 现在扶苏已死,这个隐患自然消除。 其二,他担心胡亥上位后,赵高会杀人灭口。 现在诏书被毁,这个隐患也就随风而去。 只要不是胡亥做皇帝,李斯可以操作的空间就非常大了。 因为不管是谁当皇帝,都要给他这个前朝遗老一些面子。 秦朝对于规矩、等级、制度的传承做的还是非常好的。 “当庭动刀兵,乃本朝大忌,尔等是要造反吗?” 左丞相李斯挺直了腰杆。 那个敢劝谏秦始皇,反对淳于越主张先法后王的大秦第一相,回来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个大秦第一相的威严。 黄贺自然也不例外。 他乖乖的收回taser枪,却没有交给卫士,就算他想给,那几个卫士见了他就跟见鬼一样,根本不敢上前。 卫士向李斯请示。 李斯看了黄贺一眼,道:“黄贺道长乃方外人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毋须管他。” 黄贺:行啊,老小子有眼力见儿,跟老子示好。 黄贺冲李斯点点头,表示你小子不错,能处,有事真给面子。 不是李斯认怂,实在是黄贺的手段过于吓人。 他不敢确定黄贺还有没有压箱底的法术,真要是把黄贺这种人惹急了,给自己来一下子,谁能挡得住? 李斯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的冯去疾父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李斯:算了,惹不起,我躲得起,扫黄不归我管。 蒙毅面对卫士,很配合的交出长棍。 他蒙家三代忠烈,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蒙家的英名毁在他手里。 “丞相,我大哥蒙恬,对大秦忠心耿耿,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蒙毅来到李斯面前,扑通跪倒在地。 一米八九的汉子,声泪俱下,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跟他刚刚独占群雄的英武之姿,简直判若两人。 李斯叹了口气道:“此事有待商榷,不过蒙氏一族,忠心为国,这一点是可以相信的。” “蒙毅啊,你要相信朝廷,先委屈几天,组织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第105章 送一道彩虹 蒙毅颓然松手,任由几个力士绑住了他。 朝堂上擅动兵器,可是大罪! 就算秦始皇不在了,依旧有严苛的律法,任何人只要触碰到了红线,都要接受惩罚。 \"来人,将冯丞相和他的公子带下去好好医治。\"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动荡,神州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我等臣工,当勠力同心,侍卫之臣当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当忘身于外,盖追先帝之殊遇,以报先帝知遇之恩!” “今天的朝会到此结束,散会。” 胡亥:……我的皇帝职位呢?不是说好了今天让我当皇帝的吗? 赵高不肯罢休,他一把扯住李斯的袍袖低声道:“李丞相,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扶持胡亥公子上位!” “你现在说散会,这是什么意思?” 李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赵高,收手。” “遗诏被毁的那一刻,咱们之间的约定就没了,别人也不会认那份遗诏,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当然不明白,李斯,你赶紧再写一份遗诏,只要大印在我手里,咱们写多少份遗诏都可以。”赵高歇斯底里的喊道。 李斯一甩衣袖,冷声道:“你醒醒!” “你看看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是心怀鬼胎,你以为凭我们两个人,就能指定一个大秦的继承人?你想的太简单了。” 别说李斯压根不想跟赵高同流合污,就算李斯有心帮助胡亥,最好的时机也已经过去。 正如他自己所说,遗诏被毁,胡亥再想当皇帝,比登天还难。 更重要的是,李斯的想法改变了。 就在黄贺跟右丞相冯去疾争辩的那段时间,李斯想了很多。 他考虑了扶苏死后,胡亥和赵高会怎么做,自己的处境如何,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 李斯并不蠢,相反,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政治家。 他最大的破绽,就在那张他亲自起草的诏书上。 始皇初薨,李斯方寸大乱,才让赵高有了可乘之机。 他一时糊涂,被赵高花言巧语蛊惑,在赵高的压迫下,连哄带骗起草了那份偷天换日的遗诏。 写完他就后悔了,但是木已成舟,无法更改,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但今日朝堂争辩,冯去疾父子狂性大发,加上蒙毅的助攻,毁掉了那份遗诏,他最大的破绽也就没有了。 现在的李斯,可以说是坐山观虎斗。 无论是谁想做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来拉拢他。 可以说谁取得了李斯的支持,谁就多了一枚筹码。 众多大臣听到李斯发话,纷纷作鸟兽散。 今日的瓜吃的太多,他们有些消化不良,需要回家休息一下。 胡亥扯了扯赵高的衣袖,委屈道:“赵高,现在可怎么办啊?” “不是说让我做皇帝的吗?还做不做了?” 赵高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完了,全完了!” ……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今日咸阳城宫殿发生的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咸阳的大街小巷。 整座咸阳城都沸腾起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唉,你们听说了吗?扶苏公子死了,头都给割下来了!” “呦,您这是从哪听来的?我听说黄贺大仙今天也在朝堂上,他大喝一声剑来,一柄飞剑冲天而起,转瞬就把千里之外的扶苏公子给斩了!” “我听说扶苏公子是九婴转世,斩了一个脑袋,还剩八个脑袋!” “我还听说……” 黄贺走在街上,听着咸阳百姓的话,差点没晕过去。 “这咸阳城的百姓也太八卦了,谣言传的都没边了。”黄贺不满的嘟囔了两句。 黄贺的身边,是一个明眸善睐、落落大方的女人,她撑着一把油纸伞,长发及腰,像一朵盛开的荷花。 正是巴清商行的新任会长——琼英。 琼英嫣然一笑:“谁让你是黄大仙呢。” “现在整个咸阳城,谁不知道你黄大仙的名头,许多百姓家里,都供奉着你的神像,祈求你保佑他们升官发财、生意兴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琼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琼英本就生的极美,这一笑的风情,把黄贺都看呆了。 身后的英布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左顾右盼,十分机警。 “呆子,你看什么?”琼英见黄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又羞又喜,娇嗔道。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不知怎么的,黄贺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话,还差点唱起来,“咳咳,我是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像春天一样。” 琼英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一副我信你个鬼,你个骗人精。 “好了,跟我讲讲家具的销售情况。”黄贺在琼英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尴尬的转过头,转移了话题。 谈起正事,琼英也收敛起笑容,“九月份咱们巴清商行共卖出去一千五百套实木家具,每套净利润是2000个秦半两。” “另外还有3000套低端家具,主要是卖给城中不太富裕的官员和小商贩,每套净利润是300个秦半两。” “其他的则是散装家具,购买的主力是咸阳城的老百姓,他们没有财力购买整套家具,只能拆开来卖,桌椅板凳的利润应该是与高等家具的收入持平。” 听完汇报,黄贺吃了一惊。 “散装家具怎么卖的这么多?” “你可别小看了这些零零散散的家具,咸阳城有七万多户百姓,总人口超过了五十万,就按每一户购买一个板凳,10个秦半两的利润,那就是七十万个秦半两。” “许多老百姓不舍得吃穿,但是在购买家具方面却很大方,毕竟他们一辈子就买一张床、一张饭桌,当然舍得花钱。” “而且这些家具也不光是咸阳城百姓消费,周边的几个郡县,也是很大的市场,巴清商会在那些郡县也有分部,我们的家具销售,已经遍布咸阳周边了。” 黄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琼英姑娘,多谢你了。”黄贺笑着转过身子,看向琼英的侧脸。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黄贺惊奇的发现,琼英的鼻子居然和后世的一个姓刘的女星非常像,都是那种微驼峰鼻。 像一个小山丘一样的凸起,立体感拉到了极致。 琼英一撩耳边的发丝,“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咕咚—— 黄贺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琼英的这个动作太撩人了,就像那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琼英不像是水莲花,她更像那桀骜不驯的天山雪莲。 孤高、自傲、清冷、美丽。 她是那种非常独立的女性,落落大方、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她不像宋雅舒那样成熟、慵懒,也不像杨小衣那样有着少女的娇憨,亦非张文静那种骨子里的倔强。 她就是她自己,独一无二的琼英。 她喜欢掌握主动。 黄贺跟她接触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是琼英在主导话题,偏偏她做的又是那么自然,让人根本生不起厌恶。 琼英伸手指了指他,笑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难道还不能要点礼物?” “我有一份价值两三亿的礼物,送你,你要吗?”黄贺在心中腹诽,但是这话他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利用信息差来调戏这个时代的女性,的确是有些轻浮。 “咳咳咳,那你想要什么礼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埋的,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见琼英笑不露齿的模样,黄贺就忍不住想要展现一下实力。 上次琼英听到自己手机里的音乐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惊叹,黄贺记忆犹新。 琼英皱着好看的眉头,指着雨后天空中的彩虹道:“我想要那道彩虹,你能给我吗?” 虽然黄贺一直称自己是上清灵宝天尊座下弟子,从海外仙山而来。 琼英根本不信。 因为她从黄贺身上,看不到一点仙风道骨。 相反,她在黄贺身上,嗅到了一丝同类的味道。 尤其当黄贺拿出一件件现代产品,还有层出不穷的营销手段,更让琼英坚信,这个男人,是一个非常爱财的男人。 琼英是没见过哪个神仙,如此的痴迷人间黄白之物。 黄贺没有去看天上的彩虹,他的目光落在了女人露了半截的小臂上。 白嫩嫩、软乎乎,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琼英注意到黄贺的目光,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胳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羞意。 “看够了吗?” “没看——,咳咳,我是在看天上的彩虹!”黄贺老脸一红,赶紧解释。 “你想要天上的彩虹?简单!” 黄贺转移话题。 琼英听黄贺说要天上的彩虹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由一愣。 在琼英诧异的目光下,黄贺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亮晶晶、透明状的东西。 “把手给我。”黄贺咳嗽了一声。 琼英虽然觉得好奇,但还是伸出了幼滑白嫩的小手。 琼英的皮肤极其细腻,几乎看不见任何的毛孔,也没有让人厌恶的体毛。 小手就像牛奶般丝滑。 黄贺脑海里自动脑补出这只小手如果用来——那该多是一件美事。 第105章 我,将闾,打钱 “睁大你的双眼,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黄贺举起水晶,阳光透过水晶折射到琼英手掌心,正是一道七彩的彩虹。 琼英美目瞬间睁大,小嘴微张,露出了一口排列整齐的小白牙。 “真的是彩虹。” 琼英笑弯了眼睛,欢呼雀跃。 直到这一刻,黄贺才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属于她这个年纪所应该有的天真。 黄贺看的都呆住了。 “琼英,你应该多笑笑。” 琼英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敛起笑容,重新恢复了冰山女神的形象。 “黄公子,你真的是好厉害,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难倒你的事情。” 换做以前,黄贺肯定要吹嘘一番,毕竟美人跟前,许多雄性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展现自己男人的魅力。 这是一种本能、自然的情感流露,就像雄性孔雀吸引异性都要开屏斗舞。 但是现在,面对琼英这样顶级美女的夸赞,黄贺也只是微微一笑,“琼英姑娘谬赞了,我只是懂了一些别人不懂的知识而已。” “这个东西就送给你了,当作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 黄贺不动声色的,将水晶球放进了琼英的手掌,借机揩了一把油。 滑! 嫩! 软! 弹! 划过鼻尖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太贵重了,再说我们巴清商会和黄公子合作,从中赚取了不少利润,黄公子太客气了。” “唉?一码归一码,你我两家合作,你们赚的是你们应得的。” “如果没有你们巴清商会的渠道,这些家具不会这么快占领咸阳周边的市场。” “但是这块水晶,是我个人的心意。”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水晶配美女,这才能相得益彰。”这倒不是说假话,黄贺非常看重巴清商行的组织力、影响力。 他的目标就是要建立一个像巴清商行一样的大商行。 秦国的市场如此之大,一两家大型商行根本满足不了百姓的需求。 也许能满足现在的需求,但是绝对满足不了老秦人日后的需求。 “谢谢。”琼英倒也没有过多的推辞,欣然接受了黄贺的水晶,女孩子嘛,没有不喜欢这种亮闪闪的东西的。 就在这时,英布凑到了黄贺的耳边,“上仙,陈老刚刚传信,公子将闾到府上找你。” …… 黄贺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自己,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黄贺今天在朝堂上大发神威,利用taser枪击倒了冯去疾父子,已经在咸阳城上流阶层传遍了。 当时黄贺距离冯去疾足有七米的距离,却能隔空将其击倒,这不是仙术又是什么? 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身边总要有几个能人异士。 现在秦国群龙无首,原本既定的皇位继承人,公子扶苏嗝屁了。 剩下的几个皇子,除了几个年纪尚幼、有严重缺陷的,剩下的皇子无不蠢蠢欲动。 公子高、公子将闾、荣禄、胡亥…… 皇家没有亲情可言。 在皇帝位置的刺激下,就算是亲兄弟,也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历史上胡亥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兄弟姐妹全都送去见秦始皇。 “除了将闾,还有谁过来?”黄贺沉声道,“以前可从没听过,咸阳城有将闾这么一号人物啊。” 回到商行,黄贺遇到了一个熟人——章邯。 “黄兄,今日殿上大发神威,让吾等叹为观止。”章邯上来就是一记彩虹屁,拍的黄贺飘飘欲仙。 黄贺眉头一挑,朝屋里看了一眼,笑道:“章少府,速度可够快的,怎么?跟屋里那位有亲戚?” 黄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人都知道黄贺说的是谁。 章邯面色讪讪,开口道:“别人不知道黄兄的本事,我章邯还不知道?” “您就好比武王身边的姜太公,齐桓王的管仲,燕昭王的乐毅……” 见章邯张口闭口就是吹捧,黄贺连忙打住,“停停停,章邯,我记得你以前挺耿直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堕落了?” “是不是意志不坚定,被腐朽的资本腐化了?” 章邯义正严词道:“黄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不过眼下时逢乱局,唯有像黄兄你这样的大能,方能掌控局势。” “大秦的生死存亡,全在你一念之间。” “所以我想请黄兄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公子将闾。” 这时,从屋里面迎出来一个少女。 她的脸蛋是波澜起伏而美丽的,鼻梁挺翘,眼窝深陷,睫毛长的像一把小扇子,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整张脸充满了异域风情。 她的皮肤却非常细腻,有着江南水乡般的柔软。 罗衣遮盖不到的手腕、脖颈,更是像热腾腾的牛奶一般,从绿色的茶碗里倒出来。 正是黄贺的贴身小婢女——潇睿。 只不过潇睿的脸上带着些许愠怒,好像一只被惹怒的波斯猫。 “大仙,您回来了!”见到黄贺,少女的脸上绽放出阳光一般的笑容,驱散了阴霾。 黄贺点点头,少女忽然指了指大堂的方向道:“屋里来了个老爷,架子大得很。” 黄贺想了想,拍了拍章邯的肩膀,道:“说了这么多,我还没见过你家公子。”说着,对一旁的小侍女潇睿道,“去把我带来的正山小种整一泡,我要款待贵客。” “是。”潇睿浅浅的应了一声,蹦跳着去了。 章邯观察了一下黄贺,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感叹道:“黄兄对待下人宽厚,实非吾等能及也。” 秦朝,这是一个监狱式的国家。 全国人民有三分之一都是刑徒、罪犯。 普通人往往搞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罪,就被发配充军,或者迁徙到北边修长城、或迁徙到咸阳修建皇陵和阿房宫。 许多王公贵族的家里,豢养了大量的女奴、男仆。 这些仆人根本没有人权,他们的价值等同猪狗,生死全都操于主人的一念之间。 像潇睿这种没有规矩的女孩,在秦朝的贵族之家,活不过三天。 但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少女天性、活泼,确实让章邯有些眼热。 进了房间,但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端坐在主位之上。 那张椅子由小叶紫檀打造,是黄贺的专属座椅。 平时黄贺不在商行里面,那张椅子上都要蒙起来,防止落下灰尘。 黄贺眉头微皱,转身对章邯道:“这是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章邯被问蒙了。 在章邯眼里,公子将闾作为秦始皇的儿子,他坐在屋内主位上并无不妥,毕竟将闾是有可能荣登大宝,继承秦始皇衣钵的人。 而且主坐臣位,臣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见章邯没领会自己的意图,黄贺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时代的差距,对皇权平等的认知不同。 公子将闾一身长衫,长相是蜂准,长目,鸷鸟膺,颇具威严。 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三堂会审伽利略。 将闾本来是不想来的。 黄贺虽然多有惊人之举,但毕竟是个布衣,又无官身,顶着一个仙人的名号,在咸阳及周边地区大肆敛财。 在将闾的心里,这种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土财主、暴发户。 几乎没有什么统战价值。 想他堂堂秦始皇的儿子,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居然要去拉拢一个卖木头、卖粮食的神棍,这让将闾非常不爽。 奈何章邯的确是个人才,章邯的弟弟章平,现任咸阳令,掌管京畿治安,章邯的母亲还是自己的姨母。 自打将闾得知自己的大哥扶苏嗝屁后,他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当一只混吃等死的咸鱼。 等到扶苏上位,央求他给自己一块富庶的封地,然后外放做一个逍遥侯。 没想到逍遥侯这个梦想没实现,倒先等来了当皇帝的希望。 一想起自己的父亲秦始皇嬴政,大权在握,独揽天下,将闾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将闾今年二十七岁,正值壮年,长相与祖龙有七分相似。 走在大街上,都不用做亲子鉴定。 此时他端坐在小叶紫檀椅子上,神态倨傲的看向黄贺。 这已经是他能展现出来的最和蔼的态度。 如果不是章邯强烈要求他来拜访黄贺,将闾说不定都不会正眼瞧他。 按照将闾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拉拢右丞相冯去疾、又或者是左丞相李斯这样的朝廷大员,再不济也是九卿之类的中流砥柱。 黄贺? 这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黄贺与章邯进了房间,将闾连起身的意思都欠奉。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就算打过招呼。 见到如此情景,黄贺是气不打一处来,更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一个在历史上只留下名字的废物,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拿大?” “还不如胡亥那个傻小子讨喜!”黄贺腹诽道。 眼见场面僵了下来, 章邯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位是黄贺道长,这位是——” 不等章邯说完,将闾直接打断了他,“行了,用不着跟他废话。” 将闾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无视章邯眨巴的快要抽筋的眼睛,用下巴看着黄贺道:“孤乃祖龙的第三子,将闾,孤现在需要你手中所有的秦半两、金饼,你只有三天,不,两天的时间准备。” “后天这个时辰,孤希望看到足数的秦半两和金饼,堆放在章邯的府中。” “尔听明白了?” 黄贺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你,将闾,打钱!” 第106章 不欢而散 将闾对黄贺没有用敬语非常不满,但是考虑到章邯说过,黄贺手中握有一笔数量可观的财富,将闾还是保持住了自己作为皇子的风度。 “尔放心,等孤成功坐上那个位置,可许你九卿之位。” 如果换一个人,听到将闾做出的承诺,肯定会信以为真,感激涕零的把家产全都捐赠出来。 金钱再好,也不如权力诱人。 可经历过后世各种电信诈骗、网络诈骗、现实诈骗案件、新闻轰炸过的黄贺,哪里看不出将闾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给自己画大饼。 黄贺表示,将闾你这都是现代人玩剩下的套路,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将闾想象中,黄贺听到这个好消息,就应该立马下跪磕头,抱着自己的大腿哭爹喊娘。 将闾:这个黄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不成是被九卿之位给吓住了? 也对! 一个乡野村夫,忽然有了一个成为九卿的机会,那还不当场去世。 将闾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个大饼有些太重了,天上掉馅饼,把黄贺给砸蒙了。 “继续。”黄贺面色平静,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波澜。 继续? 将闾愣住了。 “孤已经完事了。” 黄贺一愣,摊手道:“就这?” “说几句话就想拿走我的全部家当?” “到底是我的脑子坏了,还是犟驴你的脑子被驴踢了?” 将闾懵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叫他犟驴! “孤的名字是将闾,不是犟驴,尔要搞搞清楚!” 章邯:“……” 章邯忽然觉得,今天让将闾过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黄贺瞥了章邯一眼,道:“章邯,我当你是朋友,才给你面子见这个犟驴,如果他只是这个水平,那本仙就要说声抱歉了。” 门外,赢阴嫚和荣禄姐弟俩刚好听到了黄贺的话,不由停住了脚步。 “姐,咱们还是走,上次我和这个黄贺闹得那么不愉快,见了面肯定要掐起来!” “怕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连这么一点挫折都受不了,还做什么皇帝?” 荣禄挨了姐姐一顿训斥,刚要顶嘴,就被赢阴嫚堵住了嘴巴,“憋说话!” 虽然黄贺说的很委婉,可将闾听出了黄贺的不耐烦。 他这是在说我没有水平? 赶我走? 将闾肺都要气炸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帝国贵胄,屈尊降贵过来见你个神棍,你非但不感激,居然还要赶我走? “黄贺,你踏马的不就有两个臭钱吗?孤让你献出来,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不要不识抬举!” “趁孤现在还没有反悔,尔乖乖的把全部家当装好了给我送到府上。” “孤的身边还缺一个伺候起夜的婢女,刚刚那个胡人贱婢模样还算周正,一并给孤送来,孤可以恕你不敬之罪。” 将闾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以前他是没机会,现在他要好好的任性一下。 权力的小小任性,感觉真他母亲的爽! 将闾前面说的话,黄贺都只当他是放屁,可将闾最后的那句,让潇睿去做伺候他起夜的侍女,点燃了黄贺的怒火。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染指? “犟驴,本仙给你脸了?” “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是梁静茹吗?” 怪不得潇睿刚刚出来的时候,满脸的不快。 肯定是将闾这个lsp在言语上或者动作上冒犯了她,惹得她不快。 黄贺一说话,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有种剑拔弩张之感。 将闾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被气的够呛。 站在门外听墙角的赢阴嫚和荣禄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们没想到黄贺居然这么刚,面对三太子将闾都能不假辞色。 章邯见势不妙,正欲开口。 将闾忽然爆发了,他大手指着黄贺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孤说话,你是第一个!” “得罪了我三太子将闾,今日之后,咸阳城将无你黄贺立足之地!” 将闾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黄贺从大秦国消失。 这无关乎金钱,嬴氏一族的名誉不容诋毁! “呵呵。”黄贺嘴角一歪,看着将闾的表演,“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小爷我就在这里等着,有本事你现在让我从地球上消失!” 将闾:……我踏马就装个波,你不怼我能死吗? 将闾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嘴唇都开始哆嗦了,“章邯!章邯!给我抓住他,我就不信了,这咸阳城是姓嬴还是姓黄!” 将闾的声音尖锐,声带都有些破了。 黄贺皱眉一皱,后退一步,“老嫂子你声音小点,唾沫星子都嘣出来了。” “说谁是老嫂子?说谁是老嫂子呐!”将闾这个人,不但长得像他爹嬴政,就连性格上也是继承了嬴政暴躁的性子。 但是将闾一激动,就喜欢翘兰花指。 于是屋内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将闾翘着兰花指追着黄贺骂,黄贺则躲在章邯身后,等到将闾骂累了,他就跟着回一嘴,将闾心脏病差点没给气出来。 “我超,超,超——哈——哈——”将闾可能是缺乏锻炼,绕了几圈就喘不上气。 “我超你娘!”黄贺替他骂了出来。 将闾两眼翻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面对黄贺这个无赖,他是追也追不上,骂也骂不赢,活脱脱的一块滚刀肉。 将闾觉得自己是秀才遇上兵了。 “章邯,孤命令你,把这个目无尊上,胡言乱语,违法乱纪的家伙抓起来,孤要让他尝遍五刑,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 章邯夹在中间,就是个受气包。 章邯:让我去抓黄贺?你可真是个小可爱! 章邯到现在不知道,黄贺是怎么隔空击倒了剑术大师冯嚣亭。 他只看到冯嚣亭一剑劈过去,然后整个人就斯巴达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那模样,老惨了。 章邯急的一脑门子汗,“将闾公子,黄兄,你们就别闹了成不成,大家都冷静一下。”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谈一下?” “能通过交流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将闾冷哼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孤提条件?” 黄贺冷冷的盯着他道:“你问我算什么东西?”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 “朝廷管不了的事我管,一句话,朝廷管的了的我要管,朝廷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君权神授,吾即是神!” “就你这种货色,还想做秦朝的皇帝?” “我呸!” 黄贺也是有脾气的,只不过在秦朝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因为他遇到的,是淳朴善良、勤勤恳恳的老秦人。 像是将闾这种出身高贵,素质低下的纨绔子弟,黄贺还是第一次遇到。 黄贺虽然冒充神棍,但是他并不介意与老秦人平等相交。 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右丞相冯去疾,公子胡亥,赵高与陈楚生,狗剩子他们并无二致。 谁不是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 秦始皇伟大,还不照样嗝屁?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将闾,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飙。 “君权神授!君权神授!”将闾的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跟失了魂一样。 黄贺指了指门口,毫不客气道:“滚!” 章邯还想说什么,见黄贺背过身不理他,只好叹息一声。 章邯拱了拱手,搀扶着将闾出了大堂。 “荣禄公子?阴嫚公主!”一出门,章邯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赢阴嫚姐弟俩,赶忙见礼。 “章少府。”赢阴嫚回了一礼,落落大方,尽显大家风范。 倒是荣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他和哥哥将闾前后脚过来,现在相遇,总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 将闾还处在发蒙的状态,对荣禄和赢阴嫚视若无物。 章邯怕他出丑,告罪离开了。 望着二人离开的模样,荣禄叹气道:“七姐,将闾那家伙都被轰出来了,咱们还是快回去,省的自取其辱。” 荣禄想起自己曾经在巴清商行跟黄贺斗过嘴,算是有过节。 就更不想进去了。 赢阴嫚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如果没有刚才的那番言论,我或许还能同意。” “但是现在,咱们必须要见见黄贺。” “就算争取不到黄贺的支持,也不能跟他成为敌人,我有预感,黄贺绝非池中之物。” 。 。 。 。 。 。 荣禄是被赢阴嫚推着进去的,刚一进大堂,就看到黄贺捧着一个黑色的小方块,目不转睛的,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傻笑。 荣禄回头看了赢阴嫚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他那个样子,该不会是个傻子?” 赢阴嫚狠狠瞪了他一眼,长期的接触,荣禄当然明白姐姐眼神里的含义。 “如果想死的话,你就走!” 荣禄不想死,他还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 黄贺正在用水果手机看小说,书名好像叫什么《穿越:赳赳大秦,做我打工人》,讲述的是一个倒霉蛋,阴差阳错的来到秦朝,利用能够穿梭两届的能力,开启带货、打工的人生。 第107章 茶叶 黄贺正看得入迷,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黄贺以为是将闾那个犟驴去而复返,张口就骂:“我说你还要不要脸!是不是挨骂没够?” “我再送你一套价值388元的全家套餐——” 呃—— 他不耐烦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两脸尴尬的赢阴嫚姐弟俩。 荣禄:那我走? 赢阴嫚:只要你敢踏出这扇门,你就死定了!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结了。 黄贺意外的看着她们,心中纳闷,半晌才说道:“你们来这干嘛?” 荣禄尴尬的就像穿山甲大队长,他干笑两声:“呵呵,啊哈哈哈,我和我姐就是路过,一时走错了门,我们这就走。” 荣禄转身就想跑,却被赢阴嫚揪着耳朵转圈拎了回来。 荣禄低着头,弯着腰,口中痛呼: “疼疼疼,姐,快放手。” “还跑不跑了?”赢阴嫚没有松手,一双美目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荣禄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有外人在场,龇牙咧嘴却不好意思叫:“好姐姐,快松手,耳朵要掉啦!” “哼,算你识相。”赢阴嫚总算松开了玉手,但是一双眼睛还是盯在弟弟身上,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弟弟的人品。 黄贺双手抱在胸前,问道:“我说二位,你们到底是干嘛来了?” “不会又想来充当我的实验对象?” 荣禄涨红了面皮,上次他在琼英那里,被黄贺落了面子,放出狠话,现在让他跟黄贺赔礼道歉,他真的开不了口。 赢阴嫚露出了一个标准的淑女微笑:“黄先生,我们是专程过来道歉的。” 道歉? 这倒是把黄贺给整蒙了。 “你们给我道哪门子的歉?”黄贺依稀记得,自己跟赢阴嫚还有过肌肤之亲,她还做过自己的贺女郎。 荣禄一听,赶紧道:“姐你看,人家根本不需要咱们赔礼,还是快点走。” 赢阴嫚瞪了他一眼,荣禄乖乖闭上了嘴。 “先生不让我们道歉,那是他大度,但是咱们不能把别人的大度当成是理所当然。” “荣禄,给先生赔个不是。” 荣禄那个气啊。 上次在琼英那里,自己根本没讨到好,还被黄贺整蛊摔了个屁股蹲,脸都丢光了。 “嗯?” 见荣禄迟迟没有动静,赢阴嫚的小手摸到了荣禄的腰上。 荣禄浑身肌肉一紧,反射性的鞠了一躬,“黄先生,荣禄给您赔礼道歉了。” 黄贺本就对着姐弟俩没有什么成见。 那次的争论,也不过是荣禄少年慕艾,在异性面前积极的表现罢了。 “你看看,这事闹的,我根本没往心里去。”黄贺虚抬一手,算是接受了荣禄的道歉。 黄贺真想把将闾拽回来看看,看看人家荣禄姐弟俩是怎么说话的。 将闾:你踏马是看男人的吗?你就是贪图我妹妹赢阴嫚的身子,下贱! 听到黄贺的话,荣禄立即挺直了身子,眼中战意凛然,“虽然我向你赔礼,但是琼英姑娘,我不会放弃的,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赢阴嫚还想让弟弟低头。 但是这一次,荣禄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七姐,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放弃对琼英姑娘的追求的。” 赢阴嫚气结。 “真是管不了你了,江山美人,你怎么就拎不清!” 荣禄脑海中闪过琼英绝美的面孔,还有与姐姐赢阴嫚相似的性格,他说道:“如果能娶琼英姑娘为妻,我才不要什么江山。” 黄贺摇了摇头,似乎对荣禄的选择并不赞同。 赢阴嫚见状,笑道:“先生志向高远,才能卓着,如果让先生选择,江山美人,您会选择哪一样?” 赢阴嫚这是想借着黄贺的回答,来敲打自己的弟弟。 荣禄少年心性,三观、心智尚未成熟,正需要一个榜样来引导他。 赢阴嫚觉得,黄贺就是那个榜样。 而且从刚刚黄贺与将闾的对话中,赢阴嫚完全能感受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 毕竟能说出“君权神授”这样富有哲理的话的人,肯定会给出最理性的回答。 黄贺诧异的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是让我来回答?” 赢阴嫚无比笃定的说道:“是的,我相信先生能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回答。” 在赢阴嫚和荣禄满是期待的眼神中,黄贺给出了他的答案。 “小孩子才做选择,本大仙当然是全都要。” 赢阴嫚:我信你个鬼! 荣禄:偶像啊!请您教教我,我也想像您一样不要脸。 看着自己弟弟发亮的眼睛,赢阴嫚忽然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上次见黄贺的时候,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聪明、博学、逻辑性强、人帅! 符合自己对异性的幻想。 但是今天的黄贺,却给了她别样感觉。 在跟将闾的对话中,他霸气侧漏、不畏强权。 但是在这个回答中,赢阴嫚只看了一种东西——贪心。 一个贪心的男人,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导师? 赢阴嫚不知道。 “有请先生教我,江山美人,如何能够兼得?”荣禄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黄贺笑了笑,朝姐弟俩示意,“坐下说。” 这个时候,潇睿端着茶盘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荣禄和赢阴嫚,不由一愣。 刚刚那个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讨厌鬼呢? 黄贺努努嘴道:“他们是祖龙的儿子、女儿,荣禄公子和赢阴嫚公主。” “这位是我的侍女——潇睿。” 赢阴嫚姐弟俩很是新奇。 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郑重的介绍下人。 虽然潇睿生的很美,但是下人就是下人,在上层贵族眼中,那些低等的下人跟牲畜无异。 人会因为一头猪长得清秀,就把它当作人? 潇睿吓了一跳。 刚想跪下见礼,却想到黄贺跟她说过的话:“除了我,你不需要对任何人下跪。” 她微微福身,“见过荣禄公子、阴嫚殿下。” 她眉眼低垂,将茶盏放在三人旁边的桌子上,“请慢用。” 说完,潇睿就退到了黄贺的身后。 黄贺对潇睿的表现非常满意,看来这个小妮子没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今晚主人会奖励你补充蛋白质。” 潇睿俏脸一红,不敢说话。 赢阴嫚、荣禄的注意力全都被茶盏吸引住了。 一股浓郁的茶香,直往鼻子里钻。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现代茶叶的雏形,直到西汉时才真正流行起来。 在此之前,都是所谓的茶汤。 就是将茶叶当作蔬菜、药品进行饮用或食用。 有时还要加入盐、葱、姜、薄荷等物一起煮。 而直到明清时期,炒茶工艺才被推广开来,也就是现代喝得那种可以泡水的茶叶。 “这是?”赢阴嫚揭开茶盖,只见一碗玫红色的茶水出现在眼前。 黄贺笑道:“这是我从蓬莱仙岛带来的茶叶,以水泡之,饮用可止渴,消食除痰,少睡,利尿道,明目益思,除烦去腻。” 听说是黄贺从仙岛带来的茶叶,赢阴嫚姐弟俩便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有这么多的好处,那我真要尝一尝了。” 赢阴嫚轻轻啜了一口,红茶入口,瞬间在味蕾上爆炸。 香! 甜! 暖! 润! 浓! 五味杂陈。 “滋味如何?”黄贺有些期待的看着赢阴嫚。 赢阴嫚微闭着眼睛,缓缓咽下茶水,白皙颀长的脖颈微微鼓动,睁开美眸道:“味鲜而醇,回味甘甜、爽口,还有一种甜厚之感,让人饮之忘忧。” 荣禄有些不相信。 茶汤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他作为秦国皇子,每天都可以喝道,味道一言难尽。 “有这么好喝吗?” 荣禄将信将疑,饮了一口,随即睁大了眼睛,他双手捧着茶碗,顾不得茶水还有些烫,仰头灌进了嘴里。 “彩!彩!彩!” 荣禄一饮而尽,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潇睿看的有趣,噗嗤一笑。 荣禄的表现相比较乃姐,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跟后世只会喊我艹和666的是同一类人。 “既然二位喜欢,等会走的时候,送你们二两。” 黄贺又让赢阴嫚姐弟俩当了一回试验品。 茶叶在茶树普遍种植之前,一直是上流社会的饮品。 就算在现代,好的茶叶也要几百元、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一斤。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一公斤的拍卖价格曾达到1040万元。 一件2000年的班章珍藏青饼,在2017年的时候也拍出了1700万的价格。 黄贺带来的这些红茶,是黄贺在网上购买的,一百块钱一公斤的正山小种红茶。 一听黄贺要送他们一些,荣禄搓了搓手,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这种仙界饮品,万金难求。” “就这么送给我们,不太合适。” 说归说,但是荣禄拿的时候可不会客气。 说实在的,大秦帝国幅员辽阔,但是生产力不怎么高,物资也不甚丰富。 莫说跟21世纪生产生活极大的丰富多彩啊来比,就是跟近现代的明清两代也是差了许多。 这种差距是时代的局限。 科技、生产没有发展到一定的阶段,许多事物根本连鬼影都见不到。 第108章 公子高 古代的饮品除了酒,就是茶。 可以说华夏的发展史,就是一部茶文化的发展史。 兔子家的人对茶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一盏茶尽,满室飘香。 潇睿执着长壶,将赢阴嫚、荣禄的茶盏再次添满。 赢阴嫚笑容可掬,道:“多谢先生香茗,刚刚先生所言,江山美女都要,作何解?” “呃——这个问题说起来空泛。”黄贺没想到赢阴嫚居然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念头一转道:“阴嫚小姐,我想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不知可否?” 赢阴嫚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假如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愿意做皇帝,还是愿意选择嫁给我?”黄贺笑着调侃道,“做皇帝,你可以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帝。” “嫁给我,咱们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笑傲江湖。” 赢阴嫚愣住了。 她以为黄贺会问她一些女孩子家的私密问题,却没想到他如此大胆。 大秦帝国的第一位女皇帝?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女皇帝? 黄贺不知道自己的随口一说,让这位冰雪聪明,美丽动人的公主陷入了何等的混乱中。 居然都忘记了反驳。 荣禄在一旁左一口,右一口的品着香茗,喝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人生在世,吃喝玩乐。 尤其对于荣禄这种生下来就在终点的人,人生的意义就是消费、享受别人提供的服务。 他今天是被姐姐赢阴嫚硬押过来的。 他和姐姐赢阴嫚是一母所生,所以比别的皇子、皇女要亲近。 但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六国余孽,所以在后宫里,他们姐弟俩的生活并不十分顺利,就连一些宫人也是明里暗里的给他们使绊子。 像赵高那种后宫大佬,他们姐弟俩根本接触不到。 从小赢阴嫚就告诉他,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今天早上荣禄正在床上跟小侍女研究为人类繁衍的大事,就被姐姐抓了起来。 说是要带他来见一位大能。 看赢阴嫚的意思,还要让他拜这位大能为师。 荣禄搞不懂,自己都已经达到人类顶峰了,还要学习什么? 就算他混吃等死,也少不了荣华富贵。 又喝完了一杯红茶,荣禄的小肚子都涨起来了,终于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 “黄贺,你这茶是什么名堂?怎么跟我平常喝得茶都不一样?” 黄贺暗道:这可是我花了100块购买的正山小种,你喝得那些是什么垃圾? 荣禄继续道:“刚刚你说送给我二两?” “二两太少了,我愿意出钱购买,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就用等量的黄金兑换等量的茶叶。” “等量的黄金兑换等量的茶叶?”黄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盘算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一公斤茶叶是1000克,花了黄贺100大洋。 一公斤的黄金也是1000克,而且秦朝的黄金纯度很高,含金量达百分之九十九。 黄贺赶紧查了一下当日的金价,399元\/克。 那就是说,自己这100元购买的茶叶,可以给自己带来的利润? 来回翻了三千多倍!! “怎么?不同意?不同意我还可以再加。” 荣禄皱着眉头,虽然他身为皇子,手中有些金饼,但是他觉得黄贺有些太贪了。 黄贺一拍桌子,吓了荣禄一跳,“成交!” “不过这一公斤茶叶算是我送给你的,就当交朋友。” “你回去帮我在贵族圈层里宣传一下,只要拉来一个,每成交一公斤,我给你百分之一的提成。” 荣禄:…… “你这脑回路还真是清奇,我跟你买茶叶,你非但不收我钱,还要给我钱?” 荣禄:我怀疑你在为难我荣禄! 荣禄有心拒绝,不为黄贺的五斗米折腰。 赢阴嫚从失神中醒了过来,恰好听到黄贺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荣禄:……姐姐,咱们可是祖龙的子女,天朝最顶级的贵族,你怎么表现的跟个商人一样? 赢阴嫚当然知道自己弟弟的想法。 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祖龙有二十多个子女,不是每一个都能得到扶苏、胡亥、公子高和将闾那样的资源。 像是她们姐弟俩,就经常被边缘化。 即便是攒下了一些家底,如果不是赢阴嫚持家有方,早就被荣禄败光了。 荣禄刚刚还说要用黄金换茶叶,换也换的起,但是换完以后,她们姐弟俩就要吃土了。 赢阴嫚当然能看出来这一碗小小的茶叶,里面蕴含的是巨大的商机。 就好像黄贺推出的家具一样。 保证稳赚不赔,还可以带来一笔可观的利润。 “不过我要百分之二的分成。”赢阴嫚直视黄贺的眼睛,神态瞬间从小绵羊变成了母狮子。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既然是谈生意,黄贺自然不会客气,“你知不知道,巴清商会是我的合作伙伴?” “如果我把茶叶的生意给他们来做,可能只需要百分之一的分成利润。” “而且他们还有成熟的销售渠道,可以迅速帮我打开市场。” “我想知道,你可以给我带来什么?” ? 荣禄惊了。 这个黄贺说话好直接,在他印象里,敢这么跟自己姐姐说话的,还没遇到过。 那些王公贵族、富家子弟,见了自己的姐姐,无不为她神魂颠倒,莫说做生意,就是天天贴钱都愿意! “人脉,市场。”赢阴嫚缓缓的吐出一句话,“相信黄先生知道我和荣禄的身份。” “身为皇室,我们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名片。” “诚然巴清商会的销售渠道广泛,但是他们针对的受众多是士伍平民,真正的大贵族他们是接触不到的。” “而且茶叶价格如此昂贵,与黄金等价。” “难道先生不知道金饼只在上层贵族之间流通?” “借用先生的一句话,一件商品要做好定位,要找准它的消费群体,这样才能让商品流通起来,达到利润的最大化。” 为了做生意,黄贺将后世的许多商业文案拿了过来。 这些文案、书籍已经被秦朝的商人奉为圣经。 黄贺发现,赢阴嫚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并不单纯的只是个官二代。 怎么办? 黄贺表示自己似乎无法拒绝赢阴嫚的条件,没办法,人家出生就在罗马,比起琼英这种纯靠打拼和积累的骡马,高了不止一个段位。 黄贺:whatcanisay?琼英out! “阴嫚小姐,合作愉快。”黄贺朝赢阴嫚伸出了手。 赢阴嫚不明白黄贺伸手的含义,还以为他想占自己便宜。 黄贺突然想起这个时代好像没有握手礼,尴尬的在衣服上蹭了蹭道:“那什么,你们中午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赢阴嫚说道:“吃饭就不必了,黄先生,我们告辞了。” 说罢,推着荣禄就走了出去。 荣禄:我想吃饭! 尝了黄贺的红茶,荣禄现在对黄贺的兴趣大大滴有。 他还想尝尝黄贺这里的饭菜,是不是跟红茶一样美味。 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把黄贺身后的潇睿都给看笑了。 “主人,那个男子真的是祖龙的儿子?” “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像土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潇睿一边给黄贺捏肩,一边捂嘴笑道。 黄贺仰起头,却发现看不到潇睿的脸,不满的拱了拱脑袋道:“你可不是土狗,你是我最爱的小母dog!” 潇睿的脸瞬间就红了,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人家就是主人的……” …… 祖龙暴毙,皇位空缺。 咸阳城内暗流涌动,风起云涌,往常还算安静的都城,瞬间热闹起来。 无数的官员纷纷动身,开始了新一轮的活动。 右丞相府。 冯去疾躺在床上,身边有四个丫鬟,露着小手在给他按摩。 自打那天金銮殿上被黄贺的taser枪击倒,冯去疾好几天都没缓过劲来。 那种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父亲,公子高来了,就在小厅里等着您呢。”冯嚣亭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让他直接过来。”冯去疾挥了挥手,四个婢女赶忙从老爷的身上下来,匆匆离去。 这是今天来访的第三拨皇子,冯嚣亭抱怨道:“父亲,咱们这是捅了皇子窝了,不知道下一个来的是谁?” 冯嚣亭趁机在一个婢女的翘豚上掐了一下,那美婢也不敢声张,妩媚的看了他一眼,扭着腰走了。 冯嚣亭暗骂一声小蹄子。 冯嚣亭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对他老爹身边的几个美婢垂涎已久。 奈何冯去疾一直以清廉自居,还没有给他娶妻的计划,更无添置美婢的打算。 所以冯嚣亭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搞钱。 一是为了抬高自己的面子。 二是为了有钱去风月楼潇洒。 可惜家具行业,已经完全被黄贺的“黄大仙商行”和琼英的巴清商行占领,就连最底层的老百姓,也能买得起他们出品的低端商品。 冯嚣亭的赚钱大计半道腰斩,还赔进去不少的人工、材料费用。 公子高是秦始皇的二儿子。 公子高,人如其名,身形奇高,体型较瘦,双耳垂肩,双手过膝,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一个电线杆子。 这接近两米的电线杆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门口,进门的时候,还顺势低了一下头。 “老大人,学生来迟一步!”公子高进门就开始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喷涌。 公子高三步并做二步,一个滑铲来到了冯去疾床榻前,双手握住冯去疾枯瘦如柴的手,“额滴个亲亲老大人呐,是谁害你成这个模样!我与此子不共戴天!” 冯嚣亭人傻了,之前来的几位皇子,就算表示关怀,但是也没有这么夸张。 “我爹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你用得着哭的辣么大声?” 公子高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抹到了冯去疾的衣袖上。 冯去疾却非常受用,一点也不嫌弃。 “公子有心了,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任凭他什么妖魔鬼怪,也绝对打不倒我冯去疾!” 几番客套话下来,公子高言明来意,“不知道老大人对当今朝堂怎么看?” “是立贤呢?还是立长?” 第109章 卖茶小妹 冯去疾神色一正,说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自打武王伐纣,创立大周以来,家国一体,继承大统者,须皇子中嫡长!” 公子高长舒了一口气,“老大人英明,高拜服!” 冯去疾其实没有什么病。 顶多就是气急攻心,再加上金銮殿被黄贺击倒,面子上挂不住,所以一直称病在家。 祖龙嗝屁,皇位不明,大秦的朝堂上风起云涌。 冯去疾久居官场,又是百官之首,明白一动不如一静的道理。 他在等,等秦始皇的儿子们向自己伸出橄榄枝。 以前扶苏还活着的时候,这些皇子没有机会。 现在扶苏死了,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不见了。 对于皇帝之位的向往,就像雨后春笋般开始滋生、野蛮生长。 这几天右丞相府、左丞相府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九卿门前也是门庭若市。 冯去疾对于来访的皇子,也都是笑脸相迎,绝不轻易答应任何事情,也不会让来人感到尴尬。 公子高在探明冯去疾的态度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送走公子高,冯嚣亭有些不解,“父亲,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既没有明确征求您的支持,也没有询问您对其他皇子的看法,就简单一句立长还是立贤,这就完了?” 冯去疾端起桌上的茶碗,用茶盖轻轻撇了撇水中的浮叶,“嚣亭,你在政治上还需要多历练。” “高公子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已经什么都说了。” “你想想,按照长幼有序来看,现在是谁排在前面?” 冯嚣亭掰着手指头道:“扶苏公子死了,排在他下面的就是公子高,但是公子将闾的母亲戚秦氏地位尊崇,按理说应该是公子将闾排在第一位。” “不对,公子高的母亲成国夫人是先皇的贵妃,地位与戚秦氏相似,而且公子高比公子将闾先出生。” “所以按序排下来,第一序列是公子高!” 冯去疾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孺子可教也。” “高公子为人谨慎小心,他怕直接问我,会被我拒绝,所以才问了一句立贤还是立长。” “自古长幼有序,我当然支持立长,而且诸多皇子中,公子将闾颇有贤名,高公子的这句话其实就是问我到底是支持他还是将闾。” 冯嚣亭恍然大悟。 “我说您二位说话都跟打哑谜一样,这拐弯抹角的,谁能听懂?” “所以说你在政治上还不成熟,需要历练。”冯去疾喝了一口茶,“俗话说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官场之道尤为需要谨言慎行。” “有时候话太直白了,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对方政治智慧的不信任。” “在这方面,你还需要多学习学习。” 冯嚣亭:就您这水平,我怕是学一辈子也学不出个李张老来,应该给您二位配个翻译。 冯嚣亭道:“那您是打算支持公子高了。” “不,我谁都不会支持。”冯去疾不徐不疾,将茶水吐到了旁边美婢的手捧盂里。 冯嚣亭蒙了! “可是您刚刚明明说支持立长的啊?” 冯去疾解释道:“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政治层面的东西,哪能说句话就决定?那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 “如果说了话就去执行,那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贪官污吏,哪来那么多冤假错案?”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爹我,要做到言出必行,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官场上,说话、听话都要说一半,留一半,听别人讲话也要半信半疑,不可全信。” 冯嚣亭咀嚼了半天,还是没能完全领会。 冯去疾笑道:“政治智慧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你要慢慢看,慢慢学,急不来的。” 冯嚣亭表示自己很累,脑子根本不够用的。 …… 黄贺的茶叶,经过荣禄和赢阴嫚的推广,很快就在秦国上层社会流行起来。 这种新式饮品,被包装成可以改善人体健康,男人喝了能延时,女人喝了能养颜。 每份茶叶,都用精美的铁盒包装,上面印着“黄大仙商行”独有的黄贺人头标志。 别的不说,单就那个圆柱形的小铁盒,就让许多购买者眼馋不已。 秦朝的铁器可是非常值钱的。 为了提高冶铁产量,秦国在各郡县还设置了铁官,关门负责当地的冶铁经营。 。铁官正职称为“长”,副职被称为“丞”。 秦国万户以上县的长官称为“令”,不足万户县的长官称为“长”。 所以郡县的铁官地位相当于小县“长”一级,职位等同于后世的国企老总。 黄贺购买的这批便宜红茶,100块一公斤,还自带小铁罐包装,看起来非常的高大上,很快就征服了上流社会。 黄贺还专门跑了一趟福省南平,跟当地的茶商达成了一笔百万级别的订单。 从此以后,黄贺的手机里面,多了一个名为“ie”卖茶小妹。 诸位可别误会,ie家真的有个茶园,是她外公外婆家。 ie的妈妈在她小时候就离开了,是外公外婆拉扯她长大的,中学时候被爸爸接到滨海市念书,老人家身体现在不是很好,去年还住院了一段时间。 因为ie毕业后留在了滨海市,很少回去陪外公外婆,心里很过意不去。 当她得知黄贺要大量购进茶叶,ie就主动联系上了黄贺,并添加了黄贺的微信。 黄贺:你好。 ie:你好。 ie:我叫ie,中文名是安琪儿,我看见你在朋友圈发了求购茶叶的信息,就加了你。 黄贺:小姐姐名字好好听,相逢即是有缘。 ie:安琪儿以前在山区支教过,现在每年有机会我都会回去,孩子们父母大多不在身边,家庭条件也不好,我每次都会给他们买好多文具用品,希望他们过得好一点。 黄贺:小姐姐真有爱心,我也是山区出来的孩子,可以来慰问一下我吗? ie:既然哥哥也是山区出来的,有什么礼物送给孩子们吗,安琪儿可以帮你买了一起带去给孩子。算是哥哥的一份心意。 黄贺:礼物就不用了,帮我带句话,告诉孩子们,要好好学习,多见见市面,长大后才不会被骗子盯上。 ie:哥哥的意思是说安琪儿是骗子? 黄贺:小姐姐怎么会欺骗我这么善良可爱的帅哥呢。 接下来就是ie发的一些美图,黄贺看完后只能给她打7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当得知黄贺要订购一百万公斤的茶叶,ie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滨海打拼那么长时间,ie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爽快的网友,连夜坐飞机回到了家乡。 黄贺也是分批将这些茶叶传送到秦朝。 黄贺还在现代购买了一批茶树,交由琼英去种植。 这些茶树苗都是经过优中选优,培育繁殖的精品茶树,比起那些野生茶树,具有产量大、生长周期短、抗病虫能力强等优点。 同时黄贺还让韩谈在骊山开办了炒茶厂,将各地购买来的茶叶通过现代工艺加工。 不得不说,这些野茶树的茶叶大多粗狂、枝叶肥大,口感比起黄贺带过来的茶叶醇和,耐泡度更高,茶油更滑一些。 但是野生茶树的茶叶许多人喝不惯。 它自带一种野性气息,有的口感还带有浓重的苦涩味,不容易化开。 这让尝惯了现代茶叶的黄贺根本喝不惯。 不过黄贺也没有浪费,他将这些野生茶叶当做饮品,供给骊山劳工饮用。 骊山附近的一些苦哈哈,也喜欢喝这些便宜、味浓的茶叶。 在他们这些一辈子没喝过饮料的穷苦人嘴里,只要是能带点味道的东西,都比白开水强。 而黄贺卖给这些普通人的野茶非常便宜,一斤只要一个秦半两。 但就是这样,黄贺的这些野茶也卖的超级火爆。 没办法,老秦人的生活太苦了,苦到即使倾家荡产也要买一点茶叶来冲淡一下生活的压抑。 这段时间,黄贺在骊山城设立的“意见箱”发挥了很大作用。 小秘书潇睿每天都会抱来厚厚的一大摞信件。 信件上的文字歪歪扭扭,许多地方甚至用的是拼音来代替。 黄贺挑选了一篇,信上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黄大仙:您好,我是号工地的一名o工,zui近在我们工地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好的shi情,我们的小队长田娃克扣我们的粮票。 记得有一次,我干了两天,田娃却只给我一天的粮票,我xiang这些粮票都是黄大仙给我们的,你田娃凭什么克扣。 这个田娃心是大大的坏了,比那些当官的还要坏。 黄贺本来是带着一种戏谑的心情看这封信,但是信上的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黄贺意识到,自己的这支小队伍,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任由这些问题继续发展下去,就会从疥癣之疾演变成不治之症。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黄贺立即把陈楚生喊了过来。 “黄大仙,您找我。”陈楚生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这些时日,他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手下还管理几千人马,他是干劲十足! “陈老,你自己看看。” 陈楚生接过皱巴巴的信纸,有些纳闷。 可等他看到信上的内容,陈楚生的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第110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大仙,小老儿失察,死罪!” 陈楚生跪倒在地,腰背佝偻着,后背湿了一大块。 黄贺冷声道:“下属贪污,上峰不明,陈老,你的确是失职啊。” “不过你罪不至死。” 陈楚生紧绷的身体丝毫不敢松懈,等待黄贺进一步的指示。 “陈老,田娃现任何职?跟你是否有亲戚关系?” 黄贺的声音不高,也不甚严厉,但是落在陈楚生的耳朵里,每个字都重达千斤! “大仙这是怀疑我包庇?徇私枉法?”陈楚生赶忙解释道:“大仙,绝无此事,那田娃和大娃、二娃一样,都只不过是我阳城县的老乡,并无亲属关系。” “这一点,号工地的人都能作证,小老儿只有狗剩子这一个孙子,在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黄贺给潇睿使了个眼色,“给陈老搬个凳子过来,年纪大了,跪久了膝盖容易出问题。” 陈楚生哪里敢坐,他恨不得黄贺大嘴巴抽他。 “小老儿有罪在身,不敢坐。” “大仙,您还是狠狠的鞭笞我。” 有些时候,领导光对你笑,不跟你闹,才是一种疏远的表现。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的这么多坏毛病?”黄贺眉头一皱。 陈楚生不敢违背黄贺的命令,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跟潇睿道谢,将半个屁股搁在小木凳上,两条腿悬空,身子僵硬,丝毫不敢乱动。 骊山目前的状况很奇怪。 原本饱受摧残、吃不饱穿不暖的劳工,在黄河的扶持下,掌握资源,摇身一变,成了阶级统治者。 而他们统治的对象,就是曾经跟他们一个战线的穷苦劳工,甚至还有骊山附近几个郡县的普罗大众。 这些劳工翻身农奴把歌唱,却变得比原先的监工更加凶狠、野蛮。 “难道这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黄贺对这种情况感到无奈,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如果自己手底下干事的人,都变成像田娃那样,克扣手下劳动成果,隐瞒谎报的恶徒,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屠刀会不会砍在他们身上。 看着陈楚生原本黑瘦的脸颊,如今已是胖里透红,瘦削的体型,居然也有些发福。 看他身上穿的布料,居然是只有秦朝贵族才能买得起的锦衣,黄贺就知道,自己的这支队伍,应该是出了不少问题。 “这件事情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黄贺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这两个月咱们的事业发展的太顺利,顺利的让我忘记了改革的残酷性、普通百姓的局限性,还有人自身的劣根性。” 听到黄贺这番自责的话,陈楚生惊慌失措道:“大仙,千错万错都是小老儿的错,是我识人不明,没有起到监督作用,大仙您带着我们脱贫致富,过上了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但是有些人思想松懈,在生活、工作上犯了错误。” “这只能说明他们该死,是我们的责任,怎么能怪到您的身上呢?” 黄贺摆了摆手,道:“陈老,你不用帮我遮遮掩掩,我是骊山的主要负责人,手下人犯了错,我这个大领导,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陈楚生还想再说,却被黄贺阻止住。 “你马上通知城内所有班级以上的干部,到大会议室开会。” 陈楚生心中一凛。 他知道黄贺这是要把事情搞大。 陈楚生刚到门口,黄贺又把他喊住,说道:“号工地、号工地、号工地的劳工全都喊过来,务必一个不漏。”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 骊山城北区的大会议室内。 这座大会议室是黄贺特意让韩谈改造过,半圆形的会议室,气度恢弘,足够容纳一万人。 在会议室的两旁,装有四排立体式大音响,可以让会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楚会议台上的讲话。 当柴油发电机启动后,大会议室内的led灯管亮起,将整个会议室照的亮如白昼。 会议场内,坐了将近千人。 他们是最早跟随黄贺的一批骊山劳工,尤其是最前排的一些领导,基本上都是从、和号工地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 他们担任着骊山城中各级官职。 眼下的骊山,已经单独成县,名为骊山县,黄贺任县令,陈老任县丞,甲任县尉。 至于韩谈、大娃、二娃等人,则编入少吏,管理黄贺的陶俑厂、矿场、家具厂。 半圆形的中心,是一张长条桌,上面只放了三张椅子。 黄贺坐在中间,陈楚生、甲各坐在一旁。 陈楚生代表着骊山的政治,甲代表着骊山的军事,黄贺是军队、政治一把抓。 黄贺目前的班底,都是从三个工地选拔出来的人才,通过扫盲班,让他们识字、学习算术,只要通过结业考核,就能在黄贺的手下任职。 田娃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黄贺对这个田娃的印象颇深,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虎头虎脑,在算术方面很有些天赋,是当初第一批通过考试的人。 这批毕业生还被授予了黄贺学校的徽章,作为人才储备,放到各个基层去锻炼。 黄贺打算等到以后地盘大了,就把他们外放出去,到各郡县担任要职。 潇睿带着几个侍女,给黄贺他们三人倒上茶水。 “同志们呐,我很痛心!”黄贺坐在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咱们现在到底是姓秦还是姓黄,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给大家带来了粮食,带来了技术,号召我们的劳工群众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尽快掌握技术本领。”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吗?” “但是现在,就在刚才,我接到了一封检举信,一封揭露我们骊山官吏贪污腐败的信!” “下面就让陈楚生县丞给大家念一下,信上的内容。” 黄贺把信件交到了陈楚生手中。 好人,黄贺来做。 坏人,陈楚生来当。 陈楚生哆哆嗦嗦的接过信件,他知道,只要自己把田娃的事情念出来,这个小老乡的政治生涯就要结束了。 甚至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更甚可能会死! “咳咳咳,尊敬的黄贺县令,甲县尉,还有各位同志们,大家下午好,今天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 陈楚生磕磕绊绊的念完了信件。 这封信件内容不长,但是列举的事情却是无比的翔实,甚至具体到了具体日期和时辰。 台下的田娃,坐在倒数第五排。 他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虽然陈楚生没有念他的名字,但是那封举报信上的桩桩件件,都指向了他。 田娃:你还是直接报我的验传。 坐在田娃旁边的几个人,已经猜到了检举信上的那个人就是田娃,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等到陈楚生念完检举信,一千多人的会场静悄悄的。 他们中有的人或多或少听过田娃贪污腐败的事情,但是没人想到,黄贺居然会把这件事拿到大会上来说。 在开会之前,这些人还以为黄贺又要搞福利小活动。 一直以来,黄贺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人傻、钱多,还经常给他们发大米、白面之类的福利。 甚至还出台规定,骊山劳工每日的工作时间不得超过6个时辰(12小时)。 每个月的月底,黄贺都会让陈楚生足额发放工作报酬,从无克扣。 黄贺的这种行为,让许多饱受压迫的老秦人感觉黄贺就是个没有脾气的烂好人。 不对,是烂好神仙。 在他们的印象中,黄贺就是个泥塑的神像,只管发粮票,却从未处理过人。 “陈县丞,你觉得,这封检举信里面的吏员该如何处理?” 黄贺此时已是怒火中烧,他对老秦人一直抱有最大的善意,他自认为对他们付出,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但是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管他如何的提高田娃这些人的薪酬,腐败还是如期而至。 而他们的上级却对此熟视无睹,这让黄贺震惊的同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这踏马的才几个人啊,就开始给我搞欺上瞒下这一套,如果以后盘子大了,估计他们能只手遮天!” “这群蠹虫,他们把自己当成赵高,把我当成了胡亥。”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陈楚生见黄贺把难题抛给了自己,斟酌再三,想着如何能让黄贺舒心,同时又不过分的让下属寒心。 陈楚生说道:“信上的检举如果属实,咱们肯定不能姑息。” “但考虑到骊山县初建,正是用人之际,不妨将此人留职察看,让他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田娃双手合十,祈祷黄贺能从轻发落自己,他喘着粗气,生怕下一秒黄贺一个大召唤术,一道闪电就劈到自己头上。 田娃是最早跟随黄贺的一批人。 越是跟黄贺接触的久了,越是能感觉到黄贺的恐怖。 田娃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被金钱和权力腐蚀。 粮票发行后,作为家具厂会计科副科长的田娃,发现了工作中的漏洞。 他偷偷克扣一些员工的粮票,谎称他们的工作时间不够、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不合格。 然后再把这些粮票卖到黑市,赚取差价。 第111章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tianwa 有了钱之后,田娃就经常去山下的临潼消费,一顿饭就吃去三十个秦半两。 贪腐就像是嗑药,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田娃沉浸在消费的快乐中,胆子也越来越大,就在前几天,田娃还托人代购了一柄古剑,花费了一千个秦半两。 而他的工资,每月是30个秦半两。 按照秦朝秦半两的购买力,一斗粟只要三个秦半两,田娃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买一石粟。 虽然比不上那些当官的,但是比起以前的生活,已经是天上地下。 黄贺面色平静,看向另一边的甲,“甲县尉,说说你的意见。” 这番话十分正常,可是陈楚生听得十分不爽。 暗道:“田娃是我手下的人,怎么处理跟我商量就好,为什么还要问甲的意见?他就是个臭丘八,把军队的事情管理好就行了,黄大仙这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甲黑着一张脸道:“贪污受贿,人神共愤,没什么好说的,杀一儆百。” 甲的话铿锵有力,带着浓浓的杀气。 在座的都是跟随黄贺时间长的老人,没想到甲居然如此不顾情面,开口就是杀。 田娃的心里已经将甲记在心里,“甲你给我等着,只要老子不死,日后肯定弄死你丫的。” “陈县丞和甲县尉都说完了,下面我来说说我的观点。” 见黄贺发话,下面的人全都正襟危坐。 “同志们呐,咱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就有人不守规矩,贪墨他人辛苦劳动的成果,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在犯罪,是在刨咱们骊山城的根!” “你们说,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咱们的队伍里吗?” “不能!”底下的人齐声呐喊。 “很好,同志们这样说,说明大家对于腐败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早发现、早开除。” “这里面提到的这个同志,当初在扫盲班的时候,我还接见过,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 “聪明,踏实,能干,肯吃苦,我还记得,他是以学业第一的成绩毕业的。” “我对他可是给予了厚望。” 底下纷纷猜测这个人是谁:“学业第一?那不是——” “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是个东西,贼眉鼠眼的,原来是个贪污犯!” “胡说,这人我见过,是个挺好的小伙子,我不相信他会贪污。” …… 会议场上忽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黄贺抬抬手,往下压了压道:“这名同志的名字,我这里就不念了,等会议结束的时候,自己到我这里来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当初怎么加入的这支队伍,本大仙还是会怎么把你送出去。” “只要你能主动承认错误,那就还是咱们的好同志、好战友,我们的原则是不抛弃、不放弃,同志犯错了,要帮助他们改正,而不是对曾经的战友不闻不问。” “这不是咱们骊山县的作风,同志们,你们要相信组织,相信我,千万不要钻牛角尖,走歪门邪道。” 黄贺正讲的唾沫横飞,忽然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 一个体型中等,穿着一身黑色保安制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正是田娃。 他快步走到台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就拼命的给黄贺磕头。 咚——咚——咚—— 脑门撞地,透过会议台的话筒传遍了整个会议场。 黄贺怕他磕死在这里,赶紧让英布过去把他扶起来。 田娃力气不小,但也得分跟谁比,在英布手里,田娃就跟田鸡差不多。 “别拉我,让我死!我对不起黄大仙,对不起骊山的几十万劳工,对不起陈老的栽培……” 陈楚生眼皮一跳! “你这个狗日的田娃,你踏马忏悔带着我干嘛?”陈楚生扭头偷看了一眼黄贺,发现他并没有生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因为我贪得无厌、挥霍无度,造成了家具厂巨大亏空,这是不允许,也是不应该的。” “我自首,我坦白,我面对诱惑经不住考验,失去了理想信念,在物欲中迷失自我,被消费主义裹挟,陷入了虚荣攀比的怪圈!” “我为了消磨时间,迷上了斗鸡,下注从一个秦半两,到百甚至上千个秦半两。” “我幻想着,只要赢回来就可以补上挪用的窟窿,殊不知,这斗鸡就是个无底洞,十赌九输。” …… 田娃的坦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是目瞪狗呆。 田娃的行政级别不高,但是涉案金额却十分惊人。 在他任职的短短一个多月中,就贪污了一万余秦半两,都快赶得上丞相一年的俸禄了。 黄贺听得也是心惊肉跳。 他十分的心痛。 因为田娃贪污的都是他的钱啊! “好你个田娃,你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贪污起来毫不手软啊!” 黄贺心里已经将田娃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在表面上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田娃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贪污的经过,贪污时候的心里活动,以及贪污后怎么消费、怎么潇洒全都讲了出来。 这些事情都是有迹可循。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田娃知道,如果被黄贺查出来,下场可能会更惨。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田娃选择相信黄贺。 田娃的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他笃定黄贺不会对他下杀手,毕竟他是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的人,黄贺想要树立一个典型。 如果他被杀了,其他的人就更不可能站出来了。 黄贺恨不得提剑在手,把台下那个田娃砍成肉酱。 这踏马才几天啊,就贪污了老子一万多个秦半两,如果是一年,两年,那数额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老子辛辛苦苦,冒着巨大的风险从现代搞粮食、搞技术、搞文化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真是瞎了狗眼,居然没看清楚你这张人皮下面到底是人还是鬼!” 咳咳咳—— 黄贺开始战术性的咳嗽,他怕自己再不打断田娃,这狗日的就能从下午讲到明天早上。 狗币艹的! 贪污还贪出优越感了?滔滔不绝,你以为自己讲成功学呐! 田娃还真的声泪俱下,讲出了感情。 他从自己的心理层面深度剖析,再结合他的贪腐经历,讲出来的话格外生动,让一些从没有想过贪污的人,都有些心动了。 “这个田娃讲的很好啊,认识非常深刻,请田娃同志下去冷静冷静,好好的反思。”黄贺对着英布使了个眼色,英布手刀一挥,打断了田娃施法。 可怜的田娃就跟只小鸡仔一样被拎出去。 “同志们呐,我非常的痛心!” “痛心田娃这么优秀的同志,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腐朽的金钱腐蚀了。” “我首先声明,要坚决铲除贪污腐败,发现一个清除一个,在我们骊山的工人队伍里,决不允许这种犯罪现象继续存在。” “你们想一想,田娃贪污来的钱,都是其他同志应得的劳动报酬。” “田娃多贪一分,其他人就会少得一分,田娃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像田娃这样吸工人血汗的贪贼,难道还能让他们继续作威作福吗?我们相信,咱们的同志定能战胜这股歪风邪气,骊山精神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人损害咱们的形象。” “所以我宣布,从现在起,将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肃清贪污浪费、官僚主义为主的廉政运动!” 陈楚生神色一凛,他知道黄贺这是要下狠手了。 “请黄大仙指示!”陈楚生主动请缨,他刚刚错失先机,被甲拔了头筹,正懊悔不已。 黄贺说道:“像田娃这种人,必须调查处理。” “腐败不清除,咱们骊山的旗帜就打不下去,咱们的官员就会失去威望和民心!” “与贪污腐败作斗争,是我们黄家军的天职,谁也阻挡不了!” 大会结束后,公元前210年10月7日,《黄色骊山》头版头条发布了一份由骊山县县令黄贺、县丞陈楚生、县尉甲共同签署的《骊山执行县衙第一号训令——关于惩治贪污腐败行为》。 号召骊山地区广大劳工、士兵、百姓行动起来,迅速开展检举和惩治贪污腐败行为的斗争。 《骊山执行县衙第一号训令——关于惩治贪污腐败行为》规定:凡县衙、军队、工厂人员贪污公款在1000个秦半两(500斤粮票)以上者,开除公职,编入刑徒军,发配到最艰苦、最危险的地方去工作,工作到死! 1000个秦半两(500斤粮票)以下者视具体金额,分别处劳改、开除等惩罚。 黄贺还亲自撰写了《反腐败斗争零容忍》的文章,在骊山地区广泛发布。 文章中写出:江山就是百姓,百姓就是江山。 要扣好廉洁从政的第一粒扣子。 黄贺在文章中指出:“加强管理监督教育年轻的官吏、管理人员,教育、引导年轻官吏、工厂小领导、军队班级以上指战员成为骊山百姓忠诚可靠的干部。” 在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记住了一句话。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在骊山上,也多了一个掏粪男孩——田娃。 第112章 纠察队 这件事情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在骊山上却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反贪污运动。 黄贺建立了劳工纠察队。 专门从最底层的劳工中选了一批人,编入劳工纠察队,而且每隔一个月就要更换其中的三分之二,为的就是避免这些劳工纠察队的人被腐化。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精神空虚,缺少监管,随波逐流……这些年轻官吏、工厂干部贪污的原因是多元的。 也是不可避免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腐化,有人的地方就有小团体。 黄贺也只能通过制度来改变这些人,把损害降到最低。 好的制度可以让坏人做好事,坏的制度逼着好人做坏事。 这是黄贺从几千年的历史上得出来的结论。 纠察组的组长,由黄贺亲自担任。 不是黄贺不信任手下人,而是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一旦这个位置上的人被腐化,那底下的人就没办法干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无法推托。 他带着随机挑选出来的纠察队员,下到最基层,跟普通劳工、底层的百姓聊天,了解他们的工资发放、生活条件是否得到改善。 同时黄贺还发动家具厂、矿场、陶俑厂的人进行检举揭发,经过核查,只要检举属实,当场奖励100斤粮票! 这一举动,极大调动了骊山劳工的检举积极性。 这应该就是最原始的监督机制。 你还别说,通过检举揭发,还真揪出来几条小鱼。 这几个人和田娃的情况类似,有的是接受别人吃请,给别人办事,譬如一个家具厂的销售,在给高陵县的货商供货时,就拿了回扣,高陵县的货商原本要一个月后才能排队拿到货,这一来一去,直接把他提到了前面。 还有陶俑厂的采购员,接受了泸县供货商的性贿赂,收了两名胡女,就将泸县不符合规定的黏土纳入了工厂招收指标,导致这一批出厂的陶俑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开裂。 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黄贺“明天就倒闭”公司,可能真的要倒闭了。 对于这个差点酿成大祸的采购员,黄贺直接把他发配到了南面的矿山,黄贺还特意嘱咐了负责硫磺矿的矿长七娃,要让这个人每天都下井,做最危险的工作。 除非他挖够了足量的硫磺,否则一辈子都要在矿山,干到死! 黄贺的这番操作,使得骊山县的吏治为之一清,原本还打算同流合污的官员纷纷收手,而没有被发现的官员,则主动向纠察队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贪污的重灾区是各大工厂。 尤其是家具厂,它的原材料、加工、销售都是在秦朝完成,很容易就滋生出具有地方特色的贪污。 尤其是家具厂的劳工,有一多半是原本号工地的老人。 他们都是来自狗剩子的家乡阳城,彼此之间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 所以检举揭发起来很困难,这也属于最原始的抱团。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 黄贺借鉴后世的经验,将老员工打散,编入不同的工种、工厂,有的直接扔到军队里面,接受训练。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黄贺再命令纠察队对这些老员工分批、分别、单独谈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终于又抓到了几个贪污腐败的蛀虫。 “我这段时间没有生病,厂里没有派人慰问过我。” “我没有领到过这一百斤粮票的补贴。” “我因工受伤,但是慰问金没有收到。” 这是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纠察队员从工人那里听到过最多的话。 田娃的上级,会计科科长张伟,多次冒用他人名义,以慰问金、加班补贴等形式骗取粮票4000余斤,听到这些人的叙述后,纠察队员唏嘘不已。 他们没有想到,一个会计科科长,居然会为了骗取工人的慰问金,编造他们生病、工伤。 张伟的权力比田娃更大,做起案来也更加的隐蔽、胆大妄为。 之后,张伟又把目光投向了经销商打过来的货款。 他伪造了收入、支出发票,签订虚假合同、涂改报销单金额、虚开发票,先后套取粮票5万余斤。 根据纠察队的审计人员统计,到案发时,张伟的贪污数额已经达到了7万余斤粮票。 这个数额,震惊了整个骊山县。 “本想着用厂里的粮票来低买高卖,赚些差价,想着根本亏不了,哪里想到却亲手毁了自己的美好生活。”张伟的被捕感言不能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张伟成了骊山上第一个因为贪污受贿、挪用公款被公开处死的科级以上的公职人员。 张伟自恃职位高,又是第一批跟着黄贺的人,觉得大不了就是和田娃一样,被发配去矿上。 “即便是贪污几张粮票,像我这样的老资格,大不了把我开除出骊山,黄大仙还不至于会杀我的头!” 县丞陈楚生亲自参与了对张伟的审理,并作出声明:“此等案件层出不穷,若不严加整饬,对于骊山县的吏治,妨碍甚大。” 公元前210年10月27日,骊山县依法判处张伟死刑。 张伟不服宣判,乞求陈楚生将他写的信转交给黄贺。 黄贺没有看信,沉思了一会对陈楚生说道:“田娃之罪尚可恕,张伟之罪不可恕!” 张伟最终被押到骊山城的菜市口,验明正身后,在全县父老乡亲的见证下,明正典刑,砍头示众。 张伟的这个案子,最终被树立成典型。 它向骊山县的民众宣示,黄大仙不仅可以治病救人,还有霹雳手段。 公元前210年10月28日《黄色骊山》报道:我们要严重的注意!注意每一个反贪污斗争,抓紧揭发每一个贪污事件。 我们一定要做到:在“廉洁骊山”的地面上,不容许有一个“张伟”式的杂草生长!有了,就拔掉它! “整治贪污腐败不良风气运动”一直持续到11月下旬。 在此期间,许多骊山县的高层也向陈楚生反应过,说这样下去,人心惶惶,势必会影响工厂的生产和政局的平稳。 陈楚生这次没有选择当老好人。 他已经在黄贺那里失了一次先机,哪里还会继续犯糊涂? 他明确表示,要按照黄贺做出的部署,坚定不移的将“政治贪污腐败不良风气运动”继续的搞下去,要扩大化、常态化、精准化。 纠察队的队员已经换了一轮。 黄贺每天都在处理各个地方上报来的检举内容。 其中也不乏一些诬告陷害,浪费了纠察队的不少精力。 夜幕降临,纠察队员们离开了黄贺的办公室。 现在黄贺办公场所门口,挂了一块“纠察指挥室”的牌子。 纠察队员们的工作热情很高,这种斗人、审查、抓包的刺激,让他们这些从未掌握过权力的人,视若珍宝。 他们十分珍惜这次的“整治贪污腐败不良风气运动”,恨不得永远的搞下去,永远不要停歇。 黄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天,也累得够呛。 潇睿跟在他身边,给他端茶倒水,捏肩膀,说道:“主人,再这么干下去,您身体都受不了,要不还是选个别的人来帮您处理。” “哪有这么简单,你还小,有些事情不能假手于人,否则权力就会失控。” 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通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 自秦朝以来,御史台、宋朝有皇城司、明代有锦衣卫,东厂,西厂,清朝有粘杆处。 这些特务监察机构,监察文武百官,是皇帝的爪牙。 但是其内部也会滋生一些贪污腐败。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黄贺趁着现在自己掌握的盘子小,组建纠察队,目的就是在贪污腐败的苗头出现以前,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他要将权力关进笼子里。 潇睿把削好的水果递给黄贺,黄贺一张口,甘甜的水果就送到了嘴里。 黄贺抬了抬脚,潇睿蹲下去替他把运动鞋脱了,温柔的换上了一双露趾凉拖,“要洗澡吗?” 黄贺笑道:“澡就不用洗了,泡泡脚。” 潇睿端过来一盆热水,咬着嘴唇,俯身蹲下,“水有点烫,您先试试。” 黄贺的脚被潇睿柔弱无骨的小手握着,在铜盆里搓洗,别提多舒爽。 潇睿纤细的手指,在黄贺的脚背上、脚趾缝、脚指甲里穿梭,丝毫不嫌弃,细嫩的指肚轻轻按揉着他脚上的穴位。 “主人,这是我在县里老神医那学来的按摩法子,您感觉怎么样?” 黄贺眯着眼睛,躺在摇椅上,缓缓吐出一个字:“善!” 潇睿心里甜滋滋的。 洗完了脚,潇睿用毛巾细心的擦干。 回到屋里,看到黄贺抱着手机在那玩,体贴的泡了一杯红茶,来到黄贺面前。 张开小嘴吹走热气,她先喝了一口,觉得水温差不多,才捧着茶杯递到黄贺的嘴边,弯着腰、俯下身子,小口小口的喂进黄贺的嘴里。 黄贺享受着小侍女无微不至的照顾,只觉得一天的劳累都不见了。 黄贺轻轻嗅着潇睿身上淡淡的甜香。 近距离欣赏着美少女玲珑浮凸、重峦叠嶂的美好身段,还有那愈发水灵,满满胶原蛋白的漂亮脸蛋。 两条又长又直的大长腿,包裹在绫罗绸缎里面,若隐若现。 潇睿不堪忍受黄贺灼人的目光,转身坐在黄贺的身边。 “喂我。” “嗯。”小侍女端起放在桌上的果盘,伸出两根青葱玉指,夹起一块苹果,递到黄贺的嘴边。 黄贺嘴巴紧闭,似笑非笑的盯着潇睿。 “啊——”潇睿模仿黄贺给贫困群众小孩送温暖的模样,黄贺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潇睿俏脸绯红。 第113章 周局长、谢秘书 张开小嘴咬住了苹果,紧接着身体前倾,缓缓向前靠近,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 “唔唔唔——” 一块苹果吃完,小美女的衣服有些乱,就连涂在嘴上的胭脂也被消耗了不少。 黄贺舔了舔嘴角,“我还要!” …… 第二天一早,潇睿就早早的起床,服侍黄贺穿衣、洗脸,还贴心的替他换下了内衣内裤。 以防万一,黄贺购买了十几套,各式各样的衣服扔在了骊山宫殿里面。 方便自己在秦朝的生活。 毕竟让他穿秦朝人的那种开裆裤,黄贺可不习惯。 黄贺不止一次的看到过陈楚生、韩谈他们双腿岔开,然后不堪入目的场景。 “主人,今天早上是喝粥还是吃馒头?” “还喝粥?难道你还没有喝够?”黄贺眯着眼睛,对着潇睿红艳艳的小嘴看。 潇睿啐了一口,转头给黄贺拿来两个大肉包。 “厨房的大师傅包子蒸的可好了,看,包子上面还嵌着两个草莓。” 黄贺点点头,狠狠一口咬下去:“你还别说,这大肉包自带一股奶香味。” …… 吃过早饭,黄贺直接坐上了武陵神车,穿越回到了现代。 这一次在秦朝停留的时间太长,黄贺决定给自己好好的放个假,反正现在秦朝的事业已经走上了正轨。 虽然每天都有一个异域风情,摇摆至上的小姐姐服侍自己,但是羊肉吃多了也腻。 尤其在秦朝没有网络,让他这个熬夜小达人,冲浪小王子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 躺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掏出手机,手机就开始叮咚——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 杨小衣:老板你是不是出车祸了?人在哪里?我给你打钱。 宋雅舒:臭弟弟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姐姐?是不是生姐姐的气了?姐姐给你包饺子,要快点来吃,不然就凉了呢。 陈茜茜:大奸商,我和同学要举办一个漫展,需要一批手办,看到信息速回! 吴丹:黄贺真有你的,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是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好马不吃回头草,好狗不上过时x 王德斌:老弟,哥哥这里需要一尊战国青铜器,能不能搞到? 黄贺给杨小回了一个:摸摸哒。 给宋雅舒回了一个:弟弟最近又搞到一块美玉,要和姐姐把酒赏玩(备注:姐夫不在的时候call我) 给陈茜茜回信:时间、地点、数量、类型……算了,还是见面详谈。 至于吴丹,黄贺直接把这个女人忽略,“这个臭sb,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恶心,heitui!”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钟,滨海市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属于黑夜的世界。 黄贺拨通了王德斌的电话:“老哥,忙啥呢,出来撸串!” 滨海市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里。 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在酒店的泰山厅,王德斌正陪着滨海市的几位主要领导吃饭,其中就包括负责环保的大佬,还有滨海市顶级大佬的秘书。 电话声响起,王德斌掏出来一看,赶忙赔了声抱歉,就出了房间。 “撸串?老弟,你可真有兴致。” “我现在就在滨海市五岳大酒店,正跟几个领导喝酒,你先来,我陪你喝二场!” 王德斌还是那么霸气侧漏。 黄贺也被王德斌的声音感染,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邦邦邦——”黄贺敲响了秦风的房门。 房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秦风只穿了一件大裤衩,满身大汗。 黄贺不怀好意的笑道:“一个人在屋里捣鼓啥呢?” 秦风满脸黑线,指了指地上的一套健身器材,“锻炼身体。” 黄贺瞅了一眼秦风一身的爆炸性肌肉,并不像健身房里面那样的大块,但是却充满了流线型的美感。 适度健身,吸引异性。 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黄贺不无羡慕的咽了口唾沫,“穿上衣服,哥带你去撸串。” 听到要撸串,秦风也来了兴致。 在龙牙特种部队的时候,每当任务休息期间,他们小队的人都会选择集体撸串,那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两个人一辆车,直奔滨海市五岳大酒店。 五岳大酒店,作为滨海市等级最高的五星级酒店,坐落在滨海市位置最好的东区。 五岳大酒店共有五十五层,在最顶层有五个房间,布局就按照五岳的泰山、嵩山、衡山、恒山、华山,据说是从hongkong请的风水大师来看过。 非常受滨海市一些从政人员、经商大佬的喜爱。 经常是一席难求。 王德斌打完电话,顺便上了个厕所,刚刚他在桌上喝了不少白酒。 虽然他身价百亿,但是在场的都是实权大佬,他只有陪酒的份。 在滨海,金钱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 就像上次的环境保护,王德斌就被整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听说马上市里又要搞环境整治,要还老百姓一片青山绿水,王德斌的洛阳纸业又是首当其冲。 这才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出。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一个小兄弟打过来的。”王德斌坐回席上,陪着笑脸。 饭桌上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人笑道:“王总,刚刚你不在,我们又喝了一轮,这下该你了,自罚三杯!” 王德斌看了这个四眼仔一眼。 他记得这个四眼仔叫车哲,好像是工业、商业管理部门的小副科,官不大,话不少,而且十分活跃。 不过王德斌对此人感观不怎么样。 这个四眼仔喜欢拉踩。 对大佬秘书和环境组大佬是跪舔,对待自己这种商业人士,就是胡萝卜加大棒。 王德斌在商海沉浮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车哲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官老鼠,最喜欢钻营。 王德斌已经喝了一斤白酒,头脑有些迷糊,但是大佬都在场,王德斌也不好推脱,只得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雅兴,我自罚一杯!” 说罢,一个二两五的杯子酒到杯干。 二两五白酒下肚,王德斌的肚子里就装了一斤多白酒,一阵的翻江倒海。 车哲阴阳怪气道:“说好了是自罚三杯,怎么还自己减量了,刚刚出去说不定偷偷的吐酒去了,切——” 车哲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酒桌上最怕遇到车哲这种人,容易挨揍。 好在王德斌酒量不错,没有喝醉,他晃了晃脑袋,满脸通红道:“实在是对不住,鄙人酒量有限。” “瞧不起谁呢,领导喝一杯,你也喝一杯,你把领导当什么了?真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拿领导不当回事?” 车哲却没打算放过王德斌。 在他眼里,王德斌这种企业家,就是待宰的肥猪。 主人在过年之前,逗一逗肥猪,取乐一番,也是常态。 王德斌满腹的火气想要发作,但是看到领导的秘书和自己的顶头上司,王德斌又把怨气压了回去。 他已经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不能再使性子。 毕竟他手下有好几万的员工要养,真要是得罪了这两个大领导,自己的洛阳纸业恐怕又要停业整顿。 负责环保的领导架不住车哲拱火,似笑非笑道:“小王啊,要不再喝两杯,我是知道你的酒量的,一斤不多,两斤不醉,三斤四斤随便睡。” 大领导的秘书则端着一杯白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闹剧。 “领导发话了,德斌舍命陪君子!”王德斌心想今天晚上是豁出去了,再喝两杯,就是一斤七两五,这么多的酒灌进去,自己铁定嗝屁。 为了不出丑,王德斌偷偷给黄贺发了一条短信,让他赶紧到泰山厅来接自己。 黄贺正在五岳大酒店的大堂里,跟秦风两人开黑打农药。 黄贺玩的是黄忠,秦风玩的是刘禅。 两个人一个猥琐,一个刚猛,把对面的大小姐孙尚香和辅助孙膑打的抱头鼠窜。 黄贺的战绩是5——0——8,秦风的战绩是7——1——6 队友纷纷在公屏上打字:下路两条大腿,这局稳了! “对面的小垃圾怎么还不投降,是投降键坏了?” “我看对面的防御塔打的不错!” 正当黄贺打完小龙,在中路集合准备推高地塔的时候,王德斌的短信来了。 “我艹,秦风,快跟我走!” 黄贺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往电梯的方向跑。 秦风也是一样,按了关机键,手机直接黑屏。 农药峡谷里面,黄贺的三个队友早就冲上去开团了,他们毫不担心黄贺的输出问题,在刚刚的十几分钟里,黄贺已经用他猛烈的炮火证明了实力。 对面见三个流氓冲上来,也是边打边退,可打着打着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对面发育最好的黄忠和刘禅没有参团! 那两个人傻愣愣的站在中路,没有丝毫反应。 孙尚香:“兄弟们,对面的黄忠和刘禅掉线了!反击,反击!” 黄贺的三个队友也发现了下路二人的异样,想要撤退,却为时已晚。 艾斯的! 黄贺一方瞬间被团灭,对方只死了上单的孙策,其余人在大小姐孙尚香的带领下,直接给黄贺他们来了个一波推! 黄贺的队友们:“这两个臭sb!举报,举报!” “孤儿司马!” “这是家里死人了,一家四口出门,遭遇车祸,死了两个!” 。。。。。。 第114章 暴打车哲 泰山厅。 王德斌连灌两杯,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耳朵里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眼前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身体却失去了平衡,歪倒在地上。 王德斌就像一条出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发觉使不上力气。 车哲看着在地上出丑的王德斌,哈哈大笑道:“周局,这王老板酒量不行嘛,才喝了三杯,就钻桌子底下去了,你看咱们谢秘书长,喝了那么多,仍旧面不改色,真是海量!” 谢秘书摆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这都是小酒,要论喝酒,还得是周局啊。” 周局长闻言,笑容满面道:“谢秘书长过谦了,您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滨海市您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等会咱们再来个二场。” 谢秘书脸色一正,严肃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喝完这一顿咱们就结束,不要搞什么二场、三场的,影响不好。” 车哲掩嘴笑道:“请秘书长放心,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五月大酒店里面,保证安全!” 说完,车哲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猥琐中透着狡诈。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没有人去管躺在地上的王德斌。 “呯——” 泰山厅厚重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响,把屋内的三人给吓了一跳! 黄贺一马当先,闯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王德斌,也来不及看屋内还有什么人,先把王德斌扶了起来:“老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醉成这样?” 秦风赶紧上来帮忙,他力气大,很容易就将王德斌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泰山厅的面积很大,足有一百多平,屋里沙发电视一应俱全。 车哲回过神来,不由怒从心透气,他指着黄贺、秦风两人怒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黄贺只顾着照顾醉酒的王德斌,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黄贺?”等看清了来人面容,车哲有些愣住了。 周局长皱眉道:“你们认识?” 车哲赶忙摇头,“周局,我哪里会认识这种没有教养的人,这个人叫黄贺,是个开网店的,之前打过交道。” 车哲赶紧跟黄贺撇清关系,他已经感觉到,周局长和谢秘书有些不高兴了。 他眼珠一转,暗道上次许兵帮自己教训黄贺,一直没有下文,黄贺的那家公司也没有关闭,自己打许兵电话也打不通,何不趁此机会,借刀杀人! 车哲的心眼就跟针尖一样。 黄贺跟他妻子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车哲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 他嘴角一翘,对黄贺说道:“黄贺,你知不知道环境保护的周局长和谢秘书长在这里吃饭?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到这里来?识趣的,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黄贺依旧没搭理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块酒精毛巾,小心翼翼的给王德斌擦拭。 “老哥,老哥,我是黄贺,你能听到吗?” 王德斌昏迷不醒,对黄贺的呼唤毫无反应,而且王德斌脸色苍白、皮肤湿冷,口唇微紫,心博加快,脉搏细弱。 “老板,他这是酒精中毒了,需要马上送医院治疗。”秦风伸手在王德斌的手腕上搭了一下,瞬间就判断出了症状。 “那就赶紧送医院。” 秦风蹲下去,将王德斌背在身上,就往门外走。 车哲见黄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搭理自己,顿觉面上无光。 此时见两人要走,招呼也不打,立即冲到门口,拦住了黄贺二人。 “黄贺,你踏马的耳朵聋了?听不到我在说话?” 黄贺眉头一皱。 “车哲?滚开,你灌醉我大哥这件事回头再跟你算!” 车哲不想在谢秘书和周局长面前失了面子,指着黄贺的鼻子骂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小角色能来的吗?” “你说王德斌是你大哥,我告诉你,你就是王德斌他爹,今天也不能把王德斌带走!” 黄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在跟你说一遍,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车哲被黄贺冷眼一瞪,顿觉遍体生寒。 他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好像是滨海市那位顶级的大佬,不,准确的说,是比那位顶级大佬更厉害的存在。 这个小小的网店老板,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威严的气势? 他不知道的是,黄贺在秦朝,手底下足有几十万骊山劳工为他卖命。 在秦朝,黄贺杀过咸阳令阎乐这种大官,金銮殿上电击过右丞相冯去疾,平常结交的那都是皇子皇女。 时间一长,黄贺的身上就自动沾染了上位者的气息。 这种气息非常玄妙,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却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哪个是大佬。 车哲被黄贺的威势所迫,不自觉的往旁边退了半步。 黄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废物!” 说罢,和秦风两人背着王德斌就往门外走。 车哲忽然反应过来,“你一个小网店的店主神气什么?还敢骂我是废物?” 他伸手就去拽黄贺的肩膀,口中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公共厕所吗?” 黄贺察觉到身后劲风忽至,微微侧身,躲过了车哲的抓手。 车哲一抓落空,还差点摔了个趔趄,酒精上涌,怒火爆棚! “你这是找死!”车哲大怒,也顾不得其他,飞起一脚就朝黄贺的后腰踹了过去。 黄贺是真的生气了。 自己和车哲无冤无仇,顶多就是有点过节,而且自己都跟他解释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纯属巧合,自己和宋雅舒完全的清清白白(暂时),是车哲自己钻牛角尖。 为此车哲还找来了许兵等人查封自己的公司,这笔账,自己还没找他算! 今天这个酒局,不论王德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都已经喝到酒精中毒,无论如何,肯定要以王德斌的生命健康为重。 或许在场的都是大人物,但是黄贺可管不了那么多。 车哲这一脚势大力沉,奔着黄贺的后腰而来,要是被踹实了,自己恐怕就爬不上宋雅舒的香闺。 黄贺强悍的身体素质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发挥。 他快速转身,右手拿捏住车哲的脚腕,用力往前一拉。 咔嚓—— “啊——”车哲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只见他双腿呈一字马,横平竖直的坐在了房间与走廊相接处。 这是扯着蛋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车哲的胯下,有一道不低的门槛,而车哲正好结结实实的坐在了上面。 扯淡加撞蛋! 再搭配上车哲绵远悠长的凄厉嚎叫,看的在场的男人都是胯下一凉。 黄贺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这下子估计宋姐的后半生幸福要泡汤了。” 他摇摇头,转身便走。 谢秘书和周局长坐不住了,今天这饭局是王德斌请的他们,车哲是副陪,而且今天车哲给两位领导留下的印象不错。 能说会道,关键还会来事,说白了就是会舔,而且舔的他们屁沟直痒痒。 这种人才,他们非常看好。 “小兄弟,你不能走。” 谢秘书长给周局长使了个眼色,周局长会意,站起身走了过来。 “你是?”黄贺有些纳闷,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看年纪,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老头该不会是车哲的老爹。 “你不用管我是谁。”周局长指了指秦风背上的王德斌,“今天是小王请我吃饭,你是他的弟弟?” 黄贺点头道:“干的。” 呃—— 周局长闻言一滞,随即转换了脸色:“我不管是干的,还是湿的,年轻人,你打了人就想走,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黄贺停下脚步,语气不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明明是他想要踹我,被我风骚的走位躲了过去,他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我发现你们还真是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理。” 黄贺的右胸上衣口袋,一道不易察觉的摄像头正好对准了大放厥词的周局长。 随身携带摄像头,已经成了黄贺的习惯。 现实世界太复杂了,公交车、地铁上,如果不带摄像头,被人诬告摸屁股,那可真是有口难辩。 更不用说满大街的碰瓷天团、缺斤少两的商贩。 他可不想吃了一碗粉,被人诬陷吃了两碗,最后还得剖腹以证清白。 更关键的一点,谁能拒绝一个头上自带摄像头的男人呢? 周局长被气的够呛,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年轻人,说话不要太气盛!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嘛?” “难道让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整天老气横秋的,跟你一样?” “我承认,这个世界我惹不起的人很多,但是我不怕,我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全家死光光,就我一个人,你能奈我何?” 周局长震惊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光棍,全家死光了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第115章 谢文西 “老周,我来跟这个小兄弟谈一谈。”谢秘书长走了过来。 周局长恭敬道:“谢秘书长,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动手?” 坐在地上哀嚎的车哲也停了下来,暗自窃喜:“秘书长出手,你小子还不死?” “没关系,我看这位小兄弟有些面熟。”谢秘书长拍了拍周局长的肩膀,看向黄贺道:“你是不是去过xxxxx大院?” xxxx大院? 黄贺想起来了,那不是自己的小粉丝陈茜茜的住处吗? 他还记得陈茜茜的父亲陈大强,就是滨海市的土皇帝。 黄贺点点头,说道:“我和陈茜茜是好朋友,怎么,叔叔,咱们见过?” 黄贺非常不要脸的把陈茜茜划归到了朋友的行列,顺带着攀上谢秘书长的大腿。 黄贺就算再傻,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应该是在场身份最高的人。 “原来是茜茜的朋友,怪不得。”谢秘书长善解人意的拍了拍黄贺的肩膀,“王总喝多了,你快带他去医院,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了。” 黄贺大喜,“多谢叔叔,对了,还不知道叔叔的尊姓大名。” “什么尊姓大名,我叫谢文西,你叫我全名谢文西就好。” “那怎么成,我就叫您谢叔。”黄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去,“谢叔,这是我的名片,父母去世之后,我就开了一家工艺品公司,做的都是些小玩意,等回头我给谢叔送两件。” 谢文西非常满意黄贺的态度,觉得这个小伙子孺子可教,并不是车哲所说那样不可理喻。 “行,咱们互相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联系。”谢文西打开微信,“我扫你?” 黄贺哪里敢让领导扫自己,以更快的速度打开扫描界面,“谢叔,我扫您。” 谢文西的微信名是:在海一方。 嗯——非常具有领导特色。 “谢叔,那我就先走了。”黄贺十分有礼貌的跟谢文西道别,跟刚才大杀四方的霸气判若两人。 “去,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我在滨海医院也有熟人。” “我知道了,谢叔,再见。”黄贺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谢文西回应了一个姨母笑:“开慢点!” 车哲:我是谁,我在哪,谁来关心关心我? 周局长嘴角动了动,说道:“秘书长,您认识?” “嗯,是茜茜的朋友,我在陈书记家见过一面。”谢文西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看了一眼车哲道:“小车,你没事?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 “我在滨海医院男科有个同学,姓童,现在是他们科的主任,医术精湛。” 车哲疼的龇牙咧嘴,仍挤出一个微笑:“没事的谢秘书长,我还行。” “还行就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周局长不满的说道。 车哲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下体的存在,强忍着剧痛,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 “谢秘书长,周局长,咱们到楼下继续二场。” 周局长没好气道:“人都走了,还喝什么二场,你结账?” 说罢,陪着谢秘书长就下了楼。 车哲捂着老搓,欲哭无泪,“黄贺,我跟你没完!” …… 将王德斌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终于转危为安。 “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再晚上十分钟,病人就可能伤残甚至危及生命。”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说话的是个漂亮的女医生,高挑的身材,套在白大褂里面依旧是凹凸有致。 黄贺讪讪笑道:“是,里面是我大哥。” 美女医生白了他一眼:“以后喝酒注意一点,现在都讲究喝酒随缘,你们怎么还拼命灌他酒?要真灌出个好歹来,现哭都来不及。” 在医生面前,黄贺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没办法,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两种人。 一种是厨子,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吃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加料。 另一个就是医生,因为你不知道做手术的时候,他会不会“不小心”留点东西在你的身体里。 “多谢医生了,下次一定注意,要不我加您个微信,有什么需要请教的,我再跟您联系。” 对天发誓,黄贺真的没有其他歪心思。 “这就不用了,过了今晚也就没事了。”美女医生衣服我看透你的样子,“还有,你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土了,只能骗骗小女生。” 说完,美女医生转头就走,只留给黄贺一个背影。 “有个性,我喜欢!”黄贺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特点的美女,居然没有被自己的容颜迷倒。 更关键的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对黄贺的吸引力很大。 这种气质就是——老娘是你得不到的女人,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当年的吴丹,就是依靠着这种气质,让黄贺沦陷。 \"老板,人都走了。\"秦风不合时宜的打断了黄贺的幻想。 “用你说?”黄贺傲娇的白了他一眼。 “老板,咱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守在这?” “废话,那可是我大哥。”黄贺一副笃定的模样,“去买点烧烤、啤酒,咱们陪着大哥过夜。” 秦风:……你还是做个人! 面对无良老板的命令,正直、坚毅、果敢、勇猛的秦风最终买了二十个红柳大串、三十串烤羊腰、二十串烤羊宝,十个烤粉丝……外加两件勇闯天涯。 三个人,两个板凳,就在滨海医院的病房里开吹。 黄贺现在的身体素质,比起在特种部队服役多年的秦风只差了一丢丢。 喝起酒来那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最后还是隔壁老吴听不下去,过来敲门让他们小声一点。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三点多,才一人分了一张床,在病房里呼呼大睡,呼噜打的比王德斌都响。 不得不说,喝酒是男人加深感情、促进了解的绝佳手段。 秦风除了一些保密性内容,其他事情都跟黄贺交了底,最后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反正两个人加起来,一共是四十八个空酒瓶。 第二天护工过来打扫,推开门,差点没被满屋的酒气熏晕。 护工是个老妇女,四五十岁的年纪,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她寻思着这也不是酒,怎么这么大的酒气。 推门进来,就发现在病床边堆满了空酒瓶,病房里的垃圾桶里也都是吃光的竹签子。 秦风在老妇女推门的时候就醒了,他推了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黄贺。 天气炎热,加上病房里的冷气开的足,黄贺只穿了一条皮卡丘短裤。 老妇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手里的扫帚挥舞的跟方天画戟似的。 黄贺赶紧抓起床头的polo衫就往身上套,老妇女撇撇嘴道:“挡什么挡,就那么一丢丢,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脚抬起来!” 面对凶悍的保洁大妈,就连秦风这样的猛男都得退避三舍。 老妇女是这家医院的清洁工,负责整个区的病房卫生打扫,每周要上六天的班,一个月只有3000块钱的底薪。 可是没办法,对于她这样没文化、没特长、年纪又大的人来说,你能找到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不是她那个当医生的女儿帮忙,她连这样的工作都得不到。 但是人总是会有抱怨的,尤其是底层的人,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工资,总是感觉到心里不平衡。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 “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完酒没有打扫,这是一点心意,请您收下。”黄贺翻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一个钢镚。 最后还是在王德斌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装满现金的阿玛尼钱包。 老妇女看到红彤彤的钞票,表情瞬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哎呦,小伙子,你瞧你,让阿姨都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的阿姨,您起这么早,给我们打扫卫生,很辛苦的,这钱您就安心收着。”黄贺将钞票塞进老妇女的口袋里,没有让老妇女脱手套。 “那阿姨就不客气了。”老妇女喜笑颜开,干活又干净又利索,原本还怨气满满的模样,瞬间就换成了阳光灿烂,嘴里还哼起了歌,“如果你打了个一喷嚏,那一定是我在想你……” 秦风暗暗给老板竖了个大拇指。 200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却能换来一个安静的早晨和一个好心情。 秦风完全能想象的得出,如果没有这200块钱,这个老妇女指不定会抱怨到什么时候。 只花了不到10分钟,老妇女就将整个房间打扫的窗明几净,就连地上残留的一些不明液体也都拖得一尘不染。 “小伙子,有事你就去最西面的休息室找我。”老妇女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了一句。 黄贺起身送到门外,笑道:“放心阿姨,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小伙子真有礼貌,现在向你这样懂事的小伙子不多了,我有个女儿,就在这家医院里上班,长得可漂亮了。”老妇女一脸姨母笑,“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 第116章 美女医生 黄贺汗了一下,笑道:“还没呢,就等阿姨给我介绍。” “阿姨,这医院是咱们滨海市最好的三甲医院,美女资源应该很多。” 老妇女一拍大腿,说道:“那你可找对人了,别的我不敢跟你保证,但是咱们这里美女特别多,而且你想啊,能到这里看病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老妇女一副我懂的姿态,“就里面躺着的那位,是你朋友。在这里,住得起病房的人,身价最少都是千万起步。” 黄贺暗自佩服老妇女的眼光。 所以说别小瞧生活中这些职位不高、工资不高的保安、清洁工、扫地大妈,他们别的本事没有,看人下菜碟的功力可是一等一的强悍。 “行,阿姨,等成功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小伙子真会说话,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人。”老妇女笑的跟朵花似的。 “妈?你怎么在这?”美女医生走了过来,双手插兜,听诊器挂在脖子上,一头漆黑靓丽的长发如瀑布般随意飘洒。 黄贺:可惜穿的是长裤,如果换成黑丝或者是白丝,就完美了。 老妇女看到美女医生,笑道:“我这正跟人家小黄聊天呢,我跟你说,小黄人不错,人帅、嘴甜、会来事,你可以考虑一下。” 美女医生一脸的黑线,“妈,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在工作,不是来相亲的。” 老妇女一脸的嫌弃,“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我同你讲,我们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结婚生子,那是人生头等的大事,否则等你老了,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就像妈妈一样,那就惨了。” 美女医生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赶忙把母亲推走了:“行啦,你快去工作,我还要查房呢。” “哎呦,你查你的,我聊我的,又不耽误。” “好啦,好啦,我自己长腿啦,我自己走。”老妇女跟黄贺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得到肯定回应,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你跟我妈说了什么,她怎么被你整的五迷三道的?” 美女医生非常好奇,黄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她可是清楚自己母亲的脾气,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黄贺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可能是我和阿姨投缘。” 美女医生白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 进了病房,美女医生检查了一番,然后跟身后的实习医生交代了几句。 “王先生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再住两天院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对了,要多给患者喝点温开水,橘子、苹果、梨之类的水果也多吃点,有利于中和体内的乙醇。” 黄贺一一记下,“美女,你这里有没有熟悉的护工,我想雇一个,方便照顾。” 美女医生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能给你推荐护工。” 说完,也不理会黄贺的反应,径直出了病房。 嘶—— 有个性,我喜欢。 美女医生的一次次拒绝,让黄贺燃起了进攻的欲火。 现在的黄贺,公司有了,金钱有了,老婆也离婚了,生活充满了劲头! “老子一定要拿下你,到时候让你在老子的席梦思床垫上,也保持这样高冷,给老子唱《爱你》!” 秦风撇了撇嘴,“老板,这女娃猴赛雷,你能驾驭的了吗?” 黄贺苦口婆心的教育他:“你懂什么,男人就是要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泡最辣的妞!”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等有机会哥给你介绍一个。” 直到第二天下午,王德斌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面?”王德斌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乏力。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铺,如果不是床头还有心跳检测器,王德斌都要以为自己嗝屁了。 “酒喝多了,当然就进医院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女正坐在旁边的床铺上玩手机。 “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危险,你是重度酒精中毒,如果不是小黄把你送到医院,再晚十分钟,你可就危险了。” “小黄?”王德斌的脑袋发胀,几乎要爆炸一样,“是黄贺,我记得昨天晚上最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就是小黄,你不知道,小黄为你忙前忙后跑的有多辛苦。”中年妇女似乎想起了什么,老脸一烫,“他说今天有事要办,就雇我在这里照顾你。” 王德斌点点头。 “小黄是我的兄弟,这次可真是多亏他了,对了,你们这里一天多少钱?我付钱给你。” 中年妇女摆摆手道:“不用啦,小黄已经把钱付给我了。” 王德斌:“那你把手机给我拿过来,我想打个电话。” …… 江南皮革厂内。 黄贺正躺在宿舍里补觉,昨天晚上在医院窝了一宿,根本没睡好。 几周没有回来,工厂宿舍却非常干净,床单、被套暖融融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卧室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兰花味道。 黄贺非常满意。 他卧室的钥匙除了自己,只有杨小衣和张文静那会有。 首先排除杨小衣,她那个性子,八辈子也不会帮自己晒被子,打扫卫生,黄贺去过一次她租的房子,堪比狗窝。 所以肯定是张文静帮自己打扫。 黄贺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张文静了,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写的了代码,打得了流氓。 张文静已经通过自学,参加了今年的注册会计师考试(cpa),目前公司的财务,已经全权交由张文静接管。 咔嚓——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来人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拧开了卧室的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通过脚步的声音判断。 是张文静。 黄贺暗喜,张文静肯定是看到自己的武陵神车回来了,所以才到自己房间里来。 卧室里漆黑一片,窗帘被拉的死死地,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 张文静摸着黑来到床前。 黄贺均匀的喘息着,一副熟睡的模样。 张文静坐在黄贺的床头,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良久,悠悠的叹了口气。 黄贺眯缝着眼,他的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借着卧室门漏进来的一点光,他可以看到张文静的上身是一件白色无袖雪纺衫,下身是一件蓝色低腰牛仔裤。 完美的呈现了张文静的身段。 食髓知味的黄贺哪里还能忍得住,一个饿虎扑食,抱住了张文静。 张文静根本毫无防备,等到黄贺的大手来到雪纺衫的下沿时才反应过来,“老板,别这样,我是有丈夫的人,我不能对不起他。” 黄贺把手塞进女人的雪纺衫里面,含糊道:“文静,你嫁给我,咱们明天就去法院公证,我听说对象失踪两年就可以报失踪人口,到时候去法院起诉,一年后就能以对方缺席,判定离婚。” 张文静无力的抵抗着。 她的力气本就不大,更不用说现在的黄贺如狼似虎,跟打了兴奋劲一样。 张文静嘴巴被堵上,支支吾吾了半天,狠狠一口咬在了黄贺的下唇。 黄贺惨叫一声,捂着嘴唇,无辜的瞪着张文静,“你属狗的,怎么乱咬人。” 张文静终于得空喘了口气,看到黄贺可怜兮兮的模样,啐了一口:“活该,谁让你不老实的。” 黄贺见她并没有生气,觍着脸又腻了过来:“文静,我知道你不容易。” “你一个女孩子,不远万里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举目无亲,学历又不高,辛辛苦苦打工赚钱,但是你不觉得这一切不值得吗?” “我很欣赏你,也很尊重你,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恋人。” “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黄贺的表白,让张文静无所适从。 她从没有接受过男人的温柔,在她们那个地方,男女之间是不会说爱的。 在张文静的眼里,黄贺人年轻,长相帅气,又有一个能下金蛋的公司,这样优秀的人,是不会看上自己一个乡下来的村姑。 而且公司里的美女并不少,副总经理杨小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老板,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我年龄比你大,长相也不如杨副总好看,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而且我来滨海,是为了寻找我丈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要问问他,为什么好几年不回家,也不给家里写信、不打电话。” “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时候他真的遭遇不幸,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黄贺颓然的点点头。 从张文静的身上翻下来,呈“太”字型躺在床上。 黄贺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衣服束缚,所以被子掀开,他就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了。 张文静羞红了脸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黄贺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心情沮丧极了。 在秦朝,女版马斯克都对自己芳心暗许,更不用说那些美女,更是唾手可得。 黄贺相信,只要拿出几百斤大米,像热巴、莉亚这种级别的大美女,自己能玩一年不带重样的。 第117章 田齐 可是黄贺并不喜欢没有爱的发泄,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交配的种猪。 电话声响起。 “今天好运气,有老狼请吃鸡啊,你打电话我不接,你打他有啥用啊——” “喂,王哥,你醒了?” “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说谢,那都太见外了,行,行,等你出院了,我去给你接风。” 得到王德斌苏醒的消息,黄贺的心情好了不少。 回到现代,黄贺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狗屁神仙。 张文静自己都搞不定,还有那个医院遇到的美女医生,对自己也是不假辞色。 可这才是生活的。 是赤裸裸、现实的生活。 黄贺觉得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秦朝,有无数的人追捧自己,把自己奉若神明。 自己随便拿出一点现代的小玩意,老秦人都会视为神迹。 黄贺觉得自己有些飘了。 这种思想很危险,容易让自己陷入一种骄傲自满、自大的思维方式。 在秦朝,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但是在现代,他只不过是挣了几个小钱的网店老板。 这种落差,好大。 说起钱的问题,黄贺摸出手机,接通了杨小衣的电话。 “小衣,干嘛呢?” 杨小衣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想被别人听见: “被我妈安排来相亲,我都烦死了。” 相亲? 好,黄贺酸了。 “在哪,我去找你。”黄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在潜意识里,他听到杨小衣相亲的话就非常不爽。 “啊?你要来啊?”杨小衣心中暗喜,她怎么会听不出来黄贺语气里的酸意,“我发个位置给你,等会你来了,就要帮我当挡箭牌哦。” 挂断电话,黄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踏马的,怎么到了现代社会,所有人都要跟老子抢女人!” “难不成这是能量守恒定律?” “自己在秦朝多有女人缘,在现代就会被ntr?” “不成,绝对不成,兽人永不为奴!” 黄贺战意昂扬,打开衣柜,挑出一身价格不菲的休闲装,再搭配上一双一尘不染的休闲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参加谁的婚礼。 “老秦,跟我走,哥哥带你装逼,带你飞!” 秦风一看老板这身行头,那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换上黄贺给他买的高档黑西装,皮鞋锃光瓦亮,再带上一副暴龙蓝宝石墨镜,妥妥的顶级特工。 两个人一松一紧,同样是一米八多的大长腿,同样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 城市休闲咖啡厅。 杨小衣坐在卡座上,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的滑动着。 在她对面,则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模样的男青年。 为了今天的相亲,田齐可是下了血本。 西服是花花公子套装,皮鞋范思哲的,他还专门花了2000块钱做了个发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土豪的气息。 听妈妈讲,这是滨海市一家餐饮连锁公司的经理,这家城市休闲咖啡厅,就是其旗下的产业。 “小衣,喝完咖啡,咱们去看电影,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爱情片,我个人非常推荐。”田齐目光灼灼的盯着杨小衣。 这次相亲是他母亲安排的。 田齐今年已经29岁了,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母亲的公司里熬资历,现在终于坐上了连锁旗舰店的总经理职位。 母亲承诺,等到他四十岁的时候,就让他接管家族企业。 在感情方面,田齐一直是个浪子。 奉行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且他对女人的兴趣,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为此他还染上了hiv。 只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特效药,可以有效的保证他活到八十岁。 田齐从来不认为得了hiv是因为自己的滥情,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女人身上,他要报复她们,让她们全都染上这种绝症。 而那些得了病的女人,田齐都会给她们一笔封口费。 本来他对这种相亲根本不报什么希望,在他印象里,能出来相亲的女生,要么是长相有问题,要么是性格有问题,要么是精神有问题。 可阅女无数的田齐,在见到杨小衣的第一刻起,他就笃定,这个女孩绝对是没有被开发过得。 长得这么漂亮、清纯,居然还是一手车。 田齐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祸害这个女人,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 田齐觉得,杨小衣的使用时间,可以延长到两个,不,三个月。 他无比期待,三个月后,挺着大肚子的杨小衣,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跪在自己面前。 “我相信杨小姐不会拒绝我的,对吗?”田齐十分老练的展开攻势。 他不相信有女人能抵挡的住,自己这样的人类高质量男性。 杨小衣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田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次相亲,是我母亲安排的,我相信以田先生的条件,应该不会缺少女伴。” “有男朋友了?”田齐舔了舔嘴角,“那就更有意思了,我最喜欢给牛头人戴绿帽子了。” 田齐还记得,自己曾经把名下的一套房子租给了一对小情侣。 那是一对刚刚毕业的小情侣,为了梦想、为了爱情,留在滨海市打拼。 这对小情侣没有家庭的支持,女生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男生则入职了it企业,当起了程序猿,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根本没有时间来经营爱情。 田齐便趁虚而入,趁着男生不在家,鲜花、小礼品、外卖一个劲的给女生送。 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田齐就在男生的床上行驶了原本属于他的权力。 而男生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到一天晚上,男生为了给女朋友一个惊喜,用工资买了蛋糕、蜡烛、鲜花、戒指,准备向女友求婚。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你赐给的自卑 你要的爱太完美 我永远都学不会。” 男生在门外站了好久,听着屋里男人与女朋友大战的嚎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男生什么都没要,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滨海。 女生在事后发了一条朋友圈:“我被全世界抛弃了。” 为了安慰这个小仙女,田齐再一次奉献了自己的身体,顺便将hiv病毒注射进了小仙女的生命通道里。 一个月后,小仙女就因为付不起房租被田齐扫地出门。 在现实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小仙女选择了跳楼自杀,也不知道是她命不该绝,还是上天要惩罚她,这一跳非但没死,还摔成了植物人。 小仙女的父母来找田齐的公司闹,奈何他们人生地不熟,小仙女又是自己跳的楼,所以田齐只花了10万块钱就封住了小仙女父母的嘴。 小仙女的父母拿到赔偿后,连夜离开了滨海市,杳无踪影。 这个新闻还上过一段时间的热点,后来田齐的母亲花钱买通了滨海传媒的工作人员,花钱买了一个小明星出轨、家暴的热搜,将田齐的事情给压了下去。 互联网的记忆是很短暂的,这件事情过去了一年,便再也没有人提及。 田齐尝试过给牛头人戴帽子的经历,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就是那种看着别人的老婆,在自己的身下被叩欢乐豆的癫狂,尤其是男人在外辛苦工作,挣钱养家。 老婆却在家里挥汗如雨,和自己一起锻炼身体,提升身体素质,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田齐体会到了曹贼的快乐,并立志要将孟德精神发扬光大。 “小衣,有男朋友了还出来相亲,说明你对你的男朋友不是很满意嘛。”天启盯着杨小衣的俏脸,“再说我有信心跟你的男朋友公平竞争,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呕—— 杨小衣差点没吐出来。 田齐的油腻发言,再搭配上他一身人类高质量男性的装扮,让杨小衣感到反胃。 杨小衣敷衍道:“不好意思,我不希望我男朋友误会的,他可不是好惹的人。” “把他惹急了,可是会打人的。” 想起黄贺发怒的模样,杨小衣没来由的泛起一股甜蜜。 幸福之色油然而生,看的田齐嫉妒心发狂。 “哼,笑,笑,你现在笑的有多开心,到时候我就让你哭的有多悲惨。” 田齐并不着急。 一个老猎手,需要有极强的耐心,在收网之前,他必须要收敛自己的杀气,不让猎物受惊跑掉。 “听你说的那么可怕,你男朋友该不会是个暴力狂?我跟你说,这种男人千万不能结婚,否则婚后说不定会家暴你。” 田齐化身情感专家,循循善诱,“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而且结了婚,再想离婚,可是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据我所知,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他们的占有欲通常非常强,女朋友跟别的男人说句话,对视一眼,都会让他们发狂。” 杨小衣疑惑道,“田总你怎么会对这种事情这么了解?” “呃——”田齐大脑停顿了一下,暗道:我就是这种男人,所以才会如此的了解啊。 第118章 相亲对象 但是这句话是不可能对杨小衣说的。 “那个,我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就会看一些情感方面的书,也算是一种爱好。”田齐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他平常基本上不工作,公司里的事情自有那些专业的人去做。 而他,只专注于泡妞和看片。 他办公室的电脑e盘里,存了两个多t的日语学习资料。 平时上班的时候,也在努力的学习日语、韩语、英语、泰语、兽语。 杨小衣笑道:“田总你可真勤奋,许多人毕业之后别说看书了,连自己名字都忘记怎么写了。” 杨小衣这话不假,毕竟现在流行无纸化办公。 许多公司、单位进出都是电脑、手机,能够写字的地方,也只有进出小区或者单位的时候,保安大爷的登记簿了。 田齐故作无所谓道:“读书使人进步,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我们当代的年轻人,就是因为缺少了对知识的渴望,所以才会如此的浮躁。” “他们或许都忘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宏愿。” 杨小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夸你胖你还喘上了,说的都是小学生的词,呸,真不要脸。” 田齐的声音很大,加上咖啡厅的环境比较安静,其他桌的人听到他夸夸其谈,纷纷皱起了眉头。 田齐已经惹了众怒。 杨小衣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异样的目光,尴尬的脚趾头抠成了拳头。 她很想站起来说一句我不认识他。 “谁要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啊?”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 杨小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欣喜的转过头,“你个坏人,怎么这么晚才来?” “废话,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要死。”黄贺一屁股坐在了杨小衣旁边,没有丝毫的刻意,“老秦还在找停车位,我估计没半小时他上不来。” “有喝得没?口干的要命。”黄贺端起桌子上一杯咖啡,灌了一口。 “那是我的。”杨小衣俏脸飞起一朵红霞,低声道。 “你的?”黄贺仔细端详了一下,果然在杯口处发现了一枚淡红色的唇印。 “你怎么不早说?”黄贺故作嫌弃地放了回去,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 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您要什么服务?” “一杯卡布奇诺,多放点奶油。” 田齐被这个不速之客搞得火大。 这踏马一来就坐到了自己的猎物身边,还用杨小衣的杯子喝咖啡,那不就相当于是间接接吻? 田齐虽然喜欢给人戴绿帽,但他绝对不喜欢看着牛头人吃嫩草。 “哥们,你谁啊?坐下来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你礼貌呢?” 黄贺这才正眼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一眼。 一头油光发亮的大背头,跟狗舔的似的,左边耳朵上居然还有一枚布灵布灵的耳钉,油腻中又多了一丝娘气,脸色苍白、眼圈发青,明显是纵欲过度。 浓郁的古龙香水气息扑鼻而来。 “阿嚏——”黄贺实在是受不了这刺激性的气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口水、鼻涕喷了对面一脸。 杨小衣赶紧从小包里扯出两张抽纸,细心的替黄贺擦干净,“你怎么也不小心点,是不是感冒了?” 黄贺闷闷的道:“这是啥味啊,这么冲?你也能受得了?” 田齐:…… 单身狗表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田齐除了感染了hiv以外,他还有严重的狐臭,需要用大量的浓香型香水来遮掩臭味。 所以田齐还有一个古怪的癖好,就是在运动的时候,用腋下夹住女人的头部,让她们尽情享受充满野性的气息。 许多女人都会因为忍受不了那股奇异的味道,以呕吐收场。 “黄贺。”擦干净嘴巴,黄贺靠在了座椅靠背,右手很自然的揽住了杨小衣的腰肢。 田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尼玛虾仁猪心啊! 好在田齐老谋深算,并没有当场发飙,“田齐,滨海本地土着,哥们现在哪里高就?” 不得不说,滨海市的本地人都有一种地域优越感,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是滨海本地的土着,统统都是乡下宁。 就算是滨海土着,也要分东西南北。 “阿拉滨海银。”黄贺不轻不重的揉着手中的软肉,杨小衣白皙的俏脸又红了一分,却没有反抗。 照常理说,看到黄贺跟少女的亲密动作,正常人应该知难而退,但是田齐是打定主意要给黄贺戴帽子,哪能就这样放弃? 而且田齐眼光毒辣,看出杨小衣是没有开封的新车。 他要抢在黄贺的前面试驾,然后让黄贺喝刷锅水,开二手车,最好给他整个事故车、泡水车。 让黄贺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 “你就是小衣口中的男朋友?” “男朋友?”黄贺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你是这么跟别人介绍的?” 杨小衣被抓了个正着,一张俏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是高中同学。”黄贺的手从衣服的岔口进去,触碰到了少女柔软的肌肤,“是她一直在追我,不过我还没有同意。” 咖啡桌是那种透明的茶色玻璃,黄贺的动作落在田齐的眼睛里,毫无遮挡。 田齐表示我信你个鬼,不是男女朋友,杨小衣能放任你这么胡作非为? 杨小衣听到黄贺的话,啐了一口,“呸,不要脸,谁追你了!” 黄贺突然右手用力,将杨小衣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杨小衣只觉得黄贺的脸在自己的瞳孔中迅速放大,“你,你要干嘛?” 黄贺张开大嘴,口中的热气喷在杨小衣的脸上。 杨小衣吓得闭紧了眼睛,一双手无助的推在黄贺的胸膛上。 “唔——”黄贺在杨小衣的鼻尖轻轻咬了一口,随即放开了少女。 “呼呼——坏人!”杨小衣不满的擦了擦鼻尖残留的口水。 黄贺轻笑道:“以后再敢对老板不尊重,我就把你的嘴巴咬掉。” 杨小衣吐了吐小香舌,做了个鬼脸,“哼,在公司你是老板,在外面你就是我高中同学。” 坐在对面的提田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尼玛大庭广众下,朗朗乾坤,居然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田齐心中暗骂,“为什么不是和我?” 田齐自知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自己似乎都比不上黄贺。 那只有另辟蹊径了。 “黄贺是,我看你年纪不大,似乎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应该在魔都这边工作,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肉戏来了! 黄贺就算准了这个田齐会问自己工资的问题,这已经成了相亲的标配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挣多少,这都要看杨经理的能力。”黄贺抽回了右手,放在鼻下嗅了嗅,“杨经理努力一些我就挣得多一点,杨经理要是躺平了,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见黄贺顾左右而言他,田齐就更加确定了黄贺的工资不高。 他不相信黄贺会比自己的背景更牛。 来之前他都已经打听好了,杨小衣就是一家网店的副总经理。 作为一家实体连锁店的经理兼继承人,田齐一向看不起那些开网店的,认为他们赚钱全看运气,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网店就有可能全盘崩溃。 “黄老弟,不要不好意思嘛,毕竟你工作时间不长,工资不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辛苦的工作不愿意做,轻松的工作又嫌弃钱少不肯做,不知道黄老弟属于哪一种?” 杨小衣皱起了眉头。 这个田齐明里暗里都在贬低黄贺,听得她非常不爽,她想要出口解释,黄贺却悄悄捏了她玉手一下。 杨小衣愕然的看向黄贺,黄贺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田齐是,我看你年纪也就三十多岁,不知道现在是做什么工作?薪水开到多少?” 田齐暗道一声问得好! 他一直想对杨小衣展示自己的财力,对杨小衣这种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女生来说,一个男人的魅力,就在于他的事业和金钱。 “我现在是晚晴餐饮连锁的ceo,晚晴的老总是我的母亲,工资嘛,我每个月只有区区二万块钱,但是年底分红,我每年至少可以分得200万。” 田齐说话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杨小衣和黄贺的表情。 他想要从二人的脸上看到羡慕、嫉妒、震惊的神色。 可出乎他的预料,两人竟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该不会是被吓傻了?”田齐心中暗道。 “咳咳,我知道我的身份和薪资非常不错,但是你们也没必要这样震惊,从本质上来说,我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并不会因为你们的身份地位跟我不相匹配,就看不起你们。” “钱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而且我这个人并不爱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田齐神情倨傲,得意洋洋。 黄贺:…… 杨小衣:…… 第119章 李强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忍俊不禁。 黄贺笑道:“那个田齐,你这工资着实不少,而且晚晴餐饮连锁在滨海市的名气很大,没想到你竟然是晚晴餐饮连锁的少东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前面的话田齐听得很舒服,但是最后那句人不可貌相是什么意思? 是说我长得丑? 配不上这份家产? 田齐心中恼怒,却故作大方道:“呵呵,有时候钱多了也是一种烦恼,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花。” “对了,小黄,你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没玩了? 黄贺脸上的笑容一收,你踏马叫我黄贺、黄老弟我没感觉,现在还叫我小黄? 小黄也是你能叫的? 还钱多了也是一种烦恼,你以为你是马叔叔? 面对田齐的冷嘲热讽,黄贺给杨小衣使了个眼色,“小衣,正好我要找你问一问最近公司的情况,借着这个机会,你就跟田齐说说,咱们公司现在能挣多少了?” 杨小衣掏出手机,点开了几个页面,开始汇报工作。 “目前,咱们的陶俑手办业务,已经拓展到全国范围,上个月的总销量为2155个,平均每日销量是70个左右。” “珠宝玉石类业务刚刚上线,每日的销售额是50万,目前正在考虑与鉴宝天天合作,开发线上平台和线下平台。” “还有木材销售,上个月共销售小叶紫檀55方,黄花梨木23方,毛收入是876万。” “目前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达到了3478万,公司的日收入是250万。” 啪嗒—— 田齐手里的汤匙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日收250万?流动资金3478万?这尼玛是在开玩笑!” “肯定是这俩人在演双簧呢,想要让我知难而退!对,肯定是这样!” 田齐根本不相信一个破网店,日销售额能达到250万,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这尼玛纯纯的是在印钱! 黄贺也没料到自己现在居然这么有钱了。 他往杨小衣身上挪了挪,靠在了杨小衣的身上,“我看看。” 黄贺伸长了脑袋,右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下巴搁在少女另一个肩膀上。 杨小衣伸出纤纤玉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给黄贺演示。 “小衣的身上好香,好软。”黄贺眼睛盯在屏幕上,心思早就转移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蛋,黄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杨小衣听到黄贺呼吸声越来越沉,呼出的热气,几乎能要把自己的脸皮烫伤。 “哈哈哈,小衣,你真会开玩笑。”田齐又惊又怒。 惊的是黄贺居然敢无视自己,公然和自己看好的女人大搞暧昧。 怒的是两个人合伙串通好了骗自己。 日收250万? 这是把自己当成250了! 杨小衣懵懂的问道:“田总,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我们的公司叫“明天就倒闭”,在手办界很有名的,不信你可以自己搜一下。” 田齐的表情很难看,黄贺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拱着杨小衣。 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那个破网店有什么名堂。”田齐掏出手机,打开查询企业的软件,输入“明天就倒闭”。 明天就倒闭? 这踏马是正经公司吗? 该不会是耍我的。 点击查询,还真有! 简介:明天就倒闭个人独资公司于2022年4月26日在滨海市xxxx局登记成立。法定代表人黄贺,公司经营范围包括各种工艺品、珠宝玉石、木材等。 。。。。。。 田齐不信邪,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好几遍。 咕咚——他咽了一口口水,艰难道:“你真是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网上的信息总不可能造假。 再登上网商店铺,看到上面的月销订单,发现比起杨小衣说的只多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公司的销量怎么会这么多?”田齐举着手机,指着上面的月销3000的数字。 黄贺指了指杨小衣,“你问她,反正我是甩手掌柜。” 杨小衣满面红光,与有荣焉道:“最近我们跟隔壁的樱花国,签下了一批订单,对方用了咱们的陶俑手办做漫展,效果非常棒,吸引了国内一大批手办爱好者订购。” “咱们公司的手办,已经占据了国内手办市场的百分之一!” 吓! 田齐吃了一惊。 虽然他不怎么关注什么手办、漫展之类的东西,但是不妨碍他知道手办这个东西的暴利。 因为他有几个朋友,就是重度手办收藏爱好者。 他曾经去他们家参观过,整整一个房间,摆放的都是花花绿绿,五花八门的动漫人物雕塑。 他曾笑着问了价格,可当对方说出价格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田齐咽了一口口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样的手办,你们成本是多少?” 问别人的成本,这在商业里面是大忌。 就好像别人问田齐,你家连锁店的成本是多少? 这种问题你还没办法回答,多了人家不信,少了人家红眼,如果被同行曝光了,会让顾客觉得自己是大冤种。 黄贺实话实说:“怎么说呢,基本上没有成本,因为我的员工只需要提供伙食,不要工资。” 想起老秦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黄贺的心就是暖暖的。 田齐根本不相信,他觉得黄贺是把他当成了大傻子,“黄老板,您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如果您的确不想说,我也理解,毕竟这是商业机密。” 田齐的业务水平虽然不高,但是手下人发多少工资他是知道的。 就像为他们这个咖啡厅的服务员,一个月基本工资就是4500元,这还不算五险一金,加班补贴,交通补贴,住房补贴,通信补贴等等。 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用人成本也是逐年递增。 田齐猜测,像黄贺公司制作的陶俑手办,制作的如此精良,成本少说也要占据利润的三分之一,再加上公司的运营成本、网络维护、员工工资、宣发、快递等费用,一个手办能挣三分之一就很不错了。 这样一想,田齐的心里又平衡了不少。 但是看向杨小衣的眼神就更加火热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这趟相亲没白来,不但遇到了一个心动美女,还给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 如果他能把黄贺的制作基地搞到手,就算再多付百分之二十、三十的工资,自己都还有的赚! 黄贺他只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死耗子,死猪站在了风口上面! 田齐觉得如果自己来做的话,肯定要比黄贺更强! 想想那日收250万的诱惑,田齐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黄总,我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冒犯,以咖啡代酒,像您赔个不是,我先干为敬!”田齐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黄贺微微一笑,只是湿了湿嘴唇。 那种装x于无形的气度,看的一旁的杨小衣眼睛冒星星。 杨小衣:看看这个帅气多金低调沉稳大气的男人,是我的! 男人常常会想,自己什么时候在女人的眼里最帅? 答案是五花八门的,因为每个女人的关注点不一样。 在杨小衣这里,有钱却低调,帅气却不自知的黄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简直就是她坐地排ovu的最好对象。 相比较黄贺,坐在对面的田齐就相形见绌。 不过是靠着母亲的势力的二代,屁能力没有,还喜欢炫耀,简直让她觉得恶心。 两相对比,杨小衣觉得黄贺更加的赏心悦目,情不自禁的往黄贺身边挪了挪。 “waiter,再来一杯咖啡!”田齐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一个体型中等,戴着口罩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他穿着咖啡厅统一的黑色制服,端着一个茶盘。 等到男服务员靠近,黄贺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奇怪,一个平平无奇的服务员,怎么会让他感到危险? 黄贺的目光落在服务员身上,发现对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对面的田齐。 那是一种恨之入骨,欲置之于死地的眼神。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黄贺总觉得这个服务生有点别扭,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别扭。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嗓音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东西。 田齐也抬头看向了那个服务员,疑惑道:“你是店里新招的员工?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家城市休闲咖啡厅,作为“晚晴餐饮”连锁餐厅的旗舰店,一直是作为田齐大本营来管理。 田齐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因为能够到这里来饮咖啡的女性,都是那种非常小资,追求格调的普信女。 在这家咖啡厅里,田齐搞过不少女生的联系方式。 所以田齐对于这家店的服务员很熟悉。 他确定自己的店里面并没有这个男服务员,因为这家店的服务员男生身高不得低于一米八。 而眼前这个男生,身高顶天了也就一米七五。 男服务员被识破身份,目光瞬间阴沉了下去,他将茶盘里的咖啡朝田齐的脸上泼去。 “啊——”变化来得太快,田齐根本没有防备。 一杯滚烫的香浓咖啡泼在脸上,烫的他吱哇乱叫。 第120章 唐婉晴 黄贺第一时间护住了杨小衣,全神戒备,他可以看出,男服务员很明显是奔着田齐来的,所以并没有选择出手。 一点寒芒闪过,男服务员从茶盘下面摸出一柄匕首,照着田齐的胸口捅去。 黄贺惊了! 盘穷匕现! 服务员的匕首锃光瓦亮,明晃晃的能照出人影,黄贺毫不怀疑这一刀下去,田齐还能不能活着。 田齐勉力睁开眼睛,顿时亡魂皆冒! 他猛地往后一仰,躲过了刺来的匕首,然后顺势一蹬,踹在男服务员的小腹上。 别看田齐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是他身高腿长,占据了优势。 男服务员闷哼一声,被这一脚踹的倒退两步。 正是这两步,给了田齐活命的机会。 求生的渴望让他爆发出了极强的潜力,田齐猛然转身,双手扒住座椅靠背,就想翻到对面的卡座。 男服务员眼见田齐逃走,大吼一声:“畜生,给我死!” 他双手握住刀柄,冲田齐后背刺去。 噗嗤——二十多公分长的匕首轻易的刺破了田齐的外衣,深深的埋进了田齐的屎孔里面。 这一刀用尽了男服务员全身的力气,刀柄都看不见了。 “嗷——”田齐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的吼叫,脑袋高高昂起,跟啸月的孤狼一般。 脖子上的青筋纤毫毕现,显然是痛到了极点。 咖啡厅里面的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两个身材高大的服务员赶紧冲了过来,将行凶男子按倒在地。 “报警,快报警!” “打120!打120!” 鲜血混合着黄色液体顺着刀柄喷涌而出,流了一地。 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咖啡厅,围观众人纷纷捂住了口鼻。 黄贺见机不妙,早带着杨小衣有多远躲多远。 行凶男子拼命的挣扎着,他被人从背后扭住手腕,痛苦的对着田齐叫骂:“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一个男服务员一脚踹在行凶男子的肚子上,行凶男子惨叫一声,苍白的脸痛得扭曲成一团。 “这个畜生害的佳佳得了艾滋,害得她成了植物人,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行凶男子凄厉的哀嚎起来。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黄贺等人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田齐给这个男人带了绿帽子,还把艾滋病传染给了他的女朋友佳佳,最后害的佳佳跳楼。 杨小衣同情的看着地上的男子,唏嘘道:“没想到田齐人模狗样的,居然这么坏。” “这个男人好可怜,不但被带了绿帽子,女朋友还成了植物人。” “还好你及时出现,否则我真怕——” 杨小衣没有说下去,她一想到自己跟田齐面对面聊了半天,田齐还邀请自己去看电影。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黄贺拍了拍杨小衣的胳膊,“别怕,一切有我。” 此时咖啡厅里,许多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摄。 这个时候,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从二楼楼梯处走了过来,只见她对大厅经理耳语了一番,大厅的服务员就走了过来。 “对不起先生,请您将拍摄的内容删除,我们咖啡厅将赠送您一张卡,只要您持这张卡,就可以在晚晴餐饮连锁店下所有的店面享受七折优惠。” “如果我不同意呢?”一个顾客话音刚落,几个人高马大的服务员就围了上来。 “先生,还请您配合。” 好嘛,这是要明抢。 现代人多是怕事之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部分的顾客都选择了配合,反正还有的卡拿,何乐而不为? 黄贺对这个男人同样抱有同情,但是他却不能做什么。 不对! 自己似乎还带着微型摄像机。 黄贺伸手在西装的上衣口袋轻轻按了一下,微型摄像机便开始运转。 黄贺说道:“兄弟,有什么冤屈你就说出来,我们大家会为你说话的。” 咖啡厅的服务员都蒙了! 但是黄贺的手里并没有手机,所以服务员也就任他施为。 “兄弟,别怕,这里没有人会害你。” 或许是压抑的太久,行凶男子便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 他叫李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他的女朋友叫姜佳佳。 一年前,两人都从滨海大学毕业,青春年华,风华正茂,他们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始在这座城市打拼。 可是滨海的房价太高,两个人根本租不起靠近工作单位的房子。 姜佳佳在浏览58同城时,发现有人在上面发布招租广告,标注:只限女性或者是情侣、夫妻。 关键是租金只有附近的一半。 小两口瞬间就心动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李强所说,他在一家it公司做程序猿,姜佳佳进入了一家传媒公司。 几个月后,李强发现了房东田齐跟自己的女朋友滚床单。 李强选择了祝福他们,伤心离去。 可一个月后,李强就接到了姜佳佳父母的电话,说姜佳佳跳楼了,成了一个植物人。 李强想起自己和姜佳佳的过往,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返回了滨海市。 他是在医院里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姜佳佳。 听医生说,姜佳佳感染了hiv,还怀了孩子。 李强就留了下来,照顾成为植物人的姜佳佳。 而姜佳佳的父母,却拿着田齐给的十万块钱,抛弃了女儿。 李强一边打工,一边照顾肚子渐渐鼓起的姜佳佳。 长期的巨大压力,让李强再也忍不住。 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这一幕。 听了李强的讲述,现场众人唏嘘不已,就连压在他身上的几个服务生都忍不住松开了手。 “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风韵少妇冷声道。 “我看这人是失心疯了,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 “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了,各位还请赶快离开,否则等会警察来了,还要带你们回去取笔录呢。” 少妇的话一出,在场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就连十分有同情心的杨小衣都扯了扯黄贺的衣袖,“黄贺,要不咱们也赶快走。” 麻不麻烦的先不说,杨小衣可不想让黄贺进police局。 “哎呦,哎呦,妈,疼死我了,你快打电话催一催,120怎么还没来?”田齐捂着屁股,躺在地上哀嚎。 他只敢侧躺,屁股传来的钻心一般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鲜血混合着黄色不明液体已经积了一大滩。 滨海市的出警速度很快。 police赶到现场,先将李强带上手铐,带离现场,又将店内的监控拷走,顺便当场给黄贺、杨小衣做了笔录。 至于田齐,则坐上120的车被拉走。 “请等一等。”美少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黄贺转头一看,是田齐的妈妈,唐婉晴。 唐婉晴今年40岁,一身紧身职业套装,裁剪得体,脚上踩着一双露趾高跟凉鞋,纤手雪足,都像玉雕般精致。 柳腰上系着一根巴宝莉的腰带,标准的a4腰,丝毫不比身边的杨小衣逊色。 再看她的脸蛋,更具有吸引力,田齐那个猥琐男只继承了她十分之一的美貌。 尤其是一双清澈哀羞的大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其实在唐婉晴下楼的时候,黄贺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美熟妇。 只不过当时黄贺的注意力都在李强身上,现在近距离感受美熟妇的风情,更觉得艳光逼人。 说起唐婉晴,在滨海市也算是个传奇。 据说在她11岁下学途中,被同村的一个老光棍侮辱了。 唐婉晴的父母当即报警,警察抓住了老光棍,在那个年代,老光棍直接被判了无期徒刑。 但是老光棍留给唐婉晴的伤害却是持续的。 唐婉晴的村子里到处流传着她被侮辱的事情,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学校里面,没有人愿意跟她玩耍。 同学们甚至集体孤立、排挤她,就连老师也看不起她。 无奈之下,唐婉晴的父母只好带她转学,搬到了滨海东面。 更可悲的是,唐婉晴怀孕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她一直穿着肥大的校服,加上刚转学,同学们、老师们都不关注她。 就连曾经疼带她得父母,也因为这件事而渐渐放弃了她。 田齐是她在上学途中,在路边的田地里生出来的。 年仅11岁的唐婉晴,一个人在野外生下了孩子,她用文具盒里面的小刀,一刀一刀割断了脐带。 后来的事情,就是唐婉晴带着这个田地里生出来的弃婴,在滨海市打拼。 一步步成立了今天的“晚晴餐饮连锁店”。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黄贺的父亲正好是其中之一。 当初黄贺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很难想像,一个11岁的小女孩,是怎么带着一个婴儿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 “黄先生,今天晚上的事情,还请不要传出去。”唐婉晴轻启水嫩的嘴唇,“这里是本公司的特别金卡,只要在我们旗下连锁店消费,一律五折优惠。” 黄贺看着美熟妇玉手里的金卡,并没急着接过来,“看来唐总对自己的儿子很重视啊,就算他犯下那么大的错,都要保护他的名誉。” 唐婉晴苦涩笑道:“黄先生说笑了,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这个公司。” “我不是跟黄先生卖惨,你是做电商的,不理解我们这些做实体的难处。” 第121章 楚庭芜 这位传说中的女强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柔弱,看的黄贺心中发烫。 杨小衣不动声色的掐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黄贺暗道厉害。 能够白手起家,在滨海市闯荡出一番事业的女人,果然有点道行,自己刚刚是被她迷惑住了? “唐总,如果说难处,其实不单单是你们餐饮行业有困难,我们做电商的也不容易,当然这是扯远了。” “还有,我觉得你应该考虑,把田齐这个道德败坏的儿子,剔除家族企业,如果任由他给企业形象抹黑,我估计,你们往后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过。” 黄贺的目光落在对方白皙的脖颈上,一条精致、璀璨的珠宝深深的垂在胸前。 他估计对方肯定是经常做保养,否则都40岁的人了,皮肤不可能比小姑娘还要好。 不过黄贺更佩服的是对方在身材方面的管理,尤其是唐婉晴的a4腰,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唐婉晴点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黄先生的建议,不过,我真诚的希望您能够保守秘密,拜托了。” 说完,唐婉晴竟然对黄贺深深鞠了一躬。 杨小衣被吓了一跳,唐婉晴如此能屈能伸是她想不到的。 要知道唐婉晴的“晚晴餐饮连锁”在滨海市足足有五十多家分店,甚至连周边的几大城市也在其辐射范围内。 而且“晚晴餐饮连锁”还通过借壳在国内上市,目前的市值在20亿左右。 这样的一个上市公司老总,居然给黄贺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网店老板鞠躬,简直匪夷所思。 黄贺却没有太大的触动。 秦二世都差点给他磕头拜师,一个小小的餐饮连锁店老总又算得了什么? “好的,唐总,没问题,唐总,我保证对今天的事情保密。”黄贺唧唧嘴巴。 “那真是多谢了,再见。”唐婉晴伸出玉手。 黄贺握住了对方的小手,入手又柔又滑,似水如玉,根本不像是一个四十岁妇女应该拥有的。 “再见。” 等到黄贺带着杨小衣离开,跟在唐婉晴身后的小秘书问道:“唐总,您干嘛对一个网店小老板这么客气?” “照我看,给他一个九折的卡就不错了,您还跟他鞠躬,他配吗?” 唐婉晴的神色怅然,悠悠道:“我刚才的话可不是卖惨,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难道不知道现在公司的现状?” “这几年餐饮公司倒闭了多少?” “如果不是咱们有前期庞大的现金流支撑,恐怕也会和那些个体户一样,关门大吉。” “我已经打听到了,这个黄贺虽然只是个网店老板,但是他的网店生意红火,日销突破了250万,试问我们旗下的连锁店能够做到?” “庭芜,做生意要考虑全面,广结善缘,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 “我有预感,这个黄贺,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黄贺,你刚刚答应唐婉晴,是真的还是假的?” 宝马车里,杨小衣好奇的问道。 秦风在前面开车,杨小衣和黄贺则坐在了后排。 说来也倒霉,赶上下班高峰期,秦风在地下、地上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停车位。 所以秦风只能把车停在路边,自己坐在车里等。 黄贺把手放在了小美女的丝袜上,今天杨小衣打扮的非常漂亮。 从侧面看去,凹凸有致,性感而知性。 “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你跟唐婉晴说的,要帮她保密,不会将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黄贺感受了一下巴黎世家的细致,摇头道:“小衣,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将那个田齐的事情透露出去?” “呃,这个嘛,田齐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做下那样的丑事,害的一对小情侣劳燕分飞,而且那个女孩现在成了hiv植物人,这种人,杀了他都不过分。” “如果不把他曝光,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妹会惨遭毒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 杨小衣咬牙切齿道:“曝光!必须曝光!” “那不就结了?等明天,你把这份视频,发给各大短视频平台还有新闻媒体,我相信他们会作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杨小衣有些迟疑道:“可你不是答应了那个唐婉晴吗?” 黄贺笑道:“答应就要做到?那我小时候还说长大要当科学家呢。” “小衣,你怎么还如此天真?” “我不相信你和那个田齐相亲的时候,田齐没有跟你保证过什么东西。你问问他,他能不能做到?” 杨小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照进车里,杨小衣只能看到黄贺的侧脸,在灯光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自己这个老同学变化好大,记得以前他不是现在这样,社会对人的改变真的好大。” …… 第二天,“晚晴餐饮连锁公司”总经理欺压大学生,给人戴绿帽,传播hiv的事情就霸占了各大网络媒体。 无数的网络大v、视频博主纷纷跳出来谴责田齐的无耻行径。 甚至还有人扬言,要众筹去医院暴打田齐。 “晚晴餐饮连锁公司”的股票,则在今日来了个大跳水,早盘一开始,就封死了跌停板。 滨海市第一医院。 田齐躺在医院的病房内,下身被一层一层的纱布包裹着,双目无神,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经过国内最顶尖医生一个夜晚的抢救,田齐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小田齐却永远的告别了他。 李强那一刀刺的太深,角度又刁钻,直接捅破了二次元壁。 屎孔里面的粪便感染了前列腺,导致田齐的整套泌尿系统被摘除。 如今的田齐,可以说是新时代的太监。 田齐的眼睛里,满是怨毒和仇恨。 他恨李强,恨姜佳佳,恨那个传染hiv给自己的宕妇,就连昨天晚上才见过面的杨小衣和黄贺,统统被他记恨上。 “表字,全是表字,都踏马串通好的来搞我!” “这些狗日艹的,球囊的卖钱货,应该让她们下十八层地狱!” 病房里,田齐的母亲唐婉晴也在。 唐婉晴站在窗前,眉头紧蹙,性感的背影被日光笼罩。 窗外,夏风吹过,刮的桉树叶子摇摇摆摆,天空中白云朵朵,一片祥和。 医院的绿化做的不错,青松翠柏,灌木成林。 可是这么美的风景落在唐婉晴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就好像“晚晴餐饮连锁”的股票一样,绿油油的,绿的让人心发慌。 “妈,police那边怎么说?李强会不会被枪毙?”田齐嗓音尖锐,就跟电视上老佛爷身边的李莲英差不多。 唐婉晴正在思考怎么消除儿子造成的不良影响。 听到田齐的话,心里对他的厌恶更甚。 “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到路边的臭水沟里!”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公司董事会已经闹翻了,要求唐婉晴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否则他们就要撤资。 小秘书楚庭芜推门而入,“唐总,滨海传媒那边报价120万,才肯将视频下架。” “另外,如果想要买热搜的话,加钱要翻倍。” 唐婉晴捏了捏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如果是去年,拿出二百多万来买通媒体,唐婉晴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是今年不同。 晚晴餐饮连锁没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了。 受国际大环境的影响,今年的餐饮行业尤其艰难,晚晴餐饮连锁公司也是在苦苦支撑。 物价飞涨,原材料、人工、店面租金所有的东西都在涨价。 今天是5月31日,月底了,要发工资了。 “现在人员流动性这么大,一旦拖欠工资,员工们就会选择辞职,跳槽到其他的餐饮企业。” “服务行业就是这么残酷,谁给的工资高,谁就能吸引员工。” 楚庭芜继续道:“而且不只是滨海传媒,现在网上各大短视频app,还有头条新闻网站都在疯狂转载这个视频。” “恐怕就算我们花了这200多万,也压不下来。” 田齐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对于母亲公司遭遇的危机,全然不放在心上。 “老妈,你快想想办法啊,我这病到底该怎么治,滨海的医疗条件不行,咱们就去外国,去发达国家。”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让李强那个王八蛋受到惩罚!” 唐婉晴再也忍不住了,猛然转身,冲着田齐大吼道:“够了!”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公司的股票跌停了!” “现在满世界都是你的新闻,你上头条了,你出名了,你满意了!” “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你才满意?” 田齐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的歇斯底里。 就算是去年,自己闹出了姜佳佳那件事,母亲也只是责备了他几句,关了他一个月的禁闭。 但是这一次,事情好像严重了。 “妈——”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唐婉晴站在窗前,侧着身子,长发低垂,遮挡了面上的表情,但是田齐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处于暴怒的状态。 田齐手脚冰凉,头晕目眩,如果不是躺在床上,肯定也是站立不住。 第122章 股票 “真的很严重吗?”田齐蔫了,他这辈子最怕的一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从小跟着母亲长大的他,见识过自己母亲含辛茹苦,摆地摊、打工、发传单、打扫卫生只要是能挣钱的工作,母亲全都干过。 田齐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唯独唐婉晴不行。 这是他最后的依靠。 唐婉晴手扶着额头,没有任何回应。 楚庭芜见状赶紧劝道,“唐总,您就别生气了,田经理都这样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不是?”她边说边给田齐递眼色。 田齐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爬起来,但是下体的剧痛,让他根本爬不起来。 唐婉晴叹了口气,眼睛看向窗外道:“今天就办理出院手续,你先去外面躲一躲,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 “妈,你别赶我走啊,我现在身体残疾了,还能去哪?”田齐哭丧着脸,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小田齐已经随刀而去,现在他就是废人一个。 “我已经让庭芜买好了机票,你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说完,不理会田齐的求饶,径直出了病房。 田齐是想哭又不敢哭,医生嘱咐,伤口还没有结痂,悲伤过度可能引发伤口撕裂。 他现在是尿不能尿,拉不能拉,全靠一个便袋生活。 “748病床的患者,该换便袋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护士身高一米五六,体重234斤,一脸的褶子,看年纪不会小于49岁。 “长得不错,可惜没有雀雀,废物一个。”胖护士嘀咕了一句,然后一脸嫌恶更换便袋。 田齐躺在病床上,欲哭无泪。 男人的底气没了,就连这种货色的护士都能嘲讽他,他真想拉开窗户,从七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就连跳楼他都办不到。 江南皮革厂内。 黄贺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手机上关于“晚晴餐饮连锁公司”总经理给别人戴绿帽,遭遇牛头人反杀的新闻。 新闻配图,就是田齐菊花带刀,红黄齐飞的优美画面。 无良媒体还特意将田齐的面部放大,那种纠结、痛苦、惊讶的表情糅杂在一起,很能让人体会到当时田齐的心情。 网友则在下面纷纷评论:“城市之光!” “牛头人雄起,兽人永不为奴!” “这种人渣,就应该送他去印度,让蜥蜴四天王教他做人!” 黄贺偷偷地给在下面给每个评论点赞,虽然他说不出骚话,但是不妨碍他为网友们助力。 田齐的个人信息,很快就被人人肉出来。 这下网民们更加兴奋了,因为他们发现,这个田齐居然还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绿帽子+复仇+hiv+跳楼+怀孕。 这些名词随便拉出来都是一条爆款,合起来,威力相当于一颗大伊万的当量,瞬间引爆网络。 不得不说,田齐这件事引爆的恰到好处。 身为底层人民的黄贺,深切的明白,现在的人们究竟有多么的仇富。 前几年的马爸爸,现在成了马某某。 以前的国民老公,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加上现在的社会环境如此压抑,所有人都在网上宣泄暴力、不满,而油头粉面、坏事做尽的田齐,就成了宣泄口。 许多深受田齐伤害的女人,纷纷在网上发言,用她们的文字、亲身经历,揭露田齐的罪行。 看着网上一边倒的骂声,黄贺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或许会有人骂黄贺不守信用,说好了替人家唐婉晴保密,转头就背叛了自己的诺言。 黄贺要反问一句:“如果自己不发声,那个被田齐祸害的植物女人,那个因为无处伸张正义,只能选择铤而走险的李强,那些被田齐注射hiv病毒,饱受死亡威胁的女同胞们,她们的冤屈谁来声张?” 就因为一句黄贺的诺言,就要抹杀正义? 那这样的承诺,黄贺情愿不要。 “背信弃义的骂名就留给我。”黄贺大义凛然,“网络暴力就留给田齐。” 以前黄贺非常讨厌网络暴力,人肉搜索之类的东西。 但是现在看看,黄贺觉得这网络暴力也不全然是坏事,用好了,就是一把双刃剑,但是要小心不能把自己卷进去。 “老板,田齐被抓了!”杨小衣走进办公室,手里还举着一部手机。 黄贺接过来一看,只见滨海传媒app的头版头条上面,赫然印着“晚晴餐饮连锁店总经理田齐因涉嫌传播性病罪,已经于当日被当地警方采取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之中。” “好!大快人心!”黄贺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 “啊——”杨小衣痛呼一声,因为黄贺拍的是她的大腿,“坏人!” 黄贺哈哈大笑。 没有什么比看到坏人受到惩罚更令人高兴的事了,虽然不是他亲自出手,但是如果没有自己拍摄的视频在网上发酵,绝对不会引发如此大的关注。 当然也多亏了李强那风华绝代的一刀。 你说你刺哪不好,偏偏刺中了那个贱人的屁股。 “唐婉晴有大麻烦了。”黄贺突然说了一句。 杨小衣点点头,的确,公司总经理被抓,晚晴餐饮连锁公司肯定会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 晚晴餐饮连锁公司。 会议室内。 “董事长,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的股票已经跌停了,明天还要继续跌停,如果任由媒体继续发酵下去,肯定要崩盘。” “必须立即开除田齐,这样才能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我附议!” “附议!” “+1!” 唐婉晴看着公司的股东,异口同声的要开除田齐,唐婉晴就是一阵头大。 经过将近三十年的打拼,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但靠她一个女人,根本守不住这么大的家业,所以唐婉晴才会顶着压力,把田齐推到台前,为的就是在董事会里能够多一个人帮自己。 而田齐也圆满的完成了他的任务,当好了一个木头桩子。 就算他再劣迹斑斑,但是他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唐婉晴想了想说道:“要不要再等等,田齐虽然被警方控制起来了,但毕竟还没有被关进去,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等什么?难道网上骂的还不够吗?非要等到田齐把咱们整个公司拉下水,把股票搞到退市你才高兴?” 话音刚落,一个年纪较大的股东,拍着桌子说道。 “唐总,我们都是您的老部下,晚晴餐饮连锁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您虽然占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是我们这些老同志也有说话的权利!” “现在势成水火,明眼人都知道弃车保帅,您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透?” 唐婉晴叹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将田齐开除,那咱们就投票表决,我唐婉晴不是一个护短的人,只要是对公司有害的,我坚决支持大家的意见。” “唐总敞亮!” “唐总英明!” “唐总霸气!” 一众大小股东纷纷拍手叫好。 “庭芜,你来主持,我出去抽支烟。”唐婉晴觉得非常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都没有合过眼。 而且跟董事会的这些老东西斗智斗勇,让她身心俱疲。 …… 黄贺对于唐婉晴的苦恼毫不知晓,他正盯着a股大盘,晚晴餐饮在今天早上9点30分开盘,就一路下跌,仅用了2分钟就封死了跌停板。 股价也从昨日的4114元降到3703元。 黄贺现在手里有不少闲置资金,准备抄底一波。 黄贺不懂股票证券,也从来没玩过这类的东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买入。 其实股票说白了就是零和游戏。 把一部分手里的钱转移到另一部分人的手里。 那些证券机构,从中挣取印花税,也就是手续费。 黄贺知道晚晴餐饮的股票下跌只是暂时的,只要及时止损,将田齐剔除公司管理部门,再给出一波优惠,广大的滨海市人民还是会买账的。 毕竟晚晴餐饮在滨海屹立十数年,不论是服务、菜品、口味,在滨海市都是排的上号的。 人们已经习惯了去他们的连锁店消费。 杨小衣看到黄贺大手笔买进晚晴餐饮的股票,不无担心道,“老板,您为什么不再等等,我觉得他们家的股票还会再跌的。” 黄贺摇摇头道:“小衣,做人呢,不能太贪心,你只需要挣自己该挣的钱,至于说你想把所有的钱都给挣了,那是不现实的。” “这叫不与民争利。” 黄贺的三千多万资金入场,只让封单减少了几个小数点。 原本封单的192万手封单,依旧牢不可破。 另一边,唐婉晴也在四处打电话借钱。 她要募集资金,买入自家股票,不过她不是用自己的账户,而是自己父母的账户。 田齐她已经指望不上了,必须要另谋出路。 只是锦上添花易得,雪中送炭难求。 唐婉晴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没有人肯借钱给她。 而她名下的房产、汽车,短时间内也不容易出手。 唐婉晴只能看着封单不断减少,干着急。 第123章 赚了300万 黄贺开了一个股票融资账户,他觉得自己以后会经常在股市里面活动。 但是对于证券邀请他加杠杆的事情,黄贺表示拒绝。 他当然听说过许多股市神话,什么8万块钱炒股炒到了几十个亿,但那也只是个例,不能作为普遍性来学习。 股市就是个无底洞。 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某些信息,一旦被套牢,再想解套那就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果然,等到2022年6月1日,股市开盘的前一个小时。 晚晴餐饮发布公司公告:鉴于原公司经理田齐涉嫌严重违法犯罪,经公司董事会研究,对田齐作出开除处分,免去其晚晴餐饮总经理职务,并收回其所属股权。 等到股市开盘,晚晴餐饮的股票就跟坐了直升机一样,火速拉上涨停板。 足有2038万的封单,将晚晴餐饮的股票直接封死涨停。 杨小衣看到黄贺股市账户里面的的财富快要接近4000万,两张小嘴都合不拢了。 她记得昨天黄贺买入的时候不过三千六百多万的资金,这一夜的功夫就涨了三百多万? 杨小衣崩溃了。 同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自己累死累活一个月只有那么一点工资,如果自己要挣三百万的话,需要不吃不喝十几年。 同时她又非常后悔,如果昨天黄贺启动了杠杆,十倍杠杆就是三个多亿,那今天的收益就将是三千多万。 黄贺看出了她的想法,捏了捏她的脸蛋,“想什么呢?不用工作了?” “老板,炒股这么赚钱,咱们还有必要做实体吗?” 黄贺笑道:“股市赚钱是偶然的,赔钱才是常态。” “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发展实业才是王道。” 现实就是这样,相比较金融,只有实业、实体才能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才能支撑一个国家的发展。 股票也是建立在国家实力之上的东西。 国家没有实力,股票就像空中楼阁,印出来的钱也会像废纸一样,擦屁股都嫌硬。 “老板,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些股票卖了?”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 黄贺洋洋得意,神气的模样看的杨小衣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洛阳纸业的王德斌刚刚打电话找你。” “啊?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看股票那么入神,就没有打扰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杨小衣可怜巴巴的盯着黄贺,以为自己闯祸了。 在公司里面,杨小衣还是蛮害怕自己这个曾经的高中同学的,连称呼也只敢叫老板。 黄贺笑了笑,“下次注意就好,你先去忙。” 黄贺拨通了王德斌的电话。 “黄老弟,我出院了,今天晚上滨海大酒店,我做东!” 王德斌的语气里满是开心和喜悦。 听到王德斌爽朗的笑声,黄贺的心情就更好了,“那感情好,正好我也有事要跟大哥说。” “不过今天是大哥出院,这个风,应当让小弟来接。” “这你别和我争,我跟滨海大酒店的老板娘认识,我去的话,可以打骨折。” 王德斌也不矫情,道:“知道了,老弟,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听说滨海大酒店的老板娘长得贼漂亮,该不会是老弟的相好。” 黄贺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这是诽谤啊,我还没结婚呢,到时候找不到媳妇你负责。” 挂断电话,黄贺发现杨小衣居然还没有离开。 杨小衣两手食指绞在一起,小脑袋低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黄贺哭笑不得,“小衣,咱俩什么关系,有事你说话,老同学肯定帮你办到。” “那个昨天我不是去相亲了吗,我妈问我相亲相的怎么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啊? 黄贺的脑袋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弯,“这有什么为难的,当然是实话实说,还有,记得跟你妈说,以后相亲找点靠谱的,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去见。” “最起码,也要照着我这个标准来嘛。” 杨小衣的表情由娇羞变成愕然。 “你说让我继续相亲?还找靠谱的?按照你的标准?” 黄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了,你是成年人,恋爱自由,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杨小衣指着黄贺,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黄贺,你混蛋!” 骂完黄贺,杨小衣夺门而出,将正好进来汇报工作的张文静撞了个趔趄。 “小衣姐,你怎么哭了?” 张文静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关切的问道。 杨小衣摇摇头,也没回答,径直走了。 “老板,小衣姐这是怎么了?” 黄贺叹了口气道:“她在经历爱情的阵痛。” 张文静:…… 滨海大酒店内。 黄贺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大堂里的宋雅舒。 看她的模样,似乎是专门在等自己。 宋雅舒看到黄贺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小贺,快过来,这几天不见,好像又变黑了。” 黄贺挠了挠头道:“可能是最近太阳晒多了。” “姐姐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宋雅舒白了他一眼,瞅了瞅四周,发现没有人关注,这才松了口气道:“臭小子,说话也不注意场合,那是能在这里说的吗?” 她虽然是滨海大酒店的老板,但这里有不少她丈夫车哲的眼线。 就像自己的秘书车莉,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看她就跟看贼一样。 “上次你送我的羊脂玉,我想了想,还是太贵重了。”宋雅舒伸手摸了摸,那块挂在胸前的美玉,有些不舍,“要不你还是收回去,或者我出钱把它买下来。” 黄贺点头道:“好啊。” 呃—— 没想到黄贺答应的如此干脆,宋雅舒反倒一时没了下文,“你变了,不再那么喜欢姐姐了是吗?” “唉唉哎,宋姐你别哭啊,这大庭广众的,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黄贺推着宋雅舒到了一楼的楼梯间,这里平时只有打扫卫生的才会进来。 宋雅舒使劲掐了黄贺一下:“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跟你客套一下,你还答应了,我非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是热的还是冷的。” 黄贺这才看到,宋雅舒今天穿了一件开放式黑色女西装,大v领,完美的展现了她傲人的丰姿。 下身是一条女士阔腿西裤,慵懒而不松散,惬意中透着舒适。 都说看一个女人,要看她的衣品,黄贺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宋雅舒的风情。 黄贺觉得喉咙发紧,低声道:“宋姐,我想——” “不许想!整天脑子里就装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你这是让姐姐犯错误!” 黄贺哼哼唧唧的,抓着宋雅舒的小手一顿软磨硬泡。 宋雅舒噗嗤一笑,似乎又怕外面的人听到,赶紧捂住,“你这臭小子,就会占姐的便宜,我看呀,姐姐迟早要被你欺负死。” “谁让你是我姐呢?”黄贺眨眨眼睛,呼吸急促到:“姐,你喜不喜欢我啊?” 宋雅舒瞪着眼,紧绷面皮:“可别瞎胡说,姐是有家室的人。” “那你现在在干嘛呢?”黄贺捏了捏她的右手,宋雅舒俏脸一红,剜了他一眼道:“还不是怪你这坏东西!” “都是你的错,再说,姐可不帮你了!” 宋雅舒说着就要把手抽回去,黄贺赶紧握住她的手腕道:“别别别,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哼!” 过了十几分钟,宋雅舒从楼梯间走出来,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西裤,干咳一声,快步走开。 黄贺得到信息,探头探脑的查探一番,发现没有敌情,径直进了电梯。 宋雅舒路过前台时,领班忽然说道:“宋总,您裤子后边沾了一点白色的油漆,我来帮您擦干净。” “油漆?” “白色的?”宋雅舒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摆手道:“不用了,我回办公室换一条就行。” 想起黄贺最后的冲动,宋雅舒银牙咬碎,“臭小子,在没有下一次了!” 黄贺神清气爽的走出电梯,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黄贺现在满面红光,步伐轻快,就算是不懂相术的人,也能看出来他最近鸿运当头。 “大哥!” “老弟!” 王德斌记不得这是黄贺第几次帮自己了,自从那天自己在宝马4s店见过黄贺以后,自己的运气就好了不少。 自己请秘书长和周局吃饭,没表现好,居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第二天下午,他还接到了周局的关心短信,这可把他惊的够呛。 他跟这个姓周的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印象中,周局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王德斌当即给周局回了一个电话报平安,并对自己的发挥失常表示歉意,谁知道周局竟然态度和蔼,还拐弯抹角的问了一嘴黄贺的情况。 人精一样的王德斌哪里还不明白是黄贺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有些人你看着不起眼,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细数数,黄贺已经帮了自己两个大忙。 第一次,他搞来了惟妙惟肖的秦始皇兵马俑(仿制),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第二次,黄贺直接救了自己的命。 听主治医师将,再晚来十分钟,自己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第124章 型造纸机 对于黄贺,王德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同时也下定决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酒过三巡,王德斌揽住了黄贺的肩头,说道:“老弟,你大哥我十五岁从北面,独自一人,单枪匹马闯滨海,几十年的摸爬滚打,创立了如今的基业。” “兄弟我这几十年,遇到的贵人很多,但老弟你是最特别的一个。” “别的不说,就冲你救了老哥的命,老哥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这可不是老哥市侩,实在是老哥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报答能比得上兄弟的救命之恩。” 黄贺道:“大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既然你认了我这个弟弟,弟弟替哥哥办事,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吗?” “难道说张飞是为了功名利禄才替刘备断后?” “李逵也不是因为宋江请他吃饭喝酒,才给宋江卖命。” 王德斌拍着大腿,“哥哥我能做刘备,但万万不是那宋江。” “兄弟我可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就让自己的兄弟把性命都搭上。” 王德斌在宦海浮沉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龙争虎斗,见过一家人为了利益,可以互相捅刀子。 为了公司的股份,大打出手。 也见过男人冲进公司,当众抢夺公司的公章,然后夫妻俩个对簿公堂。 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不用说外人。 但是黄贺接到他的短信,不顾艰难险阻,在谢文西和周局长手里,把自己救走。 他不相信车哲那个小人会一句话不说。 他一定会点名谢文西和周局的身份,但是黄贺依旧为了自己,冒着得罪滨海两大实权人物的风险。 单就冲这份情谊,王德斌就对黄贺刮目相看。 平心而论,换做自己的话,王德斌真不敢打包票,自己会为了黄贺这样勇猛。 王德斌都想象不出来,那天晚上黄贺究竟是怎么带自己出的门。 他后来跟五岳大酒店的服务员打听过,黄贺似乎是动了手。 黄贺笑眯眯的说道:“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老哥。” 王德斌眼睛一亮,心道:“在这等着我呢,这人呐,都是一个德性。” 只听黄贺道:“我想要一套简易的造纸生产设备,越简单越好。” 王德斌听到黄贺居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登时愣在原地,就连想要拍黄贺的大手也顿在空中。 “老弟,我没听错,你要造纸?” 黄贺的这个要求,就好像是问一个养鱼塘的老板,要了一瓢水。 “没错,大哥,你要是真的想报答我,就给我一套造纸设备。” 王德斌没问黄贺要造纸设备干什么,他总不可能去印钞票。 他早就知道黄贺经营的网店,主打的是陶俑手办,金石玉器,甚至还倒腾珍稀木材。这样一个网店老板,难道要自己造纸在网上卖? 估计还不够邮费的。 “老弟难得跟哥哥提要求,说罢,什么时候要?” 只听得黄贺说道:“越快越好。” …… 王德斌提供的是小型造纸机600型造纸机,每天可生产05——08吨书写纸,该造纸机具有流程简单,占地面积小,可以用废旧的纸箱、废旧书刊或者报纸为原料。 整个系统结构简单、机械紧凑、运行可靠。 最关键的是故障率小,需用的耗能低。 十分符合黄贺目前的需求。 王德斌废了老大的力气,才从旗下一家工厂的仓库里,翻找出来这台机器。 原本这些机器是要当作废铁处理,因为企业升级,更新换代的太快,就在仓库里面吃了灰。 一天后,这台简易的600型造纸机轰隆轰隆的运行了起来。 在这台机器的源头,还连接着一台高浓碎浆机,原料采用的是山间的碎木屑、干草、秸秆等物。 黄贺前期的启蒙教育终于发挥了作用,经过木材家具加工车床的训练,已经培养了一批成熟的流水线工人。 这些工人接受过培训,同时具有了一定程度的文化教育,他们可以组装、开动这台600型造纸机。 造纸机的驱动力来自于一台高约两米,直径约一米的锅炉。 锅炉工人赤裸着上身,将一铲又一铲的煤炭送进了锅炉,烧的红彤彤、几乎扭曲了空间的煤炭,照的这些工人油汪汪的。 “大仙这是在干嘛呢?”大娃低声说道。 陈楚生摇头说道:“不知道,大仙带着二十多个劳工鼓捣一天了,从昨天就开始了,估计也是造家具的东西。” 骊山上的其他官吏也是交头接耳,黄贺每次带来新事物,都能让他们倾巢而出。 等到切纸机锋锐的刀片落下,将一摞摞厚厚的白纸切割成小方块,围观众人这才知道,这是一台可以吐纸的机器。 咔嚓、咔嚓、咔嚓。 600型造纸机就像一只奔跑起来的上古凶兽,喷吐热气,大口一张,从嘴里吐出白纸。 这是黄贺带到秦朝的第一台采用蒸汽驱动的现代机器,而且生产的是骊山上都极为珍贵的纸张。 老秦人对于这种轻薄、方便还能记录知识的东西,奉若神物。 但是黄贺下过死命令,不允许一张碎纸流出骊山,违者不但要逐出骊山,还要享受黄家军的追杀。 “额滴个亲娘来,大仙带来了一头会吐纸的怪兽!” 人群中一些年龄大的老秦人瞪大眼睛,造纸机的出现,实在是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这种能动、能叫还能吐白气的钢铁巨兽,不是传说中的怪兽又是什么? “恁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陈楚生恨铁不成钢道,“这就是书上说的,不吃草、不用跑的机器,那种能够生产出来各种神奇东西的机器。” 黄贺把韩谈叫到跟前,嘱咐道:“以后你要分出一批人来,专门生产这种纸。” “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咱们骊山生产的纸,可以卖到南海郡。” 韩谈拍着胸脯保证,“请大仙放心,如果办不到,您就撤我的职!” 黄贺不怀疑韩谈的话。 这些老秦人,向来是说话算话,吹牛什么的,跟老秦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黄贺甚至担心,如果自己不加限制,这些骊山的劳工,甚至会加班,连夜连轴转。 “大娃,明天就送一批白纸去咸阳。” 600型造纸机正常运转后,黄贺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黄贺对于纸张的销售,没有丝毫的担心。 东汉造纸术出现以前,古代的劳动人民想尽一切办法,在墙壁上、铜鼎上、龟甲、牛骨、竹片等能想到的地方留下文字。 没有人不想让自己的文字、思想流传于后世。 就连千古一帝秦始皇,还刻字于石碑上。 纸张的出现,势必会引起新一轮的抢购。 “那这白纸作价几何?” 黄贺想了想,说道:“一个秦半两一百张。” 大娃听得直咋舌,一堆破木头、干草,打碎了放进机器里面,摇身一变就要一个秦半两一百张,这不是明抢吗? 大娃这是想当然了。 黄贺笑骂道:“臭小子,我们骊山人工不要钱?煤炭不要钱?运煤不要钱?收拢干草、破木头不要钱?” “别说是一个秦半两一百张,就是一个秦半两一张也会有人抢着买,你信不信?” 大娃点头如捣蒜,“信!当然信呢!” 第二日,大娃赶着十几辆大车赶往咸阳,十几辆平板车,每一辆都堆得满满当当的,一辆平板车甚至需要两头牛才拉得动。 十吨白纸,一夜之间造出。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大娃的车队就回到了骊山。 骊山城的老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大娃厂长,你这牛车上拉的是啥?” “这牛都累得吐白沫子了!” “让牛歇一歇!” “大娃,说实话,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牛累着了?” 大娃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滚滚滚,一边去,别瞎打听,这是机密!” 大娃赶着牛车队来到城主府,黄贺还在案上写东西,标题是“必须注意骊山的经济问题。” 站在黄贺旁边的潇睿,正轻轻摇着团扇,替黄贺驱赶蚊虫,送去清凉。 被看添香日读书。 大娃目不斜视,刚要开口,却被潇睿用眼神制止。 她指了指黄贺,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大娃不吭声了。 整个骊山,谁不知道潇睿现在是黄贺的身边人,每天晚上还要铺床叠被。 许多人在她面前,比面对陈楚生还要尊重。 自古最厉害的风,不是什么冷风、寒风、阴风,而是枕头风。 别管一个人有多么正直,枕头风吹多了,心自然就歪了。 这是人性,无关乎其他。 “终于搞完了!” 黄贺伸了个懒腰,潇睿赶紧从他手中接过碳素笔,并贴心的递来一碗花茶。 聪明勤奋的老秦人,已经无师自通,在茶叶里加入了各种烘干、晒干的花瓣、香草叶子,进一步去除茶叶的苦味,增添了花香、茶香,颇受上层贵妇们的喜爱。 潇睿来到黄贺的身后,玉手轻揉,按压黄贺的肩膀、后背,替他缓解疲劳。 “大娃,你怎么在这?”黄贺呷了一口花茶,这才发现一个大活人站在屋里。 第125章 炼钢厂 大娃先是敬了一个标准礼,朗声道:“大仙,十车白纸销售一空,特来向您汇报。” 大娃的眼里,满是兴奋,迫不及待的向黄贺汇报了白纸的销售情况。 具体内容不容赘述,用一句话总结。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大仙您是不知道,前来买咱们白纸的人都从商行门口排到城门楼子了,额差点给挤到桌子底下去。” 黄贺摆摆手,“潇睿,给大娃拿张椅子,坐下,慢慢说。” 潇睿拿来一个锦凳,大娃赶忙道谢,屁股挨着锦凳边坐下,只敢坐半边,腰背挺直。 潇睿又给他端来一碗凉茶,大娃起身道谢。 “买纸的都是些什么人?” “多是贵族人家,功勋子弟也有不少,不过最多的还是官家、小吏。” 黄贺点点头。 白纸销售火爆,他早有预料,始皇虽然嗝屁了,但是他留下来的庞大帝国还在运转,帝国的每一颗螺丝、零件还在忠诚的履行使命。 每日的公文传递、上传下达、政令颁布、书信往来,所耗甚糜。 在这个通信全靠吼,交通全靠走的年代,有一张纸,上面的内容足以抵上百斤竹片,难道还不够让人疯狂? 更不用说老秦人对于知识的渴望。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战国时代的百家争鸣,无数思想学说就是因为没有方便的载体,淹没于历史的长河中。 如果有更方便、更容易保存的载体,黄贺觉得,秦朝的历史不会只有史记那么一点。 千古一帝秦始皇,也不会只存在于司马迁的几千字里面。 “让韩谈加大产量,我要让老秦人,人手一张白纸。” 白纸的出现,震惊了老秦人。 比木板、竹片更轻薄的书写工具他们不是没见过,丝帛、绢绸都可以用来书写文字。 但是丝绸、绢帛价格昂贵,根本不能被用于日常,那是只有王公贵族才用得起的东西。 但白纸不同啊。 一个秦半两就可以买一百张a4纸大小的白纸,这太划算了! 黄贺根本没想到,自己订制的价格,在老秦人看来,根本配不上白纸的价值。 一百张a4纸,如果写的小一点,正反面都用的话,足可以写下4万个小篆。 按照老秦人言简意赅、语言精练,一个字能拆解出十八种意思来算,完全可以称作一部巨着。 千古奇文《道德经》也不过五千余字,字字珠玑。 左丞相府。 李斯心满意足的搁下毛笔,小心翼翼的将白纸上墨迹吹干。 白纸上赫然便是那篇流传千古的《谏逐客书》。 “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 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 作为李斯生平得意之作,也是他晋升客卿的关键一文,李斯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的事迹流传后世。 但名留青史哪有那么容易。 周朝八百年,战国二百年,许多的诸侯、帝王都没能留下姓名,更何况他一个王朝宰相? 但是眼前的白纸让他看到了希望。 “黄贺此子非同小可,居然拿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东西,看来吾有必要去骊山一趟了。” 右丞相府。 冯去疾将双手捏住白纸的两边,对着太阳看了又看,然后放进水里,等到水迹将白纸完全湿透,他才叹了一口气。 “嚣亭啊,咱们惹了一个不该惹的存在。”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冯嚣亭呆呆的问道:“父亲,既然黄贺如此厉害,咱们何不考虑拉拢?” “孩儿的面皮不重要,只要能保住咱们冯家不败,孩儿愿意牺牲尊严。” 冯去疾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嚣亭,你长大了,没辜负父亲的一番苦心。” “但是咱们冯家的面子不是谁都可以落的。” “他让咱们父子,在大庭广众下丢丑,被那么多人看到,如果咱们再腆着脸去求和,右丞相府的脸还往哪搁?” “有些事情,不是可以和解的。” “从黄贺将为父击倒的那一刻,咱们和黄贺就是不死不休!” 冯去疾一生都受人尊敬,仕途上也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人敢让他难堪。 正如冯去疾所说,有些事情能够和解,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再也不可能挽回。 对冯去疾这个等级的人来说,面子比命更重要。 冯嚣亭虽然不甚理解,但既然老爹定下了调子,他只能跟着执行。 不过看着手中洁白如雪的白纸,冯嚣亭还是觉得有些不舍。 秦王宫。 赢阴嫚慢慢的抚摸着白纸,感受着柔滑、细腻的触感,赞叹道:“黄先生真是奇人,这才刚拿出来茶叶,现在又带来了白纸,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弄来的。” 荣禄眨巴眨巴眼睛,饮了一口百香果,“不都说他是神仙嘛,这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你看看这茶叶,这白纸,分明就是天上才有的东西。” “我说姐,你就别瞎操心了,咱安安稳稳的赚钱,等以后封王了,我就带你出去建府,咱们永远不回这个破地方了。” 赢阴嫚说道:“哪有那么容易。” “咱们姐弟情深,但是其他的皇子皇女可不会这么想,往后的日子,谁能说得准?” 说来也是,秦国虽大,但是并没有那么多的资源供给他们这些秦始皇的子女挥霍。 眼下始皇已死,新皇未立,朝中人心惶惶。 赢阴嫚央求黄贺带着他们一起做生意,目的不在于赚钱,而是想找一个靠山。 想到这里,赢阴嫚微微一笑:“你马上准备,咱们去骊山一趟。” …… 黄贺不知道,现在的咸阳城已经为他的白纸闹翻了天。 他正在着手准备规范骊山地区的经济发展。 军事和经济,是骊山行走的两条腿,缺一不可。 正如日后的拿破仑波拿巴所说,打仗打的就是钱,就是经济。 现在骊山形势一片大好,木材厂、家具厂、陶俑厂、硫磺矿、硝石采集点、煤矿等等,都在蓬勃发展。 骊山出产的家具、硝制的冰块,已经在咸阳附近铺开,供不应求。 夏天来了,谁不想吃一碗绿豆冰沙? 作为硝石的附加产物,黄贺也没想到老秦人对于品质生活的追求如此热切。 而另一方面,黄贺的黄家军进行了第二次的扩招。 人数已经从原来的七千多人,迅速壮大到一万两千多人。 编制还是原来的编制,只不过由原来的三个师,变成了四个师。 这些士兵每周训练三天,其余时间则下放到各大工厂、农田进行劳作。 值得说一句的是,黄贺在几个月前洒下的小麦、玉米种子已经成熟了。 金黄色的麦田,风吹麦浪,带来阵阵清香。 高大的玉米秆变成了青纱帐,绿油油的一片,一眼望去,犹如碧海波涛。 黄贺亲自下场,带着骊山大大小小的官员,参与到劳动收割的工作。 收割用的农具,是骊山自产的铁质镰刀。 虽然不如后世镰刀那么锋利,但是相比较如今的技术,已经是划时代的产物。 黄贺将炼铁土高炉的技术带了过来,这项技术领先秦朝将近两千年,对于现在普遍使用青铜器的老秦人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就是用黏土和砖头垒建小高炉,用铁矿石炼铁,然后用木炭对铁块脱碳,炼出钢。 建立一座八立方公尺的土高炉,一年能够生产3000吨的生铁。 这一项任务,黄贺交由四娃带领的集硝小队去做。 集硝小队现在已经发展壮大,人数由原来的几十人,增加到现在的三百多人。 许多人加入集硝小队,除了因为集硝小队每月可以比别的单位多领100斤粮票外,更关键的是他们可以聆听黄贺的亲自教导。 集硝小队每个月都能上一节化学课。 学习的知识,是黄贺从现代带过去的初中、高中化学知识。 在黄贺的教导下,他们知道了什么叫fe3o4(四氧化三铁)、三氧化二铁,知道了铁变成钢的化学方程式。 他们亲自动手,制作了土法炼钢的高炉,还用动物的皮毛制作鼓风机。 “炉之状如瓶,其口上出,口广丈许,底厚三丈五尺,崇半之,身厚二尺又奇。”四娃讲高炉的制作方法记录下来,抄录成册。 这样的高炉,一昼夜可出铁十二版,每版三百斤,日产量约10吨。 每座高炉包括采矿、运输炉料在内需工匠百余人。 当一座座的高炉在骊山南麓拔地而起,黄贺的炼钢厂终于成立。 秦朝可没有什么环境保护问题,一座座高达八九米的高炉,就像一尊尊大炮,不停的向天空喷吐黑烟,远远望去,骊山南麓的天都有点灰蒙蒙的。 新厂建立,黄贺又招收了一大批的骊山劳工,炼钢厂的工人也从原来的三百多人,扩充到九千余人。 四娃担任了炼钢厂的厂长。 第126章 陈胜起义 当第一柄用炼钢厂出厂的钢铁打造的钢剑,在跟青铜剑对撞时,青铜剑就像纸片一样,被灰蒙蒙的钢剑轻松击溃。 黄贺知道,就算不发展火药,这些装备着钢剑、钢甲的士兵,也已经屹立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主人,明天钢厂开业,您要不要过去一趟?” 小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过来。 黄贺现在的工作日程排的很满,需要小秘书来统筹安排,否则就会忘记。 “钢厂日后肯定是咱们的重中之重,我去一趟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对了,还有一则消息,是从云梦大泽乡那边传来的。” 黄贺眼睛亮了起来。 “讲!” “一个叫陈胜的,还有一个叫吴广的屯长,杀了押送徭役的军官,反了!” “好!” 黄贺拍案而起,接着就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狗剩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你可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今已是公元前209年3月,距离始皇嗝屁,已经过去了八个月的时间。 陈胜当初从骊山出发,身边带着婴等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当初号工地,和陈胜睡一个大通铺的兄弟,他们是黄贺精挑细选出来,个顶个的机灵。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三月份的云梦泽,已是草长莺飞,湖堤杨柳抽芽飘舞。 陈胜揉了揉满是虬髯的脸蛋,对婴说道:“前面就是蕲县县城,你去让兄弟们准备一下,今天晚上,老子就要在蕲县县令的床上睡觉。” 蕲县,属泗水郡。 公元前221年,秦将王翦破楚师于蕲南,陈胜他们之前攻陷的大泽乡就是蕲县下面的一个小乡镇。 蕲县县令名叫张贵,县丞名林城,县尉叫武臣。 张贵急得直冒虚汗:“老林,小武,贼兵势大,据说有上万之众,现今城中守卫,不足千人,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秦朝律法,失地者斩! 也就是说,如果蕲县县城丢失,被贼军占领,他们这些官吏,一个也跑不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砍头,如果弃城逃跑,家人还要受到牵连。 林城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老人,年纪约莫五十岁,最大的梦想就是赶紧退休,好领那一月20石的俸禄。 没想到遇到了陈胜吴广的起义大军。 “张大人,这跑也是死,反抗也是死,不如咱们跟反贼拼了!” 秦朝法律严苛,林城作为县丞,掌管一县律法,平时没少得罪人,如果城破,那曾经被他处理过的囚徒,还不把他活撕了? 张贵沉思良久,似乎在权衡利弊。 “小武,你怎么看?” 武臣年纪约莫在30岁,是三人当中最年轻的,他是蕲县的县尉,掌管军事、衙役、卒伍,平时负责蕲县管辖几个乡镇的士伍训练,城墙修葺。 与张贵、林城这些外来户不同,武臣是蕲县本地人,他们武家曾是楚国的一个小地主。 也正是靠着地头蛇的关系,武臣才能在这么年轻就获得县尉的高职。 武臣说道:“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天下苦秦久矣!” “吾闻公子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 “而且城内兵力空虚,非但没有大人所说一千之数,就是五百,也俱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啊。” 林城闻言大骇,指着武臣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扶苏公子是被祖龙赐死,你现在这样说,是何居心?” 武臣语气淡定道:“是张大人让我讲的,我说的也是事实,暴秦无道,横征暴敛,别的不说,光是今年从咱们这里征走的农夫就有一千人!” “蕲县总共才五万多人,除去一半的妇女,再除去一半的老弱,再除去许多残疾,林大人,你说说,咱们县还有青壮吗?” “难道你就看不到,如今的蕲县大街上,根本看不到青年男子?” “好了好了,二位莫要吵了。”虽然作为上级,张贵不希望手下过于团结,但是现在大敌当前,孰轻孰重,张贵还是拎得清。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证咱们蕲县五万父老乡亲的安全,至于咱们个人得失,倒不是太重要了。” 陈胜、吴广是大秦立国以来,第一个敢于反抗的农民队伍,这让张贵摸不准这伙人会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 武臣主动请缨道:“大人,属下愿往贼军中走一遭,探探对方的口风。” 张贵握住武臣的手,将他扶起,“贵代全县百姓,谢谢武县尉了!” …… 武臣话说的痛快,但当他站在大胜军的军营前面时,两腿依旧有些发软,甚至在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快回去,进去了,你就死了!” “干什么的!” 军营门口站岗的士兵早就发现了武臣,只是看他没有兵器,亦无铠甲,所以没有为难于他,否则武臣根本进不到军营的门口,在外围的暗哨就能宰了他。 “吾乃蕲县县尉,武臣是也,特有要事与你家大人相商。” 站岗的士兵喝道:“验传拿来!” 武臣腹诽,你个大头兵,认识字吗?想归想,武臣还是乖乖的把验传递上去。 身为县尉,武臣最是了解这些底层的军官,小鬼最是难缠。 “军爷,些许钱财,不成敬意。” “干什么?我不要!”出乎武臣预料,他递出去的两个秦半两居然被推了回来! “嫌少?”武臣眉头一皱,暗道这大胜军也太贪了,两个秦半两足够一家三口吃三天了。 “我这来的匆忙,没带多少,莫怪。”武臣咬咬牙,又摸出三枚,一共五枚秦半两。 谁知那个士伍脸色更黑了,“说了不要,你这个人是怎回事?” “难怪这大秦要亡了,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贪官!” “唉?你不收就不收,干嘛骂人!”武臣没想到,对方是真的不收钱。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不多时,一个传令官小跑过来,“武臣,我家将军要见你!” 武臣心中不快。 你一个小小的士伍,居然也直呼其名,好没规矩。 武臣跟在这个传令官的后面,眼睛却不住的乱瞥。 作为县尉,他深知看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就要察其容、观其行,看它是否有较强的纪律性。 陈胜的大胜军军营内,营房排列整齐,就跟用线事先标好的一样,横平竖直,军营内没有随处可见的大小便、牲畜的粪便。 所有士兵都是一身黑色短打背心,右臂上扎着一条黑带。 偶尔见到几个身穿黑色奇装异服,后背上还印着一排白色的古怪文字“保安”,只是这些文字符号武臣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士兵即使是处于休息状态,仍旧是三人成列,两人成行,并没有普遍存在的吵吵嚷嚷。 武臣目瞪狗呆:“跟这些逆贼比起来,我们的军营简直跟猪窝一样。” 虽然还没有见到这些农民军的战斗力,但只凭这严整的军纪、整齐的营房,武臣就升起了一种挫败感。 谁说农民军不堪一击? 谁说泥腿子就不能干干净净? 陈胜用黄贺改良的《民兵训练手册》,按照手册上所记载的内容,一丝不苟,绝对不打折的将原本的戍卒外加大泽乡的泥腿子,训练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武臣的震惊,应该就是和当初陈胜的军队入驻大泽乡时,那些老秦人看向他们的眼神。 这真的是农民军? 带着疑问,武臣见到了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陈胜。 在攻打蕲县这件事情上,陈胜的态度非常坚决。 “今日申时,若不开城门,我便率领大军,踏破蕲县!到时候,蕲县县衙,鸡犬不留。” 带着两千多杂牌军,人吃马嚼的也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陈胜又不能像黄贺一样,凭空变出粮食。 若是再不攻击县城,他们这些人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不过陈胜一直谨记黄贺的教导,“要关心普通民众的生活,动员广大饱受压迫的老秦人参加农民起义,以农民起义打倒暴秦,推翻旧的统治,建立新的政权。” “只有动员老秦百姓,才能进行战争,只有依靠老秦人,才能进行战争。” “但是想要获得胜利,还需要做很多的工作。” “要把土地分给老秦人,提高老秦人的劳动热情。” “要建立合作社,解决老秦人的吃穿问题、疾病卫生问题,还有结婚生子问题。” 陈胜翻开笔记本,上面是记录着黄贺的话: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计。 陈胜对武臣强调:“我们是农民起义军,为的是推翻暴秦统治,还农民一个朗朗乾坤。” “我们的口号是打到暴秦,均分田地。” 武臣说道:“陈将军,不知你们占领蕲县之后,会作何处置?” 陈胜笑道:“武县尉放心,我陈胜治兵严整,绝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早在起义之初,陈胜就立下了三项规矩,八大细则。 “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陈胜继续道: “一、说话和气; 二、买卖公平; 三、借东西要还; 四、损坏东西要赔; 五、不打人骂人; 六、不损坏庄稼; 七、不调戏妇女; 八、不虐待俘虏。” 武臣都听傻了,这踏马还是叛军? 第127章 我养你啊 这比咱们大秦的官吏还好啊! 听陈胜这么说,武臣都想加入他们了,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梦想的军队吗? 不过武臣也不是立马就相信,毕竟人对于没见过的事物,总是感觉不信任。 陈胜拉着武臣的手说道:“城破之后,我任你做县令!” 武臣激动地热泪盈眶,“请陈将军放心,我一定做通咱们县令的工作,只是——” “只是什么?武县令但说无妨。” 这就叫上了? “咳咳咳,县衙里有个叫林城的县丞,他一直主张奋起反抗,我来之前,他还跟县令建议,要发动全城百姓,誓死保卫县城。” 陈胜拍了拍武臣的肩膀道:“你做的不错,如果属实的话,这个林城必死无疑。” 武臣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 武臣临走之时,陈胜还送了他一首诗。 等到武臣回到县城,这首诗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成群的黄发垂髫,手里握着棒棒糖唱到:“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大胜,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大胜,大胜来了不纳粮。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大胜。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陈胜率领的起义军,又号“大胜军”,而陈胜也得了一个外号“大胜!” 公元前209年3月10日,蕲县城破。 陈胜所率之众,已经有两千多人。 其中大部分是大泽乡的老百姓还有县衙关押的一部分囚徒,当然还有九百多个陈郡阳夏县的戍卒。 大胜军排列成方阵,由陈胜率领,步伐整齐,迈进蕲县县城。 街道两旁,聚满了围观的老秦人百姓,他们早早的接到通知,大胜军进城,开仓放粮,先到先得。 军纪严整,队列整齐的大胜军,惹得蕲县百姓震天的喝彩声。 大胜军里有不少的人是从大泽乡过来的本地人,他们在蕲县县城也不乏亲戚朋友,许多相熟之人,看到自己的子侄、兄弟居然在大胜军中,纷纷呐喊。 \"狗娃,你咋在这咧,成大胜军咧?\" “看我,看我,我是你二叔啊!” “这小子真神气!” 当日,县丞林城及其家人全部殉国。 次日,陈胜任命蕲县原县尉武臣为蕲县县令,蕲县县令张贵,免去一切职务,充入大胜军内。 陈胜召集全城百姓,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只此一项,陈胜就赢得了蕲县百姓的拥戴。 都不用陈胜开口,老百姓就箪食壶浆的来慰问大胜军。 2000多大胜军秋毫无犯,全部驻扎在县衙及附近的民居当中。 陈胜命令手下的传令官,全城贴布公告,表明大胜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并让识字的县衙官吏充当宣讲员,向全县百姓讲解大胜军的军纪。 蕲县的百姓奔走相告,哭泣道:“喜迎大胜军!” \"大胜军,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啊!我的儿子被征去骊山做劳工了!\" 就连陈胜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蕲县老秦人如此的欢迎,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师父当初跟我说,只要能把这些方法执行五成,我就能成功,现在看来,师父一点也没骗俺。” “太神了!” …… 与其同时,远在骊山的黄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奶奶的,哪个臭小子在念叨我。” 坐在他对面的荣禄和赢阴嫚姐弟俩,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黄贺居然也会爆粗口。 “黄先生,请您务必考虑我们的提议,我们是真的想跟黄先生您合作。” 赢阴嫚坐直了身体说道。 今日,她们姐弟二人来到骊山,目的还是想跟黄贺进一步加深关系。 但是他们发现,自己能提供给黄贺的东西不多,无奈之下,赢阴嫚只好用日后的封地经销权来当作筹码。 黄贺的目光落在赢阴嫚的娇躯,封地什么的他没有兴趣,可如果再加上赢阴嫚这个天之骄女。 嘿嘿嘿…… 企业老总、美貌侍女他都玩过了,但是像赢阴嫚这样的天之骄女,他还真没尝试过。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身上的光环加持。 黄贺从小就有一个拯救公主的梦想。 可是在现实社会里,像他这种loser连公主家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而且现代的公主有点不上档次,甚至是廉价,甚至就连ktv里的女孩也叫什么踏马的公主! 至于那些三星公主、菊花公主、矿泉水公主,你一个商人的女儿,也配叫公主? 简直玷污了公主这个词汇的神圣! 但是眼前的赢阴嫚不一样,她的父亲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秦国存在了几百年,无论是从根源,还是合理性,赢阴嫚都是当之无愧的公主。 “阴嫚公主,其实我辈修道之人,也需要一个伴侣。” “正所谓独学而无友,必孤陋寡闻也。” “修道一途,长夜漫漫,尤其是到了紧要关头,更需要道友的当头棒喝,吾修仙二十余载,亟需一位肤白貌美,咳咳,是心志坚定之人助我修行,不知道,嘿嘿。” 荣禄举起了小手道:“大仙,您看我行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 “特别适合修仙的那种!” 黄贺摇了摇头,道:“吾观你元阳已失,鸿运缠身,三千烦恼未断,不宜修道。” “啊?这您也能看出来?”荣禄有些失望的说道。 黄贺暗想,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又是皇子,身边肯定不缺美女,更不用说这是在人力资源短缺的秦朝,普通人超过十五岁不结婚就会被视为异类。 你能守身如玉? 黄贺还欲说几句,就被赢阴嫚打断道:“我愿意。” ??? “你愿意什么?”黄贺的声音有些颤抖。 赢阴嫚盯着黄贺的眼睛,说道:“我愿意做先生的道友、伴侣。” 黄贺搓了搓手,“那怎么好意思呢?而且我们阐教教徒从不做逼人学道之事,入不入教,全看个人选择。” “所以阴嫚小姐,您可千万别因为感到压力就答应于我,否则,修道之心不诚,会被吾师上清灵宝天尊怪罪。” 赢阴嫚认真的说道:“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黄贺对于赢阴嫚提出条件一点不反感,现代社会娶媳妇还得准备彩礼,古代的女人嫁人,那是真正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我希望你能帮助荣禄坐上王位。” 赢阴嫚看着黄贺,一字一句道:“只要你能做到,阴嫚就是你的人。” 黄贺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什么天价彩礼,索要各种销售渠道,甚至连几个家具厂赔进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赢阴嫚这个要求,还是吓了他一跳。 “姐,你这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荣禄觉得自己姐姐是直接把天聊死了。 扶持自己弟弟做皇帝? 你以为眼前的是吕不韦? 呃——想一想,黄贺还真的跟吕不韦有些像。 一样都是商人,一样的富可敌国。 而且黄贺身上还有吕不韦没有的东西——神仙光环。 你还别说,自家姐姐的这个提议,是真的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成功率也是相当的高啊! 黄贺看着赢阴嫚说道:“第二次了。”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提同样的问题,只是,你真的觉得我有那个能力?” 虽然黄贺对自己很有自信,毕竟自己的身后站着整个现代的科技。 就好像三维的生物,随意改写二维的图画一样。 现代社会的科技,对处在封建时代的大秦帝国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赢阴嫚笃定道:“黄先生,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点头,阴嫚就是你的人了。” “摇头,阴嫚从此不再麻烦先生。” 黄贺看着面前这个大胆、泼辣的女人,似乎能看到这个女人身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黄贺摇摇头。 赢阴嫚轻叹一声,果然,自己的魅力吸引不了对方。 “走,荣禄。”赢阴嫚转身就走。 当一个女人把自己作为筹码,还是被拒绝后,那种心理上的落差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荣禄跺了跺脚,“黄大仙,你——唉!” 黄贺望着赢阴嫚即将消失的背影,喊道:“去哪?” “回咸阳咯。” “不回去行不行啊!” “不回去你养我啊?” 黄贺笑了,露出了一口的白牙。 …… 离开骊山的时候,赢阴嫚的人都是傻的。 她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一句话:“你想不想成为第一位女皇帝。” “你想不想成为第一个女皇帝?” “你想不想做皇帝?” 这句话,黄贺以前也说过,但当时的那种情形,赢阴嫚觉得黄贺是在开玩笑。 可是今天,黄贺无比严肃的问了她这个问题,她还是觉得黄贺在开玩笑。 赢阴嫚饱读诗书,却还没见过历史上出现过女性皇帝。 在秦朝,女人一直是作为男人的附庸而存在。 就连大秦最有权势的女人芈月,也是母凭子贵,成为大秦历史上第一个太后。 而宣太后也是因秦昭襄王采纳范雎建议,废掉芈月弟弟魏冉、芈戎以及儿子公子悝、公子芾等四贵逐出秦国。 第128章 伙食 所以女人主政,牝鸡司晨只能存在于幻想当中,现实根本无法实现。 “姐,你还在想黄贺说的话?” “那都是骗你的,女人怎么可能当皇帝呢?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反正我想象不出,女人执掌天下的情形,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容许女人骑在头上的。” 荣禄看着自己的姐姐说道。 赢阴嫚望着车窗外,没有说话,她始终忘不了,黄贺那笃定的眼神。 当黄贺说出能让她成为秦国之主的时候,那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强大自信,深深的震撼了她。 “也许,谁知道呢?” 黄贺提出让赢阴嫚做皇帝的决定,并不是无的放矢。 首先,秦始皇留下的几个儿子,要么是怂人草包,要么是工于心计,目中无人,龙生龙,凤生凤的金科玉律显然并不适用于秦始皇。 可以说除了没有见过面的扶苏,无论是胡亥、公子高、将闾、荣禄等人,给秦始皇提鞋都不配。 而一旦成为皇帝,再想自由穿梭于两界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 皇帝这个职业不同于其他,需要时时刻刻的出现在大臣的视线里。 黄贺可不想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处理朝政和跟大臣们扯皮上面,他并非一个热衷功利的人。 黄贺的人生梦想就是数钱数到手软、睡觉睡到自然醒、泡美眉泡到老搓发白。 所以培养一个代理人就非常重要了。 这个人既不能太蠢,如胡亥,很容易就被身边人蛊惑; 当然也不能野心勃勃,如公子将闾、公子高,自打扶苏被杀,这两个人就日夜不停的联络朝中大臣,争取他们的支持。 你还别说,还真给这哥俩干出了一番成绩。 现在朝堂上已经有不少的大臣,公开表示支持二位皇子。 至于胡亥,早就被众人抛诸脑后,就连赵高都打算改换门庭,寻找新的傀儡。 胡亥并没有多么上心,他心宽体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骊山。 自从上次在黄贺这里玩过几次照相机后,胡亥觉得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伟大的摄影师。 胡亥整天缠着黄贺教他一些摄影技巧。 黄贺自己也是半瓶水,水平仅限于按快门,所以黄贺从现代世界购买了一些摄影方面的专业书籍,扔给了胡亥。 这小子挺有毅力,毅然决然的从头学起,主动报名参加里骊山扫盲学校,目前是骊山小学学前班的一名小学生。 黄贺创立的骊山扫盲学校,设立有识字、数学、化学、物理等各项基础课程。 学前班是专门用于没有基础的老秦人,快速学习现代简体字的存在。 想要从学前班毕业,必须熟练掌握汉语拼音,以及常用的二千多个简体汉字。 要求能读、会写。 经过了基础汉字的学习,这些人就会按照兴趣,选择相应的学科进行深造。 学校讲究因材施教。 喜欢数学的,就进数学班,喜欢化学的就进化学班,喜欢物理的就进物理班。 这些专业课程,都由黄贺下载的专业名师进行讲授。 两千年后的现代人,通过录制好的视频,将知识传授给两千多年前的秦朝人,这一幕,在骊山学校里面,每天都在上演。 不过黄贺的这些学校并不是死教死学。 学校每天只上半天课,上午上学,下午就会安排学生进厂工作。 今天化学班的100名学生,就在氢、氦、锂、铍、硼的带领下,到骊山采硝的尿粪地实地操作。 “这些白色的晶状体,就是结晶后的硝土。” \"硝,白色粉末,易溶于水,主要成分是硝酸钾!\" “硝石溶于水时,会吸收大量的热,可使水降温到结冰……” “目前我骊山制冰厂,所生产的冰,就是用硝石制冰,为咱们骊山创造了大量的财富。” “你们要好好学,用心学,不要辜负黄校长的教诲!”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教育,是黄贺穿越过来之后,主抓的另一项业务。 相比较已经成熟的的秦国官场、官吏们,黄贺更喜欢用新人。 作为黄贺身边人的代表,陈楚生他们自然是非常赞成黄贺的这个决定。 但是对于原本已经坐上官位的监工、骊山原有的官吏来说,自然不希望丢掉官职。 黄贺也给这些秦朝的老吏们提供了机会,就是进入骊山扫盲学校,进行再学习、再改造,只有成绩优异的人,才能获得再次出任官职的机会,只不过黄贺会根据他们的学业水平,把这些秦朝老吏重新分配。 就算是黄贺身边的老人,譬如陈楚生、大娃、二娃他们,也是要跟班学习。 因为黄贺的事业发展太快,他们不学习,就会跟不上进度,就会掉队。 看着一个个学识比自己高,能力比自己优秀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出现,原本号工地、号工地、号工地的老人们都坐不住了。 都不用黄贺催促,这些人就主动报班参加扫盲学校。 他们白天工作,晚上加班加点的学习,比起后世的许多中考生、高考生还要刻苦。 但是这些老秦人并不觉得累,甚至还甘之如饴。 “黄大仙给咱们大米吃、给咱们衣服穿、还给咱们这么多的好东西,咱凭什么不认真学习?不努力工作?谁要是赶不上进度,呃陈楚生就把他腿打断!” 在黄贺这批老部下的带领下,骊山掀起了学习的热潮。 这些老秦人对于学习也爆发出了极大地热情,学习、识字、背九九加法表已经成了骊山老秦人的常态。 在骊山参加陵墓修建的老秦人,年纪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六十岁,最小的也就刚满十岁。 这批年轻力壮的劳动力,是黄贺最大的资本。 钢厂开业如期而至。 作为黄贺旗下,第一座重工业工厂,意义重大,黄贺也是非常看重。 钢材这种东西,性价比极低。 这里说的性价比,并不是说钢材本身,而是说它不值得黄贺费劲把钢材从现代运送到秦朝。 这玩意质量大、体积也不小,如果依靠黄贺两界运输的话,把黄贺累死也运不了多少。 自从上一次运输过一次钢管后,黄贺便再也没有输送过任何的钢材。 但是钢材作为重工业的基础,在许多方面都是必需的物品。 加上秦朝的许多铁矿、煤矿资源丰富,而且处在尚未开发的阶段,黄贺就做好了在秦朝发展重工业的准备。 钢材厂的建立,就是他计划书里面的重要一项。 一些高科技、精密度高的仪器,黄贺可以从现代购买。 但是一些基础的耗材,黄贺希望在秦朝可以自给自足。 一方面是这些东西的体积大、不方便运输。 二是因为这些东西如果大量购买,势必会引起某些部门的注意,如果真的查到自己头上,黄贺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买的这些东西的去处。 现代的规范化,大数据是限制黄贺发展的重要桎梏。 黄贺已经萌生了润出国的想法。 反正现在他的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资金,偿还银行贷款,而且他在现代的网店已经日趋成熟,孵化成为一只日销250万的下金蛋的母鸡。 只是润去哪国,黄贺还没有想清楚。 “黄大仙,弟兄们都等您给他们讲两句。” 四娃恭敬的说道。 四娃现在是钢材厂的厂长,兼职化学小队的队长,硝石的收集还有硫磺矿的采集运输,都是由四娃亲自负责。 放在后世,四娃就是一大型国企的老总。 黄贺的背后,是数十座八九米高,造型奇特的土高炉。 就在钢厂的大门前,黄贺站在高台上,台下是一千多号炼钢的工人,他们是被特招进来的修建骊山陵墓的劳工。 他们中间既有从各地征召的徭役,也有犯了错误被征发过来的刑徒。 但是在骊山,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骊山劳工。 现在,骊山劳工的最大梦想,就是进入黄贺的工厂工作。 只有在工厂工作,才能有粮票领。 现在谁还不知道粮票的好处? 那已经是可以取代秦半两的硬通货了。 “同志们,钢厂的工人兄弟们,我是黄贺!” 啪啪啪——黄贺刚开口,底下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们骊山的每一个劳工,都是我们宝贵的财富,我和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着深厚的友谊,彼此怀有特殊感情,值得我们倍加珍视。” “我相信,在全体骊山劳工的努力下,咱们骊山第一钢铁厂必将活力满满,为增加当地就业,提高骊山人民生活水平,促进骊山的经济发展发挥积极作用。” 啪啪啪——底下的骊山劳工手掌都要拍烂了。 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这些人讲过,他们是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也没有人把他们当作朋友。 从来没有人如此的重视过他们。 “黄大仙居然说我们是他的朋友,好感动!” “原来我是这么的重要,那怎么以前没有人跟我说过?” 随后,黄贺在四娃等钢厂领导的陪同下,来到员工食堂同钢厂工人交流互动。 “钢厂的伙食怎么样?够不够吃?有没有肉?” 这是黄贺最关心的问题。 第129章 董云生 他要确保在自己手下讨生活的老秦人,吃饱喝足,这样才能最大的激发他们劳动积极性。 “请黄大仙放心,咱们钢厂的食堂伙食好着哪,每天都有大肥肉可以吃!” “四娃,给我也来一份。”黄贺笑眯眯道。 四娃赶紧起身,亲自为黄贺端来一碗白米饭,这是黄贺从现代带过来的大米,只是这些大米里面掺了许多粟米,看起来花花绿绿的。 黄贺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大米不够吃的?” 四娃解释道:“黄大仙您误会了,我们这些苦哈哈,哪能顿顿吃大米?” “您是不知道他们的饭量,一顿饭少说能吃两碗冒尖的大米。” “您带来的大米虽多,可咱们也不能这样浪费。” “经过钢厂领导的统一商量,咱们就决定,掺杂三分之一的粟米、三分之一的小米,这样既能让工人们吃饱,还可以大大降低消耗。” “这掺杂了粟米的大米饭,吃起来也很香。” 黄贺并没有因为四娃的解释而松口气。 “工人们每天都要进行大量的体力劳动,伙食跟不上,他们的健康就无法得到保证。”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骊山县着想,是想替我节省,可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节省。” “传达下去,从今天开始,要一半粟米,一半大米,绝不能让工人兄弟饿肚子。” 四娃站了起来,如同接受训斥的小学生,微微弯腰,俯首帖耳,恭敬的听黄贺的教导。 “是,黄大仙您批评的对,下午我就立即召开会议,传达您的指示。” 四娃此时的心态有些紧张,寻思:黄大仙是不是对我有不满,特意在员工伙食上敲打我?这伙食的标准,我也是对照其他诸如家具厂、陶俑厂来执行,怎么到我这里就行不通了? 却听得黄贺说道:“四娃啊,我并不是批评你,你也有你的难处,粮食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但是再苦不能苦百姓,他们是最不容易的人。” 周围的劳工听到黄贺的话,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看看,看看! 看看人家黄大仙说的话,再苦不能苦百姓,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黄贺继续道:“粮食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回头我跟陈老说,让他尽量供应,不会让你为难。” 这种往大米饭里掺粗粮的做法,黄贺非常理解。 他从现代运输的粮食,很难供应所有的人,而且他的这些粮食,还有一大部分要送到咸阳。 咸阳的王公贵族,加起来少说也有数万。 再算上他们的仆人、家奴、门客,这就是十几万的需求量。 这个问题陈楚生也跟自己反映过,但是被自己否决了。 “看来还是要自给自足。”黄贺叹口气,“农业为立国之本,没有农业的支撑,工业的发展只不过是空中楼阁,很容易被人掐住脖子。” 秦国的粮食生产力有限,每亩地能产出百十斤的粟米就很不错了,这极大的限制了粮食的产出。 而种地这种事情,并非一朝一夕,要根据时节来耕种。 同时还要顺应天时,如果风调雨顺自然最好,遇到灾难性的气候、天气,就有可能打水漂。 黄贺带来的小麦种子、玉米种子已经收获了一茬,效果喜人。 第二批的小麦、玉米已经播种下去,就等两个月后收割。 现在骊山附近的农田,基本上都种植了黄贺带来的小麦、玉米种子。 这是在黄贺强大的金钱攻势下达到的效果,而且黄贺跟这些农户签订协议,保证高价收购他们产出的粮食。 秦朝的土地,始终奉行的是国有制,农民种粮,需要每年上交一定的粮食作为承包费用。 但是有的人土地多,有的人土地少,这跟秦朝的土地分配制度也有很大关系。 有军功的人,就能得到朝廷赏赐的土地,没有军功之人,只能租用别人的土地进行耕种。 不但要上缴赋税,还要缴纳一部分的租金给雇主。 如此一来,他们的收入就更少了。 遇到灾荒之年,他们只能逃荒,入山为盗匪,或者卖儿鬻女,卖身成奴。 黄贺在签订协议的时候,每家预先支付一定的秦半两。 反正现在黄贺手里的秦半两已经堆积成山,不用出去的话,都要生锈了。 得到秦半两的百姓,自然就相信黄贺所说的是真话。 黄贺的改稻为麦、改菽为玉米的计划才能顺利的推行下去。 秦朝时期的骊山,气候比起两千年后要热得多。 黄贺站在麦田里,手中挥舞着镰刀,左手抓住光滑的麦秆,右手镰刀飞舞,一丛小麦被懒腰斩断,汗水一颗一颗的从黄贺的额头滚落,摔在黄土地上,瞬间便浸润了泥土。 “主人,您喝口水。”小秘书潇睿一手拎着裙踞,一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的跟在黄贺身后。 黄贺此时打着赤膊,一条条肌肉鼓动,犹如小蛇一样,看的潇睿芳心乱窜。 炽热的阳光打在黄贺身上,晒得他皮肤冒油,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不住的滚动。 “咕咚——咕咚——”黄贺接过茶杯,仰头就往嘴里倒。 粗大的喉结上下律动,潇睿忍不住用手帕,轻轻的替他擦汗。 黄贺抬眼望去,金黄色的麦田里,人头攒动,锋利的镰刀刀锋闪烁着寒光,到处是镰刀刀锋割断麦秆的沙沙声。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黄贺开口,将手中的镰刀交给了跟在一旁的英布,“来,你来干一会。” 时维四月,序属芒种。 去年栽种的小麦种子,经过几个月的生长,已经完全成熟。 没有农药化肥,全靠人肥培养,搭配上黄贺的优良麦种,秦朝的第二茬小麦收获形式喜人。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亩产千斤,但是也有四五百斤的产量。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小麦成熟的时候,黄贺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带着英布、潇睿就来到了骊山山脚下的张庄村,参与小麦的收割。 有了黄贺带头,那些骊山劳工,便以各个工厂为单位,包村下地,收割小麦。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群众力量面前,骊山附近上万亩的小麦,被成片成片的收割。 男人收割,妇女晒粮,等到粮食暴晒之后,再由黄贺派人统一收购。 今年是黄贺大规模种植小麦的第一次收割,骊山上的劳工几乎是全部出动。 除了炼钢厂,需要人员看护,不让土高炉熄灭外。 家具厂、陶俑厂、矿山、硫矿、玉矿等劳工纷纷响应黄贺的号召,加入到这次农忙收割当中。 劳动群众,使用的是骊山第一钢材厂产出的钢材,打造的镰刀。 “骊山牌镰刀,锋利无比!” 黄贺望着漫山遍野,汗水挥洒,辛勤劳作的百姓、工人、士卒,忍不住放声吼道:“嗨——” “兄弟们加把劲啊——” “哎嗨呦啊——” “兄弟们镰刀挥起来呀,哎嗨呦啊——” “割麦要趁早呀,哎嗨呦啊——” “建设大骊山啊,哎嗨呦呵——” “咱们农民有力量,哎嗨呦呵——” “山里的姑娘长得俏,哎嗨呦呵——” “收下的粮食堆满仓,哎嗨呦呵——” 黄贺喊的劳动号子,简单易学,吼了两遍,就渐渐形成了浪潮,整个骊山脚下,都在齐声歌唱,说来也怪,本来精疲力尽的劳动群众,喊起号子来,仿佛被重新注入活力。 镰刀挥的更高,麦子割的更快,汗水落入泥土里,成了滋养下一茬的养分。 忙碌的抢收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 得益于骊山劳工人工不要钱,只要饭管够,他们可以从早干到晚。 轻伤不下火线,有个小伙手指头不小心被镰刀割断了,用麻布一包,继续干活,直到收麦结束,回到钢厂上班的时候,才被同高炉的伙伴发现。 黄贺听说了这个小伙的事迹,亲自到钢厂慰问,并且为他颁发了铜制勋章。 小伙名叫董云生。 在一千多名钢厂劳工面前,黄贺亲自将代表着无上荣誉的铜质勋章戴在了董云生的胸前。 “董云生同志,给大家伙讲两句。”黄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董云生活了二十年,哪经过这样大的阵仗。 \"大仙,俺怕说不好,给您丢脸。\"董云生是个地道的齐国人,一开口就是齐鲁方言。 黄贺笑道:“你就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我相信同志们都会理解的。” 董云生得到鼓励,昂头来到麦克风前面,他昂首挺胸,面目涨红,“俺叫董云生,老家是临淄郡。” “首先俺要感谢黄大仙,给俺吃,给俺穿,还给俺一份这么好滴工作,黄大仙就是俺滴再生父母。” “俺娘从小就教导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宁肯少活30年,拼命也要给黄大仙打工!” 最后一句话,是董云生声嘶力竭喊出来的,都破了音。 可现场没有人嘲笑他,潮水般的掌声汹涌而起,扑向了这个年轻的小伙。 董云生满面红光的下去了,迎接他的,是工友们羡慕的目光和热烈的掌声。 四娃狠狠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好样的,没给咱们钢厂丢脸!” 第130章 征收粮票 黄贺站在台上,对着钢厂劳工们说道:“钢厂就是人民,人民就是钢厂。发展钢厂,提高产能,提高的是劳工们的生活。” “骊山县的道路是实现人民幸福的道路,我们骊山官吏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骊山老百姓谋幸福,除了骊山人民的利益,我们没有其他利益。” “几个月来,我们紧紧依靠骊山的劳工建功立业,今天,我们骊山县的人民绝大部分都有饭吃,有衣穿。” “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骊山人民的一大步。” “我希望,在你们的劳动下,创造出更好、更强、更美的骊山。” “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有!” “有!” 回馈黄贺的,是骊山钢厂劳工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他们的手拍的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巨大的火焰,几乎能将黄贺融化。 站在台下的潇睿,一脸崇拜的看着黄贺,与有荣焉,因为台上站着的,是她的主人。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黄贺是神仙,而自己是他最忠诚的奴仆。 骊山上,因为小麦的丰收,一片欣欣向荣。 但是在咸阳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咸阳王宫。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为首的是当今秦国百官之首,右丞相——冯去疾。 大殿之上,庄严肃穆,黑色的基调,让所有人都小心谨慎,提心吊胆。 身为官员之首,冯去疾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眼神睥睨的盯着面前的文武官员。 “最近咸阳城里,百姓多用粮票,少用秦半两,老夫倒要问问,这天下是姓秦,还是姓黄?” “这——”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 其余官员都把目光投向了左丞相李斯的身上,因为这朝堂上,除了冯去疾,数李斯的职位最高。 而他,也是秦始皇生前最信任的大臣。 “冯大人此话从何而来?粮票此物我也见过,只不过是黄大仙商行,用来购买其专属的粮食之物罢了,疥癣之疾,何必如此?” 李斯毫不客气的落了冯去疾的面子。 前些日子,黄贺送了许多的白纸与他,那都是上好的宣纸,之地绵韧、光洁如玉,不易虫蛀、不易腐烂。 李斯试之,墨韵清晰,骨气兼蓄,笔走龙蛇,层次分明。 比起市面上常用的普通白纸,效果不知好了多少倍。 作为一个书法爱好者,李斯一直在寻找能够承接自己书法的载体,白纸的出现,已经给了李斯很大的惊喜。 更不用说黄贺在网上花116元购买的安徽宣纸,简直让李斯爱不释手。 所以李斯对于黄贺的观感还是不错的,有意扶植他成为下一个“乌氏锞”。 冯去疾被李斯一顿抢白气的够呛,他早就对李斯这个后起之秀心有不满,认为是他抢了自己的荣宠,语气不善道:“李丞相,秦半两乃我大秦之本,若是我秦国人都不用秦半两,那我秦国命脉岂不是会落入一神棍手中?” “到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我到地下,有何颜面去见祖龙?” 冯去疾此番动作,一是想借粮票之事搬倒黄贺,以报他当众羞辱自己之仇。 另一方面,他是想借机提高自己的威望,让自己在接下来的皇位争夺中,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至于贪图黄贺的财富,打压政敌,那都是顺带的小事。 做官做到他这个位置上,已经是位极人臣,冯去疾所求无非是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物极必反,月满则亏。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加上李斯正值壮年,如狼似虎,如果他再没有动作,冯家还能否在咸阳立足,都是一个问题。 政治上没有人情,只有残酷的血与火。 “冯大人言重了。”李斯泰然自若的说道:“黄贺此人,神异非常,常有惊人之举,就连您座下的椅子也是此人的功劳。” “我相信冯大人家也爱吃大米、白面馍馍,甚至我怀疑冯大人的家里也在使用粮票。” “如此方便快捷的的粮票,非但没有害,相反还有大大的好处。” “诸位臣工想一想,咱们现在在北地有三十万大军,在南越有伍拾万大军,这么多的人马,所消耗的粮草都是个天文数字。” “就算是运送秦半两过去购买,那路上的消耗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可如果把秦半两换成粮票,大范围的使用,那是不是说,我们就可以节省很大的一笔开支?” “这样秦国的负担减少了,边关的军士也有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李斯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思考。 有许多人听得直拍大腿,暗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斯:你能有那个脑子,丞相就是你的。 李斯的话句句在理,有礼有节。 冯去疾阴恻恻的笑道:“李大人所言甚是,可如此利器不应掌握在一装神弄鬼的人手里。” “我提议,让黄贺立即交出制作粮票的手段,由治粟内史接管。” 秦朝的官职是三公九卿。 九卿之中的治粟内史,职能相当于现在的财政和税务。 现任治粟内史的是冯裤子,他是冯去疾的远房侄子。 明眼人都知道,冯去疾这是想把粮票据为己有。 秦半两因受材料的影响,无法大量的制作。 但是粮票不同,一看就是特别容易复制的东西,虽然依照老秦人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找到塑料,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猜想,黄贺的手中肯定有能够制作出粮票的东西。 黄贺:你们冤枉我了,粮票都是我花钱在网上买的。 冯去疾的提议,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李斯却无法反驳。 发行货币,的确是只有国家才能做的事情,而且目前的情况下,粮票的大肆泛滥,也威胁到了秦半两的地位。 只不过李斯的屁股坐在黄贺那边,所以才会开口,据理力争。 “既然如此,那就请少府起草文书,命黄贺三日内,务必将制作粮票的东西送过来。” 冯去疾非常满意自己的机智,在跟李斯的对峙中,他很少能赢。 一方面是智力比不过,另一方面是体力比不过。 年轻人看老年人,永远比老年人看年轻人来的清楚。 年纪大的人顶多是有点经验,而那些经验许多时候甚至是错的,因为时间在往前走,时代也在变化。 套用旧的思想,只能是作茧自缚。 回到府上,李斯将头上的冠带拽下,狠狠的扔在地上。 “老狗,安敢如此!” 李斯的夫人丹妮夫人指挥下人将冠带捡起,宽慰道:“夫君,何人敢气你?” “还不是冯去疾那厮,他嫉妒贤能,看不得后辈上进,对我更是小心提防。” “可笑他目光短浅,只不过井底之蛙。” “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 黄贺得到朝廷即将征收其粮票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而且不止一条。 李斯、赢阴嫚、琼英甚至是胡亥都派使者前来报信。 “潇睿,给每个使者十斤粮票,安排他们休息。” “是,主人。” 潇睿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是驾轻就熟。 使者们得到粮票后,个个喜上眉梢,要知道眼下的一斤粮票可换20个秦半两,十斤就是200个,足够一家三口一年的嚼用了。 纷纷感谢潇睿,称她人美声甜,日后铁定能给黄大仙生个一儿半女。 潇睿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黄贺却在思考应对之策。 由于自己出手干扰,胡亥已经当不成秦二世,赵高也就无从下手,祸害大秦。 眼下的秦国能臣、良将俱在,还远没有亡国之象。 如果自己拒绝冯去疾的征收,很有可能引得秦国发兵来攻。 虽然自己并不惧怕,甚至还跃跃欲试。 但是骊山的老百姓反抗暴秦的决心究竟有多大?面对大秦的铁骑,他们是否能够举起手里的镰刀?他们是否能够为了自己而流血牺牲? 这都是黄贺需要考虑的问题。 历史上的刘邦、项羽之所以能成功,那是因为陈胜吴广珠玉在前,向世人证明了秦国的军队是可以被击败的。 再加上秦二世荒淫无道,赵高滥用职权,搞得朝野上下民怨沸腾,老百姓迫不及待的想要换新天。 事情的发展,往往需要一个契机。 黄贺一直在等,等待那个契机的出现,他可不想自己成为那个契机,让别人摘了桃子。 “马上召集骊山上所有高层以上,到我书房开会!” 黄贺看着笑意盈盈,满脸喜色的潇睿说道。 听说朝廷将要征收粮票的消息,陈楚生他们坐不住了。 “这是大仙从仙界带来的东西,他们凭什么说要就要?还有天理吗?” “一张也不给,粮票给了他们,那我们的粮食怎么办?” “朝廷想要粮票?阳城人先死绝!”大娃他们齐声喊道。 跟着黄贺大半年了,这些阳夏老人早已将自己当做了黄贺的亲信,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是既得利益者,只知有黄大仙,不知有秦。 第131章 危险的冯去疾 看到自己的老弟兄义愤填膺,一副谁要来拿粮票就跟谁拼命的架势,黄贺非常满意。 黄贺拍拍手,书房立即静了下来,“没有这么严重,朝廷不过是想要咱们的粮票而已,给他们就是了。” 陈楚生站起身道:“大仙,不能给他们啊,这些官吏都是狼子野心,粮票给了他们,咱们就完了!” 大娃也附和道:“是啊,陈爷爷说的对,不能给他们,这些粮票每一张都带着咱们骊山劳工的血汗,就这么平白送给他们,我,我心里憋屈!” 黄贺说道:“韩谈,你的意见呢?” 韩谈作为黄贺的老部下,一直是只干活不说话,对于黄贺的命令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执行。 “大仙,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老韩绝不含糊。”韩谈闷闷的说了一句。 黄贺哑然失笑,他用手指着韩谈:“你这个老韩啊,谁都不肯得罪。” 韩谈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笑了笑,没办法,他性格就是这样。 干活是一把好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但是让他拿主意,提建议,这就有些难为他了。 黄贺说道:“大家的想法我都知道了,可是朝廷势大,如果不交粮票,咱们该怎么办?” “那就打!”甲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肉掌与黄花梨木桌子相触,发出了一声极大的响动,把在座众人都吓了一跳。 坐在他旁边的大娃埋怨道:“你发什么疯?”他瞥了一眼,看到黄花梨木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手掌印,心疼的擦了擦,“多好的东西,糟蹋了。” 甲却没理他,咧着大嘴说道:“军长,咱们军团现有士兵一万五千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好兵。” “再搭配上您给我们的装备,属下可以保证,绝对能打的秦朝那些兵一个落花流水!” 甲的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那是在绝对的实力下产生的自信。 黄贺一抚额头,没想到这短短的半年时间,自己的手下都变成了狂热的好战分子,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尤其是这个甲,居然不把战无不胜的大秦军放在眼里。 那可是秦始皇一统六合、横扫宇内的无敌秦军啊! 更是能追着单于、匈奴打的当世强兵。 黄贺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把粮票交出去,我这个当首领的,也不能认怂。” “粮票是我们大家的,是我们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他们想拿,就要付出代价。” …… 很快,冯去疾派去骊山收取粮票的使者被扣一事,就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冯去疾大怒,摔了七八个杯子。 他派了自己儿子冯嚣亭为前锋,率领五万咸阳驻军,浩浩荡荡前往骊山剿匪。 冯去疾已经抢先一步,将黄贺定性为匪徒。 他到底是老牌的秦国贵族,很有些底蕴,比起来自楚国上蔡的李斯,更能拉拢人。 据不可靠的消息,冯去疾和一大批老牌贵族私下里达成py交易,事成之后,要将黄贺的产业瓜分。 黄贺虽然发展时间短,但是他的家具行当、粮食(大米、白面等)、白纸、粮票无一不是暴利,已经足够这些贵族们眼红。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红眼病。 一想到能够瓜分黄贺的家具、大米、白纸、粮票,这些贵族们简直兴奋的发疯! 别看他们是贵族,可是在秦始皇活着的时候,这些贵族只能躲在暗地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现在秦始皇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压制住他们。 于是这些贵族们蠢蠢欲动,联合了右丞相冯去疾,一同侵吞这庞大的秦帝国。 所有人的都把目光投向了百里之外的骊山,如果黄贺真的被打败,他们不介意去分一杯羹。 此刻,城中的“黄大仙商行”全员戒备,大门紧闭。 商行门口的大街上,有许多烧焦的黑色痕迹,更有砖瓦、石块散落在一旁。 大院里面,是赵成领着一帮门客,在苦苦的抵挡。 他的额头上肿起老大一个包,这是不知道被哪个混混扔的砖头给砸的。 “这天杀的冯去疾,臭不要脸!居然不把我赵成放在眼里,难道他不知道我哥哥是中车府令赵高吗?” 商行的掌柜,是骊山出来的,他苦着脸说道:“赵公子,如果不是您,这商行早就被攻陷,哪还能撑到现在?” 冯去疾正是因为顾忌到赵高的面子,才没有派正式军队,只是让手下找了些街上的闲散流民,恶心一下黄贺。 这“黄大仙商行”已被他视作囊中之物,以后接手了黄贺的产业,还需要这间商行当门面。 毕竟这处商行位置绝佳,里面的布局、装修、家具等物,都是精心布置过的,冯嚣亭特地叮嘱过,要保留这间商行。 否则光凭他赵公子的面子,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冯去疾的贪婪。 以前始皇帝活着,冯去疾还不敢如此的明目张胆,现在祖龙嗝屁,他内心的欲望和邪恶就被释放出来。 …… 荣禄快步走进姐姐的房中:“姐姐,你真的要去骊山?” 嬴阴嫚正在打包行李,收拾一些金银细软,闻言头也不回道:“黄贺答应过我,要让我做第一个女皇帝,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但是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有信心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荣禄突然说道:“可冯嚣亭此刻正率领五万大军,讨伐骊山,对外声称黄贺是妖孽,要为民除害。” “你现在过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嬴阴嫚娇躯微颤,摇头道:“我相信他,难道你忘了,在琼英那里,在皇宫,在骊山,黄贺的诸多神异之处?” “若非我不信鬼神,我还真的以为他是神仙下凡。” 黄贺的威望不是一天打下来的,他将现代的产物、科技逐步引入秦朝,让秦朝人从跪坐渐渐适应了椅子、高脚床、桌子等物,还让他们吃到了好吃的大米、白面馍馍。 还有那神奇的白纸,只是那么薄薄的一张,就能记载几十斤竹片都写不完的文字。 更不用说小巧、轻便,不易损坏的粮票,不但携带方便,而且花样精美,颜色鲜艳,比起外圆内方、缺斤少两的秦半两来说,更受老秦人的喜爱。 现在老秦人出门,更喜欢装粮票,而不是秦半两。 毕竟秦半两可以掺假,但是粮票却无法复制,许多不法奸商想要模仿粮票,可无论他们采用任何材料,都无法制作出不怕水、韧性十足、色彩鲜艳、图案精美的粮票。 荣禄本来不喜欢方士,可黄贺的神异,还是让他心悦诚服。 可黄贺神异归神异,毕竟只是血肉之躯,被捅一刀也会流血。 现在冯嚣亭带着五万装备齐整的秦军前去攻打骊山,骊山上除却那些劳工外,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荣禄不相信,黄贺还能大手一挥,召唤天兵天将下凡。 荣禄叹息道:“姐姐,其实咱们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挺好,没必要非得争夺皇位,你不知道,最近我看二哥和三哥,他们两个看起来特别的吓人,我觉得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刀子,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只要熬到新皇登基,我就申请分封,到时候我带着你去封底,咱们逍遥快活,不也挺好的?” “傻弟弟,你想的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己不争不抢,就能被其他皇子所容?”嬴阴嫚的情绪有些激动,“就算他们暂时容得下你,可那些大臣呢?他们会不会进言,让新皇排除异己,斩草除根?” “最是无情帝王家,父皇早些年杀嫪毐的两个孩子,可是一点没有手软。” 荣禄的眼睛里闪现出惶恐,显然当年的事情,仍旧历历在目。 嫪毐被车裂,他和赵姬所生的两个孩子被装进麻袋里活活摔死,秦始皇当年可是当众做的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荣禄现在还记得,那两个孩子,长的白白净净,跟自己一般年纪,大眼睛扑簌簌,但是他们就像两只小鸡仔,被卫士装进麻袋里,抛到天上,摔下来,哭声震天。 再扔上去,摔下来,噗通噗通两声闷响,哭声更大。 周而复始,直到没了声息。 鲜红的液体从麻袋下面渗透出来,染红了地面。 “不会,我看二哥和三哥平时对我也挺好的,他们还送了我不少好玩的呢。” 嬴阴嫚恨铁不成钢的低吼道:“他们送你东西,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没有威胁,或者说不够资格做他们的对手。” “现在他们不会做,不代表他们以后做不出来,人是会变的。” “你能保证他们不会被权力腐蚀?你能担保他们坐上那个位置后,还能保持现在的心境?” 荣禄默然,无言以对。 嬴阴嫚坚定的说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虽是一介女流,也要把机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咱们俩现在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彼此,我情愿相信一条狗,也不愿意相信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 “利益当头,谁也靠不住。” “你马上收拾行李,跟我去骊山,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咱们只有这个时候出现在黄贺面前,才能最大程度的争取他的信任。” “没有什么,比生死之交更能信任了。” 第132章 赢阴嫚的选择 黄贺在咸阳名气很大,与他交往的贵族不在少数。 在此之前,不知道有多少的达官贵人,想要将女儿嫁给他。 就连寡妇清的继承人琼英,跟黄贺也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关系。 嬴阴嫚自忖出了皇女的身份,就再也拿不出其他的筹码,她知道黄贺现在面临着非常艰难的局面,可越是如此,自己现在过去,越能显得自己难能可贵,自己在黄贺心里的地位,才会越发的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嬴阴嫚对黄贺,始终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这种自信,或许从第一次见面,他邀请自己做那个羞人的实验,就应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姐姐,你真的决定要去?”荣禄问道。 嬴阴嫚斩钉截铁道:“非去不可,如果你怕的话,可以留在咸阳,姐姐一个人,带上几个死士,到时候,即使姐姐死了,也不会拖累你。” 荣禄气的跳脚:“谁怕了?我只是不想陪着一个疯子去死!” “朝廷要粮票,给他们就是了,反正他神通广大,要多少粮票要不到?” 嬴阴嫚叹气道:“你是父皇的儿子,应该知道咱们大秦的天下是怎么得来的。”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以粮票事冯去疾,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冯去疾为人阴狠、老辣,他以索要粮票为借口,其实是想试探黄贺的底线,如果能得粮票,那就说明黄贺是软弱可欺,非但冯去疾要咬上一口,就连那九卿、文武百官、贵族地主,他们都不会放过黄贺这块肥肉。” 荣禄说道:“可是黄贺不给,岂不是死的更快?现在冯嚣亭的大军,估计已经到了阳陵,再有两天,就能赶到骊山。” “黄贺虽然有些神异之处,但是在我大秦士兵的面前,任何花里胡哨都是纸老虎。” 嬴阴嫚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荣禄所说,的确是事实。 大秦铁军横扫六国,北拒匈奴,南征百越,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军队。 秦军的无敌,已经深入到每个老秦人的心里,还有那些心有不甘的六国贵族,也不得不承认秦军的强悍。 这也是为什么秦朝法律严苛、滥用民力,却没有人敢大规模造反的原因。 六国:不是我军太无能,实在是秦军太强悍!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想法,骊山,我是一定要去的。”嬴阴嫚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风萧萧兮易水寒,想必当年的荆轲也是这样的。 荣禄见劝不动姐姐,猛然拍手道:“不就是个死吗?我荣禄也不是后娘养的,我陪你去!” 嬴阴嫚看着视死如归的弟弟,两行清泪不觉滑落。 她又何尝想要冒险,但是大秦已不是她嬴氏大秦,秦国的老牌贵族们,仿佛从冬眠中苏醒,舔舐着自己的利爪,准备享用这场饕餮盛宴。 就算是有希望登上皇位的公子高和公子将闾,嬴阴嫚也不看好他们。 毕竟他们不是祖龙,不是扶苏大哥,凭他们那两下,根本镇不住冯去疾等一众老臣。 嬴阴嫚突然笑出了声,“好弟弟,咱们姐弟俩一起上路。” …… 骊山,秀岭,烽火台。 夕阳西下,晚霞辉映,松柏长青,壮丽翠秀,骊山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的纱衣。 “师父,这骊山晚照可是一大美景,我得记录下来。”胡亥开心的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举着数码相机说道。 “崇峻不如太华,绵亘不如终南,幽异不如太白,奇险不如龙门,然而三皇传为旧居,娲圣既其出冶,周、秦、汉、唐以来,多游幸离宫别馆,绣岭温汤皆成佳境。”黄贺站在烽火台上,感慨道。 胡亥疑惑道:“汉唐是什么朝代?我咋没听过?” “没什么,你听错了。”黄贺没有过多的解释,“我准备成立一个战地记者小队,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队长?” 胡亥笑道:“那感情好,反正皇帝我也做不成了,还不如干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劳什子皇帝,就让我两个哥哥争去。” 黄贺正在和胡亥讨论战地记者小队的细节,潇睿来报:“主人,荣禄皇子和赢阴嫚公主来了。” 胡亥一愣。 黄贺也愣住了,他留下摄影爱好者胡亥独自在山上吹风。 来到书房,便听到赢阴嫚说道:“荣禄,潇睿,你们都出去。” 黄贺点点头,潇睿才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只剩下英布还在那跟个柱子一样。 赢阴嫚看了他一眼,“你也一样。” 英布却没理他,而是看向了黄贺。 黄贺说道:“无妨,阴嫚是我的朋友,你在外面候着就是。” 英布深深的看了赢阴嫚一眼,眼神中的寒意让身为天之骄女的赢阴嫚也有些胆寒。 英布虽没有说话,但是他眼神中的意味很明确,“如果你敢动,就死定了。” 赢阴嫚并没有太在意。 黄贺宽慰道:“请你理解,眼下是多事之秋,不容有失。” 书房里只有黄贺、赢阴嫚二人,赢阴嫚俏脸微红,低声道:“我省得。” 黄贺沏了一杯花茶,推到赢阴嫚的面前。 直觉告诉他,赢阴嫚此番前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黄先生,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事情还作不作数?”赢阴嫚问道。 黄贺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黄贺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之人,但是说出去的话,自当言出必行。” 赢阴嫚点点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她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请黄先生阅。” 书信的外面是用牛皮包裹,拆开来一看,里面的纸张却是骊山造纸厂生产的“风花叶植物宣纸”,宣纸上面还带有红花绿叶、青丝黄花等图案。 这种信纸是骊山造纸厂最新推出的,还带有淡淡的花香。 最近卖的非常火爆,十分受广大秦朝妇女、小姐的喜爱。 感受到信纸上残留的余温,黄贺心情有些旖旎,打开一看,信上赫然便是一首诗。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一首情感热烈的表白诗。 在黄贺的眼里,它就像是一张投名状,代表着它的主人一往无前、决绝的心理。 赢阴嫚绞着玉手,臻首低垂,不敢看黄贺的表情。 有些话,不说出来,你是他的主人,一旦说出来,就成了她的奴隶。 但是赢阴嫚兵不后悔,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黄贺小心翼翼的将纸张叠好,放入怀中。 “嫚儿,你真的决定了?”黄贺上前一步,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成个位数。 赢阴嫚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嗯,我决定了。” “不后悔?” “绝不后悔!” 黄贺伸出双臂,紧紧的拥她入怀,赢阴嫚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身体僵硬的如同冻僵的小鹿。 “你,你干嘛?” 嗯? 这么直接吗? 黄贺摇摇头道:“你放心,我就抱抱你,不干别的。” 赢阴嫚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过,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知道黄贺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小肚子,赢阴嫚才用脑袋顶着他的下巴道:“不许!我要留到大婚那天!” 黄贺嗅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心猿意马道:“让我抱抱,就抱一会。” 赢阴嫚不再说话,只是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脸颊越发的滚烫,几乎要将她蒸发掉。 “你骗人!”赢阴嫚转过脸来,狠狠的瞪了黄贺一下,只是她的眸子里满是水花,撒娇的成分大于拒绝。 黄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右手从赢阴嫚的后背抽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怎么保养的,皮肤滑不丢手,比最上乘的羊脂白玉还要柔滑。 “咳咳,失误,失误。”黄贺暗骂自己禽兽不如,把手举到赢阴嫚的面前,“都怪它,根本不听我的指挥,我一定要好好的惩罚它!” 赢阴嫚啐了一口,“你这是糊弄小孩子。” 黄贺笑了,赢阴嫚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女孩,搁后世的话,她应该还在读高中。 “邦邦邦——”敲门声响起,英布的声音传来,“大仙,甲有军情来报!” “差点忘了大事!”赢阴嫚从黄贺的怀中挣脱开,“冯嚣亭率领五万卫戍军往骊山这边来了,我看,咱们还是赶紧逃!” “逃?”黄贺冷笑一声,“别说是五万,就是伍拾万,八十万,在我眼里,也就是土鸡瓦狗尔,不堪一击。” …… 骊山邑。 军营。 冯嚣亭派出的哨骑已经回来,“禀告将军,据当地的老百姓说,骊山上有一支由骊山刑徒组成的军队,人数在一万人左右,号称黄家军。” 冯嚣亭不屑道:“五万对一万,优势在我!” 第133章 你们的身后就是骊山 “更何况我这是五万正规大秦都尉军,黄贺那只不过是刑徒组成的乌合之众,别说他有一万,就是十万,六十万,也只不过是插标卖首尔!” “传我军令,大军开拔,今天晚上,我要用黄贺小儿的脑袋作夜壶!” 军令下达,五万都尉军五人一伍,二伍一什,五什一屯,二屯为百,在五百主、千人主的带领下,向着骊山山顶进发。 黄贺所在的骊山县,位于骊山北麓,距离骊山邑不过二十余里。 在步兵的后面,是一队骑兵,和步兵的编制不同,骑兵四骑一组,三组一列,九列共一百零八骑为一队,并能属战车六乘。 排列在骑兵之后的,是规模浩大的车兵。 每八乘为一偏,二偏十六乘为一组,四组六十四乘为一队。 每乘车兵的旁边,还配有步兵甲士三人,步卒八人,六乘为一组,十八乘加一辆指挥车为一队。 与春秋战国的车站不同,秦国的军队以步兵为主,骑兵和车兵为辅。 在作战时,车兵、步兵、骑兵泾渭分明。 前排的都尉军步卒手持盾牌和青铜长剑,身后的骑兵则腰挎青铜长剑,手持弓弩,战车上的士卒手持青铜长戈。 这五万都尉军隶属咸阳外城,属于苏角麾下。 冯去疾有心为儿子铺路,才将这份差事给冯嚣亭争取过来。 苏角虽然不满,却不敢违抗右丞相的命令。 傻子都能看出来,冯去疾父子,这是奔着黄贺的财富去的。 所有人都不看好黄贺,不论他是不是真的神仙,没有人觉得黄贺能从五万大秦铁军的手下逃脱。 骊山上。 黄贺的一万五千兵马整装待发。 “士兵们,你们的身后就是骊山县,秦国大地辽阔,可我们已无退路!” “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刀剑!” “你们的兄弟、父老,骊山的百姓,他们的生死存亡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现在残暴的秦军即将来到,他们要抢占你们的工厂、扒光你们的粮食、杀光你们的兄弟,还要把你们活埋在骊山的坟墓里,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一万五千名战士,头戴黑色防爆头盔,穿着黑色保安服装,外面套着防刺服,再外面是一层一厘米厚的钢板,他们手持钢化玻璃防爆盾牌,他们的武器,是磨尖了的钢管,每根钢管前端,都开了三道血槽。 这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他们穿着的是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防御装备。 在无数次的实战对练中,他们培养了强大的自信。 我,即无敌! 黄家军,无敌! 公元前209年,四月一日。 冯嚣亭率领的五万都尉军来到了骊山城下,在距离骊山县城一公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冯嚣亭虽然没有带过兵,但是他帐下有不少秦军老卒,那些人身经百战,深谙行军之道,冯嚣亭有自知之明,他只负责耍帅,至于带兵打仗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专业人士。 这也是冯去疾再三交代的事情。 中军帐里,冯嚣亭坐在帅位,苏角坐在其下位。 其余将领分坐两旁。 冯嚣亭看着人才济济,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男人就应该这样,建功立业,马革裹尸! 他沉声道:“黄贺小儿在城里练就一万人马,麾下贼将名甲,以前是个骊山刑徒,其余人等,也都是从刑徒和民夫中选拔出来。” “我的建议是,大军冲锋,一鼓作气,干掉他们!” 各人闻言,都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苏角。 他们是苏角麾下的兵,虽然现在上面指派冯嚣亭做主帅,但是他们还是习惯以苏角为首。 冯嚣亭心中不快,指着苏角道:“苏将军,你有什么高见?” 苏角起身拱手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行军打仗,也需小心行事,末将建议,先派小股军伍佯攻,若敌军不堪一击,咱们大军跟上,趁势袭杀。” “如果——” “没有如果!”冯嚣亭粗暴的打断道,“我观黄贺小儿,一装神弄鬼之辈,有何本事?能挡我五万大军?”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咸阳人人都传黄贺是神仙下凡。” “可你见过哪个神仙只会玩木头、造白纸,种粮食?这踏马的纯纯一个骗子!或许他有点本事,但是他的本事绝对不会是打仗!” “我许诺,城破之后,诸位可纵情抢掠,三日不封刀。” “黄贺这些时日,可攒下不少的家业,诸位斩杀贼寇,非但爵位可再升几级,就是那腰包也能给撑破了!” 众将闻言,喜不自胜。 他们早就听说这黄贺是个有钱的主,只不过此人神神叨叨,时常有惊人之举,却也无人敢惹。 如果不是他违抗朝廷法度,公然抗命,按照秦朝的法律,还真治不了他。 仇富的心理人人都有,他们也早就看黄贺这帮富商不爽了。 他们出来做士卒,为的也是养家糊口,只是朝廷法律严苛,军功晋升、奖赏都有明确的标准。 天下承平日久,他们这些卫戍咸阳的军士,根本没有机会去外地作战,也就失去了晋升和发财的渠道。 所以这次跟着冯嚣亭来骊山,这些秦军老卒,没有一个不欢喜的。 苏角看到手下欢呼雀跃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 升官发财的机会摆在面前,就是天皇老子也拦不住。 他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听冯将军吩咐。” 冯嚣亭见最大的刺头被自己说服,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看来这行军打仗也没有什么难得,无非是上下一心,军士用命而已。” “既然如此,就请苏将军带兵冲锋!” “我给诸位压阵,等城破之后,我再骊山县城里与诸位痛饮庆功酒!” 苏角众将:“喏!” 冯嚣亭的命令很快传遍三军,听说城破之后三日不封刀,五万秦军老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把不远处的黄贺一众给吓了一跳。 骊山城中,黄贺与众军官站在了望塔上。 除却甲以外,还有陈楚生、韩谈、大娃、二娃等人。 黄贺看着他们,心中感叹,自己来秦朝半年多了,身边竟然聚集起这么多的兄弟,真是世事无常。 黄贺对陈楚生说道:“陈老,你作为骊山县的大管家,军中所需物资,你必须做好供应,要与甲做好对接,防止出现资源供应不上的问题。” 陈楚生年纪虽过了五十,但是在黄贺充足的现代物资滋养下,比之刚见面的时候,更加的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他点头道:“请大仙安心,小老儿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黄贺锤了韩谈胸口一拳道:“老韩,你这小子,不声不响的搞了个媳妇,等打退了秦军,你得好好的摆一场,我给你当主婚人,人家跟了你,你得风风光光的把人娶进门!” 韩谈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笑道:“大仙,我个人的事情,怎么好麻烦大家?横竖不过是娶了个婆娘,又不是什么大事。” 大娃笑道:“韩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嫂子我听说了,咸阳城里有名的俏寡妇,嫂子不嫌你长得寒碜,你就偷着乐。现在有大人给你撑腰,怎么也得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众人打闹一番,丝毫没有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感。 这是黄贺所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不知不觉间,原本只是骊山的普通劳工,现在却一个个的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拿。 四月初一,右丞相之子,时任咸阳王宫郎官的冯嚣亭,率领五万都尉军,攻打骊山黄贺。 骊山城中,建有一座高达二十余米的铁塔,塔上有二十多个平方的塔台,可容十余人站立。 在铁塔上,装有了望台、探照灯,按照黄贺的设想,是准备在骊山县内,建立秦朝的第一座信号塔。 建造这座信号塔的钢铁,都产自骊山钢铁厂。 目前骊山钢铁厂又新增土高炉五座,骊山钢铁厂的高炉数量已经有原来的十二座,增添到如今的十七座,日产钢铁量可达30吨。 黄贺手中拿着望远镜,查看敌军情况。 黄贺身边的甲等人,人均一个高倍望远镜,这些都是黄贺从网上买来的高档货,物镜口径:42,出瞳直径:5及以上,最高倍数10倍。 黄贺一口气买了10个,足足花了他两万多块钱。 可把黄贺心疼坏了。 甲看着望远镜里,秦军严整的阵容,微微有些紧张道:“都说秦军天下无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恐怕将会是一场恶战。” 黄贺笑道:“你放心,我还给他们准备了大餐,够他们喝一壶的。” “但是前期,我希望你的人可以顶住对方的攻势。” 甲成竹在胸,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 骊山城内。 居住在骊山县的百姓,多是骊山劳工,还有许多从骊山附近的郡县,迁移过来的百姓。 骊山县日益壮大,这里有新兴建立的家具厂、钢铁厂、造纸厂等等,聚集了如此多的劳工,所需的生活用品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134章 斥候小队 衣服、鞋子,厨师,裁缝,车夫,这里的繁华程度虽然比不上咸阳,但是在秦国境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除了咸阳城,没有哪个郡县能像骊山这样,聚集35万青壮年劳工。 在骊山城里,茶馆、酒肆、饭店、旅馆一应俱全。 甚至有不少人把骊山县称作“小咸阳。” 骊山的劳工有钱,他们有黄贺发的粮票,这些粮票是最硬的硬通货,真正做到了一票在手,什么都有的地步。 要说哪里的人民最不想打仗,那非的是骊山县的百姓莫属。 阿兰是土生土长的骊山人,她的父亲“山”是一个老猎人,都说靠山吃山,“山”就是靠着骊山这座宝藏,养活了一家五口。 阿兰的母亲做得一手好羹汤,她用丈夫在山中采的香料磨成粉,做成了一种类似于后世的胡辣汤一样的食物。 阿兰今年十四岁,跟着母亲一起在骊山卖胡辣汤。 自打半年前,黄贺来了之后,她们家的生意就越来越好。 “山”只有阿兰一个女儿,他还有两个儿子,最近这段时间,来阿兰家提亲的煤人几乎要将门槛踩平了。 阿兰最终选择了骊山钢铁厂的一个棒小伙,这个棒小伙同时也是黄家军的一员,小伙名叫西亭智,出自陇西,当初也是号工地的。 阿兰帮着母亲磨香料,心思却不在这里,一不小心,将磨香料的小杵打翻,香料撒了一地。 “阿兰,你又想他了?”阿兰的母亲没有责怪女儿,将女儿搂在怀里。 母女俩的关系很好,阿兰也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妈妈。 阿兰点点头道:“阿娘,我心里乱的很,总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你说西亭智他能安全的回来吗?\" 阿兰母亲面如娇花,身材丰腴而匀称,姿色比女儿更是成熟许多,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更像是阿兰的姐姐。 “傻孩子,有黄大仙保佑着他,小西肯定能安全回来。” 阿兰把头埋在母亲的怀抱里,想要寻求一些温暖,但是她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在颤抖。 “这该死的秦军,黄大仙对咱们老百姓多么好,给咱们吃,给咱们穿,干活还给粮票,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神仙?” “我看这群秦朝的官吏,就是见不得老百姓过一天安生日子,这些贪官污吏,叫他们不得好死!” 阿兰的母亲咒骂道。 阿兰还没有学会母亲骂人的本事,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西亭智哥哥能够平安归来。 阿兰的母亲骂的口干舌燥,嘴边冒着白沫,她忽而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兰,你实话告诉我,那些官老爷为什么偏要打咱们骊山县?是不是黄大仙得罪了什么人?” 阿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亭智说,好像是朝廷要向大仙征收粮票,大仙不给,朝廷就要派兵来抢。” “粮票?”阿兰的母亲愣住了。 粮票是什么,她这个妇道人家最清楚了,那是比真金白银还要值钱的东西。 那些花花绿绿,印着黄大仙头像的粮票,就是骊山县的硬通货。 上至各大商行,下至贩夫走卒,买卖东西,全都靠粮票。 在骊山,没有粮票,简直是寸步难行。 在这里,秦半两都不如粮票好使。 阿兰的母亲心里明白,朝廷这是要断她们的根,要把粮票变得跟秦半两一样。 秦朝因为青铜、铁的短缺,制造出来的秦半两铜钱,缺斤少两,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 一些商家甚至还不收破损的秦半两,这就让许多老百姓吃了亏。 “玉皇大帝、各路神仙,请求你们保佑黄大仙,赶跑这些该死的秦军,保佑咱们骊山县免受兵祸。” 黄贺的宣传工作已经做到位。 大街小巷都张贴着秦军即将攻打骊山的消息,骊山县城的各大人员聚集处,都张贴了告示,上面历数秦军三大罪、八大恶行,着重描绘了城破家亡的惨状。 同时表明了黄贺的态度,告示上最后写到: “我们的骊山县已处在存亡绝续的关头,骊山县的各界、各军密切的团结起来啊! 全县一切不愿当亡县奴的同胞亲密的团结起来啊! 实行一切必要的手段来战胜一切困难。完成了这个任务,就一定能够打倒来犯之敌! 只要我们努力,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 骊山城中,宽大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店铺门头上的灯笼孤零零的挂着。 往日的车水马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没有声响的山谷。 骊山城外,鱼池河边。 鱼池位于秦始皇陵东侧,是一处人工改造的活水。 水出骊山东北,本导源北流,后秦始皇葬于山北,水过而曲行,东注北转,始皇造陵取土,其地愈深,水积成池,谓之鱼池也。池水西北流,途经始皇冢北。 修建秦始皇陵的时候,在西侧修建了一条东西向的大坝。 大坝长一千多米,宽四十余米。 大坝的下游,正是冯嚣亭率领的五万都尉军营地。 在大坝的闸门处,此刻正潜伏着一支来自骊山县的哨兵。 “咱们带的火药够吗?要不要让小崽子们再送点过来?”一个身材瘦削汉子说道。 他穿着黑色保安制服,后背上保安的字样换成了“黄家军四师二团”,肩膀上扛着一杠带一颗星的肩章,是黄家军连长级别的战士。 他怀里抱着一个麻布包,方方正正的,背后还带着一个麻布包,也是豆腐块模样。 这个一杠一叫氟,是元素周期表小队的成员,负责硝石的收集,同时也是黄家军火药兵团的二连连长。 他原本是骊山的一名刑徒,因为在扫盲学校毕业考试中,化学成绩满分得到破格录用。 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说道:“连长,团长说了,就咱们扛的这些炸药包,别说是炸这个鱼池,就是炸皇陵,也能炸塌了!团长还让咱们收着点呢。”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引起下游秦军的注意。 在大坝的陡坡处,一个哨兵正拿着望远镜对着下游秦军的方向看,“你们快把引线埋好,我看到他们的军旗了,估计他们马上就要从军营里出来。” 哨兵名叫偃南,二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黑瘦,不注意还以为是昆仑奴。 偃南是九江郡六县人氏,早年跟着英布在家乡厮混,去年和英布在临潼伏击黄贺,被一并收编。 黄家军成立哨兵时,偃南因为人机灵被选中。 偃南平时说话,总是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队里的人都喊他南蛮子。 偃南为人性子跳脱,擅长追踪,是哨兵小队的开心果。 他的脸上,还有刺字,听说是当初和英布一起受的黥刑。 黄贺的斥候军,都是从军队中优中选优的特种兵,他们或许在格斗、器械、文化等方面不是最强,但是论全面性,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 无论是追踪、刺探、放哨、武器使用、物理化学小常识,他们都懂。 而且这些斥候还掌握了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那就是——英语。 所有加入斥候队的战士,在扫盲学校学习的时候,都要增加一门必修课——英语课。 他们的老师,也是黄贺拷贝的网上英语自学视频。 可以说黄贺的扫盲学校没有老师,都是通过投屏、大荧幕学习。 这也顺应了时代的潮流,就跟后世学生上的网课差不多。 学多学少,全看自己。 在战场的另一边,从饮鹿槽往西,是一条深沟大壑,后世之人称其为牡丹沟,因为在唐朝的时候,唐玄宗在牡丹沟,用沟中美泉浇灌牡丹,花色娇艳。 但是在秦朝,它就是一条大沟,当地人叫它“泉沟。” 在这处泉沟中,潜伏着十个黄家军的斥候,斥候小队的队长肩上扛着两颗星,是军中的班长。 班长的名字叫王拴,据说他爷爷曾经给大将军李牧拴过马。 这些斥候没有着甲,他们穿着的,是黄贺从网上订购的迷彩服,45元一套,优质面料,强力抗撕裂,舒适透气,亲肤耐磨。 斥候小队的成员人手一套,他们对这种花花绿绿,极富战斗色彩的服装爱不释手。 他们的头上,带着迷彩头盔,一个就要1890元,这是保命的东西,黄贺不敢偷工减料。 一堆人潜伏在山沟沟里,不靠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这些人身上的武器也是齐全,腰带、绑腿、匕首、望远镜、作战皮鞋、军用四棱刺…… 一个斥候小队全套装备,顶得上一个普通战斗小组,全班的价钱。 早在都尉军从咸阳出发的时候,这支斥候小队就已经盯上了他们。 黄贺一直在关注咸阳方面的动静,他知道,随着自己实力越发壮大,必定会引来咸阳城里的豺狼虎豹。 这就是人性。 黄贺派出十几支斥候小队,王拴的这支小队只是其中之一。 随着都尉军的推进,王拴小队的人也跟秦军的斥候打过交到,战绩是4——0。 第135章 胡勇、西亭智 王拴作为这支斥候小队的队长,有着一身好武艺,骑术更是厉害,据说可以在马上睡觉。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马鞍、马镫还没有发明,骑马全靠两条腿。 王拴带着这支斥候小队,直接绕到了敌军的身后,藏身在距离都尉军军营,不足两里的“泉沟”。 他们平时就在骊山训练,对于骊山的地形已经是成竹在胸,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位置。 在与秦军斥候的接触中,王拴凭借着装备、技术、单兵素养的全面超越,耍的他们团团转。 大量的秦军正从军营里涌出,他们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即使损失了几个斥候,也不以为然。 好在他们的目标是骊山县城,现如今,所有的秦军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骊山县城,在他们的眼里,骊山县城就仿佛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王拴的任务就是刺探敌情,寻找机会。 “拴哥,下一步该怎么干?弟兄们都听你的。”西亭智问道。 作为骊山土生土长的人,西亭智在这支小队里的位置举足轻重。 王拴这支小队能在骊山周围打伏击,也是多亏了西亭智这个土着向导,许多蹩脚旮旯都能成为他们的主场。 “兄弟们,敢不敢跟我干一票大的?”王拴放下望远镜,兴奋道。 众人齐声应道:“拴哥,你说怎么搞,咱们就怎么搞,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 王拴便将自己的想法跟队里的斥候说了,听了王拴的话,西亭智等人眼睛越来越亮。 西亭智暗道:如果真的干成了,自己再去阿兰家,就能挺直腰板了! 忽然,他耳朵一动,低喝道:“有人!” 王拴等人立即围了过来,问道:“在哪?” 西亭智指了指右边的山坡,王拴赶紧抬高望远镜,只见西面的山坡上,不知何时上来了一队秦军斥候,他们聚拢在一棵大树下,说着陕北的土话,因为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那些斥候人数有二十多个,一人双马。 这些斥候穿着秦军标准制式骑兵皮甲,头戴皮帻,用丝带系于下颌,腰间缠着铜勾皮带,下着小口裤,脚蹬高筒皮靴。 有一个人身着连身铠甲,身甲狭长,下摆呈尖角状,胸部以下嵌缀细甲。甲边饰有花纹甲片细密。 他头上戴着铁甲兜鍪,马背上的旗帜绶带是青色的,看来是秦军的左军斥候,还是个屯长级别的小官。 王拴将这些情况告知属下,西亭智他们听了都有些紧张。 以往他们遭遇的都是小股敌军斥候,现在敌军斥候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还是身经百战的斥候精英,都有些拿不准。 西亭智看向王拴问道:“拴哥,咋办?” 王拴沉思道:“若要执行计划,这群斥候就是最大的障碍,必须除掉他们!” 其余几个年轻人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日来的胜利,让他们信心十足。 “干!” 王拴从背后取下一把长度80,宽约60的钢弩,将弩头与枪身组装起来,再把高倍瞄准镜安装到枪身上。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从腰间的麂皮袋里摸出红色箭弹,拉弦上箭弹。 钢弩除弩托外,弩身、弩弦、弩头都是金属材质,弩弦上连接滑轮组,重约5公斤左右,做工精良。 弩身的右侧,刻有““大金鹰lsg弓弩””的字样。 这是黄贺通过刘松,购买的一批钢弩,每把要价3000元,并附送三种发射物。 一种是红色箭弹全长14厘米,金属箭头约6厘米,直径05厘米,并配有塑料稳定翼; 一种是黄色箭弹全长8厘米,箭头约3厘米,直径08毫米,同样配有塑料稳定翼。 还有直径08的钢珠。 其射程可达90米,精确有效射程60米,拉力90斤,箭速62米\/秒。 黄贺将这批钢弩运到秦朝后,经过一众手工小能手的改造,射程可达300米,精确有效射程150米,拉力120斤,箭速92米\/秒。 50米的距离,红色箭弹可轻松穿透2厘米硬木板、5厘米双层彩钢板,对秦军的铁甲也能造成有效杀伤。 王拴说道:“西亭智,你带一个人从右侧突袭,李猛,你带一个人从左侧突袭,胡勇,你带两个人远程压制,其他的人,跟我正面进攻!” 几个人猫着腰,按照王拴的部署,犹如幽灵一般,慢慢靠近秦军斥候。 等到接近敌军五十米的距离时,王拴突然站起身大吼道:“看箭!” 弓如霹雳弦惊! 红色箭弹眨眼间便射进了秦军斥候的胸膛、咽喉等致命位置。 高倍镜的存在,让这些只训练了不到半年的新兵蛋子,也成为冷酷的杀手。 “嗖嗖嗖——” 一轮红色箭雨飞过,秦军斥候就倒下了一半。 他们这才醒悟过来,赶紧从马背上取下弓弩准备还击。 “嗖嗖嗖——”又是一轮红色箭雨,秦军斥候只剩下带头的屯长,还有四个身负箭矢的倒霉蛋。 那个屯长显然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就算被偷袭,他也还是展现了一个合格军人的素养,对着王拴还击。 “嗖——” “叮——” 古老的箭矢打在了王拴的脑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钢铁碰撞声音。 秦军的箭矢,居然破不了头盔的防御。 斥候屯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就是铁甲都会被穿透!” 他不死心的还要继续发射,奈何他的弓弩上弦速度太慢,还没等他上好第二发弓箭,已经有六七枚红色箭弹射中了他。 锋锐的钢制箭头,轻易的刺破他身上的铠甲,就好像刀切豆腐一样。 斥候屯长应声而倒。 相比当今时代的弓弩,这批来自21世纪的现代化钢弩,上弦轻便,速度快,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发射,秦军斥候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箭矢射中,失去了战斗力。 “切,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也跟之前的一样。”胡勇啐了一口,将红色箭弹从一个死去的斥候身上拔出来,顺便擦干了上面的血迹。 正在打扫战场的王拴忽的眼皮一跳,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似被猎物盯住了。 “躲开!” 王拴冲着胡勇大喊,胡勇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死去的斥候屯长竟然活了过来,从他腿部抽出匕首,一刀捅在他的小腿上。 胡勇惨叫一声,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王拴目眦欲裂,“畜生!”他抬弩就射,斥候屯长的背后好像长了眼睛,就地一滚,翻在胡勇的背后,匕首横挑,拦在胡勇的咽喉处。 “谁敢动我就弄死他!”变故来的太快,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王拴举起手,示意众人都不要动。 闪着寒光的刀锋轻易的割破了胡勇的喉咙,鲜血直流,胡勇曾经把玩过这把匕首,用现在的青铜剑与之相碰,可谓削铁如泥,如今这把刀用在自己身上,却是那么的不好受。 斥候屯长双目赤红,他没想到骊山的斥候弓箭如此犀利,竟然在几个呼吸间就将自己的几个兄弟射杀干净,他的内心是惶恐的,是恐惧的。 因为他想到,如果在正面战场上撞见装备有如此精良的弩弓的骊山军队,那末五万都尉军有可能会全线溃败。 他看到王拴几个人围了上来,手中的精钢弩闪烁着寒芒,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可是大秦的荣耀,帝国的荣耀,让他不容许自己投降。 “你,赶紧把他放了,我给你留个全尸!”王拴喝道。 屯长斥候却丝毫不惧,“该投降的是你们,区区一万匪徒,也敢跟我大军叫嚣,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否则定治你们谋逆大罪,到时候满门株连,勿谓言之不预也!” 胡勇被屯长斥候扣住脖颈,勒的两眼翻白,喘不过气来。 他看到班长王拴和其余几个兄弟,因为自己投鼠忌器,不觉惭愧。 “班长,咱们来世再做兄弟!” 胡勇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他不想死,但是为了班长的计划,他必须去死,否则这支斥候小队一旦被敌军发现,就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王拴早发觉了胡勇的想法,他猛地扣动扳机,红色弩箭化作一团流星,正中屯长斥候的面门。 “胡兄弟!”王拴扑了过去,却发现胡勇的脖子已是破开了一个大口,眼看便救不活了。 而那个屯长斥候,被弩箭射中面门,眼睛睁的老大,仰面倒地。 胡勇想要说话,可是气管割裂,根本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剩下“呵呵呵”的喘气声。 王拴用手捂住他的伤口,鲜红的液体从指缝里喷涌而出。 胡勇挣扎了几下,身体无意识的抽搐着,就像落在岸上的鱼儿。 西亭智他们围城一团,看着昔日的袍泽倒在血泊中,而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胡兄弟!”西亭智哭出了声。 他年纪最小,平时没少受胡勇他们的照顾,在西亭智的心里,早就把胡勇他们当成了亲人。 王拴伸手替胡勇合上眼睛,“别哭了,咱们当兵的,能死在战场上,这是我们的荣耀!” “而且这次的伤亡,原本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胡勇疏忽大意,所以才有这样的结果。” “咱们要牢记血的教训,因为这是胡勇拿命换来的!” 第136章 圣魏东 西亭智他们擦干了眼泪,眼睛里满是仇恨和愤怒。 王拴的话惊醒了他们,不是他们太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居然靠装死欺骗了他们! 西亭智从腿上拔出了匕首,转身对着其他几人道:“诸位哥哥,班长说得对,是咱们太大意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说完,西亭智来到被自己射死的秦军斥候身前,扬起了胳膊,狠狠一刀扎下去! 刀锋入肉,那声音,就跟割猪肉差不多。 西亭智强忍着恶心,一刀接着一刀,直到将那人捅的死的不能再死才停了下来。 其他几个斥候也有样学样,开始了他们在战场上的第一堂课。 西亭智拎着暗红色的匕首,来到那个屯长斥候面前,一刀下去。 “叮——”金铁交鸣。 “咦?”西亭智用刀割断那名屯长斥候的铠甲系带,露出了内里,发现他的身上,竟然还有一件贴身的软甲。 “怪不得他中了那么多箭都没事,原来是因为穿了这个!” 西亭智狠狠踹了已经死去的屯长斥候一脚,一口黄痰吐在他身上,将那件贴身软甲扒了下来,这是他的战利品。 王拴趁着别人打扫战场,偷偷揉了揉眼眶,将淤积在眼中的泪水挤出来。 等到所有人补刀完毕,确认在场的敌军斥候死的不能再死。 王拴浓黑色双眉抖动,沉声说道:“将胡勇的尸体掩埋了,等战争结束,咱们再给他风光大葬。” 他指着远处的敌军大营,“我们的目标在那,只有擒住那冯嚣亭,咱们的兄弟才不算白死!”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斩钉截铁的怒气。 “为了黄大仙,为了胡勇,为了骊山!” “为了黄大仙,为了骊山!” 中军帐中,苏角站在地图前面,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鱼池的地方。 冯嚣亭注意到他的目光,随之看去,发现他在研究鱼池大坝,不由笑道:“苏将军,莫非你在担心黄贺那厮会掘堤放水?” “安啦,我早就派人探查过,那堤坝全场一千多米,宽四十多米,就是他一万人不吃不睡也得挖上十天半月,眼下敌军全在城前,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肯能再行挖堤掘水之事。” 苏角没有听冯嚣亭的说辞,他早就知道此处的情况。 他是大将军蒙恬的部下,正所谓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学不良。 长期的耳濡目染下,苏角也养成了作战谨慎的习惯,他习惯了稳扎稳打,凡事都要斟酌再三。 “冯将军,我觉得,还是派两哨斥候再去打探一番,否则鱼池一旦开水,我军大营必定遭淹,到时候可就真的无立锥之地了。” 未虑胜先虑败,这是名将的思维。 冯嚣亭听了很不高兴,他如今是三军之首,朝廷钦点的大元帅,他现在满心都是获胜之后,如何处置黄贺的那些产业。 “住口!苏角,大战在即,你竟然敢言我军无立锥之地,你是何居心?” “来人啊,把苏角给我押下去,等我攻下骊山县城,再让你这匹夫好好看看,我冯嚣亭也不是吃素的!” 军帐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动。 苏角作为这支都尉军原首领,威望之高,堪比蒙恬。 这可把冯嚣亭气了个半死,他冲着诸将喊道:“都聋了吗?还是说我堂堂的征寇将军指挥不动你们了?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将相不受辱。”苏角挺身而出,魁梧的身材让冯嚣亭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冯将军,不用他们动手,我自己走。” 说完,苏角掀帐而出,留下冯嚣亭在军帐中跳脚,“反了!反了!竟然敢无视我,我要送他上堂!” 这时,军帐中忽然走出一人,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矮嘟嘟的,看着就很敦实。 “冯将军,您不用跟苏角置气,他那人就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跟他生气,只能气坏了自己。” 冯嚣亭满意的点点头,“你是?” 中年人赶紧答道:“末将都尉军右军二五百长圣魏东。” “现居何爵位?” 圣魏东答道:“末将是公乘。” 秦朝以军功立国,秦朝军队设置了二十级军功爵位制,最低是公士、最高是彻侯,公乘属于第八级。 获得军功的方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上阵杀敌,许多文官、卫戍部队可能一辈子都没打过仗,但是他们也需要军功来提升爵位。 这就需要他们在职位上作出政绩。 譬如修建都江堰的李冰父子,作为秦始皇上卿的蒙毅,甚至是郎官冯嚣亭,也都有自己晋升爵位的途径。 冯嚣亭点头道:“我的爵位刚好比你高一级,我是五大夫,看你为人还算机灵,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亲随。” “多谢将军栽培,末将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将军!” 圣魏东喜出望外,不要脸的话说起来一点也不烫嘴。 他早就想找个大腿抱一抱了,奈何没有门路,苏角为人正直、刚毅,跟蒙恬一样,都是只知道忠于秦帝国的死脑筋。 圣魏东自觉晋升无望,在都尉军里也就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如今苏角失势,冯嚣亭掌权,圣魏东看到了晋升的希望。 冯嚣亭是什么人? 那可是当今百官之首,右丞相冯去疾的长子,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圣魏东早就厌倦了军旅生活,毕竟现在秦国没有什么仗打,想要依靠军功晋升爵位,那是难上加难。 没有上升空间,人生就如一潭死水。 诸将看着圣魏东的表演,心中有鄙夷,也有羡慕的,还有恨自己拉不下脸去舔py的。 打仗不是简单的冲锋,不是一蹴而就,更不是像打回合制游戏一样,两边摆开阵势,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 战争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它牵扯到指挥、调度、人员设置、阵型的布置、命令的传达,要让每个带队的军官知道他们的职责。 同时还要保障后勤,及时救治伤员。 后世有个人说过,打仗就是打后勤,就是打钱,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 骊山城中。 黄贺坐镇中军大营,在他身边的,是以甲为首的黄家军四大将。 甲、乙、丙、丁!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豪横,就是这么拉风的四个人名。 黄贺在知道自己军队里面还有这么多奇人异士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古代人取名都这么随便的吗? “话说你们真的不是亲兄弟?”黄贺丝毫没有大战来临的紧迫感,反而问起了甲名字的事情。 甲摊了摊手道:“如假包换呐,大仙,这也只能怪咱们老爹和老娘没文化,只能按照天干地支来取名。” 从未说过话的乙忍不住插嘴道:“还有更惨的,直接以十二生肖来取名。” 十二生肖? “鼠牛虎兔?” 甲点了点头,“这些人也在咱们的队伍里。” 黄贺直接无语。 这古代的老百姓心还真大,给自家孩子取名就这么随便,这一点跟后世的老百姓比起来就要差远了。 黄贺见过有人为了给自己家孩子取个与众不同的名字,还专门找大师算命,花费好几万的。 “算了,我也不管你们叫什么了,等打赢了这场仗,你们就都跟着我姓黄。”黄贺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一众将官激动了。 在古代,能得上位赐姓,这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因为这表明他把你当成是自己人。 “谢大仙!”以甲为首的黄家军众将再次跪倒在地,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像过大年一样。 黄贺早就习惯了他们这幅做派,不以为意道:“唐僧到——呃,冯嚣亭到哪了?” 甲好似没听到黄贺口误,将手下的情报呈了上来:“秦军兵分三路,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朝我军进攻,东西方向有一万人左右,北方向是他们的主力,有三万人。” 黄贺说道:“把那个狗娘养的冯嚣亭给我捉回来,我要看看他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发动大军来打我?” 军令从骊山城中出发,活捉都尉军主帅冯嚣亭。 甲有些犹豫道:“此战谁为前锋?” 黄贺挠了挠脑袋:“咱们就这一万多人,还分什么主次,都给我压上去,好好的历练一番。” “兵法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甲这段时间读了不少兵书,都快读成赵括了。 黄贺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说人话!” 甲挨了巴掌,非但不生气,反而更加高兴:“大仙,你是不知道,地下的小崽子们一个个的都说要奋勇杀敌,报效大仙您的恩情。” “他们说,大仙您深恩似海,给了他们大米吃,还给他们衣服穿,都争着抢着要做先锋。” 黄贺目前的军队人数已经有一万五千多人。 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骊山三十万劳工,选了一万五千人,也算得上是二十里挑一。 黄贺每天大鱼大肉、精米白面的供养这些士兵,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又高又壮,不说以一当十,但以一当五、当三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不用说,现在骊山县已经储存了足够的粮食,就算被秦军围上十年八载的,也可以依靠黄贺远远不断的运输生活。 黄贺现在已经逐渐减少从现代运粮到秦朝,运粮也大多数运的是大米等不适合山地种植的粮食。 骊山县的小麦、玉米已经丰收了一茬,等到再过两个月,春小麦又可以收割一批。 黄贺的粮食问题已经大大的得到解决。 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而且黄贺这边生产的粮食,是真正的纯天然、无污染,使用的肥料也是人畜生产的农家肥。 再加上秦朝大片、大片的土地山林还未开发,粮食生产,将逐渐成为骊山县的又一大主要生产支柱。 自己的军队不畏战,好战,请战的热情,还是让黄贺非常满意。 历史上,每到王朝末年,朝廷的军队战斗力就几近于无,但是被敌军收编后,战斗力那是蹭蹭的往上涨。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心气问题。 国家成平日久,军纪废弛、当兵的整天琢磨升官发财,不思训练杀敌,甚至认为换一个主子,可以得到更多的钱财、权力,这样的士兵、军队又何谈战斗力? 但是黄贺的军队不同。 他们本就是从各地迁徙而来的刑徒、平民,他们的任务是修建皇陵和阿旁宫。 工作枯燥乏味,而且没有上升空间,更没有钱拿。 可以说他们是花钱上班。 这样的生活,骊山劳工早就过够了。 黄贺的到来,给了他们希望,给他们带来了真真切切的实惠。 粮食、粮票、大荧幕、知识,黄贺从物质、精神两个层面满足了他们的需求,甚至还给他们带来“倒模”,解决了他们的生理问题。 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被骊山老百姓爱戴? 在他们看来,黄贺就是他们的大救星! 而他们,也早把骊山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群人,可以为了保护骊山县,保卫自己的家战斗至最后一刻,战斗至只剩下一兵一卒。 除此之外,他们还对黄贺有盲目的自信、崇拜! 黄贺是谁? 那是从天上下凡的神仙! 不是有首歌唱得好,东方红,太阳升,骊山出了个大救星嘛! 黄贺走在骊山的大街上,都能看到骊山人民自发组织起来,为前线的将士们送水、送饭,这才是真正的军民鱼水情啊! 第137章 黑子 吃得饱饭的人,和吃不饱饭的人战斗力那是千差万别。 再加上这些士兵,都装备着黄贺采购的保安套装,防御值接近ax。 可以说只要不是被敌军大炮击中,这群穿着防爆服,戴着防暴头盔,扛着防爆盾牌的黄家军,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黄贺点名道:“你们不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吗?” “就按照你们的名字顺序来!” 甲是副军长兼第一师师长,乙是第二师师长,黄贺的黄家军目前有四个师,三个步兵师,一个化学师。 每个师下辖二个兵团。 一共是八个普通团,每个团有士兵2000人左右。 “我不同意!”排名最后的癸急的跳脚,“凭什么按名字来排啊?我们三师二团的小崽子们还能捞到仗打?” 黄贺刚想出言安抚,坐在旁边的甲不高兴了,“你他娘的,还反了天了!这是军长安排的作战部署,哪里轮得到你小子指手画脚!” 甲不但说了,还一脚踹了上去,把癸踹翻了个大跟头。 癸最怕的就是甲,他年纪小,平时没少受甲的欺负。 癸瘪着嘴不吭声,但是脸上却是写满了不服气。 甲的火更大了,抬起蒲扇般的手掌就要抽过去,黄贺喝道:“住手!我说甲,你也是个当副军长的人了,怎么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我在大会上说了多少次?对待咱们的同志,要像春风般温暖,你看看你,不是打,就是骂,我看这个小癸都要给你打傻了,骂坏了!” 甲咧着大嘴憨笑:“军长,我这不是着急吗?您看您刚说话,这臭小子就顶嘴,明显是他没有政治觉悟,您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黄贺骂道:“去你娘的,少跟我来这套,咱们黄家军的风气,都是给你带坏喽。” “以后我立下规矩,谁他娘的也不许在军营里骂人!被我逮到一次,先给他母亲的两个大比兜!” “好了,散会!” 骊山城前的战斗终于打响。 两方人马摆开阵势,没有花里胡哨的偷袭,也没有什么超时空的武器过来降维打击,更没有天降陨石。 秦军最前列的弩弓手,大脚一踩,给弩弓上弦,然后瞄准对面的黄家军一轮齐射。 箭雨如蝗,遮天蔽日。 秦军弩箭闻名天下,横扫六国,所向披靡。 弩,怒也,有执怒也。其柄曰臂,似人臂也。钩弦者曰牙,似齿牙也。牙外曰郭,为牙之规郭也。下日悬刀,其形然也。含话之口曰机,言如机之巧也,亦言如门户之枢机开阖有节也。 弩是从弓演变来的,属于远程性杀伤武器。 用青铜作为初始机,其构造已很先进,配上强度较大的复合弓,大大提高了弩的射程和杀伤力。 到了秦代,弩弓进一步发展,秦弩基本上都是蹶张弓,也就是脚踏弓干,臂拉腰拽,以全身之力上弦。 这样秦弩的发射速度远不如弓,但发射出的箭威力极大,飞行速度几倍于原始的弓。 嗖嗖嗖——”秦兵射手松开弩机,弓弦回弹,与空气发生剧烈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 秦军弩手分列两排,前排弩手手持引强弓,后排弩手则持蹶张弓。 两排士兵交叉攻击,飞箭如雨,断不停歇。 当当当—— 应对秦军箭雨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的躲开,有多远躲多远,最好离开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 可黄家军没有一个人后退。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身后就是骊山,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已无路可退。 强劲的箭矢携带着巨大的势能,撞击在黄家军的盾阵上。 战阵中,黄家军班以上的指战员,不停的喊道:“不要露头,躲在盾牌后面!” 按照平时的训练,所有士兵都躲在透明的防爆盾牌之后。 透过透明的防爆盾牌,战士们可以清楚的看到箭矢飞行的轨迹,天空都被箭雨遮蔽,好似阴天,绝对的视觉冲击力! 一些从没上过战场的战士,看到如蝗箭雨,腿肚子都在发颤。 这种情况跟训练是否刻苦无关,是人就会害怕,人在害怕的时候,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血液流动加快,呼吸急促,浑身发抖。 和其他的战士一样,黑子作为黄家军的一员,也躲在防爆盾牌下面,聆听箭雨拍打盾牌的“哆哆”声。 铁质箭头撞进盾牌,让黑子想起了小时候,上山玩耍,天上下冰雹,自己和几个小伙伴躲在山洞里。 鸡蛋大的冰雹砸在山坡上,发出的就是类似于这样的声音。 黑子就是号工地的刑徒军一员,当初跟着庄贾偷袭黄贺的营地,黑子也在其中。 只不过庄贾自杀之后,黄贺放过了号工地的人,还重用他们,把他们打散,编入号工地和号工地,黑子就被分配到了号工地,跟着韩谈做起了陶俑工人。 他现在隶属于二师一团,目前的职位,是枪兵排长,手下管着三个班,都是后来招进来的年轻人。 旁边的战士问道:“黑排长,这敌军的箭矢何时是个头啊?咱们为什么不反击?” 黑子没好气道:“你以为俺不想啊,还不是大仙军长,他爱惜兵力,说要保存实力,不允许咱们做无畏的牺牲,否则搁咱们这性子,早就跟秦军对射了。” “你说,就咱这一身装备,就算没有防爆盾,秦军的箭矢也休想破了咱们的防御。” “可是不行,大仙军长说了,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有。” 周围的战士齐齐点头,他们觉得黄贺说的话非常有道理,让人一听就明白。 黄大仙的话,这些战士可都是奉为金科玉律的,他们觉得黄贺人好,说话也好听,凡是加入黄家军的,都超爱这里。 “黑排长,箭雨,好像,停了。” 秦军的弩弓不是无限子弹,人需要休息,弓弩同样需要休息。 黑子喝道:“各班有没有受伤的?” “没有!” “没有!” “三班的小帅被射中了脚指头!” 黑子脸色一黑,“这踏马也叫伤?” 那个倒霉鬼小帅面色羞红,自己抓了把泥土往脚面上一糊,满不在乎道:“没事,我顶得住!” 黑子点点头,这才像话嘛。 秦军箭矢势大力沉,就算黑子他们防御周全,还是有些士兵被射中了胳膊、脚、手背等处。 防刺服、防暴头盔,虽可以遮挡住身上的大部分,但是黄贺的军队还是出现了不少的伤员,好在他们都是四肢受伤,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只要将养两天就能痊愈。 可还是有几个人,耐不住好奇,把脑袋伸了出去。 有个倒霉鬼脸上插了四支箭矢,都快成豪猪了。 黑子忽然听到前方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不过,他还是没有动,因为那号角声是在向弓兵传达信号。 “上弦!” “射!” 铮铮铮—— 弓弦与空气摩擦,发出爆响,黄家军的箭矢展现了它的威力。 双方的距离足有二百步,秦军见对面的贼军居然也有弩弓,不由大惊! 他们在伍长、什长的大喊下,慌忙举起盾牌。 秦军训练有素,可是他们也有轻敌的时候。 黄家军的弩箭,全是在家具厂的车床上生产出来的,质量、形状、长度、甚至是直径误差都不会超过二毫米。 箭矢的箭头,使用的是骊山第一钢厂生产出来的精钢,模具化生产,经过打磨后,尖利、锋锐。 箭矢的尾部,安装有保持平衡的塑料尾翼。 比起普通箭矢所用的羽毛、家禽尾羽来说,更加的标准、轻便,符合空气动力学。 如今,这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箭矢,向秦军露出了它的獠牙! “嗖嗖嗖——” “嗷嗷嗷——” 秦军的战阵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嚎。 箭雨袭来,许多士兵手中的青铜盾牌,不堪一击,被黄家军的箭矢轻易破开,箭矢携带着强大的动能,深深地钻进了秦军士卒的血肉之躯。 微热的阳光下,一股股血线飙射而出,中箭的士卒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 旁边即使没有被射中的士卒,看到自己的同袍凄惨模样,也是兔死狐悲。 自己射对面,只伤了小猫三两只。 对面射自己,确实镰刀割麦子,成片成片的倒下去。 他们压根想不到,一伙修建陵墓的刑徒,居然也有威力强劲的弩弓,这在古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冯嚣亭大惊失色,指着几乎是毫发无伤的黄家军道:“我原以为是冤枉了他们,可刚刚他们展现的盾牌,竟然能挡住我大秦的弩箭,可见这伙人蓄谋已久。” “黄贺小儿,我必杀之!” 圣魏东站在冯嚣亭的身前,脸上同样满是不可思议,他也以为诛杀黄贺的刑徒军是易如反掌,谁知道,在大秦最强的军队面前,三轮箭雨过后,居然屹立不倒。 单说这防御力,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他的心头甚至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莫非这黄贺真的是神仙下凡?否则他们所持透明盾牌从何而来?观其防御力,甚至比咱们的青铜盾牌、牛皮盾牌更甚!” 第138章 乙丙 “小心!” 圣魏东猛地将冯嚣亭扑倒在地,一支黑色弩箭擦着冯嚣亭的头皮过去,射中了冯嚣亭身后的一个卫士,巨大的冲击力,将这个卫士带的连退三步,掉下战车。 远处,丁拍了一下大腿,“他奶奶的,躲得真快!” “你这臭小子,就不能瞄准了再射?” 丁的前面,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他的手中,端着一把黑色钢弩,弩身上刻着“tac——15”,这是黄贺花了五万,从刘松那里搞来的高端货,据说射程可以达到400米,初速度超过120米\/秒,在300米内,甚至可以当作远程狙、击枪来用。 黄贺将这柄重型狙击弩交给了弩弓营营长丁,而丁,又把这件神器给了自己营里射箭技术最高的小伙张宇。 刚刚那一箭,就是张宇射出去的。 虽然他已经瞄准了冯嚣亭,但是弩箭毕竟不是子弹,极易受风速、风向等因素影响,而且弩箭不是子弹,速度本就不快,被冯嚣亭躲过一劫,也是情有可原。 可身为神射手的张宇却很懊恼。 “营长,是我能力不行,你撤我的职!” “撤职,撤职,你娃就晓得撤职,老子就不撤,你赶紧上去,给老子多打几个秦军,将功补过!” “是!”张宇敬了一礼,赶紧投入战斗。 一轮箭雨过后,秦军伤亡超过千人。 “上弦!” “放!” 丁举着一个电喇叭,声嘶力竭的大吼。 “嗖嗖嗖——” “嗷嗷嗷——” 黄家军弩弓营按照平时训练步骤,搭箭,上弦,等待命令,然后扣动扳机。 铮——铮——铮——钢弩弓弦轻响,犹如古筝弹出的十面埋伏,奏响了一曲杀敌之乐。 只是这曲死亡之乐,是秦军被屠戮的开端。 又是一片秦军惨叫着倒在地上,箭矢无眼,带走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给秦军的士卒留下了残疾、难以磨灭的伤痛。 有几个秦武卒再也忍受不住,转身便逃。 圣魏东大喝道:“临阵脱逃者死!” 一排手持利刃的秦武卒,对着逃跑的士兵,挥动屠刀,刀光闪过,那些企图逃跑的士兵便身首异处。 冯嚣亭躲在一个卫士身后,指着黄家军的方向大喊道:“进攻!进攻!” 圣魏东没有丝毫犹豫,军令如山! “全体都有,弓箭手退后,长戈手冲锋!” “全军出击!” 盾牌撤去,一队队手执长戈的秦武卒喊着口号冲了出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甲目光灼灼,站在了望台上,观察秦军攻势,道“秦军采用的是雁形阵,看来秦军是想将咱们包圆了!” 黄贺冷笑道:“管他什么雁形阵、鸭子阵,任尔几路来,吾只一路去。” “这一仗,要打出咱们的气势,要打痛他们,打残他们,要让敌人知道,想动我黄贺的东西,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黄贺大声喝道:“让他娘的射手营不要停,放开了射,弓箭管够!” 站在他旁边的传令官,立即将黄贺的命令传达下去,通过安装在城门口的大音响喊道:“射手营听着,射手营听着,大仙让你们放开了射,把对面射的不要不要的!射的他们老妈都不认识!” 不得不说,黄贺的现代科技,在这种大规模的兵团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首先是营长以上,人手一个电喇叭,可以将上级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黄贺甚至还想给他们配备蓝牙耳机,只可惜那种东西传播距离有限制,必须得等到信号塔建立起来,到时候,就可以人手一部对讲机。 巨大的音响,声音隆隆,非但黄家军这边都听到了,就连远在二里之外的冯嚣亭,都听得清清楚楚。 气的冯嚣亭差点没从战车上再掉下来。 “黄贺小儿,竟然敢小瞧于我,我必生啖其肉,方解我心头之恨!” 随着黄贺的命令传达下来,射手营的上弦速度更快了。 他们只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一排排的箭矢被发射出去,只穿着轻甲的长戈手,根本无力阻挡那动能强大的弩箭,成片的摔倒在地。 而秦军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们迅速纠集弩手,对黄贺的射手营予以反击。 奈何秦军的弩箭,除非射中黄家军的脖子、手臂、小腿等处,否则根本伤不了全副武装的黄家军战士。 而且秦军弩弓上一次弦的功夫,黄家军这边可以上五次。 丁气急败坏道:“日他个仙人板板,敌人不但不投降,还敢向我军还击?反了他了!” “射手营一连,给我集中火力,攻击对方的弓弩手,箭矢全部射出去,严格执行黄大仙的命令!” 不得不说,虽然黄家军是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的战斗,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执行能力完全不输对面的百战老兵。 这得益于黄家军每日的艰苦训练,充足的伙食供应,完善的后勤保障。 说起练兵,这些苦哈哈出身的黄家军,那真的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但是黄家军没有人有怨言,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我们每天跑跑跳跳,不用自己花一分钱,每个月还能额外领30斤粮票,这种好事,上哪去找?” 要知道秦朝的徭役、兵役是非常严苛的。 普通男子成年之后,都要参加强制性的军队训练。 而且这种训练是没有钱发的,有时候地方财政吃紧,还需要受训人自己带粮食过来。 这就造成许多的青壮逃役,像造反头子刘邦,就是因为凑不够服兵役的人,因害怕受惩罚,带着队伍进了芒砀山,落草为寇。 还有历史上的陈胜吴广,因为延误徭役期限,也怕受罚,才有了第一次农民起义。 闲话少叙。 黄贺举着望远镜,见秦军弩弓手,在己方射手营的几番打击之下,已经溃不成军,无力再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等战斗结束,我要亲自给射手营的兄弟们颁发荣誉勋章。” 这可把一旁的乙、丙等人羡慕坏咧。 上一次荣誉勋章的颁发,还是在咸阳令阎乐带着五百士卒想要灭掉黄贺,在那次的战斗中,黄贺颁发了十枚勋章给战斗英勇的人。 在黄家军里面,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只有被黄贺颁发荣誉勋章的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黄家军。 黄贺是神仙。 真正的黄家军,那不就是天兵天将? 这让乙丙这些看《西游记》、《封神榜》入迷的苦哈哈们,如何忍得住。 纷纷向黄贺请战。 黄贺摇摇头,目光重新放在了战场上,他要看看,自己的这支军队,在短兵相接下,究竟能爆发出怎样的战斗力。 随着秦军快速推进,战场上的形势风云变幻。 弓弩手干不过对面,圣魏东立即下达命令,变阵! 秦军中军变雁形阵为鹤翼阵,顾名思义,大将位于阵形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 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能合力夹击突入敌军阵型中央。 秦军早分配了两万兵马,埋伏左右,鹤翼阵的威力可以发挥到最大。 黄贺的军队,列阵在骊山城的空地上,为了出入方便,黄贺还特地让陈楚生,将骊山周围数里的地方全部夷为平地。 所以现在,骊山是无险可守。 这也是为什么冯嚣亭在承受了弓弩手的巨大伤亡后,仍然坚持进攻的原因。 冯嚣亭死死的盯着黄贺的方向:“在大秦铁军面前,一切的奇淫巧技都是纸老虎!” “大秦的步兵是无敌的,只要被我大秦步兵咬到,不把你撕的粉碎,决不罢休!” 黄贺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即使没有城墙做防御,黄贺对于自己的军队,仍然有着强大的自信。 步兵对抗,拼的是意志,就看谁能承受的住巨大的伤亡率。 但如果一方的武器装备完全碾压对面,那迎接来犯之敌的,就只有一面倒的屠杀。 这无关乎士兵的优良,而是在冷兵器的时代,兵器,同样是决定一场战斗的至关重要因素。 黄贺的步兵军团,采用的是鱼鳞阵。 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 集中优势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而且这种阵形,往往在己方处于优势时使用。 圣魏东是百战的老兵,一眼就看出黄贺摆的是鱼鳞阵,他向冯嚣亭解释一番,冯嚣亭闻言,哈哈大笑道:“黄贺小儿,这是打算跟我鱼死网破啊。” “他是鱼鳞,我是鹤翼,这鱼儿离不开水,现在这只鱼儿被搬到了山上,岂非取死之道?” “况且我军兵力,五倍于他。”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 “这黄贺该不会是炼丹练昏了头,从来没看过兵法,哈哈哈——” 黄贺不知道什么叫防守,如果他不是一个穿越者,可能真的会按部就班,甚至可能还会跟敌军打游击战。 但是现在他的战士,装备着远超这个时代的武器装备,怎么可能还会因循守旧。 他没直接打去咸阳,就已经是稳中求妥了。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我倒要看看,这闻名天下的秦军,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敌。” “传令下去,奏战歌!” 传令员立即操纵按钮,城门楼上的大喇叭瞬间响起了一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第139章 溃败 高昂的音乐,响彻在骊山城前。 对面气势汹汹而来的秦军,都被这音乐吓了一跳。 动感的音律,歌词也是朗朗上口,还有那该死的身体,居然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摇摆是怎么回事? 黄贺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秦军攻势一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广场舞曲之王的厉害。” 音乐这种东西,说来也很奇妙。 尤其是一个人看恐怖片,如果搭配上那种鬼哭狼嚎、哀怨凄婉的音乐,就能将人带入恐怖的气氛。 可如果是恐怖片加上《好运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之类的音乐,就会让人很出戏,恐怖的气氛烟消云散。 打仗也是一样。 面对千军万马,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人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这个时候,勇者越勇,即使被刀砍斧剁,也感觉不到疼痛。 而怯懦的人,会逃跑、装死,甚至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而崩溃。 所以古代人经常用战鼓来激励士气。 密集的鼓点,敲响战歌,能极大的激发人的斗志,降低死亡的恐惧。 人是一种情绪动物,只要气氛烘托到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就比如现在。 秦军已经做好了一鼓作气,冲锋陷阵的准备,却被突如其来的音乐打乱了节奏。 而黄贺的军队,依旧面色如常,甚至隐含怒气。 把对面的秦军都搞蒙了,不明白这些刑徒军哪里来的怒火,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啊。 《最炫民族风》这首音乐,被黄贺钦点,作为黄家军的起床号。 众所周知,一个人在刚睡醒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起床气,这个时候,人就是火药桶,一点就炸。 当《最炫民族风》被设定为闹铃一样的存在,这首曲子就成了黄家军所有人的噩梦,只要这首曲子一响起来,黄家军的怒气值,立马就能达到ax! 所以原本是秦军率先发起攻击,等到两军相触,反而像黄家军是进攻的一方。 呯——呯——呯—— 穿着黑色防刺服,外面罩着一层防护铠甲的黄家军,与身着铁甲,头戴铁盔的秦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作为当世最强的秦军,他们的战斗意志是无可置疑的。 打赢了有军功、有钱、有田地,这是支撑着秦军横扫六合的动力。 黑子后来回忆起这场战斗,“当时我站在第一排,带着兄弟们冲锋,根本来不及害怕,就是想着拼命,把那些秦军都给捅死!” “现在想一想,秦军的战斗力也很强,他们的青铜戈矛戳在我们身上,虽然破不开我们的防刺服,但是撞击的那一刹那,还是撞断了我两根肋骨。” “但是我们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是按照训练的要求,朝着敌人咽喉、眼睛处捅。” “当时被我一钢管戳中眼睛的人,受伤时发出的哀号,到现在还回荡在我的耳边,那就是地狱,血一样的地狱。” “可是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在战场上不能犹豫,因为你迟疑一秒钟,对面的戈矛就可能捅死你,或者捅死你的战友。” “我记得当时我喊着号子,整个排的战士一起出抢,尖锐的钢管,刺透了对面秦军的身体,那种感觉,就好像下水叉鱼一样。” “鱼儿的身体被钢叉叉透,不停的挣扎。” “不一样的是鱼儿不会说话,而敌人却张大嘴巴惨嚎,那惨叫声差点没把我耳朵给震聋了!”听黑子讲故事的孩子们问:“爷爷,你们的钢管能把秦军身体刺穿?” 黑子骄傲道:““那当然,这些钢管,可是黄大仙从仙界带来的,前端还用砂轮打磨过,别说是人的肉体,就是穿着铠甲,也没用!”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听不听了?” 小屁孩们眼巴巴的瞅着他,“听,当然听了!” “想听就闭嘴,着你黑爷爷讲述那过去的事情。” “话说我们一个排的人,在第一轮冲击中,就倒下了五个,他们是被秦军的戈矛撞断了胸骨,虽然有防刺服和铠甲护体,但是战争这玩意,哪有不死人的。” “我们踩着音乐的节奏,不停的冲刺,出枪,收枪,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声音也听不见了,我只记得一件事,出抢,收枪。 “我就这样出枪收枪,,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下地狱!”从骊山城的大门口,-一直推进到敌军的大营前,眼睛都不眨一下。” 来来回回,从下午一直战斗到晚上。 一个小孩子举起手问道:“黑爷爷,你这么长时间不眨眼睛,眼睛不会干嘛?” “我跟你说我捅人不眨眼,你问我眼睛干不干?” 那小孩憨笑道:“我就是好奇。 小孩嘴里咬着一段甘蔗,这是他花了一斤粮票从街头的水果市场买的。 黑子咽了一口唾沫,朝小孩招了招手:“你把甘蔗给我,我给你演示一下。” 小孩不明所以,但还是把甘蔗递了过去,黑子狠狠的咬了小孩嘴一扁,张嘴就要哭。黑子赶忙拿着甘蔗当作武器,耍了一套枪法,“当时我们打垮了秦军的长戈阵,接着我们化整为零,三人一组,小组作战,对溃败的秦军进行追击。 “这秦军能打败六国,统一天下,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当时我、马军、左静三人一队,遇到了一个落单的秦军屯长。” “这个屯长是百战老兵,剑法超神,但是我想我们三个打你一个,肯定没有问题。”“谁知道刚一交手,马军的右手就被那屯长齐腕斩断,马军的钢管当时就掉地上,退出了包围。” 小孩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抿的紧紧的,紧张的盯看黑子。 “剩下我和左静两人,更加不是这屯长的对手,当时我心里就想法,死了也要把此人留下来!” 老袁: “我把钢管一扔,抱住了这个屯长的大腿,那屯长急着逃跑,当头剑斩下,幸亏我躲得快,致命的一剑,砍在我肩膀上。” 黑子解开衣服的搭扣,露出了圆滚滚的大肚皮,一道二十多公分的疤痕,歪歪扭扭的,好似蜈蚣,从右肩膀一直爬到后背。 这下可把小屁孩们吓住了,生长在和平年代,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骇人的伤疤。 黑子一脸骄傲的穿上汗衫,“怎么样?黑爷爷没骗你们。” 被夺了甘蔗的小屁孩急忙问道:“后来呢?那个厉害的屯长怎么样了?” 黑子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沧桑,“当时我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左静用钢管捅进了他的小腹。” “可那屯长着实了得,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反击!” “他发疯似的用青铜剑刺向左静,一下,两下,三下左静的前胸被刺了五六下,却始终没有松手,我从小腿上抽出匕首,撬进了屯长的会阴穴,那屯长最后才断了气。” 屯长死了,可是我的左兄弟死了,马军也残了,我也身负重伤 这场战斗过后,因为伤势过重,不能再干重活,我就被安排在家具厂打杂,马军在家具厂看大门。 “原来黑爷爷还是个战斗英雄!” “太厉害了,黑爷爷,我崇拜您!” 黑子摆了摆手道:“崇拜啥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是走了狗屎运,没死在战场上,真正的英雄,是左兄弟那样的人。 被抢走甘蔗的小男孩说道:“黑爷爷,我听爸爸说,参加战斗的英雄都会被黄大仙颁发勋章,您这么厉害,肯定也有勋章!能不能给咱们看看?” “是啊,拿出来看看!” 黑子讽然笑道:“哪有什么勋章,都给老黑换酒喝了!” 000000 在骊山的战场上,黑子这样的故事,正在上演,所有的黄家军,全都跟不要命一样,撵着秦军跑。 冯器停望着如潮水般溃退的秦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败了?无敌于天下的秦军,败了? 自己还有骑兵、还有车兵没有参战,怎么就败了? “圣魏东!圣魏东! 圣魏东一脑门子的汗,小心翼翼的挤了过来,“冯将军,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了 “这前面打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都往回跑?督战队呢?让督战队把这些逃跑的士卒全给斩 老袁: 得当时我docx 圣魏东都要哭出来了,“冯将军,您还是赶紧跑,否则等会被溃军拦着,想跑也跑不掉了!”冯意停抡起马鞭,照着圣魏东就是一顿抽,“我有五万大军,这才死了几个人?竟然就想着逃跑!” “难道他们不知道,临阵脱逃,是重罪吗?” 圣魏东哭丧着脸道:“弩箭手几乎全军覆没,长戈手也不堪一击,咱们的大军根本打不过对面,再打下去,也是徒增伤亡啊!” 冯嚣停怒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率领的军队,打不过黄贺刑徒军的事实。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就算这五万大军全死在这里,就算战至一兵一卒,我也决不允许出现叛逃的情况!”“你马上带领督战队,亲自督战,敢有临阵脱逃者,立斩不赦!” 哗啦啦 督战队挥舞着青铜剑,将溃逃的秦武卒-斩杀,那些想要逃跑的秦武卒,见到这等情景,纷纷破口大骂! 第140章 鱼池炮响 冯嚣停知道眼下的局面,必须要用重赏来挽救。 “凡斩杀敌军一人,赏金十两!’ “斩杀敌军什长一人,赏金二十两!” “斩杀敌军二五百长一人,赏金百两!” “斩杀敌军贼黄贺者,赏黄金万两,封驷车庶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冯嚣亭抛出的这些赏赐,如一颗颗重磅炸弹,激起了秦军杀敌的野望 “逃也是死,不逃,或许还能封妻荫子!” “跟他们拼了!” “我们有伍万人,敌军只有一万多人,他一个人还能打得过我们五个人不成?!”不得不说,冯嚣停这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在他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威胁下,溃进的秦军渐渐止住败势。 黄贺以为已经稳操胜券,谁知道冯嚣停的一番骚操作之后,居然让溃不成军的秦武卒重新集结,向黄家军发起了反击。 甲紧盯着战场说道:“冯嚣停果然厉害,真是虎父无大子。” “呸!”黄贺狠狠啐了一口,“这是秦军军纪严明,你换一支军队试试,不把他撕碎了我跟你姓!” 黄家军作战勇猛,装备精良,完全可以做到——当十。 但是黄贺可不想把自己的精锐,都浪费在这个战场上 这是他的家底,不容有失。 老袁: 就算黄家军可以全歼五万都尉军,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是黄贺不愿意看到的。“发射信号枪!” “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黑科技了!” 传令兵高举发射枪,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发射升空。 双方的军队从下午,一直打到天擦黑,红色的信号弹,在夜空中极为的耀眼。 “嘟嘟嘟-嘟嘟嘟一嘟嘟嘟 凄厉的号声响起,黄家军的战士,听到号声,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转头就跑!这种变化,看的对面的秦军一头雾水! 明明是黄家军占据着优势,怎么他们反倒逃跑了? 战车上的冯嚣停大喜道:“肯定是贼军害怕了,他们不过是刑徒临时组建的军队,如何能抵挡我天朝铁军的煌煌天威!” “哼!乌合之众,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 “圣魏东,传我将令,全军出击,务必将贼军全歼,捉拿贼军首领黄贺!” 圣魏东右眼皮狂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是瞎子,对整个战场的局势看的清楚。“冯将军,贼军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撤退,这摆明了有诈,咱们还是鸣金收兵,明日再战。”冯嚣停哈哈大笑道:“圣魏东,你真是越老胆越小,他黄贺如果打得过我,哪里用得着逃跑?”“而且你看骊山县城,平川,无险可守。” “这敌军肯定是惧怕我秦朝大军,所以才会如此,你放心,只要活捉黄贺此人,我保你连升二级,以后这都尉军的将军,就是你的!” 圣魏东听得心头火热! 连升三级? 还要让我做都尉军的领头将军,这哪里是提拔,简直就是坐上了火箭! “末将,末将愿为将军赴死!” 冯嚣停心情大好,双手扶起圣魏东,“圣将军,何必多礼,快快请起,我冯嚣停向来是说话算话,跟着我的人,我吃肉,你喝汤!” 黄家军丢盔卸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挣扶起受伤的兄弟,连带着死掉的弟兄也没有抛下。 得益于黄贺组建的医疗队,战场上受伤的战士,能够及时被救治到后方。 秦军一方敲响了进攻的战鼓, “咚咚咚——” 原本愣在原地的秦军,得到命令后,迈开长腿,朝着骊山县城进发! 眼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往自己这方涌来,不由的紧张道:“军长,要不您还是先到地宫那边,我留在这里就行。” 黄贺摇摇头道:“毋须担心,且听龙吟。” 黄贺话音刚落,西北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 轰隆——轰隆——轰隆—— 虽然隔着数里之远,骊山附近的秦军,仍旧感到脚下地动山摇。 “地龙翻身了?” “西北处有火光!” “什么声音?” 面对这种超自然的景象,秦军停住了脚步,他们就算再疯狂,也没有疯狂到想要在地龙翻身之时打仗。 冯嚣亭伸长了脖子,恨不能把头摘下来扔到天上,看看西北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军军营,牢房处。 被关押在帐篷里面的苏角,在帐篷里来回的踱步,门外看守他的卫士,是冯嚣亭的亲卫。 西北火光隐现,声音炸裂。 苏角眼皮一跳,他记得西北方向,正是鱼池的位置。 “小鬼,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看守苏角的是个年纪不足20岁的小伙,人生的俊美,是跟着冯嚣亭在宫里当差的郎官亲卫。 “老头,你喊什么?我家大人带领秦军在前线奋战,估计已经拿下了骊山县,你就别瞎操心了。” 苏角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是没有看到战场情报,他也无从判断。 但是西北方向的炸响,始终让他难以心安。 哗哗哗——轰隆隆——哗哗哗—— “什么声音?”苏角的心跳的更快了,而且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参加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对于危险,嗅觉灵敏,这也是他能够活下来的秘诀。 俊美青年声音颤抖道:“不,不,不知道。” 人始终是动物的一种,灾难来临,人和动物一样。 很快,军营外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洪水!是洪水!发大洪水啦!” “快跑!” “救救我!救救我!” “爹、娘,孩儿怕怕——” 鱼池距离战场不过五里,此刻,鱼池大坝,已经被炸出了一个三米见宽的缺口。 蓄积在鱼池里面的水,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势能,从缺口涌出,将坚固的堤坝缺口冲刷的越来越大。 大水卷携大量的泥沙、石块、树木奔腾而下,转瞬即至。 在汹涌的山洪面前,强悍如秦军,也只能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奈何他们只剩了两条腿,没有长翅膀。 洪水瞬间将战场淹没,五万秦军,全军覆没。 冯嚣亭见机不妙,早就驾着战车来到了旁边的高地,躲过一劫。 “完了,全完了!”冯嚣亭呆呆的看着被洪水淹没的军队,颓然倒地。 圣魏东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身子一晃,差点从车上翻下去,还好亲卫拉住了他。 冯嚣亭望着涛涛洪水,涕泗横流,“此乃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他已经想到,自己回去之后,会面对何等的指责。 他作为秦军最高统帅,却让秦军全军覆没,这样的罪责,就算他爹是冯去疾,也保不了他! 圣魏东忽然想到苏角说过的话,“鱼池大坝一旦失守,我军便再无退路。” 冯嚣亭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带兵作战,就遭逢大难,不但全军覆没,自己也差点折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冯嚣亭完全没有了大军开拔时候的意气风发,他双腿岔开,坐在战车的地板上,一小撮不毛之物耷拉着,垂头丧气的模样,让圣魏东看的直摇头。 圣魏东觉得这丞相之子真他么的废物,些许挫折就被打击成这样,果真是温室里面的花朵,受不得一丁点风吹雨打。 看到冯嚣亭还瘫坐在地板上,圣魏东气不打一处来,他揪住冯嚣亭的衣襟,把他提起来,口水喷到了冯嚣亭脸上:“冯公子,你这样有用吗?还不如想一想,往哪里逃!” “完了,完了,全完了!”冯嚣亭顾不得责怪圣魏东的无礼,“天下之大,根本没有我们的藏身之处!” 圣魏东的身高比冯嚣亭还要矮,但是他扯着冯嚣亭的衣领,看起来却好像冯嚣亭矮他一头。 圣魏东口水喷洒:“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 “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如今一个小小的黄贺,就让你心气全失,作为丞相的儿子,你就不感到羞愧吗?” 冯嚣亭抓住圣魏东的胳膊,“先生,求您教教我,教教我该怎么办?” 圣魏东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子虽是三军统帅,可这都尉军统领却另有其人。” “况且战前公子也说了,此战必胜,现在战事失利,并非战之罪,而是天灾。”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公子之过只在于轻信小人。” 冯嚣亭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于行军打仗没有建树,可他毕竟在朝中官场厮混多年,对于圣魏东话中之意,却是领会了一二。 “先生,可那人还在军营里呆着,光天化日之下,咱们总不好——” 圣魏东凑到冯嚣亭耳边低声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冯嚣亭瞪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的看着圣魏东,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跟这些老油条比起来,纯洁的就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羊。 怪不得父亲总是让他不要自视甚高,为人低调。 按照常理,苏角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如果当初自己能听他所言,派人把守鱼池大坝,断不会有今日的惨败。 但是木已成舟,如果不找一只替罪羊,那冯嚣亭自己,就将承担此次战败的全部后果。 苏角,就是那只最好的替罪羊。 冯嚣亭看着圣魏东,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好,按你说的办。” 圣魏东心中狂喜。 死了五万都尉军,在他看来,屁大点事,毕竟秦朝军队数十万,少了这些,根本无伤大雅。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些将士的生命,对将领而言,只是数字而已,只不过是他们向上爬的阶梯。 你能为我而死,是你的荣幸。 同样,一个完美无缺的冯嚣亭,不是圣魏东需要的。 只有将冯嚣亭的黑料掌握在手里,圣魏东才会觉得心安。? 第141章 惨胜 骊山县城,黄贺与一众军士,站在了望塔上,望着已成汪洋的主战场,叹气道:“你们说,我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甲说:“不是啊。” “不是?” “那就再残忍一点!”黄贺吩咐下去,“派一营的骑兵,去下游,凡是没死的秦武卒,都给我绑回来!” “把他们全送到硫磺矿里,让他们干最重、最危险、最辛苦的工作!” “既然决定来打我,那就要做好被我打败的准备。” “优待俘虏什么的,在我这里,行不通!” 一场大水,冲垮了五万都尉军,最后活下来的不足十分之一。 王拴的斥候小队,早已趁乱摸进了都尉军大营。 此时的大营,已经乱作一团,前线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让留守在大营里面的秦武卒难以置信。 “那可是五万个大活人,不是五万只猪,就算是五万只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抓完!” 许多秦武卒压根不信,还以为是退下来的士兵跟他们开玩笑。 可当他们看到披头散发,满脸灰败之色的冯嚣亭之后,才确信消息是真的。 一统天下,横扫六合,所向无敌的大秦铁军,败了?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打垮了战国六雄的军队,竟然被一群刑徒军打败了? 留守的一百秦武卒心中都涌起了不真实的感觉,几日前他们雄赳赳气昂昂从咸阳城出发,是带着升官发财的梦来的。什么狗屁骊山刑徒军,什么装神弄鬼的黄大仙,在他们眼里都是土鸡瓦狗。 这是他们作为大秦军的自信、骄傲。 大秦铁军北拒匈奴,南征百越,西进陇西,东渡出海,从来没有人、没有一支军队能抵挡住大秦的铁蹄。 一个小小的骊山,居然挡住了五万都尉军,甚至打败了他们! 这就好像一只大象,被蚂蚁绊倒了一样。 冯嚣亭和圣魏东一进大营,直接来到了关押苏角的帐篷处。 苏角看见几个人进来,急忙问道:“战事如何?” 冯嚣亭到底是脸皮薄,面对苏角的灼灼目光,不敢直视。 圣魏东大喝道:“呔!大胆苏角,你误判军情,致使我五万都尉军落入敌军圈套,全军覆没,我军战败,全赖你一人之手,你可认罪?” 苏角如遭雷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你说什么?五万都尉军落入敌军圈套?全军覆没?” 他一把抓住圣魏东的衣襟,嘶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五万大军?怎么就全军覆没了?” 苏角身材高大,虽然年纪已近五旬,可一身勇武,仍不输当年。 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圣魏东,在他面前,就跟小鸡仔一样! “苏角,你在干什么?我警告你,马上放我下来!” 圣魏东此刻的内心是害怕的,他跟着苏角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苏角的秉性,这是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打的主,他毫不怀疑,苏角会拔剑杀了自己。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回事?” 冯嚣亭也怕苏角把圣魏东捏死,赶忙解释道:“苏将军,事情是这样的……” 等冯嚣亭说完事情的经过,苏角大手一松,圣魏东掉在了地上,跟滚地葫芦一样,他捂着脖子使劲的咳嗽着,看向苏角的眼神中满是怨毒。 “水淹都尉军?我早就该想到,可是他们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弄垮鱼池大坝?”苏角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至极,几乎要将头皮都扯下来,“莫非黄贺真的不是人?” 冯嚣亭心有余悸道:“苏将军所言甚是,那黄贺肯定是使用了邪术,弄得地龙翻身,我看的真切,当时西北方向隐现火光、石破天惊,然后就是地动山摇,大水从鱼池冲了过来,我们的将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冲垮了!” 苏角倒没有悲伤太久,很快回过神来:“冯公子,咱们当务之急,必须马上返回咸阳城,将这里的情况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遣大军,剿灭黄匪!” 冯嚣亭一时没了主意,理智告诉他,苏角是对的。 但是现实情况是,损失了五万都尉军,必须要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 而他作为这支军队的实际最高将领,按理说,当由他一力承担。 奈何他的肩膀太稚嫩,更缺乏担当,根本不想、不愿甚至害怕承担罪责。 圣魏东暗骂一声废物,挺身而出道:“苏角,上报朝廷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自有我和冯公子操持,你还是安心上路。” 苏角悚然一惊,脸色惨白,神色难看道:“圣魏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魏东嘿嘿笑道:“什么意思?苏角,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五万都尉军,总要有人为它负责。” 苏角自参军以来,经历过无数次战场厮杀,说是从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也不为过,他是蒙恬的心腹爱将,平素做事也是光明磊落,哪里受得了这种冤枉。 他大声呵斥道:“圣魏东,你是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想让我承担这个千古骂名?我看你是瞎了你的狗眼!” 苏角做事稳重,但也不是任人欺侮的。 他一步上前,就要动手,圣魏东亡魂皆冒,躲到冯嚣亭身后,“公子救我!” 苏角瞧着冯嚣亭,说道:“冯公子请让开,这等卑鄙小人,陷害忠良之辈,岂能苟活于人间,苏角要立斩此人,以安我五万将士的英魂!” 冯嚣亭将心一横,对着身后的侍卫道:“苏角将军犯上作乱,指挥失误,妄图谋反,速速将此僚拿下!” 苏角闻言大惊! 他没想到冯嚣亭居然与圣魏东同流合污,他忽然明白了,这两人肯定已经达成了不为之人的py协议,圣魏东刚刚说的那番话,说不定就是冯嚣亭的意思。 冯嚣亭的背后窜出四五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与苏角缠斗在一起。 苏角没有兵器,武艺也是大开大合的战场杀拳,反观冯嚣亭的几个侍卫,精通的是擒拿、格斗之术,在帐篷这种狭窄的空间里,苏角根本不是这几个侍卫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他们锁住了关节。 苏角被按在地上,竭力的仰头喊道:“冯嚣亭、圣魏东,你们陷害忠良,混淆视听,是会遭报应的!” 圣魏东小人得志,从冯嚣亭背后跳出,手中拿着一柄青铜长剑,阴恻恻道:“苏角,你就认命,谁让你命不好,此战若胜,还能分你一星半点,但是五万都尉军的损失,只有你苏角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苏角使劲的挣扎着,手脚在地上磨破了皮,鲜血直流,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圣魏东和冯嚣亭:“你们颠倒黑白,你们不得好死!” 圣魏东一脚踹在苏角的脸上,“咔嚓——”苏角的鼻骨断裂,两颗带血的门牙也随之掉落。 “苏角,死到临头还在最硬!” “只要杀了你,就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的失利者是谁,你的名字将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五万大军居然败于一万刑徒军之手,这个屎盆子,你戴定了,我说的!” 冯嚣亭有些不忍,催促道:“你跟他废什么话,赶紧杀了他,咱们赶快赶回咸阳。” 苏角万念俱灰,两行血泪流了下来,他忠君爱国,一生都在为大秦征战,本以为能战死沙场或者解甲归田,谁知道临了竟然还要背个黑锅。 他不怕死,但是他不想背着这个千古骂名而死! “我好恨!我好恨啊!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将你二人扒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苏角怒目圆睁,眼角都迸裂开来,血花四溅。 圣魏东将长剑一送,就要刺入苏角的咽喉。 “嗖嗖嗖——”破空声响起,几支精钢利箭从帐篷外射了进来。 圣魏东经验丰富,早在弓弦炸响的一刻,整个人抱头鼠窜,就地一滚,躲开了射向他的箭矢。 冯嚣亭因为站的比较靠后,并没有被箭矢击中。 但是其他几个侍卫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锋利的箭矢射进他们的皮肉,强大的势能将几人带向一旁。 五个侍卫,有三个人的身上插满了红色尾翎的箭矢。 剩下的两人也学着圣魏东的模样,翻滚到冯嚣亭身边,“公子,此地不宜就留!” 当下两人也不等冯嚣亭答话,用刀割开帐篷的一角,带着冯嚣亭钻了出去,圣魏东见状,连忙跟上。 苏角突遭大难,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他不知道这些箭矢的主人是敌是友,也躲在帐篷的一角。 “抓活的!”王拴带着西亭智几人冲了进来! 他们刚刚盘问了几个大营里的秦武卒,得到准确消息,冯嚣亭等几个主要将领都在这间帐篷里面。 苏角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西亭智一脚踹倒,然后用牛皮绳五花大绑起来。 “你们是骊山县的人?”苏角看到几个人奇异的穿着,突然问道。 西亭智得意道:“我们乃黄大仙座下,第五斥候小队,我是你西亭智西大爷,快说,冯嚣亭那个兔崽子在哪?” 苏角此时是恨透了冯嚣亭几人,他用脑袋指了指缺口处:“他们刚刚从那里离开,你们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王拴看着苏角衣甲上密密麻麻的花结,头戴板帽,身上甲片厚密,知道此人肯定是个大官。 “跑了冯嚣亭,就抓你回去!” 西亭智问道:“拴哥,咱们不去追冯嚣亭那小子了?” 王拴说道:“追什么追?功劳重要,但是咱们的小命更重要,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不想再失去你们,乱世当头,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道!” 王拴等人压着苏角回了骊山县,迎接他们的,是骊山百姓的夹道欢迎,山呼海啸! 此时的骊山县,已经陷入到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压抑了好几天的骊山百姓,终于得以喘口气,他们拖家带口,将家里最好的酒菜拿出来,送到黄家军的军营慰问。 骊山县现有平民约二十万,原本都是骊山上修建陵墓的劳工。 除却一些人加入到了黄贺所开办的各大工厂、矿山,还有一些头脑灵活的,在骊山县城内开起了小吃铺、客栈、旅店等等。 他们的工作满足了骊山县城的基本需求和运转。 同时还有周围的几个郡县,他们听说骊山县这边赋税少,工作机会多,也是拖家带口的赶过来。 虽然秦朝的户籍制度森严,但是如果人们连活命都成了奢望,谁还会去遵守严苛的法律? “黄贺大仙,法力无边,天威神降,寿与天齐!” “这黄贺大仙一出手,那五方揭谛、八方雷神、电公、电母响应号召,降下神雷,劈开了鱼池大坝,让那五万秦军有来无回!” “信大仙,得永生!”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骊山县的老百姓交头接耳,纷纷猜测黄贺到底用了什么神术,将五万都尉军一网打尽! 因战时的禁令,他们许多人都没有亲眼看到黄家军的威武。 但是黄贺用火药炸开鱼池大坝,引水来灭秦军,却已经在老百姓中间流传开来。 不管什么时候,这种超自然的神力,都会让老百姓觉得深不可测。 黄贺派出去的骑兵,一直追到芷阳,将来犯的秦军,一网打尽。 有少数侥幸逃脱的秦军,最终也没有逃过黄家军的追捕,两条腿的人毕竟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 逃脱升天的冯嚣亭一行人,望着绵延不绝的骊山,痛心疾首。 他回想起自己出咸阳时的意气风发、睥睨天下,再看看现在,身边小猫两三只,丢盔弃甲,就连靴子都跑掉了一只。 五万都尉军,一朝尽丧,如何不让他心痛? 环顾左右,除了圣魏东带着几个亲信,就只剩下自己的两个亲卫,他们一行人尽捡着小路逃跑,沿途也不敢生火做饭,只能茹毛饮血,吃一些山间野果,狼狈至极。 冯嚣亭望着来时的方向,一脸的怨毒:“黄贺,我不会就这么认输,咱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骊山县城。 军营里一片欢呼雀跃,不论是守城的卫士,还是城里的小商小贩,都开心的大叫! 许多的街坊邻居,纷纷来到大街上,载歌载舞,跳起了老秦人独特的舞蹈——角抵。 洪水过后,骊山县城外一片狼藉,却丝毫不会影响城中人的心情。 黄贺组织城中的民众,连夜抢修,将骊山县城外的淤泥、树木、石头清理干净。 黄贺一声令下,骊山县二十万百姓当即响应! 他们自发的带着工具,肩挑手提,一铲、一锨的劳作着,发现被掩埋的秦军士兵,就由收尸小队处理,拉到山上掩埋。 大战过后,瘟疫横行,就是因为尸体没有处理好,导致细菌滋生。 黄贺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他组织一些身体不够强壮的男人,又招收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妇女,把这些人编为医疗小队,负责救治伤员,同时在城镇里设立医馆,将后世的一些医学书籍,传授给他们。 这些医疗小队,可以看作是后世医院的雏形。 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医疗设备,也不需要在看病的时候,做一大堆检查。 骊山县中的大夫和患者,从来没有说因为看病发生冲突。 黄贺规定,所有的医生都有一份固定的粮票补贴,严禁收受病患的礼物。 这一点,就要多亏了骊山县的信箱举报制度。 如果举报大夫收受礼品、礼金被查实,将取消其医疗资格,发配到矿山去开矿、下井,干到死为止。 收尸小队的这些人,就是隶属于骊山县医疗系统的分支,他们平时还会帮助县里处理许多意外死亡、因病去世者的尸体。 和后世的火化不同,黄贺在骊山专门开辟了一处公墓,允许骊山县的百姓,将自己的亲人,安葬在那里。 城门大开,骊山县几乎是全体出动,黄贺也换上一身布衣,带着潇睿与百姓一起,清理污泥。 见到黄贺,骊山县的百姓纷纷跪拜:“黄大仙,万岁!” “黄大仙,万岁!” “黄大仙,万岁!” 黄贺也与这些骊山县的百姓一一挥手致意:“骊山县的人民万岁!” 黄贺感慨的看着他们,说道:“能看到你们自发的出来干活,我很高兴,这也说明了,咱们骊山县的百姓,是紧紧的团结在一起的,我们是一个大家庭。” 百姓们听了黄贺的话,十分开心,有几个容貌俏丽,身材窈窕的少女,看着黄贺的眼神都在发光。 秦人少女性情如火,她们对于爱情,有着自己的见解,“黄大仙,我们要给你生猴子!” 潇睿闻言,如临大敌,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们,生怕这些不知羞耻的女人,扑上来跟她抢男人。 骊山城头上,赢阴嫚和荣禄,看着与老百姓打成一片的黄贺,感慨道:“日后取天下者,非黄贺莫属。” 荣禄看不懂,疑惑道:“姐,我怎么看不出来?他长得虽然高,相貌只比我好看那么一丢丢,那也不能说他可以得天下?” “更何况他只不过打败了五万都尉军,咸阳那边,还有五万都尉军,三万卫尉军,两万中尉军,更不用说北方三十万的边军,南方五十万征越大军。” “黄贺只有区区一万多人,他拿什么抵挡如此多的秦军?” 赢阴嫚用手一指,说道:“就是他们。” “你是说那些士伍?” 荣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在他眼中,秦朝的老百姓都是耗材而已,生来就是给自己这些人服务、提供养分的存在。 他觉得这些人都是愚昧、狡猾、爱贪小便宜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难成气候。 望着跟士伍们打成一片的黄贺,荣禄撇撇嘴道:“姐姐,你不会说,黄贺带着这群士伍,就能打败大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荣禄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些泥腿子,如果不是黄贺此人太过神异,又常常有惊人之举,他甚至也看不上黄贺。 赢阴嫚见弟弟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微微叹息道:“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清理淤泥的工作,一直持续了两天。 二十万骊山百姓、军民齐上阵,终于将鱼池大坝决堤带来的副作用清理干净。 黄贺宣布,凡是参加此次清淤工作的人,一律按照每人每天十斤粮票发放补贴! 这一决定,得到了骊山县全体人民的支持,只是陈老等人发了急。 二十万人,就算砍掉一半,按十万人来算,也需要100万斤粮票,这对于现在的骊山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仙,这么多的粮票,咱们该怎么兑现?” 黄贺指了指咸阳方向:“放心,这件事情有人会解决,否则咱们的仗不是白打了?” 陈老等人一脸懵逼。 黄贺下令,清点此次战斗的损耗与收获。 陈楚生汇报道:“回禀大仙,战斗期间,粮食消耗剧烈,咱们县共有各色粮食一百万石,按照每人每天两斤的消耗计算,三天时间的战斗,共消耗粮食15万斤。” “另此次鱼池大坝被炸,导致沿途的一些农田被毁,新栽种的麦苗损失了两千多亩,预计损失粮食60万斤。” “还有战争期间的封城,导致城内一些货物积压,外来的货物进不来,损失了一些新鲜的粮食蔬菜,这些损失估计在1一万斤粮票。” 。。。。。。 陈楚生一连说了十几条,都是关于此次战争的损失。 黄贺听得心脏紧绷绷的,就一个字,肉疼! 他早就预料到战争会带来一些损失,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损失。 尤其是那2000亩麦田,夏天一到,那就是60万斤的小麦啊! 这些粮食不管是他们自己吃,还是卖到咸阳或者周边县城,都能给他带来丰厚的利润。 作为一个传统的兔子国人,最听不得粮食的浪费。 黄贺暗下决定,以后就算打仗,也绝不能在自己的地盘打仗,虽然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对于自身资源的消耗,太让他难受了。 “马上下令,开辟骊山邑、芷阳、灞水、杜县、高陵为我们的第二防线!” “我决不允许,再有一支军队,突破到我们骊山县大本营!” 甲等一众军官纷纷拜倒在地,他们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第142章 奖励 统计完损失,黄贺让潇睿替自己去伤兵营,安抚受伤的士兵。 此次战斗,黄家军减员25人,其中因运气不好,被重兵器砸死的有十人,轻伤十五人,无一人重伤。 而对面的秦军,死伤起码在四万人以上,最终被骑兵营活捉回来的不足两千人。 受了轻伤的人,多是被秦军的长戈所伤,他们的长戈攻击距离长,虽然在锋利程度上不如黄家军使用的钢管,但是对上穿着防刺服的黄家军,却有一种钝兵器的打击感。 这种冲撞,往往会造成前排的士兵,胸骨、肋骨骨折。 潇睿将伤病的情形一一记录下来,她的任务,不单单是慰问伤病,更是为了下一次的战斗收集情报。 潇睿平素都是在黄贺的身边服侍,猛然间来到了伤兵营,差点没被那浓郁的血腥气呛死。 尤其在这种人多、通风性差、空气不流通的地方,许多受伤士兵,甚至直接打着赤膊,看的潇睿面红耳赤。 可是潇睿并没有逃走,在她看来,这些受伤的士兵,都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而战,就等同为她而战。 潇睿亲自替一名伤兵更换纱布,细心的用酒精清洗伤口。 那个伤兵的身上很脏,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坭坑里爬出来的,浑身上下,也就俩眼珠子是白的。 潇睿却丝毫不见嫌弃。 这一幕,被伤兵营里所有的士兵和医护人员看在眼里,他们如何不知道潇睿的身份,那可是黄贺身边的红人。 就算陈楚生这样的大佬,说话也不一定有潇睿好使。 但就是这样一个又美、权力又大、职位又高的大美女,居然不嫌脏、不嫌乱、不嫌臭,身体力行,为自己这些泥腿子换药,这是让许多人始料未及的。 潇睿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亲自将那名伤兵的胳膊绑好,“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是哪里的人啊?” 伤兵答道:“小人钟离昧,今年19岁,东海郡朐县伊庐乡人士。” 潇睿点点头道:“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两岁,你且好好养伤,等伤好了,要继续加油哦。” 钟离眛脸涨的通红道:“请潇睿姑娘放心,钟离眛绝不会辜负您和黄大仙的期望、栽培!” 潇睿微微一笑,继续去查看下一个伤兵的情况。 只留下一缕香风,让钟离眛夜不能寐。 “真是天上下凡的女菩萨!” 公元前209年4月5日,傍晚。 骊山县城内的百姓,听说黄贺要给他们发放秦半两,各个喜笑颜开。 黄贺此举是向后世的鹰酱学习。 战争给骊山县城的人民的经济生活带来巨大冲击,甚至还辐射到了周边的几个郡县,就连远在百里之外的咸阳城也无法幸免。 用后世的话来说,美元是我们的货币,却是你们的麻烦。 后世的许多人提起美元就咬牙切齿,恨不得跟鹰酱不共戴天。 但是很多人一边骂鹰酱,一边想要润到鹰酱国。 黄贺之前的粮票战略,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獠牙。 鹰酱称霸世界,靠的是军队和dolr! 黄贺走的也是这条路,他一直强调要用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是军队,就是现在的黄家军。 另一条腿就是粮票! 这也是为什么黄贺之前一直强调,要用粮票作为终结交易的手段。 目前,咸阳及其周边诸郡的秦半两,有三分之二都集中在骊山。 可以说黄贺现在拥有的秦半两,能够买下半个咸阳城。 黄贺之前说的,让秦国来为这场战争买单,底气就是粮票。 黄贺玩的是消费驱动,玩的是重商主义。 正所谓鱼翔浅底,鹰击长空,秦半两堆积在黄贺这里,就是废铁一堆,但是发放到百姓手中,才能继续驱动消费。 黄贺在骊山县内大摆宴席,宴请在此次战役中表现突出的军士、百姓、官员。 在骊山县的两大餐厅,所有人都在大块喝酒,大碗吃肉。 酒是最便宜的散装粮食酒,一斤只要两块钱。 肉也是黄贺从肉联厂买来的碎肉,五块钱一斤,还附送许多大棒骨。 满堂都是英雄汉,分不清谁是君来谁是臣。 黄贺坐在一众军士中,拉着大娃、二娃挨个敬酒,从没有喝过高度酒的泥腿子们,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一杯二两五的白酒下肚,从喉咙烧到胃里,火辣辣的。 陈楚生举起一碗清酒,朗声道:“兄弟们、乡亲们,黄大仙给我们肉吃,给咱们酒喝,还带着咱们打跑了战无不胜的秦军,让我们共同举起酒杯,敬黄大仙一碗!” 黄贺仰脖,将碗中的白酒喝得一滴不剩,引得在场的百姓、军士大声喝彩。 不管在什么时候,好爽之人总是受人追捧。 你可以对我颐指气使,也可以吆三喝四,但只要你能陪我一起喝酒,咱们就是兄弟。 这是底层人民最朴素的价值观。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文化高、素养高、能力不弱的人,只能屈居人下,而像刘邦、朱元璋这种人能崛起的原因。 大娃站起身,高声叫道:“诸位,咱们这次大败五万秦军,说明秦军并非不可战胜,我们就是唯一一支能够抗衡大秦铁军的存在。” “我听说秦始皇死因蹊跷,传言说是左丞相李斯与中车府令赵高联合起来,修改了诏书。迎立的是公子扶苏,扶苏因为屡次劝谏的缘故,始皇帝派他去北方戍守,现在大家都说他没有罪,中车府令赵高却杀了他。” “老百姓打听说他很贤能,而不知道他死了。” “项燕是楚国的将领,曾多次立下战功,又爱护士兵,楚国人都很爱戴他,有人认为他死了,有人认为他逃跑了,现在如果把我们的人假称是公子扶苏和项燕的队伍,号召天下反秦,应当会有许多响应咱们的人啊!” 众人闻言,悚然一惊。 随机眼神中透露出火热! 就连平常不怎么爱说话的韩谈,也是一脸的热切。 别人不知道黄贺的实力,作为从一开始就跟随黄贺的老人,韩谈对于黄贺的家底,十分清楚,甚至他还知道黄贺的确可能是神仙中人。 黄贺现在通过时空穿梭输送货物,已经很少当着众人的面。 一方面是黄贺的实力大增,不需要依靠时空穿梭来提升自己的神秘性。 另一方面,时空穿梭作为黄贺的保命招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黄贺利用五菱神车穿梭时空的事情,除却老三号的人知道外,后续加入的很多高层干部,都不太了解,为什么黄贺会被称作来自海外仙山之人。 二娃也跳起来道:“我支持黄大仙,带领咱们消灭秦国,创立盛世!” “最近云梦泽那边,出来了一个叫陈胜的家伙,他联合云梦泽的守卫吴广,接连攻陷了大泽乡、蕲县、蛭、赞、苦、柘、谯等地,他们沿路收纳兵员,听说已经有战车六七百辆,一千多骑兵,五六万士兵。” “我还听说他们攻打陈县的时候,那里的郡守和县令都不在,只有县丞带兵在城门洞里与陈胜军作战,县丞不是陈胜军的对手,陈胜军占领了陈县。” “不知道陈胜军现在打到什么地方了。” 黄贺对于这些人的请求,并没有立即回应。 他放下酒杯,拱手道:“诸位兄弟,本仙不胜酒力,暂且告退,大家吃好喝好,酒不够喝就找陈老去要!” 回到府上,黄贺立即召开了骊山县的扩大会议。 军中师以上的将领,县中乡以上的官员还有各大工厂厂长、副厂长都列席了会议。 黄贺坐在台上,望着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自豪的同时,也深觉压力山大。 自古权力都是从下往上,意思就是说你掌管着多少人,你就有多大的权力。 在现实世界,黄贺只是掌管十几个人公司的小老板。 但是在秦朝,光是会议室的这几十号人,随便拿一个到后世,都是国企老总级别。 更不用说整个骊山县城,二十几万的老百姓。 他们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黄贺一个人的手里。 权力让黄贺迷醉,更让他警醒。 黄贺拍了拍话筒说道:“同志们,我们刚刚打败了秦军侵略者,就有人提议,让我效仿云梦泽的陈胜,举兵起义。” “我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 “首先,秦国的气势未尽,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坐镇咸阳,大将蒙恬、蒙毅兄弟虽然遭到罢免,囚禁,但只要有威胁到咸阳的存在,这两位势必会被放出来。” “以蒙氏兄弟对秦始皇的忠心程度,我们想要策反他们的难度会非常高,甚至说是不可能。” “其次,秦国的主力部队,一在北方戍守匈奴,一在南方征战百越。” “百越不足为虑,但是匈奴却不得不防。” “一旦北方三十万大军离开,匈奴就会骑马南下,肆虐中原,到时候受苦的只能是我大秦的百姓,咱们这些人也许要背上千古骂名,这事我是不会干的。” “最后,我要重申一点,我们骊山县城以商业为立足之本,黄家军只不过是我们行商的保证。” “战争,不一定非要打的头破血流,战争也可以是一门艺术,一门学问,一场交易。” “诸位想想,如果我们能做到,大秦人吃的粮食,都是骊山产的小麦、玉米,他们坐的椅子、睡的床,都贴着咱们骊山家具厂的标识。”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大秦人,都用粮票作为交易货币。” “如果有一天,咱们骊山县的工厂,开遍整个大秦帝国,每个郡县,都有咱们骊山工厂分厂。” “如果有一天,大秦人的孩子,都来上咱们骊山开办的扫盲学校!”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大秦人,都穿上骊山县纺织厂生产的衣服。” “我想问问大家,这一天真的到来,那大秦国和咱们骊山县城,还有什么分别?” “谁做皇帝,谁做咱们骊山县县令,还有区别吗?” “骊山县经济韧性强,潜力足、回旋余地广、长期向好的基本面不会改变,将为大秦帝国提供强大的动能,为各郡县提供更广阔的发展机会!” 黄贺声音沉稳,气息悠长道:“咱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更好、更快、更稳的发展市场经济,要把骊山县人民利益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 “不断解决好骊山县百姓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努力让骊山县二十万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只有咱们骊山县城越来越好,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加入到我们,建设更美好的家园。”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黄贺的发言,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 尤其是黄贺讲到如果有一天那里,许多中高级官员,面露向往,他们无比的期盼尽快看到那一天。 同时他们也觉得,黄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 黄贺说的每一件事情,他也都如实的做了。 在黄贺的手底下,工作的时间越长,越是能感觉到他的言出必行。 黄贺此次发言,也是为了安定军心、民心。 如果手下人,一直想着拥立自己做皇帝,那他们的心思也能看明白,就是想升官发财。 当然这是人性,无可厚非,但是如此一来,就跟黄贺的初心相违背。 如果他坐了皇帝,那要顾忌的东西就太多了,首先是势力之间的平衡。 别看现在骊山上下一片祥和,各司其职,可真要打进咸阳,开始论资排辈,黄贺相信,骊山上的这些官员、军官、工厂企业的领导,肯定会想尽办法,削尖了脑袋往上钻。 黄贺可不会认为,自己的能力比秦始皇厉害,比赵高、李斯更强。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因缘际会获得了超现实的能力。 所以黄贺一直坚持的底线,就是广积粮,勤练军,不称王。 他才不会为了一个虚名,过早的跳出来,给别人当靶子。 确定完骊山发展的大致方针。 接下来,黄贺还对此次作战表现英勇的将士,颁发了勋章。 “二师一团,枪兵排长黑子,作战勇猛,斩首五级,授予铜质勋章一枚!” “四师二团,火药兵团,二连连长氟,带领本连战士,成功炸毁鱼池大坝,对本次战役起到了决定胜负的作用,特奖励火药兵团二连“红二连”称号,授予连长氟金质勋章一枚!连内所有人员铁质勋章一枚!” “斥候小队,队长王拴,队员西亭智……等人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冒着生命危险,抓获都尉军统帅,本次都尉军的护军都尉——苏角,奇功一件,奖励斥候小队“尖刀连”称号,授予尖刀连斥候小队所有成员铁质勋章一枚!队长王拴,银质勋章一枚!” …… 整场授勋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不但参加作战的军人们受到了表彰,就连骊山县城的官员们也同样受到了奖赏。 只不过他们得到的奖赏更加实惠,每人每月额外获得粮票五斤。 整个会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半年之前,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骊山劳工。 可是现在,他们摇身一变,成了想也不敢想的官员、军官、工厂领导,有着吃不完的饭,花不完的粮票,甚至还有组织上帮忙牵线搭桥的婆娘。 有了粮食,秦半两,黄贺委托赵成,向远在南方的征越大军,购买了大量的象郡女奴。 那些南方土着,吃不饱、穿不暖,生活条件又差,比起衣冠禽兽的中原,简直跟茹毛饮血,没有开化的野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人送到骊山县的唯一作用,就是为了平衡骊山上阳盛阴衰。 同时也是为了繁衍下一代,培养黄贺自己的班底。 任何时候,人口都是最重要的资源,甚至比土地还要重要。 黄贺在骊山上,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混合制,意思是只要你养得起,你娶多少个老婆都一样。 但是所有的老婆必须平等对待,不允许有打骂、欺负存在,否则功能强大、律法简单的县衙衙门会教你做人。 封赏完有功之士,黄贺还亲自去了一趟战俘营。 那里关押的,正是此次,被黄家军骑兵营抓获的逃兵。 他们距离主战场较远,洪水、泥石流冲下来的时候,没有被波及。 站在他们最前面的,正是五万都尉军的护军都尉——苏角。 黄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他们比起一般的秦人百姓更加魁梧、壮实,头上扎着冲天鬏,面容刚毅,个个都是国字脸,就跟兵马俑复活了一样。 苏角看到一个青年男子,骑马而来,在他身边,是一排排装备精良的带甲之士。 他们的手中全都拿着亮闪闪的钢管,钢管的尖端,闪烁着寒光。 “敢问马上之人,可是骊山黄贺,黄大仙?” 苏角张开干裂的嘴巴,竭力嘶吼着。 黄贺问道:“你认得我?” 黄贺对于自己在秦朝的知名度,丝毫不感到好奇,他深知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神仙之流,是多么的敬畏。 他有时会想,如果不是自己的神仙身份,这些老秦人,会那么的听自己的话吗? 他觉得此事有待商榷。 苏角仰起头,对黄贺道:“果然是黄贺大仙,大仙在上,请受败军之将苏角一拜!” 苏角此人,黄贺早已在网上查过资料,原是蒙恬的部将,因蒙恬被害,苏角就被发配到都尉军中。 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起义,苏角跟随章邯去各地镇压。 秦二世三年,苏角、王离、涉间被项羽所围,率军突围,失败自杀。 总体来说,苏角此人勇猛有之、能力有之、忠心亦有之,是个名垂青史的人才。 可黄贺并不打算招降他。 你史上留名又怎样? 你名垂青史又怎样? 历史就是个巨无霸车轮,没了谁,他照样转。 黄贺可不会遇见一个名人就产生把他收归帐下的念头,他又不是收垃圾的。 黄贺也不说话让他起来,冷声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怎么见了本仙就忙着下跪?是不是想让本仙,放你一条生路?” 苏角以头杵地,屁股撅的老高,“回大仙的话,苏角绝无此意,只是我的这班兄弟,自打被俘虏以后,一口水也没喝过,还望大仙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口水喝,我等感念大仙恩德。” 苏角身后的俘虏们,这几天风吹日晒,连个帐篷也没有。 为了防止这些人吃饱了闹事,看守他们的人,甚至连口水也没给他们喝。 一千多人,就这么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比后世某些国家的难民强不了多少。 黄贺并不同情他们,既然选择了刀兵相向,就别指望战后得到优待。 大家在战场上,拼了个你死我活,总不能现在不打仗了,你告诉我,其实我们都一样,是好兄弟。 对不起,黄贺办不到。 他对身后的韩谈说道:“老韩,这些人我交给你了,把他们派到最危险、最累的地方去干活。” “食物要最差的糙米,麦菽什么的,能活命就行。” “但是他们的工作量,一点也不能少!” “你给我监督好,如果这些人完不成规定的工作量,我就让你去帮他们干!” 韩谈打了个冷战,哆嗦道:“请大仙放心,不让他们把缝纫机蹬冒烟了,我就不姓韩!” 这些俘虏们,被各个工厂要走。 干起了最重,最累的活,原来五个人的工作量,全都压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苏角他们不但不怨恨黄贺,反而非常的感激。 相比较他们原来的军队生活,如今的工厂,更像是他们的家,他们在工作中收获了很多。 原本对他们抱有敌意的骊山劳工,在平凡、普通而又繁重的日常劳动中,渐渐接受了他们。 这倒是黄贺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过即使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也只是淡淡的笑道:“看来劳动改造,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嘛!” 怪不得秦国就喜欢搞严刑峻法,他们将大多数平民,通过各种途径让你犯法,然后再把这些犯了法的人,送去搞大基建,这就相当于使用了劳动力。 非但不用给付工资,还能狠狠的压榨他们的剩余劳动力。 黄贺自然不会搞这一套,在他看来,这实在是有点落后。 大战过后,阿兰一家,迎来了佩戴着黑铁勋章的上门女婿西亭智。 压抑多年,西亭智咸鱼翻身,在斥候小队里面,他大显身手,抓住了都尉军的护军都尉苏角,军职也由原来的一等兵,晋升为班长。 也算是从平民,跃升成为了有官一族,虽然这个班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官。 但是也足以让阿兰一家,在街坊四邻中挺胸抬头。 自家的女婿,可是黄家军里的班长! 要说现在骊山县城那个职业最受人尊敬,非黄家军的军人莫属。 乱世之象已现,普通百姓谁不想有个参军的家属做后盾? 尤其是在黄大仙手底下当兵,每月可领50斤粮票,逢年过节的,还有肉票。 更不用说在去年过年时,所有家里有人参军的,都能被县衙敲锣打鼓的送上一面黄大仙的签名大头照! 黄大仙的照片挂在家里,谁人敢动? 西亭智敲开阿兰家的门,阿兰欢快的跑了过来,跳到西亭智怀里道:“亭智,你回来了!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我都担心死了!” 西亭智抚摸着阿兰笑颜如花的俏脸:“阿兰,我回来了,我也想你。” 第143章 告咸阳同胞书 “咳咳咳——”阿兰的父母没眼看。 西亭智赶忙过来见礼:“阿公,阿妈。” 阿兰的父亲拍了拍西亭智肩膀笑道:“好小子,没给咱丢脸,日后定成大器!” 西亭智口中谦虚,心中却道:“老小子几天前不是还看不上我吗?说我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 阿兰的母亲忙拿出一件新衣裳:“亭智啊,快来试试,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阿兰的母亲面若中秋之月,笑起来,两弯大眼睛能滴出水来。 她身段比阿兰还要胜出一筹,西亭智不敢看她,连忙说道:“谢谢阿妈。” 阿兰母亲说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等回头让你阿爹找人算一算,选个良辰吉日,你就和阿兰把婚结了。” 阿兰满脸娇羞,连说不依。 “行啦,你们小两口多日不见,去里屋说说话。”阿兰母亲推了女儿一把。 大秦的风俗,较之今天,也称得上一句开放。 毕竟还没有经历过封建儒学,程朱理学的摧残,也没有辫子军的打压,妇女的地位并不比男人低多少。 进到里屋,西亭智便被阿兰拉着坐在椅子上。 现如今,椅子在骊山不是什么稀罕物,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一套家具。 卖给本地人的价格,当然是既实惠又便宜。 阿兰沏了一杯茶,端过来,递给西亭智,这才坐在了西亭智旁边的椅子上。 她眉目如画,上下打量,穿着一身迷彩服的西亭智。 西亭智人长的极瘦,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只不过西亭智的长相,不是目前大秦主流的国字脸,有些偏向日后的韩系风格。 锥子脸,双眼皮,长睫毛,皮肤白皙,妥妥的奶油小生。 阿兰越看越爱,说道:“智,你在军队里面,生活的还习惯吗?” 西亭智嘿嘿一笑,一把将阿兰拉进怀里,一张大口,就把可怜的阿兰吞进了肚子里。 …… 胜利的喜悦,在骊山上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咸阳城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右丞相府。 冯去疾在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就是自己最宠爱,最满意,最器重的大儿子。 冯嚣亭的扮相,实在是太惨了。 长发披散,脸如锅盔,身上的盔甲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形容枯槁,都瘦脱了相。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就跟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一样,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你,你是嚣亭?” 冯嚣亭哭喊着扑过来,冯去疾一脚踹在他胸口,“停停停,你在那说就行。” 冯嚣亭便添油加醋,将黄贺描述成一个会引天雷、勾地火、起土龙的大能,自己五万都尉军,被黄贺一招移海填山,尽数消灭。 “父亲,您是没看到,但见那黄贺年念咒掐诀,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水来!滔天巨浪,转瞬即至,可怜我那五万都尉军,连贼军面都没见到,就被大水冲散,若不是孩儿会水性,跑得快,恐怕现在,早就成了虾兵蟹将的口腹之物了。” “呜呜呜——孩儿正是惦念父亲您,不能失去儿子,拼死求生,才能回到这里啊。” 冯去疾听完,眉头深锁,能夹死苍蝇。 “五万都尉军,就回来你们几个?苏角呢?” 冯去疾并非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所言,只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他必须确定,事件的真实性。 陪同冯去疾回来的几个人,包括圣魏东,他们的说辞跟冯去疾一样。 甚至还有更邪乎的。 “刹那间,天地色变,狂风骤起,狂风卷积着乌云,在那苍茫的骊山上,在乌云和骊山之间有一只金乌在高傲的飞翔!” “那金乌,一会翅膀碰着山峰,一会箭一般的直冲乌云……” 冯去疾恼怒道:“你丫搁这跟我俩背诗呢?” 冯嚣亭也骂道:“讲重点!” “重点来了,那金乌的背上,站着一个人,你们猜那是谁?” “是谁?” “就是骊山的守护神——黄贺!黄贺按住云头,屹立在万丈的乌云之中,身边是电闪雷鸣。” “小人耳朵灵,听见黄贺大喊一声:天地无极,乾坤正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暴!” “霎时就有一道玄雷,从天而降,炸碎鱼池水坝,鱼池决堤,我军正好处在下游,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我们就败了。” 冯去疾渊渟岳峙,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听的入了迷。 “看来黄贺此人,非同小可,他能引来神雷,击垮大坝,明日就能击垮咸阳,嚣亭,你受苦了!” 冯去疾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 五万都尉军,不管放在哪,都是一股极强的战力,就这么被自己的儿子葬送,冯去疾活剐了他的心都有。 可现在不是怪罪自己儿子的时候。 如果真的把罪责都揽在冯嚣亭身上,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甚至自己的威望也会因此事大大的削减。 在现如今的情况下,两相之争,拼的是你死我活,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 “父亲,此事都怪那护军都尉苏角,如果不是他,咱们根本不会轻言冒进,正是有了他的错误判断,才使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啊!” 冯嚣亭见父亲不怪罪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逃亡的这段时间,冯嚣亭想开了,什么狗屁正义、尊严,都不如自己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来的重要。 苏角啊,苏角,这都是命! 冯去疾此刻反倒不急了,慢悠悠的问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冯嚣亭刚要回答,却被冯去疾制止,他指着跪在一旁的圣魏东说道:“你来说。” 圣魏东说道:“冯公子说的千真万确,当初我军初入骊山,冯公子就考虑到,上游的鱼池大坝问题,当时冯公子召集我们都尉以上的将官,商议此事。” “谁知苏角那老匹夫,欺负公子年弱,言:黄贺小儿,区区一万兵马,顷刻即下,用不着讨论什么战术。” “冯公子以死相谏,却被那厮监管起来。好叫丞相知道,苏角掌管都尉军多年,军中将领大多由他一手提拔,冯公子添为统帅,实际上根本指挥不动,行军、扎营都是由苏角一人说了算。” “所以此战之败,全赖苏角!” 冯去疾喝了一口热茶:“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 “圣都尉所言甚是!苏角匹夫,不听劝谏,一意孤行,我等恨之入骨!” 几个跟随冯嚣亭回来的将官,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似乎跟苏角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苏角现在何处?”冯去疾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 冯嚣亭实话实说道:“他被黄贺所俘,估计已经被坑杀了。” 冯嚣亭是按照秦军一贯作风推测,毕竟秦军坑杀降卒的事情,也不是干了一回两回,已经成了秦军的习惯。 冯去疾仔细的问了一遍来龙去脉,然后挥了挥手,“都下去。” 冯嚣亭还想再说,冯去疾一脸的嫌弃:“你也下去,洗干净,你看看自己,还有一点丞相之子的样子吗?” 冯嚣亭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不一会,房门被推开,一个妙龄少妇走了进来,看年纪,绝对不超过25岁。 “老爷,何人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看到来人,冯去疾老脸露出一丝微笑:“彩云,来,让老爷抱抱。” 被叫做彩云的少妇,依言坐进冯去疾的怀中,猿臂轻舒,搂住冯去疾的脖子,献上香醇,两人鸣砸良久。 少妇气喘吁吁道:“老爷,奴看到亭公子出去的时候,有腹诽之色,是不是您又批评他了?” “他敢!”冯去疾一掌拍在桌上,“他带兵失利,我不过说了他几句,这个兔崽子居然还不服?” “不行,你给我把他叫回来,我倒要看看,我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彩云伸出玉手,轻抚冯去疾的胸膛:“万万不可,如果被亭公子知道了,他定会以为是奴在您面前说他的坏话,奴只是老爷的小妾,如果被亭公子训斥,你叫奴以后还怎么在这大院里活下去啊。” 冯去疾拍了拍彩云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只要老夫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嚣亭几次三番的违我心意,搞砸了不少事情,看来有必要重新确定一下,丞相府的继承人了!” 冯嚣亭此刻正在用猪毛刷洗刷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因为一个女人的枕头风,已经开始打算放弃大号,重新练小号了。 五万都尉军全军覆没的消息,随着冯嚣亭的回来,已经传遍咸阳城。 这让许多等着看黄贺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中车府。 赵高手中的茶杯怦然落地,摔得粉碎,他一把抓住弟弟胸前的衣襟:“你说什么?黄贺打败了冯嚣亭五万大军?只逃回来十几个人?” 赵成满脸兴奋:“你没听错,哥,五万大军,一个不剩,全部被我师父收拾了!” “现在城里都在传,说我师父大手一挥,谈笑间,都尉军灰飞烟灭,都离谱的没边了!” “不过这事也不全然是假的,我相信师父有这个能力,可以召唤天雷。” “说不定是他发动了大召唤术,直接召来天外陨石,把都尉军都砸死了。” 赵成的兴高采烈,看的赵高微微摇头,自己这个傻弟弟,已经被黄贺洗脑了。 什么召唤天雷,他还真的把黄贺当神仙了。 如果真的有神仙,秦始皇就不会死了。 所以对于神仙流的说法,赵高是一直持怀疑态度,毕竟他跟在秦始皇身边几十年了,连神仙的毛都没见过。 赵高问道:“你说黄贺是你的师父,那你和黄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又如何成为了你的师父?” 赵高以前根本不把黄贺这种江湖术士放在眼里,感觉这些人都是为了骗吃骗喝,就譬如徐福,就是最大的骗子。 “说起我师父黄贺,那就不得不说咱们现在坐的椅子,说起来,我跟师父相见,还真是上天安排的。” 赵成便将自己贪图夜明珠,联合阎乐去诛杀黄贺,一系列的事情恍如昨日。 赵高早就听说女婿阎乐嗝屁,但是却不知道阎乐嗝屁的真正原因。 此时听到阎乐居然死于黄贺之手,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哥,阎乐那人,不过趋炎附势之徒,当初灵儿之女嫁给他,我就不同意。现在好了,他死了,死了最好!” 赵成倒是一点不心痛,阎乐这种人,在他眼里就是赘婿,靠着赵高的权势才起家。 赘婿在古代的地位,等同于奴仆,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丈人家中。 赵佗的五十万征越大军,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就是赘婿。 赵高沉吟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小成,哥哥不是心疼阎乐的命,他死了,咸阳令的位置就旁落他人,咱们对咸阳城的掌控就少了一分。” “如今始皇驾崩,新皇未立,我作为祖龙身边的老人,已经有不少人眼红我的位置,如果哥哥再找不到一个新的靠山,恐怕咱们的下场,不会比阎乐好多少。” 赵成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哥你想那么多干嘛?我看这中车府令,不当也罢,他们不明白我师父的实力,我还不知道?” “家具、粮食、粮票、茶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物,哪一个不是我师父拿出来的?” “你看现在咸阳城的贵族,哪家能离的开这些东西?”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我师父真的被赶走了,这咸阳城的贵族,一天都活不下去。” “用我师父说的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高把这句话在心里咀嚼了两遍,眼睛放光道:“都说吾弟傻,我看那些人才是真的傻!” “黄贺此人未来不可限量,你搭上了黄贺这条线,可保我赵家无虞。” “小成,你马上准备一下,跟我出去。” 赵成不明所以,问道:“去哪?” 赵高手指东方:“骊山!” 左丞相府。 书房里。 李斯正在挥毫泼墨,他手执一杆象牙兔毫笔,运笔如飞,笔走龙蛇,在书案的白纸上写下“黄贺”这两个大字。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黄贺此人,深不可测啊。” 李斯俯下身子,对着墨宝吹了吹,“来人啊,将这幅字裱起来。”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骊山上。 “骊山绝望幸,花萼罢登临。 地下无朝烛,人间有赐金。” 黄贺望着远处层林尽染,忍不住感慨道。 “地下无朝烛,人间有赐金。”赢阴嫚来到黄贺身边,脸上被夕阳映的通红,“先生大才,小女子拜服。” 赢阴嫚人长得漂亮,声音也极为动人。 黄贺回头看着笑颜如花的秦朝公主,暗道:你拜服有什么用,我想听征服。 “阴嫚小姐,在骊山居住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黄贺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心思活泛起来。 赢阴嫚说道:“这是我十几年来,过得最开心、最舒服的日子。” 她张开双臂,任由山风鼓动衣裳,四月的微风还有些凉。 “离开了咸阳,我才知道,天地之大,山河之壮丽,有时候我真的想出家做个道士,寄情山水,不去理会那尘世间的烦恼。” 黄贺的目光,落在近处的峰峦叠嶂,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咳咳,阴嫚小姐,你这是新脱樊笼,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并不属于这里,你的世界,属于咸阳,你的主场也在咸阳。” “你是祖龙的女儿,天生就比别人更有责任。” “难道你忍心将大秦三千万黎民百姓,托付给胡亥那样的庸人?” 胡亥:真服了你个老六! 黄贺:乖徒儿对不起了,师父为了泡妞,只能拉踩你了。 正在暗室里清洗照片的胡亥,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赢阴嫚说道:“可我真的能执掌一个帝国吗?虽然你一直说,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我始终不能想象,我一个女人,可以坐上父亲的位子。” 黄贺握住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阴嫚,相信我,你是最棒滴,你一定可以滴!” “因为你的背后,有我。” 赢阴嫚害羞的低下头,似乎要被黄贺的目光灼伤。 黄贺的话,相当于直接向赢阴嫚表白了。 赢阴嫚的睫毛轻颤:“我可以相信你吗?”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我说了不算,但是你可以看我的行动。” “不是有句话,药效好不好,看疗效吗?”黄贺并没有给赢阴嫚承诺,但是他的话,让赢阴嫚感觉到了温暖。 黄贺就像是一座大山,当你以为自己攀上了峰顶,却发现自己只不过在山脉的一端。 赢阴嫚像猫一样,蜷缩到黄贺的怀里,黄贺抚摸着她的头继续道:“我会让你成为千古一帝,一颗闪耀整个世界的恒星。” “而我,就是那个射日的男人!” 赢阴嫚的脸更红了,但是没有反驳。 一个男人没有实力说这样的话,女人不会喜欢。 但如果一个男人有实力,说话又好听,哪个女人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呢? 毕竟男人吹牛的时候,又能将其实现,那是多么拉轰啊! 赢阴嫚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了机会,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呜咽,就像风吹过山谷。 良久,黄河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苹果味的?” 黄贺打败五万都尉军的消息,经过一段时间的传播和发酵,在秦国各地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现在黄贺的名头,比云梦泽的大胜军更加响亮。 甚至连远在万里之外的赵佗、任嚣,也听说了黄贺的大名。 一个能硬抗秦国五万大军,并将其全部剿灭的存在,足以让天下人为之侧目。 秦国,芒砀山。 刘邦带着数百亡命徒在这里安营扎寨,啸聚山林,现有追随者三百多人。 这天,刘邦正带着一众兄弟,在山间打猎,忽闻有人来找,却是樊哙那个家伙。 樊哙一见刘邦,两人狠狠的撞在一起,刘邦躲在山中这些日子,多亏了樊哙时常救济。 樊哙杀猪屠狗,家底殷实。 他也会把许多卖不掉的猪下水带到山里,送给刘邦打打牙祭。 刘邦将樊哙迎进厅内,问道:“樊哙兄弟,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刘邦今年47岁,但是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身高体壮,手长脚长,相貌堂堂,一看就不是凡人。 加上他左大腿生有72颗黑痣,天生异象,还有斩白蛇的奇遇,所以一众亡命徒都服他,就连樊哙也认为刘邦是个有大机缘的人。 暮色苍浓,群星闪动,夜晚的芒砀山透着几分诡异。 樊哙压低了声音道:“季可知大胜军否?” 刘邦虽流亡在山中,对于天下大事却了如指掌,这一点,全赖他的妻子吕雉,吕雉的父亲吕公,背景深厚,与沛县县令相交甚笃。 “我听内子说,陈胜原本就是一平头士伍,因为装神弄鬼,在大泽乡拉起一帮人马,现在已经攻占了陈县,号称“张楚”!” 樊哙一拍大腿,说道:“我来此正是为了这件事。” “那沛县县令,因怕被起义军破城屠戮,特派我来请哥哥入城相守。” 刘邦闻言大喜,他在这山中呆了好几个月,早就呆够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立马生出两双翅膀飞回沛县。 刘邦压抑住喷薄欲出的激动,说道:“沛县有戍卒一千,怎么还会邀请我呢?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刘邦虽然急于回城,但是他仍旧心存顾虑。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囚犯,是一个因私放刑徒,流亡山中的流寇。 鬼知道这是不是县令的诱敌之策,想要把自己这伙人一网打尽。 樊哙心中鄙夷,这刘邦虽是天生异象,人却胆小如鼠,他原本是个亭长,在沛县当地,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实权派。 正所谓十里一亭,十亭一乡。 亭长就相当于现在的乡镇派出所所长。 刘邦却因为个人义气,私放了刑徒,落草为寇,樊哙很是佩服他,不过刘邦的个性过于保守,缺乏冒险精神。 “我说老季,你信不过县令,还信不过我樊哙?我老樊能害你不成?” 樊哙一脸的不快。 刘邦讪讪笑了两声,但是从他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不信。 刘邦可是一个为了自己活命,能把妻儿从车上踹下去的男人! 项羽要杀他父亲,刘邦甚至笑着问项羽可否分一杯羹。 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樊哙,此事容我跟手下商量,毕竟我现在拖家带口,不能一言以蔽之。” 樊哙知道刘邦所说是实话,摇头道:“老季,就怕时间不等人呐。我听说骊山的黄贺,已经打败了五万都尉军,声势正旺,如果咱们不能及时响应,恐落于人后。” “言尽于此,到底该如何是好,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樊哙就离开了山寨,任凭刘邦如何挽留也没有留下。 入夜,明月高悬,刘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就连吕雉的求欢,刘邦也没有动心。 “孩他爹,你这弄啥嘞,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刘邦又一次翻身,吕雉再也忍不住了。 刘邦没好气道:“你知道个啥!男人家的事,女人少插嘴。” 吕雉也不是个好惹的,她一脚踹在刘邦的屁股上骂道:“瞧不起女人?有本事你自己带着几个娃,有本事你别吃老娘做的饭,以后你的衣服你自己洗!” 吕雉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自打跟了刘邦之后,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过上了农家妇女的生活。 原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如今也变得粗糙,失去了往日的光滑细嫩。 原本纤细、平坦的小腹,因为生了几个孩子,变得松松垮垮,肚子上还有一道道的妊娠纹,看了就让人心烦。 不过吕雉是个狠人,也是个能干的,她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跟着刘邦上山之后,山寨的后勤,也由她掌管,从来不用刘邦操心。 刘邦在外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但是面对自己的老婆,他可没有脾气:“那个你听我解释啊,下午的时候樊哙来找我,说是沛县县令想请我出山,叛秦起势。” 吕雉闻言眼睛一亮,一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当家的,这是好事啊!” “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刘邦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可我不是怕,这是县令的诱敌之计嘛!” “万一,我是说万一,县令是想借樊哙之手杀我,我一旦进了县城,那岂不是就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吕雉思索了一会,沉声道:“当家的,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是我回娘家时,听我父亲说过,陈县一带有个叫陈胜的,他们的起义军已经有五万多人,沿途攻占了不少的郡县,各地纷纷起兵响应。” “陈县距离咱们沛县,不过三四百公里,陈胜大军如果想来,转瞬即至。” “如今我们困在这芒砀山中,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难道你还没有过够吗?”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刘邦吃惊的看着吕雉,他没想到吕雉一个妇道人家,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娥姁,你的意思是?” 吕雉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反了他娘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与其唯唯诺诺,不如快意恩仇。” “当家的你放心,孩子我会照顾好,就算你死了,你们刘家也不会绝后。” 刘邦: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 事实证明,只有打来的尊敬,没有求来的和平。 正如教员他老人家所说,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骊山大战后的第十天,左丞相李斯亲自起草了一篇“告黄贺书”。 书中的内容都是文言文,而且用的是小篆,大体的意思是:上仙,快收了神通,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说好商量。 黄贺看到这篇“告黄贺书”,当即起草了一份“告咸阳百姓书”,由萧睿代笔。 “我们都是秦国人。三十六计,和为上计。 骊山战斗,属于惩罚性质。 你们的领导者们(尤其是以右丞相冯去疾为首的咸阳某些官员)过去长时期间太猖狂了,居然想要我们的粮票和制作粮票的技术。 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打一仗,引起你们注意。 骊山是骊山人民的领土,这一点你们必须同意,见之于你们左丞相的文告,确实不是大多数秦国百姓的意思。 骊山是秦国的一部分,不是另一个国家。 世界上只有一个秦国,没有两个秦国。 这一点,也是你们同意的,见之于你们左丞相的文告。你们左丞相说话能否算数,能否代表秦国大多数的人民,我们持怀疑态度,应当拿出实际行动来。那些叫嚣着要灭掉骊山的官员们总有一天肯定要抛弃你们的。 你们不信吗?历史巨人会要出来作证明的。 右丞相冯去疾,在金銮殿上当众吃屎(口误,吃纸),端倪已见。 站在你们的地位,能不寒心? 归根结底,以右丞相冯去疾为首的某些官员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三千万秦国军民,供应缺乏,饥寒交迫,难为久计。 为了人道主义,我已命令黄大仙商行,从四月六日起,恢复贸易,你们可以充分地自由地购买我们的产品,但以没有秦国官员干扰为条件。 如有干扰,立即停止贸易。你们与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这是不好的。建议举行谈判,实行和平解决。这一点,历史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是秦国内部贵我两方有关的问题,不是像秦国与匈奴、秦国与百越有关的问题。 匈奴人狼子野心,经常袭扰我北地、上郡和陇西三郡,这是秦国与匈奴两方有关的问题,应当用战争或者贸易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征伐大量的底层秦国百姓来修筑长城,难道敌人会因为你家的院墙高,就不会搬梯子爬进来吗? 咸阳的朋友们,我们之间是有战火的,应当停止,并予熄灭。这就需要谈判。当然,再打三十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究竟以早日和平解决较为妥善。何去何从,请你们酌定。” 这封“告咸阳同胞书”,由胡亥和陈楚生二人,亲自送往咸阳。 黄贺还让手下用活字印刷术,刊印了上万份,张贴在咸阳的大街小巷。 这还是咸阳城的老百姓,第一次看到不是官府张贴的告示。 黄贺甚至还派出了扫盲班的学生,现场为秦国百姓宣读,毕竟秦国老百姓接受教育的程度很低,能够识字的人,少之又少。 咸阳的老百姓看到了这封“告咸阳同胞书”,总算搞明白了,这场骊山战斗的始末。 “这个右丞相太坏了,居然是想抢夺黄大仙的粮票和制作粮票的技术,这不是强盗行径?” “怪不得黄大仙会奋起反抗,这搁谁谁不着急?吃饭的家伙差点被人抢走,这是断人生路啊!” “就是,右丞相他们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搜刮民脂民膏,欺负平头百姓他们在行,都养成明抢的习惯了,但是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以为黄大仙也会跟平头百姓一样好欺负,嘿嘿,瞎了他们的狗眼!” 冯嚣亭这段时间,一直被他父亲禁足。 大军失利的事情,冯去疾一直在运作,奈何左丞相李斯一派,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借此大做文章,甚至直接拿黄贺的“告咸阳同胞书”来攻击冯去疾,搞得冯去疾焦头烂额。 这日,冯嚣亭实在忍不住,偷偷从家里后门溜出来散心,来到城中闹市,刚好看到显眼处的“告咸阳同胞书”,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冯嚣亭的肺气炸了! “诽谤!他在诽谤我和我爹啊!”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冯嚣亭带着几个家丁,冲上去,一把将“告示”撕了下来! “这是谁贴的?谁贴的?咸阳城什么时候成了他黄贺的主场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冯嚣亭的出现,引来了大批秦国百姓围观,有几个人,偷偷的溜走,不知道给谁报信去了。 冯嚣亭举着撕下来的告示,义愤填膺道:“你们这些屁民,居然会被黄贺如此低劣的手段蒙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写的是个啥?狗屁不是!简直有辱斯文!” “黄贺这个人我也见过,獐头鼠目、猥琐至极,望之不似人形,你们说说,他那样丑陋、粗鄙、说话还没放屁好听的东西,写出来的话能信吗?” “还有,黄贺这个人装神弄鬼,明面上自称是什么上清灵宝天尊座下大弟子,其实背地里就是一个邪魔外道,我亲眼看到他吃小孩的心脏,骊山上的母畜,没有一个能逃得脱他的魔掌,他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咸阳城的老百姓,哪有人见过黄贺的真人。 此时听冯嚣亭说的如此不堪,纷纷调转枪头,议论起黄贺的不是来。 思考对于没有文化的秦国人的人来说,比喝水还要困难,而保持思考,比让他们吃翔还要难,难于上青天。 他们就像是墙头草,那边刮风就往哪边倒,但是你不能怪他们,因为这是秦国的愚民政策导致的结果。 商鞅变法中,有驭民五术。 第144章 暴打冯嚣亭,公主进学 “放你母亲的狗臭屁,你敢侮辱黄大仙?小心天打雷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人群散开,胡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指着冯嚣亭的鼻子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黄大仙又丑又老?你是用p眼看的吗?” 冯嚣亭不乐意了,你胡亥虽然是天潢贵胄,我冯嚣亭却也是丞相之子,说起来你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还不如我这个实权派丞相的儿子,更不用说我还是宫中的郎官,堂堂的九卿之下第一人! “我当是谁,原来是胡亥公子,怎么着,你跟黄贺有亲戚?一直向着他说话?” “我记得你是祖龙的儿子,黄贺不过区区一逆贼,你这样袒护他,莫非是与贼人勾结?” “堂堂大秦帝国的皇子,居然勾连逆党,说出去,恐怕会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胡亥火气蹭蹭蹭的往外冒,真想一拳打在冯嚣亭的脸上,好在他明白自己技不如人,轻蔑道:“黄贺是我师父,正所谓师徒父子,你侮辱我的师父,就如同侮辱我的父亲!” 听到胡亥承认黄贺就是他师父,冯嚣亭笑意更甚。 “大家伙快听听,堂堂大秦皇子,居然认贼作父,这等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人,他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 冯嚣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敢跟我作对,小心我玩死你!” 胡亥心说你一个败军之将,被我师父打的如丧家之犬,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他冷笑一声:“黄贺是我的师父,这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我师父他老人家,乃天上神仙下凡,这一点,是得到了朝中诸位大臣的认可。” “当初金銮殿上,冯嚣亭和他的老爹右丞相冯去疾,祸乱朝纲,被我师父用五雷正法撂倒,口吐白沫,屎尿齐流,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冯嚣亭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你,你血口喷人!” “胡亥,你说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是要向人民谢罪的!” 胡亥懒得看他,从怀里摸出一沓彩印照片,然后将其分发给在场的群众:“瞧一瞧,看一看,这就是当时金銮殿上,冯嚣亭父子被我师父击倒的画面。” 秦朝的老百姓哪见过这种东西,油光发亮,一张小卡片上,人物栩栩如生,还是彩色的! 这正是那天黄贺用taiser枪打倒冯嚣亭父子的照片。 而且这些照片的角度,都是从上往下,整座金銮殿全貌,一览无余。 照片里面的人物,并不仅仅局限于冯嚣亭父子,还有上卿蒙毅、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 满朝文武,几乎都在照片上露了脸。 “这就是金銮殿?祖龙召开朝会的地方?” “那柱子可真粗,估计要四五个人才能抱得过来!” “不是说金銮殿的地面都是金砖铺的吗?怎么看起来跟我家差不多。” “呸,神他母亲的跟你家差不多,差多了好吗!” 冯嚣亭人都傻了! 他也没见过照片这种东西,但是那照片上躺着的,似乎的确是他们父子俩。 双眼翻白、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狼狈至极! 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是他最沉重的耻辱,他本来已经都快忘却的,可看到照片,这些痛苦的记忆沉渣泛起,一幕幕涌上了心头。 “不要看!不要看!”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冯嚣亭发疯了一般,冲进人群里面,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玉树临风,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样,拼命的争夺着百姓手里的照片。 有几个年老之人,猝不及防下,被他夺了过去。 冯嚣亭本身武艺高超,此时又是在暴走的状态下,自然如虎入羊群,无人可挡。 胡亥不动声色的朝人群中使了个眼色,人群中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会意,慢慢朝冯嚣亭那边挤了过去。 冯嚣亭一连抢了七八张,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孩子,立时便有人高声喊道:“打人了!右丞相的公子打人咧!没有天理了!丞相的公子就能随便打人?” “他打不过黄大仙,就来打我们!” “欺软怕硬的东西,这样的货色我们不需要!” “打死他!” “打死他!” 冯嚣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包围了起来,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他带来的几个家丁,则被人群封锁在外围! 冯嚣亭大叫道:“我爸是冯去疾!” 人群中一个大汉拿着一块砖头就砸过去:“我去你的!” 有了人带头,民众仇富、仇官的情绪立马被点燃,就像猛火油遇到了明火,一点就燃,一燃就爆! 红色的血瞬间从冯嚣亭头上涌出,冯嚣亭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栽倒地上。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武功再好,一砖撂倒,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哎呦,踏马的,谁踹我?”冯嚣亭捂着后腰,四处寻找着凶手。 他抓住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喝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踹的我?” 那男子被冯嚣亭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傻了,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呯——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从背后袭来,精准的打在冯嚣亭的后脑上。 冯嚣亭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人群外面的胡亥咳了一口浓痰,啐在地上:“呸,小样,还想跟我斗?” 等到冯嚣亭的家丁挤进人群,冯嚣亭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几个连忙将冯嚣亭抬回家中。 又有人去禀报冯去疾和冯嚣亭的母亲,冯去疾先接到的消息,却在冯嚣亭母亲之后赶过来。 见到冯嚣亭的时候,贵妇人也吓了一跳,指着地上的一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下人回答:“夫人,这是您的儿子,冯嚣亭公子啊!” 贵妇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东西,居然就是自己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儿子。 冯嚣亭这是被打的他亲妈都不认得了。 “我滴儿啊!”就算再不认识,母子之间始终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她连忙吩咐下人,去找大夫来救治。 冯去疾匆匆赶来:“这是什么东西?” 贵妇人擦了擦眼泪道:“老爷,这不是东西,这是咱们的亭儿!” 冯去疾:…… “到底怎么回事?”冯去疾脸色阴沉的要滴水。 他心疼的不是冯嚣亭身上的伤,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 打冯嚣亭,就是打他的脸!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就是脸面!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脸面。 听下人讲,冯嚣亭是为了撕告示,跟围观群众打起来,冯去疾的脸色稍霁。 “这孩子,总算没有太糊涂。” “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务必将亭儿的伤治好。” 贵妇人抓着冯去疾的衣袖哭诉道:“老爷,亭儿他太惨了,您一定要把那些伤害他的贱民全抓起来,流放三千里,发配到北疆,让他们修长城!” 冯去疾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我省的。” …… 骊山上。 府城的花园池塘里养着许多姿态优美的天鹅,花园里栽种着郁郁葱葱的白玉兰、栀子花、海棠,白的像雪,红的像火,粉的像霞。 胡亥站在那里,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讲述着。 “说时迟,那时快,砖头快似流星,一下就将冯嚣亭砸了个满头开花!” “冯嚣亭那小子,当时是一脸懵逼,还四处找是谁扔的砖头,我让人从后边直接给了他一闷棍,冯嚣亭当场就嗝屁了。” 黄贺没想到胡亥这么恶趣味。 旁边的潇睿、赢阴嫚笑的都直不起腰,没办法,胡亥不但有语言上的天赋,他的拍照技术更是日趋精进。 冯嚣亭挨打的场面,被他用摄像机给拍了下来,而且胡亥角度刁钻,着重给了冯嚣亭一些面部特写。 赢阴嫚捂嘴笑道:“小弟,你也太胡闹了,冯嚣亭好歹是右丞相之子,同时还兼任郎官,你鼓动人打他,小心被御史大夫弹劾。” 胡亥满不在乎道:“安心啦,现场人那么多,动手的又不光是我的人,冯嚣亭他辱骂师父,激起民愤,挨顿打不是很正常?” 对于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胡亥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实际上,胡亥跟其他兄弟姐妹都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兄弟姐妹罢了。 这也是历史上,胡亥能痛下杀手,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不留斩杀的原因。 其实现代社会,这种情况也不少,许多人跟自己的亲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不如朋友、同事、同学。 黄贺对冯嚣亭挨打,没有什么感觉。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打一顿就打一顿,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换做黄贺出手,可能就不仅仅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 “胡亥,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地记者?不去争你的皇位了?” 黄贺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胡亥摇摇头道:“师父,说实话,皇帝谁都想当,当初父皇驾崩,赵高和李斯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激动地。” “那个时候,我真的就以为,皇位是我的,我就是天命之子。” “一直到那天,在金銮殿上,诏书被冯去疾吞下去,我感觉天都塌了。” “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师父,您能明白吗?” 黄贺点点头道:\"为师自然可以理解,想当初,为师下凡历练,与一凡间女子相恋,那女子贪图我的家财,假意与我结婚,后家道中落,那女子离我而去,当时为师的心情,或许跟你一样。\" 黄贺的亲身经历,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说出来。 胡亥问道:“那师父恨那个女子吗?” 潇睿和赢阴嫚都一脸紧张的盯着他,她们还是第一次听黄贺讲起以前的经历。 黄贺淡淡笑道:“当然不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胡亥满眼小星星,“师父您说的太有哲理了,我崇拜您。” 赢阴嫚低声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一切依靠因缘而生的法,都如梦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雾霭一样的不可捉摸,无常变幻。同时又如同闪电一样的快速变化。” “黄公子,这是你自己想的吗?” 黄贺脸不红心不跳,“当然,难不成你还听其他人说过?” 赢阴嫚化身小迷妹,使劲摇了摇头,她觉得黄贺这个人深不可测,有时候随口一说,就能让人耳目一新,简直跟传说中的圣人一样。 黄贺:我怎么会不恨,我踏马恨不得直接弄死那个sb女人!骗我的感情就算了,还骗我钱,骗我的房子! 黄贺真没有那么大度。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原本生活富足,突遭大变,生活水平我一落千丈,还背了一屁股债,这种情况下,吴丹提出离婚。 黄贺的内心是崩溃的,但是也能理解。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理解归理解,要说原谅,黄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 他的心没有那么大,他也没有那么大度。 黄贺不愿多讲这些事情,“胡亥,既然你决定不当皇帝,那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这项任务很艰巨,需要耗费你的精力,但是对于广大的秦朝百姓来说,非常的有意义。” 胡亥心里咯噔一下,能让黄贺说非常艰巨的事情,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师父,弟子才疏学浅,道行浅薄,做不好的话,恐不能让师父满意啊。” 黄贺摆摆手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开办报社。” “报社?”胡亥挠了挠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潇睿和赢阴嫚也好奇的看着黄贺。 “报社为何物?” 黄贺笑道:“所为报社,就是记录群众生活中的事情,群众的眼睛,官府的喉舌。” “这方面,可以充分发挥你的特长,你要利用好手中的相机,记录下骊山、咸阳、乃至整个秦国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使得民情上达天听,朝廷的法度也能让最底层的百姓知晓。” “唯有这样,才能使上通下达,统治者可以及时了解到百姓的需求。” “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姓的声音,传递到更高层的耳朵中。” “那个时候,你将开辟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黄贺的这番言论,搁后世,人人都知道,但是在秦国,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历史上的第一份类似于报纸一样的邸报,要到几十年后才会出现,而那个时候的邸报,内容不过是皇帝诏令、诸臣奏议和官员职位升降。没有采写的新闻,也没有任何言论。 这种邸报,只在内部流传,并不对外公布。 事实上,直到后世的民国,报纸这种东西,才在民间广泛流传。 而直到清朝末年,普罗大众,在当官的眼里,只是最低级、没有任何价值的存在。 如何对待百姓,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 三个人,六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贺。 她们从未听过如此新颖的言论,报社? 上传下达,记录民生,黄贺的这种说法,是把最底层的人也当作人来看。 这在赢阴嫚、胡亥的眼里,是根本不可能,也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情。 就连曾经身为下等人的潇睿,在阶层跃升之后,也不再看得起以前的难兄难弟,使唤起她们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在她们看来,底层人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与牲畜无异。 这并不能怪她们,只能说她们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被教导,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报社是我们的喉舌,也是老百姓的喉舌,如果报社只为统治阶级发声,势必会造成言论阻塞,使得上层不了解下层情况,如此一来,就会脱离群众,脱离实际。” “那样一来,统治者制定出来的政策,就会成为空中楼阁,根本无法执行下去。” “所有的政策成为一纸空文,基层的三老、有秩或墙父、游徼、亭长就不能很好的执行上层的命令,因为那些命令既不能符合实际,也不能给人民或者他们带来实惠。” “一项政策能否真正推行下去,靠的就是底层的官员。” “都说上行下效,其实应该反过来。” “叫下有所需,上必应之,如此一来,才能使得一个社会良性运转,社会才能长治久安,老百姓得到实惠,上层统治阶级的屁股才能坐的安稳。” “胡亥,为师所言,你听明白了吗?” 胡亥整个人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他觉得黄贺所言,句句在理,似有耳闻,但是经黄贺的口中说出来,是那样的鞭辟入里,发人深省。 “师父,我觉得,您要做的事情,比三皇五帝还要深远、还要伟大。” “单就这报社一项,影响就不是我父亲可比啊。” 黄贺摇了摇头,叹道:“祖龙之功,堪称空前绝后。非吾辈可比之。” “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修建秦直道、修筑万里长城,一统六国,建立第一个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国家。” “这些成就,后世的帝王能够达成其中一项,堪称伟大。” “但是你的父亲,却能在一朝之内,将其全部实现,这样的伟业,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报业可比?” 胡亥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师父您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原来我的父亲这么厉害啊!” 虽然不是夸自己,可听到自己的父皇得到称赞,尤其是像黄贺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胡亥还是很开心。 赢阴嫚都看不下去了,“黄公子所言甚是,只不过父皇所作所为,一直备受争议,就譬如修建秦直道、筑长城、通灵渠,征发民夫民力,就惹得民怨沸腾。” “大泽乡的事情,不知道黄公子您是如何看的?” 陈胜、吴广起义,率领大胜军,在几个月内,连克数座郡县,已经引起了秦国高层的重视。 虽然大多数的郡县,都是因为没有重兵把守,才导致陷落,许多咸阳的官员,都认为陈胜、吴广之流,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当务之急,还是皇位的争夺。 而皇位,必将在公子高、公子将闾两个人中间产生。 现在朝堂上,能够明哲保身,保持中立的官员越来越少。 不少人都已经明确表示,支持公子高或者公子将闾。 从龙之功,那可不是说着玩的,政治的站队问题,已经成为咸阳官场的主要问题,一些官员根本无心坐班,天天琢磨如何站队,钻营。 黄贺没想到赢阴嫚会问起这件事,心道:“陈胜可是我的人啊,他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指示,你问我怎么办,我还想问问你呢。” 不过黄贺嘴上说道:“天下苦秦久矣。” “大秦的严刑峻法,使得许多良民,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为刑徒,他们被迫背井离乡,参加北地的戍守、南下征越,甚至还成为劳动力,帮助国家修建长城和皇陵。” “现在如果延误了工期、不能准时到达目的地,还会被判服更重的徭役。” “我想问问公主殿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赢阴嫚一阵语塞,她本来想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算国家再怎么不好,你也不应该奋起反抗,屁民就是屁民,老实做好你的韭菜不好吗?” 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来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压根就比不上黄贺,如果这样说,甚至会引起黄贺的反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能感觉到,黄贺是一个致力于平等、自由、博爱的异类。 譬如他开办工厂、商行、办食堂,给工人们发高额的工资,还亲自带着自己的小侍女、自己的老兄弟下地播种、割麦、打谷子。 他也会坐在骊山劳工的中间,说一些神神叨叨的故事。 他不会嫌弃骊山劳工的脏乱臭,有时候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甚至会走进路边的小店,点一碗打卤面。 在骊山,除了他那身标志性的衣服和发型,你根本察觉不出来,他跟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有什么区别。 不! 如果说有区别,可能就是黄贺人长得高大帅气,一看就是那种阳光满满,充满活力,甚至你靠近他的时候,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人觉得温暖、心安。 赢阴嫚咽了口口水,缓缓道:“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会跟陈胜一样,但是估计我没有那个勇气。” 这倒是她的真心话。 像陈胜那样揭竿而起,敢于反抗秦国暴政的,终究是少数。 而且他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能够带头站出来,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黄贺摘下一片绿叶,插在赢阴嫚的秀发,轻嗅了一下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其实秦国的老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吃苦耐劳、最懂得感恩的人,他们只要能活下去,能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造反。” “如果他们反了,那一定是统治者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是陈胜这群人,可能是他们怕参加这次徭役后,就再也回不了家乡了。”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为什么不奋起反抗呢?” 黄贺站在赢阴嫚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女。 明眸善睐,顾盼生妍。 他知道眼前的少女,正处在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也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迅速建立的关键时期。 “其实你想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就要去到人民群众当中,始皇帝之所以能提出那么多关乎人民切身利益的政策,就是因为祖龙他幼年时在赵国为质的经历。” “你只有走进他,才能了解他,才能关心他。” “否则上位者爱民,就像叶公好龙一样,只停留在表面工作。” “有一位伟人说过,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你想做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必须从基层做起,从基础做起。” 赢阴嫚低垂着眉眼,问道:“请公子教我。” 黄贺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道理讲的再多,也不如踏踏实实的做一遍。” “我这里正好开办了一间扫盲学校,我想让你去当教书先生,你愿意吗?” 教书?先生? 赢阴嫚小嘴微张,她想过黄贺会让她下地种田,又或者去工厂做活,但是她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做什么教书先生。 “我,我愿意的,只是我从未做过教书先生,我怕做不好。” 黄贺握住了她的葇夷,玉手纤细、滑嫩,让黄贺爱不释手,“正是因为没有做过,才要尝试,否则人生按部就班,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有些人活着是因为他们只能活着,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你现在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条件,如果不能活的精彩,就太浪费了。” 黄贺的话,让几个人眼前一亮! “活着并不是单纯的活着,而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师父,你说话太精彩了,不,是精辟!” 黄贺笑道:“你就是个屁精!” 胡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屁精就屁精,那我也只做师父一个人的屁精,别人想舔师父的屁股,他们还没这个门路呢!” 赢阴嫚在第二天就加入了骊山扫盲学校,开始了人生中第二次学习。 作为秦始皇的儿女,他们或许比不上许多天之骄子,但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绝对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 给他们授课的,那都是六国原来的大家、名师。 赢阴嫚是看不上这个所谓的扫盲班的,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乡下私塾,而且一个班那么多人,怎么比得上自己读过的皇学,那可是名师辅导,一对一教学,老师那都是为学生服务的。 可进了扫盲学校,赢阴嫚才发现自己真的开了眼界。 骊山扫盲学校只有三个年级,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 按照黄贺的要求,一年级,必须掌握基础简体汉字2000个以上,掌握基础的九九加法表、九九乘法表,要学会一百以内的简单加减乘除运算。 二年级基本上等于初中的课程,三年级,则相当于高中课程。 至于更高等级的学科,除非你是在这方面有着特殊的天赋,否则不用继续深造,这也是黄贺从后世的大学得到的教训。 许多人到了大学,根本不是为了学习,除了谈恋爱、逃课、打游戏、睡觉之外,根本就是荒废学业。 与其让他们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还不如充实到一线,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而且黄贺规定,凡是年龄在十周岁以上的,不论男女,都要参加体力劳动。 女生进入绢纺厂、造纸厂等需要体力较少的工厂。 男生则必须进入钢铁厂、陶俑厂、家具厂、粮食生产等行业。 黄贺提出的口号是:“寓教于学,学劳结合。用劳动代替体育,在军训中得到成长。” 至于国防教育、军训教育,更是每个骊山劳工、学生必须接受的。 每一期的学习,都会持续在一年左右,因为是刚刚起步,一切都在摸索当中。 目前在黄贺工厂里打工的这些人,有百分之五十,都在骊山扫盲学校里学习,一边学习,一边工作。 黄贺给他们保证,只要学习成绩突出,工作能力优秀,就可以破格提拔到领导岗位,进行再学习,再教育,再提拔。 这项进步机制,使得骊山扫盲学校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许多工人真的是拼命学,拼命干,就是为了获得一个晋升的机会。 以前他们没有这个平台,不论你多么的优秀,都只能当一辈子劳工。 可现在不同,只要你有能力,肯学习,能吃苦,即有机会获得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赢阴嫚一进入班级里,就成为了骊山扫盲学校,一年级一班最漂亮的女人。 在她周围,是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当然也有不少年纪大的学生,那些都是活了三四十年,遇上了黄贺之后,迫切的想要通过学习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赢阴嫚的身份是保密的,所以班级里的学生,只知道这是一个来头很神秘的人,却无人知道,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公主殿下。 如果秦始皇活过来,看到自己的女儿和一群士伍坐在一起读书,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赢阴嫚的脸颊是清秀的,脖颈是细长的,就跟黄贺池塘里的天鹅一般。 她身上穿着丝绸做的长衫,微风吹过,飞扬起来,撩动了班级里许多青春懵懂的男生的心。 赢阴嫚对这些小男生的心思,看在眼里,却并不心动。 因为她已经见过高山,这些男生里面,最拔尖的也不过是个小土包。 黄贺的颜值、学识,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让她这朵云,只能停留在高峰上。 赢阴嫚要做一名教师,首先她必须深入的学习,骊山扫盲学校的知识。 那些知识虽然简单,但是跟当下的许多知识,属于另一个系统。 可知识是相通的,只不过换了一个形式而已。 譬如数学,赢阴嫚发现,这些奇形怪状的数字,比起她学过的那些更加简单易记,只是简化了学习的过程。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有一家专门研究算术的流派——经术。 后来西汉时期的张苍、耿寿昌搜集编撰前人的着作,汇编成着名的《九章算术》。 赢阴嫚有基础,再学习这些基础知识就进步迅速。 一个月后,赢阴嫚找到了黄贺,要求升级。 黄贺询问了她的主课老师,主课老师对赢阴嫚是赞不绝口,称她是非常有天赋、灵性的女孩子,在一年级的升级试卷表现优异,满足升级的需求。 这也是骊山扫盲学校的一个创新。 虽然规定上,每个年级的学习时间是一年,但是学校每个月都会组织考试。 只要你分数达标,并且主动申请,就可以提前进入下一个年级学习。 这也是一种人性化、效率化的管理方式。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骊山扫盲学校,会根据每个学生的特长、兴趣爱好,安排他们进行专门的学习。 譬如一个学生偏科,数学成绩特别好,但是语文学一道不开窍,学校就会在其学会基本的简体字后,安排他进数学专班,专攻数学一道。 赢阴嫚属于文科、理科都不差的那种,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优秀,虽然在骊山学校仅仅学习了不到两个月,却已经掌握了二年级的基础知识。 在二年级一班里面,赢阴嫚不算拔尖,却也不拖后腿。 在这里,学生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对于基础理论、基础汉字、基础数学的掌握到达了一定的阶段。 他们见识到了物理的神奇,知道了牛顿三大定律,认识到了光的三原色,重力、浮力、重力加速度…… 物理和化学,给他们打开了一扇崭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化学小队里面的人,会用“氢氦锂铍硼”这种奇特的文字做名字。 他们亲自动手做了一些小实验,他们见识到了催化剂、高锰酸钾、双氧水。 在以前,这些神奇的化学现象,是只有巫婆、术士才能掌握的技术,但是在学校里,这是人人都可以学到的知识。 黄贺的出现,打破了知识壁垒,将这些束之高阁的学识传播开来。 赢阴嫚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知识的时候,她的嘴巴是合不拢的,眼睛是合不上的,她见识到了科技的力量,对于黄贺的一些神秘之处,就更加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培养出黄贺这种人才?” “还有他的那些关于治国理论,又是何人所教?” “他为什么不敝帚自珍,为什么要将这些足以改变世界的知识传播出来?” “数学、物理、化学,这些学科,无论哪个拿出来,都能自成一派!” 赢阴嫚越是深入的学习,越能感受到黄贺的深不可测。 第145章 王轩 黄贺这边,却是直接穿越回到了现代。 有杨小衣、张文静两大美女坐镇,“明天就倒闭”公司发展的蒸蒸日上,那1500万银行贷款也早已还清。 只是最近张文静遇到了一个难题。 滨海银行信贷部经理王轩,这段时间一直在疯狂追求她。 “静姐,那个王轩又来了。”同一个办公室的李笑笑揶揄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姓王的不过是个信贷部的经理,也敢来追求咱们张主任。”易梦守有些不屑。 张文静人长得漂亮,办事干净利落,平时大家加班、熬夜的,没少给他们发福利,公司里员工找她报账,只要不是太离谱的,张文静也不会故意卡人。 所以在整个公司里面,张文静俨然成为了继黄贺、杨小衣之后的第三号人物。 张文静的心已经被黄贺填满,如果不是一直婚书将其束缚,她早就投入黄贺的怀抱了。 听到李笑笑的调侃,张文静叹了口气道:“他想等就让他等着,我已经明确跟他说过了,我不喜欢他。” 易梦守说道:“整个人真是癞皮狗,静姐都已经开诚布公的拒绝,他就是死缠烂打,如果打人不犯法,我肯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这个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寡妇门前是非多,古人诚不欺我。” 众人回头看去,却是林安说的。 易梦守怒道:“林安,你在那阴阳怪气的干嘛?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静姐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 “静姐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为了一纸婚书,可以坚持那么多年。” “还有一点,静姐不是寡妇,你嘴上留德。” 易梦守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林安见自己犯了众怒,也就没有回嘴,嘟囔了一句:“谁阴阳怪气了?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罢了。” 易梦守都气笑了:“陈述事实?林安,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静姐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哪个星期六、星期天,静姐不会去派出所那边,请他们帮忙发协查通报,这些你都当看不见是?” 张文静的优秀有目共睹,不仅工作兢兢业业,同时还用业余时间通过了注会考试,现在也算持证上岗。 张文静泫然欲泣,既有林安口无遮拦的痛楚,也有对易梦守仗义执言的感激。 可是林安的那一句“寡妇门前是非多”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让她想起了在老家的时候,的确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半夜敲门。 就是欺负她没有男人在家。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煎熬下,张文静才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寻夫之路。 黄贺推门而入,看到办公室里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呦,怎么了这是?开批斗大会呐?” 张文静听到黄贺的声音,赶紧低头将眼泪抹干净。 可是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黄贺的眼睛。 其实在易梦守反击林安的时候,黄贺就已经来到了门外,只是处于好奇,黄贺也想听听自己的这班属下,私下里会聊些什么,会不会闲着骂上司。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争论的,居然是张文静的事情,这倒让黄贺有些意外。 他还不知道张文静被人追求的事情。 黄贺一出现,整间大办公室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聊得挺热闹的?” 黄贺的年纪跟这些员工差不多,平时说话也是嘻嘻哈哈,而且他们公司的福利待遇超好。 除却加班费外,每个人还有通勤费、通信费、住宿补贴,公司里每天各式各样水果不断,公司的保洁阿姨每天都会打扫卫生。 为了这事,张文静还跟他提过意见,意思是让她打扫就好。 黄贺没有同意,他可舍不得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干一些有伤身体、皮肤的事情。 现在易梦守、林安等人的工资,已经涨到了一万五左右。 普通员工的工资,也达到了一万。 张文静、杨小衣的工资到卡就是三万,还不包括其他的补贴、绩效。 几个月下来,张文静已然攒下了一笔可观的数字,虽然还不能在滨海市买房,但是如果回老家,全款买一套小面积的房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么好的待遇,公司员工都是十分珍稀这样的工作机会。 对待黄贺这个大金主,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黄贺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把刚刚说话的几人叫了出去。 办公室里。 黄贺坐在旋转老板椅上,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易梦守、林安两个人,“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贺现在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场,虽然这种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存在着,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便让两人呼吸一滞,喘不过气来。 性格大大咧咧的易梦守都忍不住打颤,更不用说心里有鬼的林安,林安的后背都湿透了。 看着这两个在最初跟着自己创业的年轻人,黄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几个月前,自己不过是个即将破产的皮革厂继承人,没有人看好自己,甚至那个时候他还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如果不是自己得到了能穿越回秦朝的能力,恐怕自己的表现不会比二人更好,甚至更差。 时也命也? “林安,你先说。”黄贺抽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 林安被点名,就跟触电了一样,打了个哆嗦:“老板,事情是这样的。” “上次有个来索要银行欠款的,是滨海银行信贷部的王轩,这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三天两头给张主任送花,还邀请她吃饭、看电影,严重影响了咱们公司的正常工作。” “他今天又来到公司门口。” “我也是看不下去了,所以就抱怨了两句,我检讨,我接受批评,我不该因为个人的意见,和同事发生矛盾。” 林安的话,让一旁的易梦守长大了嘴巴。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八卦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易梦守表示,我已经要跪下了。 黄贺听到有人在追求张文静,心头一阵不爽,问道:“梦守,林安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可是——”易梦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想要解释。 黄贺却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事情我已经了解,你们回去工作。” “这件事交给我了。” 黄贺最讨厌同事之间、同学之间甚至是家人、朋友之间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那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尤其是这些人会不自觉的组建各种小团体,孤立别人。 然后美其名曰办公室文化、宿舍文化,踏马的都是文化,你们要申遗咋滴? 易梦守不服气道:“老板,林安刚刚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不是侮辱人吗?” 林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指着易梦守的鼻子骂道:“喂,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说这句话,可不是针对张主任,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一心为公司好的员工的心声。” “难道咱公司就因为张主任个人的私事,而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公司是公司,家是家,我们不能把个人的私事带到公司里来,这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公司的不负责。” “老板,您说我说的对吗?” 黄贺点点头道:“你说的有一腚道理。” 虽然在心里,黄贺不喜欢别人说张文静的不好,可林安所说有礼有节,话里话外都是为公司着想,黄贺就是想反驳也说不出什么。 易梦守肺都要气炸了,可是他最笨心拙,根本无从反驳。 只能狠狠的瞪着林安,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林安已经死了一千次了。 黄贺平静的对两人道:“好了,不用再吵了,大家都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才有了这样的争执。既然大家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没必要再争执下去。” “林安,你以后说话要注意用词,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也不能张口就来。” “还有你梦守,我知道张文静在公司的人缘好,你们都向着她,可咱们公司也不是一家之言,要广开言路,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存在。”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去。” 易梦守悻悻而去,林安在黄贺看不到的角度,给了易梦守一个挑衅的眼神,看的易梦守想给他一拳。 黄贺没有开上帝视角,他看不透隔着肚皮的人心。 不论是林安也好、易梦守也罢,都只不过是他公司里的一个小小员工。 不存在谁跟谁的关系更好,黄贺也没有对谁另眼相待。 他的这家公司,说到底只是一家中转站。 产品开发、生产全都是在秦朝完成,公司的客户,全都是慕名而来或者是奔着他们公司的产品而来。 跟易梦守、杨小衣、张文静这些人关系不大。 就算黄贺现在把这些人全开了,重新招一批人马,他的公司照样运行的下去。 所以这家公司不是非得是谁不可,就像地球一样,缺了谁都照样转。 也许唯一不可或缺的,就是大老板黄贺。 公司门口。 “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是有丈夫的。”张文静义正严词,语气冰冷。 她尝试过温言细语,到头来,根本没用,反而让王轩产生了我还可以的错觉。 好女怕缠郎。 张文静最近这段时间,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因为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一个男人,如此死缠烂打。 王轩今年30岁,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滨海市银行分行的信贷部经理。 他还没有结婚,但是交往过的女朋友,没有一百,也有二十。 他泡妞的秘籍就是“潘驴邓小闲。” 首先他人长得精神,一米八的个头,国字脸,线条轮廓分明,加上经常去健身房,练了一身好皮肉,卖相虽然比不上黄贺,但是在男人中间也算是出类拔萃,可以打85分左右。 其次就是他热爱锻炼,什么户外运动,极限运动,王轩全都在行,他最喜欢带女友去野外,回归自然,体验山野风光。 再次就是作为信贷部经理的王轩,贷款提成非常可观,月收入可以达到10万元,年薪百万更是轻轻松松。 王轩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细心、专注。 他可以为了狩猎,一连在女人家门口等一个月,为的就是摸清女人的习惯、兴趣、爱好,找准切入点,一发命中。 跟女生交往的时候,他会用无微不至的关爱、各种心理暗示、pua等手段,让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为他花钱、为他的消费买单。 所以这些年王轩泡妞,非但没花一分钱,反而将其发展成为了一项副业。 就算不工作,王轩也能依靠泡妞过上小康生活。 同时王轩秉持活到老、学到老的理念,报名参加了许多情感课程,学习如何勾搭女性、如何三句话让女生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王轩甚至还给这些交往过的女生做了一张excel表格,用来管理与她们相处的时间。 譬如今天陪这个女人逛街,明天陪另一个女人看电影。 每逢圣诞日、情人节,他的时间管理甚至要细化到分、时。 同时他对每个女生的大姨妈日期也有标注,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爽,另一方面也让女生更加的依赖他。 毕竟哪个女孩不想要一个人肉小红书呢。 最后就是王轩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前面讲王轩是滨海银行的信贷部经理,按理说他的贷款业务应该很繁忙,可现实恰恰相反。 他几乎不用自己去跑业务,而是利用他掌握的这些女人,让这些女人帮他拉赞助、拉客户。 用一句话来概括,王轩就是一个生活和工作的平衡大师、时间管理大师。 他的工作就是泡妞,泡妞就是为了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 这样良性循环下去,王轩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本。 他也就有了更雄厚的资本,去泡更好、更辣、更有挑战的妞! 听到张文静的话,王轩表情不变,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有老公?你老公在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就算你有老公,他也不能阻拦我对爱情的追求。” “文静,你知道吗,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迷上了你,我已经陷进爱的泥潭,无法自拔,我感到无法呼吸。” “亲爱的静,你能救救我这个快要为爱窒息的可怜人吗?” 张文静快要疯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说话肉麻,表情更是油腻。 张文静吃惯了农村的清汤寡水,偶尔面对一盆大肥肉,是打心眼里想吐。 张文静虽然性格单纯,但是眼光是不差的,否则她当初也不会选择跟黄贺过来。 黄贺虽然也让她面红耳赤,但起码黄贺不会如此油腻。 王轩叹息一声,捂着胸口,像一个快要渴死的行者,慢慢靠近张文静,“文静,我知道你是怕自己配不上我,才如此的狠心,你是怕我伤心,怕我难过。” “可是我要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日月可鉴,人神共证。” “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就一次,我保证如果你在和我交往的过程中,有一点点的不舒服,我就会停止,绝对不会深入下去。” 张文静看着越来越近的王轩,转身就要跑,却不防撞入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淡淡的烟草气息混杂着肥皂的清香,不用抬头,张文静就猜出来人的身份。 黄贺! “文静,你跑的这么快干嘛?”黄贺的大手将玉人因为慌张而显得凌乱的发丝抚平,“你放心,一切有我。” 黄贺的话让张文静心中安定下来,他不等张文静说话,看着王轩说道:“张文静的男人就是我,你有什么话,跟我讲就好。我记得你是那个滨海银行的信贷部经理,这青天白日的,你不在自己单位上班,跑到我公司门口骚扰我的女员工,要不要我给你们领导咨询一下?” “算你狠!”王轩瞪了黄贺一眼,转身就要走,“文静,你放心,我明天还会来的。” 王轩临走的时候,还跟张文静打了一声招呼。 “我让你走了吗?”黄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一股寒意。 秦风挡在王轩面前,任凭他辗转腾挪,也无法从秦风的封锁下突破。 秦风现在是公司的安保负责人,一个小小的公司,配备了五个保安,全都是部队转业或者退役的军人。 黄贺给他们开的工资也很高,每个月到手八千左右。 以往王轩来这里,秦风并没有阻拦,毕竟他也没有进公司大门,黄贺也没有发话,秦风当然不敢擅作主张。 其实秦风早就看王轩不爽,大抵是因为王轩看不起他们这些当保安的,认为他们低人一等,这一点从态度、语言上就能感受的出来。 如今,黄贺发话,秦风再无顾忌。 王轩见走不脱,色厉内荏道:“黄贺,你这是什么意思?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王轩是见识过黄贺的霸道,上次的许兵,带着一班人马过来,都没能收拾的了黄贺,他一个小小的信贷部经理,就更不可能惹得起他。 可黄贺这人,神出鬼没,别说是他,就连公司里的员工一个月也不见得能看见一次。 王轩就抱着侥幸心理过来碰碰运气,谁知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居然就给他碰到了。 黄贺缓慢而有力的说道:“事情还没处理完,谁都不许离开。” “我又没进你们公司,而且我追求张文静,这是我个人的私事,跟公司有什么关系?”王轩有些急躁。 黄贺一字一句道:“你追求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你追求的人,是我公司员工。” “而且现在是正常上班期间,她因为你的事情,耽误了工作,造成了公司财务损失,这个后果,你愿意承担吗?” 张文静没搞明白黄贺的意图,急忙道:“老板,我给公司造成了什么 财务损失?我愿意赔。” 黄贺打断她,然后看向王轩:“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现在她有困难了,你能不能帮忙解决呢?” “对了,你该不会全是嘴上功夫?” 王轩拍着胸脯说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说出去的话更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你就说文静到底造成了多少损失?” 王轩来这里不少次了,每天看到这里进进出出的一些物流车辆,知道这家公司,其实就是一个物流中转站。 再加上他了解到,这家公司总共不过十几个人,依照他多年的银行工作经验,这家公司的体量和规模绝对不超过1000万。 “500万,张文静因为工作失误,被电信诈骗了五百万,这笔钱,你能帮她解决吗?”黄贺目光炯炯,一字一句的说道。 “多少?五百万?”王轩人都傻了。 他以为张文静顶多也就是记错账,弄个万也就解决了。 五百万这个数字,还是让王轩吓了一跳。 这是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王轩:“溜了溜了,告辞告辞。” 张文静也明白黄贺的意思了,他是想通过金钱,来把王轩吓走。 毕竟他就算再喜欢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去花500万。 经过最初的震惊,王轩回过味来:“你踏马再诳我!区区一个破比物流公司,哪里来的五百万现金流?你当我是傻子吗?” 黄贺直接取出手机,给他看了一眼账户余额。 “个、十、百、千、万。。。。。。”王轩看到黄贺手机上,数字后面的那一大串零,出于工作的敏感性,他一眼就看出黄贺的手机存款绝对不低于9位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个小小的物流公司老板,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小目标?你这图该不会是p的?” 黄贺的手机余额,就像一枚战术炸弹,将他炸的外焦里嫩。 作为一个常年跟钱打交道的职业经理,他自然明白,一个拥有两亿存款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不同于不动产,不同于股票、基金等投资理财。 能掌握两个亿的存款,就相当于是2个亿的流动资金。 而且黄贺还如此的年轻,如果不是王轩实现调查过,知道黄贺的父母双亡,而且还欠了银行一屁股债,他真的要怀疑黄贺是某个板块建筑商的私生子。 不,就算是嫡子,也绝不会有如此多的存款。 第146章 再见唐婉晴 王轩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旁的张文静生怕他眼珠子掉出来。 如果说一开始,王轩还能怀疑黄贺的实力,但是当那一连串的数字摆在面前,王轩便再无怀疑。 常年跟金钱打交道的他,当然知道,一个人的账户余额里面有超过一个小目标的钱那是种什么概念。 那意味着这个人可以随时随地,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消费。 买下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包括人。 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钱?他肯定是个富二代,或者家中刚刚拆迁! 对! 一定是这样! 王轩顿时死灰复燃,他绝对不相信,一个穷困潦倒的人,能在不到一年里,靠白手起家就能赚取2个多亿的巨款。 要么这人的老子有钱,要么这人的钱就是来路不正! 而且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张文静这种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除非这人的脑子进水了。 不过,不管对方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得到了这样的一笔巨款,都是自己难以企及的存在。 他的心里嫉妒的发狂。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老爸不是李嘉诚?为什么我长得这么帅要掉头发,他黄贺长得这么丑却不掉头发? 再看看那个小美女张文静,多么的清纯可人,多么的善解人意,就连生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迷人。 这么好的货色,王轩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现在想要找心地单纯的女人,只能去幼儿园了。 王轩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财力,好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道人家当面打脸,直接把存款亮了出来。 而且还是在美女面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王轩现在只想赶紧离开,有多远跑多远,至于美女,自然是有机会再来。 王轩硬着头皮说道:“黄老板,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 “我相信文静不是那种贪财的女人。” 这是玩不起了? 想要转换套路,改玩深情? 张文静摇摇头道:“王轩,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深情还是专一,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黄贺暗暗给张文静点赞,说的太好了! 王轩冷哼一声,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那他呢?”他用手指着黄贺,“你说你是为了自己的丈夫拒绝的我,可这个姓黄的,他根本不是你丈夫,你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你之前所说,不就是在欺骗我?” “你所标榜的忠贞,会不会也只是托辞?” 被一个女人当众打脸,王轩的面子根本挂不住。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情场中的海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王轩虽然是个渣男,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看人的眼光很准,一语中的。 张文静被问的张口结舌,只能求助的看向黄贺。 黄贺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说道:“你踏马在这里逼逼赖赖半天,张文静是我的员工,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算个什么东西?!” 黄贺一开口就是猛烈的输出。 喷了黄贺一脸的口水,躲在黄贺身后的张文静都看呆了,她以为自己的老板会通过讲理战胜对方,没想到居然这么的粗暴、直接。 可看到黄贺那宽厚的肩膀,她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果然男人和女人思维不一样,解决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 黄贺的身高比王轩要高一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不善:“区区一个信贷部经理,也配跟我废话,我看你也是有眼无珠,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行长,让他把你给开了!” 王轩怒了! 王轩怂了! 王轩还想放一句狠话,譬如你打一个试试,我还会回来之类的。 但是他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在市场上的竞争力大大减弱,如果现在被辞退,想要再找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机会不能说没有,可也是非常的渺茫。 而且作为一个在编制内待久的人来说,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开拓进取,意气风发已经不属于他了。 如果是十年前,五年前,他肯定会怼一句:“老子踏马的不干了!” 可现在,他真的没有这个勇气。 他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消费巨大的成年人,失去了工作,他的消费无人买单,甚至那些女人,也会离他而去。 尽管他的肺都要气炸,可王轩还是一句狠话都不敢放,他忍气吞声道:“黄老板,对不起,我刚刚冲动了。” 黄贺将张文静拉到自己面前说道:“你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对不起,文静小姐。”王轩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女人道歉,关键这个女人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太踏马亏了! 张文静摆摆手,“没关系,只要你以后别再缠着我就行了。” 张文静到底是心地单纯,善良的可爱,换做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开口索要精神损失费了。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黄贺喜爱。 毕竟谁不喜欢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呢? 看到王轩认怂,黄贺挥了挥手,觉得没什么意思,“滚,以后再来,我保证,会让你留下点什么东西。” 王轩一溜小跑,坐上凯迪拉克主驾驶,点火,踩油门!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跟电影里面的动作快放一样丝滑。 站在黄贺身边的秦风眼中精光一闪:“老板,这小子,绝对是个老手,没少被人追过。” 黄贺说道:“以后再看到他,直接把他车给我砸了,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他破破相。” 对于王轩这种癞皮狗,黄贺的经验就是一个字——打! 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摆事实是没用的,只有把他打疼了,才能让他害怕。 秦风立即兴奋起来:“是,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张文静感激的看着黄贺道:“谢谢。” 黄贺温和的笑道:“回去工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直接跟秦风讲就好。” 回到现代,黄贺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居然是唐婉晴打来的。 黄贺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一个成熟的身影,心头不禁一阵火热,他按下接听键:“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唐婉晴知性的声音,只是声音中透露着疲惫,“黄先生,我是晚晴餐饮连锁的唐婉晴,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个便饭。” 吃饭? “唐总,咱们非亲非故,有没有什么生意往来,您请我吃哪门子饭?”黄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婉晴柔柔道:“黄先生,现在是没有往来,多接触接触,不就熟悉了嘛,再说现在都流行网上订餐,说起来,我们晚晴连锁,还要向您多取取经。” 你这个经正经吗? 黄贺不无恶趣味的想到,思来想去,黄贺觉得这女人邀请自己吃饭也没什么损失,所幸去见一见。 晚餐的地点,在滨海市的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格调高雅,环境清幽,大厅里面装饰简单、素洁,让人见之心静。 餐厅的整体氛围,跟坐在黄贺对面的唐婉晴气质很搭。 唐婉晴今天一袭紫色撒花旗袍,衣料是乔其绒的。 旗袍的开叉到大腿尽头,微微露出一抹鲜艳的红色,性感成熟中带着点诱惑性。 她的胸前还别着一个翡翠胸针,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一头微卷大波浪高高盘起,翘着二郎腿,薄薄的肉色丝袜裹在纤细的美腿上,脚上是一双黑色尖角高跟鞋,让黄贺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十里洋场。 餐厅里播放着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老歌,“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黄贺还从未想过,简单的一餐饭,也可以如此有情调。 要说这里多么昂贵,也谈不上,可就是有一股子劲,让人着迷。 “喝什么酒?红酒还是白酒?” 黄贺不喜欢白酒的辛辣,也不喜欢红酒的酸涩,他喜欢的是小时候小卖部出售的一种“甜酒”,甜酒的样子跟红酒十分相似,但是味道却无一丝酒意。 只可惜像这样儿时的味道,已经消失的太多。 “红酒,可别开太贵的,我根本喝不出来。” 唐婉晴笑道:“黄先生谦虚了,像您这么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品味肯定与众不同。” 黄贺笑着坐下,静静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贵妇人。 餐厅的色调昏黄,有一种温馨、朦胧的美感。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黄贺发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女人的身上好似有磁场一般,老是将自己的目光吸引过去。 唐婉晴见黄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笑道:“我也很喜欢这件乔其绒的袍子,是滨海老裁缝的手艺,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黄贺抿了一口红酒,“日本的乔其绒,堪称布里的图画。张爱玲说过,棕榈树的叶子半掩着缅甸的小庙,雨纷纷的,在红棕色的热带。” “初夏的池塘,水上结了一层绿膜,飘着浮萍和断梗的紫白丁香。” 唐婉晴诧异道:“没想到黄先生也喜欢咱们女人的文字,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黄贺看着笑颜如花的成熟妇人,心中暗道:“我不仅喜欢女人的文字,对您这样的女人也很感兴趣呢。” 他嘴上却道:“唐总,听说你现在还没有结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唐婉晴笑眯眯的,听到黄贺的问题也不见恼怒,玉手轻轻捏住高脚杯,递到红唇边,抿了一口,“黄先生,怎么突然关心起人家的家事?这可是非常不礼貌的哦。” 黄贺目不转睛,注视着女人的眼睛。 “唐总,怎么,我不该问吗?” 唐婉晴能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肯定是有所求,既然是求人,自然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他现在掌握着主动权,自然要宣示自己的主权。 不管是男女交往,还是职场相处,双方的生存空间是有限的,不存在齐头并进,肯定是有强有弱。 敌进我退,你弱我强,谁占据着更高的位置,谁掌握的资源更多,谁就在这个空间里享有更多的话语权。 “呵呵,没什么不该问的,反正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又不是什么小姑娘,没什么不好意思。”唐婉晴略微退让,只是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微微泛白,“黄先生也许听过我的故事,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会有哪个男人喜欢呢?” “当然也有人追求过我,不过他们爱的并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财富。” “与其多一个动机不纯的男人来帮我花钱,我何必自讨没趣?” 黄贺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落落大方,对私人的问题如此坦白,内心剖析如此深刻。 这倒让黄贺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他只能举起酒杯,说道:“唐总,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唐婉晴略有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也举起酒杯,跟黄贺轻轻碰了一下:“那是我的荣幸。” 女人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黄贺正好能看到旗袍的翡翠顶针更加圆润,饱满的色泽、光度,绝对是上品。 黄贺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9点钟,“唐总,您不会是单纯的请我吃饭?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眼前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说话滴水不漏,再这么喝下去,估计能喝到明天早上。 黄贺自忖没有功夫跟她打哑谜,他现在可是分分钟十几万上下的人,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的补个觉。 唐婉晴神色一暗,说道:“既然黄先生如此豪爽,我也不好遮遮掩掩,其实我今晚约黄先生出来,是想向黄先生借一笔周转资金。” 黄贺一听,心说原来是借钱。 不应该啊! 晚晴餐饮连锁,作为滨海市一家有名的餐饮界翘楚,每天的客流量都非常可观,按理说这样的企业,不可能出现现金流短缺的情况。 她的日销售额,绝对不会低于自己的网上销售。 再说她如果像借款,滨海市有那么多的银行,他们怎么会放着如此优质的企业不去投资呢? 唐婉晴看到黄贺面上的表情风云变幻,也猜出黄贺心中的想法,解释道:“黄先生,我是真心实意的请求您的帮助。” 黄贺不置可否,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几下,说道:“您要借多少?” 唐婉晴伸出了一根手指。 黄贺一惊:“一个亿?” “不不不,不是一个亿,是一千万。”唐婉晴赶紧解释道,说实话,当黄贺说出一个亿的时候,唐婉晴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听到是一千万,黄贺轻轻舒了一口气。 “唐总,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一千万而已,你这些连锁店铺,估计也就是你九牛一毛而已,何必跟我借?” 唐婉晴面露恳求,“黄先生,您就别揶揄我了,自从上次的事情被曝光出来,我们公司的股票蒸发了一半以上,现在所有的股东都闹着要撤资,否则就要贱卖股权。” “晚晴餐饮是我的心血,我不允许它就这样被人糟践。” “银行也因为这些负面消息,不敢贷款给我,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着跟你借钱。” “为了凑齐买股权的钱,我已经把房子、车子、股票、基金、理财产品全卖了。” 不知怎么的,唐婉晴在黄贺面前大吐苦水,把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泪水如断了线一般,一颗颗顺着圆润的下巴滴落,濡湿了旗袍上白的、紫的花瓣。 卡其绒的布料,遇水会收缩。 更显得其雄伟壮丽。 再加上唐婉晴哭泣时,身体不停的抖动,晃的他睁不开眼。 黄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晚晴餐饮走到今天这一步,黄贺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可以说如果不是黄贺提供的完整视频,根本不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当然也不能否认,的确是田齐做的太过分了,虾仁猪心。 田齐是咎由自取,作为田齐的母亲,唐婉晴自然难辞其咎。 只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就比如现在,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坐在你对面,哭的梨花带雨,是个男人就会产生共情,想要把大美人搂在怀里,好生安抚。 “唐总,您能哭的小点声吗?大家都看着这边呢,人家还以为是我始乱终弃,抛妻弃子。” 西餐厅的环境的确别具一格,但是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安静了,没有一点烟火气,哪像咱们中餐馆,不闹个沸反盈天、热火朝天,就说明这家餐馆的生意不好。 西餐厅就不一样了,说话大声点,店主就能把你赶出去。 唐婉晴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接过黄贺递来的纸巾,“谢谢,人家实在是控制不住,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黄贺看着双目红肿,梨花带雨的美妇人,就想到了去年的自己。 父母双亡、妻子离婚、事业遭遇破产边缘。 这些事情同一时间爆发,给了黄贺致命打击。 他当时还不如人家唐婉晴,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等到唐婉晴情绪稳定下来,黄贺说道:“唐总,一千万虽然不多,可也不少,大家在商言商,你想要借款,总要拿点什么东西做保障,毕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万一,我是说万一打了水漂,我也好有个抓手。” 唐婉晴也没含糊,她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取出一个红彤彤的大本。 “南济花园别墅一套,产证面积是300平,我用这套房子抵押,等我把事情办完,就连本带息把钱还给你。” 南济花园,这个小区均价在10万元左右,300平的面积,这套房子的市场价绝对不低于3000万! “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公证处公证,如果到期我还不上,这套房子就是你的。” 黄贺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还是居无定所,只能暂住在工厂里。 赚了那么多钱,他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虽然他也基本上都在秦朝生活,但是国人的家的思想,仍旧在驱使着黄贺,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黄贺想了想,说道:“既然你这么缺钱,我看这套房子也不用抵押,直接过户给我。” “我再给你1500万,如何?” 唐婉晴没想到黄贺居然想直接买下这套房子,她大喜过望,连忙道:“没问题,咱们明天就去过户。” 这套别墅,是唐婉晴在两年前购买的,也算是一种投资,买完后一直放在那里没动,还是一套毛坯房。 虽然现在房子涨价了,可面积这么大的别墅,想要在短时间内出手,肯定不会容易。 如果急着卖,买家和中介也会压价,最终的成交价格也就是这么多。 现在黄贺提出要买,别说是2500万,就是2000万,唐婉晴也会同意。 “唐总,你太客气了,说到底,也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唐婉晴却不这么想,她认为黄贺这样年轻有为,又手握巨款的人,名下的房子、车子肯定不计其数,就比如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百万以上的豪车就有五六辆。 她不止一次说过田齐,可田齐根本不听,十分的任性。 如果田齐不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她都想跟田齐断绝母子关系。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回到二十多年前,把那个孽胎打掉。 只是当初的她太年轻,根本不懂得,有的人的坏是刻在基因里的,是可以遗传的。 唐婉晴伸出玉手,握住了黄贺的大手,“不管怎么说,真的要谢谢你,你跟我非亲非故,却能在如此困难的时候帮助我,这份恩情,我唐婉晴铭记在心。” “客气了,客气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相信所有男人都拒绝不了你的请求。”手上传来滑腻腻的触感,黄贺爱不释手,轻轻用手掌握了握。 唐婉晴在商海沉浮多年,哪里不知道黄贺是故意的,不过她倒没在意。 如果一个女商人,被人捏两下手就要死要活的,她的这个生意肯定干不长。 女人和男人做生意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女人可以利用身体上的优势,譬如龙门客栈里面的金镶玉。 迎来送往、嬉笑怒骂,就算客人开几句过分的玩笑,她也能一笑了之,甚至用更加泼辣来回应,这样的店铺,怎么可能会没有回头客? 有些时候客人的消费,不仅仅是商品本身的价值,同时还包括一种情绪消费。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商店需要售货员存在的原因。 服务也是消费的一项附加值。 经常去买东西的人可以发现,越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店铺,服务越是到位。 相反那些菜市场、街头商贩,你去那里买东西,斤斤计较,锱铢必争,很难得到什么消费快乐。 相反小商贩因为价格原因跟顾客呛起来,甚至发展到打架斗殴的情况屡见不鲜。 你听过街头小贩怒砍行人,或者小商贩为了抢地盘大打出手,甚至还砍杀城管人员的新闻。 但是你绝对没有听过古琦、香奈儿、爱马仕这些奢侈品店出现和顾客语言或者肢体上的冲突。 当然不是说有钱人素质就高,没钱的素质就低,而是说当你在购买奢侈品的时候,你所付出的高额费用,里面也包含了奢侈品店店员细心讲解、贴心的服务,甚至还有许多额外附加的服务。 许多有钱人也不是说非要买奢侈品,他们用普通人用的东西也能生活。 但是当他们的财富达到一个量级,他们的财富就必然会寻找一个,让他们体验到跟以前不一样的生活。 出了餐厅,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滨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街上车水马龙。 “唐总,您开车来的?”黄贺站在唐婉晴身旁,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 说来也怪,黄贺闻到的并不是什么名贵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充满了奶香味的沐浴乳霜,其中还夹杂着肥皂的清香。 黄贺的脑海里自动脑补出一幅美人出浴图。 黄贺越发的觉得,眼前的这个美妇人,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风流,也不像传说中依靠身体跟男人做生意。 他生出了一种想要深入了解,她内心、内在的想法。 如此雍容华贵、优雅的成熟女性,不应该出来抛头露面,跟男人谈着庸俗的金钱。 可是,黄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年纪比起眼前妇人的儿子还要小不少。 他所有的想法都只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唐婉晴闻言,语气萧索:“车子都已经卖了,佳佳那个女孩子,命太苦了,我已经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用于照顾佳佳,直到她苏醒过来。” “就算她醒不过来,那笔钱也足够她在最好的病房里,读过一生。” 唐婉晴说话的时候,注视着滚滚车流。 雪白的脖颈,暴露在黄贺的眼前,让他大饱眼福。 唐婉晴的一颦一笑,都充满着大方、端庄,说话时也是温文尔雅。 很难想象,田齐那种人渣,居然有这样一个雍容典雅的母亲。 路过的行人,包括行驶在附近的车辆里的男人,都在偷偷打量着这个女人。 有些人就是那么的出众、耀眼,即使她处在人群里,你也能一眼看出她的与众不同。 而站在唐婉晴身边的黄贺,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将黄贺修长的身材完美衬托出来,尤其是那两条大长腿,看着跟两柄极具美感的战斧一样,笔直修长,看起来愈加玉树临风。 过路的行人,见到黄贺和唐婉晴,都忍不住赞一句金童玉女。 “大哥哥,给姐姐买朵花。” 一个小女孩提着一个花篮,花篮里面,是满满的一丛玫瑰。 红的好似一团火,装满了整个竹编的浅黄色花篮,霎是夺人眼球。 黄贺掏出手机,扫了一下女孩胸前的二维码。 “多少?我全要了。” 都说为富不仁,其实是错的。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你让一个穷的睡大街的家伙来买花? 当然穷人里面也有好人,富人里面也有坏人。 但是在此时此刻,对卖花的小女孩来说,黄贺就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意志玫瑰五块,一共50支。” 黄贺转了249元,小女孩没有反应过来,唐婉晴从坤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地给她:“快回家,回去晚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小女孩接过钞票,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挥着手跑开了。 黄贺从花篮里,取出一支玫瑰,“美丽的女士,愿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谢谢。”唐婉晴接过玫瑰,放在鼻下轻嗅,压抑许久的情绪,被玫瑰的清香冲淡了不少。 两人的距离很近,女人说话时的气息,顺着空气扑面而来,黄贺心跳加速。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对了,你的司机来了吗?” 黄贺不敢细看,没话找话道。 唐婉晴噗嗤一笑,“傻瓜,我都说过了,车子卖了,哪来的司机啊。” 黄贺挠了挠头,好在他脸皮厚,根本看不出来脸红:“哦,你说过吗?我给忘了。” 女人的脸颊泛着荧光,昏黄的路灯下,好似洒了一层金粉。 “那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黄贺给秦风打了一个电话。 唐婉晴摇摇头道:“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叫一个快车,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黄贺嘴里说道,“再说现在都十点多,你一个女人,长得又这么漂亮,大晚上的孤身一人,我怕再专业的老司机也很难把持得住。” 听到黄贺的话,唐婉晴似乎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点点头道:“那真的太麻烦你了。” 唐婉晴现在住的房子,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在车上听唐婉晴讲,是她租的房子。 黄贺暗忖,唐婉晴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不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自己要不要更进一步,吃下晚晴餐饮连锁呢? 黄贺当然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主,他看上的,是晚晴餐饮连锁这块金字招牌。 就像海底捞一样,虽然不如当初那么风光,可只要一想到吃火锅,大家的首选还是海底捞。 在滨海,晚晴餐饮连锁就具有这种号召力。 因为田齐的丑闻,晚晴餐饮公司的形象一落千丈。 可晚晴餐饮公司毕竟是搞餐饮,搞实业的,它不是娱乐公司,不会因为艺人问题导致整个公司崩溃。 餐饮行业,最终还是要靠质量、服务说话。 尤其是滨海本地人,习惯性很强的,而且个个算盘打的贼精。 所以晚晴餐饮连锁公司的低谷必然只是暂时的,现在就是进场的最佳时机。 送到小区楼下,唐婉晴礼貌性的说了一嘴:“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好啊!”黄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唐婉晴:我只是客气一下,你不要当真啊! 黄贺:不好意思,我就是当真了,除非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自己说的话,含着泪也要兑现。 唐婉晴租住的房子在多层的六楼,是一个带阁楼的三居室。 不过因为地理位置、楼层的缘故,这套三居室的租金并不高,每月只要三千元。 这个小区年代久远,楼梯道里面黑乎乎的,连盏头顶灯也没有。 唐婉晴打着手机灯在前面走着,黄贺紧随其后。 此时黄贺距离唐婉晴的距离,也就一拳之隔,唐婉晴摇摆着丰腴的腰肢,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上攀登。 黄贺昂首挺胸,紧紧盯着眼前磨盘一般的肥豚。 在修身旗袍的包裹下,只有五个字能够相容。 圆! 润! 挺! 翘! 肥! 卡其绒的布料紧绷绷的,黄贺怀疑下一秒,布料救会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崩裂。 “黄先生,这里的楼梯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都是镂空的,缺一块,你可要注意脚下——啊——”话刚说完,唐婉晴一脚踏空,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去。 每层的楼梯大概有十二阶,上下层高在三米左右,如果就这么摔下去,非进icu不可。 黄贺正聚精会神的欣赏两瓣满月,不妨前面的唐婉晴整个人砸过来。 好在他的身体经过强化后,早非昔日阿蒙。 他伸出双手,握住了唐婉晴的腰肢,同时脚下用力,抵挡住了强大的冲击力。 唐婉晴惊魂未定,抚着胸口道:“黄先生,您没事?真是吓死我了。” 唐婉晴此时无比的后怕,如果不是黄贺跟过来,她从那么高的楼梯摔下去,不死也残。 而且这幢老式的居民楼里,住着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耳背不说,根本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性格。 上个月有个老太太,在家里摔倒了,直到前几天才被发现,尸体都臭了,整个楼道都能闻到。 唐婉晴估计自己如果摔晕过去,起码明天早上才能被发现。 黄贺紧了紧手中的软肉道:“没事,哥们力气大,倒是唐总您,没磕着?” 唐婉晴喘息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黄贺的大腿上,姿势极其的不雅观。 她赶忙从黄贺的怀里弹开,心脏瞬间紧绷,像是被人用绳子勒起来一样。 白皙的脖颈瞬间变得血红一片,整个身体也如烧红的炉火一样,急速升温。 第147章 捏脚 “真是对不起,有没有弄疼你?” 黄贺回味着那惊人的弹弹感,摇头笑道:“没有,唐总身材不错,应该还没有100斤。” 唐婉晴点点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唐婉晴一米六的身高,身材凹凸有致,很难想象她的体重不过百。 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可这条定律,在唐婉晴这里却失效了,一米六的身高虽然不算太高,但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刚刚好,而且唐婉晴有一双大长腿,腿身比例完美,是标准的九头身美女。 整体看起来,腰部以下全是腿。 唐婉晴喝了不少红酒,刚刚一番惊吓,酒劲全都激发了出来,此刻,她的全身都好像煮熟的大虾一般,白里透红,红里透白。 红酒这东西,喝着不醉人,可后劲十足。 “哎呦——”唐婉晴刚一抬脚,痛呼一声,捂住了脚踝。 黄贺问道:“怎么了?” “刚刚好像崴脚了。”唐婉晴皱着好看的眉头,气恼道。 不愧是唐婉晴,发起小脾气来也很淑女化。 自从田齐出事以来,她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郁闷就像小溪,慢慢的在心中蓄积,而她又缺少一个宣泄口,就导致了心情越来越糟糕。 如果不是黄贺在这,唐婉晴肯定已经暴走了。 人都有两面性,人前贵妇,人后宕妇。 平时越是表现的温文尔雅、温良恭俭让的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越是疯狂。 天地尚有阴阳,更何况人呢。 黄贺提了一个建议:“我来背你。” 说完,也不等唐婉晴回话,右手一揽,将唐婉晴托在背上,手上传来温润、滑腻、热乎乎的感觉,黄贺呼吸一滞,总觉得唐婉晴的肌肤比最高档的面料还要丝滑。 黄贺直起腰掂了掂,撒开两条大长腿,三步并作五步,只消一会儿,就爬上了楼。 开门、进屋,将唐婉晴小心翼翼的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在这个过程中,黄贺的屁股不小心蹭在了唐婉晴的脸上,黄贺没忍住,居然还放了一个屁。 “噗噗噗——” 黄贺:…… 唐婉晴:……呕——呕—— “唐总,你看这事闹的,真是对不起。”黄贺赶紧递来纸巾。 唐婉晴脸色发青,说道:“没事,黄先生也不是故意的,我——呕——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呕——就行。” 黄贺起身将客厅的窗户打开,夏日的微风,带着丝丝清凉,争先恐后的涌进屋里。 将之前残留的生物气体驱散一空。 唐婉晴贪婪的喘了几口,她从没感觉到,原来呼吸也是一种享受。 黄贺尴尬的想要从窗户跳下去。 经此一屁,他在唐婉晴面前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堪称小型社死现场。 黄贺来到厨房,起锅烧油,哦不对,是插电烧热水。 “唐总要咖啡还是热茶?” “呃,花茶,谢谢。” 黄贺的动作娴熟,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如果被外人看到,肯定以为他是这家的男主人。 唐婉晴看着黄贺忙碌的背影,神情一阵恍惚。 她也曾无数次想象过,家庭、男人、温馨、琴瑟和鸣。 可童年的悲惨记忆,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恐惧和极度的不信任。 只要有男人试图靠近、向她表达爱意,唐婉晴就觉得恶心。 这么多年,就算是田齐,也一直是由奶粉养大,小时候就跟她分床睡,等到他记事时,就分房睡。 或许,这也是导致田齐这种性格的原因。 唐婉晴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 “想什么呢,唐婉晴,你竟然对一个比你儿子还小的男人,动了非分之想,真是不知羞!” 唐婉晴心里嘀咕一句,她接过黄贺递来的茶杯,道了声谢。 黄贺则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心里想的不是和眼前的美女翻云覆雨,而是想如何开口,提供更多的资金,达到进一步控制“晚晴餐饮连锁”的目的。 众所周知,餐饮行业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那庞大的现金流,足以让无数人眼红。 黄贺估计那些不愿意借钱给唐婉晴的人,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只可惜唐婉晴的戒心很高,怀有不良目的的人,很难赢得唐婉晴的信任。 “要不要牺牲一下色相?”黄贺心中涌起一个恶趣味的想法,“唐婉晴虽然年纪大了些,可人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出头,刚刚背着她的时候,那手感,啧啧,一点不比杨小衣、张文静这些小姑娘差。” 而且唐婉晴的身上,有着一种沉淀下来的风韵,充满了知性的美感。 如果说有哪个女明星可以类比,黄贺看那个“陈数”就不错。 两个人各怀鬼胎,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唐总,你的脚踝扭伤了,我来帮你看看。” 黄贺蹲下去,伸手握住了唐婉晴的小腿。 唐婉晴哪料到黄贺会如此直接,连自己的意见也不用征求,直接上手。 “黄先生,别——” 黄贺的动作很快,轻车熟路的,手指在高跟鞋的搭扣上轻轻一按,黑色高跟鞋就落到了黄贺手中。 依照黄贺二十多年脱女孩鞋的经验来看,唐婉晴的鞋码绝对不超过38,经典款的现代金莲。 唐婉晴只觉得脚尖一凉,承载着自己玉足安全的高跟鞋,瞬间离体而去。 露出了穿着丝袜的精致玉足。 “不会有味道?” 唐婉晴面带羞涩,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的脚暴露在男人面前。 黄贺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唐婉晴穿的是连裤丝袜,除非唐婉晴同意,否则根本脱不下来。 黄贺小心翼翼的将白嫩嫩的小脚捧在手里,查看着脚踝。 虽然唐婉晴穿的是高跟鞋和丝袜,但是没有出汗的迹象,清清爽爽,滑不丢手。 黄贺坐在沙发上,将唐婉晴的小腿放在大腿上,低下头仔细观察。 唐婉晴脸上发烫,眼神躲闪道:“我还是自己来。” 黄贺觉得有些好笑:“美女的脚,怎么会有味道?就算有味道,也是香香的,” 这句话颇有些挑逗的意味。 如果换做田齐来说,少不了一个大耳瓜子。 可唐婉晴听到这句话,竟然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出言苛责。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喜好,导致借款失败,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唐婉晴深吸一口气,“而且黄贺也不是有意轻薄,只当是无心之失。” 黄贺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妥。 “唐总,你家里有没有酒精或者红花油之类的东西?我看你的脚踝有些红肿,如果不赶快把淤血化开,明天估计就不能走路了。” 唐婉晴正竭力抵抗,脚上传来的温热,听到黄贺的话,连忙道:“柜子那里有酒精。” 黄贺站起身,眨了眨眼睛说道:“等会可能要把丝袜脱掉。” “我知道了。”唐婉晴不敢看黄贺的眼睛,低声应道。 酒精就放在厨房的柜子上,可是黄贺却东翻西找了半天,磨蹭了十分钟,黄贺拿着酒精走了回来。 他眼前一亮! 只见沙发上放着一双已经叠好的肉色丝袜,再看唐婉晴,原本被丝袜包裹的双腿,此时正处在最原始的状态。 黄贺暗道:“动作真够快的,可惜没能欣赏到美人脱袜。” 要说女人在什么时候最性感,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观点。 但是女人将丝袜慢慢从腿上褪下,丝袜滚卷的一幕绝对能挑起男人的钢铁神经。 在古代,女人的脚是跟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女子缠足以后,她的三寸金莲就变成了一个最隐私的部位,绝不可以让陌生男子看见。 黄贺倒也知道分寸,并没有借机揩油。 他把酒精倒在手掌心,双手搓揉,直至掌心发热,然后把掌心贴在唐婉晴的脚踝上。 “唔唔唔——” “好烫,好舒服。”唐婉晴羞耻的想着,如果不是有男人在场,她肯定会忍不住喊出来。 黄贺解释道:“血气淤积,必须要用热力将其散开,否则淤积日久,可能会造成血气不通、落下病根。” 唐婉晴捏着茶杯,掩饰自己的羞涩,说道:“你懂得可真多。” 黄贺叹口气道:“没办法,谁让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呢,只能自力更生了。” “你,你是孤儿?”唐婉晴诧异道。 黄贺暗道:“你是孤儿,你全家都是孤儿。” “我父母在一年前因车祸去世了。”对于自己的父母,黄贺并不愿意多提及,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真是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已经——”唐婉晴满脸的歉意。 黄贺摇摇头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再说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唐婉晴心中怜意大盛。 两个人的距离不足半米,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黄贺脸上的表情,只觉得这张脸成熟中略带沧桑,落寞中裹挟着一丝哀伤。 她忽然涌起了想要关心这个男人的心思。 跟他比起来,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简直就是个废物中的战斗机。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如果田齐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唐婉晴有感而发。 她是真的羡慕黄贺的父母,有这样一个懂事、能干、乖巧的儿子,“我想你的母亲在世时一定很幸福。” 黄贺沉默了会说道:“我妈活着的时候,我也经常给她捏脚。” 呃—— 唐婉晴顿觉脊背发凉,暗道:“怪不得你的技术如此娴熟,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渗人?” 她紧了紧衣服笑道:“跟黄先生认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具体做什么工作,是父母留下来的企业吗?” 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黄贺想要谋求入股“晚晴餐饮连锁”,唐婉晴又何尝不想拉拢黄贺这个财神爷? 黄贺继续道:“并不是。” “父母原本只留下一个皮革厂,可惜经营不善,面临倒闭。” 唐婉晴吃了一惊道:“江南皮革厂?” 见唐婉晴一口叫出皮革厂的名头,黄贺有些意外道:“你也听说过江南皮革厂?” 唐婉晴莞尔一笑:“怎么会没听过,有一段时间大街小巷都在吆喝,说什么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黄贺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等等,这个黄贺不会就是黄先生你?” 唐婉晴说着,眼睛突然瞪大。 黄贺叹了口气道:“如假包换,只不过我没有小姨子,也没有跑路,江南皮革厂没有倒闭,只是转型成为一家网络购物公司。” 黄贺倒是实话实说,而且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黄贺有时候在想,如果吴丹真的有个妹妹或者姐姐,自己说不定还能开心一些,现在想想,真是血亏。 “谣言止于智者,只可惜智者太少,愚者到处都是。” “这些人就像野狗,闻着一点血腥气就一拥而上,等享受完饕餮盛宴后,四散而去,留下满目疮痍。”唐婉晴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感而发。 黄贺知道,唐婉晴这是在顾影自怜,毕竟关于她的传闻也有不少。 甚至比自己的皮革厂更加离谱。 女人的新闻,通常更加引人注目,尤其是桃色新闻,不管在哪,都能让听客竖起耳朵。、 “这样看来,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唐婉晴自嘲的笑道。 黄贺手上动作不停,一会顺时针,一会逆时针,一会李时珍,唐婉晴却丝毫未觉,依旧沉浸在感慨中。 女人这种感性的生物,她们在许多时候,引发情绪波动的并不是肉体,而是精神。 这就能很好的解释,许多被家暴的女性,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甚至会感觉打是亲骂是爱。 相比较拳脚相加,她们更加在意男性的冷暴力,不跟她们说话。 这就很让人费解是不是? 甚至有的女人在被家暴之后报警,警察来了要把男人带走,女性反而会袒护男人,跟警察做殊死搏斗。 许多旁观者会说,这个女人真是贱! 可实际上,她们也的确是贱。 不但女人贱,男人也会犯贱。 黄贺自认不再此列,他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女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尤其是经过了吴丹的事情之后。 他的心已经百孔千疮。 他深切的认识到,如果对一个女人太好,反而会让她恃宠而骄,把男人的好当做是应当。 感受着美妇人的光滑美腿,黄贺有些心猿意马。 “唐总,你的资金缺口还有多少?” 黄贺捏住了唐婉晴的一根脚指头,不停的捏捏捏。 唐婉晴被黄贺的话吸引,压根就没注意,黄贺已经不在自己受伤的部位活动了。 “黄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婉晴隐隐有些期待,她没想到自己无意间邀请黄贺吃饭,居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黄贺笑道:“就是最近手里有点闲钱,本来想投资股市的,谁知道这大a股比写小说还要魔幻,直接干穿了3000点,我怕自己这点钱还不够手续费,所以,唐总,你懂得。” 面对唐婉晴,黄贺并没有直接表露自己的投资意图。 做生意嘛,讲究的是有来有回,逐步深入,没有一上来就干满的,那不是投资,那是煞笔。 唐婉晴大喜过望,脚踝的疼痛都顾不得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她握住黄贺的手,整个人如遭雷击,女强人的风范抛诸脑后,如同当年创业时拉到的第一笔投资时那样激动。 其实黄贺拿出2500万来买南济花园那套别墅的时候,唐婉晴就有些惊讶了,一个年轻人,居然可以在一年之内,依靠自己的双手,赚取2500万巨款,简直难以想象。 她以为这就是黄贺的极限了。 却没想到黄贺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他,还有钱! 晚晴餐饮连锁,市值在二十五个亿左右。 虽然比不上“洛阳纸业”那种制造业的巨无霸,也很难跟“海底捞”相提并论。 可一旦想到这是滨海市的一家本土企业,就会让人有了一种直观感受。 “晚晴餐饮连锁”之于滨海,就像全聚德之于燕京。 不同的是“晚晴餐饮连锁”走的是中高档路线,并不仅仅局限于一种食材。 可以说如果黄贺入股成功,以后在滨海,那真的就不愁没有饭吃。 放在以前,黄贺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跟唐婉晴这样的餐饮界大佬搭上关系。 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 杨小衣的一次相亲经历,连带着让他认识了田齐这个人渣,如果他当时袖手旁观,没有选择把视频曝光出去,晚晴餐饮连锁也不会遭遇如此大的危机。 而他,也绝无机会染指晚晴餐饮连锁。 或许有人会问,晚晴餐饮连锁的那些股东们,为什么急于撤资,他们就如此短视,看不到困难只是暂时的? 可现实往往是不讲逻辑的。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许多企业能挺得过大风大浪,却抵挡不住内部的瓦解。 有时候一个人的离职,就能导致一家公司的覆灭。 古语云,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更何况晚晴餐饮连锁遭遇了如此大的形象危机,又正好赶上网络媒体的风口,很容易造成大范围的影响。 许多来滨海市旅游的游客,也许因为看到这些负面新闻,就不选择去她们家的公司吃饭。 唐婉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往黄贺看去,正好对上黄贺的眼睛,发现黄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这一瞬间,唐婉晴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顺眼,好感度爆棚! 唐婉晴竭力忍住想要跳起来的冲动,语气微微有些颤抖:“黄先生,不瞒你说,我已经筹集了三个多亿,这是我十几年来全部的积蓄,其中有一大半还是从银行的抵押贷款。” “这一次,我是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黄先生愿意,我可以让出百分之十的股权,前提是只要黄先生能吃得下。”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钟,或许这里不是闹市区的缘故,窗外是幽静的、寂静的、安静的,偶尔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汽笛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响。 黄贺可以听到自己心脏强而有力的砰砰声。 入股一家市值二十多亿的企业? 而且还是稳赚不赔的本地餐饮龙头? 即便黄贺坐拥另一个时空的资源,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黄贺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着唐婉晴道:“唐总,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百分之十的股权?” 百分之十的股权已经不算少了,像人家老干妈,直接不上市,百分百控股在手。 在晚晴餐饮连锁上市之前,唐婉晴一直掌控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可上市之后,她的股权占比就从51降到了4845,第二大的股东占比百分之28,其余的股份则被其他小股东占据。 现在是唐婉晴跟二股东产生了分歧,并且有部分小股东意志不坚定,想要将手里的股权变现。 这直接导致晚晴餐饮连锁处在了生死存亡的阶段。 如果唐婉晴不能取得百分之六十七以上的股权,她将无法修改公司章程,合并、变更主营项目、重大决策。 现在黄贺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 只要黄贺能出面拿下剩余的百分之五以上的股权,黄贺就能在董事会上拥有决策权,到时候他支持哪个股东,哪个股东就能够获得最终胜利。 唐婉晴目光坚定,语气平稳道:“黄先生,你没有听错,我已经跟几个小股东商量好,要以高于市价的百分之十收购他们的股权。” “只是我的资金不够,就算竭尽全力,也只能收购一部分,所以我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能不干涉晚晴餐饮连锁运营,并且能够值得信赖的盟友。” “那个人会是你吗?黄先生?” 唐婉晴的回答让黄贺有些惊讶,唐婉晴这样说,等于是把自己的困难完全摆在了黄贺的面前。 她现在于黄贺来说,完全是一种不设防的状态。 黄贺随时可以转头把她卖了,然后到二股东那里,他相信,二股东绝对能拿出一个让他满意的价格。 商场如战场,来不得一丝的心存侥幸和善良。 可是唐婉晴脸上的神态、表情,都在说同一件事,就是我相信你。 唐婉晴说出那段话之后,也有些后悔,可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否则当年田齐根本活不下来。 唐婉晴的父母是坚决要求她打掉田齐,可当时的唐婉晴就像吃了迷魂药一样,宁肯跟父母断绝关系,离家出走,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生命是无罪的,他不应该在没有选择的条件下被放弃。 虽然她现在后悔了,可是如果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 因为如果不那样做,那就不是她唐婉晴了。 “你不怕我出卖你?”黄贺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句话。 唐婉晴笑道:“那只能说明我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黄贺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能如此的信任我,我愿意成为你的盟友。” 唐婉晴看着面前伸过来的大手,鼻头一酸,眼睛也有些模糊起来。 从唐婉晴家中离开,已经快接近12点钟。 第148章 哈啤酒,吃烧烤 坐在黑色的宝马车里,黄贺的脑海里,还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唐婉晴扑到自己的怀里,泪水濡湿了胸前的衬衫,甚至还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火红如血的唇印。 黄贺跟眼含热泪的唐婉晴达成一项价值二个多亿的合作,并且表示,这项合作会是长期、有效,直到开花结果。 两人简直一拍即合,双方各取所需,轻松加愉快。 黄贺对着手机,擦了擦口红印。 秦风笑道:“老板,没想到您也喜欢这一口。” “快说说,那老葱是不是特别的辣?” 黄贺没好气道:“开你的车,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小年纪,不学好!”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都是跟老板您学的,前面那个滨海大酒店的宋经理,现在又是唐总,我就是想学,也只能跟您学啊。” 跟黄贺相处的久了,寡言少语的秦风也开放了许多。 两人年纪相当,都是青春年少的时候,谈吐间自然就少了许多代沟。 秦风原本就不是那种高冷兵王,只不过因为职业原因,许多事情不好明说,但是在搞hs这种方面,他和黄贺简直不相上下。 黄贺拱拱手道:“别,你可别说是跟我学的,你丫天生就是色批,冠希哥来了都得甘拜下风,宗瑞见了你都得喊你一声祖师爷。” “咕咕咕——” 不等秦风说骚话,黄贺的肚子率先叫了起来。 “晚上光顾着耍帅,红酒喝了两大杯,饭都没吃。” 秦风一拍大腿道:“早说啊,我也没吃饱,要不咱们去吃烧烤!” 秦风的提议,得到了黄贺的大力支持! “要说烧烤,那还的是滨海大学城后街那条美食巷,我跟你说,不是我吹,滨海市再也找不到第二家味道比那还正宗的烧烤。” “我给你指路,带你领略一下咱们大滨海的热情好客,风土人情,美食美景!gogogo!” 两人赶到滨海大学城后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半。 后街美食巷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各色美食小吃一应俱全。 有滨海本地名吃活鱼汤,活鱼汤顾名思义,全在一个活字上。 只见老板迅速从水箱里捞出一条一斤重的,活蹦乱跳的白鲢,去鳞、开膛破肚,然后扔进一旁的沸水中。 这条没有了五脏六腑的白鲢,居然在水中畅游。 老板将准备好的花椒、大料、香葱、香叶一股脑的倒进水里,花开鱼游,汤成鱼停,汤浓汁白,香飘四溢,看的秦风直咽口水。 还有那炸鸡柳、鸡排的,油汪汪的鸡肉,炸的外酥里嫩,撕开一块塞进嘴里,咬一口,满嘴流油。 还有酱炒甲鱼,将甲鱼煮半熟,去骨,起油锅炮炒,加酱水、葱、椒,收汤成卤,然后起锅。用此法做成的甲鱼,味道鲜美,即炒即食,乃是黄贺的最爱。 黄贺带着秦风来到一家烧烤店铺内,店铺不大,只有三十个平方左右,屋内横平竖直摆放着九张桌子。 桌子是那种四方木桌,搭配的是两条长方凳。 店铺外面,还有几张露天的塑料圆桌,有三桌客人正在那里拼酒,那些人膀大腰圆,光着膀子,六男三女,男的纹龙女的画凤,一看就是社会人。 此时屋内也有五桌客人,有男有女,都是些普通货色,黄贺也就没有在意。 “老板娘,贵宾两位!” 黄贺伸着脖子朝厨房喊道。 一个年纪约50岁,身材肥胖的妇女走了出来,胖胖的脸上带着和气,看到黄贺,她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臭小子,你怎么来了?” 黄贺以前经常跟宿舍几个人来后街吃夜宵,因为这家烧烤摊味道最正,一来二去,黄贺也就和老板娘认识了。 “胖姐,老规矩,每样来二十串,再来两箱勇闯天涯。” 被叫做胖姐的老板娘朝后厨招呼道:“小黄来了,老规矩!” 胖姐麻溜地收拾出一张桌子,将黄贺两人让了过来:“小黄,毕业好几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过来,这是你朋友?” 秦风人长得高大,尤其是身上自带军人的那股气质,更关键的是他从来没来过,眼生。 黄贺点点头道:“是我朋友。” “这不毕业了,也没混出个人样,不好意思来见胖姐。” 胖姐正色道:“你个鬼娃子,说啥子话,胖姐还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嘞?” “要是有困难,就跟胖姐说,多了没有,千,胖姐支持你。” 胖姐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钱,来烧烤摊吃饭的,有扫码的,也有给现金的,而且胖姐做生意实惠,很多时候都是抹零,所以收的钱都是整票子。 黄贺看着胖姐手里一大把油乎乎的钞票,心头一热,连忙把钱推了回去:“胖姐,我不缺钱,这段时间,我搞了个网店,每个月也能进账好几万,这钱,你还是收起来。我记得你儿子不是还要做手术吗?” “吹牛不打草稿,还一个月好几万,他以为自己是马芸吗?”胖姐还么有答话,隔壁桌的一个女生小声的嘀咕道。 黄贺转头看去,原来是三个女生,在那里吃烧烤。 黄贺眉头微皱,不过看三个女生清凉的打扮,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想想也对,正经女人,谁大半夜出来吃烧烤,而且还没个男人在场。 胖姐的脸上露出愁容:“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军那孩子,年纪轻轻就得了白血病,骨髓配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每天的医疗费用就得大几百。” “我这店生意还不错,现在能顶得住,可是往后的日子,谁又能说的准呢?” 小军是胖姐的独生子,今年只有十岁。 胖姐夫妇常年熬夜干烧烤,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长期的接触油烟,怀孕困难,直到40岁的时候,才有了小军。 小军的出现,给这个外来打工家庭带来了欢声笑语。 小军从小可以说是吃百家饭,认了无数个哥哥姐姐长大的,一直是滨海大学男生女生的开心果。 小军也很懂事,四岁开始,就能帮胖姐端茶送水。 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两年前,小军被检查出患了白血病,住进icu。 这件事在当时还引起了许多在校大学生的轰动,黄贺还专门组织了一次捐款,他自己就捐了一万。 胖姐夫妇俩一直没忘记黄贺的好,只是她们有小军在,平时也攒不下钱来。 黄贺问道:“就没想过带小军去燕京、金陵那些大医院看看?我听说燕京那边,在治疗白血病这方面,有专家。” 提起小军,胖姐就想抹眼泪,可是这几年她日日夜夜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早就流干了。 “我也想去,可是店里只有我那老头子撑着,我一走,生意肯定要受影响,雇人又要花很多钱。” “小军的命,就是靠我们每天赚点辛苦钱维系着,一旦收入减少,小军就要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你也知道,小军的身体,不能受到一点感染,否则——唉——” 黄贺想了想,决定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胖姐这个人心肠不错,当年黄贺跟兄弟们来吃饭,胖姐从来都热情款待,有时候忘了带钱,胖姐也就是笑骂一声,连记账都不用。 一些吃不上饭的人,胖姐总是会留一份,等客人散尽,再悄悄的送过去。 这样的一个人,黄贺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助她。 还没等黄贺说话,隔壁桌的女人又小声道:“姐们,你们听说了没,李佳明的母亲得了癌症,花了不少钱,还借了网贷,去年刚做了移植手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女人声音放大:“嘿,死了!说是排斥反应!” “照我看,得了癌症,就别治了,白花那钱干嘛?有那个钱,还不如买辆好车开开,出去旅旅游,起码还能落个车不是。” “幸亏李佳明当时找我借钱的时候,我没借。” 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女子说道:“李佳明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嘛?” 白衣服女子答道:“朋友归朋友,钱归钱,有句话你没听过吗,救急不救穷,她如果是做投资、做生意,我还能考虑借给她,可是她居然拿钱救她妈,这不纯纯的拿钱打水漂嘛!” “这人啊,都傻到家了!” 说完,白衣服女子哈哈大笑,连带着同桌的绿衣服女子和黑衣服女子也笑了起来。 胖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愁云惨雾起来。 黄贺拍了拍桌子,大声道:“我说你们几个,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别人还要吃饭呐!” 白衣服女子顿时炸毛了:“这是你家啊,我们说话还得让着你,嫌声音大,你怎么不打包回家去吃?” “屋里这么多人,就你话多,我看你是垂涎我们姐妹的美色,想要借机搭讪,我告诉你,你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 “普信男,真下头!” 黄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想要反击,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跌份,只能悻悻的坐下来。 他给秦风使了个眼色,秦风摇摇头道:“老板,如果她是男的,我肯定二话不说,抽他丫的。” “可是女人嘛,我一个退役特种兵,如果打一个女人,被我老战友知道了,肯定要笑死我。” “而且这段时间,国内的女性拳击手一个比一个厉害,要是被人曝光出去,我估计连祖坟都得让人刨了。” “惹不起,惹不起!” 黄贺一脸的郁闷道:“就没人治治这些女人了?” 秦风嘲笑道:“怎么治?你一旦发言,立马就有人群起而攻之,指责你无母、无姐妹、无女儿,没有同情心,然后就是一顿恶毒语言,诅咒你母亲、女儿、姐姐妹妹、姑姑阿姨遭遇不测。” “她们天然的把自己放在弱势群体,放在吃亏的位置,在她们的对面,是所有的男人,潜台词就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女人都是好人,只要出了问题,肯定是男人的责任,即使过错在女方,那也是被男人逼的。” 黄贺平时也爱玩手机,喜欢刷刷逼乎、斗音之类的平台,也见识过不少的女性拳击手。 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系统的总结,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秦风,看来你没少挨女拳的毒打啊。” 秦风笑了笑,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闪烁的火光,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如嘴上说的那样平静。 胖姐起身:“姐去给你催催菜,这老头子,干活是越来越慢了。” 绿衣服女人指着黄贺悄悄道:“小白,你看到没,刚刚被你骂的那个帅哥,长得还蛮不错的,要不要妹妹出马,给你要个联系方式?” 白衣服女人笑道:“我去你的,你个骚蹄子,肯定是想男人想疯了,姐们刚刚才骂过他,他能记着咱们的好?” “算了,能到这种地方来吃饭的,肯定也是穷鬼。” 绿衣服女人摇头道:“那你可看走眼了,他身上穿着的那身西服,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brioni高级定制时装,我们老板有一款,最低也要10万块。” “吓这么贵?”黑衣服女人吓了一跳。 白衣服女人狐疑道:“小绿,你不会是酒喝多了,眼花看错了?” “会有男人穿着10万块定制西装,来这种苍蝇馆子吃烧烤?那都是电视里演的,假的,我看那个男人穿的是冒牌货,打肿脸充胖子,专门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生。” 绿衣服女孩不说话了。 白衣服女人混迹社会多年,是三人中的大姐大,平时也是说一不二。 她们三个人同属一家娱乐会所,下班后,一起出来喝酒吃烧烤。 见绿衣女孩不说话,白衣服女人一副老娘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说道:“我跟你说,男人,不能光看外表,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男人一过三十岁,哪个不是胡子拉碴、膀大腰圆,肚子比怀孕十个月的孕妇还要大。” “今天晚上一个老板,都快把老娘摸秃噜皮了,让他出个小费跟要了他命一样难。” “我跟你说,男人就是贱,越是不让他得到,他就越是跪舔。” “一旦得到了,就立即失去兴趣,把你当成垃圾,擦屁股都嫌硬。” 小绿说道:“小白姐,您懂得可真多,好像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白衣女:我踏马真服了你这个老六,什么叫我经历过? 白衣女嘴硬道:“怎么可能?哪个男人能入得了我的法眼?我告诉你,没有一千万以上的资产,别想娶我!” 小绿和黑衣女子纷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 只是旁边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秦风,你看这个鸭头,脑瓜子都被卤烂了,只有嘴巴是硬的。” 秦风低着头,疯狂的消灭着盘里的鸭头。 麻辣鸭头,也是胖姐家的一道招牌菜,又香、又麻、又辣,尤其是鸭头里面的鸭脑子,滑滑的、黏黏的,吸进嘴里,跟果冻一样美味。 白衣女子没有找到攻击的点,只能悻悻转过头。 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 男人挺着啤酒肚,面红耳赤的,打着酒嗝: “老板娘,啤酒——嗝——酒没了,再拿两扎!” 胖姐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搬啤酒。 男人摇摇晃晃的从柜台拿了包烟,趿拉着拖鞋往门外走,路过白衣女子桌边,不小心碰掉了一双筷子。 男人也许是喝多了,蹲下去想要捡起筷子,可惜他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憨态可掬。 他抓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献宝一样递给白衣女子道:“不好意思哈,给你。” 白衣女子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看到男人递来的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过去,将男人手中的筷子打飞。 “什么臭男人拿过的筷子,我不要!” “老板娘,再给我们拿一双一次性的筷子。” 白衣女子犹不解气,大声道:“真是晦气,遇到了醉鬼。”她睥睨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骂道:“赶紧滚开,小心我告你骚扰!” 男人懵了。 他只不过是碰掉了一双筷子而已,而且也捡起来,赔礼道过歉,怎么变成骚扰了? 换做平时,男人肯定会像黄贺一样,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可坏就坏在他喝酒了,精神异常的亢奋。 都说酒壮怂人胆,喝过酒的应该都知道,当喝酒到了一定程度时候,人会变得大胆、话多,许多平时不敢说的话,埋在心里的秘密,都想找人倾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只能说是大部分。 男人不乐意了,费力爬起来,指着白衣女子道:“你,你,你说谁骚扰了?” 白衣女子也站了起来,只不过相比较一米八多的男人,白衣女子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显得格外娇小,以至于她说话的时候,都得仰着头。 “就说你了,怎么着?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 “故意撞掉老娘的筷子,是想要借机搭讪?我告诉你,你这套方法已经落伍了,out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胖的像只猪,黑的跟个鬼一样,你这种男人,纯纯的底层loser!” “有这个时间在外面勾搭女人,还不如赶紧回家,守着你自己的婆娘,小心她给你戴绿帽子!”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怒火中烧,整个人就跟残血的奥拉夫一样,暴走了! 他抬起手,狠狠的抽在了白衣女子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这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女人捂着自己的脸颊,满眼的不敢置信。 “打女人?草拟吗的,老娘跟你拼了!” 白衣女子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直接一酒瓶拍在白衣男人的脑门上。 “啪嚓——”比刚刚那个耳光更响亮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店铺。 白衣男人更怒了,简直是怒不可遏! 他伸手想抓白衣女人,白衣女人后撤一步,让他抓了个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男人打女人耳光,再到女人用啤酒瓶反击,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白衣女子喊道:“小绿,黑妹,你们愣着干嘛?打他啊!” 两人如梦方醒,黑妹学着白衣女子一样,也从桌上拿起一个酒瓶就往男人头上砸。 男人根本毫无防备,再加上黑妹站在他的后面,黑妹的啤酒瓶直接打在了男人的后脑勺。 “啪嚓——”啤酒瓶碎裂,男人的脑袋上也流下了鲜血。 男人只觉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绿衣女子正举着一张板凳,准备抵抗男人的攻击。 小绿从没跟别人打过架,唯一的战斗经验,就是小时候跟妹妹在床上玩闹。 所以她整个人都是傻的,根本没反应过来。? 第149章 双面龟、沸羊羊 小绿看到黑妹一酒瓶子就把猛男干倒,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她指着躺在地上的猛男说道:“黑姐,黑姐,流血了,流血了。” 白衣女子酒劲上涌,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咱们是正当防卫!警察来了,咱们也占着理。” 恰此时,四个同样光着膀子、身上纹着关公、李逵、沸羊羊、双面龟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见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连忙跑去查看情况。 纹着双面龟的男人眼睛一扫,看到黑衣女子手中还拿着剩下一半的啤酒瓶,顿时就炸了! “敢打我兄弟?我凸(艹皿艹)你妈!” “兄弟们,这三个骚浪比把大壮打了,干她!” 双面龟男一把揪住黑衣女子的头发,抬脚就往她肚子上踹。 关公男、李逵男、沸羊羊男也不甘示弱,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小绿抓住双面龟男的胳膊,想要把他拉开。 奈何她细胳膊细腿的,手无缚鸡之力,拉扯几下,跟挠痒痒差不多。 刚刚无比嚣张的白衣女子,则被关公男和李逵男抓着头发拖到了门外。 胖姐见势不妙,大声喝道:“你们干啥子!不要打人!” 胖姐虽然胖,但着实没有多少力气,她和那个绿衣女子一样,同样拉不开处在暴走状态下的双面龟男。 坐在旁边吃烧烤、喝啤酒的黄贺、秦风二人,目睹了整个过程,不觉同情,只觉解气。 秦风还说着风凉话:“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这些女人平时在网上打打拳也就罢了,没想到线下也这么勇,真以为男人都死绝了?或者退化成吃桃凉凉的弱鸡了?” 黄贺不置可否,说实话,看到白衣女子被抓着头发拖出门,确实挺爽的。 “胖姐,小心!”黄贺大喝一声,猛地跳将起来,一脚踹在了双面龟男的后背,将其踹倒一旁。 双面龟男皮糙肉厚,黄贺这一脚势大力沉,却也只将他踢飞了两米远。 双面龟男手中的一套杯具掉在地上,碎成一滩。 黄贺暗呼好险,伸手将胖姐扶了起来。 如果黄贺刚才不出手,那套杯具就砸在胖姐脑袋上了。 胖姐惊魂未定,抓着黄贺的胳膊道:“小黄,你快报警,别让他们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秦风早就窜到了黄贺身边,不过没有动手。 他的任务是保护黄贺的安全,至于其他人,对不起,他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帮忙。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女人和男人的冲突,顶多只能算是互殴。 如果他加入进去,性质就变了。 绿衣女子也被黄贺那一脚惊呆了,一脚把人踹飞两米远,这不是电视上才有的特效吗? 她仿佛见到了大救星,抱住了黄贺的胳膊,哀求道;“帅哥,求您帮帮忙,小白姐被他们拖出去了,你快去救救他。” 黄贺眉头一皱。 另一边的双面龟男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指着黄贺大喊道:“你td和那三个臭三八是一伙的?” “兄弟,干他!” 双面龟男从地上抄起一张长条板凳,抡圆了砸向黄贺的脑袋。 沸羊羊男有样学样,也抄起一条板凳,只不过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黄贺命的地步,只是砸向了黄贺的腰部。 胖姐惊叫一声,伸手就要把黄贺推开。 黄贺自然不会放任胖姐受伤,他朝秦风大喊一声:“并肩子,上!” 黄贺用胳膊挡住了双面龟男的板凳,“呯”——的一声脆响,板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黄贺的左臂上。 黄贺疼的龇牙咧嘴,但也激发了他的凶性,直接抓住板凳腿,然后一脚踹在了双面龟男的小腹。 黄贺这段时间跟着秦风学了不少杀敌制胜的招式,全都是攻击敌人下三路的绝招。 所谓绝招,就是一招制敌,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方法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本来黄贺这一脚是要踢裆,事到临头,黄贺才往上提了三公分,否则这一脚就能让双面龟男变成无头龟男。 即使没有击中要害,双面龟男吃了这一脚,依旧失去了战斗力,身体弯成大虾。 沸羊羊男则被秦风轻松的放倒在地,手臂反折背后,痛得直呼亲娘。 黄贺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歪?妖妖灵吗?滨海大学后街胖姐烧烤摊,对,有人打架,人数七八个,都喝酒了,对对对,人员受伤?呃——应该有。\" 黄贺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白衣猛男,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需要救护车,对对,谢谢。” 烧烤店里除了黄贺、秦风二人,还有双面龟男、沸羊羊男之外,其余的人早就跑光了。 大形势下,看景也是有风险,至于绿衣女和黑衣女,则趁着黄贺跟双面龟男对峙时,跑到了外面。 胖姐心中惦念着白衣女子的情况,来不及招呼黄贺,当先跑了出去。 黄贺怕她吃亏,也追了过去。 等到黄贺出门,白衣女子已经被打倒在地,关公男、李逵男正蹦跳着对白衣女子进行间歇性攻击。 两人明显喝大了,关公男怪叫一声,凌空一脚,踹在了白衣女子的屁股上。 白衣女子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威风,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一个女人抓住关公男的胳膊喊道:“老公,别打了!” 关公男一把甩开女人的手,怒道:“这个臭三八,把大壮打倒了,今天不干死她,都对不起兄弟。” 李逵男更是威猛,抄起塑料桌上的啤酒瓶,跟套圈一样,照着白衣女子的脑袋扔。 “啪啪啪——” 啤酒瓶砸在地上,登时碎成满地花,锋利的碎片划破了白衣女子的胳膊、白花花的大腿,血线登时出现。 李逵男边扔边喊:“看我小李飞瓶,例无虚发!” “biubiubiu——~~~” 黄贺:“……” 秦风:“……” 白衣女子:“啊啊啊——哎呦——哎呦——啊啊啊——” 小绿和黑妹则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黄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男人至死是少年。” 明明是非常血腥的场景,可看起来就是非常欢乐加喜剧。 时间已经来到午夜两点,大街上小猫两三只,也都喝得醉醺醺,根本没有人围观。 世界仿佛凝缩成了一个舞台,舞台上的主角,就是关公男、李逵男和躺在地上的白衣女人。 现实中的厮打,往往只能持续两三分钟。 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战斗力也就只能坚持那么长时间,时间一长,肾上腺素消退,疲惫感、脱力感席卷而来,很容易让人浑身无力。 而且普通人打架,一般就是热血上头,激情一过,理智回归,也就会害怕。 不管你是世界顶级拳击手,还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真正爱好打架的人,百不存一。 大多数人在面对暴力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恐惧心理。 别看网络上许多键盘侠喊得震天响,其实现实中一个比一个从心,都是三脚踹不出个屁的家伙。 就算受过训练的运动员,遇到街头王八拳也是束手无策。 双拳难敌四手,网上有不少新闻,都是格斗高手被普通人击倒、甚至击杀的。 像秦风这种,真正的杀人机器,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打架,最重要的是冷静,只有冷静,才能观察对面的动作,才能计算好自己的攻击方式、攻击力道。 否则就会像街头打架一样,两三下便没了力气。 胖姐见李逵男还要扔酒瓶,赶忙拉住了他,“大兄弟,可不敢再打了,再打就要把人打坏了!” 李逵男正处在兴头上,哪里容得被人阻拦。 他调转枪头,酒瓶子就朝胖姐头上抡。 黄贺早有防备,一个箭步跨出,伸手抓住了李逵男的胳膊,用力一扭,李逵男手中的啤酒瓶掉在地上。 啤酒瓶的质量不错,落在地上居然没碎,滴溜溜转了几圈,瓶口指向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李逵男觉得面前男人的手好似一把铁钳,牢牢的钳住自己胳膊,而且这把铁钳越收越紧,几乎要把他骨头夹断。 “痛痛痛——放手——嘶——轻点——”李逵男眼泪都快出来了,哀求着黄贺赶紧放手。 沸羊羊男挣脱了抓住自己的女人,加速、助跑,凌空一脚踹向黄贺。 黄贺眼神一凝,拉着李逵男便迎了上去。 李逵男背对着沸羊羊男,压根不知道自己被黄贺当做了挡箭牌,只觉得背上一痛,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往前窜了七八步,然后扑倒在地。 沸羊羊男见状,怒火更盛,抡着王八拳便朝黄贺脸上打。 黄贺架起铁肘,挡住了沸羊羊男。 沸羊羊男酒劲上头,不依不饶,却不防身后的秦风捏住了他的脖子。 秦风冷哼道:“垃圾,也配跟我老板呜呜渣渣,给我滚一边去!” 沸羊羊男一米七八的身高,体重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但是在秦风手里,却好像一只小鸡仔,被秦风像丢抹布一样丢了出去。 呯—— 沸羊羊男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围观的小绿、黑妹、胖姐等人都看呆了。 纷纷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秦风,他们本以为黄贺就已经够猛了,谁承想居然还有比黄贺更厉害的存在。 跟几个文身男子同行的女人,拍了拍倒地不起的关公男:“老公,快起来,这里有人使用超能力啊。” 关公男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前方华夏,神明禁行。” 警车很快便开了过来,带队的居然是张国庆。 张国庆老远的就看到站在烧烤摊门口的黄贺,忍不住捂住脑袋道:“我说黄老弟,咋滴,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啊?” “每次出警都有你,你可真能够惹事的。” 黄贺摊摊手道:“阿瑟啊,我也不想的啦,我跟你讲,我和朋友吃着烧烤、唱着歌,突然这几个人就打起来了,如果不是我们躲得快,啤酒瓶就砸头上了!” “所以,这些打人的人,必须严肃处理,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务必要让他们知道,真理只存在于公权力之内,任何人都不能跨越法律的红线。” 张国庆摆摆手道:“行啦,别讲这些大道理,到底怎么回事?” 黄贺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张警官,事情是这样的……这几个人打成一锅粥了,你说我一个良好守法公民,怎么能坐视胖姐被打?” “然后呢?” “然后我和秦风两人,路见不平一声吼,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具体的经过就是这样,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人员。” 张国庆一挥手,几个实习警员、辅警便开展现场调查,顺便催促了一下救护车。 开场就被酒瓶撩倒的猛男同志,依旧处在昏迷状态,看情况,不容乐观。 黑衣女和绿衣女已经被控制起来带到车上,至于受伤较重的白衣女,和白衣男一起,被拉上了救护车。 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黑衣女见到警察过来后,精神抖擞,指着黄贺和秦风道:“这两人也打了。” 秦风:…… 黄贺:。。。。。。 “我踏马真开了眼界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黄贺指着黑衣女的鼻子骂道:“你说我们动手了,我们动手打谁了?” 黑衣女指着躺在救护车上的白衣女人说道:“她!我看到你们打她了,你们必须拿钱赔偿。” 黑衣女看着黄贺凶神恶煞的模样,躲在民警身后道:“小哥哥,你看,他在凶我耶!” “你们来了他还如此嚣张,你们没来的时候,他还不把我吃了!” 不得不说,女性在这种场合,的确占据很大的优势。 张国庆让一个人去拷贝监控,无奈道:“黄老板,没办法,既然现场有人指认你们打人,只好跟我们走一趟了。” 胖姐走了过来,叫屈道:“警官,这两位是吃饭的,他们可没有动手打人啊,那个女孩子肯定是看错了。” 黑衣女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对着胖姐吼道:“老鸡婆,你说谁眼神不好?你和这群人就是一伙的,警官,她是老板娘,我们被打了,她也有责任,必须把她一起带走!” 黑衣女明显是疯狗乱咬人,张国庆也有些恼火:“小姐,我们办案是讲究证据的,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黑衣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举起手机开始拍摄:“我是受害者,和姐妹们吃烧烤被打了,现在警察居然不逮捕行凶者,还要把我们这些挨打的人带走,还有天理吗?” 张国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黑衣女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们不处理行凶者了?” “还有你拍视频可以,但是不可以不负责任的拍摄,不能掐头去尾,不能恶意剪辑,否则造成一切法律后果,都由你自己承担。” 黑衣女平时就喜欢自拍,拍视频、拍段子,记录自己的美好生活。 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黑衣女的手机都快怼到张国庆脸上了:“家人们看看,这就是不负责的police,偏袒行凶者,对我们这些受伤害的群众不闻不问,甚至还不允许我拍照!” “我可是上网查过了,我们公民有权利监督你们执法,这是法律赋予我们公民的监督权。” 张国庆有些无奈:“你监督可以,但是请不要干扰,而且你现在开启的是直播,现场的一些相关人员,他们的人身权、肖像权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不能随意拍摄。” “我不管,我就要拍,我就要拍,我要让大家都看清滨海市究竟有多么黑!” “我和小姐妹夜里吃个烧烤都能被打,我们老百姓的安全感、幸福感谁来保障?” “你居然还有脸说什么法律保护,我呸!” 黑衣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精神异常亢奋。 黄贺都看不下去了:“张警官,这种人你们不处理吗?如果打人不犯法,我肯定给她两个大比兜。” 黄贺声音压得很低,黑衣女子耳朵好的出奇,立马凑了过来:“家人们你们快看,嫌疑人和police说悄悄话呢!我十分怀疑等会进了police局里,会不会有人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还能否活着走出police大门?” “以前我还不相信滨海有黑色的社会人,现在真相就摆在眼前。” “这个人和刚刚打我们的一定是一伙的,他们早有预谋,我怀疑他们是想对我和我的小姐妹图谋不轨!” 凌晨两点多钟,黑衣女的直播间内依旧涌入了一百多人,而且因为有民警的出场,直播间人数依旧越来越多,很快就突破五百大关。 黑衣女笑的更开心了,从她开播到现在,直播间的人数从来没有破五百,有一次她故意漏点,也才二百多人。 评论区的网友留言:“判死刑!不要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他们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死刑立即执行,不要犹豫,我们共同捐款,希望凶手死刑!” “咋说呢,物极必反。和平久了,就有一些人,认为自己是天王老子,游走在法律和道德之上,搭讪无罪,借着酒,借着社会力量,这样去做,还动手,就该严惩!” 第150章 黄贺被网暴 眼见事态越来越不可控,张国庆朝旁边的队员使了个眼色:“黑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去所里接受调查。” 黑衣女子嚣张道:“你们凭什么带我走?我是受害者,我被打了!” 张国庆脸色不善:“真的是这样吗?刚刚我们拷贝了监控,发现你也动手打人,而且还是动用啤酒瓶,直接把人打的昏迷不醒!” “我现在依法口头传唤你,请你配合!” 黑衣女子没想到警察的动作这么快,立马闭上了嘴巴,同时关闭直播间,灰溜溜的跟着民警上车。 黄贺和秦风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才从警局出来。 因为涉事人员太多,光是排队等候询问就等了半天。 秦风满脸不爽:“烧烤没吃几口,反倒被盘问了半天,这是什么事啊?” 黄贺拍拍他肩膀道:“烧烤摊本来就是打架斗殴的高发地点,又是处在深夜,基本上都是喝了二场的人过去。” “这人一喝酒,就容易误事。” “咱们的国家这么大,哪天不发生点事情?这人还有个三病五灾的,国家就像是一个吃着五谷杂粮,生百病的人。” “人这一辈子,保养的再好,吃的再好,也会得病,有病咱就治,而不是讳疾忌医,坐在家里骂娘,骂医生。” 秦风若有所思,他觉得黄贺说话很有道理,而且为人正直、不迂腐,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黄贺的手机很快响了起来,接听后,是杨小衣的声音。 “老板,您快上网看看,你出名了!” 出名? 黄贺一脸懵逼,随便点开一个短视频app,就看到一个大大的新闻标题:“关注滨海市夜间打人事件!” “嫌疑人黄贺目前已被警方采取强制措施。” “黄贺,男,原系江南皮革厂继承人,目前系明天就倒闭工艺品公司法定代表人,2022年6月20日晚,黄贺伙同几名黑色社会人,对烧烤摊的三名女性顾客进行无故殴打!性质恶劣!” 黄贺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手机上滚动播放的信息。 “什么情况?一夜之间原告变被告?” 到底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没活明白? 秦风探头探脑伸过来:“呦,老板,没想到你还挺上镜。” 黄贺苦笑道:“这下好了,咱们都成嫌疑人了。” 秦风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网络上的喷子再厉害,难不成还能到现实里打我?” “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让他们知道,我秦风不是好惹的。” 黄贺看着秦风的模样羡慕道:“我要是能像你这么潇洒就好了。” 以前经常在网上看这个被网暴,那个被网暴,黄贺也就看个热闹,并没有什么感受。 可轮到自己,黄贺才真的感受到了,网暴的厉害。 首先是个人信息被公之于众! 这一条尤其的厉害,你的名字、性别、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联系电话、家里有什么人,从头到脚给你扒个精光! 有人说这有什么可怕的,他们知道了我的信息,还能吃了我不成? 人言可畏! 三人成虎! 舆论吃人! 而这个社会,从来不乏吃人血馒头的看客。 人性本恶,一旦脱离了法律的约束,人就变成了恶魔,网络就会化为炼狱。 许多人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同时也高估了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们认为自己的一句话,不过是一片羽毛、一粒微尘。 但是当这些羽毛、微尘全部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面对的将是一座山。 面对键盘侠,没有人能够获得胜利。 因为键盘侠们没有道德可言,没有底线,他们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谁敢与他们意见相左,必遭群起而攻之。 强如郭得钢、法外狂徒张三老师,不也被喷的退网? 难不成有人认为自己的嘴皮子比郭得钢、张三还六,自己的思想比张三还有深度? 网络给了键盘侠一个喷人不需要承担责任的土壤,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网暴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痛恨、绝望? 在局子里,黄贺的手机处在飞行模式,无法接打电话。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黄贺的手机显示有157个未接电话,还有几千条短信,内容全是谩骂他的污言秽语。 黄贺根本不敢点开查看。 他自认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手机卡,扔在路边的臭水沟里。 黄贺管这叫物理隔绝。 我没有网,你怎么网暴我? “秦风,你的手机呢?” 秦风不明所以,把手机递了过去:“老板,有这个必要吗?” 黄贺查看了一下,发现秦风的手机并没有接到什么不明短信或者电话,“还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专职电话秘书。” 秦风:“老板,我也要私人空间的。” 黄贺笑道:“每个月再加5000块钱工资。” 秦风登时闭嘴,谄媚道:“老板,其实我有渠道,能办不记名电话卡,您有没有需要?” 黄贺:“……” 黑色的宝马车刚开到皮革厂门口,就发现工厂门口聚集着一批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戴着口罩。 当然也有不带口罩的,他们都举着手机支架,高高的举着,对着自己拍摄。 隔着不透明的汽车玻璃,黄贺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在动,至于他们说什么,则完全听不到。 秦风傻眼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黄贺会如此的惧怕,甚至把自己的手机卡都给掰折了。 “咕咚——”秦风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老板,怎么进去吗?” 黄贺心情烦躁。 他的武陵神车停在仓库里,想要回去,必须经过大门。 可现在大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目测不下二百号人。 黄贺捂着脑袋道:“你傻啊,现在这些人就是为了蹭热度,我要是出现了,那不成动物园的猴子了?” “秦风,你当时做安保系统的时候,有没有留后门啥的?可以让咱们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厂。” 秦风一拍大腿:“完了,当时我只顾着把厂子打造的跟堡垒一样,压根就没留后门。” “别说是人了,就是只苍蝇想要飞进去也难。” 其实不用秦风解释,光看此刻厂子外面聚集的一层又一层人,就能看出来,皮革厂的安保工作的确到位。 黄贺松了口气,如果被这群人冲进去,大肆破坏,自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法不责众,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黄贺可不想冒着被人撕烂衣服的风险冲过去,他没这么勇。 “掉头,去晚晴餐饮连锁总部。” “唐婉晴?”秦风有些古怪的看了黄贺一眼。 黄贺没好气道:“开你的车,其他的少打听。” 秦风不以为意,他早就摸透了自家老板的脾气,黄贺就是属狗的,顺着他怎么都行,惹恼了他,拼死也要咬你一口。 滨海市,晚晴餐饮连锁总部。 总裁办公室内。 唐婉晴默默的坐在老板椅上,面前摆着一个光滑的小圆镜,镜子中的女人,端庄、大方、漂亮、有气质。 可无论怎么掩盖,都无法抹去岁月的痕迹。 “年龄果然是女人最大的敌人,无论你是高官厚禄,还是英国女王,无论是富有四海,时间总能在女人的身体上,刻下道道划痕。” 唐婉晴心里想着,青葱玉指抚摸着脖颈下的细纹,忽然传来“邦邦邦”的敲门声。 “请进。”唐婉晴把镜子放在一旁,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唐总,我,黄贺。” 黄贺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午饭吃了吗?” 黄贺将一份份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尖椒肥肠、蒜香烤排骨、酸辣凉拌面、孜然土豆、上汤西兰花。” 饭菜都是热乎的,盖子打开,热气腾腾,香飘四溢。 简洁的办公室里,瞬间充满了饭菜的香味。 唐婉晴目不转睛的盯着黄贺,心中满满的感动:“这么多年,给我送花、送戒指、送车的男人不知凡几,但是能送一趟热腾腾饭菜的,你是第一个。” 黄贺惊讶道:“唐总,你该不会没点过外卖?” 唐婉晴:…… “噗嗤——”唐婉晴忍俊不禁,“你这人,就喜欢说怪话,好好的气氛,都给你破坏了。” 黄贺暗道:“我要是不破坏气氛,等下酒足饭饱,就该进行办公室运动了。” “唐总,有没有熟悉的媒体界朋友?”黄贺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嘴。 唐婉晴小口咬着蒜香排骨,嘴里香香的,心是暖暖的。 听到黄贺问话,唐婉晴先是一愣,随即答道:“滨海传媒的总经理靛冉和我是不错的朋友。” 自打上次田齐出了那档子事,唐婉晴没少跟靛冉打交道。 说来也怪,一开始的时候,靛冉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可自从见过一面后,靛冉就转变了态度,三天两头的邀请她吃饭、参加聚会。 以往唐婉晴对这些传媒公司不以为然,她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 可自从见识到媒体的威力、能量后,唐婉晴就转变了想法,开始有意的结交一些做网络、自媒体的大v,甚至还邀请了一些当红网络艺人,来自己的连锁店探店、点评。 不得不说,现在的确是流量为王。 几个网红探店后,连锁店的销售额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许多外地游客来到滨海市,也纷纷慕名而来。 再加上晚晴餐饮连锁店本来就有过硬实力,吃过的游客纷纷夸赞,无形中又带了一波流量。 黄贺则是个纯纯的路人。 他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接二连三的认识了好几个大佬,论真正的实力,他甚至连宋雅舒都比不上。 所以他的人脉交际,都不能说浅薄,那是根本没有。 “靛冉?滨海传媒?”黄贺听到靛冉这个名字后,忽然想起来了:“她老公是不是李庆辰?” 唐婉晴点点头道:“你也知道她?” 黄贺咬牙切齿道:“何止是知道,李庆辰和我有夺妻之仇!” 黄贺并没有选择隐瞒,这点事情,唐婉晴完全可以打听得到,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两个人现在是盟友的关系,既然是盟友,自然就要坦诚相待。 黄贺如此说,也是在表明一个态度,我对你是不加隐瞒的。 唐婉晴一听夺妻之仇,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但是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我和靛冉也是最近才认识,吃过几次饭,算不得太深的关系。” 唐婉晴智商和情商都不低,她这样讲,就是在鼓励黄贺说出他的故事。 黄贺就简单说了下吴丹、李庆辰的事情,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唐婉晴却在无声处听到了惊雷炸响。 如果一个男人面对妻子出轨还能如此的冷静,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男人已经不爱这个女人。 二是这个男人心中还有情感,但是被他压在了心底深处,这股情感随时会转化成恨,当这股恨意在某个时段爆发,会造成毁天灭地的破坏。 唐婉晴觉得,黄贺是属于第二种人。 等到黄贺说完,唐婉晴才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这种事情。我在业内还有其他朋友,他们应该认识媒体圈的人,我帮你联系一下,只不过他们认识的层面估计不如靛冉。” 黄贺说道:“为什么要换人?你帮我约一下靛冉,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唐婉晴皱眉道:“小黄,我作为过来人,要劝你一句,滨海市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虽然你的网店现金流很大,可李庆辰是搞实业的,而且还是石化,那就相当于是地头蛇,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做事之前要三思啊。\" 有了昨天晚上浅浅的交流,唐婉晴对黄贺的感官大大提升。 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盟友,因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招惹上大麻烦。 相比于滨海石化和滨海传媒这种行业巨无霸,晚晴餐饮连锁的体量完全不够看。 如果黄贺真的一意孤行,她或许要考虑换一个合伙人。 晚晴餐饮连锁是她的命根子,她不介意牺牲一切,来换取晚晴餐饮连锁的生存。 “唐总,别担心,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这点我是拎得清的。”黄贺帮唐婉晴夹了一块肥肠,认真地说道:“我是有其他事情找她,至于是什么事情,你上网一看便知。” 唐婉晴将信将疑,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短视频app 唐婉晴其实并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而且她本人也不怎么经常刷短视频。 奈何现在是大数据、大网络的环境,再加上现在的网络购物、网络点餐盛行,如果不能适应环境,她终将被网络所淘汰。 黄贺探过脑袋,看到唐婉晴的短视频app账号居然就叫“盛夏晚晴天”,不由一乐。 唐婉晴面皮发烧:“哎呀,这有什么好看的。” 黄贺指指手机屏幕,短视频app自动推送的第一条,就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标题“无良老板黄贺,上演午夜凶残!” 换黄贺:…… 唐婉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点了一下,画面正是黑衣女直播的场景,只不过被人录屏,而且配上了不堪入目的文案。 在这个视频里面,黄贺的风头直接盖过了那几个文身男,一跃成为滨海市隐藏多年的黑界大佬。 “皮革厂老板黄贺,态度嚣张,肆意殴打无辜少女,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处理黄贺宜早不宜迟,有关方面不能再拖下去了!” “黄贺姓骚扰不成,叫一帮男人殴打女生。” 底下的一帮看客,迫不及待的发声,纷纷要求严惩打人者,叫嚣着要将黄贺扒皮抽筋。 唐婉晴揉了揉眉头道:“小黄,这事闹的,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黄贺没有急着解释,他看着唐婉晴油乎乎的嘴巴,用纸巾替她擦了擦,道:“你觉得我是不是这种人?” 唐婉晴俏脸微红,任由黄贺擦拭。 朱唇轻启:“能拒绝我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庸脂俗粉?” 唐婉晴这句话说的霸气侧漏。 既是对自己容貌的自信,也是对黄贺毫无保留的信任。 黄贺心中一暖,握住了唐婉晴的小手道:“谢谢你,婉晴。” 唐婉晴身体一僵,随后又变得柔软,另一只手将头发捋到耳后,“没什么谢不谢的,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昨天晚上,当黄贺提出要拿出两个亿入股,唐婉晴喜极而泣,扑到黄贺怀中。 她以为黄贺是为了他,才拿出这么多钱。 唐婉晴失态了。 那个时候,她对黄贺是完全敞开的态度,只要黄贺愿意,立马就能一亲芳泽。 黄贺却忍住了,他并没有乘人之危。 如果他昨晚把持不住,真的跟唐婉晴共赴巫山,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花了两个亿,玩了唐婉晴。 这让他觉得有点亏。 第151章 抵制黄赌毒 虽然唐婉晴人美、气质好,但是黄贺仍旧不愿意乘人之危。 他和唐婉晴只见过两次,既无情也无爱,况且,如果他想发泄,大可以回到秦朝,那个时代,有无数姿色、身段不输顶级女星的女奴存在,而且玩完了还不用负责。 只是黄贺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如果黄贺真的那样做了,他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相比较肉体上的一晌贪欢,他现在追求的更多层面上是精神上的水辱交融。 “虽然警方会还我以清白,可是如果被人污蔑了,却不能亲自打回去,那真要憋屈死我了。”黄贺不是忍气吞声,挨打不还手的主。 警方通报是一回事,他自己的手段是另一回事。 凡事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唐婉晴看着他,目光似水,语气上略有关怀,“我明白了,我现在就给靛冉打电话,约她今天晚上,在晚晴餐饮连锁1号店见面。”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黄贺见唐婉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好奇的问道。 “只不过靛冉这个人有些奇怪,她好像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 …… 2022年6月21日19时30分。 滨海市,晚晴餐饮连锁1号店。 黄贺见到了那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靛冉。 靛冉毕业于滨海市舞蹈学院,一米七五的身材,高挑、细长,身量苗条,体态风骚,全身百分之八十的肉都集中在了熊熊和皮皮上,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 她先是跟唐婉晴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甚至还用上了法国人的贴面礼。 黄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两人身上,他惊奇的发现,靛冉的手居然不老实的在唐婉晴的翘皮皮上捏了一把。 汗! 这个姐们虽然不喜欢男人,但是她喜欢女人啊! 黄贺有种吃亏的感觉,唐婉晴虽然没有染指,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心照不宣,只要黄贺愿意,唐婉晴家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这位是?”靛冉看到长身而立,仪表堂堂的黄贺,不由眼睛一亮。 黄贺伸出手:“黄贺,唐总的朋友。” 靛冉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轻轻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黄贺还是能从她的眼底看见一抹嫌恶。 黄贺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个姐妹是个厌男症患者,否则自己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男主脸,怎么会打动不了她? 靛冉平时端庄妩媚,此刻却表现的如同小女孩一般,拉着唐婉晴的手:“婉晴姐,我这里有两张李芸帝演唱会门票,咱们一起去看?” 李芸帝? 那个gay? 黄贺差点没把咖啡吐出来!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让唐婉晴离这个女人远一点,要是真被她带成蕾丝边,自己哭的地方都没有。 其实如靛冉这种人很多,她们的生理是女性,她们的心理是男性,黄贺完全没有要跟这种内男外女的女人深入交流的欲望。 你想着进她前面,她或许想着进你后面。 到时候来个前后夹鸡,那就好玩了。 靛冉今天的着装很清秀,下身是一件深蓝色的短裙,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紧身衬衫,再配上两条大长腿,整个人显得干练、有味道。 “好呀,只不过这几天忙着收购股权的事情,可能要推迟到下周。” “没关系,只要你有时间,我随时奉陪。”靛冉似乎非常黏唐婉晴,小鸟依人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她是滨海传媒总裁的架势。 两个女人聊得都是些男人不愿听的东西,黄贺觉得有些无聊,可惜他的手机没有卡,连网也上不去。 唐婉晴的注意力十有八九都在黄贺身上,见他东张西望的,心中一紧。 “靛冉,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有事您说话,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绝对无条件的帮你。”靛冉笑语盈盈。 “事情是这样的……”唐婉晴简明扼要的谈了黄贺的事情,“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黄贺,他的个人信息也被曝光,导致现在有厂不能回,电话也不敢接,真是太可怜了。” 靛冉坐直了身体,女强人的气势重新回归,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黄贺,说道:\"怪不得,刚刚看你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这次烧烤事件的男猪脚。\" “你还别说,真人看起来比视频里还帅气。” 黄贺苦笑道:“靛总,你就别挖苦我了,要是知道这件事闹的这么大,我当初就不该伸那个手。遭遇网暴后我才明白,见义勇为,也是要量力而行。” “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黄贺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想,如果再给我碰到那几个臭sb,一定得大耳瓜子抽她们! 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只管惹事,不管埋,欺软怕硬,别人见义勇为,居然倒打一耙! 这种人,黄贺以前只在影视剧或者小说中才见识过,没想到现实中也能遇到这种奇葩! “可惜不是在秦朝,否则我一定把这几个女人oo再xx,xx再oo,然后送到矿山给那些劳工做人工倒模,废物利用。”黄贺的脑海里邪恶的想着。 靛冉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点燃,笑嘻嘻说道:“黄老板这样说可不符合你的人设,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全网头号黑色社会性质的人员,不少毛头小子可都在网上模仿你。” 靛冉作为滨海传媒的老总,对于时事热点把握的很准,嗅觉更是一等一的灵敏。 她在今天上午,特地召开公司会议,命令所有外派人员务必找到黄贺以及烧烤店事件的当事人。 她有预感,这件事,会成为今年的一个标志性事件。 果不其然,会议结束后,黄贺事件就以坐火箭的速度窜上各大平台,热搜榜第一! 并以无可撼动的气势霸占榜一位置! 甚至就连什么djc、h、yhbl等热点都被其压制。 在围脖上面,更是掀起了持续火爆的男女对立大战。 靛冉是个标准的工作狂。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唐婉晴的邀请,她压根都不会赴宴。 没有什么比掌控一个热点新闻,更让她兴奋,如果有,那一定是一个祸水级的大美女。 靛冉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烟圈:“不知道黄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黄贺心里一乐,道:“我知道靛总神通广大,所以想提前打声招呼,如果我的手里握有整个事件的监控录像,您觉得,我翻盘的机会大嘛?” 黄贺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靛冉眼睛亮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你真的有完整录像?” “可是我听说烧烤店的监控录像,掌握在警方手里,你不会告诉我,作为案件的关键证据,警方会把这么重要的录像交给你?” 黄贺眨眨眼睛,说道:“我没有烧烤店的录像。” 听到黄贺如此说,靛冉眉头皱起来:“你在耍我?” 黄贺紧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烧烤店的监控录像,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自己带着录像机啊。”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头上长着摄像头的男人呢?” 靛冉不怀好意的往他裆下扫了一眼,呦了一声:“头上长摄像机?是大头啊,还是小头,上头还是下头?” 黄贺被打败了。 靛冉这家伙绝对是个异类,你跟她说个荤段子,她能说个更荤的。 关键靛冉本身还是个大美女,这样的反差,谁能扛得住? 黄贺恭维道:“靛总思路清奇,小弟甘拜下风。” 靛冉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淑女风范:“黄老板真会说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她的爽朗笑声,引得周围其他食客纷纷侧目。 晚晴连锁1号店,虽然主打的是中餐,可这里的就餐环境比西餐还要高档。 能进1号店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可即便是见惯了美女的人,猛然见到唐婉晴、靛冉两大美女坐在一起,也会忍不住偷偷看一眼。 黄贺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靛冉,娴静如娇花照水的唐婉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能同时把这两个美女搞到手,岂不是爽歪歪?”黄贺赶紧摇了摇头,断绝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个唐婉晴就够自己应付,再加上一个男女通吃的靛冉,黄贺不确定到时候是谁玩谁。 黄贺跟靛冉、唐婉晴两人一直商谈到午夜,至于完整的录像,黄贺并没有马上交给靛冉,不过靛冉在看过录像后,拍着大熊保证,只要时机成熟,一定能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决定暂时不公开录像。 用黄贺的话说:“让子弹再飞一会。” 靛冉对黄贺非常佩服:“没想到黄老板年纪不大,浑身都是心眼。” 靛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自己那个老公跟黄贺比起来,简直跟废物一样。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如果当初自己嫁的人是黄贺—— 黄贺不甘示弱回道:“老子身上不光有心眼。” 靛冉闻言一愣,随后吃吃的笑了起来,两个人心照不宣,不怀好意的笑,让坐在一旁的唐婉晴看的莫名其妙。 靛冉一把抱住唐婉晴的玉臂,撒娇道:“唐姐,黄贺他欺负我,你也不管管?” 人比花娇,声比糖甜。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性取向,黄贺还真的会以为她是个萌妹子。 黄贺此时的想法:“臭女人,放开我的婉晴!” 靛冉示威性的朝黄贺挑了挑下巴,“我就不放,气死你。” 虽然唐婉晴跟黄贺是面对面坐着,整个过程也没有太多的语言、眼神上的交流,但是靛冉还是能从二人的微妙表情看出一些猫腻。 靛冉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觉得很好玩。 黄贺的个人信息,已经是全网皆知,唐婉晴的身份信息也不是什么秘密,网上摆渡词条里还有唐婉晴的个人介绍。 一个是正值青春的壮小伙,一个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年龄差距几乎在20岁。 尤其是唐婉晴,还有一个年龄比黄贺还要大的儿子。 这两个人如果搞在一起,想想就让人激动。 黄贺脸皮厚,对于靛冉的眼神毫无波动。 唐婉晴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干咳一声道:“靛总,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 靛冉依依不舍的从唐婉晴身上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唐婉晴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就好像母亲之于婴儿的那股味道。 这种感觉,让靛冉非常迷恋。 送走靛冉,黄贺与唐婉晴站在街边。 路上的行人稀少,车辆也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唐总,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你得收留我。” 唐婉晴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谁不给你进家门一样。” “还有,没有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唐总。” “那我该叫您什么?” 唐婉晴优雅的转身,留给黄贺一个秀美后脑勺。 …… 外界关于黄贺事件,愈演愈烈,甚至发生了不少吃瓜群众不远千里来到滨海,就是为了能为被打的几个女孩发声、支援。 滨海市警方也在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出通告。 “关于黄贺事件xxx的情况通报” “2022年6月20日凌晨,滨海市胖姐烧烤发生一起普通的打架斗殴事件,造成恶劣影响,引发广泛关注。滨海市高度重视,要求迅速查清全案,依法严惩犯罪。” “经查,2022年6月20日凌晨,归xx(男,33岁)等九人在滨海大学后街胖姐烧烤聚餐饮酒。期间,2时20分,归xx因言语与下班后在同店就餐的白xx、绿xx、黑xx发生冲突。黑xx用啤酒瓶击打归xx脑部,致其重伤昏迷,后归xx的同伴关xx、李xx、费xx对白xx、黑xx进行殴打。所有人员于当日被民警传唤到案。” “双方就医后,归xx在icu住院接受治疗,白xx在普通病房接受治疗,目前伤情已好转。” “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出具司法鉴定意见书,归xx损伤程度为重伤(一级)、白xx损伤程度为轻微伤。” “在此案侦办过程中,黄x、秦x属无关人员,且在本次冲突中起到积极的劝阻作用,属于见义勇为,应予以表彰。” “希望广大网友,不信谣、不传谣,我们将及时向社会通报案件侦办等后续进展情况。” 看完这个消息后,所有的网民都傻了! 他们口诛笔伐、全力声讨的对象,居然是个旁观者? “黑幕!黑幕!黑幕!” “请公布全程的录音录像!” “无图无真相,无视频无真相!” 这个通报非但没能让舆论平息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可大众期待的烧烤店视频,始终没有被公布出来。 网上又开始传播 “黄贺是某个不明大人物的私生子!” “黄贺肯定是偷偷送钱啦!” “网传黄贺出资一百万,买通所有在场人员,并且与受害人达成谅解协议。” 黑妹此时正关押在滨海市女子看守所,理由是涉嫌故意伤害、诬告陷害。 至于小绿,则在审讯结束的第二天,就连夜坐车离开了滨海市,回到了万里之外的高原乡下。 小绿: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找个老实人,再也不出村。 文身社团的九个男女,一个重伤,关公男、李逵男、沸羊羊男则因为动手,被关进了拘留所。 其余几人,也窝在家里,不敢发声。 他们和黄贺一样,遭遇了网络暴力。 只不过他们的段位太低,又都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多少人关注。 所以压力再次来到了黄贺这边。 被舆论裹挟的网民,已经完全不在乎真相,他们只想看到他们所认为的真相,以及这个真相可能带来的后果。 甚至有人在网上喊出“黄贺不死,律法无存!” “抵制赌、抵制毒,抵制黄赌毒!” 唐婉晴指着一条新闻标题,笑的像个孩子:“小黄,你现在已经跟“黄”一个等级了。” 听到唐婉晴的话,黄贺满不在乎,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水蜜桃:“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让我死,我现在是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也幸亏是在如今这个年代,要是搁古代,都不用皇帝下令,一个小知县就能把我推出去,先斩后奏。” “老百姓才不管你真相是什么,他们只要看杀头。” 唐婉晴正色道:“我现在才知道,网络的力量,真的足以杀人。”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唐婉晴想着自己和黄贺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心慌意乱。 如果她们之间的事情被曝光,恐怕也会引起一场惊世骇俗的风暴。 唐婉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纳黄贺的注资。 虽然她知道黄贺是清白的,但是网民可不管那一套,高手在民间,保不齐就有哪个黑客,把黄贺注资晚晴餐饮连锁的事情曝光出去。 一旦发生这种事情,恐怕晚晴餐饮连锁的股价就会瞬间崩盘。 “小黄,我,我想自己再努力一下,你要购买公司股权的事情能不能缓一缓?”唐婉晴纠结着,有些为难道:“或者等过了这个风头,要不我马上联系靛冉,让她将你手里的视频放出来,对,只要大家看到视频,自然会证明你的清白。” 黄贺走到唐婉晴身后,从背后抱紧了她。 “婉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黄贺的呼吸不由得有些粗重起来,“晚晴餐饮连锁是你的命根子,你愿意为它牺牲一切,这我都知道。” 此时的黄贺几乎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唐婉晴身上。 两个人虽然还没有真刀真枪的来过,但是黄贺非常享受和唐婉晴相处的时光。 肉体上的欢愉,始终不如精神上的交媾。 这种物理和虚无的交换,让黄贺、唐婉晴乐在其中。 唐婉晴身体轻轻一扭,却没能讲身体扭开,黄贺的两条手臂好似孙悟空的紧箍咒,将其牢牢禁锢住。 第152章 林安的叛变 唐婉晴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见挣脱不开,唐婉晴淡淡道:“小黄,你放手,强扭的瓜不甜。” 黄贺看到,唐婉晴说话的时候,虽然努力的在克制,可是会说话的眼睛里俨然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看到唐婉晴的眼睛,黄贺抱得更紧了,他喜欢看这些女强人在愤怒的情况下,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情。 对待男女之事,黄贺一直处在卑微的一方。 大学四年,外加结婚两年,这六年的时间,他在一个女人的裙子底下讨生活。 六年! 黄贺:你知道我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吗? 顺从的多了,总是无趣,黄贺才要尝试一些以前从没有玩过的东西。 如果一切都依照规矩做事,那生命该多么的无趣,那些奇迹又怎么会出现? 人的存在,是最大的变数,正是因为有了变数,人类的世界才能跨越式的发展。 搁以前,黄贺肯定不敢这么干。 但是现在黄贺可是能够穿越到秦朝的存在,就算现实世界混不下去,他也能去秦朝搞风搞雨。 秦朝那边的重工业,已经逐步进入正轨。 就算黄贺现在不再从现代携带高科技过去,骊山也有足够的基础,继续发展下去,只是发展的速度可能会迟缓。 所以黄贺才会在现代率性而为。 从小到大,他总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满是束缚、压迫天性的环境中。 上学的时候,老师教导他要遵守规矩、遵守纪律。 进入社会,社会教育他要遵守法律法规,不能触碰法律的红线,也不能逾越道德的底线。 这些东西不能说错,但是却让人觉得很压抑。 在这个圈子里呆着的人,是因为他们没有底气和实力突破界限。 偶尔有几个人跳出了圈子,那也只能代表个例。 黄贺现在有了跳出圈子的底气和实力,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自己建立规则。 唐婉晴显然不属于能够跳出圈子的人。 黄贺并不怪她。 他很理解唐婉晴的顾虑,但是理解并不代表他会顺从。 黄贺嗅着怀中熟透的玫瑰,她身上的香气,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唐婉晴的身上,有一种清淡的奶香味,仿佛能勾住人的鼻子,让黄贺瞬间就忘记了外界的纷扰,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唐婉晴的身材娇小,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惹人怜爱。 她的皮肤娇嫩,五官精致,有着四十岁女人成熟的风韵,但是外表看起来却如三十出头的少妇。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男人都喜欢18岁的少女,那是因为她们的身上有年轻的味道。 可少妇成熟的韵味,同样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跟杨小衣、张文静相比,唐婉晴在姿色上或许是平分秋色,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成熟的韵味,却是杨小衣所不具备的。 杨小衣有她的美,唐婉晴有自己的味道。 黄贺说道:“婉晴,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可以让你完全掌控晚晴连锁餐饮。” “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听到黄贺的话,唐婉晴偏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似乎在确认黄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网络上的民意汹涌,唐婉晴对黄贺的信心已经降低到了谷底。 就算不经常上网的她也知道,现在网络舆论已经偏离了轨道,网民们已经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现在就想让黄贺付出代价。 这可能跟黄贺的公司、身份曝光有关。 一个毕业两年、负债累累的大学生,居然逆袭成功,而且身家过亿。 在当前这个普遍仇富的大环境下,黄贺的出现,就成了众矢之的。 还有那些平躺的年轻人,他们强烈的嫉妒心理在作祟:“凭什么我们毕业就是失业,你却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实现财富自由?”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有的人长得帅、又有钱,我长得丑,还是个穷光蛋?” “上帝为什么把我窗户关上,却给别人开了防盗门?” 唐婉晴心中疑惑,半信半疑道:“你还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网络暴民,不要查到你即将投资晚晴餐饮连锁。” 黄贺刚要说话,唐婉晴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是唐婉晴,你是?啊——你找黄贺?”唐婉晴把手机递给黄贺,一脸的古怪,“找你的。” 黄贺也很纳闷,怎么找自己的电话,打到唐婉晴手机上了? 接过电话,“我是黄贺。” “老板,是我,秦风。”秦风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 “你快上网看看,咱们的快递车辆在高速上被拦截了,东西都被摔坏了。那些人还放话说,谁要是敢发咱们公司的快递,就全体抵制!” “许多厂家都取消了订单,还有人准备起诉我们,说是我们的原因,导致产品不能发货,要我们赔违约金。” 黄贺一听,头都大了。 “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报警!必须报警!” 对待违法乱纪的网民,黄贺决定用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看到黄贺气急败坏的样子,唐婉晴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能跟黄贺沾上一点关系,否则公司危矣。 唐婉晴的心里对黄贺还是有愧疚之心的,毕竟是自己先找的黄贺,迫于资金压力,唐婉晴把能借的人都借了,只是那些人要么推脱不借,要么就借个三万两万,杯水车薪。 但是黄贺二话没说,2500万真金白银掏出来,买下了自己的别墅。 同时还要斥资2个亿,帮自己收购股权,支持自己做大股东。 黄贺的所作所为,是纯纯的雪中送炭。 如果不是出了打人这件事,黄贺加盟晚晴餐饮连锁,将成为自己最大的臂助。 即便自己牺牲一些色相,那也是值得的。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黄贺沾染了官司,被不明真相的网民围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他的网店也遭遇了抵制,恐怕公司都要没了,他还拿什么帮助自己? 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是讲实际、讲利益的,只有给自己带来实惠的人,才有利用价值。 唐婉晴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黄贺,但是她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至于其他的? 对不起,真的不行。 所以唐婉晴才能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聪明,而是她懂得取舍。 “告诉杨小衣她们,不要急,不要慌,所有人员的工资翻倍!” “就算公司垮了,老子也有信心让它起死回生。” “老子的公司靠的是技术,而不是什么踏马的狗屁物流!” “搞急了老子,老子自己开物流公司。” 黄贺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大脑急速运转,想着对策。 唐婉晴就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好看的眉头皱巴巴的,心中莫名的心疼。 “小黄,我觉得你还是放手,还有你手里的那个视频,尽早公布出来,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有点效果。” “我这就帮你联系靛冉,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黄贺似乎没有听见唐婉晴的话,仍旧在沉默着。 唐婉晴摇摇头,对于黄贺目前的状态,她感同身受。 曾经的自己,在面临人生重大抉择时,也是这样,沉默不语,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一切。 有的时候,人只能靠自己。 因为你没办法让别人跟你一起共情。 黄贺的确很烦,只不过他烦的是那群人攻击自己的公司,他怕杨小衣、张文静她们受到伤害。 如果针对自己,黄贺是根本不怕的。 江湖上有句话,叫祸不及妻儿。 杨小衣和张文静在他的心里,已经被当成是家人看待。 “如果文静的事情被媒体炒作,不知道她会不会承受的住?”真正让黄贺担心的,只有张文静一个人。 这个坚强的女人,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对生活积极乐观,对工作认真负责。 就是人有点傻。 黄贺还是不放心,拿起手机给秦风拨了回去:“秦风,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务必保证张文静的安全,不允许任何媒体采访他,明白吗?” 秦风看了一眼大门口的情况,神色冷峻:“老板你放心,只要我在,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踏进工厂半步。” 办公室里,杨小衣、张文静、易梦守、李笑笑、林安等一众员工都在。 从昨天开始,他们就被困在公司里面。 好在公司里有食堂,还有黄贺储备的大量粮油米面,就算这些人吃上一年都没问题。 只是自己主动留下,和被封锁出不去是两种概念。 许多员工心中惶惶,黄贺不在,他们没有主心骨。 林安更是阴阳怪气:“我看咱们趁早出去,否则外面那群人冲进来,把我们当作黄贺的同伙,那可就糟糕了。” “我早就看出黄贺不是好人,现在网上炒的沸沸扬扬,都说他有黑色社会的背景。” “李笑笑,要不你和我走?我认识几个朋友,他们能保证咱们的安全。” “你有什么朋友?”李笑笑转过头,将信将疑。 林安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道:“这你就别管了,这公司算是完了,咱们及早抽身,还能落个好,如果再等下去,说不得就得被一起拖下水。” 李笑笑不说话,似乎在思考林安所说。 杨小艺说:“大家静一静,我刚才和老板联系上了,他说让咱们安心等着,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从现在起,工资翻倍,这些天的所有花销,都算在公司头上。” “希望大家携手并进,共克时艰,我会跟张主任一起,同大家坚守在公司。” 易梦守带头鼓掌,说道:“公司是我家,困难靠大家。” “像黄老板、杨副总这样好的领导,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只要公司需要我,我会永远站在公司这边。” 易梦守的回答得到了大部分员工的支持。 有几个员工的工作经历丰富,在好几个公司干过,相比较,黄贺的这家公司可以说良心满满。 工资高、福利好、待遇不错,还有就是公司的氛围,没有那种冷冰冰、等级森严的制度。 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贺,上到副总杨小艺,下到如易梦守这样的普通员工,全都在踏踏实实的干活。 大家分工明确,工资绩效全靠业绩说话。 员工生活上出现了困难,杨小艺也会跟张文静一起,帮助员工解决。 譬如前段时间,易梦守的母亲生病,在滨海市的三甲医院看病排不上队,是杨小艺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帮助他及早挂上专家号。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少在那假惺惺的,公司就快倒闭了,老板黄贺跑路了,你把我们困在这里,是何居心?”林安冷笑一声,眼光也凶狠起来。 说实话,林安看黄贺这群人早就不爽了。 他仇恨,他嫉妒,他眼红。 他仇恨黄贺年纪轻轻,岁数比自己还小,就能坐拥一家日进斗金的公司。 他嫉妒黄贺长得比他帅,长得比他高。 他眼红黄贺可以左拥右抱,有了杨小艺这个青梅竹马的高中同学,居然还撩拨着张文静这个漂亮小少妇。 更气人的是这两人对黄贺芳心暗许,瞎子都能看出来,两人对黄贺有情谊。 都说嫉妒使人发狂,仇恨会蒙蔽人的眼睛。 林安此刻的状态,便有些癫狂。 他不是没想过倒卖公司机密,或者带着公司的秘密跳槽,可惜这只是一家网商公司,既联系不到厂家,也没有任何高科技技术可言。 所有的商品,都是老板黄贺亲自联系。 就连副总杨小艺都不知道那些珍稀木材、栩栩如生的陶俑手办、珍珠玉石的来源,更遑论他们这些普通员工了。 他们干的其实都是最基础的工作。 林安就是负责做售后服务,收集顾客反馈的建议,汇总成表,然后报上去。 这样轻松、简单的工作,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初中生都能做的完美。 林安也想走,但是他舍不得公司的福利、待遇、还有高工资。 “明天就倒闭”公司甚至严格执行每天八小时、周六周日正常休息的工作制度。 放眼全国,也没有几家公司能够做到。 这么好的福利,林安是真的不愿意失去。 杨小艺没料到有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俏脸煞白:“林安,你说这话时什么意思?谁给你说老板跑路了?我告诉你,黄贺他是被冤枉的,老板做的都是正经生意,难道网上那些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林安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网上都这么说。” “而且黄贺整天见不到人,谁知道他干嘛去了?至于他做的生意正经不正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公司卖出去的货,来源不明,要是想让我们信服,你把供货商的地址、公司名号说出来。” 林安说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暗暗给自己的机智点赞。 他们公司卖的东西,既便宜、质量确实过硬,他相信黄贺肯定掌握了某个便宜的供货渠道。 如果自己能得到这些信息,他就有了另起炉灶的资本。 甚至他可以自己招兵买马,到时候自己当老板,也招两个美女做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搞研究,岂不是美滋滋? 杨小艺说道:“公司的供货渠道由老板一个人掌握,我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仔,如果这么重要的机密被我掌握,那我何不自己当老板?” “而且老板掌握供货渠道,这是老板的权力,你想让老板公开供货商的信息,你可以跟老板提。” “我再次重申,如果想留下的,我杨小艺举双手双脚欢迎,可如果想借机生事、落井下石的,我会请保安部把他清除出去。” “我的话讲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林安很想来一句“区区一个破公司,不呆也罢。” 可看到同事冷漠的眼神,他忽然发现,好像只有自己想离开。 “我没意见。”林安闷闷的说了一句。 最大的刺头被拿下,其余人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杨小艺拿出副总经理的气魄:“请各位员工,尽最大努力,做好售后、解释工作,如果有公司或者个人想要取消订单,就让他们取消。咱们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笑迎天下客,不能因为自己现在遇到了困难,就把情绪转嫁到客户的身上。” “杨总,那如果有人要退货呢?”易梦守弱弱的问道。 “全款退货,邮费我们来出。” 杨小艺霸气十足,比起电视上的霸道总裁,丝毫不逊色。 长期以来,黄贺都是做甩手掌柜。 公司的运营、人事管理都由杨小艺掌控,在领导的位置上坐的时间长了,自然就养了一身的威严。 平时公司里的这帮员工,敢跟黄贺开玩笑,杨小艺一出现,立马噤声。 别看网上吵得热闹,其实真正退货、取消订单的还是少数。 怎么说呢,能买的起黄贺公司产品的人,多数不会在网上喷人。 虽然不想承认,可有些时候,金钱的确能筛选出一部人。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你不能指望一个中午吃着泡面加班的社畜,晚上回到家打开手机,还要对社会热点歌功颂德。 键盘侠之所以在网上无所畏惧,不就是因为喷人不需要成本吗? 但凡这些人能在现实里揭露假丑恶,他们又怎么会选择在网上做光明使者? 杨小衣坚决执行黄贺的命令,对想要退货、退款的,一律开绿灯,甚至还要送上贴心的rry。 厕所里,林安拉着李笑笑:“笑笑,林哥不会骗你的,只要咱们勇敢的揭露黄贺丑陋面目,立马就能收获一波热度。” “到时候咱们就签公司、开直播、带货,一年少说也能挣大几百万,不比上班强吗?” “现在可是流量时代,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林安属于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命不凡的人。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怀才不遇,所以怨天尤人他最在行,平时吐槽起老板来,更是眉飞色舞。 之前任职的那家公司,就是因为他乱搞办公室小团体,被公司轰出去的。 在他眼里,所有的老板都是大sb,都是靠着背景、不正当的手段积累的第一桶金。 在网上,他就是一个手持方天画戟的战神“喷子”。 这次黄贺事件,林安没少在网上骂,他甚至还创建了一个“黑黄贺”,专门吸引那些骂黄贺的人。 如果看到谁理性发声,为黄贺辩解,这些人就群起而攻之,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李笑笑颇为犹豫道:“要不咱们还是算了,人家老板黄贺对咱们够可以的,不但工资翻倍,而且还有房补、车补、油补,甚至连电话费也不用咱掏钱,每天瓜果梨桃各色各样的水果供应着,换做其他公司,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李笑笑人长得普通,也就是六十分的样子,可人长得年轻,阳光、爱笑,性格温婉,再加上还是大学毕业生,所以公司里面喜欢她的人不少。 林安的目标一直是张文静那个水平,奈何他没钱、没权,人长得磕碜。 只好退而求其次,对李笑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李笑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林安,可好女怕缠郎,她也架不住林安每天早中晚的攻击,时不时的搞点小浪漫、小突击。 林安还在公司里宣扬两个人的关系,搞得其他人偃旗息鼓。 李笑笑勉为其难,决定跟林安处一段时间。 林安这人得寸进尺,无数次想要一亲芳泽,都被李笑笑搪塞过去。 这次的事件,让林安看到了希望。 他想要带着李笑笑独立出去,靠着黄贺的热度,开直播、蹭热点,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才华,再加上李笑笑这个女人,自己一定可以创出一番事业。 “什么狗屁待遇,咱们每天那么辛苦的工作,才给那么一点钱,纯属打发要饭的。笑笑,你相信我,人生最重要的是把握机遇,在于选择。” “咱们就算在这里干到死,每个月也就拿个一万几千。” “可如果我们开直播带货,那就不同了,自己当老板,想赚多少就赚多少,到时候咱们有钱了,我给你买豪车、买别墅,去欧洲各国旅游,带你领略世界的奇景风光。” “我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后一起去东京和巴黎,你不是说想看极光吗?正好去冰岛、去芬兰、去瑞典。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不得不说,林安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一张嘴却是能把死人说活。 李笑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属于上学时候没多少人关注,除了学习,一无是处。 越是普通的女生,她们的内心,越渴望得到别的男人关注。 可是男人与女人不同之处在于,男人除了外貌,还可以凭借才华、身体、金钱来吸引异性。 而女生唯一吸引男人的地方,就是脸蛋和身材。 如果一个男人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他又怎么会深入了解你的内在? 李笑笑看着面前这个普通、平凡却充满野心的男人,艰难的开口道:“林安,我答应你。” “太好了,咱们现在就走!” “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李笑笑拉住欣喜若狂的林安,郑重其事道:“我陪你赌上了自己的未来,如果你敢抛弃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林安满口答应:“傻丫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咱们可是要挣大钱,住大房子,享受人生的。” 李笑笑严肃道:“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我发誓,如果我林安日后抛弃李笑笑,就让我不得好死!” 。。。。。。 入夜,林安带着李笑笑,翻墙而出。 秦风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但那是对于想要进入皮革厂的人来说,简单说是对外不对内。 内部的人想要逃出去,还是非常容易的。 要不说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甫一出逃,林安就被埋伏在墙外的小平台记者抓了个正着。 这些狗仔们充分发扬着吃苦耐劳的精神,日夜蹲守,就是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 信息时代,流量为王。 热点虽然天天有,但是想黄贺事件这样火爆,着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许多新闻报社、平台都下了重金悬赏,只要能采访到皮革厂的工作人员,就是一万元\/条。 第153章 田齐归来 \"对不起,无可奉告。\" 林安早就联系好了买家,自然不可能跟两个无名小报记者浪费口舌。 李笑笑跟在林安身后,紧紧抓住林安的衣服,她戴着口罩,倒也不虞被记者发现。 那两个记者在这里蹲了一天了,哪能轻易放林安离开,“兄弟,兄弟,别走,只要有料,要多少钱都成。” 林安叛变的目的就是为了挣大钱,他收回了离开的脚步,问道:“能给多少?” 两个记者对视一眼,掏出微型摄像机:“给多少,那就看你的料有多足了。” “你放心,只要够劲爆,价钱不是问题。” 林安拍拍李笑笑的小手:“那不可能,给多少钱都不成。” “黄贺虽然是我的老板,但同时他也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我们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 “得加钱。” …… 黄贺听了杨小衣的汇报,心中稍安。 自己卖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可也是物美价廉,质量过硬,尤其是陶俑手办,更是公司的支柱产业。 市面上还没有第二家公司,能有这种惟妙惟肖、细致入微的工艺品。 就算有能与之相媲美的东西,其高昂的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 黄贺的陶俑手办就像是手机,它有着苹果的质量,卖的却是国产货价格。 这让许多爱好手办,却又没那么多钱的人,也能买到自己喜爱的东西。 更不用说黄贺店铺里的玉石、珍稀木头,更是让一大群爱好者趋之若鹜,只要购买过一次的顾客,都能带来更多的订单。 那些顾客也不是傻的,放着便宜的东西不买,跑去买别人家又贵质量又次的东西? 以为他们真是和那群键盘侠一样? 键盘侠是十有八九都是穷鬼,他们买不起车,却对所有的车都看不上眼,别人买车,他们不是说交智商税,就是档次太低。 他们买不起房,但是他们却能从房子的风水、学区、楼层、价格喷个遍。 他们润不出去,却酸气冲天,指责别人不爱国,呆在国外挨枪击,遭遇种族歧视。 所以这些键盘侠大喊着抵制黄贺、抵制黄贺网店的商品,也只能干吆喝。 因为他们根本消费不起,他们也不是黄贺所售商品的消费群体。 当然也不是全无影响。 根据这两天的销售额来看,网店的日销售,已经从原来的250万,降低到200万。 黄贺也就放松了心情,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唐婉晴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收购方案已经初步拟定,只是原本打算让黄贺也加入进来的计划,因为一场舆论风暴,只能暂时搁浅。 唐婉晴看到黄贺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不觉好奇。 明明已经陷入绝境,却仍然能够云淡风轻,这股定力,真的是他这个年纪拥有的? 唐婉晴相信,只要黄贺能迈过这个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十几年的商场风雨,唐婉晴见识过无数天才的崛起、陨落。 其中不乏比黄贺还要妖孽的存在,只是那些人,经历过打击后,很少能够东山再起,大部分的人都是一蹶不振。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强。 许多人觉得自己也能想伟人一样,历经磨难,开出鲜花,那是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风雨。 唐婉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丝好奇,望着黄贺的背影。 黄贺似乎感受到了美人的目光,转身走到了唐婉晴身边,一只手搭在唐婉晴的肩膀上:“婉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够成功,咱们将彻底掌控婉晴餐饮连锁,日后再也不必受他人掣肘。只不过这个计划具有一定的风险,需要我们打一个配合。” 黄贺将手放在唐婉晴的肩膀上,让黄贺爱不释手。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的手就放在唐婉晴肩膀上,却没有触碰到那根硬硬的系带,想到唐婉晴丰腴的身材,黄贺心中微微一跳:“莫非唐婉晴没有穿凶衣?否则,我怎么会摸不到系带?”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黄贺的手很不老实。 唐婉晴想着黄贺遭遇的危机,对于他的小动作也就听之任之,并没有干涉:“可怜的人儿,也许以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小黄,我非常欣赏你的心境修为,平心而论,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没有你这样的定力。或许我会受不住压力,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 “可咱们要面对现实,不能因为一些挫折,就选择铤而走险。” “人生的路还很长,你还年轻,这只是你漫长的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泥坑,我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吸取经验教训,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要三思而后行,量力而为。” 黄贺哑然失笑,放弃了继续探寻女人系带的秘密。 他伸手把唐婉晴按在老板椅上,然后打开电脑,找到晚晴餐饮连锁的股票信息。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条线。 “婉晴,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跟我合作。” “如果听完我的建议,你还是坚持现在的想法,我绝对不多说一句,保证立马消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以后也绝对不干扰你的世界。” 唐婉晴看着面前的这个帅气大男孩,一脸认真的模样,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可随即她就后悔了。 暗骂自己鬼迷心窍,被美色迷了眼睛,失了心智。 黄贺俯身,胳膊从唐婉晴的耳边划过,指向电脑屏幕:“试想一下,如果我加盟晚晴餐饮连锁,这个消息曝光出去,明天晚晴餐饮连锁的股票会呈现一个什么走势?” 晚晴餐饮连锁的股票价格,在经历了去年田齐事件之后,遭遇滑铁卢,股价从最高4749元,一路下跌到2038元。 这半年来,经过唐婉晴的大力公关,股价重回到33元。 虽然无法跟巅峰的时刻比,但是相比较半年前,已经有了很大起色,而且稳中有升。 唐婉晴相信,只要再给她一年的时间,晚晴餐饮连锁公司的股票,一定能重回巅峰。 “还能有什么走势?肯定会暴跌,而且跌的比上次还要厉害。”唐婉晴翘起二郎腿,没好气道。 黄贺打了个响指,“没错,股价会暴跌,而且我预计,有可能会跌破20元,甚至可能跌到15元。” 黄贺越说越兴奋,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上半身都压在了唐婉晴的肩膀上。 “我警告你,晚晴餐饮连锁就是我的命,你要是敢动歪脑筋,我就跟你拼命!” 唐婉晴面色冰寒,“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跟我认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儿子我都能放弃,更不要说和你这样的合作伙伴。”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唐婉晴却有壮士断腕的魄力。 田齐早在事情发酵后,就被唐婉晴扫地出门,直接送到了国外。 听说是送到了泰国、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一带。 而且唐婉晴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宣布与田齐断绝关系,并表示日后任由田齐自生自灭,不会给他任何资助。 唐婉晴也是被伤透了心。 她一直严格要求田齐,却想不到不伦自己如何努力,还是改变不了那刻在dna里的东西。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放弃。 唐婉晴在取舍方面,一直非常果断。 黄贺:“婉晴,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唐婉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黄贺:“我就是那个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我觉得我们之间还得加深一下。” 唐婉晴看了一眼黄贺:“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黄贺见唐婉晴一脸的嫌弃,迅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唐婉晴的眼睛逐渐睁大,樱桃小嘴微张:“你可真是个疯子!” “不疯怎么有机会,跟婉晴你做朋友呢?”黄贺在做上面加重了语气。 唐婉晴俏脸一红,两根手指伸向黄贺腰间轻轻扭了扭:“坏人!” 黄贺握住了她想要继续作怪的小手,“夫人,你也不想自己的公司落到别人手里?” 唐婉晴听懂了黄贺话里的意思。 如果自己不同意他的计划,黄贺就可能联合其他人收购自己的公司。 现在自己和二股东,三股东闹得这么僵,一旦上了董事会。 后果不堪设想。 黄贺站在她的身后,虽然看不到黄贺的表情,可她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已经在心底给黄贺打上了疯子的标记。 这种人思想大胆,行动大胆,敢想敢干,跟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谨小慎微?”唐婉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不惧一切,为了一个订单可以跟乙方磨一个星期的人。 那个时候,她也曾被人叫过“唐疯子。” 随着年龄增长,事业越做越大,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小,考虑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现在别人只叫她唐总,再无人喊她疯子了。 唐婉晴的眼睛里升起一抹火光,“好,我就陪你疯狂一次,如果我失败了,我就要赖着你,把你吃穷!” 黄贺握住了她的肩膀:“放心,你只会吃胖。” …… 第二天,九点二十五分。 婉晴餐饮连锁发布一则公告:婉晴餐饮连锁股份有限公司 股东集中竞价减持股份进展公告 本公司董事会、全体董事及相关股东保证本公告内容不存在任何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者重大遗漏,并对其内容的真实性、准确性和完整性承担个别及连带责任。 重要内容提示: 大股东持股的基本情况:本次减持前,婉晴餐饮连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5以上非第一大股东滨海市吃枣药丸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吃枣药丸”)持有公司股份33,398,147股,占公司股份总数的533。 集中竞价减持计划的进展情况:吃枣药丸于2022年6月23日披露了《股东减持股份计划公告》(内容详见公司公告,公告编号:2022-063)。2022年6月22日,公司收到黄贺《加盟实施进展情况告知函》,吃枣药丸自2022年6月23日至2022年6月26日期间以集中竞价交易方式减持公司股票5,361,400股,减持数量占公司总股本的485。截止本公告日,平嘉鑫元持有公司股票数量28,036,747股,占公司总股本的048。 黄贺坐在电脑前,他的身边是唐婉晴和小秘书楚庭芜。 “跌了,跌了!”楚庭芜叫起来。 晚晴餐饮连锁的股票,在开盘的时候就一路下跌,从原本的3356元跌到2864元,直接一字板跌停。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庭芜在欢呼股票涨停。 唐婉晴没好气道:“小楚,公司股票跌停,没必要这么兴奋,亏欠的可是姐姐我。” 楚庭芜吐了吐舌头,“唐总,我这不是高兴吗,你都不知道,昨天夜里接到你的电话,我是多么的兴奋。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黄贺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绝了!” “真期待看到那群老家伙被打脸的场景。” 唐婉晴问道:“什么时候入场?” 黄贺笑着道:“不急,看这架势,起码还要跌上两三天,等那些散户割肉再说。” 唐婉晴却没有那么乐观,“我就怕到时候股民的信心都被跌光了,他们不再相信咱们了该怎么办?” 做生意,唐婉晴信心十足。 玩金融,炒股票,唐婉晴是真的不在行。 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可以在许多方面都能玩的风生水起。 在股市上有个定律。 做实体的,进入股市,活下来的,十不存一,能挣到钱的,百不存一。 因为这两个行业的思维不一样,运行方式也不一样。 金融玩的是零和游戏,不事生产。 实业则完全相反。 楚庭芜一脸崇拜的看着黄贺:“黄贺,你这脑袋是怎么长得,这么损的招数都想的出来,我太佩服你了。” 楚庭芜今年29岁,毕业于金陵审计学院。 毕业就跟在唐婉晴的屁股后边,如今已经成了唐婉晴不可或缺的小助手。 不论年龄还是资历,她叫黄贺名字都是完全说得过去。 黄贺苦笑道:“庭芜姐,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办法只有有用还是没用,哪来的阴损,再说商场如战场,只要能获得胜利,那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是在股市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也不想唐总的公司,被那群老家伙便宜卖了?” 随着“黄贺事件”的发酵,围脖、抖阴、块手等各大网络媒体纷纷下场撕比。 即便有官方发布的通报,可许多键盘侠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们是为了喷而喷,根本不看通报,抛开事实不谈。 …… 三日后。 黄贺以每股1518元的价格,斥资25个亿,购买了16469万股,占股百分之10。 唐婉晴占股百分之69 如此一来,黄贺成为了晚晴餐饮连锁的第二大股东,其余的小股东眼看形势不妙,纷纷低价转让手里的股权。 原本的第二大股东,直接套现跑路,他的股权大部分被黄贺和唐婉晴所得。 晚晴餐饮连锁可以说,尽入唐婉晴的掌中。 看着电脑屏幕上,因为两人大量收购而由绿转红的k线,唐婉晴的心情好了不少:“我做梦都在想这一天,把晚晴餐饮连锁收回来,没想到终于实现了。” 黄贺从后面抱住了她,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小口咬着她的耳垂:“唐总,现在我是二股东,我想入股,该如何是好?” 唐婉晴感受到了黄贺温热的气息,身体往后靠去。 “小黄,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这个愿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实现。” 唐婉晴的办公室里冷气很足,从她脖颈往下看,真丝吊带、身材好到爆炸,尤其是腰部以下的两条大长腿,修长笔直。 黄贺的手不老实了。 说实话,面对这样一个成熟的大美女,任何一个男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唐婉晴俏脸染上一抹红晕,默许了黄贺的动作。 正当黄贺的手捏住唐婉晴裤子上的铜制拉链,想要解放天性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唐婉晴愠怒道:“我不是说了吗?上班时间,任何人不许进我的办公室?” 黄贺从唐婉晴身后弹开,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还顺手从桌子上端起一杯咖啡。 “妈?”开门的居然是田齐,他看到黄贺的手从自己老妈的腰部离开,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田齐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唐婉晴没想到进来的会是自己的儿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楚庭芜追过来,见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解释道:“唐总,田齐他非要进来,我没拦住。” 唐婉晴心累的挥了挥手,楚庭芜赶紧离开顺便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唐婉晴整理了被揉乱的衣衫,“你不是在taind吗?没有我的允许,你是怎么回来的?” 田齐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满腔怒火,指着黄贺的鼻子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刚才,我明明看到他抱着你,手脚还不老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田齐最恨的人。 除了那个为女朋友报仇,害的自己成为太监的李强,就属这个黄贺最让他痛恨。 当时他离自己最近,如果他出手,自己根本不用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且田齐严重怀疑,往上那段视频,就是黄贺发布出去。 无论视角、时间、拍摄的过程,只有黄贺才有条件。 田齐在taind这段时间,思前想后,黄贺的嫌疑最大,所以他千方百计的回到国内,就是想报复! 报复这个让他不能人道,成为太监的家伙。 他要把黄贺也变成和他一样的人,然后把他的女人卖到印尼、taind去做娼妓! 谁承想行动开没开始,就撞见了黄贺跟自己老妈的亲密接触。 田齐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黄贺是怎么跟自己母亲搞在一起,而且看自己母亲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反抗,反而一脸享受的模样。 “是我穿越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我跟不上节奏了?”田齐的脑子都乱成了一团糨糊。 唐婉晴冷静下来,智商重新占领高地,她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冷声道:“我不是让你留在taind不要回来吗?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田齐惨笑一声,颓然的指着黄贺:“妈,我是您的儿子,我如今成了这幅鬼样子,都是拜他所赐,你不给我报仇雪恨也就罢了,居然还跟这个男人搞一起去了。” “你是想让我认贼作父?” 一听这话,黄贺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这种人渣,想要给我当儿子,我td还不想做你便宜爹呢!” 唐婉晴最先受不了,她气的浑身发抖,快步走到田齐面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啪啪啪——” “混账!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唐婉晴原本想跟田齐解释一下,黄贺是自己公司的大恩人。 可看到田齐癫狂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 田齐捂着脸颊,眼睛里满是怨毒:“o(n_n)o哈哈~,你居然为了别的男人打我?你可真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我其实早就该看出来,您这么多年不找男人,不是您不喜欢男人,而是你想老牛吃嫩草,想找个年轻的!” 唐婉晴抬手又是一巴掌,只是田齐反应快,让唐婉晴这一巴掌落了空,纤细的手腕被田齐抓住了:“从今往后,你再也打不了我,你也不配做我的母亲!” “你和这个奸夫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 田齐虽然残了,但是身体状态倒是好了不少。 看来那些被骟的雄性生物,身体素质变强并不是无稽之谈。 唐婉晴的手腕被捏的通红,唐婉晴性格倔强,强忍着没有痛呼出来。 黄贺看不下去,“田齐,你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理解你妈的良苦用心啊。” “她跟你私通也是为了我好?”田齐冷冰冰的回答,“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快给我滚!” 黄贺沉寂片刻,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握住田齐的胳膊:“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我使用暴力,好,今天我就替你那该死的老爹,还有你含辛茹苦的母亲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第154章 周佳红 “你要干什么?”田齐感觉到胳膊上被黄贺捏住的地方越来越疼,几乎要把自己的胳膊捏断。 “干什么?干你娘!”黄贺暴喝一声,劈头盖脸的往田齐脑袋上打去。 田齐本就不是硬汉,被打的抱头鼠窜,松开了握住唐婉晴的手。 “啪——” “这一巴掌,打的你不尊孝道,以下犯上!” 啪—— “这一巴掌,打你个胡作非为,死不悔改!” 啪—— “这一巴掌,打你有眼无珠,不识抬举!” 啪—— “这一巴掌,打你随意进出,不知道敲门!”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母亲教训的你!”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死鬼老爸挨的,不行,这我得多打几下!” 啪啪啪—— 黄贺双手抡起,跟大风车似的,轮流给田齐加菜。 “别打了,憋打了,鳖打了——”田齐脑袋肿的像个猪头,想要逃,却逃不掉。 黄贺抓着他的衣领,单手拎起,丝毫不废力气。 田齐被阉了之后,男女之事断绝,身体素质也好了不少,但是那也得分跟谁比。 在黄贺这种变态面前,他跟个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唐婉晴看到田齐凄惨的模样,心中不忍,对黄贺说:“小黄,停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他虽然不堪,可到底是我的儿子。” 黄贺赶紧动手,把田齐扔到地上,托着唐婉晴细嫩的胳膊嘘寒问暖:“都红了,疼吗?” “我给你吹吹——呼呼呼——” 看到黄贺一脸心疼的模样,唐婉晴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暖心。 跟黄贺比起来,躺在地上哀嚎的田齐,就跟垃圾没有什么两样。 “不疼,就是表面红了一点。” 唐婉晴的声音柔柔的,如沐春风,好似黄莺般悦耳。 两人在一旁郎情妾意,蜜里调油,反观另一边的田齐就凄惨许多,更凄惨的是他不论如何哀嚎,都没有人理他。 这一刻,田齐心中恨意更盛! “我一定要把这对狗男女全给宰了!” 田齐已经被复仇的怒火蒙蔽双眼,他选择性忘记是自己的母亲让黄贺停手。 自打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后,他的心理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原先的那个浪荡公子,变成了如今的阴鸷、腹黑、变态。 他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唐婉晴低声问道:“小黄,我该怎么办?” 唐婉晴面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束手无策。 她怕田齐留在国内,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如果真的天怒人怨,自己的晚晴餐饮连锁公司难免会再次被他拖下水。 放到国外,山高皇帝远,自己也是鞭长莫及。 真是头疼。 黄贺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田齐,趴在唐婉晴耳朵边说道:“如果你相信我,就把田齐交给我,我知道一个地方,能好好的改造他。” 唐婉晴担忧道:“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虽然不喜欢他,可他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虎毒不食子。” 黄贺拍了拍女人的小手,安慰道:“放心,绝对安全,而且还能很好的教育他,让田齐改邪归正,走上正道。” 两天后。 黄贺的皮革厂。 田齐吭哧吭哧的搬着木头,把一根重达一百多斤的原木从五菱神车的后备箱,搬到仓库。 汗水顺着脊背,滴落到地上,碎成八瓣。 可就算这样,田齐也不敢停下来擦一擦。 “没吃饭啊?磨磨蹭蹭的,赶紧干活!天黑之前,如果不把这些木头搬完,晚饭就别吃了!”秦风手拿皮鞭,站在一旁,只要田齐的动作稍慢,就会挨上一鞭子。 黄贺跟唐婉晴打起了视频:“婉晴,你看,贵公子在这里接受劳动改造,非常成功,已经完全忘记了仇恨,一心一意为和谐社会的建设添砖加瓦,相信很快就可以转变思想,成为一名坚定的劳动主义战士。” 唐婉晴坐在开足冷气的办公室里,望着镜头里面,汗流浃背,晒得跟非洲鸡差不多的田齐,无比欣慰:“小黄,还是你有办法,让他吃吃苦头也是好事,从小我就怕他受苦,所以一点重活累活都不让他干,养成了好逸恶劳,小肚鸡肠的性格。” “看来还是劳动能改造人,要是搁以前,田齐非得破口大骂不可。” 田齐听到老妈的话,眼泪差点掉下来:“老子也想骂,可老子累得跟条狗一样,哪里还有力气骂?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一个奴隶工头,稍微偷懒,就是一顿皮鞭伺候,如果敢骂人,他就能两天不给自己吃饭。” “跑又跑不了,打也打不过,我心里苦啊!” 黄贺看着滑稽的场景,忍不住乐了出来:“你放心,等过几天改造的差不多,我就请你过来参观。” “疗效好不好我说了不算,只有他亲妈说了才算数。” “小田虽说年纪大了些,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什么时候改造都不算晚,再说就凭咱俩的关系,田齐也算是我半个儿子,自己儿子不争气,我这做爸爸的脸上也无光啊。” 田齐:“我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婉晴啐了一口道:“什么半个爸爸,谁跟你有关系了?” “也对,毕竟咱俩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我这便宜父亲当的名不副实,要不就今晚?我这光履行当爹的义务,不行使当爹的权力,总觉得有些亏啊。” 唐婉晴白皙的脖颈飞起一抹羞红:“做你的梦去!之前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你就是个敢说不敢做的嘴强王者。” “好啊,还敢笑话我?今天晚上就让你看看,我如意金箍棒的威力!” “妖精,看棒!” 唐婉晴承受不住黄贺的攻击,率先败下阵来。 关掉直播后,黄贺来到田齐身边,阴恻恻道:“我说小田啊,你心里恨不恨我?有没有想过把我扒皮抽筋?” 田齐浑身一颤。 “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田齐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黄哥,我哪敢呢?您财大气粗,拔根腿毛都比我腰粗。” “再说我就是想报复您,我也得有那个实力啊。” “您这里打造的跟铁桶似的,水泼不进,就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没这实力啊。” 田齐说的倒也是实话。 刚被带过来的时候,田齐也想过逃跑,可惜没跑了。 倒是秦风和黄贺,拿他当试验品,来测试改进后的的工厂防御系统。 怎么说呢,给他来了个七擒田齐。 田齐为了逃跑,想尽办法。 装死、爬墙、挖洞,总之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上,却还是没有逃脱黄贺的魔掌。 倒是苦头吃了不少,还出了不少洋相。 黄贺意味深长的笑道:“小田,我和你妈的关系,你也知道。” “我知道你不服我,心里指不定多恨我,可是我跟你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妈。” “咱俩年纪差不多,你比我大几岁,咱们各论各的,你也不要喊我爹,我也不叫你儿子。” “你是成年人,应该懂得趋利避害。” “凡事都要从多方面考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你现在生气,无非是身体残疾,不能人道,可世界上还有许多人比你更惨,你搞成现在这样,怪不了别人,更赖不到我和你妈的身上,你有今天,纯属咎由自取。” 田齐一边挨骂,一边干活,身体和心理承受着双重折磨。 “您说的对,我都是自作自受。”田齐咬着牙,恨恨道。 黄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田啊,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等到你什么时候把这堆木头搬完了,你就知道了。” 田齐望着堆积如山的木头,真想一头撞死。 可越是享受过的人,越是怕死,尤其在吃过苦头以后,越是对世界充满留恋。 你见过那些自杀的人,多是一些学业失败、生活失败、生意失败、情场失败的人。 很少听说过有人干活太累了,种地太累了去自杀。 究其原因,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就是干活,尤其是干体力活。 那种疲惫着身体,还得硬撑着搬砖、推沙子、割麦子,插稻苗的生活,跟十八层地狱没什么两样。 “我连干活都不怕,我还怕死?” 黄贺事件的热度随着时间推移,逐渐下降。 这与黄贺当初的设想差不多,不管是怎么火爆的热点,几天时间一过,热度自动消退。 谁让现代人的记忆跟鱼一样,只有七秒,哦,不,是七天。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一个热点新闻能在头条上存在一个星期,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网络上少不了那些吃人血馒头的,他们就像苍蝇一样,继续追逐下一个热点。 黄贺打电话给靛冉:“靛总,是时候发布视频了。” 黄贺选择的这个时机,正是热点热度消退,将退未退之时,也是网民冷静下来的时间。 当潮水退去,才能知道谁在裸泳。 之所以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发布视频,正是考虑到现在的网民喜欢抛开事实不谈,他们只喜欢看到自己希望看的东西。 你就是把视频堵在他眼前,他也会当作假的划过去。 黄贺拍摄的视频,是从头到尾的完整版。 他的身上一直携带着一个全天候24小时不间断,360度无死角的摄像机。 每天都会通过5g自动上传到他购买的服务器当中。 在现代这个社会,如果没有监控,就算你全身上下都是嘴,也会有理说不清。 相比于隐私泄露,黄贺更加在乎的是自己的法律权利。 当黄贺的视频重新出现在网络上,本来已经差不多忘记这件事的人,又被吸引了过来。 “快来,快来!人渣黄贺又出新视频了!” “恶臭男黄贺,公布了自己拍摄的现场视频,号称是全时段,无死角,全方位展示当时现场的情况!” “黄贺这种人渣,他提供的视频能当真吗?说不定是恶意剪辑,美化自己。” “不管这个家伙如何洗,都洗不掉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涩会!” “人渣黄贺,老娘与你势不两立!” “我都快忘了这个人渣,他居然还敢发声,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尽管,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想要吃瓜,手撕黄贺,可惜他们隔着屏幕,压根摸不到黄贺的衣角,只能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黄贺和他的家人。 经过这几天的宣传,黄贺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黄贺成了滨海市黑涩会的代名词,一个身价过亿的网商,同时还是一个有黑色背景的暴徒! 两重身份 叠加,强烈挑逗着网友们的神经。 有钱有闲,仿佛隔着屏幕,对网友勾勾手指头:“来啊,你们这群loser,一起上。” 网友们还不立马炸锅? 滨海市,滨海传媒总部。 靛冉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总裁,收视率上升了百分之05,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增加。” “这次,咱们滨海传媒,肯定能火。” 看着手下人激动的表情,靛冉表现的非常淡定:“瞧你那样,不要急,继续加大热度推荐,同时给斗音、块手、头条、围脖他们的宣传部打电话,买下他们所有的热榜!” “只要能维持像之前的那种热度,公司所有员工,奖金翻倍!” “是!”手下人干劲十足,声音洪亮! 公司有事情做,员工拿钱,这是他们最喜欢看到的事情。 视频被迅速推上了各大网站的热搜,排名靠前,标题更是引人注目。 “黄贺事件真相反转!暴徒居然是热心良好市民!” “原告变被告,被告变原告,带你走近黄贺打人事件的真相!” “早有预兆,黑衣女子形迹可疑,揭秘身份,居然是酒三陪!” “爆料!爆料!涉事男子之一,目前仍在昏迷中,或可构成重伤,三名女子面临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黑衣女子涉嫌诬告陷害,目前已被当地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符合视频!” 关于黄贺事件的视频一经发出,就引起了各大网络媒体、大v、up主的追捧,许多自媒体人一拥而上,享用这场饕餮盛宴! 普通的吃瓜群众不论是看新闻、刷视频,基本上全是关于黄贺打人事件大反转。 许多媒体人纷纷在网络上道歉,批判自己没有调查就发言,严重伤害了黄贺和网民的感情。 底下的网民也非常大度:“没事,我们原谅你,只要勇敢的承认错误,还是我们的好同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加油加油!” “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看到这些评论,黄贺都忍不住骂出声来:“当初骂人骂的最狠的也是这帮人,现在道歉最快的还是这帮人,这啪啪打脸,难道他们的脸不会痛吗?” 尽管黄贺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可是看到如此无耻的发言,他仍旧很难理解。 公司里面的同事跟着他一起骂。 杨小衣:“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我自强来他自若——” 被无良记者堵门的这段时间,杨小衣迷上了金庸的武侠小说。 张文静脾气见长:“如果被额见到了这些不要脸的人,额锤死他们!” 易梦守:“幸好咱们一直相信老板的人品,否则都跟林安和李笑笑一样,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输家。” 听易梦守提及林安和李笑笑,黄贺说道:“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种人走了也好,剩下的人,所有人基础工资增加1000块钱,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老板万岁!” “我爱你,老板!” “老板威武!” 打工为了什么?进公司为了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 扯别的都没有用,什么梦想、理想、抱负,通通都是骗人的,只有赚钱才是王道。 黄贺对于手下的员工一向大方,不但基础工资高,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福利待遇。 现在只要加入“明天就倒闭”公司,生活上的开销基本公司全包,每个月的工资都可以落袋为安,羡煞一大帮外企的人。 最早跟着黄贺的一批人,例如易梦守,基本工资八千,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补贴、加班费,一个月到手的钱可以达到一万五六。 而且这是纯工资,不打任何折扣的。 而杨小衣和张文静的工资,早就突破了三万大关。 除却股权,黄贺是牢牢的把控在手里。 他准备向陶碧华学习,坚决不上市,反正公司的存在只是为了当一个幌子,方便自己做生意赚钱。 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现金奶牛,根本不缺钱。 黄贺还准备继续扩大业务,只不过,这要等到这场危机过后再说。 同一时间,一间狭窄的出租屋内。 林安和李笑笑两人坐在床上,屋里垃圾遍地,床头放着好几个一次性纸杯,里面塞满了吸过的烟头,纸杯里面的水都成了黑色,看起来黑油油的。 “滋啦——”林安将一个烟屁股扔进纸杯。 李笑笑不满道:“哎呀,别抽了,再这样抽下去,我都得得肺癌!” 林安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锁。 林安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摸到了床头的烟盒,哆哆嗦嗦的抽出一根香烟,“啪嗒——”香烟点燃,林安吐出一口青色的烟雾。 烟雾缓缓上升,与之前的云雾混杂在一起,一阵愁云惨雾。 林安的手机上,正是有关黄贺的那段完整视频。 视频里黑衣女极其嚣张,指着黄贺的鼻子骂道:“要是不赔钱,就等着坐牢,我要把你发到往上,让所有人都骂死你!” 从头至尾,黄贺都没有对这几个女人动过一根手指头。 林安呆若木鸡,难以置信,这不应该啊,不符合黄贺的行事风格啊! 李笑笑面色僵硬道:“林安,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你不是说认识几个做短视频的大佬吗?还有上次咱们接触的两个小报记者,说要给咱们报酬的呢?” “我踏马怎么知道?!!”林安突然爆发了,积蓄已久的郁闷、愤怒、后悔,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李笑笑错愕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林安此时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狗,双目赤红,随时都可能咬人。 “林安,你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你说保证能火,能赚大钱的,你现在居然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嘛?” 李笑笑后悔吗? 她当然后悔,不过她后悔的是自己看错了人,错把林安当成了黄贺一样有能力、有野心、有担当的男人。 林安虽然长得不咋地,对不起观众,但是他嘴甜、人勤快,而且会讨女孩子欢心。 李笑笑可以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有没有本事。 她能放弃在黄贺那里的高福利、高待遇,就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可是现在林安的态度,让她很寒心。 “笑笑,你听我说,黄贺的这段视频绝对是故意的,他早不放,晚不放,偏偏等到咱俩离职了才放出来,这不是给咱俩下套吗?” “这绝对是黄贺的阴谋!” “他摆明了是想赶我们走,这个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黄贺!” 林安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黄贺身上。 李笑笑皱眉道:“不会,林安,他那么大的一个老板,怎么会处心积虑的害咱们?再说如果我们不离开,黄贺又怎么会料到,咱们背叛公司?” 李笑笑的话,让林安非常不满意。 “笑笑,你怎么还帮着黄贺那个混蛋说话?你是我的女人,还是黄贺的女人?难不成,你喜欢他?” 李笑笑炸了:“林安,你踏马的混蛋!老娘把第一次都给了你,你居然说我心里装着其他男人?我跟你拼了!” 李笑笑可不是个挨打不还手的主,她的性格就是敢爱敢恨,敢打敢拼。 从内心讲,她的确喜欢黄贺。 没有女人不喜欢长相帅气、幽默风趣、年少多金的男人,这种人就和男人喜欢漂亮女人一样。 只不过喜欢归喜欢,真要居家过日子,李笑笑仍旧会选择一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 林安原本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只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再加上林安能说会道,击中了李笑笑的软肋。 自从跟林安在一起,明确了关系后,林安对她的态度就发生改变,而且时常跟她发火。 李笑笑没有谈过恋爱,她以为这是恋爱中的正常表现。 只是林安经常骂黄贺,骂的很难听,什么黄贺该死,黄贺的父母出车祸,都是因为黄贺天煞孤星,跟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不管怎么样,黄贺都给他们提供了优厚的报酬、丰厚的福利。 她曾经也是毕业班级群里最靓的仔。 像她这样毕业没多长和时间,就能拿一万多工资,还有如此优厚待遇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数。 而且黄贺对她们这些员工很好,从来不摆老板的架子,公司的氛围也很融洽,李笑笑虽然没有在其他公司任职过,但是这种氛围,比起她大学宿舍都要强不少。 现在听到林安早上、晚上、中午,一天除了骂黄贺,再没有别的事情,李笑笑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她也曾帮黄贺说过几句,让林安少骂一些,林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留下了疙瘩。 今天看到黄贺平反,林安心里的淤积便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李笑笑说道:“林安,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争论黄贺到底是什么人,我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咱们重新找一份工作就是了,用不着在这里怨天尤人。” “他黄贺发财也罢,破产也罢,都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 “我相信咱们重新开始,加倍努力,也能在滨海市站住脚。” 林安不悦道:“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当初如果不是看到这么好的机会,我能带着你出来?” “我们是出来挣大钱的,不是出来打工的,如果要给别人打一辈子工,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黄贺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找到了几条便宜的供货路线,才能发财,如果咱们掌握了他的供货线,我相信,我一定会做的比他好!” 李笑笑对林安的雄心壮志不抱任何希望。 “林安,咱们就是普通人,没有黄贺那么好的运气,更何况人家现在已经起来了,就算咱们找到供货商,咱们拿什么跟人家谈?” “咱们能出的比黄贺更高?” “醒醒,林安,机会不会留给咱们这些后之后觉的人的。” “实在不行,我跟你离开滨海,咱们去你的城市,或者去我的城市,重头开始,不好吗?” 林安猛吸一口,烟头爆出一团火星:“我不要打工,我不要做韭菜,我不要当耗材。” “我不相信自己比黄贺差多少,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心惊肉跳报社吗?我有关于黄贺的新闻——好,就定在五号店,我们晚上见!” “林安,你收手,你斗不过黄贺的。”李笑笑拉住准备穿衣服出门的林安。 林安甩手,挣脱开来:“你个女人你懂什么?只有搞垮黄贺,咱们才能知道黄贺的供货商,他不倒,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咱们?” “公司的流水,每天都可以达到上百万,就算利润只有百分之十,那黄贺一天的收入也有十万。” “一月就是三十万,一年就是三百多万。” “如果咱们搞到了这条供货线,这三百万就是咱们的!” “就算咱们做不成网红,每年有三百万,咱们也能在滨海市住得起大房子,咱们的孩子,就能上得起贵族学校,日后还要送他出国。” 林安现在已经陷入到了一个癫狂的状态,他认为黄贺是阻碍他成功的绊脚石。 对付黄贺,必须除之而后快,只有那样,他才能成功。 滨海市,晚晴餐饮连锁店5号店。 林安见到了心惊肉跳报的记者——周佳红。 晚晴餐饮连锁店,装修全部聘请的外国设计师,无论从气派、格调、颜色搭配,都十分符合国人的审美,同时也不乏潮流元素。 是滨海市一些小资阶级约会首选。 林安选择的这个房间,在角落里僻静的地方,方便交谈。 见到周佳红的第一面,林安眼睛都直了。 论长相,周佳红肤白貌美,身材娇小,不足一米六,但是身材比例协调,丝毫不显得侏儒。 一身干练的小西装,将其女强人的气质衬托的格外醒目。 周佳红的脸上,还有一副无框眼镜,给这个美女记者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你好,我是林安。”林安率先伸出了手,文质彬彬。 周佳红却没有伸手,她是心惊肉跳报的外派记者,凭借着优良的外貌和身材,已经勾搭上了报社里的主编。 这次听说是关于最近大热门的黄贺,周佳红特地向主编讨了这个差使,为此献上了一朵美丽的菊花。 周佳红阅人无数,林安这个自认为经验丰富的职场精英,在她眼里,也就是个毛头小子。 千人千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周佳红对待这种小角色,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别浪费时间了,有什么资料,都拿出来。”周佳红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悦。 第155章 车莉 听到周佳红不耐烦的语气,林安清醒过来,连忙将自己在“明天就倒闭”公司的工作经历讲了一遍。 周佳红听完后,眉头紧锁:“林先生,恕我直言,您讲的这些都是稀松平常,根本够不上爆料。” “如果你确实没有料,那我就要说声对不起了。” 周佳红拿起放在桌上的pradda小提包,作势要走。 林安着急了,他可是奔着出名、赚钱来的,现在一毛钱没见到,财主就要走了,他如何不着急。 “周小姐,您再等一下,我想一想,肯定是有大料的!” 周佳红看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林安,心中鄙夷更甚。 这种为了名利出卖雇主的人,她见了不知道多少,每个人都是一副丑态,不管怎样,你拿了人家的钱,现在居然背刺人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也是历来叛徒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缘故。 林安绞尽脑汁,搜刮着黄贺的黑料:“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是黄贺的高中同学,我早看出来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你看这个料够不够大?” 林安满脸的期待,看着周佳红。 “办公室恋情?林先生,您是把我们报社当成故事会、意林、读者那样的三流小报了?”周佳红嘲讽道。 “别急,别急,我再想想。”林安急的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想起来了,黄贺离婚了!他的前妻据说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把他给绿了!”林安兴奋的大叫,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高级餐厅的环境。 周佳红俏脸发烫,觉得特别丢人,如果地上有条缝,她肯定要钻进去。 “林先生,请您自重,另外这条消息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消息,譬如他们离婚的真相,还有黄贺前妻出轨的男人到底是谁?” 周佳红抬起的屁股,重新压在了餐厅的座椅上,浑圆变成了扁平。 林安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脑袋也活泛起来:“不仅如此,我们公司里面的财务主任,是一个寡妇,她和黄贺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而且这个小寡妇还有一个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现在就在滨海,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刚离婚,就勾搭有夫之妇,这种人渣,难道不值得曝光?” 周佳红摸着光滑的下巴,“脚踏两条船?有意思。” “继续。” 林安便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抖落出来。 奈何黄贺一直是神出鬼没,在公司的时间还比不上他们这些员工,除了公司的一些破事,林安也实在想不出黄贺有什么其他的黑料。 周佳红听完,也觉得有些棘手,“林先生,你们老板从一个负债千万的穷小子,变成如今腰缠万贯的土财主,他靠什么发财?就没有点不正当的手段?” 周佳红虽然是靠身体上位,可她的专业素养,不容置疑。 在来之前,她已经做过一番功课,对黄贺的发家史进行了深入了解。 要不怎么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林安摇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黄贺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在做生意这块,一直是守法奉公,企业的安全、卫生、税收从来不偷工减料。” 作为黄贺的头号黑粉,即便是林安在工作上,也挑不出黄贺一点毛病。 “黄贺不知道从哪搞来了陶俑手办供货商、珍惜木材、黄金玉石渠道,质量上乘不说,关键是价格比同期的所有商家都要便宜,所以我们公司才能生意火爆,我真怀疑黄贺的货都是不要钱的,要不他怎么能卖那么低的价格?” 周佳红沉吟道:“那只好从黄贺的私生活入手。” 她望着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的林安,露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林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报社做一个记者?” “记者?”林安有些疑惑,自己不是来甩卖消息的吗?怎么还要给自己介绍工作。 “就是专门跟踪、偷拍一些大人物私生活的记者,俗称狗仔。” 林安:“你脑壳没毛病?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正派人物的,你让我去做狗仔?” 以上的话,林安只能搁在肚子里想想。 现实情况是他和李笑笑两个人,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如果不是李笑笑还有一些存款,他们只能吃土。 “我同意。”林安最终还是向社会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周佳红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欢迎加入心惊肉跳报。” 林安一愣,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握住了周佳红的小手,触感温润、绵软,柔若无骨。 林安的身子顿时酥了半截。 。。。。。。 黄贺那边的股权问题进入到了爆发期。 股市这个东西,说他有规律,那是骗人的,说他没规律,那也是骗人的。 能从股市挣大钱的,从来都是有内部消息的人。 你说你啥也不知道,就想在股市里面捞钱,那纯属做梦。 黄贺视频的曝光,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晚晴餐饮连锁”股票的暴涨! 连续十几个涨停,晚晴餐饮连锁的股票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顶点,股票价格已经达4078元。 黄贺在15元左右购进的股票,按照现在的市值,已经翻了两倍还要多。 黄贺出资25个亿,现在变成了68个多亿,将近三倍。 依照目前的趋势,晚晴餐饮连锁的股价还会继续上涨,未来可期。 那几个卖掉晚晴餐饮连锁股份的老家伙,此刻估计已经哭晕在厕所里。 只不过黄贺可不会把股份卖掉,按照目前的势头,晚晴餐饮连锁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只要唐婉晴能保证晚晴餐饮连锁的质量不退,未来一统滨海市周边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的股份每年都可以获得一大笔分红。 一场小小的网络风暴,让自己的资产暴涨三倍,黄贺这才体会到男猪脚的待遇。 “什么时候再来几次,我们肯定能成为滨海富豪。”黄贺伸了个懒腰。 “还多来几次?一次就让人家死去活来了。” 唐婉晴那张白皙无暇的俏脸,红晕尽染。 为了庆祝晚晴餐饮连锁公司股价暴涨,黄贺亲自到唐婉晴的公司,“要坚持唐婉晴对婉晴餐饮连锁的绝对领导,从公司的二十年奋斗史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弘扬伟大精神,提升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的能力,完善公司措施,全面深化公司改革,巩固深化公司队伍教育整顿成果,切实履行好维护公司安全、安定、员工安宁的重大责任,让公司员工切实感受到公平正义就在身边。 唐婉晴“不断增强公司领导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员工组织力、号召力,确保我们公司葆旺盛生命力和强大战斗力。 黄贺握住了唐婉晴纤细有度,犹如白玉般的胳膊:“婉晴,没想到你都生过孩子了,还是那么的有思想。” 唐婉晴白了他一眼,将纤巧白皙的玉足套进丝袜,穿上了一双红色的高跟凉鞋。 “我当时是剖腹产。” 黄贺的目光落在美人的后背,柔软的腰肢。 有些风景,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领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唐婉晴的身上,既有少女的青涩,也有熟女的风韵,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带给黄贺的,是一种非常新鲜的感受。 这种感受就好像是把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女人,糅合成了一个人。 从晚晴餐饮连锁总部出来,天光大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022年6月26日上午10点钟。 唐婉晴拒绝了黄贺共进午餐的请求。 理由是生怕黄贺见色起意,她老胳膊老腿,经不起黄贺的折腾了。 “气人,都磨肿了!” 想到唐婉晴跪地求饶的样子,黄贺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单纯从身体素质来说,已经与特种兵里的兵王级别的秦风不相上下。 可别忘了,秦风是龙牙小队的队长,那身体,可是经过千锤百炼。 黄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 尤其是从学校毕业后,整天忙于工作,两点一线,疏于锻炼,身体早就发福,小肚子也鼓胀起来。 可是现在,黄贺感受着身体里面爆炸的力量,还有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不由感叹:“再这么穿越下去,我可能会变成祖宗人。” “说不定有一天,我能跟力能扛鼎的霸王掰掰手腕!” 从晚晴餐饮连锁公司离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悄悄跟了上来。 由于秦风这几天一直呆在工厂里面,所以黄贺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 回到工厂,几辆印着“滨海传媒”的面包车停在门口。 靛冉从一辆白色埃尔法面包车上走下来,“黄老板,把客人堵在门口,这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 靛冉一开口,就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风度。 她的身上看不到江南女子的婉约,却自带北方汉子的豪爽,这种奇特的风格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让人觉得很割裂。 黄贺给了站在门口的杨小衣一个放心的眼神,伸出手:“靛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您也知道,这几天,老有一些小报记者堵门口,如果什么人都往里面放,肯定乱套。” “等会我跟工厂的人说一下,把靛总照片挂在大门口,以后只要是靛总您过来,一律放行!” 靛冉咯咯直笑,拍了黄贺肩膀一下:“算你小子识相!” “我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你现在已经成了全网追捧的正面人物,却没有接受过一次采访,你的第一次,要留给我哦。” 黄贺满头黑线。 什么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就那么廉价吗? “靛总说笑了,如果是别人,我肯定把她轰出去,但如果是靛总亲自来,我举双手欢迎。” 黄贺走在前面,靛冉与他并驾齐驱。 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匆匆跟上,还有一个大哥,举着长柄话筒。 “黄先生,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你们公司,不过我发现你这里地方挺大。” 黄贺介绍到:“这里以前是个皮革厂,制造皮鞋、箱包之类的东西,后来皮革厂倒闭了,我就把这里改造成一个专门服务于网络购物平台的公司,用的也是之前的厂房,所以许多房子都空出来了。” “我们现在这个工厂占地六百七十多亩,但是公司的面积只有这么小小的三个车间,其余的地方我准备改造一下,打造一个养殖、种植、农家乐一样的生态庄园。” 其实这家皮革厂原本的占地面积也只有二十亩。 去年过年的时候,黄贺跟村里的老百姓商量,把村子后边靠近九曲山的地方全都承包下来,用一道道三米多高的绿色铁丝网围起来。 每亩地的承包费用是200元,签了三十年的承包合同。 因为这片地靠近山区,不适合种植粮食,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黄贺也需要一个大型的基地,来为自己的穿越事业打幌子。 毕竟一家农家乐,消耗大量的粮食、钢材也不会引人注目。 国情就是这样,只要你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事业搞得不大,一般郭嘉也不会查你。 靛冉跟随黄贺参观了整个公司,包括公司的办公室、宿舍、食堂,全方位展现了黄贺的公司全貌。 “黄老板,我听说你们公司主打陶俑手办、木材、玉石摆件,不知道有没有样品可以给我看一看?” 靛冉此行,一是为了炒一炒黄贺的热度,推销一下公司的传媒业务。 二是应黄贺的要求,给他们公司打打广告,提高一下曝光度。 黄贺虽然一直奉行酒深不怕巷子深的金科玉律,但是流量为王的时代,黄贺不介意消费一波自己的热度,来给公司拉拉业务。 毕竟热度不用,过期作废。 经过靛冉传媒的一番宣传,黄贺公司的业绩迎来了一波小高峰,日销售额达到了300万。 刨去开支,黄贺的净利润也有290多万。 毕竟他在秦朝的一些业务,基本上已经实现自给自足,甚至还能反哺现代。 这也是为什么黄贺要坚持发展秦朝的农业、轻工业、重工业的原因,他必须确保,就算没有现代社会的运输支持,秦朝的发展也不会停下来。 这一次,黄贺采购了大量的车床、机床,全部拆成零件,运送到秦朝。 秦朝的工业基础极其薄弱,甚至可以说是为零。 一些重要部件、精密度较高的零件,必须通过现代社会运输。 在王德斌的介绍下,黄贺认识了滨海市隔壁西江省的几家钢铁大佬。 几个大佬对黄贺大倒苦水:“经济下行,钢材市场需求回落,钢铁行业快速发展,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产能过剩。” “我们现在的钢铁产能,足够世界用上好几百年。” 黄贺对于钢铁产业一直是个门外汉,其中涉及的一些政策、行业规则,他并不了解。 但是钢铁生产过多,导致整个钢铁行业的价格下行,他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采购工作,一直是黄贺亲自负责。 不是他不信任杨小衣、张文静等人,实在是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他不能、也不允许别人通过这些采购清单,猜到自己买了多少东西。 防人之心不可无。 穿越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别人知道了后会不会别有用心。 为了安全,黄贺不惮以最恶的心去揣测。 毕竟经历过吴丹背叛的事情,黄贺已经很难对任何人产生信任,除非是他的父母。 可惜他的父母也已经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文静,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送走靛冉一行人,黄贺对身边的张文静说道。 张文静这几天也憋得够呛。 毕竟出了黄贺那档子事,公司大门被堵,就算安静如张文静,也觉得自己需要散散心。 “好。”张文静回答的很干脆,“要不咱们一起去,正好搞一次团建。” “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很辛苦,而且面对那么大的压力,也只有林安和李笑笑两人当了逃兵。” 黄贺点点头。 对于林安当逃兵,黄贺是一点惊讶也没有,他早就看林安不爽。 但是李笑笑跟着林安一起逃跑,这倒在他的意料之外。 李笑笑人长得普通,性格却不坏,工作也认真,如果这次她不走的话,黄贺还打算提拔她做张文静的副手。 对于公司的一些老人,黄贺不介意让他们坐上更高的职位。 “你去通知一下杨小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滨海大酒店,那里吃喝玩乐都有。” 想起许久未见的美少妇宋雅舒,黄贺的心中就是一团火热。 自从上次送过一枚羊脂玉后,两人就很少有交集。 “打了那么久的窝,总要提一提鱼钩了,不然鱼儿吃饱了,就要回去睡觉了。” 黄贺的公司现有员工二十五人,除去黄贺、杨小衣有车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黄贺直接让杨小衣包了一辆旅游大巴,一行二十多个人,坐上旅游大巴,直奔滨海大酒店。 进了酒店,黄贺让杨小衣带着他们先去吃饭,自己则直奔顶楼。 宋雅舒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特别有职场女人的味道。 许多女人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因为白色的衣服会显得皮肤黑,但是宋雅舒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她天生丽质,皮肤雪白,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相得益彰。 “臭弟弟,好久不来找姐姐,是不是另结新欢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准的可怕。 这段时间,黄贺一直呆在唐婉晴那里,甚至还跟唐婉晴有了更深层次的交流。 黄贺一时乐不思蜀,都快把宋雅舒给忘了。 “宋姐你太小看我了,也低估了你自己。”黄贺说谎话不打草稿,“我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可能忘了姐姐你啊。” “还有,宋姐你都不上网的吗?”黄贺一脸苦相,“弟弟被骂的不敢出门,电话都被打爆了,哪里还敢跟姐姐联系?” 宋雅舒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说着,她轻叹一声,“日后这见义勇为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为人抱薪者,冻毙于风雪,这世道,好人难做,我们只能尽力让自己不做一个坏人。” 黄贺却没有答话,伸手勾住了宋雅舒脖颈上的细线:“姐姐,我想看玉。” 宋雅舒说了一番大道理,本以为黄贺能有所感悟,没想到黄贺动作极快,垂在胸前的那块羊脂玉竟被他轻松勾起。 暖玉入手,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和体温。 黄贺将其捧在手心:“真香、真暖、真滑。” 宋雅舒用两根青葱玉指夹住黄贺的耳朵一扭:“小sp,就知道占姐姐便宜,姐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黄贺不以为意,宋雅舒的动作轻柔,简直就是给他挠痒痒。 他伸出舌头,作势要舔。 宋雅舒红着脸,一把将羊脂白玉夺回,啐道:“疯了,疯了,好好的人,怎么就被键盘侠搞疯了?” 黄贺愣了一下,然后环住了宋雅舒的腰肢,脑袋贴了上去:“伦家不是被键盘侠搞疯的,是想姐姐想疯的。” “姐姐,我们结婚!” 吓??!! 宋雅舒被黄贺这句话雷的外焦里嫩,这好好的偷情,怎么就扯到结婚上面了? 宋雅舒将小手贴在黄贺的脑门上:“怪了,没发烧啊,怎么脑袋却糊涂了?莫不是真的被键盘侠给洗脑了?” 黄贺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 别的不说,光是他手握晚晴餐饮连锁价值七个亿的股权,就足以让他高枕无忧,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更不用说他还有一家日进百万的网络公司。 如果一个男人有了这些底气,还不能率性而为的生活,黄贺真要怀疑,这个男人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黄贺双臂用力,把宋雅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大腿上传来q弹的触感,“姐姐,我说真的,车哲配不上你。” “你还不如跟他扯证离婚,到时候我陪你周游世界,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宋雅舒身体僵硬。 她还没有和除了丈夫以外的男性,如此的亲近。 这让她有一种负罪感,同时心中还有种淡淡的刺激。 跟黄贺比起来,车哲人长得没有黄贺帅,年龄倒是比黄贺大,但这也不是优势。 他也没有黄贺幽默风趣、体贴入微,送自己礼物动不动就是价值百万的羊脂白玉。 虽然宋雅舒不是物质女性,但是古玩、玉器的确是宋雅舒的心头好,在这方面,车哲被黄贺爆的渣都不剩。 同时黄贺拥有大量的时间,作为体制内的车哲,在这方面,更是完败。 综合考虑下来,车哲除了年纪大、没有情趣、不懂得关心人、老套、思想老化,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 “对不起,黄贺,我不能答应你。”宋雅舒犹豫了好久,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不是吗?” 黄贺的大脑袋在宋雅舒放玉的地方拱了拱,闷闷道:“不要,不要,人家就要跟姐姐结婚,人家就要跟姐姐结婚。” 宋雅舒忽略了黄贺的无礼,满心纠结。 在结婚、离婚、偷情上,女人往往会动真情,一旦下定决心,那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如果姐姐当初认识的人是你,那该多好,可惜,一切都晚了。” 黄贺的优秀不用赘述,年少多金,高大风流帅气逼人,尤其是他懂得怎么讨女人的欢心。 黄贺:这都是老子当年追求吴丹的时候练出来的,没想到这些追女孩子的小把戏,用来追求已婚妇女,威力同样不可小觑。 黄贺见宋雅舒犹犹豫豫的,还真怕她脑袋一热就答应下来,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毕竟自己的老婆,哪有别人家的老婆好玩? 黄贺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同时也是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老子要跟你结婚,是你自己犹豫不决,到时候可不能怪我。 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提前把所有的路封死,才能浪的飞起。 “我听车哲说,你认识谢秘书?”按住了黄贺作怪的手,宋雅舒随口问道。 谢秘书? 黄贺点点头,“姐姐你也认识?” 宋雅舒整理了一下被黄贺揉乱的衣襟,将松开的纽扣扣好:“那种大人物,我怎么会认识,只不过车哲提过一嘴,让我问问,你和那个谢秘书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想让你帮忙,走个后门。” “只需要你给谢秘书打个电话,约出来吃个饭,其他一切都让车哲自己搞定就行。” 黄贺歪着脑袋,目光一直盯在女人的嘴唇上,“姐姐,车哲这么对你,你还替他说话,真不知道你们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宋雅舒摇晃着黄贺的肩膀,“哎呀,好不好嘛,算姐姐求你。” 黄贺不说话,宋雅舒的脖子被他用双手吊住,张开血盆大口,住咬了宋雅舒稚嫩的唇双。 瞪大了眼睛的宋雅舒,突然遭遇袭击,伸手抵住黄贺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 奈何小女子身轻体弱,压根不是黄贺的对手,十根青葱玉指,陷入黄贺的头发中。 都说人养玉,玉养人。 羊脂白玉经过一年的温养,变得油光发亮,愈发雪白,一层淡淡的油脂包裹在羊脂白玉上,显露出细腻的光泽。 “要坚持精准治污、科学治污、依法治污,保持力度、延伸深度、拓宽广度,持续打好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 黄贺张大了嘴巴,“姐姐,你说的可都是金句啊。” 宋雅舒气急,伸手在黄贺的腰间乱掐,“要把更多资源下沉到公司来,充实工作力量,加强信息化建设,提高应急反应能力和管理服务水平,夯实公司治理基层基础。” …… 十分钟过去。 黄贺伸手从办公桌上,拿过一盒绿色包装的“心相印”抽纸。 轻轻抽出两张,递给宋雅舒。 “不够!”宋雅舒接过抽纸,一脸的嫌弃。 黄贺只好多抽了几张,想要替宋雅舒擦去嘴边的水口,宋雅舒白了他一眼,扭着小蛮腰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黄贺枕着双手,两只脚翘在办公桌上,吹气了口哨。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宋雅舒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谁?” “宋总,是我,车莉。” 黄贺想去开门,走到一半就被宋雅舒拽住了,“你想害死我?办公室门锁着,现在你打开,傻子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怎么办?”黄贺跟宋雅舒咬着耳朵,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着急。 或许这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如果没有道德,那道德就约束不了自己。 宋雅舒指了指卫生间,黄贺瞥了一眼,那个卫生间只有一个马桶,他摇摇头。 宋雅舒急的一脑门子汗,冲着门外喊道:“小莉,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车莉却好像吃了定身丸,非得把办公室的门敲开:“宋总,楼下来了一桌客人,跟之前的客人打起来了,需要您去处理一下。” 宋雅舒指了指宽大的办公桌:“委屈你,去桌子底下躲一躲。” …… 车莉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只有满脸香汗的宋雅舒。 “宋总,您刚刚在干嘛?怎么满头大汗的。”车莉东张西望,尤其关注了隔壁的套间,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她刚刚接到手下线报,黄贺进入宋雅舒的办公室,已经超过半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足够两个人干任何事情。 “我就知道这两人有猫腻,这次还不给我抓个正着?” 车莉带着目的进来,却一无所获。 “宋总,我给你收拾一下卧室,很快就好。”不等宋雅舒拒绝,车莉直接冲进卧室。 厕所,没有。 衣柜,没有。 “床底?”车莉看了一眼距离地面不足十公分的木床,摇了摇头,除非黄贺会特异功能,否则他无法钻进去。 “fuck!该死的黄贺,难不成他还能变成苍蝇跑了?” “对了,窗户!”车莉一溜小跑,打开窗户,四下张望,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她颓然的从卧室走出,看着坐在老板椅里面的宋雅舒,“宋总,房间都打扫完了。” 如果是在平时,车莉如此无礼,宋雅舒肯定会大发雷霆,让她滚出去。 奈何她确实心里有鬼,底气不足,“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车,你先下去,我过会来找你。” 车莉心情不佳,低声道:“好的,我在下面等你。” 砰—— “什么声音?”已经走到门口的车莉忽然回头,“好像是桌子发出的声音。” 宋雅舒急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的腿撞到桌子了。” “哇哦——” “老实点!”宋雅舒低声喝到。 只是她的威胁,连给黄贺挠痒痒都够不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黄贺兴奋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和对自己有意思的女人共处一室,尤其他还躲在桌子底下。 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刺激,更不用说付诸实践。 宋雅舒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去厕所。 只是黄贺不能被发现,办公室里还站着一个讨厌的女人。 黄贺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心脏紧张的砰砰跳。 “宋总,需要帮忙吗?我学过护理,给你检查一下。”车莉慢慢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卡卡卡——”脆响。 宋雅舒都要急疯了! 前有车莉,下有黄贺,两个人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车莉,你不是说底下有人打架吗?我们赶紧去,否则再出现黄贺事件,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到时候别说这家酒店,就连你哥哥车哲也会被牵连进来。” 听到可能会牵连哥哥,再联想到之前黄贺事件里面,被迫关停的“胖姐烧烤”,车莉犹豫了。 宋雅舒是何许人也? 她站起身来,抓住车莉的手就往外走,不给她丝毫反映的机会。 “宋总,您的手有些湿乎乎,粘粘的。” 宋雅舒俏脸微红:“刚刚不小心护手霜抹多了。” “是吗?这是什么牌子的护手霜,怎么有股腥气?” 宋雅舒:金子牌的,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一款,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可有效延缓衰老,抗氧化。 车莉没谈过男朋友,她是标准的“恐男”,在网络上,她是一个强悍的女拳手,经常打的一群男拳节节败退。 否则他能知道这是最顶级的“护肤品。” 黄贺从办公桌下钻出来,只是此时的黄贺外形有些凄惨。 他的头上、手上全是水渍,好像刚从浴室走出来一样。 “味道有些奇怪,酸酸的,甜甜的,还有一股海鲜的气味。”黄贺用了一盒抽纸,才把战场打扫干净。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没错。”黄贺努力打扫着老板椅上、地板上的水迹。 …… 发生冲突的,是黄贺的员工和另一伙人。 黄贺赶到楼下,正好看到两方人在大厅里对峙。 现场一片狼藉,还有满地的血迹,似乎这里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战。 宋雅舒带着车莉,正在居中调停,看起来,对方受的伤更重。 看到黄贺过来,秦风等人都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怎么回事?”黄贺看向秦风,“我们的人有没有受伤?” 秦风摇了摇头道:“杨副总上洗手间的时候,被对方的一个人骚扰,那人打了杨副总一巴掌。” 听说杨小衣挨打,黄贺浑身的汗毛乍起。 第156章 李清扬 “谁干的!” 黄贺检查了一下杨小衣的脸颊,发现只是有些轻微红肿,可杨小衣的皮肤白皙,无根手指印,清晰可见,再搭配上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让黄贺心疼的不行。 “老子的女人,自己都没碰过一根手指头,现在让你们给打了?” 对面站着五六个人,穿的也是衣冠楚楚,但是内里却是衣冠禽兽。 “嚷嚷什么?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吗,有必要搞得这么声势浩大,人尽皆知?”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看年纪,应该不超过25岁。 有人说话就行。 黄贺盯着那个年轻人:“是你打的?” 年轻人身高不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圆圆的脑袋上,顶着两只大眼,眼泡肿胀,看起来跟只蛤蟆差不多。 再加上一脸的青春痘,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大,更像了。 蛤蟆青年头颅昂起:“你别管是不是我打的,这个盘子我接下了,你划个道出来,我们赔。” “只是我们的人也被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贺转头看向秦风道:“有没有吃亏?” 秦风傲然道:“怎么可能?我看到杨姐吃亏,那还了得,对面那人被我一脚踹晕了,还在房间里躺着呢。” 黄贺一脑门子黑线。 怪不得对方有恃无恐,原来伤的比我们还重,那就不好办了。 黄贺没有学过法律,但经历过上次的烧烤摊事件后,他也明白。 对方那个男人算是个寻衅滋事,自己这方可就是故意伤害。 而且还要看对方的伤势如何。 “你下手有数吗?对方会不会——”黄贺担心对方被一脚踹出个轻伤。 秦风小声道:“我办事,您放心,对面顶多是脑震荡,我收着力呢。” 既然秦风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什么大事。 这是个杀人如吃饭喝水的主,论对人体构造的熟悉程度,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有了秦风的话,黄贺说话也有底气。 “兄弟哪个道上的?” 蛤蟆青年说:“我叫阿杰,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太子也可以,我承受得起。” 黄贺心中暗道:原来是小瘪三。 “阿杰,你看事情是这样,你的人摸了我的女人,然后被我的保镖打了,是你们有错在先。” “出来混的,挨打要立正,错了要认罚。” “我这个人呢,最是公平,你的手下摸我女人,你让他出来,哪只手摸得,我要他哪只手。” 黄贺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节。 比道上混的还要专业,听得阿杰一愣一愣的。 “这么狠的吗?张嘴就要人一只手?”阿杰觉得眼前这个人,比自己还像黑涩会。 他今天带着兄弟出来搞团建,一个兄弟喝多了,见到美女走不动道,摸了人家一下,然后就被打晕了。 他也是后来看了监控才知道。 “兄弟敞亮,只是我兄弟现在还晕着,你要他的手,恐怕不成。”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不要搞得这么暴力、血腥,我作为他们的大哥,愿意替手下小弟赔偿,至于你的保镖打我兄弟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给手下擦屁股,阿杰也是做得驾轻就熟。 他们这群人,以前都是混道上的,难免有些冲动。 现在转型干起了房地产,钱赚了不少,以前的习惯还是有所继承。 好在阿杰老爸给他下了死命令,在外面,不管跟任何人发生冲突,都要收敛、收敛、再收敛。 就算是对方的错,也要退避、忍让。 现在时代变了,大清亡了,再走以前的老路,说不定就得进去。 黄贺一听,对阿杰刮目相看。 “行啊,兄弟,听上道。” “既然兄弟这么敞亮,赔钱我看就算了,留着给那个晕倒的当医药费,只不过这次算他走运,碰上你这么个明事理的大佬。” 一场冲突,消弭于无形。 原本已经做好了大家准备的众人,也是心神一松。 好不容易出来吃个饭,谁也不想打的满头包。 全程观战的宋雅舒更是满眼小星星。 “黄贺,没想到,你这人处理这种事情还是蛮有一套的嘛!”等到众人散去,宋雅舒来到黄贺身前,眼睛发亮的盯着他。 黄贺附耳道:“这算什么,我对付女人更有一套,有机会咱们再切磋切磋。” 宋雅舒呼吸顿滞,只觉得身体又开始发热发烫起来。 “哼,有胆,今天晚上来我家!”宋雅舒抛下一句狠话,也不等黄贺回应,一溜烟的跑走了。 黄贺盯着女人逃跑的背影,恶狠狠道:“有种别跑,今天晚上,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看谁才是滨海第一骑士!” 不远处,车莉狐疑的看着两人,亲密的交谈,然后又分开。 “有猫儿腻,铁定有猫儿腻!” 同时车莉也有一个疑问,黄贺是从哪冒出来的? 明明办公室里没有人啊。 “我一定要盯紧他们,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让表哥跟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离婚,让她净身出户。” “到时候,这间酒店,就是我的了!” 杨小衣挨了打,这餐自然也没法再吃下去了。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黄贺安排:“今天晚上,全场的消费由公司买单,大家可以尽情的吃,尽情的玩。” 留下张文静和秦风控场,黄贺打车带着杨小衣回家。 因为黄贺、杨小衣都喝了酒,所以两人只能打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两个人的位置靠的很近。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黄贺探头看了一眼放在中控上的名牌“驾驶员:李清扬。” 下面是她的工号,还有手机号码,投诉电话等信息。 “黄贺,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杨小衣看着黄贺的侧脸问道。 今天晚上,杨小衣被陌生男子搭讪,小pp还遭了咸猪手,反抗的时候挨了一巴掌,到现在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挨打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摸上去有些发硬。 黄贺握住了杨小衣的小手,心疼道:“你脸受伤了,少说话。” 前排的女司机听到两人的对话,又从后视镜里看到女生脸上的巴掌印,不满道:“我说你这个男同志,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女人就像温室的花朵,需要悉心的爱护、松土、施肥、灌溉。而不是狂风暴雨般的抽打和烈日灼心般的暴晒。” 黄贺、杨小衣都懵了。 “大姐,我奶奶活力一百岁,你想知道她长寿的秘诀吗?” 女司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想!” “因为我奶奶从来不管闲事。” 女司机:……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可我没有证据。 见女司机识相的闭嘴,黄贺重新握住了杨小衣的小手:“咱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你怎么会这么问。” 杨小衣撅起小嘴:“人家说的是和你单独在一起,不是说工作的那种。” 黄贺满眼惊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是工作?难不成你是在馋我的身子?” 噗嗤—— 杨小衣被黄贺无耻行径逗笑了,“嘶——嘶——” 可是一笑就牵扯到了脸上肌肉。 她脸上的伤还没好。 黄贺也不耍宝了,赶忙凑过来,小口的吹着气:“呼呼呼——小狗等等,吹气冷冷,一准就不疼!” 杨小衣看到近在咫尺,嘘寒问暖的黄贺,把心一横。 “呜呜呜——杨小衣,我要告你猥亵妇男!” 黄贺的眼睛瞬间睁大,双手先是抵在施暴者的胸口,额——胸口——你还别说,施暴者的胸口还挺好玩的。 从滨海大酒店到杨小衣租住的房子,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等到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黄贺不住的撸撸嘴巴,“滋滋滋,杨小衣,你属狗的,怎么乱咬人?” 杨小衣更是不堪,面颊绯红,挨打的巴掌印红的快要滴血。 她抹平了前胸衣服,小声道:“谁让你不老实,下次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咬死你!” 黄贺不怀好意的看着杨小衣的嘴唇道:“咬死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技术了。” 杨小衣一时没反应过来,咬人也需要技术? 可是黄贺猥琐的表情,再联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看的那些小成本动作电影,杨小衣明白过来。 “哼,不理你了。”杨小衣转身就朝小区门口走。 路过小区大门口的便利店时,黄贺问道:“想吃冰棒吗?” 冰棒? 杨小衣摸了摸脸颊,算了算日期,点头道:“可以啊。” “你等着,我这就去买。” 黄贺跑的比兔子还快,买了两根旺旺碎冰冰,撕开包装,从中间掰开:“给。” 杨小衣接过有梗的那截,手上冰冰的,心中暖暖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碎冰冰?” 黄贺笑的很鸡贼:“我说我会算命你相信吗?” “信,你说你吃过人我都信。” 黄贺心中暗道:我吃没吃过人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今天晚上要吃人了! 杨小衣最终还是没有吃到人。 并不是黄贺良心发现,放过了这只爱吃萝卜爱吃菜的小白兔。 在回厂里的路上,黄贺依旧想着杨小衣问自己的两个问题。 “你和张文静是什么关系?” “如果两个人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她,还是选我?” 杨小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女孩子。 黄贺也没办法在那双纯洁的眼睛注视下撒谎。 他更没办法说自己全都要,那不是博爱,那是渣! 至于选择杨小衣还是张文静,黄贺并没有想清楚。 网上许多梗都是全都要。 但是黄贺的心理想的却是一个都不能要。 李清扬在前面开车,都能感受到车内压抑的气氛。 她想不通,明明看起来打情骂俏的小两口,怎么十分钟不到,男人就一个人下楼,坐进了自己的出租车。 “莫非是这个男人不行?是个闪电侠?” “不像啊!” 李清扬用眼角余光瞥着后视镜里面的男人,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眶仿佛两个漩涡,要将所有光线吸进去,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显露着男人有沉重的心事。 李清扬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打开了车载cd。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能换一首吗?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黄贺摸了摸口袋,“介意我抽一支兰州?” 李清扬笑了:“给我一支。” 得! 遇到烟友了。 黄贺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然后把烟盒递过去:“你也抽烟?” 李清扬熟练的抽出一支,点火,美美的吸了一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个工作,容易犯困,抽支烟提提神。” 李清扬掸了掸烟灰,熟练的有些让人心疼。 接下来,就是李清扬自报家门,然后讲一堆狗屁倒灶的烦心事。 “憋说话,听歌。”黄贺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现在烦的很,没工夫当什么热心听众。 李清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t谢谢你!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李清扬按了下一曲,动感的前奏响起,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扭动身体。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安全抵达厂区,黄贺扫码支付。 李清扬看着黄贺的背影,发了一会呆,然后驾车离去。 大街上细密的春雨润滑如酥,远处高楼连成一片。 虽已过了芒种,雨水拍打在车窗上,还是会让人觉得寒冷。 “呼呼——”李清扬搓了搓手,看了一眼时间,23时49分。 从九盘山的皮革厂离开,李清扬继续跑车。 没办法,为了生计,她不得不日夜兼程。 这台老旧的捷达车,空调制冷效果一流,但是制热功能,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李清扬从手扶箱里取出一直保温杯,拧开盖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温热的水流过喉咙,才让她觉得暖和了一些。 “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把这台八手捷达换了!” “叮——您有新的订单,请接收!” 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活了!”李清扬精神一振,青葱玉指在手指屏幕上戳了几下。 “亲爱的哒哒司机,您的乘客正在幸福大厦附近,距离您3公里,请尽快赶到。” 李清扬拧紧了保温杯,小心翼翼的放回扶手箱。 左脚轻踩离合,挂1挡,轻抬离合,给油门。 老旧的捷达车发出一声低吼,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的青烟。 李清扬拿驾照已经八年了,称得上是个老司机,不过因为性别缘故,乘客看到她时,还是会下意识的选择其他快车。 没办法,女司机,就是这么有杀伤力! 午夜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播报:“请各位。。。。。。本市发生一起。。。。人案。。。凶手。。。幸福。。。” 啪啪啪—— 李清扬根本没听清收音机说了什么,伸出玉手拍了拍,收音机直接趴窝。 “老娘一定要换了你!” 李清扬再次立下fg。 这台不知道转了多少手的捷达,生产日期是2012年,昨天李清扬花了元拿下,看中的就是它皮实耐用。 可真的上手后,李清扬才发现,这台破捷达除了生产日期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幸福大厦到了。 李清扬看了眼时间,23时59分。 路上已经看不到人烟,就连车也没有几辆,偶尔有车路过,也是开的飞起,就差安两个翅膀。 李清扬拿起手机,刚想拨通乘客的电话。 “咚咚咚——” “啊!”李清扬被吓了一跳,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主驾的车窗外面。 李清扬慢慢摇下车窗,露出一条缝,“是你叫的快车?” “是的。”开口说话的是个男人。 声音像锥子一样。 李清扬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车门,这个男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卫衣里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李清扬虽然只有25岁,但是她开“哒哒快车”已经两年,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对不起先生,您要去的地方太远了,您还是重新叫一辆。”李清扬思忖再三,决定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我可以加钱。” 啪嗒! 李清扬赶紧打开了车锁,“外面冷,快上车,车里暖和。” 男人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来。 潮湿、土腥味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李清扬皱了皱清秀的眉头,没有说话。 “看在老人头的份上,我忍!” 李清扬是个有着轻微洁癖的女人,最不愿意别人把她干净整洁的小车弄脏。 可为了生活,她只能选择接受。 目的地是开发区,距离幸福大厦足有二十公里,开车也要半个小时。 借着昏暗的灯光,李清扬不动声色的看向后视镜。 男人带着兜帽,将一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塑料袋,黑乎乎的,好像西瓜。 “你看什么?”声音响起,尖锐刺耳。 李清扬干咳一声,微笑道:“先生,你开过车吗?” “没!” “呃——先生,我们开车的时候,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后视镜是为了查看后方有没有车。” “正所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李清扬原本是个挺文静的姑娘,可两年的快车开下来,也成了话痨。 “先生,我听您的年纪也不大,您大半夜的抱着个西瓜去开发区干嘛?走亲戚?” 大晚上拎着水果,那只能是走亲戚了。 “西瓜?”兜帽男冷笑一声,随即将怀里的塑料袋伸到了李清扬耳旁,“那你要吃吗?” 李清扬没想到兜帽男这么热情,偏过头刚想说话,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呛的他几欲呕吐。 可更让她震惊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与她看了个对眼! 吱嘎! 李清扬一脚踩死了刹车,后座的兜帽男控制不住,整个人撞在了驾驶座椅上,手中的塑料袋脱手而出。 呯的一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然后一个反弹,正好落尽了李清扬的怀里。 阅读灯亮起。 李清扬看清楚怀中的西瓜,这哪里是西瓜,这踏马的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还热乎着! 啊——啊——啊—— 饶是李清扬胆大,在这种情况下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了平生最惨烈的哀嚎。 如果人的叫声有极限,李清扬完全可以拿吉尼斯的记录冠军。 不过很快李清扬就叫不出来了,一柄匕首悄悄贴紧了她的喉咙。 冰冷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踏马的鬼叫什么?不就是个人头吗?”男人凑了过来,声音依旧尖锐。 “马上开车,去开发区,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清扬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防身术。 什么空手夺白刃,放倒座椅,来个突然袭击。 可这破捷达的座椅调节是他母亲的手动旋钮! 想了半天,李清扬悲哀的发现,不论采用什么方法,她的结果只有一个。 “大哥你别杀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会走的娃娃,家里还躺着一个半身不遂的男朋友,你要是杀了我,就等于杀了三个人!” “不,是四个人!” 兜帽男拍了李清扬脑袋一下,冷喝道:“神踏马的十四个人!” 李清扬心中恼怒,脸上还是陪着笑道:“不是十四个人,是四个人。” “跟我玩脑筋急转弯呢?少废话,开车!”兜帽男脾气暴躁,对准李清扬的脑袋又是一巴掌! 李清扬觉得自己脖子下面湿漉漉的,用手一抹。 血! 李清扬不敢怠慢,打火,挂挡,给油门! “叮——检测到宿主遭受生命危险,开启惩恶扬善系统!” “一、成功睡服凶手,与凶手比翼双飞。奖励:《九阴真经》下卷。” “二、成功抓获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奖励:无限充值加油卡一张。” “三、逃脱凶手的掌控,拯救自己。奖励:《的士速递》男主丹尼尔的车技。” “四、大骂凶手、激怒凶手。奖励:地下cbd,人生后花园独栋别墅一套!” 兜帽男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脑门,大手掐住李清扬的脖子,感受到手中的滑腻,兜帽男不由心中一荡。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停车!”兜帽男恶狠狠道。 李清扬不知道兜帽男要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停车,那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大哥,大哥,你别那么用力,我是第一次,有点紧张。” 李清扬用自己都嫌恶心的夹子音求饶道。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李清扬的撒娇起了作用,男人松开了手,刀锋也没有再贴紧皮肤。 李清扬松了口气,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大哥,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从哪来,到哪去,我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等到了目的地,您走您的阳关道,我开我的破捷达,咱们就当从来都没遇见过。” 兜帽男心火直冒,“我让你停车!” 李清扬冷汗直冒,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大哥,我是女司机,我昨天刚拿的驾照,这车也是刚买的,不信您自己看。” 李清扬从手扶箱里拿出购车合同,行驶证、汽车大本都在里面。 男人借着微弱的阅读灯,看着行驶证上李清扬的信息。 “号牌:滨a, 车辆类型:小型轿车; 所有人:李清扬, 住址:滨海市市鱼山区金光路99号单身楼, 使用性质:营运 注册日期:2022年6月9日,发证日期:2022年6月9日。” 车辆的照片,正是这辆白色的捷达车。 借着阅读灯,看清了兜帽男的长相。 瘦长马脸,三角眼,一脸死肉,三十多岁的年纪,纯纯的普信下头男。 “沃日你个麻花批,还真滴是昨天刚买的!”兜帽男显然也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女司机的视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好好开车,千万不要激动,要文明驾驶,遵守交通法规。” 兜帽男怂了。 相比较下半身的快乐,兜帽男更在意自己的生命。 幸福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慢慢开,不着急。” 李清扬懵了,她只是尝试着忽悠一下,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这个世界,对咱们女司机就这么大恶意吗? 美色当前,你居然也能忍得住? 瞧不起谁呢! 李清扬是越想越气,连系统的事情都忘道脑后了,“大哥,你是不是歧视我们女司机?是不是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才能开得好车?” 兜帽男一愣,摇头道:“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刚刚叫我停车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我们女司机?还是说单纯的对女司机有意见?” “我告诉你,你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李清扬嘴巴不停,眼睛和脑袋高速运转。 李清扬想过把车直接开到治安所,这个时候,她忽然无比的怀念曾经给她开过罚单的那些大盖帽叔叔们。 虽然他们不分白天黑夜,不惧严寒酷暑,不管放假、上班,只要李清扬违章,他们都会准确无误的将罚单贴在她的前挡风玻璃上。 但是午夜梦回,能带给李清扬安全感的,还是他们。 这或许就是爱并痛恨着。 女司机与道路police,永远是相爱相杀的一对。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李清扬给否决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敢开车进治安所,后面的那个男人就能把刀子送进自己的身体里,她不敢赌到底是police的速度更快,还是刀子的速度更快。 “大哥,您结婚了没有?” 兜帽男嗤笑道:“我这种人,谁会愿意嫁给我?” “我一没钱,二没工作,三没本事,四没颜值,相亲对象见了我,都说我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她们说我这种人,只配找那种身体残疾、脑袋残疾、智力残疾、性格残疾的天残女孩。” 或许是被李清扬的话勾起回忆,兜帽男情绪都有些激动。 李清扬看了一眼中控台的手机,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开发区,只有不到10公里了。 “大哥,跟你相亲的那些女人都是有眼无珠。” “她们都是物质的,拜金的,崇洋媚外,不知道人间疾苦的。” “像大哥您这么优秀,善良,大方,又有男人味的,整个中岳市也找不出几个啊!” “您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那么鲜明,那么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茬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颗大西瓜,都深深的迷住了我。” “虽然您是这样的出色,但是等会到了地点,能不能把车费结算一下,顺便给个五星好评呢?亲。”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就算是杀人犯也不例外。 兜帽男取下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颗油光发亮的大光头,车内的亮度瞬间增加了三个等级。 “咳咳咳,大哥,您还是把帽子戴上,反光。” 兜帽男望着后视镜里,带着口罩的李清扬,喃喃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那么优秀?” 嗯? 李清扬有些崩溃。 我他母亲的只不过开个玩笑,傻子都知道那是恭维,您怎么还当真了? 李清扬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好像真听不懂好赖话,而且非常在意女性对他的评价。 更关键的一点,刚刚那颗人头,好像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浓妆艳抹,描眉画线,死不瞑目的女人! 李清扬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一个完整的杀人过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发生争执,这个女人对男人百般刁难、嘲讽,然后遭到光头男残忍杀害。 李清扬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不敢赌,这个男人在到达目的地后,会不会如他所言,放自己离开。 一个能把别人人头割下来的人,你指望他会放过无辜的路人? 还是一个看过他真实面目,知道他逃跑路线的人? 李清扬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 选项一:先歼后杀; 选项二:先杀后歼; 选项三:胁迫自己帮其逃跑,自己就成了他劳动力,不但要给他开车,还要随时提供满足其需求的变态服务。 李清扬打了个哆嗦,无论是那种可能,都不是李清扬愿意接受的。 “可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要怎么对抗一个身高、体重、凶悍程度都远超于我的男人呢?” “虽然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在这种纯纯的体力对抗中,女人真的不是男人的对手啊。” “就算换成是施瓦辛格、史泰龙,被人拿刀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可能挨宰的时候,要多捅两刀。” 正在这时,收音机突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据警方通报:2022年6月xx日下午,在幸福大厦公寓内,发现一具无头女尸。嫌犯身份尚不明确,嫌疑人在逃,请广大市民擦亮眼睛,及时提供线索,凡是能提供有效线索,协助抓捕嫌疑人,奖励现金元,举报电话:182xxxxxx28。” 刺啦——刺啦——刺啦—— 失去了声音的电台,只剩下电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尤为刺耳。 李清扬恨不得把这台八手捷达给砸了! 该响的时候不响,不该响的时候拼命响! 兜帽男,不,现在是光头男,沙哑着声音道:“你是不是想要举报我?” “是不是想要报警?是不是想要和那个贱女人一样,要让别人都瞧不起我!” 李清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哥,绝对没有的事!” “从小我奶奶就教导我,别人的事,少管!” “而且大哥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那个女人不知好歹,得罪了您,您这是为民除害,伸张正义!” 光头男说道:“你说的没错,她的确该死。” “收了我的钱,办事办到一半,突然说要加钱,我打工挣来的钱已经全都给她了,哪里有多余的钱?她提上裤子就要走,我拉住了她,质问她为什么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你知道她说了什么?” 李清扬虽然害怕的要命,但是女人八卦的心理,还是驱使她问了一句:“说什么?” “她说我是穷鬼,垃圾,没钱还学人出来找女人,我这种人,就是底层的渣子,活该找不到老婆,只配打一辈子的光棍!” “她还骂我断子绝孙,不配有下一代,她还骂了我的母亲,说她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生出来的我!” “她骂我可以,骂我妈就不行!” “我爸很早就去世了,是我妈把我拉扯大,去年的时候,我妈因为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了。” “她老人家一辈子没享过福,死后还要被人骂,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 “你知道是什么吗?” 李清扬非常配合的答道:“什么念头?” “我要送她去见我妈,让她去下面亲自给她老人家道歉!” 光头男说话的时候,恰好迎面开过来一辆车,这辆车开启了远光灯,灯光的强度,能亮瞎人的狗眼! 李清扬暗道:就是现在! 她右脚踩到底,老旧的八手捷达猛地一声咆哮,李清扬狂打方向,捷达车来了一个横向大漂移。 光头男正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世界,哪能想到李清扬会有此一招,他只来得及抓住车顶的把手,惊惧道:“你踏马搞什么?” 李清扬没有回答,她死死的抓住方向盘,右手抓住手刹用力一提! 呯—— 对面的轿车怎么也想不到,一辆不期而遇的捷达车会这么勇,居然直接撞了上来。 “沃日尼玛!” 对面车司机爆了一句粗口,他的宝马车车头就撞到了捷达车的车屁股上。 安全气囊都爆了! 。。。。。。 李清扬推开车门,摇摇晃晃的走下了车,看了一眼后座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光头男,啐了一口血沫,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廉价的香烟,吸了一口后,骂道:“让你不系安全带,活该!” 宝马车车门也被推开,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圆头圆脑圆身子,穿着一件黑色“boy”t恤,t恤紧身,露出了肥肥白白的肚皮,腰间系着一根“h”皮带,下穿一件白色紧身牛仔裤,再往下是没穿袜子的豆豆鞋。 男人脖上挂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大金链子,摇头晃脑,凶神恶煞,开口就骂:“你丫怎么开车的?这么宽的马路,都能给你撞上,这路是你家开的?” “我告你,这事不让你赔个底裤朝天,我就跟你姓!” “咳咳咳——”李清扬吸得猛了,呛的直咳嗽,指着捷达车后座,“哥们,麻烦报个警。” 大金链男露着一嘴的黄牙道:“废话,当然要报警,我看你这穷丫头,也赔不起我的豪车!” 他顺着李清扬的手往后座看去,正好看到光头男歪倒在后座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塑料岛。 “呦呵,想讹人?是不是想讹人?我告你,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 “故意撞车加恶意碰瓷,你们俩谁都别想跑!” 男人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喂?110吗?我这里。。。。。。”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李清扬拿了过去,大金链男暴跳如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还敢抢劫?我尼玛——” 李清扬做了一个闭嘴的收拾,开口道:“您好,幸福大厦那个杀人犯,现在就在我车上,对对对,就是把人头割下来那个。我的位置?开发区xx路,一辆捷达,一辆宝马,就在路中央。我的身份?我只是个普通的哒哒打车司机,那个顺便叫一下拖车。。。。。。” “给你。”李清扬将手机递给大金链男。 咕咚——大金链男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大姐,您拿着,我送你了。” 李清扬把手机塞到大金链男手里,“我手机在车里,不知道掉哪去了,哥们贵姓?” “咳咳,免贵姓金,金爱国,您叫我小金子就行。” police来的很快,足足来了十几辆警车,外带两辆黑色的特警车。 从警车上跳下来十几个荷枪实弹的police,当他们看到李清扬和金爱国时,所有人都傻了。 李清扬很慌,她夹着香烟的手指一直在打颤,每吸一口烟,按照于谦的说法,三口就得肺癌。 直到看见身穿藏青色的police出现,李清扬浑身一软,整个人扑进police小哥哥的怀里:“亲人们呐,可算见到你们了!” 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李清扬一直守在车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光头男。 她打定主意,只要光头男有苏醒的迹象,李清扬可不会管什么奖励的问题,她肯定撒腿就跑。 奖励什么的,比起自己的小命,不值一提。 光头男在昏迷的状态下,被police小哥哥带上了闪亮的银镯子。 系统的声音在头脑中响起:“恭喜您成功抓获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逃脱凶手的掌控,拯救自己。” “您已完成任务二和任务三,您将获得无限充值加油卡一张和《的士速递》男主丹尼尔的车技!” “无限充值加油卡已自动发放。” 李清扬低头一看,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张黑色没有任何标记的卡片,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石化、石油终身战略合作伙伴!” “此卡仅限本人使用,且绑定车主名下所有车辆。” 李清扬笑的合不拢腿,现如今92号汽油已经突破9元大关,98号汽油更是突破10元大关! 李清扬甚至已经考虑转行,没办法,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现在有了这张无限充值的加油卡,李清扬压力大大减轻,起码自己以后每个月可以省下几千块的油钱! 这对李清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的士速递》男主丹尼尔的车技,将在宿主睡梦中发放,请宿主赶紧睡觉!” 李清扬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她现在正坐在治安所的审讯室里面。 “姓名,年龄,籍贯,家庭住址,职业,家庭情况,个人简历。。。。。。” 李清扬还是第一次进局子,对于police小哥哥的严谨,她表示理解。 干一行,爱一行,恨一行。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police小哥哥也是人,他们也不想加班加点熬灯点油的询问,可是没办法,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案件么有水落石出以前,police小哥哥根本没法休息。 虽然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对面坐着的,是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police叔叔,李清扬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起码这里不会突然冒出个光头,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police叔叔们,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police叔叔很是和蔼,还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李清扬面前:“别急,小姑娘,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清扬到现在依旧惊魂未定。 她活了24年,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杀人犯,尤其是这个杀人犯还随身携带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李清扬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动蹦出那个女人,死不瞑目的双眼。 “事情还要从我接了一单快车说起。”李清扬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除了系统的事情,李清扬没有丝毫的隐瞒。 包括她跟光头男的聊天,一字不差,还有她激烈的心理活动。 “police叔叔,我当时吓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我想如果那个杀人犯真的要对我用强,我只有以死相拼!” “我虽然穷,但是我有骨气。用老话讲,宁死不当亡国奴!” “您别看我是个开快车的,但我也是正经的本科毕业,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道理我是知道的。” police小哥哥打断李清扬的叙述,“这个女同志,你只需要将嫌犯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讲出来就行,至于您的个人想法,我们就不给你记录了。” 。。。。。。 隔壁,金爱国都快哭出来了。 “police叔叔,冤枉啊,真的是那个女司机一个漂移过来的,可不是我追尾!” “虽然是我的车头顶在了破捷达的屁股上,可我还是要声明,我绝对没有超速,更没有酒驾,也没有实线变道,这些你都可以问问那个女司机!” “你别看我大金链子戴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我可是守法的良民,我这身上的纹身都是贴的,呸呸呸,一搓就掉!” 金爱国哭天抹泪的,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个大光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喝多了,怀里抱着个大西瓜,呃,是人头,呕——police叔叔,对不起,我现在一看到圆的,黑咕隆咚的东西就想吐!” “您别看我五大三粗的,其实人家的心里,一直住着小公主。” “在这里,我奉劝广大的男性同胞,夜晚开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惹女司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千万要关闭远光灯!” 。。。。。。 当天下午发生的命案,还不到24小时,就抓住了凶手,这个破案的速度,堪称奇迹! 无数新闻媒体,就像嗅到了血腥气的鲨鱼,疯狂的围堵了中岳市的police大门。 不仅仅是当地的媒体记者,其中还包括了许多短视频平台的博主,这些人为了蹭热点,脸都不要了! 李清扬刚从police机关大门出来,立马就有一群无良媒体围了上来! “请问是不是你捅死凶手?” “凶残女司机,深夜捅死男乘客,这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气抖冷,男人何时才能站起来!” “重蹈覆辙,继女乘客捅男司机后,女司机的绝地反击!” 这些无良媒体,甚至搞到了道路的视频监控。 视频中,李清扬的那一记超级漂移,瞬间惊爆了网络! 许多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纷纷在视频下面评论。 “小仙女的车技这么高的吗?不去当赛车手真是可惜了。” “女司机:我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女司机其实是破获割头案的小姐姐,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可惜这一条评论,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就被淹没了。 许多时候,网上出现一个爆点新闻,大家关注的并不是新闻本身,而是新闻底下一个个评论。 在这个人人都是自媒体,人人都是键盘侠的时代,评论一个人,是如此的轻松、写意,你可以把自己的情绪完全的宣泄出去,不用考虑成本,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 在打字输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灵魂都会打哆嗦。 李清扬从警局出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在门口打了一辆快车。 回家后,李清扬连澡也没洗,两脚一甩,运动鞋就飞到了客厅,她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 外套、凶兆、长裤、丝袜、胖次。。。。。。 “唔,好舒服!”李清扬把自己埋进软软的杯子里面,头挨着枕头的那一刹那,李清扬觉得自己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在睡觉之前,她没有忘记提取“《的士速递》中男猪脚丹尼尔的车技。” 李清扬倒头就睡,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变身成了一个披萨快递员,转行成为一个出租车司机。 在巴黎,她开着快车,游走在大街小巷,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车尾灯。 只要握住方向盘,她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睡梦中的李清扬不知道,此刻的中岳市,已经吵翻了天。 中岳市警方出了通报:经中岳市警方全力工作,6月9日发生在中岳市路北区幸福大厦101房间内的杀人案,犯罪嫌疑人陈某刘被抓获归案。 经初查,案发时,嫌疑人陈某刘进入101房间,拨打了公寓内小广告,随后被害人米某进入101房间。 陈某刘遂以100元每次的价格,与米某完成了一次交易。 陈某刘因时间太短、速度过快为由,要求跟米某再来一次深入交流,遭到米某拒绝和嘲笑,陈某刘与米某发生争吵。 后米某欲离开房间,陈某刘不允许,并与米某发生争执,撕扯,在扭打的过程中,米某多次辱骂陈某刘个人极其母亲,陈某刘恼羞成怒,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刺伤米某胸部,并在米某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用水果刀将其头颅割下。 案发后,陈某刘逃离现场,在逃跑途中,陈某刘搭乘本市的一辆“哒哒快车”,并被“哒哒快车”司机李某某抓获。 次日凌晨,主要犯罪嫌疑人陈某刘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当中。 。。。。。。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清扬,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跑友”兼死党宋烛明! 别误会,跑友的意思是一起跑“哒哒快车”的朋友。 “洗发水,那个抓获犯罪嫌疑人的是你吗?”宋烛明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李清扬起床气很重,她没好气道:“死蜡烛,你再叫我洗发水,我就跟你绝交!” 宋烛明和李清扬是两年前认识的,当时的李清扬,身无分文,就差睡大马路了。 是宋烛明把李清扬带上了“哒哒快车”的不归路。 想当初,她李清扬也是十里八乡的俊闺女,知书达理、温柔娴静,跟男生对视一眼,就会满面羞红。 宋烛明一点也不生气,他早就摸清了李清扬的底细,这个女娃就是个狗脾气。 “洗发水,我一看到那个李某某,就猜到是你,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拎二斤水果去瞧瞧你?” 李清扬眼皮都懒得睁开,说道:“滚你丫的,老娘我三岁习武,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区区一个杀人犯,还不够我热身的,我现在在家,有事烧纸。” “我能有什么事?既然你没死,那我就放心了,今晚8点,路北烧烤摊,我请客。好了不说了,来活了!” 宋烛明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阵忙音。 李清扬趴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机,口水直流。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我刚刚是不是接了个电话?” 李清扬睡懵了。 她现在的状态,是大脑想要起床,但是身体根本没有准备好,是意志力与身体惰性之间的对抗。 “咕咕咕——”李清扬的肚子发出了嚎叫,抗议主人剥削劳动人民。 李清扬努力的睁开一条缝,手机时间——6月xx日。 等等! 6月xx日?!!! 我睡了两天? 李清扬猛地坐了起来,或许是起的猛了,一阵的天旋地转。 李清扬赤着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用牙咬开,咕咚咕咚的往喉咙里灌。 “嗝——刻磨机!”李清扬满足的拍了拍小肚子,随手将牛奶盒扔进垃圾桶。 来到客厅,随手打开电视机。 双腿一盘,坐在沙发上,打开短视频app,开始用手上下划拉。 热搜第一条——滨海市惊现隐藏黑涩会分子,午夜街头,暴打下班女子。 热搜第二条——滨海市一女司机,擒获午夜屠夫! 李清扬整个人都精神了,这不就是自己吗? 继续刷,还是自己,往下刷,是带着警方通报的自己。 李清扬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在警局门口,仓皇逃离的照片,照片中,一个长发飘飘,身形高挑,带着口罩的细腰大长腿美女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母亲的,是谁把老娘拍的这么丑?小短腿?油光锃亮的大脑门?邋里邋遢,没有光泽的头发?” 作为一个女生,她更在意的是自己上不上镜。 李清扬关掉了短视频app,她知道自己火了,如果自己现在开启直播带货,估计能赚一波快钱,就跟那个口罩大熊郑女士一样。 李清扬摇了摇头,“我李清扬就是饿死,死外面,从窗户跳下去,我也不会直播带货!” 人生中有许许多多的过客,有的人能陪你抽支烟,有的人能陪你喝杯酒,有的人能陪你爬上床,有的人能陪你躺进坑。 第二天一早,黄贺就打电话给胖姐:“在哪呢?” “是小黄啊,我们回西山老家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胖姐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还夹杂着一丝哭腔。 回老家了? 这些天,黄贺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胖姐说过他儿子住院的事情。 “胖姐,到底怎么回事?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家了?” 胖姐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 “那些网络喷子,发微信,打电话,持续骚扰,还有人送菊花、摆花圈,更可恨的是那些蹭热度的网红,白天黑夜的堵在门口做直播,搞得没法正常营业,连带着周围的几家店铺也都受到了影响。” “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搞得整条街都没饭吃。” “所以我和老伴商量,把店铺拆了,贴上转让告示。” “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整天被人骂,心里也受不了,有好多次我都想带着儿子死了算了……” 黄贺算是听明白了。 胖姐遭受的网络暴力,比自己只多不少。 毕竟事情发生在烧烤店内,而且胖姐也不能像黄贺,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网上的那群人,哪里会放过胖姐这样好欺负的人,一个个如附骨之疽,恨不得对胖姐敲骨吸髓。 “胖姐,小军的病情拖不得,你回老家,西山那边的医疗条件,能跟得上吗?” 黄贺想起小军纯真的眼神,懂事的模样,就有些舍不得。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 上大学的时候,黄贺没少跟舍友去胖姐家吃烧烤。 那个时候,才不过六七岁的小军,就已经开始端盘子了。 胖姐哭泣道:“那有什么办法?他就是这个命,这些年,我们老两口挣的钱都砸进去了,也只是维持生命。” “现在我们老了,糊口的生意被砸了,我们又没有别的技术,哪里还能有钱养他?” “走了好,走了就没这么痛苦了,下辈子,希望他托生个好人家。” “如果要怪就怪他没有托生到一个好人家。” 胖姐说的很伤心,语气中心中充满了绝望,似乎下一秒就会离世而去。 说到底,胖姐也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遭受网暴,极少数能挺过去。 心理强大如哥哥等人,不也选择跳楼自杀吗? 黄贺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不想让胖姐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就这样死去 该死的不应该是她,而是那些吃着人血馒头的网络键盘侠。 挂断了胖姐的电话。 黄贺叫上秦风。 “马上联系张文静准备好50万现金。” …… 当胖姐看到黄贺和秦风两人的时候,满脸的不敢置信。 “小黄,你怎么来了?” 黄贺二话没说,把装钱的皮箱放在了胖姐面前。 “这是50万现金,你先带着小军去北京。” “不够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胖姐连忙摇头。 “这怎么行?50万太多了,我们根本还不起。“” 黄贺说道“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以前总在胖姐你这里蹭吃蹭喝,说好了以后发财了就来报答你。” “现在我赚了一点钱,总该兑现当初的承诺。” 胖姐连忙摇头,“那些都是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黄贺说道:“小军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胖姐,你就不要推辞了。” 胖姐说:“那好,我给你打个欠条,只要我和老头子活着一天,我们就一定把这个钱给你还上。” “如果我们还不上,就让小军来还。” 黄贺笑道:“胖姐,你这是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呀。” 古有愚公移山,今有胖姐还钱 胖姐十分坚持,“小黄,如果你不同意打借条的话,这个钱我是怎么也不会要的?” 黄贺知道胖姐的心思,只好同意。 胖姐用炭素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借款书。 在最后的借款人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小军的名字,“老头子还愣着干啥?快过来签字!” 胖姐的丈夫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属于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 平时家里就是胖姐说了算。 不过老实人也有一门手艺,就是烧烤。 他烤出来的羊肉串外焦里嫩、分量十足。 打开皮箱,看到满满的一箱钱,胖姐都想给黄贺跪下了。 “小黄,胖姐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黄河笑道:“回头我盘个店下来,你和叔叔重操旧业。” “我就爱吃你们家的烧烤,别人家的我吃不惯,吃多了咳嗽。” 胖姐满眼泪花,“小黄,你的大恩大德胖姐永世难忘,只要你不嫌弃,我就给你烤一辈子烧烤。” 黄河满脸黑线,“胖姐,我可不是奴隶主你也不是我的佣人,咱们是朋友,不是吗?而且小军这孩子乖巧懂事,我也非常喜欢。” 留下了现金后,黄贺带着借条离开了。 在回滨海市的路上,黄贺将借条撕碎,任由它们被风吹散。 秦风感慨道:“黄哥,你可真是个好人。” “这可不兴说啊。” 黄贺原本挺沉重的心情,笑骂道:“谁让你给我乱发好人卡的?你才是好人,你是你是世界第一大好人。” 其实在帮助胖姐的事情上,黄贺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不能单纯从金钱来考虑,在黄贺的眼里,生命始终比冰冷的金钱更值得。 有些人会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黄贺却想,如果小军那么幼小的生命,因为没有金钱得到救治,不但是小军的遗憾,也是他的遗憾。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黄河这么有钱,那他为什么不去帮助更多像小军一样的人? 黄贺暗道:我是同情小军,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商人,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我怎么跟她产生共情? 有些人是人,有些人不是人。 升米恩都米仇的道理,黄贺还是分的清的。 黄贺的钱也是自己一分一毫挣来的血汗钱,他可不会拿着这些钱去打水漂,到时候养出来一群白眼狼。 黄贺还记得自己看过一条新闻,一个卖唱的歌手资助了许多大学生,有一天这个歌手身患重病,那些大学生非但没有同情他,反而质问他为什么停止了捐助。 而当时这个歌手已经罹患重病,奄奄一息。 等到这个歌手死了之后,也没有多少人去他的坟前上香。 古人云,为众人抱薪者,冻死于风雪。 黄贺不是圣人,他救不了所有人,他只能力所能及的救助自己身边的人。 解决了胖姐的心病后,黄贺穿越到了秦朝。 …… 现实生活只是一种调味剂,对于现在的黄贺来说,秦朝才是他的基本盘。 第157章 粮票局局长 战争带来了和平。 打赢了都尉军,骊山进入到了一个稳定的发展期。 要不怎么说强大的军队,是商业的后盾。 你不想跟我做生意,闭关锁国? 没问题,那我就用大炮轰开你的大门,把金钱的铜臭味吹进去。 腐蚀你的臣民。 黄贺订制了大量的粮票,都是从现代网购来的,买了足足一卡车。 用五菱神车运了十几次,才把这些粮票运输完毕。 这种简单轻便易携带的货币,随着商行的展开,逐渐受到咸阳周边百姓的喜爱。 没有了咸阳朝廷的约束,粮票作为黄贺入侵秦国的工具,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习惯。 就连咸阳的许多官员、贵族,也开始使用粮票。 无论是金饼、秦半两,从诞生开始,就有规格、重量上的差异。 在使用的过程中,还会发生缺斤少两、损坏的情况。 粮票则完全没有这种问题。 虽然使用的时间长了,也会发生磨损、硬化等现象,但是黄贺推出了一项人性化的服务。 “凡是有破损、撕裂、模糊不清的,都可以持损坏粮票到最近的商行办理兑换业务。” 这项服务推出,更是让饱受压迫的秦国百姓,感受到了温暖。 粮票兑换业务,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如果黄贺不着急的话,单单粮票一项,就足以摧毁秦国的统治。 到时候全国上下,货币制度由黄贺掌握,都不用黄贺动用一兵一卒,就能掌控整个国家。 这是最简单、最淳朴的价值观,用老百姓的话说——端人碗,受人管。 鹰酱为何能掌控世界经济?还不是因为整个世界都用美元来做结算货币。 相比于鹰酱的坚船利炮,美元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为了坚定不移的推进粮票的应用,黄贺还成立了粮票局。 由潇睿担任粮票局局长。 专门负责管理粮票的使用、回收、监管工作。 粮票就是金钱,就是经济,就是关系着无数人生命的东西。 粮票发行的多了,会造成通货膨胀。 发行的少了,又会导致通货紧缩。 如何让粮票变得可控,处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这是黄贺需要学习和研究一辈子的东西。 潇睿很惶恐。 她觉得自己能做黄贺的侍女,已经是一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黄贺居然让她参政,成为骊山会议的一名常驻议员,潇睿觉得非常梦幻。 潇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大秦帝国剿灭,所以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 从小,她就被当作牛马一样使唤,从没有人把她当作人来对待。 她以为自己的一生,也会像许多草原小姐妹一样,给大户人家暖床,等到年龄大了,发配出去,找个穷苦人家,过上一辈子穷困潦倒的生活,最后凄惨的死去。 黄贺的出现,就好像在她阴霾的世界里,撕开了天幕,投下了一束光。 这束光,照亮了她的人生,给冰冷的生命带来了温暖、阳光。 潇睿愿意为了黄贺做任何事情。 她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换取黄贺的一个微笑。 “主人,潇睿只想待在您的身旁,替您捏脚、倒洗脚水、端夜壶,求您不要赶潇睿离开。”潇睿眨巴着眼睛,看着黄贺。 萌萌的模样,活像一只等待主人爱抚的哈巴狗。 黄贺正躺在榻上玩手机,诧异道:“谁说我要赶你离开了?” “粮票局局长的位置,必须要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去坐,思前想后,除了你,没别人可以担此重任。” “再说你就算做了粮票局局长,也不用离开,还是像以前一样服侍我,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啊?”听到不用离开,潇睿是既开心,又懵逼:“那可是局长唉,跟韩谈他们一个级别,我看陈老、大娃他们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这个粮票局很闲吗?” “小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黄贺弹了她一个脑瓜嘣,“谁说干工作非得忙得不可开交才行。” “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 “你现在的位置,是线头,需要你亲力亲为的事情不多,只要培养好副手,把手下都培养成精兵强将,你的任务就轻松了。” 潇睿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干,我只要服侍好您就行了?” 黄贺点点头:“孺子可教,但是身为线头,你不能放松对手下的人要求,否则脱离实际,很容易造成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局面。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会很危险。” “底层的官员处在一线,面对诸多工作上的困难、压力,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他们的压力才是最大的。这就要求顶层的官员,要多去基层走一走,看一看,了解基层的情况,听取他们的难处。” “真正干活的人,就是这些基层人员。” “中层的官员,诸如黑子、甲乙丙丁、氢氦锂氮这些人,他们的地位决定了他们的工作方式、方法不同。” “相比较基层吏员,他们不用跟最底层的老百姓接触,减少了对抗。上层下达的命令,他们只需要压降给手下吏员去做,做出了成绩是他们的,如果出了问题,自然有底层的吏员背锅。当然这也仅限于小事故,如果出现了重大的劳动责任生产事故,他们一样跑不了。” “跟高层的官员相比,他们的思想站位没有那么高,但是手中的权力却不小。”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就是腐败。” “上次田娃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难道说几千个官员中,只有田娃一个人贪污受贿?我看不见的,骊山的队伍里面,肯定还有不少像田娃一样的人,只不过他们的行为更加隐蔽,没有被发现。” “但是他们造成的危害却是巨大、持久,这是你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让潇睿担任粮票局局长,也是黄贺深思熟虑的结果。 首先,粮票关乎骊山的经济命脉,不容有失,必须找一个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来担当。 陈楚生他们虽然跟随自己的时间最长,但是黄贺不敢保证,如果有更大的诱惑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是否能够抵挡得住。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黄贺在想,自己目前的班底,是否在夺取秦朝的政权后,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纯洁性和持续性。 他不是圣人,更不是伟人。 历朝历代的周期规律,承平日久的腐败、侵蚀,是人类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 强如太祖、教员等人都无法解决,黄贺一个菜鸟都算不上的新人,更没有本事解决这个问题。 他只能尽量保证,延缓,推迟骊山的发展速度。 黄贺现在追求的,是用商业为主,军事为辅,逐步推动秦国的工业化进程。 但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 也许是五十年,也许是一百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所推行的一切,都被另一伙人摧毁,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人性的贪婪,远远胜过任何科技的力量。 潇睿蜷缩在黄贺的腿边,脸颊摩挲着黄贺的大腿,就像是一只西域的波斯猫,温顺,毛茸茸的,让黄贺爱不释手。 “主人,我的一切都是您的赐予,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主人吩咐的事情,奴婢一定照办,毕竟,这都是主人的任务。” 潇睿倒不是怕自己不能胜任,她只害怕自己离开黄贺,会渐渐的疏远。 她也曾听过嬴阴嫚想要做大秦第一任女帝的事情,在她看来,愚蠢无比。 “与其做一个空守深闺的君主,不如做一只主人的宠物。” 黄贺的指尖划过潇睿的面颊,像是抚摸着一匹柔滑的绸缎。 “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你做局长的原因。”黄贺心中暗道,“只有一个听话的局长,才是一个好局长。” 有时候在其位的官员,并不需要多么有能力,只需要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命令就好。 历史上无数的教训,教导着黄贺。 一旦属下结成同盟,就会形成非常可怕的团体。 这个团体的力量,足以与皇权抗衡。 想一想,皇帝的手下,只剩下一个或者两个声音,其余的官员,都是某几个人的门下走狗。 这个皇帝岂不成了瞎子? 毕竟古代的皇帝可没有手机、也上不了网,他了解基层的渠道,只有官员的汇报、奏折。 国家太大了,大到皇帝即便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无法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他只能挑选重大、紧急的事情处理。 那重大、紧急的事情怎么筛选出来? 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监察御史、丞相、内阁动动嘴皮子,说你重要,你就重要,说你不重要,你就不重要。 皇帝每天看到的事情,都是经过这些官员筛选之后的信息。 即便是皇权达到巅峰的清朝,也有被属下蒙蔽的时候。 乾隆权力大不大? 甘肃冒振案。 从总督到县令,涉案人数一百三十多人,金额多达二百八十万两白银。 这些官员在总督领导下,以赈灾为名,把监粮折合成银子,再进行贪污。 凡是在甘肃任职的官员,从上到下,无一不贪。 按照清朝律法,贪污一千两,就要处斩,这样一来,整个甘肃都得被杀的精光。 乾隆只好把一千两改成一万两,就算这样,还是有一多半的官员要死。 乾隆又把一万两改成两万两,而且提出曾经得到朝廷嘉奖的官员可以免除死刑,就这样,最后处死的还有五十二人。 黄贺自认比不上乾隆,权力比起乾隆来说,更是小巫见大巫。 相比大清,明朝更惨,国朝养士三百年,养出来一群白眼狼,满清鞑子入关,这群当官的纷纷化身带路党,打自己人比打鞑子还要起劲。 可以说大明非亡于满清,实亡于明朝的那群叛徒。 黄贺不想自己亲手创建的骊山,以后也发生这种情况。 他只好从最基础的东西着手,防微杜渐,尽量延缓周期律的发生。 所以,黄贺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打牢基础。 要说军事力量,拥有两万常备军,武器精良的黄家军,完全有能力,摧毁秦朝的防备力量。 就算白起重生,王翦再世……咳咳咳,好,黄贺很难想象这两个绝世猛人复活,自己就算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是否能够干过他们。 但是就目前的秦朝来说,黄贺是完全不虚。 他现在就有能力,打进咸阳,把什么公子高、公子将闾活劈了,然后扶植嬴阴嫚上位。 谁敢不服,他就灭谁。 但是黄贺选择了和平,选择了平稳发展,徐徐图之。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咔,容易扯着蛋!”黄贺吞了一个葡萄,潇睿又拈起一枚,塞进嘴里,香舌一裹,葡萄皮、葡萄籽除去。 “呜呜呜——”黄贺吃的葡萄,都是经过潇睿加工过的,无籽,无皮,还带着香甜的气息。 “我认为,先把粮票搞清楚,粮票作为我的基本盘,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这个粮票局局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潇睿的眼睛里全是黄贺,“我知道了,主人。” 黄贺的话就是圣旨。 第二天,黄贺在骊山全体扩大会议上,宣布了对潇睿的任命。 “现在,进行不记名投票,凡是团级以上的干部,都有投票权。” 潇睿的任命,有许多人不理解。 大娃捅了捅韩谈:“老韩,让一个女人当局长,我不服,一个低贱的侍女,居然也能跟咱们平起平坐,简直拉低了咱们骊山官员的档次。” 韩谈看了一眼,坐在黄贺身边的潇睿,又看了看满脸不服气的大娃,摇了摇头:“我劝你别做这个出头鸟,没看到大仙对潇睿姑娘青眼有加?你这个时候跳出来,等于打大仙的脸,指责他识人不明。虽说大仙从不因言获罪,但潇睿姑娘是他的身边人,枕头风的威力,你这个毛头小伙子,根本不懂。” 大娃沉默了一会,说道:“不成,我跟大仙从一开始就认识了,我相信大仙不会怪罪我的。” “我们老号工地的人都是直肠子,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一是一,二是二,有意见,就要提!” 他在选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x,表示自己反对潇睿做粮票局局长。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在大娃的带领下,七个娃加上许多中层官员,都没有投票,有的投了反对票,有的弃权。 反而是陈楚生、韩谈这些老人,投了赞成票。 最终,黄贺宣布:“本次选举,共有九十五人参加,赞成票二十五人,反对票三十人,四十人弃权。” “选举失败。” 黄贺的话,通过功放喇叭,响彻整个礼堂。 骊山大礼堂,作为骊山高层商议重要事务的地方,投票不通过,这还是第一次。 潇睿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绞在一起,几乎要将手心掐出血来。 她不想做是一回事,被人瞧不起,不被认可,这是另一回事。 “这个局长我可以不当,但是绝对不能由你们说了算。”潇睿此时燃起了熊熊斗志,这个局长的位置她势在必得。 黄贺对这个结果,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让女人当官,而且还是掌控货币这样重要官职,在现如今男权当道下,能被人接受才算出鬼了! “怎么,大家的意见不是很统一啊,不过没关系,我们骊山跟秦国的官僚不同,我和伟大的祖龙也不一样,我提倡在民主的环境中搞集中,在集中地前提下施行民主。” “民主和集中之间我们没有不可逾越的深沟,对于骊山,二者都是必须的。” “我们骊山官府,是代表骊山全体百姓的官府,另一方面,权力的集中化也是必要的。” “你们每个人所处的单位不同,代表的百姓利益也不尽相同。” “有的是工厂代表,有的是官府代表,有的是农民代表,有的是商人代表,有的是学校代表,骊山的百姓,把权力交给你们,你们代表百姓,而我,是骊山的代表,所有的权力,最终将由我一个人执行。” “我这样讲,你们赞成吗?” 礼堂内,掌声雷动,欢呼声几乎要把礼堂的房顶掀翻:“大仙万岁,大仙万岁!” 黄贺说道:“既然大家都相信我,那就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首先,我提议潇睿,担任粮票局局长,有我的考量,其中牵扯许多方面,你们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理解或者不理解,我愿意跟你们讲事实,摆道理,咱们把一切都摆到明面上来。” “你们说说你们反对或者弃权的理由,我来听一听,到底有没有道理。” “你们谁先说?” 由于黄贺开了腔,大家很快就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还有人讲道理,最后许多人情绪激动起来,浑水摸鱼,便开始吵吵嚷嚷。 与会的代表里面,许多人是跟着黄贺的老人,绝大部分是、、号工地的人。 他们的文化水平不高,思想觉悟不高,但就是因为跟随黄贺的时间比较早,在骊山老百姓中间的威望比较高。 许多人都不用讲,把自己的资历摆出来,就能让很多人闭嘴。 任何时候,任何时代,裙带关系,熟识程度,都能成为一种资历。 有了这层关系,这样的资历,别人就能高看你一等,你上升的途径,就会更宽。 这就是人情社会,关系社会。 黄贺皱着眉头,看着乱糟糟的会场,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第158章 风波 一个个原本只不过是饭都吃不上的泥腿子,自己给了他们一些权力,还真拿自己当大爷了? 居然连自己的命令都要反对。 “看来自己想要在秦国搞民主这一套,是行不通了,这秦国的老百姓,素质跟不上,思想更是滑坡的厉害。” “也难怪古代的统治阶级,要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来奴役他们。” “实在是不奴役不行,这群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真的让他们掌权了,估计第一个受苦的就是普通百姓。” 黄贺默不作声,让底下的这帮代表更兴奋了。 大娃抢先道:“大仙,您要让一个女娃做粮食局局长,我第一个不同意。” “自古男女有别,分工不同,男人就该当官做主,女人只需要管理好家庭,当家庭主妇就行,用不着出来抛头露面。” “而且她一个女人,做事也不方便,我手下的兄弟,如果知道咱们都在女人的底下做事,那还不笑话死我么?” “总之,这让女人当官做主,即便她是您的贴身侍女也不行。” 黄贺笑呵呵道:“大娃说的很好嘛,提出了非常多的个人意见,总的来说,大娃的意思就是女人不能当官,只能在家生娃操持家务。” “我就是这个意思,大仙您总结的太好了。”大娃丝毫没意识到,黄贺的笑容下面,隐藏着怒气。 黑子也举起了手,作为黄家军的一员,作为在骊山保卫战中立功受奖,作出突出贡献的人,他也是军方代表之一。 黄山甲(甲)低声喝道:“谁让你发言的?快把手放下!” 自从骊山保卫战后,甲及其几个弟兄,得到黄贺赐姓,全都改姓黄,他们跟黄贺的关系,更进一步,俨然便是黄贺的亲卫。黄山甲等人也纷纷以此为荣,被主上赐姓,这是无上荣光,这也表示,他们跟黄贺紧紧绑在了一起。 就算日后朝廷清算,他们也绝无赦免的可能。 黑子倔强道:“副军长,我也是代表,怎么不能发言?” 黄山甲面色铁青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怎么能混为一谈?”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即使前面是悬崖,只要黄大仙下令,咱们也必须跳下去。” “军人,不需要有太多的思想,你只要记住一个字,服从,服从,还是服从!” 黑子放下了手,嗫嚅道:“那不是两个字吗?” 黑子的话把黄山甲气的够呛,吹胡子瞪眼:“少跟老子抖机灵,老子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吃不了亏!” 距离黄山甲较远的西亭志不等黄贺点名,跳了起来。 看到这个身形瘦削,满脸朝气的小伙子,黄贺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你是?” 西亭志大声道:“黄家军一师一团斥候连排长西亭志。” “我反对潇睿小姐,担任粮票局局长一职!” 黄贺笑了,嘴巴咧的更大:“真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连军方也有人跳出来反对我?是时候找黄山甲聊聊,军队的整顿问题了。” 不等黄贺发话,西亭志继续道:“牝鸡司晨,乃不祥之兆。女人再强,也不过是男人附庸,就像骊山保卫战,说到底,还是咱们男人打退了都尉军,保护了骊山。” “女人只会躲在城墙里,瑟瑟发抖,一旦城破,她们就会像货物一样,被秦军掳走。” “虽然我不知道粮票局是干嘛的,但是粮票我知道,就是钱。” “把钱交给自己的婆娘,我不反对,但是把骊山所有的钱,交给一个女人管理,说实话,我不放心。” “正所谓,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当然我不是不信任潇睿小姐的工作能力,在骊山保卫战期间,潇睿小姐带领着医护队,救死扶伤,拯救了许多弟兄,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的。” “但是,我要说但是,女人,始终是女人,她们天然就是弱者,狮子是不可能服从绵羊的领导,我的讲话完了。” 西亭志酣畅淋漓的演讲,得到了许多人一致欢呼。 他们觉得西亭志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倒也不是说西亭志说的多么好,这是自古以来,男权压制女权的结果,所有的男人习以为常,所有的女人也习以为常。 就像黄贺提出,嬴阴曼做女帝,不但荣禄震惊,就连嬴阴曼自己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胜任。 秦朝往前,还有几千年的奴隶制社会。 相比于封建制度,奴隶社会更加不把女人当人,毕竟他们连男人也不放在眼里。 除了统治阶级,下面的人都如同猪狗,是可以当作牲畜祭祀、宰杀的。 看到台下一水男性赞同的目光,黄贺突然觉得,是时候改变一下老秦人封建的思想了。 “把思想禁锢的铁门打开,让女性解放的春风吹进来,吹遍骊山。” 黄贺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他来到秦朝,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把秦朝打造成一个跟现在不同的样子。 即便道路曲折,前途却是光明。 他想过自己可能失败,可能会遭遇许多人的反对。 但是只要还有人支持自己,有人相信自己,他就要坚决的做下去。 “如果在秦朝还不能意志自由,那穿越将毫无意义。” 黄贺拍了拍话筒,说实话,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看起来非常的有领导范。 “喂喂喂,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刚刚大娃、西亭志两位同志的发言很好,很有道理,不过还不够,我希望你们加速转动你们的脑袋瓜,提出更好、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得到了黄贺的肯定,许多中层官员更加踊跃发言。 黄贺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潇睿小声道:“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 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中午,到了饭点,所有人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 “说了这么长时间,大家肚子都饿了?有没有想去厕所的?” 底下的手如雨后春笋,蹭蹭蹭的往外冒。 中场休息。 “让食堂把饭送过来,咱们边吃边聊。” 潇睿领命而去。 食堂的饭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每天都会变换花样,潇睿亲自打了两份饭菜。 她知道黄贺的忌口,“阿姨,不要豆角、泥豆和茄子。” “肥肉不要,多来点瘦的,土豆丝要一些。” 潇睿也不理解,香喷喷的肥肉,黄大仙居然不爱吃,真是奇怪。 要知道许多人打饭,特意嘱咐肥肉多点,瘦肉不要。 可能这就是黄大仙跟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拎着饭菜,走在路上,许多人都跟她打招呼:“中午好,潇睿小姐。” 作为黄贺的贴身大管家,普通的老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女神,潇睿在骊山县的威望很高。 尤其不管走到哪里,黄贺都会带着她,这也让潇睿混了个脸熟。 比起陈楚生、韩谈这些老谋深算的家伙,骊山县的老百姓,更加喜欢和蔼可亲,青春靓丽的潇睿。 等到潇睿走远,路上的行人耳语道:“听说潇睿姑娘要做什么粮票局的局长,县里正在开大会讨论这件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这话说得,黄大仙提出的事情,哪有办不成的?” “可是让一个女人做粮票局局长,当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再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干好吗?” “额真鄙视你,说的你好像不是女人一样,咱们女人咋了?黄大仙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自己可不能把自己瞧扁了。” …… 普通百姓对于谁当官,当什么官,毫不在乎,他们只关心自己一亩三分地,今天的菜价是不是又高了,骊山县的地价是不是又涨了,今天隔壁老王爬墙头,被西门大官人打了个半死。。。。。。 骊山县大会堂。 九十五个中高层官员,呼噜噜的扒拉着盘子里的米饭、肉菜。 大娃筷子舞的跟青龙偃月刀一样,只看得见残影,二两重的大肥肉片子撑的腮帮子溜圆,满嘴冒油。 “呜呜呜,食堂做的大肥肉片子,怎么吃都吃不够。” “还是大锅饭好吃。” “咱们要加紧步伐,扩大养殖场的规模,养更多的大肥猪,大肥牛!” 黄贺慢嚼细咽,看着一众老弟兄,心中郁闷之情减轻了不少:“这群杀才,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其实他们不说话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吃饭的时候,黄贺还在想上午投票的事情。 他觉得有些事情怪不了这些老弟兄,就比如女人当官,即便到了教育发达的年代,仍旧是男多女少。 “古代的官场,更讲究男尊女卑,这已经是刻在人的dna里的东西。” “自己想要改变,难度不下于推翻秦国,甚至改变人心里的观念,比推翻一个实际上的帝国更难。” 黄贺喝了一口青菜蛋汤,“谁说我推潇睿上位,就是单纯的想改变男尊女卑呢?” “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 黄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 从三皇五帝开始,权力就是一味毒药,品尝过这味毒药的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皇帝,掌握着最大的权力,但却不是所有的权力。 皇帝就像是一个太阳,底下的大臣,则是环绕太阳运行的行星,他们受到太阳的牵制,围绕太阳运转,构成了太阳系。 普罗大众,就像太阳系里面的微尘,微不足道,却无处不在。 与行星不同,大臣们是有思想、有野心的。 他们有不断膨胀的欲望,当皇帝给予的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就会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手段,谋求进步。 这是人的天性,是自然规律。 欲望就像雨后滋生的杂草,疯狂的蔓延,野蛮生长,如果不加管理,它们就会侵蚀农田,减少收成。 所以农民才要顶着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清理这些杂草。 下午的会议正常进行。 只不过这一次,黄贺让每位发言的代表,不许提及性别,只从工作能力、可能遇到的困难来讲。 这下许多人就失去了反对的理由。 如果不从性别出发,那女人来当这个粮票局局长,会有什么阻碍? “诸位,我不但会让潇睿担任局长,而且副局长、办公室、各大科室,都要启用女人来担当,到时候,你们可以推荐自己的婆娘、小妾甚至丫鬟,来局里上班。” 黄贺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 粮票局居然全部由女性来主导? “没错,只要能通过考核的女人,就能够来粮票局上班,而且粮票局的工资、福利待遇,通通按照同级别来发放,也就是说同工同酬。” 哗—— 这下就有人坐不住了。 他们这些中高级官员,工资待遇跟那些劳苦大众其实没多大区别,顶多是多了一个职衔,官阶。 甚至像炼钢厂、家具厂、造纸厂这些需要技术的工厂,许多高级技工人才工资比厂长都高。 如果自己的女人能入职粮票局,那岂不是说就可以领双份工资? 骊山创造了巨大的财富。 但是黄贺制定的规矩严格,必须劳动才能取得财富。 而且黄贺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推陈出新,搞一些小玩意出来,偏偏这些小玩意是生活的必需品,要拿粮票购买。 例如香喷喷的肥皂、洗发水、沐浴露、香水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有能播放小电影的p4,每一部都要五百斤粮票,贵的甚至要上千斤粮票。 这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 而且这些p4电量耗光后,要重新送回店铺充电,每次充电还要1粮票。 许多人工作了,富裕了,精神世界产生了空虚,也需要丰富的业余生活。 p4虽然贵,但是有不少官员、高级技工凑钱也要买。 循环往复,财富又重新回流到黄贺这里,然后由黄贺再进行分配。 骊山的贫富差距,可以称得上古往今来最小。 当然普通人也有娱乐方式。 骊山积累了巨大的财富,黄贺可不会让这些财富躺着发霉。 电影院、酒馆、图书馆、赛马、游乐场等一系列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所有的娱乐都要门票,不过门槛很低,只需要一斤粮票,就能欣赏一场美妙的电影。 对平均月工资在30斤粮票的骊山百姓来说,一个月看一场电影,无伤大雅。 而且骊山的工厂,非但不禁止招女工,像绢纺厂、缝纫机厂,还是以女性居多。 “如果想要自己的女眷,进入粮票局工作,就请大家投票表决,毕竟粮票局的局长是潇睿,可不是我。” 这下所有人看向潇睿的眼神都变了。 大娃:“潇睿姐姐,今天上午俺说的都是放屁,没有经过大脑就崩出来了,您可千万别跟俺一般见识。” “哪个王八羔子敢不投同意票,不支持潇睿姐姐当粮票局局长的,我活撕了他!” 西亭志:“我有个问题。” “请讲。”黄贺喝了一口花茶。 “未过门的媳妇,能不能进局子里上班?”西亭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和阿兰还没有结婚,如果把这个工作当成聘礼,自己的老丈人、丈母娘肯定又得对自己高看一眼,阿兰也会很开心,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拿到本垒。 “别看我,你直接问潇睿局长就好。” 黄贺笑呵呵的说道。 潇睿:“我还不是局长,没有这个权力。” 西亭志连忙表现的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谁不支持潇睿当局长,就是跟俺们一师一团斥候连过不去!” 黄山甲再也忍不住,跳起来给了他一巴掌:“龟儿子的,什么时候一师轮到你来代表了,给我滚回去关禁闭!” 黄贺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场闹剧。 黄山甲打西亭志,看似严厉,其实是保护,西亭志年轻气盛,口没遮拦,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会桶出什么篓子。 西亭志捂着脑袋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双手抱拳作揖。 “既然大家意见不同,那就再进行一次投票。” “不过我事先声明,这次的投票,将作为最终投票,如果潇睿不能全额通过,那我会另外考虑人选。” “只是粮票局什么时候成立,就由诸位决定了。” 这次的选举很顺利地就结束了。 唱票员陈楚生:“赞成票——95票! 反对票——0票! 弃权——0票!” “我宣布,骊山县粮票局第一任局长,由伊拜蒂潇睿出任!” 啪啪啪—— 全场掌声雷动。 黄贺站起身,带头鼓掌,底下的一众官员们,也纷纷起身,手掌都快拍烂了。 “主人,我,我该怎么办?”潇睿(=__=)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早就慌爪了。 黄贺努努嘴,从怀里掏出一张a4纸,“这是你的大喜日子,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官,正儿八经的,去,给大家伙发言。” 潇睿接过讲话稿,颤抖的身子稳定了不少。 “不怕不怕,有主人在,我什么都不怕。”潇睿暗暗给自己打气,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重新恢复了神采。 如果是在赵成府上,她早就晕过去了。 可这半年多来,跟在黄贺身边,每天接触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陈楚生、韩谈、黄山甲这样的新兴权贵,胆气什么的早就锻炼了出来。 第159章 明争暗斗 钢铁厂四娃 都说居移气,养移体。久居高位,自然而然就养成了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性子。 “诸位大人,小女子潇睿,这厢有礼了。”潇睿盈盈一福,真个是千娇百媚,仪态万方,颇有大家之风。 台下诸人看的目眩神迷,只觉得让一个女人来当官,也无不可,起码看起来赏心悦目。 韩谈看着潇睿,心中起了心思,“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也找个女人当手下,有事女人干,没事……嘿嘿。” 和韩谈有相同想法的,还有不少人。 他们想着黄贺既然能让女人做粮票局局长,自己弄个女人进科室,车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回首过去的半年,面对严峻复杂的形势,骊山县始终秉持开放包容,和平发展的精神,加强团结协作,携手攻坚克难。骊山县从县长黄大仙到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展现了韧性和活力,取得了积极进展和成果。” “粮票局作为骊山重要的新兴机构和重要组成部分,将勇于担当、勇于作为,公平公正,坚定为其他兄弟单位服务的信念,共同为推动骊山县高质量发展贡献力量,为骊山注入积极、稳定、建设性力量。” “当前,秦国的灭亡近在眼前,各地起义如火如荼,秦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面对惊涛骇浪、风吹雨打,骊山这艘大船乘风破浪,勇毅前行,走出了一条相互砥砺的人间正道。” “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我们既要回望来时路,牢记骊山为什么出发;又要一起想未来,携手共建更加全面,紧密、务实、包容的骊山,共同开启新征程。” 潇睿的发言中规中矩。 这是黄贺从网上荡下来一篇伟人的精彩发言,给潇睿用,真是大炮打蚊子,唬的底下那群大老粗一愣一愣的。 “这女娃真是可以,居然毫不露怯,果真有大将之风!” “废话,你也不看看她是谁调教出来的,跟在黄大仙身边的人,起码也是金童玉女这个级别,日后可是要位列仙班的。” “唉,刚才咱们还左一句,右一句的,这女娃比咱们强多了,反正如果让我上去发言,我肯定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潇睿任职粮票局局长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骊山。 在骊山县最大的广场上,还贴出了公示。 “任职公示 根据有关规定,经研究同意,现将以下拟任或拟提名人选的有关情况予以公示。 伊拜蒂潇睿,女,乌孙,扫盲学校三级学员,现任骊山县县令秘书,拟任骊山县粮票局局长。 广大骊山县官员、士伍对公示对象如有意见,可通过来信、检举揭发、来访等形式,向骊山县县衙反映。 公示时间:公元前209年5月1日至公元前209年7月1日。 来信地址:骊山县华清路路南段10号骊山县衙1号综合楼123号。 骊山县县衙 公元前209年6月1日” 公示这东西,还真是秦国开天辟地头一遭。 无数百姓第一时间就围拢过来,不过大多数的人并不识字,好在他们的孩子,全都进了扫盲学校。 有个黄发垂髫的小孩流着鼻涕,指着公示,一字一句的读到:“潇睿……粮票局局长。” “什么?潇睿小姐要当官了,而且还是大官!” “女人也能当官?” “潇睿小姐乃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当官有什么稀奇?倒是你,一乡野蠹妇,就不要白日做梦了,老老实实种你的地。” “哼,那可说不准,我也要像潇睿小姐学习,我也要当官!” 秦朝的百姓,并不像后世的明、清时期那样愚昧。 这是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尽管秦国罢黜百家,独尊法术,但是思想的碰撞、余韵未消。 老百姓的思想,还没有被统治者改造后的儒家禁锢。 秦人尚武、好战。 这是秦国赖以称王称霸的基础,你不能指望一群绵羊统一六国,北据匈奴,南征百越。 所以就算是秦人妇女,也是相当的剽悍。 黄贺将公示贴出来,就是向整个骊山,甚至整个天下宣布,女人在骊山可以当官,可以挣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无疑会极大的激发妇女的劳动积极性,同时也会改变整个社会的结构。 潜移默化。 入夜,骊山县宫殿。 潇睿服侍黄贺洗脸、刷牙、洗脚。 等到一切忙得妥当后,潇睿又把黄贺的大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两只如玉的小手,轻轻揉捏。 “唔——真是舍不得让你离开。”黄贺半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水浒传》,惬意的翻看。 潇睿感觉自己怪怪的,整个儿身子都有些发热,好像有蚂蚁在爬。 “主人,谢谢你。” 黄贺没有反应,潇睿加大了力道,黄贺哼哼道:“再用点力。” 潇睿按的手都疼了,黄贺的皮肤好似皮革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 黄贺笑呵呵道:“要多锻炼,不要整天闷在屋里看书,把那些繁杂的事情交给底下人去做,要学会放手。” 黄贺向她传授自己浅薄的工作经验。 其实黄贺自己也不是什么合格的领导,现实的那个公司,他除了挂个名,搞定货源,其余的一切都是当甩手掌柜。 如果不是杨小衣、张文静两女踏实肯干,明天就倒闭公司早就倒闭了。 但是潇睿不知道啊,她只觉得黄贺说的非常有道理,每一句话都值得自己咀嚼再三。 就好像马芸没出名的时候,去找大佬推销自己,人家只当他是疯子。 但是当他成功了,放个屁别人都觉得香。 更不用说,黄贺现在就是骊山县百姓的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成金科玉律。 尤其在打败了秦国都尉军后,黄贺的威望,更是达到顶峰。 许多百姓的家里,都张贴着黄贺的画像,如果不是黄贺不允许铸像,那些官员、百姓都想给黄贺弄个雕塑,摆在骊山广场供万民敬仰。 黄贺可不想那样搞,一来他并不像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被别人指指点点。 二来他自认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如果这样就能铸像,他怕手底下的那帮人,也会东施效颦,大搞个人崇拜,最后搞得民怨沸腾,那就得不偿失。 潇睿认真的倾听,让黄贺有种身为人师的感觉。 “潇睿,其实我能教你的东西不多,许多事情,都要你在实践中摸索。” “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潇睿现在还不明白,黄贺这句话的含义。 …… 粮票局的办公地点,就设置在骊山县衙的旁边。 潇睿上任的第一天,粮票局里面空无一人。 潇睿想起了黄贺说的话,“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刚满17周岁的女孩,就在没人、没钱、没权的粮票局,开始了当官的第一步。 “当官第一要务,抓人!” 潇睿喊来了自己的贴身小女婢做副手,但是小婢女没来,倒是来了一个她熟悉的人。 “潇睿大局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副职,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做。” 潇睿瞪大了眼睛,小嘴张的大大:“阴嫚公主?” “你可别叫我公主,在骊山,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嬴阴嫚一身干练的贴身衣衫,头发挽起,露出了天鹅般袖长的美颈。 “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姐姐,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 潇睿人都傻了。 “怎么会是您呢,我记得主人说要给我搭配一个学校的高材生。”潇睿忽然反应过来,“高材生不会就是阴嫚姐姐您?” 嬴阴嫚颇为自豪的点了点头。 在骊山扫盲学校,她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自学到三级学员的水平,如果不是这次听说粮票局招女人来做官,她肯定还要继续深造。 学习的感觉,能让人忘记一切。 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面,没有升学考试的压力,她就像一只挣脱了枷锁的鸟儿。 在学校里面,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和同学、老师同吃同睡,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日子,让她收获很多。 以前她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自己的随从、侍女、小厮。 现在她身边的同学、老师,很多都是最底层老秦人的女儿、儿子,他们也会跟嬴阴嫚分享自己的生活、经历。 当听到许多人说起秦始皇的暴政,嬴阴嫚并不会立即反驳,她已经学会了倾听。 但是大家对于秦始皇的功绩,全都无可辩驳的表示赞同。 对于秦始皇北据匈奴的壮举,更是赞不绝口。 嬴阴嫚了解到了许多在皇宫里听不到的消息,她明白了老百姓真正的需求是什么。 所以黄贺找到她,询问她的意见,嬴阴嫚立即自告奋勇。 学习很重要,可是实践也很重要。 只学习,不实践,只能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只实践,不学习,就会变成拉磨不看路的驴子。 嬴阴嫚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学习黄贺如何发展、如何控制骊山的机会。 “父皇死后,我们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是嬴阴嫚对荣禄说的话。 荣禄现在依旧在骊山扫盲学校学习,只不过荣禄的脑袋瓜不比他姐姐聪明,现在仍旧是一年级的学员。 而且听说荣禄喜欢上了一个农家女,正对人家开展追求。 “唔~!”潇睿抱住了嬴阴嫚的胳膊,笑道:“姐姐来了正好,小妹正愁没人帮忙,现在我就是个光杆司令,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 “以后咱们姐妹俩联手,打遍骊山无敌手。” 赢阴嫚打量着宽敞的办公室,然后给自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可是来学习的,早在学校里就听说,你是扫盲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尤其在数学方面,更是有超人一等的天赋。” “我想黄贺选你做粮票局局长,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听到赢阴嫚的话,潇睿有些不好意思。 “阴嫚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那都是老师的谬赞,再说我毕业以后,就专心给主人服务,哪还有时间琢磨数学啊。” “我可是听说姐姐在学校里风光的很,是学校里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还被封为校花。” 赢阴嫚捂嘴笑道:“潇睿妹妹你嘴真甜,怪不得黄贺如此偏爱你,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不舍得让你抛头露面,一定把你养在深闺,金屋藏娇。” 两个人表面上笑意相迎,但是暗地里已经较上了劲。 潇睿知道黄贺的计划,眼前这位秦朝公主,日后是要做女皇帝的人,这让潇睿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主人会不会更喜欢骑女帝,他会不会娶女帝做老婆?”潇睿以前还没有这个想法,可自从扫盲学校毕业后,有了学识,再看以前的自己,就觉得粗鄙不堪,跟未开化的南越人差不多。 她从一个只想端茶递水,服侍黄贺的小婢女,逐渐成长,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她的小愿望,也从服务转向了成为黄贺的臂助。 她明白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那样男人才能给你足够的尊重。 这也是黄贺挑选她做粮票局局长,而她并没有拒绝的原因。 她想成为黄贺的女人。 而眼前的赢阴嫚,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赢阴嫚嘴上夸赞潇睿,可是在心底,仍旧只把她看做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婢女。 血统这个东西,有的人生来就有,有的人却要通过后天的发掘。 祖龙之女,这个称号,既是负担,也是荣耀。 尤其在秦国还没有灭亡的情况下,赢阴嫚作为秦国公主,地位尊崇。 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公主光环的加成。 即使是神仙也不行。 以前她并没有把潇睿当作自己的敌人,她唯一担心的,是巴清商行的琼英。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侍女,如今竞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还成为了开天辟地头一个女官。 按照骊山发展的势头,潇睿现在的官职,相当于掌管国库的治粟内史。 位列九卿! 这如何不让赢阴嫚眼红? 所以黄贺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到粮票局挂职锻炼,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黄贺没有管潇睿的事情。 有些事,必须要自己经历,才能懂得其中的酸甜苦辣,才能真正的扎根下去。 不经历风雨的大树,就算长得再高,狂风一来,立马就被连根拔起。 而那些经常被风吹雨打的植物,他们的根系会牢牢的深入地里,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份,黄贺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六月,夏收,秋种。 春季里播撒的小麦,已是金黄一片。 夏季的凉风吹过,金色的麦田,阵阵翻涌,犹如金色的浪潮。 古代种植粮食,全靠天收。 有时候一场风暴、一场冰雹,就能让一县之地,化为乌有。 没有粮食的惨状,古文有记载。 “自古饥年,止闻道殣相望与。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耳。今屠割活人以供朝夕,父子不问矣,夫妇不问矣,兄弟不问矣。剖腹剜心,支解作脍,且以人心味为美,小儿味尤为美。甚有鬻人肉于市,每斤价钱六文者;有腌人肉于家,以备不时之需者;有割人头用火烧熟而吮其脑者;有饿方倒而众刀攒割立尽者;亦有割肉将尽而眼瞪瞪视人者。间有为人所诃禁,辄应曰:“我不食人,人将食我。” 这是万历四十三年,山东青州府推官黄槐的记录。 后世的许多成语,易子而食,卖儿鬻女,我们看来只不过是纸面上的几个字,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中,这几个字沾染了几万万条活生生的生命的鲜血。 而我们现在能吃饱饭,也才不过四五十年的时间。 所以夏收、秋种,绝对是骊山人民的头等大事,也是整个秦国的头等大事。 黄贺一边下令,让钢铁厂,加班加点打造一批农具。 “镰刀、锄头、铁滑犁……务必要使每家农户,都能用上简单、轻快的农具。” 秦国的农民,普遍使用的农具叫“耒耜。” 耒耜耒是耒耜的柄,耜是耒耜下端的起土部分。 耒是一根尖头木棍加上一段短横梁。 使用时把尖头插入土壤,然后用脚踩横梁使木棍深入,然后翻出。 这种原始的农具耗时耗力不说,工作效率奇低。 但就是这样的农具,许多人家也没有,他们使用的,还是更原始的木头绑着石块。 黄贺便从现代带回一批农具样品,譬如一个人就能拉动的小型铁犁铧,还有铁锨、?头等农具。 这些农具制造起来倒也简单,只是需要模具。 四娃就对黄贺道:“大仙,我有事单独汇报。” 跟着黄贺来到书房,四娃说:“大仙,炼钢厂人手不够了。” 黄贺点头道:“现在炼钢厂有多少人?” 四娃的脸上表情有些紧张,道:“目前炼钢厂有员工九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没有文化的大老粗,大字不认识一个,现在炼钢厂需要制作一批新模具,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模具,还有模具的参数问题,那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的。” 模具是工业生产的基础工艺装备,模具技术水平高低,直接影响到打造出来的农具产量、质量、成本。 望着黄贺疑惑的表情,四娃解释道:“咱们现在的炼钢厂,设备是有,但是会用的人不多,许多人只知道干活,你让他加木炭,他就加木炭,你让他鼓风他就鼓风,但是炼钢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一步错,步步错,如果这些步骤走叉一步,这一炉的钢水就变成废渣。所以技术熟练的炼钢师傅,数量不多,他们带徒弟,也很困难。”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群人的文化素质不高,许多规定的要领,不能准确无误的执行。” 既然四娃提出了困难,那他肯定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黄贺看着四娃。 第160章 蕲县陈胜 “你这臭小子,跟我打什么机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挨了黄贺的一顿臭骂,四娃不但不生气,反而喜上眉梢。 黄贺一贯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示人,平时说话办事也是一板一眼,从心所欲不逾矩。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挨他打骂。 在骊山,谁要是能被黄贺打一顿或者骂一顿,都能被人羡慕老半天,这说明黄贺把你当成自己人。 四娃眼珠子骨碌碌转动:“我听说扫盲学校最近才毕业了一批三级学员,我想黄大仙您不是说过,要让知识分子到骊山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吗?” “我看咱们钢厂就不错,正需要这样的一批新鲜血液。” 黄贺一直不急,道:“好你小子,在这等着我那,想要三级毕业生?我怀疑你在想屁吃。” “不给,不给!” 四娃见黄贺不为所动,就悲天悯人道:“大仙,眼下所有的骊山百姓,都在等农具干活,这老天不等人呐,如果现在来一场大风、下一场大雨,那骊山百姓半年的收成可就全都泡汤了。种地的百姓跟咱们工人不一样,咱们是旱涝保收,老百姓却是看天吃饭。” “一群土里刨食的苦哈哈,没有农具,他们的粮食就收不上来,秋种就播不下去,我这是心里着急。” 四娃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四娃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我手里的三级毕业生就那么多,绢纺厂、矿山、韩谈、陈老、木材厂、家具厂,还有刚刚成立的粮票局,全都等着问我要人,我如果把人都给了你,你让其他部门怎么办?” 黄贺也是分身乏术。 骊山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的时候,而以往的那些老学究、读古书的人,即便招揽过来,也不能马上投入使用。 一来他们对于新知识没有掌握,他们连都认不清楚,abcd都搞不明白,根本无法再骊山开展工作。 二来是这些人的思想陈旧,还停留在六国或者是秦朝的思维当中,即便到了新的岗位,也会适应不了骊山的快节奏。 三来黄贺对这些人并不信任,他宁可花费大力气,从娃娃抓起,也不愿意让六国余孽,又或者是秦朝的间谍潜伏到自己最重要的部门里面。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 骊山作为一个新兴势力,需要的是和平、稳定的发展环境,就好像一颗幼苗,在没有生根发芽之时,任何一点外部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停止生长。 所以黄贺这边,即使是最不需要知识、技术的工作岗位,也是要检验身份的纯正。 这样一来,扫盲学校的毕业生,就变得非常抢手。 就成了所有工厂、企业、甚至是骊山县衙争抢的香饽饽。 “如果我今天答应你,把这一批毕业生都分给你,其他人还不得闹翻天?”黄贺笑道。 四娃道:“大仙,您也说过,民以食为天,这小麦还是您从天上带下来的种子,如今小麦眼看就要丰收,老百姓却没有农具,耽误了夏收,不但老百姓要吃苦,整个骊山也会跟着一起受累。” “大仙您心系百姓,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行了,别给我拍马屁,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黄贺掏了掏耳朵,“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形状的屎。” 好话谁都爱听,即使是神仙也不例外。 四娃一听,觉得有戏,赶忙烧火:“大仙,这人呢,我也不能全要,您给我一百个就行。” 一百个? 黄贺差点没从座椅上跳起来。 骊山扫盲学校开了半年多,全体学生也就三千多号人,这还是黄贺强制让适龄儿童必须参加教育的结果。 黄贺亲自担任骊山扫盲学校校长,其号召力自然无与伦比。 这些从扫盲学校毕业的人,以后也能自豪的说,我是黄大仙的学生。 但即使是这样,许多人还是选择了工作,而不是学习。 学习,一时半会不见成效,而且费时费力费脑,他们宁愿出大力,流汗,种地,也不愿意花时间去学校学习。 尤其在黄贺带来了优良的麦种、玉米种等高产作物之后,就更没人愿意去学习了。 而且绢纺厂、木材厂、矿山、钢铁厂等一大批工厂企业建立以后,每个月三十斤粮票的高额工资,又分流了一大批人。 三十斤粮票!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比起虚无缥缈的知识,还是粮票更受大家喜欢。 既然学习是为了挣粮票,那我为什么不跳过学习,直接去挣粮票? 而且像钢铁厂这样的重工业,更多的需要重体力劳动者,压根就不需要你有神马知识,也不需要你识文断字,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干活,就能挣大钱。 黄贺对于骊山的这种现状,也有一种无可奈何。 总不能把这些干活的人,都赶去学习。 他们累死累活,干了一天,也是需要休息、社交的。 黄贺有时候也在想,即便是自己拥有了超越整个时代的科学技术,也无法改变人心。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就导致骊山扫盲学校无法大量提供优秀毕业生。 毕竟像潇睿、嬴阴嫚这种天资聪颖、勤奋学习的学生太少,大部分的人都是如荣禄一般,资质平庸,学习速度缓慢的普通人。 学习是一个缓慢、艰辛的过程,它需要人摄取知识,然后强化记忆,需要反复的练习,温故知新,才能把知识吸收。 而且有些知识并不是永久性记忆,即便当时学会了,如果日后从事的事业,跟这项知识无关,也会很快忘掉。 但是学习又不能只学一种,那会导致学生的思维受限。 所以即便黄贺精简了所学的内容,还是会有学生跟不上进度,最后被学校劝退的情形。 这一届的三级毕业学员,只有二百多个,这里面还包括了一些偏科十分严重的学生。 例如文采风流,识字过万的神童周文,在数学一道,就没什么天赋,学完了基本的加减乘除,就再也不想学,称看到数字就头疼。 还有他的好兄弟周市,写文章只会记叙文,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简单罗列,就跟记流水账一样,但是在数学方面却展现了超常的天赋。 什么心算多位数乘除、开方、根方都是小儿科,他现在正在自学费马猜想、卡塔兰猜想、庞家莱猜想,并有了一定的成果。 假以时日,黄贺估计他能将哥德巴赫猜想、周氏猜测这样的顶级难题解决。 对于这种天才,黄贺也只能听之任之,把他们放到最适合的位置上。 周文已经被陈老预定,只要毕业,就直接进县衙做陈老副手。 这样的待遇,可以说羡煞一大批人。 黄贺心里其实也同意了四娃的请求,分配一批毕业生到钢铁厂去。 毕竟炼钢这东西听起来是大老粗干的活,但实际上其中精细的部分很多,炼钢是一项涉及多门化学反应的高技术工种。 操作的熟练程度、技术的好坏,直接决定炼钢的产量和质量。 他心道:“让毕业生到骊山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去,这的确是我提出来的,虽然不至于让这些毕业生像农民一样土里刨食,像工人一样干重体力活,但是也要让他们体验一下工作的艰辛和实际。” 可黄贺不会完全同意四娃的请求,对于四娃、韩谈、陈老这些人,不能充分满足他们的要求,否则下一次他们再来找自己,如果自己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实现,就会产生心理落差。 这是用人之道,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是这就是现实。 朝三暮四的道理大家都懂。 “一百个毕业生,太多了,就算我是扫盲学校的校长,也不可能给你这么多人,等下我把陈老他们叫过来,大家一起商量这批毕业生的分配。” 黄贺所言,句句属实,四娃也是无可奈何,道:“大仙,我是第一个来的,等会可一定要多分几个给我,只要有人,我保证完成夏收农具的生产任务。” “狗东西,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是提前给我打预防针,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又挨了一顿骂,四娃笑嘻嘻的离开了。 走在路上,随行的小厮问道:“四爷,您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黄大仙答应了?” 四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成功了一半。” 小厮摸不着头脑,事情成功了就成功了,什么叫成功了一半? 黄贺站在书房的窗户看外面,只见四娃跟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四娃也成长了,不,因该说骊山的这帮老弟兄都成长了。”黄贺感叹一句,不过黄贺并不反感手底下的人跟自己玩心眼,至少四娃是真心为了这次夏收着急,也是真的在替骊山老百姓说话。 夏收是一项关系骊山百姓饭碗的大事情,需要统筹兼顾。 黄贺本身又是骊山权力最大的那个,整个骊山的运行,都维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段时间,黄贺放下了其他工作,天天带着陈老、管理农业的六娃去到田间地头,了解百姓疾苦和老百姓最需要的东西。 随着深入的调查,骊山整体的小麦丰收情况逐渐清晰,也让黄贺对骊山现有的土地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骊山现有土地面积共计512万亩,其中小麦种植面积达30万亩,其余的还种植着一些原始稻类、麦黍、玉米等作物。 这些土地,大多分布在骊山山脚下骊邑、芷阳一带,这地方是骊山山脉的尽头,多平原。 得益于渭水的灌溉,今年的小麦将会丰收。 按照每亩300斤的产量,光是小麦就可以收获9000万斤,也就是4500万公斤,45万吨。 按照每人每天消耗3斤小麦来计算,可以养活100万人一年。 也还是往多了计算,实际上每人每天两斤小麦都吃不了。 骊山县现有人口已经达到50万众,这里面包括之前的30万骊山刑徒,还有骊山附近原有的居民,还有不少是从外地迁徙过来的人。 例如黄贺之前向赵佗他们购买的岭南妹子,南越婆姨,这些人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万多人,而且这一万多南越妹子已经全都婚配给有功的骊山刑徒。 现在已经不是刑徒,而是黄家军、各大工厂、骊山县衙的人,基本上只要有点官阶的,都能分到一个。 这么庞大的人口,所需要的粮食,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以前都是黄贺通过售卖家具、白纸等物,从各地换回粮食,然后再售卖给骊山百姓,保证骊山百姓的基本生活。 现如今,骊山自己的粮食产量,已经完全可以满足自己的生产生活需要。 要知道小麦一年两熟,到今年年底,黄贺的粮食储备就会大大增加。 他甚至考虑是不是要反向贸易,日后把秦朝的粮食贩运到现代去销售。 只不过这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即将到来的夏收工作。 掌握了基本盘,黄贺就大体了解了此次夏收、芒种存在的困难。 首先是人手不够。 由于秦国大搞基建、北据匈奴,南征百越,导致每家每户的主要劳动力远在外地。 留守家中的,多事老弱妇孺,指望她们在几天之内,将自家所种的几十亩地收割完毕,纯属痴人说梦。 第二个原因,则是农具问题。 钢铁厂生产的钢铁,大部分也是用于基建和武器打造,而且钢铁厂农具的模具不多,而制造模具,也需要时间。 钢铁厂投产、生产的时间太短,而且因为初建,钢的产量、质量并不算高,存在许多瑕疵,仍在试运营阶段。 这并不能怪四娃他们,实在是黄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想要赶鸭子上架,大炼钢铁,以目前的技术、人力来说,还有些勉强。 炼钢始终是一个技术活,目前主流的农具、武器,还是青铜器,铁质武器、农具还没有大量普及,钢这种东西,更是想都不敢想。 没有前人的经验,只有黄贺提供的纸面技术,老秦人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是高炉炼铁、炼钢还是经常失败。 第三个原因,则是耕牛不足。 夏收、芒种是连在一起的。 收割完小麦,就要立马耕地、翻地,准备下一季的农作物。 但耕地、翻地是一项繁重的体力活,别说现在人手不够,就算是壮小伙、棒劳力,经过一次耕地,也得去半条命。 可见种地的确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历朝历代,耕牛都是宝贵的财富,《资治通鉴》曰:牛乃农耕之本,百姓所仰,为用最大,国家为之强弱也。 祖龙一龙六国,对耕牛的保护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甚至还出台了法律保护耕牛。 “今课县、都官公服牛各一课,卒岁,十牛以上而三分一死;不盈十牛以下,及受服牛者卒岁死牛三以上,吏主者、徙食牛者及令、丞皆有罪。” 意思就是各县每年都要对养牛的考核一次,十头牛如果死了三头,包括养牛的、管牛的官吏、县令、县丞都有罪! 养牛养得好,给你酒肉,如果牛瘦了、病了,养牛的就要挨打。 秦国对耕牛保护的很好,但是耕牛的数量还是不足,否则也就不用保护了。 凡是需要保护的人、动物,那都是出于弱势或者数量不多的情况下。 没听说谁出台法律保护老鼠、羊、兔子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困难,但是相比较这三个,已经算不上什么困难了。 黄贺随身带着一包烟,每到田间地头,就会给老百姓、随行的官员发一支。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吸烟有害健康,大家都以能抽到黄贺散发的烟为荣。 至于说烟草种植,黄贺并没有这个打算。 种粮食的土地都不够,哪能种烟草? 一支烟抽完,黄贺叹道:“去年的那次秋收,因为种植的亩数少,大家一起帮忙,才能收割完。” “如今这小麦种植的多了,翻了几十倍,但是人还是那么多的人,这可有些难办,大家都说说,过几天的夏收,该怎么办?” 黄贺把会议桌搬到了野外,让大娃他们也跟着,大家坐在田间地头,距离感进一步的拉近。 此情此景,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黄贺当初刚来的时候。 “不知道狗剩子那边怎么样了?” …… 与原本的历史不同,陈胜领导的大胜军,并没有贸然扩张。 按照原来的历史,今年的腊月,陈胜就要死在下城父。 原因很简单,陈胜崛起的太快,而且没有根基,他将手下人全都派出去,四处攻打,并且急于攻陷咸阳。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属下人心涣散,纷纷自立为王或者另找山头。 而且原本历史陈胜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被章邯带领的刑徒军打的抱头鼠窜,手下叫得出名号的将领一一被杀。 但是如今的陈胜,早已经脱胎换骨,或者说他只不过是顶着原本历史的名头,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黄贺的亲传大弟子——狗剩子。 第161章 恋爱摇蕙 尽管陈胜的手下武臣、陈余、田臧、李归等人纷纷请求带兵出击,但是陈胜都没有答应。 他在今年的4月29日,领导大胜军在蕲县进行了改编,仿照黄家军的模式,成立了大胜组织会,并吸收了一批年轻有为的积极分子,成立了各级士兵小分队,实行民主制度,在政治上官兵平等。 由此改变大胜军中旧秦伍的习气和不良作风。 从组织上确立了组织会对军队的领导。 自从陈胜起义后,秦国各地、各郡县也纷纷响应。 陵县人秦嘉、铚县人董蝶、符离人朱鸡石、取虑人郑布、徐县人丁疾等一大批游侠儿、强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揭竿而起,起兵反秦。 秦嘉自立为大司马,俨然是这群散兵游勇的头脑,他还公开表示,不听从陈胜的调遣。 “陈胜小儿,不过是一刑徒,有何资格领导我?”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起义,都被当地的县丞、县尉派兵镇压下来,连颗火星子都没冒起来。 东海郡郡守庆更是直接召集了一批士卒,强力镇压,狠狠地杀了一批趁火打劫的起义军。 这些陈胜都不关心,他正如黄贺一样,开始忙碌蕲县、大泽乡、下蔡三地的夏收。 如今的陈胜,掌管的地盘比黄贺都大,只是这三县的人口,只有不到十万人。 这也是大秦国现状。 大秦目前在册人口只有三千万多一点,除却七十五万刑徒,五十万南征百越,三十万北据匈奴,还有将近五十万修筑长城的军队,这还不包括驻守在辽东郡、辽西郡、右北平郡、渔阳郡、上谷郡、代郡、雁门郡等郡县的军队。 秦国的常驻军在二百万左右。 其余的百姓,大多集中在中原腹地,也就是咸阳、三川、汉中、南阳这些地方。 像四川郡、东海郡、会稽郡、故章郡人口就相对少了许多。 再往南的桂林郡、豫章郡、闽中郡人就更少。 陈胜想起黄贺临走时给他的叮嘱:“起义之后,务必要做大做强根据地,千万不可贪功冒进。打下一个地方,就要经营好一个地方,要组织群众、发动群众,切实提高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 “如果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连自己的基本盘也不经营好,甚至老百姓的生活比在秦国领导下更差,百姓又怎么会拥戴你?” “说不定你前脚刚走,他们又会扶植起来另一个政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起义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损害百姓的利益,要让百姓切实看到实惠,要带领当地的老百姓勤劳致富。” 陈胜牢记黄贺的使命,他还找了一个博士孔鲋当自己的幕僚(师爷)。 孔鲋本名鲋甲,字子鱼,鲁国曲阜人,是孔子的八世孙。 孔鲋博通经史,文采斐然,与魏国的名士张耳、陈余交好。 陈胜让他做自己的师爷,一是师出有名,二是这孔鲋也的确有真材实料。 不过陈胜将黄贺的叮嘱跟他提及的时候,孔鲋当场就要跪下,惊呼:“黄贺真乃神人也!” 陈胜并没有对蕲县的县衙做太多改变,只是自己做了县令,县尉换成了葛婴,县丞换了吕臣。 临行时,黄贺给了陈胜一张名单,上面罗列了一些人名,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要小心用,哪些人要提防用。 吕臣位列前茅,是黄贺点名的忠臣良将。 陈胜不知道黄贺是怎么知道自己会遇到吕臣这个人,但是等到起义之后,名单上的那些人,居然全都在自己的手下,有些是跟着自己起义的士卒,有些是在自己起义之后,过来投奔自己。 陈胜越发觉得,黄贺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对黄贺的叮嘱,就越发的深信不疑。 孔鲋说道:“夏收在即,我等缺少农具,蕲县十万百姓,恐无力收割。” 陈胜笑道:“无妨,我有仙师坐镇,农具不日便来。” 原来在这遥远的蕲县,也种上了黄贺提供的小麦种子。 相比山脉众多的骊山,四川郡位于平原,更适合耕种。 而且与后世不同,此时的蕲县地广人稀,可以用来耕种的土地,面积更大。 据不完全统计,蕲县的小麦占地足有75万亩,另外还有不少于10万亩的玉米地。 这样大的一片小麦,相对于仅有十万人口的蕲县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大胜军。 陈胜在发动号召:“咱们大胜军,是百姓的军队,不是只会打仗的旧军队,我们拿起枪就是战士,放下枪就是农民。” “大胜军来到蕲县,只为了一件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现在蕲县的老百姓即将迎来丰收,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大泽乡出来的,正所谓乡里乡亲一家人,咱们应不应该帮家里人干活?” “应该!” “应该!” “好,不愧是我大胜军的崽,下面我将以什伍为单位,划分任务,分包到户,每个士卒都要参与劳动。” “我不管你是将军,还是都尉,军候,还是五百主,全都要参加劳动。” “而且这次劳动,也是要记军功的。”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儿多喂料。 有了军功加成,蕲县的夏收运动便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 蕲县的位置在四川郡以南,所以小麦成熟的比骊山要早上好几天。 当蕲县的百姓,拿到崭新的农具时,一个个笑的合不拢腿。 农具之于百姓,就如同武器之于士兵。 没有士兵不想要一把绝世神兵,农夫虽苦,也想自己使用的家伙便利一些。 “骊山出品的农具,果真了得,可惜陈将军说这些农具只是暂借给我们用,等到夏收、芒种结束后,还要收回去。” “废话,这样好、这样锋利的农具你在哪里见到过?”农夫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刀锋划过麦秸,便轻松收割,端的是锋利无比。 “要是能买一把就好了,也不知道这一把镰刀作价几何?” “五个秦半两?” “五个秦半两!你在想屁吃,这么好的镰刀,起码要十个秦半两。” 有了便利的农具,农夫们收割小麦的小绿大大提升,十万军民十万人,十万群众收割忙。 蕲县城外,无论男女老幼,皆埋头劳作。 整个县城里面空无一人,全都被陈胜赶去收割麦子去了。 就连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也被编排成了后勤,烧些热茶,给劳作的人解渴。 “前面那个壮小伙就是陈将军?”一伙妙龄少女,带着斗笠,面纱,箪食壶浆,结伴而来。 她们中有不少人从未出过蕲县县城,更不用说下地劳作。 陈胜的命令,让她们有了接触墙外世界的机会,就好像打开了笼子的小鸟,飞翔在这广袤的天地。 不过,吸引她们的,不仅仅是美丽的风景,还有精壮的男人。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农民起义军头头,陈胜身上的光环加成,足以让他离地成神。 若不是黄贺压制,历史上的陈胜此时已经是“张楚”王了。 史称“陈王”! 蕲县的达官贵人,上赶着给陈胜送女人,却都被他回绝。 理由是“秦国未灭,何以家为!” 听听,听听,这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陈胜越是如此,那些六国贵族后裔便越是看好他,不像原本的历史轨迹,一个个自立为王,根本不拿陈胜当干部。 在这群少女之中,有一女尤为出众。 身高在一米六左右,穿着白色雪纺长裙,胸口有系带,微微隆起,黑色的长发油光发亮,显示着少女营养良好,还有一双让人见之难忘的眸子,白皙的皮肤,灵动的五官。 “摇蕙,听说你爹曾向陈将军举荐你,只是人家没同意,我想如果他见到你的真容,肯定会拜倒在你的长裙下。” 一帮小姐妹推着名为摇蕙的女子往前走。 摇蕙满面羞红,半推半就。 秦人女子,对待爱情,热烈奔放,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大胆的表白。 摇蕙虽是富家女子,却也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只不过身为女子,都有矜持的一面,总不能见到好男子就扑上去投怀送抱。 陈胜镰刀舞的飞起,一旁的葛婴、孔鲋戳了戳他,“将军,那边有几个女娃对你笑呢。” 女娃? 陈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回头一看,果然有几个美女,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 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一身的秀气。 尤其是被一众女子簇拥在中间的那个,好看的眼睛好像会说话。 陈胜长身而立,古铜色的肌肤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亮的刺人眼。 一众小姐妹起哄道:“摇蕙,将军在看你呐,快点把这壶凉茶送过去,给将军解渴。” 也许是受到姐妹们的簇拥,也许是喜欢陈胜傻愣愣的眼神,摇蕙鼓起勇气,走上前,双手捧着陶壶:“将军,喝水。” 陈胜哪见过这样美貌的女子? 也许是见过,巴清商会的琼英、大秦公主赢阴嫚,都很漂亮。 但是那些人距离自己太过遥远,只能当做意念里淫秽的对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美女,陈胜这还是头一次。 “谢谢。”陈胜被葛婴踢了一脚,回过神来,赶忙接住陶壶。 嘿,这陶壶分量可不轻啊。 难为这个少女举了那么长时间。 怪不得看她的身体都有些摇晃,似乎是坚持不住了呢。 真是该死! 陶壶本身就有二三斤的重量,再加上里面灌满了清水,起码有五六斤的样子,需要两个少女抬着走。 “咕咚——咕咚——咕咚——”陈胜也是渴的狠了,满满一壶水,被他干下去一半。 葛婴不跟他见外,一把抢过去:“行了,跟他妈水牛一样,给孔博士留点。” 陈胜本想着美人送来的水,把肚皮撑破也要喝光。 此时没有陶壶作掩饰,直面少女,倒是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头道:“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的水喝光了。” 噗嗤—— 摇蕙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早听说陈将军是天神下凡,生有丈二金身,还有人说你有两个头,六条臂膀,三条腿,现在一看,才知道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陈胜嘿嘿跟着傻笑:“哪有人是三条腿的,那不成怪物了吗?” “不过八只手的那是哪吒,还有额头长着眼睛的是二郎神杨戬,雷震子胁生双翅。” 摇蕙一句也听不懂:“哪吒?杨戬?雷震子?他们是谁?” 陈胜刚想解释,葛婴打断道:“狗哥,你要跟美女讲故事,就赶紧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干活。” 听到葛婴的话,摇蕙一脸惊奇。 陈胜是大将军,起义军的首领,手底下好几万人马,怎么这个男人如此无礼,竟敢这样跟陈胜说话? 她以为陈胜会发怒,谁知道陈胜摸了摸后脑勺,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要继续干活了,等忙完了夏收,我再跟你讲《封神榜》的故事。” “对了,你给我送水,作为回报,这个给你。” 陈胜从腰间解下一个钢制的军用水壶。 军绿色的军用水壶,可以装一升左右的水。 这是黄贺送给陈胜的,网上价格,125元一个,包邮。 “这是什么?”摇蕙接过水壶,触感冰凉,而且水壶上还有绳扣,可以挂在身上。 “这是军用水壶,可以装水或者酒,非常方便。”陈胜拧开壶盖,反转过来,水壶里空空如也,仅有一滴水顺着壶嘴滴落下来。 摇蕙摇了摇头,她虽然没见过这东西,但是看到水壶的材质,还有螺旋纹壶盖,就知道这肯定价值不菲。 “给你就拿着,别婆婆妈妈的。”陈胜抓起她的小手,把水壶塞到了她的手里。 少女的手又小又软,雪白的小手被陈胜黝黑大手握住,更显得肌肤白腻,五根笔直修长肉乎乎的手指,格外漂亮,滑不丢手。 摇蕙暗道:“什么婆婆妈妈的,我本来就是女人啊。” 当小手被抓住的那一刹,摇蕙的一双脚都抠进了鞋袜里,脚指头都快抠进泥土里了。 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是从这双手来判断,它的主人皮肤一定很白,手腕也特别细。 它的主人身材纤瘦,手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白里透红,显示出这个女孩子非常爱干净,而且家室不错,手掌细嫩,没有老茧,看来是个十指不沾杨吹水的大小姐。 陈胜以前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和男生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黄贺出现以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娶上一房老婆。 但是现在,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皮肤白皙,身材纤瘦,更关键的是她的气质,有些像琼英姑娘。 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可以抱在怀里,一定非常的柔软? 都说看手识美人,光是握着这双小手,陈胜就已经迷醉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少女蹦跳着离开,陈胜喊道。 少女回眸一笑,露出一口细密的白牙,“摇蕙,我叫摇蕙。” “我记住了,摇蕙,我明天还在这里割麦子,你会来吗?” “你猜!”摇蕙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开心,也许是因为阳光大男孩陈胜,也许是因为几个小姐妹羡慕的眼神。 “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嘛!”哪个少女不思春,哪个少年不慕艾? “嘻嘻,真是个害羞的男孩子呢。” 居然还会脸红? 这样的男孩子,居然是起义军的首领,手底下有三万控弦之士的大将军。 …… 大量的铁质农具从钢铁厂运出,又送进了木材厂。 一套完整的农具,他的核心部分是铁质的,但是不可能整体都是铁质,那样重量会大大增加,使用起来也不方便。 就算是现代的铁锨,大部分使用的也是木柄。 好在骊山木材厂已经有了完整的流水线,从木材的源头加工,到成品的打磨,都有一套程序,所以农具的生产效率非常高。 除却已经送往蕲县的一批,骊山所需的农具,也已经生产出来。 但是小麦可不会等人。 成熟的小麦,只能等一两天,时间长了,麦穗就会倒伏,被地气侵蚀,就会腐烂。 这也是为什么小麦成熟后要马上收割的原因。 更不用说如果遇到雨水天气,就更加糟糕了。 古代有一套自己的观测天气的方法,钦天监并不是摆设,他们预测天气的能力,比之今天的气象卫星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就算是科技发达的今天,有时候预测天气也会出现失误。 黄贺这里也有这方面的人才,那个人就是徐福。 现在许多人一提起徐福,就说他是个骗子,秦始皇是上了大当。 可现在普通人都能够怀疑千古一帝秦始皇的智商了? 徐福如果一点真才实学没有,他凭什么忽悠秦始皇? 凭什么忽悠李斯、赵高等一众人精? 徐福既然能靠着嘴皮子吃饭,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占星卜相、观测天气,炼丹修道,徐福是信手拈来,样样精通。 放在现在,徐福就是一个大风水师,或许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但是却能让人益寿延年,长命百岁。? 第162章 宁弈、沈浪 农民种地,全靠天收。 是以黄贺在骊山上,同样建立了观测天气的机构——气象观测站。 站长——徐福。 与秦国的钦天监不同,气象观测站只需要预报天气,观测天象、制定历法的事情就不需要操心。 黄贺现在没心情搞那些狗屁倒灶的天象改变和人事变更直接对应。 而且历法这东西,一部手机或者一个日历本就能搞定。 徐福今年六十岁了,须发皆黑,一看便是保养有道,身上穿着一件长衣,身材高大瘦削,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对着黄贺长拜,说道:“大仙,在下夜观天象,未来几日,定有狂风暴雨骤降,需早作打算,提前收割。” 黄贺问道:“可能确定时日?” 徐福作揖道:“在下道法低微,不能预测准确,大仙乃上清灵宝天尊坐下大弟子,何不上香祷告,请天尊降下法旨?” 黄贺一直以上清灵宝天尊坐下弟子自称,徐福也是个修道之人,对于黄贺的种种神异手段,徐福是叹为观止,不止一次想要跟随黄贺学习道法,修行成仙。 黄贺只能糊弄他,法不传六耳,天道与他无缘。 徐福只好退而求其次,向黄贺请教一些道法上的东西。 好在黄贺有一整个世界背书,随便弄点道教理论,就能将徐福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知道了,你继续观察,若有异动,马上汇报与我。” 黄贺离开了气象观测站,心情有些沉重。 回到县衙,黄贺将未来几天可能下雨的消息通报给了陈楚生等人。 “大仙,此事我来安排,不劳大仙操心。”开口的是六娃。 作为骊山县整个农业工作的负责人,他必须站出来,替黄贺分担责任。 黄贺摆摆手道:“骊山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农业关系着百姓的饭碗,如果夏收出了问题,受影响的是骊山50万的老百姓。”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来牵头,最后出了问题,由我一力承担责任。”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做好本职工作。” 六娃闻言,心里暖呼呼的。 跟着黄大仙干活,就是踏实,功劳都是手下的,责任全是大仙的,何愁手底下的人没有干劲? 这也是黄贺从后世得到的经验教训。 如果领导怕担责任,只想捞功绩,那他的手下肯定是一潭死水,因为多干多错,少干少错,不干不错,这样一来,就会造成不作为。 有些时候,不作为比贪污受贿的危害更大。 黄贺对众人说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既可以用最少的农具,干最多的活,又可以解决人手不够的问题。” 众人忙问:“什么办法?” 黄贺神秘的笑道:“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 跟百姓独自承包土地不同,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是黄贺参照特殊时期搞出来的一套战时农忙制度。 “秦国不是将每五家变成一伍,十家变成一什吗?这个方法我们可以借鉴,就以十家为单位,成立农业互助协作小组。” “集中十家人的力量,挨家挨户收割小麦,这样既可以节省人力,也能提高收割效率,比之前的单打独斗,肯定要轻松许多。” “而且我们还可以组织工厂里面的工人,县城里面的居民、商人一起下乡为农户收割小麦。” “十家农户只需要付出一点小麦,就可以雇佣这些没有土地的人,帮助他们一起收割。” “甚至我们骊山县衙的各级单位,也可以组成收割队,帮助百姓收割小麦,没人每天补贴一至五斤粮票,当然要确定严格的考核机制,多劳多得。” 陈楚生听完黄贺的建议,眼睛发亮:“大仙,好啊,这个办法好啊,节省人力,调动县里百姓的积极性,还能让他们得到实惠,一举两得。” “而且等到芒种的时候,也可以采取这个办法,我相信只要发动全县50万百姓的力量,几天时间就能收割、耕种一条龙。” 六娃拍了拍脑袋道:“我这个笨脑袋,就想不出这样的办法,大仙您真是太厉害了。” 在会议上,就成立了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黄贺任会长,陈楚生任副会长,六娃任执行委员。 具体执行办法,就由六娃负责的司农部负责细化。 这也是骊山一直以来贯彻的制度,黄贺提出一个大方向,再交由底下人完善,最后将制度呈报上来,黄贺签批实施。 夏收在即,这项工作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确定下来,并在全城张贴。 得益于黄贺成立的新闻社,无论是上传下达的文件印刷,还是告示的贴发,都能在最短的时间,传递到乡里。 新闻社。 胡亥拿着手上的这份“关于成立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的办法实施”,拍案叫绝道:“师父真是天资纵横,旷古绝今,连这等方法都能想到,不愧是我的师父。” 小秘书说道:“公子,结社自古便有,只不过我们大秦考虑结社可能会导致结党、串联,造成祸乱,才禁止结社,大仙此举也只不过是拾人牙慧,在奴婢的心里,只有公子才是真生的惊才艳绝。” 胡亥的脸色当时就下来了:“说过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小秘书吓得赶紧跪地:“好的,胡职务。” 胡亥:“……来人,拖下去砍了!” 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的建议,很快就传递到了乡里一级,由各村的里长(相当于村长)负责传达。 “十户为一组,各组选一组长,按照每组的劳动力,领取农具,如需雇佣生产收割突击队,需提前跟吾报备,吾好安排人手……” 秦朝的法律严苛,而且时常有变动。 朝廷特地设立法官,从朝堂到地方的郡县,都有一员专职法官。 这些“法官”的职责,就是在每年的十月,将朝廷更改的法律传递到地方。 秦朝的法律不但严苛,而且繁杂,所以这些法官也要活到老、学到老,在睡虎地墓发现的秦简,喜就是一名手抄不倦的法官,他陪葬的数百件秦简,记载了各种法律。 《盗律》、《贼律》、捕律、具律等有关查缉捕盗的法律就有几十卷,其中还有不少种地的法律,总之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 如今在骊山,秦国的法律废除一空,仅有有限的三条法律,骊山县的运转竟也如常。 失去了严苛秦法的枷锁,骊山老百姓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黄贺颁布的许多新政,也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 这就好像工厂里的工人,原本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现在每天只需工作四个小时,工资比原来还要多,而且少了很多克扣工资的条款,你说这样的工厂,工人会不会喜欢? 结社的老百姓,在组长的带领下领取干活农具,立即投入到了紧张的收割小麦农忙中。 时间不等人。 这些老秦人可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会下雨,刮风减半,下雨全完,这就是老百姓的生活。 黄贺虽然急,但要说谁真正着急在家田地里面的庄稼,那非老百姓莫属。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并不是纸面上的意思。 黄贺下达的这条“关于成立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的办法实施”属于强制性的规定,并非任由老百姓个人意愿。 并不是说黄贺穿越了就变得独裁了,而是他考虑到了人性。 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但是如果有人想考验人性,那他一定会失望。 国人的思想,有不少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 还有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邻居比自己有钱了,打的粮食多了,他就不开心,心里诅咒。 看到亲戚朋友落难了,有的人并不会伸出援手,反而会落井下石,横加指责。 其实在黄贺下达成立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之前,就有不少农户悄没声息,起早贪黑的割麦子。 你问他愿不愿意帮别人割麦子,那他肯定是不愿意。 这样的人不少,当然也不是很多。 大部分的农户还是比较淳朴的,当然,前提是不能触碰他的利益。 不管如何,骊山县的夏收工作,依旧热热闹闹、如火如荼的开展。 这一次,黄贺没有爱民如子,带头下场干活。 身为一县之令,农业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而且有时候,黄贺并不会亲力亲为,他懂得放权给手下,如果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大包大揽,那也会损伤手下人的积极性。 人只有处在那个位置上,才会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 骊山县,粮票局。 黄贺坐在主位,听取粮票局局长潇睿、副局长嬴阴嫚汇报这段时间,粮票局的工作情况。 粮票局如今已是人才济济,偌大的会议室里面,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女人。 为什么说是形形色色? 因为在粮票局上班的,什么阶层、什么身份、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有。 她们的服装各异,打扮各异,妆容各异,甚至就连说话的口音,听起来都大不相同。 黄贺抬抬手,“潇睿,这几天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什么进展?” 潇睿穿着一身雪纺布衣衫,既干练,又美丽,“回禀主人,粮票局初建,有没有一个原有的章程,我和阴嫚姐姐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几日一直在忙碌着职工审核,优先录取了一批识文断字的女眷。” “粮票局现有职工30人,按照您的意思,大部分招收的是有功之臣的妻、妾,还有赘婿。” 听说这里面还有赘婿,黄贺颇为差异。 “怎么赘婿也算家属?” 赘婿在秦朝的地位极低,等同于囚犯。 秦始皇本纪记载:三十三年,发诸尝捕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谪遣庶。 入赘的男子不能做户主,不用缴纳额外的“户赋”。 秦国的“分异令”,入赘男子将自己作为聘礼抵押给女方,所以在女方的家庭里,赘婿的地位等同奴仆,可以随意打杀。 潇睿解释道:“有功之臣家里,女儿不识字,但赘婿有的识字,他们也不想将养闲人,就打发来谋份差事,补贴家用。” “而且一个部门里只有女人,没有男人,一些活计终究是没法干,赘婿位虽低贱,但也可用来做些粗活。” 黄贺不禁感慨,男人吃软饭,在什么时候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反之,女人会被说贤良淑德。 气抖冷,赘婿,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潇睿继续道:“昨日,我局在县城南的一个小作坊里,查获一伙倒卖粮票的闲汉,经查他们的验、传,居然是从蕲县过来的。” “蕲县?”黄贺有些吃惊。 蕲县距离骊山可不近,足有一千多公里。 古代不比现代,有飞机、轮船、汽车,想要长途跋涉,全靠两条腿,条件好的,也能坐上马车、牛车,但是那个效率,恐怕要走上十天半月。 “蕲县不正是狗剩子闹起义的地方吗?那个地方的闲汉,怎么会来骊山?”黄贺心中纳闷,暗暗记下,准备会议结束后,亲自见见这几个人。 “目前,市面上流通的粮票,有不少磨损、毁坏,丢失,他们都想找附近的商行兑换,可不少商行的负责人,以各种理由推脱。” 听到这,黄贺拍了桌子:“反了!我制定的规矩,居然有人不执行,这是想自己当家做主?” 由不得黄贺不生气。 眼下他的盘子小,只占据着骊山这个小小的地方,居然就出现了政令不通的情况。 如果以后他掌控更多的地方,周边的杜县、郑县纳入麾下,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岂不是甚嚣尘上? 黄贺来到秦国,从来没想过争王称霸,他自认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思。 他只想躺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面,有事潇睿、嬴阴嫚干,没事就跟美女聊聊天,探讨一下宇宙的终极奥义。 见黄贺气极,潇睿挥了挥手,让手下人先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潇睿和嬴阴嫚两人。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那些商行的负责人,也是为了你在工作。”嬴阴嫚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她觉得黄贺小题大做,像钱币污损、缺失,这应该是百姓自己承担,怪不到管理人的头上。 黄贺怒极反笑:“老百姓辛辛苦苦,通过卖粮食、打工挣得几斤粮票,为的是填饱肚子、养活家人,现在粮票出现污损、缺失,这是他们的罪过吗?难道为官者,不应该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 “或许这污损的只不过是区区一斤粮票,但是这一斤粮票,也许就能够一家人吃一顿饱饭。” “你是饮食无忧,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骊山的百姓吃饱饭才多长时间?” “难道我要建立的新社会,也要与民争利,不能为民谋利?那我与秦国何异?” “这是要被老百姓戳脊梁骨骂的!” “他们不会骂你,他们只会骂我,骂我监管不严,说话如同放屁。” 嬴阴嫚不理解黄贺为什么如此生气,在她印象里,黄贺从来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即便在初次见面,冯嚣亭羞辱他时,也没见他生过气。 在嬴阴嫚看来,这只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可是提供换粮票,补偿损失钱币的事情,不会让国家失利?而且这原本就是百姓自己的过失,如何要让国家替他们买单?” 黄贺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给嬴阴嫚普及一下,钱币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我问问你,你觉得是粮票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嬴阴嫚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是百姓重要。” “既然百姓重要,那些许粮票,与百姓更换,又有什么损失?国家失利之说从何谈起?” “这——”嬴阴嫚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是她隐约觉得,事情不该如此。 “没有人会故意污损自己的粮票,这是他们的财产,这种事情没有好处,百姓怎么会做呢?”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老百姓也有自己的智慧,只不过他们的智慧,建立在国家兜底的情况下,如果我明确告知,污损的粮票自己承担,他们也不会去商行兑换。” “我气愤的并不是粮票,而是我的命令,居然有人不依照实施。” “既然这些商行的人,就能自由肢解我的政令,那以后我颁布的法令,是不是也可以自由理解?” “长此以往,老百姓都明白了,原来黄贺说的话是狗臭屁,需要二次吸收,真正的解释权在那些大人物的手中,以后谁还会相信法律?” 嬴阴嫚哑然。 黄贺接过潇睿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嬴阴嫚。 这个小妮子,在扫盲学校学了半年,嘴皮子练得不错。 但是她骨子里,瞧不起底层人,上位者的思想依旧没有改变。 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结果。 如果嬴阴嫚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她肯定不会这样说,甚至还会埋怨,为什么商行不给兑换粮票。 潇睿笑道:“主人,您消消气,为了这点小事,何劳气大伤身,早知道您会发这么大的火,我就不跟您说了。” “你敢!”黄贺吹胡子瞪眼的,“要是真被我发现了,你敢隐瞒不报,小心我打你屁股。” 潇睿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用手捂住后臀。 她瞥了一眼仍旧在沉思中的嬴阴嫚,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恐怕黄贺早就打屁股了。 “有什么感想?”黄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潇睿鼓着嘴巴,说道:“还能怎么样,一点也没有意思,还不如跟在主人身边,聆听主人的教诲。” “以前我不明白,主人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是一千只鸭子的话,现在我可明白了。” “而且跟女人说话,老费劲了,这才几天啊,我发觉局里的女人,就已经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 “你看刚刚她们的座位,那都是成群,总之就是一个字,累。” 黄贺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她坐着,黄贺站起身来,走到潇睿背后,双手垂肩,慢慢的揉捏颈部肌肉。 “那可真是辛苦了,我替你放松放松。” 潇睿大惊,赶忙要站起来,却被黄贺牢牢的按在椅子上:“没事,又没有外人在场,平时都是你给我服务,今天我也慰劳慰劳你。” 潇睿心惊胆战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侍女,还是头一次,主人给她捏肩。 “你刚才说的也的确是个问题,有机会,还是要招一批能干的男人,充实到粮票局。” 黄贺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 他当初提出让官员的家属,进入粮票局工作,一是为了让潇睿获选,二是为了让在家闲置的妇女出来做事。 与普通百姓家不同,官员家的女人,多数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是她们大多数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如果放任她们无所事事,也是资源的一大浪费,还不如拉出来,接受改造后,投入到最需要她们的地方去。 而且粮票局不仅仅是负责粮票的储存、发放,同时还包括审计、调控物价,打击伪劣货币的职能。 女人心细,办事稳当,让她们来审查钱财,应该算是本行。 但是黄贺忽略了一个问题,一支全部由女性组成的部门,是否能良性运转。 答案是不能。 黄贺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大学同学,一个班级的女生,一定有一个女生被全体孤立,然后其他女生则分裂成好几个派系,有时候一个宿舍六个人,能建七八个微信群。 表面上你好我好,背地里全都是塑料姐妹。 而且女人偏感性,保不齐她们会因为某些人可怜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就网开一面,违背原则。 更重要的是他们打交道的地方,多是男人主导的部门,交流起来并不是很方便。 潇睿开心道:“那可说好了,不能反悔,下一届的学生里面,有个叫周市的,听说是个研究数学的高手,正好可以调到我这里做审计。” “这些小大姐做一些文书工作可以,但是粮票局涉及大量的数字,计算,这就很让人头疼。” “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阴嫚姐姐经常加班到深夜。” “所以你也不要责怪阴嫚姐姐,她也是为了骊山着想,毕竟用损坏的粮票兑换崭新的粮票,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潇睿适时的为嬴阴嫚说话,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嬴阴嫚工作认真,帮她分担了许多工作。 也算是投桃报李。 黄贺看了一眼嬴阴嫚,叹道:“阴嫚,我并非责怪与你,只是我们两人所站的位置不同,当然,也不是说本质上的不同,只不过你的思想还局限在一枚粮票上面。” “你想一想,日后如果坐上秦国王位,颁布政令,不管这道政令是否正确,你是希望属下照章办事,还是希望他们灵活办事?”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为君者,要有战略思维,要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气度,也有功成不必在我的胸襟,对大局了然于胸、对大势洞幽烛微,对大事铁画银钩,才能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 “面对复杂的局面,为君者尤其需要有大眼光、大胸怀、大境界,要善于把解决具体问题与解决深层次问题结合起来。” “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善于把局部利益放在全局利益中去把握。” “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善于把眼前需要与长远谋划统一起来,不能急功近利,投机取巧。” “不能闭目塞听、股部之风,这样才能见微知着,成竹在胸。” 黄贺的话,如雷霆,振聋发聩。 嬴阴嫚好像突然被打醒了,眼睛重新变得明亮,“多谢先生教诲。” 黄贺松开潇睿的肩膀,来到了嬴阴嫚的背后,同样上手。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帮亲不帮理嘛!” 嬴阴嫚一脸的窘态,心里对于黄贺产生的些许好感,顿时被羞涩、紧张代替。 “什么人嘛,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懂吗?” 黄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触碰到她细嫩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还是发马叉虫,这是一个问题。 嬴阴嫚没有了刚才的伶牙俐齿,结结巴巴道:“可能是今天的天气太热了,这该死的六月。” 六月流火。 这是诗经中十二个月的称谓。 夏收之时,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间。 天上的太阳,热的能把人烤熟,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就能晒得脱皮。 这个时候,也是一年之中,冰块最紧俏的时节。 就算是穷苦人家,也会拿出钱来,买一碗冰沙绿豆,解解暑。 更不用说那些官员、豪富之家,家中常备冰窖,这个时节,将冰砖搬出来,放置在冰鉴里,效果跟空调差不了多少。 潇睿让两个赘婿搬了几个冰鉴进来,会议室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分。 “这就是你招来的赘婿?” 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面容俊朗,身材壮硕,跟黄贺印象中娘气十足的赘婿截然不同。 潇睿笑道:“宁弈、沈浪,过来!” 两个男子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不知道大boss找自己干嘛。 他们很珍惜这次工作机会。 在妻的家里,他们整天都要像奴仆一样干活,丈母娘、岳丈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每天还要在长辈面前立规矩。 黄贺看着面前的两人,问道:“怎么想到做赘婿?”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说错了一句话,惹怒了这个传说中的大仙。 潇睿说道:“宁弈,你先说。” 宁弈?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黄贺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身上的衣服布料很差,脸色苍白,但也掩饰不住这个名叫宁弈的男子身上的书卷气。 “回大仙、局长,我本良家子,母亲重病,父亲早年间跟随王翦大将军伐楚战死,为了给母亲治病,我便入赘骊邑苏家,如今已有三个年头了。” 黄贺不置可否,“你母亲的病如何了?” 宁弈眼眶一红,道:“母亲得知我入赘,双腿一蹬,气死了。” 呃——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很伤心的事情,经过宁弈的口中说出,有种莫名的喜感。 “节哀顺变。”黄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宁弈,说了一句随大流的话。 “多谢大仙关心,如果大仙能早两年来这里,我娘,我娘她也不会死了,呜呜呜——”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竟然当众哭泣,尤其现场还有两个女人,尤其这两个女人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都说女人容易动情,果不其然,看到宁弈嚎啕大哭,潇睿和赢阴嫚也红了眼睛。 黄贺勉励他道:“好了,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长歌当哭,幽思长存。” 宁弈闻言,哭声顿止。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长歌当哭,幽思长存。。。。。。”宁弈不敢置信,黄贺随口吟诵的,乃是杜甫《石壕吏》当中的名句,带给宁弈的震撼,不下于一颗大当量核弹。 潇睿听不懂之乎者也,但是一旁的赢阴嫚却听懂了。 “先生所言,发人深省,如此佳句,当流传于后世。” 赢阴嫚对黄贺的才学,一向佩服的紧。 不论是之前黄贺提出,让自己做女帝时候说的那句“活着并不是单纯的活着,而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还是刚刚说的那番关于“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的精彩言论,都是能够媲美圣人言的存在。 黄贺却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沈浪?” “小人在。”不等黄贺发问,沈浪也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相比较样貌普通,一身书卷气的宁弈,沈浪长得英俊帅气,堪称俊美。 “小人的父母是最普通的百姓,家住闽中郡,那里山多水多田少,我们一家四口只有二十亩田地,根本连温饱都达不到。” “父母想让我读书学习,奈何小人不是读书种子,再加上从小没干过农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 “后来闽中郡有一个富商的女儿得了重病,想要找个男人冲喜,将厄运邪气转移到那个上门女婿身上,就选中了我。” “说来也怪,自打小人嫁给那个富商女儿后,富商女儿竟然真的恢复生机,而且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只是商人重利轻别离,习惯了过河拆桥,我的妻子病情一好,就立马变了脸色,家里的奴仆也是看人下菜碟,天天给我脸色,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我的饭菜,连猪狗都不如。” “以前的父母虽穷,但是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如今我到了富庶之家,吃的穿的反而还不如从前。” “如果这样也还罢了,他们甚至把我赶到柴房,让我睡地上。”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黄贺问道:“你就没想过反抗?或者离开富商的家?” 沈浪惨笑道:“谈何容易?赘婿就相当于把自己卖给妻家做奴隶,除非妻家主动休,或者死了,否则根本无法离开。” 听了沈浪的遭遇,宁弈便停止了哭泣,“沈兄,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自己的经历,说来也怪,听了你的讲述,我倒没那么伤心了。” 沈浪:你说的是人话吗?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人类的快乐的悲伤都是与他人对比出来的,看到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就会觉得悲伤,可如果身边的人都比自己悲惨,那就会觉得很快乐。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黄贺也没问两个人是怎么被招进来的,他没那么多闲工夫,“我说二位,既然进了粮票局,你们就拥有了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如果工作认真,能力突出,做出政绩来,我可以做主,免除你们赘婿身份,到时候,你们可以另行娶妻。” “不要!” 黄贺话音刚落,宁弈和沈浪居然异口同声的喊道。 黄贺:?????? “我说你两个脑子莫不是有病?主人免除尔等赘婿身份,拜托原生家庭还不好?”潇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二人。 赢阴嫚却看出了端倪,道:“我看他们不是不想摆脱赘婿身份,他们怕是舍不得现在的娇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两人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说要分开,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宁弈、沈浪拜倒:“多谢阴嫚局长体谅,我(吾)与家妻感情甚笃,并无嫌隙,这也是我(吾)能忍受折磨,仍旧生活下去的动力。” “没看出来,你们还是情种。”黄贺挥了挥手,让两人出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了个女人,连摆脱贱籍的机会都能放弃,可见两人用情颇深,罢了罢了,人各有志。” 对于两人的选择,黄贺并不觉得奇怪。 自己觉得应该的事情,别人可能并不觉得好。 你觉得别人处在水深火热当中,说不定人家根本不觉得苦。 就好像后世许多被家暴的女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口鼻喷血,外人都觉得过不下去,但是转眼一过,两人又好的蜜里调油,水泼不进,外人要是说男人不好,还会招致女人的仇恨。? 第163章 前往商行 黄贺怀疑这两个人是被虐的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过从这两人的自述可以看出,宁弈和沈浪还是有些情义,就算身处逆境,也没有心生怨怼,有了翻身的机会,却不忘结发夫妻,这样有情有义之人,也是为人所欣赏。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谁不想自己的人是那种重感情的人呢? 这是人性,无关乎理智。 “潇睿啊,对宁弈和沈浪要多关注,如果确实有才能,就帮他们脱去奴籍,让他们在妻家活的有尊严一些。” 同为男人,黄贺对于两人的遭遇还是报以同情。 如果自己不是得了穿越神器,而是直接穿越到这两个赘婿身上,估计都活不到今天。 “粮票局的人员结构的确要改变一下,虽然局里现在有两名男子,只是他们的赘婿身份,让其在一众官太太的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就算日后走上领导岗位,也难指挥的动这些女人。” 黄贺在人员的安排上,也是个门外汉,他不像刘邦,能知人善用,充分发挥其才能特长。 他用人的标准是任人唯亲。 作为一个根基浅薄的穿越者,这种用人的方式,是他暂时改变不了的。 他倒是想招揽名士,什么项羽、刘邦、彭越、萧何、张良收归帐下,关键是他没那个能力驾驭。 他可以想象,这些人招揽过来的第二天,就能拉着一帮人造反,或者是卷东西跑路。 能够名留史书的人,绝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黄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是一个loser,不可能穿越到古代就成了人人纳头便拜的王者。 他装神弄鬼,只能糊弄普通百姓。 像赵高、李斯、赢阴嫚这些人,就完全不在意他的神仙身份。 赢阴嫚看重黄贺的,是他的学识、见识、思想和财力。 如果他真的只是个会法术的神仙,估计地位也就跟徐福一样,成为当权者的走狗,搞一波诈骗,然后离开,再也不回来。 潇睿深以为然道:“主人说的是,这些老娘们,别看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不少人在心底里看不起我。” “她们知道我是隶臣妾后,眼中的那种鄙视,是掩饰不住的。” “尽管这些人以前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可越是底层的人,那种对于阶级的认知就越是看重,有时候看不起你的人不是贵族,就是你的邻居,你的朋友,你的亲戚。” 潇睿是从侍女干出来的,底层人生活的逻辑,她是再清楚不过。 越是穷、越是地位低下的人,越是精于算计,那真的是一分一毫的亏都不能吃,而且他们的思维极其简单。 占不到便宜就是吃亏。 虽然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都是后天环境造就,但是既成事实,潇睿就得面对。 黄贺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赢阴嫚:“阴嫚,你是秦国的公主,对于这种事情,有没有什么建议?” 赢阴嫚脑袋里还在想着黄贺说的那番话,忽然被黄贺提问,缓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黄贺忽然发现,赢阴嫚迷糊的样子还挺萌,比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好看多了。 “呜呜呜——”先收点利息。 黄贺一番骚操作,直接惊呆了赢阴嫚和潇睿,赢阴嫚的瞳孔不停放大,小手也从抗拒变成了顺从。 十根手指紧紧的抓着黄贺的衣服,黄贺穿着一件短袖t恤,胸前印着清明,背后是反复,只不过此时反复两个字被赢阴嫚抓在手里,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先生孟浪了。”赢阴嫚好不容易从黄贺的虎口下脱身,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躲到了潇睿身后,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黄贺抓到。 前一秒还义正词严的讲着大道理,下一秒就化身狼人,这是什么神仙?明明是色鬼。 赢阴嫚暗道:“亏自己刚才还在为他的警世恒言赞叹,认为他是可以媲美孔圣人的存在,现在想想,真是离谱。” 还有黄贺霸道的吻技,让从未感受过爱情的赢阴嫚难以接受,总觉得自己吃了亏。 “说好了让人家当女帝,八字还没一撇,先收了砍头息,一张空头支票就能为所欲为?” “真不知道自己这么相信他,到底是对是错。” 莫名的有些心虚。 赢阴嫚不敢看黄贺的眼睛,黄贺却理所当然,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成为女帝背后的男人,女帝再厉害,也得被男人压在身下,别说亲你了,就是现在把你办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 获得的越多,付出的也是越多。 潇睿嘟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她觉得黄贺对自己的爱,被赢阴嫚分去了很多。 她是女人,自然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即便对方是公主也不行。 她的心情糟透了,比面对那群讨厌的官太太还要糟糕。 这个粮票局局长她可以不干,但是黄贺的宠爱,是她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那是她的命,她的依靠。 潇睿赶紧把黄贺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赢阴嫚略微思索,回道:“这也不难,只要分而划之,各个击破。” “比如,可以按照职工的工作成绩,决定她们的升迁。” “或者像扫盲学校的考试一样,来个过关淘汰,按期考核,凡是不合格的,一律辞退,只要设定好考核标准,谁也说不出二话来。” “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们闲下来,这人一闲,就会惹事,必生事端。” 黄贺颔首。 赢阴嫚的话说的没错,他可是深有体会。 历史果然是不断地重复,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就算他用上了电灯电话,手机电脑,但是他始终改变不了作为一个人的局限性。 不管是两千多年前的秦国人,还是两千年后的现代人,本质上都一样,经历的事情也是大同小异。 总之一句话,万变不离其宗。 黄贺心里的想法与赢阴嫚所说不谋而合,他也主张将政绩考核机制引入到粮票局内。 “能者上,庸者下,不搞平均主义,不搞大锅饭,彻底改变以往的旧习惯,陋习,这样才能使得骊山县的衙门保持生机勃勃,不至于被日后越来越繁杂的程序拖累。” 黄贺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干,先拿粮票局做试点,如果搞得好,那就继续搞,不但要继续搞,而且还要大搞特稿,推而广之。” “日后在骊山县衙、各大工厂、矿场,咱们都按照这个模式,不让那些懒汉、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 “好的制度使坏人变好,坏的制度使好人变坏。” 黄贺真想抱着赢阴嫚狠狠的亲一口,可看到她躲在潇睿身后,满脸戒备,就知道这个计划不可能成功。 “阴嫚,今天晚上加个班,完善一下细节,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这份报告放在我的书桌上。” “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提,这是一项关乎骊山未来发展的大事,必须做好、做扎实了。” 赢阴嫚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潇睿挺羡慕赢阴嫚的学识、见地,刚刚黄贺提出问题的时候,她也想说几句,可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不免有些颓然。 “本以为自己在扫盲学校学习半年,有了些学问,就能帮主人解决难题,可跟赢阴嫚比起来,自己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只能提出问题,而不能解决问题,我这局长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赢阴嫚领命去了,此时会议室里面,就只剩下黄贺和潇睿两个人。 黄贺似乎看破了潇睿的心思,朝她招了招手道:“我的潇睿小baby,嘴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跟我说说,谁惹咱们潇睿不高兴了?” 黄贺的俏皮话,并没有驱散潇睿脸上的阴霾,她把自己埋进黄贺的怀里问道:“主人,奴是不是特别没用?”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准你这清楚的认识自己。” 潇睿:“……我可能不聪明,但是主人你是真的狗。” 就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潇睿越发的伤心,眼泪很快就濡湿了黄贺胸前的衣襟。 “好啦,再哭就更傻了,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黄贺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其实作为一个领导者,解决问题的能力不是最重要。” 潇睿问道:“那什么最重要?” “用人!”黄贺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头,“你忘记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来做这个粮票局局长,并不是让你来干一番业绩,而是让你笼络住手下的人。” “论能力,你现在拍马也赶不上赢阴嫚,但是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 潇睿脑袋有些迷糊,“我也有优点?” “当然了,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黄贺不无自豪道,“你想一想,不管是赢阴嫚,还是手下那些官太太,她们哪个能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她们或许敢跟赢阴嫚拍桌子,但是她们敢跟你拍桌子?” “赢阴嫚的能力再强,她始终是你的属下,要听从你的领导,你的意见或许不是最准确的,但一定是最不容忽视的。” “孟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 潇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主人的意思是说,我是属于劳心者,阴嫚姐姐属于劳力者,嘻嘻,那我岂不是比阴嫚姐姐还要高一个等级?” 黄贺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从本质上讲,你连劳力者都算不上,而嬴阴嫚,却一生下来就属于劳心者,只不过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先从劳力者干起。” “只要她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她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劳心者。” “这就是先王之治的道理。” 黄贺这番话倒是有感而发。 投胎是门技术活,有的人天生就是命好,一出生就让人望尘莫及,有的人即便很聪明,天资纵横,可努力了一辈子,也许连别人的后脑勺都看不到。 可万事万物是处在不停的运动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 谁能想到嬴政建立的秦帝国,会毁于项羽之手? 又有谁能想到,问鼎中原,笑到最后的,居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沛县无赖。 正是刘邦的出现,打破了自上古时期就保持的贵族统治,打破了血统的垄断,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普通人,也可以称王作祖。 …… 等待嬴阴嫚的制度报告,黄贺可没有闲着。 骊山县的大街上,一男一女,俱身穿麻布粗衣,只是这对男女形容俊美,即便穿着普通衣服,也难掩其英气和美貌,在两人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高大、气度不凡的大汉,这大汉腰悬长剑,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贺、潇睿和英布。 这还是黄贺第一次逛古代的街市。 说来都让人笑话,黄贺整天忙着骊山的大小事务,穿梭于古今之间,晚上搂着潇睿happy,却连自己亲手创立的骊山县城都没有好好的看过。 也不能说一次没看过,上一次冯嚣亭率领五万都尉军来袭,他也在城中的了望台上俯瞰全城,只是那个时候全城戒严,大街上空无一人。 不像现在。 楼台高耸,街边店铺鳞次栉比,大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宽阔的青石板路,足有三十多米宽,街上没有垃圾。 看起来干净爽利,街边还有不少桂花树,虽然还没到十月桂花飘香的时节,但是郁郁葱葱的桂花树,还是让人觉得生机盎然。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摊贩的铺子,卖的东西也都是琳琅满目。 有卖菜的、卖鸡鸭鱼鹅的、卖烧饼小吃的。 大街上的人面色虽然算不上红润,可也没有饥荒之年的蜡黄。 骊山县的夏收工作,圆满完成,大批小麦进仓,流入市场,麦价比平时少了三四钱,就算再穷的百姓,也能基本温饱。 黄贺看着骊山县百姓面上的朝气、希望,觉得他们跟咸阳城的百姓有相似的地方,却也有不同之处。 咸阳作为秦国国都,老百姓脸上都有一股子傲气,看谁都像乡下人,说话的语气也是趾高气昂。 可咸阳居,大不易。 咸阳的街头,有不少游手好闲之辈,也有乞讨之人,更有买卖人口之地。 虽然这都是秦国明令禁止的行为,但是话说回来,即便是后世的鹰酱国,那么的发达,街头上不也是充斥着流浪汉、小偷小摸还有可爱的黑人兄弟吗? 有些人是生活所迫,遭逢大难,有的人天生就是懒,不想工作出力,这也是人家的生活方式,不能苛责。 但是在骊山,就看不到这种情况。 因为凡是在骊山县城的人,必须要有身份证,无证的立即驱逐,这也是黄贺为了防止其他势力渗透出来的方法。 凡是在骊山县的人,如果没有工作,骊山县衙也会帮你安排工作。 想要在骊山吃闲饭?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所以闲散人员、乞讨人员是一个也没有。 至于说人口买卖,更是明令禁止的行为。 陈楚生他们也曾明里暗里的跟黄贺说过,“人口买卖可以有。” 黄贺的态度是:“人口买卖绝对不能有,有一例查处一例,一旦发现,立即将卖家和买家一同送进蓝田的硫磺矿里去挖矿,干到死!” 秦国有律法规定,凡有功爵者,均可使用奴隶,不但王公贵族有使用奴隶的权力,就连那些乡下的公士、里正、里间门这种小角色,也能蓄养奴隶。 更不用那些官吏,哪家没有几个奴隶,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话。 这些奴隶大多来自战败国、秦国周边能歌善舞的羌族、赐支族、戈族、康族、和夷族、乌孙、月氏、白夷、高夷、鎺、临屯、真番、貘,当然还有最近征服的南越。 还有因为犯罪被贬为刑徒的奴隶,这些人或是犯了重罪,或是被株连,成为了秦人的奴隶。 这些奴隶所生的孩子也同样是奴隶,可以说,一辈为奴,辈辈为奴,除非立下大功,才能赎身。 骊山县本也有不少有功爵之人,官吏,他们的家中蓄有私奴,黄贺解放了骊山刑徒后,顺道也解救了这些奴隶,使他们恢复自由身,得以在骊山平等的生活。 而骊山县原本的土地,都是归秦国所有。 黄贺控制了骊山县这一块地,也就取得了骊山县内所有土地的控制权,他把这些田地重新分配给骊山县民众,并向他们收取租金。 秦国的赋税可是非常重的,田租、田亩附加税、口赋、算赋、户赋等五花八门。 到了秦二世的时候,收取泰半之赋。 前引《仓律》有“入禾稼、刍、稿,辄为籍,上内史”的规定。 《田律》有规定“禾、刍、稿撤木、荐,辄上石数县廷;入顷刍、稿,以其受田之数,无垦不垦,顷入刍三石、稿二石。刍自黄及束以上皆受之。入刍、稿、相输度,可也。” 秦朝的赋税制度,包括商业、农业、养殖业、物流业都要收以重税,秦国的商税非常重,一方面是为了重农抑商,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统治者的欲望。 但羊毛出在羊身上,繁重的商税,最后受苦的还是广大的老百姓。 黄贺也收取商税和农业税,但是他收取的税费跟秦国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黄贺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大搞基建,他不修宫殿,修葺陵墓,也不需要修建长城,所耗费的钱财比秦国少了许多。 以一县之税费养一县之官吏,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还能大大盈余。 秦国却是取全国之财富,供养咸阳一地。 不但要帮皇帝修建陵墓,还要建设阿房宫,北地还要修建长城。 同一时间搞这么多大基建,就算放在基建狂魔的“兔子家”也很难承受如此大的财政压力。 与其说秦国是被项羽通过军事灭亡,还不如说,秦国是被吃紧的财政压垮。 所以陈胜振臂一呼,秦国各地纷纷响应,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老百姓活不下去了。 跟其他地方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老秦人相比,骊山县的老百姓,幸福感满满,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他都能回答:“我不姓福,我姓黄,黄大仙的黄。” 大街上行人各异,但是每个人都昂着头,脸上洋溢着微笑。 在这里,做官的,与百姓没什么两样。 因为大家原本也都是穷苦出身,即便有“田娃”那种败类存在,但是因为黄贺在城中设立了“举报信箱”,所以现在也很少有官员敢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欺压良善。 谁要是敢不为骊山老百姓办事,就等着被举报,然后发配到矿山挖矿去。 “主人,咱们这是要去哪?”潇睿的小手被黄贺牵着,脸上表情是既羞涩又自豪。 越是跟黄贺接触的时间久了,越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对别人的尊重。 这种尊重是发自内心,不带半点怜悯,就好像自己以前跟小姐妹相处,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奴隶身份而看不起自己。 同样,黄贺也从来没有因为陈楚生这些人的刑徒身份,而瞧不起任何人。 他对待自己,跟对待嬴阴嫚是一样一样的。 潇睿觉得自己就算立马死了,也死而无憾。 黄贺作为一个下凡神仙,如此的器重自己、尊重自己,潇睿觉得自己这短短半年时间,心中感动的次数,比之前的十七年加起来还要多。 黄贺笑着道:“就去你说的那家商行,我倒要看看,手底下的人,是如何的嚣张跋扈,不为骊山县的老百姓办事,咱们今天,就来个微服私访,放松一下心情。” “总不能天天做活,不懂得休息,工作重要,生活同样重要,要劳逸结合。” 潇睿说道:“些许小事,交给手下人做就好了,等会如果商行的伙计冲撞了您,倒惹得心情不好。” 黄贺笑道:“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凡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有些时候,手下人汇报的也不一定全是实话,有机会还是要多下来走一走,看一看。” 第164章 韩春 “亲眼看看老百姓的生活,亲耳听一听老百姓的声音,否则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睡在宫殿里,那不就成了泥雕木塑的菩萨?” 正说着,黄贺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潇睿噗嗤一笑:“主人,您是不是饿了?前面有一家面馆,咱们去尝一尝。” 黄贺老脸一红,他这里还叭叭的给别人上课,肚子倒不争气了,“也罢,皇帝不差饿兵,大食堂的伙食也吃够了,该换换口味。” 面馆的伙计看到三人来到门前,赶紧出来招呼:“客官几位?要吃点什么?” “本店新推出了臊子面、炸酱面、狗肉面、羊肉面、猪大骨面……,您看看。” 伙计人机灵,口才也不错,一套“报面名”下来,没有一点磕绊。 “你想吃什么?”黄贺回头问了一嘴。 “随便。” 黄贺不轻不重的打了潇睿屁股一下:“以后不许说随便。” 在现代社会,黄贺跟吴丹没少出去吃饭,每次黄贺问吴丹想吃什么,吴丹都轻飘飘的来一句“随便。” 但是当黄贺订好了饭店,吴丹又会嫌这嫌那。 一会儿嫌弃鱼刺多味腥,一会嫌弃火锅吃了上火起痘痘,一会又嫌弃餐厅档次不够高,配不上她的身份。 所以黄贺现在极其讨厌别人说随便二字。 潇睿娇羞不已,说道:“我要羊肉面。” “小二,两碗羊肉面,一碗狗肉面。”黄贺说道。 不多时,三碗热气腾腾的大碗宽面端了上来。 英布端着碗,起身要走。 黄贺叫住他:“坐下,一起吃。” 英布挠了挠头道:“大人,不合适。” “无妨,坐下吃。”黄贺摆摆手,虽然他从来没有对英布另眼相看,但是英布自己却懂得尊卑有序。 潇睿也劝道:“英布大哥,一起吃,主人的要求,可是不能拒绝的。” 英布只好坐下,屁股坐了半边板凳,闷头狂炫。 黄贺看着碗中肥瘦相间、厚厚的羊肉片笑道:“这面味道虽然还没尝,但是这羊肉可够多的,一碗面,半碗羊肉?这老板还不得给吃倒闭了。” 他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肉质鲜嫩、美味多汁,十分有嚼劲,“好!” 吃惯了现代鸡精、味精套餐的黄贺,第一次尝到如此原汁原味且味道鲜美的古代面食,忍不住食指大动。 羊肉劲道,面条是纯手工的手擀面,二者搭配,再撒上一些小葱、芫荽,鲜美十足。 黄贺大口吃着,面条吸溜的“呼噜噜”作响。 潇睿从腰间解下汗巾,细心地替黄贺拭去额头汗珠,眼睛里满满的爱意。 “你别光看我啊,你也吃。”黄贺把陶碗推到潇睿面前,“他家的面确是一绝,你快尝尝,等会面就坨了。” 潇睿这才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不过她的吃相跟英布比起来,就是天差地别。 一个恨不得往嗓子眼里倒,一个是一根一根的吸着,细嚼慢咽,寂静无声。 潇睿只吃了几根面条,英布满满一大碗的狗肉面早已经炫进了肚子里。 “嗝——再来一碗。” 英布饭量极大,平时冒尖的海碗米饭,也能吃个五六碗,同时还要吃进去许多肉菜。 如果不是跟着黄贺,光是这饭量就没多少人能养活的起。 随着身体素质的提高,黄贺现在也能吃两大碗米饭,这分量十足的羊肉面,吃上两碗也就饱了。 能量守恒,吃多少饭,造多少屎。 一顿午饭,吃了半个多时辰,主要是黄贺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忍不住多吃了半碗。 “小二,结账。” “客观,一共是九碗面条,您给三斤粮票就行。” “三斤粮票?”黄贺不是诧异这面条太贵,毕竟有肉有面,才三斤粮票,“你这面为何卖的如此便宜?” 小二解释道:“那要多亏了黄贺黄大仙,他定下的商税,每月只需交营业额的百分之一,比之前官府收的五税一低了不知多少,这税降低了,我们的成本就下来了,所以这面的价格也就便宜了。” 黄贺点点头道:“你们这面的味道不错,每天能卖多少碗?” “哎哟客官,您这可问着了,我只是个跑堂的伙计,哪记得这些,估计也就五六十碗。” 五六十碗? 这个数字并不准确,按六十来算,这小小的店铺,一天的毛收入就是六十斤粮票。 饭馆的收益很多时候都是对半来,那这个店铺的纯收入就是三十斤粮票。 这么算下来,一年就是斤粮票,比县衙的官员收入高的太多了。 但是生意并不是这么算的,赚这么多钱,必须保证每天开业,每天的客流量都保持在水准线以上,除此之外,还有伙计的工资,节假日等空挡。 这些算三分之一,店老板一年的收入也就是5000斤粮票左右。 而一个普通的上班工人,一年的收入在1000斤粮票左右,一个骊山县的官员,一年的收入在1500——3000斤粮票。 总的比起来,做生意比做工和做官还是要强不少。 只是前者要看运气,后者则是旱涝保收,只要骊山县县衙不倒闭,那些工厂不倒闭,这些人就永远不会失业。 三人从面馆出来。 黄贺看着大街上鳞次栉比的商铺,感叹道:“骊山县日后必会成为一个商业、农业、工业高度发达的地方,或许它会成为第二个咸阳。” 如果黄贺没有黄家军,骊山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咸阳,早在冯嚣亭带领都尉军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但是强悍的黄家军,使得骊山县成为了一个比咸阳还要安全的地方,可以说只要没有外部敌人的侵扰,骊山县会一直发展下去。 它的低税收、安定、繁荣,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对周边的郡县、乃至整个秦国产生虹吸效应。 越来越多的老秦人会拖家带口、跋山涉水的过来。 没有人喜欢战争、喜欢贫穷,喜欢颠沛流离。 在起义军到处都是,烽烟四起的秦国,骊山的安定繁荣,将成为一个人们心目中的天堂。 潇睿站在黄贺身后,她觉得黄贺的身影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夺目。 英布握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拼尽所有,来保护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什么狗屁的山大王,哪有他如今衣食不愁、登堂入室来的风光? 就连不可一世的右丞相之子冯嚣亭,都成了自己主人的手下败将,肉眼可见的是,黄贺的成就,必将不可限量,甚至取代祖龙,成为下一个千古一帝,也未必不可能。 “到时候,自己就是蒙恬、蒙毅、王翦、白起这样的大将军。”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那种传说中的人物,英布就忍不住激动。 现在的他,还不是日后的九江王。 走了十几分钟,三人就来到了潇睿所说的商行。 商行占地面积极大,商行的铺门前,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宽阔道路,比刚才经过的青石板路还要宽二十布。 商行门前行人不多,小商小贩更是不见踪影。 在商铺的大门两侧,还蹲着两尊石头雕刻的神兽,龙头、马身、麟脚,形似狮子,胁生双翅。 “这是貔貅?”黄贺以前在父亲的办公室里见过这东西,“一般的貔貅不都是用玉石雕刻,摆在店里做镇宅用的,这两尊怎么如此大?” 两尊石雕貔貅,样貌却又不一样,左边的头生一角,短翼、卷尾、鬃须与前胸连在一起。 右边的头生两角,长翼、尾巴垂直的下垂,鬃须与背脊相连,突眼、嘴里两根长长的獠牙。 “就这么两尊神兽摆在门口,普通人见了,吓也吓跑了,谁还敢过来?” 黄贺的担心成为现实。 三人在商行门口站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百姓敢从门口走过,即便是走,也是在门对面的路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主人,这里面的问题很大啊。”潇睿眉头微皱,虽然还没有进商行里面,可从这简单的几个方面来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黄大仙商行。”黄贺望着商行大门,高高悬挂的五个大字,觉得有些刺眼。 “走,咱们进去瞧瞧,这黄大仙商行,到底搞什么名堂。”黄贺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这间商行,建成已经有一段时间。 最早的一间商行,现在咸阳城西城区,由大娃负责管理。 咸阳城毕竟还没有被黄贺掌控,许多生意的交易、商谈,放在咸阳并不方便。 所以黄贺才在骊山从新建立一座商行本部,想的是广开商路,接纳四海的商人,把骊山的家具、白纸、茶叶、煤炭销售到秦国各地。 通过商业手段,进一步把控秦国的经济。 大娃作为“黄大仙商行”行长,一直负责这件事情。 对于大娃,黄贺是很信任的。 他是最早跟着自己的几个人之一,可以说除了陈楚生、韩谈、黄山甲、狗剩子之外,救数大娃最得黄贺的喜爱。 想当初黄贺派遣大娃去咸阳城卖家具,还被巴青商行的掌柜打了一顿。 大娃可以说自己为黄贺的事业流过血、出过力,是功臣。 不过黄贺并没有惊动他这个大功臣,而是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若是查到了大娃的头上,我该如何处置……”这个想法在黄贺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自己这帮老弟兄,如果他们真的如田娃一样,犯下大错,自己是否可以网开一面? 还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己一视同仁? 黄贺不由想起了后世打杀功臣的朱元璋,管你是什么从龙功臣,还是开国大将,通通送你去见阎王爷。 黄贺不想走到那一步,高处不胜寒。 他不想成为孤家寡人,或许只是他还没有想。 人是被推着走的,走到哪一步,走到什么地方,有时候真不是自己说了算。 历史是不断的重复,黄贺改变了历史,改变了胡亥成为秦二世的轨迹,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呔,鬼鬼祟祟,你们是干什么的?” 黄贺三人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来人一身锦袍,华衣长衫,头颅高高抬起,只能看到两只黑洞洞的鼻孔。 在这个中年男子身旁,还跟着两个婢女,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霍,好大的排场! 穿越到秦朝后,黄贺自己也就潇睿一个侍女,平时如果潇睿不在,黄贺就自己洗漱,从来不麻烦别人。 陈楚生也曾建议他多找几个隶臣妾,黄贺却说没有这个必要,他又不是瘫痪在床的老人,用不着别人服侍。 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压根不习惯,突然身边多出来十几个、二十几个女人或者太监。 这或许就是黄贺的穷人思维,没办法,穷怕了,不适应腐败的古代生活。 英布当场就要发作。 一个屁都不是的家伙,也敢跟自己的主子吹胡子瞪眼! 黄贺叫住了英布,来到那名中年人面前,刚要开口,那个中年人却一脸嫌弃道:“打住,打住,就站在那里,别过来了!” “一身穷酸样,我怕你身上的穷气玷污了这里,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抓紧滚!” 滚? 这个字用的极为巧妙,成功点燃了黄贺的怒火。 “这就是你们商行的待客之道?见到客人,连话都不问一句,就赶人走?” 中年人蔑视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跟你说,咸阳城的琼英来了,也得规规矩矩的按照我们商行的准则办事。” “你瞧瞧,有哪个衣衫不整的人,敢走进我们商行。” “就你们穿的这副德行,还说自己是客人?别t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隔着三米,我都能闻到你们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黄贺寻思自己挺爱干净的,平时也没少用沐浴露、洗发水啊。 “哼,穷酸味!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告诉你们,小爷我乃骊山本地人,经商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把你望到底!” 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在看潇睿。 虽是粗布麻衣,却依旧难掩潇睿青春靓丽,尤其她身具西域大月氏血统,高鼻深目,皮肤白的跟牛奶一样,极为引人注目。 走在大街上,潇睿的回头率是最高的。 华服男子身边的两名侍女,论姿色,那真是拍马也赶不上潇睿。 黄贺的心里,已经给这个好色的华服男子定了罪名:觊觎长官之妇,偷心盗贼,该死! 商行的大堂面积很大,足有二百多个平方,偌大的空间,只有最里面有一排高高的木板墙,木板墙离地一米高的地方,开了三个一尺见方的小口,小口上方写着俩字“业务”。 从黄贺三人进来,到华服男子奚落他们,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出来调停,任由华服男子羞辱他们。 黄贺怒极反笑:“敢问尊姓大名,我也好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华服男子根本没听出来黄贺言语中的讥讽,还觉得颇为顺耳,笑道:“算你小子会说话,你小子给我记好喽,爷爷我叫韩春,祖上是韩国贵族,往前倒三十年,你这样的想给我做隶臣妾,都嫌你瘦!” “嫌我瘦?”黄贺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合身。 他现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衣服穿上后,确实看不出身材。 黄贺真相按住华服中年人的脑袋,在他耳边大声喊:“老子这是健康,你不知道两千年后是以瘦为美吗?” 可是这话却没法说,因为在古代,胖才是美,意味着你家境富裕,吃得好才能胖。 宰相肚里能撑船,并不是一句单纯的夸奖,更是直接点出如果你当了宰相,那么你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吃胖。 华服男子拍了拍隆起如怀胎六月的大肚皮,傲娇道:“看到了没,只有像爷爷这种人,才称得上一表人才。” “好了,你们几个,除了那个女人外,都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爷爷在此跟你们废了这么多口舌,真是不知所谓。” 韩春色眯眯的身手就要去抓潇睿的小手,至于黄贺、英布二人,则被他无视。 他可不担心黄贺、英布二人闹事,这里是骊山,是让冯嚣亭五万都尉军折戟沉沙的地方。 而且骊山县的律法简单粗暴,伤人者,罚为黥面矿旦(在脸上刺字,然后发配到矿山挖矿)。 如此重刑,使得骊山的治安风气大为好转,许多好勇斗狠之人,都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县衙设置的几个亭长,这段时间,甚是清闲,甚至干起了清扫街面、管理摊位的清闲工作。 就在韩春以为美人即将到手,要感受美人如玉的肌肤时,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呯——的一声脆响,韩春仰面倒地,肥硕的身躯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 黄贺吹了吹毫无痕迹的拳头,啐了一口道:“在我面前也敢称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潇睿这是第一次见黄贺出手,心疼道:“主人,此等腌臜泼才,交给英布处理就好了嘛,何必自己动手,呀,主人,你的手上有血!” 黄贺笑道:“无妨,应该是这厮的。” 潇睿用汗巾小心翼翼的替黄贺擦干那抹蚊子血,看清楚黄贺的手背毫发无伤后,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让主人因奴受伤,奴的心里会自责死的。” 躺在地上的韩春,被一众奴仆,废了老大力气才从地上扶起来。 他用手指着黄贺骂道:“该死的东西,敢打爷爷,你们的死期到了!都给我等死!” 韩春口鼻冒血,门牙被打掉了一颗,黑洞洞的,好不喜人。 “我今天倒要看看,骊山县里还有没有王法,居然还有人敢出言弄死我?” 第165章 西亭智 北区 韩春被打,整个商行都被惊动了。 十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青年手持盾牌、长短棍,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将黄贺三个人团团包围。 带头的黑衣男子,胸前印着“黄大仙商行,保安队队长。” “韩主官,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敢伤你?” 韩春一指黄贺三人道:“就是这三个人,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说不定是咸阳那边派来的间谍。” 黄贺看着这些青年,身上的黑色保安制服,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记得,这身衣服,只有黄家军才有,怎么被这群人穿上了?” 韩春色厉内荏道:“哼哼,怕了!黄家军可是黄大仙带来的天兵天将,吹口仙气,就能让五万秦军灰飞烟灭。” “你这小身板,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 “还愣着干什么?除了那个女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韩春下令,保安队队长冷声道:“既然是秦国间谍,二三子,跟我并肩子上!” 英布给了黄贺一个放心的眼神,“主公请站在布的身后,这群虾兵蟹将,布还不放在眼里。” 黄贺:大哥,你是英布,不是吕布,十几个穿着防刺服、举着盾牌、长棍短棍齐备的家伙,你确定自己能应付的过来? “慢着!”黄贺冷声喝到:“尔等都是良家子,难道也要助纣为虐,残害平民?” “就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要置我等于死地,这骊山到底是老百姓的骊山,还是他韩春的骊山?” “这——”保安队队长面上显露出一丝犹豫,“韩主官,咱们是不是报官,让北区亭长过来处理此事?” 韩春叫嚷道:“我说你小子脑壳进水了?北区亭长那是我的拜把子兄弟!” “到底是我韩春老了,还是你小子飘了,指挥不动你了还是咋的?你这个月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再不动手,小心我跟行长报告,免了你小子的职!” 保安队队长听到韩春把行长都抬出来了,便再无犹豫,他看着黄贺说道:“对不住了兄弟,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给我上!” 保安队队长大手一挥,一众小弟怪叫着朝黄贺三人扑了过去。 他们都是韩春从骊山本地招过来的,身上的衣服,也是韩春托关系,从黄家军搞来的淘汰品。 说是淘汰品,其实就是原版原漆,连后背的“保安”字样都没有换。 这样显得他们更像正规军。 只是冒牌货到底是冒牌货,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有几个小年轻穿的保安制服,明显大了一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一点也没有黄家军英武的气质,反倒像极了抗战时期的伪军。 但即使是伪军,这十几个人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尤其是在对方全副武装的情况下。 英布一马当先,撞进了这群嗷嗷直叫的“伪军”当中。 伪军人多势众,进攻的毫无章法,就跟西游记里面,助威叫战的小妖怪一般,动手的少,看景的多。 这样一来,就给了英布很大的发挥空间。 在场诸人,论身高,当数英布最为高大,论强壮,无人能出英布其右。 一身短打,肌肉爆炸如施瓦辛格,就那个粗壮的臂膀,立起来,上面能跑马。 英布的这身肌肉可不是样子货,他举拳一砸,便将一个正面冲来的小喽啰砸翻在地,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即便对方穿着防刺服,可防刺服防的是利器,不是拳头这种钝器。 不过防刺服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那个被砸的小年轻,如果不是有防刺服帮他挡了一拳,铁定被打的筋断骨折。 英布打架看似没有章法,但是敌人的长短棍却没有一根能打中他,但是他的铁拳却如暴雨倾盆,任凭你身法再好、敏捷性再高,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下一拳。 保安队队长明显有些实力,他左手短棍攻击英布下盘,猛然感到头顶生风,情急之下,举盾硬抗。 英布这一拳势大力沉、破空之中带着呼啸的拳风,这是身体突破极限,皮肤与空气的摩擦声。 呯——拳盾相撞,犹如平地惊雷,在空旷的大堂内炸响! 保安队长纵有几分蛮力,却也抵挡不住英布天生神力,这一拳打的他双膝跪地,保安队长痛的龇牙咧嘴,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觉得双膝酸软,刚爬起半截,又摔倒在地。 打倒了保安队长,英布面前,便再无一合之将。 如虎入羊群,龙游大海,一拳一脚,均有万斤之力,打的这群“伪军”东倒西歪,狼奔豕突。 一旁的韩春都看傻了! “这td还是人吗?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壮劳力,竟然不是他一人之敌,连靠边都成了奢望?” 不仅仅是韩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贺跟潇睿同样是目瞪口呆。 论身体素质,黄贺还是颇有自信,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他跟秦风比试过,无论是耐力、肌肉强度、力量、反应,他都已经跟秦风不相上下。 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他的战斗技巧和战斗经验欠缺。 但是黄贺自信,对付五六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 但如果换成全副武装的老秦人,黄贺觉得自己能抗住两个、三个就已经达到极限了。 像英布这样,打人如割草,十几个人近不得身,这样的神勇,他自问是达不到的。 “见了英布,方知古人所说百人敌、万人敌并非传说。”黄贺想起史书上记载的项羽,“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跟英布不同,项羽可是能独自一人,斩杀几百号精兵强将的存在,而且最后项羽是自杀,并非死于他人之手。 “如果项羽不自尽,谁能杀他?” 黄贺不禁为自己的安危考虑起来,他想象不出,一个人独战几万精兵,还能杀出一条血路的猛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英布都这样的厉害,比他厉害十倍、百倍的项羽呢?” 潇睿赞叹道:“原来英布这样厉害,我以后可再不敢给他脸色看了。” 黄贺哈哈大笑,“英布是我的心腹,你是我的女人,你可以使唤他,但是要尊重他,就像我尊重你一样。” 潇睿吐了吐舌头。 两分钟后,大堂里面躺满了人,哀嚎声一片。 柜台里面几个小职员,早就跑了个精光,他们觉得那薄薄的木板,根本挡不住英布这尊魔神。 英布来到韩春面前,威风凛凛,犹如杀神降世,吓得韩春尿了裤子,黄色的液体滴答滴答,顺着开裆裤喷涌而出,湿了一大片。 “我屮艹芔茻,你t尿我鞋上了!”英布躲得了长枪短棒,却没想到躲不过韩春的撒尿攻击。 韩春吓得嘴都瓢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昂,视黄贺等人性命如草芥的韩春,一转眼就成了摇尾乞怜,哀求英布放过的可怜虫。 只是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救兵一到,立马让你们全都玩完!” “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小娘皮,老子一定要在你男人面前,把你透死!” 英布被尿了一鞋子,只能打着赤脚,他看地上那个保安队长,身形与自己相仿,便拔了他的鞋子,套在自己脚上,“呼——有些小,不过还能凑活。” 保安队长欲哭无泪:“你打我就算了,还抢我的鞋子,那可是我花了四斤粮票买的新鞋子,今天刚换上的!” 打了韩春一行人,黄贺便没了微服私访的兴致,“韩春,让你们行长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主官能够做主。” 韩春虽然摇尾乞怜,但是他打心里还是看不起黄贺一行人:“这位要饭的,厄——这位士伍,我们行长不在这里,他有事公干去了。” “您看您人也打了,要不还是赶紧离开,否则等会亭长来了,你们就走不掉了。” 韩春现在只想让这几个杀神赶快走,至于报仇雪恨的事情,可以等会再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黄贺摇摇头,冲躲在远处的两个小侍女说道:“去搬张椅子过来,今天,我就在这里等,等你们行长回来!” 韩春是什么表现,他不会再计较,在他眼中,韩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跟一个死人置气,岂不显得他大失水准? 两个小侍女办事效率挺高,抬着一张黄花梨木的圈椅走过来,这圈椅后背有腰枕,还有靠垫,看起来就不是一般货色。 “放下。” 两个侍女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成,这把圈椅显然是有些分量,两个人抬着都显得有些吃力。 听到黄贺的话,两个侍女这才放下椅子。 “这把椅子,如果拿到咸阳售卖,少说也能卖个几百斤粮票,韩主官,你可够奢侈的。” 韩春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侍女不明就里,解释道:“你误会了,这不是我们韩大人的座椅,这就是商行的普通座椅。” 小侍女的脸上颇为骄傲,“韩大人的座椅,那可是用上好的阴沉木所制,冬暖夏凉,还自带冰鉴、暖炉,只是太过沉重,我们姐妹俩搬不动。” 好家伙! 阴沉木做的椅子,还自带空调? 这t是古代的座椅加热啊! “韩主官,你还蛮会享受的嘛!潇睿你记着,等会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这些好东西多带几件,不能咱们受罪,让别人享福。打了这么久的仗,咱们也该享受享受了。” 潇睿听黄贺如此说,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不过此时黄贺正在气头上,潇睿低声道:“奴记下了。” 看着黄贺平静的模样,潇睿的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 别看黄贺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是跟他生活的时间久了,就明白如果他真的发起火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住的,就算是潇睿,也不敢再黄贺发火的时候求情。 譬如上次“田娃”的事情,黄贺快刀斩乱麻,予以严惩,连给别人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潇睿现在担心,黄贺这次恐怕要搞一场大行动。 他越是表现的平静,说明他内心的怒火越炽,至于这把火最后会烧到谁的身上,烧的如何猛烈,就完全不在潇睿的想象中了。 商行奢靡成风、主官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甚至还动用私刑,无视法度,草菅人命,更是暴露出商行的管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一个小小的田娃,都牵连出几十号人。 根本不用说这偌大的商行,到时候因为此事挨处分、受惩罚的,肯定不会低于一手之数。 “要是别人还则罢了,可是大娃对自己恭敬有加,逢年过节的,还会厚礼相赠,口称大仙夫人。”就这简单的几样,让潇睿对大娃感官极好。 她做梦都想成为黄贺的正牌夫人,奈何她出身低微,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她一直在跟嬴阴嫚暗中较劲,但是她心里明白,如果黄贺确要选择一人结婚,那个人肯定不会是自己。 也许是嬴阴嫚,也许是巴青商会的琼英,但绝对不会是自己。 大娃明里暗里跟自己表示过忠心,若是日后她能诞下一儿半女,他绝对会支持自己的儿子,做黄贺的继承人。 所以潇睿是将大娃当作未来的柱石投资,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可今天的事情太大了,大到连她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手下人尚且如此豪横,窥一斑而知全豹,他们的行长是什么样的人?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谁活的不耐烦了,敢来这里找我兄弟的麻烦,也不打听打听,骊山北区是谁的地盘!” 黄贺几人连忙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腰悬宝刀的英武青年大步迈入。 光线变换,青年眯了眯眼睛。 韩春见到来人,就跟见了自己亲爹一般,腾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抱住了那名青年嚎啕大哭:“兄弟,你可来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英俊的脸、这雪白的大门牙,全都是他们打得,简直目无王法、目无法纪,你可要给哥哥我做主啊。” “那个傻大个,打倒了我手下,必须给我把他双腿打折,双手砍下来!” “那个矮个的瘦子,要撕烂他的嘴,打断他第三条腿,方解我心头之恨!” 青年拍了拍韩春后背,“好哥哥放心,不管对方是谁,弟弟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我要让他知道知道,在骊山北区,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是——是——是——” 青年的眼神从韩春身上挪开,看清楚了坐在大堂中央的黄贺,后面的几个字,好似被胶水糊住了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 韩春见青年一副见鬼的模样,赶紧扶住了他说道:“怎么了这是?” 黄贺笑道:“西亭志,你好大的官威啊!” 来人正是黄家军一师一团斥候小队队员西亭志,在骊山保卫战中擒获地方大将苏角,后来破格提升,转到地方做了亭长。 黄贺还亲自授予了斥候小队“尖刀连”荣誉称号,授予斥候小队全体队员铁质勋章一枚。 这枚勋章,至今还被西亭志放在家里,当作传家宝,谁都不许看,就是自己的老婆阿兰,都难得摸上一下。 韩春就是再傻,也知道黄贺等人不好惹了。 对方居然一口叫出了西亭志的大名,看样子,是认识他,而且西亭志似乎很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西亭志推开韩春的胖手,跪倒在地,抖似筛糠,他身后跟来的几个亭卒、看到自己老大都跪下了,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 潇睿此时亮出身份:“黄大仙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见礼!” 什么?黄大仙! 韩春等人傻眼了,他们猜测了许多人,就是没人往黄大仙的身上想。 韩春再怎么异想天开,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黄贺,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别看黄贺平时会议没少开,但是真正见过黄贺的人并不多。 像后世那些名人,人人都能认识,全要得益于发达的信息通信,但是古代可没有这个条件。 就算骊山现在有了新闻报社,有了报纸,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有时间看。 就连韩春这些个身居高位之人,所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大娃、二娃、三娃、西亭志这些人。 再往上,像韩谈、陈楚生、黄山甲,韩春倒是远远的看过,连话都没说过。 至于黄贺,更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就跟秦始皇一样,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有几个人知道自己本省、本市、本县、本区、本镇、本村的最高长官是谁? 相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就算那些任职的官吏,也不见得对每个长官都认识。 每个人的活动范围、社交范围有限,韩春能搭上大娃这条线,已经很不简单,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家中资产,结交如西亭志这样的父母官,也算得上交友广阔。 此时见到黄贺,韩春等一批人如遭雷噬,就跟锅里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跪倒一大片。 秦朝并不流行跪拜之礼,但是见到黄贺这样的大人物,没人觉得给黄贺下跪有什么问题。 黄贺看着面前跪倒黑压压一片,也不发话让他们起来,“刚刚不是还要弄死我?怎么一转眼却给我跪下了?韩春,韩大人,这不像你的风格呀。” 韩春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他扬起肥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啪啪啪几下,刚刚才止住血的鼻子,又开始血流如注,看起来凄惨至极:“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请大仙息怒。” 韩春这样拿得起、放得下,极其不要脸的行径,看的黄贺微微皱眉。 这种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对于这种人,黄贺是打心底看不起。 上学的时候,这种人是老师身边的狗腿子,班级里面只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他准会向老师打小报告。 工作之后,这种人就是老板手下的跟班,恨不得天天舔老板的py,关键老板还非常喜欢、信任这些人,反而是那些踏踏实实工作、老老实实干活的人,得不到老板的重视。 到了年底考核评优,认真干活的人永远拿不到,溜须拍马、整天跟着老板胡吃海喝、洗浴桑拿的家伙却是拿到手软。 “这种风气是不好的,该制止!”黄贺心里清楚,“劣币驱逐良币,这是市场规律,但是自己既然有了改变世界的机会,就要改变这种不良风气。” 凭什么总是让老实人吃亏? 凭什么多干多错,少干少错,不干不错? 凭什么能者得不到提拔,整天吊毛事不干,天天在领导面前晃悠的人升职跟坐火箭一样? 这是不对的,是不公平的! 许多人求得也许不是工资高低、职位晋升,他们要求的是一个公平。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这是人对生命的最低要求,生存、公平。 “既然上天不给我们公平,那我就要逆天改命,还所有人一个公平!” 黄贺注视着口鼻喷血的韩春,冷声道:“说得好,你确实该死,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满足你,来人,给我拖下去,把他吊在商行的牌匾上,让昭昭天日审判他。” 韩春肝胆俱裂,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大仙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说杀就杀?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人虽行事奢靡,但罪不至死啊。” 几个亭卒哪里听他废话,这大老板发话,就算让他们把西亭志绑了,他们也绝对没有二话。 骊山上,谁不知道黄贺黄大仙就是权柄最高的那位,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就是仙音,神仙说的话你都敢不听,活腻歪了! 韩春肥肥的手指扒拉着地面,指甲盖后翻,露出血淋淋的皮肉,韩春顾不得疼痛,高声叫嚷:“大仙饶命,我为商行出过钱,我为商行效过力,这商行占得是我家的土地,我要检举,我要揭发,我要立功赎罪!” “慢着——”黄贺淡淡道。 几个亭卒一听黄贺发话,赶紧把韩春又拖了回来,这来一回,韩春倒是把地上斑斑血迹擦了个干净。 “你刚刚说要检举揭发?” 韩春此时披头散发,油光发亮的肥脸上满是血污,“大仙,我检举,我揭发,只求您老能饶我一命。” “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不敢,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讨价还价,只是小人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会走的孩童,您要是把我杀了,他们得多伤心啊。” 黄贺嘿嘿笑道:“放心,汝妻女,吾养之。” 第166章 铁匠门 王麻子 韩春傻眼了,“汝妻女,吾养之?”你听听,这是一个神仙说的话吗?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可形势比人强,韩春是真的不想死,他心想,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什么老婆孩子,都送给你,那样咱们就成了连襟。 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一了百了。 要不怎么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怕死呢。 “大仙,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就是当牛做马,也定当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黄贺听他说的有趣,反正闲来无事,就说道:“也罢,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潇睿,取来纸笔。” “韩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得把握住,你将自己何时进入的商行、怎么进来的、进来之后做了那些事情,还有商行里面的蝇营狗苟,一桩一件都给我写的明明白白,若是错漏了一件……” “大仙,您放心,要是错漏了一件,您立马把我脑袋砍下来当夜壶,么么哒——”韩春做了一个嘬吸的动作,可把黄贺恶心坏了。 “滚一边去!” 韩春如蒙大赦,在几个亭卒的看押下,开始奋笔疾书。 韩春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诸位兄弟,对不住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保安队长早已醒过来,当他知道自己要打的人就是黄贺黄大仙,两眼翻白,“嘎——”又抽过去了。 至于他是真抽假抽,黄贺毫不关心,以下犯上、目无法纪、为虎作伥的罪名他是跑不了的。 其余几个保安队成员,也已经被亭卒控制起来。 北区亭卒,多是从黄家军那里受伤后,转到地方成为守护一方的父母官,要说腐化,还没那么快,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听从西亭志的安排。 此时太阳偏西,已是哺时,按照后世的说法,是下午三点到五点。 太阳光从大门照进来,就照在西亭志高高撅起的屁股上,晒得他屁股发烫,几欲着火,可西亭志半分也不敢动。 “勾结韩春,仗势欺人,目无法纪,西亭志,你可是我们骊山的战斗英雄,骊山百姓的守护神啊,居然刀刃向内,对自己的百姓举起了屠刀。”黄贺痛心疾首,“你也是从平民百姓出来的,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这个模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当初在演武场上喊出的誓言吗?” 西亭志内心是万分羞愧,他恨透了韩春,同时也恨自己,他恨韩春的糖衣炮弹,美女佳肴,也恨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被权力腐化,居然跟韩春勾搭成伙,拜了把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污点。 “大仙,亭志罪该万死,上对不起大仙栽培,下对不起父母良妻。”西亭志慢慢抬起了头,直起了腰,“这些日子,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每日提心吊胆,如今被大仙撞见了,心里反倒踏实了,我后悔,我认错,只求大仙饶过我的家人,这件事错都在我,我愿意一力承担。” 西亭志作为一个昔日的战斗英雄,骊山保卫战的功臣,说出这番话来,倒让在场之人,一阵唏嘘。 黄贺挥了挥手,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带下去,交给铁匠门。” 听到铁匠门三个字,西亭志仿佛被抽掉了骨头,瞬间软了下去。 铁匠门,成立于公元前210年10月10日,就在《黄色骊山》 刊登《骊山执行县衙第一号训令——关于惩治贪污腐败行为》的第三天。 黄贺意识到,光靠嘴皮子,是无法给骊山的贪污腐败分子以震慑,必须建立一个监督监察部门,就像秦国的御史大夫、汉朝的司直、司隶,刺史,给事中,谏议大夫;魏晋南北朝的中央御史台,隋朝的御史台、司隶台、竭者台;唐宋的谏院;元代的肃政廉访使;明代的都察院、锦衣卫、东厂西厂。 人都是这样,畏威而不怀德。 黄贺也明白胡萝卜加大棒才是最佳方法,只有雨露没有雷霆,庄稼也长不好,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铁匠门的主官姓王,大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他的外号,却让整个骊山的官吏、各厂领导谈之色变——王麻子。 说起这个王麻子,不得不提黄贺穿越伊始,那个时候,王麻子还只是韩谈手下的一个烧制陶俑的老工匠,四十多岁,祖上世世代代都以烧制陶俑为生。 脸上的麻子,是在烧制陶俑时,被火星溅到,久而久之,留下了一脸的麻子。 大家天天叫他外号,早就忘了他的本名。 作为一个老人,黄贺便让他担任了铁匠门的门主。 铁匠门,取自“打铁还需自身硬。” 凡是进了铁匠门的人,都被称作铁匠,专打孬铁、坏铁、废铁,千锤百炼,百炼成钢。 王麻子的效率很高,只消两刻钟,就赶到了商行总部。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听了这里的情况,得知黄贺再商行总部差点被打,王麻子的眼睛里就冒出了火光。 “真是活腻歪了,一个小小的北区亭长,就有这么大的官威?还有那个狗屁不是的韩春,这种小角色,听都没听过。” “这次如果不把这两个人挫骨扬灰,我王麻子的姓倒过来写!” 黄贺看着弯腰行礼的王麻子,问道:“韩春,西亭志,该怎么处理?” 王麻子心中一惊,暗道大仙这是在考验我呢?纵使我跟大娃他们有些交情,现在也只能认理不认情了! “回大仙,此二人贪赃枉法,以下犯上,按律当罚做矿旦,在硫磺矿干满三十年,方可恢复平民之身。” 在骊山,只要不是犯“杀人、违背妇女意志、故意伤害致人生活不能自理者,均能免除死刑。” 人是这个时代最不值钱,但却也最宝贵的财富。 在秦国当权者眼中,普通人跟牲口无异,但是在黄贺眼中,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创造财富,是他最可爱的劳工。 所以骊山上没有退休一说,只要力所能及,就可以一直工作,直到死亡。 骊山也没有退休金一说,干活就有钱,不干活就没有钱,官员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 黄贺面带微笑:“完了?” 王麻子有些发懵,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仙,请您指示。” “以前我总是顾念大家不容易,都是穷苦出身,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黄贺面色平静,“但是有些人得陇望蜀,在田娃事件以后仍旧胆大妄为,不知收敛,甚至变本加厉。” 他指着西亭志道:“一个战斗英雄,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被当地的地头蛇腐化,当他得了势以后,就骑到了骊山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如果今天他们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那还不被他们给吃了?” 说着,黄贺的表情变得狰狞,“所以,从现在,我要改一条律法。凡是为官者,贪污受贿、欺压良善、影响恶劣的,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岳父岳母,全都要贬为苦役。” “女人收入宫中,男人发配到矿山、军队做最危险、最苦最累的工作。” 骊山没有奴隶,就算是原本的官吏、富豪家中的奴隶也全都释放出来,如果原家主想要再次使用,必须在人才管理处签订雇佣合同。 人才管理处是由陈楚生负责,隶属于骊山县衙的一个下属机构,专门负责人员招聘、分配,也方便骊山县人民寻找工作,不用自己跑腿,各大工厂、矿山、县衙将自己的需求发布到人才管理处,然后由人才管理处统一组织面试。 而县城中的许多商铺,也会来人才管理处,挑选合适的伙计,公平竞争,童叟无欺。 颇有些类似后世的人才市场,但是比人才市场更宽泛,目的也更明确。 在场众人听到黄贺要实行连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连坐、株连,是商鞅变法时候就确定下来的制度。 韩非子在《制分》中说过:“盖里相坐而已,禁尚有连于己者,理不得不相窥,唯恐不得免、有奸心者不令得志,窥者多矣。如此,则慎已窥彼,发奸之密,告过者免罪受赏,失奸者必株连刑,如此则奸类发矣。” 其实这种连坐制度,即使到了后世也并没有废除。 譬如许多的人父母或者其他直系亲属犯了罪,他的后代就不能再考公、进入军队等等,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或许只有当事人西亭志才会觉得绝望。 毕竟是因为他的过错,连累了岳父、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妻子阿兰。 一想到这些人以后成为奴隶一般的存在,西亭志就心如刀绞。 “大仙,大仙,求求您,看在我曾经为了骊山立过功的份上,饶恕我的家人。” 西亭志痛哭流涕,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丝毫看不出这是这个曾经的战斗英雄。 “你看看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真想让你曾经的队友过来看看,他们昔日的战友,袍泽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西亭志铁骨铮铮,一人做事一人当,黄贺还会考虑放过他的家人,但是看到他如此无能,立即点燃了黄贺心中的火药桶。 “把他拖下去,本仙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废物!” 王麻子给手下的铁匠使了个眼色,“先把他押下去,审讯过后,再做处理。” 西亭志已经完全失了分寸,不顾形象大吼大叫,直到被一个铁匠用锤子打在嘴巴上,牙齿掉了三四颗,满口鲜血,这才消停。 萧睿有些于心不忍,手中的汗巾抓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 “怎么了?”黄贺问道。 萧睿摇摇头,“没事,就是心里堵的慌。” 想起当初西亭志这些人授勋时,她也在现场,跟在黄贺身后,捧着装满勋章的托盘,看着它们一个个的被黄贺分发出去。 她对西亭志这个小伙子印象不错,斗志昂扬,朝气蓬勃,恍如昨日。 黄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于心不忍,认为他们立了功,虽然犯了错,但是罪不至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黄贺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现在就勾结韩春,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可想而知他平时面对骊山百姓的时候,是如何的嚣张跋扈,晚上看到王麻子的审讯报告后,估计就会改变想法了。” 黄贺一直是一种小市民的心态,就算现在骊山是由他说了算,黄贺也没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欺男霸女,大肆享受。 用科学来解释,就是能量守恒。 有人过的开心,就有人过的不开心。 有的人拥有大量财富,必然就会产生有的人连饭都吃不起。 有的人要给自己的女人做excel表格,有的人要打一辈子光棍,只能跟自娱自乐。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像西亭志这样的普通人,他的人生,本该属于连老婆都讨不到的那类。 黄贺出现后,他加入黄家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但是成为骊山县北区亭长后,忘记了初心,忘记了使命,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对待这种害群之马,黄贺处理起来绝不手软。 “倒下一个西亭志,就能有十个,百个骊山老百姓得到实惠。” “我们骊山的亭长队伍,也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打早打小,毫不放松,黄贺虽然不能保证每一起贪赃枉法的事情都能被发现处理,但是只要发现一个就处理一个,而且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求情改变。 他不会学朱元璋,将贪污官吏扒皮实草,他要用劳动改造他们,让他们活到老,干到老。 让他们通过劳动,填补上他们给骊山造成的损失。 “今天晚上,你去一趟铁匠门,把韩春和西亭志的案卷拿过来。”黄贺拍拍萧睿的手,“株连,是警示骊山官员的手段,咱们要好好的利用。” 酉时,日入。后世的时间应该是,17时至19时。 日入,就是日落,太阳落山。 傍晚的天空,一尘不染,没有了正午的烈日,空气中的热气渐渐消退。 骊山商会总部的大堂内,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跪在地上,屁股高高翘起来,就跟两扇磨盘一样。 大堂内灯火通明,四周燃起了半人高的牛油蜡烛,寂静的燃烧。 “大娃,你跟我多长时间了?”黄贺坐在黄花梨圈椅上,伸了个懒腰。 紧赶慢赶,大娃终于在一个时辰后,从骊山山下的华胥镇赶了过来。 大娃是在华胥镇的花窑,接到了家中小厮的消息。 华胥镇上,有不少花窑。 都是看上了骊山那群劳工的钱包。 三十万劳工,还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荷尔蒙爆棚。 虽然黄贺通过各种手段途径,运送倒模,让赵成从南越买女人,但是相对于骊山庞大的男性劳工群体来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再加上骊山的这些劳工,赚的是粮票,黄贺从来不会拖欠工资。 这些劳工一个个的,都成了土“大款”。 手里有钱,劳工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由于长年征战,秦国是女多男少,遗留下来不少的寡妇,如最着名的寡妇清,就是典型代表。 一个想砸炮,一个想赚钱,双方一拍即合。 不仅仅是华胥镇,骊山周围的土桥,代王,穆寨,金山等相近的乡镇,也都发展出了相应的产业。 大娃最爱去的,还是华胥镇的花窑一条街。 那里的女人来自秦国各地,五花八门,环肥燕瘦。 有楚王好细腰的楚女,有容貌艳丽的越女,还有米脂的婆姨,北方的匈奴女人,高鼻深目的大月氏女,皮肤白皙体态丰润的白夷女,胆子大泼辣会抓蛇的南越女人…… 大娃玩的腿都软了,黑眼圈深重,心中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回大仙,小人跟随您,已有一年了。” 黄贺初到秦朝的时候,是在公园前210年的五月份。 如今是六月底,算起来,的确是一年有余。 “是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了。”黄贺忽然有些感慨,“我记得刚见你的时候,你又黑又瘦,个头也就比这椅子高点,现在却是认不出来了。” 大娃这段时间,养尊处优,吃的是大米白面,精肉山珍,出入都有仆人相随,坐的是四人抬的软轿,晚上起夜,那都是四五个小姑娘服侍。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晒不到太阳,皮肤自然比以前白,不用干活,手上脚上的老茧也没了,吃的好了,人也变得肥胖, 若是有照片对比,除了一如既往的猥琐,那真是判若两人。 大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限的学识,让他实在是无话可讲。 黄贺问道:“韩春是怎么回事?” “韩春,韩春他家是骊山本地的富户,这里有不少地块,都是韩春家的,当初祖龙修建皇陵,征用了他家的土地……” 大娃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 “我是问他,怎么进的商行总部,怎么当上了商行的主官!!!”黄贺拍了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响。 “这种脑满肠肥,又无半点廉耻之人,居然能混进来,而且还身居高位,到底是谁批准的,你这个商行行长,有没有失察之罪?” “而且我问你,上班时间,你作为商行最高领导,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大娃汗如雨下,“这…我…这…这…” “说!” “大仙息怒,大仙息怒,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是我猪油蒙了心。”大娃磕头如捣蒜,砰砰砰,脑袋磕在地板上,“那韩春先是送我金银,被我严词拒绝,后来又送我美女,我,我没忍住,就收了。” 黄贺冷眼旁观,烛火忽明忽暗,照在黄贺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大娃暗道不好,这才紧张起来。 他是最早跟着黄贺的,熟悉黄贺的脾气,知道他如果暴起伤人,给自己一顿老拳,或臭骂自己一顿,那自己多半是没事。 但如果他不说话,…… 大娃偷偷看向黄贺身边,静立如荷花般的萧睿,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 萧睿会意,不动声色,微微摇了摇头。 要说谁最了解黄贺,非萧睿这个枕边人莫属。 黄贺沉默不语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搅他。 “大娃,你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黄贺开口说道,“但是你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你的身上还肩负着骊山五十万老百姓的生死存亡。” “我把商行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而现在,你却亲手毁掉了这份信任。” “罢了,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走。” 一听黄贺要赶自己走,大娃是真的慌了。 “大仙,大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清正廉明,绝对不会跟韩春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 “再说您让我走,我往哪里走?骊山是我的家,我没有地方可去啊!” 黄贺不为所动,“去哪里是你自己的事,如果我不是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就该去矿山,跟田娃他们一起干活。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好自为之。” 大娃跪在地上,心是冰冰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离开了骊山,我能去哪?回阳城老家?还是留在骊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品尝过权力带来的好处,大娃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 即便成为一个吃饱喝足,不会再受徭役的平民,他也无法接受,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我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不要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平民百姓!” 大娃的心理产生了激烈的争斗。 他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掏出腰间别着的一柄匕首。 “大娃你疯了,快把刀放下!”萧睿见大娃把刀掏出来,还以为他要铤而走险,伤害黄贺。 萧睿没有丝毫犹豫,挡在了黄贺面前:“主人你快走,我来对付这个疯子。” 第167章 周佳红 普通的吃瓜群众不论是看新闻、刷视频,基本上全是关于黄贺打人事件大反转。 许多媒体人纷纷在网络上道歉,批判自己没有调查就发言,严重伤害了黄贺和网民的感情。 底下的网民也非常大度:“没事,我们原谅你,只要勇敢的承认错误,还是我们的好同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加油加油!” “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看到这些评论,黄贺都忍不住骂出声来:“当初骂人骂的最狠的也是这帮人,现在道歉最快的还是这帮人,这啪啪打脸,难道他们的脸不会痛吗?” 尽管黄贺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可是看到如此无耻的发言,他仍旧很难理解。 公司里面的同事跟着他一起骂。 杨小衣:“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我自强来他自若——” 被无良记者堵门的这段时间,杨小衣迷上了金庸的武侠小说。 张文静脾气见长:“如果被额见到了这些不要脸的人,额锤死他们!” 易梦守:“幸好咱们一直相信老板的人品,否则都跟林安和李笑笑一样,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输家。” 听易梦守提及林安和李笑笑,黄贺说道:“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种人走了也好,剩下的人,所有人基础工资增加1000块钱,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老板万岁!” “我爱你,老板!” “老板威武!” 打工为了什么?进公司为了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 扯别的都没有用,什么梦想、理想、抱负,通通都是骗人的,只有赚钱才是王道。 黄贺对于手下的员工一向大方,不但基础工资高,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福利待遇。 现在只要加入“明天就倒闭”公司,生活上的开销基本公司全包,每个月的工资都可以落袋为安,羡煞一大帮外企的人。 最早跟着黄贺的一批人,例如易梦守,基本工资八千,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补贴、加班费,一个月到手的钱可以达到一万五六。 而且这是纯工资,不打任何折扣的。 而杨小衣和张文静的工资,早就突破了三万大关。 除却股权,黄贺是牢牢的把控在手里。 他准备向陶碧华学习,坚决不上市,反正公司的存在只是为了当一个幌子,方便自己做生意赚钱。 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现金奶牛,根本不缺钱。 黄贺还准备继续扩大业务,只不过,这要等到这场危机过后再说。 同一时间,一间狭窄的出租屋内。 林安和李笑笑两人坐在床上,屋里垃圾遍地,床头放着好几个一次性纸杯,里面塞满了吸过的烟头,纸杯里面的水都成了黑色,看起来黑油油的。 “滋啦——”林安将一个烟屁股扔进纸杯。 李笑笑不满道:“哎呀,别抽了,再这样抽下去,我都得得肺癌!” 林安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锁。 林安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摸到了床头的烟盒,哆哆嗦嗦的抽出一根香烟,“啪嗒——”香烟点燃,林安吐出一口青色的烟雾。 烟雾缓缓上升,与之前的云雾混杂在一起,一阵愁云惨雾。 林安的手机上,正是有关黄贺的那段完整视频。 视频里黑衣女极其嚣张,指着黄贺的鼻子骂道:“要是不赔钱,就等着坐牢,我要把你发到往上,让所有人都骂死你!” 从头至尾,黄贺都没有对这几个女人动过一根手指头。 林安呆若木鸡,难以置信,这不应该啊,不符合黄贺的行事风格啊! 李笑笑面色僵硬道:“林安,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你不是说认识几个做短视频的大佬吗?还有上次咱们接触的两个小报记者,说要给咱们报酬的呢?” “我踏马怎么知道?!!”林安突然爆发了,积蓄已久的郁闷、愤怒、后悔,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李笑笑错愕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林安此时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狗,双目赤红,随时都可能咬人。 “林安,你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你说保证能火,能赚大钱的,你现在居然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嘛?” 李笑笑后悔吗? 她当然后悔,不过她后悔的是自己看错了人,错把林安当成了黄贺一样有能力、有野心、有担当的男人。 林安虽然长得不咋地,对不起观众,但是他嘴甜、人勤快,而且会讨女孩子欢心。 李笑笑可以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有没有本事。 她能放弃在黄贺那里的高福利、高待遇,就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可是现在林安的态度,让她很寒心。 “笑笑,你听我说,黄贺的这段视频绝对是故意的,他早不放,晚不放,偏偏等到咱俩离职了才放出来,这不是给咱俩下套吗?” “这绝对是黄贺的阴谋!” “他摆明了是想赶我们走,这个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黄贺!” 林安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黄贺身上。 李笑笑皱眉道:“不会,林安,他那么大的一个老板,怎么会处心积虑的害咱们?再说如果我们不离开,黄贺又怎么会料到,咱们背叛公司?” 李笑笑的话,让林安非常不满意。 “笑笑,你怎么还帮着黄贺那个混蛋说话?你是我的女人,还是黄贺的女人?难不成,你喜欢他?” 李笑笑炸了:“林安,你踏马的混蛋!老娘把第一次都给了你,你居然说我心里装着其他男人?我跟你拼了!” 李笑笑可不是个挨打不还手的主,她的性格就是敢爱敢恨,敢打敢拼。 从内心讲,她的确喜欢黄贺。 没有女人不喜欢长相帅气、幽默风趣、年少多金的男人,这种人就和男人喜欢漂亮女人一样。 只不过喜欢归喜欢,真要居家过日子,李笑笑仍旧会选择一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 林安原本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只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再加上林安能说会道,击中了李笑笑的软肋。 自从跟林安在一起,明确了关系后,林安对她的态度就发生改变,而且时常跟她发火。 李笑笑没有谈过恋爱,她以为这是恋爱中的正常表现。 只是林安经常骂黄贺,骂的很难听,什么黄贺该死,黄贺的父母出车祸,都是因为黄贺天煞孤星,跟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不管怎么样,黄贺都给他们提供了优厚的报酬、丰厚的福利。 她曾经也是毕业班级群里最靓的仔。 像她这样毕业没多长和时间,就能拿一万多工资,还有如此优厚待遇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数。 而且黄贺对她们这些员工很好,从来不摆老板的架子,公司的氛围也很融洽,李笑笑虽然没有在其他公司任职过,但是这种氛围,比起她大学宿舍都要强不少。 现在听到林安早上、晚上、中午,一天除了骂黄贺,再没有别的事情,李笑笑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她也曾帮黄贺说过几句,让林安少骂一些,林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留下了疙瘩。 今天看到黄贺平反,林安心里的淤积便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李笑笑说道:“林安,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争论黄贺到底是什么人,我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咱们重新找一份工作就是了,用不着在这里怨天尤人。” “他黄贺发财也罢,破产也罢,都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 “我相信咱们重新开始,加倍努力,也能在滨海市站住脚。” 林安不悦道:“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当初如果不是看到这么好的机会,我能带着你出来?” “我们是出来挣大钱的,不是出来打工的,如果要给别人打一辈子工,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黄贺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找到了几条便宜的供货路线,才能发财,如果咱们掌握了他的供货线,我相信,我一定会做的比他好!” 李笑笑对林安的雄心壮志不抱任何希望。 “林安,咱们就是普通人,没有黄贺那么好的运气,更何况人家现在已经起来了,就算咱们找到供货商,咱们拿什么跟人家谈?” “咱们能出的比黄贺更高?” “醒醒,林安,机会不会留给咱们这些后之后觉的人的。” “实在不行,我跟你离开滨海,咱们去你的城市,或者去我的城市,重头开始,不好吗?” 林安猛吸一口,烟头爆出一团火星:“我不要打工,我不要做韭菜,我不要当耗材。” “我不相信自己比黄贺差多少,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心惊肉跳报社吗?我有关于黄贺的新闻——好,就定在五号店,我们晚上见!” “林安,你收手,你斗不过黄贺的。”李笑笑拉住准备穿衣服出门的林安。 林安甩手,挣脱开来:“你个女人你懂什么?只有搞垮黄贺,咱们才能知道黄贺的供货商,他不倒,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咱们?” “公司的流水,每天都可以达到上百万,就算利润只有百分之十,那黄贺一天的收入也有十万。” “一月就是三十万,一年就是三百多万。” “如果咱们搞到了这条供货线,这三百万就是咱们的!” “就算咱们做不成网红,每年有三百万,咱们也能在滨海市住得起大房子,咱们的孩子,就能上得起贵族学校,日后还要送他出国。” 林安现在已经陷入到了一个癫狂的状态,他认为黄贺是阻碍他成功的绊脚石。 对付黄贺,必须除之而后快,只有那样,他才能成功。 滨海市,晚晴餐饮连锁店5号店。 林安见到了心惊肉跳报的记者——周佳红。 晚晴餐饮连锁店,装修全部聘请的外国设计师,无论从气派、格调、颜色搭配,都十分符合国人的审美,同时也不乏潮流元素。 是滨海市一些小资阶级约会首选。 林安选择的这个房间,在角落里僻静的地方,方便交谈。 见到周佳红的第一面,林安眼睛都直了。 第168章 周佳红二 论长相,周佳红肤白貌美,身材娇小,不足一米六,但是身材比例协调,丝毫不显得侏儒。 一身干练的小西装,将其女强人的气质衬托的格外醒目。 周佳红的脸上,还有一副无框眼镜,给这个美女记者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你好,我是林安。”林安率先伸出了手,文质彬彬。 周佳红却没有伸手,她是心惊肉跳报的外派记者,凭借着优良的外貌和身材,已经勾搭上了报社里的主编。 这次听说是关于最近大热门的黄贺,周佳红特地向主编讨了这个差使,为此献上了一朵美丽的菊花。 周佳红阅人无数,林安这个自认为经验丰富的职场精英,在她眼里,也就是个毛头小子。 千人千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周佳红对待这种小角色,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别浪费时间了,有什么资料,都拿出来。”周佳红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悦。 155 车莉听到周佳红不耐烦的语气,林安清醒过来,连忙将自己在“明天就倒闭”公司的工作经历讲了一遍。 周佳红听完后,眉头紧锁:“林先生,恕我直言,您讲的这些都是稀松平常,根本够不上爆料。” “如果你确实没有料,那我就要说声对不起了。” 周佳红拿起放在桌上的pradda小提包,作势要走。 林安着急了,他可是奔着出名、赚钱来的,现在一毛钱没见到,财主就要走了,他如何不着急。 “周小姐,您再等一下,我想一想,肯定是有大料的!” 周佳红看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林安,心中鄙夷更甚。 这种为了名利出卖雇主的人,她见了不知道多少,每个人都是一副丑态,不管怎样,你拿了人家的钱,现在居然背刺人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也是历来叛徒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缘故。 林安绞尽脑汁,搜刮着黄贺的黑料:“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是黄贺的高中同学,我早看出来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你看这个料够不够大?” 林安满脸的期待,看着周佳红。 “办公室恋情?林先生,您是把我们报社当成故事会、意林、读者那样的三流小报了?”周佳红嘲讽道。 “别急,别急,我再想想。”林安急的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想起来了,黄贺离婚了!他的前妻据说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把他给绿了!”林安兴奋的大叫,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高级餐厅的环境。 周佳红俏脸发烫,觉得特别丢人,如果地上有条缝,她肯定要钻进去。 “林先生,请您自重,另外这条消息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消息,譬如他们离婚的真相,还有黄贺前妻出轨的男人到底是谁?” 周佳红抬起的屁股,重新压在了餐厅的座椅上,浑圆变成了扁平。 林安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脑袋也活泛起来:“不仅如此,我们公司里面的财务主任,是一个寡妇,她和黄贺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而且这个小寡妇还有一个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现在就在滨海,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刚离婚,就勾搭有夫之妇,这种人渣,难道不值得曝光?” 周佳红摸着光滑的下巴,“脚踏两条船?有意思。” “继续。” 林安便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抖落出来。 奈何黄贺一直是神出鬼没,在公司的时间还比不上他们这些员工,除了公司的一些破事,林安也实在想不出黄贺有什么其他的黑料。 周佳红听完,也觉得有些棘手,“林先生,你们老板从一个负债千万的穷小子,变成如今腰缠万贯的土财主,他靠什么发财?就没有点不正当的手段?” 周佳红虽然是靠身体上位,可她的专业素养,不容置疑。 在来之前,她已经做过一番功课,对黄贺的发家史进行了深入了解。 要不怎么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林安摇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黄贺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在做生意这块,一直是守法奉公,企业的安全、卫生、税收从来不偷工减料。” 作为黄贺的头号黑粉,即便是林安在工作上,也挑不出黄贺一点毛病。 “黄贺不知道从哪搞来了陶俑手办供货商、珍惜木材、黄金玉石渠道,质量上乘不说,关键是价格比同期的所有商家都要便宜,所以我们公司才能生意火爆,我真怀疑黄贺的货都是不要钱的,要不他怎么能卖那么低的价格?” 周佳红沉吟道:“那只好从黄贺的私生活入手。” 她望着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的林安,露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林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报社做一个记者?” “记者?”林安有些疑惑,自己不是来甩卖消息的吗?怎么还要给自己介绍工作。 “就是专门跟踪、偷拍一些大人物私生活的记者,俗称狗仔。” 林安:“你脑壳没毛病?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浓眉大眼,一看就是正派人物的,你让我去做狗仔?” 以上的话,林安只能搁在肚子里想想。 现实情况是他和李笑笑两个人,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如果不是李笑笑还有一些存款,他们只能吃土。 “我同意。”林安最终还是向社会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周佳红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欢迎加入心惊肉跳报。” 林安一愣,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握住了周佳红的小手,触感温润、绵软,柔若无骨。 林安的身子顿时酥了半截。 。。。。。。 黄贺那边的股权问题进入到了爆发期。 股市这个东西,说他有规律,那是骗人的,说他没规律,那也是骗人的。 能从股市挣大钱的,从来都是有内部消息的人。 你说你啥也不知道,就想在股市里面捞钱,那纯属做梦。 黄贺视频的曝光,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晚晴餐饮连锁”股票的暴涨! 连续十几个涨停,晚晴餐饮连锁的股票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顶点,股票价格已经达4078元。 黄贺在15元左右购进的股票,按照现在的市值,已经翻了两倍还要多。 黄贺出资25个亿,现在变成了68个多亿,将近三倍。 依照目前的趋势,晚晴餐饮连锁的股价还会继续上涨,未来可期。 那几个卖掉晚晴餐饮连锁股份的老家伙,此刻估计已经哭晕在厕所里。 只不过黄贺可不会把股份卖掉,按照目前的势头,晚晴餐饮连锁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只要唐婉晴能保证晚晴餐饮连锁的质量不退,未来一统滨海市周边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的股份每年都可以获得一大笔分红。 一场小小的网络风暴,让自己的资产暴涨三倍,黄贺这才体会到男猪脚的待遇。 “什么时候再来几次,我们肯定能成为滨海富豪。”黄贺伸了个懒腰。 “还多来几次?一次就让人家死去活来了。” 唐婉晴那张白皙无暇的俏脸,红晕尽染。 为了庆祝晚晴餐饮连锁公司股价暴涨,黄贺亲自到唐婉晴的公司,“要坚持唐婉晴对婉晴餐饮连锁的绝对领导,从公司的二十年奋斗史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弘扬伟大精神,提升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的能力,完善公司措施,全面深化公司改革,巩固深化公司队伍教育整顿成果,切实履行好维护公司安全、安定、员工安宁的重大责任,让公司员工切实感受到公平正义就在身边。 唐婉晴“不断增强公司领导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员工组织力、号召力,确保我们公司葆旺盛生命力和强大战斗力。 黄贺握住了唐婉晴纤细有度,犹如白玉般的胳膊:“婉晴,没想到你都生过孩子了,还是那么的有思想。” 唐婉晴白了他一眼,将纤巧白皙的玉足套进丝袜,穿上了一双红色的高跟凉鞋。 “我当时是剖腹产。” 黄贺的目光落在美人的后背,柔软的腰肢。 有些风景,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领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唐婉晴的身上,既有少女的青涩,也有熟女的风韵,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带给黄贺的,是一种非常新鲜的感受。 这种感受就好像是把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女人,糅合成了一个人。 从晚晴餐饮连锁总部出来,天光大亮,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022年6月26日上午10点钟。 唐婉晴拒绝了黄贺共进午餐的请求。 理由是生怕黄贺见色起意,她老胳膊老腿,经不起黄贺的折腾了。 “气人,都磨肿了!” 想到唐婉晴跪地求饶的样子,黄贺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单纯从身体素质来说,已经与特种兵里的兵王级别的秦风不相上下。 可别忘了,秦风是龙牙小队的队长,那身体,可是经过千锤百炼。 黄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 尤其是从学校毕业后,整天忙于工作,两点一线,疏于锻炼,身体早就发福,小肚子也鼓胀起来。 可是现在,黄贺感受着身体里面爆炸的力量,还有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不由感叹:“再这么穿越下去,我可能会变成祖宗人。” “说不定有一天,我能跟力能扛鼎的霸王掰掰手腕!” 从晚晴餐饮连锁公司离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悄悄跟了上来。 由于秦风这几天一直呆在工厂里面,所以黄贺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 回到工厂,几辆印着“滨海传媒”的面包车停在门口。 靛冉从一辆白色埃尔法面包车上走下来,“黄老板,把客人堵在门口,这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 靛冉一开口,就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风度。 她的身上看不到江南女子的婉约,却自带北方汉子的豪爽,这种奇特的风格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让人觉得很割裂。 黄贺给了站在门口的杨小衣一个放心的眼神,伸出手:“靛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您也知道,这几天,老有一些小报记者堵门口,如果什么人都往里面放,肯定乱套。” “等会我跟工厂的人说一下,把靛总照片挂在大门口,以后只要是靛总您过来,一律放行!” 靛冉咯咯直笑,拍了黄贺肩膀一下:“算你小子识相!” “我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你现在已经成了全网追捧的正面人物,却没有接受过一次采访,你的第一次,要留给我哦。” 黄贺满头黑线。 什么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就那么廉价吗? “靛总说笑了,如果是别人,我肯定把她轰出去,但如果是靛总亲自来,我举双手欢迎。” 黄贺走在前面,靛冉与他并驾齐驱。 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匆匆跟上,还有一个大哥,举着长柄话筒。 “黄先生,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你们公司,不过我发现你这里地方挺大。” 黄贺介绍到:“这里以前是个皮革厂,制造皮鞋、箱包之类的东西,后来皮革厂倒闭了,我就把这里改造成一个专门服务于网络购物平台的公司,用的也是之前的厂房,所以许多房子都空出来了。” “我们现在这个工厂占地六百七十多亩,但是公司的面积只有这么小小的三个车间,其余的地方我准备改造一下,打造一个养殖、种植、农家乐一样的生态庄园。” 其实这家皮革厂原本的占地面积也只有二十亩。 第169章 宋雅舒再见 去年过年的时候,黄贺跟村里的老百姓商量,把村子后边靠近九曲山的地方全都承包下来,用一道道三米多高的绿色铁丝网围起来。 每亩地的承包费用是200元,签了三十年的承包合同。 因为这片地靠近山区,不适合种植粮食,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黄贺也需要一个大型的基地,来为自己的穿越事业打幌子。 毕竟一家农家乐,消耗大量的粮食、钢材也不会引人注目。 国情就是这样,只要你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事业搞得不大,一般郭嘉也不会查你。 靛冉跟随黄贺参观了整个公司,包括公司的办公室、宿舍、食堂,全方位展现了黄贺的公司全貌。 “黄老板,我听说你们公司主打陶俑手办、木材、玉石摆件,不知道有没有样品可以给我看一看?” 靛冉此行,一是为了炒一炒黄贺的热度,推销一下公司的传媒业务。 二是应黄贺的要求,给他们公司打打广告,提高一下曝光度。 黄贺虽然一直奉行酒深不怕巷子深的金科玉律,但是流量为王的时代,黄贺不介意消费一波自己的热度,来给公司拉拉业务。 毕竟热度不用,过期作废。 经过靛冉传媒的一番宣传,黄贺公司的业绩迎来了一波小高峰,日销售额达到了300万。 刨去开支,黄贺的净利润也有290多万。 毕竟他在秦朝的一些业务,基本上已经实现自给自足,甚至还能反哺现代。 这也是为什么黄贺要坚持发展秦朝的农业、轻工业、重工业的原因,他必须确保,就算没有现代社会的运输支持,秦朝的发展也不会停下来。 这一次,黄贺采购了大量的车床、机床,全部拆成零件,运送到秦朝。 秦朝的工业基础极其薄弱,甚至可以说是为零。 一些重要部件、精密度较高的零件,必须通过现代社会运输。 在王德斌的介绍下,黄贺认识了滨海市隔壁西江省的几家钢铁大佬。 几个大佬对黄贺大倒苦水:“经济下行,钢材市场需求回落,钢铁行业快速发展,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产能过剩。” “我们现在的钢铁产能,足够世界用上好几百年。” 黄贺对于钢铁产业一直是个门外汉,其中涉及的一些政策、行业规则,他并不了解。 但是钢铁生产过多,导致整个钢铁行业的价格下行,他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采购工作,一直是黄贺亲自负责。 不是他不信任杨小衣、张文静等人,实在是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他不能、也不允许别人通过这些采购清单,猜到自己买了多少东西。 防人之心不可无。 穿越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别人知道了后会不会别有用心。 为了安全,黄贺不惮以最恶的心去揣测。 毕竟经历过吴丹背叛的事情,黄贺已经很难对任何人产生信任,除非是他的父母。 可惜他的父母也已经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文静,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送走靛冉一行人,黄贺对身边的张文静说道。 张文静这几天也憋得够呛。 毕竟出了黄贺那档子事,公司大门被堵,就算安静如张文静,也觉得自己需要散散心。 “好。”张文静回答的很干脆,“要不咱们一起去,正好搞一次团建。” “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很辛苦,而且面对那么大的压力,也只有林安和李笑笑两人当了逃兵。” 黄贺点点头。 对于林安当逃兵,黄贺是一点惊讶也没有,他早就看林安不爽。 但是李笑笑跟着林安一起逃跑,这倒在他的意料之外。 李笑笑人长得普通,性格却不坏,工作也认真,如果这次她不走的话,黄贺还打算提拔她做张文静的副手。 对于公司的一些老人,黄贺不介意让他们坐上更高的职位。 “你去通知一下杨小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滨海大酒店,那里吃喝玩乐都有。” 想起许久未见的美少妇宋雅舒,黄贺的心中就是一团火热。 自从上次送过一枚羊脂玉后,两人就很少有交集。 “打了那么久的窝,总要提一提鱼钩了,不然鱼儿吃饱了,就要回去睡觉了。” 黄贺的公司现有员工二十五人,除去黄贺、杨小衣有车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黄贺直接让杨小衣包了一辆旅游大巴,一行二十多个人,坐上旅游大巴,直奔滨海大酒店。 进了酒店,黄贺让杨小衣带着他们先去吃饭,自己则直奔顶楼。 宋雅舒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特别有职场女人的味道。 许多女人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因为白色的衣服会显得皮肤黑,但是宋雅舒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她天生丽质,皮肤雪白,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相得益彰。 “臭弟弟,好久不来找姐姐,是不是另结新欢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准的可怕。 这段时间,黄贺一直呆在唐婉晴那里,甚至还跟唐婉晴有了更深层次的交流。 黄贺一时乐不思蜀,都快把宋雅舒给忘了。 “宋姐你太小看我了,也低估了你自己。”黄贺说谎话不打草稿,“我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可能忘了姐姐你啊。” “还有,宋姐你都不上网的吗?”黄贺一脸苦相,“弟弟被骂的不敢出门,电话都被打爆了,哪里还敢跟姐姐联系?” 宋雅舒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说着,她轻叹一声,“日后这见义勇为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为人抱薪者,冻毙于风雪,这世道,好人难做,我们只能尽力让自己不做一个坏人。” 黄贺却没有答话,伸手勾住了宋雅舒脖颈上的细线:“姐姐,我想看玉。” 宋雅舒说了一番大道理,本以为黄贺能有所感悟,没想到黄贺动作极快,垂在胸前的那块羊脂玉竟被他轻松勾起。 暖玉入手,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和体温。 黄贺将其捧在手心:“真香、真暖、真滑。” 宋雅舒用两根青葱玉指夹住黄贺的耳朵一扭:“小sp,就知道占姐姐便宜,姐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黄贺不以为意,宋雅舒的动作轻柔,简直就是给他挠痒痒。 他伸出舌头,作势要舔。 宋雅舒红着脸,一把将羊脂白玉夺回,啐道:“疯了,疯了,好好的人,怎么就被键盘侠搞疯了?” 黄贺愣了一下,然后环住了宋雅舒的腰肢,脑袋贴了上去:“伦家不是被键盘侠搞疯的,是想姐姐想疯的。” “姐姐,我们结婚!” 吓??!! 宋雅舒被黄贺这句话雷的外焦里嫩,这好好的偷情,怎么就扯到结婚上面了? 宋雅舒将小手贴在黄贺的脑门上:“怪了,没发烧啊,怎么脑袋却糊涂了?莫不是真的被键盘侠给洗脑了?” 黄贺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 别的不说,光是他手握晚晴餐饮连锁价值七个亿的股权,就足以让他高枕无忧,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更不用说他还有一家日进百万的网络公司。 如果一个男人有了这些底气,还不能率性而为的生活,黄贺真要怀疑,这个男人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黄贺双臂用力,把宋雅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大腿上传来q弹的触感,“姐姐,我说真的,车哲配不上你。” “你还不如跟他扯证离婚,到时候我陪你周游世界,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宋雅舒身体僵硬。 她还没有和除了丈夫以外的男性,如此的亲近。 这让她有一种负罪感,同时心中还有种淡淡的刺激。 跟黄贺比起来,车哲人长得没有黄贺帅,年龄倒是比黄贺大,但这也不是优势。 他也没有黄贺幽默风趣、体贴入微,送自己礼物动不动就是价值百万的羊脂白玉。 虽然宋雅舒不是物质女性,但是古玩、玉器的确是宋雅舒的心头好,在这方面,车哲被黄贺爆的渣都不剩。 同时黄贺拥有大量的时间,作为体制内的车哲,在这方面,更是完败。 综合考虑下来,车哲除了年纪大、没有情趣、不懂得关心人、老套、思想老化,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 “对不起,黄贺,我不能答应你。”宋雅舒犹豫了好久,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不是吗?” 黄贺的大脑袋在宋雅舒放玉的地方拱了拱,闷闷道:“不要,不要,人家就要跟姐姐结婚,人家就要跟姐姐结婚。” 宋雅舒忽略了黄贺的无礼,满心纠结。 在结婚、离婚、偷情上,女人往往会动真情,一旦下定决心,那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如果姐姐当初认识的人是你,那该多好,可惜,一切都晚了。” 黄贺的优秀不用赘述,年少多金,高大风流帅气逼人,尤其是他懂得怎么讨女人的欢心。 黄贺:这都是老子当年追求吴丹的时候练出来的,没想到这些追女孩子的小把戏,用来追求已婚妇女,威力同样不可小觑。 黄贺见宋雅舒犹犹豫豫的,还真怕她脑袋一热就答应下来,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毕竟自己的老婆,哪有别人家的老婆好玩? 黄贺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同时也是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老子要跟你结婚,是你自己犹豫不决,到时候可不能怪我。 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提前把所有的路封死,才能浪的飞起。 “我听车哲说,你认识谢秘书?”按住了黄贺作怪的手,宋雅舒随口问道。 谢秘书? 黄贺点点头,“姐姐你也认识?” 宋雅舒整理了一下被黄贺揉乱的衣襟,将松开的纽扣扣好:“那种大人物,我怎么会认识,只不过车哲提过一嘴,让我问问,你和那个谢秘书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想让你帮忙,走个后门。” “只需要你给谢秘书打个电话,约出来吃个饭,其他一切都让车哲自己搞定就行。” 黄贺歪着脑袋,目光一直盯在女人的嘴唇上,“姐姐,车哲这么对你,你还替他说话,真不知道你们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宋雅舒摇晃着黄贺的肩膀,“哎呀,好不好嘛,算姐姐求你。” 第170章 车莉 黄贺不说话,宋雅舒的脖子被他用双手吊住,张开血盆大口,住咬了宋雅舒稚嫩的唇双。 瞪大了眼睛的宋雅舒,突然遭遇袭击,伸手抵住黄贺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 奈何小女子身轻体弱,压根不是黄贺的对手,十根青葱玉指,陷入黄贺的头发中。 都说人养玉,玉养人。 羊脂白玉经过一年的温养,变得油光发亮,愈发雪白,一层淡淡的油脂包裹在羊脂白玉上,显露出细腻的光泽。 “要坚持精准治污、科学治污、依法治污,保持力度、延伸深度、拓宽广度,持续打好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 黄贺张大了嘴巴,“姐姐,你说的可都是金句啊。” 宋雅舒气急,伸手在黄贺的腰间乱掐,“要把更多资源下沉到公司来,充实工作力量,加强信息化建设,提高应急反应能力和管理服务水平,夯实公司治理基层基础。” …… 十分钟过去。 黄贺伸手从办公桌上,拿过一盒绿色包装的“心相印”抽纸。 轻轻抽出两张,递给宋雅舒。 “不够!”宋雅舒接过抽纸,一脸的嫌弃。 黄贺只好多抽了几张,想要替宋雅舒擦去嘴边的水口,宋雅舒白了他一眼,扭着小蛮腰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黄贺枕着双手,两只脚翘在办公桌上,吹气了口哨。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宋雅舒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谁?” “宋总,是我,车莉。” 黄贺想去开门,走到一半就被宋雅舒拽住了,“你想害死我?办公室门锁着,现在你打开,傻子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怎么办?”黄贺跟宋雅舒咬着耳朵,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着急。 或许这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如果没有道德,那道德就约束不了自己。 宋雅舒指了指卫生间,黄贺瞥了一眼,那个卫生间只有一个马桶,他摇摇头。 宋雅舒急的一脑门子汗,冲着门外喊道:“小莉,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车莉却好像吃了定身丸,非得把办公室的门敲开:“宋总,楼下来了一桌客人,跟之前的客人打起来了,需要您去处理一下。” 宋雅舒指了指宽大的办公桌:“委屈你,去桌子底下躲一躲。” …… 车莉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只有满脸香汗的宋雅舒。 “宋总,您刚刚在干嘛?怎么满头大汗的。”车莉东张西望,尤其关注了隔壁的套间,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她刚刚接到手下线报,黄贺进入宋雅舒的办公室,已经超过半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足够两个人干任何事情。 “我就知道这两人有猫腻,这次还不给我抓个正着?” 车莉带着目的进来,却一无所获。 “宋总,我给你收拾一下卧室,很快就好。”不等宋雅舒拒绝,车莉直接冲进卧室。 厕所,没有。 衣柜,没有。 “床底?”车莉看了一眼距离地面不足十公分的木床,摇了摇头,除非黄贺会特异功能,否则他无法钻进去。 “fuck!该死的黄贺,难不成他还能变成苍蝇跑了?” “对了,窗户!”车莉一溜小跑,打开窗户,四下张望,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她颓然的从卧室走出,看着坐在老板椅里面的宋雅舒,“宋总,房间都打扫完了。” 如果是在平时,车莉如此无礼,宋雅舒肯定会大发雷霆,让她滚出去。 奈何她确实心里有鬼,底气不足,“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车,你先下去,我过会来找你。” 车莉心情不佳,低声道:“好的,我在下面等你。” 砰—— “什么声音?”已经走到门口的车莉忽然回头,“好像是桌子发出的声音。” 宋雅舒急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的腿撞到桌子了。” “哇哦——” “老实点!”宋雅舒低声喝到。 只是她的威胁,连给黄贺挠痒痒都够不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黄贺兴奋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和对自己有意思的女人共处一室,尤其他还躲在桌子底下。 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刺激,更不用说付诸实践。 宋雅舒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去厕所。 只是黄贺不能被发现,办公室里还站着一个讨厌的女人。 黄贺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心脏紧张的砰砰跳。 “宋总,需要帮忙吗?我学过护理,给你检查一下。”车莉慢慢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卡卡卡——”脆响。 宋雅舒都要急疯了! 前有车莉,下有黄贺,两个人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车莉,你不是说底下有人打架吗?我们赶紧去,否则再出现黄贺事件,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到时候别说这家酒店,就连你哥哥车哲也会被牵连进来。” 听到可能会牵连哥哥,再联想到之前黄贺事件里面,被迫关停的“胖姐烧烤”,车莉犹豫了。 宋雅舒是何许人也? 她站起身来,抓住车莉的手就往外走,不给她丝毫反映的机会。 “宋总,您的手有些湿乎乎,粘粘的。” 宋雅舒俏脸微红:“刚刚不小心护手霜抹多了。” “是吗?这是什么牌子的护手霜,怎么有股腥气?” 宋雅舒:金子牌的,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一款,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可有效延缓衰老,抗氧化。 车莉没谈过男朋友,她是标准的“恐男”,在网络上,她是一个强悍的女拳手,经常打的一群男拳节节败退。 否则他能知道这是最顶级的“护肤品。” 黄贺从办公桌下钻出来,只是此时的黄贺外形有些凄惨。 他的头上、手上全是水渍,好像刚从浴室走出来一样。 “味道有些奇怪,酸酸的,甜甜的,还有一股海鲜的气味。”黄贺用了一盒抽纸,才把战场打扫干净。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没错。”黄贺努力打扫着老板椅上、地板上的水迹。 …… 发生冲突的,是黄贺的员工和另一伙人。 黄贺赶到楼下,正好看到两方人在大厅里对峙。 现场一片狼藉,还有满地的血迹,似乎这里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战。 宋雅舒带着车莉,正在居中调停,看起来,对方受的伤更重。 看到黄贺过来,秦风等人都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怎么回事?”黄贺看向秦风,“我们的人有没有受伤?” 秦风摇了摇头道:“杨副总上洗手间的时候,被对方的一个人骚扰,那人打了杨副总一巴掌。” 听说杨小衣挨打,黄贺浑身的汗毛乍起。 156 李清扬“谁干的!” 黄贺检查了一下杨小衣的脸颊,发现只是有些轻微红肿,可杨小衣的皮肤白皙,无根手指印,清晰可见,再搭配上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让黄贺心疼的不行。 “老子的女人,自己都没碰过一根手指头,现在让你们给打了?” 对面站着五六个人,穿的也是衣冠楚楚,但是内里却是衣冠禽兽。 “嚷嚷什么?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吗,有必要搞得这么声势浩大,人尽皆知?”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看年纪,应该不超过25岁。 有人说话就行。 黄贺盯着那个年轻人:“是你打的?” 年轻人身高不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圆圆的脑袋上,顶着两只大眼,眼泡肿胀,看起来跟只蛤蟆差不多。 再加上一脸的青春痘,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大,更像了。 蛤蟆青年头颅昂起:“你别管是不是我打的,这个盘子我接下了,你划个道出来,我们赔。” “只是我们的人也被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贺转头看向秦风道:“有没有吃亏?” 秦风傲然道:“怎么可能?我看到杨姐吃亏,那还了得,对面那人被我一脚踹晕了,还在房间里躺着呢。” 黄贺一脑门子黑线。 怪不得对方有恃无恐,原来伤的比我们还重,那就不好办了。 黄贺没有学过法律,但经历过上次的烧烤摊事件后,他也明白。 对方那个男人算是个寻衅滋事,自己这方可就是故意伤害。 而且还要看对方的伤势如何。 “你下手有数吗?对方会不会——”黄贺担心对方被一脚踹出个轻伤。 秦风小声道:“我办事,您放心,对面顶多是脑震荡,我收着力呢。” 既然秦风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什么大事。 这是个杀人如吃饭喝水的主,论对人体构造的熟悉程度,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有了秦风的话,黄贺说话也有底气。 “兄弟哪个道上的?” 蛤蟆青年说:“我叫阿杰,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太子也可以,我承受得起。” 黄贺心中暗道:原来是小瘪三。 “阿杰,你看事情是这样,你的人摸了我的女人,然后被我的保镖打了,是你们有错在先。” “出来混的,挨打要立正,错了要认罚。” “我这个人呢,最是公平,你的手下摸我女人,你让他出来,哪只手摸得,我要他哪只手。” 黄贺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节。 比道上混的还要专业,听得阿杰一愣一愣的。 “这么狠的吗?张嘴就要人一只手?”阿杰觉得眼前这个人,比自己还像黑涩会。 他今天带着兄弟出来搞团建,一个兄弟喝多了,见到美女走不动道,摸了人家一下,然后就被打晕了。 他也是后来看了监控才知道。 “兄弟敞亮,只是我兄弟现在还晕着,你要他的手,恐怕不成。”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不要搞得这么暴力、血腥,我作为他们的大哥,愿意替手下小弟赔偿,至于你的保镖打我兄弟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给手下擦屁股,阿杰也是做得驾轻就熟。 他们这群人,以前都是混道上的,难免有些冲动。 现在转型干起了房地产,钱赚了不少,以前的习惯还是有所继承。 好在阿杰老爸给他下了死命令,在外面,不管跟任何人发生冲突,都要收敛、收敛、再收敛。 就算是对方的错,也要退避、忍让。 现在时代变了,大清亡了,再走以前的老路,说不定就得进去。 黄贺一听,对阿杰刮目相看。 “行啊,兄弟,听上道。” “既然兄弟这么敞亮,赔钱我看就算了,留着给那个晕倒的当医药费,只不过这次算他走运,碰上你这么个明事理的大佬。” 一场冲突,消弭于无形。 第171章 李清扬 原本已经做好了大家准备的众人,也是心神一松。 好不容易出来吃个饭,谁也不想打的满头包。 全程观战的宋雅舒更是满眼小星星。 “黄贺,没想到,你这人处理这种事情还是蛮有一套的嘛!”等到众人散去,宋雅舒来到黄贺身前,眼睛发亮的盯着他。 黄贺附耳道:“这算什么,我对付女人更有一套,有机会咱们再切磋切磋。” 宋雅舒呼吸顿滞,只觉得身体又开始发热发烫起来。 “哼,有胆,今天晚上来我家!”宋雅舒抛下一句狠话,也不等黄贺回应,一溜烟的跑走了。 黄贺盯着女人逃跑的背影,恶狠狠道:“有种别跑,今天晚上,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看谁才是滨海第一骑士!” 不远处,车莉狐疑的看着两人,亲密的交谈,然后又分开。 “有猫儿腻,铁定有猫儿腻!” 同时车莉也有一个疑问,黄贺是从哪冒出来的? 明明办公室里没有人啊。 “我一定要盯紧他们,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让表哥跟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离婚,让她净身出户。” “到时候,这间酒店,就是我的了!” 杨小衣挨了打,这餐自然也没法再吃下去了。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黄贺安排:“今天晚上,全场的消费由公司买单,大家可以尽情的吃,尽情的玩。” 留下张文静和秦风控场,黄贺打车带着杨小衣回家。 因为黄贺、杨小衣都喝了酒,所以两人只能打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两个人的位置靠的很近。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黄贺探头看了一眼放在中控上的名牌“驾驶员:李清扬。” 下面是她的工号,还有手机号码,投诉电话等信息。 “黄贺,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杨小衣看着黄贺的侧脸问道。 今天晚上,杨小衣被陌生男子搭讪,小pp还遭了咸猪手,反抗的时候挨了一巴掌,到现在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挨打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摸上去有些发硬。 黄贺握住了杨小衣的小手,心疼道:“你脸受伤了,少说话。” 前排的女司机听到两人的对话,又从后视镜里看到女生脸上的巴掌印,不满道:“我说你这个男同志,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女人就像温室的花朵,需要悉心的爱护、松土、施肥、灌溉。而不是狂风暴雨般的抽打和烈日灼心般的暴晒。” 黄贺、杨小衣都懵了。 “大姐,我奶奶活力一百岁,你想知道她长寿的秘诀吗?” 女司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想!” “因为我奶奶从来不管闲事。” 女司机:……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可我没有证据。 见女司机识相的闭嘴,黄贺重新握住了杨小衣的小手:“咱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你怎么会这么问。” 杨小衣撅起小嘴:“人家说的是和你单独在一起,不是说工作的那种。” 黄贺满眼惊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是工作?难不成你是在馋我的身子?” 噗嗤—— 杨小衣被黄贺无耻行径逗笑了,“嘶——嘶——” 可是一笑就牵扯到了脸上肌肉。 她脸上的伤还没好。 黄贺也不耍宝了,赶忙凑过来,小口的吹着气:“呼呼呼——小狗等等,吹气冷冷,一准就不疼!” 杨小衣看到近在咫尺,嘘寒问暖的黄贺,把心一横。 “呜呜呜——杨小衣,我要告你猥亵妇男!” 黄贺的眼睛瞬间睁大,双手先是抵在施暴者的胸口,额——胸口——你还别说,施暴者的胸口还挺好玩的。 从滨海大酒店到杨小衣租住的房子,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等到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黄贺不住的撸撸嘴巴,“滋滋滋,杨小衣,你属狗的,怎么乱咬人?” 杨小衣更是不堪,面颊绯红,挨打的巴掌印红的快要滴血。 她抹平了前胸衣服,小声道:“谁让你不老实,下次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咬死你!” 黄贺不怀好意的看着杨小衣的嘴唇道:“咬死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技术了。” 杨小衣一时没反应过来,咬人也需要技术? 可是黄贺猥琐的表情,再联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看的那些小成本动作电影,杨小衣明白过来。 “哼,不理你了。”杨小衣转身就朝小区门口走。 路过小区大门口的便利店时,黄贺问道:“想吃冰棒吗?” 冰棒? 杨小衣摸了摸脸颊,算了算日期,点头道:“可以啊。” “你等着,我这就去买。” 黄贺跑的比兔子还快,买了两根旺旺碎冰冰,撕开包装,从中间掰开:“给。” 杨小衣接过有梗的那截,手上冰冰的,心中暖暖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碎冰冰?” 黄贺笑的很鸡贼:“我说我会算命你相信吗?” “信,你说你吃过人我都信。” 黄贺心中暗道:我吃没吃过人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今天晚上要吃人了! 杨小衣最终还是没有吃到人。 并不是黄贺良心发现,放过了这只爱吃萝卜爱吃菜的小白兔。 在回厂里的路上,黄贺依旧想着杨小衣问自己的两个问题。 “你和张文静是什么关系?” “如果两个人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她,还是选我?” 杨小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女孩子。 黄贺也没办法在那双纯洁的眼睛注视下撒谎。 他更没办法说自己全都要,那不是博爱,那是渣! 至于选择杨小衣还是张文静,黄贺并没有想清楚。 网上许多梗都是全都要。 但是黄贺的心理想的却是一个都不能要。 李清扬在前面开车,都能感受到车内压抑的气氛。 她想不通,明明看起来打情骂俏的小两口,怎么十分钟不到,男人就一个人下楼,坐进了自己的出租车。 “莫非是这个男人不行?是个闪电侠?” “不像啊!” 李清扬用眼角余光瞥着后视镜里面的男人,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眶仿佛两个漩涡,要将所有光线吸进去,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显露着男人有沉重的心事。 李清扬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打开了车载cd。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能换一首吗?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黄贺摸了摸口袋,“介意我抽一支兰州?” 李清扬笑了:“给我一支。” 得! 遇到烟友了。 黄贺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然后把烟盒递过去:“你也抽烟?” 李清扬熟练的抽出一支,点火,美美的吸了一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个工作,容易犯困,抽支烟提提神。” 李清扬掸了掸烟灰,熟练的有些让人心疼。 接下来,就是李清扬自报家门,然后讲一堆狗屁倒灶的烦心事。 “憋说话,听歌。”黄贺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现在烦的很,没工夫当什么热心听众。 李清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t谢谢你!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李清扬按了下一曲,动感的前奏响起,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扭动身体。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安全抵达厂区,黄贺扫码支付。 李清扬看着黄贺的背影,发了一会呆,然后驾车离去。 大街上细密的春雨润滑如酥,远处高楼连成一片。 虽已过了芒种,雨水拍打在车窗上,还是会让人觉得寒冷。 “呼呼——”李清扬搓了搓手,看了一眼时间,23时49分。 从九盘山的皮革厂离开,李清扬继续跑车。 没办法,为了生计,她不得不日夜兼程。 这台老旧的捷达车,空调制冷效果一流,但是制热功能,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李清扬从手扶箱里取出一直保温杯,拧开盖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温热的水流过喉咙,才让她觉得暖和了一些。 “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把这台八手捷达换了!” “叮——您有新的订单,请接收!” 中控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活了!”李清扬精神一振,青葱玉指在手指屏幕上戳了几下。 “亲爱的哒哒司机,您的乘客正在幸福大厦附近,距离您3公里,请尽快赶到。” 李清扬拧紧了保温杯,小心翼翼的放回扶手箱。 左脚轻踩离合,挂1挡,轻抬离合,给油门。 老旧的捷达车发出一声低吼,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的青烟。 李清扬拿驾照已经八年了,称得上是个老司机,不过因为性别缘故,乘客看到她时,还是会下意识的选择其他快车。 没办法,女司机,就是这么有杀伤力! 午夜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播报:“请各位。。。。。。本市发生一起。。。。人案。。。凶手。。。幸福。。。” 啪啪啪—— 李清扬根本没听清收音机说了什么,伸出玉手拍了拍,收音机直接趴窝。 “老娘一定要换了你!” 李清扬再次立下fg。 这台不知道转了多少手的捷达,生产日期是2012年,昨天李清扬花了元拿下,看中的就是它皮实耐用。 可真的上手后,李清扬才发现,这台破捷达除了生产日期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幸福大厦到了。 李清扬看了眼时间,23时59分。 路上已经看不到人烟,就连车也没有几辆,偶尔有车路过,也是开的飞起,就差安两个翅膀。 李清扬拿起手机,刚想拨通乘客的电话。 “咚咚咚——” “啊!”李清扬被吓了一跳,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主驾的车窗外面。 李清扬慢慢摇下车窗,露出一条缝,“是你叫的快车?” “是的。”开口说话的是个男人。 声音像锥子一样。 李清扬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车门,这个男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卫衣里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李清扬虽然只有25岁,但是她开“哒哒快车”已经两年,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对不起先生,您要去的地方太远了,您还是重新叫一辆。”李清扬思忖再三,决定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我可以加钱。” 啪嗒! 李清扬赶紧打开了车锁,“外面冷,快上车,车里暖和。” 男人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来。 潮湿、土腥味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李清扬皱了皱清秀的眉头,没有说话。 “看在老人头的份上,我忍!” 李清扬是个有着轻微洁癖的女人,最不愿意别人把她干净整洁的小车弄脏。 可为了生活,她只能选择接受。 第172章 李清扬(二) 目的地是开发区,距离幸福大厦足有二十公里,开车也要半个小时。 借着昏暗的灯光,李清扬不动声色的看向后视镜。 男人带着兜帽,将一张脸隐藏在黑暗中,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塑料袋,黑乎乎的,好像西瓜。 “你看什么?”声音响起,尖锐刺耳。 李清扬干咳一声,微笑道:“先生,你开过车吗?” “没!” “呃——先生,我们开车的时候,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后视镜是为了查看后方有没有车。” “正所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李清扬原本是个挺文静的姑娘,可两年的快车开下来,也成了话痨。 “先生,我听您的年纪也不大,您大半夜的抱着个西瓜去开发区干嘛?走亲戚?” 大晚上拎着水果,那只能是走亲戚了。 “西瓜?”兜帽男冷笑一声,随即将怀里的塑料袋伸到了李清扬耳旁,“那你要吃吗?” 李清扬没想到兜帽男这么热情,偏过头刚想说话,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呛的他几欲呕吐。 可更让她震惊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与她看了个对眼! 吱嘎! 李清扬一脚踩死了刹车,后座的兜帽男控制不住,整个人撞在了驾驶座椅上,手中的塑料袋脱手而出。 呯的一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然后一个反弹,正好落尽了李清扬的怀里。 阅读灯亮起。 李清扬看清楚怀中的西瓜,这哪里是西瓜,这踏马的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还热乎着! 啊——啊——啊—— 饶是李清扬胆大,在这种情况下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了平生最惨烈的哀嚎。 如果人的叫声有极限,李清扬完全可以拿吉尼斯的记录冠军。 不过很快李清扬就叫不出来了,一柄匕首悄悄贴紧了她的喉咙。 冰冷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踏马的鬼叫什么?不就是个人头吗?”男人凑了过来,声音依旧尖锐。 “马上开车,去开发区,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清扬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防身术。 什么空手夺白刃,放倒座椅,来个突然袭击。 可这破捷达的座椅调节是他母亲的手动旋钮! 想了半天,李清扬悲哀的发现,不论采用什么方法,她的结果只有一个。 “大哥你别杀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会走的娃娃,家里还躺着一个半身不遂的男朋友,你要是杀了我,就等于杀了三个人!” “不,是四个人!” 兜帽男拍了李清扬脑袋一下,冷喝道:“神踏马的十四个人!” 李清扬心中恼怒,脸上还是陪着笑道:“不是十四个人,是四个人。” “跟我玩脑筋急转弯呢?少废话,开车!”兜帽男脾气暴躁,对准李清扬的脑袋又是一巴掌! 李清扬觉得自己脖子下面湿漉漉的,用手一抹。 血! 李清扬不敢怠慢,打火,挂挡,给油门! “叮——检测到宿主遭受生命危险,开启惩恶扬善系统!” “一、成功睡服凶手,与凶手比翼双飞。奖励:《九阴真经》下卷。” “二、成功抓获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奖励:无限充值加油卡一张。” “三、逃脱凶手的掌控,拯救自己。奖励:《的士速递》男主丹尼尔的车技。” “四、大骂凶手、激怒凶手。奖励:地下cbd,人生后花园独栋别墅一套!” 兜帽男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脑门,大手掐住李清扬的脖子,感受到手中的滑腻,兜帽男不由心中一荡。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停车!”兜帽男恶狠狠道。 李清扬不知道兜帽男要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停车,那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大哥,大哥,你别那么用力,我是第一次,有点紧张。” 李清扬用自己都嫌恶心的夹子音求饶道。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李清扬的撒娇起了作用,男人松开了手,刀锋也没有再贴紧皮肤。 李清扬松了口气,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大哥,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从哪来,到哪去,我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等到了目的地,您走您的阳关道,我开我的破捷达,咱们就当从来都没遇见过。” 兜帽男心火直冒,“我让你停车!” 李清扬冷汗直冒,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大哥,我是女司机,我昨天刚拿的驾照,这车也是刚买的,不信您自己看。” 李清扬从手扶箱里拿出购车合同,行驶证、汽车大本都在里面。 男人借着微弱的阅读灯,看着行驶证上李清扬的信息。 “号牌:滨a, 车辆类型:小型轿车; 所有人:李清扬, 住址:滨海市市鱼山区金光路99号单身楼, 使用性质:营运 注册日期:2022年6月9日,发证日期:2022年6月9日。” 车辆的照片,正是这辆白色的捷达车。 借着阅读灯,看清了兜帽男的长相。 瘦长马脸,三角眼,一脸死肉,三十多岁的年纪,纯纯的普信下头男。 “沃日你个麻花批,还真滴是昨天刚买的!”兜帽男显然也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女司机的视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好好开车,千万不要激动,要文明驾驶,遵守交通法规。” 兜帽男怂了。 相比较下半身的快乐,兜帽男更在意自己的生命。 幸福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慢慢开,不着急。” 李清扬懵了,她只是尝试着忽悠一下,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这个世界,对咱们女司机就这么大恶意吗? 美色当前,你居然也能忍得住? 瞧不起谁呢! 李清扬是越想越气,连系统的事情都忘道脑后了,“大哥,你是不是歧视我们女司机?是不是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才能开得好车?” 兜帽男一愣,摇头道:“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刚刚叫我停车是什么意思?是信不过我们女司机?还是说单纯的对女司机有意见?” “我告诉你,你这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李清扬嘴巴不停,眼睛和脑袋高速运转。 李清扬想过把车直接开到治安所,这个时候,她忽然无比的怀念曾经给她开过罚单的那些大盖帽叔叔们。 虽然他们不分白天黑夜,不惧严寒酷暑,不管放假、上班,只要李清扬违章,他们都会准确无误的将罚单贴在她的前挡风玻璃上。 但是午夜梦回,能带给李清扬安全感的,还是他们。 这或许就是爱并痛恨着。 女司机与道路police,永远是相爱相杀的一对。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李清扬给否决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敢开车进治安所,后面的那个男人就能把刀子送进自己的身体里,她不敢赌到底是police的速度更快,还是刀子的速度更快。 “大哥,您结婚了没有?” 兜帽男嗤笑道:“我这种人,谁会愿意嫁给我?” “我一没钱,二没工作,三没本事,四没颜值,相亲对象见了我,都说我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她们说我这种人,只配找那种身体残疾、脑袋残疾、智力残疾、性格残疾的天残女孩。” 或许是被李清扬的话勾起回忆,兜帽男情绪都有些激动。 李清扬看了一眼中控台的手机,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开发区,只有不到10公里了。 “大哥,跟你相亲的那些女人都是有眼无珠。” “她们都是物质的,拜金的,崇洋媚外,不知道人间疾苦的。” “像大哥您这么优秀,善良,大方,又有男人味的,整个中岳市也找不出几个啊!” “您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那么鲜明,那么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茬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颗大西瓜,都深深的迷住了我。” “虽然您是这样的出色,但是等会到了地点,能不能把车费结算一下,顺便给个五星好评呢?亲。”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就算是杀人犯也不例外。 兜帽男取下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颗油光发亮的大光头,车内的亮度瞬间增加了三个等级。 “咳咳咳,大哥,您还是把帽子戴上,反光。” 兜帽男望着后视镜里,带着口罩的李清扬,喃喃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那么优秀?” 嗯? 李清扬有些崩溃。 我他母亲的只不过开个玩笑,傻子都知道那是恭维,您怎么还当真了? 李清扬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好像真听不懂好赖话,而且非常在意女性对他的评价。 更关键的一点,刚刚那颗人头,好像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浓妆艳抹,描眉画线,死不瞑目的女人! 李清扬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一个完整的杀人过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发生争执,这个女人对男人百般刁难、嘲讽,然后遭到光头男残忍杀害。 李清扬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不敢赌,这个男人在到达目的地后,会不会如他所言,放自己离开。 一个能把别人人头割下来的人,你指望他会放过无辜的路人? 还是一个看过他真实面目,知道他逃跑路线的人? 李清扬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 选项一:先歼后杀; 选项二:先杀后歼; 选项三:胁迫自己帮其逃跑,自己就成了他劳动力,不但要给他开车,还要随时提供满足其需求的变态服务。 李清扬打了个哆嗦,无论是那种可能,都不是李清扬愿意接受的。 “可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要怎么对抗一个身高、体重、凶悍程度都远超于我的男人呢?” “虽然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在这种纯纯的体力对抗中,女人真的不是男人的对手啊。” “就算换成是施瓦辛格、史泰龙,被人拿刀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可能挨宰的时候,要多捅两刀。” 正在这时,收音机突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据警方通报:2022年6月xx日下午,在幸福大厦公寓内,发现一具无头女尸。嫌犯身份尚不明确,嫌疑人在逃,请广大市民擦亮眼睛,及时提供线索,凡是能提供有效线索,协助抓捕嫌疑人,奖励现金元,举报电话:182xxxxxx28。” 刺啦——刺啦——刺啦—— 失去了声音的电台,只剩下电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尤为刺耳。 李清扬恨不得把这台八手捷达给砸了! 第173章 李清扬(三) 该响的时候不响,不该响的时候拼命响! 兜帽男,不,现在是光头男,沙哑着声音道:“你是不是想要举报我?” “是不是想要报警?是不是想要和那个贱女人一样,要让别人都瞧不起我!” 李清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哥,绝对没有的事!” “从小我奶奶就教导我,别人的事,少管!” “而且大哥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那个女人不知好歹,得罪了您,您这是为民除害,伸张正义!” 光头男说道:“你说的没错,她的确该死。” “收了我的钱,办事办到一半,突然说要加钱,我打工挣来的钱已经全都给她了,哪里有多余的钱?她提上裤子就要走,我拉住了她,质问她为什么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你知道她说了什么?” 李清扬虽然害怕的要命,但是女人八卦的心理,还是驱使她问了一句:“说什么?” “她说我是穷鬼,垃圾,没钱还学人出来找女人,我这种人,就是底层的渣子,活该找不到老婆,只配打一辈子的光棍!” “她还骂我断子绝孙,不配有下一代,她还骂了我的母亲,说她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生出来的我!” “她骂我可以,骂我妈就不行!” “我爸很早就去世了,是我妈把我拉扯大,去年的时候,我妈因为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了。” “她老人家一辈子没享过福,死后还要被人骂,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 “你知道是什么吗?” 李清扬非常配合的答道:“什么念头?” “我要送她去见我妈,让她去下面亲自给她老人家道歉!” 光头男说话的时候,恰好迎面开过来一辆车,这辆车开启了远光灯,灯光的强度,能亮瞎人的狗眼! 李清扬暗道:就是现在! 她右脚踩到底,老旧的八手捷达猛地一声咆哮,李清扬狂打方向,捷达车来了一个横向大漂移。 光头男正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世界,哪能想到李清扬会有此一招,他只来得及抓住车顶的把手,惊惧道:“你踏马搞什么?” 李清扬没有回答,她死死的抓住方向盘,右手抓住手刹用力一提! 呯—— 对面的轿车怎么也想不到,一辆不期而遇的捷达车会这么勇,居然直接撞了上来。 “沃日尼玛!” 对面车司机爆了一句粗口,他的宝马车车头就撞到了捷达车的车屁股上。 安全气囊都爆了! 。。。。。。 李清扬推开车门,摇摇晃晃的走下了车,看了一眼后座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光头男,啐了一口血沫,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廉价的香烟,吸了一口后,骂道:“让你不系安全带,活该!” 宝马车车门也被推开,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圆头圆脑圆身子,穿着一件黑色“boy”t恤,t恤紧身,露出了肥肥白白的肚皮,腰间系着一根“h”皮带,下穿一件白色紧身牛仔裤,再往下是没穿袜子的豆豆鞋。 男人脖上挂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大金链子,摇头晃脑,凶神恶煞,开口就骂:“你丫怎么开车的?这么宽的马路,都能给你撞上,这路是你家开的?” “我告你,这事不让你赔个底裤朝天,我就跟你姓!” “咳咳咳——”李清扬吸得猛了,呛的直咳嗽,指着捷达车后座,“哥们,麻烦报个警。” 大金链男露着一嘴的黄牙道:“废话,当然要报警,我看你这穷丫头,也赔不起我的豪车!” 他顺着李清扬的手往后座看去,正好看到光头男歪倒在后座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塑料岛。 “呦呵,想讹人?是不是想讹人?我告你,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 “故意撞车加恶意碰瓷,你们俩谁都别想跑!” 男人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喂?110吗?我这里。。。。。。”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李清扬拿了过去,大金链男暴跳如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还敢抢劫?我尼玛——” 李清扬做了一个闭嘴的收拾,开口道:“您好,幸福大厦那个杀人犯,现在就在我车上,对对对,就是把人头割下来那个。我的位置?开发区xx路,一辆捷达,一辆宝马,就在路中央。我的身份?我只是个普通的哒哒打车司机,那个顺便叫一下拖车。。。。。。” “给你。”李清扬将手机递给大金链男。 咕咚——大金链男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大姐,您拿着,我送你了。” 李清扬把手机塞到大金链男手里,“我手机在车里,不知道掉哪去了,哥们贵姓?” “咳咳,免贵姓金,金爱国,您叫我小金子就行。” police来的很快,足足来了十几辆警车,外带两辆黑色的特警车。 从警车上跳下来十几个荷枪实弹的police,当他们看到李清扬和金爱国时,所有人都傻了。 李清扬很慌,她夹着香烟的手指一直在打颤,每吸一口烟,按照于谦的说法,三口就得肺癌。 直到看见身穿藏青色的police出现,李清扬浑身一软,整个人扑进police小哥哥的怀里:“亲人们呐,可算见到你们了!” 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李清扬一直守在车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光头男。 她打定主意,只要光头男有苏醒的迹象,李清扬可不会管什么奖励的问题,她肯定撒腿就跑。 奖励什么的,比起自己的小命,不值一提。 光头男在昏迷的状态下,被police小哥哥带上了闪亮的银镯子。 系统的声音在头脑中响起:“恭喜您成功抓获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逃脱凶手的掌控,拯救自己。” “您已完成任务二和任务三,您将获得无限充值加油卡一张和《的士速递》男主丹尼尔的车技!” “无限充值加油卡已自动发放。” 李清扬低头一看,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张黑色没有任何标记的卡片,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石化、石油终身战略合作伙伴!” “此卡仅限本人使用,且绑定车主名下所有车辆。” 李清扬笑的合不拢腿,现如今92号汽油已经突破9元大关,98号汽油更是突破10元大关! 李清扬甚至已经考虑转行,没办法,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现在有了这张无限充值的加油卡,李清扬压力大大减轻,起码自己以后每个月可以省下几千块的油钱! 这对李清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的士速递》男主丹尼尔的车技,将在宿主睡梦中发放,请宿主赶紧睡觉!” 李清扬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她现在正坐在治安所的审讯室里面。 “姓名,年龄,籍贯,家庭住址,职业,家庭情况,个人简历。。。。。。” 李清扬还是第一次进局子,对于police小哥哥的严谨,她表示理解。 干一行,爱一行,恨一行。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police小哥哥也是人,他们也不想加班加点熬灯点油的询问,可是没办法,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案件么有水落石出以前,police小哥哥根本没法休息。 虽然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对面坐着的,是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police叔叔,李清扬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起码这里不会突然冒出个光头,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police叔叔们,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police叔叔很是和蔼,还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李清扬面前:“别急,小姑娘,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清扬到现在依旧惊魂未定。 她活了24年,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杀人犯,尤其是这个杀人犯还随身携带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李清扬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动蹦出那个女人,死不瞑目的双眼。 “事情还要从我接了一单快车说起。”李清扬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除了系统的事情,李清扬没有丝毫的隐瞒。 包括她跟光头男的聊天,一字不差,还有她激烈的心理活动。 “police叔叔,我当时吓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我想如果那个杀人犯真的要对我用强,我只有以死相拼!” “我虽然穷,但是我有骨气。用老话讲,宁死不当亡国奴!” “您别看我是个开快车的,但我也是正经的本科毕业,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道理我是知道的。” police小哥哥打断李清扬的叙述,“这个女同志,你只需要将嫌犯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讲出来就行,至于您的个人想法,我们就不给你记录了。” 。。。。。。 隔壁,金爱国都快哭出来了。 “police叔叔,冤枉啊,真的是那个女司机一个漂移过来的,可不是我追尾!” “虽然是我的车头顶在了破捷达的屁股上,可我还是要声明,我绝对没有超速,更没有酒驾,也没有实线变道,这些你都可以问问那个女司机!” “你别看我大金链子戴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我可是守法的良民,我这身上的纹身都是贴的,呸呸呸,一搓就掉!” 金爱国哭天抹泪的,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个大光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喝多了,怀里抱着个大西瓜,呃,是人头,呕——police叔叔,对不起,我现在一看到圆的,黑咕隆咚的东西就想吐!” “您别看我五大三粗的,其实人家的心里,一直住着小公主。” “在这里,我奉劝广大的男性同胞,夜晚开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惹女司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千万要关闭远光灯!” 。。。。。。 当天下午发生的命案,还不到24小时,就抓住了凶手,这个破案的速度,堪称奇迹! 无数新闻媒体,就像嗅到了血腥气的鲨鱼,疯狂的围堵了中岳市的police大门。 不仅仅是当地的媒体记者,其中还包括了许多短视频平台的博主,这些人为了蹭热点,脸都不要了! 李清扬刚从police机关大门出来,立马就有一群无良媒体围了上来! “请问是不是你捅死凶手?” “凶残女司机,深夜捅死男乘客,这到底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气抖冷,男人何时才能站起来!” “重蹈覆辙,继女乘客捅男司机后,女司机的绝地反击!” 这些无良媒体,甚至搞到了道路的视频监控。 第174章 胖姐 视频中,李清扬的那一记超级漂移,瞬间惊爆了网络! 许多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纷纷在视频下面评论。 “小仙女的车技这么高的吗?不去当赛车手真是可惜了。” “女司机:我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女司机其实是破获割头案的小姐姐,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可惜这一条评论,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就被淹没了。 许多时候,网上出现一个爆点新闻,大家关注的并不是新闻本身,而是新闻底下一个个评论。 在这个人人都是自媒体,人人都是键盘侠的时代,评论一个人,是如此的轻松、写意,你可以把自己的情绪完全的宣泄出去,不用考虑成本,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 在打字输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灵魂都会打哆嗦。 李清扬从警局出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在门口打了一辆快车。 回家后,李清扬连澡也没洗,两脚一甩,运动鞋就飞到了客厅,她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 外套、凶兆、长裤、丝袜、胖次。。。。。。 “唔,好舒服!”李清扬把自己埋进软软的杯子里面,头挨着枕头的那一刹那,李清扬觉得自己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在睡觉之前,她没有忘记提取“《的士速递》中男猪脚丹尼尔的车技。” 李清扬倒头就睡,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变身成了一个披萨快递员,转行成为一个出租车司机。 在巴黎,她开着快车,游走在大街小巷,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车尾灯。 只要握住方向盘,她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睡梦中的李清扬不知道,此刻的中岳市,已经吵翻了天。 中岳市警方出了通报:经中岳市警方全力工作,6月9日发生在中岳市路北区幸福大厦101房间内的杀人案,犯罪嫌疑人陈某刘被抓获归案。 经初查,案发时,嫌疑人陈某刘进入101房间,拨打了公寓内小广告,随后被害人米某进入101房间。 陈某刘遂以100元每次的价格,与米某完成了一次交易。 陈某刘因时间太短、速度过快为由,要求跟米某再来一次深入交流,遭到米某拒绝和嘲笑,陈某刘与米某发生争吵。 后米某欲离开房间,陈某刘不允许,并与米某发生争执,撕扯,在扭打的过程中,米某多次辱骂陈某刘个人极其母亲,陈某刘恼羞成怒,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刺伤米某胸部,并在米某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用水果刀将其头颅割下。 案发后,陈某刘逃离现场,在逃跑途中,陈某刘搭乘本市的一辆“哒哒快车”,并被“哒哒快车”司机李某某抓获。 次日凌晨,主要犯罪嫌疑人陈某刘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当中。 。。。。。。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清扬,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跑友”兼死党宋烛明! 别误会,跑友的意思是一起跑“哒哒快车”的朋友。 “洗发水,那个抓获犯罪嫌疑人的是你吗?”宋烛明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李清扬起床气很重,她没好气道:“死蜡烛,你再叫我洗发水,我就跟你绝交!” 宋烛明和李清扬是两年前认识的,当时的李清扬,身无分文,就差睡大马路了。 是宋烛明把李清扬带上了“哒哒快车”的不归路。 想当初,她李清扬也是十里八乡的俊闺女,知书达理、温柔娴静,跟男生对视一眼,就会满面羞红。 宋烛明一点也不生气,他早就摸清了李清扬的底细,这个女娃就是个狗脾气。 “洗发水,我一看到那个李某某,就猜到是你,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拎二斤水果去瞧瞧你?” 李清扬眼皮都懒得睁开,说道:“滚你丫的,老娘我三岁习武,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区区一个杀人犯,还不够我热身的,我现在在家,有事烧纸。” “我能有什么事?既然你没死,那我就放心了,今晚8点,路北烧烤摊,我请客。好了不说了,来活了!” 宋烛明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阵忙音。 李清扬趴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机,口水直流。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我刚刚是不是接了个电话?” 李清扬睡懵了。 她现在的状态,是大脑想要起床,但是身体根本没有准备好,是意志力与身体惰性之间的对抗。 “咕咕咕——”李清扬的肚子发出了嚎叫,抗议主人剥削劳动人民。 李清扬努力的睁开一条缝,手机时间——6月xx日。 等等! 6月xx日?!!! 我睡了两天? 李清扬猛地坐了起来,或许是起的猛了,一阵的天旋地转。 李清扬赤着脚,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用牙咬开,咕咚咕咚的往喉咙里灌。 “嗝——刻磨机!”李清扬满足的拍了拍小肚子,随手将牛奶盒扔进垃圾桶。 来到客厅,随手打开电视机。 双腿一盘,坐在沙发上,打开短视频app,开始用手上下划拉。 热搜第一条——滨海市惊现隐藏黑涩会分子,午夜街头,暴打下班女子。 热搜第二条——滨海市一女司机,擒获午夜屠夫! 李清扬整个人都精神了,这不就是自己吗? 继续刷,还是自己,往下刷,是带着警方通报的自己。 李清扬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在警局门口,仓皇逃离的照片,照片中,一个长发飘飘,身形高挑,带着口罩的细腰大长腿美女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母亲的,是谁把老娘拍的这么丑?小短腿?油光锃亮的大脑门?邋里邋遢,没有光泽的头发?” 作为一个女生,她更在意的是自己上不上镜。 李清扬关掉了短视频app,她知道自己火了,如果自己现在开启直播带货,估计能赚一波快钱,就跟那个口罩大熊郑女士一样。 李清扬摇了摇头,“我李清扬就是饿死,死外面,从窗户跳下去,我也不会直播带货!” 人生中有许许多多的过客,有的人能陪你抽支烟,有的人能陪你喝杯酒,有的人能陪你爬上床,有的人能陪你躺进坑。 第二天一早,黄贺就打电话给胖姐:“在哪呢?” “是小黄啊,我们回西山老家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胖姐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还夹杂着一丝哭腔。 回老家了? 这些天,黄贺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胖姐说过他儿子住院的事情。 “胖姐,到底怎么回事?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家了?” 胖姐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 “那些网络喷子,发微信,打电话,持续骚扰,还有人送菊花、摆花圈,更可恨的是那些蹭热度的网红,白天黑夜的堵在门口做直播,搞得没法正常营业,连带着周围的几家店铺也都受到了影响。” “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搞得整条街都没饭吃。” “所以我和老伴商量,把店铺拆了,贴上转让告示。” “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整天被人骂,心里也受不了,有好多次我都想带着儿子死了算了……” 黄贺算是听明白了。 胖姐遭受的网络暴力,比自己只多不少。 毕竟事情发生在烧烤店内,而且胖姐也不能像黄贺,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网上的那群人,哪里会放过胖姐这样好欺负的人,一个个如附骨之疽,恨不得对胖姐敲骨吸髓。 “胖姐,小军的病情拖不得,你回老家,西山那边的医疗条件,能跟得上吗?” 黄贺想起小军纯真的眼神,懂事的模样,就有些舍不得。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 上大学的时候,黄贺没少跟舍友去胖姐家吃烧烤。 那个时候,才不过六七岁的小军,就已经开始端盘子了。 胖姐哭泣道:“那有什么办法?他就是这个命,这些年,我们老两口挣的钱都砸进去了,也只是维持生命。” “现在我们老了,糊口的生意被砸了,我们又没有别的技术,哪里还能有钱养他?” “走了好,走了就没这么痛苦了,下辈子,希望他托生个好人家。” “如果要怪就怪他没有托生到一个好人家。” 胖姐说的很伤心,语气中心中充满了绝望,似乎下一秒就会离世而去。 说到底,胖姐也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遭受网暴,极少数能挺过去。 心理强大如哥哥等人,不也选择跳楼自杀吗? 黄贺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不想让胖姐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就这样死去 该死的不应该是她,而是那些吃着人血馒头的网络键盘侠。 挂断了胖姐的电话。 黄贺叫上秦风。 “马上联系张文静准备好50万现金。” …… 当胖姐看到黄贺和秦风两人的时候,满脸的不敢置信。 “小黄,你怎么来了?” 黄贺二话没说,把装钱的皮箱放在了胖姐面前。 “这是50万现金,你先带着小军去北京。” “不够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胖姐连忙摇头。 “这怎么行?50万太多了,我们根本还不起。“” 黄贺说道“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以前总在胖姐你这里蹭吃蹭喝,说好了以后发财了就来报答你。” “现在我赚了一点钱,总该兑现当初的承诺。” 胖姐连忙摇头,“那些都是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黄贺说道:“小军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胖姐,你就不要推辞了。” 胖姐说:“那好,我给你打个欠条,只要我和老头子活着一天,我们就一定把这个钱给你还上。” “如果我们还不上,就让小军来还。” 黄贺笑道:“胖姐,你这是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呀。” 古有愚公移山,今有胖姐还钱 胖姐十分坚持,“小黄,如果你不同意打借条的话,这个钱我是怎么也不会要的?” 黄贺知道胖姐的心思,只好同意。 第175章 潇睿 胖姐用炭素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借款书。 在最后的借款人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小军的名字,“老头子还愣着干啥?快过来签字!” 胖姐的丈夫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属于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 平时家里就是胖姐说了算。 不过老实人也有一门手艺,就是烧烤。 他烤出来的羊肉串外焦里嫩、分量十足。 打开皮箱,看到满满的一箱钱,胖姐都想给黄贺跪下了。 “小黄,胖姐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黄河笑道:“回头我盘个店下来,你和叔叔重操旧业。” “我就爱吃你们家的烧烤,别人家的我吃不惯,吃多了咳嗽。” 胖姐满眼泪花,“小黄,你的大恩大德胖姐永世难忘,只要你不嫌弃,我就给你烤一辈子烧烤。” 黄河满脸黑线,“胖姐,我可不是奴隶主你也不是我的佣人,咱们是朋友,不是吗?而且小军这孩子乖巧懂事,我也非常喜欢。” 留下了现金后,黄贺带着借条离开了。 在回滨海市的路上,黄贺将借条撕碎,任由它们被风吹散。 秦风感慨道:“黄哥,你可真是个好人。” “这可不兴说啊。” 黄贺原本挺沉重的心情,笑骂道:“谁让你给我乱发好人卡的?你才是好人,你是你是世界第一大好人。” 其实在帮助胖姐的事情上,黄贺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不能单纯从金钱来考虑,在黄贺的眼里,生命始终比冰冷的金钱更值得。 有些人会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黄贺却想,如果小军那么幼小的生命,因为没有金钱得到救治,不但是小军的遗憾,也是他的遗憾。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黄河这么有钱,那他为什么不去帮助更多像小军一样的人? 黄贺暗道:我是同情小军,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商人,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我怎么跟她产生共情? 有些人是人,有些人不是人。 升米恩都米仇的道理,黄贺还是分的清的。 黄贺的钱也是自己一分一毫挣来的血汗钱,他可不会拿着这些钱去打水漂,到时候养出来一群白眼狼。 黄贺还记得自己看过一条新闻,一个卖唱的歌手资助了许多大学生,有一天这个歌手身患重病,那些大学生非但没有同情他,反而质问他为什么停止了捐助。 而当时这个歌手已经罹患重病,奄奄一息。 等到这个歌手死了之后,也没有多少人去他的坟前上香。 古人云,为众人抱薪者,冻死于风雪。 黄贺不是圣人,他救不了所有人,他只能力所能及的救助自己身边的人。 解决了胖姐的心病后,黄贺穿越到了秦朝。 …… 现实生活只是一种调味剂,对于现在的黄贺来说,秦朝才是他的基本盘。 157粮票局局长战争带来了和平。 打赢了都尉军,骊山进入到了一个稳定的发展期。 要不怎么说强大的军队,是商业的后盾。 你不想跟我做生意,闭关锁国? 没问题,那我就用大炮轰开你的大门,把金钱的铜臭味吹进去。 腐蚀你的臣民。 黄贺订制了大量的粮票,都是从现代网购来的,买了足足一卡车。 用五菱神车运了十几次,才把这些粮票运输完毕。 这种简单轻便易携带的货币,随着商行的展开,逐渐受到咸阳周边百姓的喜爱。 没有了咸阳朝廷的约束,粮票作为黄贺入侵秦国的工具,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习惯。 就连咸阳的许多官员、贵族,也开始使用粮票。 无论是金饼、秦半两,从诞生开始,就有规格、重量上的差异。 在使用的过程中,还会发生缺斤少两、损坏的情况。 粮票则完全没有这种问题。 虽然使用的时间长了,也会发生磨损、硬化等现象,但是黄贺推出了一项人性化的服务。 “凡是有破损、撕裂、模糊不清的,都可以持损坏粮票到最近的商行办理兑换业务。” 这项服务推出,更是让饱受压迫的秦国百姓,感受到了温暖。 粮票兑换业务,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如果黄贺不着急的话,单单粮票一项,就足以摧毁秦国的统治。 到时候全国上下,货币制度由黄贺掌握,都不用黄贺动用一兵一卒,就能掌控整个国家。 这是最简单、最淳朴的价值观,用老百姓的话说——端人碗,受人管。 鹰酱为何能掌控世界经济?还不是因为整个世界都用美元来做结算货币。 相比于鹰酱的坚船利炮,美元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为了坚定不移的推进粮票的应用,黄贺还成立了粮票局。 由潇睿担任粮票局局长。 专门负责管理粮票的使用、回收、监管工作。 粮票就是金钱,就是经济,就是关系着无数人生命的东西。 粮票发行的多了,会造成通货膨胀。 发行的少了,又会导致通货紧缩。 如何让粮票变得可控,处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这是黄贺需要学习和研究一辈子的东西。 潇睿很惶恐。 她觉得自己能做黄贺的侍女,已经是一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黄贺居然让她参政,成为骊山会议的一名常驻议员,潇睿觉得非常梦幻。 潇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大秦帝国剿灭,所以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 从小,她就被当作牛马一样使唤,从没有人把她当作人来对待。 她以为自己的一生,也会像许多草原小姐妹一样,给大户人家暖床,等到年龄大了,发配出去,找个穷苦人家,过上一辈子穷困潦倒的生活,最后凄惨的死去。 黄贺的出现,就好像在她阴霾的世界里,撕开了天幕,投下了一束光。 这束光,照亮了她的人生,给冰冷的生命带来了温暖、阳光。 潇睿愿意为了黄贺做任何事情。 她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换取黄贺的一个微笑。 “主人,潇睿只想待在您的身旁,替您捏脚、倒洗脚水、端夜壶,求您不要赶潇睿离开。”潇睿眨巴着眼睛,看着黄贺。 萌萌的模样,活像一只等待主人爱抚的哈巴狗。 黄贺正躺在榻上玩手机,诧异道:“谁说我要赶你离开了?” “粮票局局长的位置,必须要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去坐,思前想后,除了你,没别人可以担此重任。” “再说你就算做了粮票局局长,也不用离开,还是像以前一样服侍我,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啊?”听到不用离开,潇睿是既开心,又懵逼:“那可是局长唉,跟韩谈他们一个级别,我看陈老、大娃他们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这个粮票局很闲吗?” “小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黄贺弹了她一个脑瓜嘣,“谁说干工作非得忙得不可开交才行。” “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 “你现在的位置,是线头,需要你亲力亲为的事情不多,只要培养好副手,把手下都培养成精兵强将,你的任务就轻松了。” 潇睿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干,我只要服侍好您就行了?” 黄贺点点头:“孺子可教,但是身为线头,你不能放松对手下的人要求,否则脱离实际,很容易造成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局面。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会很危险。” “底层的官员处在一线,面对诸多工作上的困难、压力,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他们的压力才是最大的。这就要求顶层的官员,要多去基层走一走,看一看,了解基层的情况,听取他们的难处。” “真正干活的人,就是这些基层人员。” “中层的官员,诸如黑子、甲乙丙丁、氢氦锂氮这些人,他们的地位决定了他们的工作方式、方法不同。” “相比较基层吏员,他们不用跟最底层的老百姓接触,减少了对抗。上层下达的命令,他们只需要压降给手下吏员去做,做出了成绩是他们的,如果出了问题,自然有底层的吏员背锅。当然这也仅限于小事故,如果出现了重大的劳动责任生产事故,他们一样跑不了。” “跟高层的官员相比,他们的思想站位没有那么高,但是手中的权力却不小。”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就是腐败。” “上次田娃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难道说几千个官员中,只有田娃一个人贪污受贿?我看不见的,骊山的队伍里面,肯定还有不少像田娃一样的人,只不过他们的行为更加隐蔽,没有被发现。” “但是他们造成的危害却是巨大、持久,这是你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让潇睿担任粮票局局长,也是黄贺深思熟虑的结果。 首先,粮票关乎骊山的经济命脉,不容有失,必须找一个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来担当。 陈楚生他们虽然跟随自己的时间最长,但是黄贺不敢保证,如果有更大的诱惑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是否能够抵挡得住。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黄贺在想,自己目前的班底,是否在夺取秦朝的政权后,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纯洁性和持续性。 他不是圣人,更不是伟人。 历朝历代的周期规律,承平日久的腐败、侵蚀,是人类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 强如太祖、教员等人都无法解决,黄贺一个菜鸟都算不上的新人,更没有本事解决这个问题。 他只能尽量保证,延缓,推迟骊山的发展速度。 黄贺现在追求的,是用商业为主,军事为辅,逐步推动秦国的工业化进程。 但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 也许是五十年,也许是一百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所推行的一切,都被另一伙人摧毁,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人性的贪婪,远远胜过任何科技的力量。 潇睿蜷缩在黄贺的腿边,脸颊摩挲着黄贺的大腿,就像是一只西域的波斯猫,温顺,毛茸茸的,让黄贺爱不释手。 “主人,我的一切都是您的赐予,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主人吩咐的事情,奴婢一定照办,毕竟,这都是主人的任务。” 潇睿倒不是怕自己不能胜任,她只害怕自己离开黄贺,会渐渐的疏远。 她也曾听过嬴阴嫚想要做大秦第一任女帝的事情,在她看来,愚蠢无比。 “与其做一个空守深闺的君主,不如做一只主人的宠物。” 黄贺的指尖划过潇睿的面颊,像是抚摸着一匹柔滑的绸缎。 “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你做局长的原因。”黄贺心中暗道,“只有一个听话的局长,才是一个好局长。” 有时候在其位的官员,并不需要多么有能力,只需要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命令就好。 历史上无数的教训,教导着黄贺。 第176章 局长 一旦属下结成同盟,就会形成非常可怕的团体。 这个团体的力量,足以与皇权抗衡。 想一想,皇帝的手下,只剩下一个或者两个声音,其余的官员,都是某几个人的门下走狗。 这个皇帝岂不成了瞎子? 毕竟古代的皇帝可没有手机、也上不了网,他了解基层的渠道,只有官员的汇报、奏折。 国家太大了,大到皇帝即便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无法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他只能挑选重大、紧急的事情处理。 那重大、紧急的事情怎么筛选出来? 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监察御史、丞相、内阁动动嘴皮子,说你重要,你就重要,说你不重要,你就不重要。 皇帝每天看到的事情,都是经过这些官员筛选之后的信息。 即便是皇权达到巅峰的清朝,也有被属下蒙蔽的时候。 乾隆权力大不大? 甘肃冒振案。 从总督到县令,涉案人数一百三十多人,金额多达二百八十万两白银。 这些官员在总督领导下,以赈灾为名,把监粮折合成银子,再进行贪污。 凡是在甘肃任职的官员,从上到下,无一不贪。 按照清朝律法,贪污一千两,就要处斩,这样一来,整个甘肃都得被杀的精光。 乾隆只好把一千两改成一万两,就算这样,还是有一多半的官员要死。 乾隆又把一万两改成两万两,而且提出曾经得到朝廷嘉奖的官员可以免除死刑,就这样,最后处死的还有五十二人。 黄贺自认比不上乾隆,权力比起乾隆来说,更是小巫见大巫。 相比大清,明朝更惨,国朝养士三百年,养出来一群白眼狼,满清鞑子入关,这群当官的纷纷化身带路党,打自己人比打鞑子还要起劲。 可以说大明非亡于满清,实亡于明朝的那群叛徒。 黄贺不想自己亲手创建的骊山,以后也发生这种情况。 他只好从最基础的东西着手,防微杜渐,尽量延缓周期律的发生。 所以,黄贺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打牢基础。 要说军事力量,拥有两万常备军,武器精良的黄家军,完全有能力,摧毁秦朝的防备力量。 就算白起重生,王翦再世……咳咳咳,好,黄贺很难想象这两个绝世猛人复活,自己就算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是否能够干过他们。 但是就目前的秦朝来说,黄贺是完全不虚。 他现在就有能力,打进咸阳,把什么公子高、公子将闾活劈了,然后扶植嬴阴嫚上位。 谁敢不服,他就灭谁。 但是黄贺选择了和平,选择了平稳发展,徐徐图之。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咔,容易扯着蛋!”黄贺吞了一个葡萄,潇睿又拈起一枚,塞进嘴里,香舌一裹,葡萄皮、葡萄籽除去。 “呜呜呜——”黄贺吃的葡萄,都是经过潇睿加工过的,无籽,无皮,还带着香甜的气息。 “我认为,先把粮票搞清楚,粮票作为我的基本盘,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这个粮票局局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潇睿的眼睛里全是黄贺,“我知道了,主人。” 黄贺的话就是圣旨。 第二天,黄贺在骊山全体扩大会议上,宣布了对潇睿的任命。 “现在,进行不记名投票,凡是团级以上的干部,都有投票权。” 潇睿的任命,有许多人不理解。 大娃捅了捅韩谈:“老韩,让一个女人当局长,我不服,一个低贱的侍女,居然也能跟咱们平起平坐,简直拉低了咱们骊山官员的档次。” 韩谈看了一眼,坐在黄贺身边的潇睿,又看了看满脸不服气的大娃,摇了摇头:“我劝你别做这个出头鸟,没看到大仙对潇睿姑娘青眼有加?你这个时候跳出来,等于打大仙的脸,指责他识人不明。虽说大仙从不因言获罪,但潇睿姑娘是他的身边人,枕头风的威力,你这个毛头小伙子,根本不懂。” 大娃沉默了一会,说道:“不成,我跟大仙从一开始就认识了,我相信大仙不会怪罪我的。” “我们老号工地的人都是直肠子,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一是一,二是二,有意见,就要提!” 他在选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x,表示自己反对潇睿做粮票局局长。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在大娃的带领下,七个娃加上许多中层官员,都没有投票,有的投了反对票,有的弃权。 反而是陈楚生、韩谈这些老人,投了赞成票。 最终,黄贺宣布:“本次选举,共有九十五人参加,赞成票二十五人,反对票三十人,四十人弃权。” “选举失败。” 黄贺的话,通过功放喇叭,响彻整个礼堂。 骊山大礼堂,作为骊山高层商议重要事务的地方,投票不通过,这还是第一次。 潇睿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绞在一起,几乎要将手心掐出血来。 她不想做是一回事,被人瞧不起,不被认可,这是另一回事。 “这个局长我可以不当,但是绝对不能由你们说了算。”潇睿此时燃起了熊熊斗志,这个局长的位置她势在必得。 黄贺对这个结果,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让女人当官,而且还是掌控货币这样重要官职,在现如今男权当道下,能被人接受才算出鬼了! “怎么,大家的意见不是很统一啊,不过没关系,我们骊山跟秦国的官僚不同,我和伟大的祖龙也不一样,我提倡在民主的环境中搞集中,在集中地前提下施行民主。” “民主和集中之间我们没有不可逾越的深沟,对于骊山,二者都是必须的。” “我们骊山官府,是代表骊山全体百姓的官府,另一方面,权力的集中化也是必要的。” “你们每个人所处的单位不同,代表的百姓利益也不尽相同。” “有的是工厂代表,有的是官府代表,有的是农民代表,有的是商人代表,有的是学校代表,骊山的百姓,把权力交给你们,你们代表百姓,而我,是骊山的代表,所有的权力,最终将由我一个人执行。” “我这样讲,你们赞成吗?” 礼堂内,掌声雷动,欢呼声几乎要把礼堂的房顶掀翻:“大仙万岁,大仙万岁!” 黄贺说道:“既然大家都相信我,那就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首先,我提议潇睿,担任粮票局局长,有我的考量,其中牵扯许多方面,你们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理解或者不理解,我愿意跟你们讲事实,摆道理,咱们把一切都摆到明面上来。” “你们说说你们反对或者弃权的理由,我来听一听,到底有没有道理。” “你们谁先说?” 由于黄贺开了腔,大家很快就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还有人讲道理,最后许多人情绪激动起来,浑水摸鱼,便开始吵吵嚷嚷。 与会的代表里面,许多人是跟着黄贺的老人,绝大部分是、、号工地的人。 他们的文化水平不高,思想觉悟不高,但就是因为跟随黄贺的时间比较早,在骊山老百姓中间的威望比较高。 许多人都不用讲,把自己的资历摆出来,就能让很多人闭嘴。 任何时候,任何时代,裙带关系,熟识程度,都能成为一种资历。 有了这层关系,这样的资历,别人就能高看你一等,你上升的途径,就会更宽。 这就是人情社会,关系社会。 黄贺皱着眉头,看着乱糟糟的会场,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158 风波一个个原本只不过是饭都吃不上的泥腿子,自己给了他们一些权力,还真拿自己当大爷了? 居然连自己的命令都要反对。 “看来自己想要在秦国搞民主这一套,是行不通了,这秦国的老百姓,素质跟不上,思想更是滑坡的厉害。” “也难怪古代的统治阶级,要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来奴役他们。” “实在是不奴役不行,这群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真的让他们掌权了,估计第一个受苦的就是普通百姓。” 黄贺默不作声,让底下的这帮代表更兴奋了。 大娃抢先道:“大仙,您要让一个女娃做粮食局局长,我第一个不同意。” “自古男女有别,分工不同,男人就该当官做主,女人只需要管理好家庭,当家庭主妇就行,用不着出来抛头露面。” “而且她一个女人,做事也不方便,我手下的兄弟,如果知道咱们都在女人的底下做事,那还不笑话死我么?” “总之,这让女人当官做主,即便她是您的贴身侍女也不行。” 黄贺笑呵呵道:“大娃说的很好嘛,提出了非常多的个人意见,总的来说,大娃的意思就是女人不能当官,只能在家生娃操持家务。” “我就是这个意思,大仙您总结的太好了。”大娃丝毫没意识到,黄贺的笑容下面,隐藏着怒气。 黑子也举起了手,作为黄家军的一员,作为在骊山保卫战中立功受奖,作出突出贡献的人,他也是军方代表之一。 黄山甲(甲)低声喝道:“谁让你发言的?快把手放下!” 自从骊山保卫战后,甲及其几个弟兄,得到黄贺赐姓,全都改姓黄,他们跟黄贺的关系,更进一步,俨然便是黄贺的亲卫。黄山甲等人也纷纷以此为荣,被主上赐姓,这是无上荣光,这也表示,他们跟黄贺紧紧绑在了一起。 就算日后朝廷清算,他们也绝无赦免的可能。 黑子倔强道:“副军长,我也是代表,怎么不能发言?” 黄山甲面色铁青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怎么能混为一谈?”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即使前面是悬崖,只要黄大仙下令,咱们也必须跳下去。” “军人,不需要有太多的思想,你只要记住一个字,服从,服从,还是服从!” 黑子放下了手,嗫嚅道:“那不是两个字吗?” 黑子的话把黄山甲气的够呛,吹胡子瞪眼:“少跟老子抖机灵,老子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吃不了亏!” 距离黄山甲较远的西亭志不等黄贺点名,跳了起来。 看到这个身形瘦削,满脸朝气的小伙子,黄贺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你是?” 西亭志大声道:“黄家军一师一团斥候连排长西亭志。” “我反对潇睿小姐,担任粮票局局长一职!” 黄贺笑了,嘴巴咧的更大:“真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连军方也有人跳出来反对我?是时候找黄山甲聊聊,军队的整顿问题了。” 第177章 西亭智 不等黄贺发话,西亭志继续道:“牝鸡司晨,乃不祥之兆。女人再强,也不过是男人附庸,就像骊山保卫战,说到底,还是咱们男人打退了都尉军,保护了骊山。” “女人只会躲在城墙里,瑟瑟发抖,一旦城破,她们就会像货物一样,被秦军掳走。” “虽然我不知道粮票局是干嘛的,但是粮票我知道,就是钱。” “把钱交给自己的婆娘,我不反对,但是把骊山所有的钱,交给一个女人管理,说实话,我不放心。” “正所谓,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当然我不是不信任潇睿小姐的工作能力,在骊山保卫战期间,潇睿小姐带领着医护队,救死扶伤,拯救了许多弟兄,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的。” “但是,我要说但是,女人,始终是女人,她们天然就是弱者,狮子是不可能服从绵羊的领导,我的讲话完了。” 西亭志酣畅淋漓的演讲,得到了许多人一致欢呼。 他们觉得西亭志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倒也不是说西亭志说的多么好,这是自古以来,男权压制女权的结果,所有的男人习以为常,所有的女人也习以为常。 就像黄贺提出,嬴阴曼做女帝,不但荣禄震惊,就连嬴阴曼自己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胜任。 秦朝往前,还有几千年的奴隶制社会。 相比于封建制度,奴隶社会更加不把女人当人,毕竟他们连男人也不放在眼里。 除了统治阶级,下面的人都如同猪狗,是可以当作牲畜祭祀、宰杀的。 看到台下一水男性赞同的目光,黄贺突然觉得,是时候改变一下老秦人封建的思想了。 “把思想禁锢的铁门打开,让女性解放的春风吹进来,吹遍骊山。” 黄贺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他来到秦朝,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把秦朝打造成一个跟现在不同的样子。 即便道路曲折,前途却是光明。 他想过自己可能失败,可能会遭遇许多人的反对。 但是只要还有人支持自己,有人相信自己,他就要坚决的做下去。 “如果在秦朝还不能意志自由,那穿越将毫无意义。” 黄贺拍了拍话筒,说实话,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看起来非常的有领导范。 “喂喂喂,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刚刚大娃、西亭志两位同志的发言很好,很有道理,不过还不够,我希望你们加速转动你们的脑袋瓜,提出更好、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得到了黄贺的肯定,许多中层官员更加踊跃发言。 黄贺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潇睿小声道:“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 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中午,到了饭点,所有人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 “说了这么长时间,大家肚子都饿了?有没有想去厕所的?” 底下的手如雨后春笋,蹭蹭蹭的往外冒。 中场休息。 “让食堂把饭送过来,咱们边吃边聊。” 潇睿领命而去。 食堂的饭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每天都会变换花样,潇睿亲自打了两份饭菜。 她知道黄贺的忌口,“阿姨,不要豆角、泥豆和茄子。” “肥肉不要,多来点瘦的,土豆丝要一些。” 潇睿也不理解,香喷喷的肥肉,黄大仙居然不爱吃,真是奇怪。 要知道许多人打饭,特意嘱咐肥肉多点,瘦肉不要。 可能这就是黄大仙跟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拎着饭菜,走在路上,许多人都跟她打招呼:“中午好,潇睿小姐。” 作为黄贺的贴身大管家,普通的老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女神,潇睿在骊山县的威望很高。 尤其不管走到哪里,黄贺都会带着她,这也让潇睿混了个脸熟。 比起陈楚生、韩谈这些老谋深算的家伙,骊山县的老百姓,更加喜欢和蔼可亲,青春靓丽的潇睿。 等到潇睿走远,路上的行人耳语道:“听说潇睿姑娘要做什么粮票局的局长,县里正在开大会讨论这件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这话说得,黄大仙提出的事情,哪有办不成的?” “可是让一个女人做粮票局局长,当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再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干好吗?” “额真鄙视你,说的你好像不是女人一样,咱们女人咋了?黄大仙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咱们自己可不能把自己瞧扁了。” …… 普通百姓对于谁当官,当什么官,毫不在乎,他们只关心自己一亩三分地,今天的菜价是不是又高了,骊山县的地价是不是又涨了,今天隔壁老王爬墙头,被西门大官人打了个半死。。。。。。 骊山县大会堂。 九十五个中高层官员,呼噜噜的扒拉着盘子里的米饭、肉菜。 大娃筷子舞的跟青龙偃月刀一样,只看得见残影,二两重的大肥肉片子撑的腮帮子溜圆,满嘴冒油。 “呜呜呜,食堂做的大肥肉片子,怎么吃都吃不够。” “还是大锅饭好吃。” “咱们要加紧步伐,扩大养殖场的规模,养更多的大肥猪,大肥牛!” 黄贺慢嚼细咽,看着一众老弟兄,心中郁闷之情减轻了不少:“这群杀才,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其实他们不说话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吃饭的时候,黄贺还在想上午投票的事情。 他觉得有些事情怪不了这些老弟兄,就比如女人当官,即便到了教育发达的年代,仍旧是男多女少。 “古代的官场,更讲究男尊女卑,这已经是刻在人的dna里的东西。” “自己想要改变,难度不下于推翻秦国,甚至改变人心里的观念,比推翻一个实际上的帝国更难。” 黄贺喝了一口青菜蛋汤,“谁说我推潇睿上位,就是单纯的想改变男尊女卑呢?” “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 黄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 从三皇五帝开始,权力就是一味毒药,品尝过这味毒药的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皇帝,掌握着最大的权力,但却不是所有的权力。 皇帝就像是一个太阳,底下的大臣,则是环绕太阳运行的行星,他们受到太阳的牵制,围绕太阳运转,构成了太阳系。 普罗大众,就像太阳系里面的微尘,微不足道,却无处不在。 与行星不同,大臣们是有思想、有野心的。 他们有不断膨胀的欲望,当皇帝给予的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就会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手段,谋求进步。 这是人的天性,是自然规律。 欲望就像雨后滋生的杂草,疯狂的蔓延,野蛮生长,如果不加管理,它们就会侵蚀农田,减少收成。 所以农民才要顶着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清理这些杂草。 下午的会议正常进行。 只不过这一次,黄贺让每位发言的代表,不许提及性别,只从工作能力、可能遇到的困难来讲。 这下许多人就失去了反对的理由。 如果不从性别出发,那女人来当这个粮票局局长,会有什么阻碍? “诸位,我不但会让潇睿担任局长,而且副局长、办公室、各大科室,都要启用女人来担当,到时候,你们可以推荐自己的婆娘、小妾甚至丫鬟,来局里上班。” 黄贺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 粮票局居然全部由女性来主导? “没错,只要能通过考核的女人,就能够来粮票局上班,而且粮票局的工资、福利待遇,通通按照同级别来发放,也就是说同工同酬。” 哗—— 这下就有人坐不住了。 他们这些中高级官员,工资待遇跟那些劳苦大众其实没多大区别,顶多是多了一个职衔,官阶。 甚至像炼钢厂、家具厂、造纸厂这些需要技术的工厂,许多高级技工人才工资比厂长都高。 如果自己的女人能入职粮票局,那岂不是说就可以领双份工资? 骊山创造了巨大的财富。 但是黄贺制定的规矩严格,必须劳动才能取得财富。 而且黄贺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推陈出新,搞一些小玩意出来,偏偏这些小玩意是生活的必需品,要拿粮票购买。 例如香喷喷的肥皂、洗发水、沐浴露、香水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有能播放小电影的p4,每一部都要五百斤粮票,贵的甚至要上千斤粮票。 这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 而且这些p4电量耗光后,要重新送回店铺充电,每次充电还要1粮票。 许多人工作了,富裕了,精神世界产生了空虚,也需要丰富的业余生活。 p4虽然贵,但是有不少官员、高级技工凑钱也要买。 循环往复,财富又重新回流到黄贺这里,然后由黄贺再进行分配。 骊山的贫富差距,可以称得上古往今来最小。 当然普通人也有娱乐方式。 骊山积累了巨大的财富,黄贺可不会让这些财富躺着发霉。 电影院、酒馆、图书馆、赛马、游乐场等一系列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所有的娱乐都要门票,不过门槛很低,只需要一斤粮票,就能欣赏一场美妙的电影。 对平均月工资在30斤粮票的骊山百姓来说,一个月看一场电影,无伤大雅。 而且骊山的工厂,非但不禁止招女工,像绢纺厂、缝纫机厂,还是以女性居多。 “如果想要自己的女眷,进入粮票局工作,就请大家投票表决,毕竟粮票局的局长是潇睿,可不是我。” 这下所有人看向潇睿的眼神都变了。 大娃:“潇睿姐姐,今天上午俺说的都是放屁,没有经过大脑就崩出来了,您可千万别跟俺一般见识。” “哪个王八羔子敢不投同意票,不支持潇睿姐姐当粮票局局长的,我活撕了他!” 西亭志:“我有个问题。” “请讲。”黄贺喝了一口花茶。 “未过门的媳妇,能不能进局子里上班?”西亭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和阿兰还没有结婚,如果把这个工作当成聘礼,自己的老丈人、丈母娘肯定又得对自己高看一眼,阿兰也会很开心,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拿到本垒。 “别看我,你直接问潇睿局长就好。” 黄贺笑呵呵的说道。 潇睿:“我还不是局长,没有这个权力。” 西亭志连忙表现的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谁不支持潇睿当局长,就是跟俺们一师一团斥候连过不去!” 黄山甲再也忍不住,跳起来给了他一巴掌:“龟儿子的,什么时候一师轮到你来代表了,给我滚回去关禁闭!” 黄贺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场闹剧。 第178章 选举 黄山甲打西亭志,看似严厉,其实是保护,西亭志年轻气盛,口没遮拦,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会桶出什么篓子。 西亭志捂着脑袋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双手抱拳作揖。 “既然大家意见不同,那就再进行一次投票。” “不过我事先声明,这次的投票,将作为最终投票,如果潇睿不能全额通过,那我会另外考虑人选。” “只是粮票局什么时候成立,就由诸位决定了。” 这次的选举很顺利地就结束了。 唱票员陈楚生:“赞成票——95票! 反对票——0票! 弃权——0票!” “我宣布,骊山县粮票局第一任局长,由伊拜蒂潇睿出任!” 啪啪啪—— 全场掌声雷动。 黄贺站起身,带头鼓掌,底下的一众官员们,也纷纷起身,手掌都快拍烂了。 “主人,我,我该怎么办?”潇睿(=__=)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早就慌爪了。 黄贺努努嘴,从怀里掏出一张a4纸,“这是你的大喜日子,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官,正儿八经的,去,给大家伙发言。” 潇睿接过讲话稿,颤抖的身子稳定了不少。 “不怕不怕,有主人在,我什么都不怕。”潇睿暗暗给自己打气,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重新恢复了神采。 如果是在赵成府上,她早就晕过去了。 可这半年多来,跟在黄贺身边,每天接触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陈楚生、韩谈、黄山甲这样的新兴权贵,胆气什么的早就锻炼了出来。 159 明争暗斗 钢铁厂四娃都说居移气,养移体。久居高位,自然而然就养成了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性子。 “诸位大人,小女子潇睿,这厢有礼了。”潇睿盈盈一福,真个是千娇百媚,仪态万方,颇有大家之风。 台下诸人看的目眩神迷,只觉得让一个女人来当官,也无不可,起码看起来赏心悦目。 韩谈看着潇睿,心中起了心思,“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也找个女人当手下,有事女人干,没事……嘿嘿。” 和韩谈有相同想法的,还有不少人。 他们想着黄贺既然能让女人做粮票局局长,自己弄个女人进科室,车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回首过去的半年,面对严峻复杂的形势,骊山县始终秉持开放包容,和平发展的精神,加强团结协作,携手攻坚克难。骊山县从县长黄大仙到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展现了韧性和活力,取得了积极进展和成果。” “粮票局作为骊山重要的新兴机构和重要组成部分,将勇于担当、勇于作为,公平公正,坚定为其他兄弟单位服务的信念,共同为推动骊山县高质量发展贡献力量,为骊山注入积极、稳定、建设性力量。” “当前,秦国的灭亡近在眼前,各地起义如火如荼,秦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面对惊涛骇浪、风吹雨打,骊山这艘大船乘风破浪,勇毅前行,走出了一条相互砥砺的人间正道。” “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我们既要回望来时路,牢记骊山为什么出发;又要一起想未来,携手共建更加全面,紧密、务实、包容的骊山,共同开启新征程。” 潇睿的发言中规中矩。 这是黄贺从网上荡下来一篇伟人的精彩发言,给潇睿用,真是大炮打蚊子,唬的底下那群大老粗一愣一愣的。 “这女娃真是可以,居然毫不露怯,果真有大将之风!” “废话,你也不看看她是谁调教出来的,跟在黄大仙身边的人,起码也是金童玉女这个级别,日后可是要位列仙班的。” “唉,刚才咱们还左一句,右一句的,这女娃比咱们强多了,反正如果让我上去发言,我肯定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潇睿任职粮票局局长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骊山。 在骊山县最大的广场上,还贴出了公示。 “任职公示 根据有关规定,经研究同意,现将以下拟任或拟提名人选的有关情况予以公示。 伊拜蒂潇睿,女,乌孙,扫盲学校三级学员,现任骊山县县令秘书,拟任骊山县粮票局局长。 广大骊山县官员、士伍对公示对象如有意见,可通过来信、检举揭发、来访等形式,向骊山县县衙反映。 公示时间:公元前209年5月1日至公元前209年7月1日。 来信地址:骊山县华清路路南段10号骊山县衙1号综合楼123号。 骊山县县衙 公元前209年6月1日” 公示这东西,还真是秦国开天辟地头一遭。 无数百姓第一时间就围拢过来,不过大多数的人并不识字,好在他们的孩子,全都进了扫盲学校。 有个黄发垂髫的小孩流着鼻涕,指着公示,一字一句的读到:“潇睿……粮票局局长。” “什么?潇睿小姐要当官了,而且还是大官!” “女人也能当官?” “潇睿小姐乃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当官有什么稀奇?倒是你,一乡野蠹妇,就不要白日做梦了,老老实实种你的地。” “哼,那可说不准,我也要像潇睿小姐学习,我也要当官!” 秦朝的百姓,并不像后世的明、清时期那样愚昧。 这是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尽管秦国罢黜百家,独尊法术,但是思想的碰撞、余韵未消。 老百姓的思想,还没有被统治者改造后的儒家禁锢。 秦人尚武、好战。 这是秦国赖以称王称霸的基础,你不能指望一群绵羊统一六国,北据匈奴,南征百越。 所以就算是秦人妇女,也是相当的剽悍。 黄贺将公示贴出来,就是向整个骊山,甚至整个天下宣布,女人在骊山可以当官,可以挣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无疑会极大的激发妇女的劳动积极性,同时也会改变整个社会的结构。 潜移默化。 入夜,骊山县宫殿。 潇睿服侍黄贺洗脸、刷牙、洗脚。 等到一切忙得妥当后,潇睿又把黄贺的大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两只如玉的小手,轻轻揉捏。 “唔——真是舍不得让你离开。”黄贺半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水浒传》,惬意的翻看。 潇睿感觉自己怪怪的,整个儿身子都有些发热,好像有蚂蚁在爬。 “主人,谢谢你。” 黄贺没有反应,潇睿加大了力道,黄贺哼哼道:“再用点力。” 潇睿按的手都疼了,黄贺的皮肤好似皮革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 黄贺笑呵呵道:“要多锻炼,不要整天闷在屋里看书,把那些繁杂的事情交给底下人去做,要学会放手。” 黄贺向她传授自己浅薄的工作经验。 其实黄贺自己也不是什么合格的领导,现实的那个公司,他除了挂个名,搞定货源,其余的一切都是当甩手掌柜。 如果不是杨小衣、张文静两女踏实肯干,明天就倒闭公司早就倒闭了。 但是潇睿不知道啊,她只觉得黄贺说的非常有道理,每一句话都值得自己咀嚼再三。 就好像马芸没出名的时候,去找大佬推销自己,人家只当他是疯子。 但是当他成功了,放个屁别人都觉得香。 更不用说,黄贺现在就是骊山县百姓的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成金科玉律。 尤其在打败了秦国都尉军后,黄贺的威望,更是达到顶峰。 许多百姓的家里,都张贴着黄贺的画像,如果不是黄贺不允许铸像,那些官员、百姓都想给黄贺弄个雕塑,摆在骊山广场供万民敬仰。 黄贺可不想那样搞,一来他并不像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被别人指指点点。 二来他自认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如果这样就能铸像,他怕手底下的那帮人,也会东施效颦,大搞个人崇拜,最后搞得民怨沸腾,那就得不偿失。 潇睿认真的倾听,让黄贺有种身为人师的感觉。 “潇睿,其实我能教你的东西不多,许多事情,都要你在实践中摸索。” “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潇睿现在还不明白,黄贺这句话的含义。 …… 粮票局的办公地点,就设置在骊山县衙的旁边。 潇睿上任的第一天,粮票局里面空无一人。 潇睿想起了黄贺说的话,“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刚满17周岁的女孩,就在没人、没钱、没权的粮票局,开始了当官的第一步。 “当官第一要务,抓人!” 潇睿喊来了自己的贴身小女婢做副手,但是小婢女没来,倒是来了一个她熟悉的人。 “潇睿大局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副职,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做。” 潇睿瞪大了眼睛,小嘴张的大大:“阴嫚公主?” “你可别叫我公主,在骊山,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嬴阴嫚一身干练的贴身衣衫,头发挽起,露出了天鹅般袖长的美颈。 “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姐姐,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 潇睿人都傻了。 “怎么会是您呢,我记得主人说要给我搭配一个学校的高材生。”潇睿忽然反应过来,“高材生不会就是阴嫚姐姐您?” 嬴阴嫚颇为自豪的点了点头。 在骊山扫盲学校,她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自学到三级学员的水平,如果不是这次听说粮票局招女人来做官,她肯定还要继续深造。 学习的感觉,能让人忘记一切。 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面,没有升学考试的压力,她就像一只挣脱了枷锁的鸟儿。 在学校里面,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和同学、老师同吃同睡,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日子,让她收获很多。 以前她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自己的随从、侍女、小厮。 现在她身边的同学、老师,很多都是最底层老秦人的女儿、儿子,他们也会跟嬴阴嫚分享自己的生活、经历。 当听到许多人说起秦始皇的暴政,嬴阴嫚并不会立即反驳,她已经学会了倾听。 但是大家对于秦始皇的功绩,全都无可辩驳的表示赞同。 对于秦始皇北据匈奴的壮举,更是赞不绝口。 嬴阴嫚了解到了许多在皇宫里听不到的消息,她明白了老百姓真正的需求是什么。 所以黄贺找到她,询问她的意见,嬴阴嫚立即自告奋勇。 学习很重要,可是实践也很重要。 只学习,不实践,只能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只实践,不学习,就会变成拉磨不看路的驴子。 嬴阴嫚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学习黄贺如何发展、如何控制骊山的机会。 “父皇死后,我们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是嬴阴嫚对荣禄说的话。 荣禄现在依旧在骊山扫盲学校学习,只不过荣禄的脑袋瓜不比他姐姐聪明,现在仍旧是一年级的学员。 第179章 回厂 而且听说荣禄喜欢上了一个农家女,正对人家开展追求。 “唔~!”潇睿抱住了嬴阴嫚的胳膊,笑道:“姐姐来了正好,小妹正愁没人帮忙,现在我就是个光杆司令,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 “以后咱们姐妹俩联手,打遍骊山无敌手。” 赢阴嫚打量着宽敞的办公室,然后给自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可是来学习的,早在学校里就听说,你是扫盲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尤其在数学方面,更是有超人一等的天赋。” “我想黄贺选你做粮票局局长,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听到赢阴嫚的话,潇睿有些不好意思。 “阴嫚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那都是老师的谬赞,再说我毕业以后,就专心给主人服务,哪还有时间琢磨数学啊。” “我可是听说姐姐在学校里风光的很,是学校里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还被封为校花。” 赢阴嫚捂嘴笑道:“潇睿妹妹你嘴真甜,怪不得黄贺如此偏爱你,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不舍得让你抛头露面,一定把你养在深闺,金屋藏娇。” 两个人表面上笑意相迎,但是暗地里已经较上了劲。 潇睿知道黄贺的计划,眼前这位秦朝公主,日后是要做女皇帝的人,这让潇睿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主人会不会更喜欢骑女帝,他会不会娶女帝做老婆?”潇睿以前还没有这个想法,可自从扫盲学校毕业后,有了学识,再看以前的自己,就觉得粗鄙不堪,跟未开化的南越人差不多。 她从一个只想端茶递水,服侍黄贺的小婢女,逐渐成长,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她的小愿望,也从服务转向了成为黄贺的臂助。 她明白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那样男人才能给你足够的尊重。 这也是黄贺挑选她做粮票局局长,而她并没有拒绝的原因。 她想成为黄贺的女人。 而眼前的赢阴嫚,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赢阴嫚嘴上夸赞潇睿,可是在心底,仍旧只把她看做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婢女。 血统这个东西,有的人生来就有,有的人却要通过后天的发掘。 祖龙之女,这个称号,既是负担,也是荣耀。 尤其在秦国还没有灭亡的情况下,赢阴嫚作为秦国公主,地位尊崇。 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公主光环的加成。 即使是神仙也不行。 以前她并没有把潇睿当作自己的敌人,她唯一担心的,是巴清商行的琼英。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侍女,如今竞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还成为了开天辟地头一个女官。 按照骊山发展的势头,潇睿现在的官职,相当于掌管国库的治粟内史。 位列九卿! 这如何不让赢阴嫚眼红? 所以黄贺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到粮票局挂职锻炼,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黄贺没有管潇睿的事情。 有些事,必须要自己经历,才能懂得其中的酸甜苦辣,才能真正的扎根下去。 不经历风雨的大树,就算长得再高,狂风一来,立马就被连根拔起。 而那些经常被风吹雨打的植物,他们的根系会牢牢的深入地里,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份,黄贺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六月,夏收,秋种。 春季里播撒的小麦,已是金黄一片。 夏季的凉风吹过,金色的麦田,阵阵翻涌,犹如金色的浪潮。 古代种植粮食,全靠天收。 有时候一场风暴、一场冰雹,就能让一县之地,化为乌有。 没有粮食的惨状,古文有记载。 “自古饥年,止闻道殣相望与。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耳。今屠割活人以供朝夕,父子不问矣,夫妇不问矣,兄弟不问矣。剖腹剜心,支解作脍,且以人心味为美,小儿味尤为美。甚有鬻人肉于市,每斤价钱六文者;有腌人肉于家,以备不时之需者;有割人头用火烧熟而吮其脑者;有饿方倒而众刀攒割立尽者;亦有割肉将尽而眼瞪瞪视人者。间有为人所诃禁,辄应曰:“我不食人,人将食我。” 这是万历四十三年,山东青州府推官黄槐的记录。 后世的许多成语,易子而食,卖儿鬻女,我们看来只不过是纸面上的几个字,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中,这几个字沾染了几万万条活生生的生命的鲜血。 而我们现在能吃饱饭,也才不过四五十年的时间。 所以夏收、秋种,绝对是骊山人民的头等大事,也是整个秦国的头等大事。 黄贺一边下令,让钢铁厂,加班加点打造一批农具。 “镰刀、锄头、铁滑犁……务必要使每家农户,都能用上简单、轻快的农具。” 秦国的农民,普遍使用的农具叫“耒耜。” 耒耜耒是耒耜的柄,耜是耒耜下端的起土部分。 耒是一根尖头木棍加上一段短横梁。 使用时把尖头插入土壤,然后用脚踩横梁使木棍深入,然后翻出。 这种原始的农具耗时耗力不说,工作效率奇低。 但就是这样的农具,许多人家也没有,他们使用的,还是更原始的木头绑着石块。 黄贺便从现代带回一批农具样品,譬如一个人就能拉动的小型铁犁铧,还有铁锨、?头等农具。 这些农具制造起来倒也简单,只是需要模具。 四娃就对黄贺道:“大仙,我有事单独汇报。” 跟着黄贺来到书房,四娃说:“大仙,炼钢厂人手不够了。” 黄贺点头道:“现在炼钢厂有多少人?” 四娃的脸上表情有些紧张,道:“目前炼钢厂有员工九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没有文化的大老粗,大字不认识一个,现在炼钢厂需要制作一批新模具,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模具,还有模具的参数问题,那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的。” 模具是工业生产的基础工艺装备,模具技术水平高低,直接影响到打造出来的农具产量、质量、成本。 望着黄贺疑惑的表情,四娃解释道:“咱们现在的炼钢厂,设备是有,但是会用的人不多,许多人只知道干活,你让他加木炭,他就加木炭,你让他鼓风他就鼓风,但是炼钢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一步错,步步错,如果这些步骤走叉一步,这一炉的钢水就变成废渣。所以技术熟练的炼钢师傅,数量不多,他们带徒弟,也很困难。”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群人的文化素质不高,许多规定的要领,不能准确无误的执行。” 既然四娃提出了困难,那他肯定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黄贺看着四娃。 160 蕲县陈胜“你这臭小子,跟我打什么机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挨了黄贺的一顿臭骂,四娃不但不生气,反而喜上眉梢。 黄贺一贯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示人,平时说话办事也是一板一眼,从心所欲不逾矩。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挨他打骂。 在骊山,谁要是能被黄贺打一顿或者骂一顿,都能被人羡慕老半天,这说明黄贺把你当成自己人。 四娃眼珠子骨碌碌转动:“我听说扫盲学校最近才毕业了一批三级学员,我想黄大仙您不是说过,要让知识分子到骊山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吗?” “我看咱们钢厂就不错,正需要这样的一批新鲜血液。” 黄贺一直不急,道:“好你小子,在这等着我那,想要三级毕业生?我怀疑你在想屁吃。” “不给,不给!” 四娃见黄贺不为所动,就悲天悯人道:“大仙,眼下所有的骊山百姓,都在等农具干活,这老天不等人呐,如果现在来一场大风、下一场大雨,那骊山百姓半年的收成可就全都泡汤了。种地的百姓跟咱们工人不一样,咱们是旱涝保收,老百姓却是看天吃饭。” “一群土里刨食的苦哈哈,没有农具,他们的粮食就收不上来,秋种就播不下去,我这是心里着急。” 四娃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四娃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我手里的三级毕业生就那么多,绢纺厂、矿山、韩谈、陈老、木材厂、家具厂,还有刚刚成立的粮票局,全都等着问我要人,我如果把人都给了你,你让其他部门怎么办?” 黄贺也是分身乏术。 骊山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的时候,而以往的那些老学究、读古书的人,即便招揽过来,也不能马上投入使用。 一来他们对于新知识没有掌握,他们连都认不清楚,abcd都搞不明白,根本无法再骊山开展工作。 二来是这些人的思想陈旧,还停留在六国或者是秦朝的思维当中,即便到了新的岗位,也会适应不了骊山的快节奏。 三来黄贺对这些人并不信任,他宁可花费大力气,从娃娃抓起,也不愿意让六国余孽,又或者是秦朝的间谍潜伏到自己最重要的部门里面。 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 骊山作为一个新兴势力,需要的是和平、稳定的发展环境,就好像一颗幼苗,在没有生根发芽之时,任何一点外部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停止生长。 所以黄贺这边,即使是最不需要知识、技术的工作岗位,也是要检验身份的纯正。 这样一来,扫盲学校的毕业生,就变得非常抢手。 就成了所有工厂、企业、甚至是骊山县衙争抢的香饽饽。 “如果我今天答应你,把这一批毕业生都分给你,其他人还不得闹翻天?”黄贺笑道。 四娃道:“大仙,您也说过,民以食为天,这小麦还是您从天上带下来的种子,如今小麦眼看就要丰收,老百姓却没有农具,耽误了夏收,不但老百姓要吃苦,整个骊山也会跟着一起受累。” “大仙您心系百姓,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行了,别给我拍马屁,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黄贺掏了掏耳朵,“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形状的屎。” 好话谁都爱听,即使是神仙也不例外。 四娃一听,觉得有戏,赶忙烧火:“大仙,这人呢,我也不能全要,您给我一百个就行。” 一百个? 黄贺差点没从座椅上跳起来。 骊山扫盲学校开了半年多,全体学生也就三千多号人,这还是黄贺强制让适龄儿童必须参加教育的结果。 黄贺亲自担任骊山扫盲学校校长,其号召力自然无与伦比。 这些从扫盲学校毕业的人,以后也能自豪的说,我是黄大仙的学生。 但即使是这样,许多人还是选择了工作,而不是学习。 学习,一时半会不见成效,而且费时费力费脑,他们宁愿出大力,流汗,种地,也不愿意花时间去学校学习。 尤其在黄贺带来了优良的麦种、玉米种等高产作物之后,就更没人愿意去学习了。 而且绢纺厂、木材厂、矿山、钢铁厂等一大批工厂企业建立以后,每个月三十斤粮票的高额工资,又分流了一大批人。 三十斤粮票! 第180章 夏收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比起虚无缥缈的知识,还是粮票更受大家喜欢。 既然学习是为了挣粮票,那我为什么不跳过学习,直接去挣粮票? 而且像钢铁厂这样的重工业,更多的需要重体力劳动者,压根就不需要你有神马知识,也不需要你识文断字,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干活,就能挣大钱。 黄贺对于骊山的这种现状,也有一种无可奈何。 总不能把这些干活的人,都赶去学习。 他们累死累活,干了一天,也是需要休息、社交的。 黄贺有时候也在想,即便是自己拥有了超越整个时代的科学技术,也无法改变人心。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就导致骊山扫盲学校无法大量提供优秀毕业生。 毕竟像潇睿、嬴阴嫚这种天资聪颖、勤奋学习的学生太少,大部分的人都是如荣禄一般,资质平庸,学习速度缓慢的普通人。 学习是一个缓慢、艰辛的过程,它需要人摄取知识,然后强化记忆,需要反复的练习,温故知新,才能把知识吸收。 而且有些知识并不是永久性记忆,即便当时学会了,如果日后从事的事业,跟这项知识无关,也会很快忘掉。 但是学习又不能只学一种,那会导致学生的思维受限。 所以即便黄贺精简了所学的内容,还是会有学生跟不上进度,最后被学校劝退的情形。 这一届的三级毕业学员,只有二百多个,这里面还包括了一些偏科十分严重的学生。 例如文采风流,识字过万的神童周文,在数学一道,就没什么天赋,学完了基本的加减乘除,就再也不想学,称看到数字就头疼。 还有他的好兄弟周市,写文章只会记叙文,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简单罗列,就跟记流水账一样,但是在数学方面却展现了超常的天赋。 什么心算多位数乘除、开方、根方都是小儿科,他现在正在自学费马猜想、卡塔兰猜想、庞家莱猜想,并有了一定的成果。 假以时日,黄贺估计他能将哥德巴赫猜想、周氏猜测这样的顶级难题解决。 对于这种天才,黄贺也只能听之任之,把他们放到最适合的位置上。 周文已经被陈老预定,只要毕业,就直接进县衙做陈老副手。 这样的待遇,可以说羡煞一大批人。 黄贺心里其实也同意了四娃的请求,分配一批毕业生到钢铁厂去。 毕竟炼钢这东西听起来是大老粗干的活,但实际上其中精细的部分很多,炼钢是一项涉及多门化学反应的高技术工种。 操作的熟练程度、技术的好坏,直接决定炼钢的产量和质量。 他心道:“让毕业生到骊山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去,这的确是我提出来的,虽然不至于让这些毕业生像农民一样土里刨食,像工人一样干重体力活,但是也要让他们体验一下工作的艰辛和实际。” 可黄贺不会完全同意四娃的请求,对于四娃、韩谈、陈老这些人,不能充分满足他们的要求,否则下一次他们再来找自己,如果自己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实现,就会产生心理落差。 这是用人之道,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是这就是现实。 朝三暮四的道理大家都懂。 “一百个毕业生,太多了,就算我是扫盲学校的校长,也不可能给你这么多人,等下我把陈老他们叫过来,大家一起商量这批毕业生的分配。” 黄贺所言,句句属实,四娃也是无可奈何,道:“大仙,我是第一个来的,等会可一定要多分几个给我,只要有人,我保证完成夏收农具的生产任务。” “狗东西,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是提前给我打预防针,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又挨了一顿骂,四娃笑嘻嘻的离开了。 走在路上,随行的小厮问道:“四爷,您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黄大仙答应了?” 四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成功了一半。” 小厮摸不着头脑,事情成功了就成功了,什么叫成功了一半? 黄贺站在书房的窗户看外面,只见四娃跟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四娃也成长了,不,因该说骊山的这帮老弟兄都成长了。”黄贺感叹一句,不过黄贺并不反感手底下的人跟自己玩心眼,至少四娃是真心为了这次夏收着急,也是真的在替骊山老百姓说话。 夏收是一项关系骊山百姓饭碗的大事情,需要统筹兼顾。 黄贺本身又是骊山权力最大的那个,整个骊山的运行,都维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段时间,黄贺放下了其他工作,天天带着陈老、管理农业的六娃去到田间地头,了解百姓疾苦和老百姓最需要的东西。 随着深入的调查,骊山整体的小麦丰收情况逐渐清晰,也让黄贺对骊山现有的土地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骊山现有土地面积共计512万亩,其中小麦种植面积达30万亩,其余的还种植着一些原始稻类、麦黍、玉米等作物。 这些土地,大多分布在骊山山脚下骊邑、芷阳一带,这地方是骊山山脉的尽头,多平原。 得益于渭水的灌溉,今年的小麦将会丰收。 按照每亩300斤的产量,光是小麦就可以收获9000万斤,也就是4500万公斤,45万吨。 按照每人每天消耗3斤小麦来计算,可以养活100万人一年。 也还是往多了计算,实际上每人每天两斤小麦都吃不了。 骊山县现有人口已经达到50万众,这里面包括之前的30万骊山刑徒,还有骊山附近原有的居民,还有不少是从外地迁徙过来的人。 例如黄贺之前向赵佗他们购买的岭南妹子,南越婆姨,这些人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万多人,而且这一万多南越妹子已经全都婚配给有功的骊山刑徒。 现在已经不是刑徒,而是黄家军、各大工厂、骊山县衙的人,基本上只要有点官阶的,都能分到一个。 这么庞大的人口,所需要的粮食,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以前都是黄贺通过售卖家具、白纸等物,从各地换回粮食,然后再售卖给骊山百姓,保证骊山百姓的基本生活。 现如今,骊山自己的粮食产量,已经完全可以满足自己的生产生活需要。 要知道小麦一年两熟,到今年年底,黄贺的粮食储备就会大大增加。 他甚至考虑是不是要反向贸易,日后把秦朝的粮食贩运到现代去销售。 只不过这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即将到来的夏收工作。 掌握了基本盘,黄贺就大体了解了此次夏收、芒种存在的困难。 首先是人手不够。 由于秦国大搞基建、北据匈奴,南征百越,导致每家每户的主要劳动力远在外地。 留守家中的,多事老弱妇孺,指望她们在几天之内,将自家所种的几十亩地收割完毕,纯属痴人说梦。 第二个原因,则是农具问题。 钢铁厂生产的钢铁,大部分也是用于基建和武器打造,而且钢铁厂农具的模具不多,而制造模具,也需要时间。 钢铁厂投产、生产的时间太短,而且因为初建,钢的产量、质量并不算高,存在许多瑕疵,仍在试运营阶段。 这并不能怪四娃他们,实在是黄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想要赶鸭子上架,大炼钢铁,以目前的技术、人力来说,还有些勉强。 炼钢始终是一个技术活,目前主流的农具、武器,还是青铜器,铁质武器、农具还没有大量普及,钢这种东西,更是想都不敢想。 没有前人的经验,只有黄贺提供的纸面技术,老秦人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是高炉炼铁、炼钢还是经常失败。 第三个原因,则是耕牛不足。 夏收、芒种是连在一起的。 收割完小麦,就要立马耕地、翻地,准备下一季的农作物。 但耕地、翻地是一项繁重的体力活,别说现在人手不够,就算是壮小伙、棒劳力,经过一次耕地,也得去半条命。 可见种地的确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历朝历代,耕牛都是宝贵的财富,《资治通鉴》曰:牛乃农耕之本,百姓所仰,为用最大,国家为之强弱也。 祖龙一龙六国,对耕牛的保护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甚至还出台了法律保护耕牛。 “今课县、都官公服牛各一课,卒岁,十牛以上而三分一死;不盈十牛以下,及受服牛者卒岁死牛三以上,吏主者、徙食牛者及令、丞皆有罪。” 意思就是各县每年都要对养牛的考核一次,十头牛如果死了三头,包括养牛的、管牛的官吏、县令、县丞都有罪! 养牛养得好,给你酒肉,如果牛瘦了、病了,养牛的就要挨打。 秦国对耕牛保护的很好,但是耕牛的数量还是不足,否则也就不用保护了。 凡是需要保护的人、动物,那都是出于弱势或者数量不多的情况下。 没听说谁出台法律保护老鼠、羊、兔子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困难,但是相比较这三个,已经算不上什么困难了。 黄贺随身带着一包烟,每到田间地头,就会给老百姓、随行的官员发一支。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吸烟有害健康,大家都以能抽到黄贺散发的烟为荣。 至于说烟草种植,黄贺并没有这个打算。 种粮食的土地都不够,哪能种烟草? 一支烟抽完,黄贺叹道:“去年的那次秋收,因为种植的亩数少,大家一起帮忙,才能收割完。” “如今这小麦种植的多了,翻了几十倍,但是人还是那么多的人,这可有些难办,大家都说说,过几天的夏收,该怎么办?” 黄贺把会议桌搬到了野外,让大娃他们也跟着,大家坐在田间地头,距离感进一步的拉近。 此情此景,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黄贺当初刚来的时候。 “不知道狗剩子那边怎么样了?” …… 与原本的历史不同,陈胜领导的大胜军,并没有贸然扩张。 按照原来的历史,今年的腊月,陈胜就要死在下城父。 原因很简单,陈胜崛起的太快,而且没有根基,他将手下人全都派出去,四处攻打,并且急于攻陷咸阳。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属下人心涣散,纷纷自立为王或者另找山头。 而且原本历史陈胜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被章邯带领的刑徒军打的抱头鼠窜,手下叫得出名号的将领一一被杀。 但是如今的陈胜,早已经脱胎换骨,或者说他只不过是顶着原本历史的名头,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黄贺的亲传大弟子——狗剩子。 161 恋爱摇蕙尽管陈胜的手下武臣、陈余、田臧、李归等人纷纷请求带兵出击,但是陈胜都没有答应。 他在今年的4月29日,领导大胜军在蕲县进行了改编,仿照黄家军的模式,成立了大胜组织会,并吸收了一批年轻有为的积极分子,成立了各级士兵小分队,实行民主制度,在政治上官兵平等。 第181章 摇蕙 由此改变大胜军中旧秦伍的习气和不良作风。 从组织上确立了组织会对军队的领导。 自从陈胜起义后,秦国各地、各郡县也纷纷响应。 陵县人秦嘉、铚县人董蝶、符离人朱鸡石、取虑人郑布、徐县人丁疾等一大批游侠儿、强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揭竿而起,起兵反秦。 秦嘉自立为大司马,俨然是这群散兵游勇的头脑,他还公开表示,不听从陈胜的调遣。 “陈胜小儿,不过是一刑徒,有何资格领导我?”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起义,都被当地的县丞、县尉派兵镇压下来,连颗火星子都没冒起来。 东海郡郡守庆更是直接召集了一批士卒,强力镇压,狠狠地杀了一批趁火打劫的起义军。 这些陈胜都不关心,他正如黄贺一样,开始忙碌蕲县、大泽乡、下蔡三地的夏收。 如今的陈胜,掌管的地盘比黄贺都大,只是这三县的人口,只有不到十万人。 这也是大秦国现状。 大秦目前在册人口只有三千万多一点,除却七十五万刑徒,五十万南征百越,三十万北据匈奴,还有将近五十万修筑长城的军队,这还不包括驻守在辽东郡、辽西郡、右北平郡、渔阳郡、上谷郡、代郡、雁门郡等郡县的军队。 秦国的常驻军在二百万左右。 其余的百姓,大多集中在中原腹地,也就是咸阳、三川、汉中、南阳这些地方。 像四川郡、东海郡、会稽郡、故章郡人口就相对少了许多。 再往南的桂林郡、豫章郡、闽中郡人就更少。 陈胜想起黄贺临走时给他的叮嘱:“起义之后,务必要做大做强根据地,千万不可贪功冒进。打下一个地方,就要经营好一个地方,要组织群众、发动群众,切实提高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 “如果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连自己的基本盘也不经营好,甚至老百姓的生活比在秦国领导下更差,百姓又怎么会拥戴你?” “说不定你前脚刚走,他们又会扶植起来另一个政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起义可以,但是千万不能损害百姓的利益,要让百姓切实看到实惠,要带领当地的老百姓勤劳致富。” 陈胜牢记黄贺的使命,他还找了一个博士孔鲋当自己的幕僚(师爷)。 孔鲋本名鲋甲,字子鱼,鲁国曲阜人,是孔子的八世孙。 孔鲋博通经史,文采斐然,与魏国的名士张耳、陈余交好。 陈胜让他做自己的师爷,一是师出有名,二是这孔鲋也的确有真材实料。 不过陈胜将黄贺的叮嘱跟他提及的时候,孔鲋当场就要跪下,惊呼:“黄贺真乃神人也!” 陈胜并没有对蕲县的县衙做太多改变,只是自己做了县令,县尉换成了葛婴,县丞换了吕臣。 临行时,黄贺给了陈胜一张名单,上面罗列了一些人名,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要小心用,哪些人要提防用。 吕臣位列前茅,是黄贺点名的忠臣良将。 陈胜不知道黄贺是怎么知道自己会遇到吕臣这个人,但是等到起义之后,名单上的那些人,居然全都在自己的手下,有些是跟着自己起义的士卒,有些是在自己起义之后,过来投奔自己。 陈胜越发觉得,黄贺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对黄贺的叮嘱,就越发的深信不疑。 孔鲋说道:“夏收在即,我等缺少农具,蕲县十万百姓,恐无力收割。” 陈胜笑道:“无妨,我有仙师坐镇,农具不日便来。” 原来在这遥远的蕲县,也种上了黄贺提供的小麦种子。 相比山脉众多的骊山,四川郡位于平原,更适合耕种。 而且与后世不同,此时的蕲县地广人稀,可以用来耕种的土地,面积更大。 据不完全统计,蕲县的小麦占地足有75万亩,另外还有不少于10万亩的玉米地。 这样大的一片小麦,相对于仅有十万人口的蕲县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大胜军。 陈胜在发动号召:“咱们大胜军,是百姓的军队,不是只会打仗的旧军队,我们拿起枪就是战士,放下枪就是农民。” “大胜军来到蕲县,只为了一件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现在蕲县的老百姓即将迎来丰收,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大泽乡出来的,正所谓乡里乡亲一家人,咱们应不应该帮家里人干活?” “应该!” “应该!” “好,不愧是我大胜军的崽,下面我将以什伍为单位,划分任务,分包到户,每个士卒都要参与劳动。” “我不管你是将军,还是都尉,军候,还是五百主,全都要参加劳动。” “而且这次劳动,也是要记军功的。”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儿多喂料。 有了军功加成,蕲县的夏收运动便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 蕲县的位置在四川郡以南,所以小麦成熟的比骊山要早上好几天。 当蕲县的百姓,拿到崭新的农具时,一个个笑的合不拢腿。 农具之于百姓,就如同武器之于士兵。 没有士兵不想要一把绝世神兵,农夫虽苦,也想自己使用的家伙便利一些。 “骊山出品的农具,果真了得,可惜陈将军说这些农具只是暂借给我们用,等到夏收、芒种结束后,还要收回去。” “废话,这样好、这样锋利的农具你在哪里见到过?”农夫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刀锋划过麦秸,便轻松收割,端的是锋利无比。 “要是能买一把就好了,也不知道这一把镰刀作价几何?” “五个秦半两?” “五个秦半两!你在想屁吃,这么好的镰刀,起码要十个秦半两。” 有了便利的农具,农夫们收割小麦的小绿大大提升,十万军民十万人,十万群众收割忙。 蕲县城外,无论男女老幼,皆埋头劳作。 整个县城里面空无一人,全都被陈胜赶去收割麦子去了。 就连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也被编排成了后勤,烧些热茶,给劳作的人解渴。 “前面那个壮小伙就是陈将军?”一伙妙龄少女,带着斗笠,面纱,箪食壶浆,结伴而来。 她们中有不少人从未出过蕲县县城,更不用说下地劳作。 陈胜的命令,让她们有了接触墙外世界的机会,就好像打开了笼子的小鸟,飞翔在这广袤的天地。 不过,吸引她们的,不仅仅是美丽的风景,还有精壮的男人。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农民起义军头头,陈胜身上的光环加成,足以让他离地成神。 若不是黄贺压制,历史上的陈胜此时已经是“张楚”王了。 史称“陈王”! 蕲县的达官贵人,上赶着给陈胜送女人,却都被他回绝。 理由是“秦国未灭,何以家为!” 听听,听听,这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陈胜越是如此,那些六国贵族后裔便越是看好他,不像原本的历史轨迹,一个个自立为王,根本不拿陈胜当干部。 在这群少女之中,有一女尤为出众。 身高在一米六左右,穿着白色雪纺长裙,胸口有系带,微微隆起,黑色的长发油光发亮,显示着少女营养良好,还有一双让人见之难忘的眸子,白皙的皮肤,灵动的五官。 “摇蕙,听说你爹曾向陈将军举荐你,只是人家没同意,我想如果他见到你的真容,肯定会拜倒在你的长裙下。” 一帮小姐妹推着名为摇蕙的女子往前走。 摇蕙满面羞红,半推半就。 秦人女子,对待爱情,热烈奔放,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大胆的表白。 摇蕙虽是富家女子,却也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只不过身为女子,都有矜持的一面,总不能见到好男子就扑上去投怀送抱。 陈胜镰刀舞的飞起,一旁的葛婴、孔鲋戳了戳他,“将军,那边有几个女娃对你笑呢。” 女娃? 陈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回头一看,果然有几个美女,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 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住一身的秀气。 尤其是被一众女子簇拥在中间的那个,好看的眼睛好像会说话。 陈胜长身而立,古铜色的肌肤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亮的刺人眼。 一众小姐妹起哄道:“摇蕙,将军在看你呐,快点把这壶凉茶送过去,给将军解渴。” 也许是受到姐妹们的簇拥,也许是喜欢陈胜傻愣愣的眼神,摇蕙鼓起勇气,走上前,双手捧着陶壶:“将军,喝水。” 陈胜哪见过这样美貌的女子? 也许是见过,巴清商会的琼英、大秦公主赢阴嫚,都很漂亮。 但是那些人距离自己太过遥远,只能当做意念里淫秽的对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美女,陈胜这还是头一次。 “谢谢。”陈胜被葛婴踢了一脚,回过神来,赶忙接住陶壶。 嘿,这陶壶分量可不轻啊。 难为这个少女举了那么长时间。 怪不得看她的身体都有些摇晃,似乎是坚持不住了呢。 真是该死! 陶壶本身就有二三斤的重量,再加上里面灌满了清水,起码有五六斤的样子,需要两个少女抬着走。 “咕咚——咕咚——咕咚——”陈胜也是渴的狠了,满满一壶水,被他干下去一半。 葛婴不跟他见外,一把抢过去:“行了,跟他妈水牛一样,给孔博士留点。” 陈胜本想着美人送来的水,把肚皮撑破也要喝光。 此时没有陶壶作掩饰,直面少女,倒是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头道:“真是不好意思,把你的水喝光了。” 噗嗤—— 摇蕙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早听说陈将军是天神下凡,生有丈二金身,还有人说你有两个头,六条臂膀,三条腿,现在一看,才知道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陈胜嘿嘿跟着傻笑:“哪有人是三条腿的,那不成怪物了吗?” “不过八只手的那是哪吒,还有额头长着眼睛的是二郎神杨戬,雷震子胁生双翅。” 摇蕙一句也听不懂:“哪吒?杨戬?雷震子?他们是谁?” 陈胜刚想解释,葛婴打断道:“狗哥,你要跟美女讲故事,就赶紧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干活。” 听到葛婴的话,摇蕙一脸惊奇。 陈胜是大将军,起义军的首领,手底下好几万人马,怎么这个男人如此无礼,竟敢这样跟陈胜说话? 她以为陈胜会发怒,谁知道陈胜摸了摸后脑勺,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要继续干活了,等忙完了夏收,我再跟你讲《封神榜》的故事。” “对了,你给我送水,作为回报,这个给你。” 陈胜从腰间解下一个钢制的军用水壶。 第182章 徐福 军绿色的军用水壶,可以装一升左右的水。 这是黄贺送给陈胜的,网上价格,125元一个,包邮。 “这是什么?”摇蕙接过水壶,触感冰凉,而且水壶上还有绳扣,可以挂在身上。 “这是军用水壶,可以装水或者酒,非常方便。”陈胜拧开壶盖,反转过来,水壶里空空如也,仅有一滴水顺着壶嘴滴落下来。 摇蕙摇了摇头,她虽然没见过这东西,但是看到水壶的材质,还有螺旋纹壶盖,就知道这肯定价值不菲。 “给你就拿着,别婆婆妈妈的。”陈胜抓起她的小手,把水壶塞到了她的手里。 少女的手又小又软,雪白的小手被陈胜黝黑大手握住,更显得肌肤白腻,五根笔直修长肉乎乎的手指,格外漂亮,滑不丢手。 摇蕙暗道:“什么婆婆妈妈的,我本来就是女人啊。” 当小手被抓住的那一刹,摇蕙的一双脚都抠进了鞋袜里,脚指头都快抠进泥土里了。 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是从这双手来判断,它的主人皮肤一定很白,手腕也特别细。 它的主人身材纤瘦,手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白里透红,显示出这个女孩子非常爱干净,而且家室不错,手掌细嫩,没有老茧,看来是个十指不沾杨吹水的大小姐。 陈胜以前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和男生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黄贺出现以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娶上一房老婆。 但是现在,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皮肤白皙,身材纤瘦,更关键的是她的气质,有些像琼英姑娘。 这样的女孩子,如果可以抱在怀里,一定非常的柔软? 都说看手识美人,光是握着这双小手,陈胜就已经迷醉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少女蹦跳着离开,陈胜喊道。 少女回眸一笑,露出一口细密的白牙,“摇蕙,我叫摇蕙。” “我记住了,摇蕙,我明天还在这里割麦子,你会来吗?” “你猜!”摇蕙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开心,也许是因为阳光大男孩陈胜,也许是因为几个小姐妹羡慕的眼神。 “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嘛!”哪个少女不思春,哪个少年不慕艾? “嘻嘻,真是个害羞的男孩子呢。” 居然还会脸红? 这样的男孩子,居然是起义军的首领,手底下有三万控弦之士的大将军。 …… 大量的铁质农具从钢铁厂运出,又送进了木材厂。 一套完整的农具,他的核心部分是铁质的,但是不可能整体都是铁质,那样重量会大大增加,使用起来也不方便。 就算是现代的铁锨,大部分使用的也是木柄。 好在骊山木材厂已经有了完整的流水线,从木材的源头加工,到成品的打磨,都有一套程序,所以农具的生产效率非常高。 除却已经送往蕲县的一批,骊山所需的农具,也已经生产出来。 但是小麦可不会等人。 成熟的小麦,只能等一两天,时间长了,麦穗就会倒伏,被地气侵蚀,就会腐烂。 这也是为什么小麦成熟后要马上收割的原因。 更不用说如果遇到雨水天气,就更加糟糕了。 古代有一套自己的观测天气的方法,钦天监并不是摆设,他们预测天气的能力,比之今天的气象卫星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就算是科技发达的今天,有时候预测天气也会出现失误。 黄贺这里也有这方面的人才,那个人就是徐福。 现在许多人一提起徐福,就说他是个骗子,秦始皇是上了大当。 可现在普通人都能够怀疑千古一帝秦始皇的智商了? 徐福如果一点真才实学没有,他凭什么忽悠秦始皇? 凭什么忽悠李斯、赵高等一众人精? 徐福既然能靠着嘴皮子吃饭,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占星卜相、观测天气,炼丹修道,徐福是信手拈来,样样精通。 放在现在,徐福就是一个大风水师,或许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但是却能让人益寿延年,长命百岁。? 162 宁弈、沈浪农民种地,全靠天收。 是以黄贺在骊山上,同样建立了观测天气的机构——气象观测站。 站长——徐福。 与秦国的钦天监不同,气象观测站只需要预报天气,观测天象、制定历法的事情就不需要操心。 黄贺现在没心情搞那些狗屁倒灶的天象改变和人事变更直接对应。 而且历法这东西,一部手机或者一个日历本就能搞定。 徐福今年六十岁了,须发皆黑,一看便是保养有道,身上穿着一件长衣,身材高大瘦削,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对着黄贺长拜,说道:“大仙,在下夜观天象,未来几日,定有狂风暴雨骤降,需早作打算,提前收割。” 黄贺问道:“可能确定时日?” 徐福作揖道:“在下道法低微,不能预测准确,大仙乃上清灵宝天尊坐下大弟子,何不上香祷告,请天尊降下法旨?” 黄贺一直以上清灵宝天尊坐下弟子自称,徐福也是个修道之人,对于黄贺的种种神异手段,徐福是叹为观止,不止一次想要跟随黄贺学习道法,修行成仙。 黄贺只能糊弄他,法不传六耳,天道与他无缘。 徐福只好退而求其次,向黄贺请教一些道法上的东西。 好在黄贺有一整个世界背书,随便弄点道教理论,就能将徐福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知道了,你继续观察,若有异动,马上汇报与我。” 黄贺离开了气象观测站,心情有些沉重。 回到县衙,黄贺将未来几天可能下雨的消息通报给了陈楚生等人。 “大仙,此事我来安排,不劳大仙操心。”开口的是六娃。 作为骊山县整个农业工作的负责人,他必须站出来,替黄贺分担责任。 黄贺摆摆手道:“骊山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农业关系着百姓的饭碗,如果夏收出了问题,受影响的是骊山50万的老百姓。”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来牵头,最后出了问题,由我一力承担责任。”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做好本职工作。” 六娃闻言,心里暖呼呼的。 跟着黄大仙干活,就是踏实,功劳都是手下的,责任全是大仙的,何愁手底下的人没有干劲? 这也是黄贺从后世得到的经验教训。 如果领导怕担责任,只想捞功绩,那他的手下肯定是一潭死水,因为多干多错,少干少错,不干不错,这样一来,就会造成不作为。 有些时候,不作为比贪污受贿的危害更大。 黄贺对众人说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既可以用最少的农具,干最多的活,又可以解决人手不够的问题。” 众人忙问:“什么办法?” 黄贺神秘的笑道:“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 跟百姓独自承包土地不同,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是黄贺参照特殊时期搞出来的一套战时农忙制度。 “秦国不是将每五家变成一伍,十家变成一什吗?这个方法我们可以借鉴,就以十家为单位,成立农业互助协作小组。” “集中十家人的力量,挨家挨户收割小麦,这样既可以节省人力,也能提高收割效率,比之前的单打独斗,肯定要轻松许多。” “而且我们还可以组织工厂里面的工人,县城里面的居民、商人一起下乡为农户收割小麦。” “十家农户只需要付出一点小麦,就可以雇佣这些没有土地的人,帮助他们一起收割。” “甚至我们骊山县衙的各级单位,也可以组成收割队,帮助百姓收割小麦,没人每天补贴一至五斤粮票,当然要确定严格的考核机制,多劳多得。” 陈楚生听完黄贺的建议,眼睛发亮:“大仙,好啊,这个办法好啊,节省人力,调动县里百姓的积极性,还能让他们得到实惠,一举两得。” “而且等到芒种的时候,也可以采取这个办法,我相信只要发动全县50万百姓的力量,几天时间就能收割、耕种一条龙。” 六娃拍了拍脑袋道:“我这个笨脑袋,就想不出这样的办法,大仙您真是太厉害了。” 在会议上,就成立了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黄贺任会长,陈楚生任副会长,六娃任执行委员。 具体执行办法,就由六娃负责的司农部负责细化。 这也是骊山一直以来贯彻的制度,黄贺提出一个大方向,再交由底下人完善,最后将制度呈报上来,黄贺签批实施。 夏收在即,这项工作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确定下来,并在全城张贴。 得益于黄贺成立的新闻社,无论是上传下达的文件印刷,还是告示的贴发,都能在最短的时间,传递到乡里。 新闻社。 胡亥拿着手上的这份“关于成立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的办法实施”,拍案叫绝道:“师父真是天资纵横,旷古绝今,连这等方法都能想到,不愧是我的师父。” 小秘书说道:“公子,结社自古便有,只不过我们大秦考虑结社可能会导致结党、串联,造成祸乱,才禁止结社,大仙此举也只不过是拾人牙慧,在奴婢的心里,只有公子才是真生的惊才艳绝。” 胡亥的脸色当时就下来了:“说过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小秘书吓得赶紧跪地:“好的,胡职务。” 胡亥:“……来人,拖下去砍了!” 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的建议,很快就传递到了乡里一级,由各村的里长(相当于村长)负责传达。 “十户为一组,各组选一组长,按照每组的劳动力,领取农具,如需雇佣生产收割突击队,需提前跟吾报备,吾好安排人手……” 秦朝的法律严苛,而且时常有变动。 朝廷特地设立法官,从朝堂到地方的郡县,都有一员专职法官。 这些“法官”的职责,就是在每年的十月,将朝廷更改的法律传递到地方。 秦朝的法律不但严苛,而且繁杂,所以这些法官也要活到老、学到老,在睡虎地墓发现的秦简,喜就是一名手抄不倦的法官,他陪葬的数百件秦简,记载了各种法律。 《盗律》、《贼律》、捕律、具律等有关查缉捕盗的法律就有几十卷,其中还有不少种地的法律,总之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 第183章 蕲县 如今在骊山,秦国的法律废除一空,仅有有限的三条法律,骊山县的运转竟也如常。 失去了严苛秦法的枷锁,骊山老百姓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黄贺颁布的许多新政,也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 这就好像工厂里的工人,原本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现在每天只需工作四个小时,工资比原来还要多,而且少了很多克扣工资的条款,你说这样的工厂,工人会不会喜欢? 结社的老百姓,在组长的带领下领取干活农具,立即投入到了紧张的收割小麦农忙中。 时间不等人。 这些老秦人可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会下雨,刮风减半,下雨全完,这就是老百姓的生活。 黄贺虽然急,但要说谁真正着急在家田地里面的庄稼,那非老百姓莫属。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并不是纸面上的意思。 黄贺下达的这条“关于成立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的办法实施”属于强制性的规定,并非任由老百姓个人意愿。 并不是说黄贺穿越了就变得独裁了,而是他考虑到了人性。 性本善还是性本恶,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但是如果有人想考验人性,那他一定会失望。 国人的思想,有不少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 还有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邻居比自己有钱了,打的粮食多了,他就不开心,心里诅咒。 看到亲戚朋友落难了,有的人并不会伸出援手,反而会落井下石,横加指责。 其实在黄贺下达成立农业生产合作互助会之前,就有不少农户悄没声息,起早贪黑的割麦子。 你问他愿不愿意帮别人割麦子,那他肯定是不愿意。 这样的人不少,当然也不是很多。 大部分的农户还是比较淳朴的,当然,前提是不能触碰他的利益。 不管如何,骊山县的夏收工作,依旧热热闹闹、如火如荼的开展。 这一次,黄贺没有爱民如子,带头下场干活。 身为一县之令,农业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而且有时候,黄贺并不会亲力亲为,他懂得放权给手下,如果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大包大揽,那也会损伤手下人的积极性。 人只有处在那个位置上,才会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 骊山县,粮票局。 黄贺坐在主位,听取粮票局局长潇睿、副局长嬴阴嫚汇报这段时间,粮票局的工作情况。 粮票局如今已是人才济济,偌大的会议室里面,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女人。 为什么说是形形色色? 因为在粮票局上班的,什么阶层、什么身份、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有。 她们的服装各异,打扮各异,妆容各异,甚至就连说话的口音,听起来都大不相同。 黄贺抬抬手,“潇睿,这几天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什么进展?” 潇睿穿着一身雪纺布衣衫,既干练,又美丽,“回禀主人,粮票局初建,有没有一个原有的章程,我和阴嫚姐姐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几日一直在忙碌着职工审核,优先录取了一批识文断字的女眷。” “粮票局现有职工30人,按照您的意思,大部分招收的是有功之臣的妻、妾,还有赘婿。” 听说这里面还有赘婿,黄贺颇为差异。 “怎么赘婿也算家属?” 赘婿在秦朝的地位极低,等同于囚犯。 秦始皇本纪记载:三十三年,发诸尝捕亡人、赘婿、贾人略取陆梁地,为桂林、象郡、南海,以谪遣庶。 入赘的男子不能做户主,不用缴纳额外的“户赋”。 秦国的“分异令”,入赘男子将自己作为聘礼抵押给女方,所以在女方的家庭里,赘婿的地位等同奴仆,可以随意打杀。 潇睿解释道:“有功之臣家里,女儿不识字,但赘婿有的识字,他们也不想将养闲人,就打发来谋份差事,补贴家用。” “而且一个部门里只有女人,没有男人,一些活计终究是没法干,赘婿位虽低贱,但也可用来做些粗活。” 黄贺不禁感慨,男人吃软饭,在什么时候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反之,女人会被说贤良淑德。 气抖冷,赘婿,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潇睿继续道:“昨日,我局在县城南的一个小作坊里,查获一伙倒卖粮票的闲汉,经查他们的验、传,居然是从蕲县过来的。” “蕲县?”黄贺有些吃惊。 蕲县距离骊山可不近,足有一千多公里。 古代不比现代,有飞机、轮船、汽车,想要长途跋涉,全靠两条腿,条件好的,也能坐上马车、牛车,但是那个效率,恐怕要走上十天半月。 “蕲县不正是狗剩子闹起义的地方吗?那个地方的闲汉,怎么会来骊山?”黄贺心中纳闷,暗暗记下,准备会议结束后,亲自见见这几个人。 “目前,市面上流通的粮票,有不少磨损、毁坏,丢失,他们都想找附近的商行兑换,可不少商行的负责人,以各种理由推脱。” 听到这,黄贺拍了桌子:“反了!我制定的规矩,居然有人不执行,这是想自己当家做主?” 由不得黄贺不生气。 眼下他的盘子小,只占据着骊山这个小小的地方,居然就出现了政令不通的情况。 如果以后他掌控更多的地方,周边的杜县、郑县纳入麾下,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岂不是甚嚣尘上? 黄贺来到秦国,从来没想过争王称霸,他自认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思。 他只想躺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面,有事潇睿、嬴阴嫚干,没事就跟美女聊聊天,探讨一下宇宙的终极奥义。 见黄贺气极,潇睿挥了挥手,让手下人先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潇睿和嬴阴嫚两人。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那些商行的负责人,也是为了你在工作。”嬴阴嫚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她觉得黄贺小题大做,像钱币污损、缺失,这应该是百姓自己承担,怪不到管理人的头上。 黄贺怒极反笑:“老百姓辛辛苦苦,通过卖粮食、打工挣得几斤粮票,为的是填饱肚子、养活家人,现在粮票出现污损、缺失,这是他们的罪过吗?难道为官者,不应该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 “或许这污损的只不过是区区一斤粮票,但是这一斤粮票,也许就能够一家人吃一顿饱饭。” “你是饮食无忧,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骊山的百姓吃饱饭才多长时间?” “难道我要建立的新社会,也要与民争利,不能为民谋利?那我与秦国何异?” “这是要被老百姓戳脊梁骨骂的!” “他们不会骂你,他们只会骂我,骂我监管不严,说话如同放屁。” 嬴阴嫚不理解黄贺为什么如此生气,在她印象里,黄贺从来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即便在初次见面,冯嚣亭羞辱他时,也没见他生过气。 在嬴阴嫚看来,这只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可是提供换粮票,补偿损失钱币的事情,不会让国家失利?而且这原本就是百姓自己的过失,如何要让国家替他们买单?” 黄贺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给嬴阴嫚普及一下,钱币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我问问你,你觉得是粮票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嬴阴嫚没有丝毫犹豫:“当然是百姓重要。” “既然百姓重要,那些许粮票,与百姓更换,又有什么损失?国家失利之说从何谈起?” “这——”嬴阴嫚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是她隐约觉得,事情不该如此。 “没有人会故意污损自己的粮票,这是他们的财产,这种事情没有好处,百姓怎么会做呢?”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老百姓也有自己的智慧,只不过他们的智慧,建立在国家兜底的情况下,如果我明确告知,污损的粮票自己承担,他们也不会去商行兑换。” “我气愤的并不是粮票,而是我的命令,居然有人不依照实施。” “既然这些商行的人,就能自由肢解我的政令,那以后我颁布的法令,是不是也可以自由理解?” “长此以往,老百姓都明白了,原来黄贺说的话是狗臭屁,需要二次吸收,真正的解释权在那些大人物的手中,以后谁还会相信法律?” 嬴阴嫚哑然。 黄贺接过潇睿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嬴阴嫚。 这个小妮子,在扫盲学校学了半年,嘴皮子练得不错。 但是她骨子里,瞧不起底层人,上位者的思想依旧没有改变。 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结果。 如果嬴阴嫚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她肯定不会这样说,甚至还会埋怨,为什么商行不给兑换粮票。 潇睿笑道:“主人,您消消气,为了这点小事,何劳气大伤身,早知道您会发这么大的火,我就不跟您说了。” “你敢!”黄贺吹胡子瞪眼的,“要是真被我发现了,你敢隐瞒不报,小心我打你屁股。” 潇睿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用手捂住后臀。 她瞥了一眼仍旧在沉思中的嬴阴嫚,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恐怕黄贺早就打屁股了。 “有什么感想?”黄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潇睿鼓着嘴巴,说道:“还能怎么样,一点也没有意思,还不如跟在主人身边,聆听主人的教诲。” “以前我不明白,主人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是一千只鸭子的话,现在我可明白了。” “而且跟女人说话,老费劲了,这才几天啊,我发觉局里的女人,就已经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 “你看刚刚她们的座位,那都是成群,总之就是一个字,累。” 黄贺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她坐着,黄贺站起身来,走到潇睿背后,双手垂肩,慢慢的揉捏颈部肌肉。 “那可真是辛苦了,我替你放松放松。” 潇睿大惊,赶忙要站起来,却被黄贺牢牢的按在椅子上:“没事,又没有外人在场,平时都是你给我服务,今天我也慰劳慰劳你。” 潇睿心惊胆战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侍女,还是头一次,主人给她捏肩。 “你刚才说的也的确是个问题,有机会,还是要招一批能干的男人,充实到粮票局。” 黄贺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 他当初提出让官员的家属,进入粮票局工作,一是为了让潇睿获选,二是为了让在家闲置的妇女出来做事。 第184章 宁弈 与普通百姓家不同,官员家的女人,多数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是她们大多数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如果放任她们无所事事,也是资源的一大浪费,还不如拉出来,接受改造后,投入到最需要她们的地方去。 而且粮票局不仅仅是负责粮票的储存、发放,同时还包括审计、调控物价,打击伪劣货币的职能。 女人心细,办事稳当,让她们来审查钱财,应该算是本行。 但是黄贺忽略了一个问题,一支全部由女性组成的部门,是否能良性运转。 答案是不能。 黄贺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大学同学,一个班级的女生,一定有一个女生被全体孤立,然后其他女生则分裂成好几个派系,有时候一个宿舍六个人,能建七八个微信群。 表面上你好我好,背地里全都是塑料姐妹。 而且女人偏感性,保不齐她们会因为某些人可怜或者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就网开一面,违背原则。 更重要的是他们打交道的地方,多是男人主导的部门,交流起来并不是很方便。 潇睿开心道:“那可说好了,不能反悔,下一届的学生里面,有个叫周市的,听说是个研究数学的高手,正好可以调到我这里做审计。” “这些小大姐做一些文书工作可以,但是粮票局涉及大量的数字,计算,这就很让人头疼。” “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阴嫚姐姐经常加班到深夜。” “所以你也不要责怪阴嫚姐姐,她也是为了骊山着想,毕竟用损坏的粮票兑换崭新的粮票,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潇睿适时的为嬴阴嫚说话,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嬴阴嫚工作认真,帮她分担了许多工作。 也算是投桃报李。 黄贺看了一眼嬴阴嫚,叹道:“阴嫚,我并非责怪与你,只是我们两人所站的位置不同,当然,也不是说本质上的不同,只不过你的思想还局限在一枚粮票上面。” “你想一想,日后如果坐上秦国王位,颁布政令,不管这道政令是否正确,你是希望属下照章办事,还是希望他们灵活办事?”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为君者,要有战略思维,要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气度,也有功成不必在我的胸襟,对大局了然于胸、对大势洞幽烛微,对大事铁画银钩,才能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 “面对复杂的局面,为君者尤其需要有大眼光、大胸怀、大境界,要善于把解决具体问题与解决深层次问题结合起来。” “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善于把局部利益放在全局利益中去把握。” “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善于把眼前需要与长远谋划统一起来,不能急功近利,投机取巧。” “不能闭目塞听、股部之风,这样才能见微知着,成竹在胸。” 黄贺的话,如雷霆,振聋发聩。 嬴阴嫚好像突然被打醒了,眼睛重新变得明亮,“多谢先生教诲。” 黄贺松开潇睿的肩膀,来到了嬴阴嫚的背后,同样上手。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帮亲不帮理嘛!” 嬴阴嫚一脸的窘态,心里对于黄贺产生的些许好感,顿时被羞涩、紧张代替。 “什么人嘛,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懂吗?” 黄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触碰到她细嫩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还是发马叉虫,这是一个问题。 嬴阴嫚没有了刚才的伶牙俐齿,结结巴巴道:“可能是今天的天气太热了,这该死的六月。” 六月流火。 这是诗经中十二个月的称谓。 夏收之时,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间。 天上的太阳,热的能把人烤熟,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就能晒得脱皮。 这个时候,也是一年之中,冰块最紧俏的时节。 就算是穷苦人家,也会拿出钱来,买一碗冰沙绿豆,解解暑。 更不用说那些官员、豪富之家,家中常备冰窖,这个时节,将冰砖搬出来,放置在冰鉴里,效果跟空调差不了多少。 潇睿让两个赘婿搬了几个冰鉴进来,会议室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分。 “这就是你招来的赘婿?” 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面容俊朗,身材壮硕,跟黄贺印象中娘气十足的赘婿截然不同。 潇睿笑道:“宁弈、沈浪,过来!” 两个男子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不知道大boss找自己干嘛。 他们很珍惜这次工作机会。 在妻的家里,他们整天都要像奴仆一样干活,丈母娘、岳丈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每天还要在长辈面前立规矩。 黄贺看着面前的两人,问道:“怎么想到做赘婿?”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说错了一句话,惹怒了这个传说中的大仙。 潇睿说道:“宁弈,你先说。” 宁弈?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黄贺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身上的衣服布料很差,脸色苍白,但也掩饰不住这个名叫宁弈的男子身上的书卷气。 “回大仙、局长,我本良家子,母亲重病,父亲早年间跟随王翦大将军伐楚战死,为了给母亲治病,我便入赘骊邑苏家,如今已有三个年头了。” 黄贺不置可否,“你母亲的病如何了?” 宁弈眼眶一红,道:“母亲得知我入赘,双腿一蹬,气死了。” 呃——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很伤心的事情,经过宁弈的口中说出,有种莫名的喜感。 “节哀顺变。”黄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宁弈,说了一句随大流的话。 “多谢大仙关心,如果大仙能早两年来这里,我娘,我娘她也不会死了,呜呜呜——”这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竟然当众哭泣,尤其现场还有两个女人,尤其这两个女人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都说女人容易动情,果不其然,看到宁弈嚎啕大哭,潇睿和赢阴嫚也红了眼睛。 黄贺勉励他道:“好了,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长歌当哭,幽思长存。” 宁弈闻言,哭声顿止。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长歌当哭,幽思长存。。。。。。”宁弈不敢置信,黄贺随口吟诵的,乃是杜甫《石壕吏》当中的名句,带给宁弈的震撼,不下于一颗大当量核弹。 潇睿听不懂之乎者也,但是一旁的赢阴嫚却听懂了。 “先生所言,发人深省,如此佳句,当流传于后世。” 赢阴嫚对黄贺的才学,一向佩服的紧。 不论是之前黄贺提出,让自己做女帝时候说的那句“活着并不是单纯的活着,而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还是刚刚说的那番关于“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的精彩言论,都是能够媲美圣人言的存在。 黄贺却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沈浪?” “小人在。”不等黄贺发问,沈浪也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相比较样貌普通,一身书卷气的宁弈,沈浪长得英俊帅气,堪称俊美。 “小人的父母是最普通的百姓,家住闽中郡,那里山多水多田少,我们一家四口只有二十亩田地,根本连温饱都达不到。” “父母想让我读书学习,奈何小人不是读书种子,再加上从小没干过农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 “后来闽中郡有一个富商的女儿得了重病,想要找个男人冲喜,将厄运邪气转移到那个上门女婿身上,就选中了我。” “说来也怪,自打小人嫁给那个富商女儿后,富商女儿竟然真的恢复生机,而且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只是商人重利轻别离,习惯了过河拆桥,我的妻子病情一好,就立马变了脸色,家里的奴仆也是看人下菜碟,天天给我脸色,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我的饭菜,连猪狗都不如。” “以前的父母虽穷,但是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如今我到了富庶之家,吃的穿的反而还不如从前。” “如果这样也还罢了,他们甚至把我赶到柴房,让我睡地上。”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黄贺问道:“你就没想过反抗?或者离开富商的家?” 沈浪惨笑道:“谈何容易?赘婿就相当于把自己卖给妻家做奴隶,除非妻家主动休,或者死了,否则根本无法离开。” 听了沈浪的遭遇,宁弈便停止了哭泣,“沈兄,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自己的经历,说来也怪,听了你的讲述,我倒没那么伤心了。” 沈浪:你说的是人话吗?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人类的快乐的悲伤都是与他人对比出来的,看到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就会觉得悲伤,可如果身边的人都比自己悲惨,那就会觉得很快乐。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黄贺也没问两个人是怎么被招进来的,他没那么多闲工夫,“我说二位,既然进了粮票局,你们就拥有了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如果工作认真,能力突出,做出政绩来,我可以做主,免除你们赘婿身份,到时候,你们可以另行娶妻。” “不要!” 黄贺话音刚落,宁弈和沈浪居然异口同声的喊道。 黄贺:?????? “我说你两个脑子莫不是有病?主人免除尔等赘婿身份,拜托原生家庭还不好?”潇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二人。 赢阴嫚却看出了端倪,道:“我看他们不是不想摆脱赘婿身份,他们怕是舍不得现在的娇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两人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说要分开,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宁弈、沈浪拜倒:“多谢阴嫚局长体谅,我(吾)与家妻感情甚笃,并无嫌隙,这也是我(吾)能忍受折磨,仍旧生活下去的动力。” “没看出来,你们还是情种。”黄贺挥了挥手,让两人出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了个女人,连摆脱贱籍的机会都能放弃,可见两人用情颇深,罢了罢了,人各有志。” 对于两人的选择,黄贺并不觉得奇怪。 自己觉得应该的事情,别人可能并不觉得好。 你觉得别人处在水深火热当中,说不定人家根本不觉得苦。 就好像后世许多被家暴的女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口鼻喷血,外人都觉得过不下去,但是转眼一过,两人又好的蜜里调油,水泼不进,外人要是说男人不好,还会招致女人的仇恨。 第185章 逛街 黄贺怀疑这两个人是被虐的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过从这两人的自述可以看出,宁弈和沈浪还是有些情义,就算身处逆境,也没有心生怨怼,有了翻身的机会,却不忘结发夫妻,这样有情有义之人,也是为人所欣赏。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谁不想自己的人是那种重感情的人呢? 这是人性,无关乎理智。 “潇睿啊,对宁弈和沈浪要多关注,如果确实有才能,就帮他们脱去奴籍,让他们在妻家活的有尊严一些。” 同为男人,黄贺对于两人的遭遇还是报以同情。 如果自己不是得了穿越神器,而是直接穿越到这两个赘婿身上,估计都活不到今天。 “粮票局的人员结构的确要改变一下,虽然局里现在有两名男子,只是他们的赘婿身份,让其在一众官太太的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就算日后走上领导岗位,也难指挥的动这些女人。” 黄贺在人员的安排上,也是个门外汉,他不像刘邦,能知人善用,充分发挥其才能特长。 他用人的标准是任人唯亲。 作为一个根基浅薄的穿越者,这种用人的方式,是他暂时改变不了的。 他倒是想招揽名士,什么项羽、刘邦、彭越、萧何、张良收归帐下,关键是他没那个能力驾驭。 他可以想象,这些人招揽过来的第二天,就能拉着一帮人造反,或者是卷东西跑路。 能够名留史书的人,绝对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黄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是一个loser,不可能穿越到古代就成了人人纳头便拜的王者。 他装神弄鬼,只能糊弄普通百姓。 像赵高、李斯、赢阴嫚这些人,就完全不在意他的神仙身份。 赢阴嫚看重黄贺的,是他的学识、见识、思想和财力。 如果他真的只是个会法术的神仙,估计地位也就跟徐福一样,成为当权者的走狗,搞一波诈骗,然后离开,再也不回来。 潇睿深以为然道:“主人说的是,这些老娘们,别看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不少人在心底里看不起我。” “她们知道我是隶臣妾后,眼中的那种鄙视,是掩饰不住的。” “尽管这些人以前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可越是底层的人,那种对于阶级的认知就越是看重,有时候看不起你的人不是贵族,就是你的邻居,你的朋友,你的亲戚。” 潇睿是从侍女干出来的,底层人生活的逻辑,她是再清楚不过。 越是穷、越是地位低下的人,越是精于算计,那真的是一分一毫的亏都不能吃,而且他们的思维极其简单。 占不到便宜就是吃亏。 虽然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都是后天环境造就,但是既成事实,潇睿就得面对。 黄贺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赢阴嫚:“阴嫚,你是秦国的公主,对于这种事情,有没有什么建议?” 赢阴嫚脑袋里还在想着黄贺说的那番话,忽然被黄贺提问,缓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黄贺忽然发现,赢阴嫚迷糊的样子还挺萌,比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好看多了。 “呜呜呜——”先收点利息。 黄贺一番骚操作,直接惊呆了赢阴嫚和潇睿,赢阴嫚的瞳孔不停放大,小手也从抗拒变成了顺从。 十根手指紧紧的抓着黄贺的衣服,黄贺穿着一件短袖t恤,胸前印着清明,背后是反复,只不过此时反复两个字被赢阴嫚抓在手里,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先生孟浪了。”赢阴嫚好不容易从黄贺的虎口下脱身,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躲到了潇睿身后,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黄贺抓到。 前一秒还义正词严的讲着大道理,下一秒就化身狼人,这是什么神仙?明明是色鬼。 赢阴嫚暗道:“亏自己刚才还在为他的警世恒言赞叹,认为他是可以媲美孔圣人的存在,现在想想,真是离谱。” 还有黄贺霸道的吻技,让从未感受过爱情的赢阴嫚难以接受,总觉得自己吃了亏。 “说好了让人家当女帝,八字还没一撇,先收了砍头息,一张空头支票就能为所欲为?” “真不知道自己这么相信他,到底是对是错。” 莫名的有些心虚。 赢阴嫚不敢看黄贺的眼睛,黄贺却理所当然,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成为女帝背后的男人,女帝再厉害,也得被男人压在身下,别说亲你了,就是现在把你办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 获得的越多,付出的也是越多。 潇睿嘟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她觉得黄贺对自己的爱,被赢阴嫚分去了很多。 她是女人,自然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即便对方是公主也不行。 她的心情糟透了,比面对那群讨厌的官太太还要糟糕。 这个粮票局局长她可以不干,但是黄贺的宠爱,是她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那是她的命,她的依靠。 潇睿赶紧把黄贺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赢阴嫚略微思索,回道:“这也不难,只要分而划之,各个击破。” “比如,可以按照职工的工作成绩,决定她们的升迁。” “或者像扫盲学校的考试一样,来个过关淘汰,按期考核,凡是不合格的,一律辞退,只要设定好考核标准,谁也说不出二话来。” “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们闲下来,这人一闲,就会惹事,必生事端。” 黄贺颔首。 赢阴嫚的话说的没错,他可是深有体会。 历史果然是不断地重复,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就算他用上了电灯电话,手机电脑,但是他始终改变不了作为一个人的局限性。 不管是两千多年前的秦国人,还是两千年后的现代人,本质上都一样,经历的事情也是大同小异。 总之一句话,万变不离其宗。 黄贺心里的想法与赢阴嫚所说不谋而合,他也主张将政绩考核机制引入到粮票局内。 “能者上,庸者下,不搞平均主义,不搞大锅饭,彻底改变以往的旧习惯,陋习,这样才能使得骊山县的衙门保持生机勃勃,不至于被日后越来越繁杂的程序拖累。” 黄贺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干,先拿粮票局做试点,如果搞得好,那就继续搞,不但要继续搞,而且还要大搞特稿,推而广之。” “日后在骊山县衙、各大工厂、矿场,咱们都按照这个模式,不让那些懒汉、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 “好的制度使坏人变好,坏的制度使好人变坏。” 黄贺真想抱着赢阴嫚狠狠的亲一口,可看到她躲在潇睿身后,满脸戒备,就知道这个计划不可能成功。 “阴嫚,今天晚上加个班,完善一下细节,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这份报告放在我的书桌上。” “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提,这是一项关乎骊山未来发展的大事,必须做好、做扎实了。” 赢阴嫚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潇睿挺羡慕赢阴嫚的学识、见地,刚刚黄贺提出问题的时候,她也想说几句,可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不免有些颓然。 “本以为自己在扫盲学校学习半年,有了些学问,就能帮主人解决难题,可跟赢阴嫚比起来,自己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只能提出问题,而不能解决问题,我这局长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赢阴嫚领命去了,此时会议室里面,就只剩下黄贺和潇睿两个人。 黄贺似乎看破了潇睿的心思,朝她招了招手道:“我的潇睿小baby,嘴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跟我说说,谁惹咱们潇睿不高兴了?” 黄贺的俏皮话,并没有驱散潇睿脸上的阴霾,她把自己埋进黄贺的怀里问道:“主人,奴是不是特别没用?”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准你这清楚的认识自己。” 潇睿:“……我可能不聪明,但是主人你是真的狗。” 就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潇睿越发的伤心,眼泪很快就濡湿了黄贺胸前的衣襟。 “好啦,再哭就更傻了,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黄贺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其实作为一个领导者,解决问题的能力不是最重要。” 潇睿问道:“那什么最重要?” “用人!”黄贺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头,“你忘记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来做这个粮票局局长,并不是让你来干一番业绩,而是让你笼络住手下的人。” “论能力,你现在拍马也赶不上赢阴嫚,但是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 潇睿脑袋有些迷糊,“我也有优点?” “当然了,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黄贺不无自豪道,“你想一想,不管是赢阴嫚,还是手下那些官太太,她们哪个能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她们或许敢跟赢阴嫚拍桌子,但是她们敢跟你拍桌子?” “赢阴嫚的能力再强,她始终是你的属下,要听从你的领导,你的意见或许不是最准确的,但一定是最不容忽视的。” “孟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 潇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主人的意思是说,我是属于劳心者,阴嫚姐姐属于劳力者,嘻嘻,那我岂不是比阴嫚姐姐还要高一个等级?” 黄贺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从本质上讲,你连劳力者都算不上,而嬴阴嫚,却一生下来就属于劳心者,只不过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先从劳力者干起。” “只要她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她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劳心者。” “这就是先王之治的道理。” 黄贺这番话倒是有感而发。 投胎是门技术活,有的人天生就是命好,一出生就让人望尘莫及,有的人即便很聪明,天资纵横,可努力了一辈子,也许连别人的后脑勺都看不到。 可万事万物是处在不停的运动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 谁能想到嬴政建立的秦帝国,会毁于项羽之手? 又有谁能想到,问鼎中原,笑到最后的,居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沛县无赖。 正是刘邦的出现,打破了自上古时期就保持的贵族统治,打破了血统的垄断,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普通人,也可以称王作祖。 …… 等待嬴阴嫚的制度报告,黄贺可没有闲着。 骊山县的大街上,一男一女,俱身穿麻布粗衣,只是这对男女形容俊美,即便穿着普通衣服,也难掩其英气和美貌,在两人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高大、气度不凡的大汉,这大汉腰悬长剑,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贺、潇睿和英布。 这还是黄贺第一次逛古代的街市。 说来都让人笑话,黄贺整天忙着骊山的大小事务,穿梭于古今之间,晚上搂着潇睿happy,却连自己亲手创立的骊山县城都没有好好的看过。 第186章 韩春 也不能说一次没看过,上一次冯嚣亭率领五万都尉军来袭,他也在城中的了望台上俯瞰全城,只是那个时候全城戒严,大街上空无一人。 不像现在。 楼台高耸,街边店铺鳞次栉比,大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宽阔的青石板路,足有三十多米宽,街上没有垃圾。 看起来干净爽利,街边还有不少桂花树,虽然还没到十月桂花飘香的时节,但是郁郁葱葱的桂花树,还是让人觉得生机盎然。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摊贩的铺子,卖的东西也都是琳琅满目。 有卖菜的、卖鸡鸭鱼鹅的、卖烧饼小吃的。 大街上的人面色虽然算不上红润,可也没有饥荒之年的蜡黄。 骊山县的夏收工作,圆满完成,大批小麦进仓,流入市场,麦价比平时少了三四钱,就算再穷的百姓,也能基本温饱。 黄贺看着骊山县百姓面上的朝气、希望,觉得他们跟咸阳城的百姓有相似的地方,却也有不同之处。 咸阳作为秦国国都,老百姓脸上都有一股子傲气,看谁都像乡下人,说话的语气也是趾高气昂。 可咸阳居,大不易。 咸阳的街头,有不少游手好闲之辈,也有乞讨之人,更有买卖人口之地。 虽然这都是秦国明令禁止的行为,但是话说回来,即便是后世的鹰酱国,那么的发达,街头上不也是充斥着流浪汉、小偷小摸还有可爱的黑人兄弟吗? 有些人是生活所迫,遭逢大难,有的人天生就是懒,不想工作出力,这也是人家的生活方式,不能苛责。 但是在骊山,就看不到这种情况。 因为凡是在骊山县城的人,必须要有身份证,无证的立即驱逐,这也是黄贺为了防止其他势力渗透出来的方法。 凡是在骊山县的人,如果没有工作,骊山县衙也会帮你安排工作。 想要在骊山吃闲饭?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所以闲散人员、乞讨人员是一个也没有。 至于说人口买卖,更是明令禁止的行为。 陈楚生他们也曾明里暗里的跟黄贺说过,“人口买卖可以有。” 黄贺的态度是:“人口买卖绝对不能有,有一例查处一例,一旦发现,立即将卖家和买家一同送进蓝田的硫磺矿里去挖矿,干到死!” 秦国有律法规定,凡有功爵者,均可使用奴隶,不但王公贵族有使用奴隶的权力,就连那些乡下的公士、里正、里间门这种小角色,也能蓄养奴隶。 更不用那些官吏,哪家没有几个奴隶,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话。 这些奴隶大多来自战败国、秦国周边能歌善舞的羌族、赐支族、戈族、康族、和夷族、乌孙、月氏、白夷、高夷、鎺、临屯、真番、貘,当然还有最近征服的南越。 还有因为犯罪被贬为刑徒的奴隶,这些人或是犯了重罪,或是被株连,成为了秦人的奴隶。 这些奴隶所生的孩子也同样是奴隶,可以说,一辈为奴,辈辈为奴,除非立下大功,才能赎身。 骊山县本也有不少有功爵之人,官吏,他们的家中蓄有私奴,黄贺解放了骊山刑徒后,顺道也解救了这些奴隶,使他们恢复自由身,得以在骊山平等的生活。 而骊山县原本的土地,都是归秦国所有。 黄贺控制了骊山县这一块地,也就取得了骊山县内所有土地的控制权,他把这些田地重新分配给骊山县民众,并向他们收取租金。 秦国的赋税可是非常重的,田租、田亩附加税、口赋、算赋、户赋等五花八门。 到了秦二世的时候,收取泰半之赋。 前引《仓律》有“入禾稼、刍、稿,辄为籍,上内史”的规定。 《田律》有规定“禾、刍、稿撤木、荐,辄上石数县廷;入顷刍、稿,以其受田之数,无垦不垦,顷入刍三石、稿二石。刍自黄及束以上皆受之。入刍、稿、相输度,可也。” 秦朝的赋税制度,包括商业、农业、养殖业、物流业都要收以重税,秦国的商税非常重,一方面是为了重农抑商,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统治者的欲望。 但羊毛出在羊身上,繁重的商税,最后受苦的还是广大的老百姓。 黄贺也收取商税和农业税,但是他收取的税费跟秦国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黄贺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大搞基建,他不修宫殿,修葺陵墓,也不需要修建长城,所耗费的钱财比秦国少了许多。 以一县之税费养一县之官吏,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还能大大盈余。 秦国却是取全国之财富,供养咸阳一地。 不但要帮皇帝修建陵墓,还要建设阿房宫,北地还要修建长城。 同一时间搞这么多大基建,就算放在基建狂魔的“兔子家”也很难承受如此大的财政压力。 与其说秦国是被项羽通过军事灭亡,还不如说,秦国是被吃紧的财政压垮。 所以陈胜振臂一呼,秦国各地纷纷响应,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老百姓活不下去了。 跟其他地方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老秦人相比,骊山县的老百姓,幸福感满满,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他都能回答:“我不姓福,我姓黄,黄大仙的黄。” 大街上行人各异,但是每个人都昂着头,脸上洋溢着微笑。 在这里,做官的,与百姓没什么两样。 因为大家原本也都是穷苦出身,即便有“田娃”那种败类存在,但是因为黄贺在城中设立了“举报信箱”,所以现在也很少有官员敢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欺压良善。 谁要是敢不为骊山老百姓办事,就等着被举报,然后发配到矿山挖矿去。 “主人,咱们这是要去哪?”潇睿的小手被黄贺牵着,脸上表情是既羞涩又自豪。 越是跟黄贺接触的时间久了,越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对别人的尊重。 这种尊重是发自内心,不带半点怜悯,就好像自己以前跟小姐妹相处,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奴隶身份而看不起自己。 同样,黄贺也从来没有因为陈楚生这些人的刑徒身份,而瞧不起任何人。 他对待自己,跟对待嬴阴嫚是一样一样的。 潇睿觉得自己就算立马死了,也死而无憾。 黄贺作为一个下凡神仙,如此的器重自己、尊重自己,潇睿觉得自己这短短半年时间,心中感动的次数,比之前的十七年加起来还要多。 黄贺笑着道:“就去你说的那家商行,我倒要看看,手底下的人,是如何的嚣张跋扈,不为骊山县的老百姓办事,咱们今天,就来个微服私访,放松一下心情。” “总不能天天做活,不懂得休息,工作重要,生活同样重要,要劳逸结合。” 潇睿说道:“些许小事,交给手下人做就好了,等会如果商行的伙计冲撞了您,倒惹得心情不好。” 黄贺笑道:“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凡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有些时候,手下人汇报的也不一定全是实话,有机会还是要多下来走一走,看一看。” 164 韩春“亲眼看看老百姓的生活,亲耳听一听老百姓的声音,否则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睡在宫殿里,那不就成了泥雕木塑的菩萨?” 正说着,黄贺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潇睿噗嗤一笑:“主人,您是不是饿了?前面有一家面馆,咱们去尝一尝。” 黄贺老脸一红,他这里还叭叭的给别人上课,肚子倒不争气了,“也罢,皇帝不差饿兵,大食堂的伙食也吃够了,该换换口味。” 面馆的伙计看到三人来到门前,赶紧出来招呼:“客官几位?要吃点什么?” “本店新推出了臊子面、炸酱面、狗肉面、羊肉面、猪大骨面……,您看看。” 伙计人机灵,口才也不错,一套“报面名”下来,没有一点磕绊。 “你想吃什么?”黄贺回头问了一嘴。 “随便。” 黄贺不轻不重的打了潇睿屁股一下:“以后不许说随便。” 在现代社会,黄贺跟吴丹没少出去吃饭,每次黄贺问吴丹想吃什么,吴丹都轻飘飘的来一句“随便。” 但是当黄贺订好了饭店,吴丹又会嫌这嫌那。 一会儿嫌弃鱼刺多味腥,一会嫌弃火锅吃了上火起痘痘,一会又嫌弃餐厅档次不够高,配不上她的身份。 所以黄贺现在极其讨厌别人说随便二字。 潇睿娇羞不已,说道:“我要羊肉面。” “小二,两碗羊肉面,一碗狗肉面。”黄贺说道。 不多时,三碗热气腾腾的大碗宽面端了上来。 英布端着碗,起身要走。 黄贺叫住他:“坐下,一起吃。” 英布挠了挠头道:“大人,不合适。” “无妨,坐下吃。”黄贺摆摆手,虽然他从来没有对英布另眼相看,但是英布自己却懂得尊卑有序。 潇睿也劝道:“英布大哥,一起吃,主人的要求,可是不能拒绝的。” 英布只好坐下,屁股坐了半边板凳,闷头狂炫。 黄贺看着碗中肥瘦相间、厚厚的羊肉片笑道:“这面味道虽然还没尝,但是这羊肉可够多的,一碗面,半碗羊肉?这老板还不得给吃倒闭了。” 他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肉质鲜嫩、美味多汁,十分有嚼劲,“好!” 吃惯了现代鸡精、味精套餐的黄贺,第一次尝到如此原汁原味且味道鲜美的古代面食,忍不住食指大动。 羊肉劲道,面条是纯手工的手擀面,二者搭配,再撒上一些小葱、芫荽,鲜美十足。 黄贺大口吃着,面条吸溜的“呼噜噜”作响。 潇睿从腰间解下汗巾,细心地替黄贺拭去额头汗珠,眼睛里满满的爱意。 “你别光看我啊,你也吃。”黄贺把陶碗推到潇睿面前,“他家的面确是一绝,你快尝尝,等会面就坨了。” 潇睿这才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不过她的吃相跟英布比起来,就是天差地别。 一个恨不得往嗓子眼里倒,一个是一根一根的吸着,细嚼慢咽,寂静无声。 潇睿只吃了几根面条,英布满满一大碗的狗肉面早已经炫进了肚子里。 “嗝——再来一碗。” 英布饭量极大,平时冒尖的海碗米饭,也能吃个五六碗,同时还要吃进去许多肉菜。 如果不是跟着黄贺,光是这饭量就没多少人能养活的起。 随着身体素质的提高,黄贺现在也能吃两大碗米饭,这分量十足的羊肉面,吃上两碗也就饱了。 第187章 商行 能量守恒,吃多少饭,造多少屎。 一顿午饭,吃了半个多时辰,主要是黄贺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忍不住多吃了半碗。 “小二,结账。” “客观,一共是九碗面条,您给三斤粮票就行。” “三斤粮票?”黄贺不是诧异这面条太贵,毕竟有肉有面,才三斤粮票,“你这面为何卖的如此便宜?” 小二解释道:“那要多亏了黄贺黄大仙,他定下的商税,每月只需交营业额的百分之一,比之前官府收的五税一低了不知多少,这税降低了,我们的成本就下来了,所以这面的价格也就便宜了。” 黄贺点点头道:“你们这面的味道不错,每天能卖多少碗?” “哎哟客官,您这可问着了,我只是个跑堂的伙计,哪记得这些,估计也就五六十碗。” 五六十碗? 这个数字并不准确,按六十来算,这小小的店铺,一天的毛收入就是六十斤粮票。 饭馆的收益很多时候都是对半来,那这个店铺的纯收入就是三十斤粮票。 这么算下来,一年就是斤粮票,比县衙的官员收入高的太多了。 但是生意并不是这么算的,赚这么多钱,必须保证每天开业,每天的客流量都保持在水准线以上,除此之外,还有伙计的工资,节假日等空挡。 这些算三分之一,店老板一年的收入也就是5000斤粮票左右。 而一个普通的上班工人,一年的收入在1000斤粮票左右,一个骊山县的官员,一年的收入在1500——3000斤粮票。 总的比起来,做生意比做工和做官还是要强不少。 只是前者要看运气,后者则是旱涝保收,只要骊山县县衙不倒闭,那些工厂不倒闭,这些人就永远不会失业。 三人从面馆出来。 黄贺看着大街上鳞次栉比的商铺,感叹道:“骊山县日后必会成为一个商业、农业、工业高度发达的地方,或许它会成为第二个咸阳。” 如果黄贺没有黄家军,骊山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咸阳,早在冯嚣亭带领都尉军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但是强悍的黄家军,使得骊山县成为了一个比咸阳还要安全的地方,可以说只要没有外部敌人的侵扰,骊山县会一直发展下去。 它的低税收、安定、繁荣,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对周边的郡县、乃至整个秦国产生虹吸效应。 越来越多的老秦人会拖家带口、跋山涉水的过来。 没有人喜欢战争、喜欢贫穷,喜欢颠沛流离。 在起义军到处都是,烽烟四起的秦国,骊山的安定繁荣,将成为一个人们心目中的天堂。 潇睿站在黄贺身后,她觉得黄贺的身影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夺目。 英布握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拼尽所有,来保护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什么狗屁的山大王,哪有他如今衣食不愁、登堂入室来的风光? 就连不可一世的右丞相之子冯嚣亭,都成了自己主人的手下败将,肉眼可见的是,黄贺的成就,必将不可限量,甚至取代祖龙,成为下一个千古一帝,也未必不可能。 “到时候,自己就是蒙恬、蒙毅、王翦、白起这样的大将军。”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那种传说中的人物,英布就忍不住激动。 现在的他,还不是日后的九江王。 走了十几分钟,三人就来到了潇睿所说的商行。 商行占地面积极大,商行的铺门前,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宽阔道路,比刚才经过的青石板路还要宽二十布。 商行门前行人不多,小商小贩更是不见踪影。 在商铺的大门两侧,还蹲着两尊石头雕刻的神兽,龙头、马身、麟脚,形似狮子,胁生双翅。 “这是貔貅?”黄贺以前在父亲的办公室里见过这东西,“一般的貔貅不都是用玉石雕刻,摆在店里做镇宅用的,这两尊怎么如此大?” 两尊石雕貔貅,样貌却又不一样,左边的头生一角,短翼、卷尾、鬃须与前胸连在一起。 右边的头生两角,长翼、尾巴垂直的下垂,鬃须与背脊相连,突眼、嘴里两根长长的獠牙。 “就这么两尊神兽摆在门口,普通人见了,吓也吓跑了,谁还敢过来?” 黄贺的担心成为现实。 三人在商行门口站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百姓敢从门口走过,即便是走,也是在门对面的路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主人,这里面的问题很大啊。”潇睿眉头微皱,虽然还没有进商行里面,可从这简单的几个方面来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黄大仙商行。”黄贺望着商行大门,高高悬挂的五个大字,觉得有些刺眼。 “走,咱们进去瞧瞧,这黄大仙商行,到底搞什么名堂。”黄贺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这间商行,建成已经有一段时间。 最早的一间商行,现在咸阳城西城区,由大娃负责管理。 咸阳城毕竟还没有被黄贺掌控,许多生意的交易、商谈,放在咸阳并不方便。 所以黄贺才在骊山从新建立一座商行本部,想的是广开商路,接纳四海的商人,把骊山的家具、白纸、茶叶、煤炭销售到秦国各地。 通过商业手段,进一步把控秦国的经济。 大娃作为“黄大仙商行”行长,一直负责这件事情。 对于大娃,黄贺是很信任的。 他是最早跟着自己的几个人之一,可以说除了陈楚生、韩谈、黄山甲、狗剩子之外,救数大娃最得黄贺的喜爱。 想当初黄贺派遣大娃去咸阳城卖家具,还被巴青商行的掌柜打了一顿。 大娃可以说自己为黄贺的事业流过血、出过力,是功臣。 不过黄贺并没有惊动他这个大功臣,而是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若是查到了大娃的头上,我该如何处置……”这个想法在黄贺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待自己这帮老弟兄,如果他们真的如田娃一样,犯下大错,自己是否可以网开一面? 还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己一视同仁? 黄贺不由想起了后世打杀功臣的朱元璋,管你是什么从龙功臣,还是开国大将,通通送你去见阎王爷。 黄贺不想走到那一步,高处不胜寒。 他不想成为孤家寡人,或许只是他还没有想。 人是被推着走的,走到哪一步,走到什么地方,有时候真不是自己说了算。 历史是不断的重复,黄贺改变了历史,改变了胡亥成为秦二世的轨迹,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呔,鬼鬼祟祟,你们是干什么的?” 黄贺三人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来人一身锦袍,华衣长衫,头颅高高抬起,只能看到两只黑洞洞的鼻孔。 在这个中年男子身旁,还跟着两个婢女,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霍,好大的排场! 穿越到秦朝后,黄贺自己也就潇睿一个侍女,平时如果潇睿不在,黄贺就自己洗漱,从来不麻烦别人。 陈楚生也曾建议他多找几个隶臣妾,黄贺却说没有这个必要,他又不是瘫痪在床的老人,用不着别人服侍。 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压根不习惯,突然身边多出来十几个、二十几个女人或者太监。 这或许就是黄贺的穷人思维,没办法,穷怕了,不适应腐败的古代生活。 英布当场就要发作。 一个屁都不是的家伙,也敢跟自己的主子吹胡子瞪眼! 黄贺叫住了英布,来到那名中年人面前,刚要开口,那个中年人却一脸嫌弃道:“打住,打住,就站在那里,别过来了!” “一身穷酸样,我怕你身上的穷气玷污了这里,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抓紧滚!” 滚? 这个字用的极为巧妙,成功点燃了黄贺的怒火。 “这就是你们商行的待客之道?见到客人,连话都不问一句,就赶人走?” 中年人蔑视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跟你说,咸阳城的琼英来了,也得规规矩矩的按照我们商行的准则办事。” “你瞧瞧,有哪个衣衫不整的人,敢走进我们商行。” “就你们穿的这副德行,还说自己是客人?别t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隔着三米,我都能闻到你们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黄贺寻思自己挺爱干净的,平时也没少用沐浴露、洗发水啊。 “哼,穷酸味!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告诉你们,小爷我乃骊山本地人,经商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把你望到底!” 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在看潇睿。 虽是粗布麻衣,却依旧难掩潇睿青春靓丽,尤其她身具西域大月氏血统,高鼻深目,皮肤白的跟牛奶一样,极为引人注目。 走在大街上,潇睿的回头率是最高的。 华服男子身边的两名侍女,论姿色,那真是拍马也赶不上潇睿。 黄贺的心里,已经给这个好色的华服男子定了罪名:觊觎长官之妇,偷心盗贼,该死! 商行的大堂面积很大,足有二百多个平方,偌大的空间,只有最里面有一排高高的木板墙,木板墙离地一米高的地方,开了三个一尺见方的小口,小口上方写着俩字“业务”。 从黄贺三人进来,到华服男子奚落他们,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出来调停,任由华服男子羞辱他们。 黄贺怒极反笑:“敢问尊姓大名,我也好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华服男子根本没听出来黄贺言语中的讥讽,还觉得颇为顺耳,笑道:“算你小子会说话,你小子给我记好喽,爷爷我叫韩春,祖上是韩国贵族,往前倒三十年,你这样的想给我做隶臣妾,都嫌你瘦!” “嫌我瘦?”黄贺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合身。 他现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衣服穿上后,确实看不出身材。 黄贺真相按住华服中年人的脑袋,在他耳边大声喊:“老子这是健康,你不知道两千年后是以瘦为美吗?” 可是这话却没法说,因为在古代,胖才是美,意味着你家境富裕,吃得好才能胖。 宰相肚里能撑船,并不是一句单纯的夸奖,更是直接点出如果你当了宰相,那么你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吃胖。 华服男子拍了拍隆起如怀胎六月的大肚皮,傲娇道:“看到了没,只有像爷爷这种人,才称得上一表人才。” “好了,你们几个,除了那个女人外,都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爷爷在此跟你们废了这么多口舌,真是不知所谓。” 韩春色眯眯的身手就要去抓潇睿的小手,至于黄贺、英布二人,则被他无视。 他可不担心黄贺、英布二人闹事,这里是骊山,是让冯嚣亭五万都尉军折戟沉沙的地方。 第188章 英布 而且骊山县的律法简单粗暴,伤人者,罚为黥面矿旦(在脸上刺字,然后发配到矿山挖矿)。 如此重刑,使得骊山的治安风气大为好转,许多好勇斗狠之人,都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县衙设置的几个亭长,这段时间,甚是清闲,甚至干起了清扫街面、管理摊位的清闲工作。 就在韩春以为美人即将到手,要感受美人如玉的肌肤时,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呯——的一声脆响,韩春仰面倒地,肥硕的身躯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 黄贺吹了吹毫无痕迹的拳头,啐了一口道:“在我面前也敢称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潇睿这是第一次见黄贺出手,心疼道:“主人,此等腌臜泼才,交给英布处理就好了嘛,何必自己动手,呀,主人,你的手上有血!” 黄贺笑道:“无妨,应该是这厮的。” 潇睿用汗巾小心翼翼的替黄贺擦干那抹蚊子血,看清楚黄贺的手背毫发无伤后,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让主人因奴受伤,奴的心里会自责死的。” 躺在地上的韩春,被一众奴仆,废了老大力气才从地上扶起来。 他用手指着黄贺骂道:“该死的东西,敢打爷爷,你们的死期到了!都给我等死!” 韩春口鼻冒血,门牙被打掉了一颗,黑洞洞的,好不喜人。 “我今天倒要看看,骊山县里还有没有王法,居然还有人敢出言弄死我?” 165 西亭智 北区韩春被打,整个商行都被惊动了。 十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青年手持盾牌、长短棍,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将黄贺三个人团团包围。 带头的黑衣男子,胸前印着“黄大仙商行,保安队队长。” “韩主官,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敢伤你?” 韩春一指黄贺三人道:“就是这三个人,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说不定是咸阳那边派来的间谍。” 黄贺看着这些青年,身上的黑色保安制服,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记得,这身衣服,只有黄家军才有,怎么被这群人穿上了?” 韩春色厉内荏道:“哼哼,怕了!黄家军可是黄大仙带来的天兵天将,吹口仙气,就能让五万秦军灰飞烟灭。” “你这小身板,一根小指头就能碾死!” “还愣着干什么?除了那个女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韩春下令,保安队队长冷声道:“既然是秦国间谍,二三子,跟我并肩子上!” 英布给了黄贺一个放心的眼神,“主公请站在布的身后,这群虾兵蟹将,布还不放在眼里。” 黄贺:大哥,你是英布,不是吕布,十几个穿着防刺服、举着盾牌、长棍短棍齐备的家伙,你确定自己能应付的过来? “慢着!”黄贺冷声喝到:“尔等都是良家子,难道也要助纣为虐,残害平民?” “就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要置我等于死地,这骊山到底是老百姓的骊山,还是他韩春的骊山?” “这——”保安队队长面上显露出一丝犹豫,“韩主官,咱们是不是报官,让北区亭长过来处理此事?” 韩春叫嚷道:“我说你小子脑壳进水了?北区亭长那是我的拜把子兄弟!” “到底是我韩春老了,还是你小子飘了,指挥不动你了还是咋的?你这个月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再不动手,小心我跟行长报告,免了你小子的职!” 保安队队长听到韩春把行长都抬出来了,便再无犹豫,他看着黄贺说道:“对不住了兄弟,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给我上!” 保安队队长大手一挥,一众小弟怪叫着朝黄贺三人扑了过去。 他们都是韩春从骊山本地招过来的,身上的衣服,也是韩春托关系,从黄家军搞来的淘汰品。 说是淘汰品,其实就是原版原漆,连后背的“保安”字样都没有换。 这样显得他们更像正规军。 只是冒牌货到底是冒牌货,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有几个小年轻穿的保安制服,明显大了一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一点也没有黄家军英武的气质,反倒像极了抗战时期的伪军。 但即使是伪军,这十几个人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尤其是在对方全副武装的情况下。 英布一马当先,撞进了这群嗷嗷直叫的“伪军”当中。 伪军人多势众,进攻的毫无章法,就跟西游记里面,助威叫战的小妖怪一般,动手的少,看景的多。 这样一来,就给了英布很大的发挥空间。 在场诸人,论身高,当数英布最为高大,论强壮,无人能出英布其右。 一身短打,肌肉爆炸如施瓦辛格,就那个粗壮的臂膀,立起来,上面能跑马。 英布的这身肌肉可不是样子货,他举拳一砸,便将一个正面冲来的小喽啰砸翻在地,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即便对方穿着防刺服,可防刺服防的是利器,不是拳头这种钝器。 不过防刺服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那个被砸的小年轻,如果不是有防刺服帮他挡了一拳,铁定被打的筋断骨折。 英布打架看似没有章法,但是敌人的长短棍却没有一根能打中他,但是他的铁拳却如暴雨倾盆,任凭你身法再好、敏捷性再高,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下一拳。 保安队队长明显有些实力,他左手短棍攻击英布下盘,猛然感到头顶生风,情急之下,举盾硬抗。 英布这一拳势大力沉、破空之中带着呼啸的拳风,这是身体突破极限,皮肤与空气的摩擦声。 呯——拳盾相撞,犹如平地惊雷,在空旷的大堂内炸响! 保安队长纵有几分蛮力,却也抵挡不住英布天生神力,这一拳打的他双膝跪地,保安队长痛的龇牙咧嘴,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觉得双膝酸软,刚爬起半截,又摔倒在地。 打倒了保安队长,英布面前,便再无一合之将。 如虎入羊群,龙游大海,一拳一脚,均有万斤之力,打的这群“伪军”东倒西歪,狼奔豕突。 一旁的韩春都看傻了! “这td还是人吗?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壮劳力,竟然不是他一人之敌,连靠边都成了奢望?” 不仅仅是韩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贺跟潇睿同样是目瞪口呆。 论身体素质,黄贺还是颇有自信,毕竟在现代的时候,他跟秦风比试过,无论是耐力、肌肉强度、力量、反应,他都已经跟秦风不相上下。 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他的战斗技巧和战斗经验欠缺。 但是黄贺自信,对付五六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 但如果换成全副武装的老秦人,黄贺觉得自己能抗住两个、三个就已经达到极限了。 像英布这样,打人如割草,十几个人近不得身,这样的神勇,他自问是达不到的。 “见了英布,方知古人所说百人敌、万人敌并非传说。”黄贺想起史书上记载的项羽,“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跟英布不同,项羽可是能独自一人,斩杀几百号精兵强将的存在,而且最后项羽是自杀,并非死于他人之手。 “如果项羽不自尽,谁能杀他?” 黄贺不禁为自己的安危考虑起来,他想象不出,一个人独战几万精兵,还能杀出一条血路的猛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英布都这样的厉害,比他厉害十倍、百倍的项羽呢?” 潇睿赞叹道:“原来英布这样厉害,我以后可再不敢给他脸色看了。” 黄贺哈哈大笑,“英布是我的心腹,你是我的女人,你可以使唤他,但是要尊重他,就像我尊重你一样。” 潇睿吐了吐舌头。 两分钟后,大堂里面躺满了人,哀嚎声一片。 柜台里面几个小职员,早就跑了个精光,他们觉得那薄薄的木板,根本挡不住英布这尊魔神。 英布来到韩春面前,威风凛凛,犹如杀神降世,吓得韩春尿了裤子,黄色的液体滴答滴答,顺着开裆裤喷涌而出,湿了一大片。 “我屮艹芔茻,你t尿我鞋上了!”英布躲得了长枪短棒,却没想到躲不过韩春的撒尿攻击。 韩春吓得嘴都瓢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昂,视黄贺等人性命如草芥的韩春,一转眼就成了摇尾乞怜,哀求英布放过的可怜虫。 只是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救兵一到,立马让你们全都玩完!” “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小娘皮,老子一定要在你男人面前,把你透死!” 英布被尿了一鞋子,只能打着赤脚,他看地上那个保安队长,身形与自己相仿,便拔了他的鞋子,套在自己脚上,“呼——有些小,不过还能凑活。” 保安队长欲哭无泪:“你打我就算了,还抢我的鞋子,那可是我花了四斤粮票买的新鞋子,今天刚换上的!” 打了韩春一行人,黄贺便没了微服私访的兴致,“韩春,让你们行长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主官能够做主。” 韩春虽然摇尾乞怜,但是他打心里还是看不起黄贺一行人:“这位要饭的,厄——这位士伍,我们行长不在这里,他有事公干去了。” “您看您人也打了,要不还是赶紧离开,否则等会亭长来了,你们就走不掉了。” 韩春现在只想让这几个杀神赶快走,至于报仇雪恨的事情,可以等会再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黄贺摇摇头,冲躲在远处的两个小侍女说道:“去搬张椅子过来,今天,我就在这里等,等你们行长回来!” 韩春是什么表现,他不会再计较,在他眼中,韩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跟一个死人置气,岂不显得他大失水准? 两个小侍女办事效率挺高,抬着一张黄花梨木的圈椅走过来,这圈椅后背有腰枕,还有靠垫,看起来就不是一般货色。 “放下。” 两个侍女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成,这把圈椅显然是有些分量,两个人抬着都显得有些吃力。 第189章 吾养殖 听到黄贺的话,两个侍女这才放下椅子。 “这把椅子,如果拿到咸阳售卖,少说也能卖个几百斤粮票,韩主官,你可够奢侈的。” 韩春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侍女不明就里,解释道:“你误会了,这不是我们韩大人的座椅,这就是商行的普通座椅。” 小侍女的脸上颇为骄傲,“韩大人的座椅,那可是用上好的阴沉木所制,冬暖夏凉,还自带冰鉴、暖炉,只是太过沉重,我们姐妹俩搬不动。” 好家伙! 阴沉木做的椅子,还自带空调? 这t是古代的座椅加热啊! “韩主官,你还蛮会享受的嘛!潇睿你记着,等会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这些好东西多带几件,不能咱们受罪,让别人享福。打了这么久的仗,咱们也该享受享受了。” 潇睿听黄贺如此说,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不过此时黄贺正在气头上,潇睿低声道:“奴记下了。” 看着黄贺平静的模样,潇睿的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 别看黄贺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是跟他生活的时间久了,就明白如果他真的发起火来,那是九头牛都拉不住的,就算是潇睿,也不敢再黄贺发火的时候求情。 譬如上次“田娃”的事情,黄贺快刀斩乱麻,予以严惩,连给别人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潇睿现在担心,黄贺这次恐怕要搞一场大行动。 他越是表现的平静,说明他内心的怒火越炽,至于这把火最后会烧到谁的身上,烧的如何猛烈,就完全不在潇睿的想象中了。 商行奢靡成风、主官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甚至还动用私刑,无视法度,草菅人命,更是暴露出商行的管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一个小小的田娃,都牵连出几十号人。 根本不用说这偌大的商行,到时候因为此事挨处分、受惩罚的,肯定不会低于一手之数。 “要是别人还则罢了,可是大娃对自己恭敬有加,逢年过节的,还会厚礼相赠,口称大仙夫人。”就这简单的几样,让潇睿对大娃感官极好。 她做梦都想成为黄贺的正牌夫人,奈何她出身低微,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她一直在跟嬴阴嫚暗中较劲,但是她心里明白,如果黄贺确要选择一人结婚,那个人肯定不会是自己。 也许是嬴阴嫚,也许是巴青商会的琼英,但绝对不会是自己。 大娃明里暗里跟自己表示过忠心,若是日后她能诞下一儿半女,他绝对会支持自己的儿子,做黄贺的继承人。 所以潇睿是将大娃当作未来的柱石投资,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可今天的事情太大了,大到连她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手下人尚且如此豪横,窥一斑而知全豹,他们的行长是什么样的人?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谁活的不耐烦了,敢来这里找我兄弟的麻烦,也不打听打听,骊山北区是谁的地盘!” 黄贺几人连忙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腰悬宝刀的英武青年大步迈入。 光线变换,青年眯了眯眼睛。 韩春见到来人,就跟见了自己亲爹一般,腾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抱住了那名青年嚎啕大哭:“兄弟,你可来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英俊的脸、这雪白的大门牙,全都是他们打得,简直目无王法、目无法纪,你可要给哥哥我做主啊。” “那个傻大个,打倒了我手下,必须给我把他双腿打折,双手砍下来!” “那个矮个的瘦子,要撕烂他的嘴,打断他第三条腿,方解我心头之恨!” 青年拍了拍韩春后背,“好哥哥放心,不管对方是谁,弟弟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我要让他知道知道,在骊山北区,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是——是——是——” 青年的眼神从韩春身上挪开,看清楚了坐在大堂中央的黄贺,后面的几个字,好似被胶水糊住了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 韩春见青年一副见鬼的模样,赶紧扶住了他说道:“怎么了这是?” 黄贺笑道:“西亭志,你好大的官威啊!” 来人正是黄家军一师一团斥候小队队员西亭志,在骊山保卫战中擒获地方大将苏角,后来破格提升,转到地方做了亭长。 黄贺还亲自授予了斥候小队“尖刀连”荣誉称号,授予斥候小队全体队员铁质勋章一枚。 这枚勋章,至今还被西亭志放在家里,当作传家宝,谁都不许看,就是自己的老婆阿兰,都难得摸上一下。 韩春就是再傻,也知道黄贺等人不好惹了。 对方居然一口叫出了西亭志的大名,看样子,是认识他,而且西亭志似乎很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西亭志推开韩春的胖手,跪倒在地,抖似筛糠,他身后跟来的几个亭卒、看到自己老大都跪下了,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 潇睿此时亮出身份:“黄大仙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见礼!” 什么?黄大仙! 韩春等人傻眼了,他们猜测了许多人,就是没人往黄大仙的身上想。 韩春再怎么异想天开,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黄贺,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别看黄贺平时会议没少开,但是真正见过黄贺的人并不多。 像后世那些名人,人人都能认识,全要得益于发达的信息通信,但是古代可没有这个条件。 就算骊山现在有了新闻报社,有了报纸,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有时间看。 就连韩春这些个身居高位之人,所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大娃、二娃、三娃、西亭志这些人。 再往上,像韩谈、陈楚生、黄山甲,韩春倒是远远的看过,连话都没说过。 至于黄贺,更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就跟秦始皇一样,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有几个人知道自己本省、本市、本县、本区、本镇、本村的最高长官是谁? 相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就算那些任职的官吏,也不见得对每个长官都认识。 每个人的活动范围、社交范围有限,韩春能搭上大娃这条线,已经很不简单,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家中资产,结交如西亭志这样的父母官,也算得上交友广阔。 此时见到黄贺,韩春等一批人如遭雷噬,就跟锅里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跪倒一大片。 秦朝并不流行跪拜之礼,但是见到黄贺这样的大人物,没人觉得给黄贺下跪有什么问题。 黄贺看着面前跪倒黑压压一片,也不发话让他们起来,“刚刚不是还要弄死我?怎么一转眼却给我跪下了?韩春,韩大人,这不像你的风格呀。” 韩春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他扬起肥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啪啪啪几下,刚刚才止住血的鼻子,又开始血流如注,看起来凄惨至极:“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请大仙息怒。” 韩春这样拿得起、放得下,极其不要脸的行径,看的黄贺微微皱眉。 这种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对于这种人,黄贺是打心底看不起。 上学的时候,这种人是老师身边的狗腿子,班级里面只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他准会向老师打小报告。 工作之后,这种人就是老板手下的跟班,恨不得天天舔老板的py,关键老板还非常喜欢、信任这些人,反而是那些踏踏实实工作、老老实实干活的人,得不到老板的重视。 到了年底考核评优,认真干活的人永远拿不到,溜须拍马、整天跟着老板胡吃海喝、洗浴桑拿的家伙却是拿到手软。 “这种风气是不好的,该制止!”黄贺心里清楚,“劣币驱逐良币,这是市场规律,但是自己既然有了改变世界的机会,就要改变这种不良风气。” 凭什么总是让老实人吃亏? 凭什么多干多错,少干少错,不干不错? 凭什么能者得不到提拔,整天吊毛事不干,天天在领导面前晃悠的人升职跟坐火箭一样? 这是不对的,是不公平的! 许多人求得也许不是工资高低、职位晋升,他们要求的是一个公平。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这是人对生命的最低要求,生存、公平。 “既然上天不给我们公平,那我就要逆天改命,还所有人一个公平!” 黄贺注视着口鼻喷血的韩春,冷声道:“说得好,你确实该死,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满足你,来人,给我拖下去,把他吊在商行的牌匾上,让昭昭天日审判他。” 韩春肝胆俱裂,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大仙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说杀就杀?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人虽行事奢靡,但罪不至死啊。” 几个亭卒哪里听他废话,这大老板发话,就算让他们把西亭志绑了,他们也绝对没有二话。 骊山上,谁不知道黄贺黄大仙就是权柄最高的那位,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就是仙音,神仙说的话你都敢不听,活腻歪了! 韩春肥肥的手指扒拉着地面,指甲盖后翻,露出血淋淋的皮肉,韩春顾不得疼痛,高声叫嚷:“大仙饶命,我为商行出过钱,我为商行效过力,这商行占得是我家的土地,我要检举,我要揭发,我要立功赎罪!” “慢着——”黄贺淡淡道。 几个亭卒一听黄贺发话,赶紧把韩春又拖了回来,这来一回,韩春倒是把地上斑斑血迹擦了个干净。 “你刚刚说要检举揭发?” 韩春此时披头散发,油光发亮的肥脸上满是血污,“大仙,我检举,我揭发,只求您老能饶我一命。” “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不敢,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讨价还价,只是小人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会走的孩童,您要是把我杀了,他们得多伤心啊。” 黄贺嘿嘿笑道:“放心,汝妻女,吾养之。” 第190章 王麻子 韩春傻眼了,“汝妻女,吾养之?”你听听,这是一个神仙说的话吗?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可形势比人强,韩春是真的不想死,他心想,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什么老婆孩子,都送给你,那样咱们就成了连襟。 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一了百了。 要不怎么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怕死呢。 “大仙,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就是当牛做马,也定当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黄贺听他说的有趣,反正闲来无事,就说道:“也罢,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潇睿,取来纸笔。” “韩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得把握住,你将自己何时进入的商行、怎么进来的、进来之后做了那些事情,还有商行里面的蝇营狗苟,一桩一件都给我写的明明白白,若是错漏了一件……” “大仙,您放心,要是错漏了一件,您立马把我脑袋砍下来当夜壶,么么哒——”韩春做了一个嘬吸的动作,可把黄贺恶心坏了。 “滚一边去!” 韩春如蒙大赦,在几个亭卒的看押下,开始奋笔疾书。 韩春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诸位兄弟,对不住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保安队长早已醒过来,当他知道自己要打的人就是黄贺黄大仙,两眼翻白,“嘎——”又抽过去了。 至于他是真抽假抽,黄贺毫不关心,以下犯上、目无法纪、为虎作伥的罪名他是跑不了的。 其余几个保安队成员,也已经被亭卒控制起来。 北区亭卒,多是从黄家军那里受伤后,转到地方成为守护一方的父母官,要说腐化,还没那么快,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听从西亭志的安排。 此时太阳偏西,已是哺时,按照后世的说法,是下午三点到五点。 太阳光从大门照进来,就照在西亭志高高撅起的屁股上,晒得他屁股发烫,几欲着火,可西亭志半分也不敢动。 “勾结韩春,仗势欺人,目无法纪,西亭志,你可是我们骊山的战斗英雄,骊山百姓的守护神啊,居然刀刃向内,对自己的百姓举起了屠刀。”黄贺痛心疾首,“你也是从平民百姓出来的,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这个模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当初在演武场上喊出的誓言吗?” 西亭志内心是万分羞愧,他恨透了韩春,同时也恨自己,他恨韩春的糖衣炮弹,美女佳肴,也恨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被权力腐化,居然跟韩春勾搭成伙,拜了把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污点。 “大仙,亭志罪该万死,上对不起大仙栽培,下对不起父母良妻。”西亭志慢慢抬起了头,直起了腰,“这些日子,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每日提心吊胆,如今被大仙撞见了,心里反倒踏实了,我后悔,我认错,只求大仙饶过我的家人,这件事错都在我,我愿意一力承担。” 西亭志作为一个昔日的战斗英雄,骊山保卫战的功臣,说出这番话来,倒让在场之人,一阵唏嘘。 黄贺挥了挥手,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带下去,交给铁匠门。” 听到铁匠门三个字,西亭志仿佛被抽掉了骨头,瞬间软了下去。 铁匠门,成立于公元前210年10月10日,就在《黄色骊山》 刊登《骊山执行县衙第一号训令——关于惩治贪污腐败行为》的第三天。 黄贺意识到,光靠嘴皮子,是无法给骊山的贪污腐败分子以震慑,必须建立一个监督监察部门,就像秦国的御史大夫、汉朝的司直、司隶,刺史,给事中,谏议大夫;魏晋南北朝的中央御史台,隋朝的御史台、司隶台、竭者台;唐宋的谏院;元代的肃政廉访使;明代的都察院、锦衣卫、东厂西厂。 人都是这样,畏威而不怀德。 黄贺也明白胡萝卜加大棒才是最佳方法,只有雨露没有雷霆,庄稼也长不好,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铁匠门的主官姓王,大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他的外号,却让整个骊山的官吏、各厂领导谈之色变——王麻子。 说起这个王麻子,不得不提黄贺穿越伊始,那个时候,王麻子还只是韩谈手下的一个烧制陶俑的老工匠,四十多岁,祖上世世代代都以烧制陶俑为生。 脸上的麻子,是在烧制陶俑时,被火星溅到,久而久之,留下了一脸的麻子。 大家天天叫他外号,早就忘了他的本名。 作为一个老人,黄贺便让他担任了铁匠门的门主。 铁匠门,取自“打铁还需自身硬。” 凡是进了铁匠门的人,都被称作铁匠,专打孬铁、坏铁、废铁,千锤百炼,百炼成钢。 王麻子的效率很高,只消两刻钟,就赶到了商行总部。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听了这里的情况,得知黄贺再商行总部差点被打,王麻子的眼睛里就冒出了火光。 “真是活腻歪了,一个小小的北区亭长,就有这么大的官威?还有那个狗屁不是的韩春,这种小角色,听都没听过。” “这次如果不把这两个人挫骨扬灰,我王麻子的姓倒过来写!” 黄贺看着弯腰行礼的王麻子,问道:“韩春,西亭志,该怎么处理?” 王麻子心中一惊,暗道大仙这是在考验我呢?纵使我跟大娃他们有些交情,现在也只能认理不认情了! “回大仙,此二人贪赃枉法,以下犯上,按律当罚做矿旦,在硫磺矿干满三十年,方可恢复平民之身。” 在骊山,只要不是犯“杀人、违背妇女意志、故意伤害致人生活不能自理者,均能免除死刑。” 人是这个时代最不值钱,但却也最宝贵的财富。 在秦国当权者眼中,普通人跟牲口无异,但是在黄贺眼中,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创造财富,是他最可爱的劳工。 所以骊山上没有退休一说,只要力所能及,就可以一直工作,直到死亡。 骊山也没有退休金一说,干活就有钱,不干活就没有钱,官员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 黄贺面带微笑:“完了?” 王麻子有些发懵,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仙,请您指示。” “以前我总是顾念大家不容易,都是穷苦出身,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黄贺面色平静,“但是有些人得陇望蜀,在田娃事件以后仍旧胆大妄为,不知收敛,甚至变本加厉。” 他指着西亭志道:“一个战斗英雄,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被当地的地头蛇腐化,当他得了势以后,就骑到了骊山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如果今天他们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那还不被他们给吃了?” 说着,黄贺的表情变得狰狞,“所以,从现在,我要改一条律法。凡是为官者,贪污受贿、欺压良善、影响恶劣的,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岳父岳母,全都要贬为苦役。” “女人收入宫中,男人发配到矿山、军队做最危险、最苦最累的工作。” 骊山没有奴隶,就算是原本的官吏、富豪家中的奴隶也全都释放出来,如果原家主想要再次使用,必须在人才管理处签订雇佣合同。 人才管理处是由陈楚生负责,隶属于骊山县衙的一个下属机构,专门负责人员招聘、分配,也方便骊山县人民寻找工作,不用自己跑腿,各大工厂、矿山、县衙将自己的需求发布到人才管理处,然后由人才管理处统一组织面试。 而县城中的许多商铺,也会来人才管理处,挑选合适的伙计,公平竞争,童叟无欺。 颇有些类似后世的人才市场,但是比人才市场更宽泛,目的也更明确。 在场众人听到黄贺要实行连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连坐、株连,是商鞅变法时候就确定下来的制度。 韩非子在《制分》中说过:“盖里相坐而已,禁尚有连于己者,理不得不相窥,唯恐不得免、有奸心者不令得志,窥者多矣。如此,则慎已窥彼,发奸之密,告过者免罪受赏,失奸者必株连刑,如此则奸类发矣。” 其实这种连坐制度,即使到了后世也并没有废除。 譬如许多的人父母或者其他直系亲属犯了罪,他的后代就不能再考公、进入军队等等,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或许只有当事人西亭志才会觉得绝望。 毕竟是因为他的过错,连累了岳父、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妻子阿兰。 一想到这些人以后成为奴隶一般的存在,西亭志就心如刀绞。 “大仙,大仙,求求您,看在我曾经为了骊山立过功的份上,饶恕我的家人。” 西亭志痛哭流涕,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丝毫看不出这是这个曾经的战斗英雄。 “你看看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真想让你曾经的队友过来看看,他们昔日的战友,袍泽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西亭志铁骨铮铮,一人做事一人当,黄贺还会考虑放过他的家人,但是看到他如此无能,立即点燃了黄贺心中的火药桶。 “把他拖下去,本仙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废物!” 王麻子给手下的铁匠使了个眼色,“先把他押下去,审讯过后,再做处理。” 西亭志已经完全失了分寸,不顾形象大吼大叫,直到被一个铁匠用锤子打在嘴巴上,牙齿掉了三四颗,满口鲜血,这才消停。 萧睿有些于心不忍,手中的汗巾抓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 “怎么了?”黄贺问道。 萧睿摇摇头,“没事,就是心里堵的慌。” 想起当初西亭志这些人授勋时,她也在现场,跟在黄贺身后,捧着装满勋章的托盘,看着它们一个个的被黄贺分发出去。 第191章 铁匠门 她对西亭志这个小伙子印象不错,斗志昂扬,朝气蓬勃,恍如昨日。 黄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于心不忍,认为他们立了功,虽然犯了错,但是罪不至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黄贺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现在就勾结韩春,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可想而知他平时面对骊山百姓的时候,是如何的嚣张跋扈,晚上看到王麻子的审讯报告后,估计就会改变想法了。” 黄贺一直是一种小市民的心态,就算现在骊山是由他说了算,黄贺也没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欺男霸女,大肆享受。 用科学来解释,就是能量守恒。 有人过的开心,就有人过的不开心。 有的人拥有大量财富,必然就会产生有的人连饭都吃不起。 有的人要给自己的女人做excel表格,有的人要打一辈子光棍,只能跟五姑娘玩耍。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像西亭志这样的普通人,他的人生,本该属于连老婆都讨不到的那类。 黄贺出现后,他加入黄家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但是成为骊山县北区亭长后,忘记了初心,忘记了使命,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对待这种害群之马,黄贺处理起来绝不手软。 “倒下一个西亭志,就能有十个,百个骊山老百姓得到实惠。” “我们骊山的亭长队伍,也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打早打小,毫不放松,黄贺虽然不能保证每一起贪赃枉法的事情都能被发现处理,但是只要发现一个就处理一个,而且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求情改变。 他不会学朱元璋,将贪污官吏扒皮实草,他要用劳动改造他们,让他们活到老,干到老。 让他们通过劳动,填补上他们给骊山造成的损失。 “今天晚上,你去一趟铁匠门,把韩春和西亭志的案卷拿过来。”黄贺拍拍萧睿的手,“株连,是警示骊山官员的手段,咱们要好好的利用。” 酉时,日入。后世的时间应该是,17时至19时。 日入,就是日落,太阳落山。 傍晚的天空,一尘不染,没有了正午的烈日,空气中的热气渐渐消退。 骊山商会总部的大堂内,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跪在地上,屁股高高翘起来,就跟两扇磨盘一样。 大堂内灯火通明,四周燃起了半人高的牛油蜡烛,寂静的燃烧。 “大娃,你跟我多长时间了?”黄贺坐在黄花梨圈椅上,伸了个懒腰。 紧赶慢赶,大娃终于在一个时辰后,从骊山山下的华胥镇赶了过来。 大娃是在华胥镇的花窑,接到了家中小厮的消息。 华胥镇上,有不少花窑。 都是看上了骊山那群劳工的钱包。 三十万劳工,还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荷尔蒙爆棚。 虽然黄贺通过各种手段途径,运送倒模,让赵成从南越买女人,但是相对于骊山庞大的男性劳工群体来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再加上骊山的这些劳工,赚的是粮票,黄贺从来不会拖欠工资。 这些劳工一个个的,都成了土“大款”。 手里有钱,劳工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由于长年征战,秦国是女多男少,遗留下来不少的寡妇,如最着名的寡妇清,就是典型代表。 一个想砸炮,一个想赚钱,双方一拍即合。 不仅仅是华胥镇,骊山周围的土桥,代王,穆寨,金山等相近的乡镇,也都发展出了相应的产业。 大娃最爱去的,还是华胥镇的花窑一条街。 那里的女人来自秦国各地,五花八门,环肥燕瘦。 有楚王好细腰的楚女,有容貌艳丽的越女,还有米脂的婆姨,北方的匈奴女人,高鼻深目的大月氏女,皮肤白皙体态丰润的白夷女,胆子大泼辣会抓蛇的南越女人…… 大娃玩的腿都软了,黑眼圈深重,心中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回大仙,小人跟随您,已有一年了。” 黄贺初到秦朝的时候,是在公园前210年的五月份。 如今是六月底,算起来,的确是一年有余。 “是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了。”黄贺忽然有些感慨,“我记得刚见你的时候,你又黑又瘦,个头也就比这椅子高点,现在却是认不出来了。” 大娃这段时间,养尊处优,吃的是大米白面,精肉山珍,出入都有仆人相随,坐的是四人抬的软轿,晚上起夜,那都是四五个小姑娘服侍。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晒不到太阳,皮肤自然比以前白,不用干活,手上脚上的老茧也没了,吃的好了,人也变得肥胖, 若是有照片对比,除了一如既往的猥琐,那真是判若两人。 大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限的学识,让他实在是无话可讲。 黄贺问道:“韩春是怎么回事?” “韩春,韩春他家是骊山本地的富户,这里有不少地块,都是韩春家的,当初祖龙修建皇陵,征用了他家的土地……” 大娃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 “我是问他,怎么进的商行总部,怎么当上了商行的主官!!!”黄贺拍了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响。 “这种脑满肠肥,又无半点廉耻之人,居然能混进来,而且还身居高位,到底是谁批准的,你这个商行行长,有没有失察之罪?” “而且我问你,上班时间,你作为商行最高领导,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大娃汗如雨下,“这…我…这…这…” “说!” “大仙息怒,大仙息怒,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是我猪油蒙了心。”大娃磕头如捣蒜,砰砰砰,脑袋磕在地板上,“那韩春先是送我金银,被我严词拒绝,后来又送我美女,我,我没忍住,就收了。” 黄贺冷眼旁观,烛火忽明忽暗,照在黄贺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大娃暗道不好,这才紧张起来。 他是最早跟着黄贺的,熟悉黄贺的脾气,知道他如果暴起伤人,给自己一顿老拳,或臭骂自己一顿,那自己多半是没事。 但如果他不说话,…… 大娃偷偷看向黄贺身边,静立如荷花般的萧睿,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 萧睿会意,不动声色,微微摇了摇头。 要说谁最了解黄贺,非萧睿这个枕边人莫属。 黄贺沉默不语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搅他。 “大娃,你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黄贺开口说道,“但是你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你的身上还肩负着骊山五十万老百姓的生死存亡。” “我把商行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而现在,你却亲手毁掉了这份信任。” “罢了,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走。” 一听黄贺要赶自己走,大娃是真的慌了。 “大仙,大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清正廉明,绝对不会跟韩春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 “再说您让我走,我往哪里走?骊山是我的家,我没有地方可去啊!” 黄贺不为所动,“去哪里是你自己的事,如果我不是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就该去矿山,跟田娃他们一起干活。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好自为之。” 大娃跪在地上,心是冰冰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离开了骊山,我能去哪?回阳城老家?还是留在骊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品尝过权力带来的好处,大娃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 即便成为一个吃饱喝足,不会再受徭役的平民,他也无法接受,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我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不要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平民百姓!” 大娃的心理产生了激烈的争斗。 他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掏出腰间别着的一柄匕首。 “大娃你疯了,快把刀放下!”萧睿见大娃把刀掏出来,还以为他要铤而走险,伤害黄贺。 萧睿没有丝毫犹豫,挡在了黄贺面前:“主人你快走,我来对付这个疯子。” 第192章 葵花宝典 黄贺不为所动,静静的盯着大娃。 就凭大娃现在的身手,想要凭一把短刀伤到黄贺,无异于痴人说梦,更别说黄贺的身边还站着英布这个超级高手。 英布比黄贺还要淡定,他用眼神询问黄贺,黄贺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大娃一甩衣袖,用牙咬住。 萧睿:这踏马的要干嘛,做法吗? 黄贺对于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他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二号在修炼绝世武功前也是同样的表情和动作。 大娃咬牙切齿:“双手扒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我犯下如今的大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裤裆里的这点玩意。” 说着,大娃解开腰带,任由下裳脱落,露出丑陋的小爬虫。 “啊!”萧睿还从未见过除了黄贺以外的是非根,连忙背过身去。 大娃把刀一横,“我自横刀向天笑,去了是非照汉青!” “小兄弟,辛苦你跟了我这二十年,如今我们即将分离,你且在地府等我,咱们下辈子再见!” 一刀下去,血光四溅。 大娃倒也硬气,硬是一声没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大娃忍着剧痛,朝着黄贺就拜,“大仙,我与此物不共戴天,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诱惑我了。” 黄贺也没有想到,大娃居然如此硬气! “快让太医院的人过来,给我全力救治大娃!” “简直是胡闹!” 黄贺也曾看过有关古代太监的一些文献,想要成为一个太监,可不是随便一切就行了。 古代的医疗卫生条件,跟现在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而且还有专门的人负责切割,俗称刀儿匠。 刀儿匠代代相传,首先要准备一个干净的屋子,避免人流杂,其次要选择时间,一般是春末夏初,没有蚊虫,气温适宜。 太热了,伤口化脓,太冷了,还要注意保暖。 再然后就是给你准备一个良辰吉日,事先准备好熟鸡蛋,猪苦胆,熟鸡蛋是在切割的时候,让你含着,猪苦胆是为了止血消肿。 除了清朝是全切外,往前的朝代,都只是切除两个蛋。 而且不是切完立马就能走,这毕竟是一场手术,术后恢复也是很重要。 每天都要吃熟鸡蛋,别的不能吃,能让人吃的反胃。 切割的手术也有致死率,现代医疗还时常死人,更不用说古代。 所以在切割之前,都要跟刀儿匠签订一份协议,生死有命。 “这大娃,估计是故事听多了,人也变得傻乎乎的。”黄贺看着地上的一摊血,摇头叹息。 英布忽然说了一句:“有血性,是条汉子。” 黄贺翻了个白眼:“以前是,现在可不是了,还有以后不要再跟我玩这一套自残手段,吓唬谁呢?” 大娃的事情严重吗? 御下不严,接受下属女色贿赂,不经考察,擅自招录不合格的人进商行。 虽然还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但是这个口子一开,商行总部必然会成为一个只要有钱,有关系就能进的重灾区。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只要商行里面有了敌人,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敌人进来。 恐怕不出几年,商行就会成为某些人的自留地,到时候黄贺能不能指挥的动还是个问题。 “大仙,我想一直跟着你,求您不要赶我走。”几个太医院的老中医给大娃止血。 大娃忍着剧痛,摇尾乞怜道。 黄贺没给他好脸色:“哼,想要替我办事,也得等伤养好了再说,我们走。” 说完,黄贺带着萧睿离开了商行总部。 进去的时候才过午时,出来一看,繁星满天。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夜色在青石板上流淌。 潇睿感叹道:“什么时候,这骊山的官吏,才能如天上的月亮一样清正廉洁。” 潇睿这些时日,一直在协助黄贺处理骊山的政务,县内的蝇营狗苟,不能说全部知道,百分之七八十还是要经过她的手。 像大娃、西亭志、韩春这种人她着实见了不少,可是她并没有少见多怪,她认为这是骊山官场的正常现象。 都说秦国刑法严明,律例清晰,可就算是那样,秦国的官员该贪污还是贪污,该收礼送礼还是收礼送礼,并不会因为受贿被杀头就不收。 可现在轮到骊山,轮到她的主人当家作主,她就希望这种事情杜绝,骊山可以成为和秦国不一样的地方。 潇睿虽然只有十七岁的年纪,但是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比普通人活到八十还要多。 黄贺讲潇睿拥入怀里,笑呵呵的说道:“如月亮一样纯洁?你看,月亮虽然光洁,但只要仔细看,或者用望远镜看,还是能看到上面的斑斑点点,人们常说这些斑点是月亮上的宫殿,其实就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皎洁如月亮,都会有污点,更何况是父生母养的人呢?只要是人,就有欲望,就会如野兽一般行事,只不过我们沐猴而冠,有了文明,有了道德,有了法律,有了礼义廉耻,这些规矩约束着我们不得不掩藏内心的恶。”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这是古人对人提出的要求,从古至今,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出一掌之数,人这个东西,太复杂了,就算是你自己,也未必能了解自己。” 黄贺没有回答潇睿关于贪官污吏的问题,但是潇睿却听明白了,“主人,不管别人如何,奴婢对待主人的心始终如一。” 黄贺带着潇睿回到了府邸,“那我就希望潇睿可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 第二天一早,西亭志、韩春的供述就呈到黄贺案上。 潇睿站在黄贺身边,自然可以瞧见笔录上面的内容。 韩春:大仙元年十二月,购买越女十名,送至大娃府上,大娃准许其进入商行;大仙初年二月,安排白夷女子接待大娃,获得商行大唐管事一职;大仙初年三月,宴请商行总部…… 韩春的供述,足有六页a4纸,记录了韩春从何时通过何种方法进入商行,进入商行后,又是怎么通过钱色贿赂,火速提拔,最终坐上商行总部大堂主官的历程,精彩程度,完全可以写一部小说。 小说名黄贺都想好了《官场风云之我在骊山步步为王》。 “这个韩春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居然根据商行里面主官的喜好,分门别类建档,然后利用他们的小爱好逐个击破,还搞了一次华胥镇盛筵,这不就是妥妥的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吗?还懂得利用团建的机会,让大家放下芥蒂。” “男人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韩春这家伙是除了不扛枪,其他都干了,顺便把大娃这些人都拉下水,整个商行总部,除了个别的几个人,几乎全部沦陷。” 黄贺拿着韩春的供述翻看,越看越觉得韩春此人绝对是个社交高手:“要是再让韩春搞几年,恐怕他能当上商行的行长,毕竟现在商行的那些大主官,以前可都是啥也没见过的泥腿子,哪能经得起这样糖衣炮弹的轰炸啊。” 许多贪官污吏,看他们的历程,很多都是贫寒子弟,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成名天下知,进入官场后,靠着出色的能力,走到重要的岗位,但是他们无法忍受贫寒的过去,对于花花世界没有丝毫的抵抗,很快就被大商人、下属围猎,最终饮恨收场。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之前太穷了,没有见过世面,所以对待新奇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好奇心,想要尝试,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喜欢尝试。 从古至今,永远是最聪明的一撮人出仕。 老百姓看到贪官污吏就觉得这群人肯定一点能耐没有,是一群废物,酒囊饭袋,可是他们不知道,就是这群脑满肠肥的人,当初可都是状元、探花、榜眼、传胪、两榜进士,哪一个不是天资纵横、哪一个不是熟读经书? 但是学识跟道德的确没有太大的关系。 许多人目不识丁,也能知道忠孝仁义信,许多人读了一辈子书,也只会贪污受贿,声色犬马,草菅人命。 潇睿恨铁不成钢道:“我看大娃挺老实忠厚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居然,居然……” 潇睿有些说不下去,因为她看到一群人开种patty,她一个女孩子,总不好意思说出口。 黄贺笑道:“食色性也,这是人生大事,但不是全部,大娃他们,就是苦日子过多了,一尝到甜头,就把持不住自己。” 黄贺露出一个男人都懂得微笑, “但是理解归理解,这种以权谋私,权色交易的行为,还是要严惩。” “韩春就发配到钢铁厂,跟此事有关的官员,全部下放到蓝田去给我挖矿。” “他们不是喜欢美女、喜欢金钱吗?我就让他们去一个没有女人,全是金钱的地方,每个人都要给我赚够贪污受贿十倍以上的钱,才可以刑满释放。” 潇睿闻言,与站在一旁的英布对视一眼。 她知道这群贪污犯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矿山的工作量极大、任务重,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的活计。 第193章 林夫人 尤其是在二千年前的秦国,没有工程机械,全靠人力挖掘,危险程度堪比下井挖煤。 譬如在半年前送去硫磺矿改造的田娃,听说在一次挖掘过程中,遇到山体塌方,一条腿被砸断,到现在还没有好。 “管不了那些人,只要大娃不被罢免,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是一群贪污犯,死了最好。”潇睿对于那些点头之交,只见过一面的官员,自然没有什么深情厚谊。 这些天过来求她的人不少,都是那些因为韩春被牵连出来的官员家属,她们求爷爷、告奶奶的,愿意拿出全部家资,来换取全家平安。 可是黄贺已经定下基调,凡是此案牵扯出来的官吏,男的,发配到矿山干苦力,女人则按劳分配,除了少部分充实到黄贺的府邸中,其余的人,则分配给骊山上还没有娶妻的劳工。 潇睿忽然说道:“主人,这次的商行行动,要不要发布通告,让全骊山县的人都知道?” 黄贺摇了摇头,说道:“反腐倡廉这种事情,内部人做就好,不必弄得人尽皆知。” “为什么?上次田娃的事情,就给广大的官吏敲响了警钟,而且骊山老百姓纷纷叫好。”潇睿有些不解。 黄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潇睿,如果换做你还是以前的身份,得知官府处置了一个贪污受贿的官吏,你是什么反应?” “那还用说?肯定拍手叫好!我最痛恨那些贪官了,他们尸位素餐,拿钱不干人事,这种贪官,最好全都杀光才好呢!”潇睿义愤填膺。 黄贺笑呵呵到:“没想到我们家潇睿,还是个标准的愤青。” “什么嘛,贪官受刑,这不是官府应该做的吗?如果贪官贪污不受惩罚,那些被贪官所剥削的平民百姓,他们的冤屈谁来伸张?” 贪官历来便被百姓所痛恨,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无官不贪,而且朝廷所颁布的法度都是好的,就是那些贪官曲解律法,滥用职权,蒙蔽圣听,所以百姓的生活才会如此艰难。 这样说当然是没有错的。 “但是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矛盾也是对立和统一的存在,伟人说过,坏的制度,让好人做坏事,好的制度,让坏人做好事,我们不能只看到坏的一面,而要通过努力,讲坏事变成好事。” “贪污这件事,说到底,是人性的问题。” “无官不贪,这句话是站不住脚的,如丞相李斯,为官清廉,你能说他也贪污?” “凡事不能用二极管的思维,如果那样,不是讲理,而是在抬杠。” 黄贺伸手一招,将潇睿揽进怀里,抱坐在腿上,“如果我们整天发布骊山官员贪污被处分的消息,骊山的百姓就会产生一种骊山上的官员都是贪污犯的错觉,长此以往,百姓和官府之间,就会自然形成对立,百姓不相信官府,官府的一些工作也难以开展。” “你知道这样下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潇睿摇摇头,黄贺的表情很严肃:“到时候,官府无论说什么,百姓都不会相信,他们会认为官府在欺骗他们,官府所颁布的一些政策,全都是骗人的。” 潇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可是如果官府压着不发,老百姓就会认为官府都是清廉的官吏了?而且这样也不符合您一开始提出的公开、透明政策啊。” 潇睿任由黄贺的大手在衣服里作怪,小脑袋却一直在思考黄贺的话。 黄贺只觉得女大十八变,一天一个样,原本只不过是小山梨,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奶瓜。 他的动作虽然不雅,可嘴上却道:“此一时,彼一时,万事万物都处在运动当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春秋以前,主人死,奴仆、妻妾都要殉葬,现在只用陶俑殉葬,这不就是改变?” “秦国的律法规定,群盗与谋反同罪,甚至比杀人还要重,这样是合理的吗?而且必须五人以上,才算群盗,那不足五人,或者恰好五人,就不是群盗,难道四人共同抢劫、盗窃就比六人抢劫、盗窃的行为要轻?” “当然像这样不合理的地方还有很多,这都是需要我们持续的改进,根据社会发展情况,来改变的东西。” 潇睿听得似懂非懂,“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黄贺不由笑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病救人,对症下药。” “主人,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就对了,这样的事情,是自打私有制出现就会发生的事情,除非有一天人类灭亡,否则,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也不要想着去彻底解决问题,有些问题,是无解的,就像感冒一样,无法攻克,我们只能多喝热水、吃点病毒口服液,让感冒来临的时候,不至于太痛苦。” 在小时候,黄贺总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除了好人,就是坏人。 等长到潇睿这个年纪,黄贺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邪恶,需要用无敌铁拳将其统统砸碎,只有毁灭才能重生。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黄贺学会了用脑袋思考问题,他会看到事情的两面性,会从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他发现有的问题在某个时代、某个时间段是问题,可是放在另一个时间点,就完全不是问题。 比如困扰人类千年的天花,就被牛痘解决了。 人类想要上天,想要千里传音,在飞机、电话发明出来以后,也被解决了。 或许有一天,等到人类全都上传到数据包里面,所有关于人性的问题,也会被解决。 潇睿问道:“感冒是什么?病毒口服液又是什么东东?” “感冒嘛,就是风寒,至于病毒口服液,就是感染风寒后,喝的药。”黄贺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自己这随口一说,就会蹦出这个年代没有听过的名词,每次都要费力解释一番。 潇睿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古怪道:“主人,西亭志的岳母想要见您。” 岳母? 黄贺一头雾水,在偏殿的会客室里面,见到了西亭志的岳母,阿兰的母亲——林玉珍。 林玉珍年纪在三十多岁,由于不曾干过重活,皮肤白皙,身段婀娜,看起来倒像是刚满三十的风情少妇。 “民女林玉珍,拜见黄大仙。”林玉珍深深一福,身子如同风中杨柳,左右摇摆,身姿柔美。 黄贺眼前一亮! 来到秦朝也有一年多的时间,见得都是如潇睿、琼英、嬴阴嫚这样的妙龄少女,如林玉珍这等中年美妇,倒还真没有见过,黄贺不觉食指大动。 “林夫人不必多礼,快请坐。”黄贺并不是见个女人就走不动的主,但是见到这种成熟、美丽、有风情的女人,黄贺就想立正敬礼。 “难道这就是我的软肋?”黄贺暗骂自己一句,身体却很老实的走了过去。 一股馨香从林玉珍身上传来,黄贺深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林玉珍是过来人,哪里察觉不到黄贺的小动作,不由心中大怒,想要发作,可是她的丈夫、女婿被发配到了煤矿下井挖煤,生死难料。 女儿阿兰,收入黄贺府中,做起了打扫厕所的工作。 就连她自己,也是成为了潇睿的洗衣娘,负责清洗潇睿每日换下的脏衣服,顺便再把黄贺的衣服洗了。 林玉珍无比羞怒,却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谢大仙。” 一对结实浑圆的丰腴,挨着坚硬的板凳坐下,压的扁平。 黄贺问道:“林夫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林玉珍赶紧站起来,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仙慈悲,我女婿西亭志贪赃枉法,与小人结交,犯下大错,您怎么罚他都行,可是我们家阿兰,才跟这臭小子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被牵连进来,还有我们老两口,平白遭了这个祸事,真是上辈子上了什么孽啊。” 林玉珍表现的楚楚可怜,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个美熟妇,三更半夜,跟一个成年男子共处一室,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跟美妇交流,黄贺的经验很足。 无论是宋雅舒、唐婉晴都是绝对不输眼前这个林玉珍的大美女,而且在个性、独立上更胜一筹。 林玉珍也有其优点,原生态、淳朴、柔弱可欺,能极大的激发出男人的保护欲。 面对宋雅舒、唐婉晴,黄贺还要留几个心眼,否则肉吃不到,还要惹一身骚。 但是林玉珍不一样,黄贺觉得非常放松,对方就好像被关进箱子里的仓鼠,可以任由他拿捏。 黄贺没有丝毫负罪感,毕竟他已经够仁慈的了,搁在其他人手里,西亭智的家属女眷,是要被充到教坊司或者与披甲人为奴,再惨一点,成为营妓,受万人践踏,沦落到泥土里。 第194章 林玉珍 “打了那么久的仗,搞了这么多的实业,还不能享受享受吗?”黄贺深知骄奢淫逸是堕落的第一步,但是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美女、权力的诱惑? 历史上成大事者,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清心寡欲。 反过来说,清心寡欲的人也造不了反、成不了大事。 黄贺心里长了草,看向林玉珍的眼神也变了,平静中起了波澜,带着刺啦刺啦的火星子,林玉珍只顾着哀求:“我那女儿才十六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当初我们也是看西亭智这个畜生,担任黄家军的斥候,还为骊山立功,哪能想到他居然会违法乱纪,贪污受贿呢?” “恳请大仙高抬贵手,放了妾身全家,我们可都是大仙您的忠诚良民。” 黄贺笑道:“夫人莫要伤心,正所谓天日昭昭,公道自在人心,你们跟西亭智结亲,看上了他黄家军的身份,想必这段时间,没少接受西亭智的礼物,街坊邻居是不是对你们也高看一眼?” 林玉珍语塞。 黄贺说的没错,自打西亭智立下战功,成功转业成为北区亭长后,他们一家可是沾了不少光。 先是丈夫被西亭智安排进了北区亭舍,成为一名有编制的“亭父。” 骊山县一共有五个区,分别是东西南北,加上中间的行政区。 北区地处骊山北麓,地势平缓,是曾经的代王镇改造而成,下辖代王县、山刘里、纸李里等十里八乡,是一个大区,人口在十万左右。 亭父是“亭”里面管理亭中客舍的一个官职,主管迎来送往、开闭扫除,还负责亭中官吏的伙食,相当于亭中的内勤人员,算是个油水比较丰厚的职位。 亭相当于后世的派出所,北区亭也算是城区派出所,在这里居住的人,多是骊山的原住民,所以韩春才能搭上西亭智这条线。 西亭智本身也是骊山县的土着,在自己的家乡做官,成为掌控十万人口的亭长,也算是光宗耀祖。 西亭智父母双亡,所以林玉珍一家就成了他的唯一家,林玉珍和丈夫,也就相当于西亭智的父母,正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儿子出息了,而且还是掌握实权的亭长,林玉珍一家的社会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林玉珍原来还要和女儿起早贪黑的磨豆腐,如今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家中雇了三个佣人,每日绣花、涂脂抹粉,生活别提过得多惬意。 “夫人,你也没话说了?虽然西亭智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但是一个女婿半个儿,他收来的东西,还有权力附带的福利,你们也是享受到了,这些东西,除却正当职位的薪俸,你们家雇佣的三个佣人,还有平时吃穿,哪一样不是西亭智接受韩春他们的贿赂?” “韩春他们的财物,可是从骊山老百姓身上搜刮出来的民脂民膏,他们的粮票上面,都沾染着普通百姓的汗水和血水,你吃着大鱼大肉,穿着绫罗绸缎,睡在几百斤粮票一张红木床上的时候,想过这些吗?” “如今只不过是让西亭智和你丈夫在矿上做工赎罪,让你和你的女儿做些简单的活计你就不愿意了,这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做的?” “犯了错不受惩罚,享受了而不用还债,若是每个官员的家属,都如你们一样,还有什么公平可言?你问问那些在田里劳作的百姓,问问那些在工厂里做工的工人,他们答不答应!” 林玉珍闻听此言,如当头棒喝,身体无力的软倒,泪如泉涌,无比自责道:“大仙您说的对,我们该受惩罚,可是我的阿兰年纪太小,她不该受这个罪,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把好关,是我们眼睛瞎了,没有看清西亭智的禽兽面目,该受罚、受罪的是我们,不是她啊。” 林玉珍哭泣的时候,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身上的罗衣不觉敞开了一些,显露着肉乎乎的肩膀,额头的碎发,也有些散乱。 黄贺眼睛差点没掉进去,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 好在林玉珍只顾着哭泣,没有发现黄贺的动作。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件事已成定局,而且以后不论哪个官员犯了事,他们的家人全部要受到牵连,要怪,就怪西亭智太贪心,你们的女儿所托非人。” 黄贺虽然喜欢美妇,但是嘴上却没有松口。 因私废公,见色忘义,这种事情,黄贺可做不出来。 听黄贺说的如此坚决,林玉珍哭的更加伤心,泪水湿透了脖颈下的衣服,再一次吸引住了黄贺的眼睛。 林玉珍暗道:“这都是命,多说无益,只希望我和女儿能早日还清西亭智贪污的钱,恢复平民身份。” 她抬起头,想要离开,忽然发现黄贺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她低头一看,顿时一阵羞红,连忙捂住了胸口:“大仙,您,您,您怎么这样盯着民女?” 林玉珍是又羞又恼,心里乱作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贺也愣住了,啊?自己偷偷看被人发现了?好羞涩,社死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长得这么招人犯罪,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可气的是你坐在地上,领口开的那么大,我很难不看两眼,说不动你衣服里面藏着什么凶器,想要来一出林玉珍刺大仙。 这样一想,黄贺就不尴尬了。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呦西,夫人,您也不想自己的丈夫、女婿在矿山出什么意外?”黄贺来到林玉珍面前,更加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出什么意外? “大仙,您这是什么意思?”林玉珍满脸的惊恐,忘记了羞涩。 黄贺意味深长的笑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就是那个意思。” 林玉珍虽然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许多大道理,但是黄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多少懂得一些。 “大仙,我们一家已经很惨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民女愿当牛做马,来世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唉?现在就有机会,何必等来世。”黄贺指了指自己撒尿的地方,“夫人,我现在火气很大,拜托了。” 林玉珍满脸的不敢置信,她不相信这句话是从黄贺嘴里说出来的。 一直以来,黄贺留给骊山人民的印象,是高冷、神秘,仙风道骨、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他给骊山人民带来了食物、种子、家具、铁农具、白纸等等神奇物品,还靠着不到一万人的土包子,打败了无敌于天下的五万秦军主力。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已经将黄贺塑造成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受到整个骊山人民的崇拜。 在骊山,黄贺黄大仙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林玉珍的家里,还供奉着黄贺的神像。 但是这个传说中的神仙,却要自己给他做那种事,这让林玉珍无法接受,甚至比让她去给黄家军做奴还要难以置信。 在这一刻,黄贺的高大、伟岸形象瞬间崩塌。 林玉珍想什么,黄贺毫不在乎,她的瓜子脸白净秀丽,梳着秦国女人流行的双环发髻,五官精致,皮肤细腻,身材高挑纤细,圆滚滚的屁股,看的黄贺直咽口水。 在屋内昏黄的灯光渲染下,林玉珍的身子显得单薄,有些纤弱,这个坚强的秦国女人,缓缓伸出了颤抖的双手,内心极度挣扎。 “我这么做,是为了丈夫、女儿、女婿,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活下去。”林玉珍的心中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黄贺诧异的望着她,惊讶道:“怎么?你不愿意?” 林玉珍暗骂:我当然不愿意,虽然你比我丈夫年轻,比女婿高大帅气,虽然你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但是——唉?这么一想,林玉珍忽然觉得替黄贺做那种事,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好歹也是个神仙,等会赐给我一点仙汁玉露,我吃了岂不是也能长生不老,益寿延年,说不定还能青春永驻。” “这么一想,我也不算吃亏啊。” 林玉珍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望向黄贺撒尿的地方也多了一丝期待,“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会不会跟我丈夫的不一样,传说神仙是没有那个玩意的。” 黄贺催促道:“林夫人,能不能快点,我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林玉珍心下一横,心说就当被狗咬了,“嘶——好big!” 林玉珍难以置信,自己一只手居然握不过来,“这要是实战,还不得把人捅死?” 黄贺有些无奈道:“大姐,你握我胳膊干嘛?我不需要按摩。” 林玉珍俏脸一红,赶紧松开,尴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您请多包容。” 黄贺穿的是一条牛仔短裤,腰间系着鳄鱼皮带,皮带扣需要按钮才能解开。 林玉珍哪里见过这种东西,鼓捣了半天,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却始终解不开。 “呼呼——”林玉珍急的都想用牙咬,可是她怕把自己牙硌掉。 再一次的尝试失败后,林玉珍急的都快哭了:“大仙,民女没用,解不开。” 黄贺微笑着说道:“没事,我教你啊。” 说完,他握着林玉珍的小手,林玉珍的小手绵软,因为保养得当,手掌上没有老茧,暖乎乎、肉感十足,光是摸着这只小手,黄贺就觉得有些激动了。 啪嗒——一声轻响,皮带扣应声而解。 天上的月儿进了云间,风吹云动,月亮在云层中穿行,月亮时隐时现,今天是公元前209年7月9日,农历是六月十一,月已半满,好像一个缺了口的鸡蛋。 第195章 阿兰母亲 这个缺口鸡蛋蹦蹦跳跳,一会儿从天上的这一端,跳到天的另一端,黑色的夜幕,是这个鸡蛋的舞台,柔和的光芒喷洒在大地上,滋润万物,骊山上的所有人、物,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显得既神秘又隐晦。 …… ,,,,,, 林玉珍终于学会了如何开关皮带扣,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熟练的开解一条男人的皮带。 “唔——”林玉珍想要去厕所,她刚才被呛的难受,但是却不敢停止。 她现在就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如果弄脏了,就没有衣服换了,总不能光着身子洗衣服。 但是黄贺给的又太多,差点没让她呛死。 黄贺舒服的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双腿都有些止不住的发抖,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的快乐可以这么强烈。 林玉珍可不敢耽搁,小手捂着嘴,一手整理着散乱的头发和有些发皱的衣服。 看到林玉珍捂着小嘴的模样,嘴巴鼓鼓的,样子十分妩媚,忍俊不禁道:“林夫人,我觉得您的技术非常好,期待与您下一次相会。” 林玉珍不能说话,听到黄贺的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埋怨黄贺不懂得怜香惜玉,却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饱受欺凌的感觉。 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林玉珍准备去上个厕所,顺便清洗一下,漱漱口,东张西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身穿花色短衫,衣服也是普通的罗衣,一看就是府内下人,这个人正是林玉珍的女儿——阿兰。 阿兰完美的继承了她母亲的优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初为人妇的她,身上既有少女的娇羞,同时有少妇的风情,两种风格混搭在一起,更有几分难言的性感。 尤其是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原生态的味道,细腻的皮肤看起来滑不丢手,让人心生好感。 “母亲,我刚刚刷完厕所,听说您在这里,我等你不着,特来寻你。”说完,她才发现屋里面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黄贺。 少女虽然没有跟黄贺说过话,但是她在黄贺的府上,自然是远远的瞧见过他。 “罪妇阿兰拜见黄大仙。”阿兰一脸的惊慌。 黄贺这个时候正处在贤者时间,脑袋里想的是宇宙的起源和人生的生死意义,忽然见到一个活泼少妇,那颗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林玉珍不停的给阿兰使眼色,让她赶紧走,可惜阿兰不能领会母亲的神色,有些奇怪的问:“母亲您的眼睛出问题了?” 她看到林玉珍的嘴角有些泛白,不由道:“母亲您是不是在大仙这里吃了什么东西?被抓到了,所以才留的这么晚?” 一想到这里,阿兰吓坏了,在秦国,偷盗这样的事情是被明令禁止,而且处罚很重。 她赶紧面向黄贺,说道:“大仙,求您看在我丈夫西亭智立过功的份上,就饶了母亲这次,她的失误,就由罪妇一人承担。” 林玉珍双眼翻白,差点没背过气去,心说小丫头片子,你这脑补能力也太强了,我这哪里是偷吃东西被抓住了,我是被这个黄大仙强行喂药,灌了一嘴的水、果糖、蛋白质和多肽、无机盐、有机小分子。 好在阿兰是个虽经人事,但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即便看到母亲的嘴角有异常,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黄贺干咳到:“无妨,以后你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自己家人在家里吃点东西,那不是挺正常的嘛。” “你叫阿兰?” 黄贺看着眼前这个明眸善睐的少女问道。 阿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想和母亲先回去了。” “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黄贺坏笑了一下,看着不敢说话的林玉珍,狡猾的说道:“林夫人,你说对不对啊?” 林玉珍恨不得一口咬死黄贺,她现在怎么开口回答? 可是她又担心自己不说话,会让女儿起疑心,无奈之下,只能“咕咚——”咽下了口水还有果糖、蛋白质和多肽、无机盐、有机小分子。 林玉珍咳嗽了两声,强忍着不适,说道:“是啊,天色已经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阿兰朝着黄贺微微一福,挽着母亲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她可没注意到林玉珍偷偷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角。 黄贺暗呼厉害,送了美妇一个你懂的眼神,林玉珍差点没背过气去,拉着女儿的手快走几步。 这个房间她是再也不想来了,什么狗屁黄大仙,她已经看清了黄贺的真面目。 “黄大仙?真是人如其名,又黄又大又咸!” 阿兰没听清母亲说了什么,疑惑道:“母亲,您说什么?” 林玉珍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黄大仙人很大度。” 阿兰点头道:\"是啊,黄大仙待人和善,就连对待府里的下人,也是平易近人,从来不呼来喝去,我们在府里生活,比之在家中也没什么分别。\" 林玉珍是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跟女儿说,刚刚你口中的黄大仙还在为娘的嘴里…… 算了,还是让女儿开心一点,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是痛苦,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活的轻松。 “娘,您刚刚到底偷喝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阿兰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 林玉珍闻言,身体一僵,“阿兰啊,为娘就是看到桌子上面放了一盒牛奶,想尝尝滋味,谁知道大仙突然回来了。” “手忙脚乱的,被大仙撞破,对了,你怎么来了?” 林玉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反胃。 阿兰神情一黯,“我洗完马桶后,回到房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娘回来,我心里害怕,找到值日的玉婶,是她跟我说,你在大仙的偏房里。” “玉婶?”林玉珍的神情有些慌乱,她当时只顾着去求黄贺,饶过她们一家人,并没注意到有人看到她进了偏房,“若是被玉婶看到我替大仙做那种事,真不知道府里的人会如何看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玉珍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件事,可能被人看到,社死的情绪瞬间弥漫心头。 秦国虽然风气开放,对女性的束缚也没有程朱理学后那么变态,但是偷情这种事情,最精要之处在一个“偷”字上面,一旦被公开,那即将面临遭遇千夫所指的局面。 林玉珍都想好了,和自己一起洗衣服的仆妇,肯定会传开,自己的丈夫刚被发配到矿山,她就傍上了黄大仙,这不是趋炎附势?背信弃义?认贼作父? “娘?你怎么不说话。” 林玉珍回过神来,揽住了女儿的身子:“儿啊,咱们都是苦命人,以后在府上行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有,你一定要记住,离黄大仙远一些,千万不能在晚上独自一人去见黄大仙。” 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林玉珍不希望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林玉珍也算彻底看清黄贺的面目,什么黄大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淫棍,玩弄人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只不过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她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搞得人尽皆知,大家也只会选择相信黄贺,而不是她。 这点从自己女儿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黄贺在骊山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是不可替代的,是至高无上、不容诋毁的。 说不定别人还会说,是她勾引的黄贺。 林玉珍想好了,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整个骊山都是黄贺的天下,别说他玩一个女人,就是玩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女人,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对。 阿兰人小觉大,不一会就睡着了。 林玉珍怀揣着满腹心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她的丈夫已经很久没跟她过夫妻生活,两个人自从生了阿兰后,就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一股激情,偶尔几次的夫妻生活,也是草草了事。 林玉珍从床上坐了起来,搓了搓脸颊,有些发烫,“该死的小鬼,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 久旷的美熟妇,需求旺盛的吓人。 别看黄贺要求她的时候,她一副慷慨就义、从容就死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有一种期待,尤其是见过黄贺的厉害之后,就更加心痒难耐。 “唔——唔——”林玉珍犹豫了良久,颤颤巍巍的伸出了玉手,“算了,今天就用食指,两根手指稍微有点多了。” …… 商行总部事件的处理,被压了下去,没有起一丝波澜。 骊山的老百姓依旧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不过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惊奇,这只能成为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性就是如此,只要跟自己没有利益牵扯,热闹是越大越好。 骊山的小麦夏收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有了钢铁厂,日夜赶制出来的新式农具,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分发至百姓家中。 新式农具包括镰刀、铁锨、?头,还有运输小麦、麦秆的小推车。 第196章 秦国 到了秦朝建立,秦国的车马发展的已经相当成熟,兵马俑出土的一些战车,可以看出来。 只不过此时的车辆没有后世的链条、传动轴、避震器等物,就是单纯的车轮加上车架,车轮也是采用木头材质,极易磨损。 手推车是汉代发明出来的,所以秦朝的时候并没有。 只不过手推车的正统叫法是“辘车”,汉代井上汲水多用辘轳,而手推车就是由一个轻便的独轮向前滚动,形似“辘轳”,所以称其为“辘车”。 辘车的使用从汉代开始,延续了两千多年,就算黄贺穿越的时候,在许多农村、城市的工地里还是依旧使用这种小推车,只不过做出了改良,将单轮改成双轮,车驾取消,换成了车盒。 辘车的一大优点就是可以单人操作,轻便快捷,而且还能在田间地埂进出,比一般的四轮车或者双轮车,更适合农民的需要。 省却了百姓运送粮食之苦。 只是现在的秦朝还没有橡胶,无法制作出轮胎,好在黄贺直接从现代社会,采购了一批橡胶轮胎,安装到这些小推车上,大大的加速了夏收工作的进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人的智慧,诚不我欺。” 仿照后世的粮食储备,黄贺开启了向广大骊山百姓,购买春季小麦的通知。 按照一斤粮票两斤小麦的价格,大批的小麦被运输进黄贺建立的粮仓。 说是黄贺建立的粮仓,也不尽然,因为这个粮仓的位置,就是秦始皇的陵寝——也就是后世从未挖掘的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占地万亩,内部空间极大,得益于古代劳动人民的勤劳智慧,秦始皇陵具有干燥、防火、防虫、防潮、低温等特点,是一个天然的大粮仓。 秦始皇的遗体,早就被黄贺清理出去,挖个坑,埋了。 对于秦始皇来说,他精心准备了三十多年的皇陵,为黄贺做了嫁衣,许多不易储存、易腐烂的肉类、水果等物品,全都放在了秦始皇陵,再放上几千万斤的小麦,自然也不在话下。 潇睿吐了吐舌头道:“主人,咱们这样,会不会是亵渎祖龙啊?” “哪有什么亵渎,死去元知万事空,与其浪费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还不如让它成为广大劳动人民,劳动成果的储存地,你看上至周朝天子,下至黎民百姓,活着的时候可能不同,但是死了大家都一样,谁也不能再活过来。” “而且越是身份高贵的人,死后越怕自己的陵寝被盗。我们将始皇的遗体葬了,无人知晓,免去了他死后还要被盗墓者袭扰的隐患,说不定他还得感谢咱们呢。” 祖龙:我t真服了你这个老八! 黄贺觉得,不论这个人生前如何,死后就是一堆烂肉,与其在棺材里腐烂,还不如回归自然,这一点,西部人民的天葬就非常符合黄贺的理念。 人与动物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活着的时候,人可以有思想、有尊严的活着。 许多古代的帝王将相,将自己的陵墓修建的比活着的时候还要繁华,他们相信轮回转世,死后重生,活着的时候享受,死了也要带进坟墓。 黄贺对他们的这种行为表示理解,但绝不赞同,认为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人都死了,还要跟活人争地方、争资源,这不是纯纯的死靶子吗? 就像许多盗墓小说里写的那样,死人跟活人斗,任凭你机关再巧妙、位置再隐蔽,也挡不住人们对财宝的欲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穷才是。 原本骊山的百姓,对祖龙始终保持着敬畏,但是黄贺亲自发话,让他们把秦始皇陵里面的东西都给搬出来,能用的就自己用,不能用的就变卖出去,换成粮食。 现在的秦始皇陵,早就成了一个大冰箱,被黄贺划分出好几个区域,用于存储。 这次骊山小麦大丰收,许多百姓留足了家中的余粮,其余的全都卖给了黄贺。 准确的说,是卖给了骊山县衙,更准确的说,是卖给了骊山县六娃负责的粮食收购站。 粮食储备可是一件大事,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黄贺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天下粮仓》,整部剧就是围绕着粮仓开展,为了粮食的事情,那真是手起刀落,砍了不知多少清官、贪官的脑袋,里面的老百姓更惨,易子而食的惨剧每天都在发生。 究其原因,还是生产力不足,粮食储备不足。 古代的官方为了调节粮价,储备粮食以应付灾荒饥年,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于丰年购进粮食储存。 到了西汉、东汉时期,“常平仓”制度就逐渐完善。 古代每逢朝代末年,多是因为百姓吃不上饭造反,例如元末、明末,朱元璋吃不上饭,全家饿死,加入了红巾军。 李自成吃不上饭,就加入了高迎祥的部队,后来逐渐发展,成为闯王。 但凡有一口吃的,古代的百姓都不会走上造反的路。 储备粮就像空气,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但是不能缺少。 黄贺望着堆积成山的小麦,忍不住放声大笑,“有了这些粮食,进可取咸阳,退可守骊山,这下,就算刘邦、项羽带着三十万兵马来投奔我,我也不怕了。” 潇睿忍不住问道:“刘邦?项羽?他们是谁?” 黄贺望着东方,意味深长道:“他们是这个时代最闪耀的星星,天纵奇才,如果有机会,我带你会一会他们。” …… 咸阳城内,秦国王宫。 公子高、公子将闾分坐在王位两旁,大殿上,以右丞相冯去疾一派、左丞相李斯一派,至于赵高,则是闭门不出,连朝会也不来参加。 “臣闻听一件大事,祖龙皇帝的陵寝,被黄贺恶贼破坏,他将祖龙的尸身草草的埋了,陵寝则被他挪作他用,此举伤天害理,有损我秦国之威,恳请二位皇子立即出兵,讨伐黄逆!” 开口的是御史大夫冯劫,此人今年已四十有三,长得是标准的秦人面孔,方脸、面部中部凹陷,下颌明显前翘,额头也有轻微前倾。耳朵形状似长条,眼睛位于中部凹陷最低的地方,如八字斜着向里向外,眼尾上翘,鼻部比较扁平。 蓄着八字胡,一身正气。 按照原本历史走向,这位冯劫冯大人,此刻已经与右丞相冯去疾,一起去地府见祖龙了。 秦朝的御史大夫主要负责监察百官、管理书籍和群臣奏章,地位之高相当于副丞相。 冯劫说完,朝堂上一片寂静,就连黄贺的老对头冯去疾、冯嚣亭父子,也是缄口不言,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见无人说话。 公子高干咳了两声道:“冯大夫所言甚是,可目前我咸阳城只剩下八万军队,其中两万护卫咸阳的中尉军,一万负责宫廷的卫尉军,还有五万都尉军残部,如此兵力,再去攻打骊山,恐重蹈覆辙啊。” 公子高说的倒是实话,在场的诸位大臣,没有人反驳。 公子将闾不高兴了,他本来也是要这样说,可被公子高抢了先,他眼珠子一转,暗道:现在是争夺皇位的关键时期,公子高已经取得了右丞相冯去疾的支持,如果能将御史大夫拉到自己的阵营,我的胜算岂不是又多了一分? 你既然反对出兵,那我就跟你反着来,反正秦国的士兵数不胜数,就算全打光了,只要重新招募不就行了? “哥哥所言有偏颇。”公子将闾开口就反驳了一句,成功吸引了大臣们的注意,“他黄贺再强,也不过只有骊山弹丸之地,我们只需要用大军围困,等到骊山山穷水尽,我们再将其一网打尽,岂不正好。” 公子将闾此言,也得到了许多大臣的支持,御史大夫冯劫暗暗赞许。 公子将闾看到诸臣的反应,心里很是得意,继续道:“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如今我咸阳城富有八万带甲之士,而他黄贺,也不过一万之数,我们还可以从北方的上郡调去兵马,到时候我军佣兵三十万,定可一举破之!” 公子高闻言一惊,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居然打起了被拒匈奴的三十万大军的主意。 始皇帝三十二年,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不到一年的时间击退匈奴七百多里,夺取匈奴内蒙古河套地区,屯兵于榆林。 这帮骄兵悍将,战斗力爆表,无论是谁,只要掌握了这三十万北地军,就从实际上控制了秦国的命脉。 只可惜三十万北地军的将领蒙恬,至今还在阳周大牢里关着。 如今这三十万大军的统领,是秦国大将王翦之孙,猛将王贲之子——王离。 自从王翦、白起、李信这帮人死后,秦国的大将,就只剩下蒙恬、王离、赵佗、屠睢等寥寥数人,否则历史上也不会让一个少府的小吏章邯执掌军事。 可以说,谁能打通王离的关系,谁就能掌握先机。 只要三十万大军在手,谁就是下一任的秦王。 公子高暗骂便宜弟弟狡猾,只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他硬着头皮道:“弟弟此言差矣,三十万北地将士,肩负抵御匈奴的重任,万万不可轻动,这是父皇的遗命,难不成,你还敢违抗父皇的命令不成?” 公子高也是拼了,为了不让将闾奸计得逞,连自己的死鬼老爹都搬了出来。 公子将闾也不是善茬,“父皇遗命?那你问问父皇,如果他老人家知道,自己死后,陵寝被毁,尸身被遗弃荒野,他会不会继续坚持,不动兵马,会不会放任黄贺小儿,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恶事!” “你——”公子高一时语塞,找不出反驳的话。 “奇怪,将闾这小子的口才,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 “公子将闾才辩无双,思维敏捷,实有始皇之遗风!” “真是看走眼了,以前没发现,原来公子将闾还是个喷子高手!” 看着两位皇子唇枪舌剑的争辩,底下一众大臣大呼过瘾,有的人已经悄悄转变了阵营。 原本公子高是始皇二子,公子将闾是始皇三子,按照顺序,自然是长者为尊。 可秦朝怎么统一六国? 第197章 好样的 靠的可不是长者为尊,而是能者上、庸者下,这套成熟的人才选拔体系,让无数英雄豪杰,效力秦国。 以前有文武兼备的公子扶苏,底下一众皇子没有什么想法。 如今扶苏已死,公子高和公子将闾就成了热门选手,而且两个人的能力都不弱。 公子高略占优势,毕竟他现在是名义上的长子,但是经过今天的辩论,公子将闾的辩才明显高于公子高,这就让许多人改变了对两个人的看法。 谁都想自己支持的人有能力,谁也不想自己追随的人是个弱者。 公子高气结,赶忙向右丞相冯去疾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冯去疾心说:“你踏马的看我干什么?我是丞相,又不是你爹,别什么都指望老子。” 可是他已经明确的表示,支持公子高做下一任秦国的话事人,上了贼船,再想下来可就难了。 冯去疾声音沉稳:“正面对抗,不利;任黄贼发展,不行,只有一条路,先把黄贺在咸阳的产业没收,凡是有跟黄贼通气者,一律抓捕。” “黄贼能发展至今,靠的无非是家具、白纸、粮食、粮票,只要我们将其四肢斩断,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投降。” 冯去疾并没有说什么打仗之事,那不是他的强项。 可不得不说,冯去疾的确是老奸巨猾,一下就道出了黄贺的软肋。 商业、军事,是黄贺在秦朝赖以行走的两条大腿,如果黄贺听到冯去疾这番言论,肯定要对他刮目相看。 冯去疾话刚一出口,底下就有人不乐意了:“冯丞相,你说这话,我可就要说道两句了。咱们现在讨论的,是黄贺挪用祖龙陵寝的事情,你扯他卖东西干什么?” “难道他不卖家具、不卖白纸、不卖粮食,他黄贺就活不下去了?” \"我看,你就是单纯的怕了,因为你的儿子冯嚣亭,带着五万都尉军,被黄贺打的落花流水、全军覆没,所以你冯丞相的胆子也被打没了!\" 说话之人是时任少府永巷令的章邯。 因为跟黄贺关系近,章邯靠着采买家具、白纸,狠狠的赚了一笔,章邯此人不是死脑筋,他利用所赚银钱,打通了不少关系,由原来的小吏,已经升任少府的永巷令,负责后宫的采买、宦官的起居生活,虽然职位不高,但是结交了不少后宫妃子、掌权的太监。 而他,也成为黄贺在咸阳城的重要棋子,其本人,还秘密加入了黄贺成立的天庭组织,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天庭成员。 天庭组织,号称只要进入,就有机会死后荣升天庭,位列仙班。 黄大仙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加上这个时代的人,格外的封建迷信,黄贺的各种神异手段层出不穷,随便拿出几件现代物品,都能让这群秦朝土着,眼花缭乱,对黄贺仙人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作为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务人员,章邯可不会怕冯去疾这条老狗。 用黄贺的话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他们迟早都要遭到清算。 冯去疾差点气死,他望着眼前这个无畏青年,手都有些哆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编排老夫,来人呐,给我叉出去!” 他见章邯面生,从来没有见过,所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章邯怒目而视,喝道:“谁敢!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想仗势欺人,你问我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再不是东西,也比你那个废物儿子强,起码我不会带着五万大军去送死。” 冯去疾本来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情,他缄口不言,也有这个原因。 现在疮疤被揭开,冯去疾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左仆射周青臣赶紧拉住他,低声道:“老大人息怒,他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您如果跟他一般见识,就是掉自己的身份,反而让他长脸了。” 周青臣对着章邯不满道:“章邯,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向丞相大人赔礼道歉。” 章邯把他的话当作放屁,让他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哼——”章邯冷哼一声,装起了没事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这可把冯去疾和周青臣气的够呛,可两位皇子在上,他们也不敢发怒,只能狠狠的瞪了周青臣一眼,意思是你给我等着,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被章邯这么一打岔,冯去疾原本想好的说辞也都忘了。 左丞相李斯这才姗姗来迟,他手捧笏板,从人群中走出,恭敬的对公子高、公子将闾施了一礼,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满堂大臣说道:“适才冯老丞相说了,要斩断黄贺跟咸阳的贸易,斯以为不妥。” 李斯师承荀子,作为法家的杰出代表,说话向来是简明扼要,立场鲜明。 李斯的才学、思想均为人称赞,是秦末时期有名的文学家、思想家、书法家。 相比于垂垂老矣的冯去疾,正当壮年的李斯,如日中天。 朝中许多大臣,对于他的学识、能力是极为钦佩。 否则他与赵高密谋篡改秦始皇遗诏、杀害扶苏,扶植胡亥上位,是怎么也不能服众的。 冯去疾作为老派的代表,对李斯的崛起,一直持敌对态度,听到李斯的话,他深感不快。 “李丞相,不知道你觉得哪里不妥?” 李斯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说道:“斯以为,不妥之处有三。” “其一,斯闻丞相欲断绝骊山咸阳通商,窃以为过矣。从前秦穆公寻求贤士,西边从西戎取得由余,东边从宛地得到百里奚,又从宋国迎来蹇叔,还从晋国招来丕豹、公孙支。这五位贤人,不生在秦国,而秦穆公重用他们,吞并国家二十多个,于是称霸西戎。” “而今为了一区区黄贺,就要断绝通商,岂不显得我大秦气度日益衰减,公子高、公子将闾不如乃祖?” “其二,家具、白纸已成为秦国的必需品,上至朝廷、下至黎民百姓,每日起居、通信,官府文书上传下达,无不依靠白纸,若是无此白纸,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多少的匠人去制作竹简,因噎废食,自古有之,吾等当汲取教训,勿重蹈覆辙矣。” “其三,大米、白面、玉米等粮食,日夜进贡宫中,飨于诸位臣工,难道冯丞相欲让我等重食旧稻,舍弃美味否?” 李斯的回答,得到了在场三分之二以上的人支持,不少人拍案叫绝,掌声雷动。 “李丞相,好样的!” “文采飞扬,文采斐然啊!” “出口成章,骂人不带脏字,论辩才,大秦无出其右!” 听着众人议论,冯去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秦国朝廷上最靓的仔,现在看来,这个名头估计要被人抢走了。 许多人可能会疑惑,你老了,也该退位,让年轻人发光发热了。 可现实情况是,像冯去疾这样的老臣,久居高位,尝惯了权力的滋味,根本舍不得离开权力核心,指望他们提携后辈,纯属痴心妄想,除非那个后辈是他的后代。 李斯平时也是不苟言笑之辈,以往秦始皇坐在龙椅上,下面的大臣哪敢出言不逊,个个都跟瘟鸡似的。 现在好了,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倒了,就公子高、公子将闾两个后起之秀,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尤其现在两人在极力拉拢朝臣,对于他们在大堂上的表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秦国朝堂的情形,就如同后世一个班级,班主任、老师通通不在,只剩下班长、学西委员两个人掌控班级,班里能乱成什么样? 李斯脸上的表情也就多了一丝和善,他拱手抱拳,对着恭维他的人说道:“斯也是个普通人,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同行的衬托。” 第198章 调戏 “同行的衬托?”冯去疾一时摸不清楚,李斯是在说大家,还是单指自己一个人。 毕竟现场能称为丞相的,只有他和李斯二人。 至于冯劫那个御史大夫,虽然职位也等同于副丞相,可毕竟人家的官衔没有丞相二字。 上卿蒙毅在一旁冷眼旁观。 作为秦始皇的心腹大臣,他现在倒是有些心灰意冷。 祖龙暴毙,扶苏被矫诏赐死,哥哥蒙冤,现在还关在阳周大牢。 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秦始皇而死。 一朝天子一朝臣。 谁当下一任秦王,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冯去疾和李斯撕x,他选择看戏,两不相帮,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哥哥说话。 他算是看透了,自己和哥哥的位置太高,如果蒙恬被放出来,北地三十万大军,一定会跟随蒙恬。 这是现在所有势力都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场景。 不对,还有一个人。 蒙毅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家中的那封书信,心中一动,可随即他又摇头:“女人做皇帝,真是天方夜谭。” …… 秦国的朝廷,为了黄贺占用秦始皇陵寝闹的不可开交。 闹到最后,也没有一个的章程。 以冯去疾为首的保守派,不同意大动干戈,但是想要没收黄贺在咸阳的资产。 以李斯为首的革新派,既不同意大动干戈,也不同意破坏咸阳的“黄大仙商行。” 最终两方人马不欢而散。 远在骊山的黄贺,很快就得到了这一消息,忍不住哈哈大笑:“蛇无头不行,这群自诩高智商的人才,个个都想争名夺利,祖龙一死,后继无人,在这么内耗下去,别说来攻打骊山,就算是东面的陈胜吴广,恐怕也难对付。” 历史上的陈胜、吴广起义,依靠章邯率领七十万刑徒军,为秦朝续命两年。 如今七十万刑徒军,有一多半都在黄贺这里。 秦朝再想凑齐七十万大军,可就困难了。 “冯去疾那老小子倒有几分见识,知道经济是我的命脉,如果真被他办成了,倒是一件麻烦事。”黄贺也就是随口一说,其实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现在的咸阳城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予取予求的输血机器,源源不断的为骊山提供财力、物力、人力,顺便还能当靶子,吸引陈胜等起义军的目光。 毕竟现在秦国各地的反秦武装,打的旗号都是消灭暴秦。 黄贺打定主意,闷声发大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赢阴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黄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替冯丞相他们给您道歉,他们也都是被我两个哥哥利用了,毕竟骊山一役,秦国都被打怕了,哪里敢对您指手画脚。” 黄贺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他拿起桌子上放置的几张a4纸,上面是用毛笔写就的隶书,“粮票局绩效考核机制试用办法。”几个黑体大字赫然出现在白纸上。 其实隶书跟现代的汉字已经非常接近了,字形多呈宽扁,横画长而竖画短,讲究“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赢阴嫚曾跟随书法大家李斯学习隶书,写的一手好字。 黄贺忍不住赞叹道:“阴嫚,你这笔字好啊,没有十年的苦工可下不来。” 赢阴嫚嘴上谦虚,心中高兴。在她印象中,这还是黄贺第一次夸赞她。 黄贺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优秀,无论是思想、本事,都远远的超过这个时代的男子。 跟黄贺交流过后,再跟其他人说话,赢阴嫚都会有一种味同嚼蜡之感。 跟黄贺接触的越久,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虽然黄贺的嘴里经常蹦出几个听不懂的名词,但是并不妨碍他意思的表达。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赢阴嫚对这句话感触颇深。 黄贺看完赢阴嫚的报告,“坚持一个目标、制定两套指标、突出三个重点、做好四个推进。这个说法很好,只是具体的办法还要商榷。” 赢阴嫚解释道:“坚持一个目标,即坚定争创骊山第一的目标,争取一年内让粮票局卖上新台阶。制定两套指标,既按照纵向发展横向对比、精准聚焦助力转型的要求,设置动态指标。” “突出三个重点,一是敢啃硬骨头,将重点任务落实到指标,分解到季度,成为考核的重头戏;二是种好责任田,将各部门项目建设及其他重点工作的落实和成效纳入考核,杜绝出现考核死角;三是打好配合战,通过共性指标考核、部门配合满意度测评等手段,实现部门协同发展,下好全县一盘棋。” “做好四个推进,既通过考核成绩晒一晒、基层薪酬提一提、问题晾一晾、改进实效监督,营造比学赶帮超工作氛围,强化考核实效。” 赢阴嫚说道:“下一步,粮票局会将一张蓝图绘到底,以顽强的耐力、改革创新的劲头,用发展的思路走好新路,真正让绩效管理成为推进骊山粮票局各项工作的风向标和指挥棒。” 啪啪啪——黄贺忍不住鼓掌,瞅瞅,瞅瞅,到底是皇家出来的人才,理论水平比黄贺自己还要高上一筹。 “阴嫚,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听了赢阴嫚的汇报,黄贺感觉自己不是在秦朝,而是在后世的大会场,赢阴嫚化身一位位高权重的女大佬,正在给下面的人开会。 赢阴嫚颇有些自得,点点头道:“这可是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当然,其中的几点都是参考了你之前的建议,从某种方面来说,你才是这篇文章的作者。” “天下文章一大抄,只是大抄和小抄,人类的思想统共就那么几种,我们现在的许多言论,也只不过对前人思想的总结,也许他们曾经留下过极为丰富灿烂的文明,只是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面,就像你这篇文章,几百年过后,又有谁能看到?” 黄贺没有贪功,在他看来,名利于他如浮云,他只想要实实在在的东西,譬如权力、美女、自由。 赢阴嫚听了黄贺的话之后,觉得又被打开了一扇门。 “是啊,从三皇五帝至今,也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其间难道没有精彩艳绝之辈?肯定是有的,只不过这些人的只言片语,全都化作飞灰,湮灭了。” 如此一想,她刚刚升起的骄傲之心,顿时落了下去。 但是她看向黄贺的眼神,却更加的痴迷。 这个男人,每次都能给自己惊喜,他说出的话,总是让自己醍醐灌顶。 黄贺拿出炭素笔,在稿纸上涂涂改改,又增添了几条。 “花钱必问效,无效必问责——聚焦全面实施预算绩效管理。”赢阴嫚看到黄贺的批语,忍不住小声念了出来。 “全方位、全过程、全覆盖三维度推动预算绩效管理全面实施。” “健全长效机制,从整体上提高财政资源配置效率。” “花钱必问政,硬化预算绩效管理约束。” 黄贺在文章最后写道:“这将进一步倒逼各级组织、县衙和粮票局牢固树立绩效意识、责任意识,端正决策者当家理财的政绩观,增强其使命感,责任感。” “三个臭皮匠,赛过鬼谷子,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赢阴嫚接过去,认真的研读,觉得黄贺的这几条建议,提纲挈领,在自己的文稿上面,更进一步,而且更加符合粮票局的实际。 赢阴嫚看文件,黄贺闲着无聊,只好看美女。 漂亮的脸蛋和姣好的身形永远是女人的第一武器,也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很少有男人能在这种武器下逃脱。 还有什么比近距离的看一个女人更让男人动心的事情,如果这个女人美艳得不可方物,那就更是一件美事。 赏心悦目,这个词也许就是哪个文人骚客在看美女的时候发明的。 想起上一次赢阴嫚在自己面前小鹿乱撞的模样,黄贺觉得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阴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们不如做些有趣的事。”黄贺搬了张椅子,坐在赢阴嫚身边,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赢阴嫚好像压根没有听到,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研究黄贺的批示,只不过逐渐粉红的耳朵出卖了她。 黄贺食髓知味,哪能不知道这妮子是抹不开面子。 人家身为祖龙的女儿,堂堂大秦的公主,总不能明目张胆的答应你要跟你睡觉。 处于女孩子的羞涩,还有她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都不允许她如此不检点。 黄贺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团扇,轻轻的替她扇起了风,赢阴嫚怔了一下,扭头看了黄贺一眼,眼神中带着疑惑、羞涩和期待。 黄贺得到美人鼓励的眼神,扇的更起劲了,恨不得自己手中拿的是孙悟空的芭蕉扇,可以一扇子把赢阴嫚身上的衣服全都扇没。 “黄先生,风太大了。”赢阴嫚使劲的压住,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稿纸。 “风大?”黄贺略显尴尬,“那一定是窗户没关好,外面的阴风吹进来了。” 黄贺急忙起身走到门前,吱呀一声,将两扇门关上,顺便带上插销。 赢阴嫚的脸更红了,心说:“窗户进来的风,你关门干嘛?” 黄贺到底要做什么,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司马昭之心,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见赢阴嫚并没有如上次一样,转身就走,黄贺知道有戏。 第199章 飞机 他喜欢赢阴嫚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也属于见色起意的范围,但是哪个男人不好色? 正所谓英雄本色,譬如曹孟德,喜好人妻,那些世家大族恨不得把自己的妻子儿女弄成寡妇送给他。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赢阴嫚始终端坐在椅子上,看那篇通稿,没有说话,乌黑的秀发挽着发髻,美得让人心醉。 “飞机……!”突然间,黄贺指着房顶叫了一声。 赢阴嫚扭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转过头来,娇艳欲滴的唇瓣触碰到了黄贺的脸颊,黄贺捂着面颊,满脸羞涩道:“阴嫚,你来真的?” 那个贱样,活脱脱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赢阴嫚不干了,起身要走,黄贺赶忙拉住她的小手道:“开个玩笑嘛,别生气,乖乖。” 黄贺一边说,一边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打着,给她安慰。 赢阴嫚的一双凤眼,却气鼓鼓的瞪着他,仿佛在说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赢阴嫚脸上的气愤让黄贺心头得意,一个女孩子,只有对你有感觉的时候,她的情绪才会为了你起伏,如果人家连表情都欠奉,那说明你们之间一点希望也没有。 “拜托,拜托,女孩子也要大度一点,大不了吃点亏,我也让你亲一回。” “呸,臭不要脸!”赢阴嫚心道我亲你,那不还是被你占便宜? 话刚一出口,赢阴嫚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办法,黄贺实在是太无赖了,长在皇宫大院里的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不守规矩的人。 好女怕缠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赢阴嫚脸上的表情变化,黄贺是一丝不漏,观察入微。这种奇妙的感觉,如梦似幻,萦绕在二人的心头,甜蜜、暧昧、欲说还休,五味杂陈。 此时的黄贺,心情就像泡在温泉里面一样,暖乎乎的,他看着赢阴嫚柔美的面庞,目光灼灼,烫的女孩左右闪躲,不敢与他正面对视。 一个女人最美的瞬间,娇羞低头绝对算一个。 “我准备把商行并入粮票局,成为粮票局的一个下属机构,由你担任新一任的商行行长,你觉得怎么样?” “啊——”赢阴嫚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商行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随着家具、白纸、粮食(现代大米、小麦、玉米等谷物)逐渐被秦国人接受,黄大仙商行,一跃成为整个秦国最大的商行。 从古至今,衣食住行,都是人民生活的最低保障,也是最稳定的收入来源。 白纸的重要性更不用说,完全淘汰竹简,成为了办公必不可少的东西。 左丞相李斯反对没收黄贺产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造纸术只有黄贺才有,属于垄断性的技术。 作为一个重度书法爱好者,李斯是绝对无法忍受,在竹简上挥毫泼墨。 更不要说现代的大米、小麦等物,风靡整个咸阳,许多贵族现在是无米不欢。 其实秦国原本也有稻米、粟米,只不过那口感、之感、色泽比起黄贺带来的现代优质大米,有云泥之别。 就好像一个天天蹲在路边吃狗屎的人,有一天坐在米其林大厅内,享受着五星级大厨制作的饭菜,再让他回去吃狗屎,他一定不愿意。 赢阴嫚觉得黄贺的提议非常诱人,但是她考虑到自己的身份,“黄贺,商行的行长不是大娃吗?如果把商行合并,大娃他们能同意吗?” 黄贺的基本盘很小,小道在秦国的版图上,不用放大镜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他手下的机构却与日俱增,用一句土话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如果用秦国行政机构做对比,商行就相当于半个治粟内史,是骊山财政的重要来源。 商行行长的职级那是妥妥的九卿之一。 如此重要的职位,黄贺不给自己人,却要给自己,赢阴嫚当然很震惊。 黄贺当即道:“大娃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适合做商行行长,现在这个位置空出来,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一早,我就宣布这个任命,所以你要尽快跟潇睿做好工作交接。” 赢阴嫚点点头。 在粮票局这几天,她着实学到了不少东西,理论和实际,始终是实践能锻炼人,尤其粮票局从无到有,其中的艰辛,是潇睿和她两个人干出来的。 只不过她是粮票局副局长,始终比潇睿低了半头,赢阴嫚嘴上不说,心里却老大不乐意。 “我堂堂大秦的公主,凭什么在一婢女手下做事?”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明天你就可以走马上任。”黄贺看着身边的女孩,忽然凑到了她的耳边:“不过我提醒你,大娃在商行经营日久,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骊山刑徒,可能有些难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黄贺这么一说,赢阴嫚原本羞涩的脸上红晕尽褪,目光坚定:“让他们放马过来,祖龙的女儿,是不会畏惧困难的。” “o(n_n)o哈哈~,实在是太可爱了,来,香一个!”黄贺立刻抱着赢阴嫚,在她柔软的脸颊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么中二的话,只有老秦人才能说出来了。 这个嘴一亲,黄贺顿时便发觉刚刚消散的暧昧重新凝聚起来,所幸就没有放开抱着赢阴嫚蛮腰的双手,就这么静静的嗅着她身上的芬芳,享受着和古代公主恋爱的感觉。 “风走在我们前面甩裙摆画着圆圈,花美得兴高采烈那香味有点阴险 你在我旁边的旁边但影子却肩碰肩,偷看一眼你的唇边……” 赢阴嫚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早就被黄贺的温柔融化了,不论女人如何强势,一旦陷入恋爱的泥潭,就永远脱不了身。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堪比爱因斯坦,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负数。 “这是什么歌?”赢阴嫚犹记得第一次,听到黄贺的手机里播放的轻音乐《故乡的原风景》,如今又听到了不一样的歌曲。 “歌词通俗直白,旋律跟现有的音乐完全不同。” 赢阴嫚没有别的爱好,音乐是其中一个,她致力于搜集春秋、战国流传至今的音乐,还曾跟随燕国乐师高渐离学习击筑。 可惜高渐离后来因为刺杀秦始皇,被赐死。 而她,也因为高渐离的缘故,被秦始皇所不喜。 可她对音乐的喜爱,却从未磨灭,甚至随着时间的流淌,向往之心更甚。 黄贺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操作手机,“等我给你搞一套bose音响,让你知道什么叫天籁之声。” 黄贺很少单独的听音乐,只有在开车的时候,才会把手机蓝牙打开,连接车载中控,播放一些自己喜爱的音乐。 这首she的《触电》,太过应景。 “我才会在你面前总是被晒红了脸,像一百万个秋千在我心里面叛变 被你指尖碰到指尖,我瞬间就被荡到天边 明明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今天我还在经历 一丁点回忆都能惊天又动地,想问个愚蠢问题我们再这样下去” 赢阴嫚跟着音乐慢慢哼唱,不得不说,富人的孩子高,别的不说,只要跟学习没关的东西,他们全都搞得不错,音智体美全面发展。 她的嗓音条件极好,有些像青春期时候的“王妃”。 音色犹如清澈见底的溪流,纯净深邃的天空,加之气息畅通,她的声音天生具有特殊的美感,不需要刻意调整呼吸即可发出动听的声音。 音色明亮甜美而富有光泽,中低音自然柔美,高音以气声和假声夹杂一点真声并带上共鸣而变得实而有力,她的声音上下通透,轻松驾驭各种高难度歌曲,收放自如。 黄贺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么美好的声音录下来,拿到后世分享,这么美的声音,不应该只有自己独享。 “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听到黄贺的夸奖,赢阴嫚的脸颊泛红,如同喝了美酒一般,粉嫩嫩,红扑扑,让黄贺觉得,自己似乎更加迷恋她了。 “如果你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如果你不是祖龙的女儿,说不定你会成为一个歌手或者歌唱家。”黄贺听着赢阴嫚的声音,思绪却飞到了遥远的未来。 “我唱的不好听,你会不会笑我……”赢阴嫚有些期待、紧张的看着黄贺。 黄贺干咳了两声,一下就吸引了赢阴嫚的注意力:“质感是音色的主体,光泽感则是音色边缘的锋芒。” “《乐记》中说:故歌者,上如抗,下如坠,曲如折,止如槁木,倨中矩,勾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 “你的气息还不是很平稳,高音转换还没有达到圆转自如。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应需努力啊。” 第200章 刘寡妇 赢阴嫚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黄贺:“你怎么什么都懂?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神仙。” 现在的骊山,可以说是黄贺一个人的骊山,他的影响力,就如同秦始皇对秦国一样重要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明里、暗里想要爬上黄贺的床。 但是时至今日,能称为黄贺女人的,也就只有潇睿一个人。 黄贺的名气太大,就算嬴阴嫚身为秦国公主,在他面前,也是相形见绌,亚历山大。 她来到骊山,许多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咸阳妹子。 两人经常在一起,难免引来一些人的目光。 嬴阴嫚对这些目光很敏感,所以她基本上不怎么与黄河独处,有许多次跟黄贺无意撞上,她也会尽量避开,不与黄贺进行交谈。 这下好了,黄贺关上了门,自己就如同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想飞也飞不了。 黄贺这间书房里,四角都是冰鉴,凉气滋滋的往外冒。 外面的温度有二十八九度,一出去就是一身汗,但是在屋里面,嬴阴嫚穿着长衫,还觉得有些冷。 “我是不是神仙,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黄贺敞开心胸,张开双臂,跟过机场安检似得。 嬴阴嫚嘴角微翘,眼角弯弯,面含笑意的看着他,身体却一动不动,“谁要摸你,别臭美了。” 黄贺就坐在她的旁边不足一尺的地方,两人腿挨着腿,呼吸可闻。 黄贺右手一伸,将嬴阴嫚一把搂入怀中:“你身上撒的什么香料,好好闻。” “哪有什么香料,不过是洗澡的时候,加了一些花瓣而已。”嬴阴嫚低声说,身体僵硬,眼角的余光盯着门口,生怕有人突然进来,“真的好闻?” “好香。”黄贺点头如捣蒜,“你身上的香味,就像春天的麦田,清新、自然。” 美人在前,黄贺早就将之前的君子约定忘到脑后。 他的目光落在嬴阴嫚的唇瓣上,丰润、有光泽、娇艳欲滴,若说嬴阴嫚身上哪个部位最美,非属她的嘴巴不可。 嬴阴嫚见黄贺不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脸,轻轻的挣了挣,柔柔的说道:“你……你在看什么?” 嬴阴嫚明知故问,现在这个时间,她只能没话找话。 黄贺刚想说,看你,觉得有些唐突佳人,改口道:“我在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到底是怎样的一张嘴,才能唱出那样好听的天籁!” “你就会说些好听的,大家都说你是神仙,那你肯定听过仙女唱歌,她们唱的比我好听多了。” 呦! 这是吃醋了。 “哎呀,好大的酸味呀。”黄贺想起“吃醋”这个词,一直到唐代才会被使用。 “酸?哪里酸?”嬴阴嫚果然听不懂,可是她冰雪聪明,从黄贺揶揄的表情就知道,她双拳如雨点般击打黄贺的胸口,“不许笑人家!” 不行……不行了! 黄贺抓住了嬴阴嫚的小拳头,并不是因为疼,而是这种小拳拳捶胸口,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女人,你在玩火!” 黄贺喘着粗气,双目赤红,鼻孔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嬴阴嫚不敢看他的眼睛,娇躯瑟瑟发抖,如同一只被鹰抓住的兔子。 嬴阴嫚不肯认输,深吸一口气,毫不退缩的与黄贺对视,只是她瞪着眼睛,怎么看也没有丝毫威胁。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个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主人,该洗澡了。”潇睿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奇怪,书房怎么锁门了,明明里面是亮着灯的啊?”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 嬴阴嫚就跟触电一样,猛地从黄贺怀中弹出,迅速拉开距离。 黄贺懊恼的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去开门。 嬴阴嫚看到黄贺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轻呼了一口气:“还好,差点就失守了。” 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两个出入爱河的男女,被人棒打鸳鸯,心中难免有些怨气。 黄贺打开门,看见潇睿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语气就有些重:“天天洗澡,烦不烦啊,今天晚上不洗了。” 潇睿探头往门里一瞅,正好看见嬴阴嫚坐在桌子旁,整理散乱的发髻,“哼,还想偷吃,做你的梦去。” 虽然被黄贺说了一句,潇睿却不生气。 她一把抱住黄贺的胳膊,笑嘻嘻道:“不洗就不洗,反正主人的味道,潇睿最喜欢了。” 黄贺被她搞得没有脾气,一腔怨气也消失不见,“潇睿,那个,那个我刚刚说话有些冲了,你别放在心上。” 潇睿的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一样,“主人你说啥呢,潇睿怎么会生主人的气,不论主人对潇睿做什么,潇睿都不会生气,因为潇睿爱主人,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 黄贺停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她。 月光如水,洒在潇睿的脸上,柔和的月光,朦朦胧胧,让原本就俏丽可爱的少女更增添了几分风情。 “唔唔唔——”黄贺终于忍不住了,张开大嘴,堵住了她抹了蜜的小嘴儿。 还真别说,潇睿的嘴巴柔软异常,跟撕了封皮的果冻一样。 潇睿的小脸憋得通红,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黄贺胸前的衣襟,小口条钻来钻去,比水里的泥鳅还要灵活。 …… 第二天一早,黄贺来到了粮票局。 他这是在给自己的女人背书。 在秦国,还从来没有女人当家做主,位列九卿,粮票局局长,放在秦国,妥妥的治粟内史。 之前潇睿和嬴阴嫚两个女人,带着另一帮女人,硬是将粮票局的大体框架搞了出来。 只是大家并不看好,甚至还希望粮票局赶紧出岔子,好证明他们的眼光。 “女人当家,房倒屋塌。”这是当初大娃说的话。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粮票局没出问题,大娃自己倒先下了台。 商行总部的十几个高管,一齐被拿下,发配到了矿山、煤矿干苦力。 韩春那厮进了钢铁厂,几天就瘦了十斤,听说头发都白了。 这也让骊山的官吏,看清了黄贺反腐倡廉的决心,在打击腐败这一块,黄贺是绝对不会手软。 韩春一家,年轻漂亮的、充入黄贺府中,分赏给手下有功的将士、或者是在工作中优秀、突出的工人做老婆。 财产就充入县府库,当作办公基金。 黄贺坐在粮票局的会议室内,潇睿亲自给他倒水,然后坐在了他的下首。 “想必大家都知道,商行现在群龙无首,我准备在粮票局内选择一位,担任商行行长,各位有什么推荐?” 能坐在会议室里面的,都是粮票局说得上话的领导。 韩谈的媳妇刘寡妇,是咸阳城里有名的俏寡妇,骊山大战之前,就被韩谈勾搭上,没有举办什么婚礼就娶回了家。 骊山保卫战结束后,在黄贺主持下,给韩谈和刘寡妇来了个风光操办,筵席摆了好几百桌,露天电影放映了三天三夜,刘寡妇对黄贺很有好感,平时在丈夫耳边也没少吹枕头风,让他尽心尽力的为黄贺效力。 所以在粮票局成立之初,刘寡妇就积极报名,虽然她文化水平不高,大字不认识一箩筐,黄贺还是特批她进入粮票局,做了粮票局的人事部主任,专管奖惩。 除了刘寡妇,还有大娃的老婆秀逸分管粮票局的前台接待、二娃老婆董娃娃分管后勤,黄山甲老婆王娜分管稽查…… 这些人,个个都有深厚的背景,把她们放到一起,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除了刘寡妇是咸阳城人,其余大部分都是骊山本地人。 黄贺这个草台班子初创,少不了吃穿用度,这些女人都是当家的一把好手,跟骊山劳工接触多了,暗生情愫,将大娃这帮人一网打尽。 对于这帮太太团,黄贺一直没有过多关注,她们嫁给韩谈之后,就在家里安安分分相夫教子,并无任何出格之处。 若不是黄贺的粮票局允许女人当官,大娃他们也不会放出自己的婆娘过来当值。 眼下黄贺居然又要选派女人去商行当官,而且还是行长这样的实权派,这些官太太们顿时兴奋起来,她们自认不比潇睿差,如果潇睿不是黄贺的贴身侍女,这群官太太根本不会服她。 就算现在她们在潇睿手底下干活当差,平时也没少编排她。 黄贺看着群情汹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说道:“你们进粮食局,成为粮食局的正式员工,说实话,我是给你们开了后门的。” “如果大家还以为,去接管商行,也要用这套办法,那是行不通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 “这次商行行长的选拔,可以从你们中间产生,但是必须要通过考试,必须达到合格的标准,才能胜任。” “当然,考试是公平、公开、公正的,潇睿会担任这次考试的主考官,由她全权负责,一切事宜,等会你们听潇睿局长安排。” 黄贺表现的很随意,而且全程没有看赢阴嫚。 他现在地位不一样,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稍不注意,就会被有心人解读。 有时候可恨的并不是那个坐着的,站在旁边的狗腿子,咬人才狠呐! 潇睿立刻明白黄贺的真正目的,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赢阴嫚,发现她正襟危坐,没有丝毫的激动。 第201章 秀逸 潇睿不禁暗暗佩服她。 黄贺常说“每临大事有静气”,她一直做不到,平心而论,如果将自己代入赢阴嫚的身份,她肯定做不到那么平淡。 赢阴嫚虽贵为秦国公主,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赢阴嫚在秦国的地位不高,否则她也不用跋山涉水的到骊山来。 骊山是什么地方? 秦国皇帝的墓地,虽然山清水秀,但是这种地方,活人住的话,始终让人心里膈应。 若不是在黄贺的带领下,骊山发展的越来越好,这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商行行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潇睿觉得,自己不会如此淡定。 “幸好主人最宠我了。”潇睿心中暗道。 黄贺将在场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这帮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娘子军,黄贺不禁感叹:“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小小的会议室里,此时挤满了一万多只鸭子。” 唯二的两个男人,宁弈和沈浪,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他们其实也想问一问,有没有机会,参加考试。 可看到自己顶头上司威胁的眼神,他们就知道,绝对没有机会。 “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黄贺侃侃而谈,“所以这次考试,定在下周五,具体的考试内容,等会划重点。” 刘寡妇举起了手,“大仙,额们有好几个都不认识字,认不得你划得重点,这让咱们咋考吗?” 黄贺笑道:“这我就无能为力了,商行掌管骊山经济命脉,如果掌舵人连字都不认得,那我也不放心把商行交给他啊,你说是不是?” 理是这个理,经商做买卖,不认识字,这可说不过去。 刘寡妇无奈的摇摇头,“额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看来这次考试,跟额没什么关系。” 大娃的老婆,秀逸,是骊山本地一富户之女,从小就跟着乡里的先生学习,后来黄贺的扫盲班开办,秀逸也曾进入学习,她对这次的考试信心十足。 尤其是大娃现在卧病在床,她更要争一口气。 “大娃失去的,我要通过自己拿回来,看他以后在家里还怎么牛气!” 以前大娃没出事的时候,秀逸就是大娃的出气筒,大娃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到家,秀逸还得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稍有差池,大娃就是一顿打骂。 现在大娃被免,而且还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秀逸站起来了,腰杆挺直了,嗓门也提高了,甚至敢对大娃说“不”。 在粮票局里面,秀逸才发现,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原来女人也可以通过双手成就梦想。 秀逸跟刘寡妇,一直不怎么对付。 或者说,骊山本地的官太太,跟咸阳城出来的刘寡妇不对付。 也可以理解成古代人的排外。 别看现在许多地方有地域歧视,在交通不发达、信息闭塞的古代,这种情况更为严重。 秀逸说道:“不识字就别说出来了,让外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粮票局的女人都是文盲。” 此话一出,王娜等人哈哈大笑,会议室里顿时一片莺歌燕舞。 刘寡妇气的俏脸煞白,指着秀逸的鼻子骂道:“姓秀的,你骂谁是文盲?” “谁搭腔我说谁,再说了,文盲又不是骂人的话,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刘寡妇可不是好惹的,她早早死了丈夫,独自一人带着儿子过活,市井之中练就了一张好嘴:“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荡货!你家男人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花天酒地,干出没脸没王法败家破业的勾当,你还有脸说我没文化,你有文化,你全家都有文化,你们的文化就是用来贪污受贿,养小女人的。”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刘寡妇点破大娃因贪污受贿被拿下,可谓杀人诛心。 黄贺看的有些牙疼,这女人骂街,果然是不讲道理,专打软肋。 潇睿满脸黑线,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猛地一拍桌子:“够了!再吵都给我出去!” 潇睿平时待人和善,从来没跟谁发过脾气、红过脸,这也让手底下的这些官太太,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 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始终瞧不起她。 眼下潇睿发火,怒目而视,刘寡妇、秀逸根本不鸟,暂停了一秒钟,又继续开撕。 这可把潇睿气的够呛。 这是无视自己啊! 在跟随黄贺之前,潇睿在赵成家里,没少遭白眼,被人无视更是家常便饭。 可人是会变得,自打跟了黄贺以后,就再没有人可以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屁股决定脑袋。 “宁弈、沈浪。” “卑职在!”宁弈和沈浪赶紧站起来。 潇睿道:“给我将刘寡妇、秀逸叉出去,各打20耳光。” “喏!” 对于潇睿的命令,宁弈和沈浪一直是一丝不苟的执行。 没有别的原因,谁让潇睿身后站的是黄贺呢? 见黄贺并没有表示反对,宁弈、沈浪二人就来到刘寡妇和秀逸的面前。 刘寡妇和秀逸正骂的高兴,看到两人,眼睛一瞪,“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没办法,宁弈、沈浪两个人的赘婿身份,人尽皆知,在粮票局,他们是地位最低下之人,只是最普通的办事员。 刘寡妇和秀逸,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们,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沈浪、宁弈二人,却面无表情,沈浪揪住刘寡妇的衣襟,劈头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刘寡妇懵了。 “你,你敢打我?”刘寡妇满脸的不敢置信,随后心中涌起无名怒火。 她又羞又怒,张牙舞爪的就要用手去抓沈浪的脸。 刘寡妇双手细长,留着长长的指甲,若是被抓实了,肯定被抓的满脸花。 奈何沈浪根本不给她机会,反手又是一掌,啪—— 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刘寡妇的左脸上,将她打的晕头转向,满脸开花。 秀逸见刘寡妇吃了亏,沈浪、宁弈二人不是玩笑,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是读过书的,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如果真的被当众打耳光,她以后在粮票局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潇睿局长,额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姐姐这回。” 宁弈看向潇睿,等待她的指令。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吗?”潇睿并没有因为秀逸求情就改变主意,她们今天当着全局领导的面闹事,何曾想过给自己面子? 更别说还有黄贺在场。 如果自己朝令夕改,连这么点小场面都控制不了,自己才没有脸继续担任这个粮票局局长,趁早退位让贤罢了。 宁弈得到肯定的答复,用只有秀逸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秀大姐,咱们到外面,我不会在这里打你。” 秀逸知道今天这顿耳光是躲不过去,出去打好过在屋里,被所有人看着打。 “谢谢宁兄弟了。”秀逸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乖乖跟着宁弈走了出去。 刘寡妇被打蒙了,眼冒金星,两个腮帮子肿的老高,鲜血从嘴角渗出来,披头散发,别提多惨了。 从体型上看,刘寡妇比沈浪矮不了多少,加上营养充足,看着比沈浪还要胖几分。 但是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比人和小柯基的差距还大。 尤其在爆发力上,很少有女人能胜过男人。 刘寡妇骂人没输过,动手打仗却是头一遭。 沈浪平静的看着她,道:“刘部长,您是想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 刘寡妇看到秀逸已经跟着宁弈出去,知道大势已去,她现在满心后悔,自己明明是跟潇睿关系走的近的,为什么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沈浪的两个巴掌彻底打醒了她,“小沈,我跟你出去,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愿意接受处罚。” 处理了刘寡妇和秀逸两个刺头,剩下的诸如王娜等人,个个是正襟危坐、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芒在背。 直到现在,她们才知道,原来不是潇睿脾气好,是自己没触碰到她的底线。 潇睿的底线就是——你不能让我在主人面前丢脸。 黄贺交代的事情,潇睿都会一丝不苟的办妥、从来不打折扣。 这也是黄贺喜欢、欣赏潇睿的地方。 其实人和人的能力都差不多,只是缺少了一个平台。 许多人怀才不遇,不就是因为缺少了平台嘛。 谁敢说黄贺就一定比大娃、赢阴嫚这些人强? 如果换做潇睿和赢阴嫚的出身互换,赢阴嫚是否能像潇睿一样? 所以人生的很多事情,从出生就决定了,后天的发展,更多的是看机遇和个人的选择。 黄贺双手抱胸,默默的看着潇睿表演。 “不错。”黄贺赞许的看着潇睿,说道:“潇睿是我的秘书,也是粮票局的局长,没有她,就没有你们今天的位置。” “当初招聘你们这些女人进粮票局,我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 “但是今天,我很失望,因为你们没有展现出来女人也有的风采。”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看妇女能顶半边天!这些话,是我当初在骊山县衙的大会堂说的,在场九十多名骊山的行政、工厂、商会的主要部门领导都听到了,你知道他们当初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是不屑、不信、不齿!” “没有女人做官的先例,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大展拳脚,展现自己的能力。” “可你们的能力,就是像泼妇一样骂人?就是互相攻讦,相互揭短?” “我问问你们,你们对得起我的信任,对得起骊山伍拾万百姓的信任吗?” 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更不敢与黄贺对视。 第202章 老汉 就连赢阴嫚都觉得鼻头酸酸的,心中满是羞愧。 黄贺看着众人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耻而后勇,这是古人的训诫,也是他们的经验。”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发现问题,就要拿出方案,解决问题,而不是垂头丧气,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 “经济很重要,粮票局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做好本职工作,服务好全县各单位、为钢铁厂、家具厂、造纸厂、矿山的生产,为骊山百姓的日常生活保驾护航。” “秦国亡我之心不死,就像有一匹饿狼,整日尾随,伺机而动,我们要有警惕心啊,不能因为打了一场胜仗,吃了几天饱饭,就忘记了危险。” “居安思危,常怀远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诗经》中说: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牗户。”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因为胜利,骊山内部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正在慢慢的腐蚀我们。” “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你们作为他们的家属,我相信发现了这个苗头。我希望你们可以将这股歪风邪气,扼杀在摇篮里,我不希望屠刀对自己人举起,我更不希望,原本是我的好兄弟、好战友,却在背后捅我刀子。”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潇睿局长。” 黄贺说完话,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潇睿赶忙将他送出去,两个人来到门口,没有其他人。 “潇睿,白脸我唱完了,接下来就该你唱红脸了,相信经过这件事,你对粮票局的掌控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潇睿扑进黄贺怀里,撒娇道:“哼,主人好坏,我好喜欢。” 伟人常说,凡事都有两面性,要把坏事变成好事。 离开粮票局,黄贺和英布二人在城里闲逛。 街边有不少的农民,摆摊兜售粮食,也就是小麦。 今年骊山夏收圆满收工,家家户户粮食大丰收,许多农民晒干了粮食,或是送到粮食站,或是自己拿出来售卖。 粮食这种东西,是有保质期的,而且还特别娇贵,保存不当就容易腐烂、发霉。 普通人家能存储个一两年就不错了,所以即使粮食丰收,他们也必须把多余的粮食卖出去。 黄贺来到一个老汉的摊位上,蹲下身子问道:“老伯,您这小麦多少钱?” “这位公子,您要买?” 黄贺点头道:“价格合适就买。” 老汉赶紧推销起自己的小麦,伸手抓起一把,“可不是跟你吹啊,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麦子,你看看,颗粒饱满,个大,磨成面粉,做馒头、包子、面条都是上上之选,放进油锅里一炸,啧啧,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老汉并没有夸张。 现代人吃的大米、小麦,那都是经过了几千年的优中选优,到了近代,更开创了生物技术,用科学的方法培育出高产作物。 但是在近代以前,大米、小麦无论从色泽、口感、产量来说,都是远远不如现代的。 就算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饮食方面,也不能说超过现代的普通人。 《秦律-仓律》记载,秦国的主要粮食作物是禾(粟,小米)、麦(小麦)、黍(大黄米)、稻(水稻)、小豆和菽(大豆)。 秦国地处秦岭以北,灌溉条件不足,主要指粟、麦为主,巴蜀、汉中等地则种植水稻。 秦朝时期,小麦的亩产也就一百斤左右,就算是到了近代,也就200斤左右。 直到后来使用了改良后的小麦种,亩产才达到800斤。 黄贺带来的这些小麦种,在秦朝现有条件下,亩产达到了300斤,已经是超出老秦人的想象力。 “所以老伯,您这小麦到底作价几何?” 老汉伸出三根手指,“三斤小麦,一斤粮票。” 粮食收购站的小麦收购价格是一斤粮票,两斤小麦,只是今年的小麦大丰收,粮食收购站根本吃不下那么多的粮食。 黄贺可没有学后世的鹰酱,凡事不决印钞票。 鹰酱疯狂印钞票,那是因为有全世界给他买单,但是现在黄贺的基本盘只有骊山,而粮票也只在咸阳和骊山两地流通,根本没有庞大的市场来做蓄水池。 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老秦人太穷了。 别看后世吹嘘,什么千古一帝,秦皇汉武,可生产力、人口在那里摆着,总共三千万人,其中有多少蛮夷、多少劳工、多少军队? 剩下的消费者、老百姓又有多少? 如果自己穿越到宋朝或者是明朝,倒是有可能搞一搞经济战略,但是在秦朝,还是算了。 老老实实的种田、爆兵才是王道。 “您这可够便宜的,是用粮票支付,还是用秦半两?” 老汉笑的跟朵菊花一样:“都行,只是秦半两要多一些,而且不能有残缺、磨损的。” 粮票是硬通货,可秦半两始终有它的生存空间。 不过秦半两如今的地位,就等同于后世的零钱,一块两块的使用。 黄贺笑道:“说的这么好,那我可得买一些尝尝。” “公子,只要您尝了我的小麦,包您满意,吃了这一口,还想下一口。”老汉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装小麦,“要说老汉最感谢的人,非黄大仙莫属,若不是他,我们哪能吃到这么好的小麦。” “以往的田地,一亩地顶多产出一百斤,全家的嚼用都不够,还要交租,粮食不够了,家里的壮丁就得去官府服徭役来偿还。” “现在好了,咱们老百姓地里粮食多了,空闲时间还能去家具厂打打零工,赚些粮票,现在打工一个月挣的粮票,比以前一年挣的都多。” 黄贺听了很高兴,刚想问一问老汉家中的情况,忽然背后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老东西,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呢?” 黄贺转身,看到来人一身短打,年纪也就二十多岁,样貌普通,右脸颊上有黑色的刺青。 秦朝版的古惑仔? 英布站在黄贺的身边,不足两尺的地方,保证对方一出手,自己就有把握拿下。 黄贺打算静观其变,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老汉见到来人,笑容可掬的老脸顿时成了苦瓜,“后生,你这个月都来了两次了,月初的时候来了一趟,月中的时候又来了一趟,每次都说要保护费,可是老汉的保护费已经交给炸天帮了,我这也是小本生意,糊口饭吃,钱都交给你们,我们全家吃什么呀。” 黄贺眉头微皱,听老汉的口气,这条街上的黑涩会,好像不止眼前这一个。 还有,炸天帮是什么鬼? 区区一个郡下的县帮派,起这么一个吊炸天的名字,不怕遭天谴吗? 年轻人一脚踹在老汉的小推车上,力道之大,小推车应声而倒,车上装载的小麦散落一地。 黄澄澄的小麦水银泻地般,铺满了整个道路,年轻人躲闪不及,鞋履进了一些麦粒,慌忙跳起,仿佛自己踩的不是小麦,而是踩到了狗屎。 老汉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紧,“麦子,我的麦子啊!” 年轻人不满道:“老东西,你号丧呐,不就是麦子吗,现在这东西,城里多的是,你要想在这条街卖东西,就必须给我们小刀会交保护费,否则,你的生意就甭做了。” 年轻人根本体会不到,农民对粮食的珍惜。 君不见,每年小麦、水稻收割完毕,田地里就会多出一些拾穗人。 后世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墨言小时候跟随母亲去集体耕种的地里捡麦穗,正捡着,看守麦田的人远远走来,其他捡麦穗的人见状纷纷逃跑。 墨言的母亲因为是小脚,没办法跑快而被抓住,看守人搧了母亲一个耳光,母亲摇晃着身体跌倒在地。随后,看守人不但没收了墨言和母亲捡到的麦穗,还吹着口哨耀武扬威。母亲嘴角流着血,只能以无助的神情看着看守人扬长而去,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和绝望叫墨言终生难忘。 第203章 小刀会 黄贺甚至记得自己学过的一篇课文,名字就叫《拾穗》。 “收获的季节,麦香混合在尘雾中,太阳偏西,三个妇女正在收割后的麦田里拾麦穗,我们看不见她的脸,她正深深的弯着腰,一手攥着一把麦穗,另一只手在捡拾。” “她埋头苦干,承担着生活的重担,她知道自己多捡拾几把麦穗,就能为家里的早餐多一两片面包,或者晚餐多一碗粥。” “艰苦的生活刚刚开始,生活的路还很长……” 黄贺最看不得就是穷人受欺负、压迫,尽管他自己的家庭条件不错。 有一句话叫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还有一句话叫为富不仁。 其实黄贺从小,是跟着农村的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家虽然是滨海市本地人,但是再富的地方,也有农民,也有穷人。 改开以前,黄贺的家里那真是穷的叮当响。 他的祖父辈,都是地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为了生计,年幼的黄贺成了留守儿童,他的父母则去了遥远的羊城打工。 所以黄贺没少跟着祖父母做农活,春天播种、拉犁,那个时候,农村没有拖拉机,耕地基本靠牲畜,或者是人力,黄贺的祖父年纪大,家中又没有牲口,只能让黄贺的祖母拉人工犁,黄贺拎着竹编篮子,在歪歪扭扭的地沟里丢下麦种。 夏天到了,祖父母在田里收割,黄贺就在后面捆堆好的麦垛,然后将捆好的麦子,搬到小推车上去。 小麦的麦芒碎屑,沾到皮肤上面,格外的刺挠。 那个时候,黄贺就在心里发誓,自己绝对绝对不要再种地了。 繁重的体力劳动,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地,让人绝望。 老汉黑瘦、满是沟壑的双手,捧着散落的麦子往口袋里装,一捧,两捧,三捧。 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漏了一粒小麦。 年轻人没有等到老汉的回答,不满道:“死老头,老子再跟你说话,你没长耳朵吗?” 说着,他抬腿就朝老头身边走去,看样子,好像要给老头点颜色瞧瞧。 “不要踩我的麦子,不要踩我的麦子!”老汉一脸的肉疼,想要搬年轻人的脚。 那个年轻人死死的踩住麦子,还不停的用力碾压,好好的麦粒就被他踩的稀烂,混进了泥土里面。 “太欺负人了!” “欺人太甚!” “我们去报官!” 路过的行人,纷纷指责年轻人的暴行。 年轻人趾高气昂,环视一周,骂道:“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没看到小刀会在办事?你有同情心,你帮这个老头交保护费,什么,没有?没有你放什么屁!快夹着你娘的比嘴滚蛋。” “呵——tui!” 年轻人一口老痰吐了出去,正好吐在路人的裤子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大家虽然同情老汉,但是他们不是四海为家的游侠,当听到年轻人自报家门是小刀会,许多人转身就走,生怕惹上麻烦。 英布沉声道:“孬种!” “唉,你别说他们,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有家有口的,谁能冒着风险,去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出头?”黄贺对此情景没有意外,在后世,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啊——”老人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年轻人抓住了老人的头发用力一扯,将老人掀翻在地,“老头,我跟你说话不好使是!我告诉你,今天,你的保护费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否则,我弄死你!” 老汉手捂着胸口,“我没钱,我没钱!” 年轻人目光一凝,劈手一拳打在老人的脸上,“咔嚓——”老人口鼻喷血,老人捂住胸口的手松了开来,一个黑色的布袋掉在地上,发出叮当响声。 年轻人伸手一抄,“老东西,还说没钱,这是什么?” 年轻人用两根手指,从黑色布袋里面夹出两张一斤的粮票,然后把黑布口袋倒过来,几枚染着青锈的秦半两掉在地上。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老东西,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些钱就当是我的精神损失费,这个月的保护费,我明天再来拿。”说着,他把粮票往兜里揣,地上的几个秦半两他也不放过。 老汉眼见钱财不保,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腕,哀求道:“你不能拿,这是给我孙女的救命钱,你不能拿啊!” 年轻人恶狠狠道:“老头快放手,快放手,再不放手,你这手就别要了!” 唰! 年轻人面色凶狠,从腰间摸出一柄利刃,照着老汉的手腕切去。 利刃的刀锋锋利,闪着寒光,不像是普通的青铜匕首,倒像是用好铁打造出来的利刃。 旁观者发出惊呼,他们毫不怀疑,这一刀下去,那个老头的手臂绝对会被斩断。 “刀下留人!”英布大喝一声,右手一招青龙探爪,牢牢的抓住刀柄,任凭那个青年如何用力,都无法移动半分。 年轻人又惊又怒,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一把铁钳子夹住一样,越收越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夹断。 “放手——啊——放手——小杂种,快放手!”年轻人痛的直骂娘,他街头斗殴经验丰富,飞起一脚,冲着英布传宗接代的地方踢去。 英布目光一寒,心道这人好生歹毒,不但出口伤人,动辄要人手臂,现在居然还想让我断后,此子断不可留。 这个念头一闪,英布的拳头呼呼的向年轻人胸口打去,这一拳势大力沉,刚猛无俦。 黄贺认得这一拳,英布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打一套拳,英布曾一拳打断一根大腿粗细的木桩。 黄贺平时没少跟英布讨教,这一招叫黑虎掏心,英布说过,他曾经用这一招震碎了敌人的心脉。 一拳既出,那个年轻人哪还有命在,黄贺赶紧说道:“留他一条狗命。” 英布一听,十成的力道去了七成,“卡拉拉——”声响,英布的拳头依然落在年轻人胸口,登时打的年轻人胸骨断裂,狂喷鲜血,蛮横的神情萎靡,再不复方才的嚣张跋扈。 老汉死里逃生,惊魂未定,一张老脸吓得煞白。 “多谢公子和这位壮士搭救。”等他回过神来,赶忙向黄贺两人道谢。 黄贺将他扶起,笑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大家都是骊山的百姓,自然要守望相助。” “可是我看刚才这个年轻人自报家门,小刀会,路人便不敢多言,这是怎么回事?” 老汉叹了口气道:“唉,小刀会由来已久,原本只是骊山下面的一个普通教会,会中人人带一柄一尺见长的匕首,故称小刀会。” “他们的会长,自称是当年刺秦的荆轲后人,叫什么荆有命,有一身好武艺,是这十里八乡的一霸。” 黄贺奇道:“朝廷不管吗?” 老汉苦笑着摇头道:“哪里管得过来呦,这荆有命鬼得很,纠集了一帮盗匪,亭长带人来抓,他就遁入深山,等到官府的人走了,他就出来作恶,好在他只劫有钱人,从不伤人性命,顶多也就是断人手臂、削人耳朵、鼻子,老百姓拿他也没有办法。” 黄贺不说话了,老汉所言确实是秦国存在的问题。 在秦朝时期,小偷小摸是盗、杀人越货是盗、刺杀国君是盗、通奸的也算盗。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建立了日益完备的法律体系,还有让人谈之色变的连坐制度。 但是再严格的法律,也要人来执行。 秦国的基层社会是由三老、宗族、豪强三大势力组成。 三老是地方选出来的民间领袖,但是没有编制,名不正言不顺,无法与地方豪强相提并论。 而且三老是当地的德高望重之辈,他们行事会优先考虑宗族的利益。 就算家族里面出了盗匪,三老为了宗族的脸面、人口也不会上报,毕竟连坐制度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全族都要搭进去。 地方好强甚至可以与朝廷公开对抗,他们坐下宾客满朋,战斗力丝毫不弱于当地的尉兵,当地的县令、县尉、县丞对这些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跟他们同流合污。 古代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没见过,但是没有发达的通讯、没有完善的监督机制、没有强而有力的中央集权政府,这些地方豪强真可以称得上是地方的土皇帝了。 这一点,从刘邦担任泗水亭长就可以看出,本该负责抓捕盗贼的亭长,居然自己就是地痞无赖,还带头造反,甚至纠结了一批刑徒进山当起了盗匪,当地的县令对其毫无制约,甚至在起义军到来时,还要向盗匪求助,这种操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史书上记载,秦始皇遇刺,最危险的一次,还是在咸阳西郊,被一伙盗匪拦住抢劫,如果不是秦始皇跑得快,当场就交代了。 就连秦国国都附近都有强盗,可想而知秦国的四十多个郡县情况。 这个荆有命应该也是地方豪强一类的人物,手下聚集了一帮亡命之徒,在骊山收保护费,没有造成大的恶事,像老汉这种事情,多半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民不告,官不究,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 第204章 田海 虽然不对,可这是现实。 骊山县如今生活好了,百姓富足,但是在官府的制度方面,对比秦国没有丝毫的进步,也可以说是秦国的官员制度,是一直被延续下去,甚至到了后世,也没有大的改变。 这是一套成熟的、完善的、行之有效的制度,但是其中最大的变量是人,只要是人来执行,必然会出问题。 “小刀会是本地的,那炸天帮又是怎么回事?” 老汉解释道:“这个炸天帮并不是本地人,他们是从西域进关的胡人,原本是贩卖毛皮的商人,在内史一带做生意,因沿途盗匪众多,这些西域商人自发的拉帮结派,后来他们给自己的帮派起了个名字,就叫炸天帮。” 黄贺听了老汉的介绍,心中暗道:历史果然是个循环,不管在何朝何代,始终少不了偷摸抢骗,这是人性。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就是懒、就是想不劳而获、欺压良善。 对待这些人,黄贺只有一个念头——打! 别说是人,就算是一群羊,里面也肯定有一只特别活跃,没事就喜欢骑母羊、顶撞牧羊人,这种羊不杀了吃肉,还留着过年吗? “听你这么说,这个炸天帮还是个正规的商业组织?” 老汉摇摇头道:“正不正规我不知道,反正这些人极为抱团,他们在城西有一条街,街上面全都是来自西域的商人,他们卖的东西也很贵,听别人说,他们售卖的一种糕点,一刀下去,就能让人倾家荡产,许多不明就里的人,听到价格就后悔了,可是如果敢说不买,他们就将你团团围住,必须支付完才能走,否则就得让家里人来赎。” 英布骂道:“他马的,比我还狠!” 黄贺这才想起来,英布也是盗匪出身,论起来,这些炸天帮、小刀会都得问他叫大师兄。 “去,把他弄醒。”黄贺朝英布努努嘴。 英布来到昏迷不醒的年轻人面前,一脚踩在年轻人的手掌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街道,行人纷纷投来惊惧的眼神。 年轻人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死,他等着黄贺两人离开,好趁机溜走,谁知道黄贺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不讲武德,搞偷袭。 “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年轻人捂着手掌,在地上翻滚,英布冷冷道:“再鬼叫,我让你另一只手掌也残废。” 年轻人立即收声,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强颜欢笑道:“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只不过他的左手手掌,紫红一片,肿胀的老高,看样子是真的断了。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年轻人在小刀会里摸爬滚打好几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我问,你答,若有半句假话,人头不保!” 年轻人“咕咚”咽了一口唾沫道:“帅哥,我看你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犯不着为了我这样的人,走上不归路啊!” 霍! 黄贺惊了,原来你踏马的也知道这是条不归路,法制意识很强嘛! “那你刚才还欺负人?” 年轻人哭丧着脸,“我那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哪敢真砍人家的手。” “再说了,这群人狡猾的很,他们表面上淳朴老实,背地里也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看我一开始问他要钱,他说没有,其实呢,他就是不想给,还撒谎!” 黄贺揉了揉鼻尖,然后劈头给了他一个还我漂漂拳:“你踏马一个收保护费的,还有脸说农民狡猾,他要是不撒谎,钱不都给你抢走了?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老六。” “从现在起,你要是敢多说一句,我就给你一个大比兜!” 虽然黄贺的语气森严,可是面带微笑,但是落在年轻人眼中,比踩断他手掌的英布还要吓人。 不怕人狠,就怕人笑。 这是年轻人多年挨打后,积累下来的经验。 “你们小刀会总部在哪,有多少人,武器配置如何……” 问清楚小刀会的情况,黄贺就让英布把年轻人送去了亭舍(派出所)。 此地属北区,而原本北区亭舍的亭长西亭志,此时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等他把罪行全都交代,再决定发配到什么苦地方干活。 所以现在的北区亭长位置还空缺着,由原本的副亭长田海担任。 年轻人以为自己说完就可以离开,然后带着帮中兄弟杀个回马枪,先杀黄贺、英布,再搞死卖小麦的老汉,谁知道对方直接选择报官。 “你们不讲信用,不守武德,有本事单挑,单挑——啊!”英布嫌他聒噪,卸下了他的下巴,然后拎着他的后衣襟就去了亭舍。 黄贺蹲下身子,向附近的住户借了扫把、铁锨,帮助老汉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小麦。 没了恶人,原本选择观望的行人纷纷伸出援手,帮助老汉一起干活。 大多数的普通人,还是见不得穷人受苦,没有切身利益损害,也不乏忠义之士,年轻人或许会热血上头,冲冠一怒;但是成年人会考虑利弊,动手之前,会想一想自己的家人。 每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在外面,你只是一棵草,在家里,你确实一片天。 草没了,没人关心; 天塌了…… 装好粮食,黄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斤的粮票递过去,“这些粮食我都要了,你拿着钱去城里卫生院,抹点伤药。” 老汉连忙推辞:“公子大恩,小老儿没齿难忘,怎么敢收恩公的钱,今日若是没有公子在场,小老儿的这条臂膀肯定不保,这些粮食,就送给公子了。” 老汉话说的漂亮,脸上的肉疼之色却溢于言表。 黄贺也是个人精,哪里还看不出老汉的意思,这种感觉就如同过年的时候给小孩压岁钱,小孩父母也想要,但是嘴上推却:你给他干什么,他又不能花。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黄贺一把将粮票塞进老汉的手中,“咱们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你这一车小麦少说也有二百多斤,我给你100斤粮票,也不算吃亏。” 老汉感动的无以复加,被打的时候都没有流泪,眼下却是老泪盈眶。 “方才我听你说,家中还有要看病的孙女,拿着这些钱,快点给她看病。” 老汉叹了口气道:“唉,我那苦命的孙女,父母早死,跟着我一个老头子长大,如今才只有十岁,哪一天我死了,她可就成了孤儿。” 黄贺多嘴问了一句:“你孙女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发热、怕冷,乡里的大夫看过,说是感染风寒。” 听老汉这么说,黄贺也没有过多担心。 后世的人还经常头疼脑热,更不用说医疗、生活条件更差的古代人,人吃五谷杂粮,就难免生病。 黄贺又摸出一张一百斤的粮票,塞在老汉手里,“给孩子也带去卫生院,别耽误了。” 老汉哪里不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贵人,又是千恩万谢。 黄贺抬腿来到了北区亭舍。 亭舍也是秦朝基层行政机构之一,地位非常重要。 秦朝的行政机构简单,从中央到地方,只有郡县,县之下是三老、游徼和啬夫。 这一级的官员称作有秩,俸禄百石,也是秦国编制的最底层,由秦国财政负责他们的工资发放。 亭舍最初和郡一样,属于军事单位。 等同于哨所,但是不驻扎士兵,他们的工资不由秦国财政负责,属于编外人员,主要的职责就是维护地方治安,缉拿盗匪、摊派徭役、征收钱粮,顺便承担书信转送,上传下达的任务。 刘邦做泗水亭长的时候,就是因为摊派徭役,没有完成,被迫流亡与邙山。 在黄贺看来,这个时候的亭,相当于后世的派出所、邮局、乡政府的集合体。 虽然没有编制,但是权力比后世可大多了,属于眉毛胡子一把抓。 西亭智靠着一个小小的北区亭长职位,能引得诸如韩春这样的地头蛇巴结,可见权力的诱惑,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接任西亭智职位的,是原来的副亭长——田海。 田海原本是北区的三老之一。 对于本地的情况,了解的深,适合开展群众工作。 黄贺虽然是个外来户,但是想要在秦朝站稳脚跟,必须要用本地人。 在这一方面,历朝历代都无法改变,强大如成吉思汗、皇太极,打入中原,不还得靠中原人管理天下嘛。 田海这几天高兴地很。 他今年四十岁,放在古代,也是正值壮年,也是满心的抱负。 奈何朝中无人,不好做官。 黄贺崛起的太快,手下提拔的多是以前骊山的刑徒,他们这些本地土着,只能跟在刑徒后边打打杂,也没有门路接触黄贺。 这次西亭智出事,就给了他一个机会,田海对亭长这个位置垂涎已久。 “每天早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田海从亭长的花梨木床上起来,洗脸、漱口、整理衣冠,把头发梳成当官的模样,穿上一身帅气的黑色制服。 制服的右胸口处,绣着几个金色大字“北区亭长。” 作为骊山的官员,每个部门都有专门的制服,这是黄贺统一规定。 秦人尚黑,所以骊山县的官吏,从上到下都是一水黑,只在制服的外面,绣着各自的职务、名字,倒也一目了然。 “亭长,该点卯了。”亭卒小左说道。 第205章 王强宝 田海好像没听到,小左又说了一遍,“亭长,该点卯了。” 点卯就是上班,古代没有上班一说,而且古代时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按照天干地支,子丑寅卯,卯时就是后世的八点,所以上班都是说点卯。 田海最喜欢亭舍里的人喊他亭长,以前西亭智在的时候,这些人喊他副亭长,他还不乐意。 “不错,是该点卯了,去,敲响钟,召集大家伙,我要给大家伙训话。” 小左领命而去,在亭舍的中间,建有一座钟亭,亭中有大事召集,就会敲响警钟。 以前十天半月也不会敲一次,自从田海上任,那是每天都要敲,有时候甚至一天要敲两三次,不管底下的人在干嘛,都要第一时间赶过来,聆听田海的教诲。 …… 黄贺赶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田海开会,亭舍大门敞开,英布坐在亭舍的门口柱子旁,柱子的顶端坐着一只像狗的野兽,柱子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北区亭部。” 这是尧舜传下来的规矩,叫做华表,原本是供人书写,评论时事,现在嘛,就成了亭舍的门柱子。 北区亭舍占地五亩,是个三进的院子,黑瓦白墙,飞檐走兽,倒也算得上威严。 “怎么不进去?”黄贺看着躺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的年轻人。 英布赶紧起身道:“里面正在开早会,只有门口一个值班的亭卒,我寻思着这开会还能废多少时间,就想等一等也无妨,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黄贺听了微微皱眉。 英布早他一个时辰,就带着年轻人过来了,他因为帮助老汉收拾麦子,耽误了时间,没想到这北区亭舍办事效率不怎么高啊。 “开会好啊,开会有助于统一思想,提纲挈领,落实上级思想。”黄贺自己也不喜欢开会,他觉得自己在许多人面前,总是放不开,有些拘谨。 这可能跟他的性格内向有关系。 “走,我们一起去听听,这位新上任的北区亭长有什么真知灼见。” 门口值班的小亭卒赶紧跑出来,一见到黄贺,立马就是标准的军礼:“大仙好,骊山县北区亭舍亭卒,编号9527向您问好!” “9527?”黄贺的目光有些古怪,“你认识我?” 编号9527憨厚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哪能不认识捏,咱们田亭长天天把您的照片挂在墙上,带着额们瞻仰,学习,您就是额们骊山的大救星。” 英布脸都黑了,低声喝到:“你这个小娃娃,瞎说什么,那叫敬仰,不是瞻仰,瞻仰是给死人滴。” 编号9527吓得脸都白了,赶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额不知道瞻仰是死人的意思,额不是说黄大仙死了,呸呸呸,额不是说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吓他了,这位小同志也是好心,就是不太会说话,我就很喜欢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黄贺拦住了英布,拍了拍编号9527的肩膀,和蔼的问道。 编号9527答道:“额叫王强宝,王是王八的王,强是强盗的强,宝是宝里宝气的宝。” 黄贺:…… “你这个小同志,长得一表人才,可惜生了个嘴。” “大仙,额去通知一哈额们亭长,他要是知道您来了,肯定高兴死了。”王强宝说着就要往里冲。 黄贺赶紧拉住他,说道:“不用了,我们进去看一看,顺便听一听你们亭长的高谈阔论,天天给别人开会,我也想听听基层的领导是怎么开会滴。” “你就在这里站岗,把这个小伙子看好喽,他可是要犯,如果他跑了……” 王强宝打断了黄贺的话:“他跑不了。” 黄贺解释说:“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只要是额站岗,别说是人,就是只蚊子,都别想从额眼前跑出去!” 黄贺:…… 英布:……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黄贺没有继续跟王强宝废话,抬腿就往门里走,他怕自己再交谈下去,血压会高。 跨过高高的门槛,迎面是一面屏风,上面写着“凡为吏之道,必精洁正直,慎谨坚固,审悉无私,微密纤察,安静毋苛,审当赏罚。严刚毋暴,廉而毋则,毋复期胜,毋以愤怒决……” 屏风的背后刻着“吏有五善:一曰中(忠)信敬上,二曰精(清)廉毋谤,三曰举事审当,四曰喜为善行,五曰龚(恭)敬多让。五者毕至,必有大赏。” 下面是“吏有五失:一曰夸以迣,二曰贵以大(泰),三曰擅裚割,四曰犯上弗智(知)害,五曰贱士而贵货贝。一曰见民?(倨)敖(傲),二曰不安其?(朝),三曰居官善取,四曰受令不偻,五曰安家室忘官府。一曰不察所亲,不察所亲则怨数至;二曰不智(知)所使,不智(知)所使则以权衡求利;三曰兴事不当,兴事不当则民?指;四曰善言隋(惰)行,则士毋所比;五曰非上,身及於死。” 这些字用都是现代的简体字,但是书写的字体却是隶书。 用隶书来书写规则性的东西,看起来颇有些赏心悦目。 “如果天下的官吏都能做到这五善、五失,百姓定能安居乐业,就算有外族入侵,我堂堂中原男儿,也能战而胜之!” 黄贺不禁想起自秦朝以后,历朝历代的兴亡更替,中原百姓流离失所,惨死在异族铁蹄之下不计其数。 究其根本,就在于为吏之道,不能严格遵守为吏的准则。 权力越是往上,越是集中,掌握在几个人手里,如霍乱朝政的十常侍等,归根结底,还在一人可为天下法的皇帝身上。 皇帝英明一些,国家就好过些,百姓也能少受点罪;碰到昏庸无道、骄奢淫逸的皇帝,百姓就苦一些。 再加上皇帝手下的贪官污吏无数,官商勾结,坑害百姓,恨不得把百姓榨成人干。 英布似乎想起了什么,愤恨道:“若不是六县的那个狗官,夺我家产,我也犯不着落草为寇。” “好在我遇到了大人,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呢。” 只是听他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感谢的样子。 黄贺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过去,到时候,让你亲手报仇雪恨。” 英布点点头,对于黄贺的话,他从来不会怀疑。 穿过屏风,就是亭舍办公的院子,院子中间摆放着一座小亭,亭下有一口警钟,“看来这就是古代的报警电话了。” 在院子的东侧房间内,有声音传出来,黄贺朝英布使了个眼色,“咱们去听听。”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来到后门口,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纯纯的班主任偷窥教室的即视感。 “要保持零容忍的警醒、零容忍的力度,坚决推进反腐败斗争,让那些反复发作的老问题逐渐减少直至不犯,让一些滋生的新问题难以蔓延,坚决把增量遏制住、把存量清除掉。” “要把握腐败的阶段性特征和变化趋势,聚焦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坚定不移的打虎、拍蝇、猎狐,坚决清理我们北区的一些风险隐患大的家族性、系统性的腐败,有效防范化解腐败风险。” “这里,我还是要强调一点,我们作为北区治安的守护者,大仙把权力交给了我们,同时也是把责任交给了我们,我们穿着这身衣服,就要对得起大仙的信任。” “西亭智这个人呐,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以前还叭叭给我们开会,人模狗样的,现在怎么样?原形毕露,丑态百出,还被黄大仙抓了个现行。” “我跟大家讲,我们的薪俸虽然不高,但是我们拿的干干净净,心里踏实,最起码我们一家妻儿老小,不必为我们担心,更不用受牵连,被发配到矿山、钢铁厂那种地方做苦力,我听说那种地方,就死一生,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西亭智的岳父岳母、还有刚结婚的妻子,现在可都在做下人,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亲属受尽侮辱,就请你们严防死守,绝不能放松警惕。” 英布小声道:“大人,这小子可够能说的,连口水都不喝,你看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开始打瞌睡了。” 黄贺倒也佩服坐在台上的田海,心中感叹:这人一旦做了官,说话的神态、语气就完全不一样了,夸夸其谈、大放厥词那是常态,就如此时的田海,他以前也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小角色,现在一步登天,成了亭长,腰杆挺直了,说话也硬气了。? 第206章 视察 田海这个人没有别的追求。 不贪财、不喜欢玩女人,但是他渴望权力,渴望得到别人的尊敬,他享受发号施令的感觉,喜欢看手下人按照他的命令办事。 他出生在一个寒门家族,他的祖上是齐国贵族。 齐国名将田单是他的远房亲戚,他也时常将“我们祖上也阔过”挂在嘴边,逢人就提我是田单将军的后人,只不过现在是秦国的天下,六国都灭了,你就说自己是齐王的孙子,也没人高看你一眼。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田海也做官了,虽然是个不入流的亭长,可是亭长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个高攀不起的官了。 想一想后世的派出所,就能够理解田海此时的心情。 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田海口若悬河、唾沫星子乱飞,坐在第一排的求盗、亭父、别盗、害盗、亭丞、亭候、亭掾,还有几个亭卒衣服都湿了,却都不敢埋怨。 他们知道,谁要是敢在公共场合让亭长下不来台,以后田海肯定会给他穿小鞋。 距离西亭志被抓,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星期。 这段时间,西亭志在北区亭舍,成了一个绕不开的话题,田海逢会必讲,每次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篇幅,是用来抨击西亭志的。 在田海的嘴里,西亭志简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奸淫掳掠、贪赃枉法、坏事做尽的古往今来第一大恶人,就连杀神白起在西亭志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田海此举,一方面是为了消除西亭志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抬高自己。 从现实来说,他的能力并不比曾经干过黄家军斥候的西亭志强,他的岁数比西亭志大,甚至就连长相也是远远不如,可以说,西亭志是全方位的碾压田海。 以前西亭志没有出事的时候,谁都能看出来,他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日后成为掌控骊山的县尉也不无可能。 田海年老色衰,能力又差,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他当时的职位,只是亭里的副亭长,挂名而已,具体的工作有求盗、亭父、别盗、害盗、亭丞、亭候、亭掾他们执行。 “关键要有正视问题的自觉和刀刃向内的勇气,廉洁自律、反腐倡廉是黄大仙讲的最多的问题,原因就是像西亭志这样的腐败分子远未根绝。现在,大仙通过实地走访,揪出了一大批贪污腐败分子,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是我们骊山内部仍然存在七个有之。” “以权谋私、权钱交易、贪污贿赂、欺压百姓……” 下面有个亭候昏昏欲睡,歪头朝窗户外看了一眼,正好跟黄贺看了个对眼。 他刚想叫唤,却看到黄贺对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台上的田海。 亭侯也是个人精,知道黄贺这是想继续听一听,也就闭上了嘴巴。 只是刚才还一副死了没埋的模样,瞬间坐的笔直,眼睛直视前方,手中的毛笔,不停的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田海眼睛一亮,暗道:“亭侯这小子不错,看来他是真的听进去了,以后要着重培养。” 田海的这个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他坐上这个亭长的位子,其实有许多人不服。 求盗、别盗、害盗、亭丞几个人都是西亭志的心腹,他们以前跟着西亭志吃香的喝辣的,西亭志为人大方、好爽,收取的保护费、辖区商人的赞助费,有三分之二都分给手下人了。 西亭志毕竟是军伍出身,知道手下没人不好办事,所以极为慷慨大方。 平时给亭里的弟兄搞搞小福利,逢年过节还会买些牛羊肉,分发下去,所以西亭志在北区亭舍的口碑那是没得说。 这次因为韩春的事情被牵连下台,很多人都替他惋惜。 再看坐在台上夸夸其谈,其实草包的田海,自然就三心二意,平时对待田海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抵触心理非常厉害,搞得北区的治安管理严重下滑,所以才让小刀会、炸天帮得到了可乘之机。 有了第一个忠实听众,田海精神头一震,声音也高昂了起来: “所以,我在这次会议上特别强调,全亭人员要永葆廉洁奉公精神,增强全面从严自我约束永远在路上的自觉,决不能滋生已经严到位的厌倦情绪!廉洁、反腐败斗争永远在路上,一刻也不能放松,要以抓铁有痕、踏石留印的坚韧和执着,继续打好反腐败这场攻坚战、持久战。” “这里,我再用重锤敲一下响鼓!不论谁在经济、作风上出了问题,不但黄大仙饶不了你,我田海同样饶不了你,对于这种败类,我是绝对不会手软,到时候别怪我田海翻脸不认人!” 田海拍了桌子,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 啪啪啪——掌声响起,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十分的突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谁鼓得掌。 众人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原来是站在窗户外面的黄贺在鼓掌。 哗啦啦——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站起来了! “黄大仙!” “是黄大仙!” “我没眼花,黄大仙居然来我们亭舍了!” 田海使劲揉了揉眼睛,讲眼前的黄贺跟脑海中的黄贺对比,确认无误后,立即冲了出来,那速度,真是让博尔特汗颜、加特林流泪,如果他晚生个两千年,这世界短跑第一人或许就是黄种人了。 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黄贺的心情有些复杂。 或许是觉得这里曾经是西亭志工作的地方,在与林玉珍有过肌肤之亲后,黄贺对于西亭志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把人家的岳母给霍霍了,这叫什么事? 西亭志贪污受贿,包庇凶犯,该受惩罚,但是他的妻子、岳父岳母,该不该被牵连? 这一点,黄贺其实一直在想。 律法不严,则贪官污吏横行,最终受苦的是老百姓。 可是律法严苛,百姓动辄就会触犯法律,受到刑罚,结局又会跟秦国一样,陈胜吴广起义,天下百姓纷纷呼应。 黄贺刚才鼓掌,是因为田海对于贪污腐败所表露出来的态度。 虽然黄贺还不知道田海能力高低,但是他的这番与反腐斗争到底的发言,着实说到了黄贺的心里。 权力和金钱,这是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 从人类诞生,私有制出现以来,就有了权钱交易的难题,这个难题直到后世也没有人能解决。 因为权力和金钱,是人类欲望的具象化代表。 除非人类没有欲望,否则这就是一个永远会出现,也必然会出现的问题。 权力容易吸引金钱,金钱则会腐蚀权力,它们就好像平面中两条不平行的线,必定会相交在一起。 黄贺之所以没有急于扩张地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他现在的实力,虽不足以争霸天下,取代暴秦,但一统周边几个郡县,则是完全没有问题。 依靠骊山三十多万刑徒,还有源源不断聚集来的平民,再加上钢铁厂的存在,他随时可以拉出一只武装到牙齿的钢铁洪流,如果算上正在研发的火药厂,平推任何一股势力,绝不在话下。 可黄贺并没有着急,他发现,就算是在骊山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里,也是麻烦不断,矛盾不断。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推翻了秦国,建立像秦汉唐明一样的王朝,最终的结局,还不是如崇祯一样? 百姓流离失所,被蛮族当作两脚羊,无数的文明被毁灭,这是他作为一个中原人难以接受的。 如果那样的事情注定会发生,他情愿自己没有来过秦朝,与其费心费力打下一片注定会被推翻的江山,还不如就这么快快乐乐,做一个两届通行商,倒买倒卖,让自己触目可及的地方,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争的困扰,使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工,幼者有其依,老者有所养。 秦国的制度为后世延续二千多年,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始终逃脱不了历史的周期,两三百年,必定灭亡。 难道这期间就没有聪明绝顶,惊才艳绝之人想要改变? 肯定有,而且诸如李世民、杨坚、王莽、朱元璋、康熙、雍正……这些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延长朝代寿命,却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历史到底是由少数精英书写,还是由普罗大众书写? 黄贺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只是在曾经的历史书上,黄贺看过这样一句话:“马克思说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而非少部分英雄。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自己跪着,站起来。但是,为了要站起来,仅仅在思想中、观念中做到这一点是不够的。” “决定历史方向的并不是英雄人物个人的精神意志,而是整个社会的组织结构,是群众的需求与渴望。” “秦朝末年,陈胜一呼百应,带领天下人举兵反抗暴秦。可是当他背离群众,秦朝未灭,自己就急着要做王侯将相时,“诸陈王故人皆自引去”,导致他众叛亲离,最终败亡!” 黄贺笑着伸出了手,田海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黄贺的手,“报告黄大仙,北区亭亭长田海,欢迎您莅临考察!” “我今天可不是视察来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说着,黄贺对着英布说道,“把人带进来。” 田海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黄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207章 考试 英布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头提溜着个人,正是那个小刀会的年轻人。 “大仙,这是?” “田海,我倒要问问你,你的辖区里出现了小刀会、炸天帮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 黄贺的语气很轻,可落在田海的耳朵里却好似惊雷炸响! 田海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他是个没本事的,你让他开演讲、作报告,那没问题,但是面对黄贺,他连站都站不稳。 “给我站好喽!”黄贺有些恨铁不成钢,刚刚自己还夸他呢,没想到这么不顶用。 田海赶紧打起精神,只是两股战战,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害怕。 田海心里确实害怕,西亭志被抓进去才几天,黄贺今天带着人过来,难道不是兴师问罪的? “今天早上,我在北区的街市。。。。。。”黄贺简明扼要的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盗匪横行,欺压良善,百姓却不敢抵抗,这还是我们骊山吗?这跟秦国有什么区别!” 田海低着头,不敢说话,准备承受黄贺的怒火。 “这到底是北区亭舍的问题,还是他西亭志一个人的问题?缉拿盗匪,保护辖区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亭舍的基本责任,你们连这点都做不到,难道是与那两个帮会有勾连不成?” 黄贺的这番话可谓是非常之重了,重的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大仙,冤枉啊,我等与那两个帮派毫无瓜葛,这勾连一事从何谈起?”田海等人再也站不住,呼啦啦跪倒一片。 对待手下,要恩威并施,才能使效果最大化。 黄贺冷哼道:“这人自称小刀会的成员,他的嚣张跋扈我可是见识过了,动辄要人性命,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这件案子我会持续关注,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骊山县里面还有这两个帮会存在,你们北区亭舍就等着解散,骊山可不养只会吃饭、不干活的闲人!” 田海汗如雨下,慌忙伏地叩头如捣蒜:“大仙,非是我等不想动这两个帮派,实在是此事干系体大,那小刀会、炸天帮帮众数百,而且还有盔甲、刀剑、弓弩,我等就是想剿匪,也是无能为力啊。” 西亭志在位的时候,就有想动这两个帮派的意图。 他虽然被金钱、权力腐蚀,可是心底的正义还是有的,也想踏踏实实的为辖区老百姓办几件好事。 可现实情况就是那样,无论是小刀会、炸天帮,人数上比亭舍多上数倍,更别提那些杀人越货之辈都是刀口上舔血,战斗力强悍,一对一,就算是西亭志自己也不敢言必胜。 如果西亭志不是因为经济问题被抓进去,他想拟一份“剿匪报告”递交上去,请求黄贺派兵剿匪。 听了田海的叙述,黄贺也觉得的确是个问题,如果真的让这亭舍的十几个人去剿灭两个人数几百的大帮派,几乎是送死。 “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可是你们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如果你们可以多派些亭卒去街市巡逻,那群宵小难道敢当街抢劫?说到底,还是认识不到位,没有切实的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 “大仙说的对!这是我的失职,我会马上改正!”田海十分光棍,“我立即安排手下亭卒,上街巡逻,保证每天百姓都能见亭卒,切实提高骊山百姓的安全感。” 黄贺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几天,剿匪方案就会出来,到时候我会让英布与你联系。” 田海看了一眼,站在黄贺身边的英布,心中激动,“多谢大仙,有英布大人助阵,别说是小小的炸天帮、小刀会,就是咸阳城,我也敢去得。” 黄贺心中微微叹气,这个田海,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说大话。 从亭舍离开,黄贺说道:“英布,让你留在我身边做个侍卫,你还习惯吗?” 英布赶忙说道:“习惯,当然习惯,跟在大人身边,布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的生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历史上的英布,最后可是封王的。 但是现在,他只不过是个九江郡六县的破落户,落草为寇,每日里过得是衣不蔽体、食不裹腹、担惊受怕的日子,被黄贺打败,收为侍卫后,穿的是黄贺从现代带来的特警装备,吃的是大米白面,鱼肉管饱,这种生活,他只在梦里见过。 如果说这样的生活还不满足,英布实在是想不出,这人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黄贺笑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有的人天生就是做将领的料子,有的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你啊,趁着年轻,多去锻炼锻炼,积累些功劳,提拔的时候,别人也能心服口服。” 英布是个伶俐人,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心细如发。 “多谢大人厚爱,布没齿难忘!” “我看你表现。”黄贺大步向前,他还要忙着潇睿接管商行的事情。 商行总部内,原本的大会议室,被临时改成了考场。 考试的成员,就是粮票局的女员工。 嬴阴嫚、刘寡妇、秀逸、王娜等人俱在奋笔疾书,黄贺站在窗外,有些纳闷:“这刘寡妇不是大字不识一个吗,怎么也写的如此起劲难不成是隐藏实力?” 黄贺抬腿便走了进去。 虽然之前黄贺说过,此次商行招录考试,由潇睿主持,任何人不得插手,包括自己。 但是骊山能有今天,全靠黄贺的物资输出,没有他,就没有骊山,就没有这些女人当官的场景。 坐在最前面的宁奕看到黄贺进来,就想开口问好,黄贺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意思是让他不要出声。 考场里一共有两名监考,一个是宁奕,另一个是沈浪。 这两个粮票局里唯二的男人,现在是潇睿的左膀右臂,一方面是男人办事干净利落,有威慑力,二是用起来方便,哪个女人敢不听话,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刮。 上次暴打刘寡妇、秀逸的效果非常明显。 局里面的女人,着实安分了一段时间,对于潇睿的命令,也能照章办事,很是让潇睿满意。 这一次的考试,潇睿本想亲自来监考,但是考虑到嬴阴嫚也参加考试,自己过去,不免有些耀武扬威,思来想去,潇睿还是放弃了监考的想法,改派沈浪和宁奕过去。 反正她已经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作弊,立马开除。 这群官太太,潇睿是一个也不想留,一方面是她们文化素质不高,另一方面是不服从管理,依仗着自己男人的身份,总想着攀比,什么开会的座次,职位的高低,总之就是勾心斗角、争奇斗艳,心思都花在了邪路上,就是不用在工作上面。 潇睿一直跟在黄贺身边学习,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自从带着这帮官太太干活,就感觉自己陷入了泥潭,寸步难行。 幸好这帮官太太这段时间老实了不少,否则撞在潇睿的枪口上,又死无生。 黄贺来到刘寡妇桌子旁边,定眼一看,差点没把他笑死。 只见刘寡妇的试卷上,写的都是“刘秀莲。” 好家伙,搁这练签名呢。 看来刘寡妇也是个实诚人,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果然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黄贺暗中给刘寡妇打上了老实人的标记,这样的人虽然没什么才能,但留给潇睿做一个副手,还是可以的。 手底下的人,能人有能人的用法,庸人有庸人的用法,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就是一块垃圾,放对了地方,那也是宝贝。 这就要考验上位者知人善用的能力了。 譬如刘邦,带着本沛县的一帮酒肉兄弟,硬生生从项羽手里,夺走了天下,就很能说明他的用人能力。 “对了,刘邦现在应该在沛县起义了,要不要考虑把他招揽过来,到我手下做个师爷,专门负责人员的管理呢?” 黄贺看着刘寡妇的试卷出神,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纸上那个大大的“刘”字。 “你还别说,这个想法确实有可行性。”黄贺一拍大腿,“到时候我把项羽也弄过来,文有刘邦,武有项羽,这天下,还有谁是敌手?” 黄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关注。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试卷上面,这套试卷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试卷是黄贺随便从现代找的一套小学升初中的语数混合试卷。 譬如这一个数学题“甲乙两个水管单独开,注满一池水,分别需要20小时,16小时。丙水管单独开,排满一池水要10小时,若水池没水,同时打开甲乙两水管,五小时后,再打开排水管丙,问水池注满还是要多少小时?” 第208章 考试二 刘寡妇正在下面写答案呢,只不过这题目上的字她只认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 所以答案上又写满了“刘秀莲”三个大字。 黄贺摇摇头,走到了秀逸的身旁。 秀逸脑瓜子灵,眼珠子转的快,早在黄贺进门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她故意将胳膊上的袖子往上撸了撸,领口的衣襟松了松,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 大娃已经脱离了男人的队伍,府里的男人,她又看不上,外面的男人,她怕搞出事情来。 而且女人偷情跟男人不同,男人是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而女人一般要找个比自己现在的男人要强的。 男人一般都是向下兼容,女人则是向上兼容。 思来想去,整个骊山,比大娃强的男人,就只有寥寥几人。 陈楚生年纪太大,而且不好女色。 韩谈那个老色鬼心眼子比自己都多,而且他的妻子刘寡妇一向与自己不对付,如果当了他的情人,那还不被刘寡妇笑死? 剩下的男人,就只有黄贺符合自己的要求了。 秀逸臻首低垂,腰板笔直,双腿并拢,秀发披散在肩膀,白皙的肌肤从乌黑秀发中露出,柔柔的脖颈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 粉粉嫩的耳朵恰到好处。 手中的炭素笔,在白纸上书写着答案,字迹工整漂亮,赏心悦目。 “秀逸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搁后世,也就是刚上大一的学生,身上还有一股子稚气。”黄贺神情恍惚,仿佛看到的不是秦朝女子,而是校园里面的女大学生。 如果那天没有看到她跟刘寡妇骂街,秀逸在黄贺心中的形象分会更高。 秀逸的试卷上,赫然便是刚才的那道数学题,只不过秀逸的答案似乎更加标准。 “解:1\/20+1\/16=9\/80表示甲乙的工作效率 9\/805=45\/80表示5小时后的进水量 1-45\/80=35\/80表示还要的进水量 35\/80÷(9\/80-1\/10)=35表示还要35小时注满 答:5小时后还要35小时就能将水池注满。” 黄贺不禁对秀逸刮目相看。 这道题虽然不算太难,那也是相对的,对秦朝人来说,他们情愿去做城旦、城旦舂也不愿意认认真真学数学。 似潇睿、嬴阴嫚这些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就好像后世的许多家长,自己看书头就大,却愿意花钱、花时间让孩子去学习一样。 此次选拔考试,虽然只是粮票局内部的一个考试,而且选拔的也是商行行长,但是赢阴嫚不可能一个人光杆去。 肯定要带些信得过的人手,像秀逸这样的,识文断字,而且还有些关系的,倒是可以带过去。 大娃一刀断了是非根后,卧病在家休养,听说现在还靠着麦秆上厕所,连床都下不来,秀逸倒也可怜,这么年轻就守了活寡,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秀逸这段时间,被大娃冷落,但是并没有自暴自弃,她本是书香世家,见识、气度比一般的农家女子要高出不少,男人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在她看来也是寻常,而且靠着大娃的权势,她成功谋求到了粮票局的职位。 这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也让她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 所以秀逸每天下班回家,都要挑灯夜读,甚至还高薪聘请了一个骊山扫盲学校的女教师,来给自己当家教。 靠着自学加私教,秀逸学完了小学、初中的语文、数学,至于那些物理、化学的部分,她不感兴趣,也就没有深入学习。 这次的选拔考试,她也下了大功夫,除开几道特别难的题目,其余的难题都是迎刃而解,没有造成多大的阻力。 对商行行长的职位,她也是有野望的。 “我要证明,自己男人丢失的东西,女人也可以把它拿回来!” 秀逸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股不服输的气。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容不得别人轻视,为了证明自己,她可以不择手段。 秀逸此举也不是说要靠身体上位,那种事情太羞耻了,她这个书香门第的女人做不出来,可是每次看到黄贺,不知道为什么,秀逸总是忍不住脸庞发热,忍不住偷偷的看他的俊脸。 秀逸不知道自己属于慕强型人格,喜欢强者,鄙视弱者。 用一句时髦的话就是“面对强者唯唯诺诺,面对弱者重拳出击。” 黄贺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就发现秀逸耳垂发红,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就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黄贺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古诗:“娇喘细细,香汗淋漓,呼出的热气在黑暗中清晰可见,如白雾缭绕,霎时凝华成冰晶,缀了满身琉璃。” 黄贺暗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等到黄贺的脚步离开,秀逸才松了一口气,空白的大脑恢复了正常,只是椅子上濡湿一片,原来秀逸在极度紧张之下,竟然“吓尿了!” 黄贺再考场里又转了一圈,发现除了秀逸之外,其余人等皆是刘寡妇的水平,不由得大为失望。 好在他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世界上本来没有希望,不正常的人多了,便有了希望。 黄贺的到来,引得考场里不小的骚动。 有些人本来就对考试什么的不感兴趣,否则她们也不会通过走后门,进粮票局。 这也是人之常情,她们大多是官太太,男人有了权势,家中富裕,本来就不需要她们出来抛头露面,只是家中男人为了利益,好说歹说,劝她们出来任职,左右闲在家中无事,便来看看这粮票局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粮票局新建,她们这群女人大事干不了,但是一些零碎的活计却也能胜任,倒也不算吃闲饭。 用她们的男人的话:“你就是每天啥也不干,只要把住了潇睿,跟她打好关系,你男人的事业就差不了。” “肃静!”台上的沈浪面色冷峻,并没有因为黄贺到来,就和颜悦色。 一个女人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立即站起来说道:“黄大仙再此,哪有你一个小小办事员说话的份?难不成,你比黄大仙还要厉害?” 自从上次,刘寡妇和秀逸挨了打,沈浪与宁奕就被全局的女员工嫉恨上了,背地里喊他们“黑白无常。” 宁奕肤色黑一些,所以叫做黑无常;沈浪肤色白一些,所以叫做白无常。 只听“白无常”沈浪说道:“考场纪律,不容喧哗,况且黄大仙此前说过,选拔考录,由潇睿局长统一安排。潇睿局长定下铁律,凡是在考试中不遵守规矩者,立即驱逐,永不录用。” 那个女人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站在黄贺的身后道:“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就不信你敢驱逐我。” 黄贺无奈的摇摇头,转身道:“这位夫人,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浪所言,也是我之前说过,考试选拔的确是潇睿局长说了算,我也不能更改的。” 啊! 女人傻眼了! “大仙,他,他区区一个小职员,居然不把你放在眼里,我是气不过才站出来为您说话的啊。” 这话说得,鬼才相信。 黄贺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国有国法,局有局规,任何人都要照章办事。” 沈浪冷声道:“正是此理,徐珍珍,你是自己出去呢,还是我帮你出去?” 徐珍珍面色一白,这句话她听得耳熟,上次刘寡妇挨打的时候,沈浪就说过“你不想体面,我就帮你体面。”她当时还巴巴的在旁边看戏,没想到转眼间就轮到了自己。 “我自己走。”徐珍珍感觉到无数道异样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徐珍珍离开,整间考场又重新恢复平静。 也没有人敢去看黄贺了,全都老老实实的答题,她们知道,徐珍珍这是想拍马屁,没想到被马踢了。 “看来这黄大仙并不喜欢阿谀奉承,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叮叮叮——考试结束,考生停止答卷。 不出意外,嬴阴嫚的成绩排在了第一名。 这次考试采取的是当场考,当场改,当场公布成绩,而且还把每个人的试卷都张贴在了商行的公示栏上。 这也是因为考试的人数不多,而且凸显公平公正。 大家都是有关系的人,如果再拖个一两天,估计潇睿的门槛都得被踩烂了。 公示栏上面,第一排就是嬴阴嫚的试卷,99分,满分100分。 第二排第一位是秀逸,第二位是王娜,第三位是王靖雯。 第三排第一位是陈淼,第二位是姜萌萌,第三位是孙红,第四位是王艳…… 最后一排——刘秀莲。 榜单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因为这次考试大家考的题目都一样,而且实现也划好了重点,考试内容一点也没有超纲,更不存在有什么答案泄露之类的。 嬴阴嫚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强,这一点毋庸置疑,谁也不会怀疑能在骊山扫盲学校三年级毕业班里面拿到第一名优秀成绩的人。 倒是秀逸的成绩,让许多人大吃一惊。 好几个跟她关系不错的人,将她团团围住,讨教学习的诀窍。 第209章 黄山甲 秀逸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尤其在大娃已经失业的情况下,“诸位姐妹,其实就是多看,多学,多听,多练,这几日我可都挑灯夜读,还专门聘请了一个扫盲学校的老师呢……” 聘请老师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去,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免得别人说她藏着掖着,小家子气。 她跟众人说笑,眼睛却一直随着黄贺的身影远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重新恢复了笑容。 考场选在商行总部,也就是黄贺处置主官韩春、西亭志的地方。 总部占地面积颇广,因着需要存储货物,交付契约,办公的地方足有三层楼高,算得上是骊山县最高的建筑。 骊山县城本就依山而建,建于骊山北麓,地势是南高北低,西高东低。 黄贺的住处连同办公地点都设在南区,北区因靠近城门出口,所以将商行设在此处,方便往来客商行动贸易。 站在商行三楼,这里是大娃的办公室。 足足占据了一整层,约有四五百个平方,办公室里装饰的奢华异常,所有家具全是红木所制,就连地面也铺着红木地板,至于其他的珍奇异宝,更是不计其数。 办公室的墙上,还挂着一幅隶书大字“坦荡。” 这幅字写得也是真的好,更牛的是题名“李斯。” “能让秦国当朝丞相李斯题字,这得花多少钱?”黄贺站在那副字面前,总觉得这字从右往左读有些别扭,他试着从左往右读,“荡妇。” 。。。。。。 任命很快就下来了,嬴阴嫚毫无疑问,当选了新一任的商行行长,负责骊山县与外界一切的贸易往来。 这就意味着,骊山的粮食、家具、白纸等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掌控在嬴阴嫚这个秦国的在逃公主手里。 她的屁股如果歪一歪,黄贺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本盘就要崩盘。 黄贺倒也不很担心,因为商行里面,除了嬴阴嫚,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如果有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就有人汇报。 这下就有人说了,大娃贪污腐败,你不是也不知道吗? 幼稚! 真当黄贺不知道? 那黄贺为什么哪里都不去,偏要去商行总部? 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要说出来,这叫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 强悍如朱元璋,那也得锦衣卫服侍,如果没有自己的眼线,再厉害的皇帝也是睁眼瞎,这一点可以参考上吊皇帝朱由检。 黄贺正在秘密的组建一支类似锦衣卫的特务组织机构,跟明面上的铁匠门不同,这一支队伍,不在正规序列,只听命于自己。 至于叫什么名字,黄贺还没想好。 机构的首领,正在家修养,等他的伤好了,这支队伍就会立刻发展壮大,黄贺要的不只是骊山。 …… 黄贺召集了县尉黄山甲、骊山县丞陈楚生、北区亭长田海到自己的办公室。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小刀会、炸天帮,虽然现在还没有造成严重的危害,可是已经有苗头显现,这次若不是恰好被我遇上,老汉一家估计就要家破人亡。”黄贺把这三人找来,也是为这件事定下一个基调。 黄山甲说道:“军长,些许小事,何必劳您亲自大驾,不是我吹,只消派一个连队,定能将这两个帮派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黄贺笑道:“我当然不会怀疑黄家军的战斗力,但是这次行动,要以北区亭舍为主,你们的部队要给他们打打下手。”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惊了。 黄山甲更是满脸的不快道:“为什么?” 田海见黄山甲不高兴,赶忙起身道:“这怎么说的,黄家军的威名,那真是如雷贯耳,我们亭舍都是些战斗力不足5的渣渣,让我们为主,那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陈楚生呵呵笑道:“大仙此举,定有深意,我们只须遵从便是。” 陈楚生当然也不理解,为什么黄贺会让黄家军给亭舍打下手。 这就好比警察给城管打下手一样,简直让人笑话。 黄山甲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自然的笑了笑,欠身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坚决服从军长的命令。” 黄贺喝着茶说道:“我知道你有意见,但是正如你所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否则,就凭你刚刚说的话,我就能撤你的职!” 黄山甲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黑色的短袖制服瞬间湿透,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当初被庄贾推出来当替死鬼,黄贺是如何带着号工地和号工地大白自己的事情了。 更不用说黄贺层出不穷的鬼神手段,如果真的撤了自己的职,那真是易如反掌。 “我又不是王翦、李信这样的杀神,就算是武安君白起,不也是君主一句话就嗝屁吗?我当真是昏了头!” 黄山甲慌忙跪地,“属下惶恐,请军长责罚!” 黄贺淡淡道:“等会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若有下次,力斩不赦!” 在军队的问题上,黄贺从来不会留情面。 慈不掌兵,军法如山。 谁要是触犯军纪,都没有机会去矿山挖煤,直接就人道主义消灭。 这也是黄家军,战斗力爆棚的原因。 用黄贺的话说:“我给你最好的待遇,你也必须遵守我的规矩,否则立马滚蛋!” 看过无数的穿越小说,黄贺自然知道,枪杆子是硬道理,没有枪,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所以他才要把枪杆子死死抓住,不容置喙。 他可以在经济、行政上容许人犯错,但是在军事上,他是一个无情的人。 可是没有人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很正常。 相反,许多人认为黄贺在处理那些贪官污吏上面,倒是有些手软,给手下那些工厂工人薪俸也太多了些。 黄贺对此不置可否,有些事情可以入乡随俗,但是有些事情不行,必须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否则他穿越到秦朝还有个什么劲。 “小刀会、炸天帮,不能混为一谈,要区别对待。” “小刀会完全就是个吸血虫,必须彻底清除,炸天帮的情况有些复杂,等会让田海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商量一下,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要宽严相济,不能把这群西域的商人全都得罪了。” “人家不远万里来到骊山,目的也是为了赚钱做生意,本意是好的,只是方法有些过激,你们不要歧视人家,要平等对待。” 田海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大仙心善,都是那群蛮夷不通教化,自以为是,搞了个炸天帮,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若是在秦国,他们也即是当隶臣妾的东西,又如何敢舞刀弄枪。” 黄贺这才想起来,秦朝的时候,什么西域的羌族、大月氏、乌孙、和夷等族,那都是异族,蛮人,在秦国人眼中,是未开化的东西,比牲口强不了多少。 就算是往后推一千多年,中原人也从来都是以天朝上国自居。 乃至人人喊打的大清,也曾说过“咨尔国王,远在重洋,倾心教化。朕批阅表文,词意肫垦,具见尔国王恭顺之诚,深为嘉许。尔国王表内恳请派一尔国之人居住天朝。照管尔国买卖。此则与天朝体制不合,断不可行。其实天朝德威远被,万国来王,种种贵重之物,梯航毕集,无所不有。然从不贵奇巧,并无更需尔国制办物件。” 国富则民强,就像后世的鹰酱国,依靠其强大的军事和经济,就让鹰酱人傲视全球。 现在的骊山人就是这种心态,军事上打败了不可一世的秦国正规军,经济上让百姓富有,人人有饭吃,人人通过打工就可以赚钱。 骊山的工作机会,堪比后世的珠三角、长三角。 黄贺点头道:“天下之大,可不只有大秦,北方有匈奴,单于冒顿,杀父头曼单于而自立。罗马人攻占了迦太基人在伊比利亚的主要基地之一新迦太基城,同年,罗马再攻陷他林敦。” “我欲借这些西域人之手,打通与罗马的商路,咱们的眼光可不要局限在国内,而是要放眼世界,骊山的旗帜要遍布全球,咱们的商品要销往世界各地,埃及、罗马、拜占庭、印第安人,好望角,这些地方的财富俯拾皆是,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骊山可就不仅仅是大秦的骊山,而是世界的骊山。” 田海、陈楚生、黄山甲听得云里雾里,目瞪狗呆。 黄贺所说,他们只听过单于,至于那个什么冒顿,他们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大仙,单于头曼我听过,但是冒顿不是他的儿子吗,儿子杀了父亲,还能当上单于?” 黄贺解释道:“挛鞮氏,也就是冒顿单于,杀父自立,这也是匈奴的特色,他们眼中,强者为王,甚至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自己的母亲,有的甚至娶自己的女儿。” “畜生!连畜生都不如!”陈楚生愤然骂道。 田海和黄山甲没有发表意见,但是对于这种行径也颇为不齿。 黄贺说道:“这是人家的习俗,也可以看做是没有摆脱野兽习性,不遵教化的一种表现。” “甚至在几十年后,等到冒顿单于一统北方草原,他们就要南下,掠夺我中原财富,杀戮我中原子民,侵占我中原领土。” 第210章 断刀 汉高祖六年,韩王信造反叛乱投靠匈奴,率兵南下越过句注山,攻打太原,一直打到晋阳城下。 刘邦亲自率兵,却被冒顿四十万大军围困白登山,如果不是陈平,刘邦就会死在那里。 后来冒顿怀疑韩王信与刘邦勾结,错失良机,放走了刘邦,刘邦逃走,实行和亲政策,才让冒顿停止南侵。 甚至在汉高祖十二年的时候,冒顿单于写信给吕后“我是孤独寂寞的君主,生在沼泽,长在草原,我多次到边境来,希望能到中原游览一番。陛下独立为君,也是孤独寂寞,一个人居住,我们两个寡居的君主都很不快乐,无以自娱,还不如我们以己所有,换己所无。” 直到冒顿去世,大汉也没有洗刷这个耻辱。 本来黄贺并不知道这段历史,只是在穿越到秦朝后,他特地买了一本司马迁《史记》的白话本,看到这一页的时候,肺差点给气炸了。 “区区匈奴,也敢对我中原叫嚣,秦强汉弱,果然不是谣传。”黄贺觉得自己穿越过来,起码得做到外敌入侵,可以保家卫国,让自己的同族,免遭外族的侵扰。 只是这些话他无法对身边人说,毕竟冒顿南侵,最起码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 “所以我对小刀会只有一个要求,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炸天帮可以缓几天,但是要责令粮票局严查其名下店铺,务必从全方位整治这群不遵教化的蛮夷,若有敢反抗者,可先下狱,再行审查。” 陈楚生三人连忙起身应答:“喏!” 黄贺暗道:“冒顿暂时动不了,一群小小的蛮夷我还收拾不了?” 田海走出门外,赶紧跟黄山甲赔礼道歉:“大人,刚才有大仙在,我在这里给你跪下了。” 黄山甲赶紧扶住他,“兄弟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给大仙办事,不分彼此,适才老哥失态了,等办完了差事,老哥做东,咱们去城里的天然居摆一桌,老哥给你赔不是。” 陈楚生见二人嘻嘻哈哈,方才的不快就算揭了过去,也是松了口气。 本来他还在担心,黄山甲职位高,架子大,不服管,虽然黄贺说了,以亭舍为主,但是真正执行的时候,黄山甲会犯浑,如此一看,自己还是多心了。 “田兄弟,等会我派个兄弟去你那,跟你碰头,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若有不从,你跟我说,我非打死他不可。”黄山甲军中事多,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黄家军现在的规模足有一万八,原本四个师,现在扩编到了五个师。 以骊山的财力,养活一万八千个军人,绰绰有余。 如果黄贺愿意,他随时能拉起一支人数过十万的军队,只不过没有必要。 不得不说,黄山甲的办事效率很快,田海回到亭舍,凳子还没坐热,亭卒小左就着急忙慌的跑来报告:“亭舍外来了一群士伍,看样子,人数不下二百。” 田海倒了一杯热茶,还没来得及喝,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这位军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田海笑呵呵道,顺便打量了一下来的这些兵丁。 横看成列,竖看成行,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好兵!好兵!”再看看自己身后的虾兵蟹将,田海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这等绝世好兵,如果能划到我的麾下,那该是什么滋味?” 不过他知道,这也只能想想,真想指挥这么一支强军,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希望了。 “报告亭长,黄家军二师一团枪兵连长黑子,前来报到!请您指示!”来人一个军礼,随后大声喊道。 田海心里那个美啊,二百多人的连长,居然向我报到,那岂不是说,我比连长还大? 那我是什么级别,团长? 田海伸出手,握住了黑子的大手使劲摇晃:“黑子兄弟,毋须多礼,快请进来,喝杯热茶。” 然后他冲着看守大门的王强宝喝道:“小王,还愣着干啥,快点招呼兄弟们到院子里歇息,这大太阳的,都把人晒秃噜皮了。” 他拉着黑子的手就往院里走,黑子有心挣脱,但是一想到来时团长吩咐他:“甲首交代了,一切听从当地亭长的,不要自作主张。” 黑子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黑子兄弟,喝什么茶?” “亭长大人,咱们还是快些办差。”黑子如坐针毡,浑身不得劲。 “e=(′o`)))唉?磨刀不误砍柴工,皇帝他不差饿兵,你初来我们辖区,这里什么情况,我最了解,你听我细细跟你分析,这办差就如看病,只有找准病根,才能对症下药啊。” 田海亲自给黑子倒了一杯热茶,“上好的永川秀雅茶,你尝尝。” 黑子哪里懂得什么茶叶,单间茶叶条索紧直细秀,翠绿鲜润,汤青碧绿,香气鲜嫩浓郁。 拗不过田海的好意,黑子喝了一口,滋味鲜醇回甘,口舌生津。 “好茶!”就算再不懂茶叶,也觉得这茶叶好喝。 “你觉得好就行,回头我给你包两斤,带回去品茗。” 黑子连忙放下茶碗,推辞道:“不成不成,团长让我来执行任务,我怎么还能拿你东西?那不成吃拿卡要了,不成,不成。” 黄家军的军规,那可是仿照八大纪律、三项注意来的,其中有一项就是“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田海笑起来:“这怎么算是吃拿卡要,严重了,严重了。” “今天早上我跟你们老领导见过面,就是黄山甲黄师长,我们一起面见黄大仙,黄大仙发话,这次行动,要以亭舍为主,你们为辅。” 黑子的脸上藏不住事情,跟黄山甲的反应差不多,也觉得憋屈。 只是黑子职位不高,而且临行前团长发过话,听从命令,服从指挥,否则军法从事。 只见田海继续道:“我当时就不乐意了,黄家军乃骊山守护,地位尊崇,怎么能让他们打辅助?我当时还跟大仙据理力争来着。” “后来呢?” “后来嘛,我差点被大仙砍了脑袋,大仙说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亭舍的天职也是服从命令,你如果不能干,那就换个能干的来。”田海把黄贺对黄山甲说的话,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是给他自己脸上贴金。 反正现场就那么几个人,这种事情黄山甲自己也不会往外说。 黑子听得是心惊胆战,“田大人,真没想到,您居然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为我们黄家军说话,还差点被大仙砍脑袋,承蒙您看得起,请受黑子一拜!” 古人重信重义,赵氏孤儿、专诸刺豫让,为了一句话,为了他人的信任,就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田海喜笑颜开,连忙搀扶,“兄弟不可多礼,你们保家卫国,打退五万秦军,这份恩情,又岂是我寥寥几句能抵得上的?况且你我一见如故,恨不能杀鸡烧纸饮酒。” “大人,我——”黑子感动的无以复加,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换谁都得蒙圈。 …… 这次针对小刀会的行动,被命名为“断刀风暴。” 亭长田海做总指挥,连长黑子是副总指挥。 经过前期的摸排,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小刀会的总部,这还要多亏了那个小刀会的年轻人。 年轻人说了,在骊山靠近赵湾的地方,有一处山寨,那里曾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地点,被荆有命占据,纠集了一批逃亡的刑徒、当地的流民、还有慕名而来的盗匪,他们可都是冲着荆轲后人的名头来的。 荆有命带着这帮盗匪占据山寨后,四处出击,打劫过路商人,纵容手下作恶,奸淫掳掠那是常干的事情。 现实可不是像小说里那样,就算是小说,那梁山好汉杀普通人也是不眨眼。 若不是想着为非作歹,谁又去做强盗? 荆有命虽自称侠士,可他手下的那帮亡命之徒,若是没有利益捆绑,自然也不会给他卖命。 骊山属于秦岭山脉,绵延数千里,若是没有向导,想要在里面找个人,那真是如大海捞针。 好在有年轻人(也就是之前被黄贺抓的小刀会成员)这个内部人士,田海一行人,向着小刀会的总部进发。 不过荆有命在此处经营多年,而且山势复杂,山地作战与平原作战完全不同。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山地战不能穿重甲,不能骑马,就连使用弓弩也会被复杂的地形所限制,而且越是熟悉地形,越是占据优势。 天时、地利、人和,其中的地利,就被小刀会牢牢掌握。 不过这一个地利优势,在面对山地战训练中出身的黄家军来说,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黄家军里的每个战士,那都是原本的骊山刑徒或者是骊山本地人,他们每日的训练内容,就包括丛林、山地越野。 用黄贺的话来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必要的时候可以拖队伍上山。” 未虑胜先虑败。 “连长,我们探查过,小刀会的山寨就在山顶。”斥候拿出一张图纸,上面简明扼要的绘制了小刀会山寨周围的情况,山寨地势险峻,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背后是一处断崖,高逾百丈,飞鸟难过。 第211章 断刀二 黑子看完地图后,眉头紧锁,“安营扎寨的倒是高手,此处易守难攻,若贸然进攻,被贼寇发现,不免打草惊蛇,若贼寇放下檑木滚石,山势陡峭,我军定会躲避不及。” 强攻并非不可,但是黑子可不会拿士兵的命去填。 虽然团长没有直接下达作战命令,但如果损失过大,自己这个连长也就干到头了,说不定还会受处分。 黄家军里面的每个士兵,都是宝贝。 识文断字、通晓基本的物理、化学知识,还是各大工厂的骨干力量,别说死了,就是擦破点皮都得有人心疼。 亭长田海闻言,也觉得有些难办。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就会下令让手下强攻,死几个人算什么,打仗还有不死人的? 只是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虾兵蟹将,知道就算自己这些亭卒死光了,也不一定能攻入小刀会的大门。 “黑兄弟,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管理治安我专业,打仗,你是专业的,大仙教导我们,要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我就不好越俎代庖了。” 黑子摊开地图对田海说:“田兄你看,这里的地势易守难攻,而且据小刀会年轻人所说,山寨之中,有贼寇三百多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甲胄不少,还有弓弩,若是强攻,恐伤亡惨重,而且贼军占据地利,若是我军不敌,被其包围,非但不能立功,兄弟你我的性命都可能撂在这儿。” 田海一听,打起精神,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如此危险?既然贼军势大,我们不如先退回城里,请黄师长再派人手,再做打算。” 田海本来兴致挺高,毕竟剿灭盗匪,也是要算在他政绩里面,日后提拔,履历上也能光鲜一些。 这件案子还是黄大仙亲自关注,容不得他偷奸耍滑。 可是相比较升官发财,田海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小命。 人到中年,许多事情都能看透,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 黑子摇摇头:“不行,团长说了,必须完成任务,这是命令!” “就不能变通一下?” “军令如山!” “啊……那完了!” 黑子沉吟道:“也不能说全无办法,这是不知道那寨中存粮多少,若是不多,我们还能采取围困之法,守上十天半个月,等寨中粮草吃尽,贼军也能不攻自破。” 田海眼睛一亮,忙道:“这个办法好,不损一兵一卒,就能消灭贼匪,符合《孙子兵法》上兵伐谋的精神,咱们就用这个方法。” 黑子又摇头。 田海都要疯了,“怎么又不行?” 黑子说道:“大仙给咱们剿匪的期限是几天?” 田海面如死灰,因为他意识到,黑子的这个办法见效迟缓,毕竟谁也不知道寨中到底有多少存粮。 今年夏收颇丰,小刀会背靠骊山,也吃了个盆满钵满。 要说他们没有粮食,田海自己都不信。 田海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脑袋耷拉着,就差没哭出来。 “不过……” 田海眼睛一亮,声音也高了几分,一把抓住黑子的胳膊:“不过什么?”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有伤天和。” 田海都快给他跪下了,“我的亲兄弟唉,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他伤不伤天和,兄弟你说,如果你不方便,就由哥哥我代劳,一切罪责都由我一人承担。” 黑子道:“那山寨位于山顶,易守难攻,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致命缺点,而且方法就在老哥你刚才的话里,至于要不要做,就看老哥你自己的意思了。” 田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兄弟你是说?” “我们都别说出来,各自在手掌心写下这个计策,看看是否心有灵犀。” 两个人背过身,用随身携带的炭素笔在手掌上写字。 “兄弟,请看!”田海缓缓摊开手掌,只见上面赫然是一个“火”字。 黑子的手掌上,同样是一个“火”字。 田海猛一拍手,“那咱们事不宜迟,准备放火烧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山上作战怕火,平原作战怕水。 黑子心中暗骂一句真狠,脸上笑嘻嘻道:“全凭大哥吩咐,我去安排手下的兄弟砍树挖壕,争取在天黑之前把壕沟弄出来。” 田海连忙答应,然后就开始跟黑子商讨方案,比如在何处挖壕沟,挖多长、多深。 在山上放火也是一门技术活,要考虑火势大小、风向,否则一旦弄不好,就容易引发山林大火,到时候敌人烧死了,自己这些人也别想逃,许多死于森林大火的人,并不是被火烧死,而是死于浓烟,窒息而死。 田海从善如流,他不是军伍出身,却向往做一个士卒,准确的说是向往做军官,因为军队的命令是不容置喙的,不像亭舍中,下面的人不服从管教,自己也拿他们没办法。 黑子见自己的计划得到支持,心中高兴,他知道这次行动,是以当地的亭舍为主,自己这个连队,只是起辅助作用。但他们毕竟代表的是黄家军,如果行动失败,丢的是整个连队的脸面,日后回到军队里面,他们这个连队就会蒙羞,为其他连队耻笑。 二百多号人,很快就围绕着小刀会所在的山头挖出了一条宽两米,深一米,长达数百米的壕沟,也就是防火隔离带。 壕沟里面,还从一旁的山涧引来泉水,以防火势过猛,自己等人还可以用泉水浸湿衣衫防止浓烟入肺。 等到一切准备停当,200多号人也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黑子安排好站岗的暗哨,其他人就地休息,等待夜幕降临,火烧敌营。 …… 小刀会总部,设立在骊山上周烽火台的下面。 当年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点燃了骊山烽火台,狼烟四起,烽火冲天,各地诸侯见到烽烟,以为犬戎来袭,带着各自兵马前来勤王救驾,谁知道来到骊山脚下,却连犬戎的毛都没见到,褒姒见千军万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同儿戏,觉得十分好玩,不觉嫣然一笑。 如今周幽王、褒姒都化作了尘土,可当年的烽火台依然矗立在骊山的山顶。 小刀会总部。 依托烽火关旧址修建的山寨,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颇有些气派。 聚义堂内,二十几个人正在推杯换盏,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气氛热烈异常。 他们昨夜下山,抢劫了一队过路的行商,不但掠夺了大量的粮食、家具和白纸,还有几个南蛮女子。 这些女子并不是货物,她们通过赵成的路子,从南越被贩卖过来,在骊山安家,这些女人并不会完全许配给骊山的劳工,如果外地商人有看好的,愿意娶她们,黄贺也并不禁止。 这叫婚姻自由。 只是这些女人的命不好,刚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还没过门,就被小刀会的土匪抢上了山,受尽凌辱,一个人要应付七八个男人。 最漂亮的那个,自然是归荆有命所有,倒是没有受太多的罪。 荆有命在漂亮妹子翘臀上狠狠地揉捏了两把,端起桌子上的海碗,灌了好几口,“哈哈——嗝——爽!” “头领,听说骊山县城的黄大仙,搞了个粮票局,当家的原是他的侍女,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什么时候您带着咱们弟兄将她绑了,回来与头领做个压寨夫人,咱们也好沾沾仙气。” 哈哈哈——底下的人哄堂大笑,满口污言秽语,就差没当场表演。 荆有命道:“勿要胡言乱语,黄贺能把骊山发展到如今地步,就算不是神仙,那也是有本事的能人,我等原本落草为寇,在骊山躲藏,饱一顿、饥一顿。而今骊山号称小咸阳,百姓富足,咱们的生活也好了许多,这还要多多感谢黄大仙。某只盼着闷声发大财,不要被黄贺关注。” 荆有命出身燕国贵族世家,见识比起寨中草寇强了不知几许。 同时他还是一个非常迷信的人,当初他的父亲荆轲刺秦失败,他就觉得这是天命,是上天保佑秦始皇,没让自己的父亲成功,秦始皇就是天命之子,自己的父亲是逆天而为。 所以才招致身死,就连参与此事的燕太子丹等人,也因为这件事惨死,否则秦灭六国,活下来的贵族不计其数,太子丹如果头像,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荆有命从此得出一个结论:不要招惹大气运之人! 在荆有命眼中,黄贺就是身负大气运的天选之人。 要不他怎么能凭借一万人打败秦军五万多人? 大堂里面燃起熊熊烈火,照的所有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荆有命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可还有不少人不屑一顾。 “狗屁的神仙!若是有神仙,那被咱们杀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无辜平民,他们临死前的哀号,祈求上苍,诅咒我们堕入烈火地狱,也没见有什么神仙给他们主持公道。” “若是真有神仙,我们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就是,咱们干得可是刀头舔血,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计,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冬夏与春秋!小妞,来,给爷扭一个!”一个头领把大手伸进怀中女子的衣襟里,不顾她们的哀求,大肆蹂躏。 荆有命望着堂中群魔乱舞,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212章 断刀三 荆轲的后人,居然沦落到当草寇,如果荆轲知道了,估计能从棺材里跳出来。 荆有命当初躲藏骊山,也是想为父报仇,继续刺秦事业,他喊出了:“父亲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只要秦朝不灭,荆家的子孙就会子子孙孙无穷尽的向秦朝皇帝发起攻击。” 后来聚集的人多了,小刀会的局面也发生了改变。 人不能活在理想中,因为人都是要吃饭、穿衣的,他们这群流寇,没有别的本事,种田嫌累、经商嫌远,一合计就开始了抢劫大业。 土匪多爽啊,来钱快、财务自由、还能享受杀戮的快感,尤其看到平民惊恐的眼神,更是让这群社会渣滓,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开始的时候,荆有命还会说几句,可大家收敛的一段时间后,又死灰复燃,重操旧业。 荆有命的话也就不太好使了,若不是大家还念着他荆轲后人,可以用来招兵买马,早就废了他,另选个人当大首领了。 “荆统领,赵湾村今年粮食大丰收,听说骊山的粮食站开出了两斤小麦一斤粮票的高价,赵湾村的村民手里现在肯定有钱,我提议,明天去赵湾村干一票,也好给大家过个肥年。” 现在只不过是七月初,距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 秦国的历法,是每年的十月一日为过年,并不像后世的春节。 所以提出抢劫一番,过个肥年的说法也不算早。 说话之人,是小刀会的二当家陆磊。 陆磊乃东海郡陵人,因少年时违背妇女意志,强行与邻家的一个小妹妹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败露后,逃亡。 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圆脸,大眼,皮肤白皙,穿一领白缎子褂,腰系红线涤,穿下面青白开裆裤,坦开胸脯,头戴方巾。 自打他来了以后,奸淫掳掠、烧杀抢夺的事情就没少干,很是有一批拥趸。 他打算过段时间,等根基稳固,就把那个泥菩萨荆有命干掉,自己做山大王。 所以言语间,就少了些恭敬。 荆有命如何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只是他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当统领,心不够狠,手不够黑,犹犹豫豫,倒像个娘们。 正所谓财帛、女人动人心,陆磊的提议,瞬间引起大多数土匪的欢呼。 “赵湾村?”荆有命眉头微皱,“这,这恐怕不妥,赵湾村距离咱们山寨不过三四里的山路,平时也没少孝敬咱们,赵湾村的里正、里监门都与我熟识,兔子不吃窝边草,要不还是——” 陆磊面不改色,笑道:“统领心善,看不得穷人受苦,只是我们小刀会,上上下下有三百多张嘴等着吃饭,赵湾村卖了夏收粮食,只送来了五百斤粮票的好处,未免有些太少了。” “况且我们只劫财,不伤人,但是如果有人不开眼,挡了大爷们的财路,就别怪爷爷们的刀子不长眼。” 陆磊的话得到了大多数成员的赞同。 荆有命见大势已去,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道:“好,但是要记住,万不可伤人性命,也不能辱人妻女,若有违抗者,我,我就将其开除小刀会!” 荆有命话说的没有底气,他本想说关禁闭,可是转念一想,似乎是太轻了,只好改口开除出会。 众多匪徒又是一阵欢呼,他们只听见了大当家的赞同抢劫一事,至于后面的惩罚,却没人放在心上。 黑灯瞎火的,就算“不小心”蹭进去,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实在不行,还可以杀人灭口,反正这种事情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都轻车熟路了。 这个时候,一名小头目走了过来,神色有些古怪,他附在荆有命耳边:“头领,赵湾村里正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热闹的大厅人声鼎沸,根本没有人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陆磊的身边聚集着一大批狐朋狗友,根本没工夫理荆有命。 荆有命暗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赵湾村的里正是命不该绝啊,等会我得提醒他一句,明日出去避避祸。” 荆有命起身,跟着小头目走出大厅。 赵湾村里正年纪约四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普通,脸上黑黢黢的,带着属于农民的朴实。 “赵里正,你怎么来了?”荆有命跟这个姓赵的里正很是熟稔,盖因当初他落草为寇的时候,没少去赵湾村打秋风,赵湾村地处偏僻,平时也没有人来,乡亲们倒也热情好客,荆有命一直没有动赵湾村也是这个原因。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里正一脸的着急,他拉着荆有命的胳膊,声音急促:“祸事拉,祸事拉,荆大统领,你快带人逃命去,再晚就要命丧于此!” 哎呀呀——荆有命一身的酒顿时就醒了,他一把抓住里正的衣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跑,就要命丧于此?” 里正手舞足蹈,连比划加说:“小老儿今天去骊山县城卖粮食,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队兵马,我寻思,这是要进山打猎?看着不像,我就推着车跟在他们后边,看见他们直接就奔这里来了,我心想,坏了坏了,他们肯定要攻打你们山寨,可是那群人在距离这里二里地的地方停下了,开始挖沟。” “挖沟?”荆有命吃了一惊,“他们挖沟干什么?” 赵里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人多,还有哨探,我不敢靠前,生怕被发现了,一直挨到天黑,我才摸着一条小路上来,特来寻你。” 荆有命心中是五味杂陈,看着赵里正那张犹如老树皮一样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去通知兄弟们,既然官兵来了,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大不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他说完就往大厅走,忽然一旁的小头目说话了:“头领,我觉得,咱们应该偷偷的下山,方有一丝活路。” 荆有命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彭越,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个小头目,就是之前刺杀黄贺不成,流亡在外的彭越。 他也是个有想法的人,所以在刺杀失败后,并没有带着兄弟返回巨野,而是流亡骊山,以待天时。 因为他自从当了盗匪,接过无数的刺杀任务,还罕有失手,更关键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 午夜梦回,每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他都忍不住打哆嗦。 二百个凶悍盗匪,做了万全准备,埋伏只有百人护卫的黄贺,居然被其打的大败,直销现在他还记得,夜晚突然亮起的太阳,刺的他双目失明。 还有黄贺手下的神奇装备,透明的盾牌,刀砍不入,犹如神兵天降。 这还是他第一次败的如此惨烈,手下的兄弟死了个七七八八,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立下誓言,要报仇!要让黄贺血债血偿! 但是怎么打败黄贺,他并没有想好,所以他留在了骊山,就是想查清黄贺所倚仗的东西。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打败敌人。 但是几个月前的骊山保卫战,黄贺以一万人打败了秦国五万都尉军,这一战绩,彻底击碎了彭越的希望。 彭越完全不能想象,黄贺是怎么做到的。 五万秦国正牌军队,那可不是日后章邯率领的刑徒军,而是堂堂正正,横扫六合的王者之师,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但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却倒在了黄贺的面前。 据镇上的人说,黄贺的军队,只伤亡十几个,这一刻,彭越真的怀疑,自己要复仇的家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仙。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一万人打五万秦国军队,全歼敌军不说,自己只伤亡十几个人。 这踏马就算是一万个白起也做不到啊。 “我记得你,彭越!你刚才说什么让我独自逃走?我告诉你,我荆有命,乃是战国第一刺客荆轲的后人,怎么能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不仁的事情?我是断不会抛弃兄弟,独自逃命的。” 彭越翻了个白眼,暗道:“都踏马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吹牛,少吹几句能死?” “从赵里正描述来看,官军这是要用火攻。”彭越混迹江湖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他能多次死里逃生,靠的就是经验和直觉,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不走,恐怕子时一过,就再也没有逃生的机会了。 “咱们山寨占据险要地势,官军要想攻上来,也非易事,除非他们舍得用命填,但是以我对黄贺的了解,他是断不会舍得手下损兵折将,就算是用笨办法围困,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宝贝士兵送死。” “对了,官军到底有多少人?”彭越忽然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赵里正有些不确定,说道:“我也没敢细看,应该是三百多人。” “哦,或许是四五百人!” 彭越制止了还想继续瞎编的赵里正,“就算敌军是500人,想要打下山寨,也要付出惨痛代价,所以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防火烧山。” 彭越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门楼的旗帜:“今天是西北风,如果放火的话,火势只会向山顶蔓延,正好遂了官兵的心愿。” 第213章 断刀四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下山,否则火势一起,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荆有命听了彭越的分析,顿时对其刮目相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行军打仗如此熟稔,说,你是不是黄贺派来的奸细?” “我知道了,你是想骗我下山,然后和官兵里应外合,夺取我小刀会!” 彭越真想跳起来邦邦给他两拳。 荆有命的脑回路果然清奇,赵里正却觉得彭越说的有理,赶紧劝道:“荆统领,彭统领说的在理,怪不得官兵要挖沟引水,原来是要放火,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彭越看了看天色,月上中天,已是亥时,不由焦急道:“大统领,再不走可就真的来不及了,大厅里的那帮人,鼠目寸光,只知道吃喝享乐,跟他们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而且一旦惊动了他们,大家一起逃跑,目标就大了,就算官兵不放火,只要他们守株待兔,咱们这些人,恐怕一个也跑不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人没了可以再招,天下之大,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荆有命摇头道:“不成,不成,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虽然品行不端,但好歹叫我一声大哥,我不能丢下他们,独自逃走,如果那样,我情愿跟山寨共存亡!” “迂腐!”彭越登高远望,发现山下隐见火光,他跳下墙头,冲着转身要走的荆有命就是一记手刀,斩在他的迷走神经上。 荆有命应声而倒,软趴趴的倒进彭越的怀里。 彭越大手一揽,背起荆有命就朝秘道走,赵里正赶忙跟上:“彭统领,你等等我,我来带路。” 大厅内,一伙牛鬼蛇神围着陆磊大唱赞歌,“陆统领,要我说,这山寨的首领还得是您来做,咱们兄弟跟您投脾气,都服陆统领您。” 陆磊一脚踢过去,那个拍马屁的小头目哎呦一声,故作夸张,只听陆磊笑骂道:“别他娘的胡乱放屁,咱们小刀会只有一个首领,那就是咱们荆统领,我永远是荆统领的弟弟。” 说罢,陆磊扫视一圈,“以后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了,要是被荆统领听见,不利于咱们山寨的团结。” 小头目一脸贱笑,点头哈腰道:“是是是,陆统领说的是,这些话以后就放在心里,绝对不会往外说。”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大家尽管喝酒,今天晚上,不醉不归,明日,老子带你们血洗赵湾村!” “血洗赵湾村!活捉赵露丝!” “赵露丝是谁?” “赵露丝是赵里正的女儿,生的白白净净,那双大眼睛,瞪我一眼,我就浑身酥麻。” “好,好,好,等明儿老子尝了鲜,兄弟们排队,咱们来个露丝粉丝见面会!” …… 子时一到,火光冲天! 熊熊的山林大火猛然从四面八方燃起,带起滚滚浓烟,西北风呼呼的吹着,火随风动,风吹火涨。 黑子他们在四处点火,那些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树,在烈火的烘烤下,水分迅速蒸发,哔哔剥剥的燃烧起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等到在山寨哨塔上站岗的匪徒发现,火势已经不可控制,毕竟大火是从二里外烧起来的。 “走水了!走水了!”钟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山寨中。 大厅里面觥筹交错,男人的嚎叫、女人的哭声响成一片,哨兵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还没等开口,就被拍马屁的小头目劈头一巴掌:“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是不是在外面偷懒,想要进来混杯酒水?” 哨兵急的舌头打结,“走,走,走,走……”一连说了六个走字,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啪—— 哨兵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走水了!!” 什么?!! 陆磊酒意顿消,猛地从座位上窜起来,一把抓住哨兵衣襟;“走水了就赶快救,在这里聒噪什么?” 哨兵双腿打颤:“不是咱们寨子里走水,而是寨子外面走了水,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火!” 陆磊放开了哨兵,大步走出厅门。 此时外面红光一片,就算不登上塔楼,也能看到远处红光漫天,这是火势极大,映红了天空。 陆磊还不知道,官兵已经来了,只当是山林野火,他大声喝道:“敲响警钟,让兄弟们赶快收拾金银细软,咱们下山!” 陆磊当机立断,也顾不得手下弟兄,带头跑了出去。 山寨里顿时乱作一团,有收拾东西的,有趁火打劫的,还有趁着没人,跟几个女人昏天黑地的,众生乱象,不一而足。 可等到陆磊等人准备下山时,却傻了眼。 入目所见皆是火海,没有半点出路。 “陆统领,东边的路也有火!” “陆统领,西边的路也有火!” “陆统领,南边的路……”话没说完,陆磊就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脚,“他奶奶的,我自己没长眼睛吗?这么大的火,当然没有路。” 此时聚集在陆磊身边的有二百多号人,还有几十号人,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聚是一盘沙,散是满天星。 大难临头各自飞被演绎的很现实。 “陆统领,荆统领哪里去了,为何不见其人?”拍马屁的小头目想起来了,“喝酒的时候我看见彭越把他叫走了,两人便再没回来。” “跑了?荆统领抛下兄弟们跑了!” “就知道那小子没憋什么好屁,原来在这等着咱们呢!” “艹他母亲的荆有命,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贼,我就算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盗匪的咒骂声,越过火海,传到了对面黑子、田海等人的耳中。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吾观贼匪命不久矣!” “灭匪,如灭一鼠尔!” “田大人,真乃神人也!” “黑子兄弟,此番剿贼,功劳全在你的身上,回头我跟上司请功,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好处。”既然胜局已定,田海也放松心神,准备痛饮庆功酒了。 黑子淡淡道:“功劳什么的,先放到一边,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你们带着人,把守要道,若是发现有人出来,生死勿论,不要放过一个活口!” 几个人欣然领命,带着小队人马离去。 田海笑道:“黑子兄弟谨慎,哥哥我佩服,活该你年纪轻轻就升任连长,可怜老哥我呀,四十多岁,还只是个亭长,老哥这辈子,估计也就干到头了。” …… 壕沟对面的火海中,一伙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陆统领,快想想办法呀,再不逃,咱们就要在这里活活烤死。” 陆磊脸上肌肉抽搐,满头大汗,刚刚喝下去的酒水,全都冒了出来,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陆磊,陆磊,上天无路,出路被怼,你这名字就不行,三块大石头拦在路上,我看呐,你就是兄弟们逃命的绊脚石!”拍马屁的小头目见逃生无望,立即调转枪头,攻击陆磊。 陆磊大怒,怒目圆睁:“你他娘的说什么?” 小头目面目狰狞:“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大家伙想想,荆统领带着咱们的时候,哪里遇过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否则也不可能火烧四面,一条活路也没有。” 没想到小头目的话,居然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他说的没错,四面都是火,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是官兵,就是有人寻仇。荆统领侠名远播,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敌人,那肯定就是官兵了。” “不如咱们把这个姓陆的绑了,祈求官兵饶咱们一命,未尝不是一条活路啊。” 陆磊闻言,不敢相信,怒道:“你们敢!”他深知如果被人绑了送官,那真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了,就凭他做的那些事情,杀他十次都不够。 “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陆磊拔出腰间的长剑,面对虎视眈眈、围拢过来的众人胡乱比划。 小头目大喝道:“杀了陆磊,咱们就可以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就说咱们只是奉命行事,所有的命令都是他一个人下的,而且他把荆有命逼走,陷害忠良之后,那些官老爷,肯定会为了政绩,放咱们一条生路。” 周围的人眼睛都红了,长矛、竹竿、大刀纷纷举起。 陆磊实在不理解,一个时辰之前,这帮人还对自己点头哈腰,恭维、不要脸的话不要钱一样往自己身上倒,现在居然想要杀自己。 小头目大喝一声:“杀啊!” “杀啊!” “杀啊!”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当身边的人在干一件事的时候,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加入进去,否则你就成为了异类。 当所有人都在干这件事,那这件事就没有对错。 第214章 断刀5 陆磊用剑格开了刺向自己的长枪,却不妨一柄长刀从背后袭来,唰的一下劈在了他的后背。 “啊——”陆磊痛呼一声,转身想刺那个偷袭之人,更多的长矛刺进了他的小腹、胸口、大腿。 血流如注。 陆磊只觉得周身剧痛,力气随着血液流出了体外,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小头目一枪捅进了他的咽喉,陆磊仰面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想要大骂,却不知道骂什么,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血水从指缝中喷涌而出,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动静。 陆磊罪恶的生命终结了。 “快,快给外面的官兵发消息,就说贼首陆磊,已经伏诛,请给咱们一条活路。” 小头目俨然成了继陆磊之后的第一人,发号施令,颇有些威严。 火越烧越旺,火势越来越大,耀眼的火蛇舔舐着附近的一切可以燃烧之物,一棵棵百年古树被烧的焦黑,轰然倒地,山林间惊起无数的鸟兽,四散奔逃。 即使站在三四十米远的地方,依旧能感受到那火蛇的炙烤。 黄贺本来都睡着了,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在潇睿的服侍下,穿好衣衫,走了出来。 远远的就看到烽火台的位置,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那架势,仿佛穿越到了八百年前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点火冒烟为红颜的时候。 “怎么回事?”黄贺眉头紧皱,这火从山顶烧起,肯定不是自燃。 早有人来报,“县丞陈楚生、县尉黄山甲来了!” “让他们进来。” 黄贺站在院子里,潇睿给他披上了一件长袖衬衫,等到黄山甲、陈楚生赶到,说明情况后,黄贺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田海和黑子这两人当真胆大,也难为他想了这么个点子,不废一兵一卒,就剿灭了小刀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黄贺吩咐的事情,手下人怎么办,他从不过问,用他的话说,我只要结果。 况且剿灭一帮匪徒,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他亲自过问。 如果不是黑子他们搞出了火烧烽火台这么大的动静,黄贺根本不知道,不过既然知道了,黄贺就有了多问一嘴的兴趣。 陈楚生道:“这件事,田海已经跟我禀报过了,我也同黄山甲兄弟商量,认为火烧贼军这事可行,所以就批了他们的行动方案,没想到惊扰了大仙的休息,真是罪该万死。” 黄贺摆摆手道:“哪里就这么严重了,我又不是什么身娇体贵的王公贵族,正好晚上睡不着觉,还可以起来溜达溜达,现在晚上睡得早,我都快忘了熬夜是什么感觉了。” 自从上次穿越到秦朝,黄贺就一直呆在这里,没有回现代,早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在现代的时候,他还从没有过12点钟之前睡觉的习惯,看一会电子书、打一会王者农药、刷一会抖阴,时间一会就过去了,有时候甚至要半夜一两点才睡觉。 但是在秦朝,没有手机、电脑、电视机,吃完晚饭,洗个澡,捏个脚,搂着潇睿香喷喷、肉嫩嫩的娇躯,很快就睡着了。 尤其在经过一番艺术体操运动后,进入贤者时间,更有助于提升睡眠质量。 “这个办法肯定是黑子想出来的,上一次咱们打都尉军的时候,来了个水淹秦军,这次他就给我来了个火烧贼窝,看来,咱们是一脉相承,都是一个师父教的。” 见黄贺并没生气,陈楚生跟黄山甲都松了口气。 陈楚生说道:“正所谓名师出高徒,黄大仙用兵如神,一场大水淹了五万都尉军,作为您的手下,他放火烧几百个土匪,自然是不在话下。” 黄贺听了哈哈大笑,好话谁都爱听,就算是黄贺也不能免俗。 黄山甲心中腹诽:“老狐狸。” 黄贺看着那边火势愈旺,说道:“反正起都起了,不妨一起过去看看田海和黑子是怎么火烧小刀会啊。” “万万不可!”黄山甲和陈楚生大惊道。 “大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只需在这里等着,田海和黑子胜利后,我便让人立即传他们过来,岂不更妥?” “是啊,陈老说得对,现在是晚上,山路难走,如果遇到毒虫猛兽,防不胜防。” 黄贺来了兴致,“那怎么行,这种事情,肯定要身临其境才有意思,更何况当初咱们夜战庄贾,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陈老你忘了?那天晚上,我也参战了。” 陈楚生急的满头冒汗:“大仙,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那个时候——呃——那个时候——” 一时语塞,他便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潇睿。 潇睿会意,笑道:“主人,陈老他们也是好心,这黑灯瞎火的,山路崎岖,崴了脚那就不美了,再说这放火有什么好看的,您要是想看,咱们就去城外的树林里放,保证比那个好看。” 黄贺看着极力劝阻自己的三人,叹了口气道:“这才到哪里,你们就开始担心我的安危,多于担心自己的安危,若是日后我荣登大宝,你们岂不是要把我当成神像供奉起来?” “若是需要用自由换取权力,那这个县令我情愿不做,我再回去做我的散仙岂不美哉?” 黄贺这招以退为进,很快就见效。 陈楚生、黄山甲、潇睿几人纷纷跪倒:“大仙,我等并不是那个意思,请大仙责罚。” “小老儿惶恐!” “主人息怒!” 一个时辰后,黄贺带着英布、潇睿、陈楚生、黄山甲几人轻装简从,赶到了烽火台起火处。 黑子他们正严阵以待,准备击杀突围出来的小刀会成员。 见到黄贺等人到来,均是大吃一惊,田海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 “行了,你们甲胄在身,就不要行礼了,说说战况。” 黑子和田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黄贺点名:“田海,这次行动以你们亭舍为主,就由你来汇报。” 田海赶忙将事情讲了一遍:“大仙,经过我们严防死守,目前尚未有人员逃出,想来这小刀会的人,已经全都死球了。” “你就这么肯定?”黄贺将信将疑。 田海梗着脖子道:“请大仙放心,若是逃脱一人,您就拿我的头当球踢。” 田海对这次行动,信心十足,毕竟使用火攻,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这让他有一种参与感和荣誉感,在黄贺面前显摆也不会露怯。 黄贺看着漫天的火光,知道贼寇想要在这样的大火中活下来,难于登天,说道:“如果确有人从火海冲出来,尽量留着活口。” “小刀会的人作恶多端,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田海得了黄贺的口谕,心中高兴,大声应道:“喏!” 他赶紧拉着身边的几个亭卒吩咐,把黄贺的命令传达下去:“听好喽,抓住一个活的,赏五斤粮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斤粮票,也算不少了。 如果不是有大火隔着,这些苦哈哈的亭卒真想冲进去,把里面的贼寇抓出来,那可都是会走会动的粮票啊。 黑子跟在田海的身边,田海压低声音道:“黑子兄弟,你放心,不管是你的人抓到了,还是我的人抓到了,统统五斤粮票一个人头。” “这些钱,我自个掏腰包。” 黑子颇为感动,点头道:“请田大哥放心。” 正说着,只见对面的火海里冒出几个黑影,王强宝眼尖,大叫道:“敌人出来了,敌人出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赶忙抄起家伙,准备接战。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是出来投降的,我们是出来投降的!” “投降!投降!投降!” 当先几人头顶破布,周身包的跟粽子似的,从头到脚,滴着水,身上的破布被烧的焦黑,头发、眉毛烧的精光,他们打着赤脚,脚上满是燎泡,有好几个皮肉翻卷,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衣服烧焦了,黏在身上,好像一块块疤痕。 “你们是人是鬼?”黄贺望着眼前几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浑身上下,烧的只剩下眼白。 “是人,我们是人,大人饶命啊。”说话的是小头目,就是拍陆磊马屁,然后杀了陆磊的那个。 他本来想的挺好,杀了陆磊,穿越火海,然后跟官兵邀功。 为了穿过火烧带,他也是做了万全准备,浸湿的棉被,再用浸湿的麻布包裹口鼻。 等到他冲进火海的时候,才发现现实跟想像完全不一样。 火烧的太猛了,而且在火海中无法辨别方向,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过火面积太大,小头目只能闷头往前跑,至于陆磊的尸体,也只能抛弃一旁。 “呼呼呼——哈哈哈——终于逃出来了,终于逃出来了。”小头目躺在地上,仰面朝天,四仰八叉,毫无形象。 要杀要砍随他们去,反正比烧死在火海里面强。 还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从火海里逃出来,只是那些人的模样更加的凄惨。 一个人浑身冒火,跑出火海十几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还有被烧的面目全非,神志不清的,这等人,黄贺下令一刀杀了,免得浪费医疗资源。 “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给他们个痛快。” 只有面对死亡,才能体会到那种生命流逝所带来的悲伤。 第215章 断刀 6 黄贺想起自己下达的命令:小刀会成员一个不留。 但是真的看到小刀会成员被焚烧的惨状,黄贺又心生恻隐,也许这就是人性,看见受苦的就同情,看见有人作恶就心生厌恶。 “除却重伤的,其余人等先行救治,等查清罪行,再行处罚。” 听到黄贺发话,小头目等人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让他们回火里,这条命就算是保下了。 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黄贺等人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离开了现场。 烧了那么久都不出来,八成是烧死了,就算烧不死,吸入大量的浓烟,下半辈子也就那样了。 这次“断刀风暴”的剿匪行动,官兵不废一兵一卒,就将其剿灭,除却匪首荆有命逃脱,其余人等一个不留,更有小刀会二当家陆磊的尸首,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黄贺自然是论功行赏。 骊山县衙的大会议室内,县令黄贺、县丞陈楚生、县尉黄山甲、粮票局潇睿、商行行长赢阴嫚、报社社长胡亥、人口运输处处长赵成、还有各大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齐聚一堂。 会议的内容是对此次行动中,表现突出的人员进行表彰。 “擢北区亭舍亭长田海为亭长正职,赏粮票1000斤。” “擢二师一团,枪兵连长黑子为副团长,赏粮票500斤。” …… “赏北区亭舍亭卒王强宝,粮票50斤。” 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亭舍成员、连队成员,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 田海原本是副亭长主持工作,现在立了功,就转为正职。 作为黄贺督办的一件案件,得到了圆满车成功,这些奖赏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小刀会只是个小帮派,人数不过三百多人,又有黄家军协助,打了个漂亮仗也是理所应当。 许多亭长看到田海得到奖赏,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挖地三尺,在自己辖区也找出几个像小刀会这样的帮派,奈何他们管辖的地方不是工厂多、就是机构多,根本没有盗匪、流氓的生存空间。 而且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恰好被黄贺碰上,也掀不起这样大的水花。 只能说陆磊他们是倒了大霉。 表彰会后,田海来到黄贺的书房,向其汇报小刀会成员的审讯情况。 “大仙——” “什么大仙?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喏,黄县令。” 大仙这个称号,正逐步被黄贺抛弃,他不是真的神仙,只不过前期没有基础,只能靠着装神弄鬼蒙骗老秦人,获得第一桶启动资金。 现在的骊山已经发展起来,他也就不用靠着坑蒙拐骗立足。 所以他要摆脱大仙带来的影响,摆脱神性,恢复人性。 但是手下的官员、仆从还是习惯性的喊他大仙。 黄贺每次都要提醒,除了一些不经常见面的人,他身边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可以记住他的命令。 “有什么事,说。”不知道为什么,黄贺忽然很想回现代看一看,最起码回现代吃一块雪糕。 田海道:“经过审讯,小刀会的罪行基本已经梳理完毕,他们中间的二统领陆磊,早在突围之前就被下属杀死,准备戴罪立功,陆磊的尸首也已经找到,死的老惨了。” 黄贺打断道:“停停停,这些事情,你跟陈楚生汇报就行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先下去。” 田海一听,这是要赶自己走,连忙呈上一份报告:“确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有个盗匪经不住拷打,透露出他们明日,也就是今日要血洗赵湾村,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施行,就被咱们一网打尽了。” 黄贺坐直了身体,这个消息引起了他的重视:“小刀会竟然有这个胆子?他们就不怕惹来官府震怒,将他们一举荡平?” 一想到赵湾村几百个村民,黄贺就是一阵后怕。 若是真的让小刀会得手,这几百个村民,说不定会死的一干二净,而这也将成为骊山最惨烈的一次事件。 古代土匪屠村,都是常事,说什么匪民一家,那都是电视剧里美化后的结果。 真实情况就是杀个鸡犬不留。 “不是说他们的首领荆有命逃脱了?赶紧下海捕文书,务必抓到首恶,如果放虎归山,恐留后患。” 田海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昨天晚上苦思冥想了半天,想着如何能跟黄贺搭上关系,毕竟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亭长,而黄贺是骊山的土皇帝,两个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如果不想点办法,这次行动结束,就意味着他跟黄贺再无见面的可能。 左思右想,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荆有命不是跑了吗? 自己就利用荆有命做做文章,反正人已经跑了,骊山这么大,说不定已经跑下山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田海已经想好了,隔三差五的过来跟黄贺汇报,有关荆有命的追捕信息。 一来二去的,好让黄贺记起自己。 有时候不怕领导惦记,就怕领导把你忘了,尤其是基层的官吏,一辈子也不见得跟大boss见一面,升迁、选拔那都是领导身边的人才享受到的福利。 如果自己不努力,又有谁会帮你? 黄贺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要尽快找到荆有命,当然,亭舍正常的工作也不能落下。你们亭舍现在是骊山的标兵亭舍,要做好带头作用。” “好好干,我会经常关注你的。” 田海一阵激动,舌头打结,“喏!请大仙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让您失望。” “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是,黄职务!” “滚!” …… 此时此刻,黄贺已经回到了现代社会,他没有去工厂,直接开着五菱神车回到了唐婉晴卖给自己的别墅。 与秦朝的炎炎夏日不同,此时的滨海,已入深秋。 梧桐树的叶子泛黄,一片片飘落,秋风萧瑟,卷着叶儿翻滚,发出沙沙的响动。 别墅区距离工厂挺远,足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开到大门口,保安核对了业主信息,就把他放了进去。 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保安拦车打砸的狗血情节没有出现,倒让想装一下的黄贺有些失望。 不过考虑到别墅区的保安都是高薪聘请的退伍军人,黄贺也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越是往上走,矛盾就越少,因为有钱人通常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浪费时间,在他们的世界里,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他跟你争执的几分钟,说不定就能赚几千、几万。 而且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 而越是穷苦的人,越是愿意花时间,在争论、厮打、矛盾升级上面,他们能为了一分、一毛、一厘米的利益,几天几夜不睡觉,甚至为此付出流血牺牲。 这是人的生活环境,还有后天的经历所导致。 这就好像鹰酱那边,治安骚乱总是出现在穷人区、黑人区,而富人区却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也不是仅仅局限在鹰酱,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是如此。 别墅区里面人不多,看到黄贺驾驶的五菱神车,并没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住在这里的人,哪个身价都没有低于一个亿的,在这些人严重,车辆只不过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你开迈巴赫,他开迈凯轮,黄贺开五菱神车,没有人关注。 至于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黄贺就不得而知了。 黄贺的这栋别墅是16号,处在别墅区的东侧,靠近风景山,环境清幽,旁边就是一片竹林。 别墅的阳台上,一个美丽的熟妇站在窗边,她的身材丰隆,因年纪的缘故,小腹微微隆起。 四十岁的人了,却有着二十岁的容貌,气质上独有的成熟、高雅,充满了女人的韵味。 “婉晴。”黄贺站在楼下,冲着阳台挥手。 唐婉晴接到了黄贺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虽然这栋别墅已经卖给了黄贺,但是房子的钥匙,唐婉晴那里一直保留着。 这也是黄贺跟她的小秘密。 两个人的年龄差距过大,虽然有着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如果整天泡在一起,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喜欢喝奶茶的东哥不也是经常被人拿出来调侃? 唐婉晴虽然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但是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黄贺也被人诟病。 唐婉晴看见黄贺,心中一喜,换了身居家的衣服。 晚清餐饮连锁的股票在经历了几次大跌后,因为黄贺的注资,已经连续涨停,现在的股价,比之前翻了五番,连带着她的身价也涨了许多。 抛开黄贺的颜值和年龄、还有强悍的能力不谈,就凭他让自己的公司起死回生,还帮助自己取得了公司的绝对掌控,唐婉晴就已经对他芳心暗许。 在黄贺看来,是自己人才两得。 但是站在唐婉晴的角度,自己才是获利最大的一方,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最爽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第216章 再见田齐 毕竟躺在床上,只需要摆几个姿势,又不用废力气。 “都多长时间没找我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人?” “婉晴,我……这段时间……真的是有点忙,你也知道,我的网店公司,有好几个供货商,都需要自己去谈,交给别人的话,我实在不放心。” “知道啦,你这个超级无敌大忙人!男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没有事业的男人,长得好看的充其量可以做花瓶,不好看的,只能当燃料。如果你不是长得帅又有魅力,我还真不一定能看的上你。” “哇,要不要这么现实?如果我现在变成穷光蛋,你就不理我了?” “没有如果,就凭你占据着晚清餐饮连锁百分之十的股权,你就永远是亿万富翁。说起来,你还真的捡了个大便宜,不但每年有千万分红,还让我这个老板给你打工,还要在席梦思上服侍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黄贺高举双手:“冤枉啊,我当初投资也是有风险的,你想想,如果公司股价继续下跌,我投进去的钱是不是全都得赔光。” 唐婉晴笑着掐了他一下,“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跟你开玩笑呢。”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唐婉晴拉着黄贺进了别墅。 别墅的大门关上。 别墅隔音效果很好,就算里面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外面也不会有一点动静。 小区里面的人工湖,湖水荡漾,水波涌起,几只小蝌蚪在水里游来游去,乌龟见了小蝌蚪,问道:“你们在干嘛呀?” 小蝌蚪回答:“我们再找妈妈呀。” 等到第二天早上,别墅的大门才重新开启。 唐婉晴一身白色翻领秋装套裙,上衣无扣,内里是一件黄色的丝绸胸衣,搭配着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 黄贺看了一眼,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急跳,眼睛都差点掉沟里面。 马上联想起来,昨天晚上,在厨房里看到的两个大香瓜。 黄贺刚有动作,就被唐婉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别闹,今天可是田齐出院的日子,说好了九点,现在都八点半了,再晚就迟到了。” 黄贺只好悻悻的收起魔爪。 唐婉晴撩起发丝道:“好人啦,昨天中午你就进了门,一直忙活到凌晨三点才休息,睡着了也要把器物放在门里,说什么东西时间长了不用,需要保养,人家可都依你,到现在腿还有些发软。” “哼,那是你缺乏锻炼,等晚上回来,再好好的带你操练操练。” 黄贺取了车钥匙,来到地下车库。 只见地下停着好几辆autoobilibhispa “sestoelento!” “aventadorj!” “还有我最爱的venenoroadster!” 该车型是bhi为纪念建厂50周年所推出的纪念版车型,外观方面,大量的空气动力学套件让人不禁联想他是不是来自未来,浑身充满了浓浓的科技风。 “它搭载同bhiaventador相同的65lv12引擎和全时四驱系统,与发动机相连的是一款7速isr序列式变速箱。最大功率750马力,百公里加速时间29秒,最高时速为355k\/h!” “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托人弄来的,说是什么限量版,总共花了5000万。” 黄贺暗暗心惊:“这女人不简单啊,居然为了自己,豪掷五千万!” 黄贺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有满满的感动。 “听你上你说过,最喜欢bhi,反正现在钱多的花不完,就替你备着,我也不晓得你喜欢哪个型号,就让懂行的人帮我选了几款,你试试看,不喜欢可以再买。” “反正这种车也保值,开几年还能卖原价呢。” 黄贺手一伸,将唐婉晴搂住,“婉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吃软饭的机会。” 噗嗤! 唐婉晴笑的花枝乱颤:“什么吃软饭的,说的真难听,谁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大佬,随随便便就能掏出几个亿的流动资金,你都不知道,当时你说自己能拿出两个亿的时候,人家都震惊了。” 黄贺笑着刮了她鼻子一下:“昨天晚上才吞了我十几个亿的资金,也没见你震惊。” “呸!真恶心。”唐婉晴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就埋汰我,以后再想让我吞,那是不可能的了。” 黄贺也没反驳,拦腰抱起,唐婉晴“啊”的惊叫出声,双手揽住了黄贺的脖子。 黄贺将她轻轻放在副驾驶上。 “go!go!go!”唐婉晴激动的叫道。 黄贺一拧钥匙,这台bhivenenoroadster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轻踩油门,bhivenenoroadster车灯亮起,缓缓驶离了16号别墅的地下车库。 银白色的车身,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充满进攻性的车头,跟电影里面那些科技感爆棚的未来车辆,不相上下。 流线型的造型,高高竖起的尾翼,还有碳纤维黑色的车尾,完美的诠释了它为什么价值500万刀了! 黄贺忘不了出门的时候,那个站岗的保安一脸羡慕的眼神,好在他没有降下车窗,否则保安真的可能因为嫉妒心发狂,冲上来打他一顿。 昨天五菱神车,今天bhivenenoroadster,这种心理落差,搁一般人谁能受得了? 出了别墅区,是一段宽敞的柏油马路。 “坐好了,要起飞了!”黄贺挂挡,踩油门,一股强劲的推背感瞬间从座椅上传递过来。 唐婉晴“啊”的一声尖叫,比昨天晚上的叫声更加销魂。 这种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飙升的跑车,正是许多有钱人追捧的原因。 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这种追求极限,还不是因为平淡的生活,已经无法体现他们所掌握财富的意义。 如果有可能,相信所有的富豪,都想来一次极致的速度与激情。 等上了主车道,bhivenenoroadster的速度减缓,唐婉晴这才回过神来,打了他胳膊一下:“死东西,差点把我吓死。” 黄贺笑道:“可是我听你喊得挺爽,也没叫我停啊。” 唐婉晴气的又在黄贺身上留下了几招九阴白骨抓的印记,直到最后黄贺做出反击,以乾坤大挪移和穿心龙招手应战,打的唐婉晴衣衫不整,狼狈逃窜。 二十分钟后,黄贺与唐婉晴来到了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田齐的声音:“请进。” 声音尖细,不认真听的话,还真听不出来这是男是女。 唐婉晴有些尴尬道:“黄贺,要不我还是一个人进去,我怕田齐他可能接受不了。” 黄贺在她脸上香了一口,笑道:“他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再说现在不让他知道,以后他还能看不到?坦白才是沟通的基础,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相信我,田齐不会这么脆弱的。” 昨天晚上,两个人第三次交流结束,黄贺问起田齐的事情。 唐婉晴说了一嘴,今天田齐就要出院。 虽然她已经对田齐彻底失望,可田齐好歹也是她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黄贺拍了拍唐婉晴的后背,入手丝滑:“放心,我也是过来人,说不定,还能开导开导他。” 唐婉晴现在一颗芳心都系在黄贺身上,别说是儿子,就连自己都卖给了黄贺,如果不是因为爱得深切,又有哪个女人能豪掷5000万给自己的男人买车? 啪嗒——唐婉晴推门而入,黄贺紧随其后。 病床上,田齐正在刷抖阴打发时间。 这段时间,他是大小便失禁,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 好在唐婉晴没有抛弃他,依然保障了他最低生活标准,还给他请了一个护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过了最初的疼痛期,田齐的生活倒也恢复正常,这是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枪出如龙。” “妈,你来了!”田齐看清楚唐婉晴,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自从晚清餐饮连锁公司的股票大跌之后,这还是唐婉晴第一次来看望他,在公司和儿子之间,唐婉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公司。 田齐以前的狐朋狗友来过一次,听说他失去了男人的东西,母亲也不给他钱,还在网上曝光,便再也没有来过,生怕被他给连累到。 如今这些富二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量曝光他。 在无数次血与泪的教训中,许多富二代家长甚至直接封禁儿子的社交媒体,生怕哪天被自己的儿子女儿坑了。 田齐看清楚唐婉晴身后的黄贺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黄贺?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出去!”见到黄贺,田齐就气不打一处来。 唐婉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叫黄叔。”她转过头对黄贺道,“孩子病了,还没好利索,你别见怪。” “你知不知道,妈妈的公司,都是黄贺出资救活的!” 田齐仿佛吞了一口屎,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憋了半天,才说道:“黄贺,谢谢你。” 黄贺摆了摆手,抱着臂膀看向窗外的景色。 田齐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的眼睛受到侮辱。 田齐哭泣道:“妈,儿子不孝,给妈妈丢脸了,还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儿子对不起您。” 唐婉晴欣慰道:“知错能改就好,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工作,不要给我惹事就行。” “妈!妈!”田齐泪流满面,握住了唐婉晴的手,“儿子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对了妈,儿子想明白了,以前儿子不懂事,总是让您不要给我找后爸,可是我左思右想,儿子这个身体,以后可能不能服侍您,要不您还是趁年轻,再找一个。” 唐婉晴偷偷看了黄贺一眼,说道:“妈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安心养好身体就行。” “黄贺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田齐脸上的泪水还没流到下巴,眼睛忽然睁大:“妈,你说什么?” 黄贺转过身,语重心长的说道:“齐儿,我都想好了,打今儿起,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叔。” 第217章 徐征 田齐蒙了,没反应过来。 “黄贺,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傻子,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妈,你,你和黄贺——” 黄贺走到唐婉晴身后,小腹贴在她的翘臀身上,双手环抱住她的小腹,笑着对田齐道:“我和你妈是认真的,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也行。” 田齐:…… 他翻身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最后抓着放在桌上的水果刀,唐婉晴喝道:“田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弄死他!”田齐恨不得在黄贺身上捅十八个透明窟窿。 妈妈唐婉晴是他的禁脔,是他的女神,是他的精神、经济支柱。 他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妈妈,以前唐婉晴也相过不少优质男人,都被他打破。 这次如果不是他卧床不起,黄贺想要攻略唐婉晴,还真有点难度。 唐婉晴拦在田齐面前,毫不畏惧的盯着他手中的水果刀:“不许这么对待你黄叔叔,快把刀放下!” 田齐指着门口,“走,都给我走!” 黄贺目的达到,拦着唐婉晴的细腰走了出去,田齐看着黄贺的手,怒道:“别碰我妈!” 黄贺没搭理他,搂的更紧了。 田齐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只是他卵子都没了,刀把攥的咯吱作响,也没敢冲过来。 黄贺今天来接田齐出院,目的之一就是想借机打击田齐,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光切了他的卵子,怎么也不能让黄贺安心。 虽然法律无法给他惩罚,但是正义不会缺席。 如果没有正义,那么自己就是正义。 开车将唐婉晴送到公司,黄贺自己却去了最近的一家房产中介。 如今他的资产,已经接近2个亿,这两个亿是流动资金,并不包括他投资晚晴餐饮连锁的两个多亿,那两个亿已经变成了固定的股权,每年都可以拿到接近三千万的分红。 这么多的现金,躺在他银行账户里面,绝对是一种浪费。 用一句时髦的话讲,钱流动起来才是钱,不动的话就是一堆数字。 但是黄贺除了有一个秦朝供应物资,做一个时空倒卖商之外,他的经商头脑说不上高明,甚至称之为低下也可以,否则父母留下来的皮革厂,也不会因为亏损倒闭。 但是在滨海,有一项投资却永远不会赔本。 黄贺走进了这家房产中介门店,刚一进门,就有五六个人围了上来。 “您好先生,要看房还是买房啊?”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做着自己我介绍,“我是这家店的经理徐征,请您放心,我们保证给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让顾客不花冤枉钱,不亏钱是我们一贯的宗旨。” 经理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外面的那辆银白色bhivenenoroadster。 这样的豪车,即便在滨海市,也不多见。 再看黄贺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衣服,更是给黄贺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黄贺这身衣服是唐婉晴准备的,他自己的衣服都在厂里,唐婉晴倒是体贴,给他准备了整整一个橱柜的衣服、鞋袜,甚至连内衣都有,让黄贺觉得非常暖心。 有些时候,衣服可以不贵、饭菜可以不用太精致,但是一定要有。 男人的欲望与女人不同,男人是低物欲的生物,有口吃的、有衣服穿就行。 唐婉晴成熟稳重,虽然身体保养的跟二十岁的小女生一样,但是在商海浮沉那么多年,确实有独到之处。 “你们这个中介属于公司还是个人?”黄贺问道。 徐征笑道:“我们中介公司虽然只是个人独资,但是我们口碑良好,没有一起纠纷投诉案件,凡是经过我们手的房子,保证没有任何产权纠纷,而且我们还会帮助顾客出租、买卖一条龙服务,一条龙——”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表演!”黄贺亮出了自己的余额账户,只见手机上面开头一个3,后面一大串零简直晃瞎了几个人的眼睛。 徐征冲着身边的小秘书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贵宾上咖啡啊。” 小秘书穿着一件白色的不对称单肩露肩衫,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格外妖娆。 小秘书走路左摇右晃,让黄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黄贺坐上了贵宾席,看了一圈道:“你这里大小不错,位置也挺好,一个月工资开多少?” “呃,不瞒您说,我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提成是两万块。”徐怔颇为自得,在滨海市做房产中介,效益是不错的,概因滨海属于外来人口净流入城市,每年在这里安家落户、打工的人特别多,所以无论是购房还是租房的市场都异常庞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一线城市,就可以吃房。 人多地少,这是许多超一线、一线城市的通病,也为这些中介提供了足够优渥的生存空间。 徐征给黄贺点上支烟,黄贺抽了几口道:“不如过来跟我干,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跟他谈一谈收购的事情。” 徐征:……有钱人都这么任性吗? 黄贺的打算是用手里的闲置资金,投资滨海市的房产,买下来然后出租,自己也享受一下做包租公的生活。 别看黄贺流动资金不少,但是在真正的大佬面前,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好在黄贺看了张朝阳的“年轻人不需要太过努力”后,看清了现状。 做大做强,最后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生短短数十年,还是要用有限的时间,去享受生活。 徐征露出一个苦笑,然后摸出电话,给自己的老板拨了过去。 十分钟后,这家中介公司老板就赶了过来。 中介公司老板叫张宇,三十多岁,听他自己讲,以前是个乡镇小青年,老家是镇海市,来到滨海闯荡了十年,才有了现在这家小中介公司,年收入也能达到三四十万。 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比较一些都市白领,自己做老板强上不少。 最起码不用看老板的脸色,上班时间自由,就是承担的风险很大,尤其碰到一些产权不明的房产,所耗费的时间、精力都是极大的。 “黄先生要收购我们公司?”张宇问道。 “没错,开个价。” 张宇说道:“这个公司倾注了我不少的心血,从公司的创立、人员招聘、甚至是公司的装修,我都是亲自监工,说实话,我并不想卖。” 张宇这话说得真情实意,看不出半点的虚假。 黄贺笑道:“每个公司的老板都这么说,你放心,价格好商量,主要是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团队,帮助我打理名下的房产,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到我手下做个副总也可以。” 张宇:……有钱人说话都这么豪横吗?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徐征,两个人对视一眼,徐征悄悄用手机给他发了一串数字。 张宇看了一眼,无奈道:“黄先生财大气粗,就算不买我这个公司,市面上的其他中介公司,不也是可以的嘛?” “可我的时间宝贵,既然进了这家店,就说明这家店跟我有缘,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黄贺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不错,糖可以少放点。” 小秘书莞尔一笑,如果这个姓黄的真买下这家公司,以后自己就要给他打工。 黄贺人年轻、长得又一表人才,小秘书已经蠢蠢欲动,就是不知道黄贺结没结婚,不管了,结婚了,老娘照样给他撬起来! 黄贺继续道:“张总,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秘书,她过来后,会跟你洽谈公司的事宜,你放心,价钱你随便开,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张宇说道:“您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考虑考虑。” 办公室里,徐征劝道:“张总,这个黄先生势在必得,而且人家的银行账户里躺着两个多亿的流动资金,别说是买咱们公司,就是把你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张宇脸色尴尬:“小徐,你这话说的,也太伤人。” 徐征却依旧我行我素,公司老板眼看就要换人,作为公司的骨干,他现在要做的是争取在新老板的面前表现自己,争取保留现在的职位,至于这个旧日老板,哪凉快哪呆着去。 第218章 小秘书 徐征今年三十五岁,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头上日益稀疏的头发、锃亮的脑门、渐渐凸起的啤酒肚、还有逐渐油腻的面孔,都让他感到焦虑,如果公司不在了,他这一个月两万块的薪俸上哪找? 张宇道:“你说我该要多少钱?” 这几年因为某些原因,实体生意不好做,房地产也不景气,他们中介公司,也只是维持着饿不死的状态,赚不到大钱,公司里的许多员工纷纷跳槽,有的直播卖海鲜、有的直播偷狗、还有直播卖酒。 徐征说道:“咱们公司的地是租的,一年租金就要10万块,再加上员工十个人,每月工资开销在10万左右,公司的许多业务、老顾客,林林总总加起来,要他个300万不过分。” 徐征这是往多了说,不过也没有太离谱。 “小徐啊,这几年生意不好做,苦了你了,等会我跟黄先生说,把你的工资提一提,争取一个月拿到,你有房贷、车贷、老婆也没工作,小孩还要上补习班,全家压力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也不容易。” “张总,我——” “行了,不用多说,卖了这家公司,正好回老家。”张宇飒然一笑,“镇海市的房价才8000多一平,到时候我在市里买套别墅,随便开个小店,也能养活自己。滨海市虽好,却非久居之地,要是有一天你不想在这里呆了,就去镇海市找我,别的我不敢保证,给兄弟们一份工作还是可以的。” 说完,张宇就走出了办公室。 徐征呆了一会,擦干了氤氲的泪水。 他有多长时间没哭了?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年少时总是多愁善感,随着年纪增长,眼泪为何物他记不清了。 最近一次哭泣好像是在三年前,他母亲病重,差点过去,而他当时正在跟一个客户谈卖房,特别紧急,没有时间回去,等到事情办完了,他抽空回老家看了一眼,发现母亲的头发已然全白,脸都瘦脱了相,当时他的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张总,我混蛋,我对不起您。”徐征咬了咬牙,走了出来。 黄贺看到二人出来,笑道:“张总,想好了?” “想好了,500万,一分也不能少。”张宇接着就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黄贺摆摆手道:“别说了,签字,合同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张宇:…… 徐征:…… 小秘书:…… “黄先生,你可能没听清楚,我说要500万现金,可不是卢布、津巴布韦币、日元、韩币。” 黄贺点头道:“没错啊,在咱们国家,还能用其他货币结算?” 张宇回头看了一眼徐征道:“这是跟我多年的手下,为人踏实、肯干,我希望黄先生能考虑一下提高他们的待遇。” 徐征感激的看了一眼张宇,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遇到比张宇更好的老板,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一定脱下衣服,跟着老板一起回镇海市。 正所谓千金易得,好老板难遇。 黄贺眯着眼附和道:“嗯,是这个道理,这样,所有人的基础工资上调百分之五十,工作提成再提升百分之五十。” 咕咚——徐征咽了一口口水。 这么算下来,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岂不是能拿到4万? 翻了一倍! 徐征赶紧走上前,拿过合同和笔,塞进张宇的手中:“张总,别犹豫了,快签,再晚就赶不上回镇海市的高铁了。” 小秘书忙劝道:“是啊张总,难得黄先生财大气粗,为人慷慨,这家小公司也就值250万,现在翻了一倍,估计你再干二十年,也赚不到这些钱,赶快拿钱走人。” 张宇在滨海打拼十年,已经知道两个人没憋什么好屁,但是也没想到变脸如此之快。 黄贺的实力不容置疑,今天这公司他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否则就凭黄贺刚刚开出的员工工资,他如果在自己旁边开一家中介公司,明天这些员工就会跳槽,到时候,不用黄贺使手段,自己的公司就得倒闭。 与其大家面上难看,还不如就坡下驴,皆大欢喜。 合同是黄贺让公司的法务搞出来的,他的“明天就倒闭”公司现在做大做强,现金流无敌,早就高薪聘请了一个政法高材生,公司章程的拟定都要经过专业人士检验。 黄贺觉得这钱花得值,不用自己再聘请外面的律师,浪费时间不说,还不太放心。 几个人心照不宣,在张宇签完字后,黄贺亲自送他出门,至于徐征和小秘书,早就把张宇的东西收拾好,让他打包带走。 张宇今天赚了不少钱,没有公司的束缚,他也觉得无事一身轻,心情大好。 张宇决定,以后再也不会来滨海了。 滨海虽然不错,但是人多、路窄、车多,生活节奏快,如果不是为了碎银几两,他早就回老家了。 他的父母都在镇海市,在滨海几年,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混着。 掏出手机,看着银行卡余额里的五百万,张宇觉得,自己在镇海市的美好生活即将开始。 送走张宇,时间尚早。 黄贺让徐征把公司员工都喊到办公室里,黄贺一直想做一个电影里面包租婆那样的角色,以前他刷抖阴,经常看到一对夫妻,穿着人字拖,大裤衩,拎着蛇皮袋,肩膀上挂着一大串钥匙。 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开车,然后挨家挨户收租,风雨无阻,比上班还要准时。 正好他的手上有大量的流动资金,投资网络、实业都不是他所擅长的,加上全球经济下行,投资风险又大,他一个商业小白进去,不赔的裤衩精光那都是海啸太小。 所以他打消了自主经商的念头,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觉得在滨海市投资房产,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 也没听说过谁家收房租,把自己收穷了。 黄贺坐下对众人说道:“从现在起,咱们公司要转变思路和模式,收购市面上售卖的二手房,或者拿一些一年内可以交房的新房,如果有好地段的门面、写字楼啥的也可以收购。” “你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只要房子位置什么的够好,就可以考虑拿下。” “二百万以下的房子不用跟我汇报,徐征,你来把关,出了事情,我唯你是问。” 徐征赶忙起身,给黄贺倒了一杯咖啡:“请黄总放心,出了事,不用您说话,我自己卷铺盖滚蛋。” 黄贺认真听着,徐征接着道:“咱们公司平常干的是对接客户,买房、卖房,依托一些网络软件,有时候也会低价购进房产,等到行情好了再卖出去,这些业务咱们都是轻车熟路,您放心就好了。” 黄贺问道:“那我们公司有无租赁的业务?” “自然是有的,但是不多,毕竟咱们的主营还是二手房买卖,而且现在租房都有线上平台,像什么安居客、链家、85、赶集、都开发出了比较完善的租房系统。” “我们公司在这方面,并不占据优势,而且出租房屋最容易出事,一旦租客发生什么意外状况,还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张总,哦不,张宇最怕这些麻烦事,所以我们一般不涉及租房的事情。” 黄贺低头思考,自己头脑一热,就涉足了从未进入过的领域,当一个包租公,听起来让人羡慕,但是落到实处,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说不定还会惹一身骚。 徐征何等的聪明,看到黄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犹豫,说道:“黄总也不必多虑,以前咱们是没有那个条件,前怕狼、后怕虎,可黄总有强大的资金做后盾支撑,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再大的问题也不是问题,当然,前提是不触碰法律。” 黄贺赶紧说道:“我可是守法公民,所有的钱是清清白白赚来的,咱们公司以后也是要严格遵守法律规章,不允许偷税漏税,什么消防罚款、工商税收、垃圾处理一概不能少,国家给咱们提供了如此良好的经营环境,我们如果还不知足,那就是数典忘祖了。” 徐征拍手道:“黄总英明!” 小秘书带着一群公司职员也一同鼓掌:“黄总英明!” 开完会,收购二手房的事情就交给手底下专业的人去做。 以往这些中介的中介提成是百分之一,也就是公司抽成百分之一,负责这单业务的,每单提成是百分之零点五,跟公司对半分。 现在黄贺给在他们在原来的提成上,又加上百分之五十,提成就来到了百分之七十五,这样公司抽成百分之二十五。 只不过原来的经营模式,完全不适合黄贺现在的需求。 第219章 出事杨小衣 以前是按照顾客需求,寻找房源或者寻找买家,现在是根据黄贺的需求,寻找房源,资金几乎是无限,这就给了员工们极大的动力。 中午陪着公司的员工吃了午饭,因为公司的面积不大,没有开火的地方,所以公司一般会给员工订盒饭,每个人是50元的标准。 “对了,你们中午一般在哪里休息?”黄贺吃盒饭的时候,问了一嘴。 小秘书惨兮兮道:“哪有休息的地方,就在办公桌上趴一会,公司离家比较远,无论是坐车还是开车都不划算。” “这样啊,徐征,你优先在公司一公里范围内,寻找一处房源,面积不用太大,三室一厅就行,等到时候多买几张上下铺,给员工当宿舍。” 小秘书和几个员工欢呼到:“黄总万岁!” 黄贺笑道:“让员工开心,是我这个老板的责任,员工开心了,工作才能认真。” 不管如何,以后不用趴在桌子上睡午觉,这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员工才不管老板说什么,能实实在在落实的福利,那才是员工的需求。 徐征给黄贺递眼色,“黄总,您这福利待遇是不是太好了?给他们买张折叠床,放办公室里睡就不错了,这里可是滨海cbd,房价那是七八万起步,一年的房租就得十几万。” 黄贺摇了摇头道:“你可以拥有一间单独的卧室,其余的,让他们自行安排。” 徐征一听自己也有,顿时不说话了。 吃完饭,黄贺拿起电话给张文静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张文静现在可是大忙人,掌管公司财务,配合杨小衣管理公司的业务。 不管男人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事业,就会忽略感情生活。 想当初自己在人才市场见到她的时候,张文静还只是一个外地来的打工妹,初中文化水平,连电脑都不会用,可是现在,她通过努力,成为了注会,女强人的气质隐隐出现。 黄贺一打方向盘,轻踩油门,venenoroadster低吼一声,化作流光,疾驰而去。 在回家的菜市场里,他还专门买了点熟食、肉菜,在一众买菜、卖菜震惊的目光中,钻进了venenoroadster的剪刀门。 开车venenoroadster来买菜,真是活久见。 工厂里。 黄贺按了几下喇叭,门口的保安一路小跑,看清楚是黄贺后,赶忙打开了工厂大门。 上次工厂经过围堵,公司里面的这些保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面对几十家新闻媒体,愣是没有漏进去一个人。 事后黄贺对他们大为赞扬,每个人包了块钱的红包。 来到公司,办公室里忙得热火朝天,员工们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易梦守的脑袋夹着电话,手中飞速的写着订货单,看到黄贺,他先是跟对方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兴奋的喊道:“老板回来了!”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黄贺跟他打过招呼,然后又跟公司里的其他员工笑着挥手。 一眼望去,除了易梦守,没一个认识的。 黄贺不觉有些汗颜,自己这个老板做的太不称职了,公司里的员工居然没一个认识的。 “杨总出去谈业务了,张主任刚刚出去,可能是回宿舍了。”易梦守说道。 黄贺又跟他闲聊了一会,问起林安和李笑笑的现状,易梦守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林安那个畜生,背叛了公司,搞了一些虚假新闻,说什么你和杨总、张主任一龙二凤,颠鸾倒凤,还把张主任寻夫的事情也抖落出来,赚了一波眼球。” “好在清者自清,网友被带了一波节奏,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关注了。” “听说林安现在转行做起了狗仔,就在那个心惊肉跳报社,李笑笑倒是没有听到消息,估计和那个姓林的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黄贺拍了拍易梦守的肩膀:“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黄贺从办公室走出,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没有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黄贺来到张文静的门口,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轻轻一推,“文静?” 一进门,张文静正背对着他,充满弹性的西裤刚提到腿弯,圆圆的弧度,犹如一轮满月冉冉升起。 张文静急忙转头,看到是黄贺,松了口气,“快点把门关上!” 黄贺腿往后伸,轻轻一勾,房门就被带上,他的视线却一直没有挪动。 张文静眯着眼睛道:“非礼勿视。” 黄贺干咳两声,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这不是看你门没关,特地过来,怕你被别人看到。” 黄贺站在距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目光如火,如果他有特异功能的话,一定会喷火把那讨人厌的小布袋烧成灰烬。 “几天不见,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黄贺笑眯眯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到底怎么样,还得你亲自检查。” 张文静索性不管他,坐在床上,屈腿、双手捏住裤腰往下一推,然后拿起一旁的运动裤,伸出一条腿往里面套,等到两条腿都套进去,轻轻抬起屁股,腰身和床面形成一座拱桥。 黄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干嘛要换衣服啊?”黄贺没话找话。 张文静系好松紧带,扯了扯夹在屁股里面的运动裤,“当然是给你这个资本家做饭喽。” 黄贺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她说过晚上一起吃饭。 这一看到女人,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果然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张文静自珍自爱,黄贺对她一直敬佩有加。 “文静,你穿什么都好看。” 张文静俏脸一红,“要死了你,公司人多嘴杂,要是被人听见,我还活不活了?” 黄贺呃了一声道:“怕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任谁也说不出二话来,顶多就是你现在的身份还比较麻烦,不过我咨询过管理婚姻的朋友,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申请离婚。” 张文静苦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也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是对是错。” 她的心里一直很矛盾。 黄贺给了她工作,让她有了现在的成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攒下来超过伍拾万的资产,比她半辈子挣得加起来都多。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能力有多强,纯粹是依靠黄贺提供的平台。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换任意一个人,都可以做她目前这份工作。 黄贺知道张文静不会这么容易就松口,她是传统的女性,为夫守节,这种女人搁现在,几乎绝迹,比大熊猫还要稀少。 “对了,我听易梦守说,杨小衣出去谈业务了?她跟谁谈,谈什么业务,怎么对方的谱这么大,还得我的副总亲自过去谈业务。” 张文静嗯了一声,“听说是滨海石化,要订制一批高档红木家具,整个滨海市,咱们公司的红木品质最好,而且对方所需量较大,也只有咱们能吃的下来。” 黄贺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是滨海石化?” 张文静点头道:“没错啊,就是滨海石化,本市最大的石化集团,老总叫什么李庆辰,这人我见过一次,长得脑满肠肥,看人的眼神色眯眯的,好在秦风跟着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d!果然是他丫的! 黄贺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杨小衣的手机,“rry,thenuberyoudialedisby,pleasetryagater。” 又打了一遍,还是打不通。 黄贺不信邪,输入秦风手机号码,“rry,thenuberyoudialedisby,pleasetryagater。” 奇了怪了,怎么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秦风的身手他是信得过的,像李庆辰这种废物,来一百个都没用。 张文静见黄贺急的汗都下来了,抓着他的胳膊道:“没必要这么紧张,小衣是去谈生意,可能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没有信号,你等会再打。” “还t打个屁,李庆辰那个狗东西,到底把杨小衣约到什么地方去了?”黄贺如果不知道杨小衣是跟李庆辰在一起也就罢了,现在连电话也打不通,他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张文静被黄贺吓到了,赶忙拨通了杨小衣秘书的电话:“小胡,杨总到底去哪了?” 杨小衣作为公司的副总,业务繁忙,黄贺就给她找了个秘书,是个刚毕业的大学士,叫胡丽景。 胡丽景说道:“按照日程表,杨总应该在滨海湖山庄。” …… 今天晚上是滨海石化的老总李庆辰,宴请“明天就倒闭”公司美女副总杨小衣,地点在滨海湖山庄,一座集风景、娱乐、美食于一体的大型综合休闲地。 杨小衣下午就过来了,秦风跟在她身边,既是司机也是保镖。 谈生意嘛,当然要选一个景美、物美的地方,滨海湖山庄就是一个风景如画、湖光山色齐全的地方。 杨小衣这还是第一次跟人在这种地方吃饭,心中有些好奇和期待,“如果自己是跟黄贺,而不是眼前的这个肥猪一起吃饭那就更好了。” 杨小衣心中喜欢的是黄贺,这在公司里面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黄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公开的表示过。 第220章 滨海湖山庄 晚宴设在滨海湖山庄里面的酒店。 杨小衣跟李庆辰坐在对面,同桌的还有车哲、谢秘书、等一众李庆辰的好友。 李庆辰坐拥滨海市最大的石化企业,跟谢秘书经常打交道,而车哲现在已经是单位的主任了,在商业一块也能说得上话。 尤其是跟李庆辰接触之后,两个人臭味相投,相逢恨晚。 一个是重度的斗,一个是厌妻症晚期,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一来二去就搞在了一起。 谢秘书端着酒杯,给车哲、李庆辰敬了一圈,但并没有喝多少,顶多是湿湿嘴唇,但是李庆辰和车哲那是酒到杯干,一点也不敢含糊。 “杨总年轻有为,才不过二十多岁就能跟庆辰平起平坐,后生可畏啊。”谢秘书看着杨小衣姣好的面容,不觉有些失神。 杨小衣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连忙站起身,“谢秘书过誉了,您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当上了xxxxx的秘书,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还等着您提携我们呢。” 杨小衣不胜酒力,白酒只喝了三分之一,李庆辰就跟着起哄道:“杨总,这可不行啊,谢秘书位高权重,又是长辈,他可以这么喝,你得干了,不然就是对谢秘书的不尊重。” 车哲也在旁边搭腔道:“是啊,是啊,杨总巾帼不让须眉,生意做得好,酒量也得跟上,我可是听说,杨总是二斤的量。” 杨小衣心中暗骂:“李庆辰你个王八蛋,欺负老娘资历不够,还故意点明谢秘书的职位,以大压小,逼得自己不得不喝。” “还有这个车哲,更是臭sb一个,老娘跟你很熟吗?你在哪个腚沟子里听说老娘有二斤的量?老娘是撒尿有二斤的量,还是来大姨妈有二斤的量?你给老娘说明白啊,混蛋!” 杨小衣为难的说道:“谢秘书、李总、车主任,小女子身轻体薄,喝不了这么多酒,再说你们三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生,这也不合适啊。” 杨小衣的推辞让李庆辰非常不爽,他已然抬出了谢秘书这尊大神,杨小衣居然不给自己面子,还说自己欺负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放下酒杯,沉声道:“杨总,您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们三个大男人欺负小女生,我们虽然是男人,但是我们从来不仗势欺人!” “而且谢秘书难得出来喝酒,他可是服侍大老板,根本没得空,谢秘书敬你酒,你不喝,就是不给谢秘书面子,咱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我都喝了,你如果不喝,那就是瞧不起我和谢秘书喽?” 李庆辰这么说,他的好基友,已经勾搭成奸的py合伙人车哲也放下了酒杯,明显是在给杨小衣施加压力。 谢秘书本来觉得没有什么,杨小衣年纪才25岁,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不喝也就不喝,但是李庆辰这么说,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如果杨小衣真的不喝,非但她下不来台,自己也下不来台。 他默不作声,看着桌上几个人表演。 谢秘书是什么职位,杨小衣一开始就知道了,绝对的位高权重,滨海市说话比他好使的,也就只有几个。 杨小衣自然是不愿意得罪他,毕竟公司是黄贺的,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业务黄了、还得罪了大领导,杨小衣是不愿意的。 如果不是黄贺,自己根本接触不到李庆辰、谢秘书这种大人物。 甚至连车哲这样的小角色,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有交集。 以前在大学里面,经常会跟同班或者同系的人联谊。 都是少男少女,难免会起哄,有不少男生一肚子坏水,就想让她喝酒,想看看这个班花、系花喝醉时的媚态。 杨小衣可以仗着自己的性别、美貌优势拒绝,别人也没有话说。 男生在面对貌美的女人时,总是不自觉地想要保护。 所以杨小衣即便出去喝酒,也从来没有喝多、喝醉过。 但是现在,出了学校,进入社会,男生变成了男人,而且是色欲熏心、脑满肠肥的男人,他们就像是滚刀肉,早就过了把漂亮女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年纪。 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撕开女人的包装,然后狠狠地欣赏女人的媚态。 杨小衣作为一个从小靓到大的女生,接收过不少的情书、听过许多表白,对于男人的那点小心思,有时候比男人自己更加了解。 不过想了想秦风就在酒店大厅里面坐着,自己就算喝醉,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 不得已,为了公司,为了黄贺,杨小衣举起酒杯道:“谢秘书,我是真的不能喝酒,但是今天我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 透明的玻璃杯,足足三两白酒,一饮而尽。 酒入喉咙,犹如火烧,顺着食道进入胃里,更是如岩浆入腹,辛辣的味道充斥鼻腔,杨小衣捂住了嘴巴,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李庆辰带头鼓掌:“好!好!好!杨总真是飒爽英姿,堪称女中豪杰,服务员,把酒给杨总满上,我再敬杨总一杯!” 车哲也跟着附和道:“谁说杨总不能喝酒,我看着喝的比咱们都痛快,看来之前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杨总是真的有二斤的量啊,佩服,佩服!” 杨小衣本以为自己喝了一杯就能结束,谁知道李庆辰和车哲却没打算放过她。 酒场上有这么一条潜规则,喝酒要么滴酒不沾,你说自己有病也罢,吃药也罢,过敏也罢,只要坚持住,就能活到最后。 可一旦开了口子,别管你是能喝还是不能喝,你跟一个人喝了,那其他人敬你酒你难道可以不喝? 天真! 尤其当酒桌上就一个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那这个女人可就惨了! 李庆辰让服务员给杨小衣倒了满满一杯,杨小衣还没缓过劲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服务员把自己酒杯倒满,满到溢出来。 李庆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杨总,我打个的,为了庆祝咱们两家公司合作愉快,我先干为敬。” 李庆辰可是个大酒壶,一斤白酒打底,完事还能喝二场,啤酒随便拎。 今天他除了开场陪着谢秘书喝了一杯,这只是第二杯,而且没有满上。 杨小衣望着面前满满一杯白酒,觉得那不是酒,而是一杯毒药,喝了就能要人命的那种。 “我,我实在喝不下去了。”杨小衣酒意上涌,白皙的脖颈、面庞上染了一层酡红。 本就娇嫩的小脸更是红艳欲滴,看的李庆辰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即现场表演。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一旦喝了酒,意识、反应、观察力都会大大的迟钝,思维也会跟浆糊一样,根本没有了平时的戒备。 李庆辰故作生气道:“杨总,您这就不对了,谢秘书的酒可以喝,我的酒怎么就不能喝了?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这话撂在这,您要是不喝,今天我就不走了。” 李庆辰毛手毛脚的端起酒杯,另一只手扶住杨小衣的后背将她搀扶起来,手中摸到了杨小衣后背的胸衣扣带,更是让他爱不释手。 “杨总,我祝你越来越漂亮,工作越来越顺利,咱们的合作可以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哥哥我年纪大,托大叫你一声小妹妹。” “这酒就当是咱们认亲的酒,小妹妹和干哥哥的酒……” 杨小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进去的这杯酒,好像是自己端的,又好像是李庆辰灌进去的。 而且这杯酒喝下去,明显不如刚才的辛辣,甚至还有点越喝越想喝的意思。 杨小衣不知道,这第一杯酒已经麻痹了她的味觉、触觉,酒精进入血液,麻痹了她的中枢神经,让她的五感变得迟钝。 这个时候,杨小衣已经醉了,只不过还没有烂醉如泥。 李庆辰朝车哲使了个眼色,车哲会意,连忙拿起酒瓶,又给杨小衣倒了一杯,满满一杯白酒。 然后端着酒杯过来,和李庆辰一左一右把杨小衣夹在中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块美肉,车哲咕咚咕咚的咽了几口口水。 “杨总,你认了干哥哥,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和李庆辰李总是兄弟,你是她的小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妹妹,他是大哥,我是二哥,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喊我二哥哥。” 杨小衣牙关闭的紧紧的,她虽然喝醉了,脑子还没坏,想让老娘喊你们哥?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 “起,起,起来!我自己能站的住!”杨小衣无力的反抗着,把两个臭男人的手打掉。 “酒我自己能喝,不用你们喂我!”杨小衣豁出去了,拿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 一杯白酒三两,三杯就是九两。 他们喝的是滨海市本地产的“飞天滨海酒”,53度,浓香型白酒。 别说杨小衣是个女人,就是来几个大汉,也撑不住连喝三杯! 杨小衣只觉得时间在飞速流逝,好像坐进了时间机器,周围的景色不断变换,谢秘书、李庆辰、车哲三个人的面孔不停的拉长、放大、缩小,逐渐模糊。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脚好像踩在棉花上。 口袋里的手机显示没有信号。 原来这家滨海湖山庄,接待的都是本市一些重要的人物。 为了他们的安全、隐私,凡是进入酒店,手机信号自动屏蔽。 以防止有人拍摄视频、搞直播,毕竟有不少的前车之鉴,吃饭的时候、唱歌的时候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然后身败名裂。 秦风在酒店大厅里坐着看电视,美女服务员换着花样,送上来时鲜水果、咖啡、果汁。 在他对面,还坐着李庆辰和谢秘书的司机。 对方的两个人也是退伍军人,秦风跟对方聊得很投机,大家一起回忆军旅生活,都有一种难言的感动。 “老班长,加个微信,回头咱们一起出去喝酒。” “好,这里没信号,先存手机号码。” …… 谢秘书叮嘱道:“李庆辰、车哲,我先去睡一觉,你们安排好,把杨总送走。” 李庆辰连忙答应:“房间已经开好了,我送您过去休息。” 谢文西摆了摆手,“我又没喝多,哪用得着你送,你喝了不少酒,快回去歇息。” 李庆辰和车哲两人,舔功了得,谢文西也是个酒精沙场老江湖,但是依旧被这两人舔的非常舒服。 第221章 李清扬的快车 无论这个人坐了什么位置,爬到了什么高度,有了多少财富,始终少不了别人的追捧。 谢文西没有大的缺陷,可是人就有弱点。 喜欢被人奉承,爱听谄媚的话,是谢文西的一大爱好。 李庆辰送走了谢文西,急匆匆的朝回赶,他想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醒过来,若是被人截胡,那可就亏大了。 “呼——呼——呼——”李庆辰身体肥胖,走的快一些就喘的厉害,“还好,没有,没有走。” 车哲扶着杨小衣站起来,笑容猥琐中带着欣喜,“老李,今天晚上有的玩了,这女人还是个带塑料薄膜的!” 李庆辰一听,也兴奋起来。 正所谓有洞不入,天打雷劈。 尤其像杨小衣这种绝美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一家公司的美女老总,无论是身段还是身份,都足够诱人。 李庆辰笑呵呵道:“把她扶到房间里面,咱们今天晚上,来个锵锵三人行!” 车哲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点点头道:“没问题,老子早就想报仇了,这女人撞上来,也算她倒霉,谁让她替黄贺打工,老子搞不过黄贺,还搞不了他手下的员工?” 李庆辰心头一动:“黄贺?哪个黄贺?” 车哲解释说:“就是明天就倒闭公司的总经理黄贺,以前是江南皮革厂的老板,因为经营不善,借了银行贷款,濒临倒闭,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找到几家便宜供货商,又做起了网商,生意红火的很!” 李庆辰一拍大腿,“瓜娃子!老子就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咋这么耳熟,原来是那个绿帽子黄。” 这下轮到车哲纳闷了,什么绿帽子黄? 李庆辰解释道:“我之前不是搞过一个已婚少妇嘛,吴丹,你也见过的,现在天天闹着要我离婚的那个。” 车哲更纳闷了:“这关吴丹什么事?” “当然有关,而且有很大的关系,这个吴丹的前夫就是黄贺,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吴丹就被我弄上手了,我怀疑他们离婚也是因为黄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李庆辰洋洋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辉煌战绩。 车哲想起了吴丹的曼妙身影,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啊老李,真人不露相,黄贺那小子居然还戴过绿帽子,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该!” “吴丹那娘们功夫怎样,有没有夸你比黄贺厉害?” 李庆辰一脸平静的说:“这还用问?吴丹的功夫一级棒,每次我和她l的时候,她都要跪地求饶,我偷偷的跟你讲……” 说着,李庆辰趴在车哲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段话。 车哲眼睛瞪得老大:“乖乖!还的是你啊,居然还能这么玩?” “不行了,小弟的火都被老哥勾起来了,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去消消火!” “哥哥我也正有此意!”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人一边,夹着杨小衣就往酒店的客房走。 …… 江南皮革厂距离滨海湖山庄有八十多公里,开车也得一个多小时。 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即使黄贺驾驶的是bhivenenoroadster,也只能如乌龟一样,慢慢的爬!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黄贺拼命按喇叭,心中火急火燎,恨不得自己有孙悟空那样的本事,可以踩着筋斗云立即飞过去。 “d,一定要买一架直升飞机,否则以后遇到这种紧急情况,真是急死个人!”黄贺边骂边按喇叭。 “嘿,哥们,这车多少钱啊!”旁边车道,一个驾驶着奔驰大g的家伙摇下车窗,“咱俩换换怎么样?你开我的,我开你的。” 黄贺正满肚子火没处发,瞥了他一眼,发现只是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索性摇上车窗。 黄毛青年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染绿毛的不良少女,立即骂道:“臭sx,吃屎去!” 黄贺坐在车里面,隔音效果很好,对方只能气急败坏的谩骂,黄贺缓缓伸出一根中指。 黄毛青年勃然大怒,热血上头,方向盘一转,实线变道斜插进来,把黄贺的bhivenenoroadster撞的变了形,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 黄贺大怒,身体轻盈的跳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立即打了报警电话! 路口恰好就有执勤的交警,当场判定对方全责。 黄毛青年嚣张道:“这车是租来的,这样,我给你两千块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多余的钱,给自己买几桶泡面,哈哈哈——” 黄贺无语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奇葩? “交警同志,我不接受赔偿,请走正常的程序,两辆车都给我拖走!” “没问题。” 交警同志也很痛快,立即呼叫拖车。 黄毛青年傻眼了,这辆大g不是他的车,是他租来的,刚刚热血上头,撞了黄贺的bhivenenoroadster,妄图用气势把对方吓跑,谁知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兄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我告诉你,滨海石化老总李庆辰可是我舅舅!” “什么?”黄贺暗道,真是冤家路窄啊,那自己就更不能原谅他了。 “不好意思,怎么做是警察的事情,我的义务就是配合警察办案。” 黄贺没工夫跟这个傻吊浪费口舌,正焦急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黄贺!黄贺!看这里,看这里!” 黄贺转头,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你?你叫——” 二手捷达车里面的女司机嘴巴一瘪:“呦,真是个大忙人,这才几天啊,就不记得人家了,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交警和黄毛青年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黄贺,仿佛在看一个渣男。 黄贺赶紧求饶道:“姑奶奶您能别乱说嘛,我就坐了一次你的车,怎么就提裤子了?” 李清扬看着被撞变形的bhivenenoroadster,“这是你的车?” 黄贺点点头道:“唉,才开了一天。” 李清扬道:“万恶的资本家,现在你没车了,打算怎么走?” “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黄贺正愁打不着车,赶紧大步跨上了二手捷达。 黄毛青年指着黄贺叫道:“交警叔叔,凭什么他可以走?” “按照规定,车辆拖走,要处理都去队里处理,你也可以离开。” 黄毛青年跳脚,“你们是怎么执法的,我要投诉你们!” 交警同志无奈的露出自己警号:“我们现在是镜头下执法,欢迎投诉。” 黄毛青年哑火了,眼睁睁看着黄贺坐在出租车上扬长而去。 李清扬不时回头看向黄贺,偶尔与黄贺的目光对上,就会小心脏乱撞。 说实话,李清扬的颜值也就是六七分的样子,跟张文静、杨小衣比起来都有很大的差距。 黄贺对她是半分的想法都没有。 “李师傅,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滨海湖山庄,你放心,超速、罚款、扣分我全包。” 李清扬劝说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而发生重大事故,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黄贺:……我让你给我搁这普法呢? 李清扬继续道:“黄老板,你这刚刚才出了车祸,就让我违反交通法规,这不是知法犯法?” “我跟你说,我可是坚定的守法好公民。” 黄贺打断了她的话:“一万!半个小时内赶到滨海湖山庄,我给你一万!” 李清扬闭上了嘴巴,坐直了身体,搭在扶手箱上的胳膊也抬起来,双手握住方向盘。 “黄老板,安全带系好,司机小李为您竭诚服务!” 第222章 滨海湖山庄二 李清扬最近又完成了一个任务,得到“精通级驾驶技能。”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派上用场。 黄贺刚系好安全带,比bhivenenoroadster,还要强烈的推背感瞬间席卷全身。 “窝草,你踏马以前是开战斗机的!” …… 李庆辰现在是开心加激动,肥胖的身体甚至有些发抖。 虽然只是搀扶着,抓着对方的胳膊、小手,但是即将到来的刺激,却依旧让他不能自已。 “这小妞身上喷了啥子东西,怎么这么香?还有这皮肤,掐一下就冒出水来。” “果真是极品中的极品,黄贺那小子居然也能忍住?” 李庆辰毫不在意完事之后,杨小衣会不会报警,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加上车哲的能量,足够将杨小衣吃的死死地。 说不定她会像吴丹一样,在尝过滋味后,深深的迷恋上自己呢。 车哲比李庆辰还要失态。 那次被黄贺暴打,扯淡加撞蛋,搞得他现在很难做回男人。 就连妻子宋雅舒也说自己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车哲是个官迷,于男女之事本就看的淡,但是看得淡不代表他就能忍受女人的指摘。 他也是一个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看到如杨小衣这样等级的美女,也会心动,也会有反应。 李庆辰身宽体胖,力气却没多少,杨小衣的体重都靠车哲扶着,对于杨小衣惊人的肌肤弹性,车哲最有发言权。 “到底是年轻,身材这么好,皮肤也光滑、白嫩,跟剥了壳的鸡蛋白一样。”车哲心头一声感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顺便拿来一条毛巾。 杨小衣完全睡过去了,美目紧紧闭着,娇喘细细,脸蛋酡红,跟熟透的樱桃一样。 车哲用毛巾在她的脸上擦拭,秀美的脸蛋,轮廓分明,白皙的皮肤,柔滑细腻。 “太漂亮了,年龄、样貌、身段都是上上之选,这样的女人玩起来才有意思。”车哲一边给杨小衣擦脸,一边仔细看着她的容貌,“可是谁让你替黄贺打工,还做到了副总的位置,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 李庆辰喝了三杯白酒,虽然不至于醉,但是绝对不清醒。 趁着酒劲,他决定先拔头筹。 “小老弟,这打倒杨小姐的第一枪,就让老哥来,等会你进去的时候,也方便些。” 车哲暗骂一声禽兽,却没表示反对。 虽然他也想喝头汤,好歹杨小衣是个没有拆封过的新人,哪个男人不想在白纸上面涂涂画画? 但是李庆辰的财富,还有他跟谢秘书的关系,都让车哲忌惮。 在两个人的交往中,车哲是处在较低的位置。 “那是自然,老哥先上,我断后,不过等会她的花花肠子我可要预定。” 李庆辰笑呵呵道:“老弟,没看出来,你还好这一口?” “放心,哥哥我不喜欢脏乱臭,实在不行,把她吃饭的家伙给你也可以。” 李庆辰摇摇晃晃的走向杨小衣。 一边走,一边用食指、中指、拇指解开衬衫上的扣子。 另一只手摸上了皮带,准备解开。 “小美人,哥哥来了!” 李庆辰怪叫一声,一个两米助跑,肥胖的身躯腾空而起,准备来个“饿虎扑食!” 李庆辰最少有200斤,若是被他这肥猪压到,不死也得残。 恰此时,房门突然打开。 开门声惊动了坐在一旁观战的二号选手车哲,他只看到一道残影,猛地从门口冲进来,然后重重的飞起一脚,踹在李庆辰的身体上。 李庆辰二百多斤的身体,就像一块颤巍巍的五花肉,“啪”——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啊——啊——啊——”李庆辰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黄贺一脚踩在他的肥猪脸上,鞋底的污泥,灌了他一嘴。 李庆辰万分惊恐的看着黄贺,嘴巴里塞着黄贺的皮鞋,压根叫不出声来。 黄贺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如婴儿一样的杨小艺,松了口气道:“呼——还好没晚。” 时间倒退十分钟以前。 黄贺搭乘李清扬的出租车,只用了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滨海湖山庄。 黄贺一路飞奔,看到大厅里面正在斗地主的秦风,劈头就问:“杨小衣呢!” 秦风赶忙扔下手里的四个二、俩王,指着二楼道:“正陪着李总、谢秘书他们吃饭。” “快带我去!” 秦风也紧张起来,赶紧冲了过去。 餐厅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个服务员正在收拾残局。 秦风傻眼了。 “不是在吃饭吗?人呢!” 秦风意识到事情不对,“不对啊,这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吃得这么快?” 他哪里晓得,李庆辰和车哲这两个瘪犊子,为了灌醉杨小衣,让她连干三杯白酒,一下就把杨小衣撂倒了。 “马上去前台,看看他们有没有订房间!” 秦风自知失误,不用黄贺废话,立即查到了李庆辰开的三个房间。 敲开了3038房间,开门的居然是谢文西。 谢文西看到黄贺也是一愣,惊讶道:“黄先生,怎么是你?” “文西哥,现在没工夫解释了,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和杨小衣一起喝酒?” 谢文西点头道:“没错,是和明天就倒闭的公司经理杨小衣喝酒来着,怎么,这个女孩你认识?” 黄贺急忙道:“她是我公司的副总,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哦,原来这公司是你的啊,我说呢,怎么起了这么怪的一个名儿。”谢文西联想起黄贺的身份,“你说的杨总,我已经安排滨海石化的李庆辰和车哲送她回去了,现在应该走的不远。” “那你赶快给李庆辰打电话。” 黄贺对谁都放心,唯独对这个李庆辰不放心,一想到自己老婆就是被这个狗娘养的搞的出轨,黄贺就气不打一处来! “吴丹那个臭娘们也就算了,杨小衣,你可千万别有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黄贺已经想好了,如果李庆辰真的对杨小衣做出那样的事,他就是拼着公司不要,现代社会不呆了,也要弄死他! “大不了偷渡出国,凭着自己的资本,在海外也能混出个国籍来!” 黄贺已经做出最坏打算,之所以一直留在国内没走,还是因为传统思想,安土重迁,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谢文西不明白黄河为什么这么着急,掏出手机,一看,没信号! 这时候秦风从二楼楼梯冲了过来,喊道:“黄哥,查清楚了,他们在四楼的404、406还有两个房间。” 黄贺一听,连招呼也没打,就跟秦风从楼梯跑上了四楼。 406房间。 “呯——”秦风一脚踹开,空无一人。 “不在!” 黄贺已经来到了404房间门口,心中急怒交加,暗暗祈祷:“小衣,你可一定要没事。” 黄贺现在是既希望看到小衣在里面,又担心看到什么不堪的场面。 黄贺一个助跑,狠狠地一脚踹在门上。 “呯——”房门被踹开,黄贺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杨小衣,还有飞在空中的李庆辰。 “我艹尼玛!”黄贺没有停留,又是一个加速,凌空飞脚,强劲的力道,把李庆辰的身体踹飞了三四米远,撞在酒店的墙壁上。 多亏了李庆辰皮糙肉厚,否则这一下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黄贺一把抓住李庆辰敞开的衬衫,拽着后脖颈往门口走,酒店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地毯,李庆辰摔得晕头转向,突觉后颈一痛,整个人好像被人拎了起来。 他手脚并用,拼命挣扎,黄贺劈头就是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口鼻喷血。 黄贺随手一丢,二百多斤的死胖子砸在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呦——”李庆辰痛呼出声,体重太大,肥肉过多虽然能保护他免受撞击的伤害,但是自由落体的时候,也加重了伤害。 李庆辰趴在地上,拼命的抠着嘴巴。 黄贺的皮鞋刚刚塞进他的嘴里,现在他满嘴的皮鞋和烂泥味道,让一向喜好干净的他觉得难以忍受。 “黄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李庆辰好歹是市值几百亿石化公司的老总,大风大浪见过不少,黄贺这种小角色压根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哼哼,不就是玩一个女人嘛,有什么稀奇,这女人是你公司的副总,估计也是靠身体上位,你开个价,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包你满意!” 黄贺又给了他一巴掌:“满意尼玛!” 李庆辰蒙了,如果刚刚黄贺踹他,是因为黄贺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现在又打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滨海石化老总,李庆辰!” “知道尼玛!”黄贺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迹,觉得脏,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旁边的车哲刚想动,黄贺就指着他的鼻子道:“尼玛敢动一下,秦风给我抽他!” 秦风早就手痒了,以比黄贺更快的速度,来到车哲面前。 车哲抬手便挡,秦风骂道:“我尼玛,还敢躲!” 他左手抓住车哲胳膊,右手抡圆了,“啪——”就这一下,打的车哲原地转了三个圈。 黄贺满意的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满脸血污的李庆辰。 此时的李庆辰,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第223章 三个亿 胸口印着一个黑色脚印,脸上、嘴角都是烂泥混合着血污,眼镜片碎了一个,另一边空出一块,跟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胖翻译一样。 “黄贺,我认得你,你不要太嚣张!” “嚣张尼玛!”黄贺抬腿又是一脚,这一下踹在他的后背,把李庆辰踹的趴在地上,跟个蛤蟆成精一样。 李庆辰彻底怒了! 他堂堂滨海石化,上市公司的老总,居然被人像条狗一样殴打。 如此的奇耻大辱,是他这辈子都没挨过的! “黄贺,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警告——”话没说完,黄贺又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李庆辰本来是趴着的,这一下势大力沉,居然将他踹翻了个筋斗。 肥硕的身子以头为支点,整个翻了个面。 “噗通——”李庆辰四脚朝天,摔了个七荤八素,骂人的话都被摔散了。 “干尼玛!” 黄贺被问得笑了,“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灌醉了我的女人,还敢威胁老子? 你娃胆子不小! 那可是老子的女人,老子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就想把第一次留到洞房花烛夜来一个完美的开始,这就好像我辛辛苦苦种的白菜,每天辛勤的浇水、施肥、打药、抓虫,眼看就要成熟了,一头肥猪过来,张嘴就要啃,尼玛还问我要干嘛! “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以为她就是你的员工。” 李庆辰搞别的男人的女人搞习惯了,一向赔钱了事,一般的男女也都是拿钱息事宁人,少有像黄贺这么暴力的。 挨打后的李庆辰,知道黄贺就是个愣头青,自己跟他讲道理,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李庆辰慢慢从地上支撑着做起来,擦了一把鼻血,说道:“黄贺,你开个价,我愿意赔偿。” “赔偿?” “那好,三个亿,拿出来,我就不追究。” 李庆辰立刻摇头:“三个亿?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李庆辰以为黄贺会要个百八十万,他还一还价,几十万甚至几万块钱就可以解决,没想到黄贺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三个亿。 他以为三个亿是玉皇大帝钞票吗?听到这个数字,李庆辰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甚至怀疑,杨小衣是不是在玩仙人跳,要不然怎么这么巧,自己刚把她抬到床上,黄贺就突然出现,现场捉奸。 “没钱?没钱你跟老子装什么大头蒜!我告诉你,杨小衣是我公司的副总,你们二人涉嫌违背妇女意志未遂,按照法律,先行拘留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黄贺抬起手,李庆辰以为黄贺还要打他,连忙抱住脑袋,谁知道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抛进嘴里点燃。 黄贺没有闲情跟李庆辰谈条件,“不赔钱,就去瞪缝纫机,就你这体型,估计能给你分两台。” “喂,妖妖灵吗?我要报警——”黄贺拿起床头的固定电话,按下了1、1、0三个数字。 李庆辰亡魂皆冒,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按住了挂机:“别,别,别,黄贺,我认栽,你不要报警。” “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对不会再骚扰杨小姐。” 黄贺狐疑道:“做下这样的丑事,简简单单一句道歉就完事了?” 李庆辰连忙摇头道:“您误会了,我是愿意赔偿的,只是您的条件太离谱了,三个亿,别说我没有,就是我有,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李庆辰现在是真的怕了,他没想到黄贺居然说报警就报警,不带丝毫犹豫的。 他跟车哲两人带着杨小衣回酒店房间,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楚。 毕竟违背妇女意愿这种罪名,关键之处,就在于女人的一张嘴。 只要事情开始,甭管男的怎么有理,有理也变成没理。 杨小衣自己绝对会顺着黄贺说,她又不是傻瓜。 黄贺故作思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一连串的烟圈:“道歉肯定是要道歉,赔钱也是要赔钱,不过不是赔给我,而是给杨副总。” “那是肯定的,那是肯定的。”李庆辰点头如捣蒜。 黄贺一口烟雾喷在李庆辰的脸上,呛的他直咳嗽,“三个亿确实有点多,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三千万,外加吴丹的一套房产,你知道的,就是我净身出户,留给她的那套。”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内,我要看到那套房产的名字变成我的。” 李庆辰依旧不能接受,“三千万?还要那套房子?我记得那套房子价值就在700万往上,那岂不是说接近4000万?” 黄贺皱着眉头,“怎么,不行?” 李庆辰赶忙摆手道:“行行行,只是,这么多的流动资金,我一时周转不开,要分期。” 黄贺作势要打,“额真鄙视你,瞧你那怂样,三千万的流动资金都拿不出来,还自称是什么滨海石化老总,真给滨海人丢脸!” “兄弟,市值是市值,只要不变现,市值就是一堆数字,现在这个社会,资金为王。”李庆辰卖惨的同时,还不忘给黄贺普及知识。 黄贺一脸的嫌弃,“停停停,我只要钱,不关心你的钱从哪来,你就是去偷、去抢、去卖都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李庆辰苦着脸,盘算着从哪挪动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他虽然是滨海石化的老总,但是滨海石化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那也是有股东、董事会,凡是涉及500万以上资金的动用,那都要经过董事会批准的。 尤其是董事会里面还有一个他最怕的人——靛冉。 也就是他的老婆。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是因为被人捉奸在床,还要赔钱,靛冉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庆辰不让黄贺报警,也是因为怕自己老婆知道。 他知道流程,一旦被抓进去,第一个通知的就是直系亲属。 黄贺也不管他,径直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犹如睡美人一般的杨小衣,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人事不省的杨小衣,黄贺的心中满是自责。 如果再晚来一分钟,后果不堪设想,杨小衣会怎么办? 如果发现自己被玷污,杨小衣是否有勇气面对自己,是否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房间内的空调、暖气开的很足,可是黄贺依旧脊背发凉。 车哲捂着脸颊,不敢出声。 上次被黄贺暴打的阴影,现在还有残留,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不想惹黄贺,黄贺也不会放过他。 “秦风,把这个人渣,拖进厕所里面,我晕血。” 晕血? 李庆辰愣了! 车哲也愣了! 这踏马是什么理由? 秦风应了一声,抓着车哲的胳膊就往厕所走,车哲当然不干了,拼命挣扎,他体型中等,不胖不瘦,但是在力量方面,跟龙牙小队队长秦风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他就像是一只长腿蚂蚱,拼命的想要逃,却逃不掉。 “黄贺,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她是你公司的员工,都是李庆辰——呜呜——呜呜——呜呜——” 厕所门被关上,车哲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还伴随着溺水的声音。 只是不知道他喝得是什么水。 李庆辰满脸惊恐,本以为自己所受的已经是非人折磨,这样看来,黄贺对自己还算温柔了。 在黄贺的逼视下,李庆辰写下来了万字保证书、还录了道歉、认罪视频。 没办法,厕所里面不断传出的惨叫,让李庆辰知道,黄贺是真的敢动手。 他看到黄贺冷漠的眼神,那是杀过人的眼神,那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眼神,李庆辰见过这种眼神,那是他的父亲,曾经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在滨海市黑帮中杀过人的父亲,曾流露出来的眼神。 “这小子,真的想杀了我!”李庆辰得出这个结论后,有些后悔,为什么没立即答应黄贺的条件。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杀过人的人,怎么自己之前没有调查出来。 “他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做题家,而且平平无奇,被戴了绿帽子也不敢反击的loser啊!” 李庆辰又怎么会想到,黄贺杀过人,但是不是在现代社会,而是在遥远的秦朝,在那个人命如草芥,厮杀了八百多年的战国年代。 黄贺把杨小衣连抱带背的弄到出租车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 在出租车司机李清扬的目光中,黄贺抱着杨小衣,将烂醉如泥的杨小衣轻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才气喘吁吁的跟李清扬说道:“去九盘山的明天就倒闭公司。” 秦风坐在副驾驶上,心中满是愧疚。 如果今天晚上,黄贺不来的话,他就是重大失职,不但让杨小衣身败名裂、清誉尽毁,而且连带着自己这份工作也干到头了。 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就是黄贺会不会开除自己。 如果被开除,凭他的条件,上哪去找一份年薪30万,包吃包住,还有年终福利,工作时间基本没有的好工作? “混蛋,自己为什么这么混蛋,秦风,你他娘的还是个军人吗?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秦风暗暗自责。 李清扬透过后视镜,不停的观察黄贺跟那个女人在干什么,“老板,你女朋友?” 黄贺摇摇头:“不是。” 李清扬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松这口气,但依旧松了口气。 “她是我的女人。”黄贺温柔的说道。 李清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臭男人,说话干嘛要大喘气啊!” 李清扬不说话了,她现在不想跟黄贺聊天,她怕多问一句,都会被狗粮噎死。 只是她不问,黄贺却主动开口了。 “喂,你有没有初中、高中时候的同学,在学校里面,互生情愫,等到毕业了,还念念不忘的那种。” 李清扬不明白黄贺为什么要问这个,心塞,因为她在高中的时候更土,比现在的模样还要土三分,如果现在可以打七分,那高中的时候只能打4分。 那个时候,班级里面也有不少男男女女,被同学起哄搞cp。 就是那种老师无意间点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同学一起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如果老师点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同学们又会喊:“哦~~~~”“咦~~~~” 除了这些cp,还有搞笑男女cp。 就譬如宋烛明! 跟踏马脑残一样,天天在男生堆里宣传:“李清扬是我老婆,我是她的男人,我们俩天生一对!” “开玩笑,我怎么会有!”李清扬心里咒骂,嘴上也不承认。 黄贺仿佛没听见,自言自语道:“那个时候,我和她是同桌。” “她的头发还没留长,脸蛋有些婴儿肥,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但是身材却很苗条,皮肤白白的,好像瓷娃娃一样。” 第224章 就回来了 “夕阳下的奔跑,是我们逝去的青春。” …… “怎么喝的这么多?”张文静看到醉醺醺的杨小衣问道。 黄贺解释说:“晚上跟李庆辰那个王八蛋吃饭,被灌醉了,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 张文静顿时紧张起来,“小衣没事?” 黄贺安慰道:“没事,那几个混蛋都被我好好的收拾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文静拍了拍胸脯,“我去给她煮点醒酒的,否则喝了这么多酒,晚上非得头疼死不可。” 张文静去厨房忙活了,黄贺看到杨小衣裹的跟粽子一样,身上的风衣、皮靴、牛仔裤裹的紧绷绷。 黄贺暗道:还好她穿的严实,如果是夏天的话,估计早就被人得手了。 黄贺先把齐膝的靴子脱去,露出了被棉袜包裹的小脚一双。 “就算是美女,捂了一天,也有味道啊。”黄贺嗅了嗅,发现白色棉袜底部有些微不可查的暗黄,即便没有味道,黄贺依旧皱着眉头,将袜子除下。 “啵~~~” 棉袜的弹性十足,离脚瞬间发出一声轻响。 珠圆玉润的小脚顿时自由欢快的暴露在空气中,脚趾头无意识的舒展、蜷缩。 杨小衣的脚很干净,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也没有涂什么乱七八糟的指甲油,指头颗粒饱满,跟旺仔小馒头似得。 脚面皮肤白皙,透明的能看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 喝醉酒的杨小衣柔弱无骨,黄贺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她身上的风衣脱下来。 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毛衣。 “还挺有料。”黄贺点评了一句,盯着牛仔裤犯愁。 如果这不是张文静的房间,黄贺肯定毫不犹豫的来个全方位服务。 “算了,等会让文静帮她脱。” 黄贺心中挣扎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忙活了半天,黄贺也累了一身臭汗,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 等回来的时候,看到张文静正用小勺,一口一口喂着杨小衣喝姜糖水。 床边的椅子上,挂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薄薄的白色贴身高领毛衣。 “咕咚——”黄贺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小衣,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这个美女同学,肯定是没有任何防御。 他挪动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张文静无奈道:“喝多了呗,还能怎样,对了,李庆辰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我的前妻吴丹说起。”黄贺倒也不隐瞒,将自己公司即将破产,老婆离婚,发现吴丹和李庆辰出轨,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然他也自动略过给李庆辰奔驰车排气管里塞钢丝球的事情。 张文静听得津津有味,看向黄贺的眼神中带着丝丝同情:“原来李庆辰真的这么坏啊,黄贺你放心,我和小衣一定会好好经营公司,争取有一天,咱们超过李庆辰。” 黄贺可不是个老实人,他反手握住张文静的小手,摩挲着道:“过去的事我早就不想了,他李庆辰还有吴丹这对狗男女,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珍惜眼前人。” 张文静白了他一眼,精致的脸蛋染了一抹红霞,欲拒还迎的想要把小手抽出。 “什么珍惜眼前人?我,我听不懂。” 黄贺化理想为现实,屁股从椅子挪到了床边,大腿紧挨着张文静的大腿,大手也放在了女孩的肩膀,脑袋凑过去,“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要珍惜现在,放眼未来,忘记过去。” “有首歌唱的好,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这词写的真好,我怎么没听过?”张文静在口中念了好几遍。 “你想听?那我唱给你听。”黄贺将张文静搂在怀里,口中轻轻哼唱着这首《消愁》。 虽然嘴里唱的是愁,但他心里开心的紧:“黄贺啊,黄贺,你是上辈子倒了多大的霉,这辈子才能拥有穿越时空的机会,而且还遇到了文静、小衣这些可爱又善良的美女。” 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静谧的夜色渐渐浓郁,窗外飘起了雪花。 滨海在地理位置上处于南方,所以下雪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屋外雪花飘飘,屋内温暖如春。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唱唱歌,聊聊天,说一说贴心的话,诉一诉生活、工作上的烦闷,渐渐的,黄贺就开始搞hs了。 “文静,你用了什么洗发水,头发好香。” “你用的什么沐浴露,皮肤又光又滑,水嫩嫩的,不粘手,干爽,皮肤水润有光泽,给我推荐推荐呗。” 张文静无奈的看了一眼黄贺,“你说归说,能不能别上手?” 黄贺瞪着无辜的眼睛,“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不亲自试一试,怎么知道产品的效果?我跟你说,咱们虽然是做电商,可实体经济才是咱们的经济支柱。” “我们不生产产品,我们只是产品的搬运工。” “所有产品在送到消费者手中之前,都是要经过层层检验的。” 张文静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黄贺,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熟睡的杨小衣,贝齿轻咬,死死地抓住黄贺灵活如蛇的大手。 “不行,真的不行,我亲戚来了!” 黄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眼眸紧闭的杨小衣,面带桃花之色,毫无防备,予取予求。 “文静,要不,你也喝一杯?” 张文静扭着身子,面庞犹如火烧,猛地站起来,“喝你个大头鬼,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要是,要是小衣突然醒了,我还活不活了!” 黄贺也知道情况不允许,温柔的帮她褶皱的衣服抹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张文静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比蚊子还要细小的叫声,模样楚楚可怜,看的黄贺几乎忍不住要变身北极熊,来个老熊上树。 推开房门,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冷冽的寒气,让那颗火热的心瞬间冷静下来。 “今天小赚3000万,还有一套价值700多万的房子,完美!” 这个夜晚,黄贺、杨小衣睡得都挺香。 可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有人睡得好,就有人睡得不好。 第二天,张文静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走了出来。 冬日的阳光热烈却没有温度,似乎在穿越大气层的时候,被收取了过路费。 在卫生间,黄贺正在刷牙,听到身后有响动,转身一看,原来是张文静端着一个洗脸盆,洗脸盆里放着一件蕾丝性感纯棉抗菌2022款少女时尚爆款短裤。 “大清早的就洗衣服?”黄贺刷着牙,嘴里都是白色的泡沫,含糊不清。 张文静俏脸一红,低头就要从黄贺面前过去。 卫生间的空间很大,但是黄贺的存在,却让它变得很小。 “咚——”张文静没有得逞,直接撞进了黄贺的怀里。 “昨天晚上让你跑了,今天早上就先把利息交了。” “利息?什么利息?”张文静咬着嘴唇,想要逃,却被黄贺抓住了马尾,大嘴一张…… 十分钟后,张文静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等到房间门打开,洗脸盆里面又多了一件纯棉透气中腰短裤日系少女无痕抗菌蕾丝女(搞不懂,为什么女生的衣服,后缀这么长)。 “呜呜呜——”杨小衣伸了个懒腰,感觉头晕晕的。 在床上呆坐了半晌,才发现身上除了一件无钢圈猫人内衣女小熊聚拢夏季薄款一片式无痕收副乳防下垂文胸外,还有一件有棵树冰丝内裤女无痕少女新生款纯棉全棉抗菌性感短裤,再无其他衣服遮挡。 “我这是在哪?”杨小衣四下打量,“这里好像是文静姐姐的房间,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杨小衣只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跟李庆辰、车哲、谢文西几个人一起喝酒,三杯白酒下肚,就断片了。 后来发生的什么事,她完全记不得。 “呼——没事就好。”杨小衣伸手检查了一番,看到入口处的那层较薄的黏膜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我是怎么回来的?” 杨小衣拍了拍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后再喝白酒,我就是小狗!” “呵呵,谁在发誓啊?” 杨小衣抬头一看,黄贺居然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了,她惊叫一声,赶紧拉起杯子,遮挡住外露的春光。 “神经病啊,不知道敲门?”杨小衣可不惯着黄贺,现在公司运转都是她跟张文静在操持,对于黄贺这个甩手掌柜,她是满腹怨言。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你还说!”杨小衣唰的扔出去一个枕头,却被黄贺轻巧接过去,“有本事把猫人内衣女小熊聚拢夏季薄款一片式无痕收副乳防下垂文胸,扔过来。” 杨小衣满脸通红道:“你怎么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某人只不过是b级选手,偏偏要越级挑战,真是可惜,可惜。” “黄贺,你给我等着!”杨小衣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黄贺给生吞活剥了。 女生最忌讳别人说她小,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说女人小,犹如杀人父母。 虾仁猪心! 第225章 万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被李庆辰和车哲两个狗东西给抬到了床上?”黄贺突然收起笑容,“当时你的外套被脱了一半,鞋子都不见了,你知道我当时看见了什么?” 杨小衣瑟瑟发抖,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都不干净,原本红润有光泽的俏脸,血色褪去,一片惨白。 “你,你看见了什么?” 黄贺嘿嘿一笑,“我看见了你穿着一双,白色的棉袜!” “呼——”杨小衣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从黄贺的嘴里,蹦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身体器官。 黄贺坐到杨小衣的床边,近距离看着她,一根手指挑起她的心巴:“古语有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不会忘记了这个传统美德。” 杨小衣也不管被子的事情了,挺胸抬头,直视着黄贺,“我敢嫁,你敢娶么!” 杨小衣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不带半分折扣。 黄贺被这义正词严的目光打的节节败退。 是啊,自己还敢结婚吗? 经历了爱情的背叛、婚姻里的出轨,黄贺再也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所谓的山盟海誓。 “你的心里,是不是还装着静姐?” 杨小衣见黄贺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黄贺没法回答,难道说自己的心里不仅装着文静,还装着宋雅舒、唐婉晴、潇睿、嬴阴嫚、琼英…… 那估计杨小衣得跟自己拼命! 黄贺现在是绝对不会把感情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这玩意就跟股票投资一样,不能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 篮子掉了,那可就鸡飞蛋打。 就好像吴丹,欺骗自己的感情、欺骗自己的钱财,最后让自己净身出户! 杨小衣声音降了八度,问道:“黄贺,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 黄贺摇头苦笑,自己有什么为难的,这里不是古代,也不是三妻四妾横行的时候,真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能让女人围着自己转? 呃——好像还真的可以! 远的不说,那个赌王还有四小龙之一的大刘,现在频频登上热搜,把自己大脑上传到云端的世界首富,女朋友换的比自己换内裤都勤快。 杨小衣瘪着嘴,“我不问就是了,你别生气。” 爱情,使人盲目。 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人可以卑微、低贱到尘埃里。 杨小衣是真的喜欢黄贺,从高中时候就喜欢,喜欢他的帅气、幽默,多金,尤其是现在,他一手创办了“明天就倒闭”公司 这可是杨小衣见证了,一个公司从无到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日销售额过百万的奇迹! 杨小衣觉得,黄贺就是一个奇迹! 比远遁地中海的东哥、马哥更有魅力! 更难得是黄贺极其低调、并没有因为有钱了就浪费(实际是钱都被黄贺用来发展秦朝,在秦朝接受封建社会的服务,不比现代社会强?) 这些光环加身,哪个少女能顶得住? 黄贺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 长久以来的吊丝思维深深局限住了他,即便有钱了,也只是想到继续买房,做什么包租公。 或者投资唐婉晴的餐饮连锁公司,确保资产不会贬值。 收拾心情,黄贺又将如何敲诈李庆辰3000万现金和一处房产的事情告诉了杨小衣。 杨小衣听说黄贺得了3000万,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这钱是黄贺弄来的,又不是自己的,她激动个什么劲? “咱们是老同学,我准备二一添作五,五五分账,你一千五,我一千五,至于那处房产,我准备挂在中介公司名下出租,租金嘛,都归你,只是房产的名头写的我,这倒是我占了便宜。” “不过你放心,以后如果你缺钱了,我可以出钱,把属于这套房产的钱补给你。” 黄贺随口一说,什么一千五,什么房产的,说的好像是一千五百块一样。 杨小衣虽然在爱情上脑袋不灵光,但是涉及金钱,却极其敏感。 “你,你,你说什么?给我一半?一千五百——万!” 黄贺点点头道:“这次啊,你的功劳最大,没有你舍身饲虎,我也抓不到这两个人。” “如果不是车哲那小子拿不出太多钱来,怎么着也得狠狠地敲他一笔!” 车哲跟李庆辰不同,一官、一商,当然车哲家也有钱,但都是他老婆宋雅舒的钱。 宋雅舒和车哲貌合神离,如果自己告诉宋雅舒,车哲出了这档子事,宋雅舒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跟车哲离婚。 这是黄贺不愿意看到的。 离婚的少妇哪有人妻好呀! 尤其是自己知道,宋雅舒知道,但是唯独车哲不知道。 “他奶奶的,怎么感觉自己跟李庆辰那个混蛋差不多了!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想起李庆辰,黄贺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如果不想要钱,那咱们现在去报警还来得及,毕竟滨海湖山庄里面有监控,他们俩把你带进房间,这是怎么都推脱不掉的事实。” “我这里还有他的道歉视频、保证书,咱们是一告一个准。” 杨小衣连忙从被窝里窜出来,也顾不得自己只穿着内衣了,“不不不,我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顶多滨海石化的业务我不参加了,生意还是得继续嘛。” “而且我现在,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恨李庆辰了。” 黄贺:……小衣,你这是被资本的糖衣炮弹打败了,在金钱面前唱征服了?我痛心啊! “那好,这件事你是受害者,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里。” “对了,你的银行卡账户多少,我把钱给你转过去。”黄贺淡淡问道。 杨小衣有些局促,“不要了,太多了,再说都是你救了我,我哪能要那么多钱。” 杨小衣这段时间,经手的钱过亿,但是真正落到自己口袋里的,也就是几十万。 现在听说黄贺要转账1500万给自己,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成为千万富翁! 杨小衣:如果昨天晚上,李庆辰说给自己1500万,让自己陪他一晚,自己能不能拒绝这份诱惑? 杨小衣给不出答案。 李庆辰的钱不是一下就能到账,他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 所以昨天晚上,李庆辰动用了自己的小金库,先期转账1500万给黄贺。 剩下的1500万,按照银行利率,慢慢还,还要支付利息。 还有那套房产,李庆辰保证三天之内过户,至于怎么过户,黄贺不管,看不到房子就撕票! “叮——您尾号6106收到汇款00元。” 杨小衣颤抖的手,点开手机银行app,看到余额后面六个零时,杨小衣站在床上大喊:“我有钱啦!我有钱啦!” 女孩高兴的又蹦又跳,白花花的大腿,白的晃眼,白的像雪,像雾像雨又像风。 还伴随阵阵香气,香气扑鼻。 如果用花来形容,杨小衣就像是桃花,桃花的花骨朵。 看起来饱胀的好像要裂开一样,美丽的不可方物。 让朝气蓬勃、血气方刚的黄贺差点化身李庆辰,继续他的伟大事业。 张文静洗完衣服走进来,看到陷入癫狂状态的杨小衣,赶紧把她抓住,塞进被窝里面,嗔怪道:“这是吃了晃头药了,疯疯癫癫的,也不怕被人看见。” 张文静嘴上说着杨小衣,眼睛却刺向黄贺,心中吃味。 黄贺被她看的心虚,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那个什么,我先出去了。” 说着,便落荒而逃。 杨小衣还沉浸在兴奋中,额头冒汗,口中念念有词:“有钱了,有钱了!” “什么有钱了?老板给你发奖金了?”张文静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温度挺正常,摸了一手的冷汗。 “(?)??嗨,我给你说——呃,还是算了,静姐,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我送你!” 杨小衣本来想把1500万的事情告诉张文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觉得高兴的事情,说给别人听了,可能会招致仇恨、嫉妒。 有时候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盼着你好,更不用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杨小衣早已经不是青春懵懂的女孩,商场如战场,她也成长了不少。 张文静以为是黄贺给她发了奖金,昨天看她喝的醉醺醺的模样,肯定是陪客户谈生意去了。 扪心自问,她是喝不来那么多的酒,外面人心叵测,喝多了说不定还会被人占便宜。 张文静不羡慕她得奖金。 你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啊。 “看来是真有奖金,数额还不小。”张文静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笔奖金足足有1500万。 就算中五百万的彩票,都要连中三次,还不缴税才能拿到。 杨小衣也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一时兴奋的不知道该怎么花。 “先买房子。”杨小衣心中盘算着,“面积不用太大,三室就好,位置嘛,就选在西区,一套一百二三十平的房子,全款下来也就五六百万。” “剩下的一千万我存银行,吃利息!” 过了兴奋期,杨小衣就开始规划,这1500万怎么用了。 一千万在银行吃利息,一个月就是二万多块钱,如果存定期,一个月就能拿三万,都快撵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了! “静姐,我看你也没有事,咱们今天请假,逛街,我请客!” …… 黄贺正往嘴里塞包子,又大又白的肉包子,还有咬一口就满嘴流油的蟹黄包,都是秦风那小子早起买来的。 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吃一口香气四溢的肉包,黄贺美滋滋的,觉得肉包拿起来跟某些东西很像。 都是又大又白,又香又软。 皮蛋瘦肉粥还没喝完,谢文西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好,文西。” 谢文西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哈哈,黄老弟,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的全名,谢文西。” “好的文西,没问题文西,有何贵干,文西。” 谢文西摇头,骂了一句臭小子。 第226章 王者农药 他作为滨海市大老板的贴身秘书,一人之下,几百万人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巴结。 阿谀奉承听多了,偶尔吃吃泡菜也觉得眼前一亮。 “大老板让我给你带个话,有一项工程,问你能不能接下来。” 黄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您说,只要能办到,我绝对全力以赴。” 开玩笑,这可是陈茜茜老爸的要求,自己绝对要满足,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谢文西笑道:“你也不用紧张,最近我们要举办一次冬季文化节,主题就是以民为本,要求提供一批体现劳动人民的雕塑,数量大、任务重、时间紧、要求高。” “大老板看过你卖给茜茜的手办,觉得非常不错,不知道你们公司有没有能力承接下来。” 黄贺满口答应。 可挂断了电话,黄贺又犯起愁来,倒不是因为他对秦朝陶俑工厂工人的技术不相信,而是因为这次的主题,需要一座巨大的雕像。 听谢秘书的意思,这座雕像越大越好,越高越好,最好能建的超过自由女神像。 可是黄贺的五菱神车,顶天能装两米长的东西,再多一点就装不进去。 而且他也试验过,活人、活物根本无法穿越。 “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黄贺叹了口气,索性先把这事抛在脑后。 距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黄贺要去看一看,昨天在车哲那儿榨出来的利息。 李庆辰大出血,花了三千万和一套房,只是摸了摸小手连嘴都没亲上。 车哲作为他的帮凶,虽然没钱,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这种人,你放过他,他还不会领情。 黄贺从车哲的手中敲来了一个视频,就是他下跪认错,讲自己这些年贪污受贿、违法乱纪的事情说了个遍的视频。 另外,还有他家的一把备用钥匙。 这个车哲有一个记日记的好习惯,从他踏入仕途第一天起,就开始记日记,一天不落。 在秦风的严刑拷打下,这小子什么都往外说,小时候陪着邻家少女玩那种事情,居然也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不禁让黄贺对他产生了鄙视之意,黄贺暗暗给车哲打了上软骨头的标签。 驾驶着bhivenenoroadster,黄贺很快便来到了车哲家楼下。 熟悉的小区,熟悉的单元,熟悉的电梯。 黄贺轻而易举的用备用钥匙,进入了车哲的家。 按照车哲描述,黄贺在书房的一个暗格里面,找到了那本日记,准确的说是十几本日记,还都是那种大开封,厚厚的跟英汉大字典一样的日记本。 “车哲这小子文采可以啊,对心理描写的,简直是入木三分。”黄贺拿到日记,倒也不着急走。 今天是工作日,车哲跟宋雅舒应该都去上班了,中午肯定也不回家吃饭。 黄贺顺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脚搁在书桌上,慢慢的翻看起来。 “2月3日,收受手下刘晓倩现金5000元,许诺今年的优秀人员!” “2月9日,收受手下王志现金一万,许诺今年的xx名额!” “3月24日,送给周xx现金2万,提升主任科员……” 日记里大多是车哲受贿、行贿的日记,跟记账簿差不多,偶尔也会掺杂一些生活琐事。 譬如“他奶奶的,今晚老婆不知道发什么疯,让我睡书房,我怀疑这女人在外面有人了,看来得让车莉盯紧点,有什么动静要随时跟我汇报!” “下午摸了刘晓倩的屁股,刘晓倩居然没有生气,还跟我抛媚眼,这个小xx,迟早把她办了!” …… 再往下看,黄贺都没眼看,堪比搞hs得小黄书。 “娘希匹,这个车哲够闷骚,这种事情还要记录下来,他怎么不把和老婆xxxx也记录下来,向关系哥学习学习,用录像机记录生活的美。” “不过看日记内容,宋雅舒跟车哲的关系闹得够僵,虽然还没有离婚,却也是貌合神离,处在危险边缘。” 黄贺摸着下巴,“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功劳?如果车哲知道自己给他带了顶绿帽子,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咚——”门外忽然传来响动,吓得黄贺亡魂皆冒。 “怎么回事,难道是车哲那小子设的圈套?”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就凭自己手上拿的这几本日记,就足够那小子蹲几年的,给他三个胆,他也不敢报警啊。” 黄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呆坐了三分钟后,外面一片寂静,黄贺却感觉好似过去了几个小时,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剧烈的几乎能听到声音。 黄贺慢慢起身,讲日记本用袋子装好,小心翼翼的握住门把手,慢慢往下压。 “没人!” 打开书房的门,黄贺松了口气,“既然不是警察,那刚刚的动静是怎么搞得?” “喵——”动物的叫声从阳台传来,黄贺连忙转过头,发现一只蓝猫正蹲在阳台的飘窗上,它的旁边,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垃圾桶。 黄贺拍了拍胸脯:“吓死老子了,原来是你这个畜生在作怪!” 蓝猫看到陌生人,猛地跳下来,迅若闪电,钻进了卧室。 “那不是宋雅舒的卧室吗?”黄贺记得,自己上次躲避的房间,就是在那个方向。 “要不要故地重游?”黄贺恶趣味的想着,身体早已付诸行动。 卧室开着一条缝,足够蓝猫钻进去,黄贺贴在门缝往里看,只看了一眼,就让黄贺暗呼“天助我也!” 原来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散乱的黑发随意的铺在白色的羽绒枕头上,黑发间露出白皙的面庞和秀美的脖颈。 宋雅舒?! “奇怪,她怎么没去上班?” 今年30岁的宋雅舒,几乎是从小美到大,是各个年龄段男人的梦中情人, 又长又直的两条美腿,充满了少妇该有的圆润。 一双小脚精致小巧,脚趾头晶莹剔透,脚趾甲剪得匀称整齐,小脚白皙,裸露在毛毯之外。 因为是平躺的缘故,受地心引力影响,倒也看不出什么高山仰止。 黄贺心想,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漂亮的老婆,一定天天看的死死地,不让其他男人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吴丹虽然也很漂亮,但是跟宋雅舒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宋雅舒可以打85分,吴丹只能打8分,还得靠着化妆品和衣服加成,那年的青春也是个加分项。 有的女人年龄一大就完蛋了,有的女人即便到了三十、四十也不逊色。 就像士兵男孩说的那样,女人就像老酒,历久弥香。 只是此时的宋雅舒,脸色不似平常红润,有种病如西子的苍白,额头上还有些虚汗,呼吸也比平时急促。 “生病了?”黄贺在秦朝客串了神棍,也兼职赤脚医生。 黄贺坐到床边,搭在女人的额头,“嘶——好烫!” 窗帘遮蔽,屋里有些昏暗,借着微弱的光亮,再看床上的美女,有种朦胧的美,更惹人怜爱。 “宋姐,宋姐,快醒醒,,快醒醒。”黄贺摇了摇宋雅舒,轻声呼唤几句。 宋雅舒迷迷糊糊,想要睁眼,却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模糊的听到有人说话,根本分辨不清,还以为是自己的老公车哲。 “我——” 宋雅舒一开口,声音嘶哑,好似灌了泥沙,含糊不清。 黄贺知道事情严重,暗骂车哲畜生、不是人,自己老婆生了病也不管,幸好自己今天过来,误打误撞,否则高烧也能死人的! 黄贺拉开衣橱,找了一件羽绒服,一件居家毛绒裤给宋雅舒换上,期间难免触碰到宋雅舒身体,黄贺的心中却没有半分旖旎。 宋雅舒包裹的跟粽子一样,黄贺拦腰抱起,“霍,还挺沉。” 他开了句玩笑,宋雅舒身材姣好,该胖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绝对不能说胖。 如果宋雅舒醒着,肯定少不了一番斗嘴。 小心翼翼的把宋雅舒放在副驾驶上,黄贺一脚油门,就朝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开去。 挂号、交钱、看病、输液…… 医院的一套流程下来,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要累。 再加上这些检查窗口还不在一个地方,把黄贺累的够呛。 “他奶奶的,老子这样的体质都差点没撑住,那些腿断胳膊折的,也要来回跑,什么人能撑得住?” 不来医院,不知道世界上生病的人是如此多。 偌大的医院,居然挤得满满当当,跟超市打折一样。 许多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迈着蹒跚的步伐,浑浊的眼睛里面,满是迷茫,想要问路,却又唯唯诺诺。 黄贺背着宋雅舒,将这些情景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等回了秦朝,一定要盖一座大大的医舍,要人性化服务,就算让老秦人花钱,也得花的舒心、放心。” 宋雅舒躺在病床上,高烧已然消退,脸上的表情归于平静。 药水一滴一滴,缓缓流入她的静脉。 闲着无聊,黄贺就开了一局王者农药。 打开一看,居然还要更新,而且王者赛季都已经更新到s28赛季。 选择进入114区,蔷薇王座。 黄贺的游戏名叫“给护士们打针。” 点击排位,开始游戏。 进入英雄选择界面,双方禁了盾山、瑶、大禹、墨子、东皇、艾琳六个英雄。 黄贺这边一楼是“别怕跟着哥”选择了典韦打野,二楼“平头二爷”选择妲己中单,三楼“我吗?坑神也”选择上单凯,四楼“与可爱项羽”选择了名士隐辅助,黄贺则是万年老后羿。 对面的阵容,打野李信,二楼中单王昭君,上单居然是一个米莱迪,下路是马克搭配苏烈。 正常开局,黄贺下路,风骚走位,用后羿拿了马克一血,名士隐本来跟着中路,一见黄贺这么猛,赶紧来到下路,链接黄贺。 对面的苏烈紧接着来到下路,打算配合马克击杀黄贺的后羿。 但是现在这个版本,有了小明牵着的后羿,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对面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推上对面高地,豪取四杀,如果不是苏烈胆小,躲在泉水里面,最起码能拿个五杀。 “这个狗币苏烈,你说你怎么就不敢出来跟老子打一架呢?” 没有拿到五杀的黄贺,心情极度郁闷,就算赢了比赛,也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爽感。 黄贺的战绩是16——1——2,如果不是那次名士隐掉了链子,黄贺就能打出17——0的战绩。 “路人的水平还是参差不齐啊,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 第227章 宋雅舒发烧 黄贺哑然失笑,没想到打个游戏也能打出感悟来。 “唔——”躺在床上的宋雅舒发出一声呢喃,身子扭了扭,缓缓睁开眼,恰好看到黄贺正一脸郁闷的盯着手机。 梦呓般的娇吟:“黄贺?你怎么在这?” 略显嘶哑的声音,软弱无力,黄贺赶紧把手机揣进口袋:“宋姐,你终于醒了,刚刚你烧到39度,可把我吓坏了。” “医生说要是再晚半天,就有可能转为肺炎、脑炎什么的,太危险了。” 宋雅舒脑袋有些昏沉沉,身体、心理都处在一个极度虚弱的状态,她只记得昨天晚上,车哲满脸怒气的回来,跟她大吵了一架,然后摔门而去。 宋雅舒气的跑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再出来,就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酸软,吃了点阿莫西林,就上床睡觉。 谁知道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到了医院里面。 宋雅舒也是个精明的人,脑瓜子一转,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多谢你了,弟弟。”宋雅舒有气无力的说道,“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我心窝,恐怕姐姐就要——咳咳——” 黄贺赶紧让她别说话,“宋姐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宋雅舒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胃口,再说,你离开了,我怕。” 黄贺笑道:“怕什么?青天白日的,也不会突然冒出个贞子来。” 宋雅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臭弟弟,就知道吓唬我,明知道我最怕这些神神鬼鬼了。” 黄贺也没废话,径直出了医院。 现在医院的周围,什么超市、小吃店一应俱全,正所谓靠山吃山,靠医院吃病人。 黄贺花了十块钱,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还有几个油煎包,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老板,油条有吗?” “几根?” “一根。” 黄贺慢悠悠的回到病房,看见宋雅舒翘首以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门,跟块望夫石一样。 “当当当当——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还有刚出炉的油煎包,肯定合你胃口。”黄贺把粥盒放在桌子上,打开装包子的塑料袋,一股油香顿时充斥了病房。 “呼——好烫!”宋雅舒咬了一小口油煎包,油水沾了一脸,黄贺赶紧拿纸巾替她擦拭,免得弄脏了被褥。 宋雅舒满眼温柔的看着他,黄贺尽心尽力的喂着自己,比自己的老公还要温柔。 再想一想车哲,宋雅舒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黄贺正喂的高兴,看到宋雅舒哭了,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被我感动了?哼哼,我这口东西可不是白吃的,必须要以身相许才可以!” “好啊,不许反悔!” 黄贺傻眼了,他挠了挠头道:“这么干脆的吗?就不还还价?” 宋雅舒白了他一眼道:“你不都说了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当然要以身相许,难道还要许诺来世做牛做马,衔草环想报?” 黄贺道:“你们女人就是现实,见到长得丑的,就说来世想报,见到长得帅的,就说以身相许,女人啊,你的名字是现实。” 额鹅鹅鹅——宋雅舒笑的花枝乱颤,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吃了东西,宋雅舒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人也不似刚才那般虚弱。 黄贺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看自己的时候,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宋雅舒本来想问:“你是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宋雅舒怀疑是上次黄贺来送羊脂玉时,偷偷拿走了家里的备用钥匙,配了一把,可家里的钥匙只有自己和车哲有。 自己的钥匙一直随身携带,难不成还是车哲主动送给黄贺钥匙? 宋雅舒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随即摇摇头,暗道:“怎么可能,车哲怎么会把家里的钥匙给黄贺呢,他们两个可是有过不愉快的,除非车哲疯了。” “罢了,他有钥匙就有,管他怎么来的,这次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小命都丢了。” “反正自己的心已经不在车哲那里,就算跟黄贺发生点什么,也在情理之中。” 宋雅舒自我安慰,就不再追问关于自己家钥匙的事情。 “弟弟,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姐姐?” 宋雅舒恢复了精神,就想着调戏黄贺,谁让他送了自己美玉后,就把自己抛到一旁,连问也不问。 到了宋雅舒这个年纪,身边不乏狂蜂浪蝶,但是那些人多是中年油腻大叔。 宋雅舒既不缺钱,也不为利,压根瞧不上这些人,能够入她法眼的,就只有黄贺了。 都说男人专一,从八岁到八十岁,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其实女人也一样,也喜欢年轻帅气、朝气蓬勃的。 要不然电视上哪来的那么多小鲜肉,公司里女上司潜规则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更不用说,还有富婆快乐球,还有最近掀起的严查ktv、酒那些男陪。 黄贺年轻帅气,拥有挑逗女人的资本,还有他的幽默、风趣、财力,更让宋雅舒对他格外关注。 咱就是说,有一个长得跟丫丫一样,同时又坐拥亿万家资的美少女示爱,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 黄贺笑道:“姐姐,你还不知道我吗?父母双亡,留下一堆烂摊子,我又没有兄弟姐妹,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啊!” “再说我是男人,虽然有了点小成就,但是不能故步自封,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我也想站在更高的平台上,跟姐姐平等的交流啊。” 黄贺的网店生意越做越大,但是网商不是实体,现金流再大,也不是高楼大厦,看不见摸不着,赚多赚少只有自己知道。 在外人看来,你一个破网店能赚多少钱? 看看人家宋雅舒,坐拥滨海市一家五星级大酒店,营业额不说,光是那地皮,还有地皮上的建筑,没有十几个亿就拿不下来! 宋雅舒握住黄贺的手道:“是姐姐想差了,你受苦了。” “有姐姐关心,再苦也甜。” 宋雅舒心都要化了,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几乎要将黄贺融化。 黄贺毫不怀疑,如果换一个场景,自己想要拿下宋雅舒,绝对没有任何难度。 船到桥头自然直,情到深处xxx。 到了下午,宋雅舒的烧便全退了,说什么也不肯在医院住下去,闹着要出院。 黄贺拗不过她,只能陪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来到地下停车场,当兰博基尼毒药的车灯亮起,宋雅舒小嘴长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黄贺:“弟弟,这车不便宜?” 宋雅舒是木头爱好者,但是豪车也见过不少,她自己的座驾就是一辆bentley添越,全款下来也要500多万。 没有人不喜欢跑车,如果有人说不喜欢,那他一定是个qb。 宋雅舒欲言又止,像好奇宝宝一样摸摸这里,摸摸那里。 “想问就问,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黄贺探过身子,替宋雅舒系好安全带。 宋雅舒笑道:“那姐姐就问喽。” “你现在一年能挣多少钱?” 这其实是宋雅舒一直想问的,因为黄贺的工厂她也去过,那个时候就是一片旧厂房,厂房破烂不堪,处在停工状态,一看就像那种倒闭了很久的样子。 那种地方,除了做仓库外,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营生。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供养的起黄贺买玉石、跑车的地方。 黄贺沉吟了一下,不确定道:“高峰的时候一天能达到250万的销售额,现在嘛,也就一百多万。” 宋雅舒吃了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多少?” “一百多万啊。” “日销?” “日销。” 得到黄贺的肯定回答,宋雅舒非但没有解惑,反而更加好奇,“没看出来啊,我的好弟弟居然是个亿万富翁!” 衡量男人价值的,只有金钱和权力。 或许有人会说是力量,力量只存在于跟野兽搏斗的时代,强如吕布,不也是被人追的如丧家之犬吗? 曹操、刘备、孙权哪个也单挑不过吕布,但是个人的勇武,始终不能占据主流。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君王一怒,血流漂杵。 “你不是卖玉石、木头的嘛?怎么搞的跟印钞机一样?” 黄贺淡淡笑道:“当你掌握了货源、供货渠道,赚钱就跟印钞机没什么区别。” “就像姐姐的酒店,地是你的,酒店是你的,你只需要支出人工和维修费用,再加上每日源源不断的客流,可不就是坐着捡钱嘛。” “而且现在国内的玉石、珍稀木材奢侈品价格持续走高,有钱人、有品位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有钱了,他不买黄金、不买玉他买什么?” 其实黄贺还有更大的秘密没法说,总不能说,他现在掌握的资源,成本几乎为零,而且量大质优。 在贵重物品这个行业,黄贺几乎是没有对手的。 驱车将宋雅舒送回家,婉拒了宋雅舒的挽留。 下了楼,黄贺骂了一句:“怎么这么巧,都来大姨妈了!” 昨天晚上帮宋雅舒穿衣服的时候,黄贺就发现宋雅舒亲戚来了。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经过这件事,宋雅舒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最好哪天把车哲灌醉了,来一个夜勤の人妻。” 黄贺怪叫着离开了小区。 宋雅舒站在阳台的窗户边,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这是黄贺为她泡的板蓝根颗粒,虽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喝进胃里,依旧暖暖的。 就像黄贺的大手一样温暖。 黄贺并没有回工厂,而是直接来到房产中介公司,看着公司的牌子已经换成“黄的家房产公司。” 心中涌起一股自豪。 “明天就倒闭公司”虽然他是总经理,但是从公司创立、再到经营,宣发、联系客户、开拓业务,全都是杨小衣和张文静一手操持。 自己就像是个供货商,只负责把货物运到指定地点,然后打包装箱。 参与感几乎没有,除了每个月固定打到账上的几千万,黄贺觉得那几乎跟自己没太大关系。 但是这个“黄的家房产公司”不一样,黄贺打算将其发展成自己在滨海市的第一个实体性产业。 黄贺刚走到门口,一个笑容甜美、长相甜美的小姐姐主动帮他开门:“欢迎光临黄的家,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霍! 两天不见,迎宾小姐都请上了,而且看起来质素不错啊。 黄贺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们经理呢?” 第228章 陈黄桦 黄贺是公司的老总,徐征是公司的ceo,俗称首席执行官,专门负责公司的业务。 “请问您是?”迎宾小姐见黄贺气度不凡,微笑着问道。 黄贺看着美女的八颗牙微笑:“你第一天上班?” 迎宾美女点了点头。 “我是黄贺,是你经理的老板。” “原来是黄总,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徐总打电话。”迎宾小姐是昨天招聘来的,经过简单培训,今天正式上岗,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了公司大老板。 她可是听说,黄贺财大气粗,动辄上亿的资金流动,还直接买下了这家公司,只不过她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没想到黄总这么帅,还这么年轻,不知道有女朋友没有?”迎宾小姐一边按号码,一边偷偷打量黄贺。 “不用急,我就是过来看看。” 黄贺接到了李庆辰电话,说是让自己过去办理一下那套房子的过户。 黄贺懒得见他,准备让徐征派人,把那套房子挂在公司的名下,租出去。 那套房子是黄贺的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当时黄贺脑子一热,净身出户,现在房子回来了,黄贺既不舍得卖掉,也不想再回到那个伤心之地。 “黄总,您快坐,我给您倒杯咖啡,徐总正在外面谈生意,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黄贺四下看了看,发现公司空荡荡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黄桦。” “多大了?” “呃,我是03年的,今年19岁。” 黄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哪年的?” “03年的啊。”陈黄桦以为自己说错了,赶忙又重复一遍。 居然是00后,黄贺是真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青春美少女是个00后。 不过一想最大的00后都已经22岁了,这个03年的小妹妹搁秦朝时候,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黄桦大大方方道:“现在不是放寒假嘛,我出来实习,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妈说了,提早实习,能深入了解社会,增加社会经验,以后毕业了,就可以尽快的融入到工作中去。” 黄贺忍不住给女孩的妈妈点赞。 许多家长都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参加什么暑假、寒假实习,认为那是干苦工,会把孩子累着。 殊不知长期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如果从来没有经历过外面的风吹雨打,是不健康的,一吹就倒了。 现如今轻生的孩子那么多,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家长不舍得让孩子吃苦。 郭得钢说的好:“活明白不需要时间,需要经历!三岁经历一件事儿,他就明白了,活到95都没经历过,他可能永远都不明白。吃亏要趁早,从小一帆风顺不是什么好事儿。” “从小娇生惯养,没人跟他说过什么狠话,六十五岁,街上谁瞪他一眼,当时可能就气死了。” “从小就有挨打,一天八个嘴巴子,铁罗汉,活金刚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黄贺问道:“一个月的工资多少?” \"底薪2000,如果谈成了生意,每单抽成百分之05。\" 陈黄桦喜欢跟黄贺聊天,她觉得黄贺不像是公司老总,倒像自己的高中同学。 只是他身上的气质,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但是在黄贺的可以隐藏下,又不那么明显。 “嗯,不算少,而且在这里,你能学到很多东西。”黄贺勉励了她几句,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小说软件开始看小说。 陈黄桦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看到黄贺掏手机,就知道老板这是在赶人,赶忙回到前台。 黄贺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beikan的图标戳了一下,然后选了一本《视频通武侠:开局盘点十大高手》,翘着二郎腿看起来。 “吱呀——”店门打开,徐征满头大汗的冲进来,劈头就问:“小陈,黄总在哪?” 陈黄桦朝客户区努努嘴:“在那呢,等了好一会了。” 徐征赶紧小跑过去,到了黄贺面前,微微弯腰道:“对不起黄总,我来晚了。” 黄贺收起手机笑道:“没有来晚,而且你还早到了十分钟。” 徐征擦擦额头的汗珠:“刚收购了花苑小区的一处房产,房主要价一平,一共是130平,我砍到,正在签合同,就接到了您的电话。” “花苑小区?” “就是西区外青松公路的那个小区,靠近西区衙门,南面是体育中心,东面是西区电力公司,这个小区在滨海市西区还算优质,出租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且我看了一下周围的租户情况,一般是1000元\/20平,咱们这套应该可以租到6000元\/月,一年光租金就能收七万多。” 黄贺对西区的房价没有概念,想想问道:“西区是不是快要出滨海市了?” 徐征解释道:“黄总说的没错,西区那边靠近隔壁的苏海市,那边的房价普遍都是2——3万,最高的房价也才七万多,跟咱们滨海根本没法比。”徐征说着就往墙上一指道:“这是滨海市的地图,上面有各个区房价的指示,价格最高的是东区和北区,价格稍低的是南区,最低的就是西区。” “以前常说,宁要西区一张床,不要东区一套房,谁知道沧海桑田,现在西区的那些老滨海市肠子都要悔青得了!” 黄贺抬头看着墙上面,滨海市地图。 滨海市从地图来看,就像是一个美人头,她的大脑就是滨海市的市中心,那里的房价最高,普通点的都得七万打底,高的有20万一平的陈汤一品。 虽然是一个市,价格差距却是天壤之别。 想当初黄贺这个滨海本地人,听到陈汤一品的价格时,也骂了一句“小赤佬。” 现在再看,就觉得不过尔尔。 “土地永远是稀缺资源,不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土地永远是普通老百姓,无法掌握的生产资料。”黄贺伸手在东区点了几下说道:“以后把重心放在东区和北区,至于西区、南区,除非有那种特别便宜的房子,否则优先进攻东区。” “我们不做则已,要做,就做高端的租房产业。” “我可不希望,自己拼死拼活挣的钱,最后都拿来做慈善了。” 徐征赞叹道:“霸气外露!” 黄贺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不要挣穷鬼的钱,要挣,就挣那些富人的钱。” “黄总高明!” 黄贺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所谓何事,就将自己的那套房产,跟徐征做了交代。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这是李庆辰的电话号码,到了房管处,跟他联系就行。” 徐征点头称是:“您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办理。” 徐征的办事效率堪称极速,黄贺开了几局王者农药,徐征就已经拿着房本进来了。 看到“加发公寓”的名头换成公司名头,黄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这套公寓位于东区桃浦路,北面就是滨海市西站地铁站5号口,步行只要三百多米。 公寓的西面是一条由南往北的桃浦江,风景秀丽,虽然比不上黄浦,但是在滨海市也算是稀有的资源。 “老板,您可太厉害了,我听李庆辰的秘书说,这套公寓,是无偿转让。”徐征一脸的兴奋,“我滴个乖乖,你都不知道,房管处的小丫头,听说白送,眼睛都直了,估计我要送她这样一处房子,她能立马嫁给我。” 黄贺笑道:“一平的房子,总共是100平,许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你要是能送房子,整个滨海的女孩都得排队让你挑。” 徐征越发觉得自己整个老板高深莫测,一套价值七百多万的房子,说弄就能弄来,居然还没花钱。 凭他现在的工资,想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还是非常有压力的。 可以说有的东西,出生的时候有了就有了,后天的努力,很难能达到。 许多人努力一辈子,所能达到的终点,不过是别人的。 “这套房子你把它挂到网上,现在就租出去。”黄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吴丹气急败坏的模样。 当初两人离婚的时候,公司账面资金五十万,划走了三十万,只留下二十万给黄贺,还带走了黄贺的这套房子。 黄贺不知道李庆辰用了什么办法,哄骗的她让出这套房子。 但可以肯定,李庆辰绝对没有给吴丹钱,那三千万的现金,李庆辰都只付了一半,另外一半,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到账。 所以这套公寓,李庆辰属于空手套白狼,只不过他是怎么骗的,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徐征让陈黄桦操作,将这套“加发公寓”以每月9000元的价格,挂到了网上。 很快就有租客打来了电话,询问可不可以合租? 徐征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黄贺。 老板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他一个ceo做决定? 黄贺沉吟道:“租客是男是女?” 陈黄桦说道:“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她说有几个闺蜜,正在搞创业,想要租下来,然后租金平摊。” 黄贺点头道:“租给谁,怎么租,这是徐总要考虑的问题,我嘛,只管收租。” 徐征赶紧给陈黄桦使眼色,陈黄桦会意,微笑道:“具体的细节,请您到店里来谈,咱们还要签合同……” 黄贺笑道:“既然小陈刚来,这个事情就当给小陈练练手,徐总,你明白我的意思?” 陈黄桦一听要交给自己来做,就有些为难的看了徐征一眼。 徐征答道:“好的,没问题,我会指导小陈,小陈,还不快谢谢黄总!” “谢谢黄总。”陈黄桦哪里还不知道,黄贺这是给了自己一个挣钱的机会。 早在招聘的时候就说了,只要签约成功,就有百分之零点五的提成。 9000元\/月的租金,自己可以拿450块! 一个月如果谈成十单,那就是4500块! 可惜公司目前在售的房子,总共还没有十套。 黄贺心满意足的从公司出来,这套房子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要不他也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忙活完房子的事情,黄贺就打算去谢文西那里一趟。 第229章 冬幕节 接了谢秘书的单子,必须在规定时间内,保质保量完成,否则这次不守信用,谁还敢再用你? “喂,谢秘书,您在哪呢?对对对,就是要跟您谈谈有关雕塑的事情。” “什么,您在大老板家里?大老板让我现在就过去?好好好,给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准时到。” 挂断电话,黄贺很想说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在徐征面前,自己是他的大老板。 在谢文西的老板面前,自己这个老板连蚂蚁都算不上。 十一月二十一日下午,滨海市最高安保等级的别墅区内,一辆bhivenenoroadster缓缓驶入大门,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 这个小区都是不能说的大人物,甭管他有没有钱,但是都属于能够让有钱人卑躬屈膝的存在。 这个小区最高档的车,也就是奥迪a6,在往上的车型就没有了。 像黄贺这辆骚银色bhivenenoroadster更是绝无仅有,开天辟地头一辆。 黄贺只觉得瞬间有无数双眼睛盯上了自己,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五菱神车换回来,非要装x开这辆车。 “失策啊,失策,如果给大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不但生意泡汤,自己以后就再也入不了大老板的法眼了!” 黄贺虽然不想大富大贵,但起码不能到处树敌啊。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朋友或许不能帮助你飞黄腾达,但是敌人躲在暗处,可能在你致命的地方狠狠一击,将你打入万丈深渊,还有可能落井下石。 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号别墅门口,黄贺轻轻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你找谁?”开门的是许久未见的中年美妇人宋雅玲,也就是陈茜茜的母亲。 “是宋阿姨,我是上回给陈茜茜送手办的,黄贺。” 宋雅玲这才想起来,惊讶道:“小黄?几个月不见,你真是大变样啊。”? 黄贺暗道:你才大变样,你全家都大变样,这个宋阿姨,也太不会说话了。 可是他嘴上却说:“宋阿姨是越来越年轻了,我看您的皮肤,似乎比上次见面更好了。” 宋雅玲不相信的摸了摸脸蛋,狐疑道:“真的?” 女人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 不论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一样,都喜欢别人夸她们好看,漂亮。 宋雅玲作为大老板的老婆,地位尊崇,平时跟别人交流,那些属下个个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又有哪个敢说大老板夫人您长得真好看。 这不是赤裸裸的调戏吗? 黄贺是个异类,他一不为权,二不媚上,面对任何人,都能够平等对待,宋雅玲挺喜欢他。 “是来找老陈的,快进来,都等你好半天了。” 黄贺连忙道谢,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后。换上了拖鞋。 宋雅玲责怪道:“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快拿回去。” 黄贺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几件化妆品而已,这是我发小从国外给我捎来的,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用得上,一想到宋阿姨,我就给您带过来了。” 宋雅玲一听是送给自己的,喜笑颜开,但是嘴上仍道:“还是不成,我们老陈,坚决不允许我收礼物的。” “那哪成啊,就是普通的,不认识的人去别人家,也没有空着手的道理,再说又不值钱,但是这个效果可非常好,听说是纯植物提取,不伤皮肤,国内根本没有呢。” “宋阿姨,您就别推辞了,我和茜茜是好朋友,就当是送给好朋友妈妈的礼物。” 宋雅玲推脱不过,只能收下。 “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啊!下不为例。” “好嘞,全听宋阿姨安排。” 黄贺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宋阿姨,叫的宋雅玲心花怒放,带着他到了二楼的书房。 “老陈就在里面,正在和谢秘书谈事情,你直接进去。” 说罢,她敲了敲门:“老陈,小黄来了。” 黄贺虽然心中总是提醒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自己连秦朝王宫都进去过,还用taiseqiang击倒过秦国的右丞相,更别提还亲自指挥了一场五万人规模以上的大战,自己没必要紧张。 可是当他听到屋里面传来的一声:“进来。” 他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起来。 “真没出息!”黄贺暗骂自己几句,深吸一口气,嘴角翘起,走了进去。 黄贺进了书房一看,谢秘书正站在书桌旁,书桌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头发乌黑浓密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黑色的夹克衫,黑色的西装裤,正坐在椅子上,低头写着什么东西。 听见有人进来,谢文西抬起头,看到是黄贺,朝他摆摆手,示意等一会。 黄贺就站在原地,不敢坐,也不敢说话。 他环首四顾,看到书房的面积颇大,并没有想象中的书柜四立,藏书汗牛充栋,书房窗明几净,只有靠东墙一面有一个书架。 书架上摆放的书籍不多,多是一些小说,黄贺眼尖,甚至瞧见了一套《鹿鼎记》、还有《古今谭概》、《山歌》、《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 在书架上,还有几个二次元手办,不知道是不是陈茜茜放上去的,让严肃的书房里多了几分活泼。 除了书架,就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沙发,一个茶几,窗台上放着一盆花,看样子,好像是吊兰,就是那种最不值钱,插上就能活的东西。 “这是个严谨、朴素、对生活要求不高的人。”黄贺在心里给大老板下了个定义。 过了五分钟,大老板终于写完了东西,搁下笔,对谢文西说道:“文西,你让办公室,把文件发到各部门,今天晚上,咱们开一个会。” 谢文西双手接过稿纸,恭敬道:“我马上去办。” 大老板转过头,看向了黄贺,笑道:“黄贺是,你好,我是陈大强。” 陈大强站起身,黄贺赶紧上前,双手握住了陈大强的右手,轻轻的摇晃:“陈叔叔你好,我是黄贺,您叫我小黄,小贺都行。” 陈大强的手很大、很结实、很温暖,握上去,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陈大强笑的很有感染力,但是笑容中有不容侵犯的威严,让人又敬又畏。 陈大强淡淡一笑,“别这么拘谨,坐下说话。听茜茜说,你是做手办生意的,开了个网店?” 陈大强这是在考察自己的公司? 黄贺的屁股刚刚靠近沙发,又重新抬起:“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但是我们公司的质量还是可以的,保证能让客户满意。” 国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是谦虚。 甭管你有再大的能耐,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如果有点成绩,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多半会摔得很惨。 譬如大老板陈大强,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也是不骄不躁,待人和善,并没有趾高气昂,看不起人,这种人,活该他当大官。 陈大强见黄贺这么会说话,笑道:“年轻人不要太谦虚,谦虚是好事,过分的谦虚可就是扮猪吃老虎了。” “我看过茜茜房间里面的那些手办,做工精细,惟妙惟肖,最关键的是那种气势,着实不错。” “如果你能保证这次的冬幕节,雕塑也有这个水平。” 陈大强话没有说透,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黄贺能够领会。 “请陈叔叔放心,我们公司一向是以诚信为本,靠质量说话,我把公司的年报、证书全都带来了,请您过目。” 黄贺这次来,并不是来打秋风,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谈生意,就得有谈生意的样子,关系是一方面,实力也同样重要。 陈大强作为一个掌权者,可不是那种只靠关系就能走通的人。 许多的屁民总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都是脑子有坑的sb,可是他们忘记了,这些人,当年可都是各个县市的佼佼者。 过五关、斩六将,从人才堆里厮杀出来的猛将。 这样的人做出来的决策,还能不如你一个屁民看的透彻? 黄贺也不否认,这些人里面存在蛀虫,存在尸位素餐的人,但是能够走到陈大强这个地步,那真是千难万难,没有全国百分之零点一的水平,是到不了这个位置的。 “冬幕节是滨海市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必须慎重对待,这一天,海内外的许多政治、商界人士都会到场,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一旦造成重大影响,你和我都脱不了干系。” 陈大强继续道:“外人看我,觉得风光,觉得我一言九鼎,在滨海市,就是我一家独大,一言堂。” “其实我身上的压力也很大,自古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当了官,我就要为2400万滨海人负责。” 黄贺连连称是。 他不知道陈大强干嘛要跟自己说这些,可能是看自己年轻,又不是从政的,压抑的久了,就想跟自己说说话,排解一下压力。 至于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老婆宋雅玲讲,可能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这就是男人。 有苦自己吃,有痛自己忍,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会带进家里。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女人觉得自己的丈夫,整天嘻嘻哈哈、吊儿郎当,没事还喜欢喝酒、抽烟,一点家务也不愿意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些人表面看着光鲜,其实背后付出了多少,谁又能知道? …… 楼下,陈茜茜放学回家,一进门就喊着肚子饿扁了。 “妈,妈,妈——” “喊什么,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学习太累了,我都快饿死了,今天晚上准备啥好吃的?”陈茜茜毫无形象的挂在宋雅玲身上。 “小点声,你爸在书房里,和小黄谈事情。” “小黄?哪个小黄?” 陈茜茜知道自己老爸位高权重,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能够来自己家的,整个滨海市不超过一手之数,但是从来没听过有个姓黄的。 宋雅玲捏捏她的鼻头:“就是卖给你手办的黄贺。” “啊?是他!”陈茜茜叫出了声,“他能有什么事?” 宋雅玲将八爪鱼茜茜从身上弄下来,“我也不知道,不过,谢秘书说,好像是关于冬幕节的。” “冬幕节?” 冬幕节是滨海市的一项重要活动,定在每年的元月元日,这一天,滨海市的主要头脑将会齐聚一堂,跟广大的老百姓,共同度过这个隆重而具有纪念意义的节日。 每年的冬幕节,都会推陈出新,为滨海留下一座座具有非凡意义的地标建筑,也成为许多人的打卡景点。 既能拉动消费,也能提升城市形象。 第230章 宋雅玲 滨海市作为一座国内顶尖城市,是一张名片,也是经济重心。 依托“冬幕节”的举办,滨海市正在逐步向新型智能化、服务化的城市转变。 比如去年的女娲巷文化商业街,利用传统的神话文化与创意融合,打造了一条古朴与现代交织,充满浪漫、古典的商业街。 女娲巷开街后,许多文化、古玩、字画、玉石等产业就入驻了商业街,带动了周边的旅游、饮食、商场、住宅等配套设施发展。 陈茜茜每年都要去参加冬幕节,与好朋友几个人,穿着二次元服装,逛逛街、买东西、吃小吃、看人看景,是她们的必备节目。 “那我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 陈茜茜扔下书包就往楼上跑,宋雅玲拽都拽不住,跟在后边喊:“茜茜,下来,别闹!” 陈茜茜摆摆手,“我保证不打扰他们。” 陈茜茜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外,撅着屁股,脑袋贴在门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声音。 “啊——”没想到这脑袋刚靠上去,房门就被人打开,陈茜茜一个重心不稳,人就整个的往前扑。 黄贺看着冲进自己怀里的小美女,双手抱住了她的——(⊙o⊙)…——屁股? 原来陈茜茜身高虽然不矮,但是往前冲的太急,头撞到了黄贺的肚子上,看起来这个姿势有些不雅,黄贺顺势一扶,就掐住了对方的翘屁屁。 陈茜茜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从门缝里钻出去。 陈大强跟黄贺聊完,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水浒传》,看到武松打虎这一段,“只听得乱树背后扑的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那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那大虫把腰一掀……” 正看得津津有味,却被自己女儿的喊声吓了一跳。 等抬头看时,陈茜茜已经是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大强把脸一沉,道:“茜茜,怎么毛毛躁躁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别往我书房跑。” 陈茜茜和陈大强中间,站着黄贺,陈茜茜做了个鬼脸,嘴巴在动,但是没有声音,黄贺唇语八级,读懂了她的意思:“有什么了不起,请我来,我还不来呢!哼!” 可是陈茜茜吐了吐舌头道:“知道了!” 说完便闷闷不乐的下了楼。 黄贺轻轻关上书房的门,也下了楼。 “呼——不愧是大老板,气场太强了。”黄贺摸了摸额头,只摸到一头汗水,内里的衬衣也湿了小半,感觉凉凉的。 陈茜茜正在沙发上生闷气,看到黄贺,闷气少了一半,看到他要走,连忙说道:“黄贺,你要去哪?” “去哪?当然是回家了。” 宋雅玲闻言,从厨房出来,客气道:“小黄,要不,留下来吃个晚饭。” 这个字用的很巧妙,它的潜台词就是“你赶紧走。” “好啊,正好尝尝宋阿姨的手艺。” 没想到黄贺不按常理出牌,那已经卖出去得脚又收了回来,不过他可没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在宋雅玲、陈茜茜惊讶的目光中,洗了洗手,然后熟练的给一条石斑鱼开膛破肚:“宋阿姨,我给你打打下手。” 宋雅玲的厨艺,跟她的智商挂钩,总之一言难尽。 其实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黄贺就发现,宋雅玲好像不是那种非常精明的妇人。 性格温婉,不善于拒绝别人。 这让黄贺有点好奇,陈大强这么一个大老板,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四肢不勤,做饭一般的女人呢,难道只是因为宋雅玲长得好看? 男人本色? 不过有一说一,宋雅玲的确是长得非常beautiful,非常有女人味,一看就是那种居家好女人。 她的长相柔和,没有攻击性,笑起来眼睛弯弯,嘴角弯弯,脸蛋也是弯弯。 更吸引黄贺的,是宋雅玲的分量十足。 在厨房的狭小空间里,两个人难免会有磕磕碰碰,黄贺能清楚的感知,陈茜茜从小肯定不缺吃不缺喝。 黄贺有些羡慕起陈大强,他那样的大人物,如果有一个强悍的老婆,肯定也是麻烦。 宋雅玲性格温婉,跟小母牛一样,与陈大强正好互补。 “如果吴丹的性格也是这样,那该多好?”黄贺感叹道,“宋雅玲如果是我的老婆,就算我再落魄,她也不会离我而去。” 这种女人,就是那种无论你堕落成什么样子,她都会陪你东山再起的人。 在黄贺的帮助下,陈家的餐桌上,罕见的出现了八菜一汤。 宋雅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黄,真是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木耳还可以这样做。” “太客气了宋阿姨,我呀,平常一个人,又不想出去吃,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等回头我发个菜谱给你。” 一场厨艺较量下来,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黄贺来到客厅,发现小丫头正捧着平板打王者农药。 作为一个王者爱好者,黄贺见猎心喜,凑到了沙发后面观战。 “呦,你也玩农药?”黄贺看到小丫头腮帮鼓鼓的,一脸的紧张。 陈茜茜头也没抬,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平板上的英雄,“别打扰我,烦着呢。” 黄贺也不说话,眼睛看着平板上的孙尚香正被对面的马克和廉颇压在塔下打。 “居然在玩大小姐?”黄贺有些吃惊,“一般女生不都是玩瑶、蔡文姬、甄姬、安琪拉一类的法师英雄嘛?” 陈茜茜撇撇嘴:“你也说是一般女生,本小姐可是二班的女生,玩辅助有什么意思,哪有自己carry来的爽。” 看了一眼战绩,陈茜茜这边上单程咬金战绩2-4-1,辅助东皇3-5-2,中单米莱迪0-6-1,打野钟无艳1-2-1,陈茜茜的大小姐是0-2-0 “你们的中单不会玩啊,还有这个打野,一直抓上路的吕布,还有这个东皇,一直在中路转悠,也不来下路帮忙,这局要跪。” 黄贺指点江山,落在陈茜茜的耳朵里就有些不舒服。 她也是个王者农药的老玩家,打了三个赛季,最高才打到星耀五,虽然线上技术不错,可是意识没有,只知道发育、打钱,也不喜欢参团。 “这局肯定输了!”陈茜茜被对方廉颇、马克、打野典韦三人越塔强杀,气的平板都摔了。 “不一定哦。”黄贺一招海底捞月,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平板,然后打开购买装备的界面,开始一番操作。 陈茜茜看到黄贺熟练的手法,忍不住问道:“你也玩农药?” 黄贺笑笑没说话,操作着孙尚香开始吃中下兵线、还真有野区的经济。 “喂!你这么吃经济,等会被队友骂死!”陈茜茜不喜欢别人指责,所以她连野区的小鸟都不吃。 黄贺笑道:“反正都要输了,留着这些经济,与其留给对面,不如自己发育。” 中路爆发了三波团战,对面中单嬴政,拿了一波三杀,顺势拆了中塔。 孙尚香收完下路兵线,下路塔看也没看,直接回了自己野区,开始打红。 频道里已经开骂了:“下路那个sb,从来不参团,还吃我的小鸟,打个毛线!” “打的什么东西,就知道吃经济,我血你亲妈妈!” 满屏的污言秽语,陈茜茜俏脸煞白,气的发抖:“太没素质了!我,我——气死我了!” 陈茜茜想要骂回去,可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就好像烫嘴一样,始终说不出来。 黄贺直接开麦:“哪家的狗没拴好放出来了?你的下路野爹正在疯狂发育,儿子们,等着老爹带你们飞!” “你个臭sb,吃屎去!” 队友也不是吃素的,立即还嘴,只不过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听声音年纪不大,估计还没陈茜茜的年纪大。 黄贺吐槽道:“小学生寒假作业写完了吗?等会被爸爸抓住,可是要谈小喆的。” “噗嗤——”陈茜茜没忍住,笑出声来。 黄贺看着笑颜如花的美少女,“这才对嘛,打游戏,既要心里痛快,也得嘴上痛快,不能被游戏控制了。” 黄贺跟队友互喷,但是手上的动作没停,经济吃的比对面杀人如麻的马克还要多几百,下路一波团战。 吕布跳大、廉颇接大,直接秒掉己方中单米莱迪,不过廉颇也被打残,黄贺一个翻滚绕后,击杀了残血廉颇,对方打野典韦一个大招跳在黄贺身上,黄贺朝后翻滚,三枪带走典韦。 嬴政和吕布大招用尽,想要逃跑,却也被黄贺断后,拿下四杀。 四杀过后,黄贺是一波肥,除了破晓,顺势拿了下路小龙。 再后来就简单了,对方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内讧,团战中死了马克、典韦、廉颇,只剩下吕布和嬴政。 自己这边则是米莱迪、程咬金、孙尚香三人存活,推了上路高地塔,只剩下嬴政收线。 黄贺闪现加翻滚,二技能一炮带走嬴政。 吕布返回救援,跟黄贺同归于尽。 米莱迪和程咬金成功拿下敌方水晶。 战斗结束,刚刚还喷粪的队友,立马给黄贺点赞。 “赢了!赢了!”女孩高兴的大喊,这种绝地翻盘,比顺风局还要让人激动。 陈茜茜兴奋的跳到黄贺身上,使劲的摇晃。 “茜茜,快下来,像什么样子!” 陈大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梯走下来,正好看到陈茜茜趴在黄贺身上的情景。 陈茜茜不情不愿,一骨碌从黄贺的身上翻下来,“哼,下来就下来,凶什么凶?” “大老板再凶,也没你妈凶啊。”黄贺又想起了厨房里面,宋雅玲所展现出来的质素,绝对的一流。 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难道凶狠的人都是无脑吗? 到底是供血不足,还是带着累赘,影响思维运转呢。 陈大强看到黄贺没走,眉头微皱,“小黄,天都黑了,这么晚回家,你父母不会担心吗?” 黄贺刚要说话,宋雅玲从厨房走出来,手中端着一盘菜道:“是我让小黄留下来的,你看着一大桌子菜,有一半都是小黄做的,小黄厨艺不错,这道糖醋木耳,就是我跟他学的。” 陈大强不说话了。 在外面,他是领导。 在家里,宋雅玲是领导,而且这个领导说话比他还管用。 第231章 老韩偷腥 陈茜茜跑到宋雅玲身边,告状:“妈,老爸又凶我了,你快管管他。” 宋雅玲却道:“你爸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他怎么不说小黄啊,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学会矜持,不能老是毛毛躁躁的,让人看见了笑话。” “哼,她笑他们的,我管他们干嘛!” 陈大强刚坐下,听到这句话又想发火,宋雅玲盛了一碗汤递给他:“吃饭的时候别说孩子,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陈大强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陈大强动了筷子,其他人才敢动,一家之主的地位尽显无余。 吃饭当头,宋雅玲打破了沉默:“小黄,看你年纪不大,结婚了没有?” “结了。”黄贺点点头道。 陈茜茜本来竖着耳朵,一脸的期待,听到黄贺的回答,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不振,连一对小耳朵都软趴趴的耷拉下来。 “可是又离了。”黄贺紧接着说道。 陈茜茜抢在宋雅玲前面问道:“怎么离得?为什么要离婚?” 这次陈大强没有斥责女儿,就连夹菜的速度都变慢了,似乎对黄贺为什么离婚很感兴趣。 八卦之心是存在于每个人身体里的,不管这人是男人女人,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八卦的。 “小黄这么优秀,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公司,怎么会跟你离婚呢?”宋雅玲也十分好奇。 望着这一家三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黄贺叹了口气,将自己与吴丹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公司濒临倒闭,为了不连累她,我净身出户,钱和房子都留给了她。” 黄贺表情坦然,也是实话实说。 至于吴丹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黄贺就直接掠过。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把戴绿帽子的事情拿出来当谈资,别人不会觉得你可怜,指挥觉得你可悲。 黄贺觉得自己最起码的脸还是得要。 尤其是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是一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矮冬瓜,即便这个人是个大企业家,黄贺也觉得羞耻。 “这个女人肯定是瞎了眼!”陈茜茜愤愤不平道,“大高手你放心,以后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宋雅玲夹了一块鱼肉,放到黄贺碗里:“你这前妻也真是的,怎么能因为老公事业问题,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呢,夫妻一场,怎么着也得同舟共济,互相扶持。” “茜茜说的没错,她跟你离婚,是她的损失,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早看清,比晚看清好,否则等你老了,走不动了,那个时候会更惨。” 说着她冲陈大强挑了挑眉:“老陈,你看我对你好,就算你现在被一撸到底,我也不离不弃的陪着你。” 陈大强把碗筷一放,转身走了。 他可是堂堂的大老板,怎么能在外人跟妻子打情骂俏,那样太失身份。 “呼——终于走了!” “呼——” 等到陈大强离开,桌子上两声长长的呼吸,陈茜茜和黄贺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宋雅玲白了女儿一眼,没好气道:“你爸有这么吓人吗?” 陈茜茜笑道:“哼,我会怕他?我只是不想听他唠叨。” “唉,大高手,你又不是当官的,为什么见了我爸这么害怕,他又不能吃了你。” 黄贺苦笑道:“你说的容易,那是因为他是你爸,我问问你,你看到学校的教导主任、校长,会不会害怕?” 陈茜茜猛点头,“当然怕了,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是个女的,才三十多岁,天天板着个脸,跟谁都欠他三十块钱一样,我们背后喊她灭绝师太!” “茜茜,不许乱给别人起外号!”宋雅玲这充满爱的责备,根本不起作用。 “我们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教导主任防我们就跟防贼一样,凭什么不能叫她灭绝师太?”陈茜茜满脸的不服气。 黄贺说道:“宋姨,其实茜茜也不是有什么坏心思,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给班主任起外号。” “高三的时候,我们班班主任姓张,人长得又矮又胖,喜欢躲在后门观察我们,所以我们班同学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肥贼。” “肥贼,飞贼,哈哈哈——” 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跟陈大强在的时候判若两然。 这顿饭吃的轻松加愉快,黄贺和陈茜茜母女俩聊得十分投机。 黄贺涉猎广泛,不论是化妆品、衣服、珠宝首饰、游戏,都能聊得开,而且他引经据典,把自己上学时候浏览的一些冷门信息说出来,引得陈茜茜、宋雅玲惊疑不定。 陈茜茜看向黄贺的眼神,异彩连连。 她的那些同学,跟黄贺比起来,简直是小学生一样。 在她的同学里面,长相、学识、知识面、风趣幽默能跟黄贺相提并论的,根本没有。 这样的一个帅哥,突然降临,让陈茜茜有种发现宝藏的感觉。 …… 回到家,别墅里面一片漆黑。 黄贺拧开卧室的门锁,里面只有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 借着手机的微弱灯光,黄贺脱下羽绒服、牛仔裤、毛衣毛裤、衬衣衬裤,只留下一个小三角,“滋溜”一下,就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面温暖如春,伴随着阵阵香气,黄贺忍不住将美人拥入怀中。 睡梦中的唐婉晴,梦见自己坐在了冰块上,冰块是冰冷的、坚硬的,还有些扎人。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婉晴嗫嚅道,然后身子一扭,就钻进了黄贺的臂膀中,把黄贺的胸膛挤得满满当当。 “吻我!”唐婉晴闭着眼睛,寻找黄贺的嘴唇。 黄贺左躲右闪,气喘吁吁道:“还是算了,我没刷牙。” “我帮你刷……” 窗外夜色正浓,寒风冷冽,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 唐婉晴怎么刷的牙,黄贺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一早,唐婉晴刷了三遍牙才放心的出门。 黄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10点才醒。 床上还残留着伊人的香气,伊人却已杳然无踪。 摸过床头的手机,有一条唐婉晴的短信提醒“早餐在锅里,冷了就打开火热一下。”后面跟着一个?(°?‵?′??)的表情。 黄贺哑然失笑,回了一个?(°?‵?′??)。 刚一发过去,唐婉晴就回了过来:“坏人起床啦,人家的喉咙现在还是肿的。” …… 吃完早餐,黄贺来到地下车库,换上了武陵神车。 “大老板的交代,必须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时间紧,任务重,尤其是那个大件,只能回秦朝,跟韩谈商量,到底如何制作。” 黄贺接受了陈大强冬幕节的雕塑订单,一共是一百零八个等人高泥塑,按照秦朝的生产力,一个月内完成问题不大,但是有一尊超过十米的泥塑,却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黄贺启动武陵神车,眼睛一闭一睁,就回到了秦朝。 现代还是雪花飘飘,北风呼啸,转眼间就是春暖花开,汗流浃背。 黄贺换上了一身短衣短裤,换了马匹,赶往陶俑厂。 作为韩谈的老本营,韩谈的办公室,就设立在陶俑厂的老厂区。 这里跟一年前已经大不一样,一座座小高炉,使用的燃料也从木炭变成了煤炭。 黄贺现在掌握着两个煤矿,一个是耀县姚区镇煤矿,一个是红土镇煤矿,两个煤矿的年产煤量都在五千吨以上,足够供应陶俑厂的生产。 陶俑厂现有匠人一万多人,现在的陶俑生产,已经实行流水线作业。 有挖土的、和泥的、塑形的、烧制的、雕刻的、上色的、风干的、晾晒的…… 每日可生产陶俑二十件。 并不是黄贺不想扩大生产规模,实在是保质保量,很难。 兵马俑烧制,可不是后世的模具生产,那是陶俑匠人,一刀、一笔的刻出来的。 真正的纯手工制作。 而且即便后世,也没有这样精细的模具,可以将陶俑的手纹、掌纹、头发丝制作出来。 还要保证每一尊陶俑不相同,都是独立的个体,在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下,才是黄贺这个陶俑网店生存的根本。 因着陶俑厂现在已经不烧制兵马俑,而是黄贺带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二次元人物,这些陶俑匠人还以为他们制作的是天上的神仙。 那些二次元生物,没一个正常的,用老秦人的眼光来看,各个歪瓜裂枣,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 黄贺来到陶俑厂,看门的,是最早跟着韩谈的手下,一个老头。 老头如今生活不错,一日三餐管饱,每月还能领十斤粮票,只不过这些粮票都被他用来换酒喝了。 今年骊山小麦大丰收,许多祖上有酿酒工艺的,纷纷改行酿酒。 考虑到粮食存储时间,黄贺也就准许一些人酿酒为生。 但是仍旧予以管制,也就是让潇睿对这些酿酒之家课以重税。 黄贺允许自己管辖地内经商赚钱,但是你赚钱,必须在一定的范围内,否则大家都去经商,谁来种地? 许多穿越人士,一过去就放开商业,完全忽略了社会实际生产力,在黄贺看来,纯属找死。 就比如想要废除奴隶制的王莽,那就是步子大了,扯到蛋的典型。 在看门老头的带领下,黄贺来到了韩谈办公室,门口。 还没进门,里面就传来了不正常的,男人和女人的剧烈喘息声,其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呼喊,和男人的“额鹅鹅鹅”。 看门老头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黄贺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看门老头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 等到云散雨歇,黄贺敲了敲门。 “谁啊——”韩谈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你小点声,干嘛呀,别扯我衣服,有人来了!”女人低声娇笑着,听声音,好像不是刘寡妇。 黄贺清了清嗓子:“老韩,是我。” 我屮艹芔茻! 屋里面顿时一阵鸡飞狗跳,过了两分钟,房门打开,韩谈腆着老脸,站在门口,屋内的女人倒是没有出来。 考虑到屋内空气质量问题,黄贺冷声道:“有没有谈事情的地方?” 韩谈赶紧带路。 “我说老韩,上班时间,在办公室里搞外遇,我算是长见识了啊。” 韩谈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黄贺也是头疼,怎么每次自己来找这些老部下,每个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上次大娃也是,因为手下人贪污腐败,他自己屁股底下也不干净。 这次又是这样,作为陶俑厂厂长,韩谈可是除了陈楚生以外,最早跟着自己的那批人,自己对他是相当的信任。 第232章 楚庭芜 谁承想,居然搞出这样的事情。 “大仙,我,我错了,您处罚我。” “处罚你?我踏马的都想直接骟了你!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一路走过来,那些工人是怎么跟我问好的,说,这样的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韩谈不吭声。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还是踏马的半年!”黄贺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就往韩谈身上砸。 韩谈连躲都不敢躲。 “大娃的事情,你不是没看到,钱财动人心,难道女人就不动人心了?” “更何况你还是个有家有室的,刘寡妇现在是粮票局的组织主任,有头有脸的人,这件事,如果传到她的耳朵里,别人会怎么看?” 韩谈小声道:“她不敢的。” “你说什么?”黄贺这火气蹭的一下就冒起来了,拎着板凳又要打。 古人三妻四妾的确平常,尤其是那些勋贵、富豪之家,那都是妻妾成群、丫鬟仆从无数。 贾宝玉光正经的大丫鬟就有四个,还不算院里打扫卫生、帮厨的、奶妈子之类的,就这样,贾宝玉都玩腻了,还想跟茗烟、秦钟搞一搞背背山。 黄贺恨铁不成钢道:“韩谈,我不反对你搞女人,但是也要分时间、分地点、重点是要分人,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方才惊鸿一瞥,黄贺只看见一抹雪白,至于脸长什么样,倒没看清。 不过就算看清了,黄贺也不认识。 骊山太大,人员太多,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韩谈回道:“是我的专职秘书,叫秋月。” “多大了?” “18岁。” 黄贺没再说话,心中却暗骂韩谈禽兽,他都三十好几奔四十的人了,居然找了一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女人,准确的说是女孩。 那个秋月年纪也就跟陈茜茜差不多大,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你踏马居然下得去手。 “刘寡妇知道吗?” “知道。” “嗯?” “不知道。”韩谈有点颓丧道,“家里那个母老虎,看我就跟看犯人一样,我哪里敢让她知道。” “大仙,您评评理,我现在好歹也是骊山县的高级官员,却连那些贩夫走卒都比不上,家里的丫鬟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奇丑无比,我想纳妾,刘寡妇就说除非她死了,否则那些狐狸精别想进我家家门。” “我也是男人,凭什么就要守着她过一辈子?” 黄贺没再说话,拍拍韩谈的肩膀,秦朝的女子与后世许多朝代女子不一样,她们大多处在战乱年代。 从春秋战国,一直到汉朝,没有一天不在打仗。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男人们前赴后继,奔赴沙场,为国效力,留下女人守家。 她们的男人九死一生,许多女人独自将儿女抚养长大,还没等儿子孝顺,就又被拉去当壮丁。 正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造就了自春秋以来,女人的地位并不比男人低,普通家庭,男人女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她们拥有独立经济权,有私产,有财产继承权,可以自主选择婚姻,还可以对不满意的婚姻提出改嫁。 秦朝的妇女,那是真正能顶半边天。 所以汉朝时吕雉当政,没有人有异议。 皇帝、王后,那是平起平坐的存在,以至于汉高祖嗝屁了,吕雉仍能以王后之尊统领汉朝朝政。 《秦律》:夫有罪,妻先告,不收。妻媵臣妾、衣器当收不当?不当收。 黄贺眼睛竖起来:“那也不能在工作单位乱搞,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家,出了工厂,我不管你,但是在工厂里,就有遵守工厂的规章制度,这是铁律。” 韩谈垂头丧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秋月,如果你想要,就纳她为妾,可以养在外面,并不一定要娶回家,本大仙也是男人,能理解,但是不支持。” “正所谓家和万事兴,这件事,还是需要你跟刘寡妇多沟通,如果实在过不下去,离婚就是了,没必要闹的不可开交。” 韩谈闷闷的应了一声:“是。” 同时心里却很高兴,总算不用为了这件事受处罚,他最担心的,还是怕黄贺借题发挥,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并不违法,但是却不符合工厂的规章制度。 他作为工厂厂长,带头违反,说句不好听的,就地免职,一点问题也没有,甚至跟大娃一样,一撸到底,他也没有话说。 黄贺这般轻拿轻放的处理方式,让韩谈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 “多谢大仙宽宏大量。”韩谈赶紧跪下。 黄贺让他起来,又对韩谈道:“这几天有一笔大生意,你把工厂的匠人召集起来,商讨一下,如何做一尊高达十余米的人形陶俑,而且要一个月以内完成。” 韩谈点头道:“喏!” “我现在就去召集。” 不多时,十几个匠人鱼贯而入,把小小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大仙,陶俑厂里高级工匠都在这里了,大家一致认为,可以采取分段煅烧,拼接粘合的办法。” 黄贺大手一摆,“具体的过程你们研究,我只要结果,至于工期问题,这事没商量。” “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能保质保量的按期完工,所有工人这个月工资翻倍!” 财帛动人心,没有什么比涨工资更让人激动。 许多企业埋怨员工干活没激情,不能主动加班,为公司排忧解难。 可是咱伟大的领袖说过,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韩谈的事情黄贺并没有过多参与,办法他已经说了,采不采纳是他的事情,他作为韩谈的上司,工作上可以指导,但是在私人生活方面,黄贺觉得还是要保持距离。 生活是自己的,别人不能帮他过,就像韩谈要生孩子,黄贺不能帮忙一个道理。 公是公,私是私,如果公私分明,这就是最理想的状态。 交代完韩谈,黄贺直接穿越回到现代。 陶俑烧制,说白了就是技术活,必须要请专业的团队来做。 自己是搞网店的,在现代,是两眼一抹黑。 网上的许多招聘信息则根本不能信,所以黄贺决定,还是找熟人帮忙。 黄贺认识的人中,最有能力的当数王德斌。 …… “王哥,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个饭。” 王德斌哈哈笑道:“兄弟,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你知道,大哥不喜欢别人藏着掖着。” “大哥爽快,兄弟我就直说了,有件事,想请大哥帮忙。”黄贺就喜欢王德斌这一点,豪爽、直接,交流起来不用费脑子。 只不过王德斌听到黄贺让他找一帮做雕塑的人,就犯起了难:“兄弟,哥哥我是造纸的,不是打石头的,而且我接触的人,基本上都是跟造纸有关,你让我帮你推销商品,提供渠道,这没问题,但是在雕塑方面,哥哥我的确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啊。” 挂断电话,黄贺当真犯难。 泥塑跟石塑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自己要将秦朝烧制好的零部件,运送到现代拼接,这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 运输或者拼接的时候磕了碰了,还要浪费时间重新烧制。 而且拼接的匠人手艺必须得过硬,否则冬幕节开幕式上,万一垮了,那他的招牌可就砸了。 黄贺现在倒是有些后悔接这个单子了,“我也是鬼迷心窍,干嘛要逞能,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 黄贺想了想,多半是因为,自己有了能力,飘了,想要借助陈大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黄贺苦笑道:“看来自己幻想的,秦朝、现代一起发展,始终是不现实。” “在秦朝,自己可以利用跨时代的科技装x,但是在现代,自己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做题家,脑瓜子连211、985都比不上,更遑论跟官场的人比了。” “要不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倒买倒卖生意?”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兴起就被掐灭了。 “妈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是个冬幕节吗?办他!” 黄贺开车来到了唐婉晴的公司,径直上了十八楼,唐婉晴办公室内。 小秘书楚庭芜接待了他:“黄老板,您来的不巧,我们唐总正在开公司会议,请您稍等。” 坐在唐婉晴的专属座椅上,黄贺的心中还是有些异样,不仅他有异样,就连楚庭芜看他也是奇怪。 “这个黄贺到底跟老总是什么关系?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坐在唐总的椅子上,不行,我得教训教训他,免得他以为我们晚晴餐饮连锁好欺负。” 楚庭芜轻咳一声。 黄贺没有反应。 楚庭芜又加重了力气:“咳咳咳——” 黄贺还是没有反应。 楚庭芜:……这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莫不是在装傻充愣? “咳咳咳——咳咳咳——” “楚秘书,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咳的这么厉害?我跟你说,女人咳嗽可不是小问题,说不定就是肺结核,得赶紧去医院检查、吃药。” 楚庭芜:吃你妈的头,你才肺结核,你全家都肺结核! 见黄贺不为所动,楚庭芜只好开门见山了。 “黄先生,请您到那边的沙发就坐。” 黄贺敲着二郎腿,轻啜了一口咖啡:“我坐着挺好的,再说我这个人有洁癖,别人坐过的地方,我都下不去屁股,你都不知道,从小坐公交时,就算车上都是空位,我也得站着,而且还得扎马步,不能抓扶手。” 楚庭芜闻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气的差点鼻孔冒烟。 什么你有洁癖,什么叫别人坐过的地方你下不去屁股,那椅子是唐总的专属,她坐过的地方你怎么就能下得去屁股了? 楚庭芜还想开口,黄贺却抢先问道:“楚秘书,你在唐总身边多长时间了?” 楚庭芜闻言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两年多了。” 黄贺点点头,两年多,看来这楚庭芜是一毕业就跟着唐婉晴了,也不知道唐婉晴之前的秘书哪里去了。 “有男朋友了?” “没——你问这个干嘛?这跟你有关系吗?”楚庭芜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回答这个混蛋的问题,他又不是自己的上司。 可是在这个混蛋面前,自己怎么感觉他比唐婉晴给自己的压力还要大? 楚庭芜哪里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黄贺的手底下可是掌握着五十多万人的生杀大权。 在骊山,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想让谁上位,谁就能鸡犬升天。 时间长了,黄贺身上自然就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第233章 谋杀 黄贺奇怪道:“咱们只不过是正常聊天而已,你看咱俩差不多大,男未婚,女未嫁,聊点开心的话题,很正常好,难道你跟陌生人就只能聊工作?” 楚庭芜白了他一眼:“鬼才要跟你聊这些,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楚庭芜嘴巴翘的老高,一转身就离开了。 黄贺觉得应该给她屁股上安一条尾巴,否则怕她尾巴给门夹断了。 唐婉晴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当然只是在工作上,在生活里,这个女人还是挺温柔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温柔似水,几乎要将黄贺紧紧的包裹住。 黄贺闲着,就找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唐婉晴进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发现。 唐婉晴好奇,因为她从没见过黄贺这么的认真做一件事,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黄贺背后,探头探脑,只见白纸上写下了许多人名。 洛阳纸业:王德斌 滨海石化:李庆辰 滨海传媒:靛冉 大老板:陈大强 滨海大酒店:宋雅舒 晚晴餐饮连锁:唐婉晴 唐婉晴一看还有自己,噗嗤一乐,捂住了黄贺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黄贺顺势往后一仰,舒舒服服的枕在两山之间:“楚秘书?” 唐婉晴脸色一沉,暗道他跟楚庭芜有关系? “不对,楚秘书应该是喝旺仔牛奶长大的,根本没有这么好的身材。” “我猜是静静。” 唐婉晴脸色更黑了,静静是谁? “那是怜怜?还是爱爱?莫不是真真?” 唐婉晴松开手,猛地低头,咬住了黄贺的耳朵,“死人,坏人,臭人,烂人,赶快从实交代,静静、怜怜、爱爱、真真都是谁?” “哎呦——哎呦——女侠饶命!” “快说,否则就把你耳朵咬下来!” 黄贺大手一用力,便将唐婉晴抓了起来,脚上头下,吓得唐婉晴哇哇乱叫,小嘴也松开了。 “快放我下来!”唐婉晴凌空倒悬,大脑充血,有种窒息的感觉。 而起她今天穿的一条裙子,这么一来,就全被看光了。 黄贺将她横放在腿上,怒道:“还敢不敢咬我耳朵了?” “敢——嗯——不敢了。” 黄贺的大手狠狠打在屁股上,掀起一阵豚浪,唐婉晴立马改口,先前的怨气被打的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黄贺想起韩谈所作之事,也想依样画葫芦。 唐婉晴察觉到危险,赶紧抓住了他想要作恶的大手,急忙道:“死人,门还没关呢。” 楚庭芜走进来:“唐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啊——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楚庭芜本来是低着头,谁知道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唐婉晴趴在黄贺腿上的一幕。 楚庭芜惊呼一声,随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路上遇到几个同事,“楚秘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楚庭芜没说话,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她才喘了一口气,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唐总的裙子还在腰上,没想到他们,他们竟然在办公室里做那种事情,还没关门——我的天,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耗子给猫当伴娘了!” …… 唐婉晴办公室里,唐婉晴使劲的捶着黄贺的胸口,“坏死了,坏死了,人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怕什么?大不了把她开除了。” 唐婉晴狠狠扭了他腰间软肉:“那可不行,小楚是我的左膀右臂,她做事踏实、认真,又是名牌大学毕业,乐于学习,上进,我很喜欢这个女孩。” “其实我倒希望,小楚是我的女儿,在我心里,我宁愿把公司给小楚,也不愿意给那个小畜生。” 听到唐婉晴喊田齐小畜生,黄贺就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 “田齐是小畜生,那你呢?原来我这么长时间,是在做生殖隔离啊。” 黄贺本来想说兽人砸脚,可这实在太粗俗,他说不出口。 唐婉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冷着脸站起来:“你觉得这话很幽默?” 不知道为什么,黄贺刚才这句话,让她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想起了那个夺去了自己童真的畜生! 黄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伸手去拉她,唐婉晴使劲的挣开,背过身子不理他。 黄贺暗骂自己混蛋,不会说话,小声道:“婉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要不你狠狠的打我,出出气。” “哼,鬼才要打你。”唐婉晴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不是小女生,容人之心要宽泛的多。 况且黄贺也是无心之语,并不是从心底轻视自己。 现在听到男人的温言细语,她的冰冷又融化了。 只是女人心海底针,她们嘴上一套、表面一套,黄贺哪看得出来。 别看他如今也是倚红偎翠,群芳环绕,但是对女人心思的把握,仍旧不甚精通。 这种技能,是讲究天赋,黄贺他就没有这种天赋,别看他女人缘好了,也只不过是靠着实力,硬上。 黄贺扳着她的肩膀,将她身子转向自己,唐婉晴故意不看他。 “啪——”黄贺抓起她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 \"你干嘛?\"唐婉晴使劲挣了挣,没有挣脱。 “啪啪啪——”黄贺又抓着小手打了几下。 因着唐婉晴收着力,所以打在脸上,根本没有感觉,好像是替黄贺抚摸一样。 “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打下去。” “真是个无赖!”唐婉晴被磨得没有办法,“我原谅你了。” 黄贺仔细看着唐婉晴的脸,“没有,你口不对心。” 唐婉晴被彻底打败了:“那要怎样才算是真心实意?” “除非你亲我一下。” 黄贺觍着脸,像牛皮糖一样,在唐婉晴身上撒娇。 唐婉晴举着双手投降,然后在黄贺的厚脸皮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啊——谋杀亲夫啦!” …… 黄贺满脸嫌弃,扯着纸巾擦脸,一旁的唐婉晴笑的合不拢腿,笑的十分鸡贼,比挣了一个亿还要开心。 “别笑了,再笑就有皱纹了。” “管得着吗?我有没有皱纹,跟你有关系?告诉你,追老娘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意大利。” 唐婉晴嘴上这么说,却从抽屉里,摸出一面小镜子,认真的查看。 黄贺笑道:“逗你的,你天生丽质,就算有几道皱纹,只能给你增添韵味。” “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谁不知道你们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唐婉晴不无担心,“再过几年,等我人老珠黄了,你就移情别恋了。” 唐婉晴今年周岁39,虚岁40,已经算是大龄妇女。 好在她生孩子早,此后的十几年里,注重保养、锻炼,平时吃饭也很注意饮食,身材比小女生还要纤细、健美。 但是岁月还是不饶人,在一些细节上,颈部、眼尾,仍旧能看到些许的鱼尾纹。 只是这些鱼尾纹无损她的美丽,每一道皱纹,都是黄贺的绊脚石。 “我听说女人眼角的皱纹,和她通往灵魂的道路上的皱纹一样多,我倒希望,这样的皱纹越多越好。” 唐婉晴剜了他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再搞hs,小心河蟹大神收了你!” 黄贺赶紧举手投降。 “其实今天来,是有正事找你。” 唐婉晴问道:“什么事?” 黄贺淡淡回道:“我接了一个单子,要准备冬幕节上的雕塑展览,但是需要一些这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 “你也知道,现在这种传统手艺匠人不好找,水平也是参差不齐。” “这次的单子,时间紧、任务重、还是大老板亲自关注,容不得半点差错,纸上的这些人,几乎都没有法子,所以我想来你这碰碰运气,说不定你有门路呢。” “哼,没有!”唐婉晴这气虽然消了,但是表面依然冷脸冷面。 黄贺叹了口气道:“唉,那我只能瞎猫碰死耗子,去网上找找了。” 黄贺的眉头紧紧皱起,眉头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唐婉晴最看不得黄贺这副模样,伸出玉指,轻轻的抚平他的眉头:“其实,我还真认识个做雕塑的,不过他是南方人,而且价钱方面——” 黄贺来了精神,“价钱不是问题,只要质量过硬,我可以给他业内最高价格。” 唐婉晴便介绍起这个做雕塑的神人。 “那年我十五岁,独自一人带着三岁的田齐,南下羊城……” 故事很长,但又很短,故事情节也很老套。 无非是男的有钱,女的漂亮,男人想要接盘,但是女人出于对男人的恐惧,婉拒了男人的示爱。 “现在想想,当初还不如跟了他,也能衣食无忧。” “他叫王小祥,是羊城来华雕塑饰品的老总,我们已经好久不联系了,但是每年的元旦,他都会给我发个200元的红包。” 黄贺用手机搜索王小祥和来华雕塑饰品,手机页面上就出现了信息。 “公司成立于2010年,是一家以质量为主,服务为主的多元化城市地标建设公司,主要从事frp制品、现代雕塑、设备外壳、硬装软装装饰工程、公园美陈、室外雕塑、主题公园雕塑、市政园林雕塑等各种高档玻璃钢制品。” 黄贺晃了晃手机,“是这家公司吗?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唐婉晴点点头:“名字和公司都没错,只是公司的项目多了不少,看来这几年他发展的很好。” 黄贺戏谑道:“那你考不考虑跟这个王小祥再续前缘?我想凭你现在的样貌,绝对可以让他心动。” 唐婉晴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袋里整天想的都是那种事?” “在我眼里,他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男人,从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成家立业,说不定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黄贺站起身,“既然说的这么好,那我倒要会一会这个王小祥了。” 商场如战场,人品见商品。 虽然做生意不能如交朋友一样,但是一般人品好的,做生意一般都不会太差。 谁也不想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一个心术不正之人。 “你要去羊城?”唐婉晴有些吃惊。 第234章 卫芷儿 黄贺点头道:“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必须要亲自看一看他们的实力,如果确实有这个实力,我不介意花大价钱,就怕他们是皮包公司,拿了钱跑路。” 唐婉晴也是商海的老船长了,对黄贺的小心谨慎表示赞同,“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你的事情多,滨海几十家餐厅,都需要你坐镇指挥,一刻也离不开你。”黄贺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你看看,关于批准成立苏海市第三家餐饮连锁店的汇报书。” 这是刚才楚庭芜送过来的。 晚晴餐饮连锁股票大涨,唐婉晴的事业就迎来了第二春。 有了大量资金注入,唐婉晴当然不会任由这些钱躺在账户上,用唐婉晴的话来说,她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等会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去羊城走一趟,是骡子是马,咱得拉出来遛遛。” …… 这是黄贺第一次坐飞机,从滨海市的桥红机场,直飞羊城机场。 坐在飞机的头等舱中,空姐不时的过来询问:“先生,要不要喝点什么?” “先生,空调冷不冷,要不要调高一点?” “先生,需不需要按摩服务,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这架飞机是杨小衣订的,据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在头等舱里面一共有四个豪华套房,套房可以关上房门,里面有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黄贺这次去羊城是一个人,他的身边可用的人不多,秦风被他留下来看厂,毕竟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滨海,有仇人也都是在滨海本地。 同时黄贺的心中,暗暗有些期待。 他可是听说了,头等舱里的空姐,是最漂亮、服务最好、素质最高的。 “那就来杯冰红茶。”在空姐来的第三次,换了三个空姐后,黄贺眼前一亮。 这个空姐的右胸口处有个金属铭牌,上面写着“卫芷儿。” 卫芷儿西瓜般滚圆的双豚骄傲的划出圆美弧形,将贴身的包臀裙撑的溜圆。 整个人有种剥离感,清秀的脸庞,爆炸的身材,让人目不转睛。 卫芷儿,整个航空公认的美人,男女通杀,魅力无敌。 “黄先生,您的冰红茶。” “谢谢。”黄贺接过冰红茶,美女空姐却没有离开,俏脸上浮现一抹羞涩,“黄先生,你,你的手。” 只见黄贺的手牢牢的握住了卫芷儿的小手,而不是冰红茶。 说实话,如果黄贺是个大腹便便,跟李庆辰一样的矮冬瓜,这瓶冰红茶可能就得泼到他脸上。 可是黄贺的长相,再加上头等座舱的一张十几万的机票,这个卫芷儿却怦然心动。 许多空姐都想争夺去头等舱的资格,为的什么? 不就是傍“大款”的几率能高一点吗? 首先这头等舱的机票就能刷下去一大批,想借机装x的吊丝,毕竟十几万的机票钱,不是谁都能付得起。 就算能买得起机票,这些空姐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究竟是真的有钱还是装出来的,她们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卫芷儿,好名字,我记得查良镛笔下有个女侠李沅芷,跟你很像。” 黄贺如今亦非吴下阿蒙,他知道跟女孩子聊天,必须掌握主动权。 虽然男女交往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最后的一哆嗦。 但是其间的过程相当重要,如果没有过程,只有结果,那叫违背妇女意志。 而达到最终目的的过程和手段,就是瓦解妇女反抗意志的过程,这个过程必不可少,同时又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卫芷儿低头看了看,知道黄贺早已关注了自己的名牌。 “我可跟人家比不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空姐,人家却是誉满天下的女侠客,我记得李沅芷的父亲还是浙江水路提督,高官之女呢。” 开了头,话匣子就打开了。 经过交谈,黄贺了解到,卫芷儿老家是羊城人,今年23周岁,虚岁24岁,大学是在徽京念得,就在徽京航空航天大学,一个月前通过学校特招,进了滨海航空公司。 卫芷儿的条件优秀,所以被特批进了头等舱。 虽然入职只有一个月,但是这些日子,跟着头等舱的几个老前辈,学到了不少东西。 什么抓住机会,改变人生,迈出一小步,成功一大步。 不得不说,环境是改变人的最快途径。 卫芷儿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可是她仍旧放不下自己的男友。 卫芷儿的男友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大学篮球校队队长,人高马大,一米九的身高,阳光帅气,学习也不错,毕业后进了滨海石化,成为了一名实习生,每个月有接近8000元的工资。 卫芷儿以为自己不会变心,可是在看到头等舱里一杯冰红茶就要1000,一杯咖啡2000,一次微不足道的头部按摩居然要3000后,她的道心就开始动摇。 尤其是自己接触到的人,哪个不是身价过千万?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身价千万的,都不一定舍得坐头等舱。 卫芷儿算了一下,自己的工资是每月,转正后每月接近。 自己和男友工资加在一起,不吃不喝,一年也只能坐两次头等舱,想要在滨海买房子,就要背上二三十年的房贷。 在学校里面无忧无虑,没有压力,可是一踏入社会,同舱的几个同事,随便一支口红都是一两千,用的化妆品牌子,自己听都没听过,开的车没有低于三十万的。 再看看自己,卫芷儿就觉得压力山大。 这几天,也有几个头等舱客人,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己给他们服务。 可是一看到那凸起的大肚子堪比六月怀胎,还有油腻腻的肥脸,稀疏的头发,有几个甚至比自己老爸还要大,卫芷儿就下不去嘴。 黄贺可以说,是她从业以来,遇到的最年轻、帅气的一个了。 而且他说话幽默,居然也喜欢读查良镛的小说,倒是挠到了卫芷儿的痒处。 黄贺的这个卖相,就算跟自己男友相比,也不落下风。 更让卫芷儿心动的,还是黄贺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霸气,让人见了,就感觉这是个沉稳,能给人安全感的人。 卫芷儿暗道:“就算自己要堕落,第一次也得交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否则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自己的童真是给了个油腻死胖子,就算那个人是马芸,她也不会甘心。” “黄先生年轻有为,居然这么年轻,就能坐头等舱,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 卫芷儿还是想更进一步的试探。 黄贺说道:“说出来怕你笑话,我是做电商的,小打小闹,赚些辛苦钱。” 卫芷儿似乎对黄贺的事业非常感兴趣,她以前上学时候,最看不起那些做生意的,总觉得自己以后的结婚对象,肯定是一个当官的,你再有钱,还能比当官的厉害? 但是步入社会,她才发现自己眼高手低,不但当官的看不上自己,就连那些有钱人,也是挑三拣四,不是谁扑上去都行。 “那你们公司的效益肯定不错,能年入百万!” 卫芷儿知道黄贺比自己大一岁,就算他再能干,年入百万也足以骄傲了。 黄贺淡淡道:“还行,一天只能挣个机票钱。” 这不是黄贺喜欢装x,他已经把自己的收入缩水十倍,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是懂得。 “什么?你一天就能挣十五万?” 卫芷儿数学不错,心算了一下,黄贺一天十五万,一年就是5000多万! 卫芷儿:我滴个妈呀! 自己和男友一年才堪堪收入30万,还得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黄贺一年的收入,两个人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干166年! 卫芷儿在算账,黄贺也在打量她。 深蓝色的空姐制服,头戴空姐小圆帽,领口处是一条格子围巾,端庄、典雅,制服裙子下面,黑色的天鹅绒丝袜质感十足。 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脖颈细长,滑腻如玉,尤其是身上自带知性、青春的气息,活力满满,扑面而来。 因为是半蹲的缘故,黄贺跟卫芷儿的距离只有不足十公分,呼吸可闻。 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缓缓袭来,黄贺忍不住深深嗅了一下,顿觉心旷神怡。 卫芷儿还沉浸在黄贺日入十五万的震惊当中,丝毫没发觉,黄贺的豆腐都快吃饱了。 “哎呀——”黄贺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卫芷儿关切的问道。 黄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好像有点晕机,恶心,想吐。” 卫芷儿不知道黄贺是晕机还是晕咳咳,她坐到黄贺旁边,将黄贺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掌轻轻的按揉他的太阳穴。 “好些了没?” 不得不说,卫芷儿的按摩手法一般,但胜在质地绵软,而且还能欣赏祖国的山川风景。 黄贺:看在服务态度上,就勉强打个及格分。 “嗯,挺好的,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手艺。” 得到黄贺的夸奖,卫芷儿心里美美的,按摩起来更加尽心尽力,“如果能经常有人给我按摩就好了。” 黄贺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者有意。 卫芷儿脸蛋羞红,鼓起勇气道:“其实我也可以的。” 美女的声音很低,声若蚊蝇,再加上气流的摩擦,黄贺没有听清。 他张嘴想要问,飞机突然抖动了一下,卫芷儿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上半身下沉,压在了黄贺的脸上。 黄贺只觉一团黑影扑面而来,将他口鼻堵住,呼吸不得。 “黄先生请不要担心,这是飞机遇到了气流,正常现象。” 一分钟过后,黄贺重见天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害怕,还是因为用了优质的洗面奶。 卫芷儿白皙的脖颈,仿佛涂染了一层胭脂,白里透红,左胸前的空姐制服上,还有些许的褶皱。 黄贺以为会招来一顿臭骂,却没料到卫芷儿妩媚的白了他一眼,扯下脖间的丝巾,将胸前的污迹抹掉。 “对不起,让您受惊了。”卫芷儿温柔道。 第235章 卫芷儿2 黄贺暗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 “我去换一件衣服。”卫芷儿站起身,想要离开,不妨飞机又是一阵抖动。 她一个站立不稳,向后跌倒,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她摔倒的方向是过道,如果这一下摔实了,肯定会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黄贺猿臂轻舒,接住了卫芷儿的娇躯。 卫芷儿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黄贺的怀中。 “对不起,压疼您了。” 卫芷儿是整个人跌坐进黄贺的怀中,一点支撑都没有,她虽然一直有保养身材,但是她的个头足有一米六八,体重虽然不过百,但也有九十八斤,分量不轻。 黄贺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落到自己怀中的卫芷儿。 二十公分。 十公分。 五公分。 三公分。 二公分。 -1公分。 -2公分。 -25公分。 直到黄贺的手开始进攻下三路的时候,卫芷儿才如梦方醒,按住了黄贺想要作恶的大手,指了指一旁的摄像头。 黄贺了然,随即道:“你们公司的服务也太不人性化了,居然偷窥顾客的隐私,我要投诉!” 卫芷儿捂嘴笑道:“哪有,这是公司怕飞行途中,乘客出现意外,特意安装的摄像头。” “有你在,没意外。”黄贺又想再续前缘,却被卫芷儿挡住了,“求求你了,这里真的不行,等下飞机的好吗?下了飞机,我有两天的假期。”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空姐的敲门声:“卫芷儿,你在里面吗?卫芷儿?” 豪华头等舱每隔十五分钟,就有一次换岗轮班,为的就是防止空姐跟头等舱客人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空姐全称是“空中小姐。” 最早的职责就是服务坐飞机的权贵,满足他们的各种需求。 要知道最早乘坐飞机的那批人,非富即贵,她们的服务,至关重要。 延续近日,科技发展,飞机成了平民百姓出行的重要交通工具,空姐的职能也发生了变化,但是最本质的服务,仍旧是满足权贵的要求。 就算豪华舱的一些大人物提出非分要求,许多空姐也无法拒绝,产生了纠纷,航空公司是选择站在有权有势的权贵一方,还是无依无靠的空姐一方? 黄贺记得自己多年前看过一部小说,名字好像叫什么蓝天航空,具体情节记不清了,反正挺写实。 卫芷儿猛地直起身子,“遭了,我们组长喊我了,我得换班了。” 黄贺掐住了她的纤腰,不满道:“换什么班?你就在这坐着,我不需要别人服务。” 卫芷儿却极力挣扎:“不行,如果我现在不出去,组长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黄贺有些郁闷,却还是放开了她:“快点回来,不然我投诉你。” “好啊,我等着你投诉,不投诉的是小狗。”卫芷儿逃脱升天,俏皮道。 黄贺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只能躺在床上生闷气。 卫芷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正好看到组长那张臭脸:“卫芷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入乘客房间里,不允许超过十五分钟,我看你是不想在头等舱干下去了!” 卫芷儿丝毫不惧,针锋相对:“公司还规定,顾客需求至上,要尽量满足客人需求,刚刚飞机遭遇气流颠簸,晕机,我帮黄先生按摩一下,有什么问题?再说我能不能在头等舱干,不是你能说了算。” “对不起,请让一下。” 卫芷儿硬生生从组长旁边挤了过去,丝毫没有给组长反应时间。 组长被气的浑身发抖,胸口起伏不定,若不是有规定,飞机上不能大喊大叫,她此刻非得跟卫芷儿撕起来不可。 卫芷儿比她年轻、漂亮、学历比她高、身材也比她好,简直全方位碾压,她听机长说,公司有意让卫芷儿学习一年,等实习期满,就转正取代她的位置。 组长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跟公司的一名高管达成了py协议,保证将卫芷儿剔除头等舱,或者给她换个飞机。 “她妈的,神气什么?有你哭的那天。”组长冲着卫芷儿的背影竖起中指。 “您好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组长名叫王珊珊,名字很普通,但是如果打分也能打75分,属于吴丹那个级别的美女。 滨海航空招聘空姐的标准很高,身高限定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五,要求面容姣好,端庄秀丽,对她们的体重也有严格要求。 整个滨海航空,没有一个丑女人,经过化妆打扮,轻轻松松突破八分。 只是见过了卫芷儿这个九分美女,再看眼前的王珊珊,就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 黄贺礼貌的闭上眼:“不需要,谢谢。” 王珊珊很想进去,狠狠的教训不懂礼貌的黄贺,但是她知道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根本不是自己一个小空姐可以惹得起。 她只能在心底暗骂一句奸夫音符、狗男女,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推拉门。 过了十分钟,推拉门被再次打开,卫芷儿换了一身衣服。 “黄先生,不好意思,请问您需要服务吗?” 黄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这头啊,疼的厉害。” 卫芷儿大大方方的坐过来,“肯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又赶飞机起得早,再加上您没坐过飞机,心理压力大。” 黄贺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那像我这样的,该怎么办呢?” 卫芷儿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得微笑:“晕车的时候,只需要抓住一件东西,就不晕了。” …… 黄贺抓了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卫芷儿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是会被404的,下飞机的时候,卫芷儿特地又换了一件上衣。 这次她倒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等到飞机上的乘客全都下了飞机,黄贺在机场外面,叫了一辆快车。 卫芷儿戴着口罩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 “咱们去干嘛?”卫芷儿挽住了黄贺的胳膊,自然顺从。 既然选定了这条路,她就不会放弃。 她受够了看别人脸色,受够了买衣服、包包、化妆品还要斟酌再三,也受够了将来要背负几十年房贷的痛苦。 黄贺没想到,自己一分钱没花,这个漂亮空姐就上了自己的车。 虽然这辆车是出租车。 黄贺笑道:“你是羊城人?” “是啊,我从小就是在羊城长大,不过我家是城中村,到现在还没拆呢。” “哦,原来是个隐藏的小富婆呀。” 卫芷儿白了他一眼:“什么小富婆,我家还有两个弟弟,我妈说了,就算日后拆迁,一分钱都不会给我。” “要不我也不会考到千里之外的徽京,这个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黄贺一想也对,空姐再光鲜,那也是伺候人的活。 没见谁家千金去做这个职业,而且长久以来,空姐已经逐渐从高不可攀,变成了空媛。 “你到羊城干嘛来了?做网店生意也不用亲自上门送货?”卫芷儿有些好奇。 震惊过后,卫芷儿又恢复了理智。 她可是听许多前辈说,有些人专门假扮富豪,勾引空姐上钩,然后把你拐卖到山沟沟里去。 空姐盘顺条靓,卖个十几二十万不成问题,这样不但头等舱的机票免了,还能额外赚钱。 虽然黄贺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可人心隔肚皮,大家本来都不认识,谁知道对方人皮下面是一副什么面孔? 黄贺没有保密:“我是来谈生意,约好明日见面,怎么,你还怕我把你卖了?” 卫芷儿被黄贺的笑容感染,心中戒备消了大半,又想起刚刚飞机上两人耳鬓厮磨的场景,不由的俏脸绯红,“那我们现在去哪?” “买车。”黄贺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道:“去你们这里最近的4s店。” 一个小时后,卫芷儿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望着眼前的宝马3系,还有手中刀锋钥匙,一个劲的问黄贺:“这是真的吗?真的是给我的?” 黄贺把绿本拍在她的胸脯上:“还愣着干嘛,开车,去吃饭!” 坐在这辆最新款宝马330lixdrive运动曜夜版中,卫芷儿仍旧不敢相信。 可是那个绿色的大本上,的的确确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辆宝马330lixdrive运动曜夜版落地要40万,最顶配,20t,258马力,车长四米八,黑色的车身犹如一个暗夜武士。 刚才黄贺带自己来买车,卫芷儿就有些懵逼。 等到签合同的时候,黄贺让自己签字,卫芷儿就更加反应不过来,迷迷糊糊的签上名字,卫芷儿才确信自己真有了一辆宝马。 卫芷儿发现,男人最帅的时候,就是他们刷卡的时候。 尤其是黄贺买车跟买菜一样的态度,彻底打消了卫芷儿心中的疑虑。 自打黄贺付款后,卫芷儿的小手就没离开过黄贺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对于卫芷儿,黄贺没有任何看不起,不要说她,搁自己几个月以前,如果有个富婆说要给他买宝马,他肯定也毫不犹豫的贴上去。 四十万,或许只是某些人的一顿饭钱,但是普通人想要赚四十万,却要攒好几年。 这期间要吃多少苦,流多少汗? 卫芷儿开心道:“今天我就带你去吃最正宗的粤菜,保证你吃的舌头都咽下去。” 女人也爱车,尤其是性能车这种男人眼里的大玩具,这辆宝马330lixdrive运动曜夜版就是一台小钢炮,轻轻给油,就能输出不输跑车的动力。 宝马330lixdrive运动曜夜版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汇入了羊城的车流中。 晚上的生活自不必说,黄贺深深爱上了这座城市,羊城不仅空气自由,美食诱人,这座城市的美女更是热情、火辣,让他体会到了海对羊城阔,山连象郡高。风霜驱瘴疠,忠信涉波涛。 第二天,黄贺精神奕奕,留下腰酸背痛的卫芷儿在酒店里休息。 少女新瓜初破,不堪挞伐,连上厕所都需要黄贺的怀抱。 她倒是想跟着黄贺见见世面,奈何一走路,就牵动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好好养伤,晚上咱们再战羊城。” 卫芷儿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第236章 王小祥 黄贺独自驾车赶往来华雕塑实业有限公司。 “来啦,来啦,今天就让我为您导航,摸摸哒~”黄贺打开高的地图,一条小团团的声音瞬间响起。 “去来华雕塑实业有限公司。” “跟你说,今天由我来为您导航,你不能凶我,因为你不能娶我——前方左转。” 从希尔顿酒店出发,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来华雕塑实业有限公司门口。 此刻公司的门外,站着一位中年人。 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头发卷曲,很有造型。 接到黄贺的电话,来华雕塑实业有限公司老总非常重视,亲自下楼迎接,他了解到黄贺的网店公司也有手办的业务,出于职业敏感,他觉得以后跟黄贺还有很多机会打交道。 王小祥提前半个小时下楼,为的是给黄贺留下一个好印象。 为了迎接黄贺,他把人字拖换成了锃光瓦亮的皮鞋,大裤衩换成了紧绷绷的西裤,白汗衫换成白衬衫、蓝色领带和斯莱德的西装。 “黄先生,欢迎欢迎,我是王小祥。”王小祥看到从宝马车里下来的男人,顿觉眼前一亮,“没想到黄先生如此年轻,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王小祥先接到了唐婉晴的电话,虽然唐婉晴没有明说,可王小祥依旧能听出唐婉晴跟这个黄贺的关系不一般。 王小祥也是带着怨气,想要看看,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神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他看黄贺的模样,顶多不超过二十五岁,一想到即将谈判的是一笔价值千万的订单,王小祥就有些震惊。 “王总您好,还劳您亲自大驾,真是罪过罪过。”黄贺伸出手,与王小祥紧紧握在一起。 “外面冷,咱们还是上楼谈。” 羊城属于南方,但是南方的冬天,也是美丽冻人,黄贺还记得08年大暴雪,学校组织过捐款,他当时攒了一个月3块零花钱,全都被老师收走了。 “王总,您给我介绍一下,咱们公司的业务?” 王小祥很快便进入工作状态:“我们公司是一家集艺术设计、深化制作、精工生产为一体的集成企业,原地址为龙岗区爱联工业园区四栋,后经扩建现地址为惠阳区长布景佳工业园。” 黄贺愣了一下:“咱们公司的厂房不在这里?” 王小祥解释道:“羊城地价太贵,而且这几年大搞绿色城市,趁机清理了一批污染企业,我们公司的工厂恰好就在污染区,所以就集体搬迁了。惠州跟增城区、从化区接壤,倒也没远多少,而且惠州的地价便宜。” 黄贺点头表示理解。 羊城作为一省省城,是重要的经济中心、文化、政治中心,地价更是打着翻往上涨,许多工业区都被改造成为商业住宅楼,转手就是几十倍的收益,谁能不心动? 王小祥继续道:“公司拥有自我产权的原材料生产线、成品生产流水线及优秀的销售团队、售后团队,拥有2000平办公区域、4000平原材料储存仓库、4000平成品生产厂区、1000平软装包装区域。公司现有人员110人,其专业设计团队6人,专业生产团队50人,专业软包团队10人,专业质检员3人,售后团队4人,全国维修人员10人,专业硬装工程施工队15人,业务行政人员12人。” 王小祥突然停下来,喝了口水:“空口无凭,等会我带你去厂区看一看,我跟你保证,搞雕塑、装修我们是专业的。” 黄贺认真的听着,发现王小祥所说跟在网上查的数据,多少有些出入。 黄贺便提出了疑问。 王小祥解释道:“别提了,这几年国内经济环境不好,国际经济形势也是下行,工厂的订单不如以前多了,所以就要裁员。” “还有这几年人工成本上涨,以前花5000块可以雇两个人,现在能招一个就不错了。” 王小祥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实不相瞒,你的这个订单,是我们公司今年接到的最大一份订单,所以我们真的很想接手。” 黄贺疑惑道:“我看你们公司的业绩不错呀,资产总额也有二十个多亿,销售总额突破了十五个亿,光纳税就是三个亿,而且还没有什么负债。” 王小祥苦笑道:“那都是老黄历了,两年前的数据,而且我们那也是为了好看,现在整个大环境都不景气。” 黄贺表示理解,如果是两年前开这个网店,日销售额起码翻番。 “您继续。” “我们是一家以质量为主,服务为主的多元化品牌家居公司。” “主要从事frp制品、现代家具、设备外壳、硬装软装装饰工程、商场美陈、设备外壳、室内外雕塑、主题公园雕塑、市政园林雕塑等各种高档玻璃钢制品,设计、开发、生产、销售、安装、售后、维修一体化,全国均可上门维修服务。” “我公司设计前卫新颖、产品质量上乘,产品销往全国各大中城市及东南亚、欧美等地区,市场涵盖餐饮、教育、医疗、卫生、交通运输、民用、社会福利等行业。同时是各地政府、学校、知名事业单位的长期供应商。” “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些设计样品。” 王小祥取出一本厚厚的图册,上面的样品种类繁杂,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趁着黄贺翻看图册的空档,王小祥朝门外招了招手:“柳秘书,快给黄先生来杯卡布奇诺。” 柳秘书纤腰款摆,一身高开叉的黑丝旗袍,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 柳秘书先跟王小祥抛了个媚眼,“王总,您的咖啡。” 王小祥努努嘴:“你看我干嘛,给黄总端过去,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明天就把你开了!” 得! 柳秘书媚眼抛到了石头上,脸上媚态尽收,委屈的不行。 黄贺看画册看的入迷,伸手去接咖啡,柳秘书还没等他拿稳就松了手,咖啡全都撒在黄贺的裤子上了。 “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黄总,我不是故意的。”柳秘书赶紧用纸巾替黄贺擦拭,幸好咖啡不烫,温热的咖啡加上柳秘书的小手,差点擦枪走火。 黄贺干咳一声:“柳秘书,没关系,找个吹风机吹一下就好了。” 王小祥怒道:“废物!端杯咖啡都端不好,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柳秘书泫然欲泣,现在工作不好找,尤其是这样一份轻松加愉快,工资还不低的工作,她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在几十个大学生中间杀出重围获得得。 王小祥望着柳秘书的模样心中一动,不耐烦道:“还不赶快去找吹风机,难不成,你想自己帮黄总吹干?” 柳秘书急匆匆的离开,黄贺倒有些失望,他多希望这个柳秘书可以听王小祥的安排,真的用嘴吹干。 只是那样的话,干不干黄贺不知道,这个柳秘书的嘴可能就要肿了。 “这个柳秘书,干事毛毛躁躁的,我去批评她!” 王小祥站起身就往门外走,黄贺一把没拉住,“王总,不用了,我没事。” 他裤子湿了,根本没办法离开,一动就感觉粘粘的、湿湿的,尤其是内里的秋裤,好像也湿透了。 王小祥将柳秘书喊进办公室:“小柳,你马上去买条裤子过来,钱你先垫上,这是你的失误,不能由公司买单。” 柳秘书名叫柳紫烟,就是日照香炉生紫烟的那个紫烟。 柳紫烟毕业于羊城大学,参加工作也有两年了,之前一直在车间实习,因为长相甜美可爱,外形条件姣好,王小祥在一次下车间检查时,发现了她,就让她当了自己的专职秘书。 作为一家公司企业老总,王小祥身边的秘书换的挺勤。 一方面是王小祥的工作需要,另一方面也是王小祥老婆管的严。 一旦发现秘书有任何想要上位的苗头,就会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柳紫烟道:“我愿意接受惩罚,只是我每月的工资都还车贷了,根本没有储蓄,我现在连100块都拿不出来。” 柳紫烟楚楚可怜,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盘亮条顺的甜美女生,居然是个100块都没有的穷鬼。 王小祥终究是见不得女人撒娇,给她转了1000块钱:“怕了你了,这一千块钱就当我借你,下个月发工资直接从你工资里扣!” 柳紫烟喜滋滋的接受了转账,扭着细腰走了出去。 至于下个月的事情,下个月再说。 黄贺换了一条裤子,本来柳秘书要帮他换,黄贺吓得连忙摆手,他可不想给王小祥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才见了一面的女人,就脱裤子。 “黄先生,今天天不早了,咱们明天再去工厂。” 王小祥心中暗道,如果这单生意黄了,非的把柳紫烟开除了不可。 黄贺暗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雕塑的事情可不能马虎,宁可慢一点,也不能放松质量把关。 黄贺想着酒店里还躺着个睡美人,心中痒痒的,起身准备告辞。 王小祥却拉住了他的胳膊:“黄先生,来了羊城,怎么还能让你自己破费,怎么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晚餐很丰盛,煲仔饭、艇仔粥、双皮奶、白切鸡粤式肠粉、猪肚煲鸡、糯米鸡、干炒牛河…… 酒水是王小祥自带的米酒,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看包装,应该是私人酿造的。 “县属出产烧酒甚多,长乐烧着称,岐岭为最佳。这是我一个酿酒的朋友送的,采用的是优质稻米,玳瑁山的泉水,米香优雅、醇厚绵柔、舒适可口、回味怡畅,更好的是不上头。” 两人是嗞啦一口酒,嗒一口菜,吃的怡然自得。 “怪不得粤菜可单独成系,果然好味道!” 黄贺吃的肚皮溜圆,满嘴流油,抬手朝服务员招招手:“来包纸巾!” 王小祥连忙按住了黄贺的手道:“要什么纸巾?我带着呢!”谈后跟服务员道:“对不起,我们不要纸巾。” 黄贺眼睁睁看着王小祥从钱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拆开后,一张撕了一半。 “我说这里的纸巾很贵吗?” “不贵啊,两块钱一包。” “这桌菜多少钱?” “呃,不算酒水的话五千多块。” “五千多块都吃了,两块钱一包的纸不舍得买?” “黄先生,这纸巾两块钱一包,很贵的喔!” 黄贺被打败了,接过王小祥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感谢王总招待,那咱们明天见?” 第237章 朋友圈 刚要走,又被王小祥拉住了。 “来了羊城,怎么能不体验一把羊式服务呢?” “羊式服务?” 有句话说得好,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去羊城很遗憾。 羊式服务,那也是曾经风靡东南亚的存在,什么泰国芭提雅、印尼拉菲都得往后站站。 黄贺记得还是高中的时候,看到新闻报道,说羊城的东面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扫黄打非,把羊式服务一网打尽,从此东面的那个城市一蹶不振。 黄贺只恨自己晚生了十年,否则一定要好好体验一把男人的天堂。 “黄先生结婚了没有?是不是家里的那位管的严?”王小祥一想到曾经的女神,可能已经倒在黄贺床上,心中就隐隐作痛。 黄贺没有丝毫犹豫:“结婚?结什么婚?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啦!” “王哥,开路!” 黄贺立马爆发出极大地热情,让王小祥以为自己是触碰到了什么隐藏开关。 这天晚上,黄贺跟着王小祥,好好的领略了一番羊城的崇山峻岭,着实让他开了眼界。 不过今天晚上的遭遇,让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尤其当田地太多,根本耕不过来,只能这块田洒点水,那块田洒点水,洒的少了,田不愿意,拼命的吸收水分。 黄贺不禁感叹:“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像王小祥这样的有钱人,每天换块田耕,耕一辈子不带重样的。” “而像大街上卖苦力的,一辈子也许连田地长啥样都不知道。” 王小祥比黄贺大十岁,今年34岁,在男人这个生物来讲,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羊式服务的精华,大多都被黄河吸收了。 “哎呀,这人年纪大了,精力、体力都跟不上,刚一交手,几个回合就不行了,只能任人蹂躏,伺候我的那个,使尽了十八般武艺,也只得了两次。”客房里,王小祥躺在床上,他的身边就是黄贺。 黄贺玩了足足两个小时,才从包房里出来,王小祥已经等了他一个半小时,技师的手都快累断了。 黄贺笑道:“王哥你这体格看着也不虚啊,怎么这么快?” 王小祥翻了个白眼:“得瑟你就,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钱是王小祥付的,他可是知道黄贺玩的有多疯,一开始两个妙龄少女居然没撑过一个小时就开始呼救了,后来一连进了四个女人,都是技术娴熟的失足少女,肤白貌美大长腿,每个都有八分水准,看的王小祥直流口水。 “少年不珍惜,老来空流泪!悔不当初啊!”王小祥使劲捶着床头。 黄贺安慰道:“王哥莫要伤心,等这次回去,给你弄两支野山参补一补。” 都说男人有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飘过长。 经过了这次特殊交流,黄贺跟王小祥的关系不知不觉拉近了许多。 喝过了酒,自然不能再开车,王小祥安排司机将黄贺送回酒店。 卫芷儿刚洗完澡,包着浴巾,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听到开门声,赶紧跑过去:“呀,你喝酒了?” “陪生意伙伴喝了两杯,不多。”黄贺伸脚把门带上,顺势靠在了卫芷儿的身上。 望着卫芷儿那雪白修长的脖颈,一股无名业火从心头燃起,黄贺忍不住凑了过去,贴在卫芷儿的身上,深深吸了一口。 卫芷儿只觉得颈项间有一股火热的鼻息,吹的她身体酥软。 “我服侍你洗澡。” 黄贺摇摇头,闷闷道:“洗过了。” 他搂住卫芷儿的蜂腰,只觉入手柔软,吐着热气道:“睡觉。” 卫芷儿今天一天都在睡觉、休息,此刻正精神百倍。 谁知道黄贺把自己压在身下后,却没了动静。 “恩?”卫芷儿大睁着眼睛,听到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呼呼呼——”居然打起了鼾! 卫芷儿轻轻推了推黄贺,黄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卫芷儿这才确信他是真的睡着了。 “气死个人!”卫芷儿愤愤不平,为了黄贺,她专门去药店买了莫匹罗星软膏、左氧氟沙星软膏和红霉素软膏,好不容易把肿给消了。 “这家伙,今天晚上肯定在外面偷吃了,否则他哪有这么好心放过我?” 食髓知味的卫芷儿,有些爱上了昨天晚上的感觉,似乎每个初次尝试这种事情的男人、女人都会有段时间特别迷恋,这是人性,也是兽性。 黄贺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 希尔顿酒店作为五星级酒店,其配套设施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套房内足有一百五十多平,设计豪华,甚至还有厨房,可供客人自己下厨。 黄贺没有闲工夫做饭,卫芷儿的样子,也不像是贤妻良母。 两个人直接叫餐到了房间,什么神户牛、大蓝龙、鱼子酱尝了个遍,卫芷儿大呼过瘾,顺便还拍了几张照片。 黄贺皱眉道:“不许把我的脸露出来。” 卫芷儿笑嘻嘻道:“那当然了,要是被我姐妹知道我傍上了一个又年轻、又帅气、又多金的“大款”,肯定追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才没那么傻!” 卫芷儿编辑了一番,又用p图软件修改,这才发到了朋友圈,瞬间就收获了十几个赞。 黄贺瞄了一眼:“有必要吗?” “当然了,以前总看同事发,还有以前的那些大学同学,她们大多也都从事了空姐这个行业,也在晒每天的风景照、美食照,看的我肺都快气炸了!” 朋友圈是一个名利场,里面充斥着攀比、炫耀、心机。 许多人发朋友圈,目的就是想跟别人炫耀自己过的比别人好。 但是有些人偏偏见不得别人好,就会酸溜溜的来一句:“哟,这是p的!” 卫芷儿愤愤不平道:“我是班里最漂亮、学习最好的,但是毕业以后,混的却很一般,不就是因为我不愿意跟她们一样,同流合污,自降身价吗?” `\"所以我发誓,以后如果有钱了,我一定好狠狠的炫出来,打她们的脸!\" 黄贺跟卫芷儿已经是微信好友,翻看她之前的朋友圈,发现昨天居然还有几张照片,配图和背景有宝马车、香格里拉酒店的店标。 “你这富炫的,真是无孔不入啊。” 果然就像卫芷儿说的那样,朋友圈里面点赞的有,阴阳怪气的也有。 \"这个会飞的羽毛是谁?说话这么难听?\" 黄贺指着底下一条评论“就是一个卖报的!” 卫芷儿撇撇嘴道:“就是我们组长王珊珊,这个老女人,没有底线,给钱就能上。”说着,顺手拉黑了她。 黄贺有点印象,姿色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脸上的鱼尾纹,却是用多少化妆品都遮盖不住的。 吃完早饭,黄贺便准备出门。 “快点收拾一下,今天就要完成任务。” “啊?你要带我一起去?”卫芷儿没想到黄贺要带自己出门,她以为自己又要在酒店里躺一天,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出来卖的。 所以黄贺一说,卫芷儿就有些喜出望外。 “当然了,你不是我女朋友吗?”黄贺笑道,伸手在她的翘豚上拍了一下。 对于卫芷儿,黄贺谈不上爱,但也绝不讨厌,只能说是见色起意。 尤其是这个小美女,还为自己献上了宝贵的初次,就更让黄贺稀罕了。 想当初自己宝贝的不行的吴丹,新婚夜没有见红,她骗自己说是小时候骑自行车磨破了,自己当初也是傻,居然就信了。 现在想起来,黄贺真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一个大比兜。 卫芷儿从小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长款卫衣,还有一条紧身牛仔裤,当着黄贺的面开始换。 “哎呀,要迟到了!” “小点劲,都车坏了——啊!” 黄贺血气方刚的,哪里忍得住,“坏了就买,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卫芷儿吃吃的笑着。 …… 等两个人从酒店出来,已经快12点了。 黄贺跟王小祥通过电话,约好了13点钟,在工厂门口见面。 卫芷儿在市区开开还可以,上了高速,就换成了黄贺。 作为吉祥物的卫芷儿,全程提供贴心服务,又是递水,又是点烟,还要陪黄贺聊天,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倒也轻松加愉快。 “欢迎欢迎,黄老弟!”王小祥正坐在工厂的门卫室里,跟看门老大爷聊天,见到黄贺的宝马车,立即迎了出来。 都说谈生意需要喝酒,这昨天的一顿小酒加快餐,王小祥就开始叫黄贺老弟,黄贺则称呼王小祥王哥。 “王哥,早上起晚了,真是对不起。” 王小祥看向从副驾驶上下来的卫芷儿,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得眼神:“黄老弟好福气,弟妹如此漂亮,晚起一会也是合理的嘛!” 卫芷儿听他喊自己弟妹,顿时心花怒放:“多谢王哥夸奖。” “那咱们赶快进行下一环节,晚上我做东,请王哥吃一顿。” “好好好,这边请。” 王小祥在前面带路,带着黄贺、卫芷儿两个人参观了厂房、车间,重点是查看了一下他们正在制作的一些实物。 “黄老弟,我听婉晴说,你承接了公家的一个雕塑工程,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要求?” 来到工厂的办公室里,王小祥脱下外套,坐在老板椅上。 黄贺坐在沙发上,拿出了投标书,“这是我们公司的投标书,这个工程目前只是大老板发话,有意让我承接,但是公家的事情,都要文件来说话,尤其是现在投标流程越来越透明、程序化,我必须有过硬的底气,才能中标。” “黄老弟说的哪里话,能跟大老板搭上关系,这标已经中了一半了。”王小祥羡慕道,“如果我能跟本地的大老板通气,那公司的业绩就不用愁了。” 经商的人都知道,公家的生意好做,但是钱难要。 第238章 柳紫烟 但是最起码,不会像做其他公司业务一样,公家有保底,最起码不能跑路。 黄贺笑道:“事在人为,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入了大老板的法眼,不比王哥您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在这方面,您是我的老师。” 他听唐婉晴说过王小祥的发家史。 王小祥并不是羊城本地人,祖籍蜀地,从天府之国出来的,当年趁着春风南下,靠着敢打敢拼,打下了如今的基业,称得上是白手起家。 对于这样的人物,黄贺是打心底里佩服。 虽然资本的第一桶金都带着血,但人家在成功的路上,所付出的艰辛和汗水,是常人不能想象。 王小祥看完投标书,沉吟道:“黄老弟,项目我已经看完了,您是要建一座高达十几米的雕塑,而且在制作精度方面要求较高,不知道您的心理价位,还有所需的材料是多少?” 这个问题黄贺研究过。 国内的大型雕塑,诸如曲阜孔子像,高72米,基座高度18米,是世界上最大的孔子雕像。 还有橘子洲头的雕像,高32米,长83米,宽41米基座3500平方米,由八千多块永定红花岗岩石拼接而成,寓意江山永定。 南海观音像高达108米,造像工程历时六载,是世界上最高的观音像。 相比这些雕塑史上的奇葩,黄贺的需求就简单了许多。 “这座雕像,是为了今年滨海市冬幕节准备,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所以在工期上有要求。” “造价嘛,我希望限制在2000万以内,至于材料,这方面我不是很精通,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王小祥点点头道:“我们公司之前承接过一些雕塑建筑,十几米的雕塑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实例。” “任务紧张的话,石塑就可以排除,那玩意需要精工巧匠,而且费时费力。现如今多采用一些金属构造、或者是玻璃钢。” “玻璃钢雕塑制作过程简单,需要雕塑泥模→石膏翻制→玻璃钢翻制→打磨及着色,最后安装就可以。” “大型的玻璃钢雕塑则需要分体制作。” “总体来讲,玻璃钢造价便宜,而且所费工期最短,可塑性最高。” 黄贺来之前做过许多功课,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这样,请王哥出几套方案,我想综合比较一下。” 黄贺跟王小祥在工厂办公室里研究了一下午,直到天黑还没有确定。 卫芷儿对于什么玻璃钢、雕塑之类的不感兴趣,但是她却喜欢黄贺在公干时候,一脸严肃的模样,那会让人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原来一个男人认真的时候是那么的帅气!” 华灯初上,王小祥锤了锤腰:“天都黑了,咱们去吃个饭,晚上接着聊。” 黄贺也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粤菜好吃,就是太淡了些,咱们今天吃火锅、串串!” “要得,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四川火锅,味道巴适得很。”王小祥老家是南充的,也是条好吃狗。 “走起!” 四个人,一辆车,王小祥开车、黄贺坐在副驾驶,刘紫烟跟卫芷儿坐在后排。 两个男人开车的时候,仍旧在讨论到底是用钢材雕塑还是玻璃钢雕塑,后排的两个女人则是很快聊起了八卦。 “紫烟,你和王总什么关系?有没有搞那个?” 柳紫烟的脸顿时红了一片,她悄悄瞅了一眼开车的王小祥,使劲的摇了摇头。 “怎么?” “王总有老婆,而且儿子都快一岁了。” 卫芷儿不屑道:“有老婆怎么了?我跟你说,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头挖不倒。” “这个世界上,好看的女人不是资源,有钱的男人才是稀缺资源。” “你想,漂亮的女孩子,就像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可是有钱的男人呢?” “钱这个东西,需要积累,一夜暴富,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要么是彩票中奖、继承遗产,要么就是抢银行了,女人的青春有几年?等到你人老珠黄了,就是锄头舞的冒烟,也不会有男人看你一眼。” 卫芷儿把从同事那里听来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柳紫烟。 两个人年纪相仿,很有些共同话题。 柳紫烟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的消化着卫芷儿的话,她能当王小祥的秘书,心里就有了一些准备。 秘书这个词,在现代社会的渲染下,跟古代的丫头、娈童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有用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呗。 “可是我不会啊。” “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卫芷儿自从被黄贺破身,思想就发生了极大转变。 在酒店的一天里,她想了很多。 如果不是黄贺,自己也许一辈子也不舍得花钱,去希尔顿酒店住一晚十万块的总统套间,也不会像吃白菜一样,吃着最好的神户牛,更不会像买菜一样,买一辆40万的宝马车。 虽然黄贺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但是她很明显能感觉到,黄贺是那种能负责的男人,只要自己不惹事,他能给自己想要的一切。 看到柳紫烟,她就觉得看到了没有破身前的自己。 “凭什么只有自己下水?你跟姐们装什么清高,下来你!” 男人或许是因为利益、感情才走到一起,而女人不是,她们即使心里恨不得你立马去死,脸上也能挂着笑,引导你跳火坑。 这一点,卫芷儿从大学时候,就深有体会。 这也是为什么好哥们都劝兄弟别离婚,而闺蜜却巴不得你离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而且女人特别容易共情,她们聚在一起,肯定是骂男人。 而男人在一起,通常也是骂男人。 到了火锅店,卫芷儿跟柳紫烟已经好的跟亲姐们一样,两个女人手挽着手走进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名叫“刘一手火锅店。” 从外面看,很不起眼,但是走进里面,却别有洞天,五十多平的店铺,挤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生意火爆! “兄弟,我跟你说,吃饭一定要找那些排不上队的,这是真理,比苹果从树上掉下来还真。” 黄贺附和着点头。 “欢迎光临,你们几位?” “四位,有空座没?” “有有有,楼上还有空座。” 黄贺这才发现,在靠近收银台的位置,有个小型旋转楼梯。 上了二楼,虽然不比一楼人挤人,却也不少。 “老公,我们就坐那里!”卫芷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她松开了柳紫烟的胳膊,转投黄贺的怀抱。 老公这个词,是卫芷儿憋了好久才喊出来的。 为了这两个字,卫芷儿心中百转千回,尽量让自己喊得自然,没想到黄贺居然没反对,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黄贺的确没放在心上。 他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多几个女朋友喊自己老公,又不会掉块肉,如果她喊自己爸爸,那才让他兴奋呢。 四个人落座,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什么锅底。 “有女士在场,就来个鸳鸯锅。” “弟妹,你能不能吃辣?”王小祥问道。 卫芷儿看了一眼黄贺,刚要说话,黄贺摇头道:“就来个鸳鸯锅,清汤那边改成番茄锅底。”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了。 卫芷儿咬着黄贺的耳朵:“我能吃辣!” “能吃也不许吃,你吃了辣,让我弟弟该怎么活?” 卫芷儿:…… 因为两个人都是咬着耳朵说话,王小祥意味深长道:“黄老弟好福气,弟妹这么漂亮,让人好生羡慕。” 黄贺哈哈一笑:“王哥你也艳福不浅,有柳秘书相陪,还要啥自行车。” 凡事就怕对比,黄贺跟卫芷儿关系亲密,倒显得王小祥跟柳紫烟疏远了。 柳紫烟想起刚才车上卫芷儿传授自己的秘诀,主动站起来帮王小祥几个人倒水,洗杯子。 在把杯子递给王小祥时,故意用小指在王小祥的手背上刮了一下,王小祥打了个冷颤,再看柳紫烟的目光就有些暧昧了。 柳紫烟低着头,一脸的娇羞。 这家店的翻牌率很高,冒着热气的锅底很快上来,配菜来的也快。 “黄老弟,菜点的不多,不够的话,等会继续点。” 王小祥说的是客气话,就他点的那些,再来四个人也吃不完。 “那就多谢王哥了。” 冬天吃火锅,那叫一个酸爽。 屋外寒风凌冽,屋内温暖如——如夏,因为晚上还要谈事情,两个人就没有喝酒。 饭吃到一半,几个人就有些不大高兴。 就在他们隔壁,有个十岁左右的小胖子,一直在那里大喊大叫。 “爷爷,我要吃冰淇淋!” “乖孙子,这大冷天,爷爷去哪给你找冰淇淋啊?” “我不管,我就要吃,我就要吃,这里的火锅太难吃了,我才不愿吃火锅!” 小胖子的奶奶劝慰道:“宝宝乖,冰淇淋不好吃,咱不吃那个哦——” 孩子的父亲也在,唯独缺少了孩子的母亲。 小胖子的爸爸闷不做声,任凭二老对付小胖子。 小胖子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顿时就不高兴了,叫嚷道:“我要吃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你们快给我去买!” 小胖子说着就把手里的汤匙扔进了满是红油、锅底的火锅里面,溅起老高的汤水。 “哎呀——”背对着小胖子一家,靠的最近的是柳紫烟,汤水撒在她的胳膊上,白皙的皮肤顿时烫红了一片。 王小祥怒了:“这谁家的孩子,能不能管管?烫到人了没看到吗?” 小胖子见惹了祸,赶紧钻进了奶奶的怀里,双手握住了一对下垂,委屈道:“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小胖子的奶奶生的满脸横肉、一脸凶相,比男人还像男人,她冲着王小祥开始喷:“挺大个老爷们,你跟孩子喊什么?我们家宝宝才十岁,他懂什么,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王小祥当时就火起了:“你们孩子把汤弄到我秘书的胳膊上了,都烫红了,不道歉也就算了,还理直气壮的,有你们这样做家长的?” 柳紫烟拉着王小祥,小声道:“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第239章 熊孩子1 柳紫烟是个不喜欢惹事的,这种人你可以说她懦弱,但是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的确激起了王小祥的保护欲。 “下次注意点!”美人相劝,王小祥气呼呼的坐下来。 老太婆还想再说,老头子发话了:“赶紧吃饭。” 老太婆低声骂了几句:“什么秘书,我看就是小三,大晚上的带秘书出来吃饭,说出去谁信啊,鬼才知道吃完饭去干什么东西。” 王小祥还想理论,柳紫烟却死死拽住了他的手:“求你了。” 这种事情,越抹越黑,等会闹大了被人拍照发网上,那真是说不清了。 黄贺也劝道:“王哥消消气,你也是有身份证的人,跟老人孩子犯不着,人家带着免死金牌,你要是把人气出好歹来,非躺地上讹你千八百万的。” 这段时间爆出不少老人、小孩讹人的新闻,就算讹不成功,也能极大的消耗当事人的精力。 如果被讹的是单位或者有正经工作的,那这份工作多半要黄。 老板可不管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想少惹事端,还信奉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狗屁理论。 王小祥气的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白开水:“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好人受欺负,坏人作恶却要耗费巨大的成本才能换来一个公道?” “这不合理,这是不对的!” 黄贺陪着他干了一杯白开水道:“可这就是现实啊,现实就是这么不如意,就像许多人喜欢看小说里面杀伐果断,喜欢进游戏里面大杀四方,不就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手段吗,如果你实在气不顺,等会咱们就去玩游戏,弟弟陪你好好的杀一局。” 王小祥点点头,关切的看着柳紫烟道:“紫烟,你没事?” 柳紫烟摇摇头道:“我没事,回去涂点红霉素软膏就好了。” 柳紫烟用纸巾擦了擦胳膊,几个小红点赫然醒目,看的王小祥很是心疼。 小胖子见奶奶打退了敌人,立即钻了出来,一副骄傲的模样:“奶奶你太厉害了,我最喜欢你了。”说着,小胖子也不嫌恶心,抱着老太婆的肥脸狠狠亲了几口,惹得老太婆“嗝嗝嗝”笑个不停。 小胖子刚刚挨了王小祥一顿臭骂,心中记恨,他恨不得用手里的筷子插死多管闲事的王小祥。 可是王小祥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小胖子就把目标换成了他旁边的柳紫烟。 “这个阿姨白白嫩嫩的,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味,真想狠狠咬一口。”小胖子忽然发现了柳紫烟手机就放在口袋里,不由计上心头。 柳紫烟外面穿的是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将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下身是一件低腰九分裤,手机放在口袋里,露出卡通手机壳。 黄贺跟王小祥聊着人生和现实,让两个女生也参与进去,丝毫没发现她的手机被小胖子搞走了。 老太婆看到孙子的动作,也没有制止,在她看来,这是孙子童真的表现。 小胖子拿到手机,想要解开,试了十几次,手机直接锁住。 小胖子心头火起,骂道:“什么破手机,解都解不开,还给你!” 小胖子年纪小,力气却不小,只见一部水果手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就像装了制导的导弹,准确无误的落进了黄贺几个人的火锅里面。 “噗通——”火锅里溅出老高的水花,黄贺几人相谈正欢,根本没反应过来。 也不能说都没有反应,黄贺因为是面对王小祥而坐,手机落到火锅里面的时候喊了一声:“小心!” 只是王小祥三个人都是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没有那么快的反应,眼睁睁看着火锅里面沸腾的汁水溅起来。 黄贺只来得把卫芷儿拉到怀里,其余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啊——”柳紫烟跟王小祥同时发出惨叫,只是一声尖锐,一声愤怒犹如被捅了一刀的老虎。 因为服务员刚刚过来加了水,所以火锅里面的汤汁分量十足,直接溅到了王小祥和柳紫烟的脸上。 如果黄贺反应不够迅速,他和卫芷儿同样不能避免被火锅汤汁洗脸的命运。 “老板,我看不见了!”柳紫烟长着一双大眼睛,刚才她正聚精会神的听黄贺讲故事,谁知道就碰上了这样的事。 王小祥取下了脸上的眼镜,虽然有眼镜保护,但是他的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溅到了滚烫的火锅底。 他压抑的怒火,就像即将爆炸的炸药桶,瞬间点燃。 “我去年买了块表!” 王小祥自认9年义务素质教育已经学的不错了,但是面对熊孩子的挑衅,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胖子被王小祥的大吼震住了,随后老太婆以更大的声音回应:“你吼辣么大声干嘛,吓到我宝贝孙子了,来,快让奶奶看看,有没有被吓坏?” 老太婆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关心一下被浇了满头满脸的王小祥两人,而是关心起自己的宝贝孙子。 小胖子明显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依照以往的经验,小胖子大嘴一张,嚎啕大哭! “你td还有脸哭?” 王小祥怒火中烧,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油乎乎的汤汁,恨不得把火锅倒进熊孩子的嘴里。 “王总,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柳紫烟痛苦道。 王小祥顾不得找熊孩子的麻烦,赶紧查看柳紫烟的伤势。 没有眼镜防护,柳紫烟受到了百分之百的火锅暴击。 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别说是滚烫火辣的火锅底料,就是一粒微不可见的灰尘,都能让眼睛流泪不止。 柳紫烟的眼睛肿的像两只桃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仿佛是两行血泪。 “芷儿,马上打急救中心电话,就说眼睛进了火锅底料,让他们马上来。” 卫芷儿也顾不得胳膊上被烫的又红又肿,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对面的老头子见势不妙,跟儿子对视一眼,拽了拽仍旧满嘴喷粪的老太婆:“老婆子,赶紧走。” 老太婆虽然嘴臭,人却极为精明。 “哼,吓坏我的宝贝孙子,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下次眼睛擦亮点,别胡乱咬人!” “孙子,咱们走。” 老太婆一家抬腿要走,王小祥怒道:“谁也不准走!” 老太婆仿佛耳聋了一般,压根没理,自顾自的往楼梯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咕哝:“谁家没有孩子,你家没有孩子?跟孩子较劲,亏你还是个男人,我呸。” 王小祥扶着柳紫烟,根本腾不开手,眼见老太婆一家就要溜之大吉,黄贺大步流星的追上去,挡在了楼梯口。 “我兄弟说了,今天,谁也不准走!” 老太婆色厉内荏道:“好狗不挡道,我孙子困了要回家睡觉,耽误了我孙子睡觉,你赔得起吗?” “再说了,不就是一点火锅底料嘛,用水洗洗就好了嘛,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还打120,你以为120是你家开的?现在的年轻人,身子比金子还娇贵,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那是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 黄贺嘲讽道:“我说这位老太太,你说的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老黄历了,大清都亡了!” “而且我的这位朋友,眼睛被你们孙子弄伤了,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医生怎么说,在事情处理完之前,谁都不许离开,否则我就报警!” 听到黄贺要报警,老太婆一家气焰更加嚣张。 “报警?你报,你快点报,你不报我还要报!理由就是你们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儿子,快拿手机,把他们几个都给录下来,发到网上,就说他们欺负孩子!” 老太婆平时没少跟着孙子上网刷短视频,知道要抢先占领舆论高地。 黄贺笑道:“想上网?没问题,我陪你们一起录,顺便说一句,这家店里还有监控,你如果想出名,我就让你们出个够!” 顺着黄贺的手指,老太婆看到二楼的角落里,果然有红点在闪烁。 但想跟一个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就算把视频摆在她面前,她也会说那不是她。 “小伙子,想唬我啊?我告诉你,老太婆我不是吓大的!我今年六十八了,我看谁敢动我!” 老太婆说着就往地上一坐,肥厚的手掌使劲拍着地板:“没天理了!四个年轻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壕无人性啊!” 一时间,整个二楼除了老太婆号丧的声音,还有小胖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听不见其他的动静。 黄贺眉头紧皱,万万没想到,这人文荟萃的羊城也有这种不讲理的东西。 惠州的救护车效率很高,十分钟不到,医护人员就赶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是胸口的工作证上写着名字“云华医院实习医生——凌然。” 凌然的背后,跟着两个小护士。 “是谁报的120?”凌然问道。 他还没上楼,就听到有妇女和小孩的哭声,还以为是老太婆和小孩受伤,所以他是看着老太婆问的。 老太婆看到医生说话,急忙道:“医生,我心脏不舒服,胸闷,喘不过气来,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凌然蹲下身,掏出听诊器。 王小祥叫道:“医生,是我们喊得救护车,我秘书眼里进了火锅底料,看不见了。” 小护士赶紧在凌然耳边说道:“好像是火锅底料进眼睛里了。” 凌然起身要走,老太婆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捏的他手臂上的肉生疼:“医生,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老太婆年纪大了,说晕就晕。” 第240章 熊孩子2 凌然无语,眼前的这个老太婆中气十足,怎么看都不像要晕倒的模样。 “大娘,我先去那边看看,等会再过来。” “不行!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先给我看。”王小祥再也忍不住了,跳过来就要打。 黄贺眼疾手快,抱住了王小祥:“王哥,冷静,跟这种渣子,犯不着。” 关于法律方面的知识,黄贺是下了苦工的。 殴打六十周岁以上的老年人,如果对方不同意和解,起步就是五天拘留。 这个老太婆满脸褶子,头发花白,看起来怎么着也得六十岁开外。 王小祥鼻孔气的冒烟:“放开我,我今天非弄死这个老货!” “冷静,冷静,冷静——”黄贺强大的力量,让王小祥动弹不得,对面的老太婆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早在王小祥冲过来的时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提看病的事情了。 凌然今天刚到急诊室,就开始跟着医生出外勤。 他给柳紫烟简单的检查了一番,“高温刺激性的液体损伤眼表角膜和结膜组织,马上用清水冲洗,千万不能揉眼。” 王小祥搀扶着柳紫嫣去洗眼,来到楼梯拐角,拦腰将其抱起。 柳紫嫣眼睛紧闭,满是可怜、无助,她的小手紧紧抓住王小祥的衣襟。 “我们走,医生说了,只要用清水洗一洗就好了,根本没有大问题。” 老太婆拉着孙子的手就要走,黄贺再一次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次小胖子的爸爸开口了:“这位先生,请您让开,否则我真的要报警了。” 黄贺冷着脸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这样一个儿子、老妈,这个做爸爸、做儿子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医生只是说先用清水冲洗,又没说一定没有问题,事情还没解决,你们就想走?” 老太婆叫嚷道:“你说谁不是好东西?我看你才不是好东西,大晚上的不老老实实在家里,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出来吃火锅,还故意坐在我们旁边,我看,这都是你们谋划好的,想要讹人!” 老太婆理直气壮,仿佛他们才是占理的一方。 黄贺都被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事实摆在眼前都不愿意承认?” “明明是你家这个小子,偷了我朋友的手机,然后扔到火锅汤里面,溅了我们一身不说,现在居然倒打一耙,说我们想讹钱?” “好,如果你能把这盆火锅汤给我喝了,我给你一万块钱!” 老太婆压根不信,她不信黄贺能掏出来一万块钱。 “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直没有吭声的老头说话了,“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嘛?”黄贺丝毫不让,针锋相对。 这个时候店老板上来了:“大爷大妈、帅哥美女都消消火,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求得是个和气,您看这样如何,这位小姐的医疗费,我们店愿意出一半,另一半就大妈大爷出。” “我们也是小本经营,也不想让大家闹的不愉快。” 有了中间人打圆场,黄贺也就不说话了。 对方惹事的毕竟是个小孩子,从法律层面来说,够不上追究责任,只能让其家长赔偿。 如果走法律途径,光是这时间就要好几个月,一般人根本等不起。 还没等黄贺说话呢,老太婆不干了:“凭什么我们要摊一半?我们家孩子不懂事,你这个老板也不懂事?想让我们出钱,没门!” 王小祥电话打过来,黄贺接通:“黄老弟,真是对不起,我陪着柳秘书去医院一趟,不能送你们回去了。” 黄贺表示理解,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兄弟已经委托我全权处理此事,如果不愿意赔钱,那就法庭上见。” 老太婆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法庭见就法庭见,我们走!” 说着,拉着小孙子的手,一家四口,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餐馆。 老板满脸歉意:“真是对不起,这样,医药费不管多少,我们餐馆承担了。” 黄贺摆了摆手,“老板态度不错,活该你家生意好。” 老板:有这么夸人的吗? 黄贺继续道:“这件事情跟你们关系不大,冤有头,债有主,谁犯的错,就必须谁来承担。” 黄贺带着卫芷儿快步下了楼,楼下老太太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还没走,看到黄贺,老太婆鼻孔朝天,冷哼道:“真?倒霉,阴魂不散。” 说着一松电门,电动三轮车吱呀吱呀的往前窜,后座上的小胖子还冲着黄贺两人做鬼脸。 卫芷儿可气坏了:“这家人怎么这样?太不讲道理了!” 黄贺跳上车,“放心,这家人跑不了。” 黄贺驾驶着宝马车,紧紧的咬着老太太。 你还别说,老太太年纪不小,三轮车车速却不慢,虽然是市区,车速也在40码往上。 卫芷儿诅咒道:“骑的这么快,也不怕撞到人。” “你没听过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黄贺脸色平静,“越是恶人,他们活的越痛快,因为他们从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而好人呢,通常活的很憋屈,因为他们太在意别人的感受。” “好人总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所以这个世界上和平占据主流。” 卫芷儿深有感触的点点头,“那咱们现在要干嘛?” 黄贺脸色稍霁,阴阴的说:“先摸清老太婆家住哪,再做打算。” “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是守法的良好公民,违法乱纪的事情千万不能做,但是在法律范围内,也可以让这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卫芷儿活了二十多年,一直是个乖乖女孩,从来没跟别人发生过争执,几乎没红过脸,也没打过架。 现在跟着黄贺,却有种偷偷做坏事的刺激感。 “老公,刚刚在火锅店里的时候,我真怕你会打他们一顿呢。” “还有那个王总,如果不是你拦着,肯定能打的他们抱头鼠窜。” 黄贺摇摇头道:“暴力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但绝不是最好的方法。” “就算是那些大人物,想要解决问题,都得巧立名目,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老太婆家距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只跑了两条街就到了。 “没想到老太婆家住的这么好,我还以为他们住老小区呢。” 老太婆一家骑着三轮车,进了一个高档的花园小区。 黄贺进门的时候被门卫拦了下来,“兄弟,大晚上还要站岗不容易,抽根烟。” 黄贺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包华子,塞进门口保安的手里,“我来走亲戚的,就是刚刚进去那老太太,她们家住几号楼?” 保安本来是冷着脸,不动声色的把烟揣进兜里,笑着给黄贺指路。 看到黄贺畅通无阻的进了小区,卫芷儿的眼睛发亮:“老公你太厉害了!” 黄贺无所谓的笑笑:“这算什么,都是人情世故罢了,更厉害的今天晚上给你尝尝。” 卫芷儿连说不依。 摸清了老太婆的住所,黄贺就带着卫芷儿赶到医院。 云华医院的急诊室内,柳紫烟躺在淡蓝色的手术床上,她的上方是一台强光仪,凌然正用抗生素滴眼液和左氧氟沙星药水帮她清理眼部的脏东西。 “王哥,柳秘书怎么样了?” 王小祥正在一旁着急,看到黄贺,不由的挤出一丝笑容:“真对不起,请你吃顿饭,都吃到医院来了。” “改天,改天我再给你补上。” 凌然清理完,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肢:“病人的眼部没有感染,但是因为火锅汤料刺激性和温度较高,所以患者的眼睛会有短暂性的失明。” “我给你开点眼药水,回去后坚持滴个两三天就好了。” “谢谢医生!”王小祥由衷的感激。 “凌然,有个摔倒后被树枝戳穿了手掌的病人需要缝合,你快过来一下!” 小护士一来就把凌然给叫走了。 凌然写完了药方,就快步离开了。 柳紫烟的眼部缠绕着一圈纱布,看不到任何东西,心中极为害怕:“王总,我是不是瞎了,我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 “瞎说,医生说了,是暂时性的,明天就好了。” 柳紫烟却不信,眼泪濡湿了纱布,顺着柔美的脸部扑簌簌的流下来。 王小祥在对待女人方面的确不很擅长,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卫芷儿。 “柳姐姐,王总真的没有骗你,刚刚医生说的话你也能听到,是暂时的。” 面对这个刚刚认识的小姐妹,柳紫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走,我们回家,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东西啦。” “可是我害怕,我是一个人住的,我,我不敢一个人住,我怕黑。”柳紫烟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看的黄贺、王小祥两人食指大动。 虽然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但是几乎只要是个男人,就对身边所有的女性角色,产生过异样的想法。 不论这个女人是你朋友、同学、老师,就算是毫无关系的路人,只要出现在男人的视线里,他的脑中就不受控制的和这个女人产生过不可描述的过程。 黄贺喜欢柳紫烟吗? 谈不上喜欢。 王小祥喜欢柳紫烟吗? 肯定是喜欢的。 要不然她也不能在一众流水线工人里,被王小祥一眼看中,脱颖而出,成为他的贴身小秘书。 第241章 熊孩子3 所以面对一个看不见东西,但是其他一切都正常的美女秘书,王小祥心动了,他掏出手机,给老婆发了一条短信:“今晚公干,晚点回家。” 很快手机上就回复了一条:“注意安全,少喝点酒。” 在这一刻,王小祥的心中涌起一股负罪感,他想回家抱一抱满月的儿子,还有白白胖胖的媳妇。 忽然卫芷儿说道:“柳姐姐,恐怕我不能陪你了,就让王总送你回去。” 王小祥:“没问题,交给我了。” 黄贺可是看的清楚,刚刚卫芷儿跟柳紫烟咬了半天的耳朵,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柳紫烟本来挺为难,期期艾艾的,忽然眉头就展开了。 黄贺本来还想着今天晚上能来个娥皇女英,没想到卫芷儿几句话就搞定了柳紫烟,居然同意了王小祥独自送她回去的建议。 “王哥,那老逼灯的住址是xx花园xx栋xx楼xx单元404室,明天就联系律师起诉。” “而且我这里有昨天晚上的完整视频。”黄贺晃了晃手中的一个u盘。 王小祥狠狠锤了黄贺肩膀一拳:“行啊兄弟,这好东西你怎么搞到手的?” “嗨,老板说要赔偿医药费,我给免了,我说要视频监控,店家很痛快的就给我了,可能也是店家正义感爆棚。” 王小祥握着u盘道:“多谢了兄弟,有了这个东西,我非让那老逼灯一家出出血!” 王小祥除了是一个实业公司老板,同时也是羊城本地的小网红。 他养了一个短视频号,粉丝有一百多万,没事的时候发发美食、旅游视频,也吸引了不少的观众。 “等我回去剪辑一下,保证让这个老壁灯尝尝网络暴力是啥样。” …… 回去的路上,是空姐开的车。 卫芷儿有些担心道:“老公,网暴真的好吗?那个老太太说话虽然气人,但是那个孩子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黄贺的两只脚都翘在中控台上,“有的孩子是孩子,有的孩子不是孩子,凭什么一个人的错误,要让别人为他买单?” “自己家里教育不好,那就让社会来教育。” “不是没给他们机会,给他们机会他们也不中用啊。” 说着黄贺把脚从中控台上挪下来,搁在了卫芷儿的腿上。 卫芷儿也不嫌弃,轻轻按压冲阳穴、太冲穴、涌泉穴…… 黄贺怡然自得,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而卫芷儿也甘之如饴。 恋爱中的男女就是这样,为对方做任何事情,都觉得理所当然,可能这就是爱情的魅力。 就好像许多相亲在一起的男女,目的就是为了找个搭伙过日子的人,所以一旦对方有了什么不顺自己心意的事情,就会产生厌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黄贺突然说道:“你说王小祥今天晚上会睡在哪里?” 卫芷儿笑了笑:“我猜他会回家。” 黄贺认真的看着卫芷儿,哈哈大笑。 …… 第二天,王小祥的办公室。 “黄老弟,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黄贺摸了摸有些酸软的腰肢:“还行。”他的两只眼睛四下打量着,疑惑道:“柳秘书今天没上班?” “咳咳咳——柳秘书眼睛不舒服,我放了她两天假。”王小祥神色颇不自然。 两人都是老司机,黄贺也就没有深究。 “抽支烟?”黄贺给王小祥散烟。 王小祥点着烟,吸了一口:“选材的事情,我个人做主,再给你降百分之五。” 两千万的生意,百分之五就是100万,不是个小数目了。 黄贺知道,是昨天晚上的监控起了作用,当下也没客气。 “王哥爽快,那咱们就签合同。” 王小祥弹了弹烟灰,给法务部门打了电话,“马上拟一份合同,上午之前,必须弄好。” 黄贺翘着二郎腿:“合同的事情,让两边的人弄就好,我更感兴趣的是王哥准备怎么搞?” “怎么搞?”王小祥先是疑惑,然后恍然:“你说昨天晚上那个老逼登?” “小壁灯和老逼灯一个也跑不了,这两个人我吃定了,耶稣也保不了他们,我说的!”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王小祥这邪火就蹭蹭往外冒。 在羊城居住这么长时间,他还没受过如此的委屈,如果不是着急送柳紫烟去医院,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现在也不晚,我准备了好几套方案,一套一套的给他们玩。” “我已经打听好了,她那个孙子就在附近的小学上三年级,我要小的、老的一起收拾。” 王小祥在惠州经营了几年,工厂员工家就有不少小孩在附近的那所小学读书。 大老板发话,请工厂里的小学生们,去游乐园玩。 每个人还给了一些玩具,王小祥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教训学校里面一个三年级的小胖子。 现在校园霸凌越来越受到社会关注,但是大家伙看到的,往往是中学、大学里的霸凌,很少会看到小学生霸凌。 其实小学里面的霸凌也很常见,只不过因为小学生年纪小,一般不会有太严重的事情发生,即使发生了霸凌,老师也能第一时间处置。 小学生跟中学生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们相处的时间都集中在学校,放学时一般都有家长接送。 学校里面有老师看着,上下学和家里有家长看着,就相对比较安全。 但是相对安全,并不能完全杜绝。 “胖子,听说你很能作是吗?” 小胖子被几个五年级的学生拦住了,就挡在厕所里面。 作为老太婆的掌中宝,小胖子在家里说一不二,是个土皇帝,但是在学校里面,根本没人喜欢他。 长得胖在小学里面,已经失去了择偶权、被老师喜欢权,不被人嘲笑就算好的。 在家里重拳出击,在学校里唯唯诺诺,就是小胖子的真实写照。 小胖子瑟瑟发抖,最后的倔强:“可不可以不要打脸?” 挨了一顿胖揍,小胖子被人按在尿池里面:“如果敢回去告诉家长,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明白了吗?” 小胖子拼命点头,“大哥放心,我绝不跟家里人说。” 小胖子回到家,一身的尿骚味。 “大孙子,你这是咋了?掉粪坑里了?”老太婆心疼的给孙子换衣服,“哎呀,你这身上是怎么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快跟奶奶说,到底被谁打的?” 尽管王小祥没有吩咐,但是那帮兔崽子仍旧不折不扣的完成了王小祥的任务。 专挑小胖子皮糙肉厚的地方打,腰上、后背、屁股、大腿,可以说除了脸,基本上没有好地方。 小胖子嘴唇哆嗦着道:“没有谁,是我不小心磕尿池子里了。” 老太婆根本不信:“明天我就去找你们班主任,好好的一个孩子交给她,就给我搞成这样,不行,我必须去!” 小胖子撒泼打滚,就是拗不过老太婆。 第二天一早,老太婆带着小胖子就冲进了学校大门,保安老头愣是没拦住。 “班主任,你给我出来!”老太婆站在教室门口,扯着嗓子大喊,“我孙子是干嘛来了?他是来上学的,不是来挨打的,你看看他的腰、他的后背、他的屁股……” 老太婆不管三七二十一,扒了小胖子的衣服。 三年级三班的学生,第一次看到了小胖子裸露屁股的模样。 小胖子脸涨的通红,他这次真的社死了,除了转学,毫无办法。 老太婆的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保安赶了出去。 小胖子倒是守口如瓶,一直坚持自己是磕的,不是别人打的,老太婆恨铁不成钢,使劲打了小胖子几巴掌。 小胖子恼羞成怒,狠狠的把老太婆给推进了门口的水池子里。 这可是大冬天,零下好几度。 六十八岁的老太婆,直接被冻得成了半身不遂,等到被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口歪眼斜,只剩半边身子能动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贺心中微微叹息。 小胖子作恶多端,该受此报,就算他现在不挨打,以后走上社会,就要挨打。 他的错多是因为老太婆还有他的其他监护人,对其放纵溺爱。 宽是害,严是爱。 法律只是维持道德的底线,如果社会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对付这些不良行为的准则,就像熊孩子惹是生非,能够由外界对其进行批评教育,有了一次,就能让他改正。 并不会因为其家人袒护,从而变本加厉。 只是这个社会,犯错的成本很低,维权的成本却很高。 同时社会对老人、小孩、女人的包容性太强,以至于许多老人、小孩倚老卖老,以小卖小。 改变社会很难,别说是黄贺这样的普通人,就是换漂亮国的超人来,也无能为力。 “怎么,心软了?黄兄弟,我跟你说,还有更让人生气的事呢。”王小祥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你知道那老太婆一家怎么能住得起那么好的地段?” “原来这套花园洋房,原本是小胖子妈妈的婚房,首付是人家女方出的钱。” “这男的和女的是大学同学,感情很好,女的是非这个男的不嫁,这个男的呢,穷吊丝一个,根本买不起房,这女方父母怕女儿吃亏,就自己掏钱给女儿付了首付。” “结婚的时候,连彩礼都没要一分。” “这男方的父母,以照顾儿子为由,强行住进了新房,还霸占了他们的婚房,让小两口住客房。” “后来这女的怀孕了,老太婆一家人便硬让女方在房本上加了男人的名字。” “孩子生下来了,这老太婆便天天教唆她孙子,灌输一些坏思想,后来这女的被逼的实在没办法,选择离婚。” “你猜老太婆怎么说?离婚可以,必须净身出户。” “这女的也是硬气,一分钱没带,直接就从房子里搬出去,儿子也不要了,跟这家人断绝了联系。” 黄贺震惊道:“这都是哪来的消息?” “嘿嘿,这你就甭管了,羊城这边我熟,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太婆一家就是鸠占鹊巢,整个小区没有不知道她家的事情的。” “而且这老太婆还爱占小便宜,把楼底花园的绿化刨了种菜,被邻居投诉过好多次了,物业也来劝阻过,奈何她就是块滚刀肉,谁也不怕。” 王小祥一脸的得意,“而且这次是她亲孙子推得她,谁也挑不出毛病,你都不知道,小区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在拍手称快,恨不得买两挂鞭放放。” 恶人自有恶人磨。 老太婆平时不结善缘,等到落水的时候,更加无人相助。 黄贺不知道王小祥的操作,他绝对想不到,王小祥是用魔法打败了魔法。 能对付这些老了的坏人的,也就只有小学生了。 “不管怎么样,也算给我的羊城之旅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242章 早起虫儿有鸟吃 合同很快便签好,黄贺没有着急返回滨海市。 “芷儿,早起的人运气不会太差!”黄贺笑道。 卫芷儿翻了个身,无意识的哼哼道:“让人家再睡一会嘛。” 签了合同,黄贺无事一身轻,只能睡觉睡到自然醒。 经过空间强化过的身体,几乎突破了人类的极限,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的少女,卫芷儿又怎么会是新新人类的对手? 黄贺给徐征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房屋购买和出租情况。 徐征汇报:“目前公司拥有房产15套,已经全部租出去,每个月的租金是元。” “购买这14套房产,一共花费了2000万。” 黄贺摇摇头:“太慢了,加大收购力度,我的宗旨是只要位置合适,价格不离谱,就可以考虑拿下。” 徐征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胡秘书赶紧询问:“老板说什么?” 徐征摸了摸光头道:“看来我还是太保守了,让所有人过来,开个会。” 黄贺留给徐征的资金,超过两个亿,全部让他用来购房出租。 虽然时间过去不到两个星期,但是钱只花了十分之一,这让黄贺不是很满意。 黄贺对租金的收入倒是挺满意,并没有嫌钱少,就像流水一样,细水长流。 黄贺这两个亿的资金,打算全部用来购买滨海的房子。 黄贺又拍了拍卫芷儿的屁股,卫芷儿蠕动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快起床吃饭了。” 卫芷儿惺忪睡眼,朦朦胧胧的:“人家才不要吃呢,昨天都吃饱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依稀可见透亮粘稠的口水。 “昨天吃饭,今天就不用吃了吗?那昨天买车,今天就不用买房喽?” 卫芷儿一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把黄贺给吓了一跳。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房从何出来。” 卫芷儿一低头,就抱住了黄贺的腰,使劲的撒娇道:“老公,你说要买房是什么意思啊?” 黄贺笑道:“当然就是字面意思,以后羊城肯定经常过来,我可不想天天睡酒店,而且你飞滨海、羊城也需要个落脚点不是嘛。” “老公,我爱死你了!”卫芷儿扑了上来,亲吻如雨点般落在黄贺的脸上、头发上,丝毫不介意黄贺没有刷牙。 可是美女不介意,黄贺却很介意:“滚开,牙都没刷,别以为美女就不拉屎,快滚去刷牙。” 卫芷儿被强行推开,不满道:“小气鬼,人家可是吐气如兰呢。” “还敢顶嘴?” 啪啪啪—— …… 有钱人的早晨,丰富而多彩,他们不需要为了工作朝九晚五的早起,也不需要为了赶早班车,在路上解决早餐。 两个人直到快中午,才衣冠楚楚的从酒店离开,依旧是卫芷儿开车,黄贺就像大爷一样,瘫痪在了副驾驶上。 “老公,咱们去看哪个楼盘?” “先不急着看楼盘,去太古汇,给你换身行头。” 卫芷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着装,感觉没什么问题:“干嘛要换行头啊?” “废话,我的女人,整天穿着几百一千的衣服、鞋子、包包,连条像样的首饰、手表都没有,岂不是显得我抠门吗?” 黄贺语气不善,但是卫芷儿却很开心。 “谢谢你老公。”卫芷儿偏过头,抱着黄贺的臭脚亲了一下。 “好好开你的车!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黄贺跟卫芷儿没有什么感情,两人一个谋财、一个好色,各取所需。 可是日久生情,几天相处下来,黄贺打算把卫芷儿发展成长期的情人。 反正自己现在有了唐婉晴、宋雅舒、杨小衣、张文静,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放,更不用说自己的身体经过强化后,根本不是她们单打独斗能够满足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卫芷儿点点头,非常赞同黄贺的观点:“老公你说的太对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去掉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再去掉一半的睡觉、吃饭、休息,留给自己的时间,就只有不到二十年了。” 人的思想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学校里面,卫芷儿打算跟男友长相厮守,艰难困苦的过一辈子,甚至还想着陪他从零开始。 可是现实教会了她,如果想要暴富,只有走捷径。 以前她是没得选,黄贺的出现,让她不再犹豫。 …… 卫芷儿驾驶着宝马来到了太古汇。 停好车,卫芷儿就兴奋地挽着黄贺的胳膊冲进了购物广场。 太古汇位于羊城大型综合发展区,在天河中央商务区核心地段,有三十多万平方米。 太古汇里面汇集了一百八十多家国际国内名牌,是多家奢侈品旗舰店的聚集地,同时这里还有美食一条街,比之滨海也毫不逊色。 卫芷儿望着路边一家家装饰豪华的奢侈品店铺,感叹道:“上大学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在太古汇里好好的消费,可是囊中羞涩,直到工作了才进去逛了一圈,把我一个月的工资都逛没了。” 黄贺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今天你可以敞开了逛,今天的消费,由黄公子买单。” “我爱你老公!”卫芷儿柔软的嘴唇贴上了黄贺的面颊。 两个人没有目的,卫芷儿看好了哪个就进哪里。 versace创立于1978年,品牌标志是神话中的美杜莎,代表着极致的吸引力。 versace的特点是古典优雅、奢侈豪华,是专门服务于皇室明星的豪华品牌。 “这件,这件,这件,统统给我包起来!” 有了黄贺这个人形提款机,卫芷儿一扫之前的拘谨,开始疯狂扫货。 爱马仕、宝格丽、蒂凡尼、lv一家一家的扫过去,两个人手里的购物袋都快拎不动了。 卫芷儿从未体验过买东西不看价格,尤其是服务员看自己的眼神,羡慕中带着嫉妒,嫉妒中带着谄媚,简直让她爽到爆炸。 黄贺陪着逛了十几家店,只觉得腰酸腿疼,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卫芷儿却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昨天跪地求饶的可怜兮兮。 “老公,再陪人家逛一家嘛,就一家!” 黄贺躺在太古汇中央的躺椅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卫芷儿眼珠一转,咬着黄贺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 黄贺闻言精神一振,眼中精光爆闪,喉头滚动:“真的?” 卫芷儿捂着美腚跑开了。 黄贺嘿嘿笑了两声,暗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这座庙我得从后门悄悄的进去。 另一边,王珊珊挽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在太古汇的另一边走了进来。 “胜哥,人家这条旗袍旧了,想换一条高档的。” 中年人捏着王珊珊的胳膊道:“珊珊,今天我可是带了足足50万,咱们尽情的happy!” 中年人名叫陈林,是个小包工头,承接了不少工程的装修,也算是个身价千万的富豪。 他和王珊珊认识时间不短,两人在豪华舱相遇,王珊珊精湛的演技加上熟练的技术,让陈林流连忘返。 这是两个人的专属时间,每个月的15号,两人都会约好了在羊城见面,见了面,自然免不了吃苹果。 想吃苹果,就得拿钱砸。 陈林在王珊珊身上花费了不低于50万,所以刚刚陈林说准备了50万消费,王珊珊开心的在陈林脖子上唧了一口,本来看起来还觉得恶心的肥脸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那你要给我买江诗丹顿,我们公司的许多同事,都戴这款表呢。” 江诗丹顿? 江诗丹顿全称是“vacheronnstant。”创于1755年,由日内瓦退钱居士建立。 江诗丹顿全系列都非常的昂贵,最便宜的也要10万块以上,传承系列p9589腕表更是要价元。 陈林自己戴的一块表就是江诗丹顿,只不过是伍陆之型系列4600e00r-b441男士自动机械表,卖价是,到手价是元。 这块表是去年陈林在中环旅游时买的。 陈林强颜欢笑道:“珊珊,要不咱们去看看卡地亚?我听说他们最新推出了一款手表,挺适合女性的。” 他虽然说是伍拾万,但是也只不过吹吹牛罢了。 真要让他一天花费50万,那得心疼的滴血。 王珊珊不高兴了:“你就是不重视我,连江诗丹顿多不给我买,什么卡地亚,我才不要,人家都是戴江诗丹顿、百达翡丽,我如果戴一块卡地亚的手表,那不得被别人笑死?” “好老公,你就给我买一块嘛,求求你了。” 陈林被磨得没有办法,尤其是过路的行人都朝他们看,一咬牙:“好,不就是江诗丹顿嘛,办他!” “太好了,我真是爱死你了!” …… 黄贺陪着卫芷儿走进了江诗丹顿专卖店,进门的时候,就有两个迎宾小姐姐微笑着迎了过来:“先生、女士,请问是第一次到我们江诗丹顿吗?” 两个迎宾小姐姐的素质很高,精致的面容,裁剪合身的旗袍,两条大白腿又细又长,腿长绝对超过一米,名副其实的大长腿。 黄贺点点头道:“第一次来,你们带我女朋友转转,有什么推荐的都给她挑挑。” 黄贺实在是不想再逛了,来到贵宾休息区,掏出手机,开了一局王者。 第243章 太古汇 在太古汇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江诗丹顿的专卖店也超过了500平米,里面的空间很大,有展示区、收藏区、休息区、娱乐区,整个店铺的装修风格有种浓浓的欧洲古典气息。 有种不明觉厉的奢华。 “小姐,这款手表是伊灵女神系列自动上链腕表,一见倾心,犹芊韵如斯;一织如锦,唤精妙柔美。” “表带褶皱叠送,如心悦波澜;伊灵盈盈,羡优雅生姿。” “腕表采用18k拜金材质打造,通体镶嵌闪耀钻石,可以捕捉和反射不同角度的光线。” 导购员小姐细心的讲解,“表壳上镶嵌着303颗钻石,表盘上镶嵌了574颗钻石,请看表带,无须工具就可以快速替换表带。” “如果您想购买的话,我们还额外赠送您一条缎面表带和一条鳄鱼皮表带。” 卫芷儿听得心神迷醉,伸手触摸着冰冷的表壳,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升华了不少。 “这块表多少钱?” “原价元,如果你现在选购的话,只要” 吓! 一块破手表要? 卫芷儿吓了一跳,就这么一块不足500克的小东西,居然要价48万,岂不是比自己的宝马车还要贵? 这哪里是戴表,这是戴了一辆跑车在手腕上啊。 “呃,我觉得这块手表颜色太淡了,你给我推荐其他的。” 导购员小姐没有丝毫不快。 她从柜台里面取出一块金光灿灿的女士手表。 “小姐,你看看这款,同样是伊灵女神系列自动上链腕表,型号是4605f\/110r-b496,表壳采用35毫米纤巧,以18k5n粉红金打造,表圈镶嵌58颗钻石,表链采用线条流畅的细密网状结构。” “银色的表盘,装饰有织锦,这款手表金银相配,最适合您这种肤色较白的美女了。” 卫芷儿一下就被这块手表吸引住了。 刚刚那款48万的虽然也漂亮,但是整体眼色偏暗,表带也是暗黑色。 但是这款手表不同,采用的是金色的搭配,在灯光下,闪耀的简直跟黄金圣衣一样。 “这款表多少钱?” “”导购员不厌其烦,报出了价格。 卫芷儿犯愁了,三十三万,同样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买超过1000块钱的东西,除了交学费。 毕业之后,她给自己买的最贵的东西,也就是一双价值998的耐克运动鞋。 让一个穷惯了的人,去奢侈品店消费,就算他一夜暴富,多半也是不适应的。 “能讲价吗?”卫芷儿想着替黄贺省一点,虽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她也有些心疼。 “呦,这不是卫芷儿吗?你也来江诗丹顿?”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卫芷儿回头一看,果然是王珊珊。 只是此时的王珊珊还挽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身高还不如一米六五的王珊珊高,但是体型却比王珊珊宽两倍还要多。 两条矮胖的萝卜腿,将西裤绷的几乎要裂开。 “这里是你家开的?我进不进来关你什么事?” 卫芷儿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反驳着。 陈林看到容貌、身高、谈吐、气质都远胜王珊珊的卫芷儿,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卫芷儿,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衣服都烧光。 卫芷儿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买不起就别进来,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这种穷鬼能随便瞎逛的,简直拉低了我们江诗丹顿客户的水平。” 王珊珊还没上手,就开始以江诗丹顿的客户自居。 卫芷儿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谁说我买不起?我告诉你,只要我想要,这里的任何一款手表,我都买的起。” “哈哈哈——吹牛谁不会啊,我还说整个太古汇都是我家的呢,卫芷儿,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虚荣的一个女人?” 王珊珊抱紧了陈林,“老公,咱们不要理这个疯女人。” 她一把捞起伊灵女神系列自动上链腕表4605f\/110r-b496,然后戴在自己的手上炫耀道:“老公,人家想要这款手表。” 陈林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刚刚那个导购员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33万一块手表,比他手腕上戴的这块还要贵一倍。 卫芷儿不高兴了,怒道:“这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卖给你?” 黄贺刚好结束了一局王者农药,听到这边有吵闹声,就走了过来,刚好看到卫芷儿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 卫芷儿看到黄贺来了,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她告状道:“我刚刚看好了这块手表,正在谈价格,她就说我土老帽,不配进这家店,还说我买不起。” 黄贺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卫芷儿虽然不是他的正牌女友,但是在羊城,卫芷儿就是他的脸,说卫芷儿不行,那就是打他的脸。 陈林看到卫芷儿投入黄贺的怀抱,心中嫉妒道:“原来是个小白脸,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个年纪,买条表带都费劲,还是出门左转,去那边的浪琴专卖店看看。” 浪琴专卖店:wqnlgb。 王珊珊记得黄贺,虽然她飞头等舱三年多了,但是像黄贺这么帅、这么高的头等舱客户,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说没有高富帅,而是既高、又帅、又富的人的确很少,想要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几乎是不可能。 “我说你这个穷鬼怎么敢进来,原来是傍上了小帅哥,可惜啊,帅不能当饭吃,你们俩还是赶紧滚,留在这里也是徒增笑柄。”王珊珊炫耀似的将腕表伸到陈林眼前,“老公,好看吗?” “好看好看!名表配美人,绝配!” “那人家就买这块表了,好嘛?” 陈林本来是不想付钱的,可是看到卫芷儿,他的想法就变了。 对面那个男人,长得比自己高、比自己帅也就算了,身边的女伴居然还比自己的漂亮,这让他嫉妒的发狂。 如果我表现的非常潇洒大方,说不定这个叫卫芷儿的女人,就能对我刮目相看,到时候要到她的联系方式,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也不是不可能啊。 陈林大手一挥:“刷卡!” 导购员露出八颗牙的微笑:“先生,这是发票,请您收好。” 陈林一阵肉疼,却故作淡定,接过了发票,“哎呀,叁拾叁万一块手表,够你不吃不喝干上五年的?” 陈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他是在说黄贺。 黄贺本来不想理这种低级货色,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很low的行为。 可是身临其境,被人鄙视,那种憋屈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黄贺觉得,如果不能狠狠的打回去,他能憋出内伤。 只听陈林继续道:“美女,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帅不能当饭吃,小心被骗财骗色,到头来一场空。” 卫芷儿脸都快气绿了! 心说你个脑满肠肥的大sb,拿什么跟我的老公比? “我高兴,我乐意,我就是图他长得帅,我就是图他年轻,我听说男胖短,女胖深,这位胖爷爷,你晚上能找得着回家的洞吗?” “你——”陈林心脏病都快犯了,这美女的嘴也太损了,居然搞人身攻击。 “哼,死鸭子嘴硬,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你们两个穷鬼,吃屎去!” “老公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吃屎也赶不上热乎的!” 王珊珊跟陈林两个一唱一和,满嘴的污言秽语。 “就他们这种寒酸样,居然还有脸来江诗丹顿的专卖店,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打肿脸充胖子。” “老公你怎么这么说人家,说不定,人家是来摆拍的,好在朋友圈炫耀呢。我可是看到某人开车租来的宝马车,在朋友圈秀恩爱,真不害臊。” 卫芷儿怒不可遏:“你说谁的宝马车是租来的?” “还有谁,当然是没有钱,还要装“大款”的人喽,如果不是装的,有本事你也买块江诗丹顿,你要是能买得起,我直播倒立吃翔。”王珊珊一脸的尖酸刻薄。 卫芷儿看向黄贺,“好,一言为定,我如果买下江诗丹顿的一块表,你就等着吃一顿大餐。” 王珊珊忽然想起黄贺也是头等舱的客人,连忙追加了一个条件:“普通的表可不行,起码也得百万以上级别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刷信用卡套现。” 一般人的信用卡,额度最高也就20万,能超过100万的,那都得是家里有矿的大客户。 王珊珊此举也是堵住了黄贺想要作弊的后路。 黄贺淡淡笑道:“不过是买块表,还用的着刷信用卡,你以为我是那个死胖子啊?” 陈林刚刚的确是刷的信用卡,他虽然是包工头,可手里的现金并不富余,得等到工程结束,甲方才会结款。 现在行情不好,甲方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要的。 黄贺转身,对导购小姐道:“麻烦把你们这里最贵的手表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导购小姐有些为难道:“先生,您确定要看吗?” “我们这里还有十几万的系列……” “不用了,就给我推荐你们这里最贵的手表,放心,我买得起。”黄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是钻石顶级卡!”导购小姐是个识货的,自然一眼就认出来黄贺拿出来的银行卡,正是各大银行联合推出的最顶级银行卡。 这种钻石顶级卡,要求业主在银行的固定存款不少于一个亿。 有且只有这一个硬性要求。 第244章 陈林 资产过亿的人不少,但是在银行有一个亿固定存款的,全国也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一。 “先生,请稍等,我们店里的正好有一款马耳他系列p\/s22g-9899腕表,我马上给您拿过来。” 陈林和王珊珊看到导购员态度转变,心中升起一种隐隐不妙之感。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可以买得起价值过百万的手表。 “年轻人,不要拿父母的棺材本出来消费,否则回家可交代不了!” 陈林语带嘲讽。 “原来你这块手表是用父母的棺材板换的?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卫芷儿火力全开,根本不用黄贺开口。 陈林怒道:“等会如果买不起,那才叫丢人!” 导购小姐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不过不是被女人吸引,而是被女人捧着的托盘吸引住。 准确的说是托盘上摆放的一块手表。 去过手表店、珠宝店的人都了解,那里的灯光打的很足。 这块江诗丹顿马耳他系列p\/s22g-9899腕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店里的手表不少,但是当这块手表出场,其他的手表顿时黯然失色。 就好像森林里面百鸟争奇斗艳,凤凰一出,万鸟臣服。 王珊珊眼睛都直了! 低头再看手腕上戴着的伊灵女神系列自动上链腕表4605f\/110r-b496,就觉得不香了。 只不过她没有说话,要求陈林给她买,毕竟这块表看起来,就不像她可以消费得起的模样。 陈林也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导购员小姐姐手一抖,这样的名表,如果摔一下,起码一套房子。 导购员小姐姐将托盘放在柜台上,开始介绍。 “江诗丹顿马耳他系列p\/s22g-9899腕表,表面镶嵌18k白金镶钻,还有隐秘式镶嵌228颗长方形切割钻石,拥有手动机械的机芯类型。” “机芯直径27237x2930毫米,机芯厚度61毫米,镶嵌着27颗宝石。” “表底是背透蓝宝石水晶底盖,表镜是蓝宝石水晶玻璃。” “它的售价是元。” 价格一出,除了黄贺,卫芷儿、陈林、王珊珊都是一脸震惊。 这样的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和想象,要知道在羊城,一套位置好点的商品房,也就是这个价格。 但是一套房子跟一块手表摆在一起,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房子。 除非那个人的资产已经多到可以不用计数。 “这块手表是由——”导购小姐的话还没说完,黄贺已经拿起了这块手表。 就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中,他将这块手表戴在了卫芷儿的手腕上。 卫芷儿浑身都在颤抖,她觉得双膝发软,身体僵硬,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好了,就这块,刷卡。” 导购小姐本来还想说可以打折,但是听到黄贺的话后,立即就让手下人拿来pos机。 “滴——刷卡成功!” 陈林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真的买下了这块价值过千万的超豪华手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可是一千万啊! 不是价值一千万的房子,也不是股票,而是货真价实的一千万现金,就买了块表? 陈林忽然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仿佛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 “原来男人最帅的样子是刷卡的时候!”卫芷儿看到黄贺云淡风轻,仿佛刚刚刷的不是一千万,而是一百块。 此时店中还有几个来消费的顾客,看到这个场景,纷纷感叹。 “这该不是哪家大佬的公子!”一个女人说道。 另一个中年女人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不是每个帅哥都是小白脸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还在为购买一块十几万的手表纠结,人家小年轻却能豪掷千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人和人的差距,比踏马的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那个胖子身边的女人说要直播倒立吃翔,不知道会不会兑现诺言?” 陈林和王珊珊不是聋子,周围人的议论自然都落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脸色极其难看。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却是千难万难。 王珊珊偷偷拽了拽陈林的衣袖:“赶紧走。” 陈林早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见此情形,他拉着王珊珊慢慢的往后退去。 “装完x就想走,没那么容易!”黄贺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陈林这边,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言叫破。 王珊珊脸上挂不住了,说道:“谁要走了?我们就是觉得这里太憋闷了,想出去透透气。” 导购员笑着指向头顶换气扇:“小姐,我们这家店换气扇常年开启,不会有憋闷的状况发生。” 王珊珊:p,我问你了吗,有你什么事? “哼,不就是买了块表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公,我记得你还要给我买鞋,咱们快点去下一家店。” 陈林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说怎么感觉忘了什么,原来是要去买鞋。” “等一下,刚刚这位小姐说,如果我买下超过100万的江诗丹顿手表,她就直播倒立吃翔。”黄贺可没忘了,刚刚两个人是怎么嘲讽自己和卫芷儿的。 黄贺的心眼很小,比针眼还要小。 王珊珊以为对方忘了这件事,现在听黄贺提起,脸色比吃了翔还要臭。 “你说吃就吃啊?想吃自己吃,珊珊,我们走,看他能怎么样?”陈林拉着王珊珊就往门外走,王珊珊低着头,压根没脸见人。 “芷儿,你看那两个人,像不像两条狗啊?” “什么像啊,那就是,估计不好意思直播吃翔,偷偷到外面吃去了。” 陈林肺都要气炸了,但是他不能还嘴,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 “咦——”两人落荒而逃,店里的众人齐齐竖起了中指。 再看向黄贺和卫芷儿,许多人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没想到能在现实里面,看到装比打脸,理想照进了现实,而且这个男人好帅,比我家小站哥哥都帅!”一个花季少女痴迷道。 “感觉跟看小说一样,战神归来,打脸装比男!” “这叫扮猪吃老虎。” 黄贺抱拳拱手,此战大获全胜,少不了这些看客的衬托,他本来想来一句,今天本店消费,由黄公子买单,可是想到江诗丹顿的昂贵价格,这个比还是不要装了。 有句话叫装比太过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等到潮水散去,卫芷儿小心翼翼的脱下了手腕上的手表,“老公,这手表还是退回去,太吓人了。” 真是吓人! 别说一千万现金,就是打游戏,卫芷儿的账户里都从来没超过一千万欢乐豆。 黄贺的表情很平静,“我黄某人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而且这种奢侈品,退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是?” 黄贺突然把头转向了导购小姐。 导购小姐心中道:“能退,能退!”但是她读懂了黄贺的潜台词,“黄先生所得没错,我们江诗丹顿向来是钱货两讫,概不退还。” “当然了,并不是我们不讲理,而是这种超豪华奢侈品,是有编号的,一旦售出,就终身绑定,这也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卫芷儿只能无奈道:“那请你帮我包起来。” “好的小姐。”导购小姐赶紧将这块价值一千多万的江诗丹顿马耳他系列p\/s22g-9899腕表,装进了表盒里。 表盒的材质是日内瓦红木,纯手工打造,表盒是长方体,长21厘米,宽16厘米,高14厘米,表盒的面上光滑锃亮,还有云纹花式,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期,低调奢华有内涵。 “乖乖,光是这个盒子就得值不少钱。”卫芷儿摸着光滑的表盒,有些理解买椟还珠这个词的含义了。 正在两个人感叹时,导购小姐捧来两条腰带。 “黄先生,卫小姐,这是本店的赠品,两条江诗丹顿腰带,还是情侣款,这条腰带的材质……”导购小姐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总之一句话,腰带也很值钱,而且不是单独对外出售,必须购买价值超过500万以上的江诗丹顿手表,才会赠送。 黄贺非常满意江诗丹顿的服务,对赠品倒没有太过看重。 “谢谢。”卫芷儿接过腰带,想着自己和黄贺两个人,系着情侣款腰带,男帅女靓,相得益彰。 导购小姐帮卫芷儿的信息输入后台,“卫芷儿小姐,您已成为我店最高级的会员,不论你在世界上哪家江诗丹顿专卖店,都能享受我们最顶级的服务。” 导购小姐递过来一张镶嵌钻石的贵宾卡,看起来材质就非同一般。 “每一款江诗丹顿马耳他系列p\/s22g-9899腕表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且我们向您保证,二手的江诗丹顿马耳他系列p\/s22g-9899腕表价格绝对不会低于售价,您可以永远相信江诗丹顿。” 卫芷儿拎着两盒江诗丹顿赠送的巧克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江诗丹顿的专卖店。 此刻她整个人都是飘在空中的,浑身酸软,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相信,自己手里拎着一块价值过千万的手表。 “我不是在做梦?” 接下来自然就逛不成了,黄贺开车带着卫芷儿回到了酒店,用实际行动,向卫芷儿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第245章 江诗丹顿 卫芷儿不知疲倦,就算不敌,也敢于亮剑! “老公,我爱你!” 谁说金钱买不来爱情? 黄贺非常有信心,卫芷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豪掷千万给她买表的那个瞬间。 …… 买房子的事情黄贺直接让卫芷儿自己办理,他现在是个大忙人。 搞定了大型雕塑的事情,黄贺就不能在羊城逗留。 他出来快一个星期,秦朝还有一大坨的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回去依然坐的是头等舱,只是这次黄贺没有遇到像卫芷儿这个等级的美女,虽然有美女递来小纸条,但是无论颜值、身段、气质、谈吐都不如卫芷儿。 尝过了山珍海味,再吃海参鲍鱼,就觉得乏善可陈。 旅途十分平淡,黄贺一上飞机就闭了眼,好好的补了个觉! 下了飞机,黄贺神采奕奕,这几天夜夜笙歌,就算是强化过的身体,精神上也会疲累。 “黄哥,我在机场门口。”秦风打来电话。 黄贺坐在宝马5系的后座上,询问了一下公司的近况。 秦风说道:“自从滨海湖山庄的事情后,杨总就再也不在外面喝酒了,每次出去都会带两名保镖。” “黄哥,公司要不要再招几个保安?” 黄贺摇摇头道:“现在就已经够用的了,我这里又不是保安公司。” 黄贺目前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现实世界发展的再好,如果没有后台,最终也只能瓜熟蒂落,人走茶凉。 像许多小说里面成立的什么保安公司,纯属易淫。 国家力量那么强大,哪用得着你? “上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不过小衣有这种警惕性还是挺好,不吃亏,永远不知道长记性。” 黄贺让秦风把车开到了“黄の家置业公司。” 作为黄贺的另一项产业,收房租虽然收益不高,但胜在稳定持久,只要楼市不崩盘,房租就永远断不了。 迎接他的依然是暑假工陈黄桦。 经过几个星期的实习,陈黄桦比开始的时候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幼稚,见到黄贺到来,赶忙打电话通知了徐征。 “老板,请喝水。”不用别人吩咐,陈黄桦就主动给黄贺端来一杯热水。 “进步的很快嘛,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黄桦点点头道:“店里的哥哥姐姐都很照顾我,他们谈判的时候,有时也带着我,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公司和体制内不一样,公司全靠业绩说话,尤其是规模不大的企业,没有那么多盘根错节,弯弯绕绕。 黄の家总共就二十个人,老总徐征也需要亲自跑业务,跑的多,那得多,多劳多得,就不会存在养闲人的情况。 当一家公司里的人全都在为金钱拼命,谁还有功夫搞那些歪门邪道? 很多公司成立之初,凝聚力非常强,战斗力更是爆棚,譬如马芸的十八罗汉,麻花藤的滕循五虎。 现在的“黄の家”就像那些企业一样,没有太多条条框框,全凭业绩说话,这些员工不觉得自己是在给老板打工,而是在为自己打工。 徐征很快赶回了店里,话没来得及说,先灌了一大杯白开水。 “黄总,不好意思,刚刚跟客户谈收购的事情,磨了一个上午,终于拿下了一层写字楼。” 黄贺一听,来了兴趣,赶忙问道:“是哪里的写字楼?” “蒲黄区,跨龙路,滨海第八中学南边的元赛大厦。总高是45层,有地下车位120,地上车位200,建筑面积平方米,容积率30,物业费5元每平方米每天。” “单价是元,我拿下一层,一共800多平方,跟他们砍价,只花了万。” 徐征一脸得意,等着黄贺表扬。 黄贺笑着说:“老徐,可以啊,这单拿下来,足够换辆车了。” 徐征连忙摆手,“还不是黄总您财大气粗,没有您的资金打底,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写字楼这样庞然大物啊。” 像写字楼这种东西,成本高,但是收益同样高。 按照元赛大厦那样的位置,只要租出去,一个月的租金就是12万,一年就是144万。 一铺传三代,虽然不能保证大富大贵,可一旦遇到危机,保证饿不死还是没有问题的。 “黄总,经过这几天不懈努力,公司在手的房子已经达到了20套,每个月光租金收入就是10万。” 黄贺摇摇头道:“才十万而已,给你们开工资都不够。” “不过有了这套写字楼,基本上可以实现收支平衡了。” 相比较住人的商品房,写字楼的收益率明显要高许多。 “下一步着重收购写字楼,如果可能的话,把其他几个业务员也都喊过来,一起攻坚克难。” 黄贺原本想买多多的房子,然后整天屁事不干,去收房租,可是大秦那边还没有安定,刚刚起步,现实世界就不允许他活的太潇洒。 “看来我这包租公的愿望,只能等几年再实现了。” 写字楼的收购并不像商品房一样容易,首先需求没那么旺盛,毕竟写字楼租赁的客户是企业,许多企业一租就是好几年。 写字楼的租赁也有周期性,公司如果发展的好,就可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这写字楼池子太小,养不了真龙。 如果企业发展的不好,别说是房租了,自己都的破产。 黄贺在这方面不是专家,甚至可以说是个门外汉,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徐征在某些方面,只是决策的执行者,而且他之前干的,大多是商品房的买卖,二手贩子,像写字楼这样的专业领域,他们也很少涉及。 “现在公司的房屋还比较少,收取房租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我们也要未雨绸缪,可以考虑开发一个简易的app,专门用来收取房租,这样账目清楚,也方便管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黄贺还是懂得。 “这方面的花销,老徐,你做一个报表,合适的话,就找外包公司做。” 徐征点点头道:“这种app很简单,我认识的几个朋友就可以做,可以让他们少拿点。” “我不管谁做,最重要的是实用、方便快捷,还有后期的数据维护,都很重要。” 徐征点点头,将黄贺的要求记下来。 “目前公司的人员还算充足,人手暂时就不要再招了,等公司规模扩大,再说。” 黄贺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独自管理一家公司,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要不要放权给徐征?”黄贺心里突然涌现了这个想法,“徐征的个人能力还算不错,只不过这家公司的专业性不强,所干的工作也是买房然后出租,如果底下人权力过大,就容易滋生腐败。” “唉,权力不集中,就容易失去控制,可是太过集中,又让自己觉得吃不消。” 黄贺想的没错,既想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又不想承担权力带来的痛苦,是行不通的。 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不可能既要也要,况且在黄贺的心中,秦朝才是重点。 “要不就让张文静过来,让她来管理这家公司,就像自己在秦朝做的那样,让潇睿和赢阴嫚分开。” 相比较徐征,黄贺更加信任自己的女人。 虽然杨小衣和张文静还没有成为自己的女人,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对两个人的信任,比对吴丹还要毫无保留。 不能对一个人百分之百的信任,这是黄贺从吴丹身上学到的教训。 “暂时就是这么多,你让手下的业务员好好总结一下,如果有好的建议,都可以提出来,一旦被采纳,会有奖金。” 在给手下奖励这块,黄贺从不吝啬。 大家出来找工作,就是为了挣钱,谁也别踏马的装清高,说什么为了理想、为了抱负,那是给人画大饼。 所以黄贺的工作理念就是,你有多大能耐,我就给你多少钱工资,你能创造多少效益,就可以有多大的话语权。 徐征说道:“没问题,我一定开会转达,等您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将一分完整的报告还有员工提议交上来。” 黄贺点点头,让徐征去忙了。 作为公司的ceo,徐征更像是一个业务员,金牌业务员。 所以听到黄贺让他去工作,徐征格外高兴,因为他跑的每一单,都能获得可观的提成。 就在前几天,他给儿子报了个补习班,一个月光伙食费就是5000,一年下来得十六七万。 要是搁以前,打死他也不会报,但是现在,他的腰杆硬了,在本地老婆面前,也能抬起头了。 上个星期去丈母娘家吃饭,他那个势利眼的滨海本地丈母娘,破天荒的给他炖了一只甲鱼,让他工作不要太辛苦。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上个月,他挣了将近20万? 钱是英雄胆,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黄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陈黄桦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小陈,有话直说,你我年纪相差也不是很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黄桦暗道:我们差距太大了,比人和狗差距都大。 “是这样的,我昨天跑了一单,买下了中心区叶家桥东路260弄,瑞和花园南区的18楼的一个2室住房。” 黄贺一拍手掌:“好事啊,我记得瑞和花园一平也要四万多,2室住房也得八十多平,总房价不会少于320万。” 陈黄桦嗫嚅道:“公司的提成是按照出租的租金来的,我今天把这套房子挂在租房网上,有一个人要租房,但是他说,租金能不能三个月之后再给。” “三个月?”黄贺有些吃惊,“他怎么不说半年呢?三个月一过,谁知道他是租还是不租,我看呐,这人就是贪小便宜,想要白住。” 陈黄桦摇头道:“应该不是的,这套房子之前死过人,这个租房的说——” “死过人?”黄贺眉头皱了起来。 死过人的房子,一般称为凶宅,在国人眼中,是非常不吉利的,许多人宁可低价也要出手,免得厄运缠身。 就算在不怎么迷信的国外,死过人的房子,房价也得大砍。 陈黄桦点头道:“我也是贪图小便宜,因为房东报价比市场价低了一万块,这套房子我只花了二百多万就拿到了。” “既然是凶宅,那这个人为什么还要租住?”黄贺觉得,就算是自己,听到这样的房子,心中也是毛毛的。 陈黄桦说道:“这人挺奇怪的,好像是什么专门搞凶宅、灵异直播,他在全国各地,搜集凶宅信息,然后住进去,吸引关注度。” 黄贺惊了。 “直播我见得多了,但是凶宅直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意有人看吗?” 陈黄桦神情有些古怪:“还蛮多人喜欢看,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后来看了几天这个人的直播,觉得挺有意思,而且这个人直播间的粉丝数量很多,有将近3万人呢。” 她说的是直播间人数,一般明星直播间,也就两三万人,除了一些头部主播的直播间可以突破十万大关。 “倒是不错。”黄贺沉思了一会,“要不,咱们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租给他也可以,正好驱驱邪。” 陈黄桦如释重负。 她本来都打算放弃这个单子,但是她的家庭条件不好,需要她打工出来赚钱补贴家用,毕竟母亲每个月的化疗费用,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喘不过气来。 她本来想找同事帮忙,这种凶宅、凶宅直播类的东西,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黄贺这样的大男人,也觉得瘆得慌。 但是穷比鬼更可怕。 秦风拉着黄贺、陈黄桦两人来到了瑞和花园。? 第246章 凶宅 瑞和花园位于滨海市中心区的叶家桥东路,陈黄桦所买的这套房子在4号楼2单元18楼的1801室。 陈黄桦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股凉风从房子里涌了出来,“奇怪,我出来的时候明明是把窗户关着的,怎么会有风?”陈黄桦咕哝了一句,然后走了进去。 黄贺紧随其后,入眼就看见正对着自己的,是一个卫生间的门。 “门朝厕所?”黄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布局,一般房子的卫生间都是在厨房附近或者在进户门的两边,很少有正对着进户门的。 房门的朝向都是很讲究的,不是随便开在哪里都行的。 国人最讲五行八卦,三国时期的诸葛武侯曾用五行八卦阵挡住了十万东吴大军。 《周易》讲,天地有八个方位,乾坤坎离兑震艮巽,对应着八门,分别是生门、死门、休门、伤门、惊门、开门、景门、杜门。 所以这进门的朝向、方位,都是有讲究的。 按照常理,进户门是不能正对厕所门的,入户门正对卫生间,这种户型叫“内煞”,又叫做“一箭穿心煞”。 从医学上面讲,住在这种户型里的人脏腑容易出毛病,严重的会造成神经系统疾病,尤其是对家中的女主人身体不利。 从风水上面说,这种户型属于财秽二气共同进退,于财不利。 黄贺也不往里走了,直接转身说:“小陈,这栋房子之前死人,是什么情况啊?” “哦,我跟房东谈的时候,房东倒也没有避讳,说是女主人得了胃癌去世的,也不算什么大凶。”陈黄桦如实说道。 “果然,住在这里的女人,脏腑一定会出问题,虽然不是什么恶意杀人的命案,但是长此以往,这个宅子的阴气会越来越重。”黄贺本来也不信这些东西,可是有一次他遇到一个风水先生,点破了他父母双亡,多半是因为跟老家的房屋风水有关。 陈黄桦有些不信:“黄总,没那么玄乎,我可是坚定地无神论者。” 黄贺认真道:“不管以后这个房子租给谁,都要解决这个问题,你去楼下附近超市买一面粉色的门帘,顺便看看附近有么有卖吊兰和桃木葫芦的,每件东西买一样过来。” 等到陈黄桦离开,秦风问道:“这么改有用吗?” “这是最简单的化解之术,门帘就相当于屏风,可以挡住煞气,至于桃木葫芦和吊兰,则是阳气旺盛的东西,也可以有效的化解煞气。” 黄贺打量了一下房间布局,南北通透,南边是客厅连着阳台,北面是厨房和餐厅,在厨房的右手边,是一间朝北的卧室,而这间房子的主卧室,则是在厕所门的右手边。 “如果不是空间不够,我都想在门口改一个玄关,玄关可以解决“进门见厕”的问题,又不至于破坏,但是这种破解方法只适用于空间足够的房子。” 秦风听得云里雾里:“黄哥,没想到你对风水一块还有研究?” 黄贺说道:“没办法,家里人出了事,有些事情不信都不行。” 在父母出车祸之前,黄贺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是一个达瓦里氏主义战士。 一场车祸,改变了他的认知。 更不用说武陵神车,穿梭时空这种事情都有,他就更加相信,这个世界上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或许没有鬼怪,但是风水一说,从古至今,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越是官做得越大,生意做得越大的人,越是迷信风水,许多人还拜入了教派。 难道说这些顶级的聪明人,个个都是迷信? 等到陈黄桦拎着门帘、吊兰回来,黄贺变开始张罗房间的布置。 先把粉色门帘挂上,一直垂到地上。 再将吊兰摆放到厕所的格栅上,看到黄贺如此认真,陈黄桦也上手帮忙,忙活完了,都已经快过12点了。 “订三份外卖,咱们就在这里解决。” 陈黄桦赶紧抢着订饭:“我这里有团美优惠券,满100元可以减20” 陈黄桦订了三份黄焖鸡,还有一大份酸菜鱼,团美的小哥送餐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就送了过来。 “黄总,你还别说,经过你这么一改,屋里好像不是那么阴冷了。”陈黄桦四处打量了一下,觉得比原先亮堂了许多。 黄贺笑道:“哪有这么快?而且这个方法是治标不治本,有时间还是得把厕所门改造一下,起码不能正对着进户门。” 陈黄桦记下来,准备明天就找施工队,将这个厕所门给改到南边。 消灭了午饭,租客的电话就打来了。 “您直接到房子这里就好,我就在这里。”陈黄桦挂断电话,“他说已经到楼下了。” …… 凶宅主播走了进来,看样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样貌普通,扔人堆里根本看不出来。 他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呃,那个,我是来租房子的,请问你们哪个是房东?”年轻人说道。 黄贺没有说话,看了陈黄桦一眼。 陈黄桦笑着说道:“先生,您好,我是黄の家实习销售,就是我跟你联系的。” 年轻人眼前一亮,陈黄桦年纪19岁,人美声甜,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青春感爆棚。 “我是在网上看到你发布的出租信息,只不过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所以我想晚几个月再付租金。”年轻人囊中羞涩,但是语气中却没有怯懦。 “不付房租,你跑了我们找谁要钱?”黄贺说道。 “我跑什么呀,其实我有钱,只不过我的职业是主播,需要好的直播设备,之前的设备陈旧,我就给换了,你等我直播一段时间,赚了钱我肯定第一时间付租金。”年轻人解释道。 陈黄桦为难道:“可是我们公司不支持先住宿后付款的模式,不管你去哪里租房,人家也会让你交押金,毕竟房子这种东西,你如果在住的过程中损坏了什么东西,我们也要承担风险啊。” 同一时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陈黄桦奇怪,这时候怎么还有人敲门呢?她带着疑惑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一身职业ol装,白色衬衫,黑色包臀裙。 男的则是西装、衬衫,西装笔挺,衬衫雪白。 陈黄桦认得这两人,他们是自己公司隔壁天天租房中介的的工作人员。 “请问,你们?”黄の家跟这个天天租房中介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连个公司的业务并没有交叉,黄の家以前是干二手房买卖,单纯的赚取中介费,而天天租房则是专门帮人搞租赁,手中并无房产,而是先租再租,赚取佣金。 可自从黄の家改行做起了买房出租的生意,两家的客户群体,就意外的重合了。 天天租房中介现在就是黄の家的竞争对手。 滨海市业务市场庞大,但是因为两家店面距离很近,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较高低的念头。 那个ol女士并没理会陈黄桦,而是直接看向了直播男道:“我们听说你要在这里租房子?” 直播男点点头道:“没错啊,我是要在这里租房子,只不过我现在没有钱,所以想过几个月再交房租。” “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一个拥有五万粉丝的短视频up主,只要给我时间,房租不是问题。” ol套装女士和西装男对视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挂断,ol套装女士转头道: “请你跟我们来,刚好我们在这个小区也有一套房子要出租,你可以考虑我们天天租赁房屋中介公司。” “他们黄の家不能租,我们天天房屋中介公司可以租。” 这ol套装女子生的美丽,长发乌黑,双眼皮、大眼睛,身材嘛,用一句话形容,葡萄藤上结了两个大西瓜。 身材也是修长,屁股挺翘,如果被一些老太太看见了,肯定喜欢。 为什么? 因为屁股大,好生养。 陈黄桦听到对方要抢生意,顿时急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ol女子笑道:“小姑娘,商场如战场,这叫正常商业竞争,而且你们又没签合同,凭什么不能让人家到我这里来租房子,难不成,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陈黄桦虽然实习了一段时间,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但是她哪里是这个身经百战,牙尖嘴利的ol女中介的对手,一下就被堵住了嘴。 这个时候直播男说话了:“我说这位小姐,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能离第八中学太远,还有必须要是凶宅。” 黄贺听了,差点没喷出来。 直播男的确头铁,不死人的房子他还看不上。 ol套装美女笑道:“放心,我们的房子就在这家楼上,而且上个星期,这家房子里的女主人刚刚过世,完全满足你的需求。” 这么巧? 直播男喜出望外,他对房租没有什么要求,反正只要给他几个月的时间,钱不是问题。 他是做灵异主播的,每天的工作,就是待在死过人的宅子里面直播,就算是睡觉,也有不少粉丝点灯熬油的看。 所以他怕的不是租金高,而是没有直播素材。 “那还等什么,赶快去看看房子。”直播男拎着提包就上了楼,ol套装女人挑衅的看了陈黄桦一眼,“小姑娘,你还差得远呢。” 陈黄桦差点没给气死,两只小拳头攥的紧紧地,望着ol女人离去的背影,狠狠的在心中骂了几句扫货。 第54章 陈胜 赵成不禁感叹,这黄大仙身边的人也是如此倨傲,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家奴那样谄媚,不由得对狗剩子高看一眼。 “还未请教师兄大名?” 狗剩子沉吟良久,以前在山上,他还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土气,来到咸阳城,见识了世面,狗剩子总觉得自己这名字跟自己的身份不相符。 别人听到黄大仙的大徒弟,名字叫狗剩子,肯定会笑掉大牙。 狗剩子决定,等今晚回去,一定让黄贺给自己起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少废话,师父交代我配合你卖家具,赶快行动起来。” 赵成赶忙答应。 黄贺此次送来的家具,桌椅板凳搭配,足有二十多套。 但是在咸阳城的贵族是在是太多了。 这里光是始皇帝的近族就有好几十家,更不用提那些因统一六国,累积军功而产生的大量彻侯、关内侯、大庶长等人。 再加上咸阳乃秦国都城,扔一砖头,能砸倒一大片京官。 官位越高、财富越多、年龄越大越是怕死,越是想活的更久。 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但是古代却没有那么多的地方供给这些人消费。 黄贺的家具,主打高端路线,就给了这些人一个消费的渠道。 高端大气上档次,延年益寿活得久。 还有比这更好的产品吗? 当赵成放出风,自己是黄贺的唯一代理之后,赵高府上的门槛差点给人踏平了。 “赵成,我乃相邦的大儿子,你这家具,每样给我来二十套!” “二十套?你能用的了吗?” “废话!我父亲、母亲、诸位姨母、兄弟姐妹加起来最少也得七八十套,只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金饼,先给我登记上。” 赵成:。。。。。。 “吾乃郎中令府上。。。。。。我要十套!” “吾乃太仆。。。愿以良马十匹,换你一套家具!” “吾乃。。。。。。” 赵成一边风轻云淡的让手下人登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对不住,本次家具售卖,只有二十套,而且每人每户只能限购一套,若想购买者,先去门口排队。” 来的这些人,非富即贵,哪里受过这等冷遇? “赵成,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谁?若不——” 赵成夸张的捂住了胸口,皱眉道:“哎呦喂,伦家好怕怕,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现在可是卖方市场,你个小家奴也敢在我赵成面前撒野? “我不允许咸阳城有比我赵成还牛逼的存在!” “哎——哎——别动手啊,我就是说说,赵公子,手下留情!” 赵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有黄贺背书,这些王公大臣们也只能排队等待,没有摇到号的,纷纷表示,明天要早点过来。 等到人群散去,赵成准备收摊子,却被人悄悄扯住了衣角。 嗯? 一块金饼递了过来,塞到赵成手里:“赵公子,我是治粟内史府上的,你看我们家老爷,身体一直不好,这一到阴天下雨,关节就疼的不行,所以,这家具能不能先给我们?” 赵成掂量了一下,分量挺足! “你小子不错,行,明天你不用来的太早,我给你单独留一套。” 那管家千恩万谢,仿佛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好处。 赵成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金饼,心中对黄贺的佩服之情,便如滔滔黄河连绵不绝。 。。。。。。 骊山上。 韩谈等人还在日夜赶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一批做工精良的家具。 现在号、号、号工地的宫人,已经完全放弃了陵墓修建工作。 骊山上的监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吃着黄贺发下的大米、白面。 他们跟黄贺保证,只要秦始皇不自己过来,黄贺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自己躺进秦始皇的棺材里面。 就算他在秦始皇的坟头蹦迪,这些人说不准还要伴舞、打节拍。 没办法,黄大仙给的太多了。 “陈老,家具卖的钱,全部用来买粮食,正好皇陵里面温度适宜、环境干燥,粮食就放在那里。” “估计放个年也坏不了。” 黄贺已经开始打秦始皇陵的主意了。 在他看来,这个挖空山体,占地几十万平方的大陵墓,就是一个天然的仓库、冰箱,正好可以存放自己的物资。 反正秦始皇已经死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坑埋了就行。 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他对这些皇帝、贵族,一点好感也没有。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还要占用土地,简直就是人民公敌。 这秦始皇陵黄贺也进去看过,当场就斯巴达了。 这踏马是陵墓? 谁来给我解释解释,什么踏马的叫陵墓? 什么踏马的叫陵墓? 秦始皇陵挖空了骊山北峰的半个山体,内里却是比照咸阳城,进行一比一的建造。 如果不是头顶上那些熠熠生辉的珠宝、玉石,黄贺一定以为自己又进入了咸阳城。 在这座“咸阳城”的周围,是一条深达数米、宽十数米的护城壕沟,里面流淌的竟然是水银。 其间细节,这里就不一一赘述。 秦始皇陵从始皇登基之日起便开始修建,到今天已经修建了整整39年。 而且秦始皇陵并不仅仅是底下皇陵,在地面上,同样也有一座同等规模的皇陵。 用当时的话讲,这叫阴阳相生。 如此的浩大工程,就算搁在21世纪,也是不敢想象的,也只有千古一帝秦始皇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不过秦始皇已死,黄贺现在是骊山上的扛把子。 这座阴阳秦始皇陵,自然就被黄贺据为己有。 “让手下都给我住进地面的宫殿里,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咱最讨厌浪费了。” 黄贺一声令下,早已修葺完毕的地面皇陵,就成了黄贺的大本营。 骊山劳工几十万,大部分从事的都是最最辛苦的开山凿石、修渠挖河的工作。 而起其中不乏大量的修建房屋的手艺人。 黄贺从咸阳城运回来粮食,就开始招兵买马。 只要愿意给黄贺打工,就能一日三餐,吃饱喝足。 好在陈楚生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规模,即使是这样,黄贺目前的队伍也已经扩大到了5000人。 最早跟着黄贺的那批劳工,已经成功转型,做起了小队长、老师。 他们分工明确。 制作陶俑的还是由韩谈负责,而韩谈的队伍,已经来到了1000人大关,每天可以生产等人高陶俑20多个。 里正陈楚生则充分发挥管理才能,担任起了黄贺的大管家,负责后勤保障、人数统计、粮食的发放、人员招募等工作。 大娃、二娃、三娃等人,则分配给了甲,进行劳动之外的军事训练。 黄贺带来的《民兵训练手册》让甲如获至宝,这个曾经的囚徒,如今已成为了黄贺手下举足轻重的保安队队长。 骊山上下,正在有条不紊的推动着生产、生活。 黄贺的到来,给骊山劳工带来了粮食,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每天晚上的大荧幕播放的《洪恩识字》,已经成了骊山劳工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如果说以前他们只是活着,现在却已经有了生活的意味。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感激,感激黄贺,给他们带来了光明。 黄贺伏在案上,手指在笔记本的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这是骊山宫殿的主厅,咸阳城里的此处,就是秦始皇平常办公的地方。 只是现在这里已经焕然一新,所有的茶几、书案替换成了紫檀木桌、黄花梨椅。 黄贺坐在价值十几万的椅子上,脑中却在构思,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走。 狗剩子兴冲冲的闯了进来,打断了黄贺的思绪。 “师父,我回来了。” 黄贺抬头看了他一眼,将笔记本合上,伸了个懒腰,“家具卖完了?” 狗剩子兴奋道:“卖完了,全都卖光了,师父你都不知道,咸阳城的那些大官中的家奴,是何等疯狂。” “一万钱的木床,他们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一买就是好几套,甚至还打起来了!” 黄贺耸耸肩,“都在我意料之中。” 忽然黄贺好像想起来什么,“回头你跟赵成说一下,买咱们的家具,不一定要用秦半两或者金饼,粮食、布匹、马匹、牲畜什么的也可以的嘛。” 与其自己拿家具换钱,然后再去巴清商行买粮食,还不如直接以物易物。 这样既节省时间,又能提高效率,顺便搜刮那些狗大户囤积的粮食。 算一算时间,已经是七月底,赵高一行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师父,徒弟想求您一件事情。” 狗剩子汇报完工作,并没有马上离开,神色扭捏道。 黄贺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这狗东西,有话说,有屁放,在师父面前,还做这般小女儿姿态?” 狗剩子鼓起勇气,嘟囔道:“师父,我不想再叫狗剩子了,我想请您老人家赐我个名字。” “为什么?狗剩子不是蛮好的吗?”黄贺有些纳闷,即使到21世纪,广大家长的起名水平还是不敢恭维。 黄贺记得自己看过一个笑话,说梓轩和同桌紫萱,看到同班的子轩哭了,因为隔壁班的紫轩欺负了子轩。 说实话,相比较那些高大上,听起来五花八门的名字,他觉得狗剩子这个名字更加的亲切。 狗剩子郁闷道:“今天赵成那家伙问我叫什么,我没好意思告诉他。” “您想啊,我可是黄大仙的大徒弟,以后别人肯定会问我的名字,我总不能跟人家说,我是黄大仙的大徒弟狗剩子。” “那多丢人啊,而且丢的还是您的人。” 黄贺一愣,点点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狗剩子,你长大了。” 黄贺轻轻拍了拍狗剩子的肩膀,在屋里踱了两步。 “你姓什么?” “我爷爷姓陈,我自然也是姓陈。” 黄贺略微思索,忽然心中一动。 他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陈胜! “以后你便叫陈胜。” 第269章 羡慕 “让你的人都退出去。”黄贺拉着虞姬,站在英布身旁,冷声道。 门口的那群军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手中端着弩弓,黄贺倒不是怕了他们,但是担心他们手一抖,擦枪走火。 公子高怕死的很,他赶忙道:“没听见吗,快退出去。” 冯嚣亭心中恨极了黄贺。 黄贺屡次让他吃瘪,把他引以为傲的尊严扔到地上,像破布一样踩了又踩,冯嚣亭恨不得吃他肉,喝他的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冯嚣亭大喝道:“不能退!” 他用手指着黄贺道:“他是骊山附近的大盗贼,朝廷几次三番下令通缉,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很好,很好。” “弩箭瞄准,决不能放跑了这个妖人!” 门口的军士为难了。 公子高是他们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又是秦朝的皇子,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 可冯嚣亭却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顶头上司不让你走,你还要走,日后追究起来,还不给你小鞋穿? 一群人堵在门口,左右为难。 但是也没有人敢用弩箭瞄准黄贺,黄贺站在公子高身后,瞄准黄贺,岂不就是瞄准公子高? 黄贺眼睛转转,对公子高道:“我说高啊,你手下这帮小弟兄,不怎么听你指挥,你们大秦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他冯家说了算?”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公子高小命在英布手里攥着,裤子都快吓掉了。 他一辈子养尊处优,连只鸡都没杀过,什么荣华富贵、皇家气概,早就抛到了爪哇国,声音都有些变形,“冯嚣亭,你要造反吗?我让你们都给我退出去!” 要说在场之人谁最着急,抛开公子高,当数四川郡郡守宋相。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场接风宴,竟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若公子高死在这里或者出了任何问题,他都是第一责任人,脱不了干系。 “冯将军,咱们还是要以公子的安全为重,先退出去再说。”宋相的一张老脸上,五官挤在一起,看起来既滑稽又可怜。 冯嚣亭听到宋相的话,借坡下驴,“黄贺,若是公子高少了一根头发,我必让你陪葬,让整个骊山陪葬!” “哎呦喂,人家好怕怕,高公子,他说要你给人家陪葬呢。我看这冯家野心不小,是不是想自己当皇帝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给公子高陪葬了,我说是你——” “够了,给我滚出去!”公子高大脑一片空白,以前他觉得冯嚣亭还蛮听话的,经过黄贺解释,他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冯嚣亭恨恨的看了黄贺一眼。 这一次,他又败了,还是在敌人深入到自己的巢穴内,自己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的情况下。 黄贺笑道:“高公子,这位冯将军对您不是很服气啊,还拿眼瞪你呢。” 冯嚣亭眼前一黑,脚下踉跄,摔了个狗吃屎,被几个军士抢着扶了出去。 宋相和圣魏东也赶紧离席,准备先出去再说。 公子高身份高贵不假,但谁也不想跟黄贺这种疯子待在一起。 “宋大人,留步。” 嘎! 宋相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身体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他眼睁睁的看着圣魏东快马加鞭,从自己身边经过,宋相哀求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留下来。 圣魏东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眼睛正视前方,两条小短腿却好似安了马达一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宋相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缓缓转身:“这位义士,有何指教?” “你去把门关上,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黄贺嘱咐道,“若有违反,我先斩了高公子的手指头。” “唰——”寒光一闪,黄贺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把短刀,刀身雪亮,还有细密的纹路,一看便不是凡品。 公子高眼睁睁看着黄贺斩断了自己右手小拇指——的指甲。 公子高:呜呜呜——我留了三年的指甲,你怎么就离我而去?上厕所我都得翘着兰花指,生怕沾染了秽物,你死的好惨呐! 黄贺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两寸长,有些泛黄的指甲。 “我这个人最讨厌男人留长指甲,今天终于实现了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公子高:“黄先生,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非常反对,谁要是留的指甲比我长,我就把他剪掉!” 小命握在对方手里,公子高说话的时候点头哈腰。 公子高:大丈夫能屈能伸,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我不过是被斩断了指甲,又算得了什么? 虞姬眼睛发亮,目不转睛的盯着黄贺。 公子高、冯嚣亭、宋相这些人,每一个拎出来,都属于站在秦国最顶端的那一批,是她们这些歌姬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这些人一言就能定自己的生死。 可刚才黄贺的一番操作,直接看呆了她。 仿佛这群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而是像她一样的牛马。 “大英雄,您叫什么名字,承蒙大英雄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嘿嘿——有意思。’黄贺望着眼前这个名流千古的大美人,心中一动,“我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 虞姬点点头道:“小女子是宋相府上的歌姬,除了自己,别无他物,若是公子嫌弃妾身蒲柳之姿,配不上公子,妾身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公子。” 黄贺一指英布:“他也救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他?” “他?”虞姬看了一眼英布,身材比黄贺还要高大威猛,相貌堂堂,她微微福身:“这位大哥,也是要感谢的,只不过奴家只有一人,不能分身,只能来世做牛做马,衔草环相报。” 英布:……我真拴qo(╥﹏╥)o 黄贺哈哈大笑,没想到美女报恩定律果然不会出错。 公子高见黄贺笑的那么开心,他也附和着干笑两声:“黄先生,你我无冤无仇,朝廷也通过了粮票流通的法案,我看,您还是把我放了,俗话说,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我先喝杯茶。”黄贺大大咧咧的坐下,“拿两个没用过的杯子,渴死老子了。” 虞姬赶紧拿过一套白玉茶盏,倒了两杯碧绿色的茶汤,道:“这是上好的春茶,从咸阳那边传过来的,只有老爷他们才有资格喝呢。” 虞姬看黄贺的穿着,依旧是一身灰扑扑小厮衣服,觉得他应该没喝过。 黄贺也不嫌弃,拿起茶碗就往嗓子眼里倒,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嗝——” “高公子,您就别站着了,坐下来,咱爷俩喝两杯。” 黄贺拍了拍旁边的空座,“刚才光看你喝酒了,没吃菜?” 公子高讪笑两声,他的确是没吃菜,还不是因为虞姬太漂亮,秀色可餐,只顾着看美女跳舞,黄贺一提醒,还真的有点饿了。 他却不敢坐,摆手道:“喝酒喝饱了,没觉着饿。” 黄贺索性不管他,招呼着英布:“来,先吃口饭,吃饱了再干活。” 英布也不管公子高愿意不愿意,掐着他后脖颈就坐下来,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只油腻腻的烧鸡往嘴里塞。 两三口便将一只三斤重的大烧鸡消灭干净,连骨头都嚼碎了咽进去。 公子高暗道:这踏马是饿死鬼投胎,怎么吃东西不吐骨头? 黄贺斯文许多,他拿着筷子,挑三拣四的,说实话,秦朝的伙食真心一般,色香味俱不全。 盖因现在还没有发明炒菜,食物的烹饪也只有煮、烤、烹,不过这样一来,食物的原汁原味就被保留了下来,吃起来倒也健康。 “美女,你也来吃,不用客气。”黄贺无比豪气地说。 “妾身服侍大人就好,不敢僭越。”虞姬只觉得黄贺这个人非常有趣,行事洒脱不羁,说话也不着调,竟然叫自己什么美女。 “那咋能行?你给那帮狗官跳了半天的舞,肯定饿坏了。”黄贺夹起一个肉丸子,递到虞姬的唇边,“我知道你们这些舞蹈生,最注重饮食了,但是过度的节食对身体不好。” “其实舞蹈这个东西,并不一定非要把自己弄得瘦可见骨,胖子也可以跳的妖娆、圆润。” “啊——”黄贺张开嘴,像喂婴儿一样,开导着虞姬。 虞姬只觉得两腮烧的厉害,一双杏眼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檀口微张,轻轻的咬下一小口,丰润的朱唇紧闭,小嘴一鼓一鼓,可爱至极。 黄贺非常满意,然后把筷子递给她,“咱们呐,初次见面,讲究个礼尚往来,现在换你了。” 说完,黄贺就坐直了身体,静静的等待。 “礼尚往来?”虞姬有些没搞明白。 黄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对啊,现在换你喂我了。” 虞姬脸烧的更厉害了,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英布在那里大吃大嚼,没有注意这边,但是公子高却傻愣愣的朝这边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更不用说门外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这里。 “公子,我,要不咱们还是等以后再这样。”虞姬实在说不出口,我来喂你这样肉麻的话。 黄贺十分失望的说:“美女,我们现在身陷险地,周围可是有两万秦军包围,别说是我,就是只雄蚊子,估计也飞不出去。” “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顿晚餐了,看在我让你免遭禽兽蹂躏的份上,你就满足我这个行将就木的人,最后一个小小的愿望。” “无耻!” “禽兽!” “下流!” 门外,圣魏东、冯嚣亭、宋相等人纷纷咒骂,但是骂归骂,他们依然撅着屁股,把脑袋凑到门缝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里面。 三个人趴在一个门上,从上到下依次是冯嚣亭、宋相、圣魏东。 三个人挤在一起,生怕自己看不清楚。 第270章 火器 黄贺摆出一副你不喂我,我就不吃的样子,无赖到了极点。 可是虞姬并不讨厌,她红着脸,夹起一块鸡肉,另一只小手托着,递到了黄贺的嘴边。 “啊木——”黄贺张开血盆大口,将鸡肉吞进去,夸张的大嚼,竖起大拇指,“美女喂的鸡肉就是不一样,又香又滑,弹性十足。” 蹲在英布身旁的公子高,眼巴巴的望着这里,嘴巴也跟着张开,恨不得一脚把黄贺踢开,自己替代他。 “你瞅啥?”英布可不惯着他,巴掌打在他头顶上。 公子高扁扁嘴,差点没哭出来:“明明都是人,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过,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千年也是一瞬,跟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瞬便是一千年。 虞姬便觉得今天晚上的时间过得太快了。 她希望这顿饭可以永远的喂下去,没有尽头。 “唔——饱了!”黄贺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站起身。 “d,今天晚上原本打算干票大的,谁知道碰上了虞姬。”黄贺的脑袋飞速运转,“这个名流千古的大美女,即将被恶霸玷污,我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说你,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黄贺伸出右手,又伸出左手,左手轻轻打了一下右手手背。 “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黄贺倒没有真的后悔,“反正按照原本的历史,什么给公子高、冯嚣亭是压根不会来四川郡,也就无从认识虞姬。” “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以至于项羽的老婆差点被两个瘪三蹂躏。” “既然是我引起的因,那这个果便由我来承受。” 黄贺晃了晃脑袋,思考着如何才能从千军万马中脱身。 他在堂中来回踱步,公子高、虞姬、英布全都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黄贺忽然停下了脚步,望向瑟瑟发抖的公子高,“高公子,麻烦你送我们出去,放心,我们只劫色,不要命。” 公子高才不信,黄贺会为了一个女人甘冒风险来这里。 即使是像虞姬这样的大美女。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的低头,他选择相信黄贺的话。 “没问题,只要不杀我,让我给你牵马坠蹬都行。”公子高唯一的要求就是活着。 历史上的他,在秦二世残酷杀戮同胞的情况下,才选择了牺牲自己,保全家族,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现在大好的前途摆在面前,皇帝的位置在向他摇摇手,他怎么舍得死? 黄贺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咱们不是敌人,是朋友,朋友怎么会害朋友呢?” 公子高咧嘴笑道:“对对对,咱们是朋友,是朋友。” 只是他这笑的比哭还难看。 “外面的人听着,现在立刻马上准备一辆马车,要配双马,护送我们去下蔡城,否则,公子高人头不保。” 英布压着公子高来到门口,声若惊雷。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需要一个人质。” “冯嚣亭、宋相,你们二人为国效力的时候到了,让公子高看看,谁才是最忠心的人!” 幽幽月光底下,冯嚣亭和宋相的脸色阴晴不定。 冯嚣亭断然拒绝:“不可能!黄贺,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的,赶快把公子高放了,我可以保证,不会害你性命。” 黄贺冷笑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冯嚣亭脸皮够厚,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选择投降是你最好的路,至少,可以你已经没有选择。” “谁说我没有?”黄贺猛地从腰间摸出一个黑乎乎的长条状物,对准冯嚣亭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啪——” 火光爆闪,二十米外的冯嚣亭应声而倒。 月光的照耀下,冯嚣亭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拇指粗细的血洞,红白色的液体汩汩的涌出。 冯嚣亭双目圆睁,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刚刚的嚣张模样上。 圣魏东慢慢靠近,伸出手在冯嚣亭的鼻尖一探,“啊——冯,冯,冯将军死了!” “什么?” “死了?” 宋相也赶紧跑过去,摸了摸冯嚣亭颈侧大动脉,发现果然没有脉搏。 “怎么会?”宋相一直关注着对面,他看见对面黄贺手上火光一闪,随后一声巨响,冯嚣亭应声而倒。 “这是妖术?” “这不是妖术,这是仙术!”黄贺又干起了老本行,“相信大家可能听过,我就是上清灵宝天尊坐下大弟子黄贺真人。” “你就是骊山上的神仙?” 宋相不敢置信的看着黄贺,普通人信息渠道少,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但是像宋相这样的一郡之守,自然消息要灵通的多。 早在半年之前,他就知道,咸阳附近出现了仙人降世,带来了许多珍奇异宝,就像他们现在喝得茶叶,吃的大米、白面,据说都是这个仙人从仙宫带下来的东西。 “如假包换。”黄贺高深莫测的笑道,随手将那支勃朗宁手枪揣进兜里。 虽然国内禁枪,可黄贺还是通过不为人知的渠道,搞到了这种现代的大杀器。 要不然,他哪来的勇气,和英布两人单枪匹马的闯入竹邑? 院中有清凉的夜风吹过,吹的人遍体生寒。 这是跨越了两千年的火力压制,来自2000年后的枪支,第一次在老秦人面前亮出了爪牙。 虞姬看的清楚,黄贺是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手指扣动扳机,枪声如雷,震得她耳膜发颤。 黄贺拍了拍被吓傻的公子高:“喂,该你表演了。” 公子高如梦方醒:“开门,放行!” …… 马车上,公子高依旧是惊疑不定。 他站在黄贺的前面,压根就不知道黄贺用的什么妖法,居然隔得那么远,一下就把冯嚣亭给弄死了。 冯嚣亭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等闲四五条大汉近不得身,曾跟随大将王翦伐楚,是真正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 所以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右中郎将的职位。 并不全是靠父亲冯去疾的关系。 但是这样的一个猛将,居然不声不响,如此轻易的被黄贺弄死,简直超出了公子高的认知。 黄贺笑道:“高公子,你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公子高赶紧把头转到一旁,看着窗外的风景,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从窗户里跳出去。 他现在是一分一刻都不想跟黄贺待在一起。 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恐惧。 赶车的是英布,车厢内只有黄贺、虞姬、公子高三人。 为了不引起黄贺的反感,公子高尽量蜷缩身体,躲在角落里。 虞姬时不时的把目光投向黄贺的身上,准确的说是投向黄贺的腰间。 她很好奇,黄贺刚刚到底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居然可瞬间杀人于无形。 作为一个长期被压迫、被剥削、毫无安全感的歌姬,她迫切的希望能有一样东西、一个人可以保护自己。 “美女,你想不想看看?”黄贺拍拍腰间的勃朗宁。 虞姬毫不怯场,殷切的点点头。 她本就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子,虽是女子,行事却颇为潇洒,不拖泥带水,平日里那些歌姬都喊她做虞哥儿。 黄贺掏出手枪,卸下子弹,将手枪递了过去。 “这是勃朗宁大威力手枪,能够杀死50米内任何看到的人,子弹口径为9毫米,弹匣容量为13发。” 明知道虞姬听不懂,黄贺依旧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虞姬抚摸着手中的这支名为勃朗宁的手枪,全身由钢件制成,结实耐用,尺寸大到一手握不过来,线条简练,看起来粗狂、敦实。 “我来教你。”黄贺挪动屁股,挤到虞姬身边,从身后抱住了她,脑袋搁在虞姬的左边肩膀,双手抱住了虞姬的小手。 “打开保险,眼睛看着枪身上面的准星,三点一线,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啪——”勃朗宁手枪枪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把枪口对面的公子高吓得瑟瑟发抖。 公子高: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但是这个黑洞洞的小口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喂,不要过来啊! 虞姬的心思却不在手枪上面。 她能明显感觉到左边脸颊传来的火热鼻息,黄贺均匀而有力的呼吸着,带动着虞姬都有些紧张起来。 “你的心跳在加快。” 虞姬的脸红红的,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菜,虽然还没有真刀真枪的实战过,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小姐妹平时也会给她普及一些健康知识。 虞姬故作淡定,“这么小的一个器物,如何便能杀人?” 都说枪械是男孩子的大玩具,其实女生对于这些钢铁也很感兴趣,譬如一些小玩具。 黄贺没法跟她解释,秦朝的时候还没有炮仗,甚至就连火药也没有。 黄贺便道:“你就把它想象成是投石机,只不过这个小东西投出的不是石头,而是铜丸。” “哦——不明白。”虞姬恍然大悟道。 黄贺一头黑线:“不明白你哦什么,哦你妈个头啊。” “美女不懂也没关系,只需知道这是杀人的利器。” “什么美女,人家有名字,叫虞姬。”虞姬不习惯黄贺的称呼,总觉得过于直白了。 虞姬:人家就算真的是美女,也不能老是挂在嘴边啊。?? 第271章 葛婴 这个时代的马车速度不怎么快,究其原因,并非马儿不给力,而是车的缘故。 古代的马车没有轴承,车厢的部分称作“舆”,两边的栏杆和木板叫做“轸”。 马车运动的主要部分是轮轴,轮的中心是一个有孔的圆木,叫毂,用以贯轴。 车轴横在舆下面,用绳索把车轴绑在舆的底部。 车轴采用的都是木头,摩擦力大,所以即便马儿力气再大,也无法快速奔跑。 其实很多人被现代影视剧里的马车误导,认为马车可以跑的很快,其实现在的这些马车都是道具,车轴用的轴承,所以跑起来阻力小,速度自然也就提升了上来。 撩开窗帘,夜风拂面,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只可惜天色较晚,看不到远处的景色。 虞姬穿着的还是跳舞时候的纱衣,被风一吹,就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抱住了臂膀。 车厢里面的空间很大,铺满了彩绘的软垫,只不过马车下面没有避震器,即便铺了好几层软垫,黄贺还是觉得颠簸。 “回去后一定要把避震系统和轴承搞一点过来,即便不能大规模生产,起码保证骊山的通行。” 黄贺之所以一直没有往返托运一些现代的工业化产品,除了嫌麻烦,还有一个考虑就是他想刺激秦朝的工匠,能够不依靠现代科技,也能够制造出一些划时代的工具。 “看来我的想法还是过于理想化,没有现代工业的基础,怎么可能实现技术的跨越?” 虞姬听得云里雾里:“你说的什么?理想化,工业技术,技术?” 黄贺望着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虞姬,忍不住捧着她的小嘴轻轻一吻,把这个大美女弄了满脸的口水。 “哎呀,讨厌。”虞姬一脸的嫌弃,“人家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黄贺笑道:“我叫黄贺,你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叫我好老公,或者亲达达行。” “呸!鬼才叫你,这么肉麻。”虞姬忍不住啐了一口。 “你打算去哪?”虞姬不知道黄贺究竟是谁,但是看到四川郡郡守宴请的皇子、大将军都对他畏惧三分,傻子也知道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她从小就被卖到了别人家,训练形体、舞蹈、待人接物,等到年岁稍大,就卖给了四川郡的郡守宋相,所以她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印象。 跟着黄贺,她反而觉得获得了自由。 黄贺笑道:“带你去下蔡,见一见传说中的陈胜。” \"大胜王?你认识大胜王?\"虞姬顿时兴奋起来,一脸的向往,“我听说大胜王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他每到一处,都会免除苛捐杂税,废除严苛的法律,惩治贪官污吏,是咱们老百姓的大救星。” 黄贺整容道:“大胜军真有你的说的这么好?” “那你有没有见过大胜军呢?” 一个人好不好,不要听那些富商、官僚的话,而是要听百姓对他们的评价。 虞姬神情顿时低落,“我只不过是个歌姬,是被人圈养起来的,哪里有机会去见外面的天空?这些都是听府里采办胭脂水粉的大娘说的。” “或许大胜军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他们中也有败类。”黄贺想起陈胜写给自己的信件,想起了自己回复的那个何明的事情,不由叹了口气。 虞姬顿时激动起来:“我不许你这么说大胜军,他们全都是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好男儿。” 像虞姬这样生活在底层,每日被主人呼来喝去的仆人,最渴望的就是有一天,能有人带领他们,推翻非人的统治,获得生而为人的尊严和自由。 这是他们唯一的信仰。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宗教、歪理邪说往往发迹于普罗大众。 其根本原因,就是这些人思想单纯,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们只相信自己坚持的东西,即便那个东西可能是错误的。 但是穷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即便是一根稻草,也要牢牢的抓住。 黄贺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唐突,不由有些愧疚,慢慢的朝虞姬身边靠。 “走开啊。”虞姬扭过头,不愿意看他。 黄贺哪里不知道她是在使小脾气,不顾虞姬的反对,将她压在身下。 良久,虞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里似乎要滴出水来。 “坏人,让外面的人听到,人家还活不活了?” “你放心,外面的人一个是我的心腹,一个是大秦的皇子,皇子的能力虽然不敢恭维,但是乱嚼舌头这种事情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是不是啊高公子?”黄贺敲敲门板。 “是是是,黄先生高风亮节,与虞姬小姐郎才女貌,实乃天生一对。” “不是这句。” 公子高急的满头大汗,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英布,英布目不转睛,只留给他半张脸。 公子高忽然灵机一动:“我什么都没听到!” “对头!” 虞姬被黄贺的霸气都快融化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将自己献给一个见面不足一个时辰的男人,两个人虽然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那种羞人的事情,有和没有也没有什么分别。 马车在直道上飞驰,呼呼的风声被马车甩在后面。 车厢内温暖如春,虞姬就像是一株纤尘不染的荷花,青黛为眉,秋水为眼。 眼中的波光流转,让人忍不住想要陷进去。 虞姬是一个痴情的女子,能够陪着项羽荣华富贵,也可以陪着项羽自刎垓下。 这样一个有情有义、长相绝美的女子,黄贺怎么会放过? “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黄贺心中安慰着自己,“项羽老弟,对不住了,不是兄弟我不讲义气,实在是弟妹太诱人,我把持不住啊!” 马车跑了一夜,两匹马累得吐白沫,终于看到了蕲县的城郭。 天空飘起了细雨,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和远处的城郭连城一片。 地上的黄土已经被雨水打湿,黏黏的,粘在车轮上,随着车轮的滚动,四处飞溅。 道路两旁茂盛的野草青翠欲滴,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在雨水中盛开,虽偶有因花瓣承接太多的雨露被压弯了腰,但是将雨露泄掉,这些娇柔的花儿又重新挺直了腰杆。 老百姓站在屋檐下,闲聊、嗑瓜子,看着这些不速之客进入了蕲县。 黄贺撩开车帘,看见这副雨中的秦朝,不觉有些痴了。 黄贺喜欢下雨,喜欢这种朦朦胧胧、丝丝绵绵的细雨。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但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雨就像是一张旧照片,能够勾起人的伤感、回忆。 “我记得,每次到了秋天,下雨的时候,妈妈总会做一桌好菜,我和爸爸坐在电视机前面,看《天龙八部》,母亲在厨房里做饭。”黄贺回想起自己的父母,心中忽然无比的想念。 虞姬听他说着听不懂的话,依偎在他的怀里。 “那你一定很幸福,还能吃到妈妈做的饭。” 黄贺忽然想起,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孩,从没记事的时候,就被卖出去了。 “没关系,以后有我陪着你。” “嗯。”虞姬浅浅的笑着,把头埋的更深了。 到了蕲县县衙门口,黄贺抱着虞姬从车上跳下来。 “高公子,感谢您的一路陪伴,要不要进来喝杯热茶,去去寒?” 公子高连忙拒绝道:“多谢黄先生美意,只不过我这趟出来的久了,要赶紧回去,否则宋相他们恐怕会着急,再说那两万中尉军,群龙无首,我怕时间久了,会生出变故。” “那——恕不远送。” “您太客气了,黄先生,那我走了?”公子高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以不符合他身份的敏捷窜到了马车上,鞭子一挥,“驾!” 已经累到快瘫痪的马儿吃痛,只得又奔跑起来。 公子高小声念叨着:“马儿马儿你快快跑,如果能顺利平安的回去,我一定给你们找世界上最漂亮的母马,我还要给你建铜像,建生祠,让你们快快乐乐的活到老。” 似乎是马儿听懂了公子高的许诺,四蹄奋起,跑的愈发快了。 黄贺望着远去的公子高,一旁的英布忽然说话了:“主人,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贺摇摇头道:“没必要,相信他回去了,也不敢再来。再说我们做人得讲诚信,不能说翻脸就翻脸。” “大人教训的是。”英布答应道。 虞姬欣喜的抱着黄贺:“你可真厉害,居然能让皇子给在咱们驾车,等回头我得跟姐妹们好好吹一吹。” 黄贺望着少女灵动的身影,心中暗道,你还是给我吹一吹。 蕲县的县令是葛婴。 葛婴,就是跟随陈胜一起来大泽乡的婴。 历史上的葛婴,是陈胜手下第一大将,封为征南将军,但是史记上记载。 陈胜未称王时,葛婴率部队前往九江,遇见楚国后裔襄疆,葛婴为求得正统,便拥襄疆为楚王。但随后便传来陈胜称王的消息,葛婴因一臣不能事二主,杀掉襄疆,并随即返回陈县拜见陈胜,并报告这件事情,陈胜将葛婴杀死。 第272章 赴宴 黄贺并不知道这段历史是否属实,但是以陈胜现在的情况,应当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婴拜见黄大仙。”葛婴听闻下人来报,说是一个自称黄贺的人到访,便连鞋也没穿,急匆匆的跑来,一见果然是黄贺。 “你小子,现在也当上县令了?” “多亏了大仙栽培,否则小子一辈子也就是个干苦活的徭役。”婴发自肺腑道。 “我已备下酒宴,请大仙用餐。” 黄贺摆摆手道:“没必要,我这次来是想看一看,陈胜搞得什么名堂,一切从简。” 葛婴正色道:“大仙,属下想您想的紧,都是些骊山的老兄弟,大家伙听说您来了,都盼着跟您见一面。” 黄贺心中苦笑。 自己从骊山过来,本想先去竹邑,刺探军情,打探一下对方的战略,谁知道被虞姬的出现搅乱了计划。 如果他不出手,虞姬就会落入公子高和冯嚣亭手中,下场自不必说。 “我这也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黄贺心中暗道。 葛婴继续道:“咱们还想跟您汇报汇报,这段时间起义的成果,希望得到您老的批评指正。” 黄贺点点头道:“那好,兄弟们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推辞,前面带路。” 县衙如今成了起义军的指挥部,五进的院子被挤得满满当当。 穿过抄手回廊,院子里有假山、鱼池,倒也是一番景色。 黄贺踏进大厅,一帮老兄弟连忙过来相迎,几个人甚至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黄贺看着几个熟悉的面孔,早已不复初见时的稚气、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果敢、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神。 “大仙!” “大仙!” \"大仙!\" “兄弟们,别来无恙。”黄贺抬手,让他们起来。 虞姬瞪大了眼睛,看着黄贺跟他们一一握手,拥抱,似乎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一般。 “喂,你到底是谁,怎么这些人见了你,比见了他们亲爹亲妈还要尊重?” 黄贺微笑着,没有解释。 虞姬气鼓鼓的坐在他身边,葛婴疑惑道:“大仙,这位是?” “她是我的侍女,虞姬。” “虞姬小姐,失敬失敬,来人,给虞姬小姐单独安排一个座位。” 虞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我只是个小侍女,不用给我安排座位,我跟着黄——呃,主人就好了。” 虞姬不知道该叫黄贺什么好,情急之下,连以前经常称呼宋相的名头给说了出来。 “随她。”黄贺也不介意。 等到众人分宾主落座,葛婴拍拍手,便有一队侍女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些女人容貌秀丽,身段妖娆,虽然比不上身边的虞姬,但是也是六分以上的美女了。 一个侍女要为黄贺斟酒,还没开口,就被虞姬一把夺了过去:“你去其他桌服侍,这里有我就够了。” 虞姬看着眼前这个场中最漂亮,身材最好,穿的也是最薄的侍女,没来由的心中悸动。 黄贺看了一眼,几个将领几杯酒下肚,就开始抓着身边的侍女上下其手,放浪形骸,不由的摇了摇头。 虞姬对这些情况见怪不怪,俯身在他耳边道:“你可不要找这些侍女,我看她们啊,服侍过不少男人了,你如果想要的话,我,我也可以的。” 说完这句话,虞姬的俏脸血红一片,几乎要滴出血来。 “哦?做什么都可以?”黄贺不由玩心大起。 相比较现代的女子,秦代的女子似乎更为大胆、直接,遇到喜欢的人,从来不遮遮掩掩。 这可能跟古人的生活习惯有关。 毕竟古代没有飞机、没有高铁,相见一面,就可能是永恒。 虞姬更是想法简单,自己本来就是歌姬,如果不是郡守宋相想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凭她的姿色,早就成了无数男人的胯下之臣。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且还是如此有魅力、有能力,受到万人敬仰。 就连自己崇拜的大胜军,对他也是礼敬有加。 这样的一个男人,简直就是她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她又怎么舍得放过? 黄贺没有轻薄虞姬,而是在她耳边道:“我可不习惯在别的男人面前玩女人,再说女人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玩的,要玩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如果任由自己的女人被他人观赏,与禽兽何异?” 虞姬一听,心中更是爱煞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跟他洞房花烛。 黄贺坐了一夜的马车,早就人困马乏,强打着精神吃了几口菜,便匆匆告辞。 葛婴起身相送。 走到厢房处,黄贺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葛婴。 “刚才那种场合以后还是要少搞,咱们是大胜军,不是土匪军,长此以往下去,将军只知享乐,沉溺在温柔乡里,须知温柔乡是英雄冢。” \"再说这些女子也都是苦命人,干这种彩衣娱人的活,可不符合咱们大胜军的理念。\" 葛婴惊出一身冷汗,赶忙答应。 等回到大厅,看到有几个将军竟然已经赤膊上阵,捉对厮杀,他黑着脸,“都t给我住嘴!” 几个将领茫然起身,连裤子都没穿:“怎么了这是?大仙呢?” “还有脸给我提大仙?” 葛婴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几个人骂道:“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把脑子给过傻了?今日宴请大仙,是为了跟大仙拉近拉近感情,全都给你们搅和了。” “都给我滚出去。”葛婴踹翻了一张桌子,从桌子底下钻出一个不着片缕的女人,她抓起地上被撕成碎片的衣服,扭着小腰,甩着两瓣屁股跑出去了。 屋里面的女人见此情形,也呼啦啦的全都离开了。 “大人,到底怎么了?您给我们说明白啊,大家伙还都蒙在鼓里呢。” 葛婴怒道:“你问我?我踏马还不知道问谁,自己个想去!” 话到嘴边,葛婴又咽了回去。 黄贺刚才跟他讲的问题,他早就发现了,只不过起义军内部现在都是一个样子。 只不过是打下了一个县城,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贪图享乐,军纪涣散。 葛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时他并不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所以手底下这批人,平时也只是拿他当个管家,根本不怕他。 饱暖思淫欲,这是人的天性。 其实就连底层的老百姓,对大胜军的所作所为也颇有怨言,全然不是当初那个时候,大家齐声欢呼大胜军的到来。 但是相比更加严酷的秦律,大胜军的松散管理,还是让老百姓喘了口气。 起码家里的壮劳力不会被强行征发做徭役,家中的妇女也不会三天两头被拉去县城干活。 大胜军在这一点上,还是继承和发扬了骊山的精神,采取雇佣制,干活全凭自愿。 更不用说他们还发放了大量的优质麦种,让蕲县也迎来了一个丰收年。 虞姬扶着迷迷糊糊的黄贺躺在床上。 黄贺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过好觉,沾床就睡。 虞姬细心的帮他除去外套、鞋袜。 黄贺穿的是现代人的衣服,上身一件加绒的夹克衫,防风、保暖,下面穿着一条牛仔裤,耐磨,脚上穿着休闲运动鞋。 虞姬抚摸着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觉得材质非常好,还有黄贺的那双运动鞋,让她爱不释手。 她甚至还偷偷的把自己的脚放进鞋里,“好软,好舒服!” 从没有穿过运动鞋的她,不禁为这种软软的鞋底、充满弹性的鞋子感到惊叹。 丝毫不在意里面还带着黄贺的臭脚丫的味道。 等黄贺身上只剩下一套秋衣秋裤,虞姬就有些犯难了。 黄贺身高在一米八三,虞姬只有一米六五左右。 别看黄贺穿衣显瘦,其实浑身都是腱子肉,体重有一百七十多斤。 虞姬身娇体弱,根本抬不动黄贺,见黄贺睡得死沉死沉,她也不忍心叫醒他。 “算了,就这么着。”虞姬拔下发簪,任由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后背,这时候侍女送来一盆热水。 “给我。”虞姬接过铜盆,把毛巾浸湿,拧干,小心翼翼的替黄贺擦着脸颊、手、脚,等到洗完了,一盆水浑浊的都能照出人影来。 虞姬也不嫌脏,亲自去换了一盆热水。 “唔——” 虞姬给自己也做了一遍清洁,喜爱干净的她,一天不洗澡都觉得难受,只不过今天实在太晚,只能将就着用水擦一擦了。 虞姬闻了闻自己的双手,觉得没有什么味道,这才满意的脱衣上床。 钻进温暖的被窝,虞姬忍不住轻叹一声:“好舒服。” 她在黄贺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拱拱脑袋,安恬的入睡。 温暖的秋日阳关从窗户缝中透射进来,将这个房间点亮。 黄贺伸了个懒腰,身体便如爆豆般噼啪作响。 一觉睡到三杆,黄贺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咦——”黄贺觉得胸口上压着什么东西,掀开被子一看,居然是虞姬的小脑袋正趴在自己的胸口,睡得正香。 看着犹如小猫一般的虞姬,黄贺心中升起一股柔情。 粗糙的大手在女孩柔滑的脸蛋上轻轻滑动。 第273章 权谋 虞姬的脸红红的,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从来没有跟男人一起睡过的经验,索性埋头当起了鸵鸟。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胸膛里好似装着一头小鹿,在横冲直撞。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虞姬小声的念叨着。 看着女孩忽闪忽闪的长睫毛,黄贺哪里还不明白,女孩已经醒了,他玩心大起,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女孩的翘鼻。 一秒。 两秒。 三秒。 …… “呼——哈——呼——哈——”虞姬再也无法伪装下去,张开檀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太讨厌了!” “欺负人!” 虞姬泫然欲泣,丝毫没有史书上记载的英姿飒爽。 可她现在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罢了,想要成为日后随军出征的女将,也得有一个漫长的成长时间。 黄贺促狭的看着女孩,心中却有些开心。 和少女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快乐,青春的身体、青春的灵魂、青春的气息,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 和女孩子在一起,你不必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只需要逗她开心,女孩就会毫无保留的将全部都给你。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男人和女孩可以互相做对方的上帝。 虞姬现在是愈发的离不开黄贺了。 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她,经常听女伴说起大人物的残暴,根本没有像黄贺这样的闺房之乐。 那些大人物常常只顾自己的快乐,无视她们这些舞女的死活。 黄贺拿起放在床边的一个茶碗,里面的茶已经凉了,黄贺却不在意,美美的喝了一口。 “我去给您换杯热的。”虞姬急忙起身,在她看来,让主人喝冷水,简直是大逆不道。 “没事,不用去换,也能喝上热的。” 说完,黄贺就印上了虞姬的小嘴。 虞姬的小手紧紧抓住黄贺胸前的秋衣,“唔——果然是热热的。” 喝过早茶。 黄贺在虞姬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神清气爽的来到县衙大堂。 葛婴正在处理公务,见到黄贺,急忙起身迎接:“大仙,休息可好?” “无所谓好不好,倒是你,工作的很认真嘛。” 黄贺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只见上面写着:“今有夕阳里亭卒,发现向阳村有拐卖妇女,请……”后边就是关于此次案件的详情,具体的内容是想请蕲县县衙派遣足够的人手,去侦办这个拐卖妇女的案件。 葛婴心惊胆战的看着黄贺,生怕他忽然来一句,说自己干的不行,要把自己给免了。 “怎么这里还用竹简?”黄贺开口问道。 葛婴一听,心中松了口气:“这不是前些日子夏收嘛,都忙着割麦、种地,跟周边郡县的商贸就停了。” 黄贺说道:“我看并不是因为种地的原因,是不是周边郡县看到蕲县闹起义,所以联合起来,断了商路?” “大仙英明,一眼就看出来了。”葛婴擦了擦额头冷汗,“咱们的起义虽然成功,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迅速扩张,导致周边郡县的一些人以为咱们的实力不够。” “其实早在起义之初,周边郡县也是纷纷响应。” “因为我们没有过去联络,导致他们本地的县令有了准备,将一些自己造反的百姓,全部镇压,并且相互串联,把咱们的商路给斩断了。他们扬言,谁要是卖东西给我们,就是叛国,就是通敌。” 黄贺给陈胜定下的基调是稳扎稳打,不要急于扩张,这一点从理论上是没错的,但是现实和理论往往有差距。 原本的历史陈胜起兵不到半年,起义军的部队就打到戏地,就是后来项羽宴请刘邦的鸿门。 发展速度简直惊爆人的眼球。 只不过快速扩张的势力,也带来了恶果,吴广、陈胜相继被杀,农民起义的局限性第一次显露在世人面前。 陈胜当年发出的誓言“苟富贵,勿相忘。”也成了一句玩笑话。 所以黄贺总结了几千年来造反的历史教训,遥控指挥,让陈胜放慢脚步,一步一个脚印。 陈胜自然唯黄贺马首是瞻,老老实实的屯田、爆兵。 这都发展了快小一年了,才攻陷了三个县,连泗水郡都没出去。 黄贺却不以为然,道:“稳扎稳打的基调不能变,一变,手下人的心气就散了,如果快速扩张,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拢住人心。” “权力的膨胀一旦遭遇失败,就是致命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即便秦国大军压境,婴你的感觉是什么?会感到绝望吗?” 葛婴摇摇头道:“怎么会害怕?我们现在就盼着跟秦军堂堂正正的打一仗,看看到底是我们厉害,还是秦军勇猛。” “您不知道,弟兄们现在战意高昂,摩拳擦掌,就等着狠狠的给秦军来一下狠得。” 黄贺笑道:“民心可用、士气可用,好啊,你和狗剩子做的不错,东南这一块就要靠你们来开拓。” “你放心,我会尽快打通一条物流渠道,让骊山的纸张、钢铁尽快运输过来。” “再穷不能穷军队,再苦不能苦弟兄啊。” 葛婴感动到:“有大仙这句话,我等万死不辞。” 在葛婴的心目中,黄贺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只要他一出手,什么秦兵、什么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对了,大仙,还不知道您是从哪里过来的?” 黄贺笑着指了指北边:“竹邑。” 竹邑? 葛婴听到这个地名,冷汗都下来了,“您,您是说,昨天您是从竹邑过来的?” 得到黄贺肯定答复,葛婴吓得差点抽过去。 “那您没遇到危险,斥候来报,说秦国的皇子公子高、大将冯嚣亭率领两万中尉军,于昨日到达竹邑,正在休整,不日即将南下。” 黄贺摇摇头:“我有什么危险,昨天驾车的那个马夫,就是公子高啊。” 葛婴:我怀疑你在吹牛,可是我没有证据。 葛婴知道黄贺不会撒谎,他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个人真是公子高?” 说着他一拍大腿,懊恼道:“早知道是他,我就应该把他拦下来啊,有了皇子做人质,我们的反秦大业就好做多了!” 黄贺摇摇头。 这就是农民造反的局限性,总是想着眼前利益,却不能考虑到长远的发展。 就像后世的李自成,明明可以不用进北京城,也不用逼死崇祯,却偏偏为了一个虚名,硬是斩断了大明的龙脉。 自己也饮恨九宫山。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知道你们内部有没有探查过,现在秦国的朝堂上有两大皇位继承人的热门人选。” 葛婴摇摇头道:“不知道。” 黄贺捂着额头,“不知道就去查啊,难不成你还以为敌人会把信息送到你的床头?大胜军的情报系统必须建立起来,否则就跟瞎子一样,你拿什么跟秦国打?” “算了,等我到了下蔡,跟陈胜说。” 葛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大仙您也知道,我脑瓜子笨,您让我带兵冲锋,我是眉头不带皱一下的,但是您让我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的确是不在行。” “你不是不在行,你是不用心。”黄贺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陈胜带着你们一帮家伙,是怎么打下蕲县的。” 黄贺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秦朝似乎真的气数已尽,否则就像葛婴这样的泥腿子,居然也在史书上留下了姓名,简直没有天理。 “到底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黄贺的心里想着。 “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如果你们抓了公子高,那另一个皇子公子将闾就自动晋级,成为皇帝。”黄贺虽然觉得葛婴有些脑袋发木,但依旧耐心的解释。 葛婴却是第一次听讲,“原来秦始皇有两个儿子,我还不知道呢。” “不是两个,是好多个,只不过现在能登皇位的,只有公子高和公子将闾。” “大仙您要是这么说我就懂了,这个公子高正在和公子将闾争夺皇位,咱们要是抓了公子高,那公子将闾就会当皇帝!” “孺子可教。” “可是公子高还是公子将闾当皇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皇帝谁当不是当?咱们一开始起义的时候,还喊出了大楚兴,陈胜王呢,让陈胜大哥当皇帝!” 黄贺语重心长的直白道:“谁当皇帝跟我们没关系,但是最好还是让他们两虎相争,只要他们内部乱斗,咱们的起义军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一个混乱的秦国,总比一个稳定的秦国好。” 葛婴细细的咀嚼着黄贺所说:“混乱的秦国,比稳定的秦国好?” “我明白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对头!”黄贺长舒了一口气,唉呀妈呀,黄贺嗓子发干,他发誓,以后绝对不给这些笨脑袋讲大道理。 还是鹿鼎记中陈近南说的好,跟聪明人讲话用聪明的办法,跟笨的人讲话就要用教派的形式。 葛婴却因为受到了黄贺的亲自教诲,倍感荣幸。 他知道,陈胜是黄贺的亲传弟子,学了黄贺的一点皮毛,如今就成了起义军的头领,他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学会黄贺的一成、半成功力,是不是也可以捞个什么王来呢? 第274章 富陵湖 黄贺看了一眼发呆的葛婴,指着竹简上的内容道:“这个向阳村在什么地方?” “啊?” 黄贺叫来了报案的人,报案人叫李艳,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妇女。 原来在三个月之前,李艳的小女儿李梅在本里的外面玩耍,等到里监门锁上门,李艳才发现小女儿不见了,她找到几个跟女儿一起玩的小孩打听,那几个小孩都说没见过李梅,李艳这才着急。 她向附近的亭报案,亭长带着亭卒帮她寻找了好几天,终于在五十公里外的夕阳里打听到,他们想找的人,可能在夕阳里的一座孤岛上。 “孤岛?哪里的孤岛?”黄贺问道。 “就是富陵湖。”夕阳里的里正解释道,“富陵湖是方圆百里的大湖泊,里面水路众多,人迹罕至,还有沼泽,不熟悉的人如果进去了,恐怕就会丧命。” “也只有世世代代生活在里面的人,才不会迷路。” 黄贺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人贩子。 他记得自己看过一部电影,叫盲山,刚踏上社会的白春梅,被人贩子骗到西部的山村,一个青春韶华,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卖给了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并被侮辱。 后来老光棍日夜操劳,白春梅生下了一个男孩。 白春梅的父亲和警察来到这里,却被村民团团围住,不让白春梅离开,迫于人数上的劣势,警察只好让白春梅的父亲留在这里陪着白春梅。 违背白春梅意志的老光棍想把白春梅藏起来,跟白春梅父亲扭打在一起,白春梅抄起菜刀,砍了老光棍一刀。 故事的结局自然不用想,白春梅因为故意伤害被判刑,当走进监狱的那一刻,白春梅觉得自己获得了自由。 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结局,就是警察营救失败后,次日凌晨潜入了这个村子,带走了白春梅和其他拐卖的妇女。 黄贺知道,在电影里播放的那个年代,结局多半不会是第二个。 更别提是在两千多年前的秦国。 秦国盗匪横行,受限于科技、人力等综合因素,这个年代想要在深山老林、沼泽湖泊里面抓人,除非出动几万、几十万的人马,否则根本没可能。 可是哪个统治者,会因为解救一个妇女,出动那么大的兵力? 为了确保消息的准确性,黄贺又问了一遍,“你的女儿真的在那个向阳村?” “千真万确!”李艳对天发誓,眼睛里满是哀求,“我就这一个女儿,她不见的这些日子里,我的魂都没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就想找回我的女儿,求求大人,救救我的女儿,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一想到她的女儿可能正在遭受非人的虐待,她这个当妈的,心如刀绞。 虞姬潸然泪下:“你就帮帮她,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难受的紧,如果当初我的母亲也能这样,我就不会被卖进歌姬坊了。” 黄贺权衡利弊,一咬牙:“好,那咱们就闯一闯,这个龙潭虎穴!” 向阳村处在富陵湖的沼泽里,只有当地人才找得到,葛婴让里正找了一个经常在富陵湖打鱼的渔民做向导。 又点了县里一百个兵卒,跟随黄贺。 虞姬闹着要去,黄贺不同意,“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富陵湖地势复杂,这一去就是好几天,你没听渔民说,里面沟壑纵横、水路密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虞姬撩开裙摆,露出了腰间一柄短刃,“我可是学过的,等闲两三个人近不了我的身。” 这一点虞姬倒是没有撒谎,那天晚上她跟冯嚣亭打斗,丝毫不落下风。 “求求你了,就带我去,人家不想离开你。”虞姬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愿与黄贺分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贺无奈道:“好,不过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万岁!”虞姬跳起来,狠狠的香了黄贺一口。 一行百人的队伍,在次日清早出发。 李艳也在队伍里面,她现在整日里睡不着觉,吃不进饭,人也变得形销骨立、恍恍惚惚。 黄贺原本不想带着她,但是听到要去找女儿,李艳的精神头立即起来了。 “如果找不回梅梅,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艳不是重男轻女的女人,李梅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女连心,女儿没了,她的天也塌了。 从蕲县到富陵湖足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等赶到富陵湖,天色已是全黑。 一伙人只好在富陵湖边上的柳嘴村歇脚。 富陵湖就是后世的洪泽湖。 只不过现如今的洪泽湖还没有形成,只是由富陵湖、破釜、白水、泥墩几个大湖散乱的分布。 但即使是还未成形的富陵湖,其水面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 从小被圈养起来的虞姬,从未见过如此烟波浩渺,兴奋的跑到湖边,纤纤玉手撩动湖水。 “人美、景美、水美。”黄贺坐在湖边,任凭微风拂动发梢。 李艳找了过来:“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进去找人啊?” 黄贺转过身,看到求女心切的李艳,明明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头上已经多了几根银发,形容枯槁,她说自己五十,黄贺都相信。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黑灯瞎火的,贸然进去,恐怕还没找到你的女儿,咱们的人就先挂掉了。” 黄贺同情李艳,但是他不会拿自己人的生命开玩笑。 为了救一个人,去牺牲另一个人的生命和安全,这种事情,黄贺觉得没有必要。 李艳虽然极度思念女儿,可到底还是没失心疯,湖边的篝火映的女人脸上半明半暗,黄贺可以看到女人哆嗦的嘴唇。 “来,穿我这件。”黄贺脱下了身上的羊绒皮夹克,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大人,这怎么行?贱民身上脏。”李艳只觉得一股男性气息包围了她,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黄贺的那件羊绒皮夹克已然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蕲县人?” “是的,我是蕲县凤阳乡的。” “陈胜对你们咋样?” “陈胜将军对我们老百姓可好了,他免除了徭役,还给咱们发了小麦种子,我们家今年多收了十斛谷子,能过个肥年了。” 说起过年,李艳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抹着眼泪,“俺家小妮说了,过年的时候要吃白面馍馍,我就提前去隔壁王婶家磨好了面粉,谁知道,谁知道一转眼的工夫,小妮就不见了。” “你放心,只要你家小妮在这个向阳村,我就一定给你把她找回来!”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黄贺便早早的醒来了。 嘶——黄贺出了帐篷,清冷的湖风打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深秋的富陵湖,雾蒙蒙的,五米开外就看不到人影,只剩下风吹湖面,浪花摇曳的声音。 “知道冷了?”虞姬从后面,给他披了一件衣裳,“看你以后还把衣服送给别人。” “一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黄贺这话倒是撒了谎。 那件羊绒夹克衫是唐婉晴买的,黄贺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总之穿的挺舒服。 “骗人!”虞姬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以后你的衣服不许随便送人,你要是心疼她,可以把我的衣服给她嘛。” 黄贺笑道:“不行,以后你的衣服都给我。” 虞姬俏脸一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简单的吃了点早饭,黄贺一行人便出发了。 沿着富陵湖岸边走了五六公里,到了一处简易码头,码头是用木头搭建,只能停靠三四艘小船。 天已完全放晴,湖面上的薄雾散去,几只水鸟从空中掠过。 虞姬羡慕道:“真想和你在这里泛舟湖上,我织网、你捕鱼,我再给你生两个孩子,咱们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黄贺望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开了个玩笑:“两个怎么够,起码也得生十个八个的。” 惹得虞姬娇嗔不依。 带路的渔民走了过来,有些为难道:“大人,咱们这么多人,渔船可能不够啊。” 黄贺指着远处湖上的船只,疑惑道:“那不是渔船吗?你放心,咱们租用他们的船只,是给钱的,不会让他们白出力。” 渔民老周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怎么这里的渔民不喜欢钱,都跟钱有仇?” 老周解释道:“大家伙一听,是去向阳村,找什么失踪女孩,就都不愿意去了。” 黄贺知道这里必定有隐情。 “老周,你但说无妨,我们都是大胜军的人,一向是为老百姓说话的。” “大仙说的没错,大仙来了,青天也就来了,任何妖魔鬼怪,在黄大仙面前,都将灰飞烟灭!” 老周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县令葛婴都对黄贺恭敬有加,知道这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他咬咬牙,叹道:“向阳村虽说是夕阳里的,可是这个村子闭塞的很,村里的人除了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基本不怎么跟外界接触,其他村子的人也从来不敢停靠他们村。” “之前有几户渔民,迷了路,靠到了他们村,渔船被烧了不说,还挨了一顿毒打,回家后高烧不退,几天就死了。” 嗯? 黄贺眉头皱了起来:“向阳村干出这种事,蕲县的官府就没有什么说法?” 第275章 向阳村村长 刘大能 “唉,还是那句话,这里山高皇帝远,又没有正规的水军,那向阳村占据了整个新渔岛,村子里的人不下五百之数,而且民风剽悍,极其的抱团。” “他们甚至还在富陵湖里划定了水域,只允许我们在外围打鱼,超过了界限,就要烧船、打人!”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都向夕阳里里正反应过,但是里正大人说,县里没有兵马,根本拿向阳村没办法。” “长此以往,向阳村就成了富陵湖里的霸王,谁也不敢惹啊。” 虞姬气鼓鼓道:“这也太霸道了!富陵湖这么大,又不是他们向阳村的私有财产,凭什么要由他们说了算?” 黄贺摸着下巴,缓缓道:“听老周这么说,向阳村倒不像是一个村子,竟然是水匪了。” “谁说不是呢?”老周愤愤不平道,“那向阳村占据了夕阳里的一个村子名额,却连每年的税收也不交,那里正收不上税,就向阳村的税收平摊到其他村的头上。” “说起来,这个向阳村,就是整个夕阳里的公敌了!” 虞姬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抵制他们?” 老周吓得连忙摆手:“可不敢,可不敢,向阳村的人报复心极强,谁要是这样做了,他们就摸黑过来揍你一顿。” “去年蒋坝镇的一户卖盐的商贩不愿意卖盐给他们,当天晚上人就没了,铺子也给烧了。” “商贩家人去县里告状,最后也没个说法。” 黄贺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样看来,向阳村这个地方,就更要连根拔起,我这人有个缺点,越难啃的骨头我越要啃,实在不行,用锤子砸烂了,也要敲骨吸髓!” “他们不是富陵湖的霸王吗?我要让他们变成富陵湖的王八!” “葛婴!” “在!”葛婴连忙冲了过来。 “你去下令,征用渔民的渔船,就跟他们说,我们这次去,是要彻底铲除向阳村这个毒瘤,如果他们以后不想再被向阳村欺压,就将渔船借给我们。” “那如果渔民不愿意借呢?”葛婴问道。 黄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手里的剑是烧火棍?\" “属下明白!” 征集渔船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葛婴是大棒加甜枣,一番操作下来,足足找来了十五条小渔船。 黄贺此行有一百零七人,算上带路的渔民老周,刚好一百零八人。 黄贺率先登上一艘较大的乌篷船,船长十米,体量颇大,足足能载二十多人。 黄贺站在船头,小船破浪而行,“怎么感觉自己跟宋江似的!” 船行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半个时辰,黄贺就踏上了新渔岛的土地。 新渔岛是富陵湖的湖心岛,在整个富陵湖的南侧方位,四面环水,岛上芦苇丛生,树木茂密,占地面积颇大,一眼望不到边。 “倒是个清净的去处。” 黄贺倒没有逞能,他带着虞姬走在队伍的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向阳村进发。 新渔岛从来没有过外人上来,向阳村的渔民早就发现了黄贺一行人。 等到黄贺赶到,向阳村的里门紧紧的闭着,几个人从墙头往外面张望。 向阳村的村落不大,但是外面用高大的圆木搭建了一圈围墙,围墙的顶端削尖了,倒也像模像样。 “你们干什么的?”一个面容粗犷的汉子大声问道。 葛婴举起了大喇叭,“我是蕲县县令,今天来这里,是想给向阳村的老百姓送温暖。” 说着,他大手一挥,几个兵卒抬着一袋袋装着小麦的袋子走了出来。 “我听说向阳村缺少粮食,特地送粮下乡。”葛婴露出了一个灿烂阳光的微笑。 那个粗犷汉子露着半个脑袋,“多谢县令大人美意,只不过咱们向阳村不缺粮食,您还是请回。” 听到是县令来了,向阳村里顿时议论纷纷。 向阳村的村民并不是本地的土着,他们原本是齐国人,因秦王伐齐,一些齐国人选择北上或者南下,向阳村的村民就是当初从齐国逃难来的。 自打他们占领了新渔岛,岛上就再没来过秦国官吏。 别说是县令,就是里正、亭长,他们也都没见过。 听到粗狂男子的回答,葛婴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不给我面子?” 粗犷男人汗都下来了,他赶忙解释道:“小人不敢,实在是大人带来披甲执锐的猛士太多,小人,小人不敢开门呐。” 粗狂汉子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如果只是县令一个人或者带着十几个人来,他肯定敞开大门迎客,但是葛婴身后站着一百多个兵卒,还都穿着秦军的甲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葛婴回头看了一眼黄贺。 “里面的人听着,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开门迎接县令,另一个选择是县令破门而入,你们再迎接县令。”黄贺接过葛婴手里的电喇叭,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粗狂男人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赶忙道:“大人稍等,我去请村长。”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时间一到,人头落地!” 黄贺并没有跟这群恶霸村民客气。 善良是留给老实人的,对付这种全村恶霸,就得比他还要恶! 没用多久,向阳村的木门打开了。 一个年逾五十的老者,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迎了出来。 “向阳村村长刘大能拜见县令大人!” 刘大能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佝偻的身体活像一只大虾。 葛婴却没答话,站在黄贺身后。 刘大能带来的几个年轻人见状,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多精彩。 感情黄贺比县令的官还要大? 可是看他的年纪,似乎不过二十多岁,这怎么可能? “起来。”黄贺淡淡的说道。 向阳村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蕲县县令已经换人了,他们躲在这个新渔岛上,就好像陶渊明里的桃花源,无论魏晋,乃不知有汉。 黄贺扫视了一圈,发现前来迎接的都是壮小伙,而且身上的衣服鼓鼓囊囊,一望便知里面藏了东西。 刘大能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依旧低眉顺眼,态度恭敬。 黄贺知道他这是做样子,示敌以弱。 从渔民老周的描述来看,这个向阳村应该是欺软怕硬,面对比他们强的人,就表现的像一条狗,等自己走了,他们就会变成饿狼。 黄贺可以明显的看出,有几个年轻人看向虞姬、李艳的眼神中,带着贪婪、占有的欲望。 那是一种直白、毫不掩饰、甚至有些恶心的眼神。 虞姬嗔怒的躲在了黄贺身后,她觉得自己在那些人的眼光里,跟没穿衣服一样。 刘大能也发现了葛婴的站位问题,只不过他不相信黄贺是什么大人物,只以为葛婴是故意的。 “县令大人,不嫌弃的话,就到村里喝点热汤。” “正好打了一尾十斤重的草鱼,刚刚炖上。” 葛婴点点头道,“村长盛情款待,那咱们就入乡随俗。” 刘大能喜出望外,赶紧招呼葛婴等人进去。 地上的小麦则被刚才喊话的粗狂男人霸占了,“阮小七、小二、小三、小四、小五,跟我把小麦扛回去。” “天天吃鱼,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黄贺边走边打量着村里的布局。 外面看着光鲜,走到里面才发现村子里破败不堪。 房子大多是土坯房,上面盖着茅草,屋子的高度估计只有一米三四,正常人想要进去,非得弯着腰不可。 许多房子的围墙就是用枯枝烂叶堆起来的。 “什么味儿?难闻死了。”虞姬捂着鼻子,空气中尿臭味、粪便的味道、鱼腥味、还有种说不出好似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在脂粉堆里长大的虞姬心烦欲呕。 黄贺也觉得这股味道太顶,只好不停用手摸着鼻子,试图过滤掉空气中的腐臭味。 村子里男人女人都有。 男人则是用贪婪、恐惧的目光望着黄贺一行人,贪婪是看到了衣着光鲜、恍若神仙妃子的虞姬,甚至连姿色平庸,穿着普通的李艳,也没能逃过他们的魔眼。 其实李艳的姿色跟村里的女人差不多,不同的是李艳衣着简朴,但是却朴素整洁。 村里的女人则都是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恶臭,有几个甚至衣不蔽体,飞机场都露了出来。 “穷山恶水出刁民!”黄贺已经在心里给向阳村的村民下了定论。 贫穷也许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一个贫穷的地方,那里的村民一定不会太过善良,因为贫乏的资源,导致人们必须争抢,否则就会饿死。 可是黄贺想不通,向阳村守着这么大的富陵湖,怎么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情况,他们比自己之前落脚的小渔村还要差。 这里面穿的最好的,就是村长刘大能,还有粗狂男人几个人。 “县令大人,到了,这里就是小老儿的家。” 众人在一处砖墙房前面停了下来,看过那么多破败的土坯房,刘大能家的房子就好的多了。 墙身是用土砖垒砌,居然还有个三米多高的院墙。 墙内是种植着蔬菜的菜园,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还没走进,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井边洗衣服。 李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那是她的女儿,那是她的女儿!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过来,小女孩茫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黄贺等人,没有丝毫表情,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搓洗了两三下,小女孩再次抬起头,她看到了人群中的李艳。 小女孩无神的眼眸动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继续搓洗衣服。 黄贺清晰的看到,小女孩的身子微微颤抖,过了两秒钟,小女孩又抬起了头,这一次,她的眼睛里积蓄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女孩嘴唇颤抖,呼吸哽咽,瘦小的脸蛋上满是灰迹。 终于泪水冲破了防线,顺着脸颊唰的一下流下来。 小女孩猛地站起来,丢下手中的衣服,就要向李艳跑过去。 哗啦啦—— 一阵铁链响动,小女孩啪嚓,重重摔在地上。 黄贺等人这才看到,原来小女孩的脚脖上,拴着一条铁链! 铁链不知道绑了多久,裸露出来的脚脖上,已经出现了血痂。 李艳再也忍不住了,她挣脱虞姬的手,发疯似的跑过去,一把将小女孩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刘大能和粗狂男人都呆住了。 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胖胖的女人,身高只有一米五,但是体重绝对不少于200斤,整个就是一大肉球! 她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还有躲进李艳怀里哭泣的女孩,本就不甚明朗的五官,因为愤怒紧紧皱到了一起。 “你个死丫头,让你洗衣服,却把衣服掉在地上,我看你是挨打没挨够!” 她抄起墙边的木棍,没头没脑的朝小女孩打去。 黄贺眉头一皱:“葛婴!” 葛婴大步跨出,伸手抓住了胖女人手里的木棍。 胖女人显然是蛮横惯了,手里的棍子被抓住,也不怯场,她扔掉棍子,怒目而视:“你们是干什么的?敢来我家捣乱,活的不耐烦了是吗?” 看到这个女人,黄贺才搞清楚,这岛上的老百姓为什么这么瘦。 原来好吃的都被这个女人吃了啊! 第276章 王大强 向阳村的老村长刘大能亡魂皆冒,胖女人是老头的女儿,他这个女儿平时娇生惯养,在向阳村仗着老爹的权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一向是眼高于顶,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刘大能老态顿消,快走几步,劈头就是一巴掌:“我打死你个龟孙!” “这位可是县令大人,胆敢无礼,还不快给我滚!” 刘大能骂完女儿,转身陪着笑脸道:“乡野女子,不懂礼数,还请大人勿怪。” 胖女人虽然脑满肠肥,人却极精明,被老爹一巴掌打了,又不吭声,又以百米的速度滚回了屋里。 黄贺等人只觉得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放电影一样,若不是葛婴手中还拿着木棍,他都要怀疑刚才是否有人来过。 小女孩似乎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口齿不清的喊着:“妈妈——妈妈——” 刘大能尴尬了,解释道:“这女孩脑子有毛病,见到个女人就喊妈妈。” 刘大能才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巧的事情,随便一个妇女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妈妈。 他更加不相信,蕲县的县令,会为了一个被拐小女孩,兴师动众来问罪。 黄贺自然不会跟这个老油条废话,“拿下向阳村,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葛婴带着一百个大胜军领命而去,留下七个人保护黄贺。 “大人,请坐。”虞姬搬来一张竹凳,伺候黄贺坐下。 刘大能此时已经蒙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黄贺,还有那个叫葛婴的县令,怎么会听命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 阮氏七兄弟作为向阳村最强战力,却被困在了村长家的小农院里。 周围是七个虎视眈眈,手执钢管的披甲猛士。 “都给我老实的蹲着,谁敢反抗,杀!” 大胜军的战斗力不必赘述,向阳村的老百姓欺负欺负周围的村民还行,但是在正规军面前,就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葛婴将这一百人化整为零,分成三三制的小分队,先是占领了村门,防止有人逃走,其余人等驱赶着村民往村长家赶来。 村子不大,又都居住在村里,葛婴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把向阳村五百村民集中了起来。 这些村民手无寸铁,在锋利的钢管面前,瑟瑟发抖。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遇到了成建制的土匪。 不少人哀求着,希望能花钱买平安,却被大胜军的军士用钢管打了回去。 …… 院子里,气氛凝结的要滴出水来。 老村长刘大能匍匐在地上,不住的哀求:“大人,小民从未作奸犯科,也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啊,从爷爷那辈开始,我们就是最老实的农民,后来搬到了新渔岛,整日打鱼度日,生活艰苦,您也看到了,咱们这里都是穷苦百姓,没有油水可榨。” 黄贺冷哼道:“放心,我不要钱。” 不要钱? 刘大能还以为黄贺是来勒紧他们裤腰带的,没想到居然说不要钱? 刘大能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小声道:“大人,规矩我懂,只要您能放小老儿一马,小老儿愿奉上一半的家资,村民的钱也如数交给大人。” 黄贺:“你踏马以为我是黄四郎?” “我问你一句,这个小女孩,是从哪里搞来的?” 刘大能还在撒谎:“那女孩是我的孙女,因为脑子不正常,整天到处乱跑,我怕她淹死,所以就用铁链拴住,这是老汉的家事,大人您管的有点宽了。” “大胆!在大人面前还敢撒谎,我看你这条老狗是活的不耐烦了!”想要表现的不只是葛婴,留下来看守的一个兵士脸色一沉道。 黄贺倒是认识这个人,昨天晚上,接风宴他也在场,好像是从骊山出来的老弟兄。 刘大能还想分辨,那个军士上前一步,一杆子戳在刘大能的脊梁骨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刘大能惨叫出声,伸手捂着后背,在地上打滚。 黄贺冷眼旁观。 刚下过雨,地上面一片泥泞,刘大能在地上扑腾着,活像一只离了水的泥鳅,身上、脸上糊满了泥巴。 屋里面,胖女人透过门缝往外看,大气都不敢喘。 院子里跪着的阮氏七兄弟,同样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是附近的水匪,因为人数少,索性连同整个寨子一起搬进了向阳村,加入了刘大能的村落,他们还拜了刘大能做义父,也算是找了个稳定的活计。 几个人见刘大能被打,呼吸一紧,心中忐忑不安。 他们的身上可是背着人命的,最怕跟官府打交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彼此的心意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我再问你一遍,这小女孩哪来的?” 刘大能装疯卖傻,依旧在地上打滚。 “断他一只手。” “别别别,我说,我说!”刘大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女孩是阮老大掳来的,正好家里缺个洗衣做饭的,就留了下来。” “畜生!”李艳声泪俱下,“我女儿才七岁,你们就狠心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你也有女儿,怎么忍心!” 李艳越想越气,抄起地上的木棍,劈头盖脸的朝刘大能身上打。 刘大能抱着头,又开始在地上打滚。 黄贺倒也没制止,如果换做是他,用的可就不是木棍了。 对于刘大能这样的古代人贩子,黄贺是半点怜悯都欠奉。 “现实中我治不了你,在秦朝我还不能快意恩仇?”黄贺指着一旁跪着的几个糙汉,“哪个是阮老大?” 七个糙汉都不说话。 “好,我就喜欢硬汉。” “你们几个人,助纣为虐,残害乡里,罪不容诛。”黄贺指着院门道,“把院门打开,今天咱们就来个公审大会,让向阳村的老百姓,当一次评审官。” 葛婴开口喊到:“打开院门!” 吱呀—— 院门缓缓打开,门外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五百个人,都挤在村长刘大能家门口,好奇的往门里张望。 “把这几个人压出去!”黄贺吩咐下去。 刘大能连同七个阮氏兄弟,一同被押到了门口。 “我不去,我不去,那都是我爹干的,不要带上我啊!”杀猪一样的惨叫从院子里传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众人探头探脑的看去,原来是村长的胖闺女,正被几个大胜军军士拖着朝这边走来。 胖女人身材圆滚滚,滑不丢手,粗壮的胳膊一手抓不过来,军士只能拽着她的头发、衣服,在地上拖行。 村民们看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胖女人,犹如一头嗷嗷待宰的肥猪,垂死挣扎。 许多村民的眼中流露出快意,如果不是这一百多个大胜军太过威严,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还想拍手叫好。 黄贺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聒噪!” 葛婴会意,拔出腰间的青铜剑,伸进胖女人的嘴里一阵乱戳。 胖女人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不住的流出。 胖女人满脸惊恐,口中的剧痛让她想要哭喊,但是葛婴冷漠的眼神,却让她生生把痛呼咽进了肚子里。 “好了,大家伙都看到了,我这个人呢,做事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公平。” 黄贺从竹椅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村民。 黑压压的人群无人敢跟黄贺的目光对视,畏畏缩缩,如同夜晚上宿的鹌鹑。 “我知道你们都是向阳村的村民,你们之中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是人心隔肚皮,我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但是现在我发现了一个大大的坏人。”黄贺用手指着老村长,“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说出老村长干的坏事,就可以在我这里领一升小麦。” “咕咚——”不少人看到黄贺手里的小麦,忍不住吞咽着唾沫。 但—— 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黄贺又拿起一袋小麦,“第一个站出来的,我给他二升,后边的只能有一升了。” “而且每个人说出来的恶行,必须是真实的,不能重复,否则非但拿不到奖励,还会遭到惩罚。” “这个肥猪就是先例!” 村民们神色复杂。 刘大能不心疼女儿,他低垂着脑袋,眼角的余光却不停的在村民们身上逡巡。 “谁要是敢站出来,我非弄死他不可!” 现场静悄悄的,远处传来浪花拍打水岸的哗哗声。 黄贺笑道:“看来大家觉得赏赐有些少了。” “我再给大家加加码,第一个站出来指证的,我赏他一斗小麦!” 一升大约是15公斤,一斗是十升,就是15公斤小麦。 足够一家三口十天的口粮。 “我来指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黄贺提高了价码,便有村民挺身而出。 那个村民瘦骨嶙峋的,皮肤黝黑,看不出多大年纪。 “王大强,你敢?”老村长死死的瞪着他,似乎要将他扒皮抽筋。 王大强咬牙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老子光棍一个,烂命一条,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老子死之前,也得做个饱死鬼。” 说完,他谄媚的看着黄贺:“大人,是不是真的给一斗小麦?” 葛婴骂道:“我家大人一言九鼎,说给你多少,就给你多少!” 黄贺摆摆手道:“莫要吓坏了他,只要你说的属实,这一斗小麦,就是你的。” 王大强咽了口唾沫,开始叙述起刘大能的罪恶行径。 第277章 顾秀萍 “我们村有个寡妇叫顾绣平,那年她才20岁,嫁的男人是我哥哥,我哥哥是个没用的男人,所以家里条件很苦。” “我嫂嫂顾绣平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但胜在体态丰腴,屁股挺翘。” “正所谓饭汤要烫,媳妇要胖,嫂子生了孩子后,身材愈发丰硕圆润,身材就像鸭梨。” “嫂嫂经常下地干活,因为家中缺衣服,经常穿一件紧身的裤子,让原本就丰满的身材显得更加夸张。” “那个大腚盘子,就跟两个小石磨一样,导致我哥哥结婚第二年就得了马上风嗝屁了。” 黄贺打断了他道:“王大强,我让你讲村长的恶行,你说你嫂子干什么?” 王大强赶紧告罪,解释道:“我怕大人不明白,所以先来个铺垫,接下来就到正文了。” 王大强继续道:“记得那是一天中午,嫂嫂中午喝多了水,干了一会农活,肚子不舒服,想要拉肚子,就在地里解决。” “谁知道这个刘大能,他早就标好了我嫂嫂,在隐蔽的地方偷看我嫂嫂屙屎。” “嫂嫂哪里知道,自己屙屎居然被村长看了个精光。” 从那以后,村长就经常的跟踪我嫂嫂。 “那个时候我年纪小,才十二三岁,不懂事,有好几次这个老东西偷看我嫂嫂被我发现,我只以为他在躲猫猫,没有跟嫂嫂说。” “这个老东西整天跟在我嫂嫂屁股后边,还经常挑她弯腰干活的时候。” “那个时候老东西才五十岁出头,手下有阮氏七兄弟,在村子里面横行霸道,谁敢不服,他就要打谁。” “有一天,我回到家,准备洗脸吃饭,刚走到门前,就听见屋里面有女人和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我家只有两间睡觉的屋子,一间大的是我哥和嫂子住,一间小的留给我住,平时夜里被尿憋醒,总会看到哥哥和嫂子叠罗汉,那个时候他们的声音就是。” “我当时还以为是哥哥嫂嫂趁我不在家,搞一搞,但是忽然听到屋里的女人“哎呦”大叫一声,这声音我熟悉,是嫂嫂顾绣平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妹子,你就乖乖的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听到这个声音,我当时就愣住了!” “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是我哥的,而是村长的!” “于是我赶紧趴到窗户边,挑开一条小缝,透过缝隙,我看到床上压着两个人,上面的是村长,没穿衣服,下面的是我嫂嫂,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双目通红,正在痛苦的挣扎着。” 王大强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好叫大人知道,那个时候刘大能身体挺胖的,比他闺女也瘦不了多少。” “他肥胖的身子压在我嫂嫂上面,可怜我嫂嫂身娇体弱,推他不动。” “我当时火冒三丈,推开门冲了进去,这老东西年轻时在齐国当兵,身手敏捷,听到有人进来,立即抽枪下床,看到是我,松了口气,还想跟我攀关系。” “我一步蹿过去,抡起拳头,打中了他的胖脸。” “那种油乎乎的感觉,就好像我打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大肥猪。” “老东西疼的闷哼一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我当时是打算要他命,跳起来邦邦两拳干到了他的头上。” “三拳过后,我便觉得四肢乏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从一旁的簸箕里抓起一把剪刀,照着老东西的肥肚子就扎,然而我太高估自己了。” “老东西大吼一声,抱住了我的腰,使劲一提,我便被他拎了起来,我在空中乱抓乱挠,却被老东西狠狠掼到了床上。” “我当时摔的头昏脑涨,脑袋嗡嗡作响,好似有一万只螺在我的耳边吹。”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老东西却坐在了我腰上,将我的胳膊反钳住。” “然后,然后,我的嫂嫂怕他伤害我,张嘴给他……” 下面就是需要付费的内容了。 黄贺听他说的如此凄惨,声泪俱下,便又多给了他一袋小麦。 “王大强,你讲的事情很好,很感人,我希望你能克服艰难,重新开始。” 王大强接过黄贺递来的小麦,扑通跪倒在地,“请大人给小的做主,这老东西侮辱了我的嫂嫂,第二天,我嫂嫂就跳河自杀,这件事,我就是死也不会忘记!” “好,血海深仇,葛婴,把这个小兄弟刚刚说的都记录下来,我要让全秦国的老百姓看看,这些横行乡里的恶霸的罪行!” 黄贺转身看了黑压压的村民一眼,“刚刚王大强所讲,是否属实?” “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一个衣着破烂的村民走了出来。 这个村民衣衫褴褛,看起来比王大强还要凄惨几分。 王大强介绍道:“这是我们村的刘寡妇。” “什么?这是女人?”黄贺大跌眼镜,如果不是王大强介绍,他真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村民,居然还是个女子。 毕竟这个村民横看成平侧成面,压根看不出高低起伏。 “大人明鉴,小女子刘芳,拜见大人。” 黄贺打量了她一眼:“你能证明王大强所言?” “小女子能证明,因为小女子也遭受过刘大能的欺负,非但如此,刘大能的几个义子,阮氏七兄弟都把小女子给……” 黄贺:禽兽! 葛婴:猪狗不如! 虞姬:姐姐别哭,这些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老村长刘大能面如死灰,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辩驳,活像一只上岸的花鲢。 刘芳所言不需要证明。 因为即便是热情奔放的秦朝女子,也不会拿自己的贞洁开玩笑,在古代,可没有那么多碰瓷、讹诈,尤其是事关女人的清白,更没有人愿意撒谎。 黄贺拎了一斗小麦,“刘芳,这是给你的。” “你是个好样的,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 刘芳接过装小麦的袋子:“大人,不是说后面的人只有一升小麦吗,怎么还是一斗?” 黄贺拍了拍刘芳的肩膀,并没有因为她身上肮脏而嫌弃,“麦子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我的话讲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偌大的场地上,五百多个人,硬是没有一点声音。 几个小孩子的嘴巴,被大人死死的捂住,生怕漏出一点动静。 “很好,下一个!” 刘芳突然跪下了,“大人,小女子不要麦子。” “那你要什么?” “小女子出了这种事,以后也没脸在向阳村活下去,祈求大人能给条活路,小女子愿当牛做马,洗衣做饭,洒扫庭除。” 黄贺摇摇头道:“我们是行军打仗,不是收容妇女儿童,再说你一个女子,跟着我们多有不便。” 刘芳只是磕头,“求大人收留,求大人收留。” 女人的额头很快就通红一片,渗出血丝。 虞姬心中不忍,“大人,您就收下她,正好我身边还缺个使女。” 刘芳闻言,眼睛亮了起来,膝行过来,给虞姬磕头:“小姐开恩,小姐开恩。” “大人,您就收下她。” 黄贺故作为难,贴在虞姬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虞姬俏脸唰的染上了一层红晕,声若蚊蝇:“嗯。” 也不知道虞姬跟黄贺达成了什么py协议,总之刘芳顺利的留在了大胜军。 审判大会继续进行。 有了王大强和刘芳二人带头,剩下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财帛动人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穷苦潦倒的向阳村村民,在小麦的刺激下,奋勇争先,将老村长这些年干过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这个佝偻着身子,不起眼的老村长,居然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银棍。 村里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没能逃过他的魔掌。 甚至许多人家的女儿成年后要嫁人,第一次必须由老村长来破。 黄贺听完,气的一脚踹在老村长的肩膀上,将他踹翻了好几个跟头:“我发现你这个畜生还有蒙元血统,居然还自创了初夜权?” 有不少刚烈的妇女,不堪其辱,自杀而死。 “你们怎么就不敢反抗呢?他横竖不过七八个人,你们受欺压的人一拥而上,一人一拳也能把他给砸成肉泥!” 黄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刘大能。 “恶虎也怕群狼,更何况你们是人,是有思想、有尊严的人,你们自己的老婆、女儿受辱,却不敢反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王大强哭诉道:“不是没反抗啊,刘大能这个老畜生,仗着七个义子撑腰,谁不服就打谁,不服就杀谁,他还掌握着新渔岛周围的渔获,谁要是不听话,他就不给你下水捕鱼。” “反抗过的人,都被他丢下水喂了鱼。” 此情此景,黄贺想起了日后几个人就能屠杀几千人的地方。 “一个人是龙,一群人是虫,果然历史是循环往复。” 黄贺抓着王大强,眼神逼视他:“你们是不是以为他只会伤害别人,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一个个抱着侥幸心理,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这场公审大会持续了一天一夜。 第278章 以牙还牙 向阳村的百姓饱受欺压,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火,如今刘大能被打倒,这些人便站了出来。 当天晚上,黄贺便在新渔岛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当黄贺看到那厚厚的一沓白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将这些文字丢给了虞姬。 “你看一看,整理一下,等会直接宣布。” 虞姬咬着下唇道:“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人?” 虞姬说这些人,就是指刘大能还有那几个义子。 “当然是杀了,难道还留着浪费粮食?” …… 刘大能几人被绑在树上,一排十九个人依次是刘大能、刘大能的胖闺女、阮氏七兄弟。 其他的则是一些跟随着刘大能为虎作伥的小喽啰。 这些小喽啰虽然不是主犯,但他们攀附刘大能,也做下不少恶事,他们就像是刘大能的狗,仗势欺人。 “今有恶霸村长刘大能,恶贯满盈,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明正典刑!” “刘大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现特许向阳村百姓,公开处决刘大能及其同案犯!” “行刑!” 刘大能年纪大了,被绑在树上一天一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听到葛婴的宣布,脑袋嗡嗡响,裤子湿了一大片。 “饶命啊大人——饶命——”刘大能哈喇子流了一地,披头散发,看起来可怜至极。 黄贺挑了一根钢管,递给刘芳:“去,给他一下。” 刘芳颤抖的双手接过钢管,一深一浅的走向刘大能。 刘芳咽了一口口水,脑袋里一片浆糊,她想起了刘大能抓住自己的双手,将自己按在地上的画面,想起了自己苦苦哀求,可换来的是刘大能一次次凶狠的撞击。 “啊——”刘芳挺起钢管,奋力向前一推。 磨尖的钢管刺破了刘大能的衣服,滑腻的冰冷感觉瞬间传遍刘大能的全身。 “噗呲——”钢铁入肉,带出一蓬血花。 刘大能痛苦的嚎叫,带着浓烈血腥味的血液滴滴答答的从伤口迸裂。 有几滴鲜血溅到刘芳的眼睛里,刘芳的视线模糊了,满是血色。 刘大能双眼暴凸,瘦小的身躯极力的扭动,双臂被绳索勒进了皮肉,赤脚不停地在地上搓动,脚后跟鲜血淋漓。 “好了,下一个!” 刘芳踉跄着退了回来。 她舔舔嘴角,意犹未尽,可仍旧不得不把钢管交给了王大强。 黄贺规定,每个村民都要刺上一枪。 这叫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王大强接过钢管,冰冷、滑腻的触感让他兴奋,好像他握着的不是杀人凶器,而是女人的大腿。 王大强舔舔嘴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老东西,我艹你姥姥!” 王大强弓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枪刺了过去。 “啊——”刘大能叫声凄厉,比之刚才更加痛苦,其中还夹杂着破音。 虞姬捂住了眼睛。 盖因王大强捅的地方有些难以启齿。 黄贺骂道:“这小子,人家都是猴子偷桃,他倒好,来了个枪刺猕猴桃。” 王大强握紧钢管,缓缓的拔出,钢管上满是血迹。 仔细看去,红色的血迹里还掺杂着些许淡黄。 “大人,小人还想再刺一枪。” “去你的!下一个。”黄贺不容置疑。 一枪。 两枪。 三枪。 …… 老村长的身体本就萎缩的可怜,在撑到第八枪的时候,刘大能眼前一黑,跟这个世界say拜拜了。 一旁的阮氏七兄弟和刘大能的胖闺女见状,吓得魂不附体,纷纷高呼:“饶命!” 只不过村民们已经杀红了眼。 不等黄贺开口。 这些村民前赴后继,手握钢管,一个接一个的将愤怒宣泄在这些曾经,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撒尿的恶霸身上。 阮氏七兄弟身体强壮许多,有的挨了十几枪还不死。 黄贺也颇觉可惜。 “这么好的耗材,如果扔到矿场里面,不知道能挖多少煤,唉,可惜,可惜。” 所以等到刘大闺女的时候,黄贺下达了停止的命令。 “这死胖子虽未害人,但是她这满肚子油水,都是吃的我们的血汗,我今天要剖开她的肚子,看看里面有多少鱼虾!” 一个村民不顾黄贺劝阻,执意要捅胖女人。 葛婴使了个眼色,一个兵卒夺过他手中钢管,将他踹翻在地:“大人有令,令行禁止。” “莫非你以为我们杀得刘大能,还杀不了你吗?” 这个杀红了眼的村民登时清醒了。 眼前的这帮人,可不是什么乖顺绵羊,他们是比刘大能这些饿狼更加凶猛的猛虎。 想起刚才自己居然敢跟猛虎龇牙,这个村民顿时吓尿了裤子。 “葛婴,新渔岛的村民由你来安排,将他们打散,编入附近的渔村,这里以后设一亭,负责整个富陵湖的治安巡逻、军事放哨。” 黄贺指了指地上的烂肉,“把这些东西,扔进湖里喂鱼。” “他们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吃了无数鱼虾鳖蟹,现在将他们回馈自然,也算是天理循环。” 村民们对黄贺的安排毫无异议。 即便他们许多人并不想离开,可他们连刘大能都反抗不了,更不用说明火执仗的黄贺了。 对待聪明人,有聪明的办法。 对待这些饱受压迫、只求生存的渔民,就要采取简单直接、粗暴有效的办法。 葛婴非常开心。 新渔岛这个村落拿下,就表明他的辖区,又多了五百多个缴税的人丁。 在古代,人口永远是最不值钱却又非常宝贵的财富。 有了人口,就能爆兵,就可以屯田,还能筑城、修水利、挖矿。 没有人,呵呵,那你去死。 黄贺看着眼前这五百多个衣衫褴褛的村民,心中感叹。 “如果放到现代,这些劳动力能够创造出巨大的财富。但是在秦朝,却只不过是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 虞姬忽然开口道:“大人,那个胖胖的女人,该如何处置?” “她?”黄贺嘬嘬牙花,“就留给王大强生孩子。” “啊?!!” 王大强呆住了。 天上掉馅饼啦! 不,不是馅饼,是大肉包子! 王大强父母双亡,哥哥嫂子都遭刘大能迫害致死,现在是光棍一条,穷得叮当响。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打光棍。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大强不住的给黄贺磕头。 “行了,去给你媳妇松绑,但是记住一点,不要被女人骑在身上!” 黄贺叮嘱道。 王大强大嘴咧开,“大人放心,小人喜欢主动。” “呸!”虞姬捂住耳朵,不想听两个男人的污言秽语。 胖闺女被绑在树上一天一夜,又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几个义兄被残杀,早就吓破了胆。 王大强帮她解开绳索,她便如提线木偶,任凭王大强摆布。 村民堆里面,有不少人投射出了羡慕的目光。 谁不想要个肥肥胖胖、屁股大的女人? 在古代,胖可不是贬义词,那代表这个人生活富足、吃得好、干活少,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胖。 像一般百姓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鬼才会羡慕瘦子。 王大强拍拍胖闺女的屁股,肉滚滚,肥颤颤,“嘿,这大屁股,准能生儿子!” 结束了新渔岛之行。 黄贺便带着虞姬、葛婴返程。 倒也不是返程,黄贺一行人在一百大胜军的护卫下,一路向西。 葛婴则留在富陵湖,安排这五百个村民的生活。 刘大能死了,向阳村也就不存在了,这五百多个向阳村的老百姓还要继续生活。 …… 一百多人的队伍,走走停停,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看见了下蔡城的城郭。 下蔡城就是今天的凤台。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 夏天播种的小麦金灿灿的一片,黄贺极目远眺,远处重峦叠嶂,淮河以北坐落着一座古城。 “师父!”陈胜得到消息,说是黄贺出现在蕲县,他本想日夜兼程赶回去拜见黄贺,却被黄贺拒绝。 这些天他是茶不思、饭不想,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黄贺。 在下蔡城东北的皇家岗,陈胜见到了黄贺。 “狗剩子,你干的不错。” 陈胜身后的周文、周市等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人是谁?居然叫咱们大王狗剩子?” 陈胜却极为受用。 这些日子是他从出生以来过得最不踏实的一段时间。 虽然每日里有无数的人前呼后拥,唯他马首是瞻。 底下的将领甚至还找来了几个方士,说他有人龙之姿,日后可逐鹿天下。 陈胜听多了这些话,总觉得心里发慌。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一个骊山刑徒,原本几乎要饿死。 如果不是黄贺从天而降,用一碗泡面救了他,他现在早就下去转世投胎了,说不定已经会打酱油了。 而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依照黄贺所列的计划表行事。 黄贺似乎预料到了所有起义军可能发生的情况。 譬如农民军的破坏性、无纪律性、残暴性。 这些加入起义军的农民目光短浅,往往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从来不管明天。 陈胜下狠心,狠狠的杀了一批,才将大胜军的军规立住。 陈胜可不知道如何治军、强军,但是他有一个好老师,一个通晓五千年起义军局限性的穿越者老师。 陈胜按照黄贺的安排,稳扎稳打,每一步都走的踏踏实实。 第279章 战斗准备 对于自己的认知,陈胜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虽然年轻,但是跟黄贺相处的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耳濡目染,树立了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他是骊山扫盲学校最早的一批学生。 得到黄贺的亲自教导,对于世界的运转也有了初步了解。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他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完。 但是世界的运行规律也很简单,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黄贺并没有跟陈胜讲超越太多的大道理,一部天演论就足够陈胜这些人琢磨一辈子。 “这位是小师母?”陈胜看到黄贺身后,明艳动人的虞姬问道。 “混账,什么小师母,咳咳——”黄贺老脸一红。 虞姬却大方道:“陈王说笑了,贱妾蒲柳之姿,如何配得上大人,贱妾只求能够服侍大人,穿衣叠被、洒扫庭除,做一个小侍女就心满意足。” 黄贺脸色一正:“秦军屯师两万于竹邑,带队的冯嚣亭已死,只剩下未经历过军事的公子高,却也被吓破了胆。” “此战原也可以不打。” 黄贺说话慢条斯理,仿佛斩杀冯嚣亭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大胜军终究是农民军,不经历几次大战,就无法成长为真正的军队。” “眼下秦国各地,烽烟四起,起义军如雨后春笋。” “若大胜军实力不足,便很容易被其他军队吞并,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陈胜镇定从容道:“师父,您放心,周围的几个起义军我也知道,像是丰县的雍齿、会稽的项梁、燕地的臧荼、赵地的陈余、齐地的田横离这里就比较远,他们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足为虑。” 知道历史的黄贺,对于这些名字有的熟悉,有的压根就没有听过。 “刘邦呢?” “刘邦?”陈胜被问的张口结舌,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刘邦的存在。 一旁的孔黼说道:“大仙说的可是沛县的刘季?” 黄贺这才想起来,如今的刘邦还叫刘季,于是点头道:“没错,孔博士听说过刘季?” 孔黼道:“沛县县令听说咱们在大泽乡起义,也想响应我们,但是他的主吏萧何、狱猭曹参建议他召集流亡在外的盗匪,后来这个县令就派樊哙去找来了刘季。” “要说这县令也是该死,他引狼入室,却又后悔,趁刘季还没进城,将县城的城门关闭,还打算杀掉萧何、曹参。” “萧何、曹参都是本地人,势力很大,他们提前得到消息,联合刘季的岳父吕公,来了个里应外合,杀死县令,让刘季做了沛县的起义军首领。” “如今这个刘季有沛县做根基,自称是什么赤帝之子,眼下正派人攻打胡陵、方与二县,声势比起其他的起义军倒是小了不少。” 黄贺问陈胜:“这些军情你知道吗?” 陈胜摇摇头:“我听您的指示,先把齐县往骊山的方向打通,丰县、沛县在北面,暂时还不在攻打的范围内。” “再说这些起义军都打着我的旗号,多如牛毛,我哪能记得住。” 陈胜说的也是实情。 目前秦国境内的起义军,都奉陈胜为主,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虽然私下里都在拼命的抢地盘,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陈胜也没有过多的干涉,任由这些人发展。 他准备以蕲县为根基,逐步向西进发,既是为了咸阳,也是为了骊山。 黄贺拍拍手,英布赶紧上前,从背上取下一个长长的圆筒。 “这次来,除了要帮助你抵抗中尉军,为师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当作你的冠礼。” 陈胜今年刚好二十岁,已经成年。 古代男子行冠礼后就可以婚娶,作为氏族的成年人,这项活动据说是周朝的时候传下来。 《左传》云:‘冠而生子,礼也。 陈胜连忙道:“谢谢师父。” “打开看看。” “师父送的礼物,肯定是弟子没见过的。”陈胜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师父神通广大,出手非凡。 “这是?” 陈胜取出长筒里面的东西,发现是一张巨大的地图。 “这是秦国地图。”黄贺指着地图上的红色区域道,“这是咱们大秦四十八郡,1186个县,北面绿色的部分是匈奴,东面是东胡和白夷。” “那咱们在哪?”陈胜瞅了半天,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更找不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在这里。”黄贺手指点在地图的东面。 陈胜脸都快趴上去了,瞪大了眼睛,“这么小?” 他不敢置信的翘着小拇指,掐着指尖。 “就是这么小。” “所以说你的目光要放长远一些,格局要打开,胸怀也要打开,不能把自己局限于一郡、一县,而要放眼整个秦国。” 陈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太大了,这得走多长时间才能走完啊?” 陈胜看着地图上微不可查的小黑点,再联想到自己就在这个小黑点中,顿觉宇宙之无穷,个人之渺小。 黄贺挺能理解陈胜的这种感觉。 他每次看关于宇宙的视频,尤其是将地球与木星、太阳、银河系之类的庞然巨物放在一起对比,就会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可第二天一睁眼,现实总会把他打醒。 那就是无论宇宙多么辽阔,他都要为了一平米几万块的房子奋斗。 “这地图你留着慢慢看,以后行军打仗,没有地图是不行的。” 黄贺拍拍陈胜的肩膀。 一旁的孔黼、英布、虞姬等人也都看的呆了。 这张地图给他们展示了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就好像自己原本居住的山洞里,有一天看见了大海。 黄贺饮了一口茶,问道:“对了,眼下蕲县的粮票使用情况如何?” “回师父的话,不是很理想。”陈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粮票的推行和使用,是黄贺交给他的另一项任务。 在自己占领的辖区内,大力推广和使用粮票,务必让粮票取代秦半两,成为老百姓日常花销、结算的工具。 陈胜大倒苦水:“师父您不知道,这些老百姓用秦半两习惯了,以前这里属于楚国,楚国人使用的是鬼脸钱、蚁鼻钱,楚地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而且楚人口音重,有句话叫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 “咱们这里位于淮河以北,生活习惯跟北面的赵国、齐国类似,等到了淮河以南,又是另一个世界了。” “秦国花费了大力气,杀人砍头的才将秦半两推行下去,百姓刚适应了,又让他们换粮票,许多人其实有抵触心理的。” 黄贺知道自己也是想当然了。 “倒是我想的简单了。”黄贺略作思考,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是不是因为民间的秦半两存量巨大,且粮票没有跟粮食挂钩?” 陈胜点头道:“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其实还是老百姓的思想问题,他们怕大胜军昙花一现,等秦国反应过来,说不定会把大胜军赶跑,到那个时候,咱们的粮票就是废物一张,擦腚都嫌硬!” 陈胜觉得自己说话有些直白,连忙解释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都懂。” 黄贺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此一来,这个仗就更要打了!” 陈胜兴奋异常:“早就盼着跟秦军当面鼓、对面锣,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弟兄们士气高昂,军心可用。” 黄贺笑骂道:“你啊,纯纯的好战分子,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你难道就不怕吗?” “怕?当然怕,但是正如师父所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死人的那叫过家家。”陈胜黝黑的面庞上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师父您教导过我,说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咱们穷人想要富贵,就得拿命来博!” “我还记得师父吟过一首诗,前面几句我记不得,但是那一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不怕死,如果能死在战场上,死在反抗暴秦的道路上,我觉得,那是我的光荣。” 黄贺、英布、虞姬等人动容。 黄贺微笑着看着陈胜年轻的面庞,原本光秃秃的下巴上,生出了青色的胡茬。 \"狗剩子,你长大了!好小子,我没看错你!\" …… 从十一月二十日,整个蕲县、垓下、下蔡都处在高度的紧张氛围中,源源不断的粮食从垓下和下蔡被运送到蕲县。 蕲县的城周进行坚壁清野,蕲县县城更是只许进,不许出,城内实行战时保障制度。 蕲县周围的陆桥、小周家、后周家、曹家、张庄、文城、邱园、潘园、吕楼、郑庄、徐桥、吴庄等村的村民拖家带口、驱赶着家中牲畜进入蕲县县城。 用陈胜的话说,一根稻草都不会留给秦军。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就算陈胜不要,秦军过来,这些村的村民财产也不会剩下。 十一月二十三日,终于,秦始皇的二儿子公子高,统领2万中尉军,在竹邑休整了三日后,驱赶着临时召集起来的三万民夫,全速往蕲县杀来,他们在蕲县北面的邱园乡安营扎寨,同时派出民夫,四处搜刮粮食和牲畜以作军备。 一时间,四川郡内所有的起义军,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心目中的圣地——蕲县。? 第280章 王修真 孙谷堆眼,坐落在蕲县县城东北方向,这里原本有一百多户人家,500多人口,村落里谷堆成群,犹如一座座小山峰。 孙谷堆眼村北面种植着一片松树林,最粗的一棵需要三人合抱才能抱过来。 孙谷堆眼村里孙姓是个大姓,相传在春秋五霸的时候,孙谷堆眼村就形成。 孙谷堆眼村中有七十二座谷堆,其中三座大谷堆,六十九座小谷堆,三个大谷堆分布在东、西、北三个方向。 每个谷堆的面积都在一千多平方米以上,谷堆高出地面约2米,三大谷堆形成了三足鼎立,将孙谷堆眼村夹在中间。 西谷堆位于孙氏祠堂附近,地势开阔,景色宜人,远眺可以看见荆涂二山和君王千年银杏树。 在这孙谷堆眼村的祠堂内和西谷堆上面,大胜军的斥候正在紧锣密鼓的部署着探查计划。 一个头戴黄色巾帻的男子开口道:“秦军派出斥候,四处打探,这些秦军跟咱们以前接触过的不一样,更加的精明、凶悍,而且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切记不要鲁莽。” “队长,我看那秦军斥候与蕲县、下蔡的秦军也没什么分别,眼下大王的师父来了,正是咱们表现的机会,若是抓住秦军斥候,不论死活,都能官升半级啊!” 开口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 他叫王修真,是下蔡城王庄乡的一名亭卒,平时最好舞枪弄棒,性子跳脱,因为对蕲县周围环境熟悉,加之身手敏捷,所以入选了大胜军斥候中队,目前还是一名普通的斥候。 年轻人好大喜功,渴望快速的攀升,所以对于危险和鲜血极度的渴望。 这支斥候小队的队长是头戴黄色巾帻的中年人,他是骊山过来的老人,跟着陈胜学了一些知识,一身的装备也是从骊山带过来的保安套装。 黑色的紧身作训服,身后白色保安字样早已被他用染料涂黑,腰间系着战术皮带,皮带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包,上身里面还套着一件轻便的防刺服。 因为还没到作战的时候,头盔暂时还挂在马背上。 他的这身保安套装,一直被同队的人羡慕。 只不过他平时极度爱惜,就算是同小队的人,想要摸一下,也是万万不能的。 王修真可是听说,只有骊山出来的人,才拥有这样精良、帅气的装备,其他地方的人,如果想要获得这样的装备,只有立下大功或者晋升到小队长才能获得。 而且一般的作战小队,根本轮不上,只有像斥候队、尖刀队、冲锋队等精良的小队才有可能获得。 黄色巾帻的男子名为姜淼,原是号工地的刑徒,后来三个工地被黄贺收编,因为身手好,胆量足,被选派跟随陈胜来大泽乡起义。 大胜军目前的规模已突破八万人,但是斥候小队却只有区区二百多人。 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是从这八万人中优中选优的精良之士,所以难免有些傲气。 在孙谷堆眼村的北面,是灯塔村,那里驻扎着一支秦国军队。 姜淼对身后的一个斥候道:“宋哲,敌军方位、人数、兵力配置你都探查好了?” “唯!”名叫宋哲的斥候应声道。 宋哲是蕲县大泽乡人,算是最早跟随陈胜起义的一批。 宋哲年纪不大,可脸上的皱纹却是一重接着一重,手上的皮肤又黑又硬,像是一块块老树皮。 此时他手中握着一根竹炭笔,正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 他是跟着陈胜学会的简体字。 在半年以前,他还是个目不识丁的小农民,整日里在黄土地上刨食。 姜淼的这个小队共有五个人。 分别是小队长姜淼,文书宋哲、探查王修真,还有擅长用枪的魏正平和负责后勤的徐阳。 “换下一个观察点!” 姜淼轻声道,随即一行五人,十匹马悄悄的离开了孙谷堆眼村,向着文城村出发。 “队长,你说咱们大王的老师到底是不是神仙?”王修真在马背上起伏着。 “当然是神仙,若不然这马鞍、马镫哪来的?咱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样的好东西!” 姜淼不无骄傲道。 马鞍和马镫要到东汉或者更晚才会被发明出来,在此之前,战士骑马全靠人自己抓紧缰绳、马鬃并夹紧马腹,才能使自己不在马匹飞驰的时候掉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在马镫、马鞍发明之前,北方的匈奴没有形成大规模骑兵的原因。 没有马鞍和马镫这两样东西,骑兵在马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更遑论打仗了。 “我看也是,自从有了马鞍和马镫,就算是从来没骑过马的雏儿,在几个月的训练中,也能成为骑术高手。” 姜淼原本没骑过马,但是他们从骊山带来的马鞍和马镫,却让大胜军有了一支战斗力惊人的骑兵大队。 在冷兵器主打的正面战场上,一支成建制的骑兵,绝对是任何步兵的噩梦。 有了马鞍、马镫的加持,姜淼的斥候小队在天黑之前就赶到了文城村。 “咱们在这里休息一晚,等明日再出发。” 夜晚往往是充满了危险。 古代可没有照明,没有电灯,在黑夜中赶路,除非月明星稀,否则就是两眼一抹黑,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 君不见萧何也只敢在月下追韩信? “队长,咱们跑了这么长时间,咋还没遇到秦军的斥候?”王修真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炒熟的面粉。 炒面粉是黄贺发明的简易军粮。 大胜军通常炒面用猪油来炒,没有猪油,炒面里面还会放一些白糖,提高热量、改善味道。 斥候在野外行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时候几天几夜的潜伏,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寻找食物。 斥候在敌军眼皮子底下,很多时候不能生火,否则大晚上的点燃篝火,纯纯的就是活靶子了。 炒面重量小,热量高,兑着水冲一下就能吃,干吃也可以。 姜淼骂道:“你个臭小子,别乌鸦嘴,小心把敌军斥候招来,捅你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其余的斥候也不搭话,他们今天跑了一天,人困马乏,闭上嘴巴保持体力。 王修真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别生气。” “这可不兴瞎说,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姜淼倒也没过多苛责,像王修真这个年纪,正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时候,但是他们更需要鼓励,不是打压。 五百斛以上还(环)有小屋曰斥候,以视敌进退也。 斥候就是严密监视敌军动向的一支队伍。 古代没有望远镜、没有雷达、没有空中无人机,想要探查敌情,就只能靠人力,而执行这一任务的,就是斥候。 秦军并不是将全部兵力驻扎在一个地方。 蕲县虽然已经被大胜军攻占,但是说到底,这里还算是秦国的领土,这里才是人家的基本盘。 在一般百姓的眼中,秦军才是正规军,大胜军只能称作“流匪”。 充其量就是一股实力强大的流匪。 当然这也跟大胜军占领的时间长短有关系。 秦国打下这片疆土已经三十多年,而大胜军只占据了不到半年,这种时间上的潜移默化,深入人心,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正当几个人准备在文城村歇脚的时候,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 姜淼当机立断,“快躲起来!” 王修真暗骂自己乌鸦嘴:“不会真这么灵?” 姜淼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还愣着干嘛,等着敌人给你收尸啊?” 几个人手忙脚乱,把地上的痕迹抹除,幸好没生篝火,否则敌人老远就能发现他们。 “徐阳,你去把马藏好。”姜淼吩咐道,“王修真你跟我在东侧,宋哲、魏正平,你们去西侧。” “一切听我的口令,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是!” 五个人化整为零,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姜淼带着王修真,就是怕他单独行动,不服从命令,有自己看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姜淼这些人选择的休息点是文城村外围的一间祠堂,这里地势开阔,方便进出、逃走,若有敌情,也能及时发现。 不过姜淼根据马蹄声判断出,这股人是生力军。 自己一行人奔袭了一天,若是骑马逃走,先不说晚上黑灯瞎火容易迷路、掉沟里,单就马力就可能比不上对方,一旦被围,就是团灭的下场。 姜淼趴在祠堂东侧的一处民房往这边看,只见一队人马由远及近,等姜淼看清来人数量,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来人都是秦国的骑兵,足有十个人,他们旗帜鲜明,一身铠甲,腰悬青铜剑,足等长筒靴。 普通的秦兵穿的都是方口船型履,只有斥候、或高级的将领才会穿鹿、麂制成的皮靴。 “这些人定是秦军斥候了!”姜淼小声道。 王修真眼睛发亮! 秦军的斥候? 抓到一个活的,就是官升半级,若是抓到两个,他就能升任小队长了! 斥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大胜军军内规定,凡捕斥候者,一人等同五人。 也就是说,一个秦军斥候等同五个普通的秦军士兵。 “大人,咱们干了!” 王修真跃跃欲试,他觉得自己的长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281章 宋哲 这十名秦军斥候显然是精于此道,他们留下一个人在祠堂外放哨,其余人将马匹牵入祠堂内休息,这支秦军斥候小队也有马夫。 只见他从一匹马的马背上搬下口袋,倒出里面的谷子,分与马匹嚼用。 长途奔袭,马就是斥候的第二条命。 军马的喂养一天至少要喂三到四次,夜晚还要加喂一次精料。 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 一匹马每日进食量约为马自身体重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作战时期,每日的进食量还要提高。 所以斥候小队都要搭配一个精通养马的马夫。 听到王修真的话,姜淼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你在想屁吃!对方十个人,全副武装,装备精良,咱们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你以为他们是乡下临时召集起来的民夫?” 王修真摸摸被打疼的后脑勺:“那就这么放他们走?” “别说话,等!”姜淼神情莫名,“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 姜淼对自己这支小队的实力认知明确,五打十,尤其对方是秦军的精锐斥候,这种局面下,胜率几乎为零。 但是正如王修真所说,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十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时机得当,未必不能将其拿下! 姜淼取出手弩,拉动弓弦,给手弩上箭。 十一月的风已然有些冷冽,今夜月黑风高,冷风吹得村头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除了远处山林里,偶尔传出的不知名鸟鸣,文城村里再无半点动静。 秦军的斥候们在祠堂里升起了火,生火的木料用的是祠堂中摆放的灵牌。 黑漆漆的木板上刻着“诰授孙氏之灵位。” 按理说灵牌这种东西,是供奉死人的,颇为忌讳。 可在场的几个秦军斥候,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一身的杀气浓郁的几乎凝结,他们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人,哪里在乎鬼怪。 斥候们守着火堆,小声的交流着,屋子里还有两个被绑来的女人。 一个头戴赤色巾帻的男人,吃饱喝足,抓着被绑着手脚的女人的脚腕,不顾她恐惧、挣扎,稍一用力,便将女人拉入怀中,大手在女人的娇躯上逡巡。 其他的斥候对此见怪不怪,笑嘻嘻的看着这边。 有几个年轻一些的斥候咽了几口唾沫。 女人被堵着嘴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这两个女人是他们在白天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庄掳掠来的,虽然她们也是大秦的子民,可中尉军多是关中人,也就是原本的老秦人,出了关中,在他们眼中,这些女人也还是如货物一般。 许是赤色巾帻男子觉得女人不说话没意思,他取出了女人口中的麻布,“你可不要乱喊乱叫,否则她就是你的下场!” 女子满眼惊恐的盯着地上的女子,那是她同村的好姐妹,舌头已然被割掉,失血过多,眼看就不活了。 男人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凌虐他人生死的快感,努努嘴道:“她是你们的了。” 两个年轻的斥候站起身,将躺在地上的女人拉起来,不顾她已经昏迷,便开始了残暴的行径。 那个被割掉舌头的女人悠悠转醒,发觉自己的处境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奈何她根本不是这些精通杀人技巧的秦军斥候的对手,只能屈辱的受苦。 那女人双目赤红,眼角都已迸裂,鲜血混合着泪水流下,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疯狂的扭动。 大张的嘴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啊——啊——啊——” 女人的嗓子已经哑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两个年轻斥候发泄完,又来了两个年长的斥候。 行军在外,除了杀人,也就只有这点乐趣,背井离乡的愁绪、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压力,让这些斥候们毫无顾忌,脱离了军纪的约束。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斥候都好这一口。 赤色巾帻的男子抹了抹手,随手将女人丢在一旁,“将那个女人都宰了,好些日子没吃肉了。” 几个斥候眼前一亮! 这是他们的保留节目,每次到这个时候,都是最让人激动的时候。 又能排解压力,又能充当军粮,几个斥候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 原本还是满脸愤懑的女子,瞬间换上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而被赤色巾帻男子丢在一旁的女人,则是瑟瑟发抖,满脸的灰败,她知道,今天晚上是自己的姐妹,明天就可能是自己。 当兵吃肉,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 东侧民房里面,王修真已然是迫不及待,“队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们吃饱喝足的时候。”姜淼深呼吸。 民房距离祠堂不过三十多步,夜深人静,祠堂里的声音可以清楚的传到这里。 那两个女人凶多吉少。 可姜淼无能为力,如果他现在冲出去,非但救不了那两个女人,还会折了自己的兄弟。 “这群禽兽!”王修真此刻心中一惊满是怒火,他想杀人,杀光这群秦军斥候,不单单是为了升官进爵。 “人在吃饱的时候,最容易松懈,那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打仗不是请客吃饭。 两军对垒,就如同两个武林高手对决,谁出现失误,谁就有可能先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正当王修真眼皮打架的时候,姜淼忽然打了他后脑勺一下。 王修真一个激灵! “呜——呜——呜——” 姜淼捏住下唇,模仿夜枭,发出了进攻的号角! 他对面的民房中,魏正平像狼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举起手弩。 “嗖——” 轻微的破空声,弩箭借着夜色,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 值守的秦军斥候应声而倒,弩箭没入了他的咽喉,悄无声音。 祠堂内,吃饱喝足的秦军斥候,正合衣而卧,赤色巾帻的小队长猛地睁开眼睛。 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让他对杀气有了格外的敏感性。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他的心脏突然收紧,似乎有危险靠近了一样。 “于佳泰,跟我出去一趟!”赤色巾帻男子喊醒了靠自己最近的一个斥候。 于佳泰揉了揉惺忪睡眼,心中不满,但是对于这个小队长,却不敢表露出来。 上一个反抗小队长的,已经到了大家伙的肚子里。 走到祠堂门口,赤色巾帻男子耳朵一动,心中暗道不好,男人的第六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偏了一下头。 “嗖嗖——”两声弩箭声响。 于佳泰双眼暴突,捂着脖子,被弩箭的劲道带着往后退了两步,仰面倒地。 赤色巾帻男子的脸颊被划出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赤色巾帻男子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敌袭!” “敌袭!” 赤色巾帻男子一个翻滚,躲在了门板后面,而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多了两根弩箭。 祠堂内顿时乱作一团,斥候们吃多了肉,困得不行,蓦然被惊醒,还都有些茫然。 有两个斥候翻身起来的时候,被从侧面院墙翻进来的姜淼、王修真用弩箭射穿了心肺,口中冒着血沫,眼见是不活了。 赤色巾帻男子伸脚一挑架子上的铁锅,还未完全冷却的肉汤飞了出去。 魏正平一马当先,手中钢枪一甩,将铁锅打了回去。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魏正平用的是一杆丈二的长枪,比人还要高出三个头,虽不如战场上三丈长的大枪,但是正适合这样小规模的团战。 魏正平一手握住枪把,一手握住枪身,整个人好似骑了一匹烈马。 钢枪的枪头微颤,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唰——” 魏正平提气一纵,好似烈马狂奔,钢枪刺破空气,扎透了一个秦军斥候的咽喉。 在外面守了两个多时辰,魏正平等人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 而秦军斥候仓皇迎战,整个就一睁眼瞎。 赤色巾帻男子也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高呼:“点亮篝火!” 只可惜姜淼等人蓄势待发,掐准了他们的七寸。 此时屋中秦军斥候只剩下五个人。 局势立即改变! 赤色巾帻男子已然拔剑在手,他的战斗经验丰富,大声呼喊:“散开、散开!” 他脚下发力,青铜剑呼啸着,刺向了魏正平的咽喉。 黑暗让这场厮杀变得不那么血腥,但是却更让人心悸。 魏正平长枪一横,格开这致命一剑。 赤色巾帻男子变刺为削,青铜剑剑身擦着枪身,横扫过去。 “刺拉拉——”铜铁的摩擦,带出一连串的火花。 火化给这个黑漆漆的环境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赤色巾帻男子看清了使枪男子的容貌。 “哼——”魏正平闷哼一声。 刚才的交手,他躲过了赤色巾帻男子的横削,却不妨被秦军斥候的弩箭射中了小腿。 赤色巾帻男子大喜,握紧青铜剑,牙关紧咬,自下而上冲向魏正平。 他要把这个偷袭的小子肚子划开,看着他肠破肚烂的惨状! 魏正平腿部受创,行动不便,沉腰、抖臂,钢枪猛地圈住青铜剑,然后向下一砸。 借着枪杆的反弹之力,魏正平凌空翻滚了两圈,双腿一盘,便上了房梁。 文书宋哲就没这么好的身手,他用的是短刀,刀背厚,刀刃薄,与一个用棍的秦军斥候打在一起。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当——”的一声响。 熟铜棍狠狠的砸在短刀上,把宋哲打的虎口震裂,短刀也掉在了地上。 那名秦军斥候脚下不停,反手一铜棍打在宋哲的脑袋上。 “啪嚓——”宋哲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宋哲最后的一个念头:“这厮好大的力气!”? 第282章 徐阳 “书呆子!”王修真大喝一声,猛地朝使铜棍的斥候扑过去。 他跟宋哲的关系最好。 宋哲识字,王修真没事就爱往宋哲身边凑,只是两个人经常斗嘴。 王修真喜欢喊宋哲“书呆子”,宋哲则喊王修真“女娃娃。” 因为王修真人长得秀气,名字也跟女人一样。 只是王修真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喊自己“女娃娃”了。 王修真用的也是一柄弯刀,弯刀形如弯月,齐头无锋,两面有刃,是一种砍、钩两用的兵器。 熟铜棍斥候冷哼一声,长棍一挑,比之前砸宋哲还要快上三分。 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一个小队里面的队长,身手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全面的。 姜淼小队里武功最好的是魏正平。 秦军小队里面身手最好的,则是使熟铜棍的男子。 王修真腰身一扭,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熟铜棍擦着他的耳朵掠过,铜棍打爆空气,震得他耳膜升腾。 愤怒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却无法提升人的实力。 王修真呼吸一滞,弯刀左手换到右手,切向对方的脖颈。 王修真的左手右手一样灵活,这是他平时闲着没事锻炼出来的,他甚至还可以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用棍的军士没想到王修真这样灵活,吓了一跳,急忙缩腹扭腰,身子后仰,弯成一道拱桥模样。 若是平时,见到这么俊的身手,王修真少不得喝彩鼓掌。 但是在生死搏杀的瞬间,一分一秒的犹豫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王修真一招得手,步步紧逼,脚下一个滑步,屈膝,弯刀快、准、狠的砍向用棍斥候的腰间。 这一下要是砍中了,锋利的弯刀便能将他腰斩。 用棍的斥候来不及变招,伸手去挡! 唰—— 刀光一闪,用棍斥候的左手四根手指被齐根削断! “哼——”他痛呼一声,脸色惨白,脚下猛地一蹬,逃过一劫。 哄——屋内的篝火终于点亮,几个人连忙用手遮住眼睛。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猛然间看到光亮,都有种不适之感。 此时屋内站立的还有六个人。 姜淼这边只剩下三个,宋哲脑袋被打开了花,魏正平右腿小腿中箭,上了房梁,剩下的姜淼和王修真也是个个带伤。 不过有心算无心,秦军斥候那边伤亡更大。 只剩下赤色巾帻的队长,还有使熟铜棍的斥候。 其余的秦军斥候早已去见秦始皇了。 姜淼喘着粗气:“喂,带红头巾的那个,眼下咱们是三打二,我也不欺负你,你们两个自裁,我留你们一个全尸。” 头戴赤色巾帻的斥候队长缓缓举起青铜剑:“三打二未必有胜算,逃跑的功夫,沈某也是拿手!” 话音刚落,赤色巾帻男子猛地窜到篝火旁,青铜剑插进篝火堆,“唰——” 正在燃烧的木棍如天女散花,瞬间到了姜淼的面前。 “艹!”姜淼大骂,手中长剑一抖,将木棍打落。 赤色巾帻男子趁机往门外跑! 他一直保存实力,为的就是这一刻,只要能跑出去,抢到马匹,他就能逃出生天! “等老子出去,点齐人马,一定要将这几个大胜军的斥候碎尸万段!” 赤色巾帻男子眼看就要跨过门槛。 突然红光一闪! 门口居然出现了一个手持大刀的男子! 赤色巾帻男子收势不住,眼睁睁的撞了上去。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徐阳走了进来,顺手在赤色巾帻男子的身上将大刀上的血迹擦干净。 姜淼安排他看好马匹。 但是听到姜淼发出战斗的号角,徐阳便坐不住了,远远的听到祠堂内喊杀声,他便悄悄摸了过来。 正好撞上了想要逃跑的敌军斥候队长。 姜淼摸了一把脸上的黑灰,拍了拍徐阳的肩膀:“干得好!” 徐阳的到来,让使熟铜棍的秦军斥候彻底绝望。 其实早在赤色巾帻男子逃跑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死斗的准备,队长逃跑,他心中并不怨恨,在这种情况下,能逃一个是一个。 当啷一声。 熟铜棍斥候扔掉了手中的熟铜棍,“你们杀了我,希望可以遵守你的诺言。” “艹你姥姥,我杀了你!”王修真抓起地上的弯刀,就要将这个熟铜棍斥候的脑袋砍下来。 “抓活的!”姜淼拦住了想要砍杀这个斥候的王修真,“活的比死的管用。” 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还要从姜淼等人射杀放哨的斥候开始算起。 原本干净利落的祠堂,尸体遍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敌军只剩下一个残废的斥候,其余九个斥候全部被杀。 姜淼这边死了一个宋哲,还有魏正平受了轻伤,余下的只有徐阳完好无损。 王修真抱着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宋哲嚎啕大哭:“书呆子,你怎么死了?说好了一起活下去,一起跟着大王打天下,你说话不算数啊!” 姜淼让徐阳替魏正平包扎伤口。 徐阳用刀把弩箭的箭杆砍断,“要赶紧找大夫,拔出弩箭,否则伤口化脓就惨了。” 秦军的弩箭箭矢阴毒,许多箭矢都带有倒刺,射入人体后,造成极大的杀伤,如果贸然拔出,恐怕会扯断筋骨。 “呵呵,没事。”魏正平嘴唇发白,疼的冷汗直流。 “什么没事,咱们这次探查了孙谷堆眼的敌军,又杀了九个秦军斥候,活捉一个,功劳早就赚够了。”姜淼对徐阳道,“马上打扫一下,将宋哲兄弟的尸体绑在马背上,咱们一起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魏正平不说话了。 他不想残废,更不想死。 \"书呆子,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王修真跳脱的神情再也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成长和沧桑。 有些事情,不经历,就永远不明白,经历了,能记住一辈子。 男孩蜕变成男人,有时候只需要一个晚上。 徐阳默不作声,先把那个熟铜棍斥候绑好,接着开始在死去的敌军斥候身上搜索,顺便把敌军的人头砍下来。 这可都是立功的证据,是绿油油的银子! 当然大胜军内部流行发粮票做军饷,所以这些人头应该是花花绿绿的粮票! “老徐,我帮你。”魏正平休息了半天,瘸着一条腿,帮徐阳一起砍人头。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徐阳和魏正平过来汇报战利品。 “一共九个敌军斥候人头,还有三十五个秦半两,不过有意思的是,我在红头巾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徐阳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粮票?”姜淼接过去一看,有些诧异,“难道咸阳城的老百姓也在用这东西?” 比起骊山和咸阳,粮票在蕲县等地的推行,遭受的阻碍是极大的。 首先大胜军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因为占领的时间短,没有形成完成的商业圈。 攻占地的老百姓根本不认。 即便大胜军内部可以用粮票买粮食、肉蛋之类的生活品,但是出了军营,他们的粮票就花不出去。 大胜军里面多数是蕲县和大泽乡的人,他们回到家,家人问起一个月的月饷,这些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军饷,就是一张没有巴掌大的塑料片子。 许多老百姓怀疑这种花花绿绿的塑料片,是不是陈胜搞来骗钱的。 “看来这粮票真是了不起的东西,以后我再不拿粮票去换秦半两了。” 徐阳将粮票贴身收好。 这张粮票是面额一百斤,也是徐阳见过的面值最大的粮票。 毕竟他们在大胜军里面,一个月的军饷也就是20斤粮票。 徐阳欲言又止,眼睛往一旁撇了撇。 “呜呜呜——”姜淼这才注意到,祠堂的桌子底下,还藏着一个女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女人口中的麻布被拿出来,恐惧异常。 刚才双方的打斗,她全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徐阳打扫战场,面无表情的把秦军斥候的人头割下来,那个血腥的场面,女人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 女子是蕲县小徐庄人氏,因为前几天陈胜让蕲县附近的村民,到蕲县县城躲避。 一些村子的人极力抵触,并没有及时进入蕲县县城。 这名女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们的想法是,大胜军虽暂时获得了胜利,但只不过区区几万人,秦国大军一到,这些大胜军还不顷刻灰飞烟灭? 在他们的认知里,秦国军队才是正规军,大胜军不过是流匪。 谁知道被他们视作自己人的秦国军队,非但抓走了他们的男人充当壮丁,还将他们的粮食搜刮一空,就连女人也不放过。 相比之下,大胜军的军士更像是王者之师。 女子此时无比后悔。 姜淼笑道:“姑娘莫要害怕,咱们大胜军,是咱蕲县老百姓自己的守护者,你看他,叫王修真,他叫徐阳,他是魏正平,都是咱们蕲县人,说起来,你们都是老乡。” 女人哭泣道:“我男人被秦军抓走当了壮丁,唯一的儿子也不知所终,家里都被烧了,我现在无处可去。” “正好我们要赶回蕲县,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姜淼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等众人将人头、铠甲、武器装上马,被拔得光秃秃的秦军斥候的尸体就留在了祠堂里。 姜淼等人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给他们收尸。 收拾完,天色依然蒙蒙亮。 姜淼等人策马离开了文成村祠堂,趁着天还没亮,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第283章 换装 两军交战,势力犬牙交错,双方的斥候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乱窜。 昨天那支秦军斥候小队失踪,必然会引起秦军的重视。 所以姜淼他们必须马上离开,否则,敌军会派遣更多斥候来探。 如果真的正面碰撞,姜淼的小队不见得是秦军斥候的对手。 现在回想起来,姜淼仍旧是一阵后怕。 不过收获远远高于预期,他们不但几乎全歼了秦军的十人斥候小队,还生擒了一个敌军斥候。 俘获了二十匹军马,这些功劳足够整个小队官升一级。 当姜淼的小队回到蕲县,惊动了陈胜和黄贺。 几个人受到了黄贺和陈胜的接见。 黄贺让人查验人头,确定是秦军的斥候无误,除此之外,还有姜淼等人缴获的战马、兵器等物,也都能证明他们的的确确斩杀了秦军的斥候。 毕竟秦军还是以步兵为主,骑马的也只有斥候了。 看了一会,陈胜喜形于色,此番虽然没有跟秦军正面交战,但是自己的斥候五个人就干翻了秦军的十个斥候,还活捉一个。 这份功劳一点不比正面战场来的差。 陈胜向黄贺邀功道:“师父,您看我手下的这些军士,是不是好样的?” 黄贺点点头道:“有勇有谋,擅于把握时机,的确不错。” “你们谁是队长?” 姜淼赶紧回到:“禀报大仙,我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你将这次战斗的经过,详细说说,不许有半点遗漏。” 听到黄贺询问,姜淼忙将昨晚的遭遇战,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在姜淼的叙述里,自己这边的人各个都是好样的,不过他也没有贬低秦军,其间的刀光剑影、惊心动魄听得在场之人提心吊胆。 黄贺听得连连点头,就是陈胜也是不住的称赞。 五个人埋伏十个秦军斥候,仅付出了一人死亡、一人轻伤的代价,这个战绩不得不说,非常的亮眼。 这就好比两支nba球队开打,开局就打了个三加一,这是非常提士气的! 更不用说他们还缴获了20匹良马、甲胄,这又是一笔功劳。 黄贺笑道:“就是你们四个人,干掉了十个秦军斥候?” 姜淼等人庄严肃立,挺胸抬头:“回大仙,就是我们四个。” 王修真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是四个,是五个人!” “还有书呆子宋哲!” 是啊,还有书呆子宋哲。 姜淼等人心中暗叹,如果宋哲不死,此刻能够得到陈胜和他师父的接见,一定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 “报告大仙,大胜军总混成队,第一混成队第二纵队第三大队第一中队第四斥候小队,全体都有!” 黄贺没听明白。 陈胜连忙解释道:“师父,我这里跟骊山不一样,但是也借鉴了您的经验。” “大胜军是十个人一个小队,十个小队为一个中队,十个中队为一个大队,十个大队为一个纵队,五个纵队为一个混成队。” “现如今,我大胜军有军士共八万人,算是一个混成队加三个纵队,统称为总混成队。” 黄贺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个方法不错,比我那个师旅团营排还要简单。” “不过你现在养着八万人的军队,后勤跟得上吗?” 要说天底下最烧钱的,还得是打仗。 尤其是脱离了生产的打仗,这些军士每日训练,所消耗的粮食、物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陈胜苦笑道:“哪能养的起?我现在只攻占了三个县,就算按五个人供养一个兵士,都供养不过来,所以我让他们大部分人都留在家里种地了。” “真正能作战,有兵器盔甲的,也就一万多人。” 秦国举全国之力,也就养出了八十万军队。 三十万戍边,伍拾万征南越。 征南越的那些军士,多是一些亡命徒、商人、赘婿,打仗还要自带干粮,论战斗力,估计还不如骊山的七十万刑徒。 所以秦国真正的能打仗的士兵,也就50万左右。 这可是集中了全国之力,三千万老秦人,勒紧裤腰带供出来的。 古代动不动就号称什么百万、伍拾万、八十万、二十万大军,多是连运粮的马夫、做饭的伙夫、背兵器、盔甲的农夫也给算进去了,其实一支号称十万的大军,能有三万多作战就不错了。 至于那些农民军,拖家带口,号称百万,其实也就是十分之一的壮劳力。 没有现代化的物资基础,根本养不起那么多的军队。 军队跟其他所有的行业都不一样,这是一个只进不出,消耗贼大的职业。 黄贺让英布拿来一个小盒,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几枚勋章。 不用说,又是黄贺在淘宝上花几块钱包邮的东西。 “鉴于你们英勇作战的行为,特地颁发给你们荣誉勋章,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再接再厉,为大胜军的未来作出应有的贡献。” “陈胜,这些人是你的兵,你来授予他们荣誉勋章。” “师父,这——” “勿要多言,为师和你的关系,暂时还不宜暴露。” “是。” 陈胜接过沉甸甸的勋章,认认真真的,将他们戴在姜淼等人的胸口。 勋章上印着“骊山——大胜军,三等勋章。” “只有为大胜军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才有机会得到勋章。”黄贺解释道,“除此之外,你们每个人还将得到100斤粮票作为奖赏,当然了姜淼作为你们的小队长,他将获得150斤粮票作为奖赏。” “应该的,若不是队长当机立断,伺机而动,我们对上这十个秦军斥候根本毫无胜算。” 徐阳说道,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 特别是王修真,按照他的脾气,根本等不到敌军吃饱喝足,早在妇女哭喊的时候,就已经跑过去送死了。 不过经此一役,王修真也明白了。 打仗,是会死人的,他最好的朋友宋哲,就送了性命。 在大胜军,黄贺也没闲着。 他从现代花大价钱,订购了一万套防爆套装,拢共花了七百多万。 当这一万套防爆套装分发那天,整个蕲县都震动了。 装备发放的地方,就定在蕲县县衙的大门口,那里有一处空地,足够容纳几万人。 蕲县老百姓争先恐后,迫不及待。 秦国大军压境的阴影笼罩在蕲县老百姓的头上,他们又怕大胜军失败,又怕秦军破城后烧杀抢掠。 从县衙大门一直到两条街开外,挤满了围观的蕲县民众。 “姜淼!” “到!” 陈胜手下的军需官高声喊着每个人的名字,然后将一整套防爆套装分发下去。 “王修真!” “到!” 王修真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油光发亮的防爆头盔,还有质地精良的服装,“书呆子,如果你还活着,这里应该还有你一套。” 姜淼拍了拍他的脑袋:“哭啥子,宋哲他没有死,他永远跟咱们第四斥候小队活在一起。” “你放心,宋哲的编号是004,永远为他留着,以后咱们小队进来新人,你就跟他说一遍宋哲的事迹,这样他就永远活在咱们第四斥候小队的心里,咱们第四斥候小队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咱们就都活着。” …… “换装!” 随着陈胜一声令下,现场一万多个大胜军的军士换上了防爆套装。 黑色的防暴头盔、黑色的防爆盔甲、通体黑色的长衣、长裤,还有高帮作战军靴。 换上了新式的防爆套装,这一万多个大胜军犹如脱胎换骨,气势逼人。 如果说之前的大胜军给人的感觉是一群狼,那现在的大胜军,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群黑色的猛虎、午夜的幽灵。 严整、整齐的场面给人的压迫感,是杂乱无章所替代不了,也是无法比拟的。 尤其是原本个性鲜明的面孔,被防暴头盔遮住,看不清面容,就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威严。 县衙大门前,一万多个身着黑色防暴套装的大胜军,往那一站,庄严肃穆,纹丝不动。 原本看热闹的蕲县百姓被这股气势所迫,瞬间鸦雀无声。 陈胜站在高处,振臂一挥,“大胜军!” “胜!” “胜!” “胜!” 底下的军士齐声呐喊,声如惊雷,响遏行云。 “我滴个乖乖,这样一看,那秦国的军队危险了,如此强军,天下谁人能敌?” “就是就是,我可没见过这样的军队,恐怕就连当年白起大将军率领的死神军队,恐怕也没有这等气势!”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欢呼声,随后是更加热烈的叫喊声。 陈胜说道:“师父,您可真厉害,让百姓过来,看着咱们分发衣服,然后当场换装,别说是他们,就连我都心潮澎湃!” 黄贺笑道:“当然了,平常老百姓跟军队是脱节的,你不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老百姓怎么会知道你的大胜军到底有多强?” “别说是正规军,就是一万个老百姓,换上这身衣服,估计也能唬住不少人。” 黄贺放眼望去,县衙门口的老百姓兴高采烈,无不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有一些老百姓被这边的呼喊声所吸引,来晚了,爬到房顶、树上,拍手叫好。 当他们看到如此整齐划一,气势逼人的大胜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黄贺对此非常满意,同时心中也有一种自豪,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用跨时代的运输搞起来的。 虞姬带着刘芳,远远的看着。 “小姐,大人手段通神,短短的时间就搬来如此精良的装备,真可谓是撒豆成兵、呼风唤雨,您跟着大人,真是好眼光!” 刘芳如今成了虞姬的侍女,负责她和黄贺的饮食起居,也算是鸡犬升天了。 虞姬与有荣焉,满心欢喜:“我也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 第284章 周文 十一月二十四日,秦军出兵孙谷堆眼村,距离蕲县,已不足十里。 大胜军军营里面。 被姜淼等人救下的那个女子,每日里在各队的兵营里面宣传,演讲,讲述自己被秦军斥候俘虏后所遭受的折磨、蹂躏,还详细的描述了秦军斥候用女人做干粮的事情。 把这群大胜军的怒火全勾出来了,恨不得立即开战,将秦军碎尸万段! 同时黄贺还让陈胜加大了训练量,通过严苛的训练,磨炼大胜军的军纪、士气和怒气。 严苛的训练下,大胜军士兵稍有差池,就会换来一顿军棍。 军棍噼里啪啦的打在军士的身上,整个小队的怒气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积累。 黄贺还让姜淼等人做了几次报告。 报告的内容,就是如何跟秦军厮杀,秦军的弱点、优点、长处、短处,以消除大胜军对秦军的轻视和畏惧心理。 大胜军从来没有跟正规的秦军作战过,战前的心理建设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经过女子和姜淼等人的轮番轰炸。 现在大胜军的军营上空,似乎都笼罩着一股冲天的怒气。 这些大胜军多数是蕲县、大泽乡的人,眼见自己家乡的父老乡亲被秦军侮辱、杀戮,他们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所以大胜军在训练的时候,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在大胜军的后勤方面。 黄贺还特地从现代采购了一大批的肉类,每日里保证军士足够的蛋白摄入。 毕竟如此高强度的训练,没有肉食,士兵的身体迟早会垮掉。 短短的三天时间,黄贺就耗费了50万现金,这还是因为他买的都是打折处理的冷藏猪肉,量大从优,若是买贵一些的牛羊肉,恐怕三百万都打不住。 黄贺看着自己银行账户的余额,如流水般消失,心中暗叹:“打仗就是烧钱啊,这还没打,将近一千万就扔进去了。” 开战前,黄贺带着陈胜巡视军营。 大胜军都知道黄贺是陈胜的师父,对他极为恭敬。 通过姜淼等人的宣传,大胜军知道了,在遥远的西方,骊山上,同样有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他们打败了五万都尉军,就是在黄贺的带领下。 尤其是他们看到姜淼等人胸口佩戴的“骊山”勋章后,心中更加明了,原来自己的大胜王是有后台的,他们的后台,就是骊山。 无论是他们的防暴套装,还是这些天进食的猪肉,全都是由黄贺提供。 大胜军内部便悄悄流传,其实黄贺才是大胜军真正的主人。 “目前驻扎在蕲县的大胜军共有三万人,其中一万五千名战兵,一万辅兵,五千后勤兵。这一万五千名战兵中,使用的兵器多是钢管,还有少部分用的是戈矛,也就是在蕲县、垓下、下蔡等地搜集来的秦军的武器。” 陈胜对自己的军队了如指掌。 黄贺问道:“我让你训练的听哨进攻,训练的如何了?” 陈胜说道:“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 黄贺点头,没有再说话。 令行禁止,这是对一支军队最高的赞誉! 打仗的时候,因为是由个体组成军队,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否则一旦打起仗来,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往往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忘记了自己平时训练的技艺。 其实一个士兵能将平时的训练,在战场上发挥出三成,就足够获得胜利。 但是人不是机器,总是会出错的。 黄贺又问道:“督战队要叮嘱好,要做到手起刀落,绝对不能手软,不能因为一粒老鼠屎,坏了满缸酱!” 陈胜答道:“师父放心,我已让宣导队做好了工作,下放到每个小队。” “小队中一人退,斩一人,二人退,斩队长,队长退,斩全队!” 黄贺点头道:“战阵就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任何一个关节出错,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马蹄铁的故事?” “当然记得,丢了一个马蹄铁,丢了一个马蹄,折了一匹战马,损了一个国王,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 “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陈胜犹如一个好奇宝宝。 黄贺问道:“你有何疑问?” “师父,到底什么是马蹄铁?难不成是马蹄形状的铁?” 黄贺这才想起来,马蹄铁要到元朝的时候才会出现。 “马蹄铁又叫马掌,是用铁制的薄片,钉在马蹄上。因为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到摩擦、腐蚀,会加速马蹄的损坏,马蹄铁能够延缓马蹄的磨损,同时还能增加摩擦力,让马儿抓地力更强。” 陈胜惊讶道:“给马蹄钉进去,马不会疼吗?” “自然是不会,马蹄的脚趾端有坚硬的角质层,这里面没有血管、神经,就好像我们人的指甲,你在指甲上钉东西,会疼吗?” 黄贺顿时来了兴趣:“马蹄铁的制作很简单,只需……” 黄贺让陈胜召集蕲县内的铁匠,全力开火,打造马蹄铁。 同时又专门培训了一百多个兽医,专门替战马钉马蹄铁。 蕲县老百姓,听说陈胜的师父,居然要给马儿钉掌,纷纷赶来看热闹。 这几天是蕲县人民眼界大开的时候。 从防爆装备的演练,到给马儿穿鞋,他们觉得这几天过得,比之前几十年还要精彩。 马蹄铁的打造工艺简单,黄贺从现代购买了几个马蹄铁做样本,扔给秦朝的工匠,秦朝工匠便以此为蓝本,快速制造了一批马蹄铁。 陈胜还雇佣了蕲县本地几个识文断字的文士,把他们交给孔鲋手下,将马蹄铁的打造和钉马掌记录下来,汇编成册。 有了文字的记录,其余工匠就有参照了,可以根据图画、文字来学习。 一时间,蕲县给马儿穿靴的活动搞得风生水起。 当第一批马儿钉好马掌,穿上钢铁靴子,清脆的“哒哒”马蹄声便在蕲县内响起。 “大人,这能给马儿穿鞋,咱们家的牛能穿吗?” 黄贺笑道:“当然可以,这牛和马都差不多,牛蹄经常在土地里行走,时间长了,也容易磨损、腐蚀,给牛钉掌,也有一样的效果。” 不过这种事情,黄贺就交给陈胜的手下人去安排。 学会了打马蹄铁和钉马掌的匠人,开起了专门钉马掌、钉牛掌的铺子,生意火爆异常。 大胜军军营,中军大帐。 帐中的北面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图。 这副地图是黄贺从现代打印来的,蕲县高清、三维立体地图。 在军帐中,坐满了大胜军的高层指挥官。 因为换了新式的防爆盔甲,这些高级指挥官也是一人一套作训服。 黄贺在采购防爆盔甲的同时,让厂家赠送了一百套作训服,就是现代特警穿的那种。 这些军官的肩膀上,扛着不一样的肩牌,用以区分职位高低。 周文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道:“秦军在孙谷堆眼驻扎了一万人,同时在王庄子村驻扎了一万人。这两处形成掎角之势,也是重要的交通要道。” 秦军在两日前,下达战书,跟陈胜等人谈判。 让陈胜主动投降,交出兵权,或可免除死罪,否则定当玉石俱焚。 陈胜回信:要打便打、要杀便杀,手底下见真章。 秦军大怒,一面积极的派兵遣将,一面四处搜刮粮食、财物,把蕲县周围的百姓霍霍的够呛。 许多秦军以剿匪之名,行强盗之事。 作为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公子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这支秦军的实际指挥者,是原本都尉军的右将军——圣魏东。 他是秦军的老人了,战场经验丰富。 加之他巧舌如簧,说动了公子高,让公子高放心的将兵权交付给他。 黄贺问道:“诸位,这仗咱们该怎么打?用多少兵力打?” 陈胜没有说话。 他手下的将士可坐不住了。 一个黑脸的汉子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属下以为,秦军兵少,还敢分兵驻扎,摆明了是看不起咱们大胜军。”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趁势而为,借敌人轻视之际,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 “这位是?”黄贺问道。 陈胜介绍道:“这位是邓宗,汝阴人,是我手下的一个大队长。” 黄贺点头,问道:“说的不错,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还有谁有不同的建议?” 一个肩膀上扛着一杠两花的汉子站了起来,“俺叫邓说,阳城人,以前是号工地的。” 熟人! 不用问,肯定是陈胜的老乡。 “说说看。”黄贺赞许的看着他。 邓说略带激动道:“属下认为,咱们的兵力优于秦军,不能把全部兵力集中到一点,应当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去王庄子村,佯装攻击,主力部队则去攻打孙谷堆眼村,这样地方就无法形成掎角之势。” “这样我们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后路被抄。” 其余的指挥官听了邓说的话,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胜军学习的是骊山黄家军的战前会议方法,每个人都能畅所欲言,所以讨论是不禁止的。 邓说跟狗剩子一样,以前也是骊山的刑徒。 第285章 张佳玉 但是半年下来,他已然成了大队长,手底下一千号人马,说话办事也成熟了不少,完全看不出他是当初的那个任人宰割的骊山刑徒。 “还有没有?” “师父想听,大家伙畅所欲言,说错了也不要紧。”陈胜对黄贺是盲目的崇拜,他觉得就算大家都会错,自己的师父永远也不会错。 陈胜点名道:“宋留,你来。” 宋留长身而起,先对黄贺陈胜微微颔首:“大人,我是大王手下先锋大队的中队长,铚县人。” “我觉得咱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军并非只有两万人,单就这几日斥候探查,他们在竹邑、缁丘、灵璧、彭城等地已征集了不下五万民夫,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怎么能够轻视?” “所以我们也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不能单单将目光放在孙谷堆眼和王庄子。” 黄贺笑道:“宋中队长所言不错,看来对秦军的动向非常关注啊。” “陈胜,你来总结一下。” 建议不是越多越好,尤其在军事方面,最不应该的就是民主。 黄贺让大家畅所欲言,是为了集思广益。 但有些时候人多嘴杂,反而会影响主官的判断和决断。 陈胜点头道:“秦军远道而来,不具地形之利;如今已是十一月,天气寒冷,早上起床已有结霜之象,天时亦不在对方,更何况咱们有我师父提供的防爆装备。” “这装备的性能,想必大家都已经试验过,刀枪不入,若是上了战场,起码可以减少五成的伤亡。” 五成已经是陈胜少说了,在座的心里都明白,凭借那套武装到牙齿的装备,只要不是倒霉被刺中要害,根本死不了,顶多就是四肢残废。 单单就那个透明的防暴头盔,就称得上一件神兵利器。 有了那个东西,盾牌就可有可无,无形当中,给大胜军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陈胜指着地图说道:“秦军陈兵在北,我军列阵在南,中间无险可守,但是咱们必须要转换思路,虽然秦军气势汹汹,可来者不善这个词,并不只是针对我们,更是针对秦军。” “毕竟对整个秦国而言,我们才是来者!” “宋留!” “属下在,你带领一个大队,在铚县驻守,等候命令。” “喏!” “周文,你带领一个纵队,进攻王庄子村,此战只许胜,不许败,若是败了,你周文提头来见!” “喏!” “周市,你带一个混成队,进攻孙谷堆眼,但是只围不攻,若敌军出击,你只需将其打回,不让其逃跑或去支援王庄子村。” “喏!” 点兵点将,部署完毕,陈胜小声问道:“师父,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黄贺笑道:“我只负责后勤,具体战术指挥,由你决定。” 一众队长哈哈大笑。 这么富裕的仗,他们可从来没打过啊。 …… 十一月二十六日,孙谷堆眼村。 大战的阴云不但笼罩在蕲县百姓的头上,同样也笼罩在秦军的头上。 这几日,秦军斥候与大胜军斥候多有交锋,互有胜败,前线传来的情报,让秦军知道,眼前的这支农民军,并不如开始想的那么无能。 恰恰相反,这支农民军装备精良,作战素养根本不输他们中尉军。 秦国太平了几十年,军备早有些废弛。 除了戍边的三十万秦军,像他们这些守卫皇城的中尉军,虽有训练,但是没有见过血的训练,只能称之为过家家。 孙谷堆眼村的几个大堆已被秦军搭建了许多帐篷,因为这些古堆高于地面,可有效防止蚊虫叮咬,还能登高跳远,防备敌军偷袭,实在是天然的好营地。 公子高的主帐就设在最大的西谷堆,谷堆旁的孙家祠堂,则被打扫一空,里面的牌位全扔出去当柴烧,重做公子高的临时指挥所。 北谷堆上,驻扎着一支部曲。 秦军军制,每个将军统率苦干个部,部的长官称校尉,即一部一校; 每个部下设若干个曲,曲的长官称军候。 一个校尉一般统领五千人,手下有一个军候和五个千人长(亦称二五百主)。 此时北谷堆上炊烟袅袅,军士们正在埋锅造饭。 锅里煮的,是从竹邑运来的糙米,其间夹杂着几根肉丝。 煮饭的名叫张佳玉,他在秦军里混了五个年头了,算是老兵一个。 “今日又是喝糙米粥,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叔,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吃肉?” 张佳玉的身旁蹲着一个年纪比他小不少的年轻人,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 年轻人叫张文浩,是张佳玉的侄儿。 因秦国的男子,只要成年,必须服兵役或者徭役,家里人看躲不过去,便将其送到叔叔张佳玉身边,一方面是为了有个照应,另一方面。 中尉军守护咸阳,一般不会轻易调动。 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从来没有调动过的中尉军,因为陈胜起义,千里迢迢来到四川郡,却也是命运使然。 两个人同属一个部曲,也在同一个屯长下面当兵。 张佳玉没好气道:“想要吃肉,自己去抓,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跑的,只要你能抓到,老叔就给你煮了。” 张文浩舔舔起皮的嘴唇:“老叔你别开玩笑了,这附近哪里还有活物啊?早就被斥候那群畜生给吃没了。” “你说这皇子大人也真是,让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打仗,也不给咱们吃好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 “你个小兔崽子,敢编排起皇子来了,小心你的脑袋!”张佳玉连忙捂住侄儿的嘴巴,“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你老叔我还没活够呢。” 张文浩点点头,张佳玉才放开了他:“在军中恶意揣测上官,可是要被斩首的,我宁可你是个哑巴,也不想陪着你一起被宰。” 张文浩叹气道:“当兵真没意思,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连饭也吃不好,我想我娘烙的饼了。” 今年骊山大丰收。 大量的小麦涌入咸阳城,粮价下跌,就连普通人也能花一两个秦半两买上一些小麦,磨成面粉,做白面馍馍、烙大饼。 张文浩家里在咸阳城有个烙饼铺子。 张文浩从小就是吃母亲烙饼长大,这骊山小麦磨得面粉又白又细,是张文浩吃过的最好吃的烙饼。 这饼没吃几天,就要打仗。 咕咚咕咚——陶瓷罐里的米粥翻腾起来,飘出阵阵香气。 “开饭了!” …… 公元前208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蕲县的军营营门大开。 一列列身着黑色作训服,高帮战靴的大胜军军士,迈着整齐的步伐,昂然而出。 这些军士十个一小队,一百个为一个中队。 化整为零,以中队为单位,列队出发。 黄贺和陈胜站在军营的高台上,望着走出军营的众人,叹道:“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回来?” 黄贺不喜欢打仗。 尤其是不喜欢跟秦国人打仗。 在他眼里,无论是抱有敌意的冯嚣亭,又或是公子高,他们本质上都属于自己人。 他们和自己的矛盾,属于内部矛盾。 只不过公子高等人属于贵族阶级,他们享受着广大老秦人,提供的福利,躺在他们祖先的功劳簿上,吸着百姓的民脂民膏。 严苛的刑罚、繁重的徭役,成为压垮底层百姓的稻草。 秦国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改制,废除繁重的徭役、刑罚,与民休息。 可历史的惯性,非个人能够改变。 秦始皇创立的国家太大、集中性太高,这股前所未有的权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迷醉。 就算是起义军,当他们品尝到权力的滋味,恐怕也很难保守初心。 大胜军的骑兵已然先一步出发,他们沿路探查,十里一骑,方便报信。 换上马镫、马鞍和马蹄铁的战马,恍若新生。 大胜军的斥候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来传递消息。 三军未动,斥候先行。 作为大胜军的眼睛,斥候队充分发挥着其作用,在河流、路口、山岭等处放哨、示警。 防止秦军设伏偷袭。 蕲县至王庄村只有十公里的距离,急行军的话,只需要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行至中午,周文率领的5000大胜军就赶到了王庄子村村外,开始列阵。 大胜军排列的是一个整齐的方阵,周市传令下去:第一大队做前锋不动,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分列左右翼掩护中军,第四、第五大队做预备队。 这是典型的雁形阵。 因斥候查明,此番驻扎在王庄子村的秦军没有骑兵,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从两翼夹击。 阳光下,列阵整齐的大胜军让空气都开始凝结。 哗啦啦—— 大胜军开始穿戴头盔、盔甲,发出了一阵衣服摩擦的声响。 周市双眼发光。 他此时坐镇中军,手下指挥5000装备精良的大胜军,心痒难耐。 敌军的统帅是圣魏东手下的一个校尉,名为董子杰。 早在一个时辰以前,他便接到手下斥候来报,说蕲县大军出动,直奔王庄子村而来。 听到这个消息,董子杰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幻听。 “一群土匪,面对我军来袭,居然不投降,还敢主动出战,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第286章 丁疾 董子杰当即点起部曲人马,整装待发。 此时的秦军早已列阵完毕,第一排的秦军用长矛拍击盾牌,吼道:“风!风!风!” 肃杀的气息冲天而起! 秦军的戈矛上缠绕着红缨,随风飘舞,远远的看去,犹如烈火燃烧。 董子杰排出方阵,最前排的是弩弓手,后排是盾牌手,其后是长戈兵。 长戈兵的武器足有七米之长,长戈耸立,似要刺破天穹。 长矛兵后排则是手执铍的披甲士兵,铍也是一种长兵器,长度在35米,形状就像长杆上绑着一柄短剑。 在铍兵的后排,则是执长戟的大戟士,戟长28米,形状就如同戈的前面加装了矛头,是戈矛的集合体,可用于单兵的厮杀。 在这些方阵的间隙中,还有战车! 战车体型庞大,由四匹马同拉,每辆战车上站着四五个手执长戈的甲士。 只不过这一万人的秦军中,战车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十辆。 其实在战国末期,战车就因为机动性差,逐渐被淘汰出了历史舞台。 所以这十辆战车的象征意义,远比他们的实战意义更大。 秦军的最后排,就是骑兵的阵营。 骑兵也是秦军的重要兵种,却不是主要兵种,其重要性还要排在步兵和弩兵之后,盖因秦军的马匹未装备马镫、马鞍,在战马告诉运行当中,没有这两样东西,骑术再精的骑兵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掉下来。 更遑论冲锋打仗。 但是骑兵对敌军的心理压力极大,在追击、突围、支援等方面有奇效,所以一般被安排在最后。 一方面是如果敌军大败,就可以趁势追杀,让敌军疲于奔命,毕竟两条腿的人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另一方面是如果己方败退,领军的将士就可骑马从容逃脱。 董子杰一声令下,“箭来!” 秦军前排的控弦之士,齐齐发动,如蝗的箭雨腾空而起,遮天蔽日,席卷而来。 队伍中的周市只觉天突然黑了,随即就听到了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滴——滴——滴——” 尖锐的哨声响起,第一排的军士举起防爆盾,所有大胜军闻声而动,将自己蜷缩起来,减少接触面积。 “多多多——”箭雨携带巨大的动能,狠狠撞击在盾牌、头盔、防爆铠甲上,发出了冰雹打击小汽车的声音。 弩兵是秦军攻击的核心。 秦军剿灭六国,靠的也是这无情的箭雨,几轮箭雨打击,敌军士气全无,死伤惨重,其他兵种趁势出击,便可拿下胜利。 好在黄贺送来了防爆套装,秦军箭雨所能造成的杀伤减免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三轮箭雨过后,除了几个因箭矢反弹,受了轻伤的倒霉蛋以外,大胜军竟没有伤亡! 后勤的军医立即上前,将几名被弩箭射伤的军士拖出来。 以防他们扰乱阵形。 周市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全军出击!” 秋日的阳光还有些热烈,但是在场的两方军队所迸发出的能量,似乎比太阳还要强烈。 大胜军进攻的号角吹响,那是冲锋的小号“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胜!” “胜!” “胜!” 双方军队在各自指挥官的命令下,稳步前行。 大胜军阵线慢慢前进,没有人跑动,在战场上,两脚同时离地就意味着死亡。 第一排的大胜军竖起了长枪,是真正的长枪。 这些长枪是黄贺在现代订制的枪头,然后回到秦朝后,由铁匠将其焊在枪杆上。 锋锐、雪亮的枪头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这些士兵穿着防爆盔甲,头戴防暴头盔,对面的秦军只看到一个个带着头盔的脑袋,黑漆漆、明晃晃,莫名的心悸。 秦军的弩弓手早已退至军阵后方。 三轮箭雨过后,他们和弩箭都需要休息。 凄厉的冲锋号声响起,这是大胜军的冲锋号,“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司号手满脸通红,似乎使尽了浑身的力气。 尖锐的号声冲破云霄,刺激着大胜军奋勇向前。 大胜军第一排,丁疾不觉加快了脚步,他是大胜军的长枪手,是先锋队的一员普通士卒。 冲锋号他平时没少听,可身处战场,冲锋号声却好似烈火,将他全身的血液点燃。 丁疾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浑身肌肉时紧时松,平时握在手中无比沉重的钢枪,此刻却犹如轻飘飘的棉花一样。 踏——踏——踏—— 黑色的高帮战靴踩踏在泥土地上,发出整齐的鼓点,这是他们流了无数汗水,挨了无数军棍形成的肌肉记忆。 无论何时,阵形不能乱,脚步不能乱! 一个人是一个脚步,十个人是一个脚步,一百个人是一个脚步,一千个人也是一个脚步。 桦木杆制作的枪杆微微弯曲,雪亮的枪头轻轻的颤动。 “胜!” 大胜军第一排的军士齐齐呐喊,浑身肌肉紧绷,握住枪杆的双手携带着前冲之力,奋力的将手中的长枪送了出去! 颤动的枪尖犹如毒蛇,撕裂了秦军前排士兵身上的甲胄,刺穿了秦军的血肉。 敌人的血液,顺着枪尖上的三棱血槽激射而出。 鲜血瞬间染红了枪杆,染红了丁疾眼前的世界。 这批枪头,全部是采用现代的不锈钢。 而且是420的刃具级马氏体钢,这种钢在现代,常被用来做外科手术刀具。 黄贺买的是不开封的枪头,但是拿到秦朝,稍稍打磨,就是无往而不利的杀人利器! 甫一接触,秦军便倒下了三十多人。 他们全部被锋利的长矛刺穿心肺或是喉咙,想活命已然成了一种奢望。 丁疾眼睁睁的看着秦军的长戈刺过来,强大的力道撞的他胸口发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但是也仅此而已。 第一轮的冲撞,秦军的长戈根本无法刺穿大胜军的防爆铠甲,可大胜军的长矛却能轻而易举的撕裂他们的甲胄。 这无关乎战阵严谨、士气高低,纯粹是因为武器和防具的巨大差距。 这样大的差距,使得秦军整个军队都受到了刺激。 他们不信邪的发起了第二轮攻击,第二排的长戈手再次出击。 呯—— 更多的长矛刺进了秦军的身体,丁疾拔枪挺立,他身后的长枪手从间隙中跨出,一枪捅进了敌军的小腹。 第三枪! 第四枪! 越来越多的大胜军涌了出来,越来越多的秦军倒下。 秦军的惨叫声,大胜军的闷哼声,此起彼伏。 四溅的鲜血,染红了丁疾的头盔。 他顾不得抹去面罩上淋漓的鲜血,机械的抽动枪杆,将它们送入一个又一个敌军的胸膛。 一个秦军长戟手咽喉被丁疾的长枪刺穿,身体犹如通了电一样抽搐,随着枪头抽出,那名长戟手噗通倒地,身体无意识的扭动了几下,鲜血从脖颈处流出,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 大胜军没有设置其他的兵种。 他们有防爆盔甲,防爆盾牌,所以就取消了盾兵。 同时因为锋利无比的枪头,他们又取消了青铜剑手。 这五千名大胜军,全部是长枪手。 他们的枪头,全部是来自现代工艺的420刃具级马氏体钢。 这些时日,这一万多大胜军没有干别的事情,就是在训练出枪、收枪,整齐划一,听从命令。 他们就如同一部精密的杀人机器,按部就班,丝毫不乱。 看着秦军成片成片的倒下,周文激动的心开始平稳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 的确,手底下有这样一批杀人机器,谁来驾驶这台机器,都一样。 周市觉得,就是栓条狗,这仗都能赢。 五千大胜军对阵一万大秦军,原本应该异常激烈的战斗,因为几件武器的出现,战斗出现了一面倒的状态。 很快,秦军的战鼓响起,损失惨重的长戈手迅速后退,武器更短,甲胄更精良的长戟手涌了上来。 长戟手的武器短,用一只手也能拿住,更适合短兵相接。 丁疾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死在自己枪下的秦军,他就是听着军号声,抽枪、出枪,再抽枪,再出枪。 这么长时间了,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干涩的眼睛里浸湿了汗水。 全包围的防暴头盔保密性很好,这样带来的一个副作用就是不容易散热。 而打仗又是一项超级剧烈的运动,这人一运动就会出汗。 丁疾不敢去擦,因为秦军还没有溃败。 秦军不愧为天下第一强兵,即使战损超过了一成,只要没有指挥官下令,秦军就不会后退一步。 没办法,秦律严苛,依军法,誉敌以恐众者,戮! 临战脱逃者,戮! 诸战,而将吏弃卒独北者,尽斩之。 秦法,并不只是针对普通士卒,就是将官逃跑,也要斩首! 如此的严刑峻法,让秦军即便在面对巨大的伤亡,也不会逃,也不敢逃! 太史公《史记》中记载:相看白刃之于阵上秦不知却为何物,更有许多亲兵杀之兴贪上之甲皆脱矣,胸肉薄。此吾何哉? 秦岂不畏死耶?岂工禁五兵?固非,其亦皆是血肉之躯,其在战场上杀贼之源动力出之谓功之渴。 在秦国,想要加官进爵,就只有一条路。 杀敌建功! 秦国的爵位有20级,每一级的晋升都要求满足军功的要求。 所以在秦国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拥有自己的土地、仆人、女人、荣誉,那就拿起你的刀剑,杀敌! 利益、刑罚,胡萝卜加大棒,让秦军不敢退、不想退、不能退! 第287章 董子杰 大胜军的长枪方阵继续推进,依旧维持着整齐的队列,偶尔有人被敌军的武器击中咽喉、四肢,失去战斗力,就会主动退避,让位给身后的同伴。 大胜军长枪耸立,犹如钢铁丛林。 方阵的两侧,是同样的两个方阵,护卫中军,防止秦军攻击中军侧翼。 这就是雁形阵的妙处。 本来雁形阵的两翼用机动性更强的骑兵为佳,但是大胜军没有那么多的马匹,只好退而求其次,全部采用枪兵。 枪兵是性价比最高的兵种。 训练简单,成型快,装备更是简单,只需一根上好的枪杆加上一枚锋利的枪头,就能迅速打造出一个枪兵。 只要兵员充足,黄贺随时可以拉出一支数万人的枪兵。 枪兵唯一的弱点就是机动性差、防御力差。 但是这些在防爆套装的加持下,这些弱点已经被完全抹平。 已经累到脱力的丁疾在捅穿了一个长戟手的身体后,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丁疾这一枪没有捅到敌人的要害,他的掌心满是汗水,长枪只捅穿了对方的大腿。 那个被捅穿大腿的长戟手,痛得嗷嗷大叫,手中的长戟都扔掉了。 旁边的战友也是累到不行,不过他还是帮丁疾补刀,一枪捅穿了敌人的咽喉。 长戟手的痛苦哀号戛然而止。 “呆着别动,等军医来!” 身后的战友不知道换了几茬,像丁疾这样上了战场,因杀人而脱力的士兵太多了。 这本来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秦军如割麦子一样倒下的场景中,这仿佛又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无数的秦军前赴后继,却根本无法攻破大胜军的防御,他们如同武装到牙齿的刺猬一样,让秦军这头猛虎无从下口,即便狠下心咬下去,也只能崩断自己的牙齿。 董子杰面如土色。 敌军的冲锋号越来越近,让他听不清己方战鼓的响声。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己方的军士一个接一个,成片成片的倒下,这些所向披靡,横扫六国的大秦猛士,居然在土包子一样的大胜军面前不堪一击。 董子杰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他使劲的摇摇头,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睁开眼,却已经能看到敌军带血的长矛,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敌军的两翼已经成合围之势,围拢过来。 董子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整整一万大秦猛士,在面对五千农民军的正面战场,居然被包围了! 秦军的大戟士也快死伤殆尽。 他们身后,就是手执青铜剑的短兵。 这些短兵是护卫中军,也就是护卫董子杰的最后力量,只有一千多人。 “战车呢!战车呢!” “校尉,十辆战车已全部阵亡,全部阵亡!” 董子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非但自己的一万大秦猛士被五千农民军打垮,就连战车都被敌军摧毁。 “誓与大秦共存亡!” 董子杰拔出腰间的青铜剑,跳下战车,冲向了大胜军的军阵。 秦国的军士怎么说呢,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对于秦国,他们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心,他们为自己的国家而战,为自己的信仰而战。 这是他们在征服六国的过程中,打出来的自信。 这也是为什么项羽等人妄图复辟楚国失败的原因。 六国已然成为历史,天下的百姓再也不愿意回到那个连年战乱,争斗不休的战国年代。 秦只可以被另一个朝代取代,而不可以被瓜分。 所以即便是一面倒的屠杀,也没有让秦军后退半步。 明知必死,董子杰也愿意为了大秦而亡。 董子杰大吼一声,手中的青铜剑猛地刺出,剑尖刺中一名大胜军枪兵的咽喉,锋利的剑锋借着惯性顺利的捅穿了枪兵的喉咙。 董子杰早就观察清楚,这些敌军穿的是乌龟壳,除非斩其咽喉、四肢,否则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 但是战场情形瞬息万变,所有的士兵都处在精神高度紧张状态下,别说是寻找敌人的要害,就是能刺中敌人的身体,已然可以称得上一支精兵了。 那名枪兵丢掉手中长枪,双手无力的抓住青铜剑,鲜血从咽喉、口中喷射而出,将头盔灌满。 董子杰抽出青铜剑,枪兵被惯性带倒,颓然倒地。 董子杰耳边传来惨叫,他急忙转身,原来是自己的短兵护卫被一支长枪刺中了大腿,董子杰目眦欲裂,一剑劈去,将那名枪兵的长矛砍断,然后奋起一脚,将其踹的连连后退。 “将军,快撤,快撤!”短兵护卫双目圆睁,声嘶力竭的大吼。 忽而那名短兵护卫不顾腿上创伤,猛地跳起来。 “噗呲——”几根长枪瞬间将其身体刺穿。 董子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面部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口中仍在喊:“快撤!” 董子杰来不及悲伤,因为更多的长枪刺了过来。 他就地一滚,捡起一面盾牌,接着用盾牌挡住了刺向自己后背的长矛。 董子杰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道参加过多少。 当年跟着秦国大将王翦,南下灭楚,也曾好几次死里逃生,才有了今天的职位。 “吾乃左庶长,谁来与我决一死战!” 他挥剑左劈右砍,强悍的个人实力在这一刻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在严谨的战阵面前,个人的勇武只是昙花一现。 一支长枪从后排的缝隙中刺出,被董子杰用盾牌格挡,强大的力道让他忍不住一个趔趄。 更多的长枪刺出,董子杰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刺进了自己的小腹、大腿、左臂。 手中的盾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右臂急挥,斩断了刺中自己身体的枪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枪尖如林! 董子杰斩断了三根枪杆,马上就有三十根长枪刺出,将这个个人技艺达到顶峰,爵位升至左庶长的秦军校尉捅成了刺猬。 …… 大胜军的排队刺枪战术有进无退,每次进攻,至少有三排枪兵出击。 长枪兵的优势,在锋锐的枪头、无敌的防爆盔甲加持下,展示了属于他们的光辉。 校尉董子杰身死。 秦军失去了他们的指挥,战兵瞬间溃逃。 后方的军法官在斩杀了几名溃逃的秦军士卒后,被更多的秦军士卒踩在了脚下。 当一支军队出现大规模的溃逃时,才能让人明白,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所有拦在溃兵面前的都要死! “将军,秦军败了!” 周文手中拿着一个望远镜:“给朱小杰下令,全力追击溃兵,要让他扩大战果,不要浪费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 “是!” “另外让前哨的司号员用大喇叭宣传,投降者不杀,放下武器者不杀!” “是!” 朱小杰得到命令后,大声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咱们骑兵中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务必要打出一个漂亮的追击仗!” “那群泥腿子,说咱们骑兵队是光吃不拉,马儿吃的比人吃的还好,今天,咱们就要让那些人瞧瞧,咱们骑兵队的厉害!” “上马!” “全速追击!” 五十多匹战马呼啸而出,隆隆的马蹄让黄土地也为之震颤。 骑兵,在马克沁机枪发明以前,一直是冷兵器时代步兵的梦魇。 凭借其高强的机动性、强悍的冲击力,疾如风、快如闪电,可以吊打步兵。 尤其是骑兵放风筝战术,对步兵进行骚扰,追也追不上,跑也跑不掉,简直就是步兵天然的克星。 朱小杰作为这支骑兵队的中队长,胯下是一匹皮毛发亮、通体黑色的高头大马,步伐矫健,几息的工夫就追上了溃逃的秦军。 战场上马蹄声隆隆,落在秦军的耳朵里,就跟死神的脚步声没什么分别。 他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朱子杰拔出长枪,俯身冲锋。 借助马儿强大的冲击惯性,轻松捅穿了一个逃跑的秦军的身体。 有几个秦军眼见逃脱无望,转身想要硬抗。 可丢盔弃甲的秦军,仅凭血肉之躯哪里是秦军的对手? 仅凭战马的冲击,就将这些秦军撞的筋断骨折,倒地不起。 “传令下去,投降者不杀!” “缴械者不杀!” 朱小杰杀了几个负隅顽抗的秦军后,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大喇叭。 “逃跑者杀无赦!” “逃跑者杀无赦!” 一边是投降者不杀,一边是逃跑者杀无赦,一些无心恋战的秦军肺都快跑炸了。 他们被骑兵追上,也无力再跑,索性缴械投降。 一个年轻点的秦军长戟手举起双手:“不跑了,不跑了,你们杀了我。” 有一学一,有样学样,越来越多的秦军丢掉了手中武器。 这就叫蛇无头不行。 董子杰死了,秦军群龙无首,没有人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秦军就失去了战斗的信心。 后续的大胜军步兵赶来,将这些投降的秦军五花大绑。 周文平静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第288章 王庄子村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秦军交手,但是这一次的秦军,可是真真正正的秦军主力,而且还是从咸阳过来的天子亲军。 打败他们,跟打败四川郡的秦军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就好比他们原先打败了地方的民夫,现在打败的,是秦国的正规军。 “传令下去,让单兵营的预备队顶上,接替战兵队,整收溃兵,打扫战场!督战队负责查验战利品,记录战功,不得中饱私囊!” “喏!” 打仗不仅仅只是敲鼓冲锋,鸣金收兵,战后的扫尾工作同样重要。 俘虏的安置、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梳理战功,这都需要细之又细。 否则战士累死累活,拼了性命打赢了,最后功劳却搞没了,下次打仗谁还愿意带头冲锋? 还有许多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私藏货物,也会出问题。 前线的拿命拼,后边的不费吹灰之力却能得到比打仗更多的财物,下次大家只会争先恐后的想当预备队。 这些都是领军者需要考虑到的。 战场上留下了几百具秦兵的尸体,还有一些没死透的秦军,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单兵营是此次预备队的中队长。 本以为能真刀真枪的跟秦军干一场,谁知道连秦军面都没见着,号称横扫六合的大秦铁军就败了,还败的如此彻底。 单兵营满腹怨言,“碰见伤重的秦军,一枪捅死,省的浪费医药粮食。” “喏!” 秦军溃逃不是沿着一个方向溃逃,人在逃跑的时候,往往会慌不择路。 尤其是在古代,大多数士兵并不懂得如何辨别方向,许多秦军的溃兵甚至还有往蕲县方向跑的。 丁疾喘了一会粗气,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激战过后,他只觉得浑身酸软,手中的长枪几乎都要握不住了。 “走,跟上去看看!”同队的小队长从他身边经过,“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小队长的声音冰冷,杀机凌然。 战斗还没有结束,在战场上,只要还有一个敌军没有放下武器,战争就在持续。 丁疾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快速跟了上去。 他们同单兵营的预备队一起,打扫战场。 遇见没死的战友,就赶紧喊来军医小队,用担架抬回去治疗。 死了的战友,则交由预备队,收拾遗容,运回蕲县。 周文的脸上不悲不喜,经过最初的兴奋,他又恢复了沉着冷静:“派出斥候小队,严密防范,若发现有敌军,立即汇报!” “喏!” 周文当然知道黄贺的部署,但是周文整个人最是谨慎,这与他的性格有关。 五支斥候小队放出去,探查敌情,收拢溃军。 在战场上,任何小心都不为过,周文熟读兵法,兵者,诡道也。 “通知各大队的大队长,统计各大队的伤亡,务必精确到个人!” 周文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战士们的伤亡情况。 这也是黄贺、陈胜交给他的重要任务。 等到士兵的伤亡数字统计出来,周文兴奋的脸都红了,“马上派传令兵向大将军汇报,王庄子大捷!” 战报于当日下午就送到了陈胜的桌上。 “哈哈哈,这个周文,首战就打出了我大胜军的气势。”陈胜看完战报,忙将其递给黄贺:“师父,您看。” “纵队长周文禀报,文于昨日抵达王庄子村……” “秦军列阵在北,见我军人少,骄狂已极!” “文谨记将军教诲,以王者之师,列阵在南,堂堂正正,军阵相冲……” 军报上只有寥寥百字,但是黄贺的脑海里却自动脑补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以五千大胜军对阵一万秦军,而且还是秦国的中尉军。 秦军的战阵,黄贺是见识过的。 一点也不比他们训练的队列差。 冷兵器时代,战阵为王,秦军可不像是后世的一些朝代末年,纲纪崩坏、军备废弛,眼下的秦军,仍旧处在战斗力的巅峰。 即便秦国已没有大将,但是秦军的素质是不可小觑的。 在这片土地上,从春秋时期,一直打到现在,列国纷争,打了五百多年。 你说秦国有没有积累下来战斗经验? 你说秦军的战斗力有没有磨炼出来? 从秦国往后再推两千年,所用的战阵、战术,仍旧还是那几样,甚至连朝廷的模式也是照搬秦国,顶多是在名称上做了一些改变。 所以后世称秦国为历史封建第一王朝,秦始皇为古今第一帝皇,这是毋庸置疑的。 “此战我军死亡二十人,轻伤六十八人,重伤十五人;且死亡军士多亡于咽喉、大腿等要害处被刺,轻伤者和重伤者多集中在四肢。缴获无算。” “此战敌军死亡两千四百八十五人,轻伤七百零贰人,重伤无,俘虏敌军三千零六十二人,其余人等正在追击当中……” 战损比是惊人的一百二十四比一! 也就是说秦军要付出124人的伤亡,才能杀死一个大胜军的军士。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要知道当初的长平之战,杀神白起四十万秦军围困赵括四十五万赵军,最后的结果是以秦死20万人,覆灭了赵括的四十五万赵军。 战损比达二比一! 听到这个军报,黄贺、陈胜等人是既开心又难过。 黄贺道:“战死的将士遗体要妥善安置,现在天气冷,尸体停放一段时间不会损坏,等战争结束,统一安葬。” “受伤的军士要尽全力救治,他们是最宝贵的财富。告诉那些军医,他们的医务室也是战场,伤员的救治直接跟他们的军功挂钩,只要能把伤员救回来,不但有功,还有奖励。” “给周文发报,告诉他,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原地休整,三、四、五大队包打竹邑。” “顺便通知周市,让他分出三个大队,在大泽乡、朱仙镇一带阻击宋相的支援。” 传令官吕臣答道:“喏!” 黄贺目光平静:“再给我复述一遍。” 吕臣神色紧张,语气有些急促:“周文的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原地休整,三、四、五大队包打竹邑。让周市分出三个大队,在大泽乡、朱仙镇一带阻击宋相的支援。” 黄贺满意的拍了拍吕臣肩膀:“小伙子,记性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大仙,下官吕臣!” “很好,等这仗打完了,跟我回骊山,你这样的人才,要多学习才是。” 陈胜苦笑道:“师父,我这就这两个人,您都给我挖走了,我可不干。” 黄贺眼睛一瞪:“嚷嚷什么,你小子都是我教出来的,我是看你这人才太少,所以想给培养培养,等回去我让黄山甲手底下那几个兄弟过来,给你撑撑场面。” “这可是您说的,不能反悔!”陈胜笑嘻嘻道。 黄山甲下面的黄山乙、黄山丙、黄山丁等人都是将才,这些人跟着黄贺学了不少东西,陈胜跟他写信要过好几回了,黄贺一直压着没给。 “他们可都是我的宝贝,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陈胜赶紧给黄贺捏肩捶背:“您就放心,在我这里,保证比在骊山还安全。” “这次打完了秦国,剩下的就是周围的虾兵蟹将,不足为虑,正好啊,让他们出来练练手,省的学了一肚子知识,没处实践。” 这次战斗的缴获也是非常可观,十几万斛的军粮、黄金三千两,秦半两而万斤,战马一百匹,铠甲五千余副,戈、剑、矛长戟等无数。 “除了常备的战兵,这蕲县和垓下等地的民夫也要训练,把缴获的兵器、铠甲分发下去,立马就能拉出一支五千人的队伍。不过咱们跟秦人不同,要劳逸结合,同时不能让人家自备干粮,要给他们发粮食、发钱。” 秦国是以耕战立国,平常男子成年后,除了必要的耕作劳动,闲暇时还要参加乡里组织的民兵训练。 但是最让人抵触的,就是参加这些训练是义务的,还要自备干粮、路费。 花钱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愿意做。 所以才会出现陈胜吴广起义、项羽刘邦造反这样的例子。 实在是秦国的刑法太过严苛,稍有不慎,就被贬为刑徒,然后送到北地修长城,或者拉到咸阳修阿旁宫,或者给秦始皇修皇陵。 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说不定得干到死。 “秦国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滥用民力,必然会导致官逼民反,所以咱们要吸取教训,坚决不能干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情。” “对于想来的,要提高待遇,到时候就不用咱们强逼,那些老秦人都会抢着来服役。” 黄贺一想到后世的许多地方,为了当兵,还得托人找关系,又是做眼睛,又是买学历的,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战争永远都是政治的延续。 公子高此时颇有些心烦意乱。 他在咸阳城里呆的好好地,为了博取军功,在右丞相冯去疾的鼓动下,跟着冯嚣亭千里迢迢来到竹邑。 谁知道屁股还没坐热,冯嚣亭就被黄贺给干死了。 公子高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黄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连他自己,也被黄贺俘虏,羞辱,差点把小命都丢了。 第289章 圣魏东的头皮 被黄贺放回来,他当天就想打道回府,可是圣魏东找到了他。 “公子,您现在寸功未立,还折了一员大将,就这么回去,非但皇子之位不保,恐怕右丞相也不会放过你。” 公子高一想也对,连忙问圣魏东如何处理。 圣魏东只有一个字:“打!” \"起义军不过都是些农民、杂役,战斗力几乎为零,咱们率领的,是所向披靡的秦国中尉军,剿灭叛匪,指日可待。\" “还有那个黄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正好搂草打兔子,把他一起收拾了,以雪前耻!” 公子高心动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雄主,但是堂堂秦国皇子,屡次三番的被一个方士挑衅,玩弄于股掌之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于是公子高采纳了圣魏东的建议。 并由圣魏东的心腹董子杰,率领一万精兵,驻扎王庄子村。 自己则跟圣魏东一起,驻扎在孙谷堆眼村。 宋相坐镇竹邑,保证他们两路大军的粮草补给。 谁知道这屁股还没坐热,手下的斥候就来报,说村外来了一支大军,人数在一万人以上,同时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王庄子村那边也出现了敌军,而且看样子,是要强攻王庄子村。 公子高连忙召集圣魏东过来商讨:“圣将军,你不是说敌军都是渣渣吗,怎么他们不但不投降,反而主动发起攻击?” 圣魏东也纳闷,据手下的斥候探查,盘踞在蕲县的这帮流匪就是一年前在大泽乡起义的陈胜、吴广。 只不过这群流匪并未趁势扩大地盘,而是停留在蕲县猥琐发育,至今也不过占了三个县城。 这种实力的反贼,圣魏东哪会放在眼里。 别说他们只有区区八万多人,就是有十万人,圣魏东也不会放在眼里。 吹牛谁不会,八万人,整个蕲县的人加起来,都没有八万人。 更何况在半年以前,这些人还都是扛着耒耜的农民,战斗力低的惊人。 十一月二十七日,孙谷堆眼村中飘扬着红底黑字的秦国军旗。 祠堂门口,矗立着皇子的织金龙纛。 冷冽的寒风吹得织金龙纛猎猎作响,龙纛下面站岗的秦军军士,冻得满脸通红,手指僵硬。 祠堂里燃起数个火盆,室内温暖如春。 公子高嫌热,将外面的铠甲脱下,挂在墙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玄衣纁裳。 屋内摆着一溜圈椅,圈椅上铺着狼皮褥子,中间的圈椅则铺着一块虎皮褥子,公子高端坐在虎皮椅子上,白皙的手指不停摩挲下巴,两只眼睛在堂中诸将的身上徘徊。 火盆里炭火烧的噼啪作响。 被公子高目光盯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看公子高的眼睛。 坐在公子高下首的圣魏东,面色阴沉,眼睛注视着火盆中烧的通红的炭火,手指无意识的攥紧,指关节发白。 董子杰兵败身亡的消息,早在一个时辰前,就传了回来。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公子高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本从咸阳带过来的小说话本《少年小强》看的津津有味。 消息传来,公子高噗通一声,就从椅子上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原本兴致盎然的雅兴,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当听到五千中尉军,只跑回来二百四十六人,公子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跑回咸阳! 圣魏东也是一惊。 可他好歹是经过战阵的将领,对于这样的事情也经历不少,并未太过惊慌。 “公子莫急,这样,请公子马上传令,命郡守宋相领兵来援。”圣魏东胸有成竹,“宋相征集了五万多民夫,就算不能打赢,接应咱们撤退,应该可以办到。” 公子高于军事是一窍不通,此番来四川郡,也只是挂名,谁知道大将冯嚣亭出师未捷身先死。 公子高赶紧问道:“那依圣将军之见,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圣魏东指着孙谷堆眼村的一众小谷堆道:“孙谷堆眼村地势奇特,易守难攻,骑兵、步兵在这里都无法发挥作用,咱们只要据村以守,即便大胜军战力胜过我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咱们的防线。” “一动不如一静,所以我建议,咱们就死守在这里,然后派人求援。” “只不过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粮草问题。” 因为对大胜军的轻视,秦军从竹邑出发,并没有携带太多粮草。 “眼下我军军需只有十日之多,若宋相不来,为之奈何?”公子高忧心忡忡。 圣魏东叹道:“尽人事,听天命。” 董子杰率领的东路军,损失可能在六千,一万秦军,被五千大胜军击溃,四散奔逃的军士慌不择路,不是那么容易收拢。 圣魏东回到自己帐中,破口大骂。 “董子杰那个混蛋,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惜我一万中尉军,这个天杀的狗才!” 圣魏东气的连砸了五六个茶碗,才停了下来。 在公子高面前,圣魏东积蓄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黄贺这人真t古怪,以前打仗虽说有胜有败,但是从来没打过这样的邪门仗。”圣魏东仔细回想了这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战争,“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大将白起、王翦,也曾被打的狼狈逃窜。” “可正面战场,以五千对一万,还能打的我军无还手之力,军伍成建制的投降,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圣魏东仔细询问那些从王庄子逃出来的秦军:“依你们所见,我军败退,究竟何为?” 那名军士心有余悸:“小人也说不上来,只因小人阵列在后,前方同伴与那贼军甫一接触,一触即溃,我军悍不畏死,奈何贼军兵利、甲厚,贼军可轻松破我军铠甲,我军兵器却难以破开贼军的玄甲。” “此消彼长,贼军伤一人,我军伤百人,然我军不过万人,就算全都拼光了,我军也只能杀伤其一二啊!” 圣魏东紧皱眉头,使劲挠着头,头皮屑就如雪花,纷纷扬扬,在桌子上累积了白花花一层。 “究竟是何等神兵,何等的盔甲,竟然能让一群乌合之众,打败我大秦铁军?”圣魏东恨不得把头皮抓破,也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魏东弹了弹指甲缝里的头皮屑,问道:“你们可曾俘虏贼军?” 头皮屑落到跪在地上的败军脸上,他也不敢擦,说道:“小人撤退的急,并未俘获敌人。或许,或许前军有人俘获。”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对自己所言并不自信。 圣魏东又问了其余几个溃军,得到的消息跟此人相差不多,都言贼军长枪锋利、铠甲坚厚。 倒是没有人提及大胜军军纪严明、队列整齐。 圣魏东自然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军队可以在军阵上跟秦军硬碰硬。 “贼军乘胜而来,我们暂且避其锋芒,传令下去,让工匠深挖壕沟,筑起矮墙,以作防御。” 圣魏东打定主意要打乌龟战。 冯嚣亭嗝屁了,公子高就是他最大的政治倚仗,只要自己保证公子高的安全,日后回到咸阳,罪责也不会太重。 “把他们几个带下去,单独关押起来,不许他们跟营里的人接触。若是敢露出半个字来,就地格杀!” “喏!” 这些从王庄子村逃出来的秦军,原本以为回到了娘家,谁知道却被像犯人一样关押起来。 “凭什么关我们?我们跟大胜军作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我们见公子,让我们见公子!” 圣魏东此举,也是为了防止这些溃兵,散播败讯,影响士气。 即使这些人说的是真话,他也绝对不允许军心动摇。 都说慈不掌兵,一将功成万骨枯。 为将者,不但要对敌人心狠,更要对自己人心狠。 “董子杰身为校尉,统领全军,不能尽职尽责,原本应追究他的失职之罪,念在他以身殉国,英勇作战,我的意思,追赠他为右庶长,让他的儿子为国效力。” 军中的文书一一记录下来。 这也是圣魏东收买人心之道,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死后,家人还得不到抚恤。 圣魏东叹气道:“此败非战之罪,贼军也非乌合之众,传令各军提高警惕,严防死守,不得出村与贼军野战。” 帐中军候、二五百主们连连点头。 圣魏东继续道:“轻敌之心不可有,怕敌、畏敌之心也不必太过,贼军所倚仗的,无非是兵利甲厚,咱们只需用弩箭远程消耗,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扎上翅膀飞过来!” 周市组织大胜军进行了一次佯攻。 但是秦军吃一堑长一智,坚决不出村野战,只是远远的用弩箭军阵攻击,让周市折损了不少军士。 好在这些军士没有人死亡,只是被流矢击中四肢,虽不致命,却也影响了行动。 继续作战是不必想了,这些伤兵经过简单包扎后,全部送回了蕲县。 那里有专业的军医机构。 这也是黄贺来到蕲县后的一个试点,组建战时医院。 “咱们这个战时医院啊,宗旨就是面向广大的工人、农民、士兵,预防为主,治疗为辅,要把卫生工作和团结、运动相结合,走出一条属于咱们大胜军自己的道路。” 黄贺让陈胜在蕲县发布榜文,征召县内擅长医术的医生,作为战时医院的第一批骨干。 第290章 组建医疗系统 当然这个时期的中医,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 只不过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医学理论,许多医学着作也因为难以保存和流传而失去了传承。 春秋战国时期最着名的神医当属扁鹊,秦国的太医令李醯自知医术不如扁鹊,派人刺杀了扁鹊。 这是史记中的记载。 中医的传承大多是依靠师傅带徒弟,言传身教,很少有系统的理论。 加之秦国时期,识字之人不多,中医又需要博闻强记,一些治病的中草药几百上千种,光靠口述,根本记不下来,所以能够成为大夫的,大多是医学家传。 陈胜找遍了整个蕲县,也只找来了十五个大夫,他们大多年事已高。 “狗剩子,我之前给你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你没有发下去,让百姓学习吗?”黄贺问道。 在骊山,黄贺早已建立了初步的医疗系统,服务于广大的骊山百姓,并且这个医疗系统,随着骊山经济、军事、农业的良好发展正在逐步的完善。 陈胜面带愧色,挠了挠头道:“师父,我资质鲁钝,这些时日被农政、军事搞得焦头烂额,实在无力组建医院。” “不过这次师父来了,咱大胜军的医疗保障也就有了,正所谓师父出马,一个顶俩。” “只是这医院组建,还有一个难题。” 黄贺有些奇怪,“什么难题?” 陈胜有些无助的说道:“就是这个护理的人士,如果全由男人来做,恐怕不够细致,而且咱们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男人,尤其是识字的男子愿意做这些服侍人的活计。” 黄贺叹口气道:“中医治病,多是靠经验,你把我送你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拿出来,再召集一批年轻人,岁数不要太大,十四五岁即可,让他们从头学起。” “至于你说的护理人士,我倒有一个想法。” 陈胜眼睛一亮:“什么想法?快说,快说。” 。。。。。。 虞姬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你说让我组织刘芳她们做护理工作?” “这个护理是什么意思?具体要做哪些工作?” 黄贺解释道:“护理人士在工作中,发现患者病情危急,应当立即通知医生;在紧急情况下应以抢救垂危患者生命为先,应当先行实施必要而有效的紧急医疗救护操作。” “其次参与病房值班,按照医生的医嘱巡视病房,病人病情的变化及时第一时间通知医生。” “俗话说医生的笔,护士的腿,护理人士还要协助医生,做一些治病救人的工作,例如熬药、清创、敷药等等,具体的事情,还要在实践中慢慢的摸索。” 虞姬有些为难,她从小被培养,如何讨达官贵人欢心,学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听黄贺的意思,是让她从心学习,如何照顾那些受伤的军士。 一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虞姬就有些头晕、反胃。 “可是,我怕自己干不好,到时候再犯了错误,该如何是好?” 黄贺抚掌道:“这你就不必怕了,就凭现在的医疗条件,有人给那些受伤的军士护理,就是那些军士的福分,而且战场上的军人受的伤多是外伤,最重要的就是清理创口,保证伤口不感染、发炎,那些士兵的生存率就能大大提高了。” 旁边的刘芳突然冒出一句:“大人,俺想试试。” “反正俺的身子也不干净了,也不怕抛头露面,是大人、陈胜将军和大胜军救了俺,现在大胜军的军士受了伤,俺也想为大胜军的军士尽心尽力。” 刘芳姿色平庸,甚至说还有些中下之姿,但是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黄贺却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在萌芽。 黄贺点头道:“好,你做虞姬的副手,协助她将战时医院的护理系统搭建起来,人员你们可以自由挑选。” “无论他是县令的夫人,还是平民的子女,统统在你们的征召范围内。” 虞姬道:“如果被征召的女子,家人不同意该如何是好?” 黄贺摸了摸下巴,“那就把她们的男人、儿子送上战场,我倒要看看,她们的亲人受了伤,他们还会不会反对有人来搭救自己。” “我要让大胜军占领区的百姓都知道,大胜军是为了他们而战,同样的,他们也要尽自己的义务,否则,就让他们离开这里,自谋生路。” 黄贺在秦朝的时间越长,一些现代人的思想也在发生改变。 和平年代呆久了,人就会不自觉的产生圣母心理。 圣母心理在和平的地方、和平的时间的确有其闪光点。 但是在战争时期,在斗争白热化的阶段,哪个地方如果出现圣母,必然会招致不可估计的后果。 如果一个地方、国家的首脑圣母,那对这个国家、军队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历史上因圣母心导致军队覆灭、国家灭亡的例子不胜枚举。 春秋五霸时期宋襄公,后世十六国时期的苻坚,那都是典型的圣母领导。 黄贺一直想把后世的文明之风吹进大秦,却发现大秦的百姓根本不吃这一套。 在秦国的高压政策下,黄贺的文明管理,让这些秦国的老百姓无所适从,不但工作的提心吊胆,而且私下里管黄贺叫大傻帽。 这些事情都是黄贺后来组建的特工队(类似于明朝锦衣卫)的组织探听出来的。 黄贺这才明白过来,当一个管理者,跟当一个领导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当秦国的百姓,思想、素质还处在非常原始的阶段,过于开放的思想和先进、文明的制度,所带来的不一定是好的结果。 黄贺微笑着对陈胜道:“有些事情,趁着秩序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抓紧去做,一旦秩序建立,文明建立,制度建立,再想改变,就要难上千倍、万倍。” 历史上的开国时期,政策推行、制度改变改革总是容易的多。 而到了王朝末期,皇帝的命令压根就出不了皇宫,即使到了下面,也很难执行。 其中的原因错综复杂,牵涉的人员、利益太多,改革就会如在沼泽里前行,不但要承受巨大的阻力,还要担心随时陷进去的危险。 陈胜对黄贺的所说一知半解,有的压根就听不懂。 有些事情光靠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要亲身经历过才行,但是陈胜这个小子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万事不决听黄贺的。 “师父,弟子都听您的吩咐,您说咋办就咋办。” “护士不够?那好办,这大秦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寡妇,而且这些寡妇平时生活来源匮乏,呆在家里都要发霉了,如果能够出来做工,领一份工钱,我相信她们肯定愿意干。” 陈胜对蕲县还是有一腚的了解。 谁让他的心上人也是蕲县的人呢。 陈胜让人把摇蕙找来,这个质朴、美丽充满了活力的少女,一来到陈胜的府衙就开心的像一只百灵鸟。 陈胜连忙给她引荐黄贺: “摇蕙,这是我的师父,黄贺黄大仙,你得喊他,喊他——” 陈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 黄贺笑道:“就跟狗剩子一样,喊我师父就行。” “师父好!” 摇蕙好奇的打量着黄贺,小声嘀咕道:“陈大哥,怎么你师父看起来这么年轻,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嘛?” 陈胜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别瞎说,我师父可是真正的神仙,你别看他老人家年轻,那是仙术,驻颜有术。” 黄贺倒是没有所谓,他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很有好感:“第一次见面,师父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块手表就送给你了。” 黄贺将一块手表递了过去,这是那天在羊城太古汇,购买的伊灵女神系列自动上链腕表,价值元! 那天在江诗丹顿专卖店,黄贺斥资一千多万购买了那块马耳他系列ps22g——9899腕表后,江诗丹顿专卖店的店长就将这块伊灵女神系列自动上链腕表作为赠品,送给了黄贺。 这块手表被黄贺随手放在了武陵神车的扶手箱里,这次穿越过来,顺手装进口袋里。 女人都喜欢布灵布灵的东西。 摇蕙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工艺品,她望着黄贺手上的那块手表,通体镶嵌着闪耀钻石,表盘是用18k金材质打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摇蕙使劲吞咽了几口口水,最终还是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陈胜却见怪不怪,他结果黄贺手里的手表,“长者赐,不敢辞,这是师父交给我的道理,再说了,咱师父那可是上清灵宝天尊坐下大弟子,法宝无数,这算什么?” 他尝试了半天,想要给摇蕙戴上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孔。 黄贺笑道:“狗剩子说的没错,我是他的师父,一块手表而已,算不得什么贵重东西。” 他亲自动手,替摇蕙带上了手表。 摇蕙的皮肤白皙,伊灵女神手表戴在她的手腕上,18k金表盘和上面镶嵌的钻石交相辉映,看的人眼睛都花了。 “真好看!”摇蕙喜滋滋的跟黄贺行礼,“谢谢师父。” 等陈胜将黄贺建立战时医院护理体系的想法说出,摇蕙笑道:“听起来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我有一帮小姐妹,也可以来做这些事。” 秦朝民风淳朴,女子的地位颇高,没有后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臭规矩,也没有被人看了脚脖子、手脖子就得嫁出去的陋习,更没有裹小脚的恶习。? 第291章 骊山钱庄 摇蕙得了礼物,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当即表示要回家召集姐妹们,支援蕲县战时医院的建设。 等到摇蕙离开,虞姬凑了过来:“刚才你送给那个姑娘的是什么?” “你也想要?”黄贺笑嘻嘻的转过头,握住了虞姬的小手,“可是刚才我让你带头组建护理人员小组时,你可不大愿意。” 虞姬就差把想要写在脸上了,没有女人不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妾身是你的女人,如果抛头露面,给别的男人服务,你能接受?”虞姬小声道,“再说这医疗系统为什么非得用女人,男人也能做得来啊!” 黄贺点头道:“你说的的确是事实,男护士肯定要有,可你想没想过,用男人来做护士会不会有点浪费?” “我的考虑是,目前在秦国,因为朝廷连年征战、征召男丁服役,导致每个地方的男人短缺,女人则剩余下来,长此以往,必生祸端。” “与其让这些女人在家里无所事事,还不如组织起来,为大胜军的起义发光发热。” “同理,让女人出来做事,也是变相的提高女人的地位。” 虞姬和刘芳都很好奇,“让女人当护理工,就能提高女人的地位?” 黄贺解释道:“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意识形态,你想一想,从古至今,是不是男人承担更多的劳动,男人上马打仗,下马耕种,担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 “在一个家庭里,男人就是家里的一片天,女人则只是做一些辅助工作,当然了,女人生育、养育后代,操持家务也很重要,但相对来说,一个家庭里面,男人的地位是更高的。” 虞姬似懂非懂,黄贺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连起来就有些让人费解了。 “可是我们女人本来就是依附男人的啊,男人的地位比女人高,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虞姬嘟嘟嘴巴。 黄贺哑然。 他忽然想起了,直到近现代,妇女的思想才开始解放,才开始追求独立、自主,往前倒推五千年,则历史全部由男人主宰。 “是我想差了,可是,难道女人就不想赚钱吗,就不想补贴家用吗?”黄贺无奈,只能抛出金钱诱惑。 虞姬欢快道:“当然是想了,谁不想多赚些钱,那样,也能买些胭脂水粉。” ???? !!!! 黄贺忽然跳了起来,抱住虞姬,在她的脸蛋上狠狠的香了一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我想到办法了!” 虞姬一脸的呆萌。 黄贺立即返回现代,采购了一大批香水、化妆品,全部都是网上购买的廉价货。 “没有刺激,哪来的消费?没有消费,哪来赚钱的动力?”黄贺拍了拍脑袋,“自己来到古代后,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朝老百姓的消费欲望。” “当秦朝的生产力低下,生产出来的产品又匮乏的时候,钱就只能用来购买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所以要让老百姓的消费水平提高,这样才能刺激经济、刺激消费。” 黄贺指挥着英布将五菱神车后备箱里的香水搬下来,还有便宜的大宝d蜜、口红、眼影、粉底,以及化妆用的眼线笔、睫毛膏、眉笔等物。 虞姬在一旁看着,好奇的问:“这些都是什么?” 黄贺笑道:“是可以让女人为之着迷、为之疯狂,男人喜欢的东西。” 黄贺拆开一个包装箱,里面是包装精美的口红。 “丝绒雾面哑光口红,405色号,烂番茄色,抹在嘴上滋润保湿,提升嘴唇的鲜艳度和诱惑度。”黄贺简单介绍了一下口红的用法。 虞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还有刘芳,同样双眼放光。 女人爱美,这是天性。 正所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女为悦己者容。 “这样的东西,你觉得会有女人买吗?”黄贺问道。 虞姬迫不及待的找来一面铜镜,拧开口红盖,将口红均匀涂抹,“跟胭脂有点像,但是比胭脂的感觉更好,色泽度更鲜亮,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肯定会大卖的。” 黄贺笑道:“既然你不想抛头露面,那这个口红、化妆品的生意就交给你来做,你要在蕲县,还有周围的几个郡县铺开生意网,让咱们的化妆品生意彻底站稳脚跟。” 虞姬欣喜道:“老爷放心,妾身一定做好。” 跟胭脂水粉打交道,比起跟那些丘八们接触,虞姬还是更喜欢前者。 当日,在县令葛婴的帮助下,蕲县的第一家化妆品店就正式开业。 化妆品店的名字叫“美骊动人”,丽被替换成了骊山的骊,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家店肯定跟骊山有关系。 新店开张,还有县令大人站台,很快就有围观的人涌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名堂。 店里的伙计是刘芳带着几个丫鬟,因为做的是女人生意,虞姬便打定主意,要使用女工。 用她的说法,战时医院里面的护士用女人,她的这家化妆品店也要用女人,路径虽不同,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样,都能为盘活蕲县的经济做贡献。 “掌柜的,这里的胭脂卖多少钱?”一个妇女拿起一支口红, 刘芳笑道:“这位姐姐,您手里的这支口红是本店新品,是从海外蓬莱仙岛运来的,做工精美,材质一流,你用了保证你们家那口子对你爱不释手,咱们店里还有样品,您抹一抹看看,是不是又香又甜又滑?” “这样的好东西,我们店只收您2斤粮票。” 那妇女被忽悠了一通,觉得非买不可,看听到刘芳的话,有些为难道:“2斤粮票?你们这里不收秦半两吗?” 那妇女似乎没料到这家店如此奇怪,眼睛转了一圈后说道:“我愿意多出几个秦半两。” 刘芳摇摇头,面带微笑:“不好意思,本店规定,只收粮票,而且本店新开张,全部商品打八折优惠,活动只有三天,过时不候。” 化妆品店里的商品价格不高,毕竟都是黄贺在网上买的廉价货,最贵的也不超过50块钱,采购了这一批化妆品,总共也就花了几万块钱。 店里面还有几个跟刘芳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们是刘芳找来的,都是以前向阳村的。 向阳村被拆,村民混编进其他村落,生活的并不如意。 她们毕竟是外村的人,而且还是附近几个渔村都痛恨的向阳村人氏,这些日子,没少受别人的冷言冷语,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着实难过。 所以听到刘芳这边有活计,同村的几个少女、妇人便投奔过来。 刘芳拣了几个老实听话的,简单培训后,就让她们在店铺里面帮忙。 “小花,给这位客人端杯花茶。” 名叫小花的女孩子相貌普通,皮肤黝黑,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手上就有许多的裂口,这都是编织渔网的时候,被鱼线割破的。 她不识字,话也说不利索,只能做一些打杂的活。 那个少妇是真的想买这支口红,别的不说,就冲着口红的包装,金灿灿、亮闪闪的,口红壳子上都能照出人影来,一看就是很高级的样子。 妇人觉得这口红的壳子就能卖5斤粮票。 可是现在连壳子带口红,居然只要两斤粮票,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 还有刘芳说的优惠促销活动,能打八折,这又能省下一笔,可惜的是,自己没有粮票,这可如何是好? 刘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难处,指着化妆品店隔壁说道:“没有粮票不用怕,骊山钱庄帮您忙,这是大胜军大将军陈胜开设的钱庄,你若是想用粮票,就可以拿东西去换。” “钱庄?”妇人搞不懂钱庄是什么。 刘芳笑道:“具体是怎么个章程我也讲不清楚,您自己去看看。” 骊山钱庄,是黄贺在蕲县设置的,用以粮票兑换,目前只有存款、贷款的业务。 黄贺准备在以后再将一些后世的运输等业务加进去。 妇人走进骊山钱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过来打招呼:“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要办理什么业务?” 小厮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胸口处绣着他的名字,背后则印着骊山钱庄四个大字,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帽,看起来干净利索。 “业务?”妇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随即也就明白了:“我想兑换粮票。” 妇人掏出几枚秦半两来。 小厮引着妇人来到柜台,柜台用铁条搭建了一个栅栏(类似于后世的银行柜台,只不过把玻璃换成了铁栏杆),“仲哥,这位小姐要来兑换粮票。” 里面的业务员便将几枚秦半两收进去,“收秦半两十枚,兑换粮票五斤,这是您的粮票,请收好。” 妇人见如此轻松的就兑换成功,也是松了口气。 刚才她还担心,兑换不成功,她的那些秦半两里面,有两枚是有缺口的,还有几个分量不足,属于劣等秦半两,没想到对方居然丝毫不提。 小厮便开始介绍起来:“这位小姐,这钱庄是咱们大胜军建的,公平公正,童叟无欺,还支持存款和贷款业务,就是说您如果把钱放在家里不放心,就可以存在我们这里,每年呢,咱们还能给您一些利息。” 第292章 周市 “如果您有资金方面的缺口,也可以来我们这里,我们呀,提供低息贷款,保证比市面上的那些放贷的要低。” 妇人连连摇头:“我就是来换粮票,至于你说的存款还是贷款,我听不懂,也没这个需求。” 小厮也不以为意,从柜台上拿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骊山钱庄的业务,“您暂时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 “我跟您说,咱们骊山钱庄在咸阳城、骊山都有分号,如果您以后想要去咸阳、骊山看一看,身上可不必带许多银钱,拿着咱们的票号,到那边也能提出来,随提随用,方便的很呢。” 小厮说完,就开始招呼起下一个客人。 化妆品的生意非常火爆,导致骊山钱庄的兑换业务也随之暴涨。 蕲县的小大姐们传播讯息的速度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个星期,整个蕲县都知道,县城里面开了一家卖女性化妆品店。 那里的东西既好用,又好看,都是从来没见过的货色。 黄贺运来的几车化妆品,短短的一个多星期就销售一空,许多人甚至因为买不到,高价收购二手的化妆品,搞得黄贺只能多穿越了几次。 虞姬划拉着算盘笑道:“老爷,截至今天,咱们已经赚了一万两千三百斤粮票了。” 算盘要到唐代才会发明出来,黄贺提前将其带过来,方便商铺的计算。 虞姬冰雪聪明,很快便将算盘的用法学会,还顺带教会了刘芳等人。 黄贺原本是想直接买几个计算器,可考虑到计算器要用电池,还需要有一定的数学基础,也就暂时换成了算盘。 虞姬在经商、算术一块的天赋得到了充分的挖掘。 每天都和刘芳泡在化妆品店里,有时候店里客满,她也会亲自上阵,给顾客推销化妆品。 粮票的购买力,也在化妆品的销售的火爆中逐渐提升。 现在蕲县里面,老百姓对粮票的认可程度也在大大的提升。 …… “2号病房3床的张辉,该换药了!”摇蕙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过来。 躺在病床上的张辉眼睛一亮,神情也有些紧张,“摇蕙小姐,我自己来,老是麻烦您,挺不好意思的。” 摇蕙是陈胜预定的媳妇,这件事情整个蕲县没有不知道的。 让老大的妻子给自己服务,张辉觉得受宠若惊。 摇蕙笑道:“没事,都习惯了,再说你们男人呐,伤口包的跟粽子一样,透气性不好,影响伤口的愈合。” 张辉是大胜军第二混成队,第一纵队第一大队第五中队第三小队的长枪兵,在王庄子村的战役当中,被秦军的流矢射中了小腿,被抬下战场后,送到了这个火速建立起来的战时医院。 摇蕙在经过简单的培训后,开始上岗工作。 现在战时医院共有医生十人,护士三十多人。 医生大多是陈胜在垓下、下蔡、蕲县找来的老医师,护士则是采用的招聘制,在蕲县本地招聘到的。 摇蕙现在是这些护士的护士长,负责培训、指导新上岗的护士工作。 战时医院除了医治因战争受伤的大胜军士卒,还接待一些平民百姓,只不过大胜军的军士治病不要钱,但是普通的百姓却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黄贺虽然有财力,支持战时医院的运转,但是他还是希望战时医院可以如同后世的医院一样,实现盈利,自给自足,自负盈亏。 平民百姓看病交的钱,除了用来支付医生和护士的工资,还拿出一部分,就在医院的旁边,建立了一所医护学校,用来培训医生和护士。 至于培训医生和护士的教材,则是黄贺在现代购买的书籍。 一个星期之前,黄贺让陈胜在蕲县、垓下、下蔡三城招录十四岁至18岁的年轻人,用以充实医院的人才储备。 如今这些年轻人进入到了医护学校,作为未来的医生、护士培养,而且医护学校的第一任校长,就是黄贺。 陈胜做医护学校的副校长兼主任,摇蕙除了担任战时医院的护士长之外,同时兼任着医护学校的日常管理和常务副校长。 黄贺制定了一条规矩,医护学校里面的学生,必须要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也就是说每天上午学习相关的医学知识。 下午就要安排他们分批、分次的到隔壁的战时医院进行接诊,跟着医院的老医师学习。 “医学的教材已经发下去了,能学到多少东西,怎么学,是你们这些老师该操心的东西。”黄贺自己对医学也是一窍不通,让他来教学生,纯属纸上谈兵。 其实一个成熟的医生,除了具备过硬的医学理论知识,更重要的就是临床经验累积。 俗话说久病成医,许多病人对自己的病,了解的比某些医生还要透彻。 黄贺还购买了一套配套的教学光盘,同时给医学院配置了一台小型的笔记本电脑,用来学习。 摇蕙她们哪里见过笔记本电脑,第一次看到小方盒上面出现个穿白大褂的,差点没吓死。 黄贺只好解释了半天,实在解释不通,黄贺便撒了个谎,称这个白大褂是天庭的医官,因触犯天条,被封印在这个笔记本电脑里面。 这样一说,摇蕙等人看向黄贺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她们之前只是听说黄贺是陈胜的师父,但他为什么能做陈胜的师父,许多人并不理解,但在黄贺掏出这样神奇的物品后,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黄贺是神仙! 这样的说法在秦国很流行,历史上陈胜吴广篝火狐鸣,鱼腹藏书;刘邦斩白蛇起义,都具有一定的神话色彩。 所以黄贺被认作神仙,那是一点阻碍都没有。 蕲县的战时医院,在黄贺的组织下,如火如荼的建立起来。 当蕲县的百姓了解到战时医院的护士、医生能拿到30斤粮票一个月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曾经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而他们却没有珍惜。 于是蕲县许多人纷纷打听,看看还有没有机会把自己家的孩子、媳妇送进去。 相比较让自家的女人抛头露面,蕲县的百姓更看重粮票。 毕竟现在粮票正在逐步取代秦半两在蕲县的地位,全县城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已经开始使用粮票作为结算货币。 见到蕲县百姓如此火爆的热情,黄贺准备在医护学校扩大招生。 第一批选拔进来的少男、少女们不用交学费,但是第二批想要进来的,每个人都要交十斤粮票作为学费,而且只有培训合格,通过结业考试的,才能进入战时医院。 即便是这样,许多蕲县的百姓,还是勒紧裤腰带,求亲戚告奶奶,凑齐十斤粮票,把孩子送进去。 没办法,秦国的劳动力廉价的令人发指。 毕竟秦国的可耕种的土地是有限的,有限的土地,消耗不了剩余的劳动力。 十二岁到十八岁的孩子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人的饭量能顶两个成年人,干活也干不了重活,这样的饭桶如果能找到一个工作,那真是谢天谢地。 蕲县的战时医院,算是有了基础和雏形,只要按照黄贺设定的计划发展,不出一年,战时医院就将成为四川郡最大的医馆。 十一月二十八日,孙谷堆眼村外,大胜军中军帐中。 周市迎来了黄贺、陈胜一行人。 黄贺进了中军帐,随便找个位置坐了,把现场交给陈胜。 “周队长,秦军有没有动静?”陈胜径直来到主位坐下。 周市先行礼,然后道:“大将军,自从王庄子村大捷消息传来,秦军便闭门不出,如今已有一个星期了。” 陈胜没有抬头,“秦军得知我大胜军甲厚兵利,不敢出村野战,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他们携带的军粮,还能坚持几日?” 周市笑道:“前天抓住敌军一个斥候,严刑拷打下,他说军中余粮已不足五日,相信这几天就会有动作。” 公子高和圣魏东二人被围,心中也是火急火燎。 他们算过日期,宋相只需三日便可从竹邑,率大军支援这里。 如今已过去一个星期,宋相的支援大军却迟迟未到,公子高和圣魏东便有些着急,派遣了几波斥候想去探探情况,却被大胜军截获。 黄贺摩挲着下巴,手中捧着一个小碗,碗里面装满了黄豆。 这是一道硬菜,做法是先将黄豆洗干净,放锅里开小火炒,等到有香味,豆子有些裂痕,表面微黑就可以放盐出锅。 当然也可以放油炒,然后放盐和糖,只不过那样炒黄豆的热量会提高。 炒黄豆补钙又补充蛋白质,算是一个小吃。 黄贺捏了一粒黄豆放进嘴里,用牙齿慢慢的咀嚼,他只是听着周市的汇报,并不插话。 陈胜说道:“我看,不如让手下人尝试着进攻一次,让敌人知道咱们的厉害。” 周市思索了一下,“敌军的守将非常精通防御之道,他们挖掘了三道两米深,三米宽的大沟,还设置了许多拒马之类防冲撞的设施,如果强攻,恐怕损失惨重啊。” 第293章 无人机 历史上的战争中,攻坚战永远是伤亡最大的。 尤其对于攻城的一方而言,想要攻破对方的堡垒,往往要付出比守城方多三倍以上的伤亡,才有可能拿下。 而且守城一方可以利用地形,设置陷阱。 陈胜面色平静,\"打仗哪有不死人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是伤亡再大,那也得打,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怕了他公子高。\" 战争打到今天,四川郡的几股起义势力,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甚至就连北地的邯郸、燕国的属地,也派来了使者,跟陈胜接触。 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陈胜的耐心也在一点点的磨平。 他希望用一场大胜来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才是最强起义军。 当然他最想向黄贺证明,自己的实力。 陈胜犹豫道:“要不把第一纵队也派过来,到时候两万大军前后夹击,让这一万秦军插翅难逃,打出我大胜军的威名!” 周市其实并不想立即就打。 从各种情报来看,秦军的粮食储备不足,就跟当年白起围住四十万赵国大军,也是耗的赵军弹尽粮绝,自相残杀,不攻自破。 这个时代的军人,都将白起视作偶像。 所以周市非常希望能效仿白起,再来一出孙谷堆眼之战。 陈胜抓抓头,“师父,您觉得呢?” 陈胜还真没有什么打大仗的经验,之前几次攻城战,都是靠着他们人数上的优势,碾压守城的一方,城虽然攻下来,自己人也死了不少。 黄贺又捏了三颗黄豆扔进嘴里,笑呵呵道:“第一纵队,不动!” 第一纵队就是目前守着蕲县的队伍,也是大胜军里面,最为精华的一支部队。 “另外,你们的部队也暂时别动。” “《孙子兵法》曰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陈胜最近正在看《孙子兵法》,“师父的意思是,能使敌人完整无损的降服于我?可是公子高作为秦国皇子,手下又有大将圣魏东,想让他举白旗投降,恐怕难上加难。” 黄贺招招手,英布从身上解下一个背包,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盒高科技产物。 “这叫无人机,等会我就遥控指挥这架无人机,将投降宣传单撒到敌营里面。” 黄贺胸有成竹道。 “敌军被围多日,早就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投下宣传单,恐怕他们自己就能乱起来,到时候说不定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一万秦军。” 黄贺其实早就想把一些现代的科技,应用到古代的战争当中,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自从五万都尉军被他水淹之后,咸阳城就再没有派出什么像样的军队出来,搞得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陈胜撇撇嘴道:“可是秦军里面识字的应该也不多,您撒下宣传单,恐怕他们也不认识啊。” 黄贺乐呵呵道:“不需要所有人都认识,我相信他们的屯长以上的军官,应该都能认识这些字,投降不杀,缴枪不杀,投降过来,还能保留原有的职位。” 周市望着桌子上摆放的机器,搞不明白。 “大仙,您这个东西,该如何把宣传单投送过去呢?” 黄贺拍了拍脑袋:“忘记跟你们介绍,这是一架中型无人机,我先将他组装好,给你们演示一下。” 大疆djiavic3无人机,超长续航,可达46分钟,超稳图传可达15公里,支持全向避障既高级智能返航功能,还能携带2公斤的重物。 这是黄贺花了元购买的大疆牌无人机,性价比超高,而且质量也有保障。 按照说明书,黄贺花了十分钟,将这台大疆djiavic3无人机组装成功。 打开大疆djiavic3无人机上的开关按钮,黄贺操纵者这台大疆djiavic3无人机缓缓升空。 周市:Σ(⊙▽⊙\"a! 陈胜:Σ(⊙▽⊙\"a! 还有军帐前值守的士兵:Σ(⊙▽⊙\"a! 大疆djiavic3无人机以超高的速度拔高,犹如一只鹰隼,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黄贺操控着大疆djiavic3无人机,只用了两分钟就来到了孙谷堆眼村上空。 公子高正在圣魏东的军帐里发牢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忽听外面有人喊道:“公子、将军,快出来看飞碟!” 两人联袂而出。 十一月的深秋,秋高气爽,湛蓝色的天空一览无余,那台大疆djiavic3无人机就漂浮在秦军军营的上空。 黄贺操控者大疆djiavic3无人机在公子高和圣魏东的面前,一会儿划出一个s形,一会儿划出一个b型。 公子高初时也觉得奇怪,可看着看着,他回过味来了! “d,这是黄贺那小子的东西,快,圣魏东,快让军士们把它射下来!” 圣魏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公子高下令,他便让军中的神箭手出马。 神箭手深吸一口气,振臂将弩弓拉满,手指一松,弓弦积蓄着巨大的动能,传递到箭矢身上,化作一道流星,射向大疆djiavic3无人机。 黄贺那边,周市等人大呼小叫:“大仙,我看到人了!我艹,有人要用箭射你了!” 黄贺不慌不忙,拨动遥控器操纵杆。 大疆djiavic3无人机身形优雅,轻松的躲过了神箭手的射击。 公子高等人看着大疆djiavic3无人机远去的背影,气的跳脚大喊:“废物,废物!你不是号称能射大雁的吗?怎么连个小东西都射不到?” 神箭手挨骂,心里委屈:刚刚那个鬼东西比大雁可灵活多了,你有本事你去射,骂我干什么? 圣魏东好奇道:“公子,刚才那东西您认识?” 圣魏东以为,那不过是一只长相奇特的鸟罢了,没有什么稀奇。 公子高却道:“别人不认得,我却认得,那个东西,肯定是黄贺搞的鬼,只有他,才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物品,我严重怀疑,此人是鲁班的传人。” “其拥有诸多奇淫技巧,都是依靠鲁班秘术搞出来的。” 圣魏东不以为然,“公子安心,也许刚才的那个东西,不过是一只从未见过的鸟罢了。” 公子高双手抓着头发,痛苦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没有见过黄贺的手段,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恐怖。” 自从被黄贺用枪指着脑袋,抓走之后,他就对黄贺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这种心理很奇怪,那是一种生命随时可能会丢失,但是却还要屈从于对方的意志,同时他自己的内心又是极度的骄傲。 这些情绪混合在一起,就会让人的精神崩溃。 公子高无比痛恨黄贺,他痛恨黄贺杀死了冯嚣亭,痛恨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条死狗一般。 他虽然不是秦始皇最宠爱的皇子,但是他也是皇子出身,从小锦衣玉食,啥都没缺过。 奴婢、仆人成群,整天围着他转。 现如今扶苏死了,他成了皇帝的热门人选,与他交往的,都是朝中重臣,而他,也是被右丞相冯去疾大力支持的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出身高贵的皇子,在黄贺眼中,却连一个会做木工的工匠都不如。 正当公子高愤愤不平时,一旁的守卫又喊道:“快看,那个怪鸟又来了!” 公子高迅速抬起头,正好看到大疆djiavic3无人机由远及近,从一个小黑点,化作了肉眼可见的四个风扇,悬浮在自己的头顶。 哗啦啦—— 还没等他开口,天上洋洋洒洒的飘下来许多纸张。 一张纸落在了公子高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视线,公子高一把将纸张扯下来,只见纸张上用小篆字体写着: “秦军发兵攻击实属脑残行为,对自己的臣民举起屠刀,是为不义;公子高以皇子位领兵,是为不智;是秦国奉行霸权主义、为所欲为的表现。大胜军现做出如下宣告,凡是缴械投降者,一律不杀,可以选择回咸阳,或者留下,离开的赠送粮票,留下的分给土地。” “最先投降的,可领一百斤粮票,第二个投降的,可领99斤粮票,以此类推。” “士兵投降的,每人三斤粮票。” \"屯长以上职位投降的,可领十斤粮票。\" “凡鼓动他人投降的,每增加一人,多发五斤粮票。” 纸张是普通a4纸的一半还要小,上面的字,是用炭素笔写的,所以写的内容就比较丰富。 纸片如漫天花雨,飘得到处都是。 公子高看完了纸上的内容,原本就因为天寒地冻而受伤的心更是哇凉哇凉的。 “圣魏东,快,快把这些纸片收集起来销毁!” 圣魏东读完了黄贺的劝降书,同样是慌不择路。 “传令下去,谁要是泄露出去,立斩无赦!” 只不过军营的面积颇大,而且纸上飞行的轨迹无迹可寻,飘得到处都是。 一些屯长级别以上的秦军已经看完了劝降书,那些文字好似有魔力,深深的烙印进脑海里,怎么抹也抹不掉。 秦军的军营并没有因为这些纸片发生暴动,反而异常平静。 平静的有些可怕。 第294章 圣魏东大逃杀 一些不识字的下层士伍,纷纷向那些屯长打听,询问纸片上到底写了什么。 孙谷堆眼里的秦军暗流涌动。 黄贺这边又撒了几遍宣传单,而且宣传单上的内容还发生了变化。 “活捉二五百主以上者,赏粮票千斤,蕲县二进住宅一套!” “活捉或斩杀校尉以上者,赏粮票五千斤,蕲县三进住宅一套!” \"或者或斩杀圣魏东者,赏粮票八千斤,蕲县五进住宅一套!\" 公子高听手下的传令官念到这里,忽然停止了,问道:“接着念!” 传令官蒙蔽了:“……” “我让你接着念!”公子高提高了声音。 传令官哆嗦着道:“没了!” “没了?”公子高一把抢过去,发现纸张上只写到圣魏东的奖赏,而没有关于自己的内容。 公子高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拿着纸片去找圣魏东,“圣魏东,这黄贺在搞什么鬼,怎么投降的条件上没有我?” 圣魏东手中正捏着一张纸片,陷入了沉思。 良久,圣魏东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黄贺恐怖如斯,他这是杀人诛心!” “啊?杀人还要诛心,这么残忍?”公子高一副惊吓的模样。 公子高的目光转向圣魏东,圣魏东面色凝重道:“他故意不写关于您的奖赏,就留下了空间,想像的空间,或许是一万斤粮票,六进的院子。” “或许是赏官职,封赏土地。” “或许是赏赐金钱、美女,总之一句话,抓住您,肯定比我的赏金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黄贺这招拿钱买命,的确是心狠手辣,此乃离间计,可极大的动摇我军军心。” 说实话,看到这些奖赏,圣魏东自己都想把自己绑了送过去。 公子高提心吊胆道:“圣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逃!只要逃回竹邑,就安全了。” 圣魏东苦笑道:“贼军将我军团团围住,犹如铜墙铁壁,插翅难飞,往哪里逃?除非我们也能如那只怪鸟一般,肋生双翼。” 圣魏东也想逃,但是他知道根本逃不掉,还不如背水一战,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公子高看了一眼帐内的侍卫,干咳到:“你们先退下,我有要事跟圣将军相商。” 等到人都走光,帐中只剩下公子高和圣魏东二人。 “圣将军,我有一个办法,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逃出生天!” 听到公子高说他有办法,圣魏东就觉得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愿闻其详。”圣魏东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公子高此时有些兴奋,脸上还夹杂着一丝残忍之色:“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 十一月二十八日晚,公子高、圣魏东命一万中尉军从孙谷堆眼村南侧突围,出兵攻击大胜军大营。 公子高、圣魏东则率小股部队,从孙谷堆眼村的北侧突围。 一万都尉军,在冲杀了半个多时辰后,发现主将逃跑,军心全无,在校尉史书念的带领下,全体向大胜军投降。 俘虏者逾八千,缴获战马、战甲、兵器无算。 十一月二十九日中午,大胜军接受史书念的投降,一万中尉军,只剩下八千余人,全部被押回蕲县。 黄贺命周市留下,招降溃兵,另命周文率五千大胜军,北上追击公子高、圣魏东等人。 除此之外,黄贺还派人至竹邑,散播中尉军投降之事,进一步瓦解竹邑守军的守城意志。 十二月一日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距离竹邑二十里外,一片松树林中。 三十多匹马聚集在一起,啃食着地上的青草、树皮。 在不远处,还有几匹马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眼见是救不活了。 二十多个秦军士兵靠在树上,披头散发,有的穿着盔甲,有的盔甲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他们面上多带惊恐之色,而且几乎个个带伤。 很明显,这是刚刚经历过战斗的队伍。 “水,水,我要喝水。”公子高的嘴巴一开一合,有气无力的说道。 一旁的士卒赶紧从腰间解下一只皮袋,把壶嘴插进公子高的嘴里,公子高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他们已经跑了四天四夜,连眼皮都在打架,但是没人敢睡。 生怕一闭眼睛,大胜军就追上来。 圣魏东还好一些,常年的军旅生活,让他拥有强健体魄,可以应付这种长途跋涉的疲劳。 但是公子高就不行了,他从没吃过这样的苦,本来他还想找个马车,奈何他的车驾太大、太过显眼,在突围的时候,就不得不舍弃。 “嘶——好疼。”公子高摸了摸大腿,发现大腿内侧的皮都磨掉了,露出了粉嫩嫩的新肉,又痛又痒。 幸好现在是初冬季节,天气寒冷,若是夏天发炎的话,那就糟糕了。 “公子,咱们快点赶路,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竹邑,到了那儿,咱们就安全了。”圣魏东也是又困又乏,他撑着树干站起来。 公子高心情有些复杂,良久后才喘着粗气道:“要不你先去,然后派马车过来接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公子高倒也没撒谎,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自己骑马,可两天前他因为在马上睡着了,一头栽下来,脑袋磕破了不说,脚还崴了,一路上都是让一个下属骑马带着他。 圣魏东正色道:“公子,困难还是先克服克服,不过几十里的路程,一个时辰也就到了,贼军凶残,您若是落到他们手里,恐怕生不如死啊。” 公子高心里暗骂:我t还不如被敌人抓了,也不用受这个罪,再说我又不是没被抓过,不也好好的被放回来了? 但是公子高不动声色,他躺在地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圣将军,您即刻出发,宋相估计已经接到咱们求援的信息,你去看一看,他到底为什么一直没有派兵救援?” 公子高其实还有一个考量,那就是怕宋相已经投降了黄贺。 如果自己贸然进去,那岂不是瓮中捉鳖? “公子,末将圣魏东,起于微末,承蒙天恩,才有了如今的职位,现在公子蒙难,末将怎敢不用命?”圣魏东大手一挥,“把公子扶起来,不能骑马,你们就抬着走,咱们大秦军的精神是不抛弃,不放弃!” 那些军士也不顾公子高推卸,你拉胳膊,我扯腿,四个人将公子高抬上了马背。 公子高心里那个恨啊,他不恨黄贺撒传单乱军心,也不恨陈胜派兵攻打他,他现在就恨这个圣魏东。 “你等着,等回到咸阳,看我怎么炮制你!”公子高双目通红,恨不得把圣魏东的脑袋给揪下来。 随即,公子高闭上了眼睛,他脸朝下,趴在马背上,马儿跑起来,上蹿下跳的,差点没把他小身板颠散架了。 这些马也都是白天黑夜的跑,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马身上的汗臭味,混合着泥土还有马背上骑兵的味道,公子高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呕——”公子高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圣魏东也是满腹的怨言。 想起三天前,自己还是统领一万大军的副将,怎么一转眼,自己就成了逃命将军? 当向南进攻的秦军,遭遇到严阵以待的大胜军,就好像海浪拍到了礁石上,礁石是一点事没有,海浪却摔得粉碎。 圣魏东一边跑,一边骂:“黄贺,我日您仙人!” 圣魏东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冤枉的。 冯嚣亭奉命,率两万中尉军过来剿匪,任谁看,这都是大炮打蚊子,杀鸡用牛刀。 更何况还有皇子公子高陪着,明显就是跟着混功劳、挂职锻炼。 所以冯嚣亭让他做副将,他是一点犹豫也没有,为此,他还特地送了二百斤粮票和两个姿容秀美、身材窈窕的小妞给冯嚣亭做谢礼。 “艹他母亲的冯嚣亭!”圣魏东又骂。 快马加鞭,二十分钟过去了,竹邑的轮廓渐渐清晰。 圣魏东一行人喜出望外,他们跑了三四天,没有合眼,也没吃过一顿饱饭,一想到马上就能吃上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圣魏东心神一松。 他心中激动,手上的马鞭不由的更加用力鞭打马匹。 他胯下是一头棕色军马,个头不大,但是耐力极强,驮着他从孙谷堆眼村一直跑到了竹邑,此时也是精疲力竭,舌头都甩出来了。 圣魏东心中给自己打气:“只要能回到竹邑,就能征调民夫,到时候组织个几万大军,甚至十万大军,再战黄贺,也不无可能!” 一行人非常顺利的进入了竹邑。 竹邑县城静悄悄的,一个鬼影也见不到。 圣魏东等人一开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越跑越觉得心悸,越跑越觉得心慌。 快要到府衙了,圣魏东忽然勒住缰绳:“怎么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抬头看看天,此时旭日东升,空气中晨雾尽散,露出了一碧如洗的天空。 路两旁的白杨,叶子已经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笔直的矗立着。 “不对,很不对劲!”圣魏东心中发毛,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直觉,让他心生警惕。 公子高悠悠转醒,等看清周围的情景,他大声的喊嚷:“我是大秦皇子高,让你们郡守宋相出来迎驾!” 第295章 再见黄贺 哗啦啦—— 话音刚落,一阵骚动从四面八方传来,圣魏东等人面色大变。 这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甲叶和兵器相互碰撞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也就是说,迎接他们的,是身穿甲衣,手持兵器的军士! 噗噗噗——整齐的脚步声散去,圣魏东等人也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是你?” “是我,高公子,圣魏东,好久不见,甚是想念。”黄贺笑呵呵的对两人摆摆手。 黄贺后悔自己没搞把鹅毛扇,否则也能摇头晃脑的来一句:“仲达,别来无恙否?” 来人正是黄贺,他晚于公子高等人出发,但是却比几个人先到竹邑。 大概是因为公子高等人慌不择路,逃跑的时候也不敢走大路,拐弯抹角的,自然就落后了。 公子高跟见了鬼一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宋相呢?” 宋相在一月前就开始准备剿灭大胜军的事宜,在公子高等人到达竹邑后,宋相已经集结了三万民夫,这些时日,民夫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虽然公子高和圣魏东觉得,就算没有这些民夫,他们两万中尉军也能摧枯拉朽的解决大胜军。 但是宋相依旧坚持,还说就算这些民夫不上战场,也可以运送物资,充作后勤人员。 所以圣魏东等人被围,才会发求援消息给宋相,让他来营救。 谁知道左等右等,没等来宋相,他们只好突围。 “你说郡守大人?”黄贺拍拍手,“宋大人,你的小主子来了,快来见见。” 一身官衣、官帽,衣着整洁的宋相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大仙,您找我?” 黄贺用手一指对面的圣魏东和公子高:“这俩人,你还认得否?” 宋相顺着黄贺的手指方向看去,“这两个要饭的哪来的?” “大仙您心善,见不得这些民间疾苦,我懂,我马上吩咐下人,弄点吃食给他们。” 圣魏东等人现在的扮相着实不咋地。 原来的盔甲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身上的衣服单薄,衣服原来的颜色早就看不清了,全是黑乎乎的一片。 公子高的身上还套着一件女式的棉衣,这是他在一处农家翻箱倒柜找到的。 其他人更是不堪,包的跟个粽子一样。 说他们是要饭的,还真抬举他们了。 公子高仍旧趴在马背上,指着宋相骂道:“姓宋的,睁大你狗眼看看,我是谁!” 宋相瞅了半天,终于认出了公子高,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样用手指着他:“你,你是高公子,你不是已经殉国了吗?” “殉国?放你娘的屁,老子活的好好的,你他母亲的才应该殉国!”公子高把自己这辈子积攒的骂人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并不适合说出口。 “话说你怎么没有被绑起来?” 宋相一脸为难,羞于启齿。 一旁的军士替他回答道:“郡守大人早就投靠了咱们大胜军,现在是咱们大胜军的人了!” 哈哈哈—— 公子高气的差点吐血,“好啊,姓宋的,你这个叛徒,当初我怎么没看出你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堂堂一郡之守,居然投靠了反贼,你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宋相满面羞惭,默不作声。 黄贺嘿嘿一笑,“高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现如今秦国这棵大树已经像冬天的白杨,光秃秃的,让人无法依靠,而我们大胜军,就像是茁壮生长的小草,虽然不起眼,却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我倒是给你一个建议,不如别做劳什子皇帝了,来我们大胜军,我高低给你一个中队长做一做。” 黄贺盯着公子高道:“你这个人,虽然才疏学浅,可毕竟出身皇族,身份高贵一些,做个中队长,也不算委屈了你,日后做出成绩来,做大队长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们大胜军也不养闲人,如果你做的不好,或者犯了错,也是要跟其他人一样受处罚。” 黄贺的声音不大,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能听到黄贺所说。 竹邑是一郡之府城,这里的百姓比其他县里的百姓要多不少。 “我做你奶奶个腿!”公子高从马上翻身下来,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他挣扎着站起来,抚着马的缰绳,“吾乃大秦皇子高,始皇帝的儿子,我就算是死,从竹邑的城墙上跳下去,也不会投降你这妖人!” 说完这句话,公子高觉得心中畅快。 他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这一刻,他感到自己全身都是发光! “想我大秦,立国六百余年,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 “南取百越之地,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尔等不过区区小贼,也想让我俯首称臣?笑话,笑话!” 公子高越说越激动,不自觉的就来到了黄贺面前,唾沫星子都快崩到黄贺脸上去了。 黄贺嫌弃的扇了扇鼻子,不是黄贺有洁癖,实在是公子高身上的味道太冲了。 汗臭味、马尿味,衣服都缩水皱成一团,就像放了好几天的米粥,馊掉了。 黄贺挥挥手,让公子高闪到一边,他看向圣魏东:“圣魏东是,你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也有机会?\"圣魏东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黄贺摊摊手道:“当然了,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的就是血腥、暴力,如果能和平发展,我才不愿意多造杀生。” “在我眼里,众生平等,你们每个人,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文可以创造精神财富,武可以创造物质财富,除非你是个饭桶,光吃不干活,否则,都能找到让你自己发光发热的地方。” 圣魏东滚下马来,四肢并用,就爬了过来。 等到了黄贺身前五米的地方,就被一众军士拦住。 圣魏东大声道:“在下愿降,在下愿降!” “在下愿意在大仙的手下,做一个发光发热,服务人民的人。” “好,快快请起。”黄贺抬手虚扶,圣魏东借坡下驴,站了起来。 公子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指着圣魏东的脊梁骂道:“我大秦养士六百年,就养出来你们这两个狗东西,你们二人读圣人言都读哪里去了?” “他黄贺不过是一个乡村野士,侥幸赢了我等一星半点,又岂能长久,待我北地三十万大军一到,定能将其碾为齑粉!” 圣魏东和宋相一脸的惭愧。 正如公子高说的那样,他们食君之禄,却没有忠君之事,着实让人看不起。 宋相低声道:“公子,蝼蚁尚且偷生,我等亦是凡人,况且黄大仙说了,只要诚心投靠,便能保全性命、家业,免受欺凌,且大胜军进城后,秋毫无犯,军纪森严,比咱们大秦的军队还要守规矩呐。” 黄贺之前命宋留带一个大队,在铚县驻扎,截断竹邑和孙谷堆眼村的交流通信,同时防备宋相派兵增援。 结果果真如黄贺预料的那样,宋相率领五万民夫,于十一月二十四日,带着粮食、器械,准备增援孙谷堆眼村。 宋留当机立断,率领一个大队总共一千人截击宋相。 一千对五万,在宋相看来,这简直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但是真的交上手,宋相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一千个人虽然人少,可身上的铠甲,根本无法破防,他们手中的钢枪,却能一枪一个,打的宋相五万民夫一触即溃。 五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好几公里,仓促应战下,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加上宋留选择的伏击地点,恰好在陈口村渡口,趁着宋相大军半渡而击,使得五万民夫不能首尾呼应。 最后宋相付出了几百人伤亡的代价,五万民夫全线崩溃。 宋留等人没有停留,也没有收拢溃军,而是乘胜追击,直杀竹邑。 此时的竹邑防守空虚,宋留以轻伤十几个人,兵不血刃,拿下竹邑,活捉四川郡郡守宋相。 当这条消息传回蕲县,黄贺和陈胜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番确认后,黄贺和陈胜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然后陈胜留守蕲县,黄贺轻车简从,只带了英布等十几个随从,把武陵神车塞满,连夜赶往竹邑。 直到宋留亲自押着宋相出城相迎,黄贺这才确信,宋留凭借一个大队的人马,就拿下了拥有十几万人口的竹邑县城。 竹邑的老百姓倒是想得开,见大胜军占领了县城,那真是弹冠相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这一点黄贺倒是好理解,秦国的百姓痛恨秦国久矣。 长期的繁重徭役、严苛的法律,压得秦国老百姓喘不过气来。 大胜军又是打着废徭役、免刑罚的口号,自然深得民心。 其实古代的百姓,更加倾向于无为而治。 就如陶渊明所描绘的桃花源,里面的百姓没有朝廷统治,照样过得有滋有味,百姓安居乐业。 第296章 枪快还是刀快 但是秦国的徭役、赋税太重了,再加上恨不得把全体国民都变成刑徒的秦律,老百姓想喘口气都难。 无数的家庭被迫分离,亲人流离失所。 这样的秦国,老百姓自然是希望它灭亡,越快越好。 公子高哪里知道宋相投降并不全是因为怕死,如果大胜军动辄屠城、烧杀抢掠,他就算再怕死,也会拿起武器,跟黄贺抗争到底。 奈何黄贺等人的劝降政策非常之诱人。 \"凡投降我大胜军者,官职、品阶不变,只不过每年的俸禄,从粮食、秦半两换成了粮票。\" \"而且四川郡的郡守一职取消,改为知府。\" 四川郡也被改名为泗水府。 宋留因攻陷竹邑有功,被黄贺特批为\"泗水府的第一任知府,宋留则自动降职为副知府,负责辅助宋留,管理泗水府的民政、军事、治安等业务。\" 公子高不明白,为什么宋相已经做到了年俸2000石,银印青绶的郡守,居然还能干出来投降贼军的事情来。 \"宋相,你枉为我大秦的郡守,居然卖国求荣!好!\"公子高忍受着胯下的剧痛,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他的手中还擎着一柄长剑。 宋相见状,赶紧小跑到黄贺身后,探头探脑道:\"高,我跟你讲,我对大秦帝国付出的够多了,我敢拍着胸脯讲,我上对得起始皇帝,下对得起泗水府的黎民百姓,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去你码的公子高!\" 挨了这么长时间的骂,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宋相堂堂一郡之守,被公子高辱骂不还嘴,已经是仁至义尽,奈何公子高认不清形势,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黄贺笑道:\"看来高公子没有正确认识到自己的失败,圣魏东,将他的武器下了,万一伤到别人,岂不是罪过?就是伤到他自己,也是不能允许的。\" 圣魏东赶紧答应,然后恶狠狠的走向公子高。 公子高双手握剑,看到圣魏东走过来,立即将剑尖对准了圣魏东:\"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说,你不要过来啊,你——\" 你字还没说完,圣魏东就来了个空手夺白刃,然后一脚将公子高踹翻在地。 \"圣魏东,你不得好死!\"公子高挨了一脚,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一样。 圣魏东\"呸\"的一声,一口又浓又黄的老痰,正吐在公子高的脸上。 公子高此时也顾不得恶心,他已颜面全无,就算圣魏东骑他头上拉泡屎,估计他也不会在乎了。 圣魏东双手将剑举过头顶:\"属下幸不辱命。\" 黄贺满意的点点头,大步走过去,准备接受圣魏东的投名状。 正当黄贺伸手去拿剑的时候,异变突生。 圣魏东双腿发力,原本捧着剑的双手划了一个圆圈,长剑剑柄顿时落入他的手中。 \"狗贼,受死!\" 这一下发生的太快,距离黄贺最近的英布,此时也在两米开外,根本来不及救援。 圣魏东双手握剑,脸上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其实从一开始,圣魏东就已经做好了刺杀黄贺的打算。 只不过他距离黄贺太远,加上周围的军士太多,就算他勇武过人,恐怕也进不了黄贺五步之内。 正好公子高口出恶语,圣魏东计上心头,这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公子高所配青铜剑乃当年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名曰\"湛卢!\" 《东周列国志》中说:湛卢剑\"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 有诗云:逍遥我亦餐霞者,十年云卧湛卢下。 斗间瞻气有双龙,人间何处问欧冶? 欧冶一去几春秋,湛卢之剑亦悠悠。 湛卢宝剑曾封为天下第一剑,只不过因名头太响,所以一直被历代君王所收藏,从不现世。 后来秦始皇一统六国,这把剑就落入了秦始皇的手中。 此次公子高东征讨逆,特向少府章邯借出此剑,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圣魏东见过此剑的威力,吹毛短发、削铁如泥。 就算黄贺穿上那身刀枪不入的盔甲,也挡不住这湛卢神剑之利!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黄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见黄贺不慌不忙,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呯——\"枪声如雷。 圣魏东不敢置信的垂下头,发现自己的胸口处,已然多了一个血洞,鲜血如泉涌,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 黄贺吹了吹滚烫的枪口,\"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圣魏东,你能死在超越这个时代2000多年的的科技产物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公子高瞪大了眼睛,他指着黄贺手里的东西,嘴唇哆嗦着,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枪\"他认得,就是那天晚上杀了冯嚣亭的器物。 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东西的模样。 \"来人,把这个东西抬下去喂狗!\"英布恼怒不已,指挥手下人就要把圣魏东给分尸。 黄贺笑道:\"人死为大,他生前做过再多的恶,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必对尸体出气。\" \"大人仁慈!\" 还没等英布说话,宋相便觍着脸奉承着。 \"好了,你们留下来,问问这些人愿不愿意投降,不愿投降的,就地处决,愿意投降的,编入战俘营,我有大用。\" \"喏!\"宋相弓着腰,等到黄贺等人走远了,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宋相意气风发的站在公子高面前。 两个星期之前,他还对这个年轻人卑躬屈膝,现在嘛,看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宋相的心中反而生出一丝快意。 \"小高啊,你也听见了,黄大仙说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宋相摸了摸颌下胡须,\"你是投降呢,还是不投降呢?\" \"不投降!坚决不投降!\"公子高身后跪着的一众士兵当中,突然窜起一个人来。 \"噗嗤——\"那人喊了两声,便被一支弩箭贯穿了胸膛。 公子高吓得浑身一抖,胯下的地面上隐现湿痕。 宋相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把这些人都给我押到大牢里面,降不降的,先饿他几天再说。\" 说完,宋相拂袖而去! 公子高被人架起来的时候,回头瞪了那个被弩箭穿心的军士一眼,\"老子刚要投降,就被你打断了,老子真的拴q!\" 公子高等人被押进了竹邑府衙大牢,那里阴暗潮湿,空间狭小,到处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公子高当时就后悔了。 他拍着牢房的木栅栏:\"放本公子出去!我要见黄贺,我要见宋相!\" 啪啪啪—— \"哎呦,哎呦。\"公子高捂着手指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行凶者。 牢头一脸的凶神恶煞:\"喊什么?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直言我家郡守名讳?\" \"吾乃大秦皇子,高,速速让你家郡守过来见我!\" \"皇子?我呸!\"守卫一口浓痰吐过去,\"就你这怂比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皇子,我踏马就是嬴政!\" \"再敢打扰老子睡午觉,我就让你尝尝厉害!\" 狱卒摇摇晃晃的回到了门口的值班室,倒头就睡。 公子高还想辩驳,却被身后的军士捂住了嘴巴:\"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狱卒是最低等的小吏,跟他置气,犯不着。\" 公子高冲这狱卒竖了中指,坐在地上,气呼呼的舔舐着伤口。 又困、又累、又饿,牢房中屎尿横流,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才勉强蹲下去。 收拢溃兵是一件麻烦事。 此番两万都尉军来袭,最终被黄贺招降的溃军有一万五千人之多。 其余零零散散的,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也许是在荒郊野岭被野兽吃了,也许是躲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 黄贺在竹邑的府衙下榻,晚上,他把陈胜等几个大胜军的高层喊了过来。 一同前来商讨的,还有泗水府知府宋留、副知府宋相,蕲县县令葛婴等。 府衙的丫环端来茶水、点心。 陈胜问道:\"大人,这些投降的秦军该如何处置?\" 黄贺道:\"中尉军的战斗力不低,如果不是我带来了盔甲和枪头,你认为,大胜军有多大的把握能打败中尉军?\" 陈胜想了想,竖起三个手指头:\"最多三成。\" 陈胜倒没说谎。 大胜军士气高昂,但是训练的时间太短,战斗力还未达到顶峰。 相反。 中尉军自秦皇登基以来,便一直存在,横扫六国、统一中原,中尉军也是出了大力的。 一个是百战之师,一个是新建部队。 两方人马对抗,在个人技艺上,中尉军要技高一筹,在战阵、战术上面,中尉军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陈胜其实已经做好牺牲绝大部分人,以及丢掉土地的准备。 他的逃跑路线早在黄贺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好。 一旦不敌,大胜军出现大的伤亡,他便立马带着大胜军南下,去闽中郡或南海郡,跟中尉军打游击。 黄贺点头道:\"看来你没有盲目的认识自己,还是能够正确的认识到两方之间差距。\" \"现在你问我怎么处理这些投降的秦军,我倒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师父,您说。\" \"我想在蕲县这里,开设一个煤矿,让这些投降的秦军,先挖几年煤。\" 秦朝现在的问题是,百姓的生活需求比较低,手里没有多少余钱。 没有余钱,就带动不了消费。 没有消费,整个国家的财富,就只能烂在地里。 \"泗水府地势平阔,水资源丰富,比骊山的条件好的太多,在这里种植粮食,一定能获得大丰收。\" \"加上我带过来的优良麦种、稻种,可以让一个五口之家,轻轻松松的实现粮食自由。\" \"这样就会有大量的劳动力,从田地里解放出来。但是这些解放出来的劳动力不能闲着,正所谓闲着就是浪费,就会生乱子。\" \"我准备再这里设置一个桑树种植基地,就在垓下做一个试点,让老百姓改稻为桑,种植出来的桑叶就能喂养蚕虫,蚕吃桑叶吐丝,然后再办一个丝织厂,专门生产蚕丝布。\" 这样泗水府就有了两大产业。 \"一个是煤矿,一个是丝织厂,两大工业能给泗水府带来极大的收益啊。\" 第297章 种棉花 黄贺将这些投降的秦军打散,混入招募的挖矿队伍中。 这些秦军原本就是百战老兵,军纪甚严,管理起来更是方便,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这些人会不会聚集造反。 陈胜有些担心,他把这个担心跟黄贺说了。 \"这些秦军就是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啊,不如二一添作五,将他们坑杀。\" 黄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陈胜,\"狗剩子,半年没见,你这杀气腾腾的,你是管理者,不仅仅是一个领兵的将军,不要整天把打打杀杀当作主业。\" \"你的任务是发展泗水府的经济,让泗水府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陈胜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可是这么多秦军聚在一起,总归是个隐患,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如果闹起来,我怕会出大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为什么闹起来?\" \"啊?这——这徒儿没有想过。\"陈胜嗫嚅道。 黄贺拍着他的肩膀,\"来,你坐下,说起来,我这个师父当得并不称职,你跟着我学了一个月,就被派到这里来,是不是有点恨我?\" 陈胜摇摇头:\"师父对我有活命之恩,狗剩子只记得师父的恩情,哪里有怨恨?师父派我来,也是想锻炼我,没有师父,就没有今日的陈胜。\" \"狗剩子,你能这样想,师父很高兴,在这个世界上,师父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了。\" 黄贺盯着面前的矿山,这里的矿山属于露天煤矿,易于开采,雨水冲刷,冲掉了表层的黄土,露出黑黝黝的地下煤矿资源。 \"多么丰富的资源,原始,未开发,蕴藏的潜力无限。\" 陈胜听不懂黄贺的话,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矿山不过就是一堆石头,如果说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它的石头颜色很黑,而且不能当作基石修城筑墙。 黄贺指着正在矿山开凿的秦军俘虏说道:\"他们是比矿山更加宝贵的资源,每个成年的男性,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他们的潜力更强,可以源源不断的创造出价值。\" \"所以以后遇事不要老是想着打打杀杀,要学会合理的利用,发掘他们的潜力,创造出更大的社会价值。\" 开山挖矿这些事情本来也可以雇佣本地的老秦人来做,可是现在有更加廉价、好用的劳动力,自然要充分利用。 这座矿山位于埇桥区朱仙庄,靠近蕲县。 一万多名秦军俘虏,放下刀枪,化身成为煤矿的矿工,不但解决了矿山劳动力短缺的问题,还带动了周边的消费。 这些俘虏都是咸阳附近的人,没有在本地安家的需求。 黄贺给他们开的工资是每月10斤粮票,这些俘虏矿工拿到粮票,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相对于泗水府百姓而言,这些秦军俘虏更加清楚粮票的珍贵,在咸阳,粮票俨然成为了除秦半两之外第二大硬通货,甚至在上层社会,粮票的使用比秦半两更加频繁。 十斤粮票听起来不多,但是购买力极强。 俘虏矿工们拿到粮票,第一件事就是采购生活必需品。 黄贺在矿山附近开设了生活小商品超市,类似于后世的2元店,店里销售的除却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纺织厂生产的背心、鞋袜、衣服等物品。 。。。。。。 除却煤矿的开采外,黄贺还借着医护人员招聘之际,成立了纺织厂、制衣厂。 这一次黄贺没有按部就班,而是从现代采购了一批老式缝纫机,就是那种老式的脚踩缝纫机。 这种缝纫机由机头、机座、传动和附件四个部分组成,这种老式缝纫机操作简单、易学,黄贺给这些招聘来的女工看了三天的缝纫机教学视频,就教会了他们使用缝纫机的方法。 缝纫机的出现,导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虞姬来找黄贺,\"老爷,丝线用完了,现在缝纫机厂的女工都在等米下锅呐。\" 因为原材料棉花、蚕丝的稀缺,黄贺不得不从现代社会大量运输棉线卷轴过来。 虽然原材料的价格不高,一吨棉线也就是2万块钱左右,但是耐不住纺织厂的女工工作热情高涨,尤其是黄贺引进了计件的工作方法,一些女工甚至起早贪黑,加班加点的工作。 每天纺织厂的晚上,都是灯火通明。 一些女工自带干粮、油灯,就是为了多干一会。 谁让黄贺的工资开的不低,相比较种地来说,在纺织厂工作一个月,抵得上在地里刨食一年。 黄贺点点头道:\"是时候种植棉花了。\" 秦朝时期,人们所穿衣服,多数是用麻(从各种麻类植物中取得纤维),包括苎麻、青麻、黄麻、亚麻等。 有钱人家则穿丝绸、织锦做成的布料。 而棉花要到唐朝的时候,才会开始种植,棉花的大规模种植要从宋末元初,黄道婆推广功不可没。 黄贺从现代购买了一批棉花种子,发放给泗水府的百姓。 同时黄贺自己也组织了一批秦军俘虏,专门开辟了一片荒地,种植棉花。 正所谓上行下效,凡事有黄贺的官府带头,底下的民众才会跟着做。 种植棉花的事情,在泗水府推行的很顺利。 这要得益于黄贺前期纺织厂的开办,让泗水府的老百姓,看到了巨大的商机。 他根据泗水府的地理特点,引进了现代的优良水稻,当然这些工作要等到来年才能看到成果。 \"泗水府地理位置优越,地广人稀,平原多、山川少,比起关中更加适合做粮仓,而且泗水府的煤炭资源丰富,可以源源不断的给骊山输送煤炭等能源。\" \"既然泗水府这么好,那为什么不把发展的中心搬到这里,让泗水府成为大本营?\" 黄贺摇摇头,眺望北方。 \"匈奴虎视眈眈,如果把中心移到这里,军士、百姓就会失去警惕之心,不出三代,士气瓦解、军备废弛,就像是一个没有武装力量的大财主,空有财富,却没有保护财富的刀枪,岂不任人宰割?\" 黄贺想起日后吕雉所受的屈辱,乃至大汉所受的屈辱,心中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 蛮夷之辈,也敢觊觎我华夏国土,我黄贺穿越一次,不扬我华夏军威,岂不是白来一趟? 第298章 回骊山 不过黄贺心里已经有了更绝的方法,一个足以断绝蛮夷发展,一劳永逸的方法。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来到了公元前207年2月。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在蕲县度过了短暂而充实的六个月,黄贺回到了骊山,在办公室里,黄贺见到了大娃。 \"你的身体养的如何了?\" 大娃跪倒在地,脑袋紧紧贴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多谢大仙关心,罪人的伤已好了,行动方便,而且罪人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加康健。\" 黄贺听了大娃的话,心中了然。 历史上许多史书记载,男人变成太监后,身体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化,健康和寿命也会相应延长增加,。 就好像一些公猪、公马被谯了之后,体重也会随之增长一样。 黄贺拍拍手,让房内的人都下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檀香在香炉里燃烧发出轻微的毕剥声。 大娃大气也不敢喘,冷汗一滴一滴的流进后背,大娃觉得浑身好似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却不敢用手去抓。 黄贺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部门,一个专门由太监组成的部门,这个部门不对任何人负责,只听命于我,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难度?\" 大娃摇头道:\"没有问题,罪人对大仙的任何决定都无条件的支持。\" 黄贺笑着站起身,\"这个部门就叫梦魇,职责是监察骊山百官、各大工厂的主要人员、还有我的府上。\" \"潇睿姑娘、赢阴嫚公主、琼英姑娘都要监视?\"大娃心下一惊。 黄贺考虑一会决定道:\"没错,说是所有人都要监视,她们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们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监视的话,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如果被发现了,你觉得该怎么办?\" \"罪人,罪人不知。\"大娃觉得浑身都湿透了。 黄贺的声音继续在屋里响起,\"梦魇的首领,我准备让你来做,以后你就是骊山的梦魇之首,日后你也将是整个大秦的梦魇。\" 大娃一脸兴奋,觉得之前所遭受的苦难、白眼、嘲讽全都是值得的。 毫无疑问,梦魇这个组织将会是黄贺最信任的组织,而自己,将成为黄贺的绝对心腹。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你跟领导做一万件好事,不如跟领导做一件坏事。 黄贺笑道:\"人手你自己去挑选,尽量选一些家世清白、无牵无挂的,还有他们的素质培养也要跟上,不能大字不识一个,人选要机灵,当然了,既然要当太监,薪资方面一定是最高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大娃有些为难,\"大仙,这既要素质高,又要识字,这样的人谁愿意当太监啊?\"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有这个条件,打死他也不会做太监的。 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傻啊,要先招人,再培训,天下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到几个穷困潦倒的?\"黄贺瞪了他一眼,\"大娃我发现你成为太监后,脑子没有以前灵光了,是不是脑袋也被阉割了?\" 大娃点头哈腰,\"大仙教训的是,我一定谨记大仙教诲,先招人。\" \"大娃啊,你时间长没出来工作,的确是有情绪,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不过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混为一谈,还有,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把生活里的情绪带到工作中去,这一点你要千万记住。\" 黄贺以前看过一本书,专门讲那些被去了势的太监。 书里面说这些太监一旦失去了男人的特征,心理上就会产生变化,用专业的术语来讲,就是生理变化影响心理变化。 黄贺对大娃的忠诚毫不怀疑,但是就怕大娃因为某些心理上的疾病,影响到梦魇的正常运行。 大娃完全沉浸在获得新工作的喜悦中。 这些日子,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也许在没遇到黄贺以前,他的生命中没有光。 可是一个人在见过光之后,重新陷入黑暗,这会让他更加的痛苦。 \"请大仙放心,罪臣现在完全知错了,以前的错误绝不再犯,如果哪里做的不对,罪臣自裁,绝对不会让大仙为难。\"大娃斩钉截铁的说道。 。。。。。。 骊山的改变日新月异,一幢幢崭新的房屋拔地而起。 这些房屋是韩谈手底下的施工队干的。 为了进一步规范化和专业化,也是更好的提升效率,黄贺还在韩谈手下设置了一个建筑部门,里面的工匠有骊山本地的,也有从咸阳或者更远的地方加入的。 这些泥瓦匠、木匠聚集在一起,整合成为新的建筑工人部门,简称\"建筑队。\" 目前建筑队中,有各类工匠一千多人,对外承接普通居民的建房需求,对内负责完成黄贺的一些城市规划。 普通的民房一间的建筑成本在200斤粮票左右,建筑队除成本外,额外收取50斤的建设人工费用。 和泗水府的工厂一样,建筑队也是实行多劳多得。 只不过在黄贺的干预下,整体价格统一,并不会出现某些施工小队为了承接工程压价的行为。 因为黄贺知道,一旦出现竞价行为,必然会导致施工质量的下降,进而出现偷工减料、建筑质量问题,严重的就会出现房倒屋塌,严重威胁骊山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黄贺还让铁匠门进行监督,一旦发现质量问题,便将偷工减料的人连同他们的包工头一起发送蓝田挖矿。 骊山的整体布局是依照咸阳城复刻来的,后续黄贺又进行了一些改造。 东南方位设置钢铁厂、家具厂、造纸厂等一些污染比较严重的企业。 军营和学校则设置在西南方向。 至于骊山的城墙,黄贺没有修,他认为如果真的兵临城下,那就意味着敌人已经打通了他设置在灞桥、渭河两岸、蓝田、渭南的防御。 林玉珍正在看着她的房子装修。 在黄贺的府衙住了几个月,林玉珍便主动要求搬了出来。 第299章 林玉珍的小家 黄贺的府衙虽然占地颇大,而且仆人不多,却始终是骊山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在那里,林玉珍便觉得每天都有上千双眼睛盯着自己,尤其是潇睿的几个侍女,对她更是横眉冷对,连带着黄贺府上的一些下人也给她脸色看。 林玉珍一气之下,便带着女儿阿兰求到了黄贺面前。 黄贺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在美女面前,除了一个地方是硬的,其他的地方都是软的。 于是林玉珍便在骊山城的西北角寻了一处房子,用黄贺发给她和阿兰的工钱,还有她接受的黄贺给的一些私房钱,买下了这处两进的小宅院。 宅院虽小,五脏俱全。 坐北朝南的院子,用的都是土砖、青瓦,院子里还有一笼菜园地,林玉珍和女儿阿兰居住,绰绰有余了。 \"阿兰,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你看还喜欢吗?\"林玉珍拉着阿兰的手,神色有些黯然。 阿兰的情绪跟母亲完全不一样。 自从西亭智被抓,跟着父亲一起投送去蓝田的煤矿挖煤,她便和母亲被送入黄贺的府上充作下人。 虽然黄贺并没有过多的苛责她们母女俩,但是那种寄人篱下,遭人白眼的日子,比鞭子打在身上还要痛苦。 阿兰犹如一只出笼的百灵,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母亲,我喜欢的紧呢,只要不在黄大仙的府上,去哪里我都喜欢。\" \"只可惜爹爹和亭智,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林玉珍叹了口气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西亭智作奸犯科,收受贿赂,被发配煤矿做工,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可怜了我的女儿。\" 阿兰神情哀伤,似乎又想起了以前和西亭智在一起的日子。 林玉珍拍拍女儿的肩膀,\"不过黄大仙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听说城南马上要建一座绢纺厂,城里面贴了不少的招聘女工的告示,咱们母女俩可以去应聘,如果能入职,每个月就有20斤粮票的工资呢。\" \"我也听说了,不过我看告示上说,底薪是20斤粮票,如果超额完成计件任务,还能多劳多得。\"阿兰这些日子在黄贺府上,虽然吃了不少苦,却也学了不少的东西。 黄贺规定,凡是府上的佣人、丫鬟、奴仆、小厮,都要学习认字,每月还有考核,考核不合格的,会扣月钱。 阿兰年岁19,正是脑袋灵活的时候,这半年多来也跟着学了不少的字。 林玉珍的学习进度就差了些,只能算是小学一年级的水平。 \"如果那样,咱们母女俩一个月的工钱至少能拿到40斤粮票,努努力的话,50斤粮票也是可能的。\"林玉珍一阵兴奋,这样的话,她们五年以后就能把丈夫赎回来了。 黄贺规定,凡是因牵连被罚去做矿工的,家人缴纳1000斤粮票,就可以将人赎回来。 \"孩子,咱母女俩得好好的赚钱,争取早日将你爹和西亭智赎回来。\"林玉珍握紧了女儿的小手。 阿兰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希望。 只是阿兰忽略了一件事,赎回她爹只需要1000斤粮票,想要赎回西亭智却要斤粮票。 对于每月工资只有20斤粮票的母女俩来说,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二十多年才能达成。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阿兰奇怪,\"咱们刚搬到这里,是谁在外面?\" 林玉珍也是好奇,走到门口,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往外看。 吓! 林玉珍吓了一跳,因为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骊山之主——黄贺。 林玉珍心中是五味杂陈,呼吸加快,体温也随之上升。 阿兰好奇的走过来,\"娘,是谁啊?\" 这个时候,想装作不在家也不可能了。 林玉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房门。 狗男人,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阿兰一点一点的睁大眼睛,回过神来,慌忙行礼,\"黄大仙,您,您怎么来了?\" 黄贺笑道:\"怎么?我府上的丫鬟购置房产,作为主人,难道不能来看一看?\" 他冲着林玉珍眨眨眼,\"夫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说完,也不等林玉珍说话,径直甩开两条大长腿,跨过门槛,如入无人之境。 看到黄贺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林玉珍苦笑道:\"哪敢不欢迎大人,奴婢的一切都是大人的。\" 林玉珍和阿兰是罪人之家属,在秦国可没人跟你讲什么人权,罪犯的家属,被罚做隶臣妾,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像林玉珍这样,做了下人,还能出来建府的,那才是新鲜事。 如果黄贺狠心,林玉珍她们压根连黄贺府上的大门都出不来,什么月钱工钱,更是想都别想,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主人开恩了。 林玉珍和阿兰互相看了一眼,林玉珍给女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找个房间躲起来,不要露头。 黄贺蹲在菜园地旁边,看着新翻过的菜园,青色的绿芽已然钻出,心中欢喜。 他回过头,看到林玉珍仍站在原地,阿兰却已不知去向。 \"夫人,打算种些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大葱、香菜、萝卜之类的种子?\" 黄贺站起身,绕着小院子走了一圈。 院子不大,只有一百多个平方,从大门至堂屋,有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这样即使下雨天,也可以不沾泥水。 院子的西南角是厕所,厕所的旁边是小菜园。 院子的东边是一块平整的土地,东西拉了一根绳子,看起来是平时晾晒衣服的地方。 黄贺指着东南角,\"回头我带一些葡萄种子来,明年就能长出葡萄架,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夏日里,凉风习习,在葡萄架下面赏风赏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啊。\" 良久,没有人回应。 黄贺愕然的转过头,却发现林玉珍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葡萄架?\"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建筑队过来,把土地平整,全都铺成青石地面,这样就减少了蚊虫叮咬。\" 林玉珍仍旧不说话,眼睛里的情绪慢慢的积累。 第300章 上厕所 黄贺瞅了瞅,四下无人,快步来到林玉珍身边,\"夫人,如果你不想我过来的话,我尊重你的意愿,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真的?\"林玉珍的眼睛里泛起神采。 \"假的。\"黄贺实话实话。 林玉珍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消沉下去,\"大人,我只是个的农妇,配不上大人的。\" \"配不配得上,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黄贺压低了声音,\"况且夫人和我,已经做过配套比对,我的这把宝剑,只有夫人才能装得下。\" \"换句话说,夫人就是我最合适的剑鞘。\" 黄贺的话,不是敷衍。 自从上次有过一次深层次的交流,黄贺就察觉到了林玉珍的优点,用通俗的话讲,就是看对眼了。 \"小样的,落到本大人手里还想跑?\"黄贺心说,\"拿不下你,本大仙就跟你姓林!\" 林玉珍无奈的捂住额头,\"可是我是有夫之妇,若是被人看见,奴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才是林玉珍真正担心的问题。 秦女性情如火,热烈奔放不假,但是她们对于爱情的忠贞也是坚如磐石。 眼见天色渐晚,林玉珍说道:\"大人,天黑路滑,您还是快回府上。\" 呦呵! 这是要赶我走的节奏啊。 黄贺忽然捂住小腹,\"哎呀,不行了,中午吃多了,肚子疼。\" 说完就直奔厕所。 林玉珍信以为真,赶忙跟上,\"大人,奴家服侍你。\" 黄贺还没有在别人面前拉屎的习惯,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在外面候着就行,我拉屎可是很臭的。\" 进了厕所,黄贺才松了口气。 奇怪的是,厕所里居然没有臭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这可是2000多年前的旱厕,没有抽水马桶,有味道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这个厕所非但没有臭味,坑道里居然也没有五谷轮回的残留,干干净净的。 黄贺解开裤腰带,开始放水。 \"我是不是第一个在这里撒尿的男人呢?\"黄贺心中暗爽。 他忽然理解了以前看动物世界,一些动物要在自己的领地撒尿的意义,这不就是最原始的宣示主权的行为吗? 林玉珍在厕所外头干着急,生怕黄贺在自己家里出现什么问题。 \"大人,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黄贺闷闷道:\"没事,马上就好。\" 本来黄贺是没有便意的,可蹲着蹲着,忽然就来了,所幸痛痛快快的排泄了腹内的杂物。 一刻钟后,黄贺解决完个人问题,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这个厕所里面没有纸。 \"那个你们家的厕纸呢?\"黄贺问道。 厕纸? 林玉珍一时没搞明白,随即想到在黄贺的府上,曾经见过潇睿如厕后都会用洁白的厕纸清理。 \"大人,奴家这里没有厕纸,您往左边看,那里有厕筹。\"林玉珍艰难回应道。 厕筹又称厕简、厕辙、厕篦、搅屎棍和干屎橛。 在古代,厕筹就是古人用来清理大便后的主要工具。 厕筹的使用甚至要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古代可没有卫生纸,就算是有,一般百姓人家也用不起。 甚至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一些地方也依然用厕筹或者是树叶、木棍之类的东西。 黄贺拿起一旁的小木棍,研究了半天,\"夫人,要不还是端盆水来。\" 林玉珍又生气又好笑,心说你不是神仙吗,神仙怎么还需要拉屎撒尿?拉屎撒尿也就罢了,你用仙术擦屁股啊,为什么还要用我来给你服务? 在外人看来,黄贺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但是林玉珍这些人跟黄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黄贺也是个普通人,也要吃饭喝水,也要拉屎撒尿,甚至放的屁比她们还要响。 如此一来,那种神秘感、距离感就大大的缩短了。 就好像现在一些人追星,以为自己家的小哥哥、小姐姐是从不拉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殊不知这些明星也都是人,也会抽烟、喝酒、烫头。 李敖就常常揶揄胡因梦说,在马桶上脸憋得通红的胡因梦,一点都不美。 林玉珍回应道:\"大人,热水没有,冷水行吗?\" 黄贺一想也对,古代没有水壶,想要喝热水都得现烧现用,自己已经蹲了十分钟了,如果再等林玉珍烧开水,估计腿就要蹲麻了。 \"凉水也行。\" 林玉珍来到井边,摇晃着小木桶沉入井底,然后转动桔槔,缓缓的将木桶提上来。 清澈的井水倒入木盆中,清澈见底。 林玉珍试了试水温,二月的骊山,天气依旧很冷,有些冰凉。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在水盆里浸湿,然后送进了厕所里面。 往常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的厕所,此时却已被黄贺的气味充斥。 林玉珍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大人,奴家帮您清理。\" 她蹲下身子,将手帕在水里湃了湃,拧干,伸手就要帮黄贺擦拭。 \"别,我还是自己来。\" 黄贺还没有被封建主义彻底的腐化,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等到清洁完毕,黄贺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留下林玉珍一个人做后续的清理工作。 林玉珍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帕子,想要扔掉,却又不舍得。 这块帕子还是当年丈夫送给她的,一直贴身收藏,平时用来擦擦汗。 帕子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发皱,却依旧干净整洁。 只是现在,沾染了污秽。 林玉珍叹了口气,便将帕子仔细清洗干净,然后又将厕所清理得没有一丝异味。 黄贺的地位太高了。 高到林玉珍每次面对黄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紧张、颤抖。 她畏惧黄贺。 不是畏惧黄贺本身,而是畏惧黄贺每次出行,必然前呼后拥,畏惧像韩谈、大娃那些高不可攀的人,在黄贺面前也是点头哈腰、形容恭敬。 越是跟黄贺接触,越能感觉到他的可怕。 五万都尉军,谈笑间,灰飞烟灭。 更不用说秦国的公主、皇子都跑来给黄贺打工,外人可能不了解,但是在黄贺府上呆的时间长了,赢阴嫚、胡亥的身份,自然是藏不住的。 黄贺府上的下人都知道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 更不用说黄贺每天接见的那些人,个个位高权重。 林玉珍以前还在为自己的女婿是亭长而高兴,走在大街上,也会有街坊邻居称赞。 现在想想,一个小小的亭长,跟黄贺比起来,简直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林玉珍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犯人的家属。 面对黄贺,她不敢说不字。 第301章 项羽 她怕自己违逆了黄贺,自己的丈夫、女婿顷刻间就会没命。 她更担心自己的女儿阿兰。 正所谓好女不侍二夫,虽然西亭智不知道还能否回来,林玉珍还是不希望阿兰落入黄贺的魔手。 尤其在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林玉珍愈发觉得,要让阿兰离黄贺远一些。 从林玉珍家里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 本来黄贺还想尝尝林玉珍的厨艺,奈何美少妇防自己跟防贼一样,没甚滋味。 黄贺觉得没意思,索性出来寻了一家面馆。 面馆是新开张,招牌的桐油漆闪闪发亮,招牌上写着\"骊山拉面。\" 面馆里面人头攒动,说话声、吵闹声响成一片。 黄贺进了面馆,和英布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店小二连忙过来招呼,黄贺就让他把店里的招牌菜上来,反正英布食量颇大,也不怕浪费。 看着热热闹闹的面馆,黄贺忍不住赞叹道,\"这家面馆生意如此之好,他们家的面定有独到之处,吃惯了府里的厨子手艺,尝一尝外面的小菜,别有一番风味啊。\" 隔着两张桌子,一个大汉闻言抬头看过来。 黄贺见这个汉子相貌堂堂、一身锦衣华服,两道眉毛又黑又粗,眼睛不大,炯炯有神,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的身材极为粗壮,裸露出来的小臂肌肉虬结,举手投足,都有莫大的威势。 黄贺心说这人好生威武,居然比英布更加霸气。 汉子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人五十岁左右,头戴方巾,一副文士装扮,察觉到黄贺的目光,那文士遥举酒杯,微笑点头。 黄贺对此二人印象颇佳,便对店小二说:\"今天店里的消费,由我买单。\"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斤的粮票,拍在桌子上。 屋内的食客听说有人请客,纷纷起身感谢。 一碗面几个小菜,也就是一斤粮票的价格。 黄贺点了两大碗面,还有七八个热菜,也才五斤粮票。 这个面馆面积不大,坐满了也就十几张桌子,所以这一百斤粮票绰绰有余。 \"那边的兄弟,不妨过来喝两杯。\" 原来是那边的汉子说话了。 黄贺取过杯筷,和英布二人走了过去,\"固所愿,不敢请。\" \"兄弟是哪里人,面生的很,好像不是骊山本地人。\"黄贺笑着问道。 \"某姓项,单名一个籍。\"汉子说道,然后又介绍那名文士,\"这是我的叔父。\" \"某家项梁。\"文士一抚长须。 项藉? 项梁? 黄贺动容,神情剧震,他没想到自己吃个面都能遇到这两个名垂千古的人物。 不得不说命运的奇特和不可捉摸。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项羽几眼,方才见此人,只觉得是个勇武过人的猛汉,现在再看,便觉得他的身上似乎有某种光环在闪烁。 项羽! 这可是力能扛鼎,神勇盖世的项羽! 是神勇千古无二的项羽! 是不肯过江东的项羽! \"敢问兄台姓名?\"项羽问道。 黄贺见此二人意气风发,行事光明磊落,不遮遮掩掩,心中欢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贺是也。\" \"你就是黄贺?自称仙人的那个?\"项羽失声道。 黄贺来秦朝也有两年多了,见过不少的历史名人,无论是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上卿蒙毅,右丞相冯去疾,都无法给他太深的印象。 但是当眼前的项羽,居然一脸震惊的喊出自己的名字,黄贺觉得,自己这一趟秦朝之旅没有白来。 黄贺心中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他曾经也是项羽的小迷弟。 尤其在看过胡军在《楚汉风云》中扮演的项羽,巨鹿之战,破釜沉舟,九战九捷,简直就是黄贺心中的偶像。 更不用说项羽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的地位。 只要谈论英雄,都绕不开这个神勇无双的存在。 好在黄贺已经不是当初的黄贺,他稳定心神,\"兄弟认识我?\" \"如雷贯耳!\"项羽抱拳拱手,\"籍早就听说黄先生的大名,只是路途遥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面,果然名不虚传。\" 黄贺见他语气诚恳,不似作伪,如果换作刚来秦朝的时候,他定然以为项羽是在嘲讽他。 但在秦朝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接触到的秦人多是直肠子,就算是史上留名的大奸臣赵高,做人做事也是光明磊落。 黄贺暗想:项羽如今已经在会稽起事,按照历史记载,他的叔父项梁应该在去年于定陶县被章邯率兵偷袭,兵败身亡。 如今历史被自己所改变,章邯此刻还窝在少府里面做永巷令,陈胜也止步泗水郡,不再西进。 没有陈胜的势如破竹,刘邦、项羽、秦嘉这些人便没有吃到起义的红利。 反秦大业一时陷入僵局。 这也是为什么项羽叔侄来到骊山找黄贺的原因。 黄贺想通此节,大声道:\"我与项兄弟一见如故,今天咱们只喝酒,不谈其他。\" \"英布,回去取酒,今日我要与项兄弟、项老伯一醉方休。\" 英布马快,菜还没上齐,便带着几瓶白酒返了回来。 \"这是?\"项羽没见过包装如此精美的酒水,别的不说,单就这个包装,就价值千金。 \"哈哈,项兄弟,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来的特级白酒,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遇见项兄弟这样的盖世英雄,自然要用好酒。\"黄贺拧开瓶盖,酒香四溢。 项羽也是好酒之人,嗅到酒香,馋虫就上来了,\"听闻黄兄弟乃天上神仙,这么香的酒一定是天庭的仙酿,没想到我这个大老粗,有生之年居然也能喝上仙酿,真是不枉此生。\" 黄贺替项羽、项梁斟满瓷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一瓶一斤装的白酒瞬间见底。 \"宝剑赠英雄,美酒配好汉,我这酒是世间一等一的好酒,自然也要一等一的人物才配喝,来,咱们满饮此杯。\"说着,黄贺端起酒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项羽见他如此豪爽,心下欢喜,哈哈一笑,\"好汉子!\" 说着,也端起酒碗,仰脖子干了。 \"咳咳咳——\"一杯烈酒下肚,项羽紫红的面皮瞬间涨红。 他从未喝过如此猛烈的白酒,感觉不像喝酒,倒像是一把火灼烧着食道和胃部。 \"好酒,好酒。\"项羽体质异于常人,项梁已然扑倒桌上,项羽却是硬生生扛了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两侧的太阳穴砰砰跳个不停。 黄贺心说你们这些喝惯了十几度、二十几度粮食酒的土着,面对21世纪工业酒精的威力,自然是抵挡不住。 别说你是项羽,你就是杜康转世,估计也抗不过这一碗高度白酒。 第302章 喝酒 “黄兄弟,你这酒太烈了,像是刀子一样。”项羽憋了好一会,才说道。 黄贺哑然失笑。 “喝过你这碗酒,感觉以前的酒都白喝了,黄兄弟,果然有东西。”项羽红着脸,跟关二爷似的。 黄贺心中一动,说道:“兄弟若是喜欢,尽可留在骊山,兄弟我别的没有,好酒、好肉管够。” 项羽笑道:“吾平生只有三好,骑最烈的马,睡最烈的女人,喝最烈的酒,黄兄弟有酒,吾求之不得。” 说着便又拿起一碗酒喝了下去。 喝过白酒的都知道,第一口最难下咽,但是越往后,这白酒的滋味越勾人,大概是因为酒精能够麻痹人的神经。 项羽顿顿顿连干三碗。 这店里的瓷碗是三两装的,三碗就是九两,接近一斤的量。 黄贺见项羽连干三碗白酒,暗暗咋舌,竖起大拇指,“项兄弟海量,在下舍命陪君子。” 黄贺给自己倒了两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经过空间穿越,黄贺的身体素质也得到提升,单论酒量的话,他现在应该跟英布差不多。 黄贺带来的是白酒中的“五粮液”,一瓶就要一千多,是52度高度数白酒,普通人喝半斤就差不多了。 一斤白酒下肚,即使强如项羽,说话的时候舌头也大了起来。 “黄兄弟,我在会稽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击溃都尉五万大军,威震寰宇,实乃我等之楷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项羽笑道,“吾平生最佩服英雄,黄兄弟,你算一个。” 黄贺心下汗颜,心说我是靠着天时地利才侥幸赢了秦军,如果当时真刀真枪的跟秦军干,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说道:“秦军的确厉害,我也是趁着秦军大意,不熟悉地形,利用水攻才击败秦军,算不得数。” “对了,不知道项兄弟来骊山,所为何事?” 项羽哈哈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兄弟我和叔父于会稽杀了郡守殷通,起兵造反,响应陈胜大将军的号召,原本是想投奔陈胜大将军麾下。” “可数日之前,吾听闻陈胜大将军的师父,其实是骊山之主,而且去年秋天,皇子公子高和丞相之子冯去疾引两万大军来攻打陈将军,却被陈将军接连击溃,我听说这也是黄兄弟的手笔。” “所以我跟叔父合计,决定前来面见黄兄弟,希望得到黄兄弟的支持。” “只是没想到,我叔侄二人刚到骊山,就碰见了黄先生,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黄贺听了项羽的话,沉吟不语。 “不知道项兄弟是打算自立为王,还是投靠陈胜?又或者推举他人?” 项羽一拍大腿,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说黄兄弟料事如神,您这话句句说在我心坎上,我叔父手下有一个谋士,姓范名曾,他跟我叔父建议寻找楚国后代,立为王,这样才好召集楚国将士,共同反秦。” 项羽接着说道:“可是这种假借他人之名的事情,我不愿意做,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说得好,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敢做敢当,不应该躲在别人的背后。”黄贺说道。 “黄兄,你这人十分投我脾气,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一见如故,项籍不才,想跟黄兄义结金兰,黄兄意下如何?”项羽豪气四射。 黄贺听后,又惊又喜,说道:“能跟项兄弟这等当世英豪结为兄弟,黄某求之不得。” “不知项兄弟年岁几何?” “项藉虚活二十又五。”项羽说道。 黄贺心中盘算,我今年也是二十五岁,从样貌上看,自己似乎比项羽要年轻不少。 但是义结金兰这种事情,年纪小的吃亏,年纪大的赚便宜。 黄贺脑子转的飞起,笑道:“那巧了,兄弟我今年二十又六,痴长你一岁。” 当下二人向店家要来香炉,插香叩拜。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黄贺(项羽)今日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两人朝天拜了八拜,相视一笑。 “大哥!” “二弟!” “二弟!” “大哥!” 项羽说道:“小弟听闻大哥乃海外蓬莱仙岛的神仙,小弟从未见过仙术,大哥能否小露一手,给兄弟们开开眼?” “当然了,不是不相信大哥,是小弟想开开眼。” 黄贺在身上摸了一把,拿出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火机冒出一道幽幽蓝色火焰。 “虚空生火!大哥,您果然是仙人?”项羽啧啧称奇。 黄贺把打火机拍在项羽手里,“你试试。” 项羽小心翼翼的拿起打火机,学着黄贺的动作,轻轻按下打火机的按键,“啪——”的一声轻响,打火机冒出了火焰。 “呃——我也会仙术了?”项羽按了几下,觉得挺好玩。 “送给你了。”黄贺笑道。 啊? 给我? “如此神器,小弟何德何能,愧不敢受。”项羽连忙推辞道。 只是那握住打火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黄贺笑道:“区区一个打火机,算不得什么,等回头你看好了什么东西,尽管拿,都是兄弟嘛。” 项羽红着眼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大哥,您对我情深义重,如此宝贝,眼睛都不眨就送给我,小弟以后唯大哥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贺心说一个打火机就把你收买了? 太年轻! 黄贺瞟了一眼,问道:“兄弟今晚住哪?” “呃——我和叔父刚来,尚未找到住处。”项羽没说实话。 他和项梁早就来了,也找了几家客栈,奈何他们身上带着秦半两,却偏偏无处可住。 因为每到一家客栈,客栈的老板都会问:“客官,您有粮票吗?” 粮票这种东西,项羽自然没有。 他排出一排秦半两,店家却只摇头,“对不起,客官,咱们这里只收粮票,不接受其他货币结算。” 这下可把项羽气的够呛。 如果不是叔父拉着他,项羽都想给这些掌柜的一拳,顺便砸了他们的鸟店。 “正好,我府上空房子多,今晚就来我府上,咱们秉烛夜谈。” 项羽也不客气,“既然是大哥发话,小弟自当遵从。” 项羽就是这个性子,憎恶分明,什么事都摆在脸上。 这种人适合当猛将,却不适合做君主。 第303章 结拜项羽 黄贺拍了拍屁股,就跟项羽勾肩搭背出了面馆。 二月的骊山,凉风习习,一出门,项羽的酒便醒了三分。 “哎呀,我叔父还躺在里面呢。” “无妨,我让英布带他回去,咱们兄弟两个走一走,谈谈心。”黄贺不由分说,拉着项羽就走。 黄贺不是千杯不醉,项羽也是半斤八两。 英布带着项梁回到黄贺住处,左等右等,却始终没等来黄贺、项羽二人。 潇睿听到下人来报,说只回来了英布一个人,便急忙来看。 “老爷呢?” “老爷说,他要跟项羽遛遛弯,让属下先回来。”英布老实答道。 “他让你一个人回来,你就一个人回来?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潇睿一脸的焦急。 英布也回过味来,是啊,老爷他今日第一次见这个项羽,虽然结为兄弟,却也是酒后所为,说不定是喝多了,当不得真。 万一! 英布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他赶紧点齐卫士,快马加鞭去寻黄贺。 月黑、风高、静悄悄…… 骊山如今已不是两年前的骊山,那个时候,骊山上除了给始皇帝修皇陵的刑徒、徭役,再没有其他的景色。 而如今的骊山,早已成为秦国继咸阳城之外的第二大都市。 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古旧的咸阳,多了几分活力。 就好像后世的许多开发区、新城一样,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在规划、城市道路、绿化、整体感官上,给人一种生机勃勃、蓬勃向上的感觉。 骊山的大街又宽又阔,青条石铺就,而且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洒水,干净的很。 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只是天色已晚,许多店铺已经打烊。 远处的了望塔上灯火通明,好似一座巨大的火炬,在骊山城中燃烧。 寂寞的大街上,迎来了两个醉醺醺的男人。 “大哥!” “二弟!” “二弟!” “大哥!” 五粮液后劲十足,即使强如项羽也被这绵绵不断的酒劲冲的晕头转向。 黄贺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即使在现代,他也不是那种白酒二斤、啤酒随便拎的酒篓子。 “大哥,咸阳城我也去过,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死气沉沉,一点也不如你这里,而且咸阳城的百姓极度排外,听我的口音是南方的,就脸不是脸,腚不是腚,搞得我们好像是盗匪一样。”项羽一个劲的吐槽,“老子有一天打到咸阳,一把火烧了那群狗日的。” “让他们知道,惹毛了我,是个什么下场。” 黄贺哈哈大笑,“原来你火烧阿房宫是因为这个啊?兄弟说的没错,咸阳城的老百姓的确非常的排外,没办法,谁让人家生的好呢,一出生就在天子脚下,一出生就活在了别人的终点。” “咸阳城的老百姓不必缴纳赋税,享受着各种便利,甚至连修建阿房宫、修骊山陵墓,都是千里迢迢从外郡县调过来,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歧视吗?” “不过啊,兄弟,咸阳城老百姓的错,不应该归咎于那些建筑上,还有那阿房宫,所使用的,那是全天下的民脂民膏,如果烧了,那太可惜了。” 项羽猛的点头,“大哥说不烧,我就不烧,狗日的,等打到咸阳,把那皇帝老儿拉下马,让大哥坐上龙椅,我给大哥当大将军!” 此时的项羽,还不是日后的西楚霸王。 虽然他也曾指着秦始皇的车驾说“彼可取而代之。” 那也只不过是儿童的玩笑话,黄贺自己还说过要当科学家、宇航员呢,等长大了才发现,只能当牛马。 史记中记载,项羽性格暴虐,每下一城,都要尽屠之。 这也是为什么咸阳父老欢迎刘邦而不喜欢项羽的原因。 黄贺搂着项羽厚实的肩膀说道:“二弟,不要着急,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咸阳,宇宙浩瀚,地球无限,在长城的北方,还有非我族类的匈奴,往西边走,还有罗马。” “罗马?”项羽化身好奇宝宝,“匈奴我听过,这罗马是什么东西?能骑马?” 黄贺白了他一眼,“罗马的女人倒是可以,但是罗马不是马,它是一个帝国,一个比咱们秦国还要广阔的多的帝国。” 项羽咽了一口口水,“比秦国还大?不可能,秦国可是吞并了齐楚燕韩赵魏的超级大国啊,从会稽到咸阳,要走一个多月呢。” “大哥不骗你,明天你来大哥的书房,大哥给你看个大宝贝。” “明天?为啥要明天?咱们现在就去呗。”项羽听说世界上还有比秦国更大的国家,顿时来了兴趣。 他平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打架。 秦国的军队暂时还打不过,但是并不妨碍他探索世界的好奇心。 黄贺拉着项羽,指着不远处亮着粉色灯光的高楼道,“咱们兄弟第一次见面,大哥我当然要带你领略一番骊山的风土人情。” “兄弟你的三大爱好是什么?” 项羽大声道:“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泡最美的女人!” “好!有志气,不像某些人,只会抽烟喝酒烫头。”黄贺拍了拍项羽宽阔的后背,“最烈的酒你已经喝过了,现在大哥就带你去泡最美的女人。” 项羽抬头一看,只见高楼的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 “骊春院!” 一进门,就是一阵香风扑鼻。 作为骊山县城最豪华、最高档、最奢靡的娱乐场所,骊春院的装修别具一格。 黄贺自然清楚,这个骊春院的幕后老板就是铁匠门的王麻子。 一来是方便打探消息,二来也是实现铁匠门的财务自由。 作为一个类似于锦衣卫的机构,资金自然不能从粮票局支出,黄贺又不想自己掏钱,王麻子思来想去,就盘下了这个“骊春院。” 你还别说,自打王麻子接手了骊春院,这里的生意比以前可要好多了。 究其原因,还是骊春院的姑娘们质量得到了提升。 毕竟能进这里的姑娘,都是那些被铁匠门抓到,处罚的贪官污吏。 作为他们的家眷,自然少不了皮肉之苦。 黄贺以前觉得挺不人道的,可是看到这些贪官污吏犯下的恶行,心说你们作为他们的亲属,平时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也没见谁来举报自己的男人。 第304章 带着项羽去嫖 现在男人倒霉了,被发配去挖矿了,自然也少不了连坐。 黄贺不是没给过这些女人机会,他定下规矩:凡是举报自己男人贪赃枉法的,可免予处罚。 至于这些女人愿不愿意大义灭亲,愿不愿意牺牲小家,顾全大家,就不是黄贺所能考虑的问题了。 “呦,两位客官,看着面生,是外面来的?”老鸨子笑意盈盈的说道。 说是老鸨子,其实也不过三十来岁,说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年龄也不为过。 “外面来的又怎么样?把你这最好的姑娘给我叫出来,老子我有的是钱。”项羽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里面的秦半两叮当作响。 老鸨子心说你一个外乡人,带着一兜子秦半两来这里装什么阔,“哎呦,这位爷,咱们这不流行这个,粮票有吗?” 又是粮票! 项羽火了,当场就想发作,却被黄贺拦住了。 没办法,整个骊山都是他的产业,万一被项羽打烂了,受损失的可是他。 “二弟,别担心,粮票,大哥这里大大滴有。”黄贺摸出一把粮票,都是大额的,没有低于一百斤以下。 “有粮票,早说啊,姑娘们,快出来接客啦!”老鸨子倒是很爽快,见钱眼开。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青色衣衫的女子迎了上来。 女子年纪不大,目测绝对不会超过20岁,皮肤白皙,体态丰满,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子。 项羽虽说在会稽待过一段时间,美女也见了不少,但是依旧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 “这里的姑娘都这么漂亮吗?” “这位爷真会开玩笑,骊春院的女孩子,那是整个骊山顶尖的,就算是咸阳,也没有这么好的质素。”老鸨子一脸骄傲。 黄贺却没有像项羽一样急色,他伸手在青衫女子脸上捏了一把,“皮肤不错,长得也还可以,但是今天我和项兄弟第一次见面,要拿就得拿最好的,把你们这里的头牌叫出来!” 项羽吃了一惊,“还有更漂亮的?” “大哥,要不就选她们,怪可怜见的。” 作为一个会稽来的乡下人,项羽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长得好看的不如骊春院的女子会打扮,会打扮的不如骊春院的女子穿的漂亮。 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骊春院的女子整天琢磨怎么讨好男人,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风情,让男人为之着迷。 王麻子接手骊春院,可不仅仅是补充货源,同时也仿照一些工厂,给这些窑姐定下了kpi。 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考核,还引进了末位淘汰制。 凡是考核不合格或者连续三个月kpi倒数后三位的,全部淘汰,然后下放到二级场所,去服侍那些贩夫走卒。 而且这一下去就是永久,不可逆。 所以能在骊春院立足的女人,无一不是百里挑一,无论是长相、技术、打扮、服务,尽可能的全方位让客人满意。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项羽,自然抵不住美女的手段。 还没真刀真枪的见面,就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本来项羽不该如此不堪,可谁让他喝了黄贺的高度白酒。 正所谓酒乱人性,即使是千古无二的项羽,也抵挡不住二千多年后的工业酒精。 更不用说今天还与黄贺结为兄弟,更是让他开心不已。 他项羽不过一无名小卒,起兵造反,也是小打小闹。 但是黄贺的名声早已传遍秦国大江南北,以一万刑徒军,大败五万都尉军,这样的战绩,放眼整个战国时期,也是少数。 这就好比一个乡下村长,来到滨海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跟李嘉诚拜了把子,然后李嘉诚还带着他去玩女人。 这个穷小子就是项羽。 作为一个真汉子、真性情的男人,项羽此时对黄贺的感激之情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大哥,您对我可忒好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二弟,就是我的亲兄弟,亲兄弟还讲这么多干什么?”黄贺拍了拍项羽的肩膀,心说只要你不跟我抢虞姬,骊山的美女你随便挑。 老鸨子也不含糊,当即拍拍手,一队莺莺燕燕瞬间出现在黄贺两人面前。 “两位大爷,晚上好。” 美女们一起鞠躬,环肥燕瘦,让人目不暇接。 黄贺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21世纪的天上人间。 项羽更是看得傻了! 窑子他去过,但是这样专业化、高素质、新奇的窑子,那真是平生仅见。 一个八尺多的昂藏大汉,一个在会稽郡守府上连斩百人的超级猛将,此时居然有些紧张。 就好像唐僧进了盘丝洞,两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黄贺倒是有经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二弟,看好哪个,随便挑。”黄贺搂住项羽的肩膀,“我看第三个就不错,身高腿长,长得还挺凶,跟大洋马似的。” 项羽脸色涨红,支支吾吾的,有心想选一个,但是又怕冷落了其他美女的心。 黄贺看的真切,心说史书上写项羽有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看来还真是没错。 在黄贺看来,项羽其实就是有选择困难症。 他拥有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这里的美女,他哪个都能看出优点、长处,所以就觉得哪个都挺好,但是同时又有点内向,所以看好了哪个又不好意思说。 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黄贺靠在椅背上,跷起二郎腿,“各位佳丽,请自报家门,让我兄弟选一选。” 听到黄贺说这样的话,老鸨子有点不高兴了。 作为铁匠门掌控的企业,底蕴深厚,一般的客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骊春院这种地方,可不是你有两个糟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开始啊。”黄贺催促道。 老鸨子到底是职业素养高,“客人发话了,姑娘们,就别藏着掖着了。” “我叫怜怜,来自南阳。” “我叫珍珍,来自象郡。” “我叫爱爱,来自汉中郡。” “我叫金三顺,来自辽东郡。” “我叫大长今,来自白夷。” “我叫古丽热轧,来自乌孙。” “我叫依言顶针,来自夜郎。” “……” 等到十二名佳丽挨个介绍了一遍,老鸨子问道:“二位爷,您看好了谁?就把谁留下。” 项羽还是一副闷骚的样子,眼睛不自觉的往黄贺身上看,似乎是在让他帮忙拿主意。 第305章 陈晓 黄贺心中了然,指着古丽热轧和大长今道:“你们两个,过去陪我兄弟。” “中森黑菜、金三顺,到哥哥这边来。” 黄贺心说哥们今天也要在秦朝抗击鬼子和棒子,以报日后的血海深仇。 项羽还是第一次接受异族美女的青睐,两杯清酒下肚,也渐渐的放开了,手脚自然不会老实。 古丽热轧和大长今练练呼痛,说话跟小猫叫一样。 正当黄贺也想大快朵颐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黄贺目光一凝,抓起桌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另一边的项羽动作慢了些,只来得及穿好裤子。 一行人闯进来后,迅速占据了房间里面的有利位置,这些人个个带着刀剑,黄贺倒是没敢动。 他不动,不代表项羽也不动。 项羽猛然刺拳出手,照着距离最近之人的下巴轰过去。 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咔一声,直接昏倒。 项羽一招得手,得理不饶人,整个人再度逼向另一个人,铁肘横扫,拳头生风,一肘打在对方的额头,那人惨叫一声,被崩飞了好几米远,一下撞在墙壁上,贴了好久才掉下来。 打人如挂画! 进来的人一共有八个,被项羽瞬间打倒二人后,其余人纷纷抽出兵刃,朝项羽扑过来。 项羽非但没有害怕,脸上兴奋之色愈浓。 他猿臂轻舒,一缠一绕,搂住一个持刀人的脖子,轻轻一拧,持刀人的脑袋就转了360度,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停止了生命。 项羽连毙三人,一声长啸,扑入敌人人群之中。 黄贺仿佛看到了一只猛虎,虎入羊群,羊群之中不少公羊想用角抵,用蹄子踹,却是无济于事,顶多就是让猛虎多扑了几下。 仅仅两息的时间,进来的八个人就全部殒命,一个活口也没剩下。 项羽攥了攥拳头,似乎还没有杀过瘾。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敢跟我陈晓抢女人,活的不耐烦了?听好了,别留手,给我往死里面打!” 话音刚落,男人就踏了进来。 屋内的灯光昏暗,男人眯缝着眼睛,等到看清楚屋内横七竖八躺的人,男人就好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少,陈少,我都跟您说了,古丽热轧有客人了,我给您安排其她的女孩子,包您满意。”老鸨子一脸焦急,追了过来。 她也是刚听说陈晓过来,还带着一大帮人,闯进了包房里面。 骊春院有后台不假,但是面对一些特权阶级,她们也只能尽量不让事情闹大。 毕竟能来骊春院消费的群体,非富即贵,哪个她都不想惹。 惹出麻烦来,王麻子就可能把他给换掉! 老鸨子更加担心的是黄贺跟项羽,会失手打伤陈晓,那样,结果就更加糟糕。 可等到她进到屋里面的时候,表情就跟陈晓一模一样,仿佛见到了鬼。 “你们是人是鬼?”陈晓声音颤抖。 从他的侍从冲进屋里面,再到他进去,间隔绝对不超过十秒钟。 他的那些侍从个个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全都嗝屁了? 尤其是他的侍卫统领,脑袋都转到背后去了,肯定是活不了了。 黄贺摇摇头,好整以暇的穿好衣服,“好不容易请兄弟出来哈皮一下,怎么就这么不省心?老板娘,你这服务,很容易得到差评啊。” 老鸨子心说你这把人都给打死了,还有心思给我开玩笑?你们这两个外乡人,还不知道骊山陈少的大名! 陈晓见黄贺两人无视自己,爆发了。 “两个乡巴佬,居然敢打我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们别走,我喊人过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黄贺笑了笑,“好啊,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你能喊来多少人。” 黄贺重新坐下,搂着金三顺和中森黑菜,一人亲了一口。 两个女孩身体僵硬,她们自然认得陈晓这个窑子常客,瑟瑟发抖。 陈晓也怕吃眼前亏,赶忙走了出去,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摇人去了。 项羽此时酒醒了不少,赶紧穿好衣服,有点紧张,“大哥,小弟我不会闯祸了?要是让大哥为难,小弟我一人承担。” 项羽是真的担心,自己惹出麻烦,会让黄贺难做。 他虽然勇武过人,却不是没有脑子。 有些时候,暴力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是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就像他们现在的起义军,内部已经出现了分歧,项羽不可能把反对的声音全部杀光,那样他们的起义军恐怕早就分崩离析。 当内部的力量无法解决问题,只能寻求外部的帮助。 这也是为什么项羽叔侄两个来到骊山的原因。 黄贺抬抬手,“easy,easy,这些都是小场面,至于那个陈晓,我连听都没听过,不必担心。” 陈晓在外面听到黄贺的话,大声叫嚷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们两个土包子,知道我干爷爷是谁吗?居然敢杀我的家奴,等死!” 黄贺掏了掏耳朵,“怎么,你摇的人还没来?” 陈晓气的鼻子都歪了,他用手指着黄贺:“你不要太嚣张,有你哭的时候。” 他说这句话,黄贺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毕竟在他面前装x的人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过来。 可项羽却听不下去了,他动作迅如闪电,抓住陈晓的手指,往后一掰。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陈晓的惨嚎,“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再敢用手指我大哥,下次把你整只手给掰折了。” 陈晓一脸的怨毒,只不过再也不敢张口骂人,他是真的怕了项羽这个疯子,居然说干就干。 老鸨子凑到黄贺耳边轻声道:“这位大爷,你们还是赶紧走,陈少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小心丢了性命。” 黄贺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你这老娘们,心地倒不坏,回头我跟王麻子说一声,让他升你的职。” 老鸨子只当黄贺胡说八道。 王麻子是什么人? 那可是骊山有名的屠夫! 官场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存在。 谁要是落到王麻子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除了陈楚生、韩谈几个少数老臣,骊山的官员没有一个不害怕他的。 陈少的家奴被杀,老鸨子早就让人去通知王麻子。 谁让陈晓的来头大,必须得王麻子出场才能摆的平。 只是可惜了这两个年轻人。 第306章 王麻子 吕管家 老鸨子对黄贺、项羽的感官不错,虽然是两个外乡人,却没有暴发户的心态,对待姑娘也是彬彬有礼,没有上来就撕扯衣服。 可惜,他们得罪了陈晓。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楼下传来了“咚咚咚”脚步声。 陈晓大喜,赶忙探出头,“吕管家,是你吗,我在这里。” 楼下之人听到陈晓的声音,加快脚步,三步并做两步就上了楼,身后还带着十几个手持刀枪铠甲的精锐之士。 “陈少,怎么弄成这样?” 被称作吕管家的是一个中年人,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不像管家,倒像是个富商。 吕管家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屋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都是他认识的,他们全都是陈晓的跟班,武艺也是拿得出手,没想到现在居然全都死于非命。 “吕管家,你可算来了,他们要杀我!还说要把咱们陈家一网打尽,鸡犬不留。”陈晓最会扯虎皮做大旗,谎话也是章口就来。 吕管家大惊,忙检查陈晓的伤势。 发现他只是右手食指、中指骨折,松了口气,还好,只要陈晓没事就好。 他转过头看向黄贺、项羽,冷声道:“是谁伤了我家公子?站出来,我可以做主,只诛首恶,不牵连你们的家人。” 陈晓不乐意了,叫嚷道:“不行,他们杀了我的侍卫,还折断我两根手指,我要让他们家破人亡,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世世为娼!” “我还要把这两个人乡巴佬抓起来,一寸一寸的敲碎他们的骨头,我要在他们的眼前,蹂躏他们的家人!” 陈晓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考虑到打不过项羽这个猛人,他真想现在就把项羽的脑袋扭下来当夜壶。 黄贺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很久没生气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是不是我太久没有杀人了?” 黄贺喃喃的问自己。 “导致连你这种垃圾也敢跟我叫板!” 黄贺身形一动,速度丝毫不比项羽慢,甚至在敏捷方面要更胜。 呯——的一声脆响。 黄贺将一把瓷器狠狠的砸在陈晓的脑袋上,瓷器瞬间爆裂,陈晓的鼻梁骨瞬间塌陷进去,鲜血四溅。 啊——陈晓再次惨叫,只是这次的惨叫声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瓷器的碎片插在陈晓的脸上,那张欠揍的脸瞬间便没了人形。 吕管家大惊,大声喝道:“贼子敢尔!” “救下陈公子!”吕管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给我杀,杀了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乡人!” 吕管家带来的人瞬间暴动,刀枪剑戟好似狂风骤雨,猛然向黄贺、项羽二人袭来。 “住手!”正当项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门口处又想起了一声暴喝。 吕管家愕然回头,发现竟然是老熟人——王麻子。 “王大人,您怎么来了?”吕管家可不敢叫王麻子,他只是一个管家,没有实职。 王麻子却看也没看他,径直来到黄贺身前。 吕管家大喜,王麻子这是知道陈公子挨打,所以亲自来解决麻烦! 如此甚好,省的自己这边损兵折将。 他可是看清楚了,王麻子带来了不少人,就算黄贺、项羽二人再怎么能打,也绝不会是王麻子等人的对手。 老鸨子正要招呼王麻子,却被他一个眼神吓住了。 “下官王麻子,参见黄大仙!” 王麻子纳头便拜,一同跪下的,还有王麻子带来的几十号人。 黄大仙? 吕管家、老鸨子、陈晓全都傻眼了! 陈晓更是浑身发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王麻子,你可看清楚了,他怎么可能是黄大仙?” 陈晓是万万不会承认眼前的青年是黄大仙,如果他真的是黄大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王麻子冷哼道:“无知知徒,还敢对黄大仙无礼!” 说完他又恭敬的对黄贺道:“还请大仙下令,拘捕这些无礼之人,下官保证让他们欲仙欲死。” 陈晓再也忍不住了。 跌倒在地,“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黄大仙!” “快,你们快上,把这个冒充黄大仙的匪徒杀了!” “快啊!” “你们怎么都不动?”陈晓顾不得伤势疼痛,推着一个家奴让他去杀黄贺。 那家奴的身体好似被施了定身术,脚下生根,任凭他怎么推就是不上前。 这些家奴也是人,也长了脑子,眼见黄贺就可能是传说中的骊山之主,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继续犯错? 陈晓崩溃了,两眼一翻,嘎——抽过去了。 黄贺眯着眼睛,对身后的金三顺和中森黑菜说道:“愣着干什么?继续捏啊。” 金三顺和中森黑菜对视一眼,欣喜异常,赶紧上前,轻轻的揉捏。 “大仙,舒服吗?” 黄贺摇头晃脑的,身边两个美女捏肩,手下一众小弟顶礼膜拜,这样的日子,使得黄贺根本不想回现代。 “王麻子,这个姓陈的是哪家的?怎么如此嚣张跋扈?” 王麻子浑身都湿透了,听到黄贺的问话,浑身打了个哆嗦。 “回大仙的话,陈晓是陈县丞的远房亲戚,就在大仙您离开骊山的这段时间,他才从阳城过来的。” 黄贺不满道:“一个远房亲戚就这么嚣张,如果是亲孙子,那还不得把骊山的老百姓给吃了?” “我倒要问问你,你们铁匠门是干什么吃的?这样的渣子也要等我回来处理?” 王麻子抖得更厉害了。 他执掌铁匠门以来,一直秉公执法,成为骊山官员嘴里的“黑面神,”谁也不敢以身试法。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陈晓作为陈楚生的远房亲戚,还拜了陈楚生做干爷爷,可以说,在骊山,除了黄贺,谁也不敢动他。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陈楚生掌管骊山的总体后勤,是黄贺的御用大管家嘛。 论资历,整个骊山,没有人可以跟陈楚生相提并论。 说句不客气的,只要陈楚生不造反,就没有人能动他。 即使是黄贺,也只能慢慢的剥离陈楚生的权力,也不能一棍子把他打死。 究其原因,还是一个资历问题。 论资排辈,是任何权力的圈子都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黄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却不能纵容。 黄贺心说我来到秦朝,可不是来搞小团体、资历这一套的,这才几年啊,骊山上就已经出现了陈晓这种仰仗家族势力作恶的混蛋。 若是现在不杀住这股歪风邪气,恐怕用不了几十年,骊山的大好局面就要毁于一旦。 第307章 唐三 王麻子自知失职,不管怎样辩解,在骊山出现了陈晓这样的人渣,还偏偏撞到了黄贺的手里,简直就是给黄贺上眼药。 “大仙,下官一定严查严办,一查到底,绝不徇私枉法。” 黄贺却瞧也没瞧他。 “铁匠门,哼,从今日起,铁匠门停业整顿,自查自纠,什么时候整顿好了,什么时候再履行职务。” 黄贺是真的动怒了。 他情愿让一个监察监督部门停止运转,也要彻底消灭这股歪风邪气。 “王麻子,你忘记了我成立铁匠门的初衷?” 王麻子双目通红,声音嘶哑,“我没忘,清廉公正、严肃问责,这些入职的誓言我都记在心里。” “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面对权贵,你王麻子就退缩了,就不敢动真格的了!”黄贺站起身,一脚踹在王麻子的肩头,“如果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我要你何用?”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王麻子呆住了。 “退,退位让贤?大仙,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王麻子干了这么长时间的铁匠门门主,就只有这一次啊!” “王麻子,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借口来掩盖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说到这,黄贺望着眼前那个忠厚老实的王麻子,如今养尊处优,变化的差点让自己认不出来的模样。 “权力真的会改变人,而且是那种彻彻底底的改变,甭管你以前本性如何,只要尝过权力的滋味,就绝对不会再放手。”黄贺心里感慨。 就算是自己,难道还能抛弃现在的一切,回到那个濒临破产的在逃小老板身上吗?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王麻子知道事不可为,颓然倒地,好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一般。 “明天你写一份辞呈,交给潇睿。”黄贺摇了摇头,“终究你也是跟我一起打天下的老人,面子我会给你,以后你就在扫盲学校里面,做风纪部主任。” 黄贺始终做不到彻底的绝情。 王麻子也的确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罪恶,去学校里面,也算是继续发光发热,而且还能领薪水。 王麻子万般无奈,却又无可奈何,“是,谨遵大仙法旨。” “那陈晓怎么办?没有铁匠门出手,谁来惩治这个无法无天的恶徒?”王麻子现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它的血。 这个陈晓,仗着自己是陈楚生的干孙子,无恶不作,仗势欺人,连他手底下养的狗,吃的都比人好,甚至还有绫罗绸缎穿。 这段时间,在骊山城里面,惹出不少的祸端。 如果不是吕管家跟在后面擦屁股,早就闹的满城风雨了。 黄贺挥了挥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另外这次铁匠门履职不到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 “从你以下,副门主,还有几个主任,全部拿下,下面的人依次递补。” 王麻子领命去了。 黄贺来到满脸是血的陈晓面前蹲下,“陈公子,你不是说自己有后台吗?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后台?现在就通知你的后台过来见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每晚一分钟,我就折断你的一根手指。” “手指不够,脚趾来凑。” 陈晓被吓傻了,犹如一个只会喝奶的孩子,冲着吕管家大喊:“老吕,快回家通知我干爷爷,你听到没有?” 吕管家面如死灰。 他哪里敢回家通知陈楚生,那不是把自己的主人往火坑里推吗? 见吕管家没有反应,陈晓急了,他知道,黄贺说一不二,说折断自己的手指头,就一定会折断自己的手指头,绝对不带还价的。 如果换做一个时辰以前,陈晓放个屁,吕管家都得当做新鲜空气吸一口,但是现在。 傻子都知道陈晓完了。 正所谓人走茶凉,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就连吕管家带来的那些侍卫,看向陈晓的眼神也变成了鄙夷。 陈晓急了,“大仙,您看?” “没关系,他们不去,你可以自己去啊,陈楚生不是你干爷爷吗?孙子去叫爷爷,不是天经地义?” “唉,我现在就去!”陈晓喜出望外,心道这黄大仙看着厉害,没想到还是个傻子,居然能让我自己去喊。 他就不知道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陈晓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踏出骊春院的大门,就立马往城外跑,跑的越远越好,只要出了骊山,他就不信黄贺还能抓得到自己。 陈晓刚刚踏出房间门槛,黄贺的声音响起,“吕管家,派两个侍卫,跟着陈公子,我怕他迷路。” 吕管家哪敢迟疑,赶紧点了两个侍卫:“叶枫、唐三,你们两个去。” “是!” “是!” 众多侍卫中走出两个人来,都是身形挺拔、器宇轩昂之辈。 黄贺忍不住多看了两个人几眼。 陈晓人都呆住了。 “护送?迷路?这踏马不就是监视我吗?”陈晓心中腹诽,垂头丧气的。 “陈公子,请!”唐三用手一指大门,“快上路,再晚了,可就要折断骨头了。” 陈晓怒目而视。 唐三却不怕他,也许以前还要怕他,但是现在,他却能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陈晓。 唐三和叶枫早就看这个陈晓不爽了,奈何他是陈楚生的干孙子,谁也惹不起,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谁都能踩一脚。 陈晓哭丧着脸,还想要说什么。 就被一脸正气的叶枫踹出了门。 “你们还在这站着干嘛?都给我出去,别影响了我和二弟的雅兴。”黄贺像赶苍蝇一样。 吕管家是个人精,哪里不明白黄贺的意思,带着一众家丁就跑到门外候着了。 屋内。 项羽一言不发的看完了全程,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大哥,咱们要不还是改天?” 黄贺直接把中森黑菜搂进怀里,“改天?改日?不用管他们,咱们玩咱们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黄贺问的是老鸨子。 老鸨子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大仙降临,小女子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仙,请大仙恕罪。” “你只是个老鸨子,你有什么罪?再说你事先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者无罪。”黄贺笑容和善,跟邻家大哥哥一样。 第308章 孟姜女 如果没有刚才的表现,老鸨子一定以为这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青年,谈笑间就罢免了骊山一个实权部门的头头,更厉害的是,这个头头,就是自己的幕后大老板。 “奴家姓孟名姜女,大仙您喊我小孟就行。” “噗——”黄贺一口热茶喷了出来,“你说你叫什么?” 热茶喷了孟姜女一脸、一头、一身。 孟姜女本就单薄的衣衫,更加贴身了。 “奴家孟姜女。”孟姜女也不敢檫脸上的茶叶水,可怜巴巴的。 初春的骊山,气温依旧低下。 好在骊春院内燃着火炉,倒也不觉得寒冷。 黄贺觉得自己脑袋没转过弯,“你是孟姜女?那你的丈夫叫做什么?” “奴家的丈夫杞梁,因避兵役被捉去北地修筑长城,死在了那里。” 说起这桩陈年往事,孟姜女的眼中湿润了。 黄贺问道:“那你有没有去北地哭泣?哭倒长城?” 吓? 孟姜女吓了一跳,“北地奴家倒是去过,但哭倒长城这件事,怎么可能呢?那长城巍峨耸立,高逾数丈,岂是人力可破?” 黄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野闻杂史,我还以为是真的,可惜可惜。” 孟姜女的故事,黄贺从小就听过,而且记忆深刻。 现在见到了真人,却打破了他小时候的幻想。 “那你怎么来到骊山?” 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黄贺连身边的两个美女也顾不上。 孟姜女神情哀婉,“我在北地寻找丈夫的尸骨,可是那里尸骨如山,奴家也分辨不清哪具是我丈夫的,只好抓了一把土,聊做思念。” “沿途的路上,遇见这许多的姐妹,都是跟我一样,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去北地寻夫之人。” “后来听说秦始皇在骊山修建皇陵,我们姐妹就过来了,想着找点活计。” 后续的事情黄贺就清楚了。 孟姜女这些女人不愿意出卖女色,就在骊山脚下,帮着这些刑徒做做饭,缝补衣服。 当然也不是全然不接客,一些女人为了生活,还是向金钱低了头。 再到后来,黄贺出现,使得骊山焕然一新,孟姜女也凭借着深厚的资历、名望,成为了骊春院的妈妈桑。 “孟姜女,你的确不错。”黄贺略加思索,“以后就由你掌管铁匠门,骊春院的事务,你找一个可靠之人,交接一下。” 哈? 孟姜女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呆呆的看着黄贺。 别说是孟姜女,就是一个屋里的古丽热轧、金三顺她们,同样大张着嘴巴,仿佛被天雷击中了一般。 “大仙,我没听错?让我执掌铁匠门?” 孟姜女回过神来,啪的一下先打了自己脸一巴掌,“奴家真的不是在做梦?” 当确定黄贺是真的要让自己接任铁匠门的门主,孟姜女的心跳在某一刻停住了。 “我要发达了!”孟姜女的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来。 作为铁匠门门下的一个赚钱机构,孟姜女当然知道铁匠门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秦朝有个官叫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整理书籍和群臣奏章,地位等同于副丞相。 御史大夫下面还有御史丞、御史中丞,御史中丞下面还有侍御史、监御史。 御史大夫位列三公,受公卿奏事、弹劾官员。 虽然骊山上的公文奏事都由潇睿负责,但是监察百官、弹劾官员的权力却是在铁匠门的手里。 这也是为什么骊山流传着一句话,叫“宁惹阎王,莫惹麻子。” 孟姜女不过是一低贱的娼妓,虽然做到了妈妈桑的职位,说白了也还是娼妓头子,地位低下不说,还被人瞧不起。 孟姜女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她在客人面前永远带笑,但是背地里流下的泪水又有谁知道? 最终还是黄贺开口了,“孟姜女,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铁匠门的门主虽然权力很大,但是承担的责任也是相应的。并不是说你坐上这个职位,就一辈子高枕无忧。” “我希望你能明白,谁来做这个官,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你干不好,对不起,只好请你下台,能者上,庸者下,这是我的规矩。” “骊山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如果谁违反了我的规则,那就只能出局了。” 屋中有古丽热轧、中森黑菜、金三顺四个窑姐,还有黄贺、项羽两个大男人,一共是七个人。 可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听到黄贺的话,都是精神一震。 此时的黄贺,霸气侧漏,看的古丽热轧、中森黑菜等人心跳都漏了半拍。 “大哥,太厉害了,以后我也要成为像大哥一样说一不二的人!”项羽看着黄贺发号施令,一言决定别人去留,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黄大仙,县丞陈楚生来了。”吕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他进来。”黄贺挥了挥手,“除了孟姜女,其他人都出去。” 面对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最忠诚的朋友,黄贺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他的面子。 而且黄贺也想知道,骊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底还有多少牛鬼蛇神,伺机作乱。 项羽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 “二弟,你坐下,咱们亲兄弟不分彼此。”黄贺决心要将项羽牢牢的绑在自己的战船上,怎么会让他轻易下车。 “这合适吗?”项羽虽鲁莽,却不是缺脑子。 他和叔父来骊山之前,已经将骊山的权力结构摸得七七八八。 骊山老大是黄贺,再往下就要数陈楚生了。 门开了。 陈楚生走了进来。 黄贺眯起眼睛,算一算时间,自己也有半年没见他了。 在黄贺的印象中,陈楚生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老头,脸上永远是灰不溜秋,有着树皮般皱巴巴的皮肤。 身体佝偻,脊背被生活的重量压弯,指甲里的黑色泥灰永远也清理不干净。 但是眼前的这个富态中年人,一头的黑发,油光发亮,走路的时候脸上肥肉都在哆嗦,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陈楚生一进来便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起来。 黄贺见状,连忙站起来,想要扶他起来,“陈老,这是干什么?” 第309章 喂陈公子吃面饼 “大仙,小老儿教子无方,惹出祸事,小老儿难辞其咎。”陈楚生脑袋磕的邦邦响,平日里白里透红的脸色此时血色尽褪。 越是跟黄贺接触,越能感觉到他的可怖。 比起高高在上的神仙,陈楚生更害怕神仙下凡。 黄贺笑道:“陈老严重了,谁家还没几个调皮捣蛋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样的老话早就过时了。” “你看秦始皇雄才伟略,创下万世基业,可他的后代,没有一个能打的,这能怪谁?只能怪她们自己,无能。” “而且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这个陈晓不过是你一远房孙子,又不是亲的,虽然没出五服,却也怪不得你。” 陈楚生闻言,面色稍缓。 他最怕黄贺一个不高兴,斩了陈晓不说,还把自己连根拔起。 自打跟了黄贺,陈楚生这些年倒也是兢兢业业,但是不能说干干净净。 如果黄贺放手去查,自己是绝对跑不了的。 所以陈楚生进来之后,连看都没看陈晓,生怕沾染上。 只是陈楚生这样想,有人却不怎么聪明。 “干爷爷,您来了,快救救我呀。”陈晓原本还躺在地上装死,见到陈楚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原地复活。 陈楚生暗骂小畜生不懂得察言观色。 陈晓见陈楚生不说话,连滚带爬的来到陈楚生面前,抓着陈楚生的袍袖,“干爷爷,您看看我,我是您的干孙子陈晓,是您最疼爱的孙子啊。” 陈楚生看清楚陈晓的面容,被吓了一跳,“滚,你是什么东西,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陈晓此时的面目狰狞,鼻梁骨塌陷,满脸的鲜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黄贺坐在椅子上,抱着肩膀看戏。 如此温情脉脉,感人肺腑的亲情大戏,自然不能错过。 “要不你去准备点瓜子、花生?” 孟姜女一愣,“什么是瓜子,花生?” “我给记差了,瓜子花生是明末才传进来的。”黄贺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记下,“瓜子花生、汽水。” 陈楚生是铁了心要跟陈晓断绝关系,陈晓也是铁了心要攀附陈楚生。 “干爷爷,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想当初,我爷爷在你快饿死的时候,给了你半张面饼,救了你的命,他让我带着半张饼过来找你。” 陈楚生脸都黑了,用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别说了。” “我爷爷当初对你恩重如山,就算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陈楚生大怒,“当年你爷爷只不过给我个烂饼,大不了我还你个烂饼,不过我深明大义,还你一百倍!” 孟姜女立马让人端来一百个大面饼,个个又大又圆,足有半斤重。 陈晓指着陈楚生说道:“算你狠,我现在就走。” 他接过一筐面饼,就朝门外走。 陈楚生沉声道:“站住,陈晓,你爷爷跟我是好兄弟,别急着走,吃完了再走。” “来人,喂陈公子吃饼。” 吕管家早就等不及了,带着一帮人冲进来,按腿的按腿,掰嘴的掰嘴。 盘子大的面饼硬生生往陈晓的嗓子眼里塞。 得亏陈晓平时喜欢吃粗食,嗓子眼生的比一般人大不少,否则这一个面饼就能噎死。 陈楚生四肢乱抓,呜呜的惨叫,孟姜女吓得脸都白了。 黄贺摆摆手:“看着怪渗人的。” “大仙,这种人渣就得用这个办法,让他长长记性。”陈楚生大义凛然道。 “我不是说可怜他,我是怕他弄脏了屋子,这里是孟掌柜的地盘,弄脏了还得她安排人打扫,再说这么多的面饼给这种人吃,着实可惜了。” “大仙心善,我就这样让人把他拖出去。”陈楚生使了个眼色,吕管家会意,忙带着陈晓退了出去。 陈晓离开,屋内恢复平静。 陈楚生是有满腹的话要讲,却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陈晓是他的干孙子,这件事整个骊山的人都知道,他也曾多次规劝,奈何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陈晓投奔陈楚生而来,一开始的时候还挺收敛,就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晓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干爷爷好像非常厉害,在骊山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甚至许多底下的官员,隔三差五的过来,给陈楚生送礼。 他们见了陈晓这个新面孔,都要问一句。 当得知他是陈楚生的干孙子,这些底层的官员看陈晓的眼神就变了,而且还变着花样请他出去喝酒、玩耍,陈晓更是成为骊春院的常客。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不出俩月,陈晓就被骊山的资本萌芽彻底腐蚀,从一张白纸,变成了一坨黄黄绿绿的垃圾。 陈晓当初笑的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狼狈。 陈楚生叹道:“其实陈晓这孩子,刚来骊山的时候也是个好的,不过被身边之人带坏,也怨小老儿公务繁忙,没工夫看管,才导致他变成如今的模样。” “早知今日,还不如就让他在阳城做个放牛娃。” 陈楚生想起当年那半块饼的恩情,不由老泪纵横,身子也佝偻不少。 他跪在地上,“大仙,小老儿愿以官职作保,请大仙免除陈晓的死罪。” 黄贺闻言,拍拍额头,笑道:“陈老严重了,既然是陈老的恩人之后,我自然不会痛下杀手,再说您老爷知道我的性子,平生最不喜欢杀人,那简直是浪费生命。” “不过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陈晓扫大街去,也算把这些时日吃下去的民脂民膏,吐出来,还给骊山的百姓。” 陈楚生头垂的更低,使劲磕了几个头,“大仙仁慈,臣谢大仙隆恩。” 黄贺慢慢的摩挲着下巴。 现在骊山的形式一片大好。 秦军接连溃败,已经龟缩在咸阳城中不敢出来。 泗水郡公子高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回咸阳,听说咸阳那边正在准备公子将闾的登基仪式,只等公子高回去,就杀他祭旗,来一场惊天动地的登基大典。 骊山左右出击,利用白纸、家具占领了咸阳周围内史、汉中郡、三川郡、河东郡的大部分市场。 同时骊山的小麦、玉米等谷物也大量的倾销,导致这几个郡县的粮商利益受损,听说近期准备搞一些小动作。 可以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骊山在军事、农业、商业方面已经是独占鳌头,只要按这个形式发展下去,改天换地那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骊山的基本盘不能乱,也不敢乱。 因为黄贺没有战略纵深。 第310章 离开窑子 他的全部身家都在骊山,可以说如果现在来一场大地震,黄贺就彻底玩完。 他细细思考半晌然后道:“陈老,你先起来,你是从最开始就跟着我的老人,是我最忠诚、最信任的战友、朋友,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 “所以说,当知道陈晓是你的干孙子的时候,我比你还要紧张,因为什么?还不是怕你陷进去,跟这个人渣一样,做出一些伤天害理,无法挽回的事情。” “还好,你只是犯了御下不严之错,并非不可饶恕。” 陈楚生哪里听不出来黄贺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内疚,“小老儿该死,对不住大仙您的信任,明天小老儿就递交辞呈,戴罪立功,亲自去蓝田的石矿挖玉石!” “胡闹!陈老,你这是将我的军啊!”黄贺一脸的严肃,“你可是骊山的定海神针,骊山少了谁都行,唯独不能少了你。” “这样,罚你一年的俸禄,以儆效尤。” “多谢大仙,小老儿肝脑涂地,也难报大仙恩情万一。”陈楚生这一晚上,眼泪就没停下来,直哭的两眼肿成了桃子。 处理完陈楚生的事情,天色已然深了。 黄贺本打算在骊春院住一晚,体验一把现代世界做完888后的服务。 “呯——”一伙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潇睿。 “呃,这个——你听我解释。”黄贺犹如偷腥被抓住的猫。 潇睿眼圈一红,扑入黄贺怀中:“坏人,坏人,人家都要急死了,你却在这寻花问柳。” 黄贺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两只手举在半空中,尴尬的好像黄山迎客松。 刚想出言安慰,潇睿又说道:“人家又不是不许你来这种地方,但是你来之前,也要派人通知一下,要知道这烟花之地,最是混乱,万一有个闪失,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下次可不许把英布一个人赶回家了。” 潇睿的话犹如温热的泉水,烫的黄贺浑身热乎乎的,不由抱紧了潇睿香喷喷的身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黄贺也知道,潇睿这种女人只能存在这个时代,换做后世,不闹个天翻地覆,血溅五步那就出奇了。 “老爷,你在这里有看好的姑娘没有?若是有,就召进府里,随时服侍你。”潇睿扫视了一眼,发现屋里就只有孟姜女一个人。 可是孟姜女的姿色虽然也算秀丽,却入不得她的法眼。 她相信黄贺不会浪费时间在这样一个年纪又大、长相平凡的女人身上。 黄贺摇摇头道:“别看了,姑娘早就被我赶出去了,再说这里的女子再美,还能有我的潇睿美?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接着他转过头,将潇睿带到项羽面前,“这是我今天刚刚结交的兄弟——项羽,我和二弟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却一见如故,以后你要多多关照他。” 项羽赶紧起身,躬身行礼:“嫂嫂好!” 潇睿从未见过黄贺这么看重一个人,做足了礼数:“项叔叔好,妾身是老爷的女人,也是骊山粮票局的负责人,项兄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跟妾身提。” 项羽目不斜视,“羽在来骊山之前,就听说嫂嫂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项羽一口一个嫂嫂,把潇睿叫的心花怒放。 “我看项叔叔一表人才,想来也是一位当世猛将,不知叔叔是哪里人?” 黄贺见二人一番商业互吹,心中好笑,“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咱们打道回府,二弟奔波劳碌,想必也累了,走,跟哥哥回府。” 黄贺拉着项羽的手,大步出了骊春院。 陈楚生被处罚的消息,好似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骊山官员阶层。 作为骊山权力的中心,黄贺的一举一动,一直备受关注。 此番陈楚生的干孙子犯事,不少人翘首以盼,看看是否能动一动陈楚生这棵大树。 可惜,黄贺终究没有动陈楚生,只是不痛不痒的给了个警告。 但是陈楚生的干孙子陈晓,却遭受了最严厉的惩罚。 第二天一早,右手手指骨折、鼻骨骨折的陈晓就出现在骊山的街道上。 他的身上背着筐子。 黄贺下达的处罚是陈晓负责打扫整个骊山的街面卫生,且受到全城人民的监督。 只要发现陈晓打扫过的地方不干净、不合格,就可以向县衙举报。 不论查实与否,陈晓都要受到鞭刑的处罚。 除非陈晓死了,否则这项工作他就得一直干下去。 也就是说,只要黄贺的统治一天不倒,陈晓捡垃圾的工作就一天不能停。 这段时间,陈晓在骊山嚣张跋扈,沿街店面的一些商家被他霍霍的够呛。 “让你吃饭不给钱!” “让你乱摸小大姐的屁股!” “让你砸了我的铺子!” “陈晓,这里有狗屎!” “陈晓,这里有鼻屎!” “陈晓,这里有人随地大小便!” 黄贺的处罚决定一经下达,陈晓以前做过的坏事,受他欺负过的人就挺直了腰板。 虽然黄贺规定不许打陈晓,但是这种辱骂、非物理性的攻击,同样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陈晓当场撂挑子不干了。 监督他的吕管家上来就是一鞭子。 “啊——你这狗奴才,居然敢打本少爷,我饶不了你!”陈晓还没有认清现实,依旧口出狂言。 吕管家被陈晓牵连,罚做陈晓的专职监察官,监督陈晓的义务劳动,如果陈晓没有按规定完成工作,他也是要挨处罚的。 只不过吕管家不用挨鞭子,而是交罚款。 每次罚款十斤粮票。 “啪啪啪——还把自己当成是少爷?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被罚做你的跟屁虫,赶快干活,天黑之前打扫不完,我抽死你!”吕管家心狠手辣,对待陈晓这只落水狗,毫不留情。 陈晓躺在地上打滚,咒骂,吕管家的鞭子就跟下雨一般,噼里啪啦的抽在陈晓的身上。 抽了十几鞭子,陈晓便受不住,跪地求饶,“吕爷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吕管家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又死命的抽了几鞭子才停手。 “捡,赶紧捡,今天完不成,我就让你吃翔!”吕管家恶狠狠的骂道。 陈晓受罚,得到了骊山广大群众的一致叫好,尤其在知道他是陈楚生的干孙子以后,让黄贺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这种实实在在,不打折扣的处罚,让骊山的百姓心中舒畅。 其实不仅仅是骊山的普通百姓,就是那些秦国的普通人,又有哪一个不恨陈楚生这些特权阶级? 他们的恨来自很多方面,但是只要看到这些特权阶级、富豪吃瘪,受刑,这些百姓就会觉得开心。 他们巴不得黄贺一气砍了骊山所有官吏的脑袋。 在骊山县百姓的心中,整个骊山的官吏系统,只有黄贺一个好人,潇睿也算半个,因为她是黄贺的女人。 …… “大仙,目前咸阳城的防守士卒只有三万余人,其中中尉军一万,廷尉军两万,而我军在此番作战当中,缴获了大量的战甲、兵器等物资。” 黄贺的办公室里,黄山甲等人围坐在一起,英布正在汇报黄贺此番出行的战果。 第311章 花生 潇睿在一旁认真记着,整理成册。 黄山甲等人则悄悄打量陈楚生,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陈楚生倒是镇定,不悲不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稳如泰山。 “陈老,你来说说骊山的屯田情况。”等到英布结束了汇报,黄贺说道。 陈楚生赶忙起身,手里捧着一本册子,“回禀大仙,我骊山自推广小麦、玉米、马铃薯种子以来,粮食产量获得大丰收,引得周围郡县百姓纷纷投靠,只这半年,便有近十万百姓入我骊山籍贯。” “附近的峣关、豊县、阿房、芷阳、郑县县令都向咱们递来了橄榄枝,只要大仙下令,他们立马并入我们骊山。” “自古关中就是富饶之地,乃天下粮仓,人多、地多、粮食多,即便如此,也还有大批的荒地没有开采,下官已经拟好计划,一旦这些县城并入,立马组织农夫开荒种地,不出一年,就又是一大片的良田啊。” 黄贺点点头:“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粮食就是老百姓的生存根基,所谓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土地是粮食生产的根子,要强化每个县的责任,完善土地监管机制。” “洪范八政,食为政首。” “我们不要只盯着骊山这个基本盘,同时还要着眼整个秦国。秦国有三千多万的老百姓,但是这些老百姓是否都能吃上饭?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当前我们骊山的耕地、粮食产量还算充足,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年景好,一旦遇上天灾人祸,粮食歉收,咱们骊山难道就能置身事外?在当前秦国未灭、郡县百姓起义的影响和冲击下,扞卫已经开垦的土地,开发良田,是现阶段的关键性任务。” “要坚持量质并重,用养结合。我看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你陈楚生的问题,也是整个骊山要考虑的问题,骊山的各部门要切实负起主体责任,落实好最严格的土地保护制度。” “六娃,你要配合好陈老的工作,通过采取轮作休耕等保护性措施,切实的提高土地可持续生产力。” 六娃赶紧站起来,应了一声是。 现在黄贺的盘子越来越大,分工自然也就细化了许多,六娃目前是骊山农业令,负责指导骊山百姓种植、兴修水利设施、良种的培育、改造,组织领导农业生产合作社等业务。 陈楚生知道黄贺一直非常看重粮食的生产、种植问题,现在骊山的粮食收成不错,连着两年风调雨顺,老百姓种植土地的积极性也很高,尤其是黄贺的征收税粮不高,比原来秦国征收粮食还要少了三分之一。 黄贺的方向,就是骊山的方向。 黄贺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我这里还有两种农作物,一种是花生、一种是向日葵,都是非常好的经济作物。” “花生可以用来榨油、做菜都可以,向日葵成熟后,果实可以炒制,制成瓜子,是一种非常不错的小零食,日后也可成为我骊山的经济手段。” 众人都没有听过花生和葵花,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就是花生。”潇睿掏出一个锦囊,打开倒在桌子上。 黄贺早在昨天晚上就回了一趟现代,在种子门市买了一些花生的样品。 “这是17号、6号、花育23号,还有高油品种30号、豫花37号,你们尝一尝。” 潇睿把花生分发下去,陈楚生等人学着潇睿的样子,剥开外壳,然后将花生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香!” “甜!” “脆!” 几个人品尝完花生,纷纷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负责农业的六娃更是兴奋,“大仙,不知道这花生亩产能达到多少?” 黄贺心中盘算了一下,在现代,花生亩产一般是300——400公斤,但是这是在良好的土壤基础和农药化肥跟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达到。 古代没有农药化肥,土壤条件也不如现代,亩产起码减半。 “大概是200公斤。” “跟小麦产量也差不多嘛,依我看,不如种植玉米啊。”六娃现在主抓农业,对于农业方面的研究,还算精深。 “玉米只能种植一季,而且极为消耗土地肥力,但是花生每年可以种植两季。”黄贺记得自己小时候去农村,有春花生和秋花生之分。 “种植花生要选择不重茬、深厚土层、排水良好、保水保肥能力较强的土壤。而且要注意,种植花生的地块,每年要撒生石灰。” 黄贺照本宣科的读着,这都是他在网上下载的关于种植花生的基础知识。 “六娃,种植花生的事情,就交给你和高建超负责,会议的精神,你负责转达。” “您放心,我保证原原本本的传达给高建超。”六娃拿着黄贺递过来的文件和花生种子,如获至宝。 眼下骊山的什么行业最赚钱? 那肯定是造纸厂、家具厂,这两个行业已经不能用赚钱来形容,已经是抢钱了。 尤其是造纸厂,每天来运纸的马车,能从造纸厂排出二里地去。 作为骊山的核心产业,造纸技术被黄贺牢牢的锁住,就连那些造纸工人,每日也是吃住在厂里,不允许任何人接触。 目前造纸厂的负责人,仍旧是大娃。 这一点,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尤其是大娃被罢免了商会会长的职位,许多人以为大娃就要失势,所以那段时间,许多人跑门路、送礼,就是为了得到造纸厂厂长的职位。 奈何黄贺并没有松口,仍旧让大娃担任造纸厂的厂长,只不过不直接参与管理,而是让大娃的老婆秀逸负责具体的工作。 六娃作为农业方面的负责人,自然希望自己的管辖范围能够脱颖而出,做出一番成绩。 那样自己在骊山这个团队里,才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至于瓜子的事情,黄贺倒是没有多废话,直接把种子和种植技术扔给六娃,让他一并办理。 …… 咸阳城在三月三日,开始准备公子将闾的登基大典。 没有了二哥公子高的阻碍,公子将闾在秦国的威望大大提升,以前支持公子高的人,也纷纷改换阵营,选择了公子将闾。 “章邯送来消息,言明秦国方面,希望来骊山的皇陵祭祖,让咱们行个方便。”潇睿手里捧着一封文书说道。 第312章 中立 黄贺的办公室里,潇睿向黄贺汇报咸阳传来的消息。 下面坐着的都是骊山的实权人物,陈楚生、黄山甲、韩谈、二娃、三娃…… 这是骊山定下的周例会,每周一次,用来沟通骊山的各项工作运转情况,推进一些工作的运行,以便信息互通,让当权者掌握骊山的发展情况和潜在的威胁。 陈楚生等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着潇睿所说的重点。 简体字在骊山的普及率已经不算低,尤其是这些位居高职的大人物,掌握简体字更是一个必修项目,谁要是考试不合格,就得停职,专门去扫盲学校里学习。 像二娃、三娃这些原本目不识丁的家伙,现在写的字虽然歪歪扭扭,却已经基本掌握了简体汉字的书写和阅读。 陈楚生停下笔,说道:“咸阳方面想要过来祭祖,那就是说他们已经确定了要立公子将闾为王,依下官看,咱们不如行个方便,让他来祭祖,这也能缓和骊山和咸阳的紧张气氛,在战术上示敌以弱,麻痹秦国,等到时机成熟,再一鼓作气,拿下咸阳。” 黄山甲摇头道:“末将以为不妥。” 黄贺点头,“你具体说说,怎么个不妥法?” 黄山甲说道:“咱们现在的军事实力,已经远在秦国之上,尤其是秦国北地三十万军队和南下的五十万军队无法回援,咸阳目前就好像一个毫无防备的美女,是个男人就能上。” 哈哈哈—— 黄山甲的粗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潇睿也忍不住啐了一口。 黄山甲挠挠头道:“咱甲是粗人,不会说文绉绉的话,与其等着咸阳过来打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打下咸阳,送大仙上位!” 黄山甲此言得到了大多数官员的赞同。 许多人的心都热了起来,这可是从龙之功啊,一旦成功,不,应该说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功率,自己这些人就可以位列三公九卿,成为正规军。 虽然在骊山的生活很好,钱、粮都不缺,还有越来越丰厚的报酬,但是人都有一个固执的理念,就是身份的合法化、正规化。 骊山再好,也只是一个皇帝墓地。 咸阳再破,那也是帝王之都,秦国中心。 谁不想脱去贼兵的外衣,成为正规军呢? 陈楚生摇头道:“眼下并非争王称霸的绝佳时机,根据手下人收集到的情报,大泽乡陈胜起义后,赵地的赵歇、楚地的景驹、魏地的魏咎、齐地的田儋、韩地的韩城、燕地的韩广纷纷起兵造反,声势颇大。” “若大仙此时称王,拿下咸阳当然是轻而易举,可不免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就按照之前的计划,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让秦国去做靶子,吸引火力。” 黄贺扫视了一圈,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建议?” 韩谈站起身来,手里捧着一本册子道:“诸位,我想说几句,眼下已是初春时节,咱们的家具、白纸销量又有了一个大的突破,去年光是咸阳一地的销售额,就达到了三十万斤粮票,如果打仗,恐怕咱们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诸位的薪俸就要减半了。” “除此之外,咱们在咸阳的几个商会、店铺会不会被敌人毁坏?咱们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商业渠道会不会断绝?这些都是咱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能头脑一热就说要打仗。” 下面的官员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有的说一定要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有的说不能打,打完了,打坏了,还要重新建设,划不来。 还有人说不打咸阳可以,先打三川郡,打荥阳,切断咸阳跟东边的往来,掌握秦国的经济大动脉。 黄贺对这些建议听在耳朵里,心里却在盘算,权衡利弊。 咸阳城就是他嘴边的一块肥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但是远在东方的刘邦等人却是他需要着重关注的。 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胡亥没有上台领奖,秦国的百姓此时并没有如何的苦大仇深。 秦始皇虽然暴虐,却没有把老百姓往死路上逼,而秦国的老百姓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就不想造反。 所以反秦的土壤,并不十分肥沃。 倒是原本属于齐楚燕韩赵魏的地方,那些六国余孽,为了恢复往日的荣耀,造反最是积极。 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在黄贺的脑海中渐渐成型。 “打仗的事情,我觉得不要由我们来做决定,秦国以前有秦始皇在,掌握着主动权,现在秦国朝政被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把持,而右丞相冯去疾的影响力正在逐步削弱,其中的原因相信大家也都了解。” 会议室里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毕竟骊山跟咸阳的几次交手,基本上都是冯去疾主导,而咸阳方面接连的惨败,严重打击了冯去疾在秦国朝廷的威望。 尤其是去年冯嚣亭身死竹邑,更是给了冯去疾致命一击,眼下秦国朝廷的实力,已经渐渐转移到了李斯的身上。 黄贺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跟秦国的战争,过去是由冯去疾,以后是由李斯或者由秦国的将来的什么皇帝,他们去做决定,他们要打多久,我们就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 “我们骊山的军队还是一支比较稚嫩的军队,我的愿望是不要打仗,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一定要打,那只要让他们打。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你用你的弓箭、战车,我用我的白纸、家具,抓住他们的弱点,跟着他们打,最后打败他们。” “那大仙的意思是?”陈楚生小声的问道。 “秦国、六国余孽,他们想打就让他们打好了,你让胡亥他们立即写稿,表明我方立场,坚决保持中立,并希望与各方达成友好、不打仗的协议,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黄贺整理着思路。 “另外,咱们的粮食丰收了,不能烂在仓里,尽快构建一条运输渠道,把粮食卖给咸阳,卖给六国余孽,顺便再刺激一下他们,搞点小摩擦,让六国余孽和秦国狗咬狗,咱们嘛,就两边下注,坐收渔翁之利。” 啊——这—— 底下的一众官员都惊了! 他们怎么想,也没想到黄贺的计策居然是这个样子。 陈楚生大腿都快拍肿了,“大仙,此计甚妙!我军不用废一兵一卒,就可坐山观虎斗,而且还能利用双方矛盾,大发战争财,彩!彩!彩!” 二娃、三娃等人更是眼睛发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是猪脑子,而黄贺的脑子却好似不是人类。 黄山甲笑道:“我们都在第一层,但是大仙却已经在第五层了,真是非常人所能企及啊。” 潇睿站在黄贺的身后,望着黄贺的眼神都在散发着浓浓的崇拜。 潇睿:看看,看看,这是我的男人! 会议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 黄贺坐在书桌前,摊开桌子上的纸笔,咬了一会笔尖,然后写道:“欢迎秦国皇子莅临骊山……” 第313章 黑火药 骊山城东侧的焦家村,这里原本居住着一百多户人家,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整个村子都被改造的焕然一新。 楼台高耸,城墙林立,其坚固程度不亚于后世的鬼子碉楼。 工厂里面人声鼎沸、时不时的还有烟雾升腾。 黄贺来到这里,经过了七重检查,方才入内。 五娃跟在黄贺的身边,看起来不像火药厂的负责人,倒像是个小跟班,“大仙,咱们火药厂现在日产火药量在100公斤左右,如果加班加点,每日可产200公斤火药。” 黄贺随口问道:“现在火药工厂里有多少人?” “大概300多人。”五娃回答道。 “这些人平时的饮食起居、保密工作是如何安排的?”黄贺现在管的摊子太大了,一些事情根本考虑不到,只能传达一个大概的意思,让手下人自行解决。 五娃殷勤道:“是这样的,火药厂的工人实行流水线工作制度,每个人只需负责一部分,硝石、木炭、硫磺的提纯,至于说最后的混合,下官只安排了三个人来做,这三个人都是绝对可靠之人。” “绝对可靠?怎么说。”黄贺可不会考验人性。 火药可以说是划时代的武器,若是这项技术被秦朝或者任意一支起义军掌握,那乐子可就大了。 五娃神秘一笑,“大仙,这段时间不是抓了一批贪官吗,按照贪污的数额量刑,一些被罚去矿场挖煤的,我要了几个,给他们提供了优越的住宿、生活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这个火药工厂干到死。” “这样也行?”黄贺有些吃惊,“这些人该不会有什么怨言。” 五娃嘿嘿笑道:“哪能呢,下官挑选的都是那些在矿山干过一段时间的,大仙您没去过矿山,不知道那里的险恶环境,矿山下面的矿井有好几百米深,矿道更是狭窄的只能匍匐行走,地底下又热又潮湿,下官第一次下去,走了两步就吐了,还昏死过去。” “如果不是上面的人发现的及时,下官就死在那了。” 五娃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所以下官招募的,都是自愿报名的,您不知道,报名的场面老火了,几个矿工为了争夺名额甚至打起来了,打的头破血流。” 黄贺点点头道:“的确,矿山挖煤是比死更残酷的刑罚,暗无天日不说,还要时时刻刻承受死亡的危险,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黄贺不得不佩服老秦人的智慧,居然能想出这么损的招儿。 黄贺来到作坊里面,抓起一把火药,“还是粉末状的?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颗粒火药,研制的如何了?” 火药颗粒化技术能大大提高火药的威力,同时也能方便携带和运输,还能避免火药容易受潮的缺点。 粉末状的黑火药在爆炸时容易挤压在一起,点火时就会因为缺氧无法完全燃烧。 后世火药发展经历了一千多年才出现颗粒火药。 而火药颗粒化的技术就彻底改变了这些缺点,运输的时候,颗粒状火药也不会受到影响。 同时颗粒化火药在防潮、受潮也具有优势。 颗粒化火药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点,那就是同等威力下,火药消耗量的减少。 五娃为难道:“大仙,想要使火药颗粒化,需找到一种中间物,使得火药得以凝固却不影响其爆炸效果,这种中间物我们还在不断尝试。” 黄贺拍了拍额头,“这个问题我帮你解决,等到火药颗粒化后,就开始研制定装火药,争取再建一条流水线出来。” 黄贺见识过后世的枪支威力,他是想过去某个战乱小国家,购置一批现代枪支过来,但是考虑到黑叔叔拿了枪也是废物的场面,黄贺决定要脚踏实地的缓慢推进。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步子迈大了,咔嚓,容易扯到蛋。 “今年扫盲学校,我准备加设一个化学班,专门用来研究火药,到时候你可得做好领导和安排工作。” 五娃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大仙,您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现在火药厂的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你让他干一些基础的提纯、晒干,还能胜任,真到了最后的组装、火药配量就麻爪了。” 黄贺边走边看,边看边跟五娃商量怎么更好、更快的加强火药厂的建设。 火药厂的工人大多是以前工地的老人,只有这些人,才是黄贺的老班底,是可以信任的人。 黄贺笑着跟这些人打招呼,握住工人黝黑的双手,“你们在这里干得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四娃提,能满足的,一定要满足。” 火药工人激动地热泪盈眶,“大仙,俺们在这里很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日头晒不着,每个月还有100斤粮票的工资可以拿,厂长还把俺们的家眷、娃娃都接来了,还给咱们盖了新房子。” 他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俺们的娃娃还能上扫盲学校,学成后就能直接进火药厂干活挣钱,不想进厂的,还可以考骊山的县衙编制,美得很啊。” “老史说的没错,不过我可不想让我家娃娃考什么编制,一个月的工资才30斤粮票,三个才地抵得上俺们一个,瓜娃子才去当官呢!” 哈哈哈—— 在场的火药工匠笑的很开心,黄贺也颇为感慨,“谁说人一定要当官?如果把这些工匠的工资提高,给足他们福利待遇,火药工匠也可以当家做主,也能做骊山的主人嘛!” 四娃笑道:“那都是大仙您领导的好,给了咱们工匠想也不敢想的好生活,现在工人们干劲十足,天天要求加班呢!” “俺们不但想加班,还想让大仙您早日打进咸阳,解救全秦国的老百姓,让大家一起过上这样的好生活!” 火药工厂的工人全都聚集过来,把黄贺围在中间,“大仙威武!望大仙早日打进咸阳,解救全秦国的老百姓!” 这些工匠都是骊山的刑徒,以前是从几百公里外的阳城被征召而来,修建秦始皇陵。 那个时候,他们背井离乡,与秦人分离,就可能是永别。 而现在,这些工匠妻子家人团圆,每天吃喝不愁,能养活家人,工厂里也没有以前乡里的那种压迫,老秦人见识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文明,在骊山,就好像在天堂一样。 虽然这些人没有见过天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骊山当成是天堂。 老秦人的要求很低,或者说从古至今这些底层劳动者的需求一直很低,能够吃饱喝足,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他们的幸福。 黄贺被众人包围着,看着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看到他们脸蛋上脸色红润有光泽,看到这些人眼睛里有光,心中也涌起一股自豪。 这些人都是我带出来的! 他们能有今天,都是我带领下干出来的,我难道不该感到自豪?感到骄傲? 黄贺跟在场的每一个工匠都握了手,到最后,他自己的手也黑的像块碳,但是他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填满了。 胡亥扛着摄像机,全场跟随,将这一幕拍摄下来。 作为黄贺的御用记者,胡亥忠诚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来,大家一起跟我说——大仙!”胡亥把摄像机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举起了单筒照相机。 大仙——咔嚓! 这一幕被永远的定格,准备第二天发表到“骊山日报”头版头条上。 四娃大声喊道:“好了好了,都散了,散了。” 火药工人依依不舍的离开。 出了工厂大门,黄贺招了招手,四娃赶紧靠过去,“大仙,您有什么指示?” 黄贺低声道:“加强管理,严肃纪律,感情要有,制度更重要,好的制度可以使坏人做好事,坏的制度可以使好人做坏事。” “好的大仙,我明白了。”四娃眼中精光一闪。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经商。 身为一个当权者,有些时候必须抛弃个人的感情,才能带领团队走的更远。 这一块的反例就是黄贺的二弟——项羽。 第314章 祭祖 回到办公地点,潇睿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黄贺来了,接过他的外衣,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挂在衣架上。 “这杯参茶泡了半个时辰,现在喝,水温刚好。” 黄贺接过去,轻轻抿了一口,“嘶——你这参茶里面加了不少料子啊,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 潇睿抿嘴笑道:“加了些人参、熟地黄、牡丹皮、山药、茯苓、泽泻、牡丹皮、枸杞、淫羊藿……” “停停停,这到底是茶还是药,怎么这么多的配料?” 潇睿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人家还不是怕你身体劳累,你现在是骊山之主,骊山五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全都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再说你白天日理万机,晚上还要去照顾别人的家属,不多补点,怎么有精力?” 咳咳咳——黄贺干咳了几声。 “我什么时候去照顾别人的家属了?你这是在诽谤我啊。” 潇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从桌子上拿起一本账册,“现在骊山的士卒人数已经达到了三万人,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百姓想要报名加入,现在黄家军的入军门槛很高,许多人都在托关系,走后门。” \"所以你要跟我说裁剪军队的事情?\" 潇睿摇摇头道:“不是裁军的问题,每个普通黄家军的军饷是三十斤粮票一个月,如果升到中队长,月饷加十斤,再往上以此类推,每个月的军饷支出是150万左右。” “这还只是军饷问题,如果算上军装、武器损耗、战马的培养等等,每个月军饷支出就会超过200万斤粮票。” “三万黄家军看起来不多,但是我现在每天睁眼,想到有三万多张嘴等着吃饭,我这心就紧绷绷的。” 骊山的税收不重,采取的是十税一。 也就是说一亩地一年产出100斤粮食,只需要上缴10斤就可以。 按照骊山目前的粮食产量,今年的粮食收入有一亿斤左右,这还不包括农民丰收后卖给县衙储备的粮食。 今年骊山的造纸厂、家具厂、矿山、肉联厂、茶叶厂的利润能达到一亿斤粮票。 最后便是黄贺最近开办的纺织厂、绢纺厂,目前还在试营运阶段,只有消耗,没有产出。 最快也要等到秋天棉花丰收,才能看出成效。 “这样算起来,军费开支并没有多少嘛,再说我不是还鼓励士卒们不训练的时候,可以进厂干活打工,补贴家用?这样一来,完全可以以工代军,又能省却一大部分军费开支。” 黄贺的算盘打的叮当响。 “而且我准备建立一项制度,先在黄家军里面施行。” “就是每个月从士卒们的军饷里面拿出一斤粮票,存入粮票局,等到这些士卒们退伍后,每个月还可以从粮票局领取固定的退休养老粮票。” 黄贺在心中盘算着,“这样一来,可以免除许多军士的后顾之忧,也能给他们的家庭一些保障。” 潇睿闻言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只不过老爷虽然能挣钱,可骊山花钱的地方也太多。” “老爷推行的以工代赈,号召骊山百姓开桥修路,打通骊山到咸阳的通道,修筑一条什么高速公路,所耗甚糜啊。” 黄贺点头道:“这没关系,只要粮票给的到位,有的是百姓给我们干活,再说造纸厂、家具厂、茶叶厂盈利正在持续增长,秦国的百姓都已经养成了使用纸张、喝茶、坐椅子、睡高床的习惯,咱们的工厂会越来越好。” “等到纺织厂、绢纺厂开工,以后秦国老百姓的穿衣问题,也必定由我们掌握,到时候,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黄贺心中的打算,就是彻底改变老秦人的生活习惯,从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入手。 从现代社会过来,黄贺知道,越是不起眼的、人们生活所习惯的东西,越是赚钱。 人要穿衣、要吃饭、要出行、要住宿,这就好像呼吸、喝水一样,是生活的必需。 以整个秦国做棋盘,秦国土地上所有的百姓都是棋子,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黄贺并没有像后世一样,给黄家军的有功之臣以土地。 人有了土地就会产生畏战之心。 没有人喜欢打仗,喜欢无休止的战争,哪个男人不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都说骄兵悍将,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实人要逼到绝境才会拼命,所以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其实黄贺提出黄家军中建立养老保障还有另一层含义,这些士卒们想到自己有一笔粮票在黄贺手里,作战的时候会不会更加勇猛?投降的时候会不会犹豫? 底下有人想哗变,其他士兵会不会跟随? 这都是黄贺这招制度的后手,也是不容易被人察觉的。 这就是黄贺推崇的,好的制度可以让坏人做好事,虽然不怎么人性化,但相比于整个骊山的安稳,是值得推崇的。 公元前207年四月。 骊山上现在讨论的,都是秦国皇子公子将闾要要来骊山祭祖的事情。 “秦国皇子祭祖,还得咱们黄大仙同意,那岂不是说,皇子比咱们黄大仙还要低一个档次?” “那可不,咱们黄大仙是上清灵宝天尊座下大弟子,是神仙,他一个凡人,见了咱们大仙,说不得还得下跪磕头。” “要我说,咱们骊山现在发展的这么好,还不如一鼓作气拿下咸阳,到时候黄大仙称帝,咱们骊山就是帝都,以后咸阳那帮人过来,咱们也喊他们是乡下人!” 哈哈哈—— 跟以前的风气不同,骊山现在对于秦朝的印象,已经像是在谈论一个过气的王朝。 就像被秦国所灭的齐楚燕韩一样,没有丝毫的惧怕、恭敬。 秦国朝廷已经收到黄贺回信,同意他们去骊山祭祖。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问题,公子将闾不愿意去骊山祭祖,原因很简单——怕死。 “公子,你即将是一国之君,怎么能惧怕一个招摇撞骗的方士呢?”丞相李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再说此行有一万骁骑营护卫,可保公子安危无虞。” 公子将闾抱着柱子(秦王绕柱的那根),死活不撒手。 “丞相,你别骗我了,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五万都尉军过去,连根毛都不剩,现在还想骗我去骊山,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那里,好让我那个废物哥哥回来继承大统?” 废物哥哥? 左丞相李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哼,别装傻,就是被俘虏的公子高!”公子将闾一脸的悲愤,“所以你们宁可选一个废物、被俘虏的公子高,也不愿意选我做大秦的主人吗?”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才是真正的天命,才是父皇唯一的继承人。” “我要让大秦百世、千世、万世的流传下去!” “你们这些凡人,不识真龙,迟早会后悔的。” 李斯:…… “来人呐,给公子将闾更衣,今日出发!” 第315章 韩信 左丞相李斯可是服侍过秦始皇的元老,自然不会惯着他。 一队持戟郎中走了进来。 公子将闾大惊失色;“丞相,那是要造反吗?” “公子,我不造反,但是你再这样闹下去,天下人都要反了!”李斯捂着额头,不忍直视。 原本被视为疥癣之疾的农民起义,此刻已成燎原之势。 而大秦的朝廷还在为谁当秦王在明争暗斗,在李斯看来,纯属取死之道。 所以李斯联合赵高、御史大夫冯劫、上卿蒙毅等人,组建了战时同盟,一致确定公子将闾为下一任的秦王。 谁知道这将闾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贪生怕死,连祭祖都不敢去。 “李斯,你这么着急送我去骊山,还说不是想要害我性命?”将闾抱着柱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持戟郎中左右为难,根本不敢靠身。 他们听命于秦王,眼下秦国无主,他们只能听从丞相李斯调遣。 但是李斯让他们抓的可是即将成为秦王的将闾,万一被记恨上,秋后算账,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见没有人动手,李斯眉头一皱,“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了?” “为丞相效死!”一个持戟郎中走了出来,对身后的几个同事使了个眼色,“左丞相有令,抓住公子将闾!” 依旧没有人动。 这个持戟郎中一咬牙,扔掉手里的大戟,冲了上去。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将闾被这个持戟郎中按在身下,持戟郎中也不好受,因为顾忌身份,他不敢用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好不狼狈。 左丞相李斯满意的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持戟郎中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斯,“回丞相大人,卑职韩信!” “好,从今天起,加封韩信为金吾卫,守卫中宫,统领持戟郎中。”左丞相李斯轻描淡写的说道。 右丞相冯去疾大势已去,朝中无人,左丞相李斯资格老、能力强,已然有秦国第一人的架势,他任命一个小小的金吾卫,自然不在话下。 韩信一阵口干舌燥,还想说什么,李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机会有的是。” 韩信单膝跪地,抱拳拱手,“敢为丞相效死!”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一次莫名其妙的见面、一次莫名其妙的出手,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黄贺万万想不到,他苦苦追寻的兵仙韩信,竟然阴差阳错的入了秦国,还成为了一名持戟郎中。 哎呀我说命运啊~~~ 骊山商会。 黄贺突然出现在赢阴嫚的办公室门口,赢阴嫚正在审核一份文件,秘书陆瑶看见了黄贺,刚想出声提醒,却被黄贺用眼神制止。 黄贺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站在赢阴嫚的身后。 陆瑶十分懂事的走了出去,并轻轻掩上了房门。 黄贺心说古代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果真不错。 他趁着赢阴嫚工作的时候,偷偷打量着这个秦国的在逃公主。 公主今天穿了一件杏黄色的长袖丝绸长裙,柔顺的布料紧贴着肌肤,勾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 娇小的身躯上,有着异常夸张的负担,在视觉上凭空感觉比正常要大了许多。 虽然没有跟赢阴嫚进行过超友谊的接触,但是在心里,黄贺已经无数次和这个秦国公主共同研究生命的起源。 看着赢阴嫚认真工作的背影,侧面绝美的容颜,黄贺的呼吸沉重了几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房间的窗户半开,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远处绿油油的农田,伴随着轻柔的风,它们掀起麦浪。 山间的小路时常有行人经过,两旁的树林又高又密,正午的山林里发出不知名的鸟鸣。 鼻腔里传来阵阵幽香,不知道是桌上瓶子里梅花的香气,还是伊人身上的气味。 黄贺心里痒痒,慢慢走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赢阴嫚头也没回道:“小陆,帮我倒杯花茶。” 得! 这是把我当成陆瑶了。 黄贺倒也心安理得,屁颠屁颠的倒了一杯花茶,放在了桌子上。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过,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一百年也是一瞬;和仇人待在一起,一瞬就是一百年。 欣赏着美人工作时认真的模样,黄贺觉得,自己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太阳系,才获得了穿越时空的能力。 否则就凭他一个破产企业的穷屌丝,现在估计正在现实世界撅着屁股搬砖还债。 “哈——”赢阴嫚放下手中的铅笔,伸了个懒腰,顺手端起桌上的花茶,“呼——呼——” 即便已经不烫了,赢阴嫚还是先吹了吹。 那娇嫩的双唇绷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圆润的双颊鼓鼓的,看的黄贺想要伸手戳一戳。 “吸溜+吸溜——”赢阴嫚小口喝着花茶,享受着工作闲暇的愉悦。 “真不知道黄贺是在哪搞得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了。”赢阴嫚喃喃自语,似是说给自己听,也好像是说给陆瑶听。 “你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赢阴嫚撑着下巴,眼神却飘向了窗外。 黄贺走到她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细嫩的腰肢,“他当然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拥有广阔的胸襟和强劲的臂弯的男人!” 黄贺的突然出现,让赢阴嫚从惊吓变成了惊喜。 手中的茶杯掉了下去,黄贺一个海底捞月,茶杯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里。 “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让下属通知一声,这个陆瑶,回头我就把她开除了!”赢阴嫚如临大敌一般,紧紧捂住胸口,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跟黄贺认识这么长时间,他是什么样的人,赢阴嫚早就摸透了。 给点阳光他就灿烂,给点洪水他就泛滥。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不严防死守,用不了一会,自己恐怕就会被他吞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黄贺的鼻子贴着赢阴嫚的耳朵,深深的嗅了嗅。 淡淡的幽香混合着发丝的清香,一股脑儿的涌进黄贺的鼻腔,深入骨髓,沁人心脾。 “陆瑶做的挺好的,干嘛要开除她?” 赢阴嫚在椅子上坐着,双腿并拢,紧张的没有一丝缝隙,脚趾头紧张的抠住了鞋底。 赢阴嫚心乱如麻,往日里精明的头脑,此刻也全都成了浆糊。 呼——吸——呼——吸—— 她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呼吸上面。 黄贺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说实话,这种感觉,他非常享受,就好像狮子抓住了猎物,看着猎物在自己的面前瑟瑟发抖。 第316章 王米虫 治粟内史 究竟是吃、是放,全在他一念之间。 “什么时候,秦国的小公主也变得如此蛮横了?”黄贺捏住她的下巴,稍微用力,便将那张精致的面容转向自己。 “唔——”赢阴嫚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不受控制的,似乎是从内里迸发出来的。 中午的骊山商会,很安静,或者说这里一直很安静。 作为骊山商业的总部,没有哪个敢在这里大喊大叫。 虽然赢阴嫚的声音很小,黄贺也听得清清楚楚。 “公主,你在玩火啊。”黄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在压抑着某种东西。 这种东西很原始、很血腥、很暴力,赢阴嫚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预感这种东西一旦挣脱束缚,就会将自己撕得粉碎。 赢阴嫚知道,如果她再不做些什么的话,今天就会是自己的末日。 她小小声的说:“该吃午饭了。” 黄贺本想说吃你,可转念一想,自己曾经答应过她,要让她站在大秦之巅,然后自己压在大秦之巅上,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个女人才会毫无保留的献给自己。 黄贺并没有失望,男人的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 赢阴嫚灵动的双眼忽闪忽闪,似乎看出了黄贺的失望,她咬着嘴唇,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木啊——”公主鼓起勇气,在黄贺的面颊上轻轻一靠。 柔柔的、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 感觉非常美好,可惜时间太短。 黄贺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公主,眼角的余光瞥到桌子上的茶杯,眼珠一转,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公主,你看我的嘴唇干不干?” 赢阴嫚:?? 看到赢阴嫚装傻,黄贺当然不会惯着她,“咕噜咕噜——” “唔唔唔——”赢阴嫚虽练过一点防身术,却完全不是黄贺的对手,只能被动地咽下花茶。 黄贺盯着她水润的嘴唇,问道:“你学费了吗?” 赢阴嫚究竟有没有掌握“喂水”这项技能,旁人不得而知,总之两人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茶杯里的水已经空了。 赢阴嫚的脸颊干净白皙,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晶莹剔透,格外漂亮。 按照黄贺的见识以及短视频平台的狂轰滥炸,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对漂亮女人产生了免疫。 但近距离的接触赢阴嫚,还是忍不住称赞一句:“youarebeautiful!” 别的不看,单单是这张脸,就足以秒杀一众玻尿酸女+美颜+滤镜+磨皮+大眼+瘦脸女神。 为什么都把刘天仙当作美女的标杆? 还不是因为她的脸? 说一千、道一万,国人始终都是看脸的,至于身材,那只不过是加分项而已。 赢阴嫚的个子不矮,一米六五左右,正是黄贺的菜。 按照黄贺的标准,女孩子一旦超过一米七,就薛微有点超标了,无论是举高高还是爱的抱抱,都不太方便。 而且个子高的女生,普遍不够精致。 就像潘子说过,浓缩的都是精华。 商会的食堂设置在二楼,有一个单独的餐厅。 跟骊山的公共食堂不同,这里的食堂布置大方、典雅,颇有后世的小资情调,在窗户附近,甚至还配备了绣花的窗帘。 “这里的桌椅都是换过的,以前大娃用的红木家具,我觉得太老气,而且又重,我不喜欢。”赢阴嫚像一个小公主,骄傲的带着自己心仪的男子,在自己的地盘上游玩。 餐厅里色调偏淡,显示出主人的性子,不是那种热情如火的人。 不过黄贺知道,冷色系的人群不是闷骚就是装纯。 这种压抑天性,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东西,总会在某个时刻爆发出来。 作为大秦的公主,赢阴嫚自然不会跟这些普通的员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二楼有一间单独的房间,是专门给赢阴嫚吃饭用的,平时也只有陆瑶在屋里服侍。 “黄贺,尝尝银耳莲子羹。” “还有这道蜜汁熊掌。” “龙争虎斗……” 黄贺算是开了眼界,这些东西,别说他没吃过,连听也没听过。 尤其是龙争虎斗这道菜,那真的就是龙(莽)和老虎,搁在后世,光这一道菜,就足以让黄贺把牢底坐穿了。 “龙争虎斗一点也不好吃,肉有点柴了。”赢阴嫚见黄贺不吃,连忙吩咐道,“小陆,跟厨子说一声,以后不要做这道菜了。” “是。”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午饭吃的有滋有味,却没有太多的交流。 吃过午饭,陆瑶端来了两杯花茶,一杯是菊花、一杯是茉莉。 赢阴嫚端起那杯菊花茶,望着白色茶碗里面鲜黄的茶汤,她的脸热了起来,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怎么回事?赢阴嫚,你不能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想了!” 赢阴嫚瞪着眼睛,仿佛跟菊花茶有仇一样。 “商会现在的发展有没有遇到瓶颈?”黄贺放下茶杯,问道。 赢阴嫚眼神恢复了清明。 在感情上她是个慢性子,但是在公事上面,她却能遥遥领先。 沉寂了片刻,赢阴嫚理顺思绪,嗔怪的看了黄贺一眼,“商会目前发展平稳,在咸阳周围已有二十多个分会,正在逐步整合当地的商业。” “我们掌握着内史百分之百的白纸销售、同样的还有茶叶和家具,全由我们垄断,对此,秦国的治粟内史颇有微词,曾多次建议秦国朝廷,强占我们在咸阳的商会分部,或者禁止我们在咸阳经商。” “治粟内史?叫什么名字?”黄贺除了李斯、赵高、冯去疾等有限的几人,其余人压根就不认识。 秦国的财政大臣——治粟内史,自然也从来没有关注过。 赢阴嫚喝了口茶,“现任治粟内史叫王米虫,他是右丞相冯去疾的人。” “王米虫?历史上有这个人吗?”黄贺心中吐槽,“这名字有个性,我喜欢,不过眼下冯去疾失势,李斯当政,治粟内史这么重要的职位,怎么还能让此人担任?” 赢阴嫚解释道:“王米虫是上一任宰相王绾的儿子,祖宗蒙阴,才得到这个职位,王绾任丞相的时候,李斯不过是廷尉。” “李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少不了王绾的提拔,所以王米虫虽然是冯去疾的人,但是跟李斯的关系也不错,逢年过节,两家还有走动。” “更何况官场上的事情,站位也不是固定不变的,总有一些墙头草,哪边风吹就往哪倒。” “而且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也没有什么危害,两面派虽然面子上不好看,却总能得到实惠。” 黄贺点点头。 赢阴嫚不愧是秦国的公主,对于时局和人心的把握,洞若观火。 若她生就男儿身,就没扶苏和胡亥什么事了。 “咱们有没有跟这个王绾私下接触?大路走不通,咱们可以走一走后门嘛。”黄贺对于官场上迎来送往的一套并不反感,却也不支持。 这种涉及人性问题,总是需要办法解决的。 第317章 春秋 小雅 所以在骊山的诸多开支当中,黄贺特批了一定的送礼费用,就是专门用来疏通秦国的各项关系,毕竟你去人家府上谈事情,总不能空着手去。 赢阴嫚点点头,迎来送往,她从小就看在眼里,待人接物,也是她作为公主必学科目。 这些事情,她比黄贺还要熟络,再加上她跟潇睿有本质的不同,她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喜欢走在前头,等到完成了才会跟你说。 潇睿不一样,潇睿是完全以黄贺为中心,做事之前,都要征询黄贺的意见,凡是黄贺点头的,她坚决拥护;凡是黄贺不点头的,她坚决反对。 “只是这个王米虫,志大才疏,胃口却不小,咱们几次送去了礼物,他照收不误,但是事情却没有给咱们办,用一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黄贺闻言,冷笑道:“没有人敢拿了我的钱不办事,你给大娃发报,让他给这个王米虫一点颜色看看。” “就这?” “没问题,大娃自有分寸。”黄贺笃定道。 大娃掌握的“梦魇”已初具规模,能加入其中的,多是一些郁郁不得志之士。 “梦魇”的福利超高、待遇超好,对贫寒之人吸引力是无穷的。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而且“梦魇”的招录门槛低,只要是个人,就能获得入选梦魇的机会,因为梦魇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刺探情报、刺杀、传递信息,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忠诚。 你可以没有武力、可以不聪明、可以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诚,必须有随时为黄贺赴死的决心和勇气。 大娃是在下午得到的消息,当天夜里,大娃便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潜伏在咸阳的“梦魇。” 兵马未动,斥候先行。 咸阳城,治粟内史府上。 王米虫正在书房里看书。 屋内烛台高耸,硕大的牛油蜡烛,烛光明亮,照的满屋亮堂堂。 “老爷,吃葡萄。”一个衣着简单、堪称褴褛的年轻女人,依偎在王米虫的怀里。 女人长得不俗,有种说不出的漂亮。 行为举止媚俗入骨,撩人心弦。 王米虫左手捧着一本线装版的《春秋》,右手没入黑影中,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啊呜——”王米虫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女子的手指,连皮带种子的把葡萄吞进肚子里。 王米虫满意的咂咂嘴,右手拿出来,粘着书页翻了过去,然后又将右手放了回去。 这是王米虫最喜欢的读书方式。 叫被看添香夜读书。 作为一个《春秋》的忠实爱好者,王米虫的侍女也是略有小成,两人经常在书房里面秉烛夜谈,你扒皮来我吃豆,你看书来我润手,二人分工明确,相得益彰。 “小雅,你说孔圣人微言大义,厄而作《春秋》,老爷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孔圣人一样,写出这样流芳百世的旷世巨着呢?” 小雅听到王米虫的话,瞬间笑靥如花,轻声道:“《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董狐直笔,赵盾胆寒。” “《春秋》者,鲁史之旧闻也,《春秋》共十二公之事,历二百四十年之久,秉笔而书者必更数十人,此数十人者,家自为师,人自为学,则其书法,岂能尽同。” 王米虫闻言,眼睛一亮,“小雅,你是说,我也可以学习孔圣人,招一批门客人,让他们帮我润笔?” 小雅笑着说:“若非如此,《吕氏春秋》从何而来?老爷您现在位居治粟内史,整个大秦,除了左右丞相、将军冯劫,就数您最大,可以说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比之当年的吕不韦也不遑多让。” “而且骊山研制出了更易于保存和传播的纸张,只要老爷动动手指头,肯定能写出一部不下于《吕氏春秋》的名着。” 王米虫哈哈大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越看越觉得小雅顺眼。 “知我者,小雅也。”王米虫啪叽在小雅的脸上咬了一口,“作为奖励,老爷可要好好的奖赏你。” 小雅朝他勾了勾手指头,“来呀,谁怕谁?” 王米虫怪叫一声,猛地扑了上去,就像一只飞翔的癞蛤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王米虫年方30岁,正是一个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奈何懂事过早,没有遵守孔子说的少之时,戒之在色,早早的破了色戒,导致现在望x空流泪。 小雅还没来得及叫唤,王米虫就已经缴械投降。 失去了动力的王米虫,重的想一头猪,死死的趴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小雅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根银簪,顺着王米虫的脖子、胸口、小腹一直划到了刚才让她很不满意的地方。 噗嗤——一声轻响,仿佛捅破了一只气球。 王米虫爆发出了惊天的惨叫。 小雅早有准备,将王米虫自己的苦茶子塞进了他的嘴里,王米虫的惨叫瞬间化为了呜咽,堵在了嗓子眼里。 “安静一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才受了这么点创伤就叫的跟杀猪一样,你的《春秋》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 小雅声音冰冷,像刀子划过冰面,完全没有了刚才读书时候的温婉。 王米虫压根不敢反抗,脖子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掌握在床上这个女人的手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雅都跟自己同床共枕半年了,怎么会下如此狠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不是跟她说过,等家里那个黄脸婆嗝屁,就抬她做正室吗? “呜呜呜——”王米虫忍着胯下的剧痛,想要把嘴里的苦茶子抽出来。 那股又腥又骚又苦的味道,刺激的他差点吐出来。 小雅的声音依旧寒冷,“王米虫,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有人传消息,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只能照做。” 王米虫指了指嘴里的苦茶子,小雅低声道:“我可以取出来,但是你不能乱喊乱叫,否则——” 她左手的银簪轻轻用力,就戳进了王米虫的皮肉,吓得王米虫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嘴里没了苦茶子,王米虫赶紧求饶,生怕小雅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给捅了。 小雅肤如凝脂,修长的双腿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 从体型上来对比,她才是那个应该被欺凌的对象,但是现实却是,肥硕如猪的王米虫,跪在床上,不住的求饶。 “我到底惹了谁?谁这么狠要置我于死地啊?” 小雅完全没有了温婉的模样,目光如电,“你自己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她指了指骊山的方向。 王米虫虽然胖,脑子却不笨,立刻想到自己前几天,刁难了骊山商会的人,顿时追悔莫及。 早听说骊山的黄贺神秘莫测,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就连朝廷五万大军都奈何他不得,自己偏偏信了冯去疾的邪,故意跟他作对,派手下查封了骊山商会的咸阳分部。 本想从中捞点好处,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蛋,真是划不来。 王米虫肠子都悔青了,说道:“女侠,明天我就让人解封,绝对不耽误一点功夫。” 他跪伏在床上,脑袋向下,屁股朝上,活像一只大白猪。 小雅厌恶道:“伦家陪了你半年,刚才还喊人家小甜甜,现在却叫人家小雅,老爷,你好狠的心啊。” 王米虫汗如雨下,加上胯下的疼痛刺激,心说姑奶奶,你饶了我,我已经失去一个了,起码留一个给我,让我传宗接代。 看到王米虫惊慌失措的样子,小雅脸上的笑容一收,“好了,不跟你玩了,你在折腾了人家半年,我拿走你一个,也算是有始有终。” “忘了告诉你,我是骊山梦魇,专门教训你们这些跟骊山作对的人,作为曾经的枕边人,友情提醒,千万别惹骊山,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一个蛋这么简单了。” 小雅说完,一刀挥下,在王米虫的大腿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王米虫马上抱着腿哀嚎起来。 小雅残忍的笑着道:“这是给你留个念想,以后想报复了,就先掂量掂量自己这条腿,对了,顺便说一句,我不喜欢读《春秋》。” 王米虫点头如捣蒜,“我都记下了,女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读《春秋》了。” 小雅找来一根绳子,王米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被小雅束缚住,不禁失声的哭喊起来:“女侠,饶命啊,我保证不大喊大叫,绝对不报复。” 王米虫是真的怕小雅,生怕她一个不高兴,给自己来上一刀。 他可舍不得眼前的荣华富贵,王米虫哀求着眼前这个曾经自己的胯下之臣,“女侠,我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的钱,只要能留我一条性命,屋里的东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对了,我衣兜里面还有2000斤粮票,是骊山商行分部的掌柜给我的。” 小雅却不理他,将他的双手、双脚捆好,然后从背后打了个结,将手脚连接到一起,又把绳子往前绕,勒住了他的嘴巴,这样一来,除非是他能把绳子咬断,否则大罗神仙来了,也解不开这个死扣。 第318章 鸡犬之声相闻 “呜呜呜——”王米虫不住的哀嚎,可惜叫喊不出来,这个姿势让他极为不适应,尤其是手腕上的绳子,勒进肉里面,生疼。 小雅自顾自穿好衣衫,从衣架上的衣服里面,摸出2000斤粮票,塞进了自己的衣兜。 “多谢老爷赏赐,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小雅冲王米虫挥了挥手,笑着转身离开。 。。。。。。 三天后,骊山商会咸阳分会的封锁彻底解除。 冯去疾还派人去询问,却被王米虫打了回去,是真正的打,打断了来人的第三条腿。 坊间有人说王米虫中了邪,一会查封,一会解封,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但是咸阳的高层间,“梦魇”的大名彻底传播开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咸阳城人人自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望着身边的亲信、家中的妻妾。 都充满戒心,生怕自己步了王米虫的后尘。 公元前207年五月初五,端午节。 秦国的祭祖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进骊山,来到祖龙的埋葬之地。 大行皇帝几案前设酒果。 公子将闾具孝服亲诣祗告受,命毕即于祖龙墓前设香案酒果等物。 公子将闾具衮冕服行告,天地礼随赴。 公子将闾告毕秦国历代先祖,仍具衮冕服诣。 公子将闾几筵前行五拜三叩头礼毕诣。 公子将闾正宫妃子几筵前诣行五拜三叩头礼。 公子将闾服衮冕御麒麟后殿,文武官员各具朝服于麒麟门内外丹墀伺候。 奉常引太祝进至麒麟后殿,将行礼之时照旧制传旨百官,免宣表、免贺,至行五拜三叩头礼传毕。 方引太祝就次行礼赞各供事奏请公子将闾升殿。 其时文武百官在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太尉王贲、御史大夫冯劫等人的带领下,将秦始皇三子将闾捧上了皇位。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骊山,秦始皇陵下,左丞相李斯跪下磕头,山呼万岁。 将闾腰配太阿长剑,手握传国玉玺,头顶十二道玉珠,高居皇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身前的文武百官。 “我是皇帝了?” “我是皇帝了。” “我是皇帝了!” 公子将闾,不,现在应该称秦二世——将闾。 秦二世将闾有种不真实感,觉得这个位置曾经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但是今天,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在自己的屁股底下。 只有真正站在这里,才知道,原来当皇帝是这种感觉。 至高、无上、拥有绝对的权力! 拥有绝对的自由! 自由不是想干嘛就干嘛,而是你想不干嘛,就可以不干。 想杀谁,就杀谁! 无论是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又或者是上将蒙恬,这些以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人,现在全部匍匐在自己脚下,对自己顶礼膜拜! 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是你高攀不起! “李斯。” “臣在。” “去,给朕把夜壶到了。” “遵命。” 李斯屁颠屁颠的就跑去倒夜壶去了,温热的尿液溅到衣袖上,也不觉得恶心,甘之如饴。 当然了,这都是将闾的幻想,李斯估计不会给他倒夜壶。 当皇帝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黄贺和赢阴嫚站在不远处,遥遥的望着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秦二世将闾。 两人一个男帅、一个女靓,珠联璧合,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公主,羡慕否?” “不羡慕,我记得某人说过,要让我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女皇帝。”赢阴嫚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咳咳咳——黄贺忍不住大声的干咳起来,这女人,真记仇。 赢阴嫚的表情淡然,“其实在骊山也蛮好,用不着勾心斗角,而且骊山欣欣向荣、百姓潮气蓬勃,就连我会中员工,个个斗志昂扬,比起腐朽的秦国朝廷,还是这里更能让人有干劲。” 话虽这么说,但是黄贺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不服与欲望。 这就好像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能力强的,看到能力比不上自己的,却忝居高位,这种心理上的不服气是避免不掉的。 黄贺握住了赢阴嫚的小手,柔声道,“放心,我黄贺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收回去,也一定会实现。” 赢阴嫚内心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不若就派人将秦国的文武官员、连同他们的皇帝拿下,来个一网打尽。” “到时候秦国群龙无首,朝中精锐尽丧,咱们岂不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吗?” 黄贺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秦国气数未尽,就算把这些人留在骊山,北地的蒙恬难道不会另立新君?咸阳的遗老遗少也不会束手待毙,到时候战事一起,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要遭受生灵涂炭。” 他自然不会跟赢阴嫚讲,自己来秦朝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赚钱。 赚钱嘛,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在古代、甚至在现代,人口永远是第一生产力,没有人,就创造不出财富。 “有时候,一个活着的对手,比死了的敌人更有用。”黄贺深沉的说道。 赢阴嫚听不懂黄贺的话,“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按理说,骊山目前的军事实力,已经足够跟秦国抗衡,甚至在某些方面的动员能力,已经远远超越的秦国,为什么你不造反?” 赢阴嫚这句话不是恭维,而是在陈述事实。 众多农民起义军中,实力最强的,当数泗水郡的陈胜。 但那也是相对其他的起义军来说,如果跟骊山相比,那些起义军也就是小打小闹。 只有在骊山待过、生活过、工作过,你才能了解它的恐怖。 可以说,如果黄贺现在想拿下咸阳,真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但是黄贺居然能忍住当皇帝的诱惑,依旧呆在骊山,搞农业、研究科技、发展商业,这就很让赢阴嫚不解。 明明有实力,却不称王称霸,难道黄贺真的没有野心? 黄贺转过头,目光炯炯,“我明白你的意思,造反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正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我是可以攻下咸阳,夺取皇位,娶一大堆的妃子,生一大堆的儿子、女儿,然后让他们继续当皇帝,学着秦始皇创立万世基业。” “但是你看,你老爹那么牛逼的人物,如今也不过是一抔黄土,后世之人记得他的名字,这有什么用呢?” “统一了秦国,统一了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并没有,否则陈胜、吴广、刘邦他们起义,不会有那么多的老百姓支持他们,因为什么?还不是秦国对老百姓太苛刻,让老百姓觉得没活路,生活没盼头,累死累活一生,也不过是秦国的干柴。” “我如果建立一个帝国,我在位的时候,或许可以与民休息,但是日后的继承者,他们难道个个贤明?手下的大臣不会出现费仲、尤浑那样的奸佞?对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谁来当皇帝,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毕竟百分之八十的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不想也不愿意走出去,天子跟他们唯一有接触的东西,就是税收、是徭役和各种各样的政策。” “老百姓通过这些政策、法令,来了解他们的皇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黄贺说的有点多,而且很多是他内心的想法。 在上初中、高中的时候,黄贺接触过许多穿越小说,什么唐宋元明清、秦汉三国、魏晋南北朝,基本被写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不造反、没有一个不当皇帝、没有一个不统治世界。 黄贺当时也在想,如果自己穿越回古代,一定要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承前启后,开创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国家。 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岁月的洗礼,黄贺才发现,世界的本质是不会变得。 因为人不会变。 人从历史中得到的教训就是永远不会吸取教训,他们只会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 赢阴嫚似乎并不同意黄贺的说法,“我觉得你太悲观了,而且如果都像你这样想,那就不需要有人来做皇帝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你争我斗。” “你这是道家所说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 “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的欲望,只要是人,就必然想要吃的更好、穿的更暖,男人想要漂亮的女人,女人想要强壮的男人,老人想要活的更久,孩子想要更快、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 “这样一来,人与人的争斗就不可避免,除非有一天,人类全都死光了,或者每个人相距很远,一辈子不见面。” “但是人又是逐水而居的群居动物,不可能脱离群体单独存在,所以你想的都是只存在于美好的幻想中,根本不切实际。” 第319章 回到现代 赢阴嫚叹了口气,说道:“生而为人,只会不停的争斗,除非到死的那一天,这样的生活,我从小看到大,没有什么改变。” 黄贺作为一个独生子,而且还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根本没有赢阴嫚的生活经历,也就没有那种尔虞我诈的体验。 可没吃过猪肉,他见过猪跑。 清宫剧、皇子争夺皇位的戏码,他看了不少。 什么九龙夺嫡、玄武门之变、烛光斧影、靖难之变、土木堡之变…… 整个历史,其实就是皇位争夺战,大家一门心思往那个位置上爬,为了往上爬,可以兄弟相残、父子相残、母子相残。 在皇位面前,没有亲情、爱情、友情,一切人类的情感,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显得是那么苍白。 赢阴嫚注视着黄贺的眼睛,语气低沉,“黄贺,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想不想当皇帝?” 虽然黄贺一直说,要让自己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 但赢阴嫚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甚至是大逆不道。 所以赢阴嫚觉得,黄贺这么聪明的人,这么做一定是有阴谋,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黄贺笑道:“当皇帝有什么好?无非是权力大一些、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但是相对的,也要承担同等的责任,承受巨大的风险,万一底下人图谋不轨,第一个杀的,就是皇帝。” 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从古至今,皇帝一直都是一个危险的行业。 历史上的皇帝几乎全都遭遇过刺杀、谋害,所以这些皇帝吃饭之前都要试菜的人。 上个厕所还得侍卫探查,防止有人躲在粪坑里,奋起杀人。 “而且皇帝太容易遭到针对了,整天穿一身显眼的衣服,前呼后拥的,能不招人记恨吗?远的不说,就说你的父亲秦始皇,整天活的提心吊胆,但是为了皇帝的尊严,还得装作不害怕。” “你扪心自问,始皇帝每天睡眠好嘛?心情好嘛?如果不是当了这个皇帝,是不是能多活几年?” 赢阴嫚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你不愿意做皇帝的原因?可相比于至高无上的权力来说,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小事啊,你难道就不想体验一把拥有权力的快感,享受掌握生杀大权,予生予死的自由?” “你要想清楚,只要你做了皇帝,天下的财富,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天下的美女,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种诱惑,你能忍得住?” 黄贺摇摇头道:“你说的很诱人,但那是对别人而言,当皇帝的确是非常具有诱惑力。” “但是我要说的是,人能掌控的事情,其实很少,就像你的父亲,所能掌握的,不过是秦国朝堂的文武百官、皇宫内的侍从、妃嫔,其他人呢?” “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秦始皇,对他们来说,秦始皇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秦国的老百姓通过秦律认识了秦始皇,这或许是他们与秦始皇唯一的联系。” 赢阴嫚不无骄傲的仰起头,说道:“这就是皇权的体现,即便隔着万水千山,皇帝的意志也能影响到最底层的百姓。” “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皇帝一怒,血流漂杵。” 黄贺心说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这个狗屁皇帝我是不愿意做的,在时空穿梭面前,什么皇帝、财富,通通不是对手。 “或许你说的很对,但是皇权、皇帝的意志也是层层传递,等接触到普通百姓的时候,其中已然夹杂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杂念,就算皇帝的初心是好的,但是落实到秦国百姓的头上,就可能是一座大山,一座足以压垮他们的大山。” 赢阴嫚不开心了,愤愤然道:“我在跟你讲皇权,你为什么老是关心那些普通百姓呢?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后世的人会记得周文王、周武王,他们记不住周文王治下的普通百姓的名字,也记不住商纣王治下臣民的名字。” “就像这座骊山,大家只知道你黄贺,不会有人知道什么商会里面的小侍女、绢纺厂里面的女工。” 黄贺淡淡一笑:“你这是忽略了百姓的力量啊,当然,这也不怪你,因为你从未接触过他们,他们真正凝聚起来的时候,是足以改天换地的,在他们的面前,你说的皇权,将会被砸个稀巴烂!” 赢阴嫚见黄贺句句不离百姓,不由恼怒道:“我知道了,你不会想说陈胜吴广、刘邦那些人可以推翻我大秦?简直是天方夜谭!” 黄贺也不否认,人总是相信自己眼睛能看到的东西,但是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许多人视而不见,许多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觉得一定会发生。 后世的大明,谁也没想到它能亡在野猪皮的手里。 毕竟当时的野猪皮人口,满打满算也才20万人,而当时大明的人口足有一个亿。 这就相当于现在一个乡镇,击败了一个国家,怎么看都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同样,历史上谁能想到,秦始皇开创的第一个统一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帝国,居然会二世而亡。 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 “大秦存在了七百余年,也是时候换个主人了。”黄贺遥望接受群臣顶礼膜拜的秦二世将闾。 赢阴嫚注视着黄贺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黄贺驾驶着武陵神车回到了工厂,公司里面的气氛很诡异,所有员工都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总经理办公室。 “嗨——”黄贺扭了扭脖子,想让僵直的脖颈松软一下,“怎么没人跟我打招呼?是不是我这个董事长离开的时间久了,你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易梦守,怎么回事?公司里怎么这么安静?” 黄贺抓住想要尿遁的易梦守,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问道。 易梦守有些为难,但是迫于黄贺的淫威,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公司的财务总管张文静。 这段时间,张文静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丈夫,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但是依靠官方力量,想要找一个从万里之外而来,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的人,真的是如大海捞针。 但是公司里最近招聘了几个大学生,平时喜欢玩短视频平台。 第320章 马家雨 有好事的便将张文静寻夫的消息发布到了网上,同时配上了一张两个人的结婚照。 不得不说,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 尤其是张文静人长得漂亮,自身经历又是那么励志感人,很快就得到了平台推荐,登上了热搜榜。 在这个神奇的国度里,只要你上了短视频平台的热搜,那就意味着几乎全国一半的人都认识你。 至于那另一半,是因为他们不玩手机。 黄贺大步流星的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微弱的哭泣声和一个男人嚣张至极的叫嚷。 男人的声音黄贺没听出来是谁,但是女声的哭泣却一下子点燃了黄贺心中的怒火。 那分明就是张文静的声音。 “td,整个滨海市,谁敢动我黄贺的女人?”黄贺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张文静坐在沙发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一年多的时间,张文静已经从西部来的丑小鸭蜕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 不得不说,滨海的水土养人,那原本被风刀霜剑摧残过的皮肤,如今也变得白皙、娇嫩,吹弹可破。 只是那白皙的面庞上,居然有一道鲜红的掌印。 这可把黄贺心疼坏了,自从认识张文静以来,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她,不由得火冒三丈。 原本属于张文静的老板椅上,居然坐着一个男人,一个骨瘦如柴、身形颇高的男人。 这个男人面色苍白,似乎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两只眼睛眼窝深陷,还有浓重的黑眼圈,他隐藏在阴影里面,有些怕光。 不过即使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依旧可以看出男人的底子是不错的,如果能长胖点,应该是个大帅哥。 “谁打的?”黄贺来到张文静身旁,心疼不已。 张文静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格外敏感,下意识的躲开了黄贺的大手。 黄贺不以为意,毕竟有外人在场,有些事情不能做。 “喂,你谁啊?干嘛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男人坐直了身体,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我老婆的姘头是不是?” 男人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臭b子,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搞外遇,我踏马打死你!” 张文静哭丧着脸道:“马家雨你混蛋!他是我的老板,不是我的姘头!” “你骗鬼呢?”男人咆哮着冲了过来,“张文静,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踏马的是不是把老子当sb了?” 男人虽然凶神恶煞,但是他的对象是张文静,而不是黄贺。 张文静的这个丈夫虽然人长得跟鬼一样,脑袋却不秀逗,看到黄贺人高马大,当即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马家雨:老子打不了你的野男人,还打不了你吗? “张文静,看打!”马家雨高高扬起破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朝张文静的左脸扇去。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认命,张文静居然不躲不闪,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要用脸来迎接马家雨的巴掌。 “呯——”黄贺一记麒麟脚,将马家雨踹飞了出去。 是真的踹飞,马家雨也就100来斤的体重,挨了黄贺一脚,居然离地飞起,一直撞到后面的办公桌才停下来。 张文静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被踹飞,似乎没有想到黄贺居然如此能打。 马家雨浑身没有几两肉,但是抗击打能力很强,挨了这一脚,居然跟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裤子,“兄弟,混哪的?脚力不错嘛。” 黄贺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老子刚刚踹的不是你? “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张文静是我的员工,对了,还未请教?”黄贺明知故问道。 男人一听黄贺的话,眼睛一亮,抱拳拱手道:“好说,好说,在下马家雨,是张文静的原配老公,刚才是我们的家事,小两口闹别扭,让黄总看笑话了。” 马家雨早就打听好了。 这家公司的老板叫黄贺,两年前还是个濒临破产的小老板,如今摇身一变,居然把公司搞火了,还广开商路,成立了一家“明天就倒闭”公司,日进斗金。 就连自己的没用老婆,当上了这家公司的财务主管,每个月的工资居然有块! 看到这条短视频的时候,马家雨不知道有多开心。 住在天桥下面的马家雨,当即卷着铺盖来到了这里,准备跟自己的老婆再续前缘。 他现在还忘不了,当公司的员工听说自己是张文静的老公时,一个个吃惊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见到张文静后,完全认不出来,这个美丽、高贵、气质绝佳的女人,居然是自己远在老家的婆娘。 他认不得张文静,张文静却认得他。 可是进到自己老婆的办公室,想要亲热亲热,却被张文静拒绝,马家雨恼羞成怒,当即甩了张文静一巴掌,屁股还没坐热,黄贺就进来了。 看样子,这个黄贺跟自己老婆似乎有一腿,毕竟黄贺进来时候,关切的眼神、语气是不会骗人的。 马家雨觉得自己头上正在冒绿光,而且是带爆闪的那种。 张文静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知道是喜是悲。 黄贺冷冷道:“你们的家事我管不了,但这里是公司,张文静是我的员工,现在是工作时间,她必须为我工作,而且她的人身安全也受到公司的保护,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闹一闹!” 马家雨一听,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您说得对,上班时间,不能掺杂私人感情,我这就走。” “慢着!”黄贺声音依旧冷冰冰的。 马家雨以为黄贺还要打自己,心里慌张,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黄贺的声音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遵守。 马家雨哪里知道,黄贺这是上位者的气场,在秦朝,黄贺可是掌握着骊山伍拾万人的生杀大权,还能跟李斯、赢阴嫚这样的人谈笑风生。 养移体,居移气,并非空穴来风。 黄贺从怀中摸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十张红色钞票,“拿着,去看病。” “给我的?”马家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多了?” 挨一脚,赚了1000块! 这种好事,马家雨做梦都想不到,他甚至想让黄贺多踹自己几脚。 “记住,张文静是我公司的人,以后不许骚扰她!”黄贺本来想说,张文静是我的人,话到嘴边,又改了几个字。 马家雨点头哈腰的,“黄总请放心,上班时间,我绝对不会打扰。” 说完,马家雨飞也似的逃走了,生怕黄贺把钱要回去 第321章 张文静的选择 踏踏踏——马家雨健步如飞,一直跑到公司的大门外才停下来,掏出口袋里的钞票,吐了口唾沫在手上,“一张,两张,三张……” 确定是十张100元后,马家雨亲了一口钞票,“有钱了,有钱了,又可以去潇洒一把了。” 马家雨掏出自己的老年手机,上面的按键都掉色了,尤其是那个“0”,按了十几下才按下去。 这是他在垃圾箱里翻出来的。 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王哥,是我,小马,上次您说的白货现在还有吗?有钱,有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挂断了电话,马家雨双眼放光,“这个臭b子,居然傍上了大款,以后老子吸粉的钱有着落了!” 马家雨在滨海市这几年,一分钱没挣,却染上了毒瘾、毒瘾,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常年游走在社会的最底层。 不过因为都是小打小闹,差人压根就没工夫理会他,加上他身高腿长,跑的又快,一般人根本追不上他。 这刚得了钱,他就找到了以前的老客户,准备去哈皮一下。 办公室里。 张文静依旧在抹眼泪。 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在马家雨的大比兜面前,就是一个笑话,她自己也成了一个笑话。 一想起自己的丈夫变成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 黄贺倒是没有什么经验。 他接触过的女人,要么是宋雅舒、唐婉晴这样的女强人,要么是杨小衣、卫芷儿这样的小女生,基本都是她们哄自己。 但是张文静不一样,内心坚强,外表柔弱,看着就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他很想像以前那样,握住张文静的手安慰她,却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毕竟人家的正牌丈夫都出现了,自己再轻薄人家,就是耍流氓了。 “还痛吗?”黄贺见她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张文静抽抽噎噎,哽咽着摇了摇头。 “这个混蛋,下手真t狠,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黄贺心中后悔,自己出手轻了,应该给他块钱医药费的。 张文静摇头道:“别,老板,不值得的。” 黄贺看着她水润的面颊上,一片红肿,心里没来由的一跳。 都说女要俏,三分孝。 张文静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的ol套装,腿上是一条肉色丝袜,一双美腿修长圆润。 而且白色的ol套装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皮肤不够白的人,就会显得很黑,黑的跟非洲鸡一样。 同时穿白色的ol一定要气质好,否则,丫鬟穿上好衣裳,看着也不像小姐。 比如同一件衣服,老郭穿和时尚芭莎的男模穿,完全是两个概念。 黄贺情不自禁的又坐近一些,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文静,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伤心,来,到哥哥这里,抱抱。”黄贺张开双臂,就想给美女一个爱的拥抱。 张文静哪想到黄贺居然这么不要脸,趁虚而入,秀气的眉头一皱,伸手抵在黄贺的胸口:“老板,你干嘛?” “干嘛?当然是安慰你一下喽。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员工,看到员工伤心,作为你的上司,难道不应该关心下属,解决你的困难吗?” 黄贺一脸正气,但是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不少,“这只是职场间正常的交流,完全不夹带个人感情,就好像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一样,来,别抗拒,享受这个爱的抱抱。” 张文静苦苦的支撑着,她可不相信黄贺的鬼话。 两人在一起快两年了,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张文静更是挑起大梁,承包了黄贺的饮食起居,就连黄贺里面穿的苦茶子都是张文静帮买的。 黄贺一撅屁股,张文静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形状的屎。 “坏人,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张文静变推为打,小拳拳猛烈的锤击黄贺的胸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咬死你!” 黄贺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文静张开小口,咬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嘶——”黄贺痛呼一声,“你属狗的?还真咬啊!” 张文静咬完左边咬右边,咬完右边咬左边,如果不是在办公室里,张文静都想把下面也给咬掉,省的他老是惦记着那点坏事。 黄贺揉了揉胸口,都没有感觉了,缓了好一会,他才说道:“文静,我觉得,这段感情是时候了断了,你丈夫的状态你也看到了,那个鬼样子,不是沾了毒就是沾了赌,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掉进无底洞。” 张文静梨花带雨,抽出放在茶几上的“心相印”牌纸巾,擦了擦嘴角,“毕竟夫妻一场,本就应该相互扶持,我不会因为他堕落了,就抛弃他。” 黄贺张了张嘴,想要劝解,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的家事? 张文静和那个马家雨,人家是正儿八经领了结婚证的,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他们才是合法夫妻,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黄贺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话到嘴边,又咽进了肚子里。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那我祝福你。”说完,黄贺起身就走。 房门关上,张文静抱住双腿,把头埋进膝盖里,双肩一耸一耸。 黄贺对她的情谊,张文静如何不知,如果马家雨不出现,张文静已经做好了接受黄贺的准备,最迟下个星期,张文静就打算去法院,申请离婚,然后将一个完整的自己交给他。 可惜—— 黄贺走出公司,驾驶着武陵神车,徜徉在滨海市的大街小巷。 张文静的选择,他是理解的,但是并不接受。 在他的心里,早就把张文静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两个人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深入交流过,但是除了最后的小门,黄贺已经游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可以说已经是事实上的男女朋友。 “艹踏马的!”黄贺大声骂了一句,他无比希望,现在就在古代,那样的话,根本不用自己开口,什么马家雨,一个小指头就能碾死他。 可是在现实社会,有太多的束缚、太多的约束,这让黄贺极为不适应。 更让他生气的,还是张文静的态度。 这个女人外表柔弱,其实很有主见,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就像她当初,跨越了万里,从大西北来到滨海市,又凭借着小学的学历,自学通过函授本科,拿到了注会。 现在还在读着滨海大学的在职研究生,可以说是逆袭的典范。 第322章 穿旗袍的唐婉晴 这样的一个女人,自立、自强、自爱,真是让黄贺又爱又恨。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黄贺将车停在了马路旁边,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踏马的艹蛋人生!” 黄贺一手香烟,一手手机,点开通讯录,黄贺寻找着能和自己一醉方休的人。 男人? 没有。 女人? 黄贺拨通了一个电话,手机那头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我的大忙人,终于舍得给姐姐打电话了?什么,喝酒?你来接我,就在公司。” 二十分钟后,黄贺驾驶着面包车来到了晚晴餐饮连锁公司楼下。 将车停在了公司门口,门口的保安拔棍而起,一把推开门卫室的门,怒吼道:“龟儿子的,往哪停呢?抓紧开走!” 黄贺从口袋里摸出半包华子丢了过去,“喂,大叔,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看门保安手忙脚乱的接过半包华子,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哎呀呀,是黄董,这大晚上的,没认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黄贺摆摆手,问了几句保安身体状况,就上了楼。 望着黄贺的背影,保安将半盒华子塞进上衣口袋,“大晚上的戴个墨镜,鬼才能认出来。” 老保安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回了门卫室。 黄贺是公司董事的事情,整个晚晴餐饮连锁公司都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尤其是田齐出院后,还来到公司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公司保安抬了出去,田齐嘴里大骂:“我要往父亲的监狱哭去,哪里想到如今竟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每日跟一个小白脸打情骂俏、不知羞耻,做出苟且之事,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黄贺上了楼,办公楼里面静悄悄的,因为是晚上,公司里并没有人加班。 推开办公室的门,唐婉晴正在伏案核对账目,看到黄贺来了,唐婉晴连头也没抬,“那边有咖啡机,自己动手。” 今天的唐婉晴,一身白色旗袍,紧身的旗袍勾勒出丰满的身材。 旗袍的叉开的挺高,两条被肉色丝袜包裹的修长玉腿泛着冷光,从侧面看去,女人五官精致,让人神魂颠倒。 唐婉晴属于那种岁月不败的美人。 因为平时经常做瑜伽、皮肤保养,所以一点也看不出老态,脸上的肌肤紧致,就算是眼角,也没有鱼尾纹,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让她的身上多了几丝韵味。 黄贺来到咖啡机旁,选了一款巴西产的咖啡豆,倒进咖啡机里,冲了一泡又浓又香的咖啡。 或许是受到女人的影响,黄贺原本压抑、躁动的心平和了许多。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某些人自带气场,让人不自觉的靠近,在她身边就觉得心安。 唐婉晴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每次黄贺来到这里,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安宁、祥和。 黄贺见她工作认真,索性掏出手机,给唐婉晴来了个深夜办公室拍摄,拍了几张唯美照片。 办公室内,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并不刺眼,很是柔和。 为什么说灯下看美人? 还不是因为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朦胧感,就好像手机上自带的磨砂滤镜,可以遮瑕。 唐婉晴属于一流美女,脸蛋早就修炼的光滑如玉,没有瑕疵,奶黄的灯光下,更显得妩媚动人。 黄贺挑选了一张当做手机的桌面,居然一点也不比那些明星美图差多少。 拍完照片,黄贺便搬了一张板凳,靠在唐婉晴的旁边。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小学时候做作业,老师在旁边看着一样。 他定定的看着唐婉晴,直到她雪腻的脖子上面漫上了红霞。 黄贺心里的冲动就像是洪水冲垮了堤坝,龙腾虎啸、一往无前,惊天动地,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一切矜持。 “咕咚——”黄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悄悄掀起了盖在大腿上的旗袍。 旗袍的叉本就开到了大腿根,这么一撩,那幅美景即将出现在眼前。 唐婉晴脸如火烧,赶忙压住了黄贺作恶的大手,嗔怒道:“工作呢,别毛手毛脚的,小心我揍你。” 黄贺柔声道:“我就看看,不干别的。” 唐婉晴芳心一颤,把头偏过去,心里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压住黄贺大手的力道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静谧的办公室里。 得到美人暗示,黄贺拔剑四顾,唐婉晴哪敢正面对视黄贺,心乱如麻,慌忙的点开一个网站,佯怒道:“要死了,快把门关上。” 黄贺仿佛得了圣旨,十米的距离,两三步就跨到了门口。 “啪嗒——”黄贺伸手关上了门,顺便还反锁了。 听到锁扣的声音,唐婉晴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呼——呼——呼——”唐婉晴深吸了几口气,却发现完全静不下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跳加快、血液犹如脱缰的野狗,在身体里肆意的狂奔。 “婉晴,这下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唐婉晴板着脸,可脸上的红晕完全破坏了她的严肃,“不许叫婉晴,要叫姐。” “好,我的好姐姐,快赏弟弟吃大白兔奶糖,许久未见,甚是想念。”黄贺就像是一个孩子,脑袋靠在唐婉晴的身上,扭糖似的撒娇。 “都多大了,还要吃糖,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不许吃。”唐婉晴被磨的没有办法,强忍着羞涩,将电脑给关了。 美人如玉,香气袭人。 唐婉晴就像是一罐蜜糖,总能甜的人心发慌,还没有真正的登堂入室,黄贺就有些醉了,他没有说话,但是那足以融化钢板的眼神,已经让唐婉晴羞愤了。 黄贺偷偷打量着美妇人,在灯光掩映下,精致白皙的脸蛋,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神态虽然正经,可红透的耳根已经出卖了她,黄贺忍不住心中好笑。 “不给吃糖,那就来杯牛奶,我听说,睡前一杯牛奶,睡眠更香哦。” 唐婉晴脸色如常,正襟危坐,“对不起,大白兔奶糖没有,牛奶也没有。” “我不管,我就要喝牛奶,我就要喝牛奶。” 唐婉晴斜眼看着他,嗤笑道:“那就没办法喽,牛奶嘛,我这里是没有的,难不成我还能凭空变出来?” 她伸出青葱玉指,在黄贺的脑门上戳了一下,“别磨人了,你这个小鬼头,等姐姐工作完了,带你去吃烧烤。” 一听有烧烤吃,黄贺就举旗投降了,乖乖坐在旁边,做起了安静的宝宝。 唐婉晴忙完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11点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她发现黄贺正捧着手机直乐。 按捺不住好奇心,唐婉晴探过脑袋,“看什么呢?怎么乐得后槽牙都出来了。” 第323章 东区方 酒吧 黄贺把手机递过去,“看小说呢,作者叫吃饭的萝卜,写了好几本小说都扑街了,现在正在更新一本《穿越诸天当麻匪》,里面有几个梗特别搞笑。” “有多搞笑?”唐婉晴没工夫看网络小说,她喜欢刷剧,尤其是都市情感纠纷剧。 黄贺近距离望着唐婉晴那盘起的秀发下,修长雪白的颈项,只觉得浑身一阵酸麻,几个呼吸后,他便将手伸了过去—— “我屮艹芔茻——”虽然已经体验过无数次,但是每次触及到,都像是一个新的开始。 就跟触电了一样,噼里啪啦作响。 呃——好像真的触电了。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美丽的丝袜与丝绸质地的旗袍摩擦起电,差点把黄贺给电死。 看到黄贺一脸苦逼的缩回爪子,美妇人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活该,谁让你这个小鬼头不安好心。” 黄贺死死的盯着她乱颤的侧面,心说笑笑,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 两个人出了公司大门,夜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颗星星。 这一点,黄贺还是挺不适应的。 在秦朝,只要不是阴天下雨,必定繁星满天,那个场景,就像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可是现在的城市空气污染太高,p25突破了底线,导致城市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雾霾的笼罩下。 门卫老王看到董事长出来,殷勤的打着招呼:“唐董,这么晚还没走啊?” 唐婉晴笑道:“我现在就走,老王,看天气,估计要下雨,你晚上巡逻的时候记得穿好雨衣,公司这么大,注意脚下,千万别摔倒了。” 听到这温暖的话从唐婉晴嘴里说出来,门卫老王使劲的点头。 唐婉晴穿着超薄肉色丝袜,脚上一双高跟鞋,从门卫老王身前经过,门卫老王使劲咽了咽口水,鼻子努力的嗅着温馨的芳香,暗道:好xxxxx了! “你就开这个车?”唐婉晴诧异的目光下,黄贺跳上了武陵神车,打响,发动。 嗡——嗡——嗡—— 发动机轰鸣。 黄贺从驾驶室探出头,拍了拍车门喊道:“胖乎乎的老娘们,一起走啊。” 唐婉晴眉头微微一蹙,盯着破车看了半天,“这车还能开吗?” 不得不说,经过两年多的使用,这辆二手的武陵神车已经锈迹斑斑,尤其是黄贺经常用它拉货,车况就更差了。 黄贺也曾想过要不要把车送去修理厂,可一想到可能会出问题,他又犹豫了。 万一修完了,导致不能穿越时空,那自己可就亏大发了。 货源先不说,单单自己在秦朝的产业,就会不攻自破。 还有自己那几个红颜知己,也不知道会被哪个曹贼得到。 “车虽破,用起来却挺好。” 在黄贺的催促下,唐婉晴不情愿的坐上了副驾驶。 打开武陵神车的车门,唐婉晴先把左脚伸进去,再挡着裙摆,以免坐褶皱了,然后屁股一歪,将修长的右腿收进来。 唐婉晴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温柔而娴熟,她是怕自己的丝袜拉丝,影响了在黄贺心中的形象。 “哎呀,你这车里什么味?”唐婉晴掩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黄贺尴尬的笑了笑,这车什么都拉过,面粉、大米、食用油、各类调味品、鲜肉、冷冻肉、农药、化肥…… 只要是现代有的东西,黄贺基本拉了个遍。 不多实验几次,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符合秦朝的水土? “坐稳了,出发!”黄贺松开离合,一脚油门,武陵神车喷出一股黑烟,疾驰而去。 “这个老王啊,人也可怜,他老婆去世早,孩子也不管他,早年公司还没做的这么大,就跟着我了,他没有学历、也没有任何技能,所以就只好安排他做个保安。” 唐婉晴坐在副驾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黄贺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右手却不老实,越过了档把,开始在档把的右侧进行探索。 “老王应该感谢你啊,如果没有你,说不定他现在在捡垃圾、住天桥,要我说,你就是心太善良。” 唐婉晴不置可否,打开车窗,“我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们想什么,需要什么我都知道,生活太苦了,能帮一点是一点。” 黄贺却有不同的看法。 一些底层的老百姓确实很苦,苦不堪言,他们没有机会深入的学习,也没有机会跳出自己的阶层,一辈子忙忙碌碌,却连有钱人的一顿饭钱都挣不到。 他们就像是石头地下的蚯蚓,默默的耕耘土地,吃一些土壤里的微生物、细菌,一辈子没有见过太阳。 当见到太阳的那一刻,或许是他们被当作诱饵,挂在了鱼钩上。 黄贺指了指副驾驶的储物箱,“想抽烟吗?自己拿。” 唐婉晴拉开抽屉,里面满满当当的对着华子,而且是散装的。 “你们男人抽的烟味太顶,我不喜欢。”唐婉晴说着从坤包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啪嗒——点火,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充斥着车厢。 唐婉晴抽了一口,然后把烟塞进了黄贺的嘴里。 “呼——吸——”黄贺吐出一口烟圈,“你们女人的烟太淡,感觉跟吃水果一样。” 黄贺还从未抽过这种女士香烟,细细长长的,别有一番风味。 “对了,说起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我喝酒?”唐婉晴好奇的打量着黄贺,黑暗中,对面的车灯在黄贺的脸上闪过,惊鸿一瞥。 黄贺想了想,还是不敢把自己跟张文静的事情说给她听。 唐婉晴是成熟、是女强人、是成功的女企业家,可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大度的女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没有女人希望自己的恋人,跟自己相爱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 或许古代能实现三妻四妾,但那也是在特定的环境下。 普通人能有个妻子就不错了,而真正的优秀资源,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就算是妻子同意丈夫纳妾,也不过是因为古代生育风险太大,需要找个人来分担。 “呃——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谈谈心、喝喝酒。”黄贺强压心头的惆怅。 “切,不说就算了,我还不爱听呢。”唐婉晴揶揄道,“就怕某人等会酒后吐真言,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的。” 黄贺只想大醉一场,然后找个小窝抚慰受伤的心灵。 “你就最硬,等会还不知道是谁哭的稀里哗啦的。”黄贺冷冷的说道。 “来就来,谁怕谁?”唐婉晴毫不示弱,就像一只准备参战的斗鸡。 吱嘎—— 武陵神车停在了一家名为“东区方”的酒门口,打开车门,酒守门员就过来了,“对不起先生,门口不允许停车。” 第324章 搭讪 不允许停车? 黄贺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停着十几辆车,“那他们怎么可以停在这里?” 酒守门员见怪不怪,“先生,您还是把车停在地下。” 唐婉晴噗嗤一笑:“人家是看你车破,停在门口丢人。” 唐婉晴一针见血,门口的车不是兰博基尼就是玛莎拉蒂,最次的也得是宝马、奔驰,低于50万的车基本没有。 黄贺的武陵神车就像是一只乌鸦落进了凤凰群,刺眼的很。 也难怪人家酒守门员不给停,太拉了。 黄贺却不惯着就把守门员的毛病,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了他,“小子,别狗眼看人低,车我就停在这,出了问题,我把你酒给拆了!” 说完,黄贺拉着唐婉晴的手,径直进入酒。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强烈的音乐动感十足,脑瓜子都在震动,黄贺有些不适应,捂着耳朵。 唐婉晴却十分放松,娇躯随着音乐开始摇摆,如鱼得水。 “来,跟着我一起跳!”唐婉晴一改女强人的模样,拔下脑后的发簪,如瀑的长发顺流而下,一直垂到后腰,随着她的摇摆,黑色的长发也如狂风卷舞。 舞池里的人不少,挤得满满当当,就跟沙丁鱼罐头一样。 酒中灯光昏暗,气氛火爆,女人一个个化妆化的牛鬼蛇神,但是身上的穿着极其简单,有好几个勒了跟麻绳就出来了。 唐婉晴的出现,引起了无数男人的注意。 美女不管在哪里都是焦点,尤其是唐婉晴这种顶级熟女,更是惹眼,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男人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 唐婉晴毫不避讳男人的目光,她微闭着眼睛,身体疯狂的扭动,火辣的身材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释放。 人前贵妇,人后宕妇,床上妇浪。 黄贺还从未见过这个状态的唐婉晴,心说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要是等会给自己来这么一下,估计三分钟都顶不住。 随着音乐的节奏,唐婉晴轻轻的扭动着身体,周围的男人也越聚越多,眼神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黄贺毫不怀疑,如果qj不犯法,此时的唐婉晴早已百孔千疮。 唐婉晴看似诱惑,实际上她一直在黄贺的保护圈里,任何男人只要靠近她三十公分以内,就会主动避让。 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唐婉晴也很享受男人饥渴的眼神,渴望而不可得。 黄贺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便宜,大手一揽,唐婉晴便落入了黄贺的怀里。 唐婉晴伸出玉臂,环住了黄贺的熊腰,曼妙的身材让黄贺大呼受不了,好在有唐婉晴做掩饰,才没有出丑。 “小鬼头,你不老实!” “你说什么?”黄贺压根听不清唐婉晴在说什么。 唐婉晴白了他一眼,大声道:“我说你这个小鬼头不老实!” 黄贺也凑到唐婉晴的耳边,“在你这个大美女面前,我要是老实了,我还是男人嘛?” “而且我这个鬼头小不小,你还不知道吗?” 唐婉晴疯狂了一会,出了一身香汗,咬着黄贺的耳朵道:“我们去台那边休息一下。” 黄贺搂着唐婉晴,穿越人海,来到了台。 “东区方”酒的生意很好,每天晚上都是爆满,也是一座难求。 “先生,女生,要喝点什么?”酒保问道。 “一杯白兰地。” “一杯鸡尾酒。” 唐婉晴举起白兰地,“帅哥,一个人?” 黄贺自然配合:“是啊,美女,要不咱们搭个伙?” “美女乳此漂亮,居然也是一个人,是不是上天派你来结束我的单身?” 唐婉晴觉得有趣,笑的直不起腰,“小鬼头这么会说话,一定骗了很多女孩子的芳心。” “姐姐猜的没错,小生外号芳心纵火犯、九千亿少女的梦、诚实如意小郎君,姐姐如果想要深入了解的话,等会咱们可以出去开个房间,继续撩。”一杯白兰地下肚,黄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再加上酒里糜烂的灯光,能极大地刺激人的肾上腺素,怪不得酒被称作少女失身集中地。 在这里,只要长得还可以,出手再阔绰一点、嘴巴甜一点,很容易就能钓到心仪的对象。 黄贺自然不会怯场。 唐婉晴在夜店的表现,说明她这个女人拥有天使和魔鬼的两面性。 他要做的,就是善待她的天使,蹂躏她的魔鬼。 “姐姐要不要再来一杯?”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黄贺已经对酒保招手,“拿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来。” 既然是买醉,当然要选性价比最高的。 就白兰地这种,喝十瓶也醉不了。 “苏格兰12年调和型威士忌,先生。”酒保见惯了买醉的人,立马拿出压箱底的绝活。 唐婉晴的脸在闪光灯下变换着五颜六色,她靠在黄贺的耳边,“小鬼头,是不是要把姐姐灌醉?然后做坏事?” 黄贺哈哈大笑,一口闷了一杯威士忌,烈酒入喉,却不难受,“做坏事还用喝酒?在这里也能做。” 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将唐婉晴吓了一跳,生怕黄贺发疯,真做出不好的事情。 “我警告你啊,要是真出了丑,我可跟你没完!” 黄贺耸耸肩,心说唐婉晴看起来疯狂,可真要提枪上马,估计也是个贞洁烈女,她只是享受夜店这种氛围罢了。 “一个人啊?帅哥。” 黄贺的肩膀落下一只玉手,转过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霍! 精神小妹? 只见女生扎着一头脏辫,脸上画着浓妆,尤其是眼睛,居然是骚气的紫罗兰色,嘴唇更是涂的乌黑,跟非洲野鸡一样。 鼻子上下唇上打着布灵布灵闪闪的水钻。 刚才说话的时候,黄贺发现那条软嫩的舌头上居然也有一颗舌钉。 她穿着一件黑色短款夹克,内里是一件白色抹胸,高高鼓起,纤腰雪白,肚脐眼上居然也有一圈水钻。 两条修长的美腿套着黑色丝袜和高帮的靴子,看起来既野性又充满诱惑。 更加吸引眼球的,还是下身的齐p小短裙,让人有忍不住想要掀开,探索的期待。 即使画着浓妆,黄贺也能看出这个精神小妹的年龄绝对不超过20岁,而且底子不错,脸部轮廓高低起伏,有一种欧美风格,像极了黄贺初中时喜欢的一个女星——艾薇儿。 一样的叛逆、一样的朋克、一样的放荡不羁。 唐婉晴冲黄贺眨眨眼,让他自由发挥。 “小妹妹,你几岁了,这个点不应该在家里学习吗?” “老土啦大叔,说话跟我老爸一样,大家出来玩的,玩的是一个高兴,没劲!”精神小妹转身就要走,却被黄贺抓住了手腕。 第325章 精神小妹 梓涵 “想喝什么,随便挑!”黄贺摇摇头,心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又不是你爹,自然不需要为你的下半生考虑。 精神小妹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她也不避讳,坐进了黄贺的怀里,“这才对嘛,给我来一杯马蒂尼。” “帅哥,我还有几个小姐妹,也想跟你认识,要不咱们拼桌怎么样?” 精神小妹一脸的期待。 黄贺心想老子现在有钱了,资产上亿,还怕你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没问题。”黄贺拉着唐婉晴,“我女朋友也在,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女孩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也不在意,拎着桌上的酒瓶就走。 黄贺跟在身后,看着对方一摇三晃的小翘豚,刚才在办公室里压下去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喝酒嘛,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 黄贺今天没别的要求,就是想大醉一场。 其中未免没有一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不管人又多么成熟、理智,在某一刻,总会想放纵自己。 精神小妹的桌子是一个卡座,坐了足有六个人。 加上黄贺、唐婉晴就显得有些拥挤。 “姐妹们,我把帅哥带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黄贺扫了一眼,卡座上的女生,年纪都不大,而且个个穿着另类,纹龙画凤,看样貌,都是上乘水准,只不过有一个女生低着头,加之灯光昏暗,看不清楚。 她们中间有个年纪较大的女生,看样子有二十四五岁,自己介绍花姐。 带着自己过来的精神小妹叫梓涵。 花姐气场全开,似乎是整个卡座的领头羊,上来就跟黄贺碰了一杯。 “帅哥,出来玩怎么还带着女朋友?”花姐打量了唐婉晴一眼,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过她也不怯场,毕竟唐婉晴保养的再好,看着也有三十岁了,她们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胜在年轻。 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黄贺笑道:“这你可猜错了,不是我出来玩带她,是她出来玩带着我!” 唐婉晴不动声色的在黄贺腰间掐了一下,“诸位妹妹,相聚就是有缘,今天我来买单,大家不用客气。” 嗯? 霍! 这下所有人看黄贺的眼神都变了,原来是个小白脸! 梓涵更是一脸的尴尬,她和花姐对视一眼,本来她们打算钓凯子,谁知道钓上来一个富婆。 黄贺也不解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卡座上,自然而然的就碰到了身旁女孩的大腿。 这个女孩挺奇怪,自打自己来了后,就没抬起头,长发遮脸,让黄贺看不清她的样貌。 “小妹妹,来喝一杯?” 相比卡座上的其他精神小妹,这个女孩算是比较保守了。 短裙只露到膝盖往上三公分,肚脐眼也没露出来,修长的手臂嫩的跟牛奶一样,没有乱七八糟的文身。 听到黄贺的声音,女孩子浑身一颤,压根不敢抬头。 好在气氛够热烈,黄贺也没有强求。 “姐姐好帅,刷卡的样子更帅。”梓涵见黄贺是小白脸,立即调转枪口,开始抱着唐婉晴的胳膊。 “洒洒水啦。”唐婉晴无所谓的挥挥手。 梓涵忽然凑到了唐婉晴的耳边,小声道:“姐姐,我手里还有不少帅哥,要不要喊几个过来,保证比您身边这位还要猛、还要帅。” 黄贺在一旁直翻白眼。 他现在的听力不是一般的好,而且梓涵的声音虽然小,却依然清晰的落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大家都是酒精沙场的老手,既然知道了黄贺的身份,自然就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小白脸,那是比小三还要低等的存在。 黄贺不说话,端着酒杯,看唐婉晴在那里表演。 唐婉晴不愧是商场的前辈,这些年迎来送往、尔虞我诈,心智成熟的就像是个老妖怪,对付几个酒精神小妹,那真是杀鸡用牛刀、手到擒来。 三杯酒下肚,几个精神小妹就开始跟她称姐道妹,把她们的领头花姐给晾在了一旁。 花姐在一旁生闷气,看到黄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心说我整不了你,我还整不了这个小白脸? “你叫什么来着?”花姐指着黄贺的鼻子问道。 “我叫黄——” “算了,叫什么不重要,来,咱们划拳,输了喝酒!”花姐见多识广,黄贺虽然人长得帅气,但是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 像黄贺这种货色,花姐不知道上过多少。 “一心敬啊、哥俩好啊、三三元啊、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六六连啊、巧七个啊、八仙到啊、九长久啊、满堂彩啊……” 这种酒里的娱乐,黄贺真的还没接触过。 一方面是他并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二是他觉得能来这里玩的,十有八九都是非常开放的那种,还有可能染上淋病、梅毒。 虽然都说我、文身、抽烟喝酒,但是我依旧是个好女孩。 但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屎里淘金? 所以黄贺输得很惨,一连喝了五杯酒,就算是他身体素质超强,但是空腹状态下,喝威士忌这种烈性酒,还是有些吃不消。 花姐见黄贺一杯接着一杯,面皮居然只是微微发红,心中暗惊,这小子酒量可以啊,难不成是专业陪酒的? 也对,要不然那个极品熟妇为什么带着他,肯定有一些特殊技能。 花姐不由的对黄贺肃然起敬。 虽然是小白脸,却也是有技能的小白脸,不是单纯靠脸吃饭的。 如果黄贺知道花姐内心的想法,肯定会感叹,人,还是得有一项技能。 花姐正愁没有人消耗桌上的酒,她不动声色的跟身边几个姐妹使眼色,“帅哥好酒量,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再拿两瓶皇家礼炮!” 皇家礼炮是芝华士公司为英国皇家专门订制的威士忌,后来也就成了酒里面装比神器。 原价6888元的皇家礼炮,在酒里面,却能卖到元。 黄贺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上大学的时候也听学校里的富二代说过,酒里有一种名为酒托的存在,她们专门钓凯子,然后买一些贵的不像话的洋酒,每开一瓶,都能拿到提成。 黄贺一挥手,喊住服务生,“慢着——” 花姐等人紧张兮兮的望向他。 黄贺微微一笑:“两瓶怎么够?让隔壁桌的老外看到,还以为我喝不起呢,来七瓶,一人一瓶!” 听到黄贺这么一说,花姐等人更紧张了。 一瓶皇家礼炮是元,七瓶就是元!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花姐等人连忙把目光投向唐婉晴,她们知道,这位才是正主。 唐婉晴微笑着不说话,静静的等着黄贺装比。 梓涵坐不住了,她觉得黄贺这是在得寸进尺,“你说7瓶就7瓶?你一个小白脸,嘚瑟什么呀你!” \"晴姐,这种小白脸不识好歹,我建议您把他踹了,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的,保证大器好活,包您满意。\" “哦?”唐婉晴似笑非笑,“不满意怎么办?” 梓涵笑道:“不满意包退。” 第326章 找茬的来了 唐婉晴皱着眉头作思考状,“可是姐姐只喜欢这一款,该怎么办?” 啊? 几个女的都惊了! 黄贺虽然人长得不赖、身材也好、气质也佳,但是跟金钱比起来,这些统统都是屁! “姐,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先这样。”唐婉晴有些不耐烦。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皇家礼炮?” “就按我男朋友说的办,七瓶,一人一瓶!” “好嘞,您稍等!” 这一刻,梓涵恨不得去泰国变性! 再看黄贺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梓涵心里恨得牙痒痒。 生而为人,凭什么他就可以当小白脸,自己却只能当酒托。 小白脸随便一开口,就是十几万的酒水。 而自己为了挣十几万,估计得喝进去十几吨酒水,搭进去多少青春,受尽多少折磨。 “那个,姐姐,你喜欢女人嘛?”梓涵决定曲线救国。 唐婉晴闻言一愣,跟黄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压抑不住的笑脸,唐婉晴脸色一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滚开!” 梓涵灰溜溜的跑到花姐身旁坐着。 如果换成黄贺这么跟她说话,早就一巴掌呼脸上了,但是唐婉晴财大气粗,气场全开,她觉得自己真的惹不起。 七瓶皇家礼炮在几个服务生的高声欢送下端了过来,一字排开,很是吸引人。 金银镶嵌的酒瓶,在闪烁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十分抓人眼球。 黄贺这一桌自然也成为了附近的焦点。 一桌子的帅哥美女,再加上桌上的七瓶皇家礼炮,很难不引人注目。 “花姐,走一个!” 黄贺遥举酒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在酒杯中荡漾,酒香混合着身边美女的香气扑鼻而来。 花姐开了七瓶皇家礼炮,心情大好,撩动发丝,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 皇家礼炮50年的口味丰富完美、沉着隽永,且混合着果香、花香和轻微的烟熏味,余味经久不散。 黄贺心说这钱花得值,酒美、人美,心情美。 梓涵不服气,也拿起一瓶皇家礼炮,倒了满满一杯,她找到黄贺,神情倨傲,“我跟你喝。” 她不服气! 非常不服气。 她要把黄贺灌醉,让其漏出本性,说白了,就是想让他出丑。 “老娘就不信了,你丫的武器是金子做的,凭什么能把唐婉晴迷得神魂颠倒。” 黄贺是来者不拒,呯——玻璃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咕咚咕咚—— 一杯威士忌入喉,浓烈的酸橙甘甜予以味觉强烈冲击,交织着坚果和橡木的馥郁芬芳,微微的烟熏感带来卓尔不群的口感。 黄贺咂摸了两下,觉得余味绵长,带有顶级陈年威士忌特有的悠长回味。 梓涵一连跟黄贺碰了三杯,败下阵来。 她也是酒托,不过入行的时间不长,酒量还没锻炼出来。 黄贺没醉,她倒是一头钻进桌子底下去了。 黄贺豪兴大发,顺手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肌,“你们一起上,我黄贺何惧?” 花姐等人也跟着起哄,气氛热闹起来了,谁也挡不住。 一杯 两杯 三杯 四杯…… 喝到最后,黄贺自己都不记得喝了几杯,只记得他又让服务生拿了三瓶。 咚—— 空酒瓶掉在地毯上,黄贺也瘫在沙发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唐婉晴也喝了不少,虽然没有出丑,但也是醉态可鞠。 黄贺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拉起那个被头发遮住脸颊的女生,“一个晚上了,也不见你喝酒,话都不说一句,出来玩有意思吗?” 女生很不情愿的被拉起来,踉跄着扑进黄贺的怀里。 “走,陪我跳个舞。”黄贺有些喝多了,拉着女孩就进了舞池。 女孩一言不发,默默跟在黄贺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了黄贺的怀里。 啊——女孩子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 酒里的音乐声能把人耳朵震聋,黄贺压根没听清女孩的呼声,大手握住了女孩的细腰。 女孩的腰肢纤细,两只手几乎就能握的过来,这让黄贺想起了几年前网上流行的a4腰。 黄贺可以感受到女孩腰肢的幼滑,上手是何等的弹性惊人,但是女孩子一直不说话,倒是颇为扫兴,“你是哑巴?” 黄贺低下头,贴在女孩的耳边喊道。 女孩仍旧低垂着脑袋,不说话,脑袋却摇了摇。 “你叫什么名字?” “茜茜。”女孩声若蚊蝇,钻进了黄贺的耳朵里。 茜茜? 好熟悉的名字。 黄贺喝得迷迷糊糊,忘记了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既然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来,咱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忘掉所有烦恼,一起摇摆。” 黄贺额头冒出汗珠,抱着女孩子的大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小女孩窝在黄贺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却意外的没有多于反抗。 黄贺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让小女生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裤下。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酒里的灯光愈发的昏暗,原本还残存着理智的人,这个时候也是化身妖魔鬼怪,开始四处狩猎。 黄贺正扭的开心,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尖叫,回过头一看,黄贺目眦欲裂! 只见几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围在唐婉晴身边,抓扯着她的手腕,想要把她拖出去。 一旁的花姐、梓涵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只剩下几个瘦弱的女人,无力的反抗。 这几个男人的眼光毒,一眼就看出唐婉晴是这几个女生里面最漂亮的那个,所以谁都没找,第一个就找到了姿容、身材绝佳的唐婉晴。 唐婉晴醉醺醺的,哪是这三个男人的对手,眼看就要被拖走。 黄贺酒劲上涌,走过去拎着啤酒瓶就照着那个男人的脑袋砸了上去。 啪嚓——啤酒瓶爆裂开来,男人惨叫着松开了手,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鲜血顺着指缝涌了出来。 其他两个男人见到自己人被打,立马抢过桌子上空着的皇家礼炮的酒瓶冲了过来。 黄贺早非吴下阿蒙,面对两个人的啤酒瓶,他退后一步,挡住了一个男人拿着啤酒瓶的胳膊,右手手肘下压,左拳轰在了男人的面门上。 咔嚓——男人鼻梁塌陷、鲜血狂喷,门牙在空中飞舞。 巨大的力道打的男人连退三步,一脚摔在地上,四脚朝天,不动弹了。 另一个男人怒了,“敢动我兄弟,我弄死你!” 啤酒瓶呼啸着打过来,看架势,是直奔黄贺的太阳穴。 黄贺在秦朝跟着英布一直在练习古代的拳法,还有呼吸方式,搭配上他强悍的身体素质,战斗力惊人,就连英布也要在十招开外才能分出胜负。 黄贺不退反进,左脚踏出,震脚、扭腰、送胯,力道从全身传递到右肩。 呯——黄贺的右肩膀狠狠撞在了男人的胸口,站在黄贺身后的女生仿佛看到酒都在抖动。 黄贺这一肩膀,直接把男人撞的离地飞起,撞进了舞池,砸倒了三四个红男绿女,成了滚地葫芦。 第327章 刀疤男 一开始挨了啤酒瓶的男子,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用手指着黄贺:“你死定了,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谁啊?陈浩南?还是山鸡?”黄贺夸张的笑道,“我说老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古惑仔那一套,时代变了。” “喂,喂,有本事不要走,我摇人!”男人色厉内荏的喊道。 黄贺却不理她,扶着唐婉晴就往门口走。 “兄弟,打了人就走,说不过去?”这个时候,一队黑衣人拦住了黄贺的去路。 这些人个个穿着黑西装,一水的黑色皮鞋,如果再戴副墨镜,就跟黑客帝国里面一样。 黄贺一眼就看到了给自己看车的那个保安,“几个意思?他们骚扰的时候不出现,现在出来主持正义了?” 为首的黑衣人皮笑肉不笑,“兄弟,我只看到你打人,其他的,我真没看到,还有你说的骚扰,究竟是骚扰还是正常的求偶,还要进一步的商榷。” 黄贺这才看清,说话的黑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边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歪歪扭扭的好似蜈蚣,给这个黑衣人增添了几分狠厉。 “他们是你罩着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黄贺目光一凝,“正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帮小弟敢这么胡作非为,估计也是仗着你的本事。” “我这个人呢,很公平,不惹事,也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打断他的爪子。” “怎么跟我大哥说话呢?” “找死!” “我看你丫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干死他!” 刀疤男身后的小弟群情涌动,恨不得立即冲上来,给黄贺那张俊脸上狠狠来上一拳。 当然人群中也有清醒的,“兄弟们不要冲动,刚才我看的清楚,他两三下就把小光他们打倒,估计是练过的,就连退役拳击手宋帕都不是他的对手,咱们上去,可能会吃亏啊。” 看门的保安低声道:“不用怕,咱们人多,他就算能打得过一两个,也不可能打过咱们这么多人,累也把他累死了。” “对,咱们一拥而上,他也没本事把我们全打倒。” 刀疤男听到小弟们嘀嘀咕咕,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没打,就认怂了,\"都踏马给老子闭嘴!\" 他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黄贺:“小子,你很勇吗?混哪条道上的?” 刀疤男并不是无脑男,来之前已经从看门小弟那里得知,黄贺开的是一辆不知道几手的破旧武陵神车,这才放心的过来找茬。 “我叫黄贺,如果你喜欢,就叫我皇帝,我承受的起。” “原来是小瘪三!” 刀疤男啐了一口,“门口的武陵神车是不是你的?开着一辆破车也敢来泡妞,学人家装大款?” “这样,我也不欺负你,打伤了我三个弟兄,一人十万,一共三十万,你是刷卡还是转账?” 三十万。 不多。 不少。 在滨海市,这还算是一个公道的价格。 刀疤男已经听说,这小子可能是个小白脸,傍上了富婆,就在刚才,还点了十几万的酒水。 所以这三十万,对方应该可以承受得起。 本以为黄贺会还价,谁知道他很无所谓的点点头道:“三十万,确实不多,很公平。” 哈哈哈——怂货! 小白脸就是没用,不经吓! 估计见了我们雄哥,裤子都湿透了,早知道就多要他三十万了。 刀疤脸身后的小弟没有遮拦的嘲笑着黄贺。 就连花姐她们,也纷纷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怂货她们见过了,但是像黄贺这种,没有一点骨气,明明打赢了还要赔钱的怂货,她们真的没有见过。 梓涵愤愤不平,“晚晴姐那样的女人,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茜茜则是好奇的盯着他,“不应该啊,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刀疤脸一努嘴,手下小弟立刻从裤裆里掏出收款码,仰着脑袋走到黄贺面前,“转账or刷卡?” 黄贺没有动作,连眼角都没看他一眼。 尴尬! 寂静! 嘈杂的酒里面,出现了一个真空的状态。 “愣着干嘛?快点给钱!”保安小弟态度蛮横,大有一副你不给钱,我就捅你的架势。 黄贺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向刀疤男,“钱我可以给,但是你手下骚扰我女朋友的事情该怎么算?” “怎么算?”刀疤脸都气笑了,“他们不过是碰了你女朋友的手腕而已,大不了,让他们道个歉喽。” “小光、小黑、小绿,你们三个废物,还不快给这位小姐道歉?” 在他手下,除了保安队,还有小光这样的散修,负责勾搭富婆,骗取钱财。 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有捡尸办事然后拍照的,有跟人谈恋爱走心的,也有进行线下杀猪盘的。 刀疤男给他们提供平台,小光他们赚取钱财后,三七分账。 像今天晚上挨打,也是他们赚钱的一个途径。 往常都是挨几巴掌,轻松赚钱,谁知道遇到黄贺这个狠人,直接抄酒瓶子砸人脑袋。 不过总归是有一个好结果,一人十万,这些钱最后每个人也能得到三万块,再说他们伤的也不重,回头找个小诊所包扎一下就行了。 小光、小黑、小绿三个人来到唐婉晴面前,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小姐,对不起,我们不该骚扰你。” 行礼结束。 三个人转身要走。 “这就完了?”黄贺声音冰冷,“鞠个躬,道个歉,钱就到手了?” “你想怎样?难道还让我们跪下磕头?” 小光怡然不惧,牛气轰轰的怼在黄贺面前,嘴里的臭气扑面而来。 黄贺皱着眉头,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非常公平,哪只手摸了,就留下哪只手。” 蛤? 小光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我没听错,你要我们的手?” 哈哈哈——黄贺的话引得刀疤男一群人哄堂大笑。 “这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还说我们是古惑仔,我看他才是被古惑仔电影洗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说要别人的手就要别人的手?” 小光嘴角上扬,把两只手举在黄贺面前,都快戳到黄贺眼睛里了,“想要我的手?简单,我就把手放在这里,你来拿,今天,谁不拿谁踏马的是孙子!” 唐婉晴这时酒也醒了,赶紧扯了扯黄贺的衣袖,“小贺,咱们走,别跟这些人纠缠。” 唐婉晴倒不是怕了这些混混,她是怕黄贺吃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她成功后最大的体会。 黄贺拍了拍她的小手,“没事,交给我。” 第328章 小黑、小绿、小光 切——小光身后的保安兄弟齐齐竖起中指,“你一个小白脸,你嚣张什么呀?吃软饭吃的嘴都硬了?” “我说美女,这种小白脸,中看不中用,要不,你尝尝哥哥的感叹号,保证时间久、强度高、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 唉——哎——哎——小光还想继续撩骚,竖起的中指却被黄贺抓住,啪嚓——拗断了。 嗷——嗷——嗷——剧烈的疼痛让小光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刀疤男看了都觉得手指发痛。 “竟然敢打人?” “一根手指十万。”黄贺面对群情汹涌的保安队,淡淡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咕咚—— 保安队的小弟们吞咽着口水。 “三十万不会少,刚才谁碰了我女朋友,一根手指十万。” 几乎所有保安心里都打起了算盘,一根十万,十根就是一百万! 小光疼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但是听到这个数字,很快就闭上了嘴巴。 “说话算数吗?” 黄贺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挂在小光脖子上的二维码。 “支付宝到账:10万元。” 真给钱!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跪下了。”小光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 “大哥,刚才我这两只手都碰了大嫂,您帮我全折了!” 黄贺看都没看,冷冷道:“自己掰,我嫌脏。” 小光一咬牙,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就砸,“10万!10万!10万!” 一只手砸完,他又麻爪了,因为还有一只手。 “小黑,帮我砸!” “啊?这——” “我让你砸,废什么话!”小光是真怕黄贺返回,毕竟一晚上能赚100万这种好事,千年难遇啊。 别说是砸十根手指头,就是把十根脚指头都砸了,他也愿意。 啪——啪——啪—— 咔嚓——咔嚓——咔嚓—— 啤酒瓶与手指齐飞,鲜血共灯光一色。 每砸断一根手指,黄贺都会转过去10万。 所以整个酒里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混合音响。 一边是小光凄厉的哀嚎“啊——啊——啊——” 一边是他的手机娇滴滴的女声:“支付宝到账10万元——支付宝到账10万元——支付宝到账10万元——” 呼——小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终于砸完了。” 小光也瘫软在地,跟一滩烂泥一样,身上的衣服湿透。 十指连心,更何况承受了十次密集的断指之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 嘈杂的酒已经没有了音乐声,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几百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里。 诡异! 这是“东区方”酒自开业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情形。 本应该是群魔乱舞的午夜,居然安静的跟学校考场一样。 小光躺在地上,嘴巴却带着微笑,再搭配上他那血肉模糊的一双手,整个场景不亚于最恐怖的恐怖片。 100万! 到手! 小黑和小绿对视一眼,双双跪在了黄贺的面前,“大哥,我们两个也碰了大嫂,能不能——” “可以。”黄贺的声音依旧冷漠,“我的女人都敢碰,谁碰谁死!” 两个人大喜过望,不等黄贺喊开始,就抡着酒瓶砸了下去。 那幅诡异的画面,重新开始上演。 他们的大哥刀疤男脸已黑的跟锅底一样,自己的小弟,为了区区一百万,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在大庭广众下自残。 简直在打他的脸! 那些酒瓶砸的是他们的手指,同时也狠狠扇了自己的脸。 他怒声道:“你们在搞什么?不就是100万吗?你们是没见过钱还是咋滴?” “不许跪,都给我起来!” 小黑和小绿充耳不闻,你一下,我一下,我一下,你一下,配合的天衣无缝,相得益彰。 在这个酒里,义气和金钱的较量,最终画上了一个句号。 “支付宝到账100万元!” “支付宝到账100万元!” 清脆的女声,一连响了两次。 落在小黑和小绿耳朵里,简直比昨晚把的妹子尖叫的声音更加动听。 100万啊! 不管放在任何地方,这都是一笔巨款。 别看网上、逼乎、短视频里面宣扬人均存款300万,其实现实生活中能一次性拿出100万的能有多少? 小黑、小绿、小光他们讲义气,却不是少脑子。 三个人拿到钱,一脸的兴奋,跟死了爹妈一样。 “多谢大哥!” 这话是对着黄贺说的。 站在对面的刀疤男一脸黑线,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大庭广众,聚光灯下,几百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弟居然当场被判。 刀疤男觉得自己脸都快被打肿了。 他好歹也是这个酒的看场子的人,这么被人落面子,这还是头一次。 黄贺扶着唐婉晴就要离开。 “站住!” 刀疤男吼道,“装完比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大手一挥,身后十几个小弟就围了上去,彻底封死了黄贺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黄贺的脸冷的像冰块。 刀疤男哈哈大笑,“既然兄弟这么阔绰,三百万说拿就拿,我这里的兄弟这么多,你不介意再给一些。” “多了我也不要,每人50万,钱留下,人就可以走。” 每人50万? 在场众人听了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刀疤男的小弟足足有12个,一个人伍拾万,那就是六百万。 这刀疤男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不光黄贺听了皱眉,就是财大气粗的唐婉晴,也有些恼怒他的贪婪。 “呵呵,不怕撑死啊?”黄贺淡淡道。 刀疤男面色阴狠,“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兄弟我家大业大,手下小崽子多,一个人50万,并不过分。” 刀疤男在赌,赌黄贺身后的女人不会为了他这个小白脸出钱。 现在是物质社会,有钱的是大爷。 他可不信唐婉晴会为了玩一个小白脸,拿出1000万来。 不过刚才黄贺轻描淡写的刷了300万,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如果黄贺真的傻不棱登拿出600万来,刀疤男也不介意收下,说不定自己还可以抓住他的痛点,将这个小白脸当成是摇钱树,长期的吸血。 一想到即将到手600万,刀疤男就忍不住颤抖。 他活这么大,真没见过600万呐。 他已经想好了,拿了这笔钱,就远走高飞,回老家隐姓埋名,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惜他等来的不是那句“支付宝到账。” 而是黄贺的大臭脚。 第329章 再见陈茜茜 刀疤男只觉小腹一痛,身体就不由自主佝偻,紧接着头皮发麻,头发被黄贺揪住。 啪——黄贺一个大比兜抽的刀疤男眼冒金星,“真给你脸了,600万?还真敢想!” 啪——又是一个大比兜抽在了刀疤男的左脸上,“你们老板让你过来看场子,不是让你来砸场子的,能随手刷出300万现金的客人也敢惹,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啪——啪——啪—— 黄贺左右开弓,打的刀疤男吱哇乱叫。 “我超你老母!”刀疤男面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黄贺,“我改主意了,我要弄死你全家,我还要当着你的面,超你全体女性亲人,你身后的那个女人也跑不了。” 啪——啪——啪—— 黄贺哪会怕这种垃圾的威胁,又赏了他两个大比兜。 “我超——我超——我超——” 啪啪啪—— 刀疤男凄厉的惨嚎,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 黄贺指着他身后的一个小弟道,“别看了,就你,过来,打他。” “一个大比兜一万块。” 被黄贺指着的小弟,就是开始在门口看车的那个男人,也是他告诉刀疤哥,黄贺是个穷鬼,开一辆武陵神车。 当听到一个大比兜能挣万块,他心动了。 “快点,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黄贺催促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帮派那一套,你拿着钱,离开滨海市,谁能找到你?” 看车小弟心动了,颤抖着走过来。 刀疤男眯缝着眼睛盯着他,目露凶光。 黄贺的手劲太大了,几下就把脸打肿,刀疤男实在是威风不起来了。 “我是你们大哥,我命令你们,一起上去,砍死他!” 刀疤男气若游丝,刚一开口,一颗带血的槽牙就掉了出来。 在场的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没有一个动手。 刀疤男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还愣着干什么,打啊!”黄贺催促道。 看车小弟咽了口唾沫,心说对不起了老大,“我对你忠心耿耿,可惜一个月2000块钱的工资,让我不得不举起达瓦里氏的铁拳,为了财务自由,你就为兄弟们牺牲一次!” “我超——”在刀疤男不敢置信的目光里。 啪——看车小弟铆足力气,一记巴掌重重打在了昔日老大的脸上。 啊——刀疤男惨嚎出声,骂人的话也被打进了肚子里。 开弓没有回头箭。 看车小弟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接下来就不再留手,两只胳膊抡成了风火轮。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大哥,您看我打的还可以吗?”看车小弟觉得这一万块钱一巴掌拿的有些烫手,所以每一巴掌都用尽全身力气,生怕黄贺这个大金主不满意。 黄贺微微点头,当下也不着急走。 拉着唐婉晴坐在了卡座上,朝一旁看傻了的服务员道,“来一瓶82年的雪碧。” 唐婉晴头还是晕乎乎的,不由自主的就坐进了黄贺的怀里。 黄贺冲长发女孩招了招手,“都别站着了,坐下来,想喝什么,随便点。” 几个女孩子,除了看不清面容的长发女生,花姐、梓涵等人纷纷摇头。 开玩笑。 她们又不是sx。 黄贺把看场子的大哥都打了,等会拍拍屁股走人,倒霉的可是她们。 花姐更是后悔,“自己怎么就看走眼了呢?明明这个男人才是金主啊。” 常年混迹风尘的花姐现在才看出来,唐婉晴还真的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是百依百顺的那种。 要真是小白脸,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看不清面容的长发女孩径直坐在了黄贺的身边,丝毫不顾梓涵给她使眼色。 黄贺哈哈大笑,“茜茜姑娘好胆色,不过你放心,不用担心那个刀疤男会报复你。” 长发女孩低声应了一句,“嗯。” 看车小弟一连打了三十多下,胳膊都抡冒烟了,把自己累得够呛。 “大——大哥——您看?” 黄贺满意的点点头,扫码支付。 “支付宝到账35万元。” 看车小弟得了钱,给黄贺深深鞠了一躬,掉头就跑。 没办法。 他要买最近的高铁站票,逃离滨海。 其他的小弟也是蠢蠢欲动。 这一晚上的,光看自己大哥挨打,看其他兄弟们赚钱,哪个能不眼红。 黄贺看了一眼被打成猪头的刀疤男,也担心这些年轻人,下手不知轻重,真的把人打出好歹。 “大家辛苦了,等会我把钱转给这位,每人5万,别嫌少。” “大哥仗义!” “大哥威武!”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啊!” 听说每个人五万,这些小保安也都沸腾了。 什么都没干,白拿五万块钱,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虽然有些人羡慕那三个拿了100万的,但是也得下的了狠心啊。 砸断十根手指,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都是狠人! 还有打刀疤男的看车小弟,卷了30多万,人家也是豁出去了,他们也羡慕不来。 “欢送大哥!” \"欢迎下次再来!\" 喝完了82年的雪碧,黄贺带着唐婉晴走出了酒,门口站着两排酒保安,齐刷刷的给黄贺鞠躬。 那场面,绝对的专业,绝对的气势如虹。 搞得酒附近的出租车司机以为是哪家公子来了,探着脑袋往这边瞅。 “别墨迹了,上车!” 黄贺把唐婉晴扶上车,然后把车钥匙扔给了长发女孩,“会开车吗?” “会。”女孩子说话声音柔柔的。 “先去xxxx小区。”黄贺报了个名字,就躺在了后座上。 女孩子望着手里的武陵神车车钥匙,一咬牙,拧动了开关。 嗡嗡嗡—— 武陵神车摇摇晃晃的启动。 呯。 车头直接撞倒了路边的垃圾箱。 “怎么回事?你不说自己会开车吗?” 女孩子弱弱道:“我会开车,可这是手动挡的车,我,我没开过。” “麻烦,我教你开!”黄贺直接从前排座椅的空档钻了过去,“手动挡的车都不会开,你驾照怎么拿的?” “我的陈茜茜大小姐?” 吓! “我不是陈茜茜。” 黄贺慢慢把头伸过去,仰面躺在女孩的大腿上,昏暗的路灯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他伸出手,轻轻撩开女孩的头发,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出现在面前。 第330章 开车 “刚才就觉得声音耳熟。”黄贺叹了口气,“下次出来别用真名,太容易被猜出来了。” “如果让人知道,大老板的公主出来泡夜店,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陈茜茜本来还挺羞涩的,听到黄贺的话,顿时拉下脸来,“你怎么跟我爸说话一个语气?凭什么我就不能出来泡夜店?谁规定我这样的人必须出国留学,谁规定我到了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干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人生都被规划好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黄贺刚想来几句爹味说教,可看着陈茜茜美眸里泛滥着泪光,知道物极必反,“好,说得好,人不应该被局限住,我支持你。” 陈茜茜兴奋了,“真的吗?黄哥?” 黄哥? 这名字听起来咋这么别扭? 黄贺倒也没太纠结称呼的事情,“这么晚不回去,宋姐不找你?” 陈茜茜眨眨眼,狡黠的笑道:“我跟老妈说了,今晚在同学家住,就是那个梓涵。” 黄贺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一窝女生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身上有一股未脱的稚气,原来还是国中生。 “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憋在心里,宋雅玲是不是你亲妈?” 陈茜茜摇头,说道:“我亲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宋姨是我的继母,不过她待我跟亲生女儿一样,而且宋姨说过,为了我,她可以不要孩子。” “不要孩子?” 黄贺也震惊了,“我看宋姐的年纪也就三十出头,就算她不要,你父亲能同意吗?” 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职位越高,越想有人传承家业。 毕竟人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陈茜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就算宋姨骗我,我也没有办法啊,她有她的人生,就算她要生宝宝,我也不会反对的。” 黄贺点点头。 生活中充满喜怒哀乐,更多的是平平淡淡。 “对了,你不是要教我开车吗?赶紧的呀。”陈茜茜少年心性,很快就从低沉的情绪里走出来。 黄贺回过神,一把将少女抱起,大长腿跨过中间的档把,坐在了驾驶席上。 噗——陈茜茜直接坐在了黄贺的怀里。 “啊——”陈茜茜俏脸一红,她想过所有的教学方法,唯独没有这一种。 黄贺带着酒气的话吹进少女的耳朵里,“集中精神,目视前方,我现在手把手的教你——开车!” “踩在我的脚上。” 好在武陵神车的驾驶室够宽敞,即便两个人叠罗汉的坐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拥挤。 \"踩在我的脚上,哥哥带你飞!\" 陈茜茜穿着一双高跟鞋,她怕鞋跟踩痛黄贺,微微弯腰,脱下了高跟鞋,只剩一双穿着黑色丝袜的小脚。 “嘶——”柔软的小脚踩在黄贺的脚面上,即便隔着一层皮革,黄贺仍旧能感受到那种少女独有的触感。 踩离合,挂挡。 陈茜茜的小手被黄贺的大手包裹,手心里满是汗水,握着又圆又滑的档把,觉得滑不丢手。 “双眼目视前方,注意油离配合,换挡的时候要记得快慢适中,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速度提上来才能升挡,速度降下来才可以降档,注意听发动机的转速……” 陈茜茜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几乎要从她嗓子眼蹦出来了。 活了这么大,陈茜茜还从未跟一个男生如此近距离接触。 声音、体温、感觉都是那样的新奇。 她甚至可以嗅到黄贺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着酒气,格外的吸引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味?”陈茜茜胡思乱想着,“可是班级里的那些男生,打完球后,身上的汗味难闻的要死,根本不能跟黄哥相提并论。” 作为班级里一个非常优秀的女生,陈茜茜的身边自然不缺乏追求者。 可跟黄贺比起来,那些国中男生,幼稚就不说了,还特别爱现眼,压根就摸不到女孩子的脉门。 黄贺今天晚上的表现可以说是现象级了。 能说会道,不怯场,还能在女朋友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一打三。 男友力ax! 更别提他教训刀疤男一行人,挥金如土,即使是对金钱没有概念的陈茜茜,也能明白这个黄贺是身价不菲。 帅气、多金、能打、成熟,这些优点单独拿出来都非常亮眼,更何况集合在一起,对陈茜茜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简直是降维打击。 就好像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陈茜茜情不自禁的把自己想象成郭襄,而黄贺,自然就是帅气能打的杨过了。 “如果郭襄能和杨过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啊。”陈茜茜心里想着,也就走了神。 “小心!”黄贺一个急刹车,左手猛打方向盘,躲过了对面的一辆重型卡车。 滴——卡车刺耳的汽笛声响起,卡车司机摇下车窗,“怎么开车的?找死啊!” 黄贺从副驾驶摸出两盒华子,隔着窗户扔了过去。 卡车司机低头一看,嘿,华子,还是软的,这得一百多块钱了,当即转变颜色:“咳咳,大兄弟,下次开车注意点,安全第一!” 黄贺笑着摇摇手:“多谢提醒!” 说完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卡车司机看着手里的两包软华子,笑道:“不错,讲究。” 接下来的路程,黄贺还是手把手教着。 陈茜茜学东西很快,迅速掌握了油离配合,她本来就是c2的驾照,在驾驶方面已经有了底子。 “黄哥,我想自己试一试。”陈茜茜的声音很低,面皮涨红。 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脸皮薄,就算心里对黄贺好感满满,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他的怀里。 黄贺见状,小心翼翼的托着陈茜茜的部臀,他自己则挪移到了副驾驶上。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嗯,我会认真开的。”陈茜茜信心满满,打火,启动,踩离合,挂挡。 嗯? 陈茜茜摸着档把,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次的档把有温度,而且比刚才的档把更长、更粗、更大? 第331章 疑惑 而且不管她怎么使劲,就是挂不上档。 她低头一看,差点没从窗户缝里蹦出去,“啊,对不起,对不起,没抓疼你?” 黄贺十分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没事,你开车。” 黄贺心说你再挂两次档,老子就直接升天了,新手福利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五菱神车在“新手”陈茜茜的脚下,晃晃悠悠的开到了xxxxx小区。 陈茜茜如释重负的下了车,一摸后背,已然湿透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黄贺公主抱着唐婉晴上了楼,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酸涩异常。 “唐婉晴这么漂亮,黄哥喜欢她太正常了。”她在心中自我安慰,自我排解,可是心中的那股不舒服却越来越浓郁。 正当她忍受不住,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黄贺叫住了她。 “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要去哪?” 陈茜茜正在气头上,鼓着嘴巴,“我去哪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爸,还是我妈?” 黄贺摇摇头道:“你去哪我当然管不着,但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你如果选择腿走,有很大概率会碰到乞丐或者抢劫的人,他们看你这么漂亮,说不定会把你拖到路边的草丛里xxxxxx。” “如果你选择打车,司机看你这么漂亮,又是单身一个人,说不定会把你拖到路边的草丛里xxxxxx。” 陈茜茜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为什么都是拖到路边的草丛里?” “因为书上、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什么书?” 黄贺晃了晃手机,“小hs。” “呸!”陈茜茜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其实这些书她也研究过,现在是信息时代,网上的资源大把,随便一搜什么校园春色、亚洲色图、写真之类的,就蹦出一大堆链接。 那个少女不怀春? 那个少男不想xx? 陈茜茜有些为难,“可是我明天还要上学,我的衣服还在梓涵那里。” 作为学校里面的乖乖女,她渴望突破现在的生活束缚,总是希望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彰显青春。 梓涵是班级里的精神小妹,男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一直是后排的风云人物。 当陈茜茜找到她,提出要去夜店哈皮的时候,梓涵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劝妓女从良,拖良家下水,不仅男的喜欢干,女人同样也是这个心理。 凭什么你纯洁的跟朵白莲花似的? 梓涵抱着拖陈茜茜下水的目的,带着她进了夜店,准备把她卖个好价钱。 这也是陈茜茜过分低调的原因,否则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在大老板的女儿身上动心思。 陈茜茜穿的,都是梓涵的衣服,既暴露又另类,跟陈茜茜的气质根本不搭,这也是黄贺没有认出她的原因。 “这里有几件没拆封的新衣服,你将就着穿。”黄贺在唐婉晴的家中翻箱倒柜,才找出来几件适合陈茜茜穿的衣服,只是看尺码,好像都大了两号。 陈茜茜接过衣服,苦着脸:“这都是我妈穿的样式,如果明天穿这个去学校,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那就没办法了。”黄贺耸耸肩,“大不了明天早点开车送你回家。” “啊?” 陈茜茜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那你还不如杀了我,如果被我妈知道我去夜店蹦迪,肯定会唠叨死我。” 黄贺真的被打败了。 看了看手表,都快两点了,“随便你了,我先去睡觉了。” 陈茜茜急了,“我睡哪个房间?” “一楼的房间随便挑。”黄贺打着哈欠,钻进了唐婉晴的房间。 喝了不少酒,黄贺也就没有了兴趣,唐婉晴更是睡得迷迷糊糊,连澡也没洗,衣服都没换。 “咚咚咚——” 黄贺刚闭上眼,准备和神女来一场大战,“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了陈茜茜的声音。 “有什么事不能天亮再说?”黄贺真的是醉了,他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夜已经很深了,黄贺大张着嘴巴,打开门,一脸不耐的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鲁?”陈茜茜不满道,“刚才教人家开车的时候还动手动脚,怎么下了车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咳咳咳——被人揭破老底,饶是黄贺脸皮厚,也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拉着陈茜茜的胳膊来到一楼。 “我说陈大小姐,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老折腾我干嘛呀?”黄贺也是怕了陈茜茜,这小丫头,正处在叛逆期,什么话都敢说。 要是让大老板知道,自己曾经亲力亲为的教他女儿开手动挡车,估计能拿着两把西瓜刀从黄浦江追到崇明岛。 “黄哥,你和婉晴姐姐是什么关系?”陈茜茜鼓起勇气。 “婉晴?”黄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答道:“她是我女朋友啊。” “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婉晴姐姐已经40岁了,你才26,中间差着14岁呢,都快赶上一个我了。”陈茜茜刚才也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黄贺看着陈茜茜,说道:“没想到作为一个00后,你的观念也那么老土,谁说年龄差14岁就不能谈恋爱了,你看人家杨振宁,女朋友比孙女还小,还有谢贤,不也找了个年轻的?” “还有我佩服的东哥,喝杯奶茶都要选个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 陈茜茜打断他道:“可是这些都是男人找比他们小的多的女生啊,就像我老爸和宋姨,也是老夫少妻,我还没见过老妻少夫呢。” 陈茜茜思来想去,总觉得黄贺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唐婉晴样貌、气质俱佳,但是女生嫉妒起来,可不管你是天使还是魔鬼,你就是完美的跟维纳斯一样,她也能挑出你的毛病。 黄贺摸了摸她的脑袋,“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我和唐婉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喜欢她的成熟、稳重、优雅、大方,她也欣赏我,我们彼此相爱,有什么问题?” “你该不会真的是被她包养的?”陈茜茜一脸狐疑。? 第332章 亲个嘴 咚——黄贺弹了少女一个脑瓜嘣,“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软饭王?” “没有啦。”少女揉着脑门,“可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能让你喜欢唐婉晴的原因了。” “你该不会真的要跟她结婚?” 结婚? 打死我也不可能再结婚! 黄贺摇摇头道:“结婚?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外面有大把的美女等着我,说话又好听,干嘛要结婚?” 啪——少女使劲拍了拍手,“说得对,我太崇拜你了,黄哥!” 呃—— 黄贺挠了挠头道:“我是男人,不结婚当然可以,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婚姻的,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毕竟无价宝易得,有情郎难寻啊。” “切,大叔,你老土啦,我们班同学都是不婚主义,有一半的女生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不要孩子。” “不要孩子?”黄贺心说现在的孩子思想这么先进,这么早就打算挖祖国的根了? “小同志,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你不生我不生,还怎么建设平等、自由、博爱的新世界?年轻人,不能只顾自己,要把自己带入到社会中去,甘于平凡,甘当一颗螺丝钉。” 陈茜茜见他一本正经,噗嗤一笑:“大叔,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 “不信。” 黄贺也是哈哈大笑,这些话骗骗还没成年的小朋友挺好,真正进入社会,遭受了生活毒打后,谁要是还能坚持这个理想,黄贺觉得那就是新时代的圣人。 “对了,大叔,你结过婚没有?” “结过。” ??? 陈茜茜顿时来了精神,“你要是聊这个,我可不困了啊。” 看着陈茜茜一脸八卦的表情,黄贺便将自己和吴丹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听了你的故事,我更不想结婚了。”陈茜茜叹了口气道,“感觉结婚之前和结婚之后,完全是两个世界,难道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既然爱情这么美好,为什么不能一直谈恋爱?大家都不结婚不就好了嘛。” 黄贺又想谈她脑瓜嘣,却被陈茜茜躲过去了,“这爱情就像餐前的甜点,好看、好吃,但是不填肚子。” “婚姻就像主食,卖相也许不好,但是能果腹。” “人不能一直吃甜点,甜的东西吃多了,会腻,说不定还会得糖尿病。” “生活也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说人不该被限定,到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情,可等你的年龄真到了那个岁数,你的思想、想法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举个例子,你小时候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陈茜茜点点头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麦芽糖了,我觉得等我长大后,要买一车麦芽糖,一口气吃个够。” “那现在呢?” 陈茜茜似乎明白黄贺的意思,但是她年纪小,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并不能完全理解。 “可是凭什么你不结婚,却要劝我结婚?”陈茜茜脑瓜子转得快,“你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嘿! 黄贺心说你这小丫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行,既然这样,老子就陪你好好耍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心险恶,什么叫城市套路深。 “茜茜,你这光聊我了,我问问你,你有没有男朋友?” 蛤? 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了? 小姑娘闹了个大红脸,原本红扑扑的脸蛋,越发的水润起来,“我,没有。” 陈茜茜目光低垂,开始研究自己的脚趾。 “不可能,你长得这么漂亮,学习又好,家世也是数一数二,怎么会没有男朋友?该不会是骗我的?” 陈茜茜急了,“我没撒谎,真的没有男朋友。学校里有人追我来着,可是他们都太幼稚了,我看不上。” 黄贺倒没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女生发育本就比男生早,无论是心理上生理上,在青春期以前,都要远远领先男生。 看不上同龄的男生,倒也正常。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没有。”陈茜茜睁眼说瞎话,态度坚决。 “我不信。”黄贺突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差十公分,黄贺的鼻尖就碰到陈茜茜的鼻尖。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没——”陈茜茜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时睁的老大,想说的话也被堵在嗓子眼里,“唔——唔——唔——”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陈茜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的一番亲密接触,差点没把她这个新手给憋死。 黄贺咂摸了两下。 传说中少女的初吻是甜的,果然不错。 “你现在有了。”黄贺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等陈茜茜回过神来,黄贺都走到楼梯口了。 “喂,你这算什么啊?” 黄贺头也没回,“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喽。” 陈茜茜有心追上去问个明白,可又怕黄贺耍流氓,气的直跺脚。 枯燥、平淡的一个晚上转眼就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啪啪啪—— 黄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说大小姐,你都不用睡觉的吗?这才不到8点,你发什么疯?” “上学要迟到了,快点送我。” “我是你爹,还是你妈啊,都多大了,上学就上学,还用别人送?” 陈茜茜委屈道,“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你就擦擦嘴巴不认账了?说好的一起慢慢变老呢?” 蛤? 黄贺瞬间打了个激灵。 亲个嘴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 “好,我投降。”眼看陈茜茜的眼泪就要掉下来,黄贺赶紧高举白旗。 依旧是那辆破的掉渣的武陵神车。 “大叔,你就不能换一辆车吗?”陈茜茜一脸嫌弃,昨天晚上天黑看不清楚,现在再看这么脏的车,陈茜茜心里就膈应。 “爱坐坐,不坐就自己打车去。”黄贺可不惯着她。 “我坐还不行嘛。”陈茜茜一脸的委屈,憋着小嘴,跳上了车。 从别墅区出发到陈茜茜的高中,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早高峰堵车,时间还能缩短。 “撒由那拉。”陈茜茜跳下车,不舍的跟黄贺挥手,“下午的时候会来接我吗?” 第333章 田苟 黄贺倒是没有半分留恋,摆了摆手,就留下一地黑烟消失在车流当中。 “茜茜!”一个男生跑了过来,“我给你带了早饭,还是热乎的,你趁热吃。” 见到男生,陈茜茜是一脸的无奈,“田苟,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喊我茜茜,咱俩没那么熟,你还是喊我陈茜茜。” “还有,你以后不要在大门口等我,给我送早餐,别让我男朋友误会了。” 被叫做田苟的男孩子心碎了一地,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作为同班同学,田苟一直关注着陈茜茜,就连她上厕所都要跟着,他敢保证,陈茜茜绝对没有男朋友。 “就刚刚送我上学的那个,他就是我男朋友,昨天晚上刚交的。” 陈茜茜放出了大招。 在不喜欢你的人眼里,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田苟心痛的无法呼吸,就好像陈茜茜拿着小刀,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心切成了碎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开武陵神车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你的男朋友!!!” “我知道,你是为了拒绝我,故意骗我的是不是?” 陈茜茜懒得跟他废话,“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可是我告诉你,我男朋友脾气不太好,昨天晚上打折了三个人的胳膊,你要是不信,可以问梓涵。” 田苟望着陈茜茜的的背影,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焚烧。 “我不会让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你只能属于我!” 滨海市第一高中,厕所内。 “兄弟们,最近我遇到一个难题。”田苟把华子给众多弟兄发了一遍。 “苟哥你说,兄弟们绝对帮帮场子。” 田苟吸了口烟,“不满兄弟们,我一直很喜欢班级里的一个女生,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 “那不就是苟嫂吗?恭喜苟哥啊。” 田苟早就把陈茜茜当成是自己的女朋友,平时班级里谁想跟女神说句话,都要被他盘查。 好在陈茜茜洁身自好,高中三年也没有谈男朋友。 “可是今天,一个开武陵神车的男人,第三者插足,送你们苟嫂上学!”田苟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你们说说,我身为一个男人,这种事,能忍吗?” “当然不能忍!” “我尼玛,喜欢大嫂?” “干他!” 田苟很满意这些小兄弟的反应,都是一些正值青春期的热血少年,三言两语就可以蛊惑成功。 “苟哥,大家都是兄弟,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欺负苟嫂,就是欺负我们大家伙,您说怎么办。” 田苟招了招手,一伙人将脑袋凑了过来。 “咱们这样,这样,再这样……” 陈茜茜坐在教室里,讲台上老师口若悬河,唾沫星子都快把教室前排的祖国花花草草淹死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学校里的时间是如此的难熬。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就开始暴动。 可秃头老师仍旧不打算离开,他这是故意的,看到学生们越是着急,他的心中越是开心。 这种拿捏同学的把戏,他已经玩的炉火纯青了。 陈茜茜望着秃头老师脑袋上仅剩的几根毛,恨不得把他们全揪下来。 距离下一节课还有5分钟,秃头老师终于说出来那两个字——下课。 “茜茜,昨天晚上那帅哥谁啊?”梓涵从教室最后一排晃了过来,拍了拍陈茜茜的肩膀,“本以为只是个小瘪三,没想到居然是个隐藏的大boss。” “说打就打,说断人手指就断人手指,太帅了!” 陈茜茜摇摇头,“我不认识。” 说真的,没有去夜店之前,陈茜茜是特别的想去,可去过之后,她才发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里面的男男女女,都跟神经病一样。 她不是个傻白甜,梓涵这种段位的女生,接触过一次,就看出是什么货色了。 陈茜茜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跟这些人要划清界限。 梓涵却不这么认为,她一屁股挤开陈茜茜的同桌,大大咧咧的坐下,“别撒谎了,我都看到了,你上了那个帅哥的车,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 梓涵是个叛逆少女。 父母早年离异,养成了她无拘无束的性格,虽然父母每月都会给她零花钱,但是她的消费太高,那点钱还不够她买化妆品。 机缘巧合下,她就认识了“东区方”酒的花姐,走上了酒托+外援的不归路。 在她的眼里,酒看场子的刀疤男已经是很牛x的存在。 却没想到居然被人打了脸。 梓涵迫切的想要黄贺联系方式,她非常有自己,凭借自己的青春美貌,完全可以让黄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梓涵,就是这么的自信!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或许你可以问问花姐,她说不定认识。” “陈茜茜,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梓涵脸色一沉,“别以为你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就能吸引到男人,我告诉你,乖乖把他的信息告诉我,否则,我让你在一中混不下去!” “随便。”陈茜茜差点笑出声,“我等着你。” 堂堂滨海市第一人的女儿,居然被人给威胁,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田苟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的两只耳朵高高竖起,跟雷达一样。 当听到陈茜茜的话,他的心碎了。 “没想到茜茜竟然被那个男人骗得这么深,居然睁眼说瞎话。” 田苟按捺不住心中的妒火,来到陈茜茜面前,“茜茜,你就别隐瞒了,今天早上,送你来的那个男人,不就是开的武陵神车吗?你明明认识他,为什么要撒谎?” 梓涵怒道:“好啊,陈茜茜,你果然认识他,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陈茜茜:田苟我! “什么男人?”陈茜茜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蛋忽然一冷,一股由内而外的冰冷散发出来,“我再说一遍,你想男人了,自己去找,别来找我。” “还有你,田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自己不要脸,就别怪我了。” 田苟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茜茜一字一句道:“我陈茜茜,就算和全世界任何一个男人谈恋爱,那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是你,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世界里面消失!” “陈茜茜,你有种!”梓涵气的胸都要炸了,她很想给陈茜茜一巴掌,可是陈茜茜气场全开,压得她根本提不起勇气。 田苟傻了! 第334章 为爱痴狂 他没想到陈茜茜居然如此绝情,还是当着这么多的同学面。 这一刻,真的是社死。 他已经能想象到,班级里的同学以后会怎么说自己。 一个loser! 爱而不得的舔狗! 陈茜茜这一招不但让自己社死,还断绝了自己剩下时间找寻真爱的可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茜茜满脸厌恶,“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看见你就反胃、就恶心!” 其实田苟长得还算可以,浓眉大眼、高鼻梁,身高一米八,皮肤挺白,身上穿着一件耐克的运动衫,脚下的鞋子也是耐克正版球鞋。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帅气的阳光大男孩。 班级里面有不少女生都暗暗的喜欢田苟,就连外班的女生也给他写过情书,可以说整个高中阶段,田苟的身边就没有缺过女朋友。 田苟的父亲田大刀还是滨海市有名的城建公司老总,家境殷实。 凭借着这副样貌和家世,他在学校里泡妞无往而不利。 唯独在陈茜茜这里碰壁。 “你在撒谎,我长得帅,家里还有钱,你凭什么不喜欢我?”田苟爆发了,双目赤红,好像要吃人。 陈茜茜丝毫不惧,柔弱的身躯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别人不知道你做的恶心事,我可知道,以前不说,都是给你留面子。”陈茜茜眼中厌恶之色更甚。 “三年前,铃兰初中,汪敏。” 当听到汪敏这两个字,田苟的脸色大变。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方敏?她不是已经——” 陈茜茜冷笑道:“是啊,你田大少把人家搞怀孕了,抛妻弃子,汪敏最后上吊自杀,这件事整个铃兰初中都知道,也就是你田大少有钱,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赔了汪敏父母100万就结束了?我告诉是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什么? 陈茜茜的话在同学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一些学生开始对田苟指指点点,从陈茜茜的话里和田苟的表现,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 “没想到田苟是这种人。” “人渣,败类,猪狗不如。” “亏我还给他写过表白信,真是瞎了眼。”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人心隔肚皮!” 田苟赶紧辩解道:“你们别听她胡说,她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我是凤仙初中的,不是铃兰。” 陈茜茜拍着巴掌道:“要不说你田家厉害呢,居然连学籍都能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田苟怒了,他面目狰狞,冲了过去,“你在胡说,你在胡说,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事情的败露、同学的指责,已经摧毁了田苟的心理防线。 一些人在事情败露后会害怕、逃跑。 一些人会恼羞成怒。 田苟明显属于后者。 陈茜茜没想到,在大庭广众下,朗朗乾坤,田苟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转瞬即至。 陈茜茜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护住脑袋,她双目紧闭,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啪——的一声。 拳肉相交。 预期的疼痛没有等到,陈茜茜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睁开眼。 居然是黄贺! 而黄贺的右手,正牢牢的钳住了田苟的手腕。 “你怎么来了!”陈茜茜一脸的惊喜。 “是哪个鬼丫头求我,让我放学的时候过来接她的?”黄贺似笑非笑的俯视着怀里的少女。 陈茜茜心里甜丝丝的,好像吃了蜜糖一样。 “放开我!” 田苟认出黄贺就是早上开车送陈茜茜上学的那个男人,目眦欲裂。 黄贺冷哼道:“敢打我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黄贺一脚踹了过去,重重的踹在田苟的小腹。 田苟惨叫一声,身体弓成了大虾米,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呵呵声。 教室里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大张着嘴巴,看着仿佛天神下凡,威风凛凛的黄贺。 而凶神恶煞的田苟,虽然还没有倒下,但是嘴里流出的涎水,佝偻的身体,与玉树临风的黄贺,形成鲜明对比。 教室里,欢呼声、叫好声、惊叹声响起。 “打得好!” “真解气!” “帅哥好厉害!” 虽然田苟是他们的同学,但是这群高中生,正义感爆棚,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同学居然是个逼的别人上吊的渣男后,田苟已经在心里被他们除名。 现场的气氛沸腾起来,达到了顶点。 相对于大道理说教,青春期的孩子更倾向于拳拳到肉的热血。 不服就干! 陈茜茜看向黄贺的眼神里,更是满满的仰慕之情。 刚才她以为自己就要挨揍,没想到黄贺突然出现。 就好像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来拯救他的紫霞仙子。 “好啦,还要抱多久?”黄贺拍拍她的小股屁。 陈茜茜闹了个大红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教室里面,周围全是同学。 哦—— 吁—— 教室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起哄声音。 不过都是善意的起哄。 陈茜茜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恨不得立刻从五楼跳下去。 当众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明天肯定传的全校皆知。 说不定班主任还得找她谈话。 可是她现在无暇顾及,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幸福的安全感填满。 田苟不停的咳嗽着,稍微缓过来一点,抬头看到陈茜茜在黄贺面前的娇羞模样,顿时妒火中烧。 \"这个臭子婊!对我就不假辞色,见了野男人就发春,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像三年前一样,强上了她!\"田苟满心后悔,他悄悄摸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陈茜茜看了一眼一脸怨毒的田苟,兴致缺缺道:“大叔,咱们快走,多看一眼这个人渣,我都觉得恶心,想yue。” 黄贺点点头,拉着陈茜茜就朝门口走去。 “站住,打了人就想走,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田苟赶忙狂吠两声,挨了打,除了丑,哪能让他们就如此轻易的离开,他田大少的面子该往哪搁! 黄贺却没理会,他正享受着一众高中生顶礼膜拜的目光,那感觉,就跟在秦朝的时候一样。 “喂——你给我站住!”田苟伸出狗爪去抓陈茜茜。 第335章 大军 就在田苟的爪子即将碰到陈茜茜胳膊的时候,黄贺猛的转头,把田苟吓了一跳。 伸出去的爪子也缩了回去。 “怎么?刚刚那一脚还没让你长长记性?”黄贺真是佩服这些年轻人的意志,“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 虽然黄贺也想狠狠的教训田苟。 可国家法度,社会的公序良俗摆在那里,这里又是学校,他根本不可能像对待刀疤男一样,对待田苟,即使他罪大恶极。 法律是一把双刃剑,斩杀坏人的同时,也会让好人受到伤害。 所以刚才那一脚,黄贺是收着力道的,否则田苟到现在也爬不起来。 田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是想尽量拖一会时间,好让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过来帮自己。 “你,你不是本校的学生,凭什么进校园?还动手伤人,我要告诉老师!” 田苟狗急跳墙的说道。 急了,急了。 田苟居然把告诉老师这种话都说出来,顿时引来一片嘲笑声。 要说学校里什么行为最惹人讨厌,非打小报告莫属。 田苟这一嗓子,可是惹了众怒。 “打不过就告老师,真当自己是小学生呐!” “我说咱们班怎么一有点风吹草动,班主任立马就知道了,原来群众里面有叛徒!” “没想到田苟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叛变g了!” 都说打小报告败人品,田苟这是凭一己之力,给自己招黑。 田苟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我才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他是一个外人,本来就应该让老师来处理。” 接着便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中学生守则”、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之类,引得同学们都笑起来。 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如果你没有别的屁要放,我们就回家了。”黄贺摇摇头,觉得自己跟这种水平的男生讲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田苟焦急的向教室外面张望。 忽然。 眼前一亮! “大军、大毛、二毛、三毛,快拦住他!” 四个五大三粗的高中生挡在了门口,把教室的前门堵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也没有。 原来田苟还有帮手。 黄贺望着面前四个人高马大的高中心,不由得感叹道:“现在小孩发育的都这么好了?” 为首的大军身高在一米九左右,比黄贺还高了一头,身上的校服紧贴住身体,可以看出这是个肌肉爆棚的男人。 后面的大毛、二毛、三毛平均身高也在一米八以上,也是身高腿长。 这四个人的卖相,比昨晚刀疤男的小弟可要强上不少。 陈茜茜小声道:“他们都是校篮球队的,打架厉害着呢。” 黄贺点点头,把陈茜茜护在身后。 虽然是一对四,可气势上,黄贺并不落下风。 “就是你打了苟哥?”大军粗声粗气道。 这个年纪的男生变声期还没结束,大军一开口,就好像一只公鸭在叫。 黄贺摇摇头,“不是我。” 呃—— 黄贺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让蓄势待发的f4猝不及防。 准备好的说辞也堵在了嗓子眼里。 大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瞪着牛眼,看向了田苟。 “就是他,你看,我校服上还有脚印。”田苟都要被气炸了,这个混蛋,打了自己居然不承认。 大军恶狠狠道:“就是你打了苟哥,别想抵赖。” “你哪只眼看到我打他了?有什么证据?”黄贺风轻云淡道,然后转过身,面向观众,“你们有谁看到我动手打这只田苟了?” “没有!” “没有!” “没有!” 众多同学正义感爆棚,异口同声的喊道。 其中有没有故意起哄,浑水摸鱼的,黄贺就不得而知了。 陈茜茜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居然有这么多人支持,心中更是打翻了糖罐子。 大军和身后的三个人都懵了。 “苟哥,是不是搞错了啊?”大军再次不确定的问道。 小孩子最容易受到蛊惑,摇摆不定。 田苟都快哭了,“我还能骗你吗?这些人都疯了,他们全都向着那个狗男人,他还抢走了你们大嫂!” 陈茜茜的俏脸忽然一冷:“田苟,你胡说什么?” 大军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对啊,自己来干嘛来了? “助大哥!抢大嫂!”大军四个人一齐涌了进来,将黄贺团团围住。 田苟挺直了腰板,鼻孔看着黄贺,“你现在跪下给我道歉,说不定我还会宽宏大量,放你一马。” 黄贺看了一眼田苟,觉得这些小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 “你这么厉害,尼玛知道吗?” ??? “敌人非但不投降,还敢向我还击!”田苟没想到黄贺被这么多人围着还敢还嘴。 “你一直都是这么勇的吗?” 黄贺摇了摇头,他真的不想在学校里面动手。 学校是什么地方? 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 那是无数人心中的象牙塔,文盲心中的天堂。 那些成名的大老板,每次出去唱歌,还要点几个学生妹呢。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有学校的光环加成? 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就是一切,你可以享受最淳朴的崇拜,最简单的爱情,最初的感动。 为什么无数穿越者,第一站都挑在学校里? 还不是因为学校留给人的印象最深? 年少不知学校好,错把赚钱当成宝。 其实金钱跟青春比起来,屁都不是。 当然在学生的眼中看来,学习是最苦的事情,青春跟金钱、权力比起来,一文不值。 “同学们,如果真的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我希望能换个地方。”黄贺握了握陈茜茜的小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大军有些为难。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的确是不好发挥,虽然这种事情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但厕所、宿舍才是他们的主场。 在教室里打架,大军几个人还是有些发憷。 大军把目光投向了田苟。 田苟有些为难,“你跑了怎么办?” 黄贺三指朝天,义正严词道:“我发誓,绝对不会逃跑。”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田苟点点头,“去学校后山,咱们在那里见真章。” 第336章 门卫秦大爷 黄贺牵着陈茜茜的胳膊就往外走。 “慢着!”田苟两只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又怎么了?”黄贺问道。 “大毛、二毛你们两个走在前面。” “大军、三毛和我走在后面。”田苟表现的跟三国里面的诸葛亮一样,排兵布阵。 大军冲他竖起大拇指。 班级里面的同学也想跟着去看,却被田苟狠狠瞪了一眼,“谁也不许去,还有,要是被我发现谁敢告诉老师,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班级里大多数都是书呆子,其实也不是呆子,就是关注学习多于其他事情的学生。 滨海市第一中学是全市成绩最好的中学。 这里的学生,那都是在全市优中选优的尖子生。 好学生聚集在一起,打架斗殴的事情就少了许多。 像大军、大毛、二毛、三毛这些体育特长生,也没有什么生存的土壤,只能依附田苟这样有钱人家的公子过活。 大错没有,小错不断。 田苟是这个班的班长,之所以能称为班长,并不是靠成绩,而是靠他父亲的强大资源。 能进滨海市第一中学,那也是靠着资金进来的。 如果不是田苟不想去外国,田大刀早就把田苟塞国外去了。 一行人下了楼。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校园里,搭配上初秋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茜茜,你知道青春是什么吗?”黄贺呼吸着校园里的空气,感觉风中都是青春的味道。 陈茜茜正一脸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在前面的大毛、二毛,听到这句话,疑惑的看向了黄贺。 “我想起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黄贺忽然抓紧了陈茜茜的小手,撒丫子就往大门处跑。 强大的力道,让陈茜茜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他飞奔。 大军、田苟、三毛正在后边聊天,商量着一会去哪happy。 看到这个场景,田苟凄厉的喊道:“快追!” 大军嗷的一声就追了上去,“曹尼玛,站住!” 陈茜茜觉得自己好像在飞,左手被黄贺抓在手心,强大的拉力让她本就轻盈的身体好似风筝一样。 望着前面黄贺宽厚的肩背,一双大长腿好似风火轮。 她紧闭着嘴巴,因为一张开嘴,风就会灌进来。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军、大毛、二毛、三毛紧追不舍,但是距离却在不断的拉远。 “怎么可能!大军他们可是体育特长生啊,百米跑进过11秒的超级猛人,去年举办的滨海市高中生运动会,大军夺得了全市的高中生百米冠军。” 他带着自己都能跑这么快,还是人吗? 陈茜茜傻乎乎的,剧烈的奔跑让他无暇去想别的事情。 因为早就放学,校园里压根就没有多少人。 黄贺拉着陈茜茜一直跑到校门口,门卫看到黄贺,笑着打招呼,“接到妹妹了?” 黄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脸不红、气不喘,“接到了,不过遇到他们班的几个学生,非要给我妹妹递情书,被我拒绝了,唉,这学校的风气,真该整顿整顿了。” 陈茜茜看到门卫秦大爷,觉得很不好意思,挣扎着想要把小手抽出来。 可惜黄贺的手劲太大了,只能听之任之。 门卫秦大爷本来得了包华子挺开心,听到黄贺的话,脸上笑容一收,“还有这种事?同学你是哪个班的,我通知你们班主任。” “太不像话了,学校三令五申,不准早恋,要以学习为主,居然还敢顶风作案。” “简直不把我秦一鸣放在眼里!” 黄贺朝身后一指,“秦大爷,就是他们,不过我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就先走一步了。” 门卫秦大爷摆摆手道:“没问题,你先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比崽子敢跟老子叫板。” 黄贺拉着陈茜茜跳上了武陵神车,一脚油门,留下一地黑烟,疾驰而去。 大军、大毛、二毛、三毛四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武陵神车亮起的车尾灯,忍不住破口大骂。 又过了一分钟,田苟姗姗来迟。 他吐着舌头,满头大汗。 从教学楼跑到大门口,足有一公里的路程,对于一个缺乏锻炼的富家公子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挑战。 就这么短的距离,他觉得自己肺都要跑炸了。 “人,人,人呢?”田苟死死的按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军沮丧道:“开车跑了。” “跑了?”田苟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们四个体育特长生,居然让他们两个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大军等人也觉得丢人。 黄贺可是还带着一个女生,居然跑的比他们还快,这太违反常理了。 正当几个人懊恼的时候,一道老迈的声音响起,“你们是哪个班的?放学了怎么还在这里?” 田苟等人抬头一看,居然是自己学校的门卫老头。 他正为黄贺、陈茜茜逃跑憋了一肚子火。 田苟没好气的答道:“我们什么时候走,关你什么事?” 秦一鸣作为滨海市第一高中的门卫,其貌不扬,平日里只负责开门、关门,但是学校里的校长、主任、老师见了他,没有不客客气气的打招呼的。 像田苟这样恶声恶气,这么说话的,还是头一次见。 “你这个同学,怎么说话的?”秦一鸣想起刚才黄贺说过的事情,指着田苟的脑门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刚才是不是在追人?” 田苟压根就不搭理他,一个破门卫,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所谓泥人也有土性子,田苟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秦一鸣。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这人老了,唯一在乎的就是面子,眼下还有学生不断的进进出出,秦一鸣如何能忍? 秦一鸣终于爆发了,大声呵斥道:“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 年逾六旬的门卫须发皆张,一头稀疏的银发在风中凌乱,但是身上灰色的保安服装,倒也颇具几分威严。 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田苟也来火了。 陈茜茜的野男人跟我叫板,现在一个不知所谓的门卫老头也敢跟我嚷嚷,真把我田苟当软柿子了? 第337章 送回家 他指着秦一鸣的鼻子骂道:“老东西,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打他!” 田苟猛地前扑,带头冲锋,双手抓住了秦一鸣的两只胳膊,奋力一脚,踹在了秦一鸣的小腹上。 秦一鸣年老体衰,反应、敏捷本就退化的厉害,这一脚,结结实实的吃了个饱。 哎呦——秦一鸣惨叫一声,身体犹如风中落叶,打着滚翻了出去。 两眼不自觉的翻白,脑袋磕在地上,晕了过去。 大军、大毛等人正准备上前相助,却没料到这个看门老头如此不经打,居然被田苟这个弱鸡一脚踹晕了。 “喂——喂——喂——,老头,你没事?”田苟本来正为自己的脚力得意,谁知道老头栽倒了,居然毫无反应。 这可把田苟吓坏了。 打人没问题,有他老爸兜着。 万一打死了个人,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大军小心翼翼的把手指伸到秦一鸣的鼻子前面,顿时松了口气,“呼——还有气。” 田苟闻言,汗如雨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爸,我闯祸了!” …… 黄贺把车停在了陈茜茜家门口。 “大叔,你不进去坐坐?”陈茜茜一脸的期待。 黄贺摇摇头道:“如果被你爸妈知道了,估计能把我劈成两半。” 陈茜茜双眼发亮,直勾勾的盯着他,黄贺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我帮你擦掉。”陈茜茜赶在黄贺前面,伸出手在他的面颊上捏了一把。 柔软的小手触碰到满是青茬的嘴唇,陈茜茜的心中忍不住一荡。 黄贺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被女孩子调戏了! “喂,你再捏我可就告你违背男人意志了。” 陈茜茜啐了一口道:“谁稀罕,我走了。” 黄贺冲她挥挥手。 “我真走了!”陈茜茜气鼓鼓的盯着黄贺。 黄贺有些奇怪,“你不走,难道还要跟我回家啊,我可养不起你。” 陈茜茜一口咬在了黄贺的肩膀上。 很突然啊。 黄贺完全没有防备。 “啊——”黄贺痛得叫出了声,推开她的头,“你干什么?” “呵呵。”陈茜茜咯咯笑了起来,“谁让你不理我,我这是给你长长记性,下次再敢惹本小姐生气,我就把你xx咬掉!” “你属狗的?”黄贺揉着肩膀,“你搞偷袭,你玩不起,你个小垃圾。” 陈茜茜得意洋洋道:“哼,我师父可是混元形意太极门的高手,最擅长的就是偷袭。” “马老师?”黄贺当然听过混元行意太极门的大名,“就是那个打败英国大力士,七十多岁的老同志?” “怕了!” 黄贺拱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大师的弟子,请恕在下眼拙,没有认出来。” 陈茜茜占了便宜,便要下车。 嗯? 她突然觉得手腕一紧,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落进了黄贺的魔掌,紧接着,黄贺的面孔越放越大,占据了她整个视界。 “唔——唔——唔——” 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同样的味道。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呼呼——呼呼呼——”陈茜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湿润的东西,雾蒙蒙的。 “你要憋死我啊?” 黄贺一脸正气道:“我是滨海憋气门的弟子,今天见猎心喜,跟你切磋武技,没别的意思。” 陈茜茜意味深长的看了黄贺一眼。 黄贺的脸皮比秦国城墙还厚,自然无所畏惧。 “走了,明天记得来接我!” 黄贺望着陈茜茜的背影,一蹦一跳,摇了摇头。 “唉,自己还是修行不到家,太冲动。” 都说男人是善变的,这话对也不对。 男人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这句话倒是真理。 想陈茜茜这样青春无敌美少女,性格又好,很难让人不动心。 要是放在以前,打死黄贺也不敢招惹这种等级的美女。 但是自从有了穿梭时空的能力,黄贺的心态也在发生转变。 别说是滨海市老大的女儿,就是火星女王的女儿,黄贺也照撩不误! 黄贺咂摸咂摸嘴,一脚油门,离开了别墅区。 “妈,我回来了!”陈茜茜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循着味道就进了厨房。 宋雅玲正哼着轻快的曲调做晚餐,“海上的晚霞像年少的画,铺在天空等海鸥衔走它。遥远的帆任风浪拍打,为梦再痛也不会害怕……” 清风吹拂着她蓬松秀发,在晚霞的照耀下反射着迷人的光泽。 尽管宽大的睡衣遮盖住了动人的曲线,可是睡衣下面两截白生生的玉腿,就足够让男人目眩神迷。 陈茜茜蹑手蹑脚的走到宋雅玲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好似无尾熊贴了上去。 “亲爱的老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啊呦——”宋雅玲被吓了一跳,等听到陈茜茜的声音,笑道:“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快去洗手,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鲤鱼。” 温馨的气氛,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一对继母和继女。 “老爸呢?” 宋雅玲叹了口气道:“你爸太忙了,刚刚打电话说,今晚上有个重要的客人接待,不回来吃了。” “哼,什么重要的客人,能比老婆女儿还要重要。” 宋雅玲有些无奈的抱住了陈茜茜,“他是滨海市的管家,两千多万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管,我理解他。” 陈茜茜皱着鼻子,“你理解他,他怎么不理解你,天天过得跟离异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宋雅玲露出爱恨交加的神色,在陈茜茜的小股屁上打了一巴掌,“不许胡说。” “对了,你怎么回家的?谢秘书说派人去接你,你早就走了?” 陈茜茜心里咯噔一下,“那个,我坐同学的顺风车回来的。” “同学?”宋雅玲有些疑惑,“哪个同学?男生女生?” “哎呀,妈,你就别问了,反正是比较好的同学。”陈茜茜还不会撒谎,她只要一撒谎,右边的耳朵就开始变红。 第338章 奔驰男 宋雅玲笑道:“好了,妈妈不问,我家茜茜长成大姑娘了,要有自己的空间了。” 不过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打算让谢文西去调查一下。 像她们这样的家庭,绝对不允许不三不四的人跟陈茜茜交往。 开车准备去唐婉晴那里的黄贺,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怎么是她?”黄贺开着车,接通了电话。 “老公,我来滨海了!”电话接通后,卫芷儿的声音传了出来。 声音甜美、温柔,简直要将人融化。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黄贺笑呵呵的问道。 卫芷儿有些忐忑,又有些幽怨的说道:“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人家,是不是有了新欢就把我忘记了?人家也不敢主动给你打电话,这次实在是没忍住。” 卫芷儿性子单纯。 她的第一次是属于黄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作为一个刚毕业的空姐,追她的人很多,但是像黄贺这样年少多金又帅气的,真是不多。 在学校里面,她是天之骄女,女神般的存在,但是到了社会上,美貌只不过是一种资源。 而且是不太珍稀的资源。 毕竟长得漂亮的女人太多了,尤其在上层的圈子里,美女更是一种泛滥的资源。 当然她也知道,黄贺不可能专注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从两个人开房的那一天起,卫芷儿就明白了这个事实,想要独占黄贺,无异于痴人说梦。 黄贺的优秀肉眼可见。 “我怎么会芷儿宝贝忘了呢?只不过最近一直在忙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黄贺平静的解释着,他的确很忙,不过是在另一个时空,“如果你不想干空乘了,我可以出钱,给你在滨海或者羊城投资一家店,这样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呃——做生意还是算了,那你现在有没有空来接我?” “没问题,你发个位置给我。”黄贺本想直接回家的,没想到出现了小插曲。 “谢谢老公,木啊!” 卫芷儿开心的挂断了电话,打开手机,玩起了“洋了个样。” 看到手机里的定位,黄贺直接掉转车头。 在滨海市绿桥国际机场外,一身空姐职业装的卫芷儿,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小姐,去哪?”一个身材发福,满脸油腻的大叔从一辆奔驰s级里探出脑袋。 “谢谢,不用了,我男朋友等会过来接我。”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被卫芷儿拒绝的男人。 秋日傍晚,冷风飕飕的,美丽冻人。 颜值、身材都非常能打的卫芷儿,就像一朵寒风中的腊梅,高傲、清冷,有种不可亵玩的高贵。 可越是这样的美女,越有不知好歹的男人往前凑。 大多数是有俩糟钱的中年大叔。 这人一上了年纪,脸皮就变厚了。 跟人品无关,纯粹是挨多了社会毒打,让这些中年男人明白了,尊严、脸皮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权力、金钱才是王道。 网上不是有许多段子,说如果吃一口翔给你伍拾万,有些人能吃到你破产。 虽然是段子,但也显示了大多数人其实徘徊在温饱线以下。 他们活着纯粹是活着。 或许是卫芷儿的魅力实在惊人,奔驰s老哥并没有知难而退。 “美女,我观察你半天了,从6点08分一直到现在,都快7点半了,你等的人还没来。”油腻大叔左手一亮,露出了一块金色的劳力士,“我估计你的男朋友不会来接你了。” “这样,你去哪,我送你,或者咱们可以吃个饭,唱个歌,看个电影,泡个温泉。”油腻男人眼睛在卫芷儿的娇躯上逡巡着,咽了一口口水道:“只要你能答应,这块表就是你的。” 卫芷儿嗤笑一声。 “我说这位大哥,您多大了?有五十了?论年纪,比我爸都大,是谁给你脸让你过来搭讪?” 奔驰s老哥不以为意到:“小姑娘,话别说的这么绝,看你也就二十出头,大学刚毕业?” “这个社会是靠钱和权来说话的,你别看我年纪大,长得不咋地,可是我有钱啊,看到这块表没有,十万块劳力士,金绿罗,你去官网上查一查,劳力士日志型系列——0020。” “还有那辆奔驰s450l4atic,裸车价格12118万,就你目前的工资,估计要不吃不喝五年都买不起啊。” 卫芷儿笑了,笑的很开心。 “这么说,你很有钱喽?” “那是自然,我手下有两家店铺,市中心还有一套120平商品房,市值在2000万左右。”奔驰男饥渴难耐道,“只要你跟我走,这块金表就送给你。” “啊?这么隆重啊,小女子受不起呢。”卫芷儿故作娇羞。 奔驰男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热血上头,“这么极品的女人,一块二手金表如果能拿下,也值了。” 男人的金表确实不是一手货,跟二手车一样,出过故障,拿到手的价格也就一万块钱,但是用来骗骗未经人事的女大学生是足够了。 还有那辆奔驰s450,也是一辆二手车,只花了50万不到就拿下了,标准的泡水车。 奔驰男打定主意,这炮先打了再说。 像卫芷儿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泡一万,虽然让他心疼,却也不后悔,谁让他就好这一口呢。 卫芷儿闲着无聊,正好逗逗这个奔驰男。 “如果被你老婆知道了,她会不会吃醋呀。” 奔驰男现在满脑子都是卫芷儿的大长腿,“那个黄脸婆,我就想把她给休了,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每月我给你2,呃——3万,每月给你三万,我再给你租一套房子,保证别人发现不了。” 噗—— 卫芷儿差点没笑出声。 3万? 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都是一万五,加上各种补贴、绩效,一个月两万多了。 说实话,3万块钱,真的不放在眼里。 跟别说她已经见识过黄贺豪掷千万买江诗丹顿马耳他系列p\/22g_9899腕表,她现在的眼光高的很。 这就是所谓的见识过高山,便再也看不下去平原。? 第339章 年轻人别太气盛 可惜那块手表太过贵重,被卫芷儿放在家里,否则一亮出来,就能闪瞎眼前这个油腻男人的钛合金狗眼。 “小姐,怎么样?考虑一下?”奔驰男信心满满。 在他眼里,卫芷儿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经验不足,最容易忽悠了。 卫芷儿叹了口气,现在的男人啊,真是异想天开。 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买到一切,殊不知有的女人根本不看重金钱。 “对不起,先生,我不感兴趣。”卫芷儿的职业素养,让她并不会出口伤人。 可越是这样,油腻男人就越觉得卫芷儿对他有意思,是因为害羞、抹不开面子。 “三万五,我给你开到每个月三万五千元,这可不低了,你去打听打听,有许多十八线小明星也就这个价了。”油腻男人锲而不舍,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卫芷儿真的有些生气了。 并不是因为价格,而是这个男人的态度,好像菜市场买菜的大妈,讨价还价。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猪肉?白菜?我可是一个人,不是什么货物,你如果再不离开,我可要报警了。”卫芷儿拿出手机,示威道。 油腻男人赶忙摆手:“我说你这个小姑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在助人为乐,帮你少走一些弯路,你知不知道,新闻报道,今年的毕业大学生数量将达到一千万,历史最高。” “你知道有多少大学生为了一月三千、五千的工作在竞争?你这倒好,一毕业就是三万五一个月,我告诉你,有多少人想挣这个钱,还没这个门路呢。” 吱嘎——轮胎与路面摩擦声响起。 “老公!”卫芷儿看到车窗中探出脑袋的黄贺,飞奔着跑了过去,“老公,你怎么才来?” 黄贺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 “嘶——好冷!”黄贺冻得浑身一哆嗦,很大原因是卫芷儿插进他怀里的手太冷了,跟冰块一样。 “嘻嘻,老公牌暖宝宝。”卫芷儿的玉手在黄贺的保暖内衣里面来回的游荡,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奔驰男眼都直了。 “我说小姐,你说的男朋友就是这个开五菱神车的?” 卫芷儿把头埋进黄贺的怀里,傲娇道:“那当然!” 奔驰男三观尽毁,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挑战,“你宁愿坐一辆到处漏风的五菱神车,也不愿意坐我的奔驰?你知不知道,这辆车连我的车一个轱辘都买不到。” 卫芷儿像袋鼠一样挂在黄贺身上,久别重逢的喜悦将她紧紧包围,“我喜欢,我乐意!” 黄贺捏了捏卫芷儿冻得通红的鼻子,“这个大叔是谁?” 卫芷儿有些不好意思,踮起脚,凑到黄贺耳边嘀咕了几句。 奔驰男见到人高马大的黄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他觉得自己只要适当展现一下财力,就可以让这个年轻漂亮的空姐投怀送抱。 到时候上演一出现实版打脸,给予自己的成就感不言而喻。 听了卫芷儿的讲述,黄贺的笑容逐渐消失,转移到了奔驰男的脸上。 “三万五一个月?包养我女朋友?”黄贺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我说这位——猥琐大爷,下次再说这样的话,麻烦先撒泡尿找找自己的模样,就你这样的脑满肠肥、脑袋大、脖子粗、满脸陨石坑的老家伙,还想祸害人家小姑娘?” 他本来想说老哥,但是觉得这种废物何德何能当得起自己的老哥。 “你看你,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嘴上没毛,跟个太监似的,一看就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少,雌性激素分泌过多,说句不好听的,你都不用去泰国,就可以完成手术,我奉劝你自己去五金店买把菜刀,咔擦一下,了却人间俗事,去峨眉山当猴子去。” 奔驰男圆圆的大脸盘子瞬间涨红,脸上的几颗痘痘更是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让黄贺怀疑,下一刻,它们就会爆裂开。 卫芷儿在后面捂嘴直乐,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喷人的能力连黄贺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 虽然黄贺说的难听,但是听起来真解气。 奔驰男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好几次,心说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有些人,你惹不起!逞一时口舌之利,到最后,受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黄贺啐了一口,“我呸!给你脸了是不是?还敢在这喷粪,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为富不仁的人渣,就应该被挂在路灯杆上吊死,一把年纪了,还敢在大街上调戏妇女,我祝你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奔驰男彻底忍不住了。 他真是想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不过是一个开五菱神车的,他有什么底气跟自己叫板? 是谁给他的勇气? 他怀疑这个年轻人压根就不认识自己的座驾。 于是奔驰男指着路边停着的奔驰道:“那辆车,梅赛德斯奔驰s450,进口车,一百多万。” 黄贺看也没看,嗤笑道:“呵,垃圾。” 再看卫芷儿,居然一脸的崇拜看着青年,仿佛青年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你,五菱神车,五六万块钱,我,梅赛德斯奔驰,一百多万,你这车连我车零头的零头都不到,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奔驰男疯狂的咆哮。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奔驰男觉得,如果黄贺不给自己一个答案,他真的会疯掉。 黄贺低头在卫芷儿的俏脸啄了一口,“亲爱的,你告诉他。” 卫芷儿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因为爱情啦。” 她邀功似得看着黄贺,“老公我说的对不对?” 黄贺没说话,指着五菱神车催促道,\"对个屁,赶紧上车,快冻死我了。\" 卫芷儿一脸委屈道:“人家的行李还在那边。” “行李?”黄贺看了一眼,“一个旅行箱而已,自己搬。” 卫芷儿气的跺了跺脚,“人家是女生,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嘛!” 第340章 去哪 “男女平等,你可别想nba我。”黄贺打开后备箱,“你们女人不是天天吵着要打拳吗?怎么一到现实就要求男人绅士了?” 卫芷儿撅着小嘴,把旅行箱搬上车,“人家可不会打拳,人家只会打airpne。” 奔驰男就这样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视自己如空气。 “喂,你们在干嘛?还没回答我呢?” 黄贺笑着道:“那肯定是我比你高、比你帅、比你富啊,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想不到,你脑袋里面装的是米田共吗?” 奔驰男面容扭曲、逐渐狰狞,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冲到了黄贺面前,仰起头,愤怒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你一个开五菱神车的,凭什么跟我比?” “哎,没办法,有没有钱我不管,人家就喜欢我这一款。”黄贺从容不迫的点燃一根香烟,“我就喜欢看你这副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气死你。” 他吐了一口青烟,喷在奔驰男的脸上。 咳咳咳——奔驰男差点没给呛死。 他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真想给黄贺那欠揍的脸上来上一拳。 可是嫉妒、愤怒、仇恨混杂在一起,还是没有打出去。 奔驰男综合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觉得如果打起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更别说还有一个卫芷儿 一打二绝无胜算。 再说他一个开奔驰的,跟一个开五菱神车的动手,就是拿瓷器碰石头。 “算你小子走运。”奔驰男输人不输阵,“要是搁二十年前,非打得你满脸开花!” “你现在动手也来得及啊!”黄贺又是一口烟喷过去。 奔驰男转身就走,他觉得这两个人都是神经病。 卫芷儿抱着黄贺的胳膊,望着油腻奔驰男的背影,“老公,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啊。” “嘶——你别说,还真有几分神似,要是能在屁股上插条尾巴,就更像了。” 哈哈哈哈—— 奔驰男坐回车里,望着五菱神车绝尘而去,他喝了两瓶水,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 “你们两个sb,我记住你们了!” …… 微凉的夜风顺着车窗的缝隙灌进来,黄贺打开空调,五菱神车不满的轰鸣。 “吃饭了?” “吃过了,飞机餐。”卫芷儿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歪着脑袋,看着黄贺的侧脸,“你该不会生我的气?” “为什么这么说?” 卫芷儿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狡黠,“我来之前应该给你打个电话的,毕竟你那么忙。” 黄贺心中一动,仔细看了她一眼,姿容精致,两只灵动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想什么呢,你是我的女人。”他伸出手,捏住卫芷儿的脸蛋。 卫芷儿皱了皱小鼻子,把脸蛋在黄贺的掌心摩擦着,“我是你的女人。” 正当黄贺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婉晴?” 电话是唐婉晴打来的,黄贺瞅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卫芷儿。 电话那头的唐婉晴本来是不想打这个电话的,可昨天晚上喝多了,没有跟黄贺进行巨额的金钱交易,在她这个年纪,怎么能忍得住? 如果是遇见黄贺之前,忍了也就忍了。 可现在有了黄贺这个强力的盟友,唐婉晴自然不会空置资源。 商人的一项特质就是把资源利用最大化。 “今晚回来吗?”唐婉晴在电话里的声音温柔道。 “回……”黄贺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可看到竖起耳朵的卫芷儿,他又改口道:“那个我今晚有朋友要招待,明天,明晚我一定过去。” “那好。”唐婉晴不是那种求人的性格,可语气中还是有种落寞,“那你自己注意点,少喝点酒。” “我知道了。”黄贺觉得自己真是挺混蛋的,可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自己又不能当面拒绝。 挂断电话,车内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寂静。 “你就不好奇刚才打电话来的是谁?”黄贺瞥了一眼正在装作玩手机的卫芷儿。 卫芷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就是没有点开一个app,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黄贺身上,心中猜想着黄贺会不会为了电话里面的女人,离自己而去。 “啊?我我,我不知道。”突然被点名的卫芷儿有些慌乱。 “再说我也没有资格。” 黄贺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她也是我的女人,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卫芷儿有些糊涂,“她也是空姐?” 黄贺觉得心里有些乱,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没想到真正遇到这种场面后,心情还是不可控制的烦躁。 “她不是空姐,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我和她认识的经过,说出来你肯定不信。”黄贺开着车,把自己和唐婉晴的恩怨情仇讲了一遍。 卫芷儿的表情是惊讶+兴奋:“居然有这种事?那唐婉晴还是挺可怜的。” “真是难以想象,当年她怎么一个人带着儿子,在滨海市生活,又是经历了什么,才走到如今的地位。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说不定早就跳了黄浦江。” “是啊,这也是为什么她不选择再婚的理由。”黄贺摇头苦笑,“不过这样一看,我是不是渣男?” 算了算,自己已经招惹了杨小衣、张文静、唐婉晴、卫芷儿、宋雅舒五个女人了,光是发生了肌肤之亲的,就有两个。 其他三个,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那不过时间问题。 甚至只要黄贺坚持,她们也很难抗拒。 卫芷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而且你这么厉害,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也很正常啊。” 在空姐这个圈子里面,蝇营狗苟的事情,卫芷儿见了不少。 比小说蓝田航空公司的空姐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圈子外面的人不了解,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进去,但是在圈子里面的人,就像跳进了大染缸,没有谁比谁干净。 像黄贺这样的优质股,卫芷儿是绝对绝对不会放手的。 除非黄贺自己不要她。 听到卫芷儿的话,黄贺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的大手被卫芷儿紧紧的握着,烦躁的心情也平和了许多。 为什么许多男人出轨? 第341章 电影 究其原因,外面的女人可以给男人更多的心理安慰,她们没有那么的强势,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谁不想跟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在一起? 当然了,有些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是蠢、就是坏,就是喜新厌旧。 这一条也同样适用于女人。 “这是哪?”卫芷儿下了车,奇怪的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座广场的门口。 “请你看电影啊。”黄贺拉住卫芷儿的小手,“如果你不想看的话,咱们可以去酒店拍一部小成本的,真人参演,让你也过一把女主角的瘾。” “讨厌!”卫芷儿不轻不重的掐住黄贺腰间软肉,“你怎么这么流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黄贺反手搂住卫芷儿的腰肢,“再说了,咱们是正经男女朋友,男未婚、女未嫁,谁能说出来什么?” 来福士光华藏这家叫滨海市和平影都,位置绝佳,空间也够大。 一对对情侣鱼贯而入。 卫芷儿举着手机,娇笑道:“你想看什么电影?” “最近不是有部挺火的《隐入尘烟》,就看它。”黄贺可不是奔着看电影来的,以前看小说,总能看到电影院里面的情节。 以前他是没机会。 现在,他想体验一下,和女朋友在电影院里看电影。 “隐入尘烟?”卫芷儿偏过头,“可我听同事说,这是一部苦情戏。” 黄贺当然知道这是一部苦情戏,这段时间,短视频app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这部电影的片段。 “关键的不是电影,而是谁陪你一起看。” 卫芷儿俏脸一红,笑道:“那我就订票了,不过等会你可别哭鼻子。” 黄贺心说你让我哭?等会看看谁先哭。 电影院里观影的人很多,不过来看电影的大多是年轻人,还多是情侣。 所以她们选择的基本都是爆米花大片《独行月球》、《明日战机》之类的,卫芷儿买票的时候发现,《隐入尘烟》的排片很少,而且上座率很低,整个场子随便买。 卫芷儿俏脸更红了。 她当然听说过电影院里的许多传闻,一咬牙,买了最后一排的电影票。 “小姐,其实第七排和第八排的观影效果更好。”卖票小伙子望着卫芷儿如天使般精致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心中一荡。 卫芷儿翻了个白眼,“没关系,我就要最后一排的。” “小姐是陪闺蜜一起来的?” “不,陪男朋友。” 咔嚓——男孩的心,碎了! 晚上8点,黄贺拎着一大袋子零食,和卫芷儿走进了电影院。 观影场内的灯光很暗,只能看清楚台阶上的金属格条。 卫芷儿紧紧抓住黄贺的胳膊,生怕摔倒了。 “对了,你买的第几排啊?”黄贺问道。 卫芷儿的俏脸发烫,好在黑暗中没有人看见,“最后一排。” “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黄贺忍不住在卫芷儿的手背上轻轻一捏。 卫芷儿的手就像她的人,软软的、柔柔的、滑腻腻的,好像捏着一块软玉。 卫芷儿也不甘示弱,小手指在黄贺的手心里钻来钻去,差点把黄贺勾的就地自燃。 两个人来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 场中稀稀拉拉的坐着七八个人,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还是前面第九排的。 “这部电影网上评分挺高的,怎么没人看?” 黄贺心说谁看电影是为了心里添堵,他侧过身子,“百姓的嘴,骗人的鬼,别看一个个在网上键盘敲得飞起,真让他们支持,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 “你看网上的一些车型,叫好不叫座,什么只要出了我就买,都是骗人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什么样的电影能赚钱,什么不能赚钱。” “就比如这部《隐入尘烟》,虽然拍得挺好,可太沉重了。” “大家的生活本来就很苦,进了影院,发现又重温了一遍自己的生活,就好像如果拍一部空乘的片子,你肯定也不愿意看。” “所以隔壁的《独行月球》、《明日战机》才会买的那么火,电影说到底就是娱乐,既然是娱乐,大家伙还是希望开开心心的。” 卫芷儿似懂非懂的递过来一瓶可乐,“老公,喝水。” 黄贺接过可乐,却没有喝,“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雪碧、可乐,可越是长大,越想喝点白开水之类的,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芷儿笑嘻嘻的又递过来一瓶苏打水,“可能是人长大的同时,心理也越来越复杂,所以对于简单、平淡越是珍惜。” 黄贺接过苏打水,发现已经少了一小半,他仰起头,一口气喝了小半瓶,“真甜。” 说着还舔了几下嘴角。 卫芷儿红着脸,“苏打水本来就是甜的。” 她今天穿的仍旧是空姐套装,只不过外面披着一件风衣。 电影院里面暖气开的很足,卫芷儿就把风衣脱下,放在一旁的空坐上,眼下就只穿着一身空姐制服。 黄贺的大手极其刁钻,数着空姐丝袜的网格。 一遍又一遍。 卫芷儿的眼睛则一直目视前方,似乎是最忠诚的战士和最敬业的守卫者。 电影开始,大荧幕缓缓亮了起来,电影院里的光线进一步黯淡下去。 黄贺就只能看到前方的人头了。 卫芷儿平时挺文静的,作为一个空姐,她的职业素养摆在那里,端坐一两个小时一动不动这是基本水准。 但今天的卫芷儿,身上好像装了弹簧一样,左摇右摆,极其的不安分。 黑暗里,一双桃花眼中慢慢升腾起水雾。 跟荧幕上的海清一样,痛苦中夹杂着幸福,幸福中夹杂着喜悦,喜悦中又夹杂着隐忍。 这让黄贺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初跟吴丹在一起的时候。 也是一样的场景,也是一样的位置,两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干着不能见光的事情。 可卫芷儿比吴丹漂亮的多,也温柔的多。 她敢爱敢恨,不求结果。 她能给予黄贺足够的空间和自由,这样的女孩,所需求的,不过是一点点的金钱和爱情。 黄贺的手在黑暗中,轻轻的放在了更黑暗的地方。 黑暗和黑暗交错,诞生出了光。 空姐的裙子高贵而典雅,标准的过膝裙在黑暗里,隐入黑暗。 “老公,你能不能专心的看电影?” 黄贺咬着她的耳朵:“谁说我没用心,这故事我都能给你讲出来。” “两个被各自家庭抛弃的个体,在日复一日的耕耘中相濡以沫,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知到相守。” “桂英的意外,有铁失去了桂英,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最终他选择去天堂寻找桂英。” 第342章 以牙还牙 卫芷儿本来注意力都在电影上面,听到黄贺的话,她伸出两只小手,掐住了黄贺的脖子,“别说了,别说了,还让不让人看电影?” 黄贺趁机堵住了她的加特林小嘴儿。 卫芷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电影院。 大庭广众之下。 冒着可能被人发现的风险? 卫芷儿的小手由掐脖子改为抓住黄贺胸前的衣服。 “嘶——你属小狗的?”黄贺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觉得唇上一痛,好似被蜜蜂蛰了一下。 电影院里人不多,极其安静。 一有点风吹草动,其他人很快就能听到。 卫芷儿红着脸,哀求道:“老公,人家真的不适应,等会回酒店,人家再给你赔礼道歉。” 黄贺坏笑着看着她,“那你想怎么赔偿?你可是咬疼我了。” 这不是卫芷儿第一次咬他了。 卫芷儿伸手摸了摸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软软的、温温的。 “大不了,大不了,人家晚上也给你咬回来。”卫芷儿一本正经道。 黄贺不为所动,注视着她的眼睛,恶狠狠道:“你咬了我的嘴,晚上,我也要咬你的嘴,咱们这叫一报还一报。” “以牙还牙,以嘴还嘴。” 卫芷儿觉得很公平,点头道:“说话算数?” “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也难追!” 电影进入到中场。 卫芷儿开启了投喂模式。 “来,吃薯片!” “乖,张嘴,吃辣条。”卫芷儿自己吃不说,还要拉着黄贺一起吃。 黄贺望着他油乎乎的小嘴,皱眉道:“晚上不要吃太辣的东西,刺激性太强了。” 卫芷儿又往嘴里塞了一截麻辣鸭肫,作为一个湘妹子,她是无辣不欢,“可是人家吃别的东西没味道嘛。” “要啥子味道?营养最重要。”黄贺揉了揉她的头发,“少吃点垃圾食品,晚上哥哥带你吃大餐。” “高营养、高蛋白、美容养颜。” 卫芷儿不明所以,欢呼雀跃道:“好呀,好呀,人家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呢。” “你见过的,不但见过,还吃过。” “我吃过?” 卫芷儿仔细的回想着,但是和黄贺相处的时间太短,她只记得黄贺带着自己跟王小祥、柳紫嫣吃了一次火锅而已。 黄贺倒也没有点破。 “对了,你想不想换一份工作?” 卫芷儿吃了一惊,“换一份工作?为什么要换?” 卫芷儿已经逐渐熟悉了空姐的工作。 空姐虽然工作强度大,而且每天在天上飞来飞去,没有多少自由。 但是这份工作的工资不低,社会地位也不错,而且还能认识各种各样的旅客。 对于卫芷儿这样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来说,能成为一名空姐,已经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了。 黄贺笑道:“空姐虽然不错,但是却是一个伺候人的活,你成了我的女人,我自然不想让你去伺候别的男人。” 卫芷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这叫男性的占有欲,就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相夫教子。” “永远成为这个男人的附属品,最好是永远不见别的男人。” 黄贺没想到卫芷儿会这样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有些发愣。 卫芷儿被看的有些发毛,轻咳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做这样的女人?” 黄贺想都没想,“说实在的,你的提议真的让我心动了。” 卫芷儿白了他一眼。 “可是现代社会,尤其是在我们这里,你说的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实现。”黄贺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心旷神怡道:“如果我想让你这样,你会同意吗?” 说来奇怪。 在秦朝,黄贺的主张是鼓励秦国妇女进厂、打工,为了把秦国妇女从家庭里解放出来,黄贺特地建立棉纺厂、绢纺厂、纺织厂。 在权力这块,他还将粮票局这样的重要部门,交由潇睿带领的太太团管理。 不得不说,秦国妇女的积极性蛮高,在金钱、权力的刺激下,这些妇女也能够大胆的走出来。 如今的骊山,妇女已经成为了一支谁也不敢忽视的力量。 可是在现代,黄贺却想寻找能给自己当贤内助、当保姆的女人。 在当代这种极度开放、极度自由化的风气下,他的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甚至就连他想要大被同眠的非分之想,如果被人曝光,也会遭人唾弃。 卫芷儿看了一眼大屏幕,电影已经接近尾声,贵英因为发烧坚持给马有铁送饭,失足掉进了水渠里。 “如果我的生活像贵英一样,我会选择你说的那种生活。” “那你觉得,如果你是贵英,你有资格过我说的那种生活?”黄贺的表面上波澜不惊,“钱总是流向不缺钱的人,爱总是流向不缺爱的人。” “但是苦难却永远留给苦命人。” 卫芷儿眯着眼,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半晌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像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有什么资格谈选择?说到底,不过是被人选择罢了。” “你的意思是,要包养我?” 她一脸的疲惫,连原本的一点喜悦,也被浓浓的失望所包围。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货物。 而原本高大帅气,善解人意的黄贺,也变得跟奔驰油腻男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心里打定主意,做情人可以,做情妇,坚决不行! 黄贺却并未解释,而是说道:“那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呢?” 卫芷儿拍拍自己肉滚滚的的大腿,说道:“一晚8000” “不过只有今天晚上,明天过后,咱们就分道扬镳,还有你放心,你给我的表、宝马车,我都会还给你。” 卫芷儿美眸含泪,站起身,转身要走。 黄贺哪肯让她离开,一下子搂住了卫芷儿,卫芷儿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黄贺怀里。 黄贺用力抱住了卫芷儿的纤腰,大声道:“我不许你走!” 一边说着,一边在卫芷儿的纤腰上游走,享受着卫芷儿标准空姐套装下,那份惊人的身材。 卫芷儿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然后限制我的自由?我告诉你,我卫芷儿就是要饭、去做失足妇女,我也一定把欠你的钱还上!” 可惜黄贺已经打定主意,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卫芷儿想的那个意思。 像卫芷儿这样单纯、可爱、漂亮、天真的少女,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其离开,尤其是她的身上已经打下了自己的印记。 第343章 打是亲 黄贺绝对不会允许,在吴丹之后,还有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黄贺一边将手往下,放在了卫芷儿的肉丝玉腿上,“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包养你,你也不是货物。” “那我算什么东西?”卫芷儿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精致的小脸上充满了纠结。 她张开小口,想要喊叫,却怕被别人听见。 女孩子嘛,脸皮薄。 黄贺磨蹭着卫芷儿的秀发,“你不是东西。” “什么?你说我不是东西?” “啊?我错了,你是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卫芷儿察觉到黄贺的手不老实,居然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腰窝下面。 “呀——”卫芷儿像是触电一样,抬手就要给黄贺一巴掌,却没想到黄贺反应迅速,小手落进了黄贺的魔爪中。 卫芷儿的手很软,很润,跟没有骨头一样。 卫芷儿恶狠狠道:“放开我,你这个可恶的资本家!” “你这么说我就更兴奋了。”黄贺的双臂犹如铁箍,紧紧的控制住女孩,“再说了,我如果不做点什么,怎么能对得起你给我的称号?” 可恶的资本家? 这名字我喜欢。 卫芷儿的手很完美,美丽圆润,手背的肌肤细嫩、白皙,跟面团一样。 纤巧细长的手指如玉如葱,洁白的指甲泛着荧光。 光滑的手腕洁白无瑕,手心温润如玉,白里透红。 黄贺越看越觉得喜欢,捧着她的小手,在手心里轻轻一吻。 卫芷儿打了个冷颤,又惊又怒,又羞又喜,大声道:“黄贺,请你放尊重些,我是个人,不是你的玩偶!” “是是是,你是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黄贺有点晕乎乎的,大脑转的飞起,“都说了,刚才的话只不过是误会,我从来没有轻视过你,也没有把你当成货物。” “是你自己说的,要包养我!”卫芷儿不再挣扎,一脸寒霜等着他,精致的脸蛋气的通红。 黄贺不以为意。 女人的心思很复杂,他也曾小心翼翼的珍惜过、研究过,甚至为了女孩的一声叹息,一个眼神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可越是呵护,越是为女孩着想,最终得到的只能是伤害。 黄贺曾看过一个故事,一个男人,特别喜欢一个女孩子,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男人把女孩当成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知冷知热,而女孩子也挺好,第一次还在。 男人决定,要把女孩子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结局不出意外,女孩子在新婚之前,就把第一次给了别人,给男人戴了一顶绿帽子。 现在的黄贺,早已不是当年的舔狗了。 对待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像武则天驯马一样。 一手刀剑、一手皮鞭。 啪——的一巴掌。 不轻不重,卫芷儿呆呆的望着黄贺,小手捂住脸蛋,不知所措。 “神经病啊!” “我没办法放手,没办法不爱你。”黄贺态度诚恳,右手抬起,又给了卫芷儿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啪—— 卫芷儿挣扎的更厉害了,“放开我,你这个暴君!” 啪啪啪—— “我真的爱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黄贺态度更加诚恳,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和善,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在逐渐增大。 “芷儿,你听我说,我真的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不能失去你,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卫芷儿倔强的就像一头小野驴,上面的手乱抓,下面两条大长腿乱蹬。 小嘴一张,露出一口的小白牙,朝着黄贺的胳膊咬去。 面对卫芷儿的攻击,黄贺就像是一个老辣的猎手。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几个回合下来,卫芷儿累得气喘吁吁,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到底要怎样?” 卫芷儿两只手都沦陷在黄贺的手里,两条腿也被黄贺牢牢钳住,呈黄卫黄卫的状态。 卫芷儿仍旧没放弃抵抗,暗暗的跟黄贺较着劲。 只要黄贺稍显松懈,她就要逃跑。 没办法,刚才黄贺一边打她,一边说爱她的样子,太像变态了。 简直就是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的翻版。 黄贺笑道:“我不想怎样,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咱们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就不明白了,刚才还好好地,回不去了?” “咱们不是来看电影的吗?怎么电影没看完,你就要闹着跟我分道扬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芷儿也觉得荒诞。 她早就听说男人都是善变的,可没想到黄贺变得比黄鳝还要快、还要变态。 她喜欢钱没错,但是她不想跟着一个疯子,一个随时会打她的男人。 “黄贺,我觉得,我们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说完,卫芷儿趁黄贺思考的空档,脑袋一低,就想从黄贺的腋下钻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黄贺伸手揪住了卫芷儿的头发,轻轻一扯,卫芷儿痛呼一声,脑袋高高扬起,修长的脖颈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卫芷儿双手反剪,重新落入黄贺的魔爪,黄贺单手抓住卫芷儿的两条臂膀,卫芷儿极力的挣扎,可黄贺粗壮的臂膀,哪里是卫芷儿能够逃脱的了? 卫芷儿被黄贺按在腿上,精致的面孔向下,两条腿仍旧不停的乱踢。 啪啪啪—— 都说屁股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卫芷儿的第二张脸遭受了几次重击,打的她晕头转向、面红耳赤。 “别打了,别打了。” “还跑不跑了?”黄贺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丝毫不以为杵。 “不跑了。”卫芷儿终于忍不住,双手遮住脸低声啜泣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此时电影屏幕上,马有铁剥了一个鸡蛋,呆呆的望着墙上贵英的遗像。 他坐在炕上,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农药瓶。 呜呜呜—— 电影院里此起彼伏,哭成了一片。 卫芷儿的哭声在这电影院里,并不突兀,反而十分的切合实际。 卫芷儿哭的梨花带雨,哀求道:“你这么有钱,为什么偏偏跟我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空姐,你的那块表,扔出去,可以砸死一片空姐的。” 幼稚的幻想让卫芷儿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黄贺好整以暇,他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这个美少女已经进了他的陷阱,黄贺是绝对不会放其离开。 “呜呜呜,苍天啊,大地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卫芷儿似乎要把心都哭碎了。 第344章 打服了 黄贺却轻轻的拍着她的第二张脸,因为卫芷儿经常做瑜伽的缘故,她的第二张脸弹性十足,又软又q弹,让黄贺爱不释手。 “这么说,跟着我还委屈你了?”黄贺重重的拍了一下。 卫芷儿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小女子能跟着你,是小女子前生修来的福分,小女子荣幸之至。” 黄贺怒了,抬起手,照着卫芷儿的第二张脸就是几巴掌,“你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少在我面前卖弄。”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卫芷儿绝望了。 她无力的趴在黄贺的腿上,两条胳膊自然垂下,以后孩子的粮仓受地球引力呈水滴状摇晃着。 第二张脸大大方方的摆在黄贺的面前。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黄贺轻轻的揉捏着她的第二张脸,安慰道:“芷儿,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你不如随遇而安,再说了,咱们这是理念上的不同,又不是有杀父之仇。” “两口子过日子,就像碗碰筷子,摩擦是避免不掉的。” “难道生活中出现一点小矛盾,就要吵闹着离婚?有一点的不如意,就要推翻重建?” “就像古代的王朝,每一次的推倒重建,是不是能带给百姓更好的生活,是不是能切实解决王朝周期律的问题?” “很明显,推翻一切,重新开始并不能解决问题,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不是打破,而是沟通。” 黄贺的温声细语,如绵绵细雨,滋润了卫芷儿干涸的心田。 她觉得黄贺说的蛮有道理。 现在许多网络鸡汤鼓励离婚,却没有人讲离婚之后该怎么办。 难道离了现在的,真的会有下一个更好的等着自己? 卫芷儿只看到那些离了婚的男男女女,重新结合的,大多是更差的。 因为人本身没有变,而且还是在不断的贬值当中。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黄贺再度强调,使卫芷儿觉得后路并没有被堵死。 “离婚还有个冷静期,咱们是爱人,是恋人,难道就不能给彼此一个考虑的时间吗?” 卫芷儿再度沉默。 其实黄贺怎么会放卫芷儿离开,这绝美的容颜,单纯的性格,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黄贺虽然不打算结婚,但是和卫芷儿自由恋爱,生她十七八个娃娃还是可以考虑的,也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卫芷儿渐渐停止了哭泣,情绪也趋于稳定。 黄贺慢慢的将卫芷儿身体放开,扶住她的臂膀,让卫芷儿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 卫芷儿惊呼道:“不要。” 她的小手绵软无力,抵住黄贺的力道几近于无。 两个人本就是情侣,床头打架床尾和。 在黄贺一顿胡萝卜加大棒的调教下,本就没有什么经验的卫芷儿更是被唬的一愣一愣。 “不许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黄贺轻轻的啜吸着眼泪,“刚刚打疼了没有?” 卫芷儿一听,眼泪流的更多了。 “疼~~”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黄贺强忍着笑意,从一旁的座位拿了一支棒棒糖,剥开糖纸,含在嘴里。 等到棒棒糖开始融化,黄贺才把棒棒糖放在卫芷儿的嘴边,“我妈说了,哭的时候,吃块糖就不疼了。” 卫芷儿张开嘴,舌头一卷,棒棒糖便消失了。 “还疼吗?” “有点。”卫芷儿皱着眉头,但是脸上的表情比起刚才愁眉苦脸的模样好多了。 看到美人带泪的娇俏模样,黄贺食指大动,正想搞一番大动作。 啪——电影院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将电影院照的纤毫毕现,原来是电影播放完毕。 前排的几个观众已经起身离场。 卫芷儿求饶的看着黄贺,“有人过来了。” 黄贺有心逗逗她,“管他呢,咱们是正经男女朋友,谁敢说咱?” 打扫卫生的是个老阿姨,手里拿着扫把正向这边缓缓移动。 “啊——”卫芷儿被突然袭击,小声叫了起来,她死死的按住黄贺作怪的大手,“求求你了,等去了酒店,我一切都听你的。” 黄贺又惊又喜,咬着耳朵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今晚我想……” “呸!” 卫芷儿听了,从头到脚都开始发烫,“你这人,最坏了,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 “你就说同意不同意。”黄贺反正是不急。 眼见扫地大妈越走越近,卫芷儿只好含泪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走出影院大门,外面已然是换了人间。 人流稀稀拉拉,路上的车流也跟关了闸门一样,稀疏起来。 冷风一吹,卫芷儿清醒了不少。 “上当了!” “自己看了一场电影,挨了一顿打,还被迫答应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要求。”卫芷儿觉得自己真是被骗得够惨,“以后谁要是再陪你看电影,谁就是小狗!” 黄贺闻言倏地停了下来,拉住卫芷儿的小手,“买定离手,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许反悔。” 卫芷儿瞪着他,气鼓鼓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跟你拼了!” …… 黄贺并没有带卫芷儿去酒店。 而是去了滨海市最高档的小区——一品汤臣。 黄の家现在发展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业务范围却逐步扩大。 已经不再局限于买房、租房,同时也在为黄贺搜寻一些优质房源。 别看新闻上天天鼓吹房价降了,楼市迎来寒冬。 但是对于滨海这种超一流城市来说,优质的房源始终是稀缺品,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相反,一些三四线城市资源耗尽、工作机会减少,导致人口流出问题更加严重。 像滨海市这种超一流大城市,对于人口的虹吸效应,越发的厉害。 所以黄贺就是要把手中资金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 一品汤臣的房源紧俏,徐征总共就买了两套。 当然不是说一品汤臣的房子不多,只不过一些明显超过了其实际价值,不具备投资属性。 黄贺有钱是没错,但不是冤大头啊。 “你住这里?”卫芷儿虽不是滨海人,但是一品汤臣的名头,哪个人没听说过? 黄贺把武陵神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在门口的时候,看门小哥并没有因为黄贺开的武陵神车而特殊对待。 到底是滨海市的高档小区,连看门保安都是退役精英。? 第345章 尼罗河畔法力无边 小区水景流线和外形特别设计为龙形,以与江水之势相互呼应。圆形的大堂象征珍珠,与水系合为-体,构成一幅“瑞龙含珠”的吉祥如意图。 独立于主体建筑的入户大堂,拥有世界罕有的全玻璃架构、高127米、直径16米的穹顶,只留阳光不留阴影。 由于是晚上,整个大堂灯火通明,让卫芷儿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的欧洲大教堂。 “这也太豪华了!” 卫芷儿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上一次在羊城,两人入住五星级大酒店,她也好好体验了一把奢侈风。 但是跟一品汤臣比起来,酒店虽好,也得相形见绌。 黄贺自然不会这么没出息,尽管他第一次来这里,也被小区的豪华氛围给震住。 甚至就和现在的卫芷儿一样,掏出手机拍照片,发朋友圈。 只不过他的朋友圈仅自己可见。 一品汤臣在2005年的时候,就已经卖出了11万每平米的高价,而当时的平均工资不过才两三千一个月。 可以说这处高档住宅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一品汤臣的住房,面积最小的都在434平米,最大的有1243平米,堪称滨海第一豪宅。 而今天,一品汤臣的每平米售价已经达到了27万的天价。 单元的进户门也有讲究,是德国纯手工打造的雕花铜门,价值20万。 “叮——” 电梯门打开,卫芷儿眼前一亮! 一个超大的客厅映入眼帘,“好大!” 卫芷儿感叹道。 光是看到的面积,就在一百平往上。 她自己在羊城租住的小屋,只有八十多平,还不如客厅大。 客厅装潢采用的是欧式风格,客厅内的家具自不必说,全套的顶级布艺沙发、地板都是纯实木的北美进口胡桃木地板。 比这些更吸人眼球的,是南面的大落地窗。 落地窗外头,正是滨海市着名景点——黄浦江和整个外滩。 住在一品汤臣的豪宅里,就相当于坐拥整个江景。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卫芷儿呆呆的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黄浦江上,仍旧有游艇、渔船星星灯火,江水浩浩荡荡的奔涌而去。 黄贺忍不住打量起了卫芷儿的背影。 柔和的曲线。 标准空姐套装的包臀裙,让她的部豚看起来越发挺拔、娇翘。 妥妥的魔鬼身材。 尤其是上身的小西装,在束腰那里收进去,更显得其腰肢纤细。 黄贺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开始钻进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尤其是最近的一些玻璃门、阳台门,女猪脚好像都是扶着落地窗在抗战。 “要不要也做一回男猪脚?”黄贺的心头一动,心动不如行动。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卫芷儿身后,张开双臂,双手在卫芷儿的小腹上会面。 卫芷儿娇小、瘦弱的身躯便被一个宽厚的胸膛包围。 卫芷儿的身体明显一颤,扬起脖颈,眼波流转,“好美!” “喜欢吗?”黄贺温柔道,“以后这就是你的。” “给我?” “都给你,都给你!”黄贺站在卫芷儿的身后笑道。 卫芷儿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这套房子的面积起码有六百多平,按照一平25万来算,就是15个亿! 15个亿! 一套房子? 这是什么概念? 卫芷儿目前的工资也就是2万不到,就算以后干到空姐乘务长,一月工资也就三万多块钱。 自己要不吃不喝,每月全勤四百多年才有可能赚到。 卫芷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同时也为自己在电影院里的幼稚表现感到可笑。 在15亿的一品汤臣豪宅面前,什么尊严、面子、坚持都是那么的苍白。 原来自己不是痛恨包养,而是痛恨没有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就好像那个奔驰油腻中年男人一样。 一个月三万! 自己听了,感觉就是在侮辱自己。 但是当黄贺拿出15个亿的豪宅,卫芷儿觉得,对方的长相、年龄统统不重要。 甚至连性别什么的自己也能接受。 她忽然想起了大学时候,一个宿舍的学姐说过,“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有价格的,不同的是,每个人的价格不一样。” 虽然大家天天鼓吹,什么生命无价,自由平等。 但真当你嗝屁了,你就会被明码标价。 户口、身份、年龄甚至性别,都将成为你生命的价格。 这跟菜市场买猪肉,没什么分别。 卫芷儿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绵软无力。 如果不是黄贺顶着,她就要滑到地上去了。 “老公,你赢了。” 黄贺赶忙解释:“首先,我必须声明,我这可不是物化女性,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分享我的一切。” 没有人知道黄贺讲的是不是真话。 但是有15个亿的豪宅摆在面前,卫芷儿觉得黄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就是大家伙平时在网上喊有钱人“马爸爸、国民老公、国民岳父!” 当然这是一种错误的价值观。 可卫芷儿现在的心情就是想一错再错,永远的错下去。 “老公,刚刚是我不对,电影院人多,我给你跪下了。”卫芷儿转过身,就要跪在黄贺的面前。 黄贺赶紧搂住了卫芷儿,把她扶起来,“我还是喜欢在电影院里,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谢谢老公!”卫芷儿就像是被大赦的死刑犯,激动地扑进黄贺的怀抱,用力的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行了,赶紧洗澡去。”黄贺拍了拍卫芷儿的小pg,“坐了一天的飞机,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晚上还有攒劲的节目。” …… 卫生间房门开启,伴随着一阵升腾的热气,卫芷儿快步走了出来。 黄贺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综艺节目《讲笑话大会》第五季。 黄贺追这个综艺追了好长时间,从这个节目第一次举办的时候,他就一集不落的追了过来。 那个时候节目还很青涩,一个交大的毕业生获得了冠军。 中间也有许多的插曲,比如第二季的大王被抓了,第三季的大王是个弹吉他的,第四季的大王莫名其妙。 不知不觉,这个破节目也已经走过了五年。 “你也喜欢这个尼罗河畔法力无边的胖子?” 第346章 跌屁股 正看到自己喜欢的建国,黄贺听到声音,转过头。 愣住了。 只见卫芷儿用浴巾包裹着,一手紧紧抓住浴巾,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细腻的肌肤晶莹剔透,雪白的毛孔上还氤氲这一层热气,一股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电视上的胖子建国笑话讲的天花乱坠,但是哪里比得上眼前的这种视觉上的刺激。 黄贺觉得,自己就是一滩汽油,点火就着。 汹涌的烈焰瞬间将他吞噬。 卫芷儿的目光却在电视上,不经意瞥了黄贺一眼,见他两眼发直,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不妥,磕磕巴巴的道:“水还热着呢,你,你也去洗个澡?” “洗澡?”黄贺气喘如牛,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还洗个勾b!” 卫芷儿见状,转身就逃! 机警的就像羚羊见到了猎豹。 哪知她穿着拖鞋,脚底一滑,没跑两步,居然摔了个四脚朝天,拖鞋都飞到三米开外了。 “哎呦——哎呦——”卫芷儿原本被蒸汽热的通红的俏脸,一片煞白。 黄贺三步并做二步,惊鸿一瞥,看见了不该看的画面。 原来是调皮的浴巾,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跑到了上面。 再加上卫芷儿跌到了屁股,一阵酸麻,原本紧闭的没有一条细缝的玉腿,裂开了。 “达咩,达咩!”卫芷儿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一抹嫣红,慌里慌张的扯着浴巾,“坏死了老公,人家都跌疼了,你还看!” 黄贺也挺配合,只是那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 有首歌唱得好,“我眺望远方的山峰 却错过转弯的路口 蓦然回首 才发现你在等我 没离开过。” 卫芷儿人如其名,香气扑鼻,白里透红。 芷:茎叶有细毛、夏天开白色小花、果实椭圆形,既是草本也是中药,有白芷和芷若、杜若的名称。 卫芷儿被扶起来后,捂着后腰,“别动,好像断了!” 黄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中恶念顿消,抄起女孩的腿弯,公主抱起。 卫芷儿俏脸通红,躲在黄贺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黄贺在她眼里,如同一座大山。 坚定、可以依靠。 “去医院。”黄贺的声音柔柔的,似乎是捧着一件瓷器。 卫芷儿稍稍扭动了一下,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该不会瘫了?” 黄贺没好气的在她pg上拧了一把,痛得卫芷儿娇呼一声。 “下次再说这种话,直接打烂你的屁股!” “知道了。” 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晚上的急诊室,依旧熙熙攘攘,给人感觉这好像不是医院,而是菜市场。 作为滨海市排名靠前的三甲医院,这里的人流络绎不绝。 黄贺打开副驾驶车门,将卫芷儿拦腰抱了下来。 卫芷儿此时穿着一身睡衣,还是黄贺的,宽松而肥大。 行走间,衣袂飘飘。 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上,挂着一双拖鞋,雪白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吸引了不少眼球。 在急诊科挂号、拍ct,最后来到了骨科外面排队。 卫芷儿趴在黄贺的背上,像一只小猴子趴在母猴子的背上。 卫芷儿虽然人长得苗条,但是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也有一百斤左右。 普通人要是背着50公斤的重物,用不了十分钟就得累趴下。 好在黄贺经过穿越的强化,身体已经跟龙牙特种兵退役的秦风相差无几,背着一百多斤的卫芷儿,并不觉得特别困难。 感受着后背传来肉乎乎的触感,黄贺笑嘻嘻道:“本来要在家里吃了你,结果却成了猪八戒背媳妇。” 黄贺并没有深究为什么卫芷儿要逃跑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情侣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骨科外面的病人不多,但是也不少,排在两人前面的就有三个。 一个是老大爷,听说半夜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掉下来,把胳膊摔折了。 还有个小姑娘,滨海大学的大一学生,翻墙头取外卖的时候,把脚扭了。 不过最离谱的就是排在两人前面的,也是一对情侣,男的胳膊断了,胳膊也断了,不同的是两个人一个断了右臂,一个断了左臂。 再搭配上两个人的情侣装,看起来还蛮有夫妻相。 “天残地缺?”黄贺在卫芷儿的耳朵边小声道。 卫芷儿噗嗤一笑,锤了黄贺两下,“坏死了你,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你不想知道他们怎么断的胳膊?” “想啊,可是人家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卫芷儿眨巴着大眼睛。 黄贺捏了捏卫芷儿的小翘鼻,“你等着,我去前面探探路。” 卫芷儿眼睁睁的看着黄贺走了过去,她觉得听臊得慌。 从小到大,她其实是一个挺内向的女孩,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在心里。 至于考上空乘行业,那也是听人说这行的工资高,而且认识富二代、富一代的概率高。 卫芷儿穷日子过怕了,她想通过不一样的途径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过隔行如隔山,直到真正进入这一行,她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卫芷儿本来以为依靠自己的相貌能无往而不利,谁知道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个耳光。 在那些真正的富豪眼里,她们不过是一群货物,而且是廉价的货物。 富豪们所需求的,跟她所需求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像快餐和中餐的区别。 好在遇到了黄贺,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黄贺在前面跟那对情侣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卫芷儿只看到那边的情侣先是摇头,随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表情恨不得跟黄贺当场拜把子。 又过了一分钟,黄贺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趴在卫芷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卫芷儿的眼睛逐渐睁大,小嘴微微张开,“什么?居然是因为那个?” 她的俏脸瞬间滚烫起来。 “现在的年轻情侣都这么会玩吗?” 黄贺搂着卫芷儿的香肩,咬着她的耳朵:“等会怎么也试试。” “呸!”卫芷儿啐了一口,“鬼才要跟你试,万一,万一也跟她们一样,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下一个!” 第347章 白薇 黄贺刚想接话,里面传来了叫号声。 前面的情侣冲黄贺招了招手。 黄贺抱着卫芷儿就往前冲,急的卫芷儿道:“你疯了,还没到咱们。” 黄贺笑道:“我都跟他们说好了,让咱们插队。” 卫芷儿发现,不仅是那对情侣没有意见,就连最前面的老头和女大学生也全部没有意见。 相反,他们全部面带笑容,仿佛在跟自己打招呼。 卫芷儿懵了:“怎么滨海市市民的素质高到这种地步了?被插队还微笑面对?” 这跟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滨海市人民的风评不大一样啊。 看到卫芷儿一脸疑惑,黄贺解释道,“我跟他们说了,今天看病的费用由黄公子买单。” “啊?”卫芷儿人都傻了。 “还能这么办?” 卫芷儿第一次见到超能力的威力,不过转念一想也对。 如果自己去医院看病,碰到黄贺这样的冤大头,别说插队了,就是插自己一下也行啊。 毕竟断骨这种事情,没有个几万块钱根本拿不下来。 “这得多少钱啊?”卫芷儿开始心疼起黄贺的钱包。 “你放心,几万块钱而已,洒洒水啦。”黄贺现在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对穷人来说,金钱就是一切,相反,时间倒是他们最廉价的东西。 但是对富豪来讲,时间才是一切,如果能用金钱来买时间,他们根本不会犹豫。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有钱人买飞机、买快速通道、买私人管家。 黄贺现在的心态,也在逐渐从一个穷屌丝向富一代转变。 要是搁以前,他情愿等一个晚上,也不想花一分冤枉钱。 推开门。 桌子后面的一声抬起头,目光跟黄贺撞在了一起。 “是你?” “是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 今天的白薇颜值依旧很能打,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上面,云山雾罩,白大褂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女士小西装,白大褂敞开,下身是一条米色咖啡色长裤,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 跟她身上那件万年不变的白大褂比起来,里面的个人衣服明显更有女人味,而且还显得干练、成熟。 “真巧啊,白医生。”黄贺笑着跟白薇打招呼。 白薇笑笑:“是挺巧的,这位是?” 黄贺赶紧把卫芷儿放在凳子上,“她是我女朋友。” 卫芷儿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游来荡去,似乎在等黄贺的解释。 “这位是白薇,白医生,上次我一个朋友住院,恰好认识了。” 白薇到底工作了几年,看出卫芷儿的意思,笑了笑,没有解释。 一方面是懒得解释,一方面是她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医院里的人都叫白薇“白莲花”。 这里的白莲花可没有贬义,大家是真心觉得白薇漂亮、高冷。 就算跟同事,白薇也是保持距离,给人一种冷冰冰,很难接近的感觉。 “把片子给我看一下。” 白薇脸上笑容一收,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黄贺赶忙把手中的ct影像递过去,一脸紧张的盯着她。 屋子里面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卫芷儿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白薇看片。 毕竟事关自己,如果真的有什么大问题,卫芷儿真要后悔死了。 “左侧第二横突有轻微的错位。”白薇说道。 “啊?严重吗,医生?”卫芷儿一脸的忐忑。 白薇摇摇头,“不严重,就是腰扭伤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还有,这几天千万不能干重活,大的身体幅度也要避免,否则加重了病情,会很麻烦。”白薇话是说给卫芷儿听得,但是眼神却看着黄贺。 黄贺:nt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扭伤了腰!出来单挑啊! 卫芷儿点头称是。 “白医生,要不要吃药?” “你又没病,吃什么药?”白薇站起身,戴了一双一次性胶皮手套,“把裤子脱下来,我看看外面的皮肤有没有挫伤。” “你先去外面等一下。”白薇看着黄贺说道。 “我去外面?不必了,她是我女朋友来着。”黄贺可不想错过美女柔屁的美景,尤其是白薇这样的冷艳美女和卫芷儿这样的热情美女。 “你们领证了?” “没。”黄贺回答的很干脆。 白薇冷哼道:“没领证就不是夫妻,赶紧给我出去!” 卫芷儿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关系,但是听到白薇这样正式,也觉得不好意思,“那个,黄贺,你先出去。” 她想叫老公,可惜黄贺已经说了,俩人没有领证,自己再那样叫,纯属被人看笑话。 黄贺撇撇嘴,走了出去。 白薇看到黄贺离开的背影,轻轻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黄贺,她的心里还挺高兴的。 可是看到他抱着一个美少女,那颗融化的心重新冰冻起来,还隐隐有些不舒服。 当听到两个人并没有领证,白薇的心中还小小开心了一把。 “你,和黄贺认识多长时间了?”白薇心不在焉的检查着身体。 卫芷儿虽然好奇,为什么一个医生要问这种私人问题,但是刚刚黄贺已经说过,两个人明显认识。 “呃——也就半年不到。” 卫芷儿心中盘算着,自己和黄贺认识的时间还真的挺短。 虽然是半年时间,但是自从羊城一别,自己就再也没有时间见他,偶尔的几次视频聊天,也是隔靴搔痒。 有时候卫芷儿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黄贺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半年?”白薇一听,更开心了。 卫芷儿倒挺纳闷,自己是来看病的,怎么医生问的全是跟病情无关的问题。 八卦归八卦,白薇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她的手在卫芷儿的腰上揉捏了几下,只听咔一声脆响,卫芷儿觉得自己的后腰似乎没那么疼了。 “白医生,我的病没什么大问题?” “没事,就是普通的扭伤,以后注意。”白薇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 “难不成你还是练舞蹈的?” 白薇见卫芷儿身材纤细,肢体柔美,误以为她是学舞蹈的。 毕竟一般的女孩子,除了舞蹈生,很少有将自己身材管理的这么到位的。 尤其是腰后的两个腰窝,看的白薇都有些羡慕。 卫芷儿一愣,趴在那回道:“我是空姐,平时也有练瑜伽的。” 黄贺在外面干着急。 他不知道两个女人在里面聊些什么。 其实聊什么他不关心,关键是想看看白薇是怎么给卫芷儿检查的。 毕竟谁不想多学一门技术呢? 吱呀——病房的门被打开。 卫芷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薇笑道:“芷儿妹妹,姐姐已经加上了你的微信,咱们有事微信联系。” “谢谢薇姐。” 黄贺人都傻了,怎么看个病还看出感情了? 芷儿妹妹? 薇姐? 合着你不是来治病的,你是来结拜的? “黄先生,记得这几天不要有大动作,最好不要进行房事。”白薇也没有管外面还有其他病人,细心的嘱咐道。 饶是黄贺脸皮再厚,听到这种话也不由的老脸一红。 卫芷儿更是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了黄贺的怀里。 “好的,白医生,我一定遵照你的医嘱。” 黄贺伸出手,“辛苦了。” 白薇微微一愣,脱下橡胶手套,纤细如玉的小手和黄贺的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都说每个女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白薇的手和她的人一样,都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和卫芷儿软绵温润的小手不同,黄贺觉得自己好像握住了一块寒冰。 “等有机会请您吃饭。” “好啊,什么时候?”白薇章口就来。 黄贺人再度傻了。 大姐,我只是跟您客气客气,您这么不客气的吗? “要不,明天?”黄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心想你来一句我明天要上班,没空就好了。 白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啊,就明天,回头你让芷儿妹妹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说完,她转过身,不给黄贺说话的机会,“下一位!” 晚上十一点,一品汤臣。 此时已然深秋,外面的风都带着呼啸。 滨海市尽管在秦岭淮河以南,属于南方城市,但是该有的寒意一点也不少。 黄贺伸手打开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 因为走的匆忙,电视上依旧播放着《讲笑话大会》第五季。 “睡觉?” “我想看会电视。”卫芷儿一脸的娇憨,“我特喜欢这个节目,从第一季追到现在。” “可以看回放呀。” 卫芷儿摇晃着他的手臂,“那多没意思,再说现在睡觉太早了,你陪我一起看。” 黄贺不说话。 “老公~~”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黄贺最受不了女孩子撒娇,“不能太晚啊,你腰还没好利索,要注意休息。” 木啊——老公最棒了! 第348章 脱口秀 此时的卫芷儿依旧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 如瀑的黑发自由的散落,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文胸。 下面的宽松长裤里,就只有一件柔软干净的棉质苦茶子。 白嫩的小脚并拢着。 黄贺一抬屁股,就坐在了卫芷儿的身旁,两个人抱团取暖。 这一季的《讲笑话大会》出现了几个新人,在第一轮突围赛的时候,表现不错。 但是一到后面的晋级赛,就拉垮了。 很明显的段子、笑话储备不够,而且现场能力也不强。 跟那些脱口秀og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眼下电视上播放的是第五季的第三期下,第一个上场的是“瞎火”。 “瞎火”盲人一个,第一场还挺有料,但是在这一次就差了点意思。 而且老是拿自己盲人的事情炒冷饭,着实没什么意思。 黄贺打开了弹幕功能,只见屏幕上飘过“三灯是同情,一灯合理。” “没意思。”卫芷儿明显跟弹幕上的键盘侠一样,“盲人吃海底捞、盲人玩飞盘,他是除了自己盲人这件事,没有其他可以讲的了?” 黄贺看看表,笑道:“既然不想睡觉,光看这些无聊的综艺也没意思,不如来点彩头?” 卫芷儿用手指戳着腮帮子,“什么彩头?” “咱俩来猜一猜,看看谁会被淘汰。”黄贺坏笑着看向卫芷儿,“谁输了就做100个深蹲。” 卫芷儿赶紧摇头,“人家是伤员,做不了深蹲。” 黄贺当然知道她做不了深蹲,再说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做深蹲。 “那你说输了罚什么?”黄贺似笑非笑。 卫芷儿皱着眉头,无意识的咬着青葱玉指,“输了表演才艺?” 黄贺大汗,“妹妹,你以为是在学校里呢,还表演才艺,你咋不说输了表演吹箫呢?” 卫芷儿认真的点头道:“可是我真的会吹箫啊。” 蛤? “你要是聊这个我可不困了。”黄贺一想起来自己还没体验过,就是一阵激动,“那好,谁输了,谁就指定对方做一件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不能违背。” 卫芷儿年轻,玩心大,当即表示同意。 “那让咱俩预测一下,谁会被淘汰呢?” 卫芷儿不甘示弱道:“光预测谁能淘汰有什么意思,咱们来预测一下排名怎么样?” 黄贺惊了,“要玩这么大吗?” “你怕了?” “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黄贺眯着眼睛,“要不咱们再赌大点,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 卫芷儿信心十足,作为一个脱口秀的老粉,她可不怵。 “来就来,谁怕谁!” 卫芷儿抢先道:“我先来,第一是毛豆,第二是建国,第三是小佳,第四是瞎火。” “还有啊,你不能跟我一样。”卫芷儿赶紧补充道。 窗外的冷风呼啸,室内的战火熊熊。 黄贺起身走到阳台,呼啦啦一下把窗帘拉死。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卫芷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仿佛要当场就义。 黄贺眨巴眨巴眼睛,“那我的预测是第一建国,第二毛豆,第三小佳,第四瞎火。” 两个人的预测结果相差无几,就是建国和毛豆的排名有出入。 卫芷儿仰着头,用鼻孔看着他,“老公,等会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黄贺看着那两个小小、深深的鼻孔,脑海里顿时冒出了不健康的画面。 “这次可不许跑了哦!” “来!eonbaby!”卫芷儿提枪上马,盘膝而坐。 在“瞎火”后面出场的是“毛豆”,也是一个相当炸裂的新人。 第一场讲述自己在亚丁湾护航的事情,拿到了四灯,强势晋级天花板。 黄贺还蛮看好他的。 毛豆上场,二百多斤的身体在舞台上奔跑,看的黄贺都给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一个重力加速度把舞台干穿了。 毛豆这次讲了他当炊事兵的故事,主要内核就是有个抠门班长,然后各种菜系都偷工减料。 说实话,比第一场的亚丁湾护航,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完了“毛豆”的表演,卫芷儿的心凉了半截。 “这个毛豆怎么回事?”卫芷儿愤愤不平,“本来还挺喜欢他的,现在看到他就讨厌。” 黄贺笑的肚子都痛了,不过不是因为毛豆,而是卫芷儿的苦逼表情,“安心啦,说不定后面的人比他还差。” 卫芷儿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的预测都错了怎么办?” 黄贺闻言一滞,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如果都错了,就算我赢?”卫芷儿可怜兮兮的蹭过来,像小狗一样蹭着黄贺的胳膊,“给人家一次机会,人家是女孩子嘛。” 黄贺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女士优先在我这里行不通,我提倡的是男女平等。” “那如果你赢了,人家就做一次硬件软化工程师。” 黄贺的眼睛一亮,“你还会这个工种?” “可是光是会这个,可不够哦。” 卫芷儿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爬过来,凑到黄贺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黄贺的眼睛猛然睁大。 “真的?” “嗯。”卫芷儿的脸都熟透了,像红透的番茄。 刚才的许诺,可以说是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黄贺没想到卫芷儿居然这么大胆,连那样的话都能说出来,真是太棒了。 “下一个,小佳!” 正当二人各怀鬼胎的时候,一个身残志坚的小矮子走了出来,正是讲笑话大会的黑驴——小佳! 说起这个小佳,真是一言难尽。 抛开小佳的残疾人身份不谈,他的文本、节奏在黄贺看来,确实不行。 尤其是脱口秀演员的基本功——口条,这一关他就不达标。 吐字不清、吃字、嘴瓢,你能想到脱口秀演员会犯的错误,在小佳身上都能找到。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肢体不协调。 小佳第一次上这个节目,介绍说是出生时大脑缺氧,导致神经系统出现问题。 而且只有左手的功能还算健全。 小佳上台后,不管他的笑话讲的如何,底下的观众都不太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思。 就连网上的弹幕,也是一水的好评。 黄贺觉得,这简直就是道德绑架。 就因为他大脑缺氧,是个残疾人,别人就得迁就他、尊重他,好像说一句不好,就是歧视残疾人一样。 这种正能量正确,着实偏离了讲笑话大会的宗旨。 一个不好笑的人,硬要挤进来,说了一段尴尬的段子,最后你不笑,别人还要站在道德的高点指着你。 就像现在这样,小佳仍旧拿着自己是残疾人的缺陷当成武器,一会要演电影,一会要吃席。 镜头给到观众,观众们一脸的尴尬,是笑也不对,不笑更不对。 “呃——”看完小佳的表演,卫芷儿和黄贺都沉默了。 “我觉得小佳还是做编剧或者去线下讲比较好。”卫芷儿脸色有些凝重,“我是觉得,他的文本还不错,但是跟他的身体不搭,讲的稀碎。” 黄贺完全能明白卫芷儿的意思。 就好像是一辆汽车,发动机不错,但是变速箱、底盘、车体、内饰粗制滥造,这样的汽车会有人买吗? 或许会有,但不会太多。 因为它不符合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标准。 黄贺点头道:“如果换成一个正常人,压根都不会有人拍灯。” “脱口秀是表演,是跟电影、电视剧、舞台剧一样的,它要求演员有一定的表演天赋、功底,如果单纯比本子,那小浣熊早就是大王了。” “老公,我突然发现咱俩有共鸣了。”卫芷儿一脸的小星星,“我在飞机上的时候,没事也会听一听语音版的,听到小佳部分,直接跳过去,因为压根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最烦一些人说什么小佳的本子好,质量过硬,像小佳这样自己的悲惨经历写成段子,尺度稍微拿捏不准就很容易变成比惨大会,这个尺度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黄贺对卫芷儿的观点深表赞同。 “而且一些非常有经验的脱口秀演员,一旦涉及自己真的非常悲惨的经历,就容易陷入情绪当中,让人笑不出来,比如rock、博洋、建国、斯文、海源,所以小佳的段子即便好笑,但是经过他的演绎,也就没那么好笑了。” 第349章 地瓜来了 卫芷儿笑眯眯的搓了搓他的手指头,“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我觉得他的文本也就那样,挺平淡,而且经常拿自己的缺陷说事,卖惨一次就够了,最烦的他老是卖惨。” “就跟祥林嫂一样,说的次数多了,观众就自然而然的产生厌烦。” “人家城北徐公的表演就很好笑,究其原因,还是稿子好,不过除了突围赛,剩下的比赛也没有几个好的稿子。” 最后一个出场的,自然是尼罗河畔法力无边的胖子——建国。 建国讲了自己参加其他节目的笑话,又调侃了几句自己董事长,一句人情世故,获得了李丹和锦鲤女孩的拍灯。 但是弹幕上的评论飘过,一水的“江郎才尽”、“淘汰建国,都是老梗”、“不值四灯。” 卫芷儿一看,哈哈大笑:“建国危险了,弄不好要被淘汰啊。” 黄贺嗤笑道:“天真!” “什么天真?他讲的确实不如毛豆、小佳。” 黄贺抱着胳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拭目以待。” 随着李丹开始说:“本场得票最高的是196票!” “直通名额就是——毛豆!” “还剩三个,建国186票、小佳181票,晋级成功!” “啊?”卫芷儿不敢置信的捂着小嘴,“我赢了?” “我真的赢了!” 卫芷儿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真的预测到了几个人的输赢,而且连排名都一模一样。 黄贺无奈的摇了摇头:“愿赌服输。”? 他慢吞吞的脱下长裤,一条大红色的秋裤直接出现在卫芷儿的面前。 秋裤是那种紧身的,棉纺制品,透气保暖,完美的展现了黄贺的劲爆身材。 卫芷儿捂着眼睛尖叫:“干嘛呀老公!” “愿赌服输啊。”黄贺说的理所当然,“你也没规定脱哪件衣服,我喜欢从内到外。” “呸!不要脸,谁跟你从内到外。”卫芷儿实在是无语了,她的大脑短路,怎么也想不到黄贺会先脱里面的。 黄贺晃了晃手里的苦茶子,恬不知耻的上蹿下跳,“接下来,我还将为你献上一段才艺。” “吹箫?”卫芷儿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可是家里也没有箫啊。” 黄贺笑着看她,“我说的是埙。” “一首《故乡的原风景》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 接下来就是黄贺表演才艺的名场面。 埙是我们特有的闭口吹奏乐器,音色朴拙抱素独为地籁,乃是乐器中最接近道家天籁的。 一首《故乡的原风景》吹得卫芷儿欲仙欲死。 没有着丝袜的小脚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晃一晃的,让拖鞋在脚尖上慢慢摆动。 黄贺的肺活量惊人,加上天赋异禀,埙吹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学过这个乐器的都知道,埙的演奏需要手口并用。 鼓动唇舌的时候,还要配合手指灵活的按孔。 埙的样子很多,有梨形、鱼形、球形、笔管形等,制作埙的材料有陶、石、玉、木、象牙等。 黄贺家里的这只埙,外表光滑如玉,造型奇特,只有顶端和中间两个孔洞,比起一般的埙来说,孔少了几个。 至于材质更是奇特,滑不丢手,还有香气。 埙的吹奏技巧有很多,包括单吐、双吐、轻吐、唇吐等多种。 黄贺使用的是单吐,舌头自然向上,微贴上唇内沿,呼气时迅速后缩,使气流冲入吹孔而发出短促有力之声,类似“库”音。 “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 卫芷儿听得目眩神迷,小嘴微张,“真是太神奇了,而且很好听,有种置身于江南水乡的感觉。” “多谢夸奖。” 一曲埙曲演奏完毕,把黄贺累的够呛,他发誓自己以后还是减少埙曲的演奏次数。 舌头都麻了! “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做到。” 黄贺倒也光棍,主动提起刚才的赌约。 卫芷儿双脚离地了,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条件吗,暂时还没想好,等以后什么想好了再提。” 考虑到卫芷儿腰部有伤,黄贺并没有辣手摧花。 卫芷儿这一夜睡得极为香甜,大概率是因为有黄贺的埙声助眠。 友情提示:女性适当的听吹埙,有益于身体健康、放松心情。 留下卫芷儿在一品汤臣休息,黄贺则驾驶着五菱神车返回秦朝。 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的发展,是需要一个领头羊的。 这个领头羊可以没有太大的能力,但是必须要有。 没有领头羊,就没有主心骨,队伍、团队就没有凝聚力,底下的人干活就会失去动力。 明末李自成的闯军,即便是兵败山海关,但是其主力并没有失败,还存在大量的有生力量。 但是李自成一死,整个闯军就像没头苍蝇一样。 同样的情况还有元末的陈友谅军,其综合实力也是要强过朱重八不少,可天命难违,陈友谅被流矢射中,一命呜呼。 黄贺目前在骊山的地位,比这两个人还要重要。 骊山从无到有,可以说是黄贺一个人的功劳。 除开骊山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拥有三十五万刑徒,还有广袤的山林、田地。 但是更重要的,还是黄贺提供的无限量粮食和科技。 骊山目前下辖骊邑、芷阳等地,南至蓝田,北至阎良,西通阳陵,东接戏水。 拥有良田一百多万亩。 黄贺讲这些良田全部包产到户,给原本无地的骊山附近的百姓分了土地。 还有一些在县城服徭役的刑徒,黄贺也免了他们的刑期,改为平民,回家种田。 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骊山县下辖的百姓,没有不对黄贺竖大拇指的,他们还建了生祠,供奉起黄贺的神像,祈求他长命百岁,保佑骊山风调雨顺。 骊山的百姓高兴了,同样有人不开心。 黄贺虽然没有大肆扩张,但是他的发展,还是侵占了骊山及周围地区的富商、地主等人的利益。 骊邑本属京畿首善之地。 咸阳的许多贵族封地都设在骊邑,他们对黄贺的态度是又敬又怕又恨。 黄贺带来了可口的大米、白面,方便乘坐、睡觉的家具,还有那神奇的白纸,这些物品已经成了贵族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 但是他们的土地被黄贺侵占,也没个说法,这就让他们很愤怒。 现在大秦帝国有了新的帝王——秦二世将闾。 这些贵族就串联起来,联名上书,要求将闾发兵,铲除黄贺,瓜分财富和技术。 他们用屁股都能想象,光是造纸术所能带来的财富,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没有人不眼红。 现在东面的泗水郡、淮阳郡、东海郡、琅琊郡都在闹起义,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百姓纷纷西逃,骊山就成了他们的最好选择。 黄贺现在最大的需求就是人口。 粮食、土地他都不缺,所以对于流民的需求自然就大了起来。 毕竟这已经不是他刚穿越的时候,几十号人,几口大锅饭就能搞定。 目前骊山的人口突破了五十五万大关,距离六十万的目标也是指日可待。 陈楚生将新来的流民,安置在骊山县的西侧,靠近芷阳。 将闾登台,急需一场大胜来稳固声望。 作为秦国国君,执掌秦国权柄的集大成者,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讲驻守北地的三十万大军调回,驻扎在高陵。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秦国这是要那黄贺开刀了。 毕竟黄贺这股力量,就像是一把尖刀,扎进了秦国腹地,时刻威胁着秦国的咽喉——咸阳。 李斯也曾上书,此时不宜大动干戈,实在不行,咱们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迁都。 将闾当即就给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他舍不得阿房宫、舍不得咸阳城、舍不得现有的荣华富贵。 将闾虽然不懂政治、不懂军事,但是他懂得享受、懂得玩耍。 “迁都是不可能迁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迁都。” 将闾在秦王宫里撒泼打滚,死活不肯迁都。 黄贺这次回来,也不是空手。 第350章 关俊祥 他找来高建超,将“马铃薯”的幼苗连同栽培技术一起给了他。 “这是什么?” 高建超看着手中绿油油的秧苗,凑到鼻尖闻了闻,有些酸臭味,放进嘴里咀嚼,酸酸的、涩涩的,并不好吃。 黄贺介绍到:“这叫马铃薯,俗名地瓜,顾名思义,就是长在地里的瓜。” “说它是瓜,其实它属于茄科,埋进土里,长出的块茎可以食用。” 马铃薯作为现代社会的一项高产作物,排名世界第四。 仅次于稻谷、小麦和玉米。 一般在秋季种植。 地瓜蕴含丰富的淀粉,可以提供大量的能量,富含蛋白质、氨基酸等多种维生素。 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地瓜要在清朝的时候才会传入。 要不怎么会有康乾盛世? 说白了,就是地瓜盛世罢了。 “这种植物,对于生长环境不挑,尤其适合山地种植。”黄贺掏出一本马铃薯种植技术大全,“这种作物亩产可达1000多公斤,最适合咱们现在的需求。” 面对日益增长的流民人口,黄贺并不打算用储存的稻谷、小麦来养活他们。 秦国屯兵高陵,明显是有所图谋。 自己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储备粮食。 高建超屁颠屁颠的接过地瓜苗,如获至宝,“眼下秋收结束,正好让前来投靠的流民,开辟荒地,种植马铃薯,这样一来,过冬的粮食就有着落了!” 让骊山本地的老百姓种植一种新作物,明显是不符合实际的。 谁家愿意放着种的好好的小麦、玉米不种,跑去种你说的什么地瓜,风险太大,而看不到收益,是非常违反人性的。 当然那黄贺也可以通过强硬的行政手段来干涉,但是那样一来,会激起民愤。 尤其是在当前的节骨眼,他可不想自己的大本营出什么乱子。 别还没等到秦军进攻,骊山就自己先乱了。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黄贺安排道,“回头你跟六娃说一下,让他组织人手,一个星期后,务必要将这批秧苗全部种植完毕。” 高建超不敢含糊,立正,敬礼! 骊山庞大的人口,消费能力不容小觑。 随着骊山粮食大丰收,百姓的手里有了余钱,百姓的消费意愿也在逐渐增长。 只是骊山百姓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大秦落后的生产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地瓜这个东西,好处很多。 块茎可以食用,食用的方法很多。 煎炒烹炸。 烤地瓜,一块钱四个,妈妈我要吃烤地瓜,吃,吃大块的。 黄贺尤其爱吃烤地瓜,尤其是黄皮的烤地瓜。 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捧在手心里,咬一口,黄油冒出来,又香又甜,软软糯糯。 尤其在寒冬时节,买一个烤地瓜,既能当暖手宝,又能果腹。 更关键的是,这烤地瓜它便宜啊。 在以前,地瓜那都是喂猪用的。 当然了,一些老人也爱吃地瓜,不过都是地瓜粥或者地瓜米饭。 一方面是因为地瓜确实好吃,另一方面,煮熟的地瓜软烂,许多牙口不好的老人,吃起来也没有障碍。 为了推广地瓜,给骊山的老百姓打个预防针。 黄贺还专门从现代拉来了一车地瓜,也顺带着搞来了炉子。 炉子就是北方农村家庭,冬天里烧煤炭用的那个炉子。 黄贺径直去了钢铁厂,四娃早就接到黄贺要来的消息,所以提前在钢铁厂门口等着了。 黄贺骑着马,身后跟着英布和项羽,三人快马加鞭,赶到了钢铁厂。 谁知道还没进工厂,就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黄贺,黄贺!” 在骊山,敢直呼黄贺其名的,还真没有。 但是这个声音如此动听,黄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俏丽的女子,一身白衣,骑马而来。 “琼英?你怎么到这来了?” 琼英翻身下马,身边的侍女赶紧跟上,生怕自己家小姐摔着。 “黄贺,你怎么不去咸阳了?我都大半年没见过你了。”琼英笑靥如花,却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琼英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外面套着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蚕丝的大氅,足蹬小蛮靴。 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侠客。 尤其是她的肌肤,白里透亮,搭配上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把黄贺身后的项羽、四娃等人都看傻了。 项羽更是暗中戳了戳英布的胳膊,“这女娃是谁?咋长得这么好看?” 英布白了他一眼,“你就别想了,这是我们家大人的老相好,早就私定终身了。” “你把俺当成啥人了?”项羽脸都涨红了,“某家可是读春秋的,那长嫂如母,小叔子是儿,我跟大哥是拜把子的兄弟,怎么会对大嫂不敬。” 黄贺笑着迎了上去,牵过琼英的小手,“这不是刚从泗水郡那边回来嘛,最近在跟大胜军做生意,耽搁了。”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琼英全然不顾还有外人在场。 黄贺倒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看着周围几个人一脸憋笑的模样,为难道:“那个,琼英啊,我现在有事要忙,你能不能去我府上等一会?” 琼英笑了一下,“我就跟着你去,绝对不打搅了你。” “随你。”黄贺倒也没有过分的拒绝,“只是我这里的东西都是机密,万万不可落入旁人的眼里。” 琼英拍着鼓囊囊的胸脯道:“没问题,要是露出半个字,我就把自己卖给你。” 黄贺愣了一小会,心说这秦国的女子,比起现代的女孩子更加大胆、奔放。 现代的女孩子,说开放、大胆,那只不过是学了西方的一些糟粕,搞得身体开放,其实思想上还是裹着小脚,缠着绷带。 而秦朝的女子,那是思想上、性格上的开放。 她们不会认为自己与男子有什么不同,面对喜爱的人,更是大胆、直接。 等到拥有了爱情,变回忠贞不渝。 四娃这些日子也养的胖了不少,身上也放了些肉,原本是个瘦高个,如今也变成了圆脸。 每走一步,他脸上的肉就颤一下。 也许是做惯了领导,他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额头上几乎老拧起两道竖纹。 可是今天,他的一张脸上只有笑容,没有脾气,眼睛里放着光。 “大仙,钢铁厂现在日产钢量达到了10吨,如果不是铁矿石的供应量不够,我老四敢拍着胸脯保证,一天三十吨,绝对没有问题。” 黄贺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的产量足够了,库房里的钢都堆得快放不下了,就连老百姓家里的菜刀,都整体换了一遍。” 黄贺当初建立这座钢铁厂,目的是想把后世的炼钢技术搬运过来,然后生产一批兵器。 可其实兵器的损耗并不大,大概率是因为黄贺的扩张速度跟不上。 如果他能够不顾后果的爆兵,拉起一支十万人以上的队伍,那钢铁厂的产能就基本持平了。 而且现代钢铁产量的主要消耗还是用于制造一些大型的机械、建房、汽车制造、轮船制造等。 可是秦朝对于钢铁的需求并没有那么的大。 一方面黄贺还没有铸造大型机械的能力,另一方面,他不敢把这些钢材出售给秦国。 至于北方的匈奴,那就更不可能了。 黄贺可是宁与家奴,不予番邦的人。 他明白,匈奴都是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 那是种族与种族之间的矛盾,没有办法调和,除非一方把另一方彻底的消灭。 “先不说钢铁的事情,今天到这里来,是给你看一样东西,我希望你能在近期,照着这个样子,打造一批出来。” 四娃喊来厂里的技术工人,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中年人走了进来。 高个子、相当的瘦,一开口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他长得憨厚,浓眉大眼,语气温和,态度恭敬,让人觉得舒服。 “见过大仙。” 来人不卑不亢,在黄贺面前也只是弯腰,并没有下跪。 这是黄贺立下的规矩。 骊山的百姓、工厂里的工人见到自己和骊山的官员不需下跪。 四娃介绍道:“他叫关俊祥,是厂里的技术工,技术过硬,平时大家都喊他手工关。” 见到了艳光四射的琼英,关俊祥也是目不斜视,反而一眼就看中了放在地上的炉子。 “这是?” 黄贺笑道,“这是可以烧煤炭的蜂窝煤炉子,用途广泛,使用便捷。” “不仅能炒菜、烧水,冬天的时候,还可以取暖。” 这个小号的蜂窝煤炉子,是黄贺在网上花了136块钱购买的,包邮到家。 第351章 烧水壶 外壳是不锈钢制作,里面有内胆,可以烧煤球和木炭。 制作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一眼就能望到底。 关俊祥来回翻了几下,赞叹道,“小巧精致,只是如果烧柴火、木炭的话,岂不是要持续填草料?” 黄贺又让项羽搬来几块蜂窝煤,“这是咱们自己煤矿开采出来的煤炭,加工制作而成的蜂窝煤,燃烧时长可达一个小时,如果封闭炉门,完全可以保证一个夜晚不会熄火。” “用这种蜂窝煤,搭配炉子,一天只需要10块蜂窝煤。” 古代,冬天取暖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为什么古时候人的寿命普遍较低,除了饥饿、疾病、灾荒外,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冬天的供暖跟不上。 即便到了现代,冬天也是许多老人的鬼门关。 大街上的流浪者,冻死者比比皆是。 远的不说,十年前,黄贺在滨海市大学读书的时候,校门口的地铁站里面,每天都能看到乞讨者穿着单薄的衣裳,或者只盖着一层薄被子。 白天还能看到人,可到了晚上,这些人无家可归。 有个拾荒的老头,黄贺还给过他几个空掉的矿泉水瓶子,可一个冬天过后,黄贺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老人。 或许是回家了,或许他再也回不去家了。 所以为了骊山的百姓、军士不出现非必要性的非战斗减员,黄贺就把蜂窝煤炉子给搬了过来。 “怎么的煤矿可不仅仅能用来炼钢,给百姓提供过冬取暖,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民生工程。” “大仙英明!” “大仙仁慈!” “大仙万岁!” 钢铁厂的众人看向黄贺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分崇敬和敬仰。 什么是一个好的君主,只有把天下百姓的苦难都放在心上,把穷苦百姓都当成兄弟姐妹的,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 项羽:学到了,学到了。 琼英:这就是我选的夫君吗?果然是仁义呢。 四娃:大仙果然是大仙,不忘初心啊! 关俊祥动容,深深的鞠了一躬,“敢不为大仙效死!” 黄贺笑着扶起他,“这样的炉子,你觉得能日产几何?” 关俊祥思索了一会,沉声道:“此物件最重要的,并非外部的钢铁部件,而是内里的炉胆,只要炉胆造的好,外部的钢件一日就可以造出。” “无非是铸模子罢了。” 黄贺对于技术上的东西不是很懂,但是这种并不需要高深技术的蜂窝煤炉子,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 “我会让韩谈过来,跟你们对接。” 骊山虽小,工业体系却已经建立了起来。 从原材料的矿山,到加工环节的工厂,形成了一个初步的工业流水线。 关俊祥笑道:“如果能得到陶俑厂的支持,我敢保证,一天出厂一百个,是没有问题的。” 黄贺摇摇头。 关俊祥心中一紧,“大仙,您是对我们的产能有意见?” “不是有意见,是有问题。” 黄贺作为骊山的总负责人,看问题的高度自然不会跟这些普通工人一样,他要着眼的是整个局面。 “这样,你从钢铁厂的工人里面,挑选几个能力过硬、技术过硬的,成立一个钢铁厂下面的分厂,专门生产这种小煤炉。” 黄贺心里的算盘打的叮当响,“至于说人手,尽可能的从投奔来的流民里挑,虽然咱们骊山目前没有什么大的基建项目,做不到以工代赈,但是尽可能的招聘员工,也是一项稳定骊山的好方法。” 关俊祥的心思都在让自己开分厂上面。 他是个纯粹的技术工人,即便因为技术过硬,被提拔了上来,也没有想着去当什么管理层。 现在黄贺一句话,就让他当厂长。 厂长? 关俊祥想起了自己婆娘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就是个拉磨的驴,光知道拉磨,不知道看路!” 曾经他非常不屑,现在却是有些懂了。 在大人物的面前,他们这些驴,是有可能从拉磨变成拉人,再变成看驴拉磨的人。 关俊祥嘴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四娃眼珠子都快转抽筋了,关俊祥愣是不接招。 琼英说道:“管说不练假把式,你这个炉子真有那么好?”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黄贺当即取出一块蜂窝煤,又着人取来一抱干柴,先将干柴引燃,放入炉子里。 等干柴变成烈火,再将蜂窝煤搁在炭火上头。 红黄色的火焰,舔舐着黑色的蜂窝煤,只过去半盏茶的工夫,蜂窝煤的底部便开始发光发热,变得通红。 “只需要引燃第一块,等炭火烧成灰烬,便可将第二块,第三块放上去。” 黄贺学着视频里面的操作来上一遍,“用小木棍把烧成渣子的煤灰掏出来,保持通风,就可以使得炉火大一些。” “若是做饭的时候,还可以用蒲扇,煽风点火。” “若是晚上睡觉,便可以将底面的通风口盖上,让煤炭燃烧的不那么快。” 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煤球炉这种新奇的事物所吸引。 “这么方便的吗?”琼英按捺不住好奇,亲自上手,夹了最后一块蜂窝煤盖上去。 黄贺握住他莹润如玉的小手,“记住,蜂窝煤的孔洞要对准,否则底层的空气上不来,很容易闷死。” “一旦闷死了,就要重新引燃,十分麻烦。” 以前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滨海市还没有如今这样的繁华。 那个时候,许多家庭用不起暖气,只好用这种小煤球炉子。 黄贺至今还记得,母亲蹲在巷子口,拿着蒲扇引燃煤球炉的场景,黑黄白混在一起的浓烟,滚滚升起。 有了煤球炉,水壶怎么会缺少呢? 黄贺当即让英布拿来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烧水壶。 当当当当—— 199元,304不锈钢鸣笛大容量烧水壶燃气家用热水壶! 黄贺将这款现代的不锈钢烧水壶拿起来,向大家展示。 “我们生产煤球炉,不单单是只生产这一个东西,它的配套设施也要同时上马。”黄贺指着烧水壶,慷慨激昂的说道。 电木防烫手柄,握感舒适。 “这一块,可以用优质的木料代替。” 流线型壶嘴,倒水流畅。 内部光亮如镜,易清洗。 加厚底部,导热快速。 第352章 煤球炉子 一旁的项羽提出了疑问,“咱们现在已经有陶制的烧水壶了,为什么还要铁质的烧水壶?” “用上好的钢铁来做一把水壶,会不会太浪费了?” 作为一个军事家,项羽考虑问题,从来都是用一个将军的眼光来考虑。 来骊山的时间也不短了,看到骊山大大小小的家庭,都用上好的菜刀,铁锅,他的心就在滴血。 想一想远在会稽的江东子弟,他们用的武器,还是青铜器呢。 糟践东西啊! 黄贺摆摆手道,“二弟,看问题不能太片面,也不能局限于眼前,你看到我们骊山用钢铁做生活用品,是有些浪费,但是这也极大地刺激了我们的生产。” “你看,百姓用他们手里的钱,来购买这些产品,这些钱最终还是要回到工厂。” “工厂的工人得了实惠,是不是会更加认真的制造更多、更好的钢铁?” “咱们钢铁厂的产能,是不是会大幅度的增加?” 项羽挠挠头,“我还真没想这么多。” “所以要多看,多想,多思考,以后这骊山的一些事物,我准备交给你来做,你要做好准备啊。”黄贺含笑的拍着他的后背。 项羽瞪着一对虎眼,呼呼的喘气,“给我来做?” “我,我怕自己能力不够,做不好啊。” 骊山的摊子太大了,大到项羽根本无法想像。 跟骊山比起来,自己的家乡下相,还有自己起兵之地会稽就像是乡下的农村一样。 甚至就连咸阳城,那也只不过是城高墙厚的大号农村。 在来骊山之前,项羽也以为这里可能民风剽悍、所以能出精兵猛将。 可来到骊山之后,项羽和项梁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冒着黑烟的钢铁厂、金灿灿的麦田、朝气蓬勃的骊山百姓。 甚至就连酒馆的烈酒、好吃的菜肴,也是平生仅见。 至于传说中的军队,那支可以以少胜多,打的秦军大败的骊山军,项羽还从来没有见过。 可光是这些,项羽就能感受到,骊山的强大实力。 这样一个日新月异,拥有巨大潜力的地方,项羽可从来没想过可以成为他的主人。 甚至就连和黄贺结拜之后,项羽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尽管项梁曾经暗地里跟自己表达过这类的意思。 项羽想不出来,如果不通过阴谋诡计,如何才能拥有像骊山这样富有、强劲的地盘。 如今,当亲耳听到黄贺居然要让他负责其中一块,即便是很小的一些事物,那也就代表着,黄贺真正的接纳了他,把他当作自己人来看待。 这一切来的太快,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准备好。 黄贺的脸上显露出笑容,“不用准备,骊山是我的,也是大家的,你是我的兄弟,自然要承担起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协助我一起,管理好这里。” 历史上的项羽,有勇有谋,但是刚愎自用,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 太史公的《史记》中记载,项羽为人僄悍滑贼,诸所过无不残灭。 陈平说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奇士不能用,平乃去楚。 高起和王陵说项羽妒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此所以失天下也。 韩信说他请言项王之为人也。 项王喑恶叱咤,千人皆废;然不能任属贤将,此特匹夫之勇耳。 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 还有人说他鸿门宴不听范增的话,放走刘邦;机械遵守鸿沟协定;以及建都徐州。 历史对一个人的评价总体来讲,还是相当客观的。 项羽的勇武自不必说,那是古今公认的第一。 但是其性格缺陷、大局观上的把握、御下统筹还是十分欠妥的。 这大概跟他的出身、个人经历有关。 项羽出身楚国贵族后裔,叔父是项梁,祖父是项燕。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官二代、贵族世家。 在这种家庭里长大,不可避免的会沾染上一些贵族的劣习,看不起底层出身的人。 譬如韩信、陈平等人。 这一点跟曹操恰好相反。 曹操爱才,即便是河东卖枣子的关羽,曹操也礼待有加。 黄贺就想借着给他安排工作,磨一磨他的性子。 这就好比一把刀,只有刀刃锋利,但是用久了,会钝。 而且这把刀的材质太过刚硬,刚过易折。 这个时候,就需要往刀里面加一些料,让刀身柔韧性增加。 项羽激动万分,“那大哥给我安排个什么工作?” “嗯,工作嘛,暂时还没有想好,等煤球炉子的事情搞好了,咱们兄弟再好好的合计合计。” 黄贺微闭着眼,望着烧的通红的煤球炉子。 蓝色的火苗窜起半寸来高。 他把手里的不锈钢烧水壶递给他,“去,打壶水来。” 项羽屁颠屁颠的打水去了,不多时,拎着满满的一茶壶水走了回来,“够了吗?” “太多了,倒一些出来,只留三分之一。” 项羽依言将茶壶里的水倒了出来,清澈的井水,像小孩撒尿一样,划过一道弧线。 哗啦啦—— 项羽盖好壶盖,放在了煤球炉上。 四娃有些疑惑,“大仙,您今天过来,就是想推广这个煤球炉子?” “当然不是。”黄贺转头对英布道,“把那个大的搬上来。” 不多时,英布让人把一个大号的煤球炉子抬了过来。 这个煤球炉子有一米多高,直径在70厘米左右,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大圆桶。 “这个叫木桶地瓜炉,原理跟煤球炉差不多,但是它的内里是中空的,构造也复杂一些。” 黄贺指挥着几个人,生火、加碳,再将一个个红薯放在地瓜炉的挂钩上。 “这种烤地瓜的炉子,可以先打造一百个。” 这个木桶地瓜炉花了黄贺3000多块钱,属于比较昂贵的物品。 其结构原理也是相当简单,但是因为体型大,所以要价、运费加起来就挺贵。 足足有500多kg,差点把武陵神车都给压坏了。 “这个东西也是用来取暖的?”琼英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还伸出手摸了一把,“呀,有些烫手。” 黄贺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碰?” 第353章 烧开水 琼英仰着头看他,她的眼睛最好看,双眼皮,一对很黑很亮的眼珠。 眼珠转到眼眶里的任何地方都透着一股子灵动,就好像夜晚的天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星。 “不是还有你吗?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的。” 在遇见黄贺之前,她是个相当独立、坚强、不动声色的女强人。 可是现在,她只是个在情郎面前撒娇的女孩子。 “你等着,我要请你吃,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烤地瓜。”黄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像是情话,但是听起来却有一股土味。 \"嗯!\"琼英的领口很短,没有领子,雪白的脖颈上流淌着青色的经络,小下巴向上翘着,仿佛是一个仙子在仰望天空。 若是搁到现实社会,你请一个女孩子吃烤地瓜,女孩不甩脸子才奇怪呢。 但是在秦朝,成为第一个吃上烤地瓜的人,琼英觉得很新奇,很幸福。 “呼——好香!” 大号煤球炉的炭火越烧越旺,温度也越来越高。 即便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热力。 “呜——呜——呜——” 小号煤球炉上的烧水壶,发出了尖锐的鸣叫,水汽不停的冲击着壶嘴的小铁盖,吹得叮当作响。 一阵阵白色蒸汽从壶嘴里冲了出来,飘散在空气中。 在场的十多号人,全都瞪着眼睛,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全神贯注的盯着这里。 黄贺走过去,拎起水壶,“来,茶杯端上来。” 四娃赶紧让钢铁厂的人去拿杯子,他自己则跑过去,接过水壶,“大仙,这些粗活我干就行了,您歇着。” 黄贺笑道:“以后咱们骊山要立下一条规矩,必须喝热水,就算是要喝凉水,也要喝煮熟的开水。” 国人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 咱们跟老美、老欧不一样,是两个人种,人家可以喝生水、凉水,但是咱们不行。 煮沸后的白开水,就是适合国人的体质。 对于脾胃虚弱、脾胃阳虚的人,喝冷水会刺激肠胃导致疼痛,导致腹泻。 同时生水里面可能含有病菌、细虫,而烧开的水则完全没有这个担心。 在野外,就算是渴死,也要避免喝生水,因为喝生水,极有可能引发肠炎之类的疾病。 古代如果得了病,这条命基本就去了一半了。 “咦?”琼英喝了一口,“没有怪味了,而且还有种淡淡的甜味。” 项羽等人也捧着白开水猛灌,喝完了,咂摸咂摸嘴,“甜味?没有啊。不过确实没有那种土腥气了。” 有许多古代人,一辈子只能喝陶壶、破铁锅烧开的水。 因为工艺的原因,这些水里不可避免的会带上容器的味道。 其实现代用的烧水壶也有一种气息,但是比起陶壶之类的味道,还是要好上不少。 毕竟想要烧开水,必须要有容器。 而容器在加热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挥发一些气味。 往小了说,就是分子的运动。 \"这水壶可是好东西,能烧开水,能煮东西,用上个十年八年的,也不会坏。\" 黄贺想起小时候,妈妈在茶壶里放上一个鸡蛋,煮的炸开了花,那蛋白贴在蛋壳上,吸溜一下,十分的爽口。 等到水喝完了,黄贺指着这只烧水壶道:“你拿去研究一下,看看咱们的工厂,有没有这个技术,生产出这种烧水壶。” “只要能批量生产,那就代表咱们的钢铁厂,又多了一个盈利的项目。” 一个小小的烧水壶,看起来简单,但是想要实际生产出来,并不简单。 四娃也是钢铁厂的老人了,让他炼钢、建高炉、炼铁水,他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这个小小的烧水不锈钢水壶,却一下子难倒了他。 “这个烧水壶看着简单,但是它包含了壶体、壶嘴、壶把三个部分,甚至就连那个小小的盖子,也需要技术的。 更不用说还有螺母的参与。” 现代烧水壶的制作,都是先制作壶体,然后用焊接的办法,把壶底焊接到壶体上去。 同时壶体的制作也是个麻烦,因为它牵扯到拉边、整形、清洗、下料等一系列工艺。 黄贺拍了拍四娃的肩膀,“不必担心做不好,要大胆的尝试,实在不行,就在工厂里设立一个奖励基金,只要能提出合理的思路、办法,研制出成果,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要相信,高手在民间,集思广益,众人拾柴火焰高。” 春秋时期,匠人鲁班就已经开始活跃在世人的眼中,研制出了许多精妙的器械。 一直到今天,许多木工用的工具,依然是鲁班发明并传承下来的。 黄贺相信,只要钱给的到位,技术壁垒终将攻克。 再说他还下载了许多视频、文字资料,供工厂里的人做参考。 交代完水壶的制作,一阵香气从烤炉内飘了出来。 又香又甜的烤红薯! 黄贺一声令下,早就馋的直流口水的项羽大步走过去,揭开了烤炉的盖子。 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差点把他胡子都给撩了。 “真香!” 靠的最近的项羽,愈发觉得烤红薯的香气逼人,简直要把人的馋虫都给勾出来。 项羽望着烧的通红的火炉,急的抓耳挠腮,无从下手。 他是勇猛无敌,但不是缺脑子。 他也是血肉之躯,也不敢火中取红薯啊。 黄贺指了指火炉旁的火钳,“二弟,用火钳把红薯夹出来。” 项羽拿起火钳,觉得这个跟剪刀有些类似,但是长度比剪刀要长不少。 他小心翼翼的夹起一个红薯,没想到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把红薯给夹碎了。 “哎呀——”项羽看着掉在地上的红薯,焦黄的果肉沾染了泥土,暗骂自己愚笨。 其他人也觉得可惜,毕竟看起来确实很好吃的样子。 琼英走过去,笑道:“我来。” ‘啊?哦,好。’项羽手忙脚乱的把火钳递给琼英,脸红的跟关二爷一样。 黄贺看在眼里,并没有愤怒。 开玩笑,琼英长成这样,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好伐。 如果因为别人多看了她一眼,自己就要有所动作,估计整个骊山的男人都不够砍得。 “是时候给二弟安排个婚事了,否则以后让他看到我的虞姬,岂不是更糟糕?” 第354章 烤地瓜 项羽哪里知道,因为自己夹碎了一个红薯,自己的人生大事就被安排了。 琼英的力气小,需要两只手协同才能拿捏得住火钳。 火钳的分量不轻,足有十斤重,尤其是另一端夹了红薯,杠杆原理,更是沉重。 琼英一手握着钳子的把手,一手握着钳柄,将里面的烤红薯挨个夹了出来。 一旁早有随从端着托盘接过去。 香喷喷的红薯烤的皮开肉绽,直冒黄油,香气也在众人的周围环绕,直往人鼻子里钻。 黄贺说道:“一人一个,先尝一尝。” 众人搓着手,兴奋不已。 红薯这个东西,他们没有见过,但听说是黄贺从仙界带过来的东西,所以个个充满期待。 在场的不乏号工地、号工地、号工地的老人,他们一度怀疑,这个烤红薯会不会就是黄大仙曾经讲过的《西游记》里面的人参果。 剥开红薯外皮,露出了里面焦黄、软糯的果肉,金灿灿的,一看就让人非常有食欲。 琼英小嘴一张,咬了一口。 初一入口,舌尖便尝到了甜味,再用舌头一卷,软软的、糯糯的好似糯米团子,香气在舌头上炸开,溢满了整个口腔。 琼英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一下,便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都快杵到嗓子眼了。 整齐、细小的牙齿一张一合,咀嚼着口里的地瓜,有些粘牙,但是舌头一舔,黏在牙上的就被扫了下来。 软糯的地瓜吞咽到嗓子眼的时候,有些干,难以轻松的咽下去。 但并不是难以下咽,而似乎是甜的发腻,被糖粘住了嗓子眼。 琼英赶紧喝了一口白开水,咕咚——平滑的脖颈鼓起一小块,随后又消失不见。 “真好吃,比糕点还要香、还要软,热热乎乎的,还暖胃。” 烤地瓜好吃,这是大家伙的事实。 尤其是没有吃过这东西的老秦人,那真是跟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一样,两三口就把一个烤地瓜吞进肚子里。 项羽和英布两人就属于吃东西没饱的。 平时吃饭也要比正常人多吃几盆,黄贺自己的饭量已经不小,但是就算把他和英布绑在一起,也不是项羽的对手。 毕竟项羽一顿饭能吃五斤米饭加半只肥羊。 这一斤重的红薯,两口就被他塞进了肚子里。 “味道不错,而且还顶饱。”项羽从专业的角度评判,“若是行军的时候,吃上两个,估计能顶一天的饿。” “还有吗?” 项羽可怜巴巴的看着黄贺,黄贺叹了口气,一指后边随从提着的蛇皮袋。 “只带了这些,省着点吃。” 项羽嗷的冲过去,劈手夺过那人手里的蛇皮袋,从里面掏出十七八个地瓜,一股脑儿的塞进烤炉里面。 “滋滋滋——”地瓜被烤的冒油。 地瓜这东西,饱腹感很强。 琼英支持了半拉地瓜就咽不下去了。 “好饱。”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手中的地瓜,左右为难。 黄贺张开大嘴,一口就咬掉了她手里的半拉地瓜。 “啊?你——” “你什么你,我都不嫌弃你的口水,拿来你。”黄贺接过琼英手里的地瓜,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 工厂里的其他人,全都抬头看天,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看到。 “诸位,你们觉得,如果在骊山的街头摆上几个这种烤地瓜的炉子,会有人买吗?”黄贺问道。 四娃略略思索了一会,说道:“味道如此之好,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只不过此物作价几何呢?” 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 后世的烤地瓜,一斤也就二三块钱。 一个皮薄肉厚的烤地瓜,一斤多的也就四块钱。 黄贺笑着说道:“不会太贵,一斤粮票可以买五斤地瓜,这个价格,如何?” “一斤粮票可以买五斤?”听了黄贺的话,四娃也是吃了一惊,“我还以为最少也要一斤粮票呢。” 红薯在后世的卖价是一块多一斤。 大米的价格在249元一斤左右,好一点的东北大米、五常大米要卖到五六块钱一斤甚至更贵。 红薯胜在产量高,所以价格自然要低一些。 黄贺考虑了一下,“物以稀为贵,那就一斤粮票二斤地瓜。” “还有这个烤地瓜的炉子,一个星期后,我让人过来取成品,在过冬之前,我希望能看到骊山的大街上,出现卖地瓜的小贩的身影。” 四娃行了一礼,“请大仙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煤球炉的制造工艺不复杂,而烤地瓜的炉子,无非就是把蜂窝煤炉按比例放大一些,并不存在什么技术上的障碍。 他转过身去,对关俊祥道:“大仙把这个光荣的人物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的把握这次机遇。” 关俊祥即便再木讷,也知道四娃是在提携自己,当即表态道:“请四娃厂长放心,我保证完成大仙和您交代的事情,如果一个星期后完不成,我提头来见。” “唉?用不着你的头,你是咱们工厂最年轻、技术最好的工人,我还要留着你的脑袋,攻克这烧水壶的难关,你可别给我撂挑子!”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 黄贺对于当前的钢铁厂比较满意,又叮嘱了四娃几句。 “韩谈他们犯的错误,我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不要再犯,当前秦国方面蠢蠢欲动,我不希望自己人内部再出什么幺蛾子。” 黄贺倒是语重心长,但是四娃他们能听进去多少,就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事情了。 四娃当即胸脯拍的震天响,保证不会犯错误。 烤地瓜炉子和煤球炉交给关俊祥,成立一个分厂。 可以预计的将来,必将能带动一大批的骊山新兴就业岗位。 这就是黄贺的开源政策。 等到今年的地瓜丰收,骊山百姓看到实惠,自然会跟着种植。 其实有没有更快的方法见成效? 当然有,就像大明王朝1566中的那样,改稻为桑,直接物理毁灭,不顾一省百姓的死活,也能推广下去,而且见效很快。 可黄贺并不打算那样做。 他的初心还是想做一个有良心的中间商,并非一个无情的帝王。 所以说无情的事情,就交给帝王来做,至于自己嘛,先让骊山这55万百姓吃上饱饭、穿暖衣服,度过这个寒冬再说。 第355章 七娃养猪 离开了钢铁厂,黄贺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到了养殖场。 养殖场的厂长是七娃。 当初号工地里面,跟黄贺最先接触的几个人,陈楚生、狗剩子、大娃他们七兄弟。 七娃跟黄贺的关系要浅一些,大概是因为他不善言辞,年纪小的缘故。 可黄贺并没有亏待他们这群老弟兄,所以还是把这些肥的流油的工厂,交由他们管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任人唯亲并不算是一个坏的习惯。 如果贸然启用的都是新人,能力先不说,单说这信任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而且黄贺的胸中有沟壑,怎么发展、如何发展、怎么管理这些东西都存在他的脑子里。 底下的人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执行他的意志就好。 在细节上或许需要专业人员来修补,但是打的方向上,只需要黄贺一个人的声音就够了。 养殖场设置在骊山的南面的仁宗乡。 此处养殖场占地面积广阔,足有一万多公顷。 北靠骊山,南临戏河。 有山有水,人畜兴旺。 在养殖场内,还挖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以方便养殖场内的牛羊饮水。 养殖场内现有牛一千头、猪5000头、羊只、其余的鸡鸭鹅总计在十万只以上。 养殖场里面雇佣了仁宗乡的大量剩余劳动力,实行的也是包牲畜到户。 七娃按照黄贺的意思,每家每户负责一部分的牲畜,要确保其不掉秤、生产健康。 长成以后,会给这些养殖户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由于骊山的百姓生活富足,还有军队的大量消耗,养殖场的牲畜压根不愁卖。 相比于种地来说,养殖的风险虽然大了些,但是收益也是相对要高。 仁宗乡的百姓也是热情高涨,他们本就有蓄养牲畜的经验,所以在养殖场内做工也是得心应手。 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养殖面临的最大风险,就是养殖的牲畜会得病。 牲畜得病跟人一样,一得就是一大片,一死也是一大片。 所以必须要有专业的饲养员来喂养。 琼英望着一望无际的畜牧场,只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里真的跟北方好像,一样的辽阔,一样的没有边际。” 黄贺笑道:“那等以后,我带你去北方的大草原,咱们驰骋在马背上,仰望蓝天白云,享受一次天为被、地为床的日子。” 琼英白了他一眼,“鬼才要跟你那样,真不知羞。”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可找别人了。” “不许!”琼英急了,跳过来揪住黄贺的耳朵,“你都答应了我的,不许再跟别的女人那样。” 琼英可是听说,黄贺的身边有个美貌的小侍女。 如今已是骊山有数的大官。 她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假消息,可真当她确认了之后,心中就没来由的心慌和不爽。 她听说那个侍女以前是赵高府上的丫鬟,地位低下,据说还是西方的大月氏族的女子。 在秦朝人眼里,什么匈奴、乌孙、羌族、大月氏统统都是番邦,比他们秦人天生就是低人一等。 后世做官和经商,也是权力大于金钱。 历代的帝王无不重农抑商,商人甚至连穿衣、坐马车都要严格遵守规章制度。 在秦朝也是一样。 虽然有吕不韦这样的大商人,但是人家最后也通过奇货可居,摇身一变,成为了秦国的宰相。 所以不论任何时候,商人在秦朝,永远是不如做官的。 琼英作为巴蜀商会的会长,何尝不想谋求政治上的进步? 但是即便是做到她母亲寡妇清那样的地步,最后也不过是和大商人乌氏倮那样,被国家当作上宾礼遇。 秦始皇表彰其守贞之节,封其为贞妇,下令在其葬地筑“女怀清台”,以昭天下。 一个表彰,这位旷世奇女子就到头了。 黄贺一边听着七娃的介绍,一边感慨道:“养殖场的规模还是要继续扩大啊。” “咱们骊山现在的人口已经到了55万,这可不是现代社会的55万,那些人口中可能有流动人口、外出务工人员。” “这是实实在在的55万人,这些人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吃喝拉撒、穿衣、出行、看病、有各种各样的需求。” “按照每人每天一斤肉的需求,骊山的肉需就是55万斤每日。” “一头牛不过500斤——2000斤,就按1500斤来算,每日需要366头牛,你这里不过才1000头牛,三天就能吃完。” “如果换算成猪牛羊,鸡鸭鹅,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七娃苦着脸道:“可光是养这些牲畜,就已经是咱们养殖场的极限了,养殖场的草料不够,都需要每日派人去山上、地里打猪草、收麦秆。” “就是那些玉米秆也被咱们高价收购过来了。” “这些牲口光吃草还不行,还需要一些粗粮喂养,否则就会掉秤,所以咱们还从骊山县城的大食堂里收泔水,光是这样,也就堪堪持平。” “这养殖场的人看着不少,但是每日里打扫猪圈羊圈、清理牛棚,防治病害、虫害的人也是累得要命。” “冬天还好一些,尤其到了夏天,牛棚里的蚊子比人拳头都大,叮一口就能肿起老大的包,还有那股气味,简直睁不开眼。” 项羽一行人听得直皱眉头。 他们从来没有伺候过畜生,顶多喂养自己的爱马,对于七娃讲的这些腌臜事情,深表厌恶。 黄贺点点头道:“隔行如隔山,如果不亲自过来看一看,走一走,哪会知道养殖这么辛苦?” “对了,你们这里的工人月薪是多少?” 七娃苦大仇深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个活计苦,不过都是仁宗乡的乡民,有经验,所以每个人每月是四十斤粮票,兽医高一些,每月五十斤粮票。” “至于那些打猪草、收粮食、拉泔水的,就相对低一些,每人每月三十斤粮票。” 黄贺对于底层劳动者的报酬一块,一直是非常的重视。 他来自后世,知道如果想要让一个地区的经济更好,必须提升底层人民的收入。 现在骊山施行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制度,既不是后世的两种主义,也不是秦朝的封建制度。 它既有两种主义的优点,也有封建制度的优点。 第一,它是黄贺的一言堂,黄贺说什么,底下的官员就做什么,完全执行黄贺的意志。 第二,在这里,没有资本的原始积累,不会出现每个毛孔都渗透着鲜血。 第三,这里的所有劳动力,都是骊山的刑徒、百姓自发贡献出来的,他们出卖劳动力,黄贺就给他们发钱、发东西,两全其美。 第356章 乌氏倮 用一句话简单概括,就是整个骊山的百姓,都在为黄贺打工。 黄贺就像是一个农场主,骊山的百姓就像是二百多年前的黑奴,为他种植可可豆、为他摘棉花。 黄贺就是骊山最大的农场主和剥削者。 可跟剥削农场主的黑奴不一样,黄贺是个有良心的农场主,他并不会竭泽而渔,反而相近办法,提高骊山百姓的生活水平、人均收入。 用现代的科技、粮食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 骊山的百姓感觉不到黄贺对他们的剥削,他们只觉得,黄贺是天底下最大的善人。 干活,居然还给钱? 如果按照后世的市场经济,底层工人的工资提升了,相应的资本家的利润就会缩水。 可资本家不会放着钱不赚,去做善事。 如果是那样,那他们就不是资本家,而是慈善家了。 所以资本家会把商品的价格提上来,例如百姓的最基本生活需求,衣食住行、水电、油气,把这些价格提上来,资本最后又回流到资本家的手中。 资本家不会做大蛋糕,他们指挥尽可能的抢占穷人的那一份蛋糕。 黄贺的做法就是尽量把蛋糕做大,这样自己得到的实惠多了,底层的百姓也能跟着受益。 毕竟他不是这个时空的原住民,他对于财富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大。 现有的陶俑厂、玉石矿已经足够支持他在现代的一切消费。 除非他作死,否则他并不需要再开发更多的产业。 但是作为一个秦朝的后裔,兔子家的正统,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强盛的秦帝国分裂,看着无数的百姓在几十年后,沦陷在匈奴、异族的铁蹄之下。 他要改变这一点。 他想把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从小树立的三观,在这个秦朝实现。 有句话说得好:凡日月所照,山河所至,都为我土,胆有来犯,虽强必诛! “农场的工资提高,每人每月再加5斤粮票。”黄贺笑道。 现场的养殖工作人员、打扫粪便的老妈子等人纷纷鼓掌。 手掌都快拍烂了! 她们没见过黄贺,但是黄贺的名字,已经深入人心。 能够见到黄贺的真人,已经让她们开心。 现在黄贺又给她们涨了工资,简直就如同天神下凡,带来了光。 其实普通的底层民众,需求并不高,上面的人指缝里漏一点,就足够他们吃饱喝足。 黄贺此举那也是收买人心。 与其让制度,让手底下人来宣布涨工资的事情,还不如他自己来说。 没有什么比当面给人发钱、涨工资更让人兴奋、开心的事情了。 5斤粮票,说多不多,但是这种事情,能极大的提升黄贺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黄贺等百姓鼓掌完了,继续道:“畜牧业的发展直接关系骊山人民的肚子是否填饱的问题,也关系着黄家军后勤保障的问题,是提升骊山百姓生活品质的重要一环。” “提升畜牧业的地位,既要加强对畜牧业从业人员的技术培训,也要注重保障畜牧业的规模不缩水。” “我们骊山县的人口已经突破了55万大关,未来的人口还会越来越多。” “要抓好骊山百姓的肉袋子,有条件的扩大畜牧业的规模,猪牛马羊都是宝,要尽一切努力,培育好它们,让现有的牲畜多生。” “你们最可贵的地方就是在辛勤的工作中,创造不平凡的业绩。” “希望你们在骊山县的领导下,积极工作,把我的意思跟其他的员工传递到位,带动更多的员工努力工作,把咱们骊山县百姓的肉袋子做大做强。” “成为牧场的好员工,家庭的好媳妇、好妈妈、好爸爸,为实现骊山县的更好发展奉献自己的光和热!” 啪啪啪—— 黄贺站在臭气熏天的牛棚里,发表着慷慨激昂的讲话。 琼英、项羽、英布、七娃他们全都忘记了牛棚里的骚臭,沉浸在黄贺的强大个人魅力当中。 不得不说,一个优秀的演说家,是能够极大的调动群众的热情和情绪的。 就像维也纳美术学院的落榜生一样,凭借个人魅力和无与伦比的口才,组织起来一支横扫欧洲大陆的军队。 如果不是种种意外的因素,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从牧场离开,项羽等人还沉浸在黄贺讲话的余韵当中,久久不能脱离出来。 项羽:自己这个大哥太厉害了,如果我有他一半的口才,战前动员,做士兵的思想工作岂不是无往而不利? 黄贺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别看眼下骊山发展的如火如荼,其实内里的问题并不少。 以小见大,这次牧场之行就暴露出来许多的不足。 首先是产能跟不上,骊山的牧场根本不足以支撑骊山县如此庞大的人口。 当然也不是说整个骊山县就只有这一家牧场,毕竟普通百姓的家里,也会养一些家畜。 分散开来,这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肉食供应。 但是民以食为天。 随着百姓生活逐渐富足,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必然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 这是人性。 咸阳可以举全国之力供养一个城市。 骊山目前并没有这个条件,没有枪、没有炮,只能自己造。 “想什么呢?”琼英见黄贺一副凝重的模样,问道。 黄贺摇了摇头,“没事。” 琼英小嘴一瞥,“撒谎,你这样子就差把我有事写在脸上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黄贺倒也不愿意隐瞒,低声将自己对肉食缺少的担心说了出来。 琼英一听,哈哈大笑:“原来是这种事情,我还以为你是在为秦国的事情犯愁。” “这个容易!” “容易?”黄贺眉头一挑,“你有什么办法。” 琼英思索了一会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乌氏倮。” “乌氏倮?”黄贺对于这个名字自然不会陌生。 想当年他在邻居小伙伴的带领下,阅读了人生中第一部穿越类的小说《寻秦记》。 作为黄易大师的巅峰之作,乌氏倮在寻秦记里面的地位不可小觑。 只是跟寻秦记中记载的不同,乌氏倮乃是秦国乌氏县的一个畜牧商人。 史记中记载他乌氏倮畜牧,及众,斥卖,求奇绘物,间献遗戎王。戎王什倍其偿,与之畜,畜至用谷量马牛。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 一个贩马卖羊的商人,最后竟然得到了秦始皇的封赏,甚至还被太史公写进了史记的货殖列传。 跟他一样享受同等待遇的,那都是范蠡、子贡这样的超级大牛。 琼英以为黄贺不知道此人,便解释道:“跟我们巴清商会不同,乌氏倮是靠畜牧起家,他祖上就是戎族,惠文王时乌氏戎族投靠大秦,设立乌氏县。” “北地郡乌氏县水草丰美、气候宜人,适宜发展畜牧,乌氏倮此人极有商业头脑,他发现乌氏县的牧民只知道养牛羊,却不知道养蚕缫丝,缺少基本的生活用品。” “他便将乌氏县的畜牧整合,将马、牛、羊贩卖到内史,然后卖得钱财,换来大量的丝绸、盐、茶等物品回去,一来一回,他们家族的财富就翻倍增长。” “到了秦始皇统治时期,乌氏倮的家族已经成为北地郡首屈一指的大富豪。” “他们家的草场,骑马从天亮跑到天黑也跑不完,他们家的牛羊马匹需要用山沟的名字做计量单位,数不胜数。” “咸阳城的牛马羊,基本上都是乌氏县提供的。” 黄贺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走着。 “这么说,秦国的马匹也都是这个乌氏倮提供?” 琼英冰雪聪明,立即猜到了黄贺的意图,“你也想跟乌氏倮做生意?” “只是我听说乌氏倮是秦国的忠实拥趸,而且跟太仆寺的长官相交甚笃,恐怕不会放着秦朝的生意不做,跟我们牵连瓜葛。” 一直没有说话的英布突然开口道。 第357章 出发乌氏县 作为黄贺的贴身侍卫,英布对于当下的形势了解颇深。 英布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大将,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不在项羽之下,如果不是有他牵制,项羽早就灭了刘邦一百次了。 琼英说道:“我们巴蜀商会跟乌氏倮的关系一向不错,若我亲自去见一见这个乌氏倮,应该可以达成协议,让他们提供牛羊给骊山。” 作为秦国商业的两大巨头,巴清商会的丹砂等重金属和乌氏倮的牛羊马等牲畜并列前茅。 两家均倚仗天时地利发展壮大。 不同的是巴清商会已经被秦国收编,寡妇清晚年也是生活在咸阳,美其名曰将养,说难听点就是监视你。 但是乌氏倮这个家伙很有个性,秦始皇召他去咸阳,他推脱说自己家里牲畜太多,走不开。 加上秦始皇担心他带着马匹叛逃匈奴,所以一直没有逼迫。 乌氏倮的家族在乌氏县发展壮大,如今已有上万的门徒。 乌氏县的人口总计十万人,乌氏倮一族就占了五分之一。 好在乌氏倮一族挺识趣,一直老老实实的做生意,秦始皇也就没有大动干戈。 黄贺听了琼英的话,心中感动。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结交了几个红颜知己,全都是尽心竭力、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 琼英是这样、潇睿是这样。 赢阴嫚尽管目的不纯,但是目前也是在自己的手下兢兢业业,为自己把持商会。 黄贺一夹马腹,靠近了琼英的小红马。 两匹马一红一黑,并辔而行。 “那你准备怎么去游说这个乌氏倮?” 琼英呵呵一笑,扬起精致的小脸,“当然是本小姐亲自出马了,乌氏县距离这里不过几百里,旬日便到,我听说那里风景极美,有六盘山,清水河,水草丰美,一马平川。” 黄贺是有些不同意,他听说琼英要自己去,心中便有些担心。 乌氏倮这个合作伙伴固然重要,但是如果琼英出了什么差错,那是他承受不起的损失。 “谈个生意而已,用得着你这个巴清商会大当家亲自去?让手下人去就好了嘛。” 琼英摇摇头,不说话。 如今黄贺的地盘越来越大,事业发展的也越来越红火,对于他们巴清商会的依赖也在逐渐减少。 她不希望自己在黄贺心中的地位逐渐下降。 既然在政治上,她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那就只能在商业上谋求发展。 争取成为黄贺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的存在。 琼英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她甚至隐隐觉得,黄贺有能荣登大宝的潜力。 当然这些不是凭空想象,而是她眼看着黄贺,是怎么一步步发展起来,成长为今日连秦国都要害怕的存在。 当然自己的老娘寡妇清只得了个封号。 琼英打定主意,要成为皇帝的女人! 这样才能证明,母亲的眼光没有错,巴清商会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一定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什么?” 琼英瞪大了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 公元前207年10月初一,秦朝的新年。 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骊山出发,沿着秦直道往北地郡前进。 领头的当然是黄贺。 英布、项羽骑着马跟在黄贺的身后。 随行的还有三百黄家军,他们全副武装,披坚执锐,其中有百人都配备了猎鹰手弩。 就这支三百多人小队的战斗力,只要对方不是超过万人的大阵仗,基本可以考虑平推。 这支队伍中还有不少的马车、牛车,拉着骊山的各种货物。 既然是做生意,自然要有做生意的样子。 不能光在乌氏倮那边买马,却不推销自己的产品,这不是黄贺的风格。 考虑到长途跋涉,黄贺特地准备了几辆高档的马车,琼英和侍女坐在马车里。 马车内熏着香,铺陈了好几条厚厚的毛毯,坐上去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在队伍的最后方,一辆巨型的牛车上,停放着黄贺的武陵神车。 四头牛拖着车,步履缓慢。 武陵神车是黄贺的保命神器,即便遇到什么不可抗拒的危险,黄贺也能及时逃跑。 这是黄贺最大的底牌。 骑马行走在这2000多年前的秦直道上,路两旁五十米内没有树木遮挡,几乎称得上是寸草不生。 许多人提起秦始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里长城,再然后就是秦始皇陵、阿房宫、郑国渠之类的。 秦直道往往被人们所忽略。 但是在黄贺眼中,秦直道的战略价值,比起其他的宏伟建筑,要高上两个档次。 这尼玛就是古代的高速公路啊。 四通八达! 自这条秦直道修成之日起,往后推一千多年,历代王朝,全都在使用。 秦国强盛,有了这条高速公路,可以快速运兵运粮,直通北地。 这秦直道的战略价值就跟今天的高铁、高速公路一样。 一旦发生战争,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前线。 “二弟,我听闻当年秦始皇出游,你曾指着他的车驾说彼可取而代之,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路途遥远,黄贺便跟项羽拉起了家常。 项羽搓搓手道:“大哥莫要笑话弟弟,小弟当时也是年少轻狂。” 黄贺听他言语中颇多感慨,笑道:“二弟勇武,无人能比,少年时有大志向,也在情理之中,不知道二弟如今发展的怎样了?” 项羽闻言一滞。 他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说话、做事总要思虑再三。 项梁临走时,让他小心提防黄贺,交朋友可以,千万不能交心。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项羽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对自己真不错,包吃包住,还给自己援助粮食、兵器,甚至还答应此次谈判回来,就给自己安排工作。 这样的好大哥,他真的不想说谎话。 “不瞒大哥,小弟一直跟随叔父,叔父起兵反秦,意在恢复我项氏一族的荣耀,也是要光复大楚。” “至于如今有兵几何,小弟真的说不上来。” 黄贺不置可否。 “二弟,你们起兵反秦,也是好事,何必遮遮掩掩?” “那泗水蕲县的陈胜,揭竿而起、斩木为兵,实乃反秦第一人,而且其麾下大胜军势如破竹,连战连胜,俨然有反秦第一猛士的气象。” “我看这大秦气数已尽,只是——” 项羽最佩服的人,除了黄贺之外,就要数陈胜了。 以前他们项家也想反秦,但是迟迟不敢举旗。 自己的实力太弱是一方面,秦始皇的文治武功,一统六合的气势更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可以说秦始皇不死,项羽叔侄俩压根就不敢反秦。 第358章 遇水搭桥 所以陈胜的带头起义才显得那么重要。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让人佩服。 “大哥说的对,其实我们各地起义军,也都是在响应大胜军的号召,我对这位大胜军的将军也是佩服得紧,神交已久,可惜无缘得见。” 英布在一旁听得有趣,强忍着笑意。 心说如果你知道陈胜是我家大人的徒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从骊山到乌氏县,有400多公里。 秦直道只能通到黄陵,再往北,就要走小路。 英布派遣的斥候折返回来。 “前方有一条宽30米的大河,水流湍急,咱们只能去上游找找有无渡船或者栈桥之类的通道。” 英布展开地图,寻找着最优路线。 黄贺没有自作聪明的拿现代地图过来。 2000年的沧海桑田,足够让一座高山变成平原。 而且就算是现代的科技,也有许多深山老林进不去。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总是那么的渺小。 为了避开秦国,黄贺等人特地选择了一条小道。 否则如果秦国知道了黄贺在这个队伍里面,一定会派重兵前来围剿。 好在琼英已经提前找了一个经常往来乌氏县和咸阳的向导,可以带着他们走小路。 毕竟官道上有秦国设置的关卡,如果商人走大路,会被收一笔不菲的过路费。 所以一些商人为了利益,便铤而走险,开辟了许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小路。 但是小路的缺点就是,容易遭遇山贼。 乌氏县位于后世的甘肃、宁夏、陕西边界,属于三不管地界。 但是在秦朝,这里却是一个塞上江南。 因为秦朝时期,气温比后世要高上不少,属于小冰河的间断期。 历史上记载的小冰河有殷商末年至西周初年,第二次是东汉末年至西晋初年,第三次是唐朝末年至北宋初年,第四次是从明朝中期至清朝中期。 所以商朝、汉朝、唐朝、明朝这几个朝代的灭亡,很难说跟小冰河没有关系。 尤其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明朝。 史料记载详细,明朝的灭亡,跟小冰河时期有直接联系。 否则明朝再差,也不会被野猪皮给侵略了。 但是秦朝不一样,秦朝的地理位置、气候环境都是相当的优越。 史记记载,在河间甚至可以看到犀牛、大象。 所以战国时期才会有那么多的犀角杯,说明这个时期的犀牛在中原挺泛滥。 秦末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的盗匪,还不是因为水土丰茂,湖泊、大泽多,容易隐藏嘛。 “报,前方有一道栈桥,可容纳一车同行。”斥候队长王拴说道。 黄家军的斥候队伍不断发展壮大,如今已有斥候1000余人,王拴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两年前,冯嚣亭率领两万中尉军攻打骊山,敌军副将苏角,便是被王拴带领的斥候小队擒获。 如今的王拴已经是斥候中队的中队长了。 斥候小队的队员跟后世的特种兵差不多,看过士兵突击的应该都知道,有一支队伍叫老a。 里面的士兵军衔比起普通士兵,天生要高三级。 斥候队里面的队员也是如此。 别看王拴只是个中队长,但是如果放到普通队伍里面,他起码是大队长的级别。 此番黄贺出行,黄山甲挑选的,自然是黄家军中的精兵猛将。 三百多人的队伍,还携带着沉重物资,行进速度自然不快。 长长的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蛇。 尤其是最后面的四头黄牛,累得直打响鼻。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山上游荡的白云,白云纠缠在一起,就织成玫瑰色的晚霞。 山野里的黄昏,宛如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 正应了那句诗,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过了栈桥,安营扎寨。”项羽沉声道。 行军打仗的部分,黄贺将大权交给了项羽。 就像是野外求生一样,黄贺只不过是一个菜鸟。 你让他提供吃喝、提供物资可以,但是你让他实操打仗、排兵布阵,安营扎寨,那纯纯的是把这支队伍往火坑里推。 当项羽接到这个命令时,心里是异常的激动。 这三百黄家军,是他平生仅见的精英。 这一点,就连他从江东带出来的八千子弟,跟黄家军比起来,也要逊色一筹。 能指挥这样一支精英队伍,实在是所有想打仗的将军的梦想。 黄贺能将这样的队伍交给自己,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绝对信任。 栈桥年久失修,走在上面摇摇晃晃。 马车的车轮碾压在木桥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听得黄贺直摇头,生怕下一刻这桥就塌了。 考虑到自己的武陵神车,黄贺当即叫停了过河的队伍。 “马上砍树,搭建一个临时的浮桥,务必保证所有马车安全过河。” 黄贺的命令很快执行下去。 士兵从牛车上搬下来几台油锯,打开开关,猛地拉绳,“嗡嗡嗡——” 油锯特有的齿轮声与空气剧烈的摩擦起来。 “黄贺,干嘛要砍树?” 琼英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忙得热火朝天的军士,疑惑的问道。 黄贺解释道,“这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塌了,与其放任危险,不如彻底解决,反正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要走这条路。” “等跟乌氏倮的生意谈成了,有一条稳固的通商途径,也能为我们节省不少的开支。” 琼英的眼睛里亮着小星星,“走一步看两步,为虑胜先虑败,你实在太有远见了。” 黄贺心中苦笑,“我有个屁的远见,我就是不想让我的武陵神车掉在水里。” 黄家军的执行力堪称当世第一。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一座简易、坚固的浮桥便搭建完成。 黄贺的这种遇水搭桥,遇山开路的做法,让项羽等人觉得很新奇。 这其实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思维上的区别。 准确说是基建大国和古代人的思维区别。 游牧民族或者西方的拜占庭国家,肯定会选择绕路或者找个浅滩涉水。 黄贺想的却是一劳永逸。 即使目前的处境可能艰难一些。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自己这帮先头部队把苦吃完,后面的人就可以少吃点苦。 等到全部人马过河后,项羽便指挥军士安营扎寨,灶火做饭。 王拴把手下的斥候全部撒了出去,以防有人跟踪、偷袭。 黄贺从马上跳下来,只觉大腿内侧一阵剧痛,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骑马这件事,是每个穿越到古代的人必学技术。 可古代人骑马跟现代人骑马完全是两个概念。 骑马溜一圈跟骑马奔跑也是两个概念。 还好黄贺已经将马鞍、马镫给装备到了自己的军队当中,否则这一路走来,不知道要掉下去多少次。 因为有货物押送,黄贺一行人一天只能走50公里不到。 转入小路以来,每天只能走30公里。 如果每天都能遇到像今天这种情况,能走个20公里就不错了。 “嘶——” 在琼英和小侍女的帮助下,脱掉了裤子。 昏黄的灯光下,大腿内侧已然血红一片,往上靠近屁股的位置都磨秃噜皮。 第359章 琼英的 琼英心疼道:“要不明天你也坐车,骑马是武夫才干的事情。” 琼英的话里话外充满关切,可黄贺听起来却极为刺耳。 可能这就是男人的那点自尊心在作祟。 “你不懂,作为他们的主官,我必须要展现出绝对的实力,如果我连骑马这点苦都受不了,底下人会怎么看我?” 破天荒的,琼英却有了不同看法,“想树立威信,不一定要跟手下人同吃同住。” “其实下人的思维方式,跟主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大多数人只知道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缺乏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这是他们的优点,也是他们的缺点。” 张文六来了兴趣,“那你跟我说说,下面的人是怎么想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将一些现代的思维和管理方式,应用到古代人身上。 却罕有听到不同的建议。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无论陈楚生、大娃、二娃、韩谈他们,都对黄贺有着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骊山上。 黄贺说一不二,所以一切都能够照黄贺自己的想法来。 跟黄贺不一样的声音,不是被踢出了骊山,就是受到严厉批评后,不再发声。 所以他听到的,都是赞同,是赞美。 严格上来讲,琼英并不属于骊山。 她有自己的产业、有自己的家族。 虽然因为深爱着黄贺,可她跟潇睿有本质上的不同, 甚至在某种方面来说,她比赢阴嫚更加的独立、自由。 琼英吩咐侍女,“蕊儿,去打一盆热水,给黄大哥擦擦身子。” “受了伤,更要注重清洁。” 黄贺无奈的笑了笑,说:“我又不是女人,哪用得着这么精细,被英布他们看到了,肯定笑话我。” “我看谁敢!”琼英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背后编排主人,可是要打死的。” 虽然是行军,可黄贺并没有亏待自己。 他在现代采购了一大批野外发烧友喜爱的帐篷。 48米x66米的要7900元。 最大的餐厅帐篷10米x72米,要元一顶。 当然也有便宜的单人帐篷,但是那种帐篷只适合旅游、休闲,真要是搬到古代,晚上被人摸进被窝都不知道。 呆在硕大的帐篷里面,床铺用的是充气床垫,坐在上面软软的,十分舒适。 琼英的话可是把黄贺吓了一跳,\"至于吗,应该没这么严重。\" 他可是一直那英布这些侍卫当兄弟对待的。 琼英郑重其事道:“当然至于,君是君,臣是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当主人的,可以对下人好一点,但不能好的太过分了,否则,底下的人就会认为你软弱可欺,还会把你对他们的好,当作应该,如果以后你对他们达不到现在的标准,你猜他们的心里,是会记得你的好,还是会怨恨你?” “正所谓畏威而不怀德,朝三慕四,都是一样的道理。” “畏威而不怀德,朝三慕四?”黄贺咀嚼道,“这好像都是我教你的!” 黄贺跟琼英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一些后世的小故事,也经常引经据典。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些话,居然被琼英牢牢的记在心里。 琼英傲娇道:“什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这也是黄贺曾经跟她说过的俏皮话,没想到今天都用到了自己身上。 黄贺大呼遇人不淑。 不过琼英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就好像韩谈、陈楚生这些人。 自己给他们的待遇已经够好了,可是他们或者是他们手底下的人,仍旧贪得无厌,得陇望蜀。 已经过上了他们以前痛恨的统治者阶级过得日子。 这些苦哈哈出身的刑徒,在得到权力后,变本加厉,甚至比一些大地主、豪强还要变态。 这已经成为骊山不容忽视的一个问题。 现代丰富的物质,提升了骊山百姓的生活水平,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腐化了一些人。 “饱暖思淫欲,这是人性。”黄贺也颇为头疼,“我希望骊山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希望我手下的弟兄,都能有个好的前程。” 琼英反驳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甚至超过了他们应该得到的标准线。” “别的不说,就说你身边的这些侍卫。”琼英说,“他们每月可以领50斤粮票,这是无可厚非,但他们常年跟着你,这本身就是一种稀缺资源。” “我相信会有多方的势力,通过各种渠道来巴结他们,来探查你的喜好。” “你觉得自己给他们的,能比得上那些人送给他们的?” 黄贺一时无话可说。 他以为琼英会提陈楚生、大娃他们,他也知道,人是会变得,会习惯骄奢淫逸,从简入奢易,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的骊山还在发展初级阶段,只有几个有限的重工业。 等到未来纺织厂、棉纺厂等诸多制造业出现,骊山还会迎来一个大的发展。 就好像当年的工业革命一样,成为一种席卷全世界的浪潮。 当资本的机器转动起来,那可真的就是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了。 但是琼英的话,的确说到了黄贺的痛处。 黄贺想过这些问题,却一直没有好的办法。 因为他本身也是个普通人,他熟知历朝历代的兴亡史。 明朝初期,贪官污吏横行,朱元璋剥皮实草,贪污六十两以上的官员,就得处死。 这样严酷的刑罚,都没能遏制住官员的贪婪。 可见这是一个千古无解的难题。 他也知道英布的手下,收受别人的好处,黄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他一般不会重罚。 想西亭智、田娃那些,实在是做的出格,损害到大多数人的利益了。 这种害群之马,多活一天都是浪费空气。 他想,如果他真的变得严苛、冷酷起来,骊山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真的让他将工地的老同志、老相识、老面孔统统干掉,他也是于心不忍的。 侍女端来一盆热水,笑嘻嘻道:“姑爷发明的煤球炉子真好用,烧热水、做饭都可以呢。” 琼英笑道:“放在这里就好了,你先出去。” 小蕊疑惑道:“啊?那谁给姑爷洗脚?” 琼英冲她眨了眨眼,小蕊心领神会,给了琼英一个我懂的眼神,走出了军帐。 黄贺看的好笑,“她怎么叫我姑爷?” “那都是她一厢情愿。”琼英说,“我嫁不嫁给你,还不一定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琼英的动作不慢,蹲下身子,就开始给黄贺脱鞋。 黄贺老脸一红,“那个,我自己来。” 虽然潇睿经常给他洗脚,但那都是在骊山,没有剧烈运动。 今天虽然骑马,可也是捂了一天了。 就跟有些人坐长途动车一样,就算没怎么动,可还是能感觉捂脚。 说着,琼英强横的将黄贺脚上的鞋子给拔了下来,一股不可描述的酸臭气直冲脑门。 黄贺仰天长啸,自己这光辉形象算是毁了,以后还怎么在琼英妹子面前抬起头来? 琼英皱了皱小鼻子,除去黄贺的袜子。 “你这人穿的好生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鞋袜。” 她拎着从黄贺脚上褪下来的运动袜,好奇的打量着,居然忘记了它正散发着浓浓的酸臭味。 黄贺一把抢过袜子,扔到一旁,“那个你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几双。” 古代人穿的跟现代人差别很大。 就算是王公贵族,在衣食住行上,也不一定比得上现代的普通人。 不是他们没钱,实在是没有科技与狠活啊。 就算他们想穿,也穿不上。 黄贺在网上逛逼乎、贴的时候,就经常看到这样的帖子“论秦始皇有没有看过电视,玩过手机。” 黄贺把脚泡进了热水之中。 “呼——” 滚烫的热水,犹如一双温暖的大手,不停的冲击着脚上的每个毛孔。 黄贺微闭着眼睛,只觉得浑身三万五千六百个毛孔,全都打开了。 紧接着,一双柔软的小手,乱入了进来。 琼英蹲下身子,不由分说的抓住了黄贺的双脚,轻轻搓弄起来。 那手柔软异常,比世界上质量最好的海绵、还要滑腻、温柔。 黄贺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蹲在地上给自己洗脚的琼英,不禁心中感叹:还是古代的女人好,知冷知热,知道疼人。 换做现代,给你洗脚? 除非给钱。? 第360章 火柴 琼英的小手纤巧而不失圆润,守备莹白细腻,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手指肉嘟嘟的,又软有弹,十分受用。 掌心是少女独有的粉红色,没有一丝角质。 许是蹲的累了,琼英撩动了一下耳鬓长发,双眸闪动,正好跟黄贺看了个对眼。 “干嘛看着我?我脸上有花?”琼英笑着问道。 黄贺低头瞧着她,嗯了一声,“世人皆叹解语花,不知为谁花解语。” “琼英,世界上所有的花儿加在一块,也没有你好看。” 琼英手心一颤,只觉得这是自己听过的,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人家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世人皆叹解语花,不知为谁花解语,这句话说的真好。”琼英笑着看向黄贺,“我很喜欢。” 黄贺嘿嘿傻笑,心想:“女人啊女人,果然只有甜言蜜语才能打动她们。” 那些钢铁直男,只知道做事,不知道说话,做的再好,干到死,女人也只会送他一句——你是个好人。 洗完脚,琼英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把黄贺脚擦干。 连脚趾缝都没有漏过。 过了一阵,侍女小蕊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姑爷,小姐对你可真好,我还从来没见过她给谁洗过脚。” “就是老爷和夫人,都没有享受过呢。” 黄贺脱口而出,“那你们小姐平时洗脚,都是谁给洗的?” “嗯,是小姐自己。”小蕊如实回答。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作为小姐的婢女,怎么不给她洗脚?” 现代人并不了解古代侍女、仆从的职责。 以为她们就跟现在的酒店服务员一样,端茶递水,打扫卫生。 其实不然。 古代婢女的工作极其复杂,而且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 也就是说主人起床,你必须比主人起的还早,主人睡觉,你还不一定可以睡觉。 万一主人要起夜、上厕所、拉屎、喝水,身边必须要随时备着一两个侍女服侍。 有时候主人的老婆身上不方便,丫鬟婢女还得负责解决主人的需求。 这一点红楼梦里讲的很清楚。 比如王熙凤的陪房丫鬟平儿,就得随时准备献身。 贾宝玉的丫鬟麝月、晴雯、袭人,洗澡也得陪着、吃饭也得伺候、袭人更是贴身陪侍,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可惜宝玉没担当,最后居然把她给了外人。 可见婢女的身份地位极其低下,就跟货物一样,随时可以送人。 小蕊嘟着嘴,“哪是我不愿意,是小姐,她怕痒痒,尤其是怕别人碰到她的身子。” 忽然,她压低了声音:“姑爷,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黄贺笑着点点头。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可人倒挺机灵。 过了一会,琼英洗漱完毕,走了进来,看到小蕊正跟黄贺嘀嘀咕咕,不由笑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小蕊见到琼英,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立即跳到一旁。 黄贺拉着琼英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没什么,小蕊缠着让我给她讲故事。” “讲故事?” “对啊,从前,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故事很短,却很容易触动人。 琼英感慨道:“天下之大,却也有可怜之人,只是这小女孩卖的火柴,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生火用的柴火?” 呃—— 黄贺语塞,他忽然想起来,火柴这东西,是后世从西方传进来的,现在并没有。 “琼英,你可提醒我了!” 黄贺的脑中灵光一闪,对了,火柴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怎么还忘了! 秦朝乃至后世的许多朝代,生火还是挺麻烦。 钻木取火虽不至于,可还是需要火石、火镰,甚至是仿照先秦时期,采用留火种的方式。 就是火堆用灰盖住,使其不充分燃烧,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引燃。 这种方法很不方便,而且一个不注意,火种熄灭,就需要从头再来。 像是影视剧里面,什么火折子之类的,那都要明朝以后才有。 唧——黄贺在琼英的俏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火柴! 这绝对会引爆另一个新兴行业,甚至不亚于白纸给秦朝人带来的冲击。 毕竟白纸不是人人都需要。 可人人都需要吃饭啊,需要吃饭,那就得生火。 没有什么比火柴更方便的东西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火柴的制造并不是什么高科技,只需要少许的赤磷、二氧化锰、氯酸钾、硫磺、富强粉。 火柴皮的配方是二氧化锰8克、赤磷3克、富强粉(可用其他黏性物代替)3克、水3克。 火柴则更加简单,氯酸钾、二氧化锰、硫磺、溶剂、水。 成本低廉,卖价自然也不会高。 但经不住它需求量大啊! 后世许多人整天幻想,如果全国拾贰亿人,每人给我一块钱,那该多好啊。 火柴就能达到这个效果。 当然了,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但至少每个家庭都需要。 秦国有3000多万人口,就有将近1000万户。 这1000万户打个对折,每户每月消耗一盒火柴。 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是有句话叫科技改变生活吗,黄贺就是抱着这个态度。 既能改变老秦人的生活,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也能适当的获利。 双赢! 哈哈哈——黄贺忍不住,又啃了琼英一口,惹得美女一阵娇嗔。 “讨厌死了,没刷牙,弄得人家一脸口水!” “对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高兴?”琼英是没搞懂,自己只不过问了一句火柴是什么,黄贺就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一样,欣喜若狂。 黄贺说道:“琼英,如果现在,有一样东西,只需要轻轻一擦,便能生火,你觉得能不能赚钱?” 他比划了一下,拿着琼英如葱似玉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轻轻一划。 “啊?这么简单就能生火?”琼英不相信。 要知道,即便是她这种大户人家,生火也是一件麻烦事。 事先要准备好火石、火绒、干草,打火也不是一次性就能成功,需要反复的摩擦。 如果遇到阴天下雨,生火就更加的麻烦。 而一般的百姓人家,如果遇到阴天下雨,就只能啃冷硬的面饼子,或者饿着肚子了。 “是不是比打火机更容易呢?”琼英问道,“只是像打火机这样的神器,普通人也用不起。” 黄贺摇摇头道:“跟打火机差不多,只是没有打火机那样方便携带,而且还容易受潮,但比起现在的生火方式,要简单百倍,而且成本比打火机要低的许多。” 琼英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将是颠覆性的创举!” 火柴这种东西,造价低廉,本就是为了普通百姓生火而发明的化学品。 科技含量的确有,但不高。 最适合秦朝这种没有什么化学工业基础的朝代了! 至于那些氯酸钾、二氧化锰之类的东西,现在黄贺手下有专门的一支化学小队,全都是从骊山扫盲学校出来的化学专业高材生。 已经自学了初中、高中、大学所有的化学课程。 合成、提取、通过各种反应来制造一些简单的化学用品,已经不在话下。 黄贺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记下了两个字“火柴!” 琼英身上,也有一台水果手机。 那是黄贺当初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用这部手机听歌。 黄贺每次回来,都会给她换内存卡。 此时看到黄贺掏出手机,不由的双眼发亮,“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黄贺一直说自己是仙人下凡。 可跟他接触久了,就知道这不过是个幌子。 黄贺是不一样,像叮当猫一样掏出各种各样神奇物品,而且还时不时的蹦出几句石破惊天的话。 可没有人把他当作神仙。 接触的越久,越觉得自己跟他之间有割裂感。 琼英觉得,他跟自己的割裂感,好像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 唯一一种解释,就是后世类似于爱因斯坦、牛顿这些顶级大牛,在科学的道路走到尽头,总是能感受到莫名的恐惧。 那是一种对未知事物好奇又害怕,似乎面前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膜,一戳就破。 但生怕戳破以后,后面的世界会带来灾难。 就像潘多拉魔盒。 琼英不知道潘多拉魔盒是什么,可她知道,如果自己有一天,按捺不住好奇,去探究黄贺的来历,那将是一次非常恐怖的历程。 黄贺关上手机,看到琼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也喜欢帅哥?” 琼英噗嗤一笑:“是啊,我未来的良人这么英俊潇洒,我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第361章 御下之道 秦女的大胆,黄贺已经领教过多次了。 有时候自己走在骊山的大街上,路边的小寡妇、小媳妇、小大姐,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赤果果,充满了火热的气息。 黄贺沉吟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关于你之前所说的御下之道,我还是想要多了解了解。” 对于人心的把握,黄贺还是过于稚嫩。 他总是把人心想的太过美好,以己度人,却忽略了人的多样性和不可控性。 并且他急于求成,总是想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他的设想。 没错,黄贺就是想将自己九年义务教育里学到的东西,转化为现实。 这是他作为一个穿越者最淳朴、最本真的想法。 没有什么比创造一个理想中的世界,更让人心动。 但是现实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他甚至连身边的人都管不好,现在他甚至能够理解朱元璋这些皇帝,在晚年时候的凄凉。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琼英本来渐入佳境,准备和黄贺共赴巫山,没想到黄贺一记高射炮,把漫天云雨给驱散了。 “人家男女谈恋爱,都是情啊爱的。”琼英说,“怎么我和你在一起,就整天研究这些管人的法子?” “谁说的?我们俩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至于其他人嘛,都是逢场作戏。”黄贺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琼英揶揄道。 “你也就在我面前说点好听的,回头你见了别的女人,说出的话,肯定比蜜还要甜。” 黄贺举起手,“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对琼英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妄。” “男女之情,并不一定非要局限在情爱之中,志同道合,情趣相投,也是一种乐趣。” 琼英拍着他的手,笑弯了腰,“好了,真是怕了你了。” 她倚在黄贺的肩头,小声道:“其实驭人之道,我也没有固定的章程,只有一些经验之谈。” “恩威并施!” “恩威并施?”黄贺有些疑惑,“这些我也做到了,而且赏罚分明,但是那些贪腐的事情,欺上瞒下的事情,窃取军需,勾结地头蛇的事情,仍旧是屡禁不止啊。” 琼英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断绝,只能说尽量避免。” “人是有私心的。” “就好像我喜欢你,可是我照样要为巴清商会的未来着想,也要在合理的范围内,让巴清商会的员工得到实惠。”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琼英这样的坦白,但是落在黄贺的耳朵里,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 琼英何许人也? 那是执掌几万人生死的巴清商会会长,黄贺脸上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你看看,我只不过说了一点实情,你就已经开始不高兴了,如果我说想把自己的叔伯兄弟,推荐到骊山商会任职,你是不是更不开心了呢?” 黄贺问道:“骊山已经给巴清商会开了很多方便了,即便这样,还是不能满足你们的需求?非要在骊山商会插钉子,才能放心?” “插钉子?”琼英睁着一双美眸,不太懂黄贺的意思。 黄贺一拍脑袋,顿时想起钉子可要好久之后才会出现。 “就是说,你要在骊山安插眼线。”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不信任,而是为了让手下人安心。琼英解释道,“这就好像夫妻俩个,从原本的两个家庭,结为夫妇,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如果一直没有孩子,这段婚姻就不会牢固。” “很多人会说没有孩子,两个人照样相爱,但是我觉得,孩子就好像一个绳结,将两根原本不相交的线,紧紧绑在一起。” “我让巴清商会的人去骊山商会任职,也是这个道理。” “毕竟巴清商会是好几代人的心血,不可能这么毫无保留。” “就像你是骊山的主人,但是骊山所有的决定,始终还是要考虑大多数人的意见,否则就会像现在的秦二世将闾一样。” 黄贺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琼英,因为他的见识、学识都来自后世,考虑问题的思维方式也是九年义务教育的产物。 而琼英,从小就被家族定位接班人,在十岁的时候,就跟着寡妇清学习如何经商、管理家族事业。 换句话说。 黄贺是一个标准的学院派,理论一大堆,可实践经验少。 琼英则是一个纯纯的实践派,理论的知识没学多少,但现实教会了她如何管理、怎么探查人性。 都说生活是最好的老师。 在这一点上,黄贺的确要称琼英一句老师。 穿越以来,黄贺一直自视甚高,颇有些瞧不起秦朝的这些苦哈哈,认为他们在经济、政治、文化等综合方面完全落后于后世。 但真的跟这个时代的人接触后,他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 他们或许在见识上没有自己广博,但是在思想深度、看问题的方式,甚至在文化上,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自己看问题还是太理想化了,黄贺想。 黄贺抬起眼睛,望着琼英那美艳绝伦的脸庞,目光慢慢的滑下去,停留在她充满智慧的地方。 琼英明显感觉到了黄贺的目光,樱唇微微一颤。 犹豫片刻,黄贺缓缓的说道:“等回去了,我希望你能来骊山帮我。” “帮你?”琼英有些不解。 黄贺点点头道:“是啊,现在骊山一片繁荣,形势大好,可管理人才是在太少,以至于我都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大堆事情。” “潇睿能力是强,可是她没有经验,在大的方向上把握不住。” “我记得,秦国公主,赢阴嫚不是也在骊山?”琼英微眯的美眸波光流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黄贺的大手落在琼英的秀发上,缓缓的移动,低沉着嗓音道:“赢阴嫚,我始终不很放心她。” “说到底,她是秦国的公主,而且还是一个冰雪聪明,有见识、有主见的女人。” “她跟潇睿不一样,潇睿无依无靠,是我将她从赵成府上解救出来,她和我的关系,我放心。” 琼英鼻息急促且沉重,目光如水,声音颤抖的说道:“看来你对赢阴嫚的看法,跟我一样。” “秦国的人,天生就有一股傲气,即便遭受再大的挫折,也永不言败,就像受伤的野兽,它会舔舐伤口,寻找机会,伺机翻盘。” ‘你是说,赢阴嫚是想重新振兴秦国?’黄贺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 琼英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当然了!她可是秦国的公主,秦国自周朝建国至今,虽偶有失败,却依然走到了今天。” “尤其秦王嬴政横空出世,横扫六合,统一六国,这是千古未有之壮举!” “就算是我的母亲,也对秦始皇的伟业赞不绝口,称他是千古一帝!” “作为他的女儿,赢阴嫚怎么可能会不自豪,怎么可能会甘心为别的势力效力?” “你不会真的以为,单凭泗水郡的那几个阿猫阿狗,就能推翻秦朝?” 轰—— 黄贺的脑袋瞬间炸裂开来! 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一件从他穿越过来就搞错了的事情。 那就是直到现在,所有的秦国人,他们都不知道,在历史上,秦始皇死后的三年时间,秦国就被项羽灭亡,然后开启了楚汉争霸,最后由刘邦胜出,建立大汉王朝。 这是历史。 但是这也是未来。 可绝对不是现在。 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只有黄贺一个人知道,他是熟知历史的,他知道秦朝必定会被灭亡。 可其他人不知道啊! 他们生活在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家,就像后世的鹰酱国,突然有一天,一个人跟身边的人说,咱们国家马上就要被一股非法的小组织给灭亡了,咱们赶快投降! 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人必定是神经病! 这也是为什么,黄贺总感觉赢阴嫚别扭的原因。 一想起自己还曾经大言不惭的,在赢阴嫚面前夸下海口,说什么要让她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赢阴嫚看自己的古怪眼神。 黄贺长叹一声,恨不得立刻钻进石头缝里去。 社死啊! 社死啊! 社死! 想通了这个关节,黄贺的念头也变得通达了许多,以前想不通的问题,此刻也有了答案。 “你也觉得陈胜他们,不可能推翻秦朝?” 琼英笃定道:“不是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秦朝在北地有三十万驻军,南越更是有赵佗的五十万大军,兵锋一到,寸草不生!” “不是我看不起陈胜那群草寇,你想想,战国六雄如何?我不信陈胜之流能比齐楚燕韩赵魏更厉害!” 第362章 年诗书 黄贺眼睛向下一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想要笑出声来,“不是,我说你就这么看不是上陈胜?” “再说了,起义的也不只有陈胜,还有一些六国的贵族后裔,你看随行的项羽,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琼英美目圆睁,瞪着黄贺道:“算了,如果大秦能被这些泥腿子灭亡,那它也不是大秦了。” “能灭亡大秦的,只有大秦自己!” 黄贺拉开冲锋衣的拉链,顺手将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的短袖和腱子肉。 琼英本来正在兴头上,突然见到这个模样,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突然脱衣服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黄贺大大方方的看着琼英,“都老夫老妻了,还不好意思?” “呸!”琼英啐了一口,“谁跟你老夫老妻,臭不要脸!” 军帐内死一般的沉寂。 琼英心里打鼓一样,感觉每一秒钟都过得无比煎熬且漫长。 良久之后,琼英忽然站起身,“夜深了,我也要去睡觉了。” 她转身就要逃走,却忽然小手一紧,整个人凌空飞起,失去重力一般。 啊—— 琼英一生惊叫,下一秒,却已经落在了黄贺的双臂之中。 “小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小生这里有故事、美酒,独缺一位美貌的红颜知己,不知可否赏脸,与小生彻夜长谈?” …… 黄贺没有想到,在他跟巴清商会会长调情的时候,一伙山匪早就摸了上来。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跟黄贺打过交道的彭越。 自从上次华胥镇一别,时间已过去了两年多。 彭越也倚仗自己聪明的头脑和强悍武力,在北地一带闯出了名气。 如今他麾下有八百麻匪,个个体型彪悍,武艺超群,平常就在大秦境内打家劫舍,闲着的时候,还去关外,打一打匈奴人的秋风。 前段时间,有一伙人秘密联系上他,告知他黄贺的行进路线,并且预先支付了一大笔佣金,而且保证事成之后,许给他北地白纸的独家代理权。 彭越对于钱财女人那是来者不拒。 更何况他跟黄贺有过节,早就想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对于彭越这种有能力的人来说,仇恨并不会随着时间减弱,反而会越来越深,成为他们的执念。 本来他们选择的埋伏点是那座小桥。 想趁着黄贺一行人半渡而击。 谁知道黄贺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大搞临时基建,硬生生把一座小栈桥,拓建成了康庄大道。 而且他看到黄贺的军队,军容严整,武器精良,若是现在冲出去,恐怕要步之前的后尘。 他好不容易攒下这些家底,可不想全都搭上去。 再说黄贺这个人鬼的很,而且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 “彭爷,都三更天了,他们也该睡了,咱们是不是——”身旁的二当家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很明显,要杀人! 在北地这块地界。 他们六盘山麻匪,那可是响当当的存在。 200里六盘山,其间大大小小的麻匪有几十个,彭越这股势力,在这些麻匪当中,也是数得上号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不是最大,因为最大的那股麻匪,其实就是六盘山以东的乌氏县地头蛇——乌氏倮家族。 六盘山是东西沟通的要道。 乌氏在此盘踞多年,公元前234年才被秦国灭亡,选择归顺大秦。 凭借乌氏国的底蕴,乌氏倮一族很容易就成为当地最大的势力。 彭越看了看天色,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他吩咐道:“通知弟兄们,人绝口,马衔枚,马蹄都用麻布包裹,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二当家的虽然觉的彭越有些小题大做,可彭越毕竟是老大,而且在无数次的战斗中,都显示出了高超的作战经验,从无失手。 在他的带领下,寨子才能发展的这么好。 麻匪们都对这个百战百胜,战无不胜的头领心服口服,所以他下达的命令,没有不遵从的。 众人依言照做。 “唧唧唧——” “啾啾————” 不知名的鸟鸣声响起,这是麻匪传递信息的方式。 意思是,进攻! 五百麻匪趁着夜色,缓缓朝黄贺的大营逼近。 对于此次袭击,三当家很不以为意。 他认为彭越有些小题大做了。 虽然对方是骊山的主人,而且曾经打败了五万都尉军。 但那是在骊山。 在他眼里,六盘山乃是自己的地盘。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尤其得知对方只有区区三百人的时候,三当家的心里就更瞧不起了。 三百人,而且大多是步兵。 己方五百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打的对方人仰马翻。 “杀鸡用牛刀,大当家的也太小心了!” 三当家的小声嘀咕着。 他本来想说大当家的胆小,考虑到身边还有几个人,话到嘴边,就改成了小心。 “老三闭嘴!”二当家的沉声道,“老大他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岂是你我可以揣摩的?” “别忘了,咱们寨子能有今天规模,全靠大当家的小心谨慎。” 三当家的被训斥,心里却没有多少不开心。 谁让二当家的是他亲哥哥呢。 三当家的紧了紧裤腰带道:“哥,我听你的,只是我听说这次的肥羊里面,有只小母羊,到时候,我可要尝尝鲜。” 二当家的没好气骂道:“就知道裤裆里的那点玩意儿,我跟你说,对方的来头不小,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大当家的都保不住你!” 三当家的撇撇嘴,一脸的不屑:“就算是皇帝的女儿,我也上得!我说哥,你怕什么呀?你咋就不敢跟大当家的干一架呢?” “这女人女人不给玩,抢来的银子不能尽兴花,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想咱们以前,虽然人没有这么多,地盘没有这么大,可哪次下山,不是想耍就耍,想吃就吃,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些女人临死前的哀求!” 二当家的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喜欢破坏、欺负同村的小孩子。 打架那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的还偷看隔壁寡妇洗澡。 在村子里,那是狗都嫌的存在。 后来山里闹麻匪,劫了他们的村子,兄弟俩走投无路,也跟着上山,成为了麻匪。 这些年来,兄弟俩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死在他们兄弟手上的百姓,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两年前,彭越带着一伙人来到六盘山老龙潭。 杀死了原来的大当家“西海龙王”,鸠占鹊巢,他们兄弟二人因为投降的早,被封为了二当家和三当家。 彭越倒也厉害,整编了老龙潭的麻匪,两年时间过去,他们已经成为方圆200里内,数得上号的麻匪势力了。 …… 黄贺哪里知道,他这边正盘算着,如何在今晚拿下琼英。 军营外面,正有一群训练有素的麻匪,将要捅他的屁股。 捅人屁股者,人恒捅之! 这次跟随黄贺出行的三百人,是从黄家军中优中选优的精锐。 那都是从各大队、各中队,经过层层选拔,严格的审核,才能加入这支临时的保卫小队。 当然这支临时的保卫队伍中,也有后勤和打杂人员。 按照黄家军的军制,这应该算是个加强中队的规模。 队长是英布。 可英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队伍里面竟然有一个脑后生了反骨的叛徒。 这个人就是炊事班的班长年诗书。 年诗书名字起的好听,其实大字不识一个,却做的一手好饭菜。 因厨艺精湛,被扩招进黄家军炊事班,而且还成为了炊事班班长。 在黄家军全军要求大学习、大比武的时候,炊事班班长年诗书就逃过一劫,不用学习,不用认字,只需要做好饭菜,每个月就有50斤的粮票可以领。 可正是这种不学习的态度,让年诗书的思想没有得到升华,才有了被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年诗书是骊山本地人。 原籍北田镇南屯村。 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在黄贺到来之前,他就在大户人家里帮厨,练了一手好厨艺。 在这个没有味精、没有谷氨酸钠、没有阿巴斯甜、没有苯甲酸钠、没有山梨酸钾、没有着色剂、膨松剂这些高科技的时代。 年诗书依旧可以凭借高超厨艺,做出美味的饭菜。 黄贺的到来,让原本的大户人家,看到商机,卖掉田产,举家搬进了骊山县城。 年诗书却因此失业。 所以他对黄贺是有怨恨的,即便后来加入黄家军,那股怨恨却始终埋在心底,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除。 现在他每月领五十斤粮票,年诗书却固执的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 可50斤粮票,对于一个炊事班厨子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尤其是在骊山,粮票可是硬通货,购买力强劲。 第363章 内奸 手握巨款的年诗书迷失了,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正所谓十赌九输。 50斤粮票是不少,可是在赌场里,别说50斤粮票,就是500斤,5000斤粮票,一晚上也有可能输个精光。 年诗书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自己积攒的1000斤粮票全都扔进了赌场里。 没了赌资,年诗书就在赌场里借高利贷。 这个时候高利贷还不叫高利贷,叫印子钱。 他借了100斤粮票,意图翻本。 谁知道又输了进去。 如果他此时收手,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年诗书已经输红了眼,他把自己的炊事班班长牌子往高利贷人面前一放。 “这个,能押多少钱?” 高利贷对视一眼,笑嘻嘻道:“能押1000斤粮票!” “好,就押1000斤!” 不出意外,年诗书这抵押来的1000斤粮票,全都打了水漂。 输光了所有粮票的年诗书,这才醒悟过来。 自己把身份凭着给弄没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在黄家军的军营里,只有手持凭证,才能进得去军营大门,否则一律禁止入内。 而且凭证丢失的处罚极其严重,如果因丢失凭证造成严重后果,最高可处死刑。 年诗书心凉了半截。 可这些放高利贷的居然将凭证还给了他,还承诺每月给他100斤粮票。 年诗书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对放印子钱的,那是感激涕零,就差立个牌位每日磕头供奉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年,年诗书每月领着两份工资,生活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他结了婚,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就在一个月前,放高利贷的找到了他,让他做内应。 这是他们第一次找年诗书。 从这一刻起,年诗书才明白了,对方不是好心,而是放长线钓大鱼。 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他,那是害怕被被人察觉。 黄家军的反间谍系统可是极其厉害的。 那些敌对分子,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一直没有找年诗书, 这次去乌氏县,随行人员确定后,里面有年诗书,对方就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而且对方得到名单,居然比年诗书还要早。 年诗书不是个蠢货,他立即明白,黄家军里面有不止一个内奸,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他当时想的就是赶紧上报。 可对方的一句话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想像你的老婆、孩子。” 如果是一年前,年诗书肯定和对方拼命,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可现在,他有了羁绊,有了枷锁。 他可以不要命,但是他的孩子、老婆,他们是无辜的。 …… 琼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黄贺的面孔跟她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那双眼睛极具侵略性和攻击性。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等一下,在这个军帐中,会发生一些18岁以下禁止观看的事情。 空气凝结了,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黄贺才声音嘶哑道:“琼英,择日不如撞日,我想——” 黄贺虽然镇定自若,但是那种激动却掩饰不住。 没办法,琼英实在是太美了。 终其一生,他都没有见过比琼英更好看的女人。 无论是颜值、身材、皮肤、气质,琼英都能甩其他女人两条街。 琼英的眼神游移,如玉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关节捏的发白,心跳的差点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听到黄贺的话,她连忙摇头道:“不许想!” “咱俩一没有父母之命,二没有媒妁之言,三没有三媒六聘,就这样想得到我的身子?”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许久之后,黄贺小心翼翼的在琼英身边坐下,大腿挨着大腿,肩膀碰着肩膀,他轻咳一声,道:“琼英,你说的那些,都是繁文缛节,给俗人定得规矩。” “咱们哪里需要那些东西,只要我拍拍胸脯,立马就给你风光大办,而且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终生难忘?”琼英一怔,扭头问道。 这一扭头不要紧,两人的嘴巴差点就撞到一起。 琼英大惊失色,就要往后仰去。 黄贺眼疾手快,一把搂住琼英的芊芊细腰,张开血盆大口,就扑了上去。 琼英樱唇被擒,脑袋瞬间爆炸,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都说情到浓时,水到渠成。 琼英是喜欢黄贺的,黄贺也喜欢她,这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琼英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那都是最严格、最传统的。 别说没有正式的婚约,就是有了三媒六聘,想要洞房花烛,那也得在繁文缛节之后才可以。 想到此处,琼英的双眼恢复了清明,小嘴一张,贝齿就咬在了黄贺的嘴唇上。 “啊——”黄贺惨叫一声,捂着嘴巴跳到一旁。 “你属狗的?怎么张嘴就咬人?” 琼英仿佛偷鸡成功的黄鼠狼,笑嘻嘻道:“呸!活该,谁让你不经人家同意就亲人家?我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想要本姑娘,就得走程序,少一步都不行!” 黄贺满心的郁闷。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煤球炉的事情,一肚子火没处撒。 今天晚上,月黑风高,荒郊野地,正是无媒苟合的最佳时机。 说起来,他还没试过野战军的滋味呢。 “那不能实战,来一点战前演习应该可以?”黄贺退而求其次。 良久之后,琼英像是下定了决心,面带羞涩的对黄贺道:“可是,我不会啊。” “哈哈,想学啊,我教你啊!” 听到这话,黄贺就像是得到了开心果一般,激动地喆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黄贺连忙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心说这个时候喆可不能太莽撞,否则把小姐姐吓跑了就不划算了。 说心里话,这还是黄贺第一次这么紧张。 胜利就在眼前,他的心反而跳的更厉害了。 想起当初刚穿越那会,黄贺想的是吃饱喝足,赚点小钱,还清银行贷款。 第一次见到琼英,惊为天人。 没想到现在伊人就坐在自己面前,还同意跟自己发生一些超友谊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犹如做梦一样,黄贺怕自己一睁眼,梦就醒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黄贺仔细观察着琼英的反应,这小姑娘比他还要紧张。 稍作犹豫,黄贺一咬牙,将爪子伸过去,握住了琼英的小手,然后慢慢的挪移。 琼英的胳膊僵硬,下意识的用了些力气,可胳膊拧不过更粗的胳膊。 眼看琼英嫩白如玉的小手,就要落在那罪恶的喆身上,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琼英猛地用力,就想从黄贺的魔爪下逃脱。 黄贺都快爆炸了,哪能放弃琼英这台灭火设备。 大手牢牢的控制住琼英的胳膊,跟钳子一样,让她想逃,却逃不掉。 琼英连忙将头扭向一旁,紧紧的握着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 黄贺倒也不敢用力,生怕扭伤了琼英,可是这个姑娘倔强的很,属于强按牛头不喝水的存在。 她鼓着腮帮,银牙紧咬,使足了力气,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鸟。 黄贺早已是花丛老手,心说曲径通幽处,我不能正面进攻,那就采取迂回包抄的战略。 一个字——围魏救赵! 他邪恶的大手出其不意的点在了琼英的膻中穴和天池穴上,琼英穴道被点,就像是充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漏气。 黄贺奸计得逞,抓住她白嫩的小手往喆上一按! …… 彭越的麻匪已经接近了营地。 项羽和英布两人在此处设营扎寨,那是有讲究的。 孙子曰: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 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欲战者,勿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 此处靠近河流,方便人畜饮水,若营帐中起火,也可以及时取水救火。 且此处地势平坦,地势高,对周围的环境一览无余。 营地后面就是宽约二十米的河流,水深在三米之上。 若想从后面偷袭,除非对方变成鱼,能从水里游过来。 且营地前方地势平阔,如有敌情,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彭越这伙人通过年诗书的线索,对黄贺一行人的人员配置了若指掌。 他们的目的是生擒黄贺,要想达成这个目的,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得进入营地。 考虑到黄贺这个人诡计多端,手段层出不穷,彭越也是将自己压箱底的实力都拿了出来。 这支麻匪里面,人人都配备弓弩。 腰悬铁刀、铁剑。 只是他们缺少盔甲,这对一支麻匪来说,是致命的。 好在这次的主顾出手大方,直接提供了三百人的盔甲。 通过内奸,他早已得知,黄贺的帐篷就在中间,他的帐篷跟其他人住的不一样,有窗户、有造型,而且他睡觉的时候,并无其他人在里面。 彭越根据情报制定夜袭计划。 第364章 龙飞 五百兵马被他分成三个部分,想争取将这三百个人围歼,在水底,他还预留了一支水鬼。 虽然他认为黄贺等人跳水的可能性不大,可万一呢? 作为黄贺的老对手,他对黄贺这个人有过研究,甚至还亲自到骊山探查了一番。 他很佩服黄贺在民生方面、军事方面的才能,而且黄贺带来的桌椅板凳、白纸等物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他认为,黄贺这个人,不喜欢走寻常路。 万一被围,他说不定会铤而走险。 …… 此时的黄贺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张针对他的天罗地网正在悄悄的张开。 他刚刚点了琼英的膻中穴和天池穴,逗得琼英花枝乱颤。 琼英突遭袭击,又羞又恼的瞪着他,但手上传来的感觉,让琼英意识到黄贺的鞭长莫及。 她又羞又怒,红晕尽染,用力的想要把玉手抽回去。 可黄贺哪里舍得,琼英的手心红润软嫩,握在手中,就仿佛触电了一样,身体都酥了一半。 琼英的手心非常的热,温软潮湿,跟黄贺暗暗较劲,一会儿就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 琼英的身子僵硬,俏脸扭向一旁,犹如一朵羞答答的玫瑰,红晕从白皙的脖颈一直延伸到耳朵。 想想也对,琼英虽然喜欢黄贺,可她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有品位、有素质、有文化,还是从小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大家闺秀。 现在半夜三更,与一个未有婚约的男子独处,还发生了肌肤之亲,这对琼英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琼英手心的香汗越来越多,体温也在快速升高。 黄贺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广玉兰香气,似乎是从琼英身上蔓延过来的。 “什么味道?” 黄贺豪气的问道。 琼英红着脸,呼吸粗重,缓了好一会,才轻声道:“这是我从小落下的病根,心情激动的时候,就会发烧、发热。”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丸丹药。 说来也怪,这丸药看着并无甚奇怪,却异香扑鼻,十分好闻。 “好在遇到一个奇人异士,他说我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热毒,无药可医,但是给了我娘一个药方,照方抓药,发病了就吃一粒,立竿见影。” 黄贺越发的感兴趣,连上床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琼英笑道:“这药说来奇怪,要十二两白玉兰花蕊、十二两白牡丹花蕊、十二两白荷花花蕊、十二两白芙蓉花蕊,晒干后用春日雨水十二钱混合制成。” “那你身上的香气?”黄贺刨根问底道。 琼英说道:“还不是这味药闹的,这丸药吃多了,每逢心情激动时,就会散发药香,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惯例。” 黄贺欣喜道:“那岂不是跟香妃差不多了?我可捡到宝了!” 他张开手就要搂抱,准备亲自检查一下,是不是琼英说的那么神奇。 “大哥!大哥!” 帐篷外面传来了项羽的声音。 同时响起的,还有侍女小蕊的声音:“哎呀,你干嘛呀?小姐和姑爷正在里面谈事情呢!” 项羽却不管那么多,推门而入。 黄贺跟琼英俩人,就跟触电一样,一触即分。 小蕊心下着急,心想若是小姐和姑爷俩人睡觉,被这个莽汉瞧见了,那算怎么回事。 可等她追进来的时候,却发现两人分坐在桌子两旁,衣衫尽在。 “咦?姑爷和小姐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难道两个人干坐到现在?” 黄贺干咳一声,问道:“二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项羽闷声道:“大哥,你忘了?临行前你叮嘱我,让我每日前来找你,和你一起去查岗哨!” 虫子上脑的黄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定下了一条规矩。 就是每日亥时,必定和项羽一道,巡查营房各处岗哨。 黄贺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钟。 琼英眼明手快,急忙起身告辞,带着侍女匆匆离去。 项羽挠了挠头道:“大哥,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黄贺没好气道:“是啊,你失去了一个做小叔子的机会。” 他穿好鞋子,挂上勃朗宁手枪,带着项羽走出了营帐。 十点五十五分,彭越带着一伙人从侧面包围上来。 他们手中弓弩上弦,猫着腰,缓缓靠近。 另一边,由三当家带队,他们竖起耳朵,只等着彭越发出进攻的信号。 十点五十五分,黄贺与项羽来到了炊事班房,炊事班的营帐跟黄贺的中军大帐差不多,但是面积要大上许多。 随行的炊事班成员一共有十人,班长年诗书,还有九个打杂的。 “你们班长呢?”黄贺发现炊事班长年诗书的床铺是空着的。 炊事班的这些杂役,赶了一天的路,别人休息,他们还要起锅烧油做饭,所以早早就睡下,睡得死沉死沉。 项羽直接掀了一个人的被子,把人提溜下来,“问你话呢,你们班长呢?” 睡得迷迷糊糊的炊事班小战士睁开糊满眼屎的眼睛:“班长?不就在那睡着呢吗?” “咦?班长嘞?班长咋不见了?” “会不会出去撒尿了!” 这么一折腾,整个炊事班都被吵醒,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表示没有见过班长。 黄贺跟项羽对视一眼,纷纷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们是从外面过来的,如果年诗书在营帐外撒尿,应该一早就能看到,再说这都亥时了,他一个炊事班班长能跑到哪里去? “检查一下,年诗书的装备还在不在?”黄贺沉声道。 一个小战士来到放装备的地方,“不在了!” 所有营房的装备,在睡觉前,都是统一摆放整齐。 即便是炊事班,那也是装备了整套的防刺服、盾牌、钢管、头盔的,现在装备不见了,这个年诗书肯定是有问题! 黄贺大喝一声:“二弟,你去通知警卫,吹响集结号,所有人,集合!” 亥时三刻。 彭越带领的300麻匪匍匐前进,慢慢靠近了营地的左翼。 彭越手下一个神射手举起弓弩,对准了值班的岗哨。 彭越眼神闪过一丝复仇的快感,捏住下唇,“唧唧唧——” 嗖—— 一道利箭化作流星,精准的命中卫兵的咽喉。 卫兵只觉咽喉一痛,箭矢携带强大的动能,瞬间击碎了他的喉骨,锋锐的箭矢穿喉而过,带出一大蓬鲜血和碎肉。 扑通——卫兵颓然倒地,双目圆睁,似乎不敢置信。 另一边,三当家和四当家带领的麻匪,同样得手。 寂静的夜晚,利箭划破空气,犹如山风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黄贺的营地实行的一岗双哨,一哨在明,一哨在暗。 彭越等人的进攻,立即被隐藏在暗处的哨兵发现,凄厉的哨子声响彻夜空!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黄家军平时训练极其严苛,虽然作战经验较少,可夜间突袭拉练,并没有缺席。 听到哨声,所有人立即从床上翻下来,有条不紊的穿好装备,往营地中心集合! 听到营门处哨声,黄贺心中一沉。 他猜想的没错,有敌人夜袭! “帅子!”眼见明哨哨兵软倒在地,位于左翼的暗哨龙飞惊怒交加。 他迅速拉弦上箭,“狗日的,去死!” 龙飞双目赤红,举起弩弓就射,黑暗中,彭越身边的一个麻匪应声倒地。 这一箭,比麻匪射出的力道更大,更准,这是黄贺在现代购买的射手座l型弩弓,拿到古代后,经过加工,可以射出300步,堪称当代的神兵利器。 可惜龙飞拿的是弩箭,不是自动步枪,否则一梭子子弹下去,对方队形密集,肯定能撩到几个。 随着示警的哨声响起,彭越知道再也隐藏不住身形,站起身,大喝道:“小的们,给我杀啊!” 麻匪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个个翻身上马,对营地发起了冲锋! 龙飞只来得及射出第二箭,在射翻一个麻匪后,敌人的骑兵已经近在眼前,他扔掉手中的弩箭,一把抓起放在地上的磨尖钢管。 大吼着冲了上去! 一名麻匪同样暴喝一声,手中长刀猛然劈下,漆黑的刀身携带着风雷之势,狠狠的劈向龙飞。 龙飞不闪不避,一枪刺出。 刀枪相交,强大的冲击力,劈的龙飞倒飞出去。 只是那名麻匪也不好过,反震力直接震裂了他的虎口,长刀更是断成两截。 龙飞忍着后背的剧痛,想要爬起来,却被后来赶到的麻匪一刀劈在胸口。 咔嚓——穿着防刺服的龙飞,虽然没有肠破肚烂,但这一下势大力沉,直接击碎了他的胸骨。 龙飞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黄家军集合的速度很快,可麻匪进攻的速度更快。 第365章 炸营 以有心算无心,以逸待劳! 有的黄家军士兵还没有穿戴好装备,便迎头撞上了来袭的麻匪! 没有重甲的步兵,在面对骑兵时候,是怎么样的? 现实给了黄贺一个残酷的教训! 还没到跟前,骑兵射出的弩箭便如蝗而至,一些还没有穿好防刺服的黄家军,直接被射翻在地。 弩箭的动能加上马匹的冲击,附加在弓箭上的势能就极其惊人,即使穿着防刺服,强劲的弓箭也能打断他们的肋骨。 一轮弓弦声响过,十几个黄家军惨叫声接连响起。 他们举起盾牌,却挡不住四面八方都是骑兵和弓箭。 此战敌人占据天时地利,人数上更是接近于他们的两倍。 黄贺躲在一个帐篷后面,手里握着一支上了膛的勃朗宁手枪,静静的看着驰骋如风的麻匪们。 其实在马蹄声响起的时候,黄贺就感觉要遭。 他在想,如果敌人全都是骑兵,自己这一方恐怕要损失惨重了。 究其原因,一是黄贺并没有重视骊山骑兵的建设。 二是黄贺见惯了后世马克沁机枪、冲风枪的威力,认为骑兵不过是一个被时代淘汰的兵种,在热武器面前,什么骑兵步兵,都是纸老虎。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骊山并没有发展出热武器,他研制的那些火药,还没有真正应用到实战中。 就目前来说,骑兵仍旧是一个杀伤力、机动性无敌的兵种。 在经过初期的慌乱后,英布、项羽二人迅速集结了装备整齐的士兵,开始组织反击。 英布大声喝道:“保护中军大帐!保护主公!” 一队队黄家军组成了钢铁长城,站在了中军大帐的前面。 装备齐整的黄家军,手持防暴盾牌,头戴防暴头盔,身着防刺服和塑料盔甲,跟后世的防爆特种兵没有什么差别。 骑着骏马的麻匪怪叫着朝中军大帐的方向冲过来,隆隆的马蹄声,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颤。 最前面的黄家军眼睁睁看着比人还高的骏马疾驰而来,转瞬即至,还没来得及害怕,敌人的骏马就撞了上来。 砰砰砰——嘭嘭嘭—— 骏马前冲的惯性,少说也有上千斤的力道,非人力可能抵挡。 第一排的士兵,首当其中,直接连人带盾牌,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看似牢固的防爆盾墙,瞬间被冲出了一个缺口。 英布看在眼里,心中忧虑。 他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骑兵,可看对方的阵势,应该比自己这方,只多不少。 相同的骑兵对阵同等数量的步兵,那就是赤果果的碾压和屠杀。 黄家军能挡住敌人第一波攻击,已经是当世一流的存在了。 骑兵的优势还不仅仅于此,更让他头疼的,是骑兵的机动性。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还追不上,只能干瞪眼。 黄家军的步兵再强,也有上限。 彭越的统兵能力并不在英布、项羽之下,而且这些日子,彭越整天跟六盘山的土匪打交道,几乎是每天都在实战。 经验比做卫士的英布更多。 没有谁是天生的将军。 真正的名将,那都是拿士兵的血肉堆出来的。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黄家军能在这种被偷袭的情况下,列好阵形,完全归功于平日的艰苦队列训练。 敌人的骑兵在冲击了几次后,损伤了十几匹战马。 可彭越的骑兵灵活犀利,神出鬼没,不时用冷箭偷袭射击。 黄贺这边只能跟乌龟一样,被动放手。 其实黄家军这边也有骑兵,可是他们的马匹却都不见了,仅剩的几匹战马,也都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项羽来到拴马的地方,发现看管马匹的兽医已经气绝身亡,检查一番,竟是从背后被人连捅十几刀,刀刀爆肝。 不用想,肯定是炊事班班长年诗书搞得鬼。 项羽咒骂道:“艹他比的年诗书,要是被老子逮到,非活剥了他不可!” 他折返回来,看到了被敌人骑兵围攻的中军大帐。 彭越见中军大帐久攻不下,便下达命令:“三人成群,五人成组,放火烧营,我就不信他黄贺是缩头乌龟!” 彭越一方都是土匪中的精英,对于彭越的战术执行极其到位。 他们点燃火把,开始四处点火。 项羽大怒,他从背上解下霸王枪。 霸王枪,此枪长一丈三尺七寸,重八十一斤,枪锋锐利,枪身至枪头,采用最顶级的钨钢整体浇筑而成。 是黄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枪坯,然后带回秦朝,请最好的工匠,打磨而成! 这把枪在枪头的位置,开了三道三棱血槽,刺入人的身体后,除非大罗神仙来救,否则必死无疑。 在枪身的握把处,刻着龙鳞云纹,增加摩擦力,防止鲜血浸透打滑。 项羽将两截枪身合二为一,拧动机括,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霸王枪组装完毕。 项羽虎目圆睁,望着远处纵火烧营的彭越等人,大吼一声,“狗贼,纳命来!” 营地里火光冲天,热浪逼人。 数十顶帆布帐篷被点燃,化成大火球熊熊燃烧。 项羽越跑越快,枪身在地上划过,一路火花带闪电。 三十米的距离,项羽只用了短短两个呼吸就赶到。 距离最近的一个麻匪,看到气势汹汹,拖枪而来的项羽,射出两轮弩箭,均被项羽躲过,他恼羞成怒,拍马而来。 钢刀伴随着呼啸声劈向项羽,麻匪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曾经也有许多平民,见到自己妻子儿女被杀,拼死反击,就像眼前的这个莽汉一样,以为凭借气势就能杀人? 笑话! 让本大爷给你劈成两半! 钢刀在火光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眼见项羽就要被钢刀砍中,异变突起,项羽脑袋一偏,腰身一拧,霸王枪顺势而起,由下往上,将那名悍匪刺了个透心凉! “啊——”项羽大吼一声,单臂上举,竟然把那名悍匪给举了起来。 麻匪们都看傻了! 那名悍匪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竟然被人用枪挑着,还是单手持枪! 项羽杀人夺马,顺势一甩,那名悍匪瞬间倒飞出去,犹如炮弹,砸在另一名悍匪的身上。 喀拉拉——被砸到的那名悍匪,也是筋断骨折,直接被砸下马来。 项羽一夹马腹,直冲麻匪本阵! 黄贺躲在暗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说我这二弟果真是天下无敌啊,我要是有他这功夫,就算是千军万马,我也能从容逃走。 哪里会像现在,只能当个缩头乌龟。 麻匪、黄家军、项羽等人,全都杀红了眼睛。 琼英和小蕊主仆两个,在帐篷里面瑟瑟发抖。 小蕊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叫:“小姐,姑爷呢?他怎么不来救我们?” 琼英是见过大世面的,即使内心同样慌乱,可面上仍旧镇定:“黄贺他肯定在带兵抵御土匪,咱们只需要在这里等他就好。” “小姐,你说姑爷会不会丢下我们肚子逃跑啊?”小蕊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颗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万一姑爷被土匪杀了——” “呸呸呸——不许胡说!”琼英握紧了袖中的匕首,心说我已许卿,若黄贺有了什么不测,我定当追随他而去,绝不会受麻匪的侮辱! 项羽神勇,在营地里左突右冲,无人是他一合之将。 奈何麻匪人数实在太多,而且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杀到后来,项羽被四五个人围住,左右支绌。 此时的项羽,还不是日后的西楚霸王。 凭借着一股子蛮力,堪堪与他们打成平手。 而英布那边,形势更加危急。 麻匪见普通的弓箭不能破防,便用麻布包裹箭头,用火把点燃,射向中军大帐。 一时间,火箭如流星雨一般,飞奔而来。 一支箭矢擦着英布的面颊划过去,把他鬓角的一缕头发都烧焦了,惊得英布冷汗浸透了背心。 “td,哪来的这么一伙悍匪!装备精良不说,更关键的是军事素养高,进退有度,完全不像是土匪,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第366章 小蕊 麻匪见黄家军阵型不乱,心中佩服不已。 同时也更加信服彭越。 彭越跟黄家军战斗过,明白黄家军的厉害全在这队列上面。 阵容严整,绝对不慌乱。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对付这样的军队,彭越也想出了应对之策,那就是远程攻击。 黄贺此时也趁乱来到英布身边,目光冰冷的看着对面鬼哭狼嚎的麻匪。 英布见黄贺安全,不由大喜,“大人,您没事就好,刚才我去帐中,没有发现您。” 黄贺冷笑道:“区区几个蟊贼而已,结阵进攻!” 英布大惊道:“大人,麻匪人数占优,且都是骑兵,贸然进攻,恐怕会乱了阵型。” 黄贺大囧,心说我这半瓶水碰到行家,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既然不能前进,那依托工事,进行反击,这总该办得到。” 英布摇摇头道:“大人,事态紧急,许多士兵没有拿弓弩,而且天太黑了命中率不足百分之二十,必须保存实力,以防敌人再次进攻。” 黄贺点点头道:“这里交由你指挥,我去看看琼英小姐。” “是!” 黄贺猫着腰,快速摸向琼英的帐篷所在。 敌军箭雨如蝗,稍不注意就会被流矢射中,黄贺顶着一面防爆盾牌,终于赶到了琼英的营帐。 彭越一直在高处,观察着营地的动静,他的手中赫然是一架95式hjg7x50双筒望远镜。 如果被黄贺看到,肯定会大骂汉奸! 这是黄贺给黄家军最新装备的夜视望远镜,一个就要2000多块钱,而且只有中队长以上的干部才有资格佩戴。 彭越冷哼道:“黄贺,抓住你了!” 随即他大喝一声:“分出二百人,进攻那处营帐,记住,穿黑色衣服的是黄贺!” 随着彭越的命令下达,营地中的麻匪立即调转马头,全力进攻琼英所在营帐。 英布目光紧盯着对面,说道:“敌人似乎能掌控全局,看来对方也有夜视望远镜!” 他摸了摸胸口的95式hjg7x50双筒望远镜。 战场形式瞬息万变,彭越的麻匪军行动敏捷,变阵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等到英布察觉到对方的进攻意图时,为时已晚。 英布没有骑兵,不能侧翼保护,在这种情况下,据阵而守是最佳的选择。 他让全体人员收缩防守,目的就是为了营造一个黄贺就在中军大帐的假象。 他哪里想得到,对方的统领居然也有一架95式hjg7x50双筒望远镜,可以洞悉整个战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彭越并没有直接下达攻击琼英营帐的命令。 通过短暂的交锋,他知道,对方的统帅也是个精通战阵之人。 从对方结的圆阵就能看出。 在这种没有工事的平地中,圆阵是节省兵力的防守阵型,而且圆阵有个好处,可以随时变换成方阵、雁矢阵方便进攻。 对方显然抱着先期防守,后期进攻的目的。 而且单论士兵素质而言。 黄家军要完胜己方的麻匪军。 所以彭越使了一招声东击西,他传令下去:“全体进攻中路,至敌军阵前30步时,再分兵100进攻侧营!” 伴随着号令下达,剩余的四百多麻匪开始缓慢加速冲锋。 马蹄隆隆声犹如闷雷,席卷而来,可前进到100步时,黄家军仍然静默不动。 等到进入五十步时,骑兵的速度已然提升到了顶峰,可是黄家军仍旧一箭不发。 前排的三当家面色古怪,因为眼前的这只军队,跟他以往见过的麻匪、正规军、匈奴都不一样,那些军队在二百步开外就乱箭齐发。 等到骑兵冲到眼前,就乱作一团。 前进至三十步,弓如霹雳弦惊,十几道箭矢迅若流星,直奔麻匪而来。 噗——噗——噗—— 箭矢入肉声响起,十几个骑兵被射中,还有几支箭矢射中了马儿,马儿吃痛上蹿下跳,将背上的麻匪掀翻在地。 还没等麻匪反应过来,后续的骑兵早已刹不住,直接将他们踩踏成肉泥。 惨叫声响起,此起彼伏。 三当家躲过箭矢,恼羞成怒,弯弓搭箭,大喝道:“格老子滴,射死他们!” 北地的麻匪有个特点,那就是马术精湛。 这些人从小骑马,堪称马背上长大,就是在马背上拉屎撒尿、吃饭睡觉都不成问题。 他们熟练的张弓搭箭,箭矢如蝗,划过一道弧线,从天而降。 这种抛物线型的射击,可以完美的避开盾牌防御。 再加上有马儿的惯性和重力加速度加成,箭矢的冲击力很大。 好在黄家军全体装备了防暴头盔,箭矢落下,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偶尔有几个倒霉鬼,被流矢射中了手臂、大腿等没有防护的地方,却也不致命。 彭越举着望远镜观察,心说幸好是夜间偷袭,如果正面对抗,遇到同等数量的黄家军,自己的骑兵绝对讨不了好。 即便如此,麻匪也不好受。 黄家军弓箭手虽少,可个个技艺精湛,命中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 尤其他们装备了黄贺从现代购买的射手座g型弩弓,经过秦朝工匠改造后,普遍射程可达300步。 如今敌军骑兵只有五十步的距离,箭矢可以轻松破甲,射穿人体后,居然还有余力。 麻匪是来抓黄贺的,他们对自己的小命珍惜的很。 在冲击到黄家军阵前三十步的时候,一伙骑兵直接调转马头,往黄家军的左翼冲过去。 麻匪的数量实在太多,光是冲击到阵前的就有两百多个。 英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百多骑兵,直扑琼英和黄贺所在营帐。 三当家的一马当先,从马背上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精铁箭矢,用虎口夹住箭尾,左手握紧弓身,右手猛地一拉,整张弓被拉成满月。 弓弦与弓身咯吱咯吱作响。 三当家的骑射,在老龙潭,那都是顶尖的存在,要不他也做不了这个三当家。 从小跟着哥哥打猎,练就了一手好弓箭。 他骑在马背上,身体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律动,可仔细看,又好像根本没有动。 也就是说,他相对于马儿来说,是相对静止的。 箭头稳稳的对准营帐,三当家的大喝一声:“去!” 右手松开,弓箭顺着弓弦急速飞出! 这支箭矢犹如出膛的子弹,迅疾如风,一百多步的距离,成了它最辉煌的生命历程。 营帐内,黄贺正安慰着受惊的琼英。 “姑爷,敌人是不是很厉害?咱们赶快逃命!”小蕊惊慌失措,“出来前,老妇人交代奴婢,要将小姐囫囵的带回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奴婢也活不成啦。” 琼英本想骂小侍女乌鸦嘴,可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不由得胆战心惊。 黄贺抓着她的小手,原本温润如玉的小手,如今变得冷冰冰,心疼道:“琼英,放心,一切有我。” 琼英的四肢缠了上来,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早知现在,刚才还不如给了你,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 黄贺搂紧了她的娇躯,沉声道:“等度过这个难关,咱们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结为连理,比翼双飞!” 琼英缩在黄贺的怀中,拼命的点头。 嗖—— 毫无征兆的,一支箭矢穿透了篷布,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奔黄贺怀中的琼英而来。 “小姐!” 眼见琼英就要香消玉殒,一旁的小蕊猛地扑了过去,挡在了黄贺、琼英身前。 携带着强大动能的箭矢,轻松撕裂没有着甲的小蕊身体,锋锐的箭头在小蕊身体里披荆斩棘,蜿蜒前行。 血液顺着箭矢前进的轨道喷射而出,瞬间染红了小蕊的小腹。 小蕊痛苦的捂着被箭射中的地方,只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所受过的最痛的一次。 琼英一下便从黄贺的怀抱中跳下来,抱住小蕊,用手捂住她的伤口,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小蕊,小蕊!” 小蕊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姣好的面容扭曲着。 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黄贺一把拉住琼英的胳膊,就往外跑。 猝不及防下,琼英猛地起身,“黄贺,我要带小蕊一起走!” 小蕊是从小跟着她的侍女,两人的感情,比亲姐妹还要好。 黄贺喝道:“别让小蕊的牺牲白费,咱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琼英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的被黄贺拽走。 紧接着,更多的箭矢朝着营帐中袭来。 琼英眼睁睁的看着小蕊的身上又多了几支箭矢,小蕊无力的张了张嘴。 虽然没有声音,可琼英依旧能读懂,那是“快走”! “项羽!”黄贺从营帐中跑了出来,大声呼喝着项羽的名字。 英布带领的黄家军被三百麻匪团团围住,根本抽不出手来救援。 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项羽。 第367章 霸王枪 黄贺拉着琼英,朝着营地后面跑去,营地后面三百米的地方,就是宽阔的河流。 形势紧急,已经没有别人可以救他们了。 可是他们两个人四条腿,哪里能跑得过麻匪的马匹。 只用了几个呼吸,两人便被敌军追上。 “小的们,不要放箭,活捉这对狗男女!” 三当家的怪叫道。 项羽正在跟几个麻匪厮杀,身披数创,鲜血早已染红了衣袍。 霸王枪的枪身因为鲜血的浸泡,变得滑不丢手,项羽勇猛,但是也架不住群狼不停歇的攻击。 更不用说还时不时的冷箭偷袭。 听到黄贺的呼喊声,他一记横扫千军,逼的几个麻匪后退,随即一夹马腹,朝着黄贺的声音来源奔去。 一名麻匪迎难而上,项羽大喝一声:“滚开!” 枪出如龙! 锋锐的枪尖刺入麻匪咽喉,“毕剥”喉骨断裂声响起,麻匪双眼暴凸,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项羽冲出重围,如入无人之境,胯下黄骠马一声长嘶,似乎被项羽的勇武感染,四蹄狂奔。 “嗖嗖嗖——” 彭越的手下张弓搭箭,对着这个勇不可当的男人射去。 项羽的勇武早已深入人心,简直非人力可敌,彭越忙命五十骑麻匪,加紧追击。 箭雨飞来,项羽的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霸王枪挥动,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挑落。 咻—— 可即便项羽把枪舞的水泼不进、密不透风,还是有一支箭矢插进了黄骠马的屁股上。 黄骠马吃痛,忽然跪倒,项羽被抛向空中。 后续的麻匪赶到,利箭急射,项羽在空中无法借力,身上连中了好几箭。 项羽大吼一声,奋力掷出长枪,劲风呼啸,霸王枪犹如白虹贯日,携风雷之势,刺入麻匪的胸口。 噗嗤—— 强劲的力道将那名麻匪的身体刺穿,趋势不减,接连洞穿了四个麻匪,就跟串起来的糖葫芦一样。 。。。。。。 黄贺奔跑的速度快的惊人,可带着琼英,依旧被麻匪追上。 幸好彭越下达的是活捉的命令,否则箭矢射出,黄贺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三当家的淫笑连连,像撵羊群一样,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逃命中的二人。 “男的抓住腿打断,女的抓住艹上天!” “哈哈哈——”后面的麻匪一阵狂笑。 “三爷,您老喝了头汤,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啊!”麻匪们双眼放光,面目狰狞。 琼英哭泣道:“黄贺,你自己跑!” “住嘴!”黄贺喘气如牛,剧烈的奔跑让他身体到达了极限。 琼英像待人宰割的小兔子般,无助的奔跑着,一对白皙的修长美腿从长裙里露出来。 眼见敌人的骏马越靠越近,黄贺回首就是一枪! 呯——枪如惊雷! 子弹精准的命中了一个麻匪的脑门,形容惨烈! 其他麻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噗通——一下,从马背上掉下来,双目圆睁,两只灯泡眼死死的望着天空。 一股红白相间的液体,从脑门的源洞里汩汩流出。 吓! 麻匪们惊疑不定的望着黄贺,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只是黄贺手一抬,自己的同伴就死了! 黄贺脚下不停,强而有力的臂膀握住勃朗宁手枪,接连扣动扳机。 啪——啪——啪—— 三个点射,便又是三名麻匪被打翻下马! 三当家的大张着嘴,脸上的狞笑还没有散去,好似凝固了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他本来距离黄贺最近,可当黄贺打死第一个麻匪的时候,他便放缓了骏马,悄悄落后了麻匪三个身位。 三当家的是凶残不错,可是这不代表他没脑子,是个莽汉。 相反,三当家的十分机警。 尤其当黄贺的枪口对准他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冥冥中他感觉到,如果自己被这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下一秒他就会死于非命。 正是这种对危机的敏感,救了他。 他看到自己身经百战的同伴,竟然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被击杀,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等他想好应对之策,恐怖的枪声再度响起。 三当家的对枪声已经有了畏惧,下意识的伏低身子,将自己藏在马腹下。 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他身后的一个麻匪。 那名麻匪小腹中弹,整个人被强大的动能击落马下,花花绿绿的肠子瞬间从孔洞中涌出,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 三当家的回头一看,惊出一身的冷汗。 “有古怪!有古怪!” 本来他对于自己被分配到追击的队伍里,还觉得是个极其轻松的活,现在看来,彭越那小子玩阴的,故意害自己! 他明明知道黄贺有古怪,居然还安排自己追击! 这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给我冲,射死他!” 此时,三当家的再也顾不得彭越的吩咐。 面对手段诡谲的黄贺,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果然,同行的麻匪犹豫道:“可是大当家的说,要活捉此人。” “td,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大当家的说了算?现在敌人会妖术,再追下去,恐怕你我的小命都要丢在这里!” “射击!出了事情我负责!”三当家的都要气疯了。 大当家的威望太高,深入人心,以至于现在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眼见黄贺就要逃出包围圈,再往前,那就是宽阔的河流。 三当家的抽出腰刀,锋利的铁刀瞬间劈在反驳自己的麻匪后背。 麻匪惨嚎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三当家面目狰狞:“违抗命令者,死!” 其他的麻匪纷纷用恐惧的眼光看着他。 “还愣着干嘛?杀!谁第一个拿下那小子,是就可以第一个上那个女人!” 自古美女动人心。 更别说是琼英这样的祸水级美女,这些麻匪,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麻匪们对三当家一向害怕的紧,看到他动辄杀人,对于黄贺的神奇火器反而就没那么害怕了。 还剩下九十骑骏马,他们很快便张弓搭箭,朝着黄贺射去。 命令是三当家下达的,到时候大当家的责怪下来,只能怨三当家的,怨不到他们的头上。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刀光剑影之夜。 箭矢跟不要钱一样,猛烈的袭来。 黄贺只穿了胸甲和头盔,为了不影响活动和逃跑,他甚至连头盔头扔掉了。 勃朗宁手枪里面,只剩下三颗子弹,他身上还有一个备用弹夹,但是压根没有工夫换。 听到背后的破空声,黄贺暗叫糟糕。 对方有马,有箭,自己和琼英只有两条腿赶路,这跟被狩猎的兔子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俩人的目标比兔子更大,更容易捕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恐怕到不了河边,就会被敌人追上!” 敌人追的急,黄贺更急。 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吃住都在武陵神车里面,就用不着这样受罪了。” 嗖—嗖——嗖———— 几十支箭矢无差别的覆盖过来。 黄贺弯着腰,迅捷的犹如猎豹。 眼见事不可为,他一把将琼英抱在怀中,选择用自己的身体,为琼英硬抗。 “黄贺!”琼英被黄贺抱在怀里,心里满是恐惧和感动。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找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却什么也做不了。 在这一刻,她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黄贺一同前往。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是她,硬生生将黄贺牵扯到这个危险的旋涡当中。 其实她哪里知道,麻匪是冲黄贺来的,他们想要的是黄贺,而不是她。 嗖—— 黄贺突然感觉左臂剧痛,锋锐的箭矢嵌进了他的皮肉。 自己中箭了! 黄贺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身后传来了麻匪兴奋的叫嚷,显然是为射中他而欢呼! “td!”黄贺心中大骂。 他甚至可以察觉到鲜血顺着伤口处,缓缓的流出,随着身体摆动,飘散在空中。 靠近河岸,生长着茂密的野草。 鲜血滴落在野草上,顺着茎叶,流到野草的根部,迅速的消失不见。 第368章 跳河 好在黄贺的身体经过多次穿越强化,已经可以跟项羽媲美。 否则就刚才那一箭,就足以让他寸步难行。 黄贺大吼一声,似乎要将心中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 他单手抱着琼英,右手向后,扣动扳机。 啪——啪——啪—— 三枪过后,两个麻匪中弹,摔落地上。 “糟糕,失去准头了!” 黄贺心中大急。 原本三枪都应该命中,可是左臂的箭伤,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发挥。 因为剧烈的奔跑,鲜血越流越多,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更是如鲠在喉。 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慢慢的虚弱,眼冒金星。 左臂更是如火烧般。 手枪又延缓了马贼的追击。 谁也不确定,黄贺手中的铁疙瘩,会不会再次喷吐火焰。 尤其是刚才侥幸逃的性命的麻匪,更是直接勒住了缰绳,缀在最后。 灼热的子弹从他肋间穿过,带去一大块皮肉。 本来他还没感觉,直到两个呼吸后,他用手一摸,才发现摸了一手血,剧痛袭来。 从营地到岸边,足有一里多地。 黄贺只用了半分钟,就跑到了岸边不足50米的地方。 再快点! 再快点! 再快点!!! 黄贺紧紧咬住嘴唇,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双腿之中。 黄贺闷着头跑,步频和步幅已经达到最高,随着体力的下降,已经有些减缓。 追的最近的麻匪,距离黄贺也只有三个身位。 沧浪———铁刀出鞘,跑的最快的麻匪将铁刀高高举起。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刀下去,黄贺的脑袋就要搬家。 40米。 麻匪呼喝一声,铁刀破风而下! 然而。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的女人我收下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开导她的!” 麻匪胜利在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开心,嘴角裂开,都快咧到耳后根。 到此为止了! 铁刀猛的劈下来,风声大作! 这一刀石破天惊,劈在黄贺的后背之上。 “我艹!”黄贺后背受创,差点一头栽倒,摔个狗吃屎。 麻匪也愣了,自己明明劈到了黄贺,却好似劈在了皮革上。 想象中的人头乱飞,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黄贺却借着这股力道,又往前跑了十几步,一头扎进了宽阔的河流当中。 “吁——” 麻匪追到河边,勒紧缰绳,战马长嘶。 “废物!人呢?” 三当家的姗姗来迟,望着毫无波澜的河面,破口大骂。 “三爷,对方身上穿了刀枪不入的宝衣,根本杀不死啊。” 麻匪很是委屈。 早知道,他那一刀就劈在黄贺的脑袋上了。 三当家的暴跳如雷,马鞭扬起,劈头盖脸的抽在那名麻匪的身上,打的他鬼哭狼嚎,却不敢躲避。 “让你犟嘴,让你犟嘴!” 等抽的累了,三当家的暴喝道:“一群废物,还不快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回来,我先把你们砍了!” “三爷,大当家的那边?” 一个梳着小辫子的麻匪问道。 小辫子麻匪是三当家的心腹,彭越没来的时候,小辫子麻匪没少跟着三当家的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坏事。 “你派人去通知,就说黄贺那厮跳河跑了,我正在全力追捕!”三当家的眼珠一转,“千万别说我下令射箭。” “是!小的明白。”小辫子麻匪一副我懂的模样,拍马而去。 …… 冰冷的河水疯狂的涌入黄贺的口腔、鼻腔。 黄贺死死的抱住琼英。 受到重创的黄贺被暗流卷入了未知的方向。 眩晕、黑暗、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 一张秀气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 鸟语、花香。 温暖的阳光,在他的皮肤上跳舞,黄贺艰难的睁开眼皮。 刺眼的阳光让他瞳孔一缩,紧接着耳边传来女人的欢呼,可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意识重新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 黄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靠近了一处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温暖、平和,还有淡淡的奶香,好似回到了妈妈的怀抱。 干裂的嘴唇被撬开,紧接着,温润的液体灌了进来。 他的喉咙一阵滚动,无意识的吞咽着。 他的大脑昏沉沉的,似醒未醒。 这种感觉,好像小时候,睡午觉,意识想让身体起来,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黄贺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非常漫长的梦。 梦里从自己的小时候开始,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到自己上幼儿园,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整个人生历程,从头到尾来了一遍。 甚至连小时候掉进水渠里,差点淹死的镜头毫发毕现的来了一遍。 梦中的自己,无法掌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亲车祸死亡。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看一场别人主演的电影。 只是自己的父母出车祸的时候,那辆撞人的车是如此的眼熟! 黄贺仔细的回想着,脑袋都快要炸了! 轰—— 黄贺的脑袋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引爆,那辆车。 那辆车,不正是自己的座驾——武陵神车? 黄贺猛地睁开眼。 这一次,他彻底的清醒了,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背对着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忙什么。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麻布长裙,虽然没有现代包臀裙那样紧致,却依旧完美的展现了女人的丰满身材。 型如满月。 曲线迷人。 丰姿挺拔。 再加上那一头乌黑如瀑布样的长发,黄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水,水,我要喝水。”黄贺装作口渴的模样,勉力抬起上半身。 没想到这一动,牵扯到了左臂和后背的伤势,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那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过来,发现黄贺醒了,欣喜道:“叽里咕噜——” 啥? 黄贺傻眼了。 他发现自己压根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 女人来到床前,伸手在黄贺的额头上抚摸着,声音悦耳动听。 高鼻梁、大眼睛,深邃的眼眸竟然跟潇睿一样,是湖蓝色。 黄贺瞬间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中原人种。 黄贺心说,完了完了,掉进贼窝了! 女人一脸的焦急,黄贺听不懂她的话,她同样听不懂黄贺的语言。 黄贺口渴难耐,只好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女人心领神会,立即用陶碗接了一碗清水。 黄贺望着女人清秀的面庞,爆炸性的身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把手放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即便隔着一层麻布,他都能感受到温度。 女人身子一抖,碗里的水洒了出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猛然睁大,惊诧黄贺的胆大。 她可能是没想到,黄贺居然敢这样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身体不能动弹了还对她动手动脚。 面对女人灼灼的目光,饶是黄贺脸皮厚,也不由得红了脸。 黄贺干咳一声,将碗里的清水一饮而尽。 清凉甘甜的水,划过喉咙,钻进黄贺的肠胃,使得他精神一振。 屋内的陈设简陋,肉眼可见的贫穷。 屋子的主体,是黄泥混合草灰,看起来跟原始人居住的茅草屋有些类似。 房子阴暗的很,只有南面有个两尺见方的小窗。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正好照在床上。 第369章 姑娘 黄贺忽然想起来,自己跳河的时候,琼英是跟自己一起的。 他连忙抓住女人的手,边说边比划,“姑娘,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你知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叽里咕噜——?”女人呆了一呆,瞪大眼睛看着他。 黄贺真想搞一台翻译机,听听女孩到底说了什么。 可惜没有武陵神车,他连穿越的事情都做不到。 对了,还有武陵神车,这个神器万一被麻匪毁了,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了现代? 一想到这个后果,黄贺就打了个哆嗦。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说道:“那个姑娘和你一样,白白的,胸口大大的,屁股翘翘的。” 女人:“叽里咕噜?” 黄贺被打败了,颓然倒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望着房顶。 房梁上,一只老鼠快速的跑过,冲着黄贺做起了鬼脸。 吱吱吱—— td!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自己落魄了,连只老鼠也敢欺负我? “好点了吗?”女人再次开口,说的很慢,仍旧晦涩难懂,可黄贺终于听懂了。 他的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你能听懂我的话了?” 女人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浮现调皮的神色。 “刚才都是骗你的,我当然能听懂中原的官话了。” “只是我并没有见过什么姑娘,尤其是跟我一样,什么白白、大大、翘翘的。”说道最后,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蝇,难以启齿。 听到最后,黄贺失望的叹了口气。 难道琼英她—— 不会的,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她肯定会没事的。 可是那条河的水冰冷刺骨,水底有暗流,她一个川妹子,万一不会水,岂不是死路一条? 黄贺胡思乱想着,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他身受重伤,还没有完全康复,醒来后大喜大悲,伤了心神。 等到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黯淡下去。 看了看左手手腕,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幸好这块百达翡丽防水,而且自带星辰、日期。 他颓然的倒在床上,心心念念,琼英和项羽他们也不知道活没活着。 如果死了,此刻骨头恐怕都找不到了。 “嘶——”黄贺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手臂的箭伤已经结疤,后背的伤看不到,可感觉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掀开被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 自己那一身耐克运动套装,换成了粗布麻衣,就连苦茶子都不见了,变成了开裆裤。 黄贺觉得胯下有些凉飕飕的,伸手挠了两下。 呼——舒服。 房间虽破,床上的被褥也是破烂不堪,被面上缝缝补补的,东一块西一块,跟百衲衣似的。 许多地方露出了里面的棉絮,盖在身上,也没有多少保暖的作用。 可被褥里面,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难不成这是美女盖过的?”黄贺的鼻子里钻进一股股青涩的女人的味道,拦都拦不住。 闻着被窝里扑鼻而来的女人的味道,黄贺深深呼吸两下。 屋子里面没有灯,黑漆漆的,加上屋子的窗户小,门也关着,视线很差。 “姑娘?姑娘?” 黄贺轻声唤道。 没有人回应他。 咕噜——咕噜—— 黄贺的肚子发出抗议,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胃里火烧火燎的,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坐直了身体后,黄贺觉得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至少能够自由活动。 他翻身下床,摸索着来到墙角,凭借着记忆,他记得那个美女就是在这里倒的清水。 \"咕咚——咕咚——咕咚——\" 黄贺直接对着罐子吹了一个,“哈哈,爽!” 凉水下肚,饥饿的感觉更甚,都说喝水喝个水饱,可真正饿的时候,喝水哪能撑的住? 黄贺开始翻箱倒柜,屋子不大,只有三四十个平方,找到最后,只找到了一块半干不干的面饼子。 还是那种极其粗糙的面饼。 黄贺尝试着掰了一点,霍,居然没掰动! “尼玛,这硬度比砖头也差不了多少了,有这个技术,回到现代造砖,肯定能大卖!” 好不容易掰下一块面饼,塞进嘴里。 呕—— 又苦又涩,就跟那种放了好几天,馊掉的发面团。 “d,这东西狗都不吃!” 黄贺愤愤的把面饼扔到了墙角,转身回到床上躺下。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不想不饿!” 黄贺想要睡觉,可肚子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尤其是喝了一肚子水,肠胃蠕动,胃酸和清水一起涌了上来,烧的他嗓子眼痛。 他躺在土炕上,望着房梁。 忽然看到了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是昨天的那只老鼠! 老鼠看着他,他看着老鼠。 一人、一鼠就这样看对了眼儿。 蓦地,老鼠忽然掏出了一粒果仁,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欺人太甚!” 黄贺没想到,一只老鼠,居然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还敢嘲笑自己没东西吃! 下了床,在墙角找到了那块面饼,小心翼翼的掸掉上面的灰尘,放在嘴边吹了吹。 “哼,我也有!” 黄贺冲老鼠炫耀着手中的面饼,“而且老子比你的大!” 老鼠鄙夷的摇摇头,转过身去,细长的尾巴高高竖起,仿佛对黄贺竖起了中指。 “嘿,你这畜生!”黄贺右手屈指一弹,一块碎掉的面饼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老鼠。 吱吱吱—— 老鼠吃痛,顿时跑的无影无踪。 黄贺坐在床边,啃着面饼,感慨世事无常。 一个星期之前,自己还是风光无限的骊山之主。 手握伍拾万百姓的生死,身边仆从环绕,美女成群。 行动处有侍卫打点,还有各种现代设备、食物。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想让谁上位,只需要一个眼神,立马草鸡变凤凰。 可看看现在。 头顶茅草屋,刮风减半,下雨全完。 能够果腹的,只有一块面饼子。 更可怕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想要回骊山,连个向导也没有。 虽然自己勉强认得出北极星,但是想要凭借着方位,就能跨越千里,那纯属痴人说梦。 先不说没有路,没有食物和补给,单就古代的猛兽,自己就应付不来。 自己不是打虎武松,万一在深山老林里遇到狼虫虎豹,恐怕连跑都不用跑,就会变成老虎的粪便。 而且野外徒步,最危险的还不是野兽。 第370章 徐长卿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黄贺以为是那姑娘回来了,也没在意,专心对付着手里的饼子。 那个人进来后也不说话,学着黄贺刚才的模样,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黄贺嘴里塞着饼子,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干咳一声。 吓! 那人被吓了一跳! “谁?” 嗯? 黄贺眉头紧皱,这个声音很陌生,而且还是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听到黄贺的声音,黑影转身就要逃。 “小偷?”黄贺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了那个黑影,反手一剪,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房门打开,淡淡的月光照进来,打在男人的脸上,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你是谁?快放开我!”男孩奋力挣扎着。 男孩吐字清晰,带着点内史那边的口音。 黄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要偷东西?” “你才鬼鬼祟祟的呢!”男孩似乎被戳破了想法,面皮涨红,“这里是合香姐姐家,合香姐姐嫁人了,这里的东西自然不要,我拿一点,怎么能算偷?” “嫁人了?”黄贺想起那个身姿窈窕,容颜秀丽的女人,“小鬼,你不会是撒谎?昨天我还见过她,今天就嫁人了?未免也太快了。” “就算是嫁人,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 后世嫁人还得吹吹打打,闹上半天。 在风俗、礼仪更重的古代,嫁人更是一辈子的大事,绝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男孩不服气道:“这有什么稀奇,合香姐姐嫁给了里长的儿子,是给他家做小老婆,不用三媒六聘。” “再说了,合香姐姐就算想回家,她也回不了。” 黄贺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想回家也回不了。” 男孩眼珠一转,叫嚷道:“你先把我放开,放开我,我才跟你说。” 黄贺也不疑有他,松开了男孩的胳膊。 谁知刚一松开,男孩就跟水里的泥鳅一样,闷头就朝门口跑。 扑通—— 只跑了两步,眼看就能逃出生天,却被黄贺伸脚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小鬼,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鼻子会变长的。” “我艹你姥姥!”男孩破口大骂,“你敢打我,回家我就告诉我爹,让他过来打死你!” 黄贺慢慢抬起头,照着男孩就是一个耳光。 啪—— “沃日你仙人!” 啪啪—— “我问候你全家十八代祖宗。” 啪啪啪—— “我——” 啪啪啪—— “大哥我错了!” 啪啪啪——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啪啪啪—— “大哥您饶了我,您想问什么,我全都说。” 啪啪啪—— “等等,等等,大哥,您别打了,我脸脏,我自己来。”男孩也是块滚刀肉,不用黄贺动手,自己左右开弓,打的啪啪作响。 谁说熊孩子教育不好? 那是没找对方法。 所以说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懂事的家长。 黄贺不喊停,男孩也不敢停手,只好一下接着一下打自己的巴掌。 打到最后,脸肿的跟个水蜜桃一样。 “大哥,求求您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黄贺笑道:“我也没让你打啊,是你自己要打的。” 男孩:我真的拴q! \"好了,别哭丧着脸,跟死了爹妈一样。\"黄贺踢了踢男孩,“快说说,那个合香是怎么回事?” 男孩爬起来,盘腿坐着,“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叫东大里,里长姓钱,叫钱文良,你别看他名字好听,可东大里的百姓,全都恨透了他。” “前年朝廷征发徭役,钱文良为了完成任务,把各家仅剩一个男丁的都派上了。” “合香姐姐的父亲、哥哥、弟弟,一个没剩,全都被征发,到现在也没个音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且他不仅公报私仇,还利用权力侵占百姓的土地、财产。” “家中没有壮丁的,像合香姐姐这样的,稍有姿色,就被他弄回家当小老婆,他家里光是女人就有七八个。” “东大里的百姓,提起钱文良,没有不骂娘的。” 男孩说的咬牙切齿,似乎是真情流露。 黄贺点点头,问道:“既然钱文良这么坏,咋没把你也搞去服徭役?” “谁说没搞?”男孩双眼喷火,“我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被征发去北面修长城了,今年朝廷征兵,说要平叛剿匪。” “钱文良那个王八蛋,把我哥也给弄走了,要不是我还小,肯定也逃不过一劫!” 黄贺来了兴趣:“你哥多大?朝廷剿匪,剿什么匪?” 男孩看着黄贺道:“我哥14岁,至于剿匪嘛,说了你也不知道。” 嘿! 这小子,居然看不起我! “跟你说,我可是个大人物,手下有十几万人呢。”黄贺笑呵呵道。 “吹牛!”男孩根本不相信,“这几天,村里人都说,合香姐捡回来一个野男人,穿的奇形怪状,连头发也没有,这个野男人不会就是你?” 啪—— “再胡说八道,我抽你!”黄贺可不惯着他。 男孩捂着脸,一脸的苦相。 打又打不过,骂又要挨打,真是倒了大霉了。 “快说,剿匪是怎么回事?” 男孩摸了摸肿胀的面颊,老老实实的道:“具体打谁我也不知道,可我听里长家的帮佣说,好像是咸阳那边,出了个姓黄的妖人,他妖言惑众,坑害百姓。” “朝廷为了替天行道,斩除妖邪,所以才征得兵。” 黄贺皱皱眉:“没想到将闾那小子,这次居然要玩的这么大。” “三十万大军还不够,居然还要征兵,难不成他要凑齐百万大军?” 历史的走向发生改变,原本的秦二世胡亥,变成了将闾,秦国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动作,黄贺是无法预料的。 “那你知道去咸阳的路吗?” 黄贺现在已经不考虑什么乌氏倮了,他必须立即赶回骊山,主持大局。 男孩摇了摇头道:“我最远去过乌氏县,还是小时候父亲在乌氏县服役,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去看他,再远的地方我就没去过了。” “你叫什么名字?”黄贺对这个古灵精怪的男孩挺喜欢。 男孩吸溜了一下鼻涕,“我叫徐长卿。” 啥? “徐长卿?”黄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就你也配叫徐长卿?” “我凭什么不能叫徐长卿?我爸姓徐,他希望我长大后,位列公卿,所以给我取名徐长卿。”男孩似乎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字,不容许别人说他。 黄贺自觉失言,连忙道:“对不起,你这名字起的不错,我相信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徐长卿摆摆手道:“小人不计大人过,原谅你了。” “对了,忘记问你,合香姑娘是自愿嫁给里长的儿子吗?”黄贺对女人的印象颇深。 听了黄贺的话,徐长卿小嘴一扁,“当然不是啦,我跟你讲,整个东大里,没有一个女人想嫁给他钱文良的儿子。” “为什么?你不是说钱文良是里长,家里有权有势吗?” 徐长卿压低了声音道:“具体原因嘛,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儿子已经娶过十几个老婆了,每个女人嫁给他,不出一年,保证暴毙而亡。” “就上个月,钱文良的儿媳妇才刚出的殡,这棺材板还没焐热,就把合香姐给抓去了。” “我看呐,合香姐惨了。” 黄贺闻言,怒道:“竟然有这种事?那乡里的亭长就不管吗?他们是干什么吃的?这里是秦国地界,难道不用遵守秦国的法律?” “亭长?法律?你跟我说这个,我都想笑!”徐长卿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亭长叫霍壮,是钱文良的女婿,你说,咱们乡里的老百姓,敢去报官?” “恐怕还没到县城,就被他们合伙害死了。” 黄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东大里,居然成了里长只手遮天的地方。 “那东大里的百姓,为什么不反抗?就这么任人宰割?” “反抗?怎么不反抗?可是钱文良在东大里有兄弟八个,还勾结了六盘山的土匪,谁敢反抗?” 这么一讲,黄贺就明白了。 秦人尚武,作战勇猛。 可成年的汉子,十有八九都被征发去服徭役,服兵役去了,留在乡里的,就剩下些老弱病残。 而钱文良勾结上官,逃脱兵役、徭役。 这样一来,他们家族的势力就膨胀,就可以在落后的乡里横行,欺压良善。 更不用说钱文良勾结了麻匪。 麻匪可是秦朝的心腹大患,虽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可是对于社会治安的稳定,是很不利的因素。 所以秦律对于盗匪处罚是相当严重的。 第371章 钱文良 云梦县睡虎地出土的秦简中,《法律答问》:五人盗,赃一钱以上,斩左止(趾),又黥以为城旦;不盈五人,盗过六百六十钱,黥劓以为城旦;不盈六百六十到二百廿钱,黥为城旦。 但是英布、刘邦、彭越这些人,在起义之前,都是落草为寇,或亡于山川大泽。 最后秦朝的覆灭,可以说,就是亡于这些盗匪之手。 黄贺对于秦朝灭亡的原因,一直觉得很奇怪。 秦朝跟其后面的朝代完全不同。 首先它跟汉朝不同,汉朝的灭亡,是亡于世家大族。 晋朝亡于五胡乱华。 隋朝也是亡于门阀、唐朝亡于藩镇割据。 宋朝亡于蒙元崛起,元朝亡于政权矛盾,明朝亡于党争、农民起义和满清入关,清朝亡于太平天国运动和革命。 唯独秦朝不一样。 刚完成统一六国的大业,不过数十年,就二世而亡。 历史上比秦二世混蛋的皇帝,多了去了。 秦国的老百姓也不是像明朝那样,因为小冰河,粮食歉收,天灾人祸的吃不上饭。 而且秦朝的周围也没有什么外族入侵。 所以秦朝的灭亡,非常诡异。 或许是时代久远,不像明朝那样,留下了大量的史料,可供后人参考,反思。 黄贺只能从《过秦论》、《史记》中找些只言片语,去探寻秦朝灭亡的原因。 甚至就目前来看,秦朝的国事平稳,压根没有什么要崩溃的迹象。 黄贺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使得历史上第一个封建大一统国家,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迅速的分崩离析。 不过秦朝跟隋朝还是很像。 同样都是结束几百年的纷争乱世,同样的拥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开国皇帝。 同样的拥有一个喜欢折腾的二世。 同样的二世好大喜功,通过不正当的手段上位。 还有秦朝和隋朝,都喜欢大搞基建,对外用兵,不惜民力。 老百姓一天都闲不住。 不是被拉去打仗,就是被拉去修长城、挖运河、建皇陵。 老百姓对于这两个朝廷的观感,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黄贺总结出一个定律,那就是老百姓是喜欢安稳,不喜欢折腾。 他们就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过活。 你皇帝、王公贵族,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没有问题。 但是你不能夺走我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权力啊! 好嘛。 你在家里吃着冰块,喝着酸梅汤,让我顶着个大太阳,去搬砖、去南越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跟野蛮人干仗。 这买卖谁愿意做? 更可气的是秦朝和隋朝名将凋零,导致农民起义的时候,朝廷无人可用。 秦朝嘛,就只剩下一个少府章邯,章邯是什么人? 管宫廷采购的。 隋朝呢? 杨林? 宇文化及? 再看看他们的对手。 项羽、刘邦。 光是这两个都够秦国喝一壶的。 隋朝就更不用说了,十八路诸侯,什么李渊、杨玄感、李密、窦建德…… 反叛的名将多如牛毛,打的隋炀帝节节败退。 “这么说,合香姑娘是被迫嫁入钱家?” “谁说不是呢?那都不叫嫁,应该叫抢!”徐长卿无奈道,“合香姐姐是被他们给五花大绑,上的花轿,现在应该在拜堂。” 黄贺长身而起,傲然道:“小鬼,愿不愿意给我带路,咱俩今天去把合香姑娘救出来!” “咱俩?救合香姐姐?”徐长卿瞪大了双眼,“你没事?里长家养着十几个闲汉,就咱俩过去,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你是怕了?”黄贺涌起了激将法,“这也正常,你一个小毛孩,不敢去的话也没什么。” 对年轻人什么最管用? 当然是激将法了。 跟他们谈钱没用,就得画大饼、激将法、洗脑。 徐长卿梗着脖子道:“谁说我不敢?我告诉你,别瞧不起人,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还有,别叫我小鬼,我有名字。” 黄贺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说得好!我就知道,小兄弟仪表堂堂,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对了,你叫徐长卿,我记住了,走,咱们一起杀土豪,分田地!\" 啥? 什么我就杀土豪,分田地了? 徐长卿一脸懵逼,感觉自己被绑上了贼船。 “那个,这位大哥,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家里母亲还等我回去吃晚饭,就不耽误大哥的正事了。” 徐长卿年纪小,人却机灵的很,冷静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想着逃跑。 可刚跑了一步,后脖领就被黄贺抓起来了。 “我说徐长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刚才还跟我说了,要去救合香姑娘,怎么一转眼就忘记了?” 黄贺呵呵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想反悔。” 徐长卿人在空中,四条腿乱蹬,活像一只被拎起来的青蛙:“我是小孩子,我不是大丈夫。” 啪啪啪—— 黄贺没工夫给他讲道理,先来一顿竹笋炒肉再说。 “呜呜呜——你欺负人,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啪啪啪—— 黄贺不为所动,竹板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听,这打一打,熊孩子他立马就变啦。 “呜呜呜——妈妈,我想妈妈。” 徐长卿肠子都悔青了。 后悔自己不该贪小便宜,以为苏合香被抓走了,家中无人,特地过来打打秋风。 谁知道好处没捞到,先挨了一顿竹笋炒肉。 平时他也没少淘气,可总能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逃脱,别人看他还是个小孩,也不愿意失了身份,跟他一般见识。 谁知道今天碰上了黄贺,这个最讨厌熊孩子的人。 徐长卿的伎俩,毫无用处。 黄贺将门关上,反锁,一时半会解不开。 他返回床上,在床尾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军备。 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左臂和后背有缝补的痕迹。 让黄贺惊喜的是,自己的匕首、手枪居然都在,战术口袋里面,还插着两支满仓的弹匣。 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弹匣容量13发。 加上之前手枪中剩下的三发子弹,黄贺还有29颗子弹。 “足够打一场小型的遭遇战了!” 黄贺信心满满,换上战术装备,检查手枪。 除了因为泡水有些许的生涩,竟然没有一点卡顿。 “不愧是比利时生产的高级货,质量过硬。” 黄贺熟练的拆卸。 徐长卿只觉得黄贺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着异样的美感。 枪管、套筒、握把、弹匣,一一分解,又快速的组装。 咔咔咔——黄贺一拉套筒,双手握住握把,瞄准了空处,扣动扳机。 啪—— 子弹准确无误的从狭窄的窗户射出,击中了窗外的一株槐树。 徐长卿只听得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吓得抱头鼠窜。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黄贺手中的奇怪物品发出的响动。 “乖乖,这是什么东西,咋这吓人嘞?” 黄贺关掉保险,将手枪插进后腰的枪袋里,\"说了你也不懂,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出发。\" “切,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徐长卿知道,今天晚上是躲不掉了。 但是黄贺的一番动作,让他看到了希望。 说实话,徐长卿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乌氏县的县尉。 那次他陪着母亲去瞧老爹,远远的看见县尉,前呼后拥,隔着二十多米远,那气势、风度,比钱文良要气派多了。 那个场景,深深的烙印在徐长卿的脑子里。 可是现在,他居然从黄贺的身上,察觉出了与之相似的那股气势。 黄贺如果知道这个徐长卿,居然把自己跟一个县的县尉相提并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一切准备妥当,黄贺拍了一下正在发愣的徐长卿,“徐长卿,走啦!” 徐长卿如梦方醒,赶紧跟上。 推开门,月光洒在黄贺的身上,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徐长卿望着黄贺高大的背影,心说,这人好生胆大,明知道钱文良权势滔天,居然还敢单刀赴会,这样的人,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 他想逃,可是压根逃不掉。 “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徐长卿的小脑袋瓜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随即狠狠的甩掉,“我真是疯了,居然跟着一个疯子去打钱文良,只希望到时候,钱老爷别把我牵连进去。” 徐长卿满腹心事。 他既想黄贺把钱文良打倒,又怕惹火上身,连累了母亲。 钱文良的家在东大里的正南方向,占据着村里最好的位置。 六间砖制的瓦房,一家占据了整整一条巷子,院墙垒的有三米多高,看上去巍峨高耸,颇有些气派。 第372章 钱飞达 在大门的前面,是一条小河,宽约五米,流水淙淙。 “风水不错嘛。”黄贺点点头,“钱文良这小子倒是挺会选地方,门前有河,后面靠山,依山傍水。” 从风水上来讲,钱文良的这处宅院,处在河流弯曲的内侧,整体格局是河流包围着宅院。 这就叫做“玉带环腰。” 能够让房屋聚财纳气,旺房主的财运。 而且河流平阔,水流平缓,月光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徐长卿撇撇嘴道:“当然好了,这里以前是合香姐姐的家,后来合香姐姐的父亲在跟匈奴打仗的时候死球了,家道中落,钱文良就联合弟兄,强占了这处宅子。” “呵,这姓钱的还真是坏事做绝啊。”黄贺目光一凝,透着杀气。 徐长卿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大家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黄贺冷笑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隔着高大的院墙,吹锣打鼓的声音依稀可闻。 两个人在院墙外等了好一会,一直等到月儿困了,扯住云彩做了被子,盖在身上。 黄贺抬起头,朦胧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 不知道打哪来了一股山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 只听得院墙内有人喊道:“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吹锣打鼓的声音再度高昂起来。 黄贺也听不懂他们吹得是什么曲子,总觉得跟后世的吹得《一枝花》、《大出殡》有七八分相似。 “好家伙,哀乐都提前准备好了,今天晚上不送你们上路,都对不起这音乐。” 黄贺对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徐长卿道:“徐长卿,你去前门,从外面把门锁上,务必不要让一个人跑出来。” 徐长卿调皮捣蛋不错,可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啊。 一想到等会就要做帮凶,先不管黄贺能不能杀人,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了。 徐长卿使劲的点点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贺早已消失在眼前,抬头一看,黄贺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徐长卿想起黄贺的吩咐,连忙去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来到前门,插在了门环上。 他不放心,又找来几根麻绳,好好的绑了一回。 “希望那个男人能成功。”徐长卿办完这一切,就爬上了河边的一株大柳树。 黄贺跨过围墙,轻盈的落在了院子里,矫健的仿佛一只狸猫。 就在这时,两个仆从打扮的人从旁边走过,黄贺立即钻进灌木丛里。 “新媳妇很漂亮哦。” “那可不,苏合香是咱们东大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就算在乌氏县,也是数得上号的,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磨盘一样的满月,要是能睡上一觉,让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就你,也想睡苏合香?你以为你是老爷?” “嘿嘿,你还别说,老爷刚才看苏合香的眼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有宾客在现场,估计当场就要宽衣解带。” “别瞎说,苏合香可是老爷的儿媳妇,老爷就算再急色,也不能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 “哼,说你年轻你还不服气,你才到钱家几天啊?我告诉你,钱家少爷钱飞达,娶了七八个老婆了,为什么不出一年就死了?你就没想想,究竟是什么原因?” “外界都传,钱飞达身患恶疾,嫁给他的女人,都是感染了疾病死的,莫非其中另有缘由?” 老一些的仆人道:“年轻人,想的太简单了,如果恶疾致命,钱少爷早就嗝屁了,我实话告诉你,钱飞达是个不能人道的,钱老爷表面上是给自己儿子娶老婆,其实是为了自己,那些女人啊……” 黄贺屏气凝神,静静的听着。 等到二人走远了,他才缓缓起身。 眼睛里面满是寒光。 “钱文良,真是该死!” 黄贺本来还想抓几个人问一问,钱文良究竟是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家伙。 人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万一是徐长卿那个小鬼跟钱家有仇,想要借刀杀人,自己不就被人给当枪使了? 现在搞明白了,这个钱文良是真的坏事做尽。 既然这样,黄贺的心中便再无疑虑。 漆黑的夜色,敲锣打鼓的喧嚣,成为了黄贺最好的掩护。 钱家的庭院颇大,从外面看不出来,进来了,才发现另有乾坤。 这庭院里有假山、有花园、有竹林、有鱼池,颇有几分南方园林的风采,一看就知道这是花了心思和功夫的。 “别的不说,单就这个庭院,就能看出来,这钱家侵占了多少民脂民膏。这样的院子,别说黄贺没住过,就连骊山上也没有。” 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这小小的乌氏县,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县,财政收入全靠牧马放羊,一个小小的里长,家里居然修建的如此豪华,说他没贪污,没鱼肉乡里,打死黄贺都不信。” “怪不得秦朝灭亡的这么快,原来底下的蛀虫早已经将这参天大树,蛀空!外面的风轻轻一吹,便将大秦这株参天古树给吹倒了。” 黄贺贴着墙,极有耐心的缓缓移动,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袭来,一个妇人来到了花园,褪下裤子就蹲了下去。 那雪白的皮肤,竟然有些刺眼。 哗啦啦——水声潺潺,近在咫尺,撩动心弦。 说来奇怪。 如果一个男人出恭,别人只会觉得腌臜、恶心,但是性别对换,感觉立马就变了。 黄贺心说:“怪不得现代有那么多的偷窥狂魔,原来干这种事,还真t刺激!” 他脚下一蹬,身体闪动,就跟一条蛇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贴在了女人的后背,一手捂住出恭女人的嘴巴,一手掐住了她的喉管,身体像一只壁虎,紧紧的靠在了女人的身上。 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两秒。 女人撒尿撒了一半,突然被袭,硬生生的将还没有出来的水流憋了回去。 “别出声,否则我就掐死你。” 黄贺的嘴唇微微翕动,喷吐热气,让女人的身体颤抖。 夜凉如水,可女人觉得,黄贺的声音比冬日最冷的寒风还要冷,透入骨髓。 这么一想,那刚刚回到身体里的水流,又控制不住的想要顺流而下。 “呜呜呜——”女人轻轻的挣扎着,她以为黄贺是采花贼。 乌氏县靠近六盘山。 六盘山上匪多、贼多,经常下山来打秋风,遇到好看的女子就掳上山,当压寨夫人去了。 “我放开你,不许叫,否则——”黄贺在她的喉管上轻轻一捏,女人惊恐万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女人的嘴巴被放开,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刚才黄贺捂住她的嘴巴,差点没把她给憋死。 “好汉饶命!”女人的声音十分悦耳,带着浓浓的西域风味。 借着微弱的月光,黄贺这才看清,眼前的女人竟然也是高鼻梁、深眼眶,皮肤白皙,妥妥的西域美女啊。 都说西域三步一xx,五步一xx,诚不我欺。 “现在,我问,你答,若有半句假话,人头不保!” 黄贺的右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柄匕首。 黑漆漆的匕首贴在皮肤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女人连连点头,“好汉,饶命!” “你是谁?” 女人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局子,“好汉,好汉,饶命,饶命。” “不说,我这刀子可就要下去了!”黄贺有些不耐烦,锋锐的刀锋划开了女人的衣服,露出一件鲜红色的肚兜。 \"我叫——\"话没说完,黄贺的刀子已经捅了进去。 刀锋入肉,就跟切猪肉一样,哗啦啦——肠破肚裂。 “不好意思啊,给过你机会了,你不中用啊。” 丢下双眼圆睁的女人,黄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挂在房檐上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大堂里,高朋满座,一众人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得那叫一个喜庆。 堂屋外面。 黄贺悄无声息的,进行着杀戮。 他见人就杀,无论对错,碰上落单的,一刀割喉。 两人同行,他就静静的等待。 顺着红灯笼的路线,一路来到了亮着灯的房间。 倒在他手里的,已经有十个人了。 十步杀一人。 十一月的夜晚,暗黑的天空下升起一层清冷的雾气,在寂静的花园固执的弥漫,无形的冷风肆意将它搓圆捏扁。 第373章 苏合香 钱文良在大堂内,很是喝了几杯好酒。 借着酒兴,他招呼着宾客吃好喝好,自己不胜酒力,要去歇息。 大堂里的宾客都是老面孔了,自然知道这个喜主要去干嘛,假意挽留了几句,也就恭送钱文良离开了。 钱文良踉跄着从大堂走了出来。 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仆人。 搁在往常,丫鬟、仆从一大堆,都是争先恐后的跟在他屁股后边,如今,整个院子冷冷清清,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如果是平时,没有喝酒的状态下,钱文良肯定能发现异常。 可今天不一样。 他儿子钱飞达娶媳妇了,而且娶了一个明艳非常的媳妇。 更让钱文良兴奋的,是这个媳妇他也有机会染指。 或者说,这媳妇就是专门给他娶的。 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不应当为人所知的欲望。 他火急火燎的来到新房门口,却突然停住了。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逐渐爬上他的心头。 “难道是我酒喝多了?”钱文良回头看了一眼。 月明风清,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一切都很正常,平静、祥和。 月儿从云层里面慢慢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人间百态。 可周围却是死一般的宁寂,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一片安逸中沉沉睡去。 钱文良的身影,在灯笼下留下一段窄窄的斑斓,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挪移开,消失在十月的背影中。 黄贺贴在窗户边。 透过窗户缝隙,里面是简陋的装饰。 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黄豆大小的火焰,飘飘摇摇,真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熄灭。 从黄贺的角度,恰好能将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小美人,公公来了!”钱文良贱兮兮的笑道,缓缓逼近了大床。 黄贺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这床应该是他们仿照骊山出品的床打制出来,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木料,但是做工粗糙,与其说是床,还不如说几根木头拼搭的架子。 床上绑着一个穿着大红衣袍的女人。 正是救了黄贺的苏合香。 听到钱文良的声音,原本安静的苏合香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这一挣扎不要紧,连带着床也跟着摇晃起来,真让黄贺担心,下一秒这床就会崩塌。 女人的嘴里被塞了麻布,声音闷闷的,像装在麻袋里,让黄贺脸红心跳的。 钱文良缓缓逼近,笑容逐渐猥琐。 “合香,我是你文良大叔啊,你忘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呐。”钱文良面露喜色,如果不看他的脸,还真以为他是在回忆过往,“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钱文良伸出咸猪手,在苏合香的脸上捏了两把,赞叹道:“合香啊,你和你的母亲长得真像,一样的溜光水滑,一样的美艳动人,看的老叔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你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的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能再诞下一儿半女,以后这钱家的家业,也能有你一份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苏合香挣扎的更厉害了。 她双眼喷火,如果眼神能杀人,钱文良都死了上万次了。 钱文良却很享受,根本不避讳苏合香的目光。 他拽住麻布轻轻一扯,沾着苏合香口水的麻布就被扯了出来,苏合香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钱文良。 “你这个畜生!禽兽!人渣!”苏合香把自己能想到的骂人的词汇全都说了出来,可惜她没上过学,只能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钱文良面不改色,“这些骂人的话,我听多了,跟挠痒痒一样,再说我已经吩咐下去,今天晚上,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有人过来。”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苏合香压根不信,扯着嗓子喊道:“救命!救命!来人啊!救命!” 苏合香的喊叫声,在漆黑的夜晚传出去很远,连黄贺都吓了一跳。 大堂内,正在喝酒的宾客听见了苏合香的求救声,面色一僵,可钱文良的弟弟钱文虎哈哈大笑:“这是小两口在闹洞房呢,别管他们,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玩,来来来,咱们喝酒!” 哈哈哈——钱家就是会玩! 喝酒!喝酒! 酒这东西,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喝的上。 秦朝的律法规定,只有朝廷指定的单位才能制酒、酿酒。 普通百姓,终其一生,都可能喝不上一口。 今天钱文良娶儿媳妇,好不容易混上一顿酒喝,谁愿意多惹闲事? 尤其是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小丫头。 那就更没有人愿意替她出头。 苏合香喊得嗓子都哑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希望有一个人出现,拯救自己。 可惜。 她望眼欲穿,也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苏合香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就连钱文良那双布满死皮的老手,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她的心已经死了。 “你杀了我。”苏合香心如死灰。 钱文良活像一条发情的老狗,贪婪的嗅着苏合香身上的味道,“杀了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才舍不得杀你呢!” “我要好好的对待你,咱俩比翼双飞,做一对神仙眷侣。” 黄贺在窗外听得都要吐了。 没想到钱文良这个乡下土包子,居然还会整两句文的,跟他的气质严重不相符。 苏合香躺在床上,四肢都被绑在一起,脸蛋偏向门口,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眶里往下掉。 她一个弱女子,力气没有钱文良大,手脚还被捆着。 除了被动的挨打,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已经想好了,等明日一早,就自杀。 不管用什么办法,死了再说。 钱文良贼兮兮的解着苏合香外面的大红袍。 露出了内里被捆绑的苏合香。 绳子一圈一圈的缠在苏合香的身上,将她原本就玲珑浮凸的身材,衬托的更加显眼。 那裂衣欲出的高山,差点让钱文良的眼睛都掉进去。 “合香,你这是吃了什么?怎么会如此,如此的诱人!” 钱文良颤巍巍的双手,就要劫色。 苏合香白皙俏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眼睛望着房顶,瞧不出她的心理活动,只是被绑住的双手时不时握紧,看来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 钱文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是老人斑的大手,干枯,肌肉收缩,颤颤巍巍,犹如两只魔爪。 即便已经玩过那么多的女人,可钱文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女人。 苏合香的姿色,比赢阴嫚都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自带的异域风情,更是一个非常高的加分项。 再加上她大洋马一样的爆炸身材,更是让钱文良不能自已。 “这么极品,被她坐上一下,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上天?”钱文良双目赤红,鼻息沉重,心跳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夸张。 苏合香双目无神,似乎已经认命。 父亲被征发去做徭役,母亲患病而死,如今家中只剩下自己。 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忽然,苏合香的眼睛睁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钱文良也看到了苏合香的表情,有些奇怪道:“合香啊,叔叔很快的,你别怕,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苏合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钱文良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她看到苏合香眼睛,似乎不是望着自己。 而是。 自己的身后! 钱文良猛地回头! 黄贺冲他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喽!good,eveng,sir!” 钱文良压根听不懂黄贺在说什么,他也不想搞懂黄贺说什么,“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黄贺指了指门口,“我叫黄贺,从门口进来的。” 钱文良人傻了! “黄贺?” 我t压根不认识你啊,还有你从门口进来是什么鬼? 我当然知道你是从门口进来的,我是问你t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黄贺一身的特警装备,黑色的战术背心上写着他看不懂的文字,裤子上插着几支匕首,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存在。 “咕咚——”钱文良精明的很,看出黄贺来者不善,“这位大爷,您看上了什么,随便拿。” 黄贺指着躺在床上的苏合香,“我想要她。” 钱文良没想到黄贺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睛瞬间睁大,惊诧莫名的盯着他。 而黄贺的高大身躯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黄贺玩味的看着他,“咋了?舍不得?” 钱文良有些后悔自己把人都调走,一个都没留,甚至还下达命令,无论这个院子里发出什么动静,都不许过来。 第374章 学习 这个套路他玩了十几次,一次都没有失手。 没想到今天竟然马失前蹄。 钱文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合香,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大爷,要不您还是换个条件,她是我的儿媳妇,您要钱、要女人我都给您备好。” “今天是我儿子的大喜日子,看在老天爷的份上。” 黄贺抬眼瞪着他,目光凌厉,面色冷峻,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儿子的老婆?大喜日子?” 钱文良心里一颤,皱着眉头道:“是啊,是我儿子的大喜日子。” “我这个儿子,天生肺痨,好不容易娶个老婆,您就可怜可怜他。” 苏合香连忙摇头:“大哥,您别听他的,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挂羊头卖狗肉,说给儿子娶媳妇,其实就是给自己找女人,我们乡里有十几个女孩子都被他祸祸死了。” 大哥? 钱文良又傻了,敢情这两个人认识? 不对啊,在乡里,从来没有见过黄贺这个人啊。 一身奇装异服,头发精短,一看就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如果自己见过他,绝对不会记不得。 黄贺摆摆手道,“别急,我跟这个钱老爷掰扯掰扯,如果他说的有理,我就放了他。” 钱文良作恶多端,黄贺可不打算一下就宰了他。 那样,太便宜他了。 他要像猫捉耗子,玩够了再杀。 钱文良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要自己的小命就行。 “你给我解释解释,新婚之夜,你一个老公公为什么会出现在新房里,而且你的这个儿媳妇,被五花大绑,衣衫不整。” 黄贺眉头一皱,“这好像不合规矩。” 钱文良苦着脸,脑袋转的飞起,“这个嘛,您听我解释,这个,这个是因为我儿子有病,我怕他不能人道,所以特来指导。” 钱文良差点要给自己鼓掌,“对,就是指导指导。” 黄贺没想到,钱文良这老家伙居然如此无耻,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果然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钱指导,你可真是个好父亲,这儿子新婚洞房,你也能亲自上阵,贴身指导?”黄贺见钱文良舌绽莲花,笑道,“那你来指导指导我,我也想学习学习,提升一下技术。” 啊? 这—— 钱文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不要脸的佼佼者,没想到今天碰上了不要脸的祖师爷。 “大爷,您莫不是在说笑嘛?” 黄贺把脸一沉,冷声道:“谁跟你开玩笑?” 钱文良见黄贺表情严肃,不像是说笑,心里一沉,“大爷,鄙人是东大里的里长,跟六盘山老龙潭的三当家有些交情,您看?” “我看你麻痹!”黄贺瞪着他,挥手一刀。 钱文良只觉得右手一凉,啪嗒,低头一看,一截拇指正在地上活蹦乱跳。 随即一股剧痛袭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拇指居然不见了!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钱文良不敢置信的看着冒血的手。 钱文良这辈子都没遭过这样的罪,十指连心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连一直伪装的良善、谦卑,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疯狂的嘶吼,似乎能缓解疼痛一样。 黄贺来到床前,匕首轻轻一划,割断了苏合香身上的绳子。 “谢谢。”苏合香得到解脱,美眸中波光流转。 “谢什么?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黄贺的态度柔和,跟刚才对待钱文良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那你现在救了我,咱们俩也算扯平了。”苏合香在面对钱文良的时候坚贞不屈,可在黄贺面前,温婉的如同一只羔羊,“对了,这里很危险,咱们快些走。” 苏合香跳下床拉着黄贺的手就要往门外走。 嗯? 没拉动。 苏合香疑惑的转过头,却看到黄贺盯着她笑。 “你笑什么?快点走,等会钱府的家丁过来,咱们都走不了了!” 黄贺笑呵呵的把苏合香拉到桌子旁坐下,握住了她的小手,动作是那么的娴熟,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苏合香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绣袍,内里也是喜庆的红色,看起来跟黄贺身上的黑色战术背心还挺搭。 在幽暗的油灯映照下,凝脂般白皙的皮肤,反射着微弱的光线,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苏合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右手在黄贺的手心里轻轻蜷缩着。 不得不说,黄贺的容貌、身材、气质都是顶级的。 钱文良跟黄贺比起来,那真是癞蛤蟆一样,上不了台面。 “别急,钱文良这狗东西,欺负了你这么久,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黄贺转过头,对已经退到门边的钱文良笑道:“你说是不是啊,钱老爷?” 钱文良猛地停住了身子,僵在那里,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一把抓住门栓,想要夺门而出。 噗嗤——一柄匕首犹如流星,插进了钱文良的右手手背,将其右手牢牢的钉在门板上。 嗷——嗷——嗷—— 比断指之痛更甚,剧痛持续不断的袭击着他的大脑神经。 钱文良站在那里,是动也不能动,退也不能退,就跟被老鼠夹夹住的老鼠一般。 大堂内。 已经有三分醉意的钱文虎等人,听到了钱文良的喊叫,宾客们惊疑不定。 心说这老小子挺会玩啊,搞别人,自己也叫的这么销魂。 钱文虎知道自家老哥喜欢不走寻常路,他连忙招呼众人道:“愣着干什么,夹菜,夹菜,喝酒,喝酒!” 黄贺冷漠的说道:“再跟我玩心眼,下一次,就不是手了。” 钱文良痛得脸都白了,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从额头滚落。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苏合香认识这么个杀才,打死他也不敢惹她啊。 同时心里还有怨恨,心说你这个丫头,有这么厉害的外援,干嘛还跟我装可怜,搞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黄贺的匕首还插在他手背上呢。 他想拔出来,可没那个胆子,不拔,又疼的厉害。 黄贺慢慢走过去,冷冰冰的看了钱文良一眼:“我说钱老爷,你好歹也是东大里的里长,怎么如此不经吓,我只不过跟你开开玩笑而已。” 说完,他轻轻一拔,匕首重新回到了黄贺手里。 钱文良脸上的肌肉一抖,差点没痛死过去。 大哥,你拔之前能不能跟我通个气? 说插就插,说拔就拔? 当我是公共厕所吗? 钱文良这次学乖了,咬紧牙关,愣是没吭一声。 他知道,自己叫的越大声,黄贺的心就越变态。 这是他多年以来,在那些娶来的女人身上,学到的东西。 他也是第一次,尝到了被施虐的滋味。 “大爷,您别玩我了,您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还有苏合香那个女人,你也带走,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不要了?”黄贺表情依旧平静,“好不容易娶来的儿媳妇,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苏合香的感受?”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就可以一手遮天,不用管妇女的死活了?” “我告诉你,你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需要得到纠正、批判!” 钱文良彻底傻了。 “大爷,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您不是和苏合香情投意合吗?我这是想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钱文良哭丧着脸道。 “能不能让我先包扎一下,这血都快流干了。” 黄贺眼睛一竖,“我发现你这人真下头,我说的是什么问题你心里没点b数吗?” “苏合香是被你逼迫嫁过来的,手段虽然不光彩,可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现在因为我比你强,比你恶,你就把苏合香当作货物一样送给我,苏合香算什么?” 钱文良很配合的问了一句:“算什么?” 啪——黄贺给了他一个大比兜,“我t问你!” 钱文良眼泪汪汪,“大爷,您别玩我了,我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啊!” “不明白?”黄贺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明白就动脑子想,想明白了再说,你不是娶过十几个儿媳妇吗?她们都是怎么死的?” 钱文良闻言一滞。 不明白黄贺问这个干嘛。 第375章 钱文豹 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说真话,自己干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够赔的。 不说实话,这里还有个本乡里的苏合香。 所以钱文良很纠结。 “那个,我其实,都是为了儿子,我就一个儿子,也想给老钱家留个后啊。” 传宗接代,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黄贺摇了摇头道:“你想传宗接代?那你怎么不让你儿子上阵,你作为公公,还自己来?这不是乱了伦理纲常?” 钱文良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儿子肺痨,根本没有人道的能力,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还多愁善感起来了?”黄贺有些佩服这个钱文良,“刚才你说自己跟六盘山的土匪有交情?” “没错,没错。”钱文良赶紧解释道,“六盘山,老龙潭的三当家,那是我八拜之交,义结金兰的好兄弟啊,您去打听打听,这可是咱们乌氏县有名的大土匪。” 苏合香生怕黄贺被钱文良蛊惑,连忙说道:“大爷,您别听他的,那伙子土匪也不是好人,经常来乡里打家劫舍。” “咱们乡里只要跟钱文良有矛盾的,都被土匪给杀了。” 这些话,徐长卿已经跟黄贺说过了。 黄贺也知道,钱文良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钱文良梗着脖子狡辩道:“大爷,您可别听信她一面之词,我钱文良虽然名声不好,可那都是乡里乡亲对我的误会。” “大爷,您不在这里常驻,不知道本乡里的情况。那都是恨人有,笑人无的东西。” “我钱文良能有如今的家业,都是靠自己的双手,一分一毛积攒的。” “你有钱,他就仇视你,挖空心思陷害你,他们,就是眼红。” 钱文良说的咬牙切齿。 苏合香听不下去了,骂道:“胡说!你在胡说!” “这块地本来是我家的,被你强占了去,我母亲也是宁死不从,上吊自杀了。” “大爷,您可千万别听他的呀。” 黄贺停顿了一下,望着苏合香,说道:“那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苏合香疑惑的看着他。 “就像这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黄贺伸出匕首,在钱文良的大腿上刺了一刀,“要不要试试?” 钱文良双眼暴突,惨叫声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惊天动地。 “杀人了!杀人了!” 直到此刻,钱文良才终于确定,黄贺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他肆无忌惮的嚎叫,拖着一条伤腿在房间里蹦跶,“救命,救命,文虎、文龙、文豹、文狼、文犀!” 大堂内。 钱文虎几兄弟听到大哥的惨叫,脸色一变,“不好,大哥可能真出了事情,否则不会直呼我们的名字!” “不应该啊!”钱文豹涨红着脸,满嘴的酒气,“苏合香那娘们,是我亲自绑的,用的是牛筋绳子,就算是头老虎,也决计挣脱不开的。” “先别管这么多,大哥求救,咱们先过去看看。”钱文虎说道。 钱文豹有些为难道:“二哥,会不会搞错了?你也知道,大哥玩的比较花,万一是他搞得新花样,咱们这么过去,扰了他的雅兴,挨一顿臭骂。” 其他几个兄弟纷纷附和:“是啊,二哥,你难道忘记了,上次那个小寡妇,大哥开了人家的菜园快乐的源泉,那叫的可比今天大声多了。” “别说了,那天可把我恶心坏了。”钱文狼一脸的厌恶,“我就不明白,明明有水有褶的更好,大哥偏偏要跟别人不一样,你说那拉屎的玩意,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钱文虎虎目一瞪:“别瞎说,这里还有客人,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后面看看。” “没有事情最好,若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我就让他尝尝咱们钱氏八虎的厉害。” 钱文虎带着钱文豹,两人晃晃悠悠的朝内院走。 越是靠近内院,钱文良惨叫声越是清晰,很快,钱文虎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文豹,大哥怕是真的出事了。”钱文虎目光一凝,对身边的钱文豹道,“以往大哥虽然喊叫,可都是夹带着兴奋,今天的叫声里面,好像全是痛苦啊。” “说不定大哥又换了新花样。”钱文豹无所谓道,“就大哥那心眼子,比咱们几兄弟加在一起还要多久,今天的小娘们长得又那么漂亮,大哥稍微激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钱文虎虽然名字里带着虎字,可为人却小心谨慎。 他加快脚步,来到门前。 此时钱文良的惨叫声已经变得有气无力,嗓子都哑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钱文良已经不祈求兄弟能赶过来救自己了,他只希望黄贺的刀可以快一点,一刀扎进自己的心脏,“救命啊,救命啊。” 黄贺把刀递给苏合香,“来,捅他一刀。” 苏合香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她恨钱文良,但是让她像黄贺那样,一刀一刀片钱文良的肉,她是真的不敢。 这就跟许多受害者家属一样。 面对穷凶极恶,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压根就不敢还手,甚至被吓得呆若木鸡,连看一眼都觉得恐惧。 这完全跟个人的心理素质、生长环境有关。 有的人天生胆大,不害怕甚至享受杀戮。 但是有的人天生善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黄贺无法用道德去评判。 如果没有秦朝经历的磨炼,他也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存在。 可两年的秦朝生活,让他明白了,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黄贺握着匕首,“你难道就不想手刃仇人?想一想你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他们可都是被这个人害死的。” 苏合香眼眶红了。 “我,我不敢。” “不敢?可是钱文良这个狗东西,刚才可是要在你身上折腾的。”黄贺冷哼道:“如果不是我,你猜猜,现在你是什么下场?他会不会因为你不敢,怜悯你?” “还是说因为你的不敢,他能少插一下?” “你说前面的那几个女人,她们有什么罪?女人何罪,男人何辜?” “你如果死了,去到下面,见到她们,能否说一句我不敢,不能为你们报仇。” 黄贺帮刀子递在苏合香的手里,然后用苏合香的小手,一根根的握住了匕首刀柄。 冰凉的刀柄上,还带着黄贺的余温。 这柄“ka-bar”军刀,是黄贺花了大价钱,在刘松那里淘来的。 “ka-bar军刀”,全称“ka-bar”,这把刀起源于一个猎人,猎人在猎熊的时候,子弹用尽,依靠着“ka-bar”军刀与熊搏斗,侥幸得了一条命。 他在信中写道,这把刀“kilbear”,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了“ka-bar”。 “ka-bar”军刀,全长3016,刃长1778,刃厚4,1095高碳钢制造,涂有黑色环氧树脂涂层,护手是全钢制造,刀鞘配有原厂咖啡色牛皮,重量只有320克。 苏合香颤抖着握住刀柄,身体打起了摆子。 长这么大,她还真的没有杀过小动物。 现在让她去捅人,真是比杀了她还要难。 钱文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一双手光秃秃的,只剩下两个手掌,十根手指已然全都不见。 再看他手腕和脚腕,均有一道刺目的血线。 这是他尝试第二次逃跑的时候,被黄贺直接挑断了脚筋和手筋。 就算救活了,也已经是个废人。 钱文良跌坐在地上,靠着桌子,身体下面是一大滩暗红色的液体。 黄贺推着苏合香,来到钱文良身前,刀尖对准了钱文良的胸口,“苏合香,你如果想让他死的痛快一些,就捅他这里。” “如果想让他多受罪,就捅他这里。”黄贺用刀尖在钱文良的小腹点了一下。 钱文良呵呵的喘着气。 他已经没有力气躲闪了。 失血过多,加上剧烈的疼痛,已经完全摧毁了他的意志,钱文良现在是苟延残喘。 只求速死。 苏合香咬着下唇,压根就不敢看钱文良的惨状。 “苏合香,我这个人最公道,你救我一命,我必涌泉相报。”黄贺咧嘴一笑,“所以我不但救你,我还要帮你手刃仇人。” “现在仇人就在你面前,任你宰割,怎么样,我够意思。” 黄贺笑着说。 第376章 “Ka-bar”军刀 苏合香娇躯颤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站在黄贺面前,手里还举着一把“ka-bar”军刀。 白皙的面庞泛着荧光,双眼紧闭,性感的嘴唇微微上翘,充满了异样的美感。 黄贺张开双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下,一下搂住了苏合香的细腰,同时手往前伸,握住了她的小手。 苏合香身子猛然一颤,下意识的轻呼道:“黄大爷!” 因为心神还处在高度的紧张中,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手中的“ka-bar”军刀瞬间掉落。 噗嗤—— 刀尖直接刺进了钱文良的大腿。 黄贺拥着苏合香,轻轻嗅着香气,那乌黑的发丝间散发着淡雅清香,还有西域美女独有的体香。 古代的美人没有香水,各种化妆品加持。 但是其自带的幽香,一点也不比化妆品的气味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更是远远的超过。 这种最原始的气息,反而能挑逗起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苏合香身体软的跟面条一样,“黄大爷,您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嗯? 规矩? 黄贺贴在苏合香的耳边,轻声道:“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苏合香娇躯僵直,胳膊肘轻轻的撞着,娇嗔道:“黄大爷,请您不要这样,我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我没有随便啊。”黄贺双手安分的放在腰肢上,没有越矩,“你看啊,自古英雄救美人,美人是不是都要以身相许?你是美人,我自认算半个英雄,咱们是英雄配美女,郎才女貌。” “而且今天的婚礼也举办了,你就当是嫁给我,也不算埋没了你。” 苏合香小小的挣扎着,低声说道:“黄大爷,我还没准备好,您让我再考虑考虑。” 不知为何,苏合香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种莫名的欣喜。 可能黄贺真的符合她所有对于异性的期待。 高大、帅气、能打、够狠。 在这北地、在乌氏县、在东大里,前面几条都可以忽略,能打、够狠是立足的关键。 “如果自己真的有这样一个丈夫,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了。”苏合香心里想着,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 黄贺正打算熟练的解开大红袍。 啪啪啪——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把苏合香给吓了一跳,连忙从黄贺怀里挣脱出来。 “大哥,你没事?我是文虎。”门外,钱文虎敲了敲门道。 “糟了,是钱文良的兄弟!”苏合香压低声音道,一脸的焦急。 黄贺捏了捏苏合香的小手,柔腻弹软,“放心,今天晚上,是我和你的洞房花烛夜,谁也破坏不了。” 多日的昏迷,接连的养伤。 黄贺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说来也奇怪,原本重伤未愈的身体,在刚才,看到美人与鲜血并存的画面时,忽然涌起一股热气,身体内的伤似乎一瞬间好了许多。 苏合香脸颊滚烫,轻啐了一句。 可还是无比紧张道:“他们人多,你要小心。” 黄贺嬉皮笑脸的说道:“一群土鸡瓦狗,我杀他们,如探囊取物尔。” 钱文良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立刻激动起来。 “文虎,快来救我!”钱文良高声喊道,沙哑的声音居然有些奸细,“救我,救我!” 钱文虎和钱文豹听到大哥有气无力的声音,当即知道不对劲,更加使劲的拍门,“大哥,你怎么了?快把门打开!” 黄贺慢慢走过去,握紧了“ka-bar”军刀,直刺入门板。 “噗嗤——”锋利的“ka-bar”军刀跟切豆腐一般,直没刀柄。 门外响起了震天的惨嚎。 啊——啊——啊—— 钱文虎的手掌被“ka-bar”军刀鱼贯而入,刀尖直接刺透了手掌。 黄贺并没急着把刀拔出来,而是缓慢的转动刀柄,随即猛地一挑。 啊————啊——啊—— 钱文虎的手掌直接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仿佛是一根火腿,从中间劈开。 森森白骨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血腥气弥漫。 一旁的钱文豹都吓傻了,转头就跑! 黄贺打开门,用力一甩,“ka-bar”军刀呼啸着追了上去,刺进了钱文豹的小腿。 扑通——钱文豹踉跄着倒地,摔了个狗吃屎。 钱文虎捂着右手,面容扭曲,恶狠狠的看着黄贺,“你是谁?” “我是嫩爹!” 嗖——黄贺迅疾的从左侧小腿拔出一柄“毒液”直刀,插进了钱文虎的咽喉。 钱文虎痛苦的瞪大眼睛,身躯猛地抽搐了一下,咽喉内的肌肉紧紧包裹住“毒液”直刀,红色的鲜血瞬间喷出,爆了刀身厚厚一层,像是上了浆子似的。 钱文虎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领了盒饭。 钱文良在屋内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文虎!文虎!” 钱文良的声音颤颤的,满是后悔与愤怒。 黄贺大步追上钱文豹,只见黑长的“ka-bar”军刀将钱文豹的小腿死死的钉在地上,紧闭的小腿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黄贺深吸一口气,再度慢慢的拔出“ka-bar”军刀,刀锋如破油脂一般,丝滑顺畅。 钱文豹眼睛差点瞪出来。 这种非人的剧痛,已经超越了常人可以忍受的极限,他甚至能感受到刀锋划过肌肉的顺滑。 鲜血染红了裤腿,就跟小喷泉似的。 “啊——啊——”钱文豹以前没少用刀捅别人,被人捅这还是第一次。 再硬气的汉子,也受不住刀捅进身体的疼痛。 黄贺嫌他聒噪,手中的“ka-bar”军刀再次进入了钱文豹的后背,这一刀直接捅穿了钱文豹的背心,扎爆了他的心脏。 虽然刀尖已经透体而出,黄贺仍旧不太满意,再度用力,顶着肌肉的压力,又向身体陷入几分,直到刀柄触及到了钱文豹的皮肤。 就像记忆中的一样,人的身体依旧是娇嫩,充满弹性。 强劲的肌肉裹着刀身,让黄贺感受到了杀戮的快感。 那一日,他被上百麻匪追杀。 那些麻匪人人骑马,人人配弓,人人手中有长刀,撵他就跟撵兔子一样,追的他如丧家之犬,只能逃跑。 今日接连刺死了钱文豹、钱文虎两兄弟,黄贺胸中的那口闷气稍稍发泄出来。 让黄贺感到意外的是,钱文虎身体里的血水竟然出奇的多。 伤口被“ka-bar”军刀堵得死死地,滑腻的血液不住的往外溢,湿漉漉的,热乎乎,就像是失禁了一样,顺着脊背往下流,连花园里的土地都濡湿了一大片。 钱文虎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为甚说这个钱文虎被戳爆了心脏还没死呢? 大概率是因为他的心脏生在右边,跟普通人不一样。 众所周知,咱们普通人,心脏一般生在左边。 所以钱文虎的这一特性,非但没有让他速死,反而救了他一命,这也让他多受了一遍罪。 黄贺转头问钱文良,“钱老爷,这人是谁啊?属小强的,刀都刺不死?” 钱文良张大嘴巴,阿巴阿巴了半天,他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喊不出声音。 人在极度的悲伤、喜悦情况下,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的。 这是人体自我保护机制。 看到自己两个弟弟过来,钱文良本来已经燃起了生的希望。 可眼睁睁的看着黄贺一刀接着一刀,结果了自己兄弟的性命,钱文良还是不能接受。 那可是他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钱文良目眦欲裂,眼角已然迸裂,鲜血混合着泪水流下,看起来极其的可怖。 黄贺回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八颗牙的微笑,然后一刀戳了下去。 噗嗤——噗嗤——噗嗤—— 刀锋入肉,刀刀见骨。 每一次插入,抽出,都会带出一大蓬的鲜血。 “呃——啊——”钱文良无声的吼叫着,这一刻,他痛彻心扉。 解决了钱文虎和钱文豹两兄弟,黄贺在尸体上,将刀身鲜血擦拭干净。 “老钱啊,你这兄弟不经打,没两刀就死了。”黄贺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是你这个大哥给力,都砍的跟哆啦a梦差不多了,还是如此坚挺,佩服佩服。” 钱文良怒目而视,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黄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在一个畜生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是对在下最高的褒奖。” 黄贺蹲下去,“我会让你家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 钱文良抬起胳膊,想要打黄贺,可刚抬起一半,黄贺就起身离开,那一拳打在了空气中,差点没把钱文良给气死。 第377章 爆肝拳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 钱文豹和钱文虎的惨叫,吸引了大堂内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陆续赶来。 “大哥!” “二哥!” “三哥!” 钱文狼等人来到后,见到院子里的惨状,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们几兄弟仗着能打、够狠,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 一个个嚎叫着冲向黄贺。 他们的身材高大,跟黄贺差不多,只是有些发福,比不上黄贺的体型漂亮。 黄贺的伤好了大半,面对这些乡下把式,连枪都没掏。 在他眼里,对付这种土包子,如果用枪,那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钱文狼一拳刺出,却发现对方那个男人后发先至,一脚踏在他身侧,让他一拳打了个空。 黄贺同样一拳刺出,打在了钱文狼的后腰! 这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爆肝拳! 肝脏是人体非常大也是重要的一个器官,里面密布很多的血管,是人体主要造血器官。 爆肝拳威力巨大,在拳击比赛中,经常能看到拳击手攻击对方的腰侧,即使是最强壮的人,被人准确打中肝区,也会疼痛难忍,失去战斗力。 如果过重的拳,有可能会严重挤压肝脏,造成内出血。这个时候就很危险了。 肝脏的疼痛会通过迷走神经反馈到大脑。 如果迷走神经受到极大刺激,会引起血压下降。 血压低心跳下降,脑子供血供氧就不足了,这时候选择优先护脑的身体君就会选择\"放倒\"你——让你晕倒! 黄贺这一拳可没有留手,勾拳击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钱文狼的肝区。 钱文狼只觉得自己的肝脏好似针扎一样,疼的他口水直流,弯腰的时候,一道黑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是黄贺的膝盖! 黄贺打完一记爆肝拳后,并没有放过他,紧跟着一记提膝,重重的撞在钱文狼的面门上。 咔嚓——一声脆响。 钱文狼鼻梁骨被击得粉碎,直打的他仰面而倒,鲜血、碎牙喷洒在空中。 黄贺两脚错步,带动腰胯,一下就窜了出去。 双脚大拇指一拧,整个人犹如老熊,同时右肘一抬,撞向了另一个男人的胸口。 喀拉拉——骨裂声爆响! 那人只觉自己好似被一匹奔腾的骏马撞上,噔噔噔往后连退三步,摔倒在地上,口鼻喷血,口里呕出大块大块碎掉的内脏。 其他人见到黄贺举手投足间,干掉了钱家两个兄弟,看的头皮发麻! 钱家什么时候惹到了这样一个杀神? 强悍的完全不讲道理! 这样的杀神放在军队战阵里面,那也是百人敌的存在啊。 钱家兄弟除去钱文良,已经死了四个。 还剩下三个,都是脑满肠肥,不学无术之徒。 见到四个最能打的哥哥都被打死了,自己上去肯定也是送死,可大哥还在屋里面坐着。 他们是上也不敢上,退也不敢退。 一个年轻些的喊道:“呔,何方杂碎,竟敢在我钱家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吗?” “钱家?老子打的就是钱家!”黄贺一记长腿直踢,破空炸响。 喊话的钱家兄弟就地一滚,居然躲了过去。 黄贺轻咦一声,打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这个路数的。 他小腿一弹,化直踢为下砸,追了上去。 那名钱家兄弟只好就地再滚。 呯——黄贺一脚踏空,在地上留下了半寸深的脚印。 看的众宾客背后直冒凉气。 刚才那一脚如果踏在人身上,岂不是连人都要踩死? 那躲闪的钱家兄弟活像一只泥鳅,他伸手一抓,一扬,顿时烟雾弥漫。 这都是他在街头打架时练就的无赖功夫。 无赖归无赖,可非常实用。 其实真正的传武,也有这一招,叫乱花渐欲迷人眼。 黄贺跟人交手,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招式,一时不察,居然中了招。 那钱家兄弟一招得手,哈哈大笑,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一齐拥了上来,誓要将黄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黄贺的眼睛被迷,立时便睁不开。 苏合香看的真切,也顾不得害怕,抓起桌上的灯盏就朝钱家兄弟扔过去。 奈何她力气不足,准头又失,压根没有打到人。 钱文良哈哈大笑:“奸夫妇淫,等会我就好好的炮制你们,以报我兄弟之仇!” 黄贺听见风声,立刻掏出手枪,枪机在大腿上一蹭,立即上膛。 啪啪啪——黄贺扣动扳机,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声音巨大,犹如炸雷。 扑上来的钱家兄弟接连倒地,胸口炸出血花。 满眼的不敢置信。 钱文良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钱文良此刻的表情,比看到自己兄弟死亡还要不可思议,“你是魔鬼,是魔鬼!” 黄贺的眼被迷住,只能模糊的看清楚一些东西。 他朝屋里招了招手,“苏合香,找点水过来,给我洗洗脸。” 苏合香答应着,赶紧去院子的水井打水。 钱文良急的大叫:“都愣着干嘛,快打他啊!” 一众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手。 开玩笑,地上面横七竖八,躺着都是钱家的兄弟。 狼虫虎豹,龙飞凤舞都嗝屁了,自己这些人虽然沾亲带故的,却也没好到把命也搭上去的地步啊。 钱文良大骂他们不是人,平常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到关键时刻,居然没一个用得上。 黄贺接过苏合香递来的毛巾,准备擦一擦脸上的脏东西。 “黄大爷,我帮你。”苏合香俏脸微红,小心翼翼的帮黄贺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她还非常贴心的搬了张椅子,给黄贺坐下,服侍周到,比对自己的亲爹亲妈还要上心。 “呼——呼——呼——” 沙子迷了眼,苏合香撅着臀翘,仔细的吹着。 阵阵温热香气,扑面而来,让黄贺无比受用。 这一幕被钱文良看在眼里,差点没把他气的当场吐血。 如果黄贺今天晚上没来,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他的。 尤其是苏合香含情脉脉,一脸娇羞,那真是美艳的不可方物,把一众宾客都看呆了。 刚才在大堂里面拜堂成亲的时候,新娘子只露个头,那表情,跟死了亲爹亲妈一样。 哪里像现在这样,精神百倍,容光焕发,就跟小母牛发情一样? 钱文良已经成了废人,除了脖子、嘴巴可以动,他大骂黄贺和苏合香臭不要脸,把所有能想到的难听的话全都骂了出去。 等苏合香擦干净黄贺脸上的灰尘,钱文良还在那破口大骂。 似乎只有骂人才能缓解他身上的疼痛和恐惧。 而那些宾客早就一哄而散。 迷了眼的黄贺尚且如此厉害,现在恢复正常了,岂不是更加恐怖? 可等到了门口,这些人才发现,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这些人傻眼了。 第378章 杀戮 院子里有个杀人狂魔,唯一的出路也被人给堵了,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黄贺在院子里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今天来参加苏合香婚礼的这些宾客,他是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能过来喝喜酒,吃上菜的人,全都杀了,或许会有冤假错案。 但是隔一个杀一个,绝对有遗漏。 路都是自己选的,黄贺可不会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黄贺五感敏锐,剩下的这些宾客,又是喝的酩酊大醉,脑子基本都处在迷糊状态。 一伙人围在大门口,使劲拍打着大门。 “快开门!开门!” 黄贺拎着ka-bar军刀,瞬间隔开了一个人的气管,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那人捂着脖子,挣扎着倒地。 天空忽然刮起了一阵猛烈的大风,吹散了夜空中的乌云,明月高悬,照亮了整个钱家大院。 黄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炸响:“杀!” 长久以来,在骊山,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杀戮。 他的心里,一直将这些老秦人当作了宝贝,他们每一个人都被看作成珍贵的劳动力。 就算是西亭智、田娃那样的大贪官,他也只是送他们去了煤矿,企图用劳动来改造他们,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来为更多的老秦人创造财富。 可是这次乌氏县之行,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杀戮有时候不可或缺。 尤其是野蛮落后地区,百姓畏威而不怀德。 唯有以杀止杀。 黄贺一个大跳,跟个大马猴似的,抓住一个男人的后脖领,那男人哇哇乱叫,裤子也湿了。 随后黄贺一刀捅进对方的腰子,把他捅了个对穿。 瞬间刺杀一人,黄贺没有丝毫停顿,他猛地单臂抡起那人尸体,朝逃跑的人砸去。 那人的尸体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但是在黄贺手里却轻若无物。 扔出去砸中两人,只听“喀拉拉”骨折声响起。 一人的脑袋被砸进了肚子里,另一个人的胳膊被砸的扭曲变形,扑通一声摔倒地上。 看到黄贺如此凶残,那些宾客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拼命四下逃窜。 这些宾客都是普通人,比钱家兄弟差的远了。 黄贺真是虎入羊群,杀人就跟杀鸡一般。 手起刀落,一直从大堂砍到大门口,来回砍了三遍,杀的那叫一个血流成河。 所有来参加钱文良娶儿媳妇宴会的宾客,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黄贺提溜了出来。 大门外的柳树上。 徐长卿焦急的等待,只听得院内惨叫声此起彼伏,哭爹喊娘。 大门也被拍的震天响。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徐长卿心痒的不行,他没想到黄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一会,只见钱家大院里面火光冲天! 叫喊声戛然而止。 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徐长卿,开门。” 是黄贺的声音! 徐长卿嗖的一下就从树上出溜了下来,取下大门的绳索。 吱呀——大门打开。 一股浓郁的有些呛人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徐长卿心烦欲呕。 借着火光,他终于看清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不是黄贺又是谁来? “黄大爷,您出来了?”徐长卿只能依稀辨认出黄贺的模样。 此刻的黄贺,浑身被血水浇透,脸上、手上,都是半干涸的鲜血。 一些地方甚至已经凝固成血痂。 浓郁的腥气扑鼻。 徐长卿这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直接被震住了。 直到他看清楚黄贺身后的女人,“合香姐姐。” 苏合香比他好一些,看到黄贺一刀一个跟杀鸡似的,她的神经也变得粗大起来。 黄贺的手里还拖着一个不成人形的“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人的四肢均已斩断,如果不注意,还以为是块木头。 “这是?”徐长卿仔细辨认了一番,惊叫道:“钱老爷?这是钱老爷!” 钱文良作为东大里的一霸,平常没少欺负乡里百姓。 他的形象可谓深入人心,就是化成灰,徐长卿也忘不了他的样子。 可此时的钱文良,太过凄惨,直接被削成了人棍。 更神奇的是,钱文良居然没有死,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坚挺的活着。 “徐长卿,你安排一下,这几个女人交给你了。”黄贺指着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女人。 这些女人都是钱文良强买强娶来的大小老婆,还有几个丫鬟。 其中又不少,年纪也就十五六岁,是苏合香以前的小姐妹。 本来黄贺是打算一个不留,杀他钱家精光。 毕竟那个时候,黄贺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杀,连钱文良养的小猫、小狗也没有逃脱。 是苏合香救下了这些女人。 徐长卿认得其中几个,连忙喊人:“春香姐、夏香姐、秋香姐、东香姐、石榴姐、菊花姐、凤姐、芙蓉姐姐……” 留下徐长卿照顾他们,黄贺跟着苏合香回到了她的小屋。 苏合香看着自家的茅草屋,虽然不如钱家的富丽堂皇,可却十分温馨。 今天被钱文良抓住,强行苟合,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如今一见,恍如隔世。 黄贺的脚步有些虚浮,他脚下一个踉跄,苏合香惊呼一声,扶住黄贺,“黄大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黄贺摆摆手道,“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 苏合香将黄贺扶到炕沿坐下,给黄贺倒了杯清水。 一碗清水下肚,黄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杀人也是个力气活,尤其是能跑会跳的人。 别看黄贺杀的那么轻松,其实全靠他身体素质强大,兼且有英布传授他的神秘呼吸法,才能保持高强度的运动。 换做以前的黄贺,杀三四个人估计就已经脱力了。 “黄大爷,您感觉怎么样?”苏合香许是等了好久,也不见黄贺开口,心中着急。 黄贺的手落在了苏合香的大腿上,犹如触电了一般,苏合香大腿一麻,脸色通红,身体本能的向后一缩,可缩到一般,又觉得不合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黄贺和苏合香就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姿势。 苏合香脸颊红红的,不敢跟黄贺对视。 黄贺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实在是累得厉害,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大病初愈,就进行了如此剧烈的运动,换做一般人,早就嗝屁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将黄贺心中的郁闷之气全都发泄了出去。 许多现代人有各种各样的心理疾病,究极原因,是工作、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但是却没有多少发泄渠道。 导致情绪积累。 如果把人比作一个池塘,压力就像是上游的河流,持续不断的往池塘里面注入。 但是池塘的承受度是有限的。 如果没有合理的泄洪通道,迟早有一天,池塘会被冲垮。 人也会跟着崩溃。 这也是为什么自杀的人越来越多,报复社会的人也越来越多。 所以后世许多人选择大喊大叫、拳击、户外运动来发泄平时积累的情绪。 黄贺也有自己的情绪。 父母意外死亡、吴丹的背叛、事业失败、感情受挫、骊山发展的局限、还有这次被麻匪截杀,他的心理已经有些不健康了。 如果没有得到合适的发泄,恐怕日后他统一秦国,也会像历史上的许多暴君一样。 杀他一个血流成河。 今天晚上的杀戮,也可以说是提前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精神上的压力一空,身体上的疲乏随之而来。 尤其是碰上了苏合香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对黄贺芳心暗许,就更加助长了黄贺的嚣张气焰。 僵持片刻后,苏合香又把自己的腿往黄贺这边伸出了一些,柔柔道:“黄大爷,你如果想碰,就碰,是你救了合香,合香的一切都是您的。”? 第379章 岩块 黄贺将一个布袋放到桌上,“我饿了,去做点东西吃。” 苏合香疑惑的打开布袋,吓了一跳! 布袋里面居然有血淋淋的一大块肉! 黄贺笑道:“想什么呢?这是牛肉,不是人肉,我是杀了几个畜生,又不是汉尼拔,不会吃人肉的。” 苏合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下心来。 刚才她真的以为布袋里面装的是人肉,毕竟黄贺疯狂杀戮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我没有做过,万一做的不好吃。\"苏合香有些苦恼。 黄贺捏着她滑腻的小脸道:“只要吃不死人就行。” 苏合香拎着肉走了。 苏合香的家极其简陋,只有两间屋,一间茅草屋坐北朝南当作卧室,还有一间东西朝向的,只有不足5平米,里面支着一个破铁锅,没有锅盖。 苏合香拨开锅底的草灰,发现昨天预留的火种早已凉透了,小脸顿时没有了笑容。 苏合香叹了口气,拿起一把干草,用火石小心的摩擦。 啪——啪——啪—— 火石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 苏合香皱着眉头,一下接着一下,火星溅到干草上,并不会立马引燃,一连打了三四十下,也没有引燃干草,反倒将自己累得够呛。 以往苏合香做饭,用火石次数极少。 没有火种了,她便去附近的村民家里借一些。 可现在已是深夜,村民早已入睡,她也不好意思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只好用打火石的笨办法。 啪嚓——火焰升腾,照亮了逼艹的厨房。 苏合香背对着厨房门口,并没有发现黄贺的到来。 她转过头,发现黄贺的手中拿着一支“打火机”,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在屋里,听到外面啪啪响,手敲疼了?”黄贺点燃了干草,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 豆萁烧的噼啪作响。 苏合香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太没用了,打个火石也打不着。” 黄贺拿起两块火石,对着打了几下,“这种货色早就该被淘汰了,等回头火柴做出来了,我送你几盒。” “火柴?”苏合香不明白黄贺说的是什么。 黄贺将打火机放在苏合香光滑细腻的手心,“就是像是这个东西,轻轻一擦就出火的。” “有了这个东西,以后生火做饭也会方便的多呀。”苏合香像捧着金子一样,对打火机爱不释手。 厨房的空间狭小,只能容许一个人自由活动。 黄贺的加入,让这个原本就略显逼仄的空间越发拥挤。 苏合香小心的切着肉,不甚锋利的菜刀很难切割牛肉,黄贺靠过去,从小腿上拔出一柄没有见过血的匕首。 “用我这个。” 苏合香满面通红的接过去,小声道:“黄大爷,您先去歇着,做好了饭我喊您。” 她在切肉的时候,手肘稍一动作,就会顶到黄贺。 在这种转个身都要吸气的空间,磨磨蹭蹭是避免不掉的。 黄贺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没关系,我帮你烧火。” 苏合香本想说你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借机占自己便宜。 可不知怎么的,苏合香还挺乐意让黄贺占便宜。 她见劝说无效,只好听之任之。 黄贺伸手拿了一把干草,往锅灶里塞了一把,火焰熊熊,照的苏合香面颊通红。 苏合香的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火焰的温度,还是被黄贺的气势所感染,楚楚可怜。 黄贺一边烧火,一边询问着苏合香有关当地的一些琐事。 苏合香渐渐平静下来,麻利的做了一道水煮牛肉。 因为没有调料,煮出来的血沫被她撇掉,加入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当作调味品。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苏合香将锅内的牛肉捞出来,盛了满满一碗。 黄贺看着缺了一角的黑陶碗,就知道苏合香的家庭应该是极为困苦,这一点从他翻箱倒柜的找食物,发现只有几件破衣服就发现了。 “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如果早早的向钱家投降,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贫苦。”黄贺心中想着,心里对苏合香的喜爱之情更甚。 没有人不喜欢原生态的美女。 牛肉汤端上桌,苏合香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乌漆麻黑的小石块,放在黄贺的面前。 “这是盐?”黄贺捏着小石块,不敢置信。 苏合香点点头,“这就是盐,只不过咱们这里地广人稀,也没有什么客商,想要吃盐,必须到100多里外的乌氏县去换。” “那里的盐都是这种黑黑的。” 黄贺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态,稍稍尝了一口,“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又苦又涩,跟没化开的牛粪一样!” 黄贺没有吃过牛粪,但是他觉得,这块黑盐巴,味道应该差不多。 中原的人只要吃的盐叫盐卤,也有崖盐。 李时珍《本草纲目·金石五·食盐》:“盐品甚多……阶、成、凤州所出,皆崖盐也,生於土崖之间,状如白矾。” 总之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无穷,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谋求生存。 这种崖盐是本地人观察动物经常舔舐的山岩发现的,有的经过提纯,有的直接敲下来,贩卖给百姓。 老百姓嘛,有一口吃的,饿不死就不会造反, 黄贺将黑岩块扔在桌子上,打死他也不会吃这种东西。 苏合香心疼的不行,连忙捡起黑岩块,吹了吹,放进了屋内的一个坛子里面。 这块黑岩块,是她走了几十里山路,在别人那里换来的,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平时她都舍不得吃。 黄贺叹了口气道:“苏合香,以后我一定送你一箱盐,我跟你说,那些盐白的像雪,比你这好吃多了。” 苏合香一脸的羡慕,“像雪一样?” “对了,黄大爷,您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河里?”苏合香想起第一次见黄贺的情形,“那天你的身上都是血,吓死个人呢。” 黄贺伸手往南方一指,“咸阳听过吗?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咸阳?当然听过,小的时候,父亲跟我说,秦国的大王就住在咸阳城里。” “您是从咸阳来的?”苏合香突然问了句。 黄贺闻言一怔,反问道:“怎么,不像吗?” 苏合香笑了笑:“咸阳是天下共主,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听人说咸阳的城墙有几十丈高,地面都是黄金铺就,那里的人整天吃白面馍馍。” 黄贺点了点头道:“咸阳比你们东大里是大不少,但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就算是咸阳城,里面也有要饭的,也有穿不上衣服的。” 苏合香顿时有些失望,“我还想着去咸阳挖块金砖呢,这下好了,不用去了。” 黄贺看着女孩有些失望的面孔,笑道:“你想不想跟我走?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苏合香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 黄贺又说了一遍。 苏合香连忙摆手道:“那怎么可以,黄大爷您一看就是做大事的,小女子跟着你,只能当个累赘。” 黄贺道:“做大事的人,身边也需要人服侍啊,而且你长得这么漂亮,暖暖被窝也是一件美事。” 听到黄恶化这么说,苏合香的脸都红透了。 “我,我不知道。” 如果苏合香的父母健在,黄贺说这些话,说不得就得挨打。 可苏合香现在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在村子里,经常有些闲汉过来撩骚,生活的也很不如意。 虽然黄贺除掉了大恶霸钱文良,但是东大里这种穷乡僻壤,拿不上台面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些事情苏合香根本不想讲,生怕黄贺一个不高兴,就把人全家宰了。 沉寂片刻,黄贺吃完了牛肉。 “对了,忘记问你,你饿不饿?”黄贺问道。 “我?”苏合香看着黄贺,摇头道:“我不饿。” 苏合香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在说谎。 黄贺可不相信钱文良有那么好心,能给苏合香吃东西,估计他们憋着坏心眼,准备饿一饿苏合香,逼她就范。 黄贺把碗筷递给苏合香道:“去,再盛一碗。” 苏合香赶紧去到厨房,盛了半碗牛肉。 黄贺带来的肉不少,苏合香却没有全部熬煮,她怕一次性做完,吃不完就坏掉了。 “黄大爷,您吃。”苏合香将碗放在黄贺面前。 牛肉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苏合香不争气的吞咽了几口口水。 黄贺拉过苏合香的小手,把筷子放在她的手心。 第380章 杨田典 苏合香瞪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不明白黄贺的意思。 “难道,黄大爷是让我喂他?”苏合香胡思乱想着。 黄贺笑道:“这是给你的,正所谓皇帝不差饿兵,你给我做饭,总不能自已也饿着肚子。” “咱们这叫有福同享,有肉同吃。” 苏合香连忙摆手道:“这怎么行?牛肉都是黄大爷拿来的,我什么都没干,凭什么吃肉?” “家里还有面饼,我吃面饼就好了。” 苏合香将筷子放在黑陶碗上,艰难的把碗推了回去。 黄贺心里一阵难过,拉住了想要离开的苏合香,轻声说道:“我说给你吃,你吃就是了,否则我会生气。” 苏合香没有抬头,闷闷的道:“我,我不喜欢吃肉。” “胡说,哪有人不喜欢吃肉的?”黄贺强硬的将苏合香抱在怀里,夹起一块肉,递到她的嘴边,张开嘴道:“啊——” 黄贺现在,像极了喂小宝宝吃饭的宝妈。 就差说一句小宝宝,吃肉肉。 苏合香檀口微张,一大块香气浓郁的牛肉就被塞进了嘴里。 “唔——”苏合香的眼睛睁大了,牛肉的滋味在味蕾上跳舞。 她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她唯一一次吃过的肉。 就是8岁那年,去乌氏县看父亲的时候,母亲将家里唯一下蛋的母鸡杀了,父亲一边吃,一边给自己和哥哥吃的鸡肉。 虽然没有调料,可牛肉本身的滋味非常纯正。 没有吃过饲料,没打过激素,原生态的牛肉,自带一种鲜香。 这是食材最原始的味道。 吃着吃着,黄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自己的手湿了?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苏合香在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这怎么搞的,吃个牛肉还吃出感情来了?”黄贺只得腾出手来,细心的给苏合香擦眼泪。 本来黄贺的心情是激动地,氛围也是旖旎的,他还打算等苏合香吃完牛肉,两个人一起饭后运动,消消食。 这下好了,计划全都泡汤。 而且美女哭泣的时候,不光有眼泪,还有——鼻涕。 黄贺看着手上黏糊糊的清汤寡水,哭笑不得的起身,去外面的水桶洗手。 苏合香俏脸通红,“黄大爷,对不起,把你的手弄脏了。” 黄贺尴尬的在衣服上蹭了蹭,笑道:“没事,人吃五谷杂粮,自然要拉屎撒尿放屁。” \"还有,你别喊我黄大爷,我叫黄贺,你可以叫我黄大哥。\" 苏合香抬起头,笑颜如花:“黄大哥!” …… 黄贺终究是没有下得去手。 尽管天时地利都有,可是小姑娘哭的那么伤心,而且还甜甜的喊自己黄大哥。 更不用说苏合香在一日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还欣赏了一次近距离的杀戮原型。 黄贺就是再急色,也不可能对一个情绪激动的小姑娘下手。 第二天一早,黄贺早早的起床。 推开房屋的小门,一股浓郁的牛肉汤味道,幽幽飘来。 “黄大哥,你醒了?先洗把脸,我给您盛汤。”苏合香从厨房走出来,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雪白修长的脖颈,皮肤晶莹细腻,光洁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估计是被灶火烤的。 黄贺来到水井旁,转动桔槔,打上一桶井水。 井水清澈透亮,掬一捧泼在脸上,瞬间清醒过来。 黄贺也不嫌弃,用手捧着水,喝了两口,只觉得透心凉,心飞扬。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 满满的正能量,嘴角向下,会迷失方向,嘴角向上。 黄贺哼着不知名的顺口溜,陪着苏合香喝了两大碗牛肉汤。 正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两碗牛肉汤下肚,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黄贺觉得身体上的伤痛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黄大爷!”刚吃完饭,苏合香收拾碗筷,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声音。 话音刚落,徐长卿已经兴冲冲的推门而入。 “黄大爷,别紧张,是我,是我啊。”徐长卿摇头晃脑的,看到桌上剩下的半碗牛肉汤,端起来咕咚咕咚往下灌。 黄贺笑道:“是你小子!” “黄大爷,田典让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能高举大旗,金子大大的有。” 田典? 田典是里正的附属官,负责管理乡里的农业生产。 东大里的田典姓杨,大家都喊他老杨。 老杨是乌氏县指派的田典,在东大里,杨家也是老牌家族,只不过兄弟没有钱文良的多,所以一直被钱文良压一头。 钱文良没死的时候,压根轮不到杨田典说话。 昨天晚上,徐长卿带着十几个女人,找到杨田典的时候,杨田典还把徐长卿臭骂了一顿,以为他是拿自己寻开心。 可钱家十几个女人,都证明此事。 杨田典也亲自到钱家看了,等看到钱文良家一片火海,他当时的心里就一个想法,自己家要雄起了。 杨田典跟在徐长卿后边,屁颠屁颠的来到苏合香家,只是他没敢进门,而是等在门口。 徐长卿笑道:“是啊,黄大爷,咱们东大里的田典,杨田典,就在门外。” 黄贺心中有计较。 心想此时自己身体恢复,莫说是来一个田典,就是有秩、啬夫、游徼齐聚,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朝徐长卿点点头道:“你把他带过来。” 不多时,杨田典走了进来。 黄贺看去,这个杨田典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中等个子,看起来倒像是个老农民。 苏合香看到田典过来,赶紧站起身。 杨田典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对于苏合香这样的平头百姓来说,也是惹不起的存在。 \"杨田典,我去给您倒水。\" 人老精,鬼老灵,杨田典早就从徐长卿的嘴里得知整个事情经过。 那杀神是苏合香所救,钱文良一家被屠,多半也是因为钱文良惹到了苏合香。 他感叹红颜祸水,但现在可不敢在苏合香面前拿大,赶忙说道:“合香啊,使不得,我就是来坐一坐,叙叙旧。” 杨田典五官挤到一起,笑的跟棵向日葵似的。 他说话是冲着苏合香,可眼神却一直在黄贺身上打转。 黄贺的卖相极佳,虎背蜂腰,相貌堂堂,尤其是一身黑色的作战服,更显得其英气勃勃。 “这位就是斩杀钱文良,为民除害的黄英雄。” 杨田典站起身,对着黄贺深深一礼。 黄贺有些懵。 心说你和钱文良不是一个系统的吗?怎么自己杀了他你不去报官,反而跟自己虚与委蛇。 “你是?” “老朽姓杨,杨巅峰,是东大里的田典,昨夜听闻黄英雄的事迹,根本不敢相信是真的,今日一见,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徐长卿那小娃,说的果然不错。” 杨田典好话说了一箩筐,“唯有黄英雄这样的豪杰,才能干出这样大快人心之事!”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黄贺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声:“杨田典谬赞,在下只不过是顺手为之,毕竟钱文良这种人,草菅人命,逼良为娼,人人得而诛之!” 啪啪啪——杨田典手都要拍红了,“黄英雄说得好,这个钱文良,坏事做尽,好事做绝,鱼肉乡里,横行无忌,他的所作所为,就连乌氏县的县尉、县令、县丞都看不下去。” 听杨田典说起县令等人,黄贺心中一动。 “这东大里也是秦国属地,怎么一个小小的钱文良,都收拾不了?”黄贺问道。 杨田典叹了口气,说道:“黄英雄有所不知,钱文良几兄弟原本只是村里的破落户。” “他们的父亲钱有财,是个闲汉。” 黄贺打断他道:“秦国的土地上,能养出闲汉来?” 黄贺的问题并不奇怪,商鞅变法至今,秦国就是农战国家,靠着耕者劳作,战士拼命,才一统六国。 而且秦国的法律极其严苛,如果一个乡里出现游手好闲之辈,定会被拉去服徭役或者兵役。 杨田典苦笑道:“黄英雄有所不知,咱们这里跟东面不同。北地郡靠近西北,尤其是乌氏县,那更是三不管的地界。” “朝廷在这里征兵、咱们就拿牛羊、马匹去顶,所以像钱文良这样的人就留了下来。” “而苏合香的父亲、徐长卿的父亲,就因为没有足够的马匹、牛羊,只好被征发去服兵役。” 这么一说,黄贺就理解了。 第381章 劝说 这一点跟后世完全一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就算是这样,钱文良一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何会成尾大不掉呢?” 在黄贺看来,钱文良再厉害,那也是个土包子。 就像你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待宰的肥羊罢了,刀兵一来,便只能乖乖顺从,引颈就戮。 杨田典接过苏合香递来的陶碗,也不敢喝,捧在手里,“黄英雄有所不知,这钱文良兄弟多,所以在村里也没人敢惹,今日占他家的一些土地,明日偷隔壁的一只小羊,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样小的案件,告到啬夫、游徼那里,也不会受理,他们也是本地人,也怕被钱氏兄弟报复。” “这钱氏兄弟还颇有些商业头脑,他们将偷抢来的牛羊,贩到关内,换取盐巴、布匹,再运回这里,转手一卖,那就是几倍甚至十倍的利润。” “靠着这些,钱氏兄弟就发了家,还雇佣了一些打手,如此一来,他们就更加无法无天。” “前几年,六盘山上来了一伙土匪,实力强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钱氏兄弟跟这伙土匪勾搭上了,从那以后,这伙人跟钱氏兄弟,狼狈为奸,这钱氏兄弟也是如虎添翼。” “如此一来,钱氏兄弟就成了乌氏县没人敢惹的存在。” 黄贺嗤笑道:“没人敢惹?” “咳咳,那个黄英雄初来乍到,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单枪匹马的灭了钱家,所以我说黄英雄是为民除害,有万夫不当之勇!”杨田典嘴巴发干,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是血洗钱家满门的杀神。 杨田典好歹也是乡里的田典,虽然不在秦国的官员序列中,却也大小算个基层工作者。 黄贺摩挲着下巴,问道:\"杨田典此番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感谢我?\" 杨田典干笑两声,说道:“黄英雄快人快语,老朽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这钱文良虽然是祸害,可头上好歹挂着里正的名头,现在被您杀了,于情于理都要给上面一个说法。” “所以你是想抓我去报官?”黄贺的眼睛眯了起来,空气瞬间凝滞。 杨田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黄英雄误会了,我哪敢抓黄英雄去报官,老朽今日来是有事相求啊。” 黄贺摊摊手道:“但说无妨。” 杨田典便将来意和盘托出,等到他说完,黄贺才搞明白。 这个杨田典是担心,钱文良死了,那每个月给六盘山老龙潭麻匪的孝敬可就断了。 他不是钱文良,没有那个经商头脑,也没有门路。 六盘山老龙潭的土匪,每月十五,都会派人下山,到钱家拿钱、女人、粮食。 这已经是整个东大里心照不宣的事情。 如今孝敬一断,黄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东大里就惨了! 鬼知道麻匪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万一他们的头头恼羞成怒,一个不开心,直接发兵血洗东大里,那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你刚才说什么让我高举大旗的意思?”黄贺若有所思的问道。 杨田典一拍大腿道:“黄英雄快人快语,我就是想啊,黄英雄神勇过人,那六盘山老龙潭的麻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黄英雄肯出手相助,定能药到病除!” 徐长卿也在旁边鼓掌,看着黄贺的眼神满是崇拜。 苏合香很享受黄贺被别人崇拜的目光,那会让她觉得,与有荣焉。 黄贺却早已免疫,或者说是对普通百姓的恭维免疫。 杨田典这是想借刀杀人。 “杨田典是?”黄贺叹了口气道,“我宰了钱文良一家,只是因为他们欺负了苏合香,至于你说的什么老龙潭剿匪记,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光凭我一个人,也根本办不到。” 开玩笑! 真拿自己当兰博了? 一个人可以单挑一个团,一个加强旅? 自己这身手,搞搞偷袭,欺负一下普通人也就可以了。 真要是跟正规军硬刚,最先死的,肯定是自己。 黄贺端起了桌子上的清水,大手一拂,“合香,送客。” 杨田典急了,挺直腰板,“黄英雄,别啊,我这条件还没开呢,您等我说完了再决定不迟啊。” 黄贺却看也不看,冷着脸道:“剿匪的事情,还是麻烦杨田典去县城,找县尉去,我一个乡野村民,只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你是太高看我了。” “送客!” 杨田典见事不可为,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心有不甘道:“黄英雄,难道你是怕死不成?” 好啊,软的不行,开始来激将法了! 黄贺点点头道:“你看人真准,我就是怕死!” 杨田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在他印象中,像黄贺这种游侠,都是好面子的人,怎么眼前这个就跟流氓一样? “唉——”杨田典本来还想说几句硬气话,可看到黄贺冷冰冰的面孔,再想到钱家满门灭口的惨状,硬生生的将威胁的话咽了回去。 徐长卿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小嘴一撅,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苏合香对徐长卿道:“徐长卿,地上面冷,快起来。” 徐长卿的脸上带着不情愿,黄贺笑道:“你别管他,惯他臭脾气!” 徐长卿见没人理他,气呼呼道:“黄大爷,您武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答应杨田典?人家杨田典可跟我说了,只要您能剿灭麻匪,要多少钱他都给。” 徐长卿是小孩子,虽然人机灵,可经历的事情太少。 在他眼里,为民除害,扶强除弱,那是大英雄应该做的事情,至于什么好处、奖赏,那都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他觉得,如果自己能拥有黄贺那样的身手,都不用杨田典发话,自己一定会单刀赴会,上六盘山老龙潭,搅他个天翻地覆,杀他个血流成河。 苏合香白了他一眼道:“黄大哥是厉害,可是六盘山的麻匪人太多了,杨田典让黄大哥去,也没有说给多少人,那不就是去送死吗?” “再说了,黄大哥也不是咱们东大里的人,他凭什么帮助咱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徐长卿挠了挠脑袋,“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我如果有黄大爷的武功,肯定义不容辞,绝不拉稀摆带。” 苏合香疑惑道:“可是你没有啊,而且你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如果你逼迫黄大哥去做了,那你就是道德绑架,你跟钱文良他们有什么区别?” 徐长卿脸都涨红了,嗫嚅道:“我和钱文良怎么能在一起比较?他多坏呀,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咱们东大里的百姓着想不是?” “这六盘山的麻匪一日不除,咱们东大里的百姓,就一日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里讨生活。” 看得出来,徐长卿是真的想为家乡父老做一些事情。 黄贺也能理解他的情感,在他这个年纪,非常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认同,希望得到别人的夸赞。 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人在从少年走向青年的过程中,因为本身没有经济基础,身体也没有发育到成熟阶段,思想还很浅薄,经验也缺乏。 也就注定了这个阶段的人,多数是没有成绩的。 像甘罗那种异类,几千年也没有几个,不能拿来当作普遍性。 而这个阶段,面对的都是成年人,他们会以各种过来人的身份说教,对你的行为、思想等等一切进行批评。 甚至全盘否定。 苏合香自然不惯着他的臭毛病,掐着腰道:“你想当英雄,想为民除害,可以,你自己去啊,没有人拦着你。” “但是你想拉着黄大哥送死,我是坚决不会答应的。” 徐长卿不服气,想要绕过苏合香,“你又不是黄大爷,你怎么知道黄大爷不会同意?” “说不定黄大爷体谅咱们,能挺身而出呢。” 苏合香就像只老母鸡,把黄贺牢牢的挡在身后。 “我告诉你,想让黄大哥去送死,没门!” 苏合香现在是想明白了。 尤其是见识过黄贺的武力之后。 她已经有了彻底抱上黄贺大腿的意思想法。 在农村,一个没有父母、亲人的女孩子,下场会多么凄惨,已经有无数先例教过她。 她对于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不抱任何幻想。 钱文良欺负她,抢她入门的时候,这些街坊邻居、叔叔大爷,没有一个人出头,甚至就连徐长卿这样的毛头小子,也在她离开后,过来打秋风。 她完全能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回不来,这间草屋、还有父母留下来的田地,会被别人瓜分。 而她,也只是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让她放弃未来的希望,去救那些旁观者? 苏合香表示我呸! 第382章 女人的麻烦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黄贺这个贵人,哪能让他去做那么危险而且又没有好处的事情? 她现在都有些后悔,昨天晚上没有主动一些。 黄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他猿臂轻舒,将苏合香揽到怀中,苏合香猝不及防,被黄贺偷袭成功。 “黄大哥,别这样,徐长卿还在这呢。” 徐长卿eo了。 是不是我不在这里,那个姓黄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黄贺替她顺了顺气,“你跟孩子一般见识干嘛,再说了,我都已经明确表示,绝对不会趟这个浑水,你就放心。” 苏合香什么都依黄贺,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坚持主见:“那不行,徐长卿这鬼小子,嘴巴挺能说,万一被他花言巧语骗去了。” 徐长卿继续eo。 合着我说话就是花言巧语,我是一门心思的想害人? 不过这件事也让徐长卿明白了,人在没有实力的时候,说话等同于放屁。 而有实力的人,放个屁都是香的。 整整一个上午,徐长卿都被苏合香看的死死的。 没有机会靠近黄贺半步。 而钱家被灭门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龙卷风,袭击了整个东大里。 钱家。 在东大里,那就是东大里的天。 现在东大里的天塌了,许多老百姓还不适应。 那种感觉就好像后世的一个新闻,一个男人将几个女人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面,还强迫这几个女人接客。 这几个女人非但不恨他,还为了他争风吃醋。 以至于这四个女人被警察解救出去,纷纷为男子求情。 “钱家老爷虽然为富不仁,可是没了他,万一土匪再来,我们可咋办?” “我女儿嫁给了他做小老婆,钱老爷每年还给我十斤牛肉呢,现在钱老爷没了,我闺女回来了,牛肉也没有了!” “钱老爷占了我家的十亩地,我成了钱老爷的佃户,现在钱老爷不见了,我这地该找谁要呢?” …… 东大里的老百姓,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没了主心骨。 他们从家里出来,站在钱家大院门外,看着往日雕梁画栋,楼台高耸的钱家大院,此刻却已成了断壁残垣。 大火烧了一夜,还没有完全熄灭。 古代的房屋,砖石用得少,木材才是主要的建筑材料。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古代建筑并没有保存下来的原因。 什么样的木头,也经不住几千年的腐蚀啊。 更不用说如果遇到黄贺这种狠人,一把火就给你烧了。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还有木头焚烧后,升起来的缕缕青烟。 “咱们去杨田典家,看看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说法!” “大家一起去!” 乡民们只看到了钱家覆灭,许多人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乡民里面喜欢出头的,便到了杨巅峰家门口。 杨巅峰刚从黄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看着乡里乡亲的堵在自己家门口,众人七嘴八舌的围上来,别提有多闹心了。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一个个来。” 杨巅峰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田典,可田典再小,那也是郡县之下设立的小官,类似于现在的村会计、村长之类的。 大事办不了,但是拿捏一下村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前有钱文良一手遮天,杨巅峰就只好当缩头乌龟,干一些苦活累活,跟百姓的关系也是打的火热,没事还跟他们一起,吐槽钱家丧尽天良。 刚才在黄贺面前,他也是伏低做小,连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钱文良死了,这东大里就数杨巅峰的官最大。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东大里的头脑,杨巅峰的架子就摆了起来。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这一大早就堵我门上,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都给我让开!”杨巅峰推开众人,回家拿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中央。 几个出头的村民,大着胆子围了上来。 “老杨,这钱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夜之间,满门灭口?连院子都让人给烧了?” 说话的是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平时跟杨巅峰关系不错。 杨巅峰眼睛一瞪,不悦道:“什么老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职务? 老年男子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往日的老兄弟,似乎有些陌生。 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赶忙说道:“老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应该称田典大人!” 杨巅峰点点头,摸了摸颌下残次不齐的胡须,“孺子可教。” 紧接着,他便将黄贺除暴安良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不过杨巅峰为人精明,他并没有说黄贺是为了救苏合香,而是含糊其辞,春秋笔法,让人误以为黄贺跟自己有些关系。 众人听说是杨巅峰请的游侠,单枪匹马灭了钱家,一个个都是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这种事情,比听神话故事还要不可思议。 许多人都是将信将疑。 可钱家的确被灭了满门,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抵赖。 更别说昨天夜里,还有被黄贺救出来的女人,她们的身上也张了嘴,只是她们当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看到黄贺大杀四方,犹如恶鬼降世。 家里人问他们,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杨巅峰知道黄贺的厉害,挑三拣四的说了一通,故意没有点明黄贺跟自己的关系,惹得众人一阵遐想。 等到这些村民出来,传播开来,村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版本。 什么黄贺是杨巅峰的大侄子、外甥之类的。 还有传黄贺是杨巅峰私生子,因早年流离失所,外出学艺,学成归来后,发现自己父亲受辱,就暴起杀人。 还有传说黄贺是天神下凡,所以可以一锤八! 昨夜前去钱家庆祝的宾客中,有东大里的人,也有外乡人。 本村的家人被杀,听说了这个事情,便聚集在一起,准备去杨巅峰家讨个说法。 正当杨巅峰为了这件事忙得不可开交时。 黄贺这里也惹了麻烦。 此时。 苏合香家的院子里,聚集了七个女人。 其实也不算是院子,就是几根树枝搭建的篱笆,一踹就倒的那种。 这几个女人,都是黄贺昨天晚上手下留情,存活下来的。 本来黄贺是安排徐长卿送她们回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本村的女人不多,这七个女人都是从外地被贩卖来的,全国各地都有。 “求求大爷收留我们!” “我们无处可去,如果大爷不管我们,我们只能冻死、饿死了!” “大爷您好人做到底。” 黄贺被她们吵得脑瓜仁疼,而且还不能打,不能杀。 “你是哪里的?”黄贺指着一个头发微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女人问道。 女人侧着脸,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我是夜郎的,夜郎怒江的,怒江泸水市,泸水市六库,六库xxx。” “停停停!”黄贺赶紧制止她,“不用介绍的那么详细。” 接着又问了其他几个女人,有新秦中郡的、陇西郡、九原郡、云中郡、乌孙、匈奴。 总之是五花八门,尤其是那个匈奴女人,皮肤略显粗糙,面部扁平,不够立体,虽然长得一般化,可声音还不错。 至于乌孙女人,就有些西域美女的范了。 脖子颀长,皮肤白皙,眼睛尤其的大,黑白分明,虽然比不上苏合香,也是难得的美人。 可是这个时代,美貌不能当饭吃。 黄贺现在自己吃饭都成问题,他有些后悔,后悔昨天晚上为了装x和发泄,一把火烧了钱家大院。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杨田典,他那里应该有粮食和地方来安置你们。”黄贺问道。 苏合香附在黄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黄贺这才明白。 古代被夫家抛弃的女人,可以回到娘家,但是像夜郎的这些外地女人,下场就要凄惨许多。 不是被官府重新发配,就是编入官家,成为隶妾。 简单说,就是给政府打工。 黄贺灭了钱家满门,对于某些人来说,他是做了一件好事。 可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 他们本来被贩卖来,受尽了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栖身之所,也许这个栖身之所的主人是坏人,可对她们来说,钱文良至少给了她们吃穿、一个住宿的地方。 现在,这一切都被黄贺打破,她们重新变成了无主之人。 而且她们的户籍并不在本地,只能算作流民。 第383章 钱家老宅 就是被杀了,恐怕也没有人会为她们出头。 黄贺摸着下巴,眉头皱起,“这倒是个麻烦事。” 昨夜自己杀的挺爽,烧的也挺爽,体验了一把无法无天的土匪生活。 可自己并非土匪。 他的身上还有许多枷锁和束缚,而且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成为一个土匪。 “td,老子还不如一个土匪!”黄贺咒骂道,“如果老子真是土匪,就不用管这些,也没有良心上的过不去了。” 那些女人并不敢跟黄贺对视。 昨夜的杀戮还历历在目,黄贺一刀一个的场面,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想了一上午,黄贺也没想出个李张老来,倒是把肚子给想的饿了。 也不光是他一个人饿,院子里的七个女人,加上屋里面的一个女人,肚子全都咕咕叫。 徐长卿从门外跑进来,看到院子里的女人,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苏合香现在特别不待见徐长卿,谁让他老是撺掇着黄贺去剿匪。 徐长卿来到屋里,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端起桌子上的碗就干了一碗清水。 “黄大爷,杨田典带着几个乡亲来了,想问问您钱家的财产该如何处置。” 钱家的财产? 黄贺跟苏合香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钱家不是被我一把火烧了吗,还有什么财产?” 徐长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 “杨田典光叫你来,他怎么不来?”苏合香问道。 徐长卿擦擦嘴,“杨田典说了,请黄大爷去钱家大院,东西都在那里,不方便拿过来,而且合香姐姐你这空间太小,盛不下那么多人。” 苏合香的小屋的确过于狭小了,压根就不是给人住的。 黄贺长身而起,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越发局促,“那我就过去瞧瞧。” 苏合香关切道:“黄大哥,万一杨田典又逼你上六盘山该怎么办?” 黄贺笑道:“放心,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秦始皇来了也没用。” 说着,他一低头,走了出去。 苏合香的这处房子,在东大里最北面,属于偏僻地带。 到钱家大院还有一些路程。 黄贺身高腿长,步子大,徐长卿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他羡慕的望着黄贺道:“黄大爷,我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得跟您一样高?” 徐长卿长得跟钻地猴一样,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身材也是瘦瘦小小,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猴子。 黄贺摇摇头道:“就你现在这营养水平,恐怕很难。” 身高的问题,一方面是先天的基因,另一方面后天的营养也很重要。 为什么后世的00后腰普遍比90后、80后长得高,还不是因为营养跟得上。 就连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二战时期,身高普遍没有一米六,现在的身高也是大幅度提升了。 来到钱家大院,黄贺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钱家大院门口,聚集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人数应该不下500 “这时整个东大里的人都到齐了?”黄贺心中想着,面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至于说紧张、怯场,那更是没有的事。 换作穿越前的黄贺,或许会紧张,但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昂首阔步,走向杨田典。 那些村民看到黄贺这个生面孔,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这就是那个灭了钱家满门的人?” “长得可真高!” “我还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呢,没想到跟咱们长得一样。” “我听我们家那小妮子说,他手拿两柄西瓜刀,从大门口一直砍到后庭,来回砍了三遍,砍了一夜,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乡亲们看黄贺的眼神不一而足。 黄贺目光扫视,只见被他扫过的地方,村民们纷纷避让,议论声更是戛然而止。 杨田典推开众人,迎了过来,“黄英雄,可把你盼来了。” 杨田典的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心说你来了就好办了,我就不信有这么多的村民在场,你还能不同意! 乡里的生活简单,老百姓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更贴近于丛林法则。 弱肉强食。 谁家兄弟多,谁说话就硬气,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杨田典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黄贺问道:“我听徐长卿说,您是要准备让我来处置钱家的财产?” “不知道钱家还有何财产?” 杨田典摆摆手道:“先不说这些,钱家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就是有再多的财产,也被烧没了。” 开玩笑。 钱家的银钱,大部分都孝敬了土匪,家中虽有余财,也被黄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只剩下几块破石头。 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也被杨田典搜刮走了。 只是这房屋被烧没了,院子还在,里面的假山、水池都没少,稍微修葺一下,就比大多数人的房子要好了。 “黄英雄,就是这处宅院,你看看,风景优美,风水更是一顶一的好,我和村民们商量过了,一致同意将院子送给黄英雄。” 黄贺摇摇头道:“我不是本地人,要房子有何用?杨田典你还是把它送给需要的人。” 杨田典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黄英雄和苏合香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看就择日不如撞日,喜结连理,就此在咱们东大里扎根,开枝散叶。” “苏合香的家本来就在这里,现在给黄英雄,那也是物归原主嘛。” 在场的百姓将这里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站在远处的村民,踮起脚尖,伸头张望,却都一言不发。 这些百姓,黄贺十分的陌生,如果不是因为麻匪劫道,估计这辈子,他也不会跟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它会让两个平行线上的人,相知相识。 这些乡里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黄贺、杨田典在表演。 虽然杨田典说是黄贺一个人灭了钱家满门,可大多数人并不相信。 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所以他们把杨田典的话当作了玩笑,而且黄贺亲自到了现场,大家看到他只不过是个身材比一般人更加高大,相貌更加英俊的年轻人,就越发的不相信杨田典所说。 有些人甚至忘记了杨田典跟他们商量好的计策,叫嚷起来:“凭什么把这么好的宅子给他?给一个外乡人?” 杨田典回头,怒道:“二狗子,谁让你说话的?闭嘴!” 这话如果是钱文良来说,二狗子压根连个屁都不敢放,可现在钱文良死了。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以前那些不敢大声说话的乡亲们,此刻都挺直腰板,开始炸毛。 “我说老杨,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你以为你是钱文良啊!”二狗子变了脸色,一点也不给杨田典面子。 杨田典心说,这群土包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这是为了你们好,还他妈跟着起哄! 杨田典脸色一沉,对着身旁的人说了几句,几个中年人立即走过去,将二狗子推走。 二狗子兀自不服,叫嚷道:“凭什么推我?这是你家门口?” 黄贺却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拦住了想要把二狗子推走的中年人,“这位小兄弟也是东大里的人,我看这钱家的宅院,不如就让他来住。” 说着,他转头看向众人,“大家都是东大里的村民,钱文良这个人鱼肉乡里,搜刮民脂民膏,这院子也是从大家身上敲骨吸髓建起来的,我看,大家如果想要什么,想搬什么,就把他搬回家。” 黄贺的话,引起了骚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些心动,只是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 其实早在黄贺没有来的时候,杨田典就跟他们说了,要让黄贺住进这处宅子,说是等过两天麻匪来了,就让他出来顶缸。 老百姓也就同意了。 可现在黄贺的提议,更让他们心动。 这钱家虽然被烧了,可总归没有全部烧干净,还是有些残渣剩饭的。 那些木头都是上好的实木,还有那些石头,也是花了大价钱从外地运过来的。 这些小东西,足以让没有多少见识的百姓心动。 麻匪虽然可怕,可利益当前,谁能考虑以后的事情? 再说就算麻匪来了,也不一定会杀人啊。 黄贺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有这个提议。 杨田典看到众人的表情,顿时急了,他大声喊道:“快点把二狗子弄走!” 二狗子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就地一滚,抱住了杨田典的大腿,高声叫嚷:“凭什么赶我走?当初修这个院子的时候,还拆了我家一根房梁,让我走也行,把我家的那根房梁还给我!” 第383章 二狗子 杨田典怒道:“把他弄走,快把他给我弄走!” 几个中年人急忙过来,搬腿的搬腿,扯胳膊的扯胳膊,可二狗子就像是块橡皮糖,紧紧的黏在杨田典身上。 杨田典气急,劈头就是两拳,正打在二狗子的脸上。 二狗子当场被打的口鼻喷血。 可二狗子颇有血性,硬是没吭声,反而张开嘴,一口咬在了杨田典的大腿上。 杨田典“哎呦——”一声惨叫,现场乱作一团。 黄贺指着那钱家老宅,大声道:“乡亲们呐,此时不搬,更待何时?” 里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一股脑儿的冲进了钱家大院,唯恐自己落于人口。 黄贺找了张还算规整的凳子坐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其实杨田典的那些小心思,黄贺早就看出来了。 无非是想让自己接下钱文良这块烫手山芋,等到麻匪来的时候,把自己推出去顶包。 什么钱家大院,钱家的田产,只要自己接手了,就会像二狗子一样,甩都甩不掉。 “想让自己当替罪羊?”黄贺冷眼观瞧,“心眼子太多了,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好在群众里面不仅有杨巅峰这样的坏人,也有二狗子这样的好人。 二狗子就是乡里的街溜子。 他的父亲被钱文良上报,去乌氏县服徭役去了,还有两个哥哥,全都被征发去北地戍守。 只剩下二狗子,陪着老娘,在家里种地。 二狗子的志向是成为游侠,就是那种挥一挥衣袖,带走一片人头的那种游侠。 所以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种地。 但是想成为游侠,除了要有过人的身体素质和胆识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钱。 可惜二狗子什么都没有。 所以,就成了街溜子。 二狗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偷看隔壁的王寡妇洗澡。 这个爱好,在他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爬上自家的柿子树摘柿子,无意间瞥见隔壁王寡妇蹲在水井旁,将一瓢一瓢的凉水,浇在白白的身上,那个场景,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从那以后,二狗子的爬树技能经验值飞涨。 别看他人叫二狗子,可灵活的就跟山里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别人爬不上的树,他二狗子准能上去。 今天,王寡妇也来到了现场。 在自己的女神面前,二狗子打定主意,不能丢份! 所以任凭杨田典怎么用力,都别想把他从身上扯下来。 杨田典人都快疯了,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冲进了钱家,他是又急又气。 黄贺这个人,不为名不为利,身边还有苏合香这样的大美女,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钱家老宅了。 现在这唯一的一个把手,被里民们破坏,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糊涂啊,糊涂!”杨巅峰知道事不可为,无力的垂下了手。 抓住二狗子的那几个中年人,也都放开了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都是普通人,不明白什么权谋,只是听了杨巅峰的话,觉得有道理,就跟着他做了。 搬东西的里民们兴高采烈,队伍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原来是这些里民回到家里,又喊上了家里的老人,有的原本不打算过来看热闹,可是看到邻居都往家里搬东西,那种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心态立马爆棚。 最后甚至连隔壁的里民都过来了。 钱家虽大,可也经不住这么多的里民一起拆卸。 一个来晚的里民什么都没捞着,看到黄贺,顿时眼前一亮,“大兄弟,麻烦你起来一下。” 黄贺正坐在板凳上晒太阳,闻言一愣。 “咳咳,大兄弟,这是我的,我的。”那大妈自来熟,一把推开黄贺,抱着凳子就跑。 黄贺一脸的尴尬,心说此地民风淳朴,民心可用啊。 回头一看,“呦,杨田典,咋还没走?莫不是想要等大家伙搬完了,你把地方留着?” 杨巅峰郁闷的想要骂娘。 可张了张嘴,又咽回去。 他准备等黄贺走了再骂,当着黄贺的面,他骂不出来。 二狗子悻悻的看着,本来他是第一个准备去拿东西的,却被几个大汉拉着,连根毛都没捞着。 “不管了,等回头去王寡妇家看看,她刚才可拿了不少好东西。” 黄贺看了看天,已经快晌午,“杨田典,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回家了。” 杨田典哭着一张脸,哀求道:“黄英雄,您就不再考虑考虑?铲除麻匪,造福百姓,我相信,只要您略施小计,就能让东大里乃至整个乌氏县对您感恩戴德啊!” 本来杨巅峰设想的是,自己带着几百号村民,生拉硬拽,也要把黄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只要打开黄贺心中的一条缝,总能找准角度挤进去,到时候是上是下,就由不得黄贺了。 实在不行,他还有最后一招,带着全里人,给黄贺磕头! 这样的终极杀招,对付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大小伙子,那真是无往而不利。 可惜! 都怪那该死的二狗子,如果不是他带头捣乱,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其实杨田典想的太简单了。 就算没有二狗子,他的计策也很难实行。 首先杨田典高估了自己在东大里村民中的影响力,他以为钱文良倒下了,剩下的人肯定要听自己的,毕竟自己是田典,是东大里名义上的二把手。 可是他忽略了百姓的盲从。 并不是说一个巨头倒下了,他们就立马转投第二个巨头那里,许多百姓其实还在观望,等待着钱文良有没有后手。 其实直到现在,还有许多人躲在家里面,不敢过来搬东西。 这就是虎死不倒威。 杨田典还是太心急,如果能等上十天半个月,等到钱文良的影响消散的差不多,等到东大里里民彻底忘记了钱文良,那才是他发挥影响的时候。 其次就是杨巅峰的想法太理想化,没有从实际考虑这计策的可行性。 他以为自己一言九鼎,说什么,底下的老百姓就会跟着做什么。 可事实完全不一样。 在利益面前,老百姓才不管他什么计策,也不会管还没有到来的麻匪,更别说只是道听途说的黄贺。 压根就没人拿黄贺当回事。 再加上杨巅峰平时就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谁都不怕他,喊他老杨都是给他面子了。 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 杨巅峰是吃着白菜的命,操着贩白面的心。 能力跟他的想法一点也不匹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没了。” “真没了?”黄贺笑着问道。 杨巅峰哪还看不出黄贺是调侃他,索性扭过头,不理他了。 黄贺一看,好嘛,这老头,还傲娇上了。 “杨田典,其实你这人,心不坏,就是心眼太多,想的也太复杂。”黄贺摸了摸被晒得发烫的头皮,“中午也没个吃饭的地方,老杨,你家有吃的没?” …… 老杨家。 三间瓦房。 女人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见丈夫回来了,赶紧起身,把孩子扔到一旁。 “当家的,怎么样了?”女人容貌一般,肤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跟不上,不过胜在年轻。 杨巅峰摇了摇头道:“没成。”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高个子男人,“这是黄贺,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黄英雄。” 女人吓了一跳,心说这个帅哥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怎么看着不大像? 可自己男人说的话,女人不得不信。 杨巅峰问道:“饭好了没?” 女人点头道:“饭在锅里闷着,我怕凉了。” 黄贺跟着杨巅峰走了进去,在井边就着水桶洗了洗手。 女人端了一盆饭和一碟子菜出来,放在桌子上,偷偷看了黄贺一眼,又匆匆离开。 黄贺跟杨巅峰对面而坐,杨巅峰招呼道:“乡野之地,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粗茶淡饭。” 杨巅峰家吃的是米饭,还有一道说不出什么的野菜。 黄贺估计,这菜喂猪,猪都不吃。 可放在秦朝,已经算是不错的饭菜了,起码这饭能咽的下去。 他还记得,自己在苏合香家里找到的硬窝窝头,压根咬不动。 门外,两个小孩子探着脑袋,伸长了脖子看黄贺吃饭,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黄贺没招呼他们进来,他的饭量大,可这些半大小子的饭量更大。 没听说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嘛。 反正他们是老杨的崽,饿死了自己也不心疼。 第384章 麻匪 杨巅峰看起来也不心疼,反而骂道:“滚一边去,吃你娘的奶去。” 黄贺笑道:“老杨快人快语,可惜这里没有酒,否则我真的跟你喝一杯。” 这一碗米饭下肚,杨巅峰也缓了过来,脸色也没那么黑了,他叹了口气道:“黄英雄,实话跟你说,我呢,就是个没用的人。” “钱文良那几兄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那个时候,里正是我爹,我们家在东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跟着老爹干田典,也算是子承父业,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钱文良几兄弟就雄起了。” “我也是个没本事的,只能给人伏低做小,做一些苦力活,好在混了一口饭吃。” “好不容易等您来了,把钱文良一家给宰了,我想这苦日子应该到头了,风轮流转,怎么转也得轮到我了。” 唉——杨巅峰没继续往下说,长长的叹了口气。 黄贺说的没错,他就是能力不行,想的太多,自以为是,实际上屁都不是。 “黄英雄,让你看笑话了。”杨巅峰摸了摸没什么油水的脸,皮肤松弛,干巴巴的,“我也想像钱文良兄弟那样,可惜我没有这个实力,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当坏人,也是需要本事的。” 当坏人,的确需要本事。 并不是你简单的掀女孩子裙子,偷人家西瓜就叫坏人,那顶多算是流氓。 坏人的第一要件是狠! 对自己狠,对身边的人狠,对陌生人狠。 总之要想站得稳,必须要心狠。 历史上成大事者,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项羽为什么斗不过刘邦? 就是因为他有妇人之仁,不够狠! 想当初,如果把项羽和刘邦换个位置,让刘邦来请这出鸿门宴,项羽能从鸿门宴上离开,刘邦敢倒立吃翔你信不信? 钱文良这些人也是。 他们足够狠! 这种狠不一定是杀人放火,有时候能把到嘴的肉让出去,这也是一种狠的表现。 后世之人看刘邦,觉得他放权给手下人,这是仁厚的表现。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男人,居然能放权,不痴迷与权力带来的快感,这难道不是狠人的表现吗? 黄贺相信,如果给钱文良他们提供更大的平台,或者把他们放在陈胜、吴广的位置上,他们未必不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黄贺安慰他道:“老杨,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见过一个人,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地位比你更低,当初我见他的时候,他还在骊山上伐木砍树,当刑徒呢。” “现在他已经是骊山县的县丞,掌管一县五十五万人的吃喝拉撒、生杀大权。” 杨巅峰一听,双眼放光,“那这个人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黄贺指了指自己道:“那是因为他遇上了我,我给他提供了平台。” 杨巅峰终归还是个普通人。 他想象不出来,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人,能成为一县之丞。 “黄英雄真会说笑,来,吃饭,吃饭。”杨巅峰压根不相信。 黄贺摇了摇头,为什么自己说真话没有人相信? 这年头,人心不古啊。 这顿饭吃的挺没滋味。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没滋味,米饭不是后世的大米,而是秦朝特有的稻米,还是那种壳都没去干净的大米。 这种大米卖相不好,还有一种涩涩的味道,跟后世又香又甜又白的大米根本没法比。 黄贺能吃一碗,纯属是饿的慌了。 古代人为什么那么能吃,很大程度是因为没有油水。 秦朝人很注重养生,没有炒菜,只有水煮菜,还一点荤油不放,并不是不想放,而是确实没有。 如果现代人吃饭不放任何油水,大米饭也能连吃两三碗,而且还不会发胖。 就好像后世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没有什么大胖子,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吃很少的油。 所以碳水不是人发胖的主要原因,油水才是。 杨巅峰把黄贺送到门口,很神奇的是,没有再提他的那个要求。 黄贺笑道:“老杨,其实你的心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可唯有一件事情搞错了。” 杨巅峰问道:“什么事情?” “就是人心。”黄贺说道。 “人心?” “没错,就是人心。你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就比如我,你想让我剿灭麻匪,可什么都没有许诺,一没钱,二没人,只凭着一张嘴,就让我出生入死,凭什么?”黄贺问道。 杨巅峰说道:“你为民除害,除暴安良,老百姓都念你的好,给你立碑、建生祠这还不够嘛?” 黄贺嗤笑一声,“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你以为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能打动谁?当然了,如果是徐长卿那样的愣头青,的确可能被你说动,可我不是徐长卿,你也不应该用对付愣头青的方法来对付我。”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找来一大群老百姓,就想给我施压?” 杨巅峰也是选错了人。 如果黄贺真是这个时代的,哪怕他遇到的是项羽,他的计策都能够奏效。 可惜黄贺不是项羽。 如果硬要给黄贺找个模板,应该是弱化版的刘邦。 刘邦何许人也? 记得有个人说过“项王非政治家。汉王则为一位高明的政治家。” 他称赞刘邦会用人。他说汉高祖刘邦比西楚霸王项羽强,他得天下一因决策对头,二因用人得当。 为什么说黄贺是弱化版的刘邦,这就要从黄贺跟刘邦的出身来对比。 相比于长在新世界的黄贺,刘邦的童年显然没有那么幸福。 吃的穿的都不行,而且刘家有四个儿子,他排行老三,这孩子一多,受到的宠爱就少了。 所以刘邦混到了四十多岁,还只是个亭长。 当然亭长在普通人眼中,已经不算是个小官。 但跟咸阳的那些内史、丞相比起来,亭长连只小蚂蚁都算不上。 刘邦可以说是真正的平民子弟,见惯了人世间的疾苦,知道老百姓需要什么,所以最后才能赢得民心,夺取天下。 黄贺欠缺的就是刘邦的历练和见识。 有些时候,不是家世好、出身高贵就一定能赢,譬如项羽,楚国贵族的后裔,祖父项燕,叔父项梁,那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可在跟刘邦的楚汉争霸中,却被一个发迹于乡野的亭长给打败了。 杨巅峰望着黄贺,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智商、情商、能力各方面都要碾压自己的存在,而自己提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这种压迫感,比在钱文良面前更甚。 杨巅峰摇头道:“难道我东大里的村民,就要惨死在麻匪的铁蹄之下?老朽无力回天啊。” 杨巅峰始终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即便担任了田典,可他一辈子都没走出过乌氏县,在见识上就有局限。 “你有没有考虑过,搬迁到其他地方?”黄贺动起了歪心思。 东大里的里民不多,只有五六百人,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我知道一个好去处,距离此地不远。” 杨巅峰问道:“什么地方?” “骊山,了解一下!”黄贺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划了几下,“你看啊,这是乌氏县,也就是咱们所在的地方,这里是咸阳,这里就是骊山。” “你们可以沿着这条道,一直走,等翻过鸡头山,越过泾水、郑国渠,就到了。” “……”杨巅峰沉默了一会,他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着,“这得走到什么时候?” 黄贺也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了。 古代没有车马的情况下,想要长途跋涉几百公里,还要拖家带口,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会掉队、减员。 更别说一群一辈子都没有走出百里地的农民。 估计真要靠两条腿走路,走到半道上,这东大里的里民就得死一半。 黄贺摇摇头,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条计策不行,你们可以向乌氏县求助啊。”黄贺说道,“我听说你们乌氏县有个叫乌氏倮的,在此地盘踞百年,是你们乌氏县的第一大势力,你怎么不去找他?” 杨巅峰脸色更难看了,“乌氏倮那种大户人家,怎么会看得上咱们这些升斗小民?更别说整个六盘山的麻匪,其实都是乌氏倮下面的人。” “在乌氏县,想要当麻匪,没有乌家点头,根本不可能立足。” 俗话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黄贺以前只以为乌氏倮涉及畜牧业,没想到在黑道方面也有一腿。 “这么说来,自己这次遭袭,跟他们乌家也脱不了干系!”黄贺的目光一凝,恶狠狠的想到,“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命都差点丢了,正愁找不到正主。” 第385章 乌鸦 杨巅峰继续道:“咱们乌氏县,虽然是秦国的下属郡县之一,可实际上,从县令、县丞、县尉到底下的小官,那都是乌家的人。” “在乌氏县境内,咱们只知有乌氏倮,乃不知有秦国。” “每年的税收,除却交给秦国朝廷一份,同时还要交一份给他们乌家,所以乌氏县百姓的生活很苦。” 黄贺有些奇怪,问道:“既然这样苦,为何不迁移到别的郡县?他乌家在乌氏县牛逼,难不成还能一手遮天?这天下始终是秦国的天下。” 杨巅峰叹了口气,这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仿佛所有的倒霉事,都在这一天发生了。 “说起来容易,可秦国的户籍制度森严,随意迁徙,非但周围的郡县不会接纳,还会将你定为流民,所以没人敢跑啊。” 流民,在任何朝代,都是不受待见的。 古代的将领就喜欢杀流民,因为可以杀良冒功。 没有户籍的人,在法律上,并不受到保护,跟奴隶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秦朝的律法极严,若官府发现流民,轻则充为隶臣妾,重则发配边疆,服徭役、兵役。 而且秦朝有“连坐”,一人犯罪,全族都要被株连。 刘邦的手下大将彭越,就是出身于巨野泽的大盗。 按照秦律,他的宗族都要受到株连,所以宗族少年百余人都“往从彭越”。 黄贺对于秦朝的律法还不是很适应。 究其原因,是他穿越的地点很奇妙。 骊山,刑徒。 那可是整个秦国流民聚集最多的地方。 在骊山,没有法律,只有最原始的劳作。 黄贺现在都在庆幸,当初降临骊山的时候,没有人把自己给举报了,然后骊山的监工一来,自己穿越的命运便到此结束。 或许正是因为骊山的刑徒,黄贺才有了发展的资本。 黄贺甚至都在想,如果当时是自己振臂高呼,会不会也跟陈胜、吴广一样,来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黄贺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 自己本来只想小打小闹,没想到搞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就是一个人说的那样,有些时候,不是个人要往前走,而是身边的人推着你往前走。 这就是大势所趋。 历史上,许多人的成功,其实是偶然。 真正能成大事,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的,很大的成分是运气。 俗话说,天命所归。 一些小事,或许可以用计谋来搞定。 可真到了关系国运的层面,个人的努力,比起天道,那真是微乎其微。 黄贺如果当时候落尽咸阳城,估计第一件事就是被当作流民抓起来,然后发配去阿房宫当苦力,他的那辆武陵神车,也会成为秦始皇的一件收藏品。 黄贺顿时对这个六盘山老龙潭有了一些兴趣。 “你就这么确定,麻匪一定会来这里?” 杨巅峰愁眉苦脸的,“那必须的,麻匪那帮子,是无本买卖,而且不事生产,咱们周围乡里不给他们吃的,他们就得饿死。” “钱家本来有些存粮,按月交租,现在被你一把火烧了,这交租的没了,麻匪就得从我们身上捞油水。” “他们捞油水我不怕,就怕他们杀鸡取卵,来个一锅端啊。” 杨巅峰也是倒霉。 本来钱文良活着的时候,就欺负他,现在钱文良死了,麻匪还要继续欺负他。 如果不是出走没活路,他早就带着老婆孩子跑了。 可是他能跑,他父母跑不动了。 杨巅峰还有个七十多岁的老爹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 古人说,百善孝为先。 如果杨巅峰把老爹、老妈扔了,都不用官府出手,本乡里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在秦朝,儿子忤逆父母,父母是可以直接打杀的。 而且父亲打死儿子,是没有法律责任的。 黄贺了解了杨巅峰的无奈,他拍拍杨巅峰的肩膀道:“杨田典,节哀顺变,麻匪之患,非一日之寒,解铃还须系铃人。” 黄贺走了,留下杨巅峰,倚门而立。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黄贺转过头,看到一脸幽怨的杨巅峰,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这首诗。 东大里面积不大,可内里的房屋错落有致,而且布置的极为规整,可见杨巅峰的父亲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其实黄贺也想帮助杨巅峰,可惜他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古代不比现代,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台,连电脑也没有。 他联系不上骊山。 估计此时英布、项羽他们已经返回骊山了。 骊山没了自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更着急的是将闾一伙人,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对付骊山。 北地三十万大军,已经在咸阳附近集结,不日将对骊山发动攻击。 这个时候,群龙无首,迟则生变。 他想立即赶回骊山,可是没有向导,让他孤身上路,一个人穿越将近1000公里的路程,纯属痴人说梦。 傍晚。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苏合香家旁边,有一棵老树,老树上面盘绕着粗如儿臂的枯藤,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蹲在树枝上,蹲的累了,就张嘴叫一声。 咕嘎——咕嘎——咕嘎—— 苏合香心烦意乱,捡起一块小石子丢了过去。 乌鸦被石子惊的飞起,扑棱棱的隐入远处山林。 苏合香重新坐回门前的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边的云彩。 直到看见黄贺那高大的身影,苏合香的脸上才露出一抹微笑。 这一笑,原本暗淡的天色,似乎都亮堂了许多。 “黄大哥,你可回来了。”苏合香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黄贺握住了苏合香的小手,冰凉凉的,很是清爽。 一般没结过婚的女孩子,手脚会冰凉。 而结过婚的女人,就会像小火炉一般温暖。 当然了,这都是黄贺的无稽之谈。 黄贺看了眼苏合香消瘦的脸颊,问道:“是不是没有吃饭?” 苏合香摇了摇头,“我一直惦记着黄大哥,你没回来,我吃不下去。” 苏合香这话半真半假,一方面的确为黄贺担心,另一方面,是家里没米下锅。 今年北地大旱,地里的粮食收成不好,苏合香家中本来是有些余粮的。 可是乌氏县的赋税太重,不但朝廷要收一份,乌氏倮也要收一份,还有六盘山的麻匪,也来分一杯羹。 钱文良可不管那么多。 这么多大佬等着吃饭,他就派人挨家挨户的收粮食。 苏合香家也不例外,因为没有缴足粮食,就被钱文豹带着几个人,强行扒了粮食。 即便如此,苏合香家的粮食也没有缴足。 钱文豹几个人一合计,就将苏合香掳走,算作未交足的粮食。 如果不是黄贺,此刻的苏合香,已成了钱文良的玩物。 是生是死,还真不一定。 “正好我也没吃,咱们今天吃点别的。”黄贺鸡贼的笑了笑,然后从背后掏出了一只鸡。 别想歪了,真的是一只鸡,而不是一根。 苏合香瞪大了眼睛,“这是哪来的?” 黄贺没解释,反正说出来也不太光彩。 第386章 牛郎织女 此刻,在遥远的东大里。 杨巅峰的老婆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口大喊:“哪个丧良心的,偷了我家公鸡?我咒你生儿子没py,吃了鸡肉嘴里生烂疮!出门被马车撞死!” 起锅,烧水。 咕嘟——咕嘟——咕嘟—— 只一会,一锅热水烧开,热气升腾。 苏合香一刀抹了鸡脖子,把鸡血控干。 然后不十分熟练的将公鸡摘毛、扒皮,用黄贺给她的匕首,划开公鸡肚皮,从里面掏出内脏。 当当当——苏合香换了一把菜刀,把整只鸡剁成大块的鸡肉。 等到一切处理完毕,苏合香把白花花,带着血丝的鸡肉倒进破铁锅里面。 添柴,大火熬煮。 苏合香又往锅里丢了几块生姜。 因为没有什么调料,苏合香也是巧妇难为无海克斯科技之炊。 不过即便如此,鸡肉的香气还是慢慢的逸散出来。 铁锅里面也飘起了一层油花,看的人食欲大增。 煮了一个多小时,苏合香从锅里面捞出一块鸡肉,递到黄贺面前,“黄大哥,你尝尝,看看熟没熟?” 看着面前闪着油光,肉感十足的鸡肉,黄贺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苏合香的生活太难了,以至于一块鸡肉,一点牛肉,她都要省下来,留给自己吃。 看着苏合香一脸期待的模样,黄贺一口咬了下去。 没有盐、没有油、没有酱油、没有花椒大料,只是一块干巴巴的鸡肉。 不管这块鸡肉有多么的原始,多么的纯天然无污染,它的味道跟海克斯科技横行的后世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甚至是难以下咽。 “味道怎么样?”苏合香问道。 黄贺笑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用鹰酱的话叫verygood!” 苏合香笑的很开心,很天真。 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夸赞自己更让人开心了。 她刚想转身,却被黄贺拉住了。 苏合香有些疑惑,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黄贺却突然低下头,将没有吃完的鸡肉,塞进了苏合香的嘴里。 “啊——”苏合香猝不及防下,被鸡肉塞了满口,“呜呜呜——” 苏合香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双小手也忍不住抓住了黄贺的衣袖。 她记不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吃过鸡肉了,她都忘记了鸡肉的味道。 只是吃着吃着,苏合香就发现,自己的嘴里好像不止有鸡肉,还有奇奇怪怪的肉混了进来。 人肉? 晚饭吃的很温馨,二人抱着满满一锅鸡肉,当成了鸡肉火锅。 黄贺的饭量大,一只鸡只能填个半饱。 苏合香也是饿的慌,一个人干掉了小半只鸡。 吃饱喝足了,苏合香收拾碗筷,黄贺想要帮忙,却被苏合香推开。 “这是娘们家干的活计,怎么能让老爷们插手?” 秋日的夜晚,微微凉。 黄贺搬了块石头,坐在院子里。 苏合香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肩膀挨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 热的传递,不停的在发生。 黄贺指着天生的一颗星星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星星?” 苏合香摇摇头,“我不认识。” “那是牵牛星,还有那颗,那是织女星。”黄贺化身天文学家。 苏合香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没有上过学,也没有学过字,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也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什么故事。 许多人想回到古代,那是他有了一定的学识,一定的文化积累。 不信你问问一个种地的农民,问问他们,想不想回到古代? 他们一定会骂,回到古代吃屎吗? 现在的识字率,那是国家大力普及义务教育的结果,试想一下古代。 识字率连今天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所有人都是一副懵懂无知的状态,大家只知道种地、当兵、干活、交公粮。 没有人思考自己或者为了什么,也没有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那些古代文人,能识文断字的,多是一些富户或者祖上有遗产,当官的。 虽然都说刘邦是农民,可他的祖父是魏国丰公(丰邑邑令),所以刘邦有了识字的基础,也有当亭长的资本。 朱元璋虽穷,可年少时在皇觉寺,诵读佛经,认识了许多字,也是他后来打天下的基础。 所以真正一个字不识,想要掌管天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许多人喜欢女大学生? 除了青春靓丽外,学历和文化素养,是一个很重要的加分项。 许多女人,虽然相貌平平,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不容小觑。 知性美就是说的这种有文化的女人。 而许多998就能得到的女人,尽管盘正条顺,样貌不错,可那也只能玩玩,玩多了也就腻了。 就像你看到一个非常清纯的妹子,张口就是“我x尼玛!”或者是“煞笔啊你!” 是不是瞬间好感降到冰点? 好在黄贺已经过了看脸的心态和年纪,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妇女。 没文化的,他要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的帮助其提高文化水平。 吃不上饭的,他要撸起袖子加油,帮扶其早日喝上特仑苏。 苏合香这个姑娘,两样都需要,两样都要抓。 黄贺开始跟妹子讲起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天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 天帝怒,责令归河东,许一年一度相会。 涉秋七日,鹊首无故皆髡,相传是日河鼓与织女会于河东,役乌鹊为梁以渡,故毛皆脱去。” 牛郎织女的故事,也不知道从何而起。 诗经小雅里有记载,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 只是这种记载,并没有成型的故事。 苏合香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一脸的神往。 “黄大哥,天上真的有玉帝和织女吗?” 黄贺点点头道:“当然了,你看啊,天上的星星,就代表着神仙,每颗星星都是神仙。” “啊?这么多的神仙啊,神仙比人都要多哩。” 黄贺有些无语,这妹子的脑回路有些奇怪。 “神仙再多,也没有人多,要不人人都拜神呢?你要知道,稀缺的东西总是容易受人追捧,就像你长得这么漂亮,人人都稀罕。” “黄大哥,那你稀罕我不?” 黄贺眼睛一亮,妹子,你要是聊这个,哥可就不困了啊。 “当然稀罕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人也善良,还勤俭持家。”黄贺的好话一箩筐往外倒,反正说好话不花钱,“就你这样的,搁我们那疙瘩,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苏合香脸都红了,热得发烫。 “人家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第387章 骊山会议 苏合香突然说道:“黄大哥,我给您捶捶背,我爹还在的时候,我经常给他捶背呢。” 黄贺一听,心里不是滋味。 苏合香看出了黄贺的为难,笑道:“黄大哥,你别多想,其实我早就忘记我爹长什么样子了。” 她这一说,黄贺更不得劲了,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苏合香也不给黄贺拒绝的机会,站在他的背后,小手一按,就摸到了他的后背。 黄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松弛了下来。 感受着柔软却有力道的小手,不断放松着身上的肌肉,黄贺心里想着“如果这个时候,苏合香从后背给自己一刀,自己是不是就嗝屁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啊。” 苏合香问道:“力度可以嘛?” “可以可以。”黄贺欣慰的说道。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苏合香的按摩手法,跟后世388、888的自然没法比,可那也得看时候。 在秦朝,能有个超级大美女给你按摩,那就不错啦。 这荒郊野岭的,拔四棵老葱的概率都比这大。 捏完了后背,苏合香换了个放向,“黄大哥,我再给您捏捏腿。” 这次,黄贺没有拒绝。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开弓没有回头箭。 除非隔壁老王会出现。 黄贺脑袋歪着,注视着辛勤工作的苏合香。 苏合香蹲在黄贺的身边,亚麻布在她丰润的大腿上绷的紧紧的,因为居高临下的原因,黄贺可以一览无余。 黄贺干咳了几声,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问道:“妹子,你许婆家了没?” 妹子摇摇头,略带羞涩道:“小时候许过一个,可惜在我八岁那年,就得病死了。” 黄贺心说,死了好,死了好,兄弟你要是不死,我就成接盘侠了,到时候还得给你戴帽子。 享受着美女的按摩,黄贺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潇睿等人。 如果听说自己被袭的事情,肯定会非常着急,也不知道将闾那小子,到底吃错什么药,要对骊山发动进攻。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坐上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恐怕也不会任由黄贺发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苏合香察言观色,看出了黄贺的忧愁,她的两根玉指,按在黄贺的眉间,想要把那抹忧愁解开,可惜怎么都化不开。 黄贺握住了她的小手,“没事,我就是想起一些事情。” “合香知道黄大哥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考虑的都是大事,可我就是不想让黄大哥犯愁。”苏合香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愫,扑进了黄贺的怀里。 黄贺的手臂收紧,似乎想把苏合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的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黄贺想回骊山,可是在东大里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向导。 当然秦朝也是有类似邮局之类的设施。 驿传、亭舍就是专门设立,给百姓互通邮件的政府机构,只是这个年代邮件书写极为麻烦,用的竹简。 而传递信息,大多要靠亭父背着竹篓,靠两条腿运送。 万一出现什么特殊状况,就有可能导致信息传输中断。 最关键的一点,黄贺的身份不能暴露。 尤其是不能暴露给秦国官府。 他不确定将闾是否得知自己偷偷来乌氏县的消息,万一知道了,下达通缉令,自己就真的插翅难飞。 再往坏处想,万一这次遇袭是秦国朝廷策划,那此时朝廷肯定广发搜查令,全国通缉自己。 黄贺从来都是不惮以最险恶的心思来揣摩别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要成熟一点。 “冲冲冲!” “冲冲冲!” 黄贺还不知道,因为他的遇袭,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骊山。 消息是当天下午到的,英布一个人快马加鞭,跑死了八匹马,当天夜里,骊山召集紧急会议。 会议的参加人员只有五个人。 潇睿主持。 陈楚生记录。 韩谈、大娃和英布参会。 会议的内容保密,全程没有透露一丝风声。 就连在门外站岗的人,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会议室内,所有人面色凝重,潇睿的脸上更是阴沉的要滴下水来。 其实潇睿的内心慌得一批,她是女人,却掌握着骊山的钱袋子,同时也掌握着骊山权力的核心。 可是她明白,一切权力的来源自那个男人。 黄贺没有事最好,一旦出了问题,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牝鸡司晨的事情也就只能他活着的时候搞搞。 \"陈老,你的资格最老,说一说这事该怎么办?\" 这次会议只有五个人,而且都是跟随黄贺最早的那一批人。 至于后起之秀赢阴嫚等人,根本没有资格参加。 更不用说赢阴嫚的身上还有一层秦国的阴影,根本没有人敢相信她。 陈楚生的年纪跟杨巅峰差不多,可在气度上却差了好几个等级。 养移体,居移气。 在骊山县的县丞位置上,陈楚生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人敢质疑他。 如果说谁才是骊山的二把手,非陈楚生莫属。 论心眼子,陈楚生可能跟杨巅峰半斤八两,但是论见识、论气度,杨巅峰就是分裂成八百个绑在一块,也不是陈楚生的对手。 陈楚生也慌,他心说黄贺不是自称神仙的吗,怎么神仙也被麻匪给劫了? 虽然陈楚生这些人,早就发现黄贺其实是个普通人,也要吃饭睡觉,也要拉屎放屁,只是他层出不穷的新奇物品和观念,已经让大家接受了他是仙人的事实。 而且这么多年了,针对黄贺的刺杀不是没有,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这次他偷偷离开骊山,陈楚生他们以为会跟以往一样,只是消失一段时间,然后驾驶着他的那辆武陵神车再次回归。 万万没想到,他是跟着琼英去了北地郡!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黄贺居然被麻匪给劫了! 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陈楚生压抑住内心的慌乱,干咳两声,“我知道大家的心里紧张,我比你们更紧张,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跟大家透露。” “我老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当初带着狗剩子被征发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是黄大仙救了我,救了我的孙子,还给我一个发展平台,没有黄大仙,我是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说这么多,我只想跟大家表明一个态度,我是坚决站在潇睿姑娘这里的,潇睿姑娘虽然只是黄大仙的侍女,可实际上,她就是黄大仙的妻子,是咱们骊山的主母。” “现在黄大仙音讯全无,必须有人出来主持大局,那个人我思来想去,只有潇睿姑娘可以。” 陈楚生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岁数大了,精神头没有年轻人好,就靠着浓茶提提神。 以往晚上的时候,他是不喝茶的,可今天情况特殊。 韩谈、大娃两个人也表着忠心:“我们跟陈老一样,全力支持潇睿主母。” 潇睿望着几个人,感激道:“多谢诸位抬爱,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关心,关心老爷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我只跟大家说一句话,我相信老爷没有事情,他会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秦国的五万都尉军老爷都能灭掉,我就不信区区几百麻匪,能伤了老爷?”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只是想跟大家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老爷不会出事,希望大家能约束好手下的人,如果谁泄露出去一点风声,休怪我潇睿翻脸不认人!” “姑娘放心,咱们都是黄大仙手下的老人,孰轻孰重我们还是分得清的。”韩谈说道。 潇睿挥挥手,让陈楚生和韩谈先回去。 大娃跟在两人身后,也准备家走。 “大娃,你留一下。”潇睿的声音响起。 大娃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把自己留下来,估计没啥好事啊。 大娃把脚收了回来,转头笑道:“潇睿小姐,有事您说话。” 第388章 大娃的单独谈话 “大娃,按年纪我得喊您一声大哥,按辈分,您是我的长辈,您喊我潇睿就好。”潇睿一点也没有主母的架子,拎着茶壶给大娃满上一杯。 大娃看着潇睿忙前忙后,赶忙站起来,“潇睿姑娘,您这是干什么,我受宠若惊啊。” 潇睿叹了口气,道:“大娃,实话跟你说,老爷的情况很不乐观,我听英布跟我汇报,说老爷在跟麻匪的战斗中,负了伤,还是掉进了大河里面,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虽然我对老爷有绝对的信心,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是说万一,万一老爷回不来,骊山这么大的摊子,我一个小女子是万万掌控不来的,可这里是老爷辛辛苦苦的创立起来的,其中蕴藏的潜力,不用我说你也能看出来。” “比秦始皇横扫六合还要宏伟,是开天辟地的壮举。” “如果咱们能坚守下来,日后未必不能名留青史。” “其实我一个女人,留不留名的对我没什么关系,可这么大的家业,如果在我的手上败了,我怕老爷回来,不会饶了我。” 屋里面燃着一根蜡烛。 骊山早就过上了晚上点蜡的生活,只不过蜡烛造价贵,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只在骊山的高层内部流通。 普通百姓家里点的都是油灯,但是油灯也很少人点。 毕竟现在没有什么丰富的夜生活,百分之九十九的百姓,天黑后就早早的上床造人去了。 蜡烛的光极亮,照的大娃心发慌。 屋内只有三个人。 大娃,坐在大娃对面的潇睿,还有站在潇睿身后的英布。 烛光将英布的影子照的很长。 潇睿嘴巴不停,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娃也不搭话,静静的听着。 “大娃,我想听真话,想听你的心里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潇睿目光灼灼,眼睛里的光比蜡烛还要亮。 大娃毫不犹豫,似乎是在心里想了千万遍,\"潇睿姑娘,既然你喊我一声大哥,那大哥也不瞒你,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 “其实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是黄大仙告诉我的。” “黄大仙安排我做情报工作,第一个要求就是只对他一个人负责,所有的消息,都只通过单线传递。” “虽然我从事这门工作的时间不长,可是我自己琢磨出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考验人心,因为人心是经不住考验的。” 潇睿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消息不是从我这里流出去,而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被陈老他们发现,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看待?” 说话的方式有很多。 不同的说话方式,会得到不同的效果。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是一样。 谎言终究是谎言,迟早会被戳破。 但是真诚的交流,却是维系关系的基础,尤其是跟聪明人交流。 大娃点点头道:“是我想的不够,潇睿姑娘深谋远虑。” 他说这话并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 潇睿今年也才20岁,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姑娘。 可整个骊山,没有人敢把潇睿当成小姑娘来对待。 三年的时间,足够潇睿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单单拿今天,她跟陈楚生和韩谈说的话来讲,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而且她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 让他们这些老同志,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保护的欲望。 当然这种欲望不是男女之间的,而是一种看待遗孤的感觉。 正如潇睿所说,黄贺创立的家业太大了,大到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吞的下去。 甚至就连秦国,也不一定能充分发挥出骊山的潜力。 无论是造纸厂、棉纺厂,年产几十万吨的钢铁厂,其中蕴含的潜力,就算是没有远见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完全是跨越了时代的产物。 就好像是地球人,看到三体人的科技一样。 无法理解,不明觉厉。 “这么好的东西,如果被秦国人得到,恐怕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毁灭。”大娃心道。 任何一个骊山县的人,在日益丰富的物质生活条件下,都难以回到以前的那种茹毛饮血,如原始人一般的生活。 如果把白纸换成竹简,家具换成土炕,钢铁农具换成木头,棉纺衣服换成粗布,炒菜换成没有滋味的水煮菜。 绝大多数的骊山人,都适应不了。 可现在他们的主心骨没有了,黄贺生死未卜。 大娃对自己的前途很迷茫,就像是行走在阳光下面的人,突然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失去了方向。 “大娃,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单独把你留到最后?”潇睿忽然说道。 大娃摇摇头,“愿闻其详。” 其实他心里也犯嘀咕。 论资排辈,陈楚生和韩谈是第一序列。 他们跟随黄贺的时间最早,手里掌握着骊山大半的业务,尤其是陈楚生。 别人不知道大泽乡的陈胜是谁,他可是心知肚明。 内有陈楚生,外有强援。 可以说如果陈楚生想要当骊山的话事人,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反观自己。 骊山商会的会长头衔被抹了,老婆虽然掌管造纸厂,可她毕竟是个女人。 自己现在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而且只对黄贺负责。 他跟潇睿的处境差不多,都是仰仗着黄贺而活。 黄贺在一天,他就风光一天。 黄贺没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于情于理,论资排辈,他都不能成为那个no1 潇睿给他倒了一杯花茶,“大娃,其实老爷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什么??!!”大娃失声叫道。 “怎么会是我?” 大娃蒙了,当初他做骊山商会会长的时候,是黄贺亲自把他拿下来的,而且还是因为一些小事。 要说他心里对黄贺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的老婆秀逸及时对他做了心理建设,否则那段时间,他真不一定能挺过来。 虽然后来黄贺让他掌管暗线,他也欣然答应,谁让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 一个废人,还能得到一份不是太监的工作,他还有什么怨言? 而他,从一个人人敬仰,门庭若市的大商会会长,堕落成为一个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任谁也会低看他一眼,认为他已经失去了黄贺的恩宠。 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潇睿,这个黄贺的枕边人跟他说,黄贺最信任的人是他,如何不让他感到诧异? 潇睿见状,不以为意,说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 “当初老爷让你从商会的会长之位退下来,就是有这个打算,他想培养一个信得过的人,这个人绝对不能站在阳光下,否则所有人都会关注到他。” “但是这个人不能是新人,老爷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和时间从头开始培养。” “所以,你就成了最佳人选。” 听了潇睿的讲述,大娃有些不能接受。 第389章 人心向背 相比较躲在暗处,他更喜欢受人追捧,走到哪里都有人喊会长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那个时候,他左拥右抱,偎红倚翠,男人称赞他年轻有为,女人夸他威风雄厚。 大娃艰难的张了张嘴,语气艰涩,声音也有些沙哑,“可是,大仙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他还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万一你在骗我? 万一你只是想拉拢我呢? 毕竟现在黄贺下落不明,死无对证。 大娃也不是个傻大粗,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愣子,只有实心眼的人。 遇见黄贺之前的大娃可能是这种人,可现在的大娃肯定不是。 人都是会变得。 许多人年少时想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学好本领,报效国家。 可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人到中年后,便只能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消耗所有的精力。 他们光是养活自己,养活自己的家人,就已经拼尽全力。 如果遇到自己或者家人生病,花光所有积蓄。 你再跟他提什么报效祖国,他能跟你拼命信不信? 人在年轻的时候,最容易蛊惑,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大娃,显然已经不属于这个行列。 他现在,更多的是为自己而活。 接受黄贺给他安排的职位,也是如此。 他想要从头开始,即便是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也要一点一点的把丢掉的尊严捡回来。 潇睿轻笑道:“你不信?” 大娃摇摇头道:“潇睿姑娘的话,我当然相信,只是我现在一没有兵权,二没有自己的势力,光凭您的几句话,我也无能为力。” 暗卫的组建需要时间,现在只是大体有了个雏形。 想要达到后世锦衣卫的那种牛逼程度,没个三年五载,根本做不到。 潇睿心里也在骂娘,p的,要不是现在老娘手里没什么人,还用的着跟你瞎bb? “大娃,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往好处想。” “怎么说?”大娃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潇睿苦口婆心道:“你想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老爷不在,正是烈火炼真金的时候,没有他这座大佛压着,什么妖魔鬼怪都可能出现。” “这个时候,你如果能坚定立场,是不是一下就鹤立鸡群了?” “我还是刚才那番话,老爷是绝对不会出事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老爷那是天上的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还有那些神奇的物件,别人说他死了,你信吗?” 大娃摇摇头。 开玩笑,他就是信,嘴上也不能说,否则不用潇睿动手,她身后的英布就能活劈了他。 对了,黄大仙还有个结拜兄弟,叫什么项羽的,听说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不知道为什么没和英布一起回来。 有那样的猛人陪着,大娃也不相信什么麻匪可以伤到黄贺。 “那不就结了!”潇睿一拍小手,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或许,这就是大仙对骊山的一次考验,以前他总是不想造反,不想这么快的推翻秦国朝廷,估计就是想借此机会,火里炼金,把渣子、杂质都剔除出去。” “就像他之前说的,打铁还要先硬自身,只有轻装上阵,才能一鼓作气,赢得最终的胜利。” 大娃的情绪慢慢被调动起来。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很容易被言语蛊惑。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不是聋子,就永远有被语言打动的那一天。 就算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杀人犯,在他的女儿甜甜的喊一声爸爸的时候,你能保证他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大娃就是如此。 男人的冲动没有了,他现在就对权势、金钱感兴趣。 就好像人到了三十岁以后,不玩女人,改玩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比如盘珠子、钓鱼、夜游、养花养草…… 大娃现在急切的想要寻求同盟。 能够认同他的组织。 能得到黄贺的认同,是他的追求。 现在黄贺不在,潇睿的出现,填补了他内心的空虚。 尤其潇睿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很好听。 大娃灵机一动,忽然道:“我明白了,潇睿姑娘留下我,是想趁着大仙不在的这段时间,揪出内鬼,整顿吏治,肃清骊山的官场风气?” 潇睿心说p的,老娘什么时候这么想了,不过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潇睿欣慰的看了大娃一眼,宛如慈母,“大娃,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学会动脑筋了,不错,我正是这个想法。” “老爷遇袭,咱们骊山肯定有内鬼,否则麻匪不可能那么精确的袭击车队。” 她转过头看向英布,“这方面,英布大哥是行家,你来说说。” 历史上的九江王,那可是堪比韩信的存在。 让他做黄贺的侍从,那真是杀鸡用牛刀,高射泡打蚊子,大材小用。 他点点头道:“主母说的没错,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山匪,咱们这一行三百人,都是从军中挑出的尖子,可以以一当十!” “可打着打着,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敌人仿佛是有备而来,而且战术配合精妙,颇有百战之老兵的架势。” “而且敌人全都是骑兵,装备也算精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三百步兵在野外对阵八百骑兵,打的那叫一个煎熬。” “最让我怀疑的,是敌人似乎对我们黄家军的战术非常了解,先期用弓箭远射,后期骑兵冲锋,借助马匹的冲击力,扰乱我军阵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跟主公失去了联系。” “后来我们在河流下游的水湾处,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琼英小姐,从琼英小姐的口中,我们才得知,主公是和她一起跳入水中,两个人本来手牵着手,谁知道河里暗流涌动,冲散了。” 大娃急道:“你们就没有沿着河流再找一找?” 英布面露惭色,“找了,我们顺着水流找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有找到主公,琼英小姐当机立断,让我回来找潇睿主母报告此事。” 英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自责。 他身为黄贺的护卫,却没能护卫黄贺的周全,这是失职。 如果不是还没确定黄贺的生死,英布早就自裁,追随黄贺而去。 英布打定主意,一旦确定黄贺身死,他就要以死明志,以报黄贺的知遇之恩。 大娃沉默了。 如今已是深秋,河水冰冷刺骨,而且黄贺中了箭,普通人掉进不知深浅的大河里,也会被暗流卷入旋涡,更不用说身受重伤的黄贺。 有道是明水易躲,暗流难防。? 第390章 秀逸劝解 在这种情况下,黄贺生还的几率不大。 大娃庆幸潇睿把自己留在了最后,自己才能得知这么重要的消息。 有些时候,消息比资源更加重要。 就好像末世到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邻居屯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黄贺没死,大家是一种应对方法,如果黄贺死了,那就要换一种工作方式了。 大娃在这一刻,想到了跑路。 这几年,靠着以前的贪污,还有他和秀逸两个人的工资,足够他们在别的地方,快活逍遥一辈子了。 不必呆在骊山上,担惊受怕。 忽然,潇睿说道:“英布大哥,毋须自责,遇到麻匪,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而且据你所说,这伙麻匪有备而来,并不能算是你们的过错。” “没能保护好主公,就是属下失职。”英布现在是士为知己者死,“潇睿姑娘不必为我开脱,等找到主公后,我会亲自请罪,就算主公治我死罪,我也没有怨言。” 大娃说道:“英布将军,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相信黄大仙没有事情,他本事那么大,别说是一群小小的麻匪,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得靠边站。” “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潇睿和大娃又讨论了很久,却也没有个最终结论。 许多时候,做决定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人。 其他人的建议只能是建议。 而且这些建议往往连参考都用不上,决策者最后的决定,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跟这些建议相反。 大娃坐着马车回到家中。 房间中亮着灯。 大娃有些奇怪,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自己都是一个人住,除了一个仆人小三,根本没人会过来。 推开门,大娃有些诧异,“秀逸?” 房中坐着的,正是他的结发妻子——秀逸。 “你怎么在这?”大娃脱下外面的衣衫,挂在屏风上。 秀逸神色复杂,接过他的衣衫,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大娃,这么晚召你过去,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秀逸现在的政治嗅觉很灵敏。 秀逸现在是造纸厂厂长,兼粮票管理局的人事管理处主任。 大权在握。 平时接触的,都是骊山的高层官员。 都说环境改变人。 秀逸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在大娃面前,秀逸的腰杆子是可以挺直的。 甚至有些时候,大娃还要自己这个夫人来出谋划策。 大娃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把黄贺出事的消息说出去。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消息是封不住的。 就算自己不说,陈楚生、韩谈,他们会不会跟自己的老婆说? 尤其是韩谈,他的老婆刘寡妇可不是省油的灯。 上次大闹一场,逼死了韩谈的小秘秋月,刘寡妇的声望与日俱增。 搞得现在连敢和韩谈说句话的女人都没有。 韩谈的身上也被打上了怕老婆的标签,而且是钉在耻辱柱上的那种。 大娃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如果刘寡妇问起来,韩谈绝对会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晚上谈话内容说出来,然后末了来一句“你可千万别对人说!” 大娃摇摇头,叹了口气。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而且黄贺遇袭这件事,透着一股蹊跷。 黄贺出行,可是连自己都没有告诉,只说了出去办点事,自己也以为他会跟以往一样,驾驶着武陵神车,去到某个不知名的空间,带点那个时空的土特产回来。 这么机密的事情,一定是有人事先得到了消息。 而且这个人的地位很高,绝对不亚于自己。 骊山上,比自己职位高的,就那么几个人。 大娃坐在桌子旁,端起了一杯浓茶,慢慢喝了一口。 浓茶是秀逸泡的,她知道自己有事,而且睡不着。 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恍如隔世。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秀逸只不过是街边卖花的茶花女,端庄、秀气的如同茶花。 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当上商会会长。 骊山的商会刚刚起步,他如饥似渴的向琼英派来的掌柜学习,如何经营好一个商会。 “真是怀念啊。”大娃没有说今天晚上的事情,反倒是感慨,“那个时候,自己白天跑业务,晚上偷偷的去秀逸家门口守着,就为了见这个女孩子一面。” “那个时候,黄大仙还没有现在的势力,名下的业务,也就只有家具厂一项。” 秀逸奇怪的看着大娃,不明白自己这个“无能”良人今天发什么疯,居然敢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秀逸不悦道:“人家问你话呢,潇睿大半夜的找你们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大娃从回忆中苏醒,犹豫片刻道:“黄大仙出事了。” 不出意外,秀逸猛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好像屁股上安了弹簧,道:“大娃,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我跟你讲,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然后,她赶紧跑到门外,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后,又折返回来,把门锁住。 大娃看着自己的老婆跑前跑后,慌里慌张的模样,心说这个消息果然惊爆,如果传扬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睡不着觉。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秀逸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大娃抚着额头,“嗯。” 一个再普通不过,平常不过的词,却仿佛有千斤重,一下便将秀逸压垮了。 秀逸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人用一万斤的大铁棍搅拌着,各种声光电、音响仿佛开了锅一样炸响,炸的七荤八素、魂飞天外。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 “你一定是在骗我!”秀逸的牙齿开始打架,“你一定是在骗我!” “黄大仙那么厉害,无所不能,他能出什么事?这肯定是要谣言,是阴谋,有人看到我们骊山发展的好,想要破坏咱们的发展成果!” “秀逸,你冷静一下。”大娃有些诧异了,他想到自己妻子的反应会很大,但没想到会这样大,“我也不相信这个消息,可这是潇睿亲口说的。” “你撒谎!”秀逸咆哮着,面目狰狞,仿佛被激怒的母狮子,“你在撒谎,你一定是撒谎!”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能是过于激动,几欲摔倒。 “你冷静一点!”大娃语气颇重,“你冷静一点!” 秀逸也不在乎自己的嗓门大小,“你让我怎么冷静?你难道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黄贺之于骊山的重要性,不亚于秦始皇之于秦国的重要性。 甚至于,黄贺比秦始皇更重要。 秦始皇有子嗣,黄贺没有子嗣,黄贺一旦出了事情,骊山将群龙无首。 骊山的一切都系于黄贺一身,黄贺消失,骊山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所以陈楚生这些人,没少建议黄贺广纳妻妾,早日诞下子嗣。 可惜黄贺忙着发展事业,一直没有机会和时间延续人类的未来。 大娃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可是事已至此,咱们都要往前看,要想一想咱们自己的后路。” “后路?”秀逸不由得将目光望向大娃,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男人,“你是不是要走?” 秀逸的情绪稍稍平复。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似乎从他变成中立boy的那天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大娃,做人可不能忘本,别忘了咱们现在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大娃,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个答案。 大娃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秀逸,我知道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女人,我很庆幸娶了你,可是现在咱们面临一个重要的难题,到底是陪着骊山一起殉葬,还是保全自身,离开这里。” 秀逸对大娃的话毫不意外,处在她这个位置上,不会再因为一点小事而惊慌失措。 大娃说道:“你的父母都健在,你不想想自己,也该替他们着想。而且,你就不怕死吗?” 秀逸依旧盯着他,沉默不语。 大娃心中有些恼怒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透彻,可秀逸仍旧冥顽不灵。 “秀逸,我不是说现在就离开,咱们可以先观察一下,若事不可为,便早做打算。如果大家都能患难与共,风雨同舟,我大娃也不是怕死的人,愿意和骊山共同应对。” 在秀逸目光下,大娃不想失了风采。 秀逸看着大娃,笑了一下道:“好,我看你表现。” …… 陈楚生府上。 韩谈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陈楚生道:“我说老韩,你就别转悠了,我这书房的地板都快被你踩出坑了,你先坐下,喝口水。” 第391章 骊山日报 “陈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坐下喝水?”韩谈一脸的焦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陈楚生道:“再说你这样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离着那个什么乌——” “乌氏县!” “对,乌氏县,咱们离着乌氏县十万八千里,而且黄大仙下落不明,在深山老林里想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陈老思绪复杂。 接着陈楚生又说道:“当务之急,是要稳定人心,咱们自己不能乱!” 陈楚生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韩谈稍稍安心。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当身边的人陷入焦急,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着急。 可如果身边有可以依靠的人,人就会变得淡定。 “这件事必定会传播开来,而且咱们骊山内部,必定有奸细。”陈楚生说道。 韩谈静下心来,也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按理说黄贺这么厉害一个人,沾了毛比猴子还精,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所以他一定是有后手的。 韩谈坐在陈楚生对面,抓起桌上的茶碗就灌了一大口。 “陈老,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 陈楚生微眯着眼睛,将头枕在椅子的靠背上,双手交叉,握在小腹上,右手中指有规律的敲击着左手手背。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被动等待敌人的进攻,不如早做准备,提前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陈楚生说道。 韩谈跟不上陈楚生的节奏,问道:“陈老,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 陈楚生兴致勃勃道:“你想啊,既然是敌人早有埋伏,那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为了骊山的东西,你想一想,这几年来,咱们骊山是不是日新月异,翻天覆地?” 韩谈点点头道:“没错,这几年的生活,比我之前半辈子见过的还要丰富多彩。” “对喽!”陈楚生笑道,“正所谓树大招风,咱们骊山就是因为发展的太好,太快,才引起了别人的嫉妒,骊山的生活,比咸阳都好,你说,是不是就应了黄大仙说的不招人妒是庸才?” 韩谈继续点头,因为陈楚生说的是实话。 在骊山,普通的百姓都能拥有一套齐全的家具,家里的孩童更是可以接受扫盲学校的教育。 跟其他郡县不同,骊山有许多工厂。 百姓可以自由选择,进入工厂打工,他们一个月的工资,甚至比以往种地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更别说骊山的百姓吃的是香喷喷的大米、白面,还有玉米、花生、红薯等新兴作物,产量大、味道好,就算是咸阳的王公贵族也吃不到。 在骊山,只要勤劳肯干,就能生活富足。 闲暇时,还能去骊山大剧院观看电影和文艺表演。 极大地丰富了骊山百姓的日常生活。 这种精神上的愉悦,是所有人以前都没想过,也不敢想的。 如果让韩谈再回到那种吃不饱、穿不暖、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情愿去死。 这就好比一个盲人,有一天见到了光,能看到外面的世界,阳光、天空、大树、小鸟,然后告诉他,你马上就要失明,重新变回以前的瞎子。 估计这个盲人会崩溃。 韩谈问道:“陈老请说,韩谈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楚生摆摆手道:“没有这么严重。” “敌人已经打入我们内部,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咱们自己乱起来,然后他再火中取栗,趁火打劫,而骊山唯一的死穴就是黄大仙。” “可以这么说,只要黄大仙在一天,哪怕骊山只剩下一个人,还会再次发展起来。” “可如果没了黄大仙,就算骊山成为了秦国,也终将衰败。” 陈楚生说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骊山是有钢铁厂、棉纺厂、造纸厂、火药厂等等,可眼下他们只有技术,理论还没有完全搞懂。 扫盲学校培养的人才,还处在理论阶段,他们的思想还是旧的思想,没有人引导,终究还是会误入歧途。 在华夏的历史上,想依靠技术来改变国家,无异于痴人说梦。 秦国开创了封建制度,这是创举也是枷锁。 统治者依照商鞅变法留下来的套路,为了稳定统治,只会将这些技术掩埋,断绝,而不会鼓励技术的发展。 他们希望老百姓只知道种地,劳作,不思进取,这样才能长治久安。 可以说,没有黄贺这个统治者,就没有骊山。 黄贺没了,骊山马上就会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因为所有人的思维仍是老一套的思维,这种惯性是很可怕的,并不会随着技术的进步而进步。 韩谈深以为然。 陈楚生继续道:“他想借助这个机会,散播黄大仙殡天的谣言,或许是秦国的阴谋,或许是咱们自己人的阴谋,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骊山乱起来。” “那有何破解之法?”韩谈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陈楚生神秘一笑,“你附耳过来。” 韩谈连忙把脑袋靠过去,等到听完陈楚生的计策,他一拍大腿,“陈老啊陈老,要不怎么说的,姜还是老的辣!” …… 第二天。 《骊山日报》公布了一条重磅新闻:近期有秦国间谍潜入我骊山,散布黄大仙殡天的谣言,请广大骊山县民擦亮双眼,不要被谣言蒙蔽。 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立即上报,举报地点:骊山xxx办事处。 线索一经查实,奖励举报人粮票100斤! 这条消息一经发布,就在骊山掀起了讨论的热潮。 家住骊山北区的胖婶,今天起了个大早。 她今年四十多岁,正当年,因为心宽体胖,所以邻居都喊她胖婶。 胖婶照例去里监门处,看一看今天的《骊山日报》。 骊山县城的建造,都是秦始皇仿造咸阳城一比一复刻来的,黄贺也没有改变这种格局,只是将以前的乡里改成了小区样式。 小区的管理人员顶着经理、副经理、会计的名头,其实就是原版的里正、里监门、田典等人。 而且每个小区门口,都设置了公告牌。 由里监门(副经理)负责,将每日的《骊山日报》张贴在公告牌上,并向所有的居民,宣传骊山的大事小事。 由胡亥负责的《骊山日报》上面记载骊山的各种新闻。 大到骊山大事,小到县政施工,还有各个乡里的奇闻异事。 只是《骊山日报》上面报道的事情,要求是百分百真实,不允许弄虚作假。 一旦被人举报,查实后,当日的主编立即拿下,送往蓝田县矿山挖矿。 采集虚假信息的记者,也会被发往蕲县煤矿挖煤。 在这种严酷刑罚下,没有记者愿意顶着挖矿的风险去作假。 这当然是黄贺搞出来的东西。 后世的虚假新闻消息满天飞,根本原因,就是缺少对于新闻行业的监管。 人无畏惧之心,必将铤而走险。 所以黄贺要从源头杜绝,他可不想在自己的治下,发生虚假新闻,搞一些浮夸风之类的东西,那样最终受伤的还是百姓。 胖婶不识字,她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只能等着里监门一字一句道:“黄大仙对咱们这么好,却总是有人想捣乱,现在居然有人诬陷黄大仙殡天了!” “其心可诛!” 胖婶戳戳身边的女人,问道:“二虎他娘,殡天是什么意思?” “殡天就是去世,死掉。”二虎他娘解释道。 第392章 胖婶 “什么?!!”胖婶闻言,火冒三丈,“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谣?居然敢咒黄大仙去世,这不是厕所打灯笼,找死吗?” “老胡,造谣的人是谁,你说出去,我非得去他家,我活劈了他” 胖婶怒目圆睁,那架势,仿佛没有人拦着,就得找人拼命。 胖婶这副表情,却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听到里监门念完新闻后,所有人都愤怒了。 大家纷纷吵嚷,恨不能一起上去,将那个造谣的五马分尸。 黄贺是谁? 那可是整个骊山县,五十五万人的守护神。 如果说骊山真的有神仙,那一定是黄贺莫属。 如果评选出一个最受骊山百姓喜爱的人,那也一定是黄贺。 没有别的原因,是黄贺给他们带来了好吃的食物。 给他们提供了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饱受秦朝朝堂剥削压迫的老秦人,第一次在骊山,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在这里,他们能吃饱饭。 在这里,他们有衣服穿。 在这里,他们有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的娱乐活动。 按照往常的活动轨迹,胖婶看完早间新闻,就该去吃早点了。 小区外头,有不少早餐店,豆腐脑、面条、油炸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关键还不贵! 这些都是黄贺从现代带过来的小吃。 黄贺的目标是全方位、立体化的改变大秦人民生活,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即便如此,以胖婶为代表的老秦人,就已经觉得非常满足。 如果现在胡亥过来采访,胖婶一定会说现在的生活非常幸福。 可是现在有人捣鬼,想要破坏她所拥有的美好生活,想要把这些梦里才会有的东西,从她的身边夺走! 现在的骊山老秦人,可不是以前懵懂无知,民智未开,只知道干活种地的老秦人。 他们懂得劳动创造财富,懂得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胖婶越说越来气,她一屁股把里监门从公示牌前挤了下去,用她堪比电喇叭的大嗓门喊道:“兄弟们、姐妹们,我胖婶,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可是我也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感恩戴德。” “我胖婶以前就是个种地的,是黄大仙征用了我家土地,但是却给我一套骊山县城的住宅,我胖婶什么时候住过这样好的房子啊?” “红砖绿瓦,绿树红墙,我就是做梦,也梦不到这样好的房子。” “我家那孩子,还能花极少的钱,去骊山扫盲学校读书,学知识,认字,听说毕业以后,就能进工厂上班,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现在我和我们家那口子都在棉纺厂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就是60斤粮票,这要是搁以前,那就得给秦国官府干活,还得自己带干粮!” “干的好了,没有奖励不说,干的差了,还得受罚,去做城旦舂,从早到晚,日夜舂米,干满三年才能回家。” “现在的日子,跟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胖婶就听不得别人说黄大仙一句坏话,谁要是说黄大仙坏话,我胖婶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跟他拼到底!” “拼到底!” “拼到底!” “拼到底!” 胖婶的话情真意切,富有真情实感,很能引发现场群众的共情。 “咱们一起,去县丞那里,要求他严惩造谣者!” “没错,同去,同去!” 有了胖婶带头,其他人纷纷附和,老秦人的情绪被压抑了六百多年,现在是一点就着,一点就燃,一点就炸! 老秦人跟二千多年后的现代人没有区别,一样的爱看热闹,一样的容易被鼓动,一样的爱国,一样的愤青。 起初,路面上只有胖婶十几个人,可渐渐地,人数逐渐增加,越来越多。 等到走到县衙的时候,那队伍,已经一眼望不到边,足有几千人之多。 几千号人,上万人,聚集在一起。 将宽阔的街面挤得满满当当。 一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看客,也纷纷加入进来。 还有街边的小摊贩,商店里的店员,听着外面乱糟糟的,也都出来看。 大家交头接耳,口口相传,听说是去县衙请愿,也都叫嚷着去出一份力。 胖姐走着走着,回头一看,被吓了一跳! 妈耶! 这可不兴跟啊! 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乌压压的一片,看的胖婶有些蒙圈。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她现在就是众人的火炬,是她照亮了众人前进的道路,大家都跟着她走呢。 胖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多力量大。 她都不想往前走了,可是身后的人却不由得她,推着她往前走。 走到最后,胖姐觉得自己双脚离地了,智商占领高地了,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了! “待会县丞该不会把我当成造反的,给砍了?”胖姐可怜巴巴的想要溜走,可是四周全是人,全是疯狂、兴奋的人。 这里面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大多数还是不认识的。 可是这些认识和不认识的面孔上,都有同一种表情,那是一种疯狂、热情、歇斯底里的表情。 这种表情,胖婶从来没见过,她只觉得恐惧。 “打倒内奸,保卫骊山!” “打倒内奸,保卫骊山!” “打倒内奸,保卫骊山!”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几千号人,喊着同样的口号,浩浩荡荡的聚集过来。 县衙里。 县丞陈楚生正在办公署里发呆。 他昨夜一宿没睡,连夜将胡亥等人召集过来,向他们部署了自己的计策。 现在正在办公署里面打盹。 “县丞大人,县丞大人,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县衙的小吏跑了过来,“门外来了好多的老百姓,他们吵着要见大人!” 陈楚生气定神闲,端起桌上的茶碗,用茶盖轻轻撇了撇茶沫,打盹的时间不长,热茶变成了温的,刚好入口。 “慌什么,几个百姓而已,他们有多少人?” “几百,几千,几万人!”小吏上气不接下气,过度紧张下,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最少有几万人!” 啪嗒——茶盖掉在桌子上。 “你没说错,几万人?”陈楚生也不淡定了,“你确定?” “下官拿自己的脑袋担保,外面真的来了几万人啊。”小吏信誓旦旦,“他们还喊着口号呢!” “喊得什么口号?”陈楚生刚想问,可外面震天的喊叫声已经逼了过来,他听清楚了。 “现在,立刻,马上,通知所有亭长,带着他们的吏卒、亭佐、求盗、亭候过来,若是出了一点岔子,就拿他们的脑袋问罪!” “喏!” 陈楚生下达命令,小吏赶紧一溜烟的跑远了。 陈楚生则带着一众县衙属官,功曹、尉史、令史、乡啬夫、游徼数十人,浩浩荡荡的涌向县衙大门。 他陈楚生执掌骊山民事两年有余,早非吴下阿蒙。? 第392章 胖婶 “什么?!!”胖婶闻言,火冒三丈,“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谣?居然敢咒黄大仙去世,这不是厕所打灯笼,找死吗?” “老胡,造谣的人是谁,你说出去,我非得去他家,我活劈了他” 胖婶怒目圆睁,那架势,仿佛没有人拦着,就得找人拼命。 胖婶这副表情,却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听到里监门念完新闻后,所有人都愤怒了。 大家纷纷吵嚷,恨不能一起上去,将那个造谣的五马分尸。 黄贺是谁? 那可是整个骊山县,五十五万人的守护神。 如果说骊山真的有神仙,那一定是黄贺莫属。 如果评选出一个最受骊山百姓喜爱的人,那也一定是黄贺。 没有别的原因,是黄贺给他们带来了好吃的食物。 给他们提供了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饱受秦朝朝堂剥削压迫的老秦人,第一次在骊山,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在这里,他们能吃饱饭。 在这里,他们有衣服穿。 在这里,他们有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的娱乐活动。 按照往常的活动轨迹,胖婶看完早间新闻,就该去吃早点了。 小区外头,有不少早餐店,豆腐脑、面条、油炸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关键还不贵! 这些都是黄贺从现代带过来的小吃。 黄贺的目标是全方位、立体化的改变大秦人民生活,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即便如此,以胖婶为代表的老秦人,就已经觉得非常满足。 如果现在胡亥过来采访,胖婶一定会说现在的生活非常幸福。 可是现在有人捣鬼,想要破坏她所拥有的美好生活,想要把这些梦里才会有的东西,从她的身边夺走! 现在的骊山老秦人,可不是以前懵懂无知,民智未开,只知道干活种地的老秦人。 他们懂得劳动创造财富,懂得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胖婶越说越来气,她一屁股把里监门从公示牌前挤了下去,用她堪比电喇叭的大嗓门喊道:“兄弟们、姐妹们,我胖婶,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可是我也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感恩戴德。” “我胖婶以前就是个种地的,是黄大仙征用了我家土地,但是却给我一套骊山县城的住宅,我胖婶什么时候住过这样好的房子啊?” “红砖绿瓦,绿树红墙,我就是做梦,也梦不到这样好的房子。” “我家那孩子,还能花极少的钱,去骊山扫盲学校读书,学知识,认字,听说毕业以后,就能进工厂上班,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现在我和我们家那口子都在棉纺厂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就是60斤粮票,这要是搁以前,那就得给秦国官府干活,还得自己带干粮!” “干的好了,没有奖励不说,干的差了,还得受罚,去做城旦舂,从早到晚,日夜舂米,干满三年才能回家。” “现在的日子,跟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胖婶就听不得别人说黄大仙一句坏话,谁要是说黄大仙坏话,我胖婶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跟他拼到底!” “拼到底!” “拼到底!” “拼到底!” 胖婶的话情真意切,富有真情实感,很能引发现场群众的共情。 “咱们一起,去县丞那里,要求他严惩造谣者!” “没错,同去,同去!” 有了胖婶带头,其他人纷纷附和,老秦人的情绪被压抑了六百多年,现在是一点就着,一点就燃,一点就炸! 老秦人跟二千多年后的现代人没有区别,一样的爱看热闹,一样的容易被鼓动,一样的爱国,一样的愤青。 起初,路面上只有胖婶十几个人,可渐渐地,人数逐渐增加,越来越多。 等到走到县衙的时候,那队伍,已经一眼望不到边,足有几千人之多。 几千号人,上万人,聚集在一起。 将宽阔的街面挤得满满当当。 一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看客,也纷纷加入进来。 还有街边的小摊贩,商店里的店员,听着外面乱糟糟的,也都出来看。 大家交头接耳,口口相传,听说是去县衙请愿,也都叫嚷着去出一份力。 胖姐走着走着,回头一看,被吓了一跳! 妈耶! 这可不兴跟啊! 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乌压压的一片,看的胖婶有些蒙圈。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她现在就是众人的火炬,是她照亮了众人前进的道路,大家都跟着她走呢。 胖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多力量大。 她都不想往前走了,可是身后的人却不由得她,推着她往前走。 走到最后,胖姐觉得自己双脚离地了,智商占领高地了,心里也越来越没底了! “待会县丞该不会把我当成造反的,给砍了?”胖姐可怜巴巴的想要溜走,可是四周全是人,全是疯狂、兴奋的人。 这里面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大多数还是不认识的。 可是这些认识和不认识的面孔上,都有同一种表情,那是一种疯狂、热情、歇斯底里的表情。 这种表情,胖婶从来没见过,她只觉得恐惧。 “打倒内奸,保卫骊山!” “打倒内奸,保卫骊山!” “打倒内奸,保卫骊山!”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几千号人,喊着同样的口号,浩浩荡荡的聚集过来。 县衙里。 县丞陈楚生正在办公署里发呆。 他昨夜一宿没睡,连夜将胡亥等人召集过来,向他们部署了自己的计策。 现在正在办公署里面打盹。 “县丞大人,县丞大人,不好啦,不好啦。”一个县衙的小吏跑了过来,“门外来了好多的老百姓,他们吵着要见大人!” 陈楚生气定神闲,端起桌上的茶碗,用茶盖轻轻撇了撇茶沫,打盹的时间不长,热茶变成了温的,刚好入口。 “慌什么,几个百姓而已,他们有多少人?” “几百,几千,几万人!”小吏上气不接下气,过度紧张下,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最少有几万人!” 啪嗒——茶盖掉在桌子上。 “你没说错,几万人?”陈楚生也不淡定了,“你确定?” “下官拿自己的脑袋担保,外面真的来了几万人啊。”小吏信誓旦旦,“他们还喊着口号呢!” “喊得什么口号?”陈楚生刚想问,可外面震天的喊叫声已经逼了过来,他听清楚了。 “现在,立刻,马上,通知所有亭长,带着他们的吏卒、亭佐、求盗、亭候过来,若是出了一点岔子,就拿他们的脑袋问罪!” “喏!” 陈楚生下达命令,小吏赶紧一溜烟的跑远了。 陈楚生则带着一众县衙属官,功曹、尉史、令史、乡啬夫、游徼数十人,浩浩荡荡的涌向县衙大门。 他陈楚生执掌骊山民事两年有余,早非吴下阿蒙。? 第393章 练功 北地郡,乌氏县。 下里巴人乡,东大里。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哗啦啦—— 黄贺从井里提了一桶水,倒进水盆里。 黄贺已然养好了伤,每天帮着小美女劈柴、浇水,还喂了几只鸡和两头山羊。 简陋的篱笆小院,也被黄贺用泥巴和树枝加固,看起来更像是一堵矮墙了。 黄贺依照英布传授的呼吸技巧和练功方法打了一套组合拳,他赤着脚,脚下扎着马步,脚趾紧扣地面,地面凹凸不平,还有许多小石子。 这些小石子是黄贺从附近的河流中找到的鹅卵石,已经被水磨去棱角,踩在上面,虽然不舒服,但是不会划伤脚趾。 黄贺的身体素质强悍,但是在技巧方面欠缺火候。 他经常跟英布对练,没有赢过一次,这还是英布收着的情况下,如果放手生死搏杀,估计都走不了三招。 这无关乎什么力气大小、速度快慢,纯纯的技巧和经验碾压。 就好像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业余选手,对阵一个身体素质相当,但是经验丰富的专业选手,结果一定是被爆成渣。 经过这次被麻匪袭击,黄贺越发的认识到,热武器在古代的确有用,但不是无敌。 就算自己带着一挺加特林回到现在,如果遇到昨天晚上的情况,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蹲了一会马步,黄贺又来到旁边的一处空地。 这处空地上面,已经被打上了许多的木桩,木桩半人多高,摆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黄贺从一旁拿起一根棍子,跳上了最矮的木桩,然后错步移动到另一处木桩。 “喝——”黄贺稳稳的落在木桩上,身体轻微有些晃动。 记得刚开始练习的时候,黄贺可是摔了个大马趴。 黄贺在木桩上移动,同时手上的木棍重复着“拦、拿、扎”三个动作。 这套简单至极的枪术,是跟着他的二弟项羽学来的。 项羽跟他说,什么时候,他能够在木桩上如履平地,随时随地的使出这三招的时候,枪术就已经小成了。 黄贺还问他,练枪就练枪,干嘛还要练木桩? 项羽神秘一笑:“练功不练桩,上场就是伤。练功不练腿,阎王和小鬼。”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黄贺从一开始摔得鼻青脸肿,现在已经可以非常稳健的在木桩上蹲马步,再配合木枪“拦、拿、扎!” 再加上他是见过血的,每刺出一枪,都带着血性和威势。 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世外桃源,黄贺练得十分专心。 没有骊山的俗务缠身,没有要操心的复杂人际关系,也不用想回到现代需要面临的问题。 他已经忘记了张文静、忘记了卫芷儿、忘记了杨小衣、忘记了宋雅舒。 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截枪尖! 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一截枪尖。 他脚下不停,一只脚的劲是拿,另一只脚的劲是拦,他似乎渐渐摸到了项羽所说的那股劲。 一种源于人体自身,可以将全身肌肉拧成一股的劲。 黄贺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一本科学杂志,说如果人体的肌肉能朝同一个方向发力,理论上是可以拖动25吨重物。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华夏的传统武术,从炎黄时期,就开始出现。 太史公还专门给这些练武之人,写了《游侠列传》和《刺客列传》。 这可比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写实多了,毕竟这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练武之人行侠仗义的史实。 实践证明,传统武术确实能打,而且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 有人怀疑《史记》造假,说里面记载的都是骗人的。 可别忘了,《史记》是在汉朝的时候写的,里面记载的项羽神勇无敌,兵败垓下后,还能一人一马斩杀数百汉军。 如果这不是史实,刘汉皇室会容许《史记》流传下来? 黄贺现在连门径都没窥到,却已经感觉自己跟以前有了天壤之别。 就好像是打开了身体里的新世界的大门。 他感觉自己真的渐渐和自然融合,和手中的木枪融合。 他在高低错落的木桩上闪展腾挪,不但没有再掉下来,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熟练,如履平地。 “呼——哈——” 黄贺口中呼喝,手中的木枪使用的非常自然,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而且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拦、拿、扎”三种劲道。 他深吸一口气,从木桩上跳下来,整个人身轻如燕,仿佛一只大鸟。 黄贺稳稳的落在地上,身形纹丝不动,忽然,他转身一枪刺出,这一枪竟然穿透了木桩,木棍的顶端从木桩的另一侧透体而出! 这是黄贺福灵心至,想起了星爷《唐伯虎点秋香》中的那招回马枪,没想到居然真的跟电影情节一样,没有枪头的木棍,也能穿透木桩! 谁说没有枪头就戳不死人? 黄贺淡淡的装了一回小x,可惜没有观众,无法满足他的虚荣心。 黄贺手中一抖,木棍“唰”的一下,犹如一条毒蛇,窜回了黄贺手中。 而后,黄贺拄着枪,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想起了当日在大河边被麻匪围攻的场景。 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汗珠,用手指慢慢摸着粗糙的枪身。 “艹td!” 小美女忽然从厨房里露出半个脑袋:“黄大哥,吃饭了。” “就来!” 黄贺来到井边,用麻布擦了擦脸和脖子,一身清爽的坐下来。 刚喝了一碗稻米粥,外面就传来了徐长卿的声音,“黄大爷,我们又来啦!” 声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了两个人。 徐长卿和杨巅峰。 “徐长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别往我家跑,你怎么就记不住?”苏合香两根青葱玉指,捏住徐长卿的耳朵,拧成了麻花。 徐长卿“哎呦,哎呦”的求饶,“合香姐姐,不是我要来啊,是杨田典他非拉着我来。” 杨田典也不害臊,坐在黄贺对面,“老朽正好也没吃饭,合香,能给老夫一碗吗?” 苏合香抹不开面子,转身又盛了一碗。 黄贺眼皮都没抬,“老杨啊,你吃饭就吃饭,别再说那车轱辘话了,成不?” 这几天,杨巅峰也没闲着,几乎是一天不落,天天往黄贺这里跑。 总得来说还是那一件事,请求黄贺剿匪。 钱家覆灭的消息,已经传扬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上面居然没有派人过来。 或许是上面觉得这是虚假信息,他们压根就不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灭门钱家。 杨巅峰脸皮厚,被黄贺怼了也不生气,筷子一夹,把盘子里最后的一块肉丝塞进嘴里。 杨巅峰笑道:“老朽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总要尝试一下不是?” “而且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组织乡里的青壮团练,您身手这么厉害,随便教他们几招,也好抵抗麻匪不是?” 黄贺看了他半晌,淡淡道:“老杨啊,你这样的人才,不去干cx给人洗脑真是可惜了,你也就是生错了时代,否则搁在后世,妥妥的金牌销售!” 杨巅峰听不懂什么是cx,什么是金牌销售。 “老朽也是为了乡里乡亲的着想,这一想到麻匪还有两天就来了,我这心里就在打鼓。”杨巅峰半真半假道,但是脸上全是真情实意。 杨巅峰是真的害怕,害怕麻匪不按套路出牌,收不上粮食和钱财就拿他们撒气。 到时候即便有黄贺在前面顶着,也难保麻匪们不会大军来攻。 秦国的律法是严,是精准,可律法不下县。 尤其在这西北苦寒之地,更是无法无天。 如果《秦律》真的那么好使,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麻匪? 麻匪来抢他们钱粮、弓虽女干他们女人的时候,《秦律》又在哪里? 杨巅峰已经彻底对《秦律》失望,对秦国的朝廷失望,他明白,求人不如求自己。 杨巅峰看着黄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陪笑道:“黄大爷,这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肯定给您保证。” 黄贺看向杨巅峰,说道:“你能提供多少人马?” 杨巅峰一听有戏,连忙道:“十个人,哦不,二十个人!” 整个东大里也才五百多人,其中多数是老弱病残妇女,根本不顶大用。 黄贺掏了掏耳朵:“多少?” “二十个!”杨巅峰信誓旦旦道,“怎么样,是不是瞬间有了动力了呢?” 黄贺脸色一沉,指着门口道:“合香,送客!” 啊? 第393章 练功 北地郡,乌氏县。 下里巴人乡,东大里。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哗啦啦—— 黄贺从井里提了一桶水,倒进水盆里。 黄贺已然养好了伤,每天帮着小美女劈柴、浇水,还喂了几只鸡和两头山羊。 简陋的篱笆小院,也被黄贺用泥巴和树枝加固,看起来更像是一堵矮墙了。 黄贺依照英布传授的呼吸技巧和练功方法打了一套组合拳,他赤着脚,脚下扎着马步,脚趾紧扣地面,地面凹凸不平,还有许多小石子。 这些小石子是黄贺从附近的河流中找到的鹅卵石,已经被水磨去棱角,踩在上面,虽然不舒服,但是不会划伤脚趾。 黄贺的身体素质强悍,但是在技巧方面欠缺火候。 他经常跟英布对练,没有赢过一次,这还是英布收着的情况下,如果放手生死搏杀,估计都走不了三招。 这无关乎什么力气大小、速度快慢,纯纯的技巧和经验碾压。 就好像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业余选手,对阵一个身体素质相当,但是经验丰富的专业选手,结果一定是被爆成渣。 经过这次被麻匪袭击,黄贺越发的认识到,热武器在古代的确有用,但不是无敌。 就算自己带着一挺加特林回到现在,如果遇到昨天晚上的情况,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蹲了一会马步,黄贺又来到旁边的一处空地。 这处空地上面,已经被打上了许多的木桩,木桩半人多高,摆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黄贺从一旁拿起一根棍子,跳上了最矮的木桩,然后错步移动到另一处木桩。 “喝——”黄贺稳稳的落在木桩上,身体轻微有些晃动。 记得刚开始练习的时候,黄贺可是摔了个大马趴。 黄贺在木桩上移动,同时手上的木棍重复着“拦、拿、扎”三个动作。 这套简单至极的枪术,是跟着他的二弟项羽学来的。 项羽跟他说,什么时候,他能够在木桩上如履平地,随时随地的使出这三招的时候,枪术就已经小成了。 黄贺还问他,练枪就练枪,干嘛还要练木桩? 项羽神秘一笑:“练功不练桩,上场就是伤。练功不练腿,阎王和小鬼。”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黄贺从一开始摔得鼻青脸肿,现在已经可以非常稳健的在木桩上蹲马步,再配合木枪“拦、拿、扎!” 再加上他是见过血的,每刺出一枪,都带着血性和威势。 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世外桃源,黄贺练得十分专心。 没有骊山的俗务缠身,没有要操心的复杂人际关系,也不用想回到现代需要面临的问题。 他已经忘记了张文静、忘记了卫芷儿、忘记了杨小衣、忘记了宋雅舒。 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截枪尖! 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一截枪尖。 他脚下不停,一只脚的劲是拿,另一只脚的劲是拦,他似乎渐渐摸到了项羽所说的那股劲。 一种源于人体自身,可以将全身肌肉拧成一股的劲。 黄贺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一本科学杂志,说如果人体的肌肉能朝同一个方向发力,理论上是可以拖动25吨重物。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华夏的传统武术,从炎黄时期,就开始出现。 太史公还专门给这些练武之人,写了《游侠列传》和《刺客列传》。 这可比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写实多了,毕竟这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练武之人行侠仗义的史实。 实践证明,传统武术确实能打,而且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 有人怀疑《史记》造假,说里面记载的都是骗人的。 可别忘了,《史记》是在汉朝的时候写的,里面记载的项羽神勇无敌,兵败垓下后,还能一人一马斩杀数百汉军。 如果这不是史实,刘汉皇室会容许《史记》流传下来? 黄贺现在连门径都没窥到,却已经感觉自己跟以前有了天壤之别。 就好像是打开了身体里的新世界的大门。 他感觉自己真的渐渐和自然融合,和手中的木枪融合。 他在高低错落的木桩上闪展腾挪,不但没有再掉下来,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熟练,如履平地。 “呼——哈——” 黄贺口中呼喝,手中的木枪使用的非常自然,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而且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拦、拿、扎”三种劲道。 他深吸一口气,从木桩上跳下来,整个人身轻如燕,仿佛一只大鸟。 黄贺稳稳的落在地上,身形纹丝不动,忽然,他转身一枪刺出,这一枪竟然穿透了木桩,木棍的顶端从木桩的另一侧透体而出! 这是黄贺福灵心至,想起了星爷《唐伯虎点秋香》中的那招回马枪,没想到居然真的跟电影情节一样,没有枪头的木棍,也能穿透木桩! 谁说没有枪头就戳不死人? 黄贺淡淡的装了一回小x,可惜没有观众,无法满足他的虚荣心。 黄贺手中一抖,木棍“唰”的一下,犹如一条毒蛇,窜回了黄贺手中。 而后,黄贺拄着枪,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想起了当日在大河边被麻匪围攻的场景。 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汗珠,用手指慢慢摸着粗糙的枪身。 “艹td!” 小美女忽然从厨房里露出半个脑袋:“黄大哥,吃饭了。” “就来!” 黄贺来到井边,用麻布擦了擦脸和脖子,一身清爽的坐下来。 刚喝了一碗稻米粥,外面就传来了徐长卿的声音,“黄大爷,我们又来啦!” 声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了两个人。 徐长卿和杨巅峰。 “徐长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别往我家跑,你怎么就记不住?”苏合香两根青葱玉指,捏住徐长卿的耳朵,拧成了麻花。 徐长卿“哎呦,哎呦”的求饶,“合香姐姐,不是我要来啊,是杨田典他非拉着我来。” 杨田典也不害臊,坐在黄贺对面,“老朽正好也没吃饭,合香,能给老夫一碗吗?” 苏合香抹不开面子,转身又盛了一碗。 黄贺眼皮都没抬,“老杨啊,你吃饭就吃饭,别再说那车轱辘话了,成不?” 这几天,杨巅峰也没闲着,几乎是一天不落,天天往黄贺这里跑。 总得来说还是那一件事,请求黄贺剿匪。 钱家覆灭的消息,已经传扬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上面居然没有派人过来。 或许是上面觉得这是虚假信息,他们压根就不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灭门钱家。 杨巅峰脸皮厚,被黄贺怼了也不生气,筷子一夹,把盘子里最后的一块肉丝塞进嘴里。 杨巅峰笑道:“老朽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总要尝试一下不是?” “而且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组织乡里的青壮团练,您身手这么厉害,随便教他们几招,也好抵抗麻匪不是?” 黄贺看了他半晌,淡淡道:“老杨啊,你这样的人才,不去干cx给人洗脑真是可惜了,你也就是生错了时代,否则搁在后世,妥妥的金牌销售!” 杨巅峰听不懂什么是cx,什么是金牌销售。 “老朽也是为了乡里乡亲的着想,这一想到麻匪还有两天就来了,我这心里就在打鼓。”杨巅峰半真半假道,但是脸上全是真情实意。 杨巅峰是真的害怕,害怕麻匪不按套路出牌,收不上粮食和钱财就拿他们撒气。 到时候即便有黄贺在前面顶着,也难保麻匪们不会大军来攻。 秦国的律法是严,是精准,可律法不下县。 尤其在这西北苦寒之地,更是无法无天。 如果《秦律》真的那么好使,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麻匪? 麻匪来抢他们钱粮、弓虽女干他们女人的时候,《秦律》又在哪里? 杨巅峰已经彻底对《秦律》失望,对秦国的朝廷失望,他明白,求人不如求自己。 杨巅峰看着黄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陪笑道:“黄大爷,这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肯定给您保证。” 黄贺看向杨巅峰,说道:“你能提供多少人马?” 杨巅峰一听有戏,连忙道:“十个人,哦不,二十个人!” 整个东大里也才五百多人,其中多数是老弱病残妇女,根本不顶大用。 黄贺掏了掏耳朵:“多少?” “二十个!”杨巅峰信誓旦旦道,“怎么样,是不是瞬间有了动力了呢?” 黄贺脸色一沉,指着门口道:“合香,送客!” 啊? 第394章 兵器 杨巅峰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苏合香拉扯着袖子,想要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 苏合香的家中,多了几件家具。 都是黄贺闲暇时,砍来木材,打造的桌椅板凳。 这项木工技术,还是当初穿越的时候,跟着号工地的人学来的。 苏合香见了这些家具,开心的不行,给他捏背捶腿的时候,都分外卖力。 杨巅峰连忙告饶:“我说合香,论关系,我还是你本家的二大爷呢,你这是大义灭亲啊。” 苏合香也不是吃素的,掐着腰道:“杨田典,您跟我都出了五服,算不得什么亲戚,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找别人剿匪去。” 那天钱文良抓自己当儿媳妇的时候,没见到杨巅峰出来帮忙,苏合香的心早就死了。 现在跟自己攀亲戚关系? 呵呵,晚了! 杨巅峰跳着脚想要骂街,可看到稳如老狗的黄贺,又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他双手扒着门框,“黄大爷,您再考虑考虑,二十人不行,三十人也可以啊。” 苏合香恼了,生怕黄贺答应他,对着杨田典拳打脚踢:“你们都是坏人,想要骗黄大哥出去,替你们剿匪,拿他当盾牌,你们就想着自己的死活,从来不考虑别人。” “这样的乡里,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苏合香不想黄贺为了东大里,去跟麻匪拼命。 她的双亲、哥哥都已经不在了,对于东大里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没有丝毫留恋。 她现在一颗心,都拴在黄贺的身上。 她可不想让黄贺陷入危险之中。 黄贺的声音响起:“慢着,让他过来。” 苏合香娇嗔道:“黄大哥,你别听他信口胡诌!” 说着她狠狠白了杨巅峰一眼,杨巅峰也不生气,麻溜的坐了下去。 “黄大爷,您是想通了?” 黄贺一摆手:“先别急着说话,我想知道,你给我的三十个人,是什么货色?” 兵贵精而不在多。 六盘山的麻匪,黄贺已经见识过了。 一人双马,胡服骑射。 箭如流星,马如追风。 自己仗着腰里的勃朗宁手枪,才侥幸逃脱一命。 无论杨巅峰提供什么样的人才,难道还能比自己千锤百炼的黄家军更精锐? 不过是些乡野村夫罢了。 不过黄贺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打算效仿陈胜,在遥远的乌氏县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反起义。 没有理由自己的徒弟造反成功,师父却失败。 这也是他这几天除了练武之外,苦思冥想出来的计策。 山不来见我,我便去见山。 与其漫无目的,跟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还不如定下心来,发展自己的实力。 任何时候,男人都要靠实力说话。 第二天一早,黄贺就见到了杨巅峰口中所说的三十个精壮汉子。 黄贺指着为首的二狗子,差点没气出病来,“老杨,这就是你口中的精壮男儿?” 只见这一群三十号人,乱成一团,站的也是歪七扭八,毫无阵形。 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是跟二狗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也就比徐长卿大一两岁。 这些小孩明显是发育不良,十一二岁的年纪,却跟后世六七岁的孩童差不多高,估计坐高铁、吃自助餐都能免票。 他们看着黄贺的眼神,都是怯怯的。 杨田典腆着一个笑脸:“不瞒黄大爷,这已经是我东大里,最精锐的男丁了,而且是仅剩的男丁。” \"若不是老朽年纪大,否则也要挺二尺长剑,与那麻匪决一死战。\" 黄贺看了一眼这些衣衫褴褛的小孩,皱眉道:“年岁小也就罢了,可他们怎么连副铠甲、兵器也没有?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带着一群拿着烧火棍的孩子,去跟麻匪拼命?” 杨田典搓着手,“黄大爷有所不知,我们东大里只是个小小的乡里,比不得县城,自然没有兵甲,再说了,私人藏甲兵,那是谋逆大罪,谁人敢做?” 忽然,一道闪电击中了黄贺。 “杨田典,你刚刚说什么?” 杨田典有些奇怪,可还是老老实实的重复一遍:“我们东大里只是个小小的乡里,比不得县城。” “不对,下一句!” 杨田典继续道:“私人藏甲兵,是谋逆的大罪,没有人敢做。” 黄贺一拍大腿,“就是这句!我问问你,那日,在钱家大院里面,有没有发现盔甲、兵器?” 杨田典摇摇头:“钱家大院被您一把火烧了,里民们只抢出来些家具、粮食、假山之类的东西,并未发现兵器。” 黄贺若有所思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你想想,钱文良勾通麻匪,做的都是杀头的买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在家中储存盔甲、兵器?这话说出去,你信吗?” “我不信。”杨田典老实回答道。 黄贺点点头道:“我也不信,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兵器、盔甲还藏在钱家!” “可是钱家都已经翻遍了,并无——”杨田典挠挠本就不多的头发,忽然眼睛一亮。 黄贺与他对视一眼,齐声道:“花园水池!” …… 哗啦啦—— 黄贺让几个水性好的少年跳入花园水池,去证实他心中所想。 摸了半晌,太阳都快过中线了,二狗子忽然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他手中握着一柄铁剑,看起来分量不轻,需要双手紧握。 这时候,其他人也纷纷报喜,“这里有一副铠甲!” “这里有一副盔甲!” “这里有一张弩弓!” “这里有一柄铁剑!” 哗啦啦—— 经过三十个“精壮男子”一天的辛勤劳作,总共摸出来十三副铠甲,二十把铁剑、五把青铜剑,还有三张弩弓。 弩弓是用牛皮纸包裹住外面,防止进水,拿上来的时候,略微有些潮湿,不过晾干之后就可以用。 见到这些武器、铠甲,黄贺也稍微轻松了些。 “清朝的老祖宗努尔哈赤,凭借着十三副铠甲起兵,创下不世之功。”黄贺也是雄心壮志。 这种感觉,与他刚穿越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他依靠现代的工业化产品,俘虏了骊山刑徒。 现在,他是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自己的头脑和一把子力气,可这些东西,在没有做出成效之前,是没有用的。 距离麻匪到来,还有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他要好好的准备,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天的时间太短,连简单的队列都学不会,更别提一些基本的战术教学和刺杀技巧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黄贺便将这三十个“精壮男人”聚拢到苏合香的家中。 这些孩子不知道黄贺要干什么,他们捞了一天的铠甲、兵器,早就又累又饿,可是家里也没有多少吃食,否则他们的父母也不会放任自己家孩子,去跟田典搞什么训练。 谁家的父母不疼孩子? 可家里确实没余粮,好在杨田典保证,只要来参加训练的男孩,每天的伙食全包。 为了这一口吃的,许多家庭便咬咬牙,把自家半大小子都送了出来。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的惊人,有时候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饭量,能顶得上两个壮劳力! 二狗子、徐长卿等人纷纷在列。 尤其是二狗子,那日跟杨田典厮打,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烂了,也没有衣服换,只好把撕烂的破袄挂在身上,乍一看,好像身上缠了几根黑布条。 那没有衣服遮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皮肤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皮下的肋骨根根可见,身上没有二两肉,大腿还没黄贺的胳膊粗。 脚上没有穿鞋,用藤蔓绑着一块木板,走起路来咔咔作响,跟小日子穿的木屐有几分相似。 身体处在发育期,营养跟不上,脑袋却出奇的大,就这造型,去演《儿子脑积水、爸爸脑萎缩,残障父子快乐生活》动画片真人版都不用化妆。 察觉到黄贺的目光,二狗子咧嘴一笑,那一口的大白牙,比山林里的野狗强不了多少。 天色已经不早,黑影逐渐侵蚀着天幕,秋日的晚霞很美,却无人关注。 这些猴崽子们中午就过来了,也不知道吃没吃饭,此刻两只眼睛都是绿的。 三十多双绿油油的眼睛,黄贺觉得他们吃人的心都有。 “你们饿吗?” “饿——啊——”二狗子、徐长卿喊得最大声,但是也有气无力的。 古代人,吃不上饭是常态。 吃不饱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他们一天只吃两顿饭,一顿早饭,一顿中午饭,过午不食。 现代人说古代人真会养生,讲究! 第394章 兵器 杨巅峰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苏合香拉扯着袖子,想要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 苏合香的家中,多了几件家具。 都是黄贺闲暇时,砍来木材,打造的桌椅板凳。 这项木工技术,还是当初穿越的时候,跟着号工地的人学来的。 苏合香见了这些家具,开心的不行,给他捏背捶腿的时候,都分外卖力。 杨巅峰连忙告饶:“我说合香,论关系,我还是你本家的二大爷呢,你这是大义灭亲啊。” 苏合香也不是吃素的,掐着腰道:“杨田典,您跟我都出了五服,算不得什么亲戚,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找别人剿匪去。” 那天钱文良抓自己当儿媳妇的时候,没见到杨巅峰出来帮忙,苏合香的心早就死了。 现在跟自己攀亲戚关系? 呵呵,晚了! 杨巅峰跳着脚想要骂街,可看到稳如老狗的黄贺,又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他双手扒着门框,“黄大爷,您再考虑考虑,二十人不行,三十人也可以啊。” 苏合香恼了,生怕黄贺答应他,对着杨田典拳打脚踢:“你们都是坏人,想要骗黄大哥出去,替你们剿匪,拿他当盾牌,你们就想着自己的死活,从来不考虑别人。” “这样的乡里,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苏合香不想黄贺为了东大里,去跟麻匪拼命。 她的双亲、哥哥都已经不在了,对于东大里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没有丝毫留恋。 她现在一颗心,都拴在黄贺的身上。 她可不想让黄贺陷入危险之中。 黄贺的声音响起:“慢着,让他过来。” 苏合香娇嗔道:“黄大哥,你别听他信口胡诌!” 说着她狠狠白了杨巅峰一眼,杨巅峰也不生气,麻溜的坐了下去。 “黄大爷,您是想通了?” 黄贺一摆手:“先别急着说话,我想知道,你给我的三十个人,是什么货色?” 兵贵精而不在多。 六盘山的麻匪,黄贺已经见识过了。 一人双马,胡服骑射。 箭如流星,马如追风。 自己仗着腰里的勃朗宁手枪,才侥幸逃脱一命。 无论杨巅峰提供什么样的人才,难道还能比自己千锤百炼的黄家军更精锐? 不过是些乡野村夫罢了。 不过黄贺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打算效仿陈胜,在遥远的乌氏县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反起义。 没有理由自己的徒弟造反成功,师父却失败。 这也是他这几天除了练武之外,苦思冥想出来的计策。 山不来见我,我便去见山。 与其漫无目的,跟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还不如定下心来,发展自己的实力。 任何时候,男人都要靠实力说话。 第二天一早,黄贺就见到了杨巅峰口中所说的三十个精壮汉子。 黄贺指着为首的二狗子,差点没气出病来,“老杨,这就是你口中的精壮男儿?” 只见这一群三十号人,乱成一团,站的也是歪七扭八,毫无阵形。 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是跟二狗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也就比徐长卿大一两岁。 这些小孩明显是发育不良,十一二岁的年纪,却跟后世六七岁的孩童差不多高,估计坐高铁、吃自助餐都能免票。 他们看着黄贺的眼神,都是怯怯的。 杨田典腆着一个笑脸:“不瞒黄大爷,这已经是我东大里,最精锐的男丁了,而且是仅剩的男丁。” \"若不是老朽年纪大,否则也要挺二尺长剑,与那麻匪决一死战。\" 黄贺看了一眼这些衣衫褴褛的小孩,皱眉道:“年岁小也就罢了,可他们怎么连副铠甲、兵器也没有?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带着一群拿着烧火棍的孩子,去跟麻匪拼命?” 杨田典搓着手,“黄大爷有所不知,我们东大里只是个小小的乡里,比不得县城,自然没有兵甲,再说了,私人藏甲兵,那是谋逆大罪,谁人敢做?” 忽然,一道闪电击中了黄贺。 “杨田典,你刚刚说什么?” 杨田典有些奇怪,可还是老老实实的重复一遍:“我们东大里只是个小小的乡里,比不得县城。” “不对,下一句!” 杨田典继续道:“私人藏甲兵,是谋逆的大罪,没有人敢做。” 黄贺一拍大腿,“就是这句!我问问你,那日,在钱家大院里面,有没有发现盔甲、兵器?” 杨田典摇摇头:“钱家大院被您一把火烧了,里民们只抢出来些家具、粮食、假山之类的东西,并未发现兵器。” 黄贺若有所思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你想想,钱文良勾通麻匪,做的都是杀头的买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在家中储存盔甲、兵器?这话说出去,你信吗?” “我不信。”杨田典老实回答道。 黄贺点点头道:“我也不信,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兵器、盔甲还藏在钱家!” “可是钱家都已经翻遍了,并无——”杨田典挠挠本就不多的头发,忽然眼睛一亮。 黄贺与他对视一眼,齐声道:“花园水池!” …… 哗啦啦—— 黄贺让几个水性好的少年跳入花园水池,去证实他心中所想。 摸了半晌,太阳都快过中线了,二狗子忽然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他手中握着一柄铁剑,看起来分量不轻,需要双手紧握。 这时候,其他人也纷纷报喜,“这里有一副铠甲!” “这里有一副盔甲!” “这里有一张弩弓!” “这里有一柄铁剑!” 哗啦啦—— 经过三十个“精壮男子”一天的辛勤劳作,总共摸出来十三副铠甲,二十把铁剑、五把青铜剑,还有三张弩弓。 弩弓是用牛皮纸包裹住外面,防止进水,拿上来的时候,略微有些潮湿,不过晾干之后就可以用。 见到这些武器、铠甲,黄贺也稍微轻松了些。 “清朝的老祖宗努尔哈赤,凭借着十三副铠甲起兵,创下不世之功。”黄贺也是雄心壮志。 这种感觉,与他刚穿越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他依靠现代的工业化产品,俘虏了骊山刑徒。 现在,他是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自己的头脑和一把子力气,可这些东西,在没有做出成效之前,是没有用的。 距离麻匪到来,还有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他要好好的准备,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天的时间太短,连简单的队列都学不会,更别提一些基本的战术教学和刺杀技巧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黄贺便将这三十个“精壮男人”聚拢到苏合香的家中。 这些孩子不知道黄贺要干什么,他们捞了一天的铠甲、兵器,早就又累又饿,可是家里也没有多少吃食,否则他们的父母也不会放任自己家孩子,去跟田典搞什么训练。 谁家的父母不疼孩子? 可家里确实没余粮,好在杨田典保证,只要来参加训练的男孩,每天的伙食全包。 为了这一口吃的,许多家庭便咬咬牙,把自家半大小子都送了出来。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的惊人,有时候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饭量,能顶得上两个壮劳力! 二狗子、徐长卿等人纷纷在列。 尤其是二狗子,那日跟杨田典厮打,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烂了,也没有衣服换,只好把撕烂的破袄挂在身上,乍一看,好像身上缠了几根黑布条。 那没有衣服遮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皮肤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皮下的肋骨根根可见,身上没有二两肉,大腿还没黄贺的胳膊粗。 脚上没有穿鞋,用藤蔓绑着一块木板,走起路来咔咔作响,跟小日子穿的木屐有几分相似。 身体处在发育期,营养跟不上,脑袋却出奇的大,就这造型,去演《儿子脑积水、爸爸脑萎缩,残障父子快乐生活》动画片真人版都不用化妆。 察觉到黄贺的目光,二狗子咧嘴一笑,那一口的大白牙,比山林里的野狗强不了多少。 天色已经不早,黑影逐渐侵蚀着天幕,秋日的晚霞很美,却无人关注。 这些猴崽子们中午就过来了,也不知道吃没吃饭,此刻两只眼睛都是绿的。 三十多双绿油油的眼睛,黄贺觉得他们吃人的心都有。 “你们饿吗?” “饿——啊——”二狗子、徐长卿喊得最大声,但是也有气无力的。 古代人,吃不上饭是常态。 吃不饱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他们一天只吃两顿饭,一顿早饭,一顿中午饭,过午不食。 现代人说古代人真会养生,讲究! 第395章 吃饭 其实古代人是没有饭吃,所以才一天吃两顿,如果古代人知道现代人夸他们不吃晚饭是为了养生,肯定从坟墓里跳出来! 就算一天只吃两顿饭,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吃不饱。 粮食就那么多,还要交租,遇到灾年,收成不好,粮食欠收,一家人都要挨饿。 为什么古代生了孩子还要溺死,还不是因为吃不上饭闹的? 你看现在,除了极个别的变态,还有哪家舍得掐死自己的孩子? 物质条件丰富了,人心也就善良了。 要不老祖宗常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 黄贺点了两个人,“二狗子、徐长卿,你们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一听有饭吃,二人两眼放光,嗖的一下就窜进了厨房,丝毫没有刚才半死不活的状态。 两人端着满满一锅米饭,还有一锅肉汤,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稻米饭是杨田典赞助的。 肉汤里的猪肉也是杨田典赞助的。 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黄贺不关心。 杨田典有他的任务,黄贺有自己的任务。 黄贺负责练兵,打麻匪。 杨田典则必须保证后勤,他现在就是低配版的陈楚生。 一看到稻米饭,猴崽子们的眼睛就挪不动窝了。 等到肉汤的盖子一揭开,白花花的肉汤瞬间将所有人的眼球吸引过去,猴崽子们的咽喉喉结不住的滚动,仿佛在脖子上安了钢蛋一样。 油花在白汤上面荡漾,就像是最勾魂的窑姐,在朝一群侵略者搔首弄姿。 二狗子他们再也忍不住,嚎叫着往前冲。 这时,一道巨大的身影拦在了众人面前。 是黄贺。 “站住!”黄贺的声音不大,却如钢珠落在玻璃上,掷地有声。 可这群饿疯了的猴崽子哪还管这么多,一个个争先恐后、狼奔豕突,生怕落在后面。 此时此刻,别说是黄贺站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堵墙、一座山,他们也能给挖平了。 “我去你的!”黄贺一拳一个小朋友,把这群小猴崽子全部放倒。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饥饿的力量不堪一击。 被打倒的二狗子、徐长卿等人再次朝饭桶发起了攻击,仍旧是一拳一个,不堪一击。 有几个猴崽子想从黄贺身后,投机取巧,没想到黄贺的脑后跟长了眼睛一样,而且速度奇快,几米的距离,眨眼即到。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以二狗子、徐长卿为首的猴崽子们,在发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攻击后,却始终无法突破黄贺的防御,终于放弃了。 一个个气喘如牛,单薄的衣服剧烈的起伏着,胸口跟破风箱似的,使劲的抖动着。 他们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黄贺,仿佛看他们的杀父仇人一样。 一旁的杨巅峰都看呆了。 刚才他欣赏了一场拟人化的动物世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群鬣狗在围攻一头雄狮。 无论鬣狗如何的狡猾、人多势众,可面对雄狮,就仿佛遇到了天敌,刚一龇牙就被一巴掌拍飞,不讲道理的强悍! “我总算相信了,那天晚上一个人灭了钱文良一家!”杨巅峰看向黄贺的眼神充满火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甭管别人跟他吹黄贺多么厉害,杨巅峰的心里其实挺没有底,可今天见识了黄贺的实力后,他终于有信心。 “或许真的能成功!” 一想到六盘山的麻匪可以被消灭,东大里从此以后没有外患,自己就能愉快的生活,杨巅峰的心中燃起了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种。 徐长卿躺在地上喘粗气,“黄大爷,你做好了饭,却不给我们吃,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黄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我这里,没有道理,只有规矩。” “方才,我让二三子站住,却无一人听令,此为有令不遵,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黄贺冷冷道。 “所以,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就是规矩!” “现在,我跟你们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二狗子举起手问道:“什么叫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黄贺不苟言笑:“就是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不许恣意散漫。” 二狗子又问:“那第二条是什么?” “第二条就是无条件的服从第一条!” “同样,第三条也是无条件的服从第一条,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手下的士兵,在这里,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二狗子不服。 从小没有爹妈教养,靠着百家饭长大的野孩子,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野性难驯。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黄贺突然笑了,“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从现在起,我将给你们吃饭、给你们吃肉,以后还会给你们衣服、鞋子穿,等到你们长大了,我还会张罗着给你们说小媳妇。” “端人饭碗,受人管,你们觉得,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黄贺并没有给这群猴崽子讲什么大道理,什么保家爱国,什么护卫乡里。 在吃饭和穿衣、娶媳妇这些人性最基础的东西面前,精神上的鼓励,都要往后站。 “只要你们听我的话,一切听从指挥,以后天天都能吃上稻米饭、白肉汤!” 二狗子等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夜幕上的星星还要闪亮。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还是假的,你们自己尝尝不就知道?”黄贺朝苏合香招招手,“给这群猴崽子们盛饭。” 一听有饭吃,猴崽子们又蠢蠢欲动起来。 “排好队,一个个来!”黄贺目光如炬,声音似铁。 这一次,猴崽子们老实了,一个挨着一个,恭恭敬敬的从苏合香手里接过盛满稻米饭和白肉汤的碗。 黄贺对猴崽子们的表现挺满意。 这就是他要交给这些猴崽子们的第一课——令行禁止。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绝对是有其深刻的教育意义的。 因为人性中,就带着一种“恶”,这种恶让他们不服管教,喜欢自由自在,如果一个人从小脱离社会,进入丛林,他就会跟野兽一样。 遵从天性,看见好的就抢,看见好吃的就吃,甚至对残杀同类也没有抗拒。 就像咱们东面的邻居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那就是人性恶的典范。 二狗子端着满满一碗稻米饭和一碗飘着油花的白肉汤,寻摸了一个僻静避风的地方坐下。 立即开动! 二狗子都没用筷子,直接下手抓,乌漆麻黑,瘦骨嶙峋的小黑手抓起一把稻米饭就往嘴里塞,嘴巴塞得鼓鼓的,跟小仓鼠似的。 塞满一嘴,仿佛都不用嚼,瞪大了眼睛往嗓子里咽。 钢蛋一样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绷满了肌肉。 一碗冒尖的稻米饭,只用了七八口,就见了底。 许是吃的猛了,饭粒儿掉在地上,他这才慢下动作,一颗一颗的在地上寻找,也不嫌弃饭粒儿上沾满了泥土,像丢糖豆一样,扔进嘴巴里。 有了一碗稻米饭打底,二狗子才慢条斯理的喝着肉汤。 肉汤白浓,是苏合香熬煮了好几个时辰的杰作。 汤底是几根猪棒骨,熬得都快化了,而且不加任何添加剂,更没有传说中的三花淡奶。 而且这些猪肉,都是吃猪草长大的,没有任何的饲料、激素,那肉汤的味儿倍纯正,简直能把人的馋虫从肚子里勾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维护教官的威严,黄贺都想喝一碗。 一旁的杨田典更是不堪,哈喇子流了一地。 徐长卿吃的比二狗子还快,他一口气喝干了肉汤,剩下一碗底的白肉。 白肉是纯正的猪肉,而且是肥多瘦少,是这群猴崽子的最爱。 现代人爱吃瘦肉,那是因为现在物资丰富,肉多嫌肥。 古代可没有这么多的肉吃,而且古代人最缺油水,他们对于油水的需求,极其旺盛。 徐长卿端着碗,跑到苏合香面前,“合香姐姐,能再来点汤吗?” 他可没奢望能再给他几片肉,所以他把自己的要求降到最低,就是那一碗浓浓的肉汤,都是他没尝过的。 苏合香翻了个白眼儿,手上动作没停,给他冒了一碗汤。 “谢谢合香姐!” “合香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其他猴崽子一看,立即围拢过来,纷纷夸赞苏合香。 “合香姐最美!” “合香姐最好看!” “合香姐姐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合香姐姐是天下第一大漂亮!” …… 苏合香就在一群猴崽子们的赞美声中沦陷,本来紧绷的俏脸,此刻也洋溢着灿烂的微笑,笑的都合不拢腿。 第395章 吃饭 其实古代人是没有饭吃,所以才一天吃两顿,如果古代人知道现代人夸他们不吃晚饭是为了养生,肯定从坟墓里跳出来! 就算一天只吃两顿饭,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吃不饱。 粮食就那么多,还要交租,遇到灾年,收成不好,粮食欠收,一家人都要挨饿。 为什么古代生了孩子还要溺死,还不是因为吃不上饭闹的? 你看现在,除了极个别的变态,还有哪家舍得掐死自己的孩子? 物质条件丰富了,人心也就善良了。 要不老祖宗常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 黄贺点了两个人,“二狗子、徐长卿,你们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一听有饭吃,二人两眼放光,嗖的一下就窜进了厨房,丝毫没有刚才半死不活的状态。 两人端着满满一锅米饭,还有一锅肉汤,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稻米饭是杨田典赞助的。 肉汤里的猪肉也是杨田典赞助的。 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黄贺不关心。 杨田典有他的任务,黄贺有自己的任务。 黄贺负责练兵,打麻匪。 杨田典则必须保证后勤,他现在就是低配版的陈楚生。 一看到稻米饭,猴崽子们的眼睛就挪不动窝了。 等到肉汤的盖子一揭开,白花花的肉汤瞬间将所有人的眼球吸引过去,猴崽子们的咽喉喉结不住的滚动,仿佛在脖子上安了钢蛋一样。 油花在白汤上面荡漾,就像是最勾魂的窑姐,在朝一群侵略者搔首弄姿。 二狗子他们再也忍不住,嚎叫着往前冲。 这时,一道巨大的身影拦在了众人面前。 是黄贺。 “站住!”黄贺的声音不大,却如钢珠落在玻璃上,掷地有声。 可这群饿疯了的猴崽子哪还管这么多,一个个争先恐后、狼奔豕突,生怕落在后面。 此时此刻,别说是黄贺站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堵墙、一座山,他们也能给挖平了。 “我去你的!”黄贺一拳一个小朋友,把这群小猴崽子全部放倒。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饥饿的力量不堪一击。 被打倒的二狗子、徐长卿等人再次朝饭桶发起了攻击,仍旧是一拳一个,不堪一击。 有几个猴崽子想从黄贺身后,投机取巧,没想到黄贺的脑后跟长了眼睛一样,而且速度奇快,几米的距离,眨眼即到。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以二狗子、徐长卿为首的猴崽子们,在发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攻击后,却始终无法突破黄贺的防御,终于放弃了。 一个个气喘如牛,单薄的衣服剧烈的起伏着,胸口跟破风箱似的,使劲的抖动着。 他们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黄贺,仿佛看他们的杀父仇人一样。 一旁的杨巅峰都看呆了。 刚才他欣赏了一场拟人化的动物世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群鬣狗在围攻一头雄狮。 无论鬣狗如何的狡猾、人多势众,可面对雄狮,就仿佛遇到了天敌,刚一龇牙就被一巴掌拍飞,不讲道理的强悍! “我总算相信了,那天晚上一个人灭了钱文良一家!”杨巅峰看向黄贺的眼神充满火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甭管别人跟他吹黄贺多么厉害,杨巅峰的心里其实挺没有底,可今天见识了黄贺的实力后,他终于有信心。 “或许真的能成功!” 一想到六盘山的麻匪可以被消灭,东大里从此以后没有外患,自己就能愉快的生活,杨巅峰的心中燃起了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种。 徐长卿躺在地上喘粗气,“黄大爷,你做好了饭,却不给我们吃,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黄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我这里,没有道理,只有规矩。” “方才,我让二三子站住,却无一人听令,此为有令不遵,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黄贺冷冷道。 “所以,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就是规矩!” “现在,我跟你们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二狗子举起手问道:“什么叫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黄贺不苟言笑:“就是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不许恣意散漫。” 二狗子又问:“那第二条是什么?” “第二条就是无条件的服从第一条!” “同样,第三条也是无条件的服从第一条,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手下的士兵,在这里,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二狗子不服。 从小没有爹妈教养,靠着百家饭长大的野孩子,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野性难驯。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黄贺突然笑了,“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从现在起,我将给你们吃饭、给你们吃肉,以后还会给你们衣服、鞋子穿,等到你们长大了,我还会张罗着给你们说小媳妇。” “端人饭碗,受人管,你们觉得,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黄贺并没有给这群猴崽子讲什么大道理,什么保家爱国,什么护卫乡里。 在吃饭和穿衣、娶媳妇这些人性最基础的东西面前,精神上的鼓励,都要往后站。 “只要你们听我的话,一切听从指挥,以后天天都能吃上稻米饭、白肉汤!” 二狗子等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夜幕上的星星还要闪亮。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还是假的,你们自己尝尝不就知道?”黄贺朝苏合香招招手,“给这群猴崽子们盛饭。” 一听有饭吃,猴崽子们又蠢蠢欲动起来。 “排好队,一个个来!”黄贺目光如炬,声音似铁。 这一次,猴崽子们老实了,一个挨着一个,恭恭敬敬的从苏合香手里接过盛满稻米饭和白肉汤的碗。 黄贺对猴崽子们的表现挺满意。 这就是他要交给这些猴崽子们的第一课——令行禁止。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绝对是有其深刻的教育意义的。 因为人性中,就带着一种“恶”,这种恶让他们不服管教,喜欢自由自在,如果一个人从小脱离社会,进入丛林,他就会跟野兽一样。 遵从天性,看见好的就抢,看见好吃的就吃,甚至对残杀同类也没有抗拒。 就像咱们东面的邻居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那就是人性恶的典范。 二狗子端着满满一碗稻米饭和一碗飘着油花的白肉汤,寻摸了一个僻静避风的地方坐下。 立即开动! 二狗子都没用筷子,直接下手抓,乌漆麻黑,瘦骨嶙峋的小黑手抓起一把稻米饭就往嘴里塞,嘴巴塞得鼓鼓的,跟小仓鼠似的。 塞满一嘴,仿佛都不用嚼,瞪大了眼睛往嗓子里咽。 钢蛋一样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绷满了肌肉。 一碗冒尖的稻米饭,只用了七八口,就见了底。 许是吃的猛了,饭粒儿掉在地上,他这才慢下动作,一颗一颗的在地上寻找,也不嫌弃饭粒儿上沾满了泥土,像丢糖豆一样,扔进嘴巴里。 有了一碗稻米饭打底,二狗子才慢条斯理的喝着肉汤。 肉汤白浓,是苏合香熬煮了好几个时辰的杰作。 汤底是几根猪棒骨,熬得都快化了,而且不加任何添加剂,更没有传说中的三花淡奶。 而且这些猪肉,都是吃猪草长大的,没有任何的饲料、激素,那肉汤的味儿倍纯正,简直能把人的馋虫从肚子里勾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维护教官的威严,黄贺都想喝一碗。 一旁的杨田典更是不堪,哈喇子流了一地。 徐长卿吃的比二狗子还快,他一口气喝干了肉汤,剩下一碗底的白肉。 白肉是纯正的猪肉,而且是肥多瘦少,是这群猴崽子的最爱。 现代人爱吃瘦肉,那是因为现在物资丰富,肉多嫌肥。 古代可没有这么多的肉吃,而且古代人最缺油水,他们对于油水的需求,极其旺盛。 徐长卿端着碗,跑到苏合香面前,“合香姐姐,能再来点汤吗?” 他可没奢望能再给他几片肉,所以他把自己的要求降到最低,就是那一碗浓浓的肉汤,都是他没尝过的。 苏合香翻了个白眼儿,手上动作没停,给他冒了一碗汤。 “谢谢合香姐!” “合香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其他猴崽子一看,立即围拢过来,纷纷夸赞苏合香。 “合香姐最美!” “合香姐最好看!” “合香姐姐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合香姐姐是天下第一大漂亮!” …… 苏合香就在一群猴崽子们的赞美声中沦陷,本来紧绷的俏脸,此刻也洋溢着灿烂的微笑,笑的都合不拢腿。 第396章 陈豨和韩信 黄贺摇摇头,心说这人呐,没有不爱听好话的,就算是天底下心肠最硬、最歹毒的人,也希望得到别人夸奖。 许多嘴硬到底的杀人犯,在某些话术的影响下,不也敞开了心扉? 所以说赞美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所有人心里的枷锁。 如果没打开,那一定是你这把钥匙不对。 新兵入彀第一餐,黄贺没有限制,给他们吃了个滚瓜溜圆。 二狗子连干了三大碗肉汤,原本瘪下去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看起来像衣服里面揣了个排球。 再看其他人,一个个的也都撑的走不动路,躺在那里直叫唤。 只是这叫唤里面,都是满足和快乐。 他们已经很久很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也没有吃的这么饱。 饱暖思淫欲。 这群半大小子却没有这个烦恼,他们吃完了,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黄贺却不会满足他们这个幻想。 “二三子,起立!” 起立这个词,对于这群猴崽子们来说,是个新鲜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什么意思。 黄贺老脸一黑,“二三子,站起来!” 二狗子和徐长卿听懂了,立即站了起来,其余人有样学样,虽然不愿意,可依旧站了起来。 没办法。 端人饭碗,受人管。 更何况管自己的,还是个武功高强,动辄打人的恶魔! 没错。 黄贺在这些猴崽子的心中,已经上升到了恶魔的形象。 也只有强大而又暴力的人,才配“恶魔”这个称号。 黄贺满意的点点头,但是嘴上不留情:“吃饱了,就该干活,现在,二三子,听我口令,拿起地上的工具,跟我来!” 就在一旁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些农具。 有类似于后世铁锨一样的农具,也有类似于洋镐一样的农具,黄贺叫不出这些农具的名字,但是这些农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挖坑! 在黄贺的指挥下,一众小崽子们扛着比他们还要高的农具开始在东大里里门外面挖坑。 既然知道六盘山老龙潭的麻匪,将于三日后到来,黄贺当然要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和信息差,挖好陷阱,来一招请君入瓮和瓮中捉鳖。 北地的麻匪,倚仗马快箭利,擅长远程作战。 这一点和后世的游牧民族的作战方法类似,都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先来一阵抛射攻击。 攻城拔寨反而不是他们的强项。 三天的时间,训练这群猴崽子已经来不及,只能从其他地方来做做工作。 打仗,从来都不是士兵的事情。 …… 六盘山,老龙潭。 老龙潭的山腰,平地处,修建着一座山寨。 山寨门楼修的极高,可以登高望远,俯瞰方圆数十里。 山寨的后面还有几处宅院,宅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甚至还有几条小路,曲径通幽。 秋风一过,落英缤纷。 聚义厅。 彭越坐在聚义厅正中的椅子上,左边下首坐着二当家、三当家几个山寨的当家。 而他的右手边,则是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正是秦国金吾卫统领——韩信。 另一个比韩信更加年轻,而且口音中有浓浓的大葱味。 只听韩信说道:“彭寨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咱们先前定下的规矩,而且事先我们已经付了一半的定金,眼下你寨未完成协议,我来这里,是要讨要一个说法。” “之前的定金,你们也须尽数返还。” 韩信话音刚落,三当家就猛地一拍扶手:“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知道不知道,咱们老龙潭,为了抓那个姓黄的,死了多少人?” “居然还敢问我们要定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现在,立刻,马上,把剩余的钱打过来,否则,哼哼——” 韩信身旁的少年霍然起身,“否则什么?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三当家的脾气火爆,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否则就将你二人留在这里,什么时候,你们的主子拿钱过来,什么时候放你们走,没有钱,就撕票!” 三当家的脾气爆,说话直,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那青年在宫中担任执戟郎中,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刚想发作。 韩信拦住他,说道:“陈豨,休得胡说,咱们这次来,是跟彭寨主谈生意的,勿要吵闹。” 陈豨恨恨的瞪了三当家的一眼,气呼呼坐回去。 三当家的嘴上占了便宜,便仿佛得胜将军。 “彭寨主,你们失信在前,所以我的兄弟才会如此激动,请不要见怪。”韩信说道。 彭越这才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韩信一眼。 这两个人,就是当初通风报信,将黄贺的行程路线告知自己的人。 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朝廷的人。 可是他们的口音,却有楚人的音调。 不过这也正常。 秦国一统六合,什么齐楚燕韩赵魏的人才,尽数成为朝廷的门下走狗。 当初彭越接的第一单生意,就是秦国某位大人物,花钱雇佣自己,去华胥镇截杀黄贺。 那一次,自己损失更惨,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一次虽然也死伤不少,但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人死了算什么,再招就是了。 反正北地郡天高皇帝远,最不缺的就是人。 可正如三当家的所说,这一次,他们损失不小,不但死了三十几号人,还折了五十多匹好马! 北地郡虽然不缺马,可马匹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稀缺品。 等到了宋朝时,一匹马甚至能抵得上几十个奴隶。 而且普通的马想要骑乘,还得经过驯化等一系列操作。 如果想要能打仗的军马,所花的时间、精力都要翻倍。 这也是为什么三当家的开口威胁,他没有阻拦的原因。 有些时候,有些话他不好说,让手下人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韩信还远不是后世那个“兵仙”、“神帅”,涵养也没有那么高,“怎么,事情没办好,大的躲在后边不出来,让小弟出来顶啊?” 彭越双手一摊,“我们做事就是这样,不服你可以另找别家,但是走之前,必须得把尾款付清。” 韩信没想到三当家的说话不着调,这老大同样不着调,“让你们抓个黄贺,还提前把他们的行动路线告诉你们,到头来,你们连根毛都没抓到,本来是冲着你们六盘山老龙潭的名头,所以才找的你们,早知道你们是这个水平,哼哼。”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次伏击战,打的确实很难看,黄贺没抓着不说,还折了好多弟兄。 这也是彭越来到老龙潭后,吃过最大的亏。 三当家的又站了起来,指着韩信鼻子骂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让我们抓姓黄的,也没跟我说过,他就是之前打败中尉军的那个黄贺,如果知道他这么厉害,我们也不会接这个单子。” “明明是你们隐瞒了信息,现在却反过来怪我们,莫非是觉得我们老龙潭好欺负吗?” 双方剑拔弩张,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彭越、韩信,这两个在历史上齐名的家伙,因为黄贺的乱入,提前见了面。 而且这两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稳,什么处变不惊、料事如神。 其实那都是后人读史书,将自己的刻板印象,硬生生套在了这些历史人物的身上。 比如诸葛亮就应该是仙风道骨,不事农桑,而实际上诸葛亮应该是个种地的好手,而且在手工方面天赋极佳。 比如秦始皇,就应该是性格乖戾,暴虐无常。 而实际上,他可能从善如流,对待臣民百姓和善、没有架子,这一点从他采纳李斯的《谏逐客书》可见一斑。 还有他在处理母亲赵姬与嫪毐偷奸的事情上,曾想大开杀戒,可博士淳于越上书,让他小心处置,秦始皇也就只诛杀了嫪毐和参与叛变的门客。 其余人等都放他们一条生路。 秦始皇贵为一国之君,自己母亲跟别的男人乱搞,他都能忍受,这要是搁一般人,能做到? 所以,今日韩信与彭越二人,大骂出口,针锋相对,如同泼妇骂街,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时候,二当家的站了起来,笑道:“韩使者,大当家的,咱们都冷静冷静,些许小事,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来人,上茶!” 有了二当家这个和事佬,彭越和韩信才就坡下驴,重新坐下。 第396章 陈豨和韩信 黄贺摇摇头,心说这人呐,没有不爱听好话的,就算是天底下心肠最硬、最歹毒的人,也希望得到别人夸奖。 许多嘴硬到底的杀人犯,在某些话术的影响下,不也敞开了心扉? 所以说赞美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所有人心里的枷锁。 如果没打开,那一定是你这把钥匙不对。 新兵入彀第一餐,黄贺没有限制,给他们吃了个滚瓜溜圆。 二狗子连干了三大碗肉汤,原本瘪下去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看起来像衣服里面揣了个排球。 再看其他人,一个个的也都撑的走不动路,躺在那里直叫唤。 只是这叫唤里面,都是满足和快乐。 他们已经很久很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也没有吃的这么饱。 饱暖思淫欲。 这群半大小子却没有这个烦恼,他们吃完了,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黄贺却不会满足他们这个幻想。 “二三子,起立!” 起立这个词,对于这群猴崽子们来说,是个新鲜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什么意思。 黄贺老脸一黑,“二三子,站起来!” 二狗子和徐长卿听懂了,立即站了起来,其余人有样学样,虽然不愿意,可依旧站了起来。 没办法。 端人饭碗,受人管。 更何况管自己的,还是个武功高强,动辄打人的恶魔! 没错。 黄贺在这些猴崽子的心中,已经上升到了恶魔的形象。 也只有强大而又暴力的人,才配“恶魔”这个称号。 黄贺满意的点点头,但是嘴上不留情:“吃饱了,就该干活,现在,二三子,听我口令,拿起地上的工具,跟我来!” 就在一旁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些农具。 有类似于后世铁锨一样的农具,也有类似于洋镐一样的农具,黄贺叫不出这些农具的名字,但是这些农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挖坑! 在黄贺的指挥下,一众小崽子们扛着比他们还要高的农具开始在东大里里门外面挖坑。 既然知道六盘山老龙潭的麻匪,将于三日后到来,黄贺当然要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和信息差,挖好陷阱,来一招请君入瓮和瓮中捉鳖。 北地的麻匪,倚仗马快箭利,擅长远程作战。 这一点和后世的游牧民族的作战方法类似,都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先来一阵抛射攻击。 攻城拔寨反而不是他们的强项。 三天的时间,训练这群猴崽子已经来不及,只能从其他地方来做做工作。 打仗,从来都不是士兵的事情。 …… 六盘山,老龙潭。 老龙潭的山腰,平地处,修建着一座山寨。 山寨门楼修的极高,可以登高望远,俯瞰方圆数十里。 山寨的后面还有几处宅院,宅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甚至还有几条小路,曲径通幽。 秋风一过,落英缤纷。 聚义厅。 彭越坐在聚义厅正中的椅子上,左边下首坐着二当家、三当家几个山寨的当家。 而他的右手边,则是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正是秦国金吾卫统领——韩信。 另一个比韩信更加年轻,而且口音中有浓浓的大葱味。 只听韩信说道:“彭寨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咱们先前定下的规矩,而且事先我们已经付了一半的定金,眼下你寨未完成协议,我来这里,是要讨要一个说法。” “之前的定金,你们也须尽数返还。” 韩信话音刚落,三当家就猛地一拍扶手:“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知道不知道,咱们老龙潭,为了抓那个姓黄的,死了多少人?” “居然还敢问我们要定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现在,立刻,马上,把剩余的钱打过来,否则,哼哼——” 韩信身旁的少年霍然起身,“否则什么?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三当家的脾气火爆,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否则就将你二人留在这里,什么时候,你们的主子拿钱过来,什么时候放你们走,没有钱,就撕票!” 三当家的脾气爆,说话直,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那青年在宫中担任执戟郎中,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刚想发作。 韩信拦住他,说道:“陈豨,休得胡说,咱们这次来,是跟彭寨主谈生意的,勿要吵闹。” 陈豨恨恨的瞪了三当家的一眼,气呼呼坐回去。 三当家的嘴上占了便宜,便仿佛得胜将军。 “彭寨主,你们失信在前,所以我的兄弟才会如此激动,请不要见怪。”韩信说道。 彭越这才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韩信一眼。 这两个人,就是当初通风报信,将黄贺的行程路线告知自己的人。 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朝廷的人。 可是他们的口音,却有楚人的音调。 不过这也正常。 秦国一统六合,什么齐楚燕韩赵魏的人才,尽数成为朝廷的门下走狗。 当初彭越接的第一单生意,就是秦国某位大人物,花钱雇佣自己,去华胥镇截杀黄贺。 那一次,自己损失更惨,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一次虽然也死伤不少,但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人死了算什么,再招就是了。 反正北地郡天高皇帝远,最不缺的就是人。 可正如三当家的所说,这一次,他们损失不小,不但死了三十几号人,还折了五十多匹好马! 北地郡虽然不缺马,可马匹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稀缺品。 等到了宋朝时,一匹马甚至能抵得上几十个奴隶。 而且普通的马想要骑乘,还得经过驯化等一系列操作。 如果想要能打仗的军马,所花的时间、精力都要翻倍。 这也是为什么三当家的开口威胁,他没有阻拦的原因。 有些时候,有些话他不好说,让手下人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韩信还远不是后世那个“兵仙”、“神帅”,涵养也没有那么高,“怎么,事情没办好,大的躲在后边不出来,让小弟出来顶啊?” 彭越双手一摊,“我们做事就是这样,不服你可以另找别家,但是走之前,必须得把尾款付清。” 韩信没想到三当家的说话不着调,这老大同样不着调,“让你们抓个黄贺,还提前把他们的行动路线告诉你们,到头来,你们连根毛都没抓到,本来是冲着你们六盘山老龙潭的名头,所以才找的你们,早知道你们是这个水平,哼哼。”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次伏击战,打的确实很难看,黄贺没抓着不说,还折了好多弟兄。 这也是彭越来到老龙潭后,吃过最大的亏。 三当家的又站了起来,指着韩信鼻子骂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让我们抓姓黄的,也没跟我说过,他就是之前打败中尉军的那个黄贺,如果知道他这么厉害,我们也不会接这个单子。” “明明是你们隐瞒了信息,现在却反过来怪我们,莫非是觉得我们老龙潭好欺负吗?” 双方剑拔弩张,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彭越、韩信,这两个在历史上齐名的家伙,因为黄贺的乱入,提前见了面。 而且这两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稳,什么处变不惊、料事如神。 其实那都是后人读史书,将自己的刻板印象,硬生生套在了这些历史人物的身上。 比如诸葛亮就应该是仙风道骨,不事农桑,而实际上诸葛亮应该是个种地的好手,而且在手工方面天赋极佳。 比如秦始皇,就应该是性格乖戾,暴虐无常。 而实际上,他可能从善如流,对待臣民百姓和善、没有架子,这一点从他采纳李斯的《谏逐客书》可见一斑。 还有他在处理母亲赵姬与嫪毐偷奸的事情上,曾想大开杀戒,可博士淳于越上书,让他小心处置,秦始皇也就只诛杀了嫪毐和参与叛变的门客。 其余人等都放他们一条生路。 秦始皇贵为一国之君,自己母亲跟别的男人乱搞,他都能忍受,这要是搁一般人,能做到? 所以,今日韩信与彭越二人,大骂出口,针锋相对,如同泼妇骂街,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时候,二当家的站了起来,笑道:“韩使者,大当家的,咱们都冷静冷静,些许小事,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来人,上茶!” 有了二当家这个和事佬,彭越和韩信才就坡下驴,重新坐下。 第397章 长矛 二当家继续道:“俗话说,和气生财,韩使者是为了黄贺这个人而来,我们呢,也想尽快抓到黄贺,交给韩使者,这样双方皆大欢喜。” “可现在的问题是,护送黄贺的士兵十分强悍,我们虽然提前埋伏,夜里偷袭,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对方的军事素养极高,以步兵应对骑兵,丝毫不落下风。” “尤其在我们的人数比对面多的情况下,仍旧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足见这支军队的精悍,说实话,我当土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良的军队。” “所以在这一点上,的确是韩使者隐瞒了信息,才使得我们老龙潭损失惨重。” 大厅里面烧着火盆,热浪将寒冷隔绝。 韩信脱下外面的大氅,“二当家的有句话我很赞同,和气生财,刚才是韩某人失态了,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 “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彭寨主当初可是答应好的,说一定能活捉黄贺,这我们才付了一半定金。” “诚然黄贺实力强悍,手下的兵士更是精兵强将,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找到各位,就是看中了彭寨主的实力,我们对于贵寨,那是信心满满,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都想自己动手。” 韩信是奉李斯之命,前来六盘山,雇佣麻匪截杀黄贺。 因为黄贺的行踪飘忽不定,更有神出鬼没之能,经常不知道消失去往何处。 这个秘密,只有骊山上极少数人知道。 这次黄贺决定去乌氏县,跟乌氏倮谈合作的事情,也是李斯花了很大代价才得到的绝密消息。 等到李斯拿到这个消息,黄贺已然出发多日。 如果从咸阳派兵,时间赶不上不说,还容易被黄贺的斥候发现。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韩信出面,寻找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 韩信和陈豨二人,带着金饼,快马加鞭,终于赶在黄贺之前来到六盘山。 他们用金饼贿赂了乌氏倮家族中的一个外室,通过这个外室,联系上了六盘山老龙潭的麻匪——彭越。 当然了,选择彭越,那也是韩信多方考量后的决定。 首先,黄贺出行,带了三百黄家军,实力强劲,必须要有同样精锐的士兵,才有可能办成此事。 其次,六盘山麻匪众多,可能跟彭越的老龙潭山寨相提并论的,并没有多少。 也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当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彭越在历史上能跟韩信齐名,个人能力是不用怀疑的。 从一介水匪,成长为西汉梁王,彭越的一生是传奇。 韩信第一眼看到彭越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只不过他与自己略有不同。 彭越喜欢剑走偏锋,很少跟敌人正面作战,他擅长的是山地战、游击战。 历史上的彭越,就是率兵在项羽身后捣鬼,截断项羽的粮草补给,不停的骚扰项羽部队,使得项羽的军队不堪其扰。 “彭寨主,事已至此,你我二人并无嫌隙,可咱们道不同,目的却是一样。”韩信拍着胸脯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彭寨主把黄贺拿到这里,当初说好的钱,会分文不少的付给你们。” 彭越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会跟进,老二,送韩使者去后院休息。” “不必了,我们在乌氏县寻了住处,如果有佳音传来,请派人过去通知一声就行。”韩信拱拱手,和陈豨二人转身离开。 等韩信二人走远,三当家的再也坐不住,又蹦了起来:“大当家的,这姓韩的算什么东西?还派人通知他们,他们算老几啊!” “我看不如这样,派几个兄弟,半路插了他们!” “唉?三当家的稍安毋躁,做生意讲究个心平气和,细水长流,姓韩的一看就是朝廷大官,若是杀了他,未免因小失大。” 彭越摸着下巴,“全寨子上上下下八百多人,全都指望着咱们养活,若是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敢找我们?” 三当家的傻眼了。 他是第一次听说,当土匪还要好名声。 心说咱们干的不就是杀头的买卖,无本的勾当吗? 平常杀人越货,打家劫舍也没少干啊,怎么这一次就得小心翼翼,哄着那个姓韩的耍了? 三当家的想不通。 二当家的琢磨出一些味道来,“二弟,大当家的说的没错,这两人出手如此大方,很明显,这个姓黄的,身上肯定隐藏着不少大秘密。” “我觉得咱们还得加派人手,就顺着河流往下找,等找到了人,要多少钱,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二当家的说到这,心里也是一惊。 原来自己看问题已经这么深刻了?居然一眼就看出姓黄的不是凡人? 彭越却没跟两人过多解释。 他被黄贺狠狠的教训过,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是被黄贺的弓箭所伤,当初从巨野跟他一起出来打天下的兄弟,在黄贺手上也折了不少。 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想着报仇。 可等到黄贺打败了五万都尉军,彭越就知道,自己跟人家压根不在一个量级上面。 他也就熄了报仇的心思,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带着残部来到了北地郡,准备重操旧业。 这一干就是二年。 你还别说,彭越还真有当麻匪的潜质,带着一帮老弟兄,硬生生在六盘山杀出了一条血路。 还成功跻身六盘山麻匪前列,成了远近闻名的老龙潭寨主。 现在他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龙王”。 “老二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捉到黄贺。”彭越点点头。 自己手下这俩兄弟,老二足智多谋,阴狠有余,但勇猛不足。 老三脾气爆,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动辄屠村抢女人,但是勇武过人,靠着一身的野路子,天生神力。 此时,大泽乡陈胜起义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了北地郡。 三当家曾不止一次说过,“很多豪杰都争相树起旗号,背叛秦朝,你可以站出来,咱们也效仿他们那样干。” 彭越都给拒绝了。 他清楚自己的实力。 当个山大王,打一打游击还可以,真要是硬桥硬马,真刀真枪的跟秦军干,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他听过一个典故,出头的椽子先烂。 虽然秦朝的官僚体制逐渐腐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朝的体量摆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大山。 彭越可不认为,就凭陈胜、项梁几个人,可以推翻秦朝这座大山。 现实不是历史。 谁也不能预知未来。 “对了,老三,寨子里的粮食不多了,你辛苦一下,带弟兄们下山,去附近的乡里打打秋风,多拉些粮食回来。”彭越顿了顿,继续道,“眼瞅着要过冬,且今年冷的比以往要早,估摸着会是一个寒冬,咱们要多储备一些。” 老三最喜欢干这种事情,这意味着,他又可以下山作恶了。 “大当家的放心,我保证,搞的粮食多到吃不完,顺便,再给您老人家寻个压寨夫人回来!” “哈哈哈——”众土匪哄堂大笑。 彭越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他虽然不喜欢三当家的,曾不止一次约束过他,让他少些杀戮,以免坏了与附近乡里百姓的关系。 可收效甚微。 算了,反正冬天要到了,就让他放松放松,而且自己也的确需要一个女人暖被窝了。 …… 下里巴人乡,东大里。 黄贺带着一群猴崽子,挖坑挖的热火朝天! 二狗子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精赤着上身,头顶上冒着热气,他擦了一把汗珠,愁眉苦脸道:“黄大爷,这还的挖到什么时候啊?再说了,咱们挖这些坑有用吗?” 听到二狗子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停了下来,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练功的黄贺。 黄贺的手中端着一根长枪,说是长枪,也不准确,接近3米长的木杆,前端则是一截长约15公分的矛头。 矛头外观平直,略显宽扁,截面为菱形,刃部刻有血槽。骹较短,上有圆孔,截面为椭圆形,内部的空腔深至锋端。 而制作长矛的矛柄,则是用竹、木和漆等复合型材料杂糅而成。 矛柄的中心有一根硬木棒,木棒的周围篾包上16片青皮竹,然后用丝线缠紧,黑漆涂就。 这种矛柄坚韧异常,就算用刀剑也难以将其砍断。 后世还有用其他木头制作而成的矛柄,效果更好,可现在条件有限,已经是杨巅峰能提供的极限了。 黄贺一手握着枪把,按在腰里,另一只手握住枪身,且只握住枪身靠近矛柄尽头的地方。 这样握枪,需要持枪之人拥有强大的臂力和核心力量。 长矛的矛头微微晃动,过长的枪身被压得弯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矛头在颤抖。 这一招端枪的法子,是项羽教给他的。 可以磨炼对长枪的把控,还有自身劲力的掌控。 项羽的功夫跟英布比起来,更加的霸道。 第397章 长矛 二当家继续道:“俗话说,和气生财,韩使者是为了黄贺这个人而来,我们呢,也想尽快抓到黄贺,交给韩使者,这样双方皆大欢喜。” “可现在的问题是,护送黄贺的士兵十分强悍,我们虽然提前埋伏,夜里偷袭,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对方的军事素养极高,以步兵应对骑兵,丝毫不落下风。” “尤其在我们的人数比对面多的情况下,仍旧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足见这支军队的精悍,说实话,我当土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良的军队。” “所以在这一点上,的确是韩使者隐瞒了信息,才使得我们老龙潭损失惨重。” 大厅里面烧着火盆,热浪将寒冷隔绝。 韩信脱下外面的大氅,“二当家的有句话我很赞同,和气生财,刚才是韩某人失态了,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 “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彭寨主当初可是答应好的,说一定能活捉黄贺,这我们才付了一半定金。” “诚然黄贺实力强悍,手下的兵士更是精兵强将,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找到各位,就是看中了彭寨主的实力,我们对于贵寨,那是信心满满,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都想自己动手。” 韩信是奉李斯之命,前来六盘山,雇佣麻匪截杀黄贺。 因为黄贺的行踪飘忽不定,更有神出鬼没之能,经常不知道消失去往何处。 这个秘密,只有骊山上极少数人知道。 这次黄贺决定去乌氏县,跟乌氏倮谈合作的事情,也是李斯花了很大代价才得到的绝密消息。 等到李斯拿到这个消息,黄贺已然出发多日。 如果从咸阳派兵,时间赶不上不说,还容易被黄贺的斥候发现。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韩信出面,寻找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 韩信和陈豨二人,带着金饼,快马加鞭,终于赶在黄贺之前来到六盘山。 他们用金饼贿赂了乌氏倮家族中的一个外室,通过这个外室,联系上了六盘山老龙潭的麻匪——彭越。 当然了,选择彭越,那也是韩信多方考量后的决定。 首先,黄贺出行,带了三百黄家军,实力强劲,必须要有同样精锐的士兵,才有可能办成此事。 其次,六盘山麻匪众多,可能跟彭越的老龙潭山寨相提并论的,并没有多少。 也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当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彭越在历史上能跟韩信齐名,个人能力是不用怀疑的。 从一介水匪,成长为西汉梁王,彭越的一生是传奇。 韩信第一眼看到彭越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只不过他与自己略有不同。 彭越喜欢剑走偏锋,很少跟敌人正面作战,他擅长的是山地战、游击战。 历史上的彭越,就是率兵在项羽身后捣鬼,截断项羽的粮草补给,不停的骚扰项羽部队,使得项羽的军队不堪其扰。 “彭寨主,事已至此,你我二人并无嫌隙,可咱们道不同,目的却是一样。”韩信拍着胸脯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彭寨主把黄贺拿到这里,当初说好的钱,会分文不少的付给你们。” 彭越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会跟进,老二,送韩使者去后院休息。” “不必了,我们在乌氏县寻了住处,如果有佳音传来,请派人过去通知一声就行。”韩信拱拱手,和陈豨二人转身离开。 等韩信二人走远,三当家的再也坐不住,又蹦了起来:“大当家的,这姓韩的算什么东西?还派人通知他们,他们算老几啊!” “我看不如这样,派几个兄弟,半路插了他们!” “唉?三当家的稍安毋躁,做生意讲究个心平气和,细水长流,姓韩的一看就是朝廷大官,若是杀了他,未免因小失大。” 彭越摸着下巴,“全寨子上上下下八百多人,全都指望着咱们养活,若是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敢找我们?” 三当家的傻眼了。 他是第一次听说,当土匪还要好名声。 心说咱们干的不就是杀头的买卖,无本的勾当吗? 平常杀人越货,打家劫舍也没少干啊,怎么这一次就得小心翼翼,哄着那个姓韩的耍了? 三当家的想不通。 二当家的琢磨出一些味道来,“二弟,大当家的说的没错,这两人出手如此大方,很明显,这个姓黄的,身上肯定隐藏着不少大秘密。” “我觉得咱们还得加派人手,就顺着河流往下找,等找到了人,要多少钱,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二当家的说到这,心里也是一惊。 原来自己看问题已经这么深刻了?居然一眼就看出姓黄的不是凡人? 彭越却没跟两人过多解释。 他被黄贺狠狠的教训过,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是被黄贺的弓箭所伤,当初从巨野跟他一起出来打天下的兄弟,在黄贺手上也折了不少。 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想着报仇。 可等到黄贺打败了五万都尉军,彭越就知道,自己跟人家压根不在一个量级上面。 他也就熄了报仇的心思,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带着残部来到了北地郡,准备重操旧业。 这一干就是二年。 你还别说,彭越还真有当麻匪的潜质,带着一帮老弟兄,硬生生在六盘山杀出了一条血路。 还成功跻身六盘山麻匪前列,成了远近闻名的老龙潭寨主。 现在他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龙王”。 “老二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捉到黄贺。”彭越点点头。 自己手下这俩兄弟,老二足智多谋,阴狠有余,但勇猛不足。 老三脾气爆,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动辄屠村抢女人,但是勇武过人,靠着一身的野路子,天生神力。 此时,大泽乡陈胜起义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了北地郡。 三当家曾不止一次说过,“很多豪杰都争相树起旗号,背叛秦朝,你可以站出来,咱们也效仿他们那样干。” 彭越都给拒绝了。 他清楚自己的实力。 当个山大王,打一打游击还可以,真要是硬桥硬马,真刀真枪的跟秦军干,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他听过一个典故,出头的椽子先烂。 虽然秦朝的官僚体制逐渐腐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朝的体量摆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大山。 彭越可不认为,就凭陈胜、项梁几个人,可以推翻秦朝这座大山。 现实不是历史。 谁也不能预知未来。 “对了,老三,寨子里的粮食不多了,你辛苦一下,带弟兄们下山,去附近的乡里打打秋风,多拉些粮食回来。”彭越顿了顿,继续道,“眼瞅着要过冬,且今年冷的比以往要早,估摸着会是一个寒冬,咱们要多储备一些。” 老三最喜欢干这种事情,这意味着,他又可以下山作恶了。 “大当家的放心,我保证,搞的粮食多到吃不完,顺便,再给您老人家寻个压寨夫人回来!” “哈哈哈——”众土匪哄堂大笑。 彭越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他虽然不喜欢三当家的,曾不止一次约束过他,让他少些杀戮,以免坏了与附近乡里百姓的关系。 可收效甚微。 算了,反正冬天要到了,就让他放松放松,而且自己也的确需要一个女人暖被窝了。 …… 下里巴人乡,东大里。 黄贺带着一群猴崽子,挖坑挖的热火朝天! 二狗子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精赤着上身,头顶上冒着热气,他擦了一把汗珠,愁眉苦脸道:“黄大爷,这还的挖到什么时候啊?再说了,咱们挖这些坑有用吗?” 听到二狗子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停了下来,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练功的黄贺。 黄贺的手中端着一根长枪,说是长枪,也不准确,接近3米长的木杆,前端则是一截长约15公分的矛头。 矛头外观平直,略显宽扁,截面为菱形,刃部刻有血槽。骹较短,上有圆孔,截面为椭圆形,内部的空腔深至锋端。 而制作长矛的矛柄,则是用竹、木和漆等复合型材料杂糅而成。 矛柄的中心有一根硬木棒,木棒的周围篾包上16片青皮竹,然后用丝线缠紧,黑漆涂就。 这种矛柄坚韧异常,就算用刀剑也难以将其砍断。 后世还有用其他木头制作而成的矛柄,效果更好,可现在条件有限,已经是杨巅峰能提供的极限了。 黄贺一手握着枪把,按在腰里,另一只手握住枪身,且只握住枪身靠近矛柄尽头的地方。 这样握枪,需要持枪之人拥有强大的臂力和核心力量。 长矛的矛头微微晃动,过长的枪身被压得弯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矛头在颤抖。 这一招端枪的法子,是项羽教给他的。 可以磨炼对长枪的把控,还有自身劲力的掌控。 项羽的功夫跟英布比起来,更加的霸道。 第398章 练功 而且项羽的功夫是家传,有名有姓,据说其祖上是颛顼,这套内功呼吸法就是从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长矛忽动,犹如毒蛇吐信,“叮——”的一声轻响,长矛狠狠的插进了一块大石头的底部。 黄贺双臂一沉,肌肉贲起,沉腰立马,肉眼可见的劲力顺着矛柄传递过去。 蓬! 那块足有百斤重的大石头竟然原地跳了起来。 大石头跃起一丈来高,眼看就要落地,黄贺长矛一送、一挑,掌心传来了矛柄的震动,黄贺自然而然的发力,力道顺着矛柄再次抖动。 劲力到达矛头,与大石头底部相交,大石头轻盈的再次跃起。 二狗子、徐长卿等人都看的呆了。 一个个大张着嘴巴,望着大石头好似皮球一般,被黄贺手中的长矛随意摆弄。 只是其中的凶险,只有黄贺自己知道。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只要一分力气用的不对,大石头立即掉下来。 大家全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搅了黄贺练功。 直到苏合香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开饭了!” 黄贺不停的沉腰发力,脊椎骨带动肌肉,浑身一松一紧,皮肤上鸡皮疙瘩乍起。 剧烈的运动下,在他的体内鼓荡,可是黄贺以项羽教授的呼吸法,将这股热气紧紧锁在体内,不让其外泄。 听到苏合香的开饭声,黄贺这才收枪。 大石头呯的一声掉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圆形大坑。 黄贺却没有立即停下,脚下踏着“禹步”,浑身的肌肉随着脚步抖动,良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肉眼可见的白气飞出三尺多长,才缓缓散去。 黄贺用手一摸额头,居然没出汗。 “二弟的法子果然神异,单就这运动不出汗,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黄贺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体验。 大学的时候,他每个星期都要跑五公里,有的时候状态好,跑起来根本不费力,也感觉不到累,身体里面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那个时候身体越跑越凉,反而不出汗。 只是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 而项羽的特殊呼吸法,却能让他长时间的保持这种状态,而且每次锻炼完之后,劲力不泄,身体里的气仿佛融进了肌肉,等到需要的时候,它们又会跑出来。 “二狗子,你刚才说什么?”黄贺将长矛扔给徐长卿,后者差点没接住。 二狗子如梦方醒,说道:“黄大爷,我不是抱怨,就是觉得挖的这些坑,可能用不上。” 黄贺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看的人快犯密集恐惧症的小坑,满意点点头道:“你觉得用不上,就不挖,那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可以拿剑!”二狗子兴奋异常,“你别看我个头小,我的力气可不小!” 黄贺嗤笑一声:“就你这身板,还没有剑重,就算能拿的起来,可是你会用吗?别敌人没砍到,先把自己给阉了。” 二狗子面皮涨红。 他知道黄贺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确能举得起青铜剑,可是想要挥舞、杀人,就远远不够看了。 青铜剑比起一般的铁剑要重,秦朝的青铜剑,长度普遍超过80公分,重量在三斤左右。 着名的荆轲刺秦,秦王嬴政因为剑身过长,无法拔剑御敌,差点被荆轲刺死。 正常人用长兵器,重量超过一斤,挥舞几下就会没力气。 就连以重兵器着称的锤子,重量也不超过8斤,因为越重的兵器,使用起来惯性越大,速度越慢,但是极为消耗体力。 像二狗子这样单薄的身板,也没受过专业训练,普通的青铜剑甩两下就没力气了,举起来都费劲。 非但不能上阵杀敌,反而会成为累赘。 所以说兵贵精而不在多。 后世的八国联军,两千人就能撵着几十万大清军队跑。 就仿佛三百多年前,八旗子弟,几千人追着十几万明军跑是一样的。 “我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想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黄贺语重心长道,“在我的眼里,你们每个人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富,你们还没有长大,还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如果就这么死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黄贺的话,触动了徐长卿这些人。 他们第一次听到,一个成年人,如此的看重他们。 也是第一次有人把他们的生命当一回事。 其实就连他们的家人,对于他们的生命,也是带着一众漠视。 黄贺武功好,个人实力强悍,越是跟他接触,越能发现其思想深邃。 尤其是他经常给二狗子、徐长卿他们讲外面的世界,在黄贺的嘴里,他们知道北面有秦始皇修建的长城,抵御匈奴。 他们知道了南面赵佗伍拾万大军,攻打南越。 他们第一次听说,大陆的最南端是大海,大海的水是咸的,大海里面的鱼比房子还大。 这些,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讲过。 所有人都盼着,黄贺可以带他们去见识见识那外面的世界。 二狗子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每次提出问题,都会被黄贺教训一顿。 更气人的是,他还不了口。 徐长卿问道:“黄大爷,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跟你学习武功?” 这个问题,是这群猴崽子最关心的。 他们眼馋黄贺的武功好久了。 每次黄贺练功,这群猴崽子都目不转睛,希望能学会一招半式。 可是他们回去自己练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练不会。 这就好比公园里练太极拳的,许多人也打太极拳,可是那跟跳广场舞没什么区别。 区别只在于,真传一句话。 所有的传统武术,都需要搭配特殊的呼吸方法。 呼吸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就像跑步一样,两步一吸还是三步一吸,都有很多讲究。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先把身体练结实再说。”黄贺屈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嘣。 徐长卿捂着脑袋,一阵龇牙咧嘴。 练武跟练体育一样,都需要有一副好身板。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饭菜跟不上,这些猴崽子的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亏空。 在这种情况下练武,只会损害他们的身体。 这群猴崽子普遍都在十三四岁,小的才十一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练武是透支人体潜能的。 就像许多专业运动员,黄金年龄也就是那么几年,等到退役后,年龄一大,就是一身的伤病。 原因就是他们年轻的时候,身体被透支。 黄贺可不想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 造反、起义都是革命,革命是一项长久的事业,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眼下,黄贺就这么点本钱,确实得精打细算。 徐长卿等人都是小孩心性,跟着黄贺有吃有喝,都没有人愿意回家的。 虽然白日里干活、挖坑累了些,但总比闷在家里干农活强。 农村的孩子,四五岁就得跟着下地干活了。 他们都是“老农民”,别看年纪不大,干起农活来都是一把好手,只是因为年龄小,力气不足,干不了拉犁的重活。 他们的家人也很开心。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把他们送到黄贺这里,家里少了一张嘴,其他人也能多吃几口饭了。 至于黄贺,则是趁着还有时间,又准备了一些陷阱。 …… 夜晚。 苏合香的家中。 黄贺冲了凉,躺在屋内的木板床上。 硬硬的木板床睡得很不舒服,没有席梦思床垫,也没有绵软的被褥,睡一觉起来,后背都是僵硬的。 可旁边的苏合香很开心。 黄贺的到来,让她破败的家焕然一新。 不但添置了几样新家具,还有了黄贺这个强大的依靠。 现在走在村子里,不管男人女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 她知道,都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男人。 都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时有的时候不觉得,可真等男人没了,家里的天就塌了。 苏合香格外的珍惜。 每天都像个小媳妇一样,给黄贺烧水、洗脚,做饭,铺床叠被,就差手把手给他喂饭了。 搞得黄贺以为自己瘫痪了。 “黄大哥,你睡着了吗?”苏合香躺在原来的炕上,左右睡不着。 想到明天的日子,她犹犹豫豫,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睡着了。”黄贺闷闷应了一声。 噗嗤——苏合香望着漆黑的屋顶,却什么也看不到。 “黄大哥,你说明天,咱们能打败麻匪吗?” 苏合香一想到麻匪明天要来,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样,提心吊胆的。 黄贺这些天已经适应了没有手机,只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身体总还是发烫。 苏合香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第398章 练功 而且项羽的功夫是家传,有名有姓,据说其祖上是颛顼,这套内功呼吸法就是从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长矛忽动,犹如毒蛇吐信,“叮——”的一声轻响,长矛狠狠的插进了一块大石头的底部。 黄贺双臂一沉,肌肉贲起,沉腰立马,肉眼可见的劲力顺着矛柄传递过去。 蓬! 那块足有百斤重的大石头竟然原地跳了起来。 大石头跃起一丈来高,眼看就要落地,黄贺长矛一送、一挑,掌心传来了矛柄的震动,黄贺自然而然的发力,力道顺着矛柄再次抖动。 劲力到达矛头,与大石头底部相交,大石头轻盈的再次跃起。 二狗子、徐长卿等人都看的呆了。 一个个大张着嘴巴,望着大石头好似皮球一般,被黄贺手中的长矛随意摆弄。 只是其中的凶险,只有黄贺自己知道。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只要一分力气用的不对,大石头立即掉下来。 大家全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搅了黄贺练功。 直到苏合香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开饭了!” 黄贺不停的沉腰发力,脊椎骨带动肌肉,浑身一松一紧,皮肤上鸡皮疙瘩乍起。 剧烈的运动下,在他的体内鼓荡,可是黄贺以项羽教授的呼吸法,将这股热气紧紧锁在体内,不让其外泄。 听到苏合香的开饭声,黄贺这才收枪。 大石头呯的一声掉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圆形大坑。 黄贺却没有立即停下,脚下踏着“禹步”,浑身的肌肉随着脚步抖动,良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肉眼可见的白气飞出三尺多长,才缓缓散去。 黄贺用手一摸额头,居然没出汗。 “二弟的法子果然神异,单就这运动不出汗,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黄贺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体验。 大学的时候,他每个星期都要跑五公里,有的时候状态好,跑起来根本不费力,也感觉不到累,身体里面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那个时候身体越跑越凉,反而不出汗。 只是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 而项羽的特殊呼吸法,却能让他长时间的保持这种状态,而且每次锻炼完之后,劲力不泄,身体里的气仿佛融进了肌肉,等到需要的时候,它们又会跑出来。 “二狗子,你刚才说什么?”黄贺将长矛扔给徐长卿,后者差点没接住。 二狗子如梦方醒,说道:“黄大爷,我不是抱怨,就是觉得挖的这些坑,可能用不上。” 黄贺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看的人快犯密集恐惧症的小坑,满意点点头道:“你觉得用不上,就不挖,那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可以拿剑!”二狗子兴奋异常,“你别看我个头小,我的力气可不小!” 黄贺嗤笑一声:“就你这身板,还没有剑重,就算能拿的起来,可是你会用吗?别敌人没砍到,先把自己给阉了。” 二狗子面皮涨红。 他知道黄贺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确能举得起青铜剑,可是想要挥舞、杀人,就远远不够看了。 青铜剑比起一般的铁剑要重,秦朝的青铜剑,长度普遍超过80公分,重量在三斤左右。 着名的荆轲刺秦,秦王嬴政因为剑身过长,无法拔剑御敌,差点被荆轲刺死。 正常人用长兵器,重量超过一斤,挥舞几下就会没力气。 就连以重兵器着称的锤子,重量也不超过8斤,因为越重的兵器,使用起来惯性越大,速度越慢,但是极为消耗体力。 像二狗子这样单薄的身板,也没受过专业训练,普通的青铜剑甩两下就没力气了,举起来都费劲。 非但不能上阵杀敌,反而会成为累赘。 所以说兵贵精而不在多。 后世的八国联军,两千人就能撵着几十万大清军队跑。 就仿佛三百多年前,八旗子弟,几千人追着十几万明军跑是一样的。 “我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想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黄贺语重心长道,“在我的眼里,你们每个人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富,你们还没有长大,还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如果就这么死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黄贺的话,触动了徐长卿这些人。 他们第一次听到,一个成年人,如此的看重他们。 也是第一次有人把他们的生命当一回事。 其实就连他们的家人,对于他们的生命,也是带着一众漠视。 黄贺武功好,个人实力强悍,越是跟他接触,越能发现其思想深邃。 尤其是他经常给二狗子、徐长卿他们讲外面的世界,在黄贺的嘴里,他们知道北面有秦始皇修建的长城,抵御匈奴。 他们知道了南面赵佗伍拾万大军,攻打南越。 他们第一次听说,大陆的最南端是大海,大海的水是咸的,大海里面的鱼比房子还大。 这些,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讲过。 所有人都盼着,黄贺可以带他们去见识见识那外面的世界。 二狗子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每次提出问题,都会被黄贺教训一顿。 更气人的是,他还不了口。 徐长卿问道:“黄大爷,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跟你学习武功?” 这个问题,是这群猴崽子最关心的。 他们眼馋黄贺的武功好久了。 每次黄贺练功,这群猴崽子都目不转睛,希望能学会一招半式。 可是他们回去自己练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练不会。 这就好比公园里练太极拳的,许多人也打太极拳,可是那跟跳广场舞没什么区别。 区别只在于,真传一句话。 所有的传统武术,都需要搭配特殊的呼吸方法。 呼吸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就像跑步一样,两步一吸还是三步一吸,都有很多讲究。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先把身体练结实再说。”黄贺屈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嘣。 徐长卿捂着脑袋,一阵龇牙咧嘴。 练武跟练体育一样,都需要有一副好身板。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饭菜跟不上,这些猴崽子的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亏空。 在这种情况下练武,只会损害他们的身体。 这群猴崽子普遍都在十三四岁,小的才十一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练武是透支人体潜能的。 就像许多专业运动员,黄金年龄也就是那么几年,等到退役后,年龄一大,就是一身的伤病。 原因就是他们年轻的时候,身体被透支。 黄贺可不想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 造反、起义都是革命,革命是一项长久的事业,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眼下,黄贺就这么点本钱,确实得精打细算。 徐长卿等人都是小孩心性,跟着黄贺有吃有喝,都没有人愿意回家的。 虽然白日里干活、挖坑累了些,但总比闷在家里干农活强。 农村的孩子,四五岁就得跟着下地干活了。 他们都是“老农民”,别看年纪不大,干起农活来都是一把好手,只是因为年龄小,力气不足,干不了拉犁的重活。 他们的家人也很开心。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把他们送到黄贺这里,家里少了一张嘴,其他人也能多吃几口饭了。 至于黄贺,则是趁着还有时间,又准备了一些陷阱。 …… 夜晚。 苏合香的家中。 黄贺冲了凉,躺在屋内的木板床上。 硬硬的木板床睡得很不舒服,没有席梦思床垫,也没有绵软的被褥,睡一觉起来,后背都是僵硬的。 可旁边的苏合香很开心。 黄贺的到来,让她破败的家焕然一新。 不但添置了几样新家具,还有了黄贺这个强大的依靠。 现在走在村子里,不管男人女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 她知道,都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男人。 都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时有的时候不觉得,可真等男人没了,家里的天就塌了。 苏合香格外的珍惜。 每天都像个小媳妇一样,给黄贺烧水、洗脚,做饭,铺床叠被,就差手把手给他喂饭了。 搞得黄贺以为自己瘫痪了。 “黄大哥,你睡着了吗?”苏合香躺在原来的炕上,左右睡不着。 想到明天的日子,她犹犹豫豫,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睡着了。”黄贺闷闷应了一声。 噗嗤——苏合香望着漆黑的屋顶,却什么也看不到。 “黄大哥,你说明天,咱们能打败麻匪吗?” 苏合香一想到麻匪明天要来,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样,提心吊胆的。 黄贺这些天已经适应了没有手机,只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身体总还是发烫。 苏合香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第399章 睡觉 黄贺翻了个身,把竖起的旗杆拨到一边,想利用地球引力让它慢慢消退,“当然,只要麻匪来的不多,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黄贺倒不是吹牛。 他枪里还有二十多颗子弹,两枪一个,那也得撂倒十来个。 更别说他挖了那么多的陷阱,以有心算无心,信心满满。 黄贺的话就像是一针强心剂,给苏合香注入了能量。 “嗯,黄大哥,我相信你,一定会打败可恶的麻匪啊。” 对于明天,苏合香一直有一种恐惧。 也许是失去的太多,骤然遇到黄贺,她也怕会像以前一样,把黄贺也弄丢了。 窸窸窣窣…… 黄贺只觉得胳膊一热,一大一小夹住了他的身体。 “合香,你这是干什么?”黄贺义正词严,他觉得那一大一小大概是因为地球引力的缘故。 力的不规则运动? 跟宋雅舒这些成熟大姐姐不同,苏合香有股英姿勃发的味道。 苏合香声音弱弱的,“黄大哥,我怕。” 她的娇躯也跟着颤抖起来,“我怕自己死的时候,还没有把自己交给喜欢的人。” 尽管黄贺说的信誓旦旦,可见惯了生死的苏合香,还是有某种悲观情绪。 这些日子以来,黄贺一直对她相敬如宾,客气的让她以为自己没有吸引力,为此,她还特地照了照铜镜,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黄贺却是不想做个大仲马。 万一拿了别人一血,拍拍屁股走人,岂不是把人给害了? 再说这个小美女都这么惨了,自己要是伤害了她,那真就是禽兽不如了。 黄贺拍拍女人的后背,触手光滑,温暖如玉。 “别怕,就是几个小蟊贼而已,杨田典不是说了嘛,每次麻匪只会派遣十个人来,若是连十个人都对付不了,我干脆找块豆腐装死算求。” 苏合香躲在被窝里面,像只小猫蜷缩着,“豆腐是什么?” “豆——呃,这个豆腐是用黄豆磨制,加点卤水,制作简单,而且豆腐有补益清热、润燥、生津止渴、清洁肠胃之功效。” 黄贺摸了摸额头,“等有机会我教你,让你成为大秦的豆腐西施。” “西施是谁?”苏合香没念过书,自然不知道西施是哪个。 黄贺捏住她的脸蛋,“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嘛?”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苏合香娇憨异常,语气中多了一些不清不楚的情愫。 屋里面没有灯光,黄贺却知道,眼前的女孩子,铁定是满脸的羞红。 即便隔着几公分的距离,他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火热温度。 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小火炉! 黄贺心想怪不得古代那些达官贵人,都喜欢养小侍女暖被窝,果真是又香又软,鲜美可口。 他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尝过肉味,此刻也是饥渴难耐。 这也是素食主义者不能够体会到的乐趣。 就像是一盘上好的红烧肉,外焦里嫩,外酥里软,用筷子头戳戳,很容易陷进去。 剥开表皮,露出白里透红的软肉,热气从肉里喷涌而出,带着浓郁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红烧肉炖的极烂。 肥肉白腻,红肉软糯,尤其是白肉与红肉相连处,更是鲜嫩。 张开嘴,咬上一口,满嘴流油,鲜嫩多汁。 感受着肥肉与瘦肉,在味蕾上跳跃、滚动,将红烧肉的香甜尽情的绽放,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这道红烧肉堪称肉中极品。 苏合香的手艺,绝对是没话说。 在遇到黄贺之前,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几日牛羊猪肉顶上,她的厨艺越发的精湛,在给猴崽子们煮好“大锅饭”后,便特意的给黄贺开小灶,炒几个小菜。 本来苏合香也不会炒菜,是黄贺手把手的教她。 用猪油炸锅,加入葱姜蒜爆香,炒出来的肉香飘十里,勾的一群猴崽子,看着自己碗里的肉片子汤也觉得不香了。 苏合香学东西很快,黄贺这个师傅很快就黔驴技穷。 不过他虽然实战操作不行,可理论基础扎实。 手把手的教导苏合香怎么勾芡、怎么调制高汤、怎么挊、怎么用味蕾去辨别汤的浓稠、怎么用扁桃体去调教热狗。 多日的培养,终于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不过今天晚上,苏合香只做了一道菜,而且这道菜的原料极其特殊,是黄贺从来没有尝过的全新版本。 原汁原味,原生态,纯天然,无污染,食材整体雪白、口感稚嫩。 这道食材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它的附加物,而是她的丰富内涵、层峦叠嶂,值得黄贺用心去寻找、去发现其中的奥妙。 这种食材所需的生产周期很长,往往要十六年才含苞待放。 不过这道食材做成的爆炒凤舌,极为可口,黄贺牙齿轻咬,然后舌头一卷,便将凤舌吞入口中。 然后拈起一枚樱桃肉,塞入嘴里。 食材的鲜美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黄贺可以给这道菜打9分,差的那一分,是怕做菜的厨师太骄傲,志得意满。 尝过了爆炒凤舌和樱桃肉,黄贺便吃起了主食。 主食是白面馒头。 苏合香做的馒头,虽然不大,可大小适中,软中带硬,但也不是太硬,而且咬上去又香又软,回味甘甜。 “怎么这么香啊?”黄贺嘴里塞着馒头,口齿不清道。 苏合香被他说的俏脸一红,胡乱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按照你说的方法,和面、发面,然后蒸出来的。” 黄贺吃了一个,觉得没吃够,又拿了一个,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苏合香看着黄贺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眼睛里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慢点吃,有没有人跟你抢。” 黄贺抬头看去。 苏合香的小脸隐藏在黑夜中,雪白的脖颈上青筋凸起,甜腻的声音更是让他食欲大增。 黄贺一口气吃了两个大白面馒头,觉得有些渴。 苏合香连忙给他盛了一碗汤。 “藕片鲜鱼汤,我加了点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黄贺接过,一口气喝了几十下,抱着鲜美可口的藕片鲜鱼汤,用味蕾细细品味,只觉得入口粘稠,腥气扑鼻,却并不难闻。 “啊……黄大哥,你别喝得太快了,容易呛着……”苏合香眉头紧皱,双手在他的后背轻拍几下,有些嗔怪。 黄贺却不管她,堪比毒液的舌头猛舔碗底,似乎是要把碗底都给舔穿。 “太美味了,我从来没喝过这样好喝的藕片鲜鱼汤,简直就是汤中极品!我以后要是喝不到该怎么办?” 而且苏合香越是劝他,他就越来劲。 苏合香只好又给他盛了一碗,只是这次的汤底有些薄,清澈透亮,不如之前的浓稠。 黄贺也不嫌弃,来者不拒。 也许是许久没有喝过这样好的汤,也许是苏合香的手艺的确过硬,黄贺越喝越来劲,越喝越想喝,他的气息比练功时还要紊乱。 “怎么,汤不够了吗?” “不是,这汤熬煮需要时间,你喝的这么快,我怕……嗯……产量跟不上……” 苏合香越是这么说,黄贺就越是喝得起劲。 “你做的汤不就是给我喝的吗?这么长时间,没有做汤给我喝,你心里就没点想法?”黄一边喝汤,一边步步紧逼。 “怎么……不想……人家这不是在忙着修炼厨艺,希望能给黄大哥最好的味道……” 苏合香还是有些娇羞。 即便她的厨艺已经够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依旧放不开手脚。 “说,有没有做汤给别人喝过?”黄贺筷子一伸,直接探底,夹住了碗底的一块嫩肉,这嫩肉被熬煮的油光透亮。 “呀!”没想到这一夹,苏合香倒是娇躯一颤,连声道:“别吃了,这块肉有点酸,不新鲜了。” 黄贺我行我素,筷子不停。 可惜碗底的那块肥肉有些油滑,一筷子居然没夹上来,黄贺不信邪,狠力一戳。 呀~~~ 肥肉被黄贺用筷子戳穿,挂在笔直、硬挺的筷子头上,颤颤巍巍的。 苏合香眉头紧锁,俏脸通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干嘛这副样子,不过吃块肉而已嘛。” 黄贺托着碗底,宽大的陶碗一只手抓不过来,一些汤水顺着碗边沿流下来,淅淅沥沥的,沾了一手油。 他倒是不浪费,把手指头上的油水挨个放进嘴里,嘬吸干净。 再看碗里,跟狗舔的一样。 苏合香趴在一旁,双手支撑下巴,稍稍急促到:“你这么喜欢喝,下次我多做一点给你好了。” 黄贺皱着眉头:“那还不是你一直不给我喝,整天忙里忙外的照顾那群猴崽子,看得我火大。” 第399章 睡觉 黄贺翻了个身,把竖起的旗杆拨到一边,想利用地球引力让它慢慢消退,“当然,只要麻匪来的不多,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黄贺倒不是吹牛。 他枪里还有二十多颗子弹,两枪一个,那也得撂倒十来个。 更别说他挖了那么多的陷阱,以有心算无心,信心满满。 黄贺的话就像是一针强心剂,给苏合香注入了能量。 “嗯,黄大哥,我相信你,一定会打败可恶的麻匪啊。” 对于明天,苏合香一直有一种恐惧。 也许是失去的太多,骤然遇到黄贺,她也怕会像以前一样,把黄贺也弄丢了。 窸窸窣窣…… 黄贺只觉得胳膊一热,一大一小夹住了他的身体。 “合香,你这是干什么?”黄贺义正词严,他觉得那一大一小大概是因为地球引力的缘故。 力的不规则运动? 跟宋雅舒这些成熟大姐姐不同,苏合香有股英姿勃发的味道。 苏合香声音弱弱的,“黄大哥,我怕。” 她的娇躯也跟着颤抖起来,“我怕自己死的时候,还没有把自己交给喜欢的人。” 尽管黄贺说的信誓旦旦,可见惯了生死的苏合香,还是有某种悲观情绪。 这些日子以来,黄贺一直对她相敬如宾,客气的让她以为自己没有吸引力,为此,她还特地照了照铜镜,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黄贺却是不想做个大仲马。 万一拿了别人一血,拍拍屁股走人,岂不是把人给害了? 再说这个小美女都这么惨了,自己要是伤害了她,那真就是禽兽不如了。 黄贺拍拍女人的后背,触手光滑,温暖如玉。 “别怕,就是几个小蟊贼而已,杨田典不是说了嘛,每次麻匪只会派遣十个人来,若是连十个人都对付不了,我干脆找块豆腐装死算求。” 苏合香躲在被窝里面,像只小猫蜷缩着,“豆腐是什么?” “豆——呃,这个豆腐是用黄豆磨制,加点卤水,制作简单,而且豆腐有补益清热、润燥、生津止渴、清洁肠胃之功效。” 黄贺摸了摸额头,“等有机会我教你,让你成为大秦的豆腐西施。” “西施是谁?”苏合香没念过书,自然不知道西施是哪个。 黄贺捏住她的脸蛋,“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嘛?”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苏合香娇憨异常,语气中多了一些不清不楚的情愫。 屋里面没有灯光,黄贺却知道,眼前的女孩子,铁定是满脸的羞红。 即便隔着几公分的距离,他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火热温度。 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小火炉! 黄贺心想怪不得古代那些达官贵人,都喜欢养小侍女暖被窝,果真是又香又软,鲜美可口。 他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尝过肉味,此刻也是饥渴难耐。 这也是素食主义者不能够体会到的乐趣。 就像是一盘上好的红烧肉,外焦里嫩,外酥里软,用筷子头戳戳,很容易陷进去。 剥开表皮,露出白里透红的软肉,热气从肉里喷涌而出,带着浓郁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红烧肉炖的极烂。 肥肉白腻,红肉软糯,尤其是白肉与红肉相连处,更是鲜嫩。 张开嘴,咬上一口,满嘴流油,鲜嫩多汁。 感受着肥肉与瘦肉,在味蕾上跳跃、滚动,将红烧肉的香甜尽情的绽放,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这道红烧肉堪称肉中极品。 苏合香的手艺,绝对是没话说。 在遇到黄贺之前,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几日牛羊猪肉顶上,她的厨艺越发的精湛,在给猴崽子们煮好“大锅饭”后,便特意的给黄贺开小灶,炒几个小菜。 本来苏合香也不会炒菜,是黄贺手把手的教她。 用猪油炸锅,加入葱姜蒜爆香,炒出来的肉香飘十里,勾的一群猴崽子,看着自己碗里的肉片子汤也觉得不香了。 苏合香学东西很快,黄贺这个师傅很快就黔驴技穷。 不过他虽然实战操作不行,可理论基础扎实。 手把手的教导苏合香怎么勾芡、怎么调制高汤、怎么挊、怎么用味蕾去辨别汤的浓稠、怎么用扁桃体去调教热狗。 多日的培养,终于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不过今天晚上,苏合香只做了一道菜,而且这道菜的原料极其特殊,是黄贺从来没有尝过的全新版本。 原汁原味,原生态,纯天然,无污染,食材整体雪白、口感稚嫩。 这道食材的珍贵之处,不在于它的附加物,而是她的丰富内涵、层峦叠嶂,值得黄贺用心去寻找、去发现其中的奥妙。 这种食材所需的生产周期很长,往往要十六年才含苞待放。 不过这道食材做成的爆炒凤舌,极为可口,黄贺牙齿轻咬,然后舌头一卷,便将凤舌吞入口中。 然后拈起一枚樱桃肉,塞入嘴里。 食材的鲜美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黄贺可以给这道菜打9分,差的那一分,是怕做菜的厨师太骄傲,志得意满。 尝过了爆炒凤舌和樱桃肉,黄贺便吃起了主食。 主食是白面馒头。 苏合香做的馒头,虽然不大,可大小适中,软中带硬,但也不是太硬,而且咬上去又香又软,回味甘甜。 “怎么这么香啊?”黄贺嘴里塞着馒头,口齿不清道。 苏合香被他说的俏脸一红,胡乱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按照你说的方法,和面、发面,然后蒸出来的。” 黄贺吃了一个,觉得没吃够,又拿了一个,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苏合香看着黄贺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眼睛里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慢点吃,有没有人跟你抢。” 黄贺抬头看去。 苏合香的小脸隐藏在黑夜中,雪白的脖颈上青筋凸起,甜腻的声音更是让他食欲大增。 黄贺一口气吃了两个大白面馒头,觉得有些渴。 苏合香连忙给他盛了一碗汤。 “藕片鲜鱼汤,我加了点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黄贺接过,一口气喝了几十下,抱着鲜美可口的藕片鲜鱼汤,用味蕾细细品味,只觉得入口粘稠,腥气扑鼻,却并不难闻。 “啊……黄大哥,你别喝得太快了,容易呛着……”苏合香眉头紧皱,双手在他的后背轻拍几下,有些嗔怪。 黄贺却不管她,堪比毒液的舌头猛舔碗底,似乎是要把碗底都给舔穿。 “太美味了,我从来没喝过这样好喝的藕片鲜鱼汤,简直就是汤中极品!我以后要是喝不到该怎么办?” 而且苏合香越是劝他,他就越来劲。 苏合香只好又给他盛了一碗,只是这次的汤底有些薄,清澈透亮,不如之前的浓稠。 黄贺也不嫌弃,来者不拒。 也许是许久没有喝过这样好的汤,也许是苏合香的手艺的确过硬,黄贺越喝越来劲,越喝越想喝,他的气息比练功时还要紊乱。 “怎么,汤不够了吗?” “不是,这汤熬煮需要时间,你喝的这么快,我怕……嗯……产量跟不上……” 苏合香越是这么说,黄贺就越是喝得起劲。 “你做的汤不就是给我喝的吗?这么长时间,没有做汤给我喝,你心里就没点想法?”黄一边喝汤,一边步步紧逼。 “怎么……不想……人家这不是在忙着修炼厨艺,希望能给黄大哥最好的味道……” 苏合香还是有些娇羞。 即便她的厨艺已经够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依旧放不开手脚。 “说,有没有做汤给别人喝过?”黄贺筷子一伸,直接探底,夹住了碗底的一块嫩肉,这嫩肉被熬煮的油光透亮。 “呀!”没想到这一夹,苏合香倒是娇躯一颤,连声道:“别吃了,这块肉有点酸,不新鲜了。” 黄贺我行我素,筷子不停。 可惜碗底的那块肥肉有些油滑,一筷子居然没夹上来,黄贺不信邪,狠力一戳。 呀~~~ 肥肉被黄贺用筷子戳穿,挂在笔直、硬挺的筷子头上,颤颤巍巍的。 苏合香眉头紧锁,俏脸通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干嘛这副样子,不过吃块肉而已嘛。” 黄贺托着碗底,宽大的陶碗一只手抓不过来,一些汤水顺着碗边沿流下来,淅淅沥沥的,沾了一手油。 他倒是不浪费,把手指头上的油水挨个放进嘴里,嘬吸干净。 再看碗里,跟狗舔的一样。 苏合香趴在一旁,双手支撑下巴,稍稍急促到:“你这么喜欢喝,下次我多做一点给你好了。” 黄贺皱着眉头:“那还不是你一直不给我喝,整天忙里忙外的照顾那群猴崽子,看得我火大。” 第400章 收粮食 “火大就给你降降火喽。”苏合香低着头,轻咬下嘴唇,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脑袋摇晃,青丝飞舞。 黄贺一边把筷子头上的肥肉吃掉,一边教训着苏合香:“下次要多准备些,这么小的碗,够谁喝得,被杨田典看见了,还以为我喝不起呢。” “再说了,杨田典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你给他省着,他肯定中饱私囊。” 黄贺把头仰起,张开大嘴,吸溜一下,便将最后一块肥肉吞掉。 如果是在现代,他是碰都不会碰这些肥腻腻的东西。 可这里是秦朝,是没有水电、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秦朝,在这里,能有口吃的东西就不错了,哪里轮到他挑三拣四。 更何况这里是真的没有油水,黄贺现在觉得自己都快油尽灯枯。 等黄贺吃完红烧肉和藕片鲜鱼汤,苏合香赶紧起来,收拾残局。 许是刚才做饭的时候忙得狠了,苏合香衣衫都被汗水湿透,额前的一缕秀发,也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黄贺看的颇为心疼,抓住她的胳膊道:“明天再收拾,天太晚了,你又被刀划破了手指。” “没事,不影响的。”苏合香摇摇头,坚持把狼藉的现场收拾干净。 过了一会,苏合香还端来一盆热水,麻布浸湿,拧干,给黄贺擦拭身体。 “天冷,黏糊糊的睡觉会难受的。” 给黄贺擦完,她转身离开,黄贺忽然叫住她:“你呢?” 苏合香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低声道:“我已经在外面洗过了。” 黄贺躺在床上,仰望着黑漆漆的房顶,心说自从离开吴丹以后,遇到的女人,个顶个的贤惠,关键还都比她漂亮。 看来我人生的梦魇就是吴丹,只要离开了她,生活就是光明的。 黄贺心里想着,等回去以后,要不要买点东西,登门拜访一下? 也不知道她跟李庆辰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一起。 黄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在床上。 苏合香趴在他的身旁,如玉的小指像弹钢琴一般,在他的胸膛上跳跃。 可惜他心如止水,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黄贺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修炼了武功,能枪挑百十斤重的大石头,怎么在繁衍后代上面,还是跟以前差不多,难不成练武救不了xx人? 苏合香抓住黄贺的大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似的。 黄贺心头微跳,刚刚安分下去的,似乎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微微一侧身,把脸侧向了苏合香的位置,两个人脸对脸,只有一拳的距离。 很香、很青涩,女孩子的呼吸不似男人般的粗重,带着一股轻柔。 白日里跟一群皮猴子一样的小孩混在一起,除了汗味就是放屁、磨牙,哪有搂着清清爽爽的女孩子舒服? 黄贺心说古代那些创业的皇帝,成功之后,广罗天下美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英雄本色嘛! 借着夜色的掩护,黄贺偷偷把脑袋往前凑了一下,小声道:“大餐吃完了,甜点有嘛?” 苏合香瘪瘪嘴,低声道:“黄大哥,都给你囫囵吞下去了,还要问人家这些问题,欺人太甚!” “不说这个说什么?难道问吃了吗您呐?” 苏合香羞赧的垂下臻首,算是默认了。 不说话,黄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启自助餐模式。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三当家的带领一队人马下山收粮食。 说是收粮食,其实就是借着由头打家劫舍,敲竹杠来了。 六盘山周围的乡里不多,地广人稀,麻匪们很少下山打劫乡里中的百姓。 一方面是没什么油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考虑兔子不吃窝边草。 彭越以前在巨野当水匪的时候,甚至可以跟当地的渔民打成一片,他在附近的乡里都有线人。 每当县尉派兵剿匪,他总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所以才能如鱼得水。 来到六盘山后,他给山寨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许欺压当地的百姓。 其实老百姓既狡猾又淳朴。 《七武士》里面有句台词:农民是最狡猾的了,表面忠厚但最会撒谎。所谓农民,最吝啬、狡猾。但是,是谁令他们变成这样的?是你们,是你们武士! 所以生活在北地郡的百姓,民风剽悍,而且各乡里自己也有团练。 若是遇到小股的土匪,也能抗衡一二。 这也是六盘山的土匪不愿意横行乡里的缘故,毕竟谁也不想有损失。 是故不管是老龙潭的麻匪,还是其他寨子的麻匪,都跟当地的百姓达成了一种默契。 你来收粮食,我给你,但是不能太过。 不过这也仅仅是丰年时候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旦遇到荒年,这条规矩就不复存在。 都快饿死了,谁还会遵守规矩? “三爷,今天去哪?”马背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喽啰问道。 一行人一共三十骑,后边还跟着十几个拉着骡车、驴车的后勤运输队,骡车上堆着几袋粮食,看起来收获不丰。 三当家的脸上有几道红血丝,正拿着铜镜查看,闻言骂道:“td,昨日宋湾那娘们下手可真狠,挠了老子满脸花,要不是老子机警,左眼都要给她女子抠出来。” “坏了老子的兴致,一刀攮死,着实可惜了。” “今天一定要找个温柔的女子,败败火气。” 原来三当家的一行,昨日去了六盘山南面的宋湾里,收粮食的过程中,瞧见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 三当家的当场举旗敬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着人家女子就要行苟且之事。 那女子的男人上前跟三当家的拼命,却被三当家一刀砍死。 女人当场吓傻了,被三当家的拖进了小树林。 宋湾里的里正见了血,也不敢出头,领着一帮里民就在小树林外等着。 不过那名女子也有血性,被三当家的压在身子下面,豁出命去反抗,被三当家的抽了十几个耳光犹不放弃。 挠了三当家的一个大花脸。 三当家的哪吃过这样的亏,掏出随身匕首,就插进了女人的胸膛。 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扒下大半,白花花的皮肉露在空气中,一柄匕首直挺挺的插在胸口,鲜血从刀口处汩汩流出,冒着热气。 女人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嘴巴张的大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真他妈的晦气!”三当家的收起铜镜,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这附近还有没有熟悉的乡里?找个肥一点的,别整天抠抠搜搜,老子我野味都吃腻歪了。” 八字胡脑中转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一个人,“三爷,下里巴人乡的钱胖子,您还有印象吗?” “钱胖子?”三当家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身材不高,面带猥琐笑容的油腻中年男人,“你是说东大里的那个钱文良?” “我当然记得,可是今年初春,不是才收过钱文良的十个金子吗?” 老龙潭名声在外,附近有名有姓的乡里,都提前派人跟他们示好。 钱文良作为附近有名的大户,自然不会怠慢。 除了每个月的粮食外,每年还会额外奉上一些珍贵的金银珠宝。 三当家的自然也收过钱文良的东西,所以对他印象颇深。 八字胡在身后低声道:“三爷,这钱家可是附近十里八乡,最肥的大户,咱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狠狠的宰他一笔,如何能显出您的威风?” “再说您去他那歇息,那是给钱胖子的面子,他敢不欢迎?” 钱文良富甲一方,结交奉承的都是像三当家这种有权有势的麻匪。 八字胡虽然在寨子里也是个小头目,可入不得钱文良的法眼。 就像后世许多富商,从来不会看普通的文员一眼。 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作用。 八字胡心想,三当家的就是奔着发泄来的,自然要让你大出血一次才行,否则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三当家的一听也对。 这次好不容易出来,等到下次出来打秋风,就得等明年了,自己也不过分,让钱文良把明年的孝敬提前奉上,也不算亏待了他。 有了目的地,三当家的来了精神。 “驾~~~”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胯下的马儿立即明白主人的意思,撒开四蹄朝前奔去。 东大里处在宋湾里的西北方向,里北的北象山峰峦起伏,北象山海拔八百多米,山上丛林密布。 北象山峻峭挺立,巍峨高耸,因山形似大象,所以叫做北象山。 山上植有松柏、山桃。 春天桃花盛开,如万朵红霞萦绕山间,真是:“疏雨清风淡云烟,枝头啁啾鸣鹂鹃。数枝翠柏掩亭舍,万朵红霞染象山。” 此时正值深秋,山上层林尽染,别有一番风情。 第400章 收粮食 “火大就给你降降火喽。”苏合香低着头,轻咬下嘴唇,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脑袋摇晃,青丝飞舞。 黄贺一边把筷子头上的肥肉吃掉,一边教训着苏合香:“下次要多准备些,这么小的碗,够谁喝得,被杨田典看见了,还以为我喝不起呢。” “再说了,杨田典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你给他省着,他肯定中饱私囊。” 黄贺把头仰起,张开大嘴,吸溜一下,便将最后一块肥肉吞掉。 如果是在现代,他是碰都不会碰这些肥腻腻的东西。 可这里是秦朝,是没有水电、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秦朝,在这里,能有口吃的东西就不错了,哪里轮到他挑三拣四。 更何况这里是真的没有油水,黄贺现在觉得自己都快油尽灯枯。 等黄贺吃完红烧肉和藕片鲜鱼汤,苏合香赶紧起来,收拾残局。 许是刚才做饭的时候忙得狠了,苏合香衣衫都被汗水湿透,额前的一缕秀发,也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黄贺看的颇为心疼,抓住她的胳膊道:“明天再收拾,天太晚了,你又被刀划破了手指。” “没事,不影响的。”苏合香摇摇头,坚持把狼藉的现场收拾干净。 过了一会,苏合香还端来一盆热水,麻布浸湿,拧干,给黄贺擦拭身体。 “天冷,黏糊糊的睡觉会难受的。” 给黄贺擦完,她转身离开,黄贺忽然叫住她:“你呢?” 苏合香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低声道:“我已经在外面洗过了。” 黄贺躺在床上,仰望着黑漆漆的房顶,心说自从离开吴丹以后,遇到的女人,个顶个的贤惠,关键还都比她漂亮。 看来我人生的梦魇就是吴丹,只要离开了她,生活就是光明的。 黄贺心里想着,等回去以后,要不要买点东西,登门拜访一下? 也不知道她跟李庆辰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一起。 黄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在床上。 苏合香趴在他的身旁,如玉的小指像弹钢琴一般,在他的胸膛上跳跃。 可惜他心如止水,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黄贺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修炼了武功,能枪挑百十斤重的大石头,怎么在繁衍后代上面,还是跟以前差不多,难不成练武救不了xx人? 苏合香抓住黄贺的大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似的。 黄贺心头微跳,刚刚安分下去的,似乎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微微一侧身,把脸侧向了苏合香的位置,两个人脸对脸,只有一拳的距离。 很香、很青涩,女孩子的呼吸不似男人般的粗重,带着一股轻柔。 白日里跟一群皮猴子一样的小孩混在一起,除了汗味就是放屁、磨牙,哪有搂着清清爽爽的女孩子舒服? 黄贺心说古代那些创业的皇帝,成功之后,广罗天下美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英雄本色嘛! 借着夜色的掩护,黄贺偷偷把脑袋往前凑了一下,小声道:“大餐吃完了,甜点有嘛?” 苏合香瘪瘪嘴,低声道:“黄大哥,都给你囫囵吞下去了,还要问人家这些问题,欺人太甚!” “不说这个说什么?难道问吃了吗您呐?” 苏合香羞赧的垂下臻首,算是默认了。 不说话,黄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启自助餐模式。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三当家的带领一队人马下山收粮食。 说是收粮食,其实就是借着由头打家劫舍,敲竹杠来了。 六盘山周围的乡里不多,地广人稀,麻匪们很少下山打劫乡里中的百姓。 一方面是没什么油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考虑兔子不吃窝边草。 彭越以前在巨野当水匪的时候,甚至可以跟当地的渔民打成一片,他在附近的乡里都有线人。 每当县尉派兵剿匪,他总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所以才能如鱼得水。 来到六盘山后,他给山寨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许欺压当地的百姓。 其实老百姓既狡猾又淳朴。 《七武士》里面有句台词:农民是最狡猾的了,表面忠厚但最会撒谎。所谓农民,最吝啬、狡猾。但是,是谁令他们变成这样的?是你们,是你们武士! 所以生活在北地郡的百姓,民风剽悍,而且各乡里自己也有团练。 若是遇到小股的土匪,也能抗衡一二。 这也是六盘山的土匪不愿意横行乡里的缘故,毕竟谁也不想有损失。 是故不管是老龙潭的麻匪,还是其他寨子的麻匪,都跟当地的百姓达成了一种默契。 你来收粮食,我给你,但是不能太过。 不过这也仅仅是丰年时候约定俗成的规矩,一旦遇到荒年,这条规矩就不复存在。 都快饿死了,谁还会遵守规矩? “三爷,今天去哪?”马背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喽啰问道。 一行人一共三十骑,后边还跟着十几个拉着骡车、驴车的后勤运输队,骡车上堆着几袋粮食,看起来收获不丰。 三当家的脸上有几道红血丝,正拿着铜镜查看,闻言骂道:“td,昨日宋湾那娘们下手可真狠,挠了老子满脸花,要不是老子机警,左眼都要给她女子抠出来。” “坏了老子的兴致,一刀攮死,着实可惜了。” “今天一定要找个温柔的女子,败败火气。” 原来三当家的一行,昨日去了六盘山南面的宋湾里,收粮食的过程中,瞧见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 三当家的当场举旗敬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着人家女子就要行苟且之事。 那女子的男人上前跟三当家的拼命,却被三当家一刀砍死。 女人当场吓傻了,被三当家的拖进了小树林。 宋湾里的里正见了血,也不敢出头,领着一帮里民就在小树林外等着。 不过那名女子也有血性,被三当家的压在身子下面,豁出命去反抗,被三当家的抽了十几个耳光犹不放弃。 挠了三当家的一个大花脸。 三当家的哪吃过这样的亏,掏出随身匕首,就插进了女人的胸膛。 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扒下大半,白花花的皮肉露在空气中,一柄匕首直挺挺的插在胸口,鲜血从刀口处汩汩流出,冒着热气。 女人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嘴巴张的大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真他妈的晦气!”三当家的收起铜镜,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这附近还有没有熟悉的乡里?找个肥一点的,别整天抠抠搜搜,老子我野味都吃腻歪了。” 八字胡脑中转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一个人,“三爷,下里巴人乡的钱胖子,您还有印象吗?” “钱胖子?”三当家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身材不高,面带猥琐笑容的油腻中年男人,“你是说东大里的那个钱文良?” “我当然记得,可是今年初春,不是才收过钱文良的十个金子吗?” 老龙潭名声在外,附近有名有姓的乡里,都提前派人跟他们示好。 钱文良作为附近有名的大户,自然不会怠慢。 除了每个月的粮食外,每年还会额外奉上一些珍贵的金银珠宝。 三当家的自然也收过钱文良的东西,所以对他印象颇深。 八字胡在身后低声道:“三爷,这钱家可是附近十里八乡,最肥的大户,咱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狠狠的宰他一笔,如何能显出您的威风?” “再说您去他那歇息,那是给钱胖子的面子,他敢不欢迎?” 钱文良富甲一方,结交奉承的都是像三当家这种有权有势的麻匪。 八字胡虽然在寨子里也是个小头目,可入不得钱文良的法眼。 就像后世许多富商,从来不会看普通的文员一眼。 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作用。 八字胡心想,三当家的就是奔着发泄来的,自然要让你大出血一次才行,否则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三当家的一听也对。 这次好不容易出来,等到下次出来打秋风,就得等明年了,自己也不过分,让钱文良把明年的孝敬提前奉上,也不算亏待了他。 有了目的地,三当家的来了精神。 “驾~~~”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胯下的马儿立即明白主人的意思,撒开四蹄朝前奔去。 东大里处在宋湾里的西北方向,里北的北象山峰峦起伏,北象山海拔八百多米,山上丛林密布。 北象山峻峭挺立,巍峨高耸,因山形似大象,所以叫做北象山。 山上植有松柏、山桃。 春天桃花盛开,如万朵红霞萦绕山间,真是:“疏雨清风淡云烟,枝头啁啾鸣鹂鹃。数枝翠柏掩亭舍,万朵红霞染象山。” 此时正值深秋,山上层林尽染,别有一番风情。 第401章 八字胡 东大里背靠北象山,每到冬日,都会有里民进山砍柴,烧火取暖。 三当家的对于北象山的秋色毫无感觉,他只想快马加鞭,尽快赶到东大里,寻一个漂亮姑娘,来探讨人生大事。 一刻钟后,三当家的马已经脱离了小队,领先众人一百多步。 其余的麻匪都是人精,自然要给三当家的一些面子。 若是仗着骑术好,跑到三当家前头,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东大里的女子们,你的三爷来了,快点敞开怀抱,迎接你们的三爷!”三当家的放声嚎叫,意气风发。 胯下追风黄骠马感受到马背上的鞭子越来越硬,跑的越发欢快了。 狗仗人势,马凭人饱。 这匹追风黄骠马,是三当家的打劫一支马队得来的,是上好的大宛马。 就是后世着名汗血马的产地。 此时的汗血马还没有那么有名,一直到西汉汉武帝的时候,汗血马才会名声大噪。 如果三当家的从后世穿越过来,肯定会吟一句“秋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北象山。” 三当家的越跑越快,骑在马背上,已经可以望见东大里的里监门门楼。 可是不知怎么的,三当家的竟然有些心慌。 “tnnd,难道是老子想女人想疯了,近乡情更怯?”三当家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一个小小的里能有什么危险,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道路两旁是收割后的稻田。 田地里的麦苗还没有出头,所以看上去一片荒芜。 “奇怪,这东大里的里民,怎么都不出来干活?”三当家的望着荒无人烟的田地,心里纳闷,“就算没有干活的里民,总该有打柴的,难道这东大里的人都不烧火的吗?” 三当家的虽然脾气暴躁,可心思还算缜密,否则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麻匪,脑袋早就搬家了。 能从无数次厮杀中活下来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对危险的嗅觉就比一般人要灵敏。 因为不灵敏的,早就被淘汰了。 三当家的缓缓扯住马缰绳,胯下追风黄骠马也慢了下来,直到身后八字胡等人追了上来。 “嘿,三爷,您这黄骠马跑的那叫一个地道!”八字胡竖起一个大拇指。 三当家的疑心有危险,哪还顾得上他拍马屁。 三当家的马鞭一指,“你带两个人,去前面探探路,让钱文良出来迎接。” 八字胡不明所以,当即点头哈腰,“谢必安、范无救,跟我走!” 被点名的二人欣然出列。 剩下的人则是一脸的羡慕。 谁都知道,第一个去钱家的,肯定会得到额外好处。 等到大部队过去,好处肯定没有那么多。 所以八字胡特地点了两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兄弟。 三个人三匹马,犹如一支箭矢,奔向东大里。 远处。 黄贺手搭凉棚,瞧见了三当家这边情况,暗骂一句狡猾。 “杨田典,敌人似乎过于敏感,察觉到咱们东大里有埋伏,现在必须有人出去,迎接他们。” 黄贺在东大里前一百步的距离,挖了不少的陷马坑,坑不大,但是极为密集,若是麻匪纵马而来,肯定能摔个够呛。 到时候对方失去了马匹之利,自己就能趁势而为。 可现在敌人只派了三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陷阱,自己等人的计策失效不说,还会连累了整个东大里。 听到黄贺的话,杨田典傻眼了。 他如何听不懂话里的意思,那是让自己出去,迎接麻匪啊。 “黄大爷,您莫非在开玩笑?”杨田典哭丧着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麻匪一到,人头落地啊。” 黄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杨,事情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只需要你虚与委蛇,把对方骗过来,不要让他们发现陷阱就成。” 黄贺的身后,是三十个手持长矛的猴崽子。 之前找到的青铜兵器、盔甲,并没有派上用场,他们手中拿的,是临时赶制出来的矛柄。 只有两米左右,重量适合,在矛柄的前端,绑了一些青铜矛头,杀伤力不俗,也更适合这群猴崽子们使用。 此时猴崽子们齐齐望向杨巅峰,似乎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下一刻,那些青铜矛头便要捅进他的身体里。 端人饭碗,受人管。 这些猴崽子整日里吃喝都是苏合香做出来的,早就拿苏合香当亲姐姐一样看待。 更不用说苏合香的男人黄贺,是个极有本事的。 二狗子、徐长卿他们正处在人生的突变时期,最是慕强。 黄贺已经用他的强悍实力,证明了他才是众人的头脑。 这些猴崽子无比崇拜黄贺,现在只要黄贺一声令下,就是让他们出去跟三当家他们拼命,这些猴崽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眼看八字胡三人距离陷阱只有不到二百步,黄贺盯着杨巅峰道:“没有时间了,再拖延下去,恐怕整个东大里都要跟你陪葬!” 杨巅峰心中怕的要命,两只灯泡眼看看黄贺,又看看墙外的麻匪,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 正犹豫着要不要逃跑,不管众人死活的时候。 一股大力从背上袭来,杨巅峰踉跄着从墙后冲了出来,杨巅峰差点摔个狗吃屎,“谁,是谁踢得我?” 黄贺冲他摆手,“滚!” 杨巅峰知道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心说死就死,我是为了东大里,我是为了家里那个糟心的婆娘! 眼见对面三匹马越来越近,杨巅峰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诸位老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吁——”最前面的八字胡一勒缰绳,战马长嘶,差点就要踩到杨巅峰的脸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们里的其他人呢?” 杨巅峰心里打鼓,面上却强作轻松:“回大人的话,里民们正忙着筹备给山寨的粮食,所以没有人出来。” 八字胡不疑有他,拍马就要从杨巅峰身边过去。 杨巅峰哪里肯放,身后就是密密麻麻的陷马坑,这些人一过去,可就露馅了。 好在马儿起步的速度不快,一下就被杨巅峰扯住了缰绳。 嗯? 八字胡眼睛一瞪,喝道:“老东西,不想活啦,敢拉我的马!” 杨巅峰赔笑:“大人慢些,您有所不知。” 他指着身后那些看不见的陷马坑道:“前些日子,这里下了一场大雨,把路面都给冲坏啦,昨日才修好,路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的,人走上去没事,可是不能跑马,万一马蹄陷进去,肯定摔个大马趴。” 八字胡一听,立即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到杨巅峰身后,只见地上面坑坑洼洼的都是碗口大的小坑。 八字胡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些小坑若不凑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的脑中想象着自己骑马飞奔,马蹄落入陷马坑,整个人被甩飞出去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杨头,你做的不错,良民大大滴!” 杨巅峰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低眉顺眼,也不为自己邀功。 八字胡让谢必安反身回去,将这里的情况跟三当家的一说,三当家的当即放下心来。 他大手一挥,“下马!” 一伙人齐齐下马。 三当家的把缰绳丢给谢必安,大步来到杨巅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真是下雨所致?” 杨巅峰竖起三根手指头,“老总,我敢对天发誓,就是前日下雨,百姓为了抢收,加上这里的土质松软,被踩出了大大小小的泥坑,正准备组织里民修补,没想到老总就先来了。” 三当家的点点头,他为自己先前的危险感知感到骄傲,心想这乡野小里的田典也不会撒谎,毕竟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东大里墙后。 黄贺一行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杨巅峰说错话,被对方察觉,那样他们的计划可就全都泡汤了。 万一事情败露,黄贺只能带着苏合香逃跑。 因为他已经认了出来,眼前的这伙麻匪,就是那天晚上袭击他的。 尤其是三当家的,追他追的最狠,那可憎的面目黄贺记忆犹新。 “来的正好,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跟黄贺想法不一样的,是他旁边的小崽子们。 三当家的几十号人,身形魁梧,气度彪悍,尤其个个身上都带着杀气,看起来很不好惹。 再看看自己,还没有人家腰高,而且人数也不占优势,冲上去就是送死。 好在三当家的并未怀疑,几十号人在杨巅峰的带领下,缓步朝东大里里门走来。 三当家的走在首位,身后是他的跟班八字胡,谢必安、范无救两人则随行在八字胡的身侧。 “马匹暂时留在里监门外,等到了钱家,让他们送些精粮喂养。” 拉着车马的几个马夫依言照做。 虽然不觉得这小小的东大里有什么危险,三当家的还是谨慎行事。 小心无大错。 第401章 八字胡 东大里背靠北象山,每到冬日,都会有里民进山砍柴,烧火取暖。 三当家的对于北象山的秋色毫无感觉,他只想快马加鞭,尽快赶到东大里,寻一个漂亮姑娘,来探讨人生大事。 一刻钟后,三当家的马已经脱离了小队,领先众人一百多步。 其余的麻匪都是人精,自然要给三当家的一些面子。 若是仗着骑术好,跑到三当家前头,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东大里的女子们,你的三爷来了,快点敞开怀抱,迎接你们的三爷!”三当家的放声嚎叫,意气风发。 胯下追风黄骠马感受到马背上的鞭子越来越硬,跑的越发欢快了。 狗仗人势,马凭人饱。 这匹追风黄骠马,是三当家的打劫一支马队得来的,是上好的大宛马。 就是后世着名汗血马的产地。 此时的汗血马还没有那么有名,一直到西汉汉武帝的时候,汗血马才会名声大噪。 如果三当家的从后世穿越过来,肯定会吟一句“秋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北象山。” 三当家的越跑越快,骑在马背上,已经可以望见东大里的里监门门楼。 可是不知怎么的,三当家的竟然有些心慌。 “tnnd,难道是老子想女人想疯了,近乡情更怯?”三当家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一个小小的里能有什么危险,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道路两旁是收割后的稻田。 田地里的麦苗还没有出头,所以看上去一片荒芜。 “奇怪,这东大里的里民,怎么都不出来干活?”三当家的望着荒无人烟的田地,心里纳闷,“就算没有干活的里民,总该有打柴的,难道这东大里的人都不烧火的吗?” 三当家的虽然脾气暴躁,可心思还算缜密,否则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麻匪,脑袋早就搬家了。 能从无数次厮杀中活下来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对危险的嗅觉就比一般人要灵敏。 因为不灵敏的,早就被淘汰了。 三当家的缓缓扯住马缰绳,胯下追风黄骠马也慢了下来,直到身后八字胡等人追了上来。 “嘿,三爷,您这黄骠马跑的那叫一个地道!”八字胡竖起一个大拇指。 三当家的疑心有危险,哪还顾得上他拍马屁。 三当家的马鞭一指,“你带两个人,去前面探探路,让钱文良出来迎接。” 八字胡不明所以,当即点头哈腰,“谢必安、范无救,跟我走!” 被点名的二人欣然出列。 剩下的人则是一脸的羡慕。 谁都知道,第一个去钱家的,肯定会得到额外好处。 等到大部队过去,好处肯定没有那么多。 所以八字胡特地点了两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兄弟。 三个人三匹马,犹如一支箭矢,奔向东大里。 远处。 黄贺手搭凉棚,瞧见了三当家这边情况,暗骂一句狡猾。 “杨田典,敌人似乎过于敏感,察觉到咱们东大里有埋伏,现在必须有人出去,迎接他们。” 黄贺在东大里前一百步的距离,挖了不少的陷马坑,坑不大,但是极为密集,若是麻匪纵马而来,肯定能摔个够呛。 到时候对方失去了马匹之利,自己就能趁势而为。 可现在敌人只派了三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陷阱,自己等人的计策失效不说,还会连累了整个东大里。 听到黄贺的话,杨田典傻眼了。 他如何听不懂话里的意思,那是让自己出去,迎接麻匪啊。 “黄大爷,您莫非在开玩笑?”杨田典哭丧着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麻匪一到,人头落地啊。” 黄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杨,事情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只需要你虚与委蛇,把对方骗过来,不要让他们发现陷阱就成。” 黄贺的身后,是三十个手持长矛的猴崽子。 之前找到的青铜兵器、盔甲,并没有派上用场,他们手中拿的,是临时赶制出来的矛柄。 只有两米左右,重量适合,在矛柄的前端,绑了一些青铜矛头,杀伤力不俗,也更适合这群猴崽子们使用。 此时猴崽子们齐齐望向杨巅峰,似乎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下一刻,那些青铜矛头便要捅进他的身体里。 端人饭碗,受人管。 这些猴崽子整日里吃喝都是苏合香做出来的,早就拿苏合香当亲姐姐一样看待。 更不用说苏合香的男人黄贺,是个极有本事的。 二狗子、徐长卿他们正处在人生的突变时期,最是慕强。 黄贺已经用他的强悍实力,证明了他才是众人的头脑。 这些猴崽子无比崇拜黄贺,现在只要黄贺一声令下,就是让他们出去跟三当家他们拼命,这些猴崽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眼看八字胡三人距离陷阱只有不到二百步,黄贺盯着杨巅峰道:“没有时间了,再拖延下去,恐怕整个东大里都要跟你陪葬!” 杨巅峰心中怕的要命,两只灯泡眼看看黄贺,又看看墙外的麻匪,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 正犹豫着要不要逃跑,不管众人死活的时候。 一股大力从背上袭来,杨巅峰踉跄着从墙后冲了出来,杨巅峰差点摔个狗吃屎,“谁,是谁踢得我?” 黄贺冲他摆手,“滚!” 杨巅峰知道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心说死就死,我是为了东大里,我是为了家里那个糟心的婆娘! 眼见对面三匹马越来越近,杨巅峰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诸位老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吁——”最前面的八字胡一勒缰绳,战马长嘶,差点就要踩到杨巅峰的脸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们里的其他人呢?” 杨巅峰心里打鼓,面上却强作轻松:“回大人的话,里民们正忙着筹备给山寨的粮食,所以没有人出来。” 八字胡不疑有他,拍马就要从杨巅峰身边过去。 杨巅峰哪里肯放,身后就是密密麻麻的陷马坑,这些人一过去,可就露馅了。 好在马儿起步的速度不快,一下就被杨巅峰扯住了缰绳。 嗯? 八字胡眼睛一瞪,喝道:“老东西,不想活啦,敢拉我的马!” 杨巅峰赔笑:“大人慢些,您有所不知。” 他指着身后那些看不见的陷马坑道:“前些日子,这里下了一场大雨,把路面都给冲坏啦,昨日才修好,路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的,人走上去没事,可是不能跑马,万一马蹄陷进去,肯定摔个大马趴。” 八字胡一听,立即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到杨巅峰身后,只见地上面坑坑洼洼的都是碗口大的小坑。 八字胡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些小坑若不凑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的脑中想象着自己骑马飞奔,马蹄落入陷马坑,整个人被甩飞出去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杨头,你做的不错,良民大大滴!” 杨巅峰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低眉顺眼,也不为自己邀功。 八字胡让谢必安反身回去,将这里的情况跟三当家的一说,三当家的当即放下心来。 他大手一挥,“下马!” 一伙人齐齐下马。 三当家的把缰绳丢给谢必安,大步来到杨巅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真是下雨所致?” 杨巅峰竖起三根手指头,“老总,我敢对天发誓,就是前日下雨,百姓为了抢收,加上这里的土质松软,被踩出了大大小小的泥坑,正准备组织里民修补,没想到老总就先来了。” 三当家的点点头,他为自己先前的危险感知感到骄傲,心想这乡野小里的田典也不会撒谎,毕竟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东大里墙后。 黄贺一行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杨巅峰说错话,被对方察觉,那样他们的计划可就全都泡汤了。 万一事情败露,黄贺只能带着苏合香逃跑。 因为他已经认了出来,眼前的这伙麻匪,就是那天晚上袭击他的。 尤其是三当家的,追他追的最狠,那可憎的面目黄贺记忆犹新。 “来的正好,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跟黄贺想法不一样的,是他旁边的小崽子们。 三当家的几十号人,身形魁梧,气度彪悍,尤其个个身上都带着杀气,看起来很不好惹。 再看看自己,还没有人家腰高,而且人数也不占优势,冲上去就是送死。 好在三当家的并未怀疑,几十号人在杨巅峰的带领下,缓步朝东大里里门走来。 三当家的走在首位,身后是他的跟班八字胡,谢必安、范无救两人则随行在八字胡的身侧。 “马匹暂时留在里监门外,等到了钱家,让他们送些精粮喂养。” 拉着车马的几个马夫依言照做。 虽然不觉得这小小的东大里有什么危险,三当家的还是谨慎行事。 小心无大错。 第402章 雪山飞狐 黄贺暗骂三当家的贪生怕死,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像三当家的一样,也不至于被敌人抄了老巢,沦落到这个下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 三当家的越往里监门走,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浓重,只是眼前的东大里一片祥和,根本看不出什么骚动。 “奇怪,今天的太阳穴怎么突突直跳?莫不是有事情要发生?” 杨巅峰看出了三当家的迟疑,赶紧说道:“老总啊,您可有日子没到咱们东大里来了,我记得上一次您来的时候,应该是去年?” “去年夏天。”三当家的想起了上次来东大里的场景。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那钱文良还挺会来事,自己搞了个草台班子,培养了几个舞女,就在东大里的里监门外面,来了一场乡村级表演。 那天,三当家喝得很尽兴。 女人,三当家看的很开心。 金钱,三当家装的很沉重。 此处的bg响起:“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 不能告诉你 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 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 怎能忘记 不能忘记你~~~~” 正当他陷入美好的回忆,异变突起! 在前面带路的杨巅峰忽然脚底抹油,撒丫子就往前面跑,衰老的身体迸发出巨大的潜能,瞬间消失不见。 “关门!” 不知道从哪响起一声暴喝,东大里的里监门轰隆关闭。 并且从外面锁上。 三当家一行人除了几个马夫,已经全部进入了东大里,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撒石灰!” 黄贺冲身后的猴崽子们喊道。 嗖——嗖——嗖—— 一个个黑色的小布包被扔了出来,跟抗日神剧里面的手榴弹一样。 三当家的哪里还不知道是中了埋伏,以为会被乱箭射死,没想到只是一些布包。 他们抽出腰刀,劈了过去。 布包在空中炸开,一片片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三当家等人一下就被迷了眼睛,只能挥刀乱砍。 “啊——啊——啊——” 还没等黄贺出击,那些被石灰迷了眼睛的麻匪,就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三当家的听见惨叫声,连忙大喊:“td,一个个慌什么,不过是风沙迷了眼睛,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 这些白色的生石灰,是黄贺这几天捣鼓出来的东西。 北象山上有大片的石灰岩,而且这种东西并不罕见,早在春秋时期,咱们的老祖宗就已经用石灰和泥盖房子了。 只是用生石灰粉做武器,估计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这种东西进了眼睛,会烧伤眼结膜,而且遇水会释放大量的热,人体眼泪含有大量的水分,这个时候别说看东西了,就是那种烧灼的疼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 人体有两个非常脆弱的部位。 一个是眼睛,长在脑袋上。 还有两个眼,长在屁股上。 黄贺冲着身后的猴崽子们一挥手,“鸭子给给!” 猴崽子们听不懂“鸭子给给!”是什么意思,可黄贺的手势他们却是看懂了,那是冲锋的信号! 每次黄贺让他们干事的时候,都会大手一挥。 二狗子和徐长卿紧跟着黄贺屁股后头,他们的手中握着两米长的自制长矛,跑的飞快。 噗嗤——黄贺一枪刺出,目标直指三当家的胸口。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三当家的虽然嘴里哭嚎,实际上一直耳听八方,此时听到劲风呼啸,他也顾不得形象,就地一滚,躲过了黄贺的致命一击。 可惜他躲得过老的,躲不过小的。 紧随其后的二狗子举枪就刺,一杆子戳进了他的大腿。 “嗷——”三当家的惨叫一声,紧接着更多的短矛刺了过来。 任凭三当家的身经百战,机敏过人,也只能被短矛扎成了刺猬。 “第一个!”二狗子兴奋异常,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其他几个猴崽子也不发憷,拔出短矛,继续朝下一个麻匪的身上扎去。 开战之前,黄贺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今天来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们,而且还抢夺你的家产,杀死你的父母,奸印你们的母亲、姐姐、妹妹,他们还会把婴儿扔进锅里煮熟,吃心肝!” 黄贺把后世小鬼子做过的恶行,直接套在了麻匪的身上,听得这群猴崽子义愤填膺、热血直往头上涌。 恨不能立即跟麻匪决一死战。 黄贺提着长矛,在麻匪中间,如入无人之境。 一杆长矛左右横飞,上挑下砸,挨着就死,擦着就亡,而且黄贺专挑人体的软肋攻击。 什么眼睛、咽喉、小腹、下体,凡是被黄贺刺中的麻匪,没有不在极度痛苦中哀嚎的。 三当家的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他身后的八字胡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可是紧闭的里监门,彻底断绝了他逃生的希望。 秦朝的里监门足有三米多高,旁边的里墙也有两米七八,就算是特种兵,想要翻越,恐怕也非易事,更别提如惊弓之鸟的麻匪。 不过人在极度压力下,也是会爆发出非人的潜力。 八字胡纵身跃起,居然攀住了里墙,他腰腹收紧,猛然发力,竟然给他窜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是有样学样,纷纷朝墙头跑去。 黄贺哪能容他们逃走,从腰间摸出勃朗宁手枪,在裤腿上蹭了一下,子弹上膛。 啪—— 子弹准确击中了八字胡的后背,这一下直接将八字胡给打了下去,生死不知。 石灰粉的攻击范围有限,不是所有的麻匪都被迷了眼睛,一些没有受到影响的麻匪,看到黄贺带着一帮孩子冲过来,虽然刺死了两三个人,却也丝毫不惧。 眼尖的谢必安,一眼认出,这不就是大当家的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黄贺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谢必安看都没看倒地不起的三当家,也没理会逃跑的八字胡,对着剩下的二十多个麻匪道:“富贵就在眼前,谁能拿下他,谁就是下一个三当家!” “兄弟,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谢必安大喝一声,持剑而上。 一旁的范无救也不甘示弱,同样拔剑在手。 黄贺抖动长矛,划了一个半圆,闪电般刺向谢必安的咽喉。 谢必安功夫不差,不退反进,用长剑格开刺过来的矛头,欺身想要用长剑去切黄贺的手腕。 一寸长,一寸强。 一寸短,一寸险。 范无救更是阴险,他手中一柄长剑,足有一米多长,可剑身极窄,堪比后世击剑用的道具,而且悄无声息。 照着黄贺的下档刺去。 这一剑稳、准、狠,难得的是速度奇快。 黄贺本来仗着长矛之长,能拉开距离,没想到这两个人比三当家的还要难缠。 他脚踏禹步,飘然后退。 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步步紧逼,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攻黄贺所必救。 电光石火之间,黄贺竟然没有占到一丝便宜,这倒出乎了他的预料。 其实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单对单,都不是黄贺的对手,可二人联手,威力远不止1+1大于2这么简单。 黄贺不慌不忙,长矛在地上划了个圆圈,逼的谢必安、范无救二人跃起后退。 他自己则沉腰坐胯,将全身的重心都凝聚到两条大腿上。 这一招叫“稳坐泰山”,是“霸王枪”中的一招。 谢必安只觉得眼前的黄贺好似一座山岳,只能仰视,而且对方的气血、精神、魂魄似乎一下子都凝聚成为一个点。 这种感觉极为奇特。 “老范,你攻击他的身后!” 谢必安大喝一声,照着黄贺的心窝就是一剑,这一剑迅疾无比,话音还未落下,就攻到了黄贺身前。 这一刻,黄贺身上的汗毛乍起,似乎都能感受到敌人长剑上的锋芒。 嗖——谢必安这一剑刺了个空,好像黄贺的胸口塌陷了一般。 谢必安却是收不住劲道,整个人随着剑刺空而踉跄向前,谢必安心说糟糕! 黄贺这一招“稳坐泰山”堪称霸王枪里的精华。 虽然不像其他招式那样大开大合、锋芒毕露,可就是这种稳如泰山的气势,让敌人的攻击失效。 谢必安的剑术虽然高超,可跟项羽的霸王枪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等级。 高手过招,分毫必争。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项羽就凭着这一招“稳坐泰山”,不知道刺死多少名将、猛士。 黄贺骤然出枪,劲力灌注枪身,一枪刺中了谢必安的胸口,随即枪身一挑,就如同挑动大石头一般。 谢必安被枪身上的劲道一抖,脊椎骨都抖散了! “大哥!”一声带着焦急和愤怒的声音从黄贺身后响起,正是范无救。 他看到谢必安被黄贺一枪捅穿了心脏,大惊失色,急忙出剑,攻向黄贺背后。 黄贺听到耳后呼啸而至的风声,正准备抽枪迎接。 却不料本来已经死去的谢必安,暴喝一声,两只手紧紧抓住了枪杆。 黄贺一抽之下,竟然没能抽动! 谢必安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眼见范无救的长剑已然触及后背,锋锐的剑身刺破了身上的战术背心。 黄贺究竟如何应对? 苏合香站在院子里,良久良久,不见黄贺归来,只听到里监门处传来喊杀声。 当下打开黄贺给她的黑色盒子,只见黑色的盒子光滑如镜,从里面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比家中的铜镜照的更加清楚。 黑色盒子的旁边还有奇怪的凸起,苏合香轻轻一按,黑色盒子突然亮起。 竟是一部手机! 手机的开机界面上,是一张合照。 合照中苏合香笑颜如花,露出一口小白牙,黄贺则歪着脑袋,张开大嘴,一副要把苏合香吃下去的模样。 苏合香站在小院中,阳光下,望着手机上的照片,心中柔情万种。 她轻声呢喃:“保佑黄大哥平安归来。” 第402章 雪山飞狐 黄贺暗骂三当家的贪生怕死,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像三当家的一样,也不至于被敌人抄了老巢,沦落到这个下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 三当家的越往里监门走,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浓重,只是眼前的东大里一片祥和,根本看不出什么骚动。 “奇怪,今天的太阳穴怎么突突直跳?莫不是有事情要发生?” 杨巅峰看出了三当家的迟疑,赶紧说道:“老总啊,您可有日子没到咱们东大里来了,我记得上一次您来的时候,应该是去年?” “去年夏天。”三当家的想起了上次来东大里的场景。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那钱文良还挺会来事,自己搞了个草台班子,培养了几个舞女,就在东大里的里监门外面,来了一场乡村级表演。 那天,三当家喝得很尽兴。 女人,三当家看的很开心。 金钱,三当家装的很沉重。 此处的bg响起:“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 不能告诉你 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 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 怎能忘记 不能忘记你~~~~” 正当他陷入美好的回忆,异变突起! 在前面带路的杨巅峰忽然脚底抹油,撒丫子就往前面跑,衰老的身体迸发出巨大的潜能,瞬间消失不见。 “关门!” 不知道从哪响起一声暴喝,东大里的里监门轰隆关闭。 并且从外面锁上。 三当家一行人除了几个马夫,已经全部进入了东大里,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撒石灰!” 黄贺冲身后的猴崽子们喊道。 嗖——嗖——嗖—— 一个个黑色的小布包被扔了出来,跟抗日神剧里面的手榴弹一样。 三当家的哪里还不知道是中了埋伏,以为会被乱箭射死,没想到只是一些布包。 他们抽出腰刀,劈了过去。 布包在空中炸开,一片片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三当家等人一下就被迷了眼睛,只能挥刀乱砍。 “啊——啊——啊——” 还没等黄贺出击,那些被石灰迷了眼睛的麻匪,就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三当家的听见惨叫声,连忙大喊:“td,一个个慌什么,不过是风沙迷了眼睛,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 这些白色的生石灰,是黄贺这几天捣鼓出来的东西。 北象山上有大片的石灰岩,而且这种东西并不罕见,早在春秋时期,咱们的老祖宗就已经用石灰和泥盖房子了。 只是用生石灰粉做武器,估计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这种东西进了眼睛,会烧伤眼结膜,而且遇水会释放大量的热,人体眼泪含有大量的水分,这个时候别说看东西了,就是那种烧灼的疼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 人体有两个非常脆弱的部位。 一个是眼睛,长在脑袋上。 还有两个眼,长在屁股上。 黄贺冲着身后的猴崽子们一挥手,“鸭子给给!” 猴崽子们听不懂“鸭子给给!”是什么意思,可黄贺的手势他们却是看懂了,那是冲锋的信号! 每次黄贺让他们干事的时候,都会大手一挥。 二狗子和徐长卿紧跟着黄贺屁股后头,他们的手中握着两米长的自制长矛,跑的飞快。 噗嗤——黄贺一枪刺出,目标直指三当家的胸口。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三当家的虽然嘴里哭嚎,实际上一直耳听八方,此时听到劲风呼啸,他也顾不得形象,就地一滚,躲过了黄贺的致命一击。 可惜他躲得过老的,躲不过小的。 紧随其后的二狗子举枪就刺,一杆子戳进了他的大腿。 “嗷——”三当家的惨叫一声,紧接着更多的短矛刺了过来。 任凭三当家的身经百战,机敏过人,也只能被短矛扎成了刺猬。 “第一个!”二狗子兴奋异常,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其他几个猴崽子也不发憷,拔出短矛,继续朝下一个麻匪的身上扎去。 开战之前,黄贺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今天来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们,而且还抢夺你的家产,杀死你的父母,奸印你们的母亲、姐姐、妹妹,他们还会把婴儿扔进锅里煮熟,吃心肝!” 黄贺把后世小鬼子做过的恶行,直接套在了麻匪的身上,听得这群猴崽子义愤填膺、热血直往头上涌。 恨不能立即跟麻匪决一死战。 黄贺提着长矛,在麻匪中间,如入无人之境。 一杆长矛左右横飞,上挑下砸,挨着就死,擦着就亡,而且黄贺专挑人体的软肋攻击。 什么眼睛、咽喉、小腹、下体,凡是被黄贺刺中的麻匪,没有不在极度痛苦中哀嚎的。 三当家的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他身后的八字胡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可是紧闭的里监门,彻底断绝了他逃生的希望。 秦朝的里监门足有三米多高,旁边的里墙也有两米七八,就算是特种兵,想要翻越,恐怕也非易事,更别提如惊弓之鸟的麻匪。 不过人在极度压力下,也是会爆发出非人的潜力。 八字胡纵身跃起,居然攀住了里墙,他腰腹收紧,猛然发力,竟然给他窜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是有样学样,纷纷朝墙头跑去。 黄贺哪能容他们逃走,从腰间摸出勃朗宁手枪,在裤腿上蹭了一下,子弹上膛。 啪—— 子弹准确击中了八字胡的后背,这一下直接将八字胡给打了下去,生死不知。 石灰粉的攻击范围有限,不是所有的麻匪都被迷了眼睛,一些没有受到影响的麻匪,看到黄贺带着一帮孩子冲过来,虽然刺死了两三个人,却也丝毫不惧。 眼尖的谢必安,一眼认出,这不就是大当家的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黄贺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谢必安看都没看倒地不起的三当家,也没理会逃跑的八字胡,对着剩下的二十多个麻匪道:“富贵就在眼前,谁能拿下他,谁就是下一个三当家!” “兄弟,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谢必安大喝一声,持剑而上。 一旁的范无救也不甘示弱,同样拔剑在手。 黄贺抖动长矛,划了一个半圆,闪电般刺向谢必安的咽喉。 谢必安功夫不差,不退反进,用长剑格开刺过来的矛头,欺身想要用长剑去切黄贺的手腕。 一寸长,一寸强。 一寸短,一寸险。 范无救更是阴险,他手中一柄长剑,足有一米多长,可剑身极窄,堪比后世击剑用的道具,而且悄无声息。 照着黄贺的下档刺去。 这一剑稳、准、狠,难得的是速度奇快。 黄贺本来仗着长矛之长,能拉开距离,没想到这两个人比三当家的还要难缠。 他脚踏禹步,飘然后退。 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步步紧逼,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攻黄贺所必救。 电光石火之间,黄贺竟然没有占到一丝便宜,这倒出乎了他的预料。 其实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单对单,都不是黄贺的对手,可二人联手,威力远不止1+1大于2这么简单。 黄贺不慌不忙,长矛在地上划了个圆圈,逼的谢必安、范无救二人跃起后退。 他自己则沉腰坐胯,将全身的重心都凝聚到两条大腿上。 这一招叫“稳坐泰山”,是“霸王枪”中的一招。 谢必安只觉得眼前的黄贺好似一座山岳,只能仰视,而且对方的气血、精神、魂魄似乎一下子都凝聚成为一个点。 这种感觉极为奇特。 “老范,你攻击他的身后!” 谢必安大喝一声,照着黄贺的心窝就是一剑,这一剑迅疾无比,话音还未落下,就攻到了黄贺身前。 这一刻,黄贺身上的汗毛乍起,似乎都能感受到敌人长剑上的锋芒。 嗖——谢必安这一剑刺了个空,好像黄贺的胸口塌陷了一般。 谢必安却是收不住劲道,整个人随着剑刺空而踉跄向前,谢必安心说糟糕! 黄贺这一招“稳坐泰山”堪称霸王枪里的精华。 虽然不像其他招式那样大开大合、锋芒毕露,可就是这种稳如泰山的气势,让敌人的攻击失效。 谢必安的剑术虽然高超,可跟项羽的霸王枪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等级。 高手过招,分毫必争。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项羽就凭着这一招“稳坐泰山”,不知道刺死多少名将、猛士。 黄贺骤然出枪,劲力灌注枪身,一枪刺中了谢必安的胸口,随即枪身一挑,就如同挑动大石头一般。 谢必安被枪身上的劲道一抖,脊椎骨都抖散了! “大哥!”一声带着焦急和愤怒的声音从黄贺身后响起,正是范无救。 他看到谢必安被黄贺一枪捅穿了心脏,大惊失色,急忙出剑,攻向黄贺背后。 黄贺听到耳后呼啸而至的风声,正准备抽枪迎接。 却不料本来已经死去的谢必安,暴喝一声,两只手紧紧抓住了枪杆。 黄贺一抽之下,竟然没能抽动! 谢必安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眼见范无救的长剑已然触及后背,锋锐的剑身刺破了身上的战术背心。 黄贺究竟如何应对? 苏合香站在院子里,良久良久,不见黄贺归来,只听到里监门处传来喊杀声。 当下打开黄贺给她的黑色盒子,只见黑色的盒子光滑如镜,从里面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比家中的铜镜照的更加清楚。 黑色盒子的旁边还有奇怪的凸起,苏合香轻轻一按,黑色盒子突然亮起。 竟是一部手机! 手机的开机界面上,是一张合照。 合照中苏合香笑颜如花,露出一口小白牙,黄贺则歪着脑袋,张开大嘴,一副要把苏合香吃下去的模样。 苏合香站在小院中,阳光下,望着手机上的照片,心中柔情万种。 她轻声呢喃:“保佑黄大哥平安归来。” 第403章 大结局 范无救长剑猛地一递,剑尖却被黄贺身上的防弹衣钢板挡住,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好不要脸,居然还穿着铠甲!” 范无救一击不中,抽剑再刺,这一次,他瞄准的是黄贺的咽喉! 黄贺临危不乱,一招回马枪,从谢必安的胸口拔出大枪,倏地转身,刺向身后的范无救。 枪如惊雷,霹雳如火,范无救大叫不好,连忙挥剑格挡。 枪尖携带着不可抗拒之力,猛地下砸,“呯——”的一声,枪尖砸中了范无救的胸口,范无救“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黄贺挺枪欲刺,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右腿处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已经死去的谢必安手中砍中了他的右小腿,深可见骨。 一击得手,谢必安打了个滚,远远的躲开,他一脸的狞笑:“老子的心脏长在右边,天生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 黄贺暗叫大意,他哪能想到谢必安居然跟别人不一样,小心肝儿居然在右边。 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他强忍剧痛,霸王枪一抖,范无救就被一下弹飞,倒在地上。 谢必安伸手将范无救扶起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持剑向黄贺袭来。 黄贺此时的状态很差,右腿遭受重创,行动不便,而且稍微移动,鲜血就会从伤口处流出来。 黄贺不想死,他的大业才刚刚开始,他在现代还有好几千万的资产,还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他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二狗子,徐长卿,快来助我!” 黄贺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可喊了半天,也没有人能过来帮他一把,回头一看,只见二十多个土匪手执刀枪将二狗子两个人团团围住,土匪们两眼通红,兴奋的朝二狗子他们砍去。 二狗子和徐长卿等人手里拿着木质的长枪,说得好听叫长枪,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木棍削尖了,他们都是农家子弟,哪有兵器。 这些还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平时就饿的面黄肌瘦,身上没多少力气,几十个人站在一起,立刻被乱刀砍死五六个人,传出痛苦的惨叫。 二狗子和徐长卿连忙让伙伴们还击,他们的木枪捅在土匪们的身上,顶多能扎个血窟窿,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却更加激发了土匪们的凶性! 二十多个土匪就跟杀鸡一般,将这些小孩子一个个杀死。 二狗子和徐长卿也不能幸免。 只见一个土匪高高举起长刀,一刀下去,居然把二狗子的胳膊给砍了下来,一刀横切,便是身首异处,二狗子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地上,两只灵动的大眼珠子渐渐黯淡,变成了死鱼眼。 从黄贺的视角砍去,只见孩子军中一片刀枪和血肉乱舞,一蓬蓬的鲜血爆裂开来,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孩子们连杀鸡都很少,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一个个吓得哇哇大哭,徐长卿更是直接扯着嗓子喊:“娘!娘!娘!” 一个土匪狞笑着,一枪捅进了徐长卿的小腹,将他挑了起来,嘿嘿怪笑:“小兔崽子,声音太小了,再叫大声点,我听不见!” “娘——娘——娘——” 徐长卿身体吃痛,他的小手紧紧握住枪杆,想把这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东西拔出来,可是他身体越是扭动,枪杆和身体摩擦越大,鲜血就跟不要钱一般,顺着枪杆噗呲、噗呲的往外喷,不一会儿就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小血洼地。 黄贺目眦欲裂,嘴角流出鲜血:“畜生!畜生!你们冲我来!有本事冲我来!” 他以枪做腿,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大枪杆子一抖,两个土匪的脑袋就被打爆,只留下两个无头的尸体在原地喷血。 土匪连忙四散奔逃,可黄贺此刻暴怒出手,身形犹如鬼魅,大枪一点,一个土匪的脑袋又被黄贺戳爆! 霸王枪!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四个土匪殒命,黄贺攻势不减,犹如虎入羊群,长枪左拦右扎,瞬间杀死七八个土匪,这些土匪要么被捅的肠破肚穿,要么被打的爆头,死状千奇百怪! 不过就在这时,他觉背后一凉,原来是范无救和谢必安追了过来。 两个老菊花双剑合璧,疯狂攻击着黄贺的后背。 黄贺面对这两个打不死的小强,也是毫无办法,他的霸王枪虽然霸道,可终究是战场的杀技,需要人马配合,最适合打仗。 对于这种类似武林的争斗,却少了一种招数的变换,所以才会被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个人缠住。 黄贺大枪一扫,逼退两个土匪,转身挡住范无救和谢必安的长剑。 范无救大喝一声:“大哥,你去攻击他的那条好腿,只要把他打成瘸子,他就没办法移动了!” 谢必安手腕一转,剑锋刺向黄贺的脚腕,黄贺大喝一声:“狗贼卑鄙!” 然后举枪格挡,范无救则趁机刺向黄贺持枪的手腕,黄贺一枪难敌双剑,手腕立即血如泉涌,手中的长枪也掉在了地上。 谢必安大喜,再用剑割断了黄贺做脚腕的脚筋。 黄贺支撑不住,扑通摔倒在地上,为了防止发生变故,谢必安又用剑割断了他另一只手的手筋。 可怜黄贺英雄了半天,却还是倒在一对老菊花的手下,他手筋、脚筋被挑,已经成了废人,只能任人宰割。 谢必安走过去,查看三当家的尸体,发现已经凉透了。 “二弟,三当家的死了。” 范无救坐在地上,直喘粗气道:“死就死了,反正抓住了黄贺这条大鱼,咱们也算是大功一件,快点拿他回去领赏,省的再生变故,这小子邪门的很!” 谢必安赶忙招呼剩下的土匪,将黄贺捆在马上,然后一行人快速返回。 …… 秦二世三十年五月,咸阳秦始皇陵内。 秦始皇陵外隐隐传来哭声,头发花白的秦二世胡亥气色衰微,目光浑浊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大铁笼子。 他伸出一只手,气息微弱:“韩信,我想见见师父。” 韩信轻轻点头,然后冲身后的几个太监挥挥手,太监立刻将那个大铁笼子推了过来,笼子里关着的,赫然是黄贺! 不过此刻的黄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双目被剜出,空洞洞的,手脚处光秃秃的,而且用铁链子吊在笼子里,听到声音,黄贺放声大骂:“胡亥!你个忘恩负义的狗贼,当初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早就被你两个哥哥害死了,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居然里通外合陷害我,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胡亥苍白的脸上浮出微笑:“师父,你都骂了我三十多年了,还没有骂够吗?没想到你真是来自两千多年以后的人,生命力真是旺盛的很,我都很羡慕你呢。 不过得益于你的传授,我大秦帝国蒸蒸日上,不但灭了南越,灭了匈奴,寡人用你制作的火药、火器,一直打到罗马,现在我大秦的国土横跨亚欧大陆,日月所照,皆为秦土,师父,你功不可没啊。” 黄贺还在叫骂,骂的越来越难听,胡亥听着,大声的咳嗽起来,韩信帮着他拍拍后背,胡亥喘息了好半天才对韩信道:“杀了他。” 韩信一愣,又确认了一遍,胡亥依旧是那句话:“杀了他。” “可是,他的脑袋里还有许多知识没有说出来,能不能……”韩信有些犹豫。 自打抓回黄贺,各种酷刑用上,黄贺这个来自现代的人类,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还有跨越两千多年的知识都说了出来。 韩信得知这一消息后,便立马从骊山迎回胡亥,借助他在骊山的根基,胡亥杀死了公子高和公子将闾,成功登上皇位,成为真正的秦二世。 …… 三日后,胡亥的葬礼如期举行,他的儿子嬴小白成为了秦三世。 因为从黄贺口中知道了历朝历代灭亡的原因,秦国一直是轻徭役、轻赋税,并且鼓励生产,与民休息。 再加上秦国打了个一个超级大的疆土,根本不用发愁土地兼并的问题。 秦三世登基的当天,韩信将黄贺押到了他当初降临的地方,连同那辆五菱神车一起,点燃了火把。 轰—— 冲天的火焰升腾,五菱神车和黄贺化为一团火球,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全书完。 第403章 大结局 范无救长剑猛地一递,剑尖却被黄贺身上的防弹衣钢板挡住,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好不要脸,居然还穿着铠甲!” 范无救一击不中,抽剑再刺,这一次,他瞄准的是黄贺的咽喉! 黄贺临危不乱,一招回马枪,从谢必安的胸口拔出大枪,倏地转身,刺向身后的范无救。 枪如惊雷,霹雳如火,范无救大叫不好,连忙挥剑格挡。 枪尖携带着不可抗拒之力,猛地下砸,“呯——”的一声,枪尖砸中了范无救的胸口,范无救“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黄贺挺枪欲刺,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右腿处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已经死去的谢必安手中砍中了他的右小腿,深可见骨。 一击得手,谢必安打了个滚,远远的躲开,他一脸的狞笑:“老子的心脏长在右边,天生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 黄贺暗叫大意,他哪能想到谢必安居然跟别人不一样,小心肝儿居然在右边。 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他强忍剧痛,霸王枪一抖,范无救就被一下弹飞,倒在地上。 谢必安伸手将范无救扶起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持剑向黄贺袭来。 黄贺此时的状态很差,右腿遭受重创,行动不便,而且稍微移动,鲜血就会从伤口处流出来。 黄贺不想死,他的大业才刚刚开始,他在现代还有好几千万的资产,还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他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二狗子,徐长卿,快来助我!” 黄贺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可喊了半天,也没有人能过来帮他一把,回头一看,只见二十多个土匪手执刀枪将二狗子两个人团团围住,土匪们两眼通红,兴奋的朝二狗子他们砍去。 二狗子和徐长卿等人手里拿着木质的长枪,说得好听叫长枪,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木棍削尖了,他们都是农家子弟,哪有兵器。 这些还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平时就饿的面黄肌瘦,身上没多少力气,几十个人站在一起,立刻被乱刀砍死五六个人,传出痛苦的惨叫。 二狗子和徐长卿连忙让伙伴们还击,他们的木枪捅在土匪们的身上,顶多能扎个血窟窿,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却更加激发了土匪们的凶性! 二十多个土匪就跟杀鸡一般,将这些小孩子一个个杀死。 二狗子和徐长卿也不能幸免。 只见一个土匪高高举起长刀,一刀下去,居然把二狗子的胳膊给砍了下来,一刀横切,便是身首异处,二狗子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地上,两只灵动的大眼珠子渐渐黯淡,变成了死鱼眼。 从黄贺的视角砍去,只见孩子军中一片刀枪和血肉乱舞,一蓬蓬的鲜血爆裂开来,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孩子们连杀鸡都很少,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一个个吓得哇哇大哭,徐长卿更是直接扯着嗓子喊:“娘!娘!娘!” 一个土匪狞笑着,一枪捅进了徐长卿的小腹,将他挑了起来,嘿嘿怪笑:“小兔崽子,声音太小了,再叫大声点,我听不见!” “娘——娘——娘——” 徐长卿身体吃痛,他的小手紧紧握住枪杆,想把这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东西拔出来,可是他身体越是扭动,枪杆和身体摩擦越大,鲜血就跟不要钱一般,顺着枪杆噗呲、噗呲的往外喷,不一会儿就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小血洼地。 黄贺目眦欲裂,嘴角流出鲜血:“畜生!畜生!你们冲我来!有本事冲我来!” 他以枪做腿,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大枪杆子一抖,两个土匪的脑袋就被打爆,只留下两个无头的尸体在原地喷血。 土匪连忙四散奔逃,可黄贺此刻暴怒出手,身形犹如鬼魅,大枪一点,一个土匪的脑袋又被黄贺戳爆! 霸王枪!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四个土匪殒命,黄贺攻势不减,犹如虎入羊群,长枪左拦右扎,瞬间杀死七八个土匪,这些土匪要么被捅的肠破肚穿,要么被打的爆头,死状千奇百怪! 不过就在这时,他觉背后一凉,原来是范无救和谢必安追了过来。 两个老菊花双剑合璧,疯狂攻击着黄贺的后背。 黄贺面对这两个打不死的小强,也是毫无办法,他的霸王枪虽然霸道,可终究是战场的杀技,需要人马配合,最适合打仗。 对于这种类似武林的争斗,却少了一种招数的变换,所以才会被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个人缠住。 黄贺大枪一扫,逼退两个土匪,转身挡住范无救和谢必安的长剑。 范无救大喝一声:“大哥,你去攻击他的那条好腿,只要把他打成瘸子,他就没办法移动了!” 谢必安手腕一转,剑锋刺向黄贺的脚腕,黄贺大喝一声:“狗贼卑鄙!” 然后举枪格挡,范无救则趁机刺向黄贺持枪的手腕,黄贺一枪难敌双剑,手腕立即血如泉涌,手中的长枪也掉在了地上。 谢必安大喜,再用剑割断了黄贺做脚腕的脚筋。 黄贺支撑不住,扑通摔倒在地上,为了防止发生变故,谢必安又用剑割断了他另一只手的手筋。 可怜黄贺英雄了半天,却还是倒在一对老菊花的手下,他手筋、脚筋被挑,已经成了废人,只能任人宰割。 谢必安走过去,查看三当家的尸体,发现已经凉透了。 “二弟,三当家的死了。” 范无救坐在地上,直喘粗气道:“死就死了,反正抓住了黄贺这条大鱼,咱们也算是大功一件,快点拿他回去领赏,省的再生变故,这小子邪门的很!” 谢必安赶忙招呼剩下的土匪,将黄贺捆在马上,然后一行人快速返回。 …… 秦二世三十年五月,咸阳秦始皇陵内。 秦始皇陵外隐隐传来哭声,头发花白的秦二世胡亥气色衰微,目光浑浊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大铁笼子。 他伸出一只手,气息微弱:“韩信,我想见见师父。” 韩信轻轻点头,然后冲身后的几个太监挥挥手,太监立刻将那个大铁笼子推了过来,笼子里关着的,赫然是黄贺! 不过此刻的黄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双目被剜出,空洞洞的,手脚处光秃秃的,而且用铁链子吊在笼子里,听到声音,黄贺放声大骂:“胡亥!你个忘恩负义的狗贼,当初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早就被你两个哥哥害死了,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居然里通外合陷害我,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胡亥苍白的脸上浮出微笑:“师父,你都骂了我三十多年了,还没有骂够吗?没想到你真是来自两千多年以后的人,生命力真是旺盛的很,我都很羡慕你呢。 不过得益于你的传授,我大秦帝国蒸蒸日上,不但灭了南越,灭了匈奴,寡人用你制作的火药、火器,一直打到罗马,现在我大秦的国土横跨亚欧大陆,日月所照,皆为秦土,师父,你功不可没啊。” 黄贺还在叫骂,骂的越来越难听,胡亥听着,大声的咳嗽起来,韩信帮着他拍拍后背,胡亥喘息了好半天才对韩信道:“杀了他。” 韩信一愣,又确认了一遍,胡亥依旧是那句话:“杀了他。” “可是,他的脑袋里还有许多知识没有说出来,能不能……”韩信有些犹豫。 自打抓回黄贺,各种酷刑用上,黄贺这个来自现代的人类,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还有跨越两千多年的知识都说了出来。 韩信得知这一消息后,便立马从骊山迎回胡亥,借助他在骊山的根基,胡亥杀死了公子高和公子将闾,成功登上皇位,成为真正的秦二世。 …… 三日后,胡亥的葬礼如期举行,他的儿子嬴小白成为了秦三世。 因为从黄贺口中知道了历朝历代灭亡的原因,秦国一直是轻徭役、轻赋税,并且鼓励生产,与民休息。 再加上秦国打了个一个超级大的疆土,根本不用发愁土地兼并的问题。 秦三世登基的当天,韩信将黄贺押到了他当初降临的地方,连同那辆五菱神车一起,点燃了火把。 轰—— 冲天的火焰升腾,五菱神车和黄贺化为一团火球,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