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这个司机太过嚣张》 第1章 入职轧钢厂，工资四十块！ 六十年代，京城。 时近年关，风卷着雪花，吹在每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刮得一阵生疼。 刘卫东扯了扯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土布衣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复原士兵转业介绍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兹有刘卫东同志，性别男，现年21周岁，居住于xc区南锣鼓巷棚户区4组16号，去你处做司机工作，希望接洽分配是荷……” 落款还有部队和京城劳动局的大红印章。 刘卫东把这封来之不易的介绍信小心叠好，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向前方的市红星轧钢厂而去。 “嗯，你是汽车兵？都跑过哪些线路，去过川藏线吗？”轧钢厂劳资科，韩科长歪着头，嘴上叼着烟卷，把刘卫东的介绍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问道。 “跑过几次。”提及川藏线，刘卫东腰板不经意间挺得溜直。 “那还不错……”韩科长把烟头按灭，用洗得发白的衣袖擦擦满是烟灰的桌子，又从一堆资料里拿起他的驾驶证，眼睛几乎贴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任何造假的端倪。 韩科长从驾驶证上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看了刘卫东一眼，抄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当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回答后，韩科长这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站起身，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块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已经斑驳掉色的硬木印章，在上边哈了口气，咣当一声，按在刘卫东的招工录取表上。 刘卫东的心也随之跳了一下，看着那红彤彤的大印，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轧钢厂录取，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了。 “老谢，老谢过来！”韩科长把大印放回抽屉里，锁好，还不放心的拽了一下，这才起身推开窗户，冲外边吼了两嗓子。 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匆匆来到，目光落在刘卫东身上，顿时眼前一亮！ 好帅气的小伙子！ 瞧瞧这眉眼，这个头，从里到外透着那么股子精气神！叫人打心眼里喜欢！ “这位是刘卫东同志，在部队里当汽车兵的，你带过去给他安排一下工作！” 谢科长也是经年的老员工，对新人入职这套都熟，扫了一眼刘卫东的介绍信后，便冲他招招手，“跟我来！” 走过巨大的炼铁高炉，轰隆作响的轧钢车间，穿过一大片钢材堆放区，刘卫东终于来到运输科，首先入眼的是一排停得整整齐齐的解放ca10b汽车，湛蓝色的车体擦得光洁剔透，一尘不染。 远处，许多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白手套的工人正在往车上搬运钢材。 “都过来过来！”谢科长咳嗽一声，向远处招招手，举手投足间颇有领导的派头。 众人轰的一声聚拢过来，有老有少有高有矮，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新来的刘卫东，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 “趁着早晨咱们开个小会……那个老唐啊，你先说说昨天的事情。”谢主任清了清嗓子，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满身油污，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拎着扳手匆匆走过来，他清了清嗓子，把昨天的事故简单说了一遍。 “昨天，咱们车队里的两个同志开着17号车去青龙桥送钢材的时候，两人竟然坐在驾驶室里喝起了酒，喝醉后继续开车上路，将车撞在山崖上，幸好被路过的司机发现，送进了医院……” 现场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这位叫老唐的车队队长又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所谓行车走马三分险，咱们上路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生产安全驾驶，这是要牢记在心里的！昨天那场车祸的后果是惨重的，代价是沉痛的，现在俩人还躺在医院的急救病房里！我们一定要汲取教训，警钟长鸣！从现在起，若是再让我发现谁开车喝酒，超载超速，开斗气车开飞车，别怪我老唐脸黑，立马收拾东西给我滚犊子！” 老唐越说越激动，手里的扳子咣咣敲着钢梁，发出巨大的声响，唬得众人都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行了，会开完了，大家回去好好反思，把工作做好，下面给大家介绍个新同事，刘卫东，退伍汽车兵……” 谢科长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冲刘卫东招招手，示意他站到前面来。 二十多双眼睛又齐刷刷望向刘卫东，看得他脸色一红。 老唐看了刘卫东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一辆车边，抄起扳手继续修车。 谢科长驱散众人，把刘卫东叫进办公室，给他倒了杯热水，问了问他的家庭和服役经历，末了他扶一下额头，“你都看到了，咱们队本来车就少，昨天又出事故撞毁一辆，你再等等，等厂里进了新车，保证第一时间安排你上车！暂时就先从机修工做起！也正好把你在部队里学到的修车技术发扬一下，给咱们队做做贡献。至于你的工资待遇么……” 谢科长略略沉吟，“我问过劳资科了，本来呢是准备给你按实习生的待遇，一个月十五块，不过过了转正期，凭你手里的驾驶证，就能拿到五级司机的待遇，一个月四十块两毛……咱不能让人才受委屈嘛！” 听到这个结果，刘卫东眼睛一亮！ 四十块钱！ 乖乖，在这个时代，能开到四十块钱，那可是绝对的高工资！ 四十块钱！ 那是什么概念！ 一斤猪肉也才八毛二！ 前提是，得转正！ “等过阵子有了空闲车，你就开上，出外跑线，一天能多领一块钱的补助，算下来一个月也能赚个七八十块，养活一家人足够了……对了你还没对象，这可不行啊，所谓男子无妻不成家，叔帮你寻摸寻摸，咱车队司机挣得多，娶媳妇容易，那些小姑娘都上赶着……” 两人正在闲聊，外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刘卫东往窗外一看，只见一辆解放大卡拖着另外一辆被撞得破破烂烂的解放ca10b车缓缓驶进来，谢科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阴沉着脸推开门，来到外边，双眼冒火的盯着这辆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老解放，手在哆嗦！ 这辆车……嗯，撞得很惨，别说亲妈，就是后妈也认不出来了。 刘卫东看着这辆七零八落的解放车，忽然觉得有些激动！ 和所有穿越众一样，他在懵懂中度过了二十一年，直到三天前才觉醒了前世记忆，并获得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机械库。 开玩笑，你当我是一般人呢！ “修是修不好了，要不拆零件！”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像汽车这种重工业品如同大熊猫一样珍贵，报废扔垃圾场是不存在的，即便已经撞得面目全非，人们还要把它大卸八块，拆下任何能用的零部件，榨干其最后一点价值。 老唐吸了下鼻子，抄起活口扳子，上去就要拧螺丝，谢科长却走过去，一脸惆怅的把手按在已经被撞得变形的车厢盖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可是我们车队的宝贝啊！ 就这么毁了！ “扳手给我！”谢科长冲老唐招招手，准备亲自动手把这辆宝贝拆成零件，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刘卫东走上前，“科长，我觉得，这辆车还可以修一下……” 噗！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笑声，连沉浸在悲伤气氛的谢科长也被他逗笑了，“小刘，别开玩笑！这车都这副德行了……” “可以修好的。”刘卫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确定？”谢科长停下手里的扳子，看着他，一字一顿问道。 第2章 CA10B老解放获得重生！ “可以。” 刘卫东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把谢科长以及车队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年轻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车都撞成那样了，还一口一个能修好？ 知道你是新来的，着急表现，可也不能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啊！ “小刘同志，我得和你强调一下，在咱们这，凡事有就是有，没就是没，你说能修好，就必须把它给我修得妥妥当当，要是做不到，就不要说这种大话！” 老唐走过来，语气很平和，但是话里却是带了刺的！ 他是从业二十几年的老司机，老师傅，连他看到这车的状态都摇头，现在这个年轻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能修好，这不是在打他唐新民的脸面吗？ “唐队长请放心，我说能修好，就一定能修好！”刘卫东的脾气也上来了，你是在质疑我的办事能力？ 还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小爷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小刘同志主动请缨修车的行为值得大家学习，大家鼓掌！”谢科长终于开了口，他拍了两下巴掌，“老唐你不要火气这么大！要给年轻人表现的机会，这样小刘，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试试看，如果能修好最好不过，要是修不好也无所谓，就当是练练手……” 见老唐又要爆发，谢科长急忙揽住他的肩膀，冲刘卫东摆摆手，“快去忙小刘，有什么困难就找我。” 说着他半推半拽把老唐扯进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不一会屋子里就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刘卫东哼了一声，从工具箱里捡起一把扳手，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那小子要是能把车修好，我把方向盘吃了！”老唐气得脸红脖子粗，拍着桌子吼道，谢科长仍是一副笑眯眯模样，“你这火爆脾气啥时候能改改，四十多岁的人了，喝点水消消气……” 他给老唐倒了杯茶，老唐愤愤接过来，一饮而尽。 “你当我是瞎子，看不出那辆车的破损程度？年轻人嘛爱表现，好说大话好吹牛，咱们谁不是从年轻时过来的……我也没指望小刘把车修好，就当是给他练练手嘛！” 谢科长端起大茶缸，悠哉悠哉抿了一口，嗒嗒嘴，颇有些临窗品茗的悠闲气度，“他要是修不好，咱们再借题发挥，煞煞他的傲气，也是件好事，熬鹰嘛！” “这小子，又是个刺头！”老唐咣当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转身出门。 “你干啥去？” “出去转转！” 老唐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一个个的都是臭脾气！”谢科长无奈摇摇头，嘴里哼着小曲，探头探脑往外看。 新来的刘卫东正躺在那辆已经被撞成零件的解放车下面捅捅咕咕。 “要是能修好……”谢科长端着茶杯，目光中有三分期许，“那是再好不过了！” 老唐说得不错，这辆车受损程度非常严重，据师傅们说，昨天下午，这辆车一头撞在山崖上，整个前脸全部撞碎，大梁被撞弯，连发动机都被撞坏了！ 这玩意要是能修好，还真就是见了鬼了！ 不过…… 事在人为！ 刘卫东首先把零件全部拆卸下来，包括空气滤清器在内的零件全都被撞得变了形，没办法，只能换掉了。 至于那台只有90马力的直列6缸水冷四冲程汽油发动机……气缸破裂，已经完全不能用了，换掉！ 手动刹车系统，换掉！ 变速箱，换掉！ 被撞得变形，仍在滴滴答答漏液的铅酸蓄电池，换掉！ 碎成渣的前挡风玻璃，换掉！ “有替换的零件吗？”刘卫东问道。 “自己去仓库里找！”老唐的语气还是那么生硬，好像别人欠他一百八十万似的！ 刘卫东撇撇嘴，走进一旁的仓库，这里面倒是有不少从旧车上拆下来的零件，他趁机悄悄从系统机械库里挑选出合适的零件，一边把换下来的破损件扔到仓库里。 经他这么一番折腾，这辆破损严重的解放大卡鸟枪换炮，只有外壳还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内部已经换上了从系统仓库里得到的新零件！ 为了避免因为改动太大被人发现，刘卫东按捺住搞事的冲动，仅对车辆进行小修小补。 至于发动机…… 老唐不知道什么时间走了过来，他低下头，看着换好的前防撞梁，还有被刘卫东“一锤一锤”敲平整的空气过滤系统，脸色阴沉，却没有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发动机上，这台直列六缸水冷汽油发动机的气缸已经被撞裂，修是不可能修好了。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转过身，大步流星走进车队仓库，掏出钥匙，哆嗦着手打开一个铁皮柜子，看着里面那台崭新的同型号发动机，目光里满是不舍。 “小陈、小孙还有小李，你们过来一下！” 老唐冲外边喊了一声，叫过几个帮手。 几个人抬着这台库存的宝贝发动机，吆喝着来到刘卫东面前，由老唐亲自动手，闷不做声的把发动机放在车前架上，一下一下的拧着螺丝。 刘卫东从车下钻出来，摸了摸脸上的油污，一脸诧异的看着帮他换发动机的老唐。 “以后给我好好保养这辆车，要是磕了碰了，看我怎么修理你！”老唐将最后一颗螺丝拧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刘卫东盯着他看，虎着脸，气呼呼训斥道。 刘卫东心中一暖。 这个老唐…… 刀子嘴，豆腐心！ 月上柳梢头，眨眼间到了下班时间，老唐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扭头往停车场的方向扫了一眼，见刘卫东竟然还在修车！ 他皱了下眉头，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饭票，拍在车厢盖上，转身走了。 当天光蒙蒙亮的时候，刘卫东终于把车修好了，他坐在驾驶室里，深吸一口气，把两根导线对在一起。 轰隆隆！ 这辆被撞得粉碎的ca10b老解放终于重生了！ 唰！ 前大灯打开，照得前方一片雪亮！ 第3章 立功，转正，评为先进个人！ 他开着车，在停车场转了一圈，这辆焕发了第二春的老解放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仿佛一个获得重生的人一样在停车场内恣意撒欢，最后稳稳停在停车位上，发动机车盖冒出腾腾白气，似乎在呼喊新主人再来一圈！ “终于成功了！”刘卫东坐在位子上，长长吁了口气，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哈欠，坐在车里竟然睡着了！ “这孩子真把车修好了？” “可不是，你看这雪地上的车辙……我还是小瞧了他……” “得亏着小刘了，要不咱们车队就少一辆车……” “快点给他拿件大衣披上，别把孩子冻着……” 众人围着车子嘁嘁喳喳的说话，刘卫东醒了，他跺跺冻得生疼的脚，扭头往外一看，这才发现车旁边站满了人！ “给咱们的修车英雄鼓掌！”谢科长笑眯眯的看着他，首先拍起了巴掌！ 一片掌声雷动！ 老唐那张不苟言笑的扑克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手拍了几下，目光却仍盯在车子上，写满了质疑。 刘卫东几乎是被狂喜的工人们给抬下来的！ “小刘同志，我要给你请功！”谢科长拍着巴掌，大声喊道！ 此刻的刘卫东觉得有些晕乎乎的，像喝醉酒一样飘乎乎的置身云端，别提多舒服了！ 严苛如老唐，开着这辆修好的车跑了一个上午后，也不得不承认这辆车的大修是成功的，甚至车况比维修之前还要好！ 这台服役近十年的老车再次满血复活了！ 真不错！ 老唐趴在雪地里，仰躺着身子，将车的油路管线等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在维修记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是副科长，没有他盖章签字，即便车修好了也不能随便开出去！ 不然出了事算谁的？ “刘卫东同志，鉴于你在生产中不畏艰险，敢于吃苦，主动请缨为运输队修好了一辆即将报废的汽车，现经厂党委研究决定，提前结束你的试用期，录用为正式员工，并授予你红星轧钢厂66年度先进个人称号，望你戒骄戒躁，努力工作，积极进取……” 三天后，在热烈的掌声中，刘卫东披红挂彩，登上红星轧钢厂会议室的主席台，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杨厂长手里接过奖状和证书，向全厂数万名员工致敬！ “这小子还挺能，刚来没几天就当了先进个人，真是踩了狗屎运！”说话的是个大长脸，许大茂。 这货歪着头看着台上风光八面的刘卫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切，你跟着吃哪门子醋啊，人家是退伍兵，听说还开过川藏线的，你行吗？” 于海棠不屑撇撇嘴，对许大茂的冷嘲热讽反唇相讥。 “得，这特么是个人才，和你于大小姐正好是天作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行了！” “切，德行！”于海棠捣了他一拳。 第一天入职，第二天立功，第五天转正并成为先进个人，刘卫东开创了轧钢厂建厂以来最快转正记录！ 连杨厂长都在百忙之中接见了他，并鼓励他好好工作，多向老前辈学习驾车技术，早日开上车，为祖国和人民再立新功！ 坐在自家炕头上，刘卫东仍觉得有些飘乎乎的不实在，他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我现在是轧钢厂正式工人了，副五级司机，每个月能拿到四十块两毛钱的工资！ 厂子还额外奖励给他二十块钱！ “哥哥真厉害！”妹妹刘彩娥抱进来一大捆烧柴，冻得通红的小脸蛋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小丫头今年才五岁，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走了，全靠父亲一手拉扯大，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小年纪，刘彩娥就知道帮家里干活，连锅台还够不着的她已经学会烧火做饭了！ “彩娥过来！”刘卫东叫过妹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塞给她，“拿去买糖吃！” “哥哥真好！”小丫头开心得原地转了个圈，“哥，爸爸说你当正式工了，正式工是不是可以赚好多好多钱，能买一屋子好吃的？” “是啊，哥哥以后就是司机了，到时候哥哥开车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丫头乐得直点头，弯着小腰低下头，像开车似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嘟嘟嘟，哥哥开车啦，快上车啊我们出去玩喽！” “这孩子……” 刘卫东的父亲刘宝庆推门进来，一脸沧桑的老木工的身子已经有些佝偻，看着儿子，他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坐在炕沿边，掏出烟袋卷了个烟卷，点燃抽了一口，扭头又看看儿子，又是一笑。 “爸爸，哥哥现在是正式工了，好厉害的！” 刘彩娥跑过来，抱住父亲的两条腿，坐在上边，让父亲悠着她玩耍。 “爸，这是厂子奖励给我的二十块钱，我拿十块钱当伙食费，剩下的给您老买烟抽。”刘卫东掏出钱塞给刘宝庆，刘宝庆眼圈一红，把钱又推回去，“你自己赚的钱自己存着，将来还得娶媳妇呢，爸手头有钱，够花了，不用你的钱！” “爸你帮我存着，等我将来娶媳妇再向你要！”刘卫东笑了笑，又把钱推过去，“再说了，过几年妹妹也要上育红班了，都得花钱。” “那……行，爸帮你存着！”刘宝庆这才收了钱，问儿子，“厂子说啥时候能开上车？” “八成要等上一阵子，现在队里二十多个司机，就十三辆车，分不过来……” 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刘彩娥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的望向哥哥。 我哥哥真厉害！ 当司机开大车！ 一个月四十多块！ 好多小钱钱！ 全都给我买糖吃！ 第4章 去供销社消费，主任送苹果！ “爸，我去割点肉，咱们晚上包饺子，庆祝一下！”刘卫东站起身，把妹妹抱起来，原地转个了圈，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说道。 “行，去！”刘老汉倚在炕头，悠然自得的抽着烟，看着儿子领着小女儿走出门，轻轻叹了口气。 老婆子，咱家卫东有出息了，是正式工人了！ 供销社离棚户区不远，刘彩娥走了几步就耍赖不走，刘卫东只得蹲下来，把妹妹背在身上。 “哥我给你唱个歌，小燕子穿花衣……”小丫头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小手绕着刘卫东的头发，小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吵得当哥哥的头都大了三圈。 “哥你们是不是就开那样的大卡车啊！”刘彩娥看到供销社门口停着一辆解放大卡，许多临时工正吆喝着从车上卸下一筐筐的苹果，一惊一乍的喊道。 “呦呵这不是卫东嘛！好几年没看着你了，都长这么高了……你爸可好？”一个梳着利落短发，带着紫花袖套的中年女子迎过来，从一个玻璃罐子里拿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到刘彩娥手里，和他打招呼。 “嗯，我刚回来没几天。”刘卫东看了一眼柜台里面，摆放着雨鞋雨衣、锅碗瓢盆、暖瓶水袋等等，他指着摆放在柜台正中央的带鱼罐头，“韩姨，给我来两盒罐头。” 韩姨愣了一下，刘家穷得叮当响她是知道的，旁边聊天的两个售货员也转过脸来，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位胆敢挑战“高档美食”的不速之客。 虽然红星供销社坐落于轧钢厂这边，服务上万工人和几万工人家属，但带鱼罐头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就比如这几盒罐头，是上个月进的货，到现在还没卖出去！ “这个？”韩姨迟疑着把鱼罐头放在柜台上，试探的问刘卫东。 刘卫东嗯了一声，把罐头递给妹妹，小彩娥急忙接过来，两只小手牢牢攥住，生怕弄丢了。 “哇哦，鱼罐头……”小彩娥还不认识字，但是看着铁皮盒子上的包装纸，就已经馋得咽了口唾沫。 “家里暖瓶也坏了，再来个暖瓶，还有针头线脑，灯泡……”刘卫东像进了大观园里的刘姥姥一样，指点着韩姨拿这拿那，不一会就把柜台上堆得满满登登！ “卫东，这么多东西……”韩姨面有难色，刘卫东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她，“这些都是不要票的，对？” “对对！”韩姨看着十块钱的大团结，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她在供销社干了这么多年，拿十块钱大票来买东西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这家伙的，一出手就是十块钱，咋的你刘卫东挖着光洋了还是捡了狗头金了？ “韩姨，结账啊！”见她愣在当场，刘卫东笑着催促道。 “呃……”韩姨这才点了下头，抓起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灯泡一毛一个，白酒五毛钱一瓶，暖瓶……暖瓶七毛，线五分……一共是三块七毛二。” 她数量找了钱，刘卫东则把这些买来的零碎一股脑的装进一个口袋里，提在手里，冲小彩娥招招手，“彩娥走，去食品站买肉了！” “来了！”刘彩娥嘴里咬着大白兔奶糖，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这人谁啊？真有钱，一出手就是十块！”旁边两个售货员凑过来，议论纷纷。 “棚户区刘木匠的儿子刘卫东，前几年当兵去了，这不退伍刚回来。”韩姨抓起鸡毛掸子扫了扫柜台，“穷家破业的，也不知道俭省点过，这一下子四块钱花没了……” “韩姐你跟着操什么心啊！又不是你儿子！”一个售货员笑起来，另外一个则皱了下眉头，“刘卫东？是不是上午轧钢厂表彰过的那个新员工？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他们运输队去了个新人，把一辆报废车给修好了，不但提前转了正，还评上先进个人了呢！” “真的是他？”韩姨踮着脚往窗外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画魂。 这小子平日里蔫的不显山不露水，啥时候这么能了！ “呦，小刘同志，你好你好！” 刘卫东领着妹妹刚出供销社，就看到一个长得细高挑大个，干巴巴瘦得好像竹竿成精的中年人，嘴里叼着一根大前门香烟，远远冲他招手。 这人是…… 供销社郎主任！ 郎主任人如其名，长得鹰钩鼻吊眼梢，鹰视狼顾，一脸奸相，小彩娥一看他这幅尊容，吓得躲在哥哥身后，探头探脑看他。 “小刘同志你不认识我？今天上午的表彰大会我可是见过你的，了不得啊，年轻有为，将来前途大大的光明啊！” 郎主任一把握住他的手，一个劲摇晃，亲切得不得了。 刘卫东都快被他摇散架了，没想到他干巴巴瘦得一团，手劲竟然这么大！ “郎主任你好……” “那个谁，小胡，拿过来！”郎主任冲远处招招手，一个临时工提着一口袋苹果过来，“你看这年节也到了，经我们供销社领导班子研究决定，由我代表基层群众，想你这位先进个人表示一下慰问！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再接再厉，再创新功，用实际行动鞭策我们奋发向上，为社会主义建设再立新功！” 郎主任高高举起双手，“向刘卫东同志学习！” 临时工们也都纷纷拍巴掌，搞得刘卫东面红耳赤！ 这特娘的郎主任，还真他娘的能整花活！ 刘卫东百般推脱，但郎主任就是不依，半拖半拽，愣是让他把半口袋苹果拎家去了。 “这个主任平时可凶，翠姐姐偷了一块糖，就被他抽了两个大嘴巴，脸都打肿了……”小彩娥抱着鱼罐头跟在哥哥身后，看着袋子里的苹果，又扭头看看一脸笑容冲她和哥哥挥手的郎主任，小声嘀嘀咕咕。 刘卫东提着东西，踩着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句话也没说。 郎主任给他送苹果，傻子都看得出来，整个轧钢厂这片就只有十三辆大卡车，将来供销社运货少不了要麻烦他们，所以郎主任这也算提前投资，打通关系了。 “哥哥你慢点走，我跟不上了嘛！” 小彩娥一路小跑跟上，她觉得哥哥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5章 一个月八十块，对象随便挑！ 买了肉买了面，回到家里，刘卫东就开始和面包饺子，小彩娥坐在炕头，把苹果一个个拿出来，用毛巾擦干净，小手点数着这三十多个苹果，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现在…… 吃一个呗！ “呦，包饺子呢，去去去，这活哪是爷们干的，让我来！”韩姨人未到，声先至，她风风火火推开门，一把抢过刘卫东手里的擀面杖，麻利擀着饼皮，刘彩娥站在炕上，隔着玻璃窗冲她嘻嘻笑，“韩姨韩姨，你知道我家吃饺子，来蹭饺子啦！” “这丫头，口没遮拦的，啥话都往外嘞嘞，我这不是看你哥当了工人，过来帮你们庆祝一下！”韩姨瞪了小丫头片子一眼，抓起擀面杖，手脚麻利的擀皮，冲刘卫东挑眉一笑，“你这孩子，当了先进个人也不和韩姨说一声！咋的怕你韩姨来找你走后门沾光啊！” 刘卫东淡淡一笑，并未答话，拿起一个擀好的饺子皮，挑上一筷头猪肉白菜馅，放在里面，用手指小心捏好。 “你说这人啊上哪说理去，你当兵入伍那年才多大，现在好了刚进厂五天就转正成了正式工人，你们老刘家的运转过来了，以后连小彩娥都要跟着过好日子了！” 韩姨一边擀皮一边碎碎念，“我听人说你们司机一个月能挣七八十呢，乖乖，一个人顶我三个月工资了，姥姥！这回我看谁还敢嫌咱家穷！” 门开了，刘宝庆抱着一抱碎木头进屋，见韩姨来了，咧嘴一笑，“哪阵风把你给刮过来了？” “啥风，还不是咱大侄子当了正式工人的喜风香风，还能是西北风？”韩姨嘴厉如刀，两句话噎得刘宝庆无言以对，只得干笑一声，蹲下来往灶里塞木头。 “老刘大哥，我刚才还说呢，你们老刘家的好日子来了，卫东当了司机，一个月能开七八十块呢，这一年算下来就小一千了，这还不算外捞的，现在把咱们这片住户都算上，满打满算谁家能一年挣一千块？累掉腰子他们也挣不了这么多！” “他挣多少都是他的钱。”刘宝庆坐在一块木头上，掏出烟袋，美美抽了一口，笑道。 “艾玛这啥话，卫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扑腾不出你的手掌心啊！”韩姨说话像机关枪，“年轻人花钱没个计较，东拽一下西扯一下钱就没影了，你要是嫌麻烦，以后卫东你开了工资给姨，姨帮你存着！” 刘卫东和刘宝庆闻言，都愣了一下。 韩姨也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妥，她挑了一下细长的眉毛，清清嗓子，“卫东姨可跟你把话说明白了，要想赚钱，就得跟郎主任打好关系，咱别的不说，单说年前这段，郎主任是求爷爷告奶奶，好歹从轧钢厂借了三辆大卡车从冷库运苹果，一趟就得给人家司机两块钱！” “一趟两块钱，那……”刘宝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那要是一天跑上几趟，可不就是十几块到手了！ “要不咋说你小子就瞧好，赚大钱的日子在后边呢！”韩姨把最后一个饺子包好，扯过锅盖看了看，“行了水烧开了，下锅！” 饺子煮好了，用粗瓷盘盛着，摆在木桌上，鱼罐头也都起开，倒在盘子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刘卫东、刘彩娥、刘宝庆还有韩姨坐在桌边，一个个只顾着低头，抡起筷子往嘴里塞饺子，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这个时代的人们肚子里普遍缺油水，遇到好吃的就再也管不得什么礼仪了！ “大妹子，你看你跟郎主任熟，帮卫东联系点活，等将来他开上车，多给咱整点活，也能多赚点不是？” 五分钟后，刘宝庆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满足打了个饱嗝，扯过烟袋，挖了一锅烟叶点燃，美美抽上一口，冲韩姨说道。 “老刘大哥你这话可说着了，要是两旁事人我都不带搭理的，卫东是谁啊，咱自家大侄子，我不帮谁帮啊！放心，我和郎主任好着呢，到时候打声招呼就行！” 韩姨夹起一个饺子，囫囵塞进嘴里，撑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含混不清说道。 刘老汉露出满足的笑容，在他眼里看来，这个供销社售货员那是顶顶厉害的人物，手眼通天，只要她点头，天大的事都能帮咱办了！ 韩姨过足了饺子瘾，揉揉肚子，拧着大腚回家了，刘宝庆看着女人的背影，叹一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改天让你韩姨帮忙拉嘎拉嘎，给你找个对象，咱不求天仙美女，只要能踏实过日子就成……” 刚才韩姨一通白活给了刘老汉莫大的信心！ 我儿以后能挣七八十块！ 别说棚户区这片，就是和隔壁的四合院里那几个高级技工比，咱也不虚！ 到时候我们老刘家可真要走运了！ 媳妇还不随便挑！ 刘老汉抽着烟，寻思着有钱了，也该考虑下个人问题，嗯……东头的王寡妇屁股大好生养，就是一脸麻子太丑，瞅着都膈应，下不去家伙；老曲家那个老姑娘长得好看，小腰细得像麻杆似的，走路一扭一扭的，不过听人说她年轻时当过窑姐…… 这老汉也不是啥正经人！ 晨光熹微，窗外响起了阵阵鸡鸣声。 刘卫东睁开眼，看着睡在一旁的小妹，小丫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嘴角边带着笑，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苹果，上边留着几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小丫头还舍不得吃呢！ 他爱怜的捏捏妹妹的小耳朵，爬起来给家人做饭。 “你要记住，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每天都要吃一个苹果，补充维生素，听到了吗？”吃过早饭，刘卫东蹲下来，手按在妹妹的肩膀上，叮嘱道。 “那……”小丫头调皮的眨眨大眼睛，“可不可以一天吃两个？” “小馋猫！”刘卫东笑着捏捏她的小脸，“哥哥多赚钱，让你天天吃大苹果，吃个够！” “嗯嗯，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小彩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那现在好哥哥要去赚钱了，你好好地在家看家，锅里有剩饺子，中午自己热热吃了！” 刘卫东搓搓妹妹的小脑瓜，大步流星出了门。 小彩娥追到门口，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 爸爸去上工，哥哥也去工作，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清晨的轧钢厂是最热闹的时候，上万名职工排队进厂，一片喧嚣。 刘卫东刚来到运输队，就听到前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第6章 挂壁公路，险些跌下万丈深渊！ 争吵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车队队长老唐！ 他气得脸色通红，手指着一个司机，满口溅朱！ “谁准许你私自开车去给供销社拉苹果的？无组织无纪律，用公家车的干私活，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他吗的老子现在就吊销你的开车资格！” 老唐噼里啪啦一顿训，几个参与给供销社拉苹果的六个司机被训得跟三孙子似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行了行了，虽然这件事是他们不对，但念在初犯，又没出什么安全事故，我看这通报批评就免了，你们几个暂时就不要开车了，去维修队反省一个月，顺便每人写一份检讨！” 谢科长端着茶杯走出来，一脸和善的给六人求情，刘卫东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手段还挺高明。 这些人还敢说啥？没让他们把拉苹果赚的钱交出来就算烧高香了！ 几个倒霉蛋急忙点头，垂头丧气的交了车钥匙，低着头，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大罪的重刑犯一样，跟在老唐身后进了维修队的仓库。 谢科长的目光从其余司机身上逡巡而过，司机们都抬起头，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 运输科车少人多，谁不想上车跑运输？ 鉴于运输科的车都有些年头，零件老化，故障频发，所以每辆车上都配了正副两个司机，轮流换班开车，这样一旦路上出什么事故，相互之间也好有个搭手。 这下一次就处理了六个司机，一来二去，车队人手竟然不够了！ 这就有点…… “今天要向同煤矿务局运送一百吨钢材，可是现在司机都不趁手，这可咋办！” 老唐急得原地转圈圈，谢科长悠哉悠哉的抽着烟，咳嗽一声，“你别瞎转悠了嘛，转得我眼睛都花了！上一边坐着去！” “领导，人家同煤矿务局来好几次电话了，再不把钢材给人家运过去，人家那边没法开工了！” 老唐的声音高了好几度，谢科长抓过一个罐头盒做成的烟灰缸敲了敲烟灰，咧嘴一笑，“人手怎么不够了，算上新来的小刘，咱们队名单上有二十八个拿证的司机，除了前些日子重伤住院的俩，这不还有足足二十六个人呢，十三辆车，配二十六个人，刚刚好嘛！” “那六个人，我坚决不同意让他们带病立功，先给我反省一个月再说！”老唐气呼呼搬过板凳坐下，手拍着桌子喊道。 “这倒也是个问题……”谢科长把烟头按灭，“照这么算下来，就得有三辆车在家趴窝……” 桌上的电话叮铃铃响起来，老唐急得站起身，“我的老领导啊您可别算了，这不，同煤矿务局那边又来电话催了！” “你这样，把能用的人手都给我用上，让四级以上的老司机掌舵开车，五级以下的司机跟车，咱们马上装钢材出发，赶在天黑之前到同煤矿务局，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 “行！” 老唐办事雷厉风行，马上招呼运输队所有的司机紧急集合，分派任务。 “秦永江，你和刘卫东一组，开十号车，杨明广和岑春喜一组……” 老唐尽量安排老司机开车，让新司机跟车，一老一少搭班子上路，方便新人快速适应环境和路况，早早上手。 刘卫东望向那个叫秦永江的中年人，但见此人四十五六岁年纪，穿一件蓝色工作服，歪戴着狗皮帽子，嘴里叼着烟，正心不在焉的听老唐分派车辆。 “这个人……”刘卫东微微蹙眉，此人看上去流里流气，怕不是个老油条，不好对付！ 分派完毕，所有人登上指派的车辆，打火，热车，前往轧钢车间装料，然后排成一条线，出了城，直奔晋西北而去。 刘卫东坐在十号车的副驾驶位子上，不错眼珠的看着秦永江打方向盘踩油门，把车子开得东摇西晃。 “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王二姐我坐绣楼哇好不自由，思念我的二哥进京去科考啊……” 刘卫东一皱眉，王二姐思春！ 这家伙，看上去就不是啥正经人！ “嘿嘿！”见刘卫东皱着眉一句话也不说，秦永江嘿嘿一声，“小伙子今年多大，还没结婚？一看你就是个雏儿，叔跟你说，和娘们睡觉滋味可美了，早在建国前那阵，我就……” 这货炫耀起自己的感情史，听得刘卫东连连皱眉。 出了昌平，道路开始变得坑洼不平起来，从京城到同煤矿务局，一路都是上坡，渐渐的路边的植被变得稀少起来，来自西伯利亚的透骨寒风从车窗缝隙吹进来，冻得他一打哆嗦！ “晋西北苦啊！晋西北的娘们浪啊！晋西北的牛羊肥又壮啊！”秦永江扯下车窗，迎着残冬的寒风，用声嘶力竭的嗓音唱出一句信天游，刘卫东没想到这个流里流气的中年人，竟然有那么一副洪亮高亢的好嗓子。 前方是一段山路，确切来说，是挂壁公路。 这段路是在桑干河大峡谷上用人力开凿出来的，只有两米宽，堪堪能容得下一辆解放大卡经过，因为天气转暖的原因，从崖壁上不断往下渗雪水，落在挂壁公路上形成一片片的结冰路面，看得众位老司机心都是一哆嗦。 前面的车队停了下来，带队的老唐吼着让众人下车，取下随车带来的铁锹，去前边的路面上铲冰。 这种路况谁敢疏忽大意？ 刘卫东握着一把半新不旧的铁锹，跟在众人身后，一步步走上这段挂壁公路，他好奇的往悬崖下看了一眼，顿觉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下去！ 这段山崖距离下边的桑干河河面最起码也得有三十米的高度！ 要是一个不小心，掉进山下的万丈深渊，直接摔成人渣！连救援都省了！ 铲完了冰，老唐亲自驾驶头车，在司机们的注视下，缓缓开上挂壁公路，沿着狭窄的山道小心翼翼往前走。 “啧啧，老唐这手艺真不是盖的！”秦永江看着唐队长驾驶老解放有惊无险过了这段公路，由衷赞叹一句，“也就稍稍比我强那么一点！” 车队的车子一辆接一辆上了挂壁公路，刘卫东和秦永江的车跟在最后面，碾着前面车子轧出的车辙，也上了公路。 “三月里那个开花啊小妹妹把哥哥的手儿拉……”秦永江二十多年驾龄，对这段公路根本没放在眼里，他哼着小曲开着车，摇摇晃晃上了挂壁公路！ 就在他们刚刚上了公路的一瞬间，后轮猛地打滑，拉着好几吨钢材的车子忽然向公路外的悬崖倾斜下去！ 哗啦！ 松散的石头承受不住十几辆载重车的碾压，早已破碎成渣，哗啦啦掉下悬崖，砸在已经开江的桑干河里，冒出一片片水花！ “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永江猛地踩住刹车，这才止住车子继续向山崖滑落的趋势！ 此时整个车子几乎是半边搭在悬崖上，稍稍有大动作，怕不是要直接掉进万丈悬崖下！ 秦永江也不唱曲也不吹牛了，脑门上的汗雨点般的往下掉！ “小，小刘，咋，咋办啊……”这货手握着方向盘，说话都带了颤音！ 第7章 悬崖遇险！秦永江被吓傻！ “别慌，别忙！”刘卫东也着实被吓得不轻，但是到了这步境地，他也只能先稳住秦永江，阻止他冲动之下一脚油门蹿出去！ “千万别动，把方向盘给我……”刘卫东轻声细语发号施令，“对，把脚从油门旁挪开，咱俩换个位子……” “能，能行啊，你可加点小心，我听这路面的石子哗啦啦往下掉呢！” 咔嚓一声，车子后轮猛地又向下陷了五厘米，无数散碎石子噼里啪啦滚落下去，两人都吓得脸都白了，屏住呼吸，再也不敢乱动！ “小刘你拉我一把，我咋觉着我这腿一个劲突突呢！”秦永江这回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魂飞魄散了，他带着哭腔央求刘卫东拉他一把，不然他…… 一股骚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秦永江哭丧着脸低下头，看着哩哩啦啦往外淌水的裤子，刘卫东的脸都绿了！ “秦叔你别往外看，看着我，对，把方向盘松开，往我这挪……”刘卫东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恐惧到极点的心，一把抓住秦永江的胳膊，将他一点点拽过来，两个人侧身换位。 就在他的手刚刚触到方向盘的一刹那，崖壁石子路又向下塌陷了一大块，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雨点般落入下面的桑干河中！ 左后车轱辘完全悬空！ 嘎吱！ 车子里拉的钢材也在重力作用下向左侧倾斜，车子已经呈十五度角歪向崖壁，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从挂壁公路上掉下去，车毁人亡！ 冷静，冷静！ 刘卫东深吸一口气，坐在已经倾斜的驾驶位上，他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往外看！ 手握住方向盘，一脚踩在离合上，另一脚踩住油门，他扭头看了秦永江一眼，“秦叔坐稳了！” “小刘你悠着点，别……” 秦永江话还没说完，刘卫东猛地右打方向盘，几乎在同时脚踩在油门上，直接轰到底！ 解放大卡的发动机咆哮着冒出滚滚黑烟，前轮牢牢抓在挂壁公路上，猛地向前蹿了一大截！ 已经悬空的后轮在其余几个轮子生拉硬拽下也重重碾压在破碎的路面上，伴随一阵尘土飞扬，终于有惊无险的冲到挂壁公路正中央！稳稳停住！ 呼！ 车子停下来，刘卫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招是他当年跑川藏线的时候学会的绝招，曾经多次救过自己和战友们的命，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唉呀妈呀，差点没吓死我！”秦永江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座椅上，手抚着胸口往外倒气，小脸蜡黄蜡黄的，显然吓得不轻。 前方挂壁公路上出现一个人，冲他们使劲挥舞红旗，似乎在责问他们怎么不快点走，等下跟不上车队了！ “秦叔，你看是你开还是我开？”刘卫东问道，秦永江都吓尿了，连连摆手，“你，你开，我现在提手的力气都没了，刚才可把我吓屁了……” 刘卫东不屑撇撇嘴，合着你的本事都在那张嘴上呗！ 开就开！ 他驾驶这辆解放大卡，缓缓开过狭窄危险的挂壁公路，跟在车队后面，过了桑干河谷，直奔同煤矿务局而去。 路上，触目所及，到处都是破败的干山梁，晋西北的萧索荒凉与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形成鲜明对比！ 一直开到入夜时分，车队才缓缓驶入同煤矿务局，众人把车子熄火，早有等候的煤矿工人们一拥而上，将来之不易的钢梁卸下来，搬进矿井里。 “同志辛苦了哈，快点进屋，给你们准备了饭菜呢！”一个操着地道晋北方言的中年汉子热情招呼众人进屋休息。 屋子里热气扑面，正中间早已摆开两张大桌子，桌子上满是当地的特色菜肴，什么过油肉、羊杂、麻辣兔头、开锅豆腐…… 大碗的刀削面端上来，热气腾腾，上边飘着香菜和猪肉臊子，香味直扑鼻子，惹得刘卫东都忍不住吸了一口！ “吃饭之前，我得先和大家说件事！”就在众人饿了一天，都准备动筷子好好吃一顿的时候，老唐站起来，“今天过挂壁公路的时候，老秦疏忽大意，险些把车子开下悬崖，说你呢你还吃！” 老唐气得抓起桌上的醋瓶，照着低头吸溜刀削面的老秦砸了过去！ 砰！ 醋瓶砸在老秦的脑袋上，疼得他一呲牙，这货啪的一声把筷子往大海碗上一摔，抱着胳膊乜着眼，一脸不服气的表情。 “你跟我俩瞪啥眼，要不是小刘同志及时出手，将车子从悬崖边开上来，你乃求的现在在奈何桥喝孟婆汤呢！” 老唐开口一顿骂，骂得秦永江耷拉个脑袋，不敢吭声。 “下面我宣布，暂时中止秦永江的司机资格，十号车由刘卫东同志接手！你看我干什么，回去你就等着受处分！” “尼玛了隔壁……”秦永江白了老唐一眼，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老唐脸一沉，但还是坐下来，抓起筷子，“吃饭吃饭，吃完抓紧睡觉！明天早点回去！” 刘卫东这回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当司机的好处了，同煤矿务局是正八经的国家单位，专门出煤的地方，有钱！但是人家也是看人下菜碟，寻常小官来访，顶多弄个四菜一汤，可是对于这些司机…… 开玩笑现在谁敢得罪司机？ 不把这些大爷伺候好了，你还想不想抓革命促生产了？ 这回不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吗？轧钢厂那边只不过晚送了两天钢材，矿井下的掘进队就停工了两天！ 再说了，离了这些大爷，谁能玩得转那些长轱辘的铁家伙？ 领导……领导坐进驾驶室也干瞪眼！ 司机是技术工种，凭真本事吃饭的！ 吃饱喝足，矿务局的同志还送上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众人喝茶聊天扯犊子，聊了一会后老唐撸了下袖子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都睡觉睡觉！” 矿务局有自己的招待所，每两人一个单间，床铺被褥都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肥皂的香味，刘卫东也着实有些乏了，他正准备脱衣睡觉，却见秦永江像个钻天耗子似的来回出溜，一会端来一个盆，一会又弄来毛巾肥皂。 “秦叔你不睡觉折腾啥呢？” “别提了，我这工作裤、毛裤、裤衩都尿了，骚了唧一股味，我得洗洗……”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块肥皂，握着裤衩一个劲的蹭，“明天回去还得会老相好呢，可得收拾干净点……” 卧槽，果然不是啥正经人！ 刘卫东提鼻子一问，一股子骚味！ 他有些厌恶的披上衣服，推开门，走出招待所。 十辆大卡车都停在院子里，有个人握着手电筒，正照来照去，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老唐。 “唐叔，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刘卫东上前打了声招呼，老唐头也不抬，“检查检查车子，要不然睡不着觉。” 刘卫东挑了下眉毛，老唐这个人，怎么说呢…… 事业心极强，而且为人公私分明刚正不阿，性格更是倔得要命！ 刘卫东走到十号车前，借着招待所窗户投射出来的光芒，也装模作样的检查起车子来。 后轮被石子磨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他刚要转身进屋，目光一瞥，落在老唐开的头车上。 似乎…… 有问题！ 第8章 关于老兵油子和五姨太的风流往事 “唐叔你过来看！” 刘卫东急忙招呼老唐过来，老唐绕着车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 “咋的了，没啥毛病啊！”老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咋办事一惊一乍的！ “行了小刘你早点睡觉去，老秦那个二流子派不上用场，明天还得指着你开车呢，可得养足精神……” 刘卫东一笑，指向刹车泵线，老唐一看顿时明白了，刹车泵线上不知被谁用小刀划开了一个细细的口子，露出淡淡的金属光泽，若不是被招待所的灯光一照，根本发现不了！ “这特么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特娘的是想把我往死路上推……”老唐顿时搂不住火了，怒气冲冲就要冲进招待所，揪出元凶。 事情明摆着，老唐平日里工作太过于较真，严禁干私活，断了司机们的财路，人家故意整他呢！ “唐叔你觉得你这么大呼小叫喊打喊杀的，谁能承认？”刘卫东一笑，附在他耳边嘀咕一句，老唐脸色一沉，“这样能行？” “行不行试试看呗！” 老唐虎目圆睁，盯着刹车泵线看了足足有三十秒，他把手里的扳手照着车架咣当砸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行，就按你说的办，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老子非法办了他不可！” 转悠一圈回来，屋子里的尿骚味总算小了不少，秦永江正蹲在搪瓷盆边，拿毛巾蘸了水擦身子，见刘卫东回来，急忙冲他招手，“小刘过来帮我擦擦后背！” 刘卫东脸一抽抽，我是来当司机的，又不是给你当搓澡小工的！ “咦，秦叔，你后背咋有好几个伤疤？”刘卫东抓过毛巾拧了一下，好奇问道。 “都是枪眼。”秦永江嘿嘿一笑，“当年我给晋绥军当司机，往前线运子弹，半道碰到小鬼子，我扔了车就跑，他们就在后边开枪……” “合着您老也是抗日英雄呗？”刘卫东笑道，这一笑反倒把秦永江给惹毛了，他呸了一口，“谁他么还不是个英雄呢，你轻点，嘶……” 我看你是被窝里的英雄！ 刘卫东可不相信又怂又爱浪的秦永江会是什么抗日英雄，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兵油子。 果不其然，等到他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自己开口和刘卫东炫耀起自己的“恋爱史”来。 “我当年是给晋绥军一个团长当勤务兵的，他下边被子弹钻了个眼，不算个男人，我就和他的五姨太勾搭，你还别说这五姨太还是蛮有味的，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看着眼红就把事情捅出去了，我和五姨太就被人按在被窝里了么……” 这货洋洋自得的说着自己的辉煌历史，“后来五姨太被团长吊起来抽了一顿，还想把我给砍了，幸好一个老乡帮我求情，给我编到敢死队里，我……”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开汽车……”刘卫东一脸疑惑，你大概是在吹牛逼！ 前后都圆不上！ “对，先当的敢死队，我多聪明啊，那帮傻子冲上去了，我就找个山旮旯一躲，等到天黑了，把衣服在石头上磨一磨，拿起枪打个眼，就回去了，团长一看我没事，说我是福将，不但把五姨太赏给了我，还让我当了汽车兵……“ 提及过去的风光往事，秦永江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他嗒嗒嘴，“我那时是美女搂着小车开着，日子过得美气！就是营长连长什么的，见到我都得点头哈腰！” “那后来……” “睡觉睡觉！” 刘卫东还想听听这货和五姨太的风流韵事，可没想到他却突然变了脸色，把被子一扯，拽了下灯绳，不到两分钟就鼾声大作。 窗外夜风呼啸，刘卫东这下也睡不着了！ 女人！ 唉！ 女人！ 都是被秦永江这老东西勾起来的！ 真不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众人早早起床，刘卫东推门走出来，一股透骨寒意扑面而来，借着熹微的晨光，他这才看清远处的丛山峻岭，近处忙碌的矿井，还有那巨大的如同小山一样的煤堆…… 火车冒着滚滚白烟，嘶吼着冲入煤海，将这些黑色黄金装上车，拉往祖国各地。 “起来了……”老唐端着一个破搪瓷盆，里面的煤炭被风吹得通红，见刘卫国走过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晋西北这边天气很冷，老解放的机油都凝固了，需要烤化后才能启动。 “唐叔你放着我来！”刘卫东牢记父亲的教导，要眼明手快会来事，他急忙接过盆子，放在车子下面。 熊熊燃烧的煤炭炙烤着车子底盘，老唐搓搓被冻得通红的手背，“昨晚睡得咋样？” “挺好。” “老秦那家伙没给你炫耀他当兵油子的事？” 刘卫东一笑。 “这个老秦，嘴上没个把门的，逮着谁都叨叨自己那点破事！”老唐笑骂一句，“他吗的老兵油子，把旧军队那点不良习气都带到咱们车队了，以后你和他搭伙开车留意着点，别被他拐带进沟里。” “我知道了唐叔。”刘卫东笑了笑，把火盆挪到另一辆车下边。 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车队已经碾着清晨的冰霜出发了，秦永江被罢免了开车资格，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二十岁出头的刘卫东挂挡摘挡，把车子缓缓驶上正路。 回去全是下坡路，越往东走天气越暖和，把秦永江热得都冒了汗，这货抓起毛巾擦了擦，“要不人家都说塞北苦寒之地，真特娘不是人呆的！” “秦叔，你还没说你和五姨太的事情呢！”刘卫东故意追问。 “开车开车！小孩伢子别瞎打听！”秦永江把脸别过一边去，把毛巾呼在脸上，打起了呼噜。 肯定没啥好事！ 刘卫东一撇嘴，心里暗暗念叨。 他一路小心翼翼，终于又回到了轧钢厂，令人惊讶的是，他开的十号车出发的时候是跟在最后面的，可却是第一个回到轧钢厂的！ 老唐开着车也跟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气得他脑筋蹦起多高！ “唐叔……” “小刘你也累了，回家休息休息，明天早点来，咱们还得跑一趟！”老唐阴沉着脸色拍拍刘卫东的肩膀，一双虎目里闪烁凶光。 “那领导，我也回家补个觉去，这一路可把我吓屁了！”秦永江嬉皮笑脸，老唐不耐烦的摆摆手，“滚滚滚，看到你就烦！” “得嘞，您烦我，我闪开！不碍您的眼！”这个老兵油子抓起狗皮帽子扣在脑袋上，“回去找娘们去喽！” 这货甩开八字步，哼起十八摸，大摇大摆出了轧钢厂。 “你瞧瞧他那操行！”老唐看他吊儿郎当的样，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厂子！ 什么东西！ 刘卫东走到轧钢厂大门的时候，才远远看到同为司机的杨明广开着车缓缓驶入厂区，还冲他按了下喇叭打招呼。 刘卫东向他招招手，目光落在拖车上。 去时拉着钢架，回来的时候都是空车，可是杨明广的拖车厢板上全是煤灰！ 不用问，肯定是“顺路”带回点同煤特产！ 运输队三令五申不准用公家车干私活，我看这回…… 一个多小时后，其余车辆才陆陆续续进了停车场，看着拖车里虽然经过打扫，却仍然能一眼就能看出来缝隙里夹杂的煤灰渣子，老唐同志脸色铁青，却破天荒的没有发飙！ “领导我要报警，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把我的车子的刹车泵线给割开了！” 老唐想起今早刘卫东说过的话，转身进了谢科长的办公室，把一截刹车泵线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说道！ 第9章 跟我们回厂里一趟！ 这个…… 兹事体大，谢科长也不敢轻忽，他拿起刹车泵线看了看，马上意识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犯罪行动！ 刹车泵线一旦被割开，导致刹车失灵，万一遇上紧急刹车的情况…… 这特么就是明目张胆的谋杀！ 他马上抓起电话，吩咐几句，不到十分钟，厂保卫科的人就匆匆赶过来，命令所有昨天参与运输的司机一个都不准走！ “杨明广，交代一下，昨晚在同煤矿务局卸车后到就寝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些什么！” 王科长坐在办公桌前，命令手下摊开纸笔，脸色严肃的问这位司机。 “我们昨天天黑才到同煤矿务局，把车停在招待所门口就进屋吃饭，吃完饭洗脸刷牙，然后就睡觉了啊！” “那今天呢，今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杨明广心里咯噔一下，他瞅瞅身边的搭档，脸色一红，“今天啥也没干，就，就……” “就什么！说！” “人家同煤的许科长给了点煤，我就给拉了回来，这不是顺手的事嘛，要不然也是跑空车……” “你……” 老唐气得手都在哆嗦！ “我三令五申，不准用公家车干私活，你们他妈的一个个的都当耳旁风！说，你们是不是都去拉煤了？”老唐怒不可遏！ 其余十几个司机都深深低下头，不敢言语。 “行了行了只是一点煤而已，大家以后记住不要再犯就是了嘛！”谢科长出来搅混水打圆场，“咱们现在调查的重点还是刹车泵线的事情嘛！这是有预谋的破坏生产活动，是明目张胆的反革命行径，我强烈要求保卫科务必须将此事彻查到底！” 谢科长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公车私用上，而是刹车泵线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老唐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刘卫东说得没错，只要把这件事捅给谢科长，那就不用自己操心了，他会帮自己把罪魁祸首揪出来！ 只是…… 老唐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谢科长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刹车泵线是个坑，看谁不顺眼就往里扔！” 提前下班回家的刘卫东手拎着一根小树枝，抽打着路边枯黄的杂草，得意哼了一声。 他之所以给老唐出招，将刹车泵线的事情捅给谢科长，就是看看这位科长会用什么手段处理这件事，如果处理得当，那没说的，谢科长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维护轧钢厂安全生产的大功臣！ 如果存心不良，故意揪着这件事整人…… 哼哼，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老唐和谢科长谁也没想到，刘卫东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测试起领导来！ “当当当当！小呆瓜看看，这是什么！”家里只有小彩娥一个人在，刘卫东神秘兮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递到妹妹面前。 小彩娥打开纸包一看，顿时大眼睛布灵布灵的！ “烧鸡！真香！哥哥你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买回来的啊！”刘卫东搓搓妹妹的头发，笑道，“哥哥出差两天，就有两块钱的补助，以后每天给你买一只烧鸡都足够了！” “哥哥真厉害！”小丫头歪着小脑瓜看着烧鸡，一个劲的咽口水。 “吃！”见妹妹馋得不要不要的，刘卫东笑道。 小丫头使劲摇摇头，“不得，我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真懂事！”刘卫东捏捏妹妹的小脸，从外边抱了一捆破木头回来，点火做晚饭。 而刘彩娥就趴在炕沿边，小手指戳着烧鸡焦黄的外皮，把手指放进嘴里嘬一下，踮着小脚往外看，等爸爸回来。 哎呀天怎么还不黑下来啊，天黑爸爸就回来了，可以吃烧鸡了…… 刘宝庆没回来，韩姨却先到了，见小彩娥守着一只大烧鸡，韩姨抿了下薄薄的嘴唇，咽下一口唾沫，“小刘你出来，姨问你点事！” 刘卫东跟着他来到屋外，两人嘁嘁喳喳说了半天，小彩娥吸了下鼻子，小手托着腮帮子，轻轻哼了一声。 韩姨不是好人，蹭我们家饺子吃！ 略略略！ “女方是我一个远房外甥女，在棉纺厂上班的，长相嘛……放心，模样周正着呢！你韩姨还能给你找个丑八怪不成？等下你给我找张你的照片，我给女方看看……什么不着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结婚早点抱娃娃啊！” 韩姨说话像开机关枪，刘卫东只得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一寸照，这是他前几天为了入职，专门去照相馆照的。 “瞧瞧我大侄子长得多俊！”韩姨接过照片，啧啧赞叹一声，拍了刘卫东的肩膀一下，“你在家就等着姨的好消息！” 韩姨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宝庆也下班回来，见韩姨一溜烟跑没影了，不由得一皱眉，“你韩姨以前连咱家门都不进，这两天咋跑得这勤快？” “说是给我介绍对象，她外甥闺女……”刘卫东苦笑一声，接过刘宝庆肩头的木头工具箱，“爸你洗洗手，吃饭了。” “诶！”刘宝庆应了一声，心里头一暖。 老婆子走的时候，为了办丧事拉下不少饥荒，得亏着大儿子见月的把津贴邮寄回来补贴家用，日才把窟窿填上，现在他又当了轧钢厂的司机，一个月能拿四十多块…… 当年抱着我大腿哭着喊着要小木头剑的臭小子，如今也顶门立户，支撑起这个家了！ “吃这个！” 刘卫东给妹妹和父亲各夹了一条大鸡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外传来保卫科王科长浑厚的嗓音！ “小刘同志，我们有些事情要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请跟我们回厂里一趟！” 话音还没落，门已经开了，王科长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手下进了屋！ 第10章 授予“安全生产标兵”称号！ “这是咋了领导，我们家卫东一向老实本分，可不敢做违法的事情啊！”刘宝庆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啥时候见过这场面，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一把抓住王科长的手，苦苦哀求道。 “老同志你不要担心，我们只是找小刘同志了解一些一些事情，等把事情了解完，就让他回来了。“ 王科长好言相劝，但是刘宝庆仍然倔强的拽着他的手，“我们家卫东不招灾不惹祸，你们可别冤枉他啊！” “爸你放心，我去去就回来。”刘卫东自然知道王科长想要了解什么事，抓起外套披在身上，跟在王科长身后出了门。 刘老汉一直追到门口，望着儿子跟着保卫科工作人员远去的背影，目光里全是担忧！ 当年，他最小的弟弟也是这样被蒋帮的大头兵给抓走，再也没回来…… “我昨天晚上……昨天开车去同煤矿务局运钢材，吃完晚饭出来转一圈……话说这个刹车泵线的问题还是我最先发现的，难不成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所有人中最没有作案嫌疑的，把你叫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行了小刘同志你可以回去了。” 王科长合上笔记本，冲他解释两句，刘卫东哼了一声，“现在查出什么眉目了吗？” “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中，更多的线索我们会陆续公布的，小刘同志你先回去！” 王科长似乎很不愿谈及这个案子，刘卫东见问不出什么依旧闭了嘴，刚走出保卫科的大门，就看到秦永江也被两个保卫干事押着胳膊，像犯人一样给提溜过来。 “同志，同志，我不就是去找刘岚睡了一觉吗？至于把我抓起来……我发誓我除了睡觉，其余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这个老兵油子再次被吓得草鸡了！ “小刘，小刘你别走，等下给我当证人啊！”见刘卫东站在门口，秦永江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扯脖子喊起来。 我…… 刘卫东一脸黑线！ 我咋给你当证人？你和刘岚睡觉我在一旁做记录？ 还是现场观摩指导并提出改进意见？ “麻蛋，再叫唤把你崩了！”两个干事虎着脸威胁道。 刘卫东这才发现倒霉的秦永江连裤腰带都没扎好，红裤头还在外边露着呢！ 合着这货…… 又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了？ 就这命了！ 没辙！ 一番调查过后，刹车泵线事件成了一桩悬案，所有人都被调查了一遍，但都没有作案的嫌疑，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第一个发现刹车泵线出现破损的人——刘卫东同志，因为他及早发现问题并发出预警，避免了重大安全事故发生，再次被运输科授予“安全生产标兵”称号！ 大大的奖状送到他手里，让他有一种懵逼的感觉！ 合着我才是刹车泵线事件最大的赢家？ “刘卫东同志自从成为光荣的轧钢厂工人以来，一直秉承着爱岗敬业的工作态度，不但为运输科修好了被撞坏的车辆，还主动参与车辆保养，及时上报重大安全隐患，避免了危险发生，他虽然是一个新人，却为我们运输科做出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重大贡献，大家鼓掌！” 谢科长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夸奖了刘卫东一顿！ 现场掌声如雷！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得知我们运输科的难处后，厂领导特批我们购买了两辆新车，我决定，由老唐同志和刘卫东同志前往一汽，将新车开回来！” 哗！ 又是一片热烈掌声！ 新车？ 派我去提车？ 刘卫东短暂愣了一下神，随即反应过来，运输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提的车，以后就归谁负责！ 譬如说杨明广开的九号车，当年就是由他亲自前往一汽开回来的，从此以后那辆车就划归他使用，直到现在！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新车了？ “恭喜你啊小刘同志！”老唐也很高兴，拍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准备准备，过几天咱们就出发，去一汽提车！” “嗯！”刘卫东高兴得都要跳起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刘宝庆更高兴，看来我儿子在轧钢厂很受重用嘛！ “哥哥以后就可以开着漂亮的小车车，拉着我到处玩喽！”小彩娥搂着刘卫东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歪着头看哥哥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哥哥陪我玩！” 小丫头撒娇。 刘卫东捏捏妹妹的小脸蛋，“等哥哥提回来新车，就带着你去峨眉山看猴子，不过哥哥现在忙着画图纸呢！” “哥哥你画的这是什么，是画吗？”小彩娥好奇的看着纸上粗粗细细的线条，疑惑问道。 “机械液压助力系统。”刘卫东笑着捏捏妹妹的小脸蛋，“反正你也看不懂。” 哼！ 小彩娥不屑撇撇小嘴，我长大了可是要当科学家呢，科学家怎么会连一张小小的纸都看不懂！ 哥哥不要小瞧人哦！ “老唐啥时候上的火车？” 办公室里，谢科长抿了口茶，问杨明广。 “今天下午走的，大概后天就能到一汽。”杨明广凑过来，压低声音，“领导，不是我乱嚼舌根子，现在大家都对唐队长成见老大了，咋的这运输科是他唐新民一家的啊，啥事都他做主……我看他根本没把您这个领导放在眼里！” “我警告你啊小杨，不要挑唆我们干部之间团结友爱的工作关系！”谢科长点燃一根烟，慢悠悠抽着，目光飘向窗外。 谢科长指指罐头盒做成的烟盒，杨明广马上哈巴狗似的欠着身子拿过来，双手递到他面前，科长大人敲了敲烟灰，又在报纸上扫了一眼。 最近上头的风向不太对啊！ 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站错队！ 究竟是谁暗中破坏刹车泵线，阴谋制造重大安全事故…… 这件事……还有待商榷啊！ 想起这桩悬案，谢科长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 到时候…… 哼！ 火车吭哧吭哧向前，过了山海关，就正式离开华北，进入到广袤辽阔的东北大地。 如今京城已经春暖花开，一派生机盎然，东北这边才刚刚解冻，并不宽阔的辽河里漂浮着大块冰块，正逆着火车前进的方向，向渤海口滚滚南下。 “小刘饿了！”老唐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张糖饼，一个装着辣酱的玻璃罐子，又递给他一双筷子，“快吃！我去打点热水来。” 刘卫东看着饼子和辣酱，愣了一下。 “咱们出差在外，能省就省，总不能老寻摸着占公家便宜。”老唐咧嘴一笑，“快尝尝我媳妇的手艺！” 这个人…… 果然公私分明得很，连出差用餐这点事都不肯占公家一分一毫的便宜！ 怪不得司机们都对他颇多怨言了！ 别的司机开着公家车到处干私活，只有轧钢厂的司机们被他管得跟狗似的，一点外捞都赚不到！ 虽然公私分明是好事，可是大家拼死拼活，不都是为了碎银几两？ 你断人财路，人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咒骂你呢！ 第11章 来自副总工的赞赏！ 第一汽车制造厂。 位于东北腹地，是当年毛子援助国内一百五十六个大项目中的一个，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现已成为全国最大的整装车生产基地。 出了火车站，两人坐上有轨电车，在叮叮当当的车铃声中穿过闹市区，一路来到汽车厂区。 这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大大小小的运输车辆川流不息，远处的停车场上汽车一眼望不到边，简直就是汽车的海洋。 这里是所有司机心目中的圣地！ 看着那些一排排摆放的崭新汽车，刘卫东就觉得手有些痒，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开上一辆跑几圈，过过瘾。 唐新民领着他穿过偌大的停车场，来到一汽销售公司，拿出介绍信后，便有专人领着他们前往另一个停车场去提车。 这里又是一个超级大的停车场，清一色解放ca10b汽车整整齐齐排列，一眼望不到边，蓝色的车海与湛蓝的天空浑然一色，甚是壮观。 “这两辆车经过我们耐心细致的检查，质量合格，符合出厂标准，现在就请你们验车！”工作人员指着两辆全新的解放车，向刘卫东说道。 刘卫东打开机盖，看了看崭新的发动机，又拧开机油盖查看了一下机油，熟练得像个老司机。 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工作人员刚要开口，却被他摆手阻止，他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刘卫东验车。 “小同志，提了新车要高兴啊，怎么总是苦着脸，是不是对我们的车辆不满意？”中年人见他一脸嫌弃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 我们辛辛苦苦造出来的车，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岂止是不满意，是相当不满意！”刘卫东毫不客气回了一句，“也就是在我们国家底子薄基础差，不得已才用这种车，但凡有条件，我……” “你，你不要诋毁我们的车！”工作人员被他这两句话臊得面红耳赤，冲上去就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被中年人一把拦住。 “小同志，你这么说就有失公允了，什么叫做不得已才用我们的车？我们生产的解放车跑遍大江南北，支援国家建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到你这里却被贬损得一文不值？这太伤我们汽车工人的心了！” “那请问你亲身驾驶过这种型号的车吗？”刘卫东顿时也来了脾气，咋的车辆造得烂还有理了！ 今天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这是我们解放的副总工程师！”工作人员气愤报出了中年人的身份。 “你一个副总工程师，把车造成这个德行，不觉得羞愧吗？” “小刘，怎么和副总工程师说话呢！”老唐见气氛不对，周围已经有不少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围了上来，急忙出言制止。 “副总工程师同志，你先别急着动手，我说几个毛病，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们再打我也不迟。“ 面对身后聚集过来的十几个人，刘卫东并不虚他们，自己在部队里可是蝉联三届散打冠军，区区几个工人，他还没放在眼里！ 只是，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 “首先，你们这个型号的解放车脱胎于苏系嘎斯150，继承了苏系成本低廉，笨重难以操控的特点，尤其是这个方向盘，连助力都没有，得靠着我们司机用两膀子力气硬掰才能转弯，我说的没错！” “是，有很多司机同志向我们反馈了这个问题，我们也在积极寻找解决办法。”中年人脸一红，方向盘沉重难以操控，这是解放车最让人诟病的缺点，他无从辩驳。 “第二，就是离合和油门不同步，稍有不慎就会踩错，酿成事故，这个毛病你们承认不？” 在场的工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这几乎就是指着解放牌子骂娘了！ “这也确实是个大问题，我们虚心接受！”天气虽然冷，但这位副总工的脑门上已经沁出了汗珠，他抓起一块手帕不停擦着汗，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强硬。 “还有，灯光和喇叭……” 刘卫东一口气提了好几条缺点，句句戳中副总工的心窝子，他嘴巴张了几下，想要辩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毛病就摆在那，还怕被人说三道四？ 丢人啊丢人！ 他心里这个后悔啊，我这不是自取屈辱吗？ “放屁，挑毛病谁不会，我也能挑出上百个毛病，可是咋解决你告诉我们，只要你能说出一条解决方案，我立刻跪地下给你磕头，叫你爹！” 一个汽车工人听完刘卫东的“指责”后，脸红得像猴屁股，大声争辩道。 “好，这位同志，你要说话算话！” 刘卫东冷笑一声，“在列的诸位，都给我做个见证，如果我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这位小同志，你就给我跪地下磕头，叫爹！” “别别开这种玩笑……”几个年纪稍长的工人连连摆手，没想到那个工人也很有刚性，把胸脯拍得震山响，“谁跟他开玩笑，我就把话撂在这了，你要能解决，我管你叫爹，你要解决不了就闭上嘴，少他么放屁！” “希望你不会后悔！” 刘卫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蓝色图纸，啪的一声，整张图纸展开，拍在解放车的车厢盖上，“都看好了，这是我发明的车辆机械液压助力装置！” 什么？ 连老唐都被惊到了，没听说小刘还会搞发明创造啊！ “少特么忽悠人，拿出一张纸就白活说什么助力装置……” “都给我闭嘴！” 郭副总工狠狠瞪了郭明亮一眼，拿过图纸，仔细看了一遍。 “小同志，你这个装置，是你自己搞出来的，还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郭副总工拿眼睛一扫，就知道这张图纸上的东西不简单！ “当然是我自己搞出来的。”刘卫东脸一红，对于侵占后世知识产权这件事，他并不觉得羞愧。 “你这张图纸不全啊，还有其他的吗？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都在这呢！”刘卫东把临走前画好的图纸都掏出来，郭副总工一页页翻看，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好，好，设计精巧，结构简单，老李，老李，马上通知翻砂车间，按照这个图纸的尺寸把原件造出来！” “老孙，你去联系镀铬车间，叫他们调出两个熟练工，我有大用！” “老陆……” 郭副总工喊了一圈，把图纸一张张分发出去，最后才一脸笑容走向刘卫东，一把握住他的手，“小同志，真是对不起了，刚才言辞间多有得罪，你宽宏大量……你个兔崽子，滚过来给小同志道歉！” 老唐站在一旁，都看懵了！ 咋的了这是，这个副总工咋突然间转了性子呢？ 我这有点懵呢…… 第12章 一汽万人欢送！大米饭真香！ 直到坐在一汽招待所的豪华单间内，老唐才稍稍寻思过味。 合着是小刘设计了个什么汽车液压辅助装置，得了图纸后那个郭副总工非常重视，把小刘当成人才给扣在这了！ 这不扯呢么！ 老唐皱着眉，掰着手指头算盘，这回厂子总共就给了四天假，万一小刘真掺和到什么液压装置的设计里，怕是没个十天半月不能脱身，这么长时间不回去，运输队那帮王八羔子还不得翻了天！ “小同志，跟我一起来那个同事呢？”有人进来给他倒茶，老唐急忙问道。 “你说刘卫东同志啊，他现在正和郭副总工在改装车间呢！” 得，汽车城这么大，我也找不到改装车间在哪，干脆等着！ 老唐抓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脸无奈。 “这是我综合吸收了西方同类产品的优点后进行适应性改造，完成的液压助力装置，相比西方产品，这套装置结构更为简单，也更为灵活。而且整套系统全重不超过一百公斤，润滑油使用量也仅有同类产品的三分之一，符合我们当前的国情……” “小刘同志设计出来的这套液压助力装置确实能够达到西方同类产品的性能，但是成本降低了一半还多！”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亲眼看着工人们将刚刚制作好的这套液压助力装置安装到车上，进行试验，纷纷点头赞许。 郭副总工亲自拍板，挑选出三台解放车进行改装，安装他发明的这种液压助力系统，不到两天，安装了全新液压助力装置的三辆改装解放车缓缓驶出改装车间，进入车辆试验场进行测试。 试车师傅开着这辆车，按照规定科目进行了几十项测试，均取得了圆满成功！ “老马，感觉咋样？” 测试完毕，改装车缓缓停在众人面前，一个工程师急忙冲上去，握着试车师傅的手，焦急问道。 “你上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老马面带笑意，卖了个关子，显然他对这辆车非常满意！ “我来试试！”郭副总工亲自上车，驾驶这辆改装车开了一圈，下车之后他满意点点头，“这个液压助力装置简直好极了，以前需要两只手才能掰得动的方向盘，这下只要三根手指头就能轻松转向了！小刘同志，你这个新发明可是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啊！” 刘卫东一笑，“身为一名司机，我也想开上既轻便又省力的车，要不一天车开下来，肩膀子都累肿了！” “哈哈，你给我们提供的这项新发明实在太好了，成本低，结构简单，又能在不对车辆进行大规模改动的情况下快速安装到位，我要马上把这项发明向一机部汇报，争取早日通过部委验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过来，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对他的发明创造大加褒奖！ 刘卫东笑了笑，“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次我们轧钢厂给我们车队批了两辆新车，您看能不能把这两辆试验车给我们，省得我们自己再拿回去改装……” “行，没问题，车你们放心大胆的开走，如果全国的科技工作者和一线工人们都能像你一样在生产生活中发挥主观能动性，理论联系实际，敢于攀登科学高峰，那么我们国家的现代化进程就会快很多！” 老者感慨万分！ 刘卫东脸色一红，这老爷子也太能给人戴高帽了，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临出发的头一天晚上，郭副总工把刘卫东叫了过去，问他想不想留在这工作，只要他点点头，什么户口、粮食关系、住房，包括对象问题，一汽全包了！ “东北……太冷……”刘卫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郭副总工的好意，“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我的研究有了成果，我会第一时间和你们沟通，为祖国的汽车工业尽一份微薄之力！” “可惜了可惜了！”郭副总工握着他的手，依依不舍。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刚出招待所的大门，就看到门口聚集了许许多多身着蓝色工作服的汽车工人们！ 天气很冷，零下十度，许多人都冻得瑟瑟发抖，见他出来，所有人都原地立正，向他行注目礼！ “同志们，欢送刘同志！”郭副总工也到了，他大喊一声，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卫东红着脸从人群中穿过，这份殊荣他实在有些承受不起！ 两人驾驶改装后的解放ca10c汽车，逃也似的跑出汽车城，一路南下！ 与他们同时出发的还有一封邮寄到一机部的信！上边盖着一汽解放的大红公章！ “呼！”刘卫东一只手攥着方向盘，安装了液压助力系统的解放大卡开起来十分轻便，只用一只手就能轻松把控。 而且离合和油门也加装了同位器，车灯等许多细节也按照他所提的意见进行了改动，驾驶室内面貌焕然一新！ 这才像汽车的样子嘛！ 两人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京城轧钢厂，等下了车，唐新民把刘卫东叫过去，指指自己开回来的那辆解放ca10c改装汽车的车厢。 刘卫东定睛一看，脑瓜子嗡嗡的！ 原来解放的工人和领导们为感谢他的无私帮助，给他送了很多礼物，怕他不收，就都一股脑塞到老唐的车厢里了！ 刘卫东看着一样样搬下来的礼物，不由得哑然失笑！ 东北人民的热情……实在令人招架不住啊！ “奖状，感谢刘卫东同志在对解放ca10系列运输车的改造过程中做出的突出贡献……” 上边还盖着解放的大红公章。 “这小子真是了不起，我现在都得对他刮目相看了！”谢科长拿起解放给刘卫东的奖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抽一口烟，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嘎嘎一笑。 “领导，要我说……”杨明广削好一个苹果递过去，谢科长拿过来，咬了一口，“你说？我看你还是不要说了，你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是是是，凡事都得听您老的安排！”杨明广陪笑道。 谢科长又看了看一汽工人们送给刘卫东的大米、蘑菇、鱼……还有两根老山参，皱皱眉，“去，把这些东西送到小刘家里，对了把这张奖状也拿上，告诉他们家里人，在我的悉心栽培和教导下，小刘同志进步飞快，希望他戒骄戒躁，继续努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好嘞！”杨明广拎着大米蘑菇，正要往外走，又被谢科长叫住。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小刘那孩子现在还是单身！” “嗯嗯，那小子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咋的科长你要给他介绍个对象？” “少瞎打听，抓紧把东西给人家送过去！”谢科长一瞪眼，把杨明广赶走了。 “没对象……这哪行啊，男子无妻不成家，是时候给小刘找个好媳妇了！”谢科长笑了一声，重新坐回到位子上，抓起报纸，仔细研究起上头的新动向来。 “卫东，你咋买这么多大米，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啊！”看到堆在门口的“礼物”，刘宝庆着实有些肉疼，大米可是稀罕物，这年月，绝大部分都拿去出口和援助“友好国家”了，市面上很少能够见到。 “不是我买的，是一汽的工人兄弟们送给我的。”刘卫东笑着把大米拎到屋子里，“我做了一个小发明，帮了他们一个小忙，人家为了感谢我，就送给我这些。” “啊……你这孩子也不会来事，这么好的东北大米，咋不给你们运输队的领导送点？以后人家非给你穿小鞋不可！” 刘宝庆老于世故，拿出满满一袋子大米，让刘卫东拎着给谢科长送过去，刘卫东不屑撇撇嘴，“爸，就这点玩意还送东送西……都留着给我妹妹熬粥喝！” “唉！”刘宝庆叹了口气，这孩子，太轴！ 当晚，刘家的小窝棚里就飘出了大米饭的香气。 “真好吃！”小丫头长这么大还没吃过正宗的东北大米，她端起小碗扒拉上一口，霎时满嘴余香，把她美得大眼睛眯成一条缝，“要是能天天吃上大米饭，多好！” “这孩子，吃上一顿两顿打打牙祭就知足，天天吃大米饭，那不成神仙过的日子了！”刘宝庆憨笑一声，调侃道。 “呵，做什么好吃的呢！” 一家三口正围坐在桌边吃大米饭，门开了，韩姨领着一个姑娘走进来，一看饭盆里装的白花花的大米饭，眼珠子也值了！ 自从卫东回来，老刘家可见着有钱了，伙食水平直线飙升啊！ 饺子、烧鸡、馒头……现在连大米饭都端上了！ 第13章 还想玩一龙双凤，呸！恶心！ “这是我前段时间给你介绍的我那个外甥女，叫徐翠芝的，今年二十刚出头，和卫东年纪相仿……” 刘家人这才注意到韩姨身后站着一个姑娘家，手搓着衣角，正一脸娇羞的看着刘卫东。 这姑娘…… 刘卫东瞟了一眼，但见徐翠芝同志身量不高，肩膀瘦削，胸前略略有些规模。 再往脸上看，细长眼睛，白净面容，脸上还有几粒雀斑，一张薄薄的小嘴紧紧抿着，看上去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主。 这是刘卫东对她的第一印象。 老光棍刘宝庆目光中顿时闪现欣喜的光芒，这姑娘不错啊，瞧这身段，这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这样的姑娘娶进家门来，保证五年三个崽儿，保佑我刘家子孙瓜瓞绵延，儿孙满堂！ “闺女别站着了，快坐下！吃饭了没？丫头去给你翠芝姐拿俩苹果去！”刘宝庆冲小女儿吩咐一声，小丫头倒也不吝啬，跑到柜子旁边，踩着小板凳上去，从里面掏出一抱苹果，放在徐翠芝手里，“姐姐吃苹果，可甜呢！” 哇，还有苹果吃！ 徐翠芝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别看这家房子破烂得不成样子，连个像样的窝棚都算不上，吃喝倒是不亏嘴。 “吃饱没？”见韩姨冲自己使眼色，刘宝庆问女儿。 “没呢！”小丫头不识好歹，端起饭碗想要继续品尝东北大米的美味，却被老爸扯着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来，“等下再吃，走，跟爸出去干点活！” “对对，咱们出去透透气，让俩孩子单独谈谈！”韩姨哈哈的笑，和刘宝庆俩人挤眉弄眼，推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刘卫东的心砰砰直跳！ “那个……”倒是徐翠芝先开口了，她打量了刘卫东一眼，大大方方坐在炕沿上，抓起一个苹果用衣袖擦了擦，吭的咬上一口，“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一个月四十。”刘卫东应了一句，徐翠芝吭的啃了一口苹果，“净扒瞎，我姨说你一个月能挣八十多呢！” “那得算上出车补助。” “八十也不多啊……”徐翠芝脸抽动了一下，“你们家这房子也太破了，这墙上都是下雨洇的水印子，我跟你说我可不跟你在这屋住，你们单位有职工宿舍吗？你还有个妹妹，以后得花老多钱了……” 刘卫东越听越不对劲，你是来相亲的还是来挑刺的？ 我赚多少关你鸡毛事！ “甭管咱俩成不成，我得提前和你说一句，我姨说你花钱大手大脚，去一次供销社就能花掉四块钱，太败家了，我姨说你以后的工资都得交到我这里，我帮你管着，要不你挣一分花两分，拉一屁股饥荒咋整……” 刘卫东真坐不住了，刚要起身，就听到外边传来中年男人粗重的嗓音！ 他扭头一看，来人竟然是谢科长！ 他咋来了？ “这位是老刘同志，你好你好，我是刘卫东同志的领导，我姓谢，刘卫东同志在吗？请他出来一下，我有件事要和他商量。” 艾玛我的领导，您老人家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我们领导来家访了！”刘卫东一个箭步蹿出去，他这才看清谢科长身后竟然也跟着一个长辫子姑娘！ “小刘同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本家侄女，叫谢娜娜，今年二十岁，刚刚中专毕业，现在在咱们轧钢厂当会计……” 刘卫东抬头看了看太阳。 合着今天是太阳打地球下边钻出来的！ 怎么都给我介绍对象，还都领到家里来了！ 谢娜娜局促的握住衣角，一脸惴惴不安的望向叔父，谢科长哈哈一笑，“年轻人害羞嘛，不过对象早晚是要谈的，晚谈不如早谈，这样，你们俩相互了解一下，我们进屋看看……” 刘家父子一听，脸都绿了！ 屋里…… 屋里还有一个呢！ 以谢科长那副尊容，他这个侄女也没好看到哪去，蜡黄脸，小眼睛，虽然个头还算高挑，但小小年纪发际线就闪电般向后退，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出家都不用剃头了。 在刘卫东心目中，这俩闺女都属于“歪瓜裂枣”级别，他一个都没看上，但是相比屋里那个张口闭口全是钱的徐翠芝，这个谢娜娜说话还算客气，看刘卫东的眼神也不一样。 她看刘卫东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轧钢厂那么多漂亮小伙子，就没有一个能赶得上人家刘卫东的！ 瞧瞧人家这个头，这眉眼，比那些电影明星都好看！ 嫁给这样的男人，我做梦都能笑醒！ 刘卫东：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我做梦都得吓醒！ “没想到刘同志在这么恶劣的居住环境下还能研究出液压助力装置，我们要向他学习，努力攀登科技高峰……” 谢科长推门走进窝棚，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啃苹果的徐翠芝，他一脸疑惑的望向跟在身后的刘宝庆，刘宝庆那张老脸顿时像被鞋底子抽过一样，通红通红的。 “给领导介绍一下，这位是徐翠芝，是……”没等刘宝庆把话说完，徐翠芝反倒站起身，瞪着眼，气势汹汹，“我是来和刘卫东相亲的！” 这个…… 谢科长闻言，脑瓜子嗡的一声！ 这特么的，听说过抢钱抢粮食抢女人，还没听说过抢男人的！ “哈哈，哈哈，小同志怎么称呼？”谢科长笑眯眯伸过手去，徐翠芝狠狠瞪了他一眼，“刘叔，你们办的这是啥事啊，相亲就相亲，还一次整俩，咋的还玩一龙双凤啊，呸！恶心！” 这货甩着辫子，怒气冲冲踹开门，一把拉起韩姨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棚户区。 “姨，刘卫东咋没叫住咱们？”徐翠芝本想着玩一招欲擒故纵，可走了几步，却不见刘卫东追过来挽留，顿时急了，放慢了脚步，和韩姨咬耳朵。 “八成人家卫东没看上你……” “他凭啥看不上我啊，我差哪了！”徐翠芝一听就炸了，她以为凭自己的容貌，身段，工作，配刘卫东这个小司机绰绰有余！ 一个月才赚八十块，还看不上老娘，老娘没嫌弃你就不错了！ 谢娜娜也不傻，马上明白今天的局面是两女抢一男，她清清嗓子，来了个剑走偏锋！ 但见她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塞到小彩娥手里！ “妹妹吃糖！” “谢谢姐姐！”小彩娥虽然懂事，但终究还是个小馋猫，接过大姐姐给她的糖，乐得咯咯直笑。 这一笑，徐翠芝顿时惊醒，自己那一个月“才”赚八十块的男人，就要被这个倒插一杠的秃头女人给抢走了！ “我草……”徐翠芝一把甩开韩姨，直冲过来！ 第14章 都是好姑娘啊！是你小子没福气！ “臭不要脸的，敢跟我抢男人！”徐翠芝怒不可遏，直扑谢娜娜，谢娜娜也不示弱，和她厮打在一起。 女人打架，没男人那么多套路，就是咵咵一顿挠，揪头发扯衣服，为了爱情更为了一个月八十多块钱的工资，这两个二十岁的年轻女人对对方都满怀仇恨，都下了死手！ “挠花你这张破脸，骚货，跟老娘抢男人，你也配！”纺织工人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臭婊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跟猪八戒二姨似的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中专毕业的谢娜娜充分显示了文化水平高的优势，竟然还用上了比喻句！ “都别打了！”双方亲友也都急了，急忙上前把两人拉开，短暂的交手为徐翠芝的脸上留下四个通红的手指印，也为谢娜娜留下了两条血檩子。 两人的头发、衣服全扯开了…… 嗯，虽然长得一般，但还挺白嫩！ 刘卫东站在一边，抱着胳膊，斜着眼珠偷看，顺便品头论足。 “韩姨咱们回家，什么东西啊都是，我呸！”纺织工人毫不客气的冲中专会计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鄙视，一口痰吐在谢娜娜的脸上，气得谢娜娜又要冲过去，和她大战三百回合！ “娜娜，娜娜冷静点，都多大了还这么冲动……”谢科长面子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了，他本想着通过侄女把刘卫东培植成为自己的心腹，可没想到…… 竟然冒出这么一桩乌龙事件！ “叔，咱们也回去！”谢娜娜看了刘卫东一眼，赌气一甩少的可怜的头发，倔哒离开了棚户区。 “那个，领导有空来啊！她韩姨你也别生气，瞧这事……整叉劈了……”刘老汉看着反向而行的两个姑娘，急得直跺脚！ “卫东你哑巴了，说句话啊！”刘宝庆这才发现儿子在捂嘴偷笑，气得他怒火万丈，抄起一根木头就要来个庭前教子！ “爸，爸爸爸你息怒，我这不是……”刘卫东急忙抓过老爷子手里的木棒，陪着笑脸，“你说一边是韩姨，一边是我们领导，哪个我能得罪得起？” “理倒是这么个理，可你这不吭声，怕不是两边都得罪……” “那我也不能把两个都娶进家门，先甭说人家干不干，法律上就不行！” 唉！ 刘老汉一脸无奈的扔下木棒，“都是好姑娘啊！是你小子没福气……” 刘卫东险些笑出声，还好姑娘？ 这俩蘑菇没一个省油的灯！ 第二天刘卫东刚上班，就被谢科长叫到办公室去“谈心”。 “其实我那个侄女还是不错的，长得好看，学历也够，工作也好，就是头发少点，这点随我……你们俩要是凑成一对，那可真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谢科长还想再努力一把，刘卫东心里却很不以为然，那小眼睛也算眼睛？ 顶多能算大饼上戳俩小窟窿！ 谢科长是不是对好看这个词有什么歧义？ “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嘛！这样小刘，事情是这样的，现在春天了，供销社要下去收鸡蛋，你辛苦辛苦，帮着跑一趟！” 得，这就是不娶人家侄女的代价！ 麻蛋，不让老子拉钢材，却去收鸡蛋！ 春天到了，母鸡开始产蛋，而供销社这个联系城乡的纽带就开始发挥作用，农民把鸡蛋卖给他们（也只能卖给他们），再通过他们的手将鸡蛋凭票供应给城镇居民。 这就是城乡二元体制下的商品唯一的流通方式。 帮助供销社收猪、收山货、收鸡蛋，这也是运输科的职责所在。 一般这种事都是派给那些最不受领导待见的人去干，因为这活不但辛苦，还脏，还累，关键是…… 鸡蛋这玩意太脆弱，稍稍开快一点，整车蛋就全碎了！ 到时候这个责任自然要怪到司机同志身上！ 谢科长派刘卫东去帮忙收鸡蛋，也从侧面证明他在领导心目中地位的变化…… 看不上我侄女，不想当我的侄女婿，那就让你尝尝穿小鞋的滋味！ “嗯，我知道了！”刘卫东拿了出车单，面无表情的走出办公室，他在门口停下，踮起脚尖，在水磨石地面上画了个小人，再啐上一口唾沫！ 画个小人踩死你！ 秦永江这货提着裤子匆匆跑来，自从上次经历过永定河大峡谷的险情后，这货就落下了毛病，再也不敢碰方向盘了！ 这次是他们俩搭班子，去乡下收鸡蛋，秦永江坐在副驾驶上，兴奋得两眼冒光，他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嘿，小刘真有你的，这新车真带劲，喇叭按钮挪到这了……等下给我也开一圈试试！” “得了秦叔，我怕你再给开沟里！”刘卫东笑着调侃道。 “那哪能呢！”秦永江咧嘴一笑，“听说谢科长给你介绍他侄女了？” 刘卫东没言语。 “我跟你说小刘，你没答应就对了，就他那侄女一堆一块儿往哪一摆，和母夜叉成精差不多，就是瞎子也看不上……” “人家还是中专毕业呢！”刘卫东故意嘀咕一句，没想到这下秦永江像被踩到猫尾巴一样险些跳起来！ “她那算个鸡毛的中专，还不是谢科长找人给塞进去的，还把人家一个农村姑娘的名额给顶了，我跟你说小刘，你别看谢科长这人平日里跟弥勒佛似的见谁都笑，这逼骨子里阴损坏着呢，你千万千万提防着点！” “嗯，秦叔放心，我自己还能没个计较？”刘卫东一笑，你看出来了，我也看出来了！ 谢科长那人，整个一笑面虎！ 车子在红星供销社门口停下，郎主任早早等在门口，看到运输科竟然派了一辆全新的车来帮忙，乐得后槽牙都出来了！ “哎呦呦小刘同志，老秦同志，你们好啊！” 郎主任直接掏出两包大前门，往两人口袋里塞，秦永江自然不客气，笑纳了，而刘卫东…… 他皱了下眉头，摆摆手，“郎主任，天色不早了，咱们抓紧下乡收鸡蛋！” “小刘同志的敬业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我们这也早准备好了，大家抓紧把磅秤箩筐抬上车，咱们出发！” 郎主任向远处招招手，那些临时工们急忙抬着东西跑过来，刘卫东扯下车窗往外扫了一眼，忽然眼睛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第15章 郎主任要“意思意思” 车子碾着石子，缓缓穿行在乡间小路上，六十年代的京郊农村，一派穷困破败模样，路边矗立着东倒西歪的干打垒土坯房，木楞窗户上贴着花花绿绿的画报和报纸，几个淌着鼻涕的小孩子看到村子里进来了崭新的大卡车，高兴得嗷嗷直叫，追着车跑。 村口大榆树下，郎主任指挥搬运工们把桌子放在树荫下面，闻讯赶来的村支书连跑带颠的赶来，接过郎主任递来的大前门烟，美美抽了一口。 “那个，这不春天到了嘛，得完成今年收鸡蛋的任务了，你们石头口村的任务是这些……” 村支书忙不迭的点头，不一会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乡亲们注意啦，城里供销社的同志来咱们村收鸡蛋了，家里有鸡蛋的抓紧拿出来啊，卖蛋光荣，支援国家建设嘛！” 看不出那个村支书破衣烂衫，鞋子都张了嘴，觉悟还挺高！ 听到广播的乡亲们纷纷拿出准备许久的鸡蛋，放在篮筐里，用胳膊挎着，三三两两的往村口走。 郎主任忙起来了。 他拿起一个小卡尺，挨个测量鸡蛋的尺寸，低于这个尺寸的统统刷下去，不要！ 然后像跑堂小二一样用尖利的嗓子喊出鸡蛋的数量和价格！ “杨长水家，鸡蛋二十八个，六分钱一个，合计一……” “一块六毛八。”刘卫东坐在一旁看热闹，见郎主任秀逗的脑子连这点账都算不明白，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 “对，一块六毛八，拿好！”他从钱匣子里数出一块六毛八，看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孙子，又掏出两块水果糖递过去。 “谢谢，谢谢主任了！”老太太感恩戴德。 “小刘同志，麻烦你过来帮我算算账！”郎主任递给他一个用了不知多少年，都包了浆的算盘，刘卫东也不推辞，他搬过板凳坐在桌边，接过算盘，哗啦晃了一下。 紫檀木的算盘珠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刘卫东单手打着算盘，帮郎主任算账。 “这小伙子……” 这边唱价还没完，那边刘卫东已经把钱数算出来，写在了纸上！ 郎主任对刘卫东的才能刮目相看！ 这小伙子不但人长得帅，车开得好，算账也是一绝，可比我们供销社那个笨蛋会计强多了！ 每家每户能拿得出手的鸡蛋并不太多，因为乡下有规定，凡养殖家禽家畜超过十只，就算尾巴，要被割掉的！ 再加上郎主任挑得太严，小点的不要，有破损的不要，表面不干净的也不要…… 石头口村的鸡蛋很快收完了，郎主任叼着烟，又走到看热闹的小孩身边，蹲下来，拿出一个口袋，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水果糖。 “给你两块，给你的……”郎主任笑眯眯的把糖分给孩子们，刘卫东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郎主任是极其尖酸刻薄，惯好钻营的小人，可是对孩子怎么就…… 他想起上次郎主任给他和妹妹的苹果，以及小丫头说过他打了翠姐姐两个耳光的事情…… “老郎没孩子，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就稀罕得不得了……”秦永江靠在桌边，抽着烟，念念叨叨。 哦！ 刘卫东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跟着搬运工们把桌椅板凳箩筐搬上车，去下个村。 前方是一段崎岖不平的泥土路，坑坑洼洼，跟月球表面似的，刘卫东深吸一口气，现在车子上装着六百多个鸡蛋，他务必要小心再小心！ “我试试！”秦永江自告奋勇，他早就想开开这辆安装了什么助力系统的新车了！ 不过刘卫东却笑着摆摆手，“秦叔您就别跟着操心了，川藏线我都跑过多少次了，还能在这小阴沟里砸了招牌？坐好！” “你这……你才吃几年咸盐，别逞强，要是路上有个坑洼的，把鸡蛋颠碎了，回去老谢还不想方设法整你！” “放心！这点路还难不倒我！” 刘卫东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哼着小曲上了路。 装上助力装置的车子开起来就是轻便，只是这一路的路况实在太难走，坑坑洼洼，起伏不平，他不得不收油门踩刹车，三步一停两步一蹿，总算有惊无险到达了下个村子。 一天鸡蛋收下来，把解放大卡的车厢都装满了，迎着夕阳，刘卫东驾驶这辆崭新的解放大卡，回到了供销社。 “都下车下车，抓紧搬进仓库里去！”郎主任尖利的嗓子又响起来，那些搬运工们一个个轻拿轻放，将满满一车厢鸡蛋运进仓库，他口中的笨蛋会计正站在门口，一筐筐清点数量。 “辛苦了小刘同志，进屋喝口水！”郎主任笑脸相迎，刘卫东看看天色不早，想着回家去给妹妹做晚饭，正要婉言谢绝，不提防秦永江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袖。 “让你进屋你就进屋，瞎客气啥！”老当然明白这里边的弯弯绕绕，郎主任的“进屋喝口水”就是要“表示表示”！ 你滴明白？ 刘卫东皱着眉头进了郎主任的办公室，他四下看了看，不由得赞叹一声，不愧是主任，连办公室的面积都比别人的大不少！ 雪白的墙壁上满了各种通知、奖状、守则、规章制度，靠墙放着一张木头桌子，是郎主任的办公桌，上边压着一块玻璃板，堆满了厚厚的账本。 左侧墙角还支着一张行军床，铺着一床很骚气的粉红大花棉被，看得刘卫东直挑眉头。 你一个大老爷们，盖这个颜色的被子…… 他正胡思乱想，郎主任风风火火的从外边跑进来，“坐坐坐，小韩，小韩进来，给客人泡壶茶！我这忙着入库呢，老麻烦了！你们再坐会哈！” 韩姨推开门走进来，冲刘卫东笑了一下，把一个茶壶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见郎主任又跑出去，她悄悄冲刘卫东眨眯一下眼睛，走了出去。 韩姨的暗示很明确，郎主任留你们在这，等下的“意思”肯定少不了！ “久等了久等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这点小意思你们先收着……” 郎主任又从外边走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布袋，递给刘卫东和秦永江，刘卫东接过来一看，脑子嗡的一声！ 这，这怎么能行！ 第16章 你是不是收人家鸡蛋了 布袋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白天收来的鸡蛋！ 足有三十多个，一个个圆滚滚的，看着就诱人！ 这年头，鸡蛋可比肉金贵得多！寻常人家的孩子，一个月也吃不上一个！ “这个……”刘卫东本想拒绝，但是秦永江却拽着他的衣袖往外走，嘴上忙不迭的道谢。 “秦叔，咱们又不是干私活，怎么能收这么多鸡蛋……” 刘卫东被他推到外边，争辩道，他本想着拿个回去意思意思就行，可是郎主任竟然给了这么多…… 再者，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万一以后郎主任拿这件事做文章，揪他的小辫子，岂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让你拿你就拿着，反正这玩意都是公家的，他郎主任拿出来送人情，将来查出来也是他的事，再说咱们给他们跑了一天，水米没打牙，还不能拿几个鸡蛋回去补补？” 得，这个老油条永远都有一大堆借口！ 刘卫东只得拎着一袋子鸡蛋回了家，当刘宝庆看到他拿回这么多鸡蛋的时候，惊得烟枪险些掉在地上！ “你咋买了这么多鸡蛋！这又得不少钱……过日子可不敢这么败……”老头碎碎念，让刘卫东把鸡蛋退回去，刘卫东坐在炕沿边，看看已经睡着的妹妹，捏捏她的小手，“我哪舍得买这么多鸡蛋，都是人家送的！” “谁跟咱家这么大交情，送你这么多鸡蛋？”刘宝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也就你韩姨……” 刘卫东心里暗笑一声你可别扯犊子了，还我韩姨……刚才我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都看到她站在路口等我了！ 不用问，韩姨肯定知道我拿鸡蛋回来，还寻思着我能分给她几个，不过我绕着她走！ 就不给她！ 韩姨八成现在都要气炸了！ 哈哈！ 刘卫东把事情说了一遍，刘宝庆这才叹了口气，重新把烟袋锅点上，抽了一口，“郎主任这人不是啥好人，以后咱们少和他拉嘎。” “爸我知道，你看这鸡蛋……” “炒俩吃，爸也馋了。”老实忠厚的木匠咧嘴一笑，儿子现在当了司机，一个月能赚七十多块钱，还有人给送礼了。 老婆子要是活着，知道儿子有出息了，指不定乐成啥样呢！ “卫东，眼瞅着清明了，你过几天去买点烧纸，给你妈送点纸钱，我这几天总能梦到她……” 刘老汉抽了一口烟袋，盘着腿坐在炕上，想起亡妻的音容笑貌，悠悠叹了口气。 小彩娥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闻到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小丫头闭着眼，小鼻子却一噤一噤的嗅着香味，小嘴唧两下，口水顺着嘴边流下来。 刘卫东端着盘子，看着妹妹睡觉时还馋得口水直流的小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喂，丫头起来，吃鸡蛋了！” 嗯？小彩娥从梦中惊醒，她扑棱一下坐起来，一脸懵懂的看着哥哥，又看看他手里的盘子。 盘子里，是炒得金黄喷香的鸡蛋！ “哇，好吃的！”小彩娥眨眨大眼睛，咯咯一笑，她认出这是炒鸡蛋，过年的时候她吃过。 “爸爸吃了吗？哥哥吃了吗？” “都吃了都吃了，这是专门留给你的。”刘卫东帮她把被子折起来，递给她一双筷子，“快吃！” “嗯嗯！”小丫头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炒鸡蛋塞进嘴里，美得她眯起眼睛，一脸陶醉！ “好吃！”刘老汉坐在炕桌旁，就着鸡蛋喝着小酒，冲女儿笑道。 “好吃！”小丫头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一定是哥哥买回来的，哥哥最厉害了！天天都给我做好吃的！” “那是，你哥现在是司机，车轱辘一转，就能带回好东西，咱爷俩都跟着沾光。”刘老汉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高兴！ 现在想想，儿子孝顺女儿乖巧，日子过得也一天比一天红火，就是……就是…… 差个女人！ “卫东你过来，爹问你点事。”老汉拍拍炕席，刘卫东坐在他身边，又给他满上，“你说说你想找啥样的？爸豁出去这张老脸，托人帮你寻摸寻摸。” “我……”问到这个尖锐问题，刘卫东也有些麻爪，他挠挠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找啥样的。” “我看李老财家那个二闺女就不错，初中毕业，在我们家具厂当小工，身子骨壮实，好生养……长相咱们就别挑了，丑妻近地家中宝，娶媳妇进门还不是得过日子，也不能整天盯着那张脸……” “可我妈好看……” “你妈……那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刘老汉脸一红，争辩道。 刘卫东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父亲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怎么会娶到母亲那么漂亮温柔，秀外慧中的女人，他也一次次问过，但是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哥哥，我可以再吃个苹果吗？”小彩娥吃完了一盘鸡蛋，她把盘子放在炕桌上，抱着哥哥的胳膊问道。 “晚上不要吃太多，不然睡觉会不舒服。”刘卫东抓过手帕帮妹妹擦擦嘴，“快睡！” “嗯嗯，爸爸哥哥晚安！“懂事的小彩娥又钻进被窝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舒舒服服吐了口气，“鸡蛋真好吃！嘻嘻！” “小调皮！”刘卫东笑着捏捏妹妹的小手，看着她闭上大眼睛，不一会就传来了细细的呼吸声。 刘老汉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这一双儿女，又想起了亡妻。 “哇，我们家现在有这么多大米，这么多苹果，还有这么多鸡蛋！”第二天一大早，小彩娥看到布袋里的鸡蛋，高兴得大喊大叫！ “你可要把家看好，不要被棒梗那个坏小子进来，把鸡蛋给偷了！”刘卫东蹲下来，捏捏妹妹的小脸笑道。 “哼哼，我才不让他们进来呢，槐花也不准进来！”小丫头挺起小胸脯，一脸傲娇。 “那哥哥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的，午饭坐在锅里了。”刘卫东这才推门出去，小丫头追到门口，冲他摆摆手，“哥哥再见！晚上早点回来！” 刘卫东刚进运输科的院子，就看到老唐黑着脸杵在门口，冲他招招手。 “昨天你去帮供销社收鸡蛋去了？” “嗯！” “郎主任是不是给你们每人三十个鸡蛋？” “对！” 老唐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 第17章 你从哪买的鸡蛋 老唐连说了好几个你，正要狠批刘卫东这种收受好处的行为时，谢科长姗姗来迟！ “哈哈小刘来了，早晨我碰到郎主任了，他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啊！”谢科长笑眯眯拍拍刘卫东的肩膀，“今天你就再去帮他们收一天鸡蛋，过几天还得辛苦大伙出趟远门！” “那领导我去热车了。”刘卫东仓皇逃跑，老唐把眼珠子一瞪，“老谢我说过好几次了，虽然咱们和供销社关系不错，可是总不能仗着这个名义占公家便宜……” “老唐啊，你这么说实在有失公允，什么叫占公家便宜，是我从人家供销社仓库里往外拿东西给小刘了吗？” 一句话把唐新民问得哑口无言，他咬着牙想了想，“这个郎主任太过分了，拿供销社的东西卖他的好人情！” “这就对了嘛！不是我们想要，而是人家非得给，你不收，人家郎主任会以为你不明事理，不好打交道。咱们不但要技术过硬，人情交往方面也要注意分寸，总不能寒了同志们的心嘛！老唐，你这人性格太过较真，要改改，不然不好做群众工作嘛！” “唉！” 老唐无奈叹气。 “对了今天秦永江请假了，辛苦你和小刘跑一趟，帮他们把鸡蛋收了！”谢科长刚要进屋，忽然想起这事，吩咐一句。 “老秦怎么又请假了！这个月都请了几天了！”提起秦永江这个老油条，老唐就是一肚子火！ “还能咋的，八成昨晚不知道又钻到哪个小寡妇被窝里了。”谢科长调侃一句，“快点去，别让供销社等咱们。” 老唐干笑一声，无奈摇摇头。 一天奔波下来，众人都累得够呛，等刘卫东结束一天的行程，把车停在供销社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和昨天一样，仍是一布袋鸡蛋，刘卫东没直接接过来，而是转过脸看着老唐。 老唐脸色铁青，像接烫手山芋似的，哆嗦着手把鸡蛋接过来，提在手里，转身就走！ “这个老唐，真有意思！”郎主任和运输科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老唐是个“不可腐蚀”的清廉分子，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转了性，收了礼物！ 有趣，有趣！ 老唐低着头，拎着这一袋鸡蛋，就像拎了一包定时炸弹一样，内心里一阵翻腾！ 他真想甩手把鸡蛋扔了！ 但是再看看这些个顶个大的红皮鸡蛋，他又有些犹豫了！ 这些金贵玩意，扔了太可惜了！ 媳妇最近身子不太好，本来就想买点鸡蛋给她补补…… 可现在手头没有鸡蛋票，想从别人家里借几个又舍不下这张老脸！ 唉！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回来了！” 老唐家就住在四合院后角门旁的两间厢房里，越近家门，他越觉得瘆得慌，似乎所有邻居都探出头来，眼巴巴盯着他手里的三十个鸡蛋。 “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下棋的阎埠贵冲他招招手，算是打了声招呼。 “嗯！”唐新民脸红得像被鞋底子抽过一样。 “我问你个事老唐……”刘海中一句话，把老唐吓得一激灵，他急忙站住，缓缓转过身，冲刘海中咧嘴一笑，“啥，啥事？” “我听说厂子让咱们院腾出一间空房子出来，咋的咱们这院又要来新人了？” “这个我不知道！”老唐轻吁一口气！ 不是鸡蛋的事！ 那就好！ 他逃也似的冲回家里，砰的一声关上门，使劲喘着气！ “你让狗撵了？”他媳妇周莲萍正躺在炕上，头发散乱，脸色蜡黄，见他进门，恹恹爬起来，挣扎着下地。 “没，没事，今天感觉咋样，药吃了没？” “吃了也不顶用……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你歇着，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老唐一把按住媳妇，笑道。 “行啊，那就有劳唐队长伺候伺候我这个病号了。”周莲萍勉强一笑，看得老唐心都碎了！ 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糕就端到她面前，她起身吃了两口，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只是……” 她盯着鸡蛋糕，愣了一下。 “你从哪买的鸡蛋？” “是，是小刘送的！”老唐一看妻子要追问鸡蛋的事情，急忙把刘卫东拉出来当挡箭牌，周莲萍这才噗嗤一笑，“也是，你啥人我还不知道，别的司机收礼物收到手软，你呢，连一根鸡毛都不往家里带……” “大夫说了你这病就是营养不良，多吃点好的就能养过来。” “吃点好的……我倒是想吃点好的，那也得有算……”周莲萍抿了一口鸡蛋糕，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赶明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小刘，现在鸡蛋可难买了，我找了多少人都没借到鸡蛋……差点把这事忘了……” “啥事？”老唐吓了一跳，难道我的秘密被媳妇知道了？ “你不是说谢科长把她侄女介绍给小刘，小刘没同意吗？要不把咱们淑芬介绍给他？淑芬那丫头也二十了，长相也不差，又识文断字，万一小刘相中了呢？” 呼！ 原来是这事！ “再说，你先把病养好。”老唐轻吁一口气，总算把这关过去了！ 回头得跟小刘打声招呼，万一整露馅了，媳妇还不得跟我翻脸！ “老毛病了，一时半会死不了！”周莲萍舀了一勺鸡蛋糕递到丈夫面前，“老唐你也尝尝！” “这是给病号……” “哎呀你这人，嫌弃我是不是！” “好好好，我吃还不行嘛！”老唐凑过去，吃了一口，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真好吃！” “好吃，等我病好了，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小刘……” “哇，又是大鸡蛋！” 小彩娥看到哥哥拎回来一布袋鸡蛋，高兴得伸出十根手指，“咱们家有这么多鸡蛋啦！” “嘘……”刘卫东抱起妹妹，“可不敢四处张扬，万一被人知道，还不得把咱们家窗户撬开，把鸡蛋苹果都偷走！” “嗯嗯，哥哥放心，我不说！”小彩娥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点头，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上次在咱们家打架的那个姐姐还来了呢！” “她说什么没有啊？”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这俩货又来干啥？ “她就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叹了好多气，就走了。” 刘卫东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把妹妹放在炕头，“你先自己玩一会，哥哥给你做饭去！” “晚上吃鸡蛋哈！”小彩娥站在炕头，隔着窗玻璃，冲哥哥喊道。 “知道了小馋猫！”刘卫东噗嗤一笑。 “喵！”小彩娥调皮的喵叫一声，自己坐在炕席上，翻看爸爸带回来的小人书。 刘宝庆急匆匆跑回来，一只胳膊鲜血淋漓，顺着袖口往下淌血！ “爸你这是……”刘卫东吓了一跳，急忙扶过父亲，让他坐下来，他一把扯开棉袄袖子，看着父亲胳膊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由得头皮发乍，马上跑进屋子里，取出一块压箱底的白旗布，撕开，又拿过父亲买的烧酒，急匆匆来到院子里，帮父亲处理伤口。 “爸，你这伤是咋弄的？”刘卫东包扎一番，总算把血止住，问老爷子。 “唉，甭提了！” 刘宝庆接过他手里的白酒瓶子，咕嘟干了一口，长叹一声！ 第18章 净赚十五元！ “都怪我，太能逞能，我们那个家具厂不是新到了个拉货的拖拉机，没人会开，我寻思这大铁家伙多稀奇，就凑过去看热闹，谁曾想飞出一个铁坨坨，把我这胳膊就打坏了……” 这…… 刘卫东哑然失笑！ 这老爷子，你是啥热闹都敢往前凑啊！ “现在拖拉机还停在家具厂门口呢，儿子你辛苦辛苦，去帮他们把车开进院里，要不堵在门口太碍事了！” “行，我去看看，爸你看着点锅里的菜。”刘卫东扯过帽子扣在脑袋上，急匆匆往外走。 家具厂距离刘家不远，是街道办为了解决就业问题创办的，主要生产一些桌椅板凳等居家用品，员工工资也不高，像他父亲这样的经年老木匠，一个月也才拿二十二块五的工资。 但是刘宝庆很知足！ 最起码是个正式工作不是？ 家具厂门口站着不少人，都盯着堵在门口这辆用来拖木头的拖拉机，一个个都在骂农机站的驾驶员。 “这帮王八羔子，你倒是开院里啊，扔在门口算什么事！” “那帮小瘪犊子才不管，他们拍拍屁股跑没影了！” “谁会开车啊抓紧整走，晚上还得去木材厂拉木头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刘卫东走过来，看了一眼这辆方方正正大脑壳的拖拉机，认出来这是一辆东方红54履带式拖拉机，仿照毛子dt54拖拉机制造而成。 这玩意的操作方式和解放大卡完全不同，连方向盘都没有，而是采用操纵杆进行前进、后退和转弯，不经过专业培训，还真没几个人能摆弄得了。 “卫东来了！”家具厂孙厂长认识刘卫东，见他过来，急忙压了下手，“都肃静！” 一虎发声，百兽噤言，喧闹的现场霎时安静下来，孙厂长一脸热切的问刘卫东，“卫东你看看能不能把这铁疙瘩给叔弄进院里去，堵在门口太碍事了！” “我试试！” 刘卫东走到车头前，孙厂长递过来摇把子，他摆摆手，“这玩意不是用摇把子启动的。” “那咋能动弹？”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却见他从车头里面拽出一根绳，让众人闪开着点，然后他反复拽着这根绳子几个来回，拖拉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行了！”刘卫东又坐进驾驶室，两只手各握一根操纵杆，先仔细分辨了一下前后左右，然后握着操纵杆向前一推！ 停在家具厂门口一个下午的铁牛终于缓缓向前挪动了！ 现场一片欢呼！ 厂里那几个“科学家”研究一下午也没把拖拉机开走，人家卫东摆弄了几下，就把这玩意开得呼呼冒烟！ 这小子，真是个人才！ 刘卫东将拖拉机开到家具厂旁边的一处空地上，这才熄了火，拍拍手跳下来，孙厂长急忙递过来一条崭新的毛巾，“来卫东，擦擦汗！” “不用！”刘卫东笑着拨开毛巾，“锅里还炖着菜呢，我先回啊！” “这孩子，着急回家干啥，你过来，叔跟你说几句话！”孙厂长把他拽到一边，指指熄火的“铁牛”，面露难色，“卫东你也瞅见了，虽然上头拨给我们这么一台拉木头的铁家伙，可是我们全厂没一个人会摆弄，要不你辛苦辛苦，帮叔教出几个拖拉机手……” “等下菜糊了……”刘卫东转身要跑，被孙厂长一把扯住衣袖，“我把我侄子叫过来，让他跟你学，你就赶傍黑天来，一天教两个小时，我给你……” 孙厂长眼珠一转，张开三根手指，“三毛钱咋样？” “叔您这开玩笑呢，你知道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拖拉机手多难？” “那……”孙厂长咬咬牙，又伸出两根手指，“五毛钱，五毛钱一天，我先给你一个月的！”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十五块钱，拍在刘卫东手里，“再给你五斤全国粮票，这下总行了！” “行……！”刘大司机“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孙厂长嘎嘎一笑，“你还别着急回家，叔还有事求你，等下我们得去木材公司拉木头，我寻思着这铁牛既然开过来了，也不能晾在这闲着，你就搭把手，开着这玩意，帮我们把木头拖回来……” “孙叔我可真得回去了，等下菜可真糊锅底了！”刘卫东转身就要跑，被孙厂长一把抱住腰，“这孩子，你家里是炖了凤凰了还是炒了龙肉了，叔还能白用你帮忙？肉票要不？” “要！”刘卫东不假思索的喊道。 “看好了，这可都是一斤的，京城地方肉票，这一摞是十张，都给你，反正我们这些穷工人也吃不起……” 孙厂长一股脑把十张肉票都塞给他，刘卫东接过来数了数，塞进口袋，“叔你说咋干，我都听你的！” “这回不怕锅糊底了？”孙厂长揶揄道。 “就炖点白菜土豆，糊了就糊了呗！”刘卫东哈哈一笑。 晚上七点半，刘卫东开着拖拉机，拽着车斗，缓缓来到城郊的木材厂，离得老远就能看到堆得小山一样高的兴安落叶松，根根笔直，粗细均匀，都是上等的好木料。 “呦，斯柯达706！”刘卫东看着一辆运木头的汽车远去，嗒嗒嘴。 啥时候咱也开开这外国货！ “来，都搭把手！” 工人们一起努力，将一根根圆木拽到车斗里，等到装了满满一车后，刘卫东轻轻推动操纵杆，铁牛咆哮，拉着整车木头，向家具厂的方向而去。 “这玩意就是劲儿大！”工人们指指点点，要是搁往常，搬这点木头非得把他们累个半死不可！ 这回好了，有了这辆拖拉机，以后运木头就轻松多了！ 来回跑了两趟，家具厂的木材也堆成了小山，看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材，孙厂长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笑着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别忘了叔跟你说的事！” “知道，我明天出差，等我回来的！” 刘卫东扬了扬手里的肉票，头也不回的喊道。 “这孩子……”孙厂长咧嘴一笑。 “哥哥回来了！”小彩娥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急忙踮着小脚跑到门口，见真是哥哥回来，小丫头咯咯一笑。 “哥哥你咋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吃饭，肚肚饿不饿啊……” 刘卫东一把把妹妹抱起来，捏捏她的小脸，“哥哥给你赚钱去啦！” 刘宝庆急忙去厨房把饭菜端上来，刘卫东抓起一个玉米面窝头啃了一口，从口袋里掏出十五块钱，拍在桌子上。 刘宝庆和小彩娥都愣住了！ 这钱…… “卫东你跟爹说实话，这钱哪来的！”刘宝庆警觉看了看窗外，抓起一个饭碗把钱扣在下面，压低声音，紧张兮兮问道。 刘卫东一脸无奈！ 哪来的？ 我偷来，抢来，劫道劫来的行了！ 就不能想我点好！ 第19章 去大草原，老兵油子的新花样！ “是这么回事，孙厂长说让我教他侄子开拖拉机，每天给我五毛钱的学费，这是预支一个月的。” 刘卫东把钱的来源说清楚了，刘宝庆这才长吁一口气，“这个老孙，有啥好事都先可着他家亲戚，最不是个物！” 他把饭碗拿开，十五块钱原封不动又给刘卫东塞了回去。 “爸有钱，爸不用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将来娶媳妇！” “爸你胳膊砸伤了，这阵子就别去木材厂上班了，我和孙厂长打过招呼了，在家好好养伤。”刘卫东又把钱推过去，“这些钱，对了还有这几张票，就当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孝敬您老的医药费！” “唉！”看着摆在面前的钱和粮票肉票，刘老汉感动得眼圈红了！ 我这大儿子……不白养！ 真孝顺！ “行，爸就在家养几天，等伤好了再去上班！”刘宝庆把钱和票接过来，塞进口袋里，“你和孙厂长那人打交道多留个心眼，那家伙坏着呢！” “我知道了爸，快点吃饭！” 刘卫东舀了一勺鸡蛋糕，放在妹妹饭碗里。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去上班了，刘老汉和闺女吃了饭，闲来无事坐在自家门口，摆弄着几块从厂子里拿回来的木头，寻思着打一套家具。 儿子大了，早晚都要结婚，像什么“三转一响”、“四合一”都得预备着，要是因为这点彩礼的事情耽误了儿子的终身幸福，他这个当爹的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三转一响：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四合一：桌子、凳子、柜子、床和衣柜） “爸爸给，钉子！”小彩娥在一旁打下手，她年纪还小，只是看着好玩，齐齐展展的一块木头，经爸爸的巧手，几下就变成了一个小板凳！ 爸爸好厉害！ “你哥今天要出远门了……”刘老汉把刚做好的小板凳递给女儿，幽幽说道，“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回来哦！” “哥哥说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小丫头抱着小板凳，站起来，望着北方，一脸憧憬。 哥哥说这回要去大草原呢！ 轧钢厂运输科，全部十五辆解放汽车已经整装待发，此次的目的地是位于草原深处的白云鄂博矿区。 “你们都把耳朵给我支棱起来听好了，这回谁也不准干私活，更不准收礼，往回拉东西，不然我就让你们去扫厕所！听到没！” 老唐说到这，脸一红，想起了那三十个鸡蛋。 包括上次因为私自帮郎主任拉苹果受处分的那六个司机也站在人堆中，听到老唐声色俱厉的命令，不屑撇撇嘴。 你说不让拉就不拉？ 你算老几！ “厂子这么要求，也是为了大家好，大家不要有情绪嘛！”谢科长清清嗓子插一句嘴，众人这才稀稀拉拉的应一声听到了。 “车辆都检查完了，那就出发！” 谢科长大手一挥，所有司机全部上车，直奔大草原深处！ 刘卫东仍旧和秦永江搭班，这位老兵油子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堆清凉油，用布兜装着，一动哗啦哗啦响。 “秦叔你带那么多清凉油干啥？”刘卫东大为好奇。 “你这孩子一看你就没去过草原，这玩意在草原可是紧俏货！”秦永江眨眯着小眼睛，掰着手指头和刘卫东算起自己的生意经。 “草原有三多：豺狼多，沙尘多，蚊子多，前两样还好办，就是这个蚊子，最是讨人嫌，可是有了清凉油就不一样了，把这玩意往胳膊上一抹，蚊子都得远远扇着……” 这货还很炫耀的拿出一小盒，揩上一点，照着刘卫东的手背抹上去。 “秦叔别动手动脚，开车呢！” 刘卫东连忙躲闪。 “我这一兜子清凉油可是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弄来的，到时候咱们俩这样这样……” 得，秦永江这货一脑子投机倒把思想！ 坚决与他划清界限！ 相比入晋之路，大草原一马平川，车队沿着过往车辆轧出的车辙，缓缓行驶。 刘卫东扯下车窗，一边开车，一边欣赏窗外景色。 如今正是冬春之交，草原上新草还未萌发，去年的草茬早已枯黄，牛羊们贴在地上，啃食着残留的草叶草茎。 从西伯利亚来的冷风携裹着碎草，从草原上呼啸而过，刮得天都变了颜色，风打着卷，呼啦啦吹进驾驶室里，弄得到处都是碎草叶子。 “快把窗户扯上！”秦永江急忙拍拍身上这件崭新的蓝色工作服，生怕弄脏了。 合着这货，在草原上也有相好？ 刘卫东满怀恶意的想到。 一路无话，车队首先到了九原，在那卸下一部分钢材，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便早早起床，直奔距离九原193公里的白云鄂博矿区。 越往北走，人烟越少，连牛羊都少见了，荒凉的大草原上一望无际，尽是狂风卷积着碎草发出的呜呜嘶吼。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高高竖起的铁架子，正是解放军的打井队在为草原上的牧民打饮水井。 看到车队，打井的战士们纷纷向他们招手呐喊，刘卫东看到身着绿军装的战士们，也是倍感亲切，扯下车窗，冲他们挥手！ “同志，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刘卫东扯着嗓子喊道，一个小战士双手拢在嘴边，顶着大风冲他喊，“保密！” 刘卫东眉毛一挑，眼珠子一斜，撇撇嘴。 还能不能友好的聊天了！ 车队缓缓前行，渐渐地，高高耸立的铁架子看不到了，打井机的轰鸣声也听不到了，只有一刻不停的狂风无休止的嘶吼尖叫，仿佛鬼泣。 天气渐渐热起来，前方，草天一线之间，出现了一座山。 大草原的宝山——白云鄂博。 已经极尽疲乏的司机们看到目的地，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猛踩油门，像脱缰的野马似的撒欢往前冲，十五辆车子在草原上展开了赛车，杨明广也探出头来，冲众人招手，“小伙子们，都开快点，去白云鄂博吃手把肉啊！” “滴滴滴！” 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 刘卫东轻笑一声，就你们那些老破车，还想和我这辆新车竞赛？ 都给老子远点扇着！ 他一脚油门冲过去！ “爸爸你看，有蜜蜂！”小彩娥向远处一指，刘宝庆顺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 第20章 突降大雪，情况危急！ 在这个时代，司机属于技术工种，非常受人尊敬，刘卫东一马当先，开着崭新的解放ca10c冲到矿区门口的时候，一个戴着毡帽，个子不高，紫红脸膛的汉子已经手持哈达等候在那。 “欢迎欢迎，欢迎京城来的客人们！”这位汉子上前一步，将象征友谊的哈达挂在刘卫东的脖子上，“草原上的雄鹰带来了你们的消息，感谢长生天让你们平安抵达，快点进来休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们！” 众人把车停在矿区，工人们冲上来，将钢材搬下来。 “布赫奥勒兄弟，好久不见了哈！”老唐跳下车，给这位紫脸膛汉子一个热烈的拥抱，布赫奥勒也笑了，“新民兄弟，你好像瘦了不少，等下我用最肥美的手把肉把你喂得胖胖的！” “那敢情好！”老唐哈哈大笑，拿起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矿区主任钱正军等人也都赶来迎接，钱正军一把握住老唐的手，“感谢你们送来我们急需的钢材，不然我们真的要停工了，真是辛苦你们了，快点进屋，外边风太大了！” 矿区食堂里，早已摆好了几张桌子，草原上的食物不如同煤矿务局那般丰盛，只有一个硕大的盘子放在桌子正中，里面盛着煮熟的羊叉骨、羊腿、羊肋条等，冒着腾腾热气。 “吃肉吃肉嘛！”布赫奥勒招呼众人坐下，一个女工端来一盘子锋利的匕首，递到众人面前。 “这位小兄弟是新来的，面生得很呢！”布赫奥勒走到他身边，见刘卫东握着匕首发呆，哈哈一笑，主动拿起一块羊叉骨，用锋利的匕首片下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 “在草原上，肉是这么吃的！” 刘卫东笑着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肉骨头往下片肉，然后放进嘴里。 嚯！ 他敢保证，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羊肉！ 不柴不腥不膻，香味浓郁，再蘸上一点草原特有的韭菜花酱，简直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多吃点嘛！不够还有！”布赫奥勒笑着劝说众人，钱正军也笑了，“大家伙来我们草原就不要客气，敞开肚皮吃肉喝酒，吃饱喝足，再一觉睡到大天亮！” “是了是了，美得很呢！”布赫奥勒插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饱了羊肉，也喝饱了奶茶，刘卫东这才跟着众人进了矿区的招待所。 白云鄂博矿区刚刚成立没几年，各项基础设施都比较差，远不如同煤矿务局，但为了招待这些远来的尊贵客人，他们仍然腾出了最好的几间红砖瓦房，把炕烧得热热的，铺上崭新的棉被，看得刘卫东大为感慨！ 草原人的热情好客真不是说说而已！ 被窝里热乎乎的，刘卫东困意上涌，没一会就睡着了，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大家伙都起来了，在外边忙活。 “卧槽，睡过头了！”刘卫东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穿衣服来到外边，见老唐正面无表情的用扳手拧车子过滤器上的螺丝，凑过去问了一句。 “唐叔，咱们今天回去吗？” “嗯，咱们得抓紧回去，还有别的活等着咱们……” 老唐忽然停住手上的扳手，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心里咯噔一下！ 回……怕是回不去了！ 下雪了！ 每逢冬春之交，南方的暖湿气流大举北上，与北方的冷气流对撞，草原上经常会降下恐怖的大雪，昨天大风呼啸了整整一天，老唐就觉得气氛不对，他早早就起来检修车辆，本想着能赶在下雪前回去，可是…… 雪来得太快了！ 不到十分钟，天空已经被铅灰色的阴云遮住，纷纷扬扬的雪片一朵朵往地面上掉！ 刘卫东站在院子里，一脸错愕的看着瞬间就白成一片的草原，不由得暗叹一声大自然也太无情了！ “这可咋办！”老唐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大雪一下，交通断绝，想要回去就困难了！ “要是顶风冒雪往回赶，万一路上出什么差错，咱们这些人都得报销！”杨明广凑上来说道，钱正军也极力挽留，“老唐，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放心，现在都快四月了，温度上来，雪很快就化了，耽误不了几天！” “唉！”老唐无奈叹气，冲众人摆摆手，“都进屋，在外边冻着干啥！” 司机们当然乐得逍遥，大家呼呼啦进了屋子，掏出扑克牌，玩起了锄大地。 刘卫东搬着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窗外的雪。 草原上的雪和内地的雪不一样，内地的雪都是一片一片的，像鹅毛，像柳絮，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花漫天飘落的时候看上去是很美的。 但是草原上的雪…… 首先是大团的雪块从天上往下掉，过了一会就从雪花就变成了牛毛般细密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风卷着雪，打着旋的从门缝往里钻，气温已经降了不少，屋子里，火炉烧得正旺，秦永江这货不知从哪整来几个土豆，正在炉子上烤土豆吃呢！ “卫东，接着！”秦永江扔给他一个熟土豆，刘卫东接过来，剥掉外边已经成壳的焦糊皮，咬了一口。 沙沙绵绵的，真香。 草原上的土豆也别有一番风味。 “秦叔，你看这雪……” “待着，没三两天停不了！”秦永江头也不抬的说道，“前些年我们就遇到过一次，整个车队被困在蒙古包里呆了二十多天，我看这次也差不多！” 二十天！ 刘卫东吓了一跳，那我妹妹的苹果怕是不够吃了！ “在这有吃有喝还能拿出差补助，白捡钱还不要，你这孩子真傻！”秦永江翻着单眼皮，嘲笑刘卫东，“矿上伙食也不错，我刚才看到后院又杀了三只羊呢！” “不干活光吃肉……”刘卫东不屑撇嘴，“我脸皮可没那么厚！” “吃你的土豆！”秦永江又扔过来一个。 诚然如秦永江所言，草原上要么不下雪，要么就下成灾！ 大雪这一下就没歇气，足足下了两天两夜，等到第三天早晨开门的时候，门已经被大雪堵死，众人不得不从窗户跳出去，将雪清理掉，这才把房门打开。 此时，矿区的电话更是打爆了！ “老布，这咋办啊，周围十几个畜牧点都受灾了，牛羊和牧民都快被冻死了！”钱正军握着电话，急得满脑门是汗！ “发动工人挖雪道抢救！”布赫奥勒望着窗外齐腰深的大雪，也是急得不行！ “来不及了，光靠人力挖雪道，最起码得几天，等挖过去，牛羊和人早都冻死了！” 钱正军急得把帽子摔在地上，“这老天爷也真是不开眼，眼瞅着开春了下哪门子的大雪！” “老钱，可不敢冲撞长生天！”布赫奥勒吓得一哆嗦，急忙纠正道。 “走走走，都去帮着矿工们去挖雪道，救牧民！”老唐领着人在这白吃白喝好几天，总觉得内心有愧，现在终于能派上点用场了，马上吼着叫众人从炕上爬起来，救人去！ “唐叔，咱们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去？”刘卫东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那还能咋办？” “咱们不是开车来的嘛！” “车？你的意思是？” 第21章 这下咱们都要冻死在这了！ 千里江山一片白。 刘卫东眯着眼睛，顶着白雪的眩光，招呼众人在解放大卡的车盖上蒙上棉被，再把一个简易的推雪板固定在车头前方。 “好主意啊，我咋没想到！” 老唐恍然大悟，马上联系钱正军，从矿上弄来木板做成推雪板，固定在车头上！ 当钱正军、布赫奥勒以及矿工们看到这些安装了“新装备”的解放大卡时，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这么金贵的汽车用来推雪，可惜可惜了……”钱正军皱着眉，破有些不舍，布赫奥勒摇摇头，“还想那些干啥，人命大于天，快点救人！” “对对对，老唐，老唐你快过来一下，咱们规划一下路线！” 烤机油，热车，卸除所有不必要的负载，装草料…… 一个小时后，十五辆车选出五辆车况最好，动力最强的，安装推雪板，其余车辆全部装上草料，分成五个小组，分别由老唐、杨明广和刘卫东等率领，向被困的畜牧点进发！ 刘卫东驾驶自己那辆安装了推雪板的全新解放大卡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推雪板紧贴地面，将厚重的雪块铲到两边，车轮过处，一条黑色的道路渐渐显现，随着车轮向远处延伸。 “司机同志，前边是一个大坑，你要往左边拐一下！”负责领路的矿工宝利格拍拍车座，指着前方的道路提醒道。 “好！” 此时，白云鄂博矿区以东八十里的黄草岭畜牧点，聚集在此预备牛羊产羔的牧民们都被冻得手脚麻木，眼巴巴的看着茫茫雪野。 大草原露出狰狞的一面，一场突如其来的白灾，就可以让被困的牛羊牲畜包括牧民全部死绝！ 如今牛羊已经饿了三天了，再没人来救他们，怕是整个畜牧点都要全军覆没！ “这救援的信号发出去了嘛！怎么现在还没人过来，再不来咱们就要被冻死啦！”大队长莫日根急得都要跳起来，“再催！” “去矿区的路都被大雪封死了，马没草料吃也跑不动了，电台的电池也没电了……”牧民巴图小声嘀咕，莫日根气得抡起马鞭狠狠抽在雪上，“完了，咱们都要冻死在这了！” 孩子们冻得瑟瑟发抖的挤在蒙古包里，唯一一点牛粪火也被风给吹灭了。 这一刻，包括莫日根在内的所有牧民万念俱灰！ “队长，你听！” “听个球！都要死了还听个屁！”莫日根气恼吼了一句，巴图吓得往旁边闪了一下，但还是执拗的竖起耳朵，似乎想听清楚到底是风声还是…… “队长你听，是卡车的声音，你快听！” 巴图惊喜喊了起来，莫日根皱着眉听了一下，脸色顿时由忧愁变作狂喜！ “真的有卡车的声音，是矿上的同志来救我们了嘛！”他急忙招呼畜牧点里所有还能站起来的劳动力，拿起铁锹工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挖雪道！ 卡车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站在黄草岭上极目远眺，赫见一辆湛蓝色解放大卡出现在茫茫雪野，如同一片白沙中的蓝色小点，正坚定推着车头上的推雪板，用尽全力在茫茫雪海中开辟出一条求生之路！ “大家加把劲儿啊，矿上派人来救咱们了！”看到车子，众人更起劲了，纷纷抡起手里的铁锹，在草地上铲出一条两人多宽的雪道。 解放大卡轰鸣着破开最后一道雪墙，出现在众人面前，刘卫东放慢车速，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吩咐跟在后边的两辆车将带来的草料和煤炭卸下来，他要马上前往下一个畜牧点！ “司机同志，一路小心啊！” 莫日根站在雪地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大卡车，感动得眼圈红了！ 这是长生天派来救我们命的人啊！ “都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卸草料！”莫日根吼了一声，牧民们纷纷爬上车，将成捆成捆的草料扔下去。 饿极了的牛羊马匹看到草料，激动得嗷嗷直叫！不停用身子撞击木头栅栏，想要冲出去大快朵颐！ 刘卫东一路开一路推，终于赶在天黑之前给东边八个畜牧点打开了一条紧急救援线，然后他又调转车头，马不停蹄回到矿上，往各个畜牧点运送草料和煤炭，一直忙到第二天上午才算结束。 经过一番高强度的劳作之后，他又累又困，躺在草垛上睡着了。 一个温润的东西在他脸上滑来滑去，粘乎乎的，他伸手摸了摸，耳边传来哞哞的叫声，刘卫东睁眼一看，竟然是一头三四个月大的小牛犊，见他醒了，小牛犊往后退了一步，又冲过来，作势要顶他。 刘卫东笑着抱住小牛犊的脑袋，捏捏牠刚刚长出来的软软的牛角，小牛犊一脸惬意眯起眼睛，享受来自这位救命恩人的爱抚。 “司机同志，你醒了！”一个蒙族大妈端着木盆走出来，见他正和小牛犊玩耍，笑道。 小牛犊看到主人来，挣脱刘卫东的怀抱，摇着小尾巴跑开了。 刘卫东从草垛上跳下来，用袖子擦擦脸上的口水，“大妈您这是？” “你们累了一天一宿了，我挤点牛奶给你们补补。”莫日根的妻子阿依丝大婶笑道，“要不是你们开着车推出一条雪道，把草料运进来，这些牛羊牲畜都要饿死了。” 她走进羊圈，从里面抱出一只刚出生就被冻死的小羊羔，眼圈一红，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羊羔尸体放在勒勒车上，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为小羊超度。 “这场大雪……”阿依丝看着一直连到天边的雪海，似是自言自语，“等雪化了，变成水，草就长起来了，也是好事……” 刘卫东听出她是在自我安慰，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只能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 茫茫大草原尽成白地，唯有大片的白色中间，有条细若游丝的“生命线”，将各个畜牧点串联起来，几辆蓝色卡车正穿行其中，为他们送去救命的草料。 这场大白灾覆盖了半个蒙中草原，冻死饿死牛羊不计其数，唯有白云鄂博矿区这片，在刘卫东等人的不懈努力下，硬是在茫茫雪海中开辟出数十条雪道，将数以万吨的草料紧急运到各处，将牧民的损失降到了最小。 轧钢厂那边得知草原发生了罕见的自然灾害，也专门打电话过来，让他们不要急着回去，要想尽一切办法帮牧民抗灾！ “广播里说还有一个礼拜寒潮才能过去，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不能懈怠，要持续不断的给各个畜牧点送草料和煤炭，帮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老唐扶了下眼镜，给众人分派任务，“杨明广，你负责西边几个畜牧点，小丁、小薛，你们两个负责北边的畜牧点……卫东，你……” “我们俩负责东边的，东边的都混熟了嘛！”秦永江抢着喊道，生怕老唐嘴一瓢，把他们俩分配到南边的畜牧点去。 “那行，卫东你给我好好看着老秦，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看我怎么修理你！”老唐和秦永江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这老兵油子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货要拉什么shi! “老唐你这……把我看成啥人了！”老秦红着脸狡辩一句，换来老唐一个大白眼，“我还不知道你啥人？” “呸！”秦永江冲着老唐的背影啐了一口。 我啥人管你毛事！ “秦叔，走，上车！”刘卫东拿了出车的条子，拍拍秦永江的肩膀，忽然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 好家伙！ 这货把清凉油带着了！ 你丫的……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温度！ 第22章 小格格萨仁格日勒！！！ “秦叔，你这清凉油……“车子沿着前几天推出来的雪道缓缓向前，刘卫东好奇问道，“这大雪天你卖清凉油，咋的是想冻死几个啊？” “你这孩子，真不懂做买卖，照你这意思，冬天没蚊子，卖蚊香的都得上吊饿死吗？”秦永江一脸得意的向刘卫东炫耀自己的生意经，“这叫打提前量你懂不？” “你这提前量打得也太提前了！”刘卫东毫不客气的嘲笑道，秦永江竟然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挠挠脑瓜，“清凉油买贵了，还不是被许伍德那老王八羔子给忽悠了……” 许伍德？刘卫东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他猛然想起，许大茂他爹就叫许伍德！ 得，遇到那老东西，活该你被坑！ “到了！” 黄草岭畜牧点，牧民们翘首以盼，看到运送草料的大卡车停在蒙古包前，纷纷上来把草料搬下车。 “这一路累了，来先喝点奶茶……”阿依丝大婶端着一个木托盘，上边摆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奶茶，秦永江正好渴了，抓起一碗咕嘟嘟来了个底朝天。 蒙古包旁站着几个小孩子，一个个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正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奶茶。 刘卫东笑了笑，走过去，蹲下来，把奶茶递给一个顶小顶小的孩子，“冷了，来喝一口！“ 小孩子眼神躲躲闪闪的看着阿依丝大婶，使劲摇摇小脑袋。 “这是额吉熬给司机叔叔喝的，我们不喝！”一个个子和小彩娥差不多一边高的圆脸小丫头脆生生说道。 刘卫东很是好奇，这孩子汉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阿依丝大婶也走过来，“刘同志你快喝，屋子里还有呢！” 刘卫东却执拗的把奶茶递到孩子们面前，“叔叔不渴，叔叔在矿上喝茶了，现在叔叔命令你们把奶茶喝掉！” 孩子们又齐刷刷望向阿依丝大婶，目光里全是渴望！ “唉，喝喝！”大婶无奈摆摆手。 孩子们马上拥过来，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就把一碗奶茶喝了个底朝天，最小的孩子抱着木碗，舔得干干净净。 阿依丝大婶笑眯眯看着刘卫东，这小伙子不但人长得好看，人品也好，骨子里透着善良！ “喂，喂，卫东过来！” 秦永江鬼鬼祟祟溜过来，扯扯刘卫东的衣袖，“走，跟我办点事去！” “冰天雪地的，你非要去卖清凉油……” “快走！” 他半拖半拽把刘卫东拽出莫日根家的蒙古包，领着他来到畜牧点最外边一个又矮又破旧的蒙古包前，老兵油子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草碎末，又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弯下腰，打开蒙古包的门走了进去。 刘卫东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这番动作，难道说包里住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屋子里很暗，一道道光从头顶的天窗投射下来，屋子里很冷，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炕头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手里握着一把改锥，正在一块牛皮上使劲钻眼。 “老王爷，还认得我不？”秦永江满脸堆笑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您老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没法子，苦命人，想死也死不了！”老头叹了口气，放下改锥，“你个老，这回又来我们这祸害谁？” “老王爷瞧您这话说得，搞得我好像是无恶不作的二流子似的！给您老郑重介绍一下！”他一把扯过刘卫东，“这位，我们轧钢厂新来的退伍汽车兵，刚进厂子就给我们修好了一台报废车，还搞了个发明专利，人家一汽给他发的大奖状还在我们厂贴着呢！” 老头上下打量了刘卫东一番，心里暗暗赞叹，好精神的小伙子啊！ 瞧瞧这眉眼，这身量，比电影上的那些演员也不差！ “这位……”秦永江一竖大拇指，“世袭科尔沁郡王，扎萨克镇国公，当年跟着乌领导一起干大事的宝日哈图王爷！跺一脚整个蒙东都乱颤的宝王爷！” 刘卫东闻言愣了一下！ 原来眼前这位老人，身份竟然如此高贵！ “唉，什么王爷不王爷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没用的老废物。”老王爷连连摆手，“你小子有事就说，别藏着掖着了！” “瞧您老这话说得，我没事还不能来看看您老人家？再怎么说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白兔奶糖，两颗糖能顶一杯牛奶，可好吃呢；内联升的千层底布鞋，可比你们的靴子穿着舒服，我还给您弄了两块白旗布……” 刘卫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像变魔术似的从身上掏出大大小小的礼物，直到摆满了小炕桌！ 这老兵油子是属仓鼠的吗？竟然藏了这么多东西！ “你的礼物我收下，抓紧说事！”老王爷拿起那双黑色布面的千层底鞋子，若有所思。 他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遍地烽烟的年代…… “我还能有啥事，就是这点清凉油……”老兵油子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从大衣里扯出那袋清凉油，递给老王爷，“您老德高望重，我寻思着您老帮帮忙，拿清凉油换点牛肉干吃！至于分成，咱们三七开！你三我七！”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宝王爷接过布袋掂了掂，“好小子，你这还弄了不少呢，先放那。” “得嘞！和您老办事就是痛快！” 一番攀谈下来，刘卫东发现这位宝王爷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高傲，反而非常和善，他也知道解放后上头本来给宝王爷安排了职务，但是他以年老体弱为由拒绝，回到草原过起了寻常牧民生活。 “阿布，我看外边有脚印……”蒙古包开了，一个俏丽身影走进来。 迎着天窗投下来的光芒，刘卫东觉得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姑娘！ 在这个时代，衡量女孩子漂亮与否的标准不在于脸蛋和身材，而在于是否身子骨壮实！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眼下大家非常推崇那种双颊泛红、气血旺盛、膀大腰圆、体型健壮，有力气能干活的女子，这类“美人”不但活跃于电影屏幕和海报上，也是适龄男子首选目标。 但是和眼下推崇的“力量美”型女子不同，这位走进来的姑娘无论是身量还是相貌都非常契合后世的审美标准！ 大眼睛、白皮肤、小鼻子小嘴，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白皙如玉的小手冻得通红，见刘卫东不错眼珠的看她，蓦的粉面一红，别过脸去。 “几年不见，一晃格格都长成大姑娘了！”老兵油子马上向刘卫东介绍，“这位，宝王爷的亲生女儿，萨仁格日勒，在过去可是正八经的格格！” “什么格格不格格的，都是老黄历了，丫头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派来帮咱们抗白灾的司机同志，叫刘，刘……” “刘卫东！”刘卫东急忙提醒道。 “对对对，刘卫东，保卫东方嘛！”宝王爷爽朗笑道。 “刘同志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们，你是我们草原的大恩人！”小格格倒也不扭捏，握住他的手摇晃了两下。 刘卫东脸一红！ 长这么大他还没和女孩子如此亲昵过呢！ 第23章 这丫头真是可惜了！ 走出宝王爷的蒙古包，老兵油子感慨万千，“想当年我开着车，跟着宝王爷叱咤草原，哪家闺女见了我不抛媚眼？现在不行了，王爷也老了，我也浪不动了……” “宝王爷的功绩，我也略知一二。”这位宝王爷，可是当年率领蒙东诸王反对分裂，维护统一的大功臣。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完全可以出任要职，为百姓们服务，可为啥非要回到家乡当一个牧民呢？ 至于小格格萨仁格日勒…… 嗯，是真漂亮！ 草原上最美的萨日朗花！ 他开着车慢悠悠回到矿区，等候许久的工人们扛起草料和煤炭往车上装，趁着这个空档，刘卫东捏了捏口袋里的钞票，进了矿区供销社。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和老兵油子又早早上路，给东线各个畜牧点送草料。 “真是让你破费了，买了这么多东西！”看着两人抬进来的崭新的铸铁炉子、热水袋、炕席、米面油……老王爷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他一把攥住刘卫东的手，不停说着感谢！ “您老为祖国为人民做出那么大贡献，我尽所能帮您添置一点生活用品也是应该的。”刘卫东笑了笑，冲秦永江招招手，“秦叔过来搭把手，咱们把炉子支起来！” 三米长的白钢烟囱竖起来，青灰色的铸铁炉子里冒出通红的火苗，冷得像冰窖似的蒙古包渐渐暖和起来。 簇新的铁皮茶壶里盛满了雪，坐在炉子上，雪水融化，发出滋滋的声音。 至于蒙古包破损的地方，刘卫东也帮忙修补了一下，一番捯饬下来，包里包外焕然一新，把老王爷乐得合不拢嘴。 小格格萨仁格日勒提了一筐牛粪进来，当她看到崭新的炉子、暖瓶、水袋以及堆在墙角的白面时，愣了一下。 “丫头，还不谢谢刘同志，这些都是他帮咱们置办的！”宝王爷接过带着冰碴的牛粪饼，打开炉子扔进去，霎时冒出一片白色水蒸气。 “谢谢刘同志。”萨仁格日勒羞答答一笑，“花了多少钱你告诉我，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什么还不还的，我只是仰慕宝王爷的英雄壮举，尽我所能做出一点……” 英雄？ 听到这个词，父女俩脸色都有些异样。 包外，阿依丝大婶的声音响起来，“刘同志，秦同志，吃饭了！” “来了！”秦永江拎着用清凉油换来的牛肉干，一溜烟跑了。 “刘同志，你新来乍到，不熟悉我们畜牧点的事情！” 坐在莫日根队长的蒙古包里，刘卫东吸溜着碗里的羊汤，刚想问一声为什么，但是想想又了然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大漠孤烟，残阳如血，刘卫东坐在黄草岭上，极目远眺落日美景。 土岭下方，牧民们正抱着新出生的小羊羔逐一喂奶，小格格萨仁格日勒也抱着一只小羊喂奶，直到小羊吃饱了，她才捋了一下额边乱发，抬起头，正巧看到站在土岭上向远处眺望的刘卫东。 萨仁格日勒低下头，又抱过一只小羊羔，想起刘卫东看她的眼神，心就有些怦怦跳。 寒潮整整持续了十天，十天后，天气转暖，齐腰深的大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融化，一夜春风呼啸，第二天刘卫东推开房门一看，好家伙！ 原本被雪水染成灰黑色的草原已经变成了一大片嫩黄色的地毯，从矿区一直连亘到遥远的天边！ 顽强的小草顶破土壤，露出鹅黄的嫩芽，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青草气息！ 大草原的春天，姗姗来迟！！！ 从大白灾中死里逃生的牛羊马匹们争先恐后冲出栅栏，低着头，张大嘴巴，疯狂采食新冒出的嫩芽，新出生的小羊们恣意撒着欢儿，连那些小牛犊小马驹也都高兴得蹦来跳去，活像一群小疯子。 “哞！” 一头小牛犊冲过来，作势撞向他，刘卫东笑着抱住扭头，帮牠挠挠刚刚冒尖的小牛角。 小牛犊舒舒服服的躺在刘卫东怀里，满足打了个哈欠。 “这个家伙最粘人了！”萨仁格日勒走过来，坐在刘卫东身边，小手托着腮帮子，“刘同志，雪化了，你们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啊！” “是啊，我们在草原已经呆了十多天了……”刘卫东捏捏牛耳朵，“我都想我妹妹了！” “你妹妹，她多大啦？”萨仁格日勒眨眨长长的睫毛，好奇问道。 “她今年才五岁，小馋猫一个……” 小格格饶有兴趣的听刘卫东讲述京城的一切——有轨电车、北海公园、天坛、故宫、颐和园、王府井大街…… “我长这么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归绥，我爸爸送我去读书……”提到读书，小格格漂亮的大眼睛闪过一丝落寞。 “前两年，人家不让我读下去了，我就回来养羊了。” 刘卫东的神色微动，“那格格你还想读书吗？” “嗯嗯！”小格格点了下头，“阿布说，人必须得从书本里学到知识，才能知天文晓地理，遵教化懂礼仪，不然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既然你还想读书……那就放心去读，以后时局一变，就是读书人的天下了，等我回去我找些书给你邮寄过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为将来提早做准备！” “刘同志，时局……”小格格清澈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希冀的光彩，“真的会变吗？” “会！”刘卫东坚定以及肯定的说道。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车队碾着泥泞的车辙，缓缓向南方驶去。 远处传来了牧羊女的歌声，刘卫东扯下车窗，远远看着矗立在黄土岭上那个俏丽的身影。 一声声悠扬绵长的蒙古长调穿破天空，回荡在蓝天白云下，为他们送去临别的祝福。 “这丫头可惜了……”秦永江听着长调，连声叹息！ 前方的泥土路上，赫然出现了一大批牧民！ 第24章 国家孩子，抗雪灾先锋模范！ “感谢长生天，把你们派来，救了我们几千牧民和百万牛羊的性命！” 布赫奥勒手持哈达，亲自给每位司机献上，钱正军端着马奶酒，挨个给这些抗击白灾的功臣们敬酒。 前来送行的牧民们都一脸感激的看着这些司机们，莫日根大叔走到刘卫东面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在他后背使劲拍了两下！ “好小伙子，等你再来草原，一定来大叔家里坐坐，大叔给你杀羊吃！” “一定，一定！”刘卫东皱着眉，连连点头，莫日根大叔的劲也太大，捶得他后背都疼！ 阿依丝大婶笑着端来一杯奶茶，递到他面前，“这下你该尝尝了！” 刘卫东笑着将奶茶一饮而尽，他把空碗倒扣，递给阿依丝大婶，见几个孩子躲躲闪闪的看着他，他蹲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从矿区供销社买来的礼物，一一送给他们。 老唐冲众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也纷纷掏出礼物送给牧民兄弟，这下反倒把秦永江这老给整不会了！ “合着你们都准备礼物了？咋没人告诉我一声？这不扯呢……”秦永江唠唠叨叨，从刘卫东的口袋里抠出一把糖，满脸堆笑的发给孩子们。 “谢谢叔叔！”仍是这个小脸圆圆的孩子，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叔叔你不要走好不好？” 刘卫东很是好奇，看这孩子的面相和口音，似乎也不是蒙古人，难道…… “那是国家孩子。”秦永江小声嘀咕一句，“从江南送过来，交给牧民抚养的。” 噢！ 刘卫东恍然大悟！ “叔叔答应你，等叔叔再来草原，一定来看你。”刘卫东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抱在怀里，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劲搂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 “巴根，听话，你叔叔他们要走了！”见孩子执拗的想要挽留刘卫东，阿依丝大婶走过来，劝说道。 “我不叫巴根，我叫余永和，我要回家找妈妈呜呜呜……”孩子抱着刘卫东的胳膊放声大哭，看得众人一脸无奈。 “想不想吃糖？”对付小孩子，刘卫东可是有一套的！ “想！”小家伙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却还忙不迭的点头。 “那看好了，叔叔这里有一袋糖，你每天吃一颗，等到这袋糖吃完，叔叔就来了！”刘卫东递给他一袋大白兔奶糖，笑着摸摸小家伙的小脑瓜。 “叔叔你真的会来吗？” “会啊！骗你是小狗！” “那咱们拉钩！” “好！” 余永和接过糖袋抱在怀里，破涕为笑，他一笑，大家伙也都跟着笑了。 熊孩子！ 车队再次启动，在牧民们依依不舍的告别声中缓缓远去，小格格萨仁格日勒站在黄草岭上，望着远去的车队，轻轻挥了挥手。 悠扬的长调再次回荡在蓝天白云下，一只雄鹰展翅翱翔，俯视着下面的山川、河流、草地、牛羊…… 刘卫东贪恋的看着窗外景色，美丽的大草原啊，来了一次，心里就有了羁绊！ 轧钢厂一切如旧，只是气氛变得越发诡异，到处都贴着大字报，谢科长正指挥人往下撕。 “回来了！” 车队缓缓驶入停车场，谢科长叼着烟，笑眯眯的把大家伙都召集到办公室里，“咱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连报纸上都登载了你们的事迹，你们可是给咱们轧钢厂争得了荣誉啦！” 刘卫东一看，可不是么，报纸上头版头条！ 《为了广大牧民兄弟！红星轧钢厂运输车队勇抗白灾，冒死为牧民开辟生命运输线！》 “在这个危急时刻，轧钢厂司机刘卫东同志当机立断，开创性的为车辆安装推雪板，靠着解放卡车强劲的动力，推开一米多深的积雪，为已经被困了三天三夜的牧民开辟出一条生命之路！” 谢科长拿起报纸念了起来。 “小刘这回又出名了！”秦永江偷笑一声，刘卫东脸色一沉，写我干球！ 我可不想出名！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你们这次抗灾救援行动是成功的，是卓有成效的，拉近了我们和牧民兄弟的心，我谨代表咱们轧钢厂，向你们表示感谢！” 当天下午，轧钢厂礼堂内，杨厂长代表一万多名职工，向抗灾归来的勇士们鞠躬致谢！ “此次抗灾救援行动中，涌现出了唐新民、刘卫东等一批敢于顶风冒雪，战白灾救牧民的典型，尤其是刘卫东同志，是他最先想到用卡车推雪的方法，及时为牧民开辟了救援道路，确保了后续救援的顺利进行，经厂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授予他‘抗雪灾先锋模范’称号！” 领奖台上，刘卫东身披大红花，一脸局促的从领导手里接过证书，杨厂长还特意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好小子，得亏有你，不然这次损失可大了！”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刘卫东脸一红，笑道。 “哥哥再不回来，哼哼，我就不理他了！” 小彩娥站在自家门口，踮着小脚往远处看，棒梗领着小当槐花走过来，冲她扮鬼脸，“小傻子你哥哥不要你了！” “你哥哥才不要你呢！”小彩娥气得一跺脚，“棒梗大坏蛋！” “略略略！”棒梗撅起屁股，冲她放了个屁，转身跑了！ 远处走来一个身影，小彩娥揉揉眼睛，顿时欢喜得小小的心都要跳出来！ 哥哥！ 是哥哥回来了！ 她一溜烟跑过去，一把抱住刘卫东的大腿，刚要说话，小鼻子一酸，眼泪先掉了下来！ “臭哥哥坏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都想你了呜呜……” 刘卫东把妹妹抱起来，捏捏她的小脸，“呦呦呦，都要上育红班了还哭鼻子呢，哥哥这不是被大雪给拦住了吗！” “哼，大雪也坏，干嘛拦我哥哥！”小丫头义愤填膺的挥舞着小拳头，憨憨的模样看得刘卫东只想笑！ 小傻子！ “哥哥和你说好的，每天一个苹果，补充维生素，你怎么还剩了这么多？”刘卫东回到家，打开柜子，看着已经干瘪的苹果，问小丫头。 小彩娥脸一红，“我，我想留着给哥哥吃！” “不听话的坏孩子，找打！”刘卫东把干瘪的苹果都装进袋子里扔掉，将新买回来的苹果塞进柜子里，抓出一个大的放在炕沿上，指给妹妹，“以后每天吃一个，不然哥哥真的要揍你了！” “嘻嘻……”小彩娥拿过另一个布袋，打开，从里面倒出许多黑褐色好像铅笔一样的东西，她歪歪小脑袋，“哥哥，这是什么啊？” “牛肉干，我们工友给我的。” 想起牛肉干，刘卫东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秦永江，经宝王爷的手，用一袋清凉油和牧民们换了二十斤牛肉干，刚回到轧钢厂，直接拎着牛肉干去找姘头了！ 这货迟早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呦，卫东回来了！”窗外传来韩姨的声音。 “呀！”小彩娥吓了一跳，小手忙活着把牛肉干装回袋子里，踮着小脚，连鞋也来不及穿，跑到柜子旁，打开柜门塞了进去！ 可不敢让韩姨看到牛肉干！ 第25章 抡起大皮带，猛抽杨厂长！ 看着妹妹慌慌张张藏东西的小模样，刘卫东强忍不笑，将韩姨迎进屋子。 “那个……卫东你听说没，厂子让四合院又收拾出一间房，说是要奖励给先锋模范人物，我寻思着你进厂没多久就立了这么多功劳，八成能申请上，抓紧给上边打个报告，要是晚了啥都捞不着！” “我觉得我家这窝棚住得挺好。”刘卫东听出韩姨是在透他的话，干脆不接招，笑道。 “呃……”韩姨本来还想点拨点拨他给上头送点“意思”意思一下，只要咱们的“意思”到位，到时候那间房不就是你的了么？ 再说了我又不止徐翠芝一个外甥闺女，我的外甥闺女足有一个加强排！ 就不信没个你相不中的！ 到时候我这个姨妈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你家便宜……呸呸，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嘛！ 只是这兔崽子，四六不上线！ 这让我怎么开口！ “卫东啊，你这一走二十多天，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搁了，要不等哪天姨再给你介绍一个，你领着人家闺女出去逛逛，买两件衣服再去东来顺吃顿饭，兴许事就成了呢！” 韩姨不愧是售货员，脑子灵醒转得快，一条路不通马上开辟第二战场！ 我就不信不能把我外甥闺女塞到你刘家门上！ “不行啊韩姨，我们过几天还得出车，忙！”刘卫东一脸苦笑，“等有时间的，麻烦韩姨多给我介绍几个。” “你这孩子，找对象又不是买萝卜白菜，哪能随你心意挑来拣去的……那行，等你闲下来跟姨说一声，姨保证把事情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韩姨抓起放在炕沿边的那个大苹果，自顾自啃了起来，看得小彩娥眼珠子冒火！ 哼，那是哥哥买给我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那么胖了还吃！ 就不怕噎着你！ “我先走了，你忙！家里缺个针头线脑的就跟姨说。”韩姨啃着苹果出了门，直奔供销社而去。 “比我还馋！”小彩娥站在门口，气得小手直哆嗦！ 哼！ 脸咋那么大！ 吃人家的苹果！ 她也真好意思！ “不就吃你一个苹果嘛，瞧把你气得！”刘卫东笑着递给妹妹一条牛肉干，“尝尝这个！纯牛肉做的，可好吃了！” “嘻嘻，哥哥最好了！” 小丫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慢条斯理的撕着牛肉丝往嘴里塞，刘卫东则把自己以前上学时用过的书本都找出来，打成一个包裹，准备给小格格邮寄过去。 有些书已经破损了，还有一些被调皮的妹妹划来划去满是铅笔印迹，刘卫东皱了下眉头，准备趁着今天放假，去一趟新华书店，给小格格买些新书。 “哥哥你看，大卡车！” 一辆解放大卡呼啸着从门口经过，随车洒下不少传单，小彩娥跑过去，一张张捡起来，歪着脑袋看。 “文化……”小丫头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就认识这两个字，她挠挠头，把传单递给哥哥，“哥哥，这写的是什么啊！” “一堆废话。”刘卫东扫了一眼，转手把传单都塞进灶坑里。 “噢！”小彩娥挑挑眉毛，忽然自顾自的笑起来，刘卫东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捏捏小丫头的脸蛋，“你又傻笑个啥？” “大哥哥大姐姐们好笨的，把废话印在纸上，还满大街的乱扔，傻……”小彩娥乐不可支，刘卫东看着窗外满大街随风飘扬的宣传单，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孩子们都懂的道理，大人们怎么会不明白？ 只不过都装着不懂罢了！ “走，哥哥带你买肉去，咱们晚上包饺子吃！”刘卫东牵着妹妹的小手，“顺便再去新华书店给你买几本书。” “真哒！”小丫头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她开开心心的踢着小脚丫，“哦哦哦太好了我要上学了，将来当个科学家，造大火箭！” “这孩子……” 新华书店里人头攒动，刘卫东给妹妹买了一本字帖，一套幼儿启蒙课本，他又去买了几本辅助教材，准备给小格格邮寄过去。 “刘同志你也在这！”远处走来一人，刘卫东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轧钢厂杨厂长！ “厂长您好，您也是来买书的吗？”刘卫东脸一红，笑了笑，和杨厂长打了声招呼。 “嗯，我来买几本技术书，咱们搞炼钢可不能闭门造车，得多学习一下外国的先进经验。”杨厂长拿起一本厚厚的《炼钢工艺学》，正要看看内容，就见远处冲过来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把扯过杨厂长手里的书，“这位同志，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我说什么了？” “还他么装糊涂是不是，你是不是说炼钢要学习外国先进经验？”一个梳着羊角辫，穿着绿军装的女孩子瞪大眼睛吼道！ “我是这么说的，咱们国家基础弱底子薄这是事实，不学习外国现成的先进经验，难不成非要闭门造车走弯路？” “听听，这是多么操蛋的言论！”这些少男少女们一听，顿时声音高了八度，“你个崇洋媚外的狗东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胡说八道，同志们，今天咱们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坏分子！” 说着这帮人抽出腰间的皮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杨厂长围在当中，皮带上纯铜的纽扣在阳光下散发出炫目的光芒，要是被这玩意抽上一下…… “慢着！”刘卫东冲进去，一把把杨厂长拽出来，“同学们，你们误会这位老同志的话了，并非外来的东西都是消极的，xx主义不也是舶来品吗？但仍然能够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指导我们前进！” 这帮小年轻孔武有余，但是智力和逻辑思维并不强，听刘卫东一说，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等等，舶来品是啥意思？”带头的那个女孩子把眼珠一翻，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舶来品就是……”刘卫东废了半天口舌才让她明白什么叫舶来品，这丫头抻了两下皮带，目光不善的盯着两人。 “我这书是冶金专家孟晓东写的，他是咱们国家冶金行业的技术带头人，根正苗红……”杨厂长急忙指着书皮上的作者名为自己辩解，这个女孩子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厚厚的书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特么不认识什么孟晓东，我就知道你这人一脑子混账思想！来人，给我拖出去！” “慢着！”刘卫东也大喊一声，吓得众人一哆嗦！ 第26章 从谢科长一下变成老谢了！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退伍证，啪的一声拍在书桌上，“都看好了，这位是我们的领导，你们今天要是敢动他，不但我不答应，我们厂几十万职工也都不答应！” 杨厂长一愣，我们厂啥时候有几十万员工了？ 带头的小姑娘脸色白了又红，似乎是被刘卫东的气势给吓倒了，她低头看了看鲜红的退伍证，有些手足无措的拽拽皮带，抬起头，“你真是……” “对，他是汽车兵，跑过川藏线！”杨厂长见小丫头的语气缓和下来，急忙附和道。 “你闭嘴！”小丫头一声断喝，吓得杨厂长不敢再开口了。 “你们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们吗？”刘卫东收起退伍证，“放心，有我在，谁也翻不了天！” “向大哥哥敬礼！”小丫头抿嘴一笑，收起腰带，像模像样的向刘卫东敬了个礼，其余孩子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一个个绷着小脸，把手放在眉间，作敬重状。 刘卫东也回敬了一个礼，小丫头挥舞一下皮带，指着杨厂长，“大哥哥，你要严密监视这老东西，绝不能让他搞阴谋诡计！” “放心！”刘卫东庄严保证！ “呼！”一直等这帮气势汹汹的“小将”走远，杨厂长才长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塞进嘴里。 刘卫东扶着他坐在台阶上，杨厂长手扶着胸口，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真是吓死我了！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指不定会被他们打成啥样呢！” “老爷爷，你的书！”小彩娥颠颠的跑过来，把杨厂长刚买的书抱过来，放在他膝盖上。 杨厂长苦笑一声，捏捏小彩娥的脸蛋，“小刘你也看到了，现在这帮孩子……算了不说了，等下麻烦你送我回去，我真怕再碰到这帮愣头青！” “没问题！” 当着领导的面，刘卫东也装模作样买了两本汽车维修方面的书籍，回去的路上，小彩娥蹦蹦跳跳跑在前面，刘卫东趁机和杨厂长攀谈起来。 “你们运输科的工作我很满意，主要有唐新民这个定海神针在那杵着，你们那摊场不好管，诱惑太大，稍稍不留心就都跑出去干私活，可就麻烦了！” “您教训的是。”刘卫东连声附和。 “小刘同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杨厂长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怎么看谢志恒这个人？” 谢志恒？ 这不扯淡么！ 大家伙平日里都“老谢”、“谢科长”叫着，自己都忘了谢科长的原名叫谢志恒了！ “谢科长人很好，对我们这些年轻人非常照顾，非常善于团结同志，对工作的安排也很合理。” “看来你小子也是个滑头啊！”杨厂长噗嗤一笑，“前面就是家属区了，我到这就安全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小彩娥，“小丫头，有空过来玩啊，爷爷请你吃好吃的！” “嗯嗯，谢谢爷爷！”小彩娥接过糖，开心得像个小傻子。 杨厂长甩开大步进了家属区，刘卫东望着他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 我滑头？ 我当然要滑头一点了，你们上边争来斗去跟我这个小司机有半毛钱关系吗？ “彩娥，走，咱们买肉吃去！” “嗯嗯，买肉肉包饺子吃！”小丫头把糖塞进嘴里，使劲点点头！ 吼吼，又有好吃的了！ 刘卫东背起妹妹，大步流星向食品站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运输科的人就都早早到了，每个人都在探头探脑的往办公室方向瞅。 谢科长迟迟未到。 “听说了没，杨厂长把老谢给撸了，给唐新民扶正了！”小薛压低声音嘀咕道，小丁一瞪眼，“什么唐新民，现在人家是唐科长了，说话注意点！” “是是是，你他娘的就一马屁精，这么快就改口了！” “马屁早晚都得拍，晚拍不如早点拍……”俩人窃窃私语。 杨明广脸色阴沉，拎着一把扳手走过来，看到刘卫东，他咳嗽一声，“卫东，老谢来了没？” 得，这货昨天还一口一个谢科长呢，这下倒好，直接降级成老谢了。 “没看到啊！谢科长的房门一直锁着呢。”刘卫东对上头倾轧的事情可是门清，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表态不站队，就是最好的选择。 很显然，按照刘卫东的记忆，将来获胜的必定是李副主任那一派，而后来被清算的也是他们这伙人，所以在这个时候，保持一个中立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刘卫东拎起工具包，给自己的爱车来个全面大保养，秦永江这货自然是没来，不知道又钻到哪个小媳妇被窝里去了。 临近上午十点的时候，谢科长才阴沉着一张老脸，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咳嗽一声，冲大家伙招招手，“都过来过来，现在开个小会！” 众人懒洋洋的凑上前，许多消息灵通人士已经早早得知了会议结果，对谢科长的敬重之心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个懒踏踏的打着哈欠，抱着胳膊，心不在焉的听他胡扯。 “自我接手咱们运输科到现在，有十年了，在这十年里咱们一直都保持先进集体称号，创下连续安全生产一千天记录，还……” 提及自己的“丰功伟绩”，谢科长越说越心酸，眼圈一红，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老子干了这么多大事，怎么就说撸就把我撸了？ 人堆里传出嘻嘻的窃笑声。 谢科长抹了把眼泪，一双小三角眼阴鸷的看着发笑之人，怨毒的眼神唬得那几个家伙脑后直冒凉风，急忙闭嘴，乖乖站好！ “兄弟们，从此以后我也和你们一样，是咱们厂的一名普通司机了，希望大家能够像配合我一样，积极配合唐科长开展工作，把咱们运输科的事情办好！散会！” 众人撇着嘴，又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老谢——已经不是谢科长了——一屁股坐在办公室门口，怅然若失的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使劲擤了下鼻子。 老唐姗姗来迟。 “老谢你咋坐地上了，快点起来地上凉，你不要有情绪，正是上头的安排，其实我也不愿意坐这个位子……” “我呢，坚决服从上头的安排，接下来就请唐科长给我安排工作！”老谢掏出办公室的钥匙递给他，一脸谦卑说道。 “咱们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面吗？”老唐接过钥匙，拧开办公室的门，“下班后别走，咱哥俩喝点，好好唠唠。” “唐科长破费了。”老谢皮笑肉不笑，他缓缓走下台阶，目光里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 这刹车泵线的事情，还有四合院空出来的那间房…… 也该有个结果了！ 第27章 这房子到底留给谁！ 刘卫东哼着小曲给车子做保养，现在这台崭新的解放ca10c汽车已经是他的专属座驾，他盘算好了，等过段日子就偷偷给车上装点好东西，到时候开着车出去兜风，多爽！ 至于上头斗来斗去…… 我怕他个吊！ 老子家八辈贫农，穷得都住窝棚了，又是退伍兵，论根正苗红，谁有老子红？ 动武？老子可是部队里的散打冠军，不服就过来试试！老子先让你们一手一脚！ 唐新民走出办公室，冲他招招手，刘卫东放下扳手，抓起毛巾擦擦手上的油污，进了办公室。 屋子里收拾了一番，比谢科长在的时候干净利落不少，唐新民招呼他坐下，“小刘，你来咱们运输队也有一阵子了，我想问问你对咱们队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没有，放心大胆的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刘卫东一笑，“我觉得挺好的，有唐叔你镇着，那些老油条们才不敢随便干私活，这样车辆的事故少了，工作效率也提上来了。” “你小子是来给我反馈问题来了还是戴高帽来了？净整这些没用的！”唐科长笑骂一句，“我知道你小子肚子里有些墨水，有啥意见就说，跟我俩瞎客气啥！” “意见我倒是有一个，比如说咱们现在要每个月给同煤矿务局和白云鄂博矿区送钢材，每次都要集中车辆一起去，虽然路上有个照应，但也严重影响了向其他单位运输材料的进度，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专门安排几辆车，专门跑固定客户的固定线路，其余车辆就可以腾出手来去干别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然总是大帮哄一窝蜂的去，也给人家的招待工作造成不小的困难……”别的不说，单说前几天去白云鄂博矿区送货，这二十多司机吃掉人家十好几只羊，叫他心里老大过意不去。 “那行，我研究研究，看看怎么安排合理，对了老谢没有什么意见！”唐科长站起身，问道。 “没有，谢师傅在修车呢！”刘卫东往外边一指，唐科长微微一皱眉头，“等下下班你晚点走，咱俩喝一杯！” “还是不了，我下班还得回去给我妹妹做饭，小馋猫嘴可叼了，我爸做的饭她不爱吃……” “那行，你先回去工作，把杨明广给我叫进来。” 老唐看着刘卫东远去的背影，手指敲着办公桌，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他的意见。 刚才他翻阅了一下老谢留下的资料，发现这老家伙把厂子分派下来的一个给优秀职工住房的名额给扣了下来，看来是想留给自己。 这不是以权谋私又是啥？ 不行，等下得找他好好说说这件事！ 再如，按照刚才小刘的意见，如果安排专人专车专线，负责给同煤矿务局和白云鄂博矿区运送钢材，那些司机会不会趁机干私活？ “那是指定的！”听完老唐的专车专线计划，老谢几乎不假思索的提出反对意见，“那帮小子要是不趁机干私活，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这个……”老唐面露难色，“看来这招也行不通。” “可千万别这么干，我看小刘那孩子就是想趁机自己干私活，挣外捞！” “也别这么说小刘，那孩子脾气秉性都不错，我看就是被秦永江那个老兵油子给拐带的，对了你看到秦永江了吗？” “那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肚皮上使劲呢！”老谢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老唐一根，“我看你把那小子开了算了，老，一身臭毛病，把好人都给带沟里了！” “秦永江打建厂的时候就在了，是老员工，想要开除他还得向上头请示。”说实话，唐新民对这个老深恶痛绝！ “我知道你拉不下这个面子，实在不行我去！”见他吐了口，老谢故意煽风点火。 “算了，这得罪人的事还是我来扛！”唐新民苦笑一声，主动把这个大难题给揽了过来。 “真是委屈你了，我在任的时候就该把他清理出咱们工人队伍！”老谢作义愤填膺状，唐新民笑了笑，“罢了罢了，这样的人谁碰到都要头疼的，更何况你这人面皮薄，拉不下脸……对了，那间房子的事……” “那间房……唉别提了，现在家家户户的居住条件都挺差，给了谁工人们都不满意，我正头疼呢！” 这老货把责任一推六二五，搪塞过去。 出了办公室的门，老谢阴恻恻一笑，老唐啊老唐，玩阴谋诡计，你的手腕还差得多呢！ 你敢开除那老兵油子，他就敢拿枪崩了你！ 不服你就试试！ 要不，我去给秦永江提个醒？ 四合院里，许大茂正和娄晓娥拌嘴，棒梗与小当、槐花正在玩游戏，周莲萍推开门往外瞅了瞅，都下班很久了，丈夫怎么还没回来呢？ 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唐新民的踪迹，周莲萍叹了口气，刚要关上门，就听得砰的一声，一把飞刀稳稳插在门板上！ 上边还捆着一张纸条！ “唐新民不辞职，老子攮了他！” “啊！” 周莲萍尖叫一声，飞刀落地，在红砖地面上跳了两下！ 第28章 叫他去给阎王爷开车！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唐推门进来，见媳妇吓得花容失色，急忙一把扶住她，“莲萍，莲萍你咋的了，你快说话啊别吓唬我！” “老，老唐，刀，刀子……”周莲萍指着掉进砖缝里的匕首，“有人往咱家门上插刀子！” “这帮狗娘养的！”老唐这才看到匕首和那封信，他看完后怒骂一声，将信撕得粉碎！ “老唐，咱们不是当领导那块料，还是别干了，你当个普通司机，一个月赚点钱够咱们俩花就行，当领导挣得少不说，还得罪人，今天敢往咱家递刀子，明天就……” 周莲萍吓得脸色惨白，握着丈夫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凄声惨惨，哀求道。 “人家都把刀插到咱家门板上了，现在说不干，岂不是遂了他们的愿！”唐新民把匕首捡起来，别在腰间，“这个领导我特么还真就干定了！” “可是你这脾气……运输科又是个得罪人的地方，老唐，咱们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还是退下来，安安生生的过咱们的日子！” “你别管了！”老唐牛眼珠子一瞪，吓得媳妇不敢再开口了。 “成了？”四合院外一个偏僻的角落，杨明广冲秦永江招招手，问道。 “成了！”秦永江提起袖子擦擦汗，“他妈了个比的唐新民，想要把老子开了，他也得有那个本事！” “对，咱们就跟他干！你好歹也是咱们厂的元老，哪能任由他搓圆捏扁的！”杨明广不停煽风点火，“要不是老谢从他嘴里探出口风，让我来给你报信，八成你明天连厂子大门都进不去了！” “回去和谢科长说一声，我老秦这辈子都记着他的恩德！”秦永江恶狠狠一咬牙，“麻蛋好久没杀人了，手都有点痒痒！” “对，东风吹战鼓擂，这年头谁怕谁！”杨明广继续煽风点火，“就唐新民这种狗崽子，就该一棍子打倒，然后踩上一只脚，叫他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操，当我秦永江一般人呢！咱也是走南闯北，杀人如麻……”老兵油子接过杨明广递来的烟，美美抽了一口，“他唐新民懂事，就麻溜收拾包袱滚蛋，不然秦爷给他来个三刀六洞，叫他去阴曹地府给阎王爷开车去！” “秦大哥最牛逼，整个运输队我最服你！你是这个！”杨明广见秦永江的火气已经被勾起来，忙不迭的竖起大拇指，真的，纯爷们！纯纯的！” “你就看爷们咋给你办好这件事！”秦永江抽了两口，把烟扔在地上，往四合院扫了一眼，“走，回厂子，找谢科长去！” 杨明广颠颠的跟在他身后，冲四合院狠狠啐了一口！ 老唐，你特么给我等着！ 刘卫东刚到家，就看到妹妹晃着两条小腿坐在小板凳上，抱着一个大苹果在那啃，两个腮帮子像小仓鼠似的一鼓一鼓的，那憨态可掬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哥哥！”见亲爱的哥哥回来，丫头一阵风的跑到他脚下，仰起小脸，“哥哥吃苹果，可甜呢！” “哥哥不吃苹果，哥哥要做饭了，今晚吃烙饼好不好？”刘卫东笑着把妹妹抱到炕上，“等吃了饭哥哥教你认字。” “嗯嗯！”小丫头啃了一口苹果，“哥哥烙饼，我帮哥哥烧火！” “真乖！”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彩娥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踮着小脚跑到外边，把刘宝庆下班时带回来的碎木头捡了一抱抱进屋子里，然后搬过心爱的小板凳坐下，她先往灶坑里塞了两块细木头，再抓起一把刨花塞进去。 她拿起火柴盒，取出一根大绿脑瓜的火柴，对准火柴盒的磷面使劲一划！ 刺啦一声，火苗窜起来，小彩娥小心翼翼捏着突突燃烧的火柴棍，靠在灶坑里的刨花上。 呼！ 火烧起来了，橘红色的火焰忽明忽暗，照得小丫头的小脸红扑扑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回屋子，拿过吃了一半的大苹果，坐下来，一边烧火一边吃。 “这馋猫，烧火也不忘了吃！”刘卫东一笑，打开一旁的橱柜，取出一个装糖的铁盒子，从里面舀了一勺古巴糖，和面粉拌在一起。 他把活好的面团成剂子，用手捏成饼状，然后抓起一把掺了古巴糖的面粉放进去，揉匀，再擀成面饼。 这便是一个糖饼的雏形了。 锅已烧热，刘卫东舀了一勺猪油，沿着锅边倒进去，刺啦一声，冷油热锅，瞬间腾起一阵青灰色的油烟。 面饼在锅中吸饱了油，快速变色，不一会一张金黄酥脆的糖饼就烙好了。 “盆！”刘卫东喊了一声，小彩娥把苹果核扔进灶坑，起身跑到橱柜旁拿起一个搪瓷盆，用毛巾擦干净里面的水，递给哥哥。 刘卫东飞快挥舞着锅铲，将烙好的饼摞起来，铲子一铲，这一摞饼子就齐展展托起来，落在干净的搪瓷盆里。 “哇哦……”小彩娥双手扒着锅台，吸着小鼻子，馋得嗒嗒小嘴，“哥哥，肚肚饿了！” “小馋猫，见水渴见饭饿的，等下！”刘卫东笑骂一句，又把剩下的几个面剂子也如法炮制，等烙完一盆糖饼后，他抓起铁水舀子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 刺啦！ 水蒸气蒸腾而起，他取过一个鸡蛋打开，搅匀，再加上点葱花香菜咸盐，沿着锅边缓缓倒进去。 一锅漂着油花的鸡蛋汤就做好了。 刘宝庆推门进屋，看到桌子上的烙饼和鸡蛋汤，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今天不年不节的，咋吃上烙饼了！”他接过女儿递来的毛巾，擦擦手上脸上的灰尘，笑问道。 “今天有个馋猫馋了，我就给她做点解解馋。”刘卫东递给他一双筷子，“爸吃饭，饼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刘宝庆坐在桌边，抓起筷子，夹了一张饼过来，咬上一口，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好极了。 “也不知道将来哪家闺女有福气，嫁给我家卫东……”对于儿子，老父亲一百八十个满意！ 刘家穷，孩子妈又常年生病，他赚的那点钱都不够药费，可怜卫东小小年纪就帮着他打下手干木工活补贴家用，后来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主动放弃了学业，转而当兵入伍。 我可怜的儿啊！ 刘老汉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下来了，他急忙抬起衣袖擦擦眼睛，望着一双儿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如今好了，我儿有出息，当了正式工人，一个月能赚七八十块，丫头也懂事，等将来把儿媳妇迎进门，生几个大胖孙子，这家不就又兴旺起来了？ 刘老汉正满心欢喜的规划着老刘家的美好生活，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刘卫东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怎么是他！ 第29章 我也要占一次厂子便宜！ “唐科长！”刘卫东站起身，给他让了个位子，“吃了没，来尝尝我的手艺！” “看不出卫东车开得好，做饭手艺也不错！哪家闺女嫁了你可是有福气的！”唐新民对“科长”这个新称呼坦然受之，笑着冲刘卫东使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门口，唐新民递给他一支烟，“我就是来问问你那个什么专车专线的想法，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妥，很有可能有人趁机干私活……” 刘卫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唐这人啥都好，就是…… 死脑筋！ 没错我就是想干私活，不然拿啥养活我这一家老小？发家致富？ “那好，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只是……” 刘卫东话锋一转，“我是想给你提个醒，刹车泵线那事，你还是尽早处理掉，当心有人借题发挥！” “这句话我不认同，如果有人想要借题发挥，那好，我倒是要好好调查一下是谁在背后使坏，想要置我于死地！”唐新民提起刹车泵线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是有人想谋害我！ “你可以借题发挥，但是谢志恒他们也可以借题发挥，反正……”刘卫东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唐叔，该认怂就认怂，没啥丢人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和你嫂子的意思都差不多，都是不想让我当这个科长，怕我斗不过老谢他们，不过我和你说卫东……” 说到此处，唐新民显得十分激动，他一把按住刘卫东的肩膀，两只眼直勾勾盯着他，“我唐新民行得端坐的正，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违规拿过组织上一分钱，我怕他们找我老底翻我旧账？我呸！” 刘卫东笑着摇摇头，“君子永远斗不过小人的，唐叔，我还是那句话，抓紧把刹车泵线的事情结案，别给那伙人留下把柄！” “卫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以为我是官迷，我有官瘾？姥姥！我也是为了咱们运输科好，为了咱们厂子好！我想干点实事！” “唐叔，我知道你持正守节，大公无私，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家想要搞你，随随便便一个罪名就可以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咱们该认怂就认怂，别死扛！” “卫东你的话，叔记在心里了，你快点回去吃饭，我回了。”唐新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他摆摆手，走向四合院方向。 刘卫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敬意！ 浑浑浊世，唯你一股清流！ 第二天刚上班，刘卫东正在擦车，就看到一伙人冲了进来！ 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副主任！ 他的身后跟着许大茂、秦永江、小丁、小薛和运输科一大群司机！ 以及…… 谢志恒！ “唐新民，你的末日到了！” “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自导自演刹车泵线事件，阴谋陷害广大运输工人，歹毒用心，无耻之极！” 众人闹哄哄的冲进屋子里，谢志恒这货终于窜到前台，手里拿着一顶纸糊的高帽，叫嚣着要给老唐戴上！ “把刘卫东也抓起来！”杨明广扯着脖子叫唤！ 正在院子里擦车的刘卫东顿时火蹿了上来！ “不要搞扩大化！”李副主任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杨明广不敢再开口了。 姓杨的，老子记住你了！ 刘卫东拎着扳手，冷哼一声！ 面对眼前这一幕，老唐脑子嗡的一声！ 小刘说得一点也不错，这帮无耻小人会拼命往他身上泼脏水，把自己搞成和他们一样无耻的人，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他！ “唐新民，你的铁杆靠山杨华山已经被我们打趴下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副主任冲后边一摆手，几个工人押着杨厂长走过来，杨厂长使劲挣着膀子，却被杨明广直接两个大嘴巴，打得牙都飞了出来！ “狗东西，老实点！” “谢志恒，老谢，算你狠，我败了！”看到杨厂长都享受到了如此待遇，唐新民心中只手撑天，凭一己之力改造运输科的雄心壮志也瞬间土崩瓦解，但他还咬着牙，冲李副主任一努嘴，“老李，给我两分钟，我进去换件干净衣服，再任由你们处置！” “行，老唐，我知道你是个体面人，就给你两分钟！”李副主任倒也不怕他跑了，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慢悠悠笑道，“这两分钟之内，你还是咱们运输科的科长嘛！” “哈哈哈！”众人一片嘲笑声！ 唐新民看了刘卫东一眼，转身回了屋子。 一分钟后，他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拎着一张盖着红戳的纸，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一笑，“还有四十五秒，在这四十五秒内，我这个运输科科长要宣布一件事！” 众人喧闹起来，李副主任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你们一个个都为私利占厂子便宜，好，那我今天也和你们同流合污一把，我也占一次厂子的便宜！我宣布，红星轧钢厂运输科今年的优秀职工分房名额，分配给刘卫东同志！” 现场一片哗然！ 老谢气得眼珠子都绿了，他本来想把四合院空出来的那间房留给自己，可没想到…… “唐新民，你踏马的狗东西，以权谋私，拿公家的东西送礼……”老谢像个发怒豹子一样想要冲上去，给他两个大比兜，再把房子抢回来！ “老谢，以权谋私这方面，你可没资格说我！”他笑着望向李副主任，“老李，刚才可是你说的，我现在还是运输科科长呢！我颁布这个命令有效不？” 李副主任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脸色阴沉如水，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自打自脸，只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算！” “老李我就这点服你，敢作敢当，是个爷们！”唐新民哈哈一笑，看了眼手表，“现在时间过了！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 说完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等候工人们冲上来，给他捆上绳子。 “李主任你看，你看这事闹得……”老谢还想再争取一下，把房子要回来，没想到李副主任看了刘卫东一眼，开了口。 第30章 好小子，有情有义！是个爷们！ “刘卫东同志，是有资格住这间房的！” 卧槽！ 老谢、杨明广、小薛小丁等人都被惊了一跳！ 李副主任……竟然也站在刘卫东这边！ 李副主任从杨明广手里扯过那张分房命令，亲自走到刘卫东面前，把这张纸递给他，“刘卫东同志，我知道你和唐新民是不一样的，你是咱们厂子的先锋模范，鉴于你入厂以来这段时间的优异表现，我谨代表厂领导，将四合院那间职工宿舍分给你！” 刘卫东也没想到，唐新民会在最后关头拼死一搏，把好处留给了自己。 他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却感觉有千斤重！ 唐叔，你的这份恩情，我刘卫东记住了！ “领导，那间房……咋能给小刘呢！小刘和老唐都是一路货，应该把他也抓……”杨明广急了，他觊觎那间房已经很久了，本以为跟着谢科长干，谢科长一高兴，就能把房子分给他，可没想到…… “你懂个屁！”李副主任一声怒吼，吓得他慌忙躲到一边去！ “带走！”李副主任一摆手，众人押着老唐，走出运输科，刘卫东想要追过去看看，却被保卫科的人给拦住了。 再见到老唐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分了，他被打得全身都是伤，眼镜也被踩得粉碎，他靠着墙，摸索着往家走，众人见到他都像避瘟神一样躲开，生怕沾上边。 刘卫东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唐叔，咱们回家！” “卫东，我眼镜碎了，你能帮我再配一副吗？”唐新民哆哆嗦嗦的摸索着刘卫东的手，紧紧攥住，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嗯，咱们现在就去配眼镜！” 刘卫东挺胸抬头，领着唐新民，从轧钢厂上万下班工人的洪流中逆流穿过，惹来无数或愤怒或惊讶的目光！ 老谢站在路边，看着逆流穿行的刘卫东，心中也暗暗赞叹一声！ 好小子，有情有义！ 是个爷们！ “这样的人，不能为咱们所用，真是可惜了！”李副主任也站在门口，和保卫科王科长抽着烟，目光落在刘卫东身上。 “昨天一机部还发来表扬信，说是他发明那个什么液压助力装置审批通过了，要在全国的载重车上普及呢！” 王科长拿出一封盖着一机部大红戳的信递给他，李副主任急忙看了一遍，暗暗竖起大拇指，“这小子还有这两下子，行，是个人才！” “可是他和唐新民还有杨华山走得太近了……” “你看问题还是太片面了，他是退伍汽车兵，根正苗红，又有一汽和一机部的关系，是可争取的一类人，咱们要努力他拉到工人群众的队伍里来，传我命令，以后谁也不准为难刘卫东同志，咱们要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嘛！“ 李副主任站位还是蛮高的！ 周莲萍看到被打得满脸血迹的丈夫，扑过来，伏在他怀里哭得泪眼涟涟。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乖，别哭了，让人看了笑话……”唐新民搂着媳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看，小刘还给我配了个新眼镜，看东西可清楚了！” “小刘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唐叔，你回去一定要放宽心，可不敢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刘卫东殷切叮嘱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当忍常人所不忍，只要忍过了这一时，以后就会好起来的。” “小刘我知道了，你快点回去！你妹妹在家都等急了！”他看了看自家旁边那间空屋，“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多好啊，我盼着你早点搬过来呢！” “一定，一定！” 刘卫东有些忧虑的看了他一眼，唐新民勉强一笑，冲他摆摆手。 “放心，我拎得清！” 唉！ 刘卫东惴惴不安回了家，妹妹正坐在炕上翻看新买的识字课本，见他进门，小丫头拍拍小肚子，再指指嘴巴。 肚肚饿了，要吃饭饭！ “小馋猫！”刘卫东笑了一下，开始生火做饭。 不一会刘宝庆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刘卫东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是家具厂的孙厂长！ “是哪阵风把您老吹过来了！”刘卫东当然知道他是来干啥的，故意问道。 “还我钱！”孙厂长气冲冲拍了他一下，“兔崽子，说好的教我侄子学开拖拉机，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你人影，你小子拿了我的钱就想不干活是不是？” “孙叔你这话太伤我心了，我自打从草原回来就惦记着你侄子的事，可是现在你看……”刘卫东叹了口气，孙厂长也是摇头，“别说了别说了，等过段时间太平了再教我侄子开拖拉机！” “儿啊，炒俩鸡蛋，我和你孙叔喝一杯！”刘宝庆冲儿子吩咐道，刘卫东爽快答应下来，不一会三个简单的家常小菜就摆在桌子上，孙厂长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酒，咣当砸在桌子上，“老话说得好，世间只有人心恶，万事还须天养人。甭管外边咋乱咋闹，咱们关了门喝酒就完了！“ “对，喝酒，喝醉了睡一觉，啥烦心事都没了！”刘宝庆给孙厂长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吃，甭客气！” “卫东也过来陪我喝两杯！”孙厂长冲他招招手，刘卫东笑着摇摇头，“不了孙叔，趁着供销社没下班，我去给我妹妹买两根铅笔去。” “我也去！”听哥哥说要去供销社，把小傻子高兴得蹦起来，“哥哥背着我去！” “小懒虫，这几步道也不愿意走！” “哥哥……”小丫头拉长了声调，抱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刘卫东无奈，只得把妹妹背起来，出了门。 “你这一对儿女多好，不像我家那俩小子，今天要钱明天要自行车，不给钱就跳老虎神作妖……” 站在窗外，还能听到孙厂长的叹息声。 “哥哥，供销社在那边！”小丫头见哥哥往四合院方向走去，捏捏他的耳朵提醒道。 哥哥怎么变傻啦！都找不到路喽！ “嘘，彩娥乖，别吵！” 刘卫东站在四合院门口看了一会，他在看房子，也在看里面的男男女女。 以后就要在这院住了！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只是这院里的人…… 第31章 给小刘打二斤酱油，要好的！ 刘卫东领着妹妹进了供销社，供销社里人不多，韩姨正扯着嗓子指挥一群小伙子，把一个个大麻袋从库房里抬出来。 麻袋黑乎乎的，下半部早被糖分洇透，粘乎乎的沾手。 韩姨用剪刀把麻袋片剪开，里面哗啦啦倒出许多枣状果子，掉在地上，刘卫东认得这玩意是从某“友好”国家交换过来的特产——椰枣。 因为天气转暖，装在麻袋里的椰枣里面的糖分析出，早已凝结成一个个椭圆形的大坨坨，韩姨用手掰了几下没掰开，只得让临时工们拿来大锤子，把黏在一起的椰枣块砸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装回新麻袋里，等着往外卖。 “卫东来了！” 因为相亲和鸡蛋风波，韩姨现在看刘卫东的眼神都不对劲，见他进门也只是撩了一下眼皮，随口打了声招呼。 韩姨生气了！ 我们家外甥女那么好你都看不上，你小子心气还不是一般的高啊！ 咋的非得娶天仙大美女不成？ 我呸！ 再说那鸡蛋……不说了，这孩子比他爹都抠门，以后不理他了！ “卫东来了，快，快进来！”韩姨不理刘卫东不要紧，听到他的声音，郎主任的办公室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好像刀螂成精似的郎主任满脸笑容向他招手，“叔跟你说点事！” 刘卫东领着妹妹，径直穿过地上的麻袋包，来到主任办公室。 小彩娥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行军床上那套粉红色碎花大棉被。 “真好看！”小丫头悄悄摸了一下。 “你们厂子那事我听说了，可不敢强出头啊！”郎主任耳提面命，刘卫东连连点头，“我又不是傻子，哪头轻哪头重我拎得清！” “叔就是怕你年轻气盛站错队，到时候可有你苦头吃！”郎主任随手把办公室房门关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推给他，“给丫头吃的……你跟叔客气啥……别撕扒抓紧收着！” 刘卫东无奈，只得把纸包接过来。 “叔你最近要用车？” “嗯，这不是眼瞅着夏天了嘛，叔寻思着去归绥弄点肥皂回来卖，不急不急，等你下次去草原送货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跟那边的肥皂厂打声招呼，到时候你拉回来就行。” “那行郎叔，我记住了。”刘卫东把纸包塞进口袋，“我寻思来打点酱油，家里做菜没酱油了。” “小韩，小韩！”郎主任推开办公室的门，冲韩姨吼了一嗓子，“去给小刘同志打二斤酱油，要好的！” “知道了！”韩姨眼珠子翻了两下，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拎着提漏走到酱油缸旁边，她打开缸盖，顿时一股香气充盈整个供销社！ 刘卫东暗暗点头，合着放在墙角里那缸酱油才是好酱油！ 其余几缸都是兑了水的！ 两个崭新的玻璃瓶装得满满的黑色酱油，韩姨用绳子挽了个花扣，做成个提手，递到刘卫东手里，脸上笑容不减，“卫东拿好了，可别洒了，这可是正八经的黄豆酱油，香着呢！” “多少钱？”刘卫东去掏钱，韩姨把眼一瞪，“这孩子，啥钱不钱的，拿着！” “就是，小刘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嘛！”郎主任哈哈一笑，“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事！” “我知道了！” 盛情难却，刘卫东只得提着两瓶酱油出了供销社的大门，韩姨看着他的背影，又偷眼看看郎主任，嗒嗒嘴。 卫东这小子，这么快就和郎主任拉嘎上了！ 以后还得多巴结她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抄起铁水舀子蒯了两舀子水，倒进酱油缸里。 回到家后，刘卫东打开纸包，里面赫然是一包冰糖！ 这可是金贵货！ 小彩娥看到糖，大眼睛布灵布灵的！ 刘卫东捏捏她的小脸蛋，弄了杯热水，取了一块小一点的冰糖扔进去，小彩娥乖巧守在一边，看着冰糖逐渐融化，从碗底缓缓升起一丝丝半透明状的丝线，馋得抹了把口水。 “水热，别烫着！”刘卫东把剩下的冰糖装进上次吃鱼罐头剩下的铁盒子里，放在高高的立柜顶上，免得被某只小馋猫够到。 “哥哥可以喝了吗？不烫了都。”小彩娥摸摸碗，一脸希冀的问他。 “喝喝！”当哥哥的话音还没落，小馋猫抱起碗，吨吨吨…… 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刘卫东看得目瞪口呆！ 馋猫的战斗力…… 你hold不住！ “嘻嘻……”小馋猫抹抹嘴边的水，炫耀似的冲哥哥亮亮水碗，小脸一红。 “唐新民，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有悔过表现，经厂领导决定，罢免你运输科科长一职，去扫厕所！” 第二天上班，厂子劳资科宣布了全新人事命令，唐新民直接从科长变成了厕所所长！ “扫厕所……”唐新民咧嘴一笑，倒也不错！ 和shi作伴，也比和那些奸诈小人在一起好得多！ 第32章 老谢你是不是馋了来一口 谢志恒春风得意，重回运输科，官复原职！ 这家伙现在走路都带风！每天都跑去厕所看看唐新民，看到这家伙捏着鼻子掏粪坑，把这货乐得直拍大腿！ 让你跟我嘚瑟，现在吃shi了！ 爽！ “我说老谢，你见天的来看我掏厕所干啥？是不是馋了？”唐新民也想开了，小刘说得对，这人啊就得能屈能伸，该认怂就认怂，人家现在一朝权在手，捏死咱就像捏个臭虫一样，和他们对着干，只能让他们更加猖獗！ 唐新民舀起一勺腥臭的“酱汤”，冲老谢招招手，“尝尝？” “你你你……”老谢被气得脸都绿了，“你恶心不恶心啊老唐！” “这玩意可比你的心干净多了！”老唐哈哈大笑！ “呸！你这辈子，也就是扫厕所的命！”老谢恶狠狠啐了一口，迈开八字步，摇摇晃晃往厂领导办公室走。 “咱们这阶段搞得非常好，现在厂子面貌焕然一新，我建议召开一次总结大会，总结经验表彰先进，激励奋进继往开来，全体工人拧成一根绳……” “你看着办！”李主任微微颔首。 “您就瞧好！”谢科长表现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大清早，所有人都按照要求穿上崭新的蓝色工装，排队进入大操场！参加总结大会！ 轧钢厂的大操场足有两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但也站不下上万工人，许多人只能坐在墙头上，晃着二郎腿，眼巴巴的看着远处主席台。 在高昂的音乐声中，表彰大会正式拉开帷幕，李副主任春风得意，领着自己的三条忠犬：许大茂、刘海中和谢志恒三人，粉墨登场！ 刘卫东也坐在墙头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给我点！”老兵油子挤过来，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满满抓了一把瓜子，嘎巴嘎巴的嗑。 “草泥马秦永江，你妈没给你生眼睛啊，吐我头发上了！”站在下边的女工扒拉掉头发上的瓜子皮，破口大骂！ 秦永江一撇嘴，“你叫唤个嘚儿啊你，愿意呆呆着，不愿意呆滚回家生孩子去！” “诶我草老叽霸登你跟谁俩呢！”女工怒从心头起，一把扯过秦永江的两条腿，两膀子一较力！ “下来你！” 当着上万工人的面，秦永江被这彪悍女工硬生生从两米高的红砖墙上拽下来，骑在身上噼里啪啦一顿大嘴巴！ 围观众人都笑得弯下腰去，刘卫东也笑！ “老秦你个怂包，叫个娘们骑着打！”围观众人不嫌事大，一个个跟着起哄！ “你懂个屁，娘们就是骑的！舒服不老秦？” “老秦我教你一招猴子偷桃！” “老秦知道四大滑溜是啥不，这回可让你老小子舒服了！” 卧槽！ 刘卫东被这帮工人肆无忌惮的起哄臊得满脸通红！ 女工也不客气，抡起蒲扇一般的粗重大手，对准秦永江那张老脸就是两个大嘴巴，秦淮茹刘岚等人跑过来劝架，今天气温高，女工们穿的都很清凉，工人们坐在墙头，居高临下，就…… “秦淮茹，你说你家孩子都好几岁了，你那……是不是留着给傻柱吃呢！” “你懂个屁，傻柱哪里吃得着，那是给许大茂留着的！” “别扒瞎，哪能轮到许大茂，还不是给老易的……” “别逼逼了，好像你们能吃得着似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秦淮茹面红耳赤，小寡妇抓起半截砖头扔了过去，吓得工人们急忙闪身躲避！ “王八蛋，想吃奶回家找你妈去！” 秦淮茹和女工们破口大骂，坐在围墙上的男工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刘卫东也居高临下，一不小心，低头一看…… 嚯！ 辣眼睛！ 那边新领导声情并茂的做着动员，这边的君子们就孩子的营养问题与女工们展开了亲切激烈的探讨，直到老谢走过来，咳嗽一声，“别逼逼了！都把嘴给我闭上，听不到领导说啥了！” 大家这才闭了嘴，继续听领导扯淡。 “下面我宣布，在此次运动中表现突出的同志有：谢志恒、杨明广、丁文明、薛长生……” 于海棠尖利的嗓音传遍整个大操场，众人身披大红花粉墨登场，秦永江不干了，老兵油子呸了一声，“麻蛋杨明广这孙子，净踏马的在背后出馊主意搞阴谋诡计，让老子干脏活，现在他上台领奖，老子在下边看热闹！” “老杨确实办事不地道！”刘卫东皱着眉，在一旁煽风点火，“也就秦叔你度量大，要是我，早拎着两把杀猪刀冲出去，把他剁成一百零八块了！” “卧槽小刘你觉得我度量大？开玩笑，我要是度量大，当年五姨太……” 得，这货就绕不开五姨太那点事了！ “秦叔你要真想报仇，我看不如这样……”刘卫东冲他咬咬耳朵，秦永江嗯嗯点着头，这货压低声音，“小刘我算是看透了，咱们运输科有一个算一个，数你小子鬼心眼最多！” “承让承让！”刘卫东哈哈一笑，这句话还真让他说对了！ 最近这段时间，杨明广这孙子没少给我下绊子，我若不修理修理他，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当然，自己动手多low啊，现成的打手不就在这摆着呢！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表彰大会刚举办完，杨明广下班回家，就被人堵在胡同里，一顿暴揍！ “去你个嘚儿的！让你跟爷们嘚瑟！”秦永江这货不知从哪个姘头那里弄来一条纱巾遮住脸，揪住杨明广的头发，一条腿抡圆了，对准他的裤裆狠狠一脚！ “嗷呜！” 杨明广一声怪叫！传遍整条胡同！ 听着远处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刘卫东冷冷一笑，哼着小曲往家走！ 回家给我的馋猫妹妹做饭去喽！ 第33章 专车专线，多拉快跑！ “你咋让人干成这逼样！”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谢正在开会，见杨明广捂着裤裆一瘸一拐走进来，大为惊奇！ “我让咱们队的人给打了！”杨明广黑着脸吼道。 “大家伙都在这呢，你看看谁打的，揪出来，我给你做主！”对于自己的忠犬，谢科长还是要关怀一下的。 这货凶狠的目光落在这二十多个司机身上，最后又狠狠瞪了秦永江一眼，摇摇头，“那家伙蒙着面呢，认不出来！” 卧槽！ 刘卫东险些跌倒！ 秦永江昨天就蒙了一条纱巾，连瞎子都认得出来！ 你啥眼神啊！ “你把他眼睛也打坏了？”刘卫东小声嘀咕，秦永江扭头看看杨明广，点点头，“看样子是。”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下面我宣布几个事！”重回运输科，老谢神清气爽，连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这老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我是官复原职，但也不能免俗，这第一把火呢，就是把咱们那老一套改一改，我决定……” 这货清清嗓子，搞得所有司机都把脖子抻得老长，像一群被捏住脖子的鸭。 “推行刘卫东同志提议，却被唐新民否决的专车专线方案！” 他话音落地，众人顿时眼里闪光！ 专车专线，意味着以后一辆车只需要负责一条线的运输！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样，动辄出动大车队去送货！ 也就是说，以后司机们可以跑单线了，再没人像看孙子似的管着！ 那么…… 一来效率提高了，二来…… 可以随便干私活了！ 普天同庆！ “这第二条呢……”他清清嗓子，拿腔拿调，“老唐这个人啊，就是个死脑筋，咱们就说那一辆解放大卡规定的载重是四吨，他就贴着四吨这个数定量，一丁点都不能多装，这不是和上头多快好省的政策搞对抗吗？” 杨明广递来一杯茶，老谢接过来，抿了一口，继续胡咧咧，“这个多和快，就是对我们运输队的明确要求，老唐总是拿安全生产说事，公然违抗上头的精神……当然安全生产也是要常抓不懈的，毕竟人命大于天嘛……” 这货绕来绕去，核心意思就只有一个：以后每辆车的载重可以不限于四吨，少一点不行，多一点还是可以的！ 多多益善嘛！ 只要能拉得动，就给老子往死里拉！ 开完了会，大家出了科长办公室的门，一个个都面露喜色，神清气爽！ 上头开恩，把死脑筋的唐新民给打倒了，现在不但可以多拉货跑快车，关键还能…… 你懂得哈哈！ 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司机，不就是寻思着跑点私活赚点外快嘛！ 守着一个月那仨瓜俩枣，老子还不得饿死！ “小刘啊，虽然你来咱们运输科还没半年，但是你的表现领导都看在眼里，不过你和唐新民走得太近了，你懂叔的意思，你得坚决和他划清界限，不然……” 老谢这个人有个毛病，说话从来只说一半，剩下的让对方去猜。 这就是他所谓的“语言的艺术”。 “请科长放心，请组织放心，我已经和唐新民坚决划清了界限，前天还狠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刘卫东挺直腰板，大声汇报道！ “好，非常好，不愧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以后不但要继续抽唐新民的大嘴巴，还要时刻监视他，随时向组织汇报他的思想活动！”老谢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出车条，递给他，“经组织研究决定，由你负责铜川、黄原到甘南这条线！” 刘卫东一厅，脸色一沉！ 从京城开车去八百里秦川？ “怎么，不想去？”谢科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刘卫东眨了下眼睛，“报告领导，我坚决服从上级对我的安排，只是我上次答应布赫奥勒副区长，这个月给他们送二十吨钢材料过去，我不能当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咱们做人要讲信用，可不能像唐新民那样说一套做一套，装得大公无私的嘴脸，背地里往家拿鸡蛋！” 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好你个老谢，连这事你都知道了！ 你他娘的是干特务出身的！ “请领导放心，在部队时指导员就教导我们说树高千尺不忘根，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一定努力工作，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绝无怨言！” “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老谢眯缝着三角眼，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出车条，递给他，“组织上考虑你入厂时间比较短，跑过的线路还比较少，贸然让你出去跑长途确实难度大了一点，这样，仍由你负责白云鄂博矿区这条线，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去一趟！他们打电话来催好几次了！” “谢谢领导，我一定把工作做好，让领导满意！”刘卫东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扯着嗓子喊，把老谢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好好好，有你这样听话懂事的工人，这天下还有什么干不成的事情！回去收拾收拾，路上注意安全！” 老谢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回了办公室。 呼！ 刘卫东擦擦脑门上的汗水，这个老谢，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故意拿话点拨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唐新民斗得你死我活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把我拐带进去才是正经！ 嗯，明天去草原，先给余永和带点糖，再把给小格格的书都拿上，去邮局邮寄东西太贵了…… 想到这，他转身直奔供销社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和秦永江发动车子，拉上足足八吨钢架构，一脚油门冲出了轧钢厂！ 第34章 合着这些狼，是来偷钢材的 “小刘真有你的，你和老谢说啥了，他才把油水最肥的草原线给咱们了？” 秦永江乐不可支，他在大草原上混迹多年，深知这里面油水之丰厚，按理说老谢此次成功扳倒唐新民，功劳最大的是杨明广，可是杨明广房子也没得到，好线路也没得到，白忙活一场！ 活该！ “我啥也没说。”来到草原，刘卫东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感觉全身像是卸掉了千钧重担一般，连呼吸都变得畅快了！ 他扯下车窗，让满含青草气息的风吹进来，舒舒服服抻了个懒腰。 在草原上开车也是一种享受，这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道路，而是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地，只要大体方向不错，完全可以信马由缰，随心所欲！ 解放大卡呼啸而过，被车轮碾倒的青草缓缓站起，迎着风儿顽强生长！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因为这次拉了载重量一倍以上的钢材，刘卫东不敢开得太快，所以没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白云鄂博。 眼瞅着太阳逐渐没入地平线之下，他从皱了下眉头，敲敲车窗，“喂，秦叔，天黑了，咱们今晚就在这对付一宿！” “啊到哪了这是……”秦永江正做梦和姘头鬼混呢，听到敲车窗户的声音，这货捂着裤裆跳下来，四下瞅了两眼，“这家伙庄稼莫克的，咋停在这了……行，你去弄点机油，咱们先拢堆火，草原可不比咱们内地，晚上冷得很……” 刘卫东爬进驾驶室，取出一桶备用的机油，倒了一瓶盖，秦永江已经捡了不少牛粪过来，他接过这瓶盖机油，倒在牛粪上，然后掏出火柴，划着了扔在上面。 蹭！ 一道火苗猛地窜起来，险些没把老兵油子的头发点着，他连忙后退一步，嘴里骂骂咧咧。 刘卫东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根钢筋，架起吃饭用的搪瓷饭缸，里面的水已经被烧开，老兵油子从口袋里取出牛肉干揉碎了，放进去，用两根树枝不停的搅来搅去。 刘卫东看着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花椒、大料、糖、盐…… “秦叔，你这出一趟远门，还带这么多调料！” “你懂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钱一分没攒下，就悟出一个理！那就是亏啥也不能亏了肚子！” 这货又摸出两把小铁勺，递给刘卫东一把，他舀了一点肉汤尝了尝，点点头，“行了，把你的饭缸子拿过来！” 两人坐在草地上，吹着晚风，吃着干饼子，喝着牛肉汤，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刚才睡饱了，现在还不困，你先睡！”老兵油子自告奋勇要值夜，刘卫东噗嗤一笑，“秦叔，这大草原百里无人烟，咋的你还怕半夜有人过来偷钢材啊！” “你这孩子乃求不懂，你是没在草原上待过，虽说这草原人少，但是狼多啊！”秦永江爬上车厢，找了两根趁手的钢管，扔给刘卫东一根，“草原上的狼饿极了，连同类都吃，更别说人了！” 刘卫东并不以为然，他接过钢管，随手扔进驾驶室后边，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挂上车窗，取出手电筒放在脚下，脑袋靠在座椅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虽然安装了助力系统，但是开一天车……也很累啊！ 秦永江这老货也上了车，手里攥着钢管，一双眼睛像擦亮的灯泡一样直勾勾盯着车窗外边，随时随刻注意草原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盯了一会，这货也有些困了，他打个哈欠，双臂抱在胸前，竟然也睡着了！ 这老兵油子，就是靠不住！ 两人睡得正熟，就觉得车子轻微晃动，夹杂着一阵阵的刺啦刺啦声，刘卫东马上警醒，他抄起手电筒往外边一照，顿时吓得头皮发乍！ 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 两只体型硕大，足有小牛犊子大小的狼正用牙齿使劲咬着车门铁皮，看样子是想把车门拆下来！ “秦叔，秦叔，狼！” “啥？”老兵油子猛然惊醒，他着急忙慌的往外看了一眼，也是吓得魂飞天外！ “咋，咋这么多狼！” “秦叔，现在咋办？”刘卫东问他，老兵油子这回也麻爪了，“我，我也不知道咋办，我这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狼，卫东啊可得把门关紧了，别让狼进来……” 砰的一声，又一头银背灰毛的巨狼跳上车头，一个硕大的脑袋隔着前挡风玻璃往里边看，刘卫东和这头巨狼四目相对，顿觉全身麻酥酥的好像过了电一样，双手软塌塌的竟然提不起一点力气！ 不害怕…… 那是假的！ 巨狼张开血盆大口，口水一滴滴滴在前挡风玻璃上，牠猛然探出前爪，拍在玻璃上！ 砰！ 一声响，两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老兵油子抄起钢管，“玛的跟牠们拼了！” “秦叔！”刘卫东深吸一口气，镇定住慌乱的心，他一把攥住老兵油子手里的钢管，“万一戳破了前挡风玻璃，狼群冲进来，咱们俩就成人家的夜宵了！” “那咋整？”秦永江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 刘卫东打心眼里鄙视老兵油子的心理素质，你丫的有胆子钻五姨太的被窝，就没胆子拎着两根钢管冲出去，和这群狼大战八百回合？ 狼群再凶猛，能有五姨太凶猛？ 德行！ “咱们俩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刘卫东深吸一口气，看着狼爪又一次照着前挡风玻璃拍下去，语气十分凝重！ “快点说啊卫东！” “秦叔！”刘卫东一把按住秦永江的肩膀，一脸悲壮，“秦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跳下车，往远处跑，把狼群引走，我开着车冒死冲出去，才能保住咱们这一车钢材的安全！” “让我下车，把狼群引走，守住钢材……”老兵油子紧张得脑门上都冒了汗，他掰着手指头飞快算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 “合着你以为，这些狼是来偷钢材的？” 狼王：o((⊙﹏⊙))o！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心扯犊子！”老兵油子擦了把汗，看了一眼仍然在用力拍前挡风玻璃的巨狼，握着钢管的手全是汗水！ “还有啥招没？” “还有就是……”刘卫东一脚踩住油门，手握操纵杆，猛地向前一推！ “坐稳了！” 第35章 冲出狼群，就有活路！ 嗡！ 解放大卡的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还没等趴在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那条狼反应过来，车子已经闪电般窜出二十多米！ 趴在前挡风玻璃上，正用锋利的狼爪使劲拍打玻璃的巨狼猝不及防，就被强大的惯性给冲了出去，还没等这头巨狼爬起来，车轮飞快，直接从牠身上碾压过去！ 伴随着一连串刺耳的骨头碎裂声，这条狼口鼻喷血，躺在血泊中！ 就在狼群惊惶无措之际，前大车灯猛地打开，照得草地一片雪亮！ 狼群顿时懵了！ 砰！ 挡在车子前面的一条母狼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急速驶来的车身狠狠撞得飞了起来！ 噗！ 五十多斤重的母狼在数吨重的汽车面前简直就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纸张！ 在强大惯性下，母狼的身子飞了足有十米远，才重重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母狼发出阵阵哀嚎，声音之凄厉，足令闻者全身汗毛倒竖！ 眼看着这辆钢铁家伙又冲过来，狼群马上闪开一条道路，再也不敢和这台钢铁怪物硬碰硬！ 汽车冲出狼群，绝尘而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究竟跑到了哪里，刘卫东只顾着操纵方向盘，猛轰油门！ 不跑，小命必定玩完！ 跑了，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远处出现了一点灯火的光芒，刘卫东纷乱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他停下车子，不放心的扭头看了下后面，但见车子后面一片漆黑如墨，倒是没了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呼！”他长长吁了口气，擦一把汗水，转过头去看老兵油子。 “麻蛋！”老兵油子一脸沮丧的看着哩哩啦啦往外滴水的裤裆，“卫东你可别笑话我，我这……上次过挂壁公路，坐下毛病了！” 刘卫东只能苦笑一声，扯下车窗，让清冷的夜风吹进来，顺便吹走驾驶室的尿骚味。 这味儿…… 两人不敢下车，自然也不敢睡觉，只能关了手电和车灯，安安静静的置身于黑暗之中，焦躁等待黎明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阳光穿透迷雾，照在车窗玻璃上，刘卫东悠悠转醒，他揉揉眼睛往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昨晚大半夜遇到狼，两人慌不择路，竟然冲到了一处山坡上！ 而山下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型畜牧点！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牧民们正在井边打水饲喂牛羊，秦永江也不在车里。 刘卫东一脸疑惑，这老兵油子难道被狼拖走了？ 他急忙拿起一根钢管跳下车，绕着解放大卡仔细检查了一番，天幸钢材绑的够结实，没有松动。 远处出现一个人影，等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秦永江。 老兵油子扛着两个毛茸茸的东西，刘卫东看清竟然是两条死狼！ 扑通！ 两条足有小牛犊子大小的狼扔在地上，秦永江揉揉发酸的肩膀，咧嘴一笑，“认出这俩玩意没？” “这不就是狼……” “啥啊，这就是昨天晚上咱们开车撞死的两条狼，别看这玩意凶巴巴龇牙咧嘴的，其实……”秦永江从工具箱里找出一把生锈的匕首，在钢管上使劲蹭了两下，咔嚓一刀插进狼嘴里，“皮子可值钱了！” “噢……” 草原上升起一堆牛粪火，刘卫东也是平生第一次尝到了狼肉的滋味，相比牛羊肉，狼肉有一种淡淡的酸味，吃起来口感并不是太好。 不过这也算是一场新奇的体验了。 吃过喝过，两人再次上路，秦永江已经手法娴熟的将狼皮筒子整个剥下来，挑在两根钢管上，绑在汽车两旁，随着车辆启动，狼皮筒子被风吹起，飘飘摇摇的，好像两条随风飘舞的巨狼。 刘卫东掏出地图，辨认了半天，终于重新校准方向，上了路。 等到他们到达白云鄂博矿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布赫奥勒一脸惊奇的看着挂在车子两旁的狼皮筒子，伸手摸了摸，啧啧赞叹，“好皮子啊，这么好的皮子，就算专业的猎人也很难打到呢！卫东兄弟，你们是怎么弄到的？” 刘卫东把路上遇狼的事情和他说了，布赫奥勒竖起大拇指，“好啊，不愧是长生天庇护的英雄，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要是别人，现在早就进了狼肚子了！” “卫东兄弟，秦老哥你们来了！欢迎欢迎！”钱正军也满脸笑容走过来，和两人各自拥抱了一下，布赫奥勒指着车子两旁挂的狼皮筒子，“老钱，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是草原上最厉害的汉人吗？你看看你能打到这么大的狼皮子吗？” 钱正军抬头一看，好家伙，单看这狼皮筒子的规模，就足见狼生前的尺寸！ 比小牛犊子还要大！ 他摇摇头，“要是有枪，我倒是敢比划一下，可是也打不到这么大的……” “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嘛！你看，这是卫东兄弟打到的，他们昨晚……” 听完刘卫东昨晚的“惊险旅程”后，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这可真是够悬的！”钱正军看了看那俩大狼皮筒子，眼睛里满是羡慕的光芒！ “卫东兄弟，永江老哥，你们都饿了，走走走，咱们吃饭去！” 吃完了手把肉，老兵油子舒舒服服躺在炕上，打起了呼噜，刘卫东则帮着工人们把车上的钢架构都卸下来。 “听说你们那边现在闹得很凶？”钱正军招呼他坐下，递给刘卫东一支烟，问道。 “别提了！”刘卫东叹了口气，把京城的情况和他讲了讲，钱正军脸色有些苍白的听他说完打死人的事情，握着烟的手不经意哆嗦了一下，烟灰落在手背上，烫得他一激灵。 “卫东，听叔一句劝，少说话多干活，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不是啥丢人事。”钱正军使劲抽了一口烟，把烟头狠狠踩灭，叮嘱道。 “我知道了叔，我去一趟黄草岭。”刘卫东起身上车，直奔莫日根大叔家而去。 “这孩子！”钱正军望着远去的解放大卡，咧嘴一笑。 狼皮筒子随风呼啸，像两面得胜凯旋的旌旗，惹得草原上的牧民纷纷侧目！ “快看看这是谁啊，这么厉害，打了那么大的狼皮筒子！”牧民们议论起来！ “是刘卫东的车！”正在放牧的小格格萨仁格日勒站在山坡上，远远看到黄土路上驶来一辆天蓝色的汽车，大眼睛里闪现出惊喜的光芒！ “叔叔来了！”莫日根大叔家的孩子们一窝蜂的跑过去，围着汽车又蹦又跳！ “余永和小朋友，还有多兰、其木格、巴雅尔……”刘卫东跳下车，把孩子们逐个抱起来，捏捏他们被风吹得发红的小脸，准确叫着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叔叔你迟到了呢！”余永和拿出上次刘卫东给他的糖口袋，“你答应过我的，等到糖吃完了你就来了，可是糖都吃完半个月了你才来，赖皮……” “叔叔对不起，叔叔有事耽搁了嘛！”刘卫东笑着捏捏小家伙的耳朵，“等着！” 他从驾驶室里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满满的都是给孩子们买的礼物！ “哦哦哦有好吃的了！” 畜牧点的孩子们一拥而上，争争抢抢刘卫东带来的礼物。 “你就没想着给我带点礼物吗？”一个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声音传来，刘卫东抬头一看，笑了。 第36章 跟过来啊呆头鹅！ 黄草岭上，刘卫东和萨仁格日勒坐在一起，欣赏着夏日草原风光。 墨绿色的草如同地毯一样，从脚下一直延伸到极远的地平线下，与湛蓝色的天空相接，一群又一群的羊如同从天上落到凡间的白云，在这片碧绿色的画卷中缓缓移动。 远处传来了牧人的歌声，高亢嘹亮，直达苍天！ “萨仁格日勒拔下一根小草，叼在嘴边，双手枕在脑后躺在舒舒服的绿草地上，“去年说要在畜牧点搞个小学校，让我当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小格格的语调越发低沉，刘卫东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下去，仰望长空，他忽然觉得草原上的天真蓝，蓝得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草原上的天真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天穹…… “放羊也蛮好……”他幽幽一笑，又坐起来，拿起买给小格格的书，“这些书你一定要认真看，将来都能用得上的！” “还是新书呢，对不起了卫东哥，又让你破费了。”小格格也坐起来，翻看这些带着油墨香味的书籍，真诚感谢道。 “我们是朋友嘛，客气什么！”刘卫东脸一红。 小格格噗嗤一笑，“你胆子真大，敢认我这样一个五类分子当朋友，就不怕我把你带坏了？” “怕啊当然怕，所以我送你糖吃，用糖衣炮弹贿赂你，求你手下留情……” 小格格歪歪头，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定定看着他，看得刘卫东心里发慌！ 噗！ 蓦的一眨眼，小格格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活色生香！ 刘卫东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美丽女子，由衷赞叹一声不愧是格格，连笑容都那么好看！ 宝王爷也从蒙古包里走出来，他把手搭在额头上，向远处的小山坡上眺望。 两个年轻人正有说有笑的谈天说地，老王爷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丫头好久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 “卫东哥你会骑马吗？我教你骑马！”萨仁格日勒站起来，把手指靠近唇边，吹了一声口哨，远处一匹膘肥体壮的白马打箭似的飞奔过来，稳稳站在小格格身边，马蹄踩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白马讨好似的用大脑袋在她的衣袖上蹭来蹭去，显得十分亲昵。 “这是我的马，叫骕骦！怎么样好看！” 刘卫东这才发现这匹马果然不一般，单单从个头上就比一般的蒙古马高出大半个头，而且身长蹄阔，四腿修长，兼之一身白毛纯净如雪，毫无杂色，当真是天上难有，地下难寻的“照夜玉狮子”！ 至于这“骕骦”二字，更是大有来头！ 《左传·定公三年》载:“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 人家是科尔沁王爷的格格，小时候肯定受过严格的古典文学教育，在这方面自己怕是难以望其项背了！ “真是匹好马！”刘卫东想要上手摸摸这匹纯白的骕骦神驹，没想到这匹马欺生，竟然张开大嘴去咬他的手！ “骕骦！又淘气了！”小格格佯怒，骕骦这才灰溜溜低下脑袋，哕哕叫了两声，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匹马还能听懂人话！”刘卫东大为惊奇！ “那当然，这是我十岁那年阿布送给我的礼物，到现在也十年了……”小格格手抚骕骦的脖子，思绪悠悠飞到十年前，那时候阿布还没被扣上帽子，额吉也还在…… 唉！ 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啊！ “真想也有这么一匹马……”刘卫东看着这匹神驹，羡慕得双眼冒火！ “刘同志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要挑你的理了嘛！”莫日根大叔笑着走过来，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疼得刘卫东一呲牙！ 这些蒙古汉子的劲儿实在太大了！ “现在上头刚发了文件，叔也没办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丫头你再等等，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当老师的嘛！”莫日根扭头看了一眼小格格，本想劝上一两句，没想到小格格很大气的一甩长辫子，“我没事莫日根大叔，就像卫东哥刚才说的，放羊其实也蛮好……” 小格格笑了一下，转过身，不经意间抹了把眼泪。 “你能想清楚我就放心了，对了你阿布呢，我刚杀了一头羊款待刘同志，等下你去我家拿一条肉嘛！” 莫日根爽朗邀请道。 “嗯！”小格格点了下头，转过身看了刘卫东一眼，“卫东哥，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刘卫东知应一声，她便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骕骦看了看主人，又看看杵在一旁的小帅哥，使劲摇摇大脑袋，真是搞不懂这些人类到底都在想什么。 但是骕骦还是选择跑下山坡，跟在主人身边，不时回头看看山坡上的刘卫东，哕哕叫上两声。 跟过来啊呆头鹅！ 刘卫东也很蒙，他不知道小格格为啥突然间就是这般态度！ 是不是刚才自己说错了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 “萨仁格日勒虽然是我们草原上最美的姑娘，性格也讨喜，但她是五类分子，以后你还是离她远一点，不要被她耽误前程嘛！” 莫日根是过来人，青年男女之间那点事他当然懂，见刘卫东脸色有些不快，拍拍他的肩膀劝说道。 “大叔我知道了，咱们回去！” 刘卫东的到来可是整个畜牧点的大喜事，各家各户，老少爷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在莫日根家的蒙古包里，围坐在小方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手把肉，听刘卫东讲这一路上的遭遇。 “我们路上碰到了一群狼，把我们团团包围，有一条狼甚至趴在前挡风玻璃上，我当时都能看清狼脸上的毛，把我都吓得尿了……”老兵油子啃着羊腿，臭不要脸的向众人说着半夜遇狼的惊险遭遇。 大家哈哈笑起来，莫日根站起来，给刘卫东倒上一杯酒，“来来来，喝杯酒压压惊！” 小格格走进院子，听着从蒙古包里传出来的嬉笑声，蓦的俏脸一红。 “格格来了，屋里坐啊！”阿依丝大婶端着一个木盘子过来，见她来了，笑着发出邀请。 小格格抿着嘴摇摇头，把手里的一个布袋递给她，“大婶，麻烦你把这个给卫东哥，我就不进去了，我阿布在家等着我做饭呢！” “格格……” 阿依丝大婶本想给她拿一块羊肉，但小格格却一蹁腿骑上骕骦，一溜烟跑远了。 “这丫头……”阿依丝大婶摇摇头，把东西拎在手里，推开蒙古包的门走了进去。 “刘同志，要不你和你们轧钢厂申请一下，就留在我们草原！” “就是啊，我们这虽然过得不如你们城里好，但最起码牛羊肉不缺嘛！” “只要刘同志你点点头，我分分钟把我妹妹拉过来给你当老婆！” “你可拉倒你妹妹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还敢拿出来显摆……” “你妹妹才长得像猪八戒他二姨，你们全家都是猪八戒他二姨！” 众人吵吵嚷嚷，蒙古包里满是快乐的气息。 阿依丝大婶走过来，把布袋递给他，“小格格给你的。” 一句话，全场几十号蒙古汉子，霎时都闭了嘴，一个个面面相觑，更有几个皱着眉调整了一下坐姿！ 刘卫东一脸诧异的看着在场诸人的表现，他十分纳闷小格格究竟怎么了！ 似乎…… 大家对她…… 都尽可能的避而远之！ 第37章 我帮你梳头吧！ “你是外乡人，不晓得我们草原上的事情。” 吃过晚饭后，阿依丝大婶坐在院子里打毛线，给刘卫东讲着草原上发生的事情，打毛线的手却一刻也没停下来。 “小格格出身太高，定的成分也高，现在各处又都在抓典型搞批判，宝王爷和小格格怕是熬不过这一劫，畜牧点的人也都心知肚明，生怕和他们爷俩扯上关系，到时候可是有嘴都说不清的！” 是这么回事！ 阿依丝话说到一半，忽觉语失，急忙啐了一口，“我这张破嘴说这些干啥，巴根，去看看奶茶热好了没，给你叔叔端一碗过来。” 倔强小孩余永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过来，双手递给大哥哥，刘卫东笑着摸摸他的小脑瓜，“叔叔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然不给你糖吃！” “嗯嗯！”憨小子使劲点点头。 “你是叫余永和还是叫巴根？”刘卫东接过奶茶，笑问道。 “我……”小家伙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叫余永和，也叫巴根！” 这孩子臊得满脸通红，害羞的钻到阿依丝大婶怀里，大婶抱着这个汉族养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甭管叫啥，都是额吉的好大儿，是不是？” “嗯！”余永和羞得双手捂住小脸。 “去玩！”阿依丝大婶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 “大婶，咱们畜牧点还有这样的国家孩子吗？”刘卫东把木碗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望着远处嬉闹的孩子们，好奇问道。 “就他一个。”阿依丝大婶把打好的毛线缠成一团，“咱们这个畜牧点牛羊少，穷，人家怕养不活，就给了一个指标。” 她一脸关切的看着玩闹的孩子们，“多兰和其木格都是女孩，你大叔做梦都想要个男孩子，就把巴根抱了回来，你说也怪，他一来，我就怀上了巴雅尔，大家伙都说这孩子是长生天派来给我送儿子的，就是脾气太倔……” 提及孩子们，阿依丝大婶脸上始终带着笑，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有孩子们陪伴，她已经十分知足了。 夏日的草原，日落格外晚，眼瞅着时钟已经滴滴答答走到八点，北边的天仍有亮光，喝得醉醺醺的蒙古汉子们凑在一起打牌吹牛，刘卫东则躺在莫日根大叔专门给他腾出来的一个小蒙古包里，双手枕在脑后，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白天发生的事情。 小格格的命也太苦了，没享过旧社会的福，却吃遍了新社会的苦。 她出身高成分也高，大家都不敢搭理她，像避瘟神似的躲着她，绕着她，忌讳她…… 刘卫东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想起小格格的笑容，思绪悠悠，脑子里又浮现起一张如花笑靥。 那是他当汽车兵的时候，有一次路过湘南，在苗寨看到过一个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也足以深深刻画在他的脑海里了。 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刘卫东把两人做了一下比较，论美貌，两个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小格格身上多了三分豪迈英武之气，而那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苗女则有着南方女子的温婉优雅…… 老光棍躺在蒙古包里，满脑子都是女人，不一会就睡着了，梦中他左拥右抱，美得他笑出声来。 真是光棍做梦娶老婆——尽想好事！ 秦永江这货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一夜也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爬起来，简单梳洗一下后提起那一摞子书，准备给小格格送过去。 昨天这丫头连书都没拿就跑了，真是…… “卫东，你把这条肉给他们爷俩带过去。”阿依丝大婶拎着一条组足有三斤多的羊肉递给他，“宝王爷干不动了，全靠小格格的工分过活，日子苦啊！” 刘卫东接过来，左手书右手羊肉，直奔畜牧点的东北角而去。 天清气爽，阳光普照，宝王爷家的小蒙古包前，小格格正在洗头，一头柔顺的长发解开，宛如黑色的瀑布一般垂下，宽大的蒙古袍也难掩她的窈窕身段，看得老光棍——呸呸，正人君子刘卫东同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卫东哥你来了！”小格格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帮我把面碱拿来。” “哦……” 刘卫东匆匆进了蒙古包，找到一个袋子，倒了一手心面碱，来到外边，小格格双手撑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看他，“你呀，帮我把面碱洒在头发上啊！” “哦哦……” 刘卫东红着脸靠近小格格，哆嗦着手把面碱一点点洒在她柔顺飘逸的长发上，小格格噗嗤一笑，将长长的头发都浸在水中，一点点揉搓起来。 刘卫东靠在蒙古包上，静静欣赏美人洗头。 小格格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卫东哥你盯着我干啥，我脸上又没长花！” 老光棍顿时臊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去，心里却暗暗嘀咕了一句，虽然脸上没长花，但是你比花还好看呢！ 松散的头发披在脑后，小格格用一把磨得发亮的旧木梳梳理着浓密的秀发，她看到刘卫东手里拎着的书本和羊肉，微微蹙起细细的眉毛，“呀，昨天把书都忘了，辛苦你帮我送过来。” “还有阿依丝大婶给的羊肉……”刘卫东怔怔的看着她梳头，脑子里忽然窜出一句我帮你梳头！ 但他还是咬紧牙关闭了嘴，没有让这句话冒出来。 算了，才见了几次面就动手动脚……人家会以为我是臭流氓呢！ “卫东哥你啥时候走？” “下午，我得抓紧赶回去，这个月要给矿区运五百吨钢材呢！” “下午啊……”小格格的声调拉长了一点，“我还寻思着你能多住几天，我还没教你骑马呢！” “等下次的，对了你想要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下次我给你带来。” “我不要！”小格格一笑，“咱们是朋友，哪有张口就向朋友要东西的？” 刘卫东被她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他挠挠头演示一下尴尬，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 “格格，我把那俩大狼皮筒子送给你！” “啊……”小格格一听，愣在当场！ 第38章 把狼皮卖上个好价钱！ “卫东哥，你真要把那俩大狼皮筒子送给我？” 紧接着小格格的话让刘卫东也震惊不小！ 她竟然没推辞！ “嗯，反正这玩意我们拿着也没用，我听阿依丝大婶说狼皮做成护膝能治风湿，你们草原天气冷，能派上用场……” “谢谢卫东哥哥！”小格格开心得像个什么似的，“你不知道，我们这年年都有打狼的任务指标，要是完成了，上头不但给钱，还给发奖状呢！“ “有这好事！”刘卫东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昨天喝酒的时候大家伙就都说过，草原上对打狼是有硬性要求的，因为狼不但祸害羊群，有时候还会伤人，所以每个畜牧点每年都要完成打狼任务！ 草原上没有人喜欢狼，谁提到狼都是恨得牙根直痒痒，狼这种东西十分狡猾且残忍，如果狼饿了，叼走一只羊吃了也就算了，可是狼的骨子里有着嗜血的本性，牠吃饱喝足之后反而会把整圈的羊全部咬死！ 这是牧民最恨的一点！ 杀人不过头点地，吃饱了就走算了，干嘛要祸害羊群？ 这不是畜生所为，又是什么！ 得知牧民们对狼的真实看法后，刘卫东有些脸红，原本他以为草原上的人会像后世某本书写的那样将狼当做图腾供奉，殊不知…… 唉！ 年轻人就是容易被人忽悠！ “你今天有事没，要是没事，咱们去一趟归绥……”刘卫东靠在蒙古包上，悠哉悠哉的看着小格格把头发编成一条大辫子甩在脑后，心里暗暗嘀咕自己以后也要学会编辫子。 小格格踮起脚往远处看了看，见羊群正安安静静的在草地上吃草，冲刘卫东眨咕一下眼睛，“卫东哥，要是去归绥的话，咱们快走！” “随意翘班能行……” “嘘……” 小格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大卡车，她一脸兴奋的看着各种仪表，大眼睛里满满的求知欲。 “坐稳了！” 刘卫东打着火，摘挡、挂离合，双手紧握方向盘，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蓝色的解放大卡奔跑在墨绿色的草原上，如同一副极美的动图，而挂在车上的两张狼皮被风吹得鼓起，好像两头随车奔跑的狼，惹来牧人们羡慕的光芒！ 是谁家的小伙子这么厉害，打了这么大两头狼！ 供销社位于一个叫做九道梁的地方，当年设立供销点的人也偷懒，直接把这个供销社的名字就叫做九道梁供销社。 供销社是一大排红砖房，刷着蓝油漆的木楞窗户上镶嵌着玻璃，一个胖胖的家伙正撅着屁股把收来的羊皮捆成卷，送进库房里。 “苏赫大叔！”小格格跳下车，冲胖子招呼一声，胖子扭头一看，竟然是草原上最美的萨日朗花，顿时笑容满面，“这不是小格格嘛，你怎么来了……咦这辆车……” “这是我朋友，刘卫东同志！”提到“朋友”两字，小格格的语气加重了三分，细细的眉毛微微挑起，有刘卫东这样的司机朋友，让她格外有面子。 “原来是刘卫东同志，你好你好……”胖子苏赫急忙和他握手。 “这两张狼皮，是……是我打的。”小格格指着挂在车上的两张狼皮，脸一红，这种贪人之功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 丢人啊！ “厉害厉害，格格不愧是黄金家族家族的骨血，竟然能打到这么大的狼……”苏赫眯缝着眼睛看着那两个狼皮筒子，啧啧赞叹，他在草原上收了十几年的狼皮，却没见过这么好的！ 完完整整两张大狼皮！ 连一个枪眼都没有！ “苏赫叔叔，你看这两张狼皮……” 苏赫把狼皮取下来，手抚摸着略略有些扎手的狼毫，笑容不减，“这么好的皮子，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过，寻常有枪眼的我都给到三十一张，这么好的货色，最起码也得三十五……” “才三十五，苏赫叔叔你压价也太狠了，这样，一张五十，两张一百，你看行就收下，不行我们去别的供销社看看。” “五十有点高了，四十五，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苏赫急忙还价，生怕这小丫头一生气，扯过狼皮去了别处。 “好！不过……”小格格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得给我开张奖状，不然我不卖给你！” “你要那玩意干啥？”苏赫一脸讶异。 “当然有大用！苏赫叔叔你帮不帮我开，不帮我我可就去别的供销社卖了！” 说完她卷起狼皮筒子，转身就要走。 “好好好，不就是一张奖状……”苏赫冲里面吼了一嗓子，一个胖胖的大婶走出来，将狼皮卷起来，抱进屋里。 “一十、二十、三十……”苏赫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钞票，一张一张数给小格格，小格格接过来，转过身就塞进了刘卫东的口袋。 “你这是……” “你打的狼，钱当然归你！”小格格噗嗤一笑，压低声音，“其实我，我就想要那张奖状！” “想要奖状是，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去！”苏赫直起腰，一瘸一拐的往屋子里走，刘卫东这才发现这个胖胖的供销社主任竟然是个瘸子！ 不一会，苏赫就拿着空白的奖状走出来，看着那大红的“奖状”两字，小格格激动得小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荣誉的象征！ “丫头，你写字比我写的好看，要不我念你写？” 苏赫知道小格格出身高贵，自幼受过严苛的古典文学教育，一手楷书更是写得四平八稳，端正大方，自己那歪歪扭扭的蚂蚁字怎么敢在她这个大才女面前炫耀？ “那……我来写！”小格格眼珠一转，一把抢过苏赫大叔手里的印戳，哈了口气，她把奖状按在车厢上，咣当一下，大印印上，明晃晃的昭乌达盟alkeqq陶勒盖公社九道梁供销社的大字显得格外…… 拥挤！ 这名字也太长了点！ “嗯，剩下的我自己填！”小格格把奖状卷成一个纸筒握在手里，把印章还给苏赫大叔，“大叔我们先走了！” “路上慢点！”苏赫笑着冲她摆摆手，心里暗暗嘀咕真是可惜了…… 萨仁格日勒这丫头长得好看，学问也好，就是，就是…… 唉，出身两字害人一生啊！ 第39章 月夜狼袭！ “苏赫大叔原先是我们王府的侍卫，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呢！” 坐在车里，小格格一脸欣喜的把空白奖状打开，歪着头看来看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卫东点点头，怪不得苏赫大叔对她那么敬重。 “卫东哥你说这上边写什么好？”小格格兴奋得叽叽喳喳的像只快乐的百灵鸟，刘卫东挠挠头，“我看不如就写‘孛儿只斤·萨仁格日勒同志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不畏艰险，敢于拼搏，出色完成了供销社指派的任务，特此奖励，望你不骄不躁……’” 奖状这东西，刘卫东得的多了，行文套路也早熟稔于心，小格格一听连连点头，“行，就这么写！” “卫东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有些爱慕虚荣？”小格格忽然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刘卫东笑了笑，“其实我晓得你的苦衷，自然也就理解你的做法，放心格格，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你，不是还有我吗？” “谢谢你，卫东哥哥……”小格格的语气变得低沉，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流过。 她静静坐在车子里，悄悄偷看刘卫东的侧颜，无论是按照蒙族还是汉族的审美标准，刘卫东都属于帅哥级别，白皙的面庞、刚毅的线条，深邃的眼睛…… 轰隆！ 车轮从一个旱獭洞上碾过，车子猛地颤了一下，这才把小格格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她急忙正襟危坐，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心里暗骂萨仁格日勒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哪有盯着人家的看的！ 哼哼！ 小格格又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我看他两眼怎么了，早晨我洗头的时候他还盯着我看呢！ 我还得多看两眼才能扯平呢！ 刘卫东自然不知道女孩家的心事，他只知道这条路越发难走，到处都是旱獭洞，饶是他这样的老司机，也把车子开得颠来荡去，摇摇晃晃。 “卫东哥，这好像不是回黄草岭的路……” “来时我答应过红星供销社的郎主任，去归绥拉一车肥皂回去，咱们现在就是往归绥走呢！” 刘卫东有些小窃喜，小丫头片子没个算计，被我拐上贼船了！ 哈哈！ “去归绥？”小格格眼里闪烁惊喜的光芒，“太好了卫东哥，我早就想去归绥看看了，我还在那上过四年学呢！” “是吗？我倒是听说归绥的涮羊肉味道不错，走，我请你吃！” “又要让卫东哥你破费了！” “哈哈，咱们刚才卖狼皮赚了九十呢，这次的任务就是把钱全部花掉！” 刘卫东使劲按了下车喇叭，豪情万丈！ 有钱！ 就是消费！ 车子直接停在归绥市第一肥皂厂的门口，将郎主任给他的提货单交给一个姓王的科长，王科长看过之后又给红星供销社打了个电话，确认无误后才把工厂大门打开，让工人们装车。 和后世的化工肥皂不同，归绥第一肥皂厂生产的肥皂是以当地的屠宰场的下脚料作为原料，通过皂化反应做出来的纯动物油肥皂，虽然表面灰蓬蓬的还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臭味，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得起的！ 想要买肥皂，不但要有钱，还得有肥皂票！ 装车要等上一阵子，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是找个地方把肚子填饱。 “卫东哥你看，我以前就是在这念书的。” 行走在记忆中的大街上，小格格显得格外兴奋，她指着路边的每一栋建筑物，如数家珍的说给刘卫东听。 两人逛完了街，先去御盛斋吃了顿涮羊肉，然后又赶去百货商场买了不少东西，等到两人大包小裹的回到肥皂厂时，车已经装好了，满满一车肥皂，足足四百大箱！ “小刘同志，辛苦辛苦！”王科长握着刘卫东的手不住寒暄，眼睛向车厢挑了挑，刘卫东自然会意，他笑着和王科长握了下手，“客气客气，以后咱们还要常来常往嘛！” “对对对，你们路上小心些，到了让郎主任给我来个电话！” “好说好说！” 车子行驶在茫茫大草原上，小格格有些纳闷，刚才那个胖胖的科长为啥和卫东哥挤眉弄眼？ “提货单上的数量是四百箱，而他们多装了五箱。”刘卫东聚精会神盯着前面的道路，又是连片的旱獭洞，到处坑坑洼洼，一个不小心车轮就会陷进去。 “他们为什么多装了五箱呢？”小格格像个问题小叮当一样刨根问底。 “好听点说叫损耗，其实就是变相的贿赂。”刘卫东按了下喇叭，正站在前方山坡上左顾右盼的旱獭们吓得吱吱乱叫，一股脑全钻进洞里不敢出来。 刘卫东清清嗓子，向她列数字讲事实，“截止到去年，全国货运车保有量才九万六千辆，而且绝大部分集中在大城市，广大城乡汽车少得可怜，有些地方甚至到现在都没见过……” “所以他们就贿赂你，想让你帮他们拉肥皂，是这个道理不？”小格格冰雪聪明，眼珠一转就猜到刘卫东的话外之音，刘卫东点点头，“没错，想找我们拉货的人能绕地球三圈，至于我们愿不愿意拉，那就是……” “吹牛！” 咔！ 前方突兀出现一个旱獭洞，刘卫东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直接横了过来！ 身后的车厢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刘卫东皱着眉把车子停下，走到车后一看，好家伙！ 有两箱肥皂掉在草地上，已经摔得到处都是，小格格也跑过来，手忙脚乱的把肥皂捡起来，装回到箱子里。 “卫东哥，那些肥皂……” 车子重新上路，小格格惴惴不安的问道，刘卫东一咧嘴，“没什么，都是损耗，损耗而已。” “哦……损耗！” 小丫头学会了个新名词。 等到他们回到黄草岭畜牧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弯新月挂在天边，刘卫东招呼众人过来，将摔碎的肥皂分给大家伙。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刘卫东看看黑沉沉的夜幕下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无奈摇摇头。 “卫东哥，明天我写好奖状给你看！”小格格冲他摆摆手，哼着歌直奔自家蒙古包。 “这丫头……“刘卫东目送她回家，直到看不到小格格的影子了，这才拎着两块肥皂，转身钻进了莫日根大叔家的蒙古包。 老兵油子秦永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盘腿坐在毡毯上，唾沫横飞的向牧民们吹嘘自己和五姨太的事情。 “我一把按住五姨太……那是真白……”秦永江比划着手，一群大老爷们听得嘴巴发干全身燥热，连刘卫东进门都没察觉！ “卫东回来了！吃了吗？锅里给你留着饭呢！”阿依丝大婶走过来，端来一碗奶茶，刘卫东接过来，一饮而尽，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的狼嚎声！ “糟了！” 正在听故事的大家伙脸色都是一变！ 刘卫东冲出门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月夜之下，一头体型硕大的巨狼正在望月长嚎！ 无数黑色的影子穿过草地，飞速向畜牧点靠近！ 第40章 十万火急！畜牧点被包围了！ 当当当！ 畜牧点响起了急促的铁器敲击声！ 这是他们独有的预警信号！ 听到铁器声，所有能活动的劳动力，无论是男是女，都拎着工具冲出来，小格格和宝王爷也跑出来，站在刘卫东身边，一脸紧张的看着飞速靠近的狼群！ “卫东哥，平白无故的，狼群怎么会围攻畜牧点啊！”小格格一脸疑惑，按理说今年雨水足，草情好，狼群在草原上抓兔子抓黄鼠都吃饱了，没必要兴师动众围攻人类啊！ 刘卫东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脸去，直勾勾盯着老兵油子！ “秦叔，你这两天干啥去了？” “我，我……”老兵油子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嘿嘿一笑，“我就是，就是和昂格尔他们去南边逛了逛，掏掏狼窝，找找狼崽子……” “你！” 刘卫东恨得牙根直痒痒！ 你去找狼的麻烦，狼岂能不来找你的麻烦！ 这下好了，因为你一个人的贪欲，要搭上整个畜牧点牧民的性命！ “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老兵油子见刘卫东真的动了怒，尴尬挠挠头，“我……” “你什么你，你们打了几头狼？” 秦永江冲昂格尔使了个眼色，昂格尔低着头，灰溜溜进了自家蒙古包，不一会抱着三张狼皮出来。 “你们真是惹祸精啊！”看到这些狼皮，连莫日根大叔也动怒了，抬手就给了昂格尔一个嘴巴，“你们招惹来的狼群，你们自己对付！” “队长，是我们不对，可是上头也有打狼的任务啊，再说我们还摔死了好几只小狼崽子……” 昂格尔给自己辩解，当莫日根大叔听到他们还摔死了八只小狼崽子的时候，眼珠子气得通红，一把掐住昂格尔的脖子，“你，你自己去把这群狼给我屠了！” “我，我也没那个本事……” “没本事，没本事你去招惹狼群干什么！”莫日根手都在抖，“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你摔死的狼崽子，你就去给狼崽子偿命！” “老莫你这是干啥，杀狼是上头派下来的任务，昂格尔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再说现在狼都杀到家门口了，你说这些有用吗？” 副队长森格黑着脸保下自己的弟弟，莫日根大叔重重哼了一声，“那你说现在咋办！” “我说咋办你也信不着，要不咱们找个外人，刘卫东同志，你是司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给我们出出主意，该怎么对付这些狼？” 刘卫东眯缝着眼睛，望着阴沉沉夜幕下那一双双幽绿色的光点，脸色也变得凝重！ 狼群之所以不在现在发动进攻，因为牠们也在等待时机！ 狼这种东西，狡猾又奸诈，断然不会选择和人类正面冲突，做赔本买卖！ “咱们现在有几支枪？”刘卫东问莫日根大叔，莫日根大叔比划出几根手指，“现在咱们畜牧点就三支老套筒，子弹还有二十多发。” “这也不够用……”刘卫东的目光落在汽车上，他从驾驶室里拽出一桶备用的机油，让小格格和妇女们去弄一些羊毛缠在木棍上，做成一个个火把，等下万一狼群敢来冲锋，就用火把烧牠们！ “狼群还没胆子正面和咱们冲突，所以我猜牠们的报复对象应该是咱们的牛羊群……”刘卫东指着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羊圈，里面关着整个畜牧点三千多只羊和五百头牛。 “对，狼群才不傻，要是和咱们正面硬刚，牠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莫日根大叔对刘卫东清晰明澈的洞察力大为赞赏，大敌当前他还能临危不乱，主次分明，合理安排，这孩子早晚必成大器！ “卫东哥，咱们要怎么守卫羊圈？”小格格也有些担忧，她也是集体的一份子，也靠着这些牛羊活命，万一狼群冲进来，把牛羊都咬死…… “机油还有多少？”刘卫东问老兵油子。 秦永江晃了晃空桶，“没有了！” “把咱们的备用汽油拿出来！” “可是卫东，用了备用的汽油，咱们就回不去……”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回去！”刘卫东一瞪眼，自己冲到车子里，拎了两大桶汽油下来，他让众人把汽油浇在羊圈旁，只要等到狼群冲过来，就点燃汽油，形成火墙！ 野生动物天生怕火，到时候狼群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硬闯火墙！ 一切布置完毕，刘卫东又让莫日根大叔把老套筒子拿过来，他摆弄着这支比自己年纪还大好几轮的老枪，拽了一下拉机柄，然后将子弹一颗颗压进去。 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他眯起一只眼睛，借着朦胧的月光，对准了畜牧点下面一双幽绿色的光点！ 砰！ 子弹轻飘飘从狼群上方飞过去，刘卫东微微皱眉，这支枪的年代太过久远，连膛线都被磨平了，所以需要重新校枪…… 想到这，他将枪口稍稍往下压了一寸，再次拉动枪栓，将一头巨狼的脑袋套进准星里。 枪声让狼群出现了小小的骚乱，有些年轻的狼按捺不住，想要冲出去和人类拼个你死我活，但却被一头体型硕大的狼的低沉嘶吼给制止住了！ 狼群也在等机会！ 牠们绝不是盲动主义者！ “就你了！” 刘卫东眯起眼睛，牢牢锁定这头发号施令的狼，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砰！ 一枪，那头巨狼的脑袋猛地砸向地面，在强大的惯性冲击下，狼身也被弹飞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 只这一枪，就将巨狼的脑袋打出了一个碗大的窟窿，眼见着这张狼皮算是废了！ 虽然这支老套筒的膛线都磨平了，但是792毛瑟圆头弹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刘的枪法……”在场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连老兵油子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单单这一枪，就足以震慑住身后的人群和面前的狼群！ 狼群大将被一枪爆头，再次出现了小小的骚动，许多狼开始往后撤，刘卫东从地上爬起来，将枪背在身上，冲莫日根大叔招招手，“大叔，你刚才数了没有，前面草地上有多少头狼？” “大概有十几头……” “那么剩下的呢？” “剩下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莫日根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刚才狼群浩浩荡荡来了五六十头，现在怎么就剩十几头…… “快快快，大家快点去羊圈！” 小家伙余永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头撞在莫日根的怀里，他手扶着胸口，指着蒙古包后面的羊圈，“阿布，狼，好多狼！” 糟了，这些狡猾的狼，还玩起了两面夹击！ “快快快快去！”莫日根扯着嗓子吼！ 第41章 狼王！精明的战术大师！ 狼是一种非常非常聪明的动物，但凡有一丁点的优势，牠们都不会选择和人类硬刚。 狼群最擅长的就是声东击西，这次偷袭畜牧点，牠们把这招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趁着所有人类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狼王亲率狼群主力绕后，直扑羊圈！ 狼并不是为了单单吃几只羊而已，牠们要报仇，要屠杀，要把羊圈里所有的羊一只只咬死！报狼崽子被杀之仇！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狼王蹲在距离羊圈三百米的位置上，冷峻的目光看着那些愚蠢又懵懂的羊，高高仰起头，对准天空中那轮明月，发出长嚎！ 这是给所有狼下达的攻击命令！ 月色下，无数健壮的巨狼如同一道道银灰色的闪电冲向羊圈！ 那些痴呆一样的绵羊们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来临，仍聚在羊圈里呼呼睡大觉！ 只有小部分山羊机警的竖起耳朵，发出咩咩的叫声，向人类报警！ 第一头到达羊圈的狼纵身一跃，想要飞过高高的木栅栏，但是牠失败了，木栅栏足有两米多高，根本不是牠能轻易越过的！ 身后无数道闪电接踵而至，巨狼们人立而起，用爪子去够木栅栏的顶端，有些狼张开血盆大口撕扯着已经有些朽烂的木头桩子。 一头全身银灰色被毛，嘴边胡子都已经泛白的老狼跑过来，两只锋利的爪子飞快刨着木栅栏下面的沙土地，不到一分钟就抠了一个大坑，受牠的启发，其余狼也纷纷刨起沙土，很快木栅栏的下边就被掏空，木头一根接一根落下去，眼瞅着狼爪子已经探进羊圈！ “咩咩……”看到凶猛的狼，山羊们的叫声更大了，十几只公山羊围成一个半月形，低着头，将羊角高高竖起，做好了战斗准备！ 而绵羊…… 绵阳们早就被吓得瘫软在羊圈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嗷呜！”那头老狼终于扒开木栅栏，狼头钻进羊圈，牠正咬着牙低着头，靠着两条前腿的力量将沉重的木头顶起来！ 砰！ 一声枪响，这头即将得逞的老狼眼瞅着就要全身钻进羊圈，忽然从远处飞来一发子弹，不偏不倚，从牠的右眼打进去，左腮打出来，老狼整个身躯猛地砸向地面，连同被顶在身上的木桩子也齐刷刷落下！ 这头狡诈的老狼倒地死了，身后正在拼命扒坑的狼群听到枪声，也吓得一激灵，一个个抬起头，倾听着远处的声音！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狼群这下真的被吓到了，胆子小一些的转身就跑，胆子大的也低着头，张开血盆大口，发出狺狺的警告声！ 狼王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听到嚎叫声，这些龇牙咧嘴，还想再拼一把的狼纷纷逃向远处，聚集在狼王周围，等候下一步命令！ “这些狼……”刘卫东握着枪，来到刚才被狼扒开的木栅栏旁边，他暗道一声好险，木栅栏下边的沙土已经被挖出了好几个大坑，如果再晚来几分钟，恐怕这一圈的羊都要被狼屠戮殆尽了！ “莫日根大叔，马上加固羊圈，千万不能给狼留下任何漏洞！”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手！” 作为惩罚，老兵油子和昂格尔等几个惹祸精被安排去堵塞每个羊圈的漏洞，莫日根大叔威胁他们如果被狼咬死一只羊，也要算在他们几个头上！ 秦永江黑着脸，握着铁锹铲沙土，麻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本想着打两张狼皮换点钱，给崔寡妇买个金镏子戴戴…… 干！ 这下拿骨头渣给她打个戴着！ “现在狼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了……”南边也没松懈，刘卫东让宝王爷领着小格格、阿依丝大婶等妇女守着，狼一旦从南边冲锋就点火把！ 至于北边牛羊圈…… 显然狼王改了主意，牠认为这么硬冲效果不大，而且很容易被人类正面杀伤！ 于是…… 狼王把目光放在了蒙古包上！ 伴随一声接一声的狼嚎，狼群再次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作势要再次向羊圈发起冲锋，而另一部分…… 月夜下，十几头狼飞快绕到西边，准备冲击蒙古包！ 问题交给刘卫东这边了！ 狼王不愧是精明的战术大师，仅仅靠着五六十头狼，就实现了对畜牧点的三面包围，更是把畜牧点里上百号劳动力轻松牵制住了！ “这些狼太难对付了！”刘卫东看着西北处跃跃欲试的狼群，现在只要牠们愿意付出伤亡，就可以突破人类防线，杀入畜牧点，大开杀戒！ “卫东，实在不行……”葛日根大叔的目光落在北边，“把咱们洒的汽油点着，让狼群不敢从北边过来，然后咱们用枪把西边这些干掉！” 刘卫东摇摇头，“汽油防线不到最后绝对不能动用，至于西边这些狼……” 他眯缝着眼睛，用手指比了一下距离。 今晚是满月，一轮明月高挂天空，照得大草原亮如白昼，刘卫东让葛日根大叔把剩下的十几发子弹都给他，他要先把西边的威胁解决掉！ 握着十几发子弹在手，刘卫东深吸一口气，砰砰三枪，干倒两头狼！ 狼王一看手下又有了死伤，顿时不干了，扯脖子嚎叫起来！ 虽然刘卫东听不懂狼王在狗叫什么，但很明显狼群扛不住这样的伤亡！ 南边、西边的狼群飞速撤退，全部集中到北边！ 小格格也拎着木棍跑过来，“卫东哥，我看狼都往北边跑了！” “嗯，是时候了。”刘卫东看看已经一点点落下去的月亮，月光已经不如刚才那般闪耀，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也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畜牧点北边，无数双幽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仇人们，蓄势待发！ 狼王仰天长啸！ 狼群，冲锋！ 第42章 点火，杀狼！ “点火！” 眼瞅着狼王冲到了羊圈旁，刘卫东大喊一声！ 副队长森格抄燃的火把，狠狠抛向远方！ 呼！ 火把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精准落在被汽油浸润过的沙土地上，汽油遇到明火，瞬间烧成一道火墙！ 冲在最前面的三头狼收脚不住，身上的狼毛一下子便被熊熊烈焰点着，疼得这三头狼翻滚惨叫，听得孩子们小脸煞白，急忙捂住耳朵！ 眨眼间又折损三头狼，狼王的叫声变得凄厉！ 还没碰到人类一根毫毛，就被他们干掉了七个手下！ 本身这群狼数量也不多，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 狼王其实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嫡系子孙越来越少，其余的狼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到时候自己不但狼王之位不保，恐怕自己所有的子嗣都要被篡位者干掉！ 人和狼，两方都在盘桓计算损失，在这一点上，狼王显现出了一名王者应有的狠毒果断！ 狼群被火墙阻隔，再次撤回到狼王身边，一头体型不逊于前几天打到的那头的巨狼竟然敢冲狼王龇牙咧嘴，似乎在质疑牠愚蠢的指挥！ 嗷呜！ 在火光的映照下，大家都亲眼目睹了狼王只一口，就咬断了质疑者的脖子！ 然后好几条狼冲上来，将这位胆敢欺君犯上的造反者撕成碎片！ 刘卫东皱着眉看着狼群出现的宫斗，不由得暗赞一声这头狼王够狠够毒！ 以雷霆手段剿灭叛逆！ 稳固自己的地位！ 接下来…… 狼王静静蹲在原地，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火墙，渐渐地汽油耗尽，火墙慢慢萎缩下来，最后化作一团火花，噼里啪啦两下，冒出一团青灰色的油烟，灭了。 在火苗熄灭的一瞬间，狼王终于决定梭哈！ 不装了！ 四十多头狼如同四十多支利箭，再次冲向羊圈！ 羊圈是人类的命脉，只要将所有羊全部咬死，就是为狼崽子们报仇雪恨了！ “都醒醒，狼来了！”刘卫东瞪大眼睛注视着狼群的一举一动，他在当兵的时候经常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别说熬过这一夜，就是再熬一个晚上都没事！ “狼，狼来了，在哪呢？”几个小年轻顿时被吓得一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而小格格也揉揉眼睛，紧紧握着手里的火把，下意识躲在刘卫东身后。 “快，敲铁器！” 刘卫东大吼一声，迷迷糊糊被惊醒的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像一群被驱赶的鸭子一样寻找所有可以找到的铁器，拼命敲！ 听到铁器的撞击声，狼群冲锋的脚步迟滞了一下，但是狼王的吼声再次响起！ 冲！ 趁着狼群一愣神的功夫，刘卫东已经抄起老套筒，连瞄都不瞄，直接扣动扳机，砰砰砰三枪打出去！ 震耳欲聋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但是狼群已经不吃它这套了！ 一头足有小牛犊子大小的狼箭步冲进来，张开血盆大口，直奔刘卫东身后的羊圈！ “啊！”小格格吓得花容失色！ 说时迟那时快，刘卫东倒提步枪，抡圆了，对准这头巨狼的麻杆腰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连小格格都听到了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狼号称铜头铁脑麻杆腰，腰是牠们最为脆弱的地方，这条被打断脊梁骨的狼躺在地上，疼得嗷嗷乱叫！ 刘卫东深吸一口气，又抡起枪托，对准狼脑袋，狠狠三下！ 这头巨狼全身剧烈抽搐，从鼻子、嘴往外呼呼冒血沫子。 巨狼腿一蹬，全身僵直，死了。 “哪里跑！” 莫日根大叔眼看着一头狼玩命似的冲过来，干脆扔了步枪，双脚踩地，扎紧马步，双臂张开，抄手把狼拦腰抱起来！ 巨狼还从未被人如此搂搂抱抱，一边臊得狼脸通红，发出呜呜的求救声，一边用锋利的狼爪子蹬他的衣服，妄想挣脱出这位蒙古壮汉的怀抱！ 巨狼：干啥啊这是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去你的！”莫日根大叔双膀一较力，猛地合拢！ 咔嚓一声，直接将这头狼的腰给勒断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刘卫东看到莫日根大叔粗壮的手臂，遒起的肌肉块，不由得暗暗羡慕一声！ 不愧是蒙古汉子！ 瞧瞧这身腱子肉！ 森格、昂格尔等人也都轻伤不下火线，就连巴雅尔和巴根两个小家伙也冲上前，合力拽住一条巨狼的尾巴，疼得那狼嗷嗷叫，转过身去咬他们！ 刘卫东抡起枪托，像打棒球一样将那头狼的脑袋打碎！ “怕不怕？”刘卫东问巴根也就是余永和，小家伙满脸通红，却挺直了腰板，拍拍胸口，“不怕！” “好，别给咱们汉家男儿丢脸！”刘卫东摸摸他的小脑瓜，又向狼群冲了过去！ 人狼血战！ 狼和人完全混在一起，狼撕扯着牧民的衣服和袍子，而人却死死抓住狼的尾巴和腿，双方展开了拼死厮杀！ 这些狼也是被杀红了眼，不然狼王断然不会冒着灭族的风险与人类血斗！ 这场仗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十分钟，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好几条狼的尸体，而人类那边也有几个壮小伙被狼咬得血肉模糊。 狼王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或者说…… 异己已经在战斗中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了！ 狼王一声吼，狼群飞速撤退，在晨曦的光芒中向远处逃去，消失在茫茫大草原上。 刘卫东看着东方亮起的鱼肚白，因为纬度的原因，夏天草原上的太阳升得很早，才三点半东边天已经亮了。 再看自己拼死保卫的羊群…… 山羊一个个瞪着眼睛，不时低下头，露出锋利的羊角，而绵羊…… 正挤在一堆，呼呼大睡！ 甚至还有打呼噜的！ “草！”刘卫东本来不想爆粗口，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帮夯货！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莫日根大叔杀两只绵羊解解恨！ “卫东哥，你累了一宿了，回去睡一会！”小格格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件羊皮大衣，红着小脸帮他披在身上，刘卫东笑了笑，取下羊皮大衣，反手给她披上，“我还不困，你快去睡，瞧你，眼睛都熬红了。” “嗯……”小格格望着他健硕的背影，甜甜一笑。 还挺会关心人的嘛！ 天渐渐亮了，莫日根大叔一点困意也没有，他正忙着把昨晚打到的狼都聚集到一起，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给狼剥皮。 刘卫东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剥狼皮。 要说剥皮这活，历史上有几个人非常专业，一个是明太祖朱元璋，一个就是某落榜美术生。 不过即便这二位亲身驾临，怕也要被莫日根大叔精湛的刀工所折服！ 第43章 去要狗崽！ 但见他握着匕首，首先在狼的四爪上划一圈，然后把匕首尖塞进狼嘴里，贴着皮肉缝隙轻轻一划，再一抖，上半部狼嘴就囫囵翻出来，露出粉红色的肉皮，看得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 只几下，干净利落，狼头上的皮就被整个剥下来，然后他像拎小鸡仔似的将这头七十多斤重的巨狼提起，将狼脑袋挂在木杆上，拽住狼皮用力往下一扯！ 刺啦！ 一整张完好的狼皮便出现在刘卫东面前！ “阿布，草木灰！”巴雅尔端着一盆草木灰过来，莫日根大叔抓起一把，将整个狼皮筒子内部涂满，避免皮肉粘连影响品质。 等做好这一切后，他才轻轻吁了口气，将狼皮筒子递给刘卫东，让他挂在最高的旗杆上。 脑袋被枪打碎狼头的剥起来就费劲多了，莫日根大叔倒也不费事，直接把狼头切掉，从腹部豁开，留下整张的狼皮。 “夏天的狼皮不好，太薄了，全是狼毫！”莫日根大叔摸了摸狼皮的厚度，摇摇头，“这几张拿去供销社卖掉算啦！等到冬天我打几头狼，把皮子送给你，你做成狼皮褥子睡在上边，可是舒服得很呢！” “那我可要先谢谢您了！”刘卫东打了个哈欠，看着远处羊圈里那些痴痴傻傻的绵羊，有些好奇，“大叔，我看别的畜牧点都养很多狗，为啥咱们这个点不养狗……” “得了狂犬病，全都打死了。”提起这件事，莫日根的神色黯淡下去，“早些年我和你大婶养了一条大獒犬，有这么高，连狼都能咬死，可惜可惜啦，去年得了狂犬病，上头怕伤着人，下令全都打死了，现在还没来得及时间去别的畜牧队要狗崽养活呢！” “哦……”刘卫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走到大卡车前，他忽然又转回身，恶狠狠的盯着草原上自由自在吃草的绵羊群，从口袋里掏出八块钱，“大叔，今天杀两只羊，杀绵羊！” “诶，绵羊肉不如山羊肉好吃嘛！今天给你杀两只山羊，做烤全羊好不好嘛！”莫日根大叔咧嘴一笑，刘卫东来了好几天，还从来没馋到要吃要喝的地步呢！ 今天这是怎么了？指名道姓要杀绵羊？ “就杀绵羊！”刘卫东咬着牙说道。 “不要你的钱嘛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哪能要你的钱，你这个娃娃太客气就是不把我们当亲人嘛！” 大叔一看到钱，就像摸到烫手的牛牛粪火一样，急忙抓起来扔给他，嘴里一嘟噜一串的，激动得都说起蒙语了。 “那我拿这些钱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对了大叔，要狗崽是不是要去别的畜牧点？”刘卫东自然知道每个畜牧点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有些相邻的畜牧点相隔达三四百公里之遥，要是赶着勒勒车去…… 怕是要几天几夜才能回来！ 而且保不齐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比如说狼、狗熊、猎豹……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回一趟白云鄂博矿区加满油，然后帮着他们把狗崽要回来，这样畜牧点才能确保狼群再来报复的时候有一战之力。 小格格…… 小格格在补觉呢，就先不打搅她了！ 刘卫东招呼秦永江等人先把车上的肥皂卸下来，放进蒙古包里，留下空车准备前往下一个苏木（类似于乡镇的基层）去要狗崽。 “我和你去！”副队长森格主动请缨，他家是伊克昭盟的大户，地面熟人脉广，无论去哪个生产队，大家都会给几分薄面。 “那走！”刘卫东打着火，狠狠瞪了秦永江一眼，“秦叔，你好好待在这，再惹出乱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放心不能！你秦叔啥人你还不知道！”说实话，搭档这么久，秦永江现在真有点怕了刘卫东！ 尤其是昨晚杀狼的时候，这小子，当真是心狠手辣，那枪托抡得……一下一个，把他吓得心脏噗通噗通的！ “就因为知道你是啥人……”刘卫东又瞪了他一眼，“老实待着，明天咱们回去！” “得嘞你路上慢点，先去矿区加满油！”秦永江挥挥手，大声喊道。 绿草如茵，蓝天如洗，蓝色的解放大卡奔跑在大草原上，宛若一幅顶级油画。 祖国的大好江山，当真风景美如画！ 刘卫东先去了趟矿区，在那加了满满两大桶汽油，当然这油也不是白加的，他送给布赫奥勒和钱正军每人一条狼皮。 “这可真是好东西，乖乖，这么大的狼皮……”两人喜形于色，急忙让食堂给两人准备些吃的带在身上，留着路上吃。 休息了几分钟，他和森格开着车，马不停蹄的赶往北边一个叫做绍根嘎查的生产队。 “快看啊这不是春天的时候帮咱们推雪的大卡车吗？”车子还没到绍根嘎查，就被热情的牧民给围住了，他们虽然不认识刘卫东，但是认识他开的车，以及车门上大红的“红星轧钢厂运输队”字样。 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恩人你们可算来啦，快点下车下车，我们杀羊给你吃！” 车队在一个畜牧点前被牧民们拦了下来，戴着毡帽的吉日勒图老人热情扯着刘卫东的衣袖，死活不肯放他走。 “走嘛走嘛！”森格一笑，“你们汉人不是说入乡随俗吗？我们草原人就是这样，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当然要报恩啦！” “这，这可如何得了！”刘卫东实在拗不过热情的牧民们，只得把车熄了火，被众人推推搡搡拥进蒙古包。 在这个普遍饥馑的年代，草原上的牧民也穷，但对于救命恩人，他们还是杀羊煮肉，热情款待。 幸而刘卫东早晨出门的时候带了些肥皂，他拿出一部分肥皂，作为礼物送给牧民们。 “这可是好东西啊！”牧民们把肥皂拿在手里，细细摩挲，一个个露出惊喜的表情！ 虽然他们的供销社也卖肥皂，但是需要肥皂票，牧民们不是工人，没资格拿红本吃皇粮，自然没渠道去弄肥皂票，也就只能望肥皂兴叹了。 而且这玩意也不便宜，小小的一块，就要三毛七分钱一条，顶得上一个牧民半个月的工分了！ 所以牧民们都羡慕用肥皂的城里人。 坐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就是彻头彻尾的城里人。 开大车的司机。 我们奥鲁特畜牧点的救命恩人。 “我这次来，是想给黄草岭畜牧点要几只小狗崽，昨天晚上他们那遭狼了……” 第44章 万鹰之神海东青！ “遭狼？” 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狼害猖獗，几乎每个畜牧队都深受其害！为首的吉日勒图老人急忙站起来，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他们的损失重不重？” 刘卫东一笑，把目光望向森格，这种事他是没有发言权的。 “得亏刘同志临危不乱，坐镇指挥，帮我们把狼给打退了。”森格坐下来，绘声绘色的向众人讲述昨晚的激战，当他们听到刘卫东手持老套筒，像打球一样敲碎了两头狼的脑袋时，都发出啧啧赞叹！ “别看刘同志是个汉人，但是比我们蒙古人还要勇武呢！”森格也觉得脸上有光，毕竟几乎每个畜牧点闹狼害都要死上一批牛羊，他们这次牛羊牲畜毫发无损，算得上大获全胜了！ 这种事不拿出来吹嘘一下，难不成还要烂在肚子里？ “给我们英勇的刘同志敬酒！”吉日勒图老人听到精彩处，使劲一拍木桌，举起木碗，爽朗大笑！ “来来来喝酒喝酒！” 手把肉端了上来。 这一喝就没完没了！ 虽然马奶酒的度数不高，但也架不住热情的牧民轮番灌酒，几个回合下来，刘卫东就扛不住了，借着放水的由头跑到外边躲酒。 “汉人喝酒不行不行滴，来来来咱们喝！”吉日勒图老人哈哈大笑，冲森格一扬手里的酒碗，一口干了。 “我敬您老一杯！” 刘卫东放完了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他看，他猛地一抬头，发现蒙古包上边竟然蹲着一只全身白色，只在翅膀上有一层层细密黑点的大鸟！ 体型看上去比一只三黄鸡还小一圈，但是喙极为锋利，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的光泽，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好像黑宝石一般，见刘卫东盯着他看，张开翅膀向远处飞走了。 “这只鹰……是被人驯养的！脚上还带着铜环呢！”刘卫东望着雄鹰远去的方向，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名词！ 海东青！ 这只鹰，是海东青！ 草原霸主！ 万鹰之神！ “真漂亮！”刘卫东看着乘风远去的海东青，双眼透出羡慕的光芒！ 要是我也有这么一只鹰…… 到时候领进城里，看谁家窗户开着就飞进去，抠出钱匣，拽上几张，不到半年就成万元户！ 啧啧啧，生财之道啊哈哈！ 海东青：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不是啥好东西！ 一声清唳，响彻云霄，海东青快速消失在草天一线间，刘卫东哀叹着转身，在一个个蒙古包之间穿行。 草原上每个畜牧点的蒙古包都大同小异，都是用羊皮或者牛皮缝制，再以木骨架支撑做成蒙古包，将就一些的还要在上边镶嵌蓝色图案。 蒙古人崇拜长生天，崇尚蓝色，所以刘卫东开着蓝色解放大卡来，在他们看来这是大大的吉兆，是长生天的使者到了，给我们送来幸福和安康！ 和黄草岭畜牧点不同，奥鲁特畜牧点有好多条狗，有大的也有小的，其中有一种狗身长体阔，全身被毛，犹如狮子一般勇猛，这便是草原羊群的守护神——蒙古獒。 相比后世炒到崩盘的藏獒，蒙古獒的身形比藏獒小，身上的被毛也没藏獒那么厚，但是战斗力丝毫不逊于藏獒！ 单獒可敌狼！ 群獒可战虎！ 奥鲁特畜牧点的蒙古獒并不多，只有十几头，更多的是大黄狗，长相和内地的土狗十分相似，但体型要大上许多，也比内地的狗要凶猛许多。 看到刘卫东，两条大黄狗闷声不响的从两翼包抄过去，刘卫东再怎说也是行伍出身，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他敏锐察觉到两条黄狗的行动轨迹，马上蹲下去，攥住一块牛粪，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大黄狗。 这是父亲刘宝庆告诉他的，遇到狗不要怕，只要蹲下来，随便捡块砖头瓦片抓在手里，狗就不敢轻易扑过来。 没想到这招还真好使，两条大黄狗看到他蹲在地上，顿时被唬住了，不敢往前走一步，但也不甘心就这么撤了，干脆也坐下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麻蛋，让两条狗给看住了！”刘卫东悄悄往蒙古包旁边挪动，大黄狗一看顿时急了，汪汪叫起来！ 你耍赖！ 一位穿着长袍的大婶笑着走过来，冲两条狗摆摆手，大黄狗一脸诧异的看看刘卫东，再看看大婶，还是选择坐在原地，死死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大婶一皱眉，抄起放在蒙古包旁的套马杆，在两条黄狗的头上、背上各拍了一下，这俩货立刻前腿趴下，伸长脖子，再也不敢忤逆主人的意思。 “这两个家伙最调皮了，谁来作客牠们就欺负谁。”大婶叫高娃，是吉日勒图老人的儿媳妇，她把两条黄狗叫过来，指着刘卫东，“你们两个看好了，这是我们大草原的救命恩人，春天的时候要不是他们推开大雪给咱们送草料，咱们都要饿死了，以后可不敢咬他了，记住没？” “汪汪！”两条黄狗摇摇尾巴，叫了两声，表示自己听懂了！ “去玩！”高娃大婶站起身，两条黄狗互相追逐打闹，向远处的草地跑去。 “这个就是獒犬了，我们这也只有十三条，这个叫鞑子犬，这是细狗……”高娃大婶知道刘卫东是来为黄草岭畜牧点选狗的，领着他来到羊圈旁，拍拍手，将整个畜牧点的狗都叫过来，一一给他介绍。 刘卫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雄壮的蒙古獒，相比黄狗，这种名为“獒”的猛兽身量更高，后背和四条腿都被厚重的黑色毛发覆盖，只有在前胸有一片火焰形状的白毛。 蒙古獒的耳朵很大，不像黑背或者狼青那样是竖着的，在而是耷拉下来，眼睛上各有两块黄色的皮毛，乍一看上去，好像又多长了一双眼睛。 也因此蒙古包被人戏称为四眼狗。 鞑子犬的外形比较漂亮，黄白相间的毛发，大眼睛，一双批风耳朵竖起来，看上去萌萌的。至于细狗外形就没那么讨喜了，身材又瘦又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成这幅德行…… 不过这些细犬却是草原上的捕猎高手！ 刘卫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那两条黄狗又跑了过来，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等刘卫东看清这才发现两条狗竟然每条都叼着一只体型肥大的动物！ 好像是…… 獾子！ 第45章 恩人来了，快按住灌酒！ 两条黄狗跑到刘卫东面前，张开嘴巴，将咬死的獾子放在他脚下。 “这是牠们送给你的礼物。”高娃大婶笑着摸摸两条黄狗的脑袋，以资奖励。 干得漂亮！ 没冷落了我们尊贵的客人！ “谢谢啦！”刘卫东哭笑不得的把两只肥硕的獾子收下，高娃大婶拎起獾子进了蒙古包。 “现在还不是獾子最胖的时候，等到秋天结草籽的时候，獾子个顶个胖得像个肉球，一只就能半锅?油，这獾子油治烫伤最好了……” 高娃大婶手法娴熟的把獾子剥皮，切块，刘卫东帮她生起牛粪火，不一会獾子肉下锅，炸得噼里啪啦的响，香味直扑鼻子。 “刘同志你跑哪去了，过来喝酒喝酒！”一个大叔摇摇晃晃走出来，见他躲到炉灶旁，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们汉人不是也很能喝嘛！来来来咱们拼一把拼一把……” 卧槽！ 刘卫东哪能喝得过这帮酒神！ 高娃大婶已经把獾子油?出来，炸得金黄酥脆的獾子肉端上桌，作为下酒菜。 马奶酒也全部被撤掉，换上56度的二锅头，每人面前一瓶！ 今天不把酒喝完喝透，甭想走！ 刘大司机叫苦不迭！ “我来！”关键时刻还是森格出面，帮他挡下了这场酒局。吉日勒图老人哈哈一笑，“这次先放过你，下次一定要补上！” “一定一定！”刘卫东擦擦脑门上的汗水，下次我可不来了！ 逮着就灌酒，谁能受得了！ 物资匮乏的年代，酒也是稀罕物，这几瓶酒还是他们珍藏许久一直舍不得喝的宝贝，这次救命恩人到来，他们才拿出来招待客人。 刘卫东自然知道大家好意，只是他酒量太小，实在无福消受这杯中之物。 这些男人们喝醉了酒，就开始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的胡扯起来，除了比格力老人偶尔冒出几句蒙语，其余的人大多都用汉语交流。 “宝王爷当年可是出过国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宝王爷身上，“听说他还去南方当了大官，直到三三年才回来接了老王爷的位子……” 提及往事，吉日勒图老人很是感慨，“后来小鬼子打来了，宝王爷把王府的家当都卖了，自己拉杆子扯大旗，搞了一支部队和小鬼子干……” 刘卫东还是第一次听说小格格的父亲宝王爷的历史，他也没想到原来宝王爷竟然出过国，接受过西方教育！ “宝王爷的二福晋云英也是个女中豪杰，她是石王的闺女，抗日的时候就跟着她母亲跟小鬼子干，后来给宝王爷当了二福晋，经常自己带着好几百骑兵和小鬼子打仗……” 刘卫东更没想到的是，小格格的母亲云英也是个女中豪杰，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上马治军下马治民！ 只是因为常年征战积劳成疾，三十岁的时候就亡故了。 “对了宝王爷现在住在你们那，他老人家现在可好？”吉日勒图老人抿了一口酒，夹起一块獾子肉塞进嘴里，问森格。 “好着呢！”森格哪里敢说实话！连忙点头！ “你们要是敢对他老人家不好，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刀子！”吉日勒图老人或许是喝多了，他抄起匕首，砰的一声抛向蒙古包的大门，刀尖稳稳钉在门框上，深入寸许，把进门的儿媳妇高娃吓了一跳！ “不敢，不敢！”森格连连摆手！这老爷子当年是宝王爷的贴身侍卫，武功了得，杀人如麻，谁有一百个胆子，去捋他老人家的虎须！ 这顿酒一直喝到下午，直到牛羊都回来喝水了，吉日勒图老人才意犹未尽站起身，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刘同志，你是我们草原尊贵的客人，更是我们的恩人，只要你想来，我随时杀羊招待你！” 刘卫东连连点头。 “但是你这点酒量……”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不行不行嘛！在草原上不会喝酒会被人笑话的，以后跟着我，我保你三个月酒量大涨，喝趴下他们不成问题……嗝……” “阿布您可不能喝了，身子骨要紧……”高娃大婶包老爷子扶出蒙古包，送到一个空蒙古包里，招呼儿子看着他。 “这帮人啊，动不动就喝大酒，一喝就没完没了……”高娃大婶抱怨两句，“我看在这开个酒厂肯定赔不了……” 刘卫东尴尬一笑，这倒是事实！ 一个酒厂还不一定能够呢！ 奥鲁特畜牧点新出生的小狗不多，只有一条小獒犬，两条鞑子犬，以及四条小土狗。 高娃大婶做主把这些小狗一股脑的都装进一个筐里，给黄草岭畜牧点送过去。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从别人家领小狗，必须得给大狗一点礼物作为补偿，刘卫东拿出阿依丝大婶事先准备好的两块羊肉递过去，高娃大婶笑着接过来，当着他的面剁碎了，喂给大狗们吃。 高娃大婶有些歉意的看着车厢里这些嬉戏打闹的小狗，“我们这也只能拿出这些了，你们再去别的畜牧点看看！” “这就已经很感谢你们了！”森格千恩万谢，和刘卫东上了车，直奔下一个苏木。 车子开了五十里路，前方就是白嘎力畜牧点，还没等刘卫东把车停稳，牧民们就围上来，口中喊着恩人来了，快点杀羊备酒款待！ 刘卫东脑瓜子嗡嗡的！ 还喝！ 再喝我特么酒精中毒了我！ 百般推辞之下，牧民们也只好让步，亲眼看他连喝了三碗马奶酒，这才放过他，一把扯过森格，继续喝！ 刘卫东坐在蒙古包里，一个劲的用手摩挲着脸，不住打哈欠！ 喝是喝不动了，吃也吃不动了！ 看看外边的天，已经是下午四点，看来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本来打算一天办完的事，结果一直喝到第二天晌午，两个人才拉着二十多条小狗，狼狈不堪的逃回了黄草岭畜牧点。 阿依丝大婶早早等在蒙古包前，看到车子上这群憨头憨脑的小狗，大婶笑得合不拢嘴。 按照风俗，她把小狗一只只抱过来，先逐一喂了一点牛奶，再在牠们的耳朵和尾巴上抹上些羊油，嘴里念着不知道是什么经文，祈祷小家伙们成为草原上最勇猛的牧羊犬！ 仪式结束后，孩子们一哄而上，挑选自己喜爱的小狗又亲又啃，一个个高兴得又蹦又跳。 “卫东哥你回来了！”小格格走过来，看到他，嘴角不经意间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刘卫东抱起一只小獒犬递给她，“喏，送你的礼物！” “谢谢卫东哥！”小格格捋了一下腮边乱发，双手接过这只胖乎乎的小狗，捏捏牠的鼻子，小狗张开嘴巴去咬她的手指。 “卫东哥，给牠起个名字！”小格格笑道，刘卫东迟疑了一下，“格格，蒙语里雄鹰怎么念？” “步日故德。” “老虎呢？” “巴日。” “那雄鹰……” “哎呀你不要像点将似的念名字了，我看就叫牠敖其尔，你看牠脑袋上这撮毛多像一团火焰……”小格格噗嗤一笑，打断了刘卫东的追问。 “也好，就叫敖其尔！” “这个小东西会是一条忠诚的护卫。”阿依丝大婶走过来，指指小敖其尔的胸口的心形白毛笑道。 按照蒙古人多年养狗的经验，有这种图案的狗是忠诚且勇敢的。 而长有白尾巴尖的小狗长大后必定是爱偷吃东西的贪吃鬼。 “敖其尔！”小格格捏捏狗爪，“以后就麻烦你帮我看家护院了！” “明天我们就得回去了……”刘卫东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悠悠说道。 “明天就要回去吗？” 小格格漂亮的大眼睛里笼上了一层雾气。 第46章 厂子都停产了，你回来干啥！ 夏日的暖阳下，玩耍够了的小狗崽子们挤在一起呼呼大睡，小格格和阿依丝大婶正在外边炸果子，灼热的油锅热得她白皙的脸蛋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格格……”见刘卫东在远处往车上装肥皂，森格副队长走过来，笑着冲她招招手。 “森格叔叔，有什么事吗？” 森格把她叫到一边，递给她一张纸，小格格接过来，看了一眼，便跑开了。 刘卫东站在车上装肥皂，远远看到她跑上黄草岭，心里十分纳闷，这丫头怎么了？ 老兵油子不知从哪里弄了好几张羊皮扔到车顶，膻味直冲鼻子，刘卫东启动车子，和众人挥手告别。 “格格……”刘卫东冲她招招手，“需要什么跟我说，等我下次给你带来。” 小格格抬起头，看着坐在高高驾驶室里的卫东哥哥，鼻子一酸，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起上级下达的要对她进行严格监视的通知，心里就是一阵酸楚，是啊，我成分太不好了，这辈子注定没有翻身日了，要是真的和卫东哥成了……他的工作怕也保不住了！ “不用了卫东哥，有什么东西我自己买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小格格抿了下薄薄的嘴唇，狠下心，面无表情的冲他招招手，“一路顺风！” “噢……”刘卫东有些纳闷，今天的格格和昨天比起来…… 好像冷淡了不少。 “那我走啦！” “嗯……” 小格格冲他轻轻点了下头，然后低下头，抱着敖其尔，再也不看他一眼。 刘卫东皱着眉，拧动钥匙。 车子一路向南，好像无尽绿海上漂浮的蓝色小船，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 小格格抱着敖其尔走到黄草岭上，望着远去的车子，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是为什么啊！ 草原上的风吹过，吹乱了她的秀发，也吹灭了她心中那团刚刚燃起的火苗。 刘卫东越想越不对劲，小格格昨天还和我有说有笑的，怎么到了今天就是这般冷漠态度？ “小子，不是你秦叔说你，开车你比你秦叔在行，但是对付女人，你可是远不如我啊！”见他把车开得东摇西晃，心不在焉，秦永江神在在一笑，“是不是看上人家萨仁格日勒了？” “我不明白她为啥对我前恭后倨，态度大变……” “为啥？傻小子你这还没看明白？还不是心有顾虑嘛！”秦永江这老货掰着手指头，颇有些街头算命先生的架势。 “你看看你，退役汽车兵，正式工人，司机，一个月能赚八十多块；小格格是什么，五类分子，封建主家庭，旧社会余孽，被打击的对象……人家姑娘冷漠你，那是为你好，你想想万一你们俩成了，工作还能保得住吗？方向盘还能握上吗？还能一个月赚八十块吗？” 刘卫东叹了口气，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 这也仅仅是眼下的问题，咱们还得看得长远嘛！ “孩子，放弃，你和小格格注定有缘无分，再说了就咱这相貌，这工作，这收入……找对象是问题吗？只要你一开口，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还不得乌泱乌泱的往你怀里扑？” 刘卫东眉头紧锁，把车子开得飞快。 “赶明回去了，我让刘寡妇帮你拉嘎拉嘎，她有一个外甥女长得挺好看……” “打住打住！”刘卫东连连摆手，你那寡妇群自己玩玩就算了，别把我卷进去！ 咋的你想用我再制造出一个寡妇，然后满足你奇特的嗜好？ “那我让刘岚帮你……” “秦叔我现在不着急。”刘卫东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他开着车先去了一趟供销社，把四百箱肥皂卸下，郎主任千恩万谢，照例给他们准备了两袋子礼物。 “哎呀呀这无功不受禄，你看看又给了我这么多……本来我也没做什么……”秦永江这老货终于感到有些羞愧了，拿出一条咸鱼塞到刘卫东手里，“功劳都是你的，我就是跟着蹭车还闯了祸……” 刘卫东笑了笑，“秦叔，给你你就拿着，对了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等下次出车的时候你可不能迟到，不然我就自己走了。” “放心放心，我保证准时到！”这货提着一袋子礼物，兴冲冲跑了。 刘卫东把车开回厂子，这次去白云鄂博，哩哩啦啦竟然用了十几天，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被狠狠批评，但是没想到…… 自己竟然是回来最早的！ “小刘快点坐，辛苦辛苦，跑这一趟收获不小！”谢科长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见他进来，笑呵呵给他端茶倒水。 “还行，就是用的时间有点长，牧民们太热情了，拉着不让走……”刘卫东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多出的几天算旷工！” “什么旷工不旷工的，现在厂子都停产了！” 谢科长一句话惊得刘卫东下巴差点掉下来！ “停，停产了？为啥？” “停产瞎胡闹嘛！这是上边要求的，不光咱们厂子，现在大中小学都停课了。”谢科长抿了口茶水，“李主任领着人去厅里开会了，让我坐镇厂里，免得那些人捣乱！关键时刻谁都派不上用场，还得看你谢叔我的！” 果然是谢志恒！ 这脑子，绝对官迷！ “你呢，要是愿意干，就把这个月的二十吨钢材给他们拉满，按一天一块钱给你补助；要是觉得累，就回家休息一个月，工资照发。” 合着我回来还是错了！ 早知如此就多在草原上待几天！好好练练酒量！ “那我先回家看看。”刘卫东走出门，从车上拎下两个布袋——一个是牧民们给他的牛肉干、奶酪和果子，一个是郎主任给的咸鱼罐头等等——出了门。 偌大的厂子空荡荡的，往日喧闹不息的高炉、辊轧机都停了，只有厕所里还有一个人在坚守岗位，顶着大太阳往外起粪。 “唐叔！”刘卫东把准备好的一小袋礼物拿出来，冲他招招手。 “回来了卫东！”老唐从粪坑里爬出来，刚要上去和他握手，再看看自己这身，尴尬一笑，拽过一桶水先把身上的防水衣裤洗了个遍。 “瞧我，每天都在粪坑里战斗，身上都被臭味腌透了！”唐新民洗得干干净净，将这套防水衣裤脱下来，换上蓝色工装，这才和刘卫东坐在一起，畅谈这段时间的感受。 “蛮好！蛆比人好多了，蛆顶多是膈应你一下，可人是会咬人会吃人的！”唐新民欣然接过刘卫东递来的礼物，打开，眼睛一亮，“嚯，内蒙牛肉干，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刘卫东瞅瞅四下没人，压低声音嘀咕道。 第47章 入驻四合院！许大茂求上门！ “卫东，叔是过来人，这么跟你说，幸福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就说我和你婶子，我俩结婚二十年没孩子，在别人看来这是绝后，不过我们俩感情好得很，我觉得这就是幸福！” “唐叔你变了，变得比以前更随和，更豁达了。”刘卫东惊喜于唐新民的改变，唐新民一笑，“那当然，你唐叔这个厕所所长也不是白当的！走，咱们回家！” “我家搬四合院里了？” “可不是，一周前就搬过去了，把你妹妹高兴得啊，又蹦又跳……” 两人结伴往四合院走，路过棚户区的时候，刘卫东还留恋的看了自家那窝棚一眼。 故土难离，小窝难舍啊！ “哥哥，我哥哥回来了！”正坐在炕上择豆角的小彩娥忽然停下小手，下意识的往外看了一眼！ 似乎…… 真的是哥哥回来了！ 她来不及穿鞋就往外跑！ 远处两个人影正快速向后角门方向走过来！ “哥哥！”小丫头揉揉眼睛，没错，那不就是我哥哥吗？ 她往外跑了一步，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烫得她急忙缩回小脚丫，又转身回屋子里穿鞋，等到把鞋子穿好再跑出来，哥哥已经到门口了！ “哈哈，小呆瓜被我抓到了！”刘卫东放下东西，一把抱起妹妹，“在家乖不乖啊？有没有帮爸爸搬家？” “有呢有呢！”小丫头嗯嗯点着头，张开小手，“哥哥你看，手都破了！” “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哥哥等下给你做好吃的！”刘卫东放下妹妹，冲唐新民一笑，“唐叔我先进屋看看，等下做好了饭过来吃！” “那我可不客气了！” 唐新民拎着刘卫东给的礼物，也进了自家屋子。 刘卫东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房门。 屋子不大，里外两间，外间屋堆了不少杂物，左边是正屋，后面则是厨房和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平米的面积。 不过就这样的小单间，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豪宅！ 要不是唐新民反戈一击，把房子分给自己，不知道他和父亲、妹妹还要在窝棚里呆上多少年！ 刘卫东把东西放下，看到炸好的果子，又想起小格格。 唉！ 唐叔说得对，幸福并不在于别人口中，而在于自己心里。 “哥哥咱们晚上吃什么？”小丫头跑过来，摇晃他的胳膊问道。 “你先给我找两页纸，我写封信。”刘卫东摸摸她的小脑瓜，笑道。 “格格，我已到家，路上一切顺利，现在城里都停工停产停学了，我寻思着过几天再去草原几趟，把这个月的任务完成，到时候给你带些京城的糕点尝尝……” 刘卫东写完信，取过信封粘好，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现在连邮局怕是都停了！ 唉！ 只好等下次去黄草岭的时候再把信带给她了！ “老少爷们听说没，咱们院又来了一个新人，是厂里的司机！开大车的嘿！” 傻柱鬼鬼祟祟跑到角门，往后边张望半天，见二大爷拎着工具箱过来，眨咕眨咕眼睛，神神秘秘说道。 “不就是刘卫东嘛！谁不知道！”二大爷哼了一声，“我说傻柱，现在厂子停工了，你没饭做，咋的大饭盒也停了？” “瞧您老说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厂子不开工我做饭给谁吃去啊！” “多新鲜，食堂大厨混到没饭做了！”一声公鸭嗓传来，众人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回来了！ 许大茂！ “许主任去厅里开会，给我们带回来什么最高指示了？”傻柱和他逗闷子，许大茂把嘴一撇，“就你那脑子，啥指示你能领会得了吗？” “领会不领会你得先给我们看看啊！” 许大茂从皮包里扯出一封文件，抖得哗哗作响，“看看，看看，盖着大红戳的指示！专门抓傻柱这样吃食堂喝食堂还拿食堂的贼厨子！” “你别说我，你家那鸡来路也不干净！”傻柱臊得脸红，二大爷一看俩人又要呛呛起来，急忙咳嗽一声，“许大茂咱们院来新人了，咱厂子司机刘卫东同志，你不去看看？” “早就听说啦！”许大茂一撇长脸，“大家都街坊邻居住着，我一个人去算怎么回事啊，走走走，要看大家一起去看！” “走！” 二大爷叫上一大爷和三大爷，众人呼呼啦啦进了后角门，来到刘卫东家。 刘卫东没想到这些街坊邻居都来了，急忙招呼大家坐下，让小彩娥生炉子，给大家烧茶水喝。 “大热天的喝什么茶啊，整点凉水得了！”许大茂现在跟在李主任身后春风得意，举止派头都颇有领导风范。 这一下把小彩娥整不会了！ 这位叔叔好奇怪，竟然要喝热的凉水！ 啊啊啊好难啊！ 小丫头坐在灶间，盯着火炉挠了半天头，也没想清楚这个热凉水到底要怎么烧。 “来来来嗑瓜子！”刘卫东把从草原上带来的大瓜子放在炕沿边，大家伙争争抢抢的嗑瓜子，一个个歪着头听他讲在草原上的奇遇，眼珠子都瞪得溜圆！ “是，我听人说过，草原上的狼那是真多，有时候睡觉都能钻人被窝里！”傻柱插话道，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咋的傻柱，狼钻进被窝里变成个女的，给你当媳妇？” “是，对，那女的叫娄晓娥！” “孙子，我跟你开玩笑你和我来真的！” 许大茂把眼珠一瞪，一大爷急忙打圆场，“嗑瓜子嗑瓜子，吵什么啊！” “就是，傻柱我得批评你一下，你这开玩笑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好。在街坊邻里面前闹了也就闹了，这要是在领导面前……” “二大爷您歇着！都没让你去开会，你还跟我谈领导！” 傻柱一句话把二大爷噎得哑口无言！ “那种小会，我还不稀得去！”二大爷瞪着眼珠子，过了十秒才憋出这么一句。 刘卫东在外间屋收拾东西，扭头看屋子里这几个家伙吵得不可开交，捂着嘴笑！ 这傻柱战斗力是真强！ 几句话就把老哥几个噎得背过气去！ “来来来，尝尝我从内蒙带回来的好吃的！”刘卫东端上一盘炒小米，放在桌旁，众人顿时眼睛一亮！ 小米！ 好东西啊！ 许大茂冲刘卫东招招手，把他叫到外边，傻柱推开窗户，贱兮兮探出一个脑袋，“我说许大茂，这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你又撺掇什么阴谋诡计呢？” “滚一边去！”许大茂砰的一声关上窗户，险些没把傻柱鼻子干出血！ “卫东，我现在有点事求你帮帮忙……” 刘卫东大为惊奇！ 许大领导，竟然也有求到我的一天！ 第48章 嘟嘟，你已经被于海棠锁定！ “现在不是祖国一片红嘛，上头要求我们加强对群众的思想工作，我想这思想工作怎么加强，当然是放电影啊！”许大茂他把刘卫东拽到一边，开口闭口都是老本行，“反正现在厂子也停工了，你们不忙着出车，咱们这样，你开着车，我带着胶片，咱们俩去周边乡村放一圈电影，放心不会亏了你的！” “得几天？” “也就天。” “那行，我向领导请示一下。” “还请示啥，我都和老谢打过招呼了，明天下午你开着车来厂宣传科，咱们把胶片装上，先从西边那片村子开始……” “行！” 下乡放电影这事，是许大茂的专长，这家伙虽然是个真小人，但技术还是过硬的。 “商量啥阴谋诡计呢！”傻柱顶着红鼻头又探出脑瓜，手搭在耳边，想要听清两人说啥。 “多新鲜，领导说话还用得着向你报告吗？”许大茂冷笑一声，“对了傻柱，现在工厂停工，你的大饭盒也拎不起来了，秦淮茹没跟你俩闹啊！” “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秦姐……” “啧啧啧，还秦姐，你秦姐都跟不少人钻被窝了，也没你的份，你呀，还不如秦淮茹得一条狗！”许大茂磕碜起傻柱从来不嘴软！ “孙贼你说谁呢！”傻柱怒气冲冲跳出窗子，抄起半截砖头就要给许大茂一个难忘的教训！ 许大茂扭头就跑！ “卫东，别忘了明天下午，去宣传科！”许大茂边跑边喊！ “知道了！”刘卫东笑得弯下腰去。 跑了俩，屋子里还有仨。 这仨大爷都眼巴巴等着刘家开饭，谁都知道刘卫东刚从草原回来，带回来不少好东西，兴许能做个土豆牛肉给他们尝尝。 “来来来嗑瓜子！”刘卫东自然也知道这仨大爷是咋想的，他就是不开火。 “这瓜子，都嗑得顶住了……”二大爷抓了一把瓜子嘎巴嘎巴的嗑，嘟囔一句。 “可不咋的，都到饭点了。”三大爷多精明，马上接上一句。 “六点了啊！”刘卫东看看窗外，“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我爸回来没。”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仨大爷面面相觑，都这么点还点不透吗？ 饭点了，不准备炒上十个八个菜，烫一壶酒招待我们一下？ “人家这是存心没供饭的意思啊！”见刘卫东大步流星出了门，三个大爷大眼瞪小眼。 “走还坐在这杵着干啥啊！”一大爷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站起来，喊了一嗓子，“那个，丫头我们先回啊，等你哥回来跟他说一声，有空去家里坐！” “嗯嗯！我知道啦一爷爷！”小彩娥还在灶间挠头热凉水该怎么烧呢！ “都怨你，平白无故的去讨人嫌！” “还怨着我了，不你说刘卫东家好吃的多……” “行了别吵吵了，现在谁家都不富裕……” 三个大爷你一句我一句的呛呛，直到出了角门，这才叹一口气！ 蹭饭，真不容易啊！ 这每家每户，个个都精得跟猴似的，哪有东西让你白吃白喝！ “走了？”刘卫东和刘宝庆回来，看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小妹妹正握着扫帚扫瓜子皮，轻轻吁了口气，问道。 “都跑光光啦！”小彩娥抡起笤帚扫了几下，“哥哥，一爷爷说让你有空去他家坐坐呢！” “我可不敢去！”刘卫东连连摆手。 送走了院里的“大佬”们，刘卫东这才生火做饭，桌面上摆开六道菜，全是荤的！ 唐新民和周莲萍两口子应邀前来，两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吃吃喝喝。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老婆怀孕了！”当着大家伙的面，老唐举起杯子，宣布了这个他这辈子最高兴的消息！ “那太好了，来走一个！” “我也喝一杯！”小彩娥站起来，绷着小脸，一副严肃模样，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咱们这一排住的是许大茂、老太太还有老李家，傻柱家和秦淮茹家紧挨着……” 吃完饭后，刘卫东和老唐坐在外边乘凉，老唐扯开话匣子，开始指点四合院，畅谈群英谱。 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刘卫东早就了如指掌，譬如说住在他家隔壁的聋老太，在唐新民眼里这老太太算是个慈眉善目的好人，但是在他眼里，聋老太心里只有傻柱，谁要是不帮傻柱，她当场就翻脸！ 那个贾张氏，好吃懒做，穷家破业的，四十多岁就享福养老了，全然不顾那三个嗷嗷待哺的孙子孙女。 还有那个二大爷…… “你和许大茂出车，千万留个心眼，别被他给晃点了。”唐新民叮嘱道，刘卫东连连点头，我还不知道许大茂是个什么货色？ 第二天下午，刘卫东和谢科长打了声招呼，谢科长满口应承下来，给他开了一张出车条，盖上运输科的大印，他这才开上自己那辆蓝色大解放，直奔宣传科。 厂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宣传科里，许大茂正死皮赖脸的缠着于海棠，刘卫东看俩人黏黏糊糊的都快亲上了，使劲一按喇叭！ 许大茂这个恨啊！ 马上要得手了！ 哪个王八羔子乱按喇叭！ 他抬头一看，刘卫东正冲他招手呢，许大茂这才咬咬牙，消消气，把准备好的电影胶片拎起来往外走。 “用不用我帮忙？”刘卫东手拄在车窗玻璃上，冲许大茂笑道。 “不用不用，没多少东西！”许大茂一手拎着一个细长铁盒，咣当一下放在车厢里，刘卫东往后看了看，眼光一瞥，却发现另一双眼睛也在盯着他看。 隔着窗子，于海棠两只眼亮晶晶的！ 早在表彰大会上她就见过刘卫东了，说实话，当时于海棠就有点动心！ 相比大长脸的许大茂，于海棠更喜欢相貌英俊的小鲜肉！ 正所谓婊子爱财妞爱俏，于海棠经常幻想自己未来的老公是个和电影明星一样的大帅哥，只是可惜，轧钢厂上万工人，七千多男工她于大小姐一个也看不上！ 至于许大茂…… 她并不喜欢他甚至觉得有些厌恶，但是于大小姐很享受许大茂追求她的感觉！ 许大茂多会哄女孩子开心啊，每天甜言蜜语说着，百货商店供销社逛着，还时不时摸摸捏捏搂搂抱抱的撩拨一下，搞得于大小姐脸上红红心里砰砰，连多巴胺都分泌过量了！ 不过于海棠也很清楚，自己和许大茂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她也在积极寻找接盘侠！ 现在，她有目标了！ 第49章 看电影咧！闹啥闹！ “刘卫东，听说你去草原了，有没有给我们带回点好吃的啊！”于海棠推开窗户，冲他扬扬手绢，颇有些旧社会“大爷来玩啊！”的神韵。 刘卫东瞥了她一眼，开着车跑了。 哼，敢不理我！ 你也不买二两棉花访一访，整个轧钢厂上万工人，有谁敢对我于海棠爱答不理的？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车子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这个年代的京郊，甚至说一直到二十世纪初，环京郊地区都处于极端贫困状态，在后世还弄出个专有名词叫做：环京贫困带。 燕山脚下的人家没有多少土地可以耕种，靠山吃山却又不能填饱肚子，只能数着米粒下锅，每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 路两侧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偶有一两栋红砖房就算是富裕人家，辛劳的农民扛着大捆猪草从玉米地里钻出来，一脸羡慕的看着飞驰而去的汽车。 啥时候咱能坐上这样的铁家伙兜兜风，这辈子也算值了！ 老农民扯下头巾擦擦汗，暗暗念叨。 今天要去的是一个叫做龙宝山的小村子，还没到下午五点，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听说龙宝山要来放电影，十里八村的老少爷们像过年似的扶老携幼，拎着小板凳往这边赶。 “都靠后靠后，碰坏了车你们赔得起吗？”许大茂黑着脸把靠近卡车的孩子们轰走，招呼刘卫东把胶片箱和放映机抬下来。 “哎呀许同志，真是辛苦你了，让你们跑这么远来给我们放电影……”一个老汉跑过来，一把握住许大茂的手，千恩万谢。 这位就是龙宝山村支书，于长海老汉。 许大茂显然对这个老汉没啥好感，他有些嫌弃的推开于老汉的手，长脸往下一拉，“东西带来没，带来给我放车上。” “带来了带来了！”于长海急忙招呼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过来，小伙子显然老大不情愿，老汉急了，“你就不能快走两步？” “来了！”小伙子气冲冲走到解放大卡旁，把手里的鸡摔在地上，恶狠狠瞟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倒是没理会小伙子的眼神，而是蹲下来，把鸡抓在手里掂了掂，“嘿，好家伙够沉的，行，看在这两只鸡的面子上，今天就给你们放一场！” “许同志辛苦了，你看我们这十里八村的乡邻都来了，一场好像有点……” “你要是能再给我弄点好东西，我就再给你加一场咋样？”许大茂拍拍手上的鸡毛，奸笑着反将一军。 “行……！”于长海老汉咬着烟嘴，犹豫了足有十秒钟，最后一咬牙，“那我再给您添两斤粉条？” “要土豆粉的，地瓜粉太面，一炖就碎了！”许大茂还挺会吃。 “行，土豆粉条两斤，您再给加一场！” 两人谈妥条件，于长海又叫过少年，在他耳边嘀咕了半天，少年显然很不愿意把留着过年吃的粉条拱手送给这个大长脸的城里人，一直吱吱扭扭的不情愿。 直到于长海抡起烟杆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少年这才一脸不情愿的消失在人群中，不一会拎着两小捆粉条过来。 “许同志您辛苦！”于长海陪着笑，从小儿子手里夺过粉条，恭恭敬敬递到许大茂面前。 “搁车上！”许大茂扫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气，吩咐道。 “诶！”于长海急忙把两捆粉条恭恭敬敬放在车厢里，许大茂瞅瞅天色已经不早了，咳嗽一声，“老于，电线拉出来没，我这可就开始了！” “都准备好了！” “卫东来帮我个忙！”许大茂让刘卫东把车子开到龙宝山村打谷场上，当着现场上千村民的面，从电线杆上扯下一条电线，接在放映机上。 打谷场对面二十米处早已竖起两根木杆，撑着一张巨大的荧光幕布，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早早坐在幕布下，嗑着瓜子扯着闲淡，静静等待电影开始。 许大茂看了看摆在脚下的六盒胶片，先拿起一盒摆弄了一下，扯出几米长的胶片，缠绕在机器上，随着转子缓缓转动，胶片一帧一帧通过氙灯，映照在远处的大荧幕上。 大荧幕上出现了一个光圈，孩子们顿时兴奋了，纷纷站起来，小手拧在一起，做成兔子或者小燕子形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都坐下坐下，看电影咧！闹啥闹！”于长海咳嗽一声，大家坐下去，一个个抻长脖子等着电影开演。 刘卫东坐在许大茂旁边，一脸好奇的看他操纵放映机。 看上去…… 似乎也没那么难！ “大家都安静，开始放电影了，谁也不准在荧幕前乱晃悠，不然我抽他丫的！”许大茂拍拍放映机旁的一个话筒，难听的公鸭嗓响起来，逗得现场又是一片大笑。 “安静，都安静！”许大茂拍拍话筒，摆放在荧幕下边的两个音箱发出嗵嗵的声音，大家伙这才把嘴闭上。 首先播放的是一段新闻简报，足有十五分钟，方便老百姓了解最近发生的国家大事。 等新闻简报结束后，就是曾经放过很多次的老片子《李双双》。 虽然大家伙都看了很多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再看一遍的兴致，有些比较聪明的人甚至连台词都背下来了，每当演到某个情节的时候，观众们就开始小声背诵台词，不时引起一阵阵哄笑。 “这帮农民，素质真低！”许大茂坐在放映机旁，听着隔三差五响起的笑声，一脸嫌弃的骂道。 刘卫东倒是很不以为然，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种地打粮，你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一颗颗星星挂在黑色的天空上，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像极了草原上的夜空。 刘卫东看着亮晶晶的星星，思绪悠悠，心又飞回到草原上。 远处的乡间小路上，赶过来看电影的人汇成一股股小溪，源源不断往这边赶。 电影刚刚开演半小时，场院上已经坐满了人，许多人没地方坐，干脆就爬上柴草垛，居高临下倒也舒坦。 有些调皮捣蛋的野孩子爬上树，骑在树桠上，悠然自得的欣赏难得的娱乐。 还有人爬到远处村民家的房顶上，盘着腿，靠着超出常人的视力看着大荧幕上的人影。 更有甚者，直接玩起逆向思维，坐在幕布的背面，虽然也能对付看，但可惜字幕都是反的！ 大家伙都沉浸在电影带来的快乐中，忘了生活的烦恼，忘了饿肚子的感觉，也忘了时间流逝。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过来，悄悄扯扯许大茂的衣袖，压低声音，“许同志，同志，跟你商量点事行不？” 许大茂把驴脸一拉，“啥事说，别拉拉扯扯的！” 第50章 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你们能去我们生产队放一场吗？大家伙盼电影盼得眼睛都绿了！”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塞到许大茂手里，许大茂一把拨开，“去去去，别整这套，想要看电影，等着公社排日子，排到你们村就给你们放了！” “我们那太偏远，都好几年没人去放电影了，您高高手，就给我们放一场行不？”中年汉子一脸尴尬的把烟又揣进口袋，咬咬牙，肉疼似的掏出两张两块钱的“大票”，塞进许大茂的手心，“我们农村人，想看一场电影不容易……” 许大茂乜着眼瞅瞅手里的票子，眨眯一下三角眼，把钱揣进口袋，“哪个村的？” “水豁沟……” “去不了，你们那路不好，大车进不去！”许大茂老脸一拉拉，毫不客气拒绝了中年汉子的请求，中年汉子急了，“能，咋不能呢，架子车都能进去……” “架子车能和大卡车比啊！”许大茂一指刘卫东，“司机在这呢，你问问他！” “架子车能进，那我这车也能进。”刘卫东就看不惯许大茂吆五喝六的死德行，果断拆这孙子的台。 “同志你看，人家司机都说能进了，您就辛苦辛苦……”中年汉子哀求道，许大茂老脸一抽抽，“那行，抽空我去一趟！” “谢谢，谢谢了，我们那专出山货，我们给您备着……” “到时候再说！”许大茂厌烦摆摆手，“去去去，挡镜头了！” 中年汉子脸上带着笑，冲许大茂连声价的感谢，又跑到刘卫东身边，不停道谢。 他从口袋里哆哆嗦嗦抽出一张一块钱大钞，塞到刘卫东手里，刘卫东笑了笑，摆摆手又给推了回去。 “钱你咋不收着？”许大茂见刘卫东竟然拒绝了，转过脸问道。 “大家都不容易。” “他能舍得掏钱给你，那就证明他有钱，要是没钱谁有心扯这个闲淡！”许大茂嘟囔一句，咔哒一声关掉机器，换上下一盘胶片。 按照和于长海的约定，许大茂放完《李双双》后，又开始放新片子《地道战》。 这是今年元旦才上映的战争片，看过的人很少，原本起身要走的乡亲们一看还有一部新片，又急忙坐下来，袖着手抬着头，饶有兴趣的欣赏新片。 这个好看！ 打仗的！ 比刚才那个磨磨唧唧的李双双强多了！ 刘卫东也抱着胳膊看片子，他忽然想到，小格格还没看过这部电影！ 有空带她过来看看！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 很快这部96分钟的片子放完了，人们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有些聪明的孩子哼唱着主题曲，一个个打打闹闹，搭伴往家走。 “许电影，啥时候去我们村放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冲许大茂喊了一声，许大茂气得脑袋冒烟，“滚你丫的，许电影也是你叫的！” “许电影是大流氓，叫驴脸有三尺长！专钻寡妇小被窝，哼唧哼唧像绵羊……”许大茂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一群孩子冲过来，对着他又喊又叫！ “滚滚滚！” “许同志辛苦，今天就别走了，家里备下饭菜了。”于长海笑眯眯走过来，用两斤粉条换来许大茂加放一场，还是新片，让他感觉倍儿有面子。 “行，那我就对付吃一口。”许大茂把机器搬上车，仔仔细细检查半天，确认没有遗漏后，这才拍拍手，吆喝刘卫东一声，俩人开着车，一前一后进了村支书家里。 话说这于长海家是真够穷的，三件土坯房，门都掉了下巴，一推嘎吱嘎吱响，窗户上就剩下一块完好的玻璃，剩下的全糊着报纸。 屋子里黑洞洞的，一盏十五瓦的小灯泡有气无力亮着，灯下已经摆开一张桌子，四个粗瓷盘，盛着大葱炒鸡蛋、咸鸭蛋、粉条炖鸡肉还有一个酱炖小河鱼。 这是农家能拿出来的最丰盛的晚宴了。 “啥啊这是，清汤寡水的……”许大茂嘴里嘟囔着，扯过板凳坐下来，不等主人落座，先抡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嗯，这肉炖得挺够味的，卫东过来坐啊！”许大茂把鸡骨头吐出来，“老于你也别杵着了，来来来坐下吃！” “诶！”于长海急忙坐下，招呼孩子妈快点给电影放映员拿白面馒头！ 许大茂兴许是饿极了，抡起筷子一顿狂喧，于长海在一旁作陪，不时说上两句恭维的话，而他的老婆和五个孩子躲在厨房，馋得直嗒嘴。 “妈我饿……”一个梳着小辫四岁小丫头看着许大茂一个劲往嘴里塞鸡肉，扯扯于韩氏的衣袖，小声喊道。 “等下叔叔们吃完就轮到咱们吃了……”于韩氏擦了擦眼睛，安慰饿急眼的孩子们。 刘卫东看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我吃好了！”他把筷子放在饭碗上，冲许大茂说道，许大茂正抱着大鸡腿啃得满嘴流油，见刘卫东放下筷子，含混嘀咕一句，“吃饱了没卫东？” “我饭量小。”刘卫东见他那副贪吃模样，真想把他按在桌子上暴揍一顿！ 刘卫东以前并没觉得许大茂这人又多可恶，反而觉得这个真小人倒颇有些光明磊落，但是今天放电影时他的种种举动看来，这真小人和伪君子一样可恨！ “那你先歇着，我把这鸡吃完，老于你家这鸡炖得真入味，咋做的跟我说说，我回去也做一只尝尝……” 刘卫东来到外边，拿出手电筒仔细检查了一下车况，孩子们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外瞅。 “过来！”刘卫东冲孩子们招招手，孩子们跑过来，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口袋，顿时眼睛一亮！ “给你的，这个是给你的……” 他把随身带来的糖分给几个孩子，孩子们小手捧着糖，一脸幸福的看着眼前这位大哥哥。 “甜不甜？”刘卫东蹲下来，捏捏小丫头的小脸蛋，笑问道。 “真甜！”小丫头一笑，让他想起了自家小馋猫！ 吃完喝完，许大茂摇摇晃晃走出来，打开车门坐进去，于长海追出来，“许同志，今晚就在我家歇了，明天赶早再走！” “你可拉倒，你家那被褥一股骚巴味，我可睡不了！”许大茂打着饱嗝摆摆手，“我先走了，下回有新片子提前告诉你一声！” “那敢情好！你们路上慢点！”于长海点头哈腰，连声道谢！ 车子缓缓启动，大灯亮起，照得小院一片雪亮。 “叔叔再见！”孩子们排成一排，很有礼貌的向刘卫东挥手。 “拜拜！”许大茂还以为孩子们是向他挥手告别，咧嘴一笑，“他娘个腿的，老于这几个孩子倒是不错！” 是不错，这帮孩子都想揍死你！ 刘卫东暗暗腹诽，喊一声坐稳了，一脚油门冲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可以吃鸡肉了！”孩子们跑进屋子里，一看桌子，顿时气得直抹眼泪！ 许大茂……把一盆鸡肉全给吃了！ 一块都没剩下！ “这是……”于韩氏把刘卫东的饭碗拿起来，下边赫然压着一块钱！ “司机小伙子人品真不错，比许大茂强多了！”于长海看着那块钱，感慨万千！ “大哥哥还给我们糖吃呢！”小丫头炫耀似的掏出一把糖，大声喊道。 老话说得好，一样米养百样人，都是爹生妈养的，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第51章 粉条大公鸡都拿过来吧！ 车子直接停在轧钢厂宣传科大门口，两人把放映机和胶片都搬进库房，许大茂舒舒服服抻了个懒腰，“走走，回家睡觉去！” 他提起放在车厢上的两只鸡和两捆粉条，甩开大长腿往四合院方向走。 刘卫东斜着眼看着许大茂，许大茂走了两步没见刘卫东跟上来，一回头，见刘卫东站在原地，双臂抱在胸前，正盯着他看。 许大茂低头这才明白过来！ 人家堂堂大司机，领导眼里的红人，总不至于跟你白跑一趟！ 许大茂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陪着笑脸凑过来，“你瞧瞧我都困糊涂了……拎着！瞧瞧这大公鸡多肥，身上全是肉……” 他一脸肉疼的把最大的那只公鸡递给刘卫东，附带一捆粉条，刘卫东这才点点头，“走回家！”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恨得牙根直痒痒！ 姓刘的，行哈，我呱嗒老于，你反过来呱嗒我！ 唉，忍，谁让人家是司机，咱们不是还得求着人家给咱办事吗？ 再说没有他，远地方我也去不了啊！ “卫东等我一下，我怕黑！”许大茂一愣神的功夫，刘卫东已经走出老远了。 坐在自家炕头，看着熟睡中的妹妹，再看看放在地上的大公鸡，刘卫东觉得有些脸红，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索要礼物。 虽然是为了惩罚许大茂…… 仔细想想，自己还真不是唐新民那样严于律己，眼里不揉沙子的清廉之人，当然也不是郎主任谢科长之流，充其量也就算是个普通人！ 是啊，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也馋鸡肉，我也没那么高尚，只要我秉持道义，有善心，不作恶，就已经很难得了！ 想到这他顿时释然，甚至还有些高兴，毕竟能让许大茂吃瘪的人不多！ 他刘卫东就算一号！ 不过这事不算完，我要找个好机会，狠狠给许大茂这孙子一点教训！ “哥哥，哥哥回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小丫头的脸蛋上，小彩娥挠挠脸，睁开大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睡在身边的哥哥。 哥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小丫头伸出小手，钻进哥哥的被窝里，悄悄挠他的胳膊，刘卫东醒了，一把抓住妹妹的小爪子，“哈哈被我抓到了！” “哥哥，我吃果子了，真好吃！”小丫头一脸陶醉。 果子…… 刘卫东愣了一下，继而想起那是临行前小格格和阿依丝大婶帮他炸的面食，幽幽长叹一声！ 咦？ 哥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外边传来刘老汉的咳嗽声，老头站在角门前，望着厂子分给自家的这间房，咧嘴笑了。 我儿有出息啊！ 聋老太太踮着小脚走出来倒夜壶，看到刘宝庆，白了他一眼，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震得玻璃哗啦哗啦响。 “快点起来，爸遛弯都回来了！”刘卫东一骨碌爬起来，小丫头促狭的用冰冰凉凉的小手贴在他后背上，凉得他打了个寒战！ “还敢捉弄你哥……” 刘卫东咯吱妹妹一下，小丫头咯咯笑着求饶！ “今天大概也是跟着许大茂放电影，要不就是去白云鄂博送货，反正就这点活。”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这个月的工资，数出五十递给刘宝庆，“这些钱爸你拿着，你们家具厂也停工了，家里没了进项，手头可得预备着些钱用。” “你那还剩多少？要不再给你十块？穷家富路，身上没几个钱能行？”刘宝庆又数出两张给儿子推过去，刘卫东一笑，摆摆手，“我来钱门路多，爸你别担心我，对了我得给您老提个醒，这院子里没几个好东西，出来进去都注意着点，门窗锁好，当心小偷进来。” “嗯嗯爸晓得了，这只鸡咋整？炖了！”刘宝庆指着放在地上的大公鸡。 看到大公鸡，刘卫东就想起于长海家那群孩子们可怜的眼神，对许大茂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王八蛋，你等着！ “杀了，咱们家也没粮食喂牠。”刘卫东看了一眼大公鸡，幽幽叹道。 刘宝庆公鸡拎进厨房杀了，和粉条炖了满满一大锅，香喷喷的鸡肉味顺着烟囱飘散在四合院里，馋得众禽直嗒嘴。 “丫头过来，把这碗给隔壁周婶送过去。”刘卫东盛出一大碗鸡肉，递给妹妹。 小彩娥看着香喷喷的鸡肉，有些肉疼。 “周婶子有了身孕，得吃点好的补补，听话送过去，锅里还给你留着鸡大腿呢！” “那好！”小彩娥端着大海碗来到隔壁，敲敲门，周莲萍一看竟然是刘卫东的妹妹，蹲下来捏捏她的小脸蛋，“呦呦稀客啊，快点进来！” “喏，婶子，这是鸡肉，昨晚上我哥哥拿回来的，他让我给你送过来，他说你有了身孕要吃点好的……” 小丫头一顿连珠炮的话说得周莲萍直笑，她摆摆手，“婶子家里有吃的，这些鸡肉留着给你吃！” “婶子你就收下，我家里还有一大锅呢！”小丫头执拗说道。 “那好，婶子就收下了，等有好吃的婶子也给你吃！” “嗯嗯！”小彩娥使劲点头！ “婶子咱们可说好了，你有了好东西可不准自己吃，不给我！”小丫头歪着小脑瓜，一脸严肃说道，把周莲萍逗得直笑。 这孩子！ “谁送的鸡肉？”正要出门上班的唐新民看到摆在桌子上的一大盘子鸡肉，好奇问道。 “隔壁卫东让他妹妹送过来的。”周莲萍夹了块鸡胗放在老公碗里，“小刘这孩子真是没得说，你算是不白帮他要这间房。” “切，你当你老公我一般人呢！”唐新民又把鸡胗夹回到媳妇碗里，“别看咱近视，但这双眼睛是能识人的！” “你就吹你！”周莲萍噗嗤一笑，“快点吃，吃完去和你的蛆打交道去！”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题……” 运输科里静悄悄的，出去跑线的司机们到现在还没回来，连谢科长都不在办公室，刘卫东提起水桶和工具箱，开始给自己的爱车做保养。 管你们怎么闹，我反正得把工作做好！ 这是咱工人的本分！ 许大茂这货又来了！ “卫东啊，你今天还得跟我跑一趟！” “今天去哪村放电影？”刘卫东蹲下来，把大灯上的泥点子擦掉，问许大茂。 “今天我领你去个好地方！”许大茂说神秘兮兮一笑。 得，准没好事！ 第52章 后院养着十几头猪呢！ 许大茂所说的“好地方”就是指东平水库，他今天要给水库领导和职工们放一场电影，水库到时候请他们吃全鱼宴。 这是说好的事情。 刘卫东本想今天去白云鄂博送钢架构，顺便回去看看小格格和敖其尔，但是见许大茂如此盛情邀请，也就不好回绝，写了张条子压在窗户下边，开着车直奔水库。 东平水库建成于1960年，截断潮河和白河，库容80亿立方米，平均水深30米，因景色优美，号称“燕山明珠”。 水库水质优良，所产鱼类味道鲜美，是京城百姓的最爱。 城里闹得沸反盈天，水库这边却没怎么受影响，仍旧按部就班的投入工作，只是最近领导也感觉到风声不对，紧跟形势要给工人们“提升思想境界”，由此放电影便提上了日程。 车子缓缓驶入水库工作区，门口早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迎接，见车子停下，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许大茂的手，“是轧钢厂的许大茂同志，欢迎欢迎，我们等你很久了！快点进来！” 刘卫东往旁边的水库看了看，但见水库一望无际，仿佛一块蓝色的宝石，与蓝天白云倒映其中，果然人间美景！ 车子缓缓开进院里，此时水库领导也都亲自出来迎接，笑容满面的簇拥上来，和许大茂、刘卫东俩人握手。 至于电影的放映地点，不是选择在室外，而是在水库的大礼堂里，宽敞亮堂的五百多平米大礼堂，坐着一百多号员工和家属们，每一排前面都摆着长条桌，放上各种果盘，里面盛放着西瓜、葡萄等应季水果。 刘卫东想起昨晚上群众们挤挤挨挨看电影的场景，再看看眼前这架势，说实话，心里要是能平衡，除非有病！ 差距一下子就对比出来了！ “我们这个水库是在60年九月份建成的，目前已经持续六年给京城供水，上级领导多次来视察工作，对我们做出了表扬……” 水库张领导首先领着两人去了趟水库的荣誉馆，指着满墙的奖状向他们介绍水库的发展历史，和昨天对老百姓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德行不同，许大茂今天全程弯着腰，脸上挂着笑，活脱脱一条哈巴狗。 “时间到了，咱们也该去放电影了，辛苦小同志了！”张领导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腕子上那块铮明瓦亮的手表，招呼两人进了礼堂。 刘卫东和许大茂坐在最后一排，开始调试机器，打光圈，上胶片，不一会雄壮的歌声响起，这些水库工人和家属们舒舒服服的坐在礼堂里，看着电影吃着水果，简直比神仙还享受。 “这人啊，真是出身决定命运！”刘卫东看着摆在眼前的果盘，拿起一块西瓜，想了想又放下了。 别的地方有没有实现共富他不知道，至少在这个水库是提前实现了！ 他妈的！ “吃啊！”许大茂见他把西瓜又放下了，拿起一块塞到他手里，自己也拿起一块，“不吃白不吃！” 电影放完后，张领导领着他们进了食堂，好家伙，食堂单间里，早已支起一张大圆桌，十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肴翻花似的摆满桌面，色香味俱全，看得刘卫东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伙食！ 这待遇！ 简直了！ “坐坐坐，我们这穷乡僻壤，没啥好招待你们的，不要嫌弃！”张领导哈哈一笑，招呼刘卫东和许大茂坐下。 门开了，各级小头头络绎不绝走进来，围坐在桌边，张领导首先客套两句，然后摆摆手，大家开吃！ 刘卫东着实是饿了，他才不管那么多，抡起筷子专挑鱼肉吃，话说这东平水库的鱼真不是吹的，肉质鲜嫩软滑，入口即烂，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鱼！ 张领导他们早就对这样的伙食司空见惯，浅尝几口便拼起了酒量。 论喝酒，这些人可是个个海量，首先由坐在主位的张领导提酒，然后是劳资科长、管理科长、后勤科长…… 一圈轮下来，每个人基本上都灌了将近半斤的酒，但这仅仅是开胃小菜，紧接着其中选出一人提个酒令，众人附和，接着拼！ 刘卫东眼睁睁的看着这顿全鱼宴凉了下去，张领导摆摆手，又叫食堂做一桌新的送过来。 “剩菜咋办，直接扔了？” 刘卫东小声问许大茂，许大茂嘎嘎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兄弟，这么好的菜哪能随便扔呢……”他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往后一指，“后院养着十几头猪呢！” 卧槽！ 刘卫东脸色顿时黑了！ 这他么…… 刘卫东的吃饭速度很快，这是他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别人正吆五喝六的拼酒，他已经坐在一边，捏着牙签，冷脸看着这帮肥头大耳的家伙们拼酒。 喝！ 喝死你们算求！ 这顿饭从中午十一点半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半，吃完后桌子一撤，直接摆上两桌麻将，稀里哗啦打了起来。 许大茂那点可怜的酒量，此时已经醉得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刘卫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刚要出去透透气，管理科的老陈走过来，对他耳语几句。 原来是管理科在水库南边打了不少鱼准备分给员工和领导们，见他的大卡车停在院里，就想让他帮帮忙，“方便”一下。 刘卫东正好趁着这个由头走出乌烟瘴气的小餐厅，开着车沿着水库公路，直奔南岸而去。 那里，两艘小渔船正停在宽阔的水面上，岸边一字排开十几个鱼篓，每个都装得满满的。 “辛苦小同志了！” 车子停下来，老陈跳下车，招呼众人把鱼抬上去，刘卫东看着这么多鱼，脸一抽抽。 “我们还要再捞点，你先开车回去！”等把十几篓鱼都抬上车，老陈拍拍刘卫东的肩膀笑道。 “这些还不够吗？”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十几篓鱼得有一千斤！ 这个年代又没啥保鲜技术，鱼一旦出水，几个小时就臭了！ “这点哪够！”老陈哈哈一笑，“这水库管理局职工、大小领导、新上来的头头……都要关照关照……小同志你快点送过去，等下再来一趟！” 刘卫东脸色铁青的发动汽车，沿着水库公路往北走。 前方出现了一队人影，扛着旗子，排着整齐的队伍，正雄赳赳气昂昂往前走。 他停下车，冲孩子们招招手。 这些孩子都簇拥过来，当他们看清车上坐着的人时，立刻立正，向他敬礼！ “给解放军大哥哥敬礼！”一个脆脆的声音传来，刘卫东定睛一看，笑了！ 老熟人！ 在书店里打过杨厂长的那个小辣妹！ 第53章 拖出去“优待”一下！ 刘卫东热情邀请小辣妹上车，小辣妹也不客气，直接跳上副驾驶位。 坐在高高的驾驶室里，小丫头激动得小脸通红，“大哥哥，当司机真好，我长大也要当司机，为祖国建设做贡献！” “有志气！”刘卫东笑着点点头，“不过大哥哥现在有个情况要向你汇报一下……” “竟然有这种事！”小辣妹不听则已，一听怒火万丈！ “走！ 刘卫东把车停在水库门口，少年们闹哄哄的跳下车，冲到大门口，将看门老头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大家杀进去！”小辣妹扯开大铁门，一挥手，少年们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冲进院子里，紧接着吵闹声，打砸声，嘶吼声连绵不绝！ 喝得醉醺醺的众人被按在地上，一顿拳头招呼！ 许大茂也没逃过这场无妄之灾，被两个小将踹倒在地，一顿大嘴巴，抽得脸肿成大包子。 “大哥哥说了，就是这个长脸家伙最坏，给我‘优待’‘优待’他！”小辣妹一脚踩在许大茂的脑袋上，向手下发号施令！ 两个少年拽着纯铜扣的大皮带，狞笑着走到许大茂面前。 看着亮闪闪的铜扣子，许大茂脸都变形了！ “你们敢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 不等他说完，许大茂被直接按在地上，大皮带噼里啪啦的抽下来，疼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干得漂亮！” 刘卫东虽然对小辣妹等人的行为颇多怨怼，但唯独对这件事，他竖大拇指赞成！ 下午五点，得胜归来的少年们一个个脚底生风，齐声唱着歌曲，如同凯旋归来的大将军们一样，向城里走去。 “卫东，卫东过来扶我一下……” 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不成人样的许大茂踉跄爬出大门，冲远处看热闹的刘卫东招手求救。 “这是咋的了？”刘卫东急忙跑过去，故作关心。 “还，还能咋的，不知从哪里跑来一群小逼崽子，把我们按在地上一顿大皮带，哎呦疼疼……”许大茂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挪，“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指使的，看我不抽丫的大嘴巴！” “对，不能放过这帮人！”刘卫东附和道，“里边人都没事，我看都伤得不轻，要不我开车送医院！” “辛苦你了！” 刘卫东发扬风格，将被打得满口喷血的张领导等人送去了市医院。 医生们一看这帮大大小小的头头被打成这幅惨样，心里都是一哆嗦，急忙给他们处理伤口。 “谢谢刘同志了，这次要是没有你，我怕是要落下残疾……”张领导靠在病床上，全身被裹得粽子也似，仅剩一只完好的左手握着刘卫东的手腕，连胜感谢。 “领导您太客气了……要是被我知道是那个混蛋指使的，看我怎么修理他！”刘卫东嘴上客套，心里却要笑炸了！ 那个人就是我啊！ 是我啊！ 哈哈！ “操，鱼没捞着，惹了一身伤……” 坐在解放大卡的驾驶室里，许大茂疼得龇牙咧嘴，恶狠狠骂道。 “谁让咱们倒霉，偏偏赶上这事呢！”刘卫东作痛心疾首状。 “甭管咋说，这次还得多谢谢你！”许大茂哆嗦着手从上衣口袋掏出两块钱，塞到刘卫东手里，“瞧这事闹的，鱼没吃着，倒先吃了一顿大皮带……” “大茂哥你跟我俩客气啥……”刘卫东毫不客气把钱收了，“有机会咱们再吃！” “那成！”许大茂一笑，牵动伤口，疼得他脑门直冒汗！ 刘卫东也笑了，有机会…… 有机会再抽你们一顿！ 方解我心头之恨！ 四合院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家家闭户关门，二大爷的呼噜声都传到屋外。 刘卫东拎着一条四斤多沉的大翘嘴鱼进了屋，这条鱼是他专门挑出来藏在驾驶室里的。 去东平水库不弄条鱼回来，岂不让人笑话？ 小彩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仍倔强的坐在炕上，打着哈欠等哥哥回家。 当她看到哥哥拎着一条大鱼回来，高兴得小小的心都要飞出来，她跳下炕，一把接过大鱼，比划了一下，仰起头，小脸上满是笑容，“哥哥，这鱼好大啊！” “嗯，等下哥哥做给你吃！”刘卫东蹲下来，捏捏妹妹的小脸，笑道。 “这孩子，不是鸡就是鱼，也不怕邻居们笑话……”刘老汉睡了一觉，听到屋子里有动静爬起来，见儿子拎了一条大鱼回家，责备道。 “爸，我妹妹这不是长身体呢嘛！”刘卫东一笑，刘老汉叹了口气，“做鱼就做鱼，可不敢让邻居们知道，我看这院一群红眼病鬼，万一……” “知道了放心！” 刘卫东拎着鱼进了厨房。 有了父亲刚才的训诫，也有担心被这帮红眼病警告大吃大喝的小心，刘卫东最终选择做一道酱焖鱼，做好之后支上桌子，他小心翼翼的把鱼刺挑出来，再送到妹妹碗里。 看着妹妹大口大口吃鱼的小表情，刘卫东噗嗤一笑，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一个画面！ 如果将来，我也有这么一个贪吃的女儿，怕是要把他爹累得团团转哦！ “哥哥你笑什么？”小丫头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见哥哥在笑，还以为在笑她的吃相，蓦然小脸一红。 “没什么，快吃！”刘卫东笑着摸摸妹妹的小脑瓜，安慰道。 大清早，外边就传来沸反盈天的喧闹声，棒梗这个小兔崽子神气活现的站在院子里，扯着脖子大喊大叫，耀武扬威！ “棒梗，都准备好了吗？” 小辣妹宋婷婷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年纪相仿的小家伙，向棒梗问道。 “报告学姐，准备好了！”棒梗歪歪斜斜敬了个礼，逗得大家伙都笑起来。 正巧刘卫东从院子里走出来，准备去上班，宋婷婷一看到他，顿时惊喜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大哥哥原来你住在这啊！” “呦，是你啊！”刘卫东笑着摸摸小丫头的脑瓜，“你们又要去哪啊？” “我们……”宋婷婷叽叽喳喳和他说了半天，最后小脸一红，晃了晃刘卫东的手，“大哥哥，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帮忙。” “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大哥哥能帮上的肯定帮你们！” “我们学校仓库里有一堆抄来的废旧书籍和报纸，你开着大车，帮我们把它送到造纸厂！” 书籍？ 刘卫东眼睛一亮！ 那可都是宝贝啊！ 第54章 书中自有大金库哦！ “行，大哥哥帮你这个忙！”刘卫东冲孩子们招招手，“你们想去哪，叔叔开车送你们去！” “哦哦哦太好啦！” 这四五十个少男少女高兴得又蹦又跳，他们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都还只是一群懵懂的小娃娃，可惜被时代的浪潮携裹，成了人家手里的提线木偶和愚弄的工具。 可怜的孩子们！ 刘卫东开着大卡车，把孩子们送到四中，此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正站在台上，声嘶力竭的叫唤着什么。 “你们都过来！”刘卫东把这四十多个孩子叫到身边，语气有些凝重，“孩子们，哥哥在部队里时，指导员经常教导我们说首先要保存有生力量，才能发挥更大作用，所以你们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先保护自己，你们是种子，是火苗，可不能……” “大哥哥我们知道了！”宋婷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我们学校库房的钥匙，大哥哥麻烦你啦！” “放心！”刘卫东想了想，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塞到宋婷婷手心，“你们现在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出门在外多吃点好的。” “谢谢大哥哥！” “大哥哥我们吃饭不要钱！” “虽然吃饭不要钱……”刘卫东捏捏一个小丫头的脸蛋，“还不允许你们买点好吃的？” 孩子们都笑起来，刘卫东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汇入洪流中，长叹一声，转身上车，直奔轧钢厂附属小学。 学校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老师在打扫院子，刘卫东认得，此人正是冉秋叶。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和冉秋叶唠唠家常，顺便发展一下超友谊关系的心情，他一脚油门冲进院子，停在库房门口，打开，看到里面堆积的东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三间大库房塞得满满登登，全都是各类书籍、家具、字画、雕塑……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光这些书就足有十好几吨！ 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古籍、孤本、以及…… 刘卫东从一堆散发着霉味的书籍下面翻出一本黄绸子封面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永乐大典》卷七千三百五十一！ 竟然是永乐大典！ 而且不止一本，下边还堆着整整一摞子！ 这是真正的国宝啊！ 刘卫东激动得手都发抖了，他蹲下来，小心翼翼这十六本《永乐大典》抽出来，找了一张报纸包好，恭恭敬敬放在一边。 整整一天，刘卫东都沉浸在这堆旧书里，像个饥不择食的野人一样，不知疲倦的翻找其中的古籍。 这里面的宝贝实在太多了，不但有传世孤本，还有许多家族的家谱，甚至还有自家中山刘氏的家谱！ 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一大堆家谱，刘卫东深深吸了一口气！ 弘农杨氏、琅琊王氏、陇西李氏、淄川刘氏、义门陈氏…… 个个都是声名显赫的世家，他们的家族史，就是半部华夏文明史！ 如果全部毁掉，华夏的文脉传承也就被连根挖起了！ 用心何其歹毒也！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些保存下去！”刘卫东决定冒一次险，把这些孤本全部保下来！ 收拾完书堆，他又把目光落在字画上，这里边的珍宝也不少！ 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北宋郭溪的《晚春图》、明代仇英的《桃村草堂图》…… 全部都是名家手笔！ 当然对于这幅《千里江山图》，刘卫东还没氪金狗眼看出是否是原本还是后人临摹本，不过看纸张颜色，即便是摹本，最起码也是明代之前的。 在后世，即便是摹本，最低估价也在上亿元！ 干脆，刘卫东也不挑了，把这些画作一股脑打包装上车，统统拉回家藏起来！ 和这些传世珍品相比，那些名贵的紫檀木家具反而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刘卫东简单扯开几个抽屉，从里面找出不少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块年代久远的徽墨。 “这张桌子似乎很沉……” 他想着把东西都搬上车，一不小心撞到一张桌子上，疼得他直咧嘴，即便是黄花梨木的桌子，也不应该如此沉重…… 除非…… 刘卫东放下字画，将桌子翻过来，用手敲了敲桌腿。 他这才发现，桌腿下边有被动过的痕迹，刘卫东急忙取来一把螺丝刀，撬了一下。 桌腿下面出现一道裂缝，他把裂缝掰开，从里面稀里哗啦掉出好几根黑漆漆的“木棍”，拿在手里掂了掂，却是十分沉重！ 难道是…… 他急忙抓起一张报纸蹭了蹭表面的黑漆，果不其然，黑漆逐渐擦掉，露出里面金光灿灿的本质！ 纯金的！ 金条！ 看来是这家主人想要用这种方式保住金条，没想到被人家连桌子都给抄了！ 刘卫东急忙把剩下的三个桌子腿也都拆掉，大大小小的金条一根根抽出来，足有二十多根！ 至于桌面…… 直接劈开！ 里面果然也藏着不少金块，上边还印着“应天造币厂，号码丙，成色8747，市两5004”等字样。 “这批大概是抗战时花旗国支援给大陆的那批黄金熔铸而成的小金条……”刘卫东把收集到的金条都装进一个布袋里，掂了掂分量，没有十斤也有八斤。 这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等到以后把这几块印着字迹的金块捐出去，剩下那二十几根金条就当做我的保管费！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收点保管费不过分！ 天色渐渐黑下来，眼瞅着孤零零扫院子的冉秋叶也收拾东西下班了，刘卫东这才将收拾出来的宝贝都装上车，金条也塞进驾驶室里，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冉秋叶一脸羡慕的看着冲出校门，绝尘而去的大卡车，心里嘀咕我要是能找这样一个司机该多好！ 因为电力短缺的原因，这一路都是黑漆漆的，路灯也不亮，刘卫东只能靠着月光小心翼翼往厂子方向开，前方是个拐弯，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往前走，刘卫东一脚刹不住车，险些撞上！ “你瞎……”刘卫东顿时路怒症发作，张口刚要骂，忽然觉得这老爷子有些眼熟！ 这不是…… 后世享誉全球的文学家、史学家、教育家，燕大教授林蔚行林老爷子？ 他怎么…… “我不活啦，你撞死我，一了百了落得清静！”老爷子干脆一屁股坐在车轱辘下边，放声痛哭！ 得，碰瓷的找上门了！ 第55章 叫他们晓得我们的文明！ “喂喂喂老爷子，您起来说话！”刘卫东只得半拖半拽把他从车轮子下边给拖出来，老爷子显然被人打得不轻，头发也薅掉了眼镜也干碎了，脸上鼻子上到处都是伤口，一条条血痂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让我死，传承断了，我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早早死了……” “老爷子，你才多大年纪就要死要活的……”刘卫东见他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忍不住有些发笑，这些文人的心理素质太脆弱了！ 这才哪到哪！ 你们吃苦的日子在后边呢！ “您家住在哪，我开车送您回去。” “我不回家，我没家了……”老爷子不哭了，哆哆嗦嗦站起来，一脸可怜相。 “这老爷子说的是什么话，谁还没个家！”刘卫东把他扶上车，老爷子坐在驾驶室里，看看车子里面的陈设，目光落在脚下那用报纸包起来的一堆书上。 还没等刘卫东动手，这位爱书成癖的林老爷子已经撕开报纸，从里面扯出一本《永乐大典》，翻看了两页，顿时激动得眼泪下来了！ “小伙子，你拿这些书干啥，是不是想扔造纸厂打成纸浆？可不能啊，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是咱们民族的血脉，我求求你别送造纸厂……” 老爷子激动得说话都发抖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扯开中山装，从内里口袋往外掏钱，“我有钱，我一个月工资三百多呢，我把钱都给你，求求你放过这些书，成不？” 他抓出一大把十元大票，一个劲的往刘卫东手里塞，刘卫东看了看钱，又看看他，摇摇头。 “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想毁掉这些书，我和你没完，我和你拼命！”老爷子脸色大变，忽然红了眼，像发了疯一样扑过来，被身强力壮的刘卫东一把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老爷子你冷静一下！”刘卫东哭笑不得的向这位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精神失常的老爷子解释，“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些传世珍宝的重要性？实话告诉你，这些只是一部分，车厢里还有不少呢！” “你不是把它们送造纸厂？”林老爷子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警觉问道。 “我才没蠢到那个地步！”刘卫东笑了，“老爷子，我也知道，这些东西是咱们的根，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毁掉了咱们的传承就断了！” “对，对对，这些就是文脉传承，可要留到后世的！”林老爷子亢奋的情绪总算冷静下来，他坐在副驾驶位子上，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 “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刘卫东随口念了一句，老爷子顿时一喜，“小伙子，你准备把这些宝贝藏到哪去？” “我想把这些放到老爷子你家……” “不行不行！”老头连连摆手，“我家被他们洗劫十几遍了，连蚂蚁洞都掀了个底朝上，放在那肯定存不下！” “那……”刘卫东忽然想到一个好去处！ 把这些传世珍宝放在那里，绝对安全！ “小伙子！”林老爷子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他一把抓住刘卫东的手，“我老东西死不足惜，可是你一定要把这些东西保护好，将来传给子孙后世，叫他们晓得我们的文明！可千万千万记住啊！” 不等刘卫东说话，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硬塞到他手里，“就当是我求你了，行吗？” “您老放心，就算我这条命不要，我也要保护好这些东西，将来传给子孙！”刘卫东紧紧攥着老教授的手，一字一顿，庄严保证！ “好，好啊，这样就好，就好……”老头缓缓松开手，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长长吁了口气，“我就是现在死掉也值了！” 得！ 您想死可以，可别死我车上！ “老爷子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小伙子，我自己走回去！”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你说得对，谁还没个家啊！放眼这天下，无处是我家，也处处是我家……” 算了，这老爷子精神又不正常了！ 还是送回去，不然万一想不开出了什么事，自己良心难安。 刘卫东开着车，直奔燕大家属区，这片他以前来过，所以轻车熟路，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此时家属区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见一辆大卡车前来，众人纷纷躲避。 “爸，您老跑哪去了，可把我们给急死了！” 老头刚下车，一个漂亮大姑娘跑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爸这不是没事吗，别哭，让人笑话！”老爷子看到女儿，精神终于正常了，他握着女儿的手小声安慰，“是这位司机同志送我回来的。” 林文蕙抬起头看了刘卫东一眼，顿时挪不开眼睛了！ 这位司机同志……长得真好看！ “爸您以后可别乱跑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万一出点事，你让我们这些当儿女的怎么办啊！”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过来，扶住老头的胳膊，抱怨道。 “我就是出去逛逛，散散心，又不是去寻死……”林老爷子转过身，冲刘卫东摆摆手，“小伙子，记得咱们刚才说过的话，千万千万切记！” “老爷子放心，只要有我在，那些东西就在！”刘卫东再次保证。 林文蕙和哥哥林文川扶着林蔚行老爷子一步步往家走去，老爷子时不时回过头，心情沉重的看着远去的蓝色大卡车，连连叹气。 “祖宗保佑，千万把那些东西保住啊！” 老爷子在心里默默念叨。 刘卫东把车子停在运输科的停车场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数了数老爷子扔给他的钱，话说这老爷子是真有钱，厚厚一沓十元大钞，足有三百多块，也不知道他揣这么多钱干啥。 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小票，加起来也有五十多。 他把钱揣进口袋，就当是老爷子给的“保管费”，目光落在脚下的这些古籍、家谱和字画上，顿时犯了难。 这些稀世珍宝，要藏到哪里呢？ 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只能存到那个地方了！ 第56章 能拦得住大灰狼吗 “你哪来这么多钱！” 两百块摆在饭桌上，把老木匠刘宝庆吓了一跳！ 儿子前天刚给了他五十，现在又弄来这么多！ “儿子，咱们家穷，可是咱们穷得有志气，可不能跟着那帮小子瞎混，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刘宝庆吓得急忙把钱推回去，叮嘱道。 “爸，是这么回事……”刘卫东把救了林蔚行林教授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提黄金和古籍字画的事情。 “那也不能收人家这么多钱，赶明我给他们送过去。”老实忠厚又没多大能耐的老木匠始终秉持着与人为善的行事准则，所谓无功不受禄，贸然接了人家这么多钱财，是祸非福！ “您看着办！明天我还得去草原一趟。” 小不点探过小脑瓜，“哥哥，你明天去大草原，几天才能回来啊？” “呦呵，哥哥还没走就想我了？”刘卫东捏捏妹妹的小鼻子，逗得小丫头咯咯笑，“哥哥你放心去，我在家里乖乖的，听爸爸的话，不捣乱。” “嗯，等哥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刘卫东盯着头顶忽明忽暗的15瓦灯泡，思绪长了翅膀，又飞回到那片大草原上。 一走一个月，也不知道格格现在咋样了…… 这回可真的就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战斗了，秦永江这货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他家找也不见人，轧钢厂停了工，连装卸钢架构的工人都去瞎胡闹了，刘卫东只得自己开车去堆料场，撸起袖子，用了一天一夜才把八吨钢材都装上车。 事不迟疑，抓紧走！ 趁着天黑，他来不及休息，直接上车，奔北方草原而来！ 白云鄂博这边闹得不如京城厉害，矿区仍在正常工作，但是特种钢材极为短缺，布赫奥勒已经给轧钢厂去了十几遍电话，可惜都无人接听。 当他们看着印有“轧钢厂运输科”字样的车缓缓驶入厂区的时候，激动得直拍手！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能坚守岗位，为他们运来开矿必需的钢材！ “卫东，你这车钢材来得太及时了，不然我们的矿井都打不下去了！”布赫奥勒抱住他，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刘卫东一笑，“我答应给你们一个月运来二十吨钢材，就绝不会打折扣！” “咱们爷们就得这样，吐口唾沫是个钉！”钱正军哈哈一笑，“路上累了，快点进屋休息休息，我吩咐厨房给你准备饭菜了！” “不了，我还得去趟黄草岭畜牧点，上次答应给他们送东西的。” 他怕夜长梦多，来不及休息，等工人们卸完钢材后直接跳上车，一脚油门冲向黄草岭！ 车上可是拉着价值连城的宝贝！ 哪敢轻忽大意！ 夜幕下，两道光柱自远方投射而来，照在白色的蒙古包上，引得狗群汪汪直叫！ “这帮小哨兵现在就上岗工作了？”刘卫东听着奶声奶气的狗叫声，忍不住一笑。 还没板凳腿高的小哨兵们，能拦得住凶猛的大灰狼吗？ “汪汪汪！” 车子停在畜牧点，小狗们摇着尾巴跑过来，冲刘卫东叫个不停。 “小胖子，就属你最凶了！”刘卫东抱起一条小獒犬，这条小狗显然是认得眼前这个人的，牠摇摇小尾巴，伸出小舌头舔舔他的手心，哼哼着汪汪叫！ “卫东，你怎么现在来了？”阿依丝大婶和莫日根大叔等人都十分好奇，现在是凌晨一点钟，卫东大半夜跑过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我给矿区送钢材，那边招待所人满了，没地方睡，我就寻思着上这蹭一觉。”刘卫东随意找了个借口，莫日根急忙招呼他进包，阿依丝大婶也端来饭菜，让他先填饱肚子。 “小格格呢？”刘卫东问道。阿依丝大婶噗嗤一笑，“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萨仁格日勒早就睡着了，等明天你不就看到她了？快点吃，这是最新鲜的旱獭肉，你大叔白天打的，最香了……” 刘卫东切了一块塞进嘴里，下意识摸摸口袋，那封信还在。 仍是那个空蒙古包，他钻进去，倒头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舔来舔去，黏糊糊的，刘卫东睁开眼一看，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一个憨头憨脑的小东西正在他身边拱来拱去！ 小獒犬敖其尔！ 见他醒了，小狗摇摇尾巴冲过来，又蹦又跳，蹲在地上，吭吭叫了两声，把小脑袋转向门口。 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关切，见他醒了，急忙转过身去，作势要走。 “格格！”刘卫东急忙叫住她，小格格停下脚步，露出一个笑容，“卫东哥，有事吗？” “我给你写了封信，可惜现在邮局都停了，我就把信给你送过来了！”刘卫东招呼她进来，小格格扭头看看四周，见没人盯着，这才轻轻吁了口气，一闪身进了蒙古包。 她接过信，没有撕开，而是直接塞进怀里。 一个月不见，小格格清瘦许多，眼窝也陷了下去，笑容也没了，目光愁苦的看着头顶天窗，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怎么了？”刘卫东忽然觉得有些心疼，问道。 “我，我没事，挺好的。”小格格抱起獒犬，“卫东哥你看，这小家伙现在会抓老鼠了！” “哈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刘卫东捏捏小獒犬的爪子揶揄一句，惹得小狗汪汪直叫。 “对了，我有一个秘密……” 刘卫东起身来到车前，先向四周看了看，见畜牧点的人都在忙，这才打开紧锁的驾驶室，把里面的东西抱进蒙古包。 “卫东哥，这是……”小格格扯开报纸一看，脑子嗡的一声！ 全部都是传世古籍！ 随便哪一本都价值连城！ “嘘……”刘卫东压低声音，“这是我从一个学校的仓库里找到的，都是宝贝，京城没地方藏，我也信不过别人，就寻思着把这些东xz在你这，等将来再拿出来……” “这么多！” 看着几乎铺满半个蒙古包的古籍，小格格的心也怦怦跳起来！ 她自小受过严格的古典文学教育，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先不说那十六本《永乐大典》，单说这些字画，随便哪一幅都称得上传世孤品！ “卫东哥，你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这当然也是一项重要任务！”刘卫东一笑，“主要是来看看你。” 小格格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她终于抿嘴一笑。 “趁着现在人少，咱们抓紧找个地方把这些宝贝藏起来！”刘卫东招呼道，小格格想了想，“我知道有个地方非常隐蔽，是我放羊的时候发现的，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第57章 墓主人：跑墓室搞对象，问过我的感受吗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俩人取来羊毛袋子，将这些古籍塞进去，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往小格格所说的“隐秘地点”走去。 “果然够隐蔽的！”等到了地方刘卫东才发现，小格格所说的隐秘地点，竟然是一个古墓！ 墓道口开在一个獾子洞里，若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发现！ 刘卫东比划了一下，这个獾子洞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内壁光滑得很，而且开口也不小，他俯下身子，咬住手电筒，顺着獾子洞爬了进去。 等过了獾子洞，进入到古墓墓室内，空间豁然开朗，借着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芒，他看到墓室的墙壁都是用青砖劵起，修得极为牢固，墙上还用三合土刷了一层，上边描绘着各种彩色图画，历经千年而未变色，足见古人的智慧。 小格格也爬进来，拍拍袍子上的灰尘，“怎么样卫东哥，这里面很隐蔽的，一般人发现不了。” “确实够隐蔽。”刘卫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车上还带了不少石灰，咱们把这些字画书籍用油纸包好，放在石灰里，免得受潮……” “嗯！” 两人像做贼一样，一趟一趟运古籍字画和石灰，一直忙到天色将黒，两人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坐在墓室里稍作休息。 小格格直起身子，看着墙上的壁画，幽幽叹气，“卫东哥你看，这个墓主人为了修仙练道，可真是下了血本呢！” 刘卫东这才安下心，举着手电筒，和小格格一起欣赏起墓室的壁画来。 第一幅图描绘的是老子出关图，画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乘青牛出关，身后跟着尹喜，手里还捧着一本《道德经》。 第二幅图是庄生梦蝶，第三幅是修仙炼丹图，画图正中是一个髡头胡人模样，身着辽代官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盒子里的一枚丹药。 以后十几幅图画都是描绘墓主人日常饮食娱乐射猎等的生活图像，线条简单，用色老道，活灵活现。 “看这些人的装扮，应该是辽朝人……”刘卫东指着图画上这些髡头束辫的人物图像，笑道。 “嗯，对，是辽人，也是异族。”小格格蹲下来，饶有兴趣的欣赏这些奇怪的发型，“那在你们汉人眼里，我们蒙古人也是异族，对不？” “你这……”刘卫东难为得直挠头，“才不是呢，子曰：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但凡……” 小格格见他那副窘迫模样，咯咯笑个不停，招呼他坐下，“卫东哥哥，这里边好安静啊！” “是啊！”刘卫东向她身边靠了靠，心怦怦直跳！ “你说等咱们老了，也像这位墓主人一样，安安静静躺在这里，不为红尘俗世烦心，该有多好！” “那要两个人一起躺着，说说话聊聊天，更好了。” “才不和你躺着呢，你们司机一身汽油味。”小格格作势捏了他一下，咯咯一笑，有些憔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柔媚的光彩，“如果人能由着心愿选择出身，该有多好！” “现在的出身不好吗？”刘卫东促狭一笑，“我们尊贵的格格殿下！” “卫东哥哥你又嘲笑我！”小格格俏脸一红，作势捶了他一拳，刘卫东夸张大叫，唬得小格格一把握住他的嘴巴，“嘘……宝勒尔在附近放羊呢，可不敢被她听到！” “那你闭上眼睛！” 小格格害羞抽出手，“你又有什么坏心思了，嗯？快点说坏蛋司机！” “给你看个宝贝！” 刘卫东扯过一个布袋，打开，借着手电光芒，小格格探头一看，顿时惊愕得捂住嘴！ 金子！ 满满一袋金子！ “你这是……”小格格扭头看看放在一旁的棺椁，伸手指了指，“卫东哥哥，你……咱们借人家的地盘藏东西，你把人家的棺材给撬了？” “才不是呢！”刘卫东拿起一块金块，“看好上边写的是什么！” “应……天造币厂……编号……” “嗯，这里有十五块是印着标记的，还有二十多根没有标记的金条，大约十斤左右……”刘卫东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我谁都没告诉！” “嘻嘻小偷，从哪弄来这么多金子，从实招来！” 小格格促狭的捏捏他的后勃颈，威胁道。 “其实……”刘卫东把发现金条的事情说了一遍，小格格幽幽叹气，“前几天我们家也被……唉不说了，这些金子咱们就先存在这，等以后……” “放心，以后这些东西肯定能用得上的！”刘卫东扭头看看放在一旁的棺材，“这可是我的老婆本，你好好给我们看着，要是丢了一块，就撬了你的棺材板，把你拉出来鞭尸！” 墓主人耶律隆佑：还有没有王法了！ “再坐一会！”见小格格想要出去，刘卫东招招手，说道。 “嗯！”小格格坐在他身边，刘卫东往她身边靠了靠，小格格小脸红红的，心砰砰的跳。 耶律隆佑：辣眼睛啊辣眼睛，你们俩出去行不？这是我的墓室，不是你们搞对象的地方！ 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扰人清静！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并排坐着，倾听彼此的心怦怦的跳。 “格格……” “嗯，卫东哥哥你说，我听着呢！” “为啥突然间对我冷淡了，不想理我了？” “因为，因为……”小格格被他这个问题问得面红耳赤，“我，我配不上你。” “你哪里配不上我？” “我哪里都配不上你……” “是莫日根大叔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刘卫东清清嗓子，“其实你大可不必想那么多，世事变化的很快的……” “我不信！”小格格原本坚硬如铁的心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活络，却仍是倔强摇头，“我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是道观里一个老道士跟我说的……”刘卫东凑在小格格耳边嘀咕一句，小格格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是胡诌的！” “信我的没错！” 借着手电发出的微弱光芒，刘卫东贪恋的看着小格格的侧颜，这丫头继承了她额吉云英的美貌，皮肤洁白如雪，秀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看得刘卫东心怦怦直跳。 他忽然热血上涌，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凑在她腮边，轻轻亲了一下。 小格格顿时呆在原地！全身如遭电击！ 麻了！ 卫东哥竟然…… 竟竟竟竟然亲亲亲我了！ 这这这这胆子也太……太大了！ 臭流氓！ 墓主人耶律隆佑：呦呵好看，再来一口！ 这也不是啥正经死人！ “讨厌，不理你了！”小格格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仓皇逃出墓室，留下一脸奸笑的刘卫东。 第58章 快上车，送矿区医院！ 格格的小脸好滑好嫩，感觉真好！ 出了地面后，小格格又恢复了冰块脸，似乎是对他刚才的孟浪有些生气，刘卫东表示理解。 这大姑娘，就会瞎害羞！ “卫东来，尝尝大婶包的包子。”阿依丝大婶热情招呼刘卫东进包里，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摆在桌子上，莫日根大叔抓起一个塞到他手里，“你大婶包的包子，可是草原上最好吃的，就连那些来视察的大领导都说好呢！” “现在咱们这边情况咋样？”刘卫东咬了一口，包子确实不错，滋味十足，比后世的什么老头的好吃一百倍。 两口子面面相觑，摇摇头，“喝点奶茶！” “狼群最近又来了吗？”刘卫东也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了，急忙转换话题，莫日根大叔嗯了一声，“来过一次，不过被我们给吓跑了，不用怕，上头已经答应给我们下拨铁丝网防狼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没营养的话，余永和突然跑进来，小脸上全是汗水！ “怎么了儿子？”莫日根大叔急忙问道。 “阿……阿布，不好了，呼斯勒被牛顶了，肠子都出来了，快，快点……” 正在吃包子的莫日根大叔一听，直接摔了包子，一个箭步冲出去！ 此时天还没全黑，草场上牛羊正在喝水，一群人围成一个圈，里面躺着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孩子，肚子上全是血！ 莫日根冲进人群，见孩子的母亲还抱着孩子抹眼泪，急得一跳脚，“哎呀你们在这哭啥嘛，快点套车，把孩子送旗里！” “送旗里来不及了，马上抬上我的车，我送他们去矿区医院！”刘卫东也冲出来，扯着脖子大声喊道！ “格格，你快点把上次秦叔送的白旗布拿出来，撕成条给孩子止血！”刘卫东镇定一下精神，有条不紊的给众人下命令，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有些蒙的众人纷纷点着头，遵从他的命令，取毯子的取毯子，拿被褥的拿被褥，都竭尽所能给孩子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阿依丝大婶、格格、还有苏日娜，你们几个上车跟我一起去！”刘卫东叫过这几个人，大家伙依言纷纷跳上车，由孩子的母亲抱着受伤昏迷的孩子，车子启动，雪亮的大灯亮起，直奔白云鄂博矿区而去。 天黑了下来，明晃晃的大月亮普照大地，照得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沙，小格格坐在车厢里，看着驾驶室奋力开车的那个身影，蓦然心中一暖。 卫东哥哥心肠好，知疼知热，阿布都说嫁给这样的男人，可是要幸福一辈子呢！ 可是我的出身……嫁给他就是害了他啊！ 唉！ 小格格抱着膝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小手悄悄合在一起，心里默默念叨永恒而又仁慈的长生天啊，帮我想想办法！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刘卫东恨不得把油门踹进油箱里，很快前方就到矿区了，刘卫东也不打招呼，直接撞开矿区的大门，把车子停在矿区医院门口，立刻跳下车，抱起昏迷不醒的小呼斯勒，送进急诊室！ “大夫，大夫快点出来救命了！” 刘卫东扯着脖子吼道！ 值班大夫吴懿平教授急忙赶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孩子的伤势后立刻决定做手术！ 不能再耽搁了！ “孩子失血太多，需要马上输血，你们谁是a型血？”不一会一个小护士走出来，冲众人喊道。 “我是a型血！”刘卫东挺身而出。 “有过什么传染病吗？” “没有！”刘卫东又补充了一句，“我是退伍兵，身体素质很好，多抽点。” “那好！”小护士扯过一节橡胶管，勒住他的左胳膊，用碘伏擦了擦，显现出血管后，拿起针头轻轻扎了进去。 小格格触目惊心的看着从亲爱的卫东哥哥身体里抽出来的红色血液，感觉头皮发麻，天啊，抽了这么多，不会把卫东哥哥抽死！ 呸呸呸乌鸦嘴！ 护士也真够狠的，直接抽了六百毫升，这才夹起一块酒精棉按在针眼上，解下橡胶管，让刘卫东按住。 她端着装满温热鲜血的玻璃瓶进了手术室。 “卫东哥你现在感觉咋样？”小格格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扶着他坐下，关切问道。 “还好，就是有些头晕。”刘卫东把头靠在长椅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冲小格格一笑，故作镇定。 “嗯，想不想喝水，我去给你打点水。” “去！”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转眼间时钟已经指向十点，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护士们进进出出，呼斯勒的母亲急得眼都蓝了，看到护士出来就抓住人家的胳膊问咋样了。 “还在抢救！”护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如此安慰。 “卫东你是咱们黄草岭畜牧点的主心骨，你是最有主意的，帮大婶想想怎么办呜呜，我这脑子都乱成团了……” “放心大婶，一定会没事的！”刘卫东安慰两句，他现在也只能等待。 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半，吴懿平教授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刘卫东急忙上前，“大夫，孩子咋样了？” “还好你们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几分钟，就是华佗在世也没法子了！”吴大夫扯下口罩，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孩子刚醒，别吵到他。” “我知道了……” 等吴大夫走了之后，众人这才进了病房，看着躺在洁白病床上，已经睁开眼，却仍显得十分虚弱的小家伙，众人都有些心酸。 “额吉……”小家伙看到母亲，虚弱的向她招招手，孩子母亲急忙走过去，一把抱住呼斯勒的手，在脸上不停地摩挲，“你总算醒了我的宝贝，你真是吓死额吉了……” “患者家属，家属出来一下！” 护士拿着一个本夹子站在门口，冲屋子里喊了一声，刘卫东和小格格相视一眼，走了出去。 “患者姓名是叫乌赫那·呼斯勒？”护士核对完姓名，小格格点点头，“是。” “是城镇户口吗？” 小格格摇头。 “队上能给报销吗？” “没听过啊……” “不是城镇户口，队上也不给报，那就享受不了公费报销，得自己开付医疗费，这是收费标准，你们看看！”护士撕给他一张单子，小格格一看，脑门上顿时见了汗！ 住院费六毛\/天，手术费十元，换药费八毛钱\/次，验血三毛钱\/次，挂号费一毛五…… 青霉素六分钱\/支，一共用了三支，葡萄糖一毛三分钱\/瓶，针管费三分五\/套，破伤风两毛二\/支，卫生杂费一毛五\/天…… 小格格一摸怀里，面露为难之色，刘卫东冲她挑挑眉毛，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数出三张大团结递过去。 “谢谢你啊卫东哥。”小格格压低声音嘀咕一句，刘卫东冲她坏坏一笑，“想要谢我啊，那就以身相许！” “你……”小格格被顿时小脸通红，愣在原地，一双盈盈大眼盯着他，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小拳头悄悄攥起。 趁着他往病房里走的时候，小格格快步走上去，照着他后背轻轻锤了一下。 “坏蛋，让你胡说八道！” 刘卫东转过身去，冲她笑了笑。 只要你开心，就好！ 第59章 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呼斯勒住了十五天院，等伤口愈合后，医生才准许出院，回家去慢慢疗养。 这个时代的公费医疗只存在于城镇职工及家属身上，这些普通的穷牧民当然无福消受这一优待，五天医院住下来，足足花了三十三块二毛七分钱，呼斯勒家里掏不出这么多钱，还是刘卫东帮忙开付了全部费用。 “卫东哥，我想去学医，这样草原上每家每户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帮他们治疗一下，他们对我和我阿布的态度也会好一点……” 坐在医院的小广场上，小格格有些兴奋的向刘卫东宣布自己的新想法，刘卫东笑着点点头，“行啊，我看这倒是个好办法，毕竟那帮人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医生嘛！” 得到刘卫东支持的小格格显得有些亢奋，她托着腮帮子看着在小广场扶着墙，进行复健的呼斯勒，幽幽叹了口气，“我们草原除了牛羊肉，几乎什么都缺，缺医生、缺老师、缺文化……” “所以你就更不能消沉下去了，为了你的族人们，为了孩子们，你要抓紧振作起来，排除干扰，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给草原上的牧民做贡献啊！” “嗯，卫东哥我听你的，我要深刻反思我最近这一个月消极思想的源头，从根抓起，振作精神，以广大牧民的福祉为奋斗目标，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为大家服务……” 刘卫东撇撇嘴，这特么哪里是搞对象，简直是在上政治课！ 两人对视一笑，阿依丝大婶抱着被褥走过来，冲刘卫东招招手，“卫东，大夫说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好，我去办！” 小格格望着刘卫东远去的身影，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嗯，这一个月消极思想的源头…… 不就是你嘛！ 真是傻乎乎…… 虽然以我的成分，想要当上真正的医生希望极其渺茫，但只要有哪怕一线希望，我也要尽全力去争取！ 我们黄金家族的后代又岂是轻言放弃之人？ 蓝色大卡车行驶在碧绿的草原上，小格格手扒着车厢板，贪恋的欣赏着草原美景。 “这一趟花了三十三块二毛七分钱，账单都在这呢……都是卫东帮我们垫付的，”呼斯勒的母亲把一张张账单小心翼翼的叠好，“等今年年底核算了工分，再借一些，应该能把这些钱还上了。” “咱们那点工分，一年到头也就五六十块钱，扣了口粮，基本上剩不下什么……”阿依丝大婶是队长夫人，妇女主任，对工分那一套早就熟稔于心，几句话说得大家的心都凉透了。 是啊，人家卫东一个月赚八十块钱，我们拼死拼活累一年，不但攒不下钱，有时候还会欠生产队的口粮钱！ 咱们怎么高攀得上！ 小格格眨着大眼睛继续欣赏风景，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得意，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卫东哥的！ 什么森格，什么莫日根，都派不上用场！ 哼哼！ 车子停在呼斯勒家的蒙古包前，众人小心搀扶着孩子下车。 呼斯楞家的蒙古包前，一个壮汉从里面冲出来，这家伙身高足有两米，体型庞大，往众人面前一站，就像半截铁塔一样，把刘卫东吓了一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呼斯勒的父亲奥登格勒！ “刘同志，谢谢你救了我孩子的命，我给你磕头了！ 奥登格勒——这个黄草岭畜牧点最强壮的汉子，蒙东草原有名的巴图鲁甩开袍子，像拎小鸡一样把大病初愈的儿子拽到身边，父子俩齐刷刷跪在刘卫东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头！ “儿子，表示！” 奥登格勒抬起头，不等刘卫东说话，在呼斯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声音大得像打雷！ “刘叔叔，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您的大恩大德，我长大后一定会报答！” 呼斯勒抬起头，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字一字的说出这番话。 “快起来快起来……”刘卫东急忙把他搀起，拍拍身上的碎草，“叔叔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叔叔还等着你带我去逮獾子呢！” “嗯！”小家伙使劲一点头，“叔叔你放心，等我把伤养好了就带你去！” “这才乖！”刘卫东想把父子俩搀起来，但看看奥登格勒的个头，那大体格子，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刘同志，救子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我奥登格勒的这条命就是你的，谁敢欺负你，你来找我！我打爆他的脑袋！” “快起来快起来……” 牧民的性格就是这么豪爽直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不拖泥带水。 草原上有句老话，叫交个牧民有马骑，刘卫东虽然和黄草岭畜牧点的牧民接触时间不长，但已经成了他们最好的朋友和主心骨！ 莫日根大叔每次和外人提起刘卫东时，都是很自豪的说“我们家卫东……”，已经在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一家人！ 如今刘卫东完全把黄草岭的牧民交下了，只要他有所求，这些牧民真的可以用命去帮他！ 相比父子反目，儿女成仇的城市，他更愿意待在草原。 这里怕是人间最后一片世外桃源了！ 为了庆祝儿子伤愈，大难不死，奥登格勒去草原猎杀了三只黄羊，款待大家伙吃野味！ “卫东，还得求你帮我们办件事……”席间，莫日根大叔红着脸向刘卫东提出帮助，现在要迁徙一部分牛羊去夏窝子放牧，而夏窝子距离畜牧点足有八十里路程，许多今年刚出生的小羊根本难以走完这么长的路程。 “没问题，我用车把羊拉过去！”刘卫东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大家伙的神色都是一阵轻松！ 我们家卫东真是好样的！ 有困难真的帮忙！ 黄草岭畜牧点现在有三千只羊，五百头牛，以及四百多只当年生的小羊，一个个活泼可爱，围绕在刘卫东身边蹦来蹦去，争抢草料。 刘卫东蹲下来，抱起一只小羊，“这么小就长胡子了，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咩……”小羊看了他一眼，直接叫妈！ 不良少年……也是你养出来的！ 刘卫东被小羊的智慧震惊到五体投地！ “上车你！”刘卫东哈哈一笑，把小羊抱上车。 牧民转场要早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阿依丝大婶和莫日根大叔就起来了，煮奶茶做早饭，莫日根大叔领着人把牛群羊群分成两拨，一拨继续留在这里放牧，另一拨由牧民们赶着，步行前往八十里外的夏季草场。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牧民们已经赶着这些牛羊，踏上了漫漫征程。 森格副队长带着奥登格勒还有几个牧民，骑着马，驱赶牛羊群向北方走去。 刘卫东开着车，拉着两百多只小羊羔，缓缓跟在牛羊群后面。 没出过远门的小牛犊们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像疯了似的往前跑，又折返回来，还没走出多远，就累得不行，趴在地上吐着舌头耍赖。 刘卫东没办法，只得停下车，把小牛犊抱起来，送上车。 早晨七点出发，等到了中午十一点，他们已经走出一半路程，此时牛羊也都累了，一个个趴在草地上，啃着鲜嫩的青草，稍作休息。 小羊羔们也饿了一上午，咩咩叫着要吃奶！ “在这停一停！”森格副队长看了看天，冲刘卫东招招手。 “嗯！” 他把车停下来，将小羊羔一只只抱下车，饿疯了的小家伙们像一道道白色的旋风冲到羊妈妈肚皮下，使劲嘬着奶水。 “你个小调皮！”刘卫东最后把那头小牛犊抱下来，小牛犊站在地上向四周看了看，忽然抬起头，直直向刘卫东顶过去！ 第60章 海东青捕天鹅！ “哞！” 小牛犊一头撞在刘卫东的肚子上，刘卫东哈哈一笑，抱着牠的大脑袋，给牠挠痒痒。 这货眯起眼睛，一脸享受。 “又是这个粘人的家伙！”森格取出干粮递给他，在小牛犊的身上拍了一下，笑道。 “哞！”小牛犊摇摇尾巴，故意用头蹭着刘卫东的胳膊。 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这片河滩地的草长得蛮好……大家把牛羊赶过来，早早吃饱早早上路！”森格招呼大家把牛羊从山坡上赶下来，趁着河滩地草情好，抓紧吃。 前方就是一片河滩地，累了一上午的牛羊看到这片水草丰美的土地，登时撒了欢，争先恐后冲下来，大口大口啃着嫩草，奥登格勒也提着茶壶来到河边，准备煮点茶喝。 刘卫东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河滩上的绿草、白羊、河流、牛群，不由得由衷赞叹！ 真美啊！ 如果我会画画，一定要把这个场景画下来！ 忽然一丝冷风吹过，他抬头一看，但见西北天空漫起一片乌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好，暴风雨来了！ “森格大叔，快点把牛羊往山坡上赶！” “哎呀，怎么碰上这样的天气！”森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下天空，也是吓得不轻，急忙冲其余几个牧民招手，把牛羊从水草丰美的河滩赶到山坡上！ “快，把小羊羔都抱到车上！” 大家伙一起动手，将两百多只小羊羔都抱上车，盖上苫布。 暴雨说来就来！ 他们刚把最后一只小羊羔塞进车里，倾盆大雨兜头而下！三四米内不见人影！ 绵羊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拍得懵了，一个个傻愣愣站在雨幕里，相互挤在一起取暖，而那些聪明的山羊则蹦蹦跳跳跑到卡车下面避雨，看得刘卫东大为惊奇！ 绵羊这脑子…… 八成治不好了！ 不愧是三傻动物头一名！ 刘卫东、森格等人钻进驾驶室，奥登格勒这家伙体格太壮，被森格踹下去，撵到车子下面去避雨。 森格副队长看着车窗外的雨幕，想起了一件事。 “大概是十年前，草原上也下过这么大一场雨，雨里夹着雹子，把小羊羔打死一半，咱们畜牧点有个哑巴，他赶着一群羊去山洼放牧，结果洪水涌过来，连人带羊全没了……” 刘卫东听得脑后冒凉风，草原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 生活在内地的人们只知道羊肉好吃，却不知道这羊有多么难养！ 旱灾、雪灾、狼灾、疫病……甚至还有风灾和雨灾！ 一只羊从小长到大，要熬过多少磨难！ 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半小时功夫就云收雨霁，太阳明晃晃的照进车窗，热辣辣的烫脸。 众人推开车门跳下去，躲在车厢下面避雨的奥登格勒怒火万丈爬出来，“这小牛犊子，瞧把我的袍子给拱得……” 哈哈！ 大家伙见他满身泥泞的样子，都忍不住大笑。 “你抱住小牛犊亲两口牠就不拱你了！” “你当这是媳妇呢，亲两口就能哄好……”奥登格勒气呼呼喊道。 车厢里，小羊们咩咩的叫成一片，刘卫东打开车厢把牠们放出来，那些被暴雨按在草地上，狠狠洗了一遍澡的牛羊抖掉身上的水珠，一个个呆站在原地，任由太阳照在身上，蒸发掉满身水汽。 至于刚才奥登格勒取水的河滩…… 早已经洪水漫溢，滚滚洪流堪堪冲到了半山腰！ 浑浊的河水携裹着树皮草根，甚至还有被暴雨拍死的动物，汹涌奔向下游！ “好险！”森格副队长擦擦脑门上的汗，要不是刚才卫东提前发现乌云，叫大家撤到山坡上，恐怕现在牛羊连同自己都要被这汹涌洪水卷走！ “奥登格勒，你不是想喝茶吗？河里都是大酱汤，够你喝的了！”一个牧民和他开玩笑，奥登格勒把眼珠子一瞪，“那你先帮我下去尝尝咸淡……” 刘卫东站在山坡上，看着滚滚东去的洪水，忽然想到这里会不会有鱼？ 当地的牧民是不吃鱼的，这点他早就知道，而且听小格格说，还有些部族不吃兔子和鸟蛋。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唳，刘卫东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一只羽毛洁白的大鸟正在众人头顶盘旋！ 是海东青！ 上次在奥鲁特畜牧点看到过！ 这只海东青似乎也认识他们，在他们头顶转了好几圈，忽的一声又飞走了。 不一会西北方向就传来了悠扬的长调！ 又一群牛羊出现在河滩对岸，为首之人五十岁上下年纪，戴着一顶毡帽，一双细长的眼睛如鹰一般锐利！ 他招招手，海东青便落在他的胳膊上，发出嘀哩嘀哩的叫声。 是吉日勒图老人！ 他们的牛羊也在向夏窝子迁徙！ “小刘同志，你大大的偏心啊，来到草原就只顾着奔向黄草岭，却忘了我们奥鲁特，我生气了，等下要灌你的酒嘛！” 隔着河滩凶猛的洪水，老头大声和他开着玩笑，刘卫东也笑了，“老爷子您放心，下次来草原，我给您带点好酒！” “好嘛好嘛，我等你的好酒！” 洪水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才算彻底退去，原本绿草如茵的河滩像被铁刷子刷过一样，草木都被连根拔起，露出松软泥泞的地面，众人只得小心翼翼驱赶着牛羊，一步一步翻过河滩，踏上北边的草场。 刘卫东开着车，沿着牛羊踩出来的道路，一点点开过去。 奥鲁特和黄草岭畜牧点是世代姻亲，关系极好，两个生产队的牛羊也特别合得来，刚越过河滩，两队的牲畜就汇到一起，沿着古老的迁徙道路，向水草丰美的夏窝子前进。 吉日勒图老人骑着马，与刘卫东的卡车并肩而行。 “还是你的铁马管用，能装这么多东西，我这匹小马驮着我就累得不行啦！”老爷子一抖手腕，海东青飞起来，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天空，消失在蓝天白云中。 “吉日勒图爷爷，您的这只鹰，是海东青？”刘卫东手搭着车窗，一边开车一边和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是啊，这是最勇猛的雄库鲁，是长生天的使者！”提起这只海东青，老爷子脸上满是自豪，“我在五十岁的年纪还能熬出这么一只鹰，这辈子已经算是圆满啦！” 其实…… 刘卫东想说，我也想要这么一只！ 不为雄视草原，只为发家致富！ 呸呸，扯远了。 “老爷子，我也想要驯一只鹰，你看我能做到吗？” “不行啦小伙子，现在草原上的海东青越来越少了，你抓是抓不到啦！等明年我送你一颗鸟蛋，你自己培养！” 送我一只鸟蛋…… 那我是不是要再找一只抱窝的老母鸡？ 天空再次出现了一群白点，渐渐地白点变大，刘卫东抬头一看，登时呆住！ 这，这是一群优雅美丽的天鹅？ 真漂亮！ 咻！ 就在此时，空中穿梭过一道白色的闪电！ 紧贴着天鹅身上飞过！ 速度快到肉眼几乎看不清！ 砰！ 正在飞行的优美白天鹅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栽向地面！ 幕后凶手海东青穿过云层，出现在刘卫东的视线里！ 第61章 你干脆养只贼鹰算了！ 不愧是长生天的使者！ 同时也是草原上最凶猛的猎手！ 白天鹅坠地，海东青清唳着飞回来，落在吉日勒图老人的肩膀上，歪着头，一只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刘卫东和他的车看个不停。 乖乖，这只鸟体型不小啊，还是蓝色的，可为什么一直在地上爬呢，飞起来啊！ 飞起来鸟爷给你一口！ “呦呦你个小调皮，又去招惹天鹅了，天鹅是吉祥鸟嘛！”吉日勒图老爷子虽然嘴上唠唠叨叨，但是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有这么一只凶猛又听话的海东青，让他倍儿有面子。 车子终于开到那只被海东青一击毙命的天鹅前，漂亮的白天鹅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洁白的羽翼松散摊开，沾染上了不少泥污。 而在天鹅的后脑上，有一个小小的血洞，仍在不断往外渗血。 这个小洞，就是海东青的杰作！ 据说海东青极速俯冲时，最高速度可达每小时240公里！ 在这种强大冲击力加持下，可以让牠轻而易举啄碎天鹅坚硬的脑壳！ 刘卫东看着蹲在老人肩膀上，把头缩进翅膀里的海东青，心里暗暗琢磨如果能搞一只，那该多好。 到时候架着鹰出去逛街，看到有珠宝店就让海东青飞过去，击碎防盗玻璃，叼起大金表就跑！ 海东青：你干脆养只贼鹰算了！ 羊群一路向前，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夏窝子，相比黄草岭，这里的草长得实在太旺盛了，茂密的牧草没过车轮，牛羊看到鲜草都乐疯了，一个个冲过去，大口大口啃食美味的青草，直吃一个个吃得肚子溜圆，趴在地上撑得咩咩的叫。 吉日勒图老人率领的奥鲁特畜牧点正在搭帐篷，双方早有默契，一伙人去抬撑得动弹不了的羊，一伙人搭蒙古包、煮茶做饭，忙得不亦乐乎。 草原上升起了袅袅青烟，当最后一道残阳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刘卫东抱着一只撑得走不动的绵羊，一步一步走回临时营地。 奥鲁特畜牧点带来的獒犬和黄狗们主动承担起护卫羊群的任务，看到刘卫东抱着一只羊过来，一条黄狗踮着脚跑到他身边，抬起头，泛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又是你！”刘卫东认出这条狗就是上次和自己斗智斗勇的那条大黄狗，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大黄狗嗷的一声，怒气冲冲向他狂吠！ 什么人嘛这是，没招没惹他，他就打本狗！ 老人靠在蒙古包旁，取出大烟袋，挖了满满一锅子烟叶，点着，抽了一口，也笑。 “汉人就干不了咱们草原上的活嘛！抬羊要兜着肚子，不然肚子下垂，会把羊坠死的！” 刘卫东脸一红，急忙把羊放在地上，双手兜住牠的肚子，老爷子又发话了，“你这样会把羊的肚子勒爆的！” 干！ 这老爷子，事咋这么多！ “要这样！”老爷子提来一张羊皮，从下边兜住吃得圆滚滚的羊肚子，与刘卫东俩人一人扯着一头，把羊抬到蒙古包外面。 “呼！” 老爷子捏了捏刘卫东的胳膊，满意点点头，“小伙子蛮壮实的嘛！听奥登格勒说，你和我家格格处对象呢嘛？” 刘卫东脸一红。 吉日勒图老爷子见他这副表情，就明白了个大概，他拍拍刘卫东的肩膀，“我是看着格格长大的，她从小就心软，就连草原上的一只田鼠也舍不得打死，你……” 老爷子呛了一口烟，咳嗽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刘卫东急忙帮他拍拍后背，老爷子这才缓过气来，“你是个好小伙子，我很喜欢你，放心大胆去追格格，不过你要是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可不饶你！” 刘卫东讪讪一笑，这老爷子一手飞刀绝技可不是说说的！ 如此凶悍的娘家人…… 万一我们俩以后成了，闹点小矛盾，老爷子还不得提刀问罪…… 好怕怕！ 星星亮起来了，夏窝子里也亮起了点点灯光，一盏风灯挂在木杆上，被夜风吹得摇来晃去。 蒙古包里摆上一张木桌，累了一天的牧民们都坐下来，抓起热腾腾的手把肉，开始填饱肚子。 海东青已经蹲在蒙古包里的鹰架上，把头插进翅膀里，睡着了。 刘卫东握着一块羊叉骨，歪着头看着海东青，脑补出一幅画面！ 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高高的黄草岭上…… 海东青自天边穿过云层，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落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将“捡”来的大金表放在他手里！ 哈哈，想想都特别的…… 爽！ “老爷子，你看卫东，见到鹰，连吃肉都不香了！”森格调笑道，“要不你就把这只海东青送给他，就当是给格格的嫁妆。” “哈哈，我这只鹰已经老了，就怕他看不上嘛！”老爷子爽朗一笑，“我已经和卫东说过，明年春天这只鹰下了蛋，送给他一颗，至于能不能孵出小鹰，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啦！” “老爷子你放心，只要你把鸟蛋给我，我就一定能孵出来！”刘卫东马上表态，老爷子笑了笑，“那好嘛，你先把鸟蛋孵出来，我再教你驯鹰。” “一言为定！” 夜风清冷，第一天来到夏窝子安营扎寨，谁也不敢疏忽大意，森格副队长让刘卫东这个客人先去休息，他带着奥登格勒和猎犬们巡视牛羊群，以免被狼群或者狐狸袭击。 “明天我去趟旗里，帮你们把上头拨下的铁丝网拉回来，这样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防狼了。”刘卫东执拗的拒绝了森格的提议，他并不觉得自己已经高贵到让别人去守夜，而自己躺在帐篷里呼呼大睡的地步。 “好啊，那实在太好了，谢谢你卫东兄弟！”森格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客气了！” 刘卫东笑笑，站在风灯下，冲那条大黄狗招招手，大黄狗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尾巴，汪汪叫起来。 这家伙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也不是个好东西！ “过来，给你好吃的！”刘卫东蹲下来，冲黄狗咧嘴一笑，黄狗登时吓得汪汪直叫！ 忽然，一道红色的影子从他身边飞过，黄狗窥得真切，一个箭步蹿出去！ 刘卫东根本没看清那是什么！ 第62章 救狐狸一命，胜过十个媒婆！ 红影的速度简直快到飞起，但是黄狗也不慢！ 一红一晃两个影子绕着风灯疯狂追逐，刘卫东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动物你追我赶，想要帮帮黄狗，但是牠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不敢轻易插手！ 咔！ 黄狗窥得一个时机，后腿用力，纵身一跃，直接扑到那道红色影子上！ 随即刘卫东就听到一声惨叫，他定睛一看，黄狗已经牢牢咬住那个红色动物的尾巴，把小家伙疼得发出嘤嘤的叫声！ 好家伙，竟然是一只红狐狸！ 这只红狐狸体型不大，只有小羊羔大小，嘴里叼着一只田鼠，看样子是出来打猎不小心误入营地，被大黄狗给盯上了。 红狐狸见刘卫东看着他，细长的眼睛流出两滴泪水，看得刘大善人顿时心软了，他大声呵斥黄狗，命令他放开这只红狐狸！ 毕竟人家没偷羊，你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大黄狗倔强咬住狐狸尾巴，一步步往蒙古包里拖，根本不鸟刘卫东的命令。 “你……” 刘卫东抄起地上一根木杆，吓得黄狗和狐狸都是一哆嗦！ 面临生死关头，小狐狸再次发出嘤嘤的叫声，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刘卫东，看到他心里咯噔一下！ 好家伙，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汉子了！ 这特么也不是啥正经狐狸！ 不过从这我见犹怜的眼神上看，当年纣王被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似乎也很值得同情！ 毕竟太勾魂了！ “松开！”刘卫东摸摸大黄狗的耳朵，再次下达命令，大黄狗这才一脸不情愿的松开嘴巴，小狐狸甫得自由，扭头看了刘卫东一眼，便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窜入沉沉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真是…… 救狐狸一命，胜过十个媒婆！ 保不齐将来某一天，这小狐狸修炼成人型，跑来找到我，在一声声恩公，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吴侬软语中沦陷…… “汪汪！”大黄狗气得叫起来，把刘卫东从幻想中惊醒，他揉揉狗头，走进蒙古包，取来一块骨头递给牠。 大黄狗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在质问…… 咋的想把本狗毒死，然后和那狐狸私奔？ “快吃！”刘卫东再次捏捏狗耳朵，笑道。 大黄狗这才趴在地上，两只前爪抱着羊脊骨，啃得啧啧有声。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晨，刘卫东刚推开蒙古包的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只胖胖的獾子，他还以为是黄狗给他的礼物，但扭头看看还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黄狗，又有些纳闷，这是谁送的？ 他向远处看了一眼，但见清晨的霞光中，闪过一道红色的影子！ 昨夜被他救下的小狐狸蹲在草丛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见他拿起了獾子，一转身，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噢…… 刘卫东恍然大悟，这是狐狸来报恩了！ 擦，我要的是一只獾子？我要的是狐狸精……啊呸呸，一只獾子倒也不错！ 至少这狐狸有情有义，知恩图报，可比人强多了！ 你帮了别人，人家不背后捅你一刀都算有良心了，还送礼？ 做梦！ 在草原呆的时间越久，刘卫东越觉得人性之可怕，他更喜欢和这些淳朴的牧民以及可爱的动物们在一起。 “清晨的露水太重了，要等到露水全部晒干才能让牛羊去吃草，不然会坐下病的。” 吉日勒图老爷子也走出蒙古包，长长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他和刘卫东等人看上半夜，奥登格勒等人守下半夜，现在这帮莽汉子们正在蒙古包里补觉呢。 “爷爷，现在该生火做饭了！” “对，草场后边有去年剩下的牛粪饼，你去拿一些过来……” 草地上架起一口锅，牛粪火冒出明黄色的火焰，水已经烧开，吉日勒图老爷子将羊肉下入锅里，他看着咕嘟嘟冒泡的锅，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宝王爷前段时间被叫到旗里挨打了，你知道吗？” 刘卫东摇摇头，老爷子脸色一沉，“你想当我们王爷府的额驸，怎么不知道关怀一下你岳父？他被人打得很惨，脸都打肿了，被我悄悄送到奥鲁特藏起来了。” “可是格格没跟我提起……” “她也不知道，王爷只说自己去开会……”老头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他把手里的匕首插在地上，啐了一口，“我倒不怕他们对付宝王爷，有我在，谁想动他，得先踏过我的尸体！但是格格年纪小，又是个菩萨心肠，就怕有人利用她……”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你是该好好的保护她，不然就没资格做我们科尔沁的额附（驸马）！莫日根两口子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妇女主任，现在上头逼着他们在黄草岭树立个典型，他们除了拿格格开刀，还能拿谁开刀？总不至于把自己送上去！” 几句话说得刘卫东脑后冒凉风！ “小伙子，想要娶到我们家格格，你可要费一番心思呢，你在黄草岭的时候，那帮人不敢乱动，可是你毕竟是外乡人，如果走了，又有谁来保护我们家格格？” “这个……” “你看着办，要是格格受一点伤害，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老爷子起身进了蒙古包，刘卫东也站起身，看着蒙古包。 刘卫东蹲在地上，看着泛出明黄色火焰的牛粪火，陷入了沉思！ 看来，是时候要点回报了！ 微风吹拂草原，牛羊们如同割草机一般，将生长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的草卷进肚子里，刘卫东脱下鞋子垫在屁股下面，双手抱着膝盖往远处看。 奥登格勒走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疼得他一呲牙。 这家伙的劲儿也太大了！ “刘同志，你在看什么呢？” “宝王爷被打了，你知道吗？”刘卫东故意问道，奥登格勒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谁敢打老王爷，我撕了他！” “嘘……”刘卫东压低声音，“宝王爷已经被吉日勒图爷爷接到奥鲁特畜牧点养伤了，格格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可不要说漏嘴了。” “你放心，我的嘴比马嚼子还要紧，进了我耳朵里的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这货拍着胸脯喊道，刘卫东一瞪眼，“小点声！” 奥登格勒急忙捂住嘴。 “奥登格勒，我救了你儿子，这个恩你该怎么报答？”刘卫东又反问道，奥登格勒一听就要站起来，刘卫东只得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坐下！ 那么激动干啥！ “你救了我儿子，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就算是让我跳下山涧与猛虎搏斗，扭断你仇人的脖颈，我都会眼睛都不眨的去做！” 奥登格勒闷声说道，“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现在去死，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真是好样的！ 刘卫东几乎要被感动哭了！ 那个，明天咱们就上火车，奔香江，我领着你，你拎着锤，咱们从弥敦道抢到中环…… 呸呸！ “我现在有件事求你，你能帮我做到吗？” 第63章 我媳妇啊……抢来的！ “恩人你说！” “我听说有人想在黄草岭立典型，拿格格开刀？” “好像听莫日根说过，说每个畜牧点都要揪出个典型来批……” 看来老爷子给的情报是真的，刘卫东皱了下眉毛，“那个，我喜欢格格，你看出来了吗？” “你喜欢格格？真的假的？”这货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卫东。 卧槽！ 连瞎子都看出来了，你敢说你没看出来？ “那个，我问你个事，你是怎么娶上媳妇的？” “我媳妇啊……”这货哈哈一笑，“我抢来的！” 卧槽！ 这天是没法聊了！ “奥登格勒，我挑明了跟你说，格格对我很重要，如果有人敢拿格格开刀，立典型，你就给我揍他们！记住了吗？”刘卫东本来还想委婉一点，绕几个弯子和他解释这个问题，但以他的理解能力…… “格格为啥对你很重要？她借你钱了吗？”奥登格勒眼珠子瞪得像牛，闷声闷气喊道。 “啊……对，她欠我钱，所以你要保护她，一根头发丝也不能掉，不然我的钱就泡汤了！”刘卫东咬牙切齿说道，奥登格勒霍的站起来，手按在胸口，声音像闷雷一般，“恩人你放心，我会坚决听从你的旨意，用我的生命去保护格格，不让她掉一根头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卫东擦擦汗，看来和人沟通也是个力气活呢！ 尤其是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眼看着时候不早，刘卫东起身，叫上森格副队长，俩人驱车前往旗里，刚到畜牧局门口，就看到局长大人被人按着膀子往小广场拽。 “森格，铁丝网上级没给批，你们自己想办法，记得帮我把办公室的门锁上！” 畜牧局局长包图使劲抬起头，冲他喊道。 森格一脸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畜牧局大院，冲他摆摆手。 “要不咱们去木材厂整点木头，不把羊圈垒起来，咱们的羊早晚都得被狼祸祸光。”刘卫东只能退而求其次，拉着他来到县城南边，那里有一个小家具厂。 家具厂也停工了，只有一个看门老头坐在那，听两人说完来意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想买木头？你跑到家具厂来买木头？小伙子你可真是……这都是公家的东西，哪能随便卖给你！”老头点起一根烟，抽了两口，脱下鞋子在墙上磕了磕土，不住摆手，“捡便宜捡到公家大门口了！回回！” 森格手扒着墙头，踮起脚往后院看了一眼，但见那里木头堆积如山，他挠挠头，把刘卫东拽到一边，“这可咋办，人家不卖啊！” “看我的！” 刘卫东从驾驶室里拿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老头看到这金贵货，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摇头，“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想要木头自己去山里砍去，别惦记公家的东西，整出事来倒霉的是我！” “老爷子瞧您说的，这千里大草原我上哪砍树去？您给通融通融……”刘卫东又掏出两块钱，卷成一个纸卷塞到老爷子袖子里，“我们这不也是支援牧区建设，防狼防灾嘛！” 老爷子把袖口扣住，抬头看看停在门口的这辆蓝色大卡车，嗒嗒嘴，把烟头扔在脚下，“这车是你的？” “您这啥话……我哪有钱买这么大的车啊，车门上不是印着呢么，京城红星轧钢厂运输科……我是跑专线的司机！” “哦，你是司机……那这么办……”老爷子瞅瞅四下没人，压低声音，“你帮我跑跑腿，拉一车木头送我家去，我就……” 他比划出两根手指，“再给我两块钱，我让你装一车，成不？” 卧槽！ 刘卫东真想给这老爷子一个大比兜！ 你他娘的跟老子装了半天，到头来也是蛀虫一只！ “成，您家在哪？” “不远，我给你们领路！” 老头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大铁门，招呼刘卫东快点把车开进去！ 可不敢让人看见！ 院子一角，摆放着二十多根足有脸盆粗的上好松木，每根都有一丈多长，用来盖房子当檩材再好不过了。 刘卫东和森格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二十多根松木抬上车，车子发动起来，老头一蹁腿坐进驾驶室，刘卫东开着车，按照他指的路线，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在一片棚户区停了下来。 老爷子跳下车，招呼自己几个儿子出来，将车子上这二十根上好的木头抬下车。 “小子，你们自己回去装木头，等下我去锁大门！”老爷子看着堆放在后院这二十多根木头，脸上乐开了花！ 等到过阵子风声没那么紧了，就用这些木头盖栋新房子！ 花了四块钱，买了一车木头回来，森格着实有些气结，他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使劲揪着头发，“卫东，这老爷子也太黑了，就这么点木头，要咱们四块钱！” “别急啊！”刘卫东冷冷一笑，“等下咱们再去拉他一车……” “这么整能行吗？”森格一脸吃惊！ 第65章 你别凭空污人清白哦！ 刘卫东把事实和道理讲清楚了，接下来就是两位领导拍板决断的时刻了！ 能不能进矿区医院，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布赫奥勒是副，钱正军才是真正定事盖戳的人！ “卫东哥真厉害！”小格格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几句话就把两位领导说得哑口无言！ “钱叔，你看咋办，要是不行的话，我立马带她回黄草岭畜牧点，再也不提这件事，成不？” 钱正军握着毛巾不停擦汗，一脸为难的望向刘卫东。 虽然他只是个小司机，但是在这个时代，司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得罪得起的！ 矿区开矿需要大量特种钢材，现在许多地方都停产了，这个月也就卫东给他们送来一车特种钢材，才不至于陷入停产的窘境，他为我们矿区立下了不少功劳，现在求我们帮个忙，或许也是可以通融通融的…… 万一因为这件事把这小子给惹翻了……后果不敢想象！ “行……”钱正军咬了下嘴唇，“行，等下我和何院长打个招呼。” “好，我就回去等您的通知了！“ 刘卫东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站在外边等候“判决”的小格格一脸笑容迎上来，两人隔空击掌，庆祝胜利！ “这俩家伙郎才女貌，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着两个年轻人喜笑颜开走向远方，钱正军擦了把汗，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 “老布，你去把老何叫过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这事。” 三天后，矿区医院正式下文，让萨仁格日勒马上前往医院，正式开启学徒生涯！ 时间为一年，期间每个月只拨给十五块钱伙食费，并要求她每个月都要上交学习心得，洗心革面为广大牧民做贡献云云…… 大家都很高兴，格格这下算是交了好运，不用留在这放羊了。 莫日根大叔马上杀牛庆祝，但是副队长森格很不高兴！ 而且是非常不高兴！ “现在上头要咱们每个点都揪出一个典型，老王爷跑了，本来这个典型就落在萨仁格日勒身上，现在她去矿区医院了，咱们这个典型咋办？” 他一句话把莫日根两口子给问住了！ 是啊，小格格一走，以后我们批谁去？ 总不至于引火烧到自身！ “要不就老嘎头，这老疯子每天都嘟囔着要变天了，我看光这句话，就足以让他当典型了！” 莫日根大叔把畜牧点一百多人，包括老头孩子筛了个遍，最后也只能选中老疯子嘎日图。 “你这是开玩笑呢！谁不知道嘎日图老爷子是八辈贫农，他打年轻时就疯疯傻傻的，咱们还不至于荒唐到让一个傻子去当典型，这不是糊弄人么！” 森格想起前几天在县里看到的热闹场面，热血就有些沸腾，“反正关于萨仁格日勒去矿区医院当学徒这件事，我不同意！” “那咋办？”莫日根看看阿依丝大婶，阿依丝大婶也是挠头，“宝王爷对咱们不薄，荒年减租，年节送礼，咱们可不能恩将仇报……’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阿依丝，我怀疑你的立场有问题！”森格的语气变得越发强硬！ 三个人在蒙古包里激烈争吵起来，余永和悄悄拍拍姐姐的肩膀，溜了出去。 “刘叔叔，格格姑姑，你们快跑，森格说要抓你们呢！” 余永和跑到黄草岭上，看到两人正坐在一起聊天，气喘吁吁说道。 小格格一听，吓得花容失色，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看来你想脱身也难啊！”刘卫东反倒笑起来，小格格忧心忡忡的看着下面的畜牧点，“卫东哥，要不我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刘卫东笑了笑说道。 “那我……”小格格银牙一咬，从腰间拔出匕首，“不行我就跟他们拼了，我们黄金家族的人绝不受这样的侮辱！” “诶诶诶！脾气咋这么爆呢！”刘卫东急忙拦住她，“又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干啥动刀动枪的！” “那我还能怎么办！”小格格顿时带了哭腔。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好不好？”刘卫东张开双臂抱住她，轻轻拍了两下后背，看得余永和直捂眼睛！ 叔叔姑姑，你们办事背点孩子好不好？ 教坏了我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切！ “嗯……”小格格擦擦眼泪，有些害羞的推开刘卫东，“你，你又趁机占我便宜！” 刘司机大囧！ 身为同志+好友，在你伤心流泪的时候我送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帮助你摆脱恐惧难道做错了吗？ 我怎么就占你便宜了我！ 你别凭空污人清白哦！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刘卫东噗嗤一笑，“你就看我怎么表演！” “那好！”小格格吹了声口哨，把骕骦叫过来，“实在不行我就跑！跑不掉就和他们拼了！” 这回轮到刘卫东擦汗了！ 这彪悍媳妇，将来怕是降不住她！ “关于批萨仁格日勒这件事，我认为你们都是不够资格的！” 当着三位畜牧点领导的面，刘卫东一句话就把他们都镇住了！ “我是工人，你们都是牧民，所以这件事理应由我来主导！！” 刘卫东从口袋里拿出红星轧钢厂的工作证拍在桌子上，森格面有不甘的看了看工作证，艰难开了口。 “卫东，话是不假，可是现在咱们畜牧点就你一个工人，你怎么主导啊！”他清了清嗓子，“要不……” “打住打住！”刘卫东豪气一摆手，“一个工人就不能展开工作了？森格大叔你这是什么觉悟？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以前都是宝王爷家的家丁和仆人，说，你们是不是跟她是一伙的！” “那照这么算……”莫日根大叔被刘卫东神奇的划分方法震惊了！ “咱们畜牧点，只有老疯子嘎日图，才算得上八辈贫农！” 第66章 可人家是八辈贫农哦！ “看，我就说咱们这还是存在货真价实的老贫农的！” 刘卫东义正辞严，“莫日根大叔、阿依丝大婶、森格大叔，咱们交情归交情，立场要分明，咱们这个畜牧点除了八辈老贫农嘎日图，其余都是典型！都要挨批！” 这下连三个领导都麻爪了！ 我们也要挨批？ “对啊，当然要，你们也都曾经是宝王爷的仆人，我们工人必须帮助你们洗心革面，做新人！” 他清了清嗓子，“单独揪出萨仁格日勒一个是不够的，根本达不到效果！” “那个，那个，我家在王爷府算是旁支，关，关系不大……” 森格急忙撇清关系，刘卫东冷笑一声，“旁支就不是支系了？相反旁支问题更大！” 阿依丝大婶捂着嘴笑。 这下好了，惹火烧身了！ 我呸！ “批批批！都批都批！”莫日根见森格犯怂了，顿时一拍桌子，“我坚决同意卫东的看法，要批就全都批，以前出生的也都要批，谁也甭想逃！” 呃…… 森格脸都绿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下面举手表决，同意我提议的请举手！” 莫日根和阿依丝两口子果断举手，刘卫东也举起手，只有森格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三比一！”刘卫东话音还没落，森格也举起手，“我原则上同意刘同志的意见！” “好，全票通过！” 刘卫东大喜，五千年的斗争智慧，搅混水掺沙子，混淆概念蒙混过关，无中生有反客为主，这些我算是略通皮毛了哈！ 第二天上午，黄草岭畜牧点的牛羊关在圈里饿得咩咩叫，除去留在夏窝子的牧民，其余人都聚集在莫日根家的蒙古包前，每个人自觉的取过一个帽子戴上。 刘卫东和老疯子夏日噶坐在桌边，旁边围着一群小孩子看热闹。 “开始！”刘卫东拍了下桌子，首先命令众人绕着畜牧点走一圈，进行检讨与自我检讨！ “要变天了！”老疯子活了六十多岁还没看过这西洋景，见大家伙一个个带着报纸糊的帽子，低着头，像偷了羊被人抓到的狐狸一样臊眉耷眼的，把他乐得嘎嘎笑。 “向嘎日图老爷子保证，我今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请您老人家监督我……” 小格格当然是第一个，她站在老疯子面前，像背课文似的表了下决心，老疯子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嘴里念叨着真好看，仙女下凡了…… “咳咳！”刘卫东使劲在老疯子胳膊上掐了一把，老疯子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啥的，他急忙坐好，咧着嘴，两只眼珠子盯着小格格，忽然使劲一拍手！ “好！” “过关了过关了，下一个！” “我向老疯子……” “咳咳！莫日根同志，注意措辞！”刘卫东使劲拍了下桌子，“你竟然管八辈贫农叫老疯子？” “错了错了，我重说不行嘛！”莫日根清清嗓子，“向嘎日图老爷子保证，我一定天天学习，提升个人品味和……” “好！”老疯子一拍手，算是通过了。 阿依丝大婶和一帮妇女跟在后边，一个个都捂着嘴笑，这个刘卫东，经他一掺和，把严肃认真的活动搞成了一场闹剧！ 轮到森格了。 “向嘎日图爷爷保证，我一定……” “呜呜呜要变天了我不玩了……”嘎日图老爷子忽然闹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脾气，把森格搞得脸红脖子粗！ 这老爷子，咋的轮到我就闹起来，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老爷子听话，快完事了！”刘卫东只得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老爷子吃了糖，咧嘴一笑，“真甜！” “甜，你乖乖的，等下我再给你俩！” 这场闹剧持续了一个小时，等到结束的时候，牛羊已经饿得眼都蓝了，山羊们使劲撞着新修好的木头羊圈，莫日根大叔怒骂一声净扯王八扯犊子，吼着招呼众人去放羊！ “森格大叔，还玩吗？”刘卫东和森格坐在草地上，笑问道。 “卫东你厉害，我服了！”他竖起大拇指，由衷敬佩！ 刘卫东这小子的花招也太多了，那可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接一套，颠倒黑白的本事在草原上找不出第二个！ 这样高段位的选手，我们真的玩不过！ “可是卫东，如果以后上头派人下来，萨仁格日勒照样脱不了干系！” “那就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了！”刘卫东哈哈一笑，“人家去矿区医院上班了，咋的上头派人来还能去矿区把人抓出来不成？” “这倒也是……”森格脸色一沉，“可她躲进矿区医院享清闲了，我们这咋办？人家上头要的是典型！” “那不是现成的吗？”刘卫东一指坐在地上吃糖的老疯子嘎日图，笑道。 “可人家是八辈贫农……” “你见过哪个八辈贫农张口闭口要变天了？变的是什么天？草原的天还是……” 森格被刘卫东一顿连珠炮喷得哑口无言，他盯着嘿嘿傻笑的老疯子，从牙齿里挤出一句！ “这个老东西！” 第67章 救命啊女流氓非礼纯情青年啦！ 嘎日图老爷子跟在余永和等小朋友们身后，排着队向刘卫东要糖吃。 “变天了嘿嘿，糖真甜！”老爷子接过糖，剥掉糖纸咬了一口，呲牙一笑。 刘卫东一脸同情的看着老爷子，问小格格，“格格，嘎日图老爷子到底是什么回事，我听阿依丝大婶说他年轻时是个挺好的小伙子，怎么到现在就……” “嘎日图爷爷年轻时也是咱们草原上最厉害的小伙子，他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后来……”小格格望着嘿嘿傻笑的老人，目光里满是同情，“后来他媳妇被一个台吉（贵族的意思）看中了，把他媳妇抢了去，他去找媳妇，被人揍了一顿扔出来，吐了一大摊血，就变成这样了……阿布看他可怜，就把他留在王府里……” “也是个苦命人啊！” 刘卫东感慨万千，嘎日图爷爷对不起了，为了救格格，我不得已把你拉出来挡枪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在这了！”小格格提起两个柳条箱，这还是她额吉当年大婚的时候带来的，四周的边角用铜片镶嵌，已经被小格格擦得锃明瓦亮。 “走！”刘卫东接过柳条箱，放在车上，小格格抱起敖其尔，“卫东哥，这个小不点怎么办？也能带着吗？” “带上，要是医院不让养，我就带到京城去。”刘卫东笑着捏捏小狗的耳朵，小狗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张开嘴巴去咬他的手。 车子隆隆启动起来，黄草岭的牧民都聚拢过来，向小格格挥手告别。 这一去，到底是福还是祸，尚未可知…… 小格格心情复杂的向大家伙挥挥手，余永和等小孩子们跑过来，小手拉着她的衣袖，“格格姑姑，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 “放心放心，只要放假我就回来看大家！”小格格挤出一个笑容，捏捏余永和的小脸蛋，“到时候给你们带好吃的！” “哦哦哦！” 少年不知愁滋味，孩子们欢呼起来，小格格又看了一眼莫日根大叔，声音有些低沉，“大叔，要是有我阿布的消息……” “放心放心，只要宝王爷回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 小格格看了一眼众人，转过身，毅然决然上了车！ 阿依丝大婶拿起一碗马奶酒，洒在路上，祝愿他们一路顺风！平安顺遂！ 车子缓缓启动，越来越快，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余永和等小孩子跑到远处的黄草岭上，手搭在额头上，目送亲爱的叔叔和姑姑离开。 车子穿行在茂密的草原上，远处，一匹全身白色的“照夜玉狮子”——骕骦如同一道白色的旋风，与汽车并排奔跑，不时发出哕哕的叫声，似乎是在抱怨主人的不告而别！ “要停下来吗？”刘卫东减慢了车速，问小格格，小格格有些忧伤的转过头去，“卫东哥哥，开快点！” “好！”刘卫东只得一脚油门蹿出去，超过骕骦，直奔白云鄂博矿区而去！ 身后传来马儿的悲鸣嘶吼，骕骦驻足山坡上，望着远去的汽车，大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 主人，你不要马儿了吗？ 一百多里的距离，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布赫奥勒早在门口等候。 “布赫奥勒叔叔，真的是太麻烦您了！” “客气客气，看在宝王爷的面子上，应该给你提供更好的居住环境，可是我们矿区也就这个条件了……”布赫奥勒一脸歉意的提过小格格的行李箱，领着两人穿过办公区，来到几间平房前，停住了脚步。 “这里就是你的宿舍了，虽然小点，但起码是个单间，这样以后你们俩约会也方便些……”布赫奥勒掏出钥匙递给小格格，臊得她满脸通红，“布赫奥勒叔叔，你在说什么呢！” “我觉得老布说的是完全正确的，你看看你们俩，单单往这一站，就比年画上的金童玉女还好看！”钱正军也笑着走过来，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卫东你可得加把劲，早点把草原上最美的花娶到家，给咱们汉家儿郎争口气！” 这俩领导…… 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萨仁格日勒住在这里你绝对放心，咱们这个矿区是地区重点建设单位，还没哪个不开眼的敢跑到这里闹事！” 当着两人的面，钱正军打了包票，“萨仁格日勒，我不得不向你提个醒，培训期只有一年，在这一年里你能学到什么样，甚至说将来能不能留在医院，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嗯，钱叔叔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小格格点了下头，蓦然俏脸一红，“就是不知道我的导师是……” “你的导师……那不是来了吗？” 顺着钱正军手指的方向，小格格一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 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位就是吴懿平女士，当年出过国留过洋，自打回国之后就一直在归绥第一人民医院任职，是最近才调到咱们这开展工作的。” “是萨仁格日勒格格，我早就见过你了！”吴懿平一笑，和她握了下手，“以后由我负责传授你医学知识，学习医学没有捷径，你要认真学习，刻苦钻研，要是学不好，我会立刻把你赶出去！” “请吴老师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早日学有所成！”小格格绷着小脸严肃表态，吴懿平笑了笑，“很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你先休息一下，下午两点半准时来我办公室，咱们就正式开始授课了。” “辛苦您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钟，距离上课还有几个小时，刘卫东领着她在矿区大院逛了逛，这个时代白云鄂博矿区刚刚起步，一切都还处于草创阶段，基础设施还很简陋，所以逛来逛去充其量也就是一排排的大瓦房，唯一算得上景点的也就是医院门口那个小广场。 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敖其尔显得很害怕的样子，缩在小格格怀里不敢露头。 “等下我也要回去了。”刘卫东在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塞到小格格手里，“学徒工资低，在这边花销又大，身上多留些钱，别亏待了自己。” “嗯，卫东哥哥你路上多注意安全，下次来……”小格格也不扭捏，把钱接过来，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嘴角一抿，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下次来是什么时候，别告诉我是明天！” “哈哈，是后天！”刘卫东也笑了，“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可要学出点真本事，不然我可要修理……” 小格格扭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不等把他把话说完，搂住他的脖子，朱唇轻启，在他的脸上印出一个甜甜的唇印！ 嗷嗷嗷！ 刘卫东登时如遭电击！ 救命啊女流氓非礼纯情青年啦！ 第68章 许大猫？他家也没有猫啊！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侮人清白！人家还是黄花小伙子……” 刘卫东开着车，心情舒畅的哼着小曲，脸上的吻痕似乎尚有余热，他伸手摸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陶醉的笑容。 讨厌，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她就亲上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路风驰电掣回到轧钢厂，厂子里仍旧静悄悄的没有声音，老谢却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在看报纸。 “卫东回来了！”谢科长冲他招招手，“都告诉你了现在都停产了，你还出车乱跑，在家歇几天！” “科长，现在上头有什么指示没？”刘卫东搬过板凳坐在他身边，也抻长脖子看报纸。 “能有啥指示，现在都乱套了，谁还能顾得着谁？”谢科长接过他递来的布袋，从里边抓起一根牛肉干塞进嘴里，“对了卫东，草原那边现在还好？” “也不太平，闹哄哄的。” “至少比咱们这边强……”老谢长叹一声，“这个李主任就是瞎胡闹，整天跟着老白他们到处惹事，这不前几天把大领导的家给抄了，弄出不少好东西来！” 刘卫东眼珠一转，老谢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让我意思意思？ “现在都搞到个人家了吗？”刘卫东装糊涂，干笑一声，老谢眉毛一挑，“昨天李主任还朝我要人呢，说要咱们运输科出人出车，拉着工人们去搞什么……我说咱们的司机都放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刘卫东算是看透了，谢志恒这个家伙是有野心的，他仗着李主任的势力坐稳了位子，现在又开始拿捏李主任，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 不过李主任也不是什么善茬，早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要不然人家出去风光无限，单独把他留在厂里喝西北风？ “你这样，先回家休息一天，明天早点来，我给你安排个好活。”谢志恒抓了一大把牛肉干塞进口袋里，“这玩意挺好吃，我给我儿子拿回去点。” 废话，纯牛肉做的，不好吃才是见了鬼了！ “这是草原上的牧民为了感谢我帮他们弄木头修羊圈给我的，您要是喜欢吃就多拿点……”刘卫东又抓了一根牛肉干放在桌子上，“科长我先回家看看，这一走十好几天，家里指不定啥样了！” “去去，明天早点到。”谢科长把牛肉干囫囵装进一个袋子里，打开抽屉扔进去，笑着冲刘卫东摆摆手。 路上到处都是大字报，贴得满墙都是，连路灯杆都被糊满了，刘卫东皱着眉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那些白纸黑字。 不过写大字报的人水平实在有限，错字连篇不说，有些还是注音的！ 唉，就这水平，连后世小学三年级的孩子都不如！ 四合院里也是静悄悄的，爱闹事的都出去跟着闹了，不爱闹事的都窝在家里，数着米粒子下锅。 虽然现在厂子停工了，但并不是倒闭，也不是关门大吉了，职工的基础工资还是正常开付的，所以大家伙反倒觉得庆幸，可以不上班领工资，这神仙日子上哪找去！ “哥哥回来了！”小彩娥蹦蹦跳跳跑出家门口，一把抱住了刘卫东的胳膊，高兴得又蹦又跳！ “在家有没有不乖啊？”刘卫东把妹妹抱起来，捏捏小脸蛋，在草原牛肉干的哺育下，妹妹的小脸明显变得红润，胳膊上也有了肉，不再像以前那样脸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可乖呢！”小丫头搂着哥哥的脖子，“爸爸去给人家做活了，要等到天黑才回来，我今天中午自己做的饭，可好吃了！” “呦呦呦厉害了嘛，都会自己做饭了！”刘卫东推门进去，见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桌子上的茶壶水杯都擦得直反光，不由得暗暗点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妹妹今年才五岁，就知道帮家里干活了。 “哥哥你吃！” 小丫头跑到炕边，抓起一把李子递给他，刘卫东大为好奇，“哪里来的？” “是大长脸媳妇给我的……” 大长脸媳妇？ 刘卫东愣了一下，马上想到妹妹所说的大长脸是许大茂，他现在的媳妇，不就是秦京茹吗？ “彩娥，不要乱给人家起外号，那叫许大茂，不是什么大长脸！”刘卫东叮嘱道，小丫头咯咯一笑，“许大猫？他家也没有猫啊！” “你……” 小彩娥笑得更开心了！ 刘卫东把拿回来的牛肉干和奶干给妹妹续上，小丫头现在顿顿牛肉干吃着，奶干嚼着，生活水准领先四合院众人一大截！ “哥哥，你明天还要去草原吗？”小丫头啃着牛肉干，歪着头问刘卫东，刘卫东笑笑，“明天厂子里还有其他工作，哥哥过几天再去。” “过几天是过几天？后天吗？” “哥哥大草原好玩吗？有大脑虎吗？有长颈鹿吗？有小羊羔吗？有小狗吗？” 这个问题小叮当啰里啰嗦没完没了，刘卫东干脆躺在炕上，双手捂住耳朵，不和她说话。 “唉，哥哥回来就变得傻乎乎……”小丫头忽然长叹一声，也躺在刘卫东怀里，一把抓过他的手，“哥哥抱！” “好妹妹让我眯一会……开车很累的！” “只有猫猫才白天睡觉觉呢，你又不是猫……” 唉，小孩子真是黏人啊！ 小丫头咬着牛肉干啰里啰嗦的和他说话，不一会没动静了，刘卫东抬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傻子叼着牛肉干，自己先睡着了！ “睡睡小馋猫！”被她这么一搅和，刘卫东反倒睡不着了，他起身拿过一个满是补丁的薄被子帮妹妹盖在身上，转身出了门。 窗外，盛夏的阳光火辣辣炙烤着大地，晒得树叶都卷曲起来，只有蝉蹲在树上，发出单调的沙沙声。 刘卫东刚想去打点水洗把脸，远远看到许大茂风风火火走进来，见到他，许大茂急忙招手，“卫东啥时候回来的？” “有一阵子了。”刘卫东不由得暗叫一声倒霉，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看许大茂这架势，八成是有事找我！ “你回来了正好，明天帮我个忙，领一帮人去东风机械厂，咱们要……” “这个怕是不行，谢科长明天也让我出车。”刘卫东急忙搪塞道，许大茂一听，两只白眼珠翻了一下，嘴唇一撇，“他谢志恒算什么东西，你别听他的，明天跟我出趟车！” 第69章 那箱子里有好东西！ 许大茂这家伙现在春风得意，如今已经是李主任身边的红人，李主任无论走到哪都把他带着，现在轧钢厂的工人们谁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尊称一句许主任？ “大茂哥，这事你得跟老谢好好商量商量，要不就再找个司机，要不然我也不能把自己劈两半啊！”刘卫东笑着说道，许大茂一皱眉，“对了，和你一起出车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秦永江，他跑哪去了？” “不知道啊，我上次出车就没见他……” “那行，我去找老谢商量商量，你嫂子给你妹送了点李子，让她抓紧吃，过几天就坏了！”许大茂骑上自行车，匆匆离去。 刘卫东站在水槽前，打了点水擦擦脸，看着远去的许大茂，心里也是纳闷，秦永江这货又跑哪浪去了？ 直到第二天上班，他才再次看到许大茂，还有失踪多日的老兵油子秦永江，大半个月不见，这家伙明显胖了，脸上也有了肉，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比以前更讨人嫌了！ “秦叔你跑哪去了？”见老谢还没来，刘卫东问道。 “我去东北了。” “去东北？干啥去？” “现在坐火车不花钱嘛！我就混在学生堆里坐火车去了趟东北，给五姨太坟前烧点纸，要不然她在下边没钱花嘛！”这货轻描淡写说道，倒让刘卫东为之一震！ 看不出这个老兵油子，还有这份心！ 正说着老谢来了，许大茂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志恒看到许大茂，也是火蹭蹭往上窜！ 奶奶个熊的许大茂，你倒是会讨好领导，现在你成红人我成闲人了！ “呦，这不是许主任吗？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谢志恒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来，和他握了下手，许大茂也笑了笑，“谢科长倒是清闲，每天看看报纸喝喝水。不像我们，跟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忙得脚打后脑勺！” “哈哈，能者多劳嘛！许主任年少有为，现在领导又很器重，将来前途无量啊！” “客气客气，都是领导偏爱……” 俩人嘴上笑嘻嘻，心里p，恨不得现在就抽出刀子痛死对方！ “许主任这一大清早的就来我们运输科，是有什么要我们效劳的吗？”客套过后，谢科长直接挑明了，许大茂一笑，“是这样，领导让我来调一辆车，拉保卫科的人去东风机械厂……” “实在是不凑巧，你看看现在我们的司机都在外边跑呢，就回来一辆车，今天我还得领着他们去帮领导搬家，要不许主任您等等？” 许大茂那张大长脸瞬间又长了三厘米！ “哈哈，搬家，帮哪个领导搬家？” “还能哪个领导，当然是李主任啊！”谢科长得意一挑眉毛，看你平日吆五喝六咋咋呼呼的，人家李主任搬家这事，没跟你说！ 现在明白自己的位置了！ 你就是李主任的一条狗！ 冲锋陷阵有你，上桌吃饭滚开！ “哈哈，既然是李主任吩咐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你们先去，我再想想办法！” 许大茂闹了个没趣，眼巴巴看着谢志恒领着刘卫东和秦永江上了车。 “走，开车，去李主任家！”谢志恒神气活现的喊道。 刘卫东一脚油门，车子风驰电掣冲出去，留下气得脸都变形的许大茂！ 李主任要喜迁新居了！ 他以前住在四合院不远的轧钢厂家属区，是个苏式筒子楼，挤挤巴巴三十平米，还要住下他父亲母亲、岳父岳母、老婆孩子总共一家八口，简直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挤得李主任身高都窜了不少！ 现在好了，不知道他通过什么关系，竟然把原先大领导家的那栋别墅给弄到手了！ 李主任人逢喜事精神爽，升官发财换房子，至于大领导两口子，早被扫地出门了！ 这正是腾笼换鸟鸠占鹊巢，把个李主任乐得走路都发飘！ “都小心着点，可不敢磕了碰了！” 一大清早，前来帮李主任搬家的“热心人”就挤满了院子，李主任的老娘李魏氏踮着小脚招呼众人悠着点，别把祖传的泡菜坛子给弄破了！ 那可是老辈传下来的东西！ “妈你也是的，人家别墅里啥没有？这些破烂都扔了算了！”李主任站在走廊里，皱着眉看着工人们往外抬东西，抱怨道。 “破烂？破家值万贯！”老太太把眼珠子一瞪，“这些玩意是咱们老李家的传家宝，将来还要传给我孙媳妇，再传给她孙媳妇……咱们老李家一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李主任被老太太训得哑口无言，只得招呼众人小心着，把东西抬上车。 秦永江撇着嘴瞅了瞅，“扔大街上都没人要的东西，还他么的当成宝……” “管他呢！咱们把自己的活干完就拉倒！” 老兵油子没搭话，而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抬箱子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如此！ 车子装满破烂家具，刘卫东一脚油门，缓缓驶出家属区，直奔原先大领导居住的别墅区。 大领导家的别墅确实够气派，上下三层的欧式独栋小洋楼，外墙贴着大理石，地面铺着水磨石，阳光一照都晃眼睛！ “哎呀，这房子真好啊，这是皇上住的地方！”李主任的岳母摸着纯铜的护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把我腌咸鸭蛋的坛子放这！”李魏氏大呼小叫的招呼工人们把车上的破烂摆进来，看得刘卫东直摇头！ 李主任也好，大领导也好，这些人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大事，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位子、房子、票子、婊子！ 看看人家李主任，这才不到半年，位子也有了房子也有了，接下来怕不是要升官发财死老婆，迈向人生最高峰！ 人家倒是先过上好日子了！ 我呸呸呸！ 刘卫东看看趴着车窗往外看的秦永江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学无术的家伙，瞅瞅人家李主任！ 都学着点！ “你打我干啥！”秦永江揉揉后脑勺，冲刘卫东瞪眼珠子。 “秦叔，按年头算，你也算是几十年的老司机了，瞧瞧人家李主任，和你同一年进厂，人家都住上别墅了，你他娘的不但不思进取还……” 刘卫东现在看到他就来气！ “我还进取个屁，我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秦永江嘎嘎一笑，“最起码我娘们比李主任多！” 这个倒是…… 方圆十里地的小寡妇你全拿下了！ “卫东你看出点啥没？”秦永江眯缝着眼睛，盯着搬家的工人们看。 “看出啥？” “你这孩子，眼里没活，心里没事！”秦永江摸着下巴那两根黄胡子，摇头晃脑，“李主任没少划拉钱啊，你看那箱子不大，却得两三个人抬……” 刘卫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 这箱子里肯定装了不少值钱东西！ “娄家你听说没？” 第70章 你们俩先别走了！ “娄家？我知道啊，不是许大茂前妻她们家吗？好像轧钢厂原先就是他家开的，后来给合营了。” 秦永江眯缝着一双小眼睛，“上个月，你在草原出车的时候，李主任领人把娄家给抄了，可是这抄来的东西对不上账……你懂我的意思！” “你是说……” “娄家有钱，家里光金条就装了好几箱子，全都让李主任这孙子一股脑卷进自己腰包了！”老兵油子嗒嗒嘴，“看着没，那小箱子里装的八成就是金条！” “你的意思是？” 刘卫东觉得他话锋不对，追问一句，老兵油子嘎嘎一笑，“我能有啥意思，我就看看。” 开玩笑！ 以刘卫东对他的了解，这货肯定盯上李主任家的金条了！ 要不然他才不会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你先在车上看着，我去帮帮忙！”秦永江跳下车，进搬家的人群里，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刘卫东也没多想，等帮李主任搬完家后，众人上了车，回到轧钢厂，现在厂子不开工，自然也没有午饭吃，众人一哄而散，老兵油子一直坐在车里，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哼着小曲下了车。 “秦叔中午想吃点啥？”刘卫东拎过一桶机油打开车盖，准备给自己的爱车来个大保健。 “拿着！” 秦永江扔给他一个布袋，刘卫东看也没看，“啥玩意？” 老兵油子哈哈一笑，“一点东北山货，拿回去给你妹妹吃，我先回啦，下次出车叫我一声！” “嗯，秦叔慢走！” 刘卫东把空气过滤器拆下来，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然后又清理了一下积碳，等做好这些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这才提起秦永江给的布袋，用手掂了掂。 好家伙，还挺沉！ 格格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了？敖其尔跟在她身边有没有不听话？黄草岭畜牧点最近有没有被狼报复？ 他一边走，一边把手伸进布袋里，抓了把榛子，刚要送进嘴里，忽然觉得硌得慌！ 刘卫东定睛一看，登时呆住！ 他手里捏的不是什么榛子，而是一个明晃晃的大金镏子！ 尼玛！ 刘卫东立刻意识到不好，这老兵油子得手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急忙躲到一处墙根脚，把布袋里的东西一点点倒出来。 金镏子、金表、金条、金项链、金镯子…… 足有一大捧！ 还有珍珠项链、翡翠手镯、宝石胸针…… 乖乖，他怎么把这些东西倒腾出来的！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把东西又原封不动的装回到布袋里，瞅瞅四下没人，这才站起来，故作镇定的哼着小曲往家走。 刚到家门口，一个小小身影冲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布袋！ “好沉啊哥哥！”小丫头伸出小手探进去，抓了一把榛子，咬了一口，咯得她牙疼。 “傻妹妹，这个东西要敲开才能吃的！”刘卫东把袋子里的榛子都倒在炕上，小丫头抓起一把揣进口袋，溜溜跑到后厨，拿起锤子，叮叮当当的砸榛子吃。 呼！ 这小傻子！ 刘卫东眼瞅着妹妹进了厨房，他脑子里飞快运转，这些玩意要藏到哪里去？ 四合院里是绝对不保险的，有棒梗那个小兔崽子在，早晚得被他刨出来！ 藏在屋子里……彩娥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万一翻出来，小傻子不知天高地厚拿出去显摆，就全露馅了！ 有了！ 刘卫东抬头看看天花板，登时有了主意！ “彩娥，哥哥出去一趟，等晚上咱们包饺子吃！” “嗯嗯！”小丫头正和榛子较劲呢，冲刘卫东摆摆手，“包全肉馅的大蒸饺，可好吃了！” 小馋猫！ 刘卫东拎着布袋出了门，直奔秦永江家里。 老兵油子住在西区一栋民宅里，三间房的大院子，还有一个小花园，可比四合院宽敞多了。 据他说，这三间房是前清一个贝子的宅院，他用了三颗骰子就给赢了过来。 刘卫东刚进院，就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小寡妇推门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系衣服扣子，看到刘卫东，脸一红，匆匆跑没影了。 老兵油子正靠在炕上抽烟，脸上满是餍足的表情。 “呦，卫东来了，坐！”老兵油子见是他，嘿嘿一笑，拍拍炕沿，“我给你的东西，够硬！” “你可拉倒，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俩谁都跑不了！”刘卫东把布袋往炕上一摔，“秦叔，你说这玩意咋整！” “咋整，还能咋整，进了咱爷们的口袋，就没有交出去的道理！”秦永江又抽了一口烟，把烟头顺着窗户弹飞出去，拍拍身上的烟灰，走到柜子下面，也扯出一个布袋，哗啦往炕上一倒，把刘卫东吓得一愣！ 满满一袋子金条！ 足有上百根！ “你这是……” “你以为你秦叔这辈子就只会开车？”秦永江抓起两根敲了敲，一脸得意，“这叫艺多不压身，赶明我也教教你这手，将来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也好弄俩钱花花。” “你可拉倒！”看到这么多明晃晃的金子，刘卫东有些头皮发乍，这些比自己藏在草原上的还要多三倍！ “这些东西你准备咋办？”刘卫东问到。 秦永江很豪气的抓起一把金条，塞到刘卫东手里，“卫东，叔啥样人叔自己知道，整个轧钢厂，也就你把我当个人看……拿着，我也是奔五的年岁了，这辈子没多大活头，你能答应我个事吗？” “叔你说！”刘卫东攥着金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明天咱俩开车去趟东北，去五姨太坟前认个门，等我死了，你就弄副棺材把我俩合葬，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总该凑一被窝！” 老兵油子说这话时预期有些低沉，眼圈明显红了。 “秦叔你说的这是啥话，你是长命百岁的面相，咋净说丧气话……”刘卫东尴尬一笑，给他吃宽心丸，老兵油子摇摇头，“人家算命的都说我活不过五指之数，这几年我的身子骨也确实不中用了，念在咱俩共事半年的份上，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叔，帮我这个忙行不？” “行！”刘卫东只得点头，老兵油子见身后事有了着落，语气顿时轻松起来，“正好你来了，走咱俩出去喝点，上次一起喝酒还是在草原上……” “去东北？”谢科长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昨天搬家的时候，李主任家丢了一箱东西，他勃然大怒，已经下令彻查所有前来搬家的“热心人”。 偏巧着刘卫东和老兵油子来出车，老谢一脸狐疑的盯着二人，“你们俩去东北干啥？” “科长你听错了，是去东台畜牧点，上次咱们帮他们抗雪灾的，你忘了？”刘卫东临危不乱，马上笑着解释道，“马上明天月底了，我得抓紧给白云鄂博矿区再送一车钢材去，答应人家的事情不能不办。” “你们俩今天先别走了！” 还不等谢科长开口，李主任脸色铁青走进来！ 第71章 干脆叫魏宝娟得了！ “领导今天有啥吩咐？” 老兵油子明显心理素质不过关，看到李主任，就吓得腿肚子有些转筋，悄悄躲在刘卫东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我在家具厂订了几个柜子，劳烦你们俩搭把手，帮我拉回来。” 呼…… 两人都吓出一身汗！ “领导的事就是我们的事，那咱们马上走！”刘卫东转身就要往外走，被李主任叫过来。 “卫东你先别忙着拉家具，我有个事你帮我分析一下！” 老兵油子也凑上前想要听听他们说啥，李主任一瞪眼，“秦永江同志，你先回避一下！” 秦永江瞅了刘卫东一眼，意思很明白，小刘你悠着点，别把事情说冒了！ “按理说呢这是我的家事，本不应该麻烦你，可是卫东，我实在是没辙了……” 门一关，三个人坐在桌边，李主任把昨天家里丢了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想让刘卫东帮忙分析一下，谁的嫌疑最大？ 刘卫东：外边那位嫌疑最大！ “这种事……怎么说呢，以我的推断，这个箱子对您一定很重要！”刘卫东手托下巴，故作深沉，李主任点点头，“相当重要，里面装的都是……是一些秘密文件。” 你可拉倒，抄娄家得来的金条！ 还秘密文件！ 我打你个秘密文件的样！ “秘密文件……”刘卫东眼珠子一亮，“莫非是敌特混入，趁着搬家的时候故意搞破坏？” “不，不能！”一句话把两人都吓冒汗了！ “据我猜测，可能是有人以为箱子里装的是金银珠宝，就动了歪心思，趁着人多手杂给顺了出去！”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李主任昨晚一宿没睡，两只眼熬得像桃一样，刘卫东这句话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这家伙马上一拍桌子，“那你再帮我推断推断，这个贼会是谁？” “要我说……”刘卫东故意拉长了声调，“任何人都有可能！” 这不废话嘛！ 李主任捶了下桌子，有些丧气，“我看这个人八成是知根知底的，我怀疑是我身边的人干的，但具体是谁我还摸不准。” “也许他早就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呢？”刘卫东一句话就把排查面积给缩小了十分之九，李主任面上愁容一扫而光，他站起身拍拍刘卫东的肩膀，“还得是咱们解放军战士，头脑灵活，分析透彻，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眉目了！” 他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谢科长眯缝着小三角眼，目送领导离开。 老兵油子刚要进门，老谢招招手，让他从外边把门关上。 “卫东，你猜这件事是谁干的？”老谢双手撑着桌子，意有所指，刘卫东虽然心砰砰的跳，但面上仍保持镇定，他笑了笑，“我也只是猜出个大概，其他的还真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可是我门儿清啊！”老谢哈哈一笑，坐下来，拿起一根烟点着，“你猜这个人是谁？” 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老兵油子露出什么马脚了？ “我猜不着！” 刘卫东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明知道嫌犯就在窗外，仍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老谢轻轻吁了口气，扯过铁盒弹弹烟灰，“我问你，昨天李主任搬家的时候许大茂去了没？” “没看到……” “那就对了！”这货从屁股后面解下钥匙，打开抽屉，刚要拽开，又很警惕的向外扫了一眼，“秦永江，你远点扇着，扒窗听缝，什么东西！” 老兵油子气得狠狠踹了墙一脚，疼得他捂着脚丫子直跳！ 谢科长这才从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拍在桌子上。 金条！ 刘卫东顿时瞳孔收缩，面露惊异之色！ 合着你和秦永江师出同门，都是道上混的？ “你把这玩意拿回四合院，埋在许大茂家里，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 这是摆明了栽赃陷害了！ 话说你们俩争风吃醋，别把我卷进去…… “呃……领导你也知道，我和许大茂一个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干的，我以后还咋在四合院立足啊！” 刘卫东又不是傻子，你丫的指使我干这种事，将来一旦事发你倒是可以一推六二五，让老子吃瓜捞！ 老子还没傻到让你当枪使！ “那行！”老谢的脸色明显沉下去，显然刘卫东比他想象的聪明得多，这是摆明了不上套！ “科长你忙着，我去帮李主任拉家具去了！”刘卫东见他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老谢耷拉个老脸摆摆手，手里攥着金条，冥思苦想。 好小子，什么拉家具，摆明了是拿李主任压我呢！ 算了，你不干，自然有别人干！ 老谢这人也是大风大浪里闯出来的，对于刘卫东拒绝帮他埋金条这种小事，他并不以为意，而且以他对刘卫东的了解，即便他不帮自己做事，也不会多嘴多舌把他供出去。 卫东这孩子绝不是滥嚼舌根子的主，人品还是可以信赖的！ 可是要找谁帮忙，坑许大茂一把呢？ 有了！ 老谢眼珠一亮！ 人选这不是现成的吗？ “老谢跟你说啥了？”坐在车里，老兵油子揉着脚丫子，一脸不忿的问道。 “没啥，就是问问我家在四合院住的咋样。”刘卫东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老兵油子的嘴跟棉裤腰似的松得很，指不定跟哪个娘们睡觉的时候就说走嘴了，到时候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四合院有个叫秦淮茹的小寡妇，真够味……”老家伙露出一脸银荡的表情，刘卫东大为惊奇！ 合着这货把秦淮茹都搞上了？ 我的天啊！ 傻柱和贾东旭的脑袋岂不是绿油油…… 家具厂里，孙厂长招呼工人把李主任定做的柜子抬上车，现在人家李主任是这一片的头头，就连孙厂长都得讨好人家。 “你那侄子啥时候来学拖拉机？”刘卫东摆摆手，拒绝他递过来的烟，笑问道。 “卫东你可别提这茬了，那小兔崽子现在都魔怔了，整天跟着李主任他们到处搞串联，那还有什么心情学车！” “这孩子……艺多不压身，学到手的都是本事……” “可不是咋的……” 闲聊几句，刘卫东开着车，把家具送到李主任的新居，仍旧是他那个多事的小脚老妈，吵吵嚷嚷，让刘卫东他们帮忙给抬上去。 “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看，有对象没？我有个侄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抬完家具，刘卫东擦擦汗，老太太凑过来，一副保媒拉纤的老媒婆德行。 “我有对象了。”刘卫东心里闪过小格格的倩影，笑着回绝了老太太的好意。 “可惜了可惜了，这小伙子要是保给凤娟多好……”老太太踮着小脚，抻长脖子往楼下瞅，连连摇头。 刘卫东：凤你妹的娟凤娟，干脆叫魏宝娟得了！ 第72章 我裤衩呢你看到没？ 其实这也不怪刘卫东，毕竟小伙子颜值在那摆着呢，又是退伍兵+司机的身份，妥妥的高收入技术人才，哪个姑娘见了不得心动一下下？ 对于回东北给五姨太认门这件事，老兵油子急得不行，送完家具之后就吵吵着直接冲出城去，向东北进军！ “我妹妹还在家呢！”刘卫东倒不着急了，五姨太就埋在小山沟里，又不能从棺材里钻出来跑了，你急个屁！ 又不是你明天就两腿一蹬吹灯拔蜡…… 呸呸！ “那行，咱们明天走？” “明天我得去找谢科长开介绍信，拿出车单……” “那明天下午？后天，最迟不能过后天……” “你等我信！”刘卫东把车子停在运输科大院里，见科长办公室的门锁着，微微皱眉，这老家伙干啥去了？ 难不成也学习秦永江同志乐于助人的优秀品质，去和小寡妇门搞联谊了？ 算了不管他，抓紧回家给小馋猫做饭去！ “卫东你后天早点！”老兵油子扯着脖子喊。 “我知道了！” 让他意外的是，周莲萍和唐新民两口子也来了，正和刘宝庆一起包饺子，小彩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扒蒜，见他回来，急忙拍拍手扑过去。 “哥哥你回来啦！” “嗯，哥哥回来了，这是……” “今天高兴，咱们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周莲萍噗嗤一笑，唐新民把他拽到一边，“我听说李主任丢了一箱金子，现在正满世界找呢？” “好像是！”刘卫东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含混应了一声，洗了把手，也加入到包饺子大军中。 “对了卫东，你和婶子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对象？要是没有，婶子可要帮你牵线搭桥，当你的大媒人了！” “你婶子有几个侄女都不错，要不你看看？现在也该成家立业了……”刘宝庆是做梦都想着抱孙子，见周莲萍开口，急忙跟上。 “我……”刘卫东本想说我有对象了，可又怕一开口，老爹又穷追不舍问个没完没了，只得含混一句，“再说，我后天还要出趟车呢！” “唉！”老实了一辈子的刘老汉也拿自己这个有主意的儿子没辙，他擀着面皮的手停顿了一下，看看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幽幽叹了口气，“自己抓点紧，也老大不小了。” “爸我知道了。”刘卫东暗暗庆幸总算过了一关！ 饺子是猪肉芹菜馅的，芹菜多肉少，两家人围坐在桌边，低着头一顿猛吃，饭桌上只听见筷子打架的声音。 直到吃饱喝足，众人这才抻了个懒腰，一脸满足的揉揉肚子。 “卫东，叔得给你提个醒，李主任那人坏着呢，你得防着他点。”唐新民把刘卫东叫到外边，两人坐在门口，抽着烟聊天。 “放心叔，这点心机我还是有的。”刘卫东一笑，“倒是你，以后就安心当厕所所长了？” “厕所所长也没啥不好，我倒是觉得和蛆打交道感觉挺好，蛆是一种很可爱的动物，除了恶心一点没有别的缺点，有时候我就看着蛆来回爬我就细品，真的……” 呕…… 你可别品了，再品下去我刚才吃的饺子都要吐出来了！ 周莲萍拎着一个小口袋走出门，冲唐新民招招手，唐新民急忙起身，搀扶老婆往家走。 “我没事……又不是七老八十……”周莲萍一脸娇羞，“让人家看了笑话！” “笑话啥，我自己的媳妇自己疼！”唐新民接过她手里的小口袋，“这是啥？” “老刘大哥给的一点牛肉干，说是让我补补……” 看着牛肉干，唐新民扭头看看刘卫东家，心里升起一丝丝暖意。 谁说这世上没好人？ “你要是去东北，有空去你四舅家看看，你妈活着的时候就总念叨要去看看，到底也没去成……” 听儿子说要去东北一趟，刘老汉想起亡妻，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我四舅？”刘卫东想起母亲在世的时候，对她娘家的人和事一概不提，似乎有什么隐衷。 “嗯，你四舅叫韩殿臣，住在东北黄龙府，是个当大夫的……” 具体住在哪街哪巷，刘老汉却是记不起来了。 “我试试找找看！” 刘卫东心里始终有些疑惑，自己和妹妹遗传了母亲的优秀基因，长得都不差，可见母亲在年轻时也是极漂亮的，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父亲这个老实忠厚的木匠呢？ 他以前不是没问过，但是母亲只是笑，说是父亲人品好云云…… 人品……鬼才信！ “哥哥，睡觉觉喽！”小妹妹凑过来，钻进自己的小被窝，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在他脑门上摸了一下，“哥哥你走了我会想你哒！” “我也会想你哒！”刘卫东笑笑，帮妹妹盖好被子，心思悠悠，又飘到了大草原上。 草原上有一个美丽的姑娘，骑着白马驻足山坡上…… 第二天还没到七点，四合院外就沸反盈天，谢志恒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李主任、王科长等一大堆人，呼呼啦啦冲到许大茂家门口，砰砰敲门！ “敲个屁啊敲还没起来呢！”许大茂只穿一条红裤衩，睡眼迷蒙的推门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领导你咋来了……等我三分钟我先穿上衣服……” 许大茂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李主任脸色铁青的杵在门口，听里边传来两口子谈话的声音。 “大茂谁啊，这么早来敲门……” 是秦京茹的声音。 “快点起来，李主任来了……” “呀你们领导……他这么早来……我裤衩呢你看到没？” “你抓紧找找，我上哪知道去！”许大茂着急忙慌的穿裤子，扯过一件小衬衫扔给媳妇，“赶紧的，人家等会进来了！” “裤衩呢你倒是给我找找啊，昨晚不是戴你头上……整哪去了……” 三分钟后，两口子衣衫整齐站在门口，红着脸冲众人笑。 王科长等人捂着嘴，一个个险些憋出内伤！ 李主任脸色铁青的走进屋子里，一把按住许大茂的肩膀，从他裤腰带上扯过一条花裤衩，两根手指捏住，递给秦京茹，“在这呢！” 秦京茹的小脸臊得跟鞋底抽过一样，急忙接过来，囫囵塞进口袋，低着头不敢吭声。 李主任转过身，冲老谢一瞪眼，老谢立刻会意，冲傻柱招招手，“来来来过来何雨柱同志，你说你亲眼看到许大茂把金条藏在地下了，藏哪了你他娘的给我指出来！” 第73章 给我挖！ “就藏这了！” 傻柱哆嗦着手指着脚下，不知是为能够修理死对头许大茂激动还是什么原因，李主任脸色铁青的踩踩地上的青砖，冲保卫科王科长摆摆手，“给我挖！” “干啥啊这是，一大早跑我们家刨砖头来了！”秦京茹看得云里雾里，抱怨道，许大茂冲她一瞪眼，“别说话了你！” 他虽然也有些蒙圈，但大约也猜到了和李主任家里丢金子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在这呢！” 锄头与一块金属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王科长急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把那块金灿灿的东西捧出来，递给李主任。 是金条！ 围观众人都是一惊！ 没想到许大茂家门口竟然埋着这么大一块金条！ 李主任接过金条，老脸狠狠抽了一下，转过身，两眼直勾勾盯着许大茂，一声厉喝！ “剩下的在哪？交出来！” “领导你这……”许大茂看到金条，脑门上的汗也下来了，刚要出言为自己辩解，李主任把眼一翻，“好你个许大茂，趁着搬家……呸呸，抄娄家的时候中饱私囊，将贵重物品据为己有，来人，给我抓起来！” 许大茂急了，一把抢过金条，指着上边被锄头砍出来豁口，众人惊愕发现，金条外边的金色竟然脱落不少，露出里面的老黄铜本色！ 这……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金条！”许大茂大喊一声，谢主任一听慌了，明明是我昨天亲手交给傻柱的金条，怎么就变成老黄铜…… 他愤怒望向傻柱，傻柱脸一红，摊开手，一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的死德行。 “不是金条，还他娘的真不是金条，哈哈！”李主任气得笑起来，目光死死锁定谢科长，“老谢，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科长脑门汗如雨下！ “这个，这个大概是……是……金子掉了色……”老谢绞尽脑汁想着托辞，目光不断在人群里逡巡，最后目光锁定在刘卫东身上！ 虽然两人没有直接对话，但是眼神的交流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谢：卫东救我！ 刘卫东坐在自家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李子，咔咔的啃。 李子，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离开？ 那我跑？ “说，是怎么回事！”李主任见他前言不搭后语，就明白了个大概，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就是，就是……”他的脑子飞快想着李子是什么寓意，忽然目光一瞥，看到许大茂家的灶台上放着一筐李子！ 对！ 就是在这！ “我知道了！”老谢几乎是吼出来的！ “许大茂把金条藏在灶坑里了，把灶坑刨开，就能找到金子！” 许大茂闻言，登时呆若木鸡！ “都给我滚！我们家没那金贵货，谁敢动我们家炉灶，我跟他拼了我！”秦京茹抄起一把菜刀比比划划，声嘶力竭的吼道！ 李主任冲王科长使了个眼色，立刻冲上来两个保卫干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菜刀，按住她的胳膊，最近这几个月他们每天都按着人家胳膊，手法极为娴熟！ “大茂你踏马的干啥呢，拦着点啊，人家要拆咱们家锅灶……” 秦京茹披头散发，扯着脖子喊道，许大茂反倒有些手足无措，嘴里嘟囔着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就让他们拆…… 咣当一声，一口十印大锅被拔起来，扔到院外，骨碌碌转着圈圈，在青砖地上留下一道道锅底灰。 炉灶里黑咕隆咚的，但是保卫科这帮人可不管那么多，抡起锄头叮叮当当一顿刨！ “在这呢！” 伴随砖块脱落，一块金灿灿的金疙瘩从砖缝里掉出来，许大茂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完……完了呜呜呜…… 这下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shi也是shi了！ 看到金子，老谢紧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提起衣袖擦了把汗，走到许大茂面前，嘎嘎一笑，“好你个许大茂，枉领导那么信任你，你丫的竟然中饱私囊，说，这金子是怎么回事！” “我……”许大茂百口莫辩，李主任把脸一沉，“许大茂啊许大茂，枉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干出这种事！” “领导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许大茂急得满头是汗，李主任恨恨瞪了他一眼，“明天上午之前，把匿下的金子都交上来，不然有你好看！” 说完他冲众人一挥手，走了。 “领导不把他抓……”谢科长冲傻柱比划了个手势，意思很明白，你给我等着！追着李主任跑了出去。 “完完都完了……这可咋办……”许大茂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似的，脑瓜子嗡嗡响着李主任最后的警告！ “许大茂，你长能耐了你，还在家里藏金条，你是防着我呢！”秦京茹这下来劲了，揪着许大茂的耳朵就要来个庭前训夫，许大茂一脸怒火的拨开她的手，“滚一边去，烦着呢！” 这老爷们一发火，秦京茹也哆嗦，她悻悻松开手，把散落在地上的砖头都捡起来，嘴里嘀咕还跟我俩藏心眼…… 许大茂瞪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刘卫东把李子吃完，拍拍手，刚要进屋，就见许大茂直接冲到自家门口，冲他招招手，“兄弟，兄弟你等等，我……” “大茂哥有啥吩咐？”刘卫东笑着问道。 “这可咋办啊！”想起刚才的事情，许大茂真是又气又恼，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老谢怎么知道我把金条藏在炉灶里了？ 真他娘见了鬼了！ “还能咋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刘卫东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鞭子没抽到自己身上，他也懒得掺和这些闲事。 “兄弟你脑瓜子灵活转得快，给我出出主意，只要你帮我过了这关，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许大茂也是被逼急了，拿走金子他不怕，没了再赚呗！可是万一失去了李主任对自己的信任，那以后仕途这条路就彻底被断送了！ 他从口袋里抓出厚厚一沓钞票，还有什么粮票布票……以及一张收音机票！ 看到收音机票，刘卫东的眼睛缩了一下！ 这可是好东西！ “办法呢不是没有，院里人多嘴杂，你跟我来……”刘卫东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第74章 你咋知道我家丢的是金子？ “我先问你个问题，李主任喜欢啥？又怕啥？”刘卫东和许大茂俩人蹲在四合院门口的公共厕所旁，忍受着熏天的臭味，耐心细致的分析眼下的局面。 “喜欢啥？我知道他喜欢秦淮茹，还喜欢刘岚，对了他和刘岚俩有一腿，我前几天还看到他半夜敲刘岚家的门……” 刘卫东瞟了他一眼，你大半夜不睡觉跑人家刘岚家门口干啥去？ 这特么许大茂也不是啥正经玩意！ “现在有三个办法，要么你说动秦淮茹去陪李主任一宿，吹吹枕边风，或许这事就过去了……” “啊……”许大茂一听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是，卫东，你看好了，我叫许大茂，不叫何雨柱，我哪能说动秦淮茹呢！再说就算秦淮茹答应了，就那小寡妇的手段，还不得把我坑得卖裤子，不行不行！” “那就第二招，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是老谢栽赃陷害你，你不如这样，来个以牙还牙，你也弄两根金条埋老谢家门口，再领着李主任去挖……” “我家又没金矿，上哪整那么多金条去！”许大茂都要急哭了，“卫东你别跟我俩逗闷子了，快点想个好办法！” “好办法不是没有……”刘卫东的目光落在许大茂手里紧攥着的钱和粮票布票上，许大茂立刻明白了，急忙把这些东西塞到他手里，“你快点说都要急死我了！” “那我就说了哈，你想想，李主任在咱们轧钢厂一手遮天，可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管得了他了吗？” “你的意思是，把事情捅给上头？”许大茂顿时眼睛一亮，是啊是啊，卫东说的在理，他李主任自己丢了金子就来找我，可他那金子是怎么来的？我可是一清二楚！ 我是谁，我是娄家的前女婿啊！ 他们家那点事，我门儿清！ “打住打住，我什么都没说哈哈，大茂哥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你自己看着办！”刘卫东把手里的票子塞进口袋，哼着小曲回了四合院，留下许大茂一个人蹲在地上，冥思苦想。 “这个主意……” 研究了足足十分钟后，许大茂把烟头狠狠往地上一摔，玛的！胆小不得将军做，再不反戈一击，我他么还不得被那帮王八羔子挤兑死！ 再说了，李主任让我拿出一箱金子赔给他，我他么上哪整去啊！ 等等，不行，万一我扳不倒李主任，反倒被人家给灭了口呢？李主任那家伙心狠手辣，以前把杨厂长打得鼻口喷血，我得好好想个辙…… “慢慢想去！”隔着窗户，刘卫东看到许大茂拎着半截砖头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今天在家里准备准备，明天出趟车，去东北逛逛！ 话说我应该先去趟草原，看看小格格学习进步了没有…… 刘卫东想到这，他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了封信。 “格格，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我昨晚做梦还梦到你白马银鞍，驰骋草原……” 年轻光棍咬着笔杆咬文嚼字，给心上人写着情意绵绵的情书，屋外许大茂来回转悠，冥思苦想对策。 转过天刘卫东来到运输科找老谢，他刚一进门，就看到王科长也带着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谢志恒按在桌子上！ 李主任黑着脸走进来，“谢志恒，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枉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在执行对娄家抄家的时候中饱私囊，私吞一箱黄金！来人，给我捆起来！” 保卫干事们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冲上来，把刘卫东吓得站在角落里，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白兔一样瑟瑟发抖！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老谢也全明白过来了！ “许大茂，我草你前妻！我草你媳妇……”老谢挣扎着破口大骂！ “带走带走！”李主任恨铁不成钢的朝他屁股踹了一脚，摆摆手吩咐道。 “领导，这……咋回事？”刘卫东这才凑过来问道。 “还能咋回事，真是他娘的见了鬼了！”李主任扭头看了一眼被拽到外边的谢志恒，“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去上边捅了一下，丢东西的事情……” 提起这件事李主任就火大！ 金子没找着，反倒被人给告了！ 还好没把矛头直接对准他，而是让谢志恒当了替罪羊。 听到这，刘卫东大为感慨！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这辈子也就这点耗子胆了！ 合着你是不敢和李主任正面硬刚，就退而求其次，把从娄家抄家时私吞金子的事情扣到了谢志恒头上！ 真是蠢到家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直接把李主任供出去，上头下来一查，李主任必定粘包！到时候这个主任的位子不就是你的了吗？ 格局，什么叫格局懂吗？ 活该你当不上领导！ “我怎么感觉最近一直在走背字，事事不顺！” 李主任心情郁闷的抽完烟，向刘卫东请教，刘卫东一笑，“领导你想过没有，你住在家属区的时候是啥样的？官运亨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不是搬进别墅后就开始丢东西、挨审查……” “还真是这么回事！”李主任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搬家那天我也去了，说实话，大领导家那栋别墅风水不好，要不然他也不能从领导的位子上被人一撸到底，现在去扫大街了……”刘卫东见他信了，干脆继续煽风点火，“我以前开车跑青藏线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老道，他跟我说过阳宅风水的门道。你瞅瞅……” 刘卫东蘸着水，在桌子上画下大领导家的别墅简图，“这栋楼在风水上叫做刀锋煞，住进去的人，要么财运受阻，要么百病缠身，要么霉运当头……” 李主任越听越冒汗，卫东说得对啊！ 要是那宅子风水好，大领导也不至于被人一撸到底，还被抓去批，差点小命都没了！ “至于那箱金子……”刘卫东清清嗓子，“金生水水为财，搬家时丢的那箱金子，就是冥冥中帮你化掉一部分煞气，要不然现在可不是上头查你那么简单，弄不好……” 刘卫东顿了顿语气，“小命都得没！” 李主任听得心惊肉跳，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招呼王科长，叫上十几个人去帮他搬家！ 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刘卫东，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卫东，你咋知道我家丢的是一箱金子呢？” “啊这……” 第75章 你就为了这个？ “领导您糊涂了，刚才你进门时自己喊出来的！”刘卫东哈哈一笑，李主任的脸色慢慢由阴转晴，他也笑了，“什么金子不金子的，是你小子听错了，我说的是一箱机密资料！” 哦，原来是机密资料！ 你在这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眼瞅着李主任领着人走了出去，刘卫东这才长出一口气，他取过一把螺丝刀别开谢志恒的办公桌，取出运输科的大印，拿起空白的出车单、油料单和介绍信，叮叮当当一顿盖！ “完活！” 看着厚厚一沓空白的出车单、油料单和介绍信，刘卫东咧嘴一笑，揣进口袋，又拿起大印放回到抽屉里。 至于谢志恒抽屉里有什么…… 两根金条，一堆粮票、布票、鱼票、油票、豆腐票，酒票、糖票、缝纫机票，烟票、酱油票、豆腐乳票、粉丝票、手表票…… 还有好几本副食本！ 好家伙，这老东西没少囤货啊！ 刘卫东抓出一大把各种票票揣进口袋，这才把抽屉重新修好，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至于金条…… 拿了也用不了，反而是个累赘。 “你说啥，老谢被李主任给抓走了？” 坐在车子里，老兵油子显得十分激动，“他抽屉里好东西可不少，你等会我去把他的抽屉撬了，给他来个大包圆！” “你可拉倒秦叔，虽然谢科长被抓走，但是他归根结底也是李主任的心腹，李主任一定会救他的！”刘卫东呵呵一笑，“咱们操那闲心干啥，快点走！” “唉，我上次看到老谢的抽屉里有一套外国的画册，上边的洋妞都不穿衣服……可惜了可惜了……” 刘卫东险些没把车开进沟里！ 合着你就是为了个这！ 庸俗！ 下流！ 无耻！ 能不能有点更高追求！ 开车归开车，工作该做还得做，刘卫东去库里提了一车特种钢材出来，按照配货单上的地址，先给塘沽码头送了过去。 码头建设指挥部收到这些钢材，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握着刘卫东的手摇个不停！ “同志，太感谢你们了同志，要不是你们送来钢材，我们可就真的要自己挖矿炼铁了！”工程总指挥姓王，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留两人吃了顿饭，席间谈到负责跑塘沽码头这条线的小薛最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人影了。 “八成是跑私活去了。”刘卫东翻看过运输科的油料调出记录，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一周前小薛还回来加过油。 这帮王八羔子，公事一点也不上心，跑私活却跑得飞起！ 当然谢志恒从中捞了多少，这个数字他无从得知。 吃过饭后，俩人再次上车，沿着北上的公路，直奔长白山西麓一个叫做胡子沟的地方。 一路行来，广袤的辽河平原给了刘卫东足够的震撼，目之所及，尽是大片大片的良田，等到越过松辽分水岭，进入松嫩平原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才叫千里沃野，什么才叫广袤粮仓！ 车子穿行在玉米、高粱、黄豆等组成的良田海洋中，足足跑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看到尽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粮仓！ 肥得流油！ 前方的地势逐渐有了起伏，他们已经走出松嫩平原的核心腹地，进入长白山余脉了。 刘卫东停下车，接下来他们终于走出千里良田，正式进入到长白山区！ 黄龙府……应该还要往西北方向走几百公里！ 等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就去一趟，找找那位传说中的四舅。 刘卫东暗暗想道。 秦永江一路无话，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买来的金纸，认认真真叠成元宝状。 “秦叔，你都叠了一路了……” “多叠点，要不她在下边没钱花嘛！”老兵油子给给一笑。 进入山区后，道路就变得崎岖难走，渐渐地道路深入长白山西麓的崇山峻岭之中，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和一条条平缓的山峦谷地，松涛阵阵，车行其中，虽然在盛夏，却颇有些寂寥之意。 一路东行，渐渐地最后一寸砂石路也消失在视线中，前面便是森林和草地的混合体，车轮缓缓碾上稀疏的杂草上，惊起一只正在草丛里休憩的百灵鸟。 小鸟冲天而起，发出惊恐的叫声，刘卫东苦笑着摇摇头，使劲按了两下喇叭，原本平静的林甸草地上立刻热闹起来，兔子、田鼠、麻雀…… 一群群的动物被喇叭声惊动，四散奔逃，刘卫东这才轻踩油门，沿着草地上过往车辆碾压出来的车辙一路向前。 到了。 前方是一个叫胡子沟的小村子，五姨太的坟就埋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山坡上，昔年名动一方的美人如今已经化作一副白骨，静静躺在黄土地下，唯有坟头上的杂草在风中呜咽，诉说着红颜薄命的故事。 自从进入林区后，老兵油子那双困顿不堪的眼睛就瞪得溜圆，一刻不停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车子缓缓停下，秦永江跳下车，走到坟前，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座毫不起眼的坟茔。 “玉珠，我又来了，你别嫌烦，我这次来是想让咱大侄子认个门，将来等我没了，好给咱们俩安排后事……”秦永江跪在坟前，手轻轻薅着坟头上的杂草，嘴里念念叨叨，“一眨眼二十年了，可怜你一个人在这荒山老林子呆了二十年，甭急，再过几年我就来陪你了……” 刘卫东靠在车旁，静静听老兵油子絮叨，此时的秦永江像变了个人似的，再没了那副痞里痞气和油嘴滑舌，而是目光专注的盯着坟茔，小声和坟墓里的人絮叨些家长里短，像极了热恋中的男人…… 唉！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啊！ “卫东，把纸拿下来！” 老兵油子真是舍得，足足买了半车黄纸，俩人在坟前把纸点燃，冲天火焰卷着纸灰冲上半空，随即被风吹散，飘飘洒洒，迎风远去。 “卫东你看好了，等将来我死了，你就从这边把坟挖开，把我们俩合葬，棺材买个大的，要不挤挤巴巴的躺着不舒服……” 秦永江拿出一卷皮尺，量来量去，那认真态度，就像在和会计核对每个月补助金一样…… “按照我们这的规矩呢，下葬时要在坟头点长明灯，还有孝子扛灵幡，胡子沟有我一个远房侄子，我和他说好了，到时候他来给我当孝子扛灵幡，我给他二十块钱……” 他绕着坟转了好几圈，不断交代各种身后事的要点，刘卫东认真听着，忽然眼圈有些红。 秦叔，就这么要去了吗？ 唉！ 人生如同草原上的杂草，春生夏长，终究扛不过一场风霜！ “差点忘了，你再在这块给我立个碑，把我们俩的名字刻上，要用花岗岩的，这样多少年都不带烂的……” 老兵油子蹲下来，用树枝在坟前画了个圈，刘卫东嗯嗯点着头，忽然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 “别动！” 一直黑乎乎的枪管顶在他后心，一个沙哑的男声随之传来。 第76章 家里来客了，整俩硬菜！ “哥们，都是道上混的，我们进山祭拜亲人，你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刘卫东站在原地，沉声说道。 “他妈了个巴子的你还会唠几句道上嗑，知道胡子沟是啥地方吗？你敢往这跑，不要命了！” 黑洞洞的枪管顶在刘卫东的后腰上，咯得生疼，刘卫东冷笑一声，“哥们，咋的你想听我掰扯掰扯？” “咋的我刚才听说要办丧事？你遇到哥哥我算你们撞大运了，等下我就把你们俩都崩了，就地挖坑埋了，省得又找人扛灵幡又立碑的，麻烦！” 这货还没把话说完，刘卫东抽个冷子，猛地向后一转身，劈手抓住黑洞洞的枪口，向上一别！ 中年男人握枪不住，被刘卫东劈手夺下，等再想去夺枪的时候已经晚了！ “别动！” 枪口杵在中年男人的心口，刘卫东手指扣在扳机上，冷声威胁道！ “兄弟你这……和你俩闹笑话呢，咋还较真了……” “谁特么跟你闹笑话呢！”被吓傻的秦永江这才颠颠的跑过来，照着男人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都把我吓尿了你知道不！” “爷们，都啥年代了还敢出来劫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小兄弟，兄弟饶命，哥哥我一时糊涂，看到你们开车进来的，就寻思着弄俩钱花花，你们可别告诉我们村长！” 这货吓得直接跪下来，砰砰磕头，连声求饶。 “说，你干过几次了？”刘卫东拿喷子顶在他脑门上，厉声喝道！ “第，第一回，就碰上你们俩，算我倒霉，你们俩能放了我吗？”这货抬起头，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刘卫东弯下腰，拍拍他的脸，“你刚才不是想听我说书讲古吗？那我就跟你俩唠唠，你可知道这周围三百里曾经出过一个人物？” “谁？” “韩边外！” “听过，好像是个金把头！” 刘卫东一脚踹在他后脊梁骨上，疼得这家伙嗷嗷叫，他把喷子里的子弹都卸出来塞进口袋，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悠悠叹了口气，回想当年韩边外雄据关东，称王称霸，创立了与东北王并驾齐驱的“黄金王国”。 如今故人已逝，只剩下满地荒冢，呜咽山风，讲述着曾经发生在这片关东大地上的故事。 唉！ “大哥你能饶了我不？”男人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指着刚刚烧过纸钱的五姨太的坟，“这个坟埋的是我二姨奶，备不住咱们还有亲戚呢！看在亲戚的面上……” 远处胡子沟里窜出好几条人影，都是标准的东北大汉，一个个手里提着家伙靠过来，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国字脸，一副络腮胡子，离得老远就冲秦永江一抱拳，“永江兄弟，啥时候来的咋不吱应一声呢，我们好去接你啊！” “可不敢劳您邢村长大驾！”秦永江急忙迎上去，和领头的抱拳拱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这位小兄弟是？”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轧钢厂的优秀工人，也是我的搭档，刘卫东同志！” “刘同志你好！” 领头的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刘卫东一眼，不得不说这小伙子长得那叫一个抻头，从头到脚指头透着一股子精气神，连阅人多矣的邢立文都忍不住赞一声！ “这个崽子，他马勒戈壁的又出来惹事，今天看我不抽死你！”邢立文看到刘卫东手里拎着的喷子，以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小三子，气得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打得小三子原地转了个圈。 “滚回去！” 小三子跌跌撞撞跑了。 “永江兄弟，来者是客，走走走，去我家坐坐！”邢立文热情邀请他们进胡子沟，秦永江却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老邢，我得抓紧回去呢！” “你这人……不把我当朋友！”邢立文一瞪眼，吓得秦永江连连摆手，“邢老哥你说的这啥话，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我哪不把你当朋友了？” “当朋友就别跟我扯哩哏楞，麻溜的走喝酒去！” 邢立文一把抓着车栏杆，直接跳上车厢，拍拍车盖，“走啊刘同志，去我们村逛逛！” 盛情难却，刘卫东只好发动车子，沿着狭窄的山路一路往东，三拐两拐，在一条小河沟旁停下。 河沟旁坐落着几户人家，和中原风格相似的黄土夯成的土坯房，上下翻的合页窗户显得很有特色，上半截用木棍支起来，方便通风。 “黄泥河镇胡子沟国营参厂……”刘卫东看着这栋土坯房门边钉着的那块长条形牌匾，忍不住念出了声。 原来这边大山里种人参！ “来家了还外道啥啊，进来坐！”邢立文显得十分热情，领着两人进了土坯房。 屋子里黑洞洞的，墙上贴着的报纸都被经年累月的烟油子给熏得乌漆嘛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正守着烟笸箩抽烟，见儿子领进来两位客人，急忙起身招呼。 “是永江啊，你可有一阵子没来了，坐坐坐！”老太太把烟笸箩推到他面前，“最近忙乎啥呢？” “还能干啥，瞎忙呗！”秦永江也不客气，抓起烟笸箩里一张儿童作业本，撕下一条，又捏了一撮细碎烟叶洒在上面，卷成一个卷，再用舌头舔下边缝，拧掉烟头，和老太太的烟袋锅子对了个火，咕嘟咕嘟抽起来。 这烟味，呛鼻子！ 刘卫东皱皱眉，搭着炕沿边坐下，老太太扭头看看刘卫东，“这小伙子长得真带劲，是你同事？” “给您老介绍一下，这是我轧钢厂的同事，叫刘卫东，劳动模范呢！”提起刘卫东，老秦觉得倍儿有面子！ 瞧瞧我大侄子这长相，这做派，不说貌比潘安也差不离！ 哪家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不得多看两眼？ “坐啊孩子！”老太太笑眯眯招呼刘卫东坐下，扭头看看窗外，“儿媳妇，家里来客了，整俩硬菜！” 第77章 人参是个好东西！ “知道了！” 屋外走进一个身材胖大的女人，手里拎着一只大公鸡，咔嚓一下，手起刀落，直接把鸡头剁掉，就着锅里的热水开始拔毛。 刘卫东看得暗暗赞叹，不愧是生活在边陲苦寒之地的人，办事就是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杀鸡就跟杀一只蚂蚁一样，面不改色手起刀落，够狠！ “永江啊，玉珠的坟你去看了没？”老太太抽完一袋烟，磕磕烟灰，开始拉家常。 “去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让卫东认认门，等以后我没了他好给我订口棺材合葬。” “按理说这事，我们这两旁事人不能多言语，可是呢有些话婶子早就想说了，玉珠是人家老韩家人，她撒手六二五躺棺材里享福了，可人家老韩家也是有丁有口的，要不你找找她家人，帮她认祖归宗，这叫落叶归根，不然埋在这荒山野岭算什么事啊！” “老婶子，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咱哪有脸去找人家老韩家人啊！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有啥，早年前有几个办结婚证的？不都是把被褥抱到一起，凑合着就那么过了么？趁着现在老人们还在，你去找找，等过几年那帮老的都两腿一蹬吹灯拔蜡了，你想找也难了！” 正说着邢立文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只大肥兔子，甩手扔给媳妇，拍拍身上的灰进了屋。 “唠着呢！”邢立文端过烟笸箩也给自己卷了一支，咕嘟咕嘟抽起来，滚滚白烟上窜，抽得屋子里跟烟筒子似的。 “咳咳！”老太太咳嗽两声，“老大你说我说的对不？趁着现在老韩家老一辈还没死绝户，抓紧去找找，给玉珠认祖归宗，要不然以后可咋整！” “老太太说得在理，永江啊，你这人就是没正事，你说你们俩当年逃到这就老实待着呗，再生个一儿半女，也是齐齐整整一家人，还往外嘚瑟个啥啊！你瞅瞅现在这事闹得……” 刘卫东大体听明白了，当年秦永江领着韩玉珠也就是五姨太逃到了胡子沟，两人安顿下来后，这个逛鬼就把五姨太扔在这，自己又跑出去闯社会了！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五姨太已经死了。 听得刘卫东都想抽他俩嘴巴！ “你们外明不知里暗的事，当年我要是不跑，我们俩谁都剩不下！”秦永江嘟囔一句，忽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岔过话头，“咋不见立武、立才、立彪兄弟呢？” “那几个王八犊子，十天半月都不回来看我一次，我算生了四个白眼狼！”提起三个儿子，老太太气得直骂。 “妈瞧您说的，有您一口吃的您就老实待着呗，你骂他们他们也听不着。”灶间里，邢立文的媳妇笑着说道，老太太嘎嘎一乐，“这嗑唠的对，我这大儿子也是完犊子一个，全仗着我大儿媳妇了！” 这老太太真会说话！ 刘卫东暗暗嘀咕。 外边走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人与邢立文相貌有七分相似，四十上下的年纪，手里拎着一根长得像细萝卜的植物进了屋子。 “妈正坐炕上念叨你们呢，你们就来了！”大嫂看到邢立彪进门，笑着接过人参，说道。 “参厂这几天不是除草嘛，现在还没忙活完呢！”邢立彪推门进来，坐在炕上，见老太太冲他翻白眼，嬉皮笑脸凑过去，“瞧把我老妈气得，妈啊，你老儿子还能把你忘了咋地……” “没良心的狗东西！”老太太给了四儿子一个嘴巴，逗得大家伙都笑起来。 “四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刘卫东同志！” 从交谈中才得知，现在邢立彪是参厂的小队长，算得上国家工人，最近因为连降大雨，参地积水严重，杂草疯长，不得已出动所有参厂职工进地里拔草，所以才久久没来看望老太太。 “老四，等会你取两根大棒槌给刘同志拿着，他是关里人，没见过这玩意。”老太太很是豪气。 “嗯哪！”邢立彪点点头，“我给咱大侄子弄两根大的！” 吃过午饭，邢家老二邢立武也来了，手里拎着一只野鸡递给大嫂。 “听说家里来客了，我就上山打了只野鸡，妈最近挺好的！”邢立武坐在炕边，卷烟抽烟，和老太太唠家常。 “好个屁！小王八羔子，和老四一个揍性！”对儿子们不经常来看望她老太太显得很生气，抬手给了二儿子一个大脖溜子。 刘卫东一脸笑容的看着老太太暴打鬓角都已经花白的二儿子，心里没来由一暖。 老太太太幸福了！ “刘同志，走咱们外边说说话去！”邢立彪看二哥和老妈说笑，冲刘卫东挤挤眼睛，走出了土坯房。 行走在长白山麓脚下，到处都是茵茵绿草，独特的地理环境让这座东北神山的年降水量达到了八百毫米以上，成为广袤北方的湿岛，孕育出松花江、鸭绿江、乌苏里江等多条大河和无数奇花异草。 人参就是其中最为出名也最为珍贵的。 “我们的国营参厂是五五年建立的，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历史了，现在有九个参业生产队和一个农业队，我们是第四队，参厂还有自办小学、供销社、卫生所、鹿场和人参加工厂等等……” 刘卫东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还隐藏着这么一个规模不小的人参产业集群！ “你现在所能看到的山头，都是我们参厂的。”邢立彪一笑，“刘同志，你们关内没这么好的风景！” 刘卫东尴尬一笑，相比气候湿润，物产丰富的长白山，燕山山脉只能算是贫瘠的干山梁。 “你想看看人参是怎么长的吗？走我带你上山看看！” 邢立彪吹了声口哨，从远处树丛深处窜出两条大黄狗，兴奋的冲他摇尾巴。 他手往前一指，大黄狗立刻会意，箭也似的沿着狭窄的山路往山坡上冲！ 上得山来，刘卫东才看到了名副其实的参地，那是在半山坡上以刀耕火种的方式砍掉树木，开垦出来的一块块肥沃黑土地，每一块的面积都不大，顶多一千平米左右，好像散落的繁星一样错落分布在整片山林中。 “这帘参长得最好了！”邢立彪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片参地旁，蹲下去，把手伸进参帘子下面，小心翼翼的拔掉里面胡乱生长的杂草，自言自语道。 “刘同志，知道为啥人参顶上都要用草帘子盖上不？”邢立彪握着一把草，坐在地上，笑道。 刘卫东笑着摇摇头。 “那是因为，人参这个东西娇贵，受不得晒，所以想要它长得好，就得给它遮光，还有……” 邢立彪拔下一棵人参，仔细检查着参须上的小点点，“人参喜水却怕涝，为了便于排水，必须种在倾斜角在二十度以上的山坡上……” 东北人热心肠，邢立彪絮絮叨叨的和刘卫东讲了很多种人参的门道，搞得他都想拔两棵回去自己种了！ 两条大黄狗惊恐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邢立彪和刘卫东顺着狗叫的方向一看，顿时脑后直冒凉风！ 第78章 熊瞎子：你下来，有种你下来！ 远处，树林不断晃动，似乎有什么怪物即将冲出来！ “嗷呜！” 树林响动处，一头体型巨大，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型熊瞎子从深山老林里冲出来，这货人立而起，两只前爪砰砰拍着前胸的白毛，发出阵阵怒吼！ “草！熊瞎子！” 邢立彪一把扔掉手里的杂草，骂了一声，冲刘卫东挥挥手，转身就往山下跑！ 被激怒的熊瞎子也看到了两人，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刘同志快点！”邢立彪扭头招呼跟在后面的刘卫东，想要提醒他小心脚下，可没想到山高林密，最近又刚下了雨，地皮湿滑，邢立彪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倒在地！ 刘卫东急忙扑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两条忠心护主的大黄狗也汪汪叫，想要靠着叫声吸引熊瞎子。 “操，腿崴了！” 邢立彪咬着牙坐在地上，疼得他满脑门是汗，眼瞅着熊瞎子已经抓住一条断后的大黄狗，一口咬住狗脖子，咔嚓一下，顿时鲜血喷出三四米远！ 这条狗当场就没了声音，而另外一条狗见此情形，吓得夹起尾巴吭吭的叫，一头扎进草丛里，再也不敢露头！ “刘同志你快走，别管我！” 邢立彪一把推开扶住他的刘卫东，扯脖子怒喊道，“保命要紧！” “不行！” 刘卫东向四周看了看，深山老林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眼瞅着身后的熊瞎子正啃食那条可怜的黄狗，他直接把邢立彪拦腰抱起来！ “邢叔你快点往上爬！爬得越高就越安全！” 刘卫东咬着牙，硬是靠着长年累月掰方向盘练出来的两膀子力气把邢立彪举起来，双手托着他的屁股往树上顶！ 生死关头，邢立彪也拼了，他强忍腿上的疼痛，用脚丫子扣住树干，左右手紧紧抓住树枝，一点一点往上爬！ “刘同志，熊瞎子来了，你快点上树！” 邢立彪此时已经爬到了离地三米高的树上，见刘卫东还站在林间小道上，急得他扯脖子喊起来！ 这一喊把熊瞎子惊动了，这夯货一把扔掉狗骨头，嗷嗷叫着冲过来！ “去你奶奶个孙子的！”刘卫东抓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随后转过身，向刚才已经瞄好的一棵大树飞速向上爬！ 嗖嗖几下他便爬到了树上，低头一看，熊瞎子竟然放弃邢立彪，而是来到他的树下，仰起头往上看。 刘卫东抓起一根树枝撅断，冲熊瞎子扔了下去！ “嗷！” 熊瞎子被他这个挑衅动作彻底激怒，这货张开两只前爪，抱住树干，拼命摇晃！ 树干、树枝乃至树叶都剧烈抖动起来，把树上的刘卫东晃得七荤八素，他只能死死抱住树干，任凭下面的熊瞎子怎么晃，绝不松手！ 熊瞎子不知道是被山里的什么东西给激怒了，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掉下去，落在这货的手里，保不齐把我撕成几块，当辣条啃了…… 树下的熊瞎子晃了半天，也没把这棵百年老树连根拔起，这货有些丧气的坐在地上，继续仰着头，看刘卫东。 熊瞎子：你下来，有种你下来！ 刘卫东：你上来，你能耐你上来！ “刘同志抱紧了，千万别掉下去！”见熊瞎子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邢立彪焦急大喊！ “放心我没事！”刘卫东撅下一根树枝，扔下去，不偏不倚正砸在熊瞎子的脑门上，气得熊瞎子绕着树转了好几圈，伸出两只前爪，一把抱住树干，想要来个倒拔垂杨柳，将这个乱丢垃圾的人类掀翻在地！ “你别惹牠了！”见刘卫东一个劲的扔树枝，冲熊瞎子扮鬼脸，邢立彪感觉相当崩溃！ 这孩子…… 你这不是耗子逗猫——找死吗？ 熊瞎子折腾了一阵，累得气喘吁吁，干脆一屁股坐在树下，抬起头盯着刘卫东。 本熊就不信你还不下来了！ 两人一熊，就这么互相对峙，熊也上不去，他们也不敢下来，六只眼睛滴溜溜的转，都在耗时间，看看谁先支撑不住。 “邢叔，咋办？我看这货要跟咱们打持久战！”刘卫东问邢立彪，邢立彪也是挠头，“还能咋整，跟他耗下去！” “我看你树杈上有个马蜂窝，要不揪下来砸牠？” 刘卫东不说则已，一说把邢立彪吓得一突突！ 他抬头一看，可不是么，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树杈上，挂着一个篮球大小的马蜂窝！ 马蜂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你可拉倒，别没把狗熊咋着，先把自己给蛰死了！”邢立彪擦擦脑门上的汗，下意识缩着脖子，这他娘的，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 现在是上有强敌下有猛兽，合着我这一百多斤今天是要交代在这？ 他奶奶的！ 刘卫东伸手一摸口袋，顿时眼睛一亮！ 操，是刚才从小三子那里收缴过来的霰弹！ 话说这玩意…… 原本就是参厂用来看青用的，一旦有什么野生动物跑来破坏参地，喷子可以起到很好的驱散作用，只是可惜现在手里有弹没枪，不然完全可以给熊瞎子来个大揭盖！ 关键是这些12号霰弹的外壳是硬纸壳，里面包着一堆铅弹，没了枪管的束缚，能打出多远无法估量，而且杀伤力肯定大打折扣！ 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 刘卫东用两只脚勾住树干，将霰弹固定在树杈上的一个凹槽内，用手试了试稳固程度后，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将尖端顶在子弹火门上，左手扶住，高高举起右手！ “喂，呆子，看过来！” 刘卫东冲树下歇气的熊瞎子大喊一声，熊瞎子一听勃然大怒，竟然敢叫本熊呆子！ 看本熊今天不把你丫的摇下来，撕成八瓣…… 这货抬头往上瞅，刘卫东窥得真切，右手手掌往钥匙上使劲一拍！ 啪！ 子弹弹壳内冒出一道橘红色火光，铅弹雨点般的落下去，如同一场小小的金属风暴，悉数砸在熊瞎子的脑袋上！ “嗷，嗷嗷！” 虽然没了枪管的约束，霰弹的初速度降到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也能起到一部分杀伤力！ 虽然熊瞎子一身钢筋铁骨，唯独面部是最薄弱最娇嫩的！ 噗！ 铅弹不偏不倚扎进熊瞎子的眼睛里，疼得这货当时就扑在在地上，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跳乱钻！ 砰！ 砰！ 剧烈的疼痛让熊瞎子丧失了理智，这货忽然人立而起，一把抱住树干，用头拼命撞！ 躲在树上的刘卫东被撞得一抖一抖的，这棵百年老树也承受不住力大无穷的熊瞎子这般折腾，树根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刘卫东一咬牙，双手抓住一根粗树枝，身子悬空，向前一荡，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稳稳落地！ 邢立彪看得惊心动魄！ “快跑！” 没想到刘卫东不但没跑，反而转过身，直奔熊瞎子而来！ 第79章 你枪法跟你丈母娘学的！ “嗷，嗷呜！” 剧痛钻心，熊瞎子完全疯狂了，这货的大脑袋不断撞击树干，咔嚓一声，百年老树终于支撑不住，几根手腕粗的树枝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刘卫东趁势捡起一根锋利些的树枝，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仍在冲大树发泄愤怒的熊瞎子，刚才那枚霰弹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暴雨般喷出的铅弹打瞎了熊瞎子一只眼睛，而且牠的鼻子、嘴巴也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鲜血直流，糊满整张熊脸，看上去触目惊心！ 没办法，现在不是我不废了牠，就是牠撕了我！ 刘卫东弯着腰，小心翼翼把散落在地上的树枝都捡起来，悄悄扔到熊瞎子脚下，丧失了一半视力的熊瞎子终于在剧痛中变得有些麻木，连行动都迟缓了不少。 邢立彪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切，他活了四十多年，见过的猎人无计其数，自己也是个会捕兔网鸟的半拉子猎人，却从未见过有人胆子大到和熊瞎子硬刚！ 这个年轻人…… 不简单啊！ 看他刚才好像是用什么东西打瞎了熊瞎子一只眼睛，现在又想着把熊瞎子弄死…… 可是年轻人，这熊瞎子只是彪，并不蠢，你确定能…… 他突然发现，刘卫东已经把地上所有散落的树枝以及森林里的干树枝都悄悄送到了熊瞎子的脚下，而且…… 所有树枝的锋利断口都齐刷刷向上！ 也就是说…… 还没等邢立彪开口，刘卫东转身就跑，他这一跑反而惊动了熊瞎子，受伤的熊瞎子看到罪魁祸首，顿时怒不可遏，两只后腿支撑着站起来，满是鲜血的熊脑袋一拨愣，嗷的一声蹿向刘卫东！ 熊瞎子视力受损，只顾着追眼前的仇人，却没想到仇人已经在牠脚下布了刺猬阵，牠这一跑直接掉进树枝树杈里，锋利的树杈扎得牠嗷嗷的叫，虽然无法穿透厚重的熊皮，给他造成多大伤害。 熊瞎子不顾一切爬出树枝树杈堆，扭头再看，刘卫东已经不见了踪影！ “嗷！” 暴熊这下真的暴怒了！ 这货跑到身边一棵小树旁，两膀子抱住，嗷嗷吼叫着把树拔出来，抡得呼呼作响！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远处响起了汪汪的狗叫声，原来是刚才夹着尾巴逃跑那条狗回去叫人了！ 山下人喊狗叫，气势汹汹冲上来，熊瞎子此时狂性大发，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狗冲上山坡，围着他叫，顿时怒了，扑过去，一把抓住一条汪汪乱叫的白狗，两只熊爪猛地一扯！ 鲜血横撒半空！ 白狗直接被扯成两段！ 其余的狗顿时被吓尿了，有的甚至瘫软在地上，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邢立文、邢立武两兄弟领着十几个人也冲上来，一个个手里拎着喷子，满脑门是汗的看着恐怖的现场！ “完完犊子了，我兄弟八成让熊瞎子给祸祸了！” 邢立文心里咯噔一下！ “你兄弟……我大侄子也……”秦永江急得什么似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卫东，卫东你在哪呢，你可别吓唬叔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爸和小格格交代啊！” “我在这呢！” 远处一个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刘卫东正骑在一棵树上，冲他们招手致意。 “大哥二哥，你们俩赶紧的，等下我抱不住了！”邢立彪也喊起来，邢立武一笑，“老疙瘩，你就想那棵树是你媳妇就行了！” “二哥你别吓唬我！”提起自己媳妇，邢立彪腿一哆嗦，险些没从树上掉下去！ “你们俩别下来了，老实待着！”邢立文这才吁了口气，擦擦汗，“二弟，你看咋整？” “咋整？干他奶奶个孙子的！”邢立武人如其名，长得一米八的大个子，虎背熊腰，村里人送外号邢大晃悠，此时他手握一把喷子，对准暴怒的熊瞎子，眯起一只眼，砰的一声！ 霰弹贴着熊瞎子脑瓜皮飞过去，熊瞎子终于扒开被血糊住的完好右眼，看着这些聚拢在身边比比划划舞舞扎扎的小人，嗷的一声，先把手里的小树扔了过去！ “哎的我妈啊熊瞎子疯了！” 十几个人吓得撒丫子跑！ 那群猎犬都也被吓得掉了魂，吭吭叫着往草丛里钻！ “老二你枪法跟你丈母娘学的！那么近都打不着！”邢立文一边跑一边抱怨！ “我丈母娘那两下子还不如我呢！”邢立武人高马大，目标也大，熊瞎子专门追他一个，把这货吓得连蹦带跳！ “往这边来！” 刘卫东眼瞅着邢立武被熊瞎子撵得跟没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急忙向他喊了一声！ 邢立武现在也蒙圈了，听到声音就窜了过去，刘卫东两只脚勾住树干，伸出手，冲他喊道，“把喷子给我！” “接着！” 邢立武也没多想，抄起喷子照着刘卫东扔了过去！ 刘卫东探出半个身子，当空稳稳接住喷子，咔嚓一声霰弹上膛，他眯起一只眼，对准仍在穷追不舍的熊瞎子，砰！ 一声枪响！ 弹无虚发！ 熊瞎子脑袋直接被打爆，脑浆和着鲜血流了满地，有不少落在邢立武的脸上，吓得这家伙急忙双手摸头！ “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这货扭头看看脑袋开花，倒在地上的熊瞎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半天没起来。 吓怕了！ 这回是真真的鬼门关前走一遭啊！ 刘卫东从树上下来，一边走一边往喷子里压子弹，等到了熊瞎子近前，他抬脚踩了踩熊爪，见熊确实死透了，这才提起袖子擦擦汗。 说不怕那是蒙人！ 这四五百斤的巨熊扑向谁，谁不是一哆嗦？ “这老大熊，有些年没见着了……”邢家兄弟小心翼翼凑过来，至于被困在树上的邢立彪也被众人解救下来，由两个人架着，走到巨熊尸体旁。 “刘同志，救命之恩，我邢立彪记在心里了！”邢立彪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眼泪先下来了。 “邢叔你客气了……”刘卫东笑了笑，踢踢这头熊瞎子的尸体，目光转向半山腰上。 如果刚才没记错，这头熊瞎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动才从林子里窜出来的！ “来哥几个搭把手，把这头熊抬回去，乖乖，这熊肉够吃上几顿了！”邢立文招呼众人把熊抬回去，走到刘卫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刘同志，看不出你的身手那么好，你以前当过兵？” “嗯，我是退伍兵。” “难得难得，得亏有你，不然我家老疙瘩这条命就算交代了，以后你就是我们邢家的恩人，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山里人实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反悔的，刘卫东笑着摇摇头，“遇上这种事，我岂能袖手旁观？对了邢叔，老林子那边有啥？我刚才看着熊瞎子是从林子里跑出来的，好像是被啥玩意给吓着了……” 提及半山腰那边的老林子，邢立文脸色陡变！ “那边……你可千万千万别去！” 第80章 死人生孩子 “咋，山里有老虎？” 说实话刘卫东还真想去看看老虎，没想到邢立文只是笑，“有老虎倒也不怕了，手里有家伙还能撑一阵子，那片林子里有不少虎头蜂，别说人，就是老虎都不敢随便进。” 虎头蜂？ 这么厉害？ “可不厉害咋的，前年老张家二小子去山里采蘑菇，被虎头蜂活活给蛰死了，就埋在那！”邢立文指着远处一座半新的坟说道。 三言两语让刘卫东不得不放弃了穷根究底的念头，跟着众人回了村子。 村子里喜气洋洋，所有老少爷们都凑在一起，由邢立武手持一把锋利的杀猪刀给黑熊开膛破肚，一块块熊肉扔到案板上，还冒着些微热气。 很快这头四百多斤的大棕熊就被分解完毕，一部分肉扔进大锅里咕嘟嘟的煮着，另一部分则架在室外的火堆上慢慢熏烤，做成烟熏熊肉，留着以后慢慢吃。 小小的胡子沟总共也才十几户人家，听说老爷们们从山里大了只熊瞎子回来，老人孩子妇女都聚到村长邢立文家里，帮着收拾碗筷切肉炒菜，大人们坐在外边，听秦永江讲外边的故事。 别看秦永江平时嘴上没个把门的，但是在胡子沟他可不敢编排自己和五姨太韩玉珠的事情。 “刘同志，这个给你！” 邢立武拎着一个小东西过来，刘卫东定睛一看，竟然是熊胆！ 这玩意可是宝贝！ “叔，你们这好端端的怎么叫胡子沟呢？”刘卫东接过熊胆，挂在一旁的木栅栏上，笑着问道。 邢立武咧嘴一笑，“拥护啥叫胡子沟呢，那还不是拥护以前这就是土匪窝嘛！” 见刘卫东惊讶的表情，邢立武哈哈一笑，指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大侄子你瞅瞅，这附近的山势地形，是不是藏胡子最好的地方？” 不看不知道，刘卫东这才发现，小小的胡子沟竟然是个隐蔽于群山之中，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地！ “实话跟你说了，我们邢家老一辈都是干这个的，还有老张家，老马家……”提起老一辈的事情，邢立武脸有些红，毕竟当胡子响马打家劫舍不是啥光彩事。 “早些年我们这有个大当家的，报号麻雷子，当年他家和别人家因为土地的事情起了冲突，这小子就拎着把杀猪刀把人一家都给灭门了，自己跑到这嘎达拉起一伙绺子，就在这山沟里安了家……” 邢立武接过刘卫东递来的烟，点燃，美美抽上一口，“后来韩边外被朝廷封为三营统领，韩家趁机招兵买马，扩张势力，麻雷子就投了韩边外，被韩家编成一个混成营驻扎在这，不过这麻雷子匪性不改，经常趁着闲暇去砸响窑，久而久之这胡子沟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原来如此！ 小小的一个村子，竟然也有如此纷繁复杂的传奇故事！ 刘卫东笑了笑，“合着这个麻雷子倒是个人物。” “人物不人物的暂且不提，他可是没少祸害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后来张小六子领兵剿匪，把他堵在这山旮旯里，乱枪给打死了……” 邢立武往远处一指，“那个土包就是他的坟。”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刘卫东扫了一眼，不大的一个黄土包，上边长满了杂草，并没有别人来拜祭的痕迹。 人混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白在世上走一遭。 “来来来，吃肉吃肉，这熊肉的味道大侄子还没尝过！” 救下邢立彪后，整个邢家人都把刘卫东当恩人看待，拉着他的手坐在主宾席上，邢立文的媳妇也就是那个胖大嫂拿起一个粗瓷大碗，咣当一下放在他面前，“大侄子吃，别客气，就跟到自个家一样！” 刘卫东嗯嗯点着头，看着村子里的妇女们端上来一盘盘熊肉，他顿时想起在草原上吃狼肉的经历。 说实话狼肉并不好吃，肉质发酸发硬，要不是当时没得吃，他可不愿意遭这个罪。 现在熊肉摆在他面前了。 “来来来，吃，别装假！”邢立武夹起一大块熊肉放到他碗里，颤巍巍的熊肉与牛肉颇为类似，一条条粗壮的肌肉纤维露在外面，冒着腾腾热气。 刘卫东皱着眉啃了一口，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肉质发硬、发柴，而且还有一股子腥味！ 他咬了一口就放下了，抬头一看村子里众人都抱着肉啃得正香，自己也没好意思拒绝，只得又低下头，像吃中药似的把这块拳头大小的熊肉一点点吃完。 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好歹把这块熊肉咽下肚，刘卫东打了个饱嗝，从胃里窜出一股子混合了松油的腥气，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邢立文领着几个车轴汉子走到这桌前，手里端着大碗，里面都倒满了清亮的高度白酒，往刘卫东面前一推，“大侄子，叔敬你一个！今天要不是你，我家老疙瘩这条小命就算撂在山里了！” “大侄子枪法真是神了！一枪就给熊瞎子来了个大揭盖，我服你！”邢立武也站起来，扯过一个玻璃酒瓶，咬掉瓶盖，咕嘟嘟倒进刘卫东的饭碗里，“咱爷俩走一个！” “我们这村子没有枪法能盖过你的，你是这个，头子！”又一个大叔凑上来，冲他竖大拇指。 “敬刘同志一碗！” 看到蜂拥而上的众人，刘卫东脑瓜子嗡嗡的！ 又要轮番灌酒！ 救命啊！ 一顿白酒下肚，刘卫东觉得天旋地转，坐在凳子上，双手扶着木头桌子，肚子里像开了锅似的来回搅腾，脸也红得像猴屁股。 “吃吃吃！”见刘卫东呆坐在桌边，两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山林，邢立武还以为他没吃饱，站起身，又从盆里夹了一大块。 刘卫东慌忙摆手，“邢叔你们吃，我吃饱也喝饱了！” “咋吃这点呢！”邢立武把眼珠子一瞪，他认为刘卫东这样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一顿饭最少也得三斤肉啊！ “来时在车上就吃过了……”刘卫东只得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 “这孩子，净装假！”邢立武见刘卫东一头扎进厕所里不出来了，嘟囔一句。 好歹众人把饭吃完，女人收拾桌椅碗筷，男人们则凑到一起说书讲古，什么天文地理奇门八卦，内外局势国际风云，就没他们聊不到的！ “卫东跟爷们说说你们厂子呗？” 刘卫东也搬了把凳子坐过来，一边吃松子，一边听这帮老爷们扯犊子，见他来了，众人纷纷转向他，笑着说道。 “我参加工作的时间不长，还是请秦叔说！”刘卫东一笑，把皮球踢给秦永江。 “永江兄弟，你是常年在外边跑的人，见多识广，给我们这些乡下土老帽讲讲呗？”众人一脸期待。 “你们要是想听，我就给你们讲点玄乎的……”秦永江搜肠刮肚，想到一个故事，便绘声绘色的和众人白活起来。 收拾完残局的妇女孩子们也都凑过来，一边打毛衣，一边听秦永江讲述这个玄之又玄的故事。 “话说那是在早年间，清朝还没灭的时候，关里有这么一户人家，儿媳妇难产死了，家人就直接给埋了，后来坟茔地旁有一个杂货铺子，发现每天晚上就有一个女人来买吃的……” 大半辈子都没出过深山老林的参农们上哪去听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一个个都来了兴趣，嗑松子的含着松子在嘴里打转转，打毛衣的也停下手，就连喧闹的孩子们也都安静下来，坐在小板凳上，抬起头，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位瘦得跟猴似的中年人讲故事。 “后来这杂货铺子的掌柜的就在女人身后偷偷跟着，找到一个坟前就没影了，掌柜的吓坏了，第二天一打听原来这个坟就是那个难产死掉的小媳妇的……把坟挖开后大家伙这才瞅着女人脸红扑扑的跟睡着了一样，胸前趴着一个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呼…… 参农们听到这，都擦了把汗，死人生孩子，这件事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后来那孩子咋样了？”邢大嫂闷声闷气问道。 “还能咋，孩子抱出来养大了，他结婚的时候我们镇上不少人都去看热闹呢！”老兵油子把这个故事说得玄之又玄，听得众人连连称奇！ “还有没？” “再来一个！” “卫东你来，我肚子里这点墨水都倒腾光了……”看着众人殷切的眼神，老兵油子大大叫苦，扭头望向刘卫东。 刘卫东清清嗓子，“行，我就给大家讲个神仙洞故事！” “神仙洞？是不是老虎岭上那个？” 一个小伙子突兀喊了起来。 刘卫东一愣，这边还真有什么神仙洞府？ 第81章 这边真有山洞！ 刘卫东讲的是达摩祖师面壁十年，一朝顿悟，立地成佛的故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这个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的年代，大山里的参农们接受外来文化的渠道只有说书先生和收音机。 现在是啥年月？说书先生早就被当盲流子抓起来，而收音机这玩意金贵，谁家也买不起，所以虽然刘卫东的故事老套，众人却没有听过。 “刘同志，你这个故事和早些年大山里传的一个老道的事挺像的，那个老道也是入深山古洞修行，就在熊瞎子闹腾的老虎岭上……”邢立彪往远处一指，说道。 这就奇了！ 合着这大山深处，真有什么神仙洞府不成？ “我这个充其量只是个神话传说而已，是否真有其事谁也说不准，大家伙姑妄听之！” 刘卫东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还真搞出了个神仙洞府出来。 “山里真有，说了你咋不信呢，要不这样，明天我领你去！” 邢立文也随声附和。 “行！”刘卫东咧嘴一笑。 这山里人就是朴实！ 山里黑的早，讲完故事没多久，太阳就已经下了山，夕阳残照，映得小小胡子沟一片通红，看得刘卫东啧啧称奇，怪不得当年胡子头麻雷子会把老巢选在这里，光着落日的景色就足够人欣赏上一阵子了。 而且看这个地形…… 左右来龙，一水旁流，隐隐之间上应天象，下和阴阳，再加上这夕阳西照的奇景，这个麻雷子怕不是所图甚大啊！ 难不成他还想当第二个东北王？ 露水下来了，打得肩头都湿了，刘卫东推门进屋，老太太仍旧盘腿坐在被子上，咕嘟咕嘟的抽烟，见刘卫东和邢立文进屋，急忙招呼他坐下。 “刘同志，你今晚睡这嘎达！”老太太拍拍炕头，笑道。 刘卫东当然明白，在东北，热炕头是要留给最尊贵的客人的！ 东北天黑的早，睡得也早，还没到七点半，邢家一家人已经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作为贵客的刘卫东则躺在炕头，盖着簇新的薄被子，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半夜老太太睡醒了，扯过烟袋锅抽上两口。一口一口的吐白烟，把小刘同志熏得身上衣服上全都是烟味。 这旱烟不会是锅炉厂种出来的，烟咋这么大！ 刘卫东屏住气，暗搓搓想到。 临近天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再睁眼时已经是早晨七点钟，勤劳的参农们早早的就上了地，等到他洗漱完毕，已经带着一身露水从大山里走回来吃早饭了。 “今天得把东边半拉山的参籽给采了，我刚才看参籽都红透了，再不采风一吹都啦啦到地上了！”邢立文夹起一块咸菜塞进嘴里，含混说道。 “采啥参籽啊采参籽，这才啥时节？草稞子还没穿穗呢！再等两天，要不然上不上来，都是瘪子！”经验丰富的老太太发表了一下意见，她抡起筷子夹起鸡大腿，放到刘卫东碗里，“刘同志吃，别见外哈，就当是搁自己家一样！” 在专业人士面前，邢立文也得干瞪眼。 用老太太的话说他才吃过几年咸盐，挖过几棵棒槌？ 邢立文：娘！我都六十五了！ “那行，就再等两天，刘同志今天不走，等下我带你去山里采点蘑菇你带着，大山里的蘑菇味儿老好了！” “那就谢谢邢叔了。”刘卫东见他一脸不服气的瞪老太太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这一家人，真有趣。 “老太太今年八十三了？”吃过早饭后，刘卫东跟在邢立文身后，手提一根索拨棍，叫上邢立武，仨人上了山。 “那可不！”邢立文提及母亲的年岁，满是得意，这方圆几百里的大山里，有几个老太太能活到我娘这个岁数？ 还不是我这个长子伺候的好？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看咱妈……”邢立武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大哥一棍子，“不会说话你把嘴闭上！哪显着你了！” 邢立武讪讪一咧嘴，没敢再言语。 “你昨天讲的那个什么神仙洞，就在那嘎达！”邢立文举起索拨棍，往远处一指，刘卫东看到那片茂密的丛林脑瓜子就嗡嗡的，昨天熊瞎子正是从那边窜出来，把他和邢立彪撵得撒丫子跑。 “要不咱们去看看？备不住真有神仙在洞里修行呢！到时候要一颗金丹，保佑咱老妈长命百岁！” “山里的虎头蜂可邪乎，老二你敢去？”邢立文也有些动了心，早些年就有人说老虎岭上有个山洞，里边还有个老道在修炼，要是真如刘同志讲的那样，碰上了估计能给不少好东西！ “你不招不惹它，虎头蜂干啥追着你跑？” “刘同志你啥意见？” 刘卫东也对深山古洞有极大的好奇，他做梦都想找个神仙洞府钻进去，“机缘巧合”下发现在里边修行的老道，然后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给他修修眉剃剃胡子，顺便再把他的什么百宝囊储物戒指通通“保管”起来！ 想想都爽！ “走，去试试！” 三人达成一致，不约而同的把土筐扣在脑袋上，防备凶残的虎头蜂，向老虎岭奔过去。 老虎岭山高林密，尽是些上百年的高大红松，有些甚至已经长了上千年，树干之粗，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穿过了这片茂密的红松林，前方是一片由白桦树、黄杨树、黄菠萝、紫椴、水曲柳等组成的阔叶林。 “艾玛这大虎头蜂，看着都吓人！”邢立武急忙扯了扯衣袖，冲刘卫东喊了一嗓子，“刘同志加点小心，这边全是虎头蜂！” “放心邢叔！”刘卫东也不傻，他缩了缩脖子，尽量绕着虎头蜂走。 这片林子因为有虎头蜂出没，敢来赶山的寥寥，所以物产极为丰厚，才走了几步，邢立武就发现了三棵五品叶的大人参，参籽都泛了红，在碧绿的草地上十分扎眼。 “大哥，刘同志，你们看半山腰那个黑点是啥？” “老二你别大惊小怪，那不就是……” 第82章 百年大棒槌！捡到宝贝了！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前走，即便前方仍有不少虎头蜂嗡嗡叫，但是都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来到山坡上，三个人这才看清，合着那个黑点不是想象中的开凿于半山坡上的修仙洞府，只是一块黑石头而已。 “卧槽，这破玩意，差点把我给蒙……”邢立武话音还没落，脚底一滑，直接摔了个大跟头！ “老二，老二你他娘的跑哪去了？”邢立文扭头一看二兄弟不见了，急忙扯下扣在脑袋上的土筐四下寻找！ “邢叔在这呢！”刘卫东亲眼看到邢立武一个趔趄竟然直接摔进脚下的草丛里，冲邢立文打了个招呼，小心翼翼滑下去，把深陷进草坑里的邢立武救起来。 没来长白山之前，刘卫东根本不敢想象，杂草竟然能够长这么高！ 合着这看似平坦的半山坡上，下面竟然是一个一米多深的大洞！ 而洞里的草长得足有两米多！把洞口全部遮盖，若不细看，和平地别无二致！ 可是跳到下面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邢立文也跳下来，掏出随身携带的镰刀，咔咔几下就把杂草全部放倒，然后…… 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一米多深的大洞上出现了一个五十厘米左右的洞，一直通到大山内部。 刘卫东蹲在洞口，在手指上沾了点唾沫，往洞口一放，手指尖一点凉意传来，证明洞里有风。 有风就意味着有出口。 “老二，进去看看？老二？” 邢立文叫了几声二弟，不曾想邢立武这个莽汉子竟然扔了土筐，撅着屁股钻了进去！ 这傻大胆！ 担心兄弟出事，邢立文也紧随其后。 三个人一直往前爬，不知爬了多远，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道光亮。 这是一个置身于老虎岭山腹的大山洞，足有三米多高，头顶似有一道裂缝，阳光自上而下投射进来，三个人眯着眼睛等了好久才逐渐适应了山洞内的光线。 山洞面积不大，约莫有二十平方米左右，头顶的岩壁上滴滴答答往下渗着水，滴在山洞的地面上，长年累月，形成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石笋。 一侧摆放着锅碗瓢盆，铁锅早已朽烂，想必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动过火了。 山洞的另一角则堆着一堆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个穿着深灰色道袍的尸骸，不知死了多久，肉身早已烂尽，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骸骨。 老道身边还放着一把拂尘，刘卫东想拿起来看看，没想到手指刚触碰到，拂尘便砰的一声碎成一地残渣。 “还真让你说着了，真有人在山洞里修行！” 虽然这位藏匿在深山中修行的老道并未像达摩祖师那样顿悟成仙，而是化成了一摊白骨，但这也证明了那个传言是真的：老虎岭真有山洞，而且山洞里还有修行者居住过！ 深山瘦老道，闹市胖和尚！ “这里还有字！” 刘卫东发现山洞内壁上竟然还有一个出入口，上刻着四个大字：亏心莫入！ 亏心莫入，意思很简单，就是做过亏心事的人不要进入这个洞口，否则恐怕就一去不回了！ “走，进去看看！” 邢家兄弟胆子大，顺着洞口爬进去，刘卫东也跟了过去。 没想到这个出入口很短，只有不到两三米的距离，出来之后就是山间一块狭窄的谷地，里面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植物。 其中一簇红色的小果子引起了刘卫东的注意。 “邢叔，你们看，这个是不是就是人参？”刘卫东蹲下来，数着人身叶子上的复叶，足足有六片！ “棒槌！”邢立文忽然大喊一声，把俩人吓了一跳！ 在刘卫东惊愕的目光中，邢立文匆忙跑过来，扑通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扯出挂着两枚大钱的红绳，小心翼翼缠绕在人参茎秆上！ “邢叔你这是……” “刘同志你是关里人，不懂我们长白山参帮的规矩，人参这个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刚才大喊一声就是把它吓住，免得它土遁跑了，再者用栓了大钱的红绳缠住，也是捆住人参的手脚，叫它动弹不了……” 邢立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鹿皮套，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用鹿角和鹿骨做成的采参工具，本来他今天就想采一棵大棒槌送给刘卫东，感谢他救了自家老疙瘩一条命。 天见凑巧，让他们在这个老虎岭仙人洞里发现了大货！ “咱们参帮这行拜的是孙良老把头，那是咱们参行的开山老祖宗，老把头从登州府来关东山找兄弟，饿死在蝲蛄河畔，后来就被封为山神，保佑咱们参帮的兄弟们挖棒槌起大货，揣着大把银子回关里老家过好日子……” 鹿皮套里还有几根线香，邢立文拿出来，掏出火柴点燃了，插在一个木墩子旁，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手握鹿骨钎子，先在这棵人参周边画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框框，然后插上博索棍，这才耐心细致的往外挖土，一点点清理参须。 趁着这个空档，刘卫东又在这个不到一百平米的小山谷里转悠了几圈，他又发现了几棵三品叶四品叶的人参，个头太小年份也太短，挖出来也是浪费。 不过这个小山谷里不止有人参，还有五味子、灵芝、刺五加、龙胆草等名贵中药材，似乎是山洞里的那个老道从远处采集来，专门种植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起参过程极为繁琐，也极耗精神，邢立文趴在地上，足足忙活了三个多小时，才把这棵大人参从土里给囫囵挖了出来。 按照他的吩咐，刘卫东和邢立武跑到山谷石壁上，弄下不少苔藓，铺在地上。 “看看这芦头，这参艼，乖乖，咱采参人几辈子也碰不到这样的大货啊！”邢立文擦擦汗，指着参芦哈哈大笑，“瞅见没刘同志？这人参是一年长一个芦头，你数数这上边有多少了？” 刘卫东还真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和在半山坡看到的园参不同，这种纯野山参的参芦极长，足有二十多厘米，上边密密麻麻分布着数不清的环节，按照采参人的说法，一个环节就是一年。 “一二三……”刘卫东最后数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查清楚这上边到底有多少个环节！ 不过上百年是有了。 “给你！” 邢立文把这棵百年老山参用苔藓包好，扯过藤条捆扎紧实，递给刘卫东，“你救了我们家老疙瘩，我就惦记着弄点山货报答你，今天帮你起出这棵百年老山参，就算是我们邢家人的一点心意！” “这怎么使得！”刘卫东吓得连连摆手，参行有言：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棵老山参估摸着少说也得有九两，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千金难买的奇珍！ 自己怎么可以要！ 第83章 修成宝珠两三颗，持此一报殓骨人 “你不拿着就是看不起我们山里人！”撕半天，邢立文不得不拉下脸来，放了句狠话，刘卫东这才把人参抱在怀里，跟在俩人身后钻回了山洞。 “老神仙，谢谢您的老山参，弟子拜谢了！” 三人回到山洞，恭恭敬敬给老道士磕了三个响头，刘卫东看着老道士尸骨暴露在外，于心不忍，三个人一起动手，将老道的骸骨收敛起来。 只是老道士这骨头…… 通体莹白如雪，有如玉质，被山洞上的阳光一照，熠熠发光。 不愧是修行得道之人，已经修炼到敛气于骨的地步！ “这下边还有东西！”邢立文将老道士的骸骨轻轻抬起来，发现一根用白蜡木做成的手杖，一米多长，早已朽烂，但依稀可见上边刻着一行字。 “三百年来归道真，无人辩我是真身，修成宝珠两三颗，持此一报殓骨人……” 刘卫东蹲下去，将手杖上刻的字逐一念出来，一脸疑惑，合着这老道士早算定有人会进来给他收敛骸骨，所以还准备了礼物？ 这东北老道就是讲究！ 他轻轻一提手杖，手杖应声而碎，化作无数木屑，而在木屑之中，跳出三颗金光闪闪的珠子。 “这是啥玩意？”邢立武捡起一颗，见此物不过玻璃球大小，通体晶莹剔透，被光线一照，内部好像有一小人盘腿跌坐，闭目诵经，十分神奇！ “嘿这玩意，不会是大溜溜！” 他用牙咬，使劲吃奶的劲，却也没在这金珠上留下半点痕迹。 “这三颗金珠，想必就是老道士服气炼丹炼制出来的原神宝珠。”刘卫东将珠子收起来，招呼两兄弟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老道士的骸骨都捡起来，埋在小山谷里，平地立起一个坟包，算是给他入土为安了。 “咱们这趟也算没白来。”邢立文咧嘴一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山里人实在，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用这棵百年老山参报答刘同志的救命之恩，够了。 三人刚走出山洞，就听得身后一片轰隆声，山洞竟轰然垮塌，再也找不到任何出入口！ 真是神了！ 邢家兄弟连连咂舌！ 走在长白山的崇山峻岭之间，饱览大山美景，手握老道士遗赠的原神宝珠，让刘卫东感到心旷神怡！ “对了秦叔呢，一大早也没看到他人影。” “他和他侄子去蚂蚁沟，找韩家人给韩玉珠认祖归宗去了。” “哦……”刘卫东想起他和五姨太的事情，着实有些惋惜，这个秦永江，一辈子浑浑噩噩，到头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只能怪他自己。 八月的大山，已经颇有些阴凉之意，三人来到秃尾巴河边，逆流而上，再走上几里地就到胡子沟了。 “刘同志看到没，这个坑就是当年韩边外采金时留下的碃。” 半山腰上，邢立文用索拨棍指着地上一个已经残破不堪的四方地洞，向他介绍。 刘卫东凑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拧开，往下边照了照。 下边很深，最起码也得有三米，因为常年不用，里面早已积了大半的水，还有几根烂木头泡在里面，向众人昭示这里曾经有多么热闹。 “当年老一辈采金人就是从这个井下去，把金沙挖出来，再背到山下的河沟里淘洗出金豆子……”邢立文指着山下一条缓缓流淌过的小河，“看到没，那里就是当年韩边外领人采矿留下的金场子。” 刘卫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里至今还残留着不少破败的土坯房，甚至还有几座用木头建成的房子！ “这里边还能有金子吗？”刘卫东笑问道，邢立文踢了邢立武一脚，“老二你下去看看，给刘同志抱出块狗头金出来！” “大哥你看我像不像狗头金？”邢立武眼睛一翻，和他大哥顶嘴。 “我看你像狗！” 刘卫东险些被这幽默的老哥俩憋出内伤！ 山脚下的河滩上，出现了一辆马车，邢立文揉揉眼睛一看，暗暗骂了一声！ “这王八犊子咋来了！” “那人是谁？” 刘卫东开口刚想要问，邢立文一摆手，“甭管他，走，咱们再捡点蘑菇去！” 长白山人烟稀少，物产丰厚，大山里到处都是宝贝，他们还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一个蘑菇圈，光在这个蘑菇圈里就捡了足足三大筐蘑菇。 “这嘎达蘑菇真厚！早知道我把麻袋扛来了……” “你把刘同志的大卡车开过来呗！”邢立文照旧是怼老二，“吃多少捡多少呗，咋的你还想拿供销社卖钱花啊！” “供销社那帮王八犊子，往死里压价，早晚遭报应！” 邢立武讪讪看了一眼草丛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蘑菇，撇撇嘴，挎着满满一大筐蘑菇往山下走。 沿着河沟向上，就能走到胡子沟家里了！ 路过采金点遗址的时候，刘卫东还特意钻进木头房子里看了看，里边零零散散的堆着各种采金工具，都是当年的采金人扔下不要的。 距离采金点不远处还有几栋砖瓦房，修得颇为洋气，隐约还能看到砖上的雕花，刘卫东本以为是韩家派驻在这里的掌柜居住的地方，不过邢立文告诉他，那里是窑子。 “采金的一大半都是从关里来的跑腿子（光棍），一年到头攒下的金沙，等到猫冬了就往窑子里送，搂个娘们睡上几天就花个溜干净，第二年接着采金，接着给窑子送金子……” 他往远处一指，刘卫东顿时头皮发乍！ 河对岸密密麻麻的都是采金人的坟！ 东一堆西一堆，足有上千座！ “采金的命苦啊，干了一辈子，分毛没攒下，回不了关里老家，还把命扔在这荒山野岭了。” 邢立文站在山坡上，极目眺望，似乎想要穿透茫茫长白山，看到祖辈生活过的关里老家。 啥时候能回关里老家认祖归宗呢？ 这是咱闯关东人几辈子的念想啊！ 刘卫东则直勾勾盯着这条秃尾巴河，东北的地名起得从来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刘同志，你说这河里能有金子吗？”邢立武也看着滚滚流淌的河水，嗒嗒嘴，问道。 刘同志是在大工厂上班的，学问高，知天文晓地理通五行八卦，他瞅上一眼，指定能看出哪里有金子！ “金子就在这大山里，邢叔你要是能把山掀个个，那金子还不得大把大把的！”刘卫东笑道。 “那不得猴年马月……” “别逼逼了快走！” 邢立文掖了下裤腰带，低着头往家赶。 刚到家门口，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个公鸭嗓的老男人声音，正在和老太太唠嗑。 “老婶子，听说您老当年是韩边外家的丫鬟，他们家那时候是不是贼阔气？” “操，这王八犊子来干啥！”邢立武看到停在自家院子里的马车，张口骂了一句。 第84章 你认识韩琦筠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泥河镇胡子沟国营参厂的厂长，人送外号胡大迷糊的胡传福！ 这家伙是从平原地区调过来主持参厂工作的，人品极端之差，整天勾搭大姑娘小媳妇，把参厂产的人参一个劲的往领导家里送。 邢立彪是参厂四队的队长，平日里就不怎么鸟他，这老家伙心里一直憋着气，今早听张小辫说四队来了个大卡车，这货立刻套上马车跑来寻根究底。 “老韩家那时还了得了？半个长白山都是人家的！”老太太抽着烟袋，眯起眼睛，思绪又回到六十年前，当时她还在韩家给大太太当贴身丫鬟。 “人家过年的时候金子成筐往窖里抬，金子银子堆成山，这么跟你讲……”老太太把手举的老高，“老韩家的砖缝子都是拿金子镶的！” 胡大迷糊把眼珠子一瞪，嘿嘿奸笑两声，“老婶子，你也是受苦人，被他们家当丫鬟，呼来唤去，连饭都吃不饱……” “吃不饱个屁啊！”老太太磕了下烟袋，一脸不屑，“人家老韩家吃的是啥？顿顿豆包蘸白糖，猪肉酸菜粉条子，伙食可好了……” “老太太你咋光说老韩家的好话呢……” “咋的人家老韩家仁义，我看你是喝醉跑这说胡话呢！” 胡大迷糊脑门上见了汗！ 这老太太！真能胡咧咧！ “呦，这是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吹过来了！”邢立文进了屋，坐在炕头，扯过烟笸箩自顾自卷了一根，递给刘卫东，刘卫东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 邢立武一屁股坐在老妈身边，拿起篦子，帮老太太梳花白的头发。 “我听张小辫说你们这来客人了，就过来看看嘿嘿……”胡传福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盯着刘卫东，那眼神，就像一根根针扎在他身上，看得刘卫东很是不舒服。 “你就是京城轧钢厂来的刘卫东同志！”没等刘卫东开口，胡传福先问道。 “是我。”刘卫东一笑，看到这货，他就想起了李主任。 嗯，都是一路货色。 被刘卫东不软不硬顶了一句，胡传福也不恼，他继续舔着笑脸和刘卫东套近乎，“你们来得好啊，我代表参厂全体职工向你表示热烈欢迎！” 刘卫东继续笑，没有言语。 “那个，刘卫东同志，我要向你汇报一个情况，你看，老太太邢蓝氏以前给韩边外家当过丫鬟，不但不记着韩家对她的欺辱，反倒怀念起人家的顿顿豆包蘸白糖，你说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点……” 这个老阴比看出刘卫东不愿搭理他，干脆一咬牙，扔给他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看他怎么回答！ 你要是敢给韩边外说好话，那对不起，看来你也想尝尝豆包蘸白糖了！ 刘卫东瞟了他一眼，刚要开口，邢立文悄悄捅咕了他一下，虽然没言语，但是意思不说自明。 这王八羔子给你下套让你往里钻呢！ “胡厂长觉得，能给丫鬟吃豆包蘸白糖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刘卫东倒是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老子要是正面回他一个字，那是给他脸了！ “韩边外那肯定是坏人啊，大坏蛋一个，至于这豆包蘸白糖，那时候八成豆包也便宜……随便吃……”胡传福尴尬挠着头，死鱼眼往上翻翻着，尴尬笑了两声。 他吗的，绕来绕去把老子绕进去了！ “你这不扯淡呢么胡厂长，那时候豆包便宜，咋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不起豆包了，你这是啥意思？” “你，你这别揪着豆包不放，咱们现在谈的是韩边外的问题……” “对啊，我也和你说韩边外的问题，你给我解释解释，为啥韩边外丫鬟都能豆包蘸白糖，现在反倒大家伙都吃不上了？” “我，我……参厂那边还有点事，我先走啊！” 这货被刘卫东问得哑口无言，顿觉脸面上挂不住，起身就往外走。 “领导走啊！”老太太这才开口说话，胡传福愤愤哼了一声，“嗯哪，走！” “有空来溜达啊！”老太太还挺好客。 胡传福憋了一肚子气，怒冲冲出门，看到门外架子上晾着蘑菇，直接扯下两串扔到马车上，抡起鞭子打了个响，跑了。 “草泥马给我站住，把蘑菇还回来！”眼瞅着这老蹬扯了两串蘑菇跑了，邢立文媳妇怒不可遏，抄起洋叉追了出去！ “大哥不是我吹牛逼，就胡传福这样的，我一拳能打死俩！”邢立武给给一笑，放下篦子，把梳下来的白头发一根根捋掉。 “瞅把你能的，乱葬岗上死的人多了，哪个是你弄死的？”邢立文瞪了他一眼，邢立武闭了嘴不吭声了。 老太太揉揉被二儿子梳得生疼的头皮，骂了一句，“你妈统共就剩下这么几根头发，都快让你给梳成秃子了！” 哈哈！ 母子三个都笑起来。 “妈，别说你二儿子不心疼你，你看看这啥玩意！”邢立武献宝似的把从山洞里得到的珠子塞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接过来一看，嘿嘿一笑，“这老二，给我个大溜溜玩！” “老太太，这可是宝贝，您收好了！”刘卫东笑道，老太太翻来覆去看了看，“嗯，确实是个宝，还是我家老二心疼我。” “这胡厂长，最不是个物！” 邢立文的媳妇走进来，拍拍身上的碎松针树叶，嘴里骂骂咧咧，刘卫东微微皱眉，“我看这个胡厂长不是啥好人，八成心里憋着坏呢，你们可得防着点。” “放心大侄子，”邢立武的嗓门抬得高高的，“我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也对！ 东北民风彪悍，再加上这胡子沟多半都是胡子响马的后代，要是那个胡厂长没事找事，保不齐这些参农要用喷子招呼他。 “老太太，您刚才说的在韩家顿顿吃豆包，是真的吗？”刘卫东对这位关东金王十分感兴趣，坐在炕头给老太太卷了根烟递过去，问道。 “那讲话了，韩边外家里是黄金铺地金砖作顶，富得没变没沿，那还有假！”老太太接过烟抽了一口，眯着眼望着窗外，思绪又回到过往。 屋外兴冲冲走进来两个人，大家伙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去蚂蚁沟回来的秦永江和他侄子。 “给玉珠认祖归宗的事整完了？”老太太问道，秦永江抓过水舀子咕嘟嘟灌了一通凉水，“整完了，人家老韩家可好说话了，说等我们俩合葬的时候就顺带着把坟迁到蚂蚁沟那边，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我就说韩家人仁义，不能把自家闺女扔在外边。” 提及这位所谓的五姨太，老太太颇为感慨，“可怜玉珠那丫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后来韩家散伙了，她被人卖到关里当了窑姐，没想到死了还能认祖归宗……” 从老太太口里，刘卫东这才了解了个大概，原来当年韩边外去世后，韩家逐渐落败，宗族四散，有些族人日子落魄到卖儿卖女的地步，这个五姨太韩玉珠就在那个时候被人贩子给买走，进了关里。 “老太太，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韩殿臣的？”刘卫东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四舅，问道，老太太低头想了半天，“记不得有这号人了。” “那韩琦筠呢？” 老太太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刘卫东，反问一句，“韩琦筠是你啥人？” 第85章 把你的腿打断！ “那是我母亲。”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低下头，嘟囔一句。 事情既已经办妥，刘卫东就不再多耽搁，第二天一大早就和秦永江开着车直奔汽车城，临行时邢家兄弟十分热情，又是送人参又是送山货，足足装了两大麻袋。 盛情难却，刘卫东留给老太太五块钱，老太太死活不要，众人撕半天，老太太才把钱收了。 至于那棵百年老山参，刘卫东暂存在邢立文这，说是下次再来取。 邢家人都站在门口，冲他们挥手告别。 “妈你咋不把实话告诉他呢！”邢立文望着远去的车子，问老太太。 “告诉他干啥？人家现在过得挺好！就别堵他心了。”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回屋子，“以后再说！” 唉！ 邢立文抱着那棵百年老山参，长长叹了口气！ 车子又行驶在松嫩平原的千里沃野上，夏八月，正是玉米定浆，高粱窜穗的时节，老兵油子游手好闲的老毛病又犯了，一路上偷了不少青嫩苞米，看得刘卫东直皱眉！ “韩叔，你这要是被生产队看青的抓到，非把你的腿打断不可！”刘卫东使劲按了下喇叭，催促正在偷苞米的秦永江快点出来！ “老子偷他苞米是看得起他们，别人的我还不稀得偷呢！”老兵油子颇得阿q前辈的精髓，骂骂咧咧把一抱苞米扔进车厢，这才拍拍身上的苞米胡子，跳进驾驶室。 自从给五姨太认了祖归了宗，老兵油子心情畅快，压在他心头半辈子的大事终于解决了，现在就是嘎嘣一下死了都行！ 刘卫东：你可快点去找五姨太报道，别再祸祸庄稼了行不？ 你个害虫！ 车子终于来到汽车城，刘卫东把车子开进一汽大院，给车子来一次由外到内的全面大保健。 秦永江这货也不客气，就在一汽停车场里点起一堆火，现场烤苞米，不少闻到香味的工人都凑过来，不一会就凑了一大堆，大家席地而坐，吃着烤得焦香的苞米，扯东拉西，谈天说地，更有甚者直接去工人服务社买来酒，就地喝了起来！ 这老兵油子的外交能力不是盖的，才过了几分钟，就跟一汽的工人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卫东同志啊！” 刘卫东正蹲在地上看工人们拆卸发动机，冷不防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看，乐了！ 不是别人，正是郭副总工！ 刘卫东急忙起身和他握手，几个月不见，郭副总工瘦了很多，两腮都塌陷下去，头发也白了不少，若不是他主动打招呼，刘卫东根本就认不出他！ “郭叔，您这是……”看着他脸上的伤，郭副总工苦笑一声，“甭提了，啥时候来的？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嗯！” 刘卫东跳上车厢，拿出邢家兄弟送的园参、松子、蘑菇、榛子等礼物，递给郭副总工，郭副总工咧嘴一笑，“行啊小子，都倒腾起山货了，我就先收着，等下给你钱！” “您这……我又不是卖山货的！” “哈哈！” 郭副总工爽朗大笑。 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各种图纸和模型，连个下脚地都没有，郭副总工弯着腰，把一摞书往墙角推了推，搬了把凳子招呼他坐下。 “我们的大发明家最近又搞出什么新创造了？” 他把一本英文的机械动力学书籍合上，放在一旁，笑问道。 刘卫东早在昨晚休息的时候进入到系统空间，选了几样适合这个时代的技术，但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图纸，摊开在桌子上，“我们的解放卡车没有安全带设计，而且座椅设计得过于简单粗暴，没有减震系统，所以在行驶路途中极为颠簸，并且缺乏有效的保护措施，一旦发生车祸，驾驶员通常会受到严重伤害，所以我认为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进……” 他把座椅减震、三点式安全带和安全气囊三样东西绘成的图纸一并交到郭副总工手里。 “你这个座椅减震设计得非常巧妙，结构简单用料少，很符合我们多快好省的生产原则，实话实说，咱们的解放车秉承苏系设计理念，在舒适度方面有很大欠缺，但是没办法，我们国家底子薄基础差，想要大量快速生产汽车，就得在某些方面有所取舍……” 郭副总工是搞机械出身，这种图纸他扫一眼就能牢牢记在心里，他看完后将图纸压在书本下面，冲刘卫东一笑，“我们已经开始筹建二汽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我个人是十分看好你的，只要你点头……” “谢郭叔的错爱，只是我这个人还是喜欢开着车天南地北的跑，要让我每天坐在办公室画图纸，还不如杀了我呢！”刘卫东笑道，郭副总工也不强人所难，“其实我也挺羡慕你们司机的生活，算了不说了，今晚就别走了，等下去我家吃个饭！” “好！” 郭副总工的家就是标准的筒子楼，上下三层，楼梯设在外边，一条长长的走廊把二十几户人家贯穿起来。 虽然他是副总工程师，位高权重，但在住宅条件上和普通工人家庭一样，绝不搞特殊化。 郭副总工领着刘卫东，踩着铁制的楼梯，一步步爬上筒子楼的三层，他家住在走廊尽头，两个小房间，也就三十平米左右，却要住下七口人！ “回来了！”郭副总工的爱人徐翠丽正站在楼道里，用一个小煤球炉子炒菜，滚滚浓烟蒸腾而起，呛得她直咳嗽。 见丈夫回来，她急忙招呼一声，“快去洗手，等下就开饭了！” 咦？ 哪里来的小伙子，好精神啊！ “翠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发明家，京城轧钢厂的刘卫东同志！”郭副总工端起盘子，笑着为两人介绍。 “刘卫东同志你好，老郭早就向我提起过你。” 徐翠丽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留着齐耳短发，相貌清秀，脸上有一些雀斑，热情和刘卫东握了下手。 “爸爸回来了！” 郭副总工的五个孩子，从大到小，在门口一字排开，一个个一脸期待的看着爸爸。 刘卫东惊喜发现，郭副总工家最小的两个小女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是一对双胞胎！ “大双小双，今天是不是在育红班和小朋友们打架了？小小年纪，姐妹俩就会合伙打人了！” 郭副总工抱起两个最小的，虎着脸教训道。 “他们欺负我和妹妹，找打！”眉心有一颗小红痣的是大双，小丫头比划着小手，嫩声嫩气的喊道！ “必须的！”小双像个应声虫一样附和道。 第86章 必须的！ “爸爸这个大哥哥真好看……”孩子们看到刘卫东，都躲躲闪闪的靠在门口，咬着手指头，冲他笑。 刘卫东把带来的山货递过去，孩子们没敢接，先看了看父母，郭副总工笑着点点头，“这是你们刘哥哥，刚从长白山过来，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是好吃的呀！”大双挣扎着从爸爸的怀里挣脱出去，跑到刘卫东面前，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大哥哥，长白山是不是可好玩了？” “必须的！”没等刘卫东开口，小双先喊起来。 当姐姐的瞪了妹妹一眼，继续一脸甜蜜的笑，望向刘卫东，小手背在身后，两根手指头来回搓。 “大双，没规矩！”徐翠丽冲女儿瞪了一眼，大双哼着小鼻子，一把拉起刘卫东的手，“大哥哥你进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我爸爸做的，可好玩了！” 屋子里虽然挤，但收拾得颇为干净，靠墙是一个超大号的书架，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因为常年翻阅，许多书的边角都破损了。 窗台上摆放着许多木头做成的机器模型，有发动机，有电动机，还有许许多多汽车零件，精密到甚至可以拆卸下来！ “这些都是我爸爸做的！”大双拿起这个再看看那个，向刘卫东炫耀自己的宝贝。 “老大，放桌子拿碗筷！”徐翠丽端着一盘菜走进来，喊了一声，年纪最大也最腼腆的大儿子强伟急忙搬过折叠桌，二女儿雯雯跑去收拾碗筷，还很细心的拿出一副全新的摆在刘卫东面前。 一家人齐齐围坐在桌边，五个孩子按照年纪大小逐一落座，一个个盯着桌上的菜，眼巴巴咽了口口水。 土豆炖豆角、青椒瓜片、凉拌黄瓜，外加一个西瓜，这就是重点企业副总设计师家里的晚餐。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能吃到烟熏熊肉！” 门开了，郭副总工端着一盘炒好的蒜苗炒熊肉走进来，孩子们一听说是熊肉，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大哥哥，熊是不是黑乎乎的特别凶猛，还会站起来嗷嗷叫的那种？”大双小手放在嘴边，学着熊的样子发出声音，逗得刘卫东捂嘴笑。 “必须的！”小双牌复读机又响起来。 刘卫东笑着摸摸小双的头发，小丫头咯咯地笑，大眼睛眯成两弯小月牙。 “刘同志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徐翠丽也坐下来，咳嗽一声，“开饭！” 孩子们立刻伸出筷子，直奔桌上唯一的一道荤菜——蒜苗炒熊肉！ “好吃吗？” “好吃！” “真香！” “必须的！” 孩子们一个个狼吞虎咽，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飞快。 “古书《千金·食治》有言，熊肉主风痹不仁，筋急五缓，可补虚损，强筋骨，我以前只是听闻，没想到今天得了小刘的福，还真吃到熊肉了！” 郭副总工夹起一块熊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转过头问媳妇，“翠丽，你感觉这熊肉味道咋样？” “还行，挺香的，就是有股子松树油子味。”徐翠丽笑道，把碗里剩下的一块熊肉夹到丈夫碗里，“你再品品？” “确实，还有那么股野生动物的血腥气，不过这也算是难得的体验了！”郭副总工一笑，“这头熊是你们在长白山里打到的？” “是啊，这头熊差点没把我们给吃了！” 围坐在桌边的两个大人五个小孩都瞪大了眼睛，手握着筷子，兴致勃勃的听他讲与熊瞎子搏斗的经过。 “大哥哥你有没有受伤啊？”大双听完，长长呼了口气，抓起刘卫东的胳膊仔仔细细的检查。 “哥哥没事。”刘卫东笑着摸摸大双的头发，这丫头古灵精怪，和某个小馋猫好像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双牌复读机总算不“必须的”了。 “山林里环境恶劣，猛兽横行，咱们的老百姓生活还是很苦啊！”郭副总工大发感慨，被媳妇瞪了一眼，“你呀你，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操心人家山里人？人家山里顿顿吃肉，可比咱们过得好！” “真哒？”大双小双齐刷刷瞪大眼睛，山里竟然这么好！ 我们也要去山里！ “吃你们的饭！”徐翠丽抄起筷子，在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儿脑门上各敲了一下，笑道。 “松子给你的，榛子给你吃，山核桃你能咬动？” 吃过饭后，徐翠丽把刘卫东带来的山货拎进卧室，给每个孩子分了一点，孩子们排排坐，互相交换零食，不一会就吵吵起来。 当妈的不得不进去平乱，刘卫东和郭副总工则在饭桌旁谈事情。 “对于解放车的改进，我是有一些想法的，但是你也知道，这款车的设计初衷就是尽量简单实用，在战时能够大批量生产，至于舒适性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以后人民生活水平越来越好了，对车子的性能和舒适性也会有要求，咱们可以在此基础上设计出一款改进型……” 郭副总工拿出绘图用的纸笔和尺子，不用参照实物，光靠记忆就画出了解放大卡的驾驶室内部图，看得刘卫东叹为观止！ 这些喝过洋墨水的技术大拿是有真水平的！ 比后世那些水硕水博强出上万倍！ “液压助力装置是一定要安装的，不然光开车就能把人累死……座椅也要更换，三点式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可以在危急关头救司机一命，还有转向灯……” 夜深了，两个男人仍旧趴在地上，对图纸修修改改，徐秀丽搂着孩子们睡在里屋的炕上，她看了一眼仍在工作的丈夫，目光里满是心疼。 两人一直聊到凌晨一点钟，简单在地上铺了张凉席就睡着了，天刚蒙蒙亮，刘卫东就觉得鼻子有些痒痒，他闭着眼，不动声色张开手，把两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抓住！ “哈哈抓住了！还敢作弄我！”刘卫东捏捏大双和小双的鼻子，两个孩子乖巧躺在他身边，“大哥哥，以后你们带我们去长白山呗？” “必须的！”小双咯咯一笑，把头缩进他的臂弯里，捏捏他坚实的胳膊，作怪似的瞪大眼睛，“哥哥你的胳膊好硬啊，像石头！” “哥哥每天要干活嘛！” 刘卫东搂着孩子们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嘘……” 借着晨曦的光芒，郭副总工和妻子一脸笑意的看着睡在刘卫东臂弯里的女儿们，夫妻俩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真是个好小伙子！ 连孩子们都这么喜欢他！ 第87章 解放车被全面大改！ “老郭你也该注意点身体，瞧你，头发又白了好多！” 夫妻俩站在屋外长廊里，择菜做饭，当媳妇的心疼丈夫，絮叨道。 “我没事，我现在身子骨壮得像一头牛！”郭副总工噗嗤一笑，“倒是你，嫁给我这么多年，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还不算好日子？我……” 她话音没落，大双小双跑出来，“爸爸妈妈，大哥哥起来了！” “起得这么早，不再多睡一会？” 刘卫东也走出来，看到夫妻俩在做饭，撸起袖子也过来帮忙。 “刘同志成家没？”徐翠丽笑问道，女人总是对这种事很上心。 刘卫东笑笑，摇摇头，“还没呢！” “你要是想来一汽工作，我就给你介绍个，我们这好女孩多着呢！”徐翠丽笑道，郭副总工咳嗽一声，“人家小刘还缺对象吗？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成不？” “是不是又欺负我没念过几天书？给我解释一下乱点鸳鸯谱是啥意思？” 夫妻俩说说笑笑，空气里满是快乐的气氛。 “我和你婶子是指腹为婚的，属于旧社会包办婚姻，后来我出国留学，她就在家等我，本来我是很抗拒这种婚姻模式，崇尚自由恋爱，可是你看现在，我们一家人过得多幸福。” 吃过早饭后，两人走在去上班的路上，郭副总工提及妻子和家庭，语气里满是甜蜜的小确幸。 “小刘，叔是过来人，有些话得和你说说，找对象这事你可不能马虎大意，尤其不要太看重长相、身世什么的，只要你们心里有对方，这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郭叔。”刘卫东想起小格格，又有半个多月没看到她了，不知她学医学得怎么样了？ 来到厂子里，郭副总工把所有技术人员都叫到会议室，就设计出一款改进型解放大卡车的事情进行了广泛研讨。 与会众人多数对此持反对意见，现在一汽的核心任务是援建二汽，在这个节骨眼上开设新生产线，搞新型号，这不是给大家伙增加工作量吗？ “有人说我们的老解放十几年都不换个样子，方向盘轴得像十头犟牛，转都转不动……还有人说咱们老解放把人家卡在喉咙里的鱼刺都给颠了出来……” 技术人员都笑起来，由老解放衍生出来的各类笑话满天飞，他们早就听惯了。 “你们还笑得出来？” 郭副总工脸唰的沉下来，使劲一拍桌子，“虽然我们的车子是按照战备思路生产的，要尽可能的控制生产成本，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生产出破车，让人指着鼻子骂的车！这是我们的耻辱！” “可是现在的核心任务……” “你别给我提什么核心任务，我们的核心任务就是造车，造不出好车被全国百姓指着鼻子骂，你们还有脸吃公家饭，拿公家钱？” 他扯出一张去年的报纸，拍在黑板上，“都看看，这是去年上头统计的各类型号车的车祸事故率和死亡率，我们解放车高居榜首，真是莫大的荣耀啊！” 众人看到报纸，都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咱们不是开始给车子安装液压助力装置……” “告诉我，现在有多少车辆安装了液压助力装置？”郭副总工反问道，众人把头低得快要钻进裤裆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你吵吵扒火的！” 门开了，王总工程师推门进来，笑着拍拍郭副总工的肩膀，“老伙计，脾气别那么大嘛！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 郭副总工重重哼了一声，扯过椅子坐下来，指着铺在桌面上的图纸，“王老，您也是出过国留过洋的，你说说，咱们的车和西方资……” “咳咳！”王总工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和外国的车辆比较，咱们的车确实差很多，尤其是发动机和舒适性方面，这些大毛病我们一定要改进，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你这些图纸我先收着，向上级领导请示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先小批量的改装一部分，如果在预算控制范围内且反响较好的话，就大规模推广；如果不尽如人意呢，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和成本，怎么样？” “也只能这样了。” 王总工卷起图纸，推门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技术人员们。 “散会！” 郭副总工一拍桌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停车场里，刘卫东正检查被拆成零件的爱车，和工人们商量看能不能给车加个好点的蓄电瓶和大水箱。 “现在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畏首畏尾，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做了！”郭副总工怒气冲冲过来，把工人们都叫过来，掏出另一份图纸递给他们，“就先从这辆车开始给我改，照着这个样子给我改！” “郭叔消消气……”刘卫东掏出一盒烟递给他，郭副总工摆摆手，又给推了回去，“你婶子的鼻子可灵着呢，要是被她闻到烟味，我又要挨训了！” 刘卫东也笑，打心眼里羡慕郭副总工找了个好老婆。 虽然学历不高也没有工作，只是个家庭妇女，但男人在外拼搏，不就想着回家后能老婆孩子热炕头，舒舒服服歇一歇吗？ 哪像后世的家庭，男人累得半死不活，回家还要洗衣做饭哄孩子，伺候女主子！活得连狗都不如！ 按照图纸，首先对驾驶面板的钣金进行重新开模，并为刘卫东的爱车换装了最新的六缸直列水冷发动机，车门也拆下来，将悬挂式车窗换成手摇式车窗，方便通风透气。 至于内部的改动更大了，换装性能更好的铅酸蓄电池后，车子内部的电路几乎被重新设计了一遍，还留出了独立电源接口。 原本为无助力车辆设计的大方向盘也换了，换成尺寸小两圈的小方向盘，喇叭集成到方向盘上，方便使用。 一番改装下来，刘卫东的这台车可谓是脱胎换骨，只有外壳和老解放大体一致，内部构造早已大相径庭！ “我来试试！” 等车辆改装完毕，所有设备撤走，郭副总工急不可耐的跳上车，坐在舒适的弹簧座椅上，扎好安全带，轻轻踩动油门，将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 工人们都跟在后面，一脸紧张的看着缓慢行驶的改装车辆！ “一切正常，副总工，加速试试！”一个工人喊道。 第88章 车子有了新模样！ 郭副总工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车子行驶在东风大街上，沿途的树木和建筑物飞速从车窗旁掠过，这辆改装过后的车子不但行驶起来十分畅快，毫无迟滞之感，而且弹簧座椅坐着也非常舒服！ 开这种车，简直就是享受！ “漂亮！” 郭副总工使劲按了下喇叭，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畅快起来！ 要是把所有的解放车都改成这样，就不信还有司机会骂我们！ 车子绕着汽车城转了一圈，重新回到改装车间后，郭副总工一脸笑容的跳下驾驶室，迎面撞上前来检查的王总工和姚厂长。 “这辆车……你们已经开始动手改装了？”王总工爬上驾驶室，试了试弹簧座椅，又仔细看了看重新设计过的驾驶室，里面安装了许多新东西，微微点头头，这个老郭，敢打敢干是出了名的，上头还没下令，他就敢来个先斩后奏！ “这辆车是我委托郭副总工改造的。”刘卫东拿出一张盖着轧钢厂运输科的介绍信，这东西他可弄了不少，递给姚厂长。 “申请对车辆进行改造……京城红星轧钢厂运输科……” 姚厂长接过来扫了一眼，又抬起头看看刘卫东，笑了笑，“小伙子，我可不是过来兴师问罪，找老郭的麻烦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其实我们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司机同志的来信，抱怨解放车操作不便，我们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对车辆进行改造，你提出的安装弹簧座椅、三点式卡扣式安全带和安全气囊的建议非常好，我们会慎重考虑你的意见，根据情况酌情处理……” 郭副总工站在一旁，悄悄抹了把汗水，他知道自己贸然改装车辆是违反生产纪律的，如果姚厂长真的有心追究…… 他这个副总工怕是要喝上一壶！ “我也来试试！” 姚厂长兴趣盎然的爬上改装后的车子，由王总工驾驶着又出去转了一圈。 “小刘，刚才真是谢谢你了！”郭副总工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跟我说实话，你们这次真的只是为改装车子而来的？” 刘卫东挑挑眉毛，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空白的介绍信。 “我们司机嘛，每天在外边跑，想干啥就干啥！” “你小子！”郭副总工笑着在他脑后勺拍了一下。 真够鬼的！ 正说着，车子又回到改装车间，王总工跳下车，连连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只是简单改进了几个部分，就让驾驶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说真的我都不想从车上下来了！” “是啊，坐在这辆车上简直就是享受。”姚厂长一锤落音，对此次老解放的改装予以高度评价。 “那领导您看？”郭副总工长长吁了口气，“要不要先搞出一批，投放到全国各单位，看看反响？” “可以，这样，你把图纸交给小林他们，由他们负责车辆改装和后续反馈事宜，你这个喝过洋墨水的大专家可不能把精力浪费在这些小事上，二汽那边的担子你得给我挑起来！”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大家伙都笑起来。 “还有你，刘卫东小同志，你给出的改进意见和建议对我们有很大帮助，希望你能够继续在工作中总结经验，发现不足，及时向我们反馈，为我们接下来的改装提供宝贵意见！” 刘卫东也没想到，姚厂长竟然认识他！ “哈哈，还害羞了，差点忘了……”姚厂长见他满脸通红的样子，笑了笑，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你上次设计的液压助力装置已经通过一机部的验收，这是我们解放厂给你的奖励，收着！” 盛情难却，刘卫东只好却之不恭。 “大家都马上投入工作，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不但要把二汽建设好，总厂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姚厂长冲众人拍拍手，吩咐道。 工人们纷纷散去，郭副总工走过来，“刚才姚厂长的话你也听到了，以后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就写信告诉我。” “郭叔你放心，我现在都开始研究汽车发动机了呢！”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跟我俩藏心眼呢！”郭副总工哈哈大笑，面色复又变得冷峻，手按在刘卫东的肩膀上，“我在花旗国留学的时候，看到人家路上跑的车，羡慕得很啊，当时我就在想，啥时候咱们能造出自己的车啊！” 提及往事，他的情绪有些低落，“虽然后来老毛子援助了咱们一汽，但是造出来的不过是人家的仿制品而已，终究不是咱们自己的货……小刘，虽然你不是科班出身，但叔看得出来，你在机械设计方面很有天赋，答应叔一个请求，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写信告诉我，成不？” “郭叔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为您提供参考。”刘卫东心寻思我现在要是搬出个o471直列6缸发动机，还不得吓死几个！ 算了算了，还是细水长流慢慢来！ 毕竟生产、材料和加工工艺在那摆着呢，就是把最先进的发动机搬出来，也仿制不了。 “呦呵，又换了个新模样！”老兵油子这几天不知道跑到哪过夜去了，眼看着刘卫东开着车出了一汽厂区大门，这才醉醺醺凑过来，爬上车一看，好家伙，外表没多大变化，里面可是焕然一新！ “这座椅坐着真他娘舒坦！”秦永江靠在椅背上，美美打了个哈欠，刘卫东扯过一条宽皮带绕过他胸前，咔哒一声扣上，“秦叔，以后记得扎安全带，不然出了事我可不管你！” “好家伙还有这玩意……人家外国车上也没安这玩意……”老兵油子扯了扯宽皮带，咧嘴一笑，“这是把我捆在车上了？” “对，捆住你的手脚，省得钻苞米地偷苞米，钻小寡妇被窝里偷人。” “操，你把你秦叔想成啥人了！” 刘卫东也笑，你啥人我还不知道？ 俩人开着车，直奔千年古城黄龙府而去。 黄龙府古称隆州，传闻当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平渤海还，夜见黄龙于此，寻崩，后人遂称此地为黄龙府。 此地位于松嫩平原的核心区，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是全国排名前五的产粮大县，一路所见，尽是良田，透过茂密的青纱帐，远远就能看见地平线上突兀露出一座重修过的十三层玲珑古塔，孤零零的矗立在这片大地上，塔上一串串风铃叮铃作响，似乎在昭显过往的繁华。 如今的黄龙府早没了旧日的风光，只是个不大的小县城，两人进城后多番打探，也没有找到韩殿臣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得一路向西，直奔草原。 “卫东停车，停车！” 车子刚进贡格尔草原没多久，老兵油子忽然肚子疼，一把扯下安全带，大呼小叫！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刘卫东不得已停下车，这货跳下去，找了个草稞子深的地方脱下裤子，舒舒服服方便起来。 “那是啥？”这货舒服了，刚要起身，抬头往前一看，顿时愣住！ 第89章 真巧，你也来拉屎啊！ 前面草地上，赫然蹲着一只狐狸！ 狐狸竟然也在方便！ 狐狸：真巧，你也出来拉shi啊！ 一起呗！ 一人一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蹲在草原上，你不动我也不动。 “秦叔，你是拉shi还是造shi去了……” 刘卫东探头一看，好家伙，两个二货在草原上摽上了！ 他使劲按了下车喇叭，狐狸才摇摇尾巴站起来，用后腿蹬着地上的土，把便便盖上，不屑撇了老兵油子一眼，迈着嚣张的八字步，往草原深处走。 “秦叔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没正事，咱们得抓紧往回赶，这趟出来又跑了小半个月，万一……” “能有啥，只要油箱里有油，水箱里有水，袋子里有大饼，甭说小半个月，就是一年我都能跑！”这货系上裤腰带，扯过一把青草搓了搓手，打开车门跳上去，“着忙回去干啥？看谢志恒、许大茂那帮狗东西的脸色？我呸！” “您可快点上来！”刘卫东不耐烦的按了下喇叭，“安全带扎好！” 车子再次启动，宽厚的车轮碾在草地上，留下一条条深邃的车辙。 远处出现了牧羊人的踪影，刘卫东使劲按了两下喇叭，牧羊人也抡起鞭子抽了两声鞭哨，作为回应。 天渐渐黑了下来，星星一颗颗跳出来，一闪一闪的，好像孩子们调皮的眨眼睛。 车灯亮了起来，两道光柱将前方的草地照得一片通明。 茫茫大草地，百里无人烟，车子顶着夜色行驶其中，不时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从车前跑过，起初刘卫东还能搭理一下，踩踩刹车让牠们先过去，后来他干脆不停车也不踩油门，就这么往前冲！ 一直开到下半夜，他终于有些困了，把车子停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熄了火，扯过军大衣扣在身上，呼呼大睡。 “卫东醒醒，醒醒！” 不知睡了多久，老兵油子捅咕他几下，刘卫东揉揉眼睛，扯掉军大衣往外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个啥？ 啥也没有！ 刘卫东抬手就给老兵油子一个大脖溜子，老兵油子哈哈大笑，“你真是不扛逗，哈哈简直笑死我了，不和你扯了，我下车方便方便去！” 此时天光已经微亮，刘卫东也没管他，扯过军大衣还想再来个回笼觉，忽然听到秦永江声嘶力竭的求救声，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兵油子不是啥好东西，还和我闹！ 自己耍去！ “卫东，卫东你快出来看看我后背趴了个啥！”老兵油子的声音越发凄厉，刘卫东打了个哈欠，扯下安全带，“秦叔你都成了狼来了的小孩了，换一套把戏成不？” “你，你快下来看看，我后背真的趴了个东西！” “是哪家的小寡妇趴你后背上了？”刘卫东推开车门，揉揉眼一看，登时也吓了一跳！ 秦永江后背上真的趴了一个东西！ 一身灰毛，呲牙咧嘴，不是狼又会是啥！ 不对，不对啊，狼的爪子没有那么短的，难道是传说中的狈？ “卫东你快点来把这玩意给我扯下去呜呜，我还不想死啊呜呜……”爱吹牛又软蛋的老兵油子被吓出了哭腔，刘卫东急忙抄起一根铁棍冲出去，对准趴在他后背上的这条短腿狼砸下去！ “嘶！” 这头狼猛地回头，一口咬住了刘卫东抡过来的铁棍，森森白牙在晨曦中闪闪发光，看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也终于看清了为啥这条狼的前腿比较短，原来是左前腿的狼爪被齐刷刷斩断，露出森森白骨茬！ “卫东你，你悠着点，别打到我……” 这条断腿狼一双狠辣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刘卫东，而另一条完好的右前腿则死死抠住老兵油子的肩膀，不让他趁机逃脱！ 老兵油子早就被吓得草鸡了，双腿瘫软坐在草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哩哩啦啦的又吓尿了！ 刘卫东一边鄙视老兵油子的耗子胆，另一边手紧紧握着铁棍，从狼嘴里抽出来！ 铁棍与狼牙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刘卫东猛地抽出来，高高举起，抡圆了，照着狼后腰砸下去！ 这条断腿狼窥得真切，眼看着铁棍要砸下来，连忙闪身跳出去！ 砰！ 铁棍不偏不倚砸在老兵油子的屁股上，疼得他嗷的一声，往前蹿出好几米！ “卫东你看着点，好悬没把我胯骨砸折了……”老兵油子揉着屁股，扭头一看龇牙咧嘴的狼，妈呀一声，也顾不得擦屁股，提着裤子出溜一下钻到车底，再也不敢出来了！ 一人一狼，就这么盯着对方，谁也不敢先下手。 这条断腿狼的目光比一般狼都要凶残，只是体型比上次围攻黄草岭畜牧点的那些狼要小上不少，身子骨也很瘦弱，看样子这三条腿的狼混得并不咋地。 要不然牠也不会冒着危险伏击随地大小便的老兵油子。 刘卫东往后退了一步，铁棍杵在地上，冲断腿狼使了个眼色。 断腿狼也向后退了两步，见他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这才嘶嘶吼叫着转过头，迈着三条腿，一蹦一蹦的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走了？”老兵油子提着裤子，从车厢下边探头探脑。 “走了！”刘卫东扯过一张粉红色的卫生纸扔过去，“我才发现这狼是头母的，八成是看上你了……” “唉呀妈呀你可别跟我扯哩哏楞了，刚才可把我吓个够呛，下次上厕所高低我拎个棍儿……” 这货提上裤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卫东不是我跟你说，这狼最不要脸，搞偷袭，要是正面硬刚，我一个人打牠十个！” “秦叔你听，外边是啥声？”刘卫东摇下车窗，冲他笑道。 “啥声，是不是狼又来了？” “不是，是你吹牛吹起来的风声，都快把地球吹飞了！” “靠，你这孩子，不带拐着弯骂人的！” 刘卫东哈哈大笑，一脚油门，车子追逐着草地上到处乱窜的兔子，向遥远的白云鄂博矿区奔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俩人才到达矿区，布赫奥勒和钱正军出门相迎，俩人看着焕然一新的驾驶室，羡慕得眼珠子都绿了！ “那个，刘卫东同志，你贼眉鼠眼的往哪瞅呢？”布赫奥勒见他抻长脖子往矿区医院的方向看，故意拿他开涮。 “我瞅啥您还不知道？”刘卫东也不掩饰，“叔，格格学得咋样了？” “不咋样！”布赫奥勒一句话，让他的心猛地提起来！ 小丫头闯祸了？ 第90章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矿区医院里静悄悄的，几个正在打点滴的病人扫了一眼探头探脑往病房里看的年轻人，都是一脸狐疑。 这年轻人…… 来找人的！ 小格格跑哪去了？ 刘卫东找了好几个病房都没见她人影，不由得有些心焦，难不成是故意躲着我？ “喂喂喂，那个谁，你挨个病房瞎窜什么，出去出去！” 一声如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刘卫东扭头一看，赫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漂亮丫头站在他身后，见他回过头来，更是笑得弯下腰去！ “格格你……” “卫东哥你真是呆头鹅，我都跟在你身后半天了，你也没察觉！”小格格笑够了，直起腰，把手伸过来，“交出来！” “什么？” “给我写的信啊，你不是说每次来都要给我带封信……” “在这呢！”刘卫东也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过去，小格格拆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然……” “我怎么了？” “刘卫东同志，由你自主发明的汽车液压助力装置已经通过了我厂技术部门的审核，一致认为该发明具备成本低、效用大等优点，可以大大减轻司乘人员……” 小格格扯开一汽给的表彰信，又抖抖信封，从里面掉出一枚纪念章和五块钱。 “拿错了，这封才是写给你的！”刘卫东笑着挠挠头，又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走咱们到外面看！” 小格格很自然的拉住他的手往外跑，倒把刘卫东闹了个大红脸。 “那男的是谁？”两个护士端着搪瓷盘走过来，看着萨仁格日勒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跑了出去，好奇瞎打听。 “八成是她对象！” “就她那出身，还有人敢跟她谈对象呢？” “你可别小瞧她，人家可是王府的格格，咱们吴教授的关门弟子，就连钱区长都对她另眼相看呢！” “拉拉扯扯的，不害臊！” “等你有对象了别说拉拉扯扯，怕不是直接亲上去！” “切，我找对象最起码也得是区长的儿子，一般人我还瞧不上呢！” “最近过得怎么样？” 俩人坐在长椅上，刘卫东的手也没松开，小格格白了他一眼，把手抽出来，手指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卫东哥，你跟那个老兵油子学坏了……” 不等刘卫东说话，她又打开信，小声读了起来。 “格格，见字如面，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刚从黄龙府出来，这一趟行程可真是丰富多彩，我去了趟长白山，险些命丧熊口……” 小格格看到这里，小脸唰的白了，急忙扯过刘卫东的手，仔仔细细检查一番，见他没缺胳膊断腿，这才轻轻嘘了一声，继续往下看。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我们在老虎岭遇到了一个老道……” 小格格把信看完，转过脸，笑盈盈看着他，看得刘卫东心里发慌，急忙伸手摸了摸脸。 “卫东哥，你……”小格格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有没有想……想……” “想什么？”刘卫东揣着明白装糊涂。 “汪汪汪！”敖其尔摇着尾巴跑过来，小格格俏脸一红，话锋一转，“有没有想牠？” “我不但想牠，我还想她！”刘卫东一把抱起敖其尔，捏捏小胖狗的耳朵，“好家伙，你们给牠喂了啥，咋吃得这么胖！” “剩饭剩菜，有时候小东西还自己跑出去逮耗子吃。”小格格对他刚才的两个“她”十分满意，站起身，“你饿了，走，咱们去食堂吃饭去！” “那你可要请客！” “必须的！” 听到这三个字，刘卫东不由得想起了小双牌复读机！ “必须的！”他也学着小双的声音嘟囔一句，惹得敖其尔汪汪大叫。 食堂里人头攒动，小格格拿出两张饭票，递到窗口，打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四个玉米面窝头出来，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吃。 “你还没跟我说说在医院过得怎么样呢！”刘卫东抓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问她。 “还行，大家都对我挺好的。”小格格把菜里的肉片夹出来，放在他的碗里，“吴老师对我的学业要求很严格，每天晚上都要学到十点钟……” 刘卫东歪着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细细打量小格格的神色。 “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谁欺负你也跟我说，你放心，凭我在部队里学到的功夫，一次打倒两三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卫东哥哥……”小格格低下头，“吃完饭你带我回黄草岭好不好？” “好啊，我也想念大家伙了。”刘卫东噗嗤一笑，小格格却冷哼了一声，低下头，使劲啃窝头。 吃完饭后，小格格去找吴懿平教授，请了两天假，随即踏上刘卫东的大卡车，一路风驰电掣，直奔黄草岭畜牧点。 “格格，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眼看着前面就是黄草岭畜牧点了，刘卫东把车停下，准备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卫东哥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小格格抱着敖其尔，轻描淡写说道。 “你要是还拿我当朋友，就实话实说！” 虽然小格格装得很轻松，但是刘卫东又不瞎，早从她紧皱的眉头看出了她在医院过得并不快乐。 小格格摇下车窗，看了看窗外，蓝天如洗，绿草如茵，牛羊如云，简直是人世间最美的山水画。 她放下敖其尔，抿着薄薄的嘴唇，欲言又止。 小脸红红的，白如葱段的修长手指伸开又握紧，忽然伸过来，一把攥住了刘卫东厚重的大手。 这一握，就不肯松开了。 “卫东哥，你咋这么久都没来看我……” 刘卫东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一脸疼惜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姑娘，他一咬牙，干脆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格格作势挣了几下，却没挣脱，她红着脸低下高贵的头颅，白皙的面庞挨在男人温热的脸颊上，暖暖的痒痒的。 两颗心从来没靠得这么近。 “我阿布生死未卜，那些护士又总嘲笑我，说我成分不好，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你又不给我写信……大坏蛋，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滚落下来，落在刘卫东的脸颊上，落在他的唇边，咸咸的。 “我哪里舍得不理你呢！只是现在连邮局都不上班了，我只好把信亲自给你送过来了。” 刘卫东尽情拥抱朝思暮想的姑娘，倾吐着心声。 “讨厌，每次来你都绞尽脑汁占我便宜！”小格格羞红了脸颊，一把推开他，盈盈大眼里水光潋潋，折射出眼前男人俊俏的脸庞。 “这不是看你冷，给你点温暖……”刘卫东搓搓手指，贱贱一笑，指尖还存有小格格的余温呢！ “那……”小格格挑挑柳叶眉，噗嗤一笑，这一笑宛如五月桃花开，看得刘卫东心都醉了！ “再抱一下！” 小格格看了一眼车窗外，嗯，羊群好讨厌！ 放羊的宝勒尔更讨厌！ 第91章 谁 回到黄草岭的小格格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快乐，她吹了声口哨，正在吃草的骕骦听到主人的召唤，如同一道白色的光，飞速冲过来！ “哕哕！” 骕骦的大脑袋使劲在她胳膊上蹭，大眼睛里闪烁泪花，小格格也抱着马头不住安慰。 骕骦又叫了一声，屈起前腿跪在地上，示意小格格骑上去！ 小格格一蹁腿，骑在马背上，冲刘卫东招招手，“卫东哥，咱们比比谁的速度快呗！” “谁怕谁！” 刘卫东发动车子，一马一车在茫茫草原上展开了竞赛！ 被扔在草地上的敖其尔气得汪汪叫！ “卫东来了！” 听到车子轰鸣声，正坐在蒙古包前纺毛线的阿依丝大婶急忙站起来，手搭在额头上向远处张望。 大草原上，一辆蓝色的大卡车和一匹白马并驾齐驱，双双停在蒙古包前！ 小格格翻身下马，和阿依丝大婶来了个热情拥抱。 “回来了！”莫日根大叔也走出来，与小格格还有刘卫东握了下手。 “大叔，还没有我阿布的消息吗？”小格格问道，莫日根摇摇头，“你也别太担心了，老王爷是长生天赐福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 “这是我从长白山给大伙带回来的好吃的，总不能老是白吃你们的牛肉干……” 刘卫东从车上扯下一大麻袋长白山特产，分给众人，余永和等一群小家伙们也跑过来，乖乖排队，等着刘卫东给他们分好吃的。 “这就是长白山的老山参，真粗，跟萝卜似的！”刚从夏窝子回来换班的奥登格勒把麻袋倒在地上，惊喜喊道。 “那个……就是萝卜！”刘卫东脸都黑了！ 他一来，整个畜牧点都沸腾了，莫日根大叔忙着抓羊宰羊，孩子们聚在一起，品尝刘卫东给他们的山货，小格格抽空回了趟自家蒙古包，里面仍是清锅冷灶，连柜子上都落了一层灰，看来阿布最近真的没回来。 唉！ 小格格的心情又莫名烦躁起来。 “这是长白山老林子里打到的熊瞎子肉……” 嘎日图老爷子也凑过来，抓起一把松子就往嘴里塞，刘卫东急忙抠出来，指着松子上的开口，“老爷子，壳不能吃！吃瓤，记住没！” “记住了！”嘎日图老爷子把脖子一梗，大声喊道。 “那我刚才说啥了？” “不知道！” 刘卫东险些拿墙撞头！ “卫东你来的正好，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开那达慕大会了，到时候你也留下，咱们一起热闹热闹！”一个叫脱脱不花的壮汉笑道，莫日根把眼珠子一瞪，“都啥年月了还开那达慕，你闲心咋就那么大呢？” 他这一句话把牧民们的心都给凉透了！ 是啊，今年虽然草情好，牛羊也侥幸躲过了大白灾，可是前几天上头又压下任务，说明年要把他们畜牧点的羊群从三千只扩张到一万只！ 这简直就是瞎胡闹！ 按照后世科旗颁布的放养标准，五亩上好的一等河滩草场地才能够放养一只羊，黄草岭畜牧点算上夏窝子，总共有一等河滩草地五千亩，三等沙草地十万三千亩，五等沙地七万亩，统共算下来，顶多能养五千只羊！ 莫说他们这代牧民，就是祖祖辈辈也没在这片草地上养过这么多的羊！ 上头宣布完任务后，又想把小格格和宝王爷都抓去教训教训，立个典型，可是父女俩都不在，怒火中烧之下把每天张口闭口“变天了”的嘎日图老爷子给拽去，狠狠收拾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莫日根去了大队部，求爷爷告奶奶，又是写保证书又是赌咒发誓，好话说尽，总算把老爷子给保了回来。 听阿依丝大婶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事，刘卫东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叫过嘎日图老爷子，塞给他一把糖。 “嘿嘿，好吃！” 老爷子连糖纸都不剥，直接往嘴里塞。 “唉！” “宝王爷养了老爷子半辈子，现在老爷子帮他挡了灾，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扯清了。”阿依丝大婶把一团纺好的毛线取下来，放在地上，“卫东你肩宽多少？大婶给你织件毛衣！” “谢了大婶……”刘卫东冲小格格挑挑眉毛，小格格哼了一声，一甩大辫子进了羊圈。 天色渐渐黑下来，畜牧点众人都凑到莫日根大叔家，吃着手把肉和烟熏熊肉，兴致勃勃的听刘卫东在长白山的奇遇。 “那大熊瞎子站起来有两米多高，壮得像半截铁塔似的，一把就将这么粗的小树直接连根拔起来……” 小格格小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听刘卫东讲述他和熊瞎子搏斗的事情，虽然他在信里已经写过了一遍，但现在听他亲口说起，又是一番别样韵味。 “那棵老山参得有几百年了！”众人又听到他在老虎岭抬出一棵大货，都把眼睛瞪得溜圆。 “几百年我不知道，但上百年是有了。”刘卫东切下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光芦头就这么长，等下次去的时候我把那棵参带过来，给大伙开开眼界。” “卫东，不都说人参长得跟小胖孩似的，还会土遁，一眨眼就能跑没影……” “所以长白山参帮遇到人参都要大喊一声，先把它吓住，再用红绳拴住茎秆，这样人参就跑不掉了……” 小格格噗嗤一笑，卫东哥真是的，把人参当小孩子了，还要先吓唬人家一下！ 刘卫东的到来给草原上带来了久违的笑声，吃完饭后，大家伙仍不愿离去，而是聚在莫日根家门口，央求他给大伙讲故事。 “明天还要放羊呢么，都不睡觉了是！”莫日根虎着脸把众人驱散，小格格也打了个哈欠，和刘卫东道了声晚安，回到自家蒙古包里，简单收拾一下，准备睡觉。 刘卫东仍旧是那个留给他专用的小蒙古包，他刚钻进去，就看到余永和、多兰、其木格、巴雅尔……一群小家伙正坐在包里，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去睡觉哈！”刘卫东坐在他们身边，脱下鞋子，余永和凑过来，“叔叔，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呗！” “你们想听什么？”八月的草原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刘卫东扯过羊毛毯盖在身上，摸摸余永和被草原的风吹得皴裂的小脸，笑问道。 “给我们讲讲你打大老虎的故事！” “才不是大老虎，叔叔刚才打的是大狗熊！” “不是不是，你们都没认真听，打的是狼！” 我的天！ 刘卫东使劲一拍脑门！ 你们刚才到底听了些什么啊！ 小格格正要脱衣睡觉，忽然听到外边有响动，她急忙坐起来，一把抓过身边的手电筒，“谁？” 手电筒应声亮起，光柱的另一头，直挺挺站着一个人！ 小格格惊恐捂住了嘴巴！ 第92章 让你爹去胡子沟当土匪去！ “卫东哥，卫东哥你睡了没？” 刘卫东猛然惊醒，他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孩子们，悄悄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月光下，小格格一脸焦灼的跺着脚，见他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快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她家的蒙古包，借着油灯的光芒，刘卫东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头发乱糟糟，衣服破烂不堪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格格的父亲宝王爷！ “老王爷你……” “甭提了，吉日勒图把我藏在奥鲁特畜牧点，以前和我有过节的一个家伙领着一伙人来，把我揪出来一顿打，我趁着他们吃肉的时候偷偷跑出来……” “奥鲁特离咱们这有上百里路，阿布你……” 小格格帮他把靴子脱下来一看，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 脚上一个个的大水泡都破了，手指一碰，疼得老王爷直咧嘴。 “卫东，你是我们草原上的大英雄，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你能帮我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吗？要是被他们抓回去，指不定会是什么下场了！” 刘卫东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札萨克镇国公，末代阿鲁科尔沁王爷，心里也不好受。 “老王爷你到了家就安下心，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安排！”刘卫东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他让小格格取出白旗布和白酒，先帮老王爷处理了一下脚上的水泡，然后悄悄走到莫日根家，“偷”出一盘羊肉出来。 敖其尔瞪着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主人往外偷东西！ “嗷……”蒙古獒的血脉让牠升起浓浓的使命感，正准备大叫一声报警，抓住偷羊肉的贼，却被刘卫东捂住了嘴巴。 “嘘……” 可怜的小狗一脸懵的看着主人偷了一盘羊肉逃之夭夭，这完全颠覆了牠的认知和使命的举动把敖其尔搞得极为困惑！ 主人不是让我好好看羊，看住门口，不让人进包里偷东西吗？ 那他自己怎么还进去偷好吃的？ 嗷嗷嗷脑子快爆掉了！ 羊油灯下，宝王爷狼吞虎咽的吃着羊肉，小格格一脸心疼的看着父亲，不时帮他拍拍后背，递给他一杯温热的茶水。 “卫东哥，你看……”事到如今，聪慧如她也没辙了，卫东哥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记得咱们藏宝的那个古墓吗？” “你是说……把我阿布藏在那里！”小格格眼睛一亮，那里还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嗯！” “那咱们快走，等天亮了被他们发现，想走也走不了了！” “别急啊，最起码也得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刘卫东背起老王爷，小格格提着一包东西，趁着朦胧夜色，悄悄离开黄草岭畜牧点，直奔远处山脚下那个古墓而去。 到了古墓，刘卫东先从獾子洞钻下去，仔细检查一番，确认里面没有什么狐狸黄鼠狼之类的在此蜗居后，这才点亮羊油灯，把父女两人接下来。 墓室里十分干爽，又有獾子洞作为通风口，并不会觉得憋闷。 老王爷脚伤未愈，行动不便，他干脆坐在地上，手持油灯，欣赏墙壁上的画作。 “阿布你看！这是什么！”小格格炫耀似的拎过一个布袋，老王爷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是金子！ 满满一袋金子！ “那点算啥，你再看看这些！”刘卫东把老兵油子分给自己的部分金子也带了过来，划拉一下倒在地上，被油灯一照，金灿灿的发光。 “你从哪又弄了这么多！”小格格急忙蹲下来，把这些金条金块金砖珍珠项链什么的都捡起来。 “这里还有书画字帖，老王爷您没事的时候正好看看，解解闷。”刘卫东笑笑没回答，又递过来一捆书，老头定睛一看，可了不得！ 全是传世珍宝！ “卫东，你从哪得来的这些宝贝？” “我从一个中学的仓库里得到的，本来这些都要送进造纸厂打成纸浆，我看着可惜就都给收集过来，藏在这。” “这些可都是绝世宝贝啊，可千万不能送进造纸厂，那可就全毁了！” 借着油灯光芒，老王爷饶有兴趣的欣赏起《雪中梅花图》，浑然忘了身上的伤痛。 “阿布还挺喜欢待在这的……”小格格见他聚精会神赏画的模样，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冲刘卫东一笑。 “那可不，还有一个大官陪着他……”刘卫东拍拍墓主人耶律隆佑的大黑棺材，揶揄道。 “诶，卫东哥你……你别吓唬他！”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啥呢！”老王爷活动一下发酸的脖子，“一个千年前的死人而已，又不是活人，有什么好怕的！” 嚯！ 这老爷子倒是想得开！ 耶律隆佑：也对，反正我又不能掀开棺材板冲出去，和你闲谈文武，讲史论经…… “阿布你睡，我陪着你。” 夜已深了，小格格坐在被褥旁，冲还在看书的阿布说道。 “我没事，到了这我反倒安心了，倒是你们俩，抓紧回去，别让人发现了！”老王爷放下《永乐大典》，冲刘卫东招招手，让他过来。 刘卫东蹲在他面前，老王爷抬起头，看着他，又看看小格格，幽幽叹了口气，“卫东，帮我好好照顾丫头，行吗？就当我求你了！” “王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 “哎呀傻子快走，别在这赌咒发誓了！”小格格噗嗤一笑，在他后勃颈拍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墓室。 “阿布总不能永远都躲在墓室里不出来，草原又容不下他，卫东哥你救救他，我现在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放心，有我在呢，老王爷不会出事！” 深沉夜幕下，两个人坐在草地上，小格格双手托腮，抬头仰望满天繁星，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乱了！ “可是京城……” “当然不是京城，不过那个地方也不错！” “是……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胡子沟？”小格格转过身，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好看极了。 “什么呀，还土匪窝呢！”刘卫东揶揄一句，“我们聪明伶俐的格格怎么变笨了？还记得我给你的两封信里，有一封……” “是一汽给你的表扬信！你是说，把我阿布送到一汽！” “孺子可教也！”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郭副总工已经和我说过好多次，只要我想去，他们就会给我安排岗位，现在他们又开始建设二汽，正是用人的时候……” “人家会收留我阿布吗？”小格格不敢相信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她可怜的老父亲。 “要是一汽不收留，我就把老爷子送胡子沟当土匪去！” “你……” 第93章 嘟嘟，草原特快发车喽！ 天还没亮，巴音陶克公社书记阿荣嘎就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冲进蒙古包，挨家挨户的搜！ 不过最终的结果让他们失望了，他们把整个黄草岭畜牧点翻了个遍，连给牛羊准备的冬草料堆都给掀了个底朝上，也没找到宝王爷的下落，最后虎着脸命令牧民，有发现宝王爷知情不报者，将会受到严厉处罚！ “神气什么！”小格格望着这帮人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 她心里却有些侥幸，昨天晚上多亏了卫东哥，不然阿布在劫难逃！ “我看你两眼直勾勾盯着我，怎么是不是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啊？”刘卫东凑过来，嬉皮笑脸。 “哼！”小格格傲娇一甩长辫子，“你先学会梳头发再说！” 老王爷脚伤未愈，而且那伙人正在草原上四处搜寻他的下落，现在贸然出去，并非上上之策。 小格格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和莫日根说矿区医院给她放了假，她闲着没事，想在队里放几天羊赚点工分。 莫日根大叔一脸同情的看着小丫头，心里念叨什么放假啊，八成是成分不好，被人家给撵回来了！ “那你照旧还是和宝勒尔一组！”莫日根大叔递给她一碗奶茶，笑道。 “嗯！” 趁着放羊的时候，她和刘卫东俩人悄悄去了趟墓地，老王爷正坐在獾子洞下边，借着外边照进来的阳光，兴致勃勃的看书。 “喂，阿布！”小格格和刘卫东悄悄趴在獾子洞旁边，探头探脑往里瞅，见老头沉浸于书海之中，一点察觉都没有，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这丫头，是不是要把你阿布吓死！”老王爷一抬头，看着这对金童玉女，露出一个笑容。 “阿布你看，这是卫东哥从长白山带来的山货，你就在这慢慢享受！” 两人钻进洞里，借着外边洒进来的阳光，兴致勃勃的欣赏老王爷布置一番后的“地下王宫”。 “阿布你把金子垫在羊皮褥子下边了！”小格格掀起羊皮褥子一看，好家伙，金光灿灿，闪瞎眼睛！ “这可是全世界最贵的一张床了！”刘卫东揶揄道，“就是皇上也没阔气到这个地步！” “卫东这句话说得不假，别看我当了半辈子王爷，到现在才睡上这传说中的黄金床！”老王爷盘腿坐在褥子上，自嘲笑了笑，小格格哼了一声，“这么多金子，都够娶十个媳妇了，是卫东哥！” “你这丫头，就会拿你卫东哥开玩笑。” 刘卫东讪笑一声，凑到小格格身边嘀咕了一句，小格格俏脸一红，冲他比划了一下小拳头。 “以后你们俩赶天黑的时候给我送一顿饭就行了，免得被人发现。”老王爷也是饿了，他扯过茶壶，先咕咚咕咚灌了一通奶茶，然后才拿起饼子啃了起来。 小格格心疼的把老头的鞋子脱下来，做了下消毒处理。 “阿布，我和卫东哥商量好了，等你脚上的伤好些了，我们就送你去汽车城，找那里的副总工程师给你安排个工作。” “丫头，你阿布是个无能的老废物，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反倒让你天天担惊受怕，跟着阿布受连累，阿布心里过意不去啊！” 老王爷放下手里的饼子，擦了把眼泪，望向女儿的目光满是愧疚。 “阿布咱们一家人不说这个……”小格格抬起衣袖，帮老人擦掉脸上的泪水，“只要阿布平安无事，就算让我死我也甘心！” “说什么死不死的，活着多好！”刘卫东也凑过来，“老王爷你放心，到时候咱们这般这般……” “嗯，这个主意好，卫东你真是长生天派来给我们草原人赐福的！”老王爷两只手攥住他们二人，“只要你们俩好好的，阿布将来就算睡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小格格俏脸一红。 天又黑了下来，敖其尔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主人从莫日根大叔家的后厨往外偷东西，小狗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急得原地转圈圈。 “敖其尔，过来！” 小格格冲牠拍拍手，小狗头蹦蹦跳跳跑过去，小尾巴摇得像风车。 “卫东哥，小哨兵让我给抓来了！”小格格把牠抱到刘卫东身边，刘卫东将两个铝饭盒装进布袋里，捆在小狗身上，冲牠挥挥手，“敖其尔，去，把饭盒送过去！” 敖其尔一脸懵逼的看着身上这两个沉重的长方体，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 本狗才两个多月！ 还是童工！童工！ 你们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刘卫东：不会痛啊反而美滋滋！ “来，跟我走！”刘卫东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蹲下来，冲小狗拍拍手。 小狗一脸困惑的往后退了一步，汪汪叫了两声！ 主人你是啥意思？ 走两步给你瞧瞧吗？ 走出毛病算谁的？ “敖其尔，上！” 小格格摸摸牠的耳朵，鼓励道。 在女主子的鼓励下，小家伙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两人就这样连哄带骗，总算把这个小童工给骗到了獾子洞前，小狗摇摇尾巴，低头往下边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 “汪汪！”敖其尔吓得大叫起来，被刘卫东一把捂住嘴！ “不要叫，再叫把狼招来了！” 小狗似乎听懂了，眨眨黑黑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盯着主人，微微摇了一下尾巴。 “敖其尔，下去！” 刘卫东在牠的小脑瓜上轻轻一拍，小家伙纵身一跃，跳下獾子洞，直接掉到老王爷怀里！ “哈哈小东西，今天是你给我送饭了！”老王爷抱着小狗，乐得胡子一颤一颤的。 “汪汪！”敖其尔使劲摇尾巴，牠从老者身上嗅到了和主人还有女主人一样的味道！ 这是狗子的自家人！ “快回去，别让人发现了！”老王爷把饭盒留下，将小敖其尔托出獾子洞，摆摆手喊道。 “嗯嗯，阿布你记得给脚伤换药！”小格格一脸关切的看着父亲，叮嘱道。 “知道了……” “老王爷这个您拿着，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防身！”刘卫东递给他几个大炮仗，还有一把尖端磨得锋利的螺丝刀，老王爷接过来，连连点头，“卫东，帮我照顾好丫头！” “您老放心！” 敖其尔这个小机灵鬼，跑了一次就认识路了，自此每天天黑之后，两人都撺掇小家伙跑一趟“草原特快”，给老王爷送饭去。 小狗头乐此不疲。 于是每每日落西山，或者天光微亮的时候，大草原上就有一条两个月大的小狗，或背着两个大饭盒，或者两个装水的大葫芦，潜行在茂密的深草中，牠从畜牧点一路跑到古墓下面，将饭盒交给老王爷，再由老头把空饭盒绑在牠身上，原路返回。 “请问，萨仁格日勒是住在这个畜牧点吗？” 某天后的一个早晨，一名中年女子骑着自行车来到黄草岭畜牧点，逢人便打听小格格的住址。 “你找格格姑姑啊，她在哪呢！”余永和往远处一指，中年女子脸色一沉，把自行车支在蒙古包前，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第94章 你别可一只羊薅毛啊！ 小格格正在羊圈里，按住一只绵羊，用剪子一点点的剪羊毛。 上次阿依丝大婶说要给刘卫东织一件毛衣，她就有些吃味，干啥要你给我卫东哥织毛衣？ 这件事该由我来做的好不好？ “喂喂喂，格格你薅羊毛别可着一只羊身上薅啊，都薅秃了！”刘卫东帮畜牧点拉草回来，看到小格格剪羊毛，冲她招招手，揶揄道！ 牧民们都笑得不行，小格格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继续蹲下来剪羊毛。 “萨仁格日勒同学，你不去矿区医院学习，怎么还干起农活了呢？”吴懿平走到羊圈旁，面色冷峻的看着自己最宠爱的门生，语气有些恼火。 “吴老师您来了……” 小格格慌忙放下剪刀，拍拍身上的羊毛，跳出羊圈，来到她面前，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深深低下头去，“老师对不起，我……” “有什么话到这边来说！”吴懿平自然知道她的出身和家庭背景，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有不为人道的难言之隐，把她领到远处。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我……”小格格犹豫着要不要把阿布的事情告诉老师，可如果老师反手把阿布举报了，到时候我可真的追悔莫及！ “怎么你连老师都信不过了？”见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吴懿平脸色一沉，质问道。 “那些护士每天乱嚼舌根，我烦她们！”小格格找个了自以为无懈可击的理由，没想到吴懿平笑起来，“这就是你不想去医院上班的理由？她们无非就是妒忌你长得漂亮，故意诋毁你，打击你，把你挤走，这点小心思，老师我早就看得明白！” “她们还说我嫁不出去……” 小格格眼圈红了，小手搓着袍子下摆，低着头不说话。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们家格格长得这么好看，又有一个知疼知热的大司机护着，哪能嫁不出去呢！”吴懿平见徒弟情绪不佳，笑着握住她的手，往远处一指，“人家卫东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可不能辜负了他！” “我，我……成分不好，嫁给他就是害了他啊！” “什么话！”吴懿平把眼一瞪，“老师就问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刘卫东？” 小格格抿着嘴唇，悄悄往远处瞅了一眼，见刘卫东正和奥登格勒聊天，微微点了下头。 “嗯！” “丫头，婚姻这个东西并不取决于身份、门第、钱财，而是在于你们心中是否有对方，是否真正相亲相爱，老话说得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既然喜欢就努力去争取，要是错过了你会抱憾终身的！” 说完这句话，吴懿平的脸色也有些异样。 “老师我知道了，可是现在还有一件事……”小格格转了转眼珠，把吴懿平扯到距离畜牧点更远的地方，“主要是我阿布回来了！” “老王爷在这个时候还敢回来？”吴懿平也吓了一跳！ “嗯，他是偷偷跑回来的，现在被我和卫东哥藏起来了，我们正想着送他去汽车城那避避风头，你看……” “可以，我在一汽有熟人，我给他写封信，让他帮忙安排一下。” 吴懿平办事雷厉风行，她回到蒙古包，找出纸笔，刷刷刷，写了一封信，递给小格格，“这是我在花旗国留学时的一个同学，他现在汽车城当车辆研发副总工程师，叫郭昌达，到时候你们找他就行。” “郭昌达？”小格格一蹙眉，会不会是卫东哥提到的那个郭副总工？ 这个世界好小啊！ “嗯，老师你快回去，等我把我阿布安顿好了，我就回去上班！”小格格把信揣在怀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孩子……”吴懿平一脸慈祥的看着徒弟，在她心里早把这个聪慧活泼的小格格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吴大夫说什么了？” 送走吴懿平后，刘卫东凑过来瞎打听。 “卫东哥，你说的那个郭副总工是不是叫郭昌达？”小格格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刘卫东挠挠头，“我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呀你呀，都去人家吃饭了，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真是笨……”小格格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娇嗔一声，刘卫东嘿嘿傻笑，“你看今天晚上就是朔月，咱们晚上出发，路线我都规划好了！” “卫东哥，阿布去了那里，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吗？”一想到要把父亲送到汽车城那样陌生的环境，萨仁格日勒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那里的人也揪着阿布不放呢？ 毕竟如果安排工作的话，都需要查档案迁户口，到时候人家一查便知！ “憨丫头！”刘卫东笑笑，“现在各地都乱套了，就是他们想查老王爷的档案，一时半会也查不到的！” “真的吗？我真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都和你说过了，汽车城待不下去，就送老王爷去胡子沟当土匪去！反正这辈子他当过王爷当过军人还当过官，就是没当过土匪……” “你你你，和你好好说话你就胡扯一通，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夜黑风高夜，夹包跑路天！ 刘卫东借着送小格格回矿区医院上班的由头，开着车出了黄草岭畜牧点，他把车停在耶律隆佑的墓前，跳下去，把老王爷拽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老爷子的气色好了很多，他爬上汽车驾驶室，坐在安装了减震弹簧的副驾驶上，扎上安全带，情绪有些激动。 “卫东，你这辆车和我以前坐过的不一样啊！”老王爷看着仪表盘上各种花花绿绿的按钮、导线，满是好奇。 “我这辆车前几天在汽车城进行了一次大规模改造，看看这座椅……等下您老就知道这辆车的好处了！” 刘卫东扭头望向车厢，冲小格格喊了一声！ “格格，坐稳了！” “嗯，卫东哥你放心！” 她抱了一床被褥，垫在车厢下面，又扯过羊皮大衣盖在身上，冲刘卫东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出发了。 车子发动起来，两个大灯投射出两条笔直的光柱，直直照向前往！ 车轮碾压着八月的草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轰的一声，车屁股后面冒出一道黑烟，飞速冲向远方！ 第95章 我把格格托付给你了！ 小格格躺在车厢里睡着了。 八月的草原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小丫头身上盖着厚重的羊皮大衣，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不时微微颤动几下，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刘卫东双手扒着车厢，欣赏这幅睡美人图，直到空中飞过一只鹰,尖利的叫声将小格格惊醒了，他才咳嗽一声，“小呆瓜，起来吃早饭！” “哦……”小格格扯掉羊皮大衣，见刘卫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俏脸一红,“卫东哥你直勾勾盯着我干啥？” “看你好看！” “油嘴滑舌！”小格格站起身,十指拧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肢，“卫东哥，咱们现在是到哪了？” “贡格尔草原的边缘，再往前走就进锡盟地界了。” 老王爷正坐在草地上，用一口支起来的行军锅熬粥喝，见女儿走过来，老头一笑，“车子里有水，你去洗洗脸，瞧你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阿布你……”小格格惨遭老父亲嘲笑,小脸一红，跑到一旁去接水洗脸。 吃过早饭，车子再次启动，沿着茫茫大草原一路向北,小格格坐在车厢里,把辫子解开,用小木梳一点一点梳理，再重新编成一条大辫子。 刘卫东坐在车厢里，借着后视镜，欣赏美人梳头。 “咳咳！”老王爷见他心不在焉的开车，注意力全在后视镜上，忍不住咳嗽一声，刘卫东脸一红，急忙端正坐姿，认真看路。 老王爷一笑。 这俩孩子…… 三人一路晓行夜宿，终于来到汽车城，此时的汽车城车辆进进出出，一片繁忙景象！ 远处，即将远行的车队排成一条长龙，每一辆上都装满了各种物资，工人们给每辆车加油加水，检查零部件，司机们正抱着饭盒大口吃饭，只等一声命令,就要出发了！ “刘同志来了！” 见刘卫东开着蓝色解放进了厂区,门卫都不阻拦,反而和他打招呼。 刘卫东径直把车开到郭副总工的办公室门口,正巧郭副总工抱着一大堆文件走出来，和他撞了个正着。 “郭叔，您这是要大搬家吗？” “对，我们要马上南下，援建二汽，卫东你有啥事？”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着蒙古袍的一老一少，郭副总工诧异问道。 “我有件事想求您帮帮忙……” “哈哈，臭小子终于求到我头上了，走，进办公室说！”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工人们，领着三人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更是乱套，到处都是书籍、文件、办公用品，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郭副总工直接招呼他们坐在书堆上，“你看我们这忙着搬家，乱成一片，实在怠慢了……”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扎萨克镇国公，科尔沁王爷宝日哈图老爷子，旁边那位是她女儿萨仁格日勒，我这次来……” “原来是宝王爷！”郭副总工站起身，和老王爷握了握手，“您老可是草原上的大英雄！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今天总算有缘相见了！” “您实在太客气了，我算什么英雄，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老王爷自嘲一笑，语气颇有些悲凉。 “你们的来意我大体清楚了，其实留在这里也不是很安全，这样，如果您愿意的话，就马上收拾东西，跟我们南下！”郭副总工提议道，老王爷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反正我也是有家难回，偌大天下，去哪里还不是一样？就这么办，我跟着你南下！” “好，我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郭副总工哈哈一笑，为避免夜长梦多，他马上命人安排车子，带宝王爷一起南下江汉，参与建设二汽！ “阿布，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按时吃饭，天冷多加衣服……”小格格泪眼婆娑的握着父亲的手，殷殷叮咛，真令闻着动容，观者伤怀。 “丫头你不用担心阿布，你阿布我十几岁就留洋求学，会把自己照顾好的！”老王爷笑着捋了下女儿的乱发，“倒是你，在医院要好好跟着吴大夫学习医术，和卫东好好相处，别总闹脾气……” “我知道了阿布……”小格格嗯嗯点着头，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 刘卫东凑过来，把一个信封塞到老王爷手里，“王爷，穷家富路，身上多带些钱！” “卫东，你对我们父女真是……”老王爷也没推辞，接过信封，握着刘卫东的手，千言万语梗在喉，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把丫头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这样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放心了！” “王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小格格，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刘卫东一看表现的机会到了，急忙赌咒发誓，把胸脯拍得震山响！ “阿布……”小格格扑到老王爷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老王爷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傻孩子，阿布是去南方享福了，等将来还要回来的嘛！” “小刘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在，没人敢动宝王爷一根毫毛！”郭副总工爽朗笑道。 “差点忘了正事……”小格格这才想起来，“郭叔叔，您是不是有个叫吴懿平的同学？一起出国留学的？” “对啊，你认识她？”提及这个名字，郭副总工的脸霎时变了颜色！ “她现在在白云鄂博矿区医院工作，是我的老师，她给我写了封信，让我带给您……”小格格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郭副总工。 郭副总工看着信上的“郭昌达亲启”五个龙飞凤舞的字迹，脸色瞬间煞白，手都有些哆嗦！ 他慌忙把信揣进口袋，冲刘卫东和小格格一笑，“你们还没吃饭，喏这是饭票，去厂区食堂垫一口，我们现在就南下出发了！” “阿布……”小格格看着一步步登上汽车的父亲，眼泪又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保重！” “丫头，你们俩好好的！”老王爷坐在车厢里，不停冲两人挥手告别。 “卫东哥，你说阿布他们现在到哪了？” 坐在宽敞明亮的厂区食堂，小格格盯着碗里的二米饭，怅然若失，胃口全无。 “现在应该到范家屯了……”刘卫东一笑，“你呀就是杞人忧天，有郭副总工在，谁敢把阿布……老王爷怎么样！” “哎呦呦，这还没过门呢，你倒先改口了！”话是开心锁，经他这么一劝导，小格格紧绷的脸上终于绽开一抹笑容，促狭的去捏刘卫东的胳膊。 “你注意到没……”刘卫东笑着躲过她的魔爪，挑挑眉毛，“郭副总工接信的时候，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还真的是！”小格格大眼睛闪烁八卦的光芒，“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有一段……” “我看八成大概有可能！” “不是八成，是十成！” “嗯，等回去你问问吴大夫……” “嘻嘻我才不敢问呢，我怕吴老师打我！” 求订阅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96章 这个证明，比登天还难！ 车子疾驰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刘卫东想起临离开矿区医院时小格格的深情一吻，就像喝了蜂蜜一样，一直甜到心坎里。 只是…… 吴大夫说得对，是该考虑一下下一步的问题了！ 刘卫东处理老王爷的事情花了足足十天，在这十天里，老兵油子就窝在矿区,跟着那些矿工们喝酒打屁，顺带又勾搭上一个小寡妇。 矿区的寡妇猛！强！狠！ 几天折腾下来，把原本就瘦的老兵油子又抽干了一圈，现在这家伙瘦得像根刺儿似的，一阵风都能刮跑！ “卫东啊，从长白山带回来的人参还有没？给我整一根泡上！” 老兵油子觉得头有些晕,脚有些浮，肾有些疼,他直起身子拍拍后腰,说道。 “还有几根，等下我给你弄去！”刘卫东瞥了他一眼，哈哈笑道，“秦叔你被人采阳补阴了？咋亏得这么厉害！” “甭提了，碰上个虎老娘们，把我按在蒙古包里就……”老兵油子使劲抹了把脸，“给咱们爷们丢脸了！” “没事，我听说许大茂那有什么十全大补丸，等回去我给你要几颗，瞧你虚的……走路都打打晃了！” “别小瞧你秦叔,想当年咱在万花楼,单挑花魁一丈红，那家伙大战三天三夜……” “得得得，我看您现在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是硬的了！” 刘卫东毫不客气的攻讦自己的老搭档，秦永江捏捏胳膊，长叹一声,“唉，最近确实亏得厉害……” 车子一路南下，等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这边仍是闹哄哄的没个头尾，不过还好工资照发不误。 刘卫东猜的没错，谢科长自打被卷进黄金案件后，李主任本想杀鸡给猴看，可没想到老谢不知用什么方法扣住了他的死穴，逼着他不得已向上级承认了错误，把老谢保了出来。 现在老谢名义上是戴罪立功，被剥夺运输科长的职务，但仍旧行使运输科长的职权，算是降级不降职。 对于这些狗屁倒灶的斗争，刘卫东懒得去理睬，反正金子早就被他藏到耶律隆佑的古墓里了。 至于系统空间…… 拉倒，藏进系统空间里，万一系统把金子偷了咋办？ 系统：(⊙o⊙)… 老兵油子领了工资，又厚着脸皮向谢科长要了几斤肉票,转身就跑没影了。 “麻蛋！” 刘卫东领完工资和补助，拎起从长白山和草原带回来的好吃的,打开一看，两根大园参不翼而飞！ 他都不知道老兵油子是啥时候给顺走的！ 还真应了那句话：艺多不压身！ “卫东你过来一下！”谢科长黑着脸把他叫进办公室，本来刘卫东还以为他要追究一下抽屉被撬的事，没想到这货让他先坐，自己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罐头的铁盒，里面放着一堆碎烟叶和小学生作业本。 卧槽…… 难道堂堂谢大科长，已经穷到连卷烟都抽不起的地步了？ 可怜可怜啊！ “上次金子那事，罚了我不少钱，我现在只能抽这个了。”谢科长娴熟的卷起一支烟，叼在嘴里，刘卫东划了根火柴帮他点上，“卫东啊，你大概也知道了，杨明广、小薛、小丁他们最近都在外边跑，跑什么叔也不瞒着你，大家伙都趁着厂子停工这段时间跑私活，你明白我的意思！” 刘卫东摇摇头，这个老谢，说话总是说一半，剩下一半让人猜！ 我就不上你的套！ “你这孩子，跟叔耍心眼是，干脆我也把话挑明了，眼瞅着就要入秋了，入秋家家户户都要买煤烧，本来呢这活归市运输总公司管，不过他们车少，经常要调用咱们的车……” “您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还得帮着运输总公司往市区运煤？”刘卫东“恍然大悟”。 “不是帮，咱们的人工、汽油、保养、设备折旧……哪个不需要钱？”见他终于开了窍，老谢嘎嘎一笑，“按照我和汪科长达成的协议，每运进一车煤，给你们司机五毛钱，十斤全国粮票。怎么样，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有钱不赚王八蛋，跟着叔干呗？” “那给您……” “我就是赚个辛苦钱，没多少！”老谢连连摆手，“你入职晚，又跟老唐走的太近，有些事不敢让你知道，你得理解叔，毕竟这件事捅出去，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科长瞧您说的，我可不是唐叔那种死脑筋，有钱干嘛不赚，我还得多赚点钱娶媳妇呢！” 刘卫东故作义愤填膺，老谢这下终于放了心，哈哈一笑，冲他一挑大拇指，“好小子，识时务，懂人情，是个可造之材！你先回去休息两天，等出车的时候我叫你。” “好嘞科长，这是从长白山带回来的榛子，您尝尝！” “难得你有这份心，还专门给我带了礼物……” 老谢坐在桌边，用订书器敲榛子吃，刘卫东走出停车场，狠狠瞪了他一眼。 狗东西，还赚个辛苦钱，你就动动嘴，跑跑腿，辛苦个屁！ 以刘卫东的推算，一车煤炭，谢科长最起码也得从中抽条一块钱！ 杨明广他们自从停产开始就没闲着，若是按照两天跑一趟来算…… 我滴个乖乖，光这一个夏天，谢志恒最起码赚到了上千块！ 那可是一笔巨款！ 这帮蠢货！ 活该你被李主任他们剪羊毛！ 他又想起临走时吴懿平把他叫到主治医生办公室和他说过的话，如果真喜欢小格格，就抓紧把事办了，别拖，现在这局面，指不定明天又要出啥变故，万一错过了那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吴大夫的弦外之音已经非常明确：小格格的工作她已经做得差不离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把结婚证明开出来，结婚的东西置办好，早早来提亲，免得夜长梦多！ 刘卫东拎着东西，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些事，结婚需要的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什么的都好置办，最难的就是单位给开的证明！ 在这个时代，结婚可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不分性别、不分民族、不分种族、不分种类……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带着户口本去民政局，咣当大印一按，俩人搬进一个屋昏天黑地，警察查房也不怕。 现在结婚需要单位或大队开证明，如果单位认为两人不适合结婚，就有权驳回！叫你们结不成这个婚！只能做一对苦命鸳鸯！ 以小格格的身份和成分，想让厂里开这个证明，可能性基本为零！ 至于小格格那边，由于她现在只是在医院“深刻反省”，所以医院不算她的工作单位，只能回黄草岭畜牧点所在的巴音陶克公社去开证明，而现在的巴音陶克公社书记阿荣嘎，偏偏是老王爷家曾经的佃户，对老王爷恨之入骨！就是他指使人到处搜捕老王爷的！ 看来我们俩这个婚…… 难结啊！ 不过…… 求月票求订阅 第97章 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第98章 赚了多少，给老子交出来！ 第99章 你个破司机，有个屁的前程！ 第100章 你个破司机，有个屁的前程！（求订阅） “还能啥秘密，你知道上次金子那事，没把老谢整趴下，因为啥吗？”许大茂抓起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巴嘎巴响，反问刘卫东。 “我在外出车呢，具体还真不了解……” “你不了解我了解啊！上次这孙子领人跑我家来一顿刨，把我从娄家弄的几根金条都给划拉过去，愣说是我偷的，我偷他奶奶个爪！现在想起这事我就来气呢！” 许大茂下意识的往锅台那扫了一眼，恨恨嘟囔一句，“咱可不是肚子里能撑船的宰相，咱可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他么都想好了，上次老谢可把我坑惨了，这回我……” 这货越说越生气，气得刀条脸一抖一抖的，刘卫东一笑，“大茂哥，你这人气性就是大，不就是几根金条吗？送给他们不就完了吗？” “兄弟伱说的这是啥话，那可是金条啊！”许大茂按了下心口，真的，金条的丢失让他感到心痛！ 奶奶个爪！ “那你自己说，还能有啥好办法？”刘卫东扯下一条鸡大腿，转着眼珠子给许大茂煽风点火。 “你都不知道我这阵子是她吗的咋过的……”许大茂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刘卫东笑了笑，“行了行了大茂哥，你有啥话就直接跟我挑明了说！” “兄弟你是懂我的，那我也不瞒着你，你知道你们运输科为啥老没人吗？” “都在外边跑呢，回来一次也都遇不上。”刘卫东揣着明白装糊涂。 “兄弟你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他们是在跑公家的活？我呸，都在偷偷跑私活赚钱呢！”许大茂义愤填膺，“你们运输科还真不如老唐在的时候了，最起码没人敢跑私活，现在可倒好了，这些车，还有你们科的那些司机，都成他谢志恒的佃户了！” “还有这事！”刘卫东作震惊状！ “可不咋地！”许大茂点燃一根烟，慢悠悠抽了一口，“我跟你说兄弟，谢志恒这老东西滑着呢，他背着李主任和我搞了多少小动作你知道吗？咱就说上次金子那事，后来上头派人来调查，李主任逼着他当了替罪羊，罚了钱，你猜猜这家伙掏出多少？整整三千块！” 三千块！ 正在啃鸡脖子的刘卫东愣了一下！ 合着这谢志恒不显山不露水，还真有货！ “他当科长这几年可是没少搂钱，要不怎么杨厂长就想办法让老唐顶替他的位子，可没想到这货又抱上李主任的大腿，连杨厂长都被他给干趴下了……” 许大茂抽着烟，将轧钢厂内部的权力斗争娓娓道来，刘卫东嗦着鸡爪子连连点头，看得出来，从李主任到谢志恒，都是久经考验的官场老手，轻易扳不倒的老油条，想要拿捏住这帮老家伙，确实要想个万全之策。 “现在这不是么，厂子停工，车都闲着，老谢就联系了市运输总公司，从大台煤矿往城里拉煤，拉一车给他两块钱的抽成，至于他给司机多少抽成……” 两块钱！ 刘卫东听到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好你个谢志恒，你他么的够黑的，人家运输公司给你两块钱，你就分给我们五毛！ “嗯，我今天也去了。”刘卫东面不改色，开始吃鸡胸脯。 许大茂眉头紧锁，继续絮叨，“这事不知咋的让李主任知道了，谢志恒就给李主任每车五毛钱的抽头，人家俩人坐地分赃，你们这些司机累得王八犊子样……” “卧槽，他们张张嘴动动腿，就大把大把的票子赚，我们累得王八犊子样才给五毛钱！”刘卫东嗦着鸡骨头，大为愤慨！ “可不是……” 许大茂低头一看，卧槽！ 我烧鸡呢？ 这么大一只，金光灿灿，外酥里嫩，皮脆肉香的大烧鸡…… 全让这老小子给造了！ “大茂哥你说咋办，我都听你的！”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许大茂从里屋拿出一部海鸥牌照相机，递给刘卫东，“看好了，这可是我今天下午专门去百货商场买的，全新的，一次都没用过！” “你给我这玩意干啥，我又不会用！”刘卫东连连摆手，“这可是金贵玩意，万一弄坏了我都赔不起！” “这啥话，你拿着随便用！”许大茂给给一笑，“该拍啥不该拍啥，你心里都有谱。” “行大茂哥，我回去研究研究。” 刘卫东抓起桌布擦擦手上的油，接过照相机，大大咧咧出了门。 许大茂看着一片狼藉的桌子，长脸一抽抽，把剩下的鸡头掰开，慢悠悠品着味道。 “卫东这老小子，不愧是当兵出身的，真能吃，把我一只大烧鸡都给造没了……”许大茂一边嗦着鸡骨头，一边碎碎念。 许大茂安的什么心，刘卫东自然心知肚明，人家李主任把老谢当枪使，你丫的还想把我当枪使！ 没门！ 不过这谢志恒确实太黑了！ 真把我们当佃户用了是！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回到家后，父亲和妹妹早就睡着了，刘卫东脱了鞋，坐在炕头，往窗外扫了一眼，猛地发现今晚又是满月了！ 好大的月亮啊，不知道格格是在学习呢，还是和我一起赏月呢…… 此时，白云鄂博矿区医院，小格格从书堆里抬起头，一双盈盈大眼望着皎洁的月亮。 古今共明月，相思两地同， 此刻人间无聚散，天涯一杯中。 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男人啊…… 在这个时候有没有和我同赏一轮明月，心里念着彼此呢？ 回想起吴老师和她说过的话，小格格蓦然俏脸一红，真的要嫁给卫东哥哥吗？ 是啊，当然要嫁给他啊，并不只因为他对我好，而是我打心眼里喜欢他啊！ 可是，可是万一真的嫁给他，会不会耽误他的前程…… 嗯嗯！ 吴老师说得对，他一个破司机，有个屁的前程，就是耽误…… 嗯嗯！ 耽误了你也得给我忍着，哈哈！ 小格格心里升起一丝小小的快意，坏蛋司机，每次都绞尽脑汁摸摸抱抱亲亲贴贴，动手动脚！ 臭流氓！ 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 哼哼！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让妹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乖乖站在四合院门口，咔嚓咔嚓，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爸你也站过去！”刘卫东招呼老木匠，没想到老木匠看到照相机镜头，臊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拎着工具箱跑了。 “哥哥，今天我还坐车！” 小丫头粘着哥哥不肯松手，刘卫东笑笑，捏捏她的小脸蛋，“嗯，走，咱们开车赚钱去！” 今天照旧是去大台煤矿运煤，趁着中午在是运输总公司大院休息吃饭的档口，刘卫东惊愕发现，杨明广等人正凑在一桌，嘁嘁喳喳说着什么！ 求订阅，求月票！作者正在玩命码字中！ 第100章 你这脾气真是太不好了，得改改！ 第101章 你这脾气真是太不好了，得改改！（跪求订阅） “呦呵，你们都在啊！” 刘卫东故意凑到杨明广等人那一桌，看到他，杨明广、小丁、小薛等脸色都很不自然，都识趣闭了嘴，干笑两声，“卫东你啥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几天了。”刘卫东扯过椅子坐下来，“你们在这干了多久了？” “也，也才几天……”杨明广脸一红，连忙搪塞道，刘卫东嘎嘎一笑，“伱还瞒着我呢杨叔，自打厂子停工，你们就没往线路上送过货，一直在外边跑私活，是不是这么回事？” “就，就是这么回事，咋地刘卫东，你想干啥！”杨明广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干脆一拍桌子站起来，冲他吼道。 “杨叔你这脾气太不好了，说急就急，得改改！”刘卫东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暗暗加了力气！ 杨明广梗着脖子想要跟他较较劲，可是刘卫东的手劲太大了！ 砰！ 杨明广双腿一软，被刘卫东按回到座位上，尾椎骨戳着木头凳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刘卫东手捏着他的肩膀，轻轻一较力，就疼得杨明广脸都变了形！ “坐下咱们好好聊聊，别给脸不要脸！你们也不用防着我，咱们早出晚归，没日没夜的干活为的啥，还不是为了那仨瓜俩枣？你们犯得着跟我俩别劲吗？” 几个人看看疼得直抹眼泪的老杨，纷纷点头。 “你到底想干啥！”杨明广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 “我能干啥，我又不能宰了你！”刘卫东一笑，“我就想问问，你们拉一车煤也是给两块钱吗？” 两块钱？ 众人都面面相觑，老谢只说给我们一车五毛钱，正副司机平分，一个人一车也就两毛五！ “你们就别跟我藏着掖着了，谢科长明明和我说得很清楚，一车煤给咱们两块钱，还不承认……咋的怕露富啊！” “卫东，我们一直都是拉一车煤给五毛钱，外加五斤全国粮票，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了两块钱？”小丁顿觉不妙，急忙解释道。 众人闻言也是大惊，五毛和两块，那可是差了足足四倍！ “我还以为咱们和别的厂司机一样，都是拉一车两块钱呢！”刘卫东见挑拨离间的目的已经达到，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便不再废话，摇摇头，“这个老谢，这点小事也能办岔劈了，不说了我去给车加点汽油去，你们忙！” 刘卫东走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这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小薛一脸疑惑，杨明广伸手揉揉屁股，一呲牙，“我看八成是，指不定背后憋着什么坏呢！” “老杨，老薛，你们俩给我交个实底，老谢给你们到底多少？”没想到小丁不干了，一拍桌子，“我也听说了，咱们拉一车煤，人家运输公司给厂子两块钱和十斤全国粮票，怎么到咱们这就少了那么多？” “不能！” “不能个屁！人家给别的单位都是这个价，不信你去问问别的车队……” “操他妈的谢志恒，抽条抽得够狠的！” 众人骂骂咧咧，把帽子摔在饭桌上，连第八组的组长都给惊动了，跑过来问为啥不出车。 “我们一直都是按照一车煤两块钱外加十斤全国粮票这个标准给的，至于你们怎么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抓紧收拾东西上工，不想干早点吱一声，我们好换人！” 组长的态度十分明确，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你们要干就干，不干滚犊子！ 几人瞅了一眼，咬着牙抓起帽子扣在脑袋上，跟在组长后面出了门。 干！ 不干咋整？五毛钱也是钱啊！ “哥哥，大姐姐好看不？” 小彩娥一肚子小心眼，见哥哥一边开车一边哼着歌，突兀问道。 “好看，那是相当好看！”刘卫东哈哈一笑，“就像画上的仙女一样！” “啊……”小彩娥急忙探出小脑瓜，看后视镜里的自己，“大姐姐那么好看，会不会嫌我长得丑啊！” “瞎说，我妹妹长得也好看……”刘卫东把妹妹扯回来，“她是大仙女，你是小仙女。” “嘻嘻，哥哥说我是仙女……” 车子在山路上晃悠，吃过午饭的小丫头没一会就困了，坐在副驾驶上呼呼大睡，刘卫东惬意开着车，脑子里却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天跑完，他又拿到四张条子，把车送到运输科停车场的时候，赫然发现谢志恒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杨明广、小丁、小薛等司机正站在他办公室里，使劲拍着桌子，声嘶力竭的叫唤着什么。 “这哥几个脾气太不好了，沾火就着能行？”刘卫东背起睡得正熟的妹妹，没理会他们的争吵，转身回家去了。 你们慢慢吵，看你们能吵出个什么结果！ 第二天一大早，他刚来到运输科，正要去给车子加油，老谢阴沉着脸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冲他招招手，“卫东过来一下！” “来了领导，领导有啥吩咐？”刘卫东提着油桶进了屋子，老谢招呼他坐下，“是不是你和杨明广他们说的，拉一车煤给两块钱，十斤全国粮票？” 刘卫东闻言反倒笑起来，这一笑把老谢都弄蒙了，“你你你你先别笑了，是不是你说的？” “我还说拉一车煤给十块钱呢！他们也信！” “他妈了个巴子的，到底是谁传的瞎话？”刘卫东的表现让老谢疑窦丛生，刘卫东这小子办事向来稳妥，口风也紧，看来杨明广他们不过是拿他当幌子，想从我身上多揩点油水出来。 “不是你说的，那是谁瞎造谣？” “这我上哪知道去！”刘卫东很无辜的双手一摊，“我总共才拉了两天煤炭。” “那……” “这还用寻思吗科长，肯定是谁和你不对付，故意造谣整理呢！”见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样子，刘卫东忍不住提醒道。 “你说得对，这肯定是哪个鳖孙在背后给我捅刀子……行了没你事了，你去干活！”老谢摆摆手，他自己坐在办公桌前，慢条斯理的卷着烟卷，冥思苦想。 刘卫东拎着油桶去了油库，给车子加满油后，带着小呆瓜又去拉煤了。 “难不成是许大茂？”老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货！ 妈的许大茂，竟然敢串联司机们搞我！ 有了，这件事我不出面，我让李主任站出来，反正那两块钱他还要分走五毛…… 想到这，谢科长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姓许的，跟我玩，你还嫩点！ 第101章 老谢啊，你拿的也太多了！ 第102章 老谢啊，你拿的也太多了！（求订阅） “小刘，你们轧钢厂运输科的车怎么回事，今天就你一个来了，其余人都在家趴窝呢？” 第八组的组长见刘卫东开车进来，急忙拦住他问道。 “这事我不知道啊……”刘卫东干脆来了个一问三不知，“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我们谢科长！” “行，伱抓紧归队，咱们得出发了！” 第八组组长急匆匆跑进办公室，向汪科长汇报了一下情况，汪科长气得一拍桌子，抄起电话打给老谢。 老谢一听杨明广他们都罢工了，顿时急了，你们不干活，我上哪抽成去！ “老谢，我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份上，才让你们轧钢厂的车参与进来的，能不能摆平你手下的人？要是摆不平，我找别的运输队了！” 汪科长也很生气，语气出人意料的严厉！ “您放心，能摆平，保证能摆平，我马上找他们做工作！” 老谢放下电话，小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转身直奔李主任的办公室而去！ “你说啥，杨明广他们都罢工了？”李主任一听也是勃然大怒！ 老子还指望一车煤拿五毛钱的抽条呢！你们不干活，我上哪抽条去！ “我看这事都是许大茂撺掇的！”老谢到这个时候还不忘造谣中伤自己的“政敌”。 “先别管是谁搞的事，你马上把他们都叫到厂子里，抓紧出车，耽误了全市百姓冬季用煤，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李主任的脸色很难看！ 耽误了我一车五毛钱的抽条，这个责任谁又担得起？ “我马上去！” 老谢跑回运输科，骑上自己那辆破自行车，去各家各户动员！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卫东同志正开着小车，行驶在燕山山脉腹地的砂石路面上！ “彩娥，今天哥哥让你扔到许大茂家的纸条，你扔进去了没？”刘卫东问问正坐在副驾驶上吃糖的妹妹，小丫头使劲点点头，“我扔进去了，纸条都砸到许大猫脸上了！” “嗯，还是我妹妹干得漂亮！”刘卫东按了下喇叭，“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包饺子！”小丫头甜甜一笑，“吃肉馅饺子，过年咯！” 这孩子！ 就这点追求！ 他这边往城里运煤，而轧钢厂那边，杨明广等人被老谢都召集起来，没想到许大茂这货也不请自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一边，掏出一把瓜子开嗑。 “咳咳，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每车五毛钱的价格是李主任亲自拍板定的，作为科长我只能执行，大家不要有怨气……你们只顾着自己能拿多少，可油钱、车辆保养、维修、折旧……还有和运输公司的扯皮，这些又需要多少成本你们算过吗？” “我不管，人家别的运输队都给司机一块钱一车，干嘛我们就那么少啊！”小薛一梗脖子，闷声闷气喊道。 “小薛你这孩子……什么觉悟！谢科长说得对，别只盯着口袋里那点钱，要是没领导给咱们保驾护航，咱们能赚到五毛钱吗？不知足……” 杨明广不愧是忠犬中的忠犬，昨天还口口声声向老谢要钱，没想到睡了一觉后竟然反戈一击，站在老谢这一边！ 老谢咧嘴一笑，目光一瞥，看到许大茂正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们，把脸一沉，“许大茂，你上一边嗑瓜子行不？跑这凑啥热闹！” “咋的老谢你管天管地还管我在哪嗑瓜子了？”许大茂给给一笑，“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人家一车给他两块钱，他就给司机五毛，剩下的全都揣自己腰包，真黑！” “你你你你别跑这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不信的去运输公司查查账，不就啥都明白了？”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 “走走走，去运输公司！”小薛一煽动，大家伙都叫嚷着要去，这下可把老谢吓坏了，连忙招呼大家冷静，不要受许大茂的挑唆！ “你要早给人家一车一块钱的价，不就结了？”许大茂又尖着嗓子喊起来，小薛把脸一沉，转过头看着老谢，“科长，以前的就算了，但是从现在起，要给我们每车一块钱的价，不然我们宁愿在家睡觉也不上工！” “我向李主任请示……” 众人转身又要走，吓得老谢连连摆手，“行行行，我就给你们做这个主，一车一块，正副驾驶五五开，行了？” 这还差不多！ 眼瞅着司机们上了车，缓缓开出厂区，老谢长长吁了一声，擦擦汗，刘卫东说得不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许大茂，你踏马的给我等着！ “主任，主任你得给我做主呜呜……” 老谢转过身去了李主任的办公室，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人家给咱们两块钱是不假，可是现在给司机们分走一块，给您五毛，我这就不剩什么了！” “这帮司机拿得也太多了！他们不就是动动方向盘，踩踩刹车吗？”李主任把脸一沉，“老谢你是怎么办的事，怎么就答应下来了呢？” “都是许大茂在一旁撺掇他们去运输公司查账，我怕把您给牵扯进来，我就，就自作主张……” “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李主任气得摆摆手，“滚滚滚，看到你就心烦！” “领导，许大茂最不是个东西，都是他挑唆的……” “滚！” 李主任抓起烟灰缸，朝他扔过去！ 谢科长吓得连滚带爬跑了。 他吗的许大茂，净坏老子好事！ 李主任站起来，走到窗前，眼睛一瞥，看到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不是许大茂，又会是谁？ “许大茂，你给我滚进来！” 李主任冲他招招手，许大茂乐颠颠走进办公室，“主任，运输科那点事我都知道了，这个老谢太不是个东西……” “你别废话了，我就问你，有啥好法子没？” 李主任心情烦躁的打断了他的废话，直截了当问道。 “不如这样这样……”许大茂凑过来，咬了半天耳朵，李主任紧绷的脸色慢慢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笑容。 他抄起电话，直接打给运输公司。 “喂，老汪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知道你们忙，下午我在东来顺备了一桌，还有两瓶外地带回来的好酒……好好好，咱们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他抽出一根烟弹进嘴里，点燃抽了一口。 老谢啊老谢，说实话，你拿的也太多了！ 求全订求月票兄弟们！ 第102章 当着李主任背后骂他！ 第103章 当着李主任背后骂他！（求订阅） 老谢黑着脸看着李主任把“轧钢厂运输科”的大印拿走，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这下好了，争来斗去，惹火了李主任，人家直接收缴了他的大印，不当二道贩子，当起总包了！ 许大茂站在窗边，探头探脑往里边瞅，看到老谢吃瘪，他就像吃了蜂蜜一样，一直甜到心坎里！ 呦西！ 卫东妙计安天下！ 老谢亏得卖裤衩！ 哈哈！ 失魂落魄的老谢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看着空荡荡的运输科，使劲抹了把脸，大声擤鼻涕。 许大茂，沃日你个仙人板板！ “爽！” 坐在家里，许大茂掏出一瓶李主任奖赏给他的汾酒，给刘卫东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大茂不是我说你，你说伱和老谢斗个什么劲啊，还不都是李主任手下的狗……”秦京茹从乡下回来，见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讥讽。 “你个女人懂个啥！”许大茂瞪了她一眼，“灶上有我拿回来的一只鸡，你抓紧收拾收拾炖了，来来来卫东咱们先喝着！” 刘卫东一笑，举起杯子，“来大茂哥，同归于尽！” “痛快！”许大茂酒量浅，只敢小酌一口，他夹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你是没看到老谢吃瘪那个样，我给你学学……哈哈当时真是笑死我了！” “老谢这人太黑了，人家别的厂都给一块，他可倒好，就给五毛……”刘卫东夹起一块猪耳朵，“不过大茂哥我可得给你提个醒，李主任那人也是个卸磨杀驴的主，你得防着点他。” “咋防着，像上次那样，捅到上边去？” “你看你这就不懂斗争的艺术了！李主任之所以能干掉杨厂长上位，靠的是谁？保卫科王科长啊！要是没有保卫科的那伙人给他抬轿子，他李主任算个屁！” “对，你说得对，说起来我和王科长还有一段陈年往事呢！”许大茂转着眼珠，将于海棠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捉灶间的秦京茹忍不住呸了一声！ 还有脸说！ “大茂哥，我是举双手支持你干掉李主任，当咱们厂的头头的，本来上次只要你狠下一点心，咱们的事就能成，可你这人……”刘卫东抿了一口酒，“胆子太小，要是我……” “兄弟，你不知道李主任那人心狠手黑，说实话我是没胆子跟他俩较量，不过现在也挺好，咱最起码也是个宣传科科长，官做到这个位子我也知足了。” “你信我的，抓紧和王科长拉嘎拉嘎，给自己多找个靠山，老谢那人也不简单，这会指不定在李主任家里编排你的坏话呢！” 刘卫东继续挑拨离间，反正把局面搞得越乱越好，牵扯进来的人越多越好！ 正所谓火中取栗是也！ 要是你们铁板一块，我怎么拿捏你们，李主任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给我开结婚证明呢！ “保卫科老王……” 许大茂咬着花生米，陷入了沉思。 李主任这几天做梦都能笑醒！ 轧钢厂现在有十五辆车，全部出动去给市运输公司拉煤，一辆车一天跑四趟，每趟运输公司给两块钱，他独占一块，给司机们一块，一天什么都不干，就白赚六十块！ 他一个厂长，行政十三级，一个月工资也才159块！ 爽！ 麻蛋，老谢这个王八羔子到底赚了多少！ 上次让他顶缸，这货一下子就拿出三千块，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想到这里李主任又不安起来，他站起身，径直往运输科走，老谢算是他的铁杆，关键是自己很多事他都有所参与，万一…… 得先把他安抚好，不然以后运输科的工作没法开展了！ 他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老谢屋子里的灯亮着，里面坐着俩人！ 刘卫东！ 怎么又是这小子！ “卫东啊，叔现在是没辙了，你说我辛辛苦苦给李主任干活，他怎么就……就……” 老谢今天把刘卫东请来，就是想让他这个运输科小诸葛帮忙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主任这人……”刘卫东撇着嘴看谢科长卷了根烟递给他，一脸嫌弃！ 许大茂最起码还杀只鸡，弄个猪耳朵花生米，到你这一根卷烟就把我打发了？ “难成大气候啊！”刘卫东长叹一声，“想当年刘邦封侯拜相，任命韩信为大将，人家刘邦多敢放权，直接把所有军队都给了韩信，结果呢？开大汉四百年基业，你再看看他，为了块八毛的蝇头小利……不说了不说了！” “他吗的！”老谢不听则已，听完这句话反倒更来气了！ “当年要不是老子帮他干掉杨厂长，搞掉唐新民，他能坐得上厂领导的位子？现在得了势就拿我开刀，我呸，他是朱元璋，我他么可不是冯胜傅友德，任由他捏扁搓圆的！” “现在人家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咱们顶多抱怨几句，谁也没辙！”刘卫东长叹一声，没想到老谢直接打开抽屉，拽出一个账本！ “谁说我没辙？你看看这是啥！”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老谢一想起每车煤一块五的抽头，心就刀割似的疼！ 那都是钱啊！ 我的！ 李主任躲在墙角，脸色铁青的听着两人谈话！ 他娘的，老谢啊老谢，没想到你老小子也在背后算计我呢！ 刚才刘卫东说我什么？ 难成大气候？ 什么叫大气候？我能当上这个厂的领导还不算大气候？咋的非得称王称霸才算大气候？ 想到这句话，李主任气得肝疼！ 罢罢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李主任悄悄走开，刘卫东也悄悄往外扫了一眼，微微一笑。 大鱼终于上钩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刚进厂门，迎面撞上一人！ 不是别人，正是李主任！ “卫东来得这么早！”李主任皮笑肉不笑，“最近过得咋样？” “托领导的福，挺好！”刘卫东接过他递来的烟，夹在耳朵上，“领导您找我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李主任话锋一转，“怎么着我听有人说我小肚鸡肠，只顾着运输科那仨瓜俩枣，难成大气候？” 订阅可怜，但还是要写下去，请大家放心订阅，不会太监的！ 第103章 卫东好好干，这油水厚着呢！ 第104章 卫东好好干，这油水厚着呢！（求订阅） “您这耳朵可真灵啊，没错是我说的！” “那你说说我怎么就不成大气候了？” “那我可说了！”刘卫东不但不害怕，反而一副神在在胸有成竹的德行，不枉我到处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可算把这条大鱼给钓出来了！ “您一厂之长，每天就算计运输科这块八毛的小账，搞得下边天怒人怨的，值当吗？” 李主任一听，老脸瞬间通红！ 小兔崽子，我再怎么不是，也是一厂之长，轮得到你这么批评我吗？ 这特么…… 到底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 “那我倒要听伱说说，怎么才算大气候？”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咱们厂停工这么久，大家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厂子不给开工资了，到时候都得喝西北风去，如果现在咱们宣布复工，大家伙生活有了保障，肯定会对您感恩戴德……” “你认为复工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咱们工人不做工，吃什么喝什么？没吃没喝，怎么能衷心拥护您这个厂长？” 李主任的脸黑得能滴下水来，他两眼直勾勾盯着刘卫东，脑子也在飞快的转！ 刘卫东说得…… 好有道理！ 我是靠着搞掉杨厂长才上来的，当然我上来也是为了搞钱，不然谁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这事？ 我为了钱，可以连运煤那块八毛都要分一杯羹，更别提需要工钱养家糊口的基层员工了！ 再说了厂子迟早是要复工的，不复工，工人都掐脖饿死了！ 只是这复工说来简单，做起来可是难于上青天！ 别的不说，单单那几个冷却了几个月的炼铁高炉，里边不知存了多少钢铁，想要复工的话，光清理这些玩意就要耗上几个月！ 他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得好！ “那你说，该怎么复工！” 李主任干脆把问题抛给刘卫东，刘卫东嘿嘿一笑，“和原先一样，各司其职，各干其事，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呗！” 嗯…… 好小子，你倒是门清！ 李主任眼睛一亮，是啊，这个厂子除了我，不是还有大大小小的科长副科长，车间主任小队长，班长组长调度员…… “刘卫东同志，你说的很对，我接受你的批评！从严格意义上说，我这个领导是很不称职的……”李主任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竟然破天荒的给刘卫东道歉！ 刚进门的老谢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这特么的，到底谁是领导！ “老谢，过来过来！” 李主任冲他招招手，老谢惴惴不安的走过去，李主任握住他的手，“在运输煤炭这件事上，我要向你道歉，是我管得太宽了，以后该你们运输科的事，我绝不插手！”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老谢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还有……”李主任话锋一转，“马上通知全厂同志，下个月一号起，全厂复工！” 啊…… 老谢顿时傻眼！ 你玩我呢！ 今天是二十号了都！ “坚决支持领导的决定！”刘卫东不失时机的喊起来，李主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古语有一言为师的典故，今天你算是当了我的一言师，把我彻底给骂醒了！” “领导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仗义执言……” “卫东你是个好同志，好好干，厂子等着看你的表现呢！” 李主任几句话说得老谢脑门见了汗！ 你要是表现好了，岂不是要把我给顶替掉？ “我回去准备一下复工的事情，你们俩也准备准备，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复工！”李主任转身刚要走，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定定的望向刘卫东。 “那个，老谢啊，你看要是复工了，你这个科长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再重的担子，我也能扛起来，请领导放心！”老谢连忙点头哈腰，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看不如这样，运煤那摊子事就交给刘卫东同志全权负责，你帮着我把复工复产的事情弄好。” 老谢的脸瞬间就绿得跟茄子似的！ “咋的你有意见？”见他迟迟没有开口，李主任笑问道。 “没，没有，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这货急忙高高举起手，表态度表忠心，李主任笑着点点头，“你是我的一员大将，接下来是你展现才能的时候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请领导放心！”老谢把腰板拔得溜直，都喊出了破锣音！ “嗯，很好！” 李主任心满意足离开了。 直到他走远了，老谢才狠狠啐了一口！骂一声什么东西！ 麻蛋，到头来又把我耍了一遍！ 刘卫东站在他身后，忍不住想笑。 “卫东你跟我过来！” 老谢一百八十个不情愿的把运输煤炭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刘卫东，这也就意味着每天六十块钱的收入都进了他刘卫东同志的腰包！ 麻蛋，好你个李主任，跟老子玩起平衡了！ “卫东啊，好好干，这里边油水厚着呢！”老谢一脸不甘心的拍拍账簿，皮笑肉不笑。 “科长放心，我一定把厂子交代给我的事情办好！”刘卫东心里乐开了花，一天六十块上哪弄去！ 这块肥肉必须吃啊！ 不吃是大傻逼！ 老子扒门溜缝，苦心造诣，拿煤炭运输费的事情当幌子，为的是啥？ 一来结婚证明，二来…… 千里做官只为财，我也不是想多弄点钱花花吗？ 李主任所仰仗的，无非是许大茂等几条忠犬而已，所谓疑心生暗鬼，经我这一番挑唆，李主任已经对他们起了疑心，到时候就看他如何自断臂膀，下狠茬子收拾许大茂等老班底！ 等你把他们都清理干净了，你李主任不就成了孤家寡人光杆司令？ 届时咱运输科小诸葛给你指出几条明路，证明咱的价值，你李主任就离不开我！ 等到以后开放了，你这狗东西被清算是必然的，到时候咱反戈一击，就像你搞掉杨厂长那样…… 哼哼！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也！ 哈哈！ “刘卫东这个人，太聪明了，聪明到让人恐惧！” 李主任回到办公室，回想刚才刘卫东说过的每一句话，好小子，一句话就点出了治理轧钢厂的核心问题！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 只有复工，给工人们谋福利，我才能牢牢坐稳这个位子！ 可怜我手下那帮货色，什么许大茂、谢志恒、刘海中、王克锦……一个个只顾着争风吃醋，抢运煤费那仨瓜俩枣，却没一个有刘卫东一半脑子，指出这个核心问题！ 一群窝囊废！ 猪脑子！ 真想把你们一个个都剁了！ 刘卫东这小子，今年才二十出头！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恐怖的洞察力，假以时日，谁能斗得过他？ 太可怕了！ 万一他存心不良，背地里搞我，我还有安稳日子过吗？ 李主任越想越害怕，脑门上的汗簌簌往下掉！ 这小子不能重用，又不能不用！ 得想个法子，让他能心甘情愿为我驱使…… 不过刘卫东目前还不成气候，暂时不用太过提防，倒是许大茂和老谢这两个狗肉上不了酒席的家伙要先好好收拾收拾，免得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因为煤炭运输费的事情，让李主任对老谢和许大茂有了全新认识！ 两个混账王八蛋！ 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我才想起来，这个账号下边还有一本完本书，《终极宠物店》，喜欢的兄弟们可以去看看 第104章 净赚六百块，粮票三千斤！ 第105章 净赚六百块，粮票三千斤！（求订阅） “一二三，木头人！” 就在李主任磨刀霍霍，准备自断双臂，对许大茂和老谢这两条忠犬下刀子的时候，刘卫东正领着妹妹在屋子里做游戏。 刘老汉推进来一辆架子车，上边捆着一张刚刚打好的白蜡木八仙桌，表面刷了一层清油，被灯光一照，一闪一闪的发亮。 “爸，你这是……” “快点抬进去！”老木匠把架子车放下来，接过女儿递来的毛巾擦擦汗，冲刘卫东笑着说道。 刘卫东解开绳子，将崭新的桌子抬进屋子里，小彩娥也过来帮忙，咬着小牙搬着板凳，一副卖力干活的样子。 “爸，不年不节的，你打新家具干啥？” “干啥，你不是有对象了吗？爸打家具，当然是给伱们预备结婚用的！”刘老汉憨笑一声，“爸没啥能耐，就这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希望你那个对象别嫌弃。” “爸……”刘卫东手抚着崭新的桌子，眼圈有些红。 精挑细选的上好白蜡木，连一个疤节都没有，用刨子打磨得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可见老汉把毕生的本事都拿出来了！ “干啥咧这是，不就是做个桌子嘛！”刘老汉咧嘴一笑，“把这个新的放在外间屋，等新媳妇嫁过来再用！” “嗯！”刘卫东使劲点了下头，和他一起把桌子抬到外间屋。 “你那个对象……”吃晚饭的时候，刘老汉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刘卫东一笑，“她是蒙古族的，今年二十了！” “蒙古族倒也没啥，蒙汉通婚的多了，我们家具厂那个老马，他媳妇就是蒙古族的。”对于蒙汉通婚这件事，老头欣然理解，毕竟现在这种事多了去了。 “她是科尔沁王府的格格，叫萨仁格日勒。”刘卫东见没吓到老爹，眨眨眼，又说道。 “格格？” 老头夹着饺子的手哆嗦了一下！ “你这……瞎胡闹么，咋能把格格娶进咱家！这以后我还得给她请安……” 哈哈！ 刘卫东笑得直拍桌子，小丫头也跟着笑起来。 “哥哥，为啥她的名字里有五个字啊！好长啊！”小丫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叽叽喳喳喊道。 “那是她的蒙古名字，当然她也有汉名的。”刘卫东一笑，“叫做云笙。” “那个，他家说了要多少彩礼没？”刘老汉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人家开明得很，一分钱也不要！” “那可不行，咱们家虽然穷，但是老礼可不能废，该过彩礼还得过彩礼……”老汉站起身，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翻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递给刘卫东，“爹没能耐，这辈子就给你攒了这点钱，这里边还有两百是你上次给我的，都在这里……” 刘卫东看着这厚厚的一沓黑十票子，不由得暗暗咂舌！ 这老爷子是真能省钱！ “人家不开口，咱们家也不能装糊涂，三媒六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然人家会笑话咱们家不懂礼数的。” 在这个问题上，刘老汉的态度十分坚决！ 不管新娘子是蒙是汉，是城市还是牧区的，总之一句话，必须风风光光，堂堂正正的把人家娶进家门！ 这叫明媒正娶！ “爸，这些钱你就先帮我收着，结婚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等到缺钱的时候再动用你这些，你看咋样？” “行，等明天我就让你韩姨帮忙扯几块布，弹些棉花做新被褥，这种事可不能拖，拖来拖去拖黄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老汉比刘卫东还着急。 韩姨…… 刘卫东皱皱眉，这老爷子，还信得着韩姨？ 就不怕她把你坑得溜溜转？ 老爷子仍旧是满心欢喜的打家具，什么三门橱五斗橱，梳妆台大衣柜，人家新媳妇该有的，咱家媳妇也不能差了！ 刘老汉窝在自家的废旧窝棚里，用尽毕生所学，认真细致的给未来儿媳妇置办新家具。 这边，刘卫东走马上任，与汪科长对接上，全权负责轧钢厂运输科十五台车二十多个司机运输煤炭的问题。 这账目结算也从谢志恒那转移到了他手里。 分成比例不变，正副司机五五开，拿一块，他独享一块钱。 就这么干了十天，等到轧钢厂复工复产的那天，刘卫东和运输总公司做了结算，揣着厚厚一捆钱回到了家。 啪！ 他把钱往炕上一摔，小丫头扭头一看，好多黑色的票票啊！ “哥哥，这么多钱钱！” “还有呢！”刘卫东又掏出一大把全国粮票！ 他在运输总公司一共开了十二天的车，前两天是按照每车五毛钱的价格进行计算，后十天就由他全权代管，再加上他自己也开车运输，两块钱独赚！ 算下来…… “一一得一，四五二十……”刘卫东把钱又重新算了一遍，足足六百四十四块！ 至于粮票……三千多斤！ 这些粮票和钱，别说办酒席，就是开个party也够了！ 怪不得都想当领导呢，来钱是真的快啊！ “咋这么多钱！” 老木匠拎着一块全新的搓衣板进来，看到儿子在炕上摆了一大堆钱，吓得手一哆嗦，搓衣板掉在地上！ “这些钱，当然是我赚来的！” 刘卫东得意的把这些钱塞到老头手里，刘老汉哆嗦着手从头到尾数了一遍，乖乖，六百多块！ 他一个月才赚二十几块！ 光这一沓钱，就够他赚个三年五载的！ 还有那么多粮票…… 儿子实在是…… 比我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强出多少！ 刘卫东得意笑了笑，把粮票推给老爸，“这些粮票，婚礼办酒席绰绰有余。” “这孩子净瞎说，谁家办酒席能用掉三千斤粮票！那得多阔绰的席面！”老汉把簇新的全国粮票一张张收拢起来，用小皮筋捆成一沓沓的，拿在手里，心里感觉格外踏实！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爸，改天你拿些粮票去鸽子市多换点肉票……” “放心，保证席面差不了！”老汉憨憨一笑，大儿子终于谈婚论嫁了！ 他盼了这一天可是好久了！ 复工复产第一天，谢志恒这老家伙还专门搞了个仪式，由李主任上台演讲，换来工人们雷鸣般的掌声！ 再不复工复产，工资发不出来，老子们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看着斗志昂扬的工人们，李主任深深意识到刘卫东的路线是对的，靠那几个荒料根本成不了大事！ “卫东啊，今天的场面你也看到了，大家伙对复工复产的积极性很高啊！”复工仪式结束后，李主任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递给他一盒烟，爽朗笑道。 “都是您领导有方。”刘卫东接过来，揣进口袋，笑道。 “也多亏了你及时点醒我，不然我还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他转了转铅笔，“我和厂领导们开了个碰头会，一致认为你有资格担任咱们厂运输科副科长的职务，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听听你的想法。” “这个位子对我来说……”刘卫东也没想到李主任竟然会使出这招！ 这套路……有点熟啊！ 收下当狗？ 求订阅求追订求月票啊！ 第105章 能不能把证明开一下！ 第106章 能不能把证明开一下！（求订阅） 当科长固然好，没人不想当领导，尤其是运输科这种肥得流油的部门，只是…… 老子现在当上了，以后怕是要跟着你们吃瓜捞！ 拉倒！ “那个领导你也知道，我年纪轻，资历浅，不能服众，所以这个副科长职务……谢领导抬爱，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干不了啊！” “确实，你到现在入厂也不到一年，还是个新员工，想要让伱去治理那些老员工，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果然，李主任只是问问他的态度，并不是真的要把运输科那块肥肉切一半给他。 “对了卫东，最近家里有什么困难吗？有困难直接跟组织上说，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 李主任又抛出第二根橄榄枝，刘卫东挠挠头，“还，还真有件事，想托您帮帮忙。” “什么事？”李主任也是客套几句，没想到这小子这次打狼随棍上，还真有事！ “我和我对象结婚证明的事情，您看厂子能不能帮忙开一下？” 你对象？ 这小子有对象了？ 我咋不知道？ 本来还想着把于海棠介绍给他，收买人心呢！ 这不扯呢么！ “恭喜恭喜！”李主任皮笑肉不笑的哈哈两声，“女方的资料有吗，是哪里人，什么成+分，做啥工作的？” “我都写在纸上了。”刘卫东把小格格的资料递过去，李主任一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孛儿只斤·萨仁格日勒，还是个蒙古黄金家族的后裔，蒙族好啊，蒙汉一家亲……只是这……” 他的目光停在其中一栏上，抬起头，盯着刘卫东，“卫东啊，你这个婚……你可考虑好了，要是和这样家庭的女子结婚，恐怕会对你的前途有所影响。” “我对前途没啥要求，只要能开我的车，赚一份工钱我就心满意足了！”刘卫东笑道，心里暗骂李主任王八羔子，你要卡我你就明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虽然这女方条件远不如你，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你的累赘，但我也不能硬别着你们，做棒打鸳鸯的坏人！” 李主任自言自语老半天，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证明，刷刷刷签下大名，又拿起轧钢厂的大印，哈上一口气，咣当！ 红戳落地，这边就算顺利通关了！ “谢领导，到时候请你吃喜糖！”刘卫东拿起证明，吹干墨迹，喜笑颜开。 “同喜同喜！”李主任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拿着拿着，你是咱们厂复工复产的大功臣，这些是我个人一点意思，恭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谢谢领导！” 刘卫东把信封揣进口袋，“领导，我还得去那头跑跑，争取在年前把婚定下来。” “去去，给你一个月假，你把婚事办妥再回来！” 李主任爽朗摆摆手，望着刘卫东远去的背影，阴恻恻一笑。 你小子……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娶谁不好，偏偏娶了个格格！ 这个蒙族姑娘，以后就是你的累赘，也是你的死穴！ 到时候，我就拿你媳妇的成分拿捏你，看你怎么办！ 哈哈！ 李主任忍不住笑出声。 这用人之道，平衡之术，还真是一门学问啊！ “我去，李主任真舍得！” 来到外边，刘卫东扯开信封一看，好家伙，李主任大出血，直接给他随了一块钱的礼份子！ 领导就是领导，出手这么大方！ 回去和格格商量商量，多结几次婚，多从他身上榨点油水下来。 至于李主任憋着什么坏，他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拿格格的身份问题做文章，给我穿小鞋呗。 随便你怎么搞，到时候看我怎么和你打擂台就是了！ 再说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和李主任他们一伙人拉开距离，免得以后算总账的时候把我也挂带进去！ 刘卫东小心翼翼把证明揣好，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上午九点半，如果立刻出发的话，晚上恐怕要在草原上过夜了！ 算了，明天早起再去，先去百货商场买些东西带过去，草原上什么都缺，省得结婚的时候抓瞎…… 刘卫东一头扎进百货商场里，开始了疯狂大采购！ 临近天黑的时候，他才拎着大包小裹回了轧钢厂，看看天色，他又想起一件事，转身去了一趟老兵油子家。 “秦叔，秦叔在家没！” 刘卫东来到秦永江家门口，咣咣敲门。 “来了来了，这孩子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你先把衣服穿上，去里屋避避……裤衩……我特么上哪知道你裤衩子塞哪了，自己找找……” “呦呵秦叔脸色不错啊！”刘卫东进了屋，看到一个女人的红裤衩掉在地上，皱着眉绕过去，坐在炕沿，和秦永江闲聊。 还别说，自从吃了长白山人参后，秦永江面色红润，气血充盈，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卫东咋这闲着呢？”秦永江递给他一根烟，刘卫东笑着摆摆手，“厂子复工了，你今天咋没去？” “啊……我这不是养伤呢么！”秦永江厚着脸皮说道，刘卫东一皱眉，你个老秦，就不能老老实实干点工作？ 又开始装病号混工资了！ 瞧瞧你那点追求！ “我找你借一样东西。”刘卫东比划了一下手指，老秦立刻会意，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牛皮盒子，塞到他手里。 “卫东，叔多说一句，这玩意可不长眼睛，你要用行，但千万悠着点，出了事咱们爷们谁也担待不起！” 见刘卫东拿了东西就要走，老秦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叮嘱道。 “秦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你悠着点，别冒失！”秦永江一直把他送到门口，远远看着他挎着盒子走了，这才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第二天大清早，刘卫东拉上八吨特种钢材，独自一人直奔内蒙草原而去！ 小格格正在给一个患病的老额吉扎针，忽然外边传来车子的响动，她微微皱了一下细细的柳叶眉，大眼睛转了一下，红润的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是卫东哥的车！ 他来了！ 小格格跑到外面，双手撑着门框，一脸笑容看着迎面走来的汽车司机！ “怎么这么晚才到？”小格格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帮他拍掉满身的风尘，关切问道。 “我早上三点就出发了，一直跑到现在。”刘卫东看了看天，“得亏我这一路紧赶慢赶，要不然今晚上又要在草原上过夜了。” “累了，我去食堂给你打点饭去。” 坐在小格格的宿舍里，小丫头托着下巴，一脸笑意看着狼吞虎咽的汽车司机，刘卫东抬起头，看她笑语盈盈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小格格靠过来，帮他摘掉脸上的饭粒。 刘卫东瞅瞅四下没人，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 “坏人，你又要干什么！”小格格小脸红得透透的，作势推了他一下，当然是推不开的，退伍兵+汽车司机的力气大得很！ “想你了。”刘卫东厚着脸皮笑道。 “讨厌，吃完饭抓紧去黄草岭睡觉去，我这里才不留你呢！”小格格板起小脸佯怒道。 刘卫东死皮赖脸，双手搂着她的腰肢，和她四目相对。 “卫东哥……” 小格格攥住他的手，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天上的星星。 “差点忘了，给你看个东西！”刘卫东也觉得气氛有些暧昧，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小格格接过来一看，顿时面露喜色！ 是轧钢厂的结婚证明！ “卫东哥，你是怎么把证明开出来的？”在小格格看来，这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她的卫东哥不但完成了，还完成得很好！ “为了开到这个证明，我可是绞尽脑汁，动用了三十六计里的无中生有、趁火打劫、上屋抽梯、反客为主……” “嘻嘻吹牛，你又不是诸葛亮，哪有那么多花招！” “你先听我说完啊，我回去之后就先挑唆老谢和许大茂不和……” 两人坐在书桌边，小格格饶有兴趣的听刘卫东收拾轧钢厂众禽，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我终于拿到了这个！”刘卫东得意的抖抖手里的结婚证明，“不要太崇拜我哦！” “卫东哥……”小格格看了一眼窗外，“天黑了，你今晚，还走吗？” “我……”看着眼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刘卫东咽了口唾沫，“能不走吗？” 求全订求月票！ 第106章 奴才给格格请安了！ 第107章 奴才给格格请安了！（求订阅） “想得美哦！” 小格格笑着把他推出宿舍，纤纤素指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坏蛋，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 “嘿嘿！”刘卫东挠挠头，憨憨一笑。 “卫东哥，咱们先回黄草岭，明天一起俩去巴音陶克公社，把我那份也开出来，这样咱们俩就……” “就什么？”刘卫东笑眯眯看着她的眼睛，促狭问道。 “哎呀卫东哥你讨厌……”小格格被臊得小脸通红，扭过脸去不理他。 “快走！” 刘卫东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小格格也没拒绝，两人一起跑到矿区停车场，上了车。 趁着夜色，两人直奔黄草岭畜牧点，等到达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除了下夜的奥登格勒，其余人都已经睡下了。 “卫东哥，明天见！”小格格站在自家蒙古包前，白了正在给马儿添夜草的奥登格勒一眼，踮起脚，在刘卫东脸上亲了一口。 “嘿嘿，这边再来一口！” 刘卫东憨憨的笑，厚颜无耻的把右脸也凑过去。 “你这脸皮真厚！比牛皮还要厚！”小格格俏脸一红，笑骂一声，转身回了蒙古包。 刘卫东嘻嘻奸笑着摸摸脸，钻进那个空蒙古包，来了这么多次，他早把这里当成他第二个家。 嚯！ 蒙古包里黑咕隆咚的，他掏出火柴点亮油灯，赫然看到两只憨头憨脑的小黄狗正趴在地上，冲他摇尾巴。 “汪汪！”两只小黄狗扑过来，舔他的手心。 “伱们两个小懒虫，不出去巡夜，跑到这里偷懒？嗯？” 刘卫东躺在舒适的羊皮褥子上，摸摸趴在身边的两条小黄狗，打了个哈欠，睡觉睡觉，明天可要有的忙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卫东就睁开了眼，想起马上就要和小格格结成秦晋之好，他就亢奋得有些睡不着觉。 “小东西，你们倒是会找地方！”刘卫东看到钻进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两条小黄狗，笑着捏捏牠们的耳朵。 可爱的小家伙们，你们马上要为我们的美好生活作见证啦！ 刘卫东小心翼翼起身，把这两条偷懒不去巡夜的小黄狗抱到羊皮褥子上，蒙古包的门开了，阿依丝大婶端了一盆水进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一大清早你大叔就看到你的车了，怎么样昨晚冷不冷？我们这降温降得早……” “还行！” 刘卫东伸手试了试水温，“大婶，从这到巴音陶克公社，得有多远？” “大概得有一百多里，往西北走，看到一排大杨树就到了。”阿依丝大婶很是好奇，“你去那干啥？” “有点事。”刘卫东干笑一声，在证明没开下来之前，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畜牧点里的人！ 万一哪个家伙存心不良，趁机搞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 “奥登格勒！” 刘卫东走出蒙古包，冲他招招手。 “恩人你啥时候来的？”天气冷了，奥登格勒却还穿着单衣，这家伙身子骨壮得像头牛，根本不知道冷字怎么写。 他还真不会写。 “昨晚上来的，看你在给马添草料呢，就没打搅你。”刘卫东一笑，“怎么样上午有事没，跟我去个地方！” “你说去哪？”一想到可以坐大汽车，奥登格勒脸上逗笑开了花，“要不把我儿子也叫上？” “去巴音陶克公社，办点事！” “办啥事？” “你就别问了，抓紧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出发！”刘卫东看看天色，东边已经升起了一轮红日，看起来还是个大晴天呢！ 只是这小格格…… 刘卫东左等右等，也不见格格从蒙古包里出来，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了，格格殿下才羞答答的推开蒙古包的门，施施然出现在刘卫东面前！ 嚯！ 这丫头平日里不打扮就已经美丽动人了，今天略施粉黛，更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虽然她不过是简单描了下眉，扑了点粉，用红纸染了樱唇，把平日里梳成一条大辫子的头发散开，用纸筒卷了几个波浪卷。 身上穿的也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蒙古袍子，而是一套她额吉云英福晋留下来的红色连衣长裙，红衣配美人，眉目如画，长裙如火，端得是草原上最美的风景！ 刘卫东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他自见小格格那时起，就觉得这丫头美得不可方物，今日略略打扮一番，更觉得她美丽绝伦，简直是天上难寻地下难觅的绝色美人！ 呦西！ 花姑娘，这下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喽！ 小格格见刘卫东以及畜牧点的人都直勾勾盯着她看，顿时羞得不行，手提着裙角，跑到刘卫东身边，压低声音，“卫东哥咱们快走，好丢人啊！” “噢，快上车快上车！” 刘卫东也才反应过来，急忙招呼格格上副驾驶位子上，至于奥登格勒父子…… 对不起了，去车厢里蹲着！ “格格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包括阿依丝大婶在内妇女们一个个都双眼冒火，直勾勾盯着远去的蓝色汽车，不愧是黄金家族的后裔，科尔沁王族的骨血，简简单单打扮一下，就足以镇住所有人！ “太好看了嘿嘿……仙女下凡了！”嘎日图老爷子乐得一蹦三尺高，拍着手追着车跑。 “这丫头命苦啊！长生天保佑她有个好归宿……”阿依丝大婶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祈求长生天和佛菩萨保佑小格格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从黄草岭畜牧点到巴音陶克公社，距离远远超过了一百里路，车子跑到上午九点钟，才看到那排作为地标的杨树林。 巴音陶克虽然名义上是个公社驻地，负责管辖周边三十多个畜牧点，但规模小得实在可怜，但见茫茫大草原上孤零零矗立着几栋红砖房，上边挂着巴音陶克公社的牌匾，一条砂石路居中穿过，路对面则是供销社和国营食堂，一排干打垒的土坯房，窗户上的玻璃没几块好的，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在房檐下嬉闹，见有人来，轰的一声飞走了。 “就是这吗？”刘卫东把车子停下来，问小格格。 小格格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点头，“就是这，卫东哥。” “咱们下车！” 刘卫东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小格格有些迟疑的抬起头，看着挂在墙边的白底黑字的“xx旗巴音陶克公社”的牌子，心就有些怦怦跳，自打记事起，自己那独特的身份就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压在她头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见到谁都要低他们一等。 每每来这种地方，不是被批，就是作各种保证，接受别人嘲讽的眼神，她已经对这种地方有了深深地恐惧！ 唉！ 我要是像嘎日图老爷子一样，八辈贫农就好了！ 小格格长叹一声，抿了一下樱红的嘴唇，坚定向前走了一步！ 为了我的爱情，为了卫东哥哥，为了阿布的希望，无论前路再难再艰险，我也要咬着牙走下去！ “卫东哥，咱们走！”小格格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向乡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刘卫东冲奥登格勒挥挥手，示意他跟上。 办公室里，曾经是宝王爷家佃户的公社书记阿荣嘎，正脸色铁青的看着一身红衣的小格格和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阿荣嘎叔叔，我来申请开结婚证明。”小格格走进屋子，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阿荣嘎说道。 阿荣嘎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高颧骨小眼睛，标准的蒙古人长相，他看到小格格进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格格您来了，奴才给格格请安了！” 听他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刘卫东就知道今天这事…… 不好办！ 求月票求全订 第107章 能打死你不 第108章 能打死你不？（求订阅） “平身！” 小格格也没惯着他，扯过凳子坐下来，把刘卫东的资料推过去，“这是我对象的资料，您看一下，抓紧把证明给我开了！” “这王爷府卖了，宝王爷也跑了，您这还是倒驴不倒架，摆这么大谱……”阿荣嘎扯过资料看了一眼，阴恻恻一笑，“刘卫东同志，呦呵，还是京城轧钢厂的工人老大哥，你想娶我们草原上最美的多罗格格为妻，是？” “对！” “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这么好的条件找谁不行，干嘛找这么一个王爷府的格格呢？” “我喜欢，伱管得着吗？” 刘卫东一句话，差点没把阿荣嘎撞了个跟头，这货冷笑一声，“刘卫东同志，我看你长得也也不错，工作也好，还是城市户口，为什么就想不开要娶她这样一个格格呢？听我好言相劝，抓紧和萨仁格日勒分了，回城找个门当户对的工人不好吗？她给你吃了什么药了把你迷成这样？” “阿荣嘎你……”小格格来时早有思想准备，但也没想到这个曾经的仆人说话竟然如此尖酸刻薄！ 句句戳人心窝子！ “我什么我？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了，这个证明我不会给你开的，我让你结不成这个婚！你瞪我干啥，还以为自己是王府的格格呢，对我们下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告诉你，不行了！” “你把这些话再说一遍！”奥登格勒看不下去了，这货拨开刘卫东走到前边，提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砰的一声砸在杨木桌板上，办公桌顿时腾起一阵烟尘！ 阿荣嘎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傻大个一拳下去，就把桌子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你想干啥，你他娘的跑我这耍横来了是！巴图，巴图！”阿荣嘎扯脖子叫唤起来，外边冲进来一条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型蒙古獒，一头撞开房门，冲奥登格勒汪汪直叫！ “嘿你个小逼崽子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唤！”奥登格勒可不惯着牠，冲过去，一把揪住狗尾巴，像拖死狗的似的往外拽！ “嗷，嗷……”被叫做巴图的蒙古獒做梦也没想到这货竟然不怕他，更敢扑过来和牠血战三百回合！ 獒犬发了疯似的转过身，去咬奥登格勒的手臂，奥登格勒提起大拳头，砰的一声砸在獒犬的脑袋上，疼得这条狗嗷嗷直叫！ “出来你！” 八九十斤的大狗，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扯着后颈皮，拽到外边，然后这夯货骑在獒犬身上，抡起拳头砰砰一顿暴揍！ 对面供销社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这铁塔般的壮汉三拳两拳就把公社养的这条小牛犊子似的獒犬打得鼻口窜血！ 獒犬起初还叫唤几声，过了两分钟后，就直挺挺躺在地上，鼻子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瞅着是不行了。 “你们，你们打死了我们公社的狗，破坏公家财产，你们好大的胆子，今天你们谁也甭想走，我叫联防队过来把你们都抓走！” 阿荣嘎一看自己豢养的大獒犬被人三下五除二打成了死狗，顿时急了，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小格格也害怕了，万一联防队真的来了，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刘卫东冲她点了点头咋，示意她把信放在肚子里，有我在，肯定没事的。 “别在那瞎特么嚷嚷了，你看看这是啥！” 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坨坨，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众人都探过头，仔细一看，瞬间都吓得一哆嗦！ “枪！”小呼斯楞也认出了这玩意！ “今天老子把话给你挑明了，谁敢挡着我们俩结婚，我就让你尝尝花生米的滋味！”刘卫东抄起54式，打开弹夹，把里面的子弹一粒粒卸出来，再一颗颗顶上去，黑洞洞的枪口杵在阿荣嘎光滑锃亮的脑门上，“想不想试试这玩意的威力？”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敢公开威胁我？你要敢动我，我就让你们俩一辈子结不成婚……” 凉凉的金属顶在他的脑门上，阿荣嘎全身像被通了电一样，忍不住哆嗦着，说话声音也哆嗦得不成样子！ “没想到你老小子是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行，那我就让你尝尝这铁花生的滋味！” 刘卫东拽了一下枪套管，子弹上膛，“到时候你这油光锃亮的小脑瓜就变成烂西瓜了，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不单阿荣嘎，连小格格和阿斯楞都被他描绘的恐怖景象吓了一跳！ “你甭拿把假枪来吓唬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字我绝对不签！” 阿荣嘎虽然害怕，但嘴仍旧很硬！ 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认怂，唯独在宝王爷家人面前，爷爷我绝对要挺直腰杆做人！ 刘卫东冷哼一声，枪口上抬，砰的一声，子弹出膛，紧擦着他的脑门飞过！ 一声枪响，吓得他一哆嗦，险些没坐在地上！ 这个司机，真真真敢开枪！ “我就问你能打响不？”刘卫东一拽撸子，又一发子弹上膛，问道。 “能……” “能打死人不？” “能……” “能打死你不？” “能……” “那还瞅个鸡毛，抓紧把证明给我开了！” 刘卫东吼着嗓子命令道，吓得阿荣嘎颤着手拽开抽屉，拿出一张证明，可握着笔的手一个劲的哆嗦，把钢笔水甩得到处都是！ “没用的东西！” 刘卫东一把抢过来，刷刷刷，自己动手，把证明给写了！ “印呢？” “在，在左边那个抽屉里……”阿荣嘎吓得说话都打结！ 刘卫东一把扯碎用小锁头锁住的抽屉，找出大印，蘸了点印泥，咣当一下盖在证明上，然后把钢笔塞到他手里，“来，签字！” “我，我这手不听使唤，我，我的手哆嗦得不行……” 阿荣嘎这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被吓得抹起了眼泪！ “签不了是，那我帮你签！” 刘卫东抓着他的手，在印泥里蘸了一下，在纸上狠狠点了一下。 小格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她忽然想起以前上学时学校放的那部电影！ 哦，对，白毛女！ 里边的黄世仁，好像就是这么被逼着按手印…… 嘻嘻，今天我们家卫东哥当了一把杨白劳…… 好像也不对…… 看着红彤彤的手印，小格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证明到手，可以和卫东哥扯证结婚去啦！ 太高兴……哎呀你也真不害臊，大姑娘家家的，矜持点…… “我警告你，今天这事你要是敢给我捅出去……”刘卫东吹干证明上的墨迹，递给小格格，一把扯住阿荣嘎的衣领，“奥登格勒，进来！” “诶来了！”奥登格勒拳头上全是鲜血，弯着腰哼哧哼哧进了屋，冲刘卫东呲牙一笑。 “亮亮膘，给他瞅瞅！” “好嘞！” 这货扎个马步，屈起肱二头肌，比划了两下，看着那一鼓一鼓遒起的肌肉块，阿荣嘎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细细的小胳膊，脸都绿了！ “看我兄弟这体格子，有劲儿不？” “有！” “能一拳锤死你不？” “能！” “今天的事敢出去乱逼逼不？” “敢……啊不敢！” 刘卫东拍拍阿荣嘎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出了这个门，你肯定会找上头抓我们。不过我先给你透个底，我这个当司机的每天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可海了去了，你们旗长都是我兄弟，你要不信就去找他告状试试……” 刘卫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踢了一脚还在摆pose的奥登格勒，“别亮膘了，走，回去！” “弄死你！”眼瞅着刘卫东和格格出了门，奥登格勒还不忘扭回头，冲已经被吓傻的阿荣嘎攥了下拳头，威胁道！ 最近每天都一万字左右更新，大家看在作者还算勤劳的份上，给个全订 第108章 这家伙不像好人啊！ 第109章 这家伙不像好人啊！（求订阅） 阿荣嘎哆嗦着手，把用完的大印拿起来，颤颤巍巍放回抽屉，然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只是这头发…… 子弹紧贴着他的脑瓜皮飞过，在他额头正中央犁出一道沟，阿荣嘎的手抖个不停，他把帽子摘下来，看着上边圆圆的枪眼，使劲吸了口气，这才觉得好受些！ 小格格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凶的对象，一言不合就拔枪！ 他吗的，当老子好欺负是，老子现在就去旗里…… 他试着站起来，没想到两条腿早已软的不行，砰的一声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阿荣嘎想起刚才被小格格的对象和奥登格勒欺负的场景，鼻子一酸，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老子当佃户的时候你们欺负我，现在老子当了公社领导你们还欺负我！ 我特么生来就是被你们欺负的吗？ 草！ 阿荣嘎真想冲出去，挥舞两把杀猪刀和小格格的对象拼个伱死我活，他转念又一想，小格格的对象这么凶，以后怕是要对那小妮子非打即骂，就像草原上的老爷们打媳妇一样…… 想到这，他使劲抹了一把脸，嘿嘿笑起来！ 对，让她对象一天打她八遍！最好再抽她几个大嘴巴，把那张漂亮小脸蛋抽烂！ 呼！ 可算给老子出了口恶气！ 阿荣嘎越想越乐，竟然忘记了被人欺负的伤痛，哼起了长调！ 阿q前辈：吾道不孤也！ “哥，你可一定要拿好了，要是弄丢了，看我怎么修理你！”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小格格把两张证明放在一起，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 “还叫哥？应该叫老公了！”刘卫东开着车，和她口花花，开玩笑。 “哥哥哥，就叫你哥，以后结婚我也这么叫！”小格格噗嗤一笑，“我额吉就是这么叫我阿布的！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好好，随你怎么叫，不叫我大傻瓜就行。”刘卫东也笑了，他摇下车窗，贪恋的欣赏窗外的景色。 此时已是八月末，草原上，高坡的牧草已经开始枯黄，而河滩下洼地的牧草仍是绿油油的，这一黄一绿两种颜色交错并行，如同一块双色地毯，铺开在整个大草原上。 一群群牛羊夹杂其中，悠然吃草，远远传来牧羊女高亢的蒙古长调，与天上的鹰鸣相和，宛如人间最美的画卷。 嗯…… 现在我是阿鲁科尔沁的额驸了！ “卫东哥你看，海东青！” 小格格也摇下车窗，小手托着下巴，欣赏初秋草原的美景。 一只海东青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掠过碧蓝长空，直直砸向地面！ 砰！ 白光闪过，草丛中便有一只野兔猛地跳了一下！便直挺挺的躺在草地上，四条腿不停抽搐，脑后鲜血如注，染红了碧绿的草地。 海东青在空中兜了个圈子，缓缓落下，锋利的喙轻而易举撕开野兔的皮毛，大口大口吃起肉来。 “哥，海东青太厉害了！”小格格亲眼目睹了海东青捕猎的全景，由衷赞叹一声！ 真想有这么一只！ “吉日勒图老爷子答应我了，等到明年他那只海东青抱窝的时候送我一颗鸟蛋，让咱们自己抚养。” “嘻嘻，孵蛋……那哥你不就成了抱窝的老母鸡？” 人生大事终于有了眉目，小格格眼角眉间的忧愁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天真可爱的本性，和刘卫东开起玩笑来。 “哈哈，我是大公鸡，你才是抱窝的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 “讨厌，哥你坏死了……” 两人有说有笑，把坐在后边车厢里的奥登格勒郁闷的不行！ “阿布，我也想娶媳妇……”看着格格姑姑和卫东叔叔打打闹闹开玩笑，阿斯楞突兀来了一句。 “你娶个屁！”奥登格勒一巴掌呼在儿子的小脑瓜上，闷声闷气吼道。 “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不到结婚的那天谁也不能知道，知道了吗？” “知道！”奥登格勒大声喊道。 “小点声，你是不是想让全畜牧点的人都知道！” “知道！”这货的声更大了！ 刘卫东苦恼的皱皱眉，“回去回去放羊！” “哥，咱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啊？”小格格扯扯他的衣袖，红着脸问道。 “这么着急嫁给我？”刘卫东促狭一笑，换来小格格一个白眼。 “不急不急，按照我们汉族老礼，要三媒六聘，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家门，这叫明媒正娶。”刘卫东一笑，“你这边也要按照蒙古习俗准备准备，别担心，咱们有的是时间，把婚礼好好办办，也让大家伙跟着乐呵乐呵。” “可我怕……” “怕什么，怕夜长梦多？放心，两份证明都到手了，现在谁也拆不散咱们了。” “嗯，都听哥你的。”小格格心里欢喜，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这才是婚礼该有的样子啊！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像过去那般礼数周全，更没有什么八抬大轿，但……必要的程序也是要走的嘛！ 所谓明媒正娶，提到媒人…… 两人的媒人是谁，老兵油子？ 莫日根大叔？ 还是……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咱们俩的媒人是吴懿平大夫。”刘卫东和小格格坐在山坡上，极目远眺，远处白云如絮，随风漂浮不定…… 空中传来南归大雁的声音，两人抬头一看，但见一群大雁飞翔于九天之上，咕咕鸣叫着，向温暖的南方飞去。 雁阵一会排成s形，一会排成b形…… “那是不是还要给媒人送点礼啊？” “那当然，不过咱们现在有钱……”提及钱字，刘卫东的腰板拔得溜直。 “有钱……也用不了啊，都是一些金子……”小格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这是上个月给我开的十五块钱，还有你先前给我的三十块，我花了二十，还剩下十块……” 刘卫东往四周瞅了瞅，解开工装，从里面掏出厚厚一沓黑十大钞。 “这么多！” 小格格吓了一跳，急忙接过来数了数。 足足六十四张，六百四十块。 “这就是你说的给运输公司拉煤赚的钱？”小格格把钱又塞给他，最后的担心也打消掉了。 有这么多钱，别说一场婚礼，两场都够了！ “嗯，这才哪到哪，以后你就看着你老公我怎么给你赚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才不要，太胖了就不好看了！” 远处跑来一道白色的影子，是骕骦。 小格格摸摸马头，一脸笑意，“骕骦你看，以后你又多了一个主人了！” 骕骦看了刘卫东一眼，甩了下马头，鼻孔里发出噗噗的声音。 本马看这家伙不像啥好人啊！ 第109章 老师你吃过北太平羊吗好吃吗 第110章 老师你吃过北太平羊吗？好吃吗？（求订阅） 小格格深怕夜长梦多，催促刘卫东，两人快点进京城把结婚证领了，婚礼的事情倒是可以慢慢来。 刘卫东认为她说得完全在理，他正准备开车南下的时候，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下雨了！ 秋雨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草原上到处都是雨水漫溢，大河汹涌小河奔腾，连一些下洼地都存满了雨水。 “唉！” 被连绵秋雨困住的牧民们坐在蒙古包里，打着哈欠，抬头看看天窗上那一小块蓝天，百无聊赖。 “来自西北太平洋的暖湿气流在八月份就推进到燕山山脉——东北平原——蒙古高原一线，与南下的西伯利亚寒流对撞，冷暖交汇，形成了这次降雨……” 反正闲来无事，刘卫东把孩子们都召集起来，弄了块木板当黑板，给他们上起了课。 草原上每个畜牧点之间的距离都特别远，孩子们上学不方便，甚至连巴音陶克公社都没学校，去年上头说要在每个畜牧点都安排一名教师，原本这个名额是给小格格的，她是黄草岭畜牧点里学历第二高的人。 第一高的当然就是她父亲——毕业于法兰西帝国综合理工学院的宝王爷。 可惜，因为成分问题，小格格的教师资格被取消了，而畜牧点里又没人能扛起这个重担，孩子们就只能这么放羊似的到处乱跑乱玩，连学习进度都耽误了。 趁着秋雨，没法工作，刘卫东把孩子们召集到自己的小蒙古包里，开始上课。 小格格坐在一旁，也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听他讲课。 虽然两人学历都差不多，刘卫东念到高中就去当兵了，小格格初三毕业就被人勒令退学回家，不准她继续求学…… 想起这件事小格格就十分气结！ “老师老师！”余永和高高举起小手，“北太平洋是什么羊啊，比山羊大吗？” “老师你吃过北太平羊吗？好吃吗？” 小格格强忍笑意捂着嘴，险些憋出内伤！ 刘卫东愣住了！ “北太平洋，不是羊！” “你说的明明是北太平羊，咩咩……” “不是羊，那是北太平牛？” “是大洋！”刘卫东忍着笑，耐心给孩子们解释道，孩子们仍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不是小羊？” “那是老羊？” 刘卫东和小格格面面相觑，对于零基础的孩子们来说，解释这个“洋”就能把你累死！ “我们现在来学习音标，跟我一起读，abcd……” 没办法，刘卫东只得从最基础的教起，首先让孩子们读懂音标，学习汉字。 余永和学的最快，早在江南老家的时候，他妈妈就教过他这些，所以刘卫东给他封了个官：语文课代表，让他监督孩子们学写字。 “卫东这孩子，下雨了也不歇着……” 下雨的时候，牛羊都在圈里，牧民们只能顶雨去下洼地割草喂牛喂羊，每每路过蒙古包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的朗朗读书声，脸上都带着赞许的笑容。 我们家卫东真是好样的！ 经他深入浅出的讲解，孩子们终于上了路，刘卫东就把小课堂交给格格，自己披上雨衣和牧民们去割草喂养牛羊，起初大家伙还谦让着不让他干活，但时间久了也就不拿他当外人，莫日根甚至给他记起了工分！ 草原上的雨要么不下，要么就不停，绵绵细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十一天，十一天之后终于雨过天晴，此时的草原又成了另一番模样！ 到处都是水！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泥坑！ 刘卫东穿着靴子往前走了几步，在草原上留下一串泥泞的深坑！ 小格格笑着招手，“哥伱快点回来，当心掉进沼泽里捞不出来了！” “没想到草原上也能下这么大的雨！”刘卫东像个机器人一样摇摇晃晃走回来，脱下已经被淤泥灌满的靴子，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微微皱眉。 “下雨才好呢，草原常年缺水，这场雨下完，要是天气好，草还能再长一阵子！”小格格拿了一双干净的鞋给他换上，“这么泥泞的路，车子怕是也走不了……” “是啊，还是要等上几天……” 雨后的草原，碧空如洗，水泊点点，许多积水冲破土地的束缚，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条银色的水线，顺着地势缓缓流向遥远的东方，汇入辽河，奔向大海。 刘卫东站在黄草岭上观察地形，原本草原上郁郁葱葱，根本看不出地势高低，现在下完雨后低洼地存水严重，高低起伏的草原立刻被积水分成无数个部分。 他眯着眼比划了半天，最后确定黄草岭下边的那片洼地是整片草原地势最低的地方。 远天飘来一块云彩，原本停止的降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刘卫东回到蒙古包，此时贴心的小格格已经在他的包里生起了炉子，被雨水打湿的牛粪火很难点燃，小格格划了半盒火柴也没点着。 败家媳妇！ 刘卫东无奈摇头，拿了一卷羊毛，去车子里蘸了点机油，放进铁炉子里。 轰的一声，火苗窜出半米多长，险些把他的眉毛给燎了！ 小格格坐在一旁，捂着嘴笑。 “哥，刚才差点吃到炭烤猪头！” 刘卫东笑着咯吱她一下，“格格，我想在草原上大兴土木，搞个湖出来！” “靠吹的？” “什么啊，刚才我仔细看了一下地形，咱们这片草原地势最低点就在三岔湾那里，听莫日根大叔说，往年那里的草也是长得最好的，所以我想与其让这些水都白白流走，倒不如都汇集到三岔湾去，在那里形成一个积水湖……” “那里以前确实是一个小水洼，后来雨下的越来越少，渐渐地水就没了，成了一片草地。”小格格想起小时候的草原，那时候下雨很多，草也长得茂盛，自己站在草丛里，阿布都找不到呢！ “嗯，就这么办，我先把草图画下来……” 反正现在又没办法出车，刘卫东干脆趴在桌子上，将黄草岭周围一带的地形画下来，准备和莫日根大叔说说，把宝贵的雨水截留下来。 “卫东，你说要在草原上挖个湖？” 牧民们一听，都震惊得不得了！ 我们祖祖辈辈在这片草原上放牧，还真没听说谁能在草原上挖出一个湖来！ 兄弟们给张月票！请你们吃太平羊哦！ 第110章 造福草原，搞出一个大湖泊！ 第111章 造福草原，搞出一个大湖泊！（求订阅） “不是挖出一个湖，而是寻找咱们草原上的最低点，将存下来的雨水排进去，不要让它白白流走，马上天越来越冷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上冻，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这个小湖泊里存留的水就能派上大用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听不懂也意识不到，甚至认为刘卫东在异想天开！ “能把水留住最好不过了！”还是森格听明白了，“咱们草原年年春旱，今年春天侥幸得了一场大雪，所以一年的草情都好，如果真的能把这场秋雨留下来，明年开春就可以用这些水灌溉草地，或者给牛羊饮用，这是大好事，我支持！” “我也支持！” 莫日根大叔终于听明白了，急忙举手。 “我也支持！”奥登格勒举起双手，“谁不支持我打爆他的脑袋！” “可是卫东，这主意好出，可是水该怎么引过去啊？” “好办！”刘卫东神秘一笑。 “那咱们现在就去整！”这种出风头的事，森格比谁都积极，刘卫东笑着看看天，摇摇头，“等晚上的。” 刘卫东让阿依丝大婶帮忙弄了很多羊毛火把，蘸上羊油备用，等天刚擦黑，雨也停了，他就带着人进了草原，让呼斯楞、余永和等小孩子们帮忙，把火把插在草地上，排成一条线，点燃。 “现在能看出什么？”他问莫日根大叔，大叔歪着头看了看这条一直连出很远的火线，蹭蹭鼻子，摇摇头。 “只要我们仔细观察火把的高度，就可以判定出哪里是草地的最低点。”刘卫东用的是治水前辈王同春的办法，如此一来，草地上哪里高哪里低一目了然。 “还是你们汉人聪明，我们咋想不到这办法呢！”莫日根嘿嘿笑着挠挠头，跟在刘卫东身后，来到了火把最低点。 刘卫东拿出一个木桩子，钉下去，作为一个基准点。 然后他又让孩子们把火把都拔起来，去测试另外一条引水路线。 几番测试后，在他手中的小学生作业本上，画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洼地。 三岔湾，就是黄草岭以南这片广袤草地上的最低点，经过一番探查，刘卫东还在三岔湾东边发现了一个常年不干的烂泥坑，这也是一个最好的佐证！ 未来的湖泊，就选在这里了！ 而在三岔湾的西北部，有一条地势比较低，而且十分平坦的潜在“引水槽”，只是因为有一个小土坡的阻挡，将各地存水与洼地之间的联系隔断，造成雨水都顺着草原漫坡汇入到极遥远的东边草地，向东流入辽河源头。 “在这挖一条沟，把雨水都汇进来，再把东边的口子堵上，水就困在三岔湾里出不去了。”刘卫东用铅笔在纸上划了两条线，莫日根大叔探头瞅了一眼，“这个下洼地面积不小啊，得有上百亩的样子，如果都存上水，那我们以后可就不怕干旱了！” “只要把这个水坑保持住，以后无论下雨下雪，水都会流进来，这样咱们就不用为水的问题发愁了。” 刘卫东笑道。 黄草岭畜牧点倒是有一口井，是前几年解放军战士们给打的，水深二十多米，井口架着辘轳，每次只能提上来那么一小桶，这点水连做饭都困难，更别提喂养牛养了。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分出一部分牛羊去夏窝子的主要原因。 夏窝子那里靠着一条季节性河流，能给牛羊提供充足的水源。 说干就干，刘卫东把火把插在那条潜在的“引水槽”上，莫日根等人挥舞着铁锹锄头等工具，按照他的指点，首先在三岔湾东边叠起一条土坝，免得水顺势东流，再把那个拦在引水槽上的土坡挖掉。 这一干就是一个晚上，草原汉子身强力壮，又是给自家干活，都不惜力气，整整一夜，终于把那个土坡搬走，留下一条半米深，一米多宽的“水渠”。 刘卫东又领着他们打通了几条水道，这样残留在草地上的水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浩浩荡荡奔赴那片下洼地，十几条水流相互碰撞激荡，甚至泛起了小小的浪花！ 等到天亮的时候，下洼处那片草地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面积足有上百亩大小的“湖泊”！ 清晨的阳光照在水面上，微风轻拂，水光粼粼，颇有些烟波浩渺的架势！ “太好了卫东，咱们黄草岭也有湖了！”整个部落的牧民都兴奋的来到湖边，看着这一汪碧水，一个个喜形于色！ “以后遇到大雨大雪，就能把水存下来，不用白白流走了！”莫日根大叔欣慰的拍拍刘卫东的肩膀，“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脑子灵活，会办事，要是靠我们这群榆木疙瘩脑袋，怕是再过几百年也想不到这存水的招数！” “我也只是效法王同春老先生，力所能及做点贡献罢了！”刘卫东谦虚笑笑。 娶了格格，他就是这片草原的“额驸”，他相信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帮助他们，一定会让他们对科尔沁王爷和小格格的态度有所改观！ “莫日根大叔，有石灰吗？” “有有有！” “等下你往水里撒几袋石灰，给水消消毒。” “知道了，卫东你忙了一晚上了，快点回去睡一会！”众人催促道。 刘卫东笑着摇摇头，往这眼前这一泓湖水，虽然面积不大，满打满算不过一百二十亩，水也不深，最深处才两米多，但能给牧民们留下一点宝贵的水源，让他格外有成就感。 天亮了，雨停了，太阳热热的照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 饿了一夜的牛羊刚出圈，就疯了一样冲向草原，把看守羊群的小狗们气得汪汪直叫！ 牛羊们也发现了这个突兀出现在大草原上的水泊，撒欢似的跑过来，低下头，大口大口喝里面的存水。 “看看咱们的羊群，都疯了！” 阿依丝大婶拎着两袋石灰走过来，看到牛羊挤挤挨挨争抢水喝的场面，笑得合不拢嘴。 有了水源，以后饮喂牛羊的工作就能轻快很多。 “卫东给咱们办了件大好事！”莫日根大叔拆开袋子，将石灰大把大把的洒在湖水里，望向牛羊的目光满是温柔。 这些牲畜就是他们赖以存活的宝贝，就是他们的命啊！ “看看，多好看！”刘卫东站在黄草岭上，遥望远处的湖泊。 牛羊喝饱了水，都去草地吃草去了，隐藏在草原里的兔子、狐狸、獾子……以及无数的鸟儿纷纷飞过来，在湖边贪婪地喝着消过毒的存水。 “嗯，哥，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命之泉！伱看，这么小小一个水坑，就给那么多小生命提供了水源。” “嗯，我主要是想让你欣赏一下这颗蓝宝石一般的湖泊……” “嗯，确实很美，就像我哥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一拳下去满天小星星……” 嗷！ 刘卫东挨了小格格一拳，惨叫一声！ 一闪一闪亮晶晶，月票闪闪像星星，吼吼！ 第111章 你大叔好像疯了！ 第112章 你大叔好像疯了！（求订阅） 经黄草岭畜牧点所有居民一致同意，那个新造出来的小湖泊被命名为：红星湖，以此纪念来自红星轧钢厂的刘卫东同志做出的贡献。 受到刘卫东启发，莫日根大叔有了一个宏伟且庞大的计划！ 他要把黄草岭畜牧点辖下的几十万亩草场和沙地现存的所有积水都引到各个洼地去，人工制造出更多的存水点，以备不时之需。 对此刘卫东表示反对。 “我把红星湖搞出来，就是不想让雨水白白流走，而处于封闭地形内的地表径流则不需要去管，这些水流不出咱们黄草岭，慢慢的也就下沉到地下，给植被提供水源……” 刘卫东给众人解释了半天，大家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吭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伱是说不能让水白白流走，至于流不出去的就不用管它……”莫日根大叔低头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你说的没错，黄草岭北边也有这么一个山洼，从岭子上流下去的水都汇到那里，白白流走了，不行，那可是十几万亩草场的水，咋能白白流走，森格走咱们去看看，把水留住！” 唉！ 刘卫东使劲一拍脑门！ 都怪我！ 勾起了他们这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还一发不可收拾！ “唉！”小格格一脸同情的看着刘卫东。 “刚才我看过了，北边也能搞，老婆子，准备火把，咱们今晚挑灯夜战，再造出他一二十个湖泊出来！” 下午的时候，莫日根和森格两人回来了，一脸亢奋的向众人宣布他的决定！ “卫东你快点看看去，你大叔好像疯了！” 无奈的阿依丝大婶找到正在上课的刘卫东，央求道。 “格格你来！”刘卫东把教鞭交到小格格手里，火急火燎的跑出蒙古包，来到外面。 “你们看这张图纸，现在北边有个水泡子，里面的水正源源不断的往下游流，这流走的不是水，是油，是宝贵的青草啊！咱们要学习卫东的先进经验，把这里堵上，搞成一个比红星湖还要大的湖泊，到时候上级领导来检查，肯定会表扬我们！” 森格这老小子，又开始整事！ “那还说啥了，干！” “就是啊，水就是咱们牧民的命根子，可不能白白流走！” 众人七嘴八舌，刘卫东一看不好阻止，也只能混进队伍，“我跟你们一起去！” “太好了，有卫东帮忙，这件事咱们肯定能干成！” 众人骑上马，如同一阵旋风往黄草岭北边跑，刘卫东看看自己这两条腿，再看看停在远处趴窝的解放大卡，脸都绿了。 “卫东上来！” 一个叫巴图的马倌兜马回来，一把握住他的手，直接把他提到马背上，一声坐稳了，双腿一夹马镫，携裹着八月的风，冲向黄草岭北部。 我得抓紧学会骑马！ 刘卫东坐在马背上，双手搂着巴图的腰，暗暗想道。 不然太丢人了也！ 黄草岭北边草原也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地，面积比南边大得多，地势也平坦得多！ “卫东你看，我说的就是那片水！”莫日根大叔勒住胯下马，与巴图并驾齐驱，他一扬手中马鞭，刘卫东这才看到，在远处草地上确实有那么一个不小的水洼，因为这场秋雨存了不少水，比三个红星湖还大，奥登格勒正拎着铁锹，在水洼的东边建起一道堤坝，免得水流出去。 “我看到了！”刘卫东点点头，让巴图停下马，他跳下来，蹲在地上抠掉表面的牧草，微微皱眉。 果然是十里不同天，黄草岭以南的草地下面都是肥沃的黑土，而这边就全是沙子！ 幸而上边还有一层植被覆盖，不然…… “沙地存不住水的。”刘卫东握着一把湿漉漉的沙子，给莫日根看。 “那咋整？”莫日根也终于醒悟过来，他忽视了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 他想存水，可是土地不让！ “咱们再往北边看看。”相比存水建湖，刘卫东现在最揪心的就是沙子！ 后世草原畜牧暴增，气候年年干旱，牧草枯死，藏在下面的沙子暴露出来，随风漫天飞舞！ 而黄草岭及其周边上千里的草地，都退化成了沙地！ 不出所料，整个北边草原，下面全是沙子，有些草皮被破坏的地面，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白惨惨的沙子暴露在阳光下，如同狰狞的癌细胞一般，随时准备吞噬这片宝贵的草原。 “这种地方不但存不住水，还极有可能变成沙漠。你看看，这下面的沙子足有半米深！”刘卫东很快就用手掏出了一个沙坑，他拍拍手上的沙子，一脸担忧的说道。 “卫东你学问多，给我们支个招！”莫日根一听，心里凉了半截！ “种树！”刘卫东不假思索的说道，“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帮你们弄些防风固沙的植物种子，把这里，还有远处那个小山坡全都种上，只要沙子吹不起来，就不怕草地变沙地。” “行，这件事叔就拜托你了！”莫日根转忧为喜，咧嘴一笑，“你娶了格格，你就是我们阿鲁科尔沁的额驸，这件事可是该你操心的！” “你们怎么知道……” “哈哈，你们俩去公社里，除了开结婚证明，还能干啥事？”大家都笑起来。 刘卫东大囧！ 我这边还藏着掖着呢，人家那边早心里明镜似的！ 趁着现在不能出车，刘卫东和畜牧点众人走遍了整个北边草原，相比南边，北边的环境恶劣得多，草也长得矮小，而且很多地皮已经被风吹开，露出了下面埋藏的沙子。 再不种树，怕是来不及了！ “山羊也要少养一些，那小东西的两个前蹄像小镐似的，专门刨草根吃……”刘卫东拿着一个小学生作业本，用铅笔在上边写写画画，标记出需要植树造林的区域，并告诫莫日根大叔，这些区域暂时就不要放牛放羊了，先休养上几年！ “草原的自然环境太恶劣了，我今天去北边一看，草地下边的黑土就薄薄一层，还不到两厘米厚，下边一掏全是沙子，幸好今年雨水多，不然恐怕明年春天就要刮沙尘了。” 晚上，刘卫东坐在蒙古包里，和小格格还有一群孩子吃手把山羊肉，忧心忡忡说道。 山羊：羊羊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本羊开刀！呜呜呜…… 保护沙地人人有责！ 107章惨遭神兽，补上一章，大家看在作者这么勤劳的份上给几张月票！ 第112章 你哪里弄来的照相机 第113章 你哪里弄来的照相机？（求订阅） “唉，我小的时候，阿布就说草原上不能养那么多羊，可是根本没人听他的，也因为这件事，阿布被人给撸了下来……” 小格格咬着羊骨头，一双盈盈大眼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窗，想起了自己去世的额吉和现在不知道在哪的阿布。 “哥，等到城里领证的时候，咱们去照相馆拍几张照片给我阿布寄过去……”说这话的时候小格格脸一红，领证…… 嗯，领了证，我就成了刘云氏了！ “照相还用得着去照相馆吗？”刘卫东冲余永和拍拍手，让他去驾驶室，把那个蓝色的手提包拿下来。 昏暗的油灯下，刘卫东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皮盒子，打开一看，一个崭新的海鸥牌照相机出现在众人面前！ “照相机！”小格格激动喊出声，继而脸色一沉，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哥你又乱花钱！一台照相机最起码也得六十多块，还得有票……” “格格你这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哪舍得那么多钱买这玩意，这是我们院许大茂借给我的。”刘卫东摆弄了一下，“等明天咱们拿着照相机去草原拍照去，我带了二十多卷胶卷呢！” “嗯，先给咱们家敖其尔照一张！”小格格抱起趴在一边蹭炉子热气的敖其尔，捏捏牠的小狗爪子，笑道。 敖其尔也歪着小脑瓜，好奇打量这个有着一个“大眼睛”的怪东西，汪汪叫起来！ 又是淅淅沥沥一夜雨，天气终于放晴了，经过一夜集水，红星湖的水面又扩大不少，一大清早，刚刚出圈的牛羊们就很有默契的往湖边跑。 自从有了这个湖，不但人高兴，牛羊也跟着高兴，以后喝水再也不用去水槽那边排队，还可以敞开肚皮使劲喝！ 有多少喝多少！ 牛羊们一群群的往湖边赶，不一会一百多亩的湖边就“落”了好几片白色的“云彩”。 时令已近初秋，气温已经降到十度以下，清晨的湖水凉凉的，通透如一面镜子，甚至可以看清被淹没在水下的牧草。 一只小羊咩咩叫着来到湖边，低下头，把嘴伸进水里，两边的腮帮子不停鼓动，像抽水机一样把水抽进嘴里。 又一头大羊冲过来，蛮横的把喝水的小羊挤走，这货喝水和刚才那只小羊不一样，他先跪在岸边，然后低下头，喝上一口水，抬起头，再把水咽进肚子里。 “汪汪！”看到大羊欺负小羊，藏在草丛里，紧张看守着这些牲口的牧羊犬大叫起来！ 小格格循声望去，正在汪汪叫着呵斥羊群的牧羊犬不是别只，正是自家的小宝贝！ 敖其尔！ “哥你看敖其尔，像不像一头小狮子？” 刘卫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也笑了，小家伙还挺敬业。 “哥，这个照相机怎么用啊？” 小格格脖子上挎着从许大茂那里借来的海鸥牌照相机，在刘卫东的教导下很快就学会了拍照，她蹲在地上，对准正在驱赶羊群的敖其尔，咔咔连拍好几张。 “格格姑姑，也给我们照张相呗！” 余永和领着弟弟妹妹们跑过来，叽叽喳喳的喊，小格格看看他们被草原的风吹得通红的小脸，蹲下来帮他们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想照相，就得先把小脸洗干净，还有把鼻涕擦掉，不然别人看到照片会笑话说咱们草原的孩子不讲卫生的！” 孩子们轰的一声跑到红星湖边，蹲下来，就着湖水洗脸洗头，好一番捯饬。 半个小时后，十几个清清爽爽的小家伙站在小格格面前，一个个腰板拔得溜直，小格格蹲在地上，背着光，接连按下快门！ “我要和叔叔照相！” “我也要！” 孩子们抱着刘卫东的胳膊，争先恐后，吵吵嚷嚷，小格格笑着摇摇头，“别急别抢嘛，伱们刘叔叔又不会飞了，一个一个来！” 咔咔！ 相机不停的响，孩子们单人组合、双人组合、多人组合、兄弟姐妹组合…… 足足耗掉了两卷胶卷！ “格格，我来给你拍几张！”刘卫东过足了照片瘾，从小格格手里接过相机，换了一节电池，让小格格和孩子们合照。 小格格看看身上穿的这套蒙古长袍，有些犹豫，转念一想相机随时都可以用，等以后再换衣服拍照！ 她把长辫子解开，松散披在脑后，手按在余永和和其木格肩膀上，冲刘卫东喊一声好了！ “看这里！一二三茄子！” 咔嚓！ 快门按下，留下伊人最美的倩影。 相机一动，可就了不得了，牧民们听说刘卫东带来了照相机，纷纷跑来请他帮忙拍照片。 对于大家伙的要求，刘卫东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趁着午饭休息的时候，他把众人都叫到一起，先给莫日根大叔一家来了个合影。 “阿布我刚才照相了，可好玩了，得先洗脸洗头，你看你的头发乱糟糟的……”余永和拉着莫日根大叔的手，叽叽喳喳的传授经验。 “是哈，这头发乱得像鸟窝！”莫日根大叔憨憨一笑，让阿依丝大婶去取来木梳和羊油，把头发好好整理了一遍。 “看不出大叔这么一拾掇还是挺好看的！”刘卫东压低声音和小格格嘀咕，小格格噗嗤一笑，“要不然你以为阿依丝大婶怎么就看上他了，大叔年轻时也是草原上一朵花呢！” ”大家都准备好了，看这里！“ 刘卫东蹲在地上，给这一家人合影。 咔嚓！ 照片定格，留下牧民们最憨厚的笑容！ “我家也来！”森格一家早就等不及了，他抱着刚出生的儿子，他媳妇领着三个高矮不一的孩子，早就拾掇得干干净净，站在草地上，身后就是白色的蒙古包和一望无际的的草原。 “卫东，给我们拍得好看点！” 森格媳妇大声喊道。 “看这里！” 除却去夏窝子的几户人家，剩下的都逐一拍过了全家福，牧民们凑上前看着他手里的“高科技”，意犹未尽的玩起了“兄弟盟”、“姐妹团”、“宠物秀”等组合，足足拍掉了刘卫东十卷胶卷，十几块电池。 “可以了可以了，牛羊马上要回来了，抓紧去收拾牛圈嘛！一个个都胡子一把了玩心还这么大哦！” 莫日根大叔见家家户户围着刘卫东拍个没完，吼着驱散众人，刘卫东把照相机镜头又对准了远处的红星湖。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在头牛的带领下，畜牧点的牛羊们排着绵延好几里的队伍回到湖边，低下头，开始喝水。 “有了这个湖，咱们饮牛羊可是方便多了！”森格也靠过来，和莫日根大叔眺望远处的湖泊，有了这么一汪水，他们就不用从队上那点可怜的收入里单独拨一笔钱出来买柴油，从井里抽水了。 “可不是嘛，卫东这孩子是顶顶聪明的，他要是能留在草原，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夕阳洒在一百二十多亩的红星湖上，宛如一块赤红色的宝石镶嵌在碧绿的大草原上，刘卫东咔咔按下快门，将这短暂的美景收入胶片内，留作永恒的记忆。 “哥，你说……”小格格把他叫到一边，压低声音，“那个地方是不是也要拍下来？” 求全订兄弟们！ 第113章 獾子来了，快点趴好！ 第114章 獾子来了，快点趴好！（求订阅） “还是不要了！灯光会对壁画有影响。”刘卫东又给照相机换上一卷新胶卷，带来的电池差不多都要用光了，现在只能挑紧要的去拍。 “额……”小格格抿了下薄薄的嘴唇，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小手伸到刘卫东的腋窝里咯吱一下，自从开过证明，基本确定了两人的关系后，小格格就不像以前那样对刘卫东有一种疏离感，而是总喜欢有事没事捅咕他一下。 “坏蛋！” 现在轮到刘卫东这么称呼小格格了。 一层层铅灰色的阴云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吹成了一道道细细的云线，铺满整片天空，降雨终于结束了，草原上竟然出现了罕见的小阳春天气，天气一度热到二十多度，搞得刘卫东不得不把蓝色工作服脱下来，只穿里面的白色汗衫。 “叔叔你看，这是啥！”余永和、其木格等小家伙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只胖乎乎的大獾子，献宝似的递给他。 “这么肥！” 刘卫东接过来，拎了一下这獾子的重量，今年雨水好草情好，獾子吃饱了鲜嫩多汁的牧草，胖得圆滚滚的好似一个肉球。 “在哪打的？”刘卫东倒是害怕他们钻到那个墓室里，问道。 “东边，那里有一大片獾子洞呢！” “是啊叔叔，獾子早上还去湖边喝水呢！” 孩子们叽叽喳喳，拿起打獾子的钢丝套，冲他挥舞了一下。 “獾子可傻了，每次都是走一条路去喝水，我们就把钢丝套放在路上，上边放一条小虫子，牠自己就钻进去……” 孩子们兴奋的向刘卫东传授打獾子的经验，呼斯楞抱着一大堆牛粪过来，“叔叔，咱们把獾子烤了！” “好啊！” 不等刘卫东动手，这帮孩子们已经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匕首——几乎每个蒙古人腰间都带上这么一把，一来方便吃肉，二来方便干活——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獾子的皮整个剥掉，翻过来放在草地上，小手伸进肚子里一掏，内脏就都被揪了出来，扔在地上。 守候在一旁的小牧羊犬们跑过来，叼起内脏，跑到一边大快朵颐。 牛粪火很弱，只有点点蓝色的火苗突突跳跃，在热力的熏烤下，肥胖的獾子被烤得滋滋冒油，噗噗掉在牛粪火上，反倒成了最好的助燃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脂肪燃烧的特殊香气，惹得孩子们都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永和，去，把我车上那个蓝色的小布袋拿过来！”刘卫东把车钥匙扔给他，余永和接过来，撒欢似的跑过去。 “其木格，把你的刀子给我。”刘卫东从小姑娘手里接过这把镶嵌着一颗不知什么宝石的匕首，用刀子将獾子腿上、后背上的肉划开，让其均匀受热。 “叔叔，东西来了！”余永和风也似的跑回来，将蓝色小布袋递给他，刘卫东打开，从里面取出盐、辣椒、胡椒、大料、小茴香…… 这些都是老兵油子留在车里的，别看这货不着调，但对于吃方面可是颇为讲究！ 刘卫东将几种调料和在一起，小心翼翼撒在獾子身上，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惹得孩子们都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真香！ “叔叔能吃了吗？”孩子们一个个眼巴巴的盯着烤得焦黄的獾子，舔舔舌头，追问道。 “可以了！”刘卫东用刀子先切下背部的肉，分给孩子们，然后再用匕首片下大腿上的肉，紧接着又撒上一层佐料，继续小火烤制…… 这群孩子们则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吃着肉，一个个红彤彤的小脸上全是油！ “好不好吃？”刘卫东捏捏余永和的小耳朵，笑问道，对于这个同族的小家伙，他总是有别样的偏爱。 “好吃，真香！”余永和三口两口把肉吞进肚里，舔舔手指头，“叔叔，等今天下午我们再去打獾子、打旱獭，到时候你也烤给我们吃，好不好？” “好啊，等下叔叔跟伱们一起去！”刘卫东一脸笑容的看着小家伙，和初见他时相比，小家伙人也高了身子骨也壮了，脸颊上也有了当地孩子们特有的红脸蛋，再加上这身宽大的蒙古袍，从外表上看，已经和当地的蒙族孩子几乎一样了。 孩子啊孩子，草原母亲养育了你，你长大后可要回报大草原，回报你的额吉和阿布啊！ 刘卫东心里暗暗想到。 “叔叔他们在烤獾子吃！”又一群孩子冲过来，叽叽喳喳的抢着要吃的，在这个多生多育的时代，无论是草原还是内地，几乎家家都有不少于三个孩子，有些人家甚至都有十几个！ “吃光了，没有了。”刘卫东无奈一摊手，孩子们当中两个最小的小丫头当场就小鼻子一噤，眼泪就掉了下来！ “叔叔，你再烤两只，我们馋！”一个七八岁的小家伙大声喊道，孩子们顿时像找到主心骨一样，齐声喊着我们好馋，我们要吃，叔叔求求你了！ 刘卫东大囧！ “好好好，想吃肉就得干活，余永和，你领着坤桑他们去抓獾子，抓旱獭，其木格，你领着小姐妹们捡干牛粪……” 刘卫东给孩子们做了分工，小家伙们高兴得又蹦又跳，纷纷点头，像撒鸭子似的四散跑开。 他也跟着孩子们去了东边，那里是有名的獾子洞，放眼望去，就在红星湖东南侧的一个小山坡上，到处都是被獾子挖掘出来的土洞，一个接一个，星罗棋布，似乎在向牧民们昭示牠们獾子家族的庞大。 余永和这个小家伙非常聪明，他并不直接去獾子洞掏獾子，那样反而会被獾子咬伤，而是将钢丝套设在从獾子洞去红星湖的一条小道上，然后冲众人摆摆手，让大家先躲起来。 等了两分钟，獾子洞里有了动静，一只脑袋上有黑白交错的花纹，眼睛小小耳朵圆圆，身子胖乎乎好像个皮球一样的獾子探头探脑的钻出洞，先警觉的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试探着迈出胖乎乎的小爪子，出了洞。 “来了！”余永和手里攥着一根绳，紧张得脑门全是汗！ 求全订求月票！ 第114章 猎犬出击，围猎旱獭！ 第115章 猎犬出击，围猎旱獭！（求订阅） 獾子非常警惕，走两步一回头，走两步再回下头，两只短短的小圆耳朵也竖起来，像雷达似的转来转去，随时监听周围任何动静。 “噗……” 不知是谁放了个屁，獾子立刻停下脚步，后腿撑起，两只小前爪搭在一起，胖得连脖子都没了的小脑袋左瞧右瞧，似乎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坤桑调皮的捏捏趴在身边的余永和的耳朵，余永和瞪了他一眼，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危机警报解除，獾子继续往前走，眼看着红星湖那一汪碧水就在眼前，獾子的行动明显加快了很多，这货像一只大耗子一样穿行在草地中，出溜一下子就钻进了余永和设置的钢丝套里！ “抓住了！” 余永和猛地大喊一声，手里的绳子狠命一拉！ 钢丝套瞬间收紧，死死勒住獾子的脖子，獾子发出凄惨的叫声，四只小爪子拼命刨着身下的泥土，不过已经晚了，余永和冲过去，膝盖顶住还在挣扎的獾子，小手握住钢丝绳，使劲一勒，獾子蹬了两下腿，没气了。 刘卫东亲眼看着这一幕，暗暗赞许，好小子，下手够狠够辣！ 虽然出生于吴侬软语的烟雨江南，但身上没有那种腐儒的虚伪迂腐和懦弱麻木，行事果断干脆，杀伐决断！ 假以时日，这孩子必定是个可造之材！ “叔叔你看，这只獾子多胖！”余永和和坤桑两个小家伙抬着刚刚猎杀到的大獾子，向他炫耀。 “确实很胖！”刘卫东笑着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以示奖励，“可是旱獭要怎么抓，也这么抓吗？” “抓旱獭，要用细犬的！”坤桑抢着喊道。 细犬？ 刘卫东这才想起，他们从奥鲁特畜牧点带回来的小狗里，有两只长得高高瘦瘦，看上去好像营养不良似的狗。 这次他来黄草岭，一直也没看到这两只狗，他还以为牠们生病死了。 坤桑吹了声口哨，从草丛深处立刻窜出两条狗，几个月时间不见，这两条狗长得越发另类，大长腿，小细腰，尖脑袋，外带一条细长尾巴。 这身材，这线条，完全就是为打猎而生的！ “叔叔你看，这只叫班克尔，这只叫哈桑，都可厉害了！” 很明显这两条狗跟余永和不亲，反而和坤桑好得不得了，一溜烟跑到他身边，班克尔躺在他的大腿上，哼哼唧唧，而哈桑则不停舔着他的手，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刘卫东。 切，谁还没个狗子呢！ 刘卫东也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冲远处的羊群大声呼喝！ 听到主人呼唤，敖其尔如同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在距离他三米之外纵身一跃，如同一枚黑色的大炮弹直接扑到他怀里！ “哈哈，还是我们家这只大宝贝厉害！”刘卫东抱着敖其尔，躲避牠热情的大舌头，笑道。 “哼哼，你们都有狗，我也有狗！” 小孩子们的攀比心比大人还强烈，看到刘卫东叫过自家的狗，余永和等人也都站起来，呼喊着号子，召唤自己的狗过来汇合！ 伴随声声呼唤，茂密的草原上瞬间出现了好几条移动的线，那些从奥鲁特营地要回来的小狗们如今已经个个名狗有主，一条条小狗闪电般冲到红星湖东南侧的这个小山坡上，围着自家小主人来回打转。 “哈哈，没想到伱们都是有狗的！”刘卫东笑着捏捏敖其尔的耳朵，而小狗则转过脸去，四眼死死盯着远处失去秩序，到处乱跑乱窜的羊群，气得汪汪直叫。 “去，去放羊去！” 刘卫东拍拍忠诚的小牧羊犬的脑袋，敖其尔抖抖耳朵，一头扎进茂密的草地里，直奔羊群而去！ “怎么样，咱们现在去打旱獭！” “好啊好啊！” 坤桑走在前面，两条细犬如同左膀右臂一般守在他两侧，趟着齐膝深的草地，直奔南边。 旱獭的生育能力堪比兔子，所以种群规模也更庞大，一片足有两亩地左右的草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火山口状的旱獭洞，密密麻麻，趁着秋高草肥，旱獭们四散出击，将鲜嫩的牧草和初秋的草籽疯狂塞进嘴里，满足牠们那个无底洞似的小肚子。 旱獭洞周围几百亩草地都被牠们啃得残缺不全，好像得了疥疮的脑壳，至于这些旱獭洞…… 任何一个优秀的骑手都不敢带着爱马来这里试试，不然他的马腿分分钟就会被别断！ 还没等刘卫东开口，那两只叫班克尔和哈桑的细犬就如同利箭一般蹿出去，班克尔一头扎进旱獭洞里，而哈桑负责在地面上警戒！ 被钻进来的细犬吓得吱吱乱叫的旱獭纷纷钻出洞，四散奔逃，哈桑充分显现了一只优秀猎犬该有的素质！ 牠扑过去，咬住一只又肥又胖的大旱獭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咬断，然后扔在地上，继续去扑下一只！ 两条狗一个撵一个杀，配合得天衣无缝，短短十几分钟就猎杀了七八只大旱獭，直到坤桑吹了声口哨，牠们才结束对旱獭的屠杀，叼着战利品，颠颠的跑到小主人面前，摇着细长的尾巴向他邀功请赏。 坤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舍不得吃的奶糖，撕开包装纸，把糖咬成两半，分给两条细犬。 两条狗囫囵把糖吞下去，得了小主人奖赏的牠们高兴得不得了，相互追逐打闹起来。 坤桑舔舔手指，冲刘卫东一笑，“叔叔，我的狗厉不厉害？” “厉害，非常厉害！”刘卫东笑着摸摸他的小脑瓜，“这么胖的旱獭，不知道得祸祸多少牧草才能养得这么肥，等下再多打几只，叔叔给你们做好吃的！” 想起早晨时小格格的嘱咐，刘卫东心里有了计较。 “嗯嗯，多撒点调料！” 小家伙们还挺会吃！ 其木格她们已经捡了不少干牛粪，架在火堆上，橘黄色的火焰微微跳动着，刘卫东拎着那只胖胖的大獾子，孩子们提着旱獭，回到黄草岭附近的火堆边，大家一起动手，开始处理打来的猎物。 被剥掉皮，掏去内脏的旱獭和獾子用木棍穿好，架在牛粪火上，来回烘烤，肥嫩的肉上不断滴下清亮的油脂，落在火上，砰的腾起一片火苗。 放牧归来的牧民们也都凑过来，席地而坐，有说有笑的看着刘卫东烤野味。奥登格勒也蹲在火堆边，眼巴巴看着刘卫东在獾子和旱獭身上不断切开细小的口子，让里面的汁水流出来，馋得口水直流。 “阿布，可香了！”呼斯楞顾不得热，从烤得金黄的旱獭身上撕下一条肉，塞进他嘴里。 “好吃，好香！”奥登格勒咧嘴一笑，“哎呀卫东不要烤了嘛，都烤熟了还烤什么，快点吃嘛，真是馋死个人了！” “马上就好！”刘卫东拿起老兵油子留下的调料，指尖一弹，橘红色的调料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落在烤得焦香的美食上面，给这难得的美味又增添了一份独特的味道！ 打劫月票，快点交出来！ 第115章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第116章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求订阅） 小格格走过来，冲刘卫东点了下头。 刘卫东会意，提起一只烤好的旱獭，一把抓过匕首，刷刷几下便把旱獭分解开来，他冲孩子们拍拍手，“小的们，摆盘！” “好哦！” 孩子们从小格格的蒙古包里拿出许多瓷盘，装上肉，摆在从各家各户借来的木桌上，看着这别开生面的长桌宴，牧民们都有些懵圈，这是…… 奥登格勒看着摆在面前的盘子，里面装满了烤得焦香的旱獭肉，趁着别人不注意，他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真香！” 这货咧嘴一笑。 月亮升起来了。 一盏盏风灯放在桌子上，如同一串天上的星星落到了人间，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着草原汉子们通红的脸庞。 小格格冲刘卫东招招手，钻进了自家蒙古包。 不一会两人各抱着一坛子酒出来，小格格红着脸怼了刘卫东一下，刘大司机清清嗓子，“诸位，先听我说两句！” 众人纷纷转过头，友好的看着刘卫东，这位黄草岭畜牧点未来的“额驸”。 “咱们畜牧点有两件大喜事，这第一件呢，就是喜逢秋雨，有了给牛羊饮水的湖泊；这第二件就是我和格格开了证明，明天就要回京城办手续，为了庆祝这两件喜事，也为了感谢大家对我们俩的照顾，我们俩请大家伙喝一杯酒，庆祝一下！” “对对对，是该干一杯！” “快点给我倒上，都要馋死人了！” “愿长生天保佑你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明年生个大胖小子嘛！” 清亮的酒水倒在每个粗瓷大碗里，众人纷纷端起来，向两人毫不吝啬最美好的祝福！ “卫东，你以后要对格格好一点，不然我们这些娘家人可不会放过你的！”莫日根大叔端着酒碗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头笑道。 “请大家放心，以后我一定听格格的话，她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她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 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小格格羞得小脸通红，白了刘卫东一眼。 “哥伱又胡说！” “来来来，咱们一起举杯，庆祝咱们草原最美的萨日朗花有了好归宿！”森格也站起来，倡议到。 “喝！”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端着酒碗站起来，说着祝福的话语，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吃肉吃肉，尝尝卫东烤得肉，那是真香啊！”奥登格勒急忙招呼众人快点吃肉，他都馋得口水直流了。 “阿依丝，你是我们草原的百灵鸟，给我们唱一首歌！” 阿依丝大婶也不扭捏，她站起来，清清嗓子，“那我就给大家伙唱一个！” “好！” “额吉最棒！”余永和也跟着起哄，小手都拍红了。 “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白云下覆盖着白色的羊群……” 悠扬的长调回荡在整个黄草岭上空，随着夜风飘向遥远的天边，天上的星星眨着眼，温柔的看着人间这一团小小的烟火，似乎它们也感受到了这片苦难大地上流露出的小小幸福。 “要是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小格格喝下阿布珍藏多年的老酒，听着阿依丝大婶悠扬回荡的歌声，看着灯光下每一张憨厚朴实的面容，蓦然想到。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时钟滴答，星斗转换，美酒喝完，大家这才纷纷提起风灯，在家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向蒙古包。 虽然这一刻很短，却如照相机一样，将这一刻的幸福永远定格。 “哥……” 小格格和众位妇女收拾完残局，看到抬桌子的刘卫东，红着小脸走过来，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怎么了格格？” “明天……”小格格抿嘴一笑，“不和你说了，呆头鹅！” 噗！ 她怎么知道我妹妹的小名！ 天刚蒙蒙亮，刘卫东就爬起来，检查车辆，查看道路，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余永和也跑出来，穿着一身宽大的蒙古袍，倚在门框边，大眼睛盯着他看。 “永和，过来！” 刘卫东冲他拍拍手，小家伙跑过来，手撑着膝盖，歪着头看他把空气过滤器里的零件取出来，清理干净，又安装回去。 “怎么起得这么早？”刘卫东问他。 “在老家的时候我妈就告诉我要早起读书。”小家伙脆生生答道。 “还想家不？” 刘卫东握着螺丝刀的手停顿了一下，借着清晨的阳光看向他，问道。 小家伙摇摇头，“不，不想了。” “傻小子，江南是你的家，草原也是你的家，那边有你的父母，这边也有你的父母啊！” 刘卫东扯过一条抹布擦擦手上的机油，笑道，“此心早有凌云志，何必久恋故田园，你在这好好领着兄弟姐妹们学习，等到将来叔叔带你赚大钱！” “嗯嗯！”余永和使劲点头，“阿布也说，叔叔你将来是做大事的，让我们都跟着你学习呢！” “看不出你阿布除了会放羊，还会看面相呢！”刘卫东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双手按在小家伙的肩膀上，“永和，无论身处何方，无论生活怎么艰苦，都要风吹不摇雨打不动，挺直腰杆，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家儿！别给咱们祖宗丢脸！” “嗯嗯，叔叔放心，我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小家伙攥紧了小拳头，抿着小嘴，一脸严肃！ 好孩子！ 有骨气！ 远处，饿了一夜的牛羊躁动起来，牧民们纷纷爬起来，踩着清晨的露水，打开圈门，牛羊们排着长队，习惯性的走到远处的红星湖边，低下头，喝着清晨第一口冰凉的湖水。 天气逐渐热起来，吃过早饭后，刘卫东和小格格上了大卡车，在众人的声声祝福中启动车子，缓缓驶出黄草岭畜牧点，向遥远的京城疾驰而去。 余永和、坤桑、其木格、巴雅尔等孩子们站在高坡上，怀里抱着属于自己的小狗，目送可爱的叔叔和姑姑远去。 “哥哥，你说叔叔和姑姑还会回来吗？”其木格问余永和，余永和坚定点点头，“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他们下次回来，会不会给我们带好吃的……” 其木格一句话就让沉浸于离别气氛中的孩子们顿时兴奋起来！ “叔叔会给我带糖吃，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 “叔叔还给我带罐头呢！” “椰枣也好吃，就是甜得牙疼嘿嘿……” 一帮小吃货！ 交出票票！快点！ 第116章 于海棠就她那丑样子，她也配！ 第117章 于海棠？就她那丑样子，她也配！（求订阅） 车子行驶在初秋的草原上，经过连绵秋雨洗礼的草原尽情地向世人展现出它最美好的一面，牧草趁着最后的好时光疯狂生长，开花结籽，浓绿的“地毯”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各色小花，迎风绽放。 小格格坐在车里，手持照相机，在一连串的咔咔声中将美景尽数收进照相机里。 直到把照相机的电池耗尽，小格格才轻吁一声，坐好，“哥，你看我今天穿的这套好不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我们家格格穿什么都好看。”刘卫东扫了一眼，笑道。 小格格今天穿了一件她母亲云英留下的蓝色外套，虽然与刘卫东身上的蓝色工装颜色相近，但独有的小立领设计让这件衣服的艺术价值超出蓝色工装好几个层级！ “哥，你爸爸和你妹妹会不会嫌弃我长得丑啊？”虽然两人早就拿到了证明，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想起还没见面的未来公公和小姑子，小格格的心又悬起来。 “放心！”刘卫东笑了笑，“就怕时间久了伱会烦我妹妹，那个小粘人精……” “哈哈，我倒是要领教一下，看看我们俩谁更粘人！” “呦呦呦，和五岁小孩比，格格你太出息了！” “怎么，五岁小孩也很难对付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奔京城而来。 等到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此时厂子早已复工，仍有夜班工人在加班加点抢进度。 刘卫东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和小格格拎着东西下车，迎面竟然撞上一人！ “刘卫东，你这又跑哪去了？想请你吃饭，却连你人影都抓不到！”于海棠梳着两条大辫子，穿一件绿色外套，见刘卫东领着一个姑娘走过来，叽叽喳喳，说话像连珠炮似的。 “我去了一趟北边草原。”刘卫东不愿搭理她，礼貌笑了一下，领着小格格要往外走。 “去草原没给我带回点好吃的？咦这位是谁啊？” “我对象。”刘卫东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了几分，腰杆也拔得溜直，字正腔圆，清清楚楚！ 看到没，我对象！ 于海棠愣住了，她上下打量着小格格，瓜子脸上瞬间罩了一层冰霜！ 这特么的！ 长得比我还好看！ 她一向以为自己是轧钢厂里最漂亮的女人，所有男人都得跪舔她于大小姐，只有她挑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拒绝的她的道理…… 本来自己看上刘卫东是这小子的福气，她还想着刘卫东哪天会主动请他吃饭，她也好就坡下驴，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可没想到，这小子跑了几趟草原，竟然…… 竟然领回一个这么漂亮的对象！ 还有王法吗？ 这姑娘…… 长得也太…… 于海棠的容貌在轧钢厂算是数一数二的，她也时常以此为傲，可站在天生丽质的小格格面前，她就像一只可怜的丑小鸭一样，被衬托成了上不得台面的歪瓜裂枣！ 这人啊，就怕对比！ 一对比，啥差距都出来了！ “还有事吗？”刘卫东见她傻愣愣的杵在原地，像遭了雷劈的鸭子一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格格，咳嗽一声问道。 “哼！” 于大小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长辫子，转身就走！ 蠢男人臭男人，相不中我，是你瞎了眼！ “哥，这女人咋这样……”小格格本来还想着和这位“同事”打个招呼，可没想到人家竟然气呼呼走了！ 我哪里得罪她了吗？ “别理她，那就一精神病！”刘卫东领着小格格出了轧钢厂的大门，向四合院方向走去。 终于来到四合院门口了。 小格格看着这方方正正的三进大院落，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快，手也开始出汗！ 丑媳妇马上要见公婆了，好怕怕啊！ 万一人家不同意…… “到家了！” 刘卫东也长长吁了口气，刚要招呼小格格进院子，从远处跑过一个小小的影子！ “哥哥！” 小彩娥欢呼着跑过来，一把抱住刘卫东的大腿，仰起小脸，一笑，露出两颗小白牙。 “彩娥你看看她是谁？”刘卫东捏捏妹妹的小圆脸蛋，指向一旁的小格格。 小丫头愣了一下，马上一把嫌弃的推开刘卫东的手，扑过去，抱住小格格的手，甜甜一笑，“嫂子！” 这一声“嫂子”，叫得小格格心花怒放！ 看来这个小不点还是很识时务的嘛！ 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刘卫东，抱起小妹妹，“你叫我什么？” “嫂子！”小彩娥的小手欠欠的去摸她的长辫子，“你就是我嫂子！” “呦呵，你看人还真准！”小格格笑吟吟捏捏她的小耳朵，“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这下把小丫头难住了，她挠挠头，想了半天，眼睛一转，“我知道，嫂子叫云笙！还有一个好长的名字，嘻嘻记不住啦！” “记性不错嘛！”小格格心里一暖，这个妹妹，似乎和我很亲的样子…… 以后要陪伴她生活、成长，还要见证她成家立业…… 嗯，汉人有句话叫长嫂如母，以后我这个当嫂子的，可不就要给这个小不点当“母亲”了。 想想都觉得责任重大！ “外边冷，快点进屋，别一见面就缠着你嫂子……”刘卫东嗔怪一声，小彩娥把小脸一别，从小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喜欢嫂子，略略略！” 院子里的众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刘卫东和他领回来的新媳妇，这小妮子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她一出现，什么秦淮茹于莉，全都成了土鸡瓦狗！ 小格格得意眨眨眼睛，挺胸抬头，像个高傲的公主一样径直穿过四合院，进了角门。 “这谁家的姑娘，咋长得这么好看！” “我看老刘这几天一直打家具呢，八成是刘卫东对象……要结婚了这是……” “真好看，瞧那大眼睛……” “好看有本事你也领回来一个！” 众人议论纷纷。 “看着没老阎，这当司机的就是好，吃得好喝的好，连找的媳妇都这么俊。”二大爷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和三大爷唠叨，“要不改天让你们家解成也学开车！” “二大爷您这话算是说着了，现在这司机是最吃香的了，只要熬过三年学徒，以后票子大把大把的往家搂……”傻柱也过来凑热闹，三大爷咧嘴一笑，“我也知道当司机好，可这不是没门路吗！” “这好办啊，咱们院这不是现成的司机吗？你去求求刘卫东，让解成给他当学徒，保管三年后上车，到时候你家可就发了！” 傻柱在一旁瞎出主意，刘海中也插话，“我可听说了，李主任要升刘卫东当运输科副科长呢！” “那行，等哪天我钓两条鱼给他送过去，请他帮帮忙！” 阎老抠满心欢喜的憧憬着儿子成为司机，开着大车四处跑，票子塞满腰包的美好日子，给给笑起来。 “多新鲜，人家就算当了正科长，还能给你家阎解成开后门？想得美！” 许大茂晃晃荡荡从外边走进来，见众人画着大饼想美事，毫不客气的泼冷水。 “孙贼，你特么找揍是！” 前院又吵吵起来，小格格扭头看了一眼，“哥，好像有人在吵架？” “他们唱歌呢！”刘卫东嘻嘻一笑，“大合唱，天天都这样！” 噢…… 小格格也觉得有趣，城里人就是和牧民不一样，唱歌跟打架似的！ 求全订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117章 看够没给老娘滚回去！ 第118章 看够没？给老娘滚回去！（求订阅） “是云笙啊，快点坐快点坐！” 新媳妇进门，把刘老汉忙得脚打后脑勺，红着脸，慌忙邀请小格格坐下。 小格格一脸局促的坐在一旁，好奇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屋子不大，只有里外两间屋，里屋有一铺炕，后边还有一个厨房，如此而已。 只是家里的桌椅板凳柜子什么的都换成了全新的，被灯光一照，熠熠发光。 厨房里飘出炖肉的香味，惹得小格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哎呀差点忘了，后厨还炖着鸡呢！”刘老汉又慌慌张张跑到后厨，把屋子让给他们。 “条件就这样了……以后怕是要委屈你……”刘卫东一脸歉意，小格格噗嗤一笑，“我觉得挺好啊，比蒙古包强多了。” “嫂子吃好吃的！”小彩娥从后厨端上来一盘切好的苹果，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 “真乖！”小格格捏捏小姑子的小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叫刘彩娥，棒梗他们给我起外号，叫我扑棱蛾子！”提起这个外号，小丫头就怒火万丈！ 臭棒梗，大坏蛋！ 小格格掩口一笑，“那以后我也叫伱扑棱蛾子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听嫂子要叫她外号，把小丫头急得连连摆手，“嫂子你叫我彩娥呗，不要叫扑棱蛾子，好难听！” “好好好，彩娥以后你要听嫂子的话，不然嫂子要打你小屁屁喽！” “嫂子最好了，才不会打我屁屁！”小丫头张开小手搂着小格格的脖子讨好她，逗得小格格咯咯的笑。 这丫头太好玩了！ 用过晚饭后，小格格和彩娥在正屋睡，刘老汉父子俩去外屋，打了个地铺。 躺在舒适柔软的崭新被褥上，小格格看着棚顶的天花板，上边还残留着四合院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彩绘印迹。 呼…… 进城了，马上要成刘家媳妇了！ 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借着月光，小格格看看睡在身边的小姑子，小丫头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小嘴微微撅起一个弧度，似乎梦中也在笑。 她又看了一眼外屋，门紧关着，鼾声如雷鸣一般传进来。 嗯，睡觉睡觉！ 她解开长辫子，让满头秀发都披在炕沿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十分踏实，虽然身处陌生的环境，但想想亲爱的“哥”就睡在外边，心里反倒格外有安全感。 当然身边还躺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小丫头…… 月光如水，照在小格格的俏丽容颜上，她平静的睡着，自从父亲出事到现在，她还从未睡得如此安稳。 一觉梦醒，她感觉神清气爽！ 小格格转过身，看着仍在睡梦中的小姑子，这个可爱的小不点，睡觉还会说梦话呢！ “棒梗坏蛋，不理他……槐花一起玩……嘿嘿……” 小格格伸出手，帮她把被褥往上提一提，小彩娥醒了，看看睡在身边的漂亮大姐姐，眼珠咕噜咕噜转。 “嫂子好冷啊！” “哈哈，冷吗？那嫂子搂着你睡！” 小格格掀开被子，小彩娥阴谋得逞，出溜一下钻进去，高兴得嘻嘻直笑。 “嘘，别吵醒他们！” “嗯嗯，嫂子真好！” “那你以后听不听嫂子的话？” “听！” “真是好孩子！天还没亮呢，再睡会！”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并排躺在枕头上，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等到她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后厨已经传来热油下锅的刺啦声，刘卫东正在做早饭。 公爹刘老汉也早早起来了，坐在门外，叼着烟，在做木工活。 小格格穿好衣服，把被子小心盖好，让贪睡的小彩娥再多睡一会，她来到厨房，看着正在做饭的刘卫东，笑了笑。 “昨晚冷没冷？”刘卫东把切好的葱姜蒜下锅，再把蒜苗和肉片倒进去翻炒，笑问道。 “没有……”小格格瞅瞅四下没人，促狭捏了刘卫东一把，“哥，你跟我说实话！” “怎么了？”刘卫东愣了一下，什么实话？ “你睡觉打不打呼噜？” 嚯！ 原来是这事！ “我才不打呼噜呢，我跟你讲有一次我们出去拉练，在野地里睡觉，我们连长那呼噜打得……地动山摇，把狼都吓跑了！” “哈哈，那不是和咱爸一样了？” “傻柱你把肥皂给我用一下！”大清早的，水槽旁边，大家伙都在紧张洗漱。 秦淮茹只穿一件白色小褂，披着头发，正攥着槐花的手给她洗脸，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看得阎解成、阎解放、刘光福等年轻光棍直咽唾沫！ 蓦然一道绚丽的光降临，众人纷纷转头，望向施施然走过来的小格格！ 这丫头…… 真好看！ 秦淮茹扭头扫了一眼这帮光棍，正想骂他们几句，可见他们竟然都齐刷刷转头，望向走过来的漂亮女子，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 “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子……”秦淮茹顿时自惭形秽，她向来以美貌自居，可与此女对比之下，自己反倒成了丑八怪！ 小格格红着脸，接了盆水，转身回了后院。 “这当司机的就是好，娶的媳妇都这么好看！”阎解成使劲咽了口唾沫，然后耳朵就挨了一下！ “看够了没，看够了给我滚回去！”于莉勃然大怒！ “好看顶啥用！”秦京茹气呼呼的端着盆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小格格的背影，显然四合院第一美的名头要换人了。 这对心高气傲的她来说不啻于一个沉重打击。 “这丫头哪的人啊？”有好事的瞎打听。 “好像是蒙古人，叫什么萨仁……反正名字可长了，昨天我路过老刘家门口听到的。”秦京茹忙不迭的和众人分享自己得来的情报，秦淮茹一撇嘴，“蒙古的？那八成不是城里户口。” “我看又是一个嫁进城里的农村媳妇，以后可有的她受的！”对于这件事，秦淮茹姐妹可是门儿清！ 俩人都是从农村嫁进城里的，吃不到公粮，也不能安排工作，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 秦淮茹的丈夫贾东旭死了，她才顶岗进了工厂，端上了铁饭碗，至于秦京茹…… 许大茂求爷爷告奶奶才给她找了份电影院临时工的活干着，等转正……猴年马月！ 经四合院“众议院”这么一分析，众人都有些幸灾乐祸，长得好看顶啥用，到头来还不是没工作没粮食关系，靠着刘卫东过日子？ 神气什么啊！ 第118章 同志，你在哪个单位放羊 第119章 同志，你在哪个单位放羊？（求订阅） “哥……” 站在民政局门口，小格格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万一这里的工作人员像阿荣嘎那样故意刁难我们，不给我们发结婚证…… “放心，我都打点好了。”刘卫东见她一脸踟蹰的样子，安慰道。 “嗯！” 两人进了民政局，将个人材料、单位和公社证明都拿出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招呼他们坐下，拿起证件，仔细认真核查起来。 “你是五-类分子子女？”她忽然开口，险些没把小格格吓一跳！ 小格格悬着的心又怦怦跳起来，她咬着牙轻轻点了下头，中年妇女皱了下眉头，又把目光望向刘卫东。 “小伙子……” 不待她开口，刘卫东伸出手，把一个信封塞过去。 中年妇女瞅瞅四周，见没人盯着，手按住信封，指尖一动，信封便咻的一下掉进了敞开的抽屉里。 “我得先跟你说明白，按照证明，你是牧区户口，嫁进城里粮食关系也转不进来，也不能给伱分配工作，还有公费医疗也……” 中年妇女例行公事的唠叨了一遍，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小格格。 这丫头长得真漂亮！ “萨仁格日勒，你想好了，这个婚结还是不结？” “我结。”小格格抿着嘴，小脸通红，坚定点了下头。 “刘卫东同志，你……” “我结，我肯定结，劳烦您快点盖章，我们还急着去百货商场呢！”刘卫东就差把她手里的章抢过来，自己盖了。 “既然你们非要结合到一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祝你们百年好合！”中年妇女提起大印，当当两下，盖了章。 呼！ 小格格长吁一口气，终于过关了！ 刘卫东也擦了把汗，他以为这位工作人员还要刁难下去！ “谢谢你！”小格格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喜糖，放到这位中年妇女面前，中年妇女笑着接过来，目送他们离开。 “蒙汉通婚的？” “嗯，牧区来的姑娘，男方是汽车司机……” “司机怎么找了个牧民？这小伙子眼神有问题！” “眼神有问题的是你，你没看到那姑娘有多漂亮，跟仙女似的……” 民政局里，众人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哥，你看，我现在成你媳妇了！” 九月的阳光下，小格格拿起结婚证，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小小的脸上满是欢快的喜悦，刘卫东笑着抱起她，原地转了一圈，“格格，从现在开始，咱们俩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嗯，哥，今天也是我最最开心的一天！”小格格开心得都要飞起来，忽然叹了口气，“只是哥，委屈你了，以你的条件，找个工人该有多好！” “傻丫头，工人再好，能有格格好？在古代你可是郡主，而我就是郡马……” “那你这个阿鲁科尔沁的郡马，还不快点来给本郡主行礼？嘻嘻……” 两人说说笑笑，沿着长街，一路走到百货商场，里面人头攒动，小格格紧张的跟在刘卫东身后，好奇打量着柜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货物，心里暗暗吃惊，不愧是京城，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同志，买两块手表。” 来到钟表柜台，刘卫东掏出两张表票，这还是上次从老谢的抽屉里搜刮来的“战利品”。 “呦，刚结婚的小情侣啊！”售货员阿姨看着小格格紧紧攥在手里的结婚证，一笑，“丫头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挑一款好看的。” 小格格把手伸出去，售货员摸摸她的手心，“小姑娘是坐办公室的，瞧瞧这小手保养得真好，又白又嫩，连一个茧子都没有……” “我是放羊的。”小格格脸一红，小声说道，售货员哈哈笑起来，“你就别逗阿姨了，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小格格也笑了，放个羊还要单位吗？ “我看这款不错，麻烦您帮我拿出来看看。”刘卫东见小格格面有难色，上前打岔。 “呦，这位同志还真有眼光，这块手表和你爱人真配……”售货员拿出刘卫东指的那块江南产的17钻金色表盘女表，戴在小格格白皙的手腕上，被百货公司内的灯光一照，熠熠发光！ “真漂亮！”售货员卖的手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却从未见哪个人带上手表后会如此相得益彰，不由得连连赞叹！ “哥，好看么？”小格格一脸娇羞的向他晃了晃手腕，刘卫东连连点头，“就这块了！” 他自己也选了一款金色表盘的17钻男士表，两块手表放在一起，还真有那么点情侣表的架势。 “手表票，还有240块钱……” 一听价钱，小格格脑袋嗡的一声！ 竟，竟然这么贵！ 我一年的工分核算下来也才六十块钱，这么大点两个小铁片，就要花掉我四年工分！ “哥，太贵了咱们不买……” “咱们又不是没钱！”刘卫东刷刷数出240块钱拍在柜台上，“麻烦帮我们把表链调好。” 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小格格又高兴，又心痛！ 真是贵得离谱！ 早知如此，把阿布那块金怀表留下来好了…… “傻丫头，咱们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多花点钱也值得。”刘卫东开好了售后单子，拿着两个包装盒走到她身边，见她盯着手表，抿着嘴唇，一副太贵了心都在滴血的表情，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那倒也是……”小格格扑哧一声笑了，好，哥说得对，这辈子就这一次！ “咱们还买什么去？” “缝纫机啊！”刘卫东又掏出缝纫机票，冲她晃了晃。 “哥咱们先看看缝纫机啥价钱再买，别买贵了……”小格格跟过去，忍不住提醒道。 “一百五一台，我早就看过了……” 一……一百五！ 小格格听完，脸都绿了！ 看来我哥那六百多块钱根本不够花啊！ 一台蝴蝶牌缝纫机到手了，小格格一脸肉疼的看着装在箱子里的这堆零件，又花了我哥——呸呸，我们家一百五十块！ 坑姑奶奶的贵！ 在这个时代，买缝纫机、自行车这种大件货，人家只给一堆零件，需要买主自己回家组装。 “再买个收音机……”刘卫东让她看着这些零件，等下回家组装上，小格格终于忍不住了，攥住他的手腕，阻止败家老爷们疯狂购物。 “哥，你是不是准备让咱家下个月喝西北风？” “下个月就开工资了呀！”刘卫东一脸懵懂。 “噢……那你买！” 差点忘了这事，我哥一个月能赚八十多呢！ 物价我都查过好多遍了，哈哈你们挑不出毛病的！ 第119章 这里边是不是藏着人啊 第120章 这里边是不是藏着人啊？（求订阅） 刘卫东心里明镜似的，今天花钱花的太多，某人心里过意不去了。 这……也好办！ 刘卫东扛着装满零件的木头箱子，小格格抱着装收音机的大盒子，两人出了百货商场，刘卫东伸手一掏口袋，里面还有一大堆各种票。 “格格，你是不是嫌我花钱花的太多了？” “哥，咱们俩刚领证，你就这么大把花钱，真是的！你算算咱们刚才花了多少……两块手表二百四，一台缝纫机一百五，再加上这台红灯收音机一百八十块……已经五百七十块钱了！” 小格格都要哭了！ 这败家老爷们！ “收音机确实有点贵了……”刘卫东脸一红，幸好小格格有马，不用再买自行车。 “等着，看伱老公怎么把钱给你赚回来！”刘卫东拉着她来到百货商场旁边的一条小胡同里，再往前走不远，就是着名的鸽子市了。 他把木箱子放下，将一把各种票摆在上面，从里面挑出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还有两张衣柜票，握在手心。 就先拿这些！ “格格，你现在这等我十分钟。” 刘卫东大步流星走向鸽子市，小格格远远看着，不一会就有人上前和他攀谈，两人把手放进对方袖子里，比比划划，好像草原上卖牛马时的交易方式。 不一会刘卫东就风风火火跑回来，手里攥着十五块钱。 “哥你刚才去……” “我把几张用不着的票给卖了，这是咱们的收成。”刘卫东把钱塞给她，“这些钱足够咱们买零零碎碎的东西了。” “哥你哪弄来那么多票，我们初中老师想买自行车，等了好几年都没等到自行车票……” “我们科长的抽屉就是个百宝箱，里面好东西多了去了，上次因为金条的事情他被人抓起来，我从他的抽屉里捡到的。” “嘻嘻，哥你真坏，哪有跑到人家抽屉里捡东西的！” “那些票据本来就是上头发给我们工人的，他都扣着据为己有，我也是伸张正义劫富济贫为民除害……” 两人兴高采烈回到家里，刘卫东打开箱子开始组装缝纫机，而小格格则趴在炕上，将收音机的外包装扯开，取出买来的电池，一节节塞进去。 “嫂子，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也不好吃……”小彩娥凑过来，瞪大眼睛，好奇转动上边的旋钮，问道。 “这是收音机，你看……” 小格格按下一个开关，收音机里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她缓缓转动旋钮，随着面板上那个红色的指针缓缓移动，收音机里的声音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我国钢铁工业上半年取得新成就……” “请欣赏新编京剧选段《沙家浜》……” “热烈庆祝世界第一个扫盲日……” 收音机里不停传出声音，搞得小彩娥一愣一愣的，她歪着头看看前边再看看后边，挠挠小脑瓜，“嫂子，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一个人啊！” 噗！ 小格格和刘卫东都笑了！ “这个东西接收到电磁波，再把电磁波还原成声音，里面的原理其实很简单，你要好好念书，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小格格摸摸小姑子的小脑袋，笑着解释道。 “我哥哥一直教我念书呢，嫂子你看我都学会写好多字了……”小丫头献宝似的取来纸笔，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真的不骗你！” “我们家彩娥这么厉害啊，都会写自己名字了！那会算数吗？” “嗯嗯，我能从一数到一千！” “那好，嫂子问你，一加一等于……” “等于二！” “那十加六呢？” “等于十六！” “那三乘四……” 小丫头都对答如流，这回轮到小格格挠头了。 “12的开平方根是多少？” 刘卫东笑得直捂肚子！ 不带这么欺负小孩的！ 缝纫机终于装好了，刘卫东取来一卷线团，塞进挡板下面的线槽里，再转动手轮，引出一根线到台面上。 小格格拿过来另一卷线，套在缝纫机顶部的立柱上，再绕过松紧器，穿过针眼。 缝纫机下面的皮带已经装好，她踩了几下踏板，缝纫机咔哒咔哒转动起来，锋利的针头上下穿飞，一切正常！ 小格格顿时觉得手痒，让彩娥拿来一块布，先试着调整一下线的松紧，然后才踩着踏板，将这块布从中间缝上。 果然比手工快得多了！ 小格格心灵手巧，没一会就把缝纫机学了个七七八八，她找来许多碎布头，蹬着缝纫机，没一会就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垫子出来。 “哥我厉不厉害？”小格格挥舞着用各色布拼成的垫子，一脸得意的冲刘卫东炫耀。 “我媳妇最厉害了！”刘卫东俯下身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唉呀妈呀！”小彩娥吓得小手捂住脸！ 哥哥嫂子，你们咋这样啊！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炕头，嗑着瓜子听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刘老汉看着新媳妇和儿子并肩坐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端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唉！ 老婆子要是活到现在，看到这一幕，八成也会笑醒！ 听了一会，刘老汉冲儿子招招手，把他叫到外屋。 “收音机不要听了，再听要把收音机听坏了，到时候人家格格不要，咱们还得买新的。” 刘卫东险些没笑出声，刚买的收音机就能听坏掉？ “爸你放心，收音机哪有听坏的？” “那……电池也不便宜。”刘老汉往屋子里瞅了一眼，有些不甘心。 “你明天把你韩姨叫来见个面，她就是有一百个不是，也是你妈的同宗姐妹，新媳妇进门，她应该见见的。” “爸你要不提这茬，我差点忘了我韩姨和我妈是姐妹，可是她连你这个姐夫都不认！算了你爱叫你叫去，我明天和格格出车赚钱去！” “你这孩子，真是……犟种一个，说话也不听！” 刘卫东进了门，小格格早已听到父子俩争吵的声音，冲刘卫东招招手，“哥，韩姨是谁啊？我听彩娥也说过。” “这件事要真扯起来，那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妈祖籍是山东的，她家祖宗闯关东去了长白山，在那立下好大一片家业，人称韩边外，后来家族中落，我妈跟着一支同宗亲戚到处流浪讨生活，再以后就嫁给我爹……” 刘卫东也是最近才知道这段模糊的家族史，小格格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一大早，韩姨拎着两盒点心，不请自来！ “卫东和他媳妇呢？”她进屋转了一圈没看到刘卫东和小格格，脸顿时拉下来，问道。 “他们俩出车了。”刘老汉招呼这位远房小姨子坐下，让彩娥去给她洗个苹果吃。 “老刘大哥，我咋听说卫东这媳妇成分不好呢？这可不行啊，你们老刘家，还有我们老韩家都是根正苗红的贫农，可不能娶那些不三不四的进门来！有辱门风么这不是……” “不准说我嫂子坏话！” 她话音未落，首先翻脸的竟然是五岁的小彩娥！ 求月票求全订！！啊啊啊！ 第120章 你媳妇是谁 第121章 你媳妇是谁？（求订阅） 小丫头瞪着大眼睛，狠狠盯着满嘴跑火车的韩姨，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转，刘老汉一皱眉，把女儿抱起来，“去外边玩，爸和你韩姨说说话。” “坏蛋，不许说我嫂子坏话！”小丫头咬着牙，小手指着韩姨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憋得通红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怒！ “去玩去玩！”刘老汉把女儿强行抱起来，送到门口，正巧周莲萍扶着肚子走出来，刘老汉急忙把女儿交她代管一会。 “你家这丫头咋这样，我还没说啥呢就翻脸了，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还得了？”韩姨叨叨咕咕，刘老汉苦笑着摇摇头，“她稀罕她嫂子嘛！我家儿媳妇人挺好的……” “得，老刘大哥你自己都点头同意了，我要再说啥那些逼养的就得说我里挑外撅，拆散人家好姻缘，到时候卫东肯定得怨我……那伱准备啥时候办事啊，需要啥你吱应一声，我在供销社就给你置办的齐唰的！” “先置办两床新被褥，家具我自己都打过了，全新白蜡木的，再就是锅碗瓢盆啥的，再弄点好白灰把屋子粉刷粉刷，厨房也得拾掇拾掇……” 刘老汉坐在炕头，掰着手指头，满心欢喜的和韩姨筹划婚礼所需的东西，小彩娥坐在隔壁周莲萍家里，抹着眼泪，气得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谁敢说我嫂子坏话，我……” “你嫂子那么好呢！”周莲萍端过来一个粗瓷盘子，上边盛着两块糕点，这是她一个亲戚送来的，一直没舍得吃。 “嗯嗯，我嫂子可好了，给我讲故事，搂着我睡觉觉，还给我编小辫呢！你看你看，今天的小辫就是我嫂子给我编的……” 小丫头可不客气，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晃着两条小短腿，和周莲萍讲起她哥哥给她带回来的漂亮嫂子。 “阿嚏！” 正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小格格打了个喷嚏，瞅瞅旁边开车的刘卫东，“哥，好像有人想我了！” “容贫道掐指一算，不是我妹妹，就是岳父大人在想你！”刘卫东握着方向盘，和她逗趣。 “哼，我还以为是你想我呢！”小格格白了他一眼，“哥，咱们拉一车煤能赚多少啊？” “我们帮市运输总公司往市里煤站拉煤的话，每车人家给我们两块钱还有十斤粮票，不过这次是给燕大拉煤，估计价格不会比这个低。” 在那个时代，家家户户取暖都靠烧煤，像轧钢厂这样的大企业会给员工们按照家庭人口分煤烧，一般来说两人以下的家庭给煤三百斤，三到四人的家庭给六百斤，以此类推。 想靠着这点煤熬过漫漫长冬当然不现实，所以居民们都得去附近指定的煤站去买煤，每家每户买煤的数量也是有限制的，要拿购煤证去，一个月限额一百五十斤。 就这个数，爱买不买，不买冻着，活该！ 今天这个活，还是老兵油子给他联系的，燕大是重点大学，教职员工多，需要的煤炭也多，但是他们是学校，没有车，不像轧钢厂有自己的运输队，一个电话就把煤炭运回来，通知工人们往家取就行了。 而且现如今这帮“臭老九”们很受歧视，一般的司机都不愿意给他们服务，也不知道老兵油子这家伙钻门盗洞，从哪认识了燕大一位管后勤的副科长，经他牵线搭桥，刘卫东才拿着燕大给开的证明，来大台煤矿拉煤。 煤矿的人早和他相熟了，见他开着蓝色大卡车进来，纷纷向他挥手致意。 刘卫东把燕大的证明递给副矿长老汤，老汤看也不看直接塞进口袋，递给他一根烟，“有阵子没见你了，干啥去了？” “我去草原接我媳妇来了。”刘卫东刚要点烟，却见小格格灼灼的眼神，急忙哈哈一声，把烟架在耳朵上。 “这就是你媳妇……你小子真能耐，不声不响的娶了这么漂亮的婆姨！” “哈哈，我俩有缘嘛！” 他和老汤寒暄几句，瞅瞅车已经装满，这才按了两下喇叭，缓缓驶出大台煤矿。 “哥，你刚才说去接你媳妇，你媳妇是谁……” 小格格一把捂住小嘴！ 糟了，差点忘了，我现在是他媳妇了！ 这不昨天刚领的证…… 哎呀萨仁格日勒，你真是个大糊涂虫！ 连自己结婚的事情都忘记！ “哈哈，真是个傻媳妇！”刘卫东没心没肺笑起来，换来小格格一顿白眼。 “哥，我想给阿布写封信，告诉他咱俩领证了，叫他也高兴一下。” “也是该给老爷子写封信，他这一走也快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在南方咋样了……” “是啊……”想起父亲，小格格的心就如刀绞般难受。 阿布今年六十多了，还要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像做贼一样到处东躲xz，活得不如一条丧家犬…… 提到老爷子，夫妻俩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驾驶室里再没了来时的欢声笑语，一路沉闷的从大台煤矿开回城里，直奔燕大而去。 “是刘卫东同志，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出手帮忙，今年冬天我们可都要挨冻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接见了他，两人寒暄几句，这位名叫田肖文的后勤科干事按照行价，一车煤给了刘卫东两块五运费，以及两斤副食票。 “我已经把车子开到你们院里了，你们抓紧卸车，趁着上午我好多拉几车。”刘卫东接过钱和票，塞进口袋里，催促道。 “行，我马上组织人手卸车，还要麻烦你多弄一些来，我们全校上千教职工都等着分煤呢！” 田干事千恩万谢。 “怎么样，咱们一天拉四趟，净赚十块钱。”刘卫东把燕大后勤科开的条子塞到小格格手里，冲他炫耀。 “哥你最厉害了！”小格格把条子仔细看了好几遍，她也高兴，真是读书千卷不如一技傍身，一天十块钱，要是干满一个月，那岂不是三百块到手？ 别忘了一车煤还给两斤副食票呢！ 想到这，小格格干劲更足了！ 打劫，交出月票 第121章 你敢收阎埠贵的鱼 第122章 你敢收阎埠贵的鱼？（求订阅） 煤送到后，田肖文就通知学校的教授副教授讲师们都来领煤，这帮戴着眼镜，身材瘦削，头发花白的老学究们一个个拎着麻袋，排着队站在煤堆前，眼巴巴看着后勤的几个员工们用铁锹把煤炭装进麻袋，然后抬到磅秤上逐一过称，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 所谓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柴”是排在首位的，京城的冬天漫长且寒冷，如果烧柴不够的话，别说取暖，就是连饭都吃不上。 大卡车又嘟嘟叫着开进燕大，满满一车煤，没有十吨也有八吨，老学究们一个个抻长脖子看，在他们眼里，这些黑色的煤疙瘩就是他们整个冬天赖以存活的宝贝！ “来来来卸车了！” 田肖文招呼几个工人打开车厢板，将上边的煤炭卸下来，这是今天第四车也是最后一车，隔着窗户，他递给刘卫东的漂亮媳妇一张条子，叫她下周一来后勤科结账。 很快，卸完煤，刘卫东按了两下喇叭，提示装卸工人闪开，他准备回轧钢厂交车了。 “这不是……”正在排队领烧煤的一个老爷子目光一瞥，看到坐在驾驶室里开车的小伙子，顿时眼睛一亮！ 林蔚行老爷子急匆匆走过去，手拍了两下车门，刘卫东停下来，摇下车窗，一看是他，笑了，“真巧啊老爷子，你也来领煤了？” “可不是么，六百斤煤，我这把老骨头也搬不动啊，这不找你来帮忙了嘛！” “帮忙也行，只是我现在急着把车送回厂里，你看……” “一百斤给伱一毛钱脚费，你看成不？”田干事也上来，和刘卫东笑着说道，“你看看我们这帮教授讲师们，一个个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刘同志要是方便的话，就帮帮忙！只要送到他们家门口就行！” “对，不白让你帮忙！”老爷子掏出两块钱抖了抖，大声喊道。 说实话，靠他这干巴巴的小身板，想把这六百斤煤拖回家，还不得把他累出个好歹！ 刘卫东一听，眼珠转了转，望向坐在副驾驶的媳妇，“格格，老爷子说让咱们帮他把煤炭送到家里去，一百斤给咱们一毛钱，你觉得这个生意咋样？” “我看行！”小格格看到老爷子花白的头发，就想起了自己那四处飘零的父亲，心里一软，说道。 “那就听我媳妇的！”刘卫东哈哈一笑，下了车，指挥工人们把装进麻袋的煤又扛进车厢里。 教职员工们都松了口气，煤好烧炭难运，现在有这位司机同志帮忙，就方便多了！ “辛苦刘同志了！”田干事冲刘卫东挥手致谢！ 刘卫东爽朗摆摆手，有钱不赚王八蛋，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趁着现在多赚点！ 他开着满满一车煤炭除了燕大校门，挨家挨户的给这些教职员工送煤。 小格格负责收钱，一百斤一毛钱，夫妻俩连续送了五趟，才帮着这些教职员工把煤炭送到家门口，净赚十四块三毛钱。 呼！ 握着一大把一毛票，小格格乐得大眼睛眯成小月牙！ “哥，没想到城里的钱这么好赚！”她满心欢喜的把钱又数了好几遍，掐着葱白手指盘算着今天的收成，一脸兴奋的和刘卫东说道。 今天总共赚了二十四块三毛钱，还有八斤副食票！ 一天就赚了我半年的工分！ 还是我哥说得对，读书千卷不如一技傍身！ “怎么样，你选的老公不错，跟着我才不会吃苦受穷！咱们的好日子在后边呢！”刘卫东得意一按车喇叭，换来小格格一声娇嗔，“吹牛大王！又开始自卖自夸了！” 交了车，两人回到四合院，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嫂子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就这么想嫂子？”小格格把她抱起来，捏捏小脸蛋，“今天有没有不乖？” “今天我可乖了，我中午还给爸爸做饭吃呢！” “呦这么厉害啊！等下你也给嫂子做晚饭吃呗！” “嘻嘻……”小彩娥憨憨一笑，两只小手搂着小格格的脖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往外看。 “嫂子，今天韩姨说你坏话，我……” 小丫头叽叽喳喳的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刘卫东进了后厨，打开锅盖，一看里面竟然炖着一条鱼！ “这是前院你三大爷送来的，说是咱们家新媳妇进门，不能亏了礼数……”刘老汉坐在灶下看着火候，笑道。 “爸你也是糊涂，谁的礼都敢收！那阎老抠的算计是出了名的，一分钱都能攥出豆油来，他能平白送咱们家一条鱼？” 刘卫东皱着眉，看看锅里这条大鲤鱼，撇撇嘴，对阎老抠的动机表示怀疑。 “再说了，格格她们家也不吃鱼……算了还是把这条鱼给他们还回去！”刘卫东虽然猜不到阎埠贵无事献殷勤的目的，但肯定是要占他刘卫东点便宜，所以…… 吃了他这一条鱼，不知道要还给他多少条鱼！ 刘老汉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刘卫东把做好的鱼盛出来，端到前院，给阎埠贵送了回去。 “这孩子……” 阎埠贵黑着脸把鱼收下来，心里咯噔咯噔的！ 看来让老大跟着刘卫东学车的计划要泡汤！ 阎家人倒是很高兴，终于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 每天红薯面棒子面，吃得胃里都反酸水！ 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又开着车去大台煤矿拉煤，一直干了三天，总算把燕大这个活给干完了。 “你们总共拉了四天，一天四车也就是十六车，按照一车两块五的价钱……”燕大的会计大姐左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右手按在条子上逐一核对完毕，这才打开抽屉，从里面数出四十块钱和三十二斤副食票，递过去。 “这钱，给你们俩谁？”会计握着钱，一脸坏笑的望向夫妻二人。 “当然是给我媳妇。”刘卫东干笑一声，咱现在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可不就得媳妇掌钱！ “小伙子挺识时务嘛！”会计大姐揶揄一声，“从哪淘腾这么好看的媳妇，赶明给我儿子也介绍个呗！” “好说好说！” 刘卫东打着哈哈，和小格格一前一后出了后勤科。 “哥，你猜猜咱们现在赚了多少了？”小格格握着钱，坐在燕大校园里的长椅上，神采飞扬，一脸兴奋！ “大概得一百块！”刘卫东故意装糊涂。 “才不是……”小格格打开腰间的一个布口袋——这是她用缝纫机做的——从里面掏出厚厚一叠票子，有十块的有五块的，但更多的还是一毛票子，一张张摞起来，足有三指厚。 刘卫东笑着看媳妇数钱，看她那聚精会神的劲儿，忍不住咯吱她一下。 “哥别闹，都数差了！”小格格嗔怪一声，只得从头数起。 一共是一百四十二块七毛，外加三十二斤副食票。 小格格把钱又塞回布口袋，小心翼翼系上扣子，轻轻吁了口气！ 有钱的感觉，就一个字！ 爽！ “哥……”小格格瞅瞅四下没人，凑过来，笑盈盈一声呼唤，听得刘卫东半边骨头都酥了！ 然后他的脸颊就猝不及防挨了一口！ “给你点奖励！” 求全订求月票！成绩好惨啦！ 第122章 《连山》八万言！ 第123章 《连山》八万言！ 送完煤，两人漫步在燕大校园里，看着一栋栋典雅别致的建筑物，小格格的眉目中闪过一丝落寞。 “哥，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在这里上学啦！”小格格很丧气的叹了一声，刘卫东一笑，“傻丫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世事总会变的，别着急。” 小格格没说什么，又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哥，咱们明天要去给工大拉煤吗？” “嗯，这是田干事给咱们介绍的活，趁着这个月厂子给我放假，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刘卫东噗嗤一笑，“怎么了格格，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哥，这几天车跑下来，让我有了思考的时间，我觉得我还得回医院继续学业，要是没有一技傍身，以后你会很辛苦的。如果我能侥幸当了医生，多赚点工资，帮伱分担一些，你肩头的担子也能轻一点……” 小格格瞅瞅四下没人，把头靠在他肩头，“我无时无刻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觉着要趁着年轻多学本领……” “我尊重你的选择。”刘卫东握着她的手，慢慢揉捏着，“咱们俩卿卿我我长相厮守，这是小我；学好医术为牧民们解除病痛，这才是我们追求的大我。所谓‘受光于庭户见一堂，受光于天下照四方’，你是牧民们的格格，当然有责任造福草原，造福牧民。再说了，咱们有车咱们怕什么，想你了一脚油门就冲过去……” “哥你真的这么想？”小格格抬起头，一双盈盈大眼盯着他看，一本正经的问道。 “当然啊，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灵魂，而并非谁是谁的附庸。”刘卫东笑着说道，“我也希望我媳妇是个救死扶伤，受人尊敬的神医，而不是每天盘着腿坐在炕上，抽着大烟袋，天天数落完我这个当老公的再数落孩子……” 小格格咯咯笑起来，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还抽大烟袋，我才不会那样呢，哥你放心，虽然以后的日子咱们俩不能时时在一起，但我心里永远念着你，想着你，爱着你……” “这么爱我啊，那就再亲一口！” “讨厌，当心被人看到！” 两人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腻腻歪歪互诉衷肠，远处走来一个俏丽的身影，刘卫东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他见过的林蔚行教授的女儿林文蕙。 “刘同志，怎么你也在这！”林文蕙对他的印象很深，第一眼就认出了刘卫东，但是当他看到和刘司机依偎在一起的那个漂亮女子时，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是林同志啊！”刘卫东只知道她是林蔚行教授的女儿，站起来和她握了下手，“这位是我爱人，萨仁格日勒。” 还是个蒙古族！ 林文蕙讪讪一笑，和小格格礼貌性握了下手，“正巧在这碰到你了，我就不去找别人了，我们家的炉子坏了，你能帮我修一下吗？” “我试试看！” 刘卫东很敬重林蔚行老教授的为人，疾风知劲草，在这个自身都难保的特殊时期，他还能不惜性命保护古籍，这份赤诚着实让他感动！ 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人，我们华夏文明才能薪火相传，永世不灭！ 小格格跟在刘卫东身后，目光警惕的看着没话找话的林文蕙，她敏锐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家男人不怀好意！ 老娘得防着点！ 林蔚行教授家住的是二层小楼，上下两层，装饰简单，靠墙是两排巨大的书架，上面早已空空如也，只贴着一张大大的“防民之口”的横幅。 好个老爷子，真有个性！ 刘卫东暗赞一声这老爷子胆子够大的，这要是被小-将们看到，八成又是一顿大皮鞭！ 而现在老爷子正蹲在地上，满头大汗的用红砖修葺炉子，他一个舞文弄墨的文人，放下笔杆子弄这泥水活实在超出了他的专业范围，拆了装装了拆，折腾半天仍没把炉子立好。 “老爷子我来！”刘卫东笑着从他手里接过小铲子，简简单单几下就把红砖垒好，将铁炉子架在上面。 架排烟管、安装风斗、查缝补漏…… 一番忙活之后，炉子终于搭好了，刘卫东取过一把刨花塞进炉膛，点燃。 “老爷子你记住，先点刨花热膛，然后放木头烧出底火，最后才能压上煤……”刘卫东见刨花烧得差不多了，拿起两块木头塞进去，叮嘱道。 “以前这活都是保姆干的，我爸哪干过这活啊……”林文蕙嘟囔一句，换来小格格一个白眼。 呦呵，还有保姆呢！ 挺趁啊！ 我们家都没保姆伺候！ “拉倒，说那些有啥用！”老爷子瞪了女儿一眼，取来纸笔，把烧炉子的顺序记下来。 等木头烧出炭火，刘卫东这才铲起一铲碎煤放了进去，碎煤冒出蓝色火光，屋子里慢慢暖了起来，老爷子脸上也露出笑容，他把刘卫东叫到屋子里，压低声音，“小伙子，上次那些东西都藏好了？” “您老放心，我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里有几本书你也拿走，等将来太平了，我再去向你要。”老爷子让刘卫东把门关好，他则趴在地上，将实木地板抠开，下面赫然露出一个小空间，他从里面翻出两本书，递到刘卫东手里。 刘卫东翻开一看，顿时一脸懵逼！ 这上边的文字，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既不是某种外文，也不是什么少数民族语言，似乎…… “这本书，是《连山》！” 连山？ 刘卫东脑瓜子嗡的一声！ 《周礼》云：“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易，二曰归藏，三曰周易。这三本书都是上古奇书，想当年周文王演周易，开先天六十四卦，一定华夏文脉之基，而《连山》更在《周易》之上，只可惜此等奇书早已失传，自汉之后便不见于经史！ “老爷子，这些文字？”刘卫东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这是水族的水文，如果能够破解这些水文，就可以把连山八万言都完完整整记录下来！” 老爷子手抚摸着这本早已发黄变脆，不知流传了多少个世代的古籍，目光变得柔和，“这是咱们民族的根啊，可不能毁在我手里！” 刘卫东：不能毁在你手里，难不成想毁在我手里？ 求月票求全订 第123章 被狼群堵在半路！ 第124章 被狼群堵在半路！ 出了林蔚行教授的家门，刘卫东领着小格格急匆匆开着车离开燕大，直奔轧钢厂而去。 “哥，这两本书好古老啊！” 小格格小心翼翼打开包在书本外面的红绸布，翻看一页，微微皱眉，“这上边的文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得！” “你当然认不得了，这是水族的水文。”刘卫东一笑，“相传华夏文脉源流有三，指的就是《连山》、《归葬》和《周易》，后来前两本失传，只剩下周文王推演的《周易》……” “这么厉害！”小格格一听，急忙把书本包好，轻轻放在膝盖上，再也不敢碰一下！ 万一缺了少了碰坏了，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回到家后，小格格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重返矿区医院继续当学徒，小彩娥见嫂子要走，哭得眼泪汪汪。 “闺女，我找西道街夏瞎子算了，明年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财神进门百无禁忌，我想把你们的婚礼定在那天，你看咋样？” 这还是自小格格进门以来咋刘老汉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 “全凭爸爸做主。”小格格俏脸一红，低着头嗯了一声，表示应允。 可她心里却和猫抓了一样，现在才农历九月初十，距离明年正月初八还有三个多月呢！ 也不知道着急！ 唉！ “这是上次在草原上给大家伙照的照片，我去照相馆洗出来了，等下咱们一并带上……”刘卫东递过来一个厚厚的大信封，正在抹着眼泪哭鼻子的小彩娥急忙抢过来，打开信封，一张一张的看。 “这个我认得，这个是嫂子，这个是哥哥……”小丫头晃着两条小短腿，靠在小格格身边，指着照片上的人叽叽喳喳。 “嫂子嫂子，这个人是谁啊？看上去好凶！” “他叫奥登格勒，伱哥哥还救过他儿子呢！”小格格搂着小姑子，给她讲照片上的人和风景。 “这只小狗真好看！” “这是敖其尔，是你哥哥从奥鲁特畜牧点要过来的，最是调皮，总喜欢咬我的鞋子……”小格格指了指自己鞋子，小彩娥揉揉眼睛一看，嘻嘻一笑，“真的有一排牙印呢！” 刘卫东坐在桌边，咬着笔杆给岳父大人写信，不时扭头看一眼正和妹妹有说有笑的小格格，心里感觉甜滋滋的！ 此生有你，足矣！ “阿布，请容许我这样称呼您老，因为我和格格已经领证结婚了，您在那边还好？汉中之地多湿热，我们给您寄去一条狼皮褥子……家里这边一切都好，勿念，随信附上结婚照一张，另有工程图纸一份，是我在长时间工作中总结经验，自主发明创造的半主动悬架系统，希望对您老的工作有所帮助……” 老爷子虽然跟随一汽南下的队伍跑到江汉去避难，可也并非万全之策，但如果老岳父能够拿出过硬的发明或者技术革新，成为技术大拿，不说升官发财，最起码自保无虞。 到那时别人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昨晚他趁着家人们都睡着了，悄悄潜入到系统仓库内，在上千件汽车技术中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半主动悬架技术，一来这项技术结构简单，便于大规模仿制生产；二来可以有效减轻老式载重卡车缺乏减震，颠簸严重的弊病，能够大大改善车辆的舒适性和运输安全。 当然以现在的技术水平，想要百分百复刻后世的带传感器自动调节的半主动悬挂系统着实有些难度，所以刘卫东把传感部分取消掉，仅保留机械悬挂部分。 他把这封信还有图纸都塞进一个大邮包里，准备明天一早送到邮局邮寄出去。 “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小格格把粘人的小彩娥哄睡着后，来到外间屋，把他写完的信拿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需要再增添一些内容吗？我尊贵的夫人？”刘卫东把信递给她，笑着揶揄道，小格格捏捏他的耳朵，学着老王爷说话的声音，“不错不错，这个女婿还算孝顺，老夫很满意！” 刘卫东笑了笑，站起身，手揽住她的腰肢，冲她挑挑眉毛，小格格蓦然俏脸红透，“不知是哪个小狗说的，领了结婚证并不算真正的结婚，只有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才算结婚，到那时候再合卺同床……” 小格格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怎么了哥，等不及了？” 一番话说得刘卫东面红耳赤，心里暗暗嘀咕一句这个小妖精！ “我是你媳妇，你想干啥就干啥，不要这么看着我……”小格格有心逗逗他，故意咯吱他，拿话激他，刘卫东把心一横，抱起小格格，就要横行不法！ “咳咳！”睡梦中的刘老汉咳嗽两声，两人顿时兴致全无，小格格翻了一下白眼，悻悻回到里屋，脱衣睡觉！ “这小屋子，一点都不隔音……”小格格躺在炕上，看看睡得正熟的小姑子，郁闷想到。 哎呀萨仁格日勒，你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净想这些事，丢死人了！ 她扯过被子蒙住红红的脸，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开着车把邮包送到邮局寄了出去，等到把工大的煤炭运完，揣着八十多块钱，拉上满满一车煤，两人又踏上了前往草原的路途！ 车子行驶在大草原上，才短短十几天过去，原本碧绿如洗的草原就已经变作金黄，风吹着成熟的草籽漫天飞舞，路边的旱獭吃得肥胖，一个个抻着脖子四处张望，看到呼啸开过来的汽车，发出吱吱的报警声！ 终于又回来了！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哥，你要每个月都来看我一次！”坐在驾驶室里，看着前方大大的“白云鄂博矿区”的牌匾，小格格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往下掉。 虽然提起学医，她信念坚定绝不动摇，可是真要和亲爱的丈夫分开，她又舍不得了，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 “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每个月都来一次，给你带好吃的，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 刘卫东把媳妇抱在怀里，也有些心疼，这苦命丫头刚刚过了几天逍遥随心的日子，又要回到矿区医院这个名利场里，备受煎熬！ “拉钩！” 小格格伸出小手指，刘卫东苦笑一声，也伸出手指，两根手指勾在一起，小格格这才破涕为笑，“谁要是反悔，谁就是小狗，汪汪！” “好好好我是小狗……呸呸，我绝不当小狗，保证按时到！”刘卫东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格格俏脸一红，却又把脸转过去，“这边也要来一下！” 这丫头，越来越粘人了！ 刘卫东笑笑，捏捏她的小脸蛋，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要想着我，我下个月一号就来。” “嗯，哥你多赚钱给我买好吃的，我好好学习医术，将来治病救人。”小格格把头靠在他肩头，莫名觉得纷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目送小格格提着行李包进了矿区，刘卫东按了两下喇叭，小格格扭过头，冲他挥挥手，眼泪又顺着眼角滚了下来。 唉！ 他眼睁睁看着媳妇进了矿区大院，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这才开着车，独自一人直奔黄草岭畜牧点。 一路上但见牧草枯黄，西风刚烈，透着刺骨寒意，草原上最难熬的季节马上就要到来了！ 前方出现了一群奔跑的影子，刘卫东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大群黄羊！ 数量足有上千只！ 怪事，这么好的牧草，黄羊怎么不吃，反而急急如丧家之犬，没命奔跑？ 他往羊群后边一看，顿时脑后凉风直冒！ 狼群！ “ 第124章 黄羊群跑到红星湖边了！ 第125章 黄羊群跑到红星湖边了！（求订阅） 被秋风吹作枯黄的大草原上，无数黄羊被狼群追得四散奔逃，狼王坐镇一个小山坡上，眯缝着眼睛，指挥若定，准备趁着寒冬来临，将这些黄羊全部消灭，成为牠们冬天的“储备粮”。 直到一辆蓝色大卡车出现在牠的视线中。 狼王虽然不认识刘卫东，但是牠却记得这辆蓝色大卡车。 几个月前，就是这辆蓝色大卡车撞死了自己两个得力手下，也是这辆车子上的人掏了牠的狼窝，将刚刚睁开眼睛的八只狼崽都抛向高空，让这些可怜的小生命还没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上，就又回到了长生天的怀抱！ 上次围攻畜牧点，给狼崽报仇，又是这辆车上的人指挥，杀了本狼许多部下…… 狼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锁定这辆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蓝色大卡车！ “嗷呜！” 奔跑的狼群中立刻窜出两条巨狼，拦在蓝色大卡车面前，隔着玻璃窗户，刘卫东看着这两条巨狼，每一头都有小牛犊子大小，全身狼毛扎撒起来，面带凶光，死死盯着他。 狼来寻仇了！ 刘卫东从工具箱里54式手枪，这是上头配给司机的，被老兵油子拿回去和寡妇们炫耀，直到上次要去巴音陶克公社给小格格开证明，他才要了回来。 他卸下弹夹，数了数，就剩下五发子弹了。 而眼前的狼群…… 最起码也得有二十头！ 隔着车窗玻璃，他看了看远处小山坡上的狼王，没想到这货也在盯着他看！ 狼王的眼神极其恶毒，凶残！ 似乎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怎么办，五发子弹，就算是我打得再准，顶多也就打死五头狼，可对面还剩下十多头…… 除非狼群乖乖排成一条线，让我一枪全部爆头！ 狼王：你咋不上天呢！ 可是狼王十分鸡贼，远远躲到小山坡上，距离足有五百米，已经远远超出了54式手枪的射程！ 看着面前如哼哈二将一般堵住去路的两头巨狼，刘卫东着实有些心慌慌！ 下次来草原，一定要多带些鞭炮！ “嗷呜！” 远方的狼嚎随风飘来，雄浑有力的声音中透出不容辩驳的严厉！ 狼群迅速改变队形，从原先的散兵线快速变成一条直线，将准备翻过小山坡逃往南边的黄羊群给圈了回来！ 被狼群撵得乱跑乱撞的黄羊群顿时失了章法，些许公羊聚集在一起，低着头，想要用锋利的羊角去反抗狼群，可是被狼群吼上两声后就吓得四处乱窜，把原本还有秩序的羊群冲得乱七八糟。 狼群很聪明，风从西北来，牠们就把黄羊群往上风向赶，这样黄羊群顶着猛烈的西北风，无法发挥奔跑的优势，只能任由其宰割。 刘卫东坐在车里，向远处张望，这批黄羊群足有两千多头，如果被这群狼继续驱赶着往西北方向走，估计只要一天时间就能到达边界线，到时候这些羊窜入外蒙…… 现在边境线上还没有架设铁丝网，各种羊群狼群还都处于自由来往的状态，刘卫东又看了看蹲在车前，随时准备扑上来咬破铁皮，把他拽出车子狠狠抽他一顿大嘴巴的两头巨狼，使劲按了下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这片草原上，不但把盯梢的两头巨狼吓得一激灵，就连五百米外的狼王也被吓到了！ 见按喇叭有效，刘卫东继续按，使劲按！ 嘟嘟嘟！ 急促的喇叭声连绵不断，那些正在驱赶羊群往西北走的狼也都被惊住了，一个个驻足山坡上，一脸疑惑的望向狼王！ 狼王气急败坏！ 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声音，把本狼王的命令都给搞乱套了！ 趁着狼群愣神的功夫，黄羊们马上调转方向，顺风东南方向跑去！ 黄羊奔跑速度极快，简直如同利箭一般，再加上有强盛西北风的加持，无数黄羊撕破狼群的包围圈，如同一道道黄色的闪电穿行在秋季的草原之上，速度达到了每小时六十公里！ 这辆经过改装的解放大卡车满载的速度也不过每小时三十三公里！ 千羊奔腾，在茫茫草原上划出无数道黄色残影，场面蔚为壮观！ 刘卫东眼巴巴的看着黄羊群从狼群眼皮子底下蹿出去，快速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狼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布局策划的围猎，竟然被这个人类几个喇叭声就给打得落花流水！ “嗷呜！” 愤怒的狼王高高仰起脖子，不停发号施令，被汽车喇叭搞蒙的狼群也马上恢复了秩序，按照狼王的命令，开始疯狂追杀黄羊！ 就连盯梢的两头巨狼也一脸不甘的放弃蓝色大卡车，加入到追逐黄羊群的战斗中去！ 呼！ 看着随羊群远去的狼群，刘卫东轻轻吁了口气，把手枪放好，这才启动汽车，继续向黄草岭畜牧点而去。 “叔叔来了！” 孩子们站在山坡上，看着飞驰而来的蓝色汽车，高兴得又蹦又跳！ 刘卫东把车停在莫日根大叔家门口，打开车厢板，将十吨煤卸下来，余永和跑过来，“叔叔你来晚了，阿布和额吉他们都上山了！” “上山？这附近也没有山啊！”刘卫东一脸疑惑，还是其木格解释了一下，“红星湖边跑过来好多黄羊，阿布就召集所有人去打黄羊了。” 刘卫东马上意识到，跑到红星湖那的黄羊，百分之九十就是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那群！ “走，上车，咱们也去红星湖打黄羊去！” 刘卫东留了个心眼，现在大人们都去湖边打黄羊了，如果狼群趁机偷袭畜牧点，这些孩子就危险了！ “哦哦哦坐大汽车喽！” 孩子们倒是高兴，一个个撅着小屁股爬上车厢，手扶着木头护栏，高兴得嗷嗷直叫。 刘卫东启动车子，直奔红星湖边。 “卫东来了！” 湖边不远处，黄草岭畜牧点的主力都趴在草稞子里，屏气凝神，静静看着围在红星湖边拼命喝水的黄羊们。 刘卫东也把车停下来，放下车厢板，孩子们跑到各自父母身边，探头探脑往下边看。 刘卫东也高抬腿轻落步，走到莫日根大叔身边，向下张望。 “中午的时候跑过来这么一群黄羊，你看看都聚在水边喝水呢！” 莫日根大叔也没时间和他客套，指着下面的红星湖，小声嘀咕。 刘卫东一看，离去十多天，红星湖的水片缩减不少，从原先的一百二十亩变成了九十亩左右，但湖水依旧清亮，表面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壳。 上千头黄羊围在这个方圆几百里唯一一处水源地旁，前腿跪地，抻长脖子探进水里，咕嘟咕嘟，疯狂往小肚子里灌水！ 牧民们看得心疼！ 水啊！ 那可是我们千辛万苦留下来的一点秋雨雨水，留着给自家牛羊过冬用的，都让伱们给喝光了！ 红星湖对岸，忽然传来旱獭急促的吱吱声！ 一头全身银灰色毛皮，身量足有牛犊子大小的巨狼出现在草丛中！ 每天一万字更新，累啊！ 第125章 狼群大屠杀！ 第126章 狼群大屠杀！（求订阅） 人、狼、黄羊，三方都屏气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猎物就飞了！ 黄羊：猎物……不会是我！ “来时我就被这些狼堵在半路了，当时牠们想把黄羊往边境上赶……”刘卫东和莫日根小声说着话，莫日根双眼死死盯着下边这些黄羊和狼，慢慢举起老套筒比划了两下，却又放了下去。 一枪下去，肯定会打破三方平衡，到时候麻烦那就大了！ 这群黄羊不知道被狼群蹲了多久，一个个早就饥渴难耐，正是因为遇到了红星湖牠们才停下脚，如果现在就贸然惊动他们，恐怕…… “大叔，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是让黄羊喝饱，等到明天清晨黄羊要起来撒尿的时候狼群就会追牠们，这样羊群跑不快，就都成了狼的食物了……” “纯扯王八蛋！”莫日根大叔低声骂了一句，“黄羊要是那么蠢，早被狼群给灭绝种了，还能在草原上到处乱蹦跶？” “那究竟是……” “狼群再厉害，也只能逮着些生病的受伤的，年纪大的跑不动的黄羊，那些健壮的黄羊跑起来像一阵风，别说狼，就是你的汽车都追不上！” 莫日根大叔摸出烟卷，点燃抽了一口，紧紧盯着下边那些黄羊，“黄羊就是草原上的蝗虫，你看看湖边这片草场，昨天还有一肘高，这才几个小时就被啃得只剩光茬了，别看牠的个头不大，可是比牛都能吃啊！” 不等刘卫东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狼群趁着黄羊撒尿去撵牠们，我们祖祖辈辈打了不知多少黄羊，从来没见到过，不过等下伱就瞅见狼群有多厉害了！” 刘卫东顺着他手指指向，这才发现湖对岸的草稞子里，竟然隐藏着不止一头狼！ 二十多头狼悉数到位，狼群已经将南岸包围，而饥渴至极的黄羊仍浑然未觉，趴在水边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水。 水实在太难得了，尤其是初冬时分，牧草干枯死亡，秋雨已经被阳光和寒风蒸发殆尽，雪还没有降下，几百里广袤草原就这么一个小湖泊…… 如果没有刘卫东主动截留秋雨，怕是连这点水也存不下！ 草原上水就是生命！ 黄羊们渴了许久，现在见到这一汪碧水，一个个疯了似的拼命喝，直到撑得小肚溜圆，仍旧躺在水边，继续咕嘟咕嘟吐着水泡，想要再多喝一点。 黄羊也有自己的考量，现在草原上极少能看到水，趁着有水喝抓紧灌饱，谁知道下一个水坑在哪呢？ 见大部分黄羊都已经喝饱，躲在对面草丛里的狼群终于又有了动作！ 散兵线式的包围圈已经形成！ 目标就是眼前这一千多头喝饱水的黄羊！ 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显，人类和狼群从南北两个方向将这群置身于红星湖畔喝水的黄羊群给包围了，如果人类一方主动开火，那么羊群肯定会扑向南岸的草原里，到时候区区二十头狼根本抵挡不住黄羊群。 而如果狼群动手的话，黄羊群惊慌失措之下一定会冲进水浅的红星湖，到时候必定陷身于湖水中不能自拔，届时狼群就可以冲过去，将黄羊逐个咬断脖子！ 因势利导，善用地形，可见狼群的战术战法要比人类高明出一大截！ 黄羊中也有不少喝饱了水，从湖边站了起来，舒爽打个响鼻，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喝一顿了！ 是时候了！ 就在狼群准备动手的时候，又一群黄羊风一般冲到湖边，足有五百多头，刚到湖边就把脑袋塞进湖水里，咕嘟嘟一顿猛灌！ 两拨羊群汇到一起，湖边出现了小小的混乱，就在这个时候，狼王忽然一声长嚎，命令手下向羊群发动了总攻！ 湖对岸的草丛里闪电般窜出二十多头大狼，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冲入羊群，黄羊顿时惊慌失措，纷纷选择向湖水深处躲避！ 这样一来，正中狼王下怀！ 湖面上顿时密密麻麻挤满了被驱赶进来的黄羊，一个个被湖水浸透全身，只留一个脑袋在上边，不停发出哞哞的求救声！ 二十多头狼，数量终究还是少了些，包围圈画的很大，可惜漏洞百出，那些健壮的黄羊拼死冲出包围圈，剩下的七百多只黄羊被狼群驱赶到湖水里，一个个抻长脖子，发出绝望的哀鸣！ 狼王又是一声吼，狼群开始了大屠杀！ 锋利的牙齿轻而易举撕破黄羊的脖子，咬断气管，黄羊瞪大眼珠子，在湖水里不停扑腾，血水和湖水混到一起，污染了清澈透明的红星湖！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从高处看，二十多头狼如同二十多把锋利的屠刀，深深嵌入黄羊群中，将这些毫无还击能力的草原精灵一个个结果掉，慌不择路的黄羊为了逃命，纷纷选择钻进更深的湖水中，最终湖水没过脖子，只剩下一串串气泡！ “狼群极聪明，也极可恨，二十多头狼一个冬天能吃掉几只黄羊？但牠们就是这般贪婪，恨不得把这七百多只黄羊全部杀光！” 看着下面惨烈的大屠杀，森格抽了根烟，嘀咕道。 “狼的嗜血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我看牠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像咱们示威。”刘卫东趴在地上，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扭头看看自己的大卡车。 相信狼王也早就看到了。 “队长，动手不？”奥登格勒攥了一把枯黄的牧草，扭头问到。 “这群黄羊怕是废了……”莫日根大叔掐灭烟头，一双细长的眼睛牢牢锁定下方，摇摇头，“等狼群把黄羊都杀光了，咱们再去下边捡漏嘛！” 众人连连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半个小时后，红星湖畔，黄羊尸体横七竖八躺在水里，湖水和血水融为一体，把这泓碧蓝色的湖水染成了酱红色。 狼群扯着还在蹬腿的黄羊，拽到岸边，撕开皮肉，开始大快朵颐。 狼王始终隐没于对岸的草丛中，一直没有露面，莫日根大叔一看时机差不多了，抄起老套筒开了一枪。 枪声回荡在草原上空，惊得狼群一愣，然后就看到上百个牧民手持各种武器，从北边岸上冲了过来！ 嗷呜！ 狼王一声长嚎，命令手下撤退！ 上次在黄草岭畜牧点损失惨重，狼王再也不会选择和人类硬刚！ “小心！” 莫日根大叔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命令刘卫东快点开车回畜牧点！ 畜牧点里还有十多头断奶的小牛犊！ 狼王说交出全订和票票，不然嘿嘿 第126章 狼：你是不是玩不起 第127章 狼：你是不是玩不起？（求订阅） 等到刘卫东开着车回到畜牧点时，被眼前惨烈的一幕给吓傻了！ 两头巨狼，也许就是刚才堵在他车前的哼哈二将，不知怎的已经打开牛圈圈门，对准这些小牛犊疯狂屠杀！ 巨狼扑到一头红白花小牛犊身上，前爪扒住牠的脖子，锋利的大嘴张开，森森白牙如同两排最锋利的锯齿，狠狠咬在小牛犊的脖子上！ 小牛犊惊惶万状，在牛圈里到处乱窜，脑袋砰砰撞在木头围栏上，也没把挂在身上的巨狼甩掉！ 刘卫东急忙抄起一旁的套马杆，伸进牛圈里，大声呼喊着，想要把狼头套进来，可是狼一看到他来了，马上放弃牛犊，龇牙咧嘴，一口咬住套马杆使劲撕扯！ 另一头狼则轻而易举的撕开一头小牛犊的脖子，鲜血噗的喷洒出来，将木头围栏染得通红！ 两头狼，四只幽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刘卫东紧握套马杆的手有些发抖，他不干确定能否凭借一己之力干掉这两头凶猛巨兽。 砰！ 刘卫东手疾眼快，直接把牛圈圈门关上！ 两头狼顿时面面相觑！ 狼：你是不是玩不起？ 这下攻守之势一下子逆转了，自从上次被狼偷袭之后，刘卫东运来木头，把牛圈羊圈都重新修了一遍，不但换上了新木头，还加高了不少！ 两头被困在牛圈里的狼顿时惊慌失措，前爪搭在木头围栏上，拼命往上跳，怎奈牛圈的围栏足有两米高，牠们憋足了劲儿也跳不出去！ 刘卫东又抄起套马杆，从木栅栏的缝隙伸进去，想要把狼套住，两头狼缩着脖子，龇牙咧嘴，一口咬住套马杆，凶巴巴使劲撕扯，恨不得把套马杆扯得粉碎！ 小牛犊们被吓得哞哞直叫，躲进牛圈墙角，低着头，用头顶刚刚生出的尖尖小角对准狼群，防备狼再次扑过来。 “恩人我来了！” 紧急时刻，奥登格勒跑回来相助，刘卫东让他手持套马杆吸引狼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则蹲下来，将一根棍子从下面的缝隙伸进去，照着狼腿打！ 狼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一招，被打得来回乱蹦，奥登格勒瞅准时机，套马杆猛地向下一罩，一头狼的脖子就被死死套住，紧接着往后一拽，这头倒霉的狼就被牛皮绳牢牢勒紧脖子，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双眼翻白舌头突出老长…… “快来过来！” 阿依丝大婶放心不下牛群，也跑回来，见到奥登格勒和刘卫东正在抓狼，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手持羊毛绳子，隔着木栅栏的缝隙，一把抓住狼的前爪，刷刷几下，直接把狼爪捆在木头桩子上！ 这头巨狼像抽筋似的拼命挣扎，可惜羊毛绳子非常结实，牠拽了半天也没拽出去。 至于剩下的一头巨狼…… 奥登格勒打开牛圈圈门，刚要冲进去把剩下的那头也逮住，没想到这头狼竟然一缩身，直接从他裤裆下面钻了出去！ 靠！ 刘卫东气得一跺脚！ 这边正紧张抓狼，红星湖那边众人也没闲着，大家顾不得寒冷，纷纷冲到湖水里，把被狼群驱赶进来的黄羊一只只拎上来，扔到岸上。 大部分黄羊是被淹死的，只有一小部分被狼群咬断喉咙，还有一部分被陷在湖水里侥幸没死的，也在使劲扑腾，被莫日根大叔领人逐一抓住，拖到岸边。 对淹死的，要及时放血处理掉，被狼咬死的则要砍掉伤口，开膛破肚，只取下腔子抬走。 又是一场血腥屠杀，狼群隐匿在草丛里，一脸不甘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被人类夺走。 看着铺满整个湖岸的黄羊尸体，莫日根大叔长长吁了口气，让森格把那些侥幸没被淹死的黄羊放掉。 “牠们没死在狼嘴和湖水里，就是长生天放过了牠们，当然也不能死在我们手里！”见森格一脸不情愿，莫日根大叔笑道。 如果狼群没吃的，牠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祸祸羊群了。 “走走，以后跑快点，不要被狼群盯上！”森格把这一百多只幸运儿驱赶出去，黄羊们顿时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向东南逃窜，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人类抬着收拾干净的黄羊走了，留下一地羊肠子羊肚子羊头…… 狼群静静地躲在草丛里，眼巴巴看着那些还散发着热气的内脏，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人类全部撤走，狼王这才钻出草丛，来到湖边，咬着一节黄羊肠子，狼吞虎咽。 霎时，湖边一片咔嚓咔嚓的啃噬声。 抬回来的黄羊都摊在地上，浇上水，不一会上边就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壳，至于被困在牛圈木栅栏上那头可怜的狼，莫日根大叔抄起一根铁棍，直接送牠去了长生天那里。 然后就是趁热剥狼皮，给狼开膛破肚。 刘卫东还很好奇的用匕首豁开狼的胃部，他倒是想看看这些狼在草原上都吃些什么。 黄鼠、黄鼠狼、野兔…… 基本上还是以黄鼠居多。 敖其尔从远处跑过来，刘卫东抱起小狗一看，脑瓜子嗡的一声！ 小狗的肩膀有两个深深的狼牙豁口，鲜血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流，小狗依偎在他怀里，疼得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大眼睛噗噗的往下掉眼泪。 “还好卫东你把孩子们带了过去，不然……”阿依丝大婶急匆匆拿出药，给敖其尔洒在伤口上，莫日根大叔将整张狼皮剥下来，也是有些后怕，“这狼聪明的很呢，牠们早就看出咱们的人都在北边，就过来偷袭，要是孩子们留在畜牧点，怕是一个也活不下来！” “还不是怪你，看到那么大一群黄羊就乱套了，把大家都叫去捡便宜，要不是卫东开车过来，今天指不定啥样呢！” 阿依丝大婶愤怒数落着丈夫，莫日根大叔干笑两声，不敢反驳。 “主要是咱们的小狗都还没长起来，不然也能和狼拼上一拼。”刘卫东抱着受伤的小狗，有些惋惜刚才跑掉的那头狼。 一张狼皮四五十块钱呢！ 小牛犊被狼咬死一头，另一头伤得也很重，眼见活不成了，莫日根大叔只能咬着牙，一刀送牠去了长生天那里。 真是血腥杀戮的一天。 但是从狼嘴里夺下来的丰盛战利品很快冲散了损失两头牛犊的郁闷心情，大家伙在蒙古包前架起火，烤着鲜嫩的黄羊肉，有说有笑。 “对了卫东，伱和小格格领证了没？”阿依丝大婶一直挂念着呢！ “领证了，我爸也找人查了日子，明年正月初八结婚。”刘卫东笑道。 “那好啊，我们可是要讨你一杯喜酒喝的！”莫日根大叔哈哈大笑，“过阵子我们几个畜牧点要联合起来去狩猎，到时候我们多打些猎物，给你们好好筹办一下婚礼！” “狩猎？”刘卫东烤着黄羊肉，一愣。 “是了么，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规矩嘛！”莫日根大叔又望向红星湖边那片草场，“黄羊吃草吃的太狠了，就那么一大会的功夫，就啃掉了一大片好牧草，要是让牠们再这么啃下去，牛羊过冬的草就都没了嘛！” 提起那片草地，莫日根就心疼得不得了！ 所以，就要年年狩猎，控制黄羊种群规模？ 草原的生活远比这要残酷 第127章 草原上的动物都来了！ 第128章 草原上的动物都来了！ 畜牧点的人也都没法子，上头要求明年把羊群规模扩张到一万只，比现今的四千只再翻上一倍半！ 今年雨水足草长得好，所以牛羊才能顺利贴了秋膘，如果明年春旱，到时候别说扩张羊群，就是现有的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有时候莫日根反倒羡慕内地的农民，甭管旱涝，最起码庄稼种下去，多少还有个收成，在草原上放羊着实不靠谱，不但要防狼防火，还要和老天斗，和疾病斗，还要和那些求毛不懂瞎几把指挥的上头斗…… 唉！ 牧民难啊！ 你以为这口肉是那么容易吃到嘴的？ 吃过喝过，阿依丝大婶领着妇女们把黄羊肉切成一条条的，挂在杆子上晾晒，在没有冰箱的年代，保存肉食也是个大难题。 刘卫东进了蒙古包，受伤的小敖其尔委屈巴巴的躺在羊皮垫子上，见他进来，摇摇尾巴，叫了一声。 刘卫东递过去一块烤熟的黄羊肉，小家伙顿时来了精神，吭的一口咬住，用两只前爪抱着，一口一口撕扯着，使劲往肚子里咽。 “慢点吃……” 刘卫东坐在地上，看着恶狗扑食的敖其尔，笑了笑，又想起了自己的夫人——萨仁格日勒多罗郡主阁下。 “这个时间了她还在学习……” 他双手抱着膝盖，暗暗想道。 本来这次他也没打算在黄草岭长住，只是趁着送小格格去矿区医院的便来送一车煤炭和上次的照片，顺带着把林蔚行老爷子给的两本书藏到那个古墓里。 “哇，照得真清晰啊！” 蒙古包里，牧民们借着羊油灯的光芒，一脸兴奋的欣赏照片。 “奥登格勒家的！”森格把照片按照每家每户分好，逐一念名，让家长过来取照片。 “巴图家的！” “拉加布家的！” 众人欢天喜地，把一家人的照片接过来，不等回家，就坐在蒙古包里一张张欣赏起来。 “嘎日图老爷子，你的照片！” 最后念到的是嘎日图老爷子，老爷子虽然疯疯癫癫，但也是畜牧点的一份子，刘卫东也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 “到！”老爷子站起来，喊了一声，把大伙逗得直笑。 “给你的照片！”森格把几张照片递过去，老爷子接过来，仔细一看，嘿嘿笑起来。 “真好看，嘿嘿，变天了要……” “老爷子，伱认识这上边的人是谁吗？”奥登格勒的媳妇故意逗他，老爷子歪着头辨认了半天，忽然喊了一声，“是大神仙！” 卧槽！ 大家伙都笑得前仰后合！ 余永和坐在角落里，小手攥着自己的照片，呆呆的看。 刘卫东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瓜，“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妈以前也领我去照照片，来时路上被我弄丢了。”小家伙抹了把眼泪，“叔叔，妈妈会怪我吗？” “不会，当然不会，你又不是有意弄丢的。”刘卫东揽过小家伙的肩膀，“按照草原上的说法，你爸爸妈妈把你托付给了长生天，长生天又把你托付给了莫日根大叔……” “叔叔，长生天是谁？”小家伙歪着小脑瓜问道。 “长生天就是腾格里，也就是咱们汉族说的老天爷，道家所说的天道。”刘卫东帮他擦掉脸上的草木灰，“本质上就是大自然。” “那大自然又是谁？” 这下把刘卫东给问蒙了。 小孩牙子，不要这么刨根问底好不好！ 余永和的情绪好了一些，他靠在刘卫东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过翻来覆去都绕不开红星湖。 “叔叔你知道吗，现在早晨有好多鸟和野兔都跑到红星湖边去喝水，一抓一大片，额吉不让我抓，说杀生太多不好……” “湖边我还看到过白狐狸呢，长得可漂亮，全身都是白的，就两只眼睛是黑的……” 刘卫东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给草原上的生灵创造了一个赖以生存的水源！ 按照目前湖面水位下降的速度，大约能坚持到明年春天，如果春天能多下几场大雪，还可以给湖面补充一些水分…… “黄羊可恶嘛，喝掉了那么多水！” 现在这个小小的湖泊成了黄草岭畜牧点的宝贝疙瘩，每天莫日根大叔都要骑着马去湖边转上一圈，看到这汪水，他的心里就有底了。 卫东给我们做了件大好事啊！ 前几天奥鲁特畜牧点的人来，看到这个小湖泊，羡慕得眼珠子都绿了！临行时千叮咛万嘱咐，说刘卫东再来，务必要他去奥鲁特一趟，给他们也弄个湖泊出来。 一大早，莫日根大叔就骑着马，又去湖边例行巡视去了。 昨天宰杀五百多只黄羊扔下的羊肠子羊肚子早被各种动物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肉星都没剩下，湖水表面冻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一群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鸟正站在冰面上，用锋利的喙啄破薄薄的冰层喝水。 “走，都走！”莫日根大叔跳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一大袋子石灰，用脚踩碎冰层，将石灰倒了进去，再用马鞭搅拌了几下。 石灰与水发生反应，滚滚热气从冰层下方升起，很快便将冰层化开，漂浮在湖面上空。 这是刘卫东教给他的方法，用石灰给水消毒，可以有效减少水中的寄生虫和病菌，防止牛羊生病。 莫日根像个精明的会计一样计算着湖里还剩下多少水，能不能坚持到明年春天，最终的结果让他很满意，昨天捕猎黄羊的时候，有些黄羊都被水淹没了脖子，可见湖心水很深，再加上马上入冬了，到时候下上几场雪，又能给湖里补充不少水分…… 刘卫东抱着敖其尔走过来，小狗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正瞪着一双黑眼睛，好奇看着水汽滚滚的湖面。 莫日根大叔打马过来，指着湖对岸的草丛，冲刘卫东一笑，“卫东看到没，跑过来蹭水喝的小家伙们都躲在里面呢！” 刘卫东一脸好奇，从他这个角度往对面的草场看，只能看到一大片被黄羊席卷后剩下的草茬子，根本看不到里面隐藏着多少动物。 莫日根大叔一笑，牵着马来到他身边，两人席地而坐，就看到对面的草丛中扑棱棱飞出一大群雪雀，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落在湖边开始喝水。 胖乎乎的沙半鸡一拽一拽的从草丛里钻出来，低下头，噙上一口水，高高扬起头，喉咙咕噜咕噜的动，把水咽下去，然后低头再来一口。 草地里轰的一声飞起一大片灰黑色的小点，如同雨点一般噼里啪啦落在湖边，与先前来到的雪雀争争吵吵，抢夺湖边的饮水地。 这群是麻雀。 喜鹊来了，黄鼠狼也来了，就连马上要进入冬眠的獾子、旱獭也都跑过来蹭水喝。 刘卫东甚至看到了余永和说过的那只白狐狸，一身雪白的皮毛，只有眼睛和鼻头是黑色的，一条蓬松的长尾巴轻轻摆动，如同优雅的贵妇人一般静静蹲在水边，看着动物们喝水。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之举，竟然养活了如此众多的草原小生灵！ 求月票求全订 第128章 那匹马的性子太烈，你驯不了！ 第129章 那匹马的性子太烈，你驯不了！（求订阅） 喝饱水的牛羊们悠然啃食着枯黄的干草，秋风吹红了牧民的脸庞，也吹熟了草籽，在草籽的滋养下，牛羊们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肥壮起来，积攒下的厚厚脂肪可以帮助他们渡过难熬的冬天。 等到第一场冬雪降下，那时将是牛羊最肥的时候，畜牧点就要宰杀一部分牛羊存储起来，作为冬天的食物。 今年草长得好，食草动物们也都吃得膘肥体壮，那些旱獭和獾子们一个个胖得连脖子都没了，走路时身上的肥肉都在颤；雪雀和沙半鸡也都肥得像一个个小肉球，大草原上的生灵们从来没像今天这般肥硕。 只是…… “大叔，你们狩猎的时候，都要骑马吗？” “对啊，当然要骑马，还要用枪，咱们畜牧点枪不太够，像巴图他们都是用弓箭的。”想起过些日子就要进行围猎了，莫日根还有些激动！ 当年要不是自己在围猎中表现出色，漂亮的阿依丝怎么会看上他？ 现在想想还有些小得意！ 别人的媳妇是抢来的，我的媳妇可是自己凭借魅力吸引过来的！ 不一样的嘛！ “哈哈，卫东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不会骑马！”莫日根大叔吹了声口哨，他的黄骠马踩着小碎步跑过来，低下头，用大脑袋蹭他的胳膊。 “咱们队就是牛和羊，马不多，只有两百匹，伱自己去马群挑一匹生个子，我们帮你驯嘛！” 莫日根大叔很豪气摆摆手，这份殊荣可不是哪个人都有！ 刘卫东站起身，领着敖其尔，望向远处的马群。 莫日根大叔说得没错，相比羊群和牛群，黄草岭畜牧点的马数量很少，只有那么小小一群，除却众人的坐骑和年老的未长成的，剩下的生个子也就一二十匹左右，都是标准的蒙古百岔铁蹄马，个子不高，性格温顺，此时正趴在草地向阳坡上，享受初冬时节难得的好阳光。 其中最为亮眼的就是自家媳妇的那匹纯白色的骕骦，牠正低着头挑还带着绿色的草叶吃，挑挑拣拣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贵族公主的优雅气质。 “我去看看。”刘卫东早就想给自己选一匹好马了，只是一直都没时间。 其木格、坤桑、余永和等小孩子们也都坐在马群旁边，一匹青色小马躺在余永和的大腿上，舒舒服服的享受小主人帮牠梳理鬃毛。 “叔叔你看，这是我的马！”见刘卫东走过来，余永和摸摸马耳朵，冲他大声喊道。 “不错嘛你也有马了！” 刘卫东笑了一下，目光落在马群里。 骕骦看到主人的爱人出现，也颠颠的跑过来，低下头，发出哕哕的声音，用大脑袋蹭他的胳膊，讨要好吃的。 刘卫东笑着抱住马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塞进马嘴里，骕骦伸出舌头卷起糖，直接吞下肚去，又调皮的甩了甩雪白的尾巴，忽然张开大嘴咬他的手。 看到刘卫东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骕骦张开嘴巴，发出噶噶的声音，似乎在嘲笑他。 “真是坏蛋！”刘卫东这才明白骕骦是在和他闹着玩，照着马脖子拍了一下，骕骦歪着头，一脸俏皮的看着他，忽然吸了下鼻子，又把头靠过来，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继续蹭他的胳膊。 不得不说，小格格这匹马实在太聪明了！ 但是他的当务之急是在这二十多匹生个子里选中一匹马，成为自己的坐骑！ 刘卫东再次拣选一遍，仍是摇头，这些生个子要么花色不好看，要么懒洋洋的像个傻子，要么个头矮小……竟然没有一匹中意的！ 远处一阵风吹过，刘卫东向旁边一瞥，顿时眼睛一亮！ 一匹全身火炭红似的高头大马正在草原上撒欢奔跑！ 身上也没有鞍鞯笼头，显然是还没有被人骑乘过的生个子！ 就这匹了！ 莫日根大叔走过来，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匹红马，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那匹马的性格烈得很呢，就连巴图都驯服不了，你还是换一匹！” 巴图是马倌，也是驯马好手，整个畜牧点众人骑乘的马，多半是他驯化出来的。 连他都无法驯服的烈马，莫日根当然不推荐刘卫东这个新手去挑战。 只是…… “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驯不服的马儿！”刘卫东双眼直勾勾盯着这匹烈火追风驹，咬咬牙，“就这匹了！” “哈哈，卫东你不要不听劝，到时候屁股摔成八瓣，格格会责怪我们的！”巴根也圈马绕过来，笑着和刘卫东打招呼，劝说他放弃这匹马，另选一匹温顺好驯养的。 不愧是两口子，刘卫东和小格格一样都是犟种，他就认准了这匹红色马，谁劝都不好使！ “巴图大叔，麻烦你帮我把这匹马套住！” “好，我可以帮你把马套住，但是能不能压得服，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巴图一把接过莫日根手里的套马杆，嘴里发出哚哚的声音，驱赶自己胯下这匹黑马向红马靠近。 红马很机警，发现马倌巴图向自己靠近，顿时撒丫子疯跑起来！ 这匹马奔跑的速度…… 简直如一道红色狂风刮过草原，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这家伙跑得太快了，我这匹马根本追不上嘛！”巴图一脸丧气的兜马回来，气呼呼喊道。 “不急不急，等晚上的。”莫日根大叔接过套马杆，神秘兮兮一笑。 刘卫东一脸疑惑，但还是点了下头。 趁着众人放羊的放羊，放马的放马，放牛的放牛，刘卫东悄悄跑到古墓里，打开上次堵在入口处的大石头，下了墓里。 古墓一切如旧，所有书籍都被整整齐齐收在箱子里，外边盖着防水防潮的油布，最外层还有两袋石灰压着，免得潮气进入。 刘卫东打开箱子，将那两本国宝水文《连山》放了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他拍拍手，绕着古墓转了一圈，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他看到墓门墙壁上用匕首刻着一幅简笔画，线条很简单，以前还真没注意到。 这幅简笔画画得很随意，上边的人物构型也有些夸张，显然绘画之人没有经过专业系统的艺术培训，但能能看出个大概。 画上有四个人，一个相貌清秀，头上带着宝石头饰，身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模样，两人身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女孩一眼就能看出是小格格，至于这个男孩子…… 第129章 你你你最好放了本大仙！ 第130章 你你你最好放了本大仙！（求订阅） 没听说格格说起自己还有个哥哥啊！ 也许是夭折了…… 刘卫东如此解释，他又在古墓里转了一圈，见一切安然无恙，拍拍古墓正中央的耶律隆佑的棺椁，喊一声兄弟辛苦了，就爬出洞口，再次用石头和碎草把入口堵上。 耶律隆佑：跟谁俩呢，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十八辈祖宗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漫步在广袤的大草原上，看着远处如同白色云朵一般缓缓移动的羊群，顿觉心旷神怡！ 敖其尔摇着小尾巴跑过来，刘卫东抱起牠，检查了一下伤口。 小家伙的生命力十分强悍，伤口早已经结痂了，边缘泛出一圈粉红色的嫩肉，小家伙舒舒服服闭着眼睛，享受主人的爱抚。 忽然草地里窜出一只大耗子，敖其尔汪的一声冲出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大耗子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多管闲事的敖其尔一把按住，随即一口咬住黄鼠的后颈皮，一口拎起来，颠颠的跑到主人身边，蹲下来，摇摇尾巴，将黄鼠放在他面前，向他邀功请赏。 没想到…… 黄鼠刚一落地，噌的一声钻进草丛里不见了，把敖其尔气得又蹦又叫！ 哈哈哈！ 刘卫东笑得前仰后合，小傻蛋！ 他蹲下来，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塞给牠。 可惜啊小傻蛋，这次我呆不了几天，马上就要回厂子里销假，一方面准备婚礼，一方面接受新的运输任务了！ 但是在临走前，一定要把那匹生个子驯服！ 小狗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往畜牧点走，不时冲到前面去，冲刘卫东摇摇尾巴，叫上一声，催促他快点走。 “你个小东西！” 刘卫东紧跑几步，把小家伙抱起来，捏捏爪子，敖其尔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一双锐利的眼睛像雷达似的在草稞子里不停搜索，耳朵也高高竖起，随时准备冲出去，给主人逮过来一只大耗子尝尝鲜。 “汪汪！” 刘卫东一个没抱住，敖其尔噌的一声从他怀里蹿出去，一个不稳掉在地上，疼得小狗嗷的一声！ 不过这小家伙又一骨碌爬起来，挪动四条小短腿，飞快钻进草丛里，一口咬住还在奔逃的小东西，使劲一甩！ 一只黄鼠狼就这么被他给拎了出来！ 黄鼠狼一双小绿豆眼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类，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在警告他最好放了本大仙，不然你伱你你就要倒霉了你知道不…… “都啥节骨眼了，还敢逞凶！”刘卫东抬起手，在黄皮子脑门上拍了一下，黄大仙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低下头，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看到堂堂黄大仙竟然落得被一条小狗咬住脖子的境地，刘卫东皱皱眉，本想让敖其尔放过牠，可没想到，就趁着一人一狗走神的功夫，黄皮子突然抬起一条后腿，噗的一声，顿时一股臭味弥漫开来，熏得敖其尔急忙松开嘴巴，趴在草地上，两只小爪子堵住鼻子，发出嘤嘤的叫声！ “还嘤嘤个屁啊，抓紧跑！” 刘卫东也顾不得找黄鼠狼算账了，一把抄起敖其尔，想着畜牧点方向狂奔！ 敖其尔被熏得眼泪哗哗往下掉，可怜的小狗张大了嘴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刘卫东也没好到哪里去，被熏得那叫一个泪眼滂沱，主仆俩一直跑到黄草岭上，面对强盛的西北风吹了半天，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还敢不敢乱抓东西了？”刘卫东提起袖子，帮小狗擦干净眼泪，在牠脑门上点了一下，笑问道。 敖其尔气呼呼叫了一声，扭过头看着刚才逮住黄鼠狼的地方，小家伙被气得不轻！ 此仇不报非好狗！ 臭黄鼠狼，你给本狗等着！ “嚯，这味儿！” 下了黄草岭，刘卫东闻闻工作服，还有那么股子淡淡的臭味，他皱皱眉，把这件工作服脱下来，拎在手里。 小狗气呼呼的跟在他身后，走两步就往南边看一眼，走两步看一眼，看样子要是没有刘卫东拦着，八成现在就冲过去，把放屁的黄鼠狼撕成一百零八瓣。 “等下你去马厩里，给那匹红马这样这样……” 坐在蒙古包里，吃着水煮黄羊肉，莫日根大叔向他面授机宜。 敖其尔和一群半大小狗蹲在蒙古包外面，闻着屋子里飘出来的肉香，舔舔舌头，却是不喊不叫。 过了足有二十分钟，蒙古包的门打开，阿依丝大婶端着满满一盆食物走过来，里面有切碎的黄羊心肺，还有吃剩下的肉骨头，放在地上，小狗们一拥而上，争争抢抢。 敖其尔看着因为抢东西打架的狗兄弟们，摇摇尾巴，颠颠的钻到蒙古包里，去找牠的主人。 刘卫东正在和莫日根大叔谈着驯马的事情，小家伙径直跑到他身边趴下，抬起头，两只小爪子按在他的鞋子上，摇摇尾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你们家这条狗实在太聪明了，每次都来要吃的……”莫日根大叔见敖其尔这般贱兮兮的表情，笑骂道。 刘卫东也笑了，抱起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来到外边，给牠找了些肉骨头，小狗这才摇摇尾巴低下头，开始享用晚餐。 一旁抢食吃的小狗们见牠有小灶吃，气得嗷嗷直叫，敖其尔的大尾巴摇得像风车，还叼起一根肉骨头跑到狗群旁边，一边啃一边唧嘴。 这就是纯纯的显摆了！ 就不怕人家合伙揍你？ 夜风清冷，吃饱了肉骨头的敖其尔寸步不离主人身边，跟着刘卫东来到马厩里，此时所有马匹都已入厩，有些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骕骦看到主人过来，低头哕哕叫了一声，扯着缰绳靠过来，张开大嘴巴，向他要吃的。 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豆——这是刚才莫日根大叔给他的——递到骕骦嘴边，这货张开大嘴，一口便把黑豆都含在嘴里，咬得嘎巴嘎巴直响。 “汪汪！”敖其尔看到主人给这匹白马好吃的，摇摇尾巴，大叫一声。 刘卫东的目光锁定在那匹火炭红的生个子身上，此时这匹马也察觉到危险来临，一扑腾站起来，宝石般的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求全订兄弟们！ 第130章 我们家的白雪公主咬人了！ 第131章 我们家的白雪公主咬人了！（求订阅） 刘卫东握着一把黑豆，慢慢靠近生个子，这匹火炭红的年轻马一脸警惕盯着他看，见他越走越近，顿时发出哕哕的叫声，向后退去。 刘卫东讪讪一笑，把手里的黑豆喂给马槽旁一匹枣红马，枣红马享受到了美味，嘴巴嚼着黑豆，高兴得打了个响鼻。 火炭红马往前凑了一步，见本属于自己的黑豆竟然被枣红马给享受了，气得牠跺了下马蹄，见刘卫东又掏出一把黑豆，却又警觉的往后退。 然后，这把黑豆又进了枣红马的嘴巴。 骕骦不干了，气呼呼叫了一声，刘卫东无奈一笑，我们家的白雪公主不高兴喽！ 这能行？ 万一骕骦来气，把这件事告诉小格格，到时候我就有苦头吃了！ 他走到骕骦身边，摸摸牠柔顺的白毛，掏出黑豆喂给牠。 火炭红马死死盯着刘卫东，枣红马也不干了，也叫起来。 继续投喂啊！本马还没吃饱呢！ 旁边一匹青骢马也探头探脑过来凑热闹！ 还有没给本马分点，馋死了都…… 刘卫东做梦也没想到马群里的宫斗竟然也如此厉害，两三把黑豆就搞得马群一顿喧闹，关键是没把火炭红马吸引过来！ 这货始终对人类保持高度戒心，见刘卫东往马槽子前靠近一步，就往后退一步，见他后退一步，就往前蹭一步，彼此之间当真是默契满满！ 刘卫东狠狠瞪了火炭红马一眼，忽然发觉有个大脑袋塞进自己口袋里，低头一看，笑了。 骕骦这个顽皮家伙，竟然把头伸进口袋里，去吃黑豆。 “馋猫！”刘卫东抱着媳妇的爱马给牠挠痒痒，骕骦高高扬起头，眯起眼，一脸舒爽。 骕骦：干得不错哦，等主人回来了给你邀功请赏！ 看到刘卫东给骕骦挠痒痒，旁边的枣红马和青骢马也凑过来，贱兮兮的要抱抱要挠挠要贴贴。 那匹火炭红马也忽然觉得身上刺挠得很，牠靠在柱子上蹭了两下，却是一点也不解痒，这货呆呆的看着骕骦那舒爽表情，觉得身上更痒痒了！ 刘卫东指着放在外面的长刷子，冲敖其尔使了个眼色，小狗立刻会意，摇摇尾巴跑出去，把长刷子叼进来，放在他脚下。 刘卫东脚尖一挑，凌空接住长刷子，骕骦也乖觉的侧过身子，挤得枣红马直翻白眼！ 长刷子一下下梳理着白马优美的毛发，不愧是汗血龙种，瞧瞧这身白毛，白得有如十二月的雪，没有一丝一毫杂色！ 真是漂亮！ 骕骦本就漂亮，经刘卫东一番梳理后更显得光彩照人，把刘卫东看得一愣一愣的！ 据小格格说，骕骦是阿哈尔捷金马和乌珠穆沁白马杂交生下的，血统高贵，性格温顺，而且特别聪明，只要她一个手势，这匹马立刻就能领会。 这匹马只有一个缺点…… 特别爱美！ 梳理完毛发后，骕骦扭头欣赏自己这一身漂亮的白毛，发出哕哕的声音，显然对刘卫东的精心伺候十分满意。 牠是整个畜牧点里最俊的妞！ 刘卫东一笑，摸摸骕骦的大脑袋，又提起刷子，将梳下来的白毛摘下，叫过枣红马，准备也给牠来个马杀鸡。 火炭红马越发觉得身上刺挠！ 牠下意识的靠过来，抻长脖子，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刘卫东，想要再往前靠靠却又怕他伤到自己，又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 枣红马可没那么多戒备心，直接靠到刘卫东身边，眯起眼，享受起来。 刘卫东一边帮枣红马打理缠绕在一起的毛发，一边拿眼角余光观察火炭红马，刘卫东这才发现，原来火炭红马身上沾了不少鬼针草和刺草…… 这大概就是莫日根大叔的杰作了！ 可怜的小马，你再防备再算计，还能算计过人类？ 刘卫东故意不搭理牠，继续给枣红马刷毛，经他一番捯饬，枣红马也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讨好的蹭蹭刘卫东的衣袖，显得十分亲昵的样子。 青骢马也贱兮兮凑过来，求贴贴。 这下火炭红马终于受不住了，牠冲到马槽旁，低下头，在刘卫东的衣袖上蹭了一下。 刘卫东诡谲一笑，小样，还整不了你了呢！ 但他还是先给青骢马梳毛，这下火炭红马更着急了，呼呼叫起来，召唤这位善良的人类快点过来帮本马摘掉这些可恶的鬼针草，扎得好疼好痒痒！ 等着！ 排号去！ 刘卫东白了牠一眼，这匹火炭红马急得原地乱转，马蹄哒哒，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他手里的刷子抢过去，自己刷！ 终于，青骢马舒爽打了个响鼻，扭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干净到发光的青灰色毛发，把头高高仰起！ 本马就一个字！ 帅！ 火炭红马终于按捺不住了，径直冲过来，冲刘卫东一个劲的点头，一副急不可耐要上钟的死德行！ 哈哈！ 刘卫东一笑，无论是人是马，都抵挡不住马杀鸡的诱惑！ 来小崽子，今天给伱好好搭理一下！ 刘卫东握着长刷子，从马脖子开始，给这匹火炭红色的二岁马梳理起来。 马身上确实沾了不少鬼针草，有些已经扎进皮肤里，轻轻一碰，小马身上的肌肉就颤一下，刘卫东只得蹲下来，把鬼针草小心翼翼拔下来。 乱糟糟的红色长毛在刷子的梳理下很快变得柔顺爽滑，小马也眯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服务。 “汪汪！”敖其尔气得叫起来。 “马蹄子也该修一修了……” 这匹马的身量很长，腿粗壮有力，个子更是高出其他蒙古马半头，按照《相马经》所言，良马马头当“高峻如削成，又欲得方而重，宜少肉、如剥兔头”，眼睛应如“满而泽、大而光”，双耳状如削竹，身量高长，四蹄健硕有力，如此才是上品良马。 眼前这匹火炭红色的马匹，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很符合《相马经》上所言的良马，只是这性格太过于刚烈，不易驯服…… 梳理完全身的毛发后，刘卫东把马毛和鬼针草什么的都卷成一团，扔出马厩，免得再扎伤马匹，一番亲密互动后，这匹马对刘卫东的态度也不像先前那般戒备，却也躲躲闪闪的靠过来，张开嘴巴，想要讨一些黑豆吃。 刘卫东摸摸口袋，惊愕发现一袋黑豆竟然都没了！ 骕骦正张着方方阔阔的大嘴巴，嘎巴嘎巴嚼着黑豆，见刘卫东望向牠，这货高高扬起头，发出噶噶的声音，得意的笑！ 第131章 驯服最烈的马！ 第132章 驯服最烈的马！（求订阅） 刘卫东几乎要气坏了！ 骕骦又捣乱！ 把原本用来讨好火炭红马的黑豆全都偷吃了，见他手里空空，火炭红马一脸狐疑的盯着他看，忽然变了脸色，跑到马厩里，冲他呼呼的喘着气！ 骕骦又靠过来，刘卫东摸摸牠的大脑袋，一脸无奈的看着跑远的火炭红马。 “哈哈，我就说嘛那匹马的性子烈得很，你整不来的！”巴图赶着马群去湖边喝水，见刘卫东眼巴巴盯着马群，调笑道。 “巴图大叔，帮我想想办法！”刘卫东抱住凑过来亲昵贴贴的骕骦，苦笑着向巴图求计。 “真的想要那匹马？” “嗯！” 刘卫东坚定点点头，那是一匹好马！ “那我再教你一个办法！”巴图兜马来到他身边，跳下马背，附在他耳边嘀咕一句。 骕骦顿时抬起头，竖起耳朵静静地听两人咬耳朵，忽然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诡计似的，撒开四蹄跑开了。 巴图给刘卫东的建议就是把这匹马赶到远处的草原上，把牠累到筋疲力竭，到时候再进行骑乘，这样牠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不得不逆来顺受选择服从。 如果这招还不管用的话，那就不得不动用马鞭和棍棒让这匹烈马屈服了，但是刘卫东打心眼里抵触这种虐待动物的行为，他还是决定靠温情打动这匹烈马，让牠成为自己最好的伙伴。 敖其尔蹲在山坡上，远远看着主人慢慢靠近那匹火炭红马，百无聊赖打个哈欠。 骕骦也溜溜达达走过来，站在小狗身边，看看远处白费劲的主人，眼神里满是同情。 真是傻得不要不要的！ 经过昨天的沟通，火炭红马对刘卫东的戒心已经下降了不少，但想要靠近牠还是有些困难，这货十分机警，见刘卫东靠近，就往远处跑，跑上一段距离后又停下来，抬起头盯着他看。 “我他么还整不了你了！”刘卫东的耐心也被一点点消磨干净，他紧跑几步冲过去，没想到那匹生个子竟然还杵在原地，张开嘴巴，看样子，似乎想要向他索要黑豆吃！ 吃黑豆，吃伱个溜溜球！ 刘卫东抽个冷子，一把搂住生个子的脖子，趁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纵身一跃，跳上马背，受惊的生个子顿时像触电一样疯狂尥蹶子，又蹦又跳，把马背上的刘卫东颠得忽上忽下，仿佛坐在弹簧椅子上！ 但他牢记巴图大叔的话，双腿牢牢扣住马肚子，双手如同铁钳子一般环抱马脖子，任凭你如何折腾，就是死活不松手！ 火炭红马惊恐奔跑起来！ 这货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眨眼间就窜出六七百米远，刘卫东但听耳边风声呼啸，被马蹄卷起的碎草枝叶从脸庞上飞过，有如刀割一般！ 今天不把你这匹小马给整得服服帖帖，老子刘字倒着写！ 刘卫东低下头，双手牢牢抱住马脖子，双腿也牢牢扣住马肚子，整个人如同胶皮糖一般牢牢黏在马身上，任凭这匹小马如何折腾跳跃奔跑尥蹶子，就是不松手！ 敖其尔汪汪叫起来，骕骦也目不转睛的看主人驯马。 敖其尔：看，主人超勇的有木有！ 骕骦：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 小马折腾了半天，也没把身上这块“狗皮膏药”给摔下来，反倒把自己累得满身大汗，站在草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刘卫东也累得够呛，感觉全身都湿透了，见小马不蹦不跳了，他也松了口气，紧紧箍住马脖子的双手刚刚松了一点，小马又像安了弹簧似的蹦跳起来，他急忙俯下身，继续搂住！ 一人一马在草地上折腾了足足一个上午，畜牧点众人都跑过来看，一个个品头论足，不时笑上两声。 卫东这孩子，和格格还真是一家人！ 脾气一样的倔强！ 两百多匹马你骑哪匹不行，非得盯着这匹性子最烈的生个子，实在搞不明白哦！ “叔叔加油！”余永和冲刘卫东大声喊道！ 刘卫东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诀窍，他一只手牢牢薅住长长的马鬃，腾出一只手，冲众人挥手致意！ “卫东你小心点……”阿依丝大婶话音还没落，就见那匹小马前蹄抬起，灰溜溜暴叫一声，险些把刘卫东掀落马下！ 刘卫东急忙再次保住马脖子，可还没完呢，小马前蹄落地，两条后腿又扬起来，使劲尥蹶子！ 刘卫东像坐上弹簧车一样，身子随着小马的颠簸一上一下，远远望去，好像在表演杂技。 不过这滋味…… 他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只要一张口，肯定要把昨晚的烤肉都要吐出来！ 但他强忍不适，横下一条心和这匹小马做最后的抗争！ 小马终于折腾不动了，喘着粗气站在草地上，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刘卫东拍拍马头，小马也没反应，捏捏马耳朵，马耳朵只是机械性的动了一下，他这才翻身跳下马背，抱住马头。 巴图大叔急忙催动胯下马跑过去，将马笼头和马鞍递给他，帮他给小马套上。 小马已经彻底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刘卫东才得以顺利给小马戴上马笼头，牵着崭新的马缰绳，一步一步往畜牧点走。 小马像是被耗干了全部精气神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着刘卫东提来一桶温水，一头扎进去，咕嘟咕嘟灌了个水饱。 刘卫东又拿出黑豆放在手里，小马看了看他，又看看黑豆，向前走了一步，张开嘴，去吃他手心里的黑豆。 巴图、莫日根、奥登格勒等人都笑着看这一幕，没想到啊没想到，畜牧点里最烈的生个子，连老马倌都束手无策的小马驹，竟然被刘卫东这个汉人给驯服了！ “卫东，骑上遛两圈！”巴图大声喊道。 “好！” 刘卫东牵着小马走到草原上，一只脚踩住马镫，纵身一跃，直接翻到马鞍上，双手勒住马缰绳，小马低下头，哕哕叫了一声，却也没再次尥蹶子。 “走！” 巴图骑着马走在前面，教导刘卫东如何驯马。 刘卫东学着他的动作，双腿轻轻一勒马镫，马肚子一紧，小马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马。 “喔喔……” 刘卫东学着巴图的语气，并用手往一侧拽马缰绳，驱赶小马拐弯。 小马很聪明，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图，跟在巴图身后，向左转向右转。 “驾！” 小马听到指令，撒开四蹄，向前飞跑起来，刘卫东不得不再次扯动马缰绳，阻止牠跑得太快。 第132章 千里追风，腾云凌霄！ 第133章 千里追风，腾云凌霄！（求订阅） “吁……” 刘卫东下达了停止的指令，同时一拽缰绳，小马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刘卫东很好奇这匹马怎么如此听话了，他走到马前一看，登时愣住！ 这货竟然在哭！ 大眼睛里哗哗淌眼泪，顺着腮边往下流，看得刘卫东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很想把马笼头解下来，放牠自由，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次解下来，怕是以后再也戴不上了！ 唉！ 没办法，既然生为马匹，终究要有被人类骑乘使用的这一天，不然就没有了存在价值！ 刘卫东能做的只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豆递过去，这货一遍流眼泪一边吃黑豆，吃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响鼻，似乎是在擤鼻涕。 还是太年轻！ 敖其尔蹦蹦跶跶跑过来，围着这匹火炭红马汪汪叫，骕骦也跑过来，好奇看着这匹被主人驯服的倔强生个子。 还哭鼻子呢！ 羞羞羞！ “给你起个名字！” 刘卫东挠头想了半天，赤兔？这货一身火炭红的毛，倒也应景，就是太俗了！ 骅骝？ 不行不行，紫色的马才叫这个名字。 骍骓？ 不好听！ 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将这匹马命名为追风，盖因此马奔跑起来速度极快，远远超过马群里任何一匹马！ 千里追风，腾云凌霄！ 虽然不知道这匹马是什么血统，但无论从身量、个头、速度乃至于脾气，在整个马群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刘卫东也不想用草原牧民残忍的驯马方式来驯化牠，而是尽量用最温和的手段让牠听从自己的指令。 这匹马是极聪明的，谁对牠好牠心知肚明，渐渐地一人一马越来越熟悉，马儿也变得乖巧起来，有时候不用牵着缰绳也主动跟在刘卫东身后，像个忠实的小跟班。 现在刘卫东一出门，身后就跟着两匹马，一条小狗，而且骕骦还经常和追风争风吃醋，靠在他胳膊上要贴贴要抱抱，黏人得很。 “小馋猫，又是来蹭黑豆的！”刘卫东笑着拍拍骕骦的大脑袋，这货倒也不生气，张开嘴巴把黑豆吞下去，咬得嘎巴嘎巴响。 骕骦一脸舒爽的嚼着黑豆，抬起头望着躲躲闪闪跟在身后的追风，意思很明白，你没这待遇傻小子！ “真是受不了！”刘卫东拍拍骕骦的大脑袋，看上去白白净净像个天使，没想到也是个心机表！ 他冲追风招招手，追风颠颠跑过来，眼珠子盯着他的口袋，两个前蹄交替踩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快给点好吃的，好馋啊！ 刘卫东抓出一把黑豆，递到他面前，追风张开大嘴，把黑豆吞进去，也高高扬起头，向骕骦还以颜色。 “汪汪汪！”敖其尔也不甘示弱，跑过来，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抱住刘卫东的大腿，急得吭吭直叫，直到刘卫东蹲下来，掏出一把黑豆递到牠面前。 小狗瞅瞅两个怡然自得嚼着黑豆的庞然大物，再瞅瞅主人手里这些黑不溜秋的小球球，露出惶惑难解的表情。 这破玩意…… 能吃？ 刘卫东哈哈大笑，翻身骑上追风，向红星湖边跑去！ 牛羊吃饱了草料，正趴在湖边悠闲反刍，胖乎乎的沙半鸡和雪雀、乌鸦喜鹊等留鸟扑啦啦落下一大片，尽情饮用甘甜的湖水。 多美的湖啊！ 刘卫东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得意！ 不过现在不是抒情的时候，马也驯好了，东西也藏好了，煤炭也送到了，当务之急是抓紧回去，准备结婚所需。 当天下午他就向众人辞行，带着乡亲们给的黄羊肉和肉干，开着大卡车，匆匆离去。 骕骦、追风和敖其尔站在黄草岭上，目送蓝色大卡车越行越远，直到化成天边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了。 敖其尔：所以，主人再也回不来了，嗷？ 骕骦：真想一脚把你踢飞！ 追风：狗崽子远点扇着！ 刘卫东去了一趟矿区医院，把带来的肉干给小格格送去。 “这些黄羊肉肉干是阿依丝大婶专门挑好肉晾晒出来的，伱要是饿了就用锅煮上一点，简单放点盐就很好吃……” 刘卫东蹲在她宿舍的炉子旁边，把切碎的肉干放进去，用筷子慢慢搅合，小格格从后边搂住他的脖子，咯咯一笑，“抓到了！开着小卡车到处乱跑的坏蛋司机！”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刘卫东握住她的手，问道。 “想啊当然想你了，我昨晚做梦还梦到你了呢！”小格格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现在全医院都知道我嫁人了，那些长舌妇都闭了嘴，哼哼，说我嫁不出去……我嫁了个大司机呢！也该轮到本格格扬眉吐气了！” 刘卫东一翻白眼，想起了马厩里的宫斗。 “格格我跟你说，当时真把我吓坏了，那么大两头狼，就堵在车前，我倒是有心一脚油门冲出去，可就怕万一车子抛锚……” 吃完了晚饭，刘卫东厚颜无耻的霸占了小格格的单人床，躺在上边，绘声绘色的给她讲去黄草岭畜牧点时的奇遇，小格格红着脸坐在床边，一只大手伸过来，她就势倒在刘某人的臂弯里。 “一千多只黄羊都被堵在红星湖南岸，狼群从草稞子里打出一个包围圈……” 小格格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眨着大眼睛听他讲故事，忽然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哥，你记不记得某人信誓旦旦赌咒发愿，说什么办婚礼之前不睡在一起的，好好听我说话，拿回你的狗爪子……” “天冷，俩人挤挤能暖和些嘛！”刘卫东厚颜无耻的解释道。 “不行不行滴我的哥哥！”小格格态度很是坚决，“说过的话就要算数，不然还不如不说呢！” “好！”可怜的刘司机被驱离了单人床，抱起放在墙角的被褥，铺在地上，“媳妇好狠的心啊，把人家踹下床打地铺……” “哥你别委屈了，等正式拜了天地之后嘛！”小格格也有些过意不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听话！” “再来一个！”刘卫东腆着脸，奸笑一声。 宿舍里的灯灭了，无边的黑暗笼罩温馨的小窝，天上的星星探出头来，一眨一眨的俯瞰这片广袤大地。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从睡梦中醒来，拍拍发酸的老腰，这地面实在太硬了，咯得他腰酸背疼。 “大懒虫快点起来！”小格格从外边端来一盆水，放在架子上，看到他光着膀子穿衣服，露出一身遒劲有力的肌肉，臊得她小脸红透。 “阿布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也没回信。” 俩人洗漱完毕，坐在炉边吃着早饭，小格格想起漂流异乡的老父亲，悠悠叹了口气，漂亮的小脸染上一丝愁容。 “岳父大人有长生天的庇佑，吉人自有天相……”刘卫东扭过头，望着窗外，想起老王爷在古墓里留下的壁画，抿了下嘴唇。 “格格，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 第133章 明年给我生个大外孙子！ 第134章 明年给我生个大外孙子！（求订阅） “有啊！”小格格噗嗤一笑，悉心帮刘卫东将嘴角的饭粒摘掉，“我哥不就是你嘛，大坏蛋！满脑子都是坏思想！” “嘿嘿嘿，谁让我媳妇这么漂亮，看得老夫春心荡漾……”刘卫东话还没说完，肩头就挨了两下。 “乱说，乱说！” 刘卫东笑着躲避媳妇的粉拳，心中哀叹这傻媳妇，都没听懂我究竟要问什么！ 小格格白了他一眼，我哥有点缺心眼！ 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胡咧咧！ 吃过早饭，刘卫东开上车，告别了小格格后，一路南下，直奔京城，而此时秦岭山下，汉江右岸，勋阳故地，仙山秀水之间，无数人正在紧张忙碌，为建设第二个汽车工业基地而努力。 “宝大爷，你的邮包！” 工地上，头戴安全帽，穿着一身沾满泥巴的蓝色工装的宝王爷正端着饭碗扒饭，一辆解放大卡开过来，从上边扔下一个邮包。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有人给我寄邮包？”宝王爷接过来一看，咧嘴一笑。 刘卫东！ “宝大爷，是不是你家给伱寄好吃的了，来让我也尝尝……”几个工友厚着脸皮凑过来，宝王爷一笑，扯开布袋，从里面倒出不少东西。 有牛肉干、干枣、松子、榛子、熏肉…… 还有一张灰色毛褥子。 “乖乖，这是狼皮的，真软和……”一个叫小庆的工友摸摸狼皮褥子，老王爷一笑，搬了个马扎坐下，打开信，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看起来。 “阿布……” 看到这两个字，宝王爷咧嘴一笑，臭小子，到底把我那傻闺女忽悠到手了！ “家里来信了？” 郭副总工拍着身上的泥水走过来，扯过马扎坐在宝王爷身边，笑问道。 宝王爷嗯了一声，把随信寄来的照片递给他，郭副总工端详一下，连连赞叹，“瞧瞧你这女儿和女婿，真是盖了，长得都这么好看，真叫人羡慕！” “我家那丫头都被我给宠坏了，也就卫东那小子能降伏得了她……”老王爷含混一句，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婿！ 工地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家寄来了好东西，不准独吞，都得拿出来和大家伙一起分享，所以老王爷大手一挥，那些年轻的年长的工友们都凑过来，大家团团坐，吃着刘卫东寄来的山货和肉干，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我女儿和我女婿。”老王爷从信封里取出照片，语气里满是得意。 现场一片咂舌声！ 瞧瞧人家的女儿和女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宝大爷，你家的女娃儿长得好灵醒哦！”一个本地工友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宝王爷淡然一笑，把照片收起，深藏功与名。 宝王爷提起邮寄过来的烟熏肉，交给工友们，“咱们今晚好好吃一顿！” 深夜，油灯下，郭副总工拿着宝王爷给他的图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半主动悬挂系统……”他一边看，一边拿起铁棍和弹簧比划着，老王爷端了一碗肉走进来，递给他。 郭副总工接过来，顾不得取筷子，直接抓起一块热气腾腾的肉扔进嘴里。 “真香！”他连吃好几块，这才停下来，扯着衣角擦擦手上的油，“老王爷，你可是找了个好女婿啊，刚才我把图纸看过了，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奇思妙想，你看啊，我们现在研究的重型卡车最大的问题就是减震，如果把它这套半主动悬挂系统安装上，就像这样……” 两人坐在芦苇棚里，比划着这个所谓的半主动悬挂系统，越说越兴奋，最后认为这个半主动悬挂系统结构简单，实用性强，非常符合当前的国情，值得大力推广！ 公事谈完，两人躺在芦苇席上，郭副总工掰着手指头盘算，“差点忘了你说了，老王爷，下个月有一批下放的干部要到咱们这里来，有一个还是你当年去法兰西勤工俭学的同学呢！” 提起故人，宝王爷的思绪又被回溯到四十多年前，“当年我们一行二十多人坐船去法兰西求学，我考进了帝国理工学院，他家里穷，没钱交学费，只得进工厂当小工攒钱，我要资助他学费，他却很有骨气的拒绝了……” 郭副总工枕着胳膊，也回想起自己的留学经历，“我是三九年考上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公派留学生，坐着花旗国的轰炸机去求学的，现在想想也有二十七年了，真像做梦一般。” “我比你早几年，我是二一年自费去法兰西求学的，当时我阿布还是满清御封的札萨克镇国公，家里还有些资财，他说不管将来是当农民还是当牧民，不读书不识字是不行的，就拿出钱来送我去读书……” “您留学回来后，好像是去了南方？” “嗯，我当时在番禺飞机制造长担任技术监督，厂长是杨仙逸先生……三一年的时候我才北上回到老家，和云英结婚，第二年有了乌力吉……” 两人追忆往昔，各自长叹，不觉月上中天，洒满芦苇棚。 老王爷扯了扯宝贝女婿寄来的狼皮褥子，又借着蜡烛光芒看了一眼女儿和女婿的照片，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你们俩好好的，明年给我生个大胖外孙子，我这辈子也就算心满意足了！ “睡！”他吹灭了蜡烛，不一会芦苇棚内便鼾声四起。 刘卫东刚把车停在运输科的停车场上，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什么杨明广、小丁、小薛、小李包括老兵油子在内，竟然都来了！ 运输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团圆过！ “要发过年的带鱼了吗？”刘卫东问老兵油子，这货把眼珠子一瞪，“啥年月啊就发带鱼，你不知道啥事？” “我去草原看我媳妇刚回来，究竟咋的了？”刘卫东一头雾水。 “还能咋的！没屁搁愣嗓子呗！”老兵油子掏出一根烟点燃，美滋滋抽了一口，“李主任在曲阳订做了个三米多高的汉白玉大雕像，昨天雕塑厂打电话说已经做好了，说是要咱们运输科派车给运回来……” 老兵油子话还没说完，李主任敲敲桌子，咳嗽一声，“大家都静一静，运输这尊雕像是咱们厂的头等大事，谁也不能马虎大意，哪怕出一个手指头的差错都是要杀头的罪过！” 刘卫东一听，撇撇嘴，那拉倒，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经厂领导班子决定，谁能把雕像平安运回厂子，就给他记一功，并内定为明年的先进个人，有没有主动报名的？秦永江？” 老兵油子吓得一哆嗦，连连摆手，“领导我不行啊，我最近手抖得厉害，就怕一不小心搞砸了，到时候您还得跟着我吃瓜捞！” “狗肉上不了酒席的货色！”李主任毫不客气骂了他一句，目光望向刘卫东，“卫东回来了……怎么样，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求月票求全订兄弟们！最近每天一万字更新，作者已经快被累垮了，求大家看在作者这么努力的份上，给个全订和月票！ 第134章 这不秦淮茹么，想你了呗！ 第135章 这不秦淮茹么，想你了呗！（求订阅）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刘卫东，作为轧钢厂运输科风头正盛的青年才俊，刘卫东已经成了领导眼中的香饽饽。 这种好事…… 刘卫东一笑，“领导您看这事真不凑巧，昨天矿区那边还让我赶在下雪之前再给他们送二十吨特种钢材去，我得先顾着那头啊！” “那行，你先忙你那头，其他人呢，有没有主动请缨的？这是个光荣任务，谁要是能办好……”李主任看看这些司机，脸色一沉！ 谁不知道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众人一个个左顾右盼，有的低下头摆弄手指头，每一个主动请缨，接下这个光荣又神圣的任务！ 万一磕了碰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这种事还少见吗？ 李主任脸色阴沉，拍了一下桌子，“散会！” “都回去好好想想，这么神圣的任务都不接，我看你们是觉悟有问题！”老谢狐假虎威，“那个谁，刘卫东伱过来一下！” “说说，为啥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任务？”李主任回到办公室，气呼呼拍了下桌子，质问刘卫东。 “主任瞧您这话说得，我是什么身份啊，入厂还不到一年的年轻司机，又娶了五类分子当老婆，我觉悟有问题，哪有资格承担这么光荣的任务啊！” “我看你那媳妇……”李主任气得脸色通红，“就是你小子故意娶的！” “嘿嘿……”刘卫东干笑两声，凑在李主任耳边嘀咕两句，李主任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拍怕他的肩膀，“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行了你该忙忙你的，这个光荣我留给别人！” “谢谢领导！”刘卫东冲李主任一笑，开门，逃之夭夭！ 这破活谁爱接谁接去，反正打死我也不接！ “李主任咋说的？”老谢现在已经混到连李主任的办公室门都进不去的地步了。 “没啥，说我水平不行，要找别人。”刘卫东含混应付过去，老谢一皱眉，“这孩子，跟我还藏着掖着……” 刘卫东一路走到卡车旁边，招呼秦永江把带回来的东西拿下来，秦永江扛着麻袋，就见老谢拿出一张纸，啪的一声贴在办公室门口，顿时来了好奇，想去看看。 “秦叔别看了，当心惹火上身！”刘卫东盯着人头攒动的运输科办公室，诡谲一笑，“这帮人又要掐起来了！” “掐谁？”秦永江听得一头雾水，见刘卫东往外走，他也追了出去。 “卫东你走慢点，上次从长白山带回来的人参还有没，再给我整两根……” 刘卫东深知这事是个坑，以李主任的“好心”，有油水的事情早就分给自己的亲信来办了，哪还轮得到他？ 正所谓冲锋在前有你，上桌吃肉滚蛋，他刘卫东吃饱了撑的冒掉脑袋的风险去帮李主任拉那个雕像？ 万一磕了碰了，那可是杀头掉脑袋的死罪！ 我呸！ 下班铃声已经响过很久了，李主任仍然坐在办公室里慢悠悠抽着烟，脑子里回想刘卫东的话，手指敲敲桌子，阴恻恻一笑。 好小子，真有你的！ 屋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是杨明广这老货。 “领导闲着呢……”这货拎了满满一提包东西，冲李主任点头哈腰，李主任把烟头按灭，拉过椅子坐下。 “坐坐坐，老杨你这人……还这么客气……”他把提包接过来，放在脚下，“有什么事快点说，我等下还要去出席一个会。” “那个，拉塑像的事，您看我……” 李主任眉头一皱，拿烟的手停了一下，杨明广顿时急了，“领导您听我说，我从五五年进厂到现在，也是十几年的老司机了，我有信心把这事办好！” 李主任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倒出两根，自己叼上一根，另一根递给他，“老杨你不要那么激动，这件事厂领导班子是要做综合考量的，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就给你透个实底，组织上对老谢的工作非常不满意，想要在你们运输科选出一个副科长出来主持工作，这次运输雕像就是组织对你们的考验……” 杨明广越听心里越亮堂！ 今天还真是来着了！ 要不然可就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老杨啊，你也算是入厂十几年的老员工了，虽然你的工作经常出一些小纰漏，但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我个人还是很看好你的，这样，我会向组织上极力推荐你的……” 送走杨明广，李主任往外瞅了两眼，初冬黑得早，外边已经亮起了星星。 他拿起杨明广送来的提包，打开，里面都是些笋干木耳之类的，直到…… 提包最里面放着一个信封，他一把抓出来，撕开，从里面掉出两百块钱。 “他吗的！”看到钱，李主任愤愤骂了一句，这帮司机趁着上班时间跑私活，一个个肥得流油！ “当当当……” 外边又传来敲门声，李主任急忙把信封塞进抽屉，将木耳笋干什么的一股脑划拉进提包里，咳嗽一声，“进来！” 小丁拎着一个手提包，鬼鬼祟祟溜进来。 老兵油子懒得做饭，跟在刘卫东身后进了四合院，准备尝尝他从草原带回来的黄羊肉。 “哥哥！”小不点跑出来，刘卫东把妹妹抱起来，小不点扭头往后看，“我嫂子呢？” “你嫂子在矿区医院学医呢！”刘卫东捏捏妹妹的小脸蛋，“等过年时就来看你了！” “唉！”小丫头叹了口气，“那还要等上好久啊！” “家里谁来过了？”刘卫东把麻袋扔在外屋，老兵油子握着把匕首走过去，将麻袋扯开，开始切羊肉。 里屋地上散落着不少瓜子皮，刘卫东一皱眉，彩娥捏捏他的耳朵，无奈叹气，“韩姨来啦！” “她来干啥？” “扯淡呗！”小丫头一出溜从他身上滑下去，跑到外屋，抓过两个小板凳，给老兵油子一个，一脸好奇的看他分割羊肉。 “秦爷爷，晚上包肉馅饺子呗！”小彩娥流着口水提议道。 “好啊，晚上包大蒸饺吃，保证撑得你走不动道！”老兵油子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彩娥，眼圈一红。 如果我和玉珠的孩子活到现在…… 也该有这么大的孙女了！ 卫东说得对，我这人就是没正事！ 刘卫东看到放在角落里的两套被单，扯开一看，脸色一沉，不用问，这肯定是老爹花高价钱托韩姨给弄来的！ 按照老规矩，结婚时男女双方都要准备四套被褥，凑成八套，正合“双铺双盖，好事成双”的寓意。 格格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躲到南方去了，所以结婚行装被褥什么的就由阿依丝大婶等人代劳，轮到刘卫东家这边，刘老汉早早就找了韩姨，可没想到这个远方姨妈办事竟然如此不靠谱！ 看来这件事，只有找郎主任才能解决了！ 提起郎主任…… “丫头，想吃糖不？”刘卫东冲妹妹招招手，小丫头蹦蹦跳跳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眼睛眨呀眨的，“哥哥我不吃糖，我可听话了！” “你可不要逗我了，都流口水了，还听话……”刘卫东抱起妹妹，“秦叔，后厨有面，等下你把面和了，把饺子包好下锅里，等我回来咱们就开饭！” 老兵油子气得直翻白眼！ 我特么是三头六臂啊我，又包饺子又和面的！ 刘卫东领着小彩娥跑了，老兵油子眼珠一转，提起二斤黄羊肉，拧哒拧哒出了门。 “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老秦大哥啊，今天咋着闲着呢！”秦淮茹正在水槽边打水，看到秦永江过来，笑盈盈和他打招呼。 “这不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家里都挺好啊？”秦永江很豪气的把二斤黄羊肉递过去，秦淮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立刻放光！ 第135章 舔狗不用去安慰，他们会自己安慰自己的 第136章 舔狗不用去安慰，他们会自己安慰自己的（求订阅） “这啥肉，咋这色……”秦淮茹毫不客气接过来，掂了掂，没有二斤也有一斤半！ “大妹子你这就不懂了，这可是黄羊肉，赶在前清那会，是给皇上和王爷们吃的！”一双贼溜溜的三角眼毫不掩饰的盯着秦淮茹宏伟的胸脯，使劲咽一口唾沫，忽然一把抓住秦淮茹白嫩的手腕，“那个，淮茹妹子，你帮我挠挠后背，咋这么刺挠呢！” ，不得不佩服这老货胆大心细脸皮厚，先拿肉投其所好，再动手动脚，攻破底线，像个精明的猎人一样，把秦小寡妇一步步拽进圈套。 “天咋这么冷呢，大妹子你家炉子烧起来没？秦淮茹脸一红，“炉子早烧好了，秦大哥进屋暖和暖和！” “不方便，伱婆婆和孩子还在屋……” “我婆婆领孩子们去看热闹了，两个小时都回不来……” 两人半推半就，像做贼似的钻进屋子，隔着窗户，刘卫东看到秦淮茹家灯亮起来，两个人影忙三火四的抱在一起…… “他们俩在打架吗？”小彩娥一脸懵，刘卫东捂住妹妹的眼睛，“小孩子家家的，别瞎看！” 傻柱拎着三个大饭盒，哼着小曲从轧钢厂方向走过来，看到刘卫东背着妹妹往外走，和他打声招呼，“卫东啥前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柱子哥下班了？”刘卫东和他招招手，笑声中透出一丝猥琐。 你还有心哼小曲，岂不知你秦姐正在屋子里和妖精打架呢！ “我去趟供销社！”刘卫东拉着妹妹的小手，一溜烟跑了！ “这小子，见我还躲了！”傻柱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走进四合院，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大饭盒，嘿嘿一笑。 今晚这菜…… 秦姐保准喜欢！ “秦姐，秦淮茹，干啥呢！”傻柱走到秦淮茹家窗边，眯起一只眼往里瞅，里边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到。 秦淮茹推开窗户，披头散发，脑门上全是汗，她扯过一床薄被挡住胸口，冲傻柱抿嘴一笑，“柱子回来了……” “秦姐你这在屋忙活啥呢，瞅瞅你，这汗出的，头发都打绺了。” 借着稀疏的月光，傻柱盯着秦淮茹，使劲咽了口唾沫。 真…… 白啊！ “有点伤风了，我寻思蒙上被发发汗，今天啥菜啊？”秦淮茹毫不客气的把装着三大盒饭菜的网兜接过来，难得的给了傻柱一个笑。 “嘿，今儿这菜肯定合你口味，那是糟溜三白、红烧大肠……” “柱子你看这天挺冷的，菜我先收着了，你抓紧回去！”秦淮茹没心情听他闲扯犊子，被窝里还有一个等着呢！ “那行姐你好好发发汗，等明天再去厂医院抓点药，我先回啊！” “柱子快回！” 秦淮茹都有些不耐烦了。 “记得吃药啊！”傻柱喊了一声。 屋子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傻柱吸了一下鼻子，嘿嘿，秦姐肯定吃我带回来的菜呢！ 真好！ 只要她喜欢，让我干啥我都干 把我骨头打碎了给她熬汤喝都成！ 刘卫东带着妹妹来到供销社，此时供销社也快下班了，韩姨一看到刘卫东和刘彩娥，脸唰的沉下来，把手里的算盘摔得震山响。 “卫东回来了？”她没好气冲刘卫东打个招呼，“咋没把你那蒙古媳妇带回来给韩姨瞧瞧！” “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韩姨你这么着急干啥！”刘卫东怼了她一句，韩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卫东不是我这个当姨的数落你，你说你条件这么好找啥样的媳妇找不着？非得找个老蒙古，蒙古也就算了，可你也得擦亮眼睛找个成分好点啊，五类分子……这不是给你们老刘家抹黑嘛！” “不许说我嫂子坏话！”小彩娥一听韩姨夹枪带棒全是数落她嫂子的不是，气得小脸通红。 “韩姨，现在我们俩证都领了你说这些有啥用？再说了婚姻自由，我娶啥样的你们看着就行了，跟着瞎掺合个啥！” 韩姨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啊，要是你妈活着，得跟你操碎了心！” “行了韩姨就此打住，再说下去，以后咱们亲戚都没得做！”刘卫东脸一沉，干脆把话挑明了，韩姨脸抽抽两下，瞪着眼，半天没说话。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贵客登门，小刘快点屋里坐，我正找你有事……小韩，倒两杯茶送进来，再给孩子拿点糖！” 郎主任笑着把刘卫东迎进办公室，仍旧是那床大花被子，看得小彩娥瞪大眼睛，这位叔叔好奇怪啊，我都不盖这么花哨的被子呢！ “知道你们厂最近忙，尤其是你们司机更是忙上加忙，就没好意思打扰你，可你看看，马上年节旺季就要来了，咱们京城是重点保供地区，越到年跟前需要运送的物资越多，今年又闹腾了半年，好多运输车辆都趴窝了……” 郎主任递给他一根烟，刘卫东接过来，夹在耳朵上，“您的意思是？” “我寻思着别的可以不着急，但是这苹果可得抓紧了，再过一阵子上冻了，想往回运就困难了，卫东你这样，我等下给李主任打个电话，辛苦你出几趟车，帮我们把苹果运回来……” “是这么回事……” 刘卫东装模作样考虑了一下，面有难色，“主任，不是我不帮忙，眼瞅着来到年了，我和我对象说好明年正月初八举办婚礼，可现在啥都没准备呢……” “你这孩子，要结婚了也不和叔说一声！”郎主任嗔怪道，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推过来，“拿着，多少是个意思！” 刘卫东讪讪一笑，没接。 “结婚还缺啥短啥不？跟叔说，叔保证帮你办得明明白白的！”郎主任起身，把信封硬是塞到他口袋里，刘卫东这才嗯了一声，“要说缺东西，确实还缺四床被褥，国营商场我也去看了，棉花紧俏，搞不到货……” “行了小刘你别说了，被褥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给你弄几套上好的绒棉被褥，保证盖着舒服，拉苹果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按照一天两块钱给你补助。” “那还有啥考虑的，叔您都帮我这么大忙了，我再不答应也太不识抬举了！”刘卫东当即伸过手去，和郎主任握了下手。 “行，好小子，办事够敞亮！”郎主任哈哈一笑，“明天我给你们李主任打个电话，婚礼缺啥短啥尽管开口，能办的叔都给你办了！你就安安心心等着结婚！”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第136章 走，出车去拉苹果！ 第137章 走，出车去拉苹果！（求订阅） 三言两语把事情搞定，刘卫东领着妹妹出了供销社，郎主任目送刘卫东离开，嘿嘿笑了一声。 眼下是苹果，过阵子是海带、带鱼、鲅鱼、黄花，卫东啊卫东，年前可有得你忙了！ 给供销社送货这活，可是妥妥的肥差，谁不知道供销社运货油水多，随随便便一趟下来，少说也能赚个二十三十。 至于渔业公社和果园的“孝敬”，那都不算在内！ 往年司机们想干这活，都得给郎主任送礼，尤其是轧钢厂里那个杨明广，已经登门好几次了，郎主任也没把今年的活给他。 他觉得刘卫东这孩子踏实，正派，没那么多歪心眼，办事也稳当靠谱，其他司机都太滑头，一肚子花花肠子，靠不住！ “糖好不好吃？”刘卫东领着妹妹回到四合院，他捏捏小丫头的小手，笑问道。 “好吃，哥哥你也尝尝！”小丫头掏出一把糖塞给他，刘卫东笑着摇摇头，“哥哥是大人了，大人就不吃糖了，你留着慢慢吃！” “我不吃！”小彩娥眨眨大眼睛，攥了一下小拳头，“这么好吃的糖，我要留给嫂子吃！” 刘卫东捏捏她的小脸蛋，还挺关心伱嫂子呢！ “回来了！” 推开家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老兵油子正在烧水，刘老汉正坐在面板旁包饺子。见他进门，打了声招呼。 刘卫东凑到老兵油子前，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没被人堵被窝里？” “嘿嘿，这啥话，你秦叔我过手的娘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啥时候被人堵住过……” 刘卫东瞪了他一眼，老兵油子这才闭了嘴，扯过木头塞进灶坑，“那个拉雕像的事，到底咋办了？” “爱咋办咋办，反正咱们别掺和，弄不好小命都得折里，我找了个好活，明天咱俩去趟瓦房店，给供销社拉苹果。” “老郎把活给你了？你小子挺能啊，往年这活都是给老杨的……我跟你说卫东，这里面油水可大了……” “抓紧烧火！”刘卫东打断他的话，去一旁扒蒜了。 “嘿嘿！”老兵油子挠挠头，呲牙一笑，“该着老子发财！” 黄羊肉馅的饺子，从锅里捞出来，咬上一口，香味直冲脑门！ “你们家有啥好东西也落不下我们两口子……”周莲萍和老唐红着脸坐在桌边，夹起饺子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真香！ “他婶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你们家老唐，我们哪能住进这院呢！”刘老汉憨憨一笑，取出一瓶酒，给众人满上。 “爸爸我也来一杯！”小彩娥跟着瞎起哄。 “去去去，小孩牙子，还没三块豆腐高就想喝酒了！”老兵油子嘎嘎一笑，“你们这四合院看着不错，就是住这院的人不咋地，赶明你们搬我那住去，我那宽敞，好几间屋子都空着呢！” “来来来喝酒喝酒！”刘卫东急忙插科打诨，上你那住？ 指不定哪天被窝里就钻进一个小寡妇！ 谁受得了！ 大家喝酒吃饺子，说着厂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个个都痛骂李主任和他手下的几条鹰犬。 吃完饭后，老兵油子吃饱喝足，腆着肚子晃晃荡荡往外走，到秦淮茹家门口时还不忘吹声口哨。 傻柱推门出来倒洗脚水，正巧和他撞见，老兵油子嘿嘿一笑，“柱子这么晚还没睡呢！” “这不洗完脚准备睡了，秦叔你咋遛跶这院来了？”运输科老油条秦永江，谁不认识？ “我就遛跶！”秦永江凑过来，拍拍傻柱肩膀，“兄弟，咱厂子上万人，我就跟你对脾气，咱哥俩是同道中人啊！” 啊…… 一句话把傻柱干蒙了！ 同道？ 同什么道？ 这老家伙，净说些四六不着调的话！ 刘卫东站在院子里和唐新民聊天，远远听老兵油子和傻柱打趣，险些笑出内伤！ “去瓦房店拉苹果这活我以前也干过，苹果和钢材不一样，这玩意娇贵得很，磕了碰了就坏了，还有不但要防寒还要防热，这东西聚堆会放热，一定要把通风做好，对了你到时候多弄几捆稻草塞进去……” 唐新民以前也跑过供销社的活，经验丰富，经他这么一说，刘卫东才知道原来运输小小的苹果也有这么多讲究！ 第二天一大早，运输科办公室的门上就贴出了告示，此次运输雕像的光荣任务由小丁和他的搭档小李承担！ 杨明广等人黑着脸看着告示，恨不得一把撕下来，把自己名字填上去！ 昨天送礼的时候李主任可是有言在先，谁把这活干好了，谁就可以当副主任！ 原话是这么说的！ “都拉拉个脸干啥，干活去！”老谢背着手走过来，看看告示，一咧嘴，“那个卫东还有老秦啊，你们俩收拾一下，去帮供销社拉苹果去！” 众司机又是一愣！ 给供销社拉苹果这活，给了刘卫东？ 他奶奶的，这好事落在他身上了！ “耶斯！”老兵油子跑到老谢面前，歪歪斜斜敬了个礼，把大伙逗得直笑。 “少他么跑我这耍狗驼子！抓紧去，早去早回！”老谢踢了他一脚，吩咐道。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厂区，刘卫东把车靠路边停下，冲小丁按了下喇叭。 小丁似乎是听到了，又好像根本没听见，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老兵油子摇下车窗，使劲抽了口烟，把烟头仍到车外，扎上安全带，“走走走，咱们早去早回，趁着年前多挣点！” “走！” 刘卫东叹了口气，缓缓驶离厂区，车子出京城，过塘沽，经辽西走廊直奔辽东半岛而去。 “看到没秦叔，那个城就是宁远。” 车过辽西走廊，刘卫东还很有闲情逸致的把车子停在路边，驻足凝视不远处那座四四方方的古城墙，青砖修葺，三合土溜缝的古城墙在初冬的寒风中威严耸立，如同铜城铁壁一般，阻挡来自关外的满清铁骑。 秦永江也看着这座坚城，连连叹息，“当年鞑子入关时候多风光，到头来呢，连祖坟都让我们给刨了！” “你们刨的？”刘卫东大为惊奇！ 好你个老兵油子，你还干过这事！ 第137章 国光大苹果！ 第138章 国光大苹果！（求订阅） “那咋的，老子手里有枪，怕他个吊！”老兵油子又把工具箱里的54手枪拿出来，比比划划，“当时是四五年，我还在韩大帅手下当兵，我跟你说卫东，你是没看到那坟里埋了多少宝贝，金银珠宝堆得跟小山一样，韩大帅大手一挥，这些都是鞑子掠夺的民脂民膏，都给老子收了！我们就冲上去，一捧一捧的往口袋里装……” “秦叔，你到底跟过多少个大帅啊？怎么又蹦出一个韩大帅？”刘卫东一边开车一边笑，这老兵油子真能跳槽！ “那可是海了去了，反正谁给我们关饷我们给谁扛枪，但是有一点，伱秦叔可没当过伪军啊！” 老兵油子点燃一根烟，慢悠悠抽着，思绪又回到那个兵祸连年的时代。 “我们韩大帅动手的时候，小鬼子刚被打回东洋老家，趁着这个节骨眼，大帅说搞他一炮，我们就把陵墓给封锁了，管你们什么贝勒格格的坟，就是一顿炸……” “那你没趁机划拉点？” “开玩笑你秦叔是啥人，进了咱口袋的金银珠宝还能跑了？我抓了一大把珍珠玛瑙塞进口袋里，可惜后来都让王寡妇给忽悠去了……” 得！ 这老小子要是把裤腰带扎紧了，能攒下不少钱！ 车子过了辽河口，直奔辽东半岛而去，这里是长白山余脉，地势崎岖，山峰相连，但因为靠近海洋的缘故，气候反倒比京城还要暖和一些。 此时正是苹果下山的时节，山头上人头攒动，一筐筐的苹果扛下山，在道路两侧堆成了两堵苹果墙，连空气里都是苹果的酸甜味道！ 按照介绍信和秦永江的指引，刘卫东把车子开进一个叫做楼子沟的地方，看到大卡车进村，孩子们追着车跑，一个个兴奋得又喊又叫，秦永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摇下车窗扔了出去。 “吃吃！”秦永江探出头，冲孩子们笑道。 刘卫东不由得想起鬼子进村的画面。 公社大门门口，一个戴着帽子，穿一身青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急匆匆跑过来，招呼刘卫东把车子停下。 “是刘同志，你好你好，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中年人名叫翟庆国，是楼子沟的公社书记，看到京城派来拉苹果的车到了，热情上前和刘卫东握手。 “庆国，以前公社书记不是你爹吗？咋换成你了？”老兵油子以前来过，当时公社书记还是翟庆国的父亲翟耀祖，怎么这才几年就换人了？ “我爹年纪大了，乡亲们就选我当书记，咱们先休息一下，等下我带你们去趟果园。”翟庆国被秦永江问得脸有些红，急忙岔开话题，领两人进了队部。 “这楼子沟都成你们老翟家的了……”秦永江嘟囔一句，刘卫东咳嗽一声，让他别说了！ 哪有一进门就打主人家脸面的！ “我们这穷乡僻壤，没啥好东西招待两位，就备了几样本地小菜，还请刘同志、秦同志不要嫌弃。” 入了队部，就看到屋子里早已摆开一张桌子，热气腾腾八个菜，看得老兵油子直咽口水。 “坐坐！”翟庆国招呼两人坐下，拿起一瓶景芝大曲，拧开，给两人倒上。 刘卫东看了看桌上的菜肴，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边靠近大海，所以菜肴上也以海味为主。 咸鱼饼子、海菜包子、侉炖海鱼…… 在这个时代，因为交通不发达，海鲜运输困难，除了做成冻货、干货，剩下的就只能自产自销，由此导致海鲜品的价格远低于猪肉等肉类。 看上去满满一大桌菜肴，其实细算起来，还真没几个钱。 “刘同志别客气，吃吃吃！” 翟庆国给刘卫东夹了一筷子海鱼，热情招呼他，至于老兵油子…… 这货出口就伤人，算是把翟庆国给得罪了，吃饭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不过老兵油子不在乎！ 管你三七二十一，这货抡起筷子就是一顿猛吃！ “卫东你尝尝这个炒海肠子，这玩意好吃！” “对了翟书记，现在咱们的苹果都下山了吗？”刘卫东抿了一口酒，他不是专业品酒的，喝不出好赖，只觉得这酒实在够辣的。 “截止到现在，我们这百分之五十的苹果都已经采收完毕，只等你们开车来拉了！”翟庆国一笑，“今年年景好，苹果长得个头也大，又甜又脆……” 说着他起身，从一旁的筐里取出好几个苹果，在桌边一字排开，“你看这个红色的叫红玉苹果，皮薄肉脆；这个是鸡冠苹果，皮厚耐运输耐存储；这个是国光，酸甜可口；还有这个叫印度青……” 红的黄的绿的好几种苹果摆在面前，散发着水果特有的香气，刘卫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暗道一声可惜，没把小馋猫带过来！ 不然以她的专业程度，肯定能分辨出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咱们现在主种的是这款。”翟庆国拿起国光，一掰两半，递给刘卫东，“味道可好了。” 刘卫东接过来，咬了一口，还是老国光的味道，酸甜脆爽，口感棒棒的！ 他又尝了尝其他几种苹果，基本上和翟庆国介绍的大体相同，只是红玉苹果的味道略略酸了一些，想必是今年雨水太多，光照太少的缘故。 吃完饭，老兵油子偷懒躺在炕上睡觉，刘卫东和翟国庆坐上大卡车，直奔果园而去。 这个时代瓦楞纸箱还没有普遍推广，装苹果用的都是柳条筐，小拇指粗的柳条编成圆筒模样，还带着一个柳条编成的盖子，一筐刚好能装六十斤左右。 车子开到山下，翟庆国指着正站在树上摘苹果的果农们，向刘卫东介绍，“我们现在一棵树可以产一百到一百五十斤左右，光这片山就栽种了上千棵国光苹果树，我们计划扩大规模，把老树和座果率不高的树都砍掉，全都栽种上国光树苗……” 刘卫东皱了下眉毛，但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在种果树方面，人家才是专业的。 果农们打开车厢板，搭上长长的木板，喊着号子往车上运苹果，不一会就装了满满一车，足有八吨之多。 按照唐新民的嘱托，刘卫东抱起几捆稻草，塞在苹果筐正中，作为通风散热的媒介。 “刘同志今晚别走了，我弄了点山货，晚上给你尝尝鲜！”翟庆国热情邀请刘卫东住下来，至于睡醒的老兵油子…… 你继续睡着！ “这天咋这冷！”老兵油子一觉睡到傍晚，这货跑出去撒了泡尿，哆哆嗦嗦跑回屋子里，翟庆国一听，脸色陡然一变！ 他急匆匆跑到外边，用手指沾了点唾沫，高高举过头顶！ 只一瞬间，手指上的唾沫就已经凝固！ “糟了！”他一跺脚，“寒潮下来了！” 当当当！ 锣声响彻整个楼子沟村！ 第138章 点火，抗击霜冻！ 第139章 点火，抗击霜冻！（求订阅） “喂，喂喂，是楼子沟村生产队吗？据省气象台预报，今晚上将有一场大规模的霜冻来袭，现在上级命令你们马上做好防备，抵抗霜冻，听到了吗？” 电话叮铃铃响起来，翟庆国一脸阴沉的听完公社书记的命令，刘卫东走进来，搓搓手，见他握着电话呆呆站在原地，不由得一惊。 秦叔又拿啥话刺激他了？ “怎么了翟同志？出什么事了？” “唉，刚才上头通知，马上就要来寒潮了，这老天爷真是要人命……”想起前几年霜冻造成的巨大损失，翟庆国心里就一哆嗦。 “这事也怪我，上个月哩哩啦啦下了半个月的秋雨，然后就是好几天的小阳春天气，我寻思着趁着这个节骨眼让苹果再长几天，上上色，可没想到这霜降来得这么快！” “不论是搞农业还是搞牧业，都是看天吃饭，谁也估计不准。”刘卫东笑了笑，“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看来这回真得麻烦你帮忙了！”翟庆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在上边画了个圈，“我们楼子沟生产队现在有十万亩左右的山林地，眼下苹果果园分布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如果今晚要抗霜的话，必须得把各个果园的防寒烟雾都点起来，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又没汽车……” 汽车！ 原来是打我车的主意！ “这些路都怎么样，能上车吗？”刘卫东问道。 “能过毛驴车。” “过毛驴车就行，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苹果卸下来，把所有人分成小组，我现在就开车送他们到各个果园去！” “刘同志真是太感谢伱了，要是没有你，这回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先别说客气话了，抓紧召集人手！” 刚刚搬上车的苹果又给折腾下来，楼子沟生产队的青壮劳力都拿上看青的猎枪和火种，上了车厢，由翟庆国引路，直奔远处村部十里外的半拉沟果园。 “老李，留五个人在这，看好温度计，气温降到零下两度就顺风点火，多压湿树枝！” 翟庆国摇下车窗，冲一个带着帽子的老头喊道。 “知道了队长，你们抓紧去别的果园！” 老李头嗯了一声，领着四个人急匆匆上山去。 刘卫东小心翼翼驾驶汽车，沿着山间碎石子路一点点向前开，这些道路只是平时通行牛马车辆的，路面不宽，也谈不上平整，只能靠着他高超的车技稳住方向盘，顺利将众人送到目的地。 “这气温降得太快了！”翟庆国摇下车窗，手里握着一支温度计，递到外面，看着那红色的液体飞速下降，惊得他脑门上汗都下来了！ “刘同志，能稍微再快点一点吗？”翟庆国心急如焚。 “我试试！”刘卫东换了个档位，提起十二分精神，沿着石子路往前走，车轮碾在锋利的石子上，发出搁楞搁楞的声音，在翟庆国耳朵里就是救命的音符！ 要是这场霜没扛住，把还留在树上的苹果都给冻了，他这个生产队队长不但干不下去了，甚至还得被抓去当破坏生产的典型！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又到了一个山头，翟庆国几乎是吼着让众人下车，快点上山！ 刘卫东开着车，穿过一个又一个山头，将果农们都送到对应的果园里。 等到他把所有山头都跑过一遍后，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一度！ 翟庆国看着手里的温度计，脑门上汗水涔涔，很显然这个温度根本维持不住，随着深夜来临，谁都不敢保证接下来的温度究竟会降到多少！ 如果现在贸然举火，把准备好的柴火烧没了，等下霜头打下来，自己可真是没咒念了！ “怎么了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刘卫东见他握着温度计，一副举棋难定的样子，问道。 “不知道这霜头啥时候能下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刘卫东没回答，而是跳下车，凝视西北天空。 天空中飘着朵朵浅灰色云团，被月光一照，折射出阴冷的色彩，刘卫东抓起一把尘土扬出去，沙尘被风吹动，缓缓向西北偏北方向飞去。 现在是西北风，风力不大，只有二级左右。 远天的浅灰色云团正在缓慢且坚定的向南方推进，等到云团过去，真正的寒潮前锋就要来了！ 翟庆国也跳下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北看。 “看到没，当那边云彩推到咱们头顶的时候，寒潮就跟着来了，到那时再举火生烟不迟！” “那也没多远……” 夜色清冷，翟庆国却是半点也不敢疏忽，他穿着绿色军大衣，袖着手，不时看一眼仍在缓慢下降的温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卫东说得没错，这片云彩飘过去，后边就再也没云彩了。 那就意味着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就真的要来了，到时候整个北方都将陷入漫长的寒冬！ 刘卫东也看着那片云彩，在月光的映衬下，云彩被风吹得不停变换形状，有时候像一条小狗，有时候像一只小羊…… 他又想起了敖其尔，那个小东西！ 不知道牠被狼咬过的伤口好些了没？格格现在干啥呢，是在学习还是在想我…… 他在想心事，翟庆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提着温度计，呆呆的盯着月亮发愣。 “云彩飘过来了！”刘卫东大喊一声，扫了一眼温度计！ 温度计上的温度猛地跳了一下！ 零下三度！ “来了！”翟庆国这才如梦方醒，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蹲在地上，掏出一根使劲一划！ 刺啦一声，清冷的月光下，火柴呼呼燃烧起来，刘卫东把一撮干苹果树叶递过来，忽的一下，干透的苹果树叶见火就着，翟庆国小心翼翼把燃烧的树叶塞到叶子堆下面，呼呼的白烟就从下面往外窜，飘到半空，被从西伯利亚压下来的寒潮携裹着偏了方向。 “看到没，霜头也来了！” 刘卫东指着漂浮在果园上空，无力窜入高空的白烟，笑了笑。 看来指导员教给我的办法还挺管用！ “刘同志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今晚可损失大了！”翟庆国轻轻松了口气，他拿起火把向远处山坡上使劲挥动两下，对面的山坡收到信号，也立刻举火，生烟！ 火苗如同晚霞后的星星，一个接一个跳出来，原本昏暗的天空下，霎时多出了无数个亮点。 如同古代传递信号的烽火台一般，不到半个小时，整个辽东丘陵到处都是星罗密布的烽火，滚滚浓烟悬在半空，用尽全力阻挡从西伯利亚来袭的寒霜。 烟尘滚滚，翟庆国却觉得不够，他用树枝将散落在地上的苹果树叶都推到火堆旁，再掰下几根还带着绿叶的果树枝条扔进去。 烟尘再次直冲云霄，放眼望去，原本星星点点的火苗已经看不见了，触目所及，全是白烟，遮天蔽日，看不到尽头！ 随着烟雾升起，温度表上的气温缓慢回升，现在这片果园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零上一度，这意味着冻害会大大减轻！ “呼！” 翟庆国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擦脑门上的汗，总算扛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刘同志，让你见笑了，果园就是我们果农的命，如果这场霜冻下来，损失的那可是成千上万斤苹果，到时候我就是死也偿还不了这个罪过！” 五一双倍月票是吗？那就五一继续拼吼吼！ 第139章 这特么不是钟跃民 第140章 这特么不是钟跃民？（求订阅） “我理解。” 刘卫东走南闯北，所见皆是苦命人，农民种地不易，牧民放羊不易，果农种树也不易！ 偌大的天下，每个人都在为了活着挣命！ 累了半宿，翟庆国终于能安下心，好好睡上一觉了。 他和刘卫东钻进卡车里，关好门窗，裹上棉大衣，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还不到一分钟，就传来了呼噜声。 “这人睡觉真快！”刘卫东也把羊皮大衣取出来，穿在身上，顺带着把小格格的照片掏出来看上一眼，然后美美睡觉。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还没亮，刘卫东就被车外叽叽喳喳的小鸟给吵醒了，他揉揉眼睛一看，翟庆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车出去了！ “真冷啊！” 翟庆国从山上走下来，军大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刘卫东裹着大衣跳下车，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冻得他肺子像被冰碴戳过。 太阳升起来了，白惨惨的大圆球一个，看上一眼，似乎感觉更冷了！ 翟庆国手里拎着温度计，漫山遍野转悠了一圈，冲刘卫东一笑，“只有东北角那块没找看到，冻了一些，剩下的都还好，这场寒潮过去，八成还能再挺上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个国光苹果递给刘卫东，刘卫东擦了擦，两人蹲在半山坡，吭哧吭哧的啃苹果。 “现在果农的生活咋样？”刘卫东问他，翟庆国摇摇头，“和粮农一样，大半的收成要支援国家建设，一年忙到头，每人也就能分到一百来块钱，根本不禁花，你看我们这都是些山仡佬，三尺平地也无，就这还得选些平坦地面种点庄稼，不然连口粮都不够吃。” 唉！ 刘卫东拍拍他的肩膀，两人苦笑一声。 经过寒霜洗礼的苹果树越发翠绿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国光苹果隐藏在树叶间，上边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被阳光一照，越发鲜亮诱人。 “走刘同志，回去吃早饭去！”翟庆国冲他招招手，跳上大卡车，好奇打量车上的各种零部件。 “你这车好像和我以前坐过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刘卫东关上车门，扎好安全带，问道。 “我看人家的车都是用摇把子打火的，你这怎么是用钥匙？” “我这辆车是经一汽改装厂全面改造的最新款，靠蓄电池的电打火启动，座椅也都是带减震的，伱看下边那不是有弹簧的嘛！” “怪不得坐着这么舒坦！”翟庆国抬起屁股墩了一下座椅，咧嘴一笑。 刘卫东笑着启动车子，沿着狭窄的山道缓缓向下，回到楼子沟村队部，此时翟庆国的媳妇李凤琴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老兵油子正坐在桌边胡吃海塞。 “卫东回来了，咋的昨晚把你冻坏了！”老兵油子嘿嘿一笑，“热汤面条，快点过来吃口。” 刘卫东扯过椅子坐下来，桌上早已摆了好几道小咸菜，有辣桔梗、酱黄瓜、咸鸭蛋、拌海带丝，他接过翟庆国递来的一碗热汤面条，用筷子往下一挑，挑出一个荷包蛋出来。 翟庆国腼腆一笑，这是给他的“奖励”！ 吃过饭后，刘卫东和老兵油子两人把车开到果园旁边，将昨晚卸下来的苹果又给装上车，看着装得高高的苹果筐，刘卫东倒是有些担心万一一个不小心，来个侧漏…… 啊呸呸，侧翻，那岂不是…… 看来这一路可要慢着点开了！ “刘同志，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翟庆国冲他努努嘴，把他叫到一边，指着装得快要顶上天的车厢，压低声音，“我多装了五篓，是给你和你家人尝尝鲜的，你自己记着点。” “这么多，我们家根本吃不了……再说了果农也不容易……” “你跟我客气啥，要是做完没你帮忙，我们今年的收成可就惨了，你是我们楼子沟的大恩人啊！” 翟庆国憨憨一笑，“再说了我们这别的不多，苹果倒是管够，你要是不收着，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 盛情难却，刘卫东只得勉为其难收下了，老兵油子抓过一个苹果，用衣襟蹭了蹭，冲刘卫东招招手，“卫东走了！” “我们先撤了，过两天再来跑几趟！” “热烈欢迎！”翟庆国和果农们站在山坡上，望着徐徐开出大山的蓝色大卡车，冲他们挥手告别。 “拜拜！”老兵油子也摇下车窗冲众人招手。 车子出了瓦房店，沿着渤海湾一路向京城驶去，因为超载太多，刘卫东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车速限制在每小时三十公里，路上歇了两宿，等到了京城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 车子缓缓停在红星供销社门口，刘卫东跳下车，看看被苫布苫起来的车厢，又趴在地上看看被压平的弹簧钢板，暗道一声侥幸！ 幸亏这苏系车皮实耐操，超载个两三倍都不成问题，要是换成美系车，早趴窝了！ “卫东回来了！” 看到外边停下一辆满载苹果的蓝色大卡车，郎主任笑容满面走出来，招呼临时工们快点卸车！ “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们了，来来来抽根烟！”郎主任掏出两盒上好的大前门，递给两人，刘卫东摆摆手，“主任，麻烦您在收货单上签个字！“ “好说好说！”郎主任接过收货单，在上边签下自己的大名，他笑着拍拍刘卫东的肩膀，“辛苦辛苦，我在东来顺备了一桌，给你们接风洗尘！” “这个……”刘卫东被郎主任慷慨震惊到了，不就是一车苹果，至于去东来顺那么贵的地方吗？ “去卫东，不吃白不吃！”老兵油子悄悄踩了他一下，提醒道。 “好！” 车上的苹果都被搬进库房，最后剩下五篓苹果，这是翟庆国专门给刘卫东的“意思”，郎主任也很懂事，这五箱苹果就留在车上，作为两位司机的“辛苦费”。 东来顺是京城有名的火锅店，前不久刚刚改成“民族餐厅”，虽然刚刚入冬，东来顺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穿着草绿色军服的小将们进进出出，格外热闹。 东来顺是京城里比较有名的羊肉馆子，一直名声在外，当然价钱也是反非同小可……一斤羊肉一块两毛四，这价位可不是一般家庭敢消费的！ “先来三斤！”郎主任叫过服务员，大手一挥，“再来三碟糖蒜，对了你们这最出名的是扒肉条，来一份！” 刘卫东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这桌饭菜最起码也得五块钱！ 这要是让媳妇知道，还不得心疼死！ “这次你们真是辛苦了，来来来收着收着！”来回五天，郎主任按照每人每天两块钱的补助，塞给他们俩二十块钱。 “这是我私人奖励你们的！”他又掏出两张五块钱，还有二十斤全国粮票，塞给两人。 刘卫东还想客气客气，没想到老兵油子直接接过来，照单全收！ “要我说还是郎主任爽快，像咱们运输科科长抠抠搜搜，运个煤他还得从中抽个条，最他么不是个东西！” “老谢那人……哈哈，就那样！老秦坐，卫东啊，我问你个事，你们去那边的时候，小翟……翟庆国！有没有为难你们？” “这倒没有！”刘卫东一笑，“翟队长人很好，对我们俩也很照顾。” “这就好，还得辛苦你们俩多跑几趟，眼瞅着入了冬，再想运苹果就难了！” “那我们明天早晨就出发！” “辛苦辛苦……” “主任你和我们俩还客气！”刘卫东爽快一笑，跑一趟十五块钱，跑两趟就是三十块，这好买卖上哪找去！ 羊肉端上来了，郎主任夹起一筷子，放在铜火锅里涮了一下，不蘸任何调料就往嘴里塞。 他品了一口，眉头一皱，“这味……不如以前了！你们俩别愣着啊，抓紧吃，吃完好好歇歇！” 和后世的自助式火锅不同，东来顺的小料都是现准备好的，一个长长的小托盘，里面装着糖蒜、花生碎、芝麻酱等等，随着羊肉一起送上桌，各人按照口味自己调配，倒是颇有些“diy”风格。 刘卫东正调着小料，心里想着等过阵子小格格来，也带她过来尝尝鲜，突然靠墙角的一张桌子上，几个身着绿军装，背着黄挎包的年轻人突然大吵大嚷起来！ “跟你丫的操行，今天不弄死你，我他么的把名字倒着写！” 刘卫东扭头一看，登时愣住了！ 这俩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还没等他站起身，就被老兵油子一把按住，“卫东你要干啥？” “我想过去看看……” “看个屁，他们打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犯不着出这个风头！”老兵油子给他夹了一筷头羊肉，“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奎勇，奎勇你冷静，这是公共场合，打打杀杀多不好，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把砖头收起来先……” 相貌英俊还有点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好心”劝着暴怒的同伴！ 求月票全订啊亲们！ 第140章 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哥！ 第141章 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哥！（求订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小混子，人送外号小混蛋！ 这货穿着不知从哪里淘腾来的呢子大衣，头上扣着一顶狗皮帽子，手里挥舞着一把磨得雪亮的小攮子，堵在东来顺门口。 看到他来，两人转身想走，没想到小混蛋直接走到刘卫东身旁，堵住两人，一把抢过桌上的扒肉条往嘴里塞。 “喂，哥们，你吃人东西最起码也得说一声，当我们是空气呢！”刘卫东这下忍不了了，一排桌子站起来，喊道。 “卫东坐下坐下，不就是一份扒肉条，犯得上……”郎主任久在市井，专好结交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早就认识这几个荒料，见刘卫东要和小混蛋摽一下，急忙扯扯他的衣袖，让他息事宁人。 这种混不吝，咱们惹不起！ “草你丫的，吃你一盘肉伱他么还跟老子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子插了你丫的……”小混蛋张口就骂！ 刘卫东冷笑一声，甩开郎主任的手，一脚踢开椅子，“小混蛋是，行，今天你怎么吃下去的，我就让你怎么吐出来的！” “你丫敢动手试试……” 他话还没说完，刘卫东已经一拳砸了过去！ 砰！ 小混蛋猝不及防，左脸颊直接挨了一下，整个人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手中的盘子也飞了，肉条散落的到处都是。 “跟你丫死磕……”小混蛋被打急眼了，一骨碌爬起来，攥着小攮子直奔刘卫东袭来！ “卫东小心！”老兵油子抓起小料碗直接扔了过去，小混蛋一偏头躲过去，就在这个空挡，刘卫东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手腕，使劲用力！ 汽车司机+退伍兵的力气，可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嗷，嗷嗷！”小混蛋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手里的小攮子也当啷落地，刘卫东拽住手腕往怀里一带，一招苏秦背剑，走你！ 小混蛋就这么横着飞了出去！ 砰！ 小混蛋屁股先着地，摔得他龇牙咧嘴，几个小跟班急忙冲过去，把他扶起来。 “我记住你了，红星轧钢厂的是，你给老子等着！”小混蛋看了一眼刘卫东的工作服，恶狠狠威胁道！ “来来来，我再陪你玩玩！”刘卫东笑着走过去，小混蛋吓得捂着屁股，一溜烟跑没影了。 “王八羔子！”刘卫东回到东来顺，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小伙子好样的！”东来顺的工作人员也走过来，握着刘卫东的手表示感谢，“你为我们伸张正义，保护了我们店面的正常用餐秩序，我代表我们餐厅向你表示感谢！” 他一挥手，让服务员端来两盘特色菜，放在刘卫东他们这桌，“你们今天的饭菜钱全免了，另外赠送你们两个菜，聊表谢意！” “客气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刘卫东笑了笑，老兵油子冲他挑挑眉毛，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 跟着你小子混，到哪都不吃亏！ 他重新坐下，抓起筷子刚要吃，躲在一旁的两个年轻人凑上来，“大，大哥，谢谢你帮我们解围，我叫钟跃民，敢问你贵姓？” 钟跃民？ 刘卫东上下打量这个帅小伙几眼，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真是他！ 也对，按照时间线，这些桀骜不驯的“生个子”还没下乡当知青，父母也被隔离了，一个个成了没人管的撒缰野马，正是到处瞎混的时候。 “坐！”刘卫东招呼他和李奎勇两人坐下，郎主任眼珠骨碌一转，钟跃民？ 是不是钟山岳的儿子？ “再来两副碗筷！两斤羊肉！”他举起手，冲服务员喊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几天可把我们哥几个馋坏了！”钟跃民抓过筷子，伸进铜火锅里，直接夹了满满一筷头，塞进嘴里，烫得他嘶嘶哈哈的直喘气。 “奎勇吃，吃啊！”见李奎勇傻愣愣坐在那，瞅着羊肉不敢下筷子，他催促道。 “噢……”李奎勇红着脸夹起一块放进热水里，刘卫东笑了笑，起身把整整一盘羊肉下进去，“吃吃吃，别客气！” “哥我跟你说你刚才打小混蛋的身手太干净利落了，放眼四九城，有你这身手的那是凤毛麟角，我服你！” 钟跃民这小子还真不见外，抓起糖蒜扔进嘴里，含混不清的和刘卫东说话，至于李奎勇，抓起筷子一个劲往嘴里塞羊肉吃！ 郎主任靠在椅子上，抽着烟，眯起三角眼，静静打量这两个冒失的年轻人 不错，不错！ “哥你是轧钢厂的工人啊，我最羡慕当工人的，你是做啥工作的？”李奎勇总算从羊肉里抬起头，冲刘卫东咧嘴一笑，掉出一块羊肉片子。 “他是轧钢厂的司机，刘卫东同志。”一直没出声的郎主任忽然开口，钟跃民和李奎勇一听这位身手了得的“大哥”是司机，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总算找到亲人了，东哥，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哥，我们跟你混了！” “跟我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刘卫东笑着给两人夹菜，“想跟我混，你们俩得能吃得了苦！” “我没说的！”钟跃民把胸脯拍得震山响，“想当年我爸爬雪山过草地那会……”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么着，想跟着我混是不是？那行，明天我要去瓦房店拉苹果，你们俩要是真能吃苦，就跟我跑这一趟，要是没胆子，吃完这顿饭抓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去瓦房店拉苹果？ 两人眼睛亮晶晶的，激动得手都在抖！ “我去！” “我也去！” “说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咱们轧钢厂门口见，到点我就走，来不来是你们的事！”刘卫东笑道，钟跃民使劲拍了下胸口，“东哥你放心，我今晚不睡觉我也跑轧钢厂门口蹲着去！” “哈哈！”大家伙都笑起来。 吃完了饭，钟跃民和李奎勇两人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刘卫东身后，秦永江把刘卫东叫到一边，“卫东，你真让这俩小子跟车？” “我看这俩小子不错，想着调教调教，怎么了秦叔，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那可不，去瓦房店一趟把我给冻着了，你要真想让这俩小子跟车，我就歇一歇，等下趟再和你去……” “行秦叔你要是觉得累就好好休息！” 刘卫东心里暗笑什么冻着了，分明是挣了钱，想去找小寡妇们潇洒潇洒！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苹果给叔拿一篓……” “没问题，等下送你家去。” 老兵油子这才欢天喜地往家跑，郎主任凑上前，“拉苹果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主任，我办事你放心！” “成，我就信着你了。”郎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那个高挑个的，他爸是钟山岳你好好结交结交，对你没坏处！” “谢主任提醒。” 看着郎主任远去的背影，刘卫东嗒嗒嘴，这人…… 还行！ “东哥，这就是咱们的车！”钟跃民像只猴子似的爬上停在供销社门口的大卡车，看到车厢里还有五篓苹果，眼珠骨碌一转，悄悄别开柳条篓，从里边掏出俩苹果。 “奎勇，接着！” 李奎勇接过来，在袖子上擦了擦，吭的咬了一口，眉毛眼睛都挤到一块，“真酸！” “哈哈哈！”钟跃民笑得前仰后合。 “下来下来！”刘卫东冲两人招招手，“我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啥任务？ “现在马上回家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跟我出车！” “那个东哥，能送我们回家不，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钟跃民嬉皮笑脸，想蹭车却又不敢明说，刘卫东一笑，“成，我送你们回去！” 这货出溜一下从车厢跳下来，钻进副驾驶的位子上，见刘卫东身上扣着安全带，这货也左顾右盼，终于发现了安全带和卡扣，一把扯过来，咔哒一声，整个人就被牢牢捆在座椅上。 好小子，学习能力挺强！ 刘卫东开着车，穿街过巷，钟跃民则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踩油门踩离合打方向盘，暗暗记在心里。 “东哥，前边是李奎勇家，你踩一脚。” 来到一片低矮的平房前，钟跃民摇下车窗，冲李奎勇喊了一嗓子，“奎勇，明早我来找你！” “等一下！”刘卫东看了一眼李奎勇家，果然如书上所说，他们家穷得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父亲蹬三轮，母亲常年长病，兄妹五个穿得破衣烂衫，见他从车上跳下来，都是一脸羡慕。 “东哥啥事？”李奎勇不知道刘卫东要说啥，跑到车窗旁，仰起头问道。 “把车上的苹果拿一篓下来，给你弟弟妹妹吃。” “这，不好，无功不受禄……”李奎勇看看车厢里的苹果篓子，再看看刘卫东，一脸为难。 “少废话，你叫我一声哥，那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看着弟弟妹妹们挨饿，快点！” “诶！”李奎勇咧嘴一笑，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这才是好大哥！ 他猴子似的蹿上车，扛起一篓苹果，大步流星跑回了家。 李家人都用感激的眼光看着这辆远去的卡车，李奎勇的父亲问儿子，车上是啥人，咋一下子就送了咱们家一篓这么金贵的苹果呢？ “我大哥，轧钢厂司机，他说明天带我们去瓦房店拉苹果呢！”李奎勇望着远去的车子，语气有些得意。 ， 打劫，交出票票！ 第141章 东哥带你们飞！ 第142章 东哥带你们飞！（求订阅） 钟跃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用眼角余光瞟刘卫东，他没想到这位刚认的大哥不但出手了得，分分钟就帮他解决掉了小混蛋，还能舍得一篓苹果给李奎勇。 这人…… 是个好人！ 钟跃民虽然年岁不如刘卫东大，但他自小便学会了察言观色识人辨人，和他认识的那些目空一切的大院子弟不同，他眼里的刘卫东无论是长相还是出手乃至于人品都可圈可点，是个值得依靠的好大哥！ 刘卫东开着车，缓缓驶入大院，李援朝正带着张海洋、袁军、郑桐等人往外走，见钟跃民从大卡车上跳下来，都是一愣！ “给大伙介绍一下，这是我东哥！”钟跃民把刘卫东请下来，逐一介绍。 刘卫东和众人逐一握手，目光落在袁军和李援朝身上。 这俩人…… 袁军望向刘卫东的目光满是轻蔑，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大车司机还没有资格和他这个大院子弟称兄道弟，而李援朝虽然脸上带着笑，说话也很客气，但骨子里透出的鄙视是藏不住的。 反倒是郑桐，戴着厚厚的眼镜，一脸书生气，倒让刘卫东很有好感。 “东哥，你看你都给李奎勇一篓苹果了，也给我一篓呗？” 钟跃民腆着脸要苹果吃，刘卫东一笑，“臭小子，等明天去了瓦房店，保管你吃苹果吃到吐！” “嘿嘿，明天再说明天的事！”这小子跟猴子似的跳上车，挑一篓大的搬下来，“兄弟们，今天东哥请咱们吃苹果！管够！” “哎呦呦这可是正宗的大国光，海洋来尝尝！”郑桐掏出一个扔给张海洋，张海洋接过来啃了一口，“卧|槽还真是这个味！好吃，谢了东哥！” 刘卫东笑着冲他们招招手，开车离开大院，直奔老兵油子家而去。 李援朝和袁军两人相视一眼，都不屑撇撇嘴。 “老李来一个！”钟跃民扔给他一个苹果，李援朝接住，啃了一口，笑了一声。 还挺甜。 刘卫东给老兵油子送了一篓，剩下两篓拿回家里，照例给唐新民一篓，老唐倒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收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去了运输科，先给车辆来了个保养，再加满水加满油，等到他把车子开出轧钢厂大院的时候，钟跃民和李奎勇两个家伙早蹲在路边，冻得嘶嘶哈哈。 “上车！” 刘卫东冲两人招招手，两人争先恐后挤上副驾驶的位子，看得刘卫东只想笑。 这俩活宝！ 最后还是李奎勇在下，钟跃民坐在他怀里，这货抓过李奎勇两只手，“奎勇伱可要搂好小奴家，莫叫我跌下去！” 刘卫东笑得一拍方向盘！ “坐稳当点，走了！” 车子出了京城，仍是走辽西走廊，两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年轻人这回可是开了眼界，趴在车窗上往外瞅，见什么都稀奇。 “看到没，这里就是当年明清鏖战的古战场，远处那个城市就是宁远。”刘卫东把车停下来，指着远处荒凉暮色下投射出长长倒影的明代古城，向两人介绍。 “我在我爸的书上看过！”钟跃民对这些文物古迹非常感兴趣，他站在车厢上极目远眺，大发感慨，“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现在就站在当年决定命运的那场史诗级厮杀的道路上，我好像听到了当年金戈铁马阵阵厮杀，我也看到了猎猎旌旗飘扬……” 刘卫东一笑，拍拍车厢板，“快点下来，咱们还得抓紧赶路呢！” 车过兴城，沿着公路一路向北，越来越冷，两人冻得直哆嗦，刘卫东笑了笑，“没经验了，看到没，羊皮的！” “真厚实！”两人伸手摸摸刘卫东身上穿的这套羊皮大衣，羡慕得两眼冒火星子！ “哥你这套大衣，得不少钱！” “我岳父留给我的。” “你岳父？东哥你都有对象了！”两人面面相觑，本来他们还以为以刘卫东这样英俊帅气的司机还是个黄金单身汉，可没想到竟然已经…… “嗯！刚领证不久。”刘卫东想起小格格，心里流过一丝甜蜜，“我媳妇是阿鲁科尔沁札萨克镇国公宝王爷的女儿，蒙古黄金家族后裔。” “我去！”钟跃民听得连连咂舌，“这要是搁在前清，东哥你也是皇亲国戚了！” “说那些有啥用，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我媳妇让人整得老惨了！” “那不一样，嫂子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呢！他们整嫂子，多半是出于嫉妒。”钟跃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罢了罢了，再怎么说我老子也被人关起来了，扯那些没用的…… 确实没啥用。 刘卫东把车停下，摇下车窗，呼吸一口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咱们今晚就在野地过夜！” “就这？” 钟跃民猴子似的跳出驾驶室，冻得他一哆嗦，李奎勇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哥，你还没说完呢！” “不急不急，咱们下车拢堆火做点饭，等下我再慢慢跟你们说。” 刘卫东拍拍他的肩膀，一笑。 野地过夜，无论是对李奎勇还是钟跃民来说都是破天荒头一遭，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两人抵抗住了夜风的寒冷，跺着脚钻进小树林去搜索干树枝干树杈，聚成一堆。 刘卫东从车里拿出简易行军锅支上，拿出黄羊肉、馒头、大饼等，掰碎了放进锅里，再撒上一点盐和调料，就着汤汤水水，每人来上一碗，腾腾热气从胃里流窜到全身，一直舒坦到心坎里。 “怎么样这味道？”刘卫东喝了一口，问两人，钟跃民和李奎勇连连点头，“真好喝，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奎勇你这辈子，再不想想办法混出个样来，也就和你爸一样了！”刘卫东拿起勺子，又给两人各盛了一碗，“你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多嘴多舌，你笑想发家致富，这第一就是奎勇要拉下脸来，依附在你钟跃民身边，靠着你的人脉资源，通过自己努力获得金钱和地位。” 火光的映照下，李奎勇的脸红红的，刘卫东的这个办法着实刺|激着他脆弱的自尊心，靠别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好兄弟，让他是在拉不下这个脸面。 这就有点…… “当然了，穷人家孩子的通病就是自尊心特别强而且心理特别脆弱，如果你觉得不想给钟跃民添麻烦，那就走第二条路，考大学！” 考大学？ 求月票求全订 第142章 我们仨情不自禁，一个头磕在地上…… 第143章 我们仨情不自禁，一个头磕在地上……（求订阅） “没错！”刘卫东斩钉截铁说道，“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不是常态，大学迟早要恢复招生的，最快三年，最迟五年，国家建设需要人才，而大学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东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现在连课本上的东西都快忘光了。”李奎勇羞怯难当，“再说我这脑子，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啊！” “既然这条路都走不通，那伱只剩下一条路了！” “哪条路？” 两人齐声问道。 “走技术流。简单来说就是把一门技术学通，学精，做到极致，所谓读书万卷不如一技傍身，有一身过硬的专业技术，养家糊口也是不成问题的。” “那我就学……”李奎勇盯着那辆蓝色大卡车，眼睛里冒出希冀的光芒，刘卫东哈哈一笑，捣了他一拳，“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是不是早就盯上我这辆车了，行，只要你能吃苦，我就教你开车，但是你可得下苦功夫学，要是学不会看我不抽你丫的！” “嘿嘿东哥放心，我保证好好学！”李奎勇憨憨一笑，挠挠头，虽然东哥给他规划了三条人生路线，但他还是觉得学一门手艺养家糊口最符合他。 阶层跨越什么的，太难了！ 人家跃民的父亲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才换来一家人的荣华富贵，现在没那个条件我也没那个胆子。 先把爹娘伺候好！ “东哥，你都教奎勇开车了，那我呢，也教教我呗？”钟跃民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你可拉倒，人家奎勇学开车是为了养家糊口，你开车为了干啥，拍婆子？” “嘿嘿……”钟跃民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东哥，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别看咱们才认识几天，但是我感觉咱俩特亲，就像好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这辈子还真没打心眼里服过谁，你是头一个！” “哈哈，我见了你们俩，也像见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刘卫东举起搪瓷饭缸，“来，咱们哥仨干一杯！” 砰！ 三个搪瓷缸子撞在一起，三颗火热的心自此牢牢拴在了一起！ “真他娘的冷啊！” 车厢里，刘卫东把带来的棉被铺好，扯过厚实的羊毛被子，给两人盖上。即便如此，钟跃民还是冻得直哆嗦。 “跃民你进里边睡去，我给你挡风！”李奎勇和他换了下位置，钟跃民从被窝里钻出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奎勇，没说的，咱们一辈子的兄弟！” “嗯，跃民，我都记在心里了！” “睡，别扯犊子了。”刘卫东转了个身，嘟囔道。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钟跃民从熟睡中醒来，伸手一摸两边，发现刘卫东和李奎勇都不见了！ 这家伙把手伸出被窝，顿时被寒风冻得缩回来，李奎勇手扒着车厢板，抓起一根树条抽了他一下，“跃民，快点起来，吃早饭了！” “刚把被窝焐热……”钟跃民一百八十个不情愿的把羊毛被子裹在身上，像个木乃伊似的爬下车厢，磨蹭到火堆前烤着火。 “给你！”刘卫东把穿在树枝上烤好的黄羊肉干递过去，钟跃民接过来咬了一口，觉得滋味绝佳，忍不住问他，“东哥，这是啥肉，我咋感觉和羊肉味儿不一样呢？” “这还真不是羊肉，这是草原上的黄羊肉。”刘卫东又递给李奎勇一串，“我媳妇家在北边的大草原，上次我去的时候遇到狼群围猎黄羊，莫日根大叔就领着我们把狼的后路给抄了，这些黄羊就都成了我们的战利品。” “草原是不是老大了？羊肉随便吃？” “草原上能骑马吗？能打猎吗？” “等有空我带你们去草原看看，你们不就知道了？”刘卫东用牙齿撕扯着黄羊肉，“不过我得给你们提个醒，草原条件艰苦，你们到了那可别吃不了苦，三天两头打退堂鼓，叫人家牧民笑话。” “我们家生活也很苦啊！我现在都成没爸没妈的孩子了！”钟跃民揶揄一句，换来刘卫东一个巴掌，“你他娘的还苦，整天老莫的大列巴吃着，东来顺的羊肉涮着，全聚德的烤鸭啃着，你要是苦，这世界上没好人了！” “嘿嘿……”钟跃民贱笑一声，双手一摊，“反正我爸我妈那点工资，我每个月都花得干干净净，分毛不剩！” “别扯淡了，快点吃，吃完咱们好抓紧赶路。” 刘卫东看看东方升起的太阳，催促道。 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楼子沟村。 紧赶慢赶，三人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楼子沟村，山上，翟庆国正吆喝着号子和果农们一起往山下扛苹果。 “刘同志来了！”当刘卫东的车子出现在楼子沟地界时，所有果农都亲切友好的向他挥手致意。 前几天要不是没有刘卫东冒着风险开夜车，拉着众人跑遍所有山头点火抗霜，今年的收成可就惨了！ “刘同志，你们来得好快啊，秦叔咋没来？”没看到毒蛇秦永江，翟庆国脸色一松，笑问道。 “他在家休养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个兄弟，钟跃民、李奎勇。” “你好你好！”翟庆国擦擦脑门上的汗水，“你们一路远道辛苦了，先去队部歇歇！” “这几天气温咋样？” “老天爷保佑，现在还在零上几度，不过我们这几天已经把苹果摘得七七八八了，该下山的下山，该下地窖的下地窖，就是再来几场寒潮也不怕了！” “那就好！” 刘卫东拿出郎主任带给他的两卷花布，递给翟庆国，他急忙接过来，递给媳妇，“又让郎主任破费了，回去帮我给他带个好，两位小兄弟能整两杯不？我刚淘腾到的好酒，咱们喝点！” 钟跃民凑过来一看，好家伙，杏花村汾酒！ “咋样小兄弟，整两口？” “整呗！” 钟跃民还真不怵这个！ 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六大碗的菜肴，以海鲜居多，饿极了的两人不管不顾，抡圆了筷子一顿猛塞！ “这俩小兄弟胃口不错，不愧是年轻人！”翟庆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笑着看他们俩狼吞虎咽。 “尝尝这个，我们辽东的特色菜——干煸柞蚕蛹！” “这啥玩意？”出身城市贫民家庭的李奎勇哪见过这玩意，夹起一块仔细瞅了半天，捅咕钟跃民一下，“这玩意好像树上的虫子……” “柞蚕你还不知道？”钟跃民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嚯，又香又脆，你快尝尝！” 李奎勇把眼一闭，将炒得焦黄酥脆的柞蚕蛹扔进嘴里，品了品，眼睛一亮！ 味道…… 还挺好吃！ 吃过饭，两人洗了脚，两个小兄弟打打闹闹，刘卫东拿起纸笔计算了一下当前要干的事。 结婚要准备的大件基本上已经备齐了，只剩下几床被褥和暖瓶脸盆之类的零碎小东西；给岳父大人邮寄的狼皮褥子应该已经到了，不知道他脚上的伤好了没；胡子沟那边有空还得去一趟，给老爹弄点药补补，老爷子最近总是咳嗽；上次邢立武给我的那个熊胆放哪去了回去得好好找找…… “东哥，跟我们说说嫂子呗！”钟跃民这个坏小子，和李奎勇打了一通枕头大战后，脱了衣服躺在暖和的被窝里，问刘卫东。 “你嫂子我不是说过了吗，王爷家的闺女，人品是没的说，长得也好看，等将来你们就看到了。” 刘卫东回想起后世钟跃民这个花心萝卜，先是周晓白，然后是秦岭、高玥……以及无数被他像蜜蜂采蜜一样过手的女孩子，不由得皱皱眉，这小子的情路怕是要很坎坷了。 但是刘卫东也没想过去当什么人生导师，告诉他不要胡搞抓紧结婚生孩子之类的屁话，钟跃民自有他的精彩，而李奎勇也有他的担当。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不违心不作恶，持正心行正道，就好。 不过刘卫东还是要提点他们俩，尤其是钟跃民一下。 “你们院李援朝那小子，不是个简单人物。” “东哥你也看出来了？我们都叫他小诸葛呢，凡事都是他出主意，是个像诸葛亮一样摇羽毛扇的家伙！” 钟跃民嘿嘿一笑，刘卫东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笑个屁的笑，和这种人打交道最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是真心把你当兄弟，还是把你当成利益交换的工具算计你。懂我的意思不？” 所谓“疏不间亲”，刘卫东并没有认为自己在钟跃民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李援朝，但是他这番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或许在许多年后，李援朝会成为自己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到时候两人争抢的并非只有市场，还有钟跃民和他父亲的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援朝这个人有出身有背景有头脑，算得上一个精明强干的人物，可终究…… 开玩笑，和穿越者斗，他有那个实力吗？ “睡！”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当当响了几下，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刘卫东扯过被子，嘀咕一声。 屋子里陷入了黑暗，三个疲劳已极的年轻人都陷入了梦乡。 李奎勇梦到自己赚了很多钱，治好了母亲的病，也给弟弟妹妹们都买了新衣服，父亲攥着他赚来的钱，激动得红了眼圈； 钟跃民梦到父亲结束隔离回来了，他又能坐在课堂里上课，前排坐的正是滑冰场见过的那个漂亮女孩，冲他回眸一笑； 刘卫东梦到他和小格格骑着骕骦和追风，徜徉在广袤草原上，后边还跟着累得直吐舌头的小狗敖其尔。 敖其尔：所以，狗子是背景，嗷？ 天还没亮，丁丁当当的敲锣声响彻整个小山村！ “咋的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个小伙子被锣声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探头探脑往外看！ 章节我调整了一下，每天一万字，分成三章，这样大家看起来也方便。求全订求月票啊啊 第143章 骑猪勇士钟跃民！ 第144章 骑猪勇士钟跃民！（求订阅） “快点穿衣服！” 几分钟后，三人穿戴整齐来到外边，见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众人聚在村口的场院上，看着被不知道什么动物摧残过的苹果堆，一个个都红了眼睛！ “我就说这野猪不打不行，你们偏不信邪，现在好了，瞧瞧，这么好的苹果都被野猪给啃了！” 翟庆国气得脑筋直蹦，他吼着嗓子叫村民们都拿出家伙，今天不和野猪来一次大决战，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东哥，他们要去打野猪？”一听到还有这么好玩的“娱乐活动”，钟跃民乐不可支，“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呗！”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那点歪心思！”刘卫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冲李奎勇一努嘴，“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去看看！” 楼子沟村十几名壮汉，每人都带着家伙式，五六支老套筒，剩下的都拿着铁锹洋叉，刘卫东也从车子里拿出那把五四式，别在腰间。 众人稀稀拉拉的聚集在村前打谷场上，远处是城墙一般堆起来的苹果篓子，用巨大的苫布盖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苹果香味，清晨下了霜，苫布上都是白色的霜点，看上去颇有些绝境长城的意味。 刘卫东深深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冷气入喉，让他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东北的天，真冷啊！ 钟跃民和李奎勇两人打打闹闹，惹得村里的狗汪汪叫起来，妇女们端着脸盆，结队去村外的小溪里洗衣服，农活基本告一段落，她们也难得休息了一下。 只是这可恶的野猪搅扰了村民们难得的休息时间，逼得他们不得拎着武器上山，清理这些到处搞破坏的家伙们。 “刘同志你看……”辽东丘陵地带不比大草原，这边养的都是驽马，不能骑乘，要是徒步去抓野猪，怕是还没等看到野猪，人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 “都上车！”见众人都围过来，一脸羡慕的看着他这辆老解放，刘卫东冲众人招招手，大家都面露喜色，一个接一个跳上了车厢。 “我陪我东哥坐前边……”钟跃民刚想坐在副驾驶位置，被刘卫东给轰了下去，“去去去，上后边呆着去！” 翟庆国一笑，在钟跃民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小子！” 他爬上副驾驶，熟门熟路扎好安全带，探出头看看众人，“都上车了没？” “上车了！” “那就走！” 大卡车轰鸣起来，在翟庆国的指点下，沿着山道，穿过一片片茂密树林，进入丘陵深处。 山路很狭窄，路边到处都是树枝树杈，车子开过，树杈抽打着车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钟跃民见树上还有没摘下来的小苹果，趁着车子经过的间隙伸手去抓，两根树条刮着车身抽过来，疼得他嗷的一声！ 刘卫东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在一个长满山丁子树的山头，翟庆国让他停下来，招呼众人下车。 “野猪会藏在这里吗？” “野猪当然不会藏在这……”翟庆国笑了一声，指着山下一片三角开阔地，那里已经种满了大苞米。 “这几天忙着收苹果，地里的苞米还没来得及时间收拾……” 翟庆国低下头，捡起一坨黑色的，邦邦硬的东西，用手掰开闻了闻，递给溜过来的钟跃民， 钟跃民不知道这是何等神物，接过来，用手捏捏，凑到鼻尖闻了闻，有一股子青草的气息，以及…… 一股子臭味。 “跃民，发现啥好玩意了？”李奎勇也凑过来，钟跃民分给他一半，“不知道，好像是宝贝，伱闻闻这味……” “别瞎闻了，那是猪粪！”刘卫东实在看不下眼了，咳嗽一声提醒道。 “呕！” 两人都干呕一声，急忙把手里黑乎乎的一坨扔出去，钟跃民扯过李奎勇的衣服使劲蹭了两下，李奎勇也不甘示弱，两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翟庆国拎着喷子，拨开茂密的山丁子树杈，向山下的苞米地看去。 寒霜已下，苞米茎秆早已枯黄，被风一吹，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翟卫国冲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分成三队，从三个方向向苞米地包抄过去。 刘卫东也掏出五四式，跟在翟庆国身后，钟跃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枪，馋得眼珠子直冒光！ “奎勇，看到东哥手里拿的那玩意不？”钟跃民小声嘀咕，李奎勇看了一眼，“不就是枪……” “你懂个屁，那可是五四式，我爸也有一把，我以前还偷着那出来玩过，跟你说那玩意往腰里一别，嚯，到时候谁不高看你一眼！” “真的假的，万一走火了咋整……” “我会玩啊，还能给它整走火了……”两人嘁嘁喳喳说这些废话，刘卫东扭头瞪了他们一眼，钟跃民终于把嘴闭上，不再多嘴多舌了。 三十多个手持武器的农民终于来到了山脚下这片苞米地里，翟庆国使了个眼色，命令众人停下来。 “我敢断定野猪就藏在这里边，只是咱们这么多人，万一打草惊蛇，野猪冲出来伤到人，可就不好办了……” 眼瞅着苞米地近在眼前了，翟庆国却有些犹豫，如果现在杀过去，虽然可以把野猪轰出来，但野猪和家猪不一样，山里人常言“一猪二熊三老虎”，说的就是野猪一旦发起怒来，就是山里的老虎牠都敢较量较量！ 翟庆国虽然胆子大，但这并不代表他有挑战野猪的实力，而且从刚才的脚步分析，他敢百分之百肯定，野猪就藏身在眼前这片苞米地里！ “这倒是，野猪这玩意身大力不亏，要是硬刚，咱们根本挡不住……”刘卫东把枪别在腰里，先看了看这片苞米地的地形，一皱眉，面对这群野猪，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除非…… “队长，我看不如这样……” 翟庆国的族兄翟庆新凑过来，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 翟庆国一听两点点头，马上召集众人，在距离苞米地五十多米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又在坑的上边搪上树枝树叶，再用浮土盖好。 还别说，这个陷阱做完，确实和周围景物完全融为一体，不仔细瞅根本发现不了！ “好大个坑！”钟跃民连连咂舌，“看来咱们今晚有野猪肉吃了！” 刘卫东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小点声，野猪就在眼前了！ “所有人分成四队，把苞米地围起来，在陷阱那边留个口子！” 这就是所谓的“围三阙一”了。 “瞧见没奎勇，咱们这最普通的农民都会玩兵法，什么老毛子小鬼子洋鬼子，弄死他们还不跟弄死一群蚂蚁一样！” 钟跃民很是为农民们高超的智慧而感到自豪。 众人围成一个弧形包围圈，逐渐走入玉米地里，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躲藏在里面的野猪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玉米地正中的苞米茎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抖动得也也来越厉害！ 就是现在！ 翟庆国高高举起喷子，对着天空直接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巨响，仿佛晴天打了个霹雳，躲藏在苞米地里的野猪们顿时被惊动，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苞米地里到处乱窜！ 刘卫东亲眼看到面前的苞米地里，苞米杆剧烈晃动，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哼哼叫着向他和钟跃民等人冲过来！ “奎勇快拦住！” 钟跃民大喊一声，刘卫东急忙摆手不能拦！ 这玩意冲锋起来像坦克似的，谁能拦得住牠们！ 可还没等刘卫东喊出声，李奎勇这个实心眼的家伙，竟然伸手去抓野猪的耳朵，野猪自然也不惯着他，嗷嗷叫着冲过去，砰的一声，直接把身体健硕的李奎勇撞了个大跟头！ 李奎勇仰面栽倒在地，手捂着腿肚子，疼得脸都挤成一团！ 钟跃民看到野猪向他冲过来，这货倒是激灵，转身躲过去，眼睁睁看着野猪杀出重围，一头扎进身后的山丁子树丛里！ “奎勇没事！” “卧槽你说我有没有事！”李奎勇疼得直呲牙，刘卫东急忙跑过来检查了一下，还好还好，冬天穿得厚，野猪只是撞了一下，有些淤青，没有伤到骨头。 “东哥小心，又来了！” 李奎勇从地上爬起来，刚想活动一下，就看到一只，不，是一群野猪，大的小的足有十几只，正如旋风一般朝他们这边扑过来！ “今天晚上你钟爷就要吃到红烧猪肉！”钟跃民大喊一声，抄起铁锹照着领头的大野猪砸了下去！ 砰！ 铁锹砸在地上，野猪直接从他裤裆钻过去，钟跃民情急之下双腿一夹，就势骑在野猪身上，把野猪急得乱蹦乱跳，想把身上这个可恶的人类甩下去！ “卧槽！”李奎勇揉着腿，乐不可支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竟然从拍花高手变成了骑猪战士，刘卫东也笑得弯下腰去，但他还是控制一下情绪，让钟跃民快点下来，你整不过这些野猪的！ “老子今天还不信了！”钟跃民属人来疯的性格，越不让他做他偏要搞出点动静出来！ 不过这野猪跳得也太厉害，跟他娘兔子似的…… 钟跃民干脆直接趴在野猪身上，双手往前一探，一把抓住野猪那短短的小尾巴，野猪被揪住命脉，顿时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像一枚乱飞乱撞的炮弹一样疯了似的往山上跑！ “奎勇快点拦住！”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要出事！ 这个钟跃民，真是个惹祸包！ 野猪嗷嗷叫着，驮着骑猪勇士钟跃民小同志，一路冲上山坡，刘卫东和李奎勇在后边追，而此时躲藏在苞米地深处的野猪们也四散出逃，用实际行动给翟庆国上了一堂生动活泼的军事课！ 你以为你想围三阙一，殊不知俺们野猪给你来个中心突破，四面开花！ 论战术，你们大大滴不行！ “快抓野猪！”翟卫国看到这情景也慌了神，本着能逮几只是几只的原则，他下令所有人给我抓！ 野猪又岂是轻易就范的主，在几头体型壮硕的公野猪带领下，冲出苞米地，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果农们手持长短武器，看到冲过来的野猪，胡乱开枪，不但没打中，反倒把野猪惹得更加疯狂，嗷嗷叫着往人身上乱顶乱撞！ “别开枪！”翟庆国猛然发现一个问题！ 现在人和野猪已经缠在一起，万一胡乱开枪，伤到人怎么办？ 砰！ 他话音还没落，野猪们已经接连撞倒好几个壮汉，在无数双愤怒的眼睛注视下摇着小尾巴扬长而去！ “哪里跑！”翟庆新拎着铁锹，嗷嗷叫着冲过去，一个不提防，直接踩上给野猪挖的陷阱，摔得他惨叫连天！ “老四，你这坑……”翟庆国哭笑不得的看着躺在一米多深的坑底，疼得直哼哼的同宗堂弟，实在不知道说啥好。 “是给自己挖的！” 票票滴交出来，哈哈 第144章 野猪不啃苞米玩起兵法了！ 第145章 野猪不啃苞米玩起兵法了！（求订阅） 翟庆新被气得呜里嚎疯，这货从坑里爬出来之后，从翟庆国手里抢过喷子，对着漫山遍野奔跑的野猪们砰砰开枪，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而另一边，野猪骑士钟跃民同志双腿牢牢夹住猪脖子，全身趴在野猪后背上，双手牢牢攥住猪尾巴，正咬着牙憋红脸，想和野猪来一次生死决斗！ 噗！ 野猪屁股一撅，一团肉眼可见的白色气体喷涌而出，熏得他眼泪哗哗往下掉，手一松，野猪顺势颠起后背，把他整个人掀落马下——啊呸，猪下，摇摇小尾巴，飞箭似的冲上山坡，绝尘而去！ “呸！”钟跃民险些被野猪的毒气熏到窒息，他从地上爬起来，扯过衣袖擦擦脸，但那股恶臭越擦味儿越大，他伸手一摸，好家伙，不但有气体还有液体…… 呕！ 钟跃民趴在地上，吐了个天昏地暗，刘卫东和李奎勇强忍笑意把他扶到一边，钟跃民大口大口喘着气，“东哥，你看好了，那头猪是头红毛猪对不？你瞅着我咋弄死牠报仇就是了！” “行了行了，你和一头野猪叫什么劲！”刘卫东看着他那张浑画似的脸，摆摆手，“快点回去洗洗！跟他娘的花脸包公似的。” “臭野猪，伱给我等着！”钟跃民一边往车边走，一边指着满山山丁子树里躲藏的起来的野猪，破口大骂！ 野猪：想骑我……呸！ 本猪永不为奴！ 一番恶战之后，翟庆国灰头土脸的扶着翟庆新等人回到大卡车边，咕嘟咕嘟喝着水，一个个再也没了刚才勇斗野猪的精气神，反倒有不少人被野猪撞翻，衣服裤子都被锋利的獠牙撕开口子，模样一个比一个狼狈。 “哥你这水平也不行啊！猪一头没抓着，反倒把自己人搞得……”翟庆新接过刘卫东递来的水壶，干了一口擦擦嘴，向翟庆国抱怨。 “闭嘴你！”翟庆国气得直瞪眼，“不是你说的要挖坑，这下好了，野猪没抓住，反倒把你这头蠢猪给坑进去了！” “白瞎了我的锦囊妙计！”翟庆新忍不住嘟囔一句。 “你那坑是给自己挖的！”大家伙都嘲笑翟庆新，这货恶狠狠一瞪眼，吓得众人不敢再开玩笑了。 “卫东兄弟，你是大城市来的人，懂得多见识多，你帮我们想想办法，这野猪太能祸祸人了！” 翟庆国现在也是没辙+干瞪眼，只等求助于外援。 刘卫东看了看山下的苞米地，“其实你们的策略是对的，错就错在组织不严密，野猪一个冲撞就把咱们的包围圈扯得乱七八糟，给了牠们四散奔逃的机会。” “那刘同志你的意思是……”小诸葛翟庆新又发言了。 “你可闭嘴！”翟庆国白了他一眼，“还说，还说，是不是还要再挖个坑？” “挖……”他咬了一下嘴唇，“再挖个坑，把你大头朝下埋了，来个倒栽葱！” “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翟庆国照着堂弟的屁股就是一炮脚，继续问刘卫东，“刘同志你别理他，继续说。” “对付野猪，也没什么好办法，除非……”刘卫东低头想了想，“设陷阱！” “还不是我的招数……”翟庆新又来劲了，“哥你看连刘同志都认可我的办法……” “行了你可别哔哔了，听人家把话说完！”翟庆国恨恨瞪了他一眼，吓得翟庆新撇撇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我说的设陷阱，并不是简简单单挖个坑，而是……”刘卫东把众人叫过来，向众人简单陈述了一下自己的办法，坑当然是要挖的，不然怎么请猪入瓮？只是这挖坑也是有学问的！ “我们手里现在有五支老套筒，两支喷子，我这还有一把手枪，我们把火力集中起来，在这个位置上设置火力点，将野猪驱赶到陷阱附近……” 他握着秫秸，在已经略略冻硬的土地上面画出一个简易的包围圈，众人连连点头，不愧是大城市来的，瞧瞧人家的办法！ “还不是要挖坑！”翟庆新一脸得意，连刘同志都认可我的挖坑战术！ 可把我牛逼坏了！ 叉会腰！ “野猪被咱们这么一折腾，还能下山吗？”钟跃民脑瓜子活泛，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刘卫东望向翟庆国，翟庆国笑了笑，“野猪的活动时间一般是早晨和傍晚，而且这帮夯货非常贪吃，只要我去弄点破烂苹果扔到苞米地里，牠们肯定闻着味就下来了！” “那晚上是不是就能吃野猪肉了？”钟跃民和李奎勇一脸兴奋！ 对野猪，楼子沟村的乡亲们都深恶痛绝，野猪祸祸庄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家伙也想打上一两头，尝尝肉味。 众人开始紧张忙碌的布置陷阱，一直忙活到下午三四点左右，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就看到远处的山头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头探路猪瞪着小眼睛，小心翼翼钻出山丁子树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来了！ 刘卫东和翟庆国对视一眼，马上命令众人散开，躲藏在山林里，避免被下山的野猪发现。 探路猪又摇着小尾巴跑了回去，钟跃民有些按捺不住，刚想抄起手里的洋叉和野猪大战三百回合，被刘卫东按住。 “再等等！”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从山丁子树下窜出一大群野猪，大的小的公的母的，足有上百头，在一头足有小牛犊子大小，嘴边长着两根锋利獠牙的头猪带领下，低着头，哼哼叫着冲向山下的苞米地里！ “现在打吗东哥？”钟跃民又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小声嘀咕道。 “咋你又想骑猪了？”刘卫东揶揄一句，“野猪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现在一开枪，肯定又像上午那样到处乱窜，到时候连根猪毛都抓不到！” 李奎勇拍了钟跃民一下，两人眨咕眨咕眼睛，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洋叉。 野猪一溜烟的冲进苞米地，牠们灵敏的嗅觉告诉牠们，苞米地里有腐烂的苹果！ 这可是大大的美味！ 一群身上有深色条纹的小野猪撒欢似的冲进苞米地，叼起腐烂的苹果大快朵颐！ 然后是母猪、年轻猪…… 至于那些体型硕大的老公猪，都在头猪的带领下围成一圈，瞪着小眼睛，警惕的望向四周。 “现在动手吗？”翟庆国也有些等不及了，天色将黑，要是再等一会，野猪就会趁着暮色逃之夭夭，到时候又是白忙一场！ “继续等！” 刘卫东警觉的看着苞米地中心，那里的苞米秸秆晃动的频率越来越低，证明野猪群已经从躁动转向安静。 忽然，苞米秸秆又动起来！ 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小猪和母猪们进食完毕，现在轮到大猪们了！ “翟同志，你告诉所有人，听我的号令，大家轮番开枪，千万不能一股脑的开……” “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为啥要这样开枪，但事到如今，翟庆国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一次。 砰！ 老套筒的声音划破寂静山林，吃饱了正趴在原地休息的大猪小猪们都被枪声惊醒，一个个站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外边。 砰！ 又是一声枪响，野猪群躁动起来，头猪钻出苞米地，向外边张望。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比刚才密集得多，声音似乎也越来越近了！ 头猪哼哼着，一双大耳朵警觉探听着声音源头，而在这个时候，山坡上传来了喊喝声！ 众人都站起来，手里拎着各种家伙式，排成松散的阵线，一步步向山下苞米地包抄过来！ 头猪马上意识到，糟了，又被人类给包围了！ 不过这次和上午那次不同，上午那次牠彻底乱了方寸，只得下令手下分散突围，才侥幸逃出生天，这回…… 头猪哼哼着让所有猪都起来，由一头身强力壮的公猪在前面带路，而牠选择断后！ 猪群有序向没有人类出现的南边撤离，头猪站在玉米地正中，龇牙咧嘴，锋利的獠牙闪烁寒光，想要和冲过来的人类好好较量一番！ “东哥，你的枪借我用用！”钟跃民这个惹祸包，看到头猪一副死扛到底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趣，向刘卫东索要家伙式。 刘卫东摆摆手，手枪威力有限，如果一枪没打死野猪，反倒惹得牠兽性大发，到时候有你小子受的！ 见刘卫东不给，钟跃民蹭蹭鼻子，嬉皮笑脸望向翟庆国。 “庆国哥，你的喷子……”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头公猪领着猪群，竟然一头踩在了陷阱上！ 噗通！ 十几头猪像下锅的饺子一样噼里啪啦掉下去，剩下的野猪们一脸惊恐的收回脚步，疯了似的逃回到头猪身边！ 头猪再蠢也知道中了人类的圈套了！ 这货干脆把头一低，后蹄子蹬着坚硬的地面，像一头攻城坦克一样，哼哼叫着冲向人类！ “快躲开！” 刘卫东眼见着猪群又是那一套冲锋模样，急忙一把扯过钟跃民！ 砰！ 几乎在同时，钟跃民手里的喷子也响了！ 作死的我，又被封了一章，没办法补一章！继续码字，兄弟们给点全订和月票，跪求！ 第145章 这是你的坐骑，你舍得吃 第146章 这是你的坐骑，你舍得吃？（求订阅） 中弹的头猪脸上、脖子上全被铅弹打穿，鲜血顺着伤口一个劲往外冒，被血一激，野猪凶性大发，怒睁小眼，像疯狂的推土机一样朝着始作俑者猛冲过来！ “哎我的妈啊！”钟跃民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扔了喷子，转身就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头猪岂是轻易放弃之辈！这货低着头，露出锋利的獠牙，不顾一切冲向钟跃民，钟跃民早已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撒丫子一路狂奔！ “往车上跑！”刘卫东也吓坏了，大声喊道！ “车在哪！”钟跃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往树上爬！” “树，树在哪呜呜……” 这货已经被野猪追得昏了头，辨不清方向，看到地上有根小树枝，急忙抓起来，转过身，想和野猪同志较量一下！ 头猪声音凄厉的吼叫着，照着他直直撞了过去！ 猪突冲锋！ “快闪开！”刘卫东大喊一声，钟跃民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过来，单靠自己的小身板，是没办法和野猪对抗的！ 尤其是体型这么庞大的头猪！ 眼看着野猪冲自己奔过来，他把心一横，窥准野猪的方向，就在一人一猪一错身的当，他一把抓住野猪耳朵，一蹁腿，竟然又骑了上去！ 刘卫东和李奎勇双双拍头！ 这货是不是骑猪骑上瘾了！ 高傲尊贵的头猪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牠会被人类骑在胯下，成为他的坐骑，顿时翻腾起来，钟跃民有了经验，双手死死拽住猪耳朵不放，任凭头猪怎么折腾，打死不松手！ 头猪顿时方寸大乱，到处乱跑乱撞，钟跃民咬紧牙关不放松，一人一猪展开了生死决斗！ 刘卫东皱着眉走上前去，从腰间拔出手枪，趁着野猪折腾的时候，砰的一枪，钟跃民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冲自己飞过来！ 噗！ 血花四溅，子弹不偏不倚穿透头猪的脑壳，头猪挣扎了一下，一双小眼睛使劲瞪圆，身子剧烈抽搐几下，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钟跃民胆战心惊的坐在地上，脑门上身上全是汗，刘卫东走过去，一把把他拽起来，“骑猪的感觉咋样？” “嘿嘿……”钟跃民脸一红。 这货终于知道羞愧了。 苞米地里，没了头猪指挥，猪群乱成一团，一头头猪领着小猪和母猪四散奔逃，众人连追带撵也没抓到几头，反倒把苞米地踩得乱七八糟。 至于那个陷坑里…… 十几头猪，包括三头大公猪，几头年轻猪还有一些小猪，都仰着脖子，发出哼哼的叫声，前蹄扒着陷坑墙面，想要费力爬出去。 翟庆国领着众人来到陷坑这边，看了看这些被困于此的猪群，冲翟庆新招招手。 翟庆新走过来，递给他一把足有小臂长的杀猪刀，当着众人的面，翟庆国跳下去，一把抓住一头山羊一般大的野猪，锋利的杀猪刀从牠脖子下面扎进去，再使劲一搅！ 鲜血喷涌出来，野猪挣扎几下就倒在地上，四条腿乱蹬！ “卧槽没想到翟哥这么厉害！”这一场面把钟跃民和李奎勇看得目瞪口呆！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翟庆国翟队长，下手竟然这么狠！ 一头被困于此的公猪见不能幸免，干脆把心一横冲过来，翟庆国猝不及防，刚要闪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枪响，野猪应声倒地，脑袋上血流如注！ 翟庆国从土坑里爬起来，一脸感激的望向刘卫东，冲他竖起大拇指！ 刘同志枪法真准！ 野猪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在人类的陷坑下已经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被翟庆国一个接一个解决掉。 剩下五六头小野猪，翟庆国没有杀掉，而是招呼众人下来，把这些小猪捆上蹄子扔到车里去，带回去养着。 至于那些被解决掉的野猪，也都一头接一头抬上车。 “好家伙，这头猪得有三百多斤！”刘卫东和钟跃民、李奎勇三人咬着牙把那头打死的头猪抬起来，这货和小牛犊子一般大，死沉死沉的，钟跃民一边抬猪一边流口水，“东哥，今晚上我非吃牠一条猪腿不可！” “这是你的坐骑，你舍得？”刘卫东笑道。 钟跃民脸一黑。 回到村子后，乡亲们都靠过来，从车上抬下野猪，一个个喜形于色，队部的大锅里咕嘟嘟烧着热水，一头头猪被按在门板上，开水一烫，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翟庆新叼着烟，手握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咔嚓咔嚓刮着猪毛，随着刀子下落，一层层的猪毛被刮下来，露出白白的猪皮。 另一边翟庆国把猪开膛破肚，掏出内脏扔进一旁的铁皮盆里，由一个老汉熟练翻着肠子，进行清洗。 野猪和家猪不同，野猪每天都在山上奔跑活动，硬生生练出一身腱子肉，一刀下去不见多少白膘，看得翟庆国的媳妇直叹气！ 本来还想着弄点板油…… 至于这猪肉…… 终于一锅猪肉炖好了，翟庆国媳妇切了三大盘，配上酱油和蒜末，送到里屋，给三位“客人”尝尝鲜。 钟跃民从炕上跳下来，一骨碌跑到桌边，扯过板凳坐下，忙不迭的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味道咋样？”李奎勇也急忙穿鞋下地，准备好好享受一下这顿全肉宴。 “这味……”钟跃民脸一抽抽，继而露出笑容，“好吃，真好吃，奎勇你快尝尝！” “真的……” “废话，猪肉哪有不好吃的……” 李奎勇夹起一块塞进嘴里，下一秒他就觉得一股子腥臊味在嘴里蔓延开来，钟跃民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咋样奎勇，我说的没错，这猪肉就是香，猪肉哪有不香的，对奎勇，来再吃两块！” “伱特么玩我！”李奎勇强忍着把猪肉咽下去，夹起一筷头蒜末放进嘴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刘卫东哈哈一笑，“你们两个馋猫，现在知道野猪肉啥味了！” “卧槽东哥你知道你不告诉我们！” “我上次吃野猪肉的时候还是在部队里，你们俩想想也能知道这玩意是啥味，没阉割的猪一身骚了唧的味儿，再加上天天在外边跑，一身瘦肉连点肥膘都没有，要是能好吃就见了鬼了！” 刘卫东也下了炕，夹起一块尝了尝，“还行，这是前腱子肉，骚味不大，吃还瞅啥，这年头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 两人只得低头，夹起猪肉往嘴里塞，说野猪肉好吃都是胡扯，最起码现在摆在桌子上的这些是真难吃！ 肉硬，又柴，还有筋头，怎么嚼也嚼不烂，但即便这样，大家伙仍然吃得兴高采烈，吃得热火朝天！ 外边支起几张桌子，一盏盏风灯挂在墙上，发出微弱的光芒，前来帮忙的人都聚在桌边，啃着猪肉，一个个吃得鼻尖都沁出了汗珠。 至于那些猪肉猪内脏等等，每家每户都分了一些，剩下的则由翟庆国媳妇放在大缸里给冻上了。 灶间传来炒菜的声音，不一会翟庆国端过来两盘菜，一盘手撕猪心，一盘辣椒炒猪大肠，放在桌子上。 “猜到你们吃不惯野猪肉，就给你们做了点这个，来来来甭客气，尝尝！” 钟跃民和李奎勇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把筷子伸向手撕猪心。 还好还好，猪心没有浓重的腥臊味，而且味道不错，至于猪大肠…… 似乎比猪肉还好吃些！ 两个小伙子甩开腮帮子，就着苞米面窝头一顿胡吃海塞，眨眼间把两盘菜一扫而光，吃完饭后两人舒舒服服躺在炕上，摸摸肚皮，“这日子真是神仙过的！” 刘卫东冲翟庆国使了个眼色，“明天你给他们俩安排点活，让他们尝尝农村人的滋味！” “行，明天你们去地窖搬苹果去。” 钟跃民一听立刻不干了，“我的哥哥们诶，我是你们弟弟啊，不关心我爱护我就算了，至于这么折磨我吗？” “那你想干啥，自己说！” “我想明天接着上山打野猪，咋样？” “我看你像野猪！” “奎勇你说错了，他不是野猪，他是猪骑士，猪界的美男子，手下无数美丽的母猪为他倾倒……”刘卫东毫无顾忌的开着玩笑，把钟跃民气得一拍炕席，“不和你们说了，我睡觉！” “睡睡，你会梦到你的梦中情猪哦！” 钟跃民一蹬腿，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糊满报纸的天棚，忽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 自己骑猪这段黑历史…… 怕是抹不掉了！ “头猪一死，剩下的野猪也就不成气候了，再说地里的庄稼马上就收拾完了……这次你们回去千万要小心，我看这天一天天冷下去，八成要下雪了……” 第二天，仍旧是满满一车苹果，刘卫东和翟庆国等人挥手告别，钟跃民还有些恋恋不舍。 “上车啊跃民，你想干啥去？”见他眼巴巴望着远处山峦，一副依依难舍的模样，刘卫东调侃道，“想去找你的梦中情……” “东哥，你是我亲哥，求求你别说了！”钟跃民可怜巴巴的望向他，哀求道。 钟跃民：我不要面子嘛！ “那还发什么愣啊，上车！” 三个人开着车，沿着狭窄的山路，小心翼翼往前开，等到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上午了。 “辛苦辛苦！”郎主任笑眯眯走出来，这两大车苹果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也让他从中收获颇丰。 在统购统销政策下，苹果的进货价和销售价都是定死的，有些地方的苹果甚至是以“公粮”的方式无偿征收上来的，而经供销社转手之后就卖到了四毛二一斤。 算算这里面的利润…… 而且苹果这玩意属于水果，水果一般损耗都很高…… 这些外明不知里暗的事情，刘卫东可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卫东啊，再跑几趟基本上就差不多了……”郎主任把他请进办公室，递给他一根烟，“你结婚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瞧瞧，上好的绒棉被子，我托朋友搞来的特供货，还有这锅碗瓢盆什么的都给你备齐了，以后你就安安心心过你的小日子！” 刘卫东看看堆在墙角的东西，笑着点点头，“太谢谢主任了，以后少不得又要麻烦你。” “客气客气，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那俩小兄弟咋样？” “都挺好。”刘卫东眼睁睁的看着郎主任打开抽屉，往外拿钱。 窗外，李奎勇一脸羡慕的看着车上抬苹果的临时工们。 刘卫东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146章 小丁出事了！ 第147章 小丁出事了！（求订阅） 和满嘴跑火车，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哥钟跃民不同，李奎勇这孩子为人踏实、勤快，干活不惜力气，刘卫东一直很看好他。 “走，回家！”刘卫东招呼两人进屋，帮着他把崭新的被褥还有锅碗瓢盆暖瓶炕席等搬上车，然后发动汽车，直奔家里。 “我哥哥回来喽！”小彩娥蹦蹦跳跳跑出来帮他们搬东西，看到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妹妹，钟跃民一把把她抱起来，捏捏小脸，“叫哥哥！” “不叫！”小彩娥执拗的掰开他的手，“我要帮我哥哥干活呢！” “你哥哥也是我哥哥，那你管我叫什么？”钟跃民继续逗她。 “哥哥……”小彩娥眨眨大眼睛，钟跃民咧嘴一笑，“诶，再叫一声，真好听！” “可是我哥哥给我糖吃，哥哥你会给我买糖吃吗？”小彩娥露出乖巧的笑容，把钟跃民闹了个大红脸。 “跃民伱还是省省，当心被她绕进去！”刘卫东递给他一卷炕席，“拿到屋里去，把那床破的扯下来，把这个新的铺上去！” “好嘞东哥，我办事你放心！”钟跃民把小彩娥放在地上，扛着炕席冲进屋里，将旧炕席扯下来，卷成一个卷扔到外边，再用笤帚扫了扫了炕面，将新席子小心翼翼铺好。 郎主任也够意思，能想到的几乎都想到了，就连穿衣镜这种东西都给弄了过来，看到穿衣镜的这一刻，说实话，刘卫东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感动。 刘老汉早早的把墙刷了一遍，三人一起动手，把屋子好好拾掇了一遍，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新家的模样。 “大功告成！”刘卫东看着装饰一新的家，满意点点头，现在就差最后一样东西了！ 只是这样东西…… 也是最难办的！ “走，请你们吃饭去！” “哥哥请我吃点好吃的呗！”小彩娥也累得满头是汗，小手脏兮兮的，刘卫东扯过毛巾帮她擦擦手，“想吃什么和哥哥说！” “哥哥……人家想吃满汉全席！”钟跃民捏着嗓子“撒娇”。 “我现在就让你下去和老妖婆一起吃满汉全席去！”刘卫东笑着拍了他一下，“走，咱们今天吃点好的！” 刘卫东领着三人，直接去便宜坊吃烤鸭，每人点上一只，抱着啃。 刘卫东给妹妹卷了个荷叶饼，问李奎勇，“奎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咋办，厂子招工也轮不到我，先去社区的劳动服务站报个名，打点零工干干！有空跟您学开车！” 提及未来，啃着鸭大腿的李奎勇神色有些落寞，刘卫东也叹了口气，“想进厂子当司机不？” “想啊我做梦都想啊，可是我爸就是个蹬三轮的，我又没啥本事，哪个厂子能用我？” “这样，我回去和我们厂子领导说说，看看能不能先让你去运输科当个学徒，这事我不保准能不能成……” “哥，甭管成不成，至少你心里有我这个兄弟，这就够了！”李奎勇眼圈一红，说道。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矫情啥，跟着东哥混还能让咱们饿着！是东哥！”钟跃民嬉皮笑脸说道。 “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这是郎主任给我的出车补助，你们俩跟着我跑了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每人五块，拿好了！” “艾玛谢大哥！”钟跃民贱兮兮的接过钱，看得刘卫东只想笑！ 不好了脑子里有画面了…… “东哥这钱实在太多了，再说了我们俩就跟着跑了一趟，也没帮上啥忙……” “东哥给你的你就收着呗，咋的不把东哥当亲大哥了？”钟跃民叽叽喳喳，刘卫东也笑，“钱给你们俩了，怎么花是你们你的事，车上还有几篓苹果，老规矩，一人一篓。” 小彩娥坐在一旁，吃着荷叶饼，歪着小脑瓜看哥哥和这两位大哥哥聊天，吸了一下小鼻子，这个哥哥不好，说话眼睛总是飘来飘去的，那个方脸的哥哥人好…… 可是嫂子呢，哥哥你快点把嫂子接回来啊，我都想她了！ 吃过饭后，刘卫东开上车，把苹果送到两人家里。 大院里，李援朝正招呼着小弟们集合，见钟跃民坐着大卡车回来，脸色一沉，冲他招招手，“跃民你又跑哪野去了，过来！” “李哥忙着呢！”钟跃民扛着一篓苹果下车，一把扯开上边的麻绳，把苹果掏出来扔给众人，“海洋，郑桐接着！” 刘卫东按了两下喇叭，“跃民，我先回啊，下次去我提前通知你！” “好嘞东哥，您受累，我随叫随到！”钟跃民抓起帽子，冲远去的蓝色大卡车挥舞几下，目光里满是崇拜。 李援朝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你小子！”张海洋走过来，踢了他一脚，“在哪认识这么一个好大哥，赶明也给我介绍介绍！” “就是啊跃民，咱们可是兄弟，你认了大哥总不能藏着掖着！”郑桐啃着苹果瞎嚷嚷。 “都吵吵什么啊，说正事！”李援朝咳嗽一声，“跃民正好你回来了，咱们这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这几天都跟我东哥去瓦房店拉苹果去了，顺便还打野猪了，我跟你讲你是没去，打野猪太特么好玩了！” 提起打野猪，钟跃民眉飞色舞，却绝口不提野猪骑士那档子事！ 丢人！ “得得得，有空再说，我跟你说咱们院出事了，宁伟他哥让小混蛋给捅了，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钟跃民这才注意到站在人群里，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透出凶光的宁伟！ 彼时的宁伟才十岁左右，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外套，见钟跃民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一把抱住钟跃民的胳膊，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哎呦这怎么还哭了，甭哭甭哭，不是还有我们这帮哥哥们吗……”钟跃民蹲下来，帮他擦擦眼泪，“来，吃苹果，你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放心，我们肯定帮你哥报仇雪恨！” “嗯！”宁伟小手攥着苹果，使劲点点头。 “你不是认识那个叫李奎勇的吗？你去帮我们问问，那个小混蛋经常在哪住，今天不废了他，老子出不了这口恶气……” 李援朝咬牙切齿说道，钟跃民眼珠一转，“行，我等下就去，那个郑桐，你先帮我把苹果抬我家去……” 郑桐和张海洋、袁军都凑过来，三个人抬着一篓子苹果进了钟跃民家里。 “卧槽！”钟跃民进屋后当场傻眼，前几天刘卫东给的那篓苹果竟然见底了！ “你们也太能吃了，那可是六十斤苹果！” “可不是咋的，吃的我们几个牙都酸倒了，是郑桐！” 张海洋调侃道，郑桐摇头晃脑，“你的苹果质量不行，太酸太酸，下次弄点甜的，我和老张都喜欢吃甜的。” “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还他娘的挑肥拣瘦！”钟跃民踢了他一脚，郑桐嘿嘿一笑，“对了啥时候有空给我们引荐一下你那位大哥啊？” 袁军也推门进来，抓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跃民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你那个大哥看年岁也不比咱们大几岁，就一轧钢厂的司机，你和他混个什么劲啊，他和咱们又不是一路人！” 钟跃民的脸唰的拉下来，他想起那天晚上刘卫东说过的话。 “那你说我们是哪路人？”钟跃民反问一句，袁军顿时语塞，是啊，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现在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郑桐一句话缓解了袁军的尴尬，他干笑两声，“得，你爱跟谁玩跟谁玩去，我管不着。” “你这话说得在理。”钟跃民哼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不知道他啥时候去草原，到时候一定让他带上我…… “哥几个甭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人家可是大好人，我跟我东哥跑一趟就赚了五块钱！”钟跃民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晃了晃，“今天我请客，咱们老莫走起！” “你这五块钱够吃个屁的！我这还有三块二……” “我这还有八毛……” “可算能打牙祭了，走走走！” “我肚子里早没油水了，等下多点些肉吃……” 众兄弟勾肩搭背往外走，一个个喜形于色，他们从不担心未来的生活是苦是甜，他们只知道靠着父辈的余荫，足可以让他们衣食无忧。 至于李奎勇这样的贫民子弟……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来到轧钢厂，照例先给自己的爱车来一个全面保养，保养完后工人们才陆陆续续上班。 “这个点，劳资科的韩科长应该也来了……”刘卫东擦擦手上的机油，径直奔向劳资科，韩科长正坐在办公桌旁看文件。 “科长……”刘卫东敲门进来，冲他一笑，“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是卫东啊，来来来坐坐坐！”韩科长急忙招呼他坐下，递过来一支烟。 现在刘卫东在轧钢厂的名气可是响当当，坊间传闻，厂子能复工，是因为他向李主任谏言所致，所以韩科长对他也十分敬重。 “有啥事你直接说，只要我能帮你办的……” “我有个小兄弟，是我远房亲戚，现在没活干，我想让他去我们运输科当个临时工，帮忙修理修理机器也行……” “这事呢……”韩科长点燃香烟抽了一口，迟疑一下，“这事要是放在前几天，甭说你，就是李主任亲历来求，我也不会开口放一个人进来的，你知道的咱们厂用工方面卡得特别严，就像你们院那个贾东旭，他工伤死了才让他媳妇秦淮茹来顶班……” 刘卫东眉头一皱，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墨迹个溜溜球啊！ “你还不知道，你们运输科出事了，这人员名额有了空缺，我才能帮你批这个条子……”韩科长拿起一张临时用工登记表推给他，“拿回去让你拿亲戚填了，明天来厂子一趟。” “我们运输科，咋的了？”刘卫东做梦也没想到这事竟然如此顺利，他急忙接过登记表抓在手里，随口问了一句。 “小丁，出事了！” 第147章 帮许大茂生个儿子！ 第148章 帮许大茂生个儿子！（求订阅） “小丁到底出什么事了？”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料想到那个运输雕像的活没那么简单，不然以李主任的德行，会让我们运输科的人沾这个功劳？ “小丁那孩子……”韩科长叹了口气，“牠们从阳曲往回走的时候路上颠簸，把雕像的手指颠掉了一根，雕像的脸上也划出一条大口子，给整得破了相，刚到厂里就被保卫科的人抓起来了。” 刘卫东皱了下眉毛，这就是最典型的飞来横祸了！ 幸亏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接那个活，不然的话，现在怕是和小丁一个下场了！ “小丁……会怎么判？” “还能怎么判，枪毙！”韩科长一声话落，刘卫东的手哆嗦了一下，小丁啊小丁，我就说风头不是那么好出的，现在可以了，你只能去下边继续出风头了！ 小丁这人是轧钢厂里比较能嘚瑟的那种，每天小油头梳着，小夹克穿着，在外边招蜂引蝶，女同志一大堆，这下出风头出得太过了，竟然招来了无妄之灾！ 韩科长说完，低下头，扯过一堆报纸翻看起来，似乎这种事在他眼里太过稀松平常，刘卫东皱着眉拿着用工登记表，出了门，感觉脑子浑浑噩噩的！ 小丁啊小丁，你一路走好，等逢年过节，哥给你…… 拉倒，咱们没啥交情，我也用不着给伱烧纸送灯。 真是…… “卫东！”他路过厕所的时候，唐新民冲他招手，刘卫东走过去，见他手持铁镐，正奋力刨着粪坑里的冰碴，一笑，“唐叔忙着呢！” “嗯！”唐新民擦了把汗，“小丁的事你听说了没？” “嗯，我刚听说。” “这孩子，我又不是没劝过他，办事稳当点，少和李主任打交道。”唐新民叮嘱道，“多干活少说话，少出风头。” “嗯，唐叔我知道了，你也千万小心！” 刘卫东告别唐新民，回到运输科，此时杨明广正唾沫飞溅的和众人讲着小丁的种种“恶行”！ “这孙子最不是个东西，他吗的，你不知道他捆雕像是怎么捆的，用绳子勒着脖子，把你这么勒着你能干？我告诉你这人太猖狂了，必须得狠狠修理……” 见刘卫东进来，杨明广闭了嘴，和众司机大眼瞪小眼。 刘卫东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杨明广一缩脖子，把脸转过一边去，看窗外。 “都瞅我干啥，该干啥干啥去！”刘卫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众司机这才长出一口气，纷纷走出办公室，装模作样擦车打黄油，给车子做保养。 谢志恒和许大茂两个贱逼有说有笑走过来。倒让刘卫东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这两条狗竟然也有凑在一起狼狈为奸的时候！ “大家都过来，宣布个事！”谢志恒清了清嗓子，“在咱们运输科的积极配合下，咱们厂搞出了一个坏蛋，这个人就是丁学伟，关于他的事大家伙都知道了，以后都小心着点，别让我和许科长看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老谢说得对，你们以后对我，对谢科长都他娘的尊敬点，杨明广你笑个六饼你笑，上次你是不是骂我生不出儿子……”许大茂提起这事就气得满脸通红，手举在半空，像抽筋似的一下一下哆嗦着，看得刘卫东想笑。 这件事在轧钢厂内掀起不小的波澜，许大茂这个王八羔子自然要借着这个事好好张扬一下，再次组织了个全厂员工大会，让自己好好出一次风头！ “这他娘的，是想拿唾沫把人淹死吗？”老兵油子照例骑在墙头嗑瓜子，刘卫东在外边跑车，这家伙揣着几块钱又逍遥了好几天，小日子过得比神仙还美滋滋。 “卫东你过来！”老兵油子冲他招招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刘卫东愣住了，这啥玩意？ “这你就不懂了，你知道为啥跟过叔的女人都对叔死心塌地？就靠着这玩意！”他得意拧开，闻了闻，见刘卫东仍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哈哈一笑，“你小子还跟叔装，是不是早和格格滚到一起了？我跟你说叔这玩意老管用了，你拿着，早晚用得上！” “秦叔，你在哪整的这玩意？”刘卫东接过来，揣进口袋里，问道。 “我年轻那阵当兵，遇到一个快要死的老道士，给了他三块大洋，他就把这个秘方给我了。”老兵油子给给笑，“我跟你说也就是现在，要是搁在以前，我如果不当兵，光靠这玩意也能赚几套宅子。” “确实是个好东西……”刘卫东敏锐察觉到这玩意的商机，等到开放后，找个药厂合作一下，把此物推广出去！ 想想那个市场，那个利润…… 啧啧！ “大家都安静，安静！”许大茂这货又扯着公鸭嗓上台叫唤起来，刘卫东忽然想到如果把这药给许大茂喂上…… 他是不是能一口气生一个排的儿子？ 有了！ 刘卫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看许大茂这货春风得意的死德行，就知道这狗东西又搞了不少好处，不好好坑他一把，都对不起他许家的列祖列宗！ 许大茂咳嗽一声，热情邀请李主任上台，给大家伙做演讲！ 众人像一群被扯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探着头，竖起耳朵听！ 刘卫东和老兵油子齐齐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聊透顶！ “下面请宣传科于海棠等同志为大家表演歌舞！” 见台下的“观众”们没有多少兴趣，许大茂凑上来，对着话筒喊道。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于海棠领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穿着绿军装，腰缠红丝带，在雄壮的音乐声中上台，开始跳舞！ 老兵油子挑剔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小丫头片子，不屑撇撇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不凸也不翘，平平展展洗衣板，没劲！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瞧瞧人家！前凸后翘，有胸有料，媚眼一抛，男人掉腰！ 这才是娘们！ 台上这几个扔货，送给他他都不要！ 一曲歌舞结束，刘卫东和老兵油子等人骑在墙头上，目送这两个倒霉蛋被人拉到远处去了。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后，运输科众人这才想起一件事，就在李主任极力推荐刘卫东担任运输员去运输雕像的时候，这小子拼死拒绝坚决不去！ 麻蛋！ 杨明广、小薛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望向刘卫东，你小子倒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要不然…… “小丁这个兔崽子，我看就死！”坐在许大茂家里，这货抓起酒杯抿了一口，对小丁和小李破口大骂！ “行了行了大茂哥，人都没了你还吵吵个啥！”刘卫东抓起酒瓶又给他倒了点，见秦京茹在灶下忙活，冲他挑挑眉毛，“你和嫂子没想过要个孩子？” “我特码倒是想，可惜你嫂子那块盐碱地，连庄稼都长不出一根，还孩子……”许大茂把嘴一撇，语气中满是悲凉！ 孩子！ 我做梦都想要！ 可老天爷真他娘的不开眼！ 刘卫东诡谲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递给他，“秦永江秦叔这个人你知道，他快奔五十的人了，照样在外边……你懂我的意思，人家靠的就是这玩意，要不你试试？” “卧槽，这啥玩意？”许大茂一听顿时来劲了，一把抓过来，拧开盖子倒出一粒，见药丸黑黢黢的好像搓下来的皴，不由得皱眉，“能管用吗？” “管不管用你试试看，我还能害你咋的？”刘卫东一笑，“我这不也是盼着你和嫂子能早点有个孩子嘛！要不傻柱那个傻逼总笑话你。” “傻柱那个蛤蟆草的，我早晚得好好修理修理他！”提起傻柱，许大茂就是一肚子气！ 我跟丫的死磕！ “行，兄弟你这份情谊哥哥我心领了，也不能让你白忙活，多少钱你说个数，大家都不容易。” “要是依着我，就直接送给你了，不过这是秦叔的东西，你看着给！” 刘卫东假意客气几句，许大茂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和票子，数了几张推过去，“我明白，毕竟交情归交情，价钱要分明，该多少是多少，你看着拿！” 刘卫东从桌上拿过三张十元黑票，以及一把工业券，塞进口袋，“这些大概够了，我先回去和秦叔交账了，大茂哥你试试看，不行的话我给你退钱。” “咱们兄弟不说这个！”许大茂把他送到门口，挥手告别。 “卫东兄弟有空来啊！”秦京茹见他匆忙出门，笑着摆摆手。 “回见嫂子！”刘卫东眨眼走没影了，许大茂探头探脑往外看，见他走远了，这才招呼秦京茹进屋。 “干啥死鬼……” “你说干啥，你刚才在厨房不是听得真真亮亮的……” “他这玩意到底管不管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 刘卫东哼着小曲回到家里，几粒药卖三十块，这好买卖上哪找去！ 赶明给傻柱也推销推销，让秦淮茹给他生个儿子！ 李奎勇不知道啥时候来了，正一脸拘谨的坐在桌边，手握着大茶缸转来转去。 “哥哥吃苹果！”小彩娥忙前跑后，给李奎勇拿来各种好吃的。 见刘卫东进门，李奎勇霍的站起来，手攥着衣角，紧张得脑门都沁出了汗珠！ “东哥……” “你来了正好……”刘卫东冲他摆摆手，让他坐下，李奎勇咬着嘴唇，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东哥，那事……” 刘卫东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拍在桌子上，摊平！ “你自己看！” 李奎勇急忙抓起来，仔细一看！ 临时用工登记表！ 求月票求全订！ 第148章 这顿饭吃得，要我小命了！ 第149章 这顿饭吃得，要我小命了！（求订阅） “哥，我能去厂子当工人了！”李奎勇乐得一拍桌子，刘卫东也笑，翻箱倒柜找出钢笔递给他，“快点把表填了，明天穿件好点的衣服，跟我去厂劳资科报道。” “谢谢哥，谢谢你！”李奎勇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激动得眼泪在眼圈直打转！ “自家兄弟客气啥！”刘卫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上了班就好好工作，先学修车，再努努力把驾驶证考下来，到时候你也能开着车到处跑了！” “嗯，东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学！”李奎勇哽咽着回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领着李奎勇去了趟劳资科，李奎勇全程都正襟危坐，脑门上汗水涔涔，人家问什么他说什么，像个机器人。 “是个好小伙子，你好好干，争取早日转正！”走完例行程序后，韩科长才拿起大印，咣当一声扣在临时用工登记表上，吹了一下，递给他。 “拿着去找老谢签字！” “呦，劳资科都批了，那我也没啥好说的，这小伙子真不错，虎背熊腰，是个干活的料！”老谢看完临时用工登记表，也从屁股后面解下一串钥匙，挑出运输科的印章，哈了口气盖在上面。 自从上次抽屉被盗，丢了好多票票和钱后，这货就把大印钻了个眼，每天挂在屁股后面，走路的时候稀里哗啦响。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李奎勇看着一脸和气的老谢，激动得举起手敬了个礼，老谢微微一笑，“好好干，将来的小日子会越来越甜的！” 刘卫东笑了，老谢自己也笑了。 “嘿嘿……”见两人都笑了，李奎勇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憨笑起来。 他是挺胸抬头走出轧钢厂大门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李奎勇觉得天也蓝了路也宽了人也畅快了，连平时最讨厌的鸟叫也成了悦耳的歌曲！ “爸，妈，伱们看，东哥给我找了份工作！”回到家后，李奎勇把厂子给他发的蓝色工作服、身份牌、毛巾手套什么的一件一件放在炕上，向父母炫耀！ “我哥真厉害！”他的几个弟弟妹妹也跑过来，扯着蓝色工作服看来看去，眼里满是羡慕的光芒！ “爸，手套给你！” 李奎勇的父亲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把手套又塞到他手里，“你上班要用呢，爸每天蹬三轮，哪里用得上这么好的手套。” “咱家这回出了个工人呢！”李奎勇久病卧床的老妈顿时感觉病好了一半，盘腿坐在炕上，让小女儿把木梳给她拿过来。 “妈看你有出息，妈心里也高兴啊，这下我儿子有了工作，咱们家就和人家老韩家肩膀一边齐了。”老妈把花白头发好好梳理了一遍，“等下妈去你韩姨家说和说和，让她给你保个媒，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爸都等着抱孙子呢！” “妈，我这还没上班呢！”李奎勇脸一红，“再说了就一临时工……” “临时工咋了，轧钢厂的临时工，一般人想去还去不上呢！”老妈佯怒，一家人都跟着笑起来。 “按理说你这位大哥给你找了工作，咱们家要去好好谢谢人家，可你看咱家穷得……一点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李奎勇的父亲一边为儿子高兴，一边抱怨自己没出息，干了这么多年，也没给孩子攒下点家底…… “要不把我那条红围巾拿去，前几年买的，一直没舍得穿戴……” “你那红围巾人家能看得上？” 一家人一筹莫展，李奎勇也叹了口气，“咱们不用拿东西感谢他，东哥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以后用我这条命去报答他就够了！” “唉！”李奎勇的父亲长长叹了口气，儿子说得对，穷人拿什么去报答人家？ 只有这条贱命了！ “奎勇，奎勇！” 就在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时，屋外不适时宜的响起了钟跃民的声音！ 他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听说小混蛋把人家钟跃民院里一个高干子弟给捅死了，钟跃民来不会是为了这事！ 他走出院子，看到钟跃民骑着自行车停在他家门口，急忙向他招招手，先拿话堵住他的嘴，“跃民，你消息怪灵通的，我这边刚进厂子，你就来给我道喜了？” “东哥真把你整到轧钢厂上班了？”钟跃民虽然早就对刘卫东佩服有加，但也没想到这位大哥会如此轻易的帮奎勇解决了这么大的事，心里暗暗佩服！ 不愧是我大哥！ 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成功！ “嗯，轧钢厂运输科维修岗，你看工作服我都领回来了。” 李奎勇向自己的好朋友炫耀这一丁点微不足道的荣耀，钟跃民也打心眼里替他高兴，“没说的，我和郑桐他们刚弄了点钱，来上车，咱们去老莫给你庆祝一下！” “还是别了，我跟你大院那些人玩不到一块去！” “你还跟我瞎客气啥，对了叫上东哥，咱们一起去！”钟跃民按了下车铃铛，“你不给我面子，也该给东哥面子！” “那好！”盛情难却，李奎勇和父母摆摆手，上了钟跃民的自行车。 俩人直奔四合院，小彩娥正坐在门口，用黑乎乎的小手搬着煤块，另一边，刘卫东和刘宝庆父子俩把煤块砸碎，和上黄泥，再用煤戳子按在地上，戳成一个个圆滚滚的，上边带着好几个窟窿眼的蜂窝煤，摆在地上晾干。 “东哥！”钟跃民跳下车，从刘宝庆手里抢过铁锹，帮他拌和煤渣子，李奎勇也上来帮忙，大家伙一起动手，很快就做好了上千个蜂窝煤，把房前屋后都摆满了。 “你们动手倒是快！”唐新民拎着煤戳子回来，加入到做蜂窝煤的工作中来。 “哥哥洗手！” 小彩娥跑进屋子里，端出一盆温热的水，放在地上，钟跃民用满是煤灰的手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蹭了一下，换来小彩娥一个白眼，“哥哥是大坏蛋！” “哈哈，还生气了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到小丫头口袋里，小丫头拿出一块，剥掉糖纸，递到钟跃民嘴边，“哥哥先吃，哥哥干活累着了呢！” “真乖真懂事！”钟跃民心里暖洋洋的，刘卫东走过来，抓起妹妹的小手放进温水里，帮她好好洗了洗，“跃民你不要被她骗了，我这个妹妹鬼精鬼精的……” “嘿嘿，小丫头再聪明能聪明到哪去？是不是彩娥，等下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好吃的呀？” “吃大龙虾，大牛排，还有大面包！” “有饺子吗？肉馅饺子，可好吃了！”小彩娥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拿钟跃民寻开心。 钟跃民被问住了，他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似乎老莫里好像真没有过饺子！ 也许有，但他从来没吃过！ 刘卫东本不想去，但是在钟跃民的盛情邀请之下，无奈只能跟着他们去了一趟老莫。 这种平日根本不对普通工人开放的高档场所如今也成了“食堂”，也敞开大门对广大市民开放了！ 虽然名字里多了“食堂”两个字，却和街头巷尾的国营食堂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大概是最贵的食堂了！ 张海洋、郑桐、袁军等人早早等在门口，眼瞅着钟跃民带着李奎勇和刘卫东过来，纷纷上前一步，和他们亲切握手。 除了袁军，这小子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些工人子弟，更何况李奎勇连工人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城市贫民。 “坐坐坐，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刘卫东，轧钢厂的司机，这位是李奎勇，你们都见过了，现在也是轧钢厂的维修工了！” “恭喜奎勇正式加入工人阶级，成为建设祖国的一颗螺丝钉！”郑桐这个人并没有袁军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相反他很喜欢和刘卫东、李奎勇这些人交朋友。 “恭喜恭喜！”张海燕这个人没什么锋芒，也没什么主意，一切以钟跃民马首是瞻，他和刘卫东握了握手，“你是跃民的大哥，也就是我张海洋的大哥，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袁军杵在那，歪着头，装模作样看店面里的装修，不打招呼也不握手，刘卫东也懒得搭理他，扯过菜单扫了一眼。 我去，真他娘的贵！ 怪不得号称京城天字第一号西餐厅呢！ 先甭说菜品咋样，这价格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还好刚刚坑了许大茂三十块钱…… “来个红菜汤、罐闷牛肉、奶油扒蜗牛、酸黄瓜，对了再来一个奶油烤杂拌。”刘卫东选了几个招牌菜，把菜单递给钟跃民，钟跃民冲郑桐挤咕一下眼睛，郑桐拍拍腰包，意思很明白，我这有卖瓶子的钱呢，放心点甭客气！ “再每人来一份牛排，来老莫不吃牛排，那不是白跑一趟？是！”他干笑两声，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价格，好家伙，快七十了！ “每人来一瓶茅台！”一直没说话的袁军高高举起手，大声喊道！ 这下郑桐、钟跃民乃至张海洋、李奎勇脸都绿了！ 大哥，你特么真有钱！ 一瓶茅台四块零七分，而这里有六个人！ 郑桐肉疼的捏着手指头算了一遍，乖乖，又加了小三十！ 这顿饭吃得…… 真是要了我的小命了！ 刘卫东冷眼看着袁军，冷笑一声，兔崽子，这是和我较劲呢！ “每人来两瓶，咱们今天喝个一醉方休！”刘卫东举起手，大声喊道！ 这下包括袁军在内众人全都麻爪了！ 第149章 东哥给你脸你得接着！ 第150章 东哥给你脸你得接着！（求订阅） 话说茅台这玩意，刘卫东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喝过，趁着这个机会多点两瓶过过瘾，没毛病！ 他也早就想尝尝这酱香国窖到底好到什么程度，竟然让后世全民哄抢，火遍大江南北！ 很快酒和菜都端了上来，众人一个个早就饿得眼珠子发蓝，抄起餐叉切着牛肉，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我是咱们哥几个里年龄最长的，我先提一杯，所谓相逢是缘，以后咱们兄弟们好好相处，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帮的尽量帮，帮不上的……” “帮不上的你还帮个屁啊，说那些废话有啥用！”袁军乜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抢断刘卫东的话。 李奎勇霍的站起来，“袁军，你踏马的再说一句试试！” “咋的你跑这立棍来了是！”袁军抄起酒瓶也站起来，冲张海洋使了个眼色，“海洋，郑桐，伱们还坐着干啥……” “坐下你！”张海洋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让大哥看笑话！” “东哥坐坐，别和他一样，他这个人自小被他爹惯坏了，缺教养……”郑桐笑嘻嘻拍着刘卫东的肩膀，好言相劝。 “你们两个叛徒，钟跃民你到底啥意思？你帮谁？”袁军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没想到这才不到几分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三个兄弟都和他翻了脸！ “袁军，今天是我把东哥请过来的，你这么做就是摆明了不给我面子，丢我的份儿，你现在要么乖乖给东哥道歉，咱们以后还是兄弟；要么你给我滚出去，咱们从此割袍断义！” 郑桐抄起酒瓶咣当一声砸在桌子上，“是当兄弟还是当仇人，你看着办！” 袁军气得手直哆嗦，一脸怨恨的看着面不改色的刘卫东，本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逼钟跃民和他的那些“穷哥们”们划清界限，可没想到到头来，被划清界限的竟然是自己！ “袁军是，我知道你对我们这些工人出身的人有成见，你今天驳我的面子我不怪你，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建议你还是广结善缘多交朋友，这样以后的路才会越走越宽，是！” 刘卫东笑着伸过手去，四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李奎勇更是已经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拍在桌子上！ “还愣着干啥，东哥给你脸你得接着……” “袁军你这个人……太没素质，别拿大了，顺坡下驴！” “你再这样以后我们不和你玩了！” 钟、郑、张三人你一眼我一语，说得袁军面红耳赤，他只好伸过手去，和刘卫东握在一起。 刘卫东老虎钳子一般的手猛地攥住他的手，暗暗加了七成力气！ 兔崽子，跟我来叫板，你也配！ 立棍立到老子面前了！ “疼疼疼……”袁军被他一捏，疼得眼泪都下来了，脸扭曲变形，刘卫东却仍旧没事人一般云淡风轻，“哈哈，袁军兄弟，以后咱们可要多亲多近，你也不用这么激动，眼泪都下来了……” “袁军，过而能改，好样的！”郑桐还以为袁军是羞惭落泪，冲他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我好兄弟！” “袁军你好好和东哥表现，东哥高兴了带你去草原吃羊肉去！” 众人哈哈一笑，很是为袁军改邪归正而高兴！ “东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袁军使劲抽出手，看着被捏得紫茄子一样的手指头，说话声都带了哭腔！ “郑桐说得好，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来，哥哥陪你走一个！”刘卫东拧开瓶子，不用酒杯，直接闷了一口，然后笑着望向袁军。 袁军苦着脸拿过酒瓶，也学着刘卫东的样子干了一口，烈酒入喉，辣得他嘶嘶哈哈的，急忙切块牛肉放进嘴里。 “哈哈，小伙子酒量差点，来来来咱们喝！” 刘卫东招呼众人一起举杯。 这帮小子看着平日里咋咋呼呼一身能耐，可真到了酒桌上全都是草鸡的货，喝了不到半瓶一个个舌头都大了，钟跃民搂着郑桐叫媳妇，张海洋拍着袁军的肩膀叫孙子，就连李奎勇，也拉着钟跃民的手说要把他二妹嫁给他…… 全乱套了！ 一群菜鸟！ 这要是去了草原上，和人家牧民拼酒，一个个都得钻桌子底下去！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勾肩搭背，醉醺醺出了餐厅，郑桐抢着去付款，却被刘卫东给拦下。 “今天是我请你们，怎么能让你们花钱，去去去靠后靠后，这钱我来付！”刘卫东把他推到一边去，“把没开封的酒都收拾起来打包带走，这玩意可金贵！” “谢谢……哥……”郑桐没想到这位大哥竟然如此慷慨解囊，从心眼里叫了一声！ “好兄弟，咱们不说这个！”刘卫东拍拍他的肩膀，“快点去！” “嗯！” 这顿饭干掉了九十多块钱，看到账单的那一刻，刘卫东心都在滴血！ 麻蛋小兔崽子们，一个比一个能败家！ “十五号桌是，你们的账已经有人结过了了。”服务员把刘卫东递过来的钱推回去，刘卫东一脸疑惑，谁干的？ 郑桐也走过来，向他晃了晃剩下的三瓶酒，刘卫东皱着眉和他嘀咕几句，郑桐也是一脸懵。 算了管他呢！有人帮忙结账还不好？ “东哥，你们平时都跑哪趟线啊？”郑桐好奇问道。 “我跑草原线，专门给白云鄂博矿区送特种钢材。” “我记得九原那里不是有钢材厂，怎么还要咱们轧钢厂给他们送钢材，这不是舍近求远……” “这你就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咱们轧钢厂生产的是一种高强度合金钢，屈服强度达到1000pa，主要用在矿井钻探上，九原虽然有钢厂，但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合金钢达不到钻探需要的屈服强度，所以……” “东哥你什么时候去草原，带上我们几个好不好，我们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草原呢！”郑桐这老小子绕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实话。 “我后天就去，顺便去看看我媳妇，你要想去我就带上你。”刘卫东很喜欢文质彬彬的郑桐，这小子深沉内敛，一身书卷气，和张扬狂妄的袁军、李援朝等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刘卫东和李奎勇把他们送到大院门口，转身要走，却见李援朝领着宁伟还有一群大院子弟疯了似的往里面跑！ “你们这是让狗撵了？”钟跃民嘿嘿一笑，调侃道。 “杀人了！”一个大院子弟冲他大喊一声，钟跃民等人一听，顿时酒醒了一半！ 杀，杀啥玩意？ “杀人了！”又一声喊从远处传来，人群中，李援朝神色慌张的带着宁伟往大院里跑，刘卫东远远看着此人，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 无论他是否出现，小混蛋都难逃一死，李援朝自然能逃脱牢狱之灾，袁军仍然瞧不起工人子弟，一切似乎从未发生任何改变！ 唯一改变的就只有李奎勇。 或许还有钟跃民。 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牠们怎么干怎么干，反正人家有父母的庇佑，想出事都难！ 我得抓紧收拾收拾去找我媳妇了，再不去小格格就要发飙了！ 刘卫东猜得不错，小格格最近心气很不顺，说好的月初来草原看她，可是等到月中旬了，刘大傻子还没来！ 医务室里，小格格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一下磨，磨一下，咬咬牙，再磨一下，噤噤小鼻子！ 坏蛋刘卫东，你都迟到好几天了你不知道吗？看你来我怎么修理你…… 窗边传来滴滴的汽车喇叭声，小格格急忙扯开窗帘往外看，那辆久违的蓝色大卡车停在医院门口，从车上跳下好几个小年轻！ 小格格小嘴一抿，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蠢哥哥终于来了！ 可是这回怎么还领着几个小跟班？ “哥！”小格格跑到门口，冲刘卫东招招手，刘卫东大步如飞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原地转了个圈。 “哎呀……这么多人看着呢！”小格格俏脸一红，捣了他一拳，提起地上的包裹往宿舍走，“怎么现在才来？” “前几天去瓦房店拉苹果，耽搁了。”刘卫东一脸歉意，“没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就是某人……”小格格纤纤素指杵在他脑门上，“说话不算话，鼻子会长长的哦……” “嘿嘿，想死媳妇了，抱抱……” “像个毛爪猴子似的……当心被人笑话！” 小格格扭头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好奇问道，“哥，那俩人是？” “差点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叫钟跃民，这位是郑桐，都是京城的，闲来无事跟我到草原来逛逛。” “噢……”小格格看了钟跃民一眼，钟跃民也看着她。 这小伙子长得倒是不错，油头粉面的，不过比起我哥还是差得多了。 至于那个戴眼镜的……文质彬彬，倒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李奎勇这几天正式上班，来不了，刘卫东又烦袁军，他想来没带他。 至于老兵油子秦大爷…… 这货翘班都成常态了，能来才是不正常的！ “嫂子好！”钟跃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刘卫东的媳妇出言不逊，小格格冲两人点头一笑，“累了。” “还行不累！”钟跃民急忙应了一声。 小格格和吴懿平老师请了几天假，坐上车，直奔黄草岭畜牧点！ 离家若久，她也想敖其尔和骕骦了，而且这次回去要取一件东西！ 一件科尔沁王府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传家宝！ 第150章 能不能管管你媳妇！ 第151章 能不能管管你媳妇！（求订阅） 一个月没来，大草原已经完全变黄了，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绿色。 车子行驶在茫茫草原上，目之所及，蓝黄交替，天地二色，看得郑桐诗兴大发，很想赋诗一首，却苦于脑子空空，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天苍苍野茫茫”出来。 站在车厢上，看着广袤的大草原，远处放牧的羊群，还有奔跑的马群，钟跃民兴奋得嗷嗷直叫！ 在这里，没有红尘俗世的礼法教条和情感羁绊，可以敞开心扉拥抱大自然，与这片茫茫原野热烈拥抱，尽情感受自由的味道！ 这才是他心心念念寻求的心灵的港湾！ “跃民，这地方太好了！”郑桐也一脸贪恋的看着草原，不到草原，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阔！ 到了这，似乎整个人的灵魂都被西伯利亚的寒风洗涤，变得纯粹起来！ “是啊郑桐，我真想放声歌唱！” “那就唱，让我们的灵魂在草原上自由飞翔！” “哥，这俩人好像疯了……”坐在副驾驶上，小格格扭头望向后边那两个激动得大喊大叫的家伙，微微蹙眉，我哥怕不是把两个精神病带到草原上了！ “这是在城里憋疯了。”刘卫东一笑，伸手摸摸小格格的纤纤素手，“想我没？” “想有什么用，你又不来！”小格格白了他一眼，“下次你再迟到，看我怎么修理你！” “对不起夫人，都是为夫的错，为夫给伱赔礼道歉了！”刘卫东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尝尝，我从瓦房店带回来的。” 小格格接过被他的体温捂热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甜甜酸酸的。 她看着认真开车的丈夫，心里感觉甜丝丝的。 “哥你没给孩子们带些苹果过来？” “带了，带了两大篓呢！”刘卫东按了下汽车喇叭，惊得躲在草原里的野兔田鼠到处乱窜，“过几天我再跑一趟瓦房店，多带些苹果回来，让孩子们吃个够！” “嗯嗯，苹果吃得太多会酸倒牙的。” “拿出来！” “拿什么？” “呆瓜，给我写的信啊！” 刘卫东指指自己的口袋，小格格伸过手去，想要从兜里把信掏出来，忽然她愣了一下，这个姿势…… “大坏蛋！” 小格格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刘卫东一呲牙。 她舒舒服服的靠在副驾驶上，打开信，慢悠悠看了起来。 “我们在丘陵地带发现了大量野猪，众人一番商议后决定在山下挖个坑……把翟庆国的弟弟掉进坑里了……” 小格格一边看一遍捂着嘴笑，没想到抓野猪也这么好玩！ 嗯，至于猪骑士…… 小格格扭头看看车厢里正在抽风的俩小青年，压低声音，“哥，这个猪骑士，是不是那个个子高高一脸痞气的？” “对！”刘卫东点了下头，“咱们骑马人家骑猪，那是相当威猛！” 噗！ 小格格简直笑喷了！ 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白色蒙古包，两人的神色都轻松起来，黄草岭畜牧点到了！ 飞驰的蓝色卡车穿行在茂密的草原上，正在吃草的骕骦猛然抬起头，向远处张望一眼，一脚踹在低头吃草的追风身上！ 别吃了呆瓜，主人回来了！ 骕骦飞奔起来，如同一道白色的光影，身后跟着一匹高大威猛的红色骏马，一白一红两道光冲到车前，低下头，哕哕叫着，硬生生拦下飞奔的卡车！ “汪汪汪！”敖其尔也跑过来，小尾巴摇得像风车，冲车上的主人大声叫嚷。 “郑桐你看，马！”站在车厢上的钟跃民看到这两匹马，激动得嗷嗷直叫！ “我又不瞎！”郑桐也一脸羡慕的看着两匹马，乖乖，那匹白色的马儿像雪一样，连一根杂毛都没有！ 红的这匹更好看，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要是也有这么一匹马该有多好！ 躁动的小青年们终于明白为何会有无数英豪折在“声色犬马”这四样东西上了！ 因为这玩意…… 太特么勾魂了！ 刘卫东和小格格双双跳下车，骕骦看到主人尥着蹶子冲过来，把头靠在她的怀里，一个劲的蹭，眼泪顺着大眼睛掉下来，不停发出呼呼的声音，似乎在抱怨主人为啥这么久都没来看她。 追风站在刘卫东面前，动作就显得有些拘谨，毕竟相处时间不长，彼此间还没有很熟悉的时候刘卫东就回京城了，现在再见，追风显得有些扭捏，往前探了一步，却又马上退回来。低着头，马蹄子不停刨着脚下的地面，发出哕哕的叫声。 刘卫东一把抱住马头，追风顿时安静下来，闭上眼睛，静静享受主人的爱抚。 至于敖其尔…… 汪汪汪！ 你们有马了就忘了狗子是不是！ 小敖其尔气得直蹦！ “你个小东西，还能把你给忘了？”小格格松开骕骦，蹲下来，冲敖其尔招招手，小家伙摇摇尾巴，汪汪叫着纵身一跃，一头扎进她怀里，险些把小格格撞了个跟头。 “好家伙，大婶是给你吃了些啥，咋这么胖……”小格格把敖其尔抱起来，小狗扭头望向傻乎乎站在车厢上往下瞅的俩人，顿时龇牙咧嘴，像个小疯子一样想要冲出小格格的怀抱，给两个不速之客一点小小的教训！ 郑桐吓得急忙一缩脖子，叫嚷着快点把狗拿开，我最怕这玩意了！ 钟跃民是个傻大胆，见什么都觉得好奇，看到敖其尔，顿时眉开眼笑，恨不得现在就跳下车，抱起这只胖乎乎的半大狗子好好玩玩！ “走上车！”刘卫东招呼小格格跳上驾驶室，发动车子，两匹马很有默契的跟在车后，直奔黄草岭畜牧点而去。 “汪汪！” 敖其尔也跟在马后面跑，小家伙飞快挪动四条小短腿，但速度还是追不上卡车和骏马，累得牠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吐着舌头。 主人救命！ 狗子要累死了！ 蓝色大卡车刚出现在地平线上，其木格、余永和等就跑到高高的土岭上，一脸期待的望向车子。 “叔叔来了！” “叔叔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车子缓缓停在蒙古包前，孩子们一拥而上，像一群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刘卫东一把抱起余永和，捏捏他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看看哥哥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刘卫东招招手，郑桐和钟跃民俩人把苹果搬下来，孩子们看着他们像变魔术一样从柳条篓里掏出一个个青红相间的苹果，都馋得口水直流。 “吃吃！”郑桐抓起两个苹果递给坤桑，坤桑看看刘卫东，见叔叔点了下头，这才接过来，擦也不擦就啃了一口。 “好吃吗？”郑桐蹲下来，笑着问道。 “好吃！” “是卫东和格格回来了……”阿依丝大婶走出蒙古包，先和小格格来了个热情拥抱，小格格压低声音嘀咕一句，阿依丝大婶笑着点点头，“在，那件东西早让我藏起来了，放心放心！” “嗯！”小格格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笑着望向正在给孩子们分苹果的丈夫，小小的心里满是甜蜜。 哥这么喜欢孩子，等将来咱们自己生一个，不，要生好几个…… 哎呀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孩子们都靠在蒙古包前，就着冬日的暖阳吃苹果，小格格和刘卫东走到坡下，看着红星湖那一汪碧水。 湖面又缩小了不少，从原先的一百二十亩变成了八十多亩，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巴图正用马鞭敲着冰壳，将湖水引上来，让牲畜们喝水。 “哥，咱们去湖边看看！”小格格一把扯过刘卫东的手，两人来到湖边，看着一手地造出来的生命源泉，小格格显得十分兴奋。 “哥你看，湖里有什么？” 刘卫东好奇的低头看看湖面，除了一汪碧蓝色的水，什么都没有啊！ “有什么？” “有个呆瓜啊！”小格格扭头看看分苹果的孩子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你个没良心的，说好一号来，现在都月中了才来，说，是不是跑去做坏事了……” 天地良心，要不是为了拉苹果我早来了！ “哥你看，冬天的草原也很美！”小格格拉着他的手坐在湖边，看着这块已经冰冻的“蓝宝石”，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咱们造出了这个湖，整片草原上的动物们都会感激我们呢！” “在草原上，水就是生命……”刘卫东抓起一块小土块扔进湖里，看着土块在冰面上炸裂成无数细小的碎屑，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格格，你说这湖里，明年春天会不会有鱼啊！” “鱼？这是一泓死水，不和外边的湖泊连同，怎么会有鱼呢？”小格格觉得好笑，孤零零一个水塘，会有鱼？ 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还真说不准……”刘卫东看着天空飞过的鸟儿，一笑，“你听说过吗，鸟类飞行的时候会把鱼卵沾到身上，在迁徙过程中就无意间充当了搬运工，将鱼卵搬运到有水的地方……” “我知道！”余永和跑过来，坐在刘卫东大腿上，小手抱着一个苹果啃，“我们家有一口水缸放在外面，因为下雨积了不少水，突然里面就有鱼了，我妈妈说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真的有这么神奇？”小格格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红星湖，这么小小一汪水，真的会诞生生命的奇迹吗？ 远处，宝勒尔赶着羊群回来，她蹲在湖边，用一把锋利的小斧子把湖面凿开一个二十米长的冰洞，渴坏了羊群咩咩叫着冲上来，低下头，咕嘟咕嘟喝着甘甜的湖水。 “格格，你们俩啥时候生个孩子啊？”身材肥硕的宝勒尔像个电灯泡似的挤在两人正中，伸手捏捏放羊同伴的小耳朵，笑道。 “宝勒尔你还说我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咋不抓紧找个婆家？”小格格促狭咯吱她一下，两人经常搭伙放羊，彼此间关系十分亲密。 “唉！”提起婚事，宝勒尔一脸惆怅，“我哪有你这么好命，嫁了个司机，每天吃喝不愁……” “你呀，你就是太挑剔了，我听说布和很喜欢你，还给你送了一块手绢，是这块不？呦呦呦脸红了，被我说中了……” “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最不可靠了，心眼子忒多！”宝勒尔一把抢回手绢，面露娇羞，“布和……就是块木头，我都和他说了我想和他好，可他到现在还没向我阿布和额吉提亲呢，不算数！” “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啊！我现在就让布和去你家提亲去！”小格格作势要走，被宝勒尔一把拽住，“好妹妹，你就饶了姐姐！姐姐怕！” “怕什么，布和人也不错啊，他是咱们畜牧点最厉害的牛倌，呦呦呦瞧这小脸红的，跟苹果一样！”小格格冲余永和使了个眼色，“巴根，把你口袋里的苹果拿出来看看，看看是苹果红还是她的脸红！” “额驸，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妇！”宝勒尔被小格格抢白得无言以对，干脆向刘卫东求援！ 第151章 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第152章 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狗了！（求订阅） “哈哈傻姐姐我们家额驸当然要听我这个格格的，你等着等下我就帮你提亲去，不能耽误了我姐姐的终身幸福……” 小格格作势要走，吓得宝勒尔急忙阻拦，另一边羊群里两只头羊不知为何打了起来，宝勒尔又跑回去撵羊…… “你呀伱呀，真会刁难人！”刘卫东趁机拉上媳妇的手往畜牧点跑，小声嘀咕道。 “嘻嘻，这叫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下无媒不成婚嘛！”小格格的借口一套一套的。 她还真去布和家提亲了，布和的父母一听喜出望外，宝勒尔虽然长相一般，但是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布和还有他额吉娜仁花早就相中了，只是苦于家里穷，怕人家嫌弃，就一直没敢去提亲。 现在格格开口，布和一家心里就有了底，当天娜仁花就领着布和去宝勒尔家，拜见他的父母，双方老人坐下来，三言两语就把两人亲事给定了下来。 “这速度也太快了！”双方老人办事效率之高，连小格格都惊得瞪大眼睛！ 她有些幽怨的白了刘卫东一眼，看看人家！ 不像某些人，磨磨唧唧，还非要等到明年正月初八！ 正月初八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大日子吗？ 刘卫东挠挠头，他也没想到蒙族人办事如此干脆利落，两家刚见面就把婚期定下来了！ 就在下周一，燃灯节的时候！ 因为宝勒尔和布和的婚事，现在整个畜牧点都喜气洋洋，布和一家杀了三只羊，款待亲家和远来的钟跃民、郑桐等人。 大家伙围坐在蒙古包里，首先由队长莫日根大叔敬酒，对钟跃民和郑桐的到来表示欢迎。 他双手托起酒碗，送到钟跃民面前，嘴里念叨着金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朋友朋友，请您尝尝这甘甜醇厚的美酒…… 听着大叔的祝酒词，再看看这比脸还大的酒碗，钟跃民脸都绿了！ 他尴尬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将马奶酒一饮而尽！ 话说这马奶酒的味道…… 有点酸，有点辣，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甜味和奶香味，喝上一口，爽得他连连哈了好几口气！ “小伙子好样的嘛！”莫日根大叔一条大拇指，冲奥登格勒招招手，“再给尊贵的客人满上！” 钟跃民的脸瞬间惨白！ 还，还喝！ “哈哈跃民，刚才那一碗不过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大餐呢！”刘卫东从脚下的提包里取出上次喝剩下的三瓶茅台，还有他专门从供销社买来的二锅头，递给余永和，让他分给大家伙。 小家伙拎起一瓶五十三度的二锅头，咣当一声放在钟跃民面前的矮桌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哥哥，不要给咱们汉家儿郎丢脸哦！” 卧槽！ 钟跃民哭丧着脸咬开瓶盖，把心一横，喝！ “跃民，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今天说啥也不能丢了咱们京城爷们的脸面！”郑桐也一脸悲壮的撬开瓶盖，咕嘟嘟倒在碗里，和他碰了一下碗，“来，同归于尽！” “舍生取义！” 两人豪气干云，站起来，举着酒碗，一口干了！ “好！”蒙古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俩孩子不错！ 都是有胆量的！ 刘卫东笑着摇摇头，两个傻子，照这么喝下去，等下非得被人灌死不可！ “行了行了，他们初来乍到，大家伙就不要刁难了，跃民、郑桐，快尝尝羊肉！”刘卫东出面给两人求情，牧民们这才放弃灌倒两人的企图，热情招呼他们尝尝草原特色手把肉。 今年雨水好，牛羊长得肥壮，羊肉肥瘦相间，一口下去，羊油包裹着鲜嫩的瘦肉，充满整个口腔，让味蕾上的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太香了！ 钟跃民吃过一块，顿觉眼睛一亮，东来顺、鸿宾楼之类京城大馆子的羊肉他不知吃了多少，但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他干脆扔了匕首，抱起羊骨头一顿猛啃！ 牧民们一脸笑意看着他和郑桐大快朵颐，在他们看来，肥嫩的羔羊是对客人最高的礼遇，而客人们的狼吞虎咽是对他们最好的嘉奖！ “我们这的羊肉好吃着呢！”莫日根大叔递给刘卫东一块羊叉骨，语气里满是自豪。 两人这一顿胡吃海塞，一直到吃不下了，这才舒舒服服躺在羊毛毯子上，摸着肚子回味羊肉的鲜香。 “郑桐，草原太他么好了，顿顿吃肉，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啊！”钟跃民蜷缩在毯子上，用手指抠着牙缝里的肉丝，一脸惬意。 “你这家伙光吃羊肉不见羊跑，等着，接下来有咱们受的！”郑桐倒是对草原环境有清醒的认识，他躺在羊毛毯子上，听着外边呼啸的风声，幽幽叹了口气，“羊肉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管他呢，反正现在羊肉进肚了！”钟跃民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睡觉睡觉！” 刘卫东握着刷子，给骕骦和追风梳理毛发，小格格提来一桶水放在旁边，骕骦看到主人，立刻靠过去，咬住刷子递给她，打了个响鼻。 “哥看到没，这就给我派活了！”小格格站起身，拍拍马头，用刷子一下一下梳理着雪白的鬃毛。 敖其尔蹦蹦跳跳跑过来，一张口，把一只耗子扔到小格格脚下，小格格乜了一眼，抬起脚直接把活蹦乱跳的小耗子给踢飞了！ 耗子：鼠鼠我啊，飞起来了…… “汪汪！”敖其尔气得直叫，送你礼物都不要，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哥，你说敖其尔怎么还抓起耗子了！”小格格很是好奇，按理说抓耗子这事，不是归猫管吗？ 小东西，越俎代庖，出格了哦！ “大概牠胆子太小，别的动物不敢抓，就只能欺负欺负耗子了！”刘卫东笑着蹲下来，摸摸敖其尔的耳朵，调侃道。 小东西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张开嘴巴，作势去咬刘卫东的手腕，刘卫东抬头看看天，初冬的暖阳照在身上，热热的，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巴图骑着马飞快跑回来，在距离蒙古包不到三米的距离上翻身下马，动作帅的一笔！ “巴图叔叔，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刘卫东问道，敖其尔两只小前爪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小牙一下一下咬在他的手背上，疼得刘卫东一皱眉。 “我去了奥鲁特那边，他们说边境线那边有一群黄羊，估摸着得三四千只，眼瞅着入冬了，宝勒尔和格格也都要结婚了，是时候围猎一下，给你们办点嫁妆。” 巴图一笑，臊得小格格满脸通红。 “行，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不急，他们已经派人堵在边境线，免得黄羊跑到那边去，我去联系一下别的苏木，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说完巴图钻进蒙古包，给水壶里灌满水，又匆匆跑出来，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刘卫东一脸羡慕的看着他纵马扬鞭，驰骋在广袤草原上，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骑术。 “嗷……嗷嗷！”敖其尔摇着小尾巴，抱住他的胳膊使劲啃。 “小坏蛋！”刘卫东甩开调皮捣蛋的小狗，继续给追风梳理毛发。 “这马鬃也够长的，该好好理理了……” 小格格抄起剪刀，咔嚓咔嚓，给骕骦的马鬃剪了一个漂亮的小平头，骕骦看着纷纷落下的白毛，不满哼哼起来！ 别剪了，再剪成秃子了！ “哥，你看骕骦好看不？”小格格放下剪刀，冲刘卫东炫耀。 刘卫东扭头一看，好家伙，骕骦的白色马鬃被剪成了一溜平，脑门上那撮毛也剪掉了，只剩下三撮呆毛，在脑袋上来回摇摆。 漂亮的照夜玉狮子，硬是被媳妇搞成了三毛！ 刘卫东笑出声来，骕骦也很不满的用嘴巴拱拱主人，追风看到骕骦的遭遇，躲躲闪闪抗拒刘卫东的刷子。 本马才不想那么丑！ 见丈夫和马儿都不喜欢自己的创意，小格格哼了一声，在刘卫东胳膊上捏了一下，“哥你说实话，好不好看？” “非要我说实话？”刘卫东歪着头又看了看骕骦的新造型，小格格嗯嗯点着头，“对，实话实说，不准撒谎！” “好看，简直太漂亮了！”刘卫东竖起大拇指，“我媳妇是最棒的！” “这还差不多！” 骕骦似乎听懂了，狠狠白了他一眼，哕哕叫着挣脱缰绳，跑了！ 再不跑指不定会被主人给搞成什么样子！ 追风也跑了，再不跑来不及了！ 小格格气得直瞪眼，一把抱起傻乎乎蹲在一边看热闹的敖其尔…… “嗷嗷……”小狗没命似的挣脱她的魔爪，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卫东笑得弯下腰去！ “还笑，还笑！”小格格气得拧了他胳膊一下，刘卫东夸张大叫一声，把小格格也逗笑了。 三毛…… 确实有点丑兮兮！ “叔叔，姑姑，小傻子吃苹果把牙酸倒了！”坤桑跑过来，指着捂着嘴一脸难受的其木格，笑得直拍大腿。 “来来来，让姑姑看看，小馋猫，苹果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啊！”小格格强忍笑意把其木格叫过来，让余永和去打一碗水，叫她漱口。 “姑姑，苹果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其木格漱口之后感觉好多了，想起苹果的味道，小脸一红，还想吃！ “叔叔下次来再给你们带一些，只是今天不能再吃了，再吃牙就要酸掉了。”刘卫东笑着说道，其木格嗯嗯点了下头，“今天不吃了，明天再吃。” 噗！ 大家伙都笑起来。 小格格抬起头看着天空，脸上蓦然一凉。 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纷纷扬扬撒了下来。 下雪了。 求月票求全订啊兄弟们！ 第152章 围猎黄羊群！ 第153章 围猎黄羊群！（求订阅） 今年的第一场冬雪悄然来到，虽然下得不大，仅仅盖过草皮，但呼啸的寒风随之而来，彻底断绝了小阳春天气，寒冷的冬天终于姗姗来迟！ 钟跃民和郑桐两个家伙冻得直哆嗦，他们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草原母亲温柔的大嘴巴子！ 就问你爽不爽！ “郑桐，我感觉我快要冻成冰棍了！”钟跃民哆嗦着说道。 “我，我已经冻成冰棍了……”郑桐上下牙直打架！ “你们两个过来！”刘卫东一手拎着一件羊皮大衣，扔给他们，两人哆嗦着穿在身上，不停跺着被冻僵的脚丫子，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明天我们四个畜牧点要联合起来去边境围猎黄羊，你们俩去不去？” “去，必须去！”两人不假思索的喊道，有热闹不凑，天理难容！ “那行，等下我让大婶再给伱们找两双靴子，快点进包里，在外边冻着干啥！” “郑桐想要看日落！”钟跃民马上把责任推给郑桐，郑桐撇撇嘴，“不是你要看马的么？” “都特么冻蒙了还看日落，再等会就把你们俩直接挂在旗杆上，让你们欣赏月出。”刘卫东给两人每人一炮脚，“抓紧回屋歇着去！” “好嘞！” 两人乐颠颠跑回蒙古包，此时小格格已经帮他们生好了炉子，从大台煤矿运来的煤炭突突燃烧，透出一道道橘红色的火焰，余永和等孩子们正在炉子上烤土豆片吃。 “还是这里面舒坦！”被冻得狗一样两人进入温暖如春的蒙古包里，急忙搬起马扎凑到炉子边，把手靠近烧得滚热的铁炉子，尽情享受温暖。 “叔叔，吃！”其木格夹起一片烤熟的土豆片，递给钟跃民，钟跃民接过来，送进嘴里，满意点点头，这烈火烤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吃！ “我听卫东说，你们俩是大院子弟？”小格格给两人每人倒了一碗奶茶，坐下来，问道。 提起这茬，二人的神色都有些低沉，微微点了下头。 “今晚你们就在这好好休息，其木格，帮他们压好炉子，免得晚上冷。”小格格也意识到这句话戳中了他们的伤心事，急忙起身回了自家蒙古包。 刘卫东正坐在蒙古包里生炉子，许久没有用过的铁炉子十分难烧，他用炉钩子敲打积灰的炉筒子，竟然从里面掉出一只小老鼠！ “哥，那俩孩子来草原做什么的？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小格格推门进来，躲开正在满地乱扑抓耗子的敖其尔，问道。 刘卫东扯过一把碎草塞进炉子里，“他们俩确实有那么点身份，这次来就是到草原吃吃喝喝观光游玩来的。” “哦……”小格格坐在他身边，看着炉子里徐徐燃烧的烂木头，这些木头还是整修羊圈时拆下来的，早已朽烂变脆，明火一燎，便呼呼燃烧起来，冰冷的屋子终于有了一点温度。 “哥……”小格格靠在他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总算没人打搅咱们了。” “那来亲一口？”火光、洋油灯的光芒照在小格格的倾世容颜上，看得刘卫东心猿意马，就在两人准备发生点什么的时候，门开了，余永和兴冲冲跑进来，吓得小格格急忙坐起，咳嗽一声，“巴根，你又不敲门！” “嘻嘻，姑姑我什么都没看见！”坏小子嘿嘿一笑，跑到火炉旁烤烤手，“我阿布说了，明天早晨八点，咱们和奥鲁特、道伦、新立畜牧点一起去围猎黄羊，叫我告诉你们一声，别睡过头了。” “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睡，明天可有得忙了！”小格格催促道，余永和嗯嗯点着头，“叔叔姑姑，那我先回去啦！” “快走快走！”刘卫东笑道，小兔崽子，纯粹是故意的！ “哥，都睡下了。”小格格走到门口，把门关严，坐回到他身边，一双盈盈大眼盯着他看，在火光下亮晶晶的，看得刘卫东心漾意荡…… “嗯，咱们也睡！” “这么冷，怎么睡啊……” “你靠近我点，就热乎了……” “嗯……” 雪停了，风也停了，月亮出来了，清冷的月光洒满小小的畜牧点，仿佛睡在草原母亲怀抱里的孩子，娴静而安详。 小格格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许久未烧的蒙古包寒如冰窖，幸而身边有个温暖的怀抱搂着她，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热量。 清晨她睁开眼，看看搂着自己，仍然熟睡未醒的刘卫东，蓦然俏脸一红，本以为这毛手毛脚的猴子会动手动脚，发生点啥，但是…… 昨晚太冷了，冷得连发生点啥的心思都没有了！ “醒了……”她一动，把熟睡的刘司机也给惊醒了，小格格嗯了一声，看看手表，“才五点，哥，再睡会！” “嗯……” 宽厚的臂膀靠过来，像一堵厚实的山墙，为她挡住蒙古包外吹来的寒风。 小格格也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里，满足打了个哈欠。 瞧瞧我们家的顶梁柱，还有避风港的功能呢！ 一道道白色的烟雾从蒙古包里冉冉升起，清晨，饿了一夜的羊群咩咩叫着冲出羊圈，奔向红星湖。 “起来了！”刘卫东从外边抱了一些干牛粪进来，见小格格仍旧躺在羊皮褥子上，一脸餍足的抻了个懒腰，笑问道。 “哥你抱我起来！”小格格伸出胳膊，撒娇道。 刘卫东脱下身上的袍子，穿着一件红色毛衣，把娇滴滴的多罗郡主阁下抱起来。 小格格云鬟披散，杏眼星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啦毛爪猴子，昨晚上没让你办坏事，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说什么胡话，我这么正派的人，怎么会像毛爪猴子似的动手动脚！”刘卫东一脸严肃，大义凛然，小格格捂着嘴笑，“呦呦呦，不嫌丢人，那你这只手往哪摸呢！” “嘻嘻……” “哥别闹了，我得起来了，今天还得去打猎呢！”小格格阻止了他的口花花，穿上外套，取过放在一旁的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件白色毛衣递给他。 “我给你织的毛衣，你穿上试试看！” “谢谢媳妇！”刘卫东俯下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换来小格格一声娇嗔，“哎呀哥，快点生炉子，你媳妇都要冻死啦！” “遵命夫人！” 刘卫东美滋滋的把毛衣穿在身上，不过他马上就发现了问题！ 这件毛衣织得…… 前边好几个大窟窿，后边也好几个大窟窿，左袖子短了一截，右袖子却长出十厘米！ 整个一残次品啊！ “好看，我媳妇手真巧！”纵然如此，刘卫东还是把毛衣穿在身上，一脸得意的冲小格格挑挑眉毛，“穿在身上真暖和！” 唉！ 小格格看着被自己织得大窟窿小眼子的毛衣，无奈苦笑，我这手艺…… 还有待提高啊！ 羊毛线还剩下不少，等回去再给哥织一件，顺便再给小彩娥弄一件，不过这回可要学会收针，不然又全是窟窿…… 吃过早饭，除却要留在畜牧点里放牛放羊的牧民，其余人全部集合，一个个骑着马，静静等候莫日根的命令。 刘卫东也开上车，拉着钟跃民、郑桐还有孩子们，以及野炊要用的锅碗瓢盆木头牛粪等等，守在一边。 小格格骑着骕骦，后边跟着追风，敖其尔汪汪叫着也想去，被小格格抱起，放在车上。 “走了走了！” 莫日根大叔骑着自己那匹黄骠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冲众人打了一声呼哨，马队立刻行动起来，紧紧跟随在黄骠马后面，向边境线奔去。 茫茫草原，无遮无挡，一眼能望出去好远，郑桐双手扒着车厢板，极目远眺，但见广袤草原上，出现了几片小黑点，正在飞速靠近！ 是奥鲁特、新立和道伦畜牧点的牧民们！ 四拨人汇集到一起，浩浩荡荡向着北方边境前进！ 数百匹马迎风奔驰，场面蔚为壮观！ “看到没跃民，有没有点当年蒙古骑兵横扫天下，纵横八荒的气势？” 郑桐深深为眼前这一幕所震撼，华夏五千年历史，与草原部落的战争贯穿始终！ 就是这样一支支汇集到一起的骑兵，曾经一次次挥戈西进、南下，如同燎原的山火一般横扫整个欧亚大陆！ “我终于明白为何蒙古骑兵能够横扫欧亚，靠的就是骑兵强大的突击能力，还有他们几乎无法摧毁的后勤补给线。” 钟跃民也大发感慨，“当然咱们也和草原游牧部落纠缠了几千年，互有胜负，到头来……” “到头来成了一家人，咱们东哥还娶了他们的格格。” 郑桐嘿嘿一笑，“时代变了，蒙古骑兵也逐渐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大军翻越长城，横扫中原的场面了。” “嗯，你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了。”钟跃民干笑两声，“赶明我也找个蒙古媳妇。” “你可拉倒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得被人给踹咕死！”郑桐笑得丧心病狂，“你没看到那个宝勒尔，那身形……胳膊都有你腿粗！一屁股下去能坐断你的小腰！” “我尼玛……”钟跃民气得给了他两拳，“我特么找个瘦点的不行？” 马队缓缓停下，前方就是边境线了。 郑桐看着对面的土地，紧紧攥了一下拳头。 “我要骂一声娘……” “你可拉倒，快下车！”钟跃民搬起一口大铁锅递给他，“围猎马上开始了！” 求月票求全订 第153章 草原上最勇猛的额驸！ 第154章 草原上最勇猛的额驸！（求订阅） 刘卫东牵过追风，翻身上马，小格格把一支老套筒递给他，拍拍他的肩膀，“哥，咱们家全靠你了，别给我们王爷府丢脸哦！” “放心，你老公我的枪法不是吹出来的！”刘卫东把子弹一颗颗压进弹仓，咔嚓一声拉上枪栓，关闭保险，背在身后。 虽然现在王爷府早已卖掉，并且在很多年前就充为公产，老王爷也被撵得东躲xz，无奈去了江汉，但是经老王爷和云英福晋一手调教出来的王府成员仍然是这片草原上的核心。 奥鲁特畜牧点的带头人吉日勒图老爷子，是宝王爷当年的侍从长官，而道伦和新立两个畜牧点的带头人，苏赫和伯颜，也曾经是老王爷义勇队里的支队长。 至于莫日根那就更不用提了，老王爷的贴身侍卫，整个蒙东草原声名赫赫的神箭手。 刘卫东今天早晨才知道，那个到处搜捕宝王爷，并刁难他们不给开证明的的阿荣嘎在上个月就被人杀了，头颅挂在高高的旗杆上，以此警告敢对宝王爷不敬的人。 是谁干的谁也不知道，上头查来查去，到头来以不了了之而告终。 草原上的人际关系并不比汉地简单，相反更加复杂！ 不过有一点，此次四个畜牧点聚会，他这个额驸受到了重点关注！ 几乎每个手持步枪或者弓箭的牧民都兜马凑到他身边看上一眼，嘿嘿一笑跑开，不为别的，只是想看清楚这个刘卫东到底是何许人物，有没有资格当我们阿鲁科尔沁的额驸！ 刘卫东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三个畜牧点的几百号牧民们围观了个遍，最后吉日勒图老爷子骑马转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听说，你们把王爷送到南方去了？” “嗯，我有一个朋友在一汽工作，需要技术人才，我阿布又是学这方面的，我就托他把我阿布送到南方，参加二汽建设。” “很好很好！”吉日勒图老爷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伱这件事做的不错，只是你也看到了，这些牧民曾经都是老王爷的属民，对你这个额驸非常关心。拿出点本事让大家看看，别给你们王爷府丢脸！” “老爷子您就放心！”刘卫东催马上前，望着远处那群黄羊，深深吸了一口气！ 想要在草原上立住脚，靠的不是拉关系和奉承拍马，而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草原围猎黄羊，首先要举行祭天仪式，在以前还要有萨满吟诵古老的祭文，赞颂长生天，祈求祂多多赐予猎物，不过时过境迁，如今的仪式已经简化了很多。 吉日勒图老爷子端起一个木碗，里面盛满马奶酒，洒在枯黄的草原上，同时众人一同向长生天祈祷狩猎成功。 简短的仪式结束后，狩猎就正式开始了！ 四个畜牧点的人分成四队，每一队都有一名头人带领，其中新立畜牧点牧民人数最多，马匹也最健壮，所以由他们承担贴行边境线，阻止黄羊向境外逃窜的重任。 其余三队从三个方向将黄羊群包围，以各种武器进行围猎！ 至于随同前来的妇女孩子们，则就地支锅生火，烧好热水，为男人们预备午饭。 吉日勒图安排完毕，四队人马快速行动，向这群足有三四千只的巨大黄羊群发动了进攻！ “驾！”刘卫东双腿一夹马肚子，驱使追风跟上大部队，向黄羊群靠近。 “哥，千万小心！别逞能！”小格格终究还是担心丈夫，催马跑到他身边，关切提醒他。 “放心媳妇，我有分寸！” “你呀，傻乎乎的！”小格格白了他一眼。 黄羊是一种极其机警的动物，见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从四面八方把牠们包围，顿时慌了阵脚，一只脑袋上长着两根大角的黄羊高高仰起脖子，发出刺耳的叫声，羊群收到预警，立刻分散开来，像对付狼群一样，从四面八方开始突围！ 人类与黄羊之间的狩猎战就此拉开帷幕！ 所有人都勒住战马，守住脚下一点，防止黄羊从自己的方向突围出去！ 草原勇士们解下背在身上的弓箭或者枪支，对准四散奔逃的黄羊，扣动了扳机！ 围猎黄羊并非斩尽杀绝，而是有着严格规定，只能猎杀带角的公羊，尤其是领头的头羊，至于怀孕的母羊必须放掉！ 不然明年就没有黄羊可以猎杀了！ 枪声响如爆豆，羊群中瞬间便有上百只黄羊应声倒下！ “卫东看到没，那只长着大角的公羊就是头羊，你能不能把头羊干掉？”莫日根不用枪而是用一把祖传的弓箭，他指着极远处羊群里那只体型硕大的头羊问刘卫东。 草原汉子向来以武力为尊，每次狩猎也是，谁能猎杀到最大的猎物，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刘卫东深吸一口气，打开老套筒的保险，端平，眯起一只眼，先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稍稍调高一下枪口，果断扣动扳机！ 砰！ 远处，头羊眉心中弹，应声倒地！ “谁的枪法这么厉害！”正要射杀头羊的伯颜大声喊起来，莫日根举起弓箭，“还能是谁，是我们的额驸！”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刘卫东！ 没想到这个白白净净的汉人，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枪法！ “额驸，我要向你挑战一下！”伯颜大声喊道，“看到那只身上有黑点的黄羊了吗，你要是把牠打到，我送你一条猎犬！” “好！”刘卫东拉了一下枪栓，接住子弹壳揣进口袋，“要是我没打中，我送你一篓苹果！” “一言为定！” 两人都端起枪，几乎同时开火！ 砰！ 那只身上有黑点的黄羊正慌不择路到处乱跑，被两颗子弹同时击中，一颗自眉心钻入，从后脑飞出，另一颗打在黄羊的肚子上，来了个对穿！ “额驸的枪法实在厉害，我认输了，等下我就把猎犬送到你家去！”伯颜输得心服口服！ 这小子不愧是退伍兵出身，枪法出神！ “承让承让！”刘卫东又开了几枪，接连击倒好几只体型硕大的公黄羊，就在他退出桥夹准备重新装弹的时候，黄羊群已经彻底乱套，无数黄羊没命似的从四面八方往外冲！ “卫东别上子弹了，用布鲁！”莫日根递给他一根乌黑发亮，好像个拐杖一样的木棍子，棍子的一头还拴着一个铁疙瘩，这就是蒙古族狩猎时必须要用到的近战武器——布鲁！ 刘卫东嗯了一声，接过布鲁，把牛皮套缠在手腕上，背起老套筒，促动追风，跟在莫日根身后，冲向黄羊群！ 前方窜出一只足有猎犬大小的黄羊，锋利的羊角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刘卫东学着莫日根的样子，把布鲁抡圆了，对准黄羊的脑袋砰的就是一下！ 那只公黄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布鲁砸倒在地！四条腿抽搐着，双眼一翻，死了过去！ “干得好！”莫日根见他旗开得胜，大声喊道，“看到前面那只没，打掉牠！” “好！” 刘卫东双腿一夹追风，在黄羊群里穿梭击杀，不一会就干掉了十多只黄羊！ 至于那些母的小的，他全部放走，一个也没伤害！ 另一边，新立、道伦和奥鲁特畜牧点的猎犬队也纷纷出动，一条条体型健硕的猎犬冲入黄羊群中，纵身一跃，直接咬断黄羊的脖子！ 现场一片血花飞溅！ 黄羊群如同四散的沙子，从包围圈中四散逃窜，不到十分钟的屠杀很快就结束了，枯黄的草原上留下一大片黄羊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公黄羊，众人纷纷下马，开始辨认击杀战果。 至于那些逃出生天的黄羊，则在远处再次聚拢成一团，仰头往刚才的血腥之地看了一眼后，又踩着西伯利亚的寒风，向边境线逃窜！ 这片黄色的“云彩”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最后只剩下一个小点。 无数的黄羊尸体被拖拽起来，扔到蓝色大卡车下，牧民们手持锋利的匕首，将黄羊开膛破肚，腾腾的热气携裹着血腥味，飘荡在整片草原上空。 另一边，小格格领着孩子们将切下来的羊肝、羊肉放进烧开的大锅里，撒上一点盐，然后扣上锅盖。 伯颜、苏赫等人有说有笑走过来，见到小格格，伯颜等人纷纷向她行礼。 “伯颜叔叔，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敢向我行礼，不怕被人抓了去？”小格格捋了一下鬓角乱发，冲他笑道。 伯颜狠狠瞪了莫日根一眼，“莫日根，你这个贴身侍卫是怎么保护王爷和格格的，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如果在我的部落，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 莫日根被训得哑口无言，杵在一边，脸色红红的。 “伯颜叔叔你别说莫日根叔叔了，我现在不也过得蛮好嘛！”小格格噗嗤一笑，“怎么样，我们家男人不错，够不够资格当你们的额驸？” 伯颜和苏赫等人纷纷竖起大拇指，“格格真是好眼光，选了这么一个勇武汉子！就是连我都羡慕呢！” “额驸的枪法实在太好了，你看，几乎每一只羊都命中眉心，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枪也做不到！” “就你笨得像一头骆驼一样，还好意思炫耀你的枪法！” “你不要说我的不是，你答应给额驸的猎犬呢，牵过来啊！言而无信的家伙！” “等着！”伯颜气呼呼撂下一句，跑开了！ 不一会，他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条…… 小格格等人都站起来，看着这条满嘴是血的勇猛猎犬，不由得眼圈一红！ 这不是…… 阿布曾经豢养的那条最凶猛的猎狗！ 第154章 大丰收！打到一千多只黄羊！ 第155章 大丰收！打到一千多只黄羊！（求订阅） “这是恩齐纳吗？” 小格格看着这条细细高高的猎犬，身材足有半人多高，身长腿长，毛薄皮厚，双耳耷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草原最美的小格格看个不停。 “恩齐纳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了长生天那里，这是恩齐纳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伯颜冲小狗下达了个命令，这条猎犬跑过去，蹲在小格格身边，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 “伯颜叔叔，牠和恩齐纳长得一模一样！”小格格也蹲下来，抱住狗头，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刘卫东拎着布鲁走过来，猎犬一看到他，吓得躲到小格格身后，小格格一笑，抱着猎犬的脖子，“哥你看，这是伯颜叔叔送给咱们的猎犬！” “这条狗……”相比班克尔等小狗，这条狗的体型确实不小，应该是一条经验丰富的成年猎犬，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条母犬，将来可以繁育后代的！ “真漂亮！”刘卫东也凑过去，捏捏狗耳朵，猎犬躲躲闪闪的看着他，把身子依偎到小格格怀里。 这是牠母亲的母亲的母亲……曾经的主人，让牠从心底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看以后牠还是叫恩齐纳！”小格格给这条细犬命了名字，细犬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围着小格格转了好几圈，躺在枯黄的草地上，两只长长的前爪抱住小格格的胳膊，玩闹似的啃她的手腕。 这是草原犬们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 大草原上的血腥屠戮终于告一段落，所有人都在忙着给黄羊剥皮，去除内脏，将肉放在大水桶里过一遍水，再拿出来，冰冷的水被寒风一吹，瞬间凝成一层薄薄的冰壳。 这就是草原牧民“发明”的天然保鲜法！ 用冰壳锁住羊肉的新鲜味道！ 比后世的冰箱更简单更有效，而且不走味，不费电！ 这次一共打了上千只黄羊，各个部落按照人口和功劳大小分肉，放在各自的勒勒车上，等着一会拉回去，再分给全部落的人享用。 两口十二印的大锅已经烧得滚开，大块大块的黄羊肉在锅里翻腾，浓郁的肉香随着热气飘荡在草原上空，引来不少贪吃的狐狸、黄鼠狼、猞猁等动物，静静地蹲在远处看人类聚餐，等着他们撤走后去捡些残羹剩饭吃。 “跃民，来吃肉！”郑桐端过一个粗瓷大碗，里面装了满满一下黄羊肉，把碗放在带来的小木桌上，搓搓被烫的通红的手指头，“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嫂子单独给咱俩开小灶，瞧瞧，都是羊叉骨，肉最嫩最好吃了……” 钟跃民哪有时间和他废话，直接抓起一块羊叉骨，使劲咬上一口！烫得他直哈气！ 嚯！ 这味儿…… 真他娘的鲜！ “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肉！”郑桐也学着他的样子，扔了匕首直接用嘴啃，肥瘦相间的黄羊肉咬上一口，鲜香的味道传遍整个口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哈哈，要我说跟着东哥混，肯定有好吃的！” 钟跃民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根羊叉骨，马上拿起另一根，吭的一口，撕下好大一块肉！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神仙日子！ 前来围猎黄羊的猎手们也都席地而坐，用小刀剃着肉往嘴里塞，刘卫东切了一碗肉放在小格格面前，这个举动获得了原王府卫队成员们的一致赞许。 天见可怜，我们家格格嫁了个知疼知热的好男人！ “额驸，你的车子真不错，有空也让我们坐坐，过过瘾！”伯颜笑道，刘卫东豪气一摆手，“没说的，叔叔您想去哪随便说，就算天南海北我也送你去！” “好，来走一个！”伯颜很满意他的回答，举起木碗，将马奶酒一饮而尽。 莫日根大叔也走过来，坐在刘卫东身边，扯过一根羊排骨，用匕首削着上边的肉放进嘴里，“刚才统计过了，咱们这次一共打了一千零三十五只黄羊，我寻思着把这些羊皮都卖到供销社，给格格置办一些嫁妆，毕竟王爷去了南方，她的婚事，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就要扛起来……” “我没意见！”苏赫第一个表态，伯颜也点头，“咱们家格格出嫁，必须办得风风光光的，这是咱们王爷府的脸面，要是办砸了，我先拿伱莫日根开刀！” “放心放心，不能够！”莫日根脸一红，连忙说道。 “格格你要置办什么尽管开口，不用担心钱粮的问题，有我们呢！” “嗯……手表、缝纫机、收音机、家具、被褥……”小格格眯起眼睛，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抿嘴一笑，“叔叔们放心，该置办的我哥都给我置办完了，你们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就成。” “把这些都置办起来，得不少钱！”众人议论纷纷，看不出这个司机还挺有钱的。 “也没多少……”小格格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也就花了一千多块！” 一千多？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汽车司机，竟然能随随便便掏出一千多块！ “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刘卫东心里也是十分得意，赚钱还不简单？ 再说了，亏谁也不能亏了我媳妇！ 在下宠妻小狂魔是也！ 这帮曾经的王府卫队成员们都松了一口气，如果小格格结婚遇到什么难事，缺钱缺粮什么的，他们宁可自己不吃也要送过来，但是现在人家额驸谈笑间就把婚礼要置办的东西都给办好了，让他们在钦佩的同时也为小格格感到高兴，格格嫁了个知疼知热的男人，以后可是要幸福一辈子呢！ 吃过喝过，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各自的畜牧点了。 每一辆勒勒车上都满载新鲜的黄羊肉，胶皮车轮碾着枯黄的野草，向远方缓缓驶去。 “额驸，我最羡慕的就是你给黄草岭弄了个湖，赶明你来我们道伦，看看能不能也给我们弄个湖出来，草原缺水，我们那口井又小又深，打水实在太费力了！” “好的伯颜叔叔，等我有空我一定帮你们跑一趟！”刘卫东把手放在胸前，和伯颜各自鞠躬，道别。 “那就一言为定，你一定要来啊！” 各个畜牧点的人都渐渐散去，草地上只剩下黄草岭畜牧点的人，莫日根招呼众人把分得的羊肉都放在刘卫东的大卡车上，小孩子和妇女们也都上车，其余人骑马，趁着天还没黑抓紧往回赶！ 车子发动起来，沿着来时的路缓缓前行，守候许久的狐狸、猞猁、黄鼠狼等食肉动物们悄悄溜过来，啃食着人类留下的残渣剩饭。 冬天的草原日落很早，还没到下午四点，太阳就已经落山了，站在车上，极目远眺，但见夕阳如血，映照漫天红霞，钟跃民和郑桐大发感慨，很想即兴赋诗一首，怎奈肠肚空空，憋了半天，也才憋出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出来。 副驾驶这个尊贵的位置当然要留给刘夫人，小格格坐在车子里，小手托着腮帮子，也在欣赏落日美景。 “哥，从来没发现落日竟然这么美！”小格格幽幽叹了口气，“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是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刘卫东一句话就险些让媳妇暴走了！ 找打！ 敖其尔躺在小格格脚下，累得呼呼大睡，小东西跟着众人去撵黄羊，不但一只没抓到，反倒被一只母黄羊给踢了一脚，眉毛都给踢坏了，疼得这货嗷嗷叫，颠着小脚跑到小格格身边求安慰。 “哥，恩齐纳怎么办？” “先留在黄草岭，这种猎犬如果带到京城去，肯定会惹出事来。” “嗯，黄草岭确实需要一条厉害点的猎犬，靠着这帮小东西早晚要出事，是不是啊小笨蛋？” 她踢了踢脚下的敖其尔，小狗气得哼哼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终于到家了，留守在家里的妇女们都簇拥上来，按照每家每户的人口和贡献分羊肉。 “奥登格勒家，分十只！” “巴图家，分八只！” “萨仁格日勒家，分十只！” 黄草岭畜牧点总共就二十几户人家，这次他们一共分得三百只黄羊，按照每家功劳大小和人口多寡，基本上每家都分到了六只以上！ 鉴于刘卫东和小格格劳苦功高，所以他们家虽然只有两人，但也分到了十只黄羊！ 大家伙都喜气洋洋，把分得的黄羊搬到自家蒙古包里，钟跃民和郑桐两人一脸羡慕的看着大家伙往家里搬羊肉，馋得口水直流。 “钟跃民，郑桐，每人一只！” 莫日根大叔握着小学生作业本，翻到最后，冲两人笑笑，大声喊道。 还有给我们的？ 两人大喜过望，冲过去，抱起一只三十多斤的羊腔子，高兴得不得了！ “郑桐，这只羊我要烤着吃！” “我那只留着炖肉！” “好！” 两个大院子弟兴奋的抱起收获来的黄羊，叽叽喳喳议论着该如何把羊肉做成美味，刘卫东把分到的黄羊都抬到小格格家的蒙古包外，放在一个刷洗干净的大缸里。 这个大缸就是常年存储冻货用的，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 现在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在这个天然大冰箱里保存的肉类，根本不用担心质量变坏，想吃了只要拿出来稍稍解冻，冷水下锅，味道和现杀的别无二致！ 宝勒尔兴冲冲跑过来，附在小格格耳边嘀咕一句，小格格小脸一红，捶了她一拳。 “就会胡说八道！” “这算什么胡说，我阿布都说了，让我嫁过去第一年就给他们家生个大胖小子！”宝勒尔眼里闪烁兴奋的光芒，“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明天双倍月票吗？提前求一下月票可以吗亲？最近更新够给力！ 第155章 草原上的规矩——抢亲！ 第156章 草原上的规矩——抢亲！（求订阅） “喂喂喂，宝勒尔你矜持一点好不好？”小格格哭笑不得的看着放羊同伴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不是与布和已经……那个了！” “那家伙比我劲儿还大，我拗不过他嘛……”宝勒尔想起结婚，就是一脸兴奋，“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能当妈妈了嘿嘿！” 小格格哑然失笑，恨嫁的宝勒尔啊，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 “对了格格，伱跟你们家那口子，没那个？”宝勒尔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小格格脸一红，“什么这个那个的！” “就是那个……” “听不懂你在说哪个！” 小格格脸一红，转身回了蒙古包，窝了一肚子火的敖其尔蹲在门口，见主人回来，臊眉耷眼的摇了下尾巴，算是打招呼了。 屋子里，刚刚“喜迁新居”的猎犬恩齐纳正趴在火炉边舒舒服服的烤火，小格格看看外边赌气的敖其尔，再看看一脸舒爽的恩齐纳，不由得挑挑眉毛，把气呼呼的敖其尔抱进来，放在火炉边。 敖其尔白了恩齐纳一眼，故意把下巴枕在小格格的鞋子上，宣誓主权！ 这条大狗的到来让牠感受到了宠爱危机！ 主人不要本狗了呜呜…… 主人心里果然有别的狗了呜呜…… 好委屈的说呜呜…… “这小心眼！”小格格哑然失笑，人会吃醋，小狗也会！ “哥看到没，失宠了，正憋气呢！”刘卫东端着一盆黄羊肉走进来，放在炉子上，小格格指指趴在鞋子上一个劲吸鼻子的敖其尔，小声嘀咕道。 “像个受气包！” 刘卫东抓起一撮盐洒在盆里，踢了敖其尔一脚，笑道。 小家伙站起来，翻着白眼看看他，慢悠悠走到小格格身边，趴在她怀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 “好了好啦，瞧这委屈得……”小格格捏着狗耳朵，忽然叹了口气，“哥，以后咱们就这么两地分居吗？” “我打听过了，我们厂医院现在还缺人，只要找李主任，走个后门，八成就能进去。” “可京城……我不喜欢……要不你来草原，把爸爸还有妹妹都接来这边住。”小格格搂着刘卫东的脖子，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和他谈论以后的事情。 “媳妇，你想留在草原，我举双手支持你，只是以后有了孩子，也要留在草原吗？”刘卫东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小格格想了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要我去京城我也没二话！” “其实我也知道，你离不开草原，这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家乡，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外地讨生活呢？”刘卫东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肉，“这样两地分居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每次见面都有新鲜感，像那些过了三年五载的，看到对方都烦……” “哥……”小格格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最懂我心思的人还是你，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那就来啵儿一个！” “嘻嘻坏蛋，天还没黑呢！” “去去去，我们俩谈情说爱，你跑这当什么电灯泡！”刘卫东把敖其尔扔到一边，把小狗气得汪汪直叫！ 果然狗子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不过小家伙还是获得了两根肉骨头作为补偿，敖其尔白了一眼有说有笑吃晚饭的男女主子，摇摇尾巴，看在你们给狗子肉吃的份上，就原谅你们一次了！ 那条大傻狗都没混到肉吃呢嘿嘿！ 想到这里，敖其尔的小尾巴摇得飞起！ 宝勒尔的婚礼场面搞得很大，两家人的亲戚们都赶了过来，小小的黄草岭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布和头戴圆顶红缨帽，脚蹬高筒皮靴，身后背着祖传的弓箭，骑上自己那匹黄骠马，率领迎亲队伍先围着黄草岭转了好几圈。 因为人手不够，钟跃民和郑桐也被邀请进来，作为婆家人跟着他们一起转圈。 围着所有蒙古包转完三圈之后，布和骑着马直奔宝勒尔家的蒙古包，此时宝勒尔已经盛装坐在包里，一些没出嫁的小姐妹们簇拥在她身边，隔着蒙古包，双方唱起了歌！ “草原上的雄鹰从西边飞来，来接最美的姑娘，做我的新娘，请姑娘你开开门，看一眼你的心上人……”布和的声音调门很高，说的也是汉语，听得刘卫东想笑。 “外边的小伙子你听好，你是雄鹰还是沙半鸡我们不知道，想要证明你的勇气和胆量，先把门槛上的马奶酒都喝掉……” 姑娘们开始刁难新郎了。 布和倒也不扭捏，端起放在门槛上的马奶酒，一碗接一碗的喝，等到全部马奶酒喝完，门才缓缓打开，布和急忙拿过哈达，弯下腰，一脸恭敬的献给开门的姑娘。 众人都笑起来，这个布和，为了娶媳妇也是够拼的！ 姑娘接过哈达，笑着放他进门，布和一一给岳父岳母和长辈们行礼后，终于来到宝勒尔面前。 宝勒尔身着盛装，戴着用玛瑙、珊瑚和各种亮晶晶的银片做成的头饰，头发也从中一分为二，分成连垂和发套，显得雍容大方。 “阿布、额吉，我把宝勒尔接走了！”布和看着一脸富态的新娘，使劲咽了口唾沫，大声喊道。 “愿长生天保佑你们幸福美满！” 宝勒尔的父亲面带微笑点点头，对这个牛倌女婿，他还是很看好的。 接下来就要由宝勒尔的叔叔恩济把侄女抱上勒勒车，送出门去，可惜宝勒尔的体重……恩济憋红了脸也没把这胖侄女抱起来，反倒把大家伙笑得肚子疼！ “让你少吃点，你看现在麻烦了！”小格格笑得最开心，这一圈蒙古族姑娘里，数她的身材最苗条！ 宝勒尔急得脑门全是汗，最后还是刘卫东想了个办法，让她坐在桌子上，由她的几个叔叔把她“抬”出去！也因为这件事，宝勒尔被众人嘲笑了很久。 还没完呢！ 布和领着迎亲队伍，去黄草岭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再直奔自家的蒙古包，这时一同来送亲的小姐妹们牢牢守住宝勒尔的勒勒车，开始和布和以及他的亲友团谈条件！ 就在双方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布和的一个兄弟忽然打马冲出队伍，径直奔向宝勒尔的勒勒车！ 这就是草原上的规矩——抢亲！ 小姐妹们佯作抵挡，放他冲过去，小兄弟一把扯过马车缰绳，拽向亲友团这边。 宝勒尔坐在车上，假装哭鼻子，布和则一把接过缰绳，众人簇拥着驱赶着勒勒车，直奔自家的蒙古包！ 来到家门口，另外一个大问题出现了！ 按照规矩，新郎要把新娘抱下车，送进蒙古包，布和虽然是草原上最好的牛倌，也是一身腱子肉，可惜，他这个媳妇身材实在太…… “呀……”布和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搂住媳妇的腰，像拔萝卜似的想把她从勒勒车上抱下来！ 但是…… 纵然他把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也没撼动媳妇分毫！ “唉！” 小格格和刘卫东齐刷刷拍头！ 丢人哦！ “布和家的彩礼花得太值当了，娶了这么胖的媳妇回来！”刘卫东小声和小格格嘀咕一句，小格格嗯嗯点着头，“要是按斤称，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汪！”蹲在一旁看热闹的敖其尔也叫了一声，表示赞同。 娶媳妇么，不就得物超所值！ 布和憋得脸红脖子粗，脑门上唰唰淌汗，周围已经传来围观乡亲们嗤笑的声音，今天要是不把宝勒尔这大胖媳妇抱进蒙古包，以后肯定要被乡亲们笑话一辈子！ 刘卫东走过去，冲他耳语两句，布和顿时眼光一亮，我咋没想到呢！ 这货干脆牵着勒勒车，直奔把车停在自家蒙古包门口，这样一来…… “一二三！” 众人齐刷刷给布和喊号加油！ “呀！” 布和把这辈子能用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这才勉勉强强把媳妇抱起来，他咬着牙憋住一口气，向前迈过门槛，胳膊上的肌肉一条条遒起，看得刘卫东暗赞一声好汉子！ 瞧瞧人家这肌肉，不说千把斤，二三百斤的力气是有的！ 可是仍然抱不动他家的胖媳妇！ 刘卫东又瞅了一眼小格格，得意咧嘴一笑。 我就没这个担心了，我媳妇身材很苗条，总共也不过一百一十斤，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布和总算把媳妇抱进蒙古包，砰的一声放在地炕上，炕席下面冒出一股烟！ 糟了，炕砖被压断了！ “媳妇，你以后可得少吃点了，我是真折腾不动你……”布和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喘着粗气对宝勒尔说道。 宝勒尔白了他一眼，“我这刚过门你就嫌弃我是不是？” “我哪敢啊！”布和连连赔笑，他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和胖媳妇翻脸！ 就这一堆一块摆在这，万一把她惹火了，一屁股就能把他坐成标本！ 害怕啊！ “终于开席了！”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举行婚礼，外边已经摆上小木桌，一盆盆的肉端上来，馋得钟跃民和郑桐直嗒嘴。 “吃！”刘卫东递给他们一碟细盐，这就是草原羊肉最简单的调料。 初冬的牛羊肉最是鲜嫩，肥厚相间的肉只用清水煮过，没有半点腥膻味道，只需要蘸上一点点盐末调味，就能品尝出最最鲜美的味道！ 两个人吃得满嘴流油，看得刘卫东不得不敲敲桌子，让他们俩注意点形象，别给咱们汉人丢脸！ “哥，我和莫日根大叔说好了，等咱们这次回京城的时候，给爸爸和妹妹也带些肉回去，让他们也尝尝。”小格格贴心的帮刘卫东削了一碗肉，递给他，笑道。 “咱爸一定特高兴！”刘卫东笑着揶揄道，“有这么好的儿媳妇，他做梦都能笑醒！” “切，咱爸什么都好，就是他儿子不好，整天惹我生气！”小格格促狭一笑，倒把刘卫东给绕蒙了！ 我爸的儿子…… 那不就是我吗？ 这丫头，数落人都得拐个弯，一般人还真拿她没辙！ 嘎日图老爷子一边吃一遍嘿嘿笑，嘴里喊着要变天了，小格格无奈摇摇头，也削了一碗肉给他递过去。 “格格……”老爷子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她看，看得小格格打心眼里发寒！ 这老爷子的眼神…… 犀利、冷峻！浑然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眼神！ 第156章 狼今天可能不在家！ 第157章 狼今天可能不在家！（求订阅） “嘿嘿，嘿嘿格格真好看，像仙女，哈哈要变天了，要下雹子，把你们都打死……” 老爷子诡异的眼神只一瞬闪过，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模样，脏兮兮的手抓着肉往嘴里塞，给给怪笑着说好话。 呼！ 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老爷子是在装疯卖傻！ 她坐回到刘卫东身边，有些不放心的看看嘎日图老爷子，轻轻吁了口气，“哥，要不咱们把老爷子送京城大医院看看，要是能治好……” “不用治，嘎日图就是在装疯卖傻，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刘卫东压低声音，“我见过真正的疯子，根本不是他这样的。” “啊……”小格格惊讶万分，刚要追问下去，刘卫东冲她猛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继续问下去了。 “哥，你说嘎日图老爷子是在装疯卖傻，可是我看……”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格格依偎在他怀里，有些好奇的提及此事。 “你见过哪个疯子知道洗头洗脸，还会自己洗衣服的？”刘卫东一句话就指出了老爷子的破绽，“或许他装疯卖傻，只是为了隐藏什么，或者在守护着什么。” “会洗头洗脸的疯子并不少见啊，道伦畜牧点就有一个疯子，也会洗头洗脸，还会唱歌呢！”小格格对他的话不以为意，“再说了，阿布为了起兵抗日，把王爷府和所有家产全卖了，还有什么好守护的呢？” “也许，不过我总觉得这老爷子身上有什么秘密。”刘卫东揽过媳妇，嘻嘻一笑，“冷不冷？” “不冷了，有伱在，我就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小格格抿嘴一笑，“坏蛋，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干点有意思的事情，你看宝勒尔和布和……” “哎呀别说了，羞死人了……” “敖其尔，恩齐纳，出去守夜去！” 一大一小两条狗惨遭扫地出门，用嘴巴拱开门，蹲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恩齐纳：让你嘚瑟，被轰出来了！ 敖其尔：好像你没被撵出来似的！ 晴朗的夜空下，忽然飘来一片乌云，雪纷纷扬扬下起来，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雪已经没过脚面，茫茫原野，千里江山一片白。 这下雪是站住脚了，不到明年春天，怕是不能融化了！ 牛羊哞哞叫的声音远远传来，折腾半宿的两人揉揉眼睛，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 小格格想起昨晚的事，顿时羞怯难当，捣了他一拳。 “大坏蛋！” “嘻嘻，两口子么，有啥好害臊的！”刘卫东抱过媳妇亲了两口，“你再躺会，我去弄点牛粪把炉子点起来。” “嗯，外边冷，哥你多穿点。” 刘卫东提着筐走了出去，小格格扯过被子蒙住脸，细细回味昨晚的快乐时光，她忽然一把扯下被子，小脸红红，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会不会…… 怀宝宝啊！ 不过听吴老师说，好像没有第一次就中招的…… 呼呼！ “格格快点起来，出事了！” 刘卫东慌慌张张拎着空筐子从外面跑进来，把正在胡思乱想的小格格吓了一跳，急忙坐起，将长长的秀发挽在脑后，“怎么了哥？” “你出去看看！”想起雪地上全是鲜红的鲜血，铺满整个牛圈，刘卫东就觉得头皮发麻！ 太恐怖了！ 小格格慌慌张张穿衣起身，来到外边一看，也吓了一跳！ 莫日根等人正从牛圈里拽出两头牛来！ 两头牛的肚子不知被什么动物给豁开，肠子内脏都已经冻在地上，鲜血沾染得到处都是，连木栏杆都被血染得通红。 小牛们吓得哞哞直叫，那头爱玩爱闹的半大小牛跑到小格格身边，躲到她身后，眼睛里满是恐惧。 “真是该死，又是狼群！”莫日根看着牛圈旁那个窟窿，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昨天大家都在忙活布和与宝勒尔的婚事，晚上的时候喝酒喝大了，就没有出来巡夜。 那群该死的狼趁着雪天摸进来，在牛圈下面掏出一个半米宽的洞钻进去，以最血腥的开膛方式残害了两头最好的牛！ 刘卫东穿上羊皮大衣走出来，看到正黑着脸把牛肉片下来扔在地上的森格，心里也很不好受。 被狼舔舐过肉是不能吃的，必须割掉处理。 “上个月在红星湖，咱们抢了狼的黄羊群，前几天又围猎了黄羊，剩下的羊群都跑到边境线那边去了，狼捕捉不到黄羊，就怀恨在心，杀了我们两头牛作为报复。” 刘卫东说出自己的猜想，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只把牛杀死，而没有吃一口牛肉！ 这是赤果果的向我们示威啊！ “卫东，等下借用你的大卡车，咱们去南边找到这群狼，把牠们都干掉！”森格把刀子往雪地上一叉，愤怒喊道！ “好！”刘卫东也很恼火，最好的两头大母牛，一天能挤半桶牛奶，就这么被狼给杀了！ 遇上这种事，就是再脑残的动物保护者也会被逼出真火来！ 必须给这群狂妄的狼一点颜色看看！ 否则牠们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血腥的事！ 吃过早饭，刘卫东开着车，拉上恩齐纳和郑桐、钟跃民两个二货，森格、莫日根等人也都骑着马，带上弓箭和老套筒，怒气冲冲向南边搜索！ 很快众人就到了春天时掏狼崽的地方，被狼惹红眼的森格直接拿出两个大麻雷子点燃扔下去，轰轰两声，狼洞冒出滚滚硝烟，只有两只兔子惊恐跑出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吗的，这些狼都跑哪去了！” 森格咬牙切齿骂道。 “这么打是打不到的，我看不如这样……”刘卫东从车上扯下一只黄羊，这是分给他和小格格的，此次为了抓狼他也是拼了。 “东哥你真舍得！”郑桐和钟跃民眼巴巴看着黄羊肉，馋得不得了。 这么一整只黄羊，全拿来当诱饵？ 这未免有些太…… “舍不着羊肉套不到狼！”刘卫东冲众人摆摆手，把大卡车开到远处，免得被狼群看到。 众人趴在草丛里，身上蒙着白被单隐藏踪迹，很快远处就传来了动静，一条全身火炭红色的红狐狸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看到黄羊肉，顿时来了精神，张开嘴咔哧咔哧啃起来。 “这也是个傻狐狸……” 刘卫东提了一把手里的老套筒，慢慢把狐狸套进准星里，但想想还是放下了。 一条小狐狸而已。 众人等了很久，也不见狼来到，不免有些心焦，森格欠了一下身子，掏出烟卷点着，抽了一口，“卫东，我看这狼今天可能不在家啊！” “难不成出去赏雪了？”钟跃民多嘴多舌接了一句，郑桐一瞪眼，“你以为狼是你呢，还有心情邀妹赏雪！” 众人都被他俩一唱一和给逗笑了，钟跃民白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东哥，我去拉屎！” “懒驴上磨屎尿多，去！”刘卫东也笑，翻了个身，向远处山坡上张望。 “日落西山打靶归……”钟跃民哼着小曲走到一处背风下洼，蹲下来，嘴里叼着烟，欣赏草原上的雪景。 “大草原太他娘的好了，赶明得让晓白也来逛逛……”这货正蹲着拉屎，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痒痒的，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按在他的后背上，鼻子嗅来嗅去，满是獠牙的大嘴靠在他的肩头，使劲撕扯厚实的羊皮大衣。 “这谁家的狗，咋这么烦人！”钟跃民被狗撩拨得没法安心方便，急忙抓起一把杂草擦擦屁股，提裤子站起来，扭头一看，竟然是一条全身灰白毛的大狗！ 见钟跃民转过身，大狗顿时警觉，眼冒绿光，龇牙咧嘴。 钟跃民一脸纳闷，踮起脚往远处的畜牧点张望一番，似乎并没有看到牛羊群过来，那么基本可以排除这玩意是牧羊犬的可能。 他又看看跟随主人趴在地上的恩齐纳，心里羡慕得很，要是我也有这么一条猎犬…… 等等…… 他的目光落在这条大狗身上，嘿嘿奸笑一声，竟然冲大狗走过来！ 大狗也没想到这个人的笑容竟然如此猥琐，立刻瞪圆眼睛，龇着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威胁他不要靠近！ “小狗乖，嘴张那么大干啥，还想吃了我不成？”钟跃民试探着把手伸过去，大狗顿时暴起，冲着他胳膊咬下来！ 好家伙！ 钟跃民险些被大狗咬到，吓得他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盯住大狗的嘴巴，眼珠一转，想出一个锦囊妙计！ 他又试探着往大狗身边凑了凑，大狗依旧凶猛，冲过来，一口咬住他的胳膊！ 锋利的牙齿深深嵌入羊皮大衣中，钟跃民窥准时机，突然弯下腰去，一把抓起两条前腿，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就跑！ “嗷嗷嗷……”大狗没想到这个人类会玩出这么一手，半个身子被拖拽出好几十米远，发出凄惨的叫声，这一叫把趴在地上伏击狼群的众人都给惊动了！ “东哥你看，这是谁家的狗，被我给逮回来了！”钟跃民拽着狼腿，边走边嘿嘿笑，森格、莫日根定睛一看，脸都白了！ 这傻大胆，竟然把…… 把…… 刘卫东也认出了这条“狗”根本不是狗，而是…… “跃民你千万别撒手！” “好家伙这大狗够沉的，东哥你看看能不能训练成猎犬……” “你先别动！”森格大声吼道！ 这一声喊把人、“狗”乃至于远处啃肉吃的小狐狸都给吓住了！ 刘卫东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羊毛绳，大狗一看又来了一个人，顿时发出凶狠的嗷嗷声，冲着他乱咬！ 刘卫东手疾眼快，一把扣住这货大张的嘴巴，刷刷刷几下羊毛绳缠上，结结实实打了个死结！ 然后是狼的两条前腿！ 扑通一声，被捆成麻花状的狼栽倒在地，使劲扑腾着身子，眼神愤怒的盯着刘卫东！ 可恶的人类！ 狼可杀不可辱！ 你把本狼捆得这么羞耻是想干什么！ “蠢小子，你知道这是啥吗？”刘卫东长吁一口气，对着狼肚子踢了一脚，问钟跃民。 “这不是狗……” “是狼！” 钟跃民吓得嗷的一声，窜出足有三尺高！ 狼啊，真的是狼！ 第157章 你就不能让羊多生几个！ 第158章 你就不能让羊多生几个！（求月票） 被捆成麻花的巨狼躺在地上，发出呜呜的求救声，刘卫东和森格等人大眼瞪小眼，这傻小子竟然搞了一条狼回来！ 怎么办？ 是直接打死，还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主意了。 “要不直接打死剥皮！”森格是主张严厉对待狼群的，看到这条冒冒失失被抓来的狼，他恨之入骨，说道。 “我看……”莫日根发话了，“这狼……打死，留着也没用！” 郑桐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我觉得可以把这条狼当成诱饵，把狼群吸引过来。” “这位小同志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狼群也不傻，牠们可比人还要聪明呢！”莫日根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低下头看看这条狼，满意点点头，“皮子不错，没有疤痕，应该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呜呜呜……”这条巨狼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位嘴里冒烟的人类，吓得全身一个劲的哆嗦！ 这是要扒本狼的皮啊！ 太恐怖…… “就这么办，把这条狼打死，扒皮，挂在这，向狼群示威！”森格照着狼狠狠踢了一脚，算是给被残害的两头牛出气，拔出匕首就要动手宰狼剥皮！ 刘卫东一脸同情的看着那匹狼，心里暗道这条狼也纯粹是吃饱了闲出屁了，人家拉屎你跑去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 要不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呢？ 不止害死猫，还能害死狼。 只是…… 算了，这群狼和黄草岭之间的仇疙瘩已经结下，非武力不能解开了！ 想起那两头大奶牛，刘卫东也是心疼得不得了，阿依丝大婶做的奶茶…… 以后怕是再也喝不到了！ 森格一刀子划开羊毛绳，狼的嘴巴得了自由，顿时张得老大，照着他就咬下来，森格怒火万丈，狗东西，都被抓了还敢如此狂妄！ 他一把掰住狼的上下颚，冲莫日根使了个眼色，莫日根提起匕首，从狼的嘴巴插进去，直接刺穿颚后的中枢神经，巨狼顿时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整张狼皮扒下来，抓起一把草点燃了，烧出草木灰，一层层涂在狼皮内侧，防止粘连，破了品相。 至于剩下的尸体，则用木杆挑着挂在狼洞前，向狼群示威！ 敢动我们的牛，那就尝尝我们火枪和弓箭的厉害！ 不服咱们就死磕到底！ “就不能饶了这群该死的狼！”钟跃民坐在车上，大呼小叫，“赶明我爸出来了，我找他要几个地雷埋在狼窝里，保证送他娘的上西天！” “要不伱整俩核弹塞狼窝里去，让狼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呗！”郑桐说话更赶劲，钟跃民白了他一眼，“看不出你和狼还有这么大的仇恨呢！” “滚你的蛋！” 两人吵吵嚷嚷，回到了黄草岭畜牧点。 阿依丝大婶急匆匆跑过来，冲丈夫耳语两句，莫日根大叔一听，脸顿时黑了下来！ “卫东你先忙着，上头来人了，我去招待一下。”莫日根把狼皮交给他，让他挂在旗杆上，便急匆匆进了自家蒙古包。 刘卫东微微一蹙眉，阿荣嘎被原王府卫队成员给干掉后，上级肯定会派新人来，就是不知道这个新领导脾气秉性如何。 如果是个一味胡干蛮干的，怕是草原百姓要倒大霉了！ 刘卫东提着狼皮来到畜牧点旗杆下，将狼皮挂在上面，回到自家蒙古包里，小格格正盘腿坐在桌边，握着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见刘卫东进来，她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哥你看，我画的花样好看不？” “好看，我媳妇手真巧！”刘卫东拿起来看了看，不错不错，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画得活灵活现，呼之欲出，只是这丫头不去放羊赚工分，也不拿医书学习课程，还画起花了？ “我寻思着再给你织件毛衣，把这朵花也绣在上面，到时候……” 刘卫东脑子里立刻有了画面！ 白色的羊毛衫上绣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 这确实有点…… 咳咳！ “那个，媳妇，牡丹花可以小一点，再小一点，过大而显妖媚，对这样就很好……” 屋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夫妻俩扔了铅笔跑到外面一看，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绿军装的中年汉子怒气冲冲从莫日根家的蒙古包里走出来，目光落在蓝色大卡车上。 “领导，领导您消消气，我们家那口子脾气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 阿依丝大婶追出来，拦住要骑马离开的领导，苦苦哀求。 “简直是瞎胡闹！”这位新来的领导狠狠一甩马鞭，“莫日根，你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北边的草地都见沙子了，还要多养羊，万一把草地啃成沙地，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狡辩，一派胡言！”白建功一听火更大了，“你们黄草岭畜牧点有几十万亩草场，就养三千只羊，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我们这草情怎么样你又不是看不到，逢着干旱年头，草贴着地皮长，三千只都养不活，还一万只，做梦！” “莫日根，我撤你的职！” 白建功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森格急忙上前劝解，阿依丝也急忙冲刘卫东使眼色，把莫日根拉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一身蓝布衣服，相貌秀美的阿鲁科尔沁多罗郡主阁下身上，白建功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小格格身边，微微点了下头，“你就是萨仁格日勒，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出身不好不是你的过错，你要更加努力学习医学，为草原广大牧民造福，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小格格点点头，“领导你也消消气，我丈夫去劝莫日根大叔了。” “你丈夫刘卫东同志的事迹我也早有耳闻，也好，让他帮我好好劝劝这个死脑筋，真是……如果都像他这样，工作还怎么往下推进了！” “是啊是啊！”小格格附和两句，转身进了蒙古包。 “简直是胡闹，一万只羊，他知道一万只羊有多大一群吗？” 坐在蒙古包里，莫日根被气得全身直哆嗦，把抓到狼的喜悦心情全都给冲散了，刘卫东给他倒了杯水，“大叔消消气，凡事咱们不能硬着来，得讲究一个斗争方法。” “怎么个斗争方法？我现在一看到他我就火大的不行！”莫日根接过水一饮而尽，擦擦嘴，闷声说道，“都是阿荣嘎这个坏痞，为了表积极和上边说要多养牛羊，现在你看看，这个白建功一来，还是这套话……” “他想让咱们养一万只羊也不是不可以……”刘卫东眼珠一转，笑道。 “卫东不是你说的北边不能放牧了，黄沙都露头了，再放牧就……” “大叔你别急啊，他白建功想让咱们养一万只羊，可以，咱们现在有四千只蒙古羊，其中只有两千五百只母羊，就算明年春天这些羊都产仔，按照一胎一只来算，那也才多了两千五百只，剩下的三千只缺口怎么补？” “你说得对，咱们的羊都是单胎羊，一胎就能生一只，这么算下来……”莫日根脸上露出笑容，“还是你们城里人鬼主意多，我光顾着和他吵架，把脑子都气糊涂了！” “等下你就这么跟他说，你要明年春天养一万只羊是，我们坚决支持，但是那三千只羊羔的缺口你先帮我们解决了，差一只都不行！” “好办法好办法，我现在就去和他吵……和他说！”莫日根急匆匆跑出蒙古包，小格格走进来，“哥，你又给大叔出了什么馊主意？” “什么叫馊主意，这叫锦囊妙计！”刘卫东得意挑挑眉毛，嘿嘿一笑。 果然，当白建功听到他这个“要求”后，也麻爪了！ “你就不能让羊多生几个！”白建功气得脸红脖子粗，吼道！ “我和羊说不通，您是领导，本事比我强，要不您去和羊说说？叫牠们一胎多生几个？”莫日根听刘卫东的话，不和他吵，全程都带着笑脸，把白建功噎得一愣一愣的！ 羊要是能听懂我的话…… 那特么真是见了鬼了！ “我不管，生多少羊羔那是你的事，反正明年秋天，我要见到一万只羊！”这货说完，一甩马鞭，牵过自己那匹栗子色马，怒气冲冲跑了。 莫日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白大领导不帮忙，羊怎么能生那么多呢！ 是！ “你大叔也是，脾气上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个白领导又是军转干部出身，火爆脾气，俩人凑在一起还能有好？” 阿依丝大婶提着一包东西走进来，坐在小格格身边念念叨叨，小格格嗯嗯点着头，附和她的话，手飞快打开包裹，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就是科尔沁王爷府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宝贝了！ 每位正福晋结婚时都要穿在身上的嫁衣！ 小格格手抚嫁衣，想起了英年早逝的母亲，默默红了眼眶。 “傻女子哭什么嘛，你看看你们俩结了婚，将来生几个大胖小子，等老王爷回来时看到得多高兴，咱们女人求的盼的不就是找个知疼知热的人嘛！” 阿依丝大婶帮她擦擦眼泪，笑道。 “嗯……”小格格止住眼泪，笑了一下，“大婶，我有点事想问你，是……哎呀我不好意思说。” “有啥不好意思的，和大婶说！” “就是，就是那事……” 半个小时后，小格格穿着一身漂亮的嫁衣，站在刘卫东面前！ 刘卫东看着黄金为穗，珍珠为串，光芒四射的蒙古族嫁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一套……得不少钱！ “哥，好看不？”小格格转了个身，刘卫东笑着点头，“好看好看，我媳妇穿什么都好看！” “这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到现在已经有六百多年了，每位福晋大婚时必须穿这个，不过我们家这辈子就我一个姑娘，没有男丁也就没了福晋，所以这套就只能由我来继承了……” 提起这事，小格格神色有些悲凉，传承几百年的哈撒儿后裔，到了她这一代连个男孩都没了！ “那你这套，是满清朝廷御赐的？”刘卫东上前摸了摸，这才发觉有些不对，按照珍珠的光泽度来看，应该是南洋珍珠，而非满清皇室所崇尚的东珠。 “他们算什么？”提及家族历史，萨仁格日勒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哥啊，你都是额驸了，连这点家族历史都不知道，其实我们家族是大汗的弟弟合撒儿的后代，是黄金家族之箭！明朝的时候被朝廷编为朵颜三卫，至于这套服饰……” 小格格把挡在眼前的珍珠串往旁边拨了拨，“是大明永乐皇帝赐给我们家的。” 今天是双倍月票，疯狂求月票啊兄弟们！有多少都砸过来！ 第158章 谢科长您也来刨厕所啦！ 第159章 谢科长您也来刨厕所啦！（求订阅求月票） “我就说么，满清那么抠门，怎么会舍得赐给你们家族如此昂贵的嫁衣。” 借着阳光，刘卫东打量着这件嫁衣，袖口和裙摆处的花瓣都是用极细的金丝编织而成，这些金丝的编织工艺与明定陵出土的万历皇帝金冠极为相似！工艺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找媳妇就得找这种豪门大户，用王熙凤的话说，扫扫她们家的地缝，都够我们俩吃一辈子了！ 刘卫东掏出相机，给小格格拍了几张照片，看看效果直摇头，黑白胶卷根本无法呈现这件嫁衣的雍容华贵，他皱着眉让小格格先把嫁衣收起来，等将来回到京城，再想办法弄些彩色胶卷重拍。 “格格，咱们家还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亮亮呗，总放在柜子里要发潮的！”刘卫东坏笑道，小格格白了他一眼，“哥你好贪心啊，墓里藏着那么多宝贝，你还惦记咱们家的宝贝！” “多多益善嘛！”刘卫东吸了下鼻子，“毕竟以后咱们的生意要做得很大……” “我听我阿布说，他当年从南方回来，扯旗子拉队伍的时候，把王府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就剩下我母亲这件嫁衣……” 唉！ 不过这件衣服也相当值钱了。 刘卫东本意并不是想看看老丈人给自己留下了多少财产，而是想从里面找出一些具备历史价值的东西好好保存起来，他隐隐觉得嘎日图老爷子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作为老王爷最忠诚的属民，他身上一定有秘密！ 跑到湖边玩耍的孩子们急匆匆跑回来，推开门，冲刘卫东大声嚷嚷，“叔叔，姑姑，不好了，狼群跑到湖边了！” 刘卫东一跺脚，八成狼群真的被激怒了！ 看来人和狼之间的冤冤相报再难化解了！ “走，咱们去湖边看看！”刘卫东叫上猎犬恩齐纳，敖其尔也摇着尾巴跟过去，他和余永和等来到湖边，往对岸的草丛一看，不由得头皮发麻！ 狼群就那么直挺挺的杵在草丛里，不躲不藏，面露凶光，死死盯着正在湖边饮水的羊群！ 狼群怒了！ 要大开杀戒了！ 刘卫东暗道一声不好，老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狼群在暗处，羊群在明处，如果想要偷袭羊群，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永和，伱去把你阿布的老套筒给我取过来！”刘卫东拍拍余永和的小脑瓜，吩咐一声。 “嗯嗯！”余永和领着自己的小狗跑回蒙古包，不一会扛着大枪跑回来，累得气喘吁吁。 刘卫东接过枪，压上子弹，准星套住草丛里一头狼，砰的一声，那头狼应声倒地！ 狼群哗然，纷纷向后撤，却也不撤走，继续蹲在几里地开外的草丛里。 他拉动枪栓，把滚烫的弹壳退出来，余永和抢着捡起弹壳，烫得他直哈气。 枪口缓缓移动，再次瞄准一头巨狼，刘卫东用手指比划了一下，狼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子弹射程，就算贸然开枪也只是徒然浪费子弹而已。 看来在与人类的战争中，狼群已经摸清了这些火器的特点，学会避其锋芒了！ 不愧是草原最聪明的动物！ 森格一个发泄愤怒的举动彻底惹怒了狼群，狼群进逼，准备偷袭羊群报复，森格也不示弱，他马上召集所有牧民出动杀狼，要将这群狼斩尽杀绝！ 眼看着众人骑马远去，刘卫东暗暗叹气，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钟跃民和郑桐跑过来，“东哥，我们俩刚才去骑马了，我选中一匹马，巴图大叔说下次来草原，他就帮我把马驯好了！” “我也选中一匹！”郑桐眼镜片后面满是兴奋的光芒，“东哥，草原太好了，我都舍不得走了！” “你们觉得草原好，只因为你们是以客人的身份享受牧民们的招待，什么时候你们成了草原的主人，就知道牧区生活有多苦了！” 刘卫东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抓紧回去！” “东哥，我们能为草原做点什么吗？”回想起这几天牧民们对自己的热情款待，钟跃民、郑桐觉得心里都是热乎乎的，怪不得都说交个牧民有马骑，草原人性格爽朗直率，只要你拿真心对他们，他们一定会十倍、百倍回报！ “如果你们真有办法的话，就帮他们弄几头大奶牛，可怜的孩子们以后都喝不到奶茶了……” 刘卫东也叹气，狼群杀牛示威的举动彻底把牧民全都给惹怒了！ 临行时莫日根大叔掏出一沓钱塞给他，这是卖黄羊皮的钱，留着给小格格当嫁妆的。 “大叔，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的呢！”刘卫东笑着推回去，小格格也连连摆手，“大叔我们俩有钱，这些钱你留着给咱们畜牧点买两头好一点的大奶牛！” “唉！”莫日根一脸尴尬的攥着钱，叹了口气，“卫东，你真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啊！帮了我们那么多，却不要一分一毫的补偿……” “大叔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不是你们的额驸嘛！这是我应该做的！”刘卫东挑挑眉毛，莫日根也笑了，“对嘛对嘛，你是额驸，是这片草原的主人，这些事确实该你操心的！” 小格格悄悄捏了他一把，疼得刘卫东直呲牙。 他把小格格送回矿区医院，依依惜别后，开着车直奔京城，在草原玩了一星期，钟跃民和郑桐仍然处于亢奋之中，叽叽喳喳议论着过年来草原骑马玩。 厂子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两个新面孔，是李主任的两个远房侄子，走“正式流程”进了运输科，由杨明广带着他们学开车，准备在运输科“大展宏图”。 他吗的！ 刘卫东骂了一句，李主任这个王八羔子，知道运输科油水多，就把自家亲戚塞进来，掺沙子。 他甚至怀疑李主任是故意下套，想借着运输雕像的由头想要搞掉他刘卫东，不料小李和小丁太爱表现，被李主任借机给干掉了。 以后可得防着这老东西点！ 李奎勇一手机油，从仓库里走出来，一脸羡慕的听钟跃民和郑桐说草原上的事情。 “奎勇，下次去草原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那边可好了，顿顿都吃肉，你看我都胖了一圈！”钟跃民比划着胳膊，郑桐也帮腔，“那可不，一群黄羊好几千只，我们先拿枪打，然后用布鲁捶，光剥下来的羊皮就有这么高！” “跃民拉屎的时候被狼趴了，这傻大胆把狼拽着跑……” 钟跃民黑着脸怒视郑桐！ 这下好了，除了猪骑士外，他钟跃民又多了个外号！ 狼屎战士！ “卫东回来了，你进来我跟你说两句话！”杨明广这货看到刘卫东，冲他招招手，推开老谢办公室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刘卫东这才注意到门上贴着一张“关于任命杨明广为运输科代理科长”的通知。 怪不得能给李主任的侄子当师傅，合着这老登是攀上了高枝啊！ “你也是咱们运输科的新生力量了，这一年下来表现的不错，上头和我都很满意，老谢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这个瘪犊子不老实，领着司机到处干私活，李主任很生气……当然我也是靠实力上来的，毕竟我在这干了十多年，方方面面都熟……” 杨明广学着老谢抽烟的动作，想摆一个漂亮的“pose”，可惜好几次都被烟灰烫了手，不得不放弃。 “以后好好干，杨叔不会亏了你的！” 刘卫东满不在乎的点点头，谁当这个科长他不在乎，他最关心的就是平平安安度过这段时期，一旦时机成熟…… 去你码的，什么李主任杨主任苟主任，以后就是老子的天下！ 他开着车，拉上三位小兄弟，路过轧钢厂厕所的时候，看到闷着头，和唐新民一起刨粪的谢志恒。 “草，你他么轻点，溅我一身！”谢志恒把崩到身上的冰碴子拍掉，冲老唐吼道。 “呀，对不起谢副所长，崩了你一身屎尿，来我帮你擦擦……”唐新民最近的心情爽到爆！ 你老谢不是很牛逼吗，咋沦落到和我一个地步，当上厕所副所长了？ “我……”老谢被气的眼珠子发蓝，“我就是正常工作调动，别什么所长不所长的，我早晚得调回运输科！” “是是是，您是大科长，大领导，怎么能来刨厕所呢？您这身子骨多娇贵，瞧瞧这小手都冻红了……”唐新民毫不客气的对老谢发动言语攻击，气得老谢一把摔了镐头，坐在粪坑旁抽烟。 刘卫东开着车路过，嘟嘟按了两下喇叭，老谢脸红得像被鞋底子抽过一样，急忙扭到一边去，生怕被刘卫东认出来。 “谢叔，你在粪坑里刨大粪呢！”刘卫东故意扯脖子喊道。 “我……”谢志恒终于掩饰不住了，只得探出头来，冲他嘿嘿一笑，“卫东回来了，我……我这不是，那啥……” “他的大金表掉厕所里了，这不帮他找呢嘛！”关键时刻还是唐新民开了口，老谢急忙给给一笑，“对对对，媳妇刚给买的大金表，掉进厕所里了，这不抓紧找呢么，你刚回来啊！” “嗯！”刘卫东摆摆手，“那你们继续找，我先回啊！” 刘卫东心里觉得好笑，撸下来就撸下来呗，还找金表…… 这点老谢就不如老唐，虽然他当副科长的时候搞得天怒人怨，不过人家最起码行的端坐得正！光明磊落！ “抓紧找你的大金表！”见车子远去，唐新民瞪了他一眼，调侃道。 “老唐，你说李主任下一个目标是谁，是许大茂还是刘海中？” “爱特么谁谁，老子都刨粪坑了还管他娘的谁谁！”唐新民呸了一声，“抓紧干完回家抱儿子去！” “我看这个李主任不简单啊，他是想把咱们这批老人都修理掉，全换成自己的，许大茂危险了……” 谢志恒拄着镐头，神神叨叨，一副老谋深算的德行。 直到被老唐踢了一脚。 “快点干活！” 周莲萍喜得贵子，生了个七斤半的大胖小子，老唐老来得子，喜不自胜，给孩子命名为唐远志，希望他将来有远大志向。 “婶婶，弟弟的小手好小，就这么一点点……”小彩娥趴在摇篮旁看着熟睡的小家伙，长得好丑，小脸小小，小手也小小的，还会唧嘴。 “我哥哥回来了！”小彩娥忽然愣住，转过身推开门，见刘卫东提着一只黄羊走进来，放在唐新民家的厨房里。 “卫东你又给我们拿东西，真是让我们过意不去。”周莲萍躺在炕上，向他表示感谢，刘卫东隔着门喊了一声应该的，就走出门外，冲小彩娥招招手。 “咱们家的蜂窝煤怎么少了这么多！” 刘卫东指着自家的煤球问小彩娥，小丫头一听这事，小鼻子一噤，指着前院，“都被棒梗那个坏蛋给偷跑了！” 他奶奶的！ 这个盗圣！ 真是可恶！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啊兄逮们！ 第159章 第160章 第159章就揍你了！ 刘卫东后悔没有把敖其尔带回来，不然区区小棒梗，还敢猖狂！ 他寻思着该怎么报复小棒梗的时候，刘宝庆带着满身木屑回了家，看到儿子回来，还带回三只那么大的黄羊腔子，老爷子乐了，马上挥舞斧子把羊肉剁成小块，留着过年吃。 “爸，你在家多少也得照看着点，我走的时候脱了那么多蜂窝煤，现在好了，就剩下这几块了！”刘卫东终于忍不了了，他再一次怀疑母亲是怎么看上爸爸这个老实到家的男人的！ “几个煤球嘛，偷了就偷了！大家伙都不容易……”老汉点着烟袋，抽了一口，“那不是有我从家具厂拿回来的破烂木头嘛，烧木头也是一样的！” “这天一天比一天冷，要是把我妹妹冻感冒了，到时候看你还说啥！”刘卫东气得坐在炕头，一句话也不说，老头脸一红，“儿啊，爹知道伱是个烈性子，随你姥姥家人，可是咱们家是外来户，总得讲究个以和为贵，要是跟人家顶风对着干，人家合起伙来欺负咱们咋办？” “谁欺负我，我就削他！” “这孩子……”刘老汉憨憨一笑，“你这么说，爹不恼你，你媳妇也要恼你了，哪有整天跟人家针尖对麦芒……过日子嘛，不就图个舒心安逸……” “哥哥你给我养条大狗，棒梗再来偷东西，我就放狗咬他！”小彩娥也受不了老爹的那套理论，吵着喊道。 “唉！”刘老汉无奈叹气，孩子大了不好管啦！ “做饭！”刘老汉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晚饭是黄羊肉炖土豆，小丫头连干三碗碴子粥，吃得小肚溜圆，舒舒服服躺在炕上，“我哥天下第一好，每次都有好吃的，把我喂得吃饱饱，馋哭隔壁许大猫！” 我去，不错嘛！ 都出口成诗了！ 刘卫东笑着捏捏小丫头的脸蛋，“想不想你嫂子？” “想啊想啊，昨晚做梦还梦到我嫂子了呢！哥哥你咋不把她领回来！”小彩娥抱着他的胳膊，大眼睛布灵布灵的，一脸期待问道。 “你嫂子学医呢，等明年夏天学完，就能回来长住了。”刘卫东笑着捏捏妹妹的小鼻子，“你嫂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喜欢人家！” “哼哼，我嫂子天下第一好！”小彩娥眨眨眼，比划着小手喊道。 得！ 刚才还她哥天下第一好呢，现在又变成她嫂子了！ 合着这天下第一也是竞争上岗，择优录取。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回到轧钢厂上班，老兵油子竟然也乖乖来上班了！ 不过这家伙…… “奎勇你听叔的，娘们这东西别看她三纲五烈，对你爱理不理的，只要你把她收拾得卑服的，她比孙子都听话，你不是要找媳妇吗？赶明我让王寡妇给你介绍介绍，咱们别找那些五大三粗的，没情调，要找就找好看的，找漂亮的，咱大侄子这身板，这学历，还有这工作，咋就配不上个好媳妇，是！” 这货坐在马扎上，抽着烟，啰里啰嗦一顿胡吹，把李奎勇这个毫无男女经验的纯情小处男吹得两眼直冒光，“叔，能行？” “咋不行呢，必须能行！” 老兵油子咧着嘴笑！ 孺子可教也！ “喂喂喂，秦叔你悠着点，别教坏小孩子！”刘卫东踢了他一脚，老兵油子嘿嘿一笑，“卫东来了，坐坐坐！” “今天老杨抽什么风，把咱们都叫过来……” “还能干啥，开会听他放屁呗！昨天给我带的那只黄羊我尝了，真他娘的香！”老兵油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给他，“别说叔占你便宜，自己拿着看！” 刘卫东接过来，瞅瞅四周，见工友们打哈欠的打哈欠，抽烟的抽烟，急忙把布包塞进衣服口袋。 “这个老杨没憋什么好屁，等下咱们这样这样……”刘卫东也不傻，老杨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肯定要烧到他头上！ 这货早就对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了！ 靠他一人单打独斗对抗杨明广是不现实的，所以必须团结老兵油子，给他点下马威！ 这要是被他欺负住，以后还有老子的好果子吃？ 司机、机修、库管、调度等等四十来号人挤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抽得屋子烟雾蒸腾，犹如仙境，春风得意的杨明广站在外边，掏出小镜子和化学木梳梳了梳头型，这才深吸一口气，咳嗽一声，昂首阔步推开门！ “咳咳！”杨明广这声咳嗽，颇有老谢的神韵。 “都安静安静，铭泰，把窗户开开透透气，你们轻点抽烟，当心抽死！”杨明广吩咐李主任的一个侄子，也是他的徒弟开窗透透气，这帮司机，烟瘾一个比一个大！ “正好今天大家伙都在，咱们趁着早晨工夫开个小会，最近有些班组翘班情况很严重啊，尤其是某些资历比较深的老同志，躺在家里装病号，去草原看媳妇，把公家汽车当成自家的公共汽车了是不是！” 这货拿腔拿调，目光一个劲的往秦永江和刘卫东这边飘，秦永江嗑着瓜子，全然不把他当回事。 老子扛枪闯天下的时候，你丫的还不知道在哪个耗子洞刨食呢！ 刘卫东翻着眼皮看天花板，没搭理他。 见两人无动于衷，没有半点痛哭流涕幡然悔悟的觉悟，杨明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清清嗓子，“我今天话说到这了，你们别当耳旁风，我告诉你既然李主任让我当这个科长，就是想让我把乌烟瘴气的运输队清理清理，改造成厂子里的标兵模范部门！” 卧槽，蹬鼻子上脸了不是！ “秦叔，这特码的指着和尚骂秃子，你能忍？”刘卫东咳嗽一声，开始反击了。 老兵油子把脸一沉，站起来，“姓杨的，你他娘的说谁呢！” 杨明广把眼珠子一瞪，“谁天天翘班躲在家里跟小寡妇睡觉我说谁！” “诶我草，你再说一声试试！” “姓秦的你想干啥，我可警告你我现在是科长，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特么……” “谁的裤裆没扎紧，把你给露出来了？”秦永江混迹半辈子，还会怕他区区一个小科长，他站起身，撸起袖子，抬手就是一大嘴巴！ 啪！ 办公室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这一巴掌把杨明广打蒙了，也把大伙给打得一激灵！ 不愧是轧钢厂头一号混不吝，真敢下手啊！ “姓秦的你他么敢打我，我……” “就揍你了！” 李奎勇和刘卫东也站起来，三个人走到杨明广面前，把他围在当中，吓得这货往后退了好几步，“刘卫东、李奎勇、秦永江，你们三个想干啥，我可警告你我现在是科长！铭伦、铭泰，你们俩别傻坐着，过来帮忙！” 李主任的两个侄子面面相觑，谁也没动弹。 至于其他人…… 开玩笑谁敢跟刘卫东打？那家伙当兵的出身，一个人能打十个！ 犯不上！ “姓杨的，你好好当你的科长，老子的事情你少管，听到没？”有两大护法鼎力援助，老兵油子神气活现的拍了拍他那张老脸，警告道。 “你，你别神气，我现在就和李主任汇报，把你开除！” “开除我？哈哈！”秦永江笑出声来，“老子进厂的时候，你他娘的还撒尿和泥玩呢！” 杨明广这下真的草鸡了，确实，他进厂的时候秦永江就已经是运输科的老员工了，要不是因为学历低，有点黑历史，八成也早当上科长了！ “你，你们的事以后再说，今天主要是整顿纪律！”杨明广的语气瞬间软下来，压低声音，“老秦大哥，你是前辈，你打我一嘴巴我受着，以后你们车组爱干啥干啥我不管了行不行，你们今天给我个台阶下成不？” 刘卫东见目的已经达到，冲两人使了个眼色，秦永江瞪了他一眼，“以后和老同志说话客气点！” “虚心接受您老的批评，你们先出去透透风，我还得接着开会呢！” 三位大爷摔门而去，杨明广擦了把汗，心里怦怦直跳！ 一个是十几年的老工人，一个是先进工人，一个是愣头青临时工，这仨人凑在一块，他哪个也得罪不起！ “咳咳，咱们运输科自成立以来，工作业绩是突出的，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赞扬，也涌现出不少可歌可泣的事迹，当然荣誉是一方面，至于这纪律也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你们三个在外边给我站好，好好反省！” 这货拿腔拿调，扯脖子冲外边喊了一嗓子，把众人逗得直笑！ 刚才让人扇了一嘴巴，现在咋咋呼呼找面子来了！ “笑，你笑个屁！”杨明广转过身，怒视这帮工人，“尤其是小薛你们组，我问你，上个月十号到十三号你开车干什么去了！” “我……”小薛顿时火撞顶梁门！ 合着你修理不了秦永江和刘卫东，就来修理我！ 我特么…… “我去大台煤矿拉煤了。” “好啊好啊，竟然在上班时间开车出去干私活，全厂通报批评一次！取消明年的先进评选资格！”杨明广不敢欺负刘卫东和秦永江，对小薛小马这些人他可不客气！ “你再跟我说一句试试！”有了优秀模范做榜样，小薛也大声叫嚷起来，把杨明广骂得狗血淋头！ 小马、老钱…… 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杨明广一怒之下把这帮老油条都赶出去，指着临时工们骂！ 临时工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正牌科长对着干，他杨明广开除不了正式工，还是有权利开除这些临时工的。 司机们蹲在门口，互相分享各自带回来的好烟，听杨明广站在办公室里痛骂临时工们，都嘿嘿一笑。 这老杨，谁不知道你那点底细！ 在哥们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最近有啥好买卖不？”秦永江囊中羞涩，冲老钱挑挑眉毛，问道。 老钱嘿嘿一笑，递给他一根大前门，“老哥哥你算是问着了，还真有个大买卖，一车给三块钱，跑个几天，过年的花销就出来了！” “干啥活？”老兵油子顿时来了兴致！ “这活就怕你不敢干啊！” “开玩笑有啥活是老子不敢干的！” “拉死人的活你敢干？” 呼唤月票，嗷嗷嗷！ 第160章 三更半夜拉棺材，刺激！ 第161章 三更半夜拉棺材，刺激！（求月票求订阅） “我特么都快饿死了，还有啥怕不怕的！”老兵油子咧嘴一笑，当年的满清皇陵老子都敢下去走个来回，区区几个死人…… 我怕个溜溜球！ “那行，这活一般都是晚上干，我去和地铁指挥部的人打声招呼，明天晚上你多找几个人，咱们把这活姐了，多赚点钱。”秦永江幽幽叹了口气，“刚给玉珠家认了祖归了宗，逢年过节总得去看看，顺便给她烧几件衣服，她年轻时就喜欢穿得漂漂亮亮的……” 刘卫东拍拍他的肩膀，看不出这老银棍还挺重感情的。 老兵油子冲刘卫东咧嘴一笑，“卫东，你最近不是交了不少小兄弟吗？把他们都叫过来，明天晚上帮咱们把这活干了！” “到底是啥活？”李奎勇听得云里雾里，又是死人，又是地铁的，把他弄得摸不着头脑，插话道。 “啥活，你说啥活，咱大京城，五朝古都，下边埋的死人海了去了，这不是修地铁挖出不少棺材，都在堆料区那堆着呢，咱们的活就是把棺材装上车，拉到郊区埋了。” “原来如此！”刘卫东也听明白了，闹了半天还是和“地下工作者”们打交道，帮他们喜迁新居！ “奎勇，伱去问问跃民、郑桐他们愿不愿意来干，要是愿意的话，明天下午下班前在厂区门口集合。”刘卫东吩咐一声，李奎勇点点头，“哥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 “去！”刘卫东摆摆手，翘班怎么了，老子的小弟翘班谁管得着？ 门开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临时工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走出办公室，骂得舒爽过瘾的老杨抻抻胳膊，意犹未尽的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当领导的感觉…… 爽啊！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领导！ 他一偏头，看到蹲在院子里，往办公室看的诸位司机大人们，老脸一抽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什么东西！ 一个个的不爱岗敬业，配合领导，净他妈的跟老子搞对抗，还打了老子一个嘴巴！ 王八羔子，看老子怎么修理你们！ “哥几个都忙着呢！”老杨换上一副面孔，笑嘻嘻走出来，和众人打招呼。 “忙着呢！”小薛撇撇嘴，“杨科长您也忙呢！” “忙，可不忙么，我这刚上任，得下基层好好了解一下职工们的疾苦，关心一下工作在运输第一线的兄弟们，你们先忙着，我去找李主任汇报一下情况！” 这货一边说一边拿眼光溜向刘卫东，他也不傻，老兵油子敢在会上直接扇他嘴巴，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不用问，这个人肯定是刘卫东！ 要不是他，我特么把桌子啃了！ “杨科长慢走，一路走好！”刘卫东也知道这老东西故意说这些话是啥目的，无非就是想借着李主任的名头来个敲山震虎，吓唬他而已。 简直可笑，老子是吓大的？ 看着他匆匆跑向领导办公室的背影，众人都嘿嘿笑起来，这个老杨，整个一官迷，当司机的时候就迎风拍马，给杨厂长送了不知多少礼物，等杨厂长被拿下，换上李主任后，又开始跪舔李主任，大包小包的东西成车往人家送……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当了科长，就把眼珠子翻到脑瓜顶，拿我们这些老兄弟开刀！ 什么玩意！ “这货没憋什么好屁！”老兵油子把烟头踩灭，冲众人挥挥手，“本来我不愿意管科里的事，不过老杨这王八羔子做得太过了，以后咱们兄弟抱团，和他对着干！” “对，都听秦大爷您的！” 小薛第一个表态！ 刘卫东盯着小薛，心里也在暗笑，你？ 你特么就是第二个杨明广！ 不知道杨明广和李主任说了些啥，半个小时后，这家伙脚下生风，风风火火跑回来，把大家伙都召集起来！ “提前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最近咱们厂子要有一次重大行动，你们都把车子好好保养一下，随时准备出车！” “是啥事你就说呗，还藏着掖着！” “就是，把话说明白点，还特么让我们猜！” “具体是啥内容李主任也不知道，只是上级发了份文件，叫我们随时做好支前准备，行了你们抓紧干活，都蹲在门口抽烟像什么样子！” 杨明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摔上办公室的门，人模狗样的开始“办公”。 “草！” 司机们懒洋洋的站起身，回到自己的车前，打开前车盖，清洗滤清器，更换白金，给车轮打黄油…… 刘卫东也给爱车来了个大保养，心里却有些纳闷，支前？支什么前？难不成哪里要打仗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后，钟跃民、李奎勇、郑桐等人骑着自行车赶过来，让刘卫东惊奇的是，袁军也来了！ 这小子！ 至于他们的幕后总boss李援朝，仍旧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许根本不愿搭理刘卫东，没来。 “东哥，黄羊肉太特么香了，我们把分给我那只给烤了，好家伙，差点把舌头都吞了！”钟跃民神采飞扬的和他说起烤黄羊的过程，馋得众人直流口水！ “东哥下次你去草原可要带上我，我也是你兄弟！可不能只带他们不带我！”张海洋很为上次没去草原而懊悔不已，大声喊道。 “行，只要你们愿意去，我就带你们去，但是说好了去那边得规规矩矩的，不能给牧民兄弟们添麻烦！”刘卫东招呼众人上车，见袁军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走过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袁军兄弟？” “东……东哥，上次是我的不对，你能原谅我吗？”袁军红着脸，向他道歉。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刘卫东一笑，“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就得护着你们这帮弟弟吗？走，上车！” “嗯！”袁军嗓音哽咽的应了一声，双手扒着车厢跳上去，冲刘卫东招招手，“东哥，都上车了，走！” “走！” 刘卫东按了下喇叭，一脚油门冲出去，直奔地铁施工指挥部而去。 老兵油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驰掠过的夜色，思绪又回到了当年。 “我记得当时这条街蛮热闹，到处都是买卖铺户，人多得都推不开，我还在这里买过一个古董……”老兵油子冲刘卫东一挑眉毛，“我给你的那东西不错！” “秦叔，你让我说你点啥好，老不正经！”想起昨天老兵油子给他的那本外国的形体艺术书，刘卫东脸一红，这个老不羞！ 昨天他回去看了一百多页就急忙藏了起来，生怕被妹妹看到，教坏小孩子！ 不过这老家伙口味挺重…… “嘿嘿，那可是我千辛万苦淘来的宝贝，别人想看还看不着呢！你个兔崽子别不领情！”老兵油子拍了他一下，“咱们可说好了，赶明你和小格格最少也得生俩儿子，匀出一个过继给我当孙子，帮我们秦家继承香火！” “这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和格格说！”刘卫东暗笑老兵油子异想天开，还想让我儿子给你们老秦家继承香火？ 你们家是有金山银山要继承吗？ “我就当你同意了！”老兵油子给给一笑，“唉！我儿子要是活到现在，也该娶媳妇生孩子了！” 一声长叹，驾驶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发动机发出的嗡嗡轰鸣声。 地铁指挥部到了。 老兵油子拿起一盒烟揣进口袋，跳下车，和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人谈笑几句，绿军装的便挥挥手，前方大门缓缓打开，放车子进去。 入门是一片空地，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不少修建地铁时挖出来的零散棺木，得有七八十口，造型各异，由此可见京城历史文化底蕴之深厚！ 刘卫东在车厢上安了一套滑轮吊装设备，他把车子停在堆放棺木的地方，放下两根长木板，老兵油子上车操纵吊装设备，由他领着一帮小兄弟往车上抬棺材。 这些棺材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非常沉重，几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棺木抬起来，用绳子捆好，将吊钩挂在吊装设备上。 他打了个手势，秦永江拽动绳子，滑轮缓缓转动起来，将这口沉重的棺材吊上车。 把棺材放进车厢里，秦永江比摘下吊钩，目测了一下尺寸后，又冲众人招手，吩咐他们把一个小一点的棺材捆好，吊装到车上，压在那口大棺材上。 坐回车里，老兵油子双眼直冒光，“卫东你看到没，那棺材是他娘的楠木的！” “楠木棺材……”刘卫东扎好安全带，“它也是棺材！” “你这孩子就不懂了，楠木这玩意金贵，以前那是王公贵族才能用得起的，你想想都用楠木棺材了，里面还不放点金银珠宝啥的？这帮土包子不识货，让咱们爷们得了便宜嘿嘿……” 老兵油子恨不得现在就爬上车厢，敲敲棺材，问问里面那位到底带了多少金珠宝贝上路的？爷们最近手紧借你点钱花花，改日再还！ 棺材主人：你进来咱俩细聊！ 车子缓缓启动，刺眼的车灯光芒撕破阴沉夜幕，慢慢消失在茫茫大山里。 前方就是埋放棺木的指定地点了，先前由老钱他们运过来的棺材横七竖八的扔在一个大坑里，有些都已经被摔碎了，露出一具具雪白的尸骨，被车灯一照，白惨惨的瘆人！ “奎勇小心点，死者为大，别弄坏了人家的棺木！”刘卫东觉得这帮“地下工作者”们也够倒霉的，死后几百年又遭此一劫，被人刨出来抛尸荒野着实惨兮兮，所以尽量让他们入土为安，也算是积阴德了。 两口棺材，被众人小心翼翼安放在一个浅坑里，刘卫东抱起一堆树叶盖在上面，寻思等着哪天闲了再拿铁锹来，帮他们入土。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亮起两盏幽绿色的灯光，晃晃悠悠飘过来，耳畔山风作响，吓得钟跃民、李奎勇等人惨叫一声，纷纷跳上车，使劲拍驾驶室盖！ “东哥，东哥快跑，鬼来了！” 袁军也被吓得嗷嗷叫，手脚并用爬上车，哆哆嗦嗦看着越来越近的两道绿光，刘卫东哈哈一笑，“瞧你们这点小胆子，还鬼，这年头的鬼都饿得飘不动，哪有闲心出来吓唬人……” “那，那玩意是啥？”钟跃民的声音都变了味！ “还能是啥！”刘卫东从驾驶室下面摸出一个螺丝疙瘩，照着那两盏幽绿色的灯光扔过去，只听嗷的一声惨叫，两盏灯顿时熄灭。 “难道是……”钟跃民擦擦脑门上的汗水，一脸疑惑。 大家五一快乐！ 求月票啊啊啊！ 第161章 站住，干啥的！ 第162章 站住，干啥的！（求订阅） “是个屁，就是半夜出来打食的孤狼而已。”刘卫东沿着山路缓缓往前开，车灯一晃，林子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狼有狐狸还有山猫猞猁黄鼠狼，小小的一只，站在路边，冲奔过来的车子一个劲拱着两只小前爪。 “跃民看到没，黄大仙讨封呢，你还不麻溜的跳下去，封她个正宫娘娘！” 郑桐指着一闪而过的黄大仙，调侃道。 “我特么封牠个怡红院头牌，让大家伙都爽爽！”钟跃民这才放下心，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坐在车子上绝尘而去。 黄鼠狼：你们这帮无耻下贱的人类，本大仙是公的！ 几人一直跑到晚上十一点，总共跑了三趟，运了六口棺材，按照每趟车三块钱来算，这一晚净赚九元。 “来来来，大家都辛苦了！”刘卫东分给每人一块钱，剩下的塞进他自己腰包，“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晚上继续！” 众人哼着小曲回了大院，刘卫东和老兵油子又上了车，老兵油子掏出手电筒，挂在驾驶室上，按亮，明晃晃的一道光照得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货又整什么幺蛾子？ “卫东你看，这是啥？” 老兵油子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看得刘卫东脑瓜子嗡的一声！ “秦叔，伱是啥时候掏出来的？”他记得很清楚，六口棺材，每一口都密封得很严实，连棺材钉都没松动！ 这老兵油子的手段简直神了！ “我说你跟我学学，艺多不压身，你小子就特么装正经……再说了，咱们帮他们入土为安，拿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棺材主人：我特么真是谢谢你啊！ 老兵油子哼着小曲，拿出一支老虎钳，咔嚓一下别掉小木盒上已经锈死的锁头，打开，顿时金光闪耀，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两块足有拳头大小的斧头状金铤子安安静静躺在里面，以及镶嵌着大块红蓝珠宝的发钗、花钿、耳环、手镯…… 满满一小箱，金光闪闪，价值连城！ “还有东西！”刘卫东又从小木盒子底部掏出一份用极薄的金片子连缀在一起的金册，扯开后共有十片，上边阴刻着一行行繁体字，看内容好像是明代的一位命妇的生平事迹。 “见面分一半，这俩金疙瘩给你，这些花花绿绿的给我……”老兵油子拿起那两大块金铤子，放在李卫东腿上，压得他一皱眉！ 这俩大金疙瘩，没有三斤也有二斤八两！ 至于那个金册，更是宝贝！ “这个发钗不错，瞧见没镶嵌的全是红宝石，留着给你媳妇！这个蓝的归我了……” 老兵油子很快就把一小盒金银珠宝二一添作五，平分完毕，刘卫东也没说什么，取出一个口袋装进去，塞进座位下面装着机修工具的铁盒子里，锁上。 车子再次启动，刘卫东不得不又强调了一句，“秦叔，我们是工人，不是小偷，更不是挖坟掘墓的摸金校尉，你整那么多宝贝想干啥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不得给我宝贝大孙子留点念想！”老兵油子给给一笑，把这些东西装进口袋里，“我说的话你上点心，早点和小格格多生几个大胖小子，给我过继一个，咋的你还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家断香火不成？” 见他苦笑，老兵油子一瞪眼，“再怎么说五姨太……啊呸呸，玉珠也和你母亲出自一个老韩家，从她那边论，你还得管我叫姨夫呢！” “这事再说！”刘卫东想起邢老太太，想想韩边外，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老太太满嘴跑火车，没一句正经嗑！ 第二天晚上，运棺材小分队又出动了，今天运输的这些棺材质量普遍不行，大部分都是松木榆木的，常年埋在地下，早就朽烂不堪，钟跃民用手一抠，竟然抠出一节人骨头出来！ “草！”钟跃民骂了一声，见过的棺材多了，他胆子也练出来了，看都不看把骨头给塞回去，抬着棺材上了车。 这点活他们干了半个月，细算下来净赚一百二十块，除去分给钟跃民、郑桐、张海洋、李奎勇、袁军还有秦永江的钱，他自己独得三十块钱。 账面上没赚多少，但如果加上老兵油子空空妙手从棺材主人那里“领”来的“劳务费”，可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还剩下几口薄棺材，刘卫东本想着做事做到底，帮他们把这几口棺材也拉出去的时候，气候突变，下雪了！ 先是雨夹雪，然后就变成了漫天雪花，足足下了一天一夜，等到雪晴时，气温直接跌到零下二十度，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了烟！ 京城真正的寒冬终于到来了！ 刘卫东等人围坐在杨科长的办公室的火炉前，冻得直跺脚，老兵油子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这几天运棺材的收入让他很不满意，区区十五块够干个溜溜球的！ 至于那些宝贝……虽说是宝贝，这年月也没法变现啊！ 眼瞅着过年了，年前还得去长白山一趟，给玉珠烧点纸钱，送几件冬衣，先前认的那些亲戚也都得串串门走动走动，要不然等哪天真翘辫子了，人家真不让合坟，到时候他可就麻爪了！ 人情人情，走动起来才有情，亲戚之间不走动，和陌路人有啥区别？ “再过一个月过年了，哥几个钱够花不？不想点法子弄点钱？”老兵油子把手靠近火炉，冲众人咧嘴一笑。 “咋，运棺材你们没挣到钱？”老钱抓出一把花生米放在炉子上，烤得噼啪直响，问道。 “挣个屁，一车就给三块钱，我是这么想的，你看这大雪天，家家户户都缺煤，要是咱们去大台煤矿弄他几车，悄么声的卖给煤站……我都联系好了……” “老秦大哥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觉得心惊肉跳！ 这事要是被上头知道，妥妥的破坏经济，到头来都得进号子吃牢饭去！ “咋样，敢不敢干？”老兵油子抓起一粒烤熟的花生米扔进嘴里，问众人。 “这年头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干！”小薛第一个表态，老钱等人也纷纷表态，干就完了，还墨迹个屁！ “那行，咱们晚上出动，来回一趟也就俩个小时，一晚上跑一趟，可比运棺材挣得多！” “都听老哥哥你的！” 众人商议完毕，都各自去忙活，给车轮子上防滑链条，弄盆炭火烤油路，给车玻璃除雪除冰等，一个比一个卖力气！ 杨明广杨大人去市里学习会议精神了，又没有副科长领导指挥，司机们怎么干当然没人管得着。 至于卖给煤站…… 老兵油子强大的外交能力为他开辟新的致富渠道提供了可能，别看这货每天就琢磨小寡妇，是个老不正经，但他的爱好非常专一，只喜欢小寡妇，尤其是秦淮如那样的，对于什么少女少妇之类的…… 对不起，没兴趣！ 大概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扯远了，反正别人不知道，他倒是做到了朋友遍天下！ 北风呼啸，市民和工人们出来义务扫雪，刘卫东和老兵油子使了个眼色，也开着车上了街！ “同志们辛苦啊！”刘卫东把车停下，抄起铁锹一锹一锹的往车厢上扔积雪，参加义务劳动的工人和市民们大为感动，纷纷想他竖起大拇指！ “你是轧钢厂运输科的同志，感谢你们主动出车，帮助我们清理积雪，共建美好京城！”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走过来，握住刘卫东的手，动情说道。 “我也是城市的一份子嘛，应该的！”刘卫东笑容满面，此刻他觉得身上有光圈在闪耀！ 老兵油子嘟嘟囔囔，跟着刘卫东帮忙清了一个下午的雪，他是在想不明白刘卫东瞎表现个啥，好好歇着不行吗？ 非得出来嘚瑟！ 对老兵油子的抱怨，刘卫东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眼瞅着天擦黑了，两人相视一眼，拉着满满一车积雪，碾着刚刚清理出来的黑色柏油路面，缓缓向前。 路边，仍有不少清雪的同志，看到他们开着车过来，纷纷挥手致意。 好人啊！ “累得我腰酸脖子疼！”老兵油子揉着胳膊，向刘卫东抱怨，刘卫东嘿嘿一笑，“秦叔你这就不懂了，多得一个奖状，就等于多了一道护身符，只要我的奖状够多，到时候别说杨明广，就是李主任也不敢随便动我！” “我是看不懂你！”秦永江跺跺脚，“抓紧走，老钱他们都等急了。” 运输科十四辆车都出动了，沿着布满积雪的砂石路，再次来到大台煤矿，和老汤打过招呼后，车子开进院子，工人们开始装煤。 全程没人说话，只有铁锹铲着煤块发出的声音。 不到二十分钟，一车煤炭装满了，沿着来时的路，缓缓往回赶。 煤站这边也联系好了，直接入库，卸煤，交钱，一车煤三十块，附带五斤地方粮票，就这个价爱干不干，收到钱就走，完全流水化作业，悄无声息赚大钱！ 齐崭崭三张票子，簇新簇新的，老兵油子亲了一口，冲刘卫东一笑，“敢不敢再来两趟？” “有啥不敢的，夜路我跑多了！” 刘卫东也算了下，先甭说年节礼物，眼瞅着过完年就要和小格格举办婚礼了，虽然粮票够了，但是这钱却不太富裕！ 最近花的太狠了！ 趁着这个机会多跑几趟，多赚钱点，到时候风风光光把格格娶进门，她高兴我也高兴。 干！ 两人抖擞精神，又开着车直奔大台煤矿，一口气干到凌晨三点，九十块到手！ “早知道这玩意赚钱，还拉个鸡毛的棺材！”老兵油子抖着手里的四十五块，骂骂咧咧。 “秦叔你这么说不对，前些日子咱们想干，可老天爷也不下雪啊！”刘卫东嘿嘿一笑，算上拉棺材的三十块，又是七十五块到手！ 俩人正得意呢，前方忽然传来一道手电筒的光芒！ “干啥的！” 刘卫东和秦永江被吓得一机灵，是联防队出来了！ “卧槽，怎么碰上这帮爹！”老兵油子顿时慌了神，这家伙向来胆小，使劲一拽裤子，“卫东快跑……要是被他们抓到，咱们俩下半辈子就得在号子里过了！” “慌个毛！” 刘卫东直接跳下车，从车厢里拽出一把铁锹，看到路边有积雪，走过去，铲雪！ 打劫月票，吼吼！ 第162章 又一封表彰信！ 第163章 又一封表彰信！（求订阅） “干啥的！” 联防队员十好几个，呼啦一声围过来，刘卫东放下铁锹，擦擦脑门上的汗，咧嘴一笑，“同志们辛苦了，我们运输队白天工作比较忙，这不刚腾出点时间，我寻思着帮广大市民们清理一下路边积雪……” 见车厢里已经覆盖了不少积雪，联防队员这才放松警惕，拿起手电照了一下车门上印着的大红字体。 “红星轧钢厂运输科……运16号……” “同志辛苦啦，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帮着我们清理积雪！”一个穿着厚重棉大衣的中年人走过来，和刘卫东热情握手，刘卫东也不扭捏，摘下手套，手掌冒出腾腾热气，看得中年人十分动容。 真是个无私奉献的好同志啊！ “来来来同志们，咱们帮着这位司机同志把雪清理掉！”中年人一招手，众人就要上前帮忙，刘卫东连忙阻止，“谢谢同志们的好意，你们大半夜也要出来巡逻，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学雷锋做好事的荣誉就给我！” “小同志，要是每个人都有你的觉悟，咱们的城市一定会越来越漂亮的！”中年人动情的和他再次握手，“你叫……” “刘卫东！” “刘卫东同志是，等下我就给伱们轧钢厂写感谢信，让更多人知道你义务劳动不求回报的壮举！” 哗！ 现场一片掌声！ 老兵油子这才敢提着裤子过来，拎着铁锹装模作样。 “这位老同志也辛苦了！大家伙为他们鼓掌！” 老兵油子嘿嘿一笑，立刻挺直腰板，接受众人钦佩的目光！ 这种感觉…… 就一个字！ 爽！ 就在联防队员们赞许刘卫东和秦永江大半夜不睡觉，开着车出来义务清雪举动的时候，一辆蓝色大卡车拉着满车煤炭呼啸而过！ 糟了！ 刘卫东和秦永江面面相觑！ 这是哪个愣头青干的好事！ “站住，站住！”中年人一看这还了得，急忙追了过去！ 眼瞅着众人跑远了，两人这才擦擦汗，麻蛋好险啊！ 这要是被他们发现半夜偷偷运煤，破坏经济，抓进去最起码得十年！ 到时候我们家格格就得守十年寡！ 呼！ “你小子还真鬼，要不是你……”两人坐在车上，老兵油子手按在胸口，刚才可是把他吓尿了！ “切，秦叔你以为我下午是吃饱了撑的去义务扫雪？这叫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刘卫东得意一挑眉毛，我的智慧，你个奸诈狡猾的老家伙是学不到滴！ “走走走，回家回家，刚才可是把我给吓坏了，我得好好歇歇，心脏现在还直突突呢！”老兵油子心理素质明显不行，催促道。 “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刘卫东发动车子，缓缓离开这段是非之路，先把他送回家，然后把车子送回轧钢厂。 他跳下车，关上车门，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见杨科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嘿嘿一笑。 不只是哪个倒霉蛋中招了…… 算了不管了，回家睡觉去！ 他这一觉睡到早晨八点，舒爽抻了个懒腰，扭头一看妹妹又跑隔壁去玩了，起身洗漱一番，抓起一个凉窝头边走边吃。 隔壁唐新民家，周莲萍正抱着小小的唐远志，教妹妹学认字。 嗯…… 不错不错！ 刘卫东满意点头，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和老唐一家搞好关系，有人帮忙照看着妹妹，倒也是件好事。 棒梗小兔崽子嘴歪眼斜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穿一件蓝色大褂改的棉服，后背上还印着“轧钢厂第五食堂”的字样，不用问，肯定是傻柱的大褂被秦淮茹给征用了！ “大哥哥好！”外边跑进来一群十几岁的小家伙，为首之人正是宋婷婷，见到刘卫东，她急忙把手举过头顶，给他敬了个礼。 “是婷婷啊，好久不见了。”刘卫东看看这个圆脸大眼睛，穿一身碎花棉袄，外边套着一件绿衣服，头上梳着两个小刷子的可爱小丫头，笑了笑，算下来可是有半年没看到她了。 “大哥哥我们都想你了！”孩子们一拥而上，围着刘卫东叽叽喳喳。 “等着，我去给你们拿好吃的！”刘卫东转身回了家，不一会抱了一大堆苹果出来，每个孩子一个，大家伙连声谢谢大哥哥，啃着苹果，小脸蛋上都是笑容。 “棒梗你昨天犯了错，今天罚你不准吃苹果！”宋婷婷颇有些大姐头的气势，一把夺下棒梗手里的苹果，把棒梗气得翻着小眼睛，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样。 “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刘卫东和孩子们出了四合院，问宋婷婷。 “我们……”小丫头的情绪有些低落，“学校不上课，我们也没事做，跟着同学们到处瞎跑呗……” “唉！”刘卫东也不好说什么，其实这二十多个都是好孩子，一个个聪明伶俐，只是涉世未深…… “大哥哥你去草原了吗？”宋婷婷忽然问道，刘卫东一笑，“你们怎么知道的？” “是你妹妹和我说的。” “是啊，大哥哥去草原了，大哥哥的爱人在草原工作，我去看她了。” “大哥哥草原好不好啊？” 草原…… 草原当然好，除了生活太苦，灾害太多，似乎没别的毛病了。 “草原好啊，草原可以吃肉。”刘卫东笑道，“以后有空，大哥哥带你去草原玩！” “好啊好啊！” 边走边聊，前方就是轧钢厂了，远远就能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递给宋婷婷，“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好的，瞧瞧这一个个小脸蜡黄的……” “谢谢大哥哥！” 孩子们和刘卫东挥手告别，宋婷婷攥着钱，心里一直重复一句话。 草原可以吃肉…… 多久没吃到肉了，想不清啦！ 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走同学们，咱们去供销社买好吃的！”宋婷婷转身，目光落在棒梗身上，“贾梗同学，大哥哥和我反映说你偷盗邻居家的煤球，是个无耻的小偷，我代表第四小学，要对你进行惩罚！” “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棒梗顿时慌了，宋婷婷小脸一沉，“还敢狡辩，同学们，教训偷煤球的坏小子！” “好！” 孩子们一拥而上，把棒梗叮叮当当揍了一顿！ “偷煤球的小偷！” 不一会，棒梗脖子上就挂了一个牌子，这倒霉货鼻青脸肿的跟在同学们身后，哭丧着脸，看得路人忍俊不禁。 想我堂堂贾梗，诛仙四剑都杀不了的硬角色，竟然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成这样！ 棒梗越想越气，呸呸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用脚尖画个圈，诅咒宋婷婷！ 诅咒你上厕所不带纸！ 还有那个刘卫东，哼哼你等着梗爷的！ 刘卫东走到轧钢厂门口，把他吓了一跳！ 保卫科王科长两眼红肿的盯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中年妇女，其余人也都束手无策，杨明广啥时候处理过这种大场面，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嘴里嘟囔着听领导的嘛…… “我不管呜呜，联防队把我儿子抓了，你们得给我要回来，不然我今天死在这呜呜！”中年妇女连哭带嚎，惹得不少人过来围观。 傻柱也探头探脑看热闹，被刘卫东拍了一下。 “兄弟你想吓死几个！”傻柱咧嘴一笑，“知不知道你们运输科出事了！” “又出啥事了？” 刘卫东揣着明白装糊涂。 “还能咋，小薛，还有李主任那个侄子，叫什么李铭伦的，俩人半夜从大台煤矿偷着拉煤，卖给煤站，被人给逮了个现行，这不送进去了，这老太太在这闹着要儿子呢！” “还有这事！”刘卫东瞪大眼睛，一副我是老实人你可不要骗我的纯真表情！ “我还能蒙你咋的，我跟你说你们那些司机太猖狂了，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开着小破车干私活，这下再让让他们干私活，我呸！” 傻柱对小薛被抓一事表示了强烈的愤慨，凭啥你们开着公家车吆五喝六，一车煤就能卖三十块钱，我特么累死累活也就混点剩饭剩菜？ 被抓活该！ 老兵油子慌慌张张跑过来，和刘卫东咬耳朵，“卫东没事，我这心还突突跳呢，这要是万一……” “秦叔你这心理素质太差了，咱们什么都没做咱们怕个啥？”刘卫东哈哈一笑，“捉贼捉赃捉奸拿双，说咱们偷运煤，谁看到了？” “这倒也是……”刘卫东用“捉奸”作比喻，老兵油子立刻明了，也挠挠头笑起来，“可不是咋的，不在炕上逮着都不算，穿上裤子跑就完了……” 这特么都哪跟哪！ 果然，俩人刚到运输科，就见李主任脸色铁青的坐在办公室里，一众司机低着头站在墙边，见刘卫东和秦永江进来，冲他们招招手，“看啥看，就等你俩了！” “这是咋了这？”刘卫东也站在一旁，李主任清清嗓子，“刘卫东、秦永江，现在有人反映你们俩昨晚开车去大台煤矿拉煤，私自卖给煤站，每车三十块钱，有没有这件事？” “啥时候的事？”刘卫东装糊涂。 “你还跟我俩打马虎眼，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三点你在哪？”李主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侄子李铭伦断然不能进去！ 那就得找出一个替罪羊！ 刘卫东这小子太聪明，对老子威胁太大，今天无论如何我得拿他开刀，最好…… “昨天晚上三点，我和永江叔在路边扫雪清雪啊！” 哈哈哈！ 他一言既出，现场笑成一片！ 李主任也被气笑了，他往下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点，“你说啥，你特么的大半夜三点不睡觉，跑出去清雪？你当我傻子？” “我说了你又不信……”刘卫东无奈一摊手，众人笑得更猖狂了！ 许大茂探头探脑在门口晃悠，李主任吼了一声，“许大茂你进来，在外边瞎晃悠啥！” 许大茂猫着腰，推门进来，脸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主任，本来这事等会说也不急，只是人家送来了，我就顺手帮你带过来……” “什么东西？” 李主任一脸疑惑，然后就看着许大茂手里捏着一张奖状，他一把抢过来，展开一看，脑瓜子嗡的一声！ 表彰信！ “贵厂运输科职工刘卫东、秦永江同志不畏寒冷，放弃休息时间，深夜主动自觉为广大市民清理积雪……特此表扬……希望他们再接再厉……” 落款联防队罗主任！ 李主任脑门上的汗当场就下来了！ 没事瞎表扬个屁！ 草！ 求月票，兄弟们给两张！ 第163章 咱觉悟高，你管得着吗 第164章 咱觉悟高，你管得着吗？（求订阅） 表彰信在手，饶是李主任有天大的年头想要趁机搞刘卫东，却也没咒念了，他咳嗽一声，黑着脸把表彰信递给刘卫东，“给你的！” “谢领导！”刘卫东接过来，装模作样看了一遍，揣进口袋，继续原地站好，看李主任如何表演。 “真是辛苦，凌晨三点出去义务清雪……”李主任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句，刘卫东冷笑一声，“谁让咱觉悟摆在那呢！” “行行行你厉害，你有觉悟！”李主任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转向老钱等人，“人家刘卫东同志学雷锋做好事，大半夜出去清雪，伱们呢，你们昨晚也去清雪了？”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低下头不吭声了。 “你们这帮司机，一个个的全是滑头！”李主任气得手直哆嗦，麻蛋，你们一车煤赚三十块，也不晓得给我十五块钱抽成！ 我要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修理一下你们这帮不识时务的家伙，你们是不是真当我这个一厂之主是泥捏的！ “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要是再敢开车出去跑私活，赚外快，我就把老唐调回来，让他修理你们！”李主任恶狠狠威胁道，众人一听都慌了，老唐那个实心眼如果真的回来执掌运输科，到时候大家伙的好日子可算是过到头了！ “领导您放心，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跑私活赚外快了！”老钱眼珠一转，嘿嘿一笑，李主任白了他一眼，“一个个的正事不干，只顾着捞钱，你们先出去干活，老钱你留下！” 众人如蒙大赦一般纷纷溜出办公室，李主任敲敲桌子，目光落在刘卫东的背影上，牙齿咬得咯咯响！ 臭小子，还凌晨三点扫雪，鬼才信！ “领导，您看这事……”老钱识趣的掏出六十块钱还有几张地方粮票推过去，李主任脸一抽抽，用手盖住，“你们干私活也背着点人，现在被人抓个现行，还把我侄子刮带进去，你说这多让我难做？” “领导辛苦，我们也只是想趁着下雪弄点钱花花，这眼瞅着来到年了，今年又有好多工厂停工，送不了货，我们好几个月没赚到出车补助了……” 老钱哭穷装可怜，李主任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这些事甭和我说，你去把老杨叫进来，咱们商量商量怎么才能把我侄子薅出来！” “诶！”老钱心里一喜，顺利过关了！ 妈的，今晚接着干！ 不趁着现在多赚点，以后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就说多做好事一定会有好报的。”刘卫东坐在驾驶室里，透过窗户看着匆匆忙忙走进办公室的老杨，蹭了一下鼻子，笑道。 “你小子真是……”老兵油子又把表彰信掏出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娘的，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表扬，这封表彰信给我，我拿回去裱起来，挂在家里辟邪用。” 刘卫东摆摆手，随便。 经运输科领导和资深员工们商议后，李主任舍出老脸去了趟联防队，最后以李铭伦“年纪尚小，属于实习生，尚不构成重大犯罪且认错态度良好”被释放，至于开车的小薛…… 对不住了，李叔我无能为力啊！ 小薛被直接扭送上级，没过两天判决下来，十二年！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现在知道咱们得李主任有多狠了，他只要说说情，就能把小薛也一并救出来，不过我听人说他到了联防队那，张口闭口都喊着要秉公执法，不能徇私，他不松口，人家也没办法，只得把小薛送到上头……” “白瞎了小薛的漂亮媳妇了……” “可不是么，这下守活寡了……” 众人凑在一起，嘁嘁喳喳分享着小道消息，刘卫东冷笑，你们是第一天认识李主任吗？ 还真当他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人，是个最纯粹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只顾着手里那点权力，其余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他的工具和棋子而已。 刘卫东可不管那么多，照例和老兵油子跑车运煤，老兵油子也学奸了，每次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总是先在煤炭上盖一层雪，如此化装成运雪车，倒也畅通无阻。 老钱他们也都在干，谁也没闲着，只不过老钱等人要从收入里拿出一半贡献给李主任，美其名曰“职工义务劳动奉献金”，由他“代为保管”。 最后还不都保管到他自己口袋里了？ 刘卫东可不吊他，一分钱也没交。 “秦叔，你知道小薛家在哪，你把这张纸条扔他们家院里……”刘卫东递给他一张纸条，老兵油子看了看，挠挠头，“你想整李主任？” “就算整不了李主任，也不能让他好过！” 他吗的！ 他李主任要是好过了，就没我的好日子了！ “行！”老兵油子接过来，揣进上衣口袋。 随着寒潮过去，天气逐渐回暖，运输煤炭这活也告一段落，算下来两人总共跑了八个夜晚，每晚跑两趟，一趟净赚三十块…… 每人一百二十块到手，相当于傻柱三个多月的工资了！ 傻柱：孙贼，你和我比个什么劲啊？ 另外还有不少地方粮票，靠着这些收入，过一个肥年不成问题。 “卫东啊，你看这年也快到了，你不是过完年正月初八就要结婚吗？这样，厂子放你一个月假，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办个漂漂亮亮的婚礼，别给咱们厂子丢人嘛！” 李主任眯缝着三角眼，嘴角挂着笑，“关切”说道。 年节时分，正是各单位用车的高峰期，也是司机们赚外快的好时节，不过李主任不想让刘卫东赚这些外快！ 小伙子太不懂事了！ 格局……什么格局，你和我这个领导谈格局，老子格局再大，家里也六七口人要张嘴吃饭呢！ 李主任皮笑肉不笑，给刘卫东开了张假条递给他。 “那我就谢谢主任了，正好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置办……”刘卫东也笑，也递给李主任一张条子，他接过来一看，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提前预支工资申请……” “家里有困难？” “甭提了，我们家的情况您大概也了解过，我妈生前患病花了不少钱，拉了好几千块的饥荒，现在每到过年的时候债主都堵着门口要账呢，我这又要结婚……没法子，请领导通融通融，帮我度过这个年关！” “哎呀呀没想到卫东你生活这么困难，还能放弃休息时间，凌晨三点出去义务扫雪，这种精神着实令人感动啊！”李主任这个小肚鸡肠的，又把这事翻出来，刘卫东脸一抽抽，我凌晨三点出去扫雪怎么了，就是凌晨三点去坟头蹦迪你也管不着！ “行，先让劳资科给你预支三个月的，要是不够就再补一个月……你是咱们轧钢厂的先锋模范嘛，按理说厂子要多多关怀你们的生活……行了你去取钱！” 刘卫东拿过签了字的申请书，大步流星出了门，李主任使劲擤了一下鼻子，扭头看看窗外刘卫东的身影，撇撇嘴。 装，接着装！ 还债主堵门，你最近赚了多少当我不知道？ 小兔崽子，我算是看透了，你小子是全厂最精明的那个！ 还凌晨三点扫雪，扫，扫你个大头鬼！ 李主任哼着小曲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沓齐展展的票子，全部都是簇新的“大团结”，他把钱塞进口袋，又抓了一把粮票，起身戴上帽子，看看墙上的石英钟。 刘卫东说得倒也不错，快过年了，我也得去置办点年货去喽！ 好像上头有风声说今年提倡不过年，搞什么吃完饺子就下地…… 管他呢，该吃吃该喝喝，啥日子都可以不过，年还能不过？ 刘卫东也在大采购，他和老兵油子买了小半车东西，趁着离过年还有一段日子，开着车直奔长白山而去！ 长白山里早已大雪封山，刘卫东和秦永江两人给车子上了双层防滑链，这才勉强从狭窄的山路开进胡子沟。 这边也在热热闹闹的杀年猪腌酸菜，邢立文、邢立武两兄弟把桌子抬到院子里，先浇上一层水，在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天气下，水瞬间凝成一层冰壳，被惨兮兮的太阳一照，熠熠发光。 “来老二老三，搭把手！” 三兄弟把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抬上桌子，可怜的小胖猪已经被捆住四蹄，全身像兔子一样来回扭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做垂死挣扎。 邢立武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深吸一口气，提起左手在猪的脖子上拍了拍，冲大哥、三弟和四弟支吾一声按住了，然后踢过一个白皮铁桶放在桌子下面，抄起杀猪刀，对准猪脖子下三寸刺了进去！ 小胖猪的叫声愈加凄厉，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下，不一会就接了大半桶，小猪的嚎叫声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喘息。 一头猪就这么被解决掉了。 “猪羊本是一道菜，来生别处去投胎！”邢立彪拍拍小胖猪的脑袋，帮牠把眼合上，叹息道。 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备不住是永江兄弟来了！” “能么，这大雪泡天的，来一趟可得遭老罪了……” “你看那蓝车不是？” “诶嘛还真是他俩，都赶紧的把院子收拾收拾，老四，老四你往哪出溜呢，提热水刮猪毛啊！把血提进屋子里，弄两根秫秸搁楞几下子，等下都凝上了！” 胖大婶邢王氏如同一家之主，指挥哥四个以及从参厂子下来的儿女子侄们干活。 车子碾着齐腰深的雪，缓缓出现在邢家小院里，邢立文、邢立武、邢立才和邢立彪，以及他们的媳妇、儿女呼呼啦啦三十多口都站在院子里，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永江兄弟和卫东大侄子！ 这么多人！ 刘卫东上次来的时候记得很清楚，邢家就那么个人，这下从哪冒出这么多！ “我大孙子来了，我可得下地看看！”老太太邢蓝氏也坐不住炕了，趿拉着鞋来到外边，由两个小孙子扶着，走到前头，冲刘卫东和秦永江一笑，“来了！” “来了！”秦永江嘿嘿一笑，走上前，“老太太身子骨还这么硬朗！” “那是！”老太太见刘卫东从车上往下搬东西，脸一沉，“来就来呗还拿啥东西……” “这不是过年了嘛，给老婶子带点好嚼裹。”秦永江笑道，“都别卖呆了，抓紧往屋倒腾，等下都冻了！” 大家五一快乐啊！ 第164章 一家二十七个孩子！！ 第165章 一家二十七个孩子！！（求订阅） 东西堆了满满一地，刘卫东还是低估了东北的寒冷，两篓苹果全部被冻透，不过孩子们不在乎，邢立彪的家的一双儿女一人握着一个冻苹果用牙啃，看得刘卫东脑瓜子嗡嗡的！ 当心把牙硌掉了！ “家里都好啊？”邢老太太招呼刘卫东上炕坐，秦永江这个馋货搬了个板凳，去帮邢家兄弟灌血肠去了。 “好，家里都好。” “媳妇咋样了？”这是老太太最关心的。 “领证了，明年正月初八办事。”刘卫东从口袋里拿出小格格的照片，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眯起眼看了看，连连点头，“这闺女长得真俊，这大眼睛……十里八村也挑不出这么带劲的闺女，你小子有福啊！” 刘卫东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我媳妇还能差了？ “你爸咋样了？”老太太叼着烟袋，突兀问了一句，刘卫东不明所以，点了下头，“我爸也挺好的。” “你爸那人……”邢老太太把嘴一撇，刚想说伱爸那人真不咋地，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大孙子你把麻花给我掰一根尝尝，我年轻时可稀罕这玩意了，多少年没吃了……” 刘卫东有些纳闷老太太为何突然会问到父亲，但还是下了地，拿起一盒津门麻花，递给邢老太太。 难道她认识我爸？ 刘卫东脑子里编制出一张关系网，五姨太和我母亲韩琦筠是姑侄关系，这个老太太是韩家原先的仆人，亲眼见证了韩家从兴盛到衰败的全过程，也许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的时候，她还真有可能参加过…… 亲戚关系这玩意实在太乱了，刘卫东想想就觉得头疼，见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吃麻花，他趁机溜到外边，看邢家兄弟杀猪。 一头二百多斤的东北大黑猪，黑底白花，肥硕无比，已经老老实实躺在木桌上，一动不动。 邢立武握着杀猪刀，先往猪身上浇了一盆热水，黑白相间的猪毛肉眼可见的齐刷刷立起来，他握着刀，咔嚓一下，就刮下一大片猪毛！ 伴随一阵阵咔嚓咔嚓声，猪毛飞快被刮掉，露出白白嫩嫩的猪皮，邢立武冲他招招手，压低声音，“卫东这次来多住几天，我跟你说前天上山我看到紫貂了，咱俩想想办法弄牠几只，这玩意可金贵……” “成！”刘卫东帮他按住猪腿，“叔，这么多孩子，哪个是你家的？” “内个！”邢立武指着一个留着齐耳短发，大眼睛重眉毛小圆脸，正彪彪呼呼指挥弟弟妹妹们干活的小丫头笑了笑，“彩霞，我们家这闺女当男孩养，刚从参厂子下来，你瞅瞅那德行，跟假小子似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 “爸，姐姐打我！”一个和棒梗年纪相仿的小男孩跑过来，抹着眼泪向邢立武告状，邢立武当当就是两脚，“哭哭唧唧的像个娘们，憋回去！再哭我抽你！” 卧槽！ 如此新奇的教育方式让刘卫东大开眼界！ 呃…… 要是将来我也这么教育自己孩子，格格还不得跟我翻脸！ 猪毛刮干净，邢立武握着杀猪刀，把猪肚子翻过来，从猪下巴的伤口往下划了一刀，白白的肥肉膘露出来，和地上的雪一样白，宛如最纯净的美玉。 邢立武用手比划了一下，冲大嫂一笑，“三指膘，大嫂你这猪养的真好！” “你咋不看看我这头猪喂了多少栎子！”大嫂爽朗笑道，“这下你们可是能过个好年了，抓紧收拾收拾，眼瞅着到饭点了！” “振生，振业，你们俩把洗衣服的大盆给我端过来！” 邢立武冲两个侄子招呼一声，两个小伙子马上跑进屋子里，抬出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木盆，咣当一声放在地上，老三邢立才撸起袖子上前，先把猪肠子里的脏东西都挤出来，再用茶壶灌满热水，顺着肠子往里倒。 这还没完，两遍热水过后，两人把肠子翻过来，扔进大木盆里，抓上盐细细揉搓，直到搓得粉粉嫩嫩干干净净，这才用热水再次清洗。 另一边秦永江用秫秸不停搅动猪血，随着不断搅拌，里面凝结出不少絮状血块子，他把这些东西逐一捞出来，扔到一边。 “葱花来了！”邢立文的大胖媳妇邢王氏剁了一把葱花倒进盆里，和血搅合到一起，然后加入大料粉、盐…… 猪肠子洗好了，切成一米长左右的小段，一端用浸湿的玉米叶勒住，另一头挂着漏斗，秦永江舀起一碗猪血灌进去，没一会一根根灌好的血肠放在托盘里，整整齐齐，好像后世市场上售卖的火腿肠。 锅烧开了，酸菜在锅里冒着泡，邢王氏抄起一块三指膘厚的肥膘肉，叮叮当当切成小片，一股脑倒进酸菜里，她抄起大铁勺搅拌一下，冲秦永江喊了一嗓子，“永江兄弟，把血肠端过来！” “来了！” 秦永江端起一木托盘的猪血肠子，跑进屋，托起血肠两头，一根一根小心翼翼下进滚热的酸菜锅里，大婶邢王氏抄起一根大码针，目光紧盯着锅里翻滚的血肠，见到哪根受热鼓起来，就立刻扎上一针放放气。 十分钟后，血肠出锅，热气腾腾，邢王氏又抡起菜刀，切出一盘，让大儿子邢振生端到里屋，先给老太太尝尝鲜。 “今年这血肠做得挺对味的……”老太太给大儿媳妇的手艺进行了高度评价，邢王氏一笑，“妈你少吃点，等下还得吃杀猪烩菜呢！” “我就尝尝，我不多吃。”老太太把筷子放下，“对了你男人喜欢吃油滋楞，等下你?油的时候多切点瘦的搁里边。” “嗯呐我知道了，您老少吃点麻花，不好消化……” 刘卫东一脸羡慕的看着婆媳互动，如果我母亲还活着，和格格会不会也如此亲切的聊天？ 应该会！ 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刘卫东心里一酸，低下头，继续帮着邢立武切猪肉。 猪杀好了，杀猪菜也做好了，胡子沟各家各户的男人们都赶来吃猪肉，大家围坐在桌边，相互奉承着，称赞邢王氏猪养得好，瞧瞧这肥膘，咬一口满嘴油星！ 邢王氏专门给刘卫东端了一碗手撕猪肉，放在他面前，“大侄子多吃点，瞧你瘦得……” 刘卫东哑然失笑，我这身材还叫瘦？ “儿媳妇，你看着卫东媳妇照片没？”老太太捅咕刘卫东一下，“大孙子你给你媳妇照片拿出来给你大婶看看。” 刘卫东嗯了一声，拿出小格格的照片递给邢王氏，邢王氏擦擦手，凑上前看了一眼，啧啧称赞，“卫东你这媳妇太俊了，跟画上的仙女似的，你小子真有福份！” 刘卫东笑了笑，那当然！ 我媳妇可是王府的格格，相貌还能差了？ “快趁热吃，不够还有。” 邢王氏转过身，又去厨下忙活去了，秦永江夹给他一块猪血肠，“这玩意好吃，吃这个！” “嗯！”刘卫东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的雪，如今的长白山早已被大雪覆盖，平地雪深三尺，如果明天出去打紫貂的话，怕是要费上一番力气了。 吃完饭，刘卫东把照相机拿出来，给邢家老太太还有这四个儿子以及三十多个孙子孙女孙媳女婿都拍了照，拍过照片后，邢家的小辈们对刘卫东这个“哥哥”慢慢熟悉起来，开始和他聊天开玩笑，屋子里满是热闹的气氛。 邢王氏领着三个妯娌在厨房?油，她们把四指厚的猪肥膘切成片，锅里先下水，再放肥肉，等到水?干后，猪油也慢慢被热力烤出来，不一会满锅肥肉都不见了，只剩下一锅清亮亮如水一般的猪油，散发着浓郁的油香味。 “哥哥，你们每天都开着车到处跑吗？”邢立彪家的大女儿邢彩凤歪着头看着刘卫东蓝色工作服上的字迹，好奇问道。 这丫头十一二岁的模样，和宋婷婷年纪相仿，长得却比宋婷婷漂亮，瓜子脸大眼睛细眉毛，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扎在脑后，无论是对外边的大卡车还是眼前这个帅气的哥哥都十分好奇。 “我们是跑固定线路的，我负责去白云鄂博矿区，这个地方你知道！” “知道啊，上课时老师给我们讲过，那里有铁矿。”小丫头大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旁边就是大草原，大哥哥草原是不是有好多牛羊啊？” “是啊，草原上的牛羊一群一群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个个胖得像小猪！” 邢彩凤噗嗤一笑，邢立彪的四儿子邢振邦跑过来，一把抱住刘卫东的大腿，“大哥哥，可不可以让我坐车？我好想坐车啊！” “十弟你又来闹，乖乖站起来，信不信我抽你！”邢立武家的大闺女，也就是像个假小子似的邢彩霞拎着一根烧火棍进屋，冷眼盯着弟弟，吓得邢振邦急忙站起，抹了把鼻涕，跑到屋外。 “这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哥你别理他！”邢彩霞大气说道，惹得邢彩凤捂着嘴笑，“哥哥你看我姐彪呼呼的样，好像烧火的杨排风……” “你们这一辈兄弟姐妹几个啊？”刘卫东眼花缭乱的看着出来进去的孩子们，已经有些懵了！ 这个叫彩霞，那个叫彩凤，刚才进门的这个叫彩燕…… “我大爷和我爸、我三叔老叔他们一共有二十七个孩子，男孩十三个，女孩十四个，我排行老六，我叫彩霞，按年龄排是彩珠、彩花、彩蝶、彩晟、彩辉、我、彩云、彩玲、彩华、彩凤、彩虹、彩琳、彩燕和彩萱。” 刘卫东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乖乖，十四个女孩！ 那男孩…… “男孩老大叫振国，往下是振泰、振民、振安、振生、振杰、振业、振兴、振邦、振宝、振玉、振福、振禄。振生往上的四个哥都结婚了……” 十三个男孩！ 相比起得十分随意的女孩们的名字，男孩的名字就比较大气了，什么国泰民安，杰业兴邦，宝玉福禄…… “我们三个是同一年生的！” 彩云、彩玲、彩华三姐妹跑到屋子里，勾肩搭背，冲刘卫东嘻嘻笑道。 长白山气候湿润，山里的孩子皮肤都很白皙细腻，所谓一白遮三丑，这三个丫头也都长得有模有样。 刘卫东哑然失笑，这么多孩子，分到四家还好办，若是凑到了一起，简直可以凑成一个排！ 要是人人再嚷嚷上一句，更是足以令他崩溃了！ 众人酒足饭饱，纷纷起身告辞，一场别开生面的年猪宴就此落幕，刘卫东摸摸烧得滚烫的炕席，心里犯愁今晚上这还能睡了吗？ 从早晨到现在，灶坑就没停过火！ 这炕面，整个一铁板烧！ 东北落日早，下午三点的时候天就已经擦黑了，邢立武、立才和立彪三兄弟领着老婆孩子，带着分给自己的一角猪肉和刘卫东、秦永江两人带来的礼物，向老娘摆摆手，各回各家去了。 “卫东，走，今晚上去我家睡！”邢立彪冲刘卫东招招手，他看出了救命恩人的窘迫。 今天又是烩菜又是?油，那炕烧得跟火炉似的……刘同志从京城来，肯定睡不习惯！ “好！”刘卫东应了一声，和邢老太太道个别，跟着邢立彪往他家走。 “这孩子……”邢老太太还想和刘卫东好好唠唠老韩家的事情，见他竟然跟着自己小儿子跑了，嘟囔一句，伸手摸摸炕席，“确实烫屁股……” 五一快乐，月票快乐，反正什么都快乐哈哈 第165章 品尝狍子肉！ 第166章 品尝狍子肉！（求订阅） 邢立彪家的陈设和老太太家截然不同，两口子都在参厂工作，媳妇邢谭氏是厂子里的会计，家里布置得颇有些书卷气，靠墙一个大书柜，里面摆放着不少养参专业书籍，屋子里摆放着两张书桌，书桌上放着纸笔书本，看样子是主人学习的地方。 立柜上还放着一台收音机，用红绒布的罩子盖着，漆面擦得直反光。 “大哥哥吃好吃的！” 邢立彪年纪最小，结婚也晚，所以三女两子中最大的也才十二岁，就是那个满眼都是好奇的邢彩凤端过来一盘削好的苹果梨放在桌子上，刘卫东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这种长白山特有的水果皮厚甘甜，吃上去都是别有一番风味。 邢谭氏抱来木头开始烧火，邢立彪走进来，和刘卫东一笑，“卫东坐，甭客气！” 他也拽了个板凳坐在柜子前，摆弄家里那台视若珍宝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传出哗啦啦的声音，孩子们都搬来板凳围坐在柜子旁，一个个竖起小耳朵，聚精会神的听收音机。 “卫东这一路来累了，等下炕烧好了你就早点休息，彩凤，管好弟弟妹妹，谁也不能去打搅你们卫东哥休息，听到没？” 邢谭氏拎着烧火棍进屋，首先给孩子们打了个预防针，孩子们乖巧点头，这一幕看得刘卫东不由得暗赞一声！ 这两口子不愧是读书人，在教育子女方面很有一套！ “婶子你别忙活了，我还不困呢！”刘卫东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带来的大白兔奶糖，刚才在老太太家他倒是有心拿出来分给孩子们，可是二十七个孩子…… 来来来伱告诉该我怎么分！ “振禄，现在你卫东哥给了你一袋糖，屋子里有八个人，你看该如何给平分这些糖？”邢立彪叫过四岁的小儿子，把糖口袋交给他，笑着摸摸宝贝儿子的小脑瓜，让他去做这道数学题。 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小手扯过糖袋倒在炕上，一颗一颗的查。 “爸爸我知道了，大哥哥给了我七十三颗糖，屋子里有八个人，就是八九七十二，所有每人分九块糖……” “那剩下的一块呢？”刘卫东笑着问小家伙。 “剩下的一块……”他挠挠头，忽然眼睛一亮，“我帮大家伙分糖，所以剩下的一块糖给我，嘻嘻……” “这个小心眼……”邢立彪踢了小儿子一脚，“卫东，我听我妈说你和你对象领证了，准备啥时候办？” “明年正月初八，都准备好了。” “嗯，早点办，早点要孩子，你看看我家这一群，每天吵吵嚷嚷，我这脑子都大了三圈！” “你不给孩子辅导作业你还有理了！”邢谭氏靠在门框旁，冲丈夫撇了一眼，“你可别告诉我，你个初中生连几个孩子的作业都辅导不了！” “烧你的火！”邢立彪脸一红，瞪了媳妇一眼。 “你们这没停课？”刘卫东大为惊奇！ 宋婷婷、棒梗他们都游荡半年了！ “早停了，我晚上待着没事就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补习补习。”邢立彪拿起一片苹果梨塞进嘴里，“不学好文化，连参苗和草都分不清，将来种地也种不明白，擎等着喝西北风！” “这倒是……”刘卫东对邢立彪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新台阶。 “来，卫东嗑瓜子！”邢谭氏端来一簸箕炒好的瓜子，倒在炕上，刘卫东抓起一把嗑着，邢家的五个孩子凑在收音机前分糖吃，邢立彪拿起一本种植技术书翻看着…… 多么和谐美好的一家人啊！ 这一夜刘卫东睡得十分舒服，等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邢立文就踩着雪走进家门，跺跺脚，“别烧火做饭了，走上我们家吃！” “大哥，你们家又杀猪了？”邢谭氏和大哥开玩笑，闹得邢立文老脸一红，这个弟妹没大没小，跟谁都能逗闷子！ “杀啥猪啊杀猪，谁家那么趁啊一年杀俩猪，我在老爷岭那边下的套子套住一只傻狍子，不让你做饭你咋还添柴火呢，赶紧的！” 邢立文大步流星走进里屋，把手伸进最小的振禄被窝里，凉得小家伙嗷的一声，他睁开眼一看是大伯，小鼻子一噤，“大爷，我还做梦呢！” “做啥美梦呢老侄子？”几乎每家都喜欢最小的子女，邢家也不例外。邢立文捏捏振禄的小脸蛋，“大爷套了一只傻狍子，快起来吃狍子肉去！” “哦哦哦吃肉去喽！”小家伙一骨碌爬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刘卫东从里屋走出来，邢立文嘿嘿一笑，“卫东昨晚睡得咋样？” “蛮好！” “我跟你说山里这下炸了庙了，我前天下的套，套住这么大一只傻狍子，隔壁吴老二也套了一只，我看老爷岭那头是有啥大活物出动啊，要不然……” “大爷，是不是老虎来了？”邢彩琳叽叽喳喳。 “备不住的事，你们最近可别往那边跑了，别让老虎给掏了！” 孩子们都爬起来，洗脸洗头，和这个时代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邢立彪家的五个孩子早起还刷牙！ 邢立文家院子里，一头狍子已经收拾干净，大锅咕嘟咕嘟炖着狍子肉，浓郁的香味飘散在整个室内，邢老太太睡眼惺忪的坐在地下板凳上，手里卷着烟卷，见刘卫东进来，笑了一声。 “大娘你咋不上炕坐着？”刘卫东故意问道，老太太苦笑一声，“烫屁股，昨晚烙得我一宿没睡，我在这凉快凉快。” 邢立文的媳妇邢王氏走进来，冲老太太一笑，“妈我和你说昨晚上你去老四家睡你不去，现在好了，熬了一宿，瞧把这俩眼睛熬得……” 老太太拧掉烟头，点燃抽了一口，“还是我大儿媳妇心疼我，你赶紧做饭去，卫东都饿了，等傍晌我再眯会就行了。” “这老太太，真不让人省心！” 虽然是抱怨，但是刘卫东听得出来，这位胖大婶对婆婆是一百个关心爱护！ 大块大块的狍子肉端上桌，炖得软烂，夹上一块放进嘴里，香味顿时溢满口腔！ 刘卫东吃过熊肉，吃过狼肉，也吃过牛羊猪肉，和这些肉相比，狍子肉可以算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香最鲜最嫩的肉！ 也就只有草原上的羔羊肉能与其媲美了！ “好吃，真好吃！”刘卫东不由得多吃了几口，邢立文嘿嘿笑道，“好吃，等下永江兄弟去老韩家，你不没事吗，走，咱们上山再套牠两只！” “成！”刘卫东接过邢立武递来的肉骨头，啃了一口，使劲点头。 吃过早饭，秦永江叫上远房侄子，赶着马车，拉上买给韩家人的礼物，直奔蚂蚁沟，给人家送年节礼物。 刘卫东和邢立文、立武，以及邢立文的大儿子邢振生几人扛着家伙上了山。 茫茫原野，被太阳光一晃，明亮亮一片炫目的白色，刘卫东眯着眼睛适应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睁开眼。 两条黄皮猎狗站在邢立武身边，这是他秋天的时候训练出来的，一个叫大黄，另一只叫二黄，此时也眯着眼，鼻子一抽一抽的吸着空气，似乎想要找出猎物们的踪迹。 “先去老窝子那旮旯看看！”邢立文手持一根桦木拐杖，踩着齐膝深的大雪走在最前面，众人依次跟上，两条猎犬竞相追逐，颇有些狩猎小队出动的架势。 老窝子是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坑边松树上拴着一根铁丝，铁丝直直的坠向下面的雪坑，邢立文趴在地上，用拐杖挑起铁丝，被风雪吹平的雪坑里缓缓拽上一只肥硕的灰兔，全身沾满冰雪，脖子被铁丝牢牢套住，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 “儿子拿着！”邢立文把兔子解下来，扔给儿子邢振生，小伙子接过兔子，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两条猎犬也扑上来，围着他转圈圈。 “不给你，就是不给你！”邢振生和猎犬玩闹起来，看得邢立文直皱眉。 再往前走，就是一道名为老爷岭的山峦，纵然是冬天，老爷岭下仍有一条终年不冻的小溪缓缓流过，水面冒出腾腾的热气，漂浮在溪流上空，随风摇荡，如同仙境。 长白山的自然条件实在太好了，比大草原强出几百倍！ 众人小心翼翼踩着溪边冰壳，越过流淌的溪流，刘卫东还特意扭头看了一眼秃尾巴河，可惜茫茫雪原，根本看不清秃尾巴河在哪里。 山坡的雪不多，都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吹到了沟里，但是上山的路十分难走，刘卫东拄着棍子，跟在众人身后，此刻他开始佩服这些参农们强健的体魄了！ 虽然自己也不差…… 上得山顶来，极目远眺，但见群山耸峙，茫茫林海一眼望不到边！ 三千里长白山尽皆纯白一色，山巅之中，层层云雾蒸腾而上，犹如仙境！ 当真是“日照霞飞明似镜，云蒸雾漫渺如烟。” “前边就是我打到傻狍子的地方了！”邢立文踩着雪，一步步往山下走，山势很陡，他不得不努力伸出一条腿，杵在前方的树干上，再缓缓挪动另外一条腿，两只手紧紧攥住手里的桦木棍子，生怕一不小心滚落下去。 刘卫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他急忙抱住身边一棵树，这才稳住身形，他低头一看，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原来雪层下面，全是晶莹剔透的冰！ 在这片冰雪的世界里潜行，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不然一个不小心…… 大家伙跌跌撞撞，总算走下山坡，来到山沟里，山沟积雪深厚，有的地方甚至有三四米深，要是不小心掉下去，那就…… 等着明年春天再来拣！ “卫东你千万小心着点！”邢立文拿出昨天杀猪的那根绳子，捆在自己腰上，又甩到身后，让每个人都捆上，这样如果一个人掉落下去，能够及时发现并施救。 长白山的雪和草原上的雪不同，草原下的雪是干雪面子，湿度低，不能聚成团，被风一吹就散了，而长白山靠海，空气湿度大，雪能集聚成团，所以一场雪下完十天半个月后，雪面就冻成一层厚厚的雪壳，甚至能擎得住小孩子的重量。 可是体重上百斤的大人要是不知深浅的踩上去…… 都收拾收拾回家，明年春天再来！ 终于来到邢立文套住傻狍子的地方，那里还残留有一个纷乱的雪坑，雪地上洒着几滴血，刘卫东扭头看看来时的路，他实在想不出邢立文是怎么把这几十斤的傻狍子给扛回去的！ “汪汪汪！”两条猎犬跑到前边，忽然大声叫嚷起来，邢振生急忙跟过去一看，顿时大喊大叫，“爸，二叔，卫东哥，你们快过来看，这是啥玩意的脚印？” “这孩子一点不深沉，吵吵扒火的……”邢立文皱着眉走过去，低头一看地上那个巨大的脚印，感觉脑瓜子被锤子拍过一样，嗡嗡直响！ “操，快走！” 第166章 和大老虎面对面！ 第167章 和大老虎面对面！（求订阅） “这是啥脚印？”刘卫东也跑过去看，但见雪地里出现一个巨大的脚印，有些像猫爪，但是尺寸却比猫爪大出好几十倍，锋利的爪子深深抠进雪里，显然这个动物体型不小！ “还能是啥，老虎！” 邢立文经验老到，看看老虎脚印，捏捏雪的硬度，就大约能预估出老虎是什么时候来的，眼下这雪非常松软，一捏就碎，按照他的估计，老虎也就是两个小时前从这里经过…… 深山老林大雪覆盖，老虎就是走也走不快，那么就是说…… 老虎极有可能就在附近！ “看这边！”邢立彪解下绳子，往远处走了几步，看到一处地面有些泛红，用脚一踢，雪地里赫然露出一副狍子的骨架，内脏早已被掏空，腔子里还有没有凝固的血液，显然刚刚被猛兽杀掉不久。 狍子的脖子上还有一个钢丝套，应该先是掉进邢立文陷阱里挣扎不得，而后被老虎捡了漏。 “快走！”邢立文曾经有幸亲眼见过成年东北虎，一身黄黑相间的皮毛，身量足有两米多长，前爪锋利如钩子，满口獠牙闪烁寒光…… 不行了有画面了…… 众人跟在他身后，慌慌张张跑出这片老林子，一直来到山下小溪旁，大家伙才停下脚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时扭头往后看看，生怕一不小心和老虎来个正面遭遇！ “大哥，还去别地方转悠转悠不？”邢立武一门心思要打紫貂，见大哥狩猎傻狍子的计划被老虎搅黄，急忙问道。 “这还转悠啥了，这都九点了……”邢立文看了看天空中那个惨兮兮的太阳，扯下手捂子，捧起一把温热的溪水洗了把脸，“回，等明天再来看看。” 刘卫东也好奇的把手伸进溪水里，冬日里的溪水竟然是温的，而且清亮透底，他解下腰间绳子，沿着溪水往上走，才行了十几步，就看到平地里冒出一个咕嘟嘟往外冒水的泉眼，那里便是小溪的源头了。 山泉水！ 刘卫东脑子里立刻有了想法！ 与其让这些山泉水白白流走，不如原地建个矿泉水厂，到时候肯定赚翻了！ 不过这也只是个远景计划，眼下是没戏了。 他蹲下来，喝了一口山泉水，温热的泉水甘冽清甜，有如琼浆玉液！ 在这之前刘卫东并没有觉得水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就算说破大天那也只是水而已，可是当他喝到山泉水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这水也分三六九等！ 和四合院里经过消毒过滤的市政水不一样，长白山泉水入口绵软，温润丝滑，而且还带着丝丝甜味，当真是天下第一好喝的水！ 他又低下头喝了一口，嗯，这个味确实不一样！ 车上还有水桶，明天过来灌它几桶，拿去给小格格还有妹妹尝尝…… 刘卫东擦擦嘴巴上沾的水珠，抬起头，往远处一看，但见丛林中慢慢走出一头黑底黄纹，气势威猛的…… 老虎！ 他吓得急忙握紧手里的木棍，一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斑斓猛虎，几乎在同一时间，老虎也发现了他，一声仰天嘶吼，震得树上的雪簌簌往下掉！ “山神爷！”邢家兄弟也没想到老虎竟然转悠到他们身后来，一个个都紧张得满脑门是汗，邢立文抽出喷子，冲刘卫东招招手，“卫东快回来！” 刘卫东急忙归队，看到人影晃动，老虎更怒了，一巴掌拍在身边的一棵松树上，顿时雪花松针稀里哗啦往下掉，怒吼声回荡在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惊得无数寒鸦飞起，百兽惊散！ 大老虎踱着方步，像个视察工作的领导一样，慢悠悠走过来，邢立文急忙招呼儿子解下腰间麻绳，万一等下打起来，大家伙拴着绳子，跑不开动不了，还不得被老虎扯绳给团灭了！ 五个人，两条狗，和一头体型硕大，足有五百多斤的巨型猛虎隔着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对峙。 老虎蹲下来，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逐一从人类身上掠过，最后停在刘卫东身上。 邢立文低下头，眼睁睁看着自己呼出来的气在围脖上凝结成霜，他甚至听到了冰晶碎裂的声音！ 这一刻万籁无音，只有人急促的喘息声！ 刘卫东脑门上的汗也顺着狗皮帽子往下淌，从脸上滑过！ 天气很冷，汗还没滑落脸面，就已经凝结成冰，随着他面部的肌肉微微颤动，冰也一节节碎裂，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 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影子，有母亲，有父亲，但更多的还是小格格，她的声音回荡在刘卫东的脑海里，萦绕不去。 “哥你看我这件好不好看！” “哥你个毛爪猴子……” “哥……” 咔嚓一声，不知道是谁的脚踩中一节枯树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人和老虎都被吓得一激灵，老虎起身向前走了一步，距离众人也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 这么短的距离，老虎只要往前一扑，就能把他们当点心给啃了！ “爸，我害怕……”邢振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老虎遭遇，两条腿不停哆嗦，连声音都都在发抖！ “甭怕，遇到山神爷，咱们别动，等会牠自己就走了！” 邢立文以前见过老虎，但那是离着好几里地远远看着，从未像今天这样，和老虎面对面脸对脸，隔着一条小溪，甚至都能看清老虎脸上的毫毛！ 老虎也看着他们，牠闹不明白这深山老林大雪封门的季节，这些小小的人类还往山上乱窜个什么劲！ 空气似乎凝固了，老虎摇摇尾巴，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下和老虎的距离更近了！ 甚至能听到老虎喘气的声音！ 刘卫东感觉头皮发乍，握着木棍的手也开始有些哆嗦，这种庞然大物带来的威压让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邢立武举起手里的喷子，准备和老虎拼个鱼死网破，却被邢立彪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你能保证能一枪致命？ 如果不能，咱们这五个人，今天就得有一个交代在这！ 邢立武愤愤放下手里的喷子，邢立文向后退了一步，众人也跟着他的步伐往后退步。 老虎仍旧站在雪地上，虎眼盯着他们，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见老虎没动，邢立文又往后退步，老虎这才抻了下腰，再往前一步，就到了溪边！ 牠俯下身子，开始喝水。 原来山神爷是想喝水！ 邢家兄弟都吁了口气，原地站定，举着手里的武器，十只眼睛死死盯着喝泉水的老虎，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卫东按了按腰间那把小五四，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攥紧了手里的木棍！ 老虎喝完水，抬起头瞅了他们一眼，摇摇尾巴，竟然调转身形，向远处的山岭走去。 呼！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这不到十分钟的遭遇已经让每个人都出了一身透汗！ 刘卫东扯下帽子，看着帽子里蒸腾的热气，有些苦笑摇摇头，他以前在动物园看到那些懒洋洋趴在假山上的老虎并不觉得有多恐怖，可是今天和这头野生的老虎正面遭遇后，他才真正认识到，人家的百兽之王的名头可不是瞎叫的！ 别的不说，单说那虎爪子，足有脸盆大小，锋利的爪钩能轻易撕破硬牛皮！ 一巴掌拍下去，足以把人当场拍成脑震荡！ “太特么吓人了！”邢立武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目送老虎离开，如他这般勇猛的车轴汉子，刚才也被吓得不轻！ “爸，刚才咱们一起开火，八成能把老虎打死！”邢振生忘了刚才被老虎吓得直哆嗦得熊样，现在又神气活现起来，邢立文叹了口气，“咱们这种喷子一枪打不死老虎，到时候老虎扑过来，谁也活不了！” “这只老虎吃饱了，要不然……”刘卫东想起刚才在山岭对面看到的被撕扯的只剩下腔子的狍子，暗道一声侥幸，如果老虎没有提前开餐，那么牠今天的菜谱上就要填上邢家兄弟或者自己的名字…… “这傻狍子算是救了咱们一命！”邢立文长叹一声，“以后我不打狍子了，都愣着干啥抓紧走，等下老虎又兜回来……” 话音未落，远处又响起阵阵虎啸，但见一大群被吓傻的雪鸡们尖叫着飞出山林，直接扎到溪水旁边，呼呼啦啦好像漫天飞雪，场面十分壮观！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落在山下溪边的大群雪鸡，又看看今天的太阳，感觉实在太过于魔幻了！ 老虎不但没把我们当点心啃了，还给撵来这么一大群雪鸡！ “这特么送上门的不能不要……”邢立武抄起喷子就要开火，被刘卫东一把拦住，“邢叔，伱这一枪下去，雪鸡肯定全炸窝！” 刘卫东想起前段时间在楼子沟村抓野猪的事情，一个道理。 “那咋办？咱们又没拿网。”邢立武觉得抓不到紫貂抓几只鸡回去熬汤喝也不错，刘卫东笑着摇摇头，扯过杀猪麻绳，破开，做成一个个小活扣，拴在树枝上，“这不是现成的？” “对对，这是个招！”邢家兄弟们咧嘴一笑，还是刘卫东脑子灵醒，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老虎已经走远，不知道去哪个山头睡大觉去了，大家没了后顾之忧，将目光落在这群雪鸡身上。 邢立彪掏出一把瓜子，这是昨天随意揣进口袋里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了用场。 小溪边布置好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活扣，地上洒着炒熟的瓜子，众人躲在松树后面，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爸，雪鸡过来了！”邢振生看着一步一点头，啄着地上瓜子的雪鸡，忍不住出声，被邢立文一把捂住嘴，“别吵吵，等下吓跑了！” 相比百兽之王老虎，雪鸡纯粹是一群蠢兮兮的大傻子，深山大雪覆盖，三千里长白山白皑皑一片，雪鸡觅食困难，自然就乱了阵脚，见到地上有瓜子就拍着翅膀飞过来，争争抢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我欺也！”刘卫东还有心情大发感慨。 眼瞅着这些雪鸡都进了包围圈，邢立文高高举起喷子，对着半空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震得树上的雪哗哗往下掉，贪吃的雪鸡们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动，顿时慌不择路，争相逃窜！ 这一逃，不辨方向，一头扎进早已设置好的活扣里！ 雪鸡惊慌万分，一个劲的往前窜，越蹿活扣勒得越紧，将牠们牢牢锁住！ “抓！” 邢立文大喊一声，五个人齐刷刷冲出去，在雪地上连滚带爬，捕捉那些到处乱跑乱窜的雪鸡！ 打劫，交出月票！ 第167章 和死老鬼一个德行！ 第168章 和死老鬼一个德行！（求订阅） 一部分雪鸡拍打着翅膀飞走，但仍有三十多只被活扣牢牢套住，翻着小白眼成了人类的猎物。 “这么多！”刘卫东也惊讶于长白山物产的丰厚，随随便便抓一次，就是三十多只！ 每一只雪鸡都吃得胖乎乎的，用手一捏全是肉，他学着邢立文的样子，用麻绳把雪鸡的腿拴起来，串成一串，扛在肩上，远远看去，好像一串串糖葫芦。 “先回！” 虽然得了这么多雪鸡，但是和老虎相遇的场面给几人都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们可不敢再在这片山林里瞎转悠了，背上雪鸡，急匆匆下山回了胡子沟。 直到坐在自家温热的炕上，邢立文才缓过劲来，这一场遭遇着实把他给吓掉了魂！ “妈你是不知道，那老虎得有五六百斤，十绦来长，那爪子比你这烟笸箩还大！”邢立武咋咋呼呼的向老娘讲述刚才的惊险遭遇，老太太抽着烟，咧嘴一笑，“妈咋不知道呢，老虎有啥稀奇，人家韩边外以前家里养着仨呢，我见天的给他们喂东西吃，那老虎跟我好的，见了面都往身上扑啊！” “韩边外家还养老虎呢？”刘卫东也大为惊奇，老太太点了下头，“歘着你现在有功夫，我给伱学学人家韩边外家，那真是阔气，我跟你说……” 老太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棚顶的报纸，慢悠悠说道，“我是十六岁那年去的韩边外家，我爹也就是你们姥爷是给他们家扛活的，韩家大奶奶说缺个丫鬟，你爹就说了把我们家二丫头给你送过来，你瞅着行就赏她一碗饭吃，我这不就去了么，一个月给我两块现大洋……” 刘卫东坐在炕头，听着老太太说过去的事，大婶邢王氏端来一笸箩炒好的松子倒在炕上，招呼刘卫东吃。 “这玩意梆老硬的用牙啃啊，你把老虎钳子拿过来！”邢立文嘟囔一句，被老太太一烟袋敲在脑门上，“别吵吵，整的我都忘了！” 邢立文六十岁的人了，被老娘敲了一烟袋，也不恼，揉揉头，咧嘴嘿嘿笑。 这个岁数还有娘打着骂着，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分！ “老韩家那是大户人家，分成十好几房，掌家的大老爷叫韩子昇，一米八的大个，大太太姓谭，后来还娶了个女学生姓孙，填了二房……” “我影绰的记得那年好像是光绪多少年来着，京城来了个大官，穿得花花绿绿跟戏班子似的，跑到老韩家门口，扯嗓子喊接旨，我们这些人就都跟着跪下了么，那大官说的话我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大老爷就高兴了，一摆手说摆宴，我们就都跟着忙活起来了么，杀猪宰羊，爷们们喝酒，我们这些娘们跟着大太太在里屋吃饭，大太太说翠芝你去把酒拿过来，咱们娘们也喝一杯！我就去酒窖抱了一坛子小烧，给大家伙都满上……” 刘卫东现在才知道，老太太的真正名字叫蓝翠芝！ 还挺好听！ “韩家是怎么败的呢，就是败在管家小凤五身上，他妈了个巴子这小子给小鬼子勾勾搭搭，把韩家的钱拿出去搞什么偷鸡……” “投机。”刘卫东忍不住小声提醒一句。 “反正甭管偷啥玩意，肯定是没安啥好心眼子，这下把人家老韩家的家底都给倒腾光了，还欠了什么督军的钱，韩家把地缝子扫了好几遍，该卖的都卖了，这才把钱给人家还上，可这下家也败了，人也散了，实在不过下去咋整，就跟着家里人回关里老家……” 老太太说一段，叹一声，那么大的韩家，一夜就落败了，现在想想，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让她不由得不感慨。 “当时大太太跟我说翠芝啊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我看小邢那孩子不错，给你俩保个媒！你爹当时在胡子沟麻雷子手下当个什么排长，说白了就是土匪，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可那年头终身大事能轮得到咱娘们做主吗？大太太和你姥爷说了一声，就帮我们俩结了婚，第二年有了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老太太又敲敲邢立文的脑门，语气慢慢又变得低沉，“转过年大太太就没了，然后这老韩家一溜烟的往下出溜，闹得家破人亡……” “那我妈……” 刘卫东终于忍不住重提这茬，老太太这回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叹了口气，“你妈是大太太的亲孙女，我们都叫四小姐，从小长得就好看，大眼睛，和你眼睛一样一样的，走到哪都招人稀罕，我还抱着她去兴福斋买包子……” “后来呢？”刘卫东不想听包子，他只想知道老娘是怎么嫁给老爹的。 “后来家败了呗，四小姐就跟着家人进了关里，我听人说回去没几年带的钱就都被大少爷也就是你姥爷连抽带赌给败光了，没法子，就把你妈卖给一个去他家做活的木匠……” 卖给…… 木匠…… 难不成是…… 刘卫东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合着俩人是这么到一起的！ 现在听起来着实够荒唐，但在那个年月，这种事很稀奇吗？ “你今年二十一是，就是生你那年，韩家有人从关里回来，说你妈和一个大她一轮的木匠过上了，还生了个小子，那八成就是你，听那人说，你爸那个人……” 老太太哼了一声，显然对木匠和四小姐的爱情并不满意，“真不咋地！老实，木，三拳打不出个闷屁！” “我妈说她就看中了我爸这一点……”刘卫东红着脸给老木匠说话，老太太敲敲烟袋，“现在寻思寻思也挺好，最起码你能顶门立户了，还有了媳妇，对了我得嘱咐你一件事……” 老太太抠抠搜搜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解开，抽出五毛钱塞给刘卫东，“回去的时候给你妈买点烧纸，我这些年做梦老梦到她，抱着我的大腿叫蓝姨，让我抱着她去买糖吃，现在想想都心酸……” “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太太您也不必伤心……”刘卫东把钱接过来，揣进口袋，屋外已经飘来小蘑菇炖雪鸡的香味。 这顿饭吃得很压抑，虽然雪鸡的滋味绝美，不过刘卫东却没品出什么味道，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老太太刚才说过的话。 怪不得母亲生前从来不提这段呢！ 我那个爹啊！ 说实话刘卫东对老木匠也是一肚子怨怼，不过又能咋办，人家毕竟是亲爹，当儿子的还能给亲爹两炮脚，告诉他该远离韩姨，支棱起来，别总是一副窝窝囊囊的没出息的样…… 将来和格格有了孩子可得自己带，别让老爹给传染上一身毛病！ 老太太见他低着头发呆，提起筷子在邢立文脑子上敲了一下，“你让我说么，这下好了，瞧把人孩子给堵得慌……” “这事也不是能瞒得了的……”邢立文嘟囔一句，“蚂蚁沟还有不少老韩家人呢！人家一问不就问出来了……” “行了吃饭！”老太太突然有些生大儿子的气！ 和死老鬼一个德行！ 刘卫东也想去蚂蚁沟看看，见见韩家人，老太太却说没这个必要，“韩家人自打大老爷之后，是黄鼠狼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这户人家算是彻底败了，你去看了心里指定不能得劲，还是别去了！” 好，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去，就着实有点不识抬举了。 通过对老韩家历史的了解，刘卫东深深体会到：一家一姓的兴起往往是由几辈人的努力，而一家一户的衰败就简单得多，一两个败家子就足够了。 邢立武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紫貂身上，整个下午都坐在大哥家里，弄捕貂的铁夹子，看得邢立文直摇头。 “老二，你用这种带刺的夹子抓紫貂，这一夹子下去不就把皮给扯坏了吗？到时候还能卖上价吗？” “那你说咋整！”邢立武把眼珠子一瞪，闷声闷气喊道。 “算了明天我领你去！”邢立文无奈把邢立武乐得一咧嘴，“那成啊，你一上山，就没有抓不着的活物！” “别哔哔了，抓紧把这些破烂收拾收拾，都锈成这样了……”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刘卫东坐在炕上，和老太太守着火盆，老太太给最小的孙子邢振禄剥瓜子瓤吃，絮絮叨叨和刘卫东说着过去的事情。 “我们老家也是关里的，关内河间府蓝家庄，后来有一年大旱，旱得地都冒烟，老祖宗一看这活不下去了，赶紧收拾东西下关东，我爷爷就挑着俩箩筐，前边坐着我爹，后边坐着我姑，就这么来长白山了……” 人越到老越喜欢将这些老年间的故事，或许是对自己这辈子的一个总结！ “长白山这边还是差了，靠山吃山，饿不着但也发不了家，真正有钱的是去西边那块，蒙古王爷放荒地，十个大子儿一亩地，我爷爷的一个拜把子兄弟就去了，一口气买了荒田三十埫，不到几年家里就发起来了，修起土围墙大炮楼，人送外号杨百万。挣了钱再买地，后来人家老杨家的地那是一眼望不到边，家里光扛活的长工就三百多！” “那可是大地主了！”刘卫东暗暗赞叹这些人，一个韩边外，一个杨百万，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的能人！ 老太太嘿嘿一笑，“大地主有屁用，杨百万的孙子叫啥呢，叫杨小辫，那也她妈是个败家子，耍钱，把他爷爷他爹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挣来的大洋一筐筐的往赌坊里抬，没过几年是房子也没了地也没了，最后拄着棍儿要饭吃，前些年还要饭到我们这。” “那现在呢？”刘卫东故意问道，老太太把嘴一撇，抽口烟，“可讲话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妈了个巴子的杨小辫，人家现在可抖起来了，算了不说了，我眯会。” 老太太扯过一个枕头，躺在炕上，不到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大哥哥，奶奶睡觉真快！”邢振禄低头看看打呼噜的老太太，咯咯一笑，刘卫东叫过他，不要让他打扰老太太午睡。 他领着邢振禄走出门，来到天寒地冻的外边，一股冷风吹来，冻得他一哆嗦。 邢振禄跑到两条大黄狗身边，蹲下来，捏捏耳朵扯扯胡子，两条狗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冷着脸任由小主人折磨。 “大哥哥你看，这狗不咬人呢！” “熊孩子……”刘卫东一笑，见邢立文拿了一件东西进屋，急忙迎上去，“邢叔，你这是弓箭？” “对，弓箭，你二叔吵吵扒火的要打紫貂，打紫貂不能用喷子，要不一枪下去紫貂身上全是眼。” “那弓箭扎上去，紫貂的皮不也被戳出窟窿了吗？” 邢立文笑着摇摇头，递给他一支桦木做成的箭，刘卫东接过来一看，顿时明白了！ 杨百万的事，就是我姥爷家的事，当年有名的大地主，吃喝嫖赌家产败光，把老娘气死了，没几年……贫农！ 全踩在点上了。 第168章 试试这把拓木弓！ 第169章 试试这把拓木弓！（求订阅） 桦木箭和小学生用的铅笔差不多粗细，非常笔直，尾部劈开十字花口子，镶嵌着不知是什么鸟类的翎羽，用来保持飞行时的平衡。 桦木箭的箭头，是一个圆圆的小铁疙瘩，和以往见到的弓箭全然不同。 “这种无锋箭，能射到紫貂吗？” “只要把紫貂从树上射下来就成，地下不是还有牠嘛！”邢立文拍拍正在饱受熊孩子折磨的大黄狗的脑门，笑道。 这两条狗也是猎犬，是邢家兄弟们新近训练出来的，刘卫东蹲下来，好好研究了一下这两条看上去与农村土狗没什么两样的山地猎犬。 和草原上的猎犬班克尔、哈桑、恩齐纳不一样，那些猎犬长得身高腿长，捕猎的时候一步就蹿出去好远，刘卫东回想着草原猎犬的模样，再看看这两条憨头憨脑的黄狗，对牠们的战斗力十分存疑。 就怕到时候抓不到紫貂，自己掉进雪坑里爬不出来了。 刘卫东又发现了一个规律，无论是在草原还是长白山，抑或辽东丘陵，他所到之处，人们对狗都十分尊重，几乎每一条狗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人们也很少去打狗骂狗，有好东西都紧着给狗吃，在他们看来，狗不但是捕猎、放牧的助手，更是家庭的一份子。 他又想起了小敖其尔，小东西现在又长大不少了，不知道最近有没有捣乱。 黄狗终于被邢振禄折磨得受不了了，嗷嗷叫着躲到邢立文身后，一脸恐惧的看着摇摇晃晃扑过来的熊孩子。 “真是猫狗都烦……”邢立文一把抱住最小的侄子，捏捏他的小脸蛋，“振禄，外边冷，你进屋陪奶奶说话去。” “奶奶睡觉觉呢，我要和小狗玩！” 别玩了再玩小狗都要被你给玩死了！ 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虾酥递给他，“去吃，不要在折磨小狗了。” “谢谢大哥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见了糖，高兴得把什么都忘了，他把糖塞进口袋，想想掏出一颗，递给邢立文，“大爷吃糖！” “诶，真是好孩子！” 邢立文接过来，满脸笑容看着小家伙跑到屋子里，“还是我们家老四会教育孩子，我家那几个都是完犊子货！” “您家孩子也不差。”刘卫东昨天才知道邢立文有好几个儿子闺女，几个大的早已成家立业，都在参厂上班，只有大雪封山了才回来陪陪父母和老太太。 “好啥啊一个个都是穷种地的命，哪像你们城里人，吃商品粮，退休了还有劳保。”邢立文苦笑一声，“农村人从生下来就干活，干到死为止，这辈子都不着消停。” 邢立武走过来，手里拎着几根搓好的牛筋，他咧嘴一笑，“我大哥又开始抱怨了，伱抱怨个屁，要是以前爸妈跟着韩家人进关里，八成咱家现在也是城里户口了！” “闭嘴你！”邢立文瞪了弟弟一眼，冲刘卫东笑笑，“我大概是犯了和我妈一样的毛病，唉，老了！” “行了别逼逼了，抓紧给弓换弦，你不赶紧的挣点钱给你孙子买糖吃，你那个没过门的儿媳妇又要墨迹你这个老公爹没正事……” “闭嘴你！” 邢立武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嘿嘿！”邢立武挠挠头，憨憨一笑。 一共五副弓箭，通体选取洁净无疤的上好拓木制成，再用鱼鳔熬制的鳔胶和牛角粘贴牢固，使用之前先取出鳔胶用火烤化，将胶水小心的涂抹在重要部位，然后用砂纸打磨光滑，工艺十分复杂。 “卫东试试看！”一把弓保养完毕，邢立文递给刘卫东，刘卫东接过来，用手扯了扯牛筋弓弦，发出砰的一声，把正趴在雪地里打盹的两条猎狗吓了一跳！ 刘卫东试了试手感，还行，这张弓不是很硬，但凡有点臂力的都能轻松拉开，当然用来射紫貂的不可能是硬弓，不然紫貂那么小的家伙，一箭下去，就算没箭头也能给来个对穿。 破了相的紫貂皮就不值钱了。 “看不出你小子还有两膀子力气，试试这个！”邢立武扔给他一把粗重的硬弓，刘卫东扯了两下弓弦，便觉此弓非同小可！ “邢叔，这张弓是打什么猎物的？” “这是当年我爷爷跟着韩边外和老毛子干仗时用的弓！”邢立文指着弓上十几道刻痕，“看到没，一道刻痕就是一个老毛子！” 刘卫东数了数，总共十三道，也就是说邢家先祖曾经用这张弓射杀过十三个老毛子！ 果然是英雄世家！ 刘卫东活动了一下肩膀，两膀子肌肉不停发出砰砰的声音，他接过邢立文递来的扳指戴在大拇指上，左手紧紧攥住硬弓，右手扳指勾住弓弦，深吸一口气，使劲一拉！ 嘎吱吱…… 许多年没用过的硬弓发出沉闷的响动，在两兄弟的目光注视下，刘卫东单凭两膀子力气，竟然把祖上留下的硬弓给拽开了！ “好！”邢立文竖起大拇指，棒小伙子，有点力气！ 刘卫东松开弓弦，吁了一口气，“邢叔，有箭吗，我想试试这把弓的威力！” “有！”邢立文让弟弟拿来一捆箭，这些都是新近做好的，有的安了箭头有的还没安，刘卫东挑出一支带铁三棱箭头的弓箭，邢立武踱着步子，数出三十步，立上一块木板，木板正中有个用木炭点出来的黑点。 刘卫东用力扯开弓箭，隔着三十步的距离，瞄准东墙放置的木板，眯起一只眼，调整了一下角度。 咻！ 利箭飞出，在两兄弟的注视中破空飞去，稳稳钉在木板正中心的黑点上！ 木板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飞了起来，翻滚了好几个跟头后才落在地上，看得邢家兄弟连连称奇！ 卫东好大的力气！ “汪汪汪！”两条大黄狗也叫唤起来。 邢立武跑过去，把木板拣起来一看，赞许连声！ 这一箭下去，竟然把两指厚的木板给射穿了！ “哥，你看卫东这力气！”邢立武提着木板跑到他大哥身边，指着穿透木板的箭头，大呼小叫。 “厉害！”邢立文蹲下来，手捏着箭头，把箭从另一头轻轻松松拔出来，看着木板上留下的三角形的窟窿，俩人都竖起大拇指！ “好小子，你以前练过！” 刘卫东笑着摇摇头，他也是平生第一次接触弓箭。 “那可了不得，你是天生的神射手啊！”邢立文像发现什么宝藏似的拍拍刘卫东的肩膀，“赶明咱们去猎鹿的时候你可得跟我们去！” “好！”刘卫东含笑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邢立文、邢立武三人领着两条黄狗上了山，邢立彪要给参厂搞什么宣传材料，抽不出时间。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惨白色的太阳照着雪地，明晃晃的刺眼，刘卫东跟在两人身后，仔细留心注意雪地上的脚印，幸而今天这片林子里没有出现老虎的踪迹，不然可是又要把大家吓出个好歹。 “大哥要不咱们先把那老虎给他娘的废了，我昨晚做梦都梦到了，把我吓一身汗！”邢立武想起昨天的窘境，心里就窝着一股火！ “你可拉倒，就你这老胳膊老腿，到时候被老虎逮住，啃着都费牙。” “你好，老虎逮着你连皮都咬不透！” 刘卫东跟在后边，暗自偷笑。 老虎岭到了。 冬天这里没有虎头蜂，大家伙也敢进来闯闯了，刘卫东还向夏天时进去过的那个山洞扫了一眼，如今大雪封山，山洞入口早已被积雪掩埋，难觅踪迹。 邢家兄弟抬起头，在松树上搜寻紫貂的踪迹，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吱吱叫，刘卫东抬头一看，但见一只黑眼睛，三角耳朵，黑鼻头小圆脸的紫貂正低着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树下穿行的人类。 “真好看！”刘卫东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些漂亮的小萌物，紫貂看到他，歪着头又叫了一声，两只小爪子抓着细细的树枝，像荡秋千一样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大尾巴拍打在树梢的雪花上，腾起一片白雾。 “这个太小了，皮子还没长成，再找找！” 刘卫东正担心邢家兄弟要对这只可爱的小萌物下手，不过邢立文对牠表示不屑。 三人两狗又往前走了一里地，所见紫貂着实不少，得有十多只，但都不合邢立文的心意，直到…… 他驻足雪地上，手搭在额头上，向着远处张望。 那里，一只体长超过四十厘米，一身棕褐色皮毛，胸口留有一片橘黄色毛发的小东西正瞪着一双玻璃球般的圆眼睛，和刘卫东对视！ 嗯…… 这只长得……比较丑！ 没说的，就牠了！ 谁让牠长得丑，丑就是原罪，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邢立武手持拓木弓，抽出一支无头箭，对准了树上窜来窜去的紫貂，咻的一声箭矢飞出，紫貂纵身一跃跳到另一根树枝上，堪堪躲过这一击！ “嘿我他娘的还整不了你了！”邢立武顿时火冒三丈，他再次拔出一支无头箭，对准停在树杈上，歪着头往下看的紫貂，咻的一声，利箭飞出，直接将紫貂掀落树下！ 紫貂小小的身形噗通一声掉在深深的雪地上，两条黄皮猎犬已经扑上去，出乎刘卫东的意料，这两条黄狗在雪地上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闪电般就窜过去，直接扑向紫貂！ 大黄一口咬住紫貂的脖子，紫貂拼死挣脱，转身就跑，没想到二黄早已掐死牠的退路，张大嘴巴，一口咬住紫貂的尾巴，疼得紫貂吱吱乱叫！ “老二拿袋子过来！” 邢立文跑过来，一把按住乱叫的紫貂，拍拍二黄的脑袋，二黄这才松开嘴巴，警惕盯着被主人压在手捂子下面的紫貂。 “进来你！”邢立武拎起紫貂的尾巴，甩手扔进一个鹿皮口袋里，勒紧系绳，紫貂就只剩下在口袋里乱蹦乱撞的份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吓得林中鸟兽乱跑，几人只得继续往大山深处走，寻找那些倒霉的小紫貂。 一击得手，两只黄皮猎狗十分兴奋，互相追逐着跑在最前面，一旦发现树上有紫貂，便蹲在原地，冲紫貂汪汪直叫！ 一番围捕下来，已经有三个鹿皮袋装了紫貂，越过前方的山岭，就彻底走出胡子沟的地界，进入到别的村落的山地了。 邢立文抬起头，一双锐利的老眼如同高倍望远镜一般在树梢上不断搜索，终于，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拍拍刘卫东的肩膀，压低声音，“卫东你看！” 刘卫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是一愣！ 求月票啊求全订！ 第169章 为了娶媳妇就让你爹进山玩命 第170章 为了娶媳妇就让你爹进山玩命？（求订阅）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红松树林，树杈中间，不断有一个个跳动的影子，翻转跳跃之间将树杈上的积雪震落下来，而在松针的缝隙中，依稀可见一双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两脚兽们。 “这么多！”紫貂向来性格孤僻，属于独居动物，突然间有十多只聚集在一起，要么是发现了新的食物源，要么就是繁衍的季节到了…… 可现在才十二月…… 刘卫东基本可以断定，这群紫貂一定在分享什么难得的美味，他走到树下，仰起头往上看，但见一只只紫貂如同树丛间的小精灵，互相嬉戏打闹，有一只正抱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松果，用锋利的牙齿咔嚓咔嚓的啃，其余紫貂像等待开饭的乖宝宝们一样围在一起，等着吃松子大餐。 “三只，够了！”刘卫东着实不想打搅可爱的小家伙们的午宴，向邢立文求情。 “差不多了！”邢立文也放下弓箭，仰头看着这些小家伙们，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小玩意真招人稀罕。” 邢立武也抬头看，看到紫貂们嬉戏玩耍的场面，他也叹了口气，拍拍身后的鹿皮袋，自言自语，“三只差不多了，够了够了，不打了回家……” 邢立文打了个呼哨，把窜到树下，等待主人把紫貂射下来，然后扑上去捕猎的猎犬叫回来，三个人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往回走，刘卫东扭头看了看树上聚在一堆啃松子的紫貂们，暗暗懊悔没把照相机带过来。 不然就可以把这温馨一幕永久保留下来了。 下山的路也十分难走，雪层下面全是冰，狗还好，人就不行了，刘卫东穿的是单位给发的劳保鞋，厚重的胶皮底，踩在冰上不用自己动，就自动往下出溜！ 前方又是一个大下坡，邢立文看了看，走到一旁的粗壮白桦树边，掏出刀子割了一片白桦树皮递给刘卫东。 “叔，这是？” “跟我学着，这样……”邢立文扯过另一块白桦树皮，放在雪地上，然后整个人坐上去，两手扯住桦树皮的两端，双脚往后一蹬，整个人就随着桦树皮往山下出溜！ 刘卫东大为惊叹！ 他马上学着邢立文的动作，小心翼翼挪动两条腿，操纵桦树皮往山下滑，这虽然是他第一次从这么高的雪坡上滑树皮，但前边有邢立文领路，不用担心撞到或者磕碰到什么石头或者掉进什么雪坑之类，一路滑行十分顺畅！ 刘卫东感觉风在耳边呼啸，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穿行在茫茫林海中，自由的感觉连灵魂都要原地起飞了！ 等到了山脚下，他还意犹未尽的卷起桦树皮，准备上山坡再来一次。 咣当！ 邢立武也乘坐“桦树皮号”飞速疾驰下来，一个不小心跌进路边的雪坑里，把他摔了个满头雪花。 两人急忙上前把他从雪坑里薅出来，邢立武嘿嘿一笑，伸手一摸身后的鹿皮袋，大骂一声！ 远处，两只逃出去的紫貂正奋力往松树上爬！ 小小的精灵扭头看了众人一眼，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在嘲笑那个傻大个蠢兮兮！ 不和你们玩了，溜喽溜喽！ 眼瞅着两只紫貂一前一后爬上高高的松树，在树梢上荡来荡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茫茫林海中，邢立武气得一跺脚，把剩下那只牢牢握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也给弄丢了。 刘卫东和邢立文都忍不住想笑。 老二真是…… 白瞎了一米九的大个子！ 邢立武垂头丧气回到家里，把硕果仅存的紫貂往炕上一拍，紫貂躲躲闪闪的从鹿皮袋子里钻出来，尖叫一声躲到老太太身后。 “这小玩意真招人稀罕，给我！” 老娘发话，当儿子的哪敢拒绝？邢立武一脸闷气的看着老太太抓起紫貂放在自己腿上，小紫貂似乎感受到了老太太的威严，竟然十分乖巧的趴在她的腿上，打了个哈欠。 “老二不是我这个当嫂子的说你，紫貂这玩意太灵性了，你打牠这不是作损吗？伱要是想挣钱，我给你画个道，你去打狼，那玩意净祸祸牲口，狼皮也贵，一张三四十块，你打上两张你看看振杰他们还敢跟你瞪眼不！” 刘卫东这才从谈话中得知，原来是邢立武的儿子邢振杰要结婚，可是掏不出彩礼，把个老汉愁得好久都没睡个好觉了。 农村人想赚点钱难啊！ “叔你缺钱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现在还差多少？”刘卫东摸摸口袋，前几天偷拉煤赚了一百二十块，给邢家人买礼物花了三十多，加上先前的赚到的和厂子提前给预支的工资，他现在口袋里揣着足有小三百块。 “卫东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个当爹的混了一辈子，临了儿子要结婚，彩礼都拿不出，我心里憋屈啊！”邢立武看着躺在母亲膝盖上一个劲冲自己瞪眼的紫貂，幽幽长叹一声，“本想着打几只紫貂，剥了皮子卖钱，可是这小玩意……你们下不去手，我也下不去手……” “这样，我先借给你一百块，等你有钱了再还。”刘卫东掏出钱，老太太一瞪眼，“大孙子你别借给他钱，自己没个算计，给儿子娶媳妇还得拉一屁股饥荒，老二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干啥了！” 被母亲一顿数落，邢立武心里也不好受，他红着脸把刘卫东递过来的钱推回去，“卫东你要是可怜叔，明天跟叔上山一趟，咱们打两三条狼，这钱也就够了。” “好，要是打不到狼，我再借给你钱。” 山里日头落得早，还没到下午三点半，天已经擦黑了，晚饭的时候邢立武的那个儿子邢振杰来了，说是叫他爸回家吃饭，其实就是想看老爷子打没打到紫貂，有没有把自己结婚的彩礼钱给解决了。 “跟你妈说，我在你大爷家吃完饭了，等会就回去。”邢立武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他也不傻，小兔崽子，是你爹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为了娶媳妇就让你爹进山玩命？ 早知道你这样，当时就直接把你掐死得了！ 邢立武端起一杯酒，一口闷了，夹起一块狍子肉塞进嘴里，长叹一声！ 都说养儿养女，可这儿女要是教育不好，那就是前生孽债啊！ 刘卫东心里又暗暗琢磨，将来我和格格有了孩子可要好好教育，可不能像邢振杰这样，娶不到媳妇拿爹妈撒气。 嗯，按照遗传学来讲，我们俩的孩子长相肯定差不了，应该不会有这个问题！ 刘卫东想到这里，还有些小得意。 “叔你就放心，打别的不行，打狼我可是这个！”刘卫东又给邢立武倒了一杯，给他吃宽心丸，邢立武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咧嘴一笑，“那成，明天可全仰仗大侄子你了！” “放心！” 雪原上的狼和草原上的狼生活习惯上相差悬殊，草原上的狼有着严格的等级体系，一般以小集群行动，由狼王统一指挥，长白山雪原狼的集群规模更小，一般由母狼率领子女行动，雄性狼多为孤狼，只有在繁殖季节才会与母狼组成团队进行狩猎。 因为地形地貌的阻隔，再加上食物丰富，雪原狼都有着强烈的领地意识，一般情况下狼群都会守在自己的领地内进行捕猎，几乎很少走出领地。不像草原狼那样经常合成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的大群，合作围猎黄羊等猎物。 胡子沟这边就有这么一群狼，大概只的样子，为首的是一条母狼，领着自己几个孩子在山林里生活，轻易不会下山。 还有一点，草原和森林不同，草原上狼群就是最顶尖的猎食者，而森林里除了狼群还有豹子、黑熊、老虎等等更高级的猎食者，所以雪原狼们不得不低调一点。 打狼也是一门学问，为了大侄子的婚事，邢立文这个当大爷的吃完饭后就开始忙活，他把狍子肉切成小块，拌上药，做成诱饵，摆在案板上。 “山里的狼奸，一般东西唬不住牠们。”邢立文絮絮叨叨的和刘卫东说着雪原狼的生活习性，狼群分“生狼”和“熟狼”，生狼一般年岁不大，缺乏和猎人斗争的经验，属于那种走路走直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愣头青；而熟狼则是和猎手打过多次交道的老手，奸诈无比，只要是诱饵有一丁点异味牠们都能轻易闻出来，而且性格十分机警，一般人很难捕到。 “咱们不是有弓箭和枪吗？不行就上喷子！”刘卫东很不服气，再奸诈的狼也逃不过一颗子弹！ “大侄子你细琢磨，那大山里全是树，走出十几步人就麻达山了，狼只要往树后一躲你还能看得着？”邢立文笑了笑，“得先把狼引出来，弓箭和枪才有用。” 原来如此！ 刘卫东点点头，和一望无际毫无遮挡的大草原不同，雪原里到处都是遮蔽物，要是不把狼引出来，所谓的打狼就成了无稽之谈。 诱饵这个东西，就变得非常重要！ “叔，你这肉上拌的是？” 刘卫东闻到一股怪味，问邢立文，邢立文从一个布口袋里抠出一把粉末，“这里边有鸡血，有尿，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味大的，狼鼻子灵，闻到味就会过来。” 嗯嗯！ 想不到打猎的学问竟然这么多！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再次上了山，来到一个山坡上后，邢立文把肉零零散散洒在雪地上，然后三个人躲了起来。 他说的没错，狼的鼻子果然灵！ 不到三分钟，远处雪地上就跑来一条独狼，这个家伙一路行来，东瞅瞅西看看，像走马观花似的悠荡游荡来到山坡上，看到肉，顿时摇摇尾巴冲上来。 “是条生狼！”邢立文小声嘀咕。 “皮毛不错！”邢立武附和一声。 就在这条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生狼准备享用大餐的时候，远处山坡上，缓缓走来一条体型硕大的母狼！ 母狼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几人藏身的地方，发出一声接一声的狼嚎！ 那条生狼扭头看看母亲，再看看放在地上的狍子肉，顿时有些蒙圈！ “这狼要跑！“ “跑得了吗？”刘卫东一咬牙，扯开硬弓，咻的一声，利箭破空飞去，直指母狼！ 求月票，求订阅 第170章 韩家的传家宝，归你了！ 第171章 韩家的传家宝，归你了！（求订阅） 母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支桦木箭从左眼射入，当场倒地，扑腾了几下，一命呜呼！ 至于剩下的那条生狼，眼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让牠根本无从反应！ 邢立文也当机立断，一箭射出，直直扎在这条生狼的脖子上，鲜血喷出半米多高，生狼倒在雪地上，瞪着眼，茫然的看着蓝天白云，使劲蹬了两下腿，似乎还在尝试着奔跑起来。 邢家兄弟几个箭步冲过去，把箭头拔出，邢立武看着狼脖子上那个铅笔大小的窟窿，连说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子…… 刘卫东把打到的那条母狼也拽过来，足有一百多斤，三人就手把两条狼挂在树杈上，开始剥皮。 等下冻上了就剥不下来了！ 不到三十分钟，两张狼皮到手，邢立文打的那张上有一个小眼，破了相，卖不上价钱，而刘卫东这张是从眼睛打进去的，皮相完好，送到供销社最起码也能卖上四十块。 “要是我也有卫东那样的好枪法，那还说啥了！”面对邢立武的抱怨，当哥哥的不软不硬顶了一句，“两条够不？” “差，差不多！” 邢立武挠挠头，憨憨一笑。 “这个老二啊！” 邢立文叹了口气，当哥哥的可不就得帮着弟弟妹妹们操心！ 别看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但在他眼里，几个弟弟仍是没长大的孩子。 尤其是这个老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邢立文把狼皮筒子里面灌满雪，免得皮子粘黏到一起，三人拎着狼皮下了山，赶上雪爬犁直奔供销社，供销社的工作人员老孙看过那条母狼的狼皮后，也是连连称赞，这么完好的整张大皮子，多少年都没见过了！ “老孙你帮帮忙，我大侄就指着这两张狼皮出彩礼钱了！”邢立文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盒烟，这还是刘卫东专门从城里给他们带来的上好大前门。 收皮子的工作人员往旁边看了看，抓起烟塞进口袋，冲他比划出五根手指，邢立文咧嘴一笑，“够意思，等我再淘腾到好货就给你送过来！” “自家哥们客气啥，这张也不错，就是破了相，给你算十块钱！” 六十块到手，邢立文把钱递给邢立武，邢立武数了好几遍，脸上又闪过一丝忧愁，这也不够啊！ “同志，伱看看这个能给多少钱？”刘卫东径直走到柜台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上去，老孙掰开，凑到鼻尖一闻，顿时两眼冒光，“同志，这熊胆你是从哪得到的？” 熊胆？ 邢家兄弟猛然想起，夏天的时候他们确实把熊胆给了刘卫东，没想到他一直带在身边！ “你就帮我看看多少钱！”刘卫东笑道，邢立武一把抢过来，“说给你就是给你，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玩意留在我手里确实没多大用处，我大兄弟的婚事要紧。” “是啊老二，先可着眼么前，以后咱们打到熊再给卫东补上不迟！”邢立文也劝，紫貂他们下不去手，狼打了两条，剩下的狼群早成了惊弓之鸟，以后在想打也难了，狍子…… 狍子那片有老虎山神爷看着呢，除非不想活了！ “这样小同志，你这颗熊胆属于上好的东胆，重量得有一两半，品质非常好，我可以给你这个价！”老孙常年在供销社收山货，早已练出了一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这颗熊胆品质上乘，伸出一根手指，慷慨说道。 “一百五咋样？”刘卫东讨价还价，老孙犹豫片刻，“你也别一百五我也别一百了，一百二成不？” “一百三，外加两瓶桃罐头。” “行！” 老孙咬咬牙点了下头，数出一百三十块钱，又从柜台上取下两瓶桃罐头，放在鹿皮袋子里，递给刘卫东。 刘卫东把这些钱一股脑都塞给邢立武，把这个车轴汉子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卫东，你这个恩叔我记下了……” “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回去，等下天黑了。” 腰里揣着一百九十块钱，邢立武的腰杆顿时支棱起来，他哼着小曲赶着爬犁，赶着太阳落山往家跑。 “老二，这回能睡个好觉了！”邢立文故意问了一句，邢立武咧嘴一笑，“那可不，今晚上我能好好眯一宿了。” “瞧你那点出息！”当哥哥的在弟弟脑门上戳了一下，邢立武倒也不恼，抡起鞭子打了个响，回荡在茫茫林海上空。 老太太邢蓝氏也坐不住炕了，她拄着拐棍来到门外，看看天色，眼瞅着天就黑了，这仨人进山打狼咋到现在还没回来？ 远处马挂銮铃，一辆雪爬犁从秃尾巴河上飞驰而过，停在自家门口，老太太看到三人无恙，这才放下心，冲儿子喊了一声，“老大老二，你们两个活兽，咋这前才回来！” “妈您老就别跟着操心了，我们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能丢在大山里？”邢立文笑着跳下爬犁，拍拍老二的肩膀，让他把马卸了，刘卫东抱着一个鹿皮袋也下了车，回到屋子里，咣当一声，两个大黄桃罐头放在炕上，看得老太太一脸懵。 “不年不节的，买这金贵玩意干啥？” “买回来给您老尝尝鲜的！”刘卫东扯掉帽子，头顶冒出腾腾的蒸汽，好像开了锅一样。 “净乱花钱！”老太太抱怨一句，她最关心的还是孙子的彩礼钱。 “要不是人家卫东帮忙，我看振杰连媳妇都娶不上！”邢立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太太听完攥着刘卫东的手，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孩子，得亏有你，要不我那孙子就得当跑腿子了，你让奶奶咋谢你……” 刘卫东反倒被老太太闹了个大红脸，他连忙说这都是我该做的，老太太冲外边招呼一声，“老二进来！” 邢立武晃着一米九的大个子走进来，老太太把眼一瞪，“卫东这份恩，你给我牢牢记住！” “诶！”邢立武一把攥住刘卫东的手，“大侄子这份情我记一辈子，你就看着我以后咋报答就是了！” “一家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刘卫东笑了笑，这家人太实在了！ “二哥，振杰的彩礼钱凑齐没？”门帘撩开，邢立彪领着两个孩子从外边进来，手里攥着一个红包，邢立武憨憨一笑，“都凑齐了，你这是干啥，咋还给我钱……” “行了别撕了，就先用卫东卖熊胆的钱，老二你给我牢牢记住人家这份情，听着没！” “嗯哪！”邢立武闷声闷气嗯了一声，“妈，紫貂啃罐头瓶子呢！” 卧槽！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看着炕梢那只紫貂正抱着罐头瓶子啃。 振禄和彩萱两个小家伙来的正巧，老太太让大儿媳妇把罐头起开，装在粗瓷大碗里，她自己舍不得吃，笑眯眯让给众人。 有孩子在，大人们哪舍得出脸面去吃这个？于是两大瓶罐头都便宜了两个小的。 “奶奶你尝尝，可甜了！”振禄用勺子舀起一块黄桃递到老太太嘴边，老太太咬了一口，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我老孙子心疼他奶，卫东你可记好了，将来有了孩子可得好好教育，别像老二家那几个牲口霸道的，小兔崽子，等振杰再来看我不抽他！” 说曹操曹操到，门开了，邢振杰从外边进来，一进门就走到父亲邢立武面前，伸出手，“爸，人家玉芬说了，今天不把彩礼交了，她就和别人家定亲了，钱你弄到没，玉芬催了好几次了……” “滚！他吗的爱跟谁定亲跟谁定去！” 邢立武高高举起手，真想狠狠给这个不孝顺的儿子一个大嘴巴！ “老二！”关键时刻老太太咳嗽一声，制止了暴怒的二儿子，她叫过邢振杰，“振杰啊，奶奶问你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稀罕那家闺女？” “奶奶，我……”小伙子脸一红，点了下头。 “你稀罕就行，老二，别让孩子作难。” 老太太发话了，当儿子不敢不听，从口袋里数出九十块钱递给儿子，邢振杰脸一抽抽，“爸，人家要一百彩礼……” “你还有脸跟我说一百彩礼，你现在是参厂的正式工，一个月二十八块都花哪去了？今天要不是你奶奶和你卫东哥在这，我非呼你两大嘴巴！” 邢振杰被骂得狗血喷头，抓了钱灰溜溜跑出去，邢立武气得脸色通红，“卫东对不住了，让你看笑话了。” “年轻人追求爱情，挺好。”刘卫东讪讪一笑，跟着和稀泥。 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一个外人，何必多嘴多舌。 大儿媳妇邢王氏坐在炕头，看着外边劈木头的众人，压低声音，“妈，卫东这孩子真不错，我先前寻思着他要是没对象，就把彩珠保给他，可这事整的，人家都要结婚了……” “咱们家彩珠保给人家，人家不一定能相中，我看他那对象不错，是个正经过日子的。”老太太踮着脚下地，在柜子里翻箱倒柜，最后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丝绸包裹，放在炕上。 “妈，这玩意……” “这玩意是大太太临终前托付给我的，怕让大少爷拿去败了，让我藏起来……”手抚丝绸包裹，老太太的思绪又回到好多年前，“他是四小姐的儿子，老韩家的外甥，于情于理都该给他。”老太太一笑，“这叫物归原主。” “卫东你进来一下，老太太要和你说说话！”邢王氏冲外边喊了一嗓子，震得屋子天棚哗啦啦直响。 “你这大嗓门！”老太太一皱眉。 刘卫东跺跺脚上的雪，掀开厚重的门帘进了屋，老太太把包裹递给他，“这是大太太也就是你太姥姥临咽气的时候托付给我的，现在我把这玩意还给你！” “这是……” 刘卫东打开包裹，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夕阳余晖，他终于看清包裹里包裹的是什么！ 求月票求订阅啊啊啊 第171章 邢家老太太，仁义！ 第172章 邢家老太太，仁义！ 一套大红…… 嫁衣！ 用最上乘的江南丝绸裁剪而成，正面以细致的金线绣出一对展翅飞翔的凤凰，凤凰口含珍珠，两袖也有纯金绣出的团凤图案。 帔坠和钓圈都是纯金打造，沉甸甸的，没有一两也有八钱。 包袱里还有一个钿花木盒，打开后里面的东西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里面是一整套的头饰，通体点翠，纯金打造的金钗金簪整齐排列，单看这些头饰，就可知此物价值不菲，绝非等闲人家能够拥有！ “这是早年前大太太和大老爷大婚的时候专门在江南花高价定做的，花了三万多两银子……”睹物思人，老太太又想起大太太和四小姐的音容笑貌，眼圈红了，“大太太最喜欢四小姐，说是等将来四小姐成亲了就把这套传给她，让她穿着风风光光出嫁，可惜她一闭眼，这老韩家就四散了……” 老太太擦了把眼泪，“你瞅瞅我越老越没出息了，你是四小姐的亲生儿子，这套东西正该传给你。拿着，回去让伱媳妇穿上这套拍张照片，寄一张过来，也算是给我们留个念想……” 刘卫东看着这套价值不菲的凤冠霞帔，想起了故去的母亲，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干啥呢快起来，地上凉！”邢王氏扯着刘卫东的脖领把他薅起来。 “老太太，谢谢您了！” “瞎客气啥，要不是你，我孙子都娶不上媳妇了。”老太太咧嘴笑，“收拾起来，等你走时带上，这是你们老韩家传家的宝贝，可要保管好了。” “嗯！” 刘卫东抹了把眼睛，把东西重新包好，使劲点了下头。 邢家老太太，仁义！ 她原本可以把这套衣服卖掉度日，也可以选择把这套嫁衣匿下来，反正除了她再无别人知道此事…… 但她宁愿甘心受穷，也要帮韩家人守住这件宝贝！并在最后物归原主！ 这样的忠义之士，越来越少了…… 晚上躺在炕梢，刘卫东一脚踹开钻进被窝取暖的紫貂，暗暗寻思着将来最起码也得生两个女儿，大福晋给小格格留下一套，韩老太太也给我母亲留下一套，可不就得由两个女儿来继承！ “吱吱吱！”紫貂蹲在窗台上，伸出前爪捏捏小胡子，出溜一下钻进邢立文的被窝里。 然后可怜的紫貂就被揪着后颈皮给扔了出去！ “大耗子……钻被窝里……”邢立文睡得迷迷糊糊，说起了梦话。 小紫貂蹲在地上，委委屈屈的看着和牠大眼瞪小眼的刘卫东，刘卫东枕着胳膊冲紫貂挑挑眉毛，小东西，看你这回怎么办！ 紫貂吱吱叫了一声，两只小前爪上下比划着，似乎在求情。 求求好人，让我钻被窝睡一宿！ 刘卫东转过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呼呼大睡！ 天还没亮，村子里就响起了呜呜的喇叭声，把熟睡的众人都给惊醒了。 刘卫东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枕边躺着一个小东西。 紫貂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他枕头上，蜷缩成一团，大尾巴甩到炕沿，小脑袋扎进怀里，睡得正香。 “这小东西……”刘卫东捏捏紫貂的小耳朵，紫貂醒了，凶巴巴瞪他一眼，大尾巴一甩，啪的打在刘卫东的脸上，继续蜷成一个球，接着睡。 “妈，谭家老太太老了（去世）。”邢立文从外边走进来，带进一股凉气。 “唉！”老太太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屯子老一辈也没剩几个了，老大你拿两捆烧纸送过去，大媳妇你也甭睡了，起来去帮着忙活忙活。” “妈那我先过去了。卫东你再躺会，等会我回来给你们包酸菜馅饺子吃。”该说不说邢立文媳妇邢王氏真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儿媳，应了一声，从被窝里爬起来，很快收拾利索，跟着邢立文出了门。 除了胖了点。 刘卫东没想到在眼下这个时节竟然还有喇叭匠，凄惨的丧曲从窗外一股一股飘进来，刘卫东也睡不着了，一骨碌坐起来，老太太一笑，“大孙子你起那么早干啥，人家死人咱们别往前凑合了。” “我就出去看看。”刘卫东对丧葬这种事倒是很好奇。 他一动，惊动了正在睡觉的紫貂，紫貂吱吱叫着望向窗外，看来小东西自从前天被抓来后，已经非常迅速的融入了这家人的生活，到目前为止根本不想着回山林里啃松子了。 紫貂：这里多暖和还供吃供喝有人撸，傻子才走！ “外边冷多穿点，把帽子手捂子戴上！”老太太关切喊道。 清晨五点的长白山寒气逼人，呼一口气都能听到结冰的声音，刘卫东掖紧羊皮大衣，踩着没脚面的雪，一步步走向喇叭响起的地方。 屯子东边一户人家的土坯房前搭起了灵棚，全家老小几十口都披麻戴孝，由一个长辈领着，拎着一个铁皮水桶、一盏马灯，前往秃尾巴河东岸的一个土地庙去上香。 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者，也就是谭老太太的长子谭忠德扛着白纸黑字的灵幡，上写“期颐故先妣谭门孙氏桂芳引魂幡”，旁边还有两条对联，分别是“金童前引路乘龙东去，玉女送蓬莱驾鹤逍遥。”走在最前面。 刘卫东蹲在远处，静静看着灵棚里那口红松木做成的大红棺材，感慨人生无常，邢立文匆匆跑过来，见他在一旁看热闹，招招手，“卫东，你那车能拉棺材不？” “能！”刘卫东一笑，我这车都拉了七八十口棺材了！ “劳烦你把车热着，这大雪泡天的，马车根本进不去山里，得用你的车把棺材拉过去！” “好嘞叔，那我去热车了！”刘卫东觉得这也没啥，都是乡里乡亲，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广结善缘，这是他为人处世的一条准则。 三次上庙已过，那边开光、钉棺等流程也已经走完，一名五短身材，扣着一顶狗皮帽子的中年人手持一页纸，当着众人面大声宣读起来。 “南瞻部洲华夏长白山胡子沟村，今有谭门孙氏桂芳孺人，寿终正寝，赴阴间冥界，随身携带珠宝器皿无数，钱财若干，白马一匹，牵马童一位使唤得用。沿途各关卡、庙宇、村庄、以及一切强神恶鬼等不得任意抢劫、掠夺、扣押，一律放行。特勒令，某某年某月某日……” 宣读完路引后，车子发动起来，去土地庙上香祭拜回来的谭家人都聚在门口，邢家、马家等乡亲们用手指粗的绳子把棺材串花抬起，六十多岁的孝子谭忠德上前，扛住棺材头，众人一起吆喝谭老太太上路了！ 棺材抬上车厢，孝子谭忠德又走到车前，举起还残留有不少纸灰的瓦盆，砰的一声摔在遍布积雪的路面上！ 启车了！ 刘卫东急忙发动车子，以最低档向着茫茫大山缓缓行驶。 孝子贤孙们跑到车前，三步一叩首，送葬的队伍哩哩啦啦牵出好几百米，从小小的山村一路来到大山深处。 天寒地冻，邢立文等人用木头柈子在地上烧了很久，才堪堪把冻土烧化，挖了一个一米五深左右的墓穴。 车子缓缓停在墓穴旁，在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色中山装，冻得嘶嘶哈哈的小老头指导下，众人将棺材下入墓穴内，孝子打二道楞，安放指路明灯、五谷粮仓等用品，之后便是培土。 一片纯白的雪地上，突兀出现了一个黑土包，前几天还和邢老太太坐在一起聊天的谭孙氏老太太如今已经安然睡在地下，走完了她漫长的人生路。 一场葬礼的大致流程就这么走完了，刘卫东坐在车里，远远看着跪在新坟头前哭成一片的孝子贤孙们，幽幽叹了口气。 送完葬后，大家伙很有默契的爬上刘卫东的大卡车，离开坟茔地，回到家里。 主人家早已准备好了饭食，众人进去之后随便吃上两口，有礼份子过往的花上个三毛两毛，便起身告辞。 “今天多亏了刘同志，要是没有你，我们家老太太怕是要遭罪。”谭忠德走过来，手里攥着一个白纸包，千恩万谢，刘卫东摆摆手，“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不谈这个。” 至于那包着五毛钱的白纸包，他也一并推了回去。 “这孩子仗义！”谭家人对刘卫东的善举感激不已，谭忠德一摆手，所有谭家子弟二十多人，呼啦啦跪倒一片，给刘卫东及帮忙下葬的众乡亲磕头致谢！ “快起来快起来！” “老谭，那我先走啊！”戴眼镜的老头推着一辆破自行车，手里还拎着一只大公鸡，冲屋子里喊了一声，谭忠德摆摆手，“夏叔慢走！” “嗯！”老头骑上自行车，沿着秃尾巴河往东去了。 还没骑上几步，就摔了个狗啃泥，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众人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瞎老夏最不是东西！” 谭家人指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 “刘同志，真是谢谢你了！”谭忠德把刘卫东和前来参加丧事的邢家兄弟送出门，握着刘卫东的手仍是感激涕零。 “客气客气！” 刘卫东心里暗暗盘算，胡子沟最大的两户人家，就是邢家和谭家，他只是出了趟车，就把谭家人给交下了。 看来以后办矿泉水厂的事…… 有门！ 还没到中午，谭忠德又来了，给刘卫东送了满满两大筐晒干的蘑菇，以及整袋的山木耳、松子等等，作为他义举的回报。 看着蘑菇，刘卫东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山里人太实在，你帮了他，他一定会想办法报答！ 至于城里人，尤其是四合院那帮子邻居…… 算了不提这个！ 想想都堵得慌！ 他在胡子沟村等秦永江，是左等不回信右等不见人，最后实在等不及了，和邢立文、邢立武两兄弟开着车直奔蚂蚁沟，去找这个不靠谱的老兵油子。 刚到蚂蚁沟一打听，韩家人说秦永江跟着打猎队上山打猎了，已经有好几天没回来了！ “他们往哪走了？”邢立文一听顿时慌了神，急忙问道。 “好像是老爷岭那边……” “糟了！”邢立文一跺脚！ “叔，老爷岭……” “就是咱们前几天碰到老虎那个山沟沟！” 众人一听，脑门上都下了汗！ 现在仁义之人越来越少了…… 求订阅求月票。 第172章 这不是傻柱兄弟么！ 第173章 这不是傻柱兄弟么！（求订阅） “咱们抓紧带上家伙去看看，这冰天雪地的，要是出点事，可就麻烦了！” 邢立文一声吼，老韩家人也慌了神，急忙招呼大家伙带上家伙，乘坐刘卫东的大卡车，碾过厚厚的积雪，像老爷岭方向进发。 群山茫茫，松涛阵阵，进山寻人的众人站在车上，扯脖子大声喊着秦永江和他侄子的名讳，刘卫东也使劲按喇叭，希望能够引起山里人的注意。 一番搜寻无果，众人都有些丧气，邢立武一皱眉，“我永江兄弟不会冻死在这大山里了！” “别瞎说！”邢立文踢了他一脚，“也许是被老虎给啃了！” 刘卫东听得直摇头，那还不如冻死了。 众人一路搜寻，又来了到了那条小溪前，车子缓缓碾过厚厚的积雪，惊得正在溪边喝水的鸟兽们一哄而散！ 刘卫东使劲按了一下喇叭，风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众人顿时警醒，循声望去，但见茫茫雪地，距离车辆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有几个晃动的人影！ 而在车子和人影之间，还有一条有着黄黑条纹，身体庞大的巨物！ 老虎！ 又是这头老虎！ “这老虎是把老爷岭给占了！”邢立文使劲锤了一下车厢栏杆，老虎的领地意识非常强，每一条老虎除却交配时间，否则都会在自己的领地内活动，轻易不会外出，这头老虎以前从来没见过，大概是从别的山岭上的老虎给撵到这里，见老爷岭有水源有食物，就想把这片山林霸占住，变成牠自己的领地。 “下车下车！” “别下车！” 现在下车，无异于自寻死路！ 刘卫东使劲按了下喇叭，惊得人和老虎都往他这边看，刘卫东看到那条庞然大物，一时间脑子热血上冲，一脚油门冲出去，直奔老虎而去！ 老虎看到一辆蓝色的，龇牙咧嘴的钢铁“怪物”冲自己撞过来，也有些懵圈，牠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两声，震得树上的雪簌簌往下掉，但是这个蓝色的“怪物”似乎根本不惧牠的威胁，还在往前冲！ 眼瞅着车前档就要撞在老虎身上，老虎终究还是退缩了，纵身一跃，跳到旁边，堪堪躲过钢铁巨兽的致命一击！ 刘卫东把车子停下来，狂按喇叭！ 被困在大山里的秦永江还有韩家几个兄弟看到冲过来的蓝色大卡车，都长长吁了口气，总算没把这条命喂了老虎！ “秦叔上车！” 刘卫东摇下车窗，冲被吓傻的几个人喊道，众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爬上车，看着蹲在一旁，一双黑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老虎，仍有些后怕。 老虎现在有点蒙。 这个看上去比自己打了好几十倍的家伙竟然没有腿！ 不但没有腿，脑子和肚子里还能装人！ 而且还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这是什么怪物呢？ 虎虎我见过狼，见过黑熊，见过猎豹，还见过金雕，咋就没见过这种怪兽呢？ 一脸懵逼的老虎蹲在半山坡上，困惑的看着缓缓驶离的汽车，牠抬起爪子舔了舔，歪着头想了半天。 大概是人类养的蓝色怪兽！ 以大老虎的想象力，牠也只能得出如此结论。 “我草真是吓死我了，我寻思着跟大家伙去山里弄只狍子，都说那玩意的肉香，可进去之后就麻达山了，昨晚在雪坑里睡了一宿，今天早晨就被老虎给摽上了！” 秦永江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劲的擦汗，刘卫东一笑，“这条老虎我们前几天也看到了。” “不行卫东，咱们晚走两天，说啥也要把这条老虎弄死，不然出不了这口气！” “行了叔，还弄死老虎，你都差点成了人家的点心了。”刘卫东笑着揶揄道，秦永江脸一红，嘿嘿笑了一声，“就我这干巴巴一团，老虎吃着也硌牙啊！” 刘卫东先把众人送回到蚂蚁沟，他也趁机了解了一下这个住着不少韩姓人家的小村落，规模比胡子沟大了不少，不过也是同样的贫穷，家家户户都是干打垒的土坯房，用报纸糊着窗户，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墙上的报纸早被大烟袋给熏得焦黄。 住在这的韩家人大半是五房和七房的，早与韩边外出了五服，提起早些年的事情，五房和七房的后人抱怨多于赞扬，张口闭口就说韩家不仁义，赚了那么多钱不分给自己一点，都叫大少爷吃喝嫖赌都给败了云云，听得刘卫东直皱眉。 所谓疏不间亲，大少爷纵然有一万个不是，也是他刘卫东的亲姥爷，谁愿意听两旁事人说自己姥爷的坏话呢？ 当然秦永江到现在还不知道刘卫东和韩家人的关系，他和众人打着哈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过年了。 王寡妇说过年的时候要给他准备点“惊喜”。 秦永江提起这茬就满心期待，坚决婉拒了韩家人留在蚂蚁沟过年的邀请，提起乡亲们送的一大堆山货，和刘卫东上车，直奔胡子沟。 “这就走啊！”邢老太太拄着拐棍来到外边，看到发动的大卡车，叫邢王氏把拿包东西拿出来，给刘卫东带上。 邢立文、立武、立彪等邢家兄弟子侄们也都来送行，年纪最小的邢振禄抱着刘卫东的胳膊，“叔叔你记得来看我啊，下次来我就长这么高了！” “好好好，叔叔下次来给你买好吃的！”刘卫东蹲下来，捏捏他圆润的小脸蛋，“在家好好听爸爸妈妈伯伯们的话，好好学习。” “嗯嗯！” 刘卫东又来到老太太身边，照例掏出十块钱，塞到她手里，“老太太，您有啥要买的，我下次来给您带过来。” 老太太咧嘴一笑，“大孙子我啥也不要，伱把你媳妇领回来给我们看看就行。” “对对对，卫东你下次把你媳妇带过来！”邢王氏扶着老太太，也跟着起哄。 “成，我下次把她带来！”刘卫东爽朗一笑，冲大家伙挥手告别，上了车。 大卡车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林海，老太太转过身，看到和紫貂玩在一起的小孙子，长叹一声，“这人啊，就是这么一辈辈熬过来的。” “妈我看卫东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这孩子将来出息大了！”老太太一笑，“打一见面我就影绰的觉得他像谁，现在一转身才想起来，卫东这孩子和大老爷长得咋那么像！” “大老爷……是韩边外吗？” “可不咋滴！” 车子飞驰在进关的路上，刘卫东此次收获颇丰，不但得知了母亲和父亲的过往，还得到了韩家的传家宝贝。 最关键的是，他瞄好了一样东西！ 一样可以在未来让胡子沟的乡亲们摆脱贫困走上富裕生活的好东西！ 两人跑了三天，等到第三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八了，刘卫东先送老兵油子回家，又把车停在轧钢厂停车场，然后拎着乡亲们送的大包小裹往家走。 他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四合院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美人，都在冲他笑。 “哥哥！”小彩娥跑过来，一把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费力扛在身上，“哥哥你看，那是谁！” 刘卫东笑着迎上去，把东西扔在地上，一把抱住小格格，原地转了个圈。 “你咋来的？” “我还能咋来，我让吴老师给我开了封介绍信，先坐矿上的运料车到归绥，又坐火车过来的。”小格格捏捏他的脸，“你个没良心的，又跑哪去了？” “进屋进屋，有件好东西给你。” “哥哥嫂子，你们快来帮帮忙啊！”小彩娥费力扛起一袋松子，累得她呼呼直喘气。 进了屋，小格格瞅瞅正沉浸在松子、榛子、核桃等美味中不能自拔的小姑子，搂住刘卫东的脖子亲了一下。 “毛爪猴子，有没有想我？” “有啊，昨晚还做梦梦到你了呢！”刘卫东拉着她的手坐下，取过一个绸缎包裹，打开，红色嫁衣上的金丝金线被阳光一照，发出炫目的光芒！ “这是……”小格格一脸惊喜的拿起嫁衣，在身上比了两下，“真漂亮，真好看，比我额吉留给我的那套还要漂亮！” “这是我妈他们家传下来的，现在归你了。”刘卫东打开小木盒，取出金簪金钗，帮她戴上。 一番打扮下来，一个雍容大方的古典新娘子就出现在刘卫东面前，看着美艳万分的妻子，刘卫东急忙掏出相机，咔嚓咔嚓连拍十几张照片。 小格格又走到镜子前，细细打量穿着汉式凤冠霞帔的自己，小嘴一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当真是：头钗金玉拥玫瑰，身披红衣绣凤凰。天公酬得佳人意，嫁个多才好俊郎。 “这件衣服太贵重了，照两张照片就行了，我怕穿坏了。”小格格显摆了一会就脱下来，工工整整叠好，把金钗金簪点翠凤冠等又重新放回钿花木盒子里，捧在手上，催促刘卫东快点把照片洗出来，她要好好欣赏一下自己身披红嫁衣，雍容万方的姿容。 “好好好，不过得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去逛街，买点过年用的东西。”刘卫东笑着搂住躁动的媳妇，“晚上咱们俩睡在外屋，让爸和彩娥睡里屋。” “坏蛋！”小格格俏脸一红，她当然知道这家伙安的什么心。 小彩娥撇撇小嘴，“哥哥都多大人了，睡觉还要嫂子搂着，我都不用人搂着呢！” “你个小不点，懂个六饼！”刘卫东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把你的山货都收好了，别让棒梗偷了去。” “棒梗被大姐姐揍了一顿，吼吼，再也不敢来欺负我了！”哥哥和嫂子都回来了，小彩娥高兴得又蹦又跳，她穿上棉衣，拉着小格格的手，“嫂子嫂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有钱？” “有啊有啊！”小丫头献宝似的拿过一个生锈的饼干盒子，打开，哗啦啦倒出不少一分两分，最大的是五毛钱的“存款”，一分一分数着，小嘴碎碎念，“这是哥哥给的，这是爸爸给的，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能买好多好吃的呢！” “我们家彩娥还真有钱！”小格格兴致勃勃的和她坐在炕头，姑嫂两人数起硬币来。 “一对没长大的孩子！”刘卫东哑然失笑，提起邢家兄弟送的一条狍子肉，进了后厨。 一番煎炒烹炸过后，四菜一汤摆在桌子上，三口人边吃边谈。 “哥，吴老师和我说了，我现在学得不错，等到明年夏天就可以顺利出徒，回畜牧点给乡亲们看病了。”小格格给小彩娥夹了一块狍子肉，语气轻松的说道。 “嗯嗯，非常好，以后我媳妇也是专业技术人才了！” “一般般！”小格格抬起头，看到窗外走过来一个人，不由得愣住了。 “哥，这人……” 刘卫东扭头一看，我还以为谁呢，这不是傻柱嘛！ 只是两家素无交往，他来干啥？ 大家五一节过得爽不？我算是爽到了，回家种地，先写被大风刮跑了 第173章 秦京茹竟然怀孕了！ 第174章 秦京茹竟然怀孕了！（求订阅） “吃着呢！” 傻柱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刘卫东的漂亮媳妇也来了，脸一红，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冲刘卫东招招手，“兄弟你来，我有点事和你唠唠。” 难道是因为棒梗的事？ 刘卫东放下筷子，和傻柱来到外边，小格格一脸紧张的看着窗外，她总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 “柱子哥，啥事你说！”刘卫东婉拒他递来的烟，指指屋里，示意他媳妇在，不敢抽。 “哈哈，伱还是个怕老婆的，听说你卖给许大茂一瓶药？” “是啊！”刘卫东很是惊奇，这种事你都知道？ 难不成是你小姨子告诉你的？ “你，你那药还有不？给我整点！”傻柱脸一红，压低声音说道，刘卫东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事！ “我从秦叔那拿的，你要是想要的话，找他要去！”刘卫东可不想当药贩子，万一被四合院这帮邻居们逮到把柄，指不定怎么憋着坏呢！ “行，那我等下找老秦商量商量。”傻柱又往屋里扫了一眼，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你媳妇有了没？” “有啥？”刘卫东被他问懵了，迟疑一下才反应过来，“没，她现在工作还不太稳定，再说了也年轻，我们先玩几年再要孩子。” “秦京茹有了。” 傻柱咬牙切齿说出一句话，刘卫东一惊，“你说秦京茹有孩子了？” “可不是么，前几天怀上的，都去医院检查了。”提起这茬傻柱就气得不行，在他的百般讨好积极努力下，秦淮茹终于开恩和他睡了，可是终究还是没比过许大茂！ 人家许大茂都有孩子了！ 这如何不让他来气！ 后来才从一大妈嘴里得知，是刘卫东给了许大茂一瓶药，俩人吃完之后没多久就有了孩子，傻柱顿时活了心，这才寻思找刘卫东要点。 “那也挺好！”刘卫东笑着点点头，“这可是添丁之喜啊！走，找许大茂让他请客去！” “我还有点事，你先忙着！”傻柱得知药的源头后，急匆匆跑了，小格格也走出来，“哥，这个人是谁啊？” “他是我们轧钢厂第五食堂的的厨子，叫何雨柱，院子里的人都叫他傻柱。”刘卫东扭头看看许大茂家，门锁着，八成是出门了。 “那个什么药，真的那么厉害？”小格格脸一红，大眼睛里流露出八卦的光芒，刘卫东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可不是么，甭管是男是女，吃上就有孩子！” “嘻嘻，那要是给牛羊吃上……” “你呀你呀……外边冷，进屋！” 刘卫东领着媳妇和妹妹去百货商场采办年货，等回来的时候，刘宝庆已经坐在炕头，见儿媳妇进来，先是一愣，继而憨憨一笑，“云笙来了，快点坐，屋里冷，爸给你们烧炉子去。” 小格格脸一红，公公这人…… “爸，我问你一件事……”刘卫东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后厨，和老爷子聊了聊关于邢老太太说的四小姐和老木匠的事情，刘宝庆听完，臊得满脸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老太太，咋那么会埋汰人呢！” “那究竟是咋回事？” 刘卫东刨根问底。 “当时是这么个情况，你姥爷吃喝嫖赌，被人追债堵在家门口，人家要剁他一只手……” 老木匠眯起眼，回想当年和四小姐初见的场面…… “当时我三十挂零，跟着你爷爷还有你叔，在城里一户大户人家做活，听到外边吵吵嚷嚷，我就领着你叔出去看看……” 刘宝庆把自己只身拦住赌场追债的凶徒，救下大少爷一条命，并看到了已经饿了好几顿，形容枯槁，可怜兮兮的四小姐，心生怜悯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过了几天，给大户人家做完木匠活，准备回家的时候，正巧碰到大少爷烟瘾犯了，要抓着四小姐的头发出门，要把她卖掉换钱抽烟，刘木匠咬咬牙，把父子三人干了一个月赚来的崭新二十块现大洋全掏出来，把四小姐给救了。 “从那以后你妈就跟着我们干木匠活，我是从一开始就相中你妈了，你爷爷也看出来了，就找人撮合定了亲，转过年有了你，可不是像那老太太扒瞎，搞得好像你爹我是人贩子……” 一向老实憨厚的木匠也有些动怒，人家琦筠是自愿嫁给我的，怎么就和人贩子牵扯到一块了…… 这不是败我名声吗？ 刘卫东盯着炉火，细细咂摸老爷子的话，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不过老爹的性格老实、木讷，不善言辞倒是事实。 大概…… 父亲说的可靠性更高一些！ 在他的记忆里，父母关系很好，每次父亲做活回来，母亲都笑脸相迎，给他备好热水洗脸洗脚，有时候母亲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和父亲解解闷笑一笑。 小格格走进来，看到低着头，一脸沉闷的父子俩，清清嗓子，刘宝庆急忙抬起头，“云笙渴了，水刚烧好……” 他把热水壶递过来，小格格接过来，道了声谢，招呼刘卫东到正屋来。 “哥刚才我都听到了，这些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太伤老人家的心了……”小格格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那个，哥，后来姥爷咋样了？” “抽大烟的人能有啥好下场。”刘卫东苦笑一声，如果有机会，他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些败家大少爷们。 刘宝庆从厨房走进来，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小格格身边，“自打那以后就没看到你姥爷，你妈活着的时候总念叨……” 提及母亲，气氛就有些伤感，小彩娥扑闪着大眼睛，吸了下小鼻子，眼瞅着眼泪就要下来，小格格手疾眼快扯过她的小手，“彩娥，嫂子领你出去玩！” “我妈妈不要我了……”小丫头的眼泪疙瘩终究还是掉了下来，搞得三个大人束手无策。 “彩娥不哭不哭，不是还有嫂子嘛！”小格格把小丫头搂在怀里，哄了半天，小丫头红着眼睛搂住她，“嫂子最好了，像我妈妈！” 刘卫东和小格格对视一眼，都忍俊不禁，这小孩子…… 门外响起了当当的敲门声，刘宝庆起身一看，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堂堂的轧钢厂七级工，四合院里最“老实忠厚”的主心骨——易中海。 “这是刘卫东同志的爱人！”易中海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坐在炕头哄着小姑子的新媳妇，冲她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院的一大爷，我叫易中海，欢迎你来到我们四合院，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一大爷……”小格格对这个称呼感到十分别扭，她嗯了一声，“一大爷您好，我现在没有工作，只能和卫东两地分居，一大爷可以帮我找份工作，解决一下我们俩的实际困难吗？” 易中海的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支吾半天，刘卫东见他这副窘迫模样，心里简直要笑爆了！ 该，让你嘚瑟！ 你不是一大爷吗？不是能解决困难吗？ 你倒是解决啊！ “那个，这位女同志，工作这事，我，我倒是可以帮帮忙，不过需要时间，现在马上过年了，等年后，年后我去街道办问问……” “那我媳妇的工作就拜托一大爷了。”刘卫东故意顶缸，把个易中海给为难得老脸通红，连声打着哈哈，“放心放心，肯定帮你办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卫东哈哈笑道，“您老这么晚来有事啊！” “卫东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刘卫东冲媳妇一挑眉毛，小格格倒是好奇这个院里的人怎么都神神秘秘的，说点话还避着人。 肯定没好事！ 刘卫东和易中海来到院里，老家伙压低声音，“卫东，叔问你个事，秦京茹怀孕这事，是不是你……” “一大爷你别造这种谣言啊，秦京茹怀孕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关我毛事，这要是被我媳妇听到，还不得撕了我！” 刘卫东义正辞严，坚决反击一大爷扣屎盆子的无耻言论！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许大茂和娄晓娥过了那么多年都没怀孕，咋这刚换人没多久就有了？我听你一大妈说，好像是你给了许大茂一种药，他吃上两口子就有了……” “一大爷您可别绕弯子了，想说啥直说，这外边挺冷的……”刘卫东穿着小格格给他织的漏风毛衣，被冷风一吹，直打哆嗦，催促道。 “大爷我……”易中海脸一红，“我和你大妈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想要个孩子，你帮大爷个忙，把那个药……” “我明白了一大爷，其实那药是秦永江秦叔给我的，你去找他要，还有别的事没，太冷了我先进屋了……” “那个，别忘了让你媳妇明天去街道报备一下！” 易中海袖着手，心满意足走了。 “哥，怎么你们这院人找人说话都去外边谈，真是奇怪！”小格格捏起一片苹果放进嘴里，好奇问道。 “这院子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才哪到哪！”刘卫东坐在媳妇身边，搓搓手，“易中海和他媳妇结婚二三十年，也没要上个孩子，这不是听说许大茂吃了我给他的药有了孩子，就跑过来打听，也想要两粒，和媳妇生个儿子。” “噢……”小格格恍然大悟，“你们这院不孕不育的还真多！” 刘卫东一脸黑线！ 个别！ 个别人而已！ 我可不是！ 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小格格的坚持下，刘老汉和小彩娥睡在温暖舒适的里屋，他们小两口睡在外屋。 外屋支着一张硬板床，两口子躺在上面，冰得直哆嗦。 看来这电热毯，也该想办法发明一下了！ 不然把我媳妇冻坏可不好！ “睡觉睡觉！”两人依偎在一起，小格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搂住刘卫东的脖子，轻轻吐了一口气，“哪里来的毛爪子，真不老实！” “想不想做点有意思的事？” “坏蛋……你轻点，别让爸和彩娥听见了……” 秦京茹怀孕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现在许大茂走路都带风，老子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大茂，想好给孩子起啥名了吗？”三大爷坐在门口翻看一本书，见许大茂骑着自行车进来，急忙笑脸相迎。 “三大爷您这是干啥，孩子还没出生呢！”许大茂不客气瞪了他一眼，“您想挣起名费也不用这么着急！” “我这不是提前给你预备上了么！”三大爷老脸一红，拿出一张纸，“你看这是我给你家孩子预备的名字，拿回去看看，万一有相中的呢！” “成！”许大茂接过来，看都不看塞进口袋，推起自行车，哼着小曲进了院里。 “德行！”三大爷啐了一口，要不是想挣你那仨瓜俩枣的起名费，你以为我愿意理你？ 阎解成和于莉也进了门，三大爷冲儿子招招手，压低声音，“要不你们俩也去弄点刘卫东那个药，听说吃上就能怀上！” “老公我觉得爸说得在理，你看许大茂那样的都怀上了，我这肚子迟迟没动静……”于莉也有些动心，看着别人家孩子成群，她倒好，结婚好几年肚子也没个动静，虽然公婆没言语，但自己脸上也过意不去啊！ “去行，就是不知道他一粒药多少钱……” “他敢要钱？”三大爷晃了晃脑袋，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要是敢要钱，你就先给他，把药拿回来吃了，再去街道办举报他！割他尾巴！” 第174章 你上了没有啊 第175章 你上了没有啊？（求订阅） “刚才傻柱和易中海来找我买药了。” 秦永江坐在运输科的库房，往外搬一个化油器，小声和刘卫东嘀咕。 “那你千万别卖给他们，就这帮货，你前脚收了钱，后脚他们就去举报你。”刘卫东提醒道，秦永江嘿嘿一笑，“放心，伱叔我留着心眼呢！我给他们搓了两粒山楂丸……你是没看到傻柱乐得……” “您老真是……”刘卫东捂着嘴笑。 不愧是老兵油子，油滑透顶！ “卫东回来了！”杨明广杨科长嘚嘚瑟瑟走过来，看两人在修车，撇撇嘴，“这么好的车，才不到一年就得换化油器了，你们俩悠着点开，这可是咱们队最好的车……” “去去去滚一边去！”老兵油子可不吊他！ 杨明广自讨了个没趣，恶狠狠瞪上两人一眼，从屁股后面掏出一把钥匙，摇得稀里哗啦！ 傻柱拎着三个大饭盒，兴冲冲跑过来，刘卫东抓起抹布擦擦手上的机油，见这家伙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老小子昨晚肯定是被秦淮茹滋润过了。 “柱子回去啊！”秦永江抬起头一笑，傻柱径直走到俩人面前，把饭盒打开，“两位还没吃，来尝尝这个，我刚炒的，瞧瞧，全是硬菜！” “这咋还时兴送礼了，有啥事说！”秦永江看了一眼饭盒，满意点点头，傻柱这人什么都不咋地，但是炒菜的手艺没的说！ 毕竟人家是靠这玩意养家糊口的！ “那个，秦叔……”傻柱把秦永江叫到一边，压低声音，“你那药吃完几天见效啊？” “当天吃完当天见效！” 老兵油子说得没错，山楂丸么，可不就是吃下就见效果！ 你当成啥了？ 强效缓释防侧漏？ “我是说，啥时候能知道怀没怀上？” “你上没上？” “上……上了！”傻柱脸有些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如此私密的问题，让他这个刚刚承接甘露的老光棍有点难为情。 “大概半个多月，最迟不超过一个月。”老兵油子以高度的专业精神做出了精准推断，“你小子就等着抱儿子！” “嘿嘿那敢情好，卫东别客气，快尝尝，等会凉了，你们这成天出车也够辛苦的……” 傻柱嘿嘿一笑，扭头往食堂跑。 “瞧他那点出息！”秦永江打开饭盒，递给刘卫东一双筷子，“先别忙了，吃一口垫补垫补。” “秦叔，你那个药……”刘卫东一脸好奇，“你说你过手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咋没听说谁给你留下一子半女呢？” 这句话触及到了秦永江的心伤，他停下筷子，抹了把眼泪，“不是玉珠给我生的孩子，我不要！” 卧槽，还真有原则！ 四合院众禽们每天都眼巴巴看着一大爷和傻柱家，不过如果吃山楂丸能吃出孩子，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山楂丸小队又多了一名成员，阎解放。 对于老兵油子慷慨赠药的举动，阎埠贵表示惊讶，不应该啊！ 合着那老货良心发现，成了普度人间的送子神仙？ “没要钱更好，的药不吃白不吃！”阎埠贵心里还有点小得意，这便宜赚大了！ “三大爷这人最是抠门，有次他儿媳妇翻出一盒过期的感冒药想要扔掉，被他一把抢回来，说什么也要给自己冲个凉水澡弄感冒了，把一盒感冒药全吃了才好……” 刘卫东和小格格漫步在大街上，说着四合院诸位奇葩的“光荣事迹”，逗得小格格眼泪都笑出来了，两人转悠到燕大附近，看着眼前这片古香古色的建筑，小格格幽幽叹了口气，“哥，你说我这辈子还有可能上大学吗？” “有啊当然有，我媳妇想上大学那肯定机会大大滴！” “你就会哄我！咦？那不是上次让咱们帮忙搭炉子的那个姐姐？”小格格对林文蕙的印象很深刻，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学问也多，就是脾气不太好。 她正想上前打声招呼，没想到林文蕙转身走了，把小格格闹了个脸红。 “你个傻丫头，你在草原生活，不知道城里人际关系有多复杂，你大概见过秦淮茹了，她是个寡妇，丈夫前几年工伤死了，后来……” 刘卫东为了让心地单纯的媳妇留个心眼，又和她讲了秦淮茹的事情，简直把小格格的三观都炸碎了！ “她为什么拿人家傻柱的工资，还不跟人家结婚，还上……上环，不给他生孩子？”小格格发出灵魂三连问，刘卫东叹了口气，“还能为啥，她打心眼里就看不上傻柱那个傻厨子，只不过自己养活不了仨孩子，再说了她要是给傻柱生了孩子，她自己的那仨孩子怎么办？” 小格格使劲摇摇头，“我实在理解不了这个秦淮茹是怎么想的，在我们草原，前几年就接收过一批国家孩子，大家都很穷，但是都抢着要……我们蒙古人认为哺育幼童是一种美德，尤其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就像我们家祖上大汗的四个义弟阔阔出、失吉忽秃忽、博尔忽、曲出，都是国母诃额仑收养的孤儿。” “像秦淮茹那样的人，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利益才是最大的，至于别人……不过是她们索取的对象而已。” 两人正聊着，远处跑来一群年轻人，小格格定睛一看，里面有个很漂亮的姑娘，穿着一身绿色衣服，扎着红白格子的围脖，梳着两条辫子，正和一个有些痞气的年轻人走在一起。 “那不是……钟跃民？”小格格刚想去打招呼，被刘卫东拦住，“傻媳妇啊，没看到人家俩人轧马路了呢，咱们就不要去当电灯泡了好不好？” “哥，马路很平整啊，为什么要轧呢？”小格格一脸坏笑，刘卫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媳妇给耍了，笑着去咯吱她。 “嘘，他们俩好像吵起来了……” 两人躲在树后，看着钟跃民和周晓白吵架，吵得还很激烈。 “钟跃民，你能不能上进一点，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周晓白怒气冲冲的指着钟跃民，呵斥道，钟跃民冷笑一声，“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不是就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你……”周晓白气得小脸煞白，“不可理喻！” “晓白，自从去过草原后我才真正明白我到底要的是什么，我建议你有空也去一趟草原，净化一下心灵，在那里你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我不需要你找什么自我，我只要求你能够面对一下现实，你父母都被……你明白我的意思，最起码你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有钱了就和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醉生梦死！” “没想到我的生活在你眼里竟然如此不堪，那好或许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先回去！” 周晓白怒气冲冲走了，钟跃民低着头，靠在一棵大树旁，望着远去女人的背影，神色有些萧索。 直到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东哥，嫂子，你们俩啥时候来的？”钟跃民扭头一看，竟然是这两位，顿时大喜过望，“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你省省！”刘卫东笑了笑，“和女朋友吵架了？” 钟跃民脸上的笑容僵住，深深叹了口气，“这娘们不好摆弄啊！” “其实人家说的也很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再浪漫的爱情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总不能饿着肚子谈风风花雪月！” “东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钟跃民自从认识刘卫东后，就不爱自我思考了，有什么事都想让刘卫东给他拿个主意。 “先赚钱，把这个年过去！”刘卫东笑道，“对了你父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能去探望吗？” “大概……”钟跃民挠头，“可以写申请。” “那行，你马上写申请，赶在年前去看看你父母，至于赚钱这个事……” 刘卫东看了一眼媳妇，小格格也有些呆萌的看着他，意思很明白，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看我做什么呢？ “我从长白山带回来一些山货，你想赚钱，就去我家取，拿到鸽子市卖，赶在年前肯定能大赚一笔。” “谢谢东哥，赚了钱咱俩对半分！” “你和我客气什么！”刘卫东拍拍他的肩膀，“把郑桐、海洋都叫上，趁着今晚咱们一起去。” “行！” 刘卫东和钟跃民说好在鸽子市不见不散，眼看着这傻小子走开后，小格格捏捏刘卫东的耳朵，“哥，为什么你们汉人总是把简单的事情说得那么复杂？直截了当的说不好吗？” “你指的是？” “我看那个姑娘和钟跃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俩就算在一起也早晚要黄，你还非要说什么先赚钱，以后再说……以后……以后我看也要黄！” “我的傻媳妇啊，汉人不像你们蒙古人，直来直去炮筒子脾气；汉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比得上黄河九曲十八弯，一句话不慎就会得罪人。所以就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然会就会像古人说的那样：近之不逊，远之则怨。到头来连朋友都当不成。” “真麻烦！”小格格轻轻叹了口气，有什么话直说不好吗？ 绕来绕去，把自己都绕迷糊，也把别人绕得烦了。 “哥我和你去！” 天刚擦黑，刘卫东拎着一袋子木耳，一袋子蘑菇，想要去鸽子市走上一遭，小格格跟过来，眨着大眼睛，主动请缨。 她一刻也不想和丈夫分开。 “小呆瓜睡着了吗？” “嗯，我哄睡着了。” “那你也回去睡，我卖完了就回来。”刘卫东提着布口袋，哄了媳妇两句，小格格这才一脸不甘心的看着他走出大门。 我哥傻乎乎的，别被人抓了啊！ 小格格一脸担忧。 钟跃民、郑桐早就到了，张海洋和袁军没来，令刘卫东惊讶的是，李援朝竟然也来了！ 他来干什么？ 第175章 你是卖木耳呢还是抢劫呢！ 第176章 你是卖木耳呢还是抢劫呢！（求订阅） 鸽子市说白了就是黑市，至于为什么要叫鸽子市，有些人说早些年这里曾经是京城纨绔子弟养鸽子玩鸽子互相交换分享的场所，有人说是因为来市场的人像鸽子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就都一哄而散，故此命名。 刘卫东没心情去穷究鸽子市的历史，他领着几人赶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鸽子市，此时鸽子市的人并不是很多，东一群西一群，每个人都用围脖把脸遮起来，只露出鼻子和眼睛，见有人来，就低声问上一句。 “换粮票不？” “东哥，人不多啊，咱们这点玩意能卖出去吗？”钟跃民对商品的销路表示存疑。 “对了东哥，这些东西咱们怎么卖？”郑桐也跟着嘁嘁喳喳。 刘卫东蹲下啦，解开布袋，抓出一把干透的野生木耳，“这一袋是二十斤，卖两块钱一斤。” “这么贵！”众人都咂舌，木耳这玩意虽然金贵，但是两块钱一斤的价格…… 一般人家根本消费不起！ “这玩意又不是给老百姓吃的。”刘卫东拍拍手，“看着，这点玩意都不够卖的！” 众人都摇头，一直站在后边没搭话的李援朝低下头看着布袋里的木耳和蘑菇，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吃的长白山黑木耳两块钱一斤喽！”见一个老太太走过来，钟跃民急忙吆喝一声，老太太一看这几个大小伙子守着两袋木耳和蘑菇，吓得转身就跑！ 大家伙都逗得直笑，你这是卖木耳呢还是抢劫呢！ 瞧把人家大妈给吓得！ 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了！ “嘘……”刘卫东冲众人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李援朝，你和郑桐去街角那卖蘑菇去，两块钱一斤，跃民你跟着我在卖木耳，要不然咱们目标太大，容易被人盯上。” 李援朝黑着脸嗯了一声，他这人向来心高气傲，极其自负，刘卫东竟然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但是他最近也缺钱了！ 没办法，要是把这袋二十多斤的干蘑菇卖出去，换点钱过年，他…… 也不是不能接受刘卫东的命令！ 两伙人分开，刘卫东和钟跃民蹲在地上，钟跃民掏出一根烟点燃，“东哥，我把申请交上去了，就知不知道上边能不能批准。” “看天意！”刘卫东见远处走来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扣着绒线帽，围脖围到鼻子下面的中年人，急忙起身。 中年人指指木耳，刘卫东比划出两根手指头，中年人点了下头，刘卫东拿出准备好的秤称了一斤，倒进他带来的布口袋里，中年人递过两张纸票，趁着黑夜匆匆离开。 全程不过三十秒，更是没有说一句话。 这就是鸽子市的规矩！ 不需要知道伱是谁，你也甭瞎打听我是干啥的，你卖我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此而已。 有人带头，接下来又有几个人过来，看看货，称上一两二两，最多的不过半斤，再没了刚才那样直接要一斤的大主顾。 在这个以粮为纲的时代，几乎所有土地都用来生产粮食，木耳这种食用菌的人工养殖技术还没有广泛推广开，市场上售卖的木耳绝大多数都是原生态无污染的野生木耳，产量极少，寻常人家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吃了！ 有道是好东西不愁卖，这袋木耳的出现在鸽子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些穿着朴素衣服，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人们簇拥过来，不到半个小时，二十斤木耳就剩下三四斤模样。 钟跃民眼里闪烁兴奋的光芒，他啐一口唾沫开始数钱，没想到跟着东哥做生意竟然如此简单，把货往地上一摆就来钱啊！ 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中年人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蹲下，抓起一把木耳看了看，“多少钱一斤？” 刘卫东比划出两根手指，中年人嗯了一声，这个价格他可以接受。 “全包了。” 他提起布袋，放在秤盘上，刘卫东把秤打得高高的，“三斤四两，您给六块八！” 钟跃民快人快语。 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七块钱，递给钟跃民，钟跃民又找给他两毛，中年人提着布袋急匆匆走了。 “东哥，你说这人……” “嘘……快走！”刘卫东深知此地绝非谈话之所，扯了他一把，两人一前一后直奔李援朝两人的位置奔去。 李援朝这边也卖的不错，这种纯野生的蘑菇和木耳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得的山珍，不过限于普罗大众的消费能力，前来购买的也只舍得买上一两二两，很少有买半斤的“大客户”。 “刚才有个中年人，买了二斤。”郑桐兴奋的向刘卫东显摆。 “长啥样的？是不是高个子，穿呢子大衣？”刘卫东急忙问了一句，郑桐疑惑万分，“是啊，他也去买木耳了吗？” “先别卖了，咱们走！”刘卫东隐隐觉得问题有些不对劲，他让郑桐拎上口袋，撤到鸽子市旁的胡同里。 几个人转身刚走，就看到远处跑来一群穿制服的，嘴里叫嚷着抓住那几个卖木耳的，好大的胆子跑这来摆摊了！ “呼……” 钟跃民等人都长长吁了口气！ “东哥你真厉害，未卜先知啊！”郑桐和钟跃民齐刷刷竖起大拇指，刘卫东一笑，“来鸽子市的，谁家能一口气买三四斤木耳蘑菇？那还不得吃到猴年马月！再说了那人行动做派，可不像个普通人！” “这回多亏你了，要不然咱们都得进去！”李援朝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刘卫东的洞察力惊人，刚才他确实没看出那个人来者不善。 “我这四十块……” “我卖了二十五……” 众人把钱凑到一起，刘卫东数出三十塞到钟跃民手里，其余的分给几人，“跃民，去看你父亲的时候，把这些钱交给他，告诉他你自己能活下去，别让老爷子担心。” “我知道了东哥。”钟跃民接过钱，手有些哆嗦，他忽然拉住刘卫东的手，“东哥，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我……” “见自己亲爹有啥害怕的！”刘卫东笑笑，“去，为人子当行孝道，和老爷子见上一面，让他安心。” “嗯我知道了东哥。” 李援朝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从刘卫东这个小小司机嘴里竟然能说出“孝道”两字，看起来自己着实低估了这个人！ 是时候重新认识他一下了！ “东哥，你啥时候再去草原？”李援朝悄悄捅咕郑桐一下，郑桐瞪了他一眼，清清嗓子问道。 “等我和你嫂子把婚事办完，大概明年春天，怎么又想去了？” “我当然想去，草原多好啊，有肉吃，有人也想跟着去，就是不好意思问你。”郑桐的眼镜后面闪烁狡黠的光芒，瞄了李援朝一眼。 李援朝臊得脸通红，刘卫东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想去就直说么，放心，明天春天哥带你们去！” “谢谢……”李援朝咬了下嘴唇，终究还是没说出“东哥”这个亲切的称呼。 “天色不早了，都快回去，再卖东西的时候我通知你们。” 三人急匆匆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下，刘卫东也往家走，进了四合院，他发现傻柱家的灯还亮着，秦淮茹坐在傻柱家的炕头，和傻柱说着什么。 “傻柱啊傻柱，真是一头傻猪！”刘卫东撇了一眼，径直往后院走去。 自家屋子里也亮着灯，小格格困得哈欠连天，仍倔强的坐在外屋的木床上，围着被子等丈夫回来。 门吱嘎一声开了，小格格一脸欣喜的看着携裹满身寒霜的男人走进来。 “哥冷了，快点洗把脸睡觉，这都九点多了……” “这么晚了还等我……” “没有你我睡不安稳。” 两人躺在床上，小格格依偎在他怀里，兴致勃勃的听他讲刚才去鸽子市的惊险经历，把她吓得不轻。 “哥多危险啊，要是被人抓去，你今晚就要蹲班房了。”小格格用手在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上画着圈，心有余悸说道。 “你老公我这么聪明，他们抓不到的！”刘卫东亲了她一口，“要不……意思意思？” “不要了都这么晚了！”小格格臊得小脸一红，“毛爪猴子又不老实了。” “哈哈！” 一夜安眠，第二天吃完早饭，刘卫东就拎着工具箱去上班，小格格取出带来的羊毛，在小呆瓜和周莲萍的帮助下开始纺毛线，准备给刘卫东一家再织几件毛衣。 他刚一到厂子，就被通知去趟李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正站在办公桌后面，咕嘟咕嘟的抽烟，见刘卫东进来，热情招呼他坐下，“厂子给你放了一个月的假，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上班了？” “工作重要嘛！”刘卫东含混一句，李主任嘎嘎一笑，“好，好啊，要是咱们厂子的工人都像你一样，以厂为家，时时刻刻惦记着工作，那咱们厂子早就兴旺发达了！今天叫你来呢，是有个任务提前和你说一下，草原方向可能要有大动作，你时刻警醒着点，做到随时随地能够发车，执行支前支边任务。” “请领导放心，我们16号车组时刻准备着！” “好，等上边有任务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结婚还需要什么不？尽管开口，我们当领导的要为工人解决实际困难嘛！” “缺钱！” 既然人家领导都这么说了，咱们再客气就显得虚伪了是！ 我觉得我们家格格说得对，做人不能太客套，有啥话直说！ 就是缺钱！ 李主任老脸一抽抽，怨恨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客气客气，你小子还真当真了！ “要不，再给你预支一个月工资？” 求月票求订阅啊 第176章 做个电热毯，四合院炸锅了！ 第177章 做个电热毯，四合院炸锅了！（求订阅） “劳资科跟我说了，不能支取太多，要不您借我点，百就行。” 刘卫东打蛇随棍上，李主任的脸拉得跟楼子沟村拉苹果的毛驴似的，百，你当我这是储蓄所呢！ 他吸了下鼻子，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三头五百我没有，现在手头就五块钱，你也别说借不借的，五块钱，就当我给你们随礼分子了！” “谢谢领导！”刘卫东可不客气，一把接过来，向李主任鞠了个躬，“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主任！” “去忙去忙！”李主任痛苦转过脸，连连摆手。 “那领导我出去了。” “走走走……” 李主任的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水来！ 还没算计这兔崽子呢，倒先让他敲去我五块钱！ 这是什么工人！ 气死我了！ 刘卫东哼着小曲走出办公室，弹弹这硬展展的五块纸钞，嘿嘿一笑。 谢谢嗷！ “李主任叫伱啥事？”老兵油子还以为是偷运煤的事情被李主任知道了，见他回来，急忙迎上前问道。 “没啥事，闲扯淡而已。”刘卫东轻描淡写掩饰过去，“秦叔你把电路好好理理，咱们这车的电路和别的车不一样。” “嗯你歇着，我来保养。” 刘卫东一头扎进仓库，开始找材料。 睡在外屋太冷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把媳妇冻坏了！ 他要给媳妇做个电热毯！ “东哥你找啥？”李奎勇端着一箱子螺丝钉走过来，见他东翻西找的模样，问道。 “奎勇给我找十米长的铜线，带绝缘层，能扛住高温的那种，我要弄个东西。” “行，东哥你等会！” 过了不到十分钟，李奎勇拎着一卷铜丝走过来，“这是电瓶上用的，10a电源线。” 刘卫东看了看，摆摆手，太粗了，比手指头还粗！ 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卫东借口尿遁，直接进了系统空间，他把一辆车子上的电加热座椅都给拆了下来，自己躲在库房里，用电烙铁焊在一起。 至于控制单元，没办法，也只能从系统里获取了。 下班回家后，他掀开床铺，将整套电热阻丝均匀铺在床铺上，将控制单元接好，等一切准备完毕后，他从房顶的灯泡上扯下一根电线，与电热毯连在一起。 一切搞定！ 他按亮开关，看着红灯一闪一闪，电源接通了，冰冷的木板床终于有了些许温度，刘卫东满意点点头，舒舒服服躺在上面，打了个哈欠。 “哥今天这么早就睡啦！”小格格从隔壁周莲萍家回来，和小彩娥打打闹闹，推门一看，自家老公正躺在床上，还以为他累了，关切问道。 “我弄了个好东西。”刘卫东神神秘秘抓起媳妇的手往被窝下边一塞，小格格顿时一脸惊奇，“怎么被子下面这么热！” “还记得电流、电压和电阻吗？”刘卫东得意一笑，“我在厂子里找了一些电阻丝，连在一起，做成一个电热毯，以后睡觉就不会冷了。” “我来试试！”小彩娥跳上床，扯过被子躺在上面，舒服得她打了个哈欠，“哥哥被窝里好暖和啊！”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发明！” 三个人都躺在被窝里，眯起眼，慢慢享受来自电热阻丝带来的温暖。 突然，房顶上的灯泡刺啦啦闪了两下，灭了。 屋外瞬间漆黑一片，刘卫东蹭蹭鼻子，电热毯功率太高，四合院的电线线路还是好几年前布置的，承受不住这么高的用电量，直接挂掉了。 “谁家又用电炉子呢！许大茂，是不是你家！”外边不知是谁扯着公鸭嗓叫唤起来，整个四合院，也就许大茂家才用得起电炉子。 这个时代的家用电器少得可怜，除了头顶的几个灯泡，基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家用电器，买电炉子得去电业局开介绍信，关键是一般家庭也烧不起。 秦京茹怀孕后，许大茂就找关系买了个电炉子，三天两头的插电炉子熬粥喝，闹得四合院电压不稳，天天跳闸，民怨沸腾！ 刘卫东这下又弄了个电热毯，搞得小小四合院更是鸡飞狗跳！ 外边漆黑一片，骂声一片，小格格冲刘卫东吐吐舌头，捏捏他的脸，“毛爪猴子闯祸了！” “哼哼，总之不能把我媳妇冻着！”刘卫东不屑撇撇嘴，关掉电热毯开关，“等会再开！” “哥，这个电费怎么算啊？”被窝里太暖和，小格格都不想着离开了，但是她也学过电学知识，这么大的发热量，肯定得消耗不少电能。 “数灯泡，一个10瓦的灯泡一个月收电费一毛钱，20瓦的灯泡是两毛钱……”刘卫东指指头顶的灯，“咱们家我都换成三十瓦了，一个四个，一个月电费一块两毛。” “原来是这么算的……”小格格看看头顶又亮起来的灯泡，八成是四合院的人找电工来修了。 蒙古包里到现在也没牵上电线，自然就没有什么电器，照明还得靠洋油灯，至于收音机什么的更是稀罕物，天黑后唯一的娱乐就是造小人，所以那个年代家家户户孩子多也是有原因的。 灯闪了几下，终于稳定了，窗外，一大爷易中海拎着老虎钳，黑着脸走到许大茂家，咣咣敲了两下门，“大茂，以后别赶在吃晚饭这会用电炉子，你看这保险丝又烧断了！” “多新鲜，今天我们俩在福聚德吃的烤鸭，家里都没动火，啥时候用电炉子做饭了？”许大茂坚决不背这个黑锅，隔着门和一大爷吵起来。 “不是你用的还是鬼用的？”一大爷也很生气，这个许大茂，死犟死犟，是你用的你承认一下又能咋样？ 跟我吵个什么劲！ “吵吵，吵吵！”聋老太太推门出来，冲一大爷摆摆手，“许大茂就是个混不吝，你跟他吵啥！赶明来收电费的让他多交！” “老太太，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凭啥让我们家多交电费啊！”秦京茹也跟着吵起来，把聋老太太气得嘴都瓢了！ “你们就该多交，你们凭啥不多交！家家户户都喝棒子面粥过年呢，就你们俩有钱，顿顿胡吃海塞！还福聚德！”聋老太太把拐杖往地下使劲杵，气势汹汹喊道，“谁让你们挣得多！” “老太太你别在这倚老卖老，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了，我们家五个五十瓦的灯泡，一个电炉子，每月三块钱的电费足够了，多一分也没有！” 秦京茹尖着嗓子喊道，聋老太太怒不可遏，“还三块，你们家成天成宿的点灯熬油玩，收你十块都不多！” “老太太你跟这俩混不吝发什么火啊！消消气，气坏身子不值当……”一大妈也跑过来，好说歹说把聋老太太劝回去，刘卫东家，两口子捂着嘴笑。 都是刘大发明家的电热毯惹出来的。 “哥，咱们家算不算上胡吃海塞？”吃饭的时候，看着标准的四菜一汤，小格格眨眨大眼睛，笑问道。 “咱们这叫合理膳食营养均衡。”刘卫东给她拿了个大馒头，“瞅着，这事没完。” “那等下咱们还插那个什么电热毯吗？” 刘卫东眼珠一转，溜到外屋，把电热毯又开开了。 不到十分钟，灯泡刺啦刺啦闪烁不定，又灭了。 屋外骂声连天！ “许大茂，你个王八犊子，能不能别点你们家那破炉子！” 这回不是一大爷骂，而是全院都开骂！ “谁他么点电炉子了！”许大茂也是火撞顶梁门，电炉子好好的放在橱柜上呢，根本没动！ 这院的王八蛋们，有点事不分青红皂白就都赖在老子头上！ “哥你快点关了，等下怕是要打起来！”小格格笑得肚子疼，我哥简直坏透了！ “行，看在我媳妇的面子上，先放他们一马。”刘卫东摸了摸被褥，感觉里面已经很温暖了，这才关掉开关，向外看了一眼，“爸咋还没回来？” “是啊，往天这时候早回来了……” 正说着门开了，老木匠背着几个小板凳走进来，放在地上，手里还托着一个纸包，递给小彩娥，“给你们买的，拿去吃！” 小彩娥打开一看，“哇，大烧鸡！” 刘老汉摸摸女儿的小脑瓜，憨憨一笑。 儿媳妇来了，他这个当公爹的没啥本事，不能帮人家安排工作，只能力所能及的表示一下关心。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晚饭，灯又亮了起来，窗外传来电工师傅骂骂咧咧的声音，“四合院的都听着点，别用大功率电器，线路扛不住，要是再短路，我他么可不管了！” 小格格冲刘卫东一挑眉毛，捂着嘴笑。 都是你惹出来的！ “真舒服啊！” 吃完晚饭，两口子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小格格长长吁了一声，大冷天的，睡热被窝感觉简直棒极了！ “还是你老公我聪明！”刘卫东得意一笑，搂过媳妇白皙如玉的肩膀，“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温暖的被窝，不意思意思，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去去去，一天天的脑子里净想着那点事！”小格格点了他一下，“哥，我听周婶说，住在咱们隔壁那个老太太是个五保户，还给红\/军做过鞋子呢！” “她是五保户不假，不过这个院她只对傻柱好，反正从来没给过我一个笑脸，我也懒得搭理她。”刘卫东打了个哈欠，“萨仁格日勒大艺术家，我的毛衣织得怎么样了？” “才织了一个袖子。”小格格有些羞愧，“周婶家的小宝宝太好玩了，光顾着看孩子了，就把……把活都给耽误了。” “这么喜欢小孩子，咱们俩自己生，省得去玩别人家的孩子！” “去去去，刚说完又不长记性了，等我的工作稳定一些咱们再要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看着在自家门口一字排开的好几个保险丝，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您们老三位是咱们院管事的，是主心骨，我昨天根本没用电炉子，怎么就把这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了？” 许大茂愤怒了，直接抓起保险丝去找三个老家伙，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那你说咋办！” “开会，把这件事说清楚！” “行，那就开会，咱们这院有些事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刘卫东 刘卫东倒是想说要不您老给我捐点款， 第177章 聋老太太简直坏透了！ 第178章 聋老太太简直坏透了！（求订阅） 当天傍晚，赶在大部分住户都下班回来的时候，四合院议会再次召开了全体住户会议，核心议题就是关于用电问题！ “马上年节来到了，按照咱们汉族过年的习俗，要点两宿长明灯，这个用电量会激增……很高啊，咱们这院的电线有些还是早些年间从轧钢厂扯过来的，都老化了，功率大一点就跳闸，咱们今天开会的主题就是啊，大家在过年的时候要尽量少用电，坚决杜绝大功率电器，尤其是许大茂家……” “一大爷你这是啥意思，合着就我们家点灯费电，别人家都不走电是！”秦京茹有了身孕后脾气都水涨船高，一听一大爷明里暗里说保险丝烧断都是他们家的过错，顿时炸了庙，尖着嗓子喊道。 “你这还真说着了，全院就你们家有个电炉子，其余谁家有那玩意！”一大爷也不客气，直接把话挑明了！ 不是伱们家干的，难不成是我们家的几个十五瓦灯泡干的？ “对，只要他们家那个小破电炉子一响，指定跳闸！” 贾张氏跳出来，指着秦京茹的鼻子喊道，她最看不上这个农村来的小妮子！ “没错没错！” 众人纷纷附和，秦京茹把嘴一撇，冷笑一声，“我们家用电炉子你们管得着吗？有本事你们也去电业局找人批条子自己买去！自己没本事还跑这来说我的不是，你们也配！” “呸呸呸！”妇女们啐了她一口。 “我呸呸呸！”秦京茹也不示弱！ 小格格看得脑瓜仁疼。 这都是些啥人啊！ “这个月跳闸好几次，都是许大茂家那个电炉子给搞的，人家电工都说了咱们院有人用大电功率电器，弄不好都会引起火灾！”三大爷慢条斯理说道，众禽顿时来劲了，“我看这个月的电费就得由许大茂家出！” “我同意！因为那个破电炉子老断电，把我们家灯泡都晃坏好几个了！” “灯泡钱也得他家出！” 现场闹哄哄吵成一团，刘卫东冷眼旁观，微微一笑。 他总算看明白了，各家各户齐声声讨许大茂，并不是在于他们家用了电炉子，而是想借机讹点电费钱。 顺手再弄点电灯泡钱。 “都肃静肃静！”一大爷见众人吵吵嚷嚷不成个样子，一拍巴掌，“卫东，你是咱们院最后搬进来的，你说句公道话，这件事该咋解决？” 许大茂、秦京茹等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刘卫东暗骂一大爷这个伪君子，把皮球踢到老子这了！ 这特么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 小格格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脸紧张的看着丈夫。 “要我说……”刘卫东咳嗽一声，慢悠悠走到象征四合院最高权力的八仙桌旁，扯过一把椅子坐下，“这事简单！” “你说咋整！”秦淮茹捅咕傻柱一下，傻柱立刻像应声虫一样，瞪圆了眼珠子问道。 “兄弟你说咋办，只要你开口我许大茂绝无二话！” “刚才一大爷说咱们院的电线线路老化，很有可能造成火灾，这是非常危险的。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和电业局说说，给院里统一换掉电线，要是人家不同意，最起码也给许大茂家单独扯根线，这样他家再用电炉子就影响不到其余人家了。” 他一开口，众人都有些懵，合着是要把院子分开？单独扯线？ “不行，凭啥给许大茂家单独扯线，他多个六！”贾张氏一看讹电费的计划要泡汤，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如果线路失火，把院子都烧了，贾老太太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刘卫东一句话就让贾张氏彻底熄火！ 你敢担保吗？ 贾张氏的驴脸抽抽着，三角眼怨毒的盯着刘卫东，不吭声了。 “还有谁反对吗？”一大爷没想到如此棘手的问题，让刘卫东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倒显得他这个一大爷十分无能，这老货咳嗽一声，问众人。 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众人这下全都哑巴了，一大爷见没人反对，大手一挥，“那就这么办，明天我去电业局一趟，看能不能单独甩一根线出来，许大茂，在问题解决之前，你们家不准用电炉子！都回去！” 小格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哥最厉害！ 天大的难事，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搞定了！ “走，回家！”刘卫东拉着媳妇的手，夫妻双双把家还，秦淮茹恶狠狠瞪了傻柱一眼，“傻柱，你刚才哑巴了，咋不说两句呢，我告诉你这个月电费你掏！” “瞧你这话说的，哪个月电费不是我掏……”傻柱一脸郁闷。 “兄弟不是当哥哥的我跟你抱怨，在这院我是住得够够的了，刚才你都看见了，秦淮茹还有她那个婆婆摆明了就是想讹我们家点电费，还有其他几户，也跟着起哄……” 刘卫东刚到家就被许大茂给拽了去，就着花生米喝闷酒，许大茂唠唠叨叨，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和娄晓娥因为啥黄的，不就是聋老太太里挑外撅，硬是给别黄的么！我跟你说那老太太老坏了……坏得冒烟！”许大茂提起这茬，仍是愤恨满胸！ 是，娄晓娥没给我生个一儿半女，家庭成分也不好，如果不离婚会连累他许大科长，但那也得我们俩好聚好散和平分手，你个老太太在里面掺和个什么劲啊！ “这事我听说过。”刘卫东当然知道娄晓娥那档子事，笑道。 “还惦记着你前妻呢！”秦京茹切了一盘咸鸭蛋端过来，提起围裙擦擦手，自从她怀孕之后，对刘卫东一家的好感蹭蹭上升！ “卫东兄弟你每天在外边跑车，这院子里挺多事你都不知道，我姐，别看着每天跟着傻柱眉来眼去的，在厂子里可是和不少人睡……” “咳咳！”许大茂咳嗽一声，打断了妻子的发言。 秦淮茹这事……还是不提了！ 万一再把老子和她那点事给说漏了，秦京茹当场就得摔盘子翻脸！ “我也听说过，不过好像没听说秦淮茹怀孕。”刘卫东抓起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无意”说道。 “那还能咋，上环了呗！上了环，过手多少个男的都怀不上！”秦京茹心直口也快，充分表现了一个嫁进城里的农村姑娘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性格，刘卫东一副恍然大悟呃模样，“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事轻易可不能往外传，败人名誉的事……” “我姐再来打秋风，我就拿这事答对她！” “那也悠着点，傻柱现在不是追秦淮茹呢么，不能让他知道……算了不说了，我们家格格不让我在外边胡说八道。” “卫东该说不说你媳妇长得是真漂亮，真好看！连我这个当女人的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人家是王府里的格格，模样还能差了？”许大茂哼了一声，“我看一大爷那人就是个废物，不行明天我自己去找电业局的林局长，拉根线过来，不跟他们扯王八蛋！” “对了大茂哥你拉电线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也把我们家电线换一换，这帮邻居啊，可不敢跟他们打交道，万一房子着火了还得赖在我头上。” “可不是，这个院就没一个好东西！”许大茂咬牙切齿骂道。 刘卫东眨眨眼睛，看来，许大茂对自己的认识蛮清楚的…… 转过天许大茂还真把电业局林局长给请到四合院来了，林局长实地检查后，决定从轧钢厂的变压器上单独扯出一根线，给许大茂家牵上！ 这样一来，刘卫东家也跟着沾光，眼睁睁看着电工把已经老化的电线抠出来，换成新的。 “哥，这下不用担心跳闸了。”小格格又是好奇又是兴奋的看着工人们换电线，想想温暖的被窝，露出一个甜滋滋的笑容。 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享受热被窝了！ 电线换完，刘卫东立刻把电热毯插上，足足试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跳闸烧断保险丝，看来新换的这玩意就是好！ 至于其他住户……一个个脸都跟紫茄子色，蔫了。 本想着讹许大茂点电费，可人家现在单飞不和他们玩了！ 众禽怒气冲冲，想要阻拦电业局换电线，要么就给他们也都换上新线，这样拆下来的旧线还能卖点钱…… 没想到人家林局长理都没理他们这些人，吩咐完工作后坐上吉普车跑没影了，留下二三大爷大妈还有贾张氏傻柱等人大眼瞪小眼。 “什么态度嘛这是！”直到车子跑远了，傻柱才恶狠狠啐了一口，发泄愤怒！ “这事没完！”贾张氏也是怒火万丈，一个月收老娘八毛钱电费，让你们换两根线都不给换，给你们惯的！ 众禽义愤填膺，一致决定坚决不交这个月的电费！ 电工收不上电费，报向电业局，电业局也不废话，直接给他们断了电！ 你们不是不想用吗？那就别用了！ 现在每晚下班回来，四合院黑咕隆咚，只有后院许大茂、刘卫东和唐新民家灯火辉煌。 “这大过年的也不能没电啊！”一大爷耷拉着老脸，这点电费钱他还是掏得起的，只是人家电业局直接把线掐了，他也受了无妄之灾。 “凭啥把我的电给断了，我要去找他们领导闹去！”贾张氏舞舞扎扎一身能耐，尽显泼妇本性，秦淮茹望向傻柱，“柱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能有啥话说，咱们把电费给人家交上不就完了吗？”傻柱也是头大，为了这块八毛的闹成这样，大过年的摸黑吃饭，这要是传出去，指定让人笑掉大牙！ “柱子你这话还真说错了，这电费还真不能由咱们出！”三大爷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因为许大茂买了那个么电炉子，上个月咱们院一共停电十次，光我们家就晃坏了三个灯泡，一个灯泡四毛七，三个就是一块四毛一，还得搭上三张灯泡票……” 他这么一算，把大家伙都吓了一跳！ “我们家晃坏十个！”贾张氏比划出一根手指头，换来众人一顿白眼，“你们家是点灯泡还是吃灯泡？” 贾张氏把三角眼一瞪。 “我统计了一下，让许大茂赔偿咱们电费、保险丝还有灯泡钱，总共是十八块三毛六，他要是把这些钱乖乖交给咱们，咱们就能把电费交上，过年用上电，他要是不交钱……” “不交钱我和丫的死磕！”傻柱又跳出来，闷声闷气吼道。 “你们爱交不交，关我毛事！”面对前来索要电费和灯泡钱的众人，秦京茹双手叉腰，堵在门口，神气活现说道。 “许大茂你给老子滚出来，你把秦姐家的灯泡都晃坏了凭啥不赔！”傻柱跳出来吵吵嚷嚷，许大茂终于忍不住了，“你家灯泡刻我名字了还是盖我的章了，你咋知道是我把你秦姐家的灯泡给晃坏了？” “人家一个灯泡能用两年，就因为你家弄个破电炉子，刚买一个月的灯泡都给晃坏了！” “那是灯泡质量不行，你找灯泡厂去啊，找我家干啥！”秦京茹振振有词，秦淮茹也急了，他们家上个月坏了四个灯泡，算下来也小两块呢！ “京茹你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你们家的那个炉子……” “姐你还有脸跟我要灯泡钱，傻柱你知道为啥我姐怀不上孩子吗？我告诉你，因为她早偷偷上环了，就是不想给你生孩子！” 秦京茹一看这帮邻居来势汹汹，干脆直接梭哈，把秦淮茹的老底都给掀了！ 人家刘卫东说得好：傻柱不是追秦淮茹呢嘛！ 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她是个啥人！ 现场气氛瞬间陷入冰点，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傻柱顿时像被雷劈一样，呆呆看着秦淮茹。 “柱子，柱子你听我说……”秦淮茹脑门上的汗刷刷往下掉！ “有趣！”刘卫东坐在自家门口，嗑着瓜子看众人吵吵嚷嚷，咧嘴一笑。 我看别的书都换月票加更，不过他们每天才更新四千字，我这一天一万字，好像玩不动…… 不说了，求月票！ 第178章 傻柱真爷们！ 第179章 傻柱真爷们！（求订阅） “哥啊，我现在算是看透了，你也不是好人！”小格格也搬来一把小板凳，夫妻俩肩并肩坐在门口，嗑瓜子看热闹。 “好人……”刘卫东剥了一把瓜子瓤递给媳妇，“好人谁住这院！” 傻柱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外焦里嫩，整个人呆呆的看着秦淮茹，一双虎目中闪烁水光！ “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傻柱的声音不停发抖，两眼望着眼前娇俏小寡妇，低沉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在秦淮茹的心口回荡！ “还真有点八点档狗血剧的味儿……” “哥，什么是狗血剧？” “我也来看！”小彩娥跑来当电灯泡，小格格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给她剥瓜子瓤吃。 “嘘……”刘卫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戏看戏！” “柱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是姐的不对，姐知道伱对姐好，可是姐不能昧着良心害你，姐怕万一咱俩有了孩子，你就不能对棒梗他们好了……” 好个小寡妇，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招道德绑架！ 刘卫东看得大为震惊，秦淮茹啊秦淮茹，你可真是把傻柱这头傻猪拿捏得死死的！ 傻柱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望着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心如刀绞！ “柱子，姐……”秦淮茹走上前去，握住傻柱粗壮有力的大手，鼻子一酸，眼泪自腮边簌簌滚落！ 瞧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瞧那楚楚可怜娇羞无限的表情，充分表现了一个后现代小寡妇的唏嘘与坎坷！ 秦淮茹这演技，绝了！ 刘卫东看得眼珠子瞪溜圆，他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单单刚才小寡妇那个幽怨的眼神，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 至于小格格…… “哥，太感人了，我看得都要哭了！” “不哭不哭，都是演出来的……”刘卫东揽过媳妇的肩膀，柔声劝道。 “姐，你的心意我懂，我何雨柱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就是你不给我生孩子，我也要护着你一辈子！”傻柱情到浓处，指天对地，山盟海誓，将现场气氛推上高潮！ “艾玛！”许大茂等人看得直咧嘴，当王八戴绿帽这么过瘾的吗？ 傻柱：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柱子，你最懂姐！”秦淮茹也情不自禁，和傻柱热情相拥，一行行热泪滚下，充分表现了一位时代女性对这个世俗社会的强烈控诉！ 世俗：我可没拦着，别啥烂事都往世俗上推！ “说灯泡的事呢，你俩上一边去！”三大爷一看讹电费的计划要泡汤，压低声音嘀咕两句，两人这才抹一把眼泪，破涕为笑。 “许大茂，你他么今天要是不赔灯泡钱，我特么砸了你的狗窝！”人逢喜事精神爽，喜获原谅帽的傻柱抖擞精神，扯着脖子冲许大茂家嚷嚷，秦京茹这下傻眼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扔出去的是一记王炸，没想到竟然被人反踢，把自己炸得外焦里嫩！ 真是低估了傻柱的忍耐能力！ 人家可是号称四合院第一绿毛龟……啊呸呸！ “对，赔钱！”秦淮茹也跟着瞎嚷嚷，不停冲身后的婆婆贾张氏挑眉毛。咋样婆婆，还是我技高一筹，分分钟把傻柱收下当狗，以后咱们家的好日子会越来越甜的！ 形势急转直下，许大茂再次被众人愤怒声讨，刘卫东和小格格面面相觑，看来秦京茹转移矛盾制造话题这招根本没派上用场啊！ 事到如今，四合院小诸葛也是干瞪眼，最后还是二大爷出来搅混水，许大茂掏了二十块钱，给众人赔了灯泡钱和上个月的电费了事。 躺在被窝里，小格格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是有些不可思议。 “哥，你说那个傻柱，他怎么就能答应呢！” “他怎么就不能答应呢？绿毛龟的爱好，正常人很难理解的。”刘卫东掖好被角，“傻柱他爹何大清就喜欢寡妇，轮到他还是喜欢寡妇，我看将来傻柱有儿子后，怕是也要选寡妇……” 这是他们何家的薪火相传。 “哥你逗我，人家秦姐都上了环，指定不能给傻柱生儿子了，他还哪里有儿子？”小格格噗嗤一笑，我哥这脑子…… “傻媳妇，咱俩打个赌，要是将来傻柱有儿子，你就给我生仨大胖儿子好不好？” “好啊，那看来我是必胜了！”小格格柳眉一挑，神采飞扬，“到时候看你还说什么胡话！” “嘿嘿睡觉睡觉！” “毛爪子又伸过来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傻柱和秦淮茹深情告白的事迹很快被全厂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傻柱是个爷们！ 能屈不能伸！ 不但绿帽都戴得那么欢乐，更别提帮人家养孩子这种小事了！ “柱子，还是你厉害，叔叔我服你！” 中午打饭的时候，秦永江冲傻柱竖起大拇指！ 要是换做他，他可没这个勇气和胸怀！ 傻柱嘿嘿一笑，云淡风轻，深藏功与名。 秦叔你是知道寡妇的好的！ 咱们是同道中人嘛！ 自从扯好电线后，刘卫东可以每天晚上放心大胆的插电热毯，小格格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休息，让她十分满意。 我哥最疼我！ 她每天上午跟着周莲萍学习织毛衣，下午看书学习，有时候也和刘卫东出去逛逛街，买点东西，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半月光阴等闲过，眨眼就到了年跟前，就在全体职工都眼巴巴等着过年发带鱼的时候，上头一纸命令发下来，今年过年不放假，吃完饺子就上工！ 草！ 厂子里一片骂声，老兵油子冲司机们使了个眼色，众人凑到一起，商议片刻，决定集体请病假！ 都感冒了不行？ 其余车间和部门一看他们带头，干脆也都请病假，理由都是一个！ 感冒了！ “咳咳！”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病假单，李主任提起笔，飞快也给自己写了一个。 他也“感冒”了！ 轧钢厂上万工人一起感冒，场面颇为壮观！ 下班的时候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人流里，每个人都假装咳嗽，连保卫科的人也都跟着咳嗽。 不咳嗽不给放假啊！ 于是第二天除夕的时候，除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火的炼铁高炉，其余人都“休病假”在家了。 小格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汉地过年，看什么都觉得好奇，刘卫东领着她去街上逛了逛，到处都是冷冷清清，连个人也没有。 “哥，去供销社给丫头买两瓶橘子水喝！”小格格惦念小姑子，提议道。 刘卫东嗯了一声，两人进了供销社，韩姨正在忙活，见他领着一个漂亮小媳妇走进来，顿时眼珠子直了！ 这就是刘卫东的媳妇？ “呦，卫东你也是的，把媳妇领回来还藏着掖着，大过年的才舍得拿出来给我们看看！”韩姨话里带着刺，小格格毫不示弱，走上前，一笑，“韩姨是，我总听我爱人提起您，您也算是我的长辈了，祝您新春大吉，事业顺利！” 小格格说完，伸过手，把韩姨看得一愣，“谢了，不过你这是干啥？” “红包啊，过年长辈不都得给晚辈包红包吗？”小格格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把韩姨气得眼珠子都绿了！ “给你！” 她黑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拍在她手里，小格格接过来，“谢谢韩姨！” “你们这小两口不在家过年，跑供销社来干啥了？”韩姨心疼自己那一毛钱，明知故问。 “买东西啊，来供销社不买东西，难不成是来看景的？”刘卫东嘿嘿一笑，“先给我拿两盒鱼罐头，再来两斤带鱼，对了媳妇你记一下，等会咱们还得去食品站买点猪肉，今晚包饺子吃。” “嗯，给小彩娥包点肉馅饺子，小丫头最馋这个。”夫妻俩一唱一和，把韩姨气得直翻白眼。 “哥再买点酒，没酒还算过年吗？” “对对对，把杏花村给我拿两瓶……”刘卫东指着柜子上的玻璃瓶喊道。 “真是不知道自己一个月挣多少了，就不能省点花，败家……”韩姨一边黑着脸拿东西，一边骂骂咧咧指责两口子不会过日子。 “韩姨这方面您老不用操心，这点玩意才几个钱，我随随便便出趟车就赚回来了，省钱？我用得着省钱吗？” 刘卫东说的是实情，但是韩姨不想听这个实情，她嘟囔一句，“你挣那么多，也没见你给你韩姨花一分一毫！” “韩姨你这话说得不对，你但凡叫我爸一声姐夫，也算你认了我们家这门亲……” 韩姨脸涨得通红，“赶紧拿东西走人，我没时间和你费唾沫！” 小格格倒有些不敢说话了。 哥对这个远房阿姨的怨气好像很大啊！ “有些话咱爹不说我也不知道，我前几天才从郎主任那里得知，原先这个供销社售货员的岗位定的是咱妈，后来韩姨哭哭啼啼说什么自己没工作活不下去，咱妈和爸一商量，就把售货员的工作让给她了。” 刘卫东叹了口气，“后来咱妈得了病，没有工作享受不了公费医疗……算了大过年的说这个干啥，走咱们去买点肉，给小馋猫包饺子去！” 小格格扭头看看韩姨，心里对她也有些厌恶了。 扫除茅舍涤尘嚣，一炷清香拜九霄。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 过年是汉、蒙、藏等民族最大的节日，纵然上头不放假，但是家家户户也都早早下班回来，把一年里攒下来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煎炒烹炸，整个城市上空都弥漫着油香和肉香味。 今年新媳妇进门，刘家自然要高度重视，老木匠今天没出门做活，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烧水炖黄羊肉，炸麻花炸丸子，一直忙活到中午。 等刘卫东和小格格拎着带鱼、罐头、肉等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摆了好几盘做好的菜，色香味俱全，看得小格格大为惊奇！ 没想到老公爹还有一手好厨艺！ “云笙你去屋里坐，卫东你也去，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老木匠憨笑着把小两口撵出去，自打妻子去世后，他就再没了下厨做菜的精气神，现在儿子结了婚，刘家马上又要兴旺发达起来，他的精神头又来了。 至于什么王寡妇李寡妇韩大屁股…… 浮云，浮云而已。 老木匠将带鱼改刀，炸得外焦里嫩，色泽金黄，摆在盘子里，撒上一点香菜，煞是好看。 至于黄花鱼，直接改刀，下锅，简简单单调个味，就香气扑鼻。 还有猪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带皮切成小块，焯过水后用锥子扎一扎，加调料慢炖两个小时，吸满汤汁味道…… 剩下的则剁成肉泥，和新买回来的芹菜拌在一起，包成饺子…… 中午饭做得十分丰盛，八个菜围着圆桌摆开，一家四口落座，两瓶橘子水是给小馋猫的，小格格起开一瓶杏花村，给三个人都满上，“爸，我敬您一杯！” “诶！”老木匠刚端起杯子，那边小格格已经一饮而尽！ “哥，咱俩喝一个！” 她抿抿嘴唇，又拿起瓶子倒满，冲刘卫东笑道。 “格格你悠着点……” “来！” 咕嘟，又是一口闷！ “妹妹来咱俩走一个！” 两杯酒下肚，小格格脸颊泛红，人比娇花艳，她笑着转过头，小姑子喝橘子水，她喝白酒…… 咕嘟！ 又干了！ “你慢点喝……” “过年嘛，你还不让我过过瘾。”蒙古人以酒为伴，小格格从三岁的时候老王爷就用筷子蘸酒喂她，练就了一副好酒量。 刘卫东苦笑着摇摇头，给她夹了块肉，“先吃点。” “嗯！”小格格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放下酒杯，夹起排骨慢慢啃着。 外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鞭炮声，忽然轰隆一声响，震得窗户玻璃乱颤！ “这帮小兔崽子，放炮也不离远点！”刘卫东站起身，往外边一看，却见盗圣小同志抱着手，哇哇大哭！ 血顺着手指上的伤口往下淌，看得他一皱眉！ 求月票求全订 第179章 给棒梗捐款，光荣！ 第180章 给棒梗捐款，光荣！（求订阅） 四时运灰琯，一夕变冬春。送寒馀雪尽，迎岁早梅新。 吃过饭后，老木匠又把刘卫东从长白山带回来的瓜子、松子等炒了一些端上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过年节，辞旧迎新。 这个时代没什么春晚，也没什么扭秧歌唱大戏等娱乐，一直听到十二点半，把央广台都听得和观众们告别了，大家这才打着哈欠进厨房，煮饺子，吃年夜饭。 “云笙，把这碗饺子给你娘端过去。”老木匠指指放在立柜上的一张妻子的照片，吩咐道。 “嗯！” 小格格端起饺子，走到照片前，心里默念婆婆过年了，你也来吃点饺子！ 我是新媳妇，不怎么懂规矩，你可不要挑我的理啊！ 虽然照片上的婆婆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仍可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个极漂亮的美人。 刘卫东拿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炮仗，冲小格格努努嘴，两口子欢天喜地，跑到外边放炮仗去了。 叮叮当当，看着升入云霄的烟花，小格格靠在刘卫东肩膀上，“哥，今年咱们会更好，是！” “那肯定的，今年咱们一家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刘卫东抱起媳妇，原地转了个圈。 唉！ 小格格眉宇间闪过一丝落寞，阿布……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终究还是没扛住，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双双钻进被窝睡着了，只有老木匠恪守传统，坐在桌边，嗑着瓜子，一直熬到第二天天亮。 早晨六点半，傻柱就挨家挨户敲门，开会开会了！ “哥，咱们这院咋见天的开会？”小格格抱怨道，刘卫东一笑，“有瘾呗！” 八仙桌上摆着两盘瓜子，三位大爷坐在桌边，一大爷清清嗓子，“团拜会是咱们院的传统，今年也不例外，我先起个头，祝大家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他话音还没落，二大爷就站起来，作为李主任的“忠犬”，二大爷已经不是从前的二大爷了，人家现在可是堂堂的车间主任，他首先清清嗓子，“那个，等下咱们还得去上班，所以今天这个团拜会尽量长话短说，先各家各户介绍一下去年的收获，以及今年的愿望，就从傻柱开始！” “要说这收获啊，那我可有得说了，去年停工半年修了半年，把我都闲出屁来了，今年我就一个心愿，娶个媳妇结个婚，我说完了。” “伱小子，三句话不离娶媳妇。”一大爷调侃一句，“那我也说说今年的打算，我和你大妈商量好了，今年我们俩……这事说出去有些丢人，我们俩琢磨着今年要个孩子！” “一大爷您老净开玩笑，谁家的大胖小子能随便给你！” “可不是，孩子又不是地里的萝卜，上哪要去！” 众人笑成一团，一大爷红着脸尬笑，心里暗骂你们懂个屁！ 老子现在神药在手，老树开新花，还怕没孩子？ “我新年的愿望嘛……平安是福，平平安安比啥都强。” 二大爷这人，貌似忠厚，实则比谁都奸诈，嘴里没一句实话，其实他的新年愿望就是成为生产科长，到时候看这院谁还敢小瞧他！ “我倒是寻思今年能多挣点钱，把日子过好点。”三大爷的愿望很简单，他这个人虽然有学问有件事，就是格局不行。 所谓穷酸书生，指的就是他这号人。 轮到刘卫东了。 “我和二大爷一样，好好工作，平平安安，就行。”刘卫东也不傻，谁知道哪个人憋着坏呢，万一一句话说走嘴，到时候被人给捅出去，这大过年的能有老子好果子吃？ 轮到秦淮茹了。 “我们家过年饺子都没吃上，还扯什么愿望，你们看看棒梗昨天放爆仗把手都炸坏了，现在孩子疼得哇哇哭，又没钱去医院看病，正好三位大爷都在，你们给帮帮忙！” “棒梗炸伤了？伤到骨头没？”一大爷急忙站起来，扯掉棒梗的手捂子，看着他缠着纱布，涂着碘酒的手，关切问道。 棒梗斜着小三角眼摇摇头，“疼！” “那个，秦淮茹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她们家一家五口，就靠着自己一个人二十多块钱工资活着，这大过年的又把手给炸伤了，可怜啊！” 一大爷大发同情，“新春佳节，我建议咱们每家每户都伸把手，拉他们家一把，最起码得把棒梗的手伤治好，我先带个头，捐一块钱！” 一大爷面对小寡妇从来都很慷慨，他掏出一元大票，排在桌子上，望向众人，“大家伙都伸把手啊，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都别愣着了，许大茂，还有刘卫东，这个院就你们俩赚得多！表个态！” “一大爷……”从未在众人面前开过口的新媳妇萨仁格日勒同志终于忍不住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 见新媳妇开口，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她！ 这小媳妇长得太俊了！ “我们家也很困难啊，我是牧区户口，没法安排工作，我公爹年纪大了干不动了，还有个五岁的小姑子等着上学，全家都指望我爱人一个人开车赚钱，我们家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凭什么让我们家表态啊，要不你们先给我们家捐点款呗！” 小格格一顿连珠炮喷得众禽哑口无言！ 看不出这个漂亮小媳妇竟然这么厉害！ 一大爷老脸一红，“那个，你们家的情况，我也了解过了，你公爹是家具厂的木匠，一个月能赚二十多，你爱人一个月八十多，算下来也一百多块……” “一大爷您这么说就不对了，都说司机赚得多，那是你们自己以为的，要不你问问我爱人，上个月他拿了多少？” 小格格一撇嘴，还跟我俩犟上了！ 刘卫东从口袋里取出劳资科给开的工资预支单，“还赚钱呢，我们俩都喝西北风了，瞧瞧看看，这是啥！” 三位大爷接过来，面面相觑。 “你们家这条件……算了算了，捐不捐款你们随意，还有谁要给秦淮茹家献爱心的，都赶紧的八点上班了……” 切！ 小格格一脸不屑的看着众人，真当本格格好欺负呢！ “我媳妇最棒！”刘卫东暗暗冲她竖起大拇指，小格格俏脸一红。 有了刘卫东一家带头，其余各家也都纷纷诉苦，东家吃不上饭西家买不起布，一个比一个穷，把秦淮茹臊得俏脸红透，怨怼瞪了傻柱一眼！ 傻猪卖什么呆呢，你哑巴了！ “你们谁困难也没秦姐家困难，一个个的见死不救，谈什么友爱互助，都给咱们院抹黑！”傻柱见美人相求，自然义不容辞，掏出五块钱大钞，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锐利的目光直指刘卫东一家，“都瞅着点，一个个的光顾着自家饭碗里那点东西，伸手帮帮别人怎么了，怎么了！” “我就不帮怎么了！”小格格住了近一个月，算是看透了这院都是些啥人！ 我哥抹不开面子，跟着你们瞎起哄，我？ 哼！ 本格格可不管你们那一套！ “行了行了，刘卫东管管你媳妇，还有谁要给秦淮茹家捐款的，抓紧掏钱，这可是学雷锋做好事，光荣！” “二大爷，要不你多捐点，您老也光荣光荣？”刘卫东揶揄道。 众人哄堂大笑，二大爷黑着老脸，只得又抽出一毛钱放在桌子上，“瞅见没，两毛，我可光荣了，你们都别跟着看笑话啊，赶紧的捐钱捐钱！” 又有几家碍于面子，掏出一毛两毛还有五分放在桌上，一大爷的目光落在许大茂身上，“许大茂，这个院就你小子外捞最多，怎么样放点血出来！” “一大爷瞧您这话说得，许大茂又不是傻猪蠢猪，别动不动就给人家放血！”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刘卫东自然要把水搅浑，这样才能浑水摸鱼嘛！ 他这一句话就像导火索一样，直接点燃了秦京茹的怒火！ “还让我们放血？前几天你们讹了我们家多少电费心里没点数吗？二十块，都赶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还放血，干脆我们把房子存款都给秦淮茹呗，我们两口子出去喝西北风，那样她就高兴了是！” “京茹你咋能这么埋汰人……”秦淮茹可怜兮兮看着堂妹，像极了受委屈被欺负的小白兔。 “我埋汰你？姐你别怪我掀你老底，我姐夫贾东旭是工伤死的，厂子给的丧葬补助金、子女抚恤金算下来得六百多块，这些钱哪去了？你可别告诉我都花了！” “那是留着给我养老用的！”贾张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尖着嗓子叫起来，秦京茹鼻子一哼，“养老？您今年才四十挂零就要养老了？我妈都五十了还在地里刨食呢！穷家贵太太，一身懒肉！我呸！你早点死我姐就解脱了！” 秦京茹对贾张氏的怨念特别大，所以也没给她留什么颜面，张口就骂，有几家一琢磨是这么回事，伸伸手，又把刚才捐出去的钱给拿了回来。 “都放下，那是给我们家的钱！”贾张氏一看急了，伸手去抢，现场乱成一片。 小格格站在刘卫东身后，看着这混乱一幕，也忍不住笑。 这都是些啥人啊！ “哥，这是大年初一没戏看，自编自演的节目吗？”小格格压低声音说道。 “这种戏不止大年初一，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刘卫东嘿嘿一笑，不愧是禽满四合院，今天他算是领教了！ 没一个省油的灯！ “棒梗手就受了那么一点小伤就要捐款，要是缺胳膊断腿，还不得把房子给他！”一个普通住户孙建平嘀咕道，惹得众人一片笑声。 “秦淮茹你拍拍良心说，这些年街坊四邻拉扯你家还少吗？见天的给你家捐款，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大过年的净整这些堵心的事，上班去了！” 有人带头，众人轰的一下作鸟兽散，刘卫东走到八仙桌前抓了一把瓜子塞进口袋，“三位大爷，你们慢慢研究，我上班去了。” “滚滚滚！”三个老家伙被气得直哆嗦！ 原本许大茂和刘卫东就很难对付了，没想到他媳妇，那个蒙古族姑娘更不是个善茬！ “一大爷，您看棒梗这手……”一看人都跑光了，秦淮茹星眸含泪，俏脸含悲，走到三人面前，可怜兮兮问道。 第180章 结婚了，终于结婚喽！ 第181章 结婚了，终于结婚喽！（求订阅） “是伤得够重的，要不送医院！” 一大爷望着小寡妇羞答答欲语还羞的模样，心怦怦直跳！ “不用了，大过年的去医院，多晦气，你们把钱给我，我带着棒梗去！” “那好，我再给你掏一块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瞧这可怜样……”一大爷望向棒梗的目光满是慈祥。 棒梗乜着三角眼，不屑一咧嘴。 “大儿子，走回去！” 秦淮茹把桌上的钱一股脑划拉进口袋里，领着棒梗进了家门。 “诶诶诶，老易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见一大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秦淮茹的小腰，刘海中咳嗽一声，“七点半了，收拾收拾东西上班！” “那赶紧的！”一大爷又留恋的瞅了秦淮茹的小柳腰一眼，咽了口唾沫。 “瞧把我大孙子难为的，这帮白眼狼，让他们给棒梗捐点款咋的，跟要了他们命似的！”回到家后，贾张氏骂骂咧咧，秦淮茹一笑，“妈，捐不捐是情分，反正这点钱给棒梗看病是够了。” “看个屁的病看病，就坏了那么一个小口，我大孙子还没那么娇气。”贾张氏把那张五块抽出来，塞进口袋，“那个刘卫东，还有他那个小媳妇，最不是东西！要不是他们俩搅局，今天兴许大家伙能多捐点。” “那个刘卫东现在和许大茂穿一条裤子……”想起刚才的事，秦淮茹就气打不一处来！ 你个司机一个月八十多块钱，让伱给我们家捐点咋了，是割你肉了还是剥你皮了？瞧把你心疼得！ 还有那个萨什么勒，小嘴叭叭的，让你老公捐钱又没让你捐钱，你跟着瞎掺和个啥！ “气死我了！” 小格格坐在床边，嘟着小嘴，看得刘卫东只想笑。 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格格如此愤怒的模样。 “好了好了，生气就不好看了。”刘卫东坐在她身边，捏捏她的脸蛋，小格格噗嗤一笑，“我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对了哥你等下还要去上班！” “嗯，没法子！”刘卫东叹了口气，“后厨还剩下一条肉，等下你给唐叔家送去！” “我知道。”小格格促狭咯吱他一下，“早点去早点回，干活注意安全。” “收到！请媳妇放心！” “去去去，毛爪猴子！”小格格被他逗得直笑。 大年初一去上班，这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大家伙都在磨洋工，连杨明广这条李主任的忠犬也趴在办公桌旁睡大觉。 老兵油子根本就没来，刘卫东和李奎勇对视一眼，两人也溜了。 “东哥，我爸妈说，让你和嫂子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李奎勇踢着地上的石头，和刘卫东说道，刘卫东一笑，“你们家的好意，我和你嫂子心领了，只是吃饭就不必了，毕竟你们家也不富裕。” “东哥！” 远处跑来仨人，是钟跃民、郑桐和张海洋，挥舞着手里一张纸，慌慌张张跑过来。 “东哥，我们的申请批下来了，今天可以去看我爸了，你能和我一起去吗？”钟跃民把手里的《准许探望通知书》递给刘卫东。 刘卫东看了一眼，原来郑桐和张海洋的父母也被准予探望了，他点点头，“行，反正大年初一也没什么事，不过你不能空手去。” “钱我带着呢！”钟跃民拍拍口袋，刘卫东摇摇头，“我这还有一斤肉票，你们那有面粉吗？给你们父母包点饺子带过去。” “我们家有面！”郑桐急忙举手。 “那就好，走！” 刘卫东领着几人进了大院，起锅烧火，包了两大帘饺子，下锅煮熟，用搪瓷盆装着，盖上布，往市羁押所而去。 到了门口，刘卫东和李奎勇被拦在外面，只放他们三人进去。 “饺子里没夹带什么东西！”门口的守卫拦住钟跃民，掀开白布，拿起一个饺子掰开，检查一番。 “没。”钟跃民实话实说。 “进去！” 守卫摆摆手，推开了门。 看守室很空旷，墙上贴着不少大字报，靠墙角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桌椅，一个身披黑色大衣的中年人扭头望着走进来的人，不由得眼眶一红。 “爸，我来给您送两身换洗的衣服。”钟跃民把包袱还有搪瓷盆递过去，钟山岳扯开白布，看着已经有些凉的饺子，眼中一喜，“你包的？” “嗯，今天大年初一，得吃饺子。”钟跃民看着身形消瘦的父亲，鼻子有些酸。 “我儿子都会包饺子了，我可得好好尝尝！”钟山岳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满意点头，“好吃，比你妈做得好吃，看不出你小子有长进啊！” 儿子来了，钟山岳心里高兴，左一个右一个，很快把一搪瓷盆饺子吃得干干净净，他擦擦嘴，“你最近还好！” “我还好。” “儿子，爸连累你了。”钟山岳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塞到他手里，“爸在这里用不着，你拿着花！” “爸我不缺钱，你看！”钟跃民爸五块钱推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摆在桌子上，“我挣的。” “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认了一个好大哥，他是个司机，他还领着我们去瓦房店拉苹果，还去草原玩，草原可好了，我们还去打黄羊，我……” 钟跃民眉飞色舞的把出游经历讲了一遍，钟山岳手抱着膝盖，静静细听，当听到傻儿子骑着野猪满山乱窜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小子啊，和我年轻时一样，都是不安分的主！” 顿了一下，钟山岳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钱，“这些钱，就是那个叫刘卫东的司机领着你们赚的？” “嗯！” “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个人。”钟山岳点了下头，“儿子，你不用担心爸爸，爸爸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没人管你，我真怕你学坏了。” “爸你放心，东哥经常教我学本事，走正道，他说人需有一技傍身，我正跟着他学开车呢！将来要是能当个汽车兵……” “眼瞅着又快到征兵的时候了，抱歉是爸爸连累你了……”钟山岳叹了口气，“儿子，再苦再难，也要咬牙挺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咱们是个男人！” “再给我讲讲你们去草原的经历！”钟山岳连同那五块钱一同塞进儿子的口袋，靠在椅子上，含笑听着儿子出游的经历，虽然刚才已经听过一遍了，但他还是听不够。 我儿也长大了……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都端着空搪瓷盆走出来，刘卫东迎上前，“老爷子们都没事！” “没事，我爸挺好的。”钟跃民一笑，“东哥，我爸说有机会想见见你。” “你可别让我出糗了……”刘卫东笑着摆摆手，“走，都去我家吃饭！” “好噢！” 众人呼呼啦啦跟在刘卫东身后，有说有笑的奔四合院而去。 过了年眼瞅着就到正月初八了，刘卫东给运输科的同事们遍下请帖，邀请他们前来参加自己和小格格的婚礼。 刘家张灯结彩，墙上挂着大红喜字，门口贴着百年好合，一副喜气洋洋！ “奎勇，你把气球给我拿过来！”钟跃民等人也过来帮忙，将这两间小屋子装饰得焕然一新。 虽然两人早已是合法夫妻而且也早就滚床单了，但是想想马上就要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嫁给他当老婆，小格格心里还是扑通扑通的跳。 这下怕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了！ 我盼着这一天可是盼了好久…… 终于来了呼呼！ 农历正月初八，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这一天，轧钢厂运输科的司机、修理工等人浩浩荡荡好几十人骑着自行车来到刘卫东家，钟跃民等人也都来了，加上许大茂、唐新民等人，把小小的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柜子上摆满了众人送来的礼物，有脸盆、暖壶、茶缸、圆镜等等，上边还印着“红星轧钢厂”的字样。 夫妻俩每人一身绿军装，手持小红书，胸前别着“新郎”、“新娘”字样的红纸条，在众人的起哄下啃苹果，踩气球，好好热闹了一番。 闹哄哄的婚礼总算过去了，周莲萍背着孩子帮他们收拾残局，屋外走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一家都有过口舌之争的韩姨。 “韩姨进来啊！来都来了！”见她徘徊在门口，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小格格故意喊道。 “你们结婚，我来看看。”韩姨这才推开门，陪着笑脸进屋转了一圈，看到满屋子崭新的家具，还有缝纫机、收音机等金贵货，不由得连连称奇，“卫东这小子，真是个能赚钱的主，瞧瞧，置办了这么多好东西，你以后就跟着享福！” “他姨来了！”老木匠今天也是从头到脚一身新，还用雪花膏擦了擦脸，整个人年轻十岁，见韩姨来了，热情招呼她坐。 “供销社那边还忙着呢，我先走了。”她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小格格手里，“丫头，姨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我先走了啊，有空去我们家吃饭！” “韩姨再见！”小格格拿起红包打开，从里面倒出一毛钱，她抖抖这“来之不易”的一毛钱，一笑，“彩娥，给你了！” “谢谢嫂子，嫂子最好了！”小丫头也穿着簇新的衣服，跳上床，抱着嫂子亲了一口。 “小呆瓜！” 小格格搂住小姑子的肩膀，捏捏她的小脸蛋，“咱们俩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嗯嗯！”小丫头使劲点头，“嫂子是最好的嫂子！” “那是当然！”小格格得意笑笑，有个小跟班的感觉真好！ 过完年没多久，一个消息悄然传开，所有待业的学生们要下乡支农了！ “大哥哥在吗？”这天小格格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矿区医院继续学习，一个梳着两个小辫的圆脸小丫头走进来，怯怯问道。 “你是？” 打劫票票！ 第181章 回去吧惹祸精！ 第182章 回去惹祸精！（求订阅） “姐姐你好，我叫宋婷婷，是第四中学的学生，大哥哥认识我。”宋婷婷长这么大见过的漂亮女人不少，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 大姐姐的眼睛好好看，皮肤好白啊！ “哦……是宋婷婷，我听我爱人说起过你，坐坐坐！”小格格冲小彩娥使了个眼色，小彩娥立刻会意，跑到厨房，拿起一个苹果切成四瓣，摆在盘子里端过来。 “老师通知我们说让我们准备一下下乡去，我不知道去哪好，想问问大哥哥，哪里的条件……” “条件好是吗？那就是江南了。” “不不不，大姐姐，我不要去江南，我要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小小的宋婷婷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坚毅的表情，她挥舞着小手，用尚显稚嫩的语气喊道，“我下乡是去改造大自然，建设新农村去的，不是去享受！” 呃…… 这孩子的觉悟…… “那你还是去我们草原，草原生活十分艰苦，环境也十分恶劣，一年就刮一场风。” “咦大姐姐为什么只刮一场风啊？” “从年初刮到年尾啊！” 宋婷婷笑起来，小彩娥也爬上椅子，坐在小格格怀里，哈哈笑。 “笑笑笑，当心笑掉大牙！”小格格捏捏小姑子的脸蛋，调笑道。 “可我听大哥哥说草原可以吃肉。” 小格格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这孩子，刚才还说要去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身心，怎么现在就又想起去草原吃肉了？ “草原上的肉……”小格格话锋一转，“也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放牛放羊非常辛苦，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能休息，还有豺狼虎豹，蚊子跳蚤……” “原来草原条件这么苦啊！”宋婷婷听得小脸煞白，尤其是听到小格格说草原的蚊子多得像轰炸机，一飞一大片的时候，心里着实有些发憷！ 但是！ “那我决定了，去草原最艰苦的部落落户！”宋婷婷绷着小脸，高高举起拳头，像是发誓似的喊道，小格格苦笑着摇摇头，何苦来！ 连棒梗也要下乡，秦淮茹这下坐不住了，马上活动起来，今天找李主任，明天找郎主任，几乎把能求到的人求了个遍，但没球用，除了白白陪人家睡了好几觉，上头仍是没松口，留成指标没有！ 棒梗必须去！ 除了他还有阎解旷、阎解娣、以及刘光天等人！ 这些半大小子们现在没办法安排工作，又不能去学校继续学习，干脆一股脑全塞到乡下算了！ 这几天李主任家送礼的人排成长队，一个个都求着李主任把孩子安排进厂里，每当从李主任办公室门口路过，看着排队送礼的人群，李奎勇就无比感谢刘卫东！ 要不是有东哥，我怕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了！ 郑桐、张海洋、袁军、钟跃民等人也跑不了，他们铁了心去草原！ 草原太好了，吃肉吃到饱！ 等到老师宣布可以自选地区时，这帮家伙几乎异口同声的选择了阿鲁科尔沁的黄草岭畜牧点！ “伱们以前去过这个地方？”老师看着他们精准的在表单上找出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地方，诧异问道。 “没没没！”几个人连连摆手。 大家正满心欢喜的等待去草原骑马吃肉的时候，学校又来了新命令，鉴于育英中学的孩子们一个个好逸恶劳，要么装病在家，要么走关系进厂子、参军，要么专门挑富裕地区…… 所以上头决定，对育英中学的学生们随机分配下乡地点，严禁自由选择！ 所有人都必须去，不给任何人开后门！ 这下大家都麻爪了。 最终名单公布下来，钟跃民的小胳膊终究没别过大腿，他下乡的地点…… 却是与后世略微有些差别。 陕北，原西县双水村。 郑桐有幸被分到了黄草岭畜牧点，把这兔崽子乐得一蹦三尺高！ 中奖了！ 袁军…… 袁军直接去了彩云之南，到那里感受异域风光去了。 张海洋被分配到兴安地区，听说那地方比草原还要冷，把这货吓得一哆嗦，急忙去找刘卫东借钱买大衣。 “兴安岭？”刘卫东很是纳闷，怎么把他分配到那去了？ “那边已经接近高寒地区了，冬天零下三四十度都是正常的，供销社卖的大衣根本扛不住，这样我这有件羊皮大衣你穿着，这玩意扛风……” 刘卫东找出老王爷给他留下的一件厚实的羊皮大衣，塞到张海洋手里，张海洋感激得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东哥……” “都是兄弟嘛，对了你回去告诉大家一声，明天我请大家伙吃饭，给你们送行！” “嗯！” 秦淮茹折腾来折腾去，棒梗最终还是被分到了条件最艰苦的陕北，一听去那里，贾张氏顿时嚎啕了！ “呜呜呜我们家棒梗命咋那么苦……呜呜不行了媳妇你跟一大爷说说，让大家伙给棒梗捐点款……不给钱给点粮票肉票也行……” 于是四合院每家每户都给棒梗捐了个“呸！” 北去的大卡车上，坐着几个人：被分配到奥鲁特畜牧点的宋婷婷，去黄草岭畜牧点的郑桐，还有去矿区医院上班的小格格。 除了这几个人，车上还拉着两头黑底白花的小奶牛。 这是郑桐找到在农科院上班的一个亲戚，花高价买下来的小牛犊，作为送给黄草岭畜牧点的“礼物”。 小格格看着这两头憨态可掬的小牛犊，面露喜色，这个郑桐，看上去文质彬彬，不显山不漏水，一出手就给我们搞到两头紧俏的奶牛！ 她想想又释然了，也对，毕竟人家是大院子弟，父母虽然不在身边，但关系网和余威还在，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登天的难事，他们只要动动嘴就有人给解决了。 “这下阿依丝大婶可要高兴了！”小格格摸摸小奶牛，小奶牛也哞哞叫着，把头靠在她腿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草原上已经显现出一片朦胧的翠绿色，倔强的小草芽子从地下钻出来，迎着寒风自由生长。 “大草原我来了！”郑桐站起来，双手张开，放声长嚎！ 在众兄弟当中，他是最幸运的一个！ 大草原：回去惹祸精！ 刘卫东先把媳妇送到医院，两人依依惜别后，再开着车前往黄草岭畜牧点，将郑桐和牛卸下去。 “上头通知说要来六个人，怎么就你一个？”莫日根大叔拿着名单，在郑桐的名字上挑了个钩，问道。 “原本说要下周一一起坐车来的，我这不是着急嘛！就坐着我哥的车提前来了。”郑桐一笑，牵着两头黑底白花的小牛犊，“大叔，送给你们的！” “这是……”阿依丝、宝勒尔等都围过来，看着这两头健壮的小奶牛犊，一脸喜悦！ “我爸的一个下属在农科所上班，我去找他们，特批了这两头小牛犊，当然钱是东哥出的。”郑桐把腰板拔得溜直，能够为牧民做一件好事，让他感觉十分自豪。 “谢谢你了郑同学！”莫日根大叔忙不迭的让阿依丝大婶把牛牵到牛圈去，用最好的草料喂上！ 这可是我们畜牧点大宝贝！ “格格呢，怎么没见她？”莫日根问道，刘卫东一笑，“会医院学习去了。” “你们俩的婚事？” “办完了。” “办完了我就放心了，得抓紧生孩子啊，一年一个，五年三个，到时候你们家人丁就兴旺起来了！” “还五年仨，你当牛下犊子呢！”阿依丝大婶笑骂一句，走进蒙古包，拎出一袋高价买来的豆粕，准备给两头小奶牛开个小灶，好好补补。 刘卫东也笑了，“对了大叔，你说过几天还要来知青，能让我看看名单吗？” “给你。” 莫日根把上头发下来的登记表递给他，刘卫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 是她！ 丁思甜！ 看来这个时空有点错乱啊…… “拿错了，这是分到道伦畜牧点的，这个才是咱们家的。”莫日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中拿错了登记表，把手里这张递给他。 刘卫东皱着眉头又扫了一遍，这下正常了，嗯，蒋碧云，很熟悉的名字。 “婷婷，你们不是下周一才去报道吗？就先在这住几天，我先帮大叔他们干点活。”刘卫东叫过正在大口吃肉的宋婷婷，吩咐几句，宋婷婷嗯嗯点着头，“大哥哥，等我吃完饭我也去帮你们的忙。” “好孩子！” 刘卫东骑着马，带着郑桐一起来到黄草岭北面的沙地上，开春到现在就下了一场雨，许多小草都窝在土里不肯露头。 去年划过圈的地方还是老样子，白惨惨的沙子在阳光下折射光芒，看得刘卫东一阵头疼。 他拎过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从农科院一并买来的种子，都是后世用来防风固沙的优良树种：沙棘、沙枣、梭梭、红柳、柠条等，和郑桐一起把这些种子沿着北线沙带撒了一遍。 接下来就是等待春雨降临了。 “郑桐，既然来到草原，就安下心来，把这里当成家，帮助牧民繁衍牛羊，保护沙地，涵养水源。” 两人坐在地上，刘卫东指着那已经连城一条银白色线的沙带，“虽然现在不兴老一套了，但我毕竟娶了他们的格格，是他们口中的额驸，就要扛起保护草原，为牧民们造福的责任。你是我的兄弟，你也要帮我分担这份责任。” “东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这片净土的。”郑桐站起身，极目远眺，但见莽莽草野，直连天际，一泓淡淡的绿色自草地上朦胧升起，只待一场春雨，就将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走，去红星湖看看！”刘卫东拍拍手上的草屑，打了声呼哨，追风跑过来，两人翻身上马，直奔方圆几百里内唯一的湖泊而去！ 打劫票票！ 第182章 修个水库，积水发电！ 第183章 修个水库，积水发电！（求订阅） 经过一秋一冬的蒸发、饮用、损耗，如今的红星湖湖面已经缩小到原先的三分之一，水面也低到三十厘米左右，相比仍是一片黄色枯草的大草原，因为有水的滋润，湖边的草已经早早萌发起来，牛羊们争先恐后的采食着最新鲜的嫩草，不一会地面上就又剩下一片草茬。 湖水清亮，蓝天白云都倒映其中，从南方飞回的大雁们落在湖边，歇脚喝水，连高贵优雅的白天鹅都来了！静静浮在水面上，白羽如雪，水蓝如镜，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郑桐被湖边的美景震惊了！ “汪汪！”正在放羊的敖其尔看到主人回来，疯也似的跑回来，一头撞在他怀里，几个月不见，小家伙长高了也瘦了，牠哼哼唧唧的躺在刘卫东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胳膊啃着玩。 “你个小东西，又翘班！”刘卫东捏捏狗鼻子，惹得敖其尔抬起爪子，拍落他的手。 “呱呱，呱呱！” 湖对岸传来了不适时宜的叫声，敖其尔顿时支棱起耳朵，慢慢转过头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 “我去，竟然有蛤蟆了！”刘卫东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湖泊竟然引来了如此之多的动物，连蛤蟆都来这里安家落户了！ 他跑到水边，低头一看，好家伙，水里漂浮着不少小蝌蚪，以及…… 不知从哪里来的鱼苗，小小一条，还没缝衣针长，细得像一根刺，脑袋却圆滚滚的，在水里自由游动。 果然天上是能“下”鱼的！ “郑桐你猜，这些鱼苗是哪来的？”刘卫东指着摇着尾巴远去的小鱼，笑问道。 “我猜测这些鱼，应该是候鸟们带来的。”他指着正漂浮在水面上休憩的白天鹅，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嗯，那么蛤蟆呢，蛤蟆是哪里来的？”刘卫东继续追问。 “这个……”郑桐就有些挠头了。 “做学术的态度，不应当是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从候鸟的身上可以解释鱼类出现的原因，那么这蛤蟆……” 刘卫东站起身，指着红星湖东边那个叠起来的土坝，“你就要从历史、地理角度进行分析，早在千万年之前，咱们脚下的这条凹陷是古辽河的一部分，后来地质变迁，截断了与辽河水系的互通……” 郑桐一脸严肃的站在半山坡，按照刘卫东的指导，仔细观察这里的地形地貌，深深认识到自己学问的浅薄！ 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我再问伱一个问题，现在是三月末，春旱时期，如何想办法为红星湖引来水源，确保牛羊牲畜顺利度过春旱？” “这个……”郑桐直挠头，“打，打井！” “我刚才说过，要从历史和地理的角度分析自然环境，按照往年记载，每逢三四月份，来自西伯利亚的高空冷涡气流会大举南下，与南方暖湿气流沿阴山、燕山一线发生碰撞，冷暖对流，每每到此时草原就会降下大雪……” “东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等到下雪的时候把雪收集起来，存在湖里，留给牛羊用。” “孺子可教也！”刘卫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做学问学知识，未必就非要每天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啃死书，要多观察多思考，把理论和实际联系起来，学习才能事半功倍。” “这片草原我交给你了，你要帮着牧民们防风固沙，保持水土，为红星湖蓄水补水，改良牛羊品种……你小子肩头的担子不轻啊！” “东哥放心，既然我下决心来到这里，就一定要为牧民造福，干出一番成绩出来！” “好，有志气！” 郑桐能够来到草原，刘卫东非常高兴，和不定性的钟跃民不一样，郑桐这孩子沉稳、爱思考，而且办事有恒心有耐心，属于能够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相信他一定会用自己的双手在草原上谱写出绚丽的青春。 至于钟跃民…… 刘卫东将宋婷婷送到奥鲁特畜牧点后，吉日勒图老爷子当着他的面打包票，要好好照顾这些个城里来的孩子们，然后就拉着他灌酒。 宋婷婷坐在木桌旁，看着桌子上的肉，又捏捏自己有些发圆的小脸，她开始怀疑自己来草原的目的到底纯不纯洁。 她是有信心有理想，想要前往最需要的地方做出一番成绩的，可是每每想到肉，就忍不住馋得直流口水。 为此她才专门去找刘卫东商量，听嫂子说草原最艰苦，她就坚定了来这里的决心！ 而在内心深处她也希望来到草原，不为别的，只为吃一口肉。 一个是用双手造福农牧民的理想，一个是想要吃肉的现实…… 嗯，现在理想和现实高度统一了，来奥鲁特畜牧点，既能吃到肉，还能锻炼自己，也算求仁得仁…… 想到这里，宋婷婷不再纠结，抓起一块羊叉骨，大口啃了起来。 好香啊！ 听闻额驸前来，新立畜牧点的伯颜、道伦畜牧点的苏赫骑马赶来，争先恐后的邀请他去自己的部落查看地形，也给他们弄出几个湖泊来。 黄草岭那个小湖泊实在太馋人了！ 给牧民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直到现在湖里还有水呢！ 盛情难却，刘卫东只得骑上奥鲁特畜牧点的一匹温顺母马，先围着他们的畜牧点转了一圈。 奥鲁特和黄草岭地形地貌上相差不多，同样面临用水困难的窘境，所以两个部落不得不每年夏天分出一部分牲畜前往夏窝子。 “你们的草场面积比黄草岭大多了，只是不如他们那边好，还有你们这风沙也重……”刘卫东指着北边那条纯白色的沙线，“马上把这圈封起来，严禁牛羊进去吃草，要不然将来风沙泛起，到时候想哭都来不及了！” 吉日勒图老爷子叹了口气，“我也知道风沙的厉害，可是上头今年还要我们多养五千只羊，一千头牛……草原已经累坏了，快撑不住了！” “山羊绝对不能养了，如果实在不行就推行圈养，栽种牧草。”刘卫东也知道他们的难处，上头一个劲的往下压指标，只要牛羊肉，全然不顾草场的承受能力，再这么下去，沙化是早晚的事情。 按照在黄草岭的经验，入夜，刘卫东让人点起火把，寻找奥鲁特畜牧点的最低点，找到之后在那里钉了一个木桩子，然后将所有的水道都挖开，只等下雨下雪，水就会自动流进去。 “太好了，以后我们也会有一个小湖泊了！”奥鲁特畜牧点的人个个喜形于色，仰头看着晴朗夜空，心里默默念叨长生天啊，快点下些雨水，再这么干旱下去，草芽子都不露头，牛羊都要饿死了！ 道伦和新立畜牧点的情况又不一样，新立畜牧点的边缘已经接近吉木伦河，按理说应该不缺水，但是他们的草场地势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吉木伦河河水一路东流入西辽河而望河兴叹。 “牛羊饮水还可以靠着这条河，但是草场面积太大，想靠着河水灌溉实在不太现实！”刘卫东骑着马，驻足山坡上，看着山下那条瘦得只剩下一条水线的吉木伦河，也是有些头大。 黄草岭和奥鲁特属于典型的内流区，可以把雨水封住，可是这边地形呈西北——东南倾斜，最低点自然是脚下的河道。 水流进河道，也就滚滚东去了，根本存不下。 除非把吉木伦河拦腰截断…… 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司机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我看不如在这里建立个水坝，弄个小型水库。” 刘卫东走到一个小小的山谷前，跳下马，蹲下来捏起一撮土，仔细检查一番。 这个小山谷面积不大，也就五百来亩，从两侧山坡到谷底呈现“v”字形，高差却达到了惊人的二十米！ 如果把这里堵住，不让雨水顺着山谷流入吉木伦河，或者说弄成一个小型水电站，雨水大的时候还可以发发电，给牧民们提供一点电力！ 对于他的疯狂计划，伯颜表示如果你不提，我都不知道这个山谷能干啥用！ “你们这的地形实在无法像黄草岭那样涵养水源，在这里筑坝存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地形条件特殊，如果不把这个小山谷利用起来，就只能眼巴巴看着新立畜牧点的水白白流走，存不下一分半毫。 吉木伦河……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啊！ “让我考虑一下！”事已至此，伯颜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选择接受这个没有办法中想出来的最好办法。 “额驸今天别走了，在我们这住上一宿，我想和你聊聊天。” “行！”刘卫东看看天色已晚，就留宿在新立畜牧点。 新立畜牧点人口很多，牛羊规模也很大，现有羊两万三千只，牛五千多头，在附近一圈畜牧点中是实力最为强悍的，上头还专门在他们这设立了个良种培育试验点。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山坡上，望着天上的星星，远处的灯火，伯颜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我坐在这里，就会想起当年老王爷领着我们打鬼子时的场景，一转眼都过去三十年了，我的白胡子也越来越多了。” “是啊，时间是跑得最快的东西。” “你是城里人，又上过高中，还当过兵跑过许多地方，学问高见识广，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怎么才能把畜牧搞好？” “很简单，保护草原，淘汰老弱病残牲畜，更换良种，以及……”刘卫东的目光又落在远处那个小山谷上，“兴修水利。” “是啊……草原上水就是命……”伯颜遥望星空，慢悠悠说道，“额驸，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自从我去黄草岭看过你们那个小湖后，把我馋得口水都下来了，你不知道在草原上水有多么重要，前些年也是三四月份的时候，一场大黑灾降下来，山下的河也断流了，我们的牛羊没水喝，死了一大片，连我的一个小孙子都……” 提起这些伤心往事，饶是他这样的硬汉，也忍不住落泪。 刘卫东也叹气，水是草原上最宝贵的东西，如果没有水，别说牛羊，人类也无法生存下去。 “既然你看好了那个小山谷，咱们就想办法搞一搞！”借着月光，伯颜也望向那个小山谷，终于下定了决心！ 拼了！ 第183章 下雪了，有水了！ 第184章 下雪了，有水了！（求订阅） 第二天一大早，伯颜把所有牧民都召集起来，宣布了这个足以决定畜牧点生死的大计划！ 修！ 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要把那个小山谷修成水坝！ 不修，牛羊都得渴死！ 他向白建功打了份报告，听说新立畜牧点要修水坝，白建功颠颠的跑过来，将十几个畜牧点的所有壮劳力都集中起来，足有上千人的模样，伯颜也把他们畜牧点历年所有存款都拿出来，买水泥买石材，准备大干一场！ 刘卫东这位草原额驸开着车，帮他们去镇里拉水泥拉石头，拉土垫坝，一番忙活下来，小土坝逐渐成型，将几百亩山谷的出口拦腰截断！ 这个所谓的水坝修建的十分粗糙，采取最原始的干打垒方式，将泥土一层层夯实，外边用石头修葺，缝隙间用水泥填上，用后世的眼光看，简直就是个豆腐渣工程。 即便如此，这也是牧民们亲手创造出来的奇迹！ 大坝修完那天，方圆百里的牧民都赶来，参加大坝落成仪式，在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白建功、伯颜、刘卫东等手持剪羊毛的剪刀，给大坝剪彩，矗立在坝顶的一块石碑也正式扯下红绸子，露出了它的名字！ 胜利坝！ 现场一片掌声！ 掌声过后，众人看看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水坝，都不经意吸了下鼻子，额驸也不靠谱，和伯颜老爷子折腾十好几天，就搞出了个一滴水也没有的水坝！ 这不是糊弄人嘛！ “大家放心，只要下雨下雪，这里面就会存满水，到时候牛羊都来喝水，喝得饱饱的！”白建功一脸满足的欣赏这一“伟大工程”，挥舞着拳头大声喊道。 对于兴修水利这点，他和刘卫东的看法惊人一致！ 没有水利就没有现代化牧业！ 我们不要小修，要大修！ 要为每一棵牧草浇上水，让牛羊长得肥又壮！ 在这种理想驱使下，当伯颜前来申请修建胜利坝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给批了！ “刘卫东同志是，你在黄草岭畜牧点搞的那个红星湖非常好，我非常满意！”白建功主动走到蓝色大卡车前，和刘卫东热烈握手，“现在你又帮助修建了胜利坝，造福新立畜牧点的牧民，我要为你颁发奖章，纪念伱的功劳！” “谢谢领导，我只是尽我所能帮助牧民。”刘卫东一笑，觉得这个白建功似乎有点…… 精神不正常。 “不要太谦虚嘛！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萨仁格日勒确实出身高，但这也有个好处，让你对牧民有一种天然的责任感，毕竟你是他们的额驸嘛！哈哈！” “领导这种玩笑可不能开……” “我只是说说而已，对了道伦畜牧点你还没去，等吃过庆功饭，我坐你的车，咱们一起去看看。那里的工作一向很难开展，苏赫这个人的抵触情绪很严重！” “好！” 为了庆祝胜利坝顺利落成，白建功这家伙竟然把“乌兰牧骑”都请过来，趁着吃庆功饭的功夫，现场为大家演唱歌曲，表演舞蹈，倒让前来参加劳动的牧民们好好乐一乐。 郑桐、宋婷婷还有哪些新来的青年们都坐在桌边啃着肉，乐呵呵的看着乌兰牧骑表演，虽然他们都听不懂蒙语。 来草原下乡是没错了，这里有吃有喝，还有歌曲舞蹈，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东哥，我看今年草原上的春旱是定型了。”郑桐凑到刘卫东身边，啃着骨头，抬头仰望蓝天，忧心忡忡。 “郑桐你又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刘卫东笑着批评他，“看到天上那一丝丝的云彩了吗？” “看到了，可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这代表高空风力很大，高空风力大，就意味着寒潮势力强盛，你这几天看报纸了吗？” “看了，好像是京城的气温已经达到二十多度了。” “京城和这里不过几百里之遥，这边现在刚刚零上五六度，如此悬殊的温差，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会下雪？”郑桐眼睛一亮！ “也不一定，需要看冷涡能够携带多少水汽南下，如果水汽旺盛，就像往年这个时候一样，那么一场齐膝深的大雪是没跑了，如果水汽不足，带来的只有狂风和沙尘。” “那怎么观察水汽强度呢？”郑桐继续刨根问底。 “看空气湿度。” “我明白了！”郑桐摇头晃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量变引起质变，是！” 刘卫东也笑，目光落在宋婷婷身上，“婷婷，这几天干活累不累？” “累！”宋婷婷抱着羊骨头啃，“不过有肉吃，累点也值得！” “那你多吃点！”刘卫东又递给她一根羊排骨。 “等下我和白领导去道伦畜牧点，你们要好好地跟着当地牧民学习，记住我的话，意志消沉是懦夫的行为，要靠着我们的双手为牧民们造福！不要愧对这片大地的养育之恩！” “我知道了东哥！” 郑桐紧紧攥了下拳头，大声说道。 道伦畜牧点也有不少人认识刘卫东，见车子启动，都放弃骑马，跑到车厢上，手扒着木栏杆四处张望。 “坐车就是好啊！” 车子发动起来，牧民们迎着西伯利亚的寒风，有说有笑。 道伦这边靠近边境，自然条件和其他地方不可同日而语，这里的草场面积非常大，比那三个畜牧点加起来还要大一倍，但是自然条件也是最差的，许多地方黄沙飞扬，大地一片土黄色，仅有的一点草场只分布在山坡下几处地势较低的位置上。 这里养的羊不是很多，主要以骆驼、牛和马为主。 刘卫东看看苏赫，再看看漫天飞舞的黄沙，有些头大。 白建功跑到山坡下，指着脚下的草地，“刘同志，在这里也筑个坝，把水拦住！” “领导，那是干沙坑，筑坝也没水！”刘卫东觉得应该把白建功送精神病院呆上几天！ “那咋整？”白建功蹲下来，往下挖了很深，一点水也没见到，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果然道伦这边的环境是最恶劣的！ 现在看起来，黄草岭反而是最好的！ “打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都不下雨，弄再多的水坑土坝有啥用？ 简直是…… 唉！ 刘卫东临走的时候，把剩下的一包防沙固沙植物的种子交给苏赫，告诉他赶在下雨的时候种下去，先把风沙控制住，以后这里的环境才会慢慢变好，不然…… 他记得后世道伦畜牧点周围全数变成了沙漠，牧民不得不进行生态搬迁，背井离乡…… “领导，我们今年还要扩大牛群吗？”白建功爬上车，苏赫追过去，大声问道。 “扩大，当然要扩大，你们这上百万亩草场就养那么几头牛怎么说得过去！”白建功撇撇嘴，着重强调“草场”两个字。 “我们哪来的百万亩草场，都是沙地！”苏赫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大声辩解道。 “把沙地治好不就又变成草场了嘛！”白建功哈哈一笑，冲苏赫比划出一根手指，“今年给你们的任务是增殖一千头牛，这个任务能完成！” “完成……” “能完成就好！”白建功出溜一下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完成你奶奶个腿！”苏赫气得直跳脚，用汉话破口大骂！ “刘同志你说，今年春天是不是要春旱了？”白建功坐在车上，看什么都好奇。 “我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可别，万一春旱，今年的任务就完不成了！”白建功摇下车窗，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老天爷，现在我命令你快点下雨！” 刘卫东无奈皱眉，上头给你压任务，你就压迫牧民，真是…… 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他把白建功送到巴音陶克公社，然后直接回了京城，等到他刚把车停在轧钢厂的停车场，天空就纷纷扬扬洒下了雪花。 “终于下雪了！” 几乎在同时，草原也开始下雪，这场雪的规模比往年同期都要大，平地雪深三尺！ 望着外边纷纷扬扬的大雪，郑桐满心欢喜，太好了，红星湖终于可以补水了！ “这是长生天赐给我们的救命水啊！”莫日根大叔站在雪地里，满脸堆笑，现在他们可不怕下大雪了！ 下得越大越好！ 早在去年秋天就已经储备了大量干草，一直存着没舍得用，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太好了，咱们的额驸真是长生天派来的，他刚帮咱们把大坝修起来，就开始下雪了！”伯颜也站在雪地里，满心欢喜的望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这些就是牛羊的命，是他们牧民的希望！ 大雪下完，气温快速攀升，汹涌的雪水汇集到红星湖里，将湖面从四十亩迅速扩大到一百五十亩，把湖边许多草地都给淹没了！ 奥鲁特畜牧点的水坑也存满了水，牛羊哞哞叫着跑过去，低下头一顿狂饮。 “感谢长生天，感谢我们的额驸，我们也有自己的水源了……”吉日勒图老爷子看着四处雪水都汇进水坑，乐得合不拢嘴。 至于公社重点工程——胜利坝这边…… 白建功顶风冒雪，骑着马跑到这边，亲自站在山坡上，看着那些被截留的雪水源源不断汇入胜利坝，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他生怕大坝质量不合格，发生垮塌溃坝事故！ 到时候他这个第一责任人可跑不了！ 不过牧民们修筑的工程质量还是靠得住的，随着雪水逐渐汇入，胜利坝承受住了考验，为新立畜牧点存储了近七千立方米的水量。 “真好！”白建功望着山坡下这一泓碧水，满意点头，这份功劳是属于刘卫东和伯颜的，当然我也功不可没！ 是！ 有了水，接下来牛羊就可以安心繁衍生息，完成上级的任务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美滋滋的。 冬雪过后，气温迅速攀升，枯黄了半年的草原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绿色，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与湛蓝色的天空相接，宛如人间最美的画面。 刘卫东手持相机拍下好几张照片，心里琢磨着啥时候能弄点彩色胶卷，黑白的根本无法体现出大草原的美。 “东哥，你看我现在都会打绳结了。”郑桐走过来，用羊毛绳子打了个马蹄扣给他看，刘卫东一笑，“这才哪到哪，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对了这两天我要去奥鲁特部落一趟，你和我去不？” “去，当然去！”郑桐好不容易逮到出去玩的机会，当然那不能错过，连连点头，刘卫东拍手叫过敖其尔和恩齐纳两个家伙，指向湖边，两条狗子闪电般冲过去，不一会恩齐纳叼回一只兔子，而敖其尔…… 又逮了一只黄鼠狼回来。 这货现在对黄鼠狼恨之入骨，见到黄鼠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抓！ “咱们今晚有兔子肉吃了。”郑桐一脸欣喜的抓过兔子，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转过头问刘卫东，“东哥，我听说这边的蒙族不吃鱼，有这么回事吗？” “这是有的，一来草原干旱缺水，一般的湖泊都用来给牛羊作饮用水，如果水里有鱼，就证明水里没毒，可以放心喂养牛养；二来就是很多牧民认为鱼是马儿的灵魂，如果吃鱼就是吃了自家的马……” “原来是这样……” 天边飞过一道白色的影子，刘卫东仰视长空，心有所动！ 好漂亮的海东青！ 第184章 海东青下蛋了！ 第185章 海东青下蛋了！（求订阅）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辆解放大卡仍然飞驰在通往奥鲁特畜牧点的路上。 一声喇叭响，把正舒舒服服躺在水坑边啃食青草的旱獭吓了一跳，小家伙扑棱一下站起来，袖着两只小前爪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看到疾驰而过的蓝色影子，吓得吱吱叫起来。 这个面积不小的“水坑”便是刘卫东指导修建的奥鲁特畜牧点的蓄水坑，叫坑似乎有些不妥，由于集水面积非常大，所以这里蓄积的水量也很多，足足五千立方米，占地面积更是达到了三百亩，远远超过了红星湖！ 至于这个湖的名字…… “跃进湖……名字好大气！”郑桐坐在副驾驶上，歪着头看着矗立在湖边的那块石碑，心里想着红星湖是不是也要弄个石碑，再把卫东哥的名字刻上去！ 嘿嘿！ 想想都觉得拉风！ 吉日勒图老爷子正坐在湖边，用清凉的湖水清洗一块牛皮，见到蓝色大卡车，老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们那个专门做好事的额驸来了！ “大哥哥！”宋婷婷正在帮着一名老阿妈打羊毛，看到大卡车，也是激动得大喊大叫。 刘卫东把车停下来，吉日勒图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呼合走过来，先给了他一个热烈拥抱！ “这一路平安吗？” “非常顺利！”刘卫东接过马奶酒一饮而尽，郑桐皱着眉头抿了一口，他到现在都还不太适应这种美味。 “草原上的鸿雁飞回来了，我们的额驸也来了！”吉日勒图老爷子拎着牛皮，大步流星走到他身边，哈哈笑道，“看看你给我们的礼物，连长生天看着都喜悦呢！” 他手指指向跃进湖，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笑容。 “额驸你不知道，自从有了这个湖，我阿布睡觉都能笑醒！”呼合也一脸兴奋的看着远处那一汪碧水，在落日下折射出点点金光，煞是美丽。 “你知道我们那口井打水……好麻烦，我们部落的牛羊又多，等把牛羊喂过一遍水，人都要累得躺在地上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吉日勒图老爷子领着两人来到一口水井旁，郑桐趴在井口往下看了看，老爷子说得没错，这口井不过一人粗细，单靠一个辘轳往上打水，一次只能打一小桶…… 而他们部落的牛羊数量，是黄草岭畜牧点的一倍还多！ 晚霞铺满天空，牛羊拖着长队，在牧羊犬的驱赶下慢悠悠走向跃进湖边，把头伸进冰凉的湖水里，滋滋喝着。 一泓金色的湖水瞬间被搅成无数碎片，从岸边向中心荡漾开来，折射出一道道金色光芒。 “我从镇上买了些石灰，老爷子伱每三天往湖水里面撒一袋，给水消毒。”刘卫东打开车厢，将带来的石灰搬下来，冲老爷子吩咐道。 “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我们这些穷牧民都跟着沾光了。”吉日勒图老爷子有些动情的说道。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对了，老王爷最近来信了吗？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作为老王爷最忠心的部下之一，吉日勒图一直惦念着故主。 “来信了，他现在还好，已经在二汽当工程师了。”刘卫东取出老王爷的信，递给呼合，呼合扫了一遍，翻译成蒙语，讲给老爹听。 “我们王爷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一身本领总能派上用场的嘛！”吉日勒图乐得合不拢嘴，把信拿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虽然他只认识寥寥几个汉字而已。 “走走走咱们进包里说话。” 呼合的妻子已经把晚饭准备好，恭恭敬敬摆在刘卫东面前，自从修好红星湖、跃进湖、胜利坝等水利工程后，草原上的牧民对他这位“额驸”的恭敬程度呈直线上升，张口闭口都是“我们家额驸”如何如何，每每在其他的部落前提起他的功劳，惹得别的部落眼红不已。 “来来来，吃肉吃肉，这小伙子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你要向我们的额驸好好学习，造福我们草原啊！”吉日勒图老爷子见郑桐这个眼镜仔啃骨头有些费劲，递给他一块羊腿肉，笑道。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本领，帮咱们牧民把牛羊养好！”郑桐大口啃着肉，含糊不清说道。 坐在一旁的宋婷婷看得只想笑。 这个大哥哥，也是个馋猫！ 奔着肉才来草原的！ “老爷子，您上次说的那个海东青……”见老爷子张口闭口都是跃进湖，似乎全然忘了那件事，刘卫东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老爷子笑着说道，“我养的那只去年冬天放生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飞来。” “阿布，我看能飞回来，海东青最喜欢生活在水边，咱们这现在也有了湖水……” “是嘛是嘛，海东青喜欢靠水生活，咱们这以前没有水，还得去夏窝子那里捕捉海东青，捕到了也留不下，第二年就飞走了，还要辛辛苦苦再抓再驯……” 提起自己那只神俊的海东青，老爷子满是想念。 刘卫东心里一凉，他忘了蒙古族每年冬天都会把海东青放生这件事！ 至于海东青第二年能不能回来，完全是玄学。 靠！ 看来我的孵育鹰蛋计划要泡汤！ 吃完喝完后，众人都去蒙古包里休息，刘卫东躺在羊毛褥子上，看着蒙古包的天窗，那里有好多小星星一闪闪的，就像媳妇的大眼睛…… 睡觉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吉日勒图老爷子就火急火燎的跑进蒙古包，把他叫醒。 “额驸，你快来看！” “怎么了？”刘卫东急忙扯过蓝色工装套在身上，跟在老爷子身后出了蒙古包。 春天的草原温度还是很低，刚出蒙古包，就被外边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哆嗦，刘卫东跟着老头来到跃进湖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好家伙！ 两只漂亮的白色大鸟正在湖水上空盘旋！ 老爷子把手指放进嘴里，打了声呼哨，远处正在寻觅沼泽地做窝的海东青听到呼唤声，拍拍翅膀，径直冲老爷子飞了过来！ 砰！ 海东青稳稳落在老爷子的肩膀上，锋利的爪子深深扎入羊皮大衣里，留下六个深深的凹坑。 海东青歪着头，看看老主人，再看看傻乎乎杵在一边盯着牠看的刘卫东，顿时乍开翅膀，发出呼呼的威胁声，阻止他靠近。 “没想到这家伙还认得我！”老爷子笑着摸摸海东青的头，让躁动的大鸟安静下来，远处，另外一只海东青也飞了过来，只在两人头顶盘旋，看来是这货的老婆无疑了。 老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肉，托在手心，海东青一口叨住，脖子抻了几下就咽下肚去，然后拍拍翅膀飞起来，与那只海东青再次盘旋在湖边，寻找可以做窝的地方。 清晨的太阳升起来了，两只海东青也找到了筑窝的地方，拍着翅膀落下去，将湖边的杂草用喙拾起来，放在湖边一片浅水滩上，不一会就垒出一个口大肚小的窝。 母海东青趴在里面，用肚皮把稻草压实，公海东青也就是吉日勒图老爷子驯化的那只则飞进草丛里，抓出两只耗子给媳妇送过去。 “海东青做完窝，就要下蛋了！”老爷子坐在湖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两只飞禽，向刘卫东介绍，“一般一个窝下四个，也有只下两个的……” “要是咱们把蛋拿走，海东青不会和咱们翻脸吗？”刘卫东一脸担忧，虽然海东青不会数学，但最起码三和四还是分得清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就说不准了。” 看来想要得到海东青的蛋，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第三天的时候，一个用干草垒成的简易鸟窝就漂浮在湖对岸的浅滩里，母海东青一动不动趴在上面，估计已经产下了蛋，开始孵蛋了。 刘卫东拿着老爷子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小鬼子遗留下来的望远镜，静静观察，那只母海东青已经趴了小半天了，而公海东青像运货小飞机一样不停飞回来，一会是耗子，一会是兔子，忙得不亦乐乎。 母海东青始终趴在窝里，看到老公送回来的食物，歪歪头，喜欢的就吃上两口，不喜欢的直接叼起来，扔到远处的草丛里。 公海东青飞回来，看到草丛里甩出来的死耗子，抬起头看了看蓝天，再看看辛苦抱崽的媳妇，嘀嘀咕咕叫了一声，叼起死耗子飞到远处，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不能浪费！ 老爷子站在湖边，打了声呼哨，海东青飞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疲惫的低下头，翅膀也耷拉下来。 坐月子难，伺候月子的…… 也难！ “去去！”老爷子递给海东青一条羊肉，海东青叼起来，径直飞向湖边巢穴里。 母海东青这下高兴了，把羊肉几下就全吞进肚里，公海东青终于松了口气，静静趴在一旁打盹。 太累了！ 母海东青滴滴叫了两声，小心翼翼站起来，看了看身下这几枚灰白色的蛋，又冲老公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向远方。 公海东青打了个哈欠，笨拙的挪动过去，小心翼翼把这几枚来之不易的蛋蛋放在身下，轻轻坐上去。靠着身体的热量温暖这些还没出世的小宝宝们。 刘卫东一边看一边笑，公海东青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像极了后世加完班回家，还要去做饭洗衣服的苦逼男人。 似乎是这个姿势有些别扭，公海东青挪动一下身体，不小心露出身下孵的鸟蛋，刘卫东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一、二、三……五！ 这一窝竟然下了五个！！ 求月票啊 第185章 刘卫东荣升副科长，成为干部！ 第186章 刘卫东荣升副科长，成为干部！（求订阅） “这边的水草好，动物们都过来了嘛，吃的多，海东青就会多下几个蛋。”吉日勒图老爷子也发觉这两只海东青产了不少，按正常来说，海东青产蛋的数量取决于食物的丰富程度，很显然跃进湖的出现让海东青获得了丰富的食物来源，也有信心产下更多的蛋，哺育更多后代。 只是…… 想要获得一枚鸟蛋…… 着实有些难度！ 刘卫东想着要不等到海东青都孵化出来，再游过去，抓起一只就跑，但是老爷子摇摇头，“不会孵这么多的，五个鸟蛋只有一个能长大，剩下的都要死掉。” 见刘卫东一脸懵，老爷子给他介绍：海东青一窝最多只能孕育出一只成鸟，并不是说海东青父母有多么残忍，而是小鹰之间也会相互竞争，相互争抢食物，相互打斗，甚至啄死自己的兄弟姐妹…… 没办法，大自然就是这么残酷。 果然不出老爷子所料，当母海东青飞回来的时候，牠首先挤开笨拙的丈夫，低着头，一脸凝重的看着这五枚蛋。 海东青母亲终于决定，把最小的那个蛋推出去！ 牠蹲在窝里，用尾翼拱起一枚鸟蛋，一下下往窝边推，最后咕噜一下，鸟蛋被直接扔进湖水里，飘荡几下，还没出生的小鹰就这么结束了生命。 刘卫东看得直皱眉。 这就是所谓的物竞天择，优胜劣汰？ 该出手了！ 再不出手鸟蛋里的受精卵就会被冰冷的湖水冻死，自己今年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他开上车，直奔跃进湖对面，由于湖面比红星湖大了一倍不止，所以开车也用了好几分钟。 等到他跑到湖边，将两只海东青惊得飞起，伸手捞出那枚水淋淋的鸟蛋时，心里一凉！ 他不确定这里面的小家伙是否还活着！ 没法办，死鸟当活鸟医！ 他把鸟蛋揣进怀里，冰冰凉凉的鸟蛋冰得他一激灵，见母海东青已经不断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他急忙跑到车上，一脚油门溜了。 再不跑海东青就要俯冲下来，给他的脑袋钻个眼了！ 两只海东青见蓝色大卡车跑了，这才缓缓落下来，母鸟低下头，把巢穴里的蛋又从头到尾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趴下来，继续孵蛋。 至于苦逼的公海东青，则再次飞出去，给媳妇打食吃。 “这枚蛋……”吉日勒图老爷子从刘卫东手里接过还有些温热的蛋，用手窝成一个桶状，对准太阳看了看。 蛋的内部已经出现了细细的血丝，还在缓缓流动，这意味着胚胎正在发育，而且…… 没死。 “太棒了！”刘卫东又把鸟蛋揣进怀里，生怕冻着，他觉得自己现在和抱窝的海东青没啥区别。 咕咕…… 鸟蛋到手，他也不再耽搁，第二天就开着车回了京城，到家之后把电热毯稍稍改装一下，就成了一个恒温的小型孵化箱。 “哥哥，这是什么蛋？”小彩娥跑过来，歪着头看着他把一枚灰白色的蛋小心翼翼放在一个纸盒里，又盖上好几层棉花，好奇问道。 “这是一只老鹰的蛋，你要帮我好好照看着，等将来孵出老鹰给你玩！” “嗯嗯！”小彩娥一脸懵懂，哥哥怎么还学起老母鸡抱窝啦！ “一定要看好！”对于六岁妹妹的办事能力，刘卫东始终都不放心。 小傻子正处于贪玩的年纪，弄不好直接扔了蛋跑出去找槐花她们玩去了。 “知道了，哥哥真啰嗦！”小丫头乖巧坐在床边，看着放在椅子上的孵化箱，不耐烦的点点头。 “孵出小鹰，到时候哥哥给你买好吃的！”见小呆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刘卫东决定先来点糖衣炮弹。 “我不要好吃的，我要嫂子！”小丫头把脑袋瓜一歪，一本正经说道，“我想嫂子啦！” “呦呦呦，等着，下个月哥哥带伱去草原，见你嫂子去！” “嗯嗯！”小丫头使劲点头，“嫂子可好了！” 真不知道小格格给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 刘卫东有些不放心的再看看鸟蛋，这才走出门去，去厂子上班。 办公室里，李主任正脸色铁青的翻看着一封表扬信。 “贵厂工人刘卫东同志在出差期间主动帮助广大牧民，修建胜利坝和跃进湖等水利设施，解决了数万头牛羊牲畜的饮水问题，造福一方，特此表扬……” 这是一封来自大草原巴音陶克公社发来的表彰信，表扬的核心就是刘卫东同志靠着双手为草原牧民修建了跃进湖、红星湖和胜利坝的“英勇事迹”，看得李主任有些牙疼，这老小子，竟然还他娘的懂点水利！ 看不出他还有这点本事！ “许大茂，许大茂，进来，安排一下等下在小会议室开会！”李主任冲外边喊了一嗓子。 一个小时后。 “刘卫东同志开一路车，坐一路好事，是我们厂的雷锋，我建议我们厂的同志都要向他学习，全心全意为广大农牧民服务！” 李主任在会议室召开了一场小规模的表彰会，会上当着所有中层以上领导的面，为刘卫东颁发了奖状和五块钱奖金！ 刘卫东翘着二郎腿，把巴音陶克公社的还有厂子颁发的两份奖状卷成一个卷，连同那五块钱一并收入囊中。 五块钱…… 可不是个小数字！ 拿回去给我们家格格买盒雪花膏也蛮好。 “下面我宣布，将16号车命名为‘学雷锋先锋号’，以此表彰刘卫东同志全心全意做好事的精神！” 哗！ 现场一片掌声！ “下面我来宣布一下对刘卫东同志最新的人事任命！”李主任清清嗓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一张纸，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起来。 刘卫东也竖起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听！ 他不知道这个李主任又憋着什么坏呢！ “经厂领导一致研究决定，现任命刘卫东同志为轧钢厂运输科副科长，负责后勤、调度、运营维护等方面工作……” 刘卫东皱了皱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个封官进爵的李主任！ 这老货究竟想干什么？ 哗！ 现场一片掌声！ 每个人都向刘卫东投来羡慕的眼神！ 副科长！ 直接从一个小司机一跃成为“官”，工资也达到了行政17级，八十五块！ 比先前的四十块钱足足翻了一倍！ “恭喜你啊刘卫东同志！”许大茂第一个上前和他握手，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笑意，在他心里，刘卫东算是和自己一伙的，现在他高升副科长，以后俩人强强联手，看傻柱还敢疵毛试试！ “同喜同喜！”刘卫东心不在焉的和众人握手，脑子里一个劲的盘算李主任意欲何为！ 难不成真想重用我？ 还是给我挖坑让我跳？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小刘啊，我一向是很看好你的，没想到你这么优秀，连领导都认可你的成绩！”杨明广嘚嘚瑟瑟跑过来和他握手，笑容十分虚假，看得刘卫东一阵恶心！ “小刘啊，接下来你们运输科的工作还要靠你了！”李主任也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表示祝贺，刘卫东嗯嗯点着头，目光变得越发冷峻。 果然是挖好了坑让我跳！ 刘卫东荣升副科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人们纷纷称赞他的好运气，就连抠门抠到家的三大爷也拎着两条大鱼来替他“庆祝一下”。 “三大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家不吃鱼，您先拿回去！” “那个，解成学车的事情……”三大爷一脸不甘心的提着两条鱼，杵在门口，问刘卫东。 礼物你可以不收，但是事儿得给我办了啊！ “只要厂子里有空名额，我会优先考虑的……” 刘卫东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险些没拍在他的眼镜上！ 吓得三大爷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嘀嘀咕咕什么当了官就不认人了，往家走。 刘卫东坐下来，扯开一张纸，开始写信，一封是写给媳妇的，另一封给老岳父。 “虽然现在的工资比以前高了不少，也从工人步入干部行列了，但我总觉得李主任背后憋着什么坏呢……” 他写完给媳妇的信，掏出小格格的照片看了看，会心一笑，又蘸了点钢笔水，继续给岳父大人写信。 “岳父大人，见字如面，您老人家最近身体可好？我在草原上搞了两个湖，帮他们解决了一些实际困难，最近又被提拔为副科长……关山远隔，天各一方，无法于您膝前尽孝，随信附上三十块钱，望您保重身体……” 写完后，他把给媳妇的信塞进抽屉里，等下次去草原的时候给她，至于老岳父这封则贴上邮票，放进了邮筒里。 这封信经分拣之后，送上南下的邮车，一路风驰电掣，送往江汉。 此时的江汉平原上，已经巍然矗立起一座全新的汽车城！ 天气很热，宝王爷只穿一件蓝色衬衫，胸前早已被汗水浸透，老爷子擦着汗，双手撑在桌子上，皱着眉看图纸。 由于外部形势愈发紧张，上头下令二汽设计一款全新的军车，用来提供给部队使用，如今军车的大体架构已经确定，唯独这个底盘还有变速箱，却迟迟无法通过验收。 老解放脱胎于苏式嘎斯150，在设计之初就存在诸多缺陷，现在他们设计出来的军车仍是按照老解放的思路，而老解放在部队应用实践中差评满满。 “看来这些问题不改进，咱们的努力怕是要白费！”郭副总工拿着信和包裹走进来，递给他，“你的宝贝女婿又来信了！” “这孩子……”老王爷一笑，打开信看了一遍，又从信封里掉出一张三十块钱的汇款单。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看你这半个儿比旁人的亲儿子还孝顺呢！”郭副总工看到汇款单，也有些眼红心热，瞧瞧人家的女婿！ “我们家丫头命好，遇上这个么知疼知热又孝顺的对象。”对于刘卫东，老王爷是一百个满意，这孩子隔三差五就写封信问候一下，寄钱寄物，把厂子里的工友们羡慕得眼珠子都红。 “看看你这半个儿又给你寄来什么好东西了！”郭副总工取过剪刀，把包裹剪开，里面装的是肉干、果脯和糖。 都是金贵货。 “要是将来我家大双小双也能找这么个女婿，我可是心满意足了。”郭副总工不客气的拿起一块肉干塞进嘴里，也俯下身看地图，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老爷子，你说变速箱这个事，你女婿能不能帮咱们集思广益一下？” 月票月票，兄弟们给两张！ 第186章 系统空间，全是名车！ 第187章 系统空间，全是名车！（求订阅） 轧钢厂，李主任办公室，那部象征权力的电话机现在正被刘卫东握在手里，和堂堂的二汽副总工程师郭昌达通电话。 虽然轧钢厂隶属于京钢集团，也是一机部挂名的重点企业，但和声名显赫的共和国工业长子相比，终究还是逊色不少。 给李主任一百八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插嘴，打扰刘卫东与副总工程师的通话！ 在郭副总工面前，他算个什么东西？ 李主任黑着脸，不停转着手里的铅笔，啪的一声，铅笔被刘卫东夺去，他敲敲桌子，冲李主任吩咐一声，“主任给我找张纸，我记点东西。” 李主任咬着牙，把一张白纸推过去。 “你们要设计的变速箱尺寸先报一下，是什么动力的？好的我都记下来了，嗯嗯……我看传动杆也需要改进，还有半轴……” 李主任实在受不了了，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点燃一支烟，使劲抽了两口。 要不以后给你小子安个电话算了！ 别跑我这打我的脸！ 干！ “我岳父现在好吗？啥？可以和他老人家通话？那好那好！喂？爸！你老最近身体可好……我和格格蛮好的，您就放心！” 半个小时后，刘卫东一脸满足的放下电话，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拿起那张写满字的白纸往外走。 “电话打完了？”李主任皮笑肉不笑。 如今下属得了二汽副总工程师的青睐，亲自打电话向他咨询问题，把他这个厂长搞得颜面无存，他还能笑得出来？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嗯，打完了，他们让我设计出一款全新的变速箱，把图纸送到二汽去审定。”刘卫东随口应了一句，倒是把李主任震惊不小！ 伱特么一个小小司机，你会设计个溜溜球啊！ 你连设计图都不会画！ “那行，你先帮他们忙着，厂子这边的事等你忙完了再接手。”李主任皮笑肉不笑。 “用不着！”刘卫东豪气摆摆手，“两个晚上的事情！” 卧槽！ 李主任险些没骂出声！两个晚上你就能设计出一款变速箱？ 要是没蛋扯着你，你小子还得上天呢！ 瞧把你狂得！ “嗯，等你胜利的好消息！”李主任嘿嘿一笑，小兔崽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看你能设计出个妈样来！ “主任我先回啊，这个活比较重要。”刘卫东冲他摆摆手，李主任嗯了一声，目送他远去。 臭小子，你以为我是看着你工作突出才把你升为副科长的？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刘卫东刚到家，就看到妹妹一丝不苟的守在孵化箱旁，小手托着腮帮子，不时掀开棉花，往里面看上一眼。 他笑着抱起妹妹原地转了个圈，“小呆瓜，今天有没有给鹰蛋上洒水？” “当然有啊！我这么乖，怎么会忘记呢！”小丫头捏捏他的鼻子，“哥哥那我出去玩啦！” “去去，早点回来吃饭。”刘卫东把妹妹放在地上，小丫头咻的一声冲出去，看得当哥哥的两眼一瞪！ 这是…… 撒手没啊！ 现在是时候搞一下变速箱了！ 刘卫东进入系统空间，里面摆放着不计其数的大小汽车工程车运输车……林林总总有上万辆！ 甚至还有坦克、装甲车、电磁干扰车、雷达车…… 至于设计图纸更是多如牛毛，足足装满好几栋档案楼！ 档案楼后面，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自动化生产车间，由于他没有输入指令，所以生产车间仍处于停工状态。 前段时间被他暴力拆下电加热座椅的那辆宝马x6仍扔在那里，像个破烂一样无人问津。 没办法，好车太多了！ 这辆宝马算老几！ “变速箱……”刘卫东进入到档案楼里，手指敲击着全息荧幕，他需要找出一款技术水平符合这个时代，制造简单方便，保养容易，且皮实耐用的变速箱，翻看半天，也就只有日野汽车带同步器的变速箱符合要求。 这款变速箱后来被用在ca141载重汽车上，深受好评。 那就…… 这个！ 刘卫东敲了两下手指，无人机飞到指定楼层，将全套纸质资料搬运过来，放在他脚下。 他翻看了两页，满意点点头，抱起图纸，出了档案楼。 来到系统空间的停车场上，看着那些整整齐齐排列的保时捷、奥迪、宝马、劳斯莱斯…… 刘卫东不由得有些手痒，很想开上去转两圈，但想想还是抓紧办正事，马上出了系统空间，把图纸放在桌子上，一页一页翻看。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变速箱，竟然设计如此复杂！光图纸就有上百页！甚至精细到了每个螺丝钉每个零件都有单独的图纸进行标注！ 他把这些图纸内比较敏感的内容剔除出去，让这些图纸看上去既符合一个普通机械爱好者的绘图水平，又具备极高的参考性，然后才把这些图纸打包发给岳父大人。 毕竟现在不如后世，万一被有心之人给…… 你懂得。 至于变速箱实物，他也取出来一套，准备给自己的宝贝车换上。 他把图纸发出的第十五天后，一封电报直接打过来，上边只有简简单单五个字！ 已通过验收！ 吁…… 刘卫东松了口气，看看正在啄壳的鹰蛋，把电报叠好，塞进抽屉里。 这只被他从湖水里救出来的小家伙终于破壳而出，正十分努力的用软软的喙去啄开坚硬的蛋壳，伴随着轻微的敲击声，蛋壳已经被啄破一圈，小家伙忽然努力一抻脖子，顶开头顶的蛋壳，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啾啾…… 刚出生的小海东青叫起来，把小彩娥吓了一跳。 “哥哥，小鸟好丑啊！”小彩娥一脸嫌弃，刘卫东笑了笑，“因为牠的羽毛还没长出来呢，等羽毛全长出来就特别好看了。” 他拿出在奥鲁特畜牧点拍的海东青照片给妹妹看，小彩娥歪着小脑袋看了半天，夸张的张开小手，“哥哥这大鸟有这么大！” “哥哥牠吃什么，要吃小米吗？”小彩娥叽叽喳喳问道，刘卫东摇摇头，“这是猛禽，是要吃肉的。” “啊……”小彩娥小脸一抽抽，原来是个吃肉的小家伙！ 以后要和我抢肉吃了吗小东西？ 正说话间，海东青已经一只爪子从蛋壳里踏出来，小家伙摇摇晃晃站在孵化箱里，身上仅有的几根白色绒毛被风一吹，来回飘摇。 啾啾！ 啾啾！ 小家伙不停地叫，刘卫东把孵化箱清理了一下，关掉电源，又把牠放回去。 小家伙倔强的从棉花堆里钻出小脑瓜，继续叫。 “这是饿了？” 他挠挠头，想起以前母亲孵小鸡时的规矩，似乎新出生的小鸡，要等上一天，将体内的蛋黄吸收之后才能喂食。 那么这小东西应该还不饿，有可能是渴了。 刘卫东取来一个橘子水的铁瓶盖，倒上一点水，递给小海东青，小东西看到水，一头扎进去，张开喙含上一口，把脖子高高举起，温凉的水顺着喉咙流入嗉囊里，把小东西凉得打了个寒战。 喝饱水后，小东西舒舒服服躺在孵化箱里睡着了。 刘卫东掏出一张肉票，叫上妹妹，去食品站买肉去！ “哥哥，小鸟那么小，能把这些肉都吃了吗？” 不一会，小丫头拎着手里这一斤瘦肉，还有两根猪肠子一个猪肚，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哥哥身后，好奇问道。 这个年代没有人喜欢吃猪下水，所以这些下水卖得都很便宜。 大家都喜欢买肥肉，越肥越好，一来肥肉膘比较香，二来可以?油，用来炒菜。 至于瘦肉，不如肥肉香也不能?油，价格就比肥肉便宜，而猪肚猪肠之类的下水价格更是只有肥肉的一半不到。 刘卫东自然不缺油和调料料理这些猪下水，他准备回去做个辣椒炒大肠，再来一个红烧猪肚。 完美！ “牠才那么大一点，能吃多少肉？” “嘻嘻……小鸟好小啊，还没有我一个拳头大呢！”小丫头跑到刘卫东前面转了个圈，“哥哥，晚上包饺子呗！” “就知道饺子！”刘卫东笑着捏捏妹妹的小脸蛋，逗得小丫头直笑。 怎么就那么爱吃饺子呢！ 回到家后，刘卫东把瘦肉切成黄豆粒大的小块，装在瓶盖里，递到小海东青面前。 海东青虽然刚出生还不到一天，但是血脉中的本能驱使牠张开喙，叼住一块肉，狼吞虎咽！ 不到两分钟，这货就把一瓶盖猪肉全部消灭，撑得嗉囊鼓鼓的好像个球，甚至都可以看清里面的血管！ “哇，小馋猫好能吃！”小彩娥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那快要撑爆的嗉囊，大惊小怪。 “这不是馋猫，这是馋鹰。”刘卫东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走，包饺子去！” “可以吃饺子喽！” 一斤肉，加上一斤芹菜，再撒上点香油酱油盐末，搅拌均匀，从粮食站凭粮食本配给来的面粉加水揉成面团，揪成一个个剂子，用擀面杖擀成薄饼，再用小勺舀起一勺芹菜肉馅放进去，捏紧，放在桌子上。 勤快的小丫头洗干净小手，把饺子一个个摆在秫秸做成的盖帘上，整整齐齐好几排，好像一群等待检阅的白胖子。 “你是大胖子，你是二胖子……”小彩娥用手指甲在饺子边缘掐出一个个褶皱，小嘴碎碎念，看得刘卫东忍俊不禁。 孩子就是孩子。 热水下锅，“白胖子”们在里边翻滚起伏，不一会就煮好了，老木匠推门进来，洗了手，施施然坐在桌边，等待吃饺子。 “爸你看，这是大胖子！”小彩娥端着一盘饺子跑过来，放在他面前，指着里面有指甲印的饺子叽叽喳喳。 “嗯嗯，大胖子，胖乎乎。”老头夹起饺子，递到女儿嘴边。 小彩娥张开小嘴，一口咬住，蹦蹦跳跳跑了。 “吃饺子喽！” 她跑到门口，冲外边大喊一声，吓得刘卫东脸色大变，一边把妹妹扯回来！ “不准乱喊！被棒梗听到了，把你的饺子偷光光！” “嘿嘿……”小彩娥把饺子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好像个小仓鼠。 “棒梗下乡去啦，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回不来喽！” 是啊！ 刘卫东这才想起来，棒梗和钟跃民等人都去了陕北，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 不知道他们在陕北，会不会碰上西北锤王？ 系统肯定要派上用处的 第187章 那我也玩玩你们！ 第188章 那我也玩玩你们！（求订阅） 海东青长得很快，不到半个月绒毛就已经长起来，毛茸茸的好像个小棉球，刘卫东把牠放在孵化箱里，但是小家伙总是调皮的跳出来，跟在小彩娥身后，像个走地鸡一样粘着她东家跑西家窜，活脱脱一条小狗腿子。 “小鸟小鸟，咱们今天吃好吃的！”小彩娥端来一盘猪肉，看得小丫头直心疼，肉好贵，要八毛钱一斤！ 小鸟一顿饭就能吃掉小半斤！ 海东青看到肉，顿时激动得咕噜咕噜直叫，跳到小彩娥怀里，低下头，啄起一块，锋利的喙一甩，肉块便被抛到半空，一口叼住，咽下肚去。 小东西还挺会玩花样！ 吃饱喝足，海东青蹲在小彩娥的肩膀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还没长齐羽毛的翅膀扑腾着，似乎很想飞起来，去蓝天上遨游一番。 刘卫东回来了，看到他，海东青抓着小彩娥的衣服跳下去，挪动两条小爪子，一溜烟的跑过来，像极了迎接老父亲回家的熊孩子。 “哈哈，今天又胖了一点！”刘卫东弯下腰把海东青抱起来，放在肩膀上，小家伙啄啄他的头发，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飞过的鸽子群，白色小爪子微微收紧。 作为天空霸主的子嗣，牠很想现在就冲上蓝天，抓两只鸽子过来尝尝味道。 “哥哥，小鸟好能吃，咱们快要养活不起啦！”小彩娥坐在炕边，小手抱着橘子水瓶，滋滋的喝着甘甜的橘子水，向刘卫东抱怨。 “哥哥刚提干了，工资涨了不少，养活牠还是绰绰有余的。”刘卫东笑着摸摸海东青的脑门，这小东西也报之以咕噜咕噜的叫声，看到小彩娥喝橘子水，牠也贱兮兮的凑过去，歪着头看。 见小彩娥没有分给牠一点尝尝的意思，海东青急了，抬起一只爪子，抓抓她的衣服，小彩娥干脆把脸扭到一边。 海东青看看刘卫东，再看看小彩娥，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是…… 不给喝？ 看着这货一脸惶惑的表情，刘卫东笑出了声！ 这只海东青蠢兮兮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 海东青忽然张开还没长满羽翼的翅膀，努力扑腾两下，竟然一跃而起，直接飞到小彩娥的肩膀上，两只锋利的爪子深深抠进小丫头的肩头，疼得她惨叫一声，眼泪都下来了！ 刘卫东急忙把海东青抓下来，小家伙被他肚皮朝天握在手里，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要喝水！ “小鸟大坏蛋！”小丫头揉揉生疼的肩膀，在海东青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海东青也不恼，两眼仍旧直勾勾的盯着玻璃瓶里面的黄色橘子水，张开喙嗒两下。 这也是个馋货。 刘卫东只好让妹妹倒出一小瓶盖，放在炕沿上，海东青嘚嘚瑟瑟跑过去，弯下腰，用喙噙起一点橘子水，仰起头，将水滑入嗉囊中。 “这喝水的姿势……”刘卫东看得想笑，鸟类喝水都是这种姿势！ 看上去很是滑稽。 尝过橘子水的滋味后，海东青就显得有些兴奋，跳到地上，两只小翅膀扑腾着，想要飞上炕，但努力了几次都以头撞在炕边而告终，但是这只海东青是个纯粹的犟种，纵然摔得一身灰土，仍旧一骨碌爬起来，继续拍着翅膀往上飞。 刘卫东实在看不下去了，合着海东青脑瓜子都只有一根筋吗？ 海东青把自己摔得遍体鳞伤，终于在经历无数次摸爬滚打后，靠着那双短短的小翅膀飞上了炕！ 刘卫东感动得热泪盈眶，掩卷沉思，我们是不是缺乏这种持之以恒的精神…… 卧槽，后世的小作文出来了！ 海东青像个得胜的大将军一样在炕上转着圈，这货又拍拍翅膀，奔着刘卫东的后脑勺飞过去！ 砰！ 这货的爪子牢牢抓住刘卫东的脑袋，高傲站在他头顶，发出嘀哩嘀哩的声音，轻快悦耳，显然这货十分高兴！ 刘卫东的头皮都被牠锋利的爪子抓出了血，他急忙把海东青揪下来，在牠脑门上拍了一下。 小家伙也不恼，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竟然在他手心里睡着了！ 得！ 合着这只海东青不但脑子一根筋，还是个神经大条！ 怪不得母海东青要把牠扔进湖里。 “刘卫东，你的信！” 他正在厨房里做饭，小彩娥跑进来，学着邮递员的声音，闷声闷气喊道。 “帮我念念。”他瞪了妹妹一眼，吩咐道。 “好的哥哥！”小彩娥坐在小板凳上，晃着两条小短腿，撕开信封，目光落在印着邮戳的邮票上。 “哥哥，邮票好看，给我呗！” “给你给你，快点念！” 小孩子看什么都稀奇。 “东哥，分别多日，甚是想念，我现在在陕北原西县双水村插队，这里的地质十分贫不认识，物产也不丰不认识，每当大风吹起，就有不认识地黄沙……” “伱可拉倒！”刘卫东苦笑摇摇头，把信拿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原来是钟跃民来信，和刘卫东所料不差，历史线果然发生了小小的变动，他们下乡插队的地点从陕北榆林变更到了原西县双水村。 看来他和西北锤王应该见过面了。 “这边的馒头都叫馍馍，有白面的，玉米面的，但我们吃的是一种用糠皮做的黑面馍馍，吃下去拉嗓子……我这命啊，人家郑桐去草原吃香喝辣，顿顿羊肉，我这……” 钟跃民大吐苦水，连番抱怨，请求刘卫东借他二十块钱和五十斤全国粮票，因为他们那里正在闹春荒，目下连黑面馍馍都吃不上，只能啃草根树皮了！ 他把信看完，叹了口气，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小彩娥也凑过来，歪着头拿起一张钱，对准灯光看来看去。 “哥哥，这里面有好几个人呢！”小丫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叽叽喳喳喊道。 “这是大团结，一张十块钱，能买好多好吃的呢！”刘卫东笑着捏捏妹妹的小爪子，“你去把里屋衣柜里的那个蓝色的小包拿过来。” “嗯嗯！”小丫头一溜烟跑到屋子里，取出一个已经洗的褪色的钱包，这还是母亲活着的时候亲手缝制的，送到哥哥手里。 刘卫东接过来，把上次赚来的三千多斤粮票取出一些，塞进信封，本来他打算用这些粮票好好置办一下结婚时的酒席，但是格格很反对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所以这些粮票只能留着自家用了。 现在钟跃民在万般无奈之下向自己发出了求救信号，自己也只能伸出援手帮他一把了！ 走地鸡又溜达过来，跳上锅台，歪着头看看咕嘟嘟冒泡的热水，又扭头瞅瞅刘卫东，似乎在问今晚咱们吃点啥？ “先把你下进锅里，来个清蒸走地鸡！”刘卫东抓起海东青，作势要把牠放进锅，海东青不慌也不乱，歪着头看着他，那眼神…… 本鸟不是你亲生的吗？ 你就是这么对待亲生孩子的？ “去去去，一边玩去！”刘卫东反倒被牠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把海东青扔到地上，这货扑腾了两下翅膀，一路蹦蹦跳跳跑到小丫头身边，叼住她的裤脚扯了两下。 “出去玩喽！”小丫头抱起海东青，跑出门。 刘卫东坐下来，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诚然陕北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是用不了多久，钟跃民就会碰到自己命里的贵人，将他领到军营接受磨炼。 只是现在，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偏转，那么他还会碰到他父亲的老战友马叔，帮着他参军入伍吗？ 不好说。 吃完晚饭，他给钟跃民写了一封回信，赶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将钱换成汇款单，连同粮票一起夹在信封里，按照原地址邮了回去。 他倒是有心去一趟陕北，不单单为了看钟跃民，关键是…… 孙少平和孙少安兄弟，他很想认识一下。 毕竟在后世，平凡的世界这本书给了他非常大的启发。 “卫东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老杨也来！”李主任走过来，一天不见，这货脸被抓破了，留下两条深深的抓痕，不知道是哪家小寡妇干的好事。 进了办公室，李主任坐下来，先拿起茶杯瞅了一眼，见里面没有水，他皱着眉冲外边喊了一嗓子，秘书小李这才急匆匆跑进来，拿起暖瓶，给他的杯子里倒水。 “我先前和你们打过招呼，现在上边正式下文件了，要咱们厂拨出一部分车辆组成支前运输队，向草原边境线运输物资，这件事责任重大，希望你们能高度重视起来……” 刘卫东和杨明广对视一眼，杨明广抢先开口，“还是让刘卫东同志去，他常年跑草原线，对那里的环境比较熟悉，运输科这摊离了我玩不转啊！”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你给牧民们办了那么多好事，当然我们要充分尊重卫东你个人的意愿，有什么想法和困难尽管说，只要组织上能解决的，一定尽全力帮你解决。” 刘卫东冷笑，这特么哪里是开会，分明是逼宫！ 行啊，既然你们这么玩我，那我也玩玩你们！ 第188章 执行秘密任务！ 第189章 执行秘密任务！（求订阅）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刘卫东站起来，表了一下决心，李主任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年轻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刘卫东，不过如此！ “只是……” 刘卫东话锋一转，李主任脸色一沉，“卫东啊，有什么困难尽管提，不要不好意思嘛！我们的工作宗旨就是为你们一线员工提供最坚实的保障……” “既然领导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刘卫东一笑，“支前支边是一件神圣而光荣的任务，诚如领导您所说，责任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只是咱们运输队的车子质量实在太差，许多车子年久失修，平常用来运输钢材还能勉强凑合，要是运输炮弹什么的……” 李主任一听，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 兔崽子，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这件事我们也考虑过，我会向上级打申请的，咱们车队不是还有两辆去年刚买的新车嘛！先用着！” “两辆车怎么够？”刘卫东又坐回到椅子上，“我的意思是趁着这个机会去一汽购买一批新车，给运输队更新换代一下，这样大家伙也好完成支前任务，如果因为车辆质量太差而造成事故，到时候这个责任，可不是你咱们能承担得起的！” 掷地有声的一段话说得李主任脸色阴沉，买车？ 你小子吃得灯草灰，放得轻巧屁！ 伱去给我买一辆回来试试！ 你当车子是路边的大白菜，说买就买？ 没有上边批下指标，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没咒念！ “我想想办法！”李主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件事着实棘手！ 反过来想想，如果诚如刘卫东所说，万一这些老破车在运输途中发生点什么事故，到时候自己这个位子能不能保得住还真是个未知数！ “领导辛苦！”刘卫东站起身，“那我先回去检查一下车辆！” “去去！”李主任皮笑肉不笑挥挥手，杨明广也要走，却被李主任叫住，“老杨你留下，我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李主任和杨明广谈了什么，刘卫东并不在意，以杨明广的那可怜的办事能力，无论什么事交到他手里，他都能给圆满办砸掉。 不是老子瞧不起他，而是他实在太弱了！ 李主任和杨明广咬了几句耳朵后，杨明广匆匆跑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旁挠头。 支前支边任务是上头下达的死命令，他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当回事，可是话又说回来，刘卫东说的没错，我们的车子质量太差，有些只能说是勉强开出去，甚至开一路要坏好几次…… 可是现在全国上下缺车的又何止他们一家？有些县城到现在还没见过大卡车是什么样的！ 指标……不好批啊！ 为了给厂子里买车，顺利完成支前任务，也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李主任拉下脸来，去各部门求爷爷告奶奶，被人家推来推去，尝尽了白眼受尽了委屈，上边只以车子有限，指标难拨的借口搪塞，他忙活好几天，别说车，连根车毛都没争取下来！ 李主任抓着毛巾，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擦汗一边冥思苦想还有什么关系能用得上，任务不任务的不要紧，关键是自己的位子要保住啊！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电话机上。 有了！ “卫东啊，叔实在是没辙了，你瞅瞅我这几天把腿都跑细了，也没搞下一个名额，你不是和二汽的副总工程师比较熟吗？还有你岳父也在那工作，要不你帮叔打个电话，帮个忙！” 李主任低三下四的和刘卫东求情，刘卫东吸了下鼻子，“您的意思是，让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对对对！”李主任连声说道，“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人家那边能给咱们拨下来指标呢！” “这个我可说不准，不过看在你平常那么关照我的情分上，我可以试试看。”刘卫东“勉勉强强”应承下来，李主任老脸挤出一个笑容，“肯定能行的！” 见刘卫东没有再推辞，李主任一把抓起电话，使劲摇了几下，然后拿起话筒，“给我接江汉，1171。”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疲惫的声音，“哪位？” 通了！ 李主任脸色一喜，急忙清清嗓子，“同志你好，我是京城首钢下属红星轧钢厂的，我叫……” “没听过！” 电话那头，咵的一声直接给挂了！ 李主任黑着脸瞅瞅刘卫东，刘卫东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两人都略显尴尬的干笑一声。 瞧这事闹得！ “我试试！”刘卫东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机，熟练摇动几下，然后拿起话筒，“接江汉，1171。” 电话通了。 “喂，我叫刘卫东，请帮我找一下郭昌达郭副总工。” “是刘卫东同志啊，稍等！”电话那边传来的语气让李主任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号码！ 难道是我刚才打错了？ “卫东啊，你小子怎么有空给我打起电话了？” 电话那头，郭昌达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设计的那款变速箱已经通过一机部的认定，并批准在全国载重车上推广使用了，你小子又立了一个大功啊！” “我不过是做了一点该做的事而已。”面对郭副总工的表扬，刘卫东轻描淡写说道。 李主任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卫东，快说正事！” “郭叔，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厂现在需要进行支前支边任务，只是我们的车早已老旧不堪用，所以我想您能不能关照一下，给我们批两辆新车，毕竟这次任务非常重要……”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停顿，李主任脑门上的汗刷刷往下淌，他刚想抢过电话和那边说说自己这边的难处，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 “卫东啊，不是叔驳你的面子，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向我们要车啊，新车我是没办法提供给你了，不过上次制造的那几辆试验车你还记得不？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和总厂打个招呼，你去把那几辆试验车开回去。” “行，没问题！”刘卫东爽快答应下来，站在后边一脸紧张的李主任也长长吁了口气！ 总算人家那边开恩，吐了口！ 不然到时候刘卫东这小王八羔子把车开进沟里，造成物资损坏，我可就要跟着吃瓜捞了！ “已经谈好了，现在一汽那边有三辆试验车，咱们可以领回来，但是这价钱……” “价钱好说！”李主任忙不迭的应承道，“辛苦卫东你跑一趟，把车开回来！” “哎呀这恐怕不行，不是马上要开展支前支边任务吗？我要先跑一车探探路，要不然出了事谁负责？” 李主任想想也是，按照运输科的规矩，谁接回来的车以后就归谁用，如果还派刘卫东去接车，他肯定把车给他的亲信们开，到时候不就把我这个领导给架空了？ 正好，派铭伦、铭泰俩人去，让两个小伙子受受锻炼，早点成为可用之才！ “行，那这次接车我就让老杨领着秦永江，还有铭伦、铭泰他们几个去，争取早点把车开回来，投入任务中去！” 李主任的老脸乐开了花，刘卫东啊刘卫东，虽然你小子玲珑八面手眼通天，连副总工程师都得给你三份薄面，不过你却算计不过我！ 辛辛苦苦弄来的三辆车，到头来还不是落入我的人的手里？ 刘卫东也笑，知道啥叫试验车吗？ 老子不动手改装改装，你还想跑长途？ 等着趴窝！ 刘卫东没闲心管这些烂事，他叫上李奎勇跟车，俩人拿着介绍信直奔京城人武部，看到介绍信后，人武部马上安排他去了一个叫704仓库的地方。 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跳上车厢，从办公室里走出一个相貌英挺的中年男子，带着绿军帽，爬上副驾驶的位子上，和刘卫东握了下手。 “您好刘卫东同志，我是曾文杰，这是我的证件。”曾文杰把一个绿色的小本本递给他，刘卫东看过一遍，连连点头，“曾同志您好，请您下命令！” “好，刘卫东同志，请按照我指示的路线前往704仓库提取物资，运送到第号位置。” “保证完成任务！” 刘卫东开着车，进入茫茫燕山深处。 也不知道开了多远，也不知道现在的位置究竟到了哪里，曾文杰坐在副驾驶上，身上扎着安全带，手指着地图，指挥刘卫东拐弯转弯，一直开到天黑，才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山沟沟里停了下来。 “站住！”远处出现一个哨兵，伸手拦住这辆蓝色大卡车，“口令！” 曾文杰解下安全带，跳下车，和哨兵敬了个礼。 两人一番交谈后，哨兵拿出一面旗帜，冲山顶晃了两下，刘卫东这才发现在山顶隐蔽处竟然还有一个岗哨。 又等了好几分钟，岗哨那边挥动起绿旗，哨兵这才向曾文杰敬了个礼，放行！ 山洞大门缓缓打开，刘卫东开着车，沿着碎石子铺成的路，一步步向前。 终于到了山洞里面。 狭长的拱形山洞从脚下向远处延伸，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长，刘卫东深吸一口气，打开前车大灯，轻轻踩了下油门，向山洞深处开去。 不知道向前开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禁止通行”的白底红字牌子，刘卫东急忙踩住刹车，扭头一看，两侧已经涌过数不清的士兵！ 夏天到了，大家要过得开心哦！ 顺便求点月票 第189章 指导员！你怎么也在这！ 第190章 指导员！你怎么也在这！（求订阅） “我们到了隧道岔路口了。” 曾文杰跳下车，和为首之人交谈片刻，为首之人拿起他的证件扣在桌子上，拿起电话机拨通，一番确认之后，这才把证件还给他，并指示他们从另外一个岔路口进入704号仓库。 吁！ 虚惊一场！ “曾同志，这条隧道……”刘卫东倒是想问问这条隧道到底有多长，车子到现在已经跑了快二十公里了，却仍然看不到尽头。 “刘同志，不该问的不要问，该问的也不要问。”曾文杰知道他想说什么，咳嗽一声提醒道。 “我知道，保密。”刘卫东讪讪一笑，继续往前开。 又开出了五公里，这才到了一个写着“704”字样的隧道口前，他把车停下，仍是曾文杰下去沟通，一番交谈后，里面的人指挥刘卫东把车开进一个岔路口，打开车厢，开始往车上搬运东西。 都是木箱子，以刘卫东当兵的经验，不是子弹箱也不是炮弹箱，似乎是某种电子仪器设备…… 见有哨兵过来，刘卫东急忙把头低下去，装作打盹。 不一会东西装好了，曾文杰跳上车，“刘同志，咱们走！” “好！” 隧道里狭窄逼仄，空气浑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刘卫东如蒙大赦一般驾驶爱车，用了一个小时才从隧道里开出去。 出了燕山后，在曾文杰的指导下，刘卫东开着车直奔草原！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什么128号位置就在距离道伦部落不远的边境线上，等到把东西卸完后，他想下车去道伦部落看看，却被曾文杰给阻止了。 “刘卫东同志，请保守机密，完成运输任务！” “好！”面对这个扑克脸，刘卫东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百无聊赖的开着车，继续钻山洞。 如此运输了四次，总算把704号山洞里储备的物资都运到128号位置，刘卫东这才恢复自由，他和李奎勇两人坐在车里，好奇打量远处的128号位置上立起一个雷达站，两人这才明白，合着他们忙活了十几天，辛辛苦苦运过来的东西，竟然是做这个用的！ 接下来的运输任务就简单多了，主要就是为128号位置运送子弹炮弹、压缩饼干、罐头等物资，不用再去钻704号山洞，只需要到达指定地点，装车，运过去就行了。 等到128号位置建好后，京城各大单位支前的车辆也都拉着各种货物来到，草原上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多车，把道伦部落的牧民看得一脸惊奇！ “是额驸的车！” 有人眼尖，在车队里看到刘卫东的16号车，大声嚷嚷起来。 “额驸来了！” 苏赫和几个小伙子骑着马，在茫茫草原上与汽车展开了竞速！ “东哥，有一群牧民骑马过来了！” 李奎勇不认识这些人，见他们骑马追车，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忙指给刘卫东看。 “看来我不帮他们把水搞出来，苏赫叔叔是不会放过我的！”刘卫东冲押车的曾文杰一笑，“报告曾同志，我可以和牧民们说几句话吗？” “可以！长话短说！”曾文杰也看到了纵马疾驰而来的牧民们，点了点头。 刘卫东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和迎面走过来的苏赫大叔碰了下肩膀，苏赫哈哈大笑，“额驸啊额驸，你好偏心啊，帮那三个部落搞好了水池，把牛羊养得肥壮，却将我们给忘了，我要给王爷和格格写信告你的状！” “大叔我这不是在帮你们想办法嘛！”刘卫东连连摆手，“千万千万别打我的小报告，不然格格不会放过我的！” “哈哈，额驸还是个怕老婆的，伱们这是？” 苏赫大叔指指往来不停的车队，好奇问道。 “吁……”刘卫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瞎打听，我得马上回去运货，你们水源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对了苏赫大叔，我让你们撒下去的种子，你们……” “已经长出来了！”苏赫往远处一指，但见茫茫戈壁滩上出现了一线新绿，刘卫东点了下头，“行，等运完货我就过来。” “慢走！” “一路平安！” 他和牧民们匆匆告别，上了车，曾文杰的扑克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刘同志，这些牧民为何叫你额驸？这个称呼又是什么意思？” “额驸就是郡马爷的意思，我媳妇是原阿鲁科尔沁王爷宝日哈图的女儿，在古代都叫她郡主或者格格，我娶了她，不就成了牧民口中的郡马爷了么。”刘卫东轻描淡写的说道。 曾文杰的脸色沉下来，仔细打量了刘卫东好几眼。 回到京城仓库，又装了满满一车后，刘卫东正准备发动车子继续前往草原，却被哨兵拦了下来，让他去隔壁的休息室休息，等候下一步命令。 “东哥，不会出什么事！”李奎勇再迟钝也察觉出情况不对劲了，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把我们俩给扣下了？ “看看情况再说。”刘卫东想起刚才曾文杰的脸色，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三个小时后，哨兵敲门让他出去，继续开车，而押车的也换了人，不再是扑克脸的曾文杰，而是一个叫陈向飞的中年人。 看到陈向飞，刘卫东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他怎么也在这！ 相比扑克脸曾文杰，这个陈向飞就和善多了，他递给刘卫东和李奎勇每人一支烟，三个人蹲在地上咕嘟咕嘟的抽，陈向飞忽然瞪了刘卫东一眼，“兔崽子，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瞎咧咧！” “指导员，我又不是故意的！”刘卫东把烟头踩灭，一脸“委屈”。 李奎勇这才意识到，东哥和这人认识！ “得亏不是在营里，不然看我怎么修理你！走，上车！”陈向飞拍拍身上的烟灰，冲刘卫东摆摆手，“让我看看你的车技退步了没！” 李奎勇和两个押车的小兵坐在后面，听不到车厢里的谈话声，但看两人的表情，似乎…… “你小子长能耐了是，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非得娶个什么格格，得亏着我在，要不然你小子今天还想出门？早把你抓起来了！” 刘卫东这才从他口中得知刚才那短短的三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是陈向飞被调到这边，他今天怕是休想出这个门！ 想到这刘卫东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得亏老子福星高照百无禁忌…… “指导员，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他乡遇故知，刘卫东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地方遇到自己的指导员，好奇问道。 陈向飞靠在车靠背上，幽幽叹了口气，“我也是刚调过来前往草原执行任务的，听说你小子混得倒是风生水起，都当上副科长了？” “还，还行！”刘卫东一脸显摆的把小格格照片掏出来，给老领导看，陈向飞接过来，仔细打量一番，连连颔首，“不错不错，这闺女长得俊！你小子有福气啊，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 “我岳父也是老同志了，当年卖了王爷府，把手下的牧民组织起来，和小鬼子干……” “宝王爷的名号谁没听过？”陈向飞一笑，“也是咱们爷们有缘，竟然在这遇到了你，没说的，到了草原，你小子高低给我弄顿手把肉，我就馋这玩意。” “行！” 刘卫东爽快答应下来。 有了陈向飞押车，刘卫东的心情立刻轻松起来，陈向飞这人虽然五大三粗，动辄一个大脖溜子轮上去，但对下属是真的好，刘卫东当兵的时候没少受他的关照。 没想到啊没想到，奇妙的缘分又把两人撮合到了一起。 怎么这句话感觉怪怪的？ 刘卫东敲敲脑壳，“对了指导员，你现在还没结婚！”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这件事，陈向飞脸色一沉，“你个兔崽子，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问你，你们家那个格格有没有啥贴身侍女，给我介绍一个！” “我们家格格可没那条件。”刘卫东嘿嘿一笑，“她倒是有个一起放羊的小姐妹……” “咋样？是不是和她一样漂亮？”陈向飞的眼珠子瞪得像灯泡。 “身高一百六十厘米，体重一百六十公斤……” “你这是放羊女？整个一水桶！”陈向飞白了刘卫东一眼，“说正事！到底有没有？” “真没有。”刘卫东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他认识的姑娘里，也就那个叫林文蕙的还不错，不过两人也只是点头之交，根本不熟。 “草，我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陈向飞一脸郁闷的哼了一声，他这才发现刘卫东的这辆车，和别的车有所不同。 “你这座椅挺舒坦，还有这玩意是干啥的？皮带？“ “安全带，还有这个，弹簧座椅。”刘卫东指指座椅下边的钢构件，“我还想在车上安个收音机，就是没钱买不起。” “臭小子和我哭穷是！”陈向飞一笑，“你媳妇叫什么来着？” “我媳妇的全名是孛儿只斤·萨仁格日勒。”刘卫东每每想起这个名字，就暗暗庆幸媳妇没有机会参加后世的高考，不然她连报名都报不上！ “还是黄金家族的后裔……”陈向飞叹了口气，“对人家姑娘好点，记住没？” “记住了指导员……” 前方就是128号位置了，把货送到指定仓库，整个支前任务就算告一段落。 吁！ 终于可以不用看曾文杰那张扑克脸了！ 刘卫东刚想拉着陈向飞去黄草岭畜牧点，好好开一顿荤，远处一个人骑着马匆匆忙忙跑过来，他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白建功！ “刘卫东！卫东同志等一等！”白建功一边催动马匹一边大声喊，刘卫东只得停下车，摇下车窗，“白领导有何吩咐？” “你可算来了，我现在有个事要和你谈谈！” 又是什么事？ 刘卫东一头雾水。 难不成也是格格的身份惹出的乱子？ 第190章 先借我三千块！ 第191章 先借我三千块！（求订阅） 几个人盘腿坐在蒙古包里，阿依丝大婶端上几盘羊肉，白建功抓起一根肉骨头狼吞虎咽，他擦擦嘴，唾沫横飞的向刘卫东介绍他的想法。 “你看我们这今年的草情多好，一场春雪下来，这几个畜牧点都存满了水，给我们发展畜牧业提供了有利条件，今年好好干，肯定是个丰收年！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搞畜牧业，扩大规模，得有羊羔牛犊啊……” 难得！ 刘卫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个狗东西，总算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我向老乡们打听了，早些年宝王爷在这一带搞了个牛羊交易市场，规模不小，周围的旗县都来，最多的时候能有三四千人，好几十万头牛羊骆驼交易，场面大得不得了。” 见刘卫东、李奎勇、陈向飞还有一同押车的两个小兵都瞪着眼珠子看着他，白建功擦了擦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你的意思是？” 刘卫东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直截了当问道。 “我想把牛羊市场再搞起来，这可不是违背上头的意思，而是实际需要，有的畜牧点水草好，把羊养得又肥又壮，有的畜牧点水草太差，只能养骆驼……” “指导员，伱看？”刘卫东把球踢给陈向飞，陈向飞挠挠头，“我觉得行。” “我也觉得不错。”李奎勇和两个小兵也都发表了一下意见，白建功吁了口气，“有你们这句话我心里就有谱了，只是这个地点……” “旧王爷府离这里太远了，得有三四百里的路程，我看不如就设在黄草岭，那里交通方便，水草也好。” “成，那就这么办了！” 白建功吁了口气，现在上头任务压的很死，他深感责任重大，可是想要扩大牛羊种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通过恢复牛羊交易市场的方式来为牧民们提供购买渠道。 至于黄草岭…… 说实话刘卫东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他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牛羊交易市场对当地经济的带动有多大，到时候黄草岭的牧民们光靠这个交易市场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而且一旦人和社畜多了，需求自然也就多了，到时候什么餐馆、理发店、服装鞋帽…… 刘卫东正幻想黄草岭的美好未来，白建功又说话了，“我和基地的工作人员联系了，他们说可以帮咱们给道伦部落打几口井，解决一下用水难题。” 卧槽，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用了心！ 在刘卫东眼里，白建功这个人是个矛盾集合体，他属于那种一心一意想要干事业，凭借双手改变巴音陶克公社贫穷落后面貌的干部，但又因为急功近利，屡次违背草原的生态规律胡干蛮干，导致广大牧民对他颇有微词。 “那我去和各个畜牧点的队长们说说！” 这货提起袖子擦擦嘴上的油，出了蒙古包，骑上马，直奔奥鲁特部落。 “白领导慢走啊！”阿依丝大婶冲他挥挥手。 开门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影子钻进来，乐颠颠跑到刘卫东脚下，吐吐舌头，乖巧趴下。 刘卫东捏捏敖其尔的耳朵，多日不见，小家伙又长大不少，已经有了大狗的模样，只是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地顽劣。 “汪汪！”敖其尔摇摇尾巴，看到主人，小家伙高兴极了。 “这条狗真不错！”陈向飞看着乖巧懂事的牧羊犬，顿时动了心，“有没有狗崽子，给我一只。” “指导员，这条小狗现在还不到两岁，哪来的狗崽子呢！”刘卫东笑笑，“我帮你看看，要是别的部落有狗崽子，就帮你要一只。” 恩齐纳也跑进来，趴在刘卫东脚下，看到这条猎犬，陈向飞的眼睛更直了！ “就要这样的，你帮我弄一条猎犬的崽子，到时候我去草原上捕猎黄羊去！” “行行行，我帮你找找。”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刘卫东自然要去红星湖边看看，那可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杰作！ 积雪融水形成的湖泊如同一块蓝宝石，镶嵌在碧绿色的草原上，一群群水鸟从湖面飞起，动物们躲在湖对岸的草丛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喝水…… 好一派和谐场面！ “那个白色的是天鹅！”陈向飞何曾看到过这种奇景？顿时来了兴致，从腰间拔出手枪，就要打一两只天鹅下来，来个铁锅炖大鹅。 “指导员，你看天鹅漂浮在水面上，多美，咱们就不要破坏这美好的画面了！” “美……美个屁！”陈向飞悻悻收起手枪，目光又落在远处的旱獭洞上，“这边的旱獭长得也胖，抓几只过来烤着吃！小孙小李，咱们过去看看！” 刘卫东一脸无奈的看着指导员领着两个押运车子的小兵走向旱獭洞群那头，看来今天不让他过过枪瘾，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敖其尔乖巧蹲在刘卫东身边，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一声。 那个人是谁？看上去好凶，一身杀气！ “那是我在部队时的指导员。”刘卫东坐在草地上，摸摸爱犬的小脑瓜，笑道。 嗷…… 敖其尔眨眨眼睛，指导员是干啥的，指导什么？ 追风和骕骦也跑过来，两匹马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躺在温暖舒适的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凑到刘卫东身边，低下头，调皮的去扯他的头发。 “去去去！”刘卫东笑骂一句，一把扯过追风的缰绳，翻身上马，“走，咱们去北边看看！” 黄草岭北边的草地上，早早撒下去的梭梭、柠条、红柳、沙枣等防风固沙植物已经萌发出来，细细的小苗迎风摇曳，透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原先暴露在外的白沙地已经被淡淡的绿色树苗覆盖，莫日根大叔他们还很贴心的把白沙地用干草圈起来，严禁任何人进来放牧。 “等到树长起来，就能把沙子牢牢固定，到时候这片草原就能保住了。”刘卫东摸摸敖其尔的狗头，自言自语说道。 敖其尔歪歪头，似乎有些听懂了。 汪汪！ 相比其他几个部落，黄草岭这里的草情是最好的，而原阿鲁科尔沁王爷辖地可不只有这么四个部落，而是分布在整个旗上百个畜牧点里。 现在这些部落得知了格格结婚，嫁了个汉人司机，又给黄草岭和奥鲁特修建了水池，帮新立部落搞了个水坝，解决了用水难题，心里都盼着他能去各个部落走一趟，认个门。 顺便帮他们解决一下水的问题！ 草原上最缺的就是水！ 没水，牛羊牲畜都得渴死！ 刘卫东躺在草地上，身旁依次躺着敖其尔、恩齐纳、追风和骕骦，一人两狗两马都在享受大草原上的静谧时刻。 汪！ 敖其尔把头靠在他的臂弯里，满足打了个哈欠。 和主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如果牛羊交易市场搞起来，是不是就可以弄一些别的了？”刘卫东想起郑桐从农科院弄来的两头奶牛。 靠着养羊放羊发展牧业，走超载放牧破坏草原的道路是不切实际的，唯有走商品化，增加牧产品附加值才能让牧民们真正的富裕起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搞商品化……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不过事在人为…… 刘卫东已经完全融入了“额驸”的角色里，开始设身处地为牧民考虑未来的发展之路。 奶牛，牛奶，似乎是个完美的切入点。 嗯，就这么干！ 刘卫东吹了声口哨，家里的四个动物都站起来，像一群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回到黄草岭畜牧点。 此时陈向飞也拎着几只胖胖的旱獭走回来，正在剥皮，余永和等孩子们守在一边，点起牛粪火，准备来一次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 “卫东回来了！”陈向飞挥舞一下手里的旱獭，“瞧瞧这些小东西，吃得多胖，全是油！” 刘卫东笑了笑，余永和跑过来，递给他一个马扎。 “大哥哥坐！” 他拿起一张旱獭皮，抓了一把牛粪火烧出来的草木灰，洒在皮子里层，用手揉搓几下，放在一边，“指导员，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你缺钱？” “缺。” “要多少？” “三千！” 听到两人谈话，守在一遍，往火上加干牛粪的郑桐愣了一下，东哥要借这么多钱做什么！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瞄上了我的小金库？”陈向飞笑骂一句，“行，等回去我把存折给你，你自己去取。” 而陈向飞的话更是让郑桐惊掉了下巴！ 三千块！ 说借就借！ 这个指导员，还真够慷慨！ “行！”刘卫东应了一声，把剥好皮的旱獭架在牛粪火上，一点点烤。 肥嫩的旱獭肉被火一烤，滋滋往下渗着油脂，滴在火上，腾起一条橘黄色的火焰。 浓郁的香味随风飘开，把畜牧点里的猎犬都引了过来，大家蹲在一起，眼巴巴看着烤得喷香的旱獭，馋得口水直流。 “东哥，你借那么多钱……”郑桐压低声音问道。 “对了郑桐，你帮我给农科院那位领导写封信，我想买些奶牛送到草原上。”刘卫东压低声音，“到时候牛羊交易市场搞起来，可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东哥你是想……”郑桐多聪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刘卫东一挑眉毛，神秘一笑。 未来刘氏商业帝国的版图，就从此刻开始！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191章 修为高深大和尚！ 第192章 修为高深大和尚！（求订阅） 回到城里后，刘卫东马不停蹄赶到农科院，拿着郑桐的亲笔信，找到上次卖给他们奶牛牛犊的那位领导。 “你要买奶牛？这个怕是不行啊！”见他竟然狮子大开口，有多少奶牛买多少，把这位领导给吓了一跳！ “看在老领导和郑桐面子上，我可以给你破个例，但是你知道这些奶牛多金贵吗？甭说三千，就是三万，三十万，三百万都买不来的！” 这位领导领着他来到牛圈，指着一头膘肥体壮的大公牛，“小同志，我看不如这样，这是我们农科院淘汰下来的一头种牛，伱可以把牠送到草原上，给牛群改良品种，至于价钱嘛……” 他顿了顿语气，比划出一根手指，“一千块，怎么样？” “七百。”刘卫东直接砍了个七折。 “你这又不是农贸市场买白菜，还带讨价还价的，就一千块！”这位领导指着远处两头正在吃草的奶牛，“再多加两百块钱，那两头淘汰下来的试验奶牛你也拉走，怎么样？” 刘卫东皱皱眉，一千两百块，就买了三头淘汰牛？ “我看那头小牛犊不错，也一并送给我们！”刘卫东把讨价还价的精神发扬到底，领导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你把车开过来了？行，咱们马上装车！” 刘卫东数出一千两百块，带着三大一小四头牛，直奔草原。 当莫日根大叔看到那头膘肥体壮，足有上千斤的大公牛时，一脸喜色！ 好家伙，好肥壮的牤牛！ “这奶牛真好，就是怕人……”阿依丝大婶满心欢喜的给奶牛割来不少嫩草，看着奶牛躲躲闪闪的缩在牛圈里不敢见人，有些苦恼的说道。 “这些牛每天被拉去做各种实验，当然怕人，养上一阵子就好了。”刘卫东招呼众人离牛圈远点，那两头母牛才小心翼翼凑到牛槽旁，大口大口采食鲜嫩的青草。 在农科院，牠们被三天一试验，早已对人类怕得不行。 至于那头大公牛…… “看到没，这群母牛以后都归你了！”郑桐牵着大公牛，往远处的牛群一指，哈哈大笑。 公牛瞪了他一眼。 小气！ 旁边那群…… 也是本牛的！ “我查过了，这头公牛是上好的荷斯坦奶牛品种，可以用来改良咱们的草原红牛，虽然年纪大了些，生育能力有所下降，不过……” 刘卫东递给郑桐一本奶牛繁育技术手册，让他好好学习一下，郑桐立刻接过来，蹲在地上，如饥似渴的认真翻看起来。 “人工授精技术……”郑桐嘿嘿一笑，指着书中的内容，“东哥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们用这头公牛的牛种给牛群人工授精，到时候繁育出来的母牛产奶量就会大大提升……”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可是手艺活……你要好好学哦！”刘卫东看看两眼直勾勾盯着母牛群的公牛，贱笑一声。 “嘿嘿！”郑桐也笑起来。 小牛啊小牛，以后有得你爽的！ 白建功这家伙实在能折腾，经他跑上跑下，一番操作下来，黄草岭牛羊交易市场竟然很快开张营业，有模有样搞了起来！ 周围部落的牧民们都赶着牛羊前来参加，小小的黄草岭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刘卫东同志从京城农科院给咱们买回来的公牛牛种，以后咱们所有的牛都要和牠配种，产下来的牛犊奶水旺，跟喷泉似的！” 白建功爱显摆，让郑桐把那头大公牛牵到市场上，向牧民们炫耀！ “刘卫东，是不是咱们格格的额驸？”牧民们窃窃私语，旁边的人纷纷点头，“可不是，额驸可帮着黄草岭做了不少好事，你看那个湖，就是他修建的！” “不止呢，我听说额驸还给新立修了个胜利坝，存了好多水，喝到明年都喝不干！” “咳咳！”白建功脸一抽抽，现在是给你们介绍种牛，怎么又扯到刘卫东身上了！ 胜利坝……也有我的功劳！ 干嘛都算在刘卫东一个人身上！ “这头牤牛真好！”吉日勒图老爷子走上前，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头战斗力十足的公牛，“正好我们部落有几头母牛打栏了，就麻烦这头牤牛去帮我们配种！” “老爷子，咱们得有个先来后到啊，我们三宝畜牧点先来的……” “咋的用牤牛还得排队吗？” 众人争抢起来，吉日勒图老爷子咳嗽一声，“都别吵了，额驸，你说怎么办？” 刘卫东一笑，“大家不用急也不用慌，我们现在有了新技术！” 他冲郑桐使了个眼色，郑桐会意，拿出一节细细的玻璃管，“大家看好了，以后咱们的牛都要采取人工授精技术，我手里拿着的这个就是牛种……” 牧民们非常好奇，都把跑到前面，探着头看玻璃管。 透明的玻璃管里，有一颗好像大头蝌蚪的小东西正在缓缓游动。 这便是从公牛身上采集下来的牛种了。 “以后哪个部落的牛打栏了，就可以用这个东西，给牛做人工授精。”刘卫东大声喊道。 现场一片掌声！ 白建功的脸抽抽两下，忽然想到，如果所有乡镇的母牛都怀上了这头公牛的崽，那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的牛犊都能改良一下品种？ 好主意！ 真是个好主意！ 嗯，就从这头优质公牛下手！ 让全公社所有母牛怀上这头公牛的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想到这，白建功的干劲儿更足了！ 牛羊交易市场就设在黄草岭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今天来的人不少，都是来看牛羊的。 刘卫东和郑桐也在市场上闲逛，一圈转下来，倒是让两人学到了不少。 譬如买牛的时候，双方不直接亮出底价，而是把手伸到对方的袖子里，以手势出价，达成之后便一手交钱一手牵牛。 也有些人借此发现了商机，当起牛牙子，给买卖双方牵线搭桥，从中赚个手续费。 虽然上头明令禁止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但买卖这个东西，你情我愿，怎么能轻易禁止得了呢？ “东哥你看！”郑桐往远处一指，看到两个穿着破烂衣衫的母女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敞口的布袋子，里面装着不少用羊油炸出来的撒子，旁边还摆着一个小茶缸。 还真有人去买。 一茶缸一毛钱。 看到刘卫东盯着她们看，母女俩自知理亏，就要收拾起口袋去别的地方，刘卫东急忙转过身，免得打扰到她们。 都不容易。 “卫东你看，我买到的大绵羊！”莫日根大叔兴冲冲的牵着两只大种羊走过来，刘卫东一看，好家伙，这羊个头不小！ 都和他的腰平齐了，黑脸白身子，长着一对大耳朵，正咩咩叫着，低头采食地上的草叶。 “挺好！”刘卫东一笑，看来白建功搞这个市场还是有些好处的，草原上的牛羊品种需要经常进行杂交，不能总是内部繁殖，不然就会品种退化，生下来的牛犊羊羔体型越来越小，遗传疾病也越来越多。 “大叔，那个人……” 刘卫东敏锐发现，市场上有一个人不买牛也不买羊，而是背着手，到处看来看去，他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牛牙子，不过也没看他和谁搭茬联系买卖。 “那个人啊……”莫日根眯起眼，看着这位花白头发，一身脏兮兮的红色破衣服，表情从容淡定的老者，笑了笑。 “你不认识他，但是草原上没人不认识他的。”莫日根走过去，双手合十，“大和尚一向可好？” “好，很好！”云丹大和尚面露微笑，向他行了个礼，“叫我云丹即可，您家里好？牲畜好？” “都好都好！”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和尚，莫日根非常恭敬，把他领到刘卫东面前，向他介绍，“这位就是格格的授业老师，云丹大和尚，也是王爷府的供奉。” “这位就是格格的额驸？”云丹上上下下打量刘卫东一番，微微一笑，“倒是生得好相貌。” 刘卫东学着莫日根的样子，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行礼，云丹扶起他的胳膊，“你的事已经传遍半个草原了，有你这样一个一心对我们牧民好的额驸，是我们草原的福气。” 这句话说得刘卫东脸一红。 “去我家坐坐！” 眼见牛羊交易市场马上要散了，莫日根趁机邀请道。 “好！” 云丹也不推辞，跟在众人身后，走向莫日根家。 刘卫东偷眼观看这位已经年逾七旬的老者，但见他虽然头发已经半数花白，步履却极为稳健，面上表情从容淡定，双目低垂，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显然是个有大修行大成就的高僧。 阿依丝大婶看到他来，急忙上前行礼，云丹一笑，目光落在余永和身上。 “这个孩子，就是从江南来的！”大和尚冲他招招手，余永和跑过来，躲在刘卫东身后，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怪人”。 “是啊，来了也有好几年了，一直留在家里，还没去拜见佛爷。”阿依丝拉着他的手，来到云丹面前，“请佛爷给他摸顶赐福。” “好说，好说！”云丹伸出一只手，按在余永和的头顶，嘴里念念有词。 周围的牧民也都簇拥过来，牵着抱着年岁较小的孩子们，凑上前，争先恐后的恳请云丹为孩子们赐福。 云丹面带笑容，来者不拒，忙了好一会，这才轻吁一口气，双目注视着小小的黄草岭部落，诵起了经文。 刘卫东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这是在给整个部落祈福呢！ “大和尚远来辛苦，快坐！” 为了招待刘卫东，更是为了迎接云丹大和尚，莫日根杀了一只羊，恭恭敬敬的把他请到蒙古包里，奉上奶茶，云丹双腿跌坐，双手合十，连声称谢。 “大和尚，您现在住在哪？”刘卫东很是好奇，他这样一个没了庙宇的云游僧人，现在住在哪？ “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云丹轻描淡写的说道，“心之所在，即是住所。” 求月票求订阅，提前祝愿大家明年快乐！ 弟192章 海东青牌纯野生走地鸡！ 第193章 弟192章 海东青牌纯野生走地鸡！（求订阅） “大和尚，你就在野外生活？不怕豺狼虎豹吗？”郑桐插嘴道，云丹端起奶茶抿了一口，“豺狼虎豹，有何可怕？” 这一句话把郑桐问得没词了！ “你就不怕狼把你吃了？”郑桐挠挠头，又问道。 “吃了便吃了，一身臭皮囊，又有何用处呢？”大和尚面带笑容，从容答对。 郑桐又被老和尚干没电了。 刘卫东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大和尚，目下竟然过着风餐露宿，漂泊流浪的生活！ 真是…… 怎么熬过来的！ “来来来，吃肉吃肉，这可是上好的肥羊肉……”莫日根端着一盘羊肉进来，首先放在大和尚面前，云丹也不扭捏，抓起来就吃，看得郑桐眼珠子瞪得溜圆！ 刘卫东悄悄捅了他一下，郑桐这才醒悟过来，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云丹微微一笑，“肉不就是用来吃的吗？” 郑桐挠挠头，这老和尚说话太过直白，和自己想象中的得道高僧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是刘卫东却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老和尚，是有大修为，大自在的！ 他已经达到了禅宗所谓的“明心见性，净心自悟”的境界，红尘俗世种种，在他眼里不过儿戏。 云丹吃饱喝足，提起衣袖擦擦嘴，冲阿依丝大婶行了个礼，起身便往外走。 众人急忙起身相送，莫日根大叔一看天色已晚，担心他路上遇险，就央求云丹在此留宿一宿，明日再启程不迟。 云丹一笑，“伱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茫茫草原即是我的净土，我又有何畏惧呢？” 说完，他一甩破旧的袍袖，迎着夕阳，向草原深处走去。 刘卫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得道高僧，光这份自在洒脱的劲头，就是他学不来的！ 云丹这一走，就再也没了消息，郑桐每每想起，总要念叨这和尚胆子真大，八成被狼群给啃了！ 刘卫东笑而不语。 如果大和尚真的被狼啃了，倒是他的造化！ 他便可以借助狼口涅盘，永登极乐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向基地运输物资的事情告一段落，陈向飞也被任命为基地负责人，统筹指挥雷达站以及训练草原民兵等事宜，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刘卫东抽空去看了看媳妇，小格格的学业已经进入考核期，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顺利毕业，回到黄草岭造福牧民了。 “哥，这就是你养的海东青？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 小格格坐在宿舍的床头，两只洁白的脚丫晃来晃去，刘卫东端来一盆温水，抓起她的两只小脚放进去，帮她洗脚。 海东青已经羽翼渐丰，正歪着头，半张着喙，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漂亮小媳妇。 她是主人的什么人，为啥主人要给她洗脚？ 主人都没有给我洗过脚！ “八成是每天跟着彩娥玩，被彩娥给带傻了。”刘卫东扭头看看海东青，笑道。 “切！”小格格捏了他一下，“我和彩娥是天下第一好，不许这么说她！” “呦呦呦，你们俩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哈哈！” “说什么呢！”小格格脸一红，掐了他一把，“哥，你猜我前几天看到谁了？” “不会是哪个老疯子！” “净瞎说，我看到我的经师云丹大和尚了，他说他见过你了，把你夸了一顿。” 云丹大和尚？ 刘卫东一愣，合着不是老和尚吹牛，而是他真的可以不避狼虫虎豹，横穿大草原，百无禁忌？ 我就说么，那老和尚肯定是得道高僧！ 提起云丹大和尚，两人的心情都有些郁闷，不约而同闭了嘴，不说话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海东青不干了，拍着翅膀飞到刘卫东肩膀上，嘀嘀咕咕的叫。 “小馋猫，吃了那么多肉还没饱？”小格格伸手捏了捏海东青的小脑瓜，惹得这货一脸嫌弃，使劲一扑棱脑袋，逃脱她的魔爪。 “我寻思明天带牠到草原试试，学习一下捕猎。” “嗯，看这家伙的样子笨笨的，当心捕猎没捕到，把自己摔伤了。”小格格揶揄道。 海东青似乎听懂了，迈着小方步跑过来，歪着头瞅着眼前的漂亮女主子，眼珠子瞪得滴溜圆，全身羽毛也炸起来，似乎是在斥责她怎么能说那么伤人——伤鸟的话！ 就不能给点鼓励！ “呦，生气了！”小格格笑得花枝乱颤，这只海东青傻乎乎的，真好玩！ 见刘卫东不给牠撑腰，海东青扑腾着翅膀飞到窗台上，瞅瞅黑漆漆的窗外，再看看笑成一团的两个人类，发出滴滴的叫声！ 笑！ 再笑！ 再笑本鸟就走了，不理你们了！ “回来回来！”刘卫东把海东青抱回来，这货肚皮朝上躺在他怀里，蹬着两只爪子，小格格翻看牠的羽毛，忽然惊呼一声，“哥，你捡到宝了！” “什么宝贝？” “这只海东青，是白玉爪，我听阿布说，海东青分为秋黄、波黄、三年龙、玉爪等，以白玉爪最为稀有，要是在以前，光这么一只小东西，就价值三万大洋呢！” “竟然如此值钱！”刘卫东还以为这货的一双白爪子是基因变异或者褪色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天生的稀有品种！ 海东青瞪着大眼睛，伸出爪子，想要去抓小格格的胳膊，刘卫东咳嗽一声，这货只得收起爪子，凭空抓了两下，以示抗议。 还想把鸟子卖了咋地！ 啥人呢这是！ “去去去，睡觉了！”刘卫东把赖在怀里撒娇的海东青放在柜子上，然后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爱妃快来侍寝！” “妾身来也！”小格格笑靥如花，钻进被窝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毛爪猴子，今天准许你意思一下！”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刘卫东扯了下灯绳，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海东青单脚着地，脑袋插进翅膀里，借着窗外的月色，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坐着车，回到黄草岭畜牧点，海东青则蹲在刘卫东的肩膀上，好奇打量着草原上的一切。 刘卫东抖抖肩膀，这货拍拍翅膀飞起来，飞出没多远，就落在草地上，像走地鸡一样颠颠的跑回来，站在他面前，嘀哩嘀哩的叫，看得刘卫东脑瓜仁疼！ 蠢货，你还不如一只鹌鹑飞得远！ “来，再飞！” 刘卫东抱起海东青，将牠高高抛向天空，海东青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画了个圈，又飞回到他的肩膀上，抬起爪子蹬蹬脑袋上的那撮呆毛。 呼！ 好累啊！ 让鸟子休息一下！ 小格格看得也是一脸无奈，好好一只万鹰之神，天赐神种，愣是被丈夫训练成了小野鸡！ 刘卫东怒了，叫过敖其尔，让牠去抓一只耗子过来！ 敖其尔很听话，不一会就从草地里逮住一只吱吱乱叫的耗子，放在海东青面前。 海东青吓得急忙跳开，两眼满是惊恐的看着耗子钻进草丛不见了！ “汪汪！”敖其尔气得直叫！ 这是哪里来的蠢鸟！ “哥，你看那！”小格格笑够了，走过来，往远处一指，刘卫东定睛一看，原来是湖边飞起一群野鸭子。 “有了！” 他一把抓起走地鸡，来到湖边。 湖边十分热闹，水鸟们漂浮在水面上，不时扎个猛子钻进水里，等到再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在几米开外了，嘴里往往叼着小鱼或者小蛤蟆，一口吞下，发出嘎嘎的叫声。 一群群的鸟紧贴着水面飞起，在广袤草原上自由翱翔。 走地鸡同志歪着脖子，看着那些飞入云层的漂亮白天鹅，抖抖翅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先飞一圈小宝贝！” 刘卫东直接把海东青扔了出去！ 海东青惊恐叫起来，扑腾着翅膀，在空中飞了半圈，眼瞅着又奔向两人的方向飞过来，刘卫东和小格格两口子双双叹气！ 这只海东青，算是废了！ 突然，一个苍灰色的小点出现在空中，那些正在湖边悠游戏水的天鹅、大雁、野鸭等鸟类顿时吓得大声鸣叫，纷纷掉头飞向湖边！ 苍灰色小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鸟群，刘卫东也看清了，那个小点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草原上一种凶猛的鹰！ 猎隼！ 猎隼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眼前，海东青从未遇到过这种对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腾着翅膀往刘卫东身边飞，却一个飞行不稳掉在草地上，吓得这货扯脖子叫！ 小格格一脸同情的望向丈夫，拍拍他的肩膀。 这个号算是废了！ 再练一个！ 在这个危急关头，敖其尔挺身而出，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被吓得乱叫的海东青！ 猎隼没想到这条蒙古獒竟然会为一只走地鸡出头，凌空翻了个跟头，调整好姿态，正准备再次俯冲的时候…… 躲在敖其尔身后的海东青盯着这只猎隼，目光忽然变得锐利！ 流淌在海东青血脉中的高傲灵魂终于觉醒了！ “啾！” 一声清鸣，海东青从草地上直冲而起，像一道白色利箭，冲入云霄！ 两口子正在惋惜，忽见一道白光冲天直上，急忙仰头去看！ “哥，牠飞得好高啊！”小格格靠在刘卫东肩膀上，大眼睛盯着已经飞上云霄的海东青，啧啧赞叹！ “嗯，还可以抢救一下！” 刘卫东暗暗攥了下拳头！ 不要让我们失望！ 咻！ 一道白光闪过，仿佛九天云霓之上劈下来的白色雷电，直奔猎隼的后脑而去！ 砰！ 空中，正在耀武扬威的猎隼猛地颤了一下，紧接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摔向地面！ 海东青！ 万鹰之神！ 一击必杀！ 第193章 这只鸟最起码三万现大洋！ 第194章 这只鸟最起码三万现大洋！（求订阅） 刘卫东急忙跑过去，捡起被啄开后脑，鲜血一个劲往外流，眼神涣散，眼看着已经不行了的猎隼，手有些哆嗦。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大的小家伙，竟然有如此恐怖的速度和冲击力！ “啾！” 一击得手的海东青盘旋在红星湖上空，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清越鸣音，吓得各种鸟类仓皇逃窜！ 真正的“鹰神”降临人间！ 万兽慑服！ 群小战栗！ 刘卫东站起来，举起右手，海东青看到这个姿势，缓缓飞下来，落在他的胳膊上，一双锐利的鹰眼寒光闪烁，宛如长生天派下的盖世杀神，让他这个主人心中都为之一颤！ 然而下一秒…… 这货低头啄啄脚指甲，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歪脖子蹬腿，眼珠子瞪得老大的憨憨表情！ 帅不过三秒！ 完蛋货！ “来让我检查一下！”小格格胆大，手按在海东青的脑门上，细细检查了一下还带着血迹的鹰喙，尚存有黄嘴丫的海东青的喙尖端十分锋利，宛如一把千磨百炼的锐利军刀，在阳光下闪烁寒芒！ 手指肚轻轻拂过，便有尖锐的刺痛传来！ 小格格看了下手指，发现手指肚已经被海东青的尖喙给拉出一道血痕！ 不愧是天生的杀手！ “嘀哩嘀哩……”海东青看看扔在地上的战利品，抖抖翅膀，望向刘卫东。 到饭点了！ 啥时候开饭啊！ 都饿了！ 唉！ 刘卫东捏捏海东青的脑门，这货竟然一歪脖子靠上来，一副蹭蹭贴贴挠痒痒的贱兮兮表情。 “好一只白玉爪，好漂亮！” 看到刘卫东和小格格带着一只海东青进门，莫日根大叔两只眼睛顿时就直了！ 作为一个牧民，骑马架鹰，驰骋草原，这是他的毕生梦想！ 可惜他不会驯鹰也不会猎鹰，只能眼巴巴看着吉日勒图老爷子骑马架鹰，暗暗流口水。 “这是吉日勒图老爷子给你驯的？不对啊，驯鹰不都是在秋天？现在才刚入夏……” “是我自己养大的。”刘卫东把在跃进湖边捡到鹰蛋的事情说了一遍，莫日根连连称奇，两只眼睛就没从海东青身上挪开过。 “这只猎隼……” “是牠干的！”小格格拍拍海东青的小脑袋，这货似乎也听懂了，高高扬起头，一副得意表情。 “好厉害！” 莫日根大叔想要伸手摸摸这只天空霸主，没想到海东青竟然乍起翅膀，发出嘶嘶的威胁声，阻止他靠近自己！ 大叔讪讪笑了两声，把手缩回来，海东青也立刻收起翅膀，又恢复了蠢萌蠢萌的模样，看得刘卫东头都大了三圈！ 你这…… 我很难不把你和傻子联系到一起啊！ “滴滴！”海东青看到了案板上切的的生肉，飞过去，叼起一块，冲出门，飞到蒙古包上大快朵颐。 这还是个偷儿！ 刘卫东险些没一头撞在炉子上！ 太丢脸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 “真漂亮！这要是放在早些年，最起码也值三万现大洋！”莫日根大叔追出去，抬起头，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只白玉爪海东青，“老王爷最喜欢这东西，他要是在就好了……” “是啊！”小格格想起小时候跟在父亲身边的那只白玉爪海东青，眼圈微微红了。 那只猎隼的翎羽都被莫日根大叔拔下来，用来做箭羽用，至于猎隼的遗体则挖了个坑埋起来，毕竟是天空霸主，生前翱翔天际，死后自然也不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海东青吃饱喝足，抬起一条腿，蹲在柜子上一动不动。 “他在干啥？”莫日根一脸好奇。 “午睡呢！”刘卫东脸一红，都是小彩娥干的好事！ 把海东青都给养残了！ 听到众人谈话，海东青不忿滴滴一声，别吵！ 刚要睡着就被伱们给吵吵醒了！ “嘘……” 两人溜出蒙古包，只留海东青大爷在包里午睡，莫日根领着刘卫东来到湖边，蹲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旱烟卷了个卷，点燃抽上一口，“卫东，你看看能不能帮大叔也搞上一只，这玩意太好了，我做梦都寻思能有一只……” “今年恐怕不行了，明年试试看！”刘卫东也有些懊悔，跃进湖边那个海东青的窝里的那四个蛋，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几只？ 大自然是残酷的，只有最强壮最凶狠的雏鹰才能活下来。 “又到了掏狼崽的季节了……”眼瞅着白建功这家伙骑着马跑过来，莫日根把烟头踩灭，嘟囔一声。 他猜得果然不错，当着刘卫东的面，白建功把上头发下来的一份关于做好春季打狼工作的通知递给他，莫日根看完，直接垫在屁股底下，指着红星湖南边的那片大草原，“狼洞去年我们都掏过了，母狼也打死不少，今年怕是没这个必要了！” “诶老莫你这就犯了疏忽大意的错误，狼又不是你儿子，你让他生几个他就生几个，今年草情好，狼现在正憋着劲儿下崽子，等着祸害咱们的羊群呢！” 刘卫东一脸惊奇的望向白建功，看来你对狼很熟啊！ 说，是不是狼派来的探子！ “唉！” 莫日根又把垫在屁股底下的通知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那行，我安排一下，卫东要参加不？” “参加！”这种出去打猎的好事，刘卫东焉能错过！他连连点头，白建功呲牙一笑，“看到没，在打狼护生产方面，老莫你的觉悟还不如刘卫东同志呢，是刘同志！” 刘卫东尴尬一笑。 我就是跟着凑热闹而已！ 你跑来凑哪门子的热闹！ 打狼小分队出动了。 众人骑着马，手里端着猎枪弓箭等等，浩浩荡荡奔赴红星湖那边的那片草地，那里有个狼窝，至于有没有狼崽，就要看运气了。 白建功这货不知从哪也弄了个照相机，握在手里，对准草原的景色一顿拍，看得刘卫东眼红心热！ 好家伙，竟然还是最新出的珠江5型双反照相机！ 比许大茂借给他的那台高了整整一代！ 刘卫东两眼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照相机，等下一定要抓过来过过瘾。 海东青蹲在他的肩膀上，哈欠连天，午睡都没睡好，让走地鸡十分崩溃！ 前方就是狼洞了，众人下马，提着枪，小心翼翼走到狼洞前，牛倌布和这个傻大胆凑上前去，先拿手电往里边照了照，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有，他干脆趴在地上，伸手去掏。 “布和你不要命了！”莫日根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布和憨憨一笑，爬起来，“我看里面没啥玩意……” “没啥玩意？那狼藏在里面能让你看见吗？万一窜出来给你一口，你这条胳膊还能剩下吗？”莫日根破口大骂，布和低着头，一脸不服气。 莫日根转过身，冲白建功一笑，“领导请！” 白建功脸都白了！ 不让布和掏狼窝，让我上！ 老莫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卫东帮我拿着点照相机，等会帮我拍两张照片。”白建功也害怕，但他更怕干不出业绩。这货哆哆嗦嗦的走到狼洞前，学着布和的样子趴下，接过手电筒往里边照。 “妈呀！” 白建功就看到狼洞里有两团绿油油的光一闪一闪的，吓得他怪叫一声，手电一骨碌掉进狼洞，把躲藏在里面的母狼也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玩意还会发光的！ 母狼噌的一下从狼洞里窜出来，和白建功撞了个满怀，白建功本能的一把抱住，低头一看，怀里拼命挣扎的不是刘寡妇，而是一条母狼！ “妈呀！” 白建功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松开手，母狼像一道利箭一样窜出人群，直奔远处的山岗！ “啾！” 眼看着母狼逃跑，蹲在刘卫东肩膀上恹恹欲睡的海东青顿时瞪圆了眼睛！ 万鹰之神瞬间灵魂觉醒！ 牠拍打着翅膀，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窜入云霄！ 草原上，极速飞驰的母狼身后猛然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还没等母狼反应过来，砰的一声，白色影子在牠脑后一击，随即扬长而去，整个过程不过零点一秒！ 母狼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过了两秒钟后才抬起头，望着已经冲入云霄的海东青，刚想张嘴发出一声狼嚎！ 脑后伤口突然爆开，鲜血狂流不止！ 海东青捕猎的招数非常简单粗暴，只有一招！ 但却屡试不爽！ 高手过招，不需要那么多花哨的招数，只有一击必杀！ 海东青拍打着翅膀飞回来，落在刘卫东的肩膀上，低头啄啄爪子，这货很爱惜自己白白的小爪，生怕弄脏了。 刘卫东捏过牠的脑袋检查一番，别说血迹，就是狼毛也没有染上一根！ 可见刚才海东青冲刺的时候速度有多快！ 如海东青这般的猛禽高速俯冲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两百公里\/小时，用这种普通照相机根本拍不下来，除非有后世的高速摄像机，才能一窥其极速冲杀的风采！ 怪不得鞑子皇帝都说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呢！ 刘卫东捏捏海东青的脑门，以示鼓励，海东青则把脑袋塞进他的口袋，找肉吃。 奖励……别玩口头奖励，整点实惠的！ “洞里好像也没啥了……”惊魂甫定的白建功又钻进狼洞里，母狼逃出去之后，他认定没了危险，干脆身先士卒，直接跳了下去！ “东哥，要不咱们现在把狼洞堵上，看白领导能从哪个耗子洞钻出来！”郑桐压低声音，瞎出主意。 “那白领导就是瓮中之鳖了。”刘卫东哈哈一笑，忽然白建功一声尖叫，吓得众人都跑到洞口去看！ 求月票求全订！兄弟们支持一下，已经快连续一个月更新一万字了，累啊！ 第194章 摔死狼崽，狼群疯狂报复！ 第195章 摔死狼崽，狼群疯狂报复！（求订阅） “狼，狼！” 白建功一脸惊恐的看着洞里无数的绿油油的眼睛，吓得大喊大叫，忙不迭爬出狼洞，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几条小狼崽就给你吓成这样！”莫日根伸手从狼洞里抓出一只胖乎乎的小狼崽，捏了捏，小狼崽虽然小，但凶性不减，吭吭叫着，张开满是白嫩小牙的嘴巴，要去咬他。 布和看到他从狼洞里掏出狼崽，也俯下身子伸手去抓，不一会也逮到一只，他把狼崽抛向半空又接住，吓得小狼崽直叫唤。 远处的母狼已经倒草地上，脑后的鲜血缓缓止住，牠有气无力的看着人类戏耍自己的孩子，却只能发出一声声无能的低吼！ 海东青还没有长成，虽然爪喙锋利，但终究没能一击击穿狼坚硬的颅骨，所以母狼尚存一息，伴随着牠的声声低吼，远处出现了几道身影。 狼王捕猎回来了，正和群狼驻足山头，望着正在自家洞穴附近，扯着自己幼崽玩耍的人类。 “吼吼，小东西，去长生天那里！”布和将一只小狗崽抡起来，一撒手，还没品尝过血肉滋味的小狼崽就这么飞上了天空，在一声声惨叫中砸向地面，嘴角流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灵魂重新回到了长生天那里。 “卫东你也来一个！”布和又从狼洞里揪出一只，递给刘卫东，刘卫东看了看，小东西刚刚睁开眼睛，似乎并未察觉危险的到来，像只大虫子一样在他手心拱来拱去，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狼…… 虽然吃羊，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刘卫东看看摔死在地上的小狼崽，再看看手里不停蠕动的这只，实在狠不下心来把牠送回长生天的怀抱。 “郑桐你也来！” 白建功说得不错，今年草长得好，狼群也吃得饱，母狼憋着劲下了六只，每一只都养得肥肥壮壮，可惜…… 郑桐学着布和的样子，用手提住小狼的尾巴，抡起来…… 刘卫东趁机把小狼崽放在地上，抬起脚，在牠旁边的草地上狠狠踩上几脚！ “去死狗东西！” 刘卫东咬牙切齿，将土壤踩起来，一提脚尖，把土盖在小狼崽的身上。 小狼崽被土埋在下面，小小的身子拱了两下，便安静了。 不会闷死了！ 刘卫东有心蹲下来看看，另一边，白建功已经一手提着一只死狼崽子，招呼他去给自己拍照，以此炫耀他的功劳。 “看这里！” 刘卫东蹲在草地上，咔嚓咔嚓，给他和众人拍了好几张照片，白建功一脸得意的看着摆成一排的死狼崽子，数了数感觉不对劲，刚才不是抓出六只吗？ 怎么少了一个？ “那只被我扔飞出去，不知道掉哪去了！”刘卫东笑着解释道，白建功脸一抽抽，少了一只狼崽，倒有些未竟全功的遗憾。 “算了算了，来再给我拍两张！” 白建功蹲在地上，一只手拄着老套筒，满脸笑容面对镜头。 咔嚓一声，照相机冒了股烟，将这一幕永久定格。 “走走走！” 众人心满意足的骑上马，返回畜牧点，刘卫东临走时扭头看了一眼被埋在土里的小狼崽，心里暗暗祈祷长生天让牠活下来！ 狼王和受伤的母狼一步步回到狼窝，看着一字排开的五只幼崽，母狼趴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嗅，希冀能找出一只存活的…… 狼王径直走到刘卫东踩过的地方，用爪子刨出埋在土里的小狼崽，一口叼过来，小狼崽哼哼叫着，挪动小短腿跑到母狼身下，叼着奶头滋滋喝起来。 母狼虚弱的躺在地上，身子弯曲成一个弧形，将仅剩的一个崽子牢牢护住。 狼王锐利的目光望向远处的羊群，看了很久很久。 海东青这货又作妖了，像只兔子似的蹦来蹦去，一会跳到小格格肩膀上，作怪似的收紧爪子，捏得她肩膀生疼，一会又跳到敖其尔脑门上，嘀嘀哩哩的叫，催促牠快点跑，狗狗便车发车啦！ “好好一只海东青，被小彩娥养成了精神病。”事到如今，小格格也不得不承认，海东青许多动作和行为，都和小姑子如出一辙。 尤其是这逗比的性格…… “哥，伱把小狼崽放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格格脱下衣服，看着白皙如玉的肩膀上被海东青的爪子抓出来的几个红色小点，狠狠瞪了海东青一眼。 这货眼角斜视四十五度，张开喙，嘀哩嘀哩叫了一声，一副不是我干的别看我哦的死德行。 “嗯，放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两人躺在被窝里，刘卫东叹了口气，“草原上的生灵，活着太不容易了。” “我看狼群迟早要报复，这下咱们的羊群又要遭殃了！”小格格忧心忡忡。 “都是白建功惹出来的，我要是能和狼说话，我就告诉狼去找白建功算账。” “呦呦呦，我哥厉害了，都会狼语了……” “我还能化身月夜狼人呢，吼吼，大灰狼抓花姑娘了……” “嘻嘻……别咯吱我，好痒嘻嘻……看我打跑大灰狼……” 敖其尔抬起头，看着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的俩主人，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幼稚！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夫妻俩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叮叮当当敲击铁器的声音，刘卫东猛然惊醒，不好出事了！ “哥，是不是狼来了……”小格格也急忙起身穿衣服，两口子推开蒙古包的门往外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条巨狼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堵在门口，死死盯着两人！ 见有人出来，巨狼一声低吼，照着刘卫东扑过来！ “哥小心！”小格格刚要冲过去护住丈夫，就见从蒙古包里窜出一道白色的影子！ 啪！ 小格格这下看清了，晨曦的微光中，海东青白玉般的爪子狠狠蹬在巨狼的后脑，巨狼厚实的狼皮瞬间被撕开两道口子，鲜血飚飞，被爪子带起，如同雨点一般溅落到草地上！ 还没等巨狼反应过来，海东青仿佛一道白色光线冲上半空，再以极高的速度俯冲下来，锋利的喙对准狼眼！ 噗！ 一道红的、绿的、黑的混合液体从狼眼中喷出来，巨狼疼得惨叫连连，夹着尾巴往远处跑！ 一声长鸣，响彻云霄！ 海东青绕着畜牧点盘旋一圈，趁夜偷袭的狼群都仰起头，望着这只突然出现的天空霸主！ 狼王仰天长嚎！ 狼群飞速消失在红星湖边，不见了踪迹。 刘卫东和小格格长长出了口气，得亏着走地鸡了！ 不然刚才那条狼扑过来…… “哥你看，这才是真正的海东青，以后可不能叫牠走地鸡了！”小格格冲海东青招招手，这货飞过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啄啄她的长头发，气得小格格拍了牠一下。 坏蛋海东青！ “媳妇，给咱们家走地鸡——啊呸呸，海东青起个名字！”刘卫东一把扯过海东青，又欺负我媳妇！ “我看牠飞的速度特别快，比我阿布养过的那只海东青速度还要快，再加上一身白毛，不如就叫飞电！” 小格格想了想，还是决定借用曹操的名马“爪黄飞电”的名字，从中取出两个字，作为海东青的名字。 “飞电，这名字不错，迅疾如电，翱翔长空！” 刘卫东抬起胳膊，把海东青放飞，喊了一声，“飞电，飞起来！” 没想到海东青…… 直接掉在草地上，像走地鸡似的一溜烟的钻回蒙古包，跳到柜子上，把头插进翅膀里，来了个回笼觉！ 飞什么飞啊蛮累的！ 还没睡够八小时呢！ 人家还是童工呢！ 夫妻俩面面相觑。 狼群为了报复人类摔死牠们的幼崽，在天快亮的时候冲进畜牧点，想要对羊群进行屠杀，没想到羊圈极为牢固，再加上突然出现的海东青把狼群吓破了胆，仓皇而逃。 “宝勒尔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早晨的时候狼群就来过，今天放羊的时候狼群肯定会趁机下手！”大清早，莫日根就把羊倌们都叫到一起，语气严肃的叮嘱道，“千万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大叔，我和宝勒尔一起去放羊！”小格格本就是羊倌，现在羊群需要人手，她也不好意思和刘卫东躲在蒙古包里腻歪，主动请缨。 “好！”部落人手少，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媳妇你把这几个家伙带上。”刘卫东把海东青、敖其尔和恩齐纳都塞给小格格，小格格瞪了敖其尔一眼，“小懒虫，早晨狼群来的时候你还睡觉呢，是不是？” “汪汪！”敖其尔一脸委屈的叫了两声，谁让你们俩昨晚闹腾到半夜，狗子都没睡好！ 海东青快乐的嘀哩嘀哩叫，飞起来，在敖其尔的狗头上踩了一下，气得敖其尔窜起来，要给这只欺负狗子的扁毛畜生一点教训！ “别闹了！” 刘卫东捏捏敖其尔的耳朵，把海东青扯着脖子拎起来，这货一脸无辜的翻着黑色的眼睛，所以，鸟子不是你亲生的？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亲生儿子？ 那种眼神看得刘卫东心虚不已，急忙把牠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我好像听到外边有声音。” “走，出去看看！” 小格格拉着丈夫的手，夫妻俩出了门，敖其尔白了海东青一眼，也跟屁虫似的颠颠跑出去。 “这群狼就是在公然向广大牧民宣战，我们决不能放过这帮畜生！” 白建功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高高举着拳头，义愤填膺，而他的身后，来自巴音陶克公社十几个畜牧点的猎手们都骑在马背上，一个个背着枪，蓄势待发！ 看到刘卫东和小格格出来，这些猎手们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胸前，向小格格行了一礼。 白建功撇着嘴看着这一切，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第195章 让鸟子自己去打食 第196章 让鸟子自己去打食？（求订阅） 掏狼崽掏出来的祸事，最近这几天，草原上的狼纷纷对各个畜牧点进行了报复，各个畜牧点都有不同程度的死伤，尤其在乌兰畜牧点，可谓是死伤惨重，被狼咬死的羊铺满了整个羊圈，看得人触目惊心！ 白建功怒了！ 他直接找上128基地的负责人陈向飞，要求他给猎手们发枪，给草原上嚣张跋扈的狼一次毁灭性打击！ 陈向飞现在也按照上头的指示，组织牧民进行训练，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将上头派发的新枪发下去。 一水的全新五六半，连表面的枪油都还没擦掉，装在木箱子里，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每个畜牧点五支枪，大家都来领一下！”白建功一摆手，让人从身后的勒勒车上抬下一个木箱子，打开，由莫日根大叔上前，给畜牧点取枪。 “这几个都给我们算了！”见箱子里还有八支枪，莫日根大叔也不客气，抬起箱子就走，白建功老脸一抽抽，“你们要是能凑齐八个枪法准的，我就把这些都给你！” “别说八个，我们十八个都能凑出来！”莫日根哈哈大笑，抓起一支枪扔给刘卫东，“我们额驸可是草原上的神枪手，只要被他瞄准的东西，还从没逃脱出去！” 白建功脸一抽抽，对于给刘卫东发枪，他还不敢有什么意见。 毕竟随着风潮渐平，草原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老王爷失踪之后，牧民们，尤其是受过刘卫东恩惠的那四个部落的牧民隐隐都倾向于远来的王爷府格格。 两相对比之后，他们发现，老王爷在的时候，生活还是过得去的。 嗯…… 刘卫东接过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擦车用的抹布，把枪油仔细擦干净，小格格也凑过来，大眼睛闪烁新奇的光彩，“哥，我也想试试！” “等下我教你。”刘卫东一笑，接过莫日根递来的两盒子弹，抓出十颗颗，插在桥夹上，再按进弹仓里。 子弹进膛，他拉动枪栓，打开保险，将枪背在身后，追风和骕骦已经颠颠的跑过来，现在这俩货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十二分的好奇，都要凑上前去看看。 “过来伱！”刘卫东扯过追风的笼头，翻身上马，他冲小格格招招手，“媳妇，走去试试？” “我不去！”小格格笑着摇头，“我还要在家给你织毛衣呢！” 猎手们都笑起来，我们家格格真是有趣，大夏天的还给额驸织毛衣！ 也不怕把他热出痱子！ “那好，敖其尔，你在家好好看着你主人，顺便把那傻鹰给我叫出来！” 刘卫东冲小狗吩咐一声，小狗汪汪叫了一声，摇着小尾巴冲进蒙古包里，冲还蹲在柜子上呼呼大睡的海东青狂吠不已！ 傻鸟傻鸟起来了！ 主子叫你去打猎！ 海东青睡眼迷蒙的看着狂叫不止的傻狗，拍拍翅膀飞出去，稳稳落在刘卫东的肩膀上，促狭的收紧爪子，深深刺进他的肉里，疼得刘卫东一呲牙。 这货纯粹是故意的！ 不行，我得去找吉日勒图老爷子，弄一套驯鹰的护具，不然早晚肩膀和胳膊要被这家伙抓得血肉模糊！ “走了走了！” 白建功招招手，领了枪和子弹的众人纷纷调转马头，向草原深处走去。 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黄草岭附近那一小群狼，而是乌兰畜牧点那群无恶不作的狼群！ 三十多个猎人骑在马背上，急速飞驰，追风表现优异，很快就冲到最前面，而海东青…… 这货直接钻到刘卫东的上衣口袋里，蜷成个球，呼呼大睡！ 还没睡醒呢就把人家叫起来干活！ 得补个觉！ “驾驾！”刘卫东催动追风，紧紧跟在莫日根身后。 马队翻过无数个山梁，穿过几十片草地，最终在一片连绵群山脚下驻足。 这里便是大兴安岭余脉，辽河古源头，也是乌兰畜牧点的所在。 再往前走上一两百里，可就真的进入到大兴安岭地区了！ 草原上有句话叫做望山跑死马，草原虽然高低起伏，但整体地面还是很平整的，可视度极佳，站在草原上，能够一眼望出三四十公里之远。 刘卫东看看远处那连绵起伏的群山，蹭了蹭有些发痒的胳膊，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张海洋就下乡去了林区。 前方转过一片小山坡，就来到乌兰畜牧点，此时畜牧点里的妇女老人还有孩童们都在忙活，把被狼咬死的羊的羊皮剥下来，撒上牛粪火灰烬，防止粘黏。 草地上铺开了满满一大片，那些惨死的羊的尸骨堆积起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远处旗杆上，挑着一排狼崽的尸体！被风吹动，来回摇晃！ 这就是他们今年掏来的狼崽！ 把狼崽挂在旗杆上，向狼宣誓，我们永不屈服！ 然后他们的羊圈就被狼给血腥报复了！ 看到满地尸骸，白建功两眼冒火！ 本来还想趁着今年水草好，铆足了劲发展牛羊牲畜，让上级看看他的能力，可人算不如天算，这狼也过来捣乱！给他上眼药！ “同志们，这些狼实在太可恶了，你们说怎么办！” 白建功调转马头，怒火万丈吼道！ “杀狼！” 一个小伙子喊道，众人也纷纷跟着喊。 “对，我们要把破坏畜牧生产，残杀羊群的恶狼全部干掉！”白建功心疼的看着那些羊皮，“多可爱的小羊啊，我稀罕都来不及，就这么被狼给杀了……” 在这一刻，刘卫东看到他眼里流出了泪水。 此人…… 倒还有点子真性情。 “走走走！” 乌兰畜牧点的队长包汉特拿出一些干粮递给众人，作为路上的吃食，准备好一切后，众人骑着马，向远处的大兴安岭余脉奔去。 山地条件复杂，所以狼群一般选择在那里安营扎寨。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一座座连绵的群山脚下，由于这里已经是大兴安岭最南端，山势起伏不大，都是些三四十米高的小土包，上边长着不少树木，路边荆棘丛生，野草过膝，非常难走。 众人不得不下马，翻过几个小土包后，前方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平坦的谷地，因为地势的原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存水区，这里的草长势非常好，郁郁葱葱一片生机！ 不远处还生长着不少蒲苇，高度超过了人的肩膀，显然那边是有水的。 “狼群就藏在这里边！”包汉特指着眼前这片茂密的高草区，咬牙切齿说道！ 狼群很聪明，竟然会选择这种藏身之所！ 山谷里因为常年积水，都是淤泥和沼泽，再加上茂密的高草和蒲苇，可以完美的隐匿身形，防备被人类和棕熊等偷袭。 “把山谷围起来！”白建功咋咋呼呼的发号施令，刘卫东皱了下眉头，这么一来，不就又像在楼子沟村打野猪一样，被人家四面开花，逃之夭夭了吗？ “白领导，我觉得这仗不能这么打……”刘卫东催马过来，指着附近的地形，“你看这里都是茂密的蒲苇和高草，咱们本身人就少，又要围住这么大一个谷地，肯定是漏洞百出，狼群只要择其一点，就能冲出去……” “那刘同志你的意见？”白建功蹭了蹭鼻子，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的意见就是把狼群往东南边那个豁口赶，再在那边埋伏一部分人，等到狼群出来，就……‘ “好主意！”白建功恍然大悟，果然打狼还得看刘卫东！ 人家是懂兵法的！ 哈哈！ 主意拿定，众人开始分头行动，刘卫东骑着马来到山谷出口处，由于长年水流切割，这里形成了一个深达一米多的沟壑，里面还有一道细细的清泉缓缓流过，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刘卫东暗暗想道。 他一把从口袋里拽出海东青，这货睡得两眼迷蒙，被主人托在胳膊上时仍是迷迷糊糊，险些一个不稳掉在地上。 “别睡了，起来干活了！”他捏捏海东青的脑门，这货才算睁圆了眼睛，抖抖翅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看到这货的这副德行，刘卫东心里暗暗嘀咕，以后养啥玩意也不能让妹妹插手！ 瞧把这货养得！ 还得午睡！ “嘀哩嘀哩……”海东青又叫起来，肚子饿了，要吃肉！ 刘卫东一把按住往自己口袋里钻找肉吃的熊玩意，把牠脑袋扯出来，指着前方的山谷，海东青不满的滴滴一声，让鸟子自己去打食？ 呜呜呜没有爱了…… “嘘……”刘卫东只得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海东青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声音，小脑袋像机警的雷达一样转到声音的源头！ 远处，白建功、包汉特等人已经带领猎手们发出各种声音，驱赶躲藏在蒲苇丛中的狼群！ 但是狼群也知道，人类做出各种声音无非就是想吓唬牠们出去，然后聚而歼之！ 众人呼喊半天也不见蒲苇丛中有狼出现，甚至不敢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狼，就在大家都有些泄气的时候，白建功这家伙诡谲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纸卷成的东西！ 炮仗！ 这货点燃一根艳，美美抽了一口，然后把烟头凑到炮仗药捻上，伴随刺啦啦的火药燃烧声，他一甩手，把炮仗扔进了蒲苇丛里！ 轰！ 一声巨响，蒲苇丛中顿时有了动静！ 第196章 掏肛狼，心狠手辣！ 第197章 掏肛狼，心狠手辣！（求订阅） “狼群下来了！” 草原狼哪里遇到过这种会冒烟会爆炸的东西，顿时像炸了庙的似的，在蒲苇丛中一阵剧烈骚动，撞得一人多高的蒲苇来回乱窜！ “来，大家一起来！” 白建功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炮仗，分给众人，按照口号喊一二三，然后扔！ 点燃的炮仗像归巢的小鸟一样雨点般洒进蒲苇丛中，伴随着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草丛里窜出十几条大狼，白建功急忙命令众人开枪！ 枪声阵阵，狼群顿时乱了套，四散乱窜，为首一条大狼低沉嘶吼两声，牠敏锐窥探到在东南角的出口处没有人！ 头狼带队，领着母狼，母狼叼着小狼崽，踩着没过膝盖的泥泞沼泽，直奔东南边奔去！ 这帮人来此的目的就是灭绝狼群！ 跑出去，就有活路！ 眼瞅着一群狼抛出山谷，出现在山坡下面，莫日根、巴图等人纷纷冲他竖大拇指，好小子，真是神算子！ 连狼要从哪里逃跑你都能算得出来！ “快，开枪把这些狼都打死！” 包汉特骑马冲出来，冲众人大声吼道！ 刘卫东平端手里这支五六半，对准远处快速逃窜的狼群，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枚子弹飞出枪膛，像一道光划过天空，从一条巨狼的后脑穿过，从嘴里穿出来，余威不减，又撞到地面的石头上，摩擦出一条绚烂的火花！ 海东青也飞起来，在狼群上空盘旋，突然一个猛子冲下去，锋利的爪子直接将头狼的一只眼睛抓瞎！ 头狼疼得倒在地上，来回打滚，海东青又冲上天空，想要再次俯冲而下，刘卫东一声呼哨，把牠叫回来！ 海东青听到主人的呼唤，只得放弃杀戮的念头，拍拍翅膀飞回来，歪着脑袋看他。 刘卫东笑着拍拍牠的脑门，他深知如果对狼群赶尽杀绝，那么草原的生态环境就会受到严重破坏！ 狼群可恶，但也并非要斩尽杀绝！ 所以…… 白建功骑着马从山谷里跑出来，刚才他追狼心切，一不小心跌落马下，沾了半身臭烂淤泥，顶风臭十里，熏得众人都捂鼻子。 海东青一脸嫌弃的白了白建功一眼，张开翅膀，捂住小脑袋，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这个人类，脏兮兮的！ 不过鸟类是闻不到味道的，这货只是在模仿自己的主人…… “可惜可惜，让头狼跑了！”白建功牵着马，使劲跺了下脚，未竟全功让他十分恼火！ “瞧瞧这是谁的枪法，竟然这么准！” 包汉特拎着一条被洞穿后脑的巨狼，哼哧哼哧走过来，这条狼体型不小，足有七八十斤，可惜现在是初夏时节，狼群换毛，皮子质量不好，卖不上价钱。 在他们乌兰部落，还没见过如此精准的神枪手呢！ “当然是我们额驸了！”黄草岭的马倌巴图一笑，“他的枪法，那是指哪打哪，说打左眼，绝对不会打右眼！” 众人都笑起来，望向刘卫东的目光多了一丝丝崇拜。 刘卫东挠挠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夸奖，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海东青歪着头，打量着主人，突然嘀哩嘀哩叫起来，随即脑门上就挨了一下。 草地上升起了火堆，刘卫东等人席地而坐，他握着一把匕首，将死狼腿上的肉割下来，扔给海东青吃。 “来，额驸尝尝我的手艺！”包汉特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刘卫东接过来，“包叔叔，你叫我小刘就行，别叫额驸，万一传出去，有些人心里不舒服，就会想方设法搞我和格格。” “哈哈是我疏忽了，我可是看着小格格长大的，当年我赶着马车送她去归绥上学，当时她才多大啊，离了老王爷还哭鼻子，现在也结婚嫁人了……” 回想往事，包汉特感慨万千，“不说了不说了，我听说格格要从矿区医院毕业，回到草原上当医生了？” “嗯，大概下个月！” “那好啊，草原上什么都缺，缺水、缺铁、缺工具，也缺医生，格格当了医生，可是我们牧民的福气呢！” 吃过午饭，白建功提议进山搜捕一番，只要是任何对畜牧生产有威胁的，无论是狼群、猎豹还是棕熊什么的，一律斩尽杀绝！ 这个人八成有些魔怔了！ “领导你听我说一句，咱们这些人都是牧民，在草原上打打兔子射射黄羊没问题，可是要进入山林里去猎杀猛兽……” 刘卫东把他在胡子沟猎杀雪原狼的事情说了一遍，林地地形复杂，众人又都骑着马，不熟悉环境，稍有不慎，就会出事！ 听他这么说，白建功也只能悻悻撤回。 来时一队，回时化作满天星，刘卫东跟着莫日根等人还没走多远，就见包汉特骑着马，匆匆跑回来！ “怎么了老包？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白建功没干掉这群狼，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怒气，见他追上来，问道。 “领导伱快点去看看！我们队的牛让狼给掏了！” 包汉特急得两眼直冒火！ 啥？ 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狼群竟然杀了个回马枪，抽空子掏了牛群！ 这就有点…… “我就说么，要把这些畜生赶尽杀绝！”白建功气得脸红脖子粗，破口大骂，他催动胯下马，“你们不去，我一个人也要把这群该死的狼全杀了！敢动老子的牛羊，老子豁出这条命不要……” 刘卫东急忙下马，扯住白建功的坐骑，“领导你冷静一下，有道是恶虎架不住群狼，你现在去无异于去送死！” “那你说怎么办！”白建功眼珠子都红了！ “这群狼，也是该好好修理一下了。”刘卫东本以为放走了头狼，狼群会就此远遁躲上一阵子再出来，可没想到…… “大概是狼群出了什么变动……”刘卫东推测道，他到现在还记得在黄草岭的时候，群狼围攻部落，头狼一口咬死反抗自己的部下……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只瞎了眼的狼王已经被手下干掉了，由其他狼取而代之，新头领为了树立微信，就偷袭了乌兰部落的牛群……”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你小子和狼是一家的？ 咋对狼群的变动这么熟悉！ “走，先回去看看！”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见招拆招，大家回到乌兰部落，看着牛圈里那一滩血，还有被掏掉肚子，心肝肠子流了满地的可怜牛，以及…… 一头尚未成型的小牛犊也被狼掏出来，扔在一旁，早已死在胚胎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目眦欲裂！ 这群狼，太可恶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打狼崽，去招惹牠们了……”包汉特嘟囔一句，换来白建功一个凌厉的眼神！ 你再说一句试试！ 刘卫东看得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些从山上下来的狼远比草原狼残忍！ 乌兰部落里一个小伙子骑马冲过来，将一个银灰色的死狼扔在包汉特脚下，众人低头一看，不是刚才那条狼王，又是什么？ 狼王的一只眼睛被海东青啄瞎，这并非致命伤，真正的致命伤是牠的肚子，被同类锋利的牙齿活活撕开，腹腔内空空如也，内脏早已被吃光了！ 众人头皮都炸起来！ 狼群…… 有狠狼啊！ “还有这些！”小伙子从腰间褡裢里掏出好几只胖乎乎的狼崽，全部都是被咬断喉咙而死的！ 这也变相证明了刘卫东的推断。 狼群发生了更迭，崛起的新生代巨狼见狼王重伤，无力反抗之际掏了牠的肛，又把牠和母狼生下的幼崽全部屠杀，霸占了整个狼群，并为了树立威信，抽空子屠了乌兰部落的牛群！ 对于狼群内的权利更迭，白建功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就一个目标！ 杀狼！ 杀得越多越好！ 斩草除根！ “刘同志，你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建功跳下马，踢了一脚这条狼王的尸体，冷哼一声，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询问道。 “我们要继续惹怒狼群！” 刘卫东想了想，指着地上狼崽和狼王的尸体，“把这些也都挑到旗杆上，让狼群看到。” “然后呢？”包汉特焦急问道。 “然后放出一小群羊做诱饵，放在草地上，狼群肯定会继续屠杀示威，到时候咱们在外圈包围，杀！” 他手指向下，做个了砍头的手势，众人都点了下头，似乎对他的注意很是认可。 “领导你看……”包汉特又问白建功，白建功抽抽着一张臭脸，“就这么办，今天不把这些狼干掉，我特么白字倒着写！” 得，这也是个犟种！ 主意拿定，众人纷纷行动起来，乌兰部落的旗杆上，横七竖八挂着十几条狼崽和成年狼的皮毛，就连那条被掏肛的狼王也被剥皮挂上去，被风一吹，呜呜作响，像极了狼的咆哮声。 远处草丛里，露出一个接一个的狼头，一双双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旗杆，一动不动。 忽然，刚刚升任头狼的那头银背苍狼高高仰起头，对月长嚎！ 狼群也都嚎叫起来，似乎在为死难的幼崽和同类送行。 沉沉暮霭之下，一小群羊群吃饱喝足，舒舒服服趴在草地上，准备睡觉。 狼群从几个方向包抄过来！ 而在更外围，一群拎着崭新的五六半的猎人早已蓄势待发！ 求月票求全订啊兄弟们！ 给美依礼芽投票去喽！ 第197章 发家致富，全靠媳妇！ 第198章 发家致富，全靠媳妇！（求订阅） 狼群包围羊群，而人类包围了狼群！ 眼瞅着狼群已经进入包围圈，白建功高高举起手，吼了一嗓子！ “打！” 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霎时狼群倒下一片！ 刘卫东也决定不再对这些狼心慈手软，他连连扣动扳机，枪响之处，必有大狼倒地！ “额驸的枪法太好了！” 包汉特瞄准一条巨狼，刚要开火，就被一颗飞来的子弹捷足先登，直接将那条巨狼的天灵盖打飞了！ 刘卫东淡然一笑，深藏功与名！ 他又压上十发子弹，对准那条刚刚登基的狼王，砰的一声，子弹从狼王的耳朵穿过，把牠的脑浆搅得稀巴烂后，又从下颚骨处飞出来，钻进松软的草地里不见了踪影。 狼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倒在地上，去了长生天那里！ 牠在干掉瞎眼老狼王的时候，大约没想到了自己这么快就落得这么个下场了！ 屠杀还在继续，杀红眼的猎人们誓要把这群狼全部干掉，一条不留！ 被杀得无处可逃的狼干脆钻进了羊群，那些傻子一般的绵羊看到狼钻进来，吓得咩咩直叫，却仍傻乎乎的杵在原地，等着被狼切断脖子！ “真是一群傻子！”刘卫东看着和羊搅在一起的狼，气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好，狼都钻进了羊群里，再打下去怕是要连羊一起打死！” “不要管，全部干掉！”白建功发了疯，手中的五六半一个劲的扣动扳机，不过这家伙的枪法烂得很，打了半天别说狼，连个狼毛都没碰到。 刘卫东站起来，对准一条咬住绵羊脖子不让绵羊乱跑，用粗壮的尾巴抽打绵羊，一点点往远处跑的母狼，砰的一声，子弹紧贴着蠢羊的耳朵上擦过，从母狼的天灵盖射入，直接把牠的头盖骨打了个对穿！ 母狼应声倒地，那只侥幸逃生的绵羊一个劲的咩咩叫，围着狼的尸体原地转圈圈，看得刘卫东头疼！ 枪声逐渐稀疏下来，刘卫东擦了把汗，提着枪走向羊群。 这群蠢羊，只顾着扯着脖子咩咩叫，不会反抗也不知道逃跑！ 果然绵羊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生物！ 刘卫东扯过死狼，扔到远处，那只被吓傻的羊看到人类，就像见到主心骨一样，咩咩叫着跟在他身后，用头顶着他的屁股，寸步不离。 刘卫东转过身，抓住羊头，直接给牠摔了个大跟头。 滚一边去！ 蠢蛋！ 傻羊躺在草地上，歪着头看着这个对自己动粗的人类，咩咩叫，也不知道究竟叫个什么劲。 麻蛋！ 刘卫东背上五六半，照着羊肚子狠狠踢了一脚，要不是现在不是秋天屠宰季，肯定第一个把你宰了！ 除了几条狡诈的狼逃之夭夭外，剩下的二十多条狼全部都被击毙，草原上横七竖八都是狼的尸体，有些还没死透，看到众人提着枪走过来，还龇牙咧嘴，想要咬上一口报仇。 白建功倒提五六半，抡起枪托，对准还没死透的狼的脑袋，抡圆了就是一下子！ 砰！ 狼的脑瓜被打得粉碎，全身软趴趴躺在草地上，再也不动了。 “妈的！”白建功对这些狼恨之入骨，专门挑那些还没死透的狼，用枪托打，用脚踹，发泄自己的愤怒。 刘卫东站在后边看得直摇头，这手法，这脾气，好残暴！ 又是二十多头狼的皮子，有大有小，有公有母。挂在高高的旗杆上，被风一吹，远远看去，仿佛一群群正在肆意奔跑的狼。 这些为祸羊群的狼，已经被众人送回了长生天那里。 至于逃跑的那几条，一时半刻也很难再繁衍起来，已经不足为惧。 “爽快！”把心腹大患解决掉之后，白建功连喝三大碗马奶酒，他擦擦嘴角，“这回多亏了刘同志了，要不是他想办法激怒狼群，咱们还得漫山遍野追这帮畜生！” 刘卫东笑了笑，并不言语。 “老包啊，现在狼患给你们解决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白建功拍拍包汉特的肩膀，打着官腔，“要是干不好，当心我撤伱的职！” “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包汉特尴尬笑笑，端起马奶酒，“来，干了！” “成，我就等你这句话！”白建功也给自己倒满，“今年年底，你们乌兰畜牧点要比去年同期多养羊两千只，牛五百头！” 包汉特一脸为难，“领导这哥指标……” “什么这个那个的，能不能完成？给句痛快话！”白建功脸色沉下来，问道。 “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这就好，来，走一个！” 刘卫东一脸无奈的看着众人吃吃喝喝，他低头看看口袋里睡的正香的海东青，扯着脖子提溜出来，海东青一脸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了。 “别睡了，你要冬眠啊！”刘卫东在牠脑门上弹了一下，切下一块肉，送到海东青喙边。 这货闭着眼，张开喙，叼住递来的羊肉，咕噜咽下去，抖抖翅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又把嘴巴张得老大。 来，喂！ 这特么…… 都赶上伺候孩子了！ 刘卫东无奈，只得继续伺候鹰大爷用膳，这货吃饱后往他口袋里一钻，胖乎乎的身子好像个小肉球，把刘卫东的大衣口袋撑得圆滚滚的。 海东青：好累啊睡觉啦！ “吃吃睡睡，你还能干点啥！” 吃过晚饭后，众人在乌兰部落休息一夜，第二天赶着清晨的露水，回到各自的部落。 小格格正坐在自家蒙古包里，耳朵上挂着听诊器，给一位蒙族老阿妈看病。 “您得的是慢性支气管炎，以后要多休息少干活，我给您开些药回去，记得按时吃……”小格格提起笔，刷刷刷写了个药方，转过身递给…… 身后的空气！ 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家里，而不是矿区医院，柳眉一皱，把纸条又收回来，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起身去拿小药箱。 刘卫东靠在门口，看着她忙活，心里感觉甜滋滋的。 我媳妇…… 现在也能给人看病，帮牧民解除病痛之苦了！ 以后发家致富，全靠我媳妇了！ “接到药物后，老阿妈站起身，手放在胸前，向这位多罗郡主阁下行了个礼，小格格慌忙将她搀起，“阿妈您慢走，记得要多休息，按时吃药……” “哎呦大夫，我也生病了，你快帮我瞧瞧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送走老阿妈后，小格格白了一眼坐在自家门口，手捂着胸口，贱兮兮发洋贱的丈夫，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小手捏着他的耳朵，虎着脸问道。 “这位同志，你哪里不舒服啊？” “膊了盖疼……” 小格格抓起他的手放在膝盖上，“膊了盖在这呢，你捂着胸口干啥！” “胸口也疼，针扎似的，哎呦哎呦又疼了……”刘卫东大呼小叫，小格格眨眨大眼睛，“你这是心脏有毛病啊，这可不是小事，来我给你治治……” 说着她抄起贴炉钩子，吓得刘卫东急忙站起来，“神医好厉害，我全好了！” 小格格噗嗤一笑，“再耍怪，看我怎么修理你！” “哥，你要回去了吗？” 坐在蒙古包里，刘卫东和海东青大眼瞪小眼，小格格帮他收拾东西，有些伤感的问道。 两人结婚后仍是两地分居，聚少离多，饱尝思念之苦，小格格多希望他能好好陪陪她，可惜…… 我哥还要赚钱养家的！ 唉！ “嗯，厂子让我回去梳理一下工作，对了刚来的那几个下乡青年咋样？” “不咋样，这帮孩子可不听话，到处闯祸，这不刚到没几天，就把一条流浪狗勒死吃肉了。”小格格语气有些不忿，“莫日根大叔气坏了，要找领导说说，被大婶给拦下来，说什么这些都是孩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就在他们去围剿狼群的时候，上头给黄草岭畜牧点分配的下乡青年陆续到齐了，四男三女，加上郑桐一共八个人，被安排在两个蒙古包里，每天跟着牧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原以为来到草原就可以喝酒吃肉，可没想到还要放羊放牛，给母羊接生，清理牛圈羊圈，捡拾牛粪……甚至还得下夜值班，看护羊群。 渐渐地，刚来时的兴奋和好奇劲被消磨殆尽后，这帮孩子的逆反心理开始发作，想方设法搞破坏，妄图用这种方法引起牧民们的讨厌，进而把他们退回城里去。 蒙古包外，两个女知青——郭红霞和赵凤琴正站在蓝色大卡车前，一脸羡慕的看着这辆走南闯北的大卡车。 “凤琴姐，我想家了，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求求司机送咱们回去？”年纪小一些的郭红霞一脸希冀的问道，赵凤琴摇摇头，“回家？哪里是家？咱们的户口和组织关系都落到这里了，城里没咱们的位置了！” “可我就是我想回家……” “我也想……” 小格格走了出来，看到这位草原上最漂亮的萨日朗花，两个女孩子都有些自惭形秽。 毕竟在内地，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也是凤毛麟角。 呸呸，这位格格已经不是姑娘，是少妇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下乡青年们对小格格有什么好印象，在他们眼里，这个“格格”是个五类子女，是敌人，所以来到这好几天了，她们还没主动和小格格说过一句话。 不过听说这个格格嫁了个汉人司机，这辆车就是那个司机的…… “天这么热，你们俩站在大太阳底下干啥？”小格格热情冲她们俩招招手，“吃饭了吗？进来吃点东西！”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对于她的邀请，颇有些意外。 老王爷留下的蒙古包比一般牧民家的要宽敞许多，刘卫东正盘腿坐在地炕上，修理着一个机器零件，一只漂亮的白色大鸟蹲在他的肩膀上，歪着头看着他修理机器，看到两人进门，顿时乍起翅膀，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悄溜进来，猛地扑向郭红霞的后背！ “小心！” 第198章 那匹马是娘们骑的！ 第199章 那匹马是娘们骑的！（求订阅） 小格格一声断喝，敖其尔这才摇摇尾巴，转过身趴在门口，大脑袋枕着前腿，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盯着两个不速之客。 郭红霞和赵凤琴被吓得面如土色，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敖其尔，你又捣乱！”刘卫东站起身，和两人逐一握手，招呼她们坐下。 小格格端来炒米、奶茶还有这个时代很少见的新鲜水果，是刘卫东带来的，摆在桌子上，两人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虽然馋的不行，但还是拘谨束着手，不好意思享用美味。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去领导家里办事，人家准备了一桌子菜，愣是没敢下筷子，后来被人嘲笑了好久。”刘卫东笑着拿起两个桃子塞给她们，“吃，来了草原就是一家人了，瞎客气会吃亏的。” 两个姑娘这才接过来，郭红霞红着脸问刘卫东，“大哥哥，伱也是汉人吗？” “是啊，我是京城的，在轧钢厂上班。”刘卫东一笑，“那是我媳妇。” “大哥哥你怎么娶了个蒙古女人，还是一个……”赵凤琴说到一半，不提防胳膊上被郭红霞掐了一下，示意她别说了！ 嘴上没个把门的！ “当然是因为爱情。” 爱情…… 两个女孩子脸色都是一红，在这个年代，如此大大方方的谈论爱情，实在有些惊世骇俗。 “等你们长大一些，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刘卫东笑了笑，“你们家都是哪里的？” “我们俩也都是京城的。”赵凤琴快人快语，“大哥哥，我们可以坐你的车回京城看看吗？” “当然可以！”刘卫东爽快答应下来。 小格格端进来一盘热气腾腾的手把肉，放在两人面前，“吃甭客气！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嗯嗯！” 短暂接触之后，她们俩发现那位格格并不如某些人所描绘的那般穷凶极恶，反而非常和善，至于那位汉人大哥哥就更好了，毕竟是同族人，语言互通，而且还都来自京城，彼此之间很快就消除隔阂，有说有笑聊到一起。 两人啃着羊肉，聚精会神的听刘卫东当兵时跑川藏线的经历，小格格也坐在一旁，一边打毛线一边看着唾沫横飞的丈夫，轻轻一撇嘴。 傻样！ “哥你听说了吗，上头要在每个畜牧点都办上学校，安排知青们当老师呢！” 送走两人后，小格格幽幽叹了口气，和刘卫东嘀咕一句，刘卫东闻言也是一时默然，当初媳妇不就是因为没当成老师，才找钱正军他们送去学医了嘛！ “希望他们能把孩子教好！” 良久，刘司机憋出这么一句，小格格望了一眼半开的房门，一声悠然长叹，饱含多少无奈！ 外面响起了哨子声，刘卫东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起身来到外面。 陈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蹲在地上，教余永和吹哨子，自打他得知这孩子的身世后，便对他颇多关照。 “叔叔，你听我吹得好不好听！”余永和跑到刘卫东身边，小嘴嘟嘟吹着不成音节的曲调，向他炫耀。 “好听好听！”刘卫东捏捏他被风吹得通红的小脸，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你小子……” 陈向飞走过来，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啥时候回城里？” “明天！今天帮我媳妇干点家务。”刘卫东呵呵一笑，陈向飞瞅瞅坐在门口，笑眯眯看着众人的小格格，压低声音，“兔崽子，我让你帮我办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办，你媳妇在矿区医院上班，有没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个，我特么马上三十七了！” “指导员，我回去帮你问问。”小格格走过来，落落大方给这位丈夫的领导行了个礼，笑道。 “好，好，多谢弟妹了！”陈向飞连声道谢，逗得小格格一笑，这人！ 娶不到媳妇急得两眼都冒火了！ 陈向飞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完成草原民兵的训练课程，按照上级要求，每个公社都要组织出一支草原骑兵连，而负责128基地的陈向飞被任命为巴音陶克公社骑兵连的教导员。 不过他这个教导员…… 用处不大！ 牧民们常年生活在马背上，马术娴熟，令他叹为观止，至于枪法，更是准得要命！ 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而陈向飞本人的骑术就显得非常一般，勉强能骑着马奔跑，至于马上站立、镫里藏身等高难度动作一个也做不来，更别提在马背上开枪杀敌了。 “把你那匹马借我骑骑。”陈向飞红着脸向刘卫东讨要追风，刘卫东也不拒绝，吹了声呼哨，把正在湖边喝水的追风叫回来，扯过缰绳递到陈向飞手里，“指导员，你要是能翻上马背，我给你一百块钱！” “臭小子，瞧不起我？” 陈向飞一撇嘴，接过缰绳，一脚踩在马镫上，刚要翻身，没想到脾气暴烈的追风一个蹶子，就把他踹出三米开外！ “指导员你没事！” 刘卫东和小格格急忙跑过去，看着呈大字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向飞，下意识探了下鼻息。 “别闹！”陈向飞拨开刘卫东的手，一骨碌爬起来，他多年从军，身子骨硬实，只是肚子上留下一个半圆形的马蹄印子。 “我这匹马是全公社出了名的烈性子，除了我没人敢尝试，这下你该服气了！”刘卫东拍着追风的脖子，向陈向飞炫耀。 “你这匹马……”陈向飞也终于意识到，刘卫东这匹马，是没有阉割的公马，而且那眼神…… 特别凶狠！ “算了我去找巴图帮我弄一匹！”陈向飞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再试一次的打算，向远处正在放马的巴图走去。 “叔叔我领你去，我知道哪匹马好！”余永和自告奋勇，领着坤桑、其木格等孩子们，簇拥着陈向飞往远处跑。 “哥你纯粹是故意的！”小格格戳了他脑门一下，嗔怪道。 “天地良心，我也是为他好！”刘卫东拍拍追风的大脑袋，一脸得意。 追风也哕哕叫起来，一副高兴模样。 小样，敢骑本马，摔不飞你！ 当陈向飞亲眼看到余永和还有坤桑、其木格等孩子们骑上自己的马，在草地上来回转圈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但比不过刘卫东，连这群孩子都比不过了！ 瞧瞧人家！ “驾驾！”余永和双腿夹住马肚子，驱赶坐骑来到他面前，“叔叔你看，骑马很简单的，像我这样就行！” 陈向飞一脸尴尬的点点头，好好，你厉害！ 好厉害！ “陈同志，这匹马很温顺的，你试试看！”巴图也牵过一匹蒙古马，把缰绳递给他，陈向飞骑上马，温顺的稞马驮着他，慢悠悠走在草原上。 “哥，你能不能一句话让你们领导不骑那匹马？”小格格望着小心翼翼骑在马背上的陈向飞，笑道。 “指导员！”刘卫东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那匹马是娘们骑的！” 刘卫东这句话随着风飘出老远，放羊的放牛的放马的都听到了，陈向飞的老脸被臊得通红，他一骨碌从马背上滚下来，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在马群里挑选雄壮威武的生个子，看得牧民们哈哈大笑！ “哥你真是太坏了！”小格格笑得肚子疼！ “我还不知道他！”刘卫东得意挑挑眉毛。 晚上，夫妻俩躺在被窝里，小格格搂着刘卫东的脖子，语气有些低沉，“哥，等我从矿区医院回来，以后就要一直留在草原了，京城是去不了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说什么傻话！”刘卫东捏捏她的小脸蛋，“哪有老公嫌弃媳妇的，放心媳妇，不管你是牧民还是医生，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哥你真好！”小格格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长生天待我不薄，把你送到草原上，给我当丈夫……” 两人躺在被窝里说着甜甜蜜蜜的情话，海东青和敖其尔竖起耳朵，听得特别认真！ 海东青瞅瞅敖其尔，敖其尔也盯着牠看。 海东青：所以，鸟子不是他们亲生的？ 敖其尔：谁能生出你那副怪样子！狗子才是他们亲生的！ 天刚蒙蒙亮，小格格就从被窝里起来，生火做饭，刘卫东揉揉眼，海东青嘚嘚瑟瑟跳过来，锋利的爪子在他脸上踩来踩去，疼得他直咧嘴。 “嘀哩嘀哩！” 海东青好奇的叼起被子一角，探头探脑往里边瞅。 刘卫东抓起海东青，扔到一边，扯过衬衫穿在身上。 清晨的草原，清冷刺骨，刘卫东打了个哆嗦，看到一旁正靠在羊圈旁撒尿的陈向飞，打了声招呼。 “嚯，指导员你火气很大啊！” 刘卫东也和他站在一起，看太阳。 “老子过了年三十七了，都还是……”陈向飞老脸一红，“你提醒着点你媳妇，帮我找找！” “您就放心，我办事不靠谱，但是我媳妇办事绝对放心！”刘卫东哈哈一笑，“给你找个两百多斤的！” “胆肥了是刘卫东下士，给我罚站一小时！” 刘卫东忽然扯住陈向飞的裤子，往下一拽，转身就跑！ “你个兔崽子……”陈向飞提着裤子，骂骂咧咧要去修理他，怎料他一扭头，正好和巴图家的大姑娘塔娜四目相对！ 就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塔娜…… 什么都看到了！ “啊……” 足足三秒钟后，塔娜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转身跑回蒙古包！ “刘卫东，你个王八羔子！” 陈向飞破口大骂！ 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是月票的光芒！ 第199章 谋划刘氏商业版图！ 第200章 谋划刘氏商业版图！（求订阅） 陈向飞臊得一个早晨没敢出去见人。 直到刘卫东发动大卡车，要和小格格出发了，他才躲躲闪闪出了蒙古包，冲他们挥手告别。 “指导员，你在这好好训练他们，我先撤了！”刘卫东故意大喊大叫，牧民们的眼光齐刷刷望向陈向飞，臊得这货脸红脖子粗！ 塔娜也看着他笑。 确实…… 不小！ “哥，你怎么那么坏！”小格格坐在副驾驶上，想起早晨发生的事情，笑得合不拢嘴。 “我这叫一报还一报，以前跑川藏线的时候，他也想偷袭我，不过没成功！”刘卫东得意挑挑眉毛，向媳妇炫耀。 “哥，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刘卫东脑门上的汗水唰的下来了，难不成…… “我看到塔娜瞅陈指导员的眼神不对，伱说他们俩有没有可能啊？” “塔娜今年才十八，那姑娘长得又高又壮，我们指导员不一定能看得上。”刘卫东蹭蹭鼻子，在草原上随心所欲的开车，“他找对象要求可高了，要长得好看，身材也要好，还得温柔体贴……干脆他自己找块面捏个媳妇算了。” “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小格格一笑，“就像某只毛爪猴子，看到我的第一眼，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嘿嘿，我那叫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情……” “不害臊！” 小格格戳了他胳膊一下，“哥，你下次来的时候把小彩娥也带来呗，我想她了。” “行！” 把媳妇送回医院后，刘卫东开着车一路南下，等回到轧钢厂的时候，他才得知李主任又闹出了幺蛾子！ 搞什么！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杨明广这老家伙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装模作样的看这个月的油料表，见刘卫东支前回来，急忙招呼他坐下。 “卫东辛苦了，我代表厂子向你表示衷心的慰问啊！” 刘卫东白了他一眼，“老杨，有事你就直说，跟我扯这些有球用！” “嘿嘿，那我就直说了，你妹妹现在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吗？按照规定，你是干部，你妹妹是有进入咱们厂办幼儿园入学的资格的，不过今年的入园资格很紧张啊，你要提前做准备，和领导好好谈谈。耽误了你妹妹上学就不好了，是不？” 刘卫东乜着眼看看杨明广，老东西，你也会揪小辫子拿捏人了！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老杨你先歇着！”刘卫东找出一副新手套戴上，摔门而去。 “呸，什么东西！”杨明广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老子还拿捏不了你个小司机？ 不过这件事也给刘卫东提了个醒，妹妹也是时候该上幼儿园，接受系统教育了。 他把车子的滤清器拆下来清洗一遍，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李主任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到时候吃拿卡要…… 耽误了妹妹上学可不行！ 他摘下手套，直奔厂领导办公室而去。 李主任的办公室站着不少人，一个个拿着小本，一边听一边记着什么东西，见刘卫东站在窗外，李主任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先等下。 过了十分钟，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去，李主任这才清清嗓子，“卫东进来！” 刘卫东推门而入。 “很好，你们的支前任务完成得很好，上级非常满意，还给你们发来了表彰信。”李主任皮笑肉不笑，刘卫东也不客气，拉把椅子坐下，“咱们从一汽要来的那两辆试验车呢，也没看它们参加支前任务啊？” “我把他们派去支援三线建设去了。”李主任脸一红，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草原那边还好！” “蛮好的，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谈一件事。” “你说你说！” “就是我妹妹，小丫头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该上学了，我想让她去咱们厂育红班，不知领导是否能给批一下？” “按理说你现在也是科级干部，你的家属应该享有这一福利政策，只是现在各家各户的孩子都不少，咱们育红班条件有限，招收不了那么多孩子，要不你找找别的学校的育红班？” 刘卫东冷笑一声，老子是轧钢厂的科级干部，我妹妹却连自己厂子的学校都进不去，这不是摆明了在磕碜我吗？ “领导，一汽那两辆试验车，只是试验用的，万一出点什么事……” “那个车子保养方面还是你比较擅长，等下他们回来，就劳烦你好好保养一下，对了卫东你妹妹入学的事，我破个例，给你走个后门！” 提及那两辆车，李主任顿时蔫了，他自己做事不光彩，让自己的两个侄子去提新车，已经惹了众怒，如果刘卫东再从中做点手脚，一汽一怒之下把车子收回去…… 事情可就难办了！ “谢了领导！”刘卫东亲眼看着他给自己开了张介绍信，并按上印戳，这才眉开眼笑接过来，出了门。 “兔崽子！”李主任恨得牙根直痒痒！ 刘卫东拿了介绍信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郎主任。 “卫东你坐下来慢慢说！” 郎主任听完他的一番话后也是震惊不小，没想到刘卫东竟然还有这个头脑！ “是这么回事，我在草原结识不少牧民兄弟，他们那都养了许多奶牛，那边的条件您也是知道的，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钱，所以我想着由供销社牵头，在那边设立一个奶制品收购站……” 刘卫东谋划的未来商业版图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这倒是个好主意！”郎主任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作为从前京城最大的零售铺子首善楼的店面掌柜，他的商业敏感度超过常人一百倍！ 奶制品…… 现在全民肚子里都缺油水，要是真把这玩意搞起来，想想其中的市场有多大！ 当然了在批文和政策方面还是有一些难度的，不过这些对他来说这些都可以轻松解决。 “行，我给上头打个报告，有消息就通知你！” 郎主任亲自把刘卫东送出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了摸寥寥无几的胡子，给给一笑。 这小子，倒是有点头脑！ 将来肯定错不了！ 奶制品收购站…… 有搞头！ 家里一切如故，小彩娥每天跟着周莲萍学习识字和算数，已经小有所成，现在出口都能说出成语了！ “我哥哥开着车，拉着我嫂子一路南征北战，东跑西颠，狼奔豕突，四处逃窜……” 刘卫东听完，苦恼的按了下脑门！ 这都是哪跟哪啊！ 你这成语都学杂了！ “看到没，哥哥都给你安排好了，等到了九月份你就要去育红班了，激动不激动？兴奋不兴奋？高兴不高兴？” 刘卫东捏捏妹妹的小脸蛋，笑着问道。 “上学……”小丫头清澈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丝恐惧，“哥哥我可以不上学，一直待在家里吗？” “这怎么能行！”刘卫东脸色一沉，“不上学，学不到知识，将来当个睁眼瞎？” “嘿嘿……”小丫头尴尬挠挠头发，“那我明年再去好不好？” “不行！”刘司机斩钉截铁说道，小丫头这下没词了，长长叹了口气，“唉，上学上学，周阿姨说上学要上好多年呢！” “当然要上好多年！”刘卫东把从草原带回来的好吃的放在炕上，惹得小丫头连连侧目。 现在通行的是小学五年、中学四年的学制，比后世的十二年基础教育足足少了三年。 至于大学…… 能把高中念下来就是知识分子了，如果彩娥能考上大学最好，要是考不上，纵然他这个当哥哥的手眼通天，也只能干瞪眼。 “想嫂子……”小彩娥躺在炕上，蹬着腿，嘴里念念叨叨，刘卫东笑了笑，“下次去草原，就带你去，让你嫂子哄你！小粘人精！” “吼吼可以见到嫂子了！”小彩娥乐得一蹦三尺高！ 这小傻子！ 刘卫东转身进了厨房，生火做饭，心里却在盘算很多事情。 从为各个畜牧点兴修水利伊始，他便开始一步步推行自己的商业计划，第二步就是改良草原红牛品种，大幅度提升奶制品的产量。 第三步，就是和郎主任打通关系，以供销社名义在草原上设置收购站，先把奶制品初步市场化。 等到牧民们尝到了甜头，必定会大规模发展奶牛养殖业，到时候山羊的数量就会少一些，对草原的破坏也会轻一些。 至于以后…… 单靠一个奶制品并不能满足他的勃勃雄心，刘卫东脑中，又一个依托于系统的庞大产业逐渐构思成型！ 车辆制造！ 不过相比奶制品来说，这个产业的技术要求较高，而且…… 轧钢厂的未来，必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他一边烧火一边寻思着这些事，外面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小彩娥兴冲冲跑到门口，把周莲萍手里的搪瓷碗接过来，放在桌子上。 “卫东回来了！”周莲萍领着刚会走路的儿子进了门，刘卫东急忙站起身，和她打了声招呼。 “这胖小子！”刘卫东捏捏小孩子圆润的小脸蛋，在这个普遍饥馑的年代，还能长这么胖，刘卫东从草原带回来的牛肉干功不可没。 “叫叔叔！” 小家伙却把脸转到一边去，躲躲闪闪不敢看这位司机叔叔。 “老唐的一个朋友送了点果脯，我想着给你们送来一点尝尝。”周莲萍坐下来，小小的唐远志躲在母亲身后，好奇看着眼前这位帅气的大哥哥。 “唐叔现在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掏厕所呗！”周莲萍苦笑一声，“他这个人啊，又轴又倔，还认死理，甭说你们，就是我娘家人都烦他。” 求月票啊求月票，兄弟们！ 第200章 这是鸟子给你打下的江山！ 第201章 这是鸟子给你打下的江山！（求订阅） 从谈话中刘卫东才知道，人家唐新民可是正八经的科班毕业，堂堂的奉天工业大学毕业生，毕业之后分配到轧钢厂，原本是要提拔当技术骨干的，可是因为脾气臭，认死理，得罪了领导，被一降再降，最后变成了掏厕所的。 性格决定命运！ 古人诚不我欺！ “等下家里包饺子，婶子你带着孩子过来尝尝！”刘卫东笑道，周莲萍脸一红，“自打你们家搬进这院，就没少吃你们的东西，我们两口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婶子您太客气了，我在外出车的时候，不都是您帮着照看我妹妹和家里嘛！”刘卫东又捏捏唐远志的小圆脸，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开始喜欢小孩子了！ 赶明和格格说说，自己生一个！ 刘卫东出去买肉，周莲萍洗手，帮他和面，白面的配额用完了，幸而家里还有些荞面，她撸起袖子，先把荞面过一遍筛子，再加上水，揉成一个个剂子，摆在面板上。 刘卫东提着一条肉回来，先切一半给海东青吃。 看着海东青大口大口吃肉，刘卫东感到肉疼！ 总共买了一斤多点肉，还有些肠子猪肚，被这货一顿就干掉了半斤！ 城里还真养不了这玩意！ 海东青吃饱喝足也不闲着，像个走地鸡一样跟在小彩娥身后，东瞅瞅西逛逛，还拍着翅膀飞到四合院房顶上，瞪圆了黑眼珠子往下瞅。 聋老太太颤颤巍巍走出来，往一大爷家而去； 许大茂和秦京茹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崽子出来晒太阳； 傻柱提着饭盒，哼哧哼哧往小寡妇家里钻； 三大爷正一脸愁苦的坐在板凳上，收拾鱼线，准备钓点鱼补贴家用； 小小四合院，写尽人世间的悲与欢。 但对这些海东青并不在意，毕竟人和动物的喜乐苦悲是不相通的。 牠吃饱喝足，悠闲自在，现在只想找点餐后甜点打打牙祭。 远处飞来一片鸽子，鸽哨发出呜呜的声音，从四合院上空飞过。 城里真好！ 想什么来什么！ 海东青忽然暴起，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入鸽子群，这些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鸽子哪里见过这等草原霸主，被吓得尖叫逃散！ 一道白色流星闪过，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歪歪斜斜掉下半空，正落在四合院房顶上。 海东青盘旋着落在房顶上，锋利的爪子撕开鸽子的皮毛，将鸽子身上的暗红色血肉一条条撕下来，吞进肚子里。 “哪来这么多鸽子毛？”刘卫东出门打水，忽然发现房顶上飘下不少鸽子毛，抬头一看，自家那只走地鸡正蹲在房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天空，在牠脚下，是一只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鸽子残骸。 刘卫东皱皱眉，冲牠吹了声口哨，海东青听到指令，拍拍翅膀飞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锋利的爪子深深抠进肉里，疼得他直呲牙。 伱个小王八羔子，老子又不是猎物！ 刘卫东拍了牠脑门一下，海东青这才稍稍收起爪子，把头靠在刘卫东腮边蹭了一下，发出嘀哩嘀哩的叫声。 “都是你干的好事！” 刘卫东蹲下来，把鸽子毛一根根捡起，扔到后厨的灶火里烧了，手指戳着海东青的脑门，“以后不准抓鸽子吃，听到没有？” “咕咕！”海东青一脸不服气，梗着脖子瞪着眼，似乎是在抗议为啥不能吃！ 鸽子肉那么好吃！ 比猪肉还好吃！ “那是隔壁街侯大爷养的，你把人家的鸽子都吃光了，人家找上门，到时候把你卖了都还不起！” 刘卫东相信海东青是能听懂自己的话的，只是这家伙和敖其尔一样，有时候明明听懂了，却还故意装傻充愣。 瞧瞧，又开始了不是！ 海东青跳起来，落在他的头顶，探头探脑往锅里看。 咕咕！ 今晚吃点啥？ 刘卫东一把把牠抓起来，作势要扔进热水里，这孩子忒不听话了！ 海东青吓得连连缩脖子，嘀嘀哩哩的叫，向主人求饶！ 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捕杀鸽子了！ “这还差不多！”刘卫东一撒手，海东青飞到里屋，看到正在包饺子的周莲萍和小彩娥，落在小彩娥身上，歪歪头，蹭蹭她的小脸蛋。 小主人求贴贴！ 唉！ 刘卫东长叹一口气，这货被我修理完，又跑到妹妹那里发洋贱去了。 晚上吃猪肉芹菜馅饺子时，这货也跟着蹭吃蹭喝，又消灭两个大荞面饺子馅，撑得牠的嗉囊鼓鼓溜溜，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爆开。 “馋猫！” 海东青满不在乎的飞到高低柜上，单腿站立，把脑袋插进翅膀里，不一会就睡着了。 “牠倒是吃饱就睡，心宽体胖！”刘卫东躺在外屋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思索着未来的商业版图该如何展开。 早早下手早早布局，等到乘风而起的时候，定可一飞冲天！ 当然，作为王爷府的额驸，他认为带领牧民们保护草场，发家致富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胡思乱想中刘司机睡着了，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海东青捕猎时发出的尖锐啸音。 等到他再睁眼的时候…… 海东青不知什么时候钻进被窝里，像只走地鸡一样翻着肚皮闭着眼，呼呼大睡！ “小东西！”刘卫东笑着把牠正过来，捏捏白玉般的锋利爪子，想起了小格格说过的话。 这是一只品相极佳的上好白玉爪海东青，在以前，三万大洋都不卖！ 只是这性格…… 嗯，肯定是被妹妹给带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爬起来，刚出门，就看到海东青蹲在房顶，两眼直勾勾盯着天空，而地上已经摆了一排麻雀的尸体。 “下来！”刘卫东冲海东青招招手，这货拍打着翅膀飞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冲他叫个不停。 看到没主人，这是鸟子给你打下的江山！ 刘卫东苦恼的看着被摆成一排，全部都是被啄碎脑壳而死的麻雀们，得，以后这片街区甭想再有什么飞鸟了！ “跟我上班去！” 为了防止海东青在家里捣乱，以及被养鸽子侯老爷子抓到，他只能带着海东青去上班。 海东青这货，看到轧钢厂这么多人，竟然还有些害羞，拍拍翅膀飞到高高的炼铁高炉上，俯视众生！ “卫东来了！”许多日不见，老兵油子气色很好，见他进门，冲他招招手，“又去草原逛了一圈？我跟你说我最近上老火了，这一天天的……” “秦叔怎么了，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寡妇，没拿下？”刘卫东揶揄道，气得老兵油子瞪了他一眼，“就会胡说八道，你叔我是那样的人吗？” “对对对！我秦叔是正人君子！道德模范！”刘卫东哈哈笑起来，“谁信啊！” “行了你小子就别埋汰我了，我听说许大茂孩子都生下来了？” “嗯嗯，七斤二两的大胖小子，这不都是您的功劳嘛！” 老兵油子吓得脸色一白，一把捂住刘卫东的嘴巴，“这种事可不能瞎说，这要是传出去……” 刘卫东一把扯开老兵油子的手，不忿一瞪眼，“秦叔，咱们敢作敢当，要不是你，许大茂媳妇怎么能……” “卫东你又胡说八道！”老兵油子气得一跺脚，“行了行了不和你闲扯淡了，跟你透个底，我这些天寻摸了一个大夫，我们俩合伙，他给人开方子我弄药，最近可是赚了不少……” “卧槽秦叔，你这是非法行医啊！”刘卫东吓了一跳，好你个老兵油子，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形势，竟然敢干这种事！ 这不是走街串巷卖大力丸的翻版吗？ “能赚钱就行呗！”老兵油子掏出一张纸塞给他，“这是药方子，你留着，等我将来没了，这个生意就归你了，虽然发不了财，但也能凑合着养活一家人。” 刘卫东接过来，一脸感激的看着秦永江，虽然这人风评不好，但对自己没说的！ 刘副科长今天正式开始办公，不过杨明广这老贼把所有活都包揽过去，给他倒了一大缸子茶水，让他先歇着。 刘卫东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啐了一声，什么歇着，还不是怕自己查账，查出点问题吗？ “我出去走走。” 刘卫东和杨明广打了声招呼，叫上老兵油子，两人出了厂子大门，直奔供销社而来。 韩姨还在站柜台，见刘卫东进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他。 “卫东来了，快进来，正要找你呢！”郎主任笑容满面，亲自给两人各倒了杯水，“你昨天跟我提的在草原上开设收购站的事情，上头已经批下来了。” “这么快！” 刘卫东震惊于郎主任的办事效率！ “批下来是批下来了，但是这个活，没有你插手还真干不了。”郎主任把盖着供销社大红戳的文件拿出来，递给他看，“看到没，还给了两个编制，只是我们供销社现在没有车，就要辛苦辛苦你，把奶制品拉回来。” “这个您和李主任说过了吗？”刘卫东翻看着供销社新下达的《关于在alkeqq黄草岭畜牧点成立牧制品收购站的决定》的文件，问道。 “等下我和他去说。”郎主任一双小眼里闪烁狡黠的光芒，他站起身，来到地图前比划了一下，“就是这运输距离有点远，以后一天比一天热，这鲜奶还不得成酸奶了……” “不运鲜奶。”刘卫东笑了笑，“我的意思是直接做奶粉。” “奶粉？你会弄吗？”郎主任大为惊奇，还没听说过刘卫东会搞这个东西！ “当然，没有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 得保证质量，因为要先给机关幼儿园提供奶制品，毕竟领导的孩子们是祖国的花朵嘛，总不能弄些破烂货，吃坏了就麻烦了。 刘卫东脸一黑。 第201章 土法上马，加工奶粉！ 第202章 土法上马，加工奶粉！（求订阅） “你要是真能弄出奶粉，那事情就容易多了！”郎主任闻言也是大喜过望，眼下京城市场上奶制品极为短缺，想要买牛奶，得去牛奶站凭牛奶票买，而这牛奶供应也是时断时续。 如果真如刘卫东所说，能把奶粉弄出来，以小包装向外销售，销路肯定好！ 只是……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说能弄出来，得先弄一些成品出来给我看看啊！ 出了供销社的大门，刘卫东感觉脚步都轻快许多！ 没想到郎主任这家伙办事效率够高的，短短一天就把手续办好，而且供销社还给了两个正式工的编制名额！ 要不拿出一个编制给我媳妇？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毕竟凡人都有私心，如果真能把媳妇弄进供销社编制，以后进京就有希望了。 少年夫妻，聚少离多，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只是这件事兹事体大，得先问问媳妇的意见。 “卫东，还是你小子能折腾！”老兵油子对刘卫东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去草原那么多次，也没想过要把牛奶这个行当搞起来！ 人家竟然直接走郎主任的关系，下手运作了！ 人和人的差距，不就在眼界和魄力上吗？ 刘卫东淡然一笑，“秦叔，走，跟我跑一趟！” “成！” 俩人又开着车直奔草原，海东青死皮赖脸跟着，自家主人抠门得很，每次只给那么一点肉吃，把鸟子都饿瘦了！ 鸟子还是去草原自己打食！ 靠主人非饿死不可！ “这只海东青真漂亮！” 坐在驾驶室里，秦永江一脸羡慕的抚摸着海东青洁白的羽毛，海东青一脸嫌弃的转过头去，抖抖翅膀，跳到刘卫东脑袋上。 讨厌的小老头！ “这家伙太能吃了，现在一顿能干掉一斤肉。”刘卫东把牠从脑袋上扯下来，扔到脚下，海东青也不恼，跳到他怀里，脑袋钻出车窗外，好奇打量着外边的茫茫大草原。 忽然，海东青拍拍翅膀，从开着的车窗飞了出去！ “不怕跑丢吗？”秦永江一脸紧张的看着这只名贵的猛禽飞上天空，问道。 “没事！”刘卫东一笑，自己养的鸟自己熟悉，这家伙虽然调皮贪玩，但不傻。 果然，刘卫东刚把车停在矿区医院门口，半空中一道白光直直冲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一咧嘴。 “小傻子，伱是不是要把我的肩膀砸断！”刘卫东伸手要给海东青一点教训，这家伙立刻缩着脖子张开翅膀，护住脑袋，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副做错了事情求别打的贱兮兮表情。 “你呀！” 他在海东青脑门上弹了一下，径直进了医院。 医院里静悄悄的，吴懿平正坐在办公桌前，给病人开方子，小格格穿着一身白大褂，手持一把小戥子，按照剂量给病人抓药。 “丫头，你看谁来了！”吴懿平看到刘卫东进门，笑着喊了一声，小格格放下戥子往外一看，顿时喜出望外！ 我老公来看我了！ 隔着窗子，她把打包好的草药递给吴懿平，吴懿平接过来，转手递给病人，“记得按时服用，一个月后过来复查。” 病人起身，双掌合十向她道谢，吴懿平也起身还礼。 “呦，刘副科长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来看我？”小格格手扶着玻璃窗，笑问道。 “当然是有事。”刘卫东扯过椅子坐下，把事情说了一遍，吴懿平听完，眉头微微一皱，“你的意思是，让你媳妇去供销社上班？” 刘卫东看看小格格，小格格却没理他，而是小手托着腮帮子，她也在权衡利弊。 老公说得没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是…… 我马上要毕业了，去草原给乡亲们看病了呀！ 现在扔掉一身刚刚学来的本领，转行去收牛奶，似乎有点…… “我不同意你去供销社收购站去上班。”吴懿平想了一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相比一个安稳的编制工作，你现在更需要的是丰富的临床经验，医学这条路虽然很艰苦，但给你带来的地位和尊严是区区一个编制工作无法想比拟的！” “媳妇你的意见……” “哥，我觉得吴老师说得对，我应该为这片草原上的牧民解除病痛，这个编制……还是让给别人！” “好！” 刘卫东点点头，这才是我媳妇！ 她心里装的都是牧民，而不是个人的利害得失！ 吴懿平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冲小格格招招手，让她过来。 两人嘀咕半天，小格格脸一红，“老师，你是说，我可以毕业了？” “本来我还想给你上上医德课程，但是从刚才的对话中，我觉得医德课程可以免掉了，萨仁格日勒，你要时刻记得你是草原的格格，是牧民们养育了你，你要用双手去回报他们，记住了吗？” “老师我记住了。” 小格格张开双臂，抱住老师，眼泪流了下来。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吴懿平取出手帕，帮她擦干眼泪，一脸心疼的看着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关门弟子。 “嗯！” 小格格提着行李，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矿区医院，而秦永江也很识相的坐进了车厢，将副驾驶的位子留给刘夫人。 “哥，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一年过去了。”小格格扭头望着渐行渐远的矿区医院，眼圈又一次红了。 “恭喜我媳妇顺利毕业，成为草原上的医生！”刘卫东见她心情不好，故意说的很大声。 “你就会安慰我！”小格格破涕为笑，“哥，彩娥呢，你咋没把她带过来？” “我这次就是来搞这个奶制品收购站的，就没把她带过来。我想过了，牧民想要赚钱，光靠放羊是不行的……” 刘卫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小格格听得两眼直冒小星星，怪不得我哥要花大钱弄种牛呢，原来背后有如此高深的布局！ 只是…… “牧民们的日子过得太苦了，赚的又少，连一尺布一双鞋都舍不得买，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 小格格也有些戚戚然，如果真能如哥的办法，将草原上的奶制品都收起来，让生产队赚到钱，年底大家手头不就能宽裕一些吗？ 我哥真厉害！ 等回到黄草岭后，刘卫东让莫日根把周围几个畜牧点的带头人都叫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以后咱们的牛奶就能卖出去赚钱了？”苏赫一脸激动。 “你个老货，连句话也听不明白，还赚钱，不怕人家割你尾巴啊！人家额驸是说，咱们以生产队为单位，把奶制品制成奶粉，由供销社统一收购，然后赚的钱年底分红，走集体经济的路子，听明白没？” 伯颜这个人，脑瓜灵醒，思维活跃，寥寥几句话，就把这个小小的奶制品收购站的经营模式、销售关系说得明明白白，连刘卫东都忍不住点头，伯颜叔叔不愧是岳父大人的左膀右臂！ 瞧瞧人家这番话说得多透彻！ “我就说嘛，额驸买回那么大一头种牛是为了啥，原来是想改良牛群好往城里卖牛奶啊！”包汉特哈哈大笑，众人也都笑起来，“咱们是走一步看一步，人家额驸是走一步看十步，现在十里八乡的打栏母牛都揣上了那头大种牛的崽子，等到明后年，咱们这的牛奶可要比红星湖的水还要多呢！”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刘卫东暗暗一笑，我哪里是走一步看十步呢，我已经看出百步了！ 等到将来，收购站一转型，成为奶制品厂…… 当然这只是他规划的宏大商业版图的一部分！ 至于药材和矿泉水方面…… 就要从秦叔手里的那几个神秘配方下手了！ 事情基本上敲定了，刘卫东弄了个蒙古包，上边钉上一个牌子，写上“阿鲁科尔沁黄草岭牧制品收购站”的牌子，就算挂牌营业！ 看着额驸的面子，周围畜牧点都积极支持，纷纷赶着勒勒车把牛奶送过来，称重过后发给他们一张条子，作为日后结算的凭证。 这招还是他从大台煤矿那学来的。 像这个时代许多土法上马的小企业一样，奶粉的加工方法简单且粗暴。 收购站门口支起几口大铁锅，先对牛奶进行高温杀毒，再把漂浮在大锅上的奶皮子捞出来，晾晒风干，碾成碎末，过筛精磨后，就成了白花花好似面粉一般的纯净奶粉。 至于什么卫生检验检疫…… 对不起，没有！ 就这条件！ 爱吃不吃！ 按照七斤牛奶出一斤奶粉的比例，当天他们就制造出了二十多斤奶粉，装在袋子里，浓郁的奶香味直打鼻子。 “看到没，按照这个方法做，先消毒再干制，然后研磨……”刘卫东把郑桐叫过来，让他好好学着，奶粉加工工作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毕竟是入口的东西，需要高度的责任心和认真的工作态度，也只有交给郑桐他才放心。 郑桐扶着眼镜，提笔把每一个步骤都记在本子上，生怕一不小心弄错了。 这些牛奶，可都是牧民们的血汗啊！ “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试着做！我给你们把关！” 刘卫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信心吗？” “有！” 第二天，黄草岭收购站火力全开，将牧民们送来的三百多斤牛奶全部制成奶粉，装在牛皮纸做成的小包装袋里，一袋一两，装在木箱子里，满满一大箱，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扑面而来！ 那些知青们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做成的奶粉，心里盘算的却都是另外一件事！ 编制！ 供销社给的两个编制！ 第202章 秦淮茹，给你买的奶粉！ 第203章 秦淮茹，给你买的奶粉！（求订阅） 知青们来到草原，是带着户口和粮食关系下来的，他们也心知肚明，想要离开贫瘠的草原回到城市，只有走参军、招工、升学这三条路。 至于病退、顶岗接班等，操作难度太大，没关系没门路，根本玩不转。 “郑桐，你听我一句劝，那两个编制你就不要想了，留给别人！”刘卫东提起铁铲，搅动大锅里熬煮得咕咕冒泡的牛奶，小声说道。 “嗯，东哥我知道。” 话虽如此说，但郑桐心里还很不是滋味，不是埋怨刘卫东不照顾他这个兄弟，而是…… 狼多肉少，你让东哥怎么办！ 那些知青们一个个都活了心思，围在锅边，搅动着牛奶，心心念念的都是这小小收购站的编制。 要是有了编制，他们就可以把户口从插队牧民转变成正式工人，这样就又成了吃商品粮的城市户口！ 想想都激动！ 但是现在有八个知青，以及许多眼巴巴指望着跳出农门吃皇粮的牧民子弟，都盯着这两个编制呢！ 这几天包括苏赫在内的好多牧民都来找刘卫东，想要把自家孩子安排到收购站去，占一个名额，实现从牧民到正式工人的跨越。 刘卫东也头疼，原本以为这两个编制是香饽饽，没想到竟然成了烫手的山芋！ “哥，这俩编制伱可要弄好，要不然弄巧成拙，好事变成坏事。”小格格按住一只羊给牠剃毛，作为草原的孩子，她骑上马背就能放羊，进了羊圈就能剃羊毛，背上药箱就是医生…… 看看我媳妇，妥妥的全能型人才！ “我想好了！”刘卫东帮着她把一只绵羊按倒在地，压低声音，“竞争上岗，择优录取！” “哥你真是……”听完他的“锦囊妙计”后，小格格愣了一下！ 竞争上岗？ 那帮知青和牧民子弟还不得为了编制玩命干啊！ 到头来看谁干活卖力气，看谁表现好，再“择优录取”…… 我哥这一肚子花花肠子，简直是把人算计到骨子里！ 她笑着捶了丈夫一拳，“真是坏透了！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没办法，这是我们汉族五千年斗争的精髓……” “嗯嗯，你们汉族人太聪明了，一个个的眼睫毛都是空的，叫人害怕！”小格格咯吱他一下，“以后咱们的孩子……” “咱们的孩子怎么样？”刘卫东促狭一笑，追问道。 “去去去，做你的奶粉去！”小格格笑着把丈夫赶走，手按在绵羊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给牠剪毛。 我们的孩子…… 小格格俏脸一红，我们的孩子…… 可不要像他爹那样心眼么多，眼珠一转一个主意，到时候我这个当妈的怕是降不住他！ “东哥我觉得可以给咱们的熬煮设备进行一下升级，比如说加个这个东西……” 郑桐拎着一个用竹子编成的笼屉走过来，递给刘卫东，“就像蒸馒头一样，热气从下边一层层走上去，通过中间的孔洞把奶皮子里的水分带出去，这样干燥起来速度快很多。” “好主意，就按照你说的办！” 郑桐这孩子脑瓜子活泛，办事靠谱，刘卫东很想好好培养一下，将来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至于老兵油子……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很快就和黄草岭畜牧点的狗子们混在一起，称兄道弟…… 这老家伙的交际能力简直强的离谱！ 人狗通吃！ 这不刚领着恩齐纳去湖边打了两只旱獭，烤得焦黄酥脆，再撒上一点点盐末…… 人间美味！ “卫东过来尝尝！”老兵油子冲他招招手，刘卫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接过一条旱獭腿啃了起来。 海东青从半空落下来，扔下一只死耗子，把两人吓了一跳！ “嘀哩嘀哩！” 做坏事得逞的鸟子乐得直叫，半空翻了个筋斗，拍拍翅膀，又飞向遥远天边，锻炼捕猎技巧去了。 “这家伙！”刘卫东也笑，海东青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耍宝捣蛋，每次他都虎着脸教训，却不舍得打一下。 老兵油子吃得满嘴流油，“你小子走的最正确的一步棋，就是娶了格格当老婆，虽然老王爷去江汉了，但是人家王爷府余威还在，你看看那些部落，见了你这个额驸，谁敢不给你几分薄面？要没这层关系，这个收购站能弄得起来？” “这倒是！”刘卫东也很得意。 娶到小格格当媳妇，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将来的事业蓝图，也肯定是先从草原开始。 看着远处辛苦剪羊毛的媳妇，刘卫东有些于心不忍，扯下一条旱獭腿走过去，递给她。 “谢谢哥！” 小格格捋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接过烤得焦香的旱獭啃了一口，冲刘卫东抿嘴一笑。 真好吃！ “哥，你看这天多蓝！” 夫妻俩靠在羊圈围栏旁，欣赏草原上的美丽景色，忽然湛蓝色的天穹下，一只恶棍海东青正追着天鹅到处乱窜，破坏了这一美好景象。 “这个家伙！”小格格指着追着天鹅的海东青，“哥你快点把牠叫下来，天鹅那么漂亮，都被牠给啄瞎了！” “等下看我不拿皮鞭子抽牠！”刘卫东吹了声口哨，海东青在半空打了个旋，像跌落的风筝一样摇摇晃晃往下掉，眼瞅着就要接近地面了，又猛地拉起来，冲向半空，在自家主子面前疯狂炫技。 远处，熬制牛奶的大锅仍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一缕白色的水蒸气缓缓升上天空，给这片美丽的草原平添了一份奇妙的美感。 三天后，两口子拉着三百多斤奶粉回到京城，过磅称重后，供销社按照每斤奶粉七毛钱的价格收购，然后钱款直接打到收购站的在储蓄所的户头上，由收购站的负责人提取出来，再交给各个生产队凭条领钱。 扣除成本后的盈余，就存在收购站的存折上，作为流动资金使用。 当天下午，供销社门口就贴出了一张大红字的告示。 “本店新到鲜奶粉一百斤，敞开供应，每人限购五两……” 消息一出，整个轧钢厂厂区都沸腾了！ 奶粉！ 这玩意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金贵货！ “秦淮茹你听说了吗，供销社来奶粉了，你不准备给你们家槐花买点？”轧钢厂车间里，吴大姐问秦淮茹，秦淮茹笑着摇摇头，“我们家槐花都多大了，还喝奶粉，早就用不着了！” “嘿听说没老几位，供销社来奶粉了，人家都去排队买了，你们咋没动静呢？”傻柱兴冲冲跑过来，把五袋牛皮纸装的奶粉塞到秦淮茹手里，冲她挑挑眉毛。 “我找郎主任走的后门，一袋一两，三毛二！”傻柱眨眨眼睛，比划出一个巴掌，“给槐花买的！” “这点玩意……也就回去泡个水喝……”秦淮茹一脸嫌弃的把五小袋奶粉都揣进口袋里，“你快点回去上班，等下被人逮到，又得处分你。” “我怕那个！”傻柱把眼珠子一瞪，冲车间众人喊了一嗓子，“老几位，我可听说了人家供销社这回就来了一百斤，要买的赶紧去啊，去晚了可就都卖没了！” “真黑！” 小格格看着老公公给小姑子辛苦排队买回来的奶粉，直皱眉头。 按照成本来算，草原上一斤牛奶才五分钱，七斤牛奶出一斤奶粉，也就是说每斤奶粉的成本不过三毛五，供销社收购的价格是七毛一斤。 可是到了城里，一两卖三毛二，一斤核算下来得三块二！ 转转手价格就翻了五倍！ 就这还供不应求，惹得工人们排大长队疯抢！ “什么叫剪刀差，这就是最典型的剪刀差，不这么搞，供销社怎么赚钱呢！”刘卫东笑道，三毛二而已，这个价格已经算是郎主任手下留情了。 这年头啥人吃奶粉？都是身子骨弱，缺营养，没奶水的妇女们，为了给孩子弄一口吃的，要么自己碾碎大米熬糊糊，要么想方设法托关系走门子订牛奶。 现在有了不要票的奶粉，可不就得豁出家底疯抢！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谁知道供销社还啥时候卖奶粉？ 卖方市场下，买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饿着，要么咬咬牙接受。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卫东你们两口子都在啊，帮我去排个队，我给小宝买点奶粉。”周莲萍匆匆进门，刘卫东却不慌不忙拿出满满一袋奶粉，足有二斤多重，递给她。 “拿去喝！” “你们这是……” “周婶你还不知道呢，这些奶粉就是我哥帮供销社弄回来的。”小格格坐在炕头，摸摸抱着她的腿撒娇的小姑子，“您先拿着给孩子喝，要是不够我们这还有呢！” “那就谢谢你们了！”周莲萍手忙脚乱的掏出两块钱放在桌子上，小格格急忙摆手拒绝，“婶子你这是干啥，我们又不是为了卖钱……” “拿着拿着，自从你们家搬进来，就没少吃你们的好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周莲萍干脆把钱拿起来，塞到小彩娥的口袋里，“给孩子买糖吃！” 撕半天，最终小格格还是把钱收了，眼看着周莲萍拎着一袋奶粉回家，幽幽叹了口气。 “嫂子你怎么不开心啦？” 嫂子来家，最开心的就是小彩娥，小丫头躺在她的腿上撒娇，见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好奇问道。 “彩娥，你看那个人是谁？” 小丫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一看，大眼睛一亮，“我知道，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 大家周末快乐！ 求月票求全订！ 第203章 上头拨款两千块！ 第204章 上头拨款两千块！（求订阅） 小格格猛然想起，她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去街道办备案登记，就是这个王主任接待的。 只是，她来这干什么呢？ 难不成是阿布出事了？ 小格格越想越害怕，本来她的身份就很敏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拉出去批，现在王主任又不请自来…… 她抱起小彩娥，穿鞋下地，想去厨房里躲躲。 “哥……” “不用怕，咱们没做亏心事，怕个什么！”刘卫东霸气的一把揽过媳妇肩膀，给她加油打气。 “嗯……”小格格轻轻点了下头，纷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门开了，王主任果然是冲他们家来的，不过她并不是来找小格格麻烦的，而是…… “刘卫东同志你好你好，我听人说供销社在草原上开了个牛奶收购站，由你亲自负责是吗？”王主任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清秀，一团和气，说话时细声细语，丝毫没有架子。 听她开口提起牛奶的事，小格格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还好还好，不是冲本格格来的。 “您的消息够灵通的。”刘卫东给她倒了杯水，王主任接过来一饮而尽，“我也是听供销社的老韩说的，现在有个事想让伱帮帮忙。” “您说！” 韩姨这张破车嘴！ 刘卫东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你看这次咱们供销社统共才运来一百斤奶粉，而咱们这个街区呢孕妇多孩子多，这点奶粉根本不够分的，我是想让你给我走个后门，从草原再弄些奶粉，放心这件事由我们街道办出面，供销社和轧钢厂那面由我们去解释，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刘卫东闻言，眼睛一亮！ 他也以为王主任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竟然是来送生意的！ “好，我帮您联系一下，具体需要多少？” “一百五十斤！” 王主任略一沉吟，报出一个数字。 “数量不少，不过我可以试试看。”刘卫东故作为难，王主任有些急了，“拜托你帮忙想想办法，大人还好说，那些婴幼儿可不能缺营养啊！” “好，看在主任您亲自出面的份上，我一定竭尽所能帮您把事情办妥！” 刘卫东满口应承，王主任紧张的脸色这才慢慢舒缓下来，转过身，一脸笑容看着小格格，“你就是萨仁格日勒同志！” 小格格红着脸嗯了一声，王主任一笑，拉过她的手，“我对你印象最深刻，因为经我经办的备案名单里，就属你的名字最长。” 噗！ 一句话把屋子里几人都给逗笑了，小格格也终于放下芥蒂，和她闲聊起来。 “哥，街道办的人怎么找到你这里来了？” 送走王主任后，小格格也很纳闷，他们街道办直接去找供销社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来找我们？ “大约是他们也觉得供销社的奶粉价格太高了……”刘卫东感慨一声，这个年月，大家过得都不容易啊！ 刘卫东运来的这三百斤奶粉可是给郎主任帮了个大忙，当天晚上，就有很多领导家的孩子喝上了来自阿鲁科尔沁的纯正牛奶粉！ 郎主任…… 再次被评为今年的生产标兵，先进模范！ “奶粉可是个好东西，可惜我身子虚，喝不了这种大补的东西。”大半夜的，郎主任把刘卫东叫进他的办公室里，侃侃而谈，“小刘，你这次运回来三百斤奶粉，投放到市面上只有一百斤，剩下的两百斤去哪了你想知道吗？” 刘卫东笑着摇摇头，心里却在暗骂郎主任不愧是狼主任，谁又不是傻子，还不都让你拿去送礼了！ “你别看我就一个小小的供销社主任，但老话说得好，一方蛐蟮吃一方泥，我还指着坐在这个位子上养老呢，可是上头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导哪个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隔三差五就得孝敬着！” 郎主任抽出一根烟，咕嘟咕嘟抽起来，抽得满屋子都是烟味。 “卫东啊，你今年才二十二，刚结婚，我是很看好你的，你放心，跟着叔好好干，保证亏不了你！”郎主任哈哈一笑，笑声里满是自得，“现在你看到这牛奶粉的需求有多大了，我给你透个实底，咱们这个牧制品收购站干好了，让领导看到成绩，以后肯定还建更多收购站，争取让全市人民都喝上来自大草原的好奶粉嘛！” 刘卫东终于明白为啥狼主任——呸呸，郎主任大半夜把他叫来谈心，合着他大概也知道了王主任去找自己的事情，生怕社区和他抢生意，这才拼命给他画大饼，想把他拉拢到麾下！ “我是举双手赞成建设牧制品收购站的，只是现在有个很严重的困难需要向您反映一下……” 刘卫东清清嗓子，指出目前牛奶收购工作中的几点困难：缺乏专业设备，人员素质不高，卫生条件太差等等，郎主任皱着眉想了想，“说实话，我对草原的情况并不了解，这样，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去办，你看需要置办哪些设备，给我列个条子，我让社里给你批款！” 他站起身，和刘卫东使劲握了下手，“刘卫东同志，大力发展现代牧业，提高城镇居民的生活水平，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希望你能发挥光和热，把这个收购站办好，为接下来收购站的铺开提供宝贵经验！” “请领导放心！” 刘卫东点了下头。 郎主任的办事效率不是吹的，第二天下午就把他叫过去，推给他一个袋子，刘卫东打开一看，吓了一跳！ 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两摞崭新的十元大钞！ 足有两千块！ “上头对咱们设立牧产品收购站，服务广大市民的举措非常满意，并给予了高度评价，也对你提出的实际困难进行了深入研讨，决定授权由我全面负责牧产品收购站的建设任务，刘卫东同志！” 郎主任再次握住他的手，“我现在就把建设黄草岭牧产品收购站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请组织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刘卫东颤抖的手，取款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拎着两千元巨款出了门。 当他回到家，把布袋递给小格格的时候，小格格一声惊呼！ “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个得好好感谢街道办的王主任！”刘卫东把钱拿出来，像堆积木似的摞在一起，“要不是王主任想绕开供销社去弄奶粉给孩子们喝，郎主任也不会着急，拼命拉拢我，还把建设收购站的事情委托给我……” 小格格眨着大眼睛听刘卫东讲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收购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利益纠葛！ 汉人的脑子…… 太聪明也太复杂了！ “那……建好一个收购站，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这些够吗？” “这些……”刘卫东拿过来一沓钱，拍在小格格手里，想了想又从另一沓钱里抽出一半，剩下的也塞到她手里。 “差不多了！” 小格格盯着手里的一千五百块，再看看他踹进口袋的五百块，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这么干…… 出来的…… 质量能行吗！ “放心媳妇！”刘卫东哈哈一笑，“这五百块都不一定用得了呢！” “好！”小格格执拗的把那五百块也塞给他，“哥，我觉得咱们办事还是厚道一点，万一出了事……” 真是个单纯的傻丫头！ 刘卫东笑着把五百块钱收下来，看看睡在炕边的妹妹，搂过媳妇肩膀亲了一口。 “毛爪猴子，又动手动脚……” 小格格一脸娇羞。 郎主任和轧钢厂这边打了声招呼，得知刘卫东被供销社借调过去搞什么收购站，杨明广和李主任狂喜！ 这个惹祸精，总算能消停的去干点别的事情了！ 去去去！ 去草原上干活再好不过！ 省得碍老子的眼！ 李主任大笔一挥，直接把刘卫东“借调”给供销社三个月，帮他们完成收购站的建设任务！ “吁……” 看着签了大字的借调函，李主任长出一口气！ 刘卫东拿着郎主任给的批条，先去百货商店买了熬煮牛奶用的大号平底蒸锅，以及修建厂房用的木料、钢铁，还包括小型发电机、烘干设备等等，花掉了四百多块。 他开着车，拉着这些东西，浩浩荡荡赶到黄草岭，招呼众人往下卸东西。 原本拼凑起来的土法炼制奶粉设备全部拆掉，换新的！ 经过几天紧张忙碌，茫茫大草原上，赫然出现一个用干打垒造出来的土坯房！ 土坯房内部别有洞天，入眼是一溜十口大号双层平底锅，夹层中注水，用来控制温度。 此刻锅中热气蒸腾，乳白色的牛奶在热力的烘烤下逐渐排除水分，变成一团团粘稠的“团子”，郑桐握着一把大号铁铲，将团子一点点推平，进一步蒸发水分。 房间的一个角落放着一盘石磨，一头辛辛苦苦工作的老黄牛正拉着磨盘，将烘干的牛奶团块磨成粉末状，过筛后进行再精细研磨。 相比后世的大型无菌生产车间，这个小小的加工厂简陋到了极点，这并非是刘卫东贪墨了郎主任的两千块建筑款，而是…… 基础条件太差了！ 譬如说买来的发电机，因为油料问题，经牧民们一致举手表决同意，决定将这个“宝贝”扔到角落里“珍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石磨和老黄牛。 “发电机还要喝柴油，太贵了用不起，牛嘛，我们这边有的是，随便牵一头就用了嘛！”莫日根大叔如此说道。 刘卫东想想也是！ 难不成让牛群去悠闲吃草，花生产队账面上那点可怜的钱去买昂贵的柴油？ 傻子才这么干！ 第204章 造福全公社的母牛！ 第205章 造福全公社的母牛！（求订阅） 草原就这条件！ 说穷，那是真的穷，好多孩子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穿得破破烂烂，乍一看好像一群小叫花子！ 说富，草场足够大，能吃上牛羊肉，想要换换口味还可以打打獾子、兔子、旱獭…… 当然了，要是遇上狼，也可以开开荤吃吃狼肉。 如果打不过狼，那狼也可以开开荤，尝尝你的肉。 这就是大草原的生存哲学，不要总是想着去搞什么，而是要先看看我们有什么！ “修建收购站和加工车间，大家伙都辛苦了，来，都上我这里来领工钱！”刘卫东自作主张，按照每人每天五毛钱的工价，给黄草岭畜牧点的牧民们开付劳动费，大家伙拿到钱后都喜出望外！ 我们额驸真慷慨！ 看着牧民们一个个喜形于色的表情，刘卫东的心里甜滋滋的。 拿供销社的钱，结交自己的人脉，这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一场暴雨过后，红星湖水位再次上升，湖边景色宜人，大量水鸟漂浮在宽阔的湖面上，嬉戏潜水，好一番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面。 刘卫东坐在湖边，看着不远处冒出蒸腾白气的牛奶加工车间，那便是他未来商业蓝图的起始点！ “卫东同志，事实证明咱们的路子是对的！”白建功坐在他身边，手里抱着一个记账本，唾沫横飞的向他描绘未来，自从得知刘卫东搞起这个简陋的牛奶加工点后，白建功激动得一宿都没睡！天不亮就骑着马跑过来“现场调研”来了！ “咱们现在建了个小小的加工点，这还不够，顶多能算是起步而已，我想着以后要在每个畜牧点都弄这么一个加工厂，不单单只生产奶粉一种产品，还有牛肉干、马奶酒、奶豆腐，还有西方人吃的那个叫什么奶……” “奶酪！”刘卫东提醒道。 “对对对，奶酪！”一想起每个畜牧点都有工厂，生产出海量的产品供给城市，将贫穷落后的牧区变成工业区，白建功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多么美好的画面！ “那咱们就这么干！”白建功站起来，指着身后那个勉强算得上作坊的“工厂”，满满的雄心壮志！ “白领导，你看咱们今年的养殖业计划是不是要调整一下？想要多生产奶粉，那么奶牛的数量也要跟上。” “对对对，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经刘卫东这么一提醒，白建功才想起来，今年他给各个畜牧点都下达了死任务，要求他们大力发展羊尤其是山羊养殖，在牧民中抵触情绪很严重。 现在看起来，这个山羊…… 还什么山羊不山羊的，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得乖乖给奶牛让路！ “我过几天去趟省里，看看能不能再给咱们争取下来一头种牛，光靠着黄草岭那头老种牛根本不够啊，我看那牛眼窝都陷下去了，累啊……” 白领导难得体谅了一下辛勤工作的老牛。 如果能帮老种牛分担一下…… “预祝领导凯旋归来，造福咱们草原上的母牛！” 刘卫东哈哈一笑。 智者用计，在于因势利导，通过将眼下这几方势力的需求统筹起来，从中牟利。 经他一番运作，已经初步让白建功、郎主任、李主任等都成为自己棋盘上的棋子，在夹缝中走出未来事业版图的第一步。 当然，这对草原来说这也是件好事，最起码牛的价值水涨船高，可以大大压缩山羊的养殖数量，尽可能地保护已经十分脆弱的草原生态环境。 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 海东青拍着翅膀飞过来，想要落在他的肩膀上，刘卫东看看一脸兴致勃勃记账的白建功，摆摆手，让牠远点扇着。 海东青生气了，在空中接连打了两个旋，如同一道白色闪电飞入远处草丛中，抓起一只可怜的小耗子，如同投弹一般扔向刘卫东！ 啾！ 耗子炸弹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落在白建功的后勃颈里！ 白建功伸手一抓，竟然抓出一只灰色小耗子！ 白建功：你咋从天上掉下来了！ 小耗子：不道啊！本鼠正午睡呢…… “这啥玩意！” 白建功吓得一激灵，急忙扔掉耗子，掏出手帕擦擦手，嘴里骂骂咧咧，“这草原上的耗子也不少，得弄点耗子药治理一下了！” “行，白领导伱先研究着，我回去给我家狗喂点吃的。”刘卫东强忍笑意，起身往蒙古包方向走。 “你忙你的！”白建功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 敖其尔和恩齐纳两个家伙摇着尾巴跑过来，刘卫东给牠们盛了点粥，坐在自家蒙古包前，看着狗子们狼吞虎咽。 海东青扑闪着翅膀落下来，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海东青：唆！刚才为啥不批准鸟子降落！ 刘卫东笑着搓搓牠的小脑袋，“白建功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往上爬眼珠子都红了，要是看到你，还不得把你捆了腿献给领导啊！” 海东青使劲把脑袋从他的魔爪下挣脱出来，飞到蒙古包上，抬起头往远处看。 远处，也有一只海东青在母鸟的陪伴下学习飞翔和捕猎…… 看着伴飞在小海东青身边的大鸟，飞电的眼神有些发直，为何人家都有母鸟陪着飞，而主子却不陪着鸟子飞？ “下来午睡了！”刘卫东冲海东青拍拍手，这家伙飞下来，落在他的胳膊上，情绪忽然变得很是沉闷。 “汪汪汪！” 敖其尔吃饱喝足，也跑到蒙古包里，趴在刘卫东脚下，不一会就呼呼睡着了。 这货不但睡觉，还打呼噜…… “得，都午睡是！”刘卫东哭笑不得的看着睡在自己脚下的敖其尔，以及蹲在敖其尔脑袋上，把脑袋塞进翅膀里，也同样陷入梦乡的海东青，悄悄起身，叫上自家的猎狗恩齐纳，轻轻出了门。 恩齐纳是一条身高腿长的猎犬，作为草原上最机警聪慧的动物，牠早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也知道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对刘卫东的指令表现得十分顺从，颠颠的跟在他身后，径直离开蒙古包，上了黄草岭。 黄草岭上空无一人，往北边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条大河曾经流淌冲刷过的痕迹。 “走，去那边看看！” 刘卫东吹了声口哨，追风和骕骦跑过来，他翻身上马，直奔远处！ 前些天下过的暴雨早已被草地吸收，草长得又高又密，先前裸露在外的沙地已经被梭梭、柠条、沙枣等防风固沙植物覆盖，而且刘卫东也早就和羊倌牛倌们打过招呼，在这些植物没有长起来之前，尽量不要在这附近放牧，给植被一个恢复生长的时间。 别的部落他管不着，但是现在，黄草岭这边，山羊已经没有了。 确切来说，大的都被杀掉吃肉，小的被送到牛羊交易市场上卖掉了。 草地深处仍然残留着一个个半月形的小沙坑，这些都是山羊留下来的，山羊喜欢刨草根，不但刨还连草带根一起吃，所以山羊过处，留下的全是这种浅浅的小坑，几次大雨也没有冲平。 真是可恶的生物！ 刘卫东小心翼翼踩过这些脆弱的地表，来到草原深处。 从这里往北十公里，仍是黄草岭部落的地盘，越过这条已经保护起来的沙线后，那边的环境好上不少，他甚至在草地里看到了一种水果！ 草莓！ 宽厚的叶子覆盖了很大一片草场，绿叶掩映之间，依稀可见许多红红绿绿的小果子，最大的也不过拇指肚大小，红艳艳娇嫩嫩，似乎轻轻掐一下就能冒出水来。 “还有这种好东西！” 刘卫东蹲下来，摘下一把扔进嘴里，又酸又甜，他嗒嗒嘴，再看手心，已经被草莓染成了粉红色。 “汪汪！” 看到主人吃东西，恩齐纳也跑过来，蹭蹭他的衣袖。 “你也想尝尝？”刘卫东一笑，摘下一把放在手心，恩齐纳一口咬住，吭吭几口吞下肚去，嘴边的白毛毛也被染成了粉红色。 “哈哈！” 刘卫东没心没肺笑起来。 恩齐纳很聪明，一头扎进草莓地里，专挑又红又大的草莓吃，不一会就吃得满嘴通红，追风和骕骦也低着头，大口大口捋着草莓叶子，果子……不管生熟，一律进肚！ “好舒坦！”刘卫东吃饱了草莓，躺在地上，眼望蓝天，脑中又升起一个念头！ 草莓！ 尤其是野生草莓！ 绝对的好东西！ 如果以后能够大面积种植，卖到城市里去，肯定能小赚一笔！ 还有大兴安岭的蓝莓，也要想办法引种过来，如果可能的话，在那边搞个蓝莓种植基地，据说那种蓝色的小果子在欧美十分流行。 到时候全都卖到国外去，赚美刀！ 然后再拿着这些钱，搞汽车，发展高精尖产业！ 不行了越想越激动…… 追风也躺在他身边，大脑袋枕在他身上，闭上眼睛，刘卫东摸着爱马的大脑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如果能把奶粉、草莓、蓝莓等东西开发出来，乡亲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了！ 至于长白山那边…… 刘卫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到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追风在一旁吃草，恩齐纳不知从哪逮了好几只旱獭兔子，一字排开摆在他脚下，空中也传来了海东青的清唳声。 看到刘卫东躺在草地上睡觉，海东青一个猛子扎下来，眼瞅着锋利的翼尖就要挂到刘卫东的脸上，海东青猛地原地拔起，扑棱棱飞上半空！ 恩齐纳看着被海东青叼走的兔子，气得汪汪直叫！ 扁毛的！ 想吃自己抓去！ 干嘛抢狗子的猎物！ “你给我下来！”刘卫东胡乱擦掉被气浪吹得满脸都是的沙子，指着天上乱飞的海东青，嚷嚷起来！ 海东青一甩头，将三斤多重的兔子抛上半空，嘀哩嘀哩叫了好几声，再猛地向下坠的兔子飞过去，凌空叼住，双翅一敛，如同一道白色的光芒，消失在云端中！ “汪汪汪！” 远处，敖其尔怒气冲冲跑过来，刘卫东定睛一看，笑得肚子疼！ 早就让你别和海东青玩，你就是不听，这下倒霉了！ 求月票求全订啊兄逮们！ 每天一万字更新真的好累！ 第205章 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第206章 赚大钱的机会来了！（求订阅） “汪汪汪！” 见主人笑得弯下腰去，敖其尔叫得更凶了！ 海东青大坏蛋！ 瞧瞧把狗子薅得…… “你得庆幸牠没下死手，不然你现在就是一条死狗了！”刘卫东笑着揉揉狗子被海东青揪得掉了好大一块毛，露出白色皮肤的脑壳，强忍笑意安慰道。 “汪汪汪！”敖其尔更生气了！ “好了好了消消气，过几天就长好了……”刘卫东安慰了半天，小狗才平息了怒火，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两只肥胖的旱獭，等下回去烤着吃。 他先来到加工作坊，检查了一下今天的生产进度，现在周围四五个部落每天都会把鲜牛奶送过来，供他们制作奶粉。 刘卫东把剩下的工程款总共五百多块都交给莫日根大叔，让他给各个生产队现货现结款，解一解大家的燃眉之急。 所谓的穷农民穷牧民，他们比谁都急需钱！ 拖欠他们的牛奶钱，就是丧良心！ 会遭雷劈的！ 连同王主任要的一百五十斤奶粉，这次他们一共生产了五百斤奶粉，仍是用牛皮纸袋包着，一袋一两，整整齐齐码在木箱里，外边裹上防潮防水的油纸，在众人依依惜别的送别声中，刘卫东启动车子，直奔京城。 他首先给王主任送货，看到这些奶粉，王主任喜出望外，急忙过称，并按照一斤一块五的价格，现钱交付。 一共二百二十五块，刘卫东在收条上签了字，收好，这才开着车，把货送到供销社。 “卫东辛苦了！”郎主任看到这么多奶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就知道刘卫东这孩子是能成事的，这才几天时间，就又搞了这么多！ “分内之事。”刘卫东笑了笑，让郎主任在收货单上签了字。 当天下午，供销社门口又贴出告示，“新到草原纯奶粉两百斤，敞开供应，欲购从速……”的字样。 等到刘卫东把车送回轧钢厂，拎着一袋奶粉回到家的时候，供销社那边的大长队已经排出好几里长，全都是闻讯赶来买奶粉的！ “唉！”刘卫东叹了口气，这年月，大人的日子不好过，孩子们的日子也难啊！ 想吃一口好的都这么费劲！ “逗逗飞！” 窗户上照出一大一小两个剪影，小格格正坐在炕沿边，和小姑子玩游戏，俩人的笑声传出窗户，像是百灵鸟在唱歌，好听极了。 刘卫东脸上露出笑容，到家了！ 想死我的女人了！ 哈哈！ “哥你回来了，这回累不累啊？” 见刘卫东走进来，小格格急忙上前，把他手里的一袋奶粉接过来，递给小姑子，关切问道，“吃了吗？锅里给伱留着饭菜呢！” “好累！”他躺在炕上，享受着娇妻的按摩，咧嘴一笑，“轻点，这边再来一下。” “哼哼，你还真当上大爷了呢！”小格格在他腰间拧了一下，疼得刘卫东一呲牙。 “对了哥，秦叔上午来了，说你回来的时候去他那一趟……” “什么事他没说吗？”刘卫东坐起来，看着拍拍翅膀飞进来的海东青，冲牠比划了个手势！ 这家伙飞得还真快！老子把车开到四十迈牠都没落下！ “嘀哩嘀哩！”海东青落在他的脑袋上，锋利的爪子收缩一下，吓得刘卫东一把把牠抓起来，扔到一边。 “这货最坏了，把敖其尔脑门都给薅秃了，敖其尔气得好几天没敢出门……” “这么调皮！”小格格笑得花枝乱颤，冲海东青招招手，海东青飞过来，落在她的胳膊上，收起锋利的爪钩，缩缩脖子，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 “装，你就装！”刘卫东在牠脑壳上敲了一下，“指不定秦叔找我有什么事，我先去一趟。” 见小彩娥跑到厨房弄牛奶喝，刘卫东一把揽过媳妇的纤细小腰，狠狠亲了一口。 “等着我回来哦！” “去去去！毛爪猴子，没个正行！”小格格笑骂一句，目送他出门。 老兵油子家，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漂亮小寡妇正帮着他拾掇一只大公鸡，见刘卫东进来，小寡妇臊得满脸通红，转身要躲，被秦永江叫住。 “这是咱大侄子！叫人！” “大侄子好！”小寡妇低着头应了一声，又蹲下来，继续给大公鸡拔毛。 刘卫东应了一声，偷偷扫上一眼…… 如今已经是六月末，天气正热的时候，这漂亮小寡妇穿着一件纯棉白背心，居高临下，但见（此处不让写），颇为壮观。 嗯…… 秦叔的审美一向是走在时尚最前沿的。 “你刚从草原回来？”秦永江接过他递来的半袋奶粉，随手放在一边，关切问道。 “嗯，这不是帮着供销社弄什么收购站……”刘卫东环视一圈，突然发现老兵油子的三尺陋室内竟然多了不少破破烂烂的古旧器物！ “秦叔你这是……转行收破烂了？” “嘘……”秦永江压低声音，“走，出去说！” 来到外边，秦永江抽出两根烟，递给他一根，点燃抽了一口，“我跟你说卫东，咱们赚钱的机会来了！” “怎么说？”刘卫东会抽烟，但是抽的少，他接过来裹了两口，就踩灭扔到一边去。 等下让小格格闻出烟味，八成后腰还得挨上几下老虎钳子！ “我跟你说……”秦永江压低声音，小声嘀咕，刘卫东一听，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这么有钱的冤大头，岂能轻易放过！ 老兵油子这人的人际交往能力简直恐怖，这不，他不知道又从哪个渠道结交了一位在京城工作的老外，而且得知老外对文物古董非常感兴趣，所以…… “可是秦叔，我可把丑话说在头里，咱们可不能把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全卖给老外！”刘卫东强调一句，秦永江顿时老脸一抽抽，“我叫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嘛！要是不惦记着这茬，我早把我那半箱子……嘘……” 他往屋子里指了指，“你瞧我这事闹得，要是现在在屋里的是玉珠多好，咱们还用得着躲在这商量事？这种货色，不就贪图吃我几顿好的么，可不敢让她听到！要不我那点玩意都得被她划拉光！” 刘卫东皱皱眉，你还有脸说！ 还不是你自作自受！ “那你说咋办！”刘卫东倒想去学校仓库再找找，不过听宋婷婷说，仓库后来就被学校接收，书本一股脑的全送到造纸厂打成纸浆，至于那些桌椅板凳也都拆的拆烧的烧，没剩下多少东西了。 “我认识一老爷子，姓侯，这姥爷子是个收破烂的，我寻思着要不咱们找他聊聊去？” “姓侯？”刘卫东脸色一沉，难不成是那个人？ 不是没这个可能！ “走！” 秦永江回了屋子，把那半袋奶粉拎上，冲屋子里的小寡妇嘱咐几句，就推门走出来，和刘卫东急匆匆直奔街角。 街角一个收破烂的破烂房子里，坐着一个老头，正守着一个破茶壶，挑着一盏煤油灯，坐在灯下欣赏一幅画。 “老爷子闲着呢！”秦永江走过去，扯过板凳坐下，把半袋奶粉放在桌子上，侯老头提起来看了看，又捏出一小撮闻了闻，“一股奶味。” “废话，这是上好的草原牛奶烘出来的的奶粉，不要我自己留着喝了。” “你个老兵油子，说你几句你就跟我甩脸子！”侯老头一把抢过来，“这还领了个跟班，小伙子坐！” 刘卫东也扯过一把少了一条腿的小板凳坐下，低头看看桌子上的画。 “懂画？”侯老爷子嘎嘎一笑，刘卫东嗯了一声，“不懂，但看过几幅。” “那你看看我这幅画，是真是假，是哪个朝代传下来的？” 侯老爷子把画推到他面前，刘卫东仔细瞧了瞧，上边用毛笔勾勒出浅山近水，柳叶松涛，渔人牧童，雁阵清风…… 看上去颇有些盎然古意，只是…… 这幅画，是假的！ 真品…… 真品就藏在草原上的耶律隆佑墓里！ “那我就献丑了，这幅明代姚绶的《秋江渔隐图》看似古朴盎然，人物、山水勾勒得也是尽善尽美，只可惜是后人仿冒的。” “假的？”侯老爷子一愣，急忙提起画纸，对着灯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可是他怎么看，也…… 看看这纸张，是明代画家常用的大幅面熟宣纸，再看看题跋，字迹，印戳…… 似乎都没问题啊！ “你这小伙子，就会顺嘴胡诌，这分明是……”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纸张边缘，顿时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沾了一点水，抹上去，脑瓜子嗡的一声！ 这哪里是明代的纸张，分明是前清的，用特殊手法给做旧了的！ “我收了一辈子破烂，没想到会在一张纸上打了眼。”侯老爷子叹了口气，把画卷起来，塞到刘卫东手里，“小伙子，你把这张纸给我扔灶坑里烧了！看着丢人！” “老爷子别啊，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老兵油子把来意再次说了一遍，侯老爷子皱皱眉，“你个秦永江，早就听说你小子不干好事，刨坟掘墓勾搭寡妇，就没你不敢干的！” “老爷子您这么说，可是把我冤枉透了，我怎么就刨坟掘墓了，我动明陵一根草了吗？我动乾陵一块石头了吗？鞑子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得得得，你有理，说，你想咋办！” 侯老爷子说不过他，不耐烦摆摆手，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卫东，你把那幅画拿过来，让我看看！”老兵油子冲刘卫东招招手，吩咐道。 求月票，求全订 第206章 这老外给的有点多啊！ 第207章 这老外给的有点多啊！（求订阅） 刘卫东把画重新摊开，借着微弱的灯光，三个人，一颗白头，一颗花白头，还有一颗黑头，都低下去，仔仔细细看这幅画。 看上去…… 这画虽然是假的，但画工也是可圈可点，颇有些明代山水艺术的神韵，至于这做旧的纸张…… “能看出来吗？”侯老爷子问秦永江，秦永江挠挠头，转过身问刘卫东，“能看出来吗？” “看不出来！” 说实话刘卫东当真看不出来，如果不是真画就藏在耶律隆佑墓里，就算把他的眼珠子抠了再安上一双钛合金狗眼，他也分辨不出这幅究竟是不是真的。 做旧的手法实在太高超了！ 简直比真的还真！ “要不，就这幅？”秦永江问刘卫东，刘卫东摇摇头，“咱们先来个投石问路，老爷子你这还有什么不值钱的宝贝吗？” “小伙子，你这个要求……不值钱的宝贝……”侯老爷子咧嘴一笑，都他娘的不值钱的货色，哪能称得上宝贝呢！ “就是赝品！”刘卫东只得直截了当说明白。 “那我得找找！”老爷子站起身，猫着腰走进破旧的屋子里，刘卫东也跟了进去，往屋子里一看，好家伙，满满一屋子全是锅碗瓢盆瓷器胆瓶等老旧物件，远处的窗户下面还摆放着两个青铜樽！ “你这些东西……” “这可不是四旧啊，这就是一堆破烂！”见刘卫东有疑问，侯老头急忙辩解道。 “对对对，都是破烂，假货。”刘卫东一笑，老爷子防范意识还挺强！ 老爷子挑来选去，在一堆破烂中找出两个巴掌大的小葫芦筒子，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传下来的，外皮早已被摩挲得黄里透红，铮光油亮，上边还带着一个用竹节做成的小盖子。 “这个是前清那些王爷们玩的蝈蝈笼子，我这还有好几个，算不得什么宝贝……”老头又从柜子里搜刮出一支汉白玉烟嘴的老烟枪，递给他，“这玩意能行不？” 刘卫东颠颠蝈蝈笼子和烟枪，感觉这俩玩意…… 根本拿不出手！ 人家老外又不是傻乎乎的小白，就靠着这两样玩意糊弄人家？ “找找字画。” 刘卫东认为老外对书法字画肯定是外行，随便找上几幅古代的赝品给他送过去，肯定能蒙混过关！ 刚才他也见识了古画作假的手段有多么高超！ 要不是真的那幅在自己手里，他根本分辨不出！ “字画……字画倒是有，我找找……”老爷子翻箱倒柜，折腾了大半天，总算从角落里抠出一卷用红绸子捆在一起的纸卷，一张张打开，刘卫东急忙凑上前一看，好家伙！ 这特么……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王献之的中秋帖！ 虞世南的摹兰亭序！ 这简直是耗子拉铁锨，专挑大头搬！ 有意思，有意思！ “这些咋样？”侯老爷子接过秦永江递来的冲泡奶粉，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嘿，就是这个味！伱这牛奶挺纯啊！” “那还能有假？这可是卫东亲手熬出来的好牛奶！”秦永江一脸得意，扯过一幅《兰亭集序》，眼珠子都直了！ “老爷子，这玩意咋在你手里！我当兵那会听我们大帅说，这玩意价值连城，要是能找到……” “假的！”老爷子头都没抬，嘟囔道。 “如果这一摞是真的，那咱们可就真发大财了！”刘卫东抖抖桌上这厚厚一摞仿造的假书法字画，笑道。 瞅瞅，全是名家！ 还有宋徽宗的呢！ 不过这些假货虽然做不得真，但胜在年代久远，临摹手法也很高超，糊弄外行绰绰有余。 刘卫东从中挑了两幅不太知名的宋代画家的画作，和那幅明代姚绶的《秋江渔隐图》卷在一起，“秦叔，我看这三张就够了。” “全是假的，拿去糊弄老傅，老傅又不是傻子……”秦永江挠挠头，冲侯老爷子给给一笑，“您老抬抬手，多多少少弄一幅真的，要是被人老傅看出来，多打脸！” “你小子还知道打脸，我特么今天都打眼了！”侯老爷子拍了下桌子，腾起一阵烟雾，“要不你自己进屋挑挑？” 这个…… 别看老兵油子当年跟着好几个大帅弄了不少古董，但让他进屋去挑挑，辨别一下真伪，他还没那个本事！ “成，就这仨！”老兵油子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拍在桌子上，“您老留着喝茶！” “你小子……”侯老爷子拿起钱看了看，白了他一眼，“你来，准没好事！” “这老爷子净说嘎拉话，我这不是给你送钱来么……” 秦永江也不恼，把三幅画夹在胳膊肘下，匆匆离开破烂侯家里，但也没回家，而是领着刘卫东，直奔老莫而去！ 刘卫东没想到老兵油子竟然如此慷慨，带自己来吃老莫了！ 只是……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弟，叫刘卫东！” 老莫餐厅包间，一个高个子高鼻梁黄头发的老外和秦永江热烈握手，他把刘卫东扯到前边，给这位老外介绍。 “你好！”老外用略显生硬的汉语和刘卫东打招呼。 “傅里叶先生是，您好，经常听我哥提起您！”刘卫东笑着和他握手，说着毫无营养的恭维话语，傅里叶招呼两人坐下，吩咐服务员上菜！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两人都齐齐咽了口唾沫！ 这老外真有钱！ “我们外国人办事一向是很干脆的，秦，把你的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傅里叶这个人对那些国营古董店不感兴趣，他只喜欢收集京城街头巷尾里的那些具有年代背景和历史气息的古旧玩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经朋友介绍认识了秦永江，对他的当兵和盗墓经历非常感兴趣，才会委托他帮自己找些文物古董，满足自己对东方文明的好奇心。 秦永江看了刘卫东一眼，刘卫东会意，拿起用红绸子捆扎的纸卷，将包间的大圆桌推出一块空地，把三张字画一字排开。 “古代的东西……”傅里叶眼珠子一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趴在桌子上，细细观察起来。 除了姚绶那幅画，刘卫东还选了一幅宋代佚名的《戏猫图》和明代傅崟的《踏雪寻梅图》，当然也都是假的。 前清时大量外国人来到国内收购古董，那些文物贩子们嗅到了商机，专门仿制这些不知名画家的作品，用来忽悠不懂行的老外。 老外不辨真假，更是无从考究这些在史书上毫无记载画家的历史和人生经历，所以纵然买到手也没法子分辨，只能将错就错，自以为捡到了漏。 刘卫东现在又玩起这手，单看这位老傅是否有火眼金睛，可以分辨真假。 “纸张够老，用色也很好，墨迹已经渗透到纸张内部……”老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通过分析某一点的墨迹来辨别这幅画的年代。 “实话跟您说了，这三幅画都是假的。”刘卫东和秦永江对视一眼，开口说道。 这也是俩人来时就商量好的，所谓真真假假故布疑阵，足以让老外一头雾水，真假难辨！ “假的？老秦你不要蒙我，这哪里是假的！”没想到老傅竟然出言反驳！ “你看看这纸张，你看看这题跋、落款，还有这墨色，分明就是一千年前的画……” 老傅一脸开心样子。 做人最难的就是自己欺骗自己，看他一副捡到宝的样子，刘卫东也只能尴尬一笑。 你开心就好。 “卫东你小子也是的，你不想卖就说不想卖得了，还和老傅搞这手，老傅你别听他的，他是心疼了，想反悔了……” 刘卫东做白脸，老傅做红脸，三言两语，就做成了一个“刘卫东因为急需用钱不得已出售家传古画，有人出了高价想要截胡，但是老秦义正言辞斥责他这种一货两卖的无耻行径，坚持要把货卖给老傅”的局！ 这种局属于“蜂麻燕雀”局中的“雀”字局，主要就是让买家产生一种捡漏的心理，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盲目完成交易，至于之后…… 抱歉，钱款两讫，售出货物概不退换！ “真的是好东西啊！”老傅拿着放大镜看了好久，越看越喜欢，最后一拍桌子，“这三幅画我都要了，老秦你出个价！” “你想好了？要不要找个专业人士来验验，万一是假的咋办？”秦永江还不忘来一招激将法。 “不用了，我很喜欢这三幅画，就算是假的，也是有很高艺术成分的假货！” 这老外还挺会自我安慰！ “唉，老傅啊你可要擦亮眼睛，千万看好了，可别看走眼！” 秦永江“装模作样”的拦住他，劝他三思而后行，刘卫东一看火了，“算了我不卖了，我拿回家里供上！” “别！” 老傅连忙拦住刘卫东，把画抢下来，又仔细看了一遍，满意点点头，“小伙子，我很喜欢你的画，你出个价！” “您要是真想买，没说的，就这个价！” 刘卫东比划出三根手指，老傅一脸困惑的看看刘卫东，再看看老秦，“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个价，您要是要，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是不想要，那成，我卷了家去……” “好！” 老傅犹豫半天，终于把心一横，扯过放在一旁椅子上的皮包，往外掏钱！ 一沓！ 两沓！ 三沓！ 刘卫东和老兵油子面面相觑，这老外……给得有点多啊！ 第207章 知道为啥来找你吗 第208章 知道为啥来找你吗？（求订阅） “小伙子，我来到京城工作好几年了，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画。” 整整三千块，老傅一股脑的推到刘卫东面前，笑着说道。 刘卫东看到这些钱，有些眼晕也有些懵，他原本的意思是…… 三百块钱！ 这老外……理解能力不过关啊！ 见刘卫东盯着钱，一脸茫然的样子，秦永江马上把钱抓过来，一股脑塞给他，“三千块钱你还嫌少？卫东你小子别太贪了，见好就收得了……” “行……”刘卫东长长吁了口气，“！” “快把钱收下！”老傅也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牙崩半个不字，当场反悔。 “唉！”刘卫东看着那三幅被老傅收入囊中的画作，一脸“惋惜”。 看到他这副表情，老傅更加认定自己捡到宝贝了！ “来来来，吃吃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生意达成，老傅热情招呼两人品尝美味，两人也饿极了，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一顿胡吃海塞！ 老傅坐在一旁，慢悠悠抽着雪茄，看着狼吞虎咽的刘卫东，再拍拍装进提包里的三幅画，心里美滋滋的！ 看着小子的穿着打扮，还有吃饭时的样子来看，肯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三幅画的价值究竟有多大！ 着名思想家伏尔泰曾经说过，人的眼界决定了人的认知上限，如果这个年轻人知道这三幅画的真实价值，还会心甘情愿卖给我吗？ 刘卫东大口炫牛肉，偷眼观瞧一副得意洋洋模样的老傅，心中也在暗笑，你不知道做戏要做全套吗？ “我原本以为卖三百块就已经可以了，没想到这老外竟然一口价三千块！” 吃完饭后，两人回到秦永江家里，借着门口的灯光，两人把钱分了，一人一千五，揣在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这件事天知地知，伱知我知！”秦永江小声叮嘱，“别往外宣扬，听到了没？” “放心秦叔，我可比你靠谱多了！”刘卫东冲他使了个眼色，“你屋里的那小寡妇看上去不像好人啊，你多提防着点！” “我心里有数，抓紧回去！” 两人匆匆分别，刘卫东按了按口袋，得意一笑。 跟着秦叔有肉吃，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赚了这么多！ 反观老傅，把三幅画拿到住所后，就挂在自己办公室的墙上，那些同行看到了，都竖起大拇指！ 这些线条简练，古意盎然的古代画作，当真是艺术珍品！ 听到大家伙的表扬，老傅心里美滋滋的！ 可怜的小伙子，我只用小小的三千块钱就买回来你们的艺术瑰宝！ 没想到你们的艺术竟然如此廉价！ 刘卫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小格格躺在外屋床上，借着油灯光看一本医学书，等他回来。 “哥，秦叔大半夜把你叫去干啥了？”见丈夫回来，小格格轻轻吁了口气，想要下地给他弄点吃的。 “不用了，已经吃过了。”刘卫东脸也没洗脚也没洗，出溜一下钻进被窝，搂住媳妇，“你闭上眼睛！” “毛爪猴子又要做坏事！”小格格一脸娇羞，但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 厚厚一沓纸放在她手里，她睁眼一看，吓了一跳！ “哥你哪来这么多钱！”她匆忙数了一遍，足足一千五百块！ 天啊，简直等同于丈夫一年半的工资了！ “嘘……是这么回事……”刘卫东让她小点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些不懂装懂的老外还真好骗！”刘卫东眉飞色舞，“我就装成一个啥也不懂的傻小子，上去就是一顿胡吃海塞，他看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呀你呀，真是坏透了！”小格格搓搓刘卫东的头发，“那……那个老外是搞外事工作的，万一他发现自己买了假货，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京城这么大，他上哪找去！”刘卫东舒舒服服躺下来，“这一千五百块我想好了，给乡亲们再修几个奶粉加工点，奶粉行业一旦成型，白建功就不会逼着大伙养山羊，草原就算保住了。” “嗯，这个白建功，倒不亏了他的名字！” 提起那个求也不懂只会瞎指挥瞎折腾的白建功，小格格就一肚子气！ “人活一世，谁还不盼着建功立业，闯出点名堂嘛！”刘卫东打了个哈欠，搂着媳妇温润的身子，一双眼贼溜溜的盯着如花容颜，奸笑连连，“意思一下？” “讨厌……唔……” 对于这种坑冤大头的事情，刘卫东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那帮家伙从我们这倒腾出去的东西还少吗？小小惩戒他们一下，顺便给自己以后的事业版图积累点资金又有什么错呢？ 直到某一天…… 按照和轧钢厂说好的时间期限，他被借调给供销社三个月时间，然而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厂子也没通知他回去上班，而供销社这边并没有什么活，奶粉加工点那边有郑桐负责，他只要隔三差五回去一趟，把奶粉拉到供销社就行。 至于工资，还是副科级待遇，就算不赚点外捞，也足够一家人花了。 刘卫东也看得很清楚，李主任忌惮自己的办事能力，生怕抢了他的嫡系杨明广的风头，干脆把他晾在一边，而杨明广这条狗是专门替李主任背黑锅的，俩人背地里不知道搞了多少好处，万一刘卫东插手进来，要么得分他一半，要么被他来个大揭盖，全都送进去…… 现在就挺好。 你也不用来上班，我们这边也乐得安逸！ 有你吃有你喝，按时给你开工资就得了呗！ 还扯啥臭氧层子！ 刘卫东倒是乐得悠闲，他当然知道李主任干不长久，等将来第一个被清理的就是他，他自然也不想主动去巴结李主任，将来算总账的时候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他甚至都想着趁着媳妇现在还没回草原上班，俩人去一趟长白山，让邢老太太看看小格格。 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乱了刘卫东的计划。 “你是刘卫东同志！”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人把他堵在家门口，刘卫东还以为是老傅发现买了赝品，上报到上头来找自己麻烦的！ “我是！”刘卫东招呼他们坐下，小格格急忙去后厨取水，给他们倒上。 “知道为啥来找你吗？”年轻些的眼镜男黑着脸，语气很冲，刘卫东却不吃他这一套，“我当然不知道，还请领导明示。” 年长些的那个人瞪了眼镜男一眼，从人造革的皮包里拿出一封介绍信，递给刘卫东，“小马和你开个玩笑，刘同志你不要在意，我们是一机部的，你上次为二汽设计的变速箱非常实用，已经被部里列为重大技术革新，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应用，我们此次来，就是想调查一下你的家庭和工作情况。” 原来是这事！ 一家人都长长吁了口气，原来是这事！ 刘卫东打开介绍信看了一遍，原来站在眼前这个人，是来自一机部的邵领导！ 他有些疑惑，自己和上头素来没什么交往，怎么他们还找到我家里来了？ “按照人事档案记载，你是退伍士兵出身，在退伍之前念到高中，是因为什么问题让你选择放弃高中学业转而投身军旅？”中年人坐下来，掏出纸笔，像做笔录一样提出第一个问题。 “穷呗！”刘卫东苦笑一声，“那年我妈得了病，家里需要钱治病，我自然就没法子上学了。” 中年人的笔尖顿了一下，“你的家庭成分是什么，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家的成分是城市贫民，家里现在有我、我父亲、我媳妇还有我妹妹。”刘卫东坦然答道，那个年轻的眼镜男瞅了一眼漂亮的小格格，不经意抿了下嘴。 他还以为那个漂亮姑娘是他妹妹呢！ 没想到竟然是他媳妇！ “旁系亲属呢？”眼镜男插话道。 “旁系亲属……”刘卫东转了下眼珠，“我爸有个弟弟，就是我亲叔叔，兵荒马乱的被乱枪打死了，再就没什么旁系亲属了。” “哦……”邵领导迟疑一下，“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你绘制的机械图纸非常专业，可以说水平超过了十年以上的资深绘图师，而在你的从业经历中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培训，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吗？” “爱好，纯粹的爱好。”刘卫东掏出一张市图书馆的借阅证，中年人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也就是说，你绘制图纸，设计机械零件，只是你个人的一项爱好而已？” “可以这么说！”几番交谈下来，刘卫东感觉这两人不是来做调查的，倒是像来审讯自己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设计出来的变速箱，无论是在设计理念上还是结构上都远远超出了国内大型设计所设计出来的同类产品？” 又是一道送分题！ 不，是送命题！ 小格格站在一旁，紧紧攥着拳头，给丈夫捏了把汗！ 这些人是来找茬的！ “至于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那是因为……”刘卫东一笑，清清嗓子，慢悠悠说道。 “因为什么？”眼镜男连胜追问。 第208章 提职级，涨工资，升科长！ 第209章 提职级，涨工资，升科长！（求订阅） “因为，我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就自主进修过机械设计方面的课程，而且我多次拆卸组装变速箱，对其内部结构的了解远超任何人，我现在就可以手绘出ca10卡车的变速箱内部结构……” 见他提起笔就要动手，邵领导笑着摆摆手，“我们刚才对你的问话都记录归档了，刘卫东同志，我们此行是代表一机部前来，向你了解一些基本情况，接下来还希望你能够积极发扬主人翁精神，为我国的汽车工业发展积极思考，再立新功！” 说完邵领导起身和他握了下手，两人径直转身，出了屋子。 这一番突然到访弄得刘卫东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样子似乎是在对自己进行背景调查…… 而背景调查的结果，通常只有两个！ 要么列入黑名单永不重用！ 要么就地提拔前途无量！ 问完就走，这又是什么情况？ “哥，这两个人……” “算了甭管了，做饭做饭，今天中午想吃点啥？” 刘卫东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三天之后，上头突然下了一道命令，越级将刘卫东的工资标准提高到行政十六级，达到了每月一百一十三块钱！享受正科级待遇！ 这就让李主任有些摸不着头脑，上头为何要给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单独涨工资？ 莫非这后边有什么交易不成？ 李主任顿时紧张起来，以他敏锐的头脑，马上意识到这是上头给自己提了个醒：刘卫东这个人，已经列入到上头的重点考察名单！ 涨工资、提职级就是一个明确信号，这个人，上头要重用！ 至于为何不现在就提升到相应岗位，八成上头还有自己的盘算。 “干！” 李主任使劲捶了下桌子，他本来还想着借助刘卫东长久旷工的由头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刺头，可没想到人家上边是有人的！ 麻蛋！ 杨明广嘚嘚瑟瑟跑过来，他也知道了刘卫东提工资的事情。 “主任，这不是要把我顶下去！”杨明广哭丧着脸，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刘卫东这小子，要骑在他头上了！ “去去去，回去干伱的活，有我在，他刘卫东翻不了轧钢厂的天！”李主任心情烦闷的把他赶走，刚坐下想要抽根烟，电话铃叮铃铃响了起来。 是上头让他马上去总厂开会。 “肯定没好事！”李主任把香烟捏碎，扯过帽子扣在头上，出了门。 看着发到手又多了不少的工资，刘卫东蹭蹭鼻子，把装着工资的信封塞到媳妇手里，“怎么样，嫁给我没错，虽然富不了，但也没让你饿着肚子！” “去去去，又开始吹牛了！”小格格笑着接过来，数了一遍，整整一百一十三块钱，行政十六级，在她的印象中，距离阿布的行政八级差了不少。 嗯，继续努力嘛！ 我哥还很年轻，还很直溜，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轧钢厂那头仍旧没动静，反倒是供销社这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刘卫东又在奥鲁特畜牧点设置了一个奶粉加工点，小格格也回到草原，骑上马挎上药箱，正式成为一名为牧民们解除病痛的医生，并被列入了赤脚医生队伍。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小彩娥也上学了，而刘卫东都借调在供销社这边工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年前。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腊八节和往常一样平淡。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过年了。 小格格坐在桌边，扯扯刘卫东的衣袖，压低声音嘀咕一句，蓦然俏脸一红。 “我没听清楚。”刘卫东揣着明白装糊涂。 “哥你真是的！”小格格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我说，我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小彩娥蹦蹦跳跳跑过来，小丫头个头高了不少，也顺利上了厂办小学，得益于刘卫东夫妻的教导，小丫头学习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名，奖状贴得满墙都是。 “你嫂子有小宝宝了！” “真哒！”小彩娥扔了筷子跑过去，伏在嫂子肚子上，听了半天，一脸疑惑，“咦，没有啊！” “小傻子，现在它还没成型呢！能听出个啥！”小格格笑着搓搓小彩娥的头发，“爸呢，怎么还没回来？” “我出去看看。” 刘卫东推门走了出去，外边天空纷纷扬扬飘下雪花，开始下雪了。 老木匠扛着工具箱走回来，刘卫东急忙接过来，“爸你也是的，咱们家现在又不缺钱，还出去做啥活啊！” “习惯了……”老木匠憨憨一笑，看看阴沉的暮色，“又下雪了，我和你妈结婚的那年过年也是下雪，当时大雪下得没脚脖子，你妈非要我给她堆个雪人……” 回忆往昔，老木匠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日子过得真快啊！ “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格格有了。” “有啥？” “还能有啥，有孩子了呗！” “我有大孙子了？”老木匠浑浊的老眼顿时闪过一道光！ “我和你爷爷出门做活那年，有个叫夏瞎子的老头给我算卦，说我这辈光棍子命，我说他那玩意算的不准，你看现在我有儿有女，连孙子都快有了！” 坐在饭桌上，老木匠心情畅快，多喝了两杯，扯开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着过去的事情，夫妻俩静静听着，没想到沉默寡言的老头肚子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故事！ “有一次我和你妈出去做木匠活，帮人家打个结婚用的柜子，我们俩干完都晚上了，你妈惦记家里，非要连夜回去，我就牵着驴，她骑在驴背上往家走，路过一片老林子，是怎么转也转不出去，后来走得累了，我和你妈就在野地里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合着我们是遇上鬼打墙了……” “还有一次，你妈嘴馋要吃桂花糕，让我去给她买，我就穿鞋出了门，当时咱家老房子那片还是荒郊野地，我就影影绰绰看到远处冒出一团团蓝色的火，被风吹得忽忽悠悠的飘，把我给吓得啊……” 年终岁尾，老木匠人逢喜事，喝得有点多，醉醺醺的躺在炕上，身上裹着厚棉被，瞪大眼睛，却是睡意全无。 高兴！ 要有孙子了！ 孩他娘，你都听到了么？儿媳妇要给咱们家生孙子了！ “这个你拿着。”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刘卫东拿出一颗珠子，是几年前从长白山老虎岭的仙人洞里找到的，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有啥用，但肯定有百利而无一害就是了。 “好漂亮的小珠子。”小格格接过来，攥在手心，“哥，你说这个小东西是男是女？” “让我掐指算算……”刘卫东把手放在媳妇的肚子上，装模作样，“是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男的像我，女的像你，等到他们将来一个顶岗进厂子开车，另外一个去草原当赤脚医生……” “去，越说越没个正经了！”小格格轻啐一口，“要是双胞胎还好了呢，省得我再遭二遍罪，对了哥，给孩子起个名字！” “男的就叫刘老大，女孩就叫刘小七……” “哥你……讨厌！”小格格娇嗔一声，给了他一记粉拳，“干脆起名叫刘玄德，你们刘家老祖宗的名字，行！” “玄德公别来无恙乎！”刘卫东促狭一笑，“还好我们家姓刘不姓王……” “要是被姓王的听到，还不得揍你一顿！”小格格笑得脸都红了，“不管怎么样，小家伙来了咱们就好好抚养他长大，要是能考上个大学有点成就呢，就是咱们两口子的造化；如果养不成才，成了个游手好闲的盲流，那我也没办法。” “嗯，孩他娘这么聪明，肯定差不了的！”刘卫东揽过老婆，亲了一口，“辛苦媳妇给我生孩子。” “嫁给你不就是为了给你生儿育女嘛！”小格格捏捏他的鼻子，“哥你也很争气，现在都当上科长了！” “一般般！” 前不久，轧钢厂正式通知刘卫东结束借调，返回厂子，拟任为一个新部门的科长，至于这个新部门是什么，暂时还没正式公布。 “切，又吹上了！”小格格闭上眼，“睡觉睡觉，谁也不准说话了！” “嘀哩嘀哩！”海东青从柜子上飞下来，撅着屁股挤进被窝，这货现在已经完全长成了成年巨鹰，翅展足有三米，飞起来仿佛一片白云！ 但是这性格…… 完全随小彩娥！ 逗比，还缺心眼！ 见夫妻俩要睡觉，这个家伙摇头晃脑挤进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刘卫东，鸟子不是你们的宝宝了吗？ 刘卫东一脸无奈的把海东青扯过来，搂住牠的长脖子，“睡觉！” 海东青舒舒服服的躺下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唉！”小格格叹了口气，“我哥真厉害，自己下了那么大一个蛋，现在也长这么大了……” “媳妇你……” 小格格笑得花枝乱颤。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刚起床，老兵油子匆匆跑过来，这货不知从哪搞了件皮大衣穿着，上边还印着不少洋字码，看上去颇为拉风。 “老傅给的！”老兵油子扯扯皮大衣，“外国货，好看！” “好看倒是好看……”小格格忍不住笑，险些脱口而出“沐猴而冠”四个字。 “正好咱们现在都闲着，趁年前去趟长白山，立文写信说老太太想咱们了。” “也好！” 刘卫东琢磨着草原那边已经开起三个奶粉加工点，长白山那边也该布局一下了！ 过完这个年，就迈入七十年代的门槛，也是时候早做准备了！ 求月票，求全订！ 第209章 五千斤高粱！ 第210章 五千斤高粱！（求订阅） 长白山胡子沟，景物依旧，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村里又多了几座新坟。 “怪不得卫东不把媳妇领过来呢，合着是怕我们把你媳妇拐跑啊！”邢王氏粗声大嗓门，车子刚停下就上前帮忙拎东西，看到漂亮得像花儿一样的小格格，乐不可支，隔着合页窗户敲了两下，“妈你快出来看看，卫东把他媳妇领家来了！” “我瞅瞅！”正盘坐在炕上抽烟的老太太急忙趿拉着鞋下地，而小格格和刘卫东已经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携裹十二月的风雪，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是邢奶奶。”刘卫东给媳妇做介绍，按照辈分来算，邢老太太应该和姥爷算一辈人，她在韩家当佣人多年，又替他们保管那么贵重的东西，叫她一声奶奶，恰如其分。 “奶奶过年好！”小格格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小脸臊得通红，邢老太太急忙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啧啧，这闺女真俊啊，比她四小姐年轻时还好看，别在这杵着了，都进屋！老大媳妇，你那那只芦花鸡杀了！” “诶！” 胖大嫂应了一声，风风火火出了门，不一会就听到外边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哥，四小姐是谁？”小格格压低声音问道，刘卫东挑挑眉毛，“是我妈。” 小格格眨眨眼，险些忘记这茬！ 贵客来到，邢家热情招待，而邢立武则盯着飞上房顶不肯下来的海东青出神。 “卫东，伱这大鸟是哪来的……” “从草原上弄来的，海东青，这个品种大山里也有！”刘卫东打了声口哨，海东青大爷这才肯屈尊降贵落在他的肩膀上，仍是一脸警惕的看着邢立武，见他把手伸过来，立刻乍起翅膀，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警惕他不要靠近！ 邢立武讪讪一笑，这只鸟还挺怕人呢！ “二叔，老爷岭那边的泉水还有么？”刘卫东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邢立武倒是一愣，这大冬天滴水成冰，咋的卫东一来就要喝泉水？ 这玩意是治啥病啊还是…… “等吃完饭咱们去看看！” 午饭准备的十分丰盛，为款待远道而来的刘卫东两口子，邢王氏使出全身本事，煎炒烹炸一顿忙活，做出八个大碗的席面，邢家四兄弟：立文、立武、立才和李彪也都来了，坐席陪酒，宾客尽欢。 吃完饭后，刘卫东跟着邢立文进了山里，今年冬天的气候非常出奇，一直到现在都没下雪，遍地都是干枯的树叶草根，偶尔走进一片老林子里，轰的一声，惊起一片野鸡。 “入冬到现在一场雪也没下，明年怕是个旱年啊！”邢立文握着一根索拨棍走在前面，他抬起头，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幽幽叹了口气。 满山都是宝贝，却只能守着受穷！ “大叔，这是啥？”走进大山里，刘卫东才发现某些山旮旯里还残存着一些用桦树皮做成的小木屋，他好奇钻进去看了看，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墙上挂着火种、水缸、铁锅……还有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半袋高粱。 “这是山里猎人避风挡雨的地方，谁要是麻达山了，有个灾有个难的就进来躲躲，生火做点饭，等到脱了难再回来把粮食和柴火给人家续上，方便后来人。” 邢立文掂了掂剩下的半袋高粱，再看看地上火塘里残留的灰烬，“这嘎达山里不比西边大平原，水土不行，高粱好活，现在上头提倡种高粱，就是不好吃，拉嗓子。” “高粱确实不少……”刘卫东站在半山腰，望着已经被砍掉树木，留下一片茂密高粱茬子的山坡地，微微皱了下眉头。 可惜这么好的山水了！ 前方就是泉水所在地了，一个足有五十厘米粗细的泉眼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水泡，潺潺流水沿着不知冲刷了几千几万年的河道顺流而下，汇入茫茫松花江。 刘卫东蹲下来，脚踩在溪边的坚冰上，手捧起一抔泉水尝了尝。 清甜甘冽，沁人心脾，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他又站起身，来到泉眼处，看着那一刻不停向外冒水的泉眼，笑着问邢立文，“大叔，你说这泉眼里的水是从哪来的？” “那咱可就不知道了！”邢立文憨厚一笑，“我倒是知道这里的水好喝，那些什么獐子狍子啊都跑到这边来喝水，你看这脚印，密密麻麻……” 让刘卫东惊奇的是，这里不光只有明面上一个泉眼，在厚厚的树叶覆盖下，还隐藏着为数众多的小泉眼，一道道溪流如百川汇海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与那口大泉眼汇合，流向山下。 “这么多天然矿泉水，就这么白白流走，实在太可惜了！”刘卫东看着这些水，心疼得不得了！ 这哪里是水，简直就是钱啊！ 流淌的钞票！ 要不怎么说长白山里人是守着聚宝盆，偏拿讨饭棍！ “去年我就发誓不打狍子了，今年也是奇了，到现在一只狍子也没见到……”邢立文站在高处四处看，嘴里念念有词，刘卫东站起身，“大叔，我看看你的牙。” “牙有啥好看的！”邢立文对他这个神奇的要求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刘卫东执拗的让他张开嘴，邢立文无奈，只得一呲牙。 露出汉族人标志性的大门牙。 “真白啊！”刘卫东啧啧赞叹，这大概是常年喝山泉水的好处！ “卫东你一来就要看泉水，现在又要看叔的牙，你和叔说，你到底在想啥？”邢立文老脸通红的闭上嘴，问他，刘卫东嘿嘿一笑，“当然是想好事，只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到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们。” “成！” 两人下山途中还逮了好几只野鸡，每一只都养得又肥又胖，宰杀后剁成小块放在锅里，黄澄澄的鸡油满屋子飘香，让刘卫东忍不住多吸了两下鼻子。 老兵油子照例去蚂蚁沟走亲戚，刘卫东开车送他去，这老家伙先去给五姨太上坟，抹了两滴眼泪后，便一头扎进蚂蚁沟老韩家，挨家挨户送礼。 刘卫东最佩服的是这家伙超强的外交能力，无论大姑娘小媳妇，老爷们小伙子，他都能和人家聊上两句，逗得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这大概就是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他相信，如果把老兵油子送到非洲大猩猩窝，不出十天，他就能和猩猩王称兄道弟，顺便泡几个母猩猩！ 在这方面，人家是专业的！ “老秦兄弟，你来了正好，我有个事跟你唠唠！”韩家五房的当家人，白发苍苍的韩殿举老爷子的儿子韩玉生把两人叫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大山里又出啥新奇物了？”秦永江两只眼珠子亮闪闪的。 “也没啥，就是我们粮库有五千斤的返销粮没法子处理，你知道这些粮食卖给农民全都打白条，一分钱都收不回来，现在寻思着借你的车把高粱卖出去，换俩钱花花，眼瞅着来到年了，队里也困难……” 又是高粱！ “韩叔你胆子也是真大，不怕让上头知道？” “这事，老胡也点头了……”韩玉生有些不乐意了，“再说了不把这点粮卖出去，我们明年春耕种地都费劲！” 说者无意闻者有心，刘卫东皱了下眉毛，插话道，“五叔，你们现在有多少库存高粱？” “约摸着有个五千斤，卫东你能帮我们折腾出去？”韩玉生现在还不知道刘卫东是韩家正房四小姐的亲生儿子，只以为他是秦永江的跟班，笑着问道。 “差不多。”刘卫东迟疑一下，“这样，这五千斤高粱我都要了，您看着多少钱！” “卫东你疯了，你要那么高粱干啥，喂野鸡啊！” 秦永江先急了，高粱硬又拉嗓子，煮不透，非常难吃，在一般人都不愿意吃。 再说了这种返销粮的质量特别差，里面一半是高粱粒子，一半是高粱壳子，就是闹春荒时节老百姓都不稀得要！ “我当然有用！”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拍在炕席上，“您看这些够不？” “够够！”韩玉生盘算了一下，五千斤高粱卖两百块钱，合四分钱一斤！ 也值了！ “那咱们抓紧装车！” 刘卫东深怕夜长梦多，当机立断，拉着五千斤高粱回到胡子沟，看到他弄了满满一车返销高粱回来，邢家人都有些纳闷。 “大孙子，你弄点江米包豆包也行，整高粱这玩意干啥？还是些破烂货！”邢老太太也很不理解。 刘卫东一笑，“老太太，我考你一道题！” “这孩子，还和我逗起闷子了，你说！”邢老太太咧嘴一笑，却是一口被烟熏黄的大板牙。 “我姥爷家初来关东的时候，做的是啥营生？” “这事你可难不住我，早年间韩家人来关东的时候，就是整烧酒作坊……” 老太太一言既出，众人都是一愣，合着刘卫东整了这么多高粱回来，难不成是想走老祖宗的路数，酿酒？ “没错！”面对邢立文的疑问，刘卫东一笑，“我看老爷岭那边山好水好，肯定能酿出好酒！” “得，我就得意那一口，赶紧的！”老太太首先乐了，多少年都没喝过正宗的韩边外家的关东烧了，馋啊！ “卫东想得周到，酿酒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咱们现在手头没有酿酒设备……”邢立彪对刘卫东的想法大为赞同，相比其他农副产品，酒类的附加值是最高的！ 现在高粱的收购价才三分钱一斤，价格简直低到离谱！ 至于酒…… 一瓶最普通的烧酒，价格也在六毛五左右！ 这中间的剪刀差恐怖到令人发指！ 如果真能酿出好酒，到时候全村人都能从中获益！ “四叔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回拿了不少钱呢！”刘卫东掏出一沓大团结塞给他，“酿酒设备、酒曲还有酿酒师傅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了，别和我说不行哦，土匪窝哪有不喝酒的！” “都让你小子给咂摸透了！”邢立武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 酒，是他的最爱！ 邢立彪不愧是参厂小领导，他马上把村子里的闲置劳动力都召集起来，土法上马，用了三天时间，搞了个酿酒作坊出来。 至于酿酒用的酒曲，去镇上供销社就能买到。 关于酿酒这件事，刘卫东可不是一时起意，他早就琢磨老爷岭的泉眼很久了！ 但是他思来想去，在这个时代搞矿泉水实在太过超前，灌装、检验、运输…… 哪一样都玩不转！ 也只有酿酒，才能把泉水的价值开发出来！ 赶在年跟前，胡子沟的酿酒作坊偷偷开工了，放完第一串鞭炮后，远远看到远处跑来一辆毛驴车！ 坐在车辕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胡大迷糊胡传福！ 他怎么来了？ 邢立武一把抄起放在门口的铁锹，刚想上前，被刘卫东一把拉住。 第210章 开起烧锅酿酒喝！ 第211章 开起烧锅酿酒喝！（求订阅） “刘同志过年好啊！”几年不见，胡传福这货又胖了一圈，走路肚子一晃一晃的，看到刘卫东，顿时满脸笑容，抢先和他握手。 “领导您好！您是越来越富态了。”刘卫东笑着寒暄，胡传福尴尬一笑，“唉，还不是愁的！” 众人都忍不住笑，愁还能长膘？ 没听说过！ “听说你们搞了个烧酒作坊？我来看看！”胡传福探头探脑往土坯房里看，邢立武黑着脸走上前，被刘卫东扯住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 人家敢来，就没怕这个！ 让他看！ “领导真是消息灵通，我们这不是想要为集体谋福利嘛！就随便凑了几样家伙，弄了这么个摊场。”刘卫东笑着推开土坯房的门，“请进！” “呦弄得还不错，我在来工作的时候就听人说韩边外家的小烧是一绝，可惜到现在也没喝到，啥时候能出酒啊……” 胡传福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新奇，看样子，似乎不是来找茬的…… “一铁锹拍死他算了！”邢立武拎着铁锹跟进去，一脸怒火，刘卫东不得不踩了他的脚一下，“二叔你冷静点！看我的！” “我记得明明白白，你们胡子沟的高粱都交公粮了，咋还有这么多？这高粱是哪来的？” 胡传福看到堆积成山的粮食袋子，还有已经泡在大缸里，洒了酒曲等待发酵的高粱，抓起一把捏了捏，脸色顿时沉下来！ “我从京城供销社拉来的，这是存在库房里的五千斤陈化粮，没地方处理，就贱价卖给我了。”刘卫东从容应答，胡传福蹭了蹭鼻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酿酒好啊，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整得挺好！”胡传福转悠一圈，没挑出什么毛病，一脸不甘心的走进邢家老屋，坐在炕沿边上，扯过烟笸箩给自己卷了一根，咕嘟咕嘟抽起来。 “刘同志啊，伱是城里人，凡事看得长远，不像我们这些庄户人，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酿酒是个好营生……”胡传福抽了两口，把烟扔到地上踩灭，又吐了口痰，说道，“可现在啥事都得讲个领导，虽说是你掏钱弄的酒作坊，用的却是我们胡子沟的人……” “领导，您就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挑明说！”刘卫东见他云山雾绕不说正题，干脆单刀直入，直击命脉！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和你扯犊子了，你这个酒作坊，我想让你开你就能开，不想让你开，你就得麻溜给我关门你知道不？”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胡传福把手伸进衣服里挠了两下，掏出一只虱子，啪的一声捏爆了，“整烧酒作坊这事，在你之前我就想过，就是这大集体太穷，搞不起来才作罢，现在得你助力，把作坊整起来了，我就直说了，这个作坊不能算你个人的，得算我们村集体的，挣的钱也得归我们，咋样？” 邢立武朝着铁锹就要冲进来，刘卫东一笑，“成，你是领导，你怎么说都成，不过口说无凭，咱们立个字据！” “行！”胡传福嗯了一声。 很快字据写好，双方签字，刘卫东出钱建的这个酒作坊就归属到胡子沟集体名下，卖酒所产生的利润六成上交公社，四成留给村集体。 “发展村集体企业，这也是响应上头的精神，我个人是非常支持的……”胡传福掏出一盒印泥，哈了口气，把手指肚按在上边蹭了蹭，然后才扯过这页小学生作业本写成的字据，一页页按上去。 “感谢刘卫东同志为我们胡子沟办了第一个企业！” 胡传福把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心满意足的拿起一份字据，自顾自的拍起手来，邢家人和谭家人，以及村子里的壮劳力们也都跟着拍手，一个个都在心里庆幸这个胡传福没抽风！ 不然只要他一句话，这个酒作坊就甭想办成！ 刘卫东却轻轻吁了口气，被胡传福这么一搅和，最担心的问题反倒迎刃而解了！ 酿酒作坊，算是可以名正言顺搞起来了！ 至于赚不赚钱…… 那得放大到十年之后再看！ “大家开工干活，争取早日尝到你们酿的小烧！”胡传福把字据叠好，揣进口袋，哼着小曲，迈着方步走出邢家老宅，看到晾晒在外边的辣椒，扯起一串扔到毛驴车上，一扬鞭子，绝尘而去。 “我草他吗！” 邢立武火爆脾气，双眼怒视跑去摘辣椒的胡传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用铁锹砍死！ “二叔冷静！”刘卫东一脸苦笑，把剩下的两纸字据交给邢立彪，“四叔，这个东西你千万拿好，有这个咱们就不怕胡传福跟咱们打擂台。” “好！” 邢立彪也轻吁一口气，他是四兄弟里唯一一个识文断字的“知识分子”，也非常清楚这两张纸的重要性！ “老胡可不是个物了！”盘腿坐在炕头，看着外边忙活的男人们，邢老太太和小格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小格格刚才也着实吓了一跳，要不是我哥聪明，怕是现在酿酒作坊早让那个胡什么的给砸了！ “早晚我得收拾他一顿！”邢立武握着铁锹，搅拌已经蒸熟，正冒着腾腾的气的高粱，嘴里骂骂咧咧。 “卫东你看，如果咱们这个作坊能一直办下去，是不是可以用酒糟喂些猪？”邢立彪提议道，刘卫东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酒曲一点点洒进黄泥烧成的大缸里，用山泉水蒸煮过的高粱很快开始糖化，进入了漫长的发酵期。 土法酿制的烧酒，方法大同小异。 发酵到第五天的时候，作坊里已经飘出一股淡淡的酒香味，等到大年二十八这天，发酵期结束，邢家大院子正中支起烧锅，开始紧张而复杂的蒸馏过程。 蒸馏设备也很老土，用砖头和黄泥垒成一个土灶台，一口大锅支在上边，灶坑里烧着木头，从大缸里淘出来的原浆经压榨和过滤后倒入大锅中，锅的上边则围上一圈铁皮，放上一个大铁盆，里面盛满清水，用抹布堵严实。 这样蒸馏出来的酒水就会被清水冷凝，顺着铁皮预留的出水口流出来。 设备简直简陋到了极点，但土法上马未必就不能酿出好品质的酒。 刘卫东蹲在出口处，手里握着一个杯子，眼睁睁看着出水口内缓缓流出一道清冽的甘泉。 这便是酿酒时所谓的“头酒”了。 刘卫东接了一杯子头酒，抿了一口，作为一个不常喝酒的人，他根本分不出好赖，只觉得异常的辣！ 他嗒嗒嘴，辛辣之余，略略有那么骨子淡淡的香味…… 还有点山泉水的甜味…… “振禄，快把水桶拿过来！” 见酒水流下来，刘卫东冲振禄喊了一声，小家伙拎着铁桶，哼哧哼哧跑过来，把铁桶放在出水口下，也蹲在地上，好奇的看。 “大哥哥，这些就是酒吗？”小家伙眨眨大眼睛，好奇问道。 “对呀，高粱经过微生物的糖化作用后，产生了乙醇，乙醇在高于78度时就会蒸发……” 刘卫东饶有兴致的给小家伙讲酿酒的原理，小家伙听得格外认真！ “大哥哥，长大我也像你一样，酿酒给你，爸爸，还有大伯二伯，还有奶奶喝！” 刘卫东笑着搓搓小家伙的脑瓜，邢家二十七八个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老疙瘩。 “尝尝！”刘卫东把杯子递给小振禄，振禄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 “大哥哥，酒原来是这个味儿啊！真不好喝！一点都不甜！” “傻小子，这酒里可是有千百种滋味，喜欢的人甘之如饴，不喜欢的弃之如敝履，以后你慢慢就品出来了！” 小振禄挠挠头，对刘卫东这番玄妙难懂的“酒论”感到困惑。 彩萱和小格格手牵着手走出来，相比邢振禄，小格格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丫头。 “嫂子你看，这就是酿出来的酒！”振禄看到小格格出来，献宝似的把杯子递给她，小格格接过来抿了一口，满意点点头，“有点辣，不过还好，放上个三年五载，就会香醇许多了。” “看到没这是来自草原的品酒专家给出的中肯评价，那么专家同志，可以给我酿的酒打出多少分？”刘卫东笑着和妻子开玩笑。 “给你打个大零蛋！” 小格格抿嘴一笑，刘卫东翻了翻白眼，见水桶接满了，急忙又拎过来一个续上。 一直忙活到天黑，第一批投放下去的一千斤高粱出了满满两大缸，合计三百七十多斤六十度的白酒。 新酒装在酒缸里，用塑料布盖紧，再用麻绳勒好，接下来就等待漫长的淳化过程了！ 邢老太太用筷子蘸了一点杯中新酒，凑在舌尖品了品，微微皱起眉头，“辣，比不上韩家的小烧，不过还行，能喝！” 说完她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直接来了个一口闷！ 刘卫东都看傻了！ 这老太太都八十多了啊！ 喝酒跟喝水似的！ 小格格也端起一杯，直接干了，作为从小生长在草原上的蒙古格格，喝酒对她来说真就像喝水一样。 “啊……有点辣！”小格格急忙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转过头见丈夫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蓦然俏脸一红，冲他吐吐舌头，一副做错事的俏皮模样。 “没想到我媳妇还是个海量！” 吃完饭，两人来到外边看风景，刘卫东嘀咕一句，小格格不服气哼了一声，“我三岁时阿布就用筷子蘸酒喂我，我能有啥办法！” “唉，看来以后咱们家孩子也是个小酒鬼了！” “哥你再说我我就不理你了！”小格格佯怒，刘卫东嘻嘻一笑，“生气了？傻媳妇，蒙古人哪有不喝酒的，喝一点我又没说什么。” “刚才脸耷拉得跟毛驴似的，现在又说不在意，哼！” 两口子这么多年第一次拌嘴，竟然是因为喝酒这点小事！ 刘卫东挠挠头，见海东青蹲在邢家房顶，歪着脖子瞅他，他招招手，海东青飞过来，刘卫东从兜里掏出一张粉色卫生纸，几下折成一朵花，递给牠。 海东青马上明白了，叼起来，落在小格格肩膀上，用脑袋蹭蹭她的脸，献宝似的把花递到她面前。 “好，这次原谅你了！”小格格接过花看了看，噗嗤一笑，我哥手还挺巧！ “嘀哩嘀哩！”海东青快乐叫起来，不提防小格格把纸花插在她脑门上，看上去极为滑稽。 刘卫东贱兮兮凑过来，抱起小格格原地转了个圈，“媳妇一笑，雨过天晴，大家开心！” “切，就会哄我！”小格格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疼得他夸张大叫，“哥，这么算下来，咱们开烧锅酿酒赔了不少呢！真不明白你搞这个干什么。” “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我开烧锅酿酒，可不是只为了卖酒那仨瓜俩枣！” “哥你还有什么长远谋划？来和我说说呗！” 小格格顿时来了兴趣。 求月票，求推荐票啊啊啊 第211章 这些可都是正经老山参啊！ 第212章 这些可都是正经老山参啊！（求订阅） “哥你的意思是，你看中后山的泉水了？”小格格也有些懵，不就是泉水而已，这玩意也能拿出去卖钱？ “媳妇你就看着，将来单单这个矿泉水，就可以让咱们赚翻天！但是……”刘卫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别声张，看以后！” “我看以后也难办！”小格格促狭捏了他一下，“现在养几只鸡都是尾巴，伱还想搞矿泉水赚大钱，我看你是异想天开哦！” “看着！” 刘卫东并不辩解。 转过天就到了腊月二十九，眼瞅着明天要过年了，十里八乡的人都跑到蚂蚁沟去赶集，刘卫东开着大卡车，拉着胡子沟众乡亲和一缸子酒，浩浩荡荡加入到赶集的行列中。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生孩子，站在集市上，触目四望，孩子占多数，大的领着小的，哥哥牵着弟弟，在集市上东张西望，挤挤挨挨全是小脑瓜，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就这！” 邢立彪招呼众人把酒缸抬下来，插上“胡子沟生产队高粱小烧”的牌子，由他这个参厂小领导亲自手持提漏，现场当垆卖酒！ 一提漏三毛钱！ 就这个价！ 爱买不买！ 见有卖酒的，不少人都凑过来，一问价格都摇头，一提漏约莫一斤，就要三毛钱，还得自带玻璃瓶子，这个价格…… “卫东你看，要不要降降价？”吆喝半天，只有两个老头买走三斤，邢立彪有些着急，问刘卫东。 “别急，咱们这酒本来就没多少，要是卖的便宜就更不值钱了。”刘卫东笑笑，“四叔你在这卖着，我去集市上看看。” “成，你小心着点。” 刘卫东领着小格格混入滚滚人群，东瞅瞅西看看，小格格自幼生长在草原，还没来过长白山，所以看什么都好奇。 在这个年代，集市上售卖的都是一些农用物品和土特产，如河里打来的鱼，自家用高粱杆编的盖帘子、笤帚等等，以及从深山老林子里采来的草药，但是绝对不会出现工业品！ 售卖工业品，那是供销社的特权！ “哥，那个是什么？” “那个叫灵芝……” “那个呢？” “那个是五味子……” “那个又是啥？” 小格格像个问题小叮当似的问个不停，刘卫东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在一个卖人参的摊位前蹲下来，看着用红纸包裹成一个个纸筒的干参棒子，蹭蹭鼻子，研究起来。 “小伙子，我这人参可都是山里采来的，都是正经的老山参啊！”卖参的是个老头，须发飘然，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见刘卫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急忙招呼道。 “正经老山参……”刘卫东笑了笑，买卖人两片嘴。谁知道你这人参正不正经。 “您咋不把这些人参卖给供销社？” “供销社那帮王八犊子价格压的太狠了，我这四两的老山参，他们只给两块五毛钱，呸！我就是泡水喝了，也不卖给他们！” 老头一脸倔强，刘卫东皱皱眉，拿起一棵长着长长芦头的山参看了看，“这棵您给个价！” “小伙子，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买人参可不能光看脖子长，想买到好参，你得看五形、识六体……” 老爷子侃侃而谈，刘卫东蹲在地上，拿起一棵人参看来看去，竖起耳朵细听。 所谓的“五形”是指人参的芦、艼、纹、体、须，凡人参生长年份越长，芦头相应的也越长，这是判断一棵人参年份的重要依据。 凡芦头细长，芦碗紧致，参艼细小且顺生，参纹紧密深粗，参体如海绵状，参须清长有弹性，且密布珍珠点的才是上品！ 至于“识六体”，那就要从人参的外观来衡量，他一时半会也没听明白。 “你看好了小伙子，我这棵人参是雁脖芦，枣核艼，膀头纹，小鸡腿，皮老色黄，最低八十年的纯正老山参！” 听老头这么一忽悠，刘卫东也有些懵圈，他拿起那棵人参仔细看了看，比前些年在神仙洞找到的那棵差了不少，但也算是品相上乘。 “行就这棵了！”刘卫东站起身，老头张开手比划了一下，刘卫东笑着摇摇头，“您老爷子真是漫天要价，一棵人参要我两百块钱！” “小伙子，你去十里八村访一访，谁不认识我放山老翟头，我出手的参就没有次品！” 刘卫东转身就要走，老头急了，“小伙子你回来，你给我出个价！” 刘卫东掏出一张五块钱，“多多少少就这些，您老要是觉得行，我把参带走，要是觉得不行，我再看看您也再看看，成不？” “行！”买卖行向来讲究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本来老爷子寻思赶在过年卖个十块八块的，去供销社整上一瓶酒，好好过个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会砍价。 “卫东看到没，大鳌花！”邢立武兴冲冲拎着一条冻得邦邦的大鱼走过来，往他面前一戳，把刘卫东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大鳌花没有十斤也有八斤！ “你买啥了？”见他手里握着一个红纸卷，邢立武一皱眉，“上次挖的那棵参还在我哥家房梁上吊着呢，你咋又买这玩意了？” “买来玩玩。” “哥你看，这是啥！”小格格扯过一条鞣制好的纯野生紫貂皮，冲他晃了晃，刘卫东豪气掏钱，“买！我媳妇喜欢就买！” 一条上好质量的紫貂皮，竟然只卖三块钱！ 就这摊主还以为出价出高了，非要以五块钱两条再卖给刘卫东一条！ “都拿着！”刘卫东也没想到在后世动辄十万数十万的紫貂皮竟然能廉价到这个地步，干脆掏出十块钱，挑好的买了四条。 至于其他的山珍瑰宝，他也没少划拉，夫妻俩赫然成了整个集市上最靓的崽！ “哥，是不是花得有点多了？”小格格拎着大包小裹的山货，红着脸嘀咕道，“大家伙都看着咱俩呢！” “先回去！”刘卫东也觉得这个集逛得太过张扬了，两人急匆匆回到邢立彪身边，开始点算自己的收成。 刚才那个卖参的老头晃晃悠悠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空瓶子，递给邢立彪，他抬头一看，乐了！ 这不是刚才蹲在自己摊位前问东问西，买人参的那对小夫妻嘛！ 见有名的翟老爷子来，邢立彪急忙先打了半提漏给他尝尝。老爷子也不客气，接过提漏喝了一口，抿抿嘴，“刚出烧锅没几天，还带着股子火次撩的味儿，再陈上几年，把这股火气散出去，就更香了。” “老爷子您有眼光！”邢立彪接过瓶子，给他打了满满一瓶，老翟头接过来，冲刘卫东嘎嘎一笑，“小伙子，信我一句话，那棵人参你留着，那是棵宝贝，早晚能有大用的！” “老爷子您放心！”刘卫东笑着招招手，目送他远去。 像所有女人一样，小格格也喜欢逛街，赶集逛得不过瘾，她非拉着刘卫东要去旁边的供销社看看。 “供销社里有啥……”刘卫东一脸无奈的跟在媳妇身后，进了供销社。 “哥，你看这里人真多！” 蚂蚁沟供销社就是一村级供销店，规模小得可怜，几个长条形的柜台，摆放着手电、灯泡、暖瓶等一些工业品，货柜的正上方是一台红灯牌收音机，正滋啦滋啦的播放着广播，惹来众人羡慕的光芒。 蚂蚁沟这片，家里有收音机的寥寥可数！ “嗯，确实不少。”刘卫东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工业品上，而是旁边的土特产品收购点。 供销社不光卖，也收土特产品，如狼皮、紫貂、人参、鹿茸之类的，今天赶集，许多山里人先来这边，把从山里采到的土特产卖到供销社，再拿钱去赶集，要不然靠他们每年那点工分…… 连饭都吃不上溜！哪来钱去赶集！ “刘同志来了！”收购土特产品的是老孙，上次卖熊胆的时候就打过交道，刘卫东笑着走过去，手按在柜台上，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土特产，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塞过去。 小格格不让他抽烟，但并不禁止他随身带着烟。 出门在外，带上一盒烟，逢人点上两根，感情就和络不少。 “孙叔，你收这么多东西，都往哪送啊？”刘卫东扯过一张狍子皮看了看，有意无意瞎打听。 “往省城供销社总站。”老孙一看是烟，牌子，顿时馋的不行，扯开烟盒抽出两根，递给刘卫东一根，李卫东连连摆手，“我媳妇跟过来了，您自己咕嘟抽！” “哈哈你小子还是个怕老婆的！”孙叔点燃烟，美美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玩意就是比旱烟好抽，旱烟辣薅的一股味。” “这是啥？” 刘卫东看到放在柜子里有一个小铁盒，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块黄不拉几好像结晶体一样的东西，眼珠子顿时一亮！ 牛黄！ “这玩意你不认识了！”孙叔扯过一把板凳递给他，“所谓牛黄狗宝，说的就是这玩意。” “这不就是牛的胆结石么！”刘卫东故作不屑，把小铁盒扔回到柜子里，孙叔果然上套，“你小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牛黄、麝香、犀角、熊胆，是中医里最名贵的四样珍奇药方，早些年同仁堂有一种药叫安宫牛黄丸，有平风定气，起死回生之效，主药用的就是牛黄。” “这玩意很名贵！”刘卫东又拿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子腥味扑面而来。 “我收药材也有三十多年了，我跟你说……”孙叔扯了扯板凳，低下头，免得被人听到，“只要我一搭眼，我就知道哪头牛身上有牛黄！” 见刘卫东竖起耳朵听，孙叔嘿嘿一笑，在他后背拍了一下，“你小子，跟我藏心眼是！” 刘卫东暗暗跺脚，这个老孙好清醒！ 马上就要套出秘密了，竟然被他给识破了！ 狡猾大大滴！ “孙叔，你也知道，我媳妇是草原的，她们那牛羊多，备不住哪个就长了牛黄……”刘卫东掏出两块钱塞过去，“赶明我要是发现那头牛有牛黄，我就都卖到你这，咋样？” 孙叔看看小铁盒里的牛黄，再看看递过来的两块钱，皱着眉，犹豫不定。 天热，大家注意降温防暑哦！ 求月票求全订 第212章 能不能把你的蓝色工作服给我穿穿 第213章 能不能把你的蓝色工作服给我穿穿？（求订阅） “这牛啊，要是长了牛黄，身子骨肯定特别瘦，瘦得骨头一根一根的，拥护啥瘦呢，就是因为胆是管消化的，这胆汁都凝固成牛黄了，肯定消化不良啊，我以前见过一头牛，瘦得噔楞噔楞的，一杀，肚子里抠出这么大块牛黄出来……” 最终孙叔还是没扛得住金钱的诱惑，把自己的“相牛经”向刘卫东娓娓道来。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再就是掉毛，消渴，咋喝也喝不饱，全身刺挠，总往柱子上蹭。就像前街老李头一样，得了肝病全身刺挠，逮着哪都挠两下，眼睛也发黄，遇上这样的牛，十有八九都是有牛黄的！” 刘卫东暗暗记在心里。 “哥你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刘卫东还想着继续套点经验，小格格跑过来，冲他炫耀，刘卫东只得站起身，“那孙叔你先忙着，我先回啊！” “这是你媳妇啊？真俊！”孙叔意犹未尽的擦擦嘴角的唾沫，看着刘卫东和小格格走出供销社，心里暗暗赞了一声！ 真是郎才女貌！ 多登对的一对儿！ “昨天彩萱一说我才知道，老太太有孙子孙女二十七个！”出了供销社，小格格把一袋糖塞到刘卫东手里，她还没逛够呢！ “可不是，这点糖都不够分的！”刘卫东笑着跟上去，他就喜欢小格格这点，天真活泼又可爱，无论遇到多少难事，永远都含笑应对。 当然也包括逛市场。 一直逛到中午，刘卫东腿都溜细了，小格格这才意犹未尽的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她今天算是过足了逛街瘾。 果然如刘卫东预测的那样，邢立彪的一缸酒刚刚好好赶在赶集结束，把最后一提漏酒卖完！ 这孩子能掐会算，简直神了！ “走，回去过年！” 因为酿酒耽搁了些时间，今年的年两口子只能在胡子沟过了，小格格坐在车里还惦记彩娥会不会哭鼻子。 她们姑嫂俩好得跟亲生母女一样！ 过年了，邢家今年有了新客人，老太太一声令下，全家杀鸡剁鱼，忙得不亦乐乎，胖大婶邢王氏撸起袖子，炒了十个菜，满满摆了一桌子，招呼刘卫东和小格格进屋吃饭。 “好丰盛！”刘卫东连连咂舌，酱炖大鳌花、粉条炖猪肉、小鸡炖蘑菇、铁锅炖大鹅…… 全是硬菜！ 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外屋地摆开两桌给孩子们坐。邢家好几十口把小小的屋子都坐满了，大家吃吃喝喝，一派热闹场面。 “孙媳妇喝点？”邢老太太递给小格格一个酒杯，小格格看了丈夫一眼，刘卫东装作没看见。 “咱们娘们喝着，他们老爷们也喝着！甭管他们！”见小格格一个劲儿拿眼望向刘卫东，邢老太太咧嘴一笑，这俩小年轻感情真好！ “来丫头，婶子陪伱走一个！”邢王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她倒了一杯，小格格也不扭捏，端起杯子，“奶奶，婶子们，我先干为敬！” 一杯六十度的白酒，她直接一口闷了。 “卫东，你媳妇那边都喝上了，咱也别养鱼了，干！”邢立武拿话激他，刘卫东擦擦嘴，故意不接他的话茬。 “大叔，你说咱们山里怎么才能富起来？”刘卫东直接把话题扯到赚钱上，提起这个问题，大家都有些泄气。 “上头让咱干啥咱们就干啥呗！”邢立才是个闷葫芦性子，素来很少说话，这回也难得的发表了一下意见，“上头让种参咱们就种参，让种粮食咱们就种粮食，反正饿不着咱们就是了。” “四叔你是直接管人参种植的，我问你，自打五五年参厂子建立到现在，咱们总共起了几茬参，卖了多少钱？” 这个…… 在座众人都有些语塞。 没错，参厂子这些年一直在亏本运营，不过有上边托底，所以大家人参照种，工资照发，谁也没考虑万一有一天…… 用参农的话说，大集体还能黄了？操那闲心干啥！ “这么干是不行的！”刘卫东语惊四座，邢立文咳嗽一声，“卫东，你这咋没喝呢就醉了！” “卫东，等下吃完饭咱俩细聊。”邢立彪瞄了一眼坐在厨房里吃饭的邢振生，抓起酒杯抿了一口。 刘卫东会意，闭了嘴。 “振生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咱们弄烧锅的事情，就是他捅给胡传福的。” 吃完饭后，两人在院子里劈柴火，邢立彪小声说道，“你以后防着点他，这孩子良心坏了。” “嗯！”刘卫东瞅了一眼盘腿坐在炕上嗑瓜子的邢振生和他的新媳妇李凤芝，微微蹙眉，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邢家二十多个子侄，有几个成才的，也有好几个不成才的。 邢振生和邢振杰，这俩就是不成才的货色！ “在咱们看来，人参是药材，除了拿去做药，治病救人就没别的用途，但是在南方，尤其是东南亚一带，对人参食疗作用极为推崇，经常以人参作为食材煲汤养生，那边一年的消费量足有几千吨，如果将来我们能把人参卖到那边，肯定能大赚特赚！” “东南亚……”邢立彪放下斧子，沉思良久。 “要怎么才能卖过去？” “静待时机。”刘卫东诡谲一笑，“放心，最多不超过十年。” 十年啊…… 邢立彪长长叹了口气，十年我都老了！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是时候开眼看世界，多研究一下人参销路的问题了！ 再这么赔下去，参厂子迟早有关门大吉的那天！ 家底再厚也扛不住这么大把大把的赔！ 天空传来叽叽喳喳的惨叫声，刘卫东抬头一看，好家伙！ 海东请把邢老太太养的那只紫貂给抓住了，正往高飞，想要把小紫貂摔死！ “下来！”刘卫东打了个呼哨，海东青飞下来，落在他的胳膊上，刘卫东拍拍牠的脑袋，将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紫貂救下来，放在地上。 小紫貂惊恐的看了一眼白色大鸟，咬牙切齿叫了一声，出溜一下，像只大耗子似的钻进门缝里不见了。 “滴滴！”海东青瞅瞅逃跑的小紫貂，抖抖翅膀，脑瓜上就挨了一下！ “滴滴个球你滴滴！”刘卫东训斥道，“不是告诉你这院子的鸡鸭鹅狗猫都不能抓吗？” 海东青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干脆把脑袋插进翅膀里，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死德行。 “哥，你们在外边吵什么……” 小格格推门出来，海东青砰的一声拍动翅膀，像利箭一样窜到她怀里，扭过头看着刘卫东，发出嘀嘀哩哩的叫声！ 似乎在向小格格告状！ 主子凶鸟子！ 不是好人！ “好了好了乖……”小格格哭笑不得的抱着受了委屈的海东青进了屋，倒是把邢立彪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只鸟听得懂你们说话？” “当然听得懂，海东青特别聪明，就是有时候别着劲，跟我对着干。”刘卫东一笑，“我是在草原上捡到鸟蛋，孵化出来养大的，牠就像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听话还好，要是不听话……”邢立彪叹了口气，“对了卫东，三哥不好意思说，让我跟你打声招呼，明天振业去相亲，能不能借你车用一下？” “振业也要相亲了？”刘卫东大为惊叹，邢立才家的老三邢振业，今年才十七岁，还是个毛头小子，就要相亲娶亲了？ “没法子，农村孩子不念书，不早点结婚生娃，还能干啥？”邢立彪苦笑。 “行！” 刘卫东爽快答应下来。 刘卫东扔了斧子进了屋，蹲在柜子上的海东青看到他进门，把脑袋转到一边去，刘卫东也没理牠，坐在炕沿上，和邢老太太攀谈起来。 “小振业最不是个东西，我都跟他说多少次了，别跟那帮小子勾搭连环，他不听啊！”提起自己二十七个孙子孙女，老太太最喜欢的还是小振禄，“卫东啊，你听奶奶一句话，等以后你们有钱了，提拔小振禄一下，这孩子随他爸，小脑袋瓜子灵着呢！” “嗯！”刘卫东点了下头，他也喜欢虎头虎脑的小振禄，还有小彩萱，小彩霞…… “来，尝尝今年的松子！”胖大嫂端了一簸箕炒熟的松子过来，哗啦一声倒在炕上，刘卫东拿起老虎钳子，把松子夹开，一粒粒递给媳妇。 “妈你瞅瞅，卫东多疼他媳妇。”胖大嫂哈哈一笑，揶揄道，刘卫东脸一红，“自己媳妇嘛，可不就得多疼些。” 小格格臊得小脸一红，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我听闺女说，她肚子里有了？”邢老太太牙口不行，啃不动松子，小振禄跑过来，主动给奶奶剥松子仁吃。 果然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孝顺，将来肯定错不了！ “嗯，现在算起来有两个月了。”刘卫东笑道，老太太点了点头，“告诉你妈没？” 夫妻俩面面相觑，我妈\/婆婆都地下工作者了，怎么告诉？ “回去给你妈坟前烧点纸，把这件事告诉她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邢老太太从腰间摸出一个手绢包，打开，掏出五毛钱递给刘卫东，“顺带帮我烧点，这些年我总是能梦到她……” “嗯！” 刘卫东接过钱，想起母亲，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邢家四兄弟，以及几个年长的子侄辈就簇拥着邢振业进了门，刘卫东看着这个身材高高瘦瘦，嘴边长着稀疏胡子，一脸稚嫩的小伙子，也笑了。 “卫东哥……”邢振业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把你的蓝色工作服借我穿穿？” 刘卫东愣了一下。 第213章 大山里全都是宝贝！ 第214章 大山里全都是宝贝！（求订阅） 他上下打量着邢振业小伙子，他上身穿的是她母亲用土布缝制的棉服，鼓鼓囊囊，裤子上补丁摞补丁，鞋子也是厚实的千层底大棉鞋，蓝黑色鞋面上照例打着补丁。 这套衣服平日里穿也就算了，现在要去人家姑娘家相亲，可真有些拿不出手！ 得穿得体面一点！ 刘卫东打开带来的包袱，取出一套蓝色工作服递过去，邢振业忙不迭的接过来，先把衣服套上，再脱下补丁满天飞的裤子，穿上蓝色新裤子。 至于鞋子…… 没办法了，刘卫东来时也只穿了这么一双劳保鞋。 还别说，衣服裤子刚合身，小伙子拿起一面小圆镜，照来照去，冲邢立彪嘿嘿一笑，“四叔，你说我现在像工人不？” “像，我大侄子穿上这套，人家姑娘肯定相中你！”邢立彪笑着帮他拔掉一根倔强直立的头发，“时候不早了，咱们抓紧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嗯！” 提起相亲，小伙子一脸兴奋！ 有卫东哥这套衣服，老郝家那姑娘指定能看上我！ 刘卫东发动大卡车，招呼众人上车，小格格也要跟着去看热闹，刘卫东皱皱眉，“你要去，还不得把人家姑娘给比下去？算了媳妇伱还是好好在家陪老太太聊天！” “也是！”小格格嗯了一声，“哥你开车注意点，早点回来。” 刘卫东应了一声，发动车子，直奔三十里开外的蝲蝲蛄沟而去。 大山里的地名起得随心所欲，这蝲蝲蛄沟还算好的，听邢立彪说，附近不远处还有一个出不来沟，着实让人困惑。 到底是能出得来还是出不来啊！ 车子行驶在狭窄的山道上，幸而今冬没有下雪，不然这种山坡路会非常危险，弄不好就会跌落山崖，车毁人亡！ 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到了蝲蝲蛄沟，郝家人早早等在村头迎接了。 邢振业这门婚事，还是邢立武给介绍的，姑娘名叫郝玉芬，他爹郝世明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手，经常和邢立武结伴去打猎，偶然间提及闺女的亲事，邢立武马上想起自己的侄子振业今年也到年龄了！ 于是他提了一嘴，老郝回去和婆娘商量一下，就托人给他递了口信，让他们年初三来一趟。 “你个老鬼，还挺能整景，搁哪弄的大汽车？” 看到邢家人坐着一辆蓝色大卡车浩浩荡荡开进村，郝世明急忙在前边领路，和下车同行的邢立武调侃。 “这不是我们家一个侄子，在京城大厂子当科长，今年领着媳妇来我家过年，就着他的方便车嘛！”邢立武胸脯拔得老高！ 我们老邢家有门好亲戚！ “科长，那官可不小……”郝世明嘀咕一句，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缓缓进村的蓝色大卡车，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我们老郝家咋就没这亲戚！ 蝲蝲蛄沟不大，统共也才二十几户人家，家家户户都住着老式土坯房，破破烂烂，窗户上糊着报纸，被风一吹，呼啦啦直响。 车子停在一栋土坯房前，郝家的叔伯兄弟们都来了，站了满满一院子，看到邢家人从大卡车上跳下来，拎着红纸包裹的礼物时，一个个羡慕得直嗒嘴！ 瞧瞧人家！ 出门都坐大卡车！ 就是公社领导也没这待遇啊！ “孩子冷了，快进屋！”郝世明的媳妇马爱香急忙接过邢振业递来的礼物，热情招呼他进屋暖和暖和。 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有些人甚至都站到厨房里，郝世明的弟弟郝世平在门外领着人杀鸡宰鸭，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这孩子咋样？”郝世明把媳妇马爱香叫到外边，压低声音说道。 “行，长得高也秀气，像他们老邢家人。”马爱香对这个“女婿”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尤其是那身蓝色工作服，就那么往那一站，宛如挺拔的青松一般，跟在大城市上班的工人一模一样！把身边那一圈土老帽都给比了下去！ 老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真不假！ 老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不过郝世明有些为难了。 蝲蝲蛄沟是出了名的穷村，这些年都是只听外嫁的唢呐，没见过多少迎亲的轿子，他家孩子多，总共四子五女，现在有三个到了出嫁的年龄，本来他想着把三丫头郝玉芬保给邢振业，不过看自家那仨丫头灼灼如火的眼神，恐怕连二丫头玉琴，四丫头玉翠也都动了心，相中这小伙子了！ 为难啊为难！ “爸！”四丫头郝玉翠跑过来，附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郝世明一脸苦笑望向妻子马爱香，“老四说她也相中了……” “我还没出门子呢，你相哪门子的亲！”二丫头玉琴和三丫头玉芬也走出屋，吵吵嚷嚷，郝世明脸色一沉，“我跟老邢二哥说好了，把振业保给玉芬，老二老四你们别吵了，人家老邢家十三四个大小伙子，还不可着你们随便挑，都争什么争！” “干啥我们姐几个都得嫁给他们老邢家，他们家灶坑咋那么好烧呢！”二丫头玉琴是个炮仗脾气，立马回了一句，一甩长辫子，气呼呼走到门口，去看那辆蓝色大卡车，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呢！ “什么好男人呢，三姐你自己留着稀罕！”四丫头玉翠冲玉芬扮了个鬼脸，也跑开了。 刘卫东站在外边，看着争争吵吵闹在一起的郝家三姐妹，长白山气候湿润，自然条件优越，有道是好山好水养好人，这里的姑娘们也都个个面容白皙，浓眉毛大眼睛，非常耐看。 当然是没法子和自己媳妇比的，我们家格格纯粹是靠着强大基因才长得那么漂亮！ “老三，你觉得振业这孩子咋样？”郝世明问女儿，郝玉芬脸一红，“爸我不知道，你们做主！” 说完她羞臊跑开，郝世明和马爱香对视一眼，都笑了！ 看来丫头相中了！ 只要她没意见，这件事就好办了！ 农村人办事就是爽快，邢立才问过儿子后，见他也点头同意，双方就坐在一起，开始商量起彩礼和订婚的事情。 隔着玻璃窗户，邢振业看着站在外边，扭扭捏捏往屋子里看的“未来媳妇”，两人四目相对，脸色都是一红，急忙转过头去，心却怦怦跳得厉害。 这就是以后要跟我过一辈子的男人\/女人吗？ “三月初八是好日子，我看就定在那天相一下，等到六月十八给他们俩把事办了！”邢家最有办事能力的当属邢立彪，三言两语就和郝世明敲定了两个孩子的婚事，让刘卫东大为惊叹！ 小猫小狗放在一个笼子，也还得熟悉个一天两天的，两家老人坐在一起，就这么咔咔几下把俩人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 “四叔，是不是有些仓促了？”刘卫东压低声音问道。 “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面对刘卫东的疑问，邢立彪一笑，“这都算晚的了，我们参厂有对小夫妻，见面第三天就了结婚，睡在一起了。” 刘卫东挠挠头，一脸蒙圈。 事情敲定，双方满意，邢立才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拍在桌子上，算是彩礼钱。 “这怎么好意思……”郝世明客气两句，把钱递给妻子马爱香，两个孩子的婚事算是板上钉钉，绝无反悔的可能了。 终于开饭了。 为了招待远来的客人，郝世明家倾其所有，铺开八个大碗的席面，热气腾腾的大米饭端上来，前来参加相亲的众人分宾主落座，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这位就是刘卫东同志！”郝世明的弟弟郝世平端起酒杯和刘卫东碰了一下，笑问道。 “嗯！”刘卫东抿了一口酒，感觉不如自己酿的好喝，除了一股子冲脑门的辣味，就没别的味道了。 勾兑酒！ “我们家卫东现在在轧钢厂当科长呢！”邢立武一脸得意的向众人炫耀，满桌农民望向刘卫东的目光瞬间多了许多崇拜！ 这小伙子不但长得好看，还当那么大的官！ “刘同志有对象没？”郝世平动了心思。 “世平你省省，卫东媳妇比你们家姑娘好看多了，这么跟你说，就算把咱们长白山的大闺女小媳妇都凑到一起，也比不过人家卫东媳妇！” 刘卫东悄悄扯扯邢立武的衣角，这个二叔，就会胡说八道！ “那是那是！”郝世平脸一红，尴尬笑笑，“来来来，吃菜吃菜！尝尝我做的拔丝地瓜，野蜂蜜做的……” 吃完饭，刘卫东和邢立彪站在院子里，眺望蝲蝲蛄沟旁边的大山。 大山巍峨高耸，树木参天，将小小的蝲蝲蛄沟拢在正中。 “四叔，他们这边也种人参吗？”刘卫东看着山上的大树，问道。 “他们这边还真种不了人参。”邢立彪摇摇头，“这边主要是靠种地，顺便采点山货过活，你别看咱们胡子沟穷，和他们比起来还算是富裕的。” 刘卫东看看四周，诚如四叔所言，蝲蝲蛄沟这边，家家户户的房子似乎都比胡子沟更破旧一些。 大人小孩穿的衣服也都是补丁摞补丁，连今天相亲的正主——郝玉芬也穿着一件带补丁的衣服。 由此可见当地的百姓都穷困到什么地步了！ “这大山里都是宝贝啊！”刘卫东看着环绕在蝲蝲蛄沟旁的大山，眼里冒光！ 山上这些树木，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椴树、栎树和红松树。 等等，椴树！ 没错，是椴树！ “四叔，这大山里椴树不少啊！” “可不是，到了夏天椴树开花，方圆几十里的山都是白的。”邢立彪现在满脑子都是人参销路的问题，还没有领会刘卫东的意思。 “大侄子，这椴树……你有啥想法没？”邢立彪脑瓜子活泛，下一秒就察觉到刘卫东话里有话！ “椴树蜜啊！”刘卫东一笑，“四叔你是不知道现在蜂蜜有多贵！” “养蜂采蜜……”刘卫东一句话提醒了邢立彪，是啊，这满山遍野都是野生的椴树，要是养上几箱子蜜蜂，割上几茬蜜，往供销社一卖，这钱不就来了吗？ “可这片大山，祖祖辈辈都没人会养蜂子……” “不会可以学啊！” “卫东，你有主意？” 第214章 揍他就完了！ 第215章 揍他就完了！（求订阅） 蜜蜂蜜蜂蜜蜂！ 从蝲蝲蛄沟回来后，刘卫东满脑子都是这俩字！ “哥，相亲咋样，那家姑娘好看不？”到了胡子沟，刘卫东刚下车，就被媳妇拽到一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好看，那姑娘长得跟蜜蜂……呸呸，跟花儿似的……” 小格格关切摸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呢！ “冷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当媳妇的心疼老公，拉着他的手进屋，刘卫东一拍大腿，“车上还有郝家人送的蜜蜂……啊呸，野猪肉！” “哥你是被蜜蜂蛰了吗，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蜜蜂！”小格格瞪了他一眼。 “嘿嘿……”刘卫东尬笑连连，“还不是怪四叔，他说蝲蝲蛄沟那边正适合养蜜蜂，我这一路都在寻思上哪去找蜂源，这不就魔怔了。” “你呀！”小格格哭笑不得，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快别想了，进屋！” 屋子里温暖如春，胖大婶正在厨房忙活，她每天做饭、喂猪喂狗、收拾屋子，伺候老太太，似乎从来没有休息的时候。 不愧是胡子沟有名的贤良媳妇！ 就是这体格……得有一百七八十斤！ 所以说运动减肥就是胡扯！ 运动只会让人越来越能吃，越来越胖！ 胖大婶邢王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卫东回来了，冷不？快上炕坐。”邢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身旁那只小紫貂探头探脑看他，见他坐在炕沿边上，咻的一声冲过去，两只小前爪抱住他，锋利的小牙作势要啃他的手。 刘卫东捏捏紫貂的小耳朵，先前被海东青抓破的后颈皮已经长好了，小家伙一脸舒爽的躺在他腿上，眯起眼，舒服得直哼哼。 “还行！”刘卫东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邢老太太咧嘴一笑，“蝲蝲蛄沟嘛，出了名的穷地方，那地方年年闺女往外嫁，一堆老爷们打光棍。” “奶奶，我看那边山上都是椴树，为啥蝲蝲蛄沟的人不养蜜蜂呢？” “蜂子那玩意谁会养啊，弄不好再蜇人……”老太太叹了口气，“连饭都吃不饱，谁有闲心整那玩意！” 刘卫东顿时了然了。 老太太说得没错，当前的首要任务是解决吃饱肚子的问题，然后才是发展副业赚钱。 不过用邢立彪的话说，就算把整个长白山都刨了种上庄稼，又能打出几粒粮食？ 这种山地地形，根本不适合发展粮食种植。 “哥，你真要整蜜蜂？”小格格坐在他身边，小紫貂立刻贱兮兮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来回翻跟头。 “试试看，要是能弄到几箱蜜蜂，我就给四叔送过去。”刘卫东想了想，目下还真没啥渠道能弄到蜜蜂。 外边又传来毛驴车叮铃叮铃的声音，胡传福摇晃着肥胖的身躯推门进来，“伱们家炸麻花了，咋这么香！” 邢王氏一看到他，没好气笑了一声，“领导你这鼻子真灵啊，我们家狗都没闻出来。” “你这说的是啥话，我还不如你们家狗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领导，咋能跟狗比呢，那狗我喂牠个月，也能给我看家护院，来人叫唤一声提个醒，领导你能吗？” 一番话怼得胡传福哑口无言！ “小胡来了，坐！”邢老太太招呼他坐下，院子里琢磨事的邢立彪也跟进来，“胡领导咋这闲着呢，大过年的也不消停，跑我们家视察工作来了……” “算账！”胡传福掏出小本，“你们年前赶集的时候卖酒了？卖了多少钱？” 屋子里众人脸都沉下来，没见过这么办事的！ 大过年的跑人家要账！ “账本在这呢！”邢立彪黑着脸掏出账簿，扔到他面前，胡传福扯过来，翻看着上边的记录。 “年前赶集的时候你们是带了一缸酒去，一共是七十二斤，按照三毛钱一斤算下来，那就是二十一块六毛，啧啧，没少挣啊！咱们说好的是六四分账，队里拿六成，算下来就是十二块九毛六……” 胡传福算完账，把账簿往邢立彪面前一推，“老邢啊，你看是这个数不？” “对！”邢立彪黑着脸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出十二块钱递过去，胡传福把眼一瞪，“抹零也没一块一块的抹，赶紧的孩子还在家等着我走亲戚呢！” “给你！”邢立彪数出九毛六，排在炕上，“看好了，我可把账勾了！” “勾勾！” 连小紫貂也看着来气，嗖的一下跳过去，把九毛六的毛票刮到地上，胡传福蹲下来，手忙脚乱把一张张毛票捡起来，踹在口袋里，还不放心的按了一下。 “回见，下次卖酒告诉我一声！”胡传福心满意足，拧着大屁股往外走。 “太气人了！”小格格见他那副死德行，气得俏脸通红，“哥，你就没想揍他一顿？” 刘卫东笑笑，“揍他干啥，他收走这些钱肯定是没交到公社，八成都自己花了，四叔你懂我的意思！” 邢立彪也气得够呛，大过年的跑过来要分成，这个胡传福太过分了！ 而刘卫东的一句话却提醒了他！ 妙啊！ 只要他把钱花出去，我就拿着那纸协议去公社对账，到时候他要是拿不出钱来…… 好小子，好主意！ “算计算计，有什么好算计的！揍他就完了！”小格格来到外边，看到胡传福赶着毛驴车往秃尾巴河方向走，她吹了声口哨，海东青如同闪电般冲下来，落在她的胳膊上，嘀哩嘀哩的叫！ 女主子有何吩咐！ “去！” 小格格冲远去的毛驴车指了一下，海东青立刻会意，张开翅膀，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奔胡传福而去！ 然后刘卫东等人就亲眼目睹胡传福被一只白色大鸟袭击，先是被翅膀刮起的狂风掀飞了帽子，然后在他那颗卤蛋似的光头上狠狠抓了两爪子，鲜血顺着头皮往下淌！ “谁，谁养的破鸟，抓我脑袋，被我查出来，我特么弄死你们我……” 胡传福跳下毛驴车，捡起狗皮帽子扣在脑袋上，鲜血仍顺着鬓角往下淌，把帽子都染红了！ 他站在秃尾巴河的冰面上，破口大骂！ “啾！” 海东青在空中兜了个圈子，再次扑过来！ 这次的目标，是他的眼睛！ “唉呀妈呀！” 胡传福吓得毛驴车也不要了，转身就跑！ 啪！ 冰面太滑，他还没跑出两步，就重重摔倒在冰面上，疼得嗷嗷叫！ 哈哈哈！ 看热闹的众人都笑得肚子疼！ 刘卫东打了个呼哨，海东青这才不情不愿的飞回来，刚想落在刘卫东胳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拍拍翅膀，钻到小格格怀里，贴着她的脸颊发出嘀嘀哩哩的声音，像极了撒娇的孩子。 主人大坏蛋，不理你了！ 以后跟女主子混了！ “你给我等着，小兔崽子！”刘卫东气得一跺脚，指着海东青训斥道。 海东青抻长脖子，瞪大眼珠子，扑棱扑棱抖着翅膀，一副你来打我呀的德行。 “狗仗人势！” 小格格笑着捏捏海东青的小脑壳，海东青则乖巧的小脑瓜伸过去，任由她抚摸，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第二批一千斤高粱也蒸熟后投入酒缸，开始酿制，至于酿酒后剩下的酒糟也没浪费，全部分给各家各户用来养猪。 家里养的猪啥时候有过这待遇！ 一个个吃得醉醺醺，趴在猪圈里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哥你看，这小猪多胖！”小格格对什么都好奇，跑到猪圈里去看猪吃酒糟，见一头小猪醉得满地画圈，笑道。 “这猪酒量肯定好，喝三斤都不带上头的。”刘卫东看着小猪醉醺醺晃来晃去的样子，也笑。 “是啊，某人的酒量还不如猪呢！” 小格格促狭捏了他一下，调侃道。 “嗯，某人的酒量比猪好。”刘卫东挑挑眉毛，反唇相讥，然后胳膊上就挨了一下！ “卫东你不是明天走吗？” “是啊二叔，咋了？”俩人正在猪圈前有说有笑，邢立武匆匆跑过来，扯着嗓子问道。 “明天别走了，山里来了一群梅花鹿，咱们马上收拾收拾，进山去打梅花鹿！” 梅花鹿？ 夫妻俩面面相觑，长白山真是宝山，连梅花鹿都有！ “把这玩意也带上！”邢立武瞅了一眼蹲在房顶，歪着脖子往天上瞅的海东青，咽了口唾沫，说道。 一个冬天没下雪，树林里到处都是树枝树叶，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来的不是一头，而是一群梅花鹿，总共有十三四头，由一头体型健硕的公鹿带领，在今天早晨出现在老爷岭下面的泉水旁。 机不可失，邢立武马上领着邢立彪、振业、振生、振民等子侄辈，前往大山里盯梢，刘卫东也带着海东青，开上大卡车，直奔泉水。 鹿群喝饱了水，正舒舒服服躺在溪边草地上，小鹿跳来跳去，灵动活泼，让人一看就心生喜爱。 “哥你看，这边还有好几头呢！” 小格格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她拿起邢立武的望远镜，向溪边张望，果然看到了乱蹦乱跳的小梅花鹿，兴奋说道。 “嘘……” 刘卫东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梅花鹿的警觉性非常强，但凡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甩开大长腿逃之夭夭！ “哥，小鹿真好玩，要是能养一头多好！” “咱们家现在猫猫狗狗也不少了，再养头梅花鹿……要不媳妇咱们弄个动物园！” 刘卫东笑着揶揄道。 “也……行！”小格格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咱家动物园里还有一只毛爪猴子，先把猴子的两只爪子捆上，省得他到处乱摸嘻嘻……” 两口子正在斗嘴，不提防外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震得山林都在乱颤！ “糟了！” 透过车窗，刘卫东望着远处山坡上昂首而立的那头吊睛白额东北虎，心里咯噔一下！ 求月票，求全订 第215章 陆地猛虎VS天空霸主！ 第216章 陆地猛虎vs天空霸主！（求订阅） 虎啸深山，万兽跪服！ 正在溪水边休憩的梅花鹿听到这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公鹿扑棱一下站起来，发出呦呦的叫声，那些大大小小的梅花鹿纷纷靠拢过来，都竖起耳朵，警惕的看着从山坡上一步步走下的东北虎！ 几年过去，这条东北虎的体型更大了，单看个头，就有三米多长，硕大的老虎爪子和脸盆一样大，锋利的虎牙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寒光！ “哥你干啥去！” 老虎突然出现，打乱了众人的包围圈，眼瞅着梅花鹿群就要四散奔逃，刘卫东当机立断，扯下拓木弓跳下车子，对准梅花鹿群，嗖嗖嗖射出三箭！ “二叔，快点，抬梅花鹿！” 刘卫东也不知道自己三箭下去，究竟射中了几头梅花鹿，但是被他这么一搅合，原本还在高度警戒的鹿群顿时炸了庙，冲上半山坡，四散奔逃！ 邢立武也急忙招呼众人射箭，但是他们箭法欠佳，一顿乱射，别说梅花鹿，连根鹿毛都没碰到！ 此时溪边已经躺着两头梅花鹿，一头公的一头母的，均是脖子中箭，一看就知道是刘卫东的杰作。 邢立武也没去追猎梅花鹿，而是招呼子侄们把梅花鹿抬上车，此时老虎已经走到半山腰，看到迎面冲过来的梅花鹿群，东北虎嗷的一声怒吼，吓得鹿群四腿发颤，玩了命的往山上跑！ 刘卫东慌忙倒车，而小格格则亲眼目睹了老虎捕猎梅花鹿的全过程！ 那头足有七百多斤重的巨型东北虎向前一扑，就把那头体型硕大的鹿王扑倒在地！ 鹿王挣扎着爬起来，刚想再跑，只要跑起来老虎就追不上！ 但还没等牠辨明方向，东北虎一个大爪子迎面拍过来，就像铁锤拍豆腐一样，小格格眼睁睁的看着那头体型不小的鹿王当场被拍翻在地，身子重重摔在半山坡，脑子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流！ 嗷呜！ 东北虎低吟一声，低下头，锋利的虎牙瞬间合拢！ 咔嚓！ 只这一下，鹿王的脖子就被扯掉一大块，血水哗哗流出来，吓得小格格捂住眼睛！ 太血腥，太残暴了！ “快装车！” 眼瞅着东北虎趴在山坡上，慢条斯理的撕扯着梅花鹿鹿王的身体，邢立武也是吓得双手筛糠的抖，要是被这玩意拍上一巴掌，别说人，就是铁头娃都得死翘翘！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两头梅花鹿抬上车厢，邢立武扭头看了看子侄们，这才使劲拍拍驾驶室舱盖，“人都上来了，快走！” 刘卫东一脚油门轰出去，车子的轮胎与遍布落叶的地面剧烈摩擦，冒出一股股黑烟！ 大卡车绝尘而去，东北虎站起来，眯起眼，望着远去的蓝色怪物，扯着脖子，发出阵阵嘶吼！ 山林里的飞禽走兽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远天飞来一道白光！ 万鹰之神海东青！ 闪亮登场！ 邢立武瞪大眼睛，看着那道白光直直砸向斑斓猛虎的脑壳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倏而飞起，那头猛虎顿时咆哮不止，挥舞着硕大的爪子，连蹦带跳，想要把那只偷袭自己的扁毛畜生给扯下来！ 海东青则绕着老虎转圈圈，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清越鸣音！ 天空之神vs陆地霸王！ 两只食物链最顶级的杀手巅峰对决！ 杀得日月无光，愁云惨淡！ 躲藏在山林里的动物们吓得战战兢兢，躲藏在山林树叶下面，不敢露头！ 老虎虽然勇猛无比，但终究还不是带翅膀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海东青抓得全身是伤，一声接一声的咆哮中透出无尽愤怒！ 但…… 傻逼了傻大个！ 爷会飞！ 海东青连击得手，窜到半空，再次俯冲而下，如同一道流星，直直抓向老虎的左眼睛！ 老虎乃是百兽之王，虽然身躯庞大，爪牙锋利，但还不傻，见海东青本着自己猛冲过来，急忙低下头，两只前爪护住脑袋！ 刺啦…… 邢立武似乎听到了海东青锋利爪子撕破虎皮的声音！ 老虎猛地挥出一爪，想要趁机抓到海东青，没想到海东青的速度比牠还快，不等虎爪拍过来，海东青锋利的爪子在牠脑门上狠狠一蹬，借着这股反冲力，双翅敛起，如同一枚发射升空的火箭，直直冲向天空！ 砰！ 海东青飞到山巅，张开翅膀，盘旋在这片林子上空，山坡上，被抓得前腿血流不止的老虎发出狂怒的咆哮，远处，一辆蓝色大卡车飞速疾驰，直奔胡子沟村而去！ 海东青鸣叫两声，拍拍翅膀追上蓝色大卡车，跑了！ 不和你玩喽！ “这大老虎的叫声太吓人了！” 小格格坐在车里，心有余悸的听着老虎声声震颤整个山谷的咆哮，这次她算是亲身领教了百兽之王的威严霸气！ 只可惜…… 车窗外闪过一道白影，海东青冲在最前面，等到他们把车子停在邢老太太家的院子里，海东青已经蹲在房顶冲他们嘀哩嘀哩叫了。 这蓝色大傻瓜也不行！ 没有鸟子快！ 小格格叫下海东青，这货拍拍翅膀落在她怀里，小格格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海东青没有受伤，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拍拍牠的小脑袋，“你胆子也是大，敢惹老虎，就不怕那大家伙把伱撕了？” 海东青似乎听懂了，顿时激动起来，扑腾着翅膀，飞到院子上空，发出一连串嘀嘀哩哩的叫声，似乎在向大山深处的老虎叫嚣！ 你来啊！ 看鸟子不把你眼扎瞎腿打折，膊了盖给你干骨折！ 还反了你了呢！ 小格格笑得弯下腰去！ 这小脾气！ 对我路子！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了！ “快点抬下来放血，不然等下死了放不出来了！” 邢立武招呼子侄们把梅花鹿抬下来，他则拎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口含一口烈酒，往刀面刀背喷了两口，对准奄奄一息的梅花鹿，一刀刺了进去！ 梅花鹿挣扎两下，便不再动弹，黑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进下面的大铁桶里。 至于另一头，也如法炮制。 然后是剥皮、抽筋、掏出内脏…… 邢立武手托着一颗黑红中带着白膜的鹿心，递给刘卫东，“卫东你拿着，这可是好玩意！” 刘卫东看得毛骨悚然，急忙接过胖大婶递来的饭碗，把鹿心放进去。 鹿皮摊在地上，鹿肉被一块块分割开来，至于鹿筋则特殊对待，也被邢立武一根根剃出来，摆在一边。 “侄媳妇，你把那些鹿筋拿过来，泡在水里。”胖大婶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地上，笑着冲小格格吩咐道。 “嗯！”小格格可不是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她拿起还带着血珠的鹿筋，放在热水里，心里寻思着这些鹿筋大概是要用来做弓弦的！ 她拿起一把小刀，先把鹿筋上沾着的残存肉块和筋膜肉皮刮掉，然后再浸入热水里，胖大婶送来肥皂，小格格细细的将每一根鹿筋打磨一遍，尽可能的去掉油脂。 过完这一遍，就把鹿筋挂起来晾晒，待晾晒干透后揉搓成麻絮状，再与蚕丝混杂缠在一起，搓成绳子…… “媳妇你放下，我来弄。”刘司机心疼媳妇，从她手里抢过鹿筋，小心细致的擦着上边残存的筋膜和油花。 “哥，鹿肉你吃过吗？” 小格格以前看红楼梦，对里面“芦雪庵割腥啖膻”一章非常感兴趣，现在有了鹿肉，她也想尝试一下。 “我当兵那会出去拉练，什么兔子肉野猪肉甚至蛇肉都吃过，倒是没吃过鹿肉。”刘卫东笑着扯过一块手指肚大小的肉，扔向半空。 一道白光闪过，海东青精准无比凌空叼住肉，一口吞了下去！ “傻媳妇，等下不就吃到了！”刘卫东看了看已经被大卸八块的鹿，“听过群雄逐鹿吗？” “我倒是听过逐鹿中原。”小格格拿起一根鹿筋，扯了扯，“鹿餐风食露，从未伤害过任何生灵，只是一种可怜的小动物罢了，可惜被这些馋猫们以各种名义猎杀，变成了餐桌上的肉，可怜可悲，可叹啊！” “没法子，不吃肉，人就没力气，干不动活。”刘卫东叹了口气，“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每头鹿都像那头老虎一样有锋牙利爪，到那时就不是人捕猎牠们，而是鹿要吃人了！” “越说越吓人！”小格格清啐一声，“哥，要不咱们也学人家烤鹿肉吃！” “你就不怕那家伙捣乱搅局？”刘卫东指指蹲在房顶，虎视眈眈看着下边的海东青，笑问道。 “去！” 小格格挥舞着鹿筋比划了一下，海东青扑下来，咻的一声从邢立武手中叼走一块刚切下来的肉，把邢立武吓了一跳！ 相比牛羊肉，鹿肉的味道很特殊，如果不会料理的话，做出来的鹿肉比野猪肉还要难吃！ 首先鹿肉很柴，不像猪、牛、羊肉那样肥瘦相间，无论是蒸煮炖炸，都会有浓郁的油脂香味； 其次鹿肉很腥，这大概也是野生动物们的通病，没有经过阉割的动物，肉本身都会残留有浓重的腥臊味； 第三就是鹿肉很老，因为常年在大山里奔跑运动，肉质紧实，纤维粗糙，单凭农村的土锅土灶，炖上个小时，捞出来仍是啃不动，弄不好把牙都得弄掰了！ 不过在处理鹿肉方面，胖大婶显得胸有成竹，她先把鹿肉切成豆腐块大小，再用钉子扎，炸出无数个小孔后，放在锅里加满水，取出从大山里砍下来的硬梨树木头，架上火，烧！ 这一烧，就烧到晚上十点钟。 家里人早就睡下了，老太太也已经躺下，鼾声如雷，只有胖大婶仍坐在灶前，往里面添柴火，火光映照着她那张富态的圆脸，显得格外慈祥。 锅里的水已经被烧干了好几次，她站起身，打开锅盖，拿起筷子对准熬住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的鹿肉戳了一下，轻轻吁了口气！ 总算顿烂糊了！ “吃肉吃肉了！” 她切了一盘，端到屋子里，已经睡着的刘卫东问到肉香味，悠悠转醒，他趴在炕沿上，抓起一块鹿肉塞进嘴里嚼了嚼。 这味儿…… 求月票求全订 第216章 你见过不偷腥的猫吗 第217章 你见过不偷腥的猫吗？（求订阅） 经过长达十个小时的炖煮，鹿肉早已软烂，腥味也被各种调料遮盖，咬在嘴里，一股特殊的香味在舌尖漾开，让刘卫东眼睛一亮。 没想到鹿肉也可以这么好吃！ “鹿筋也炖烂糊了，明天早晨切一盘你们尝尝！” 胖大婶把盘子收起来，看看已经睡着，正打着呼噜的老太太，“婆婆年纪大了，得炖烂糊一点她才能咬上两口……” 她叹了口气，把盘子放到厨房里，解下身上的围裙，去东屋睡觉。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好好歇一歇，解除一天的疲乏。 天渐渐亮了，外边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小格格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到睡在一旁的丈夫，促狭的把手伸出被窝，吹了口气，悄悄扯开他的被子，把冰冰凉凉的手放在他后脊梁骨上。 嗷！ 刘卫东被冰得一激灵，他转过身，怒视恶作剧得逞的媳妇，小格格急忙用手捂住脸，“哥你个大懒虫，还不快点起来，就剩咱俩了！” 刘卫东一看，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就起来了，正拄着拐棍在外边转圈。 小紫貂吱吱叫着跑过来，钻进他的被窝里，像一条大虫子拱来拱去，刘卫东扯着脖子把牠扔出去，起身抓起衣服套在身上。 “咱们今天得回去了，厂子那边说过了年给我消息，我看也快了。”刘卫东一边穿衣服一边和媳妇唠叨，小格格嗯了一声，“是该回去了，这都出来一个多月，彩娥不知道怎么惦记我呢！” “呦呵，赤脚医生不想着给病人看病，只想着陪小姑子玩，你这是什么觉悟！” “切，还说我呢，某人来这一个月，天天去山上打猎，祸害多少野鸡伱自己数过吗？” “妈你看这小两口……” 正在厨房做饭的胖大婶听到屋子里两个年轻人亲切友好的拌嘴，笑道。 “他俩好啊！少时夫妻老来伴，哪像我和你爹那会，一天天耷拉个死脸，想和他说说话都不搭茬。” 想起故去的丈夫，老太太骂道。 “您还说呢，人家老爷们都知疼知热的，您大儿子连句话都不会说，我一天天累得汗珠子掉地摔八瓣，他但凡说一句贴心窝子的话……“ “这个活兽，你看他回来我怎么修理他！”老太太听完“勃然大怒”，怒斥大儿子六十来岁的人了，到现在都不会关心老婆！ 胖大婶笑了笑，“妈你也别埋怨他，男人嘛，养家糊口就够累了，我这都习惯了……” 小两口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刘卫东冲媳妇眨眨眼，小格格立刻会意，也爬起来穿衣服，收拾行装，准备回家去。 为了给他们饯行，午饭桌子上全是各式各样的鹿肉，整个一鹿肉宴。 “尝尝这个！”邢立文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鹿蹄筋，放到刘卫东碗里，刘卫东咬了一口，经过大火炖煮十几个小时的鹿蹄筋软烂有嚼劲，味道比牛筋还好吃！ 刘卫东冲他使了个眼色，再瞅瞅胖大婶，邢立文老脸一红，给她也夹了一筷子，“媳妇辛苦了。” “亏你还有点良心！”胖大婶骂了一句，脸却一红。 死老鬼总算会关心人了。 吃过饭，刘卫东叫上邢立彪，两人开着车，直奔县里！ 县里两人找到组织部，直接一纸诉状递上去，把胡传福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向上头做了汇报！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叫老汪的人，四十岁上下年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听两人说完胡传福的所作所为，顿时火冒三丈，他抓起狗皮帽子，“刘卫东同志，借你的方便车，我现在要去胡子沟实地调查，了解情况！” “荣幸之至！”刘卫东觉得是时候把这个胡传福搞掉了，不然他回厂子上班，这个贪得无厌的胡传福指不定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汪领导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一脸新奇的打量着这辆经过改装的大卡车，他看刘卫东轻松转动方向盘，沿着山道缓缓向前，手按在下巴上，这年头有辆车真好啊！ 像我们，想要下乡去了解一下实际情况，要么骑驴，要么骑自行车，哪有这么先进的交通工具！ 车子在黄泥河镇停下来，现在年还没过完，前来上班的人寥寥可数，汪领导手一摆，“去老胡家里！” 刘卫东再次发动大卡车，按照他指点的线路，三拐两拐，在一户砖房前停下，这也是整个黄泥河镇为数不多的红砖房。 胡传福正盘腿坐在炕上喝酒，桌上摆着鸡鸭鱼肉……一旁还有一个不是他媳妇的漂亮少妇作陪。 汪领导风风火火闯进来，喝得迷迷糊糊的胡传福正搂着小少妇想要“意思意思”，小少妇粉面羞红，欲迎还羞，见有人破门而入，撞破他的好事，胡传福顿时老脸一沉，“哪个瘪犊子，给老子滚出去！” “胡传福我草你吗！” 刘卫东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温文儒雅的汪领导，竟然也是个火爆脾气！ 他径直冲进屋子里，扯着胡传福的衣服领子把他拽下来，抬手就是俩大嘴巴，抽得他那张圆润的胖脸上立刻多了八条红红的手指印！ “胡子沟酿酒作坊的分红钱哪去了，给老子交出来！” 胡传福捂着脸，一双鱼泡眼里满是怨恨！ “说话！你她吗的哑巴了！” “让，让我给花了……”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刘卫东，邢立彪，现在我命令你们把胡传福给我捆上，押到县里！” “是！” 刘卫东早有准备，提起一条杀猪绳子，像捆肥猪似的把胡传福捆了个结结实实！ “呦胡领导，咱们又见面了！”刘卫东还不往笑着和他打声招呼。 “姓刘的，都是你在背后搞鬼！”胡传福看到两人，又惊又怒！ “老胡，你做事也太不地道。”邢立彪也上前，拽住绳子狠狠勒了一下，麻绳深深嵌入胡胖子的肉里，疼得他脑门上见了汗。 “汪领导，我冤枉，我冤枉啊！”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自己，胡传福终于醒酒了，大声求饶，“是他们故意做局，说让我开条子搞尾巴，我也是为了公社好，我就稀里糊涂受了这几个坏人的骗，我是无辜的！” “是吗？”汪领导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邢立彪给他的字据，在他面前抖了抖，“姓胡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押他上车，咱们去县里！” “走你！”邢立彪一脚踹在胡传福的屁股上，踹得这货一趔趄，险些没摔趴下。 刘卫东指指胡传福家里的广播喇叭，邢立彪会意，走过去，拧开喇叭，“大家注意了，胡传福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大家有什么冤屈马上来他家门口，县里来了汪领导给咱们撑腰做主！” “邢立彪，你是不是要往死里整我！”听到这番话，胡传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双眼满是怒火！ “是你自己作死，你还怪我们整你？”刘卫东笑着拍拍他那张胖脸，胡传福怒目而视，“姓刘的，我算是明白了，你他吗的从一开始就给我设局算计我！” “现在才明白过来，还不算晚。”刘卫东扯下挂在墙上的一串辣椒，“这可是我大婶子一针一线串起来的，怎么能喂了你这头肥猪！” 胡传福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黄泥河镇，百姓们无不对其恨之入骨，都聚在他家门口，当场搭起台子，生生怒斥他的累累罪行！ 汪领导一边听一边让刘卫东帮忙记录下来，等到大会结束，他的罪行已经记了满满一作业本！ 而邢立彪则带人把他家翻了个底朝天！从他家大衣柜下面找出一个钱夹子，里面装着厚厚一沓钱，经点算后，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竟然有五千多块！ 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得上一笔天文数字了！ “姓胡的，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汪领导脸色铁青的把钱重新装回钱夹里，问道。 “呜呜呜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我只求您给我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不能给他机会！”一个姓马的小伙子扯脖子喊起来，“我媳妇过门第三天就被他糟蹋了，打死他！” 刘卫东一脸鄙夷的看了小伙子一眼，他糟蹋你媳妇的时候你干啥了，现在反倒来劲了！ “打死他！” 大冬天的，无数冻得梆硬的土块石子雨点般砸向胡传福，汪领导眼看着情况失控，急忙招手，“乡亲们，相乡亲们都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大家先回去等消息！” 众人这才收手，汪领导一摆手，“把他押上车！” “是！” 两个基干民兵背着枪，按住胡传福的左膀右臂，趾高气昂站在大卡车的车厢上，刘卫东开着车绕小小的黄泥河镇转了一圈，百姓们都站在路边，指着胡传福骂。 坐在车里，汪领导满意看着百姓们的反应，赞许点点头，刘卫东这小子行！ 这招有点类似于古代的游街示众了！ 不错不错，群众反响很热烈，要大力发扬！ “刘卫东同志，邢立彪同志，谢谢你们给我们抓出这么大一只蛀虫！” 临别时，汪领导攥着两人的手，连胜感谢，刘卫东一笑，并没多说什么。 “卫东，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你小子挺阴啊！”坐在回家的车里，邢立彪想想前因后果，自顾自的笑出声，“怪不得胡传福要分红的时候，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合着你早就算到他要把那些钱揣进自己口袋……” “哈哈！”刘卫东干笑两声，“四叔，你见过不偷腥的猫吗？” “都叫你给咂摸透了！”邢立彪竖起大拇指！ 好小子！ 有心计！ 第217章 冷轧钢板生产线开工！ 第218章 冷轧钢板生产线开工！（求订阅） “这下咱们搬掉了一个绊脚石，以后就可以安心酿酒了。”刘卫东把酒作坊的钥匙给了邢立彪，“四叔，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们送酿酒原料过来，咱们这个酒厂不但要办下去，还要越办越大，到时候可有得你忙了！” “卫东你就放心！” 两人紧紧握手！ “要走还不抓紧走啊，眼瞅着都晌午了！”邢老太太也拄着拐出来送行，她把一个红纸包递给小格格，“孙媳妇，这玩意伱收着！” 小格格打开一看，是前些年刘卫东在老虎岭那边挖出的那棵老山参。 “奶奶，这……”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老太太咧嘴笑，“这玩意是宝啊，要是你以后生孩子身子骨虚，就扯下两根须子熬水喝，千万别多喝啊！” “知道啦奶奶！”小格格嗯了一声，和众人依依惜别。 “走走，歘早走，要不到家还得贪黑。”老太太一脸笑容的看着小两口，心里暗暗念叨四小姐终于可以瞑目了！ 你马上也是要当奶奶的人了！ 唉，日子过得真快啊！ 车子缓缓行驶在长白山的崇山峻岭中，小格格把人参收起来，隔着车窗，看着外边的景色。 大山里的景色和草原截然不同，群山茫茫，如同一条条游荡在关东大地上的巨龙，蜿蜒盘旋，蛰伏沉眠，只待有朝一日巨龙惊醒，腾飞，翱翔于世界巅峰！ “哥，长白山老百姓的日子，比我们牧民过得还苦。”回想起在蚂蚁沟等地所见所闻，小格格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咱们俩能力有限，不能帮他们更多。” “咱们的心意尽到了就行了，以后日子长着呢！”刘卫东倒是很乐观。 长白山是一座宝山，等到时机成熟，山里人很快就能富裕起来！ 三个人开着车，晓行夜宿，足足跑了三天三夜，才回到京城，他先把老兵油子送回家，令刘卫东惊奇的是，那个小寡妇竟然不在！ “听你的话，我把她撵走了！”老兵油子嘿嘿一笑，他年纪眼瞅着一年一年大，着实有些玩不动了，所以但凡大事小情都让刘卫东给他拿主意。 听刘卫东说那个小寡妇心肠不好，他就毫不客气的把人赶回家。 “秦叔回见！” 刘卫东转身要走，秦永江一把扯住刘卫东的衣袖，目光灼灼，“卫东，咱们可说好了，你们家但凡有俩儿子，得给我过继一个！到时候我这院，我这房都给他！” 刘卫东看了看老兵油子家，这是前清一个贝子的府邸，被秦永江赢了过来，一直住到现在。 “行啊！这么大的家产，我儿子要定了！”刘卫东打着哈哈，“秦叔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啦！” “嗯！” 秦永江目送两人离开，又看看自己家的宅院，幽幽叹了口气。 “秦叔也真好意思说，凭什么咱们的孩子要过继给他当孙子？” 小格格有些不忿，刘卫东笑了笑，“这件事到时候再说！” 所谓“到时候再说”，意味着刘卫东在心里已经默许了秦永江的意见，前提是自己得有俩儿子。 家里一切如旧，小彩娥看到小格格回来，扑到她怀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问她为啥不陪自己过年，小格格哄了大半天，用掉三块大白兔奶糖才哄好。 天空闪过一道白光，海东青砰的一声落在房顶上，这货跟了一路，竟然没跟丢！ 出息了嘛！ 刘卫东切下一块鹿肉，扔到半空，海东青振翅而起，凌空叼住，一口吞下！ 牠拍拍翅膀落在刘卫东的胳膊上，见小丫头还在哭，歪着脑袋蹭蹭刘卫东的脸颊，小主人哭个溜溜球？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去！”刘卫东笑着捏捏海东青的脑门，这货舒爽眯起眼睛，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真舒服！ 再来两下！ 刘卫东想不明白为啥动物们都喜欢贴贴，海东青是这样，敖其尔是这样，就连追风骕骦那两匹马也是。 大概是这些动物们已经对对他产生了一种依从心理！ 刘卫东刚到家里，就听到一则传言——已经是事实而非传言，那就是上头派给轧钢厂一条冷轧钢板生产线，命令轧钢厂以此为基础，组建冷轧板生产车间，而且上头直接指派刘卫东为负责人！ 这个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 “兄弟你知道不，你的任命函是总厂直接下来的，向总厂老金汇报，李主任听说后气得鼻子都歪了！” 刘卫东听完许大茂的话，并不惊讶。 他当然知道，这一定是邵领导和郭副总工在背后“努力”的成果。 至于这个冷轧生产线，不过是小试牛刀，试试他的办事能力而已。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刚去上班，就被李主任叫到办公室里，先是一顿云山雾绕的车轱辘话，无非就是说这些年我对你的工作是很认可的，对你的生活是很关照的云云，希望以后精诚合作，把厂子办好等等。 “以后冷轧生产线方面，还请主任您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你还没见识过新到的冷轧生产线，来来来，我领你去看看。” 从李主任口中，刘卫东才得知这条冷轧生产线是由一机部专项设立的，专为全国各大车企提供车用钢板的专门生产线，对钢板的质量要求非常高！ “这些机械设备，可是花了不少钱呢！”看着那些崭新的冷轧机，李主任感慨道，“小刘你可要把它们都用好，为国家生产出优质冷锻钢板！”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卫东打了包票。 李主任这王八犊子，八成在看他的笑话呢！ “行，技术工人正在进行新设备的使用培训，你先四处逛逛，我那边还有个会……”李主任跑了。 出任冷锻车间主任，对刘卫东来说是个机遇也是个挑战，干得好一切都好说，干不好…… 那他李主任可就有话说了！ 刘卫东围着机器转了一圈，这是一台花费巨额外资从斯洛伐克进口的一台冷锻钢板生产线，里面已经开始使用初级集成电路进行操控，先进程度超出国内同类产品一个数量级。 比较恶心的是，这台生产线的核心操控部分，已经加上了密码锁，一旦出现故障，必须由斯洛伐克总厂派人过来维修，国内修理人员是没资格打开密码锁进行维修的。 按理说这种高价值的设备，不应该交给他一个司机来经营管理，但…… 话又说回来，郭昌达现在已经被任命为二汽总厂长，目前亟需配套厂家快速成长起来，所谓上头有人好办事…… 当然了，归根结底这还是一次考试，如果能干得好，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如果干不好…… 下场和唐新民一样，滚回去开你的车！ 看着这台“先进”设备，刘卫东心里是有压力的。 瞅瞅四下没人，他直接进入系统空间，里面拥有发展汽车工业全部设施！ “生产线……” 刘卫东开上一辆宝马，在广袤厂区漫无目的的游荡，终于让他找到了冷轧生产线。 五条生产线一字排开，来自全球多个钢铁工业托拉斯，全部采用最先进的控制技术，可以实现对钢板的冷轧、酸洗、冲筋、镀锌等工作，还可以调整冷轧板的厚度，喷洒防腐涂层…… 刘卫东的目光锁定在一台艾伯纳钢铁联合集团生产的cde-1147型多功能冷轧生产线上，相比其他同类产品，这条生产线功能更加丰富，而且操作起来非常简便！ 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刘卫东命令系统将生产线进行分解，提取出镀锌部分，准备与车间里那台生产线结合到一起，给冷轧出来的钢板镀锌，提升防腐能力。 当然，即便是这台被拆解出来的镀锌设备，也大大领先于这个时代，所以，一点点“技术改进”是很必要的！ “郭叔叔，我认为我们生产的钢板应该增加镀锌防腐流程，这样汽车钢板才能耐腐蚀耐酸浸……” 刘卫东将镀锌设备的图纸“简略”画了一部分，用邮包发走，足足三个大邮包，光邮费就花掉他一百多块。 收到图纸后，郭昌达组织研究人员足足研究了好几天，最后一致认为刘卫东提供的这套镀锌设备图纸结构简单，具备极高的实用性，能够大大提升钢板的抗腐蚀能力！ “小兔崽子，动不动就给我整出个新花样！” 郭昌达笑了笑，“抓紧给齐市设备制造厂打电话，把这套设备搞出来！” “看来把生产线交给他是个正确选择。”老王爷笑着说道，女婿能不负众望，搞出这套钢板镀锌设备，让他这个当岳父的脸上也有光彩。 “我看信上说，你闺女怀孕了，再过半年，你个老家伙就要当姥爷了！”郭昌达拍拍他的肩膀，老王爷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臭小子，拖拖拉拉拖到现在，再不给我生个外孙子出来，我就要回去揍他了！” 三月一日，冷轧钢板生产线正式开工，随着机器轰鸣声，坚硬的钢铁被“挤压”成三毫米厚度的匀质钢板，再进入刘卫东“设计”的镀锌设备中，完成镀锌工艺后，顺利出厂。 第一批三毫米冷轧钢板顺利坐上火车，发往二汽锻造车间，准备锻造成车辆所需的翼板、背板等，进入流水线，安装到车身上。 看着新送来的五毫米钢板，郭昌达拿起量尺测量了一下厚度，再用设备对钢板进行探伤，用酸液腐蚀钢板表面的镀锌花纹…… 经层层检验后，质检部门给出最终报告！ 红星轧钢厂生产的这批冷轧钢板质量为：优等品！ 可以投入使用！ 一眨眼上架到现在一个月了，成绩并不是很理想，但作者仍会努力把这本书写完，跪求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谢！ 第218章 大突破！造出0．8毫米钢板！ 第219章 大突破！造出08毫米钢板！（求订阅） “这小子果然是个能成事的！” 郭昌达对这批钢板的质量非常满意，相比其他厂送来的冷轧钢板，红星厂送来的钢板不但厚度均匀，质量优良，无砂眼无暗伤，更重要的是，镀锌层足够厚，可以承受弱酸长时间腐蚀！ “不过还是太厚了，会直接影响车体重量，老爷子你问问他，在保证钢板强度的前提下，能不能把钢板的厚度再减一减，更薄一些？” 郭昌达提出了更苛刻的条件。 他知道刘卫东这小子有点歪才，肯定能想方设法完成自己的要求。 “我等下给他去个电话。” 宝王爷笑道，女婿有出息，咱这张老脸也有光彩！ 轧钢厂，刘卫东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单独办公室，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接起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岳父。 “阿布你说什么，把钢板厚度控制到一毫米？”刘卫东挠挠头，一毫米，对于现有的这台设备来说，想要达到，有很大难度！ 看来还得接着改进设备啊！ 后世乘用车钢板的厚度普遍都在07~08毫米，以这台设备能达到一点二毫米已经算是极限，刘卫东的主意又打到系统空间上。 系统：欢迎来搞！ 最近下班后刘卫东都钻进系统空间，苦心钻研那五条后世先进冷轧生产线，最后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 将车间里那条生产线的控制单元偷偷换掉！ 在不改变冷锻生产线整体结构的基础上，通过对内部控制单元进行优化，提高其操作精度，进而制造出超过机器设计极限的钢板…… 说干就干，不久之后，全新的08毫米冷轧镀锌钢板顺利出厂！经二汽质检过关后，颁发合格证，批准大规模生产！ “我本想着他能搞到两毫米就不错了，没想到这小子搞到了08毫米！”郭昌达拿起桌子上的镀锌钢板，手指弹了一下，“而且钢板强度也不差！” “现在上头正在征求技术革新典型，要不咱们把他报上去？”一名工程师趁机提议道。 “我看行，就这么办！” 郭昌达马上向一机部汇报这一重大技术突破，并为刘卫东申请奖励！ “哥你看看伱，胡子拉碴，倒真像毛爪猴子了！”十几天不见，小格格一脸心疼的看着丈夫，给他递来一条毛巾，让他先擦擦脸。 “累啊！”刘卫东抓过毛巾擦擦脸，小彩娥取来剃须刀，“哥哥来，我帮你剃胡子！” “你可拉倒！”刘卫东看到妹妹握刀的手势，就是一哆嗦！ 你这是要给我剃胡子呢，还是要给我割喉呢？ “哥，我得回草原上班了，我这个赤脚医生天天翘班，牧民们会有意见的。”小格格掰着手指头飞快算了一下，从年前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而且自己的身体…… 她的腹部已经有了显怀的迹象，刘卫东本不打算让她回去，但是小格格很固执，身为赤脚医生，怎么可以只顾着自己安胎生娃，而枉顾牧民们的病痛？ “好好，我安排一下工作，下周就送你去草原。”刘卫东拗不过媳妇，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哥，你选好自己的副手了吗？”小格格好奇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傻媳妇！”刘卫东揶揄一句，招来妻子一顿粉拳！ 李主任坐在办公桌旁，看着一机部发下来的金光闪闪的“技术革新标兵”的奖章，恨得咬牙切齿！ 兔崽子，给你一个机会你就能抖起来！ 他本以为刘卫东年纪轻轻，退伍兵出身，本领不大，撑不起冷轧生产线那么大的摊场，等到他把工作搞得一团糟的时候，自己再出手把他打倒在地，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没想到这小子逮着机会，搞什么技术革新，竟然咸鱼翻生，又得了一机部的表扬，现在已经被列为重点培养干部了！ 干！ 老子都没这个资格！ “卫东来了！”看到刘卫东进门，李主任满脸堆笑，“快坐快坐，最近可是把你给累坏了，你是咱们厂的大功臣啊！” 他冲外边喊了一声，“小于，给刘科长倒杯水进来！” 于海棠端着一杯热茶，放到刘卫东身边，一双桃花眼不停放电，不过刘卫东瞅都没瞅她。 “领导，我最近要请假几天，送我媳妇回草原。” “噢……听说你媳妇从白云鄂博矿区医院毕业了？了不起啊了不起，可以安排到咱们厂医院来上班嘛！”李主任皮笑肉不笑说道，刘卫东笑着摆摆手，“算了，她现在的水平，也就给人家打打针抓个药而已，对了在我不在厂的这段时间……” “你放心去草原，我给你放两个月的假，厂子这边你不用操心，我保证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现在这条可以生产08毫米车辆用薄钢板的冷轧生产线被一机部评为重大技术革新，李主任早就想着抢过来，按插上自己的人！ 唾手可得的功劳，凭什么不要！ 他刘卫东栽树，老子来收桃子，岂不美哉！ 哈哈！ “生产方面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人选，请您签字批准！”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把李主任吓了一跳！ 他拿起一看，脸黑得跟锅底灰一样！ 《关于申请任命唐新民同志为冷轧车间副主任的建议》！ 唐新民！ 提起这个正直无私的老古板，李主任就一阵头疼！ 那真是他娘的一个不可腐蚀的人！ 刘卫东……你个王八羔子，选谁不好，选他…… 把那么个一根筋的家伙安排到生产线上，倒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难对付啊！ 李主任的脸抽抽了两下，提起唐新民这个人，他的脑袋都大了三圈！ 刘卫东最起码还懂些人情世故，虽然和我面和心不和，但至少公开场合还能给我这个领导留些面子，至于那个唐新民…… 他敢拎着扳手打我你信不！ “没旁人了吗？”李主任挠挠头，试探问道。 “生产岗位责任重大，用别人我不放心！”刘卫东毫不客气回绝了他。 李主任黑着脸哼了一声，你不放心啥？ 我看你他么就是不放心我！ “要不……” “领导，现在二汽那面催着要货，万一出点纰漏，咱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见他磨磨唧唧讨价还价，刘卫东也把脸一沉，小样别以为你是领导我就不敢修理你了！ 老子现在翅膀硬了，有一汽二汽一机部这三座大靠山，我怕你个吊！ 懂？ “这倒是，咱们得全国一盘棋，为兄弟单位服务好嘛！”李主任尴尬笑了笑，“行，就先让他试试，如果不他不行，我再另选能人，总之不能耽误人家二汽的生产进度，对！” “我相信唐叔一定可以的！” 刘卫东对唐新民信心满满。 “我？” 刘卫东回家后，先和唐新民通了个气，唐新民一听刘卫东竟然提名他当车间副主任，顿时愣住了！ “我能行吗？” “唐叔，你行不行自己不知道吗？反倒来问我！”刘卫东笑道，“只要按照你原先做工作的方法和准则，就一定能把生产线上的事情干好。” “我试试！”掏了好几年厕所，现在终于有机会重回工作岗位，发挥自己所学，唐新民自然高兴，破例让媳妇去供销社买一瓶酒，要和刘卫东俩好好喝上一顿！ “不用了，酒我们家就有。”刘卫东把从长白山带回来的高粱酒拿出来，下厨炒了几个小菜，两家人凑在一起，就这下酒菜好好庆祝了一下。 “我也喝一杯！”小格格拿起瓶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见刘卫东冲他瞪眼睛，咯咯一笑，“哥你别这么瞅我，不是我想喝，是咱们家小崽子想喝。” “唉，可怜的孩子，还没出世就得先帮他娘背黑锅！”刘卫东长叹一声，换来小格格一个白眼，“哥，让我喝点嘛，这酒好喝！” “只准喝一杯！” “谢谢哥！” 小格格兴高采烈，端起酒杯，“你们随意，我先干为敬了！” 当着唐新民和周莲萍的面，小格格直接把这杯六十度的高粱酒给干了，喝完她擦擦嘴，点点头，“味道醇厚不少，再放几年会更香。” “那是，这可是山泉水酿出来的酒，唐叔快尝尝！” “你们还在长白山开起烧酒作坊了，厉害厉害！”唐新民也抿了一口，辣得他直哈气，急忙夹了一口下酒菜进肚，这才好受一些，“说实话，厂子里的变化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虽然咱们厂是最早复工的，但说实话，李主任那人能力不行，再这么干下去，厂子迟早要黄！” “你喝多了，什么胡话都往外说！”周莲萍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急忙踩了丈夫一脚，唐新民自知语失，干笑一声，“这屋子又没外人！” “这屋子是没外人，可是隔壁屋呢？”周莲萍意有所指，唐新民摇摇头，“行了不说了，我再尝尝这酒。” 刘卫东提起酒瓶，拿过媳妇的酒杯，又给她倒了半杯。 小格格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现惊喜的光彩！ 我哥对我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唐新民就早早爬起来，取出厂子发的一套全新的蓝色工作服穿上，拿着小圆镜照来照去，看得周莲萍直笑，把熟睡的小远志都给惊醒了。 “儿子你看你爸爸穿这套好看不？”周莲萍抱起孩子，捏捏他的小手问道。 小远志歪着头看了看，“爸爸，好看！” “你爸爸不用掏厕所了，要去厂子当车间副主任了！”提起这茬，周莲萍眼中闪着光，我可怜的丈夫啊！ 被人陷害，掏了好几年厕所，如今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第219章 打通白酒销售渠道！ 第220章 打通白酒销售渠道！（求订阅） 这一切都要感谢人家刘卫东！ 要不是他，我丈夫怕是这辈子都没出头之日了！ “来儿子，让爸爸抱抱！”唐新民穿戴整齐，张开双臂把宝贝儿子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说两句好听的！” “爸爸最厉害！”小家伙搂着他的脖子，“爸爸回来给我买冰棍！” “小馋猫！” 唐新民在儿子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逗得小家伙笑起来。 工厂里，庞大的辊轧机正在缓缓转动，被轧好的薄钢板缓缓通过镀锌设备，表面经过镀锌后像面片一样输送出来，卷成一捆捆，用吊车吊到堆料区。 刘卫东领着唐新民走进车间，众人一看穿戴一新的唐新民，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刘卫东找谁不好，非得找来这么一个活阎王！ “我要去外地学习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咱们车间的大小事宜都由老唐同志全权负责，现在二汽那边要的紧，大家都赶赶工，争取早日完成任务，大家鼓掌！欢迎老唐！” 啪啪啪！ 车间里三十多号工人拍着巴掌，目光有些躲闪的看着这位凶名在外的原厕所“所长”。 “下面请唐副主任给大家讲两句！” 唐新民正了正衣襟，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站在众人面前，他清清嗓子，“既然刘主任让我讲两句，那我就简单说说，厂子领导信任我，把我从粪坑里提拔出来当这个副主任，我就要以身作则，把工作做好，不拖全厂的后腿！我制定了一份注意事项表，现在就念给大家听听。”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第一条，严禁任何人迟到早退；第二条，严禁偷盗工厂工具及加工边角料；第三条，所有人员必须经上岗培训并考核通过后方可上岗操作机械；第四条，一人一岗，严禁工作时间玩忽职守……” 听到这，工人们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活阎王不愧是活阎王，把在厕所对付蛆的那一套都搬来对付我们了！ “大家都听好了，以后要严格遵守，把生产进度搞上去，二汽那边每天来电话催！”刘卫东话音刚落，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场面！ 他刚进厂工作的时候，谢志恒也就是老谢，也是当着司机们说出这番话！ 与他今日这些话如出一辙！ 大同小异！ 终究是屠龙少年成了恶龙，张麻子变成了黄四郎，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用这种口吻教训工人们！ 不过我可不是谢志恒那种人！ 众人有气无力哼了一声，都为自己将来的工作发愁！ 老唐这人…… 死心眼！ 一根筋！ 认死理！ 不讲情面！ 肯定会把我们折腾得死去活来！ 刘卫东交代完工作，带着唐新民干了几天后，就脚底抹油开溜，把生产线完全交给唐新民管理，自己跑去…… 他并没有直接去草原，而是先去找了郎主任！ “你有酒？” 听到刘卫东在长白山弄了个高粱酒作坊，郎主任两只小眼睛亮得直闪光！ 小兔崽子，你这脑子真是灵醒得很，拿公社集体打掩护，搞起了小作坊！ “有！”刘卫东一笑，“主任，你那里有陈化粮返销粮吗？” “伱在这跟我俩逗闷子呢，现在哪不缺粮？你还朝我要粮食酿酒……”郎主任掏出一根烟点燃了，咕嘟抽了一口，“你手里现在有多少斤酒？” 老狼很狡诈，怕被我揪到小辫子，不敢说实情啊！ 刘卫东坐下来，拿起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主任，这么说，你要是能把库房里那些堆积的陈化粮给我，我都能给你酿成酒送过来。” “你咋知道供销社库房里有粮食？”郎主任一双小眼睛闪烁狡黠的目光，反问道。 刘卫东一笑，“瞧您这话说得，我又不是管仓库的，供销社有多少粮食我上哪知道去！不过我听说您和粮站的贾主任关系不错，你们是连襟。” 郎主任嘎嘎笑起来，“卫东啊卫东，真有你的，你小子，到底把我的根底给刨出来了，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是，我能弄到陈化粮，不过这些粮食一般都是优先分配给牛栏山、杏花村、五粮液那些酒厂的，怕是还轮不到你那个小作坊。” “只要主任您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刘卫东对他的回答并不在意，这老狼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把利益让渡给自己，“我们酿的小烧，给您三毛五一斤的价格，运输我来负责，不用您老操心，卖多少钱是你们供销社的事，咋样？” “你爽快我也爽快！就这么办！”郎主任站起身，和他握了下手。 “那就先这么定了，我这回带来一缸酒，等下就送过来，您先看着卖。” 刘卫东说完，转身出了门，郎主任坐在椅子上，目送他离开，许久没有出声。 “好小子，胆子比我还大！竟然倒腾起白酒来了！”直到刘卫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郎主任这才把快要烧到手的烟头塞进铁皮烟灰缸里，抖了抖身上的烟灰，有些厌恶的拿起电话，从中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给我接粮站！” “这个郎主任，一肚子花花肠子，以后和他打交道千万多长个心眼！” 刘卫东把李奎勇叫过来，两人拉上从长白山带回来的那一缸三百五十斤白酒，送到供销社。 郎主任拿着提漏打了一些，倒进杯子里，看着杯中泛起的密密酒花，他满意点了下头，两根细长的手指捏起杯子，抿了一口。 “年头不够！”郎主任以资深品酒专家的专业角度指出了这缸酒的问题所在。 度数太高！ 略过辛辣！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能喝得起六毛五一斤白酒的都是些下苦力的工人，他们懂什么叫酒？ 无非就是喝着解解乏，麻醉一下已经疲惫到极点的神经罢了！ “不过你这酒……”郎主任又抿了一口，咂摸一下滋味，“香味不错，还带着股甜丝丝的味，你这里面放了啥？” “啥也没放啊！就是用韩边外家的老方子酿成的。” “韩边外……”郎主任听到这三个字，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似有所感。 “行，这些是多少斤？去了皮三百斤有，多少就按三百斤算了，我给你三毛五一斤……” 郎主任的脑子堪比人型计算器，马上给刘卫东开了张一百零五块的单子，盖上自己的大印，让他下个月一号过来找财务领钱。 刘卫东也掐指算了一下，扣除高粱、酒曲、人工等成本，这一缸酒净赚八十块！ 当然不包括给胡子沟公社的六成分红。 毕竟酿了多少酒，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公社总不能派人天天盯着。 “你抓紧把车练好，等将来运酒这趟线就归你负责，这玩意真是暴利……”刘卫东终于明白为啥后世某台的盈利会那么高！ 酒这玩意，完全就是炒概念！ 只要概念炒上去，故事编的好，就是酒精勾兑货也能卖出天价！ 看来是时候给这长白山产的高粱小烧编一套故事出来了！ 就从姥爷家的历史开始编排起来！ 刘卫东开车刚走，郎主任就让韩姨往那一缸酒里兑了一百五十斤水！ “三十八度……”郎主任拿起酒精计，测了一下，满意一笑！ 这下又能多卖一百五十斤！ 兑水…… 什么叫兑水，酒精度数太高伤身不知道吗？ 我们这也是为了广大酒友 转过天郎主任就打来电话，说有一批六千斤的陈化粮要出手，问刘卫东要不要，四分五一斤。 “要！” 刘卫东果断应下来，开着车拉着这些粮食，直接奔赴草原！ 草原上的青草黄了又绿，春天姗姗来迟，今年的草原与往年大不相同，山羊变少了，牛变多了。 现在巴音陶克公社已经建起三个牧产品收购点，每个月能够出产奶粉上千斤，靠着销售奶粉的利润，这个在旗里都挂名的穷困畜牧公社一跃成为最有钱的公社！ 白建功也受到了上头的表彰，闪闪的奖章别在胸前，把他美得找不着北！ 事实雄辩证明，保护植被好！ 养牛比养羊好！ 积蓄雪水造水库，好！ 刘卫东的办法，好！ 牛奶做成奶粉，可以源源不断的输入京城，造福京城老百姓，为建设添砖加瓦，贡献我们牧民的力量！ 当然顺便赚的那点小钱就不值一提了！ 我们要先算蒸制账，再算经济账！ “卫东回来了！” 刘卫东把车停在黄草岭的时候，白建功正在这里蹲点视察，看到他来，白建功拍拍手上的奶粉，几个箭步窜过去，和他热烈握手！ 这可是我们草原的大能人！ 得巴结着点！ “白领导最近瘦了不少，也黑了，工作太累了！”刘卫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现在他是车间主任，科长，行政十六级，论官位，可比白建功这个行政十九级的小小办事员高出三个数量级！ 上级拍拍下级的肩膀，以资鼓励，有何不妥？ “为乡亲们服务，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白建功嘿嘿一笑。 像他这种“精神不正常”的家伙，本质上和唐新民是一类人，都属于脑瓜子一根筋的偏执狂，工作上的疯子，他们本质不坏，一心一意想要干好工作，只是这工作方法…… 着实欠妥！ 万一头脑一热，不顾自然规律蛮打蛮干，将畜牧业引上邪路…… 那么脆弱的草原就毁在他们手里了！ 据说东边某些旗县，已经开始大规模推广山羊养殖了。 唉！ 想起这件事，刘司机忧心忡忡。 “这车上装的是啥？”白建功走过去，见车上装的都是麻袋，手指叩开一个窟窿一看，乐了！ 高粱！ 全是高粱！ 好东西啊！ 第220章 咱们家胎教学喝酒！ 第221章 咱们家胎教学喝酒！（求订阅） “刘同志你在哪弄来这么多高粱！” 白建功看到高粱，就像看到了亲娘，他抓起一把，捏着高粱粒塞进嘴里，咬了一下又吐出来，“陈化粮！” “嗯，这是我从京城粮站弄来的陈化高粱，寻思送到长白山去，那边公社搞了个酿酒厂，让我给他们运送原料。”刘卫东轻描淡写说道，白建功转着两只眼珠，“刘同志，你能弄到陈化粮？能不能给我们留下两千斤，我想把牛好好喂喂，长长膘。” “行！”刘卫东算了一下，扣除两千斤，还剩下四千斤，也够四叔他们酿酒用了。 十个大麻袋从车上搬下来，白建功端过一个大笸箩，装了满满一下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抬到牛槽旁倒进去，牛儿们看到纯纯的粮食，都摇着尾巴冲过来，低下头大快朵颐。 “不能这么喂！” 刘卫东一看吓了一跳！ 这个白建功，真会瞎胡闹！ 哪有这么喂牛的！ “纯粮食不好倒嚼，万一都积在瘤胃里，倒嚼倒不上来，会把牛活活撑死的！” 刘卫东哄散牛群，将高粱又都捧进笸箩里，“得拌上草料才行！” 白建功红着脸看他处理高粱，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连个牛都喂不好…… “卫东来了！”阿依丝大婶扛着一大捆鲜草回来，她擦擦脑门上的汗水，扯开草捆，一把一把撒到牛槽里。 牛儿们哞哞叫着簇拥过来，大口大口吃着鲜嫩的草。 刘卫东这才提起笸箩，把高粱洒在鲜草上。 “这么多粮食，都拉去酿酒？” 吃午饭的时候，巴图、巴雅尔、莫日根等人听刘卫东说要把这四千斤高粱都送到长白山去酿酒，都觉得有些可惜。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还酿酒……”马倌巴图叹了口气，“我听那个陈指导说，咱们省吃俭用下来的粮食都送到南边，人家那边拿咱们的粮食垫车轱辘……” “现在人都吃不饱饭，还拿这么多粮食去酿酒……”对于这些陈化粮的来源和用处，众人是颇有异议的。 “这些高粱虽然是粮食，但已经在库房放了很久，绝对不能入口，只能当饲料或者酿酒。”刘卫东耐心的给他们解释陈化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种粮食吃了不但不会对身体有益处，反而有害！ 众人听完这才知道，合着陈化粮不是陈粮，两者有着天壤之别！不能当粮食吃！ “那卫东，你们酿的酒好喝不，有没有带来一些给我们尝尝？”提起酒，这些草原汉子们又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 “等着！”刘卫东哈哈一笑，起身出了蒙古包，去驾驶室取来提前准备的一塑料桶白酒，拎进蒙古包里，给每人倒了一杯。 “这可是六十度的烈酒，伱们都悠着点，别喝醉了找我耍酒疯！”刘卫东笑道。 “才六十度！”莫日根把嘴一撇，“当年反攻的时候，我跟着老王爷去了趟东北，和老毛子拼酒，那帮家伙的酒叫伏啥子加，那滋味……简直就是酒精，一口喝下去，从嗓子眼辣到胃里！” “哈哈，大叔你喝的是伏特加！” “对对对，就是伏特加，后来才知道，人家那酒是九十度的……” 大家伙都笑起来，莫日根端起碗，闻了闻这从遥远的长白山带来的烧酒，呲牙一笑，“还有股子香味呢！” “这可是正经的山泉水酿的酒，大家伙快尝尝！” 刘卫东端起酒碗，殷勤招呼道。 众人也纷纷举起来，先小抿一口，咂摸一下，感觉这酒似乎…… 有股子火辣辣的感觉！ 细品之后略带回香，而且还有那么一股淡淡的甜味，不是糖的甜味，而是水的味道，就像以前王爷府里那口甜井的水一样，绵绵的甜甜的，就仿佛流淌的清泉，在舌尖跳跃奔腾…… “卫东啊，你这酒酿的不错，就是时候太短，要是搁土里埋上个三年五载，把里边的火气给耗没了，就好喝多了！” 资深品酒专家莫日根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擦擦嘴，给出了中肯评价。 刘卫东连连点头，翟老爷子、邢立文等也都是这么说的。 每人又各自倒了一碗，满满一塑料桶酒就见底了，蒙古人是真能喝，平均每人两大碗六十度的白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就像喝水一样！ 在这方面，刘卫东自愧不如。 “卫东，你带来好酒也不给我留一碗，太不够朋友了！”伯颜骑着马来到黄草岭部落，看到众人刚开完品酒会，一脸埋怨。 “哈哈，抱歉伯颜叔叔，下次，下次给你多带几瓶！”刘卫东连胜道歉，伯颜这才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猜我来干啥了，我来请咱们的小兽医去给奶牛接生去！” 小兽医？ 郑桐站起来，“伯颜叔叔，你们那头草原红牛快生了！” “对对对，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了，走，辛苦郑同志走一趟！” “没说的！” 郑桐跑到蒙古包外面，嘬起嘴吹了声口哨，一匹青骢马跑过来，郑桐翻身上马，冲刘卫东挥挥手，“东哥，我先去一下！” “快去！”刘卫东笑着挥挥手，好小子，这么快就成草原养殖业主力军了！ “郑桐这孩子，别看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可是有大本事的！”莫日根望着远去的两人，感慨道，“现在他都给我们接生三十多头牛了，没有一头死的，又把奶粉收购站搞得那么好……” “郑桐就是额驸送过来造福咱们草原的人才！”巴图挑起大拇指，众人也连声称赞！ 有了郑桐，能帮着我们做了好多好事！ “还好！” 望着郑桐的瘦弱的背影，刘卫东暗暗点头，好小子，果然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没有陷入个人的小圈子里自怨自艾，消极颓废，而是选择迎难而上，用自己的青春和汗水在草原上谱写战天斗地的生命之歌！ 郑桐好样的！ 湖边，小格格端着一个碗，一边欣赏风光，一边慢悠悠喝着自家丈夫酿的酒。 “大胆小贼，竟然敢偷酒喝！”刘卫东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调侃一句，小格格俏脸一红，央求道，“哥，就喝一点嘛！” “唉，人家胎教学音乐，咱们家胎教学喝酒，看来以后咱家小崽子也是个小酒鬼了！”刘卫东促狭的摸了一下媳妇的肚子，被小格格拍了一下，“毛爪子又不老实了，被人看见笑话！” “哥你看，湖边景色多美！” 小格格依偎在刘卫东的肩膀上，静静欣赏，小小的红星湖上，漂亮的白天鹅领着刚刚孵化出来的黄嫩嫩的小天鹅排成一条线，慢悠悠在水里游荡，一群野鸭嘎嘎叫着排队下水，一个猛子钻进水地，再探出头来时，已经是十米开外。 鹌鹑、沙半鸡、赤麻鸭、百灵鸟、黄雀……无数鸟类将巢穴设在湖对岸的草丛中，传出一声接一声的悦儿鸟叫，一行行北行的大雁阶次落下来，在草丛里歇脚喝水…… 小小的红星湖，成为草原上众多生灵赖以生存的天堂。 “那头种牛，好像就是白建功从省城农科院要来的。”刘卫东的目光锁定在远处，两头身形健硕的大种牛正瞪着眼，头顶着头角碰着角，为争夺母牛群而战斗。 “好像是。”小格格站起身，大声吆喝着，敖其尔听到命令，跑到两头牛中间，龇牙咧嘴，命令牠们去吃草，不准打架！ 牧羊犬跑来搅局，两头种牛悻悻各退一步，摇着尾巴回到草地上，低头啃食鲜草。 “汪汪！” 敖其尔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冲过来，围着小格格一个劲叫，尾巴摇得像风车！ 主子可算回来了！ 想死狗子了汪汪！ “你个小调皮！”小格格急忙闪身到刘卫东身后，躲避热情过度的狗子。 “汪！” 敖其尔抱住刘卫东的胳膊，汪汪的叫，那兴奋劲儿…… 刘卫东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兴奋过度狗子冷静下来，敖其尔乖巧跟在两人身后，从湖边走到远处的牧产品收购站。 离收购站越近，奶粉味就越浓，奶粉加工点里，郭红霞和赵凤琴正满头大汗的用夹层锅熬煮牛奶，旁边的石磨上，一块块结成硬疙瘩的奶粉被磨碎，过筛，装进小袋子里。 现在这个小小的手工作坊，每天都能产出三十多斤奶粉呢！ “卫东哥你来了！”赵凤琴看到他们两口子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手里的工作却没停。 “嗯，累不累？”刘卫东问道，赵凤琴一笑，撸起袖子，露出满是肌肉的胳膊，“累什么，一点都不累！” 哇哦！ 小格格看得眼睛直冒小星星！ 看看人家，妥妥的铁姑娘！ 一身腱子肉！ “卫东哥你啥时候回来的？”郭红霞也端着一簸箕奶块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刚回来，我来看看还要添置什么设备……” 刘卫东也拿起大铁铲，搅拌起已经熬得粘稠如粥的牛奶，防止糊底。 “反正也没什么设备，就不需要添设备了！”郭红霞指着放在一旁吃灰的发电机，哈哈一笑。 也是！ 刘卫东尴尬笑了笑，诚然如她们所言，这个所谓的发电机，还不如老黄牛给力！ “这是上次卖奶粉的钱。” 出了作坊，刘卫东找到莫日根，将一份账单和一沓钱递给他，莫日根大叔看都没看，直接把账单和钱揣进蒙古袍里，“额驸办事我们放心嘛！等下我就把钱给大家伙发下去！” “嗯！” 刘卫东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叔，明天是不是又是牛马集市了？” “是嘛是嘛！”莫日根应了一声，“卫东我和你说，现在牛马集市人可多了，就是一下子来那么多牛羊，把咱们的草吃了不少！” 提起这茬，莫日根就有些心疼！ “牛马集市……”刘卫东嘴角一挑，露出一个笑容！ 机会来了！ 第221章 奇了！买了头快死的牛！ 第222章 奇了！买了头快死的牛！ 第二天一大早，小格格就在牛马集市上支起一张桌子，现场给前来逛集市的牧民们看病。 草原地广人稀，平时大家都散布在各个畜牧点里，只有逢集市或者那达慕大会的时候才会凑在一起，好好叙叙旧。 自从白建功搞起这个牛羊交易市场，不但给草原的牛羊多了个互相交易的场所，也就等同于给牧民们提供了一个碰面交流感情的机会。 虽然王爷府早没了，老王爷也去了南方，但是在牧民们心目中，格格就是王爷府的继承人，拥有崇高地位！ 现在小格格学医归来，给大家伙看病解除病痛，让他们对小格格的崇敬之情又跃升了一个台阶！ “只是血压有点高，以后要多休息，我这里有降压药，您老拿一瓶回去，记得按时吃……”小格格给一位老阿妈看完病后，收起血压计，从小药箱里拿出一个褐色玻璃瓶递给她。 “谢谢格格！”老阿妈接过药瓶，感动得擦了把眼泪，她的手按在胸前，向小格格深深鞠了一躬。 小格格慌忙起身，“阿妈不要行这么大的礼，我早就不是什么格格了。” “你就是我们的格格嘛！”站在后边等看病的一位大叔闷声闷气喊道。 牧民们都笑起来。 “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牛肉干，格格吃一点嘛！” 前来看病的牧民或多或少都给小格格带来礼物，这是草原上的礼节——别人给你办事你就得给人家相应的回报，总不能一直装傻充愣占便宜。 几番推脱，但牧民们盛情难却，小格格只得收下来，而她的回报是所有药品全都赠给牧民！ “呦呵，我们大草原的南丁格尔还在救死扶伤呢！”刘卫东转了一圈绕回来，见媳妇忙得不可开交，揶揄道。 小格格白了他一眼。 “额驸吉祥如意！”牧民们纷纷向刘卫东行礼，刘卫东也不扭捏，欣然接受了这个称谓，也给众人还礼。 “哥伱看，大家伙给我送来这么多吃的！” 等给所有病人都看完病，小格格身边也堆起小山一般的礼物，都是牛羊肉干、奶酪奶皮子等等，她惆怅看着这堆礼物，牧民们日子过得都不好，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平日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唉！”刘卫东也叹气，牧民实在太善良了，谁对他们好一点点，他们就五倍十倍的回报！ “以后咱们多多报答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小格格叫过乱跑的余永和，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送回蒙古包里，自己则和刘卫东俩人悠闲逛起了牛马集市。 在逛集市这方面，小格格自诩还没输过谁！ 刘卫东黑着脸跟在媳妇身后，一个破牛马集市有什么好逛的！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有逛街的天赋！ 她们怎么就不累呢！ 集市上，每个人见到小格格，都向她行礼表示尊敬，小格格也笑着还礼，看得刘卫东脑门直冒汗！ 瞧瞧人家这亲友团！ 瞧瞧人家这人缘！ 以后可得对媳妇好点，万一惹怒了媳妇，她振臂一呼，这些牧民还不得把自己打成猪头！ “哥你看，那头牛长得好丑啊！”小格格一脸兴奋的看着这些牛羊，牛马交易市场经营到现在，影响力已经覆盖半个蒙东地区，连锡盟等地的牧业队都赶着牛羊过来交换良种。 “那头牛……”刘卫东的目光跳过那头脑袋上长着一撮呆毛的牛，落在另外一头瘦弱的草原红牛身上，这头牛的毛色很不好，戗毛扎刺，双眼泛黄，正靠在栓牛的柱子上，一个劲的蹭。 他脑子里猛然浮现孙叔的话！ 牛黄就是牛的胆结石，牛得了结石病，就会有黄疸，皮肤瘙痒，身形瘦弱…… 看这头牛的样子，似乎…… 他走过去，手按在牛头上，看了看那双泛黄的双眼，心里便有了计较。 “你要买牛？”卖牛的是一个生面孔，歪戴着皮帽子，从喀喇沁来的。 “看看。”刘卫东绕着这头牛转了一圈，越发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今天天气并不热，也就二十度左右的模样，微风徐徐，但是这头牛身上头上全是汗，时不时的甩下头，发出哞哞的叫声，显然体内的胆结石带来的疼痛让牠备受折磨。 赌一把！ 刘卫东把手伸过去，两人在袖子里一顿比划，刘卫东摇摇头，又比划一个数字，歪帽子固执的伸出五根手指，少这个价坚决不卖！ “卫东，这是头病牛啊，你买来干啥？”见刘卫东和这个歪帽子纠缠半天，巴图走过来，手一按在牛背上，就皱了下眉头！ 这头牛太瘦！ 身子骨太虚！ 现在还出汗呢！ 身上肯定有病！ “我会给牛治病，治好了还是一头犍牛。”刘卫东笑道，他总不能告诉巴图我有一双氪金狗眼，看出这头牛身上有牛黄，买回来杀掉就能赚大钱！ “这位同志，人家要买牛管你啥事，你跑来瞎掺和个啥！”歪帽子也知道这头牛有病，而且还是治不好的那种，见巴图过来说三道四，顿时急了，斥责道。 “你哪来的？”巴图可是炮仗脾气，点火就着，见歪帽子叽叽歪歪，根本不惯着他，撸起袖子就要给他点教训！ “算了算了！”刘卫东急忙劝住冲动的巴图，“就这个价，你要同意咱们一手交钱一手牵牛，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行！”歪帽子心里暗暗窃喜，一头病牛卖了五十块钱，这么划算的买卖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昭盟这边的人都是傻子吗？ 刘卫东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他，歪帽子取下牛笼套，刘卫东从口袋里扯出一根羊毛绳，拴住牛脖子，朝黄草岭畜牧点牵过去。 卖牛不卖笼套，这是牛行几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 “卫东你这……”见刘卫东固执己见，把病牛买回来，巴图气得脸都红了，一把夺过羊毛绳子，“我现在把牛送回去，把钱要回来！” “这位老哥，咱们草原爷们吐口唾沫是个钉，不带反悔的！”歪帽子见巴图吵吵嚷嚷不让买，顿时急了，扯脖子喊道。 这一喊，牛马集市上的人都纷纷侧目，见刘卫东买了头病牛，都纷纷摇头！ 额驸终究是城里人，不懂牛行！ 五十块钱，买一头三花小奶牛都够了！ 他竟然买了头冒虚汗的病牛！ “放心！”刘卫东冲歪帽子挥挥手，“我还怕你反悔呢！” “放心，我指定不能反悔！”歪帽子心里暗自窃喜，不反悔就好！ 队里要是知道我把一头病牛卖了五十，非狠狠表扬我一顿不可！ “格格！你劝劝你家男人！” 巴图气得一跺脚，这个额驸，真是固执！ “巴图叔叔，我也管不了啊！”小格格笑着一摊手，她觉得此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哥办事向来稳妥，他力排众议买这头牛，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刘卫东把牛牵到自家蒙古包前，才走了不到半里路的距离，这头牛就已经“累”得一身白毛汗，刘卫东绕着牛转了一圈，手按在牠的脑门上，亲眼看到牛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 唉！ 这哪里是累出来的汗水，分明是疼得！ 刘卫东提来一桶清水，一捆草料，这头牛低下头大口大口吃着青草，又把整整一桶水喝光，然后靠在木桩子旁，抬起头，一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卫东。 “巴图大叔，把这头牛杀了！” 刘卫东伸手摸摸牛的脑门，有些感伤的说道。 这一下可真把巴图给整不会了！ “卫东，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咋想的，你刚才不还说能把这头牛治好，现在又说把牛杀了……”巴图也有些懵，额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怎么一会一个主意！ “巴图大叔，你看牠疼得多厉害……”刘卫东看着肌肉一颤一颤，全身又开始冒汗的牛，长叹一口气，“我早就看出来牠身上有病，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白瞎了五十块钱！” 巴图抱怨着，进蒙古包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扯过磨刀石，往上边撒了点水，刺啦刺啦磨起刀来。 生锈的表层飞快褪去，露出银闪闪的刀锋，巴图站起来，用手试了试刀锋的锋利程度，满意点点头，又转身回到屋子里，取出一把铁锤，一条黑色布带。 看到这两件东西，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在牛头上摸了摸，牛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再流泪，而是从鼻孔喷出两道热气，头缓缓低下，一副解脱的表情。 巴图走过来，用布带把牛眼睛蒙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给牛念了一段往生经，牛静静地矗立在原地，不动也不叫了。 往生经念完，巴图大叔往手上啐了口唾沫，轮起铁锤，照着牛头砰的一声砸下去！ 重达四五百斤的病牛连哼都没哼一声，缓缓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牛啊牛，来生投胎到好人家，不要再做牲口了！”巴图大叔拔出刀子，照着牛脖子下的气管一挑，鲜血哗的一下流出来，血色暗红，显然这是一头病牛。 “卫东你看看，这牛瘦得就是个皮包骨，能有多少肉……”巴图大叔手脚麻利的把牛头卸下来，让这头牛死得全无痛苦，然后就开始剥皮，牛皮下面是一片薄薄的肉，色泽暗红，纤维粗壮，显然这种肉…… 一般牧民都不吃！ “哥，你说说，为啥买这头牛？”小格格凑过来，看看这头已经被肢解的病牛，好奇问道。 “原因就在这！” 刘卫东接过匕首，切开牛腹，从中掏出一大堆还散发着热气的内脏，当他看到牛已经纤维化的肝脏时，更加断定了自己的推测！ 求订阅求月票啊兄弟们！ 天热注意防暑哦！ 第222章 额驸简直是神仙！ 第223章 额驸简直是神仙！（求订阅） 小格格自幼生长在草原，杀牛杀羊什么的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看到刘卫东从牛腹中掏出一团病变的内脏，也觉得有些恶心，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刘卫东却全然不觉，扯过晾在一旁的牛皮，将内脏放在上边，手指杵在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鼓鼓囊囊肿块上，用刀子一划！ 里面掉出好几块色泽暗黄，散发着奇异腥味的结石！ 果然！ 刘卫东大喜过望！ 孙叔说得没错！ 这头牛得了严重的胆囊炎，所以才会疼得那么厉害！ 他将整个胆囊全部划开，把里面大大小小的碎块都挑出来，取出一块手帕包了，手提了提，足足有二斤重！ “媳妇你看，这是啥？”刘卫东冲小格格晃了一下，小格格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包着一大块，三小块，以及无数零零碎碎的暗黄色物质，她拿起一小块搓了搓，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眼睛一亮！ “哥，这是牛黄！” 小格格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欣喜的光彩，怪不得刚才那头牛又是流汗又是肌肉震颤，而且还掉毛皮肤瘙痒，这明显是黄疸的症状啊！ 我怎么就把这个病症给忘了呢！ 唉，萨仁格日勒，你还是学艺不精啊！ “对，这是牛黄！”刘卫东得意一挑眉毛，“你现在知道我为啥花高价买这头病牛了！” 巴图也靠过来，一脸狐疑的拿起一块牛黄闻了闻，他总听说别人杀牛能杀出牛黄，倒是从来没见过这牛黄到底长啥样。 “巴图大叔，现在明白了吗？”刘卫东笑道，巴图挠挠脑袋，憨厚一笑，“我就说嘛，卫东伱这么聪明，怎么会干傻事！” 额驸杀牛杀出牛黄的事情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牛羊交易市场，大家伙纷纷跑来看稀奇，那个歪帽子一听，把帽子往地上一摔，慌慌张张跑来，看到刘卫东托在手里那坨暗黄色的块块，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咋的小子，你还想往回要啊！”巴图一看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牛黄，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提起带血的刀子走过来，虎着脸问道。 “不，不敢……”小伙子悻悻后退两步，捡起帽子扣在脑袋上，陪着笑打哈哈。 “早些年也有人杀出牛黄，卖到京城的大药铺，拎回满满一大口袋大洋……”吉日勒图老爷子也在，看到这么大一堆牛黄，他也有些眼红心热，“所谓一两牛黄，二两黄金，我看这些牛黄晒干了也得有一斤，搁在以前最起码能换两斤金子，额驸你可是捡到宝了！” 牧民们一个个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怪不得刚才额驸力排众议非要买下那头病牛，原来人家眼睛毒，早就看出那头牛身上有宝贝了！ 不愧是长生天派来的神人，随随便便转一圈，就能挣大钱！ 然后大家伙的眼睛就都落到牛马交易市场上的那些草原红牛身上！ 要是也能像额驸那样，杀出一两块牛黄…… 嘿嘿！ “这么大块！”放羊回来的莫日根看着托在手帕上的牛黄，也是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相比这坨能卖二斤金子的牛黄，买牛花的那五十块钱不值一提！ “我想过了，这么大块的牛黄，供销社肯定的拼了命压价，不能卖给他门。我寻思去医院或者药店碰碰运气，至于卖出来的钱，我们两口子一分不要，全用在咱们草原兴修水利上，咋样？” 刘卫东清清嗓子，说出这番话，大家伙连连点头，不愧是我们的额驸，自己得了宝贝，心里想的却是我们这些穷牧民！ “我举双手赞成刘同志的办法！”白建功咳嗽一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咱们草原最缺的就是水，如果能用卖牛黄的这笔钱多打几口井，就不怕他娘的什么大黑灾大白灾了！” 众人纷纷鼓掌！ 白建功这几句话算是说到大家伙心坎上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卫东笑了笑，“等我回京城时去那些老字号问问，看能不能卖上个好价钱。” 自从刘卫东在牛马集市上慧眼识牛，杀出足足一斤牛黄后，草原上众人看牛的眼神都不对！ “这头好像也有牛黄……” 牛倌布和歪着头，打量着自己手下这些牛，那诡异的眼神吓得牛哞哞直叫，纷纷跑到种牛身边求庇护。 那两头黑白花的大种牛看到他，也吓得两腿直哆嗦！ 种牛：你不要过来呀！ “东哥，你是怎么看出牛身上有没有牛黄的？”郑桐跑到他家蹭饭，旁敲侧击，想着也能学习一下东哥的先进经验，搞他个十斤八斤牛黄发家致富娶媳妇。 “那你可要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这招还是我在长白山听一个供销社老员工说的，有牛黄的牛，眼睛都发黄，身上刺挠，还……” “郑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完全就是撞大运，从医学角度讲，即便牛得了胆囊炎，有牛黄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小格格端来一盘果子放在郑桐面前，笑道。 “万一有呢！”郑桐现在满脑子都是黄黄的牛黄，谁要是敢说牛身上没牛黄，他敢跟人急！ 十天后，下一个牛马集市开集…… 小格格仍旧坐在桌边给牧民们看病，偷眼观瞧集市上那些两眼直勾勾盯着牛看的牧民，苦恼叹了口气！ 都是我哥搞出来的！ 刘司机不干好事！ “额驸，你说这头牛身上有牛黄吗？” 刘卫东也被众人请去，当着牛马集市上千头牛，现场“识牛”。 被那一斤牛黄煽动，这回各个生产队带来的都是些病病殃殃的老牛、瘦牛、残牛，一个个眼巴巴的指望着额驸大人的氪金狗眼透视牛肚子，指出哪头牛有牛黄，现宰现杀，就地发财！ 刘卫东被众人簇拥着，哭丧着脸，从一头头牛身边经过，他终于后悔了！ 干！ 还是我家格格说得好！ 自吹自擂，自作自受！ 早知道就不装那个比了！ “额驸你倒是说啊！哪头牛身上有牛黄？”伯颜急得脑门上见了汗，催促道。 “就……”刘卫东这次算是骑虎难下，这些牛似乎病得都不轻，但也不至于每头都有牛黄！ 他干脆把心一横，来了个“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那头！” 刘卫东指向一头黄牛，他话音还没落，众人一拥而上，把牛按倒在地，连往生经都不念，照着牛头咣当一锤子！ “千万千万别杀出牛黄了！”刘卫东心里这个后悔啊！ “还真有！” 伯颜的儿子阿鲁高高举起一个圆鼓囊囊的胆囊，跑到父亲面前，“阿布你看，是牛黄！” 伯颜一把抢过来，用匕首豁开，里面露出暗黄色的结块，看得刘卫东脑瓜子嗡嗡响！ 还真他娘的准！ “额驸真厉害！” “额驸眼睛真毒！” “跟着额驸能发大财！” 这下牛马市场顿时炸了庙，牧民们都蜂拥过来，争着抢着看那一大坨还冒着热气的牛黄，对刘卫东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草！”刘卫东仰天长叹，骂了一声！ 这下我氪金狗眼的名声是抖搂不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格格看他一眼，就笑一声，后来干脆放下碗，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媳妇你能不能别笑了，我都够窝火了！” “你窝啥火我的大财神爷，你知道现在大家伙怎么说你吗？说你是长生天派下来的神仙，只要你随便一指，牛肚子里立马长满牛黄……还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刘一指……哈哈哈我不行了，真是笑死我了……” “悠着点，别动了胎气！”刘卫东黑着脸提醒道。 唉！ 刘卫东仰天长叹，眼角有泪光划过！ 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草原不能呆了，赶紧跑！ 可怜的刘一指大神为了避免再被人叫去辨认牛肚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卡车，匆匆钻进长白山，跑了！ 再不跑来不及了！ 他一跑，草原上的牛都松了口气！ “额驸咋说走就走，我还想让他去我们部落帮忙看看呢！”专程赶来的苏赫一脸惋惜。 “他厂子里有事。”小格格给他倒了杯马奶酒，“苏赫叔叔，你们那今年草情怎么样？” 提及此事，苏赫长叹一声，“哪有你们这边好，我们那边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了，骆驼还好说，马早就受不了，一个个瘦得见了骨头，我想找莫日根说说，借夏窝子用一下，先熬过这段日子再说！” “唉！” 小格格想起刘卫东说的话，草原的气候正在逐渐变得干旱，如果再不加以保护，迟早都会变成大沙漠！ 不过下一秒她就笑出了声！ 刘一指！哈哈！ 刘卫东把四千斤高粱送到胡子沟酿酒作坊，顺便委托邢立文帮他打听了一下牛黄的价格，果然不出他所料，供销社把牛黄价格压得很低，只有一块钱一克，他当机立断，不卖！ 刘卫东把上次卖酒的钱交给邢立彪，又拉着满满一车高粱酒，晓行夜宿，终于回到京城，将酒直接送到供销社，和郎主任结清酒钱后，就拎着那包牛黄，在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牛黄、鹿茸、山参、熊胆等都属于贵细药材，在前些年，京城里各大药行都会派人去长白山等地采购，也有不少人拿着东西来京城售卖，后来逐渐都改成了由供销社或药材总公司收购，如广裕堂、庆年堂、松鹤堂等老字号也只能从药材总公司拿货，自主收药的渠道就慢慢销声匿迹了。 刘卫东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前门外，远处，庆年堂的大牌子明晃晃的扎眼。 去试试！ 刘卫东也是胆子大，径直推开庆年堂的大门，走了进去。 店里冷冷清清，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手拄着柜台正在打瞌睡，听到门声响，急忙睁眼一看，却见一名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走进来，懒洋洋应付一声，“要买啥药？” “你们这收这个吗？”刘卫东走过去，当着她的面掏出手帕，露出一角，女子的眼睛顿时直了！ “你这个东西……” “你们收还是不收！”刘卫东的目光飘向门口，只要这女人牙崩半个不字，他立马跑路！ 这要是被人抓到，非把他送进去待上十天半个月不可！ 第223章 暴利！牛黄卖了四千块！ 第224章 暴利！牛黄卖了四千块！（求订阅） “你这边来！” 女孩子把店门关了，领着刘卫东穿过后堂，来到一间装饰典雅的内堂，刘卫东抬头一看，相比外边的门店，这间内堂装饰得颇为雅致，墙上挂着两块檀木牌子，刻着“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的警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桌边，用一把小戥子称量药材。 “爷爷……” 女孩子凑到老人耳边嘀咕一句，老头抬头一看，好个俊俏的后生！ 刘卫东自来熟的扯了把椅子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用手帕包的牛黄，推了过去。 老爷子人老成精，不用言语就知道他是来干啥的，他接过来，打开手帕，首先拿起那块最大的看了看，又用手指蹭下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点点头。 然后他又拿起那块比较小的，有着一层黑色外皮牛黄，仔细打量半天，竖起大拇指！ “挂金乌衣，多少年没见过的好货色了！” 他把牛黄一块块拿起来，放在戥子上逐个称重，看到最终结果，微微皱了下眉毛。 一斤三两。 “这是十六两秤，折合成克数就是7748克。”女孩子小声报出最终重量，老爷子一笑，“小伙子，你卖还是不卖？” “我卖您老爷子敢收吗？”刘卫东笑着反问道。 “这种百年不遇的好货，就是砍我脑袋我也敢收！”老爷子话音虽轻，却字字千钧！ “您老爷子敢收，我就敢卖！”刘卫东也不示弱，人家老爷子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咱也不能犯怂是不是！ “成！按照老规矩，这一两牛黄二两金，按照市价，我得给你……” 七十年代初，一美元等同于089克黄金，当时美元和钞票的兑换比例是1:24，这么算下来…… 这点牛黄，一共合计四千一百七十八块六毛九分。 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刘卫东的想象！ 而自己仅仅投入了五十块买牛钱！ 足足翻了八十倍！ 看来贵细药材这一行，果然是纯纯的暴利行业！ “伱可点算好了，出了门缺了少了我们可不认账！”女孩子拎过来一个人造革皮包，里面装着几沓崭新的大团结，刘卫东扫了一眼，“老爷子您歇着，我先走了！” “以后再有好的药材，就送过来！” 老爷子手里把玩着这些珍贵的牛黄，吩咐道。 “成！” 刘卫东抱起皮包，匆匆忙忙出了庆年堂，来到街上，他打开皮包，看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的几摞大团结，心怦怦直跳！ 这老爷子…… 刘卫东忽然想起，刚才见过的那老爷子，就是庆年堂的第十三代传人，杨玉成！ 以前还上过报纸，受到过上层亲切接见的！ 怪不得他有胆子收这些东西呢！ 而且开付了现钱！ 这要是被人抓到，非割老子的尾巴不可！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快撤！ 刘卫东脚底抹油，匆匆回到四合院，家里空荡荡的，老木匠出去做活了，彩娥去上学，刘卫东关好门窗，把人造革皮包里的钱都倒在炕上，一张张数起来。 整整四摞票子，嘎嘎新，用牛皮纸捆着，另外还有些零碎毛票。 刘卫东把那一百多块钱的毛票揣在口袋里，至于这四千块整钱，则直接存进了系统空间里的那辆宝马车上。 小偷再有本事，也钻不进我的系统空间！ 系统：请预交保管费一万块！ 刘卫东撇撇嘴，把钱处理好后，这才推开窗户，看着四合院里的景色。 海东青跟着小格格留在草原，家人各忙各的，厂子那边有唐新民负责，他反倒成了个大闲人！ “出去逛逛！”刘卫东本是闲不住的性子，他从窗户跳出去，双角刚一落地，就听隔壁传来笑声。 是抱着孩子的秦京茹。 “卫东，有门你不走，跳什么窗子啊！”秦京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她怀里的孩子也跟着笑起来，小家伙一点也不像许大茂的大长脸，反而和相貌姣好的秦京茹有八分相似。 “小东西，你也会笑了！”刘卫东看到孩子，也是喜欢的不行，走过去捏捏他的小脸蛋，“你们家许大茂呢？” “去给领导放电影去了，最近不是搞什么……”秦京茹好奇打量刘卫东一眼，“卫东你这人，心也是大，就把你媳妇仍在草原上不管不问了？” “没法子，她愿意当赤脚医生，给牧民看病，我又能说啥。”刘卫东一笑，“反正我有车，想她了就去看看。” “要我说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车间主任，你就不能找找李主任，巴结巴结他，把你媳妇调到咱们厂医院里，这样以后有孩子了也方便，不用两头跑……” “以后再说！”刘卫东又捏捏许大茂的儿子许有志的小手，“嫂子我先忙去了！” “嗯，去去！”秦京茹抓起儿子的小手，“有志，和刘叔叔说再见！” 憨头憨脑的小家伙晃动小手，和刘卫东拜拜，刘卫东笑了笑，未经尘世污染的小孩子眼里都是清澈的纯真与善良，只是不知道许大茂这家伙能把孩子教育到那条邪路上？ 他很想知道。 前院，傻柱正兴冲冲的拎着三个大饭盒，砰砰敲秦淮茹家的房门，贾张氏耷拉个死人脸把门推开，“柱子来了，今天啥菜啊？” “全肉的！”傻柱刚想挤进去，被贾张氏一把拦在外面，劈手抢下饭盒，“柱子你快点回去上班，要不然被人逮到，还得算你旷工！” “诶！” 傻柱跺了下脚，这特么死老太太，老子舍下脸巴结你们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和秦姐多睡几觉，有个孩子给我留个后！ 刘卫东晃晃悠悠走过来，傻柱看到他，呲牙一笑，“卫东忙着呢！” “忙个屁忙，我现在是大闲人一个！”刘卫东打着哈哈，“柱子哥又来给秦姐送盒饭？” 傻柱脸一红。 两人一左一右蹲在四合院大门口，傻柱递给刘卫东一支大生产烟，刘卫东接过来，把烟头凑到傻柱的火柴头上点燃了，抽了一口。 什么破烟，辣嗓子！ “卫东啊，你是咱们院最聪明最有主意的，你给哥画个道，咋样才能让秦姐和我……” “柱子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懂！”刘卫东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心里暗道得亏媳妇不在这，不然肯定不让我抽这支烟！ “对付女人啊，就不能对她太好，得有咱们老爷们的底线……什么叫底线你懂吗？”刘卫东装出一副情场浪子玩世不恭的表情，“咱就比如说你刚才给人家送盒饭，人家是啥态度？我跟你说贾老太太有点蹬鼻子上脸了，纯纯的你把他们家惯得……” “东旭是我兄弟，他临死的时候让我照顾着……”傻柱被刘卫东训得脸红红的，争辩道。 刘卫东冷笑一声，贾东旭让你照顾他家，也没让你照顾到人家秦淮茹被窝里啊！ “你听我的，这几天就别给她们家送盒饭了，先晾着她们几天！” “那哪行！”傻柱顿时急了，不让我当厨子都行，可是不让我当舔狗绝对不行！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怂样，刘卫东叹了口气，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怪不得人家都说唯屌丝与舔狗难养也，人家女人就是捏住了你们患得患失这一点，步步紧逼得寸进尺，让你们一个劲的跪舔！ “你想要媳妇不？” “想！” “想要孩子不？” “想！” “想绝后不？” “想！啊呸，不想！” “这不就结了么，你听我的，从现在开始，别给她们家送盒饭，也别每天贱兮兮的往人家跑，你下班之后去前门外、电影院逛逛，等到晚上八点再回来。” “这是干啥？”傻柱听得一头雾水。 “你信我的就完了！”刘卫东真想踹他一脚！ “那行！”傻柱也是被逼无奈，秦淮茹对他忽冷忽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伺候着才能博得美人一个笑脸，而现在每天三个大饭盒已经不能满足秦小寡妇的胃口了。 秦淮茹甚至都去厂子劳资科索要傻柱的工资，说什么替他保管！ 傻柱心里也在画魂，如果真的把工资交给秦淮茹保管，那么以后自己可就连买烟的零花钱都没了！ “你把工资给她保管？他算你什么人啊！媳妇还是情人，还是姘头？”当傻柱小心翼翼的向刘司机咨询这个问题的时候，刘卫东顿时声音高了八度！ 傻猪想了想，好像…… 自己和秦淮茹之间好像什么法律意义上的关系都没有，只能算是邻居！ “男人要把钱牢牢握在手里，这样女人才会对你有所求，才会主动来巴结你，懂？”刘卫东更想踹他一顿了！ 傻猪使劲摩挲了一把老脸，“人家非得要，咱们也不能不给……” 刘卫东终于忍不住了，“柱子，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她秦淮茹凭啥要你的工资？” “不，不凭啥……” “你想不想结婚，想不想要孩子？” “想，做梦都想！” “那好，你就听我的，保管你不出三个月就把秦淮茹收拾得卑服的，乖乖给你洗衣叠被生儿子！”刘卫东拍着胸脯打包票，想我堂堂情场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收拾一个小寡妇还不手到擒来！ 小格格：呦呵，你最近很膨胀啊！ 两人正说着，四合院第一美——秦淮茹秦寡妇挎着一篮子韭菜从外边走进来。 看到她，傻柱那双死鱼眼顿时有了光彩！ “秦……”他刚要开口打招呼，马上被刘卫东恶狠狠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打劫，交出票票！ 第224章 舔狗傻柱竟然敢跟我顶嘴了！ 第225章 舔狗傻柱竟然敢跟我顶嘴了！（求订阅） “柱子你蹲在这干啥？” 秦淮茹看到傻柱，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她扭头看了一眼刘卫东，漂亮的桃花眼里异彩连连。 “刘主任闲着呢！” 都不叫刘卫东而尊称其为刘主任！ 尊称！ 尊称懂吗？ “闲着呗！”刘卫东没好气哼了一声，“出去逛逛！” 他站起来，冲傻柱使了个眼色，傻柱会意，也站起来，往四合院里走。 “柱子，今天我婆婆过生日，我寻思着晚上包点韭菜鸡蛋馅饺子，你帮我弄俩鸡蛋呗？”小寡妇开口就要鸡蛋，傻柱刚想答应下来，又想起刘卫东的话，咬咬牙狠狠心，“秦姐，鸡蛋可是金贵玩意，哪能说弄就弄来？” “我不管，你得给我弄俩鸡蛋，不然吃不上这顿饺子，我婆婆非得跟我闹！”秦淮茹态度强硬的“命令”道，傻柱顿觉心里一阵膈应！ 卫东说得没错，咱俩啥关系啊伱就对我大呼小叫的！ 我何雨柱以后不准任何人大声对我说话！ “鸡蛋没有，你要是非要鸡蛋，我把我这俩蛋拆了给你剁碎包饺子吃！”傻柱说完，偷眼观瞧秦淮茹的反应。 没想到秦淮茹竟然真的被他这句“狠话”给镇住了！呆呆愣在原地，一双桃花眼盯着他看足有半分钟！ 不好，秦姐要发飙！ 傻柱哼了一声，背着手，强装镇定走到家门，掏出钥匙拧开门锁，钻了进去。 秦淮茹仍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蓦然一阵心慌！ 傻柱…… 竟然敢跟我顶嘴了！ 他哪来的胆子！ 当舔狗觉醒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震动！ 纵然小寡妇有一万道怒火直冲天灵盖，但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对付傻柱的办法！ “柱子不知道抽什么风，刚才损了我一句。”秦淮茹拎着韭菜进了门，搬起一把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边择韭菜一边和婆婆唠叨。 “指定是刘卫东那小瘪犊子给出的招！”老虔婆人老成精，马上明白过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不然就傻柱那猪脑子，我们娘俩玩他十个！ 满大院子掰手指头数数，除了刘卫东，谁还有这脑子，三言两语就把傻柱和秦淮茹挑逗得翻了脸！ 不行，他刘卫东给老娘上眼药，老娘也不能让他好过！ 听说他媳妇是个五类…… “妈你说咋整啊，柱子真要跟咱们翻脸……”秦淮茹择了几棵韭菜又放下手，叹了口气，“棒梗昨天还来信让咱们给他寄三十块钱，他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的，想想都让人心疼……” “这个刘卫东，最不是东西！”贾张氏用最恶毒的词汇怒骂刘卫东，秦淮茹越听心里越乱套！ 如果傻柱真跟他掰了，不但每天三个大饭盒没了，他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自己也无福消受了…… “妈你可别骂了，省省力气！”秦淮茹心烦意乱的踢开板凳站起来，“以后咋整啊！” “柱子就是一时心气不顺，你去陪陪他，说两句好话，他那人耳根子软，你哄他两句他就回过劲了……” 贾张氏冲媳妇挑挑眉毛，意思再明显不过！ 咱们女人，不是还有一样最厉害的武器嘛！ 秦淮茹靠在门边想了想，最后嗯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子里，拿下柜子上的小圆镜，扯开抽屉取出雪花膏，红纸，给自己好好捯饬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老土的工作服，摇摇头脱掉，只穿一件印着“轧钢厂xx年度技术标兵”的白汗衫，出了门。 “柱子，还跟姐怄气呢！” 秦淮茹推门进去，见傻柱头朝里躺在炕上，见她来也没个回应，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干脆脱了鞋上炕，也靠过去，从后边抱住他魁伟的身躯，“你呀，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来转过来让姐看看……” 当她的双手碰到傻柱身体的一刹那，老光棍顿觉全身跟过了电一样！ 麻了！ 傻柱哆嗦了一下，转过身，看着美丽小寡妇的俊俏容颜，终究还是…… “姐你来干啥？”傻柱板起脸装正经。 “刚才是姐不对，姐不该跟你说那话，你也是，我就跟你逗闷子……还翻脸……” 秦淮茹捏捏傻柱那张老脸，嘬着红唇抿了一口，留下一个圆圆的印。 “姐你别这样……” 傻柱臊得老脸通红，连忙抬起胳膊，挡住小寡妇的热情攻击。 “你想让姐咋样姐就咋样，只要你消气，姐都依你……” 秦淮茹坐起来，傻柱两只眼顿时圆了…… （以下省略十万字）。 “这头傻猪，被小寡妇拿捏得死死的！” 刘卫东又绕回到四合院门口，悄悄靠近傻柱家，听到屋子里的声，露出一丝苦笑！ 傻猪啊傻猪，你这辈子算是没救了！ 不过这也激起了刘卫东的兴趣，好个秦淮茹，我做初一你就做十五，干净利落的把傻柱又拉回到你那边了！ 成！ 这回我刘司机就跟你斗一斗！ 看看咱们俩谁技高一筹！ “闲着呢卫东！” 刘卫东正寻思怎么对付小寡妇，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把他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搭档，老兵油子秦永江！ “秦叔你要吓死我！”刘卫东擦了把汗，老兵油子眯起眼往屋子里瞅，“嘿，秦淮茹这小寡妇还挺够味啊！” “走走走，别让人逮到！” 两人来到刘卫东家里，老兵油子抓起一把红松子，“刚才你瞅见没，秦淮茹挺白啊！啧啧，今晚找她叙叙旧……” “秦叔你可拉倒，那小寡妇你能降得住？别把你一个月八十块钱的工资都给你榨干！” “你当我是傻柱呢！咱挺大老爷们，还能被一个小寡妇给拿捏住？你太不了解你秦叔我的实力了！”秦永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往炕上一放，“给你弄的！” “啥玩意？” 刘卫东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套着鹿皮套的照相机，上边印着不少洋字码，他辨认半天，才认出这是一台佳能的ql17旁轴照相机！ “秦叔这玩意你从哪弄来的？”刘卫东摆弄着这台全新的进口照相机，好奇问道，秦永江蹭了蹭鼻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卷胶卷递给他，“老傅呗，我用一个仿官窑的茶杯跟他换的。” 一个茶杯，换一台全新的进口照相机，这个买卖…… 至于这两卷胶卷…… 富士彩色胶卷，在国内属于极其稀缺的好货，一般人别说弄到，就是见一眼都很费劲！ 刘卫东兴致勃勃的调好照相机，装上彩色交卷，让秦永江坐好，他蹲在地上，调试半天快门，等得老兵油子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等过几天我冲出来给你送过去！”刘卫东又对着屋子拍了好几张，秦永江笑着点点头，“咱们可说好了，等将来我大孙子出生，你也得给他拍几张。” 刘卫东脸一黑！ 又提这事！ 自己儿子不好好照顾死了，现在又来要我儿子过继给你！ “哈哈，瞧你小子这脸耷拉得……走，今天高兴，咱们去便宜坊点只烤鸭解解馋！” “走！” 刘卫东把相机挎着，跟在老兵油子后边，两人路过傻柱家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偷偷往里边瞅上一眼。 傻柱真能做！ 刘卫东撇撇嘴，当老舔狗爆发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将为之而颤抖！ 便宜坊里人不多，老兵油子花十二块钱点了一只鸭子和几碟小菜，看得刘卫东心都在滴血！ 十二块钱！ 明码标价！ 隔着炉子，可以亲眼见识到鸭子焖烤的全过程，看着手艺娴熟的大师傅翻动烤鸭，浓郁的香味从炉子里飘出来，围观的食客们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咔嚓！ 闪光灯猛地闪了一下，把烤炉师傅吓了一跳！ “骚瑞！”一对老外夫妇攥着照相机，一脸歉意的冲烤炉师傅摆摆手，坐回到位子上。 刘卫东眯起眼，看着那两个外国人，似乎有点眼熟…… 不过目前他认识的老外也只有老傅一人，至于这对夫妻…… “哈喽，你好小伙子！” 没想到那个高个老外竟然冲刘卫东走过来，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旁，指着他脖子上挎着的照相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的照相机没有胶卷了，可以借一下你的胶卷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外，刘卫东越发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ok！”刘卫东掏出还没开封的那卷富士彩色胶卷递了过去，老外接过来，把照相机打开，换上胶卷，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在桌子上，作为胶卷钱。 刘卫东笑着摆摆手，“钱，不要，胶卷，还我，彩色的很难弄到！” “你说，我有彩色胶卷还给你？”老外明白了他的意思，刘卫东使劲点点头，心里却在腹诽这老外真会占便宜，彩色胶卷现在用钱都买不到！ “好，很好，我有彩色胶卷就还给你！”老外扯过一张纸，“你的地址是哪里？” “南锣鼓巷……” 刘卫东接过纸笔，写下四合院的地址，老外接过来，揣进口袋，“我有胶卷，就给你送去，谢谢！” “不客气！” 鸭子端上来了，还没等两人动筷子，这名老外又凑过来，对着烤鸭咔咔一顿拍！ “好香！”拍完后，老外还不忘舔舔舌头，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 吊炉烤鸭确实很香，刘卫东也有些饿了，扯过一张荷叶饼，夹上两块烤鸭师傅片下来的鸭肉放进去，再加一点黄瓜条等配菜，塞进嘴里。 这十几块钱花得确实够值！ 等到刘卫东吃完出门后，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也开始吃烤鸭的这对外国夫妇，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影子！ 这个老外，莫不是他？ 乔布氏！ 第225章 三大爷你要捞鲸鱼啊 第226章 三大爷你要捞鲸鱼啊？（求订阅） 一眨眼又过了好几天，他终于屈尊降贵去生产线看了一眼，得益于唐新民有条不紊的指挥调度，一切生产秩序井然，镀锌钢板源源不断的从生产线流下来，扎成钢卷，直接上火车，发给二汽。 见生产没问题，刘卫东又悄悄开溜，反正李主任给他两个月的假，假期不到绝对不去上班！ 就是这么任性！ 他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一对老外推着自行车，站在四合院门口发呆。 “真是美轮美奂的艺术品！”那个老外抬起头，看着四合院大门上的彩绘，由衷赞叹一声！ “哈喽！”刘卫东上前打了声招呼，那个老外看到他，急忙把车子支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两卷彩色胶卷递过去，“非常感谢你，热情的小伙子，这是借你的胶卷。” “我只要我自己的那卷。”刘卫东笑着把另外一卷推了回去，这个举动让老外非常诧异，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并不是个贪婪的人。 “你就住在这里吗？” 刘卫东笑着点点头，“没错，我家住在最后一排。” “可以做我们的向导，领我们参观一下伱的家吗？” “荣幸之至！” 刘卫东带着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进了四合院，一边走一边给两人讲解四合院的朝向、构造、设计风格等等，老外认真听着，看到有好看的彩绘或者窗棂，就拿起照相机拍下来。 “这就是我的家了，请坐！” 在四合院里转了一圈后，刘卫东将两人迎进自己家里，拿出从供销社买的茉莉花茶泡上，递给两人。 乔布氏绕着小小的屋子转了一圈，看着睡觉用的土炕，做饭用的大铁锅，还有那用细木条拼成的窗棂，挂在天棚下面的灯泡……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别样的新鲜。 而芭芭拉则兴致勃勃的欣赏镶在相框里的照片。 “这就是美丽的大草原吗？”乔布氏也凑过来，指着一张红星湖的黑白照片问道。 “嗯，我的妻子是蒙古族人，这是在她家里拍摄的。” “简直美得像天堂一样！”乔布氏的妻子芭芭拉也发出由衷的赞叹。 见他们喜欢看这些照片，刘卫东干脆把上次在草原照的照片都翻找出来，厚厚一大骡子，两人如饥似渴的欣赏着，不停点头，这些照片如实反映了这个时代草原蒙古人的生活状况，让乔布氏大开眼界！ “我猜这个漂亮姑娘就是你的妻子！”芭芭拉指着照片上一身大红嫁妆打扮的小格格，笑道。 “嗯，她穿的是我们汉族结婚用的凤冠霞帔，可惜当时没有彩色胶卷，拍摄出来的效果并不太好。”刘卫东扫了一眼，颇为遗憾说道。 现在有了彩色胶卷，等媳妇生完孩子，身材恢复了，再给她补拍两张！ “真的好漂亮，就像美丽的天使一样……”虽然只是黑白照片，但也足以一窥草原格格的美貌。 “偶买糕的，我喜欢这条小狗，实在太可爱了！”看到憨头憨脑的敖其尔的照片，芭芭拉连胜惊呼！ 作为女性，她天生对萌萌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 “看看这个，这是我和我妻子的马匹，这是我养的海东青……”刘卫东挑出骕骦、追风和飞电的照片，芭芭拉又是一连串惊呼，“达令，看看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哇实在太美了，真想拥抱牠们一下！” “我真的不敢想象，这些牧民就是当年打到欧洲的蒙古骑兵的后裔！” 乔布氏则坐在桌边，盯着一张牧民们的合照发呆。 “他们虽然是牧民，但也可以说是天生的战士……”刘卫东给他们讲起在草原上打狼、围猎黄羊等事情，听得乔布氏津津有味。 “可以把这些照片卖给我吗？”眼瞅着中午了，乔布氏和芭芭拉意犹未尽的从照片中抬起头，向刘卫东提出要求。 “照片是用来欣赏，而不是拿来买卖的。”刘卫东笑着摇摇头，“不过你们随时都可以来看！” “太棒了，非常感谢你亲爱的年轻人！”人高马大的乔布氏激动之余，把刘卫东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等我有机会，我一定申请去你妻子的家乡好好看一看，欣赏一下那个最美的天堂！” “还有，为你妻子的那套漂亮凤冠霞帔拍一张彩色照片！”芭芭拉笑着补充道。 “那是一定的！”刘卫东把两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虽然不知道和他们交朋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不过刘卫东认为做人嘛，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这样路才能越走越宽，对自己将来的发展越有利！ 刘卫东回到屋子，收拾了一下桌椅板凳，他拿起茶碗，发现下面放着一枚金光灿灿的金币！ 上边还印着乔布氏家族的族徽！ 刘卫东掂了掂金币的分量，笑了。 这不仅仅只是一枚金币，金子他有很多，而是金币背后蕴含的浓厚情谊！ 他把金币小心翼翼收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随便弄了点饭，吃完后又躺在炕上睡了一觉。 “卫东在家没？”三大爷的声音响起来，自从暴风之后，他就被罢免了教师资格，转为学校打杂的，每个月靠着二十七块五养家糊口，时不时还得拿粮票去乡下换红薯吃。 三大爷前段时间想让阎解成跟着刘卫东学开车，还给他送了一条鱼，刘卫东二话不说把已经炖好的鱼又给三大爷送了回去！ 这条鱼太贵重，受不起受不起！ 吃他阎家一条鱼，得拿上百条鱼来偿还！ 这赔本买卖谁敢干！ 连傻柱那样的冤大头都不敢！ “刚才你家来俩老外？”三大爷推门进来，探头探脑，刘卫东打了个哈欠，“三大爷您要是想举报尽管去，我又没拦着你。” “卫东你这孩子，说话咋那么冲，你三大爷我是那样人吗？”阎埠贵作义愤填膺状，“你那大卡车能用一下不，我想去水库捞点鱼。” 刘卫东一惊！ 三大爷你特么还真敢想！ “三大爷你要捞啥鱼啊？鲨鱼还是鲸鱼啊，犯得着用大卡车拉吗？”刘卫东没好气说道，三大爷嘿嘿一笑，“要不你去把许大茂的自行车借过来我用用？” “三大爷你自己去呗！”刘卫东打了个哈欠，这个阎老抠，真磨叽！ “我哪有那脸面啊！”阎埠贵一屁股坐在刘卫东家炕头，看到笸箩里有红松子，抓了满满一大把塞进口袋，看得刘卫东直瞪眼！ 你干脆把笸箩也端走算了！ “您老不是有自行车吗？” “我那个自行车都多少年的老家伙了，我怕骑散架了。”阎埠贵抓起红松子，掰开，把松子仁扔进嘴里，笑道。 自己的车子怕散架，借人家的车子就不怕了？ 多么无耻的逻辑！ “借车可以，不过咱们说好了，你去弄鱼得带我一个。”刘卫东眼珠一转，反正现在闲来无事，格格又不在身边，没人管他，跟阎老抠去弄几条鱼，回来炖给妹妹吃，倒也不错！ “那好说好说！” 刘卫东去了许大茂家里，秦京茹正在哄孩子，听说刘卫东要借自行车，满口答应下来。 “那咱们走着？”阎埠贵守在四合院门口，见刘卫东推着许大茂那辆八成新的自行车出来，抓住握把，就要蹬上车，被刘卫东一把夺过来，“三大爷，你不是有自行车吗？” “我那车子哪有这个好……”三大爷嘿嘿笑着又来抢车把，刘卫东一皱眉，“刚才咱们只说去许大茂家借车，可没说借来后谁骑啊！” 三大爷被这诡谲的逻辑给绕蒙了！ 我让你去帮我借车，借回来不给我骑，那给谁骑？ 难不成你要自己骑？ “这样三大爷，你带我去捞鱼，要是你的车子驮不下，我帮你驮一半，咋样？” “行！” 三大爷感觉自己又被刘卫东摆了一道。 他只得悻悻回到家，推起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冲刘卫东招招手，“走！” 两人骑着车很快就出了城，行驶在砂石路面上，此时已是六月时节，路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农田，在农田掩映下，一条细细的河流蜿蜒而过，流向东边大海。 这就是永定河了。 永定河，宋代之前叫做无定河，是历来中原与草原鏖战的地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刘卫东看着河岸的风光，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么两句略带悲凉的诗词。 不知道骑了多远，前方水面慢慢变宽，一条纵贯南北的水坝将永定河拦腰截断，河水全部蓄积至此，形成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 这就是三大爷经常来钓鱼的三家店水库了。 “就这了！” 水库边捕鱼的人不多，在这个年代，鱼虽然也是荤腥，但并不受欢迎。 首先相比飞禽走兽，钓鱼或者捕鱼都是一项极高难度的运动，毕竟人可以时时刻刻观察鸟兽的动向，而至于水里的鱼…… 只能靠猜的。 再者鱼味特别腥，做熟需要大量的调料，尤其是油脂和盐进行调味，如果只是清水炖煮的话，那股刺鼻的鱼腥味会让人难以下咽。 而三大爷能够另辟蹊径，选择用鱼来解决全家的饮食问题，无外乎他对于鱼的营养价值有个客观的了解，当然更重要的是，面对清汤寡水做出来的鱼，他也真能下去筷子！ “就这！”三大爷来到自己经常钓鱼的窝子，和后世痴迷于钓鱼的钓鱼佬们不同，三大爷拿不出苞米面打窝子，更没有什么碳纤维鱼竿那么高级的装备，只是一条简简单单的细竹竿，拴上一节麻绳，麻绳另一头则系着一根用烧红的钢针弯成的鱼钩。 他拿出一个玻璃小药瓶，抠出一条蚯蚓挂在鱼钩上，一甩手，便把鱼竿远远扔进水库里。 他扭头一看刘卫东，这傻小子啥也没带，嘎嘎一笑，“我车子上还有一根鱼竿，你先拿着用！” “谢了三大爷！”刘卫东取下鱼竿，拿过三大爷的小药瓶，抠出一条又粗又壮的蚯蚓挂在鱼钩上，看得三大爷脸一抽抽！ 你倒是会挑！ 求月票，求月票啊兄逮们！ 第226章 水库浪子，就是豪横！ 第227章 水库浪子，就是豪横！（求订阅） 两人静静坐在水库大堤上，盯着用芦苇杆做成的浮漂，谁也没说话。 忽然，三大爷的浮漂猛地动了一下，阎埠贵兴致勃勃扯起鱼竿，看到挂在鱼钩上那条一尺来长的小白条，老家伙脸一抽抽，把白条鱼摘下来，扔进身旁的袋子里，又给鱼钩上安了一条蚯蚓，继续钓鱼。 刘卫东这边一直没动静。 很快三大爷又上鱼了，是一条巴掌大小的鲫鱼，来回扑腾着，成了三大爷的囊中之物。 刘卫东那边还是没动静。 “卫东啊，这钓鱼是一门学问，可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鱼钩往水里一扔就能上大鱼……”看到刘卫东一无所获，三大爷乐了，把鱼钩再次甩进水里，“要不要大爷教你几招？” 刘卫东一撇嘴，看看三大爷刚刚收获的两条鱼，他呲了一声，“三大爷，你这两条鱼都不够塞牙缝的！” “年轻人不要不服气！”三大爷神在在的一抖鱼竿，“瞧见没又上货了！” 他喜滋滋的把刚刚扔下去的鱼竿提起来，取下咬钩的华子鱼，嘿嘿一笑，“这么大的华子鱼，今年还是第一次钓到，回去弄点油一炸，再来二两小酒，美！” 刘卫东白了他一眼，伱就吹你！ 你舍得炸鱼那二两油？ 三大爷不愧是当老师出身，遇事喜欢钻研，尤其在钓鱼一途更是深谙此道，要不然也不能靠着一根鱼竿拉扯大一家老小，还给老大娶了媳妇。 这家伙跟来上货似的，连连挥动鱼竿，大的小的，鲤鱼鲫瓜子白条，一顿忙活下来，已经钓了小半袋子，离水的鱼儿在里面扑腾着，发出绝望的挣扎。 刘卫东这边，他手持鱼竿，呆呆盯着水面，险些睡着了！ “卫东啊，你这人就是不听劝，这样，你给我两毛钱，我教你一招，保证让你钓大鱼！”见他那边仍是一无所获，三大爷得意洋洋，年轻人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大话说的震天响，真到了场面上不也干瞪眼？ 刘卫东嗤之以鼻！ 没有三年脑血栓，谁能说出这番话！ 钓鱼还用你教？ 还要给你钱？ “三大爷您歇着！”刘卫东哼了一声，“钓小鱼我不稀罕，我就是奔着大鱼来的。” “哈哈，哈哈！”三大爷怪笑两声，“卫东你这孩子……行，你先歇着，大爷我这边又上鱼了！” 三大爷跟下饺子似的，一刻不停的提起鱼竿，将鱼摘下来，再抠出一条蚯蚓挂上去，把小老头忙活得满头是汗！ 刘卫东这边仍是没动静。 不到两小时，三大爷带来的蚯蚓就都用光了，老头蹭蹭鼻子，只得撅起屁股，趴在泥堆里挖蚯蚓。 “卫东啊，把鱼竿提起来看看，等下你那条蚯蚓都快泡腐囔了！” 三大爷恶意满满提醒道。 刘卫东冷笑一声，这个三大爷，怪不得一辈子发不了财！ 目光短浅，小富即安！ 连手指头粗细的小鱼都要，可见此人小气又贪婪！ 老子今天就是奔着大鱼来的，大鱼不上钩，我刘卫东不回家！ 咱水库浪子就是这么洒脱这么任性这么豪横！ 见三大爷在挖蚯蚓，刘卫东眼珠一转，不玩点阴谋诡计，今天怕不是要被这个小老头笑话！ 他把手伸进口袋，悄悄掏出半个馒头，搓碎了洒向水里。 打窝，大概是这么打的！ 这年头馒头可是金贵货，别的地方不说，光四合院众禽里，豪横到用馒头钓鱼的，他是第一个！ 鱼：好吃的来了，兄逮们快冲啊！ “真犟种啊！”三大爷又挖了一小瓶蚯蚓，颠颠的跑过来，挂在鱼钩上，看看刘卫东仍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鱼竿稳得如有千斤，给给一笑！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忽然刘卫东的鱼漂动了！ 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 鱼儿上钩了！ 刘卫东急忙站起来，双手牢牢攥住鱼钩，慢慢把鱼溜到岸边，水面冒出一串泡泡，被鱼钩钩住的鱼儿缓缓露出水面，竟然是一条大黑鱼！ “劲儿还挺大！”刘卫东蹲下来，抓起抄网，伸进水里，将这条足有五十厘米长，四斤多沉的大黑鱼捞上来，扯掉鱼钩，扔进袋子里！ 三大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乱扑腾的大黑鱼，再看看自己袋子里那一堆小杂碎，美好的心情立刻土崩瓦解！ 干了！ 他奶奶的，这小子还真叨了条大的！ “咋样三大爷，你那一袋子小杂鱼，都不如我这一条！”刘卫东恶意满满的抢过老头手里的玻璃瓶，掏出一条蚯蚓挂上，哈哈大笑！ 三大爷险些被气到脑血栓爆裂！ 这小子踩了啥狗屎运，竟然瞎猫碰死耗子，钓到那么大一条鱼！ “卫东，敢不敢跟我打赌？”三大爷眼珠一转，冲刘卫东勾勾手指头。 “咋赌？” “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天黑，在这一个小时里，咱俩看看谁钓的鱼多，赢家通吃，把鱼全带走，咋样？” “成！” 刘卫东心中暗笑三大爷真他么能算计，他八成看到我是侥幸钓了一条鱼，按照概率来算一个小时内根本不可能再有大鱼上钩，所以才出此计谋，想把我的大黑鱼顺走！ 不愧是阎老抠，真尼玛能算计！ 不过…… 水库里的鱼吃了我的馒头，必须给我回报啊！ 是不鱼儿们？ 刘卫东把蚯蚓缠在鱼钩上，手握着鱼竿，向水库深处狠狠一抛！ 鱼钩在水面打出一片涟漪，缓缓沉入水底，比赛开始了！ “嘿嘿！”三大爷盯着刘卫东袋子里那条还在扑腾的大黑鱼，咧嘴一笑，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卫东这小子指定比不过我，这条大黑鱼就是我的了！ 黑鱼怎么吃，切片还是酱炖？ 三大爷擦擦口水，也急忙把鱼钩甩进水里，开始“上货！” “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声，三大爷皱着眉看着刘卫东站起身，手法笨拙的溜着上钩的鱼儿，等到鱼儿来到岸边，这才抄起抄网，把鱼捞上来。 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鲤鱼，全身金光灿灿的，扔进袋子里，扑腾个不停。 三大爷再看看自己鱼竿上钓上来的小麦穗鱼，脸都黑了！ “借您老一条蚯蚓用用！”刘卫东毫不客气的拿过三大爷的小药瓶，抠出一条又肥又胖的蚯蚓，三大爷急了，劈手夺下，给他换了一条小的。 “小肚鸡肠！”刘卫东心里暗骂一句，但还是接过来，挂在鱼钩上。 鱼钩入水不到三分钟，又来一条！ 这是一条黄辣丁，虽然这种鱼长不大，但刘卫东钓到的这条可是不小，足有二十厘米长，全身黄灿灿的扎眼。 三大爷眼珠子都直了！ “三大爷您别老看我啊，赶紧的您！”刘卫东见他盯着自己袋子里那几条鱼发呆，笑着提醒道。 “噢……”三大爷这才如梦方醒，扯过鱼竿，他把心一横，姓刘的臭小子，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了！ 出绝招！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鱼钩，全都挂在鱼线上，每一个鱼钩上都缠了一条又肥又壮的蚯蚓，然后深吸一口气，手腕一甩！ 组合式鱼钩下水！ 水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天空中传来晚归的喜鹊的喳喳叫声，太阳开始落山了。 比赛也进入到了决胜时刻！ 三大爷一抖手腕，将鱼钩提起来，上边早已挂了好几条小华子鱼，他嘿嘿笑着将鱼一条条摘下来，再安好鱼饵抛进去。 刘卫东仍旧稳坐如山。 “卫东啊，还有五分钟了，你赶紧的，我这边差不多了！” 三大爷嘎嘎一笑，将鱼钩又扔进水里，还不忘提醒刘卫东一下。 “着什么急啊！，不是还有五分钟……”刘卫东觉得手里的鱼竿猛的一颤，他急忙捞起来，一条三十多厘米长的大白条跃出水面！ 三大爷看得心里一哆嗦！ 这小子咋钓上来的全是大货！ 干了！ 三大爷急忙把鱼钩又抛进水里，不到一分钟就火急火燎提起来，鱼钩上挂了一串柳根鱼。 三大爷又是一顿忙活，看看手表，还有一分钟！ “齐活了！” 他刚要催催刘卫东，玩玩心理战，没想到刘卫东站起身，手提鱼竿，将钓到的大鱼缓缓绕到岸边，提起抄网捞起来！ 一条半米多长，七八斤重的大白鲢！ 三大爷的脸当场就黑了！ 你特么…… 我那小鱼一千条也比不上这一条白鲢啊！ “三大爷，时间到，来，咱们算算账！”刘卫东提起装鱼的袋子拎了两下，好家伙，有了刚才那条大白鲢加盟，这一袋子鱼最起码也得十四五斤！ 至于三大爷那边…… 全是不足尺把长的小鱼崽子，还有好多筷子粗细的小麦穗鱼，在袋子里不停扑腾，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还比不？”刘卫东搓搓手，把这一袋子鱼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笑问道。 “嘿嘿……”三大爷挠头，尴尬一笑。 这还比个屁啊！ 人家那一条大白鲢就顶得上我这一袋子鱼的分量了！ “回，回家！”三大爷红着老脸把渔获挂在自行车车把上，蹬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哗啦响的破自行车，一溜烟往城里跑！ “这个阎老抠！”刘卫东鄙夷一声，也骑上自行车追了上去。 等到了四合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三大爷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忽然想到什么，叫住刘卫东。 “卫东你看，现在是夏天，这鱼离了水，两三个小时就臭了，再说你们家人少，吃不了那么多鱼，要不……” 刘卫东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要不咋样？” 求月票求全订 第227章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秦姐！ 第228章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秦姐！（求订阅） “要不……”三大爷抠抠搜搜的掏出一个手帕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两毛钱，想了想又放回去，拿出两张五分的递给他，“我一毛钱买你那条大白鲢咋样？” “三大爷您真好意思！” “嘿嘿，你同意了？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三大爷自以为捡到了大便宜，伸手就要去抓那条七八斤重的大白鲢，刘卫东拦住他，“三大爷，这条鱼最起码也能卖个一块钱，你就拿一毛钱，伱是看不起我的人呢，还是看不起我的鱼呢？” 阎老抠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挠挠头，尴尬一笑，“那你开个价！” “我也不多收你钱，就一块，这些鱼你随便挑！” 刘卫东很是慷慨的大手一挥，阎老抠顿时老脸一沉，一块钱，买你这几条破鱼？ 你咋不去抢呢！ 但是看看那条七八斤重的大白鲢，三大爷又有些动心了！ 那么大一条鱼，能吃好几顿！ “八……七毛，七毛行不？” 他小心翼翼的和刘卫东讨价还价，刘卫东摇摇头，“我这人就一个毛病，吐口唾沫是个钉，说出去的话哪有反悔的时候，一块就是一块！” “那……” 阎老抠心中翻江倒海！ 一块钱啊那可是！ 七八斤的大鱼啊那可是！ 用一块钱能买到七八斤猪肉吗？ 当然不能！ 用一块钱能买七八斤面粉吗？ 也不能！ 所以，用一块钱买七八斤的大鱼…… 这个能！ “三大爷你买还是不买？”见他犹犹豫豫举棋难定的模样，刘卫东咳嗽一声，“你再不买我可回家了，我妹妹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行，行！” 三大爷最终还是狠下一条心，颤颤巍巍从手帕里掏出一张一块的，想想又收回去，照了一张破了毛边的一块钱递过去。 这样能让他的心里舒服一些。 刘卫东接过钱，取出白鲢鱼递给他，三大爷急忙双手接住。 看着这条尾巴都拖了地的大鱼，三大爷咧嘴一笑，再想想那消失的一块钱，他嘴一瘪，险些哭出声来！ 那可是一块钱啊！ 我一个月才能赚几个一块呢！ 刘卫东哼着小曲回到家，心里暗笑三大爷此人气量狭小，成不了大事！ 你就狠狠心买一个馒头搓碎了，扔到水库里打窝，大鱼还能不过来捧捧场？ 贪图小便宜，钓了一大堆小鱼崽子，忙活够呛，却连一条大的也没钓到！ 这就是办事不肯下本钱的后果！ 结果就是老子大口吃鱼肉，而你只能吃小鱼酱！ “哥哥，这条鱼好凶啊，还有牙！”小彩娥蹦蹦跳跳跑过来，帮着他搬板凳拿剪刀，小手托着腮帮子，看哥哥收拾大鱼。 “想你嫂子不？”刘卫东先用剪刀把白条的鳞片刮掉，至于黑鱼和黄辣丁，都属于无鳞鱼，就可以省掉这一步骤了。 “想了！”小丫头幽幽叹了口气，“哥哥，嫂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嫂子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她得在草原上给牧民伯伯们看病啊！”刘卫东笑道，“等你们放暑假，哥哥就带你去草原，到时候不就可以看到你嫂子啦！” “那好啊！”小傻子乐得一蹦三尺高。 他图省事，把三条鱼都一大锅炖了，等老木匠下班回来，一家三口坐在桌边，就着玉米面窝头吃鱼，吃得那叫一个香！ “儿啊，给爹倒杯酒！” 老木匠夹了一块鱼皮放进嘴里，点点头，儿子这做菜的手艺可一点不比他妈差！ 琦筠给我生了个好儿子啊！ 想起亡妻，他的眼圈又有些红了。 前院三大爷家也在吃鱼，用一块钱换来的大白鲢分装在几个大盘子里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馋得阎解成、于莉、阎解旷和阎解娣直流口水。 阎解放下乡当知青去了，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怕是回不来了。 “爸，你钓鱼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么大的鱼！”儿媳妇于莉先拍了老公公一顿马屁，把阎老抠乐得眯起眼睛，“可不是咋的，这鱼在水里劲儿可大了，差点没把我拽进去！” “你钓鱼悠着点，万一出点啥事，咱们这一家老小可咋过！”三大妈端来一笼屉红薯，放在桌子上，“老大，老大媳妇，这个月的粮票发了没？发了就给你爸，让他过几天去王庄再换些红薯回来，家里的粮眼瞅着见底了。” “又吃红薯！”阎解娣小脸耷拉下来，气呼呼蹬了一脚。 “不吃红薯，不吃红薯，来吃鱼！”阎老抠笑着给小女儿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她饭碗里，安慰道。 “不吃红薯吃啥啊！”阎老抠也给自己夹了块鱼肉，低下头，小声嘟囔一句。 “卫东锻炼身体呢！” 第二天一大早，阎老抠看到刘卫东从外边跑步进来，笑着打招呼。 看到他，老家伙的心都在滴血！ 我的一块钱啊！ “嗯，三大爷您忙着呢！”刘卫东跑得满身是汗，笑着冲他打招呼。 “忙啥忙！”三大爷冲他招招手，“卫东你过来，大爷跟你说点事。” “有啥事您老就说呗！”刘卫东走过去，老头神神秘秘压低声音，“有空跟我去趟王庄，换点红薯咋样？我找熟人能多换二斤！” “换红薯啊？行，正好我们家也要断顿了！”刘卫东应了一声，指指隔壁傻柱家，“我听昨晚柱子和秦淮茹吵吵起来了，因为啥啊？” “他们家事我向来不掺和，爱咋咋地！” 三大爷毕竟是读书人，表面还维持着读书人的体面，不愿意掺和到厨师和寡妇之间的烂包纠葛中去，但是他也寻思着能不能从中沾点好处，毕竟傻猪的钱，不花白不花，不要白不要。 “咱们啥时候走？”刘卫东家里不缺吃的，但他也想见识见识这粮票换红薯是怎么回事。 “明天，明天我放假，咱们去王庄。”三大爷厚厚的眼镜片后面一双小眼睛眨个不停，“要不你把你的大卡车开上，咱们多换点？” “您老给掏油钱吗？” 刘卫东一句话怼得三大爷哑口无言！ 我给你掏什么油钱啊！ 你那车不都烧的公家的油？ “那，那拉倒，咱们还是骑自行车去！”三大爷打死也不会掏油钱的！ “那就说好了。” 傻柱正站在水槽边刷牙洗脸，秦淮茹端着脸盆走出来，看了他一眼，气呼呼哼了一声，扭过身去不理他。 “怎么了这是，谁又得罪你了？”傻柱见她还在和自己怄气，嘿嘿一笑，秦淮茹白了他一眼，“你还说呢，前阵子棒梗来信，说要三十块钱，你是怎么答对的，你没钱，你没钱难道我有钱？” 傻柱吐出一口水，没言语。 “柱子，说破大天去，咱们俩也一被窝睡过了，棒梗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现在他在陕北那个穷地方落了难，没吃没喝，饿得小脸焦黄你不心疼？” 傻柱被小寡妇一顿连珠炮喷得哑口无言，他沉闷嘟囔一声，端起脸盆就要往屋子里走，被秦淮茹拦住，也不说话，只用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毛脚下发慌，忙不迭跑了！ “柱子！”秦淮茹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眼角有泪光划过！ 傻柱扭头看了一眼，长叹一声！ 唉！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两分钟后，傻柱从屋子里走出来，手踹在口袋里，扭头看看四合院里的各家各户，往秦淮茹身边凑过去。 “柱子哥，忙啥呢！”刘卫东窥准时机，跑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没，没忙啥！”傻柱像被捉奸的奸夫一样臊得老脸通红，和刘卫东打着哈哈，“卫东你忙着呢！” “柱子哥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刘卫东把他拽到旁边，搓搓手指头，“这你也知道我媳妇怀孕了，现在手头紧，你能先借我三十不？” “我这也没钱……”傻柱瞅瞅秦淮茹，再看看刘卫东，人家现在可是冷轧车间的主任，科长级别，不是他一个小厨子能够轻易得罪得起的！ 至于秦淮茹…… “你这不是有钱吗？我就用一下，过几天开了工资就还给你。”刘卫东冷不防握住傻柱的手腕，指着他攥在手心里的三十块钱，笑道。 傻柱老脸又是一红，瞅瞅秦淮茹，再看看刘卫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几天开支还你！”刘卫东使劲攥了一下傻柱的手腕，傻柱吃疼，不得不松开手，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三十块钱，转身就跑！ “卫东，卫东你还给我！” 傻柱气得直喊！ 他反而长长吁了口气！ 钱被刘卫东抢去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不会欠钱不还，可要是到了秦淮茹手里…… 那八成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瞅见没，这小子跟谁俩都自来熟……”傻柱憨憨一笑，把秦淮茹气的小脸煞白，砰的一声摔了脸盆，拧着大屁股进了自家门！ “以后你别来找我！” 秦淮茹狠狠摔了房门，震得玻璃窗哗啦啦直响！ “不找就不找！”傻柱心里没来由一阵轻松！ 找你，你也只会伸手要钱，不陪我睡觉！ 傻柱拎起盆，刚想进屋，远远看到刘卫东冲他招手，这货狐疑走过去，“你小子到底想干啥？” “不想干啥！”刘卫东笑着把三十块钱递给他，“柱子哥，你说你模样也不差，工作也不差，就不能好好招找个姑娘结婚，非得巴巴的守着秦淮茹家的门缝子？” “我……”傻柱老脸涨得通红，瞪了他一眼，“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秦姐！” 第228章 你才上环，你们家全上环！ 第229章 你才上环，你们家全上环！（求订阅） “草！” 刘卫东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声，“还秦姐，你们俩早睡一块了！” “你管不着！”傻柱被戳了老底，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转身就要走，当然对于刘卫东他没胆子也没实力诉诸武力，这小子退伍兵出身，出手了得，等闲人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我听一大爷说，当时你和贾东旭是好哥们，贾东旭临死的时候让伱照顾他家人，你可倒好，直接把秦淮茹照顾到自己被窝里了，在洪家规矩里，欺辱大嫂，要受三刀六洞……” 傻柱瞪了他一眼，这些话每个字都像一把小刀，狠狠戳进他的心坎里！ 兄弟你错了，不是我见色起意，而是秦淮茹太过迷人啊！ “现在抖搂不掉了！”刘卫东双臂抱胸，“人家许大茂都有儿子了，七斤半的大胖儿子，真招人稀罕！” “我特么……”傻柱脸一黑，“你到底想说啥！” “你不想要儿子吗？”刘卫东嘿嘿一笑，没想到戏耍傻柱竟然如此好玩！ “废话！”傻柱闷声闷气哼了一声！ 不想要儿子，那是傻子！ “想要儿子……我有一招！”刘卫东走到傻柱身边，压低声音，给他出了一招，傻柱眨眯着小眼睛，“这能行吗？万一秦淮茹跟我俩翻脸咋办！” “她和你翻脸不正好吗？反正你现在抖都抖搂不掉！” “可万一他跟我闹掰了，我上哪找媳妇去！” “以你食堂主任的身份，找媳妇还是难事？”刘卫东哈哈大笑，“于海棠、还有那个老师叫冉……” “冉秋叶！”傻柱脱口而出。 “你看你这心里还没忘了人家呢！”刘卫东调侃一句，把傻柱闹了个大红脸，他揣起三十块钱，“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可警告你别算计我啊！” “放心！”刘卫东摆摆手，“你自己好好想想！” 傻柱犹豫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慢腾腾往中院走去。 “卫东你说，傻柱能听你的，和我姐闹掰吗？”秦京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领着宝贝儿子，问刘卫东。 “难说啊！” 傻柱和秦淮茹闹掰与否，与自己关系不大，只是他们最好别消停，每天吵吵闹闹才好。 他刚才跑步碰到街道办王主任，听她说，四合院里有人把他媳妇萨仁格日勒给举报了，说什么五类分子云云…… 虽然王主任没有明确告知他是谁干的这件事，但他心中也了然，除了贾张氏，还有谁能这么坏！ 既然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秦淮茹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傻柱你个王八犊子，我草拟血吗，你才上环，你们家全上环，断子绝孙的东西！” 贾张氏抄着笤帚，满院追打傻柱，秦淮茹站在一旁，哭哭啼啼抹眼泪。 “秦淮茹你还是个人不！”傻柱一边跑一边骂，“你说要和我结婚，还不摘环，摆明了不想给我生儿子！” 刘卫东一边看一边笑，用探春的话说，让他们自家杀起来，才过瘾！ 一大爷这老登听到声音，马上溜溜的跑过来，见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恨不得抱住美人好好安慰一番。 “都闹什么闹！”一大爷咳嗽一声，一脸威严的吼了一嗓子！ 贾张氏扔下笤帚，跑到一大爷面前，放声痛哭。“我不活了我啊，这院谁都能踩我们孤儿寡妇一脚，呜呜呜老易大哥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别哭别哭，到底是咋回事，柱子你踏马给我过来！” 易中海怒不可遏，狠狠瞪了傻柱一眼，傻柱灰溜溜靠过来，贾张氏抽手就是两下，打得傻柱哎呦哎呦喊疼。 “淮茹啊，你也过来，说说，究竟咋的了，是不是有谁传啥闲话了？”易中海不愧伪君子之名，表面装得一本正经，眼珠子却一个劲往秦淮茹身上飘。 小寡妇这才注意到刚才和傻柱撕的时候衣服领子扯破了，露出一片炫目的白腻，她扯着衣服挡住，哭哭啼啼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傻柱太能埋汰人了，我上什么环啊我上环……”小寡妇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傻柱有些蒙圈，没想到秦淮茹竟然矢口否认！ 他望向刘卫东，希望他能给自己出个招，刘卫东比划了个十字手势，傻柱顿时明白了！ “上医院！” 上医院？ 秦淮茹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傻柱你磕碜我一次两次也就够了，干啥一个劲儿咒我啊，上医院，我没病上医院干啥去！那是好人呆的地方吗？” 秦淮茹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可把一大爷心疼坏了，指着傻柱鼻子一顿臭骂！ “一大爷我知道你心疼秦淮茹……您老犯不着跟我瞪眼，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要么去医院把环摘了，给我生儿子，要么就甭跟我提结婚这件事！” 傻柱斩钉截铁的喊道！ 刘卫东冲他竖起大拇指！ 柱子哥干得漂亮！ 就得这么对付他们！ “我呸，你家灶坑那么好烧呢，我们家淮茹凭啥嫁给你！”贾张氏一听怒不可遏，使出九阴白骨爪，便要在傻柱那张脸上留下满脸花！ 傻柱转身就往外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秦淮茹，你自己想清楚！” 秦淮茹眼瞅着傻猪跑了出去，气得一跺脚！ 是谁在背后捣鬼，把傻柱给挑拨得和我闹掰了！ 她转过身，一双俏丽的大眼睛盯着刘卫东看，刘卫东也不躲闪，和她四目对视。 小寡妇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怨怼！ 姓刘的，老娘跟你势不两立！ “你就说这傻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娶我儿媳妇，我呸！除非他们家祖坟冒青烟！” 贾张氏仍是喋喋不休的骂，秦淮茹扯扯她的衣袖，“妈咱们回去！” “回去也不能放过傻柱，让他赔钱，差点把我心脏病都给气犯病了！”贾张氏骂骂咧咧。 “淮茹啊，别有啥心理压力……”当着众人的面，一大爷把手放在秦淮茹的肩膀上，低头一看，正巧…… 诶我去！ 一大爷险些没喷出鼻血！ “一大爷我知道了，您老也早点上班去！”秦淮茹面色平静的说道，一大爷叹了口气，“这个傻柱子，又犯浑，看我怎么修理他！” “有趣！”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卫东坐在自家门口，笑得直拍大腿，贾张氏啊贾张氏，你特么多嘴多舌找我媳妇的麻烦，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麻烦！ 刘卫东当机立断，去趟学校！ 傻柱失魂落魄的拎着三个大饭盒往家走，想起秦淮茹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眼神，老光棍又心软了。 “柱子哥，干啥去！”刘卫东从路边跳过来，把傻柱吓了一跳！ “回家啊！”傻柱一脸丧气，“你不去车间当你的主任，在这猫着干啥？” “我接我妹妹放学……对了等下回去别做饭了，跟我去趟东来顺！” “咋你小子要请客？” “请你又何妨？走走走！”刘卫东和傻柱勾肩搭背，在四合院门口绕了一圈，直奔东来顺而去。 那边他早已准备好了。 进了东来顺，刘卫东把他领到一张桌子前，傻柱低头一看，这不是…… 那谁，冉秋叶嘛！ “何师傅一向可好！”冉秋叶看到他，一笑，急忙招呼他落座，傻柱顿时臊得老脸通红，把三个饭盒放在地上，扭捏坐下来，“冉老师，咱们上次见面，好像是……” “好几年前的事了……”冉秋叶笑着和他攀谈起来，刘卫东见两人越聊越投机，找了个借口去了茅房。 “何师傅你现在还在厂子里当厨师呢？”冉秋叶给他调了一碗酱料递过去，傻柱何曾受过女人如此体贴照顾，喜出望外，急忙接过来，语气里有些小得意，“嗯，这不是么，年前刚升的食堂主任。” “恭喜何主任！” “就是个芝麻绿豆大小官……”傻柱享受着冉秋叶崇拜的眼光，忽然觉得小寡妇也没那么重要了！ 不就一破寡妇，除了长得好看点，还有啥能拿得出手的？ 人家冉秋叶可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还在学校工作，虽然现在沦为扫大街的了…… 但也是个正式工人不是！ “这是我家的地址，何师傅有空来我家坐坐，见见我父母。”冉秋叶非常主动热情，拿出一张纸，把自家地址写下来，交到傻柱手里，傻柱接过来，如获至宝，“我家地址你知道的，也欢迎你有空去玩！” “一定一定！” “别有空没空了，凡事拖来拖去，早晚拖黄，我看就明天，柱子哥你回去把屋子好好拾掇拾掇，冉姐你明天叫上叔叔阿姨去看看，成就成，不成做个朋友嘛！” 刘卫东端着一盘菜过来，放在桌子上，给两人煽风点火。 “何师傅的意思？”冉秋叶心里可是一百个愿意！ 刨去傻柱年龄不谈，其实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人家要房有房要工作有工作，现在刚刚评上了高级炊事员，工资涨了不少，又当上了食堂主任，妥妥的小领导一个！ 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打着灯笼也难找！ 现在得亏着刘卫东同志主动做媒，给我们俩牵线搭桥，又岂能轻易错过？ “行！”说实话，傻柱左看右看，越发觉得冉秋叶长相很大气，大眼睛重眉毛白皮肤，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型的！ 他是越看越喜欢！ “那就明天上午八点，不见不散！” 刘卫东办事向来干脆，快刀斩乱麻，直接给双方定了时间！ “好！” 第229章 你工资让秦淮如给领走了！ 第230章 你工资让秦淮如给领走了！（求订阅） 第二天上午八点，冉秋叶领着父亲冉福生，母亲李秀芝，哥哥冉俊宏等，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来到四合院！ “这么早！”刘卫东早早守在门口，冉福生一看这小伙子长得那叫一个精神，顿时笑开了花！ “爸，不是他！”冉秋叶瞪了他爹一眼，冉福生这才黑着脸，跟在女儿身后进了院子。 “叔、婶，辛苦了，快点屋里坐！” 傻柱昨晚一宿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就是小寡妇、冉秋叶，冉秋叶、小寡妇，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会，这不刚洗完头发，人家冉家人就杀过来了！ “你就是何雨柱同志！”冉福生看到何雨柱，微微皱眉，这家伙长得比我还老气！ 我们俩站在一起，都得被人当成兄弟！ 不过李秀芝却很喜欢何雨柱，这老小伙体格健壮，一脸福相，不错不错，我女儿嫁过去肯定会幸福！ 外边吵吵闹闹的声音惊动了秦淮茹，她推开窗子往外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冉秋叶！ 她怎么来了！ 还和傻柱那么亲切！ “外边热，叔婶咱们进屋聊！”刘卫东把众人请进屋，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二老表态，你们的婚事我们基本上没意见，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们老两口就放心了！ 傻柱顿时一脸懵！ 不是就来看看吗？怎么着这就同意了？ “柱子哥伱表个态啊！”趁着傻柱还没反应过来，刘卫东打蛇随棍上，逼着傻柱当场表态！ “行，行！”傻柱含混点了下头，见他同意了，冉秋叶笑成一朵花，本老处女终于能嫁出去了！ 不容易啊！ “现在办事都讲究一个效率，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把结婚日子定下来，早点结婚您们二老也早早抱外孙子，是！” 刘卫东这句话算是说到冉福生心坎上了，他摘下墙上的日历本，吐口唾沫沾沾手指，翻看半天，“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初八初八发发发，我看就那天！” 他比刘卫东都急！ 闺女过了年都三十五了，再不出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可算有个傻子来接盘……啊呸，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还能让他轻易跑了？ “行！”傻柱干脆放弃挣扎，一切顺其自然！ 老子挣扎这么多年，眼瞅着奔四十了，也没娶上个媳妇！ 现在有了机会…… 唉！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见傻柱没有反对意见，冉福生爽快把婚礼定在下个月初八，领着媳妇儿子兴冲冲回了家，至于冉秋叶…… “闺女你好好陪陪何同志，等下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李秀芝递给女儿两块钱，笑着说道。 傻柱感觉脑瓜子晕乎乎的！ 怎么就…… 怎么就成了呢！ 他吗的！ 老子还没反应过来呢，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对啊柱子哥，你和冉姐出去逛逛，屋子有什么好收拾的，等冉姐嫁过来再收拾不迟！”刘卫东心里笑开了花，解决大龄青年的婚姻大事，可不就得快刀斩乱麻！ 废话什么啊，先搬到一起，生米煮成熟饭，啥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悄悄塞给傻柱一个小药瓶，冲他挑挑眉毛，“该下手时就下手，记住没？” “嗯！” 傻柱现在脑子还是乱浆浆的。 三大爷跑过来让他和自己去换红薯，见到冉秋叶和傻柱肩并肩往外走，顿时奇了，“和傻柱一起走的那闺女是谁？不是秦淮茹吗？” “还秦淮茹，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三大爷你再仔细看看！”刘卫东笑道。 三大爷擦擦眼镜，仔细一看，一拍大腿，“那不是冉秋叶冉老师，怎么她和傻柱……” “人家小两口日子都定下来了，下个月初八办事，走走三大爷，咱们早去早回……” 刘卫东推着好事的三大爷，笑着出了四合院大门。 傻柱要结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当秦淮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缝补衣服的她顿时眼泪涟涟，一不小心扎了手，看着鲜红的血从指尖渗出来，她哭的更狠了！ 柱子啊柱子，你不是说要把工资都交给我保管吗？怎么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了！ 没有他的工资，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呜呜…… “他吗了隔壁的傻柱，这么快就找对象了，也不怕遭报应！”贾张氏更是急得团团转，傻柱一结婚，指定不能继续给他们家带盒饭拿钱花了，这些年他们家都指着傻柱的支援吃香喝辣，把个老虔婆养得一身肥膘，现在你说结婚就结婚，不给我们家花钱了？ 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贾张氏骂骂咧咧，要找傻柱去理论，秦淮茹抹了把眼泪，“妈你歇着，我去找他说说！” 小寡妇说完，也不管婆婆答不答应，抹了把眼泪，抬腿就往外走。 “和傻柱好好说说！”贾张氏从窗户探出头来，大声叮嘱道。 傻柱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做爱情的滋味了！ 两人先去逛了王府井，冉秋叶掏钱给傻柱买了一套衣服，穿在他身上，颇有些人模狗样，傻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叹自己这三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原来我何雨柱，也可以这么精神，这么帅气！ 两人又去吃了一顿烤鸭，看了场电影，等到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傻柱把冉秋叶送回家，两人依依惜别后，哼着小曲蹬着自行车，回了四合院。 “红岩上红梅开，一片丹心向阳开啊向阳开……”傻柱哼着小曲，把车子放在家门口，扭头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秦淮茹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见他一脸惊慌的样子，噗嗤一笑，“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瞧把你吓得！” 她递给傻柱一个东西，傻柱接过来一看，皱皱眉，“这是啥？” “你不是说我上了节育环，不给你生儿子吗？看到没，这就是我上的节育环，刚才我去医院取出来了。” 秦淮茹面无表情的说道，傻柱懵了，合着你还真上环了！ “柱子，你知道我为啥取环吗？” “放在里边磨得疼？” “去你的！”秦淮茹笑骂一句，“我还不是想给你生儿子，柱子咱俩好，我给你生儿子，生俩行不？” 小寡妇靠上前，一把拉住傻柱的手，就往屋子里拽！ 伦家要给你生猴子！ 傻柱脑瓜子嗡嗡的，跟放电影似的来回闪烁秦淮茹和冉秋叶两人，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对不起秦姐，我和冉老师订婚了。” “你……”秦淮茹盯着他看，眼泪唰唰往下掉！ “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傻柱躲躲闪闪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和秦淮茹勾勾搭搭这么多年，秦寡妇从来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何曾对他有过这般小女儿情态？ 太吓人了！ “柱子，冉秋叶有我好看吗？”秦淮茹步步紧逼。 傻柱摇头。 “她有我温柔体贴吗？” 傻柱继续摇头。 “她有我能干吗？” 傻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她有我……” “她还是黄花大闺女。” 傻柱一句话，直接掀了桌子！ 秦淮茹顿时呆若木鸡！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傻柱，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当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哭得傻柱手足无措！ “秦姐你起来，快点起来啊你这样还以为我干啥坏事了呢……” 傻柱忙不迭喊道。 “呜呜呜你就是欺负我，傻柱你个坏人……” 小寡妇又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搞得傻柱手足无措！ 对了，卫东跟我说要这么这么办，有了！ “李主任让我去给他炒几个小菜，今晚要招待远来的客人！”傻柱蹬上自行车跑没影了，把秦淮茹气得俏脸通红！ 姓何的，甭以为你能逃出老娘的手掌心！ 你结婚可以，但是你的工资还有三个大饭盒，都得给老娘供着！ 不然…… 傻柱这一跑，整整一宿没赶回来，第二天正巧是厂子发工资的日子，他兴冲冲去领工资，想着拿这些钱添点家具，再把墙好好刷刷，要结婚了，家里可不得好好拾掇拾掇。 对了还得告诉雨水一声…… 傻柱美滋滋的盘算着，等到了劳资科一问，顿时傻眼了！ “你这个月工资让三车间的秦淮茹给领走了。” “她凭啥领我工资？”傻柱愣了足有三秒钟，问劳资科韩科长。 韩科长端着茶水，笑问一句，“她说他是你媳妇，你们俩领证了，柱子有这回事没？” 傻柱懵了。 “没啊，我们俩领什么证啊！” “那这可就奇了，秦淮茹总不至于红口白牙说瞎话！”韩科长摆摆手，“反正都让她给拿走了，这不是签了字了么……你自己朝她要去！” 傻柱揉揉眼，看着工资申领表上牵着的秦淮茹的名字，脑瓜子嗡嗡直响！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到底想干啥！ “卫东来了！”见刘卫东进来，韩科长一笑，翻了翻工资申领表，数出一百一十三块钱递过去。 刘卫东拿起笔，再申领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拍拍傻柱的肩膀，“柱子哥，你不去后厨做饭，杵在这干啥，等会中午开饭了！” “秦淮茹把我工资给领了。”傻柱懵逼。 “把你工资给领了？”刘卫东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 这个小寡妇，还真是心狠手辣！ 直接把傻柱给釜底抽薪了！ 求月票求全订啊啊啊 第230章 你何雨柱说话是放屁吗！ 第231章 你何雨柱说话是放屁吗？！（求订阅） “是，是啊，你说这可咋整……” 傻柱如今方寸大乱，充分表现了一个厨子拙劣的应变能力，刘卫东一皱眉，“你去找她要啊！” “我，我，我拉不下脸……” “得，你拉不下脸，伱这个月就喝西北风！你可别忘了这月初八和冉秋叶的婚事！到时候没钱置办婚礼，看人家不戳你脊梁骨！” “傻柱订婚了？”说者有意，听者有心，韩科长顿时瞪圆了眼睛，大声问道。 “可不是，昨天定下的，眼瞅着这不就到日子了嘛！”刘卫东趁机煽风点火，他知道韩科长这帮坐办公室的每天闲得无聊，最喜欢传瞎话，但凡啥事只要进了他们的耳朵，不出三个小时全厂人都知道了！ 一周内传遍整个京钢！ “秦淮茹这事办的忒不地道，傻柱这边订婚了，她咋还冒充人家媳妇代领工资呢！”韩科长一句话就把火给点了起来！ 秦淮茹真不要脸！ “我找她要去！” 刘卫东眼珠一转，“柱子哥你别冲动，这种事咱们男人出面不好，这样，你让冉秋叶冉姐去要，你们俩现在事都定下来了，工资可不就得归她管？” “对对对！”韩科长跟着起哄！ “冉秋叶……”傻柱直挠头，要是让冉秋叶知道自己和秦淮茹那点事，这婚还能结成吗？ “冉秋叶不行，你就让雨水去要！” 何雨水不是一向都是胳膊肘往外拐，偏向秦淮茹吗？这回就让她们俩耗子动刀窝里反，看何雨水如何处理！ 戏禽真是令人愉悦啊！ 刘卫东心里早就笑开了花，这边还板着脸给傻柱出谋划策！ 傻柱也是个没主意的，被刘卫东一顿撺掇，顿时活了心，转过身就去了停车棚，取出自己那辆自行车，去找他妹妹何雨水。 “这个傻柱子！”韩科长一笑，“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媳妇，我看这都愁人！” “可不是么，被人家秦淮茹拿捏得死死的。”刘卫东随声附和，韩科长嗯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爸和你妹妹还好！” “好着呢！” 刘卫东有些纳闷，韩科长无缘无故问我爸干啥？ “我先去车间了！”刘卫东也没当回事，和他挥挥手，出了劳资科，直奔冷轧车间而去。 “这孩子……”韩科长望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刘卫东下班刚到家，就看到傻柱失魂落魄的坐在自家门口，手摩挲着脸，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 “咋了柱子哥，搞砸了？” “可不是！”傻柱一脸无奈，仰头看看天，“卫东啊，你说这人活着咋这么难呢！”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很正常。”在人生观方面刘卫东一向看得很开，“秦淮茹不给钱？” “我呸！” 提起这茬，傻柱怒不可遏！ “我那个妹妹，你给我评评理，咱们就说我那个妹妹是不是缺心眼，你猜她是怎么跟我说的……” “怎么说的？”刘卫东在他身边坐下，掏出一盒烟递给他一根，点燃了，傻柱狠狠抽了一口，呛得他直咳嗽。 “雨水说了，她去找秦淮茹要钱，秦淮茹家里也不容易，让我把钱就当捐献扶贫了，我扶他娘了个腿的贫，谁来给我扶贫啊！” 傻柱对着刘卫东，一边抽烟一边发泄对妹妹的愤怒，远处走过来一个相貌清秀的长脸小媳妇，不是别人，正是傻柱的亲妹妹何雨水。 “卫东哥闲着呢！”何雨水和刘卫东礼貌性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双臂抱在胸前，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她哥，一句话也不说。 “你看我干啥，我脸上有花啊！”傻柱没好气嘟囔一声。 “我看你像个大傻子！”何雨水气得小脸通红，“哥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人家秦姐对你多好，给你洗衣叠被，帮着你操持家务，还给你……你说你办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谁能干出这么无情无义的事情！” 傻柱白了她一眼，把烟头踩灭，“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懂！”何雨水更来劲了，“我是不懂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秦姐是真心对你好，你不但不领情，还和那个什么冉的定亲，哥你是不是瞎了眼，分不清好赖人？” “我和冉秋叶定亲怎么了，碍着谁了我！”傻柱怒不可遏，“去去去，滚蛋！不愿搭理你！” “那个冉秋叶我又不是没见过，三十岁的人，长得跟五十岁老太太似的，卫东哥你说，那个冉秋叶和秦姐站在一起，你选谁？” “我不敢选！”刘卫东嘿嘿一笑，“我媳妇非撕了我不可！” “冉秋叶怎么了，最起码人家是黄花大闺女！” “我呸你个黄花大闺女，嫁不出去的老黄瓜种！”刘卫东没想到何雨水也是这般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主！ 合着四合院里没一盏省油的灯！ 有趣有趣！ “老黄瓜种怎么了，老黄瓜种炒着更香！”傻柱不屑撇撇嘴，“少跟我废话，钱你要出来没？我还得拿钱去买三件套呢！” “钱我让秦姐留下了！他们家那么困难，咱们于情于理都得帮一把！”何雨水振振有词，听得刘卫东三观炸裂！ 呦呵，看不出何雨水还挺博爱的！ “走走走！从哪来回哪去，看着你就烦！”傻柱不耐烦的给妹妹下达了逐客令，何雨水一跺脚，“哥，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劝你好自为之！” “滚！” 傻柱怒不可遏！ “哥你自己好好想想！”何雨水一甩长辫子，气冲冲走了！ “啥玩意呢这是！”傻柱气得全身直突突！ 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我特么白把你拉扯这么大了！ “柱子哥消消气……”对于眼前的局面，刘司机感到很有趣，在傻柱结婚这件事上，他充分发扬了瞎掺和的优良作风，把小小四合院搞得鸡飞狗跳！ 戏禽嘛！ 可不就得闹出点大场面！ “你看你这个月工资让秦淮茹拿走了，可这婚还得照结不是？”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给他，“先拿去应应急，毕竟人家冉老师是第一次结婚，别慢待了人家。” “卫东太谢谢你了，我现在是看透了，这个院满打满算，就你一个好人！” 傻柱握着刘卫东的手，眼泪都下来了！ “自家兄弟，不说这个！”刘卫东心里都要笑开了花！ 贾张氏不是去街道办举报我媳妇吗？那我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断了你贾家的财路！ 傻柱握着钱，兴冲冲去找冉秋叶置办结婚用品去了，刘卫东则坐在自家门口，削着土豆皮，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 “王二姐坐北楼雨泪汪汪，叫一声二哥哥咋还不还乡……” 小彩娥背着小挎包，蹦蹦跳跳跑回来，“哥哥你看，今天老师给我发了个奖状！” 刘卫东接过来一看，捏捏妹妹的小脸，得益于他、小格格还有周莲萍三人的悉心培养，小丫头自小基础知识的底子就打的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哥哥咱们今晚吃什么？”小丫头搂住哥哥的脖子问道。 “咱们吃土豆炖牛肉干。”刘卫东笑了笑，“考完了期末试，你们也要放暑假了，到时候哥哥带你去草原找你嫂子去！” “哦哦哦可以见我嫂子喽！”小傻子乐得一蹦三尺高，兴冲冲跑进屋子里。 几天后，傻柱和冉秋叶闪电结婚，在四合院里摆开席面，招待众人喝了一顿喜酒！ 秦淮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得梨花带雨，她这才意识到失去舔狗竟然是这么痛苦！ 心疼！ 腰疼！ 口袋…… 更疼！ 呜呜呜以后没有三个大饭盒了，也没三十三块五的工资了，这可咋整啊！ 秦淮茹一边哭一边拍炕席，隔着窗子，贾张氏看到外边觥筹交错，有说有笑的场面，感觉有一股火直冲脑瓜顶！ “吃，我让你们吃！咋不噎死你们！”贾张氏瞪圆小三角眼，推开窗户大声咒骂！ “傻柱这个逼养的，你说你要帮就帮到底，帮到一半他他妈的跑去结婚了，把我们孤儿寡妇扔在一边，这特么是人能办出来的事！” 贾张氏越骂越来气，干脆抄起炉钩子，推门走出去，就要找傻柱好好理论理论！ 凭什么不帮我们家了！ 凭什么不带三个大饭盒，不给钱花了！ 答应好我儿子要照顾我们家一辈子，你特么何雨柱说话是放屁吗？ “妈你干啥去……”秦淮茹见婆婆拎着炉钩子冲了出去，急忙收起鳄鱼的眼泪，追了出去。 外边，傻柱和冉秋叶穿着这个时代结婚青年必备的绿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手持小册子，正站在像章下庄严宣誓！ “傻柱我草你吗！” 贾张氏怒气冲冲奔过来，刘卫东看到了，诡谲一笑！ 老虔婆，终于忍不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贾张氏冲过刘卫东，一个箭步奔到傻柱身后，抡起炉钩子，照着他的后脑勺轮下去！ 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小心！” 刘卫东眼瞅着她冲了过去，大喊一声，傻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习过武，听得背后风声袭来，急忙一低头！ 咣当一下，铁制的炉钩子擦着傻柱脑瓜皮刮过，不偏不倚，正砸在桌子上的陶瓷塑像上，塑像瞬间粉碎！ 这一下，在场众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全都傻眼了！ 刘卫东甚至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贾张氏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再看看手里的炉钩子，脑门上的汗簌簌往下掉！ 第231章 柱子，我怀了你儿子！ 第232章 柱子，我怀了你儿子！（求订阅） “快把这个破坏塑像的抓起来！” 刘卫东大喊一声，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轰的一声冲上前，将持械行凶的贾张氏按住胳膊，架到外面！ “放开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贾张氏一看形势不对，急忙使出绝招——撒泼打滚，但是保卫科王科长也在，他可不惯着这老虔婆！ “闭嘴！”王科长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贾张氏脸上出现四条檩子！ “先给我关起来！” 贾张氏蹦着高，又扯着脖子骂起来，“操你妈姓王的，有能耐你整死我！” “伱还别嘴硬！”王科长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碎瓷片，“听说过小丁吗？你也离死不远了！” 贾张氏听到这话，像是脑袋被劈了两半，灌上冰水一样，瞬间萎了！ 轧钢厂那个小丁，不就是因为这个死的么？ “饶饶了我，我就是想揍傻柱一下，我真没心打坏塑像啊！”刚才还撒泼耍混的贾张氏这下彻底熊了，扯着脖子求饶恕，王科长冷笑，“饶你？别做梦了，等着吃枪子，押走押走！” 秦淮茹杵在门口，眼巴巴看着众人把婆婆抓走，这才理了理额前碎发，轻轻吁了口气，转身又进屋了。 婆婆…… 秦淮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经意嘴角上挑，露出一个微笑。 经过贾张氏闹出的小小风波后，婚礼继续举行，刘卫东领着妹妹坐在桌边，给妹妹夹菜吃。 “唉！”小丫头忽然叹气，“人家结婚都摆酒，哥哥和嫂子结婚的时候怎么没有摆酒呀？” “吃你的！”刘卫东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结婚那阵本想着给格格一个难忘的婚礼，但考虑到她的身份特殊，不宜大操大办，就…… 唉！ 以后再补上！ “兄弟，大兄弟哈哈！”傻柱端着酒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得谢谢你这个大媒人啊！要不是你，我哪能娶上媳妇！” “说什么呢！”冉秋叶脸一红，白了他一眼。 傻柱哈哈一笑，“不说别的了，来，我敬你一杯酒！” 刘卫东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 “哈……”刘卫东被辣得直吐舌头，小彩娥捂着嘴笑。 “你笑什么？”刘卫东坐下来，夹了一筷子大头菜塞进嘴里，冲妹妹一瞪眼。 “哥哥好熊哦，嫂子一次能喝好多酒，你一杯都喝不了，羞羞羞……” “去去去，我能跟你嫂子比嘛！她从小就把酒当水喝！”想起馋酒的媳妇，刘卫东心里一阵甜蜜，只是得少喝点，不然将来我们家小崽子八成也是个千杯不醉的小酒鬼！ 喧闹一天的四合院总算安静下来，刘卫东坐在炕沿边，看着老木匠用凿子锯子刨子在那忙活，给即将出生的宝贝孙子打造摇篮。 “爸你别忙活了，这玩意能不能用得上还两说呢！” “你这说的是啥话！”老木匠瞪了他一眼，“你媳妇再有几个月就生了，不抓紧弄一个，到时候指定抓瞎！” 刘卫东翻了一下眼珠，你爱弄就弄！ 这老爷子，岁数越大脾气越倔！ 小彩娥蹦蹦跳跳从外边跑进来，“哥哥，洞房很安静，没有声音！” “再探再报！” “是！” 小傻子又溜了出去。 “这个傻柱子，打咱们家搬进这院，就听他成天嚷嚷着找对象，现在这不也结了婚，成了一户人家了……”刘宝庆笑着说道，“易中海还说他得打一辈子光棍呢！” “易中海当然希望他打一辈子光棍！”刘卫东嘟囔一句，老木匠咳嗽一声，“可不敢这么说，得罪人呢！” “看到傻柱结婚啊，我就想起我和你妈结婚那会了！”刘宝庆停下手里的木工活，点了根烟，悠悠说道，“当时你叔才多大，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跑来跟你妈要糖吃……” “爸，我叔真的没了？” 刘卫东一直心里存疑，刘宝庆叹了口气，“那年你刚出生没几个月，你妈抱着你堵在门口不让我走，你叔就站出来说让他去……” 老木匠吐出一个烟圈，“后来我听小五子说，他在hld亲眼看到你叔死了……” 唉！ 刘卫东也是叹气，“我寻思着过几天带彩娥去草原玩玩，这丫头每天憋在家里都快憋出毛病了。” “去去！代我给云笙问个好。”老木匠想起儿媳妇就笑，“你那媳妇可比你强多了，至少人家不怵酒场，你小子……” 刘卫东白了老爹一眼。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我们司机行的规矩！ “哥哥不好了，院子里吵起来了！”小彩娥慌慌张张跑进来，刘卫东顿时来了兴趣，又有好戏看了！ “走去看看！”刘卫东拉着妹妹的小手跑出屋子，老木匠摇摇头，一笑，这孩子，爱凑热闹！ 和他娘一个样！ 而老木匠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儿子…… 不但爱看热闹，还爱挑事，爱坑人！ 坏的一批！ 大院里热闹得很，几乎家家户户都出来了，傻柱气得脸色通红，冉秋叶的脸色也不太好！ 今天是他们结婚大喜的日子，本来两口子干柴碰烈火，怨女对痴男，正寻思着好好“意思意思”，可就在兴头上，秦淮茹踹门进来，捂着肚子，要傻柱负责！ “柱子，你不是想要儿子吗？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有儿子了！”秦淮茹笑眯眯看着两人，手放在肚子上，隔着衣服轻轻摩挲，看得刘卫东下巴险些掉下来！ 秦淮茹…… 小寡妇…… 真狠啊！ 冉秋叶气得浑身直哆嗦！ 她做梦也没想到，刚结婚就碰上了这种事！ “秦淮茹你别粘包赖啊你，你前几天才摘环，这么快就怀上了？你当是老母鸡下蛋呢！” 傻柱涨得老脸通红，大声辩驳，秦淮茹邪魅一笑，“柱子你记得真清楚，连我哪天上环哪天摘环都知道……” 冉秋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新婚丈夫，咋的你们俩…… 干这种事都不避人了吗？ “秋叶你听我说，我们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是……”傻柱搜肠刮肚，总算找出一个词，“污蔑，纯粹的污蔑！” “多新鲜，傻柱你自己干的事，当我们不知道呢！”许大茂见傻柱遇到了麻烦，作为他的好“损友”，必须要痛打落水猪，再踩上一脚，让这货一辈子翻不了身啊！ “许大茂你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闭上！”一大爷怒了！ “一大爷您还别跟我在这倚老卖老，我不吃你那套！”许大茂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傻柱你自己说，你和秦淮茹睡了几次了？你呀你就是想不开，在人家肚子里下了种，十个月后收获个大胖儿子，多美气！” “许大茂闭上你的狗嘴，我下尼玛的种！”傻柱被气到变形！ 刘卫东站在一边看笑话。 有趣！ 这不比听无聊的广播好玩多了！ 可惜媳妇不在身边，不然也让她乐一乐。 “吵吵，吵吵！”二大爷摇着小扇子走过来，“柱子你说你也是的，这边都跟冉老师结婚了，咋还和秦淮茹不清不楚呢！” 刘卫东看出来了，这老蹬不是来劝架，分明是来火上浇油的！ 冉秋叶一听，更来气了！ 小寡妇用衣袖挡着脸，呜呜装哭，心里却乐开了花！ 傻柱啊傻柱，就凭你，还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 “秋叶你听我说……” 傻柱急得像蚂蚁一样原地转圈，忽然他目光一撇，看到了刘卫东！ 刘卫东冲他比划了一个十字！ 又是这个手势！ 傻柱脑中灵光一闪，对了！ “秦淮茹，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那行，咱们敢不敢去医院查查？”得到提示的傻柱像开了挂一样，聪明的智商马上占领高地，对秦淮茹发动反击！ “呜呜呜一大爷你看傻柱太欺负人了，睡完人家就撒手不管，现在又要去医院羞辱我，呜呜呜我一个寡妇，去医院算什么事啊！” “傻柱你个混蛋！”一大爷看到美人落泪，心如刀绞！ 淮茹！ 我的淮茹！ 看到你伤心，我的心都碎了！ “你把嘴给我闭上！”一大爷怒目而视！ “一大爷您还别在这跟我吹胡子瞪眼，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今天不去医院检查还就不行！我一个大老爷们犯得着被她这么埋汰吗？她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傻柱抖擞精神，一、二大爷瞬间没电了！ 要不，去医院检查…… 检查？ “呜呜呜我不去！”秦淮茹也不傻，去医院检查不就全都露馅了？ 到时候还怎么讹傻柱，拆散他们两口子？ “秦淮茹你是心虚了！”许大茂直接一记助攻，将全场气氛烘托到顶点！ “呜呜呜去医院羞辱我，我不活了我！”说着她以袖掩面，往四合院外边跑去！ “秦淮茹要轻生！” “快拦住她！” 现场一片哗然，一大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对于秦淮茹的任何事，这老蹬都表现得十分积极！ “整天闹啊闹的，就没个消停时候！”二大爷坐在小板凳上，摇着小扇子，一副神在在指点江山模样。 “淮茹，淮茹你想开点！” 一大爷拦腰把小寡妇抱住，由于是夏天，大家穿得都很清凉，一大爷也趁机过足了手瘾！ 果然四大滑溜…… “一大爷你别拦着我，让我死了呜呜……”秦淮茹在他的咸猪手上狠狠掐了一把，老东西，你是趁机来揩油的！ 第232章 一大爷你还没摸够啊！ 第233章 一大爷你还没摸够啊！（求订阅） “呜呜呜我不活了，你就让刘卫东开车把我撞死！” 秦淮茹又哭又闹，一大爷死死抱住她，顺便上下其手…… “流氓！”刘卫东跟着众人来到外边，看到这一幕，怒斥一声！ “一大爷您也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放尊重点，抱着寡妇这顿摸啊，都摸秃噜皮了！”许大茂尖着嗓子喊道，易中海老脸通红，急忙松手！ “许大茂，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大爷马上占据道德高地，对许大茂反动反击！ “我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可您的手也沾了不少油，哈哈！”许大茂和这帮老家伙打交道久了，早就摸清了他们的脾气秉性，就比如说这个一大爷，表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半夜偷小寡妇花裤衩呢！ 就一老流氓，老银棍！ 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我，我和你说不着！”一大爷老脸涨得通红，怒视许大茂，又走到秦淮茹身边，刘卫东冲许大茂使了个眼色，许大茂立刻又喊起来，“还没摸够啊！” “许大茂伱他么还是个人吗？”一大爷被连番抢白，啪啪打脸，脸上挂不住了，走到许大茂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我许大茂不是什么好人，但您……”许大茂奸笑一声，“大家伙刚才可都看到了，你这双手可没少往秦淮茹胸脯上招呼，你自己说爽不爽！” “我招呼尼玛我招呼，今天我非揍你一顿不可！”一大爷气急败坏，看地上有半截砖头，拎起来就朝许大茂追过去！ 许大茂也不傻，撒腿就跑！ 秦京茹抱着孩子走过来，拦在一大爷面前，“易中海，你特么啥意思！敢动我男人？来来来今天老娘就站在这让你打，你动一下试试！” 又一员女将杀入战团！ 越来越有趣了！ 刘伟东笑得肚子疼！ 一大妈也奔过来看热闹，刘卫东一看，捏着嗓子喊起来，“了不得了，一大爷和秦淮茹跑破鞋，都怀上了，一大妈你快点去看看！” 一大妈一听，脑瓜子嗡的一声！ 易中海！ 你个老杂种！ 怪不得对小寡妇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往他们家送，合着是馋人家身子！ “易中海，你给我站住！”一大妈属于那种不出手则已，出手要人命的选手，她也捡起半块砖头，照着一大爷砸了过去！ 一大爷正追许大茂呢，远远看到板块砖头飞过来，急忙一闪身，砖头贴着他头皮飞过，不偏不倚，正拍在咧着嘴看笑话的阎解成脸上！ 阎解成脸上顿时开了颜料铺，鲜血啦啦往下淌，吓得于莉尖叫一声，跑进屋子给他拿毛巾止血！ “你踏马的没长眼睛！”阎解成扯脖子骂起来！ 这边，秦淮茹哭哭啼啼要扯根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傻柱急得团团转，冉秋叶铁青着脸看秦淮茹闹，忽然上前一步，照着她那张俏丽的小脸就是俩大嘴巴！ 然后两个女人就厮打在一起！ 夏天大家穿得都很清凉，而且女人打架，基本就是抠抓挠咬四招，平日里馋秦淮茹的老爷们可是趁机大饱了眼福！ “撕她衣服！” “扯她裤子！” 一圈大老爷们站在一旁瞎起哄，场面乱作一团！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重量级人物颤颤巍巍走出来，她站在门口，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几家人，深吸一口气，大声吼了一嗓子！ “都给我住手！” 聋老太太一发话，众人都愣住了，扭头一看，是这老太太出面，都讪讪松了手，站在一旁，不服气的看着对方。 “打打闹闹成什么样子！”聋老太太拄着拐棍来到众人面前，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此时经过一番哭闹厮打吼，小寡妇的白衬衫被撕开了几个口子，露出大片那啥，聋老太太恨恨瞪了她一眼，“衣服也不穿件像样的，大-咂都漏出来了！你又不是窑姐，跑这丢人现眼来了！” 秦淮茹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见聋老太太敢管她，顿时怒了，“老太太，有你吃有你喝你消停呆着得了，看你老不和你一般见识，一边凉快去，别跑这倚老卖老！你算干嘛地啊！”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聋老太太气得全身直哆嗦，“还文明大院呢，咋就出了你这么个祸害！到处勾搭汉子，把咱们娘们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我勾搭汉子我乐意，你有本事你也勾搭啊！” 秦淮茹双手叉腰，尖声说道，聋老太太险些气得脑淤血爆开！ “柱子，你给我抽这小表子两个嘴巴！” “来呀柱子，打呀，你打我一下试试！”秦淮茹把肚子一挺，反正老娘今天也豁出去了，“我可告诉你，这里面可有你的孩子！你下得去手？” 傻柱顿时愣在原地，盯着秦淮茹的肚子，使劲攥了下拳头，“你，你别埋汰人，上次那啥的时候你还没摘环！” “听到没冉秋叶，你这个新丈夫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上次……那上上次呢？” 站在后边看热闹的刘卫东暗叫一声厉害，小寡妇着实难对付！ 让她逮这个机会就反客为主，把主动权拿捏得死死的！ 冉秋叶红着眼睛望向傻柱，傻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我，我不也是……” 眼瞅着冉秋叶即将进入狂化状态，刘卫东吹了声口哨，看到刘卫东，冉秋叶强压一腔怒火，冲他使了个眼色！ 刘卫东，现在该咋收场啊！ 我都没辙了！ 刘卫东皱皱眉，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冉秋叶和傻柱一对大傻子！ 还能让小寡妇给欺负住了？ 他比划了个十字，冉秋叶也明白过来，“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丈夫的，行，咱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揣这个崽子！” 一听说要去医院，秦淮茹马上翻脸，坐在地上又哭又嚎，“了不得啦，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寡妇不怕遭雷劈……” “什么东西！”聋老太太怒气冲冲，“起来！别脏了我们四合院的地！” 街道办的王主任匆匆赶过来，好说歹说先把聋老太太劝回去，然后把傻柱、冉秋叶还有秦淮茹叫到一起，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王主任，秦淮茹还想撒谎，冉秋叶不干了！ “正好主任你来了，走，咱们去医院检查，看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 “到底有没有！”王主任也有些失去了耐心，街道办每天处理的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让她不厌其烦！ “没，没有！”面对王主任，秦淮茹不敢再装了，只得点头承认。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平时表现也挺好，怎么就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了呢！”王主任语重心长，“人家何雨柱和冉秋叶是自由恋爱，自由结合，没碍着谁也没妨着谁，你说你干嘛横啦竖挡着不让呢！” “我……”秦淮茹脸一红，总不能说我是贪图傻柱的大饭盒和一个月三十多块的工资！ 嗯，现在涨到五十多块了。 “我们家有困难，棒梗插队去了西北，吃不上饭，我想着给他寄点钱去，可家里还有俩丫头上学呢……” “唉！”王主任叹了口气，家家户户过得都不容易！ 她从口袋掏出钱包，“缺多少，我先借给你……” “三十！” 王主任吓了一跳！ 三十！ 我一个月工资啊！ “我这就五块钱，你先拿着，赶明我再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孩子饿着……”王主任哆嗦着手把五块钱递给秦淮茹，秦淮茹接过来，“这也不够啊！” “剩下的二十五我补了！”冉秋叶铁青着脸走过来，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毛票，都是上午的时候大家随礼的份子钱，她数出二十五块，“秦淮茹，我希望你以后洁身自爱，不要再勾搭我丈夫！” “谢谢冉老师！”秦淮茹看到钱，顿时眼珠子都亮了，一把抢过来，一张张数了一遍，眉开眼笑，“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们邻居间住着，可不就得多走动，远亲不如近邻嘛！” 冉秋叶气得直哆嗦！ 摊上你这样的邻居，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眼看着事情得到解决，王主任松了口气，“来，大家握个手，以后还是好朋友！” 冉秋叶和秦淮茹握手言和也罢，扯头发打架也罢，和刘卫东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 只是单纯的享受戏禽过程！ 一帮禽兽打来打去，多有趣！ 最关键的是，狠狠修理了贾张氏这个老虔婆！ 至于谁和谁跑破鞋的事情，只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这帮人真是……”刘宝庆对城里人的好感霎时烟消云散，这院住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尤其是那个易中海，看上去人模狗样，竟然趁着秦淮茹…… 不说了，臊得慌！ 老木匠自从丧偶之后，出于男人的本能，有时候也会yy一下认识的几个小寡妇，但他可从来没付诸行动过，这个易中海就不一样了，刚才小寡妇跑出去寻死上吊的时候，他可是把人家抱住好一顿…… “一大爷今天手感咋样？” 这件事越传越邪乎，最后闹到全场皆知的地步，工友们每次看到易中海，都调侃问道。 易中海那张老脸黑得能滴下水来！ 这场风波总算平静下来，秦淮茹又开始犯愁婆婆的事情，贾张氏为了给自己出头，不小心打碎了瓷像，已经被抓起来好多天了！ “要不去找找李主任……”小寡妇躺在炕上，看着睡在一旁的两个闺女，心里有了计较。 “彩娥你东西收拾好了吗？磨磨蹭蹭的，都几点了！”刘卫东招呼妹妹快点上车，把她送草原她嫂子那里，唐新民急匆匆跑过来，递给他一张电报！ “咋了唐叔？”看到电报，刘卫东脑子嗡的一声！ “你自己看！” 刘卫东一看发报方是白云鄂博矿区，脑瓜子嗡的一声！ 难道媳妇出事了？ “妻危速回！” 电报上只有聊聊四个字！ 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啊兄弟们，每天一万字，真的好累啊！ 第233章 这老和尚，还极乐净土呢！ 第234章 这老和尚，还极乐净土呢！（求订阅） “哥哥，我的小板凳！” 小彩娥还想把小板凳带上，刘卫东一把扯住她的手，“快走！真墨迹，都要急死人了！” 车子飞驰在茫茫大草原上，这个夏天干旱少雨，许多草都被旱死了，触目所及，一片黄绿色。 刘卫东现在没心情关注旱情，他的一颗心都悬在媳妇身上！ 格格究竟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脑子浑浑噩噩，仿佛一团浆糊，根本理不出个头绪，只是本能的一个劲踩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 前方出现了一群狼！ 看到狼，刘卫东混乱的思绪才稍稍清醒一些，他减了速度，顺着来往车辆碾出来的车辙往前开，小彩娥还是第一次来到大草原，她趴在车窗上，好奇打量着窗外的一切。 她还不知道哥哥为啥发那么大脾气，为啥又把车子开那么快呢！ “哥哥你看，有个老头！” 刘卫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老者，正手持一根拐杖，慢悠悠从狼群中经过！ 看到他，那些狼竟然出人意料的没有吼叫也没有撕扯，更没有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而是乖乖蹲在原地，低着头，耷拉着耳朵，一副乖巧顺从模样。 这老头…… 离得近了，刘卫东才看清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小格格的经师，有过一面之缘的云丹大和尚！ 刘卫东把车子停下来，按了两下喇叭，云丹大和尚一笑，快步走上前，拐杖一点，整个人便轻飘飘的跳上车厢，拍了拍车盖，“你来得正好，同路行！” 那些狼群也没冲上来攻击车子，而是静静地目送车子远去，发出一声接一声的狼嚎。 车子径直开到矿区医院，刘卫东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医院，看到媳妇正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哥你来了……”看到丈夫，小格格大眼睛里闪烁出惊喜的光彩，她手扶着床板起身，刘卫东急忙扶她坐下，“怎么了伱？” “骑马去给牧民看病，遇上打雷，惊了马，把我摔下来，腿断了……”小格格一脸歉意，捂着肚子，“还好咱家小崽子命比较硬，保住了。” “真是吓死我了！”刘卫东急忙把她扶到床上，望着媳妇惨白的小脸，甚是心疼。 “嫂子！”小彩娥也跑进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看到小姑子，小格格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蛋，“想死嫂子了，来让嫂子抱抱！” “彩娥下来！”刘卫东板着脸，把小彩娥吓了一跳。 “你嫂子受伤了，让她好好养伤！不准捣乱！” “你别吓唬她，我没事！”小格格搂着小彩娥，白了刘卫东一眼，“你看你哥，凶巴巴的，等嫂子伤好了看我怎么抽他！” “略略略！”小丫头冲他扮了个鬼脸。 云丹大和尚一步步走进来，看到经师进来，小格格又要起身，大和尚笑着摇摇头，“坐坐，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师父您从哪里来？”小格格让刘卫东给大和尚倒杯水，云丹接过来一饮而尽，用破旧的袖子擦擦嘴，“我从去处来，到来处去。” 刘卫东冲媳妇挑挑眉毛，这老和尚说话向来都是这样云山雾绕，让人摸不着头脑。 “师父您还没吃饭，哥你带师父去吃点饭……”小格格冲他使了个眼色，“我师父喜欢吃肉，你给他点两个肉菜。” “嗯！”刘卫东起身请大和尚去食堂，大和尚也不客气，站起身，提起那根磨得黝黑发亮的拐杖，往食堂走去。 “这老和尚！” 云丹大和尚虽然拄拐，但形式性大于实用性，但见他健步如飞，刘卫东这样的退伍兵都得一路小跑才能追上！ 进了食堂，刘卫东一看菜谱，今天的午餐是馒头加刀削面，主菜是过油肉和羊杂碎，另外还有熟羊肉卖，只是这价钱…… 一斤一块五，坑爹贵！ 刘卫东买了二斤熟羊肉，一份过油肉和三个馒头，一碗刀削面，端到桌子上，云丹大和尚抄起筷子比划了一下，觉得不顺手，又扔到一边，撸起袖子，抓起羊肉就往嘴里塞。 话说老和尚的吃相…… 看得刘卫东脑瓜子都疼！ “大师您吃饭前洗手了吗？”刘卫东看他手上脏兮兮的，被羊油一浸，又变得油汪汪，忍不住问道。 “洗手？为何要洗手？”大和尚又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笑问道。 “洗手最起码干净一些……” “额驸以为我的手不干净吗？”老和尚哈哈一笑，“什么是污，什么是净？” 没等刘卫东回答，他又自言自语说道，“我心净，不染尘，处处是净土，又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呢。” “您慢慢吃！”刘卫东脸一抽抽，这老和尚，我和他说干净卫生，他跟我扯什么净土！ 还极乐净土呢！ 吃饱喝足，老和尚扯起脏兮兮的衣服擦擦手上的油，满足打了个饱嗝。 “要不给您老找个地方歇会？”刘卫东见他神色有些疲倦，关切问道。 “不必了！”云丹大和尚提起那根拐杖，一步步走向病房，刘卫东只得一路小跑跟过去。 小格格正和小彩娥说说笑笑，看到经师来了，急忙招呼他坐下。 “不必了，先让我看看你的腿！” 大和尚笑道。 小格格也不扭捏，抬起那条打了石膏的腿，云丹三根手指按在上面，小格格顿觉有股子雄浑热气钻进肌肉里，骨缝都有些发痒，忍不住抓住刘卫东的胳膊。 好痒！ 大和尚的手仍旧按在打了石膏的腿上，脸色开始发红，脑门上汗如雨下！ 这是…… 刘卫东对蒙传佛教一点也不懂，但他知道眼前这个说话四六不着调老和尚是有大修为在身的！ 连凶猛的狼群都能俯首下拜，不敢伤他分毫，足见此人非同小可！ “伤了胎……”足有五分钟，大和尚才抬起手，擦擦汗，自言自语嘀咕一句，冲小格格伸出手，“把你那颗珠子给我！” 珠子？ 夫妻俩面面相觑。 小格格猛然想起，是上次刘卫东从长白山带回来的小珠子，她一直揣在口袋里，她匆忙拿出，递给老和尚。 “师父，这颗珠子……” “哈！”老和尚并不搭话，而是把珠子按在手心，大喊一声，只听砰的一声响，坚硬无比的彩色珠子竟然直接爆开，却不见半点烟尘！ “这是……” 不等夫妻俩回过神，大和尚一掌拍在小格格头顶，把她拍得身子都颤了一下！ 这得用多大劲啊！ 刘卫东看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给我媳妇拍出个脑震荡，你给花钱治啊！ “好了！”大和尚收了手，双手合十，颂一声佛号，“孩子都保住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小格格急忙叫住他，“师父，你好久没回家了，这次跟着我们回去看看！” “好！” 提起家这个字，云丹大和尚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看徒弟，微微点了下头。 令人惊奇的是，不知道是刘卫东的到来让小格格心情大好，还是老和尚那虚张声势的做法起了效果，三天后小格格就可以拄着拐下地了！ “笙儿今天感觉怎么样？”吴懿平老师走进来，一脸关切的摸摸爱徒的脑门，笑道。 “挺好的！”小格格正和小姑子玩跳棋呢，见老师来了，急忙给她介绍，“我小姑子，叫刘彩娥，彩娥，叫阿姨！” “阿姨好！阿姨吃好吃的！”小彩娥乖巧打招呼，吴懿平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蛋，“这小丫头长的多俊啊！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检查结果让吴懿平十分震惊，指标一切正常！ “老师我想回家……” “你的腿已经开始愈合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回去也好，有卫东照顾你，能康复快一点……”吴懿平想了想，点点头，“我给你开个手续，你今天就出院，等有空我去看你。” “好的老师！” 天刚擦黑的时候，小格格就已经拄着拐出现在黄草岭畜牧点，看到她，骕骦疯也似的跑过来，低着头，蹭主人的衣袖，向她表达歉意。 “不怪你啦！”小格格笑着摸摸骕骦的大长脸，她忽然发现，爱马的肚子，似乎也有点…… 骕骦怀孕了！ 谁干的好事！ 远处，追风颠颠跑过来，小格格瞪了牠一眼，“追风过来，是不是你干的！” 追风躲躲闪闪藏在骕骦身后，不敢露面。 “嗷嗷嗷！” 敖其尔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此时的小狗崽已经彻底长成了一条体型健壮，勇猛能干的大牧羊犬！ “汪汪！”看到小彩娥，敖其尔故意冲她龇牙咧嘴，吓得小丫头躲在嫂子身后，眼泪都快下来了，“呜呜呜嫂子害怕！” “敖其尔，又捣乱！”小格格在牠脑门上点了一下，敖其尔这才收起一脸凶相，摇摇尾巴，快乐的围着主人哼哼唧唧。 天空传来海东青飞电同志的刺耳的鸣啸，吓得草丛里隐匿的动物们四处逃窜！ 砰！ 海东青直直砸在刘卫东的肩膀上，他左边肩膀猛地往下一沉，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嘀哩嘀哩！”海东青靠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发出快乐的叫声！ 蠢主子你来啦！ “真怕哪天你把我砸死！”刘卫东揉揉生疼的肩膀，在这货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海东青也不恼，继续蹲在他肩膀上，抻长脖子往身后看。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大和尚哦！ “好漂亮的鸟！”云丹大和尚伸手按在海东青脑门上，平日里凶悍无比的空中霸主竟然乖乖低下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是…… 传说中的修为压制吗？ 借着夕阳光芒，刘卫东猛地发现大和尚脑后有一道光圈闪过，只一瞬就没了！ 是我眼花了吗？ “大师父您……” “我该回去了！”大和尚笑了笑，望着逐渐没入地平线下的夕阳，似是自言自语，说道。 “您要去哪里？” “去我来时的地方。” 第234章 高僧虹化，普降甘霖！ 第235章 高僧虹化，普降甘霖！（求订阅） “那您是从哪来的呢？”刘卫东故意问道。 老和尚一笑，“我从来处来。” 得，又开始了！ 他皱了皱眉头，叫上敖其尔和恩齐纳，钻进蒙古包。 阿依丝大婶给他们端来一大盘羊肉，大和尚也不客气，盘腿坐在地炕上，撸起袖子一顿猛吃！ 小彩娥看着狼吞虎咽的大和尚，大大的眼里满是疑惑，这位老爷爷好能吃啊！ “快吃饭！”刘卫东在妹妹脑门上拍了一下，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也拿起一根羊骨头啃。 “天太旱了，湖现在就剩一个底，再这么旱下去，今年就完了！” 吃过饭，巴图、莫日根、森格等人都进了老王爷家的蒙古包，一方面看小格格的伤势，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刘卫东想想办法，帮他们缓解一下草原的旱情。 “上次下雨还是你腿摔伤的那天，到现在也才十几天，就旱成这样……”巴图擦着脑门上的汗，晚上的蒙古包也很热，刘卫东打开天窗，吹进来的都是热风。 小彩娥受不了蒙古包的闷热，跑到门口去和敖其尔玩，两个小家伙不到一个小时就混熟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打井抗旱了，明天我去找找我们指导员，看看他们基地能不能帮个忙。”刘卫东也是忧心忡忡。 牛吃不上草料，就产不出牛奶，自己的奶粉大业受到重大挫折！ 众人忧心忡忡聊着天，而云丹大和尚则舒舒服服的躺在地炕上，睡得鼾声四起。 “不愧是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啥事都不犯愁。”郑桐嘟囔一句，被刘卫东瞪了一眼。 说话要分场合！ “没了庙宇的和尚，就像无根的浮萍，活着不容易……”见经师睡着了，小格格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毯子给他盖上，望向经师的目光里满是同情。 “唉！”刘卫东也叹气，这又能怪谁呢！ “睡！”他扯过毯子盖在身上，小彩娥抱着小格格的胳膊，“我和嫂子一起睡！” “嗯！”小格格捏捏她的小耳朵，“让你哥出去和狗狗睡觉去！” 刘卫东瞪了他们俩一眼，搬起枕头去门口睡。 夜色如水，草原上，饥渴了一天的动物们纷纷跑到红星湖边，分享着已经所剩不多的湖水。 这是红星湖自打蓄水以来存水位最低的时刻，有些地方已经能看到灰黑色的湖底，被太阳晒得爆开。 一只小黄鼠唧唧叫着跑到湖边，一头扎进去，咕嘟咕嘟灌了个水饱，牠一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狐狸！ 小黄鼠吓得魂不附体，可是狐狸根本没搭理牠，而是走到水边，低下头，大口大口舔着水，直到把肚子撑得溜圆，这才停下来，趴在湖边，守着这一点水，一动也不动。 远处响起了狼嚎声。 蒙古包的门吱嘎一声被一只狗爪子推开，敖其尔钻进来，趴在刘卫东的脚底下，长长打了个哈欠！ 主人回来了！ 狗子可以舒舒服服睡个好觉了！ 每天下夜看羊群，好累啊！ 牧羊犬同志又翘班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当刘卫东爬起来，准备捡牛粪火生火做饭的时候，看到云丹大和尚已经坐在不远处的湖边，正一脸笑容看着那些抢水喝的生灵们。 刘卫东也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一起。 “旱得太严重了……”刘卫东把鞋脱下来，磕了一下里面的碎草叶子，自言自语道。 “嗯！”大和尚只是支应一声，再无二话。 刘卫东讨了个没趣，讪讪起身，“师父今早想吃点啥？” “熬点粥！”大和尚对这个问题倒是很关心。 “好！” 刘卫东拎着一筐干牛粪进了蒙古包，小格格也起来了，洗了脸刷了牙，正在给小彩娥编辫子。 “腿好些了吗？”刘卫东关切问道，小格格心里一暖，我哥还是蛮心疼我的嘛！ “还行，估计再有一阵子就好了。”她点了下头，“快点做饭刘司机，你夫人都饿了呢！” “遵命！”刘卫东哈哈一笑，马上点起牛粪火，开始熬粥。 顺着大开的天窗，砰的一声掉进一只兔子，刘卫东瞪着眼看着精准落进锅里的兔子，再抬头看看天窗，一脸疑惑！ 只听过天上下雨下雪下冰雹，还没见到过天上下兔子的！ 他冲出蒙古包，对着在半空翻跟头的海东青吼了一嗓子！ “别啥玩意都往家里扔！” 海东青嘀哩嘀哩的叫，凌空一个720度大转弯，扬长而去！ 女主子受伤了，给女主子弄只黄羊补补身子去！ 他只得回蒙古包，把兔子捞出来剥了皮，肉切成小块，又去井边打了一盆水，坐在火炉上，开始做饭。 “我该回去了。” 大和尚吃完兔肉米粥，擦擦嘴，冲小格格和刘卫东一笑，悠悠说道。 “师父伱要回哪去？龙泉召已经被毁掉了，住不了人了。” “回我来时处。”云丹站起身，一只手按在小格格的头顶，另一只手按在刘卫东的脑门上，“你们俩以后好好过日子，孩子生下来后，告诉我一声。” “嗯！” 小格格知道，师父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 这一去，他再也回不来了！ 黄草岭上，云丹大和尚盘腿跌坐，抬头看了看火辣辣炙烤着草原的太阳，微微皱了下眉头。 “额驸，你去给我取点水来，我口渴。” 刘卫东急忙跑进蒙古包，给他倒了一茶缸清水，大和尚端起茶缸一饮而尽，擦擦嘴，“我该走了。” 得知他要圆寂，整个部落的牧民都围了过来，席地而坐，双手合十，为他念经祈福，森格虽然很反对这种行为，但见自己的老婆孩子也都坐下来念经，他也只得撇撇嘴，坐了下来，嘴里哼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该下点雨了。” 大和尚颂完一卷经文，抬头看看天，慈爱的目光落在小格格身上，这是他最小的徒弟，也是此生唯一的牵挂。 小格格也抬起头看着经师，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 大和尚闭上眼，再次合十双手，自他前胸处，忽然有一团火光闪烁！ 刘卫东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身上怎么会有火焰！ 然后他就亲眼见证了这团火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和尚周身！ 置身于火海中的大和尚禅定自若，面露微笑，一股清香自他周身散发而出，飘散在整片草原上空！ 刘卫东猛然想起什么，急忙起身跑回蒙古包，他蹲在地上，手持相机，咔嚓咔嚓接连按下，将这奇异的一幕记录下来！ 轰！ 围绕在大和尚周身的火焰突然爆开，一道道七彩光芒出现在东边天空！ 云丹大和尚的身体原地消失，只剩下那根拐杖！静静插在草地上，似乎在向众人宣示，这里曾经有一位大修行者来过！ “天上有莲花！” 小彩娥抬头一看，顿时惊声喊道！ 众人纷纷抬头往天上看，但见晴朗的天空上，赫然出现一道彩虹，空中依次绽放一朵朵七色莲花，仿佛是大和尚足踏虹桥，脚生莲花，一步步走入西天极乐！ 刘卫东接连按下快门，千载难逢的一幕，千万不能错过！ 随着最后一朵莲花逐渐消散，空中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惊天狮子吼！ 这声剧烈震颤回荡在所有人心中，就连一向不信这些东西的森格此时也不得不俯首下拜！ 这老和尚，是有大修为在身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那道明亮的七色虹桥仍然高挂天空，远天一道道白云翻涌，刘卫东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招呼众人快点把牛羊赶回来！ 暴雨马上要来了！ 果不其然，当七色虹桥慢慢被乌云遮盖，一声声雷鸣响彻天地，一道道闪电直劈大地！ “下雨了！” 小格格坐在自家门前，看着外边的瓢泼大雨，想起已经虹化的经师，悲从中来，抹了把眼泪。 “哥，你说师父去哪里了？” “应该是去了外星球，我听说有个叫天狼星的星球……”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刘卫东心中也是震撼不已，和森格一样，他也不信这些所谓的怪力乱神，但大和尚就当着自己的面消失了，这是任何学术都解释不通的！ 而且，空中出现彩虹还可以用大气折射原理解释，可是那些莲花，又是怎么回事？ 这场大雨从上午一直下到天黑，雨刚停，刘卫东就跑到外边，把大和尚喝水用过的那个茶缸小心翼翼捧进屋子，用妹妹学习用的尺子一量…… 降水量四十五毫米！ 已经达到了暴雨级别！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横扫整个蒙东草原，旱情随之烟消云散，让许多气象专家为之困惑，按理说下雨的时候，草原上空仍处于高气压控制状态，根本不具备降雨条件…… 大和尚虹化了，小格格伤心了好几天，刘卫东对媳妇表示了一下安慰，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你说这场雨是那个老和尚用命换来的？开玩笑，要真能这么干，那还怕什么干旱啊，随便拽出俩和尚……” 对于莫日根的说辞，白建功笑得肚子疼！ 这老伙计，太能搞笑！ 还老和尚用命降雨…… 他咋不上天呢！ “云丹大和尚真的已经上天了！”莫日根提起大和尚的名讳，一脸崇敬，白建功笑得直拍桌子。 “你可别逗我了，咱们还是抓紧研究研究抗旱的事情！”白建功收起笑容，“咱们侥幸得了这一场偏雨，解决了旱情，但谁敢保证十天半月后还能下雨？所以我一向觉得刘卫东同志的办法是非常正确的，咱们草原春秋干旱，夏冬季节多暴雨暴雪，采用天然湖泊和洼陷存取雨雪水，留到干旱时使用……” “可是领导，想修水利，咱们得有钱啊！”莫日根提出这个要命的问题，白建功也挠头，“上边倒是给咱们拨了一千块钱……” 刘卫东从外边匆匆走进来，把一个人造革皮包拍在桌子上，“这是上次卖牛黄的钱！”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从里面往外掏钱！ 一沓！ 两沓！ 三沓！ 四沓！ “这么多！”白建功眼珠子一亮！ 牛黄这么赚钱，还搞个屁的奶粉！ 直接养牛黄算了！ 高僧虹化这事，有很多记载，不是我瞎编出来的。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 第235章 快抓住，别让额驸跑了！ 第236章 快抓住，别让额驸跑了！（求订阅） “老白你真是异想天开，能养牛黄……”刘卫东把这四沓钱摞起来，递给白建功，“你还不如直接人工养金子了，来钱更快！” 得！ 莫日根苦笑，一个比一个能抬杠！ 白建功咧嘴哈哈笑，也从兜里掏出上级拨给的一千块钱，和那四千放在一起，“有额驸大人赞助的四千块，咱们现在有五千块钱了，可以在草原上搞出一个大动静！叫其他旗县的牧民兄弟们也看看咱们巴音陶克公社学大寨的成就！” 刘卫东看看白建功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破破烂烂的鞋子，再磨几天都能看到脚指头了，微微点了下头，相比胡传福那老东西，白建功这人虽然整天喊着战天斗地，一脑子狂热思想，但最起码足够清廉。 把钱交给他，倒是放心。 雨后的草原，得到雨水滋润的青草再次熬过了严苛的干旱，开始恣意生长，红星湖也存满了水，东侧的堤坝险些被暴雨冲垮，还是莫日根带着人，顶着瓢泼大雨把堤坝加高了两米，这才没有让宝贵的水资源白白流走。 这次的水利工程规模很大，按照白建功的想法，分为两个部分！ 一是妥善利用地上水资源，简单来说就是掐断吉木伦河，筑起一个水库，利用地形高差，将河水引入一片洼地中，进行引水灌溉，形成一个灌区，向内地一样发展种植业。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旦再出现旱情，就可以把水库里存的水分享给周围部落，确保牛羊牲畜安全熬过旱灾。 至于这第二呢，就是联系基地，给草原打井，每个部落都要打上两口井，一口平时使用，另一口留着防备旱灾。 想法很美好，可是只靠着手头的五千块钱，就想干这么大的事，着实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要是再能弄个一二斤牛黄，就好了……” 又到了牛羊交易市场开市的时候，白建功直勾勾盯着那些牛羊，自言自语道。 现在他的手提包里就装着那五千块钱，不过他并没有挪用公款给自己买一碗奶茶喝或者换一双鞋子的打算。 那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刘卫东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块纱布，把脸捂起来，免得被人发现。 他“刘一指”的名号已经响彻整个草原！ 为人不识刘一指，寻遍牛黄也枉然！ “先打井还是先造水库？”刘卫东坐在白建功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造水库这点钱好像不太够……”白建功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要是在新立部落那个口子造重力水坝，最起码得动用上万方的土石，而且咱们不能简单垒个水坝就完事，我还寻思着弄几台发电机组，咱们也像城里人一样，给牧民们家家户户都扯上电线……” “是啊，如果真想弄灌区的话，电力是不能缺的……” 后世吉木伦河上修建了沙那、白彦花、小河西、吉布图等水库，将这条可怜的河流层层截断，并以此为基础修建了好几个大型灌区，甚至在大草原上种上了水稻！ 而处于吉木伦河最上游的巴音陶克公社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宝贵的河水流走，造福下游，而他们还要饱尝干旱之苦！ 没法子，人必须得自私一点！再这么慷慨下去，万一哪天旱灾又来，牛羊全都得渴死！ 白建功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吉木伦河水系图，在胜利坝这里画了个圈，“我调查过了，这里是修水坝最好的位置，如果从这里把吉木伦河拦腰掐断，回水区甚至能到你们黄草岭这里！” “几十公里的回水区？”刘卫东吓了一跳，这家伙到底要修个多大的水库？ 存水量上百万立方的那种？ 就靠着咱们手里这五千块钱？ 搞笑呢！ “刘卫东同志，这我就要批评伱了，虽然咱们现在没有条件，但也可以创造条件嘛！反正水库是一定要修的，只是方法的问题而已！你要敢想！不敢想，还能敢做什么！” 面对刘卫东的质疑，白建功忙不迭的给他加油打气，刘卫东笑了笑，“你要这么说……我还寻思着把贝加尔湖搬过来呢！” “我还想着把青藏高原拍平……”白建功也是个妥妥的抬杠运动员。 集市上，众人都探头探脑打量着这位面罩纱布的男人，似乎有些面熟。 正坐在桌边给牧民们看病的小格格见此，促狭喊了一声，“老公你过来一下！” “诶！” 刘卫东慌忙站起，跑到媳妇身边，正围在一旁等着看病的牧民都是一拍大腿，我说咋这么眼熟呢，这不是刘一指吗？ “额驸你可算来了……” “我最近相中一头牛，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牛黄……” “您去我们生产队帮忙指点一下养殖牛黄，啊呸呸，黄牛的经验……” 牧民们蜂拥而上，把他困在正中，还有几个没良心的家伙喊着快按住他，别让额驸跑了！ 刘卫东脸都黑了！ “卫东来了，走跟我去看看牛！”吉日勒图老爷子走过来，虎着脸把众人赶走！ 刘卫东狠狠瞪了媳妇一眼，跟在老头身后往牛马集市上走。 “老爷子我真不会看哪头牛有牛黄，我上次就是撞大运而已！”刘卫东小声解释，老爷子嘿嘿一笑，“我在草原上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事还看不明白？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你看你们现在弄了好几个奶粉收购站了，一个收购站有俩正式工人的编，能不能把我儿子也……” 刘卫东脸一抽抽，原来是这事！ 现在巴音陶克公社这边有四个牧制品收购站，供销社给了八个编制，这些编制给谁，都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所以刘卫东干脆谁也没给，大家现在都是临时工。 不光吉日勒图，伯颜、苏赫他们也都来找过，想把自己的子女安排进编制，摆脱牧民身份，成为拿红本吃皇粮的正式国家工人。 “这个我做不了主啊，得人家供销社领导定，要不我回去帮你问问！”刘卫东直接把黑锅扣到郎主任头上，老爷子叹了口气，“行！要是能把我四个儿子安排进去一个，我脸上也有光彩……” “呵呵……”刘卫东笑得很勉强。 都削尖了脑袋要编制，真是…… 唉！ 白建功匆匆追过来，“卫东，正谈事呢，你咋还跑了！” 刘卫东尴尬一笑，吉日勒图老爷子一看到白建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老爷子！”白建功看这老爷子负气而去的背影，挠挠头。 “你哪嘎达得罪他了？”刘卫东瞎打听，白建功撇撇嘴，“还能啥事，我和他们说要养牛，多养牛多产奶，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老爷子就不乐意了。” 刘卫东皱了下眉毛，大力发展奶牛业不是我一直强调，一直在做的事情吗，怎么老爷子抵触心理这么大吗？ “走，咱们去吉木伦河看看。” 刘卫东路过诊疗摊的时候，还不忘瞪媳妇一眼，都是你搞出来的！ 小格格冲他挑挑眉毛，一脸得意。 “格格和额驸感情真好！”牧民们看着他们俩眉目传情，都羡慕得不得了！ 刘卫东叫上伯颜大叔，直奔他们新立部落，站在胜利坝上，看着那因为大和尚虹化而降下的暴雨存满的雨水，伯颜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有了这汪水，一个月不下雨也不怕！ 受那场暴雨影响，吉木伦河的水流量大了不少，哗哗的水声响彻耳畔，刘卫东滑下好几米高的陡崖，站在河边，看着略有些浑浊的河水滚滚东去，为下游的巴彦花水库提供源源不断的水资源，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 听伯颜大叔说，下游已经修了好几个大灌区，种上小麦、玉米，甚至还有水稻！肆意挥霍宝贵的水资源！ 而上游却饱受干旱之苦！ “卫东你怎么看？”伯颜看着滚滚东流的河水，心里已然有了些计较，但他还是想听听刘卫东的意见。 毕竟在这片草原上，牧民们对王爷府的人有一种天然的依赖感。 而且额驸还这么有学问，有本事。 “那边是属于别的公社了，虽然也曾经是王爷府的部属，不过……”白建功就差点说出“帮他们修水坝我又得不到好处”这句话了！ “既然都是王爷府的部属，咱们是该和他们好好谈谈。”刘卫东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片草原上的百姓都曾经是岳父大人的属民，他一直给黄草岭等几个部落搞东西，早已引起了其他部落的不满。 格格是我们所有阿鲁科尔沁牧民的格格，额驸也是我们的额驸，为啥这么偏心眼，把牛马交易市场放在黄草岭，还给他们修水坝搞奶牛，我们这些部落是后妈养的吗？ “刘同志你去，我先回蒙古包里歇歇，这两天腰疼病犯了……”白建功开始装病，刘卫东笑了笑，冲伯颜招招手，两人蹚过齐膝深的吉木伦河河水，来到对岸。 得益于河水的滋养，河边的草长势极好，平地草高没脖子，两人艰难跋涉三十多米，总算走出高草区，站在河边一块石头上，刘卫东极目远眺，阿鲁科尔沁的珍宝——贡涅尔草原出现在他的面前！ “额驸看到没，远处那些破房子，就是以前的王爷府。”伯颜指着极远处一堆残破的建筑物，思绪又回到了铁马金戈的年代。 当时老王爷骑着白马背着枪，领着他们和小鬼子干！ 现在一晃也三十多年啦！ 那里就是媳妇出生的地方？刘卫东顿时升起好奇心，有空一定去看看！ 但现在得先办正事！ 一个牧民骑着马跑过来，看到两人，翻身下马，手按在胸前，恭恭敬敬低下头，给刘卫东行了个礼。 “额驸吉祥！” 刘卫东急忙把他搀起来，这个人他在牛马交易市场上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哈斯木仁，云丹大和尚圆寂了你知不知道？”伯颜开口问道，哈斯木仁摇摇头，“我最近在家接羊羔，连集市都没去，哪里知道这事！” 伯颜挑挑眉毛，没说什么。 “额驸难得来我们这宝力格部落一次，一定要去我们家坐坐。”哈斯木仁吹了声口哨，草原上跑来好几匹带着笼头鞍鞯的骏马，他牵过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把缰绳递给他，“这匹马温顺，额驸你骑着牠！” 伯颜又笑起来，“你不知道咱们额驸的坐骑是一匹最烈的生个子吗？” 刘卫东见伯颜一个劲顶撞哈斯木仁，眼珠转了转，合着两人之间…… 好像有点仇啊！ 求订阅求月票！ 第236章 是该把你抓起来教育！ 第237章 是该把你抓起来教育！（求订阅） 宝力格部落规模很大，足有三四百人，好几万头牛羊，这边的水草条件是整个阿鲁科尔沁最好的，所以养的牛羊也多，远远望去仿佛一朵朵落在碧绿大草原上的白云，看得伯颜羡慕不已！ 切！ 有什么用！ 不就是靠着河边嘛！ 我们还有水库呢！ 想到这，伯颜的心情立刻愉快起来。 刘卫东不认识这些牧民，但是这些牧民却都认识他，看到他来，纷纷手按在胸前行礼。 “咳咳！”伯颜咳嗽一声，这要是被白建功看到，非把你们都抓起来不可！ “大侄子你可算来了！”一个留着小平头，带着一顶毡帽，身材健硕的中年人满脸笑意迎上来，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晃个不停！ “您是？”刘卫东觉得这个人太过于自来熟了，一张口就叫我大侄子，难不成…… “我是萨仁格日勒的叔叔啊！你叫我特木尔叔叔就行！” 特木尔？ 刘卫东愣了一下，这是从哪跳出来的亲戚？ “他是老王爷的堂弟……”伯颜压低声音嘀咕一句，特木尔哈哈一笑，“走走走，去我们家坐坐！” 和其他部落的牧民一样，特木尔叔叔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几个孩子正围坐在桌边，吃着从河边采来的一种蓝色小果子，见刘卫东进来，都站起身，一脸畏惧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媳妇伱去和队长说一声，赊一只羊过来，家里来客人了……”特木尔冲媳妇——一个膀大腰圆的蒙古族妇女——吩咐道，他媳妇低着头走了出去，不一会牵回一只瘸了腿的小羊回来。 “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杀羊吃！”特木尔从墙上取下一把锋利的刀子，就要出去，被刘卫东拦住，“特木尔叔叔别忙活了，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谈谈修水库的事情。” “修水库？”特木尔一愣，修什么水库，没听队长说过啊！ 哈斯木仁也走进来，刘卫东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上去沉闷敦厚的牧民就是宝力格部落的生产队长，他招呼刘卫东坐下，众人开始攀谈起来。 “修水库？”听到刘卫东的计划，哈斯木仁也是有些惊讶，“那是不是修了水库，我们这片草原都要淹没了？” 刘卫东点点头。 “那可不行啊，你这水库一修起来，不是把王爷府也给淹了？”特木尔一听急了，“王爷府虽然被一把火烧了，但总算是个念想，你这用水淹掉，咱们这条支脉就彻底断了传承，以后去了长生天那里，怎么向历代王爷交代？” 刘卫东皱了下眉毛，早在看到王爷府那片废墟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新事物的诞生必须包含旧事物的毁灭，王爷时代早已过去了，毁掉或者保存，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行不行！”哈斯木仁也抬起头，语气虽然和缓，但态度非常坚决，“我们这片草原是整个旗最好的一片草原，要不然老祖宗也不能把王爷府修在这里，修水库淹掉是不行的。” 得！ 刘卫东和伯颜都是干瞪眼！ 宝力格部落的牧民，真不给面子！ 虽然事情没谈妥，但作为尊贵的格格的丈夫，刘卫东在宝力格部落受到了在其他部落享受不到的尊崇！ 这个部落一半以上的人都曾经是王爷府的亲随和佃户，对王爷府的感情也比其他部落要深厚得多，现在他这个所谓的“继承人”来了，自然要热情招待！ 哈斯木仁亲手宰了两只羊，用炭火烤上，浓郁的肉香飘散在整个部落上空，把孩子们馋得直流口水。 “额驸叔叔，你的大卡车怎么没开过来呢？”一个毛头小子跑过来，用熟练的汉语问他，刘卫东不认识他，但也笑着摸摸他的头，“这边路况不好，我的车进不来啊！” “我们这边不比你们，虽然靠着河，水草好，但是上头给压的任务太重了，一年收成有大半都要收走……” 哈斯木仁慢悠悠烤着羊，和刘卫东诉苦，“你们公社有个好领导啊！” 白建功还无端得到了表扬！ 我们那个领导…… 伯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要不是刘卫东在一旁“引导”，那个白建功，肯定比你们公社干得更过分！ 肉烤好了，刘卫东接过哈斯木仁的妻子高娃递来的木盘，学着他们的样子，用手抓着烤肉吃。 真香啊！ 这边的羊肉质量，似乎比黄草岭那边强上不少！ 他一边吃着肉，一边看着这片草原，经哈木伦河成千上万年冲刷，形成了这片平坦丰美的草原，足有五万亩的广袤草场上，牧草肆意生长，节节拔高，被风一吹，翻腾如起伏的波浪，颇有些“草海”的感觉。 “真漂亮！” 说实话，看到这幅美景，刘卫东也有些于心不忍。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水库，破坏了这片最美好的草原，着实有些暴殄天物了！ 回去再和白建功谈谈，另选地址建水库！ 吃过喝过，刘卫东婉拒了牧民们的挽留，骑上马，回到新立部落，白建功正坐在蒙古包里，提着一盏马灯，趴在地上看地图。 “你们回来了，考察的怎么样，那里是不是最好的集水区？”白建功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行！”刘卫东冲伯颜使了个眼色，故作叹息，“那边地质条件很差，草原下面有渗漏区，如果在那修建水库，存多少水漏多少水，白忙一场！” “怎么会是这样！”白建功眼珠子一瞪，他还第一次听说地底下能渗水呢！ “你看这个你就不懂了，所谓的渗水，就是说地下存在暗渠或者渗漏区，源源不断的向地下渗水，万一水库建起来，存不住水，咱们得水库不是白修了吗？” 白建功一听，老脸拉得和毛驴一样长，他又低头看了看地图，长叹一声，一拳头捶在地图上！ 白忙活一场！ “其实这样也好，让过宝力格部落，从这里把哈木伦河拦腰截断，就可以把水留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 伯颜心里暗爽，蹲下来，手指指着地图上一个点，“这里有个口子叫老鹰嘴，从这动工……” “明天去看看！” 白建功蹭蹭鼻子，占用宝力格部落的土地修水库，我们出钱他们占便宜，到头来功劳还得分他们一半！ 不行不行！ 老鹰嘴这里倒是不错，虽然处于哈木伦河的上游，水量不大，但最起码算是我自个的功劳！ 想到这里，白建功嘿嘿一笑，这次全旗农业学大寨，我一定能拔得头筹！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拉着两人，还有好几个牧民去了老鹰嘴那里，这里地处哈木伦河的上游，水量不大，纵然现在刚刚下完暴雨，这边的水面宽度也不过三米，河水刚刚没过膝盖。 “就这了！”伯颜走到河边，捧起一抔水洗了把脸，刘卫东也走过来，站在河边，极目远眺，但见浓重的绿色从脚下延伸到天边，随着地形的高低起伏显现出浅绿深绿的色彩，不由得感慨一声，世间最好的画师也无法描绘出这番美景！ 所谓的老鹰嘴，其实就是夹在黄草岭、奥鲁特、道伦、新立等部落中间的一块土地，河滩边的一块平坦高地，面积很大，足有十万亩左右，只是因为地势略高，造成吉木伦河紧贴着这块地的下方流过，只能望水兴叹！ “伯颜叔叔，吉木伦河的源头在哪？”刘卫东好奇问道。 “在这呢！”不等伯颜回答，白建功把地图递给他，指着上边一个点，“大兴安岭南麓的乌兰峰。” “从源头到咱们这，也有百十里……”看着眼前这条净流量不大的河流，刘卫东暗暗皱眉，这么瘦弱的河流，纵然从老鹰嘴这里截断，又能存储多少水呢？ 如果大草原的生态环境有长白山那么棒，就太好了！ 可惜幻想不能当饭吃，这条河流虽然径流量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修建水库，不是一件小事情，几个人在老鹰嘴这边量尺，计算，足足忙活了一小天，终于算出了需要的土方量。 “土方我们可以发动牧民出义务工，至于这钢筋水泥什么的，咱们这点钱够吗？”刘卫东问趴在地上算个不停地白建功。 其实他心里早有了结果。 五千块钱，肯定是不够的！ 除非…… 白建功算完，翻了两个白眼，“草，要想把这段河道截断，把水引到老鹰嘴那里，最起码也得两千袋水泥，钢筋另算，实在不行我再去找找领导，看看能不能再拨点钱……” “也只能这么办了！” 刘卫东开着车，载着众人来到旗里，白建功径直去找领导，不一会兴冲冲跑出来，“卫东跟我进去一趟，领导要见你！” 领导见我？ 刘卫东一脸懵，白建功推着他进了办公室，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身形瘦弱，带着一副宽边眼镜的中年人，这位就是阿鲁科尔沁的领导了。 “刘卫东同志，来来来，请坐请坐！”这位领导急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你的大名，在这片草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刘卫东讪讪一笑，接过茶杯，“没想到我的名头都传到领导耳朵里了，那领导是不是要把我抓起来啊？” “你还真说着了，我是该把你抓起来，好好教育一顿！” 第237章 修筑前进大坝，设立前进农场！ 第238章 修筑前进大坝，设立前进农场！（求订阅） 这位杨姓领导笑着拍拍刘卫东的肩膀，“你小子倒是给草原做了不少好事，这回又把卖牛黄的四千块钱拿出来，给草原修水库，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非常感谢你的！”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刘卫东寒暄一句，杨姓领导也在他身旁坐下，“建功这小子办事鲁莽，爱冲动，以后你多帮我看着他点……” 闲聊之中刘卫东才知道，白建功是这位杨姓领导的亲外甥！ 原来如此！ 有了这层关系，白建功许多超出常理的行为就有了合理解释！ “刘卫东同志，我问伱一个问题，如果这个老鹰嘴水库修好，你想用它来做什么？” “咳咳！”刘卫东心中暗喜，看来这位领导原则上已经同意修建老鹰嘴水库了！但他想知道，修完之后对牧区，对他有什么好处！ 来来来，听我给你吹！ “老鹰嘴那片草原地势平坦，如果能引吉木伦河灌溉，可以形成一片八万亩左右的优质良田，以此为基础，结合咱们草原得天独厚的气候和水热条件，进行玉米、小麦等旱田作物的育种工作……也可以依托灌区丰厚的粮食产能打造畜牧业繁殖基地……另外也可以利用水库高差安装发电机，让牧民们都用上电……” 杨姓领导手托着下巴，沉浸在刘卫东描绘的美好蓝图中，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将这个小小的灌区改造成育种基地，到时候领导们来参观…… “现在旗里财政也很紧张，我顶多再给你们拨两万块钱，你们一定要好好用这些钱，把老鹰嘴灌区搞好，搞不好我就给轧钢厂写信，让他们撤你的职！” 被刘卫东一顿忽悠，杨姓领导总算下了决心，开了张条子递给白建功，让他去财务科取钱。 “建功你等一下！” 两人刚要往外走，杨姓领导叫住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双回力鞋，递给他，“把新鞋子换上，你说你好端端一个基层干部，一天天造的像要饭花子一样，鞋子都开了口，像什么样子！对了这周末回来一趟，你姨要给你介绍个对象！” “姨夫……” 白建功接过鞋，面有难色，“我这边还忙着修水坝呢，哪有时间看什么鬼对象！” “这周末你不回来，以后就别来了！”杨姓领导气得直拍桌子，白建功抱起鞋子，转身跑了。 两万五千块，摆在众人面前，伯颜拿起一摞拍了拍，蹭蹭鼻子，钱啊！ 这可是好东西！ “这是旗里给开的水泥和钢材的条子，还有发电机，也得咱们去奉天买……”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条，放在钱上面，众人看着这些东西，都有些眼红心热！ 要是真能把老鹰嘴的那里的河流掐断，让水流进老鹰嘴，搞成一个灌区，多好！ “不对，不对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事，老鹰嘴那块地，属于咱们公社的夏窝子，我说的没错！”森格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 土地的从属权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灌区修好之后，这块地属于谁的！ 这块地本来是公社的公用夏窝子，其他部落也有使用权，譬如说上个月干旱的时候，道伦部落就赶着牛和骆驼在老鹰嘴呆了十多天。 “当然是归我们！”伯颜一力推动修建水库，造灌区，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家部落！ “归你们？”莫日根把眼珠一瞪，“这件事是额驸一手办的，额驸住在我们黄草岭，当然是我们黄草岭的人，我们……” “别吵别吵，大家平分嘛……”苏赫出来搅混水，按理说他们道伦部落是最没资格抢这块地的。 吉日勒图老爷子一拍桌子，“都安静！” 吵吵闹闹的众人都闭了嘴，目光齐刷刷望向刘卫东和白建功，白建功也转过脸望向刘卫东。 “要我说……”刘卫东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把老鹰嘴灌区修好之后，我建议成立一个国营农场，以科学的方式进行运营。” “我同意！”伯颜第一个举手，国营农场！ 听上去不但霸气，还…… 能多出好几个编制！ 到时候把我儿子塞进去一个两个！也给咱这张老脸长长光彩！ “我也同意！”莫日根眼珠一转，成立国营农场，大家伙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占便宜，蛮好！ 已经有两个部落表了态，剩下的吉日勒图老爷子本想再争一争，但看眼下这局面…… “我同意！”吉日勒图老爷子举起手，顺便捅捅苏赫，苏赫不情不愿的举起手，他本以为能从灌区分一万两万亩草场给他们…… “既然全数通过，那就这么定了！”刘卫东清清嗓子，“白领导你怎么看？” “我看行！”白建功马上明白了刘卫东的意思，搞个农场，我的功劳岂不是更大了？ “农场员工，原则上从咱们四个部落里择优录取。” 四个人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才对嘛！ 为了确保修筑大坝工作万无一失，杨姓领导专门从省城请来几位专家，对老鹰嘴进行了详尽细致的调查，最终确定了坝基位置，并出了一套完整的施工设计图，交给刘卫东，叮嘱他一定要按图施工，不能有半点马虎。 刘卫东接过图纸，顿觉肩头压力巨大！ 整个巴音陶克公社能上场干活的民夫全来了，自备干粮，靠着肩扛手挑的方式，愣是动用了上万土方量，将吉木伦河拦腰掐断，河水被抬升二十多米，沿着老鹰嘴缓缓注入到那片小高原上。 等到大坝竣工的那天，杨姓领导等人都来了，看着满面尘土的牧民们，领导们流下了热泪，亲切慰问了包括刘卫东在内的一众先进分子，并现场为他们颁发奖状！ “现在我宣布，将老鹰嘴大坝命名为前进大坝！建立前进灌区，并成立前进农场！由森格同志出任第一任农场场长！” 现场一片掌声！ 小格格拄着拐，领着小姑子，站在人堆里，看着造得像个要饭花子似的丈夫，转过身，抹了把眼泪。 “开闸放水！” 伴随杨姓领导一声令下，领导们亲手搬动阀门，汹涌的吉木伦河河水滚滚流入老鹰嘴，滋润着这片土地！ 前进大坝上立起一块碑，上边用蒙汉两种文字刻着修筑大坝的有功之臣，刘卫东的名字赫然列在首位！ 没有他慷慨捐款，就修不成这个大坝！ 等到热闹的人群散去之后，刘卫东躺在前进大坝旁边，看着蓝天白云，天上翱翔的飞鸟，长长吐了口气！ 他所谋划的农业现代化的目标，又大大向前迈了一步！ 这个农场的规模虽然不大，只有八万亩可利用土地，前进大坝能提供的水源也有限，种不了水稻，但发展旱田作物种植也绰绰有余了。 瞧把下游狂得！ 还种水稻…… 这回我让你们只能种仙人掌！ 刘卫东得意一笑，他已经想好了，牧民们不会种地，就先把各个畜牧点的知青们组织起来，去农场种地。 同时建立良种培育场，培育玉米、小麦、牛羊等良种，将来就在前进农场建设大型牛奶加工厂，把牛奶、奶粉等销售到全国各地！ “哥，起来回家啦，你看看你这一身脏得……”小格格拄着拐，一步一步挪过来，用拐杖敲敲他，笑道。 “汪汪！”敖其尔也跑过来，围着他转圈圈。 “好累啊媳妇。”刘卫东站起身，来到媳妇身边，指着面前正在蓄水，已经有点烟波浩渺之势的前进水库，“感觉咋样？” “好是好，可是我们在上游截断了水源，下游不就没水了吗？”小格格考虑的始终都是整个阿鲁科尔沁的百姓，刘卫东蹭蹭鼻子，打了个喷嚏，“那我就管不着了，现在大家都在堆大坝，层层拦截吉木伦河的河水……” “唉！” 小格格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身后的前进灌区，“哥，这片地你打算怎么用？” “育种。”刘卫东简明扼要的说道，“咱们这边水热条件都好，就是缺水，现在水的问题解决了，就可以依托自然优势培育良种，再就是培育种牛，给草原上的牛种进行改良，等到将来牛奶产多了，咱们就可以出更多的奶粉……” “听上去蛮好的……”小格格一笑，“要是阿布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唉！”刘卫东也叹气，老爷子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走，回家！” 刘卫东扶着媳妇，小彩娥叫上敖其尔，一家人上了脏兮兮的大卡车，直奔黄草岭畜牧点而去。 回到家后，刘卫东烧了一锅水，好好洗了个澡，又给爱车做个了保养，清洗了空气滤清器等部件，森格急匆匆跑过来，“卫东，你快帮我出出主意，现在各个畜牧点都跑来找我，要把自家儿女塞进农场，我这也……” “你告诉他们，咱们农场现在账面上就剩下两块钱，想要入场工作，第一年没工资，解决不了粮食问题。” 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修筑前进大坝后剩下的最后两块钱，塞到他手里，森格看着这张纸票，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 合着我就一光棍场长啊！ 六七十年代修筑了大量水利工程，可惜现在绝大多数都废弃了，唉！ 第238章 我好像要生了！ 第239章 我好像要生了！（求订阅） “没有了，真没有了，现在上边也很困难，那两万块钱还是我姨夫东挪西凑弄出来的。”面对森格的“央求”，白建功也只能摊手，爱莫能助。 想了想他从口袋里把这个月的工资掏了出来，“反正我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些钱你先拿去。” 白建功的这一举动让刘卫东对他的看法改变不少！ 此人…… “哥……”小格格把刘卫东叫到一边，压低声音，“我想把咱们家那棵人参卖了，给农场凑点钱，要不咱们这不是修了个空架子吗？” “你舍得？”刘卫东笑道，小格格转转眼珠，“那棵几百年的我当然舍不得，不过赶集买来的那棵，大概可以出手！” “行，我回去试试看。”刘卫东也不知道那棵老山参能卖多少，如果能凑个百，倒也能暂时应应急，支撑一阵子。 “农场没修起来的时候犯愁，修起来更犯愁！”森格握着这八十块钱，白建功现在是十九级办事员，一个月工资七十八块，再加上剩下的两块钱，可不就是八十块！ “现在咱们的农场搞起来了，也是时候弄出点像样的东西给领导们看看了！”白建功仍是踌躇满志，他这种乐观精神让刘卫东大为钦佩！ 八十块钱你能弄啥像样的东西？ 给领导修个碑？ 左边写“音容宛在”，右边写“永垂不朽”？ “刘同志伱有什么好建议没？” “我看咱们还是先买一台拖拉机，把土地翻一下，种一些牧草存储起来，等到秋天闹灾的时候也能有个准备。” 拖拉机…… 众人面面相觑，八十块钱买什么拖拉机？ 玩具拖拉机吗？ “上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莫日根出言问道，白建功使劲摇头，“上头有上头的难处，咱们把吉木伦河的水源给掐了，下边几个灌区都要打起来了，上头正帮着咱们协调这件事呢。” “他们打起来……他们打个屁！就许他们引水灌溉，不让咱们修水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伯颜吼道。 “不服就跟他们干！” “对对对！咱们又不是没人没枪！” “安静安静，干什么干啊，好好经营农场不好吗？”白建功连连比划，让众人消停些，可是蒙古包里仍然吵闹不休。 “都肃静！” 刘卫东喊了一嗓子，现场霎时鸦雀无声！ 白建功的脸往下一沉，看来我在这片草原的威信，远远不如人家额驸大人啊！ “我是这么想的，那边水草好，从各个部落先挑选一批牛犊过去，咱们再想办法弄头种牛，把畜牧场搞起来，等到牛产了奶，用卖奶粉的钱买种子，买拖拉机，把农田翻起来……” 没办法，前进农场一穷二白，可不就得众人捧柴火焰高，群策群力把农场搞起来。 “我同意！”莫日根首先表态，众人也纷纷举手，这关乎到他们家子女能不能进入前进农场吃皇粮…… 虽然现在这个农场穷得叮当响。 “那就这么定了，把知青们都送到那去，我想办法弄些砖，给他们修几间房子。”刘卫东三下五除二就把农场的基础工作安排完毕，众人无不竖起大拇指赞服额驸办事干净利落！ 更重要的是，帮牧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那些知青！ 这帮闺女小子来到草原，一个个不正心干活，每天想着套兔子打野鸭，偷鸡摸狗，有些甚至偷偷跑回城里，被人抓到后又给送回来…… 提起这些人，这帮小队长们无不头疼！ 现在前进农场修起来，正好把他们都送过去，爱玩就玩爱闹就闹，别影响我们放羊就行！ 白建功想办法搞到了十万块砖头，给知青们修了三排大瓦房，留出一部分作为场部，安上崭新的玻璃窗，刷上红油漆，挂上“巴音陶克公社前进农场”的招牌，再在外面搞上两条标语，看上去很是那么回事。 那些调皮捣蛋的知青都被送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森格宣布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牧民，而是堂堂正正的农场“工人”！ 听到“工人”俩字，这帮家伙们一片欢呼声！ 但是工资问题…… “从现在起到明年这个时候，都是你们的实习期，实习期只发给基本口粮，没有工资，等到一年后才有工资！” 森格红着脸说出这番话，这些套路都是刘卫东教给他的。 刘卫东：别瞅我，我也是从后世学来的！ 不管咋样，至少年轻人们可以凑在一起，而且不用再住蒙古包，挺好！ 大家都很满意。 宋婷婷和郑桐没有被送去农场，现在两人一个成了出色的羊倌，一个成了受牧民们尊敬的兽医，算是表现特别良好的那种。 随着各个畜牧点抽调过来的牛羊一批批进入农场，前进农场的工作缓慢开展起来，刘卫东也在考虑是不是从墓里拿出一些黄金换成钱，帮农场渡过起初这段的难关。 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金子好拿，但是一旦有人问起这些金子的来历，他怎么说？ “哥你也别犯愁了，人家不都说路要一步步地走，饭要一口口的吃嘛！”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格格扶着肚子坐在他身边，现在她的腿已经完全愈合，可以不用架着拐了。 “咱家小宝宝又踹我了。”小格格抓起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我看将来这孩子得和你一样调皮捣蛋！” “哈哈！”刘卫东干笑连声，“我的孩子嘛，肯定不能老实！” 门外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小彩娥来草原快一个月了，早和孩子们混得烂熟，此时她正骑在一只羊的身上，和余永和、巴雅尔等小家伙们玩在一起。 “羊羊出击！”小彩娥照着羊屁股拍了一下，羊儿们奔跑起来，一个个大尾巴颠得飞起，看上去颇为好笑。 “她倒是快乐……”刘卫东有些羡慕妹妹的无忧无虑，“媳妇，我前些日子去宝力格那，看到你们家了。” “我们家……”小格格叹了口气，“我们家早就被大火烧成一片平地，哪里还有家了。” “咱们家的房子……”刘卫东皱了皱眉头，可惜啊可惜，这要是在早些年，那个王爷府就该由他来继承了！ “那年我阿布从南方回来，小鬼子打到了草原，德王让我阿布和他一起去效忠小鬼子，我阿布不干，就找了沙王老爷子，说自己要组织武装和小鬼子干，把王府以一百万大洋的价钱卖给了沙王的弟弟祥大爷……” 小格格细声细语的把王爷府过往一一说来，这些事本来她也不知情，还是听阿布的二福晋说给她听的。 “大洋到手后，我阿布和我额吉组织了两千多人的骑兵，建立起热西抗日根据地，后来发展到三万多人，我阿布被任命为总司令，后来跟着大部队打回阿鲁科尔沁后，我阿布赞同乌领导的主张，将这支精锐骑兵交了出去，一部分属民不想再打仗了，就都跟着他回到草原，娶妻生子……” 刘卫东这才明白，为何莫日根大叔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最大的孩子也才不过十几岁出头。 都是被战争耽误了啊！ “后来呢？咱家的王爷府呢？”刘卫东皱皱眉，媳妇说话总是说不到重点！ “既然是卖给祥大爷的，阿布回来后自然也没去要，带着我和二福晋在草原上四处安家，后来上头要分王爷府给牧民住，祥大爷一怒之下烧了宅子，把自己困在屋子里，活活烧死了……” 这…… 刘卫东蹭蹭鼻子，这个祥大爷，似乎有些…… “没了就没了！”刘卫东搓搓跑过来的敖其尔的狗头，叹了口气。 “对了，二福晋现在还活着吗？”刘卫东听她提到这个名讳，忍不住问道。 “二福晋本是我额吉的贴身侍女，我额吉去世后阿布就把她扶正了，我四岁那年下大雪，有一群羊跑了，我阿布领着大家伙去找羊，天黑了也没回来，她就带着嘎日图老爷子，两人一起出去寻找，后来就……” “冻死了？” 小格格摇摇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没了。” 气氛有些沉闷，刘卫东叹了口气，草原上人命如草芥，像这样死于大风大雪大雨的人不计其数！ 见丈夫的情绪有些低落，小格格促狭的捏捏他的脸蛋，“哥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到王府当王爷，娶上十个八个福晋……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想！”刘卫东扶着她站起来，“咱们现在的生活蛮好的，我想过了，等将来世事变了，就在草原上开厂子，搞农牧业，让大家伙都富裕起来！” “世事还能变吗？”小格格对此表示怀疑。 “肯定会变！”刘卫东神秘一笑。 草原上又下了两场雨，红星湖的湖面达到历史峰值，蓄水量也比刚建湖的时候多了整整一倍，令刘卫东惊奇的是，湖里已经鱼虾成群，蛤蟆乱窜，而他还在纳闷这些鱼苗都是哪来的！ 小彩娥弄了个罐头瓶，里面撒上一点馒头渣，拴上羊毛绳扔进湖水里，不一会捞上来，里面就有好多小鱼在游，看得巴雅尔等孩子们一脸惊奇。 “我哥哥教给我的！”小彩娥举起罐头瓶，一脸得意！ “切，神气什么，看我的！”余永和哼哧哼哧跑回家，不一会弄了一节竹竿过来，上边拴上蚯蚓，扔进水里。 “哥哥你教教我！我也要！”其木格闹起来，余永和只得把自己的鱼竿让给妹妹，巴雅尔和坤桑也要，余永和没办法，只得现场给弟弟们做鱼竿。 五个孩子在湖边并坐一排，每人手里握着一根鱼竿，开始钓鱼。 刘卫东扶着媳妇来到湖边，也坐下来，笑眯眯看着孩子们钓鱼。 “这里能有多大的鱼？”小格格对此表示怀疑，果然被她说中了，余永和一挑鱼竿，鱼儿跃出水面，把孩子们羡慕得不行！ 可是拽到近前一看，小家伙们差点哭出声来！ 一条还没小拇指粗细的小麦穗鱼！ “白瞎了我的大蚯蚓了！”余永和怒不可遏！ “哈哈！”小格格笑得合不拢嘴，忽然她脸色一变，双手捂着肚子，“哥，我好像要生了！” 求月票求全订 第239章 毛还没长齐，就出来和爷叫板！！ 第240章 毛还没长齐，就出来和爷叫板！！（求订阅） 刘卫东慌忙开上车，把媳妇送到矿区医院，吴懿平亲自上场，给爱徒接生。 刘卫东站在外边，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外边莫日根等人也都赶过来了，一脸关切的询问他格格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刘卫东只能如此安慰众人。 这一等就是十几个小时，小格格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把孩子生下来，最后吴懿平一看不行了，干脆决定剖腹产！ 就在一切设备都准备好，马上就要从肚皮上开刀把孩子揪出来的时候，哇的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是个男孩！” 吴懿平抱起刚出生的孩子，小心翼翼擦干他身上的胞衣，用毛毯卷起来，递给小格格看。 小格格满头大汗，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小宝贝，由衷笑了。 小兔崽子，你差点没把你妈折腾死！ “还有一个！”吴懿平正准备收拾手术工具，赫然看到又一个小东西探出了小手！ 还是双胞胎！ “是个丫头！”吴懿平把孩子抱出来，和那个小子相比，这个丫头的个头小了不少，小小的手小小的脸，一脸愁苦的闭着眼睛，小嘴咬着手指头，显得十分郁闷的样子。 小格格扭头看着自己这一双儿女，此时天也亮了，一道赤红色霞光从东窗照进来，照在小女儿身上，红红艳艳的，许久不散。 她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女儿被红霞映照的小脸，猛然想起一件事！ 这丫头…… 来历有些不凡啊！ “我就知道你那么大肚子，里边肯定不止一个！”刘卫东坐在床边，抱起一双儿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却是怎么也看不够。 “哇！”老大哭了起来，小格格解开衬衫，把孩子抱过来，给他喂奶。 老二则静静地躺在刘卫东怀里，睁开一双和她母亲一样好看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卫东，把当爹的看得心里直发毛！ 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一世的情人，哪有用这种眼神看“情人”的？ 看够了，老二转过头，打了个哈欠，接着睡。 “老大是来报仇的，老二是来报恩的，伱看看一个又哭又闹，一个不吵不闹……” 刘卫东把两个孩子并排放在一起，笑道。 “我早该知道，肚子里闹腾的那么厉害，肯定是两个，不然一个小崽子根本整不出那么大动静。”小格格有些惭愧，亏她自己还是学医的，竟然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嗯，还好还好，两个小崽子都遗传了我们俩的基因，都是双眼皮大眼睛，只是老二着实小了些，才三斤三两…… 她哥哥足有六斤二两呢！ 小格格心疼的把女儿搂在怀里，小家伙见到母亲，把头靠在她胸膛上，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 “哥，给孩子们起个名字！”小格格揉揉女儿的小手，问道。 “按照老刘家的宗谱来算，他们这一代人的字辈是‘正’字，就叫刘正杰。” “那丫头呢？” “女孩子的字辈是‘玉’字，我看就叫刘玉妍！” “呦呦，玉颜，这名字听上去不错，正杰，倒是有些古板……”小格格一笑，“我也给我闺女起个蒙古名，就叫乌兰托娅，孛儿只斤·乌兰托娅，哥你觉得怎么样？” “蛮好！”刘卫东笑了笑，托娅是红霞的意思！ 小格格自幼生长在草原，身子骨强健，修养了十天后就抱着孩子回到黄草岭。 “恭喜恭喜啊！儿女双全！”伯颜大叔骑着马赶过来，翻身下马，看到蒙古包门前右边挂着一只小弓箭，左边挂着一条红绸布，哈哈大笑。 在蒙古族习俗里，生男孩就要挂上一只小弓箭，生女孩则挂红布，现在人家左右都挂上了，可不就是儿女双全嘛！ “大叔坐！”刘卫东热情招呼他坐在外边，不一会远处传来哗啦哗啦响的銮铃声，是苏赫带着部众前来给刘卫东两口子道喜来了。 宝力格部落也来了，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部落，来了一拨又一拨，把刘卫东忙得脚打后脑勺。 “坐坐坐，吃肉吃肉嘛！” 作为“娘家人”，莫日根大叔杀了好几只羊，款待远来的客人们。 一天忙活下来，收到的礼物堆成了小山，白建功骑着一匹马匆匆跑过来，他翻身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刘卫东，“没什么好准备的，你先拿着，给孩子们买糖吃。” 刘卫东噗嗤一笑，“他们才多大就吃糖！” “嘿嘿……”白建功挠挠头，尴尬一笑，“我先去前进农场了，你们先忙着，等摆满月酒的时候我再来。” 刘卫东笑着目送他离去，原来这个白建功，也不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的犟种。 孩子们长得飞快，尤其是小丫头玉妍，充分表现了一个合格宝宝该有的素质，不哭也不闹，饿了的时候就伸出小手，冲母亲拍拍手，张张小嘴。 至于老大刘正杰，就远没有妹妹乖巧懂事，这小兔崽子睡醒就哭，吃奶也哭，抱着也哭，放进摇篮里也哭，把刘卫东气得要把他扔出去！ 直到…… “小兔崽子你看好了，那个叫月亮，旁边那颗叫金星……”月凉如水，刘卫东把孩子抱出蒙古包，指着挂在天上的星星，一一讲给他们听。 小兔崽子终于不哭了，歪着头看着圆圆的月亮，一脸好奇。 小彩娥抱着小侄女，也坐在一旁，小玉妍望着那大大的月亮，比划着小手，一脸激动。 “呼！”小格格长长吁了口气，总算可以歇歇了！ 敖其尔摇摇尾巴跑过来，两只前爪趴着刘卫东的大腿，歪头看着他怀里的宝宝。 汪汪！ “这是主人的孩子？好丑！” 小兔崽子不知死活的伸出手去摸敖其尔，敖其尔乖巧低下头，接受来自小主人的抚摸。 海东青这货也落下来，扔给刘卫东一只旱獭，牠扑腾着翅膀落在小彩娥身边，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看到牠，小玉妍忽然咯咯笑起来，把这对新父母笑得一脸懵。 “恭喜额驸，咱们王爷府后继有人了嘛！”第二天上午，吉日勒图老爷子姗姗来迟，他的胳膊上也架着一只海东青。 自家的海东青看到这只海东青，警惕的乍起全身白毛，发出嘶嘶的声音，威胁牠不要靠近！ “您这只海东青，好像……”刘卫东记得老爷子以前养的那只海东青羽毛上有许多红褐色的心状斑点，而这只则是全身雪白，只在羽翼尖端有两条黑色斑块。 “这只是我今年新训的嘛！”吉日勒图老爷子对自己的杰作非常喜爱，至于刘卫东家那只海东青…… 看上去蛮漂亮，一身羽毛洁白如雪，只是这眼珠子…… 瞪得那么大干什么，当心掉出来！ 海东青一脸警惕的看着靠近蒙古包的吉日勒图老爷子，发出滴滴的威胁声，老爷子一笑，伸过手抓住牠的脖子，在脑门上拍了两下，“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那颗蛋孵化出来的！” 刘卫东陪笑，心里暗道什么鸟不都是从蛋里孵化出来的吗？ 有区别吗？ “这是我的好朋友！”见海东青一脸不服气的想要挣脱老头的魔爪，小彩娥急忙跑过去，抱过海东青，向老爷子喊道。 “呦，你的朋友很厉害，当心咬到你啊！”老爷子蹲下来，捏捏小丫头的小脸蛋，笑道。 “我才不怕！”小丫头拍拍手，海东青飞到她的胳膊上，锋利的鹰爪缩了缩，免得伤到小主人。 刘卫东狠狠白了牠一眼。 你丫的倒是挺贴心啊！ 忽然，老爷子胳膊上架着的海东青振翅飞起，绕着蒙古包转了一圈，一双锐利的鹰眼锁定蹲在一旁看热闹的敖其尔，如同闪电般砸下来！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彩娥胳膊上的飞电闪电般窜出，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光！ 砰！ 两只白色大鸟撞在一起，刘卫东大喊一声，飞电这才没有痛下杀手，只是飞快啄下那只海东青脑后一撮毛，飞回到小彩娥胳膊上，把“战利品”递给她，得意的叫。 切！ 毛还没长齐，就出来和爷叫板！ 找死！ 那只海东青跌落在地，敖其尔这个傻蛋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张嘴就要把敢于偷袭自己立威的海东青咬断脖子！ “过来！”刘卫东大喊一声，敖其尔这才后退一步，吉日勒图老爷子慌忙跑过去，把海东青抱起来，看着脑后被啄秃，露出一片粉红皮肉的爱鸟，老爷子疼得一咧嘴。 “我先回啊，等孩子满月我再来。”海东青给老爷子丢了面子，老爷子脸上挂不住，骑着马跑了。 “你个惹祸精！”刘卫东拍拍海东青的脑门，这家伙把脖子一梗，敢在爷面前撒野，牠有几个胆子！ “大鸟真厉害！”小彩娥抱着海东青亲了好几口，“出去玩喽！” 海东青拍拍翅膀飞起来，盘旋在小彩娥头顶，一双锐利的眼睛搜索着草地上任何活物，敖其尔摇着尾巴追过去，三个家伙在草原上撒欢玩耍，全然不知道何为愁滋味。 “真羡慕他们……”小格格抱着孩子走出来，递给刘卫东，语气有些气恼，“哥，以后老大你看着，这孩子又哭又闹，简直快把我烦死了！” “好，老大确实有些不听话。”刘卫东看着怀里又哭又闹带蹬腿的大儿子，有些气不过，抬起手，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 正在哭闹的小兔崽子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似乎在质问老爹，我不是你们的宝宝吗？ 至于这么下手打我吗？ 打坏了你们不心疼吗？ 刘卫东：再哭再闹，搅得你妈休息不好，老子还抽你！ 挨了揍的小兔崽子乖乖闭了嘴，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好奇打量着大草原上的一切。 “这孩子就是欠揍！”刘卫东轻轻吁了口气，小喇叭终于停止广播了！ 吁…… 小格格也是一阵轻松，没了“悦耳”的哭闹声，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郑桐匆匆跑过来，手里提着两盒糕点，他递给小格格，捏捏小兔崽子的小手，“东哥，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像你。” “就是不太听话。”刘卫东也笑了笑，“要是将来能像你一样当个兽医，养活自己，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提起这茬，郑桐脸色微变，把刘卫东叫到一边，小声说道，“东哥，你知不知道，嘎日图老爷子有问题？” “我知道啊，他那人脑子不太好使。”刘卫东笑道，郑桐却是摇头，“他那都是装出来的！” 感谢“书友”兄弟的打赏，万分感谢！ 第240章 他们跑来拆大坝了！ 第241章 他们跑来拆大坝了！（求订阅） 他也看出来了？ 刘卫东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回去，等下自己再去找他。 “哥，怎么了？”小格格见两人神神秘秘还避开自己说悄悄话，好奇问道，刘卫东嗯了一声，“媳妇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嘎日图老爷子不对劲吗？现在郑桐也跟我说那老爷子有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那老爷子不太正常……”小格格不免有些担心，刘卫东吹了声口哨，让海东青飞回来，看家护院，他抱起儿子亲了一口，递给小格格，向牧制品收购站走过去。 现在牧制品收购站基本上停了下来，知青们都被送到前进农场去“上班”了，牛奶也都送到那边去加工，郑桐坐在椅子上，看着炉灶里的火，提起铲子，把牛奶轻轻搅拌一下。 “刚才伱嫂子在，不便多说，现在有什么你就说！关了门咱自己兄弟，没外人。” 郑桐警惕的往外看了看，见没人跟过来，他关上门，压低声音，“哥，你有没有见过嘎日图老爷子洗衣服？” “我……”刘卫东险些笑出声来，我一个大老爷们，闲极无聊去看一个老疯子洗衣服？ 他摇摇头，郑桐一双眼变得锐利起来，“我看过那老爷子洗衣服，衣服还没怎么脏呢，他就火急火燎脱下来洗，而且走路总是拖着往前走，看上去有点像……” “像什么？”刘卫东心里也有了答案，但他还是问了出来，郑桐挠挠头，“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那老爷子怪里怪气的，生活在草原却又不像牧民，特别爱干净，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把衣服洗一遍……” “我也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但是现在看起来，那老爷子似乎还没什么异常的举动。”刘卫东看了看已经熬好的牛奶，用勺子舀出来，放在一边凉凉，“你给我看好他，有任何异动随时向我报告！” “东哥我知道！”郑桐点了下头，“钟跃民最近来信了吗？” “上个月他给我写了封信，好像是去当兵了。” “羡慕啊！”郑桐搓搓手，眼镜片后边闪过一丝落寞的光彩，刘卫东笑了笑，“放心，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加油干！” “嗯！”这碗鸡汤味道很好，郑桐听完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跟着东哥干，早晚赚大钱！ “格格，你晓不晓得嘎日图老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卫东回到家后，抱过老大，问媳妇。 “我不是以前跟你说过了嘛！老爷子的媳妇被一个台吉抢走了，他去要，被人打到吐血，就疯了，阿布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养在王府里……哥究竟怎么了，你倒是快点说啊！” “那你知不知道，老爷子在疯掉之前，是个爱洗衣服爱干净的人吗？” 小格格挠挠头，“从我记事起他那个人就很爱干净啊，虽然又疯又傻，但衣服总是洗了又洗，阿布说他的衣服都不是穿坏的，是洗坏的。” “哦……”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点说啊！”小格格给小女儿喂完奶，又抱过大儿子，小兔崽子一口咬住，疼得小格格在他小脑瓜拍了一下，“小兔崽子，比你爸下嘴都狠！” 刘卫东脸一红！ 这傻媳妇，什么话都往外嘞嘞！ “我怀疑原本的嘎日图老爷子早就死了，这个……”刘卫东往外看了看，清清嗓子，“是冒充的。” “冒充？谁会吃饱了撑的冒充一个老疯子？”小格格笑起来，觉得丈夫这个推测简直是异想天开。 “当然，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没有谁发神经去冒充一个老疯子，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个特务，更直白点说，如果他是潜伏下来的小鬼子呢？” 小格格心里咯噔一下！ “你是说……” “这些年草原都在大张旗鼓抓特务，也确实抓到了不少，现在虽然不像前几年那么乱了，但是北边百万钢铁洪流就在边境线上，南边炮火连天，形势依旧很严峻，所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老爷子有些奇怪……”小格格低着头想了想，“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二福晋去找我父亲的时候，是她领着嘎日图老爷子一起去的，后来老爷子自己回来了，而她就再也没回来。” “如果我们假设嘎日图老爷子就是小鬼子潜藏下来的特务，那么二福晋的失踪是不是就有了合理解释？” 刘卫东这番推测，倒让小格格眼睛一亮，以这个假设来推测事情，反倒十分合理！ 否则为何二福晋一个健康人陷入大雪地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嘎日图一个老疯子却能轻易逃出来，回到部落里？ “哥，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把那老爷子抓起来，还是……” “你不是说嘎日图老爷子一直在保守某项秘密吗？我想本来的嘎日图老爷子也是因为这个秘密而死的，至于这个……” 刘卫东有些激动的搓搓手，“我倒是想和他好好过几招，最好能从他口中套出秘密，要是能弄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我可没说他藏着什么秘密，都是你说的。”小格格细眉毛一挑，把吃饱喝足的儿子放在摇篮里，活动一下胳膊，“小兔崽子终于消停了，这一天天的真是累死我！” “辛苦媳妇了。”刘卫东揽过她的肩膀，亲了一口，小格格噗嗤一笑，“算你还有点良心！” 刘卫东和郑桐两人鬼鬼祟祟跟着嘎日图老爷子观察了好几天，但是老爷子仍旧和往常一样疯疯癫癫，每天天不亮就拎着一根麻绳跑到黄草岭上，呜哩哇啦一顿乱叫，然后再跑进牛圈，蹲在牛肚子下咕嘟咕嘟喝奶，惹得奶牛一脸无奈。 喝饱了牛奶，他就回到蒙古包呼呼大睡，中午的时候就去各家各户蹭饭，不管是牛羊肉还是野菜，抓起来就吃，吃饱了再回去睡觉。 等到下午才会爬起来，帮着众人捡拾一些牛粪，一天简简单单的生活就这么结束了。 不行啊！ 刘卫东和郑桐面面相觑，这老爷子看样子除了爱干净一点，前言不搭后语，疯疯癫癫一点，似乎和真的老疯子没啥区别。 “咱们一定要盯住他，早晚会露出马脚的！”刘卫东和郑桐交代一番，“我看这个家伙肯定不简单，如果把他背后的秘密挖出来，足可以……” 他话音还没落，就看到伯颜、苏赫等人骑着高头大马，身上背着枪，后面跟着上百号骑着马的牧民，伯颜大喊一声，“莫日根，把你们的属民召集起来，白彦花灌区要来拆咱们的大坝！” “卧槽！”刘卫东拍了下嘴巴！ 乌鸦嘴！ 说什么就真的来什么！ 刘卫东也急忙吹了声口哨，追风跑过来，他翻身上马，小格格听到外边人喊马嘶，也抱着孩子走出来，见众人都拎着家伙，不免有些紧张。 “哥，这是……” “要出事！”刘卫东让她把上头发给她的枪取出来，顺便让她通知宝勒尔，火速去基地找陈向飞求援！ 因为吉木伦河水源的事情，白彦花灌区的牧民们来势汹汹，万一打起来，就是一场恶仗！ “哥你千万小心！”小格格抱着女儿，站在门口，忧心忡忡看着丈夫跟着众人去了灌区。 “彩娥，你在家看着你侄子侄女，嫂子出去一下！”小格格也吹了声口哨，骕骦和海东青都跑回来，她拍拍海东青的脑门，让牠乖乖守在家里，不准乱跑！ “嘀哩嘀哩！”海东青大概是听懂了，乖乖飞到蒙古包上，一双大眼睛警惕注视着草原上的一切。 “唉，哥哥骑大马，嫂子不在家，留下我一个，照顾俩小傻……” 小丫头还有心情吟诗一首。 刘卫东骑着马，跟在众人身后，一路上四个部落的男丁都聚拢过来，人越来越多，比那次在边境线上围猎黄羊的人还多，每个人都背着枪或弓箭，带着满腔怒火，如同一阵刮起的沙尘暴一般冲到前进大坝，和前来拆大坝的白彦花灌区的农牧民撞在一起！ “你干啥！” “你干啥！” “找死是！” “你才找死！” 双方上千人都聚在大坝一旁的草地上，一个个端着枪，子弹上膛，对准对方，扯脖子吼叫！ “砰！” 伯颜枪口对准天空，打了一枪，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他打马走到最前面，冲对面的人一抱拳，“兄弟们，你们来我们巴音陶克公社做客，我们杀羊杀牛欢迎，要是想来找事，那就对不起了，今天你们连人带马都得留在我们这片草场上！” “伯颜你别张狂，甭以为你跟老王爷带过兵打过仗我们就怕了你！”对面也走出一个人，五十上下的年纪，花白胡子，身材干练，手里同样提着一支全新的五六半，对准伯颜，“我包七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子会怕了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逃兵！”伯颜一句话就激怒了对方！ 包老七手一挥，现场一片拉动枪栓的声音！ “操你妈，谁怕谁！” 伯颜一挥手，“苏赫，带人从左翼抄了他们后路！” 眼看着一场流血事件就要爆发，刘卫东大喊一声，“都把枪给我放下！” 求月票啊求订阅 第241章 又收服一个部落！ 第242章 又收服一个部落！（求订阅） 整个阿鲁科尔沁没人不认识他这个额驸，见刘卫东出面，对面灌区的农牧民们面面相觑。 王爷府虽然早就不在了，但老王爷余威尚在，看到他的女婿站出来，包老七心里也有些发憷，但又不肯就此服软，他咳嗽一声，“额驸，听说格格生下一对双胞胎，我代表白彦花灌区社员们向你和格格表示祝贺，只是今天这件事，我劝你不要强出头，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他话音还没落，刘卫东手里的枪砰的一声打响了！ 包老七头顶的毡帽直接被子弹掀飞，落在身后！ 他惊得两眼瞪圆，急忙伸手去摸脑袋，身后那帮人见刘卫东枪法如此之准，也是一哆嗦，急忙放下枪，不敢轻举妄动。 “包老七，我敬重伱是我岳父的老部下，叫你一声叔叔，你不要不识抬举！”刘卫东骑着马走到大坝上，指着那块纪念碑，“看好了，这个大坝排在头一位的就是我的名字，你说这事跟我没关系？” “为了修大坝，额驸把卖牛黄的四千块钱都捐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巴音陶克这边一片喊杀声！ “都肃静！”刘卫东摆摆手，“有话咱们可以坐下来谈，自家兄弟没必要闹得刀兵相见。” 对面众人都哑巴了，一个个都拿眼睛去看包老七，包老七想了想，“不是我们不想和你们谈，是你们的人太蛮横，我们想要你们放水接济一下下游，你们的人先把我们给打了！” 刘卫东脸色一沉，“这件事我会调查，给你一个公道，现在如果你们愿意谈判的话，就跟我去农场队部，咱们开诚布公的谈，当然了你今天非要把我们的前进大坝给炸了的话，我敢保证你们这五百多人没一个能回去！” “那就谈谈！” 包老七扭头一看，苏赫已经带着一队人马掐断了他们的后路，他蹭蹭鼻子，不得不服软。 他和伯颜等人并肩作战过，知道这几个家伙的厉害，都是玩骑兵的老手，如果真要硬拼，自己的胜算很小。 再加上额驸这个草原上的“精神领袖”站在他们这一边，整体态势对他们越发不利！ 农场办公室里，双方十几个头头分宾主落座，刘卫东想坐在角落里，被伯颜和莫日根硬是拽到了正中的位子上。 “说说！” 刘卫东清清嗓子，开了口。 “你们修大坝我们不反对，但是你们也不能把所有水源都截断，一滴水也不往下放啊！”包老七一想到那个前进大坝，心里就像塞了块石头一样堵得慌！ “我们的大坝现在正在蓄水，等到我们达到预定水位，就要向你们下游放水了。”森格这个农场场长插话道，包老七脸一红，使劲拍了下面前的杨木桌面，“哪有你们这么蓄水的，要是你们蓄个年，我们下游早就渴死了！” “冷静冷静，心平气和的说，不要带情绪！”刘卫东往那一坐，不怒自威，还真压得住阵势！ “我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你们蓄水可以慢慢来，每天向下游放一半的水，最近草原上又半个月没下雨，我们的稻田都干了。” 一个叫沙赫尔的小队长发话，提起水稻，包括刘卫东在内的众人都是一腔怒火！ “草原上本来水就少，许多部落牛羊喝水都不够，你们竟然奢侈到拿水种稻子！”森格直接拍了桌子，“水稻明年不准再种了，不然我们就卡死你们的水源，让你们一滴水也喝不到！”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来管我们种啥……” 刘卫东把眼一瞪，“你给我滚出去！” 沙赫尔顿时目瞪口呆，望向包老七，包老七不耐烦的摆摆手，“没听到额驸的命令吗，出去出去！一张破嘴，啥话都往外嘞嘞，看我回去不拿鞭子抽你！” 沙赫尔被直接清场，刘卫东哼了一声，“你们白彦花灌区的意思我懂，不就是希望我们给你们放水吗？行，那咱们就定个君子协定，从现在起，我们每天向下游放水，条件是你们明年不准再种水稻，不然我们就真的一滴水也不给你们！” “行！”包老七想了想，这大概是他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额驸，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格格是我们草原几十万属民的格格，你是我们阿鲁科尔沁的额驸，你不能老是胳膊肘往巴音陶克那边拐，啥好东西都往他们那折腾，这么做会让我们这些属民寒心的！” 刘卫东脸一红，你们的格格都被人修理得无家可归了，也没见你们伸出手帮帮她…… “这个事不是一个两个部落向我提起了，我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没有对你们一碗水端平，我检讨。”刘卫东说的也是心里话，诚然自己把什么都往那几个部落搞，其余地方的牧民早就有意见了。 再说了，以后要组建牧业集团，单靠区区一个巴音陶克公社，能撑起多大的体量？ 包老七也没想到刘卫东竟然给他们道歉，说话都有些颤抖，“那个，我们白彦花灌区欢迎额驸去我们那走一走看一看。” “好，我这几天忙着带孩子，等过段时间我就去。” “听说格格的孩子非常乖巧可爱，我们早就想去看看，只是因为水的事情闹得太僵，不太好意思……” “现在咱们把话说开了，以后还是一家人嘛！欢迎你们去看！” “对对对，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众人都有些尴尬的笑起来，刚才还拎着枪剑拔弩张，现在又说说笑笑了。 外边，陈向飞和白建功两人风风火火跑进来，一看双方已经谈成，话题转到养孩子上，两人都长出一口气！ 还好有刘卫东在，不然今天靠着这帮楞种，肯定要发生流血事件！ 到时候这几个部落就成了死敌，以后再做工作难于上青天！ “你小子，真有一套！”陈向飞拍拍他的肩膀，悄悄竖起大拇指，刘卫东淡然一笑，深藏功与名。 一场风波就此化解，临走时包老七再三邀请刘卫东去他们灌区作客，刘卫东满口答应下来。 “好险啊东哥！”郑桐想起刚才激烈对峙的场面，仍是有些后怕！ “胆小不得将军做，有什么好怕的！”刘卫东对郑桐的小胆子感觉有些好笑，幸亏今天钟跃民不在，不然以那小子跳脱的性格，今天肯定大大的出一把风头！ 小格格守在蒙古包里，提心吊胆的听着外边的动静，敖其尔守在门口，大耳朵警惕的竖起来，至于海东青——抱歉，这货雀盲眼，到了晚上就跟睁眼瞎一样，只能站在柜子上睡大觉。 “哇哇……”老大又哭了，小格格心情烦躁的把老大抱起来，推开门来到外面。 草原上的夜晚，凉风习习，看到大大的月亮，小兔崽子反倒不哭了，一脸好奇的看着月亮。 小玉妍安安静静的躺在蒙古包的摇篮里，像个温柔乖巧的小睡美人一样。 “真想把你扔了！”小格格看着怀里的儿子，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的“训斥”道。 小家伙也咧嘴笑起来，看到他笑，小格格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踮着脚往远处看，内心里暗暗嘀咕千万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远处马挂銮铃，前去前进大坝“讨公道”的众人都回来了，女人们纷纷上前，一脸关切的招呼自家男人。 “哥没事！”小格格一把扯住追风的缰绳，刘卫东翻身下马，捏捏儿子的小圆脸，“能有什么事，就是去坐下谈了谈，现在事情基本解决了。” “那就好！” 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鱼肝油，递给她，“是指导员给的，说你正在坐月子，身子亏，让你每天吃一颗补一补。” “你们指导员是想催着我给他介绍对象！”小格格接过鱼肝油，不提防被儿子看到，小家伙嗷嗷叫着伸出小手去抢，小格格只得把瓶子塞到他手里给他玩。 拿到瓶子的刘正杰小同志终于安静了，抱着瓶子傻呵呵的乐。 坐在炉火边，刘卫东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小格格挑了一下眉毛，“其实人家包大叔说的很对，你这个额驸就是个偏心眼，啥好东西都往黄草岭折腾，现在人家都不乐意了！” “要不是你住在黄草岭，我才不……”刘卫东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这要是被黄草岭的牧民听到，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哥你看，咱家闺女真懂事。”小格格费了好大力气也没把鱼肝油瓶从小崽子手里抢下来，反倒被他死死攥在手里，一抢就哭，把小格格愁得…… 我到底生个了什么玩意！ 逆子啊！ 再看看小小“格格”，人家安安静静的躺在摇篮里，小脸上挂着笑，睡得正香。 “人比人得死，孩比孩得扔，再闹你妈，我就把你扔到草原上喂狼去！”刘卫东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家伙也不哭，仍旧死死抱着玻璃瓶不肯松手。 刘卫东也纳闷，我小时候也没这么犟种啊！ 我知道了，小兔崽子肯定随姥爷家！ “等明天咱们给孩子拍张照，给岳父大人寄过去……” “阿布不知道怎么样了……”小格格捏着儿子胖胖的小胳膊，幽幽长叹一声。 敖其尔鬼鬼祟祟溜进来，躺在小玉妍身边，歪着头看着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小丫头，打了个哈欠趴下，伴着小主人进入了梦乡。 恩齐纳见敖其尔进了蒙古包，牠也鬼鬼祟祟钻进来，蹲在小兔崽子面前，刚想好好稀罕一下小主人，没想到小兔崽子扔了玻璃瓶，伸手去抓狗耳朵！ “放手放手……” 恩齐纳的耳朵被揪得生疼，发出一声声惨叫，刘卫东急忙掰开他惹事生非的小爪子，猎犬这才嗷嗷叫着逃出生天！ 太吓人了！ 还是去小丫头那里！ 于是两只大狗都跑去守护小玉妍，小兔崽子一看两只狗都不理他，气得哇哇直哭！ “再哭就把你扔出去，让老疯子捡去！”刘卫东虎着脸吓唬道，没想到这招还真好使，小兔崽子立刻闭了嘴，两只小手乖乖扣在胸前，瞪着大眼睛，看着凶巴巴的亲爹，小嘴努了努，张开，露出一个笑容。 “好好睡觉！”刘卫东也不知道这熊孩子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算是安静下来，躺在小被子里，睡得直冒鼻涕泡。 小格格也是累坏了，提心吊胆一小天，还得伺候两个孩子，给家里的猫猫狗狗喂食，她头刚一沾到枕头就疲乏的睡着了，刘卫东也要睡觉，忽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敖其尔立刻抬起头，大脑袋警觉的转向门口，刚要叫，刘卫东冲牠嘘了一声，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一道缝，“谁？” 天气好热，大家注意防暑降温哦！ 感谢“光芒之内”兄弟的打赏，多谢啦！ 第242章 嘎日图露出了真面目！ 第243章 嘎日图露出了真面目！（求订阅） “东哥是我……” 原来是郑桐。 刘卫东穿好衣服来到外面，摸摸敖其尔的脑袋，让牠好好看家。 敖其尔汪了一声，乖乖趴在门口，一双大眼睛警觉的观察四周。 “东哥，我看那个嘎日图老爷子往东走了，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走去看看！” 刘卫东一听来了精神，我倒想看看你这个老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草原上的夜晚很冷，刘卫东跟在郑桐身后，两人潜行缩首，静悄悄看着那个“老疯子”出了营地，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唱什么蒙古长调。 “真能装！”郑桐蹭蹭鼻子，“东哥，咱们现在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就不信他不招！” “胡闹！”刘卫东嘘了一声，“我看他好像往黄草岭上走了，咱们俩跟上！” “嗯！”两人悄悄跟在后面，不知道走了多远，那个又唱又跳的“老疯子”忽然转过身，望向一片寂静的小小畜牧点，忽然长叹一声！ 他不唱也不跳了，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在草原上。 茫茫大草原，草高过膝盖，嘎日图老爷子往前走了两里多地就停下来，两眼直勾勾盯着北边那一片灯光所在地。 那里就是前几年新设立的基地，里面安装了一部大功率雷达，用来探测北方的任何异动，基地方圆十里以内都被划为禁区，没有通行证，任何牧民都不准靠近！ “东哥，你看我猜的没错，这个老疯子完全就是装出来的，他三更半夜跑到基地这里，还不是为了窥探基机密……” “嘘……”刘卫东冲他比划了个闭嘴的手势，我有眼睛，不用你说！ 月亮划过中天，时间已经来到下半夜，没了月亮，草原上变得昏暗起来，老疯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在地上，钻进茂密的深草里，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些后，老疯子转身往回走，见他折返回来，刘卫东急忙踹了郑桐一脚，让他趴下！ 两人躲在草丛里，屏气凝神，眼睁睁看着这个“老疯子”一步步走回黄草岭，直到不见了踪影后，这才爬起来，擦擦脑门上的汗水。 “东哥，他刚才从口袋里放出的是啥玩意？” “应该是某种收集信号的装备。”刘卫东望着远处小小的畜牧点，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老家伙一直在跟咱们演戏呢！” “我听人说他好像很久之前就疯掉了，这都过去了三四十年……” “是啊，没有经过特殊训练，谁也没这个本事和耐性坚持这么长时间……”刘卫东裹紧身上的衣服，草原的夜晚果然很冷！ 还是早点回被窝里去暖和暖和！ “走，回去！” “东哥，不把他抓起来？” “放心，他只是一条小虾米，我还指着靠这条小虾米钓出大鱼呢！”刘卫东低着头，快步离开草原，回到自家蒙古包里。 他一觉睡到大天亮，老大清亮悦耳的啼哭声把他惊醒了，正在做饭的小格格火急火燎跑过来，在围裙上擦擦手，刚想把儿子抱起来，刘卫东已经翻了个身，把小兔崽子抱在怀里。 小家伙虽然才个把月，但已经认人了，见抱他的不是温柔可爱的妈妈，而是这个凶巴巴的爸爸，顿时止住哭声，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见刘卫东盯着他看，露出一个笑容。 “小兔崽子就是欠揍！”刘卫东爬起来，给儿子换了尿布，拿起玻璃瓶子给他冲了一瓶牛奶，草原上什么都缺，但现在牛奶可是不缺！ 小家伙躺在摇篮里，双手举着奶瓶，咕嘟咕嘟喝，两腮的肉都陷下去，足见他喝奶用了多大劲儿！ 简直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温柔美丽的小美女玉妍小朋友，也可以叫乌兰托娅小朋友也醒了，她眨着一双大眼睛，两只小手伸出小被子，在半空划拉，小彩娥把侄女抱起来，见到姑姑，小玉妍也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嫂子伱看，她冲我笑呢！” 果然孩子的笑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忙了一早上的小格格看到女儿的笑容，倍感欣慰。 总算有个听话的！ 吃过早饭，三个人坐在一起抓阄，靠着这种“公正、公平、公开”的方式决定今天由谁带孩子。 小格格冲刘卫东使了个眼色，把纸球推到他手里，刘卫东接过来，打开，白纸一张！ “哈哈，今天没我的事！” “也不是我！” 小格格也打开纸球，冲倒霉蛋小彩娥比划了一下，憋着嘴，气呼呼把纸球扯开，上边赫然画着一条横线！ “你们俩串通好的，欺负我！” “愿赌服输，不要耍赖哦！” “就是就是，咱们玩得起输得起……” 两口子哈哈一笑，转身跑了，留下可怜的刘彩娥小朋友在家哄孩子。 “哥哥嫂子欺负人！”小彩娥气坏了，我自己还是个宝宝呢，就要照顾更小的宝宝了！ “嗷嗷嗷……”小喇叭又开始广播了，把小彩娥忙得满头大汗！ “哥，按照你的意思，那老爷子真的是装出来的？”夫妻俩把孩子扔给妹妹，出来散心，两人走到湖边坐下，看着涨满水的红星湖上天鹅悠闲漂浮在水面上，野鸭钻进水里找吃的，对岸还有旱獭和狐狸喝水…… 好一派恬静悠闲的草原风光！ “可不是，我们俩昨天晚上跟了半宿……”刘卫东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小格格柳眉微蹙，“可是老爷子在黄草岭也有十几年了，没见过他做过什么坏事啊！” “潜伏下来的特务，未必要做坏事，相反他们会尽可能地与潜伏地的老百姓搞好关系，把自己装成普通人……” 刘卫东解释道，“你记不记得前几年曾经说过的，这老爷子可能在保守什么秘密？” “嗯，你说过。”小格格的记性一向很好。 “所以……”刘卫东压低声音，小格格听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能行吗？” “行不行先试试看！” 郑桐颠颠跑过来，“东哥，我去看了，那老爷子正在西边放羊呢！” “他倒是装得滴水不漏！”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等下你去一趟基地，把这个东西给我们指导员，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我知道了！” 郑桐吹了声口哨，一匹枣红马跑过来，他翻身上马，直奔黄草岭北面而去。 “其实我不相信一个人能潜伏这么久……”小格格心中仍是存疑。 “等到咱们人赃并获，你就知道这些特务有多厉害了！”刘卫东笑着捏捏媳妇的肩膀，“辛苦媳妇给我生孩子！” “算你有点良心……” 陈向飞领着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小兵突然来到黄草岭，他马上把牧民们都召集起来，当然也包括那个老疯子！ “根据上级指示，在咱们黄草岭一带现在发现有特务活动的踪迹，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进行大规模的拉网搜查，将混进牧民中的特务揪出来！” 陈向飞站在牧民面前，中气十足吼道！ 小格格一听，微微蹙眉，简直是胡闹嘛！ 人家特务老老实实潜伏，你这么大张旗鼓一折腾，岂不是打草惊蛇？ “嘘……”见她要发表一下意见，刘卫东冲她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小格格顿时明白了，合着这些都是我那缺德丈夫搞出来的！ 只是…… 开完会后，轰轰烈烈的“甄别特务”行动正式开始，每个人都要过堂，陈向飞领着两个人坐在蒙古包里，按照名字逐一念到牧民，让他们进来，然后问上一句你是特务不？ 谁会承认？ “我不是！” 陈向飞满意点点头，“出去，下一个！” 就这么折腾了一上午，连刘卫东也被叫进去问话，陈向飞策划的甄别活动“大获全胜”，胜利宣布黄草岭畜牧点没有特务！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小格格觉得这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媳妇你稍安勿躁，等晚上你就知道了！”刘卫东笑着安慰怒火万丈的媳妇。 “切，你们那个指导员也是个糊涂虫！”小格格实在想不通，这个陈向飞怎么就傻乎乎的跟着丈夫胡闹！ 吃了一顿羊肉后，陈向飞领着小兵们返回基地，刘卫东仍旧坐在蒙古包里哄孩子，一直捱到天黑，负责盯梢的郑桐匆匆跑过来，“东哥，行动了！” “好！” 刘卫东叫过敖其尔，摸摸牠的大脑袋，让牠好好看家，他背上枪，跟在郑桐身后，悄悄出了蒙古包，尾随一个黑色的影子，来到红星湖南面很远的地方。 “卧槽！” 当刘卫东看到那个黑影停下来的位置，顿时脑瓜一麻！ 那不是…… 老子藏金条的地方！ 辽国贵族耶律隆佑的坟墓！ 难道我的秘密被这个老疯子给发现了？ “东哥，他好像在挖什么东西……”郑桐压低声音，刘卫东冲他摆摆手，往身后看了看。 黄草岭北面，陈向飞带着手下的小兵们正埋伏在那里，随时等待他的信号。 “过去看看！” 刘卫东卸下三棱刺，握在手里，冲郑桐使了个眼色，两人高抬腿轻落步，从两个方向包抄过去！ 正在挖东西的老疯子嘎日图忽然听得背后风声响起，他急忙闪身一躲，没想到这只是个虚招，刘卫东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倒在地，不等他还手，锋利的三棱刺已经对准了他的咽喉！ “别动！” 第243章 重大突破，挖出特务！ 第244章 重大突破，挖出特务！（求订阅） 老疯子嘎日图面对闪烁寒光的三棱刺，乖乖放下手，刘卫东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拧到身后，从口袋里扯出一段羊毛绳捆上。 “说说！” 他冲郑桐使了个眼色，郑桐会意，捡起扔在地上的铁锹，跑过去，沿着老疯子刚才挖掘出来的坑继续往下挖。 “嘿嘿，嘿嘿……” 老疯子还在装疯卖傻，刘卫东也不客气，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这货两眼冒金星！ “还装是，今天我就先卸了你一条胳膊，再让你尝尝被狼啃的滋味……”刘卫东抓起三棱刺，照着他的胳膊戳下去！ “嗷！” 老疯子顿时惨叫起来，刘卫东一把捂住他的嘴，拔出三棱刺，擦擦上边的血，“别叫！说，你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杀了嘎日图老爷子，冒充他混迹草原的！” “嘿嘿嘿，我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这家伙还想装，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子弹，咬掉弹头，将黑色火药倒在他的伤口上，“最后问伱一次，说还是不说？” 这家伙使劲摇头，刘卫东也不客气，掏出火柴划着了，按在撒了火药的伤口上…… 刺啦一声，火苗窜出十厘米，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嘎日图的胳膊上肌肉剧烈抽搐，整个人疼得昏死过去！ “有那么疼吗？”刘卫东想起铁血硬汉兰博，人家都是用这种方法消毒的，效果好得很！ 兰博：我也疼，可是我不说！ “还是不肯说是！”刘卫东拍拍他的脸，把他叫醒，“我再最后问你一句，说还是不说？” 眼看着他又拿出一颗子弹，借着月光，嘎日图眼中闪现出恐惧的神色！ “我说了，能饶我一条命吗？” 果然！ 听到他以一种正常的口吻说话，刘卫东大喜过望，自己的猜测没错！ “我是安达正雄！” “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刘卫东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如果我猜的不错，王爷府是你放火烧掉的，祥大爷也是死在你手里！” “是我干的。”安达正雄爽快承认，“祥大爷是德王的弟弟，德王败退后，把搜刮来的财宝都藏在他家，本以为可以仗着老王爷的名头蒙混过去，留待以后东山再起，我为了获取那些珠宝当做活动资金，就把祥大爷吊死在房梁上，放火烧了王府，造成他不愿交出王府，宁愿玉石俱焚的假象。” 刘卫东听到这里，微微点了下头，祥大爷再糊涂，也不至于为了几间房子葬送了性命，如此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德王留下的财宝呢？” 这个才是刘卫东最关心的。 “你放了我，我才会告诉你，不然你就是卸了我的胳膊腿，把我凌迟处死，我也不会交代一分一毫的！”这个安达正雄非常聪明，他知道自己想活命，就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如果被他得了宝贝，到头来反手把我杀了，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杀了我，你就找不到德王留下的宝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货还想靠着那些东西保命。 “你没听说过有一种东西叫做金属探测器吗？”刘卫东一笑，“杀了你，我照样能把宝贝搜出来，无非就是多耗些时间罢了！” “刘桑，请你饶过我……” 安达正雄抹了把眼泪，呜呜哭起来，刘卫东叹了口气，早这样不就结了！ 跟老子装个溜溜球的比呢！ “走，把德王留下的宝藏指出来！” 刘卫东拉扯着这个潜藏了二十多年的“老疯子”，命令道。 安达正雄没办法，指着郑桐挖出来的深坑，“这里藏着我当年潜伏下来时埋藏的电台和武器。” “谁要这些破烂，我要的是德王的宝藏！” 刘卫东厉声催促道，安达正雄叹了口气，“我想回老家，把宝藏交给你，你能送我回老家吗？” “你想回哪个老家，是东边那个还是西边那个？” “东边，东边！”安达正雄见他又亮起三棱刺，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喊道。 “抓紧把宝藏指给我们，不然老子现在就送你回家！”刘卫东虎着脸吼道！ 对付这帮家伙，就不能太客气！ 信不信老子再给你消消毒！ “就在红星湖那边的獾子洞……” “过去看看！”刘卫东冲还在挖坑的郑桐喊了一嗓子，郑桐抄起铁锹爬上来，照着安达正雄屁股就是一铁锹，疼得他龇牙咧嘴！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我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老杂种，就该把你千刀万剐！”郑桐吼道。 按照他的指点，郑桐不一会就在草原上挖出一个大木头箱子，由于年代久远，木头早已朽烂，扯掉上层的盖板一看，里面放着一条条金光闪闪的金条、珍珠玛瑙等金贵货。 这么多金子！ 郑桐看得眼红心热，但他知道这些东西，不是自己能够随便动弹的。 必须得有东哥点头，不然拿上一分一毫都不行！ 但是爱财之心人皆有之，郑桐又不是什么什么道德圣人，他拿起一块大金条咬了一下，看着上边明晃晃的牙印，嘿嘿一笑。 “东哥，真的！” 刘卫东点点头，拿起两根塞进他口袋，郑桐也不傻，急忙捂住口袋，“劳务费是！” “上道！”刘卫东冲他眨眨眼，郑桐又低下头拿起一串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这个倒不错！” 好小子，挺贪心啊！ 刘卫东腹诽一句，两人一起把箱子抬出来，拖到一边，等着一会处理。 “就这点？还有没有了！”刘卫东又高高举起三棱刺，安达正雄脸色煞白，“有，你往东走一百米，那边有个小土坡……” 郑桐抡起铁锹走过去，叮叮当当一顿忙活，不一会又挖出一口大木箱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大黄鱼”。 “卧槽还真沉！”郑桐忽然发现，金子这玩意…… 不值钱！ 他把口袋里的金子又都倒了回去，从里面拿出几个镶嵌着蓝宝石红宝石的金钗手镯戒指等等，踹了满满一口袋。 这小子，耗子拉木锨，专挑值钱的拿！ 刘卫东蹭蹭鼻子，三棱刺又指向老家伙的脖子。 “还有没有了？” “真的，真的没了……” 刘卫东一把卡住老家伙的脖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杀了几个人？” “除了嘎日图，我没有再残害任何人……我说，我说，前几年有个叫呼吉斯的人发现了我的行踪，我把他杀了，尸体埋在草地里，还有，还有王爷的二福晋，我把她掐死，埋在大雪坑里……其实我不想杀她……” 原来…… 刘卫东长长叹了口气，二福晋果然死在他手里！ 这个狗杂种！ 刘卫东再次拔出三棱刺，见他动了杀心，安达正雄立刻扯脖子喊起来，远处听到声音的陈向飞等人冲过来，把他按在地上，用羊毛绳捆得粽子也似，等候发落。 我们家隔壁村就有这么一个老疯子，外号叫范大傻子，小时候上学路过他家，他就跑出来抢我们的饭盒，吓得我们到处跑，听老人说他就是留下来的小鬼子，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 第244章 你这是生了个小喇叭啊！ 第245章 你这是生了个小喇叭啊！（求订阅） “没错，是他亲口承认的！”刘卫东扯着安达正雄的衣领喊道，“把你们潜藏在草原上的同伙都写下来，不然老子给你消毒！” “我写，我写！”提起“消毒”，安达正雄实在怕得要死，这简直不是人能够承受的酷刑！ “消毒？”陆领导和陈向飞等人面面相觑，消毒有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棉花加碘酒…… 在刘卫东的“好言相劝”下，安达正雄哆嗦着手，把自己知道的人名都写在一张白纸上，陆领导接过来一看，脑瓜子嗡嗡的！ …… “这份情报对我们非常重要，非常感谢你们的杰出表现，现在没伱们的事了，你们回去多加小心！”陆领导握着这份名单，手都有些发抖！ 这些人已经潜伏了二十多年，不排除某些已经…… 送走刘卫东和陈向飞之后，陆领导马上拿起电话，“给我接xx号！” 过了没几天，草原上来了一群穿黑色中山装的人，按照安达正雄的口供，他们找到了埋藏在地下的德王宝藏，装上车，运往省城。 他们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份奖状，上边用大红字体写着刘卫东的大名，刘卫东扫了一遍，递给小格格。 小格格接过来，一脸欣喜的看着奖状上的大红戳，乖乖，我哥简直是行走的福星，到哪都能立功！ 小崽子嗷嗷叫着要喝奶，小格格只得把奖状放在木桌上，把儿子抱起来，小彩娥跑进来，掀起羊毛毯子，看到下面铺得满满的金条，撇撇嘴，“嫂子我的鱼竿呢！” “不是在墙上挂着吗？”小格格把羊毛毯子铺平，指指门口，说道。 “你们俩好好看孩子，我去钓鱼啦！” 小丫头蹦蹦跳跳跑了出去，刘卫东和小格格相视一笑。 黄金这东西，真是没用！ 当不得吃当不得喝，还梆硬梆硬的，垫在褥子下面硌得慌！ 一番折腾下来，陆领导他们只得到了名单，而名单上的人，却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一个都没找到！ 至于安达正雄…… 把他送进去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不知道是一枪崩了还是拉走继续榨取价值了。 陈向飞匆匆赶过来，坐在刘卫东家的蒙古包里，抱着小玉妍亲个不停。 “反正你们家已经有儿子了，要不把这个给我当干女儿！多可爱的小模样，来亲一个！” 陈向飞的胡子茬扎疼了小玉妍，小丫头哼哼唧唧哭起来，刘卫东一把抢过，哄了哄，小丫头又甜甜笑起来。 看着女儿的笑容，老父亲的心都化了。 “指导员，你不是想要儿子吗？把这个给你，你要不要？”刘卫东指指吃饱喝足，正比划着小手的大儿子，陈向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一看就是个熊孩子，我还是喜欢女孩子，文静可爱……” “你要我们还不给呢！”小格格眉毛一挑，“指导员，你的事我和我老师说过了，她有一个远房侄女过几天要来投奔她，叫吴楚珊，今年三十岁刚出头，初中毕业，长得不错，要不你去见见？” 小格格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看，陈向飞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照片上浓眉大眼瓜子脸樱桃小嘴的美女，使劲咽了口唾沫！ “见，肯定要见，咱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嘛！”陈向飞把照片揣进上衣口袋，“啥时候能见啊？” “下周，下周她大概也到了，正好下周我们带着小宝去检查身体。”小格格噗嗤一笑，瞧这家伙没出息的样！ “那行，去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先回啊！” “吃了午饭再走呗！” “不了不了，现在忙着抓特务呢，耽误不得！”陈向飞匆匆跑出门，骑上马，扭头冲送别的两口子摆摆手，取出照片看了看，情不自禁亲了一口。 这大美女！ 要是给我当媳妇…… 简直美死个人！ “他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看到陈向飞那脸猪哥相，刘卫东笑得肚子疼，小格格白了他一眼，“还说人家呢，你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眼珠子不也冒火！”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绝世大美人，有点反应，是对美女最大的尊重！”刘卫东振振有词！ “去去去！油嘴滑舌，哄孩子去！”小格格脸一红，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喧闹一时的抓特务行动很快就销声匿迹，人们甚至开始怀疑名单上那些人是否真的存在，八成是那个老鬼子捏造出来耍我们玩的！ “我特么最近腿都跑细了，什么特务，连根毛也没抓到！”坐在刘卫东家里，看着小格格把一双儿女用小被子包起来，准备带去矿区医院做检查，陈向飞大吐苦水，“还有一个人早就死了，也列在他的名单里，我看那家伙纯粹是故意的！” “哪个？”刘卫东记忆力超群，现在还记得安达正雄名单上的那些名字，好奇问道。 “叫什么东珍的……好像是个女的！” 刘卫东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想起后世一档电视节目里曾经调查过这个女人，她隐姓埋名藏在汽车城，一直活到九十年代！ 安达正雄给的名单，是正确的！ 只不过很多人早已化名混迹在普通百姓中，难以辨别罢了！ 只是要怎么把这个叫什么东珍的女人的信息透露出去，还不引起众人的怀疑呢？ 这倒是个技术活！ “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估计很多都已经死了，哥你抱着老大，咱们早去早回，陈指导你也是的，明知道今天要见人家姑娘，也不换件新衣服……” 小格格抱起女儿，拉着小彩娥的手往外走，见陈指导仍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绿军装，笑道。 “我觉得这套蛮好……” “走啦走啦！” 刘卫东开着车，带上媳妇和孩子们，还有余永和、其木格等孩子一大群，浩浩荡荡来到矿区医院，吴懿平抱过小玉妍，捏捏小丫头白皙的小脸蛋，赞一声这孩子长得真漂亮！ “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小孩子……”吴懿平爱不释手。 “老师你再看看这个！”小格格把大儿子也递过去，看到陌生人，小家伙嗷的一声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吴懿平皱着眉，“你这是生了个小喇叭啊！” “唉！”小格格叹气，儿子不争气，当妈的脸上也没光彩！ 另一边，小彩娥和余永和等小家伙们躲在墙角，好奇看着两个大龄青年相亲。 “陈同志，你看今天天气不错哈！”吴懿平的远房侄女吴楚珊羞答答搓着衣角，没话找话。 “是，是哈，今天天真热。”陈向飞见到梦中情人，激动得说话都发抖了，“我，我……” “陈同志，你……” 吴楚珊粉面通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两人就这么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擦着脑门上的汗，偷偷打量对方。 “陈哥哥好害羞啊！”小彩娥蹭蹭鼻子，完蛋货，大男人脸还红了！ 没出息！ “那个，你喝饭不？”陈向飞没话找话。 “啊？”吴楚珊抬起头，一脸诧异，陈向飞更慌了，“你吃水不？” “陈哥哥羞羞羞，见了女孩不抬头，人家姑娘看不上，躺在炕上直发愁！”小彩娥出口成章，大声喊起来，臊得陈向飞脸更红了！ 不带这么欺负大人的！ “噗！”吴楚珊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笑起来，陈向飞也一脸尬笑，“这孩子可不就调皮……” “咋，被人家戳中心事了？”吴楚珊笑够了，抬起头，一双丹凤眼轻飘飘瞟了他一下，“咱们俩就在这干坐着？” “那……你饿不，我带你去食堂吃点东西！” “我也饿了！” “啊哥哥我好饿……”坤桑一把抱住余永和的腰，“快给我点吃的！” “我也饿得要死要死了……”其木格拉着小彩娥的手，冲陈向飞吐舌头扮鬼脸。 “走走走，请你们吃好吃的！” 陈向飞脸红得像被鞋底子抽过一样，摆摆手，孩子们欢呼一声，跟在他俩身后进了医院食堂。 等给两个小崽子检查完身体，陈向飞和吴楚珊也有说有笑从食堂走出来，身后一群孩子每个口袋都是鼓鼓的，看样子都敲了他不少竹杠。 “陈同志，你这人蛮有趣的。”吴楚珊冲他摆摆手，“下周有空吗，我想去草原逛逛。” “好啊好啊，欢迎欢迎！”陈向飞虽然在感情上一窍不通，但人并不傻，人家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够明显吗？ 我…… 想和你…… 了解了解条件，考察考察为人，增进增进感情…… “那下周你来接我，咱们不见不散！” 吴楚珊冲他摆摆手，陈向飞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说好了哦，不见不散！” 坐在车厢里，他使劲攥了下拳头，心如小鹿乱撞，见孩子们都笑嘻嘻看着他，陈向飞一撇嘴，“糖好不好吃？” “好吃！” “吃了我的糖，就得给我多说些好话，要是我和珊珊成了，到时候给你们每人买一大堆好吃的！”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张口闭口“珊珊”了！ “拉钩！”小彩娥眼珠一转，伸出小手指头。 “尤其是你，小嘴巴巴的还会作诗呢！”陈向飞和她勾勾手指头，在小彩娥脑门上点了一下，笑道。 不愧是刘卫东的妹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才学，长大定是个可造之材！ “吼吼，要不是有我在，陈哥哥要打一辈子光棍喽！”小彩娥蹦蹦跳跳进了家门，把口袋里敲来的糖都倒在桌子上，“哥哥嫂子，请你们吃糖！” “哎呦嘿，咱家小彩娥能耐了，都会打秋风了！”小格格抱过小姑子，把她弄脏的衣服解下来，放在木盆里，准备等下帮她洗一洗。 “那可不，人家现在是出口成诗，将来妥妥的大诗人！”刘卫东拿妹妹开涮，小格格在旁附和，“丫头加油，将来长大了咱们也学李白杜甫什么的，写他几千首诗！” “哼哼我才不傻，你们俩故意拿我说笑！”小彩娥撇撇小嘴，抓起鱼竿往外跑。 “你干啥去等会吃饭了！” “钓鱼！” 看着妹妹一溜烟跑没影了，刘卫东叹了口气，“老话说得好，钓鱼穷三代，玩鸟毁一生！” “是啊，万一玩上鹰，眼泪汪汪看高空。”小格格噗嗤一笑，往外扫了一眼，“刘司机，你的鹰回来了！” 天窗上传来扑棱棱拍翅膀的声音，刘卫东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海东青这怂货，竟然还拐回一只！ 小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 求月票啊亲们，又被封了一张，奶奶个熊的 第245章 是时候出动电磁干扰车了！ 第246章 是时候出动电磁干扰车了！（求订阅） “现在是什么季节？”刘卫东揉揉眼睛，再三确认一下，没错，两只羽毛雪白的海东青，从天窗上空一闪而过。 “夏天啊！”小格格把洗好的衣服抖开，挂在外面，她手搭凉棚往上边一瞅，偏巧海东青落在蒙古包上，歪着头看她。 见到女主子，海东青立刻发出快乐的鸣叫，用翅膀拍拍羞答答躲在身后的同伴，向她炫耀！ “刘司机，快点出来看看，你的鹰出息了，又给你拐回来一只！” 小格格一脸惊奇，大声喊道。 刘卫东慌忙跑出蒙古包，果不其然，是两只海东青！ 一样的一身白毛！ 一样的漂亮！ 刘卫东吹了声口哨，海东青抖抖翅膀飞下来，落在他的胳膊上，挺胸抬头器宇轩昂…… 海东青：瞅见没，不用媒人不用彩礼，咱把媳妇勾搭到手了！ “好样的！”刘卫东拍拍海东青的脑门，你可比我那怂蛋指导员厉害多了！ “去！”刘卫东一抖胳膊，海东青飞起来，领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拐来的媳妇，绕着蒙古包转了好几圈，然后一头扎向红星湖那边，开始筑巢。 这两只空中霸主一过来，原本在红星湖上悠闲游弋的天鹅、野鸭、鸳鸯之类的水鸟都吓得魂飞魄散，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只剩下这两个货在湖边筑巢，一百多亩的湖面上空空如也！ 筑巢累了，海东青窜上天空，正巧有一行水鸟惊恐飞过，只见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长空，一只体型肥硕的水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滑落天空！ 海东青双翅敛起，极速俯冲，在水鸟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将牠抓起来，拍拍翅膀飞到半空，扔给正在筑巢的母鸟。 刘卫东仰着脖子眯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海东青狩猎，暗暗赞了一声！ 这家伙的飞行技术越来越棒了！ “海东青筑巢了嘛！”莫日根大叔骑着马从草场上赶回来，“卫东麻烦伱，过几天咱们去旗里拉桌椅嘛！” “拉桌椅干什么？”小格格一听，脸色有些不自然。 “建小学给孩子们上课，总不能让他们像一群野孩子一样到处乱跑嘛！”莫日根哈哈一笑，“老师就从知青里面选，我看郑桐那孩子就不错。” “我也觉得郑桐可以。”刘卫东当然知道媳妇是怎么想的，她做梦都想着教书育人，只是…… 不够资格。 小格格悻悻回到屋里，抱起女儿，捏捏她的小脸，忽而叹了口气，“丫头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当个老师，给你娘我争口气！” “啊……”一脸恬静的刘玉妍小朋友顿时瞪大了眼睛！ 亲娘诶！ 我才不到两个月，还是个只会吃奶睡觉觉的宝宝，你就…… 啊啊啊，想想以后的人生路都害怕！ 掐死宝宝宝宝不想投胎做人了…… “你真不应该这么吓唬她。” 整整一个下午，小玉妍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注视着这个恐怖的世界，连奶也不喝了！ 刘卫东叹了口气，抱过女儿哄了半天，小玉妍终于给老爹一个面子，喝了几口牛奶。 “我就是生气，凭什么不让我当老师，我又不比那个郑桐差多少！”小格格素来温柔，但骨子里有着王府格格的傲气和倔强，向丈夫抱怨道。 “好了好了，咱们也该好好复习，将来准备考大学了。”刘卫东掐指算了算时间，是该好好准备了！ 小格格叹了口气，对于丈夫所谓的“世事会变”的言论，她并没相信多少。 “又开始了！” 宝勒尔领着自家小宝贝进了他家蒙古包，和宝勒尔一样，她们家的孩子才两岁，却也胖得离谱，大脸圆圆的，挤得鼻子眼睛凑成一堆，看上去颇为滑稽。 果然胖这个东西也是可以遗传的！ “什么开始了？” “信号弹啊！” 刘卫东抱着大儿子出了蒙古包，站在黄草岭上，看着边境线上不时亮起的信号弹，无奈摇摇头。 或许是因为抓特务挑起了对面紧张的神经，自从这个月开始，他们每到晚上就整宿的打照明弹，打信号弹，起初把众人搞得慌乱不已，陈向飞一度紧急召集所有民兵训练，但对面每天只是打照明弹，却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好看不？”刘卫东捏着儿子的小爪子，指着对面不时升起的红黄绿色信号弹，笑问道。 在他心里却觉得这种挑衅行为实在搞笑，别看对面平日里叫唤的欢，一直到自己土崩瓦解分崩离析了，也没敢往南边动一步。 老虎皮毛兔子胆，走夜路吹口哨，自己给自己壮胆而已。 不过信号弹确实好看，有点像过年时放的烟花，刘卫东干脆盘腿坐在黄草岭上，欣赏起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对面的信号弹打得很高，异常明亮，边境线几十公里内都能看到，上边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降落伞，漂浮在空中，慢悠悠往下落，光亮能持续很长时间。 到了晚上又换成照明弹，小伞挂着镁粉，晃晃荡荡，好像一个个小月亮，把北边的天照得一片通明。 “啊啊……”看到这一美丽的景色，小崽子叫起来，指着远处让刘卫东看。 “爸爸看到了……”他笑着捏捏儿子的小爪子，“爸爸现在带你看烟花，等你长大了给爸爸买大别墅好不好？” 小崽子咕噜咕噜转着眼珠，根本不搭茬。 小孩子…… 刘卫东皱了下眉毛，不好骗啊！ “干你吗！” 陈向飞骑着马，怒气冲冲跑过来，刘卫东冲他招招手，“怎么了指导员？” “对面对我们进行电磁干扰，我们的基地全废了！”陈向飞气得直跺脚，“电报都发不出去了，现在只能靠有线电话联系。” “那你这是……” “把你的车借给我，我去一趟上边汇报情况，没了信号，他们派来的车也不知道现在到哪了……”陈向飞接过钥匙，快步跑到刘卫东那辆16号车前，扯开车门坐了进去。 信号干扰吗？ 刘卫东笑了笑，我差点忘了系统空间里还有信号干扰车呢！ 和你们玩玩！ 他把小宝抱回屋子里，小格格看看时间不早，“哥你不睡觉还出去干啥？” “我找莫日根大叔他们聊天去！” “要去赶紧去，别打扰我们娘几个睡觉！”小格格瞪了他一眼，败家老爷们，大半夜的不搂着媳妇睡觉，到处乱出溜个啥！ 刘卫东关好房门，来到黄草岭上，平坦的山岭上矗立着一根拐杖，是云丹大和尚留下的，经过几场暴雨洗礼，拐杖竟然落地生根，抽出了嫩绿的枝条！ 刘卫东蹭蹭鼻子，进入系统空间，选中一台后世研发的全新型号电磁信号干扰车，出现在黄草岭上。 大草原上晚风清凉，牧民们都已经睡着，连敖其尔这条忠实的牧羊犬也趴在门口打哈欠。 就在这时，黄草岭上突兀出现了一台怪模怪样的特种车辆，刘卫东坐在车里，缓缓升起雷达，开启电磁对抗模式！ 对面的雷达站正在享受虐菜的快乐，忽然屏幕上一片雪花！ “和我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刘卫东冷笑着将输出功率调到最大！ 砰！ 一个多小时后，刘卫东这才收起信号干扰车，回家睡觉！ 接连搞了三天，刘卫东也就收了手，帮着前进农场跑前跑后。 这边的事得抓紧干好！ “真是奇了怪了！”陈向飞又来了，把手里的武装带往桌子上往桌子上一拍，“前段时间天天干扰我们……” “认怂了呗！” 刘卫东笑着说道，陈向飞嗯了一声，“后来才知道，有一个很强的信号源，就在咱们这片草原上，每天晚上八点就准时开机，不知道是哪个干的。” “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刘卫东装糊涂，陈向飞嘿嘿一笑，“八成是咱们研制出来的新武器，咱们也有好东西了！” “对了卫东，你们最近警醒着点。”陈向飞深知对面不是轻易认输服软的主，提醒道。 “放心指导员，他们来一个我弄死一个，来两个我弄死一双！” 求月票啊兄逮们，月底了，给两张！ 第246章 海东青摘眼珠子！ 第247章 海东青摘眼珠子！（求订阅） “总是小心点为好。” 陈向飞给他们留下一箱子弹，一箱手榴弹后匆匆离去，刘卫东把子弹分下去，提醒大家最近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对面来人。 “我看咱家这个犟种，将来也是当兵的命！”小格格看着小手紧紧攥着子弹，不让任何人碰，一碰就哇哇哭的儿子，气得直跺脚！ “嘶……”不小心牵动旧伤，小格格疼得额头见了汗，刘卫东急忙把她扶到一边坐下，“你呀你，和孩子生什么气呢！他现在求也不懂……” “倒是懂得气人了！” 小格格瞪了儿子一眼，刘卫东笑笑，给她轻轻揉着腿，“当兵也没什么不好，他要是能当个好兵，也算给咱们家光宗耀祖。” “我看这个小犟种，将来能有咱们一半出息，就算烧高香了。”小格格对宝贝儿子并不抱太大希望。 至于宝贝女儿…… 别看着每天嘴角挂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骨子里也是个不服输的主！ “哥哥嫂子，我会骑羊啦！”门口，小彩娥骑在一只绵羊身上，双手搂着羊脖子，冲他们显摆。 “你能学会骑马，再来炫耀，骑羊算什么本事！”刘卫东毫不客气的打击妹妹，气得小丫头一夹羊肚子，“哼哼，我就学会骑马给伱看看，不要瞧不起人！” “加油哦！”刘卫东故意拿话刚妹妹。 “哥，我看孩子们身子骨也硬实了，咱们也是该回京城一趟，让爸爸看看孩子们，毕竟这是他的亲孙子孙女嘛！” 刘卫东不提，小格格差点忘了这件事，直到被阿依丝大婶提醒，她才有了去京城的打算。 “孩子们还小，就先别折腾了，等下给他们拍几张照，等今年过年再抱去给爸爸看看！” “好！”小格格点点头，也是，现在大热天，来回折腾，再把孩子们折腾出个好歹，她这个当妈的还要不要活了！ 夜色深沉，小格格搂着孩子们睡着了，刘卫东悄悄爬起来，来到黄草岭上，看着对岸稀疏明灭的点点光芒，冷冷哼了一声。 照明弹接着打啊！ 你丫的不是很狂吗？ 他取出信号干扰车，这次直接发射高强电磁脉冲信号，只要对面的任何电子设备敢开机，直接烧掉！ 对面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见夜晚到来，再次开启了干扰雷达，可他们这边刚开机，只听得砰砰一串爆响，雷达源部件全部都被强脉冲击中，冒出一串串绚烂的电火花！ 对面气急败坏，马上切断电源，再也不敢轻易开机了！ “哈哈！咱们的秘密武器又开始整活了！”陈向飞手持望远镜，看着对面熊熊燃烧的雷达，使劲攥了一下拳头！ 大家都很高兴，相互拍着巴掌庆贺！ “马上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对面吃了亏，肯定要过来找回场子！”陈向飞敏锐意识到随着对面那座大型雷达被摧毁，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草原民兵纷纷组织起来，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之中，而滞留在草原上的退伍兵刘卫东，顺理成章的被任命为巴音陶克民兵战术教练！开始分批次对众人进行军事训练！ “枪法这方面，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大家很多人都是神枪手……”当着民兵们的面，刘卫东把枪背在身后，准备讲解战术动作，可是众人不干了！ “额驸，啊呸呸，教练，你的枪法是出了名的准，给我们讲讲是怎么做到的呗！”一个毛头小伙子举着手，大声喊道。 “是啊是啊，你打狼的时候都是左眼进右眼出，一点不伤皮子，我们也想学！” 莫日根、巴图等也跟着起哄。 “那我就献丑了！”刘卫东摘下五六半，趴在地上，“射击的要领大家都知道，三点一线，但是射击是一门学问，我们要考虑的不光三点一线，还有风力风速，子弹的弹道下坠，目标的移动速速等等，尤其是在射击移动物体的时候，要计算好提前量……” 刘卫东指着远处一只正在奔跑觅食的野鸡，“大家看好了，这只野鸡现在的前进方向是北偏东三十度，前进速度是三米每秒，今天的风况是西北风二级，所以……” 他扯过一张纸，在纸上计算一番，又眯起眼睛，对准远处仍在奔跑的野鸡，“我们和野鸡的距离是七百五十米左右，子弹的出膛速度是735米\/秒，我们就要把枪口移到牠的前进路线三米的位置预判牠的移动轨迹，并按照当前风速将枪口上调三度，确保一击命中！” 刘卫东嘴里说着一大串术语，手上也没闲着，砰的一声枪响，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莫日根大叔眼睁睁看着远处那只正在觅食的野鸡扑腾一下跳起半米多高，随后掉在地上，没了动静。 余永和跑过去，把被直接爆头的野鸡拎回来，递给莫日根大叔，“阿布你看，哥哥的枪法真准啊！” 莫日根看着被子弹打掉一半头颅，死状可怖的野鸡，暗暗竖起大拇指，卫东这孩子的枪法简直出神入化！ 我们倒是想学…… 只是那些什么风速、弹着点什么的，根本学不明白啊！ 我才认识几个汉字！ “大家实在学不会的话……”刘卫东讲了一大堆，闹了半天还是鸡同鸭讲，他苦恼皱皱眉，“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众人都瞪圆了眼珠子问。 “熟能生巧，每人打上十万发子弹，等到练出手感，也就百发百中了！” 十万发子弹？ 众人都有些泄气，基地就给每个民兵一百发子弹，还十万发…… 额驸不要开玩笑！ 不过话说回来，相比一般民兵，这些牧民的枪法已经非常了得，作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可以骑在马背上打中飞奔的狐狸和狼！ 一番紧张的训练后，对面没了动静，大家伙的神经反倒紧绷起来，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只要双方有一方沉不住气…… 夜幕下，边境线上，悄悄摸过来几个黑色的影子，飞快潜入到这边，消失在茫茫大草原上。 “大家在冲锋的时候，一定要选择掩体躲避子弹，而不是头脑发蒙往前冲……” 刘老师又给民兵们上课了，正在这个时候，余永和领着其木格还有小彩娥跑过来，指着远处一行飞奔的马匹，“哥哥，来人了！” 刘卫东定睛一看，可不是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领导陈向飞！ “我这周去不了矿区和珊珊约会了，卫东你去告诉她一声！” 就这事？ 刘卫东都懵了，“你们基地不是有电话……” “电话保密，严禁外泄！” “那你自己骑马去告诉她一声不就完了吗，至于还让我去……” “我……”老光棍脸一红，“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装，接着装！ 刘卫东真想踹他一脚。 “抓紧帮我把事办了哈！”陈向飞调转马头，又跑回基地，刘卫东皱皱眉，冲他摆摆手！ “滚犊子！” 思来想去，他还是叫过追风，骑上马，去矿区医院和吴楚珊说了一声，顺便给小宝们买两盒桃罐头。 孩子们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水果呢！ 回来的路上，他骑着追风，看看太阳，大大的太阳挂在半空，已经有了偏西的迹象，海东青在高空游弋，看到他就直接俯冲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抬起爪子挠挠脑门，发出嘀哩嘀哩的叫声。 “你媳妇下蛋了？”刘卫东摸摸海东青的小脑袋，问了一句，可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怪怪的…… 海东青忽然警觉的抬起头，往北边看，刘卫东循着牠的目光望去，影影绰绰看到茂密的草丛中探出一个灰黑色的影子，正飞速穿过草原，往黄草岭部落而去！ 刘卫东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说啥来啥！ 他拍了一下海东青，海东青顿时明白，振翅飞起，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长空！ 那个黑影正在草原上快步前行，目标直指电磁脉冲信号的源头——黄草岭！ 却浑然不觉已经杀机临身！ 砰！ 海东青如同一枚高速俯冲的炮弹一般，翅膀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啸音，锋利的爪子重重击打在来人的后脑勺上！ 鬼鬼祟祟潜入的黑衣人被海东青一个俯冲撞得踉跄倒地，伸手一摸后脑勺，全是血！ 而他戴的毡帽也被撕开了两个大口子，早已被鲜血染透！ “啊……” 这个黑衣人惊恐喊起来，他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盘旋冲入天空的海东青，砰砰开枪！ “妈的，敢打老子的宝贝！”刘卫东吹了声口哨，收到指令的海东青不再手下留情，再次从高空俯冲下来，在半空划出一道白色弧形！ 啾！ 一声清唳，响彻云霄！ 黑衣人眼睁睁看着一道白光疾速扑过来，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可是这道白光的速度快到极点！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瞬间！ 海东青锋利的爪子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一闪而过，直接将他的眼珠子抠了出来！ “啊啊啊……” 黑衣人愣了一下，然后才觉得眼眶里少了点什么，随之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疼得惨叫起来，海东青兜着翅膀，扔掉血淋淋的眼球，凭借气流飞到高空，再次准备俯冲，刘卫东冲牠招招手，这货才放弃了抠掉黑衣人另外一只眼睛的打算，落在他的肩膀上。 “起来！” 刘卫东走过去，一把提起这个家伙的脖领子，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羊毛绳，捆住他的双手，又搜出他携带的手枪、子弹、匕首、急救袋、小型发报机等等。 他扯开急救袋，找出棉纱和绷带，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后，把他拴在马鞍上。 这货疼得险些晕死过去，被马匹拖拽着，一步步往前走。 刘卫东决定先把他送到矿区，交给钱正军他们处理。 “你先回去！”刘卫东拍拍海东青的脑门，吩咐道。 “嘀哩！”海东青应了一声，拍拍翅膀，直奔黄草岭飞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草原早已沸腾了！ “特务过来了，所有人集合去抓特务！”莫日根扯着脖子吼道！ 牧民们纷纷骑上马，跟在大部队后面，浩浩荡荡冲向大草原！ 小格格抱着儿子看着众人远去，有些不以为然，人家特务又不是傻狍子，哪能站在原地等着你们去抓？ 黄草岭上，男女老幼都兴冲冲的去抓特务，小格格坐在蒙古包里，捏捏女儿圆润白皙的小脸，心里忽然有些发慌。 好像大家都出去了……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第247章 猎犬撕开他的喉咙 第248章 猎犬撕开他的喉咙 门砰的一声开了，一个细眉长眼，胡子稀疏，标准蒙古人长相的中年壮汉走进来，看到小格格一人在家，用蒙语和她交谈。 “我是路过的，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吗？”黑衣壮汉说道，小格格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个人，她在草原上当赤脚医生，周围几十个部落的人她都很熟悉，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难道他是…… 小格格嗯了一声，把茶壶拿起来，取过一个木碗，倒了满满一碗，递给他，黑衣壮汉接过来，咕嘟嘟一饮而尽，他擦擦嘴，把碗放在桌子上，“你们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丈夫在外面忙着呢！”小格格非常聪明，作势冲外边招招手，用蒙语喊着老公家里来客人了！ 看她这般动作，黑衣人那双细长的眼睛转了转，目光落在摇篮里的两个孩子身上。 小格格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难道他想对小宝们不利？ 不行，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孩子！ 她悄悄抓起放在一旁的铁炉钩，面容如常，“你们道伦部落今年的草长得怎么样，牛羊好吗？” 这是牧民们见面时经常问的话，见她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黑衣人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漂亮小媳妇肯定认错了人，把自己当成过路的牧民了！ “还好，还好，长生天保佑，草长得高，牛羊肥壮。” 黑衣人回答完，目光盯着门口，这个小媳妇的丈夫呢，怎么还不进来？ 小格格紧张得直搓手，该怎么办啊啊啊啊…… 哥伱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一定是我们家的牧羊犬又跑出去玩了，您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小格格见他一个劲往外看，紧张得不得了，招呼道。 黑衣人似乎真的饿了，竟然没推辞，直接坐在桌边，抓起炸果子就往嘴里塞！ 小格格这回真的见了汗了！ 黑衣人现在距离小玉妍只有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 万一发起冲突……他肯定会抓起孩子当人质！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天窗上闪过一道白色影子！ 门口也传来恩齐纳和敖其尔的打闹声！ 小格格轻轻吁了口气，走到门口，把两条狗放进来。 敖其尔看到陌生人，刚要叫，被小格格悄悄踢了一脚，聪明懂事的狗子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摇摇尾巴跑到小玉妍身边趴下，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至于恩齐纳…… 这是条机警的猎犬，牠踮着脚尖跑到摇篮旁，低头舔舔小正杰的小手，把孩子逗得直笑。 有了这两条狗，小格格轻轻吁了口气。 “天色这么晚了，您是要到哪里去吗？”小格格又给他倒了杯水，有意无意问道。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乜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漂亮小媳妇看了足有一秒钟！ “我们这草原上狼多，走夜路很不安全……”小格格笑道，黑衣人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忽然站起来，伸手就去抓小格格的脖子！ 几乎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小格格往身后退了一步，从天窗上猛地掉下一道白光！ 锋利的鹰爪狠狠抓在黑衣人伸过来的胳膊上，直接撕破衣衫，扯碎皮肉，鲜血飞溅，洒了小格格一身！ “上！” 小格格大喊一声，早已等候多时的恩齐纳噌的一下窜到黑衣人后背上，一口照着他的脖子咬下去！ 黑衣人做梦也没想到这条猎犬竟然直接下死手，顾不得疼痛，慌忙去打扑过来的恩齐纳，敖其尔也扑上来，咬住他的一条腿，锋利的犬牙深深抠进肉里，疼得他惨叫不止！ “去你娘的！” 小格格抄起炉钩子，抡圆了，照着他脑袋砸过去！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黑衣人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一道鲜血顺着眉心正中往下淌，他瞪圆了眼珠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柔弱漂亮的小媳妇，身子晃了两下，咣当倒在地上！ 啾！ 海东青又冲下来，准备撕开他的喉咙，被小格格大声喝止。 海东青不甘心的踩在黑衣人脑袋上，扑腾着翅膀，锋利的喙闪烁寒光，只等小格格一声令下，就能啄碎他的脑壳，把他的脑子抠出来。 等刘卫东到家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靠墙角捆着一个黑衣人，手脚都被羊毛绳死死勒住，嘴巴也塞了一只自己的臭袜子，自家的三只猛兽：獒犬、猎犬、海东青都蹲在他面前，虎视眈眈。 “呜呜呜……”看到有人进来，黑衣人像见到救星一样，发出呜呜的叫声，小格格拎着炉钩子走过来，吓得黑衣人马上闭嘴！ “哥你可算回来了！”看到刘卫东，小格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男人回来了，我就有主心骨了！ “真巧哈，我在路上也抓了一个。”刘卫东扯掉他嘴里的臭袜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拽到炉火旁边，冲媳妇努努嘴，“问问他，他来干啥的！” 小格格用蒙语问了一句，黑衣人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汪汪！”敖其尔怒了，不给狗子面子是，信不信狗子现在就撕了你？ 体型硕大的獒犬扑过去，照着黑衣人疯狂撕咬，刘卫东咳嗽一声，让牠冷静，敖其尔这才摇摇尾巴跑到他身边，蹲在一旁，脑袋微微扬起，一副得意模样。 “不说是！我看看是你的嘴硬，我是我家的鹰爪子硬！”他吹了声口哨，收到命令的海东青扑腾着翅膀飞过去，吓得黑衣人急忙护住头，用蒙语连声喊着饶命！ “现在可以说说了！”刘卫东摸摸恩齐纳的耳朵，别看这条猎犬平日里乖巧懂事，不像敖其尔那么跳脱，但是…… 牠可是三只猛兽里最敢下死手的！ 这货又闭了嘴，不吭气。 “媳妇你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开口，猎犬就会撕开他的喉咙。”刘卫东吩咐一句，小格格也吓了一跳，难不成真的要…… “快点跟他说！” “嗯嗯！” 小格格用蒙语复述了一遍，黑衣人这才抬起头，望向刘卫东的目光里满是恐惧。 “是上头拍我们来的，说你们这里有个秘密武器，让我们把它摧毁掉，我们一共五个人，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我是四号……” 这家伙竹筒倒豆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刘卫东满意点点头，“很好，你很懂事，现在歇着！” 他拍拍恩齐纳的脑袋，恩齐纳凶相毕露，龇牙咧嘴冲过去，直奔他的喉咙！ 黑衣人被吓得昏死过去，恩齐纳摇摇尾巴，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主人，狗子还没下嘴呢，他就吓死了！ 刘卫东笑了笑，站起身，把这个“战利品”拽到外面，捆在牛圈外面的木头栅栏上。 “哥，这个人……”小格格看着一动不动任凭摆布的黑衣人，有些担心，“不会真的死了！” “死了反倒省事了，挖个坑撒点土，直接埋了。”刘卫东拍拍手上的灰，“敖其尔，好好看着他，万一跑了拿你是问！” “汪汪！” 獒犬乐颠颠跑过来，蹲在黑衣人面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那副认真劲，看得小格格都忍不住笑出声。 “刚才没吓到你？”刘卫东现在才空关心一下媳妇，小格格笑着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咱们家三个保镖护着我呢！” “干得不错！”刘卫东从蒙古包里拿出三块肉，论功行赏，敖其尔和恩齐纳接过来，大快朵颐。 “接着！” 刘卫东把一块半斤多重的羊肉扔到半空，海东青拍拍翅膀飞起来，快如闪电，凌空接住，直奔湖边而去！ “这货肯定拿着肉去喂媳妇去了！” “所以某人以后要好好和海东青学习，多疼媳妇。”小格格促狭捏了他一下，刘卫东吃疼，“媳妇放心，肯定虚心学习……” 远处人喊马嘶，前去“抓特务”的人群都回来了，别说特务，连根毛也没逮到！ 余永和、其木格、坤桑、小彩娥等也跑去凑热闹，看到他们回来，刘卫东佯怒，吓得小彩娥跑进蒙古包，抱起小侄女当挡箭牌。 “这帮特务太狡猾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早就跑没影了……” 莫日根大叔翻身下马，一脸无奈的和刘卫东抱怨，刘卫东一笑，“特务又不傻，你们这么多人冲过去，不跑就怪了！” “也是……”他挠挠头发，目光落在牛圈旁。 那里，捆着一个黑衣人！ “这是？” “我媳妇抓到的特务。” 前去抓特务的众人一听，都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我们在野外逛了一天，连根毛都没抓到，你媳妇坐在家里就抓到这么大一个特务？ 莫日根冲过去，一把扯下塞在黑衣人嘴里的臭袜子，拍拍他的脸，“醒醒！” 黑衣人悠悠转醒，看到面前出现这么多牧民，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连声饶命不止！ “还真是特务！” 一番问询过后，这个家伙不敢再隐瞒，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一遍，莫日根眉开眼笑，本以为今天白忙一场，没想到格格福星高照，竟然把混进她家里喝水的特务给抓到了！ “特务在哪呢，在哪呢！” 白建功风风火火赶过来，看到捆在木头桩子上的特务，先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把这个遍体鳞伤的特务打得满嘴是血！ “领导冷静，冷静，万一打死了你还得担责任！”刘卫东急忙拽住暴怒的白建功，劝道。 “敢跑到我们地盘上撒野……”白建功仍是怒火万丈，他扯扯衣袖，“老莫你问他，同伙在哪里！” “我的同伙，就在，就在……”黑衣人刚要开口，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牧民们顿时乱作一团，刘卫东一把抱住媳妇，一骨碌滚到旁边！ “哥……” “嘘……”刘卫东压低声音，抬头一看那个黑衣人，眉心已经被打出一个血窟窿！ 他吹了声口哨，天空出现一道白色的影子！ 啾！ 海东青回应一声，刘卫东一骨碌爬起来，“大叔，召集民兵，咱们去追凶手！” “好！” 求月票求全订！ 第248章 这条狼为国捐躯！ 第249章 这条狼为国捐躯！（求订阅） 海东青在空中引路，黄草岭部落里的民兵都骑上马，在大草原上纵横奔驰！ 前方，两个骑着快马的黑衣人正慌忙往北边跑！ “郑桐，你去奥鲁特部落招呼他们过来支援！巴图大叔，你马上去道伦，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家伙逃出去！” 刘卫东催动胯下追风马，吩咐两人。 两人应了一声，调转马头，直奔相邻的部落而去！ 不多时，两个部落的民兵们也冲杀出来，三个部落很有默契的形成“品”字形，追击那两个逃跑的家伙！ 前方就是128基地了！ 刘卫东暗道一声不好，基地禁区只有十公里宽，骑马一溜烟的功夫就冲过去，万一…… 他急忙勒住战马，招呼几个骑术娴熟的民兵，全力催动战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北边包抄过去！ 万里草原，迅马如飞，追风的耐力、速度都是一等一的，马蹄踏在青青草地上，四蹄腾空，真如龙马飞遁，追敌万里！ 不过十几分钟，追风就超过那两个骑马逃命的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刘卫东勒住胯下神驹，摘下五六半，对准全速冲过来的两人砰砰就是两枪！ “草拟吗！”白建功抡起马鞭子，抽打那个倒霉的黑衣人，抽一下骂一句，看得刘卫东一皱眉。 “谢谢你陈同志，要不是有伱在，这回咱们可是要丢人现眼了！”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连上头都派人来对接，将刘卫东抓到的两个家伙，还有他媳妇逮到的一并带走。 至于那个被爆头的，也一并拉走。 刘卫东皱着眉盘算了一下，觉得问题有些不对劲！ 五个人现在才抓到四个，还有一个跑到哪里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陈向飞表示要展开拉网式搜查，坚决不能让他跑掉，于是为了这个没抓到的家伙，整个巴音陶克公社，加上附近的宝力格部落、嘎查部落等等都被折腾起来，大家伙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在打草原上拉横排。 “困死我了！”刘卫东打着哈欠，跟着众人玩拉网式搜查，一直找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也没找到人家一根毛，让他格外怀念老婆孩子暖被窝！ “没想到这狼也有为国捐躯的！”杨姓领导颇为感慨的摸了摸这条勇敢的狼，让众人不要剥牠的皮子了，而是就地挖了个坑，让这条狼入土为安。 至于那具死尸…… 通通抬回去！ 回到家后，刘司机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小格格依偎在他怀里，也终于能安心睡上一觉了！ “哥哥和嫂子都睡觉，我也要睡觉觉啦！” 小彩娥捏捏小侄女圆润的小脸蛋，亲了一口，逗得小玉妍直笑。 大家都在蒙古包里补觉，敖其尔困得哈欠连天，跟在羊群后面心不在焉的放羊，红星湖畔，两只海东青正在轮流抱窝，哺育下一代…… 黄草岭上，云丹大和尚留下的拐杖早已生根发芽，一片片细长的叶子随风飘荡。 一觉醒来，刘卫东状态拉满，他信步来到黄草岭上，坐在拐杖下面，静心聆听，便有渺渺梵音过耳。 那个和尚…… 一眨眼，大和尚都虹化两个多月了，自己也顺利当了爸爸，有了两个小小的牵挂。 日子过得真快啊！ 海东青飞过来，落在拐杖上，嘀哩嘀哩的叫，刘卫东招招手，牠便落下来，低下头，闭上眼睛，一如牠刚孵化出来的时候，黏着刘卫东要贴贴的贱模样。 海东青：当爹的鸟子，累啊！ “你这家伙，把天鹅野鸭什么的都赶走，霸占了红星湖……”刘卫东帮着牠挠痒痒，海东青像贱兮兮的小狗一样凑上来，抖抖翅膀求挠挠。 “去看看你的孩子！” 刘卫东起身，架起海东青，一人一鸟来到湖边。 有这两只天空霸主在，湖面上早被清场，那些飞禽避之不及，谁敢跑过来触这个霉头！ 除非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海东青的媳妇——一只同样雪白漂亮的海东青从窝里飞出来，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入云霄，一只全身粉嫩，还没长满羽毛的小海东青正在窝里四处乱爬，海东青拍拍翅膀飞过去，冲刘卫东滴滴的叫，看，这是我的孩子！ 多健壮！ 多可爱！ 刘卫东站在岸边远远眺望，他还不敢伸手过去抓，一旦被母海东青发现，冲下来啄我一顿都是轻的！ 万一和自家这只蠢鸟翻脸，夫妻俩感情不和闹到离婚……我可是大大的罪人了！ 和别的鸟类不同，海东青是标准的一夫一妻制，一对鸟儿一生陪伴，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这点就令很多人类汗颜了。 小海东青看到了刘卫东，两条细细的小腿撑着圆滚滚的身子站起来，喙张得大大的，向他要吃的。 天空闪过一道白光，母海东青飞回来，落在窝里，将抓来的田鼠放下，锋利的喙撕扯着暗红色的肉，一条条递到雏鸟喙边。 小海东青一口便把肉吞下去，又拍拍还没长羽毛的小翅膀，咕噜咕噜叫着，还饿，还要吃。 母鸟瞅瞅嗷嗷待哺的孩子，再看看杵在一边像个傻子一样的丈夫，不满拍拍翅膀，冲牠叽里咕噜一顿叫！ 海东青把头插进羽毛里，一副你爱说啥就说啥我不听的德行。 得！ 甭看了，人家小两口闹矛盾了！ 母鸟来气了，腿一蹬，直接把装死的公鸟踹出窝，公鸟臊眉耷眼的飞到刘卫东胳膊上，低着头，抖搂羽毛上沾的水珠，洒了刘卫东满脸。 “小兔崽子你是故意的……” 刘卫东抓过海东青，一顿“暴打”，母鸟蹲在窝里，看着被“殴打”得丈夫，眯起眼张开喙，发出嘀哩嘀哩的叫声，似乎在笑。 打得好！ 多打几下！ 不在家好好带娃，到处乱逛，这样的老爷们就该揍！ 被刘卫东“暴打”一顿后，海东青飞回鸟窝，母鸟靠过来，用喙帮牠梳理乱糟糟的毛发。 “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 刘卫东看着这两只炫爱的海东青，撇撇嘴，起身往蒙古包方向走。 敖其尔看到主人，立刻跑过来，大尾巴摇得像风车。 敖其尔忽然看到有两只傻子绵羊离了队，敖其尔冲过去，冲傻羊们汪汪一顿叫，傻羊害怕了，这才慢悠悠跑回羊群，低头吃草。 敖其尔站在羊群旁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警惕盯着羊群，像一个忠实的守卫。 刘卫东也走过来，捏捏狗耳朵，敖其尔严肃不过三秒，立刻又变成了贱兮兮要贴贴要抱抱的模样。 这条狗简直傻乎乎！ 刘卫东抱起大狗原地转了个圈，大狗乐得吐出舌头，呼呼的喘着气，显然牠现在非常开心！ 汪汪！ 敖其尔跳出主人的拥抱，疯了似的跑到远处，冲着半山坡汪汪叫起来！ 海东青徐徐飞过，嘀哩叫了一声！ 小狗子你不要太猖狂！ 不然给你摘眼珠子！ 刘卫东笑着看两只宠物吵架，远天飘来一片云彩，从缝隙中漏下无数道太阳的光芒。 “咦？”刘卫东蹲下来，看到草丛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第249章 重大突破！ 发现红山文化遗址！ 第250章 重大突破！ 发现红山文化遗址！（求订阅） 他推开捣乱的大狗，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拨开茂密的杂草，草丛下面是由多年的烂草根交织而成的土壤，只有薄薄一层，抠掉这层，下面就是小米粒一般的细碎沙子和烂草根等混合的土壤。 草原的自然生态环境太脆弱了！ 被狗爪子刨开的沙子下面，静静躺着一个圆形的东西，刘卫东急忙把它捡起来，跑到湖边洗干净，对准太阳仔细观察。 这是一块玉。 通体橙黄色，半透明状，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在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孔洞。 而在玉的边缘，有一道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切削出来的细缝，细缝的上头是用简练的雕刻方法刻出的动物头像，仔细一看，竟然有点像龙头！ 这不就是…… 刘卫东脑子里忽然闪过后世一个非常着名的词汇！ 玉猪龙！ 红山文化玉猪龙！ 敖其尔看到主人捏着一块石头发愣，跑过来，汪汪直叫，提醒他不要傻掉了！ “傻狗！”刘卫东把目光从玉器上挪开，坐在地上，敖其尔凑过来，两只前爪压在他的大腿上，抻长脖子，也好奇打量着这块石头。 “知道这叫什么吗？”刘卫东捏捏狗耳朵，自言自语，“这个东西，就是红山文化玉猪龙，也就是先祖祭祀天地所用之物。” “嗷！”敖其尔摇摇尾巴，抱歉，狗子不是很懂考古。 狗子的专业是放羊。 “跟你说也是对牛弹琴。”刘卫东从口袋里抠出一根牛肉干，递给牠，敖其尔一口接住，三下五除二吞进肚子里，快乐的狗子又蹦又跳，刘卫东皱皱眉，这家伙也是个人来疯！ 当小格格看到这块形式古朴的玉雕时，也是一愣。 “哥，这是……” “要说这件事可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刘卫东看着放在木桌上的这块五千年前的宝贝，幽幽一笑，“爱妻给为夫倒杯茶，听为夫慢慢给你吹！” “夫君请用茶！”小格格笑得合不拢嘴，递给他一杯。 “这话要从何说起呢，就从我们老祖宗黄帝开始说，媳妇我问你，伱说我们的老祖宗黄帝，他是靠耕种为生呢，还是靠放牧为生？” “你们汉人的老祖宗，应该是靠着耕种为生！”小格格再聪慧，充其量也才念到初中毕业，对于这段历史更是知之甚少。 “首先我得更正一点，黄帝不光是我们汉人的老祖宗，也是蒙古、契丹、鲜卑、羌等族群的祖宗，华夏文明一体多元，支脉甚多，就像蒙古以你们乞颜部为主，融合了蔑儿乞人、泰赤乌人等多个部落，才形成庞大的蒙古帝国……扯远了……” 小玉妍醒了，拍拍小手，小格格把女儿抱起来，哼着歌晃了几下，小玉妍大眼睛圆圆的，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一脸好奇。 “来闺女，咱娘俩听你爸吹牛！”小格格亲了女儿一口，真是爱死这个小东西了！ “咱们继续说这块玉，按照考古的说法，咱们黄帝部落的本身也是属于混合式民族，与纯农业的炎帝部落经过几场战争后达成了共识，合并为炎黄部落，后来与从事农耕、冶炼的蚩尤部落爆发了冲突，在涿鹿展开决战，媳妇我问你，涿鹿的位置在哪？” “好像就在南边！”小格格想了想，说道。 “这就对了，从咱们这到涿鹿，也不过百十里的路程，咱们由此可以推测一下：当年黄帝率领部族就在咱们脚下这片草原放牧耕种，与炎帝部落联合后打败蚩尤，兼并了一部分东夷部落，由此产生了华夏民族；后来一部分族人南下，留下的仍旧保持游牧习俗，繁衍生息，形成了东胡、室韦、鲜卑等分支；南下的则成为汉人主体，自此兄弟分家，征伐不断……”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小格格很聪明，马上理顺了里面的关系，游牧的黄帝与农耕的炎帝联合起来打败了冶炼的蚩尤，南下征服中原，耕种田地，形成农耕族群；留在草原的部众仍旧保持游牧习俗…… 而这一切推断的根源，都在他手中这个玉器上。 玉猪龙，古代黄帝部落祭祀天地用的礼器。 “听懂了吗丫头？”小格格捏捏女儿的小胖脸，笑问道。 小玉妍眨眨大眼睛，一脸惶惑的看看坐在面前的老爸，见他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小丫头嘻嘻一笑，把小脑袋藏在母亲怀里。 人家才几个月，根本听不懂的啦！ “哥，这个宝贝，咱们是留着还是……” “交上去，什么东西都可以留，唯独这个东西不可以留在咱们手里。”刘卫东把玩着这块五千年前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这可是国宝啊！” “要不，用这块国宝换台拖拉机？”小格格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就这么办了！” 夫妻俩一拍即合，刘卫东收拾收拾东西，与媳妇儿女依依惜别后，开上车，带着小彩娥回到京城，他直接找到林蔚行老爷子，把这块来之不易的珍宝放在他面前。 “这是……”老爷子手持放大镜看了大半天，忽然一拍桌子，大喊大叫起来！ “玉猪龙！这是上古时代咱们黄帝部落祭天用的礼器，只在古书中有记载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老爷子把玉猪龙抱在怀里，生怕磕了碰了，大声喊起来，情绪几近癫狂！ 刘卫东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在阿鲁科尔沁那点了一下。 “果然是这里，红山文化！”老爷子研究了半辈子人文历史，看到手指所点那个位置，脑子里飞快形成一张上古关系网！ 靠着这只玉猪龙，那些分散在史籍中的只言片语就都能串在一起，拼接成一幅上古图像！ 黄帝率领部族在红山一带放牧耕种，南下合并炎帝，蚩尤率部北犯，黄帝领兵南下，在涿鹿展开大战，由此拉开了华夏族从游牧地带向农耕地带扩张的序幕…… 老爷子提起笔，看一眼玉猪龙，刷刷刷笔走龙蛇，把脑子里的构想全都写下来，刘卫东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发癫发疯，心里也着实有些…… 感动！ 做学术做研究，可不就得有这股子疯劲儿！ 什么都讲求一个四平八稳，谨小慎微，还能出成绩？ 开玩笑！ 林蔚行的女儿林文蕙端给刘卫东一杯茶，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林文蕙嗯了一声，“刘同志，你和那个什么格格……” “我们俩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刘卫东抿了口茶，“一对龙凤胎。” “噢……”林文蕙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退回到自己房间。 “小刘你看，有了这个祭天礼器，就可以雄辩的证明我的观点！”老爷子写了足足十页纸，他把稿纸递给刘卫东，刘卫东接过来，一页页看过，果然和自己推测的一点也不错！ 这只玉猪龙的发现，让很多原本湮没于历史角落里的碎片整合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让红山文化浮出了水面！ “好东西啊，看到他，我仿佛听到逐鹿之战时应龙吹奏的号角，也看到了重黎手持玉猪龙向天祭祀，祈求战争胜利的场面！”老爷子抱着玉猪龙，爱不释手。 “小刘同志，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这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宝贝，当然不能由我一人独吞，我想把它捐出去。” “好，好小伙子，有觉悟！”老头亢奋得整个人好像都年轻了二十岁，他一把拉起刘卫东，“走走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老李，宝贝啊，这是一面镜子，有了它，就可以一窥上古时代的模样了！” 刘卫东几乎是被这干巴瘦的小老头拽着走，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两人出了门，直奔博物馆，进了博物馆后，老头扯着嗓子叫馆长老李出来！ 老李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带一副黑框眼镜，留着山羊胡，看起来颇有些古典文人的神韵。 “老李，宝贝，咱们得了宝贝了！”林蔚行激动得大喊大叫，老李瞪了他一眼，“去我办公室说！” 李馆长的办公室面积不大，装饰也很简单，和郭昌达一样，到处都堆满了各种书，散发着陈腐的味道。 “看看这是什么！” 林蔚行把一个用报纸包了几十层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李馆长接过来，一层层撕开报纸，直到看到里面包裹的东西…… “这是……” “红山文化玉猪龙！” 林蔚行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看这雕工，这样式，还真少见！”李馆长拿起放大镜，细致入微的观察着这个来自五千年之前的宝物，“红山文化是二三十年代发现的，当时仅仅做了简单开发，并未取得多少成果，五十年代才正式立项，不过迄今为止还没发现过这种东西……” “你是研究三代历史的专家，你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宝贝？这可是上古黄帝部落祭祀天地用的礼器啊！” 老爷子把自己刚才写的那十几页纸掏出来，推到他面前，“看看，看看，有了这个东西，许多事情就都串起来了！” 李馆长接过来，仔细阅读一番，脸色顿时大变！ “老林，这可是咱们考古界的重大发现，重要性不亚于马王堆，咱们马上去见崔部长，快点！” “好！” 两人拿着东西，匆匆离去，只留刘卫东一人在博物馆里等消息。 这一走就是一小天，刘卫东还去博物馆食堂蹭了顿饭，他百无聊赖的闲逛半天，直到下午三点钟，两个老头才急匆匆回来。 “上头指示，在发现此物的方圆一百里以内，征调人手，展开大规模考古探测……”李馆长指着已经被封进玻璃盒子里，贴上“一级甲等”标签的珍宝，向刘卫东问道，“还请小同志帮我们指明发现这件宝贝的位置。” 刘卫东忽然想到一件要命的事情！ 发现玉猪龙的位置，似乎离耶律隆佑的墓很近…… 万一…… 第250章 刘卫东上报纸了！ 第251章 刘卫东上报纸了！（求订阅） “我带你们去！” “好！” 这项重大发现震惊了整个考古界，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主动请缨参与到此次考古挖掘中去，最后一共来了一百多名考古工作者，在黄草岭下的草原撑起帐篷，拿着小铲子，在草丛中寻找上古遗迹。 “哥，都是你惹出来的！” 小格格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些脸趴在地上，像高度近视一样小心搜寻草木中任何蛛丝马迹的考古人员，悄悄捏了丈夫一把。 “放心，我早处理过了，他们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咱们的宝贝！”刘卫东神在在拍拍胸脯，把手里的人造革皮包递给他，“上头奖励咱们的。” 小格格接过来一看，顿时喜出望外！ 十张工业券！ 两个拖拉机指标！ 还有一千块钱！ “就那么一小块石头，奖励了这么多！”小格格有些不解，刘卫东一笑，“你知道那块玉石现在是什么待遇吗？直接被定为一级甲等文物，封存在玻璃箱里，没有馆长的批示，任何人不准轻易查看！” “我的天……” 远处又传来一声喊，是一个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一块玉珏！ “这里果然是上古黄帝部落生活过的地方！”李馆长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把玉珏接过来，放在一个恒温恒湿的箱子里，妥善保存。 “老李伱再看看这！”林蔚行老爷子指着刚刚挖出来的一个两米多深大坑，“下面都是炭火焚烧过的痕迹，而且还有这个……” 一块陶片出现在李馆长面前，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种烧制工艺，我还真没见过。” “所以说小刘同志发现的玉猪龙是一个引子，一个把红山文化与黄帝传说串起来的引子。”林蔚行老爷子举着陶片，侃侃而谈，“能够发展到烧制陶器，打磨玉器，足见五千年前咱们老祖宗的生活方式就已经非常先进了！” “是啊，距离青铜器文明只差一步之遥！” “不不不，在消灭蚩尤部落之后，我们的祖先原则上就已经踏入了青铜器文明！”林蔚行说话的声音很大，“别忘了蚩尤部落就是凭借青铜器冶炼技术而称霸东夷的！” “我们的祖先，实在太伟大了！”李馆长凝视手中这块陶片，眼中有泪花闪过！ 祖先荣光，明耀千古！ 天降神只，开化万民！ 薪火相传，永世传颂！ “他们怎么那么激动？”看着抹眼泪的老教授们，小格格一脸疑惑，刘卫东笑了笑，“因为此次的考古发现，足以颠覆现有的史书，重新修正文明的脉络，他们不激动才怪了！” “不是很理解他们……”小格格摇摇头，抱起女儿回到蒙古包，给考古队众人做饭。 用玉猪龙换来的两台拖拉机已经开回到前进农场，至于那一千块钱，刘卫东一分没要，都交给森格场长，让他掂量着办。 森格先拿出两百块钱，给场里的知青们每人发了八块钱补助，然后用剩下的八百块买犁铧、柴油等等，最后剩下二十块钱买了满满一包萝卜种子。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了，种大田作物已经来不及了，萝卜生长期短，而且咱们这是沙土地，透气好，又有水源，种萝卜正好！”森格现在每天都在钻研种植业，他握着一把萝卜种子，向刘卫东介绍，“到时候产出大萝卜，炖牛肉最好吃！” “人家老外是土豆炖牛肉，你是萝卜炖牛肉，真有你的！”刘卫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大胆的干，萝卜的销路我帮你解决！”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森格哈哈大笑！ 凡事起始之时最为艰难，当两台拖拉机轰鸣作响，将草地开垦成耕地，灌水之后撒上牛粪肥，种上萝卜之后，前进农场才算真正步入正轨。 这天考古队来到吉木伦河两岸考察红山文化遗址，刘卫东开着大卡车拉着他们来到前进农场，顺便带着媳妇和自家小宝贝来农场散散心。 “这里的环境不错嘛！”李馆长站在前进农场里，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灌区，先前种下的萝卜已经冒了头，地面上一片碧绿色的嫩叶，被风一吹，来回摇摆，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田间垄沟里，杂草重生，由于农场开垦的耕地面积太大，足有上万亩，靠着这几十个知青根本耪不完，森格干脆撒手不管！ 爱长草长去！ 反正萝卜长起来后，就能把杂草牢牢压住！ 刘卫东看着眼前一直连到天边的杂草，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这也就是在草原，要是在中原地带，或者东北平原，早被勤劳的农民耪得干干净净了！ 牧民种地，和他们为人处世一样，洒脱，放任，自由！ “这到了秋天，是吃萝卜还是吃草啊？”小格格发出灵魂质问，森格挠挠头，尴尬一笑，“放心，萝卜肯定能长好！” 能长好？ 靠什么，靠吹的？ 小格格很想和他争论一番，后来一想不行，万一森格被说服，让我过来薅草怎么办？ 人家现在还挂着副队长的职务，而我除了赤脚医生，也还是牧民身份…… 算了，闭嘴闭嘴，不要给自己找活！ “看到远处那个废墟了吗？那里就是曾经的王爷府。”刘卫东和考古队众人站在前进大坝上，指着极远处那堆废墟，将家族史娓娓道来，“当年老王爷率领义军抗击小鬼子，把王爷府卖给祥大爷充作军费……” “光看遗址的规模，就可以想象当年的王爷府邸一定非常壮观！”李馆长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宝力格部落所处的这片河滩地上，顿时眼睛一亮。 “老林，你记不记得古书上曾有记载，说黄帝部落依水而居，以耕牧为生？” “好像是在《列传》中有过记载，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是部族首领，率领嗷嗷待哺的部众来到这条河边，你会选择在哪里定居，是咱们脚下的这片草地，还是……” 李馆长指向远处那片平坦碧绿的广袤河滩地，得益于吉木伦河的滋养，这片草地是整个阿鲁科尔沁最丰美最肥沃的土地！ “你是说……” “没错，人家逐水草而居的王爷都能慧眼识宝，把王爷府定在这片草地上，那么你说五千年前的祖先们，是不是也会选择在此地安营扎寨，安居乐业呢？” “对对对！”林教授一拍大腿，“那还等什么，咱们马上把人马调过来，先在这里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好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通知小魏他们，留下一部分人手在黄草岭考察，其余人都来这里，我有一种直觉，咱们马上就要发现一个史诗级古代遗址了！” 呼！ 听到俩老头的谈话，刘卫东长长吁了口气，如果他们考察的方向是东而不是西，耶律隆佑的墓就可以继续深埋地下了！ 虽然他早早把书画黄金之类的都收入到系统空间，但耶律隆佑的棺材还放在里边呢！ 耶律隆佑：我就喜欢在自己坟里躺着，去别的地方我睡不着觉！ 果然不出李馆长所料，他们刚在宝力格部落挖掘了不到三天，就找到几件大型器物！ 玉鸮雕塑！ 龙鳞纹彩陶罐！ 还有大量木炭燃烧后的痕迹，由此可见，早在很多很多年前，这里便是人类聚集区。 “这些发现，足以颠覆现有的上古历史，让我们以更清晰的脉络去分析炎黄时代，去探究我们到底从何而来。” 李馆长握着玉鸮雕塑，大发感慨！ 不过现在考古这件事已经和刘卫东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厂子那边给他发了信息，让他抓紧回去，有重要事情商讨！ “哥你给我记好了，每月抽空来一次，不然我就打小宝出气！”临行时小格格提着他的耳朵命令道，刘卫东连连点头，“媳妇放心，我对长生天发誓，月初就来！” “哼哼，算你听话！” “你真舍得打咱家小宝？”刘卫东奸笑凑过来，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小玉妍看到父母亲切互动，高兴得咯咯直笑。 “不害臊，你看孩子都笑话咱们了。”小格格俏脸一红，“快点走，走晚了又要赶夜路了。” “再抱一下！” “不要嘛！” 回到厂子后，刘卫东便看到了报纸上关于红山文化的报道，上边赫然有刘卫东的名字！ 在刘卫东的“无心之失”下，将一直寂寂无声的红山文化推到了风口浪尖，也提前颠覆了许多认知，那些考古学家们惊讶发现，原来他们对上古文化的推断错到离谱！ “老祖宗会不会托梦感谢我？”刘卫东买了一份报纸，一边走一边看，报上对他无偿捐献玉猪龙的义举狠狠赞扬了一番。 看来这个玉猪龙，帮了我不少忙！ 刘卫东得意一挑眉毛。 厂子里，已经翘班三个多月的刘司机早已惹动了李主任的杀机，他正准备召开中层领导干部会，痛斥刘卫东长期翘班的行为，可是当他拿起今天的报纸一看，傻眼了！ “《轧钢厂工人刘卫东无偿捐献上古文物玉猪龙，红山文化考古工作有了重大进展！》” 报纸上，明晃晃的大字刺得他眼睛一花！ 李主任不甘心的揉揉眼睛，再一看照片，脑瓜子嗡的一声！ 照片上，英俊帅气的刘卫东双手捧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玉器，正在冲着镜头笑！ “麻蛋！”李主任气得把报纸都撕了！ 没办法了，这个时间段不能写了，总被封，本来还想写一下提着人头进京告状的事情（这也是个我们家那里真实发生的事情），跳一下时间段！ 第251章 贾张氏被崩崩枪毙了！ 第252章 贾张氏被崩崩枪毙了！（求订阅） 刘卫东刚回到家，就先去照相馆把照片冲洗出来，几张裁切出花边的无寸照摆在炕沿上，老木匠一张张拿起来，看着照片上胖乎乎的宝贝孙子孙女，乐得合不拢嘴。 “咋没让云笙把孩子抱过来？”老木匠看到孩子，心里就像猫抓了一样，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宝贝孙子孙女身边，抱起来好好稀罕稀罕。 “孩子还小，都不会翻身呢，等过年时再抱过来！”刘卫东笑道。 “爸爸我和你说，侄女的手可小了，就这么一丁点……”小彩娥拿着照片歪着头看，冲老爹比比划划，刘卫东一笑，“等将来他们俩到你这个年岁，就轮到你看着他们了！” “好啊，到时候我领着他们去捞鱼！” “就知道捞鱼，捞鱼多吓人！”刘宝庆笑道，“伱叔以前天天泡在小河沿里，捞鱼逮虾，你奶奶见一次揍他一次。” 提起叔叔，刘卫东叹了口气，“爸，你说存不存在这种可能，我叔他还活着？” “都被机枪打得透透的了，活不了了！”提起兄弟，老木匠眼圈红了，“那个时节，家家户户都死人，有一次我们出去做活，路过一个乱葬岗，密密麻麻全是骷髅头，把你妈吓得不敢看……” “咱们院有个人也要死了。”刘宝庆话锋一转，刘卫东愣了一下，按理说这个院年纪最大的不是聋老太太…… 她好像还没到日子！ “谁啊？” “贾张氏。” “贾张氏怎么了？” “你记得前几个月傻柱结婚，贾张氏出来闹，把瓷像砸坏了吗？现在人家判了，死刑。” 刘卫东倒吸一口冷气！ 活该你倒霉！ “枪毙几次？”刘卫东脱口而出，把老木匠问愣住了。 “枪毙就枪毙一次呗，还能枪毙几次？” “就那老死太太，枪毙一百次都不解恨！”刘卫东咬牙切齿骂道，老木匠嘎嘎一笑，“我觉得她那人还行。” 刘卫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倒是看谁都好，老好人一个！ 屋子里安静下来，老木匠再次拿起宝贝孙子孙女的照片，一边笑一边看，他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两张照片，打开相框，放在亡妻的相片旁边。 “媳妇你看看，咱家这俩大胖孙子，多招人稀罕……”他念念有词。 “傻柱和那个冉秋叶过得咋样了？”对于自己一力撮合的这对，他一直都很关心。 “还行，每天吵吵闹闹，没个消停日子。” 老木匠忙着欣赏宝贝孙子的小脸，随口应了一句。 “哥哥我知道！”小彩娥坐在炕沿边，抓起一把瓜子嘎巴嘎巴的嗑，瓜子皮好似雪片一般落在地上，她神秘兮兮，“那天我看到傻柱和棒梗的妈妈凑在一起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会盯梢了！”刘卫东拍了妹妹一下，小丫头白了他一眼，“我才没盯梢，哼臭哥哥一点也不好，我不理你了，还是嫂子好，哥哥是大坏蛋！” “去去去！”刘卫东打了个哈欠，睡觉睡觉！ 第二天刚到厂子里，就赶上了开会，贾张氏被人押着上了台，许大茂上蹿下跳，吵吵嚷嚷老半天，然后李主任大手一挥！ 贾张氏被拉走，不一会远处传来枪声，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吸血鬼就这么被解决了！ 刘卫东看得一哆嗦！ 就这么给崩了？ 有点恐怖！ “咱们开个小会，各位在家的领导都到齐了哈，冷轧车间的刘主任来了没？来了啊坐坐！” 开完大会，李主任又召集众人开小会，他的目光锁定在刘卫东身上，“贾张氏这件事呢，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咱们要高度重视起来，下面请宣传科的许科长发言！” 许大茂咳嗽一声站起来，这货穿着一件全新的蓝色工作服，头发还精心做了造型，人模狗样的，他扯开公鸭嗓，照着稿子念。 “发表一下你自己的看法，不要总是照本宣科嘛！”李主任敲敲桌子，许大茂只得放下稿纸，迟疑片刻，把矛头对准傻柱，一顿狂喷！ “咱们厂那个食堂厨子何雨柱，我们都叫那家伙傻柱，贾张氏的事情就是因他而起的，你一个臭厨子结婚嘚瑟个啥啊，还大操大办，分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强烈建议把傻柱开除！” 许大茂总算逮到了修理死对头的机会，还不往死里弄他！ 不然留着傻柱，等着过年吗？ 大家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对他的这番话感到有些…… 痛快！ 傻柱那个狗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媚上欺下，吃里扒外的东西，每次打饭的时候看哪个女工漂亮就可着劲给人家打肉菜，轮到我们这些他瞧不上眼的，全是土豆白菜的伺候！ “喂喂喂，许大茂你注意一下，咱们是什么企业？怎么能随便开除员工呢？这样，我提议把何雨柱同志调到后勤科，负责厕所保洁工作，同意的举手！” 众人齐刷刷举手，没有一个人反对！ 可见傻柱这货，光顾着耍小聪明，把人都得罪光了！ “孙贼，丫跟你死磕！”许大茂暗爽，啥叫痛打落水狗，爷们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咱们现在聊聊正事，上个月我们圆满完成了一机部交给我们的生产任务，不光如此，冷轧车间还获得了表扬，这些都是刘卫东和唐新民同志的功劳，大家鼓掌！” 李主任两眼盯着刘卫东，大声说道。 现场一片掌声！ “刘卫东同志，和大家分享一下你们冷轧车间的工作方法！” 刘卫东站起来，清清嗓子，冲众人一笑，“分享还是算了，这几个月我媳妇坐月子，我去草原上陪我媳妇坐月子去了。” 刘卫东也不傻，李主任摆明了是挖坑让他跳呢！ 老子不接你的招！ “哈哈，刘卫东同志倒是直率，大家看过报纸了吗？刘卫东同志在草原上帮助考古队取得了重大发现，上边通令表扬的函已经发到我这了……那个，唐新民同志，就由你代你们车间主任和大家说说！”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认认真真上班，把工作做好，少开会少扯淡，就行。” 唐新民这番话如同一顿大嘴巴，抽在李主任的脸上，把李主任脑了个大红脸，两眼直勾勾盯着唐新民，半天没回过神来。 “咳咳！”还是劳资科的韩科长咳嗽一声，“这几个月咱们的冷轧车间任务完成的最好，大家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传来，刘卫东拍得最用力！ “咳咳！”李主任咳嗽一声，“冷轧车间做的不错，这也得益于我们的英明领导嘛！希望大家以冷轧车间为榜样，努力干加油干，鼓足干劲力争上游……” 李主任长篇大论絮絮叨叨大半天，听得刘卫东都困了，本以为要散会了，见他讲完，刘卫东起身刚要走，李主任又坐下来，敲敲桌子，“现在开始说正事！” 啊…… 刘卫东眼睛瞪得老大！ 合着刚才那堆废话，还只是个餐前甜点而已？ “按照上头的精神，要开办夜校，宣传思想，咱们厂的工人文化素质水平太低，觉悟更是低得吓人，尤其是汽车队里那个秦……秦永江是，都老棺材瓤子一把了，还在外边乱搞，简直是个人渣！” 李主任提起秦永江就怒火万丈！ 本来他看中了一个叫牛玉琴的小寡妇，也顺利勾搭上手了，结果牛玉琴嘲笑他又短又短，不如和老秦大哥玩的过瘾，狠狠挫伤了他的自尊心！ 对于秦永江这个人渣，必须狠狠修理！ “秦永江谁认识，刘卫东，杨明广，你们和他很熟，我听说他以前好像是兵油子？这种败类怎么能留在咱们厂当司机？为啥还不清理出去？” 事关自己的老搭档，刘卫东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李主任，我坚决支持严惩秦永江，现在我就把他叫过来，让他当着大伙的面，把他勾搭小寡妇卖大力丸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出来！” 李主任老脸一沉，说，说个屁啊！ 万一把我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说出来，我特么不是自打自脸吗？ “刘卫东你坐下，老杨你回去好好教育教育秦永江，我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要是还这样，那我就得下死手修理他了！” “领导放心！”杨明广是他的忠犬，当然要拍胸脯效忠！ “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提高觉悟水平！”许大茂插话道。 “对对，提高觉悟水平，要说这个觉悟最高的，也就是我了，你们还记不记得老杨当厂长那会，天天抓生产抓质量，对提升觉悟不当回事。我和他不一样，我非常重视提升大家的觉悟，所以我决定，从现在起，在厂子里开设职工夜校，利用下班后两小时，工人们要深刻领会上头的意思，学习知识提升觉悟……” 一听说要晚下班俩小时，大家伙的脸都绿了！ “这件事就由许大茂主抓，一个月后要见成绩！” “保证完成任务！”许大茂一看表现的机会来了，恨不得冲过去抱住李主任狠狠亲上一口！ 李主任是爹，李主任是妈，李主任开办夜校顶呱呱！ 刘卫东哼了一声，还办班呢，不是我笑话他们，报纸上的字能认全就不错了！ 刘卫东本以为他们把电话打到白云鄂博矿区，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变动找他商讨，没想到就只是开办夜校！ 干！ 早知道我就赖在草原不回来，多陪陪老婆孩子了！ 夜校借用厂子学校的教室，第一天上课，大家伙乱糟糟的闹成一团，于海棠抱着一摞报纸进来，她清清嗓子，“都安静，上课了！” 刘卫东和秦永江坐在最后一排，前面是李奎勇和李主任的侄子李铭泰，唐新民和杨明广，这两个家伙坐在最前排。 “上课了没听到吗？”于海棠心气不顺，叮叮当当拍了两下桌子，“都安静，再吵吵给我出去！” “这小妞明显阴阳不调啊，看我给她治治……”秦永江见于海棠小脸蜡黄精神萎靡，顿时眼珠一转，和刘卫东说道。 “秦叔你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吗？”刘卫东哈哈一笑，秦永江把嘴一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你可省省，别祸害人家。” “我祸害她？你知道于海棠被窝里过手了多少男人了？也就你和唐新民两个老古板不知道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刘卫东：o(╥﹏╥)o！ 我就知道，这家伙三句话不离被窝里的事！ “秦永江刘卫东你们能安静点不？给我闭嘴！”正在读报纸的于海棠见两人聊个没完，顿时急了，抓起粉笔头扔过来，“消停的！读报纸呢！” 秦永江脾气上来，刚准备顶她两句，被刘卫东拉住，李主任可是把你给盯上了，别惹事。 于海棠本身也不过是初中学历，读书看报磕磕绊绊，一篇好好的社论，被她读得支离破碎。 “青年人是祖国的希望，是什么什么的未来，我们青年要团结起来，做什么什么……” 阿欠！ 连李铭泰都听得哈欠连天，更别提别人了！ 于海棠脸一红，拍拍桌子，“秦永江，刘卫东，你们怎么睡着了，秦永江你瞪什么眼，你说我读的不好，来你来读！” “我也不认字啊，你让我读个六！”秦永江打着哈欠，“呦呵，老少爷们都睡着了，来我给大家讲个笑话，提提神！” “好！”众人一片起哄声。 “话说有一老头，儿媳临产，去朋友家睡觉。朋友问说你咋出来了？老头说：别提了！儿媳妇生孩子把我挤出来了！” 课堂上众人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李奎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于海棠一双凤眼死死盯着秦永江，忽然抓起黑板擦扔过来！ “臭流氓！” “不要脸！” 第252章 从轧钢厂剥离，建立冷轧厂！ 第253章 从轧钢厂剥离，建立冷轧厂！（求订阅） 大家伙笑得更欢了，刘卫东跟着起哄再来一个！ “那我就再给大家讲一个！”秦永江清清嗓子，躲避于海棠扔过来的粉笔头，哈哈一笑，“两个女人在抱怨如公交车太挤，一个说：“我真是倒霉呀!我都被挤流产了。”一个说：“我才叫倒霉呢！我都被挤怀孕了。” 众人又是一片放肆的狂笑，于海棠臊得小脸通红，抓起报纸劈头盖脸砸向秦永江，大家伙笑得更大声了！ “都去死！” 于海棠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走喽走喽，回家睡觉觉去！”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一哄而散，刘卫东也没傻乎乎干坐着，领着秦永江去了自家。 “我大孙子真好看，这大眼睛！” 秦永江趴在柜子上，看着相框里的两个小宝贝，咧嘴一笑，“丫头更招人稀罕，真好，我老秦家也算有后了！” “秦老弟也稀罕孩子？”老木匠笑着抽了口烟，“卫东长得就好看，他孩子肯定差不了。” “我可不是稀罕孩子，老哥哥我和卫东说好了，这俩孩子都认我当干爷爷，以后给我披麻戴孝。” 刘卫东大囧，只是说让男孩认你当干爷爷，怎么你连小的也挂带上了？ “那好啊，战乱年头，多少人家都断了后。”老木匠感慨一声，想起了死于战乱的弟弟。 唉！ 秦永江死皮赖脸要了两张照片，宝贝似的揣在上衣口袋里，走两步拿出来看看，稀罕得不得了。 “卫东我先跟你说好了，我那院房以后可不给伱了，我得留给我大孙子！” “得得得，你爱留给谁留给谁，我还不稀罕呢！”刘卫东嘟囔一句，“要是真入了你们秦家的族谱，我们俩还得再生一个，总不能一个男丁入两份族谱！” “哈哈那是你们的事，反正我秦永江有后了！”老头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高兴！ 太高兴了！ 人生大事，终于尘埃落定！ 老兵油子哼着小曲回了家，刘卫东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想以后的事情。 前进农场搞起来了，奶粉也走上正轨，持续供应给供销社，酒……前段时间邢四叔来电话说那些高粱已经都用光了，是时候弄点新的陈化粮送过去…… 还有轧钢厂这边，听劳资科的韩叔说，厂子现在连年挂红帐，不过上头源源不断的给拨款下来，所以轧钢厂才有钱有闲去搞别的。 只是，单凭上头输血，能维持多久？ 大家都以为这种大厂能屹立不倒，自己干到退休，再让子女上来顶岗，如此周而复始…… 未免想的太过美好了！ 身为一名司机，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建立一个汽车厂，像一汽那样规模的大型汽车厂，生产各种型号的汽车，梦想很大，但是实践起来却很困难。 到时候就建立一个大集团，包括奶肉制品加工、酿酒、医药、矿泉水、汽车维修制造等综合性商业集团，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振东集团，振兴东方…… 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梦里小格格抱着孩子冲他笑，他也给给笑起来，把小彩娥吓了一跳！ 哥哥不会是疯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拿着那棵从长白山老翟头那里买来的老山参，送到庆年堂大药房，老爷子看过之后，给出了三百块钱的价格。 “成，我急用钱，先帮我开付现钱！”刘卫东爽快把这棵人参给卖了，老爷子一笑，“小伙子，你能弄到麝香不？” 这个…… 刘卫东愣了一下，麝香？ “我试试！” “好，你要是能弄到，有多少我都收。” “老爷子您这是？” 老头一笑，“我想配一味药，单单缺了麝香，你要是有，就给我送过来！” “好嘞！” 刘卫东拿着三百块钱出了庆年堂大药房，直接去了厂子。 冷轧车间内，众人正在紧张忙碌的生产八毫米厚的冷轧钢板，二汽已经将冷轧车间列为二十四个主要供货方之一，前提是质量必须保证！ 一旦发现钢板有砂眼、锈蚀、硬度不够等不合格现象，整批全部打回，回炉重造，三次不合格，直接取消拱供货资格！ 再加上有唐新民这个冷面判官坐镇指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刘卫东觉得，是时候找李主任好好谈谈了。 “和他有什么好谈的，咱们把钢板生产出来，走铁路送到一汽，就算完活，你要是和他谈，他肯定又要往里面掺沙子，把他的亲戚塞进来，到时候怎么管？” 唐新民对他的想法坚决反对，刘卫东一笑，“唐叔，你就听我的！如果咱们车间能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对咱们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好处！” “以后的发展？”唐新民愣了一下，难道大工厂以后还会变？ 开玩笑呢！ “你信我的就没错！” 在这件事上，刘卫东的态度很是强硬。 唐新民也觉得如果真能从大锅饭里分出来，对冷轧车间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什么，你准备对冷轧车间实行独立核算？” 一听刘卫东说要把冷轧车间从厂子里分出来，不靠上头的拨款，自负盈亏，李主任顿时眼珠子一亮！ 好小子，你这是在作死啊！ 吃了几天干饭瞧把你给狂得！ 还自负盈亏，你也不好好想想，现在全厂都靠着上头拨款活着，当然了这也是大公有的一个显着特征，企业没有经营自主权，只要完成上级调配的任务，就算成功！ 现在这小子竟然异想天开，要搞什么分裂，简直是…… 好极了！ 棒极了！ 就这么办！ “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好的，而且非常符合当前的形势，你看咱们厂已经连续四年挂红帐，虽然有上边给咱们拨款，可咱每天白花国家的钱，心里也不落忍是不？我看不如这样，我给上边打个报告，你们冷轧车间单独分出来，设个分厂，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红星冷轧厂，作为咱们厂的分厂，要是赔了，我可以从总厂账上给你们拨点款子，要是赚了呢，你们上交三成，剩下的都归你们自己分配，你看成不？” “那就这么办！” 刘卫东没想到李主任竟然如此爽快答应下来！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李主任能说出这番话，足见此人阴险至极！ 既然你刘卫东想拆分，那干脆就拆分得利索一点，搞什么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啊，单独划出一个小厂子，让你当厂长，看你怎么干！ 干得好老子功劳大大滴！ 干不好先拿你开刀！ 不过他也想好了，再这么跟轧钢厂搅大锅饭，迟早得散伙！ 分就分！ 谁怕谁！ 李主任一纸报告提上去，不多时上头批复下来，原则上同意冷轧车间单独设厂，由劳资科韩向平出任厂长，刘卫东为副厂长，唐新民、谢志恒为正副车间主任。 看到人员名单，刘卫东恨得牙根直痒痒，李主任啊李主任，你是一个劲的往里边给我掺沙子是！ 韩向平当厂长，他没话说，厂子里的老人，早在娄家设厂的时候他就是二掌柜，资格老阅历深，办事稳妥。 至于那个谢志恒…… 老谢！ 又从厕所里捞出来，给李主任当眼线和狗腿子！ “咱们现在开个会，从今天起，咱们冷轧车间就正式从轧钢厂独立出来，叫做红星冷轧厂了，以后我们从总厂购买钢铁进行冷轧，销售给一汽和二汽，自负盈亏，如果干不好，大家伙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冷轧车间里，刘卫东把工人们都叫过来，宣布了这条决定。 众人听完，心里都有些没底，和轧钢厂分出来了？ 那万一…… “大家伙有顾虑，我可以理解，我也不是独断专行的人，这样，谁觉得咱们厂没前途，想回轧钢厂工作的，现在就可以走，我和李主任说好了，由三车间接纳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在这个决定个人事业前途的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马虎！ 一定要擦亮眼睛！ “我去三车间！”一个毛头小子站出来，在冷轧车间工作太累了，每天质量又卡得非常严格，而到手工资还是那么多，他心里很不舒服！ “小奎是，我最后劝你一句，实行自负盈亏之后，如果厂子效益好，工资和奖金都能提升不少。”刘卫东心里暗笑都走都走，走的越多越好，最好车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就可以直接上自动化生产线了！ “你空口白牙，说得好听！你能做主给我们涨工资加奖金吗？”魏小奎气呼呼嘟囔一句，“有谁跟我一起走的，咱们都走！” 呼啦啦走了一大群，刘卫东看到剩下的四十多人，“你们还有谁要走吗？” 众人都低头不吱声。 “好，既然大家信得过我刘某人，我向大家保证，到年底保证让你们每人拿到一千块钱以上的奖金！”刘卫东掷地有声，刚走出门口的魏小奎等人哼了一声！ 你就吹！ 还一千块，到时候别赔得卖裤衩就行！ 红星冷轧厂的大牌子挂在车间大门上，作为红星轧钢厂的分厂，独立运营，也在总厂那边做了备案。 总厂那边为何会如此干脆的批复执行，连李主任自己心里也纳闷呢！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刘卫东身上，他能不能干好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两条线路的明争暗斗！ 而他上任副厂长的第一天，就是给工人们放假！ 放一个月假！ 这个举动让无数人大跌眼球！ 这小子想干啥？ “干啥？”刘卫东把自己关在车间里，挠挠头，他在考虑是直接上最新式智能生产线，还是选择技术没那么先进的冷轧生产线。 好纠结啊！ 求月票求全订 第253章 冷轧板生产线投产！ 第254章 冷轧板生产线投产！（求订阅） 一个月后，冷轧厂正式完成设备“升级改造”，安装了两条来自“斯洛伐克”的冷轧生产线，看着全新的生产线，工人们都有些眼晕。 人家外国的东西，就是好！ “这是上头动用宝贵的外汇从国外买回来，由总厂分给咱们的，咱们以后要像爱护眼球一样爱护这两条生产线，还有，为了严防敌特破坏，我们必须严格保守这两条生产线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外人探听一丁点的消息！” 当着剩下来的四十八个工人，以及三个领导的面，刘卫东声情并茂的向众人阐述了这两条崭新生产线的来源和意义，谢志恒听得一愣一愣的，没听说总厂给你们买生产线了啊？ “好了，接下来大家先学习生产线的操作手册，三天后考试！” 刘卫东刚闲下来，就被谢志恒拽到一边，“我说卫东啊，我好像没听说总厂拨款给咱们搞这玩意，你这两条生产线……” “谢叔，实话跟你说了，这两条生产线，是一汽出钱给我弄的，一汽是什么地位伱懂不？” “那这……”谢志恒顿时没电了，一汽是什么地位他心里明镜似的，工业长子，一机部挂名的重点企业，比轧钢厂的地位高得不是一星半点！ 刘卫东和一汽领导关系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是这么回事！”谢志恒点点头，“行，这个学习我们也要参加吗？” “那是必须的，连我自己都要参加，更别说谢叔你了。” 刘卫东满是“善意”的笑道。 冷轧厂的生产线终于动起来了，这两条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的，经过一定适应化改造的，由莱茵金属在八十年代制造出来的全连续冷轧生产线正式投入使用，试轧的第一卷钢材就惊艳全场！ 不愧是德意志的机械！ 生产线启动，热轧-酸洗-冷轧-脱脂-退火-镀锌一气呵成，全自动化生产，工人们只需要从旁协助，密切注意各种数据变化即可！ “以前咱们一百多人忙活一条生产线，一个个累得跟狗一样，现在四十多人看两条生产线，还能分两班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外国的东西……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 唐新民一脸喜色，刚想和刘卫东说外国的东西就是好，可是话到嘴边又马上咽了回去。 这要是被谢志恒听到，还不得打老子的小报告！ “在员工减少一半的基础上，咱们的生产效率提高了两倍，而且产品质量也大幅度提升，看来一汽和二汽的其他冷轧板配套厂要没活路了！” 刘卫东一脸得意，这才哪到哪！ 我没拿出全智能冷轧生产线，只是不想吓到你们而已！ 而且现在冷轧厂已经顺利和轧钢厂做了切割，以后还会扩充产品种类，争取成为最优秀的供货商！ 哈哈！ 随着新一批冷轧板送到江汉的，还有两个小宝贝的照片。 老王爷看着照片上外孙子外孙女肉乎乎的小脸蛋，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容，感觉心都被暖化了！ “我也是当姥爷的人了！”他把照片递给郭昌达，郭昌达连声赞叹，“你那女儿女婿长得好看，孩子自然也差不了，要不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去看看他们？” “行！”这些年没有前几年风声那么紧了，现在又添了两个小宝宝，老王爷思乡情切，恨不得现在就肋生双翅飞回去，抱起外孙子好好亲一口！ “先别急着回去，咱们先检查一下他们新送来的这批货！” 质检科把他们送来的钢板进行了全方位严苛检验，最后给出的报告显示这批钢板的质量达到了历史最优！各项指标全部破新高！ “小刘这孩子算是把钢铁加工玩明白了！”郭昌达赞许不已，“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发一批给汽车城，他们现在正在生产红旗车，正缺这样的好钢板。” “明白！” 第一脚终于踢了出去，而且踢得很好，没多久汽车城来信，说他们的钢板质量非常好，可以用在红旗车上！ 得知这个消息后，冷轧厂全场沸腾！ 能给红旗提供钢板，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今天高低得喝两杯！”唐新民攥了下拳头，兴奋得脸都红了！ “必须庆祝！”刘卫东当场拍板决定，每人发两块钱，庆祝这一历史性突破！ 四合院门口，喝得醉醺醺的唐新民由刘卫东和李奎勇扶着，踉跄走回来，刘卫东眼光一瞥，看到一名白发老人坐在四合院门口，身旁放着一个大包袱。 这不是…… 岳父大人！ 他急忙跑过去，站在老人面前，老王爷看到他，先是一愣，一笑，站起来。 “爸！”刘卫东感觉喉咙有些发紧，看着苍老不少的岳父，眼眶红了。 “傻小子……”老王爷笑着拍拍女婿的肩膀，一个女婿半个儿，在他心里，这个儿子可比那个强百倍！ “爸你来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火车站接你……”刘卫东帮他拎着东西，一步步走进四合院，老王爷打量着这座和自己曾经的王爷府有些相似的宅院，摇摇头，规模不小，但就是太残破了！ 老王爷坐在刘卫东家的炕头，小彩娥忙前忙后给他拿好吃的，他笑着捏捏小丫头的脸蛋，从包袱里掏出从江汉带来的好吃的，递给她。 “谢谢……”小彩娥眼珠一转，“伯伯！” “诶，好孩子！”看到灵动聪慧的小彩娥，老王爷越发焦急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子外孙女！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咱们家那挖掘出个红山文化，蛮好！” “我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玉猪龙，没想到那个东西的来历竟然如此不凡！”刘卫东给他端来一盘切好的香瓜，老王爷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草原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把吉木伦河掐断，弄了个前进灌区，又在草原上修了几个积蓄雨水的湖泊，每天生产奶粉给供销社供货，现在好着呢！” “得亏着有你在，我看报纸上说，北边有不少草原都沙化了，草地不长草，风一刮沙子满天飞。”老王爷虽然在南方工作，但一颗心始终牵挂着那片草原。 “是亲家来了！” 老木匠背着工具箱从外边走进来，看到老王爷，他并不感到惊讶。 “这位就是宝庆兄弟，一直想和你见上一面，没想到现在才有机会。”老王爷和他热烈握手，内心感慨万千！ 两个身份地位悬殊，在旧社会几乎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如今竟然成了亲家！ “真是折煞我了，您是王爷，我就一穷木匠……”刘宝庆说着就要打躬作揖，被老王爷扶起来，“你这是做啥，都什么时代了，还管什么王爷不王爷的！” “也是哈哈！”刘宝庆这才咧嘴一笑，冲儿子吩咐一声，“卫东，你去炒几个菜，烫点酒，我和你岳父好好喝一杯！” “好！” 刘卫东兴冲冲进了厨房。 虽然两个老头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但在喝酒这方面，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刘卫东两杯下肚，眯缝着眼睛看着俩老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不多时就干掉了两瓶子高粱酒，顿时萎了，装模作样跑去睡觉。 “完蛋货！”刘宝庆看到儿子开溜，笑骂一句。 “甭管他，咱们喝咱们的！”老王爷正在兴头上呢！ 这酒不错，气味香醇，入口回甘，不知道是哪买来的，等回去一定要带上几瓶，让老郭他们也尝尝！ “俩老头，真能喝，左一杯，右一杯，千杯不醉俩酒鬼，喝完笑得傻呵呵。” 小彩娥也灰溜溜逃离餐桌，躺在哥哥身边，小手促狭的去捏刘卫东的鼻子。 “厉害了嘛都会作诗了！”刘卫东笑着捏捏妹妹的小鼻子，“你看你要好好学习，哥哥和嫂子也要好好学习了！” “嗯嗯，哥哥我将来要考大学，当科学家，造飞机造火箭，咻火箭上天啦！” 小彩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憧憬自己成为大科学家，刘卫东一笑，“你将来当不了科学家，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会计！” “当会计做什么啊？” “帮哥哥算账啊，万一别人给哥哥算账，把哥哥的钱都骗跑怎么办？” “可是哥哥也没有几个钱啊！”小彩娥挠挠头，一脸困惑！ 刘卫东气呼呼转过身！ 这丫头说话太扎心！ 没有爱了！ 俩老头一直喝到深夜，这才醉醺醺爬上炕睡觉，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等老王爷从炕上爬起来，拍拍脸，瞅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亲家起来了！”老木匠端来一碗汤递给他，老王爷接过来，抿了一口，“味道不错，宝庆兄弟你自己做的？” “嗯，看你睡得沉，就给你弄了碗醒酒汤。”老木匠嘿嘿一笑，“卫东说了，最近厂子忙，要过两天才有空去草原，你先在家待着还是跟我出去逛逛？” “我还是跟着你老哥出去溜达溜达……”老王爷穿上鞋，跟着刘宝庆一起背上工具箱，去家具厂。 家具厂里机器轰鸣，从遥远的小兴安岭运来的上好百年红松木在电锯下破成厚度均匀的板材，再进行打磨抛光，成为做家具的原材料。 “呦，这老爷子是？”见刘宝庆领进来一个头发花白，气宇轩昂，眉眼中透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一看就不是等闲人物的老爷子，家具厂孙厂长递过来一根烟，老王爷也不客气，接过来对了个火，和孙厂长攀谈起来。 “原来你就是卫东的岳父，那都是自己人了，先不忙着干活，先坐下聊聊！” 孙厂长热情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老王爷望着忙碌的家具厂，小声嘀咕一句，“这厂子一年能赚不少！” “赚什么啊，都快亏死了！”提起厂子，孙厂长就是一脸愁容，“按理说这订家具的也不少，大家伙也是从早晨忙活到天黑，可是你问问老刘，他一个月才拿多少钱？” 刘宝庆老脸一红，比划出两根手指。 “我们是街道办企业，和你女婿的大厂子不一样，哪像他们亏了本，有上头大笔拨款，我们亏本得自己受着，难啊！” 孙厂长大吐苦水。 “要不找我女婿过来，帮你们参谋参谋？”这个爹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动热情给女婿揽活！ “你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孙厂长乐得一拍大腿！ 封得太难受，时间线往前提一提，有些东西不能写了。比飞卢还严。 第254章 好像被刘卫东忽悠了 第255章 好像被刘卫东忽悠了？（求订阅） 刚下班的刘卫东就被两个爹给架到家具厂，帮他们“参谋参谋”。 “我说不好，孙叔你别介意。”刘卫东装模作样绕着家具厂转了一圈，先客套一句，孙厂长连连摆手，“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你尽管提，说错了也不要紧！” “你们厂子……怎么说呢，设备太过于老旧，而且生产的款式也太单一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花样……”刘卫东拍拍木头，“都是老式的榫卯工艺，虽然够结实也够考究，不过成本也跟着往上涨……” 至于员工方面，问题更是大了去了，在家具厂上班的工人都不用买煤！ 家家户户都烧厂子里的碎木头！ 可是这些碎木头…… 那也都是钱啊！ 不过像这些得罪人的话，刘卫东主动过滤掉，人家是让我来帮忙找方法的，而不是来挑毛找刺的。 “首先工具要更新换代，人家外国现在都用电刨、开沟机、打孔机等设备，咱们这边还是刨子凿子板锯三件套，一个人一个月能打几套衣柜？四套还是五套？” “伱爸是咱木匠行的老手，他一个月能做八套大衣柜，其他小工肯定不成。” “要是全部机械化，一天就能出十套大衣柜。” “这孩子说话没边没沿的，谁不知道工具好，可这玩意上哪买去啊？”老木匠觉得儿子自打当了副厂长后官位见长，这说话的语气也见长，张口闭口机械化，你先把机器给我摆在这，再谈机械化！ 刘卫东白了老爹一眼。 亲爹啊这是！ 真不给面子！ “找街道办王主任问问，看看上边能不能给批个条子，人工终究是干不过机械的。” 刘卫东一顿胡诌，把刘宝庆气得够呛，净说些没用的！ 要是王主任好使，问题早就解决了！ 老王爷也是没辙，诚然他们生产的大卡车上虽然有些木饰件，但量不是很大，更谈不上动用所谓的机械化。 “我帮你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几台电刨。”刘卫东拍着胸脯打包票，刘宝庆黑着脸，这孩子，越说越来劲了！ 回到家后，刘卫东给俩爹炒了几个下酒菜，接着喝，而他则借口出去透透气，溜到外边，进了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内，所有与车辆生产相关的机械一眼望不到边！ 什么木工锯床、跑车、刨床、开榫机、榫槽机、铣床…… 绝大多数都是智能数控的，太过于先进，不便展示。 老式国产设备也有，七十年代制造的，粗大笨重，胜在性能稳定。 “似乎……”刘卫东盯着这些木工设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似乎可以在这上边做做文章！ 孙厂长万般无奈之下，找到街道办，没想到街道办竟然开恩，给他们批了三千块钱！ 但是机器没有，得他们自己去全国各大机械加工制造厂去找，能不用批条直接买最好，要是买不到…… 这三千块钱，抓紧给我们还回来！ 孙厂长看着这两千块钱，愁得眼珠子直冒烟！ 三千块钱能买个屁啊！ “卫东来了，快坐快坐！” 刘卫东不请自来，手里拎着个饭盒，里面装着给两个爹做的菜，他也不客气，把饭盒放在办公桌上，一屁股坐下，“孙叔数钱呢！” “别提了！”孙厂长没钱时发愁，有了钱更愁！ “你说的那些什么电刨机、开槽机、锯床什么的，我倒是想买，可是三千块钱怕是一样也买不来，关键是上边批条也没有，让我去哪买啊？” “我有门路！”刘卫东盯着这三千块钱，目光飘向外面的拖拉机，“你瞅瞅我说教你侄子开拖拉机，到现在也没教上，那台拖拉机一直闲着了！” “可不是，这些年也没用上。” “要不这样，你这三千块钱给我，什么开槽机电刨机，我都给你整来！” “你去哪整？”孙厂长一听，眼珠子亮了！ 人家刘卫东今年才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副厂长了，和自己平起平坐，肯定门路比我广！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当然有办法帮您弄到。”刘卫东抓起三千块钱，数了一千揣进自己口袋，“我先拿个定金，那台拖拉机你们用不着的话，也借给我用几天，前进农场那边正缺这玩意。” “行！” 孙厂长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好像被这小子给忽悠了？ 刘卫东还用得着买？ 五天后，他把车开出城，从系统空间里取出老式国产的电刨机、开槽机、圆盘锯…… 一共五大件，装在大卡车上。 看着车上装好的五台木工机械，刘卫东蹭蹭鼻子，“系统老兄，手续呢，给我出个全套的购买手续，万一漏包了，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也甭想好！” 系统：你真狗！ 刘卫东哈哈一笑，“能不能搞出来，不能搞出来我自己拿ps，p出一套！” 不一会，全套的购买手续都弄出来了，机器上打着“南兴机械制造厂”的铭牌，还有出厂日期和批次，看上去很是那么回事。 在这个年代，大型机械设备属于紧俏物资，没有上边的批条，就是有钱也买不到，除非花高价去别的厂购买批条，这也是为何孙厂长犯愁的原因。 做戏做全套，刘卫东拿着厚厚一摞手续，塞进人造革皮包里，开上车，浩浩荡荡直奔家具厂。 系统：喂喂喂，手续是假的！ 刘卫东：对啊，有真的我还用得着做假的？ 系统：万一被人查出来怎么办？ 刘卫东：谁来查？你查还是我查？ 系统：o(╯□╰)o！ “这些是三千块钱买下来的？”孙厂长看着崭新的机械设备，说话都有些颤抖！ “嗯，不是三千，是四千五，您还得再补给我一千五。”刘卫东毫不客气的把他手里的两千块钱拿过来，塞进人造革皮包里，笑道。 “等下我去财务科问问，看能不能凑出一千五……乖乖，都是新家伙，真好！”孙厂长抚摸着电刨机闪着蓝光的表面，乐不可支，“咱们厂这下要发达了！” “嗯，别忘了那一千五！”刘卫东提醒道。 “放心，还能欠你不成？” 至于那台搁置许久的履带式拖拉机…… 刘卫东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某些部件生锈之外，再没其他的毛病，简单维修一下，更换一些橡胶圈垫和空气滤清器后，将这台五吨重的大家伙开上了自己的宝贝车。 “爸，我先和我岳父去趟草原，看看孩子，你在家好好的，少抽烟少喝酒，记得给彩娥做饭！”刘卫东按了下喇叭，招呼岳父上车。 “知道了，路上小心点！” 老木匠正在打量那台开槽机，冲儿子摆摆手，喊道。 老王爷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扎上安全带，冲众人摆摆手，车轮转动，缓缓出了家具厂，直奔草原而来。 车轮刚刚碾压到草原上，老王爷就摇下车窗，贪婪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这是他的家乡，生他养他的地方。 “爸，跟我说说你以前和小鬼子打仗的事呗！” 刘卫东轻松驾驭爱车，和岳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那可是说来话长了，三一年的时候，我从番禺飞机制造厂辞职回来，和你额吉结婚，后来有了你舅哥乌力吉，上头指示我尽一切所能抵御小鬼子入侵，我就和你额吉商量，草原都快没有了，我们还要钱有什么用！干脆把王爷府卖给祥子，拿这些钱招兵买马……” 回忆往昔，老王爷连声长叹，“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死在战场上，想想那些死在战场上的牧民，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啊！” “我听格格说，后来你把部队交了出去？” “嗯。当时上头安排我去地方工作，我就脱下军装……”提起这茬，老爷子脸上满是自豪。 刘卫东暗暗赞叹岳父，老爷子也是高风亮节，直接交了权，要是别人，自己培养起来的心腹部队，岂会轻易撒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在野地里过了一夜，老王爷躺在草地上，听着远处一声接一声的狼嚎，一脸满足。 “多么悦儿的声音啊，听到狼嚎，就快要到家了。” 刘卫东支起一个炉子生火做饭，他把捡来的干牛粪掰开，塞到火堆里，拍拍手，“爸，你说我还有一个舅哥叫乌力吉，他现在在哪呢？” “我那个儿子……”老王爷长叹一声，“死了。” 死了…… 一滴眼泪从老爷子眼角滑过，刘卫东不敢再问，继续做饭。 狼嚎响了一夜，听着狼嚎声，老王爷躺在草地上，睡得格外踏实！ 到家了，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第二天一大早，蓝色大卡车便穿过茫茫草原，直奔黄草岭而去！ 老王爷趴在窗户上，贪恋的看着外面景色！ 一个湛蓝色如同宝石一般的湖泊出现在他眼前！ “卫东，这就是你弄的那个存水湖？” “嗯，这个叫红星湖，奥鲁特那边也有一个，叫跃进湖，我还给新立部落修了个胜利水库，前段时间刚完工一个前进水库……” 老王爷贪恋的看着那一抹蓝色，草原上有水就有了生命！ 我也早想过在草原上大力发展水利设施，把水留住，就是给牛羊留住一条命！ 可还没等干呢，就…… 唉！ 我这个儿子干得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停下来停下来，我去看看！” 下了车，他来到湖边，看着眼前一百多亩地的湖面，蹭蹭鼻子，蹲下来，捧了把水抹抹脸。 真好！ 只是这湖面为啥冷冷清清，不见飞鸟也不见动物来喝水？ “啾！” 一对海东青在头顶盘旋着，俯冲而下！ 其中一只砰的一声打开翅膀，稳稳落在身后女婿的胳膊上！ “爸你看，这是我驯的海东青！”刘卫东架着海东青来到他面前，海东青看看老王爷，再看看刘卫东，嘀哩叫了一声。 海东青：你爹？ 他点点头。 海东青：后爹？ 刘卫东在牠脑门上拍了一下！ 小格格正在给来访的牧民看病，听到外边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急忙跑到门口一看！ “阿布！” 小格格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第255章 这不是肚包肉吗 第256章 这不是肚包肉吗？（求订阅） “哭哭哭，都当妈的人了，还哭鼻子！”老王爷快步走过去，掏出手帕给女儿擦擦眼泪，来看病的牧民们也纷纷起身，手按在胸前，“王爷吉祥。” “可不敢这么叫了，都什么年代了，以后叫我老头子就行！”老王爷慌忙摆手，牧民们却不依，“您就是我们的王爷，王爷你看，小格格长得多好看……” 提起孩子，老王爷一个箭步冲到蒙古包里，手撑在摇篮旁，一脸慈爱的看着外孙子和外孙女。 看到外人，刘正杰小朋友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看得老王爷脑瓜子嗡嗡响！ 这孩子…… 嗓门非常高亢！ 身体挺好！ 至于另外一个，刘玉妍也就是乌兰托娅小朋友则冲着素未谋面的姥爷甜甜一笑，拍着小手要抱抱！ “外孙女好，外孙女跟姥爷亲，让姥爷抱抱！”老王爷心花怒放，一把抱起小小的外孙女，亲了好几口，小玉妍笑得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咯咯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回荡耳边，把老头的心都给萌化了！ 这是我的外孙女！ 我女儿的亲生女儿！ 简直可爱死了！ 至于那个…… 嗯，外孙子也很好，嗓门大，很健康！ “小格格长得多好看！”牧民们也都笑着看她，小玉妍虽然年纪小，满打满算还没三个月，但属于天生社牛型，看到人多反倒不害怕，而是拍着小手要抱抱。 “赛罕大婶，你抱抱她。” 小格格笑着向牧民提议道。 “我，我能抱小格格吗？”赛罕大婶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旧主人的孩子，岂是她一个穷婆子能轻易触碰的？ 万一磕了碰了…… “抱抱嘛，我们家这丫头是个人来疯，越抱她她越高兴。”小格格鼓励道。 “那我抱抱……” 赛罕大婶接过小玉妍，小家伙主动伸出小手，搂着她的脖子，把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病也好了一半。 刘卫东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和牧民大婶亲切互动，暗暗点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亲和力，将来长大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儿子…… 长大能当个马倌，都是高估他了！ 怂蛋货！ 见人就哭！ 也不知道一天天哭个什么劲！ “呦，这不是刘主任么，怎么有空在百忙之中来瞅你媳妇一眼？”小格格背着手走过去，在他鞋面上踩了一下，“没良心的，说好月初来，今天都五号了！” “这不是厂子忙嘛！”刘卫东脸一红，压低声音，“告诉伱一个好消息，你老公我现在当上副厂长了！” “呦呦呦，厉害了嘛刘副厂长！那你就没给我这个厂长夫人带点礼物，庆祝一下？”小格格心里高兴，久别多年的阿布回来了，丈夫又升了官，双喜临门！ “看！”刘卫东一指车上，“给你带了台拖拉机！” 小格格白了他一眼，你是让我开拖拉机还是啃拖拉机？ 看我晚上怎么修理你！ 老王爷对宝贝外孙女简直是当成了心肝宝贝，抱着她来到草原上，他趴下来，拨开草根，挖出一把土，用手攥了一下，测试土壤的含水量。 “我记得北边有一块已经跑风沙了，如果不好好治理，早晚会变成沙包子，你处理了吗？”老王爷拍拍手，问刘卫东，刘卫东一笑，“爸，早在前几年我就在那边种了不少红柳沙枣，划了禁牧区，现在都长好了。” “等下午咱们去看看！” 老王爷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捏捏小外孙女圆润白皙的小脸蛋，亲了一口，“看我大外孙女真好看，来亲姥爷一下！” “阿布，她好像饿了，给我！”小格格一脸紧张的跟在老父亲身后，见他稀罕孩子稀罕个没完没了，小声说道。 “嗯，给你，我再去看看老大。” 老王爷对两个孩子都爱不释手，一把抱起又哭又闹的老大，哄了半天，老大总算不哭了，歪着头看着一脸慈祥的姥爷，忽然伸手去抓他的脸。 “这孩子……”老王爷的脸被锋利的指甲抠出两条白印子，老爷子也不恼，亲了外孙子一口，把他放回摇篮里，又去看外孙女。 外孙女躺在摇篮里睡着了。 小崽子静静地睡着，白皙圆润的小脸有如玉一般光滑细嫩，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继承了父母优良血统的小宝贝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肯定惊艳四方。 老王爷望向外孙女的眼神都要化了！ 真好看！ 我的心肝小宝贝！ “阿布别看了，吃饭了！”小格格促狭咯吱父亲一下，老王爷也笑，“这孩子，都当妈了还和你爹闹！” “就算生了十个，我也是阿布的孩子嘛！”小格格白了父亲一眼，“阿布，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啊？” “这么快就赶我走了？”老王爷哈哈一笑，“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我盘算好了，这一个月我要好好陪陪我外孙女……” “切，谁不让你抱了，就怕你烦。” “托娅比你小时候乖多了，你小时候就像老大一样，一碰就哭一碰就哭，把你福晋给愁得……” 小格格小脸通红，一个劲的给阿布使眼色让他别说了，正在一旁端菜的刘卫东笑得不可开交。 终于知道老大像谁了！ “阿布，别当我哥的面揭我的短啊！”小格格气得一跺脚。 “好好好，不说不说，吃饭吃饭！” 老王爷坐在地桌旁，抓起一块羊肉，用刀子切成小块放进嘴里，他闭上眼，细细回味着羊肉的鲜味。 “多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 “爸你尝尝这个！”刘卫东递给他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老王爷定睛一看，好像是用羊肚包裹捆扎而成的，他拿起来，用刀子切开，放进嘴里，皱皱眉。 “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肚包肉啊，咱们草原的特色美食，据说流传了上千年呢！” “扯王八蛋！”老王爷素来修养很好，但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活了大半辈子，也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玩意，还上千年……哪个混账说的？” 刘卫东笑着挠挠头，后世不都这么卖的吗？ “丫头，我听卫东说你现在当赤脚医生了？”趁着外孙子外孙女睡觉的空档，老王爷这才有空稍稍关心一下女儿女婿，小格格点了下头，“我都当好几年了。” “医学之路极其漫长，蒙医中医还有西医你都要认真钻研，练出一身好本事，给牧民们看病。”老王爷欣慰笑了，“报答牧民们对咱们家的恩情。” “嗯！”小格格使劲点了下头，目光飘向坐在对面的刘司机，“阿布你不知道，你女婿现在可是官运亨通，都当上副厂长了！” “这个我知道。”老王爷一脸慈祥的看着女婿，“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给你挑了这个丈夫，卫东干得不错，来咱们俩喝一杯！” “切！”小格格不屑一撇嘴，我们俩是自由恋爱好！ 阿布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吃完饭，老王爷又来到湖边坐下，看着这一汪碧水，他欣慰笑了，卫东这孩子心善，自掏腰包给牧民们修这修那，把我们王府的好名声传下来，不愧是我的好帮手啊！ 在阿鲁科尔沁，王爷府的名声极好，威望极高，一方面源于老王爷起兵抗日，保家卫国；另一方面就是刘卫东在草原上造福牧民所致。 “爸，走咱们去北边看看！”刘卫东骑着马，手里还牵着一匹温顺的母马，递给他，老王爷站起身，翻身上马，虽然多少年没有骑过了，但他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早就练出一手精干的骑术，但见他双腿套进马镫里，抡起缰绳，凌空打了个响，这匹马立刻像收到命令一样，迈起小碎步，快步向前！ “走，咱们也跟上！”刘卫东拍了追风一下，两匹马并驾齐驱。 “你看到那个小山包了吗？当年我领兵在那打过仗，被小鬼子给捅了一刺刀，吉日勒图背着我走了一天一夜，才把我送进医院，救了过来，不然我这条命就交代在那了。” 老王爷勒住马缰绳，指着远处一个小山包，笑道，“现在想想，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爸您真英勇，我要是活在那个年代，肯定跟着您一起冲锋陷阵！” 刘卫东对岳父满是崇拜！ “哈哈！”老王爷笑了笑，翻身下马，直奔远处那一长条防风固沙的林带而去。 这便是刘卫东前几年洒下的树种，如今已经长成一片长十几里，宽三百米的灌木丛林，在北方风沙的侵蚀下，大量的沙土源源不断的往南吹，都被这条灌木丛带拦下来，已经堆积成一条小沙包，上边长满了嫩绿的牧草，蝈蝈蚂蚱跳来跳去，偶尔还能看到沙鼠探头探脑，再仔细看时便钻进洞里不见了。 “北边是锡盟了！”老王爷站在灌木丛中，极目远眺，赫见北方的草场已经显出大片斑驳的黄色，足见草场破坏之严重！ 幸而这几年没有爆发旱灾，不然的话…… 想到这，老王爷忧心忡忡，他叫过女婿，“卫东，这一条防风固沙带还远远不够，我建议在北边再修建两条，把风沙拦住……” 远处，无数牧民骑着战马呼啸而来！ 求月票，求全订！ 亲们月底了，月票留着也不会下崽，都给我！ 谢谢啦！ 第256章 你好好干，干不好我修理你！ 第257章 你好好干，干不好我修理你！（求订阅） “参见王爷！” 伯颜、苏赫两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老王爷行旧式礼。老王爷吓得连忙把两人搀起来，“你们真是嫌我活得太长了！都给我起来！” “王爷！”吉日勒图老爷子也走过来，一把攥住老王爷的手，浑浊的泪水噼里啪啦落下来，打在两人的手背上。 主仆相伴多年，出生入死，这种感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你这老家伙，胡子一把了，还像我外孙子一样学会哭鼻子了！”老王爷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大笑三声，提起袖子擦擦眼泪，“你们来得正好，我得跟伱们提个建议。” “王爷有话但请吩咐，就算把我这颗黑头割下，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伯颜大声喊道，老王爷瞪了他一眼，“就会胡说八道，给我滚过来！” “诶！”伯颜咧嘴一笑，像个被训斥的小孩子。 “看到北边的草原了吗？放养的牛羊太多了，草皮都快啃没了，咱们虽然没办法，但也要早做准备，这里还有这，从这连到吉木伦河，全给我种上这些树，别的地方咱们管不了，但咱们阿鲁科尔沁要把篱笆扎紧，绝不能让风沙吹过来！” “嗯嗯！” 众人纷纷点头，伯颜还提出从前进灌区引水，对与锡盟交界的地方进行灌溉，这样防风固沙林带能长得更快，把北边的风沙都拦在外面。 “不需要！”刘卫东难得插了句嘴，“我选用的这些树种都是耐寒耐寒耐盐碱的优良树种，只要土壤湿度在10以上就能长得很好。” “在最外圈种上骆驼刺，免得牛羊来啃。”吉日勒图老爷子看着几棵被牛羊啃过的沙枣树，补充道。 “就算种钉子，也挡不住苏赫养的那群馋嘴骆驼！” 众人都笑起来，老王爷也笑了，“这片草原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绝不能毁在咱们手里，这件事我就委托给你了，你一定要把防风林带搞好！” “王爷放心！”伯颜手按在胸口，咬牙说道！ “走，去农场看看！” 再回草原，老王爷看什么都好奇，尤其是当他看到胜利坝，前进大坝等水利设施的时候，更是接连竖起大拇指，称赞女婿办事得力！ “我早就想在草原兴修水利，存水抗旱了，没想到我没干成的事，都让我女婿帮我干了！”老王爷站在胜利坝前，看着脚下这一汪湖水，哈哈大笑，“甚得我心，甚得我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岳父这般夸赞，刘卫东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王爷？” 当农场场长森格看到走进来的老人时，顿时愣住了！ 他不是跑到南方去了吗？怎么还敢回来？ “森格，你小子还认得我？”老王爷走过去，笑眯眯拍拍他的肩膀，森格刚想发作，再看身后那些牧民，顿时萎了，连忙弯腰行礼。 “别跟我客套了，你小子怎么想的我心里明镜似的。”老王爷哼了一声，“你好好经营这个农场，要是搞不好，我修理不了你，有人能修理你！” “不敢，不敢！”森格擦了把汗，在前方当向导，领着众人来到农场核心位置：萝卜地。 “今年时令过了，来不及种大田作物，卫东……额驸说种萝卜正当其时，我们就种了萝卜，现在长得非常好！” 他还蹲下来，挑大的拔了一棵，递给老王爷。 “挺好！”老王爷接过萝卜看了看，满意点点头，“你小子有点歪才。” “谢王爷夸赞。”森格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容。 “现在农场有奶牛三十头，都是从各个畜牧点匀过来的，平均每头牛一天能产四十斤牛奶，我们都把牛奶加工成奶粉，卖给供销社……” 森格今年三十岁挂零，属于年轻一代，没有机会跟着老王爷冲锋陷阵，沙场搏杀，对他也没那么多尊敬，只是慑于父辈的余威，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老王爷也知道，当初配合上头整自己的就是阿荣嘎和这个愣头小子，不过时过境迁，他也早放下了过去的恩恩怨怨，人生大事不过生死二字，老子这辈子出生入死，早把这条命抛到九霄云外了，要不是萨仁格日勒还小，他早有心追随大福晋云英而去了。 至于以前那些事…… 那还算个事吗？ “这就是你们制作奶粉的地方？”老王爷跟在森格身后，看着里面简陋的设备，微微皱眉。 这就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手工作坊。 “嗯，我们现在每天可以加工牛奶上千斤，按照牛奶和奶粉七比一的比例来算，可以出奶粉一百四十斤，现在供销社给我们的收购价是三毛钱一斤，扣除牛的饲养成本，每天净赚三十块。” “好大的买卖啊！” 老王爷揶揄一句，大家伙都跟着笑，森格也尴尬挠挠头，笑起来。 每天三十块，不少啦！ 白建功骑着马匆匆跑过来，看到老王爷，他把眼珠子一瞪，刚要发动牧民把他抓起来，但是看看牧民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眼神，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走过去，和老王爷握握手。 “你就是接替阿荣嘎的白建功？”老王爷不怒自威，一身凛然正气吓得白建功一哆嗦。 这老爷子，好大的官威啊！ 比我姨夫都吓人！ “代理，代理而已。”白建功陪着笑，“我相信老爷子您的问题，上级一定会给一个公正结论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始终是相信上级的。”老爷子叹了口气，“北边已经开始沙化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草原，就当我拜托你了！” “这个好说，好说，保护草原是我的义务！” 白建功陪着笑脸打哈哈。 他虽然脑子一根筋，但只是彪，又不是蠢。 所谓蛇无头不行，以前老王爷不在草原，牧民们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现在主事人回来了，牧民们自然而然的又抱成团，只要他多嘴多舌说错一句话，身后那帮凶神恶煞的牧民就敢冲上来，给他来个三刀六洞！ “你们修前进大坝我不反对，只是不能掐断了水源，让下游没水喝。” 在这件事上，老王爷是一碗水端平的，上游下游，都曾经是他的属民，总不能厚此薄彼，凉了属民们的心。 听到老王爷回来，附近部落的牧民都沸腾了，宝力格、嘎查、白彦花、巴彦诺尔、先锋等等部落的牧民都骑着马来到农场，向旧日的主人行跪拜大礼！ 老王爷急忙把众人都请起来，众人分宾主落座，闲聊不过三句，所有牧民的怒火就都集中到阿荣嘎和森格，以及几个积极分子身上。 “只要您老一句话，我现在就把他们都结果了！”一个身材魁梧仿佛半截铁塔似的牧民，草原第一猛士巴特尔吼道，这位曾经是老王爷的马弁，老王爷摆摆手，“巴特尔，越老越没规矩了，坐下！” 巴特尔气呼呼瞪了森格一眼，“你小子再敢欺负老爷子，我现在就拧掉你的脑袋！” 森格嗯嗯点着头，一个劲擦汗！ 这个巴特尔太猖狂了！ 好怕怕！ “巴特尔兄弟，你要修理他的时候叫上我一个！”奥登格勒和他拍了下巴掌，两人如同两座铁塔一般，护在老王爷两侧，看得刘卫东连连咂舌。 这是…… 哼哈二将？ “虽说这几年风声没那么紧了，但我还是得小心谨慎点，就不去你们的部落作客了，回去后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你们心里都有数，没我的命令不准惹是生非，记住了吗？” 临别时老王爷耳提面命吩咐手下的众头目们，大家伙连连点头，与故主依依惜别，洒泪而去。 “爸咱们也回去！”刘卫东牵过来马，递给他。 “走，托娅应该已经睡醒了。”提起小外孙女，老王爷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 我的宝贝疙瘩！ 小玉妍刚醒，就看到姥爷风风火火走进来，抱起他原地转了个圈，把小丫头逗得直乐。 “哥，我看阿布心情挺好。”小格格把丈夫拽到一边，压低声音，“你们跑哪闲逛去了？” “我们去……”刘卫东把这一上午的行程说了一遍，小格格吓了一跳，“你胆子真大！你知道为啥当初吉日勒图老爷子要把阿布藏在奥鲁特？” “不是怕阿荣嘎他们使坏……” “什么啊，他手下那帮属民，个个都是流过血杀过人的，阿布怕自己的事被他们知道后，他们跑出去把整他的人都给宰了！” 刘卫东吓了一跳！ 怪不得临分别的时候老爷子要警告那帮人一番呢！ 以后可不敢领着老爷子闲逛了！ 老爷子在草原住了整整一个月，分别的时刻很快就来了。 见姥爷要走，小玉妍小小的手死死攥住姥爷的手指头，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把老爷子搞得心里难受的不行。 至于外孙子…… 这家伙睡得直冒鼻涕泡，老爷子无奈捏捏他的小鼻子，又看了看把头靠在女儿肩膀上，哭累了睡过去的宝贝外孙女，跺了下脚，拎起包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阿布！” 小格格追了出去，望着远去的蓝色大卡车，美眸中泪光涟涟。 “啊……”小玉妍也醒了，大眼睛盯着卡车，咬咬手指头，表情呆呆的。 “啊啊！”小崽子捏捏当妈的耳朵，指着大卡车。 小玉妍：爸爸和姥爷跑得好快啊！ “傻孩子！”小格格亲了女儿一口，想起丈夫说过的话。 阿布早晚会回来的，不是吗？ 月末啦亲们，月票不要留啦，砸过来！ 第257章 这孩子是谁的种 第258章 这孩子是谁的种？（求订阅） 草原上的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漫漫扬扬的白雪再次覆盖了广袤大地，眨眼间又到了一个春节。 “阿布又好几个月没来信了，这老爷子，他不惦记我也该惦记惦记孩子啊！”小格格坐在四合院自家炕头，熟练包着饺子，自言自语抱怨老爹。 小彩娥和小玉妍姑侄俩闹在一起，嘻嘻哈哈，至于熊孩子刘正杰小朋友…… 他正蹲在外屋，看爷爷用高粱杆给他扎灯笼。 小崽子今年三周岁了，会跑会跳，还会翻跟头，竖蜻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把小格格愁得头发都白了一根。 就没见过这么淘气的男孩子！ “妈妈，大饺子！”小玉妍和姑姑闹够了，爬到桌边，看着摆在面板上一排排白白胖胖的大饺子，歪着头笑。 “和你姑一样！怎么就那么爱吃饺子！”小格格笑着捏起一撮面粉，点在女儿脸上，留下一个白白的小鼻子。 “好吃嘛！”小玉妍拿起一个翻来覆去的看，又递给姑姑，“姑姑好胖啊！” “是饺子胖，不是姑姑胖！”小彩娥纠正道。 “就胖，就胖！”她扔了饺子，咯咯笑着扑到姑姑身上，“汪汪汪！” “哈哈小不点你敢咬我，看我修理你……” 姑侄俩又闹在一起。 “唉！” 小格格笑着摇头，她俩倒是三饱一睡倒，万事不挂心。 无忧无虑少年时啊！ 刘卫东从外边走进来，拍拍身上的雪花，看到爸爸进屋，小玉妍扔了姑姑，欢呼一声跑到炕沿边，拍拍手，“爸爸抱！” “伱爸爸刚进屋，一身寒气……”小格格帮他解下围脖，拍拍身上的雪花，“厂子那边都安排好了？” “嗯，都弄妥了！明天开始正式放过年假！”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拍在炕沿上，“这是我今年的奖金。” “这么多！”小格格接过来，从里面取出厚厚两摞钞票，“两千多？” “今年效益好，有些工人分了一千多块！” “哥你们私下给工人开这么多奖金，要是被上头知道，还不得把你抓过去啊！”小格格调侃道，刘卫东笑着摇摇头，“放心，现在总厂那边都焦头烂额呢，都指着我们上缴利润……” 刘卫东扯下旧日历，换上一本全新的日历，翻到过年那页，用夹子夹住，“总算熬到了这一年啊！” “今年怎么了？”小格格好奇问道，刘卫东神秘一笑，“三九交运，否极泰来。” “切，每年你都这么说……刘副厂长，快点洗洗手，过来包饺子！” “来啦！” “爸爸你看，灯笼！爷爷给我做的！”小正杰提着灯笼从外地跑进来，向众人炫耀，小玉妍看到漂亮的纸糊灯笼，顿时不干了，下了炕，跑到外屋，抱着老木匠的脖子撒娇，“爷爷爷爷，我也要灯笼！” “好好好，爷爷给你做！”老木匠乐得合不拢嘴，“你先去给你奶奶上柱香去。” “嗯嗯！” 小玉妍挪动小短腿，跑到桌案前，踩着板凳爬上去，取出三根檀香，凑在蜡烛旁点燃了，对着韩琦筠的照片恭恭敬敬比划三下，“奶奶过年吃饺子喽！” “这个是你！”小彩娥也跑过来，踮着脚指着母亲相片旁边的两张，笑道，“你看你多小！” “嗯……”小玉妍小手托着下巴，一脸严肃的研究半天，“哥哥好丑！这么丑的孩子也要，要是我就直接扔掉！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想的！” 刘正杰：我t躺着也中枪！ “姑姑抱我下去！” 彩娥把侄女抱下桌案，俩人手牵着手跑到外边去玩。 唐新民家的唐远志也跑过来，还有许大茂家的孩子许有志，一帮小家伙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柱子哥哥！” “傻叔！”小玉妍看到傻柱袖着手，往自家方向走过来，招招手大声喊起来。 “嘿你个小东西！”傻柱紧走几步，抱起小玉妍亲了一口，粗重的胡茬子扎得小丫头小脸一噤噤。 “你哥回家没？” “我哥哥嫂子包饺子呢！”彩娥脆生生喊道，“柱子哥哥，你儿子斌斌呢，叫他出来玩啊！” “在门口放炮仗呢，你们去找他玩！” 提起儿子，何雨柱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他和冉秋叶结婚之后，冉老师肚子里就有了动静，转过年就给何雨柱生了个大胖儿子，起名叫何斌，算起来只比小玉妍小四个月。 令人惊掉下巴的是，何雨柱一辈子和许大茂死磕，他俩的孩子：许有志和何斌竟然是光着屁股的好朋友！ 门口，许有志正领着何斌放炮仗，看到小彩娥领着侄女和唐远志过来，把手里的小炮仗分给他们，“姑姑，咱们一起玩！” “好啊好啊！” 看着门口嬉闹玩耍的孩子们，老寡妇秦淮茹恨得牙根直痒痒！ 自从婆婆贾张氏被一枪崩了之后，她顿觉整个人从头到脚趾头都透着股松快劲儿！ 可算死了！ 我盼这一天盼了好久啊！ 哈哈！ 压在头顶的死老太太没了，她也彻底打开思路放飞自我，为啥非要抱着傻柱这一头傻猪吸血呢，多找几个不行吗？ 获得新生的秦寡妇马上付诸实践，这几年被窝里就没断过男人！ 身体得到了满足，腰包也越来越鼓，现在每月不但够花，还能支援给远在陕北受苦的棒梗十块。 棒梗啊棒梗，这都是你妈辛辛苦苦……啊呸，工作给你赚的钱，你可要省着点花啊！ 她好恨！ 恨早死的死鬼贾东旭！本来咱们两口子和和美美过日子，因为你的死，全乱套了！ 她恨贾张氏！ 死老太太，你早死几年，我不就和傻柱成了，又是幸幸福福一家人！ 她恨傻柱！ 不给你生儿子怎么了怎么了，天底下没儿子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差你一个！ 她恨冉秋叶！ 老处女！老不要脸！一脸褶子还充黄花老姑娘，也不嫌臊得慌！ 她恨刘卫东！ 你丫的是不是闲出屁来了，给傻柱介绍哪门子对象！他现在有了儿子，把老娘给一脚踹了！ 秦淮茹越想越来气，悄悄走过去，照着小何斌就是一脚！ 何斌被踢倒，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正在屋子里包饺子的冉秋叶听到宝贝儿子的哭声立刻冲出来，一把抱起孩子，双眼怒视秦淮茹！ “秦姐你干什么，孩子才多大你就打，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哎呀秋叶你这就冤枉死我了，我这不是看到斌斌身上有雪想帮他拍拍嘛，哪知道这孩子一碰就哭，一碰就哭，也不知道像谁的种……” “你……” 冉秋叶被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秋叶你别生气，嫂子跟你闹着玩呢，快点抱孩子进屋，天这么冷别冻着……”秦淮茹嘻嘻一笑，看到冉秋叶吃瘪，她有说不出的快意！ 气死你！ 小表子！ 和我抢男人！ 你也配！ 小玉妍拎着灯笼，躲在姑姑身后，小嘴嘀嘀咕咕。 “姑姑这个奶奶好凶好吓人啊！” “别怕，有姑姑在呢！” 小彩娥背起侄女，大摇大摆往院子里走。 “呦彩娥你嫂子回来了！”秦淮茹和她打招呼，小彩娥白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嗯！” “这孩子，还不理人呢！”秦淮茹冲漂亮的小玉妍撇撇嘴，该说不说人家刘卫东的俩孩子是真漂亮，比槐花小时候还好看！ 大院里谁见了不稀罕？ “易爷爷，这么晚了您干啥去？”小彩娥看到易中海拎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走出来，故意大声问道。 “我有点事！”易中海捏捏小玉妍的小脸蛋，“这丫头从小就好看。” 小玉妍被捏疼了，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易中海嘿嘿一笑，直奔秦淮茹而去。 “一大爷您老真是不怕死，还敢来？就不怕一大妈把你脸抓开花？”秦淮茹见他涩迷迷的样子，就有些恶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 “你一大妈睡着了，这不看你家困难，给你送点面好包饺子。”易中海一脸贪婪的看着小寡妇，口水流成河！ 一大爷这人，怎么说呢，非常的…… 专一！ 自打秦淮茹嫁进这院，他就喜欢人家，从青丝喜欢到有了白发！ “哼，就这么点……”秦淮茹劈手夺过面袋子掂了掂，把手伸过去，易中海一把攥住，老脸舒服得崩崩直抽筋！ 细腻！ 柔滑！ 绵软！ 就像…… 就像摸一块！ 受不了嗷嗷嗷！ “一大爷您这是干啥，摸摸就得了呗，咋的还寸进尺啊！”秦淮茹虽然那啥，但是她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就像一大爷这种老牌舔狗，给点甜头，摸摸手捏捏熊就够他乐三天了，至于更进一步…… 滚！ 要不怎么说只要思想不滑坡，赚得一天比一天多，自从贾张氏一嗝屁，秦淮茹马上调整思想，打造清纯可人楚楚可怜的小寡妇人设，把一大爷迷得五迷三道，今天送米明天送面，一个月那点工资全花在她身上，险些把一大妈气到送走。 但是秦淮茹也明白，野狗你得顺着，舔狗你得吊着，像一大爷这种资深老舔狗，给他闻闻裤衩子就算过年了，还想着登堂入室当入幕之宾啊！ 做梦！ “干啥呢！” 一大爷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想到门口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吓得他一哆嗦！ 砰！ 刚下班回来的许大茂从儿子手里抢过鞭炮，点燃了扔过去，噼里啪啦一顿响，吓得一大爷转身就往院里跑！ 第258章 乔布氏又送来好东西！ 第259章 乔布氏又送来好东西！（求订阅） 许大茂笑得肚子疼！ 一大爷这老东西，忒不是个物，有贼心没贼胆，每天都惦记小寡妇给他生儿子，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钻人家被窝，把许大茂都看得都着急！ 秦淮茹，小寡妇一个，有啥好怕的？ 你就霸王硬上弓，她又能咋样！ 真是…… 怪不得叫四合院头一号伪君子呢！ 想泡妞却还拉不下脸狠不下心，就这么拉拉扯扯，最大的甜头也不过是摸摸人家的小手而已…… 丢人！ 老子都替你臊得慌！ “许大茂你特么没让车撞死啊！”秦淮茹见许大茂撞破自己的好事，顿时破口大骂，许大茂嘿嘿一笑，“多新鲜，伱和一大爷拉拉扯扯，还怪我搅了你们的好事！” 秦淮茹狠狠白了他一眼，扭着小蛮腰进了屋子。 “真够劲儿……”许大茂看着她的背影，使劲咽了口唾沫，果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瞧人家秦淮茹，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带着那么骨子勾魂劲儿，看得老子半边身子都酥了！ 虽然秦京茹也不差，就是生了孩子后身形走样，对那种事也提不起兴趣，把许大茂憋得两眼冒火！ 要是…… 外边走进来两个人，许大茂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对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一看到他，就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同志你好，请问刘卫东同志在家吗？” 许大茂惊得瞪圆了眼睛！ 卫东这小子，啥时候和老外勾搭上了！ “在家呢，走我带您去！” 许大茂在前边引路，乔布氏和他的妻子芭芭拉两人又来到这个小小的四合院，望着越发破旧的院落，两人都是摇头。 门开了，傻柱低着头从刘卫东家走出来，和许大茂撞了个满怀，许大茂一斜眼，“咋的柱子，走路没长眼睛啊！” “嘿，我还以为哪家的野狗窜进来了呢，原来是许大茂你这个狗东西！”傻柱嘴上也不饶人，把许大茂气得一瞪眼珠子，“没时间跟你闲扯！” 他转身冲两位老外摆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进！” “哇哦……” 当乔布氏和芭芭拉看到正在包饺子的一家人时，发出惊讶的赞叹！ 饺子！ 美味的东方美食！ “是什么风把您两位吹过来了！”刘卫东也没想到这二位竟然不请自来，他马上给两位老外端茶倒水，乔布氏像个京城土着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抓起一把瓜子咔咔的嗑，看得小格格捂嘴笑。 这老外，算是把京油子那套学得七七八八！ “你就是美丽的蒙古格格吗？”芭芭拉来到小格格身边，和她友好握手，小格格慌忙擦擦手，和她握了下手。 “我们马上要回国了，陈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芭芭拉坐在炕头，学着包饺子，和刘卫东提起一件事。 刘卫东一拍大腿，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他早把这件事忘在脑后，没想到这二位还记着。 刘卫东把媳妇叫到外屋，简单说了一下，小格格面有难色，“哥，那件衣服只能结婚时穿戴，莫非你还想跟我结一次？” “上次结婚太过仓促，没有大操大办，我倒是想着再好好办一次，弥补一下遗憾嘛！” “就是有钱给你烧的！”小格格噗嗤一笑，“行，我去把那套宝贝请出来。” 价值一万多两银子的凤冠霞帔，又从箱子下面取出来，小格格一番穿戴之后，手持团扇，施施然走进屋子，看得两个老外，以及三个孩子眼珠子都直了！ “妈妈真好看！”小玉妍一骨碌爬下炕，跑到母亲身边，好奇的去摸那些纯金线绣成的凤凰。 “我想起了你们的一句话，叫做人靠衣装，你已经长得够美了，穿上这件衣服更美了！” 芭芭拉掏出相机，对准小格格，接连按动快门，小格格红着脸站在一旁，按照她的要求摆出各种姿态，这一口气就拍掉了一卷胶卷。 还跑到外边拍了一卷！ “这真是人间最美的画面！” 两个老外意犹未尽的看着身着凤冠霞帔，仪态万方的古典美人，连连点头，“等到我们回到花旗国，我们会把照片冲洗出来，给你们邮寄过来。” 小格格轻轻点了下头，这件衣服虽然漂亮，但…… 太沉了！ 衣服上的凤凰、图案都是用纯金线绣成的，尤其是那个头冠，镶满珍珠宝石，更是重得压脖子！ 拍完之后，她急忙把衣服换下来，小心翼翼叠好，放进抽屉里保存。 这件传家宝，可要好好保存下来，等将来彩娥和小玉妍结婚的时候还要用的！ “美味的饺子！” 拍完照片，两个老外仍旧赖着不走，眼巴巴看着刘卫东从后厨端出做好的年夜饭菜，炖鱼、炖羊肉、米粉肉、四喜丸子…… “今天是过年了，我们华夏人一年里最大的节日，要不坐下来一同庆祝新年！”见他们不肯走，刘卫东礼貌邀请了一下，没想到…… “好啊好啊，我知道，过年是你们阖家欢乐的日子，我喜欢你们的节日。”乔布氏嘴上说着，屁股已经坐在桌边，两眼直勾勾盯着羊肉，“这是草原的羊肉吗？” “对啊，来自大草原的遛跶羊的肉，尝尝！” 刘卫东笑着递过筷子。 小格格坐在炕沿边，把饺子一个个摆在盖帘上，准备看两位老外的笑话。 他们会用筷子吗？ 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大大惊奇了一番，两位老外竟然娴熟的抄起筷子，夹起菜放进嘴里！ “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羊肉！”对于刘卫东的厨艺，乔布氏竖起大拇指！ “呃……” 小格格摇摇头，她还是低估这两个老外了。 “吃饺子！” 老木匠把饺子煮好，端上来，放在两位老外面前，乔布氏顾不得热，夹起一个放进嘴里，烫得他直哈气。 “美味的羊肉馅饺子，向上帝发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乔布氏和芭芭拉两人也算是半个京城通了，什么全聚德东来顺鸿宾楼柳泉居，但是在这个小小四合院里的人家吃到的这盘饺子，远远超过了那些大饭店精心烹制的珍馐美味！ “喝点酒！”刘卫东拿出一瓶高粱酒，看到酒，小格格眼睛亮闪闪的！ “给我来一杯！”乔布氏也是个贪好杯中之物的。 刘卫东取过几个搪瓷小茶杯，摆在桌子上，拧开瓶盖开始倒酒。 乔布氏接过一杯，闻了闻，不由得赞叹一声，“这酒好香！” “是吗，我也尝尝！”芭芭拉也接过一杯，抿了一口，摇摇头，“你们的酒好辣！” 小格格两眼直勾勾盯着刘卫东手里的酒瓶，见刘卫东冲她笑，她脸一红，冲他眨眨眼，刘卫东摇摇头，给她倒了一小杯。 “谢谢老公！”小格格兴奋端起杯子，先干了一口！ “哈……”她嗒嗒嘴，这瓶高粱酒还是小宝出生那年从长白山带回来的，陈放了三年多，火气消去不少，味道更加香醇浓郁了。 见刘卫东把瓶子放在一旁，她悄悄拿起来，给杯子里倒满，然后站起身，“欢迎你们二位来我们家作客，我先干为敬了！” 在两个老外惊愕的目光中，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她擦擦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老外，一笑，“两位不用客气，这酒很好喝的。” “刘，你的夫人，实在太厉害了！”乔布氏竖起大拇指，连声夸赞。 小格格一杯烈酒下肚，两腮白里透红，当真是人比娇花艳，美不胜收。 刘卫东瞪了媳妇一眼，小格格歉意一笑，小手又把酒瓶抄起来。 “咳咳！”刘卫东咳嗽一声，孩子们都好奇的抬头看他，“爸爸生病了吗？” “去去去，乌鸦嘴！”刘卫东捏捏儿子小正杰的脸蛋，给他夹了一块肉，“快吃饭！吃完爸爸带你们去放鞭炮！” “好诶！” 小孩子最喜欢这些东西。 等到他抬起头一看，媳妇……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唉！ 刘司机一脸无奈的看着媳妇又干了，他倒是纳闷，酒这个东西，有那么好喝吗？ “妈妈我也要！”小玉妍见母亲连干两杯，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凑过去，笑嘻嘻求尝尝。 “吃饺子吃饺子！”刘卫东慌忙拉住傻乎乎的女儿，冲媳妇瞪眼，不准给孩子灌酒！ “又苦又辣，可难喝了！”小格格捏捏女儿的小脸蛋，笑道。 “难喝妈妈还喝了两杯……” “就是因为难喝才喝两杯，要是好喝……”小格格又抄起还剩下小半瓶的酒瓶子，“妈妈一口气全喝了！” “我也来喝！”乔布氏一看对方一个女人都这么厉害，自己不能丢了面子，站起来，捏着鼻子把一杯酒全给干了！ 喝完他感觉嗓子像冒了烟一样，急忙坐下来，夹起一口菜塞进嘴里，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怎么样乔布氏先生，我们酿制的酒味道不错！”刘卫东笑问道，乔布氏被辣得直哈气，他缓了半分钟才艰难开口，“你们的酒，堪比伏特加！” “哈哈！”刘卫东笑起来，小格格悄悄抄起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求月票啊兄逮们 第259章 李主任，你众叛亲离了懂不 第260章 李主任，你众叛亲离了懂不？（求订阅） “希望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天空又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乔布氏和芭芭拉陪同刘家人看过放炮仗后，和刘卫东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他们要回去了。 “我相信这一天并不会很遥远。”刘卫东寒暄一句，带着家人目送他们离开。 “回去听收音机喽！”小彩娥领着侄子侄女跑进屋子，小格格脚步有些发飘，她靠在墙根脚，冲刘卫东招招手，“哥，你扶着我点嘛！一点也不关心你老婆！” “你呀伱呀，喝的那么急，能不晕嘛！”刘卫东瞅瞅四下没人，一把把媳妇抱起来，亲了一口。 “你个坏蛋司机！”小格格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盈盈一笑，“哥，我觉得我好想要飞起来了，飘啊飘啊飘……” “完蛋了！”刘卫东一拍脑门，媳妇开始耍酒疯了！ “我不管，你把我抱回去，晚上你得搂着我睡，不然我不依！”酒后的小美女撒娇道，刘卫东哈哈一笑，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老木匠仍旧遵守传统，领着女儿和孙子孙女守在收音机旁守岁，小格格和刘卫东早就困得不行，两人躺在外屋床上，相互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刘卫东做了好几个梦，他梦到自己考上了大学，母亲韩琦筠也回来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坐在一起，喝酒吃饺子…… “媳妇别喝了，你都干了一瓶了……”刘卫东磨着牙说梦话，小正杰蹑手蹑脚推门出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草棍，去捅老爹的鼻子。 “阿嚏！” 刘卫东打了个喷嚏，睁眼一看，竟然是调皮捣蛋的儿子，他一把把臭小子抓住，按在床上，小正杰笑着求饶。 “爸爸搂着你睡觉！” 小玉妍也跑过来，钻进小格格怀里，“妈妈我也要睡觉觉！” “好好好，睡睡睡，你个小黏人精……”小格格转过身，捅捅刘卫东，“哥，刚才我梦到婆婆回来了。” “我也梦到我妈了。” 唉！ 夫妻两人齐齐叹气，妈要是活着该多好！ 年很快就过完了，一切似乎仍如往常一般，冷轧钢厂照旧源源不断的生产钢板，输送到一汽和二汽，轧钢厂仍旧烂包，工人们人心涣散，翘班磨洋工，企业每况日下。 李主任接过会计递上来的亏损账单，飞快扫了一眼，在上边签下自己的大名。 “我这字倒是越练越漂亮了！”他还有闲情逸致欣赏一下自己的“书法”。 “主任，我听说冷轧钢厂那边去年又盈利不少，还给工人们发了奖金呢！”杨明广钻进来，小声嘀咕道，李主任皱了下眉头，“他吗的刘卫东，我还以为他得亏得裤衩子都不剩，没想到真让这小子给折腾起来了！” “那咋整，要不和总厂说说，把他们收回来？” “收回来？”李主任扯过烟盒，抓起一点烟丝放在纸上，卷成一个烟卷塞进嘴里，杨明广急忙划着火柴凑过去，“我听说有的工人光奖金就拿了一千多呢！” “一千多？”李主任手一抖，刘卫东啊刘卫东，你小子也太胆大妄为了！ “现在很多人都钻门盗洞，想要去冷轧厂那边上班，我们运输科……”杨明广话说到一半又停下来，李主任把眼珠一瞪，“说下去！” “您那两个侄子，铭伦和铭泰，带头吵吵要去冷轧厂呢！” 李主任一听气得脑筋直蹦，老子辛辛苦苦把你们弄进厂里当了正式工人，现在反倒起了贰心要投靠刘卫东那边，两个小畜生！ “你去他们俩给我叫过来！” 杨明广应了一声，就要出门，李主任想了想，沉闷哼了一声，“算了算了，年轻人嘛，求上进是好事，让他们去！” “主任，您的意思……” “老杨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里缺根弦，就按照我说的办，通知劳资科，谁愿意去冷轧厂那边，咱们放行，还给他们开欢送会！” “可这样一来……” “咋的你还担心咱们厂子倒闭了不成？开玩笑！”李主任笑起来，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国营大厂，根底深厚，岂是他刘卫东这只小蚂蚱能轻易撼动的？ “去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愿意去让他们抓紧滚犊子，省得老子看着碍眼！” “诶！” 杨明广点头哈腰走了出去，李主任皱皱眉，这个老杨，脑子里全是浆糊！ 连这点事也办不明白！ 走几个工人算什么？他们不走，我怎么把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子侄弄进来？ 唉！ 可惜我身边没人才可用啊！ 要是刘卫东那小子给我当助手，辅佐我做大事，该多好！ 他坐下来，扯过烟盒，慢悠悠卷起烟卷，点燃抽了一口，两只眼睛盯着手里的烟卷，内心一阵酸楚！ 领导都混到抽卷烟的地步了，你们就不能努努力，把厂子的生产搞上去？ 冷轧厂这边，机器轰鸣，轧制好的钢板源源不断的走下流水线，被叉车吊起，直接放在火车车厢上。 现在的冷轧厂今时不同往日，生产出的冷轧镀锌钢板不但被两大汽车厂应用在各种车辆上，甚至把业务拓展到了电冰箱方面！ “奎勇干得不错，五级驾驶员……”办公室里，刘卫东拿起李奎勇的驾驶证，翻开，看着上边的钢印，满意一笑，“臭小子，这都几年了，才拿下红本本！” “我这人脑子笨……”李奎勇挠挠头，憨憨一笑。 “我这边现正缺人呢，你来了之后把汽车队给我搞起来。”刘卫东掏出大红印章，在李奎勇的调岗申请单上咣当砸了一下，递给他，“去找劳资科老汪！” “谢谢东哥！”李奎勇看着大红戳，心里美滋滋的！ 冷轧厂是现在整个京钢里效益最好的，干得好的话，年底能开上千块的奖金呢！ 至于那点工资…… 算个屁啊！ 李主任的两个侄子：李铭伦和李铭泰也跑过来，见到刘卫东，亲亲热热叫了声东哥，把调岗申请单恭恭敬敬递上去。 “来了之后要好好工作，听李奎勇指挥，记住了吗？”刘卫东收下他们俩，完全就是为了恶心李主任！ 瞧瞧，你自己的侄子都跑到我这了！ 李主任，你众叛亲离了懂不？ 谢志恒低着头，匆匆来到。 “卫东啊，你胆子也真大，怎么还搞出个市场科呢！这要是被上头知道……”谢志恒拿着昨天厂子里下发的文件，跑来兴师问罪，刘卫东一笑，“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上头自己都懵圈呢，谢叔你信我的，咱们就放心大胆的干，你找上几个能说会道的小伙子，去南方，把大大小小的厂子跑一跑，你懂我的意思！” “你真是……”谢志恒又拿过文件看了看，心中暗暗称赞刘卫东胆子真大！ 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年月！ 就敢跑市场！ 可是想想年底丰厚的奖金，他又有些心动了！ “那行，我准备准备，下一趟南方！” “预祝谢叔旗开得胜！再创佳绩！”刘卫东笑道。 谢志恒这人属于聪明绝顶的老油条，搞内斗是一把好手，跑市场更不在话下！ 至于老兵油子，刘卫东也不能让他闲着，让他发挥一下自己的长处，多跑跑市场多赚些钱有错吗？ 反正他赚多少到头来都是给小正杰留着的！ 哈哈！ “我去江南跑跑！”老兵油子早就听说江南女子甲天下，做梦都想去江南“开拓”一下眼界。 “去去！” 刘卫东把手下两大主力都派出去，跑市场抢订单，他这边也在琢磨是时候该扩大一下生产规模，万一订单上来供不上货，岂不是白忙了？ 还有他要去和冶炼厂好好谈谈，绕过轧钢厂直接给他们供货，这样利润还能提高不少。 现在冷轧厂名义上的厂长还是韩向平，但实际是由刘卫东在背后指挥，韩向平早就成了一个被架空的“吉祥物”。 不过韩向平并不在意。 亲不亲自家人，毕竟刘卫东是自己的外甥嘛！ “卫东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是什么关系？”韩向平扫了一眼刘卫东开列的工作计划表，笑问道。 “您……”刘卫东从来没想过这位也姓韩的长辈，和自己母亲…… “你妈是我的堂妹。”韩向平苦涩一笑，“当年你拿着档案进厂报道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 “怪不得我能顺利进厂，原来都是舅舅您的功劳！”刘卫东这才恍然大悟！ “当年韩家落败后，我们二房的人跟着大少爷进了关，在京城安家落户，后来大少爷也就是你姥爷吃喝嫖赌，把家产败光，我当时就在轧钢厂工作，不过当时的大掌柜是娄老爷子，我就想着把你妈接过来，可人海茫茫，怎么去找啊！” 韩向平叹了口气，“直到我看到你的档案，才知道你就是琦筠妹妹的儿子……” 刘卫东总觉得在轧钢厂时，有人在暗中帮他，让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闹了半天，竟然是这位深藏不露的本家舅舅！ “今天和你说这些话，不是和你套近乎，而是舅舅想告诉你一句话，世事真的要变了，你放心大胆的干，出了事舅舅帮你扛着！” “嗯！”刘卫东一把攥住韩向平的手，眼圈红了。 既然有这位舅舅替我保驾护航，我还不撒开膀子玩命干啊！ “舅舅，我想过了，轴承和变速箱这两个东西，咱们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轴承那玩意精密得很，可不是咱们说弄就能弄的，你有信心？” “有！” 祝所有大朋友小朋友老朋友们六一节快乐！ 只要心态够年轻，我们永远是少年！ 第260章 挖技工，掏空了轧钢厂的老底！ 第261章 挖技工，掏空了轧钢厂的老底！（求订阅） 刘卫东和韩向平商议后，决定在冷轧厂搞个“研发中心”，由他亲自挂帅，专门研究生产轴承和变速箱！ 没过几个月，研发中心就搞出了成果，拿出一套液力式无级变速器，发给郭昌达进行验证。 “他们做的东西越来越精细了。” 郭昌达收到变速器后，看着加工得镜面也似的金属外壳，连连赞叹，冷轧厂出产的东西，质量杠杠的！ 等到把变速器外壳拆开，看着里面精细到微米级的齿轮，他又竖起大拇指，这种加工水平，莫说在国内，就是放在国外，也不遑多让！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试车！” 二汽试验部门将无级变速器安装到试验车上，进行测试，结果超出郭昌达的意料！ 相比老式变速器，这款全新的变速器手感极其丝滑，连贯性非常好，试车员赞不绝口！ “就是设计太过复杂，成本也太高了。”郭昌达想了想，“这样，一汽那边不是在改进红旗轿车吗，发两台无级变速器过去，看看能不能给他们点启发。” “我不是帮我女婿说话，这个东西确实好，要不向上头打个报告，看能不能批量生产一些？”已经升任二汽工程师的老王爷提议道。 “行，这个报告就劳烦您老爷子亲自动笔了！” “没问题！” 老王爷笑道。 很快上头批示这款无级变速器性能远超同时代产品，但结构过于复杂，对零件质量要求过高，进行大规模技术推广存在一定难度，故建议冷轧厂研发中心进行技术攻关，争取早日将这款变速器批量生产。 上头还为此拨款一百万支持他们组建变速器生产线，并建议在新出产的红旗轿车上应用此款高端变速器。 “一百万！” 刘卫东看着上边给出的“建议”，轻轻敲了下桌子，一百万，想要搞定无级变速器生产线，简直是杯水车薪！ 系统，出来！ 系统：你丫的准没好事！ 相比生产镀锌钢板，变速器的生产过程极为复杂，尤其是里面的轴承、行星齿轮和链条，每个部分都需要使用高精度车床进行加工生产。 当然如果能把变速器生产搞定，就可以在变速器方面独占鳌头，对未来制造整车大有裨益！ 干！ “这个年代玩数控，我看我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刘卫东漫步在系统空间里，放眼望去，所有的数控车床都贴着外国标志！ 奶奶个熊！ 国产车床不给力，他也没办法。 要不先搞个车床厂？ 刘卫东最后选中了几十台具备八十年代标准的滚齿机、铣齿机、磨齿机等设备，投放到“研发中心”内，抠掉那些洋字码的标志，打上“红星机械厂”的铭牌，来个鱼目混珠。 有了机器，还得有相应的技术工人，才能熟练操作这些车床！ 刘卫东把目光落在四合院几位大爷身上。 一大爷是个伪君子，但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出色的八级钳工；二大爷是个官迷，也是个七级钳工。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们在轧钢厂里培训了不少徒子徒孙，要是…… 刘卫东眼珠一转，提上两瓶白酒，四两花生，一只烧鸡，敲开了二大爷家的房门。 “刘厂长咋这么闲着呢！”看到他进来，二大爷懒洋洋打了声招呼。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有事来求您老帮忙了嘛！”刘卫东把烧鸡扯开，递给他一瓶酒，“喝点？” “你小子，跟我俩藏着心眼呢，有话就说！”二大爷接过酒瓶拧开，“嚯，这酒挺香啊！” “先走一个！”刘卫东抿了一口，要不是求人办事，他是打死也不会喝一口酒的。 “瞧你那点酒量！”二大爷给给一笑，闷了一口，擦擦嘴，扯下一条鸡腿啃着，“伱找我指定有事，说，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不能看你笑话！” “二大爷，想当官不？” “当……当官？”二大爷啃鸡腿的嘴停下来，两眼一亮，含混不清嘟囔一句，“当啥官？” “我们冷轧厂加工车间的主任！”刘卫东见他那副两眼冒星星的模样，就知道这老货肯定动心了！ “挂名副厂长！” 见他还犹豫，刘卫东又放出一条鱼饵！ 就不信你不上钩！ “工资多少？” “按照你七级工的工资，年底再给你双倍奖金！” 二大爷坐不住了，双倍奖金，那算下来可是小一千块啊！ “管多少人？”这个才是他最关心的！ “上头给我们调拨了三十台车床，计划用工七十八人，这些人都归你管，对了我再给你配个副手，您老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去转一圈就成。” “行，我马上交转岗申请！”二大爷喜出望外，老子在轧钢厂争了一辈子也没混上个车间主任，没想到老了老了还当上个领导，得了实权！ “还有……”刘卫东压低声音，“把你教出来的那些徒子徒孙都往我那带一带，放心工资待遇差不了，另外年底我还有一份孝敬，您老懂得！” “好说好说！”二大爷喜笑颜开！ 该着咱老刘转运，老树开新花！ 高兴，今个真高兴！ “来卫东，叔敬你一杯！”二大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舒坦！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二大爷了……”刘卫东晃晃悠悠走出刘海中家，他忽然悟出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是有软肋的，只要找到他们的软肋，再来个对症下药，就没有搞定不了的人！ 一大爷呢，这老货…… 一大爷不在家，一大妈正坐在炕头抹眼泪，见刘卫东进来，急忙给他端茶倒水。 “卫东你可有阵子没来了。”一大妈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以前她半拉眼珠子也瞧不起刘家人，现在人家刘卫东出息了，当厂长了，一大妈立刻变了脸，每次见面都主动打招呼，老脸笑得跟花一样，看得刘卫东尴尬的一批。 “我大爷呢？”刘卫东问道，提起这茬，一大妈又嘤嘤嘤哭起来，“别提那个死老鬼了，老不羞，被人家秦淮茹迷得五迷三道的，一个月赚得那点钱都搭在她身上，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个……”刘卫东也挠头，一大爷最近似乎是开了窍，每天都往秦淮茹那里跑，两人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谁也不知道。 “卫东啊，你帮帮大妈，把你一大爷劝回来，虽说我这辈子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再说……” 一大妈抹了把眼泪，“一夜夫妻还百夜恩呢，我跟他易中海过了这么多年，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凭什么把我往屋里一甩，自己去找小寡妇逍遥快活！” “这倒也是……”刘卫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正准备出门去找易中海好好聊聊，没想到易中海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没等他开口，一把抓住刘卫东的手，“卫东，淮茹有了！” “有什么？”刘卫东一脸懵逼！ “淮茹有孩子了，是我的种！”易中海兴奋得两眼直冒光，“还得感谢许大茂啊，他给了我一瓶药，我吃完之后就……” 卧槽！ 刘卫东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那瓶药…… 好像还是我给许大茂的！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竟然还有效果！ 真是…… 作孽啊！ 一大妈一听，两眼翻白，噶的一声晕了过去！ “老婆子，老婆子！”一大爷一看一大妈被气得晕了过去，急忙上前掐人中捏手指，一大妈悠悠转醒，放声痛哭！ “易中海，你个老杂种，老畜生！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呜呜呜我不活了啊我！” “别哭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咋整！”易中海急忙哄劝老伴，刘卫东见人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也就没好意思说工作的事情，找了个借口跑了。 刘卫东刚走，一大爷的脸色唰的沉下来！ “杨桂芝，你别给脸不要脸，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还有脸在这哭哭啼啼，我警告你，明天跟我俩把婚离了，我再和秦淮茹把婚结了，这样孩子生下来就有了户口，你得帮忙伺候着，不然看我打不死你！” 一大妈哭哭啼啼，“你，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跟了你半辈子，没想到落了这么个下场，呜呜呜我娘家也没人了，你别赶我走就行……” “算你识相！”伪君子又露出关切的笑容，“老伴啊老伴，你得体谅我的苦衷，我不也是为了有个儿子嘛！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我还得掏钱给你治病。” “嗯……”一大妈咧着嘴，挤出一个笑，易中海满意点点头，“这才是我的好媳妇嘛！” “啊呸！” 刘卫东忽然发现，刘海中虽然是个官迷，但最起码没这么下作！ 至于一大爷…… 岳不群都不是他的对手！ 转过天，当着四合院众禽的面，一大爷宣布他和一大妈“假离婚”，然后和秦淮茹把婚结了！ “淮茹现在有了身孕，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没户口，被人戳脊梁骨！”一大爷语气平缓的说道，“反正我和你大妈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的，不在乎那一页纸。” 小格格几乎要被一大爷不顾自身名誉，奋勇当先挽救秦淮茹名誉的举动给感动了！ 宁可自己被千人指万人骂，也要为孩子着想！ 这才是人间大爱！ 昔年有高僧收留过路女子，女子将孩子放在庙里，人人皆传言是高僧不守清规与女子勾搭成奸生下孩子，高僧对此只是微微一笑，说了声哦，便如清风扫明月一般，将谣言置之脑后，悉心抚养孩子。 后来女子良心发现，回庙里讲明原委，带走孩子，高僧仍是微微一笑，说了声哦，便把孩子交她带走。 可见易中海的境界，已经与那高僧别无二致！ 小格格压低声音，一脸兴奋的向丈夫讲述这则故事，刘卫东听完，诡谲一笑。 “哥你笑什么，虽然秦淮茹不知检点，但一大爷这么做真的很令我佩服啊！”小格格有些生气，人家连脸面名誉都不要了，我哥咋还嘲笑人家！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孩子……”刘卫东压低声音，“就是易中海的？” 第261章 易中海，人面兽心伪君子！ 第262章 易中海，人面兽心伪君子！（求订阅） “啊……” 小格格看看徐娘半老的秦淮茹，再看看半头花白发，一脸风霜相的易中海，感觉有些懵。 “能……能吗？” “都是许大茂在背后捣的鬼……”刘卫东小声嘀咕一通，小格格瞬间三观炸碎！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龌龊！ “也怪我，那瓶药……”刘卫东很是自责的抱怨两句，早知如此就把药收回来，这下好了，更有热闹看了！ 看热闹这项娱乐身心的运动，要大力发扬，大力提倡！ 对于秦淮茹和一大爷的花边新闻，我们要强烈关注，热烈围观！ “哥这事不怪咱们。”小格格摇摇头，“咱们是为了帮助许大茂生孩子才给他的药，也没让他拿药去害人，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嗯，还是我媳妇明事理。”刘卫东笑着点点头，在我的悉心教导下，我媳妇的逻辑能力直线上升！ 忽然一声尖叫，把两人吓了一跳！ 竟然是一大妈！ “秦淮茹你个臭不要脸的，勾搭汉子，现在揣上了小畜生，就来分我们家的财产，今天老娘跟你拼了！”一大妈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我是没给易中海留下一儿半女，但也轮不到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骚货和我抢男人！ “桂芝，桂芝伱冷静！”一大爷冲过去，一把抱住情绪亢奋的一大妈，“咱们不是说得好好地吗？你看你又犯病了……” 看到他耐心细致劝解一大妈的场面，在场诸位妇女们无不感慨一大爷真是知疼知热的好男人！ 瞧瞧人家是怎么对待媳妇的！ 臭男人们都学着点！ “乖，别闹了，有事咱们回去说好不好？”一大爷悄悄在一大妈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减，语气温柔的“哄劝”道。 “嗯……”一大妈有些畏惧的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有些畏惧的点了下头。 “那个，事情就这么办了，淮茹你有啥意见没？” “我没啥意见，只要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 秦淮茹脸有些红，心里把许大茂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天要不是他给了一大爷一瓶药，一大爷也不会向公牛似的冲进屋里，那啥那啥…… 不过转念一想，一大爷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还有两间房，他也五六十岁的人了，等将来两腿一蹬嗝屁朝凉，钱和房子不都是棒梗的吗？ 有他这九十九块，谁还在乎傻柱那三十五十的！ 名声？ 我呸，名声能吃还是能喝？老娘总不能为了张脸面饿肚子！ 再说了，轧钢厂里半掩门的寡妇多了去了，都谁笑话谁啊！ 自从贾张氏一死，秦淮茹的思路彻底打开，只要能让槐花、小当和棒梗过上好日子，让我这个当妈的干啥都行！ “真不要脸！” 看着秦淮茹扭着水蛇腰回了家，小格格呸了一声，骂了一句。 “兴许人家乐在其中呢！”刘卫东挑眉一笑，胳膊上挨了媳妇一下！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办的，刘卫东找到易中海，和他商量了一下带领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来冷轧厂上班的事情，易中海听说年底能有上千块的奖金，顿时活了心！ “不行啊卫东，我在轧钢厂干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有感情了，你不懂……这不是加几个钱就能解决的事情……”这老货还装，打造以厂为家，拒绝诱惑的人设呢！ 刘卫东也不跟他客气，“没想到一大爷你这么热爱轧钢厂，是我错了，我不该用金钱腐蚀你们这些老一辈产业工人，你们的高风亮节值得我们年轻一代学习！”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一大爷一看玩砸了，急忙追出去，“卫东，卫东别走啊，咱们再好好谈谈！” “一大爷，我现在才发现，您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刘卫东向他一拱手，一脸崇拜！ 一大爷气得直跺脚，照着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俩大嘴巴！ 装！ 让你装！ 装过头了！ 几番搜罗之下，刘卫东总算给加工车间凑足了人手，由唐新民负责，先学习机器操作，然后考试，择优上岗。 刘卫东已经和一汽打好招呼，只要是他们生产出来的无级变速器，那边照单全收！ 冷轧厂的产品线上，又多了一样拳头产品！ 刘卫东脑子里想的却是接下来的轴承生产线！ 轴承这个东西，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端，但也是一项精度要求极高的产品，受制于落后的材料加工工艺，国产轴承的质量远远低于同期国际同类产品，不但提高了油耗，也大大拖累了车子的使用寿命。 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攻克轴承难关的时候，总厂突然派人将冷轧厂查封！刘卫东也被带走调查！ 不过他坐了几个小时冷板凳后，又莫名其妙的被放出来，冷轧厂的查封令也被废掉，一切生产恢复正常！ 大家伙都很蒙圈，上头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总厂办公室里，杜厂长和王云杰副厂长正争论得不可开交！ “我坚决不同意查封冷轧厂，那是咱们现在唯一盈利的厂子！”王云杰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也不看看咱们这些厂子现在都烂包成什么样了，亏损亏损，月月红灯高高挂，好不容易弄出这么一根独苗，你们还要把它砍掉！” “老王你糊涂啊，这不是盈利不盈利的问题，这是……”杜厂长拍着桌子，“刘卫东那小子太胆大妄为了，都把人派到南方去拉单子，这是什么行为！” “那也比月月拉红账，被人戳脊梁骨强！” “咱们不怕亏损，亏损上头会给咱们补齐，你得牢牢记住咱们厂的任务是什么，是完成国家指派给我们的任务……” “亏损还亏出理来了！”王云杰怒不可遏，“我也是厂子的老员工了，娄老爷子在的时候，什么时候挂过红账？现在倒好了，年初到年尾一路长红啊！还有脸向国家伸手要钱！我特么都臊得慌！” “你还敢提娄半城！你这人脑子有问题！” “你才脑子有问题！” 两人在屋子里吵了半天，外边那些大大小小的分厂厂长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一声。 韩向平走过来，一把推开房门，正在争吵的两人看到他进来，都闭了嘴。 “大家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韩向平笑着掏出一盒烟，递给两人，王云杰点燃抽了一口，沉闷哼了一声，“反正我不同意处分刘卫东。” “此风断不可长！”杜厂长的态度也很明确。 “两位老兄弟，咱们都是厂子里的老一辈了，遇事还这么吵吵嚷嚷的，让年轻一辈听了笑话！”韩向平笑道，“我提个建议你们看行不行，写个报告上去，看上头怎么定夺，如果上头说处分刘卫东，算他小子倒霉，要是上头没意见，咱们……” “行，就这么干！”王云杰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上头要处分他，我请求先处分我！” “放心跑不了你的！”杜厂长还较劲呢。 “行了行了，都不是小孩子了，外边的都进来，开会开会！” 韩向平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人家资历够老，娄家的时候就是二掌柜，这些大大小小的干部有一多半都是他带出来的。 众人呼呼啦啦进了会议室，刘卫东自然也不能缺席，他光明正大的坐在头一排，仰着脖子，眯起眼睛看杜厂长，一副我就这么干你能奈我何的德行。 老子不但要跑市场，老子还要搞更大的场面！ 到时候吓死你们！ “都肃静肃静，开会了开会了！”杜厂长恶狠狠白了他一眼，清清嗓子，吹吹话筒，“在家的中层以上干部都到齐了是，下面咱们开个紧急会议，商议一下冷轧厂副厂长刘卫东往外派销售人员拉订单的事情，这种行为是非常恶劣的，我希望各个单位都能引以为戒……” 他话音还没落，啪的一声，刘卫东拍案而起！ “姓杜的，你踏马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行为非常恶劣？” “呦呵，你小子黄嘴丫子还没褪净，就敢跟老子叫板了！”杜厂长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当着总厂上百号中层干部的面向他挑战，顿时也火冒三丈，摔了话筒，“来来来，你给我出来，咱爷俩好好唠唠！” 刘卫东直接跳出桌子，走上台，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韩向平一看直皱眉！ 这孩子，火爆脾气！ 和他太姥爷咋那么像！ “呦呵，刘卫东，你小子挺有刚啊！”杜厂长见他竟然敢应战，冷笑连连，“信不信我现在就撤你的职！” “那你倒是撤啊！”刘卫东深知在这个节骨眼上丝毫不能退让，只要退一步，多年心血就真的付诸东流了！ “你当我不敢……” “我就算准了你不敢！”刘卫东撸起袖子，“工人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没看到吗？有多少人家都揭不开锅了！” “你不要瞎传谣言，哪家哪户揭不开锅了你给我指出来！” “你敢跟我去住宅区走一圈吗？” 刘卫东这一句话戳中了杜厂长的心窝子，身为京钢的总厂长，他这些年日子过得舒坦，上头每年把生产任务下达之后照着单子完成就可以了，什么原材料市场销路根本不用操心！ 挂红帐怎么了，亏损怎么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排行前十的大型钢铁企业，亏了谁也不会亏到我们头上！ “你不要散播谣言，动摇军心！现在工人们生活得很好，家家户户不愁吃不愁穿！” 杜厂长声色俱厉的反驳刘卫东，台下顿时一片喧闹，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外边的大喇叭忽然飘出了曲调悲凉的音乐。 所有人都自发性的站起来，脱下帽子，静静矗立。 杜厂长也愣在原地，呆呆听着外边飘进来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难道…… 世事真的要变了？ 求月票啊兄弟们，月初求月票，状态满满一整月！ 第262章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第263章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求订阅） 突如其来的葬礼打乱了京钢内部的辩论，每个人眼中都闪过恍然无措的眼神，大家像失去指挥的蚂蚁一样乱作一团。 以后该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 “现在局面这么乱，卫东你先去草原躲一躲，避避风头，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有我坐镇呢！” 对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韩向平心里也没个主意，当务之急是保住刘卫东，可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 “舅舅，厂子里的事拜托你了！”刘卫东再三感谢，韩向平笑了笑，“自己人不说两家话，对了有空你去趟黄龙府，找找伱三舅韩殿臣。” 三舅？不是四舅吗？ “你妈是四小姐，怎么还能再有个四舅？”韩向平笑着说道。 刘卫东恍然大悟！ “前些年找过了，没找到。” “他是兽医，听说在当地挺有名的。” 卧槽！ 刘卫东感觉脑子嗡的一声！ 我那个爹啊！ 是三舅不是四舅！ 是兽医不是中医！ 两字之差，谬以千里！ 事不迟疑，还没等杜厂长修理他，刘卫东就带上老婆孩子，一溜烟跑到了草原。 一路所见，夫妻俩忧心忡忡。 “哥，我记得前几年的草原多美，现在你再看……” 小格格手拄着车窗，皱着眉头看外边的斑驳陆离的草场，连连摇头。 往日风吹草浪见牛羊的场面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遍地黄沙，星星点点的草稞子夹杂在黄沙之中，好像生了疮的头皮一样，格外丑陋。 远处，一群又一群的山羊正用蹄子刨开草根，大口大口吞进嘴里。 唉！ 刘卫东也叹气，这些年瞎指挥，拼命给草原压任务，要牛羊，结果把草地都啃光了，没了草场的牧民以后怎么活啊！ 漫天黄沙中，赫见远处出现一大片绿色！ 草浪翻涌，绿草如茵，与蓝天白云连到一起。 这便是阿鲁科尔沁——草原上最后一片净土了！ 黄草岭上，昔年云丹大和尚虹化时留下的那根拐杖已经长成一棵大树，亭亭如盖，如同一柄伞，护卫这片脆弱的草原。 吁…… 看到这边的景色，小格格轻轻缓了口气，还好还好，家乡这边的草场还在。 天空飘来一片云彩，在巴音陶克公社上空缓缓停住，淅淅沥沥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盖上，不一会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云彩也是长眼睛的，哪里气候湿润，就在哪里下雨，哪里干旱就飘走……”刘卫东小心翼翼驾驶车子，碾过齐膝深的牧草，把车子停在自家蒙古包前，说道。 “唉！”小格格想起一路来时所见的黄沙与黄风齐飞的场面，又是一声叹息。 搞来搞去搞了这么多年，把好端端的草原搞成这幅样子！ 看到熟悉的蓝色大卡车停在畜牧点，正在放牧的牧民们心中都是一喜！ 卫东回来了！ “哥，嫂子，你们怎么才回来！”余永和如今也是十二三岁的小伙子了，他骑着马跑到车前，一把抱过睡着的小玉妍，小丫头忽然睁开眼，咯咯一笑，把他吓了一跳。 “吓叔叔！”小玉妍笑得大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小手去咯吱余永和，余永和强忍笑意把她放在地上，“托娅，再捣乱叔叔生气了！” “就捣乱就捣乱！”回到草原，小玉妍全身都轻松了，她踮着小脚跑向远处的羊群，敖其尔一看小主人回来了，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冲过来，兴奋得原地直蹦，长长的舌头一个劲舔着小主人的手。 “大狗狗好乖！”小玉妍翻身骑上敖其尔，双手搂着牠的脖子，“驾！” 敖其尔吐吐舌头，背着小主人乱跑乱窜，把小格格吓得急忙喊她们回来。 这边小正杰更是疯的不行，一把抱过恩齐纳的脖子，又亲又啃，臊得狗子低下头，一脸不好意思。 “干啥呢！”刘卫东瞪了儿子一眼，小傻子这才嘿嘿一笑，放开倒霉的恩齐纳。 海东青从天上落在刘卫东的胳膊上，歪着头看着两个孩子，嘀哩嘀哩的叫。 “我俩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羡慕不？”刘卫东给宝贝鸟挠挠痒，问道。 海东青白了他一眼，没搭话。 得知刘卫东回来后，周围几个部落的头人和小队长们都来了，聚在蒙古包里，喝着奶茶，一个个忧心忡忡。 “咱们这边还算好的，卫东领着我们修了一道防沙林带，把风沙拦住了，你是没去北边看看，草地都秃了！” 伯颜叹了口气，“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你帮我们拿出个章程！” “我就一普通老百姓，我能拿出什么章程啊，是不是啊白领导？”刘卫东的目光飘向白建功，这家伙正抱着小正杰捏他的小脸，稀罕得不得了。 白建功前几年和公社医院的一个蒙族护士结婚了，生下一个女儿，把思想传统，做梦都想要儿子传宗接代的白建功给愁坏了！ “咱先不说拿不拿章程，我就稀罕你儿子，要不咱们两家定个娃娃亲做亲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建功提议道。 刘卫东一皱眉，问小正杰，“你白大爷要你当他女婿，你干不干？” 小正杰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乌兰妹妹太丑了，我要找好看的！” 全场哄堂大笑！ 白建功脸一抽抽，“去去去，我们家乌兰那是没长开，长开了比你妹妹都好看！” “那我也不要！”小正杰挺直小胸脯，义正辞严拒绝白建功的诱惑，“我长大也不娶媳妇，我要赚大钱，养活爷爷、姥爷、爸爸妈妈、姑姑妹妹……” “臭小子！”刘卫东拍拍儿子的脑壳，“出去玩！” “嗯嗯！”小正杰跑出蒙古包，在草地上打滚竖蜻蜓，骑羊抓兔子，玩得不亦乐乎。 最是快乐幼年时啊！ “两位领导，你们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我们的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苏赫连声叹气，他们那里草场最差，养不了那么多牛羊，只能靠养骆驼为生，不能像黄草岭那样卖奶粉赚钱，这些年一直勉强维持，现在风沙南侵，吞没了大片草场，他们现在已经处于饿肚子的边缘。 “要不咱们把吉木伦河的水引到道伦那里去，兴许还能救回一些草场……”所谓唇亡齿寒，户破堂危，道伦一旦被风沙攻陷，接下来就要轮到奥鲁特部落了。 吉日勒图老爷子提议道，白建功摇摇头，“吉木伦河也没多少水了，被上下游层层拦截，经常因为水源的事情打架，要是咱们再把水引到道伦那边，怕不是要被下游的人围攻了！” “那咋整？” 众人都是一筹莫展，纷纷把目光望向刘卫东。 他是我们的主心骨，他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 “让我想想……”刘卫东没想到刚回到草原，就有这么多难事等着他。 “实在不行的话……”刘卫东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办法，可是道伦那边地上不长草，天上不下雨，他就算抓破头皮也没咒念。 “咋样？”大家伙都瞪圆了眼珠子问他。 “围栏圈养！” 围栏圈养？ 大家伙面面相觑，像养猪那样，把牛羊圈起来，种草喂牠们？ “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倒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白建功眼睛一亮，北边的松辽平原养牛养羊，都是这么干的，只有在冬天庄家收割后，才把牛羊放出来散养。 “你们道伦才几头牛几匹骆驼，我们那才是麻烦最大的！”说话的是苏赫，作为四个部落中人口最多牛羊牲畜也最多的大部落，他们现在也遇上了难题！ 牛羊品种退化，牧民们磨洋工出工不出力，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也赚不下几个钱，姑娘出嫁连嫁妆都凑不齐…… 唉！ 提起这些问题，在座都是满面愁容！ 你们那是这样，我们那又何尝不是呢！ “大锅饭吃不下去了！”刘卫东陷入到深深的忧虑中，草原本就是靠天吃饭，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极低，如果牧民们再磨洋工不上心，牛羊牲畜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没了牛羊，牧民们吃什么喝什么！ 直接饿死算了！ “白领导，我还以为你能领着大家伙折腾出点动静呢，没想到……”刘卫东抱怨一句，白建功一脸无辜的摊开手，“卫东你这么说可是冤死我了，你知道上头给我下了多少任务吗？我每次都是咬着牙顶回去，要是真按照上头指派的任务来干，咱们这片草原早就和北边一样黄沙遍地，赤地千里了！” “净瞎胡闹！” 刘卫东骂了一句，“大家想赚钱，想吃饱肚子的心情我能理解，现在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大家敢不敢跟我一起干？” “怎么干？”众人像抓到救命绳一样，齐声问道。 “我事先给你们提个醒，这么干，可是要冒掉脑袋的风险！” “都快饿死了，还怕掉脑袋？” “干！舍了这条命也干！” 宽十公里，长五十公里的巨型防风防沙林带已经成型，将来自锡盟的黄沙牢牢拦在外面，防风林两侧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观！ 南面降雨频繁，水草丰美，北面黄沙遍地，狂风呼嚎！ “卫东你回来了正好，大不了厂长不做了，我帮你把户口落在咱们草原上……”对于刘卫东的到来，白建功一脸兴奋，“看到没，前进大坝上安了发电机，现在咱们前进农场都用上电了！” “真不错！” 刘卫东走进前进农场，看着那一根根矗立的电线杆，微微点了下头。 这个白建功， 打劫月票，交出飘飘吼吼！ 感谢“z张良i”兄弟的打赏，多谢亲！ 第263章 家庭承包，立下生死文书！ 第264章 家庭承包，立下生死文书！（求订阅） “不后悔？” “咱们草原汉子，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你快说！” 众人一个个急得眼珠子直冒火，催促道。 “都坐下，听我慢慢跟你们说。”刘卫东招招手，让焦急的众人先喝点水定定心神，“据我所知，咱们草原上的奶粉非常畅销，每次运到京城供销社，大家都排长队买，好多人走关系送礼，用的也是咱们的奶粉。” 大家伙听到奶粉俩字，眼珠子都是亮晶晶的。 奶粉，确实是个好东西！ “我和供销社郎主任通过气了，咱们有多少奶粉他都能帮着卖出去，前提是他得占两成股份。” “这个郎主任真是太贪心了！” “怪不得姓狼呢，真是豺狼一样的家伙！” 众人又吵吵起来，刘卫东摆摆手，“毕竟人家把握着渠道，要是单靠咱们往外卖，没等进京城就得被抓起来！” 也是！ 众人又是一顿点头。 “前些年打下的基础，现在可以用上了，咱们花钱买新机器，把牛奶加工点搞成大工厂，先从奶粉开始做起，以后赚了钱，再扩大生产线，生产鲜奶、酸奶、奶酪、奶油……” 搞工厂？ 白建功愣了一下，他早就知道刘卫东这人有脑子有魄力，但他万万没想到，刘卫东给出的办法竟然是搞工厂！ 虽然说不是不可以…… 但是接下来的话把白建功吓出一身冷汗！ “要想提高牛奶的产量，靠着眼下的办法是不行的，咱们得把牛羊分给牧民，由他们来饲养，按照提供牛奶的数量给钱……” 这是要…… 瓜分大集体？ “卫东，卫东别说了，你知道这么干的下场吗？”白建功急忙打断他的话，阻止他说下去，屋子里众人也听出了不对劲，真要这么干的话，牧民的积极性确实调动起来，可是集体也就名存实亡了啊！ 这不是又走回了…… 咳咳！ “如果不这么干，那么伱们来告诉我，该如何防止牧民磨洋工？”刘卫东反问一句，众人面面相觑，都闭了嘴。 虽然靠着兴修水利，栽种防风固沙林带侥幸保住了这片草原免于北边风沙的侵蚀，但牛羊还是一天天瘦下去，问题出在哪？ 还不是人心散了，干好干坏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大家伙的积极性早被磨没了，伺候牲畜时磨洋工，不经心，更有甚者把集体高价买来给奶牛补身体的玉米面黑豆偷出去换钱！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建功一脸希冀的望向刘卫东，刘卫东摇摇头，“自古人心最是难测，你又想让牧民们尽心尽力伺候好牛羊，又不给他们点甜头，光喊上几嗓子口号，你觉得能行吗？” 一片叹气声。 话糙理不糙。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可是私分集体的牛羊，是要掉脑袋的！” 巴图小声嘀咕一句，刘卫东哀叹一声，刚才一个个吹牛吹得震天响，现在怎么都萎了？ “干！饭都吃不饱了还管他掉不掉脑袋！”奥登格勒第一个站起来，这家伙像半截铁塔似的杵在蒙古包天窗下面，“要掉脑袋，也先从我开始！” “也是，你这大体格子，一顿能造一只羊，每年分给你的那点口粮都不够你塞牙缝的！”莫日根大叔调侃道，众人都笑了一声，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下蒙古包里的紧张气氛。 刘卫东扯出一个小学生作业本，放在地桌上，刷刷刷写下一封承诺书。 “我们这些小队长把牛羊分给牧民，保证完成全年任务，一旦出事，任凭上头要杀要罚，孩子交由牧民们拉扯长到十八岁……” 白建功盯着纸上的字，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刘卫东，你这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啊！ “在座的诸位，你们敢不敢立个生死文书？”刘卫东写完，提起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毕竟小格格的户口还在草原，他是一家之主，当然有资格签这个名。 “敢！”吉日勒图老爷子第一个上前，拿起钢笔，在墨水瓶里蘸了一下，用蒙文写下自己的大名，“我七十岁了，是我们家族最长寿的人，知足了！” “我也来！”苏赫第二个上前，握着笔的手有些抖。 他知道，一旦名字签下去，上级追究起来，自己脱不了干系！ 可是现在…… 唉！ 早些年我就该死在战场上了，活到现在都是赚的，干！给自己，给子孙，给乡亲们拼一条活路！ 莫日根也签了名，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森格和伯颜身上。 伯颜这个人…… 精明能干，但也滑头，他一看额驸要大家提着性命分大集体的牛羊给牧民，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有些害怕了，找个借口想要尿遁，被刘卫东叫住。 想跑？ 刚才牛逼吹得震天响，现在怎么耍熊了？ “伯颜大叔，该你签名了。”刘卫东把钢笔递过去，伯颜嘿嘿一笑，挠挠头，“奶茶喝多了，让我先去方便一下……” “签完名再方便也不迟。”白建功把心一横，接过笔签了自己的名字，拦住他说道。 “那……”他转头望向黄草岭的副队长、前进农场场长森格，“你先帮我签了，我尿急……” 奥登格勒像半截铁塔似的堵在蒙古包门口，“伯颜叔叔，今天这个名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伯颜老脸一抽抽，眼泪险些下来！他接过钢笔，手抖得不停，颤颤巍巍在上边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说我不签，你们非得让我签……” “慢着！” 他签完名刚想开溜，被刘卫东叫住，指指桌上的印泥盒，“还没按手印呢！” 伯颜黑着脸，把手指按在印泥里，轻飘飘在作业本上擦了一下，奥登格勒一看火了，抓住他的手指在印泥里使劲戳了一下，然后重重按在他的名字上！ 完了！ 伯颜看着那最红最艳的手印，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万一惹出事来，我怕是要第一个被修理！ “现在在座的队长副队长都已经签字按手印，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刘卫东把这张纸叠好揣进口袋，“从现在起，咱们悄悄地干，谁也不准走漏风声，谁要是跟我玩心眼，偷偷把这件事捅到上边，别怪我姓刘的心狠手辣！” “不能！”苏赫带头喊道。 “行，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大家伙回去之后把各自生产队的奶牛数量都报给我，然后按照每片草场能养多少牛的承载力制定个计划，不足的牛由农场补齐，超出草地承载力的牛卖给农场……” 刘卫东虽然一力策动了此次史无前例的“大包干”计划，但他也没为了提高产量而昏了头，牛羊要养，牛奶要赚钱，草原也要保护！ 在这个节骨眼上，农场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今年农场收获的玉米秸秆，都留起来作为冬储饲料，明年拨出两万亩土地种植牧草，我们在发展奶牛养殖的同时，更要像保护眼珠子一样保护草场，咱们草原的生态环境太脆弱了……” 众人的手都摞在一起，低声喊道！ “同心协力！” “守口如瓶！” 小格格坐在外面，看儿子和女儿在草地上玩耍，不时担忧的扭头看看自家蒙古包，心砰砰的跳！ 哥不会真的领大伙那么干了！ 唉！ 我男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大包天！ 万一惹出事来…… “儿子，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小格格漂亮的面容上闪现一丝愁容，她叫过儿子，帮他整理一下弄皱的衣服，轻声问道。 “我去找爷爷，爷爷给我做好吃的！”小正杰嘻嘻哈哈，伸手去抓妈妈的长头发，小格格叹了口气，“你听好，你是哥哥，要时时刻刻护着妹妹，如果爸爸妈妈出事了，你就领着她去宝勒尔家躲起来……” 小正杰见母亲一脸严肃，不敢再笑了，伸出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妈妈别害怕，我是堂堂男子汉，我要保护爸爸妈妈！” “好儿子……”小格格爱怜捏捏他的小脸，“凭你爸妈这些年来创下的名声，走到哪个部落，都能混口吃的……” 门开了，众人一个个表情严肃走出来，和小格格打了声招呼后，纷纷骑上马，回了各自部落落实工作去了。 “哥，怎么样？”小格格急忙进了屋，坐在刘卫东身边，紧紧攥着他的手，“你不会真……” “放心，没事的。”刘卫东把媳妇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几句。 “嗯……”小格格也横下一条心，爱咋咋地！ 我哥万一出了事，我也不会独活！ 我们俩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系统：你媳妇对你是真爱啊！你要对不起她，当心天打雷劈！ 去去去，我们两口子的事，你个破系统跟着掺和什么劲！ 大草原上，一场史无前例的暗流正在涌动，四个部落的牧民，都被各自畜牧点的小队长挨个叫到蒙古包里，用最低的声音向他们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每个人都要签字画押！ 大家拴在一根线上！ 而且都要牢牢守住嘴，不得向外人透露一个字！ 不然大家伙都得跟着掉脑袋！ 牧民们又是高兴，又是害怕，高兴的是可以自己承包奶牛，随着自己心意去养，怕的是如果真被人捅出来…… “千万千万记住了，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半个字！” 吉日勒图老爷子看着纸上按下的一排排红手印，幽幽叹气，大家伙真的是穷怕了！ 为了口吃的，连命都赌上了！ 刘卫东啊刘卫东，你的奶粉厂可一定要搞起来，不然我们这些牧民都要跟着遭殃！ 长生天开开眼，救救我们！ 第264章 红山牌奶粉，闪亮登场！ 第265章 红山牌奶粉，闪亮登场！（求订阅） 昏黄的油灯下，小格格把手提包里的钱都取出来，一摞摞摆在地桌上，小正杰跑过来，拿起一摞，“妈妈，好多纸！” “这可不是纸，这是钱！”小格格笑着捏捏他的小手，把钱抢回来，放回到桌子上，“又来捣乱，数到哪了？” “四千一百三十二块两毛三！”在一旁捏着狗耳朵玩耍的小玉妍头也不回的喊道。 “对，是这个数……”小格格捋了一下头发，忽然一脸惊奇的盯着女儿！ 这丫头…… 脑子也太聪明了！ 我只是念叨一句，她就给记住了！ “我这还有五千，咱们家所有的家底都在这了！”刘卫东抱来一捆钱，放在桌子上。 “家底很厚啊刘厂长！”小格格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来来来，交代一下你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刘卫东脸一红，这些钱一部分是厂子给发的奖金，还有一部分，是给家具厂“买”机器赚的钱。 至于卖人参的那三百块，早花光了。 “东赚一点西赚一点，就有这么多了！”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司机的跑私活赚得可不少！”小格格把钱又都装回到人造革皮包里，她伸手拍了拍鼓鼓囊囊的皮包，轻轻叹了口气，“这些钱花出去，咱们可就真成穷光蛋了！” “是啊，以后你和孩子就要和我过苦日子了……” 夫妻俩依偎在一起，看着儿子女儿从床铺下面拽出满满一箱子金砖，摞在一起堆长城玩，苦笑连连。 我们…… 穷啊！ 穷得叮当响！ 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呜呜呜…… 早在建设前进大坝的时候，刘卫东就已经预留了安装水力发电机的位置，得电业局帮助，为他们安装好了高价买来的水力发电机组。 一声开闸放水，当水流飞快通过发电机组，带动转子旋转，产生出源源不断的电流，顺着电线流入前进农场，点亮电灯的时候，所有知青和牧民们都大声欢呼起来！ 草原上有了光明！ 我们也能像城里人一样点电灯了！ “咱们总共安装了三台五千千瓦的水力发电机，可以给方圆百里以内的农牧村镇提供电力。”刘卫东看着雪亮雪亮的白炽灯管，轻轻吁了口气，有了电，奶粉厂的戏就可以继续唱下去了！ “咱们巴音陶克公社是附近上百个乡镇里第一个通电的！”白建功也盯着灯泡，脑子里幻想着上级的表彰，忍不住给给笑起来。 我的前途就像这灯泡一样，一片光明！ 要是再把奶粉厂搞起来，那就是方圆几百里内第一个正八经的现代化工厂！到时候…… 艾玛太激动不能想了心脏受不了了…… 奶粉厂的全套设备，也是郎主任给搞来的，老郎同志从奶粉销售中获益良多，据说马上就要调到供销社总部去任职了。 和后世的全自动灌装生产线相比，这套奶粉加工设备堪称简陋，但现在要解决的是有和无的问题，至于生产线升级，那是后话。 “乡亲们，同志们，咱们巴音陶克公社第一个现代化工厂建成了！” 工厂正式开工那天，十里八村的牧民们都来看热闹，当着所有人的面，白建功清清嗓子，照着自己熬夜写出来的稿子读起来。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上级领导的亲切关怀下，在广大牧民兄弟的鼎力支持下，我们巴音陶克奶粉厂正式挂牌成立了，为了建设这个厂，我们熬五更睡半夜，付出的心血三页纸都写不下，从现在起，我们的牧业将进入发展的快车道，我们不单单要做奶粉，还要拓展产品线，做鲜牛奶、酸奶、奶酪、奶油……” 这家伙一顿吹嘘，把前来剪彩的领导们也都吹得一愣一愣的，纷纷竖起大拇指，白建功啊白建功，好小子，伱这名字不白起！ 这片大草原，就是你建功立业的热土！ 鞭炮放完，剪彩结束，领导们都进入到农场里，参观奶粉厂。 这是一套完整的湿法工艺生产线，首先将各个畜牧点送来的牛奶进行检验检测，通过换热器将牛奶的温度降到四摄氏度左右，再经过分离器进行净乳处理，之后通过预热、杀菌、喷雾三个步骤，以八十度左右的热空气对牛奶进行干燥，再把干燥出来的奶粉收集起来，进行打包处理。 原理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就比较复杂，而且全程都需要用电。 可以说前进大坝上的那三台水力发电机组，就是为了这个奶粉厂而建立的！要优先满足奶粉厂的用电需求，电力有富余才能输送到周围畜牧点。 “很好很好！你们做的不错！”杨姓领导连连点头，现在南方早已掀起创办小型集体企业的浪潮，不过在北方，尤其是消息闭塞，技术条件落后的草原上，奶粉厂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这是我们厂生产的第一罐奶粉，请领导收好！”刘卫东从生产线上取下一个铁皮罐子递给他，杨姓领导接过来，仔细打量一番，“你们产的奶粉不错，不过好东西要配上好名字，这样大家伙才会认可。” 刘卫东和白建功对视一眼，知道领导要展示一下才学了，他笑着摇了下头，“我们这些人才疏学浅，肚子里没多少墨水，还请领导给我们的奶粉赐名。” “咱们这片草原这些年挖掘出一个红山文化遗址，非常具有考古意义，我觉得咱们这个奶粉也可以参考一下他们的名字，不如就叫红山牌怎么样？” 红山牌？ “你们看，红山文化是咱们华夏文明的根，这片大草原养育了蒙、汉、契丹、鲜卑等多个民族，现在你们的红山牌奶粉输送到全国，养育更多的宝宝……” “好！” 刘卫东热烈鼓掌！ 红山牌奶粉！ 不得不说这个杨姓领导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借助红山文化的名头，快速打开局面，铺开市场！ “咱们这些每天风吹日晒的牧民以后就不放羊，而是像城里一样穿着蓝色工作服，在生产线上班，当一个名正言顺的工人了！” 看着忙忙碌碌的工人们，杨姓领导笑道。 众人也都笑了。 工业化大草原，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按照先前和郎主任谈好的协议，所有生产出来的奶粉都由他按照三毛二一斤的价格收购，再通过供销社网络进行分发销售，奶粉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源源不断的运往京城，但仍然不够卖。 折腾了这么多年，物资越发匮乏，这些远道而来的奶粉成了抢手货，每每到货便被一抢而空！ 牧民们都“分”到了奶牛，一个个卯足了劲儿把牛喂得又肥又胖，甚至自掏腰包去松辽平原买粮食，给牛补充营养！ 在不增加奶牛数量的前提下，牛奶产量足足翻了一番！ 现在奶粉厂每天能收到牛奶三千斤，按照牛奶和奶粉七比一的产出比例，每天可产奶粉二百一十斤，分装到半斤装的马口铁罐子里，十天就可以向供销社发一次货。 森格也向农场里的知青们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他们成为正式工人！ “东哥，尝尝！” 郑桐跑过来，递给刘卫东一杯冲调好的奶粉，刘卫东抿了一口，“和鲜奶一个味。” “那是，我研究过，咱们生产的是全脂奶粉，保留了原始牛奶的口味和营养成分，而且牛奶也可以做成脱脂奶粉，这样就可以分离奶油……” “暂时先把全脂奶粉做好！”刘卫东把一杯牛奶全干了，现在大家营养条件都不太好，都指着牛奶补身体呢，你把奶油分离出去，营养成分降低，慢慢的大家伙就不认咱们的产品了。 等到将来大家营养条件好了，再弄脱脂奶粉不迟。 市场先机，我们已经抢到了！ “东哥，这套生产线的设计生产量是每天两千斤奶粉，可咱们每天送过来的牛奶也才三千斤，原材料根本不够，你想想办法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和咱们比较亲近的四个部落所有奶牛都上场了！” “再去别的部落看看呗，总不能干半天歇半天，都闲着……” 郑桐说的也是实情，因为原材料不足，现在生产线每天早晨六点开工，八点半就加工完毕，把这些工人们一个个闲得五脊六兽。 “跟我去宝力格部落看看。” 虽然整个阿鲁科尔沁都曾经是岳父大人的属地，但这么多年来和他交好的也就巴音陶克公社，南边和东边的部落他都还没去过。 现在为了奶粉厂的原材料问题，他不得不舍下老脸，顶着“额驸”这个名头，去各个畜牧点碰运气。 不过在出发之前，他先把奥登格勒这家伙叫上。 “额驸你说，让我揍谁！”这家伙把眼珠子一瞪，闷声闷气吼道，把刘卫东愁得直叹气，“你儿子呢？” “上学呢！” 刘卫东当年救下的小呼斯勒现在也上高中了，不过据他所说，每天上课就是读报纸，再就是去草原劳动，根本不教授什么正经知识。 “走，跟我去一趟宝力格部落。” 刘卫东开上车，沿着吉木伦河往下游走，得益于水电站发电，大量库存的河水沿着河道哗啦啦往下流淌，到了白彦花水库后就由存储起来。 白彦花水库做事还真霸道，把前进大坝放下来的水都存起来，一点也不往下游放，把下游的吉布图、小河等水库气炸心肝，已经找他们打了好几次仗，每次都有伤亡。 他们这么一搞，白彦花部落的牧民反倒来了脾气，干脆把大坝封死！一滴水也不给你们！ 但是上游的水源源不断下来，眼瞅着大坝就要存满，发生溃坝事故，他们直接把水全都引到自家的灌区，搞得原本种麦子的土地里都存了三米的水，形成一个面积广袤的大湖泊！ “斗气也不至于斗成这个样子！”刘卫东远远看着一片汪洋的灌区，很不理解白彦花这边的人是怎么想的。 泡过水的土壤更肥沃？ 还是转行发展水产养殖业了？ 关键是…… 这边的牧民都不吃鱼，你养出来的水产卖给谁去？ 车子刚行驶到距离宝力格部落不远的河岸边，刘卫东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一群牧民拎着枪，嗷嗷叫着冲向远处的白彦花水库。 “不好，要打仗！”奥登格勒闷吼一声，见副驾驶下面有一节钢管，抄起来就要跳下车！ “你干啥去！” “打仗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刘卫东怒斥！ 他挠挠头，还真是！ 不过打仗这事，不是重在参与吗？ 求月票啊啊啊 第265章 都闭嘴，听额驸的！ 第266章 都闭嘴，听额驸的！（求订阅） “给我回来！” 刘卫东本不想管这些闲事，但是他的蓝色大卡车实在太过扎眼，牧民们见到他的车，就嗷嗷叫着冲过来，为首一人跳下马，来到车边，手按在胸口，向他行了个礼。 “尊敬的额驸，是哪阵风把您吹到我们这了？” 刘卫东一看躲不过去，只得推开车门下来，和他握了下手，“青格勒大叔，好久不见了，牛羊好家里好草场好？” “都好都好！”青格勒一笑，“额驸，我们现在遇到点麻烦，可以请你帮我们调节一下吗？” “这个……好！”刘卫东想起老岳父临走时的嘱托，终究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下头。 牧民们一片欢呼声！ 额驸是王爷府的继承人，在我们心目中和王爷一样尊贵，有他出面，白彦花水库肯定可以放水给我们，解救干渴的草原。 刘卫东开着车，领着这些满腔怒火的牧民，浩浩荡荡前往白彦花农场，沙赫尔看到下游的牧民来找事，急忙敲响一个铁钟，发出报警声！ 白彦花农场里窜出数不清的老百姓，一个个拎着粪叉铁锹，五六半老套筒，在包老七的率领下堵住大门口，而青格勒也一摆手，所有人从背后摘下枪，压子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干什么干什么，都把家伙给我放下！”刘卫东一看，也是来了脾气，他一把抓起沙赫尔手里的喷子，砰的开了一枪，把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把家伙收起来！” 刘卫东一声怒吼，声如雷霆，众人这才悻悻收起武器，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额驸的面子必须给！ 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王爷府，得罪了草原上大半牧民。 “你干啥来管我们……”沙赫尔这家伙又逼逼赖赖，没等刘卫东开口，包老七一脚把他踹到一边，“滚！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额驸说话！” 奥登格勒闷哼一声，把拳头慢慢松开。 兔崽子，再废话一句，老子把伱捶到生活不能自理！ “管事的都给我过来！” 刘卫东咳嗽一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把目光落在几个生产队队长身上。 刘卫东席地而坐，冲他们摆摆手，“都好好说说，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事，非得闹到开兵见仗的地步？” “他们欺负人！”青格勒怒火万丈，“额驸你也看到了，他们白彦花水库宁可把水都灌进农田里，也不愿意给我们放出一滴，我们的草原和灌区现在渴得冒烟，就指着上游放水救命……” “我们为啥掐断你们的水源你们咋不和额驸说呢！”包老七也是一肚子火，“额附你给评评理，他们放牧的牛羊钻进我们的地里，把快要收成的几百亩萝卜都给啃了，我们去找他们说理，他们还把我们的人给打了，现在还在旗医院里躺着……” “我们也道歉认错了，你还想咋样！” “你道歉顶个屁用，赔钱啊，钱在哪？” 双方又呛呛起来，刘卫东皱着眉，“要不你们先打一架我再调停？” 两方吹胡子瞪眼，都闭了嘴。 “额驸你说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青格勒首先表态，刘卫东把目光转向包老七，“包叔，你是什么意见？” “我也听你的，你说该咋处理！”给包老七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刘卫东，闷声说道。 “既然都听我的，那我就给你们划出道来，从此以后两方言和，谁也不准翻小肠算后账，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成！” 双方齐声说道。 “那行，首先青格勒叔叔，你们包赔人家的萝卜损失，还有打伤人的医药费，你们没意见？” 青格勒低着头，嗓子里嗯了一声。 “包叔，你们马上打开水坝给下游放水，大坝都过警戒水位线了，等到冬天结了冰，明年极有可能发生溃坝事故！” “今天也就是额驸你出面，要是换做两旁事人，我们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包老七气冲冲瞪了青格勒一眼，冲手下人挥挥手，“听到了吗？都听到了，往下游放水！” 刘卫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一笑，“包叔你给我面子，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自家人不说这个。”包老七咧嘴一笑。 青格勒站起身，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冲刘卫东招招手，面有难色，“额驸，不是我们不想赔钱，是……” “有难处？” “队里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我们拿什么赔给人家啊！” 青格勒脸臊得通红，牧业队干了这么多年，一分钱没攒下，反倒欠下一屁股饥荒，有时候他都在想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副烂包样！ “我这还有一些，你先拿去应应急。”刘卫东深信财散人心聚的古训，对于钱方面看的并不重，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口气掏出家底，给前进农场搞奶粉加工厂。 凡事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现在大把撒钱是为了以后赚大钱！ 没这个眼光和魄力，还想干大事？ 喝假酒了！ “谢了额驸，等我们有钱了就还给你，这片草原，也就你能帮我们讲理……”青格勒攥着钱，五十多岁的车轴汉子，眼泪却在眼圈直打转转。 “什么钱不钱的，有我在他们不敢不放水，抓紧回去整修一下水库……” 刘卫东吩咐几句，包老七凑过来，狠狠瞪了青格勒一眼，压低声音，“额驸，你给前进农场弄的那个奶粉厂，现在还收牛奶不？” “收啊，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刘卫东一笑，我就是为牛奶而来的！ “我们这每天能凑个百斤，你们要不？” “要要要！”百斤虽然不算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块荤腥啊！ “那行，我们明早就送过去……”包老七眼珠子直闪光，要是真能把牛奶卖出去，就又多了一个进项，账面上能宽绰不少。 “别了，农场现在有三台拖拉机呢，我让他们明天一大早开着拖拉机拉上铁桶过来收，对了青格勒叔叔，你们有牛奶的话也可以卖给我们奶粉厂。” “那太好了，我们部落还有十几头大奶牛，一天能产好几百斤牛奶呢！” “也麻烦你们通知下，哪个部落有牛奶都送过来，有多少我们收多少，现钱结账！” 刘卫东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抬抬手张张嘴，就帮他们化解了一场冲突，而且双方都答应给奶粉厂提供牛奶。 “要是养奶牛赚钱的话，明年我们多养！” “这就对了，养山羊不如养奶牛，山羊那个东西刨草根，最是可恶，要么就全杀了吃肉，要是舍不得，我五块钱一只，不论大小个，有多少收多少！” “那行！” 青格勒喜出望外，我们那别的不多，就是山羊多！ 眼瞅着就要进入十月屠宰季了，山羊积蓄了一个春天一个秋天的肥膘，现在正是肉质最肥嫩的时候，杀了存储起来，能吃上一冬天！ 挺好！ 天色渐黑，再去宝力格部落已经来不及了，刘卫东只好带着奥登格勒先回了家，等到第二天早晨他刚爬起来，就听到外边一片山羊的咩咩声！ 干！ 刘卫东揉揉眼睛，出去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一大群山羊！ 足有三四百只！ 被牧羊犬撵着聚在一起，扯着脖子咩咩叫！ “额驸，你要的山羊我们都给你送过来了！”青格勒跳下马，和刘卫东握了下手，指着这些山羊，“我都是挑又肥又壮的赶过来的，昨晚半夜就往这边走，现在才到！” “辛苦辛苦了！”刘卫东急忙从口袋里掏钱，按照每只羊五块钱的价格给他开付羊钱，青格勒连连摆手，“你昨天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又给我们垫付了不少钱，我们感激你都来不及，哪还能收你的羊钱呢！” “一码归一码，大家现在都不容易。” 莫日根大叔也走出来，和青格勒拥抱一下，把他请进蒙古包休息，刘卫东看着这些山羊，那些山羊也瞪着眼珠子瞅着他。 山羊：所以，破坏草场的罪名，都要安在羊羊们身上？ 刘卫东：不然呢？总得有个背锅的！ 他狠狠心，一摆手，杀！ 为了草场，为了不被荒漠化，山羊们，这片草原真的容不下你们了！ 于是小宝们刚起床，就喝到了新鲜的羊汤。 看着遍地的羊血，阿依丝大婶双手合十，念念叨叨老半天，取出一条白色丝带，一步步走上黄草岭，把丝带系在那棵由大和尚拐杖长成的大树上，又是一番诵经超度。 “奶奶，为什么要给树树捆上这个呢！”小玉妍也跟着跑过去，小手抱着碗口粗的树干，仰起头去看上边随风飘舞的各色丝带，问道。 这些都是虔诚的牧民们系上去的。 深秋的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她的心底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似乎在这一刻，宇宙万物，苍生种种，尽入她的眼中。 小丫头眉心闪过一个小红点，一眨眼就没了，阿依丝大婶愣了一下，抱起小丫头又仔细看了看，却再没有什么异常。 “这些丝带，都是大人们给牛羊们超度用的，牠们死了，就去了佛菩萨那里享福去了……”阿依丝大婶捏着小玉妍肉乎乎的小手，笑道。 “嗯！”小玉妍使劲点点头，“小羊好可怜，我也要给小羊们超度！” 说着她竟然开口哼哼起刚才的《大般若经》，把阿依丝大婶吓了一跳！ 这孩子实在聪明得有些过头了，仅仅听了一遍，竟然全记下来了！ 简直是…… 神童！ 美好的一天从更新开始，求全订，求月票 第266章 妈你快给我拿个盆 第267章 妈你快给我拿个盆（求订阅） 然而让阿依丝大婶震惊的还不止这些！ 小不点念完经后，又恭恭敬敬跪在草地上，冲这棵大树磕了三个头，大树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似乎在回应她的祈祷。 这一刻，阿依丝大婶似乎听到了渺渺梵音，在耳边吟唱。 而当小不点站起来后，这种声音突兀停止，着实把她震惊不小！ “奶奶抱抱！”小玉妍拍拍衣服上的碎草屑，皱起小眉头，这可是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弄脏了回家要挨揍的！ “诶！” 阿依丝大婶抱起她，扭头看了一眼那棵系满各色丝带的“神树”，满是疑惑下了黄草岭。 这孩子…… 妈妈出去给牧民看病了，哥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小玉妍舒舒服服躺在羊毛毯子上，打了个滚。 “丫头你饿不饿，饿了跟奶奶说，奶奶给你送点好吃的！”阿依丝大婶环视这间蒙古包，小格格勤快爱干净，把蒙古包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尘不染。 “奶奶我还不饿呢！” 小不点打了个哈欠，阿依丝大婶见她困了，扯过被子帮她盖在身上，拍了几下，哼起摇篮曲，不一会小丫头就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小美人，阿依丝大婶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口，血统这个东西实在太神奇了，看看人家格格生的孩子，个顶个漂亮！ 再看看我们家其木格……黑不溜秋还彪呼呼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 见小不点睡熟了，阿依丝大婶轻轻把她放下，静悄悄出了门。 敖其尔正蹲在门口，一脸警惕的看着大婶。 敖其尔：嗷嗷，有没有偷我们的家东西！快点交出来！ 阿依丝大婶笑着扯扯狗耳朵，敖其尔不满意的哼哼两声，扒开门，见小主人已经躺在地炕上睡着了，干脆趴在她身边，瞪着大眼珠子盯着门外。 “大狗狗！”小不点睡醒了，伸出两只白皙的小胳膊，一把搂住身旁忠实的保镖，敖其尔摇摇尾巴，汪汪一声，算是回应。 “蠢哥哥跑到哪里去了！” 小不点睡觉醒来肚子有些饿，跑到碗橱里找吃的，然后等刘卫东和小格格一前一后回到家时，就看到一人一狗坐在地上，你啃骨头我吃肉，配合得天衣无缝！ 小格格一拍脑门！ 小正杰每天招猫逗狗惹祸两天一揍也就算了，这个小的…… 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可是伱爸爸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了还不到一上午就脏成这样子，快点脱下来妈妈给你洗洗……唉，这孩子……” 小格格把女儿抱起来，将新买的衣服脱下来，取过肥皂洗起来。 小不点挠挠头，看着被泡在水里的新衣服，嘿嘿一笑，见母亲瞪了她一眼，她立马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跑到刘卫东身后，小手搂着他的脖子，“爸爸，妈妈打！” “放心放心，妈妈不打爸爸打。”刘卫东抱起女儿，放在膝盖上，“昨天教你的你都学会了吗？” “学会啦！”小不点见老爹没有下手揍她的打算，又嘚瑟起来。 “那好，刚才牧民们送来不少山羊，你莫日根爷爷正领着人宰羊呢，你帮爸爸算算买这些羊得花多少钱。” 刘卫东把厚厚一沓账单推到女儿面前，小格格停下洗衣服的手，也笑着看她。 和你爸玩心眼，当心被你爸算计到哭！ “啊……这么多！”三岁的小不点看到厚厚的账单，眼泪都快下来了，“爸爸我困了，我要睡觉觉！” “好啊，睡觉觉可以，你把新衣服弄脏了，衣服应该自己去洗对，先去帮你妈妈把衣服洗干净再睡觉！”刘卫东笑着捏捏女儿的小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爸爸不是教过你吗？” “那……”小不点看看洗衣服的木盆，冲自己眨眼睛的妈妈，最后还是委委屈屈的提起铅笔，“那我算账好不好？” “好，算！” 刘卫东舒舒服服靠在被子上，眯着眼看女儿掰着手指头算账，不得不说自家闺女真是生而聪慧，才三岁的年纪，千以内的加减乘除张口就能算出结果，比她爹小时候还聪明一点点！ “我妈做饭最好吃，我妈是宇宙第一美，我哥哥蠢得卖不掉！”小丫头一边算，一边小嘴还不停，为了避免挨揍，一个劲的讨好她妈妈。 小格格把洗干净的衣服拧干水分抖了抖，挂在外边的晾衣杆上，又取过毛巾擦擦手，坐在她身边，看她掰着手指头算账。 “嘻嘻……”见妈妈坐在她身边，小不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妈妈洗衣服累了，给你捶捶背！” “你还是抓紧算账，给我捶背，捶完了又得要好吃的好玩的了！” 小格格一撇嘴，套路我都熟！ 小不点的诡计没有得逞，尴尬挠挠头，刘卫东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算完没，这点账还磨磨唧唧的！” “算完了，总共是一千三百七十五只羊羊，每只羊羊五块钱，就是六千八百七十五块，嗯还有两毛算账费……” “你个小东西，让你算点账，还要收两毛钱的算账费！”刘卫东捏捏女儿的小手，望向媳妇，“这么多羊咱们得抓紧处理掉，家里现在还剩多少钱了？” “家里哪还有钱，上次弄奶粉厂全花了，就剩十八块五，都在这呢！”小格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放在桌子上，刘卫东蹭蹭鼻子，“先把这些羊每家分两只，剩下的都装车，我找郎主任去！” “哥你不要命了，现在总厂正揪着你的小辫子不放，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小格格一把拉住他的手，提醒他不要冲动！ “放心！”刘卫东看看挂在墙上的日历，被调皮的孩子扯得乱七八糟，“今天是十月末了，明天就是十一月份，大局应该已经定下来了。” “大局，什么大局？”小格格听得一头雾水。 “等到了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刘卫东抱起女儿亲了一口，“宝宝在家乖乖的，爸爸出去给你赚钱钱，买好吃的！” “嗯嗯，我爸最厉害！”小不点小嘴叭叭的能甜死人。 门砰的一声开了，一身泥污的儿子小正杰灰头土脸钻进来，把夫妻俩吓了一跳！ “你这是掉泥坑里了？” “嘿嘿！”小兔崽子给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条鱼，“妈你快给我拿个盆……” 夫妻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抄起了笤帚疙瘩！ “哥哥挨揍疼不疼啊？”小不点杀人诛心，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先是被塞进水桶里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然后被按在地炕上挨了顿揍，正趴在被子上哼哼，一套程序行云流水，跑过去问道。 “滚蛋！” “妈妈，哥哥打我！”小不点挨了一下，站起身，指着躺在被子上的哥哥大声告状！ 然后小兔崽子又挨了顿男女混合双打。 “媳妇车装好了，我先回去一趟，你在家看好正杰，别让他再去红星湖抓鱼。”刘卫东提着两只白条羊进来，放在一旁，和小格格吩咐道。 “嗯，哥你路上多加小心，早去早回！”小格格追出去，瞅瞅四下无人，张开双臂，“抱抱！” “呦呦呦，都当妈的人了，还撒娇！”刘卫东抱起媳妇亲了一口，臊得小格格脸一红，“当妈的就不能抱抱了？” “嗯，等我回来！” 两口子依依惜别，屋子里忽然嗷的一声，把小格格吓了一跳！ “妈你快点把烦人精撵走！”小正杰被妹妹气得呜里嚎疯！ “臭哥哥一点也不乖，活该挨揍！”小不点抄起笤帚疙瘩，站在炕上，对准哥哥的屁股拍了两下，然后撒腿就跑！ “你是不是故意的？”小格格一把抱住女儿，捏捏她的小脸，笑问道。 “嘻嘻，爸爸说这叫替天行道！”小不点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把小格格笑得不行。 想起古灵精怪的女儿，刘卫东就忍不住笑，小东西，鬼头鬼脑的，一般人还真降不住她。 至于儿子…… 要不是赶着开车送羊，刚才非好好抽他一顿不可！ 刘卫东开着车，行驶在茫茫大草原上，他计算过了，这次一共收了一千三百多只山羊，拿出零头分给黄草岭的牧民们，作为他们帮忙宰杀剥皮的酬劳，留下个整数一千三百只，分成两车装上。 眼瞅着时令进入十一月，草原上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度，羊只早已冰冻，倒是不用担心保鲜的问题。 城里…… 那四个家伙已经被抓起来了！ 趁着现在大家都很迷茫的节骨眼，抓紧布局未来的商业版图，等到他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哼哼！ 刘卫东得意哼起了小曲。 在他规划的商业蓝图中，郎主任，这个掌控着销售渠道的供销社主任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 在统购统销的大背景下，纵然他手里有货，也很难打造自己的销货渠道，所以不得不借助郎主任的手，把商品通过供销社网络销售出去。 郎主任这人，不愧是狼，贪婪得很，以前奶粉卖给供销社的价格是三毛一斤，现在用马口铁罐子包装起来，他才勉强给涨了两分钱。 至于售价…… 一罐奶粉一块五，还得有奶粉票，不然有钱都不卖给你！ 这年月谁有闲钱卖奶粉泡水喝？都是些产后没奶的孕妇或者身患重病需要补充营养的老人，他娘的，把价格抬那么高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刘卫东暗暗腹诽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县官不如现管，虽然他现在是正科级，一厂之长，按官职和郎主任平起平坐，不过人家是供销社老职工，职位不高权力不小，暂时还真不能得罪！ 操！ 刘卫东吸了下鼻子，看着，等将来老子搞个连锁超市，把你们供销社全顶黄了！ 第267章 羊亡爷亮出了屠刀！ 第268章 羊亡爷亮出了屠刀！（求订阅） “卫东来了，快坐快坐！” 看到刘卫东拉着满满一大车羊肉过来，郎主任那张老脸乐开了花，急忙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让韩姨送两瓶汽水进来。 “卫东这闲着呢！咋没把孩子带来让姨看看？”时过境迁，当年的穷外甥如今已经是一厂之长，科级干部，家业兴隆，韩姨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陪笑推门进来，把瓶盖起开，递到刘卫东手里，故作关心。 “孩子还小，等大一些！”刘卫东礼貌性回了一句，倒是郎主任有些好奇，“小韩，你和卫东……” “我和卫东他妈是堂姐妹！” “哦……你们还有亲戚呢！”郎主任一笑，他这人久经商场，聪明绝顶，还听不出韩姨那点小心思？ 这是跑来和刘卫东攀亲戚，希望老子看在刘卫东的面子上提拔提拔她！ 女人啊！ 净耍小聪明！ “这些羊都是山羊，我们准备把阿鲁科尔沁的山羊全部淘汰，改成养牛，这样以来以后咱们的奶粉就能供上了。” “好啊，你这个思路不错，咱们供销社卖奶粉算是卖出名了，伱瞅瞅，这是总社给咱们颁发的奖状……” 郎主任不光卖奶粉，也“送”奶粉，靠着刘卫东提供的源源不断的奶粉，这家伙也顺利打通了好多领导的关系，官运亨通。 “这些羊您看？”刘卫东扫了一眼厚厚一沓奖状，把话题扯回正轨。 “你是按照十二元一只收的，你也知道羊肉这个东西不好卖，现在大家伙还是喜欢吃点肥的，这样我就咬咬牙，按照十三一只全给你包了，以后再有的话都给我送过来。” 郎主任迟疑片刻，故作“痛心”状，“这些羊我肯定得卖赔了，不过无所谓，谁让咱们是多年老朋友呢！” 这老狼，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的主！ “叔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看能给现钱不？牧民们都等着这笔钱过年呢！” “行，我给你开张条子，你去找王会计。”郎主任心里也高兴，这些羊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每只都剥了皮去了内脏，都是又肥又胖的雪花膘，一只最起码也得三十五斤！ 按照七毛六一斤往外卖，三十五斤能卖二十六块六毛钱，即便把羊骨头羊尾油等损耗都算上，一只羊卖上二十块钱也是轻轻松松！ 至于这收购价…… 才十三块钱！ 一只羊老子保底净赚七块钱！ 这好买卖上哪找去！ 刘卫东心里把郎主任骂了个狗血临头，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掌控销售渠道呢！ 再说了自己是按照五块钱一只从各个牧业队收来的，卖给他十三块钱一只，这价格也算翻了一点七倍，不亏。 看到郎主任的条子后，王会计爽快把钱支付了，拎着满满一兜子钱，刘卫东火速回到草原，把剩下的那六百多只羊也给送了过来。 此次总共收入一万六千九百块钱，都是嘎嘎新的票子，摞在桌子上，看得牧民们一个个眼红心热。 “先前咱们说好的是按照五块钱一只收购，但是后来我算了一下，按照这个价格大家伙亏得太多了，所以咱们今天就按照十块钱一只开付羊钱！” 牧民们一听眼珠子都直了，只见过玩命压价的，还没见过主动涨价的！ 还是一涨翻一倍！ “额驸真不会做生意！”伯颜嘟囔一句，一旁的莫日根却是摇头，“你真是小看他了，他是最会做生意的人！” 他指指心口，伯颜嘿嘿一笑，点点头。 也是，人家刘卫东做生意，不为赚钱，只为收买人心。 牧民们得了实惠，以后还不得死心塌地跟着他干啊！ “白彦花生产队，你们分两次卖给我们六百七十二只山羊，上次那三百只我是按照五块钱一只给你们结算的，这回都给你们补上……” 刘卫东拿着账单念了一遍，低头问坐在膝盖上的小女儿，“丫头算一下，该给你包爷爷他们多少钱？” 小不点掰着手指头，小嘴里念念有词，“一共该给包爷爷……嗯……五千二百二十块！” 嚯！ 全场震惊！ 三岁的小丫头，单单靠着心算，眨眼之间就能报出数字！ 简直神了！ “是这个数不？”刘卫东笑着问包老七，包老七瞅瞅纸上计算出来的数字，使劲点头，“一丁点也不差！” 刘卫东拿起五摞齐展展的新票，再抽出几张零票，用牛皮纸包了，塞给包老七。 “谢谢，谢谢额驸，今年我们白彦花能过个肥年了！”包老七感动得眼圈红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刘卫东轻描淡写七个字，说得众人心里热乎乎的！ 我们和额驸是一家人！ “青格勒大叔，到你们了！” 刘卫东逐一给牧民了开付了卖羊的钱，至于剩下的一千多张羊皮，他要来也没用，都分给黄草岭、道伦等几个相近的部落了。 每个人都得了实惠，大家伙欢天喜地，纷纷称赞刘卫东仁义！ “咱们的额驸顶顶好！”提起他，没有人不竖起大拇指！ “折腾一趟，赚了三百块钱，也算不白忙……”小格格把剩下的三百块钱塞进口袋，“哥，咱们这四个部落我不担心，你说宝力格、白彦花、吉布图还有其他的部落，能跟着咱们一起养牛吗？” “放心！”刘卫东看着外面正在分羊皮的众人，“只要让他们赚到钱，得了实惠，他们巴不得求着咱们收他们的牛奶。” “也是……”小格格总觉得这么做风险着实有些大，这是明目张胆的搞尾巴啊！ 万一上头查下来，自家老公肯定跑不了！ “放心媳妇，世事马上要变了……对了我把复习资料买回来了，你抓紧学，眼瞅着就要恢复高考了！” “不能，工农兵学员都推行多少年了，还能再考试招生吗？”小格格对此深表怀疑。 “我从郎主任那里得到的内幕消息！”刘卫东眨眨眼，诡谲一笑。 “好！”小格格接过学习资料，“呼斯楞也上高中了，要不要送他一套学习资料？” “行！” 众人实在想不明白为啥刘卫东只收山羊而不收绵羊，按理说山羊肉少绵羊肉多，但是人家额驸放出话来，只要是山羊，不管大小全收！ 只收这一冬天，过了这个冬天，一根山羊毛都不要！ 折腾了十几年，把集体搞得一塌糊涂，陷入严重经济困难的各个生产队都动了心，纷纷把山羊都赶到刘卫东这里，宰杀后送进京城，卖给郎主任。 郎主任也撂下话，有多少尽管往我这送！我都能给你卖出去！ 短短一个月，阿鲁科尔沁草原上的山羊就糟了无妄之灾，被“羊亡爷”屠戮一空，剩下几只不成气候的小山羊咩咩叫着找妈妈。 “想要保护草原，山羊这个罪魁祸首必须全部干掉！”刘卫东对山羊的仇恨不亚于对李主任！ 在他眼里，那些扯着嗓子咩咩叫，用两只小镐头似的前蹄刨草根的家伙简直就是恶魔巴弗灭的化身，牠们每吃饱一次，就要祸害掉一小片草场！ 山羊，一个也不能留！ 白建功匆匆跑过来，盘着腿坐下来吃羊肉，还把他女儿照片拿过来给刘卫东两口子看。 “我们家这丫头配得上你们家那小子！”白建功抿了口奶茶，嘿嘿笑道。 小格格接过来，看着照片上小鼻子细眼睛，巴丑巴丑的小丫头，撇撇嘴。 这孩子…… 长得真有特点！ 我儿子配不上啊！ “说正事，现在上头要搞什么山羊绒，想要明年在全旗推广养山羊……” 白建功一句话好像一盆冷水泼下来，刘卫东愣了一下，这不是和老子唱反调吗？ “那你的看法呢？”刘卫东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反问一句。 “我觉得也行，你看看咱们一只山羊卖十块钱，一百只就是一千块，而且山羊这玩意繁殖快，一年两胎，一胎两三个，几年就繁衍起来……” 刘卫东抓起一块羊骨头，狠狠咬上一口！ 我恨山羊！ “我说领导，咱们也得先算算经济账，山羊繁殖速度确实挺快，不过杀了也就杀了，总共能卖上几个钱？如果把养山羊的草场用来养奶牛，一头好的荷斯坦奶牛一年就能产奶一万斤，按照七比一出奶粉的量，那就是一千三百斤奶粉，能卖四百多块，顶得上四十只山羊的价钱！” “还真是这么个理！” 账不算不明，话不说不清，刘卫东指着纸上明晃晃的数字，据理力争，白建功挠挠头，这么算下来，养奶牛可比养山羊划算多了！ “山羊不是还能出山羊绒……” “那我问你，一只山羊一年能出多少绒？”刘卫东反问道，白建功又懵了。 “我得去和上级反映一下，对了你们好好看看我闺女照片，行的话支应一声，我过几天把她带过来。” 白建功骑上马，匆匆跑没影了，小格格又扫了一眼手里的照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们家的丑小鸭，也想嫁给咱们家的千里马！哼！” “你可拉倒，咱家那小崽子，还千里马……能算上一头拉磨的驴子就不错了！”宠爱归宠爱，刘卫东对儿子的前途很不看好。 “他那驴脾气……”小格格瞪了丈夫一眼，再怎么说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许这么说我儿子！ “随谁，不还是随你吗？” “我……”刘卫东被训得哑口无言，他抠抠后脑勺，“我随谁，我随我太姥爷！” 韩边外：不肖子孙哦，老子都死八百年了，还得给你背黑锅！ 白建功还真把女儿带了过来，看着细眉小眼睛的小丫头，小格格愁得又白了一根头发！ “上头……”白建功面有难色，“还是要强行推动山羊养殖，我是没辙了！” “你没辙我有辙啊！”刘卫东哈哈一笑，胸有成竹。 求月票啊啊啊！ 第268章 老王爷官复原职！ 第269章 老王爷官复原职！（求订阅） “你能有什么办法？” 白建功并不认为刘卫东的办法能有多么高明，无非就是煽动牧民们和上头对着干，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攥着印把子的不是你们王爷府了，而是人家，你这小胳膊还能别得过大腿吗？ “我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以后我只收绵羊，山羊一个也不要，我看他们养来山羊卖给谁去！” 刘卫东哈哈一笑，白建功撇撇嘴，还以为他真有锦囊妙计呢。 “再说了咱们上边又不是没人。” “卫东伱这话说得有失偏颇，上头领导你认识几个？咱们就是想跟人家说明山羊祸害草原，人家也不信啊！” 白建功叹了口气，在草原上工作这么多年他算是看明白了，牧业这盘棋不好下！ 既要保证牲畜种群繁衍生息，推进良种，还要给全国输出肉食，还得保护草原，更要命的是牲畜们的流行病也很猖獗！ 有时候得羊瘟、口蹄疫、炭疽，一死一大片，看着都让人心疼！ 还不如农区，只要把庄稼种好就行！ “你瞅着，过了年我们的人就回来了。”刘卫东神在在说道，白建功噗嗤一笑，“行了行了你别白日做梦了，还是想想该咋办，要是上边强压着养山羊，到那时候我也没辙了。” “不信我的话？那咱们就走着瞧！” 刘卫东胸有成竹。 江汉，一纸命令，孛儿只斤·宝日哈图同志直接摘帽，从京城来的干部一把握住他的手，首先向他道歉，当年是上头错划了，冤枉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给他摘帽平反，官复原职！ “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心态好，终于坚持到了平反昭雪的这一天，有多少人都没熬到这个时候……”周先芮握着老王爷的手，语气有些哽咽，“想当年咱们并肩作战，痛击日寇，一眨眼过去多少年了……” “我这个人，把什么都看淡了，你们也不要给我安排什么官，让我回草原平平安安度过晚年就好。”老王爷看着上头签发的文件，抹了把眼泪，说道。 “那可不行，您在草原上的威望无人能比，现在正需要您出来主持工作稳定局面……”周先芮又拿出上头签发的任命书递给他，老王爷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 “这么大的官！我还从来没当过呢，有些难度啊！” “没有难度要上，有难度更要上！”周先芮笑道，“没有您老这根定海神针，草原那边上头不放心啊！” “好！” 老王爷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二汽为老王爷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送会，十几万汽车工人们都一脸真挚的为即将回草原任职的“宝大爷”送上祝福。 这老爷子性格爽快，慷慨大方，对晚辈极好，不知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 一眨眼在这里干了将近十年，老王爷如今头发已经全白，看着一栋栋大楼、一眼望不到边的汽车生产车间，还有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样的汽车，他老泪纵横！ 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也是时候该回去，抱抱外孙子外孙女，颐养天年了！ “老兄弟，珍重！” 几个年岁较大的工程师上前，和他逐一拥抱，告别。 在无数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老王爷坐上吉普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宝王爷回来了！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蒙东草原，无数牧民欣喜不已，纷纷骑上马，跑到旗里去迎接他老人家。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玩，快点收拾收拾，等下你们姥爷回来了！”小格格从箱子里找出新衣服给孩子们换上，小不点扑闪着大眼睛，“妈妈，姥爷回来会不会给我们带好吃的？” “我看你像好吃的！” 小格格给女儿换上一套现在最时兴的的确良衣服，小不点别别愣愣不想穿，小格格只得停下手，“托娅听话，再不听话让大灰狼来把你叼走！” “我肉少，大灰狼来了也不叼我，会叼我哥哥才对！”小不点振振有词，小格格干脆不管了，“你爱穿不穿，反正你姥爷回来不疼你，看你怎么办！” “略略略，妈妈就会吓唬人，姥爷就我一个外孙女，他不疼我他疼谁啊！” 得！ 跟她爹一样犟种！ 歪理还多！ “来，把衣服裤子穿好，咱们去接你姥爷！”小格格见收拾不了小的还收拾不了大的？干脆杀鸡给猴看，拿儿子开刀。 刘正杰小朋友很乖巧的穿好衣服裤子，还跳起来蹦了一下，“妈妈你看我穿这套多好看！” “你蹦跶啥，像个兔子似的，一点也不稳重！” 小格格见儿子忽然变得乖巧，找不到打他的理由，干脆抄起笤帚疙瘩抽了他两下。 打儿子……不需要理由！ 自己生的，想揍就揍！ “呀！” 小不点吓了一跳！ 我妈都这么不讲理了吗？ 算了算了还是穿好衣服当个乖宝宝，疯婆子发作起来好怕人的！ 刘卫东在外边按了两下喇叭，她才一手牵一个，匆匆走出来，车厢里早已站满了人，都是准备去迎接老王爷的。 这丫头从小就是人来疯的性子，见这么多人都看她，挥挥小手，“同志们好啊！同志们辛苦啦！” 噗！ 现场哄堂大笑！ 刘卫东更是笑得肚子疼！ 这孩子，干正事不行，耍宝第一名！ “你快点上车！”小格格简直愁死！ 我这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啊！ 今天旗里非常热闹，整个阿鲁科尔沁的牧民能来的都来了，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只为迎接老王爷重回故里。 老王爷站在招待所门口，冲众人招招手，与牧民代表叙旧，场面十分温馨。 “我看到姥爷了！”小不点骑在刘卫东的脖子上，望着站在人群正中，一头白发，正和几个牧民交谈的老头，大声喊道，“姥爷看这里！” “你姥爷上次回来的时候你才多大，你认识哪个是他吗？”刘卫东捏捏女儿的小手问道。 “能啊！”小不点嘻嘻一笑，“我认不出姥爷，但是姥爷认识我啊，我大喊一声，谁答应谁就是我姥爷！” 我勒个去！ 好清新脱俗的理由！ 简直正确到震惊！ 老王爷循声望去，但见茫茫人海中伸出一个小脑瓜，正冲着他笑，他虽然不认得这孩子的长相，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外孙女！ 宝贝！ 我的宝贝！ 真是想死姥爷了！ 刘卫东扛着女儿快速穿过人群，来到老王爷面前，小不点指着老头振振有词，“爸爸你看，这不就找到我姥爷了！” “对对对你聪明你厉害！” 刘卫东把她放下来，小不点跑到老头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起小脸，“姥爷你不想我吗？我都想你啦！” “呦呦呦姥爷也想你啊我的小宝贝！”老王爷抱起外孙女，使劲亲了一口，“姥爷做梦都梦到你啊！” 刘卫东一家四口被安排到招待所里，等老王爷活动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宾馆，小不点跑过来，“姥爷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吃！” “呦呦我家宝贝好厉害，这么小就会做饭啦！” “会啊！”小玉妍比划着小手，“哥哥你还傻愣着干啥，做饭去！姥爷你别生气，我哥从小就这么笨，要不是爸爸妈妈心疼他，早把他扔了。” 刘正杰小朋友狠狠瞪了妹妹一眼，走过来，“姥爷好！” “诶！” 老王爷一手牵着一个，领着他们进了屋子，夫妻俩急忙起身，“这孩子天天惹事，能把人气死。” “你也是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管那么严干什么！”老王爷瞪了女儿一眼，“你这个年岁的时候，比他们还调皮，经常钻进草地里不见了，害得你额吉她们到处找。” “爸您累了，快点坐下歇歇。” 刘卫东给他倒了杯水，老王爷接过来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这次上头把我调回来，让我负责蒙东地区事宜，我感觉肩头上的担子很重啊！卫东你是常年在第一线跑的，你跟我说说，现在草原上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刘卫东把草原沙化和推广山羊养殖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私分集体奶牛承包给牧民个人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吐露。 在上头没有明确表示之前，把这件事捅出去，无疑会让自己和刚刚履新的岳父大人陷入风口浪尖。 “山羊绝对不能再养了，前几年我回来看孩子们的时候，北边的沙化就已经很严重了，现在绝对不会比那个时候更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将这一条记下来，又抬起头，“还有别的吗？” “还有很多，比如说防风固沙，红山文化保护，兽医培养，流行病防治……” 刘卫东一口气列出一大堆，老王爷苦笑一声，“小兔崽子，你是想把我这个老人家活活累死啊！” 噗！ 小不点笑得直拍椅子，“姥爷叫爸爸小兔崽子，哈哈，那我是小小兔崽子……” “姥爷你现在看到了，是谁傻得卖不掉？”刘正杰一脸无奈的看着妹妹。 老王爷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一把把小外孙女抱起来，“今晚不回家了，跟姥爷一起睡好不好？” “姥爷你打呼噜不？”小不点反问一句，老王爷愣了一下，“不打啊？” “切，骗人，你打呼噜，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打呼噜打得都吓人呢！” 三个人都愣住了，上次回来…… 老王爷上次回来的时候，小丫头也才三个月，难道说她那个时候就已经记事了？ 这特太不符合常理了！ 几天后，上头一纸命令，阿鲁科尔沁原则上不提倡推广山羊养殖，并要求各地方重视草原沙化问题！ 白建功看到命令，顿时愣住了！ 难道刘卫东那小子能掐会算？ “靠！” 差点忘了，刚上任的那位领导，就是他的大靠山啊！ 求月票，求月票啊！ 第269章 祖上山东登州府 第270章 祖上山东登州府（求订阅） 老王爷被叫到京城，他原先的老领导郑老在百忙中亲自接见了他，两人回忆起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都是感慨良多。 “我记得当年去地方工作的时候头发还是黑的，现在和我一样，全白了，一根黑的也找不到了。” “是啊，一眨眼三十多年了，感觉就像昨天一样。”回忆起在热西战斗，工作过的往事，老王爷叹了口气，“我那支骑兵，现在还在吗？” “当然在，已经作为主力全部换装成机械化了。”郑老拉着他的手，“有空你回去看看！” “算了不去了，想起那些战死在沙场的战士，那些向我要儿子的老额吉，我真的没脸去见他们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 “听说你也有外孙子了，有照片吗让我看看！”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郑老主动提议。 提起这个，老王爷可有话说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牛皮纸包，打开之后，赫然是两个小宝贝的照片！ “这是我外孙子，叫刘正杰，这个呢是我的外孙女，领导我跟你说这小东西最是古灵精怪，今年才三岁，口算心算厉害得很呢！” “伱这两个孩子真漂亮！”郑老也笑了，“我女儿也给我生了个宝贝外孙子，小家伙太调皮，瞧瞧把我的头发薅得……本来就没剩几根，再薅都要薅秃喽！” 提起孩子，俩老头都笑得十分开心，能够在暮年时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小宝贝，让老王爷的生命又有了新的光芒！ 呀，五点了！ 得抓紧回去看看我的小宝贝了！ “姥爷，你和爷爷又要喝酒啦，给我也尝一杯呗！”老王爷回到家后，准备与老木匠再喝上两口过过瘾，小不点凑过来，歪着头看着酒杯，好奇道。 “妈，我妹妹又捣乱啦！”小正杰立刻告状！ “托娅你是不是故意的，过来，妈妈教你学算数！”小格格走过来，把调皮捣蛋的女儿抱起来，小不点一脸央求，“妈妈就让我喝一小口，一小口不行吗？” “小时候一小口，长大了就得抱着瓶子灌，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子！”小格格冲儿子一瞪眼，“你也不准喝，听到没！” “去去去，看你的书去，我们喝酒你也管！”老王爷不耐烦的女儿赶走，抱起外孙子，“不喝酒还算男人吗？在草原不喝酒都找不到媳妇！来，姥爷教你喝酒！” “先来一小杯！”老木匠也跟着起哄。 小格格一脸无奈，这两个爹啊！ 没一个靠谱的！ 哥去了黄龙府找三舅，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 老公你早点回来，我是管不住这一家子了！ 千年古城，辽金故地，黄龙府这地方前些年刘卫东就和老兵油子来过，如今近十年过去了，他从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长成了三十岁的大龄青年，有儿有女有家有业，不过黄龙府仍是老样子。 那座矗立了千年的十三层辽代古塔仍旧静静地屹立在寒风中，如同一杆标尺，丈量着岁月的长度。 刘卫东把车停下来，四处打听三舅的下落。 “你说韩兽医啊，就在宝塔街尽头往里拐第三家，门口有个兽医桩子的就是他家！”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憨厚汉子热情给他指路，刘卫东嗯嗯点着头，把大卡车停在路边，径直走了过去。 老韩家的门口立着一个兽医桩子，按照东北的规矩，代表这家主人是个出徒的兽医，可以给大小牲畜看病。 刘卫东忽然想到，当年的东北王张大帅不也是个小兽医吗？ 看来兽医这行人才大大滴有！ 他刚要上前去打听一下，却见远处走来一伙破衣烂衫的人，有老有少，为首一人握着一面拨浪鼓，一边走一边晃，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就这家！”老头看到门口的兽医桩子，停下脚步，上前拍了两下黑色大门。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俊俏大姑娘从里面探出头来，“你们是来给牲口看病的吗？我大（东北老话父亲的意思）出去了，得等傍晌才能回来。” 见主家出来了人，老头清清嗓子，晃动拨浪鼓唱起来，“大闺女你别发蒙也别发慌，听我把家门报一番，我家本在山东界，山东武定大王庄，家里水旱连年闹，不打粮食不产粮，饿得老汉我心发慌，学了祖辈闯关东，乞讨来到贵地方，西北风一刮透心凉，求求您行行好，给点玉黍面充饥肠……” “你们也是山东家里的？”大姑娘一句话，老头顿时两眼一亮，合着这家祖上也是闯关东过来的！ “对对对！” “你们等会！” 大姑娘跑进院子里，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富态，穿着一件碎花棉袄的中年妇女急匆匆走到门口，把大门打开，“都外道啥啊，快点进屋暖和暖和，瞧把孩子冻得……” “这是遇上好人了……”要饭队里，一个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嘟囔道。 “这咋还哭了呢，抓紧进屋，炕都烧好了，俺们家祖上也是从山东来的，都是乡里乡亲的，甭客气，翠岚啊，给锅里添把柴火，把苞米碴子粥炖烂活点，再捞几个咸鸭蛋放进去！” “诶！” 韩翠岚应了一声，急急进了屋子，给来要饭的这户人家准备吃食。 刘卫东点燃一根烟，静静看韩家人把这伙要饭的迎进家里，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也在心里琢磨，刚才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我三舅妈了。 看看面相看人品，似乎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三舅咋样，认不认我们这门亲戚。 不认拉倒，老子就当白跑一趟！ 他正站在门口瞎琢磨，远处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牵着一匹骡子走过来，见刘卫东穿着一件破烂的羊皮大衣，站在自家门口往里边张望，咳嗽一声。 “你干啥的？” “我……”刘卫东眼珠一转，“我家马长病起不来了，听说韩兽医治马是一绝，想让您帮忙看看。” “进屋！”韩殿臣打量了他一眼，把骡子拴在门口的兽医桩子上，打开门，冲他闷哼一声。 刘卫东跟着走了进去，此时屋子里人声鼎沸，那要饭的一家子正坐在炕上，抱着饭碗，就着咸鸭蛋吃苞米碴子粥。 “慢点吃，不够还有呢！”富态的中年妇女笑着招呼众人，看到韩殿臣进门，急忙迎上来，“当家的，又是一伙从关里老家来的。” “你们关里现在让四处乱走要饭吗？”韩殿臣脱了鞋，上炕，扯过烟笸箩卷了一根，冲刘卫东招招手，“过来坐，暖和暖和。” “那哪能让呢！队长都带着民兵守在路口，没有介绍信不让过，说是给他们抹黑，可是我们总不能饿死！我们就歘傍黑天往外跑……” “我们村人都跑光了！”一个低头吃饭的姑娘小声嘀咕一句。 “唉！”韩殿臣抽了口烟，“都不容易啊！今晚别走了，就在家里住！” “承蒙招待，已经够过意不去了，现在还得住下来，这多不好意思……”老头不愧是礼仪之乡出来的，老脸顿时挂不住，韩殿臣摆摆手，那张扑克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这有啥，我们家祖上也是山东老家过来的，登州府的，不过这都过了六七代了，口音都没山东味儿了。” “大，山东味儿是啥味？”韩翠岚促狭问道。 “大葱味儿！”韩殿臣瞪了女儿一眼，“家里来客人了也没个样子，小伙你把你家马的症状和我闺女说说，让她给你开服药拿回去。” “我们家那匹马是匹稞马，平时还行，这几天淌清鼻涕，上火，不吃草料，现在都起不来了。”刘卫东想起草原上一些马匹生病时的症状，随意编了一套，韩翠岚想了想，“应该就是简单的感冒，不用抓药，你回去买点青霉素打上，再给牠灌上几个生鸡蛋就好了。” “行！”刘卫东点了下头，从兜里往外掏钱，韩殿臣连连摆手，“张张嘴的事情，什么钱不钱的，眼瞅着天黑了，你抓紧回去！” 刘卫东摇头，“那可不行，你们开兽医桩子也是为了挣这份钱养家糊口，咱不能不懂规矩。” 他掏出两毛钱，“一不小心”顺带着把女儿的照片也带了出来，韩殿臣盯着小不点的照片，顿时愣住了。 他一把捡起来，手捏着一角，细细的看。 “这小丫头，长得真带劲！” “我闺女。”刘卫东笑了笑，把照片又拿回去，小心翼翼揣进口袋，转身往外走。 砰的一声，韩家大门关上，刘卫东蹭蹭鼻子，初步来看，我这个舅舅还算仁厚，只是不知道他对韩家人是个什么态度。 他沿着小巷往外走，眼瞅着前边就出了巷子，进入宝塔街了，身后一道人影追了上来！ 韩家，韩殿臣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那个漂亮的三岁小丫头的照片，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那张小脸，好像在哪见过…… “老伴，你看刚才那小伙子，是不是……” “我也影绰的觉着有些眼熟，眉眼像你们老韩家人……”中年妇女嘟囔道，倒是韩翠岚首先反应过来，“大，是不是咱家亲戚啊！” “净扯犊子，咱家亲戚都在长白山那嘎子呢，咋能那么巧！” “老哥哥恕我插个话，我这人学过点面相，刚才那小伙子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啊！” “呦老哥哥还有这本事……” “找他问问不就得了么！” 韩翠岚提议道，韩殿臣一瞪眼，“问啥问，咱们家过这穷样子，还有脸跟人家攀亲戚！” “我看他也穿得破破烂烂……”韩翠岚争辩一句，正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隔壁大儿媳妇一声尖叫！ “可了不得啦，我们家老爷们被人打了！” 第270章 今天我打死这个王八羔子！ 第271章 今天我打死这个王八羔子！（求订阅） 眼瞅着前面就是宝塔街了，斜刺里从旁边窄巷钻出一个人影，七尺个子，膀大腰圆，正一脸凶相的看着刘卫东。 “你刚才是不是去韩兽医家了？” “去了！” “你还偷人家钱了？” 刘卫东看着堵住自己去路的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他盯着刘卫东脚上的翻毛皮鞋，冷笑一声，“你也不买二两棉花访一访，整个黄龙府地界上，敢偷我们家东西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我偷伱们家啥了？”刘卫东下意识后退一步，靠在路边的墙上，“无凭无据，你别冤枉好人！” “还偷啥了，偷啥还用我说吗？抓紧给我交出来，不然哥们让你躺着走出这条该！” “是吗，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还跟我俩犟是……”男子一个猛子窜过来，刘卫东往旁边一闪，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往怀里一带，男子收脚不稳，踉跄摔倒在地，疼得他直哼哼。 “来来来，起来！” 刘卫东踹了他一脚，男子顿时火冒三丈，一骨碌爬起来，“小逼崽子有点武把超，今天你甭想走出这条该了！” 说完他又一个饿虎扑食冲过来，刘卫东摇摇头，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我叫板！ 他随意一躲，脚下一个腿绊，男子又是一个狗抢屎，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没起来！ 远处，韩殿臣领着女儿儿媳等人匆匆跑过来。 “畜生！” 看到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儿子，韩殿臣怒不可遏，看到路边有成堆的葵花杆，抓起一根，照着儿子劈头盖脸打下去！ “让你不学好！” “让你学人劫道！” “大，大别打了……”儿媳妇一把攥住老爷子的手，冲老公使眼色，“快点走啊等着老爷子打死你啊！” 韩祚明一骨碌爬起来，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小伙子没事！”韩殿臣气得摔了葵花杆，走到刘卫东身边，打量一番，关切问道。 “我没事！”刘卫东一笑，“老爷子，刚才那人……” “唉，家门不幸啊！”老头一跺脚，把刚才他给的两毛钱又拿出来，想了想又掏出俩一块的，塞给刘卫东，“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刘卫东笑着打量这个老头，把钱又推了回去。 “三舅，自家人你跟我客气啥？” 一声“三舅”，把众人都叫得愣住了！ “小伙子，你这‘三舅’是从何论起呢？”韩殿臣也愣了，握着钱的手停在半空，上上下下打量眼前这个帅气的青年人，问道。 “您认识韩琦筠不？” “那是我妹妹……” “我是韩琦筠的儿子，我叫刘卫东。” 老头盯着刘卫东那张帅气的脸足有半分多钟，眼泪唰的下来了！ “我就觉得你影绰的像谁，原来是我大外甥！” “大你看我说的没错，我就觉着他和咱家人长得像……” “都别愣着了，回屋回屋，咱们好好唠唠！”老爷子做梦也没想到失踪了许多年的妹妹，她的后代竟然找上门来了！ 关键他儿子还把人家给劫道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坐在热炕头上，刘卫东把过去的事情说了一遍，韩殿臣感慨良多，“当年你姥爷领着家人进关里之前，把我送到黄龙府跟一个兽医学手艺，从那会就断了联系，这一眨眼都三四十年了，你们还惦记着往们这门亲戚……” “卫东现在干啥呢？”三舅妈，也就是那个富态的中年妇女问道。 “我在草原找了个媳妇，现在跟着我岳父放羊呢。”亲是认了，但是只是浮于表面还是以后要多亲多近，还得再好好试探试探。 “放羊的……”韩祚明媳妇一听，把嘴一撇。 “哥，放羊是不是可好玩了，我做梦都想放羊去。”韩翠岚倒是十分兴奋，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有嫂子照片么给我瞅瞅，我看你家小丫头那么好看，嫂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切！”韩祚明媳妇哼了一声，“草原上那些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一个个都是小咪咪眼，一身羊膻味。” 刘卫东白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拿出媳妇的照片，递给韩翠岚。 “大，你看我嫂子长得真好看，跟仙女似的！”韩翠岚看到小格格的照片，顿时眼睛都直了！ “艾玛这闺女长得忒带劲了！”三舅妈歪头看了一眼，也挪不开眼睛了！ “切！”韩祚明媳妇抓起一把瓜子，嘎巴嘎巴的嗑，见众人传看刘卫东媳妇的照片，没人搭理她，抬脚往外走。 “大，妈，我先回去了。” “你们家男人回来的时候，让他过来一趟！”韩殿臣愤怒吼了一声！ “你自己跟他说，你自个儿子都管不了，我更没招！”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韩殿臣气得手都在抖，“让大外甥笑话了，你那个哥，我真想掐死他！” 刘卫东笑了笑，“三舅，气大伤身，犯不上。” “我们山东家有个事，叫庭前教子，老哥哥我跟你学学。”吃饱了饭的要饭那一大家子坐在炕头上，和韩殿臣拉起了家常，刘卫东则被韩翠岚拽到里屋，“哥你跟我说说草原上的事呗？我想听听！” 这丫头性格开朗，为人良善，倒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至于长相嘛…… 二十上下的年纪，和东北人一样，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瓜子脸，圆眼睛细眉毛，脸型轮廓隐隐有韩家人的模样，虽然算不上艳绝四方的美女，但十分耐看。 “草原还好，可以骑马，吃肉，还能养狗熬鹰，抓兔子……” “哥你说你在草原放羊，我才不信，我见过放羊人，他们一个个晒得黑漆寥光，手上全是老茧，你这手白白嫩嫩，一看就不是下苦力的人。” 韩翠岚性格爽朗，一把抓过他的手，晃了晃，“你说实话，你是干啥工作的？” “我啊……”刘卫东暗道一声这个妹妹不但自来熟，还蛮聪明！ 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我三舅和三舅妈。”刘卫东压低声音，“我是京城冷轧钢厂的厂长。” 呀…… 厂长！ 韩翠岚一听，眼睛瞪得圆圆的！ “哥，你们厂子是不是可大了，我听人说厂子工人每天都能吃一个大鸡腿呢！”韩翠岚眼睛亮晶晶的，刘卫东笑了笑，摇摇头，“哪有那么好，城里穷人过的日子还不如你们乡下呢！” “唉！” 韩翠岚叹了口气，“我今年二十了，我爸说给我保媒，是县城啤酒厂的工人，可我不愿意……” 东北人性格直爽，肚子里藏不住东西，不到半个小时，这丫头就把自己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跟眼前这位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表哥全都说了。 刘卫东认真听着，一边摇头，这个妹妹真没什么心眼，妥妥的傻大姐一个。 “卫东饿了，来吃点东西垫补垫补。”三舅妈端来一个托盘，上边放着一碗大米饭，一个切开两半的咸鸭蛋，还有一盘刚买回来的还冒着热气的猪头肉。 这大概是韩家能提供给自己的最好的饭菜了。 这一刻，刘卫东觉得来认这门亲是对的！ 三舅这人，仗义！ 就是刚才被他揍过的那个家伙…… “我有五个哥哥，我是最小的老疙瘩，刚才拦道抢你的是我四哥韩祚明，我大哥叫韩祚泰、二哥是韩祚举、三哥韩祚兴、四哥韩祚明、六弟韩祚全……” 刘卫东点点头，和老邢家一样，这又是好大一家子！ 要是我妈还活着，估计我们家现在也一大堆孩子……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多生多育，谁家没个六七个孩子，出门都让人笑话！ “老四都是被你舅给惯得，以后你见一次揍他一次，这孩子再不管，将来就得进笆篱子！”提起儿子，三舅妈气得脸色通红！ 我们老韩家这么多年奉公守法，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玩意！ “妈我哥才不是放羊的，他是……” “咳咳！” 刘卫东咳嗽一声，韩翠岚这才闭了嘴，三舅妈一笑，“卫东你先吃着，你别光顾着胡嘞嘞，给你哥添饭！” “知道了妈，真墨迹！” 韩殿臣坐在外屋，和要饭老头聊天，刘卫东吃完了饭也来到外屋，坐在炕沿边上，和众人攀谈起来。 “我们家早些年也有好几股闯关东来东北的，当时老家得有人看家庙，我们这股就没去，早知道现在穷得吃不上饭，还不如早点来了……” 老爷子姓王，听他说他们这一支还是鲁北名门望族，不过现在也饿得到处流浪讨饭吃了。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啊！”韩殿臣叹了口气，“卫东你家现在过得咋样？” “我家还行。”刘卫东笑了笑，韩殿臣看他身上穿的这件破羊皮袄，摇摇头，这孩子也是个不说实话的。 “你们那不如这边，这边地好，一晌地一年能整七八千斤苞米，饿倒是饿不着，就是这手头紧巴巴……”韩殿臣又给自己卷了根烟，“卫东你别跟你舅客套，家里缺粮就开口，你舅没啥本事，弄点粮还是不成问题的。” 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一个身高一米八，紫红脸膛的壮汉，一进门就嚷嚷起来，“我听马莲（韩祚明媳妇）说咱家来亲戚了？搁哪呢让我瞅瞅！” 刘卫东一看，好家伙，进门这人体格子比奥登格勒还健壮！ “三哥你下班了？”韩翠岚跑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两瓶啤酒，一包烧鸡，说道。 “嗯哪！”进门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三韩祚兴，韩殿臣急忙给刘卫东介绍，“你今年三十出头了，那你得管他叫三哥！” “三哥！”刘卫东应了一声，韩祚兴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从哪来，吃了没？” “老三你有空管管老四，王八犊子，今天差点把你表弟给抢了！” “我草他……个王八羔子，又出去惹事！今天看我不打死他！”韩祚兴火爆脾气，一听老四又不学好，直接走到厨房，拎起铁锹冲了出去！ “老四，你给我滚出来！” 刘卫东看着这位性如烈火的哥哥，吸了下鼻子。 这人…… 求全订求月票。 我们家祖上就是闯关东过来的，过程之艰难，经历之曲折足以写上三百万字。有空试着写下来嘿嘿 第271章 我三哥看上你家二姑娘了，结婚吧！ 第272章 我三哥看上你家二姑娘了，结婚！（求订阅） 老四韩祚明哪敢出来？ 他吵吵半天，也没见对面有动静，气得把铁锹往地上一摔！ 东北的冬天，冰冻三尺，铁锹砸在地上只崩出一个白点，对面门开了，韩祚明的媳妇马莲靠在门口，阴阳怪气，“我说三哥，你自己还打跑腿子呢，就来管我们老爷们了，有空多聊扯聊扯小姑娘，早点找个对象把婚结了，老话说得好，人过三十天过午，大和妈因为你的事愁得头发都白了，你咋还这不孝顺呢！” “伱别跟我扯哩哏楞，把老四叫出来，今天我跟他俩好好唠唠！不学好的玩意……” “呦呦呦，你还想把我们家老四打个好歹啊？我自己老爷们自己收拾，用不着两旁事人，歇着你！” 砰的一声，老四媳妇摔门进屋，留下面面相觑韩家人。 “让你见笑了。”韩殿臣老脸有点挂不住，养出这么一个败家儿子，着实丢尽了他韩兽医的脸面！ “草拟……”韩祚兴刚想开骂，又想想自己和老四是一个妈生的，来句国骂似乎有些不妥，只得气呼呼抄起铁锹，进了屋。 要饭的老王家一家也跟着进了屋，坐在炕头，韩殿臣愁眉不展，刘卫东冲韩祚兴点了下头，“三哥你的婚事……” “甭提了，闹心！”韩祚兴愁得直叹气，妹妹韩翠岚哼了一声，“你有啥闹心的，我把我同学都介绍给你了，是你自己瞧不上人家。” “上一边去！”韩祚兴瞪了妹妹一眼，韩翠岚把嘴一撇，“你不就是个粮库扛大包的工人吗？还瞧不上这瞧不上那的，人家表哥还是……” 咳咳！ 刘卫东后悔把自己是厂长的事情告诉这个心直口快的表妹了！ 这张嘴啊！ 跟机关枪似的，啥都往外说！ “对了卫东，你成家没？” 刘卫东拿出两个小宝贝的照片，“这是我儿子，这是我闺女……” “真带劲啊这俩小孩……”韩祚兴虽然是个粗莽汉子，但是看到两个小外甥的照片，咧着嘴嘿嘿笑起来，眼里有光闪过。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小孩子的。 只是…… 来要饭的老王家老头不停拿眼睛打量韩祚兴，刘卫东早就窥见他眼神不对，目光落在老王头带来的家眷身上。 虽然个个穿得破衣烂衫，但老王头身边可是带着个闺女…… 嗯，底子不错，大眼睛细眉毛瓜子脸，若是洗洗涮涮，打扮打扮，都是漂亮姑娘。 “哥……”韩翠岚虽然没心眼，但不傻，她也早发现老王头的眼神不对劲！ 她悄悄扯了下韩祚兴的衣袖，又把刘卫东叫进里屋，“你看那闺女咋样？” “哪个？” “还哪个，就是那个一个劲拿眼瞟你那个！是不是哥？” “嗯！”刘卫东也点头，“我看那闺女不错，人家还是名门望族的后代，三哥虽然咱们俩头次见面，但作为实在亲戚，有话我就直说了，你这个年岁，一般人家的姑娘是甭指望了，逮着一个就抓紧，过了这村也就没这个店了。” 这几句话说得韩祚兴心里很不舒服，他低着头想了半天，嗯了一声，“兄弟你说得对，可咋开口啊！”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下无媒不成婚，五妹，为了三哥的终身幸福，这件事就得你出马了！” 刘卫东把韩翠岚叫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塞给她，韩翠岚吓了一跳，“哥你咋给我这么多钱！” “你忘了哥是干啥的？”刘卫东一笑，嗔怪道。 “对对对，我哥是大厂长……” 她吐吐舌头，把钱揣进口袋，大摇大摆走到外屋，坐在老王头身边。 “老爷子，这是你家闺女？” “是啊，我家二闺女。” “我三哥看上你家老二了，要不咱们嘎个亲家，把他俩事办了！”韩翠岚心直口快到令人发指！ 刘卫东和韩老三都使劲一拍脑门！ 这家伙…… 脑子缺根弦！ 保媒……哪有这么保的！ 不光老王头一家，连坐在炕头算账的韩殿臣也吓了一跳！ “净胡嘞嘞！”韩殿臣抄起算盘扔过来，被韩翠岚一把接住，“这有啥，行就行不行拉倒呗！” 她把刘卫东给的二十块钱掏出来，拍在炕沿上，“我三哥彩礼都准备好了，老爷子你看咋样？” 看到这二十块钱，韩殿臣、三舅妈等人又是一愣！ 老三在粮库当临时工，扛大包，一个月也才二十块钱，自己吃喝都不够，他哪来这么多钱？ 老王头手扶着脑瓜子，不行这事来得太突然，我得缓缓…… “他爹，咱们出去商量商量？”老王婆子冲老王头使了个眼色，“老二你也过来。” 二姑娘低着头，小脸红得像桃花一样，三人出了门，商议半天。 韩祚兴一个劲的往外瞅，目光落在二姑娘身上，使劲咽口唾沫。 该说不说，这闺女长得还真不赖！ “能行吗？”被五妹这么一搅和，三舅妈的心也活了，问韩殿臣。 “我上哪知道去！”韩殿臣抓起烟笸箩卷烟，手却有些哆嗦。 他抻长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见那一家三口正嘁嘁喳喳的商量着，长叹一声。 不一会老王头一家三口进了屋，韩殿臣急忙把卷好的烟递给他，“老王兄弟，你看这事……” “老韩大哥……”老王头面有难色，“我倒是没啥说的，可是这彩礼……你们能不能多给点，我们这一路要饭要到这，眼瞅着过年了，想回去了……” 韩殿臣瞅瞅三舅妈，三舅妈二话不说翻箱倒柜，把家底都掏出来，“你看看我们家现在就这些，不行我再给你颠倒点……” “这也不够啊……”老王婆子数了数，叹气道。 “要多少？”刘卫东站出来，问老王头。 “你们家小子确实不错，可年岁也不小了，我们这是远嫁……”老王头啰里啰嗦一大堆，最后竖起一根手指，“一，一百！” 啥？ 你这是卖闺女呢还是卖闺女呢！ 一百块！ 有一百块我们…… “一百块是，我给你们一百二，明天去街里买几套新衣服，洗洗澡，后天把事办了。”刘卫东豪气掏出十张大团结拍在炕沿上，“数数！” “卫东你……” 刘卫东这个举动一下子把两家人都镇住了！ 老王头本想着多要点，凑足回家的车费，他也没指望人家照数给，有个三四十块就烧高香了，可没想到老韩家这个外甥出手真大方，直接掏出一百二十块，让他无话可说！ 老王头转过身问女儿，“丫头你啥意见？” “爹娘，你们做主，我没意见。”二丫头悄悄瞟了韩祚兴一眼，小脸一红，嗫喏道。 “那……”老王头看看钱，再看看女儿，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被这小子给顶进死胡同，下不来台了！ “行！” 这两字脱口，他觉得肩头似有千斤重担卸下来，也罢！女大不中留，和谁结婚不是结？ 再说这家人不错，仁义！ “那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明天老婆子你领着亲家上趟街里，洗洗涮涮，买几套新衣服，后天咱们就把事办了！”韩殿臣喜不自胜，生怕老头反悔，急忙三下五除二，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嗯嗯，就这么办！” 事到如今，老王头也没话可说。 “哥你真厉害，要不是你，三哥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刘卫东一出手就帮三舅家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全家上上下下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尊敬！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外甥好样的！ 有事他真帮忙！ “卫东，那一百二十块钱就当舅舅欠你的，等有钱了立马还你。”韩殿臣把他拉到一边，红着脸说道，刘卫东笑着摇摇头，“三舅，我可是你亲外甥，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你小子！”韩殿臣咧嘴一笑，“真像你太姥爷！” “大，我太爷爷啥样？”韩翠岚又凑过来，一脸好奇。 “你太爷当年可是名震关东的大英雄，算了算了抓紧收拾收拾睡觉，明天早点起帮你三哥把事办了……”老爷子抽了口烟，微微抬起头，咧嘴一笑，“等转过年，让你三嫂给咱家生俩大胖孙子，咱们这一家就全和了！” “表哥看到没，我大想孙子都想疯了！” 韩翠岚捂着嘴笑。 刘卫东也笑，心里却纳闷韩家兄弟五个，就没一个孙子？ 第二天韩家除了老四，剩下的该来都来了，果不其然，老大韩祚泰、老二韩祚举都结了婚，不过生的都是丫头，老六韩祚全在县城高中上学，只有周日能回来一趟。 老大和老二都住在城镇边缘的农村，地地道道的农民，憨厚木讷，连句迎来送往的场面话也不会说，只顾坐在角落嗑瓜子，老六韩祚全今年十八岁，长得一表人才，倒是和刘卫东很对脾气。 老王头一家都去县城澡堂子洗了澡，换上新衣服，二姑娘王兰花梳洗打扮一番，真如如脱胎换骨一般，比韩翠岚还漂亮七分！ “三哥好福气啊！”刘卫东竖起大拇指，人家二十岁刚出头的漂亮山东小嫚，嫁给你这个三十多岁的东北老光棍，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三哥看到一番捯饬后的王兰花，乐得后槽牙都出来了！ 这大姑娘真带劲！ 以后就是我媳妇了！ 农村人办事没那么多客套，韩家兄弟姐妹妯娌一起上手，买菜割肉，在自家院子里摆开八桌，把亲戚朋友都请过来，在大家伙的掌声中一对新人手握红色小本本宣了誓又拜了堂，婚礼就算完事！ 至于登记，那得等老王头回山东后把户口本邮寄过来再说。 “他吗的，感觉像做梦一样！”韩祚兴给刘卫东敬酒，嘀咕一句，臊得王兰花脸一红，悄悄拧了他一下。 “不许说脏话！” “诶！”韩祚兴嘎嘎一笑，“听媳妇的！” 刘卫东也笑，“三哥，你在粮库上班，我向你打听个事。” “啥事你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保证给你办的敞亮的！” “你们那的陈化粮，都怎么处理？” 刘卫东终于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求月票啊求月票！ 收藏可算过万了，不容易啊！ 今晚找个洗浴中心，庆祝一下。 第272章 小伙子，你让我很难办啊！ 第273章 小伙子，你让我很难办啊！（求订阅） 陈化粮？ 韩祚兴一愣，表弟突然问这个干啥？ “我们那是牧区，想买点陈化粮，给牛羊当饲料。”刘卫东轻描淡写说道，韩翠岚眼珠一转，刚要开口，被刘卫东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明天上班给你问问哈！”韩祚兴现在满脑子都是结婚那点事，还顾不上帮刘卫东问陈化粮。 酒过三巡，街坊四邻都起身告辞，韩祚兴和新媳妇王兰花也入了洞房，韩翠岚悄悄跑到墙根脚去听，不一会笑着跑回来。 “有啥情况没？”刘卫东也是个好事的，凑过去问道。 “我三嫂说，你以后不准骂人，不准耍驴，要知行止识礼节，谦和待人，咱们俩好好孝顺公婆，把日子过好。” “那三哥怎么说？”韩祚全也凑过来，眼中满是八卦的光芒。 “三哥说：嗯哪！” 没了？ 刘卫东和韩祚全面面相觑，我们这个三哥，还真是耿直到了极点！ 第二天，韩家人把老王头一家送上火车，临走时王兰花拉着老爹老妈的衣袖哭哭啼啼，老王头耳提面命，告诉女儿要谨守礼数，孝敬公婆，有空多往家里写信…… “大，妈，你们放心，我保证好好照顾兰花！”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昨晚才尝到女人的滋味，现在是春风得意满面红光，扯着嗓子喊了一通，震得老岳父耳朵嗡嗡响。 南下的火车缓缓启动，两家人依依惜别，韩殿臣这才想起刘卫东说的陈化粮的事情，把韩祚兴叫到一边，嘱咐几句。 “嗯哪，大我知道了，等下我找段叔问问去。” 作为全国排名前五的产粮大县，黄龙府承担着国家粮食安全的重任，几乎每个公社都有粮库，韩祚兴工作的粮库更是整个东三省都排得上号的大粮库，随时都存储着上百万吨粮食。 至于陈化粮…… 下午的时候，韩祚兴兴冲冲回来了，还顺带给媳妇买了条围脖。 “呦呵，三哥懂得疼媳妇了嘛！”韩翠岚揶揄道。 “上一边去！”韩祚兴瞪了她一眼，“卫东我帮伱打听过了，我们粮食股股长说了，陈化粮这玩意是属于什么资源，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 刘卫东皱了下眉头，“这样三哥，你看能不能帮我把你们股长约出来，我想当面和他谈谈。” “我试试看！” 韩祚兴的直属上级，粮食股股长姓段，对于刘卫东的邀请倒是没推辞，三个人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坐下，刘卫东开门见山，“我是韩殿臣老爷子的外甥，住在草原，我们那牛羊比较多，想从你们这倒腾一批陈化粮回去给牛羊当饲料，您给开个价！” 段股长慢悠悠转着茶杯，嘿嘿一笑，“小伙子，谈生意没你这么谈的，粮库的粮食不是我自个家的，你想买我也不能卖给你，万一被查出来，那是要掉脑袋的！” “您这话说得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知道这事您比我门清！” 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往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笑眯眯盯着这位段股长。 跟我玩？ 你还嫩点！ 段股长看到信封，眼神有些躲闪，他急忙欠身站起来，把信封推到刘卫东面前，“你这是干啥，你给得再多，我也不能违背原则把粮食卖给你。”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手却一直按在信封上，不肯挪开。 刘卫东一笑，掏出一块钱递给韩祚兴，“三哥，你去供销社帮我买包烟去。” “诶！” 韩祚兴再笨也知道这是要支开他，谈一些更机密的事情了，他接过钱跑了出去。 见韩祚兴走了，段股长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小伙子，我是看在韩老爷子的面子上才来和你见上一面，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难做不代表做不了。”刘卫东又把信封推过去，“段叔，韩老爷子是我亲舅舅，从这层关系算下来，咱们都是沾亲带故的，我也不瞒你，我要拿这些陈化粮去养牛酿酒，要的量不会少，你开个价！” “我回去和领导打个申请，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搞到一批。”段股长眼睁睁盯着桌子上那个信封，刚才他悄悄捏了捏信封的厚度…… 比想象的要厚很多！ “你这……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你还整这套，这要是让老韩知道了，算咋回事呢！” 刘卫东笑着站起身，把信封塞进他的蓝工装口袋里，“段叔帮着我忙前跑后，特别辛苦，拿点劳务费是应该的，对！” “对对对，大外甥饿了，我看看今天食堂有啥好菜，来往们黄龙府就甭跟你段叔客气……” 韩祚兴拿着两包烟回来，惊愕发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竟然有说有笑，也不知道这个便宜表弟究竟和老段说了啥，把他给摆平了！ “那行段叔，我等你的好消息！” 吃过午饭，刘卫东和段股长挥手告别，韩祚兴把眼珠子一瞪，“兄弟，我们这个股长最不是个玩意，整天拉拉个脸跟别人欠他一百八十万似的，你是咋把他训得卑服的？” “三哥，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以后我从粮库走陈化粮，你得多帮我照应着点。”刘卫东笑着说道。 三哥这人，品行纯良，性如烈火，就是没啥心眼子，用来当帮手最好不过了。 至于五妹韩翠岚…… 啥都好就是嘴太松，藏不住事。 “嗯哪！”韩祚兴使劲点点头，要不是刘卫东慷慨解囊，他这辈子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他打心眼里感谢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表弟，他现在有事要自己帮忙，当然没说的！ “你就看三哥咋给你办事就完了！” “那我就把这摊子全权委托给三哥了！” 两人聊着天回到韩殿臣家，此时家门口已经站满了人，都牵着大大小小的牲口，排着队等着老兽医看病。 “韩叔你帮我看看，我家这头牛是咋了，肚子涨得溜鼓溜鼓的，也不吃草料，就哞哞叫……” 一个车轴汉子牵着一头老黄牛走过来，韩殿臣也不说话，在牛的后腰上按了几下，拿起一根针管，照着肋后三寸处扎了下去！ 众人都听到呲呲的放气声！ 没一会鼓胀的牛肚子就瘪了下去，牛也不叫了，静静站在地上，低着头，微微眯上眼睛，神态显得十分轻松。 “瘤胃积食，是不是吃黄豆吃多了？” “可不是咋的，昨天缰绳开了，跑进村里粮囤这顿祸祸，今天早晨就这德行了。” “回去多饮点水，这几天别喂精料了，没大事回去！”韩殿臣钱也没收，摆摆手让他把牛牵了回去。 “要不说韩兽医厉害，啥病人家一瞅就瞅出来了！” “可不咋地，姜屯那个胡兽医鸡毛不是，瞧病还得给他送礼……” “你吃饱了撑的找胡兽医，直接找韩兽医不得就得了……” 刘卫东和韩祚兴顺着胡同往家走，一路上听到的尽是对舅舅的赞誉！ 三舅仁义！ “三舅，你想没想过你这手艺将来由谁继承呢？”坐在炕头上，刘卫东问韩殿臣，韩殿臣往窗外瞅了一眼，叹了口气。 “我这手艺，也就你五妹学了点，老大老二没脑子，老三太笨老四太滑，老六年纪还小……” 韩殿臣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摞手抄本，全部都是他和他岳父几十年来的行医经验和体会，“我年轻时跟着我岳父学兽医，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知道这行不好干，不想让他们再学这行了，干点啥不比这强？” 刘卫东接过来，仔仔细细翻看一边，没想到三舅一个干巴巴瘦的小老头，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这些可都是宝贝啊！”刘卫东把手抄本放在炕沿上，“要不我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找人帮你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出本书？” “出书？那是有学问的先生干的事，咱就农村一土老帽，有啥资格出书呢？”韩殿臣卷了根烟，憨憨一笑。 “出书又不是大教授的专利，我回去试试看。”刘卫东把这些来之不易的手稿塞进人造革皮包里，韩殿臣低头把烟头拧掉，划着火柴点燃，“卫东你跟三舅说实话，你到底干啥工作的？我看你不像放羊的。” “被三舅看出来了。”刘卫东挠挠头，瞅瞅屋里没人，“京城有个京钢集团你知道不，我在里边当个分厂副厂长。” “我就说么，哪有你这样白白净净的羊倌？”韩殿臣嘿嘿笑起来，“厂长，那得是副科级。” “我现在是副处级了。”刘卫东纠正道。 老头吓得一哆嗦，嘴里叼着的烟卷掉在炕席上，老头急忙捡起来，胡噜一下被烫黑的炕席，又把烟叼在嘴上，“那不是比粮库主任还大？” “大两级。” 刘卫东故意拿老爷子寻开心。 “要是你妈在世，看到你这么有出息，指不定多高兴呢……” 提起韩府“四小姐”，韩殿臣的情绪有些落寞，“你太姥爷当年顶的是朝廷的正二品顶戴，三营统领，你今年才三十出头，努努力，将来肯定能超过他！” 老爷子对他非常有信心。 “对了三舅，这些年你回长白山了吗？” “回去干啥，家都过散伙了，哪还有脸回去。” “我前几年回去了，在邢老太太家住的，邢老太太你知道，是咱们家老一辈的丫鬟……”刘卫东把自己在长白山的经历说了一遍，韩殿臣嗯嗯点着头，“那老太太我还记着呢，人挺好，算上你，咱们家倒是有两股出息人了，不过人家那股瞧不上咱们这些穷亲戚，咱们也犯不上去巴结。” 正聊着，韩祚兴从外边跑进来，带进来一股凉风。 “干啥啊着急忙慌的，让狗撵了！”老爷子见他这么没规矩，训斥道。 “兄弟，段股长让你去一趟，说你那事有眉目了。”韩祚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闷声喊道。 “哦？”刘卫东一笑，这个段股长，装得一副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摆平了！ 第273章 三哥怒了！你敢骗我！ 第274章 三哥怒了！你敢骗我！（求订阅） “咱们去一趟！”刘卫东叫上韩祚兴，两人往外走，隔着窗户玻璃，韩殿臣看着远去的大外甥，笑着摇摇头。 小兔崽子！ 还跟我俩画迷魂阵呢！ 三十多岁就当了副厂长……我这个外甥将来前途无量啊！ 老头喜滋滋的又卷了根烟，哼着小曲趿拉着棉鞋下地，“老婆子，把那只老母鸡杀了！” 黄龙府粮库，刘卫东终于见到了粮库张主任，段股长坐在一旁，端茶倒水，谨小慎微的伺候着。 “听说你要买陈化粮？”张主任个子不高，尖嘴猴腮，或许因为常年伏案工作的缘故，肚子却是异常的大，往凳子上一坐，派头十足。 刘卫东不由得想起了一种动物——硕鼠。 “我是阿鲁科尔沁的，我代表我们那三十多个畜牧点要购买一批陈化粮作为精料，您看……”刘卫东笑问道，张主任把脸一沉，“批文呢，介绍信呢？啥也没有就要买粮食，你不知道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吗？” “来得匆忙，这些手续以后给您补齐行不？” 刘卫东深知这帮人都是吃软不吃硬，多说几句好话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站在身后的韩祚兴不干了，他撸起袖子，一双虎眼盯着张主任那张留着小胡子的嘴，只等他说出半个不字，就要冲过去狠狠教训他一顿！ “行，看在你是老韩的外甥，我就破一次例，正巧前段时间拨给大泉源的陈化粮还没发出去，就先供给伱们，一共是二十吨，千六百块，给你便宜一百块，你就给一千五！” 一千五…… 刘卫东眼珠一转，这个张主任如此爽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看来这二十吨粮食里面猫腻不少啊！ 等等，二十吨粮食一千六百块，合着四分钱一斤，和新粮的收购价一样了！ 这是把我当傻子耍呢！ “二十吨有点多啊，我们的牛羊根本吃不了，要不这样，我就买两吨咋样？”刘卫东故意找别扭，张主任果然不乐意了，把耗子脸一耷拉，翻着白眼，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一旁段股长急忙凑过来给他点烟。 “小伙子，我是看在老韩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么多，你要买就买，不买拉倒！”说完他起身要走，刘卫东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张主任您先等等，我觉得这件事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张主任盯着信封，嘴角一抽抽，冲段股长和韩祚兴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们俩好好唠唠！” 这就对嘛！ 粮库里哪有不偷粮的耗子？ 张主任一把抢过信封，眯起一只眼，往里边看了看，满意点点头，“小伙子懂事，不过你也知道，粮食上头一直盯得很紧，我也只能在职权范围内帮你个小忙……” “我们那有几千万亩大草原，养着十几万头牛羊，以后咱们有的是合作机会，只要张叔您敞亮，晚辈我绝对不会差事的。”刘卫东笑道，张主任皱着眉头把信封塞进口袋里，拍拍手，“你这粮食是给牛羊吃的？” “对！” “那就用不上陈化粮了，我们这有筛选机筛下来的破烂苞米，你拿回去再过一遍筛，牛羊照样吃。”张主任嘿嘿一笑，“都是好粮食，两分钱一斤，要多少有多少！” “一分五！” “成！” 刘卫东心中冷笑，这个死胖子，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不过对于这种人并不难，只要钱弹开道，通通拿下！ 就怕碰上唐新民那样坚持原则油盐不进的家伙，虽然用来管理企业再好不过。 当刘卫东看到那堆“破烂苞米”时，也是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一堆，简直是一座粮食山！ 巨大的筛选机下，被刷下来的碎颗粒玉米堆得足有十米高，这种高标准粮库对粮食的筛选极为严格，毕竟这些粮食是要拿去无偿“支援”友邦的，必须选最好的！ 刘卫东看着粮囤里那些颗粒饱满，金黄发光的玉米，啐了一口。 刘卫东把大卡车开过来，韩祚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个表弟竟然还是个司机！立刻羡慕得眼珠子都绿了！ 他找来几个工友，帮刘卫东把这些碎玉米装进麻袋里，然后取过一条长木板搭在车厢上，韩祚兴一马当先，哈下腰，拍拍肩膀，“老程，上货！” “接着！”两个工友一人抬着装满粮食的大麻袋一角，喊了声号子，将两百多斤的麻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小韩咋样，再来一袋？” “来！”韩祚兴身强力壮，区区两百斤根本不在话下，他嗯了一声，两人又抬起一麻袋粮食给他压上！ “走！” 韩祚兴咬着牙，右手按在麻袋上，脚踩着长木板，健步如飞，几下就窜到车上，弯下腰，将麻袋一一放下。 刘卫东看得连连竖起大拇指！ 三哥虽然脑子简单，但这一身力气可不是吹出来的！ 众人齐上手，很快就装了足足一万斤粮食，刘卫东开付了粮钱后，又请帮忙的几人去国营食堂，见有肉菜，就点了几大盘子，买上几瓶本地产的烧酒，款待他们，算是感谢。 “大家辛苦了！”刘卫东又给每人一块钱的“劳务费”，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钱，老程、小崔等工友脸都是一红。 “大兄弟你这……不就是帮忙抬了几个麻袋嘛！至于给这么多……拿回去拿回去！” “大家伙要是把我当兄弟，就都收着！”刘卫东也不傻，人家出苦大力帮了你的忙，你两瓶酒几个菜就给打发了？ 咱们又不是做的一锤子买卖，以后少不得要经常用到他们。 财聚散人，财散人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我弟一番心意，大家伙别客套了，都收着！”韩祚兴带头，把自己的那一块钱塞进口袋，众人见他拿了，也都纷纷把钱收起来。 “大伙辛苦，来走一个！”刘卫东酒量不行，他干脆来了个以进为退，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好酒量！ 接下来这一幕险些惊掉他的下巴！ 这帮人喝白酒，直接对瓶吹！ 这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菜都吃光了，这帮人就用筷子蘸菜汤干剌，六个人足足干掉十三瓶酒，一个个喝得五迷三道，相互扶着回了粮库，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呼呼大睡。 一个个的，咋都这么能喝！ 所谓东北虎，西北狼，喝不过内蒙小姑娘，自己这点酒量，北方是甭想混了，自己以后只能去两广欺负欺负那些小绵羊了。 韩祚兴捏着那一块钱，去供销社买了半斤大白兔奶糖，宝贝似的揣在口袋里，拿回家给王兰花吃。 “呦呵，三哥学会疼媳妇了！”刘卫东笑，韩翠岚也笑，笑得两口子怪不好意思的。 王兰花俏脸绯红，悄悄捣了他一拳，“以后省着点花钱，不准乱买东西！” “嗯哪！”韩祚兴闷哼一声，“以后钱都归你！” 王兰花脸又是一红，心里却甜滋滋的。 怪不得老辈人都说缘分天注定，姻缘一线牵，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出来要饭，也不能碰上三哥…… 三哥没啥心眼，对我是掏心掏肺的好…… 粮食，是刘卫东商业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有了足够的粮食，就可以提高奶牛的产量，将奶粉产业做大做强，也可以减轻对草原的破坏，保护生态环境，实现牧区的可持续发展…… 至于酿酒的高粱，这边也有，由于高粱不是主粮，所以张主任没咬得那么死，同意以两分五一斤的价格卖给他。 “三哥，走，跟我去趟草原！” 刘卫东开着车，带着韩祚兴，从黄龙府往西过八百里瀚海，穿过白城进锡盟，直奔阿鲁科尔沁而来。 车子缓缓行驶在通榆镇赉一线，看着窗外的漫天黄土，刘卫东也是摇头。 这地方，还不如草原呢！ “到了洮南府，先吃二两土，白天吃不够，晚上再来补……嘿嘿！”韩祚兴挠挠头，手扒着窗户看外边的景色，他姥姥家就在这嘎达。 “三哥，你在粮库能转成正式工吗？”刘卫东问道。 提及这个问题，三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忧愁，他摇摇头，“我在粮库就是个扛大包的临时工，一个月二十块钱，想转正……做梦！” 临时工…… “要不这样，我送你去京城学开车，将来让你当汽车队的副队长，你就负责从黄龙府给我运粮食咋样？” 刘卫东提议道，三哥顿时眼睛一亮，“能行吗？” “行，有啥不行的。” “我听人说学车可不是谁都能学的，不给人送礼都不让摸方向盘，我是说你能行吗？” 刘卫东笑着摇摇头，合着五妹是没跟你说！ 那我就再说一遍！ “我是京城冷轧厂的副厂长，安排个人进汽车队的权力还是有的。” “你这人不实在，你不是说你是放羊的么？”没想到刘卫东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三哥把眼珠子一瞪，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我那不是……” “甭说了，撒谎撂屁的家伙，我还当你是啥好人呢，停车，我要下车！”三哥气坏了，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骗我说你是放羊的！ 给我脆弱的小心灵造成多大伤害你造吗？ 你造吗！ “下个屁车下车，这都到了白城子了！”刘卫东一瞪眼，“下车你走回去？” 求月票啊啊啊！ 其实和心思单纯的人做朋友最好了，他不会算计你。 第274章 三哥和奥登格勒结成安答！ 第275章 三哥和奥登格勒结成安答！（求订阅） “骗子！” 三哥气呼呼坐在副驾驶上，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一边去，看窗外的风景。 刘卫东苦笑，三哥这人，心性纯良，头脑么……有些简单。 在他的世界观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存在什么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 这种人，值得深交！ “三哥别生气了，是错我了好不好？” 一直到了草原，三哥都没和他说一句话，刘卫东哭笑不得的低头认错，三哥这才重重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骗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好好好！保证不骗你了！” 前方飞过一只大鸟，三哥看得稀奇，急忙摇下车窗，冲海东青大喊大叫。 “快把窗户关上！”刘卫东吓了一跳，话音没落，海东青已经如一道白色闪电冲过来！ 砰！ 锋利的爪子抓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刮划声，三哥吓得一哆嗦，“卫东这是啥鸟，咋这讷呢？” “这是我养的海东青。”刘卫东把车子停在自家的蒙古包前，跳下车，冲远处打了声口哨，海东青飞过来，稳稳落在他的肩膀上，锋利的爪子弹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而海东青的眼睛仍死死盯着韩祚兴，全身羽毛乍起，似乎随时都准备撕开这个不速之客的喉咙！ “干啥伱，那是我三哥！”刘卫东在海东青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海东青白了他一眼，嘀嘀哩哩的叫。 你三哥又不是我三哥！ “大鸟大鸟！”小玉妍跑出蒙古包，冲海东青脆生生喊道，海东青振翅飞起，奔向小主人。 “哥你回来了！”小格格也从蒙古包里走出来，看到半截铁塔似的韩祚兴，一愣，“这位是？” “他是三舅家三哥，叫韩祚兴。”刘卫东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小格格一笑，“三哥好，外边冷，三哥屋里坐！” “诶！”韩祚兴本以为自己媳妇王兰花已经够漂亮，不过在天仙般的表弟媳面前，简直就是个农村土老棒子！ 屋子里只有大儿子刘正杰在，小家伙靠在羊毛毯上，悠然自得的抠着脚丫听收音机，抠一下，凑到鼻尖闻一闻。 好臭！ 他嫌弃抓起衣角蹭蹭手指，见到爸爸领着一个高个子伯伯进来，急忙站起，“爸爸你回来啦！” “小兔崽子，不帮你妈干活，在这当大爷呢！”刘卫东拍了他一下，“这是你舅舅，叫人！” “舅舅好！”小正杰嘿嘿一笑。 韩祚兴看到小正杰，抱起他原地转了个圈，逗得小正杰哈哈笑。 刘卫东把牧民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卸下三千斤玉米当饲料，剩下的准备都送到前进农场去。 奥登格勒一看到膀大腰圆，一身力气的韩祚兴，顿时来了兴趣，两个铁塔般的壮汉立刻对了眼，在草原上比划起来。 先是掰手腕，然后摔跤，众人围着他俩不停喝彩，结果两人打了个平手！ “好兄弟！” “好大哥！” 俩人握着手，哈哈大笑！ 所谓英雄惜英雄，两人都属于那种头脑简单没啥心眼的家伙，几番交谈下来竟然成了好朋友，在刘卫东的见证下互相结为安答，交换信物。 奥登格勒把一个祖传的玉吊坠给了他，韩祚兴穷临时工一个，身无长物，拿不出像样的信物，急得满头大汗，小格格把他叫到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纯金打造的佛牌，塞到他手里。 这…… 韩祚兴感激点了下头，把金佛牌塞到奥登格勒手里，两人就此一个头磕在地上，成了生死兄弟。 “看看人家，这么快就交了朋友，不像某人，一肚子花花心眼，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交朋友。”小格格站在刘卫东身边，挑挑眉毛，故意激他。 “这个世界上，智者总是孤独且寂寞的。”刘卫东长叹一声，逗得小格格一笑，“呦呦呦，刘司机又往脸上贴金了，我看看你脸上贴了几层金子了……”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都老夫老妻了，怕什么……”小格格促狭咯吱他一下，刘卫东连连躲闪，“再闹，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呦呦呦本格格又不是被吓大的！” 奥登格勒热情邀请韩祚兴去他家作客，烤全羊款待这位生死兄弟，异族安答。 刘卫东则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家蒙古包里听收音机，这顿折腾可是把他累得不轻。 “某人不是说要修理我吗？来啊！”小格格把孩子送到阿依丝大婶家里，施施然走进来，她就想看看刘司机要怎么“修理”她。 “哈哈，小绵羊自投罗网，这回你可跑不掉了！”刘卫东奸笑一声，一把搂过媳妇，小格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倒在他怀里，“求之不得呢！” 灯灭了，月亮高高挂在草原上，牛羊在睡觉，马在吃草料，偶尔窜过一只老鼠，被身后扑过来的狐狸一口叼住，消失在齐膝深的草丛里。 “哥，我想再要一个。”一番激烈“修理”后，小格格躺在丈夫宽阔的胸膛上，鼻尖鬓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微红的脸蛋上却满是餍足的神色。 “要呗，反正生多少咱们都养得起。”刘卫东嗯了一声，“秦叔一直吵吵着要咱们给他过继个儿子，咱家老大实在拿不出手，能再生一个也行。” “老大有内秀，就是不爱张扬……哥我跟你说咱家老二有多聪明，那天……” 夫妻俩静静享受二人时光，阿依丝大婶家，小玉妍、小正杰和其木格、坤桑还有余永和等人上蹿下跳，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卫东这孩子，不显山不露水，悄么声的就把奶粉厂整起来了……”阿依丝大婶一脸笑容看着嬉闹的孩子们，自从刘卫东冒天下大不违，私自把奶牛承包给牧民个人后，大婶也承包了三头奶牛，在她的精心伺候下，每头奶牛每天都能产六十斤牛奶，留下自家用的，剩下的都按每斤一分五厘的价格卖给奶粉厂，算下来一天也能挣两块钱。 一个月算下来，就是六十块！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现在刘卫东又运来那么多苞米当精料，奶牛又能多产不少牛奶！ “先前签合同按手印的时候大家都怕得要死，现在不也都消停挣钱？”莫日根大叔起先是不同意的，在他看来这就是变相的瓜分集体资产，但是后来想想，所谓的集体资产…… 种牛是刘卫东自己掏腰包买回来的，奶牛也是他买来的母牛下的犊子，这些“财产”哪里是什么集体的，都是人家刘卫东的！ “别的不说，我看这几年牛羊集市上卖东西的可是多了不少，我看呐……”阿依丝大婶端来一盘奶豆腐，冲孩子们招招手，“世事真的要变了。” “希望能越变越好！”莫日根大叔抓起一块塞进嘴里，被大婶拍了一下，“又没洗手！”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大叔憨憨一笑。 天色渐渐亮了，韩祚兴早早起来，站在一片枯黄的茫茫大草原上，极目远眺，但见东边天空跳出一轮火红的太阳，牧民们早早吆喝着牛羊，排着队来到红星湖边喝水。 “韩兄弟，感觉草原咋样？”奥登格勒走过来，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他憨憨一笑，“昨天你说你结婚了，真是不凑巧，要不然我把我妹子保给你……” 韩祚兴看看奥登格勒媳妇，再看看他儿子呼斯楞，挠挠头，“你妹妹不一定有我媳妇好看。” “这倒是……我妹妹丑得都叫人犯愁，那眼睛小的——就像土豆上划了两道缝……” 这俩心思单纯的人聊得十分透彻，奥登格勒把自己妹妹好顿贬损，韩祚兴也没轻饶了自己妹妹，两人一番交谈后得出结论，自己的妹妹都不咋地！ 嫁不出去纯属活该！ “哈哈！”这俩家伙迎着朝阳爽朗大笑，看得刘卫东脑瓜仁疼！ 你们俩倒是对脾气！ 刘卫东开着车，把剩下的七千斤苞米送到前进农场，作为给奶牛的饲料。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灌区，轰隆作响的厂房，还有远处发电的水坝，韩祚兴这才意识到刘卫东没说谎，瞧瞧人家的产业！ 相比之下，我大那个小兽医桩子简直上不得台面！ 刘卫东把郑桐叫出来，把三舅韩殿臣和他岳父这么多年来总结出来的兽医资料交给他，让他闲下来的时候好好学学，整理成文。 “考试复习得咋样了？”刘卫东见他肩膀上沾着不少白灰，抬手帮他拍了拍，问道。 “还行。”郑桐话说一半，又闭了嘴，东哥口口声声说明年上头就会恢复高考，可照眼下的局势，还真不敢保准。 “嗯，抓紧复习。”刘卫东看看已经被卸空的卡车，“我还得去趟黄龙府，奶粉厂这边你就担起来！” “东哥放心！”郑桐目送大卡车远去，把手里这些老兽医们多年的行医经验翻看了一遍。 他马上意识到，这些文字材料，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三哥，你知道咱们这些高粱要往哪里送吗？”刘卫东又去粮库买了整整一万斤高粱，趁着长白山还没下雪，抓紧给他们送过去。 韩祚兴挠挠头，“你不是说上长白山吗？” “嗯，咱们家在长白山还有好几股亲戚，这些年不走动，都生疏了……”刘卫东其实也很佩服三舅，当年姥爷把他一个人送去黄龙府学兽医，他不但学成了开了兽医桩子养家糊口，还顺带着把师父的女儿给拿下，就是三舅妈。 别看那小老头干巴巴瘦成一根刺，那小脑瓜子里可全是道道！ 只是他们家六个孩子，竟然没一个像他的！ 奇了怪了！ 吼吼，有月票的味道！ 第275章 你别把我的炕磕塌了！ 第276章 你别把我的炕磕塌了！（求订阅） 车子停在胡子沟老邢家门口，邢立彪等人早早过来迎接，看他这次拉来上万斤高粱，急忙招呼全家人一起动手，把高粱卸进仓库。 “老太太，我不说他是谁，你能认出来吗？”刘卫东领着韩祚兴进了门，问邢老太太，邢老太太眯起眼一看，嘎嘎一乐，“我当是谁呢，这孩子指定是小三子的儿子，那眼睛和小三子一样一样的！” 这老太太，都八十多奔九十的人，心明眼亮思路清晰，一点也不见老。 “哈哈！”刘卫东笑了笑，“三哥，这是邢奶奶。” “奶奶好，我给奶奶磕头了！”三哥也是真实在，噗通一声跪倒在炕上，叮叮当当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震得炕板轰隆隆直响，吓得老太太急忙把他搀起来，“好孩子快起来，今秋新扒的炕，你可别给我磕塌了……” 胖大婶捂着嘴笑，邢家兄弟们也都笑。 这孩子，心眼真直，都不带拐弯的！ “孩子多大了？”老太太卷了根烟递给他，笑问道。 “三十三！” 老太太脸一黑，你还知道伱三十三！ 我是问你家孩子多大了！ “有孩子了没？”老太太只得曲线迂回，换了个问句。 韩祚兴脸一红，“刚结婚不几天，还没功夫生呢！” 众人又是一阵笑。 三哥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憨笑两声挠挠头，“黄龙府街里的人都说我傻，脑子缺根筋，没人给我保媒，我们家来了伙要饭的，卫东就给我保媒，娶了个山东姑娘。” 老太太一乐，“可不是咋地，你这三十三不结婚，要不是没卫东帮忙，将来可不就得打一辈子跑腿子了。” “我大也这么说。”韩祚兴尴尬笑笑，挠挠头。 “你爸身体好？” “嗯，我大身子骨不错，走路都不用拄拐……” 老太太像查户口似的和他攀谈起来，邢立彪冲刘卫东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外边，他叹了口气，“兄弟，不行了。” “啥玩意不行了？”刘卫东吓了一跳！ “参厂不行了，人参卖不出去，上头又没钱拨款，现在都欠了半年工资没发了。” 刘卫东嗯了一声，“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四叔你别着急，咱们这么这么办……” 邢立彪听完他的锦囊妙计，无奈摇摇头，“就算上头让参农承包参厂子，可人参还是没销路，除非和药厂联系，让他们收咱们的货。” “到时候咱们去一趟东南亚，把人参搞出去。” “能行吗？” 邢立彪对他的话高度存疑，刘卫东一笑，“四叔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到时候我自有我的办法，保证不让你地里的人参剩下一根，对了咱们的白酒现在咋样了？” “还行，就靠着白酒每月的进项，大伙才没喝西北风。” 邢立彪领着他进了作坊，和前几年那个粗制滥造的破烧锅相比，如今的白酒作坊换上了全套不锈钢设备，也能实现半机械化了。 “胡传福被抓起来之后，上头又派来一个领导，他是支持咱们搞小型集体企业的，拨款给咱们换了新设备，现在每个月能酿出五百多斤酒，能卖掉三百多斤，剩下的我都装在酒坛子里存起来了。” 刘卫东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酒坛子，上边都贴着标签，写明存放的日期、酒精度数，重量等等，存放时间最长的已经有四年了。 不错！ 四叔这人有文化有头脑，办事有章法，将来必定是我的得力助手！ “这些酒咱们就别动了，存的时间越长越值钱，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俩人坐在酒缸旁，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等从酿酒作坊走出来的时候，邢立彪的脚步明显轻快很多，脸上也带了笑容。 要是真像刘卫东说的那样，单靠这个酿酒作坊，老子就能发达起来！ 还有他说的那个矿泉水…… 可是现在上头政策不明，谁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咋走，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啊！ 邢立彪年富力强，做梦都想干出点事业，怎奈穷山沟机会有限，见识也有限，把他这个大人才给“窝”住了。 “我前几年送来的那几箱蜜蜂现在咋样了？”刘卫东忽然想起这茬，提起蜜蜂，邢立彪忍不住想笑。 “四叔你倒是说啊！” 见他笑得直捂肚子，刘卫东急了，催促道。 “我跟你说，你送的那几箱蜜蜂惹出大笑话了你是不知道……”邢立彪强忍笑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前几年刘卫东在农科院搞了两箱子东北黑蜂送到蝲蝲蛄沟老郝家，邢振业的老岳父郝世明马上当宝贝似的供起来，正巧是椴树开花的季节，他把蜜蜂送到山上，本想着能让蜜蜂采点蜜补贴一下家用，可没想到当天晚上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头熊瞎子，把蜂箱拍得稀碎，蜜蜂全跑了，在椴树上做了窝，从此以后蝲蝲蛄沟方圆几十里的椴树上蜜蜂泛滥，到处都是蜜蜂窝，大家伙也不用养蜂子了，馋了就进山找个蜂窝割点蜜，说是郝世明赐给他们的宝贝。 有些好事的吵吵着要在山里给郝世明立个碑，连名号都起好了，孙良不是叫山神爷老把头吗？郝世明就被称为蜂神爷老把头！ “简直笑死我了！”邢立彪提起这茬就忍不住笑，刘卫东也笑，这个乌龙事件的结果就是让蝲蝲蛄沟的椴树蜜得到了开发，虽然这种开发并不是由人类来主导的。 “有空去蝲蝲蛄沟看看，咱们也去拜拜蜂神爷老把头。”他调侃道。 草原上诸事多如牛毛，刘卫东不便久留，但还是抽出时间去老爷岭那边看了下泉水。 虽然今年夏秋连旱，到现在也没下雪，但是泉水的流速流量丝毫没受影响，仍然源源不断的往外冒，刘卫东看到泉水，这才放了心，让邢立彪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口泉水！ 咱们以后发家致富，都指着这汪水了！ “放心！” 临走时刘卫东把从草原带来的羊肉、奶粉、牛肉干等分给各家各户，让刘卫东惊奇的是，二叔邢立武竟然和韩祚兴俩人坐在炕头喝酒呢！ 得！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太太，明年夏天我带孩子们来看您！”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带着韩祚兴，匆匆离开胡子沟，又回到黄龙府，拉了一万多斤粮食去了草原。 眼瞅着要过年了，韩祚兴要置办年货筹备过年的东西，就没跟着他再去草原，不过他塞给刘卫东两袋黄米面豆包，一袋是给他的，另一袋是给自己的安答奥登格勒的。 “卫东有空来啊！”韩家人站在门口，向刘卫东挥手告别，韩翠岚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有什么心事。 “大，我想跟卫东哥去京城，让他给我找个工作，我就能在京城站住脚了。” 送走刘卫东，一家人转身进了院子，韩翠岚小声和韩殿臣嘀咕。 “去京城干啥，人生地不熟的，你消停的在家学学兽医，等年后我托人给你保个媒，抓紧结婚得了。”老兽医对躁动的女儿瞪了下眼，训斥道。 “我不干，咱们老祖宗都能从山东老家闯关东过来，我凭啥就不能去闯闯京城？为啥非得一辈子窝在黄龙府里？” “黄龙府是宝地，你没听人说么，东跑西颠，不离黄龙府老农安……” “除了大苞米还是大苞米，也没好到哪里去！” “别哔哔了，至少没饿着你！” 父女俩呛呛半天，韩翠岚坐在里屋生闷气，嫂子王兰花走进来，和她并肩坐在一起，捏捏她的小脸，一笑，“还生气呢？” “三嫂……” 王兰花笑着压了下手，“小点声，爹娘睡下了。” “人家卫东哥都说了，要想出人头地，必须得走出去，咱大也是个死脑瓜骨，一辈子守着个破兽医桩子……” “五妹，嫂子虽然是外姓人，但既然嫁进你们韩家，就是你们韩家人，有些话我得跟你说说，爹那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在外边跑，你当闯关东那么容易呢！我们家这一路要饭，受的苦数不清……” 提及往事，王兰花抹了把眼泪，“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冻死饿死在路上……” “可是……”韩翠岚小声嘀咕，“嫂子你知道卫东哥的产业有多大吗？我听我三哥说，他岳父是草原上的王爷，媳妇是格格，一个旗十好几万牧民都听他的，又是京城大厂子的副厂长，一年赚的钱海了去了！” “他赚多少那是他自己的事，跟咱们不相干。”王兰花抿嘴一笑，“不过卫东哥这人挺好，你要想去他肯定能照应咱们，只是妹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出门在外，凡事都得靠自己。” “嫂子你同意我去京城？” “嫂子要是不跟着俺爹闯关东，咋能碰上你哥呢！”王兰花继续笑，“你呀，我看你是相不中这黄龙府的汉子，想跑出去找个好男人！” “嫂子，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姐妹嘛！” “被我说中心事了，憨女子……”王兰花捏捏她的小脸，臊得小脸一红。 “这件事急不得，你得先问问卫东哥愿不愿意让你去，要不然咱们也是白忙。” “嗯！”韩翠岚这才发现，这个柔弱的山东姑娘骨子里透着精明强干！ “等年后卫东哥再来，我就问问他，黄龙府虽然饿不着，但总窝在这也不是个办法，我得想办法闯出去！” 韩翠岚虽然是一介女流，但身上有着山东人敢打敢拼不服输的血气，凭啥我就得一辈子守着男人热炕头？ 我也要像卫东哥那样，走南闯北，踏遍祖国万里河山！ 求月票啊啊啊啊 第276章 郎主任他媳妇就不管吗 第277章 郎主任他媳妇就不管吗？（求订阅） “奶奶吃饺子喽！” 大年三十，刘卫东家里灯火通明，小玉妍照例握着三根香，在韩琦筠的照片前点燃，插在香炉里，小嘴里念念有词，“奶奶你帮我修理修理我哥哥，天天气人，一点都不乖！” “去去去到我了！”小正杰也爬上柜子，给奶奶上了三炷香，“我妹妹总说我缺心眼，奶奶你帮我揍她！” “你们奶奶可真够忙的！”刘卫东笑着把俩孩子抱下来，“去找姥爷玩去！” “姥爷是我的！” “姥爷是我的！” 兄妹俩打打闹闹，没一时消停。 刘卫东站在母亲的照片前，看着照片上面带微笑的母亲，心里犹如刀绞一般，红了眼圈。 “妈，我去我三舅家了，他们的日子还过得去，至少没挨饿，我和我媳妇商量好了，将来再要一两个孩子，等我们没了，也有人接续香火……” “哥……” 见丈夫心情不佳，小格格扔给他一个饺子皮，眨眨眼，“心里又不舒服了？” “唉！”刘卫东接过饺子皮，挑了一筷子猪肉馅塞进去，包好，放在盖帘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伱还好，我连我额吉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气氛一时很是压抑。 “我觉得翠岚那丫头不错，虽然心直口快，但心肠好，脑子也够用，有股子闯劲，是个干大事的材料，我寻思着以后想想办法，把她安排到厂子里上班。”刘卫东干脆换了个话题。 “嗯，毕竟是亲表妹，咱们能帮衬就帮衬一把……哥你看我包的这个饺子像谁？”小格格把一个捏好的饺子递给他，一挑眉毛，坏笑道。 “好啊小妞，敢拿你老公开涮了，看晚上我怎么修理你！”刘卫东看看饺子皮上那个歪着嘴斜着眼的“自己”，虎着脸威胁道。 “切，谁怕谁啊！”小格格白了他一眼，两颊飞起两朵红晕！ 呀呀呀我哥又要修理我，好怕怕啊！ 臭司机，劲儿老大了！ 过年正是送礼交流感情的好时节，刘卫东提上从草原带来的几样特色礼物，去了一趟郎主任家里。 “卫东稀客稀客啊，快点屋里坐！”郎主任住在供销社家属区里，见刘卫东拎着礼物进来，顿时眉开眼笑，紧走几步迎出来。 “来就来呗还拿这么多东西……”郎主任“抱怨”两句，把礼物接过来，招呼刘卫东到客厅里坐。 郎主任家布置得十分典雅，靠墙是一排书柜，摆放着不少书籍，上边早落了一层灰，窗前摆放着几盆君子兰花，一套紫檀木的桌椅板凳一看就价值不菲。 “卫东啊，去年这一年你可给叔帮了不少忙，等下别走了，叔下厨炒几个菜，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对于刘卫东，郎主任是欣赏多于利用，他甚至想过和上级沟通沟通，把刘卫东调到供销社给自己当助手。 但是现在怕是不能了，这小子跟坐火箭似的已经飙升到副处级，比他还高了一级！ “主任您客气了，这一年您可没少帮衬我们，我是代表广大牧民来感谢您的！”刘卫东寒暄两句，眼光飘向里间屋。 里间屋门关着，传出微微的呼噜声，似乎有人还在里面睡觉。 刘卫东皱皱眉，是郎主任媳妇？ 这呼噜声也忒大了些！ “你在草原那搞得不错，风生水起的，奶粉质量也把控的很好，为京城广大孕期妇女和老人们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上头非常满意……” 两人分宾主落座，说着没有营养的客套话，突然里间屋的门开了，一个身材健硕的小伙子只穿一条短裤从里面走出来！ 刘卫东眼睁睁看着这个小伙子，似乎认识！ 郎主任顿时老脸涨得通红，霍的一下站起来，冲小伙子吼了一嗓子，“没看到有客人吗？回屋去！” 小伙子被吓蒙了，愣了足有两秒钟，直到郎主任抓起茶几上的一本书扔过来，他这才回过神，捂着裤裆跑回里间屋，再也没敢出来。 “那个，我侄子，这不是过年了嘛，来家里住几天……”郎主任的刀条脸红的像被鞋底抽过一样，尴尬解释道。 “噢……那敢情好，咱京城景点多，您有空多带他出去转转，见见世面。”刘卫东笑了笑，把这个话头岔过去，又和郎主任谈起白酒的事情。 “你们的酒味道很好，喝过的都赞不绝口，卫东你不用跟叔客气，有多少酒尽管拉过来，叔保证都帮你卖掉。” 刚才还打着哈哈推五推六的郎主任忽然态度大变，马上向刘卫东敞开了卖酒的渠道，刘卫东口上连声道谢，心里却忍不住笑。 还大侄子，你当我瞎啊！ 那小子分明是你们供销社新来的搬运工，叫什么徐明的！ 看不出郎主任这人，口味还挺独特，男女通吃！ 郎主任热情邀请刘卫东在他家用饭，刘卫东托词家里还有事，婉言拒绝，等到出了供销社家属区后，他靠在墙根放水，想起刚才的事情，就忍不住笑。 他倒是很好奇，郎主任究竟是零还是一呢？ 不过从郎主任那张行军床上的花被单来看，是零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有空找他问问！ “我滴妈！”当刘卫东把在郎主任家见过的“奇景”告诉媳妇后，小格格也吓了一跳！ “那郎主任他媳妇就不管他吗？”小格格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俩大男人…… “他媳妇哪里管得了他！”刘卫东哼了一声，“郎主任现在一年最少能弄这个数，有这么多钱，他媳妇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这是名人雅士的一点小小爱好而已……” “别说了别说了……”小格格一把捂住他的嘴！ 呕！ 吃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一盘炒大肠，小格格就觉得有些恶心，反胃！ 她悄悄踩了刘卫东一脚，刘卫东哈哈一笑，“今年是新的一年，我希望你们三个小的能够好好学文化，将来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红包，“刘彩娥小朋友！” “到！”小彩娥站起来，已经上小学六年级的她个子蹿了一大截，出落得越发水灵，两条长辫子甩在脑后，还是小格格早起帮她编的。 “给你的！” “谢谢哥哥嫂子！”小彩娥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钱，一支钢笔还有一把尺子。 “我的呢我的呢？”小不点急不可待。 “还没轮到你呢！”刘卫东捏捏女儿的小耳朵，“刘正杰小朋友！” “我在我在！”小家伙手举得高高的，不等刘卫东递给他，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是五毛钱。 这家伙眼珠一转，“姑姑咱们俩换呗！” “坐下！”刘卫东一瞪眼，吓得刘正杰急忙坐在椅子上，把五毛钱掏出来，抖来抖去，“爷爷等下带我买糖吃！” “好咧！”老木匠终究还是老思想，喜欢男孩多一些，他捏捏孙子的小手，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想给宝贝孙子包个压岁钱，刘卫东咳嗽一声，老木匠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把钱掏出来。 “刘玉妍小朋友！” “我在我在！”小不点高高举起手，“终于轮到我了！” “你的红包！” 小不点接过来，打开一看，八毛钱。 “我不干凭啥给她八毛给我五毛……” “你妹妹会算账你会吗？你要是能和你妹妹算得一样快，我给你一块！”刘卫东一句话就让儿子直接没电了，这小子气呼呼盯着妹妹手里的八毛钱，忽然喊起来，“我也能算账！” “那行，爸爸考你们俩一道题，现在有一百个馒头，一个大人吃三个，三个小孩吃一个，问多少个大人多少个小孩能把馒头都吃完？” 他话音还没落，小正杰立刻举起手，“我来答！” “好你答！” 小正杰站起来，翻着眼珠子寻思了半天，一桌人都盯着他看，刘卫东看看手表，“已经一分钟了，你的答案呢？” “不知道！” “坐下！” 刘卫东一拍桌子，这小子悻悻坐下来，嘴里还嘀咕吃那么多馒头不怕噎死啊！ “你还管人家噎死不噎死呢！”刘卫东望向两个小美女，“你们俩啥意见？答对了每人给五毛钱！” “假设有x个大人……”小彩娥扳着手指头，念念有词，那边，小玉妍抓起一个大馒头咬了一口，悠悠说道，“大人二十五个，小孩七十五个呗，这还用算！” “恭喜你答对了！”刘卫东攥住女儿的手使劲晃了两下，冲小格格一使眼色，“媳妇，表示！” 小格格也是满心欢喜，掏出五毛钱，递到女儿手里，摸摸她的头以示奖励。 我们家出了个小神童呢！ “唉！”接过钱，小玉妍长叹一声，“挣钱原来这么简单啊！是不哥？” 小正杰被气得直翻白眼！ “别闹了，快吃饭！”小格格瞪了俩人一眼。 “有人来了！” 门开了，唐新民领着全家人进来，一进门就先给刘木匠鞠了个躬，“老爷子过年好啊！” “同好同好，吃了吗，没吃坐下吃点。”刘木匠笑着应了一声，唐新民也是一笑，“吃过了吃过了，卫东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有啥事就在这说呗，还避人啊！”小正杰话音没落，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吃你的饭，管得真多！” 刘卫东瞪了他一眼，和唐新民走了出去，倒是把小玉妍乐得直拍大腿，“哥，挨揍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小正杰狠狠白了她一眼！ “本来我哥脑子就不好使，妈你以后打我哥可不能打脑袋了，都打残了……”小玉妍气死人不偿命，竖起一根手指，“哥你看这是啥？” “手指头！”小正杰没好气喊道。 “这是一！”小玉妍用关怀傻子的目光望向他，长长叹了口气，“妈，我觉得得考虑一下白伯伯家的那个妹妹了，要不就我哥这样的，长大也娶不上媳妇……” 周莲萍捂着嘴笑，小格格脸一红，“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窗外，刘卫东接过唐新民递来的烟看了看，夹在耳朵上，唐新民瞅瞅许大茂家，“你不知道，许大茂被人撸了，又回去当放映员了。” “这个我知道。”刘卫东只是很纳闷为啥许大茂到现在才被拿下，按理说早在前几年就该被傻柱给……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时空出现了小小的变化？ “厂子里……”唐新民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和他说。 “厂子里怎么了？” 第277章 来，儿子，叫爹！ 第278章 来，儿子，叫爹！（求订阅） “厂子里现在人心惶惶，有的说李主任要被清算，有的说李主任又攀上了高枝……”唐新民把烟点燃，抽了一口，见他把香烟别在耳朵上，一把夺下来，“看不出你小子也是个怕老婆的。” “嘿嘿……”刘卫东一笑，什么怕不怕的，那是爱！ “现在我才明白为啥有人申请调到咱们这，李主任一个都不拦着，全部放行，合着是给自家亲戚开后门啊！”唐新民提起这茬就火冒三丈，“他妈了个巴子的李主任，把他们家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到轧钢厂上班，现在轧钢厂成了他老李家的天下了！” “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刘卫东继续笑，李主任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别的不说，就单单小丁和小薛两条人命，就够他喝一壶的。 听说小薛媳妇一直告他呢！ “总厂那边现在咋样了？” “杜厂长和王副厂长因为你的事现在闹得水火不容，王副厂长还发动全厂辩论是要吃饱饭还是要走路线，现在工人们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大家伙无心干活……” “尘埃很快就会落定了，咱们要抓紧一切时间，把生产搞上去，未来冷轧厂能发展成什么样，全看这段时间了。” 时不我待，趁着大家都在迷茫徘徊的时候异军突起，把握先机，抢占市场，冷轧厂才有未来可言！ 毕竟华夏人才实在太多了，一旦上头确定了路线，大家伙铆足精神搞经济，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冒出多少竞争对手！ “钢板这块，咱们算是已经玩得很精通了，我想着接下来要不要扩大一下规模，把市场都抢过来……”唐新民有他自己的想法，刘卫东嗯了一声，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唐新民的看法一致。 未来一旦市场开放，必将带来海量的需求空间，到时候单凭这两条生产线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 扩容势在必行！ 只是单纯的生产冷轧钢板，而不去考虑其他品类，抵抗风险的能力就会很弱，必须筑起牢固的产品和技术壁垒，如此冷轧厂才能长久发展下去。 “我想把炼钢厂弄到咱们手里，现在咱们的钢材都要从炼钢厂那边调运，一旦他们掐咱们的脖子，咱们可就没米下锅，没咒念了。” “还有单纯的车用薄钢板没啥技术难度，咱们得考虑弄合金钢，还有轴承等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低端产品被淘汰的速度太快了，必须要做产业升级……” 刘卫东慢悠悠说出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唐新民听得两眼直冒光，我就知道卫东这小子心里早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只是搞合金钢，搞轴承，哪有那么简单！ “合金钢的配方都掌握在西方国家手里，咱们现在国内也只能生产碳钢、镍钢、不锈钢等寥寥几种合金钢……” “我认识科学院一个老教授，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技术支持，咱们账面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几十万！” “太少了，开新生产线远远不够，等下你给总厂写个报告，要求把炼钢厂划到咱们名下，如果他们不同意，就扣住这些钱不上缴，掐他们的脖子。” “可如果这么干的话，伱和杜厂长的矛盾就更难以调和了！”唐新民一脸担忧，刘卫东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他自己都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我还怕他个吊！”刘卫东站起来，揉揉蹲得发麻的腿，“就按照我说的办！” 唐新民蹭蹭鼻子，他觉得自己办事都够霸道了，没想到刘卫东这小子比他还霸道！ 行，他是副厂长，他说咋办就咋办！ 小玉妍蹦蹦跳跳跑出来，一把抱住刘卫东的大腿，“爸爸抱抱宝宝！” “呦呦，过了年又长了一岁，还宝宝呢！”刘卫东笑了，看到女儿，什么烦恼事都抛到脑后。 女儿是他的命根子！ “妈妈说，再大也是爸爸的宝宝！”小不点靠在他的肩膀上，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看得唐新民羡慕的不行。 我也想要一个女儿啊！ “走，爸爸带你去放炮仗！”刘卫东叫上儿子，拿着炮仗来到外面，从远处走来一行人。 而刘卫东的目光则落在那个打扮入时，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身上。 她领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四合院前驻足，向里面看了一眼，忽的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那人是……”刘卫东扫了一眼，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 娄晓娥！ 她怎么回来了！ 刘卫东刚要叫住她，就看到许大茂也领着儿子来到外边放炮仗，刘卫东往远处一指，“大茂哥，你看那是谁？” 许大茂抬头一看，乐了！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前妻嘛！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去家里坐坐，看看咱家的新变化呢！”许大茂阴阳怪气喊道，娄晓娥一看到他，顿时火往上窜，没想到这个祸害还活着呢！ “许大茂，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真是奇了怪了，前些年死了那么多人，咋没人把你弄死！”娄晓娥拉着儿子何晓，走到四合院门口，咬牙切齿骂道。 “你不也活得好好的？”许大茂嘿嘿笑，“咱们这叫不叫‘相逢一笑泯恩仇’啊？” “我……”娄晓娥不会骂人，气得干瞪眼，声声骂着许大茂祸害，咋不让雷劈死！ “你说你回都回了，还给我带个这么大的儿子！”许大茂看到何晓，眼里直冒光，他拍拍儿子许有志，“有志，去，叫哥哥！” “这不是你的孩子！” 娄晓娥急忙拦在儿子面前，气呼呼喊道。 小玉妍眨着大眼睛看这帮大人吵来吵去，她捏捏刘卫东的手心，“爸爸，他们再吵什么啊！” “嘘……”刘卫东蹲下来，冲女儿比划了个手势，“去叫你妈过来，就说有热闹看了！” “嗯嗯！”小不点蹦蹦跳跳进了院里，正巧此时老岳父去拜访郑老回来，也停下脚步，和女婿一起看起了热闹。 “好玩！”刘卫东看到秦淮茹走出来了，捂着嘴笑。 “哥你真是坏，人家吵架你看笑话！”小格格瞪了缺德丈夫一眼，刘卫东撇撇嘴，“这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媳妇你这觉悟……” “停停停……” 小格格抱起女儿，站在四合院门口看众人吵架。 傻柱和冉秋叶去丈人家拜年，正推着自行车往院子里走，看到不少人聚在门口，顿时来了兴趣。 大过年的还有瓜吃！ 嘿嘿！ “那不是我的种，是谁的种？不会是哪个野男人的！”许大茂奸笑两声，摇动三寸不烂之舌，一个劲埋汰稀前妻，娄晓娥气得满脸通红，“许大茂你嘴巴放干净点！” “嘿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许大茂这张嘴啊比自来水都干净，不过某人就不好说了……” 许大茂不吝于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前妻，终于傻柱看不下去了，他把自行车交给冉秋叶，上前一步，“孙贼你在这埋汰谁呢！” “谁答应我我埋汰谁，你管得着吗？”许大茂一把拨开傻柱伸过来的手，“我警告你啊傻柱，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就动你怎么了！”傻柱一把揪住许大茂的脖领子，“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你敢动手……” 啪！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抽在许大茂脸上，现场一片哗然！ “柱子你这是干啥！”一大爷急匆匆跑过来，扯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许大茂捂着生疼的脸，“孙子你还真敢下手啊！” “揍你都是轻的，我特么恨不得一脚踹死你！”傻柱像斗胜的公鸡一样耀武扬威，娄晓娥看着这个为自己出头的真男人，眼眶红了。 她一把叫过儿子，“何晓，去，叫爸！” 何晓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壮硕的厨子，躲躲闪闪藏在母亲身后，“真，真的要叫？” “你不是做梦都想看到你爸吗？现在看到怎么犯怂了？那就是你爸！”娄晓娥把儿子拽出来，推了他一把，望向儿子的目光全是温柔。 何晓战战兢兢走到傻柱面前，抬起头，一双单眼皮眼睛盯着他看。 “这小孩长得嘿……”傻柱扭头望向娄晓娥，“你儿子？” “你儿子！”娄晓娥脸一红。 “嘿娄晓娥，我和你好好说话你咋骂人呢！” “爸！” 何晓叫了一声。 这一声“爸”，把四合院众人全都给震住了！ 在场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这个穿着打扮入时的小男孩，都懵了！ 到底…… 谁是谁儿子？ “媳妇你看明白没？”阎解成嗑着瓜子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感觉脑瓜子被毛驴踢过一样，嗡嗡响。 于莉从他手里抠了一把瓜子，“我也懵。” “哥，到底咋回事？”小格格更是两眼直转圈！ 到底谁是谁儿子？ “看戏看戏，等回去我慢慢给你分析。”刘卫东一脸贱笑，好玩！ “这特么是我儿子！”许大茂怒了，扯着脖子喊道，“娄晓娥你自己说，这特么就是我儿子！” “你儿子？你有生儿子的本事吗？”娄晓娥冷笑。 “你别小瞧人，看看，这就是我儿子！”他一把扯过许有志小朋友，“儿子，叫爹！” “不是该叫阿姨……”许有志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挨了一巴掌，“我让你叫我！” “许大茂……爹，爸，我错了我知道咋叫了……”许有志急忙一缩脖子，跑到刘卫东身边，“东叔，我爸疯了！” “这种事……”刘卫东挡住冲过来的许大茂，“搁在谁身上，谁都得疯！” 求全订求月票！ 第278章 淮茹啊，晚上去家里吃饭！ 第279章 淮茹啊，晚上去家里吃饭！（求订阅） “现在你看到了，这是我许大茂的儿子，今年七岁了，看看这模样，这脸型，妥妥的我许大茂的种啊！” 许大茂嘚嘚瑟瑟把儿子又拽过去，冲娄晓娥炫耀，小格格噗嗤一笑，“哥你还真别说，许有志也是大长脸……还真像……” 刘卫东嘘了一声，“看戏呢，别吵吵！” “呦，老阉鸡也能下崽了，恭喜你啊许大茂，在我这差点没绝户了，没想到我一走伱还翻了身了，我看看是哪位女英雄给你生的儿子，救了你们老许家满门……” “娄晓娥你别不服气，你下不出崽不代表别人下不出崽子，我许大茂的种好，就是在你这块破盐碱地种不出庄稼！” 小格格以前听不懂，现在倒是能听懂了，臊得她小脸通红。 小正杰也跑过来，扯扯小格格的手，“妈妈，他们说什么种地……” “种地，种什么地，再问东问西的，把你送你三舅姥姥家刨坑种地去！”小格格急忙抱着儿子往院里走！ 听不下去了！ 再听就真的要教坏小孩子了！ 刘卫东连一步都没动，他的好女儿兼好学生——刘玉妍小朋友更是咬着手指头，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闪光，听得津津有味！ 得，这爷俩，一对好事分子！ “你甭得意许大茂，这孩子不是你的，是柱子的！”和四合院别人不一样，娄晓娥从始至终都管何雨柱叫“柱子”，一方面表示对他的尊重，另一方面…… “儿子，叫爸爸！” “爸爸！”何晓扯扯已经彻底懵掉的何雨柱的手，脆生生喊道。 “这是……”傻柱脑瓜子还是嗡嗡的，他扭头看看冉秋叶和儿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叫爸爸的，忽然嘿嘿一笑，“许大茂瞅见没，我现在不但有儿子了，还有俩！” 冉秋叶和娄晓娥对视一眼，相互间有火花碰撞！ “啧啧啧……”刘卫东唧唧嘴，想不到啊想不到，傻柱这家伙傻人有傻福，竟然混了两个儿子！ 老子都没混上！ 秦淮茹也抱着孩子站在一边看热闹，一大爷背着手从外边走进来，看到路边一个要饭的老头也探头探脑往四合院里边看，他顿时神气活现咳嗽一声，“去去去，要饭滚一边去，凑什么热闹，丢了东西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要饭老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拄着拐棍，一步三回头走开了。 “都吵什么吵，吵吵嚷嚷的让人看了笑话，有事进院子里说！” 一大爷一声吼，众人都悻悻闭嘴，进了四合院，娄晓娥看到秦淮茹怀里的孩子，冷笑一声，“柱子，还是你能干啊，这都仨孩子了！” “那个不是我的！”傻柱望向秦淮茹的目光…… 三分痛心，三分不甘，三分忧伤中带着一分愤恨！ “那这孩子是……” 要不怎么说性格决定命运，娄晓娥这人其实没啥眼力见，明知道秦淮茹怀里这孩子不是傻柱的，闭嘴别刨根问底就得了呗！ 她还问！ “是一大爷的！”阎解成唯恐天下不乱喊起来。 卧槽！ 娄晓娥险些没摔倒在地！ “阎解成，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一大爷一听老脸涨得通红，正人君子光环加身，怒斥阎解成凭空污他清白，往他身上泼脏水！ “哼！”娄晓娥望向秦淮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鄙夷。 下贱！ “何晓看到没，这就是你爸家。” 站在傻柱家门口，娄晓娥又想起了那个风雨如晦的夜晚，为了纪念和傻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爱情，她义无反顾投入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可没想到这厨子的种是真好，精准播种一次成功，她到了香江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虽然父母多次劝说她打掉，但性格执拗的她还是选择把两人爱情的结晶生下来！ 冉秋叶一把扯过孩子，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拧开房门，“走，咱们回家！” 她故意把“家”字说得特别重！ 这是我家！ 不是你家！ 娄晓娥眼圈一红，一把扯过何晓，“我就知道我不该回来，走，咱们回去。” 傻柱急忙拦住娄晓娥，“干啥去，来一趟家门还没进就要走啊，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 “是啊娄晓娥，你说你这一走十年了，亲不亲故乡人，咋能说走就走呢，多住几天啊！”秦淮茹多聪明，早看出冉秋叶和娄晓娥之间的嫌隙，故意加把火。 娄晓娥抹了把眼泪，领着孩子，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傻柱，匆匆离去。 “柱子哥，快点追上啊，你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刘卫东觉得要给傻柱再加一把火！ 这样才好玩！ 傻柱一听，恍然大悟，急匆匆追了出去。 秦淮茹冷哼一声，傻柱啊傻柱，没了我你就乱了阵脚了！ 蠢货！ “淮茹啊，晚上上家里吃饭去。”一大爷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和她打了声招呼，秦淮茹送给他一个白眼，没支应。 一大爷心里咋想的她会不知道？ 老流氓，不就是馋我身子了？ 我呸！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 回到家后，小格格眼睛里闪烁八卦的光芒，催促道。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刘卫东把娄晓娥与许大茂、何雨柱两人之间恩怨情仇讲了一遍，听得小格格连连感慨，道一声造化弄人…… “你们院的这个傻柱，我看人品也不怎么样。”老王爷悠然坐在一边，听他讲完这段故事，难得发表了一下意见。 “傻柱这人，怎么说呢，就是个混不吝，每次食堂打饭，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就给人多打肉，看到和他不对付的，手就这么一抖……” 刘卫东笑道，“前段时间写申请要调到我们冷轧厂来，被我给拒了。” “看上去大大咧咧憨厚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小格格对傻柱又有了新认识。 “就看看这个傻柱怎么处理这两个孩子！”老王爷觉得后背有些痒，小玉妍颠颠的跑过来，手里拿着痒痒挠，“姥爷我帮你！” “诶，还是我大外孙女疼姥爷！” 老王爷把宝贝外孙女抱在怀里，亲了好几口，小正杰蹭蹭鼻子，跑到刘卫东身边，“爸你身上刺挠不，我帮你挠挠……” “滚！” “好嘞！” 傻柱这点花边新闻迅速传遍整个京钢，无心工作的工人们成群，凑在一起打牌传瞎话，一个个脸上满是八卦后的餍足。 而冷轧厂这边却完全不一样，工人们按时上班按时下班，生产秩序井井有条，已经超额完成本月任务。 大事有韩向平扛着，生产有唐新民管着，跑市场有秦永江、谢志恒两个“人才”，刘卫东反倒成了全厂最闲的闲人。 他待着没事就四处溜达，从轧钢厂走到炼钢厂，再绕到选矿厂，破碎厂，后勤处…… 他在找。 找一个可以干掉李主任、杜厂长等人的机会。 斗争这件事，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利者从来不会对手下败将施以仁慈，除非他是傻子。 刘卫东也知道前途是光明的，市场一定会开放，但是以李主任和杜厂长的手段，他能不能等到开放那天还是个未知数。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反戈一击！ 你们狠，我比你们更狠！ 刘卫东转来转去，转到总厂长的办公大楼这边，看到李主任拎着一包东西进了杜厂长的办公室，他眼珠一转，干脆也跟了上去。 李主任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屋里有人喊进来，就像做贼似的钻进去，杜厂长正坐在办公桌旁，皱着眉头看上边新下达的文件。 “领导忙着呢！” “是老李啊，坐坐坐！”杜厂长冲他摆摆手，李主任急忙把带来的东西推过去，“一点家乡特产，不值什么钱……” “你这人真是……”杜厂长接过来，放在一旁，“你看看现在这些报纸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搞……老爷子尸骨未寒，他们就搞这套，简直要反了天了！我特码要跟他们战斗到底！” “现在确实太过分了，要是都按照他们那么搞，还要咱们这些领导有啥用！”李主任一句话戳中了杜厂长的心事，他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直的身子，“话糙理不糙，咱们不领导厂子，领导谁去？难不成回家领导孙子孙女？” “就是么！”李主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轧钢厂在他一番“励精图治”后，已经顺利荣登京钢业绩最差厂榜首！ 若是一味的靠效益来定岗位的话，李主任现在估计已经进笆篱子了。 提起这件事李主任就很生气，我们是什么企业，国家重点啊！哪能只盯着赚钱俩字使劲呢！ 咱们不得先算蒸制账嘛！ “现在上头竟然让这种混账文章上了报纸，这不是个好现象啊！”李主任这人敏感度很高，他扯过报纸把社论看了一遍，就察觉事情不太对劲！ “你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他一句话，让杜厂长脑门上也见了汗，“老李你说说，现在该咋办？” “当年咱们是怎么搞倒老杨的？” 杜厂长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他哈哈一笑，“老李啊，你务必要把此事办好，咱们能不能在这个位子上平安退休，全靠你了！” “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李主任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我现在就去找上边探听探听风声，现在咱们厂子经营得多好，还瞎折腾个啥啊！把工人们的积极性都给折腾没了！” “可不是这么回事！”杜厂长连连点头。 李主任吹了半天牛逼，吹到心满意足，这才打个哈欠推门走了出去，至于刚才他说过的那些话…… 我呸！ 鬼才信！ 现在上头风向变了，我这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现在不早点表态站队，难不成还等着人家大锤子抡下来，把我的主任宝座砸得稀巴烂？ 眼瞅着李主任走远了，刘卫东一笑，扣起手指头，砰砰敲了两下房门。 “进来！”杜厂长正满心欢喜的清点李主任送来的东西，听到外边有人敲门，脸一沉，急忙把东西一股脑划拉进抽屉里，然后咳嗽一声，喊道。 刘卫东推门进来，把杜厂长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 杜厂长霍的站起，声色俱厉，“刘卫东，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出去！” 刘卫东一笑，“杜厂长，我来反映情况的，你总不至于不听我说一个字就要把我轰出去，那样我只能去找一机部的领导了！” “什么事，抓紧说，说完滚蛋！”见他搬出一机部压自己，杜厂长强忍怒火，语气平缓了一些。 “我要举报一个人！” “举报谁？” “你！杜兴华！” 第279章 快点按手印，再逼逼我抽死你！ 第280章 快点按手印，再逼逼我抽死你！（求订阅） 杜厂长登时愣住了，他盯着刘卫东看了足有三秒钟，刘卫东也毫不退让，和他对视！ “你举报我？”杜厂长冷笑一声，“姓刘的，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你举报我可以，但是证据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受贿赂了？” 刘卫东也不和他废话，一只手撑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纵身跳到他身边，抓过抽提往外一扯，从里面抓出厚厚两沓大团结，拍在桌子上！ “现在人赃并获，伱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厂长的老脸忍不住抽抽了一下，他忽然像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一样扯脖子叫起来，“这是我自己的钱，我凭啥不能有！” “你自己的钱？你一个正处干部，一个月工资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刘卫东冷笑连连，直接把两沓钞票揣进口袋，“走，跟我去一机部走一趟，把这两千块交代清楚！” “刘卫东，你不是铁了心要和我对着干？”杜厂长脑门上汗如雨下，提到一机部更让他手忍不住哆嗦个不停！ 刘卫东这小子既然说出来，他就肯定敢做到！ 到时候我的位子…… “不是我铁了心要跟着你干，是你铁了心要和工人们干。”刘卫东微微一笑，“现在厂子都烂包成啥样了你自己看不到吗？你还在这里吹嘘一片大好，我草你妈的杜兴华，你他么还算个人吗？” “我……”杜厂长被刘卫东骂得哑口无言！ 厂子现在啥样，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处心积虑的要弄掉刘卫东，把冷轧厂的利润拿过来，揣进自己腰包！ 他今年五十九了，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安度晚年了！ 在退休之前不捞一笔，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想咋办？”杜厂长这人也是聪明，他知道刘卫东既然有备而来，就做好了万全的打算，所以他也没喊也没叫，而是低下声音，“你给我画出个道道来。” “我能咋办，我就是看不下去，想当一把佐罗大侠。”刘卫东嘿嘿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我出了这个门，你肯定得玩命往我身上泼脏水，甚至找人报复我，所以……” “你到底想咋样？”见他没有把自己扭送到一机部的打算，杜厂长轻轻吁了口气，沉声问道。 “不想咋样，只想请您老高抬贵手，给我写几个字。” “写什么？” “就写我杜兴华，这些年收受了多少多少贿赂，我认罪伏法，坚决不对刘卫东打击报复……” “我不能写！” 杜厂长一听脑门上的汗又下来了，这哪里是几个字，这分明是我的把柄+催命符啊！ “不写是！”刘卫东冷笑连连，又把他办公桌上的几个抽屉都扯开，从里面找出不少好东西。 杜厂长脸色阴沉的看着他翻箱倒柜，悄悄抄起椅子，刚想照着他的背影砸下去，没想到他刚动手，一把锋利的螺丝刀已经顶在他的咽喉上。 “杜厂长，玩笔杆子我或许搞不过你，但是跟我动武，十个你也不是对手！”刘卫东缓缓站起来，手里的螺丝刀在窗外的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寒光，“我们这些汽车司机走南闯北，草原上打过狼，深山里斗过老虎，你以为你能偷袭得了我吗？” “小刘，是叔错了，叔一时糊涂，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叔一把？叔明年就退休了啊！”杜厂长吓得面如土色，下意识用手握住螺丝刀，“你，你往后靠靠，别伤着人。” “杜叔您这话说得？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吗？只要你把保证书写了，我保证你会平平安安熬到退休，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我……” 杜厂长终于悲哀的意识到，在这场谈判中，他没有一丁点筹码！ 完全被刘卫东拿捏得死死的！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他哭丧着脸，拨开顶在脖子上的螺丝刀，拿起笔，“咋，咋写，你说！” “就写：你杜兴华这些年收受了多少贿赂，要一五一十的写，错一个字我抽你丫的！” 刘卫东毫不客气的在他那颗谢顶的光头上拍了好几下，疼得杜厂长龇牙咧嘴。 “快写，别磨蹭！”见他犹犹豫豫不肯动笔，刘卫东又抽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杜厂长被打得一哆嗦，这才提起笔，憋着嘴含着泪，一个字一个字写在纸上。 姓刘的，你给我等着！ “小刘你看行不？”写完后，杜厂长把纸递给刘卫东，刘卫东接过来看了看，该说不说，杜厂长这笔字写的是真好，雄浑恣肆、古拙朴茂，颇见魏晋风骨。 “行了，盖章！” “还，还盖章啊！”杜厂长犹犹豫豫，脑瓜上又挨了好几下，“不盖章，谁知道是不是你写的？还得按手印！” “能，能不能不盖章……” 刘卫东毫不客气的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两脚，踢得这位大领导一个趔趄，他急忙双手按住桌子，哭丧着脸，“小刘，我好歹也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和你爹一个年纪……” “你还知道自己是老人，你收受贿赂的时候咋没见你有这觉悟！”刘卫东怒不可遏！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台灯，比比划划！ “快点盖章按手印，再逼逼我抽死你！” 杜厂长哇哇大哭，刘卫东你个王八羔子你不讲武德！ 你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你耗子尾汁…… 他一边哭一边找出总厂大印，哈了口气，咣当一下盖在“保证书”上，刘卫东又拿出印泥，打开盖子，抓起他的手使劲按在上面，然后提起来，啪的一下！ 保证书上留下五个明晃晃的手指印。 “那只手！”刘卫东吼道。 “我说我不写，你非得让我写……”杜厂长抹着眼泪把盖了十个手指头和总厂大印的保证书递给刘卫东，刘卫东接过来看了看，满意点点头，把保证书揣进口袋。 “姓杜的，你给我听好了，你在背后怎么恨我怎么骂我那是你的事，你要想动我和我的家人一根毫毛，哼哼！” 他拍拍口袋，“你知道的，单凭这张纸就能枪毙你十个来回！” “我知道呜呜呜，我对天发誓，我保证不打击报复，求求你也别报复我，我给你跪下了呜呜……” 杜厂长说着就要下跪，刘卫东连忙扶起他，“得得得，我可受不了你这个！” 他扯过刚才李主任送礼用的布袋，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去，“这些证物我可得给你收好了，别到头来你反咬我一口！” “都拿去都拿去！”杜厂长连连摆手，他恨不得让刘卫东把所有的钱和手表、补品、金银都拿走！ 这样他就抓不到老子的把柄了…… “拜拜了您呐！”刘卫东拎了满满一兜子东西，他走到门口，还不忘给杜厂长一个回眸一笑。 “悄悄告诉您一声，是李主任让我这么干的。” 刘卫东杀人诛心，说完大摇大摆出了门！ 屋子里，杜主任伏案痛哭，老泪纵横！ 哭够了，他抬起头，盯着墙上的石英钟，咬牙切齿！ 他吗的！ 姓李的，你敢在背后搞我！ 老子收拾不了刘卫东，还收拾不了你！ 他抄起电话，拨通总机，“给我接保卫科！” 刘卫东哼着小曲回到家里，老王爷带着小彩娥还有两个小崽子去逛公园了，家里只有小格格一个人在，她咬着嘴唇翻看着晦涩难懂的医书，不时叹气。 世上学问千万种，怎么就选了个最难的！ “媳妇，你老公给你打食回来了！”刘卫东兴冲冲进屋，把布袋往炕上咣当一放，小格格吓了一跳，“哥你是不是又去鸽子市……” 哗啦！ 刘卫东把布袋里的东西倒在炕上，金银手表乱滚，钞票乱飞，把小格格看得懵了！ “你把储蓄所给抢了？” “瞎说什么呢！”刘卫东把几沓大团结都归拢起来，递给她，简单说了下自己刚才劫富济贫，惩奸除恶的丰功伟绩，听得小格格心头肉砰砰的跳！ “哥你疯了，连总厂长都不放过，要是他报复你，还有咱们的好吗？” “放心，这种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现在保卫科的人早把咱们抓进去，撕了那张保证书，把咱们往死里整，但是杜兴华嘛……”刘卫东嘿嘿笑道，“再说了，保卫科王科长，那是我哥们！” “你呀你呀，胆子忒大，整天跟着你提心吊胆的！”小格格没好气训了两句，看着这满炕的好东西，也有些眼红心热，“还有这么多工业券呢！” “你看看这个，劳力士，18k金镶钻的，八成是从香江带回来的。”刘卫东拿起手表，在表盘上哈了口气，用衣服袖子蹭蹭，戴在手上，“怎么样？” “还臭显摆呢，当心被人抓了去！”小格格瞪了他一眼，“钱和工业券好处理，这些什么人参鹿茸阿胶卖给谁去？” “这人参……” 相比后世，现在这些送礼走后门的实在缺乏想象力，除了钞票金银就是这些补品，也不怕把领导给补死。 刘卫东打开一个精致的长条小木盒，拿出人参一看，乐了。 “哥你笑什么？” “我是笑杜厂长这家伙分不出好赖，连这种最次的人工养殖参也收，真是，丢人现眼……”刘卫东随手把这棵人参扔进垃圾桶里，笑道。 小格格数了数，从杜厂长的办公室抽屉里收获了总共四千七百多块钱，两块金表，两盒子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哪个国家的金币，再就是一堆人参鹿茸阿胶等补品。 “一个办公室就藏了这么多，他家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刘卫东攥着这些钱，感慨连连，从过完年到现在，除了他们冷轧厂，京钢其余厂子已经连续两个月没给工人们开工资了，大家伙数着米粒下锅，一个个面黄肌瘦食不果腹，他们却脑满肠肥挥霍无度…… 砰砰砰！ 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刘副厂长在吗？我们是厂保卫科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小格格顿时吓了一跳！ “哥，你快从后窗户跑……” “跑什么！”刘卫东大大咧咧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把门打开。 求月票啊啊啊 第280章 许大茂暴揍李主任！ 第281章 许大茂暴揍李主任！（求订阅） 轧钢厂保卫科王科长！ 由于总厂和轧钢厂在一个厂区办公，所以轧钢厂保卫科也承担起总厂的保卫任务，见刘卫东开门，王科长和他握了下手，“领导在家呢！” “怎么了老王？出什么事了？” 刘卫东现在是手握实权的副厂长，谁见了不得点头哈腰，尊称一声刘副厂长？ 王科长也得巴结着，他连忙陪着笑，“是这么个情况，现在有人举报说李主任……” 他压低声音，把杜厂长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刘卫东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合着是刚才自己临走时那一招“杀人诛心”，成功挑拨了两人的亲密关系，杜厂长对李主任展开了闪电报复！随便找了个罪名，让保卫科把李主任控制起来了。 杜厂长：虽然我知道刘卫东可能是栽赃陷害，老李是无辜的…… 但，如果是真的呢？ 并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任何胆有可能妨碍我平安退休的人，全部要清理干净！ “李主任已经被我们关在办公室里，杜厂长的意思，您和李主任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希望您能去劝劝他，早日坦白……” 哼哼！ 刘卫东冷笑一声，杜厂长还不死心，这是要借着李主任的事情把我拉下水啊！ 老东西，看来留你不得！ “我等下还有个会，暂时去不了。这样你去隔壁看看许大茂在不在，他们俩共事的时间长，彼此也知根知底，让他去比我更合适！” 刘卫东马上给他找了个替补队员——被傻柱陷害，失了宠打回原形，又成为放映员的许大茂！ 相信他一定很乐意干这件事！ “这个……杜厂长指名让您……” “我说过我等下有个重要会议！你没听见吗？”刘卫东见王科长仍旧执拗，顿时把脸一拉，拿出上位者的威严，王科长被吓得愣了一下，急忙点了下头。 “我去！” 当许大茂听到有这么个好消息时，眼珠子瞪得溜圆，都顾不上编排傻柱和娄晓娥、冉秋叶、秦淮茹之间那点狗屁倒灶的事了，马上穿好外套跟着他们匆匆跑了出去！ “这个老杜，下手够快的！”隔着窗子，刘卫东看着远去的一群人，蹭蹭鼻子，掏出那张印着红戳和手印的“保证书”，递给媳妇，“等下爸回来，伱把这个给他，让他马上拿给郑老看看。” “哥你不是说……”小格格愣住了，我哥这是…… 翻脸不认人？ “杜厂长说不会打击报复我，你敢信？”刘卫东阴恻恻一笑，“他们这些人说的话，咱们半个字都不能信！” “嗯！”小格格想起自己五类的经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帮人不就是嘴上甜如蜜，背地里捅刀子吗？ 套路我都熟！ “那你干啥去？”见刘卫东扯过围脖缠在脖子上，小格格一脸担忧。 “当然是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打探消息去也！”他搂过媳妇亲了一口，“小妞好好待在家，回来哥给你买好吃的！” “要死了！”小格格臊得脸一红，笑骂一声，“哥，最近风向不对，你千万小心！” “放心，你哥我就是游走在风口浪尖的时代弄潮儿！” “去去去，当心一个浪头拍下来，把你喂了大鲨鱼！”小格格忍不住笑，我哥这张嘴，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刘卫东尾随王科长和许大茂他们，匆匆来到轧钢厂，倒霉的李主任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为啥杜厂长会突然翻脸，命令保卫科把他控制在办公室里。 明明我刚给他送过礼啊！ 难道是我刚才送的礼物不够贵重？ 不能够啊，那可是两千多块！ 他正胡思乱想，许大茂和王科长进来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自己奉承拍马好几年，说把自己撸下就撸下的李主任，许大茂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王科长招招手。 王科长也是个落井下石的主，他原先号称李主任手下的四大“忠犬”之一，现在见李主任成了阶下囚，马上调转风向，痛打旧主人，将手里的橡胶棍递给许大茂。 “许大茂，许大茂我警告你，别动手，不然等我的问题查明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见许大茂一脸奸笑，手拍着橡胶棍走过来，李主任吓得脸都白了！ 这孙子有多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 当年为了在轧钢厂立威，杀鸡儆猴弄死小丁小薛，他上蹿下跳，没少出主意！ “姥姥！”许大茂的笑容越发荡漾，“晚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啊李宏达！” “你要钱我给你，你要当科长我也可以和厂子里提名，只要你别打我……” 李主任这回真的怕了！ “去你码的，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给我提名！我提你奶奶个腿！”许大茂抡起橡胶棍，狠狠抽在他屁股上，疼得李主任一噤噤。 “别，别打，疼！” “不疼我还不揍你呢！”许大茂一把抓住李主任的大背头，叮叮当当这顿抽，看得王科长直咧嘴！ 许大茂这孙子嘿！ 下手真狠！ “好残忍！”刘卫东远远站着，隔着窗户往里边看，许大茂这货似乎是为了发泄多年来谨小慎微逆来顺受腆颜事人的屈辱与不甘，使出吃奶的力气对李主任拳打脚踢，李主任的惨叫声回荡在办公室里，看得刘卫东很想笑。 话说回来，李主任也没少算计他，他也很想冲进去抽他一顿，但想想…… 远处，幕后主使——杜厂长领着人匆匆赶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利敢殴打干部！”杜厂长隔着窗户，看着被打得狼哭鬼嚎的李主任，心里暗爽！ 李宏达，刘卫东！ 让你们狗咬狗！ 再把你们俩一勺全给烩了！ 哈哈！ 和老子玩阴谋诡计，你们还不够看！ 可是等到他进屋一看，打人的竟然不是刘卫东，而是许大茂！ “咋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去找刘卫东，怎么……”杜厂长愣住了，许大茂擦擦脑门上的汗水，“杜厂长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狗东西不可！” “打什么打不准打了，来人，把殴打干部，行凶作恶的许大茂给我关起来！” 杜厂长气急败坏，干脆拿许大茂撒气！ 本来他寻思着先让保卫科去找刘卫东，让刘卫东殴打李主任出气，然后他再赶过来，“亲眼目睹”刘卫东“行凶作恶”，再给两人按个给领导“行贿受贿”、“以权谋私”的罪名，把他们都抓起来！ 到时候他姓刘的纵使有天大的本事，还不是笼中困兽，任由老子搓扁揉圆的？ 证据？ 什么证据？ 那玩意不是现成的吗？ 可没想到许大茂竟然跳出来，给李主任一顿揍！ “你关我我没意见，你得让我再揍他一顿！”许大茂跳着脚，伸出手在李主任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 “越来越没个体统了！”杜厂长怒吼一声，把两人拽了下去！ “果然，这帮狗东西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刘卫东悄悄遁走，看来自己是对的，杜厂长的报复来得好快！ 不过他的报复再快，也快不过老王爷！ 当天晚上，收到那张盖着红戳的“保证书”的郑老气得手直抖！ “荒唐，简直是荒唐！堂堂京钢的厂长，我们经济战线上的重要干部，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简直败坏人格！” 郑老一声命令，还在被窝里睡觉的杜厂长就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押上了车！ 而刘卫东那张“保证书”，则成了最好的物证！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打着哈欠去上班，昨天某个小妞不老实，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顿，一觉睡过头，险些迟到。 工厂门口摆出一道长墙，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东西：米面粮油，金银珠宝，古籍书画，营养滋补品…… 全都是从杜厂长家里搜出来的赃物，供工人们“欣赏”！ “下手够快的！”刘卫东打了个哈欠，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宝贝，这个杜厂长眼力也是真差，收到的二十多根人参全是劣等货，还有用桔梗假冒的！ 丢人现眼！ 收礼也收不到啥好玩意！ “刘副厂长！” 工人们也都很聪明，知道刘卫东和杜厂长两人分属两派，针尖对麦芒，拍着桌子对骂，现在杜厂长被抄家，人也被上头带走调查了，刘卫东这一派取得了完胜，所以看到他都主动点头哈腰打招呼。 县官不如现管，现在人家刘卫东得了势，咱们不就得巴结着点！ 啥叫胜者为王，这就叫胜者为王！ 作为被淘汰的选手，从此以后谁还记得杜兴华这仨字？ 人们眼里只有冉冉上升的新星——刘卫东！ “真是不堪一击啊！”刘卫东本来还想和杜厂长好好斗一斗，可没想到这家伙连一轮攻击都没抗住！就被送进了笆篱子！ 孤独求败的日子…… 寂寞如雪啊！ 杜厂长被抓，王副厂长顺理成章被任命为代理总厂长，全权负责京钢的一切事宜。 他首先要面对的难题就是几万工人的吃饭问题！ 折腾了这么多年，将好好的一个钢铁大厂折腾到一穷二白的地步，也算是个奇迹！ 京钢麾下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厂子，除了冷轧厂，全部亏损！财务账单上一片长红！ 没办法，王厂长只得去一机部，死皮赖脸要钱求支援。 上头也没辙，现在报纸上每天都连篇累牍的争论该走哪条路的问题，他们也很懵圈，而更懵圈的是恐怖的企业亏损率！ “现在有372的企业都存在严重亏损，也就是说枚三家企业就有一家是在赔本经营，照这么搞下去……” 几个领导都愁眉不展，人家上头给出的数字是三分之一企业亏本，而在京钢这边，却是达到了恐怖的95！ “老王，你们的担子很重啊！”一机部的领导长吁短叹，“我们一时半刻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帮你们填窟窿，这种事还得靠你们自己。” “我们咋办啊，我们几万工人都在等米下锅，真不知道老杜是咋搞的！”王厂长气得直骂，领导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话茬。 “我们再帮你们想想办法，看上头能不能拨一笔钱救救急！” “谢谢领导，实在太感谢你们了！”王厂长千恩万谢。 “你们那个冷轧厂效益不错，有八十多万存款，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拿出来应应急。” 某个领导“好意”提醒了一句，王厂长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他们手里有钱，可是按照上头紧急下发的文件精神，那些钱都被冻结了，除了发工资，不准乱动。” “和上头沟通一下，把从老杜家里抄来的钱还给你们救个急……” “那部分有多少？” “七八万！”王厂长被吓得一激灵，他没想到杜厂长竟然搞了这么多！ “那也不够……” 他用求救的目光望向诸位领导，领导们一个个都把脸转到一边，谁也不敢跟他对视。 “唉！” 一声叹息，王厂长失魂落魄的提起人造革皮包，走出了一机部的大门。 他没回厂子，径直奔四合院而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请教一下这位“小诸葛”了！ 求月票啊兄逮们！ 第281章 轧钢厂陷入困境，开不出工资了！ 第282章 轧钢厂陷入困境，开不出工资了！（求订阅） 刘卫东正坐在家里，闲来品茗，扇着扇子悠然自得的欣赏窗外的风景。 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这还没到春天呢，你就把扇子摇起来了，热得发慌吗？”小格格见丈夫坐在床边，一边喝茶一边摇扇子，笑得不行，这家伙，越来越能装了！ 刘卫东继续摇扇子，“想当年诸葛丞相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现在也是我刘诸葛出山，打下一个商业帝国的时候了！” “对对对，我哥最厉害了，比诸葛丞相都厉害！”小格格捏捏他的肩膀，“只可惜啊人家诸葛丞相有刘皇叔三顾茅庐请他出山，我们家刘诸葛只能坐在四合院里喝开水。” “开玩笑！”刘卫东一挑眉毛，指指窗外，“请我出山的人，不就来了吗？” “妈耶还真来了！”小格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吓了一跳！ 这不是…… 王厂长！ 您老也太应景了！ “卫东啊，厂子那边都火上房了，你还坐在家里摇扇子！”王厂长推门进来，和小格格打了声招呼，直接坐在刘卫东对面，抓起茶杯一口干了，他提起袖子擦擦嘴，“别在家窝着了，走，去厂子开会去！” “不急不急！”刘卫东反倒拿捏起来，“所谓事有轻重缓急，厂子烂包那么多年，岂是一两个小会就能摆平的？还是坐下来喝点凉白开！” “你还有闲心喝水呢，我现在饭都吃不下去！”王厂长气得直跺脚，臭小子伱就装！ “看看，老王躁动了不是？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你可别跟我扯蛋了，抓紧走！”王厂长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提起刘卫东的衣领往外拽！ “等等等会，我的扇子……我媳妇亲手给我做的……” 刘卫东被王厂长给拽了出去。 “唉！”小格格笑着摇摇头，我哥这次装得有点大哦！ 不过也好，最起码他以后会越来越受重用的！ 这么多年，我哥终于熬出头了！ 不容易啊！ 小格格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五内翻涌，她急忙推开门，蹲在地上干呕半天。 “又有了？”周莲萍领着孩子走出来，看到她这副模样，笑问道。 小格格脸一红，轻轻点了下头。 厂子办公室里，大大小小的头头都来了，每个人都人心惶惶，最近厂子里变动太大，好几个厂长都被拿下，有几个甚至直接被送了进去。 往日里杜厂长提拔起来的那些干部们一个个嚣张跋扈，如今也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他们怎么上来的，自己心里最清楚！ 上头不追究还好办，要是追究起来，他们的下场不会比杜厂长更好。 李主任的座位也空着，这货没想到只是送了点礼，就把自己也给送进去陪杜厂长了。 “咳咳，都别吵了，开会开会了！”王厂长戴上眼镜，坐在正位，他清清嗓子，“下面公布一下人事任免名单，杜子义、杜子涛、杜子龙，你们三个的科长职务被罢免了，会后去劳资科办理清退手续，任命刘卫东为轧钢厂厂长，任命谢志恒为冷轧厂副厂长，接替刘卫东同志的工作……” 刘卫东脸一沉，怎么把我给放到轧钢厂了？ “等等！”刘卫东站起来，“领导，我这个人才疏学浅，资历不够，无法胜任轧钢厂厂长的职务，请组织上另选高人！” “刘卫东你干什么，又跟我捣乱是不是？”王厂长瞪了他一眼，“坐下！你的事咱们会后再说！” 他扶了下眼镜，“我们今天主要的任务是商议一下如何摆脱困境的问题，我去过部里了，人家已经明确他们手里也没钱，暂时不能给我们拨款救济，接下来咱们厂就要靠自己了……” 众人都听得心惊肉跳，知道厂子亏损，却没想到亏损竟然这么严重！ 有些厂子已经达到了资不抵债的地步！ 路线问题…… 去一边！ 饭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路线！ “我也不知道拨款什么时候能下来，”王厂长闷哼一声，“现在咱们账面上只剩下一点钱，还有从老杜家里抄来的七八万块钱，这样，会后大家把各个厂子里家庭困难职工的名单报上来，先用这点钱给他们解决一下困难，其余人发扬一下风格，再咬咬牙坚持坚持。” “我没意见！”刘卫东首先表态，我们冷轧厂不存在困难职工！ 众人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他看，刘卫东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干脆低下头，在会议本上画起了小乌龟。 “那就先这么办，散会，刘卫东留下！” 王厂长瞪了他一眼，摆摆手。 “你小子是不是铁了心和我唱反调？你也不算算你们冷轧厂才几个人，轧钢厂有多少人？还不干……这是高升你不懂吗？” 王厂长来了个先声夺人，刘卫东打了个哈欠，“厂长你别拿我不识数，轧钢厂人是不少，但那是人吗？” “不是人是啥？” “那是上万张等着吃饭的嘴啊！”刘卫东夸张的比划了个手势，“我又不是耶稣基督，能用五张饼两条鱼喂饱上万人。” “我也没那本事……” 两人都沉默了。 “行，你愿意干就继续在冷轧厂干，可这钱……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几万张嗷嗷待哺的嘴，王厂长也是干瞪眼。 前任老杜只考虑自己平安退休的问题，以各种理由推脱，给工人们画大饼，说上头马上拨款下来，让大家伙再坚持坚持…… 他倒是没坚持住，先进去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刘卫东见时机成熟，凑到王厂长身边，把早已写好的一套方案递了过去。 “你小子早有准备，跟我俩玩心眼是不是？”王厂长急忙抓过来，翻看一遍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刘卫东，你有几个脑袋，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私分公家财产！” “什么叫私分公家财产？我听说人家草原那边都把奶牛承包给牧民了！”刘卫东振振有词，“厂子里人浮于事，大家伙干好干坏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一个个都在磨洋工，又不能用克扣工资开除员工那套加强管理，你说该咋办？” “反正这么干就是不行！”对于刘卫东提出的由员工承包企业，上缴固定利润，剩下的全都归厂子的办法，王厂长心里着实一动！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厂子不是毁在了生产上，而是管理方面！ 开除员工？开玩笑呢！ 企业是工人所有，工人是企业的主人，哪有企业开除自己主人的道理？ 所以这么多年来厂子一直人浮于事，员工浑水摸鱼，上班打牌跑破鞋，用饭盒偷菜偷饭偷零件，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再加上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们一个个怀着私心，把自己的子侄亲戚辈一个劲的往厂里塞，有些甚至还提拔到重要岗位，这帮人水平差不说还一个个专横跋扈耀武扬威，搞得厂子内部乌烟瘴气！ 不下狠茬子好好整治一番，我看京钢离关门不远了！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些趴在集体身上吸血的蛀虫们怎么活下去！ “大包干这事就不要跟我谈了，我这不通过，上级也不会批准的，现在咱们谈谈加强员工管理这件事……” 王厂长沉声说道。 刘卫东看看时间，“下班了，您自己谈！” 说完不等王厂长回应，他转身就跑！ 别人翘班…… 我凭啥翘不得？ 古德拜啦王厂长！ 不按照我的办法，那您自己想招去！ 反正我们家又不缺钱！ 刘卫东一溜烟回了家，小格格看到他就笑。 “笑什么？”刘卫东被媳妇笑得心里发毛，急忙问道。 “刘诸葛今天又给你们厂子出了几条锦囊妙计啊！”小格格给他递来一杯水，刘卫东接过来，“甭提了，出师不利，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算了！” 这一天天的！ 早上还踌躇满志，想要创建什么商业帝国，晚上回来就要剃光了出家去！ 我哥简直是要把我笑死！ “没事的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小格格强忍笑意，凑到他耳边嘀咕一句，刘卫东顿时大喜过望，抱起她原地转了个圈，“太棒了，咱们家又要添丁进口了！” “唉，那两个都头疼死我了，再来一个，还不得要咱们俩的老命！”想起女儿和儿子，小格格连连叹气，这不俩孩子又被公爹带到家具厂玩去了。 “爸爸你看，爷爷给我做的！”想啥来啥，小正杰举着一架造型精美的木头飞机，欢呼着跑进来，身后跟着妹妹小玉妍，小不点也有了新装备！ 一辆做工精致的木头自行车！ 小不点两只小脚搭在地上，像划船一样推着车子往前跑，小嘴里还发出嘟嘟的声音，看上去很是那么回事。 老木匠一脸笑容跟在两个孩子身后，小心伺候着，生怕磕了碰了。 “姑姑陪我一起玩！” 见小彩娥放学回来，小不点站起来，大声喊道。 “唉！”小格格一看到这俩货，就是叹气！ 又不能消停了！ “我去哄他们！”见媳妇又有了身孕，刘卫东主动承担起照顾孩子们的重担，小格格轻轻吁了口气，“还是我哥疼我。” 他来到外面，没想到老木匠一把推开他，“孩子我来带，你进屋该干啥干啥去！” 刘卫东强烈支持老爹的建议，钻进后厨，拿出篮子，冲小格格使了个眼色，“走，媳妇，咱们买菜去！” “嗯！” 小格格抿嘴一笑，就你们小的能玩，我们大人就不能出去玩？ 走喽逛街去喽！ “哥你听说了吗？轧钢厂从年后到现在都没开工资，家家户户都没钱了。”迎面遇到一大爷进门，小格格压低声音嘀咕道。 “那秦淮茹家的孩子不是要受苦了？” “我和你说开工资的事，你惦记人家秦淮茹干啥！”小格格白了他一眼，“我听说秦淮茹和一大爷闹掰了，因为一大爷没钱给她花了……” “你从哪听说的这么多？” “周姐告诉我的啊！咱们这院子里的事她都知道……” “没想到周姐还是个八婆……” “八婆是什么？” “猪八戒你知道吗？他媳妇就叫八婆。”刘卫东顺嘴胡诌。 “噢……” 一个敢胡咧咧，一个就敢信。 俩人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在门口转悠，乍暖还寒的春风吹在他身上，冻得他一阵阵哆嗦。 这个人…… 刘卫东扫了他一眼，怎么感觉…… 好像在哪见过！ 第282章 二叔，你果然没死！ 第283章 二叔，你果然没死！（求订阅） “这老爷子太可怜了！我最见不得别人受苦了！” 刘卫东满是同情的看了一眼，然后拉起媳妇一路小跑！ “所以你就跑开，眼不见心不烦？”一直跑出很远，俩人才停下来，扭头看看那个要饭老头，小格格揶揄道。 “知我者，爱妻也！” 刘卫东哈哈一笑。 街上人也不多，供销社里更是门可罗雀，厂子发不出工资，直接拖累了供销社，韩姨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着哈欠。 刘卫东走过去，敲敲玻璃柜台，韩姨一看他来了，急忙笑脸相迎。 “大侄子，侄媳妇来了，今天要买点啥？”今时不同往日，人家刘卫东现在是大厂长了，发达了，可不就得高看一眼，小心伺候着！ “先打一斤酱油，再来两盒鱼罐头，半斤奶糖、两斤炉果……”刘卫东点了好几样，咱家有钱咱怕啥！ 就是消费！ “我这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都没时间去看你们家那俩小宝贝……”韩姨手脚麻利的称着糖，嘴里碎碎念，小格格嗯了一声，“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去韩姨家串个门，您老也别挑我的理……” “哈哈，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韩姨把半斤糖倒进布口袋，递给刘卫东，刘卫东接过来，“韩姨，我去黄龙府找到我三舅韩殿臣了。” “你三舅那人最坏，找他干啥？”韩姨明显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冷峻，似乎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所谓的三哥并不咋地。 “认个门叙叙旧，毕竟是我亲舅舅，我这个当外甥的可不就得孝敬着！”刘卫东顿时来了气，我去找我舅舅碍着伱什么事了！ 我就跟你说一声，你在这里面挑拨离间是几个意思？ 亲戚也有亲疏远近，三舅是我妈的亲哥哥，而你…… 远方支系，不愿意搭理你！ 刘卫东领着媳妇出了门，韩姨一脸懊恼的坐在凳子上，拍拍僵硬的脸蛋，心里懊悔不已！ 得，马屁没拍好，又戳到人家刘卫东的肺管子上了！ 还指着他和郎主任说两句好话，提拔提拔我呢！ 这还提拔个屁！ 她想了想，从柜台里拿出几样东西，手脚麻利的打成一个礼包模样，放在一旁。 “哥你看，这才几月份，大雁就往北飞了……” 小格格现在非常高兴，她又有了身孕，亲爱的丈夫步步高升，阿布也从二汽回来了，两个宝贝聪明伶俐，一家团圆和和美美，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今年开春开得早……”刘卫东拿出一块炉果递给她，小格格嗔怪一声，“你就不能等回家再吃？” “嘿嘿，馋么！”刘卫东看着手里的炉果，思绪又回到好多年前…… 那是母亲第一次带他去供销社，买的就是这种又干又硬的糕点，不过在儿时的心里，却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唉！ 一眨眼母亲都去世十多年了…… 刘卫东眼圈一红，小格格见他情绪不佳，悄悄挽住了他的胳膊。 “哥，你看那个老头还在门口转悠呢！”小格格一指四合院门口，刘卫东一看乐了，这老爷子！ 跑到四合院门口来要饭了！ 殊不知这里边家家户户现在也都揭不开锅了！ 谁能给你一粒粮食？ 刘卫东走过去，冲老爷子一抱拳，“爷们，从哪来啊？” “啊……”老爷子抬起头，眯缝着一双老眼望向刘卫东，咧嘴一笑，露出白灿灿的牙齿，“从南边来，家里遭了灾没饭吃，您行行好给点！” “我这有炉果，你要不要！” “啥果子？”老爷子不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聋。 “炉果！” 刘卫东又喊了一声，老爷子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某些和炉果的记忆片段，他又抬起头，“搁哪呢？给我尝尝呗！” 刘卫东把一袋子炉果都拿出来，递给他，老爷子似乎是许久没吃过这玩意了，抓起炉果就往嘴里塞，这玩意又硬又干，吃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噎得老爷子直抻脖子。 “我去给您倒杯水去！” 小格格慌忙跑回家里，用大茶缸给老爷子倒了一大缸子茶水，这些都是刘诸葛指点江山时泡的，味道还不错。 “妈妈干啥去！” 小玉妍看到妈妈抱着茶缸往外跑，也蹬着小木头车追了出去。 四合院门口，老爷子抱着茶缸咕嘟嘟一顿鲸吸牛饮，直到满满一缸子茶水见了底，这才提起脏兮兮的袖子，小心擦了擦嘴，抓起炉果继续往嘴里塞。 “老爷爷好久没吃东西了……”刘卫东抱起女儿，捏捏她的小手，心里很不舒服。 现在吃不上饭的人越来越多了！ 折腾了这么多年，倒是越折腾越穷！ 吃饱喝足，老爷子满足打了个饱嗝，刘卫东叹了口气，他蹲下来，“老爷子，你家住在哪？” “我家？”老爷子咧嘴嘿嘿笑，“我没有家了，我儿女都不要我，把我撵出来了……” “我是说你是哪里人？” 老爷子没回答，眼睛落在从院里跑出来的小彩娥身上，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怪异的目光！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拄着一步步往远处走，小格格有心追过去问问，但却被刘卫东拦下了。 “他还会来的。” “哥，这老爷子多可怜，现在晚上零下好几度，不知道他住在哪……” 刘卫东没言语，只是盯着老爷子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晚饭有鱼罐头，作为蒙族人，小格格恪守传统，就是不吃鱼，但是两个小崽子就没那么多忌讳了，小玉妍熟练用筷子夹起一块带鱼塞进嘴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闪！ “好吃，姑姑你也吃！”她和她姑姑俩人好得什么似的，立马给姑姑夹了一块，而小正杰则撇撇嘴，白了妹妹一眼。 “姑姑又不是没有手，用得着你欠欠的……” 他话音还没落，小玉妍一筷子敲在他头上，疼得当哥哥的一呲牙。 “有蚊子，嘿嘿……” 小玉妍咯咯一笑，躲到姑姑怀里，冲哥哥吐舌头扮鬼脸，“打不着打不着，气死猴……” “都给我消停吃饭，不吃出去！”刘卫东板着脸吼了一嗓子，俩孩子这才偃旗息鼓，冲对方一瞪眼，继续吃饭。 “哥，你说那老爷子……”小格格想起刚才那个讨饭老头的背影，忧心忡忡问道，“咱们出去找找！万一……” “什么老爷子？”老木匠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好奇。 刘卫东把事情经过说了，老木匠摇摇头，起身走到后厨，拿出两个喧腾腾的大馒头，用布包了，递给儿媳妇，“出门讨生活不容易，当年我跟着你们爷爷四处做木匠活……” “爷爷爷爷，我长大也要当木匠！”小正杰高高举起手，“我打小板凳赚钱！” “瞧你那点出息！”刘卫东笑着捏捏儿子的小脸蛋，和小格格使了个眼色，夫妻俩起身出了门，去寻找刚才那个老爷子。 可是，茫茫人海，哪里去找？ “我知道他在哪！” 刘卫东领着媳妇，沿着四合院往西走，走了没多远就到了自家老宅子——也就是那个破旧的窝棚的位置，果不其然，老爷子正坐在窝棚门口，抱着拐杖，嘴里哼哼呀呀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老爷子一看到他们俩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刘卫东把窝棚的门打开，“老爷子，想必您是从外地来的，京城这块晚上冷，我怕你熬不住，你先在这对付一下！” 刘卫东把他请进窝棚，老爷子弯腰驼背，拄着拐一步步走进来，看到锅台，伸手摸了摸，进屋看到炕，又伸手摸了摸。 一双昏花老眼注视着屋子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忽然流下泪来。 “老爷子，这是给您拿的干粮……”小格格把包好的馒头递给他，老头急忙抹了把眼泪，“我这是碰到好人了啊！” “您先歇着，要是渴了就去四合院，那里有自来水。” 刘卫东冲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人匆匆出了窝棚。 “哥，这老爷子怎么怪里怪气的……” “出门要饭的你还指望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刘卫东一笑，和她讲起王老爷子一家讨饭到黄龙府的故事，听得小格格连胜感叹，“我阿布也说过，前清那会好多汉地的百姓去草原讨生活，我们王爷府都把他们收留起来，垦荒种地……” “但凡能吃上一口饱饭，谁愿意背井离乡呢！”刘卫东又扭头看了一眼破旧的窝棚，悠悠一声长叹，饱含多少心酸无奈！ 这位乞讨的老爷子就在自家窝棚里住下，每天刘卫东都会给他送两顿饭，老爷子千恩万谢。 他倒也是个勤快人，每天拄着拐棍出去捡垃圾，什么破衣服碎纸片烂木头，分门别类，在门口堆放好，破旧的窝棚也被他收拾得干净利落，屋子里那口已经掉了漆的旧柜子也擦得直反光。 这天刘卫东提了两个饭盒过来，放在炕桌上，递给老爷子一双筷子，“这是我炒的菜，您尝尝看合您口味不？” 老爷子急忙接过筷子，打开饭盒，顿时香味扑鼻。 一份猪油炖粉条，一份醋溜土豆丝。 看着这两道菜，老爷子疑惑望向刘卫东，刘卫东一笑，“尝尝，二叔。” 求月票亲们！ 第283章 二狗子你可算回来了！ 第284章 二狗子你可算回来了！（求订阅） 老爷子兴许是没听见，兴许是故意没理睬，他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丝放进嘴里，吃一口，抹一把眼泪。 “和我妈相比，我的手艺咋样？” 刘卫东又问道。 老爷子没言语，抱起铝饭盒，把满满一盒子醋溜土豆丝都吃了。 “唉！” 吃完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擦了擦眼睛，悠悠吐出一句，“不如你妈的手艺好。” 果然我猜的没错！ 这个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失散多年的亲叔叔刘宝丰！ 没想到他竟然找回来了！ 还是以乞丐的面貌！ “二叔你也是的，回家就回家呗，还装成要饭的，您老在试探我们是不是？”刘卫东笑了一声，老爷子也笑了，“到了没逃过你小子的眼睛。” “还不是伱演技太差，进了这屋就抹眼泪，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刘卫东把饭盒收拾起来，“见过我爸了没？” “还没呢！” 刘卫东又坐下来，“您这些年……” “说来话长……”老爷子接过刘卫东递来的烟，抽了一口，思绪悠悠，又回到三十多年前，“当年我被抓了壮丁，去了东北，后来在hld，我们抢着往船上跑，一发炮弹打下来，把我给震晕了，一个叫胡二傻的哥们把我背上船，就这么逃到了海外……” “那您……” “到了那头后，我又当了几年兵，后来胡二傻带着我去了东南亚，在那边给人家种地，没过几年又转道去了香江，给人刷盘子洗碗……” 一路曲折，备尝艰辛，刘宝丰把烟一口抽完，放在桌子上，掐灭烟头，抬头看着昏暗的天棚，眼角又有泪光闪过。 唉！ 刘卫东本以为二叔能在外边扑腾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腰缠万贯衣锦还乡，没想到也是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 “我婶……” “饭都吃不饱，哪个女人肯嫁给咱啊！”刘宝丰摆摆手，刘卫东顿时明白了。 合着二叔是打了一辈子光棍。 也是个苦命人。 “行，回来就安心住下，你侄我虽然没大能耐，养活咱们这一家子人还是没啥问题的。”刘卫东拿起带来的一个包裹，递给他，“这是一套我爸的换洗衣裳，您穿上，我带您去家里瞧瞧。” “我哪有脸……” “二叔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刘卫东有些恼怒，这老爷子，真以为我们是那种嫌贫爱富，看人下菜碟的势利小人？ “好好好，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二叔终于乐了，他扯掉身上的破烂衣服，换上这套黑布衣服，刘卫东目光一瞥，见他里边套着一件湖绸小汗衫，不由得一皱眉。 “路上捡的，嘿嘿，穿着挺舒服。”刘宝丰脸一红，解释道。 “走！”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窝棚，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老木匠正坐在自家门口，和女儿还有孙子孙女们玩闹，小玉妍骑在他脖子上，歪着头往外看。 “爷爷你看，又来一个爷爷！” 刘宝庆循声望去，顿时愣住了。 这人…… 年岁比自己年轻不少，但是眉眼轮廓，与他倒有八分相似！ “爸，这人你认识不？”刘卫东冲二叔使了个眼色，领着他来到刘宝庆面前，笑问道。 “你是……” 刘宝庆把小孙女抱下来，站起身，走到来人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边，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是二狗子不？” “嗯……”刘宝丰点了下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流下来！ “哥！” “兄弟，我的好兄弟啊！” 两人抱头痛哭！ 刘卫东也站在一旁抹了把眼泪，多少年了，因为战争，两个相依为命的亲兄弟分离三十多年，直到今天才能再见上一面了！ “哥……”小格格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也是泪花闪烁，刘卫东帮她擦了擦眼泪，夫妻俩都是摇头。 “爸爸妈妈爷爷在哭什么？”小正杰被大人们的举动给弄蒙了，问姑姑。 小彩娥也是懵圈的一比。 “兄弟你这些年可好？” 哭够了，老木匠招呼弟弟坐下，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刘宝丰把经历简单说了一遍，目光扫向屋里，“哥，我嫂子呢？” “你嫂子……” 提起这茬，老木匠又擦了把眼泪，“你嫂子十几年前得病没了。” “唉！” 刘宝丰一声叹息！ 长嫂如母，哥嫂结婚的时候他才十岁出头，都是嫂子拉扯他长大…… 本来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哥哥嫂子，可没想到嫂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先他而去了！ 养育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答，嫂子你怎么就…… “别说那些了，这是你侄子，刘卫东，这是他媳妇，你叫云笙就行，这是你侄女彩娥……” “二爷爷好，我叫刘玉妍，我还有个蒙古名字叫托娅，是我妈妈给我取的，好听不？”小玉妍是个人来疯，她聪明的小脑瓜马上理顺了眼前这个干瘦小老头与自己的关系，主动跑过来，叽叽喳喳和他说话。 “好听，好孩子！”刘宝丰一看到她的可爱模样，顿时喜欢得不得了，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好几口，“你刚才叫我什么？” “二爷爷呀！”小玉妍捏捏他的耳朵，“你是爷爷的弟弟，排行老二，嘻嘻……” “真聪明！”刘宝丰又是一顿猛亲！ 这孩子太合我心思了！ 简直爱死！ 至于长孙刘正杰，就没那么受宠了，刘卫东踢了他一脚，他才灰溜溜走过去，冲刘宝丰咧嘴一笑，“二爷爷好。” “诶，好孩子！”刘宝丰手伸进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三块大白兔奶糖，尴尬一笑，“前几天卫东给我的。” “谢谢二爷爷的糖，真甜！”小玉妍接过来，剥掉糖纸塞进嘴里，甜得她眯起眼，一脸享受表情。 小彩娥和小正杰也接过糖，但是可没小玉妍表现得那么夸张，刘宝丰的目光又落在刘卫东身上，“卫东现在在哪上班呢？” “他呀，他现在是冷轧厂的厂长，一天天忙得不着家。”提起儿子，刘宝庆的语气满是得意，我们家卫东有出息，我这个当爹的脸上也有光彩！ “噢……”刘宝丰又打量了刘卫东一眼，微微点点头。 “家里也够挤的，我就不住在这院了，还是去窝棚住，我从小就住在那，习惯了。” 刘宝丰谢绝了一家人留他过夜的邀请，拄着拐，回了窝棚那边。 “哥，这个二叔，来得有些突然啊！”晚上，小格格看着躺在怀里睡着的女儿，压低声音问道。 “突然个六饼，他在这转悠快一个多月了。”刘卫东嘿嘿一笑，“你记不记得娄晓娥回来那天，门口有个看热闹的要饭老头？” 小格格凝神一想，顿时瞪大眼睛，“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那不就是二叔嘛！” “不是他还能是谁？”刘卫东一挑眉毛，“二叔在外闯荡多年，怕咱们不认他这门亲，在四合院附近转悠了一个多月，观察了咱们家一个多月……” “那这一个多月他吃什么喝什么？” “嘘……”刘卫东看看怀里睡觉还蹬蹬腿的儿子，轻轻帮他盖好被子，“妈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念叨，我这个二叔心眼可多了，拔根眼睫毛都是空的，我就看他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呦呦呦，刘司机有没有长狐狸尾巴啊，让我看看？”小格格促狭捏了他一下。 “睡觉睡觉！”刘卫东伸出手，扯了下灯绳，外屋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老木匠刘宝庆的弟弟刘宝丰要饭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看着这个少小离家，如今已经两鬓斑白的穷老头，众人表面上都笑着打招呼，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在外晃荡了一辈子的穷跑腿子，又跑哥哥家来蹭吃蹭喝了！ 也就是小格格脾气好，要是我，早打出去了！ 自家粮食都不够，还得给你余出来一口吃的！ 我呸！ 这个刘宝丰也真是的，五十岁的人，不去家具厂干活，每天到处捡垃圾，靠着刘卫东两口子吃饭，简直不像话！ “二爷爷你看，我爸给我买的算盘！”和别人瞧不起这个穷要饭的爷爷不一样，小不点和他很亲，拿着刘卫东刚给她买的算盘跑来炫耀。 “呦，还是檀木珠子的，二爷爷教你打算盘怎么样？”瞅瞅四下没人，刘宝丰抱过宝贝侄孙女，亲了一口，笑道。 “二爷爷也会打算盘吗？”小不点仰起头，一脸崇拜。 “会啊，我年轻那会还给和记当过会计呢！” “和记是什么呀？” 这个问题把他给难住了，他挠挠头，尴尬一笑，“和记里有好多人，有大老板……” “二爷爷你教我打算盘呗！” “嗯，你看好……”刘宝丰把算盘放在膝盖上，活动了一下左手，噼里啪啦，算盘珠子在他手下打出一道道残影，显然他极其精通此道！ 小格格站在窗前，望着左手打算盘的二叔，忽然觉得此人…… 深藏不露！ “呦呵，都闲着呢！”韩姨不请自来，看到坐在门口陪孩子玩的穷要饭的刘宝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多大个脸！ 跑人家蹭吃蹭喝！ “韩姨，这是我二叔。”小格格拽住躁动的儿子，笑着向他介绍，韩姨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把手里的一盒糕点递过去，“卫东呢？” “他上班去了，韩姨屋里坐！”小格格把她迎进屋里，韩姨摆摆手，“我去街道办办点事，顺便路过，给孩子带点东西，行了你忙，我走呀！” 韩姨匆匆而去，把小格格闹得摸不着头脑，搞这么一出是干什么？ 她肯定是找哥有事！ 这个韩姨，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就不信她只是为了给孩子们送点点心过来！ 她有那个好心？ 开玩笑！ “二叔，尝尝糕点！”小格格把糕点盒子打开，分给孩子们，刘宝丰接过来，咬了一口，眼圈红了。 “云笙，你们两口子，待人真是没得说。” “二叔你净说外话，咱们是一家人嘛！”小格格一笑。 “对，你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刘宝丰吃着糕点，抬头看看蓝天，一字一顿说道。 一家人。 “我出去走走。” 他把算盘还给小不点，刚要起身，小不点一把抱住他，“二爷爷也带我出去玩！” 刘宝丰看了小格格一眼，小格格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他，“每天窝在这院里，都快把她憋疯了，二叔你就带她出去逛逛！” “嗯！” 在这一刻，刘宝丰心里终于下了决定！ 天热大家注意防暑降温哈！ 求月票！ 第284章 小不点一路混到高端局！ 第285章 小不点一路混到高端局！（求订阅） 冷轧厂大门半开着，人员进进出出，刘宝丰抱着小不点，趁门卫不注意，悄悄溜了进来。 “哇，好大的机器啊！”小不点还是第一次来大工厂，看到远处巨大的炼钢炉，足有三四层楼高的冷轧生产线，大呼小叫。 “丫头喜欢看大机器？”刘宝丰捏捏她的小手，他是在太喜欢这个侄孙女了，比自己的亲孙子还要喜欢！ “嗯嗯！”小不点使劲点头。 “等将来二爷爷带你去东南亚，那边也有好多大工厂！” “那些工厂是不是也老大老高，能装下好多人？” 老头笑笑，没说话。 前面就是冷轧厂办公室了，刘卫东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和几个人激烈争辩着什么。 “是爸爸！”小不点眼尖，看到父亲，顿时兴奋起来，挣脱老头的怀抱就要冲过去。 刘宝丰急忙追上去。 “爸爸！”小不点砰的一声推开门，把正在争吵中的众人唬了一跳，刘卫东看到女儿，冲她拍拍手，让她过来。 “爸爸，叔叔伯伯们你们在吵什么啊，好吓人啊，有话好好说呗！”小玉妍倒是不认生，坐在刘卫东腿上，抓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划来划去，教训起几个大人来。 “哈哈，哪里吵了，伯伯们在和你爸爸谈事情。”王厂长捏捏她的小脸蛋，这么个粉雕玉砌的小宝贝，谁见了不喜欢？ “那让我也听听呗！” “去去去伱别跑这里捣乱。”刘卫东把她抱起来，送到一旁的空位上，“乖乖坐好，不准乱动，更不准插话，听到没？” “嗯嗯！”小不点眼珠转了转，乖巧点点头。 刘卫东却是信不过女儿。 这丫头有一万个心眼子，转转眼珠就是一个鬼主意，让当爹的十分头疼。 “二叔您也坐！”刘卫东招呼刘宝丰坐下来，给他倒了杯水，回到座位上，继续和王厂长他们争论。 刘宝丰慢悠悠喝着水，听他们吵来吵去，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绕不过一个钱字。 “反正我们那些钱，你们一个子儿也不能动！”刘卫东拍着桌子亮出了底线，“除非你们答应我们实行大包干，还有把炼钢厂归我们！” “爸爸好凶啊！”小不点凑到刘宝丰身边，对着他耳朵小声嘀咕。 刘宝丰笑着点点头，“来，让二爷爷抱！” “不要了，爸爸不让我乱动，不然等会会打屁股的！” “现在厂子几万工人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你就不能看在工人兄弟的情分上，把你们厂存的钱拿出来救救急？”王厂长几乎是哀求了，刘卫东却是寸步不让，“现在谈情分，他们磨洋工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有今天？” “卫东你不要这么刚嘛！”韩向民开了口，作为长辈+老资格，刘卫东还是给了他几分薄面，“不是我刚，而是现在我们也困难……” “谁不困难？现在上头要是拨给我们两千万下来，我们倒是可以渡过这次危机，只是上头也没辙……” “卫东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你要是能拿出两千万来，我就同意你提出的大包干……” “一言为定？”刘卫东眼睛一亮，生怕他反悔。 “就算两言为定又有个屌用，你能拿出两千万？把你砸砸卖了都不够一千块！”王厂长被他给气笑了，刘卫东倒是没笑，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二叔身上。 刘宝丰被刘卫东灼灼如火的目光看得心有些发毛，他咳嗽一声，抓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刘卫东看着低头喝水的二叔，心里一乐。 二叔啊二叔！ 我就看你啥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一番争吵仍是无果而终，现在负债累累的厂子又不止他们京钢一个，大家伙都去求一机部，一机部早就头大如斗，闭门谢客了！ 他们也没办法！ “瞎胡闹这么多年，好好的厂子给搞得人浮于事，整天磨洋工混日子，现在大家都没饭吃……”下班后，刘卫东抱着女儿，和刘宝丰往家走，抱怨道。 “卫东，得多少钱才能让你们厂子摆脱困境？”刘宝丰忽然问了一句，刘卫东一愣，比划出三根手指头。 “两千万，这些年欠账实在太多，而且吃空饷的关系户也太多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有三千万又能怎么样，不干活的照样不干活，两千万花光，厂子还是扶不起来。” “这就难办了……”刘宝丰也摇头。 “二爷爷可穷，兜里就两块糖，嘻嘻……”小不点欠欠的伸手去扯他的上衣口袋，不小心从里面掉出一张卡片，刘卫东眼尖，弯腰捡起来。 “东南亚宝丰控股执行总裁，佳和实业集团董事长，虹河矿业开发集团监事局监事，利拓零售……” 所有头衔都指向后面的一个名字！ 刘宝丰！ “嘿嘿，在香江捡来的，和我同名同姓，我看着好玩就拿着……” “噢……”刘卫东把名片又还给他，“二叔你要是这个什么宝丰控股的该有多好，你支援我两千万，我就不用犯愁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刘宝丰尴尬笑了笑，“回家，我都有点饿了呢！” “宝贝，今天二爷爷要去捡破烂换钱，你在家里好好玩，等二爷爷卖了破烂给你买好吃的。” 第二天一大早，见哥哥刘宝庆和侄子刘卫东都去上班，小格格坐在窗前复习功课，他蹲下来，捏捏小不点的脸蛋劝道。 “那我想二爷爷了怎么办？”小不点牢记爸爸的话，一把抱住二爷爷的大腿不肯松开。 “那好，二爷爷带你出去捡垃圾！” “嗯嗯，二爷爷是天下最好的爷爷！” “真乖！”看着侄孙女天真无邪的小脸，老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这要是我的亲孙女该有多好！ 不过算下来血缘关系也很近便，毕竟是我们刘家的孩子嘛！ 老头蹲下来，“来宝宝，二爷爷背着你去！” “嗯嗯！”小不点窜到老头后背上，两只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笑，“二爷爷像大马，驾驾！” “二爷爷就是宝贝的大马，走喽咱们出去捡垃圾去喽！” 老头背着孩子出了四合院的门，没有去捡垃圾，而是叫过路上一辆倒骑驴，“去国谊宾馆。” “二爷爷你看大楼好高啊！”小不点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神奇的运输工具，她坐在老头怀里，东张西望，感觉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你家孩子长得真好看！”车子停在国谊宾馆门口，倒骑驴师傅看她舞舞扎扎的模样，也笑，“让叔叔掐一下！” “不要，叔叔是坏蛋！”小不点藏到老头怀里，逗得老头直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考究的钱夹子，掏出一块钱，“我这个孙女是活泼了一些，不用找了。” 倒骑驴师傅握着一块钱，一脸惊讶的看着抱起小不点往远处走的小老头，看不出他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国谊宾馆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涉外服务员见他过来，急忙上前，“刘老，您这么久去哪了？真是把我们给急死了！这是？” “我孙女。”刘宝丰捏捏小丫头的小手，“叫侯叔叔！” “侯叔叔好，侯叔叔真好看！” “小嘴真甜，咱们快进去，领导们都等急了。”侯经理看看他怀里的小丫头，“这孩子……” “小孩子知道什么，一起进去！” 刘宝丰可舍不得把宝贝侄孙女交给别人看管。 进了国谊宾馆大厅，小不点的眼睛更不够用了！ 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装饰，正厅一面墙上刻着一条腾飞的金龙，看得小不点连连惊叹！ “二爷爷，这家人好有钱啊！”小不点叽叽喳喳。 “哈哈！”刘宝丰笑着摸摸侄孙女的小脑瓜，跟在侯经理身后进了电梯。 二楼会议室里，包括工业、外事、侨汇、商业等部门的领导早就到齐了，见老爷子进来，忙不迭的站起来向他问好。 “老爷子，我们盼您盼得眼睛都蓝了！”一个姓余的领导走上前，和老爷子握了下手，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丫头身上。 “这是……” “我孙女。”老爷子连“侄”字都省了。 “哦哦哦，原来是令孙，您这边坐！” 余领导殷勤领着他来到客位，刘宝丰坐下来，冲侯经理使了个眼色，侯经理久在国谊宾馆伺候达官显贵，早就练出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火眼金睛，急忙搬过一个椅子让小不点坐在上面，还很贴心的给她拿了一根冰激凌。 “二爷爷这个好吃，你也尝尝！”小不点咬了一口，眯起大眼睛回味一下，把冰淇淋凑到老爷子嘴边，叽叽喳喳说道。 “谢谢宝贝！”老爷子哈哈一笑，低头咬了一口冰淇淋。 诸位领导们一脸尴尬的看着老爷子和宝贝侄孙女亲情互动，脸上都陪着笑，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小了不少。 这老爷子可是东南亚首屈一指的大财阀，这次回国投资，巴结都来不及，谁敢得罪？ “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东南亚宝丰控股执行总裁刘宝丰先生……和他的小孙女到来！” 哗！ 全场掌声不断！ 小不点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高规格的会议，她倒是不怯场，两只小手垫在桌子上，托着小下巴，听二爷爷和这些头发苍白的老爷爷们说话。 “宝丰控股是东南亚排名前三的大型财团，下辖二十多家工厂，三十余座矿山，一个遍及东南亚的大型连锁商业机构，两个运输船队，还有全球十五个码头的使用权……” 听着主持人介绍自己的家底，老爷子不经意间吸了下鼻子，见小不点托着聚精会神的听，笑着捏捏她的小胳膊。 “我此次回国来，一来是寻找一些发展机会，二来就是想用我的财产报效祖国。” 轮到刘宝丰发言了，他站起来，清清嗓子，“我准备拿出十亿元，用来设立一个信托投资基金。” 众人都是一惊！ 十个亿！ 这老爷子是真有钱！ 去年全京城的所有生产总值也才不到一百亿！ 第285章 一千亿能装满几间屋子 第286章 一千亿能装满几间屋子？（求订阅） “二爷爷，垃圾在哪呢，你不是说带我出来捡垃圾吗？” 开完了会，众人盛情邀请刘宝丰携他的宝贝孙女去餐厅参加招待宴会，小不点夹起盘子里的虾仁放进嘴里，好奇问道。 “傻孩子，看那些老头了吗？他们都是我捡垃圾时认识好朋友，等下吃完饭我们要一起去捡垃圾呢！” 老头继续忽悠小不点，小不点有一万个心眼子，岂能被他轻易蒙住？ “我不信，他们捡垃圾都不拿袋子吗？” 老爷子脸一黑！ “宝贝尝尝这个！”老爷子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一个劲的给她夹好吃的。 吃完了饭，紧接着就是签约仪式，老爷子牵着她的小手，站在闪光灯下，接受媒体拍照留念。 咔！ 闪光灯的光芒刺得小不点眼前一花。 宝丰（华夏）信托投资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注册资本十亿元，实缴十亿元，在京城和香江各设立办事中心！ “呼！” 签约结束，刘宝丰抱着小不点出了国谊宾馆，小不点这才长出一口气，“二爷爷，咱们可以去捡垃圾了吗？” “嗯！二爷爷带你去捡垃圾！” 一辆红旗小轿车停在两人面前，刘宝丰打开车门，先把小不点送进去，然后自己才坐进来，冲司机一摆手，“去友谊大厦！” 友谊大厦十三楼、十四楼、十五楼都被他租下来，作为信托公司的办公地点，此时从香江带来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忙碌，搬运桌椅和办公设备，看到老爷子到来，都停下手，分列两旁，齐齐鞠躬致敬！ “董事长好！”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小不点社牛症又发作了，她冲众人挥舞着小手，一副检阅小兵的模样，这些人想笑却又不敢笑，一个个险些憋出内伤。 刘宝丰笑着捏捏她的小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孙女，叫刘玉妍，还有个蒙族名字叫，叫什么……” “托娅！”小不点大声喊道，“二爷爷笨笨的，都和伱说了好多遍啦，您也记-不-住！” “对对对，是爷爷的错，爷爷认罚！”老爷子笑得格外开心。 员工们也没想到，平日里极为严厉的董事长，在这个侄孙女面前竟然一改往日的严肃冷峻，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刘宝丰交代了一下工作，就抱着小不点下了楼，两人漫步在京城大街上，看着路边绽放花朵的树木，他幽幽叹了口气，“那年也是春天，你爷爷和你奶奶带我去天桥看马戏，走的就是这条街，一晃三四十年过去了，现在想想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爷爷和奶奶乖不乖？”小不点仰起头问他。 “乖啊，他们两个好得很呢！”刘宝丰停下脚步，看着满树繁花，回想起嫂子的模样，“就像你爸爸和你妈妈一样，平日里说说笑笑，有时也吵吵闹闹……” “我爸爸和我妈妈可幼稚呢！还玩游戏呢，切，我都不玩了！”小不点竟然还会用“幼稚”这个词！ “你懂什么，那叫爱！”刘宝丰抱起他，“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小不点松开他的手，原地转了个圈，仰起小脸问道。 “快了，等到这条街上的树长粗了一圈，你也就长大了，你不是喜欢大工厂吗？到时候二爷爷送给你两个大工厂……”老头抱起小侄孙女，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 眼瞅着前边就到了四合院门口，小不点在老头脑袋上拍了一下，“二爷爷，垃圾呢，咱们都没捡垃圾呢！” “哈哈，把这茬给忘了！” 堂堂东南亚大财阀，身家上千亿美元的顶级富豪领着侄孙女在四合院门口捡垃圾，看到小学生扔掉的作业本也捡起来，装进袋子里，拿到废品收购站换糖吃。 刘卫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看到父亲和二叔正坐在院子里，每人面前一个小酒杯，小格格把一盘花生米端出来，放在两人面前。 “哥，我也馋酒了。” 看刘卫东带回来一只烧鸡，小格格抿了下小嘴，央求道。 “好好好，你也喝一杯！”刘卫东看着娇憨可爱的媳妇，哭笑不得答应了她的请求。 “谢谢哥！”小格格高兴得什么似的，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以后还给你生孩子！” “呀呀呀我什么都没看见！”小不点捂着眼睛跑进来，大声嚷嚷，臊得小格格脸一红，“你给我站住……” “嘻嘻，谁站住谁是大傻子！”小不点出溜一下钻进里屋。 刘卫东把烧鸡递给媳妇，追着女儿进了屋子。 “收集到什么情报没有？” 小不点踩着小板凳爬上炕，抓起一把瓜子嗑，刘卫东蹭蹭鼻子，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白兔奶糖。 这丫头心眼贼多，不给点好处肯定不能轻易交账。 “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小不点一把抢过糖口袋，抓起里面的糖，扯开糖纸递给刘卫东，“爸爸吃，可甜呢！” “嗯，爸爸吃，你快点说！” 刘卫东咬住糖，心里甜丝丝的。 真是我的宝贝！ 不白养她。 “今天二爷爷带着我去了一个好大的地方，那里有好多老头，他们还给我吃雪糕呢！”小不点坐在炕头，叽叽喳喳把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刘卫东皱着眉头听她说完，心中暗道一声我还是低估了二叔的实力啊！ “系统，查询一下东南亚宝丰集团。” 刘卫东在脑子里给系统下了命令，不一会信息传送过来，数据显示宝丰集团是由刘宝丰控股的集远洋航运、造船、建筑、矿山开发、机械加工制造、大型商业连锁为一体的综合性商业托拉斯，是东南亚地区排行前三的巨型财团。 我这个二叔啊！ 这边装成穷乞丐捡垃圾哭穷，另一边手握千亿美元资产不让人知道…… 心眼子都让他长了…… “你说啥，二叔家有那么多钱！”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卫东小声和媳妇说了这件事，她惊讶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咱们家有三千块我都觉得够多了，他家竟然有上千亿！” 美元！ “哥，一千亿能有多少？”不等刘卫东答话，小格格又问道。 “一千亿……要是换成大团结的话，大概能把咱们四合院里所有的房子都装满！”刘卫东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悠悠说道。 “他一个老头能吃多少喝多少，要那么多钱……我觉得咱们现在生活就蛮好了，有房子，有存款，你还有正式工作……” 小格格虽然出身王爷府，但她还没出生王爷府就卖了，从小也没过过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些富人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吃饭都用金饭碗？ 死沉死沉的，多坠手！ “小门小户居家过日子，吃穿住用能用得了多少？”刘卫东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小崽子被他撵到刘宝庆被窝里，去烦他爷爷去了。 “要是开工厂，那就是另一番计较了，上万人每天吃喝拉撒，机器运转货物运输，哪样不得用钱？没点本钱能玩得转吗？” “嗯，就像你们厂子，只要上头一时拨不下款，好几万人都得喝西北风。”小格格想起揭不开锅的四合院众禽们，心里蛮同情的。 但是我哥有命令，不准支援他们一粒米！ “我这个二叔啊！生怕咱们嫌贫爱富，知道他有钱了就奔着他的钱使劲，跟咱们藏心眼呢！”刘卫东哀叹一声，“妈活着的时候就说二叔精明透顶，现在看看说得还真没错。” “切，二叔再聪明，有你刘诸葛聪明？连小间谍都派出去了！”小格格捏捏身边熟睡的女儿，笑道。 “这就叫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刘卫东嘿嘿一笑，“睡觉睡觉，明天看二叔还怎么演戏。” 小格格笑着在女儿和丈夫脑门上都轻轻点了一下，“你们老刘家啊……我算是看透了，每一代都有个鬼精鬼精的家伙，外带一个小笨蛋！” “还真是！” 刘卫东嘿嘿一笑，扯了下灯绳。 第二天早晨，当他去给二叔送饭的时候，惊愕发现老头竟然走了！ 连声招呼都没打！ 只在桌上留了一封信！ 刘卫东打开信，坐在炕沿上，慢慢看了起来。 “大侄子，原谅二叔的不告而别，相信以你的精明，早就猜出了二叔的身份，二叔不向你和我哥坦白，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谅解二叔……” “二叔给小宝贝留了点零花钱，你去外汇所把钱兑换出来，怎么花是你的事，缺钱了就给二叔打电话，我的香江办事处的电话号码是……好好照顾小宝贝，她要是饿瘦了不开心了我饶不了你！” 刘卫东又拿起信封，抖了一下，从里面调出一张香江渣打银行的汇款单。 “一、二、三、四……”刘卫东眯起眼，查汇款单上那一串零。 一个二，七个零。 港币两千万！ “吓！” 刘卫东手一哆嗦，险些把这张汇款单掉在地上。 他把信和汇款单又都塞回到信封里，看着窝棚里的陈设，回想起与二叔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怅然若失！ 这老爷子，我说两千万就给了两千万！ 一个子儿都不带多给的！ 看到汇款单，小格格也吓了一跳，“这么多钱！” “这些钱是老爷子留给咱家丫头的零花钱……”刘卫东嘟囔一句，“事不迟疑，抓紧把钱兑换出来。” “嗯嗯！” 夫妻俩和老木匠支应一声，匆匆去外汇兑换所，彼时外汇所刚刚上班，看到如此巨大面值的汇款单，立刻高度重视，一个电话打到香江渣打银行，核对数额。 眼下官方汇率比是1:114，虽然在黑市要远比这个价高得多。 算下来这两千万港币一共换了一千八百多万，刘卫东看着换算出来的数字，咬了咬嘴唇。 好大一笔钱啊！ “同志，现在国家建设正需要大量资金，你们不能光想着自己过好日子，可不可以捐出一半支援建设？” 刘卫东开了个账户，把钱都存进去，外汇所所长希望他们发扬一下风格，捐出一半，毕竟剩下的九百多万，足够他们俩人这辈子都吃喝不尽。 要那么多钱干啥！ “我们在精神上支持国家建设！”刘卫东白了他一眼，你觉悟这么高尚，你咋不发扬一下风格，把工资也捐出去啊！ 我呸！ 什么人呢都是！ 刘卫东把钱存进十一个存折里，一个存了一千万，剩下的每个存八十万，储蓄所还送给他们一个布袋子，刘卫东把厚厚一沓存折都塞进去，拎在手里，走在大街上，感觉非常拉风。 “哥你怕不怕？” 小格格紧张得脑门全是汗，觉得路边哪个人都不怀好意，说不定下一秒就冲过来，把他们两口子给抢了。 “我也……”刘卫东攥着布袋，警惕看看擦身而过的一个中年人，压低声音，“怕！” 打劫，交出月票，送你一个有钱的二叔！ 第286章 两千万港币……零花钱 第287章 两千万港币……零花钱？（求订阅） 总算到了家，小格格找出一个木匣子，将存折放进去，用一把小锁头锁上，这才觉得轻松不少。 我们家现在…… 超有钱！ 刘卫东手里攥着一个存折，里面存了八十万，他躺在炕头，翻来覆去的看着上边的数字，脑子里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哥你不会想着拿这些钱去给轧钢厂开工资！”小格格把钥匙塞进口袋，问道。 “我疯了我用二叔的血汗钱去喂那些白眼狼……”刘卫东哼了一声，“我是在想能不能用这八十万，把奶粉厂好好搞一下。” “你想怎么搞？”小格格来了兴趣，问道。 “我想再修几道防沙林带，把北边西边的风沙全部拦在咱们阿鲁科尔沁外边，再推行山羊换牛的计划……” “以前咱们保护草原，上头千方百计阻止，现在咱爸当了蒙东地委领导，有他老人家支持，我敢保证，三年就能让草原大变样！” “嗯！”小格格点点头，“八十万不够咱们再添八十万，肯定能让草原变个样子！” “哪有那么容易啊！”刘卫东笑着摇摇头，“就算把那一千八百万全填进去，都不一定能打出一个水花，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没钱时盼着有钱，现在有钱了又嫌钱太少，哥我现在明白了什么叫人心不知足，得陇望蜀……” “人心哪有知足的时候，吃糠馍馍的时候想着吃窝头，吃上了窝头又想吃馒头，吃上了馒头还想着吃肉……” “可不是，以后还想着锦衣玉食山珍海味……” 小格格噗嗤一笑，“这就叫欲壑难填。” “好了好了，咱们俩别在这批判人性了，怎么样，回黄草岭看看，把这八十万先花出去？” “厂子那边你不管了？”小格格乐不可支，我哥这人啊，想一出是一出。 “管，怎么管，把咱们这点家底填进去，给他们开工资，喂饱那些白眼狼？”刘卫东皱了皱眉头，“我算是看透了，什么轧钢厂炼铁厂焦煤厂，那就是个无底洞，就算把二叔全部的身家都拿过来也填不满！” “为什么呢？” “吃空饷的多，不干活的多，蛀虫也太多呗！” 刘卫东穿鞋下地，冲外边喊了一嗓子，“正杰、玉妍，伱们两个小崽子别玩了，收拾收拾东西，爸爸妈妈带你们去姥爷家！” 屋外，两个小疯子一阵风似的冲进屋！ 去草原喽！ 高兴！ “呜呜呜二爷爷不要我了！”坐在回姥爷家的车上，得知二爷爷不告而别后，小玉妍还抹了把眼泪。 “你二爷爷去做大事了，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小格格捏捏女儿的小手劝道，小不点把小脸转过一边去，“走了也不跟人家打招呼，哼哼生气了，以后不和他好了！” “呦呦呦气性不小哦！”小格格咯吱女儿一下，小不点扭了下身子，躲开母亲的咸猪手。 一道白光追着蓝色大卡车，砰的一声落在车厢里，海东青歪着头，确认一下是小主人后，拍拍翅膀，滴滴叫着扑到小不点怀里！ “吼吼，还是大鸟好，大鸟才不会扔了我不管！”小不点保住海东青，冲小格格一挑眉毛，弄得当娘的一脸无可奈何。 “大狗狗快点来！” 看到妹妹的宠物，小正杰着急了，他站起来，小手扒着车厢护栏，大声嚷嚷。 “坐下坐下！”小格格一把把他扯过来，“万一摔下去怎么办！乖乖坐好！” “唉，蠢哥哥真是个红眼病。”小不点毫不客气的对哥哥展开人身攻击，他重重哼了一声，送给妹妹一个白眼。 春夏之交的大草原一派绿意盎然，尤其是阿鲁科尔沁这边，得益于这么多年持续不断的修建北部防护林带，连降雨都比别的地方多不少，虽然刚进五月，草已经长得没过了脚面，牛羊悠闲的在大草原上吃草，与风沙遍地，好似癞痢头的锡盟草原形成鲜明对比。 车子停在自家门口，敖其尔摇着尾巴冲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串小狗崽子，见有“陌生人”来了，摇着尾巴汪汪叫。 “这是你的孩子？”小格格跳下车，先把两个小崽子抱下来，敖其尔咬着她的裤子往旁边拽，向她炫耀自己的宝宝们。 “汪汪！”敖其尔叼起一个小狗崽，送到小格格脚下，小格格抱起来，捏捏小狗的耳朵，爱不释手。 小东西已经一个多月了，虎头虎脑的，吃得圆滚滚的好像个小肉球，在她手心里扭来扭去，想要逃出女主人的魔爪。 “汪汪！” 看到小狗，刘正杰小朋友把什么都忘了，他一手抱起一个，小狗们乖巧的舔着他的手指，乐得小傻子嘎嘎笑。 “爸爸你看，小狗！” “嗯！”刘卫东从车上搬下带给牧民们的礼物，远远看了一眼躲在蒙古包角落里，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宝贝的那条四眼母獒。 “小伙子很能干嘛！”刘卫东笑着搓搓敖其尔的大脑袋，这货斜了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摇摇尾巴。 “阿布你在家也不帮我们搬东西！” 小格格一推门，见老王爷正坐在自家蒙古包里，悠然自得的喝着奶茶，抱怨道。 “哈哈，我也是刚去省里开完会，才进屋。宝贝快过来，让姥爷看看，想死姥爷了……” 老王爷笑着抱过宝贝外孙女，捏捏她的小手，“想姥爷了没？” “想了，做梦都想呢！”小不点嘴甜，几句话就把老头哄得笑声不断。 “切！”小正杰抱着小狗崽蹲在门口，看妹妹巴结姥爷，不屑一撇嘴。 “学着点你！”刘卫东踢了儿子一脚，“去去去，搬东西去！就知道偷懒！” “我刚才去北边看一圈，风沙越来越大了……” 一阵忙活后，翁婿俩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老王爷忧心忡忡，“现在锡盟、哲盟阳奉阴违，仍在拼命养山羊，照这么下去，那边沙漠化是迟早的事。” “就不能强硬干涉一下吗？毕竟您老现在是大领导了。” “人家要养羊发羊财，咱们也不能断了人家的活路，除非像你去年那样干，花钱把山羊都买下……”提起钱，老王爷长叹一声，“这么多年折腾下来，地区的账面上也没钱了，没钱什么都干不了。” 夫妻俩相视一笑，老王爷见他们这副模样，脸一沉，“有什么事瞒着我？快点说！” “阿布我又有了。”小格格娇羞说道，老王爷一乐，“这可是大好事，咱们家又要添丁进口了，得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啊，还不到两个月，等生下来再庆祝！”小格格坐在他身边，掰了一块果子放进嘴里，“阿布你说，要怎么才能让牧民们的日子好起来？” “要我说，卫东的路是对的，农业要机械化、产业化、商品化，咱们搞牧业也得搞产业化！” 老王爷拍拍刘卫东的肩膀，他对这个女婿可是满意透了！ “产业化可不是一句空话，阿布你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小格格故意刁难老爹。 “你这是考我来了，要我说这牧业产业化，不光是奶粉一项产品，还有奶油、奶酪、酸奶、鲜奶，牛羊肉类、皮毛加工、羊毛纺织……这是一个综合化的商业体系……” “那咱们先从哪个开始？” “当然是在现有基础上把奶粉搞起来，等有了钱再搞别的……”老王爷觉得女儿今天有些奇怪，还学会刨根问底了！ “为什么要等有钱了再搞呢？” “因为我们现在没钱……” “谁说我们现在没钱？”小格格柳眉一挑，冲刘卫东打了个响指，“哥，表示！” 刘卫东掏出一个存折，拍在岳父大人面前。 老王爷拿起来，打开一看，顿时一口奶茶从嘴里喷出来！ 八，八十万！ “你们俩从哪搞来这么多钱！” “这件事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刘卫东清清嗓子，拿腔拿调，“那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们两口子闲来无事雨中漫步，享受二人世界……” “说人话！”老王爷一瞪眼！ “我二叔，在外边发达了，给小玉妍留下两千万港币零花钱……” “两千万零花钱？”老王爷不可置信的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外孙女，又把存折拿起来，仔细翻看一遍，脑子里也在思考着这些钱该怎么花。 “阿布，有思路了吗？”小格格帮他擦擦衬衫上的水渍，笑问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老王爷咧嘴一笑，“建一个奶牛繁育中心，把奶粉产业好好搞一搞，先让牧民们尝到点甜头。” “嗯！”两口子都点头，万事须从源头起，没有好奶牛，哪来好牛奶呢？ 刘卫东把郑桐叫过来，得知东哥准备利用他父母在农科院的关系，继续引进优质奶牛后，郑桐也是颇为赞同。 “东哥咱们现在有钱了，干脆把农科院的奶牛全包了，送到农场去，再‘租’给牧民们饲养，用牛奶顶替奶牛钱……” “详细说说！”刘卫东对他提出的“以租代买”的办法很感兴趣，追问道。 “据我观察，牧民们普遍都没什么钱，要是让他们直接掏钱买奶牛谁也买不起，我觉得不如这样，把断奶的奶牛‘承包’给牧民们饲养，等到牛只产奶后用奶钱抵扣购牛款，还清后奶牛就归牧民所有，这样一来既能调动他们的饲养积极性，二来能保证牛奶的供应，还有就是能收回一部分成本……” “你小子，脑子里有点东西！”刘卫东暗暗赞了一声，郑桐这小子，多年的下乡生活让他对人生对草原有了更深入的思考，也锻炼了才干。 只是…… “我听上头说最近可能要恢复高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刘卫东问道，郑桐挠挠头，憨憨一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果真的考上了，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想好了！”郑桐看看远处悠闲吃草的羊群，“兽医专业！” 刘卫东愣住了！ 打劫交出月票，吼吼！ 第287章 农场混大了，都招工考试了！ 第288章 农场混大了，都招工考试了！（求订阅） 按照原先的轨迹，郑桐不是应该考上历史系，后来当了个大学老师，了此一生吗？ 为何会偏离了原来的理想，转而选择兽医行当？ “为什么呢，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历史专业吗？”刘卫东问出了心中疑惑，郑桐脸一红，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 “东哥怎么说呢，我以前的确很喜欢历史，我喜欢汉唐雄风，魏晋风流，霍去病封狼居胥，班定远绝域轻骑，只是在草原上的这几年改变了我的思想，我悲哀的发现历史不过是胜利者的文字游戏，像个婊子一样被随意摆弄，歪曲，涂抹，打扮成某些人想要的模样……” 郑桐眼中有泪光闪过，他打心眼里喜欢历史，为了它可以钻进故纸堆里废寝忘食，但是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所谓的历史，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的闹剧而已。 穷究一生去研究这种伪学，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还不如像阳明先生所言，学一些“经世致用”之学，造福一方百姓。 “你可想好了，京城里可没有给你这个兽医施展的空间，要真学成了，伱也回不了城里了。” “我想好了，我可以为草原牧民奉献一辈子。”郑桐咬牙说道，“东哥，我决心已定！” “好样的！”刘卫东赞许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热爱草原，扎根草原，咱们大草原的明天会更好！” 郑桐笑笑，冠冕堂皇的东西这些年听够了也听烦了，还是好好干点实事！ 刘卫东和小格格交代了一下，带上郑桐和奥登格勒，巴图等人直奔京城农科院，这回他们有钱了，直接从农科院订了一头壮年西门塔尔公牛、一头荷斯坦公牛，以及所有两岁龄以下的母牛总计八十多头！ “郑桐，你们手头有那么多钱吗就敢买这么多牛！”郑桐父亲的一个同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这边可不兴赊账啊！” “覃叔你放心，我们没金刚钻，哪敢揽这瓷器活！”郑桐哈哈一笑，拍拍手提包，“瞅见没，这里面装的全是钱！” “那行，你抓紧把钱交了去……” 他们来买牛，农科院也高兴，和全国其他企事业单位一样，上头的拨款迟迟下不来，农科院也没钱给科研人员们发工资了，现在看到了回头钱，一个个巴不得他们多买些牛。 一车一车的牛送进前进农场，小小的牛棚里牛满为患，不得不紧急扩建牛棚。 看着这些大口大口吃草的优良奶、肉牛品种，森格这个农场场长喜笑颜开！ 俺们农场现在终于像点样子了！ “森格大哥，这些牛我都交给你了，要是养瘦了养死了，我放过你我岳父也放不过你！”刘卫东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森格把胸脯拍得震山响，“卫东你就放心，只要进了咱们前进农场，这牛啊就像吹气球一样，保管都肥得走不动道！” 大家伙都笑，森格把刘卫东拽到一边，指指还剩下的那几个知青，“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农场用的大半都是知青，现在许多知青都走关系找门路回城里了，人手不够用，你给想想办法！” “这事你找我……你得去找伯颜大叔啊，以前他不都是削尖了脑袋要让儿子进农场，端国家饭碗吗？” “人家现在承包了四五头牛，每天卖牛奶，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哪还能来咱们农场吃苦受累？挣那仨瓜俩枣的？” 森格说的是实情，自从刘卫东提议大包干后，牧民们都卯足了劲儿养奶牛，把牛奶卖给奶粉厂，现在有不少人家都赚到了钱，日子过得宽裕不少，自然就看不上前进农场所谓的“编制”了。 “咱们这的牧民过好了，可是锡盟那边的牧民生活可不咋样，要不你来个跨区招工？”刘卫东给他出馊主意。 “我看行！” 刘卫东一句话提醒了森格，他马上去着手办这件事，得知前进农场要招人后，白建功比谁都兴奋！ 瞧瞧我们的大农场，现在都发展到要公开招工的地步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的农场已经有规模有实力养活更多工人了！ “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先别去锡盟那招工，就在咱们阿鲁科尔沁，我和别的公社领导们通个气……”白建功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奶牛，兴奋得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在我的领导之下，我们巴音陶克公社一步步推进牧业现代化，已经形成了规模化集群养殖，然而这还仅仅是起步阶段，以后我们还会继续大力推进奶牛的育种繁育工作…… 这家伙连表彰大会的演讲词都想好了！ “这件事就麻烦白领导了！”刘卫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白建功嗯了一声，“放心，肯定帮你多招几个人才进来。” “对了……”刘卫东忽然想到一件事，“让那些五类分子的子女也都可以报名参加！” “行！” 白建功脸一抽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前进农场招工的事情就全权交给白建功负责，这个人虽然在工作方面比较冒进，急于求成，但人品操守是经得起考验的，他马上给别的公社打了电话，并不辞辛苦，骑马去各个公社贴招工启事。 “前进农场招工了！” 站在宝苏木公社供销社前，白建功指着贴在墙上的招工启事，“一共二十个名额，年龄在十八到三十五岁，不限民族、性别、教育程度，都可以报名！” 不一会就围上来不少人，大家伙都歪着头看招工启事，一个竖着麻花辫的小姑娘举起手，怯怯问道，“五类子女也可以报名吗？” “可以，不限！”白建功本想拒绝，但想起刘卫东的话，还是冲他点了下头。 “那我报名！” 有人带头，其余人也都一哄而上，报名就能当国家工人，吃皇粮拿红本，不用再每天跟在牛群屁股后面转，这是多少牧民孩子们梦寐以求的好事！ 一个小时后，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白建功用铅笔蹭了蹭脑门，我们只招二十人，怎么来了这么多！ 得知前进农场要招工，那些公社的领导们心思也都活泛起来，递条子的，请求关照的一大堆，把白建功给愁得脸都绿了！ 就一破农场喂牛的工作，怎么引来这么多人！ 怎么办？ “实在不行，只能考试，择优录取了。”刘卫东把手里的牧草放进牛槽里，眼前这头黑白花的荷斯坦奶牛是他不久前从农科院买回来的，此时正摇着小尾巴悠闲吃草。 “考试？我看行，要是那些公社领导的亲戚们考不上，他们也没话说。”白建功为刘卫东的锦囊妙计赞叹不已！ 要不说我死乞白赖的要把闺女嫁给刘卫东家的小子呢！ 当爹的都这么聪明，儿子肯定差不到哪去！ 到时候我们家丫头可就吃香喝辣，幸福一辈子！ 我太聪明了我！ 前进农场第一届招工考试就此拉开帷幕，来自全旗各个公社一百六十余人参加了此次考试，借用巴音陶克中心小学的教室，刘卫东把亲手油印出来的试卷发给每个人。 试卷一共三张，分为语文、数学、常识三部分，总计一百分。 内容都很简单，可以说是达到了初中一年级的水准，可即便如此，很多人也都只能看着题目使劲咬笔杆子。 没办法，这些年孩子们的课程都耽误了。 一个梳着两根长辫子的蒙古族姑娘引起了刘卫东的注意，她叫呼格吉勒图，父亲是原先老王爷家的账房先生，自然顺理成章的被搞成了五类，与其他冥思苦想啃笔杆的年轻人不一样，她运笔如飞，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全部题目，然后起身，交卷，走出了考场。 为了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杜绝暗箱操作的空间，刘卫东让所有交卷的学生先不要走，等下午三点的时候张榜公布成绩，择优录取。 “这丫头的字写得不错！”刘卫东咬着笔杆，把呼格吉勒图的卷子从头到尾批了一遍，除了一道算术题因为疏忽点错了小数点，其余全部正确！ 九十九分！ 上午十一点钟，交卷的钟声叮叮当当敲起来，许多考生愁眉不展的将留有大片空白的试卷交了上去。 刘卫东和小格格，两口子掏出钢笔，吸满红墨水，开始了紧张忙碌的阅卷工作。 小格格看着大片空白的试卷，愁得头发都白了一根！ 这帮人，不学无术！ 连最简单的问题都不懂！ 有些人答不上来，就在试卷上胡说八道！ 问：汉水发源于哪里？ 答：发源于头发上。 问：下雨时为什么总是先看见闪电，后听见雷声呢？ 答：因为耳朵背。 …… “这帮人，胡说八道！”小格格提起钢笔，对准试卷，直接来了个开天辟地大红叉子！ 硕大的零蛋挂在试卷上，好像一个椭圆的鸭蛋。 “哥，我这边才五个及格的。”小格格把这些试卷按照分数高低排列起来，刘卫东也挠头，“我这边就四个及格……” “那咋办？” “还能咋办，从不及格里再挑出几个！” 夫妻俩看着满堂红的卷子，都愁得直叹气！ 下午三点，一张大红纸拍在小学校的墙壁上，按照分数高低往下排列，到第二十名戛然而止！ 排在第一名的不是别人，正是呼格吉勒图！ 第二名张文才！ 第三名李伟民！ …… “我考上了！我可以去当工人了！”呼格吉勒图使劲攥了一下拳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最后一名！” 第二十名是一个叫兀格的家伙，这小子趴在大榜上看了半天，确定上边写的那个名字是自己后，高兴得跳起来！ “哈哈，考上了，我终于考上了，不用放羊了嘿嘿……” 这小子激动过度，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媳妇快来救人！” 刘卫东大声喊道！ 求月票 第288章 锡盟过来抢草场了！ 第289章 锡盟过来抢草场了！（求订阅） “这孩子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 小格格急忙走过来，掐人中，按胸膛，折腾了半天这家伙才悠悠转醒，醒了后翻着两只眼珠子，“我是不是真考上了？” “对，恭喜你考上了，四十八分，最后一名。”小格格哭笑不得的说道。 “考上就好，考上就好嘿嘿……”这傻小子一骨碌爬起来，又跑到大榜前扫了一眼，手指在自己的名字上使劲划出一道印，“我能当工人了，我去告诉我额吉和阿布去！” 刘卫东和小格格看着骑上马，一溜烟跑没影的臭小子，相视摇头。 “大家都回去，榜单上有名字的，后天上午去前进农场报道，过期不候！”白建功冲众人摆摆手，这些年轻人才心有不甘的走出小学校的大门。 “哥我以前看范进中举，就觉得可笑，好端端一个人，听到自己考中了怎么就能疯了呢？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还真有高兴到发疯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夫妻俩躲在被窝里窃窃私语，刘卫东苦笑一声，“他大概是预见到自己以后的人生将向美好的一面转变，所以一时间受不了巨大的精神反差，疯掉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想如果我将来考上医科大，会不会也高兴到发疯？” “说不定哦！”刘卫东咯吱她一下，“毕竟这是你的梦想。” “哼哼，到时候我学好医术，回家来，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拿针扎伱……” “小妮子还没上大学呢，就寻思着虐待亲夫了！今天必须修理你一顿！” “嘻嘻哥你冷静……宝宝还小，得过了三个月才能那啥呢……” 夫妻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宝宝不小了，宝宝今年都四岁了，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像我一样稳重点，都多大人了还玩小孩子的游戏呢！” 小不点抻了个懒腰，白了父母一眼，“幼稚！” 夫妻俩面面相觑。 竟然被女儿给教训了！ 咋的你小崽子要起义啊！ “看你闹不闹了！”小格格幽怨踹了丈夫一脚，扯了下灯绳，“睡觉！” 第三天早晨，那些考上前进农场的准工人们就都骑着马赶着勒勒车，前来农场报道。 一共二十人，没有一个人放弃，看得出来，大家伙都很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大家先把行李放到宿舍里！”森格场长看着这批新生力量，脸上乐开了花，招呼众人去宿舍休息。 这些小年轻们抱起花花绿绿的被子，提着锅碗瓢盆暖壶手电筒，像搬家似的排着长队，一个挨一个往前挪。 小格格的目光落在那个长辫子姑娘身上。 考试第一名，呼格吉勒图，她穿着一套藏青色蒙古袍，胳膊肘、肩膀早已补丁摞补丁，手里提着一个破得掉茬的搪瓷脸盆，里面放着几样东西，从她的这身行头就能看出，她家实在穷得恓惶。 “你的被子呢？”小格格走过去，叫住她，问道。 “格格吉祥！”呼格吉勒图急忙给小格格行了个礼，有些窘迫的低下头，破旧的靴子蹭着地面的杂草，“我……我们家就一床像样的被子，我拿走了，我阿布和额吉就只能盖破被子了……” “哦……”小格格点了下头，“你先去宿舍！” 刘卫东也望着那姑娘的背影，幽幽长叹一声，“自古贫家多俊秀，这姑娘我看不错！” “呦呦呦，刘诸葛是怎么知道的？掐指一算？”小格格揶揄道。 “等下咱们回家拿床被子给她，毕竟是我们王爷府的人，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小格格见他没回应，还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呼格吉勒图的背影，白了他一眼，“再瞅，当心瞅进眼里拔不出来！” “哈哈，媳妇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那丫头长得也不好看，细眉细眼的……”小格格这才明白过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刘卫东夸张挤眉弄眼，逗得她直笑。 当呼格吉勒图看着小格格送来的崭新棉被时，感动得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好好工作！” 小格格握着她的手嘱咐两句，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别亏了自己。” “嗯，谢谢格格！” 望着小格格远去的背影，她终于明白为何阿布都一把年纪了，每次提起老王爷的时候，仍然无比敬重！ 王爷府的人，做事仁义！ 让人敬服！ 森格现在抖起来了，如今手下算上还没走的知青，以及新加入的这些人，一共有三十五个，总算把他农场场长的面子给撑起来了！ “咱们农场的地理位置是非常好，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得什么厚，反正就是挺好的意思，咱们从吉木伦河引水进来，种麦子、玉米、牧草、高粱、土豆，我们现在有奶牛一百零九头，种牛十二头，为方圆几百里的牧民提供配种服务……” 工人们笑成一片，小格格也笑得不行，这个森格，没水平就别学人家长篇大论嘛！ 刘卫东也咳嗦一声，“森格你还是别说了，等下十里八村的牧民都来揍你了！” 笑声更大了，有几个女生都笑出了眼泪。 森格憨憨一笑，挠挠头，“我这不也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水平嘛！咱们老带新结对子，对对红，老员工先带着新员工去外边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晚上咱们吃烤全羊！” “好！” 最后这句话才是大家伙最关心的！ 新人新气象，看着日新月异的前进农场，刘卫东就觉得有了希望。 以后农场肯定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夫妻俩刚回到家里，就看到老王爷扶着宝贝外孙子上了马背，把当妈的吓得小脸煞白，急忙牵住枣红马，把儿子抱下来。 “下来！” 小格格张开双手，冲儿子喊道。 “不下！”小兔崽子梗着脖子，吵吵嚷嚷，“我要骑大马，我要驾驾驾！” “驾你……个腿，我数三个数，你不下来看我怎么抽你！”刘卫东虎着脸吼了一嗓子，小正杰这才不情不愿的从马背上出溜下来，小格格急忙抱过儿子检查一番，确认没受伤后，这才擦了把汗。 “阿布，正杰才多小啊，你就让他骑马，万一摔了呢？” “你懂什么，不摔不打不成才，男孩子么，就得磕磕碰碰，哪有你这么娇生惯养的！”老王爷却有自己一套理论，他冲外孙子招招手，“省城派车来接我了，正杰跟姥爷去省城玩。” 小正杰比泥鳅还滑，听了姥爷的话，出溜一下钻出小格格的怀抱，跑到老王爷怀里。 “走喽我的宝贝孙孙！”老王爷哈哈一笑，抱起外孙子，走向远处。 刘卫东这才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绿色吉普车。 “阿布……”小格格气得一跺脚，刘卫东笑笑，拦住她，“阿布说得对，男孩子么，小时候多见些世面，对他将来有好处。让他去省城玩玩！” “阿布也真是的，要走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小格格眼看着父亲领着儿子钻进了吉普车，绝尘而去，叹了口气，“走，回家做饭去！” 夫妻俩钻进蒙古包，女儿正悠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嗑瓜子。 “还嗑瓜子，你的牙都嗑出一个豁了！将来嫁不出去看你怎么办！” “嫁不出去……”小不点挠挠头，吹吹手指甲缝，“就在家里养活爸爸妈妈！” “哈哈，还是我老闺女孝顺！”刘卫东抱起女儿转了一圈，“那爸爸妈妈以后要出国旅游，要住大房子，要开好车，要吃山珍海味，你能养活得起吗？” “啊……”小不点顿时作痛苦面具状！ 爸爸妈妈…… 这么败家啊！ “卫东在家呢！” 门开了，从外边走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宝勒尔的丈夫，牛倌布和。 刘卫东看到他，顿时愣住了。 这小子…… 穿的不是牧民们常见的蒙古袍，而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的确良外套，头发也不是乱糟糟的，而是梳得溜光水滑，还做了个背头造型。 “你这是？” “这不是么，前几天跟着郑桐去京城买牛，路过一家理发店，人家给整的么。”布和咧嘴一笑，“东哥我跟你商量个事。” 这小子也不叫额驸，而是直呼其名了！ 布和以前不这样啊！ 小格格皱着眉看着丈夫和他走了出去，抓起女儿的小手，用湿毛巾擦了擦。 “妈妈，宝勒尔姑姑家里有收音机，可大了！” “收音机咱家也有，有什么稀奇？”小格格拍拍女儿的小手，“那只也伸过来。” 刘卫东又推门进来，却不见了布和的身影。 “哥，他找你啥事？” “还能啥事，借钱呗！” “那你借给他了？” 刘卫东嗯了一声，“他说他觉得京城那边比草原好，准备出去闯闯，问我借三十块钱路费。” “布和那人，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着调呢！”小格格往外边扫了一眼，见胖胖的宝勒尔正在和布和吵架，不由得为自己的好闺蜜担忧起来。 “让他去外边闯闯也好，吃过亏上过当，才知道家里有多好。” 刘卫东忽然想到一件事，开放后带来的是各种欲望和诱惑的冲击，这些淳朴的草原牧民能扛得住吗？ 罢了罢了，自己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先把防风固沙林带弄好，守住这最后一片净土！ “哥你晚上想吃什么？”小格格蹲下来，从柜子里舀出一碗面粉，问道。 这是前进农场产的麦子，色泽微黄，麦香浓郁，用来蒸馒头包饺子做包子最好不过。 “我来，你有身孕，要多休息。”刘卫东从她手里抢过葫芦瓢，倒在面板上，小格格坐在火炉旁，敲了敲腿，“我认为你的决定是极其正确的！” “你呀！”刘卫东抓起面粉在她脸上抹了一下，换来小格格一顿粉拳。 两口子虽然结婚好几年了，但每天都甜蜜蜜的，一点也不觉得乏味。 这大概就是嫁给了爱情！ 羊肉馅包子包好了，浓郁的香味飘出蒙古包，敖其尔这家伙鬼头鬼脑的扒开门，身后一串小狗哼哼着冲进来，围在地桌旁，齐刷刷排成一排，小尾巴摇得飞快，冲小格格汪汪直叫。 讨饭小分队又来了！ “媳妇看到没，小狗们都知道你人美心善，跑来朝你要包子来了！” 刘卫东切了点黄瓜拌个凉菜，笑道。 小格格拿过两个包子，掰碎，放在一个木碗里，推到小狗们面前，六条小狗顿时蜂拥而上，像饿虎扑食一样狼吞虎咽，把小不点看得瞪大眼睛！ “你给我坐下来吃饭，别见了狗就又亲又啃的，一点也不讲卫生！”见女儿的小爪子又伸了过去，小格格瞪了她一眼，训斥道。 “噢……”小不点悻悻收回小手，“爸爸，小狗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很快。”刘卫东给她夹了个大包子，“等到你上学的时候，小狗就都长大了，到时候陪你玩。” “嗯嗯！”她抱起大包子，使劲啃了一口，“爸爸做的包子真好吃！” 刘卫东得意一笑，小格格白了女儿一眼。 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个玩意！ 外边传来汪汪的狗叫声，正在大口吃包子的敖其尔急忙竖起耳朵听了听，冲出门去，不一会又跑回来，咬住刘卫东的衣角，一个劲往外拽！ “出什么事了？”刘卫东正忙着收拾饭桌，见狗子行为有些异常，急忙擦了擦手，跟在牠身后跑了出去。 “汪汪汪！” 全畜牧点所有的狗子都跑了出来，对着北边狂吠不止！ 接着夕阳余晖，刘卫东惊愕看到，从北边防护林里，钻出数不清的山羊，正疯狂掠食草地上的鲜草！ “他吗的，锡盟那边的人把羊赶到咱们这边来了！” 莫日根怒气冲冲跑回来，钻进蒙古包，取出五六半背在身上，“巴图，招呼大家伙上马！” 不好！ 月票在哪里啊啊啊 第289章 把他们的枪都给我下了！ 第290章 把他们的枪都给我下了！（求订阅） 北边，原先花大力气构建的防风固沙林带已经被锡盟扎鲁特的牧民用斧子和镰刀砍出一条宽五米的大口子，羊群蜂拥挤进来，看到鲜草，这些饿得发昏的羊儿们咩咩叫着冲过去，长着锋利牙齿的羊嘴像一把把小刀子似的，将鲜嫩的牧草连根斩断，囫囵吞到到肚子里。 这次冲进来的羊足有三千多只，白花花一大片，山羊居多，不过扎眼间的功夫，就把眼前这片沙地从绿色啃成了青黄色。 山羊咩咩叫着，用小镐头似的两只前蹄刨着草根，眼见草下面覆盖的沙子都被刨了出来，莫日根大怒，举起枪，接连扣动扳机！ 中枪的山羊应声倒地，他大手一挥，“他们敢把羊放进来，咱们就得给他们点教训，不然以后肯定会赶更多的羊过来！” “是这个理！”巴图、奥登格勒等人纷纷点头，一顿排子枪，打得羊群尸横遍野，可那些饿急眼的羊哪里管这些，仍旧源源不断从防风林缺口处钻进来，分散在广袤草地上，疯狂啃食。 “草你妈的，没完没了了是！”莫日根大怒，把枪背在身上，抄起布鲁，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让你吃！” 他抡圆了布鲁，照着一只大山羊狠狠砸了下去！ 砰！ 羊头和布鲁上的铜疙瘩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只大山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脑门上鲜血一个劲的往外冒，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们放进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为了保护这片草场，莫日根怒了！ 嗖嗖！ 两声尖啸从莫日根耳畔飞过，防风林缺口处，也出现了一队人马！一个个端着枪，一脸紧张的望向对面。 是锡盟扎鲁特的牧民。 这边，巴图等人也纷纷拉动枪栓，互相对准了对方，一时间剑拔弩张，一场流血冲突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远处，得知黄草岭遇袭的其余几个部落也都纷纷打马冲过来，而扎鲁特那边也不甘示弱，大量骑着马背着枪的牧民从缺口冲进来，不一会就聚集了两百多人！ 夜晚，双方都打起火把，隔着防风林带前面的一片干河滩对峙，小格格不放心丈夫的安危，跑来给他送羊皮袍子。 “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还是不肯退回去吗？” “人家就是铁了心来抢草场的，怎么会轻易退回去？”刘卫东一跺脚，“阿布走得也不是时候，现在连个说和的人都没有，万一爆发冲突，恐怕死伤不小。” “伯颜叔叔也不行吗？” 刘卫东摇摇头，“人家扎鲁特的人根本不屌咱们这边的人，我看实在不行的话……” “哥伱有办法了吗？” 他嗯了一声，“就是要冒点风险。” 大半夜的，得知消息的白建功骑着马匆匆跑过来，他半夜骑瞎马，看不清路，马腿被獾子洞给别断了，他也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脸上手上全是伤，被手电灯光一照，血呼啦的吓人。 “白领导你先去洗洗！”阿依丝大婶拽了他两下。 “不用！”白建功充分发扬轻伤不下火线的作风，抹了把脸上的血，“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他问刘卫东，在他看来那几个生产队队长没一个靠谱的，能挑大梁的还得是人家刘卫东。 “我们喊了半天对面也没回应，看样子就是铁了心来占草场的。”刘卫东皱着眉，把情况说了一遍，白建功挠挠头，“卫东你有主意，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早知道都听我的…… 那你来干个屁！ 在家里睡觉不好吗？ 摔得这副王八犊子样…… 刘卫东沉吟片刻，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圈，“我看不如这样，老白，你带人在这边守着，不能让他们冲进来，巴图大叔，你马上去基地，让陈向飞带兵过来支援，伯颜大叔，你挑选三十个好手跟着我，咱们抄了他们的后路！” “这么做风险是不是大了点？”白建功拔掉扎在脸上的一根刺，疼得一咧嘴，问道。 “有风险……”刘卫东拍拍追风的脖子，骑上大马，“也比爆发流血冲突好得多！” 三十个精干牧民，都背着枪，骑着快马，跟在刘卫东身后，悄悄离开防风林带，从背后绕过去。 夜色深沉，十米之外不见人影，追风神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牠迈着轻快的步子，在草地上快速奔跑，灵巧躲过各种沙坑、獾子洞老鼠洞，平平安安将刘卫东带到了防风林带的后面。 马蹄踏在扎鲁特的地盘上，刘卫东跳下马，拿出手电筒照了照，辨认一下方向。 这边静悄悄的，显然扎鲁特的牧民只是试探着越过防风林带，并未做好全面南下，抢夺阿鲁科尔沁草场的打算。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社会！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这要是放在三百年前，可就说不准了！ 草原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草场和水源，经常爆发流血冲突，有时候会把人家整个部族屠戮殆尽，只留下妇女和不过车轮高的儿童。 “都跟我来！” 刘卫东抬头看看满天星光，悄悄扯动缰绳，牵着追风，一步步往防风林带的豁口处奔去。 那边，两百多个扎鲁特牧民正围着火堆席地而坐，火上烤着一只山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人家阿鲁科尔沁的草场保护得那么好，真叫人眼馋，咱们家那边都成黄沙地了！”一个脑袋剃得光溜溜的家伙啃着羊腿，闷声喊道。 羊很瘦，腿上也没多少肉，他啃了两口，甩手扔到红柳丛里，提起袖子擦了擦嘴。 “队长，咱们这么干不占理！”另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嘟囔道。 “都啥年月了还讲道理，开春到现在就下了两场雨，草芽子到现在还没没过地皮，咱们的牛羊都要饿死了……”玛尼图苏木的公社头头官布啃了口没多少肉的羊骨头，忧心忡忡，“我这回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要是他们怕了咱们，让出一部分草原还好说，要是人家跟咱们对着干……” “我听说老王爷回来了，现在是咱蒙东地委的大头头，咱们惹了他们，那老爷子还能给咱们好果子吃？” “给不给好果子吃……顾不了那么多了……”官布也知道人家阿鲁科尔沁的人个个骁勇善战，绝不会逆来顺受当缩头乌龟，但是…… 他们的草场实在太贫瘠了，牛羊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再不吃上点好草料，真的都要饿死了！ “格格不是嫁给了个汉人叫什么刘卫东吗？那小子特别厉害，枪法更是数一数二……” 提起刘卫东的大名，整个蒙东草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官布心里也是一哆嗦，不过他摆摆手，“他是京城一个大厂子的厂长，现在八成正忙活厂子里的事呢，没工夫管咱们这点小事。” 众人都吁了口气，只要阿鲁科尔沁的额驸不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们先赖在这片草地上，看他们是啥反应，要是步步退让，那就对不住了，这块地归我们了！ 要是敢动手，我们扎鲁特也不是吃素的！ “听说刘卫东那小子长得可漂亮了，和格格郎才女貌……” “你是在说我吗？” 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话语，吓得众人慌忙提起枪，对准身后的红柳树林，“谁，出来！” 哗！ 防风林带里钻出三十多个人，个个都端着五六半，红红火光映照下，一个个满脸怒气，杀意冲天！ 刘卫东径直走到官布面前，劈手夺下他手里的枪，扔在地上，揪起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 “捆上！” 刘卫东甩手把官布往后一扔，两个棒小伙子扑过来，掏出杀牛的羊毛绳子，把官布捆个结结实实！ “草拟奶奶的！欺负到我们阿鲁科尔沁头上了！”伯颜大叔神气活现的跳过来，先给他两个嘴巴！ “把他们的枪都给我下了！” 刘卫东一摆手，三十多人一哄而上，将这两百多还没反应过来的牧民全部给缴了械！ 两百多人，全过程连个屁都没敢放，乖乖把手举到脑袋上，蹲在火堆旁，一脸恐惧的看着这位英武帅气的额驸大人。 “你就是刘卫东？”被重重扇了两个大嘴巴，吐出一口血的官布梗着脖子问道。 “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刘卫东。”他哈哈一笑，“你们刚才不是还在谈论我吗？” 官布低下头，不吭声了。 “给老白他们发信号把！” 刘卫东吩咐道。 一颗信号弹升空，从对面冲过来好几百号牧民，白建功跑在最前面！ 争功劳的机会到了哈哈！ 火把连天，照在这些垂头丧气的牧民身上，白建功怒气冲冲踹了官布两脚，两人以前开会时见过一面。 “你是不是昏了头了，都啥年月了，还玩打谷草那一套！”白建功唾沫星子满天飞，“幸亏没出人命，你就等着受处分！” 官布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现在自己说啥都没用了。 远处传来机器轰鸣声，是128基地的陈向飞带人来了。 刘卫东兵不血刃收拾了扎鲁特两百多牧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草原，提起他，每个人都竖起大拇指，狠狠夸赞一番！ 那两百多个牧民被批评教育一顿后解了绑绳，发还马匹放了回去，但是他们的武器全部都给扣下了。 至于罪魁祸首官布，则被按在蒙古包里，一顿猛批！ “老官你脑子让驴踢了，玩这套，咋的你手里有枪我们这就没枪啊！”白建功上蹿下跳，十分活跃，刘卫东靠在蒙古包旁，眯缝着眼睛看他耍猴似的表演。 “我们，我们那边开春到现在就下了两场雨，地上都不长草，你们那草情好……” “怪谁，还不是怪你，拼了命的养山羊，把草皮都啃光了，我们……”白建功得意一甩头发，“在我的英明领导之下，我们早就清除掉了所有山羊，改行养奶牛，我们现在……” 这货把刘卫东的功劳一股脑的都揽到自己身上，狠狠吹嘘了一番，逗得众人都忍不住笑。 官布又闭了嘴，气得白建功踢他，“现在这件事我还没向上级报告，要是我这一纸报告交上去，你该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我也是没法子。”官布扭过头，望向刘卫东的目光里满是祈求，“额驸，你能把阿鲁科尔沁搞得这么好，能不能把我们那也搞一搞？再这么下去大家伙都喝西北风了！” “我？”刘卫东打了个哈欠，“我也没辙！” 第290章 大奖章又扑面而来了！ 第291章 大奖章又扑面而来了！（求订阅） 把我媳妇家这一亩三分地搞明白就算完成任务，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还用得着卫东出手？” 白建功清清嗓子，“我来指点你几招，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第一点，不准再养山羊，那玩意两只前蹄跟俩小镐头似的，把草根都刨没了；第二点，种防风固沙林带；第三点，封禁沙地，恢复植被……” 跟着好人学好样，在刘卫东身边呆的久了，白建功耳濡目染，也学会不少东西，他一番侃侃而谈，听得官布连连点头，这些都是人家的宝贵经验啊！ “我们保护草原，发展现代化畜牧业的方法多着呢，你要是学不会，我给伱办个班，好好教教你。”白建功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就知道养山羊，不知道保护草场，瞎胡闹……现在干瞪眼了！” 官布脸红红的，一个劲点头。 “滚滚滚滚犊子，看到你就来气，好好地草原给破坏成那副熊样！”白建功见他低声下气乖得跟孙子一样，更来劲了，“就你这觉悟还当干部呢，要是我，早把你撸下来了！” “行了行了！”白建功装了一早上的比，刘卫东实在看不下去了，摆摆手，白建功这才气呼呼闷哼一声，“我要说的暂时就这么多，再听卫东给你说道说道！” “我也没啥好说的，官布大叔，你们草场被破坏了，不能跑到我们这来找补啊，以前的土匪都没这么干的，咱们下不为例，以后你们的羊过来一只，我们就杀一只，过来一群我们就杀一群，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不敢了。”官布低着头，嗯了一声。 枪都让人家给收了，还哪有底气跟人家对着干啊！ “至于你们那的草场保护……”刘卫东坐直身子，笑了笑，“我们倒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防风固沙的植物种子，至于怎么干就看你们自己了，阿鲁科尔沁是我媳妇的家乡，我要是撒手不管，她那关我过不去，至于你们那……” 刘卫东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我懒得管。” “额驸，你不能撒手不管啊！”官布眼睛一亮，“我以前也是老王爷的部下，跟着他出生入死，打过不少仗。” “那你找我岳父去，他让我管我就管。”刘卫东直接搬出老爷子，官布顿时没电了。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我打谷草打到他家里来，还不得把我给撕了！ “赶紧滚犊子，看到你就来气！” 招待他吃了一顿早饭后，白建功把他推出蒙古包，将马匹还给他，骂骂咧咧。 “额驸，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了，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帮我们治理一下沙地，我们那……” “还不走！”白建功照着马屁股拍了一下，马匹吃疼，一尥蹶子，直接把他踢倒在地。 现场一片笑声，刘卫东强忍笑意走过去，把白建功扶起来，“我还是那句话，你先去找我岳父！” 唉！ 官布叹了口气，扯起马缰绳，一步步往北边走。 刘卫东冲众人招招手，“在家闲着没事的，都跟我去防风林带，把豁口补好！” “走走走！” “同去同去！” 牧民们现在也看明白了，刘卫东防风固沙，保持水土，禁养山羊的路子是完全正确的，现在的阿鲁科尔沁草场和十年前没有多大区别，水草丰美，牛羊肥壮。 而周围一圈牧区的情况，可就没那么乐观了。 在瞎胡闹的指导下，拼了命的养羊养牛，尤其是养山羊，把原本齐膝深的草啃得秃了头，又被山羊刨出草根，变成了一片片癞痢头似的黄沙地。 没草吃的山羊越发变本加厉的刨草根，越刨草越少，黄沙越多…… 草少了，黄沙露出来了，地面没办法涵养水源，空气湿度降低，云彩也绕着走，气候一年比一年干旱…… 如此恶性循环，把好端端的大草原变成了沙漠！ 大家伙扛着铁锹，有说有笑进了防风林。 这么多年封山育林下来，防风林早已成型，如同一道绿色的屏障，拦住从北边吹过来的沙尘。 许多沙枣树已经木质化，最粗的已经有椽子那么粗，树枝上开满了黄白色的小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引来蜜蜂采蜜。 看到蜜蜂，刘卫东就想起了长白山蜂神爷，就忍不住想笑。 “爸爸你笑什么？”小不点也颠颠的跟过来，仰起头看着高大的沙枣树，眼里全是小星星！ “闺女你看，蜜蜂！”刘卫东抱起女儿，指着那些辛勤劳作的小蜜蜂，说道。 “嗯嗯，妈妈说蜜蜂是最勤劳的！天不亮就开始采蜜啦！”小不点嗯嗯点着头，“爸爸，蜜蜂上班这么早，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啊，比你多吗？” 刘卫东一瞪眼，媳妇都给女儿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帮畜生，好端端的树都给砍了！”莫日根大叔踢了一脚被官布他们砍倒的树木，气得脸都红了。 “他吗的，他们再敢过来，我见一个杀一个！”一旁有人附和道。 “额驸，我看咱们的骆驼刺种的还是不够，给北边全都给他娘的种上，谁敢过来，扎死他们！”巴图愤怒不已。 “咋的巴图叔叔，你心疼扎鲁特的骆驼吃不饱，给他们送草料吃？”刘卫东哈哈一笑，“你不知道骆驼最爱吃的就是骆驼刺的嫩芽吗？” “那咋整？”巴图气得不行，“要不咱们挖出个三米深的大沟，把他们挡在外面！” “别逗了叔叔，就是挖十米深，春天两场大风照样给填平了！”刘卫东摇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止住风沙。” “止住风沙，谈何容易！”莫日根叹了口气，指着远处防风林的尽头，“你看看，以前地面都是平的，现这些年北边的风往南边吹，被树林挡住，已经堆起一条沙岭了。” “可不么！”刘卫东背着女儿走到沙岭上，居高临下，向远处眺望，但见防风林两侧景象迥异，一面是水草丰美的大草原，一面则是黄色沙地，被这道沙岭从中间一分为二，堪称奇景。 “爸爸，羊羊没有草吃会不会饿死啊？”小不点揪着他的头发，脆生生问道。 刘卫东没搭话，而是掰了一根身旁的红柳枝，“今年秋天，红柳又该平茬了。” 栽种红柳、梭梭、沙棘等植物，每三年平茬一次，促进植物更加茁壮成长，而砍下来的植株就当做烧柴，取代牛羊粪。 这也是刘卫东为何设置防风固沙林的一个重要原因。 草原土壤本就贫瘠，树木稀少，牧民们不得不捡拾牛粪做饭取暖，如果能够用防风固沙植物做烧柴，像农耕区那样，将牛羊粪沤制起来，用来给草原增肥，牧草肯定会长得更好。 不光红柳，柠条、沙棘、梭梭等都需要平茬，长势才能更好，这就意味着以后牧民们就有了烧不尽的柴火。 要不怎么说种树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呢！ 白建功也走到沙丘上，蹲下来，在沙丘上刨出一个坑，捏了一把湿沙，满意点点头。 他拍掉手上的沙子，看着这片长数百里，宽三百米的林带，粗略估算了一下，光这片林子，一年就能产出上万立方的薪柴！ 这还仅仅是一条林带，如果再多种几条林带，将整个巴音陶克公社圈起来，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靠出售薪柴换钱！ 如果把种树计划扩展到全旗，想想看，那又是何等壮观场面！ 艾玛好激动，大大的功勋奖章又扑面而来了…… “卫东你看要不这样，咱们把东南西北都种上树，这样一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对于植树造林这件事，刘卫东一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是咱们不能贪多求快，盲目种植耗水量巨大的乔木，还是要以耐寒抗旱的防风固沙植物为主……”刘卫东提醒道，把白建功熊熊燃烧的搞事之心浇灭了一半。 “光咱们这一地种树还不行，周围的旗县也都要搞起来……”刘卫东站在被阻拦的风沙淤积起来的巨大沙包上，极目远眺，北边扎鲁特黄沙遍地，风卷着沙子往南边吹，砂砾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你刚才不是说不管他们的事吗？” “我当然管不了那么多，我又不是我岳父，我说的是治理风沙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光靠咱们这几个部落是玩不转的。” 刘卫东指指天上漂浮的云彩，“整个草原是一个整体，如果都被破坏了，你觉得咱们这还能独善其身吗？” “这倒也是……” 白建功深以为然，“那我马上给上头提意见，具体包括哪些方面呢？” “禁养山羊、封山育林，淤坝蓄水，限制牲畜数量……” 刘卫东给他提了好几个点，白建功一一记下，准备回去发扬一下自己超强的笔杆子，再风光一把！ 官布领着人冲击巴音陶克公社草场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捂住，被人捅到了老王爷那里，老王爷星夜坐着吉普车回到家，把包括扎鲁特在内的二十多个旗、县、公社的大小头头上百人都叫到一起，就在黄草岭的防风固沙林带下面，开了个声色俱厉的批判会！ 会上，官布这个始作俑者被揪出来，严厉批评，最后被当场罢免了公社职务。 “要不是莫日根等人及时控制住了局势，没有出人命，你小子早就吃枪子了！”老王爷气得胡子直颤，用手指戳着这位曾经部下的脑门，“以后你给我老实点，再敢胡闹，老子一枪崩了你！”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我再宣布个事，为配合三北防护林建设，从现在起，每个乡、镇、苏木都要完成相应的植树造林指标，我会成立一个巡视小组，由白建功同志担任组长，负责核查各个地区的完成情况。” 老王爷冲白建功招招手，白建功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来，兴奋得舌头都打结了！ “我，我……”他支吾半天，急得满脑门是汗，老王爷笑笑，“放轻松白建功同志，你给上头写的关于防风固沙、植树造林的报告很好，上头看了非常满意，说说你的具体办法！” “种树，少养山羊多种树！” 这货脱口而出，引得现场哄堂大笑！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291章 给你买个大金镯子戴！ 第292章 给你买个大金镯子戴！（求订阅） 老王爷也笑，这个白建功，好张扬好表现，但工作业绩还是可圈可点的。 他写给上头的关于防风固沙，保护草原生态环境的文章已经被省里的领导们审阅过了，并发表在省报上，这些年折腾下来，人们惊愕发现，他们赖以生存的草原已经被破坏成了一块块沙地！ 再不治理，以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将成为一个历史名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沙漠！ “防风固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要落在实际上，一定要牢牢控制牲畜的繁殖数量，再就是控制好沙源地，大家回去都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该怎么完成防风固沙任务，白建功同志的巡视小组有权去各个公社和苏木去检查工作，要是被他查出来哪个地方阳奉阴违，不拿防风固沙当回事，领导干部当场撤职，追究责任！” 白建功这下子权力可大了去了！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白建功乐不可支，看来我距离升官又近了一步！ 他向老王爷敬了个礼，逗得大家伙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都回去准备准备，至于防风固沙的树种和树苗，就从大家伙眼前这片林子里取。” 看着这片绿色飘带一般横亘在草原上的防风固沙林带，老王爷的神色有些痴迷，“要是再有几条这样的林带，该有多好啊！” 别的部落都忙着防风固沙，巴音陶克公社这边已经开始修沤粪池了。 一个个圆形建筑物，深入地下三米多，周围用砖头水泥修葺，下边铺上防水沥青，各家各户没烧完的牛粪饼，以及从牛羊圈里起出来的粪都倒进去，盖上水泥盖子密封发酵。 夏天天气热，发酵十五天，等里面的粪肥都腐熟后，再抽出来，洒在草原上，充当肥料。 “哥我现在总结出来了，还是梭梭扛烧，就那么一小块，烧了足足一夜呢！” 修了沤粪池后，各家各户就都采用从防风林里搜集来的干树枝生活做饭了，这也是防风林给大伙带来的一个福利。 第二天一大早，小格格打开炉灶，从里面掏出一簸箕雪白的灰烬，“这些灰烬也是一味药材呢。” “是药材啊，快点给咱家小宝贝喂一点！”刘卫东作势捏捏儿子的小圆脸，把小家伙烦得一甩手，又一头扎进被窝里呼呼大睡。 “大懒虫快起床！太阳公公晒屁股了！”小不点可没老爹那么客气，直接把哥哥的被子给掀了。 恼火的哥哥冲过来，吓得妹妹躲到刘卫东身后，咯咯笑个不停，“爸爸救命！” “你们俩不准闹了，都给我消停点！”小格格一瞪眼，打打闹闹的兄妹俩齐刷刷躺在被子上，装模作样打呼噜。 “这俩活宝！”刘卫东起身洗了把脸，“我过几天得回去了，你在草原上好好复习考试，等下个月我来看你们。” “嗯，我也受够了伱们四合院里那帮人，正好待在家里清静清静。”小格格摸摸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宝宝，和爸爸说再见。” “爸爸拜拜！”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叽叽喳喳。 一家人坐下来吃早饭，门开了，宝勒尔哭哭啼啼跑进来，坐在好闺蜜身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你怎么了这是？”小格格递给她一卷粉红色卫生纸，这家伙接过来，使劲擤了下鼻涕。 小不点眼睁睁看着一坨黏黏的东西飞落到她的小木碗里，小不点挠挠头，“哥哥我这碗肉多，给你吃！” “嗯！” 小正杰不知是计，抓过来，唏哩呼噜吃了个底朝天。 “呕……” 小不点一脸惊愕的看着哥哥把粥喝了，又拿起一个干净的木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呜呜呜我不活了，布和那个家伙昨天跟人跑了，说是去大城市赚大钱，要给我买金镯子，呜呜呜他不要我了……” 宝勒尔又揪了一节卫生纸，擤鼻涕擤得很大声，小不点无奈摇摇头，饭是没法吃了！ 她放下筷子，跑到柜子旁，搬起小板凳站在上面，从笸箩里抓出两把瓜子塞进口袋，看了一眼哭得嗷嗷响的宝勒尔阿姨，摇摇头，出了门。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小不点坐在勒勒车上嗑瓜子，敖其尔领着孩子们跑过来，向她要吃的。 “来吃！” 小不点把小狗崽们都抱到车上，给牠们剥瓜子瓤吃，不时扭头看看屋子里，心想宝勒尔阿姨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呀？ 是没吃饱饭吗？ 看她那体型，好像不是。 难道是被她的爸爸妈妈打？就像蠢哥哥一样？ 好像没人能打得过她…… 唉，大人的世界，真是捉摸不透！ “他出去闯荡闯荡也好，总窝在家里都窝出病了。”小格格还能说什么，只能挑好听的宽慰她，“我看布和那人不错，说不定下次回来真就给你弄个大金镯子戴……” “那还差不多……”话是开心锁，被好闺蜜一番劝导，宝勒尔终于不哭了，“我，我倒是盼着他给我带回个大金镯子……” 刘卫东看看两个女人，撇撇嘴。 话说这宝勒尔胖得…… 能把媳妇整个装进去！ 那胳膊，有我大腿粗了！ 就算戴金镯子……也得比别人多用三两金子！ 简直亏死！ “哥你等下收拾收拾屋子，我陪她四处转转，散散心。”小格格吩咐下去，刘卫东嗯了一声，“好的媳妇，放心，肯定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嗯！” 小格格得意一挑眉毛，我哥真给面子！ “还是你老公好，你说啥都听，我们家那个放马回来就往炕上一躺，啥活也不干……” 宝勒尔哭哭啼啼走了，小正杰揪着花卷，冲老爹贱兮兮一笑，“爸，宝勒尔阿姨怎么那么胖，她吃啥了？” “吃猪饲料了呗！”刘卫东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收拾起来，折进一个木碗里，“儿子你听爸一句话，将来找媳妇千万别找这样的，万一俩人吵架，一个屁墩能坐死你！” “嗯嗯！”小正杰吓得一哆嗦。 听到屋子里收拾碗筷的声音，敖其尔扒门进来，刘卫东把木碗递给牠，这条聪明的蒙古獒咬住木碗一角，跑到外面，将残羹剩饭倒进一个木盆里，冲远处汪汪叫了两声。 正围着小不点要瓜子吃的小狗崽子们听到呼唤声，一个个像发射出去的小炮弹一样跳下勒勒车，排着队跑到木盆旁，低着头，吭哧吭哧一顿胡吃海塞。 等狗崽们一个个吃得小肚溜圆，躺在草地上打滚撒娇，敖其尔才舔舔舌头，跑过去吃孩子们吃剩下的。 “这才是模范父亲！”刘卫东想起抛妻弃子，出去游荡的布和，无奈摇摇头。 生而不养，那还不如畜生。 他拿出一块羊骨头，远远扔进木盆里，给爱犬发个福利。 敖其尔叼起羊骨头，冲主任摇摇尾巴，吭的一口，锋利的牙齿将坚硬的羊骨咬碎，吞下肚子。 小格格从红星湖边转悠回来，采了一把五颜六色的小花，一边走一边给女儿编了个小花冠，扣在她的小脑袋瓜上。 “刘司机，看看咱家的小美女！”小格格手拄着下巴欣赏了一下，又给女儿调整一番，这才冲刘卫东招招手，让他这边看来。 “哇，这是哪家的天仙小美女！”刘卫东跑过来，抱起女儿转了个圈，逗得小不点咯咯直笑。 “还有我们家的天仙大美女！”见媳妇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他放下女儿，抱起媳妇也转了两个圈。 “唉，爸爸妈妈妹妹是一家，剩下我一个是多余的啦！”小正杰撇撇嘴，表示不屑！ “宝勒尔劝好了？”两口子坐在勒勒车上，从女儿口袋里掏出瓜子嗑，问道。 “好什么啊，刚才转悠到牛棚那，有一头牤牛腿别断了，让莫日根大叔给杀了，送了她二斤牛肉，她这不跑回家里炖牛肉去了嘛！” 小格格晃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慢悠悠说道，“她那家伙，见了吃的就把什么都忘了。” “怪不得都说胖子心宽体胖……”刘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递给女儿，“丫头，去买点牛肉回来，中午爸爸给你们炖牛肉吃。” “嗯嗯！”小不点接过钱，叫上敖其尔，一溜烟跑了。 “你让她去买牛肉……”小格格斜眼看着丈夫，“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热闹出来。” 刘卫东讪讪一笑。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这丫头费力拖着一条小牛腿走了回来。 五毛钱还好好地塞在上衣口袋里，纹丝没动。 夫妻俩都是一惊！ 这丫头是怎么忽悠来的！ “我冲大家一笑，给他们问好，他们就给了我这么大一块肉！”小不点擦着汗，轻描淡写说了一遍，小格格皱皱眉，不用问，这丫头人来疯，肯定又是一顿甜如蜜的彩虹屁，把牧民们都给忽悠住了。 刘卫东却是苦笑，这孩子的外交能力，简直了！ 有些本事真的是与生俱来的，不服不行！ 中午时分，牛肉炖好了，纯天然牧草喂养长大的两岁牤牛，肉质鲜美，咬一口香气扑鼻，一家几口团团围坐，吃得满头大汗。 白建功匆匆跑进来，谦让两句，也搬了把小板凳坐下，接过刘卫东递来的筷子，狼吞虎咽。 “卫东你这肉炖得真好，软烂入味，一点都不柴！”白建功吃了两大碗，他揉揉肚子，“我跟你说个事，上头这不是拨下十万块钱的防风固沙专项资金嘛，我寻思向上头申请一下，给咱们前进农场争取一部分，毕竟修防风固沙林带，都要从咱们的林子里取树种树苗，要我说，这笔钱就该都给咱们。” “都给咱们？真是把你美出鼻涕泡了。”刘卫东闻言也是大喜，“这么多部落都眼巴巴盯着那点钱，又能分给咱们几分几毛？” “试试呗，反正上头拨下来的款子，不要白不要。”白建功掏出手帕擦擦嘴，“还有个事，不知道你岳父跟你说了没，好像咱们草原要来一个小鬼子的参观访问团，上头指派让咱们接待。” “为啥让咱们接待？”小格格一听，漂亮的小脸罩上了一层冰霜。 “还不是因为咱们这片草原保护得最好。”白建功掏出一把糖，递给小正杰，“来，宝贝，给你的！” 他倒是做梦都想让小正杰当他女婿。 “来就来呗，来者是客，咱们又不能把他们打出去。”刘卫东拿起一颗糖，扔给女儿，“尝尝你白大爷的好吃的！” “真想他们都宰了！”白建功咬牙切齿说道。 刘卫东笑笑，这帮小鬼子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第292章 把大姑娘小媳妇都给我豁楞起来！ 第293章 把大姑娘小媳妇都给我豁楞起来！（求订阅） 白建功这家伙笔杆子了得，给上头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申请书，硬是虎口拔牙，从上头拨出的十万块钱的防风固沙款项里分到三千块钱，用以购买铁锹铁镐，建立苗圃培育树苗等。 这笔钱自然而然落在了前进农场身上，在森格场长的指挥下，农场调拨出一块三千亩的土地作为苗圃，工人们将收集来的梭梭、柠条、红柳、沙枣、沙棘等种子撒下去，等待长出小苗后移栽到风沙危害的地区，用以固定沙丘，保护土壤。 “看好了，这是我的稿费，一百六十块，全在这了！”白建功慷慨解囊，从口袋里掏出十六张大团结，一字排开，“植树造林人人有责，这是我和我媳妇的一点心意，森格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收着！” 刘卫东看着就想笑。 这家伙，真会玩表面功夫！ “白领导高风亮节，将稿费捐出来用来植树造林，精神可嘉，应该写一份人物事迹，给你好好宣传宣传！”刘卫东跟着起哄。 森格现在正缺钱呢，哪能将白建功的好意往外推？他一把把钱都抓过来，连声道谢，“卫东说得对，白领导舍小家为大家，慷慨解囊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我代表农场和周围部落的乡亲们谢谢您了！” “客气客气！”看着被森格收进口袋的票子，白建功有些肉疼，那些文章是我点灯熬油，不知挠掉多少头发写出来的心血，刚换点钱就都拿来给你们做贡献了。 三个人来到苗圃，看着已经撒下去的种子，刘卫东掐指算了算时间，如今是六月份，现在播种着实有些晚了，但树木这个东西不像大田作物，早一些晚一些影响不大。 “卫东伱刚才的提议不错，要不你给我写一篇报道……”白建功扯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你也知道我现在才是正科级，再想往上拱一拱，难度很大！” “行！” 这家伙，不好钱也不好色，只是官瘾特别大…… 这么多年来，白建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铆足劲往上爬！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建功建功，建功立业，按理说三十四岁就升到正科级，已经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了，可他还是不满足！ “你说的那个小鬼子代表团啥时候来？”刘卫东本想着今天就回京城，听说要来什么代表团，就又往后推了两天。 他倒要看看这帮小鬼子想来干什么。 “已经到省城了，听说这两天就要来咱们这。”白建功压低声音，“刚才说的事你多用用心！” “知道了放心！” 刘卫东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官迷！ 蒙古包里，刘卫东拿起一张纸，刷刷刷一蹴而就，给白建功写了一篇言辞朴实的人物事迹报道，把他从调任巴音陶克公社以来干过的种种事情都添油加醋美化了一遍，然后递给媳妇。 小格格皱着眉看完，撇撇嘴，“哥，我倒不觉得这个白建功好在哪里，其实他骨子里和那些屈从上意，拼了命往草原上压任务的小头头没什么两样。” “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要给他写这份报道，让他升得更高一些，现在的人心越来越败坏了，不如十年前淳朴了，他在公社，有些事咱们还好办，要是再换上个新人上来，以咱们家在牧区的地位和影响力，指不定怎么挖空心思给咱们穿小鞋呢！” “这倒也是！”小格格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这玩意就像养狗一样，一条狗养熟了，让他怎么叫都可以；但是要是再换上一条狗，还得从头花大价钱把他养熟，弄不好这条狗…… 这条新狗还有可能反咬主人一口…… “我来我来！”小格格看完了稿子，塞进信封里，取出一版邮票，正要贴在上面，某个小欠登跑过来，叽叽喳喳，非要自己亲手把邮票贴在信封上。 “好好好，你来你来！”小格格哭笑不得的将信封递给女儿，小不点用秫秸蘸了一点浆糊，抹在邮票背面，然后对准信封上邮票的位置，小心翼翼贴了上去。 那谨小慎微的劲头，看得两口子都帮她捏了把汗！ “贴好啦！”看着自己的杰作，小不点高兴得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这孩子……”刘卫东笑了笑，“去，帮你妈把地扫了！” “啊啊啊腿好疼，胳膊也疼，肚肚也疼……差点忘了大狗狗还没喂呢！”小不点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家伙太聪明了，到底像咱俩谁呢！”小格格把信封放在门口，等着过几天白建功来的时候让他自己邮寄出去，刘卫东一挑眉毛，“这么聪明当然是像我了，都说闺女像爸爸……” “呦呦呦，刘司机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看看脸皮咋这么厚呢！” 小格格“狞笑”着扑上来，刘卫东连忙挥手阻拦，“媳妇你冷静，现在是大白天！” “不正经！”小格格脸一红，戳了他一下。 “卫东在家呢！” 白建功风风火火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门口柜子上的信，这货嘎嘎一乐，“是不是给我写的报道？我看看！” 说完不等两口子回话，扯过信封撕开，靠在柜子边细细看起来。 “艾玛你这么表扬我，都，都让我不好意思了嘿嘿……”这货一边看一边咧嘴笑，“我有这么多功劳了吗？自己都记不清了……” 小格格白了他一眼，和我们家刘司机一样，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要不是我哥，你早把草原搞得和锡盟一个德行了！ 还有脸笑！ “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孩子们。”小格格推门走了出去，还不忘冲刘卫东捏捏手指头，回眸一笑，刘卫东瞪了她一眼，小妖精，等晚上的！ 看我怎么修理你！ “艾玛卫东真不好意思，你这把我吹得也太过火了，不好不好……”白建功腆着老脸凑到刘卫东身边，那张还残留着疤痕的脸笑开了花，“你说这封信要是寄出去，我是不是能上报纸？” “上报纸算啥，你还能上收音机呢！”刘卫东揶揄道，白建功乐得嘎嘎的，“不要不要，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要是太出风头了就有人嫉妒了。” “放心，你白大领导出马，肯定绝杀全场，到时候你肯定是整个蒙东地区最靓的崽。” “最靓……”这货虽然不知道这个词是啥意思，但肯定是好话！ 他竟然不谦虚不客气的点了下头！ 刘卫东使劲一拍脑门，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你说的那个什么鬼子参观团啥时候来？”言归正传，刘卫东递给他一块果子，问道。 “已经启程了，今天到矿区，明天就到咱们这，上边刚给我来过电话，我就赶过来了，等下你让牧民都放下手里的活，咱们抓紧布置一下，搞个欢迎仪式……” “用什么欢迎，子弹还是手榴弹？”刘卫东没好气的问道。 “你这……别老说气话，来者是客嘛！”白建功倒是将此次接待外宾任务当成一个表现的机会，见刘卫东抵触心理很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皱皱眉，干脆自己走到外边，招呼牧民们过来。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刘卫东蹭蹭鼻子，甭管是大鼻子小鼻子，都他娘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还在搂着孩子们睡觉，就听得外边沸反盈天，敲锣打鼓，小格格揉揉眼睛，“这个白建功，这种事他咋这么上心呢！” “表现呗！”刘卫东爬起来，“你再睡会，我出去看看。” “爸爸我也去！”小不点跳起来，脆生生喊道。 小孩子精力总是很充沛。 “嗯，自己把衣服穿好。”刘卫东趿拉着鞋走出蒙古包，守在门口的敖其尔和恩齐纳看到主人出来，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往远处看。 通往黄草岭的那条土路上，早已挤满了人，大家伙抬着锣鼓举着彩旗，叮叮当当的敲，把早起的牧民都看傻眼了！ 这就整上了？ “大家伙都听好了啊，今天要来的可是重要客人，咱们得好好招呼着，莫日根大叔，你挑几只大肥羊宰了预备着，还有那个阿依丝大婶啊，你是妇女主任你得支棱起来啊，把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都给我豁楞起来，每人一面小彩旗，等下客人来了一起喊欢迎欢迎！” 这家伙舞舞扎扎，拿着一个喇叭扯脖子喊，看得刘卫东直摇头。 你倒是折腾挺欢！ “爸爸，他们在干什么啊？”小不点拉着刘卫东的手，一脸好奇。 “抽风呗！”刘卫东抱起女儿，“走，回家做饭吃去！” “我要看看嘛！”小不点是个人来疯，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眼睛就不够看了，执拗的甩开老爹的手，蹲在地上，托着小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白建功上蹿下跳。 “看好她！”刘卫东摸摸狗头，吩咐一声，两条狗摇摇尾巴，汪了一声，算是回应。 海东青飞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啄啄他的头发，扭头看看又唱又跳的这些人，滴滴叫了一声。 干啥呢？ “迎接外宾！”刘卫东挠挠海东青的脑门，这货舒舒服服的闭起眼享受。 刘卫东取出一块肉，切成小块，扔给海东青，这货一口叼住，囫囵吞下肚去，看看正赖在地炕上不肯起来的小正杰，歪歪头飞过去，用锋利的喙把被子掀起来，在他白白嫩嫩的小屁屁上啄了一口。 嗷呜！ 小屁孩疼得一声惨叫，小格格急忙跑过去检查了一下，原来海东青只是和他闹着玩，这才放了心。 “再让你睡懒觉，海东青都看不下去了！”小格格在儿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快点起来！” 嘀嘀哩哩！ 海东青看到小屁孩挨揍，乐得拍拍翅膀，发出快乐的叫声。 上午八点，伴随乌兰牧骑悠扬的歌声，一队吉普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小鬼子的参观访问团终于来了！ 当众人陆陆续续下车，牧民们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停下来，大家伙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小鬼子！ 他不是…… 嘎日图老爷子？ 不，不对，是安达正雄！ 求月票啊兄弟们 新的一周，祝大家一切顺利！ 第293章 呦西，熟悉滴地方，我滴又回来了！ 第294章 呦西，熟悉滴地方，我滴又回来了！（求订阅） 刘卫东和白建功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参观访问团的团长，竟然是这个狗东西！ 难道说，当年我们抓到他之后，上头又把他给放了回去？ “呦西，熟悉的地方，我滴第二故乡！”时过境迁，安达正雄与当年那个装疯卖傻的老爷子判若两人，他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扎着领带，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手拄文明棍，踩着脚下的红地毯，一步步走到黄草岭上。 站在云丹大和尚的拐杖长成的大树下，他极目远眺，环视四周，“还是老样子，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呦西！” 牧民们都用疑惑、愤恨的目光看着这个老杂种，性格火爆的奥登格勒拔出腰间匕首，被刘卫东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刘桑！哈哈是你，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气！”这老东西又走到刘卫东面前，笑得合不拢嘴，“你滴大大滴聪明，我潜藏了这么多年都被伱给发现了，厉害厉害滴！” 果然是他！ 刘卫东强忍怒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安达正雄，欢迎！” “你这声‘欢迎’说滴太勉强，你根本就不欢迎我，是刘桑！”安达正雄一低头，目光落在小不点身上，顿时瞪圆了眼睛，“这是你的女儿？长这么大了，卡哇伊的撒……” 小不点摸摸敖其尔的脑袋，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小姑娘，你滴不喜欢爷爷吗？”见自己被一个四岁的小丫头鄙视，安达正雄问道。 “我爸爸不让我跟傻子玩。” 这句话他听懂了，脸腾的一下红了，尴尬一笑，“小姑娘心直口快，大大滴好！” 这种重要场合，老王爷是必须要出席的，他铁青着脸走到安达正雄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险些把他拍得坐在地上！ 老王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安达正雄先生，欢迎你来草原。听说你和我们王府颇有些渊源，等下我要好好和你叙叙旧。” 老王爷面无表情的说道，安达正雄被他的气势吓得小脸煞白，半天没敢吱声。 “安达桑，你们滴朋友？”一个个子矮小的老鬼子走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问道。 “对，我们是好朋友！”老王爷冷笑一声，“我说的对不对，嘎日图？” 安达正雄把脸转过一边去，没敢答应。 “拍照了拍照了，两位贵宾请！”白建功强忍着恶心、愤怒等多种复杂情绪，将安达正雄“请”到黄草岭上，在那棵树下拍照。 “这棵树是很有历史的，当年我们蒙东草原上修为最高的云丹大和尚就坐在这棵树下圆寂，他留下的手杖竟然生根发芽，才几年时间就长到合抱粗，给牧民们投下一片阴凉……” 一个从盟里电台调来的漂亮女子指着这棵树给众人做解说，小鬼子们抬头看着这棵树，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 “伟大呀！” “伟大呀……”刘卫东瘪着嘴学小鬼子说话的强调，真想拿枪把他们都突突了！ 参观访问团在草原上转了一圈，吃吃喝喝，又去红星湖边拍照，等到下午的时候才开始进入蒙古包里谈正事。 刘卫东也列席参加，他这才知道这些小鬼子都是有来头的。 这里边包括三菱、三井、住友、富士等多个财团的代表，会议的主题也很简单，就是草原的利用与保护。 简单来说，就是商议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草原改造方案，由各个财团投钱，在开发草原的基础上获得经济效益。 会议由省城来的一个姓邵的领导主持，会议还没开始，安达正雄这个老家伙又站起来，“我滴，一直在研究草原，并为此付出了自己宝贵的一生，我滴有一个建议，希望大家听一下滴干活！” “鼓掌鼓掌！”邵姓领导一看他要主动发言，急忙拍巴掌。 现场一片掌声。 “你们滴不了解国际市场，羊绒这个东西大大滴宝贵，在我们东瀛，被称为‘纤维宝石’，价格和黄金等同滴，我滴建议在草原上大量养殖山羊，取山羊绒做成高档仿制品，销售到东瀛和欧美发达国家，到时候金票大大滴……” 这货还念念不忘金票呢！ “好！”邵姓领导听完，连声赞叹，“我们牧民千百年过的都是游牧生活，即便有好东西也没办法卖出高价，安达先生的建议非常中肯，我们一定会认真研究的！” 这帮老鬼子似乎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安达正雄发言完毕，住友、三菱财团的代表也纷纷发言，力赞发展山羊绒产业，他们甚至可以为此向省里提供价值高达两个亿的无息贷款！ 说实话，听到这个数字，在场包括白建功在内的众人都有些心动！ 两个亿啊！ 得卖多少只羊能凑够两个亿？ “金刀计！”安达正雄冲刘卫东一笑，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刘卫东当然知道这个典故，金刀计乃是古代第一阳谋，由前秦丞相王猛设下，环环相扣，无人能破！ 安达正雄把自己沟通多个财团，向蒙古草原推行山羊养殖的计划比喻为金刀计，并向刘卫东发出挑战！ 没错，我在草原生存多年，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山羊对草原的破坏有多严重，但我就是居心不良，用山羊绒诱惑你们大量养殖山羊，把草场全部破坏，变成沙漠！ 到时候你们还想赚钱？ 吃沙子！ 你刘卫东不是聪明吗？ 有本事破了我这个计谋！ 刘卫东皱了皱眉，老鬼子这招着实厉害，他敏锐抓住了上头迫切发展经济的心理，以两个亿作为诱饵，胁迫上头大力推进山羊养殖。 而现在草原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要是再大力推广山羊…… 所谓的蒙古草原，将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取而代之的是蒙古沙漠！ 更要命的是，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国际市场，山羊绒的收购完全掌握在人家手里，纵然以破坏草原的代价养出了山羊绒，人家想怎么收购就怎么收购，想怎么压价就怎么压价…… 这是要把牧民逼上绝路啊！ 只用区区两个亿，就能达到破坏草原、搞穷牧民、控制产业链等诸多目的，安达正雄这招不可谓不厉害！ “刘桑，你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也请你为发展山羊绒产业发表一下意见！”见他坐在椅子上不吭声，老鬼子顿时来劲了，公开向他发出了“邀请”。 刘卫东清清嗓子，“山羊会传染羊瘟，一只羊得病，全圈羊死绝，这个问题你们考虑过吗？” 还有这事？ 他这一句话给邵领导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邵领导急忙问老王爷，老王爷也早看出这帮小鬼子居心不良，点点头。 “是这么回事吗？” 邵领导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问同来的两个农大教授，没想到两人也纷纷点头，“羊瘟一旦爆发，蔓延速度非常快，而且目前全球都没有特效药。”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脸红。 为了阻止小鬼子的阴谋，违背学术精神撒谎…… 倒也是个善意的谎言。 旁听的牧民们也纷纷点头！ 山羊就是能带来羊瘟！ 我们作证！ “不可能的，我滴在草原生活好多年，哪里有什么羊瘟，你们滴胡说八道！” 老鬼子一看邵领导一副举棋难定的模样，顿时急了，站起来大声嚷嚷道。 “安达先生，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牧民，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老王爷冷笑一声，“养殖山羊这事，你说了不算！” 邵领导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似乎对这个结论并不满意。 “羊瘟就不能防治一下吗？”邵领导干脆直接问刘卫东，刘卫东苦笑一声，“羊瘟病菌通过动物和飞鸟作为宿主进行传播，根本防不住，前几年我们这一场羊瘟下来，整个阿鲁科尔沁的山羊全都死绝了。” “对对对！”大大小小的领导、头头们齐声附和！ “遍地白骨，死得可惨了！”一个中层领导还不忘强调一句。 白建功瞪着眼珠子看众人跟随刘卫东胡说八道，他喉结动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得罪谁也别得罪刘卫东。 “怪不得我在你们这没看到山羊呢，原来是这么回事……”邵领导“恍然大悟”，“唉，山羊绒虽然值钱，可惜养不成了，咱们再谈谈其他方面的合作！” 在座的大大小小鬼子们都气疯了！ 这帮人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羊瘟，哪有什么羊瘟！ 安达正雄刚想站起来反驳两句，没想到邵领导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哎呀，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咱们抓紧进行下一项议程，晚上六点，牧民们给咱们准备了烤全羊和篝火晚会呢！” 他直接把这茬给跳了过去。 “这个邵领导好像脑子不太灵光……”森格小声嘀咕一句，刘卫东笑着摇摇头，“你觉得坐在他那个位子上的人，有傻子吗？” “他是在装傻充愣？”森格恍然大悟！ 原来是大家都是在装傻！ 只有我是真傻！ 老鬼子没想到自己苦心布下的羊绒计，竟然以这种近乎搞笑的方式被蒙东百姓们给抵制了，一向高傲的他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冥思苦想害人毒计。 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蒙东地区和三菱、三井达成框架合作协议，向他们旗下汽车厂提供内饰牛皮，按照国际标准牛皮价格进行结算。 三菱和三井共同投资一千万，在阿鲁科尔沁设立牛皮加工厂，并由他们提供机器设备和员工培训。 相比两亿元，这个一千万的小单着实不够看，眼瞅着下午了，晚上这些老鬼子还要在草原体验一次篝火晚会，趁着这个空挡，邵领导把老王爷叫到外面，两人嘁嘁喳喳商量了半天。 “这帮狗东西，真是抠门得很，就一门心思的想拿山羊祸害咱们草原……”邵领导心情烦闷的点燃一根烟，“王爷你有什么办法没？” 老王爷虽然现在是蒙东地区的头头，也早已不是所谓的王爷，但是他现在的影响力不逊于当年，邵领导入乡随俗，也这么称呼他。 “我这颗脑子已经锈住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老王爷冲跟出来的白建功招招手，“把我女婿叫出来！” 感谢“（成成）”兄弟的打赏，非常感谢！ 求月票哦哦哦 第294章 坐好了，狗子带你装逼带你飞！ 第295章 坐好了，狗子带你装逼带你飞！（求订阅） 看着眼前英武帅气的年轻人，饶是邵领导，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俊俏的后生！ “刘卫东同志是，你好你好，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些客人们对咱们并不是很客气啊，不过咱们现在又亟需发展资金，伱看看能不能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事不难。”刘卫东一笑，这几天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终于可以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了。 “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哦？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篝火晚会开始了，莫日根大叔看着又唱又跳的鬼子们，气呼呼往烤羊上吐了好几口唾沫。 吃，咋不吃死你们！ “爷爷，给他们抹点这个！”小正杰用玉米叶包着一堆东西，悄悄凑过来，莫日根大叔打开一看，熏得他直捂鼻子！ “去去去！” 小正杰嘻嘻笑着跑开了。 “羊肉大大滴好吃！” 羊烤好了，鬼子们也唱跳累了，坐下来吃肉喝酒，他们一个个都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小正杰坐在莫日根大叔怀里，看着狼吞虎咽的鬼子们，爷孙俩笑得格外开心！ “大家静一静！” 刘卫东终于闪亮登场，他清清嗓子，“众所周知，我们这里土壤肥沃，是种植树木的最佳地点……” 刘卫东开启了大忽悠技能。 核心要义非常简单，利用草原种植树木，然后将树木砍伐，作为木材加工原料。 情绪低沉的安达正雄眼睛一亮，立马意识到刘卫东在自投罗网！ 众所周知，草原上降水稀少土壤贫瘠，木材很难生长，如果强行种树的话，势必会消耗大量地下水资源，到时候草原沙化的速度更快！ “这棵树，就是最好的例证！”刘卫东拍拍云丹大和尚留下的拐杖长成的大树，“这棵树原本只是一根手杖，现在竟然长得这么大，可见我们这里土质多么肥沃！正应了那句话，在我们这，插根筷子都能发芽！” 鬼子们不明就里，纷纷拍巴掌，都把目光望向安达正雄。 他在草原生活了几十年，熟知这里的一草一木，又精通双方的语言，是最好的投资顾问！ 安达正雄使劲点点头，这个项目可以！ 树木的根系，比山羊的两只前蹄子更厉害！ 能够把草原的地下水抽干，直接变成沙漠！ 住友、三菱、三井等的代表看他点头，心里就有了底。 木材么，我们国家有很多，但是我们一棵都不砍伐！ 想要木材，只要动动口袋里的金票，整船整船的木材不就来了？ 到时候砍光你们的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蒙东草原，让你们这变成一片沙漠！ 呦西，大大滴好！ “我们蒙东地区有六十六万平方公里土地，只要拿出十分之一来种树，想想看这是多大的规模！”刘卫东继续给鬼子们画饼，“到时候我们这里就可以从畜牧经济一跃而成为林木经济，向包括贵国在内的全球提供源源不断的优质木材！” 安达正雄使劲拍手，把手都拍肿了！ “这个项目好！我滴金票滴投！”这货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拍在刘卫东面前，“种树好，我滴支持你！” 刘卫东白了他一眼，接过钱，“安达先生已经用实际行动做出了表率，诸位财团代表们，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吗？” 见安达正雄连老本都掏出来了，其余几个财团也都不再犹豫，一番商议后，向邵领导说出了他们的决定。 “我们滴决定投资一亿，帮助你们建设森林，你们滴木材要卖给我们……” “可以，但是钱要归我们支配。”邵领导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了一个要命的条件。 财团们又商量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但是你们要每年向我们上交进度表单！” “没问题！” 随行的大大小小的头头们都没想到，这个年轻小伙子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让财团掏出了一个亿！ 人才啊！ “干得不错！” 刘卫东坐回到老王爷身边，老头拍拍他的肩膀，一笑。 刘卫东也笑了一下。 小场面！ 洒洒水而已啦！ 达成初步意向之后，大家都很高兴，又开始唱跳，莫日根取来自家做好的马奶酒，招呼众人来喝。 “好东西，大大滴美味！” 安达正雄这个老鬼子是最开心的，他哇哩哇啦叫着给那些鬼子们介绍这个东西有多好喝！ “来来来，喝！” 这一闹腾就是半宿，刘卫东实在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和这帮咿咿呀呀鬼叫的大中小鬼子们折腾，回家睡觉去了。 不过他翻来覆去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小格格咯吱他一下，“哥，睡不着，起来聊聊天！” “我也睡不着。”刘卫东干脆坐起来，听到外边还有唱歌的声音，烦躁哼了一声，“这帮狗东西，都是夜猫子吗？” “嘻嘻……”小格格靠在他怀里，“你说那个嘎日图……安达正雄怎么想的，他怎么还敢回来？” “傻媳妇，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看他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什么咱们这的发展，八成……” 刘卫东见女儿儿子都睡着了，这才弯下腰，从炕板下面拿出一块金子，小格格拿起手电筒拧亮，照在金子上。 “看出什么门道了吗？”刘卫东问媳妇。 小格格摇摇头，“还不就是一块金子而已。” “在这呢！”刘卫东指着上边的一串编号，“按理说这种带编号的金子都是整批铸造的，就像咱们藏在南边坟墓里那批大小黄鱼，这批我看过了，铸造年份都是从xx年到xx年之间，正是德王投靠小鬼子之前，由所谓的蒙疆开发银行铸造的。” 刘卫东压低声音，“咱们手里这八十多块，上边的编号是从0015到2945，中间断了很多，也就是说最少还有几百块藏在咱们这片草原上，只是一时半刻找不到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安达正雄没说实话？” “可不是，上头都没仔细审问，就把他放回倭国，现在人家又找上门来了……” 刘卫东越说越兴奋，这下彻底睡不着了，他掀开被子爬起来，“我出去看看，你在家领着孩子们好好睡觉。” “我也睡不着了，和你出去看看。” 小格格叫过敖其尔和恩齐纳，让两条大狗守家，看好孩子们，她披上衣服，跟在刘卫东身后出了门。 两人刚走，小不点就睁开了眼睛。 她伸手把小狗仔抱进被窝里亲了一口，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爸爸妈妈晚上不睡觉，又跑出去干什么了？ 外边沸反盈天，这帮京都大城市里来的夜猫子正在狂欢，牧民们一个个困得只打哈欠，用看傻逼的目光盯着这些又唱又跳，狼哭鬼嚎的鬼子们。 有那么high吗？ “怪不得这帮人白天一个个困得迷瞪的，原来精神头都使在这时候了！”莫日根大叔打着哈欠嘟囔一句，巴图等人嗯了一声，“这帮玩意属猫头鹰的！” “这就叫白天文明不精神，晚上精神不文明。”刘卫东走过来，靠在火边烤烤手，“大叔你先去睡，我们年轻人守着。” “这不算啥，当年打仗的时候我们经常三天三宿都不睡觉呢。倒是你阿布他年纪大了，我看要扛不住了。” 果不其然，不到两分钟，小格格就把老王爷给扶了回来，抱怨他不能多喝就别逞能，现在醉成这个样子！ “我，我不能认输，再来！” “唉！” 刘卫东叹了口气，莫日根也有些熬不住了，拍拍嘴巴打着哈欠，“我先把你阿布送回去，卫东你在这盯一会。” “嗯！” 老王爷被老部下搀走，回到自家蒙古包，倒在地炕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也出去看看！”小不点见莫日根爷爷出门的时候没把门关紧，悄悄溜了出去，敖其尔一看顿时急了，跟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裤脚往回拽。 主人让狗子看好你！ 你可不准出去乱跑！ “大狗狗乖！”小不点倒也不恼，抱起敖其尔的狗头亲了一口，“跟我出去看看呗！” 敖其尔看看屋子里睡倒的爷孙俩，再看看一门心思想出去搞事的小玉妍，一时间竟然有些为难！ “不是还有大猎犬嘛！”见牠左右为难，小不点搓搓狗头，笑道。 那倒也是！ 敖其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冲恩齐纳汪汪叫了两声。 这两个归你看着！ 我看着这个去了！ “汪！”恩齐纳回了一声，大概的意思是放心出去浪！ “走喽大狗狗！你看大猎犬都同意了呢！”小不点搂住敖其尔的大脑袋，一骨碌爬到牠的身上，敖其尔摇摇尾巴叫一声！ 坐好了小主子！ 狗子带你装逼带你飞！ 一人一狗悄悄出了屋子，直奔篝火堆而来。 刘卫东和小格格正两眼炯炯盯着混迹在人群中，哼哼呀呀唱着樱花曲的安达正雄，慢慢的这家伙唱着唱着就溜到人群边缘，往远处扫了一眼，见牧民们大半都已经回去睡觉，剩下陪客的也都困得哈欠连天，这才阴恻恻一笑，悄悄脱离人群，一头扎进茫茫大草原。 “哥，那个老鬼子跑了！”小格格一转头的功夫，就没了老鬼子的身影！ “跑了？”刘卫东站起身，“我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安达正雄的两只眼睛被海东青啄瞎，最后喂了狼群。 第295章 自作孽，长生天都不容你！ 第296章 自作孽，长生天都不容你！（求订阅） 夜色苍茫，繁星点点，从西北天空逐渐漫上一片乌黑的云彩，不时传来一道道白色的闪电，照得天空忽明忽暗。 刘卫东背上五六半，小格格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夫妻俩在草原上搜寻半天，也没有看到老鬼子的身影，正在纳闷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夜鸟被惊动，胡乱飞起的声音。 “在湖边！” 刘卫东马上把媳妇按倒在地，嘘了一声，夫妻俩静静趴在草地上，借着闪电光芒，肉眼可见两道人影从远处走过来，手里拎着折叠式工兵锹，像两只地鼠一样遛遛乱窜。 两人说着日语，刘卫东听不大明白，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安达正雄老杂种自己来还不算，还把自己儿子给带来了。 “真是自寻死路啊！” “哥，他们好像往南边走了！”小格格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嗯！” 刘卫东悄悄站起身，高抬腿轻落步，两口子跟在安达正雄身后，想看看他们大半夜不睡觉究竟想捣什么鬼。 乌云渐渐覆盖了半个天空，闪电越来越亮了，咔嚓一声雷响，吓得小格格一哆嗦。 刘卫东抱了她一下，小格格俏脸一红，“哥，干正事呢，别动手动脚！” 天地良心！ 刘卫东瞪了媳妇一眼，都什么节骨眼了我还有那个念头？ 把你丈夫当成什么人了！ 人家超正人君子的有木有！ 前方，两个人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停下来，安装好折叠式工兵锹，撅着屁股在草地上挖起来。 “哥你看，他们好像在挖什么东西！” 刘卫东看了看远天逐渐涌上来的乌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考察红山文化来过的那批考古学家？” “记得啊怎么了？” “那里好像被他们挖掘过了……” 小格格也恍然大悟，可不是，当时那帮考古学家们可是把这片草原好一顿翻找，现在又都集中到牛梁河那边搞发掘去了。 果不其然，老鬼子领着儿子翻找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找到，气得老鬼子扔了工兵锹，怒气冲冲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图，借着手电光芒仔细辨认。 “何も见つかりませんでしたね！（什么都没有找到嘛！）”安达正雄的儿子安达小太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向老爹抱怨。 他这次来是想着和父亲挖出埋藏在地下的金子发大财的，可没想到挖了半天别说金子，连根毛都没挖出来！ 八嘎！ 老鬼子对着儿子又是叽里呱啦一顿鸟语，说得儿子嘎嘎笑起来，两个人嘁嘁喳喳又聊了几句，看看远处的漫上来的乌云，捡起工兵锹，急急忙忙往下一个地点跑。 这个地点…… 距离耶律隆佑墓就很近很近了。 刘卫东皱着眉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眼瞅着前方已经到耶律隆佑墓了，两个鬼子竟然绕了过去，奔向前面一个小山头！ 呼！ 夫妻俩都长出一口气！ 那里边藏着不少宝贝呢！ 前几天刘卫东还进去检查过！ 咔嚓！ 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照得周围一片通明！ 两个鬼子手持铁锹，在山头奋力挖掘，忽然老鬼子停了下来，他跪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鬼叫，安达小太郎也蹲下去，两人合力从地下拽出一个铁皮箱子！ “哥，他们不会挖到什么宝贝了！” 小格格一脸紧张。 刘卫东嗯了一声，摸摸身后背着的五六半，又摇摇头，这里距离畜牧点距离有两里地远，要是开枪的话，一定会惊动那些鬼子的！ “媳妇伱在这给我放哨，我过去看看！” “哥你小心点！”小格格也从腰间拔出匕首，做好了准备。 “我们滴，发财大大滴！”老鬼子抓起一把金块，使劲亲了好几口，小鬼子也狂笑，抓起绿豆饼大小的金块，拼了命往口袋里塞。 刘卫东悄悄摸上去，从背后摘下五六半，抡圆了，对准正在疯狂装金块的小鬼子，砰的一下，正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小鬼子吭都没吭一声，软软倒在地上！ 安达正雄一脸惊恐的看着摸上来的刘卫东，举起手里的铁锹挡在胸前，“刘桑，你滴什么滴干活！” “我还要问你什么滴干活呢！”刘卫东一脚踩在小鬼子身上，冷笑一声，“我本以为你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恶棍，最起码也得枪毙十个来回，没想到上头太仁慈了，竟把你给放了回去！” “我滴是你们滴贵宾，你滴不能杀我，你要杀了我，你们的上头会把你死啦死啦地！” 老鬼子吓得一步步往后退，他很有自知之明，以自己当前的年龄和体力，是没办法和刘卫东硬对硬死磕的。 “既然你已经回去了，就不该回来。”刘卫东叹了口气，“交出来！” “什么滴交出来？”老鬼子装傻充愣。 “还用我明说吗？当然是你刚才拿出来的藏宝图！” 老鬼子摇摇头，“什么滴藏宝图，我滴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小心，有人来滴……” 他忽然往后一指，刘卫东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老鬼子窥得一个空子，双手握着工兵锹，像一头蛰伏的野狼一样悄声冲了过来！ 像他们这批最早参加战争的老鬼子，都受过极其严苛的训练，军事素质十分过硬，纵然老鬼子已经六十多岁，下手仍旧稳准狠！ 直击命脉！ 一击必杀！ “哥小心！” 小格格眼睁睁看着老鬼子扑过去，急得大声喊起来！ 刘卫东早留着心眼呢！ 耳听得背后工兵锹砸下，带起呼啸风声，他脚底一转，轻飘飘躲开老鬼子的致命一击，直接绕到他背后，回手一枪托，正砸在老鬼子的后背上！ 砰！ 这一下他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老鬼子被正中要害，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从后脊梁骨传遍全身，疼得他脸都扭曲变形！ “让你交出来你不交，非得我自己来拿！” 刘卫东一把抓起工兵锹，扔到一旁，把老鬼子囫囵翻过来，从他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发黄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画在牛皮纸上的“藏宝图”。 “媳妇接着！” 仓促之间刘卫东也不来不及辨认上边都画了些什么东西，他甩手把笔记本扔给媳妇，然后双手别住老鬼子的胳膊，像提小鸡一样把他从地上薅起来，“说，还有没有其他宝贝了！” “有我滴也不会告诉你滴！”老鬼子属鸭脖的，肉烂嘴不烂，刘卫东也不客气，大巴掌抡上去，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媳妇把匕首拿过来！” 小格格跑上前，对准这个害死二福晋的坏蛋狠狠踹了一脚！ “接着！” 刘卫东接过匕首，在老鬼子的脸上划了一下，“你看现在，夜黑风高，乌云滚滚，正是杀人放火好时节，今天大吉大利，送你下阴曹地府。” “杀了我，你也死啦死啦地！” 老鬼子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吓得两腿直哆嗦，心里后悔这次踏足中土之旅。 “想不到你丫的还知道啥叫金刀计，蛮渊博的嘛！那我考考你，听过凌迟吗？” 老鬼子拼命摇头，“我们滴是文明国度，没有听过你们滴残忍的刑罚！” “哎呀呀连这个都没听过，真是可惜呢！”刘卫东奸笑一声，“这样，我这好人做到底，送你上西天，今天就给你现场科普一下什么叫凌迟处死！” “你你你你不要乱来，我们滴给了你们很多回报！” 老鬼子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帅气到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你说得对，好几亿呢！”刘卫东停下手，作沉思状，“我们汉地有句话叫做取之于自然，还之于自然，草原上的牧民也经常说吃了一辈子肉，最后还要把这身肉还给草原，你自己算算你在我们草原呆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肉，是不是也该回报回报，舍下一些肉还给草原？” 刘卫东用锋利的匕首刮着他的胳膊，现在是夏天，大家穿得都很清凉，刀锋所过之处，老鬼子的肌肉怦怦直跳，显然已经恐怖到了极点！ 咔嚓！ 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 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几人耳边回荡，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可以了！” 刘卫东看了看扔到一边的工兵锹，心里有了主意！ “媳妇，把网兜拿过来，帮我把他勒起来！” 刘卫东大喊大叫，老鬼子一听顿时慌了，他自然知道凌迟时是要把人用网子勒起来，再用刀子…… 啊啊啊啊想想都恐怖！ “在哪呢，咱们也没拿网兜……” 小格格一头雾水。 “你这败家娘们，让你拿点东西你怎么还能忘……” 刘卫东作势跑过去，就在他刚挪动步子一瞬间，老鬼子窥得真切，一骨碌滚到工兵锹旁边，抄手抓起来，哇哇哇怪叫连连，从背后冲过来，高高举起工兵锹，照着刘卫东脑袋劈下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天空中又一道闪电劈下！ 刺啦啦一片白光闪耀，顺着沾了雨水的工兵锹，直直砸在老鬼子身上！ 十亿焦耳的能量全部倾泻到老鬼子身上，一道道电光游走全身，电得他头发汗毛根根立起，空气中散发出皮毛焦糊的臭味！ 老鬼子高举铁锹的姿势维持了足有三秒，直到最后一道亮光在他头顶噼啪闪过，冒出两朵火花，他才重重砸在地上，死了。 “还好，不用我动手了！” 刘卫东抬头看看满天乌云，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长生天洞察苍生疾苦，铲除凶恶，还人间一片朗朗青天！ “呼！” 小格格也吓坏了，刚才她还以为刘卫东昏了头，真的向自己要什么网兜…… 被雷劈死算便宜他了！ “这就死了？”小格格胆子也是大，小心翼翼走到已经被劈糊的老鬼子身边，看着那张被高压电流击打而变得扭曲变形的脸，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太太太太吓人了！ 刘卫东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鬼子，着实有些膈应。 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当他转过头去，去找安达正雄的儿子安达小太郎的时候，竟然发现刚才打倒他的那块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安达小太郎，消失了！ 打劫嘿嘿，月票在哪里，交出来！ 第296章 管杀还管埋，一条龙服务！ 第297章 管杀还管埋，一条龙服务！（求订阅） 夫妻俩脑门上的汗下来了！ “刚才明明一枪托把他撂倒在地，怎么转个身的功夫人就没了？” 刘卫东一跺脚，所谓除恶务尽，如今老鬼子被长生天一个雷劈死，剩下他儿子肯定寻找机会报复！ 怎么办？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夫妻俩想都没想，飞快跑了过去！ 等到了近处，两人定睛一看，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敖其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这条凶猛的蒙古獒已经扑倒安达小太郎，这个倒霉蛋的脖子已经被锋利的犬牙撕扯开，鲜血和着雨水往外冒，面目狰狞，死状极其恐怖！ “爸爸妈妈！” 远处草丛里传出一声稚嫩的呼唤，小格格几乎不加思索的跑过去，从一个獾子洞里抱出自家小宝贝，搂着她，吓得呜呜直哭。 “你跟过来干什么？”刘卫东从她怀里接过女儿，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小不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自己跑出去玩，都不带我，我就领着大狗狗出来找你们……”小不点指指不远处的小山包，“打雷好害怕，我就躲在这里，那个坏蛋要跑，我就让大狗狗扑上去，把他咬了……” 这丫头！ 合着是给我们留了个后手！ 从小就这么这么多心眼子，长大还得了？ “哥，这个残局该怎么处理？”看着地上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安达小太郎的尸体，小格格就有些反胃，恶心，关掉了手电筒，问刘卫东。 “看我的！”刘卫东略加沉思，便决定先把老鬼子挖出来的那箱金子重新埋回去，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挖出来，至于两人的尸体…… 抱歉我们可没动手，一个是被雷劈死的，一个是被草原狼——嗯，对，就是草原狼给咬死的，和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伱不要栽赃陷害哦！ 埋好箱子后，刘卫东擦了把汗，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他抓起两把工兵锹，冲媳妇女儿摆摆手，“走，回去！” “这玩意你还拿着干啥？” “作案工具可不能留着！” 走到红星湖边的时候，刘卫东甩手把两把工兵锹扔了进去。 他拍拍手，“回家睡觉！” 回到家，脱下湿透的衣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小格格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仍旧心惊肉跳。 “哥，不会有事！” 她下意识靠在刘卫东怀里，听着他砰砰的心跳，紧张的神经松懈许多。 我哥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靠山！ 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 “没事，还能有什么事，又不是咱们下的手。”刘卫东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快睡觉宝贝，都一点了。” “宝贝也要觉觉啦，爸爸妈妈别吵！”小不点翻了个身，故作夸张的打了个哈欠，逗得夫妻俩都笑起来。 “这雨越下越大了……”听着蒙古包外急促的雨声，夫妻俩相视一笑。 “长生天真够意思！” “可不是，管杀还管埋。” “那可不，一条龙服务。” 两口子一唱一和，在雨声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一串急促的梆子声把众人从睡梦中惊醒，小格格揉揉眼睛，下意识往身边一摸，顿时吓了一跳！ 我哥呢？ “起来了！”刘卫东从外边推门进来，“儿子，老闺女，快点起来，去外边看看！” “哥，不会是……”小格格见阿布的床位也空着，老爷子睡得早起得早，应该是出去招待那些外宾了。 “没事……”刘卫东直接把儿子的被子给掀了，“昨晚这雨下得太大了，红星湖都溢出来了！” “那个……” 小格格话到嘴边，想想又咽了回去。 等到下午的时候，老鬼子的尸体才被发现，他仰躺在地上，被雷电打得焦黑的脸经过暴雨的冲刷，惨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树枝状痕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早已模糊不清，双手仍旧呈卷曲状，想必临死之前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安达桑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 “哎呀呀死得实在太可怕了……” “这是被雷劈死的嘛！大大滴不吉利……” 鬼子们围在他的尸体前，议论纷纷。 不远处一个水坑里，安达小太郎的尸体也被发现，昨夜的暴雨将他的尸身泡得白森森的吓人，喉结上恐怖的伤口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一定是某种犬科动物的牙齿留下的痕迹！”随行队伍中有一个老医生，他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安达先生的尸首在那，而他的儿子的尸体却在五十米之外，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安达先生半夜领着儿子赏景，突然遭遇到了雷电，因为身处山坡上，一不小心被雷电击中，而他的儿子慌忙中要跑回部落去求援，不小心误入草原狼的领地……” 刘卫东站在一旁，不负责任的发表意见，听得众人连连点头，看来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然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外宾竟然被雷劈死了，上头高度重视，派来好几位刑侦专家进行调查，可是昨晚的雨实在太大，消灭了很多证据，最终专家们也不得不信同刘卫东的推断，给出了个“意外死亡”的结论。 上头对此深表惋惜，不但给老鬼子准备了两口豪华大棺材，还在草原上给他们举行了一场葬礼，最后自掏腰包，包机把两人的尸首送回东瀛。 “呼……”小格格看着被车子拉走的棺材，长长吁了口气！ 果然我哥说得没错，善恶到头终有报，上次让你给跑了，你竟然还敢回来！ 找死！ 老王爷走进来，坐在女儿身边，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卫东干啥去了？” “他去修车了，等下要回去。”小格格给阿布递了块肉，“阿布你等下也要回省城吗？” “嗯，还得回去出席那一个亿的签约仪式。”老王爷停顿一下，一笑，“你们俩干的好事！” “阿布你都知道了？” “孩子那么小，一个人出去我怎么放心得下呢！”老王爷笑笑，“不过卫东出手，我就省事多了，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怎么样我给你选的这个女婿，可还合你心意？”小格格一挑柳叶眉，得意冲父亲炫耀。 “我对他是一百个满意，对你是一百个不满意！”提起这“半个儿”，老王爷是打心眼里喜欢，起初只是觉得这小子知疼知热，能照顾好女儿，没想到他本身能力出众，不但凭借一己之力混上了副厂长，还把阿鲁科尔沁这片搞得井井有条，维护了我们王爷府的名声！ 现在牧民们提起他，都竖大拇指！ “对我有啥不满意的？”小格格白了老爹一眼，“再不满意我也是您闺女，您也得受着，是不是这个理？” “瞧瞧卫东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哼哼，我老公就这么宠着我！”小格格得意晃晃头，“不说了我找我老公去。” 刘卫东推门进来，小格格冲他使了个眼色，刘卫东马上明白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黄的小笔记本，递给他。 “阿布，这是从安达正雄老鬼子身上搜到的，你看看。” “嗯！”老王爷接过来，一页页翻看。 他和小鬼子打了那么多年仗，倒是学会一些日语，老头翻看了几页，神色变得越发严肃！ “姥爷姥爷这是什么啊，好像小蝌蚪！”小不点跑过来捣乱。 “这是一种文字……”老王爷笑着抱过外孙女，“这个么，就是一张地图，上边写的是当年小鬼子在各地埋藏的武器地点……” 刘卫东两口子一愣，原本他们还以为那只是一张藏宝图呢！ “这个线索非常重要，我要马上去省城，把它交到有关部门手里，丫头和姥爷去省城住几天，姥爷一天不看到你就想得不行。” “妈妈……”小不点冲老母亲咯咯笑。 “去去，都去都去，我在家里能消停几天！”小格格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摆摆手说道。 “谢谢妈妈，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我不去我要陪着妈妈！” 小正杰却有不同意见，把小格格愁得！ 你还是去！你个小兔崽子，就算留在草原，每天也是招猫逗狗，捞鱼逮兔子，没一刻消停的时候！ 车子发动，刘卫东带着女儿和岳父大人，踏上了前往省城的路。 小格格和儿子目送他们离开，幽幽叹了口气，我哥也真是的，把车子开的那么快！ 下次可要和他好好说说，要安全驾驶嘛！ “妈妈，给你看个宝贝！”小正杰神秘兮兮从口袋里掏出一只…… 蛤蟆！ 蛤蟆跳到地上，瞅瞅小格格，呱呱！ “你！” 小格格吓了一跳，随即抄起放在门口的棍子，追了过去！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咱家是蒙古包，哪来的瓦……” 小正杰跑得飞快！ 刘卫东绕了一圈又回到京城，刚进厂子，他就觉得气氛不一般。 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后来一问才得知，原来是一机部东凑西凑，给厂子拨款两千万，把积欠的工资给工人们发了。 大家伙手里有了钱，心里有了底，供销社粮食站食品站，到处都是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排出一里多地。 有钱了！ 必须消费！ 至于下个月乃至怎么办，那不是他们工人该考虑的事情！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咱们是国家企业，亏了谁也亏不了咱们！” 轧钢厂工人费四大声嚷嚷道，引来众人一片附和声！ 刘卫东长叹一声，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四合院里也是一片笑声，傻柱拎着两刀条肉兴匆匆走进来，看到刘卫东，嘿嘿一笑，“卫东回来了，你媳妇和孩子没跟回来？” “他们在草原呢！”刘卫东礼貌一笑，傻柱提了下手里的肉条，“看到没嘿，上好的五花肉，我托人买的，要不匀给你一条？” 刘卫东摆摆手，“对了柱子哥，你家孩子那事……” “啥事？”傻柱愣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说何晓啊，摆平了，户口落在我家名下了，要不说人家冉老师有水平，明事理，我就劝了几句，她就同意了，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刘卫东点点头，果然家有贤妻百业兴旺，得亏着是冉秋叶，这要是小寡妇，还不得把娄晓娥坑死！ 正说着，对面门开了，秦淮茹走出来，倒把刘卫东惊得瞪大眼珠子！ 这是小寡妇？ 这分明是社交名媛啊！ 瞧瞧这头发，还烫成了时尚的波浪卷，身上穿着一套湖绸汗衫，黑色齐膝丝裙，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那叫一个前凸后翘，那叫一个勾人眼球！ “卫东回来了！”看到他，秦淮茹轻启朱唇，眼中放电，就差冲过去，把这位四合院大领导按在地上，赏他几十个香吻！ “呃……” 第297章 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第298章 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求订阅） “柱子哥，贾嫂子，我先回去了啊！” 刘卫东着重喊了一声“贾嫂子”，就是想提醒秦淮茹一下，你自己现在还是贾东旭的遗孀，注意身份！ “切！” 秦淮茹多聪明，会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小寡妇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傻柱，你小子行啊，混了两个儿子，我还以为你家要绝户了呢！” “那不能，我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傻柱嘿嘿一笑，看着身材妙曼，打扮入时的秦淮茹，使劲咽了口唾沫，该说不说秦姐这么一打扮，还真好看！ 冉秋叶、娄晓娥…… 把她俩加一块也比不过人家啊！ “看什么呢！”见傻柱两眼直勾勾盯着他，秦淮茹一声娇嗔，险些把这二傻子的魂儿给勾了去！ “好看，真好看！”傻柱擦了把口水，“秦姐穿这么好看要干啥去？” “看电影，一大爷给了我两张电影票，要不傻柱伱陪姐去看看呗？” 傻柱的心怦怦直跳，看电影…… 是啊好久没看电影了，也好久没和秦姐独处了，要不…… “咯咯咯……”见他犹犹豫豫，左右为难的模样，秦淮茹笑起来，“逗你玩呢，瞧你那副德行，在家好好哄孩子，姐出去了！” 傻柱两眼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嗒嗒嘴，忽然感觉很后悔！ 冉秋叶抱着一堆书从外边走进来，看到他一副痴呆模样，咳嗽一声，“你咋的了，傻了？” “走走走进屋进屋！”他一把拽起媳妇，匆匆往屋里走。 “你到底咋回事快点说啊！”冉秋叶被他半拖半拽进了屋。 “我火大！” 刘卫东打了个哈欠，从各家各户烟囱里飘出来的肉香直扑鼻子，挑逗得他也有些饿了。 “哥哥你回来啦，我嫂子呢，我侄子呢？”小彩娥背着书包跑回来，见嫂子和侄子侄女没跟回来，小脸立刻晴转阴了。 “你嫂子要安心复习考试，你侄子跟着老爷子去了省城，你侄女去省城陪你舅老爷了。”刘卫东接过她的书包，“是不是快考期末试了？这学期学得咋样？” “那必须是第一！”小彩娥很是不屑的一挑眉毛，“用哥你的话说就是小菜一碟！” “得了别吹了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不上大学我就让你进厂扫厕所去！” “略略略！”小彩娥吐吐舌头，背起书包跑进屋子里。 “哇，好吃的！” 她惊呼一声，盘腿坐在炕上，拿起牛肉干啃了起来。 刘卫东摇摇头，“锅里有饭，你饿了自己吃，我回厂子看一眼。” “嗯嗯！” 一路上所见尽是喜气洋洋的工人们，每人手里都提着米面油肉，家家户户都像过年似的，浓郁的肉香飘荡在整个厂区，引来无数老百姓羡慕的目光。 大厂子的待遇真好啊！ 刘卫东忽然想起了郑观应前辈的《盛世危言》。 当今之轧钢厂，与书中所描写的情景是何其类似！ 现在不过是大厦将倾的回光返照罢了！ 世界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以轧钢厂低下的生产效率和人浮于事的工作态度，必定会被时代淘汰！ 可惜众人还沉醉在大国企的迷蒙之中而不能自醒…… 刘卫东哀叹着回到冷轧厂，冷轧厂的工人们仍在有条不紊的工作，见到他来，也只是打了声招呼，而不是像轧钢厂那样，看到领导来就一哄而上拍马屁。 冷轧厂的制度规定的很严，很死，也很公平。 工人们每年按照表现评定等级，只要等级够了就可以提职级提工资，用不着看领导的脸色。 而且多干多得，少干少得，不干开除，避免了大帮哄、大锅饭的弊病。 “卫东回来了！”唐新民正黑着脸检查刚走下生产线的钢卷，见刘卫东回来了，打了声招呼。 “嗯，唐叔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唐新民扯下手套，“走，去办公室，我给你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 “好！” 冷轧厂在唐新民和韩向平的领导下，一切工作井然有序，工人们的工资和奖金也都按时发放，大家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已经超额完成了上半年的生产指标。 “咱们今年超产15是没问题的。” “总厂那边怎么样？”刘卫东看完报表，点点头，唐叔这人，清正廉洁，铁面无私，用来管理工厂真是极好的！ “还能怎么样，欢天喜地过大年呗！”提及这茬，众人都忍不住发笑，“上头东挪西凑给了他们两千万，这不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呢，就都给工人们开了工资。” “可不是咋的，我刚才路过供销社，那人多得……推不开搡不透的，黑压压一片小脑瓜，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韩向平推门进来，接上话茬，刘卫东长长叹了一声，“积欠几个月的工资是开了，可是以后咋办？” “那谁知道。” “就是，顾好咱们这摊就得了！”谢志恒也钻进来，见唐新民面前有烟，抢过来抽出一根点上。 “老谢你又抢我烟抽！”唐新民瞪了他一眼。 “你就抠你，一年好几千块的奖金，抽你一根烟都舍不得！”谢志恒嘿嘿一笑，“卫东啊，叔可得给你提个醒，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这个当家人得稳住阵脚，可别被人忽悠两句，说点好听的就找不着北，拿咱们的钱去填轧钢厂那个无底洞！” “就是，轧钢厂那摊水深着呢，别说咱们这点家底，就是再拨一个亿都打不出一个水花！”韩向平也忍不住提醒道。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就放心，除非我脑子让驴踢了！去搅合那滩浑水去！”刘卫东也抢过唐新民的烟盒，拽出一根点燃，“我看看唐叔现在抽啥烟呢……” “给我也来一根！”秦永江钻进来，嬉皮笑脸。 “你们这帮家伙！”唐新民把烟盒往桌上一甩，“我去车间了！” “拜拜不送！”秦永江接过烟盒一看，“嘿，铁公鸡也有下蛋的时候，还红塔山呢！都来尝尝！” 得知刘卫东回来了，王厂长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一看到他，众人都给刘卫东使眼色！ 刚才说的话你可得往心里去！ 咱们赚点钱不容易！ 别拿钱打水漂！ 刘卫东点了下头，把红塔山递给他一根，“领导抽烟！” “你小子不是说你媳妇不让抽烟吗？咋的现在当家了，腰杆也硬了，媳妇的话也不听了？”王厂长接过来，点燃，咕嘟抽了一口，眯起眼，静静享受烟草的味道。 “我媳妇在草原当赤脚医生呢，没工夫管我。”刘卫东笑了笑，“领导有什么指示？” “还能有什么指示，钱呗！” 提起钱，屋子里这几个小头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怕啥来啥！ “哈哈，听说上头刚给总厂拨了两千万，领导你看我们这现在也蛮困难的，要不给我们也拨点！” 刘卫东来了个先发制人，先哭穷，看王厂长怎么说。 “你们困难个屁！你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王厂长瞪了他一眼，“那两千万看着不少，可是你也不算算全厂上下几万张嘴等着吃饭，钱还没焐热，就都发干净了，现在就剩下一百多万，下个月工资还不知道咋办呢！” “接着向上头申请呗，反正上头有的是钱。”秦永江插话道，王厂长的神色变得很严肃，他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苦笑一声，“你说得轻巧，这点钱上头都是费了好大劲，求爷爷告奶奶，东拼西凑弄出来的，还指着他们？我可没这个脸！” “那咋办，过了这个月，下个月工人们都扎脖梗饿死？” “这不是求到你们了嘛！” 王厂长冲刘卫东使了个眼色，刘卫东是一百八十个不情愿，但没办法，谁让自己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呢！ 谢志恒等人一个劲冲他使眼色！ 王厂长提啥要求，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刘卫东点点头，我这点心眼子还是有的！ “卫东，说说！” 两人来到外边，看着远处轰隆作响的冷轧钢板生产线，瞅瞅四周没人，王厂长开门见山，“我听说你从外汇所兑换了一千八百多万？” 不等刘卫东回答，王厂长又开口了，“放心，我不是朝你要那些钱，我只是好奇，是谁给了你这么多钱呢？” “王叔，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我二叔刘宝丰，是东南亚宝丰控股的执行总裁，这些钱是他给我女儿的零花钱。” 零……零花钱？ 王厂长险些被吓出心脏病！ 一千多万零花钱？ 这是准备给孩子买个厂子玩玩？ “你看你能不能跟你二叔说说，给咱们厂融点资，咱们厂被老李和老杜祸祸得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 王厂长脸红红的，他一辈子要强，开口求人这种事，还是平生第一次。 “咱们厂不是国企吗？国企能出让股份融资吗？”刘卫东问出这个要命的问题，王厂长脸色有些窘迫，“都啥时候了还讲这个，上头已经暗示咱们，只要能渡过这个难关，别说股份了，就是你说的大包干，也不是不可以的。” “也是，背着这么大个包袱，上头也现在也没辙。”刘卫东笑了笑，“那些钱是我闺女的零花钱，我是不敢随便动的……” 见王厂长要发飙，刘卫东急忙往下说，“要不我帮你找找门路，去宝丰信托投资公司碰碰运气？我听说他们就在友谊大厦十三层。” “你跟我一起去！”王厂长留了个心眼！ 这个什么信托公司，一听就是你叔叔开的！ 你去，肯定水到渠成！ 第298章 等下您千万别出声！ 第299章 等下您千万别出声！（求订阅） 友谊大厦地处市中心，是近几年新修的，在京城属于地标性建筑，不经特别批准，别说进来办公，就是在门口转一圈都不行！ 大厦十三层，宝丰（华夏）信投投资有限公司大门口，刘卫东刚报上自己的名字，那边一个姓都的经理就一路小跑出来，满脸笑容握住他的手，晃个不停。 “您是董事长的亲侄子，久仰久仰，请坐！小孙上两杯茶！” 一个穿着西式小立领西装的漂亮女子走过来，端上两杯温热的龙井茶放在两人面前，沁人心脾的香味惹得刘卫东暗赞一声真不愧是原生态的好茶，光闻味道就比后世好上几百倍！ 他端起茶，慢悠悠喝着，剩下王厂长和都经理俩人大眼瞪小眼。 都经理握着一大堆资料，眼睛从刘卫东身上又看向王厂长，喉结动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说这位同志，你的应变能力也太差了点！”刘卫东放下杯子笑起来，都经理憨憨一笑，挠挠头，“说实话，你们是自打我们信托公司成立到现在第一个客户，我也……” “嗯，不用解释了，我明白。”刘卫东清清嗓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京钢的王厂长，我们此次来呢，就是想和伱们信托对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我们的厂子盘活。” “贵厂是国营老厂，在京城乃至整个华北钢铁行业都属于翘楚，虽然我们是由爱国华侨刘宝丰先生投资创建的信托公司，但除非有上级的批文，我们是不敢轻易插手的。” 刘卫东一脸玩味的望向王厂长，都经理说得一点也没错，眼下的时局，所谓的私营经济还没发芽，企业要么是国企，要么是集体企业，就连自己闹得声势很大的奶粉厂，从性质上讲，也是巴音陶克公社下属的集体企业。 没有上头点头，谁敢轻易冒这个风险？ 王厂长脸一抽抽，他抿了一口茶，“你们有电话吗？我要给上头打个电话。” “有有有！” 都经理殷勤的把电话搬过来，放在他面前，“您随便打！” 王厂长皱着眉拨通一个号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等他把事情说完，那头说了一声知道了，容我们开会商量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刘卫东和王厂长坐在会议室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都经理他们现在刚开业，没啥业务，干脆就坐在会议室里陪着两人。 刘卫东扯开会议室桌子的抽屉，找到一盒扑克。 于是三个人开始斗地主。 “仨三带俩六！” “四个八！” “四个a！”王厂长叼着烟，环视两人，“要不要？不要我可跑了！” “出出出！”刘卫东皱着眉摆摆手。 “俩王带四个二，跑了哈哈！” 刘卫东把牌一摔，抬头看看头顶的石英钟，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领导还没给信吗？”他也有些着急了。 下班点到了啊！ 作为摸鱼狂人，多加一分钟的班他都认为是在浪费生命！ “不能坐以待毙，走，咱们去部里看看！”王厂长想起厂子的困境，内心就像油煎了一样，寝食难安。 毕竟几万人都张着嘴等着吃饭呢！ 再这么搞下去，厂子早晚得关门大吉！ “走走走，办事要主动！”刘卫东也跟着起哄，拖延下班了么这不是！ 加班费怎么算！ 两人匆匆走出友谊大厦，坐上公交车，一路来到一机部，刚一进门，就险些被烟熏到晕倒！ 屋子里云山雾绕，大大小小的领导们疯狂抽烟，拍桌子吵架，简直不像个领导部门，而是菜市场！ 见王厂长来了，一个秘书急忙上前招呼着，王厂长很自觉的带着刘卫东坐在角落里，免得被领导们的怒火给攻击到。 “是在商量我们的事吗？”王厂长接过秘书递来的水，小声问道。 秘书点点头，用同情的眼光望向他，“等下您千万别出声！” 没等他点头，一个有些谢顶的领导咳嗽一声，“王云杰来了没？” “领导我在这！”王厂长急忙举手示意，这位领导看到他，顿时火冒三丈，“王云杰你踏马的怎么搞的，好好的一个几万人的大厂子，被你搞成这副鬼德行，他吗的要不是现在是和平年达，杀人犯法，老子先把你崩了！” “领导冤枉……” 王厂长刚要开口辩解，刘卫东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你有几个单子敢跟这位犟嘴！ “草踏马的姓杜的，把好端端的厂子给搞成这副德行，小陈，给法院那边打声招呼，对那个鳖孙子给我重判，让他一辈子出不来！” 王厂长擦擦脑门上的汗水，深深低下头，他这下学乖了，一个字也不说。 “一帮败家子，得亏着你不是老子手下的兵，不然先拿机枪把你们突突了！” “老万别骂了，赶紧商量商量咋办！”另外一个领导劝道。 “还能咋办，这种事情是咱们能决定得了的吗？请示郑老！” “郑老这几天生病了，在家修养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休养……王云杰，还有那个，那个谁，你叫刘卫东是！” 万领导指着刘卫东问道，刘卫东站起身，点了下头，“我叫刘卫东，是冷轧厂的。” “好小子，我听过你的名字，你也来！老王别他娘的愁眉苦脸，起来跟我走！” 王厂长和刘卫东俩人小心翼翼跟在脾气暴躁的万领导身后出了门，坐上红旗小轿车，直奔郑老家里而去。 郑老也住在一个四合院里，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和两个老人喝茶聊天。 “你们在这等着！” 万领导冲两人吩咐一声，大步流星走进院子，卫兵看到是他，急忙放行。 “京钢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这些年瞎折腾，他们损失不小，现在陷入了困境，是该伸出援手拉一把。”郑老听完后，皱了下眉头，万领导叹了口气，“前几天我们东挪西凑，给他们筹集了两千万块紧急拨款，好歹把拖欠的工资给员工们补上了，可是下个月该咋办，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养活他们！” “你说的这个情况，现在非常普遍，按照上个月各单位报上来的数据来看，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企业陷入到严重亏损状态，连最基础的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 另一名老者皱着眉头汇报了现状，郑老表情凝重，“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想听一下。” “有一位叫刘宝丰的东南亚华侨在京城设立了一家信托公司，是咱们特许进来的，而他的侄子刘卫东就是京钢的员工，他希望通过信托公司为京钢融资，助他们摆脱困难。可是咱们的企业性质不允许外来资本参与……” “这件事很好办嘛！如果向京钢发放贷款的方式帮助他们摆脱困难……” “我问过银行了，现在各个单位都在向他们申请贷款，他们的困难也很大……” “我看要不然这样，让那个信托公司以发放贷款的方式向京钢注资，这样一来涉及不到股份问题，二来也可以帮他们盘活厂子……” “如果这样一来，那个信托公司算什么，银行吗？”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郑老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都不要吵了，咱们把人家请过来，搞信托，又这边让人家干，那也不让人家干，请来的意义是什么？是摆设吗？” 老爷子一锤定音，“要干，就要放开手去，大刀阔斧的干，畏首畏尾能干成什么事嘛！按照我的意见，就让京钢和那个信托公司对接，发放贷款也好，以股份换取资金也好，总之让几万工人有饭吃，就可以大胆尝试！” 见众人仍有些犹豫，老爷子顿了顿语气，又继续说道，“没胆子去干，怎么能创出一条致富路呢？让他们自己去和信托谈判，谈成谈不成，都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嘛！” “好，我现在就把您的意思传达下去！”万领导刚要走，郑老冲他招招手，“那个华侨的侄子叫刘卫东是？” “是的。” “我以前在内参上见过他的名字，是个爱搞发明创造的年轻人，他也来了吗？” “就在外边等着呢！” “把他叫进来，我要见见他。” 刘卫东和王厂长正一左一右蹲在门口，像两个门神一样，不时往四合院里扫上一眼。 “卫东，如果厂子真的黄了，你们厂能收留多少？”王厂长已经开始为厂子的下一步做打算了。 “也就百十来人！”刘卫东深知自己有多少斤两，再说了京钢这些年瞎胡闹，工人们一个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招来干什么？ 养一堆饭桶？ 那我还不如去学校里招聘一些学生自己培养呢！ “唉！” 王厂长低头看看爬来爬去的蚂蚁，叹了口气，“我还有几年也就退休了，可我不能像老杜那样只顾着自己退休，把几万工人的生计断送掉，那样我到死都闭不上眼睛。” 门开了，一个秘书清清嗓子，“请问哪位是刘卫东同志？领导要见你。” “是我！” 刘卫东站起来，跟在秘书身后进了院子，王厂长扭头看看里面那些老头们，一声长叹，饱含多少心酸无奈！ 要命了，三十度的高温，一身汗！ 感觉快要热死！ 求月票 第299章 这四百七十个吃空饷的，全部开除！ 第300章 这四百七十个吃空饷的，全部开除！（求订阅） “坐！” 面对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刘卫东着实有些激动，他深呼吸一口气，主动伸过手去，和郑老握了下手。 郑老一脸慈祥，看着眼前这位帅气的年轻人，开了口，“你就是那个经常搞一些小发明的刘卫东？” “是我！”刘卫东很快平复了心情，“我只是对机械加工制造感兴趣，本身又是汽车兵出身，平日里喜欢钻研……” “嗯，我听说你的妻子是蒙古王爷的女儿？” 提起这茬，刘卫东嘿嘿一笑，“您老连这都知道了。” “哈哈，小伙子，你的事瞒不过我老人家的，说起来我当年和伱岳父同坐一条船，一起远赴重洋求学，算是老朋友啦！”郑老爽朗笑起来，大家伙都是一惊。 “我听老万说，你们冷轧厂是整个京钢唯一盈利的厂子，这点做得很好，希望你能再接再厉，把厂子做大做强，等过一阵子我要去你们厂视察，你要给我交出一份满意答卷！” “请领导放心！”刘卫东站起来，敬了个礼，郑老一笑，“年轻好啊，年轻人有朝气有活力，敢打敢拼，敢为天下先，这点很好，以后要多多提拔年轻人，给他们加担子，让他们早点成长起来！” 万领导等人纷纷点头称是。 “领导和你说啥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刘卫东才从里面出来，此时天已经全黑了，王厂长一边拍着蚊子一边追问道。 “没啥，就是问了点生活和家庭的琐事。”刘卫东说的是实话，郑老也确实只是拉拉家常，没问什么太重要的内容。 不过刘卫东终于明白为何岳父会被任命为蒙东地区的大领导了！ 人家还有这层关系！ 所以说，圈层很重要！ 混对了圈子，办起事来事半功倍。 第二天一大早，上头专门给京钢下了一个文件，鼓励他们与宝丰信托合作，以不触及所有权为前提，采取多种形式进行合作，帮助京钢摆脱困境。 拿到“圣旨”的王厂长这下心里终于有了底，他叫上刘卫东，二进友谊大厦，和都经理谈了整整一天，最后终于敲定细节，由宝丰信托为他们提供一个亿资金，帮助他们摆脱困境，而这些钱将按照同期银行存款利率计算利息，分十年归还本息。 协议拟定后，逐层报上级批准，一周后宝丰信托香江总部也批准了这次借款协议，王厂长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卫东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厂子八成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王厂长对刘卫东千恩万谢。 “您先别急着谢我，现在是拿到了钱，可是接下来该咋办您心里比我更清楚。”刘卫东笑，“别说我这个当晚辈的看您笑话，炼钢厂我们可以帮您包了，但是其余的厂子，就得看您自己的了。” “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我要是把炼钢厂包给你们，你们就可以从京钢独立出去了，你觉得我能轻易放你走？” 王厂长冷笑，臭小子，你那两根花花肠子…… 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那我们去找鞍钢，让他们给我们供货。”刘卫东蹭蹭鼻子，吓唬他，王厂长摇摇头，“臭小子，就会跟我耍心眼，行啊你去找鞍钢，你看铁路那边给不给你配车皮！” 刘卫东没好气哼了一声。 王厂长也觉得刚从人家二叔那里贷款了一个亿，反手卸磨杀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清清嗓子，“这样，你们从轧钢厂的二级子厂下脱离出来，与炼钢厂组成特钢工厂，由你全权负责，怎么样？”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相比轧钢厂，炼铁厂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看刘卫东是如何铁腕收拾那些游手好闲的员工，让他打个样出来，探探路排排雷，自己再照猫画虎，推行改革。 “你得给我实权！” 刘卫东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建议，但他脑子里仍然心心念念大包干！ 我要大包干！ 我要把厂子承包，推行厂长负责制！ 岗位责任制！ 绩效制度！ 多干多得少干少得不干滚犊子！ 谁敢在老子的企业里吃空饷，老子就送他去吃shi！ 王厂长办事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召开中层干部会议，宣布了这一决定。 “同志们，我们虽然在上级的支持下勉强度过了此次难关，但是下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着落，大家务必打起精神来，以饱满的干劲为厂子创效益……” 他并没有透露厂子和宝丰基金的借款协议，希望能够让大家伙有一些危机感，“祈求”这些干部和工人们不要再无所事事了，干点实事！ 大家伙仍旧一脸麻木样，有的眯着眼睛，神游天外，有的哈欠连天，更有甚者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觉。 “太不像样子了！” 王厂长气得拍了桌子，倒是把睡着的人给吓醒了。 现在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刘卫东对炼铁厂的改造上。 刘卫东也是哈欠连天，昨天晚上他难得加了个班，拿出一套改造炼铁厂的方案出来，等会议刚完事，他就带上唐新民直奔炼铁厂，把所有工人都叫到一起，开员工大会！ 炼铁厂账面上有一千八百多名工人，三座炼铁高炉，七台烧结机，工作流程早已模式化，从厂区破碎厂、筛选厂运来的还真铁矿石投入炼铁高炉，进行冶炼后铸造成铁锭，再运送到轧钢厂进行再加工。 和其他厂子一样，炼铁厂也是人浮于事，小小的厂长办公室，竟然有七个秘书！ 还有什么宣传科、思想科、劳资科、工会、总务科、保卫科…… 光这些脱产部门就有十多个，五百多人！ 而一线职工只有八百多！由于炼铁高炉不能停，需要三班倒，而那些脱产部门的职工则是早八晚五每周一休，每天坐在冬暖夏凉的办公室里，动动笔杆子，泡着茶水看报纸，数着时间等下班，到了月底领工资，日子过得美滋滋！ “从现在起，咱们厂子只留下三个高炉工段，两个烧结车间，以及生产科、技术科、设备科、厂长办公室几个部门，其余全部砍掉！” 当着所有人的面，刘卫东宣布了这一决定。 “凭什么！”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是宣传科的播音员杨丽丽！ 她敏锐意识到，如果真的这么搞，她要么去车间炼钢铁，要么去扫厕所！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穿得光鲜亮丽，对着话筒喊口号，每月领着五十八块六毛钱的高薪，被众人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就凭我现在是厂长！”刘卫东指着杨丽丽，“爱干干，不干给我滚！” “厂子是大家的，又不是你刘卫东自己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们滚！”其余人见有挑头的，纷纷跟着嚷嚷起来，刘卫东冷笑一声，“唐叔，把起哄的人员名字给我记下来，扣他们半年工资！” 唐新民点了下头，掏出一个本本，“杨丽丽，侯大军、徐有才……” 狠招祭出，那些吵吵嚷嚷的众人立刻闭了嘴！ “你们，你们怎么都哑巴了？他欺负到咱们头上咱们能忍吗？”杨丽丽还想鼓动众人跟刘卫东对着干，众人却像病鸡一样垂着头，躲得远远的。 “姓刘的，你厉害，行，我去找我叔去！”杨丽丽见大家伙都慑于刘卫东的“淫威”选择逆来顺受，不敢反抗，气得一跺脚，甩着两条马尾辫，怒气冲冲直奔总厂。 “你们随便告，要是能告倒我我算你厉害！”刘卫东冷笑连连，“实话告诉大家，部里已经下了批文，全力支持我改造咱们厂，我知道你们中间有消息灵通人士，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从现在开始，分流下来的脱产人员全部进入车间回炉重造，给你们一个月时间熟悉工艺流程，一个月后考试，考试不合格的，只开基本工资，去堆料场铲矿渣！” 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铲矿渣！ 这损招你也能想得出来！ 刘卫东又看了一眼名单，众人见他两眼直勾勾盯着花名册，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新厂长八成要拿吃空饷的员工下手了！ “从现在开始，点名！”刘卫东让人打开烧结车间的大门，锁了所有门，只留下一个狭窄的入口，唐新民拿着花名册，挨个点名，点到名字的全部进入烧结车间，只许进不许出！ 这样一来，把那些翘班在家拿工资不干活的全都给刷了出来！ 刘卫东看看花名册，再看看没有到岗的员工数量，眉头紧锁！ 一个一千八百人的厂子，光吃空饷的就有四百七十人！ “这四百七十人全部开除！” 刘卫东一句话，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国企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开除员工的，这就给了很多人翘班吃空饷的底气，但是他刘卫东是谁，郑老亲自接见的风云人物！ 手拿尚方宝剑，上斩厂长，下斩员工，所过之处狼哭鬼嚎，寸草不生！ 果不其然，他上午宣布了决定，下午那些翘班吃空饷的就跑来闹，刘卫东下令工人们把他们轰出去，谁敢跟着他们闹，一并开除！ “咱们厂人员太多，产出太少。从现在起，要逐步开除30的无用员工，所以……”面对外边举着小旗大喊大嚷要工作的翘班分子们，刘卫东狞笑一声，“你们表现的机会到了！” 唐新民目瞪口呆看着刘卫东仅仅用一句话就把想抱成团闹事的员工给分化瓦解了！ 大家伙组成人墙，将那些冲进来的翘班分子硬是给推了出去！ 这四百多人眼巴巴看着炼铁厂大门轰然关闭，将他们拦在外面，一个个欲哭无泪！ “走，咱们去部里告他！”一个中年老油条扯着脖子吼道，众人纷纷附和，吵吵嚷嚷，举着旗子往一机部去，让他们给自己做主！ 一机部早料到会有这个结果，所以直接锁了大门，谁也甭想进！ 这帮人一直等到下班，眼瞅着人家都从后门下班跑了，一个个哭丧着脸，问带头的老油条，“赵哥，咋办啊？” “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姓赵的这位现在也懵圈了。 老子是正八经的国家工人！ 我就不信姓刘的真敢把老子开除！ “咱们明天早晨八点在这集合，我就不信这个劲儿了！”他想了想，咬牙切齿说道。 “行，都听你的！” 众人纷纷附和。 第二天一大早，姓赵的这位就来一机部门口蹲坑，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几个人！ “咱们不是四百多人呢么，咋就来了你们几个？” “其余人都不来，说有你带头就够了。” “所以，老子找上级说理，他们在家当缩头乌龟，等着分好处？”姓赵的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可思议。 “嗯哪！” 第300章 完蛋了，全都疯狂了！ 第301章 完蛋了，全都疯狂了！（求订阅） 老赵顿时眼前一黑，手扶着墙缓了好久，这才勉强睁开眼睛。 他家孩子还小，媳妇又有病，全家人都指着那点工资过活，现在把他开了，没了工资，一家人只能扎脖梗喝西北风去！ 刘卫东，你做初一，就甭怪老子做十五了！ 老赵也就是赵工干脆横下一条心！ 闹！ 看谁笑到最后！ 他怒气冲冲跑到部委大门前，手拍着大铁门，放声痛哭，引来无数人驻足观看，部委领导一看也是头疼，急忙让人把他叫进来，别在外边丢人现眼。 “呜呜呜我没工作了，刘卫东那个王八犊子把我开了……”老赵坐在门卫室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一名领导盯着他，气得脸色铁青！ “你也四五十岁的人了，做事怎么就没个计较，好吃懒做，常年翘班在家，现在被人开了就来闹，活该！” “呜呜呜领导我错了，我以后会努力工作……你可怜可怜我，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没成年的儿女……”这货使出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他一边哭，一边偷眼观察领导们的反应，见他们一个个愁眉紧锁，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我不活了，没了工作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就往门上撞，被门卫慌忙拉住，“老哥伱冷静点，你死了一了百了，你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 “那个刘卫东王八犊子把我开了，我上哪挣钱去养活一家人，呜呜呜你撒开我让我死了……” “胡闹！” 一个部门领导走出来，怒斥他一声，这货终于不闹了，坐在门卫室，扯着袖子抹眼泪。 “挺大个老爷们，这么不扛事呢！”领导怒斥一句，“这个刘卫东也是的，一上来就开掉了五百来号人，要是都像他这么干，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可不是……”反正事不关己，大家看热闹，有些心眼坏的人就跟着起哄架秧子，旁敲侧击。 “你们几个是，走，跟我去趟炼铁厂，我要找这个刘卫东好好谈谈！” 这位姓康的领导怒气冲冲骑上自行车，直奔炼铁厂而来。 刘卫东正在给员工们做培训，他重新制定了一份员工守则，上边明确列明奖惩事项、工作时间，晋升机制等等，简单来说就是能者多劳。 “你们不要把目光只盯着那块八毛的工资，要看得长远！”刘卫东把后世成功学那套也搬上来，来个现学现卖，“这几个都是我们冷轧厂的员工，你们问问他们现在一年奖金有多少？” “五百七！” “一千二！” “六百三！” 众人拿出自己年底结算的工资条，高高举起来，下面坐着的这些员工顿时像炸了庙似的，都被高额奖金给触动了！ 一年一千多块奖金！ 我的天啊！ “大声告诉我，你们眼不眼红？” “眼红！” 台下响起杂乱的回应声，刘卫东显然很不满意，他再次清清嗓子，“大声一点，告诉我，想不想拿到和他们一样高的奖金！” “想！” 台下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有些人把嗓子都喊破了！ “每个人都是潜力无限的宝藏，从此刻起跟我一起念：我可以，我能行，我必须做到！” 这帮工人哪受得了这个，被他的成功学话术三言两语就忽悠得晕头转向，群情激昂，情不自禁挥舞着拳头，大声喊我能行！ “在咱们厂，只要你想做，你敢做，你就能大把大把的赚票子！”刘卫东像个标准的成功学导师一样站在话筒前，高高举起手，用夸张的肢体动作点燃了工人们的激情！ “每个人都是一座宝藏！” “现在你们要把它挖掘出来！” “要想赚钱先发疯，头脑简单往前冲！” “听话照做，一定成功！” “听懂掌声！” 哗！ 全场掌声如雷，很多人把手都拍肿了！ 看到陷入癫狂的炼铁厂工人们，王厂长也被感染，高高举起拳头，“发疯，发疯！赚钱发疯！” “完了完了全疯了！” 当康领导领着赵工急匆匆来到炼铁厂，想请求刘卫东再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一激灵！ 太…… 太吓人了！ 这帮人怎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到了极点？ 刘卫东抓起讲台上的杯子抿了口水，望着大声喊口号的工人们，冷笑一声，跟我玩？ 我能玩死你们！ 他目光一瞥，看到走进门的康领导，摆摆手，“今天的学习会到此为止，回去都好好总结一下，每人写一份六百字以上的心得，交到厂长办公室，我们会选出十名优秀文章发放现金奖励……” “好！” “等等，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要想赚钱先发疯，头脑简单往前冲！”工人们异口同声，雄浑声音震得康领导耳朵嗡嗡响！ “好！”刘卫东大手一挥！ “我们一起发疯！” 哗！ 掌声如雷！ 工人们恋恋不舍离开会议室，两个工人从康领导身边走过，嘴里还嘀嘀咕咕。 “咱们这个新厂长有两把刷子！” “可不是，我现在全身干劲十足！” “咱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康领导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些一个个情绪亢奋的工人们，连他自己都被这种奇异的情绪所感染，变得有些…… 亢奋！ “卫东啊，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工人的安置问题，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吃空饷泡病假翘班的工人有过错在先，但你也不能直接开除了事，要是都像你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那换个人也能把厂子弄好……” 康领导站在讲台前，咽着唾沫和刘卫东摆事实讲道理，刘卫东一笑，“领导您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他不来上班，不给厂子创造利润，我干嘛要给他开工资？他是我祖宗吗？” “和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这个态度！”康领导闹了个大红脸，这个刘卫东，果然是个刺儿头！ “我也在和你好好说话啊！”刘卫东笑笑，“我倒想听听领导的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就是想重申一遍，咱们企业固然要追求利益，但也要承担社会责任，你看你把人家开除很简单，大笔一挥收拾东西走人，可是人家一家老小怎么办？没了工作以后吃什么喝什么，活活饿死吗？咱们是……” “他在翘班泡病假的时候想过这些吗？”刘卫东反问一句，康领导脸一红，“这……这个，咱们不要总是翻旧账嘛，要向前看……” “领导您这人说话真逗，不翻旧账，那我现在一刀把你捅了，然后咱们向前看，你不追究我的责任，行不行？” “你这人……这是两码事！”康领导着实感到挠头，这个刘卫东太能对付了，我完全说不过他！ “呜呜呜领导你别帮我求情了，让我一头撞死得了！”赵工一看刘卫东不肯松口，干脆把心一横，今天不见点血怕是不能回厂子继续吃空饷了！ 他放声大哭，拼命“挣扎”着冲向讲台，康领导一看急了，这要是闹出点人命，自己脱不了干系！ 康领导一把抱住赵工的腰，大声喊着冷静，我正和你们领导沟通呢！ “他就是个铁石心肠的畜生，我要撞死在他面前，让这个黑心的家伙看看我们工人的力量！” “冷静，你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 康领导拼尽了力气拽住他，但他是常年玩笔杆子的文职，身体素质太差，手一滑，赵工冲出去，直奔实木讲台！ “让他撞！” 刘卫东双臂抱在胸前，冷笑着看赵工“表演”。 赵工心里暗骂康领导小弱鸡的体格子，就不知道把我拉住？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为了表现出自己“伤心欲死”的悲壮情感，赵工刚才使力大了一点，脚下早已收不住，整个人在强大的惯性下径直冲向讲台，眼瞅着就要撞上了！ “你……”康领导还想着冲过去拉住他，却被刘卫东厉声喝止！ “让他撞！撞死算我的！” 前面就是讲台了，这年头木头便宜，用的都是最结实的老榆木疙瘩做的，硬得要命！ 这要是脑袋…… 就在脑袋距离榆木讲台只有001公分的时候，赵工内心的恐惧战胜了一切，他双手扶住讲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袋上汗如雨下！ “你撞啊，你倒是撞啊！”刘卫东走到他身边，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他吗的在这演戏给谁看呢！” “我……”赵工看着眼前的老榆木讲桌，脸红红的，想给自己辩解两句…… “呜呜呜我不活啦！” “不活你就去死！”刘卫东踹了他一脚，“你自己说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工人不像工人，二流子不像二流子，丢人现眼的玩意，我他妈的都替你臊得慌！” 刘卫东又望向康领导，“领导，你也别杵着了，发表点意见！” “我，我能有啥意见，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内部处理！”康领导本来还想着给赵工伸张一下“正义”，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赖皮蚕，粘上一溜皮的货色，心里也是后悔！ 这帮东西，就不值得可怜！ 我这是瞎发哪门子善心呢！ “保卫科，把赵工请出去！”刘卫东吼了一嗓子，从外边冲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把这位闹事的家伙给“礼送”出去。 “卫东啊，这么一个就让人头疼了，如果别人再来闹，你该咋办？”康领导吁了口气，擦擦汗，心里暗暗嘀咕我这是何苦来！ 好好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不好吗？ 非得欠欠的出来趟这趟浑水！ “只要让我当这个炼铁厂的厂长，那帮泡病假吃空饷的就甭想在我这拿走一分钱！不然我就辞职不干，上头另请高明！” 刘卫东的态度十分坚决！ “这个……”康领导愁得眼珠子都蓝了！ 求月票啊啊啊 第301章 不去上班干活还有理了！ 第302章 不去上班干活还有理了！（求订阅） 康领导也很委屈，本来我就一文职，看着赵工可怜才仗义相助，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抖搂不掉的包袱？ 还被领导叫来一顿臭骂！ 我何苦来！ 大领导声色俱厉，康领导挠挠头，“要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让刘卫东收回成命，把开除的员工召回去，就没事了。” “那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去炼铁厂找他啊！” 大领导更来气了，这个小康，一点也不会办事！ 康领导蹬着自行车，火急火燎来找刘卫东，听完他的“意见”后，刘卫东一笑，“不好意思给上头丢脸了，把他们召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行？”见他吐了口，康领导兴奋不已，急忙追问道。 “行，当然行，只是没有工资也没有奖金，劳保补贴工作餐什么的一概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那他们回厂子干什么？” “是啊，他们什么都干不了，回厂子干什么？”刘卫东笑着反问道。 康领导翻了个白眼，合着你小子拿我逗闷子呢！ 干！ “实在不行的话……”康领导也是没辙了，“你们单独成立一个部门，专门安置这些人，给他们随便开点基础工资养活他们饿不死就行，这么搞下去隐患很大啊！” “让我们单独弄一个部门很容易，只要打个申请就行，可是这钱谁来出？”刘卫东揪着核心问题不放，康领导顿觉自己像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大领导训斥我，伱这边还刁难我！ 我特么太委屈了我！ “他们资金困难？他们刚从宝丰信托那借了一个亿！” 大领导叼着烟，怒斥康领导办事不过脑子！ 钱谁来出，当然是刘卫东来出，难不成还让我们出？ “可他们说，那些钱是留着救命的，轻易不能动用……” 大领导皱着眉想了想，“也是，现在京钢那边举步维艰，一分钱都得掰成两瓣花……” “领导你看……” 大领导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沉思片刻，“这样，小康你这样，你去和刘卫东说，让他一个月拿出两万块钱，不不不，三万，只要他能把钱拿出来，剩下的事情咱们来帮他做。” “领导，这些钱……” “钱当然要他们来出，咱们哪里有钱去填他们那个窟窿！” 康领导没办法，当做传声筒，又跑去传话。 结果显而易见，刘卫东对这个提议坚决拒绝，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凭啥拿工人们的血汗钱养活这些蛀虫？ “刘卫东你小子翅膀硬了想造反了是！”大领导不请自来，身后跟着王厂长等人，气势汹汹闯进门，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领导请坐，未能出门远迎还请恕罪！”刘卫东嬉皮笑脸，大领导恨恨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别忙活了，坐下坐下，我跟你说点事！” “你们的事，现在我都知道了，咱们今天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解决这些工人们的生计问题，你小子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你们冷轧厂有钱！” 大领导开门见山说道，见刘卫东又要和领导对着干，王厂长咳嗽一声！ 给领导个面子！ “领导，要说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有难处啊！” “你们能有什么难处，不就是钱的问题！”大领导怒目而视，“实话告诉你，除了钱，什么都可以跟我谈！” 刘卫东等的就是这句话！ 见时机成熟，他话锋一转，“您大概知道刘宝丰是谁！” “我当然知道那是你二叔，怎么，你还想拿你二叔做文章？” “我二叔说现在国外有一套轴承生产线准备转移，我寻思着如果上头能帮我把这套设备买回来，我就答应您的要求，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 好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一套轴承生产线得多少钱你计算过吗？” “当然！”刘卫东拿出早就做好的报价单，递给大领导，大领导皱着眉头看着上边的繁体字，“一千五百多万，我们实在掏不出这个钱啊！” “我二叔说了，只要掏出一半就行，剩下的由他们宝丰基金以借贷的方式提供给咱们。” “那也得八百多万……”大领导手托着额头，盯着资料上的字，“西德纳德拉的设备，好东西啊！” 会议室一时间陷入沉寂，王厂长歪着头看着这些洋字码，心里怦怦直跳！ 这小子，看来是铁了心要往汽车方面靠了，这不，连轴承生产线都打听好了！ “这样，我回去和上头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挤出一部分资金把这套设备搞下来，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如果上头批了，那五百多个员工你可得给我安置好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领导放心！”刘卫东笑着招招手，“领导慢走！” “还慢走，都要被你气死了！” 大领导匆匆离开，王厂长把他拽到办公室里，“你小子真的要搞轴承？” “还有什么要不要的，我连技术手册都让我二叔邮寄过来了。”刘卫东从系统空间……不，是从柜子里拿出厚厚一大摞技术资料，砸在桌子上，“以后一汽和二汽的轴承，咱们全都包了！” “要是能干成……”王厂长翻阅着这些玄奥难懂的全德文技术资料，心里也升起了无限希望！ 那该多好啊！ 大领导很快就传来消息，上头资金实在太过紧张，只能帮他们解决掉五百万，剩下的钱，还得求助宝丰基金。 “五百万就不少了！” 刘卫东放下电话，蹭蹭鼻子。 把系统空间里的轴承生产线拿出来卖给厂子，确实有点……那啥，嘿嘿！ 不过不这么搞，难不成还要把系统空间敞开，让大家伙进去参观游览？ 开玩笑！ 我连我最亲最爱的宝贝媳妇都没告诉，哪能轮得到你们？ 上头的款子打下来之后，刘卫东才行动起来，通过都经理从香江发了几个空集装箱，然后自己亲自开车去津门港，取到集装箱后，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看着塞满集装箱的各种机器设备，刘卫东抖了抖手里的报关资料，轻轻吁了口气。 蒙混过关…… 也是一门学问呢！ 这套设备通过铁路直接发到京钢，下车后立刻吊装进场，调试、安装，刘卫东也以这套从所谓的“西德纳德拉”进口的轴承生产线为抵押物，向宝丰基金贷款一千万，力争把戏做到天衣无缝。 至于上头拨下来的五百多万，已经在第一时间转到宝丰控股的账上，作为购买设备的款项。 在这个时代，精通外贸的人才少之又少，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套轴承生产设备是由香江宝丰控股为冷轧厂代买的，总共花了一千五百多万！ 刘卫东也就钻了这个空子，让冷轧厂又多了一样拳头产品！ “好家伙，这德国货就是好！”大领导拍着铮明瓦亮的轴承生产线，羡慕得不得了，“想当年我们打鬼子的时候，做梦都想有一支德国造的快慢机。” “我已经和二汽说好了，只要咱们这边造出轴承，就第一时间发给他们，进行质量检测，合格的话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刘卫东笑道，背靠两大汽车厂，还愁轴承没销路？ 再说了咱们这套轴承生产线可是九十年代的技术水平，领先同行业十多年，质量肯定没得说！ “要想有好轴承，得先有好钢！”大领导自言自语道。 看着刘卫东微笑的帅气脸庞，大领导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妈的，转来转去，自己跳进这小子挖的坑里了！ “咳咳，现在五百万也给你们了，设备也买回来了，你的承诺是不是该兑现了？”大领导旧话重提，刘卫东拍拍胸脯，“您老爽快，我也爽快，奎勇，把东西拿进来，给领导看看！” 刘卫东拍拍手，李奎勇举着一个牌子走进来，扯开红布一看，上边明晃晃几个大字！ “环境卫生科！” 大领导一瞪眼，“干啥的？” “负责保护厂区周边环境卫生的啊？”刘卫东嘿嘿一笑。 第302章 人生地不熟，就敢跑来闯京城！ 第303章 人生地不熟，就敢跑来闯京城！（求订阅） “所以，你想把那五百多人都塞进这个科室？” “没错！”刘卫东拍拍这块红松木做成的牌子，“我们现在财政也困难，这不轴承生产线又借款一千多万，要是一个月再拿出三万块给这五百人开工资，平均算下来每人一个月六十多块呢，我们早晚喝西北风去！” “你小子想变卦不成？”大领导脑门上的汗又下来了！ 工人闹，他也怕！ “我只是想说这个道理，钱我们可以出，但是上头以后有什么好政策好项目多多想着我们就行。” “行，你小子够义气！”大领导轻轻吁了口气，好小子，真是把我吓个半死！ 他拍拍刘卫东的肩膀，“放心，以后上头有什么好政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伱，你们经营上有什么困难也甭客气，都来找我！” “领导放心，以后少不得麻烦您老人家！” “哈哈还是小刘会说话，中午了走我请客，请你们搓一顿！” 众人呼呼啦啦都跟着大领导，直奔东来顺。 这个所谓的环境卫生科就算正式挂牌成立了，刘卫东倒是很想狠下一条心把这些混账王八蛋都开除掉，但是没办法，一旦大规模开除员工，上头肯定不答应！ 他纵然能力通天，也架不住这帮狗东西天天四处告状恶心他。 算了，看在大领导给了咱们五百万拨款的份上，就当是破财免灾！ “你们这四百七十人原本都是要开除的，但是考虑到你们都拖家带口，一旦没了工作生活会陷入困境，所以厂子拨出三万块钱，用来解决你们的生计问题。” 刘卫东把这些人都叫到一起，开会，他清清嗓子，言简意赅说了几句，“你们这个科设立设科长一人，副科长两人，由上头任命。另有清洁队五支，各有队长副队长指挥，这样，咱们发扬一下民主，由你们自行推选十个人作为队长和副队长，当然了队长副队长的工资会高一些，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厂子绝不插手，推举出来后把名单交给我就行。” 刘卫东宣布了这个决定后，四百多人顿时炸了窝！ 这帮游手好闲的翘班泡病假的二流子没一个是傻子！ 傻子都在生产线上挥汗如雨呢！ 他们都看出来了，所谓的“内部自行推举”就是刘卫东分而治之的阴谋！ 为了恶心他们挖的大坑！ 但是话又说回来，谁不想当领导？ 当领导，挣得多干的少，说出去还倍儿有面子！ 谁不想干谁是傻蛋！ 再说了，人家刘卫东说得明明白白，内部自行推举，人人都有可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凭啥不争一争搏一搏？ 刘卫东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人开始串联沟通，拉帮结派，推举自己当小队长了。 “不用着急慢慢选，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后把结果报给我签字就行！” 刘卫东阴恻恻一笑，转身走了，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人声鼎沸，四百多人一个个摩拳擦掌，为了这十个名额争得面红耳赤！ 他听着会议室里传出来的嘶喊声叫骂声，不经意间蹭了蹭鼻子，老子才不跟你们玩阴谋诡计！ 要玩咱们就玩阳谋！ 玩金刀计山羊计那种！ 让你们自己先乱起来，耗子动刀窝里反，这样我才能分而治之，把你们各个击破！ 和我玩？ 我玩不死你们！ 刘卫东领着李奎勇，哼着小曲回到冷轧厂，此时轴承生产线已经完成了安装调试，进入试生产阶段了。 “现在是时候搞个特种钢实验室了！”刘卫东掰着手指头和众人盘算着，现在有了轴承生产线，可不就得从材料学方面下手，弄出一种适合轴承用的具备高强度、高韧性，高耐受力的特种钢材出来。 “我们这些年一直用的都是渗碳钢，技术方面算是很成熟了，但是太脆，硬度也不均匀，只能说是勉强能用而已。” 对于钢铁材料方面，唐新民也曾有过涉猎，不过显然这部分内容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刘卫东打了个哈欠，“像西方那些大型钢铁厂，建一个特种钢实验室，最起码也得几亿元，就算把咱们整个厂子打包卖了都搞不起。” “那咱们暂时还是用渗碳钢，钢材的事情再慢慢研究。”唐新民只能如此安慰他。 “嗯，我去一趟材料研究所，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刘卫东安排了一下工作，转身翘了班。 什么材料研究所，他们要是能研究出成果，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他转身回了家。 刚出厂子门口，他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梳着大辫子的姑娘站在轧钢厂门口，呆呆的看着那块大牌子发愣，见有人进出，就上前问这问那。 这个背影…… 刘卫东定睛一看，这姑娘…… “翠岚？” “哥，原来你在这，可是让我好找！”韩翠岚循声望去，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帅帅的年轻人，顿时喜出望外，跑到他面前，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我还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呢！” “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京城干啥？”刘卫东笑着问道，韩翠岚咬了一下嘴唇，“我大非要给我保媒，要我嫁给一个小木匠，我不干，就跑到村上开了封介绍信，跑出来了。” “从黄龙府到京城有上千里，你哪来钱买火车票？” 刘卫东大为惊奇，这个妹妹可比自己想向的要闯荡许多！ 真是胆子大！ 人生地不熟，就敢跑来闯京城！ “我宁愿死在外边，我也不嫁给那个小木匠！长得小鼻子小眼睛似的，才这么高，像个地出溜似的……”韩翠岚比划着，刘卫东看她这一身土布衣服，惹得脑门上后背上全是汗，皱了下眉头，“走，先去给你买两件换洗衣服。” “谢谢哥！” “你跟我还客气啥！”刘卫东内心里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妹妹非常赞许！ 不愧是我们闯关东后代的种！ 有胆色！ 有魄力！ 想走就走，想干就干，当舍即舍，当断即断！ 干事业不就需要这样的人嘛！ 进了百货商场后，看到那些成衣的价格，把韩翠岚吓了一跳！ 一条纯棉的碎花连衣裙，就要九十五块！ 还要五尺布票！ “哥太贵了，咱们别买了……”韩翠岚摸摸口袋里那几个钱，那是临走时三嫂王兰花赛给她的，说什么穷家富路，多带几个钱在身上…… “什么贵不贵的，你来京城投奔我了，我还能亏了你？”刘卫东见她眼睛盯着一条黄色碎花连衣裙，冲售货员指了一下，“那条，还有旁边那条蓝色的也都给我包起来！” “我哥真好！”韩翠岚心里暖暖的。 刘卫东给她买了两件白衬衫，两条蓝裤子，两条连衣裙，又给了她十块钱，让她自己看着买些牙膏牙刷什么的，出了百货商场，又去食品站割了一斤肉，这才领着他进了四合院。 “哥，你家就住在这啊！”看着内外两间屋子，总共也不过四十平的居住空间，韩翠岚有些担心，怪不得嫂子说什么居京城者大不易，我哥是堂堂的厂长，住的地方也这么小。 “你嫂子领着孩子去草原了，你睡外间屋！”刘卫东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没办法，京城人多，家家户户都住得这么挤。” “我感觉蛮好的！”韩翠岚脸一红，“哥你先进屋！” 刘卫促狭一挑眉毛，“大姑娘知道避人了。” “哥你……”韩翠岚臊得满脸通红，把他推进里屋，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脱下身上这套热得发慌的土布衣服，拿起那间最喜欢的黄色碎花连衣裙穿上。 韩翠岚本来长得就不差，个子又高挑，由于常年劳动，身材匀称，再把这件往身上一套…… 当刘卫东看到焕然一新的妹妹时，顿时愣住了！ 这哪里还是什么黄龙府出来的农村土妞，妥妥的国际名模啊！ “好看不？” “好看好看，虽然比你嫂子差了一点点……”刘卫东端详一阵，“不错不错，不过这件只能在家里穿，明天去厂子还是穿那条蓝裤子！” “哥你让我去厂子上班啦！” “废话，你不去厂子上班，那来京城干什么？旅游吗？”刘卫东笑了笑，“你先歇着，我去剁馅，今晚咱们包饺子。” “哥我帮你！”韩翠岚始终记得娘说过的话，到了别人家心眼要活泛，眼里要有活，别死目卡尺眼往那一坐等着吃闲饭，让人笑话！ “行！” 盛情难却，刘卫东领她来到厨房，兄妹俩一顿煎炒烹炸，弄了好几个菜，摆在桌子上，红红绿绿的，看上去很是漂亮。 小彩娥背着书包跑回来，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扑鼻香味，“哥，嫂子回来啦！” 韩翠岚从厨房探出头一看，见跑进来一个漂亮小丫头，愣了一下。 “哥，这是……” “我妹妹，彩娥过来，这是咱舅舅家的五姐，叫人！” “五姐好！”小彩娥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姐姐个子高人也漂亮，就比嫂子差了那么十万八千里…… “彩娥长得真好看！”韩翠岚放下手里的盘子，蹲下来捏捏她的小脸蛋，“今年上几年级了？” “初中！”小彩娥促狭的捏捏她的手，“五姐你的手真有劲！” “那可不，姐姐在农村老家天天扛活呢！” “五姐五姐，你是怎么来的啊，是不是坐火车，咣当咣当……” “嗯，五姐我逃票来的！”两人坐在饭桌旁，说说笑笑，很快就熟络起来，自从嫂子和侄子侄女们去了草原后，小彩娥就很孤独寂寞，哥哥和爸爸总是上班上班，忙不完的工作，她只能一个人上学放学…… 现在五姐来了！ 五姐还那么好看！ 那么高挑！ 笑起来可甜了！ 不一时老木匠也走进来，看到韩翠岚，也是一愣。 刘卫东介绍一番后，老木匠笑着点点头，“来了就先住下，让你哥给你找个临时工先干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吃饭吃饭！”刘卫东打岔，让妹妹去厨房端菜出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听着收音机吃晚饭，韩翠岚咬着筷子，看着这一家三口，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卫东哥人好，姑父人也好，最可爱的是小彩娥，等下还让我搂着她睡觉呢！ 看来我这次跑出来找他是对的！ 三嫂说得好，不出去闯荡闯荡，这辈子真的算是白活了！ 正吃饭呢，三大爷不请自来，“那个，卫东啊，你来，大爷问你点事。” 他的目光落在韩翠岚身上，半天没挪开！ 这闺女也太好看了！ 只比刘卫东媳妇差了那么一点！ 要是给我们家解成…… 求月票啊求月票！ 又是三十度，热死个人啦！ 第303章 亏你说得出口！ 第304章 亏你说得出口！（求订阅） “你上次钓鱼不是说打窝嘛，用的啥打窝，跟大爷说道说道……” 三大爷现在还念念不忘“钓鱼之王”的绝招，跑来取经。 “你出门左拐，去国营食堂买俩白面馒头，搓碎了扔水里。”刘卫东见他眼珠子一个劲往屋子里瞟，故意堵在门口不让他看。 “屋里那姑娘长得太水灵了，你家亲戚？”阎老抠嘿嘿一笑，挠挠头问道。 “嗯，我三舅家我妹妹。” “有人家了吗？我家解成还单着呢……” “有人家了，过了今年就结婚。”刘卫东冷嗤一声，就伱们家阎解成那货色，也配得上我妹妹？ 我呸！ 亏你说得出口！ “你瞧这事闹得，这要是和我们家解成结亲，多好的一对……” “得得得，眼瞅着天黑了您老抓紧回去睡觉！”刘卫东哭笑不得的冲他摆摆手，“歇着您呐！” 阎老抠挠挠脸，又踮着脚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啧啧赞叹，这闺女太好看了！ 白瞎了真是！ 得了，先买俩馒头去，鱼还没钓到，还得先搭俩馒头钱…… 三大爷心疼得不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刘卫东带着五妹出现在冷轧厂厂区的时候，瞬间引来无数饿狼绿油油的目光！ “卫东，这位是？”韩向平也注意到了这位与自己有些相像的漂亮姑娘，刘卫东把东张西望的韩翠岚叫过来，“这位是我三舅家五妹。” “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自己跑到京城来！”韩向平一笑，向她伸出手，“按照辈分来算，你还得叫我一声十叔。” 韩翠岚有些懵，但还是伸过手去，和他握了一下。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也是老韩家人，你们家是正房，我们家是支系……” “十叔您好！”韩翠岚听得云里雾里，对于家族史不甚了了的她只能陪着笑，一个劲点头。 “行了，你等下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十舅你给她安排一下，让她先进咱们厂当个临时工，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嗯，先让她去办公室，那里锻炼人。” “成！” 韩翠岚杵在一边，一脸错愕的看着表哥和那位“十叔”简简单单几句话就给她安排好了工作，给她发了蓝色的工作服和手套、毛巾、肥皂、牙刷以及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不由得感叹一声还是三嫂说得对！ 朝中有人好办事！ 我哥当厂长，我进厂子工作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哪像在黄龙府老家，想要进粮库当个扛麻袋的临时工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大包小裹的给人家送礼，还不一定能安排上…… “你先坐在这！”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职工把她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指着一张松木桌子说道。 “谢谢！”韩翠岚坐在桌边，试了试高度，似乎有点矮…… 坐办公室办公…… 那我算不算脱产职工，不用下车间的那种？ “这是饭票，中午吃饭的时候记得带上这个。”短发女工又拿了一沓花花绿绿的饭票递给她，“你自己先熟悉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谢谢！” 韩翠岚冲她摆摆手，见桌子上摞着一堆文件，她抓起一份，饶有兴趣的看起来。 “你那妹妹长得真不错，有人家了没？”唐新民和刘卫东从总厂开会回来，提起韩翠岚，连唐新民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她呀……性子野得很，这不是家里给安排了一门亲，她不愿意，就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了。”刘卫东笑了笑，对于五妹逃婚的壮举，他十分赞赏！ 不愧是韩家人，胆子大！ 反正腿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就去哪，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只是她也老大不小了…… 刘卫东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系统给的各类合金钢的配比和制作工艺，门口闪过一道影子。 “进来，看到你了！”刘卫东把资料扣在桌子上，冲五妹招招手，“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还没呢！” 韩翠岚走进来，目光落在他办公桌上的电话机上，“咱家也没电话，都不知道往哪里打。” “对了，三哥他们的粮库好像有电话，你给他们打一个！” “可是要怎么打……”韩翠岚摆弄着电话机，一头雾水。 “以后你在办公室工作，少不得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看好了我只教你一遍！”刘卫东抓起话筒，“这个叫拨号盘式电话机，使用的时候要用手拨下边的转盘，看到转盘上的数字了吗？要拨哪个号就转哪个数字……” “噢……”韩翠岚脑子灵活，只看了一遍，便把操作方法牢记于心。 “喂，是京城电信局吗？帮我查询一下xx省黄龙府中心粮库的电话号码。” 刘卫东冲她招招手，韩翠岚会意，急忙递来一支笔，刘卫东刷刷抄下号码，挂断电话，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递给她，“试试看。” “我能行吗？”韩翠岚面对如此精密的“高科技”，心里着实有些发憷。 “试试嘛！”刘卫东鼓励她。 韩翠岚这才接过电话，学着刚才刘卫东的样子，一下一下拨动号码盘，不一会对面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喂，哪位？” “这，这里是京城京钢冷轧厂，请帮我叫一下搬运工韩祚兴同志。” “你是他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 听对面语气不善，韩翠岚顿时一股火窜上来，语气也没那么温柔了，“我是她妹妹，我找他当然有急事，是公务上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叫他接电话，耽误了公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刘卫东大为惊奇！ 好个五妹！ 刚进厂第一天，就学会狐假虎威吓唬人了！ 显然对面的接线小妹被她给吓住了，说了声稍等，就跑出去喊人了。 “韩祚兴，有你的电话，从京城打来的！” 韩祚兴正在扛麻袋，两百多斤的大麻袋扛在身上，压得这铁塔般的汉子全身弯成了一张弓，如今媳妇王兰花有了身孕，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承担起男人的责任，干活更拼命了！ “京城的电话？”韩祚兴放下麻袋，擦擦汗，京城我们家也没亲戚啊！ 莫非是卫东！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接线小妹白了他一眼，“你们家啥亲戚在京城啊，说话还挺冲呢！” “八成是我表弟，他在京城当大领导。”韩祚兴赔笑两声，进了办公室，抓起电话，“喂？” “哥，是我，翠岚。我现在到京城了，也找到卫东表哥了，他给我安排在他们厂子当临时工，你回去告诉大和娘一声，叫他们别担心，等过年放假我就回去了。” “那敢情好，你在那好好干，帮我给卫东还有姑父带个好！” “嗯，东哥要和你说两句话，你们唠！” 放下电话，韩祚兴长长出了口气，这丫头，大要给她保媒，她可倒好，撂挑子就跑京城去了！ 也好，现在进场当了工人，以后就能在京城站住脚，也算脱了农门，吃上皇粮了！ 他打心眼里为妹妹高兴，哼着小曲出了办公室。 “看不出他家还有京城亲戚呢！” “可不是，前阵子不来了么，好像是什么大厂子的厂长……” “那咋不把他安排去京城上班？” …… 身后几个办公室小妹嘁嘁喳喳议论着。 “大家伙加把劲，干完了我请你们喝酒！”韩祚兴抓起毛巾搭在肩膀上，冲工友们一摆手，爽朗笑道。 “咋的祚兴有啥好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他扛起一个两百斤的麻袋，“我妹妹去了京城，当了轧钢厂工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腰杆拔得笔直！ 连肩膀上两百斤的分量都不觉得重了！ 工友们连声恭喜，羡慕的看着这个憨厚汉子，我们家咋没这好亲戚，也给我们安排到京城大厂子去上班！ ”这丫头随谁呢！胆子也大，说走就走！”回到家后，韩祚兴把妹妹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老爷子韩殿臣，韩殿臣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抱怨两句。 “我说丫头走出去是对的，人家卫东这孩子仁义，这不是去了就给安排个工作，这要是在京城站住了脚，等将来再把粮食关系和户口迁过去，那以后就是妥妥的城里人了。” 韩殿臣老婆笑道，换来老伴一个白眼，“净想美事！” “咋的还不让人想想了，你说是不老三媳妇？” “我觉得五妹出去是对的，走出去才知道天地之广阔，以后六弟也要走出去，咱们韩家人闯关东过来的，也要再闯回去……” 王兰花挺着大肚子，一边打毛线，一边笑着和公婆聊天，对这个山东媳妇，韩殿臣一百个满意，不愧是孔孟之乡教化出来的女子，知节识礼，温婉贤淑，她一来就把里里外外的家务活都包了，每天洗衣做饭，伺候公婆，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我家老三三十多没结婚倒也不是件坏事，合着是老天爷早给他安排了个好的！ “可不是，有卫东那孩子帮衬着，老五差不多能在京城站住脚，这下咱们家也算出个城里人……” 老太太一把抢过王兰花手里的毛线，嗔怪道，“歇着去！你这都上了月份了，还见天的忙里忙外，以后不准做活，安心把我孙子生下来是正经！” “娘没事的……”王兰花笑了笑，不得不屈从婆婆的意思，放下毛线。 韩祚兴风风火火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刀肉，看到丈夫回家，她眼中闪烁欣喜的光彩，小心翼翼下了炕，递给他一条洗得发白的毛巾，“瞧你，又是一身汗，这大热天的总往外跑啥，来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老三别让你媳妇忙活了，你把衣服裤子换下来等下娘给你洗！”老太太不得不强硬出手，逼迫儿媳妇去休息。 韩殿臣盘腿坐在炕上，一脸笑容看着婆媳俩互敬互让，对刘卫东更是感激不尽！ 要不是他，我们家上哪娶这么懂事的儿媳妇！ 再看看老四两口子…… 唉！ 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打电话时卫东和我说了个事……” 韩祚兴把刘卫东在电话里说的事一五一十和老爷子说了，老头皱着眉头听完，“卫东让你辞了工作，去京城学开车？” “嗯哪！” 第304章 你咋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 第305章 你咋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求订阅） 此事非同小可，韩殿臣眉头紧锁，手指头卷着烟，盘算里面的利害得失。 作为一个乡村老兽医，他和那些成年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没出过村子二十里的农民不一样，他每天招待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听的是十里八村的奇闻异事，品的是红尘俗世百样人生。 说实话，如今儿子有份临时工的工作，又娶了个知疼知热，家里家外都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媳妇，按理说生活已经算是很圆满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儿子现在年轻力壮，还能干得动扛大包这活，要是等到四五十岁干不动了怎么办？ 他可不相信段股长说过的帮他混个转正名额的之类的鬼话。 扛大包不是长久之计！ “要我说……”老爷子把儿子儿媳妇都叫到面前，一脸郑重，“就让你男人去京城，跟着卫东学开车，所谓读书万卷不如一技傍身，车开好了也是门手艺，以后靠着这玩意养家糊口。” 韩祚兴没言语，转头看媳妇。 “爹您说得对，三哥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早早找个正经营生，扛大包那活太累了……” 王兰花一脸心疼的看着丈夫，“三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想去，就是舍不得你和孩子，还有大和娘……” “家里有我呢，伱放心大胆的去，至于孩子……”王兰花抿嘴一笑，“你还怕他不认你这个爹啊！” “嘿嘿，那哪能呢！”韩祚兴咧嘴笑起来。 “你媳妇说得对，你大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干不动的时候，就凭我这兽医手艺，养活咱们一家人不成问题！趁着年轻在外边多扑腾几年，兴许就出息人了。” 韩殿臣卷了根烟递给儿子，自己又卷了一根叼在嘴里，“咱们这个穷家破业有啥好惦记的，哪的黄土还不埋人呢！” “这死老头子，说着说着就下道了！”韩殿臣老婆瞪了他一眼，老爷子给给一笑，“说的是这个理。” “老三你就大胆出去闯，咱们家祖辈不也是闯关东过来的吗？去，家里有娘和大照看着，没啥不放心的。” 韩殿臣一锤定音，给儿子和儿媳妇吃了定心丸，韩祚兴也下定决心，明天就去粮库把临时工的活辞了，去京城跟着刘卫东学开车！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你说你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辞就辞了呢！”段股长十分惋惜，“眼瞅着你转正的名额就下来了！” 韩祚兴心里暗骂去你奶个孙子的，你特么就拿这玩意吊着我，给你卖命！ “我表弟，就是上次来的那个，人家现在是几万人大厂子的厂长，让我去学门手艺。” “了不得啊了不得，上次我就觉着那小子不是简单人物，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十二块三毛五，你拿好了，咱们账清了。” 段股长从抽屉里扯出出勤表，看了一遍，给韩祚兴结算了工资，掏出钱数好了递给他。 韩祚兴把钱接过来，塞进口袋。 “到了京城好好干，混出个样来，也给咱老少爷们们长长脸。”段股长皮笑肉不笑，“那我就不送你了，等下我还得去开个会。” “嗯！”韩祚兴转身走出办公室，望着办公室里段股长的背影，啐了一声！ 王八羔子，我们一天一块钱的工资，到了月底还得孝敬你五块钱！ 韩祚兴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远的火车，从黄龙府上火车后，晃晃荡荡一下午，等到天黑才到省城。 找了个招待所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赶早车，直奔京城。 韩祚兴为了省钱，从省城上车后，就买了到范家屯的车票，等车子过了范家屯，乘警上车查票，他就像个耗子似的满车厢乱窜，躲避乘警。 饿了就拿出媳妇给他烙的山东大煎饼，渴了打点热水，就这么扛了一路，等到京城火车站的以后，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韩祚兴提着包袱下了车，感觉全身都在随着火车哐当哐当的节奏晃来晃去，望着规模宏大的火车站，他有些懵。 这车站老大了！ 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艾玛这天也热，走两步就是一身汗！ “同志，打听个事，到轧钢厂怎么走？”韩祚兴逢人便问，行色匆匆的旅客们对这位半截铁塔似的黑壮汉避之不及，哪里敢搭话！ “同志，从这到轧钢厂有多远？” “同志同志的，你就不能抬头看看我是谁？” 一个脆脆的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传来，韩祚兴定睛一看，顿时傻了！ 眼前这个穿着黄色碎花连衣裙，烫着时兴的波浪卷发的漂亮女孩纸，不是五妹又是谁？ “这才几天没见，你咋这打扮？”韩祚兴瞪了她一眼，“像个妖精似的！” “照你这么说，这京城里满街都是妖精了！”韩翠岚接过他手里的包袱，“都告诉你别拿东西了，这边啥都有。” “那不都得花钱买啊！”韩祚兴回了妹妹一句，“卫东呢？” “他在门口等咱们呢，咱们快点去！” 兄妹俩一路小跑来到出站口，刘卫东开着他那辆蓝色大卡车停在不远处，见他们俩出来，按了两下喇叭。 “上车！” 刘卫东冲兄妹俩一招手，韩祚兴打开副驾驶的门就要爬进去，被妹妹扯着后腰带给拽下来，“去去去，不懂什么叫女士优先啊！” “嘿嘿！”韩祚兴尴尬拎着包袱上了车厢，冲妹妹狠狠一瞪眼！ 死丫头，在城里呆了几天还给你惯出毛病来了！ 车子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韩祚兴双手握着车厢栏杆，贪婪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色，相比老家黄龙府，这里几乎遍地都是楼，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的人群，当大卡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总能引起一片羡慕的目光。 刘卫东把车子停在冷轧厂，下了车，把李奎勇叫过来。 “奎勇，这是我表哥，叫韩祚兴，家里排行老三，以后他就跟着你学车！”刘卫东简单安排下去，李奎勇点点头，“行，东哥放心，我保证把三哥教得明明白白的，早点拿证！” “拜托你了！” 他又领着韩祚兴去见了十舅韩向平，十舅也是一番叮咛，韩祚兴嗯嗯点着头，心里也在嘀咕我们老韩家的亲戚真多啊！ 家里地方狭窄，韩祚兴新来乍到没地方住，刘卫东就把他安排在自家老宅那个窝棚里暂且安身。 等一切都料理妥当，也到了晚饭时间，刘卫东买回两只烧鸡，一只烤鸭，又包了满满一盖帘子饺子，摆在桌子上。 “三哥你好高啊！”小彩娥放学回家，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身材魁梧，好像半截铁塔一般的哥哥！顿时喜出望外！ “嗯嗯，你三哥我从小也没吃啥好的，可这个子就蹭蹭往上长，一晃就长这么高了。”韩祚兴捏捏小彩娥的小脸蛋，“现在上几年级了？” “初中啦！学习好累！”小彩娥跑到后厨，帮忙往桌子上端菜，看到烤鸭烧鸡，韩祚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虽然自家老爷子是兽医，自己又在粮库扛活，一天能挣一块钱，但家里也只能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哪像卫东家里，随随便便就摆了一桌子肉！ “三哥还冷着干啥，吃！”刘卫东夹起一个大鸡腿放在他碗里，“到了咱自己家了，别外道，别装假，该吃就吃，要是剩下菜我拿你是问！” “这点我作证，东哥亏了谁也不会亏了咱们！”韩翠岚捏捏胳膊，“三哥你看，我这才来多久就吃胖了！” “胖点好，现在结婚找对象不都找胖乎乎身体好的么……要是都像你嫂子那么瘦，谁敢要！” “切，你别说我嫂子坏话哦你，要不是我嫂子，你就打一辈子光棍！”韩翠岚说话像机关枪，得理不饶人。 “吃饭吃饭！”刘卫东起身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牛肉汤，放在他们面前，“虽然我也不是那么富裕，但最起码供你们吃饭喝酒还是没问题的。” 韩祚兴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一顿猛喧，自己干掉了整整两只烧鸡！看得小彩娥两眼瞪得圆溜溜！ 这个哥哥，好能吃！ “卫东你家有啥活没干你支应一声，我抬抬手就帮你干了！”吃完饭，韩祚兴仍旧闲不住，临走时媳妇告诉他在别人家住要有点眼力，少说话多做事，这样才能不招人烦。 “行了三哥你歇着！”刘卫东把扫帚抢下来，“这点事让翠岚去干，我问你点事。” “你问！”韩祚兴坐在炕头，小彩娥颠颠的跑过来，递上一袋瓜子。 “你们黄龙府粮库筛下来的苞米，现在都怎么处理了？” “还能咋处理，都让张主任和段股长这帮王八犊子偷摸给卖了！”提起这茬，韩祚兴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这么回事……”刘卫东皱皱眉，“等厂子这边事了，我还得去一趟，弄点粮食。” “哥你弄粮食干啥，你家里又不养什么活物。”韩翠岚心直口快，刘卫东一笑，“我家是不养，但是你嫂子家养啊，他们草原需要大量粮食当饲料呢！” “五姐你看，好东西！”小彩娥献宝似的掏出刘卫东从草原带回来的奶粉，冲她晃了晃，“我哥哥说，让咱们每天都喝一袋呢！” “奶粉，这东西挺贵的！”韩翠岚在老家当兽医的时候买过这玩意，小小一袋就要一块多钱，简直坑死人！ “都是被供销社连番加价，把价格抬上去的。”刘卫东摇摇头，“在原产地才三毛二一斤。” “这么便宜！”韩翠岚眼中闪烁光芒！ 如果能把奶粉卖出去，倒是个赚大钱的法子！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没？”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刘卫东笑问道。 “没，没有嘿嘿……” 求月票求订阅兄弟们 第305章 惊天消息！恢复高考！ 第306章 惊天消息！恢复高考！（求订阅） “才三毛二一斤……” 第二天上班后，韩翠岚用铁笔刻蜡纸，等下用来印刷通知，脑子里却不停回想着东哥的话。 刺啦一声，她一个不小心，蜡纸被铁笔划破，她懊恼抓起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又扯过一张新的，认认真真刻起来。 “要是……” 韩翠岚身上有着闯关东的山东人的血性和勇气，她能一个人逃票跑到京城就足以证明了她的胆气，可是眼下每天早八晚五刻蜡纸印文件发通知的工作让她觉得枯燥无味，我千辛万苦跑出来就是为了刻几份通知？ 刘卫东走进来，拿起一张印好的“关于环境卫生科队长拟定人选名单”的通知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你们不是不干活吗？ 那好啊，我就让你们“自娱自乐”，让你们玩得更快乐！ “东哥，这个环境卫生科就是搞搞园区卫生吗？”韩翠岚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国营厂子连扫大街都得好几百人吗？ “对。”刘卫东数了数名单上的人名，嗯了一声，“上头不让开除正式工，又没办法给他们安置合适的岗位，没办法只能全让他们去扫大街了。” “正式工的待遇真是好啊，不干活还有工资拿。”韩翠岚对此是有些怨气的，凭什么！ 就凭伱们生在城里，就凭你们能拿红本吃商品粮？ 你们也没比我强多少！ “是，所以说发明出正式工的人绝对是个天才。”刘卫东笑道，“行了你也别抱怨了，别让人听到揪你的小辫子，把这些复印出二十份，等下送到我办公室里来。” “嗯，知道了刘厂长！” 韩翠岚促狭调侃道。 环境卫生科的四五百号人都到齐了，刘卫东清清嗓子，“大家伙安静一下，我说个事，上次说的十个队长副队长已经选出来了，下面我公布一下名单哈！” 众人一个个把眼珠子瞪得溜圆，竖起耳朵听他宣布众人选举出来的这些小头头们。 可是当他读完名单后，这些好吃懒做的二流子们又都炸了锅！ “明明该我当选，怎么变成他们了！” “我不干我要当！” “呸你算老几！” 众人叫骂起来，谁都相当队长，最起码也得弄个副队长干干，过一把官瘾，刘卫东清清嗓子，“你们到底有没有选好啊？不行的话重新选，这回给你们一个月时间！” 反正对这些人他不抱任何希望，只要他们不四处闹事不干扰厂子正常的生产秩序就行。 “那我们重新选！” “对对对，重新选，好好选，一个月后把名单交给我！” 刘卫东走了。 让他们自己玩去！ 屋子里又吵起来，二流子偷奸耍滑的泡病假的懒鬼们为了争夺队长名额，打起了群架。 “打，都打死才好！”刘卫东驻足听了听身后沸反盈天的会议室，笑着摇摇头。 这群社会渣子！ 活该！ 冷轧厂生产出来的高碳钢轴承送到了二汽，经过技术检测后认为这批轴承滚动体的硬度达到了洛氏64左右，远远超出现在用的同类产品，二汽马上下了一千个轴承的订单，准备进行进一步测试。 如果测试合格，他们准备在新生产的车型上换用这种高强度轴承。 而刘卫东脑子里开始考虑的已经是下一个东西！ 齿轮！ 确切来说，是变速箱！ 先前他已经提供了无级变速箱的样品给到二汽，如果想要独立发展变速箱，就必须攻克两大难关！ 一个是齿轮材料难关，一个就是加工铣床难关！ 目前国内生产加工铣床的主要厂家就是位于东北的一机厂，但是说实话，刘卫东真的看不上他们的东西！ 如果能把系统空间里的德国货搞出来，肯定能让齿轮的加工精度提升好几个档次！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瞅着天一天天冷下去，北方短暂的夏天很快就结束了，当秋风送爽之际，从上头传出一个惊爆天的大消息！ 恢复高考！ 高考的日子就定在两个月后！ 十二月！ 消息一出，那些知青老三届还有应届的学生们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郑桐等人却是欣喜若狂！ 东哥猜得没错，上头竟然真的恢复高考了！ “翠岚，你念到几年级？”刘卫东问韩翠岚，韩翠岚皱皱眉，“我念到初中毕业就不念了，回家跟着我大学兽医。” “初中那也应该没问题，你马上去报个名，咱们厂好多人都要报名参加考试呢！” “能行吗，我不得回原籍报名？” “没事，咱们厂子集体报名……”刘卫东想了想，“对了你弟弟祚全今年也高三了，我上次邮寄给他的学习资料他有没有看？” “看了，看得还很认真呢！” “那就好！” 刘卫东总算放下心来，他手敲着桌子，思绪又飞到草原，媳妇复习的怎么样了？她可是一门心思要考医科大呢！ 想到这，刘卫东抄起电话，给矿区医院打了过去。 “卫东啊，我正要和你说，上头刚刚下了文件，要在十二月份开始高考，你媳妇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告诉她抓紧复习，今年考不上明年再努力，一定要考上协和医学院！” 吴懿平教授耳提面命，刘卫东嗯嗯答应着，心中暗暗嘀咕医科大已经够难考了，这老太太竟然还要她考协和医学院！ 虽然那是你的母校，但我媳妇就是一个草原赤脚医生，哪有你的水平！ 放下电话，吴懿平觉得有些不靠谱，干脆出了门，蹬上自行车，直奔黄草岭畜牧点。 高考是孩子们一辈子的大事，值得她跑这一趟！ 小格格也刚刚从收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她暗道一声侥幸！ 幸好听了我哥的话，这些年学业一直没放下，不然现在可就真的要抓瞎了！ 小正杰一身狗毛从外边跑进来，小格格一看儿子造的这副德行，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刚洗好的衣服又弄成这样，今晚你进狗窝睡去！”小格格扯着儿子的衣袖，把衣服脱下来，这傻小子还嘻嘻笑，“妈，大狗可好玩了！” “我看你可欠揍了！”小格格气不过，抄起鸡毛掸子，吓得小正杰一溜烟跑出蒙古包，见吴懿平推着自行车过来，这小子躲在她身后，“奶奶，我妈要揍我！” “有奶奶在，你妈不敢打你！”老太太笑着抱起臭小子，“嚯，瞧瞧你，一身狗味！” “老师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吴懿平笑着把小正杰放在地上，拍拍呢子大衣上粘的狗毛，“上头刚刚宣布了，今年十二月份恢复高考，我怕你不知道这个消息，就过来告诉你一声。” “老师我刚从收音机里听到了。”小格格把她请进屋子，递给她一条干毛巾，用来擦黏在身上的狗毛。 “这两个孩子每天没一时消停，招猫逗狗的……”小格格给老师冲了杯奶粉，“尝尝，我们的奶粉厂出产的。” “听过，你们奶粉厂现在蛮出名的。”吴懿平接过来，抿了一口，“要说你家卫东也真是能干，一个人悄么声的就把奶粉厂弄起来了。” 听到老师表扬自己丈夫，小格格俏脸一红，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现在想好报考哪个学校了吗？” “我想报考医科大。” “医科大在全国算不上顶尖大学，我还是建议你报考协和医学院，这不但是老师我的母校，也是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顶尖医疗学府，虽然要求极为严苛，但是如果能从那里学成毕业，你的水平将提升好几个等级！“ “我听说协和的本科是八年制，及格分是七十五分，每年淘汰率10，最终只有不到三分之二的学生能拿到学位证书……” 小格格擦了把汗，这哪里是学校，简直是人间地狱啊！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们都是层层选拔，层层煎熬熬出来的。”吴懿平回想起在校就读时的经历，笑道，“你还忘了一点，全英文上课。” 小格格脑门汗下来了！ “老师你看，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现在肚子里又有了，如果侥幸能从协和念完八年本科，我的孩子也十几岁了……老师请您原谅我，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能多陪陪我的孩子们……” 小格格说的大约也没有错，她不是那种为了前途和事业舍弃一切的女人，她只想考上个大学，学好一门学问，尽自己所能给牧民们解除病痛。 如此而已。 “好，人各有志，老师也不强求。”吴懿平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师徒俩静静坐在蒙古包里，听着天窗上吹过的风，悠悠叹了口气，“又一年了，我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瞎说，奶奶头发黑油油的，长命百岁！”小不点从外边跑进来，手里捏着一把韭菜花，献宝似的递给吴懿平，“奶奶你看，多好看的小花花！” “好看好看！”吴懿平笑着把她搂在怀里，“妍妍最近乖不乖啊？” “我可乖呢，每天都听妈妈的话，帮着妈妈做家务呢！” “这么乖呀！那有没有学习呢？” 外边飞进来一只全身雪白的大鸟，正是海东青老兄，这货现在每天屁颠屁颠跟在小不点身后，当她的小跟班。 “这只海东青真漂亮！”吴懿平伸手去摸，没想到海东青乍起翅膀，发出滴滴的威胁声，不准她靠近！ “大鸟傻乎乎！”小不点瞪了海东青一眼，这货才悻悻放下世翅膀，飞到柜子上，单脚独立，把脑袋插在羽毛缝隙里，开始睡大觉。 海东青的老婆——另一只海东青也从天窗飞下来，两只全身雪白的猛禽并肩站在一起，母海东青叨了负心汉一下，公海东青这才睁开眼，两只鸟靠在一起，相互把脑袋插进对方的羽毛里，来了个交颈而眠。 吴懿平看着亲亲热热的两只海东青，不由得触动心结，眼圈红了。 “老师你……” “据小道消息，我也要被调回京城去工作了。”吴懿平幽幽说道。 不知道我们家那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 究竟还在不在人世？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306章 一级抬杠运动员！ 第307章 一级抬杠运动员！（求订阅） “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师公的消息吗？” 小格格在医院进修的时候听过吴懿平和她爱人的事情，因为“百花齐放”，吴懿平的老公秦仲达老先生说了些过格的话，被人扣了帽子，送到大西北的军马场去了。 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到现在生死不知！ 连个消息也没有！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啊！”吴懿平擦了一下眼泪，“又让你笑话了，提起这事我的心里就堵得慌……” “奶奶乖，奶奶不哭！”小不点抱住老太太的腿晃来晃去，“爸爸说，我们要坚强！” “对对对，坚强！”吴懿平抱起小不点，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记住了吗？” “为什么要好好学习呢？”小不点歪着小脑瓜，嘻嘻笑道，“巴图爷爷字都不认识，也能把马放的很好呀！” 呃…… 老太太一时语塞。 这让我怎么接？ “去去去一边玩去，就知道抬杠，和你爸一样！”小格格把女儿赶跑，吴懿平尴尬一笑，“孩子越来越聪明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想问题总是别出心裁。”小格格看看时间不早，“老师今天别回去了，等下我给伱做点好吃的。” “好！” 吴懿平绕着黄草岭畜牧点转了几圈，目光落在那棵由手杖长成的大树上，她一步步走到树下，深吸一口气，闭目凝思。 耳边，便有渺渺梵音，让她纷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老公音信全无，孩子又和自己天各一方，好端端一个家就这么散了，不过她也想清楚了，人生不如意常十之八九，每个人都期望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这也仅仅是一种奢望罢了。 现实往往更加残酷，残酷到让人无法呼吸…… 小不点又跑过来。 她张开小手抱住树干，耳朵靠在上面，冲吴懿平嘻嘻一笑，“奶奶你听，有个老爷爷在和我说话呢！” “咦？他和你说了什么？”吴懿平很是好奇，蹲在她面前，摸摸小不点的小辫子，笑问道。 “说什么我也听不懂，哼哼呀呀的，不过听完了心里可舒服呢！”小不点蹭蹭鼻子，“我不高兴的时候就跑来，然后就高兴起来啦！” “这么厉害呀！”吴懿平笑着捏捏她的小脸，“你想不想念你爸爸？” “想啊，做梦都能梦到呢！”小不点双手抱着树干，像个灵巧的小猴子一样嗖嗖爬到树上，冲吴懿平招招手，“奶奶你看……” “看什么？” “唉呀妈呀我妈来了！” 小不点吓得慌忙从树上出溜下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孩子，一天天的没个消停时候！”小格格望着女儿逃走的背影，气呼呼扔了烧火棍，“老师走咱们回去吃饭！” “嗯，丫头，我刚才坐在树下，好像听到有人讲经，这棵树……” “这是我的经师云丹大和尚圆寂的时候留下的一根拐杖长成的。”小格格绕着树转了一圈，“经师的召庙被人拆了，他无家可归，只能在草原上流浪，后来就在这里虹化了。” “虹化，不是圆寂……”吴懿平微微皱起眉头，“你们亲眼看到老和尚虹化了吗？” “嗯嗯，一道光闪过，人就没了，就剩下这根手杖，现在也长这么粗了！”小格格拍拍树干，“老师，你相信吗？” “信，我当然信！”吴懿平笑起来，“科学也仅仅是诸多学科的一个门类而已，并不能用来解释所有现象，而玄学绝非‘迷信’二字就能一概而过，而是更高维度的存有，以我们目前的知识水平，尚不能窥其端倪。” 师徒俩边走边聊，等到了家，推开门一看，小不点已经和哥哥坐在桌边，收拾好碗筷，等着她们俩回来了。 “妍妍跑得好快啊！”吴懿平笑着坐在她身边，接过她递来的小刀，捏捏她的小圆脸，笑道。 “嗯嗯，妈妈都说我是一阵风，人来疯！” “过来端菜！”小格格瞪了女儿一眼，吩咐道。 “人来疯来喽！”这家伙蹦蹦跳跳跑过去，接过盘子，冲小格格吐吐舌头，“略略略，妈妈又摆臭脸！” “你……”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吴懿平忽然有些羡慕。 人与人的喜乐悲伤，并不相通。 吃过饭后，小格格又去了趟奥登格勒家里，呼斯楞也在挑灯夜读，见她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姑姑！” 小格格指着身后的吴懿平，“这孩子，看到救命恩人，就不知道打声招呼？” 呼斯楞臊得脸通红，挠挠头，“吴医生好！” “嗯，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吴懿平拿起复习资料看了看，这孩子学习很刻苦也很认真，薄薄的几本复习资料已经翻得破损了，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数学公式，她点了下头，“十二月份就要高考了，有信心吗？” “姑姑刚才让妹妹告诉我了！”呼斯楞急忙招呼两人坐下，端来奶茶，“还行。” “想考哪所学校？” 呼斯楞又挠头，“我就知道省城有个农业学院，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想学哪些专业呢呢？” 像所有他这个年纪的半大少年一样，呼斯楞小脸一红，低下头，嗫喏道，“我小时候被牛顶穿了肚子，是吴医生您救了我，我也想像您一样当个医生，治病救人……” “看来你是想学医了，那正好，咱们三个都是学医的了。”吴懿平爽朗一笑，不容易啊！ 总算又拐带上车一个！ “国内医学学术水平最高的学校就是协和医学院，我是从那毕业的，建议你试试这个学校。” “协和医学院？会不会很难考？”呼斯楞问道，吴懿平摇摇头，“难考是难考，但是你们男子汉大丈夫，不闯一把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嗯，那我就考那个协和了！”听她这么说，呼斯楞以为这个协和医学院和省农业学院一样，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本科院校而已。 他抓过笔，在本子上记下学校的名字，“等将来我也当个医生，像您那样治病救人。” “好孩子！” 吴懿平临走时把奥登格勒和他媳妇都叫过来，给他们五块钱，叫他多买些纸笔资料，并嘱咐他们这两个月就不要让孩子干活了，一定要利用这最后的两个月时间全力备考！ “吴医生你放心，这两个月他要是敢干活我抽他！”奥登格勒闷声闷气喊道，“听到没，好好复习，考不上我打折你的腿！” 呃…… 面对如此简单暴躁的教育方式，师徒俩面面相觑。 “听到没，你呼斯楞哥哥考不上就要被打折腿……”回来的路上，吴懿平显得很高兴，她抱起小不点，笑着吓唬她。 “听到没哥哥，考不上大学就打折你那条好腿！”小不点马上把火力转移到哥哥身上，哥哥恨恨瞪了她一眼，不屑撇撇嘴，“也要打折你的腿！” “你们俩不要斗嘴了好不好？”小格格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活宝叽叽喳喳，“老师，咱们国家有没有抬杠大学！” “这个……没听说过啊！”吴懿平被问得一愣，抬杠大学？ “要是有，他们俩肯定能考上！”小格格气得拍了儿子一下。 “那就……”吴懿平笑了笑，“让他们学法律，学法律的都是杠精。” “唉！”小格格扭头往南边看了看，刘司机啊刘司机，你个没良心的，都不记得来看看我们娘几个！ 刘卫东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二汽那边经过测试后认定他们生产的轴承质量优良，一张口就下了十万个轴承的订单，生产线那边不得不三班倒，为他们赶制这些轴承。 而炼铁厂那边现在也基本上步入正轨，刘卫东从系统空间里取出铬合金钢的配方，开始投产这种耐磨抗腐蚀的全新合金钢。 至于那个什么环境卫生科…… 还在选举正副队长的路上呢！ “这就是你们生产出来的全新合金钢？”当铬合金钢摆在王厂长面前时，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拿起来看了看，“有什么用？” “这种合金钢具备高度耐磨性，是做轴承钢珠的好材料。”刘卫东拿起这块板砖似的合金钢敲了敲，“您听听这声音，和高渗碳钢完全不一样。” “是这么回事……”王厂长一脸欣慰的看着刘卫东，“你小子我算是服了，炼钢厂那么个烂包厂子，你也能给搞起来，厉害了嘛！” “还不是领导您指挥得力？” “行了你小子别给我戴高帽唱赞歌了，你们那趟出了路子，我们这边也不能闲着，得抓紧学习你们，把效益提上去，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没有！”刘卫东连连摇头，这玩意粘包赖的东西，我要是提了好建议你也不会记我的好！ 要是搞砸了…… 不用问，肯定第一个让老子背锅！ “你小子那点心眼子我还不知道？”王厂长大手一挥，“上头说要恢复高考了，你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你小子可是念到了初中毕业，没想着试试看？” “试试，当然要试试！”刘卫东拍拍胸脯，“想当年我上学的时候，也是门门功课都拿第一名，品学兼优好学生！”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行，我建议你考冶金学院，去那进修一下，提升提升自身水平，把咱们的钢铁工业好好搞一搞，我们现在已经被西方落得很远了，再不奋起直追，怕是追不上了……” 说到这，王厂长一脸忧愁。 瞎折腾瞎胡闹，错过了赶超世界的最佳时机！ 这个责任该由谁来负？ 相信百年以后会有定论。 “厂长……” 外边冒出一张大长脸，见刘卫东在办公室里，转身走了！ 求月票啊亲们 第307章 傻柱要承包食堂了！ 第308章 傻柱要承包食堂了！（求订阅） “许大茂！” 刘卫东追出去，叫住他，“大茂哥，你看到我怎么还走了呢！” “我，我现在就一穷放映员，哪能和你们这些领导站一块呢！”许大茂提了提手里拎着的东西，“我……” 他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走，进屋说！”刘卫东把他领进王厂长的办公室，他把拎来的两瓶竹叶青放在桌子上，王厂长一看，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杯，“许大茂啊许大茂，敢这么明目张胆送礼的，你是第一个，伱说，有啥事？” “我，我不想在厂子里干了。” 许大茂一句话把王厂长刚喝下去的茶全给喷了出去！ 刘卫东急忙闪身躲避，许大茂没躲开，被喷了一身！ “你咋了，好端端的怎么不干了？” “挣得少。”许大茂也不绕弯子，“我想把咱们厂的电影院承包下来，我听说南方现在不少城市都这么干了，叫什么大包干，盘坐资产，盈亏自负，厂子和个人五五分红。” 王厂长看了刘卫东一眼，刘卫东仰起脖子看天花板。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得具体点。”王厂长倒也想深入了解一下所谓的大包干究竟是怎么回事，许大茂也不客气，搬了把板凳坐下来，将刘卫东和他说过的大包干的具体办法，包括承包模式、股权划分、利润分红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作为李主任曾经的忠犬，许大茂往上爬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了，现在是反李主任这一派上位，自然没他好果子吃。 不过许大茂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想憋憋屈屈窝窝囊囊的混下去，他许大茂是谁，四合院里顶顶聪明的“人才”，哪能一辈子窝在宣传科，当一个小小电影放映员？ 我许大茂……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才！ 人才就要有人才的用武之地！ 当某一天他从刘卫东口里得知南方都“已经”开始推行大包干的时候，这家伙就活了心，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竹叶青，急匆匆跑过来，迫不及待地向王厂长申请承包厂电影院！ “我以一年一千块的价钱把电影院承包下来，所有人员的费用和开支都归我，厂子不用掏一分钱，等到年底我再给厂子交50的利润，厂长您觉得怎么样？” 许大茂早就盘算好了，厂电影院现在有三个大放映厅，两个小包间，大放映厅能容纳一百多人，小包间也有三十多号，按照平均每天每个放映厅放两场，一张票五分钱来计算，这一天就能挣三十六块钱，扣除水电和乱七八糟的费用，也能剩下二十块钱。 一个月就是六百块。 一年下来，七千二！ 如果一天放三场，那就是妥妥的万元户！ “这样，你先回去，我和领导们开会研究一下。”王厂长也觉得这是门好生意，厂子电影院一年放不了几场电影，大部分时间都空着，造成了严重的资源浪费！ 如果这能如许大茂所说的那样，把电影院承包给他，充分利用一下，倒也能给厂子提供一笔不小的收入。 只是…… 都传言南方早就搞起了大包干，可是京城这片还真没听说哪个厂子敢先挑头。 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万一我们先干了，上头查下来，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这个厂长！ 要担责任的懂不懂！ “东西拿回去！”见许大茂低着头，像只打蔫的老母鸡一样往外走，王厂长叫住他，指指桌子上的两瓶酒，“我喝不惯这个。” “额……领导您歇着，我等您消息！”许大茂蹭蹭鼻子，又折返回来，把酒拎了回去。 “卫东你怎么看？”王厂长掏出一根烟，点燃了问他。 “我站着看。” “你小子存心和我俩逗闷子是！”王厂长一拍桌子，“说说你的看法！” “哎呀领导厂子那边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刘卫东从办公桌上拿起那块铬合金钢，嬉皮笑脸，匆匆跑没影了。 “小兔崽子，比泥鳅还滑！”王厂长把烟头按灭，手托着腮帮子想着刚才许大茂的话。 干，还是不干？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刘卫东本来只是和许大茂“唠唠”，向他介绍一门全新的商业模式，许大茂这家伙真的就上了钩，提了两瓶酒就去找王厂长去了！ 这叫啥，这就叫投石问路！ 接下来端看王厂长如何接招了！ 刘卫东哼着小曲回到冷轧厂，把铬合金钢咣当往桌子上一放，把韩翠岚吓了一跳。 “哥你拿这么大块砖，是想砸死几个？” “干活干活！”刘卫东嘿嘿一笑，“五妹你就瞧着，有好戏看了！” 韩翠岚不以为然挑挑眉毛，又有什么好戏？ 来这上班几个月了，我可是天天都能看到好戏！ 四合院见天的东家吵架西家闹，鸡毛蒜皮干翻天，贼热闹！ “柱子哥你听说了吗？” “听说啥？”下班后，傻柱正坐在门口砍冬储大白菜，刘卫东走过来，压低声音，“许大茂申请承包电影院了，听说上头好像是有些动心，想把电影院包给他。” “就他？”傻柱把眼珠子一瞪，“他有几分能水我还不知道？承包电影院？让他管个厕所都费劲！” “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看看人家都能承包电影院，你是不是也能……”刘卫东神秘嘻嘻一笑，“懂我的意思不？” “你是说让我把食堂承包了？”傻柱也不傻，立马就听出了刘卫东的弦外之音，刘卫东嗯了一声，“以你的手艺，你的资历，再把你那几个徒弟划拉划拉，合伙把食堂包下来，我们这些工人也能吃点好的不是？” “在理在理！”傻柱给给一乐，“不过这事我得回去商量商量，毕竟这一年下来承包费也得不少钱！” “你别总盯着那点钱使劲，你得想想食堂承包后能挣多少！” 刘卫东很豪气拍拍傻柱的肩膀，“你要做增量加法，而不是总寻思着那点减量减法！” 傻柱蒙圈了，啥是增量啥是减量啊？ 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呢！ “刘卫东的意思就是让你多想想怎么赚钱，而不是光算计着赔钱。”晚上冉秋叶下班回来后，傻柱把这件事跟她说了，冉秋叶也是赞同他承包食堂。 给厂子干不如给自己干。 厂子一年到头还不是那点死工资？现在孩子大了，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想想办法多弄点钱，以后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 “可是听说这承包费不少啊！”傻柱抽着烟，忧心忡忡，他本来没这个想法，不过听说许大茂都要承包电影院了，那肯定不能让他给比下去啊！ 俩人死磕一辈子，还没分出个高下输赢呢！ “要不找你前妻借点？” “我前妻？”傻柱被问蒙了，冉秋叶一笑，“还跟我俩装是不，人家都给你养那么大个儿子了！” “啊……你说娄晓娥啊！”傻柱这才恍然大悟，“她能借给咱们吗？” “试试呗，我看娄晓娥那人不错，再说了咱们只是借又不是要，赚了钱就还给她。” “行，我明天去找她。” 傻柱打了个哈欠，“睡觉睡觉！” 冉秋叶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掐着手指盘算着，“你们厂子一共有八个食堂，好几万员工，按照一个食堂三千人吃饭来算，一顿中午饭下来就是三百块，咱们这还是按照一毛钱菜金的标准来算……” “睡觉冉老师，别算了！”傻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么算下来，承包食堂倒也是稳赚不赔…… “一个要承包电影院，一个要承包食堂，我算算咱们厂还有啥能承包出去的！”饭桌旁，刘卫东掰着手指头跟韩祚兴、韩翠岚算经济账，“厂里还有技工学校、医院、托儿所、工人服务站、澡堂子……对了还有个冰棍厂。” “冰棍厂？”兄妹俩都是一惊！ 钢铁厂里怎么还有这么个厂子？ “这你们就不懂了，钢铁厂尤其是热轧和炼钢车间温度相当高，必须得给工人们提供冰棍和汽水解渴，要不然谁也扛不住。” “嗯嗯，我还吃过呢！”小彩娥举手表态。 “这些都属于咱们钢厂的附属机构，说白了都是给员工们的福利，一年耗费在这上边的钱可不是个小数字，再就是这些附属机构的工人可比钢厂的一线职工轻松多了，关键拿的还多。” 刘卫东夹了口菜放进嘴里，“都是领导们的亲戚。” “草！”韩翠岚一听到这茬，顿时火冒三丈，“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就说那个炼铁厂，虽然哥你插手了，可现在当头头的不也是这个领导那个领导的儿子侄子闺女亲戚吗？合着这国营厂子就是给领导们开的呗？” “收收你的火爆脾气，有些事咱们得慢慢来。” “奏是，我还没发火呢！”韩祚兴咧嘴一笑，“那卫东你说，咱们自己承包个厂子不行吗？” “三哥你也不笨啊！”刘卫东一句话，换来韩祚兴一个白眼，“谁说我笨，我啥时候笨了？就是脑子反应慢一点嘛！你三嫂都说我这个人粗中有细，叫什么藏针……” “那叫绵里藏针！”韩翠岚纠正道，“啥也不懂！” “长白山胡子沟老邢四叔现在整了个酿酒作坊，我寻思着把冰棍厂包下来，和他的酿酒作坊搞个联营公司，翠岚这摊事就归你了，钱的事不用你们担心，你哥我现在手里有的是钱！” “哥你是不是也贪污厂子的钱了？要真是贪污的钱我可不给你干，咱们虽然穷，但是穷得要有骨气……” “才不是哥哥贪污的钱，是我二叔给的，两千万呢！”小彩娥心直口快，一秃噜给说走嘴了！ 两…… 两千万！ 韩家兄妹眼珠子瞪得玻璃球一般！ …… 今天还好，微风不燥，适合睡觉。 求月票 第308章 真是个大孝子啊！孝死你爹了！ 第309章 真是个大孝子啊！孝死你爹了！（求订阅）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刘卫东瞪了妹妹一眼，小丫头吐吐舌头，嘻嘻一笑。 “只是一点小钱而已，哪有那么多！”刘卫东含混应付过去，“不过做点小买卖是够了。” “嗯哪！”韩祚兴先表态，“咱家有钱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被外人知道，肯定要犯琢磨！” “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过大包干这事上头还没下定论，咱们也别高兴太早。”刘卫东看看时间不早，怎么老爷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正要出门去找，老木匠背着工具箱推门进来，小彩娥蹦蹦跳跳跑过去，“爸爸你今天回来晚了！” “嗯，爸爸今天活多啊！” 老木匠洗了洗手，坐下来，“今天还有鱼呢！” “四姑父给您筷子！”韩翠岚会来事，殷勤递来一双筷子，刘宝庆接过来，“闺女坐，都坐下吃，站着干啥！” “爸，你们家具厂现在挺忙的吗？”刘卫东算了算，父亲这个月好像一直都是早出晚归。 “忙，天天活都干不完，这不是化工二厂投产了嘛，要我们打造一批桌椅板凳……”老木匠也是饿了，一个人干掉两个大馒头，吃饱后擦擦嘴，“我得抓紧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去呢！” 老头躺下去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韩翠岚帮他盖好被子，“四姑父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拼。” “他闲不住。”刘卫东苦笑一声，老爷子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子女能过得轻松点？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老爷子好像一直没从失去妻子的阴影中走出来，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唯有两个孙子孙女在身边的时候才会高兴一些，快乐一些。 要不找王媒婆拉嘎拉嘎，给老爷子找个伴？ 系统：真是个大孝子啊！孝死伱爹了！ 那必须的！ 自从刘卫东提过之后，韩翠岚就对那个所谓的小冰棍厂十分上心，她还专门跑去看了看，所谓的冰棍厂其实就是个小作坊，有两台制冷机，生产过程也简单到令人发指！ 把水和牛奶、白糖等搅合在一起，用模具定型之后，再放进制冷机里，插进小木棍，等到冻成冰，脱模，包上一层塑料纸，一根冰棍就算做好了。 看起来没什么难度，只要有制冷机，我自己都能做！ 她皱了下眉头，悄悄从冰棍车间走过去，心里暗暗想道。 电影院她也去了，偌大的几间空房子，挂着窗帘，摆上一些桌椅板凳，前面是一张巨大的银幕，等到放映电影的时候，后边墙壁上就会打开一个窗口，从里面投射出光线，将画面映射到银幕上。 很简单，也很简陋。 厂子里基本上每个月能放一场电影，因为人太多，基本上都是露天的，电影院一般只作为领导们观看内参电影的场景，一年也用不上几回，桌椅板凳上早已落满了灰尘。 真是巨大的浪费！ 韩翠岚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这么大的地方，拿来养猪不是更好吗？ “东哥，我去电影院看了……”韩翠岚跑到刘卫东的办公室里，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刘卫东从桌子上摞着的一堆钢块里探出头来，听她把话说完，一笑，“那你以为电影院还有什么高科技不成？” “我还以为……哼不说了，我都想承包下来，每天放他个场，钱不就哗哗的进来了？” “别小瞧放电影，那也是门技术！”刘卫东递给她一份文件，“去，把这些送到邮局邮寄出去。” “嗯！” 韩翠岚走后，刘卫东挠挠头，她说的倒也不错，任何东西在初始阶段都是这般简陋且原始，等到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才会凸显其魅力。 刘卫东哼着小曲把合金钢的技术资料整理起来，他现在又开始涉猎镍钢材料了。 没办法，系统里面各种合金钢实在太多了，每一种用途都不一样，看来以后我们还得搞个专门的合金钢厂，到时候金票大大滴！ “东哥，刚才厂里来电话让你去开会。”韩翠岚邮寄完文件又跑回来，通知他去开会。 “这一天天的大会小会不断……”刘卫东抱怨一句，夹起人造革皮包，往王厂长办公室而去。 和注重形式主义的杜厂长不一样，王厂长这个人不拘小节，开会也没那么多讲究，基本上都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每人搬上一个木头板凳，不分职务高低，随意落座，然后他清清嗓子就开始。 各个厂子的头头们全来了，见刘卫东夹着包进来，殷勤起身和他握手。 “刘厂长辛苦，前边坐！” “李厂长也辛苦，我随意！” 一番寒暄之后，王厂长拍拍桌子，“都别吵吵了，开会开会了，前段时间冷轧厂和炼铁厂组成联营厂，现在发展势态很好，前途一片光明，我代表总厂向刘卫东同志表示祝贺！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把厂子效益搞上去！” “请领导放心！”刘卫东大声喊道。 “好了咱们接下来进入正题，今天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谈谈关于在厂子内部进行全面改革的事情，炼铁厂的经验告诉我们，咱们厂不是尾大不掉的泥足巨人，咱们厂也可以轻装上阵，我们要自己赚钱花，以后再也不要厚着脸皮去部里求支援！太丢人！” 众人一听是这事，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炼铁厂是怎么干的，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取消所有不必要的科室，大面积削减脱产人员，严惩翘班泡病假吃空饷！ 这三板斧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每一板斧砸下去都带着血，砸在谁身上都能要他半条命！ 刘卫东坐在角落里，靠在暖气片上，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 此次开会内容与我无关！ 我只要看热闹就行了！ 果然，王厂长的话还没说完，发电厂徐厂长就站起来，“领导我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 “咱们这次改革，真的要像炼铁厂那样吗？如果真的那么干，我们的员工肯定会有抵触心理，再说了咱们厂子是国营单位，咱们不能因为效益不好就开除工人，毕竟工人……” “那他吗的叫工人吗？那是懒汉、蛀虫、二流子！”他话还没说完，王厂长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炼铁厂那事搞得我现在心里还都堵得慌，合着正式工就是免死金牌，就不能开除，就得花钱养着他们是，我告诉你们，这次必须砍掉百分之八十的脱产职工，至于那些拿钱不干活的，通通给老子开了！” 众人还从没见过王厂长发这么大脾气，一个个都缩缩脖子闭了嘴，看来此次的改革势在必行了！ “你们不要以为改革只是拿员工们开刀，你们这些厂长副厂长，还有那些科长车间主任是怎么上来的我可是一清二楚！”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也没想到改革这把火竟然会烧到他们自己身上！ 这就有点…… “厂长，我这么多年可是兢兢业业，以厂为家……” “坐下坐下！”王厂长恶狠狠瞪了徐厂长一眼，“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那些靠着奉承拍马上来的人都在擦汗，只有刘卫东像个没事人一样，悠闲看着窗外。 卧槽，这不是于海棠么！ 看来她这个轧钢厂播音员，也干不了多久了，等着收拾收拾东西，下车间干活去！ “刘卫东，你给我坐直了，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 王厂长瞪了他一眼，刘卫东挑挑眉毛，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腿上，“请领导训话！” “改革不是由着我的性子瞎胡闹，看谁不顺眼就把他一脚踢出去，而是要有理有力有章有据，下面我宣布一项人事任免通知，由刘卫东、唐新民、杨华山、王沪生……组成京钢改革督查小组，对你们队每个工人进行任职审查，清除不合格的工人及领导干部……” 卧槽！ 刘卫东吓了一跳！ 千防万防，没想到王厂长竟然搞出这么一手！ 好你个王云杰，你倒是做好人，得罪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几个，把我推上前台被千人指万人骂！ “领导不好意思，我最近正忙着复习高考，我媳妇也马上要生了，实在抽不开啊！”刘卫东果断拒绝！ 我可不给你当这活靶子！ “你小子，懒驴上磨屎尿多！”王厂长瞪了他一眼，“老唐，你来！” 唐新民站起来，清清嗓子，“谢领导厚爱，我保证尽职尽责完成上级交代给我的任务！” 众人一看是他，顿时脑瓜骨劈八瓣，一盆冷水透心凉！ 铁面活阎王唐新民！ 号称不可腐蚀的人！ 得，这下全厂肯定鸡飞狗跳，一片哀嚎了！ “都安静安静，就这么定了，卫东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王厂长很生气，小兔崽子，给你的表现的机会你不中用啊！ “谢谢领导！” 刘卫东站起来，嬉皮笑脸，王厂长狠狠瞪了他一眼，“坐下！” 一声“散会”，这些大大小小的头头们一个个忧心忡忡走出了办公室，刘卫东也要走，被王厂长叫住，“来来来，你小子给我站住！” “厂长别这样……” “我还没把你怎么滴呢！”王厂长被他气笑了，“坐下坐下，咱们聊聊厂子配套科室承包的事情，前几天食堂的何雨柱来找我了，说要承包三食堂，你小子脑子活，鬼心眼多，帮我参谋参谋。” “承包给何雨柱？”刘卫东摇摇头，“不行不行，就他？肯定往死了克扣工人们的菜金！” 傻柱正在食堂后厨切墩呢，突然连打三个喷嚏，嘴里嘟囔一句谁在说我坏话呢！ 他心里却在琢磨承包食堂的事情，上头到底能不能给批。 真是，七上八下的，好叫人纠结！ 1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309章 本来我是想考清华的，抽不开身 第310章 本来我是想考清华的，抽不开身（求订阅） “为啥？”王厂长掏出一盒烟，推过去，刘卫东接过来，抽出两根，每人一根，屋子里顿时飘起袅袅青烟。 “我不了解别人我还不了解何雨柱那人？又不是一个两个工人举报他了，每次打饭的时候看谁漂亮就给谁多打，看谁不顺眼就把大勺这么一偏……” 刘卫东用手比划了个姿势，王厂长哈哈笑起来，“你小子，观察得挺细致的，确实有不少职工写举报信反应他打饭不公平，还经常往家里偷带食材，虽然小来小去没人跟他计较，但这家伙大小也是个硕鼠。” “对，傻柱就是个硕鼠，贪污腐败谈不上，就是见天的往家里倒腾个仨瓜俩枣的恶心人。”刘卫东把烟头按灭，“他要是想承包也不是不可以，但要严格规定，写下保证书，并在食堂里每日张贴菜单，设置公平秤，这样才能确保他不从职工伙食上揩油，偷奸耍滑。” “行，你回去写个具体方案，交到我这，提起学校我想起来了，我的老校长，就是冶金学院的卢教授让我挑几个好苗子报考，怎么样考虑一下？” “我本来是要奔着清华北大燕大使劲的，您这是给我降级了啊！”刘卫东挠挠头，大言不惭说道。 “你可拉倒，还考清华……我看冶金学院就不错，咱们自家学校，都是熟人好办事，就这么定了哈！” “行！” 刘卫东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爱学习的人，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考清华北大不成问题，但考进去之后能不能跟上课程还是个未知数。 听说这俩学校很多系都是全英文授课…… 想想都恐怖！ 王厂长说得好，冶金学院都是他的熟人，到时候请个假回厂子办个事什么的还是可以通融通融的。 “对了伱们厂还有哪些人是老三届？叫他们也都报这个学校，今年考不上不要紧，明年再考……”王厂长把烟头按在一个铁皮鱼罐头盒里，冷峻的目光闪过一丝忧愁，“这世道，我算是咂摸透了，以后必定是读书人的天下，你看你们搞来的新设备，清一色洋字码，没点学问能玩得转？” “可不是！” 刘卫东嗯嗯点了点头，“现在距离考试不到两个月了，我先去草原看看我媳妇，给她送几本学习资料，等到考完试我再回来上班！” “你小子，甭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改革是件得罪人的事，本来我也没想着让你挑大梁，毕竟得罪人太多，对你以后发展不利……” 我以后的发展？ 刘卫东心念一动，咋的您老还想着退休后让我接您的班啊！ “行，该干啥干啥去，但是咱们得立个规矩，你备考这两个月，工资奖金通通没有！要不然……” 王厂长又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要不然肯定有人拿你说事，就没办法下狠茬子修理那些翘班吃空饷的。” “没问题！”刘卫东接过来，别在耳朵上，心里暗笑咱家大业大还差那三百来块工资？ 至于复习…… 开玩笑考题我都背得滚瓜烂熟，还用得着复习？ 刘卫东把工作简单交代了一下，让韩翠岚好好复习，也上考场上走一圈，试一试，毕竟如果真的能考上大学，对她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 然后这货就开着车跑到草原去了。 “爸爸回来了！” 蒙古包里，小格格正坐在桌边复习功课，两个小崽子靠在墙边嗑瓜子，小不点忽然愣住，踹了哥哥一脚，喊了一声！ “你这耳朵比狗耳朵还灵。”小格格扭头听了听，倒是没听到车声，笑骂一句，小不点不服气站起身，跑到外边，跳起来往远处看。 “妈妈你看，真的是爸爸来了嘛！” 果然，远处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影子，小格格抱起女儿，遥望车子驶来的方向，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没良心的家伙，现在才想起来看我！ “谁欺负我媳妇了，是你还是你？找打！”刘卫东跳下车，抱起女儿，捏捏她的小脸蛋，“在家有没有不乖？” “有！”小不点脱口而出。 “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没有！”小不点嘿嘿一笑，“爸爸你又给我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去去玩！”刘卫东把孩子们赶走，灼灼目光盯着媳妇那张俏美面庞，“想我没？” “谁想你这只毛爪猴子！”小格格白了他一眼，悄悄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没良心的，厂子里的事忙完了，才想起你还有个老婆呢！” “这不是活多嘛！外边冷，走屋子里说！”刘卫东一手抱起一个，“嘿，长胖了不少，你妈都给你们吃啥好吃的了？” “我妈可抠了，天天给我们吃草！”小不点告状。 “我们在草原捡垃圾吃也能长大！”小正杰说得更委屈！ “你们俩找打是不是！哪顿没给你们吃肉！”小格格生气了！ 两个小兔崽子，还告我的状！ “嘻嘻爸爸救命！” “冶金学院？” 刘卫东做饭，小格格舒舒服服坐在炕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当听到他要报考冶金学院的时候，愣了一下。 “本来我是想考清华的，但就怕学业太紧张，不能抽身忙活厂子里的事……”刘卫东把面条下锅，“你也知道你老公我考清华是没问题的。” “嗯，吴老师让我考协和，我也是怕课程太多耽误我休息……” 夫妻俩相视一笑，都呸了一声！ “哥我发现了，咱俩脸皮都那么厚！”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卫东哈哈一笑，“孩儿们，进屋吃饭！” “来喽！” 吃过饭，小格格继续复习，刘卫东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哄孩子玩，小格格实在看不下去了，“哥啊，都火烧眉毛了你就不能多看几页书？照这么下去，别说冶金学院，怕是连个师专都考不上！” “哼哼，你老公我昨夜得云丹大和尚托梦，连考题都告诉我了！还用得着复习？”刘卫东得意一挑眉毛，“语文的作文题目就是‘难忘的一天’。” “切！”小格格不屑哼了一声，“信了你的鬼，我复习了，你领着他们去外边玩。” “小的们走，爸爸带你们去红星湖边抓鱼去！” 刘卫东一手抱起一个，爷仨快快乐乐出了蒙古包。 小格格手托着下巴，翻看复习资料，忽然脑中闪过丈夫的话。 难忘的一天？ 最难忘的，大概就是我们俩初见的那天！ 那天，我和刘司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缘定三生，一发不可收拾，三媒六礼喜结良缘，最后研究出两个半小崽子出来！ 嘻嘻，这么写阅卷老师能给几分？ 怕是要给我个大鸭蛋！ 她又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我生命中最难忘的一天，莫过于离别多年的父亲从南方回来……” 就当练笔！ “卫东回来了！” 见主心骨回来了，牧民们都凑过来，不一会就在莫日根家的蒙古包里聚了一堆。 大家伙围坐在火炉边，烤着火，津津有味听刘卫东讲厂里发生的事情。 “我想好了，等明年开春，就把咱们的奶粉厂好好搞一搞，压缩一下绵羊的养殖规模，扩大奶牛种群，产品方面也要弄出个品牌出来，现在全国规模化弄奶粉的厂子就那么几个，市场需求可大了！” “都听你的！”刘卫东说的这些，大家只是听了个云山雾罩，不过他们坚信一点，跟着额驸干，肯定能赚大钱！ “我来梳理一下咱们明年的工作！” 得知刘卫东回来，白建功第一时间颠颠的跑回来，坐在羊毛毯子上，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很认真的读起来。 “这第一项工作呢，就是卫东刚才说的扩大奶牛种群，依托咱们的奶粉厂大力发展奶制品业；第二呢就是搞好农场和苗圃方面的工作，森格这方面你要多费一些心思；至于这第三点，就是继续扩大防风固沙林带，还有孩子们的上学问题……” “不错嘛！都学会总结了。”刘卫东挑起大拇指，白建功嘿嘿一笑，“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卫东你回来的正好，咱们明天给防风林带平茬！”莫日根提议道。 “行。” 现在正是十月中旬，这边入冬早，防风林带早已落叶，正是给树木平茬的好时节。 现在防风林带已经横跨道伦、黄草岭、奥鲁特、新立等几个部落，最远到达了东边的白彦花部落，总长度两百多里，宽三百多米，积蓄的木材足有上万方！ 这些部落相互约好，选了个日子，举行过祭祀仪式后，便开动锯子，将已经长得有手腕粗细的红柳、梭梭、沙棘、沙枣等树木砍掉，再用勒勒车和拖拉机拉到各个部落存储起来，作为公用烧柴，取代牛粪。 由于林地面积太大，男女老少都出动了，小格格怀有身孕，却也不甘人后，坐在小马扎上，将羊毛绳剪成一段一段的，用来捆扎木材。 “哥哥你尝尝，可好吃了！” 小不点捡了一大把沙棘果过来，递给哥哥，小正杰一撇嘴，“我才不傻呢，又酸又涩，一点也不甜！” “你吃过？” “废话！” “哈哈哥哥简直蠢兮兮，明知道这么难吃你还尝！”小不点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熟透的沙枣，“这个才好吃！” “大人们都在干活，你们俩去一边玩去！”小格格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天天就知道欺负她哥哥！ 很快这片林子就平完了，牧民们将木材打包，装上勒勒车，吆喝着老牛，将木材运到畜牧点，留作烧柴。 刘卫东和森格两人拽着一张锯子，费力将一棵胳膊粗细的沙枣树锯开，刘卫东提起断面看了看，好家伙，看上去不是很粗，里面的年轮却是密密麻麻，木质坚韧结实，用来烧火着实有些浪费。 “北边留下一百米防备明年春天的风沙，不要再砍了！”白建功吼了一嗓子，来到刘卫东身边，手里拎着一根细细的枝条，向他炫耀。 “卫东你知道这是啥玩意不？” 刘卫东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难不成是能长出金子的发财树？” “还真让你说着了，这玩意真就是发财树。”白建功得意一笑，“蒙语叫讷日苏，汉语叫嘟柿，学名叫蓝莓，听过吗？” 我以前也是想考清华的，后来想想不喜欢大城市的嘈杂堵车空气也不好，就算了，把机会让给别人！ 第310章 那闺女五大三粗，还有护心毛 第311章 那闺女五大三粗，还有护心毛（求订阅） 蓝莓么，谁还没见过！ 刘卫东握着蓝莓树枝，心里嘀咕原来这就是在后世一斤卖上几百块的天价贵族水果！ 没想到它的枝干竟然和普通的树枝树杈没什么区别，相反还弱小许多！ “蓝莓这玩意，在咱们这能存活吗？”刘卫东转身问郑桐，郑桐挠挠头，“好像是这玩意需要什么积冷量，要是温度太高还活不了呢！” “这几棵蓝莓树就先别砍了，先留着，等到明年春天在苗圃里育种，看看能不能小面积试种一下。” 刘卫东的话谁敢不听？众人急忙将发现的几棵蓝莓树周边插上一圈树枝，保护起来。 防风林平茬的工作干了十几天，众多牧民一起上阵，将这三百里的防风林从头砍到尾。 看着黄草岭外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木柴堆，牧民们都放了心，有了这玩意，就不用再去捡牛粪生火做饭了！ 这些生长了一定年份的防风固沙植物长得颇为坚实，十分耐烧，比牛粪火强多了。 从此以后，巴音陶克公社的牧民就和传承了几千年的牛粪火挥手告别，转而将防风林当成了薪柴林，过上了烧木头取暖做饭的日子。 至于那些牛羊粪，则统一进入发酵池，等待腐熟后撒到草原上，作为牧草的肥料。 “终于干完了，真是累死我！”刘卫东舒舒服服躺在地炕上，看着火炉里突突跳跃的橘黄色火焰，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做饭时的场景。 唉！ 有些事情，不是能那么轻易释怀的。 “爸爸！”小不点从外边跑进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咯咯地笑，“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刘卫东坐起来，捏捏女儿的小手问道、 “沙枣呀！”小不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沙枣，刘卫东抓起一个，用手擦了擦，咬上一口。 沙枣很甜，很面，只是个头太小，和后世那些鸡蛋大小的西域大枣没法比。 “东哥……”郑桐推门进来，小不点看到他，扑过去，“叔叔吃好吃的！” “乖！”郑桐把小不点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接过沙枣，擦也没擦直接扔进嘴里，“我想来借两本复习资料。” “都在桌子上摆着呢，你看着挑！”刘卫东指指桌子，“对了你有没有在西域的朋友？” “倒是有几个同学，下乡插队去那边了，东哥您有事？” “你帮我问问他们，看看能不能弄到大枣和沙枣的种子。”刘卫东抱住扑过来的女儿，捏捏她的小脸蛋，“我们家这只馋猫天天吵着要好吃的。” “我才不是馋猫，喵喵！”小不点快乐喊起来。 “行东哥，我帮伱问问！”郑桐选了两本复习参考资料走了出去，小不点搂着他的脖子，像只赖皮蚕一样黏在他身上，“爸爸真好！” “小馋猫！” 刘卫东笑着捏捏女儿的小脸蛋，“走，咱们出去看看！” 外边，现在黄草岭最显着的地标物就是那高高的薪柴堆，远远望去仿佛一座木头摞成的山，阿依丝大婶正把满筐的沙枣倒进牛食槽里，与草料拌在一起。 奶牛们大口大口吃着这些难得的美味，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 一头健硕的大种牛看到刘卫东来，摇摇尾巴，伸出长舌头，舔他的手心。 “你个家伙！”刘卫东笑着搓搓这头种牛脑门上的那搓呆毛，小时候就喜欢粘人的小牛犊，现在也能独当一面，在草原上繁殖好多子嗣了。 不过性格仍是一如既往地逗比。 “宝宝们快点吃，吃得饱饱的好睡觉！”小不点欠欠的跑到牛槽旁，抓起一把沙枣递给奶牛。 牛是一种很温顺的动物，面对来自小不点的友善举动，牠们低下头，用舌头轻轻刮过她的手掌掌心，顿时满满一把沙枣就被卷进嘴里，嘎巴嘎巴的咀嚼，连坚硬的核都被咬得粉碎。 “爸爸，大牛舔我的手呢！” 小不点叽叽喳喳，阿依丝大婶一脸笑容看着这个小活宝，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余永和又拎着满满一筐沙枣过来，小不点看到他，放弃奶牛跑过来，“叔叔抱抱我！” “哎呀你个小粘人精！”余永和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把她抱起来，原地转圈圈，小不点眨眨大眼睛，“叔叔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蠢哥哥啊？” “你哥哥在湖边玩呢！” “唉，这个蠢哥哥，就不怕掉进去淹死！”小不点竟然长叹一声，“叔叔我去找他，我要狠狠的修理他！” 说着她挣脱余永和的怀抱，从地上捡起一根带刺的沙枣树枝，小手掰掉上边的尖刺，雄赳赳气昂昂，猫着小腰往湖边跑。 “你干啥去！”刘卫东正在检查奶牛的进食情况，见女儿一溜烟的往湖边跑，急忙拦住。 “我去打哥哥！” “你哥哥没找你没惹你，你打他干神马？” “是吼！”小不点放下树枝，嘿嘿一笑，“那好，今天就不打哥哥了，回家吃好吃的去！” “唉！”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往家跑的样子，刘卫东苦笑摇头，她一天天的倒是开心快乐，没有什么烦心事。 关键还有好多人宠着！ “你家丫头真好！” 阿依丝大婶一脸慈爱的看着小丫头，“卫东啊，大婶家里的几个孩子都不成才，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份上，以后就拜托你帮我拉扯拉扯他们……” “大婶您放心，这些年您没少照顾我们两口子，这些恩情我都记在心里呢！”刘卫东笑，他当然知道阿依丝大婶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木格和坤桑两个家伙学习不行，准备初中毕业后就不念了，回家放羊。 只有余永和这孩子，或许是继承了江南人的聪慧，学习成绩非常好，基本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名，阿依丝大婶对这个儿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恢复高考了，她做梦都想儿子能考上大学，又怕他考上去之后一去不回，忘了她这个蒙古族老额吉。 唉！ 阿依丝大婶从口袋里掏出那年刘卫东给大家伙拍的合照，手指轻轻从余永和稚嫩的小脸蛋上划过，没来由心里一阵酸楚。 刘卫东静悄悄离开，站在黄草岭上，看着用担子往回挑沙枣的余永和，冲他招招手。 “过来过来！” “姑父！” 黄草岭的牧民都把小格格当成自家孩子，所以孩子们都管刘卫东叫姑父。 “坐下，姑父跟你说点事。” 两人坐在大树下，余永和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姑父是不是也要安排我去农场上班啊！嘻嘻……” “嘻嘻你个头！”刘卫东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我听说你小子现在学习还不错，值得鼓励，只是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以后无论你考上哪所大学，去哪里工作，都不要忘了养育你的草原，还有你的阿布和额吉，不然看我怎么抽你！” 余永和蹭蹭鼻子，憨憨一笑，“姑父瞧您这话说得，我又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阿布和额吉对我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等我将来赚大钱了就把他们接到城里，住大房子吃好吃的，再也不在草原吃苦受累了。” “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刘卫东笑着搓搓他的头发，“高考恢复了，以后就是学习尖子们的天下，所以在学习上你还不能自满，更不能松散懈怠，好好学，有不懂的就问我。” “嗯嗯！姑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 “臭小子！”刘卫东一笑，“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你现在上高中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要以学习为中心，不要早恋，也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等到考上了大学，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 “姑父你咋知道的……”余永和急忙捂住嘴，干！ 说露馅了！ “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还有啥我不知道的？”刘卫东和他讲起了自己上初中时，暗恋一个女生的故事，不过嘛…… “姑父你为啥不给她写信呢，也许她也喜欢你呢！” “我要是给她写信，还能当上你姑父吗？”刘卫东没好气回了一句，“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年少冲动，那姑娘长得五大三粗，嘴边有胡子，胸前还有护心毛，和你姑姑比起来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我怎么就脑瓜子一热暗恋她了呢！” “嗯嗯，还是格格姑姑好看，我们班好几十女生，都是歪瓜裂枣，长得跟猴子成精似的。”余永和深以为然点点头，“我也要找一个像姑姑那么漂亮的当媳妇！” “不要难为自己。找对象首先看中人品而不是长相。”刘卫东这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大道理谁都会说，那你咋不去找五大三粗有胡子的？ “嗯我知道啦姑父！” 刘卫东挑着担子，和他一起回到牛棚，阿依丝大婶领着几个妇女将沙枣里的杂质挑出来，用羊毛口袋装好，存放起来，留着冬天给牛羊当饲料。 “哥，给你个大苹果！”刚到家门，媳妇就递给他一个大苹果，刘卫东一愣，“你这是哪来的苹果？” “还能哪来的，是奥登格勒送来的，他送了满满一筐呢！” 刘卫东接过苹果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熟悉的小国光，他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仍旧是老味道。 “供销社现在也开始卖苹果了吗？” “开玩笑，供销社的苹果咱们能买得到？刚到货就被领导们给分光了。”小格格把苹果切成几块，放在盘子里，招呼儿子和女儿来吃。 “又没洗手！”小格格抓着儿子的小手去水盆里吸了一下，见刘卫东盯着苹果发愣，笑起来，“哥你前几年去那个叫什么楼子沟村运苹果的事情你还记得不？当时把我的牙都吃得酸倒了。” “哈哈哈！”小不点笑起来，“妈妈那么馋啊！” “可不是，妈妈要是不馋，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小馋猫！”小格格捏捏女儿的小脸蛋，“哥，你傻啦？” “哥你傻啦！” 闺女鹦鹉学舌，被当妈的拍了一下。 “没事没事！”刘卫东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个和苹果有关的事情！ 微风不燥，正好干活！ 求月票求全订 第311章 猪骑士又去残害同类了！ 第312章 猪骑士又去残害同类了！（求订阅）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新计划了，我看你这几天都在写写画画，好忙啊！” 见刘卫东霸占了自己的学习桌，小格格凑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捏捏他的脸，笑道。 “我在想白酒、汽水还有雪糕这方面要怎么搞。”刘卫东把写好的计划书递给她看，“只要时机成熟，咱们就把厂子那个冰棍厂给他包下来，到时候生产出冰棍，再用流动小贩沿街售卖，至于汽水就给国营饭店和各大工厂食堂供货，白酒么……” “白酒不准备聘用一个品质化验员吗？要不让我试试？”提起喝酒，小格格大眼睛里全是闪耀的小星星。 “就知道喝酒！”刘卫东在她手上捏了一下，“白酒暂时还得和供销社合作，郎主任这个王八羔子，下手忒黑……” “那现在白酒、雪糕、饮料都有计划了，你上边列的这个苹果汁……” 小格格有些皱眉，现在苹果可是金贵货，拿来榨苹果汁，着实有些浪费了。 “苹果汁这玩意得走高端，伱记不记得二叔在京城开了个什么信托公司？我想和他们合作一下，把苹果汁往这种高端写字楼和那些大酒店推一推，这玩意咱们消费不起，不过在那些人眼里就只是一瓶饮料而已。” “再说了……”刘卫东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现在百废俱兴，一切新事物方兴未艾，高端饮品这方面还处于市场空白，那些国营涉外大酒店也没这个意识，咱们打这个提前量，把东西推过去，就能牢牢占住市场。” “噢……”小格格点点头，“那你不是还要去楼子沟村一趟？” “去是肯定要去的，我这不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嘛！” “切，嫁给你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我这是嫁了个漫山遍野乱跑的毛爪猴子，十天半个月都抓不到你的影！” 小格格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去去，我不拦着你，只是哥，咱们现在的钱都够花了，你还赚那么多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乡亲们能过上好日子。”刘卫东笑道，“有时候人不能太自私，自己有吃有喝，看着别人受苦。” “行行行你高尚你博爱你伟大！”小格格搓搓他的脸，把他的头发也弄得乱糟糟，“警告你哦，去可以，但你的猴爪子规矩点，不准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你还不放心我嘛！我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正人君子！” “去去去，脸皮真厚！” 相比钢铁工业，酒水饮料这些轻工业的投资比较少，而且见效快，能够解决大量劳动力的就业问题，这也是刘卫东从打造酿酒作坊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的事情。 雪糕冰棍汽水用来占领低端市场，用苹果汁以及未来的沙棘汁占领高端市场，是一套合理的商品打造计划。 只是现在来看，这套完整的酒水饮料生产计划还停留在纸面上。 也是时候回楼子沟村走一走看一看了。 媳妇有身孕，又要备考，暂时不能和他一同前去了，刘卫东抓民夫，把奥登格勒和莫日根两人带上，开着车直奔辽东丘陵楼子沟村。 车子缓缓驶入楼子沟村地界，和几年前相比，这里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山道还是那条山道，队部还是那个队部，只是翟庆国的脸上又被岁月刻上了两道风霜。 “卫东你这么多年都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 故友重逢，翟庆国一把握住刘卫东的手，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卫东兄弟来了！”翟庆国的媳妇也走出来，湿漉漉的手擦擦围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是约好了一起来的吗？” “还有别人？”刘卫东一愣，冷不防一道黑影从背后扑过来，他下意识的往下一蹲，后背向上一拱，将跑过来偷袭的小子给扛了起来！就要甩出去！ “东哥，东哥饶命！”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刘卫东这才松手，没把他直接给扔出去。 “钟跃民，你小子咋跑到这来了？” 身后站着一个帅气的青年，穿着一身绿军装，脸上早已没了年少时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是的坚毅和果敢。 看来几年的军营生活让钟跃民学会了很多，变得沉稳内敛了。 “我这不是休假嘛！你们一个个都在忙，我爸也忙，我就寻思着去哪玩玩……”猪骑士同志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东哥，我们昨天还上山打野猪了！” “你小子，一来村子里就残害同类！” “东哥你……”钟跃民气得眼珠子瞪得老大，刘卫东哈哈一笑，“开玩笑的，怎么样有收获没？” “唉，甭提了！”钟跃民摇摇头，“白瞎我一条裤子！” “你就没和野猪攀攀亲戚？和牠好好唠唠？” “怎么没攀亲戚呢，我说猪大哥看在你是东哥的亲戚份上，现在他兄弟我肚子里没油水，你就贡献两只猪仔出来让我解解馋不行吗？” “哦？那野猪怎么说？” “野猪说不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噢……野猪就是这么说的？” 钟跃民一愣，这才意识到被刘卫东给绕了进去，他气呼呼瞪了一眼，惹得刘卫东哈哈大笑！ 和我玩！ 玩死你！ “都别搁外边站着了，快点屋里坐，兄弟这大体格子……”翟庆国看着好像半截铁塔似的奥登格勒，忍不住赞叹一声！ 扛苹果一次能扛三大篓！ 刘卫东把带来的礼物放进厨房里，翟庆国媳妇又是一顿抱怨，来就来呗还那这么多东西…… 看着摆在地上的牛羊肉，她脸上露出笑容，卫东这人行！ 每次来都不空手！ 不像某些人，两手空空进门，就凭着一张巧嘴骗吃骗喝。 钟跃民：阿嚏！谁在说我的坏话！ “在部队里咋样，现在提干没？” 几人坐在炕头，嗑着瓜子聊天，刘卫东开门见山问钟跃民，钟跃民笑了笑，“提干是提干了，要不然也不能干这么多年，早退伍了，对了东哥我听奎勇说你现在是两个厂子的厂长了？” “卫东这么厉害了！”翟庆国听得一愣一愣的！ 当年开车来拉苹果的小司机，现在都当大官了！ “甭提了，赶鸭子上架而已。”刘卫东叹了口气，“折腾了这么多年，厂子里人浮于事，大家伙都在数着钟点混日子，一个个的都仗着正式工人的身份吆五喝六，连活也不干……” “工人好啊，工人不干活国家也养着，不像我们这些老农民，一天不干活就没吃的。”翟庆国蹁着腿坐在炕沿，抓起一把瓜子塞到奥登格勒手里，“兄弟嗑瓜子！” “嗯哪！”奥登格勒还和韩祚兴学了好几句东北话呢！ “现在最倒霉的是就是农民。”刘卫东摇摇头，“一切压力都压到农民身上，工人随意翘班泡病假吃空饷，反倒成了寄生虫！真不知道这是哪个天才研究出来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翟大哥，今年的苹果收成咋样？” “今年还行，就是卖不出去，正犯愁呢！”翟庆国这边也难，供销社那帮王八羔子，更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新花样，收苹果的时候还用一个小铁圈，一个个检测，比铁圈小的一概不要！ 至于有伤疤虫眼的更是通通刷下！ “草他们妈的，他们把好的都唰走了，剩下一堆破烂我们卖给谁去！” 翟庆国愤愤骂了一句，刘卫东笑了笑，“你知道我为啥这个时候来吗？” “卫东你能帮我们把苹果倒腾出去？”翟庆国两眼一亮，钟跃民也跟着帮腔，“东哥你们厂子那么多人，一人分一篓，就能把楼子沟的苹果给包圆了！” “不不不，苹果不是这么卖的！”刘卫东笑着摇摇头，“苹果汁你们喝过没？” 众人都是一联懵。 苹果汁？ 苹果多金贵啊，谁还能把这玩意榨汁喝？ “我们常年种苹果，也没想过要把这玩意榨成汁水喝。”翟庆国眼前一亮，卫东说得对啊，如果真的把苹果都榨成汁，那些皮相不好的苹果不就有了用武之地吗？ 还得是人家刘卫东，见多识广，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帮我们解决了大难题！ “我听指导员说过，外国真有这么喝的，不过好像不便宜。” “那是肯定的，如果卖的太便宜，还不够成本，咱们就没必要搞了。”刘卫东让翟庆国算一下现在周围这些县乡市镇每年能产多少苹果，他要好好算盘一下这笔生意要怎么干。 “咱们这就要干了？”翟庆国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 “当然要干，不然浪费这么多唾沫干什么！”刘卫东一笑，我刘某人什么时候放过空炮？ 还不是想走就走想干就干！ 谁能拦得住我？ 翟庆国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楼子沟村也要有自己的集体企业了！ 我不是在做梦！ 轧钢炼铁的机器，系统空间里都有，只是这榨苹果汁的机器设备…… 系统空间里还真没有！ 没办法了，他去队部给香江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们搞一套苹果榨汁设备过来，香江办事处急忙又把电话转到吉隆坡刘老爷子的别墅里。 “这小子，就是能折腾！”刘宝丰二话不说，直接吩咐手下，按照大少爷的意思去办！ “爸爸，我这个哥哥好像很能做事的样子？”刘宝丰的儿子刘卫明对这个素未谋面但特别能折腾的堂哥非常感兴趣！ “你哥哥不仅是能做事，还能成事，在大陆那种复杂的环境下他都能从一个小司机当上厂长，你觉得他是一般人吗？” “爸爸你这么说，我真想现在就飞到大陆去好好见见这个哥哥。”说话的是刘宝丰的女儿刘毓文。 “会见到的……”提起侄子，刘宝丰满脸笑容，“你们堂哥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时机未到，限制了他的发展，咱们宝丰控股的未来，也要押宝在他身上了。” 刘卫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第312章 就一个要求：把冰棍厂给我们！ 第313章 就一个要求：把冰棍厂给我们！（求订阅） 目前楼子沟村还没有足够的设备压制苹果汁，刘卫东就找想办法，用大石碾子把苹果给碾碎，惹得村子里的乡亲们都来看热闹。 看着那些顺着碾子缝留下来的碧绿色汁液，几乎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唾沫！ 刘司机是真能整景啊！ 好好地苹果不吃，非得碾碎了搞成什么苹果汁！ 这到底是有钱烧的，还是咋回事？ 眼瞅着苹果汁装满了下边的铁桶，钟跃民这个好事分子按捺不住好奇，跑过去舀了一杯，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 “咋样？” “好喝不？” 村民们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哈……”钟跃民夸张的皱了一下眉毛，眼睛鼻子都挤到一起，“好酸！” 大家伙心里都是一凉！ 不好喝？ 刘卫东也接了一杯，抿了一口，点点头，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跃民你小子……”翟庆国喝过之后，抡起拳头要揍钟跃民，钟跃民嬉皮笑脸跑开了。 “大叔你们也尝尝！”刘卫东给莫日根和奥登格勒也都接了一杯，两人喝完后连连赞叹好喝，再来一杯！ 土法上马的苹果汁获得了乡亲们的一致好评，还甭说这苹果汁喝起来比苹果味道还好！ 楼子沟村这边条件实在太差，通过来的电线仅仅是220v的民用电，连380v的工业用电都没有，没办法，刘卫东只能去队部给韩翠岚打了个电话，让她告诉李奎勇，带着汽车队过来拉货。 李奎勇马上召集人手发动车辆，不到半个小时，冷轧厂的五辆大卡车轰隆隆驶出厂区，沿着记忆中的道路，直奔辽东楼子沟村而来。 一水六辆蓝色大卡车停在队部，从上边跳下来不少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司机，在村口列队，接受刘卫东训话！ 村里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跑来看热闹。 “同志们，我已经从楼子沟村购买了一百吨苹果，现在命令你们将这些苹果运回厂子，进行加工！”刘卫东清清嗓子喊道！ “能做到吗？” “能！”李奎勇憋红了脸大声喊道！ 韩祚兴、李铭伦、李铭泰等人也跟着喊，惹得村民们发忍不住发笑，太有趣了这些人！ 搞得跟大兵出去打仗一样！ “好，散开！” “诶诶诶那小子伱给我站住！”李奎勇早就拿眼光瞄钟跃民，见这小子想跑，一把把他抓住，“往哪跑你！” “卧槽我当你是谁呢，原来是奎勇兄弟……不不不，李司机，哈哈，来来来，李司机抽烟！”钟跃民嬉皮笑脸掏出烟递过去，李奎勇冲韩祚兴招招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兄弟，钟跃民，跃民这位是东哥的表哥，叫韩祚兴，你叫他韩大哥就成。” “韩大哥这体格子，一拳下去我得半天才能起来。”钟跃民和韩祚兴开玩笑，韩祚兴憨憨挠头，“不能够，你是我表弟的朋友，我咋能打你呢！” “安达你也来了！”奥登格勒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急忙快走几步，一把抱住韩祚兴，原地转了个圈，“哈哈我还想去黄龙府看你呢！前几天才听卫东说你去京城干活了。” “是卫东帮我安排的，学开汽车。” 几个人简单自我介绍一下，也就算认识了，站在两个身高超过一米九，好像半截铁塔的两位壮汉面前，李奎勇和钟跃民忽然感觉自己变得十分的…… 渺小且可怜。 这哥俩，咋长的呢！ “奎勇你现在……”钟跃民悄悄冲他搓搓手指头，李奎勇得意的掏出自己的驾驶证，拍在他手里，“看好了，四级驾驶员，一个月六十二块，再加上出车补贴和年底奖金，我去年一年就拿了这个数！” “一千！”钟跃民没想到当年穷得饭都吃不上的李奎勇现在每年都能赚到一千块了，顿时活了心，“你也知道我那点津贴和工资加起来才五十多块钱，根本不够用，要不你借我点，等我下个月发了钱肯定还你！” “借多少？”李奎勇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高高的！ “先给我拿一百！” 李奎勇二话没说，解开衣服口袋，从里兜里掏出一沓钱，数出十张大团结，塞到钟跃民手里，“你先拿着花，不够再来朝我要。” “好兄弟没说的！”钟跃民拍拍他的肩膀，把钱塞进口袋，起身往远处走去。 望着钟跃民的背影，李奎勇脸上露出笑容，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求爷爷靠奶奶，借钱过日子，没想到我竟然也有钱借给别人的一天！ 关键还是借给钟跃民！ 这代表什么？ 代表我已经摆脱温饱，开始走向富足生活，嗯，就是这样！ 跟着东哥干，以后肯定会越赚越多，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车上已经装满了苹果，大筐小篓，五辆车装得满满登登。 一声喇叭响，所有正副司机上车，直奔京城！ 楼子沟村所有村民都出来送行，翟庆国握着厚厚一沓钱，望着远去的车队，感慨不已。 “卫东这孩子，真是个救苦救难的，要不是他，咱们这些苹果也只能烂在窖里了。” “是啊，人家还给咱们拿了那么多东西……” 车子行驶在辽西走廊上，钟跃民显得十分兴奋，他从南方休假回来就直奔楼子沟，连家还没回呢！ “你老老实实坐着，别等下把你给颠出去！”刘卫东瞪了他一眼，钟跃民仍旧是笑，“东哥我听奎勇说你都有俩孩子了？“ “马上要生第三个了。”刘卫东握着方向盘，沿着砂石路往前跑，“你呢，你小子不是到现在还单着！” “我？我能怎么办，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提起这事，钟跃民的心情很不好受，他眼前又闪过好几张漂亮的脸蛋。 不过可惜，这些人注定只能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而已。 “其实等你结了婚你就会知道，日子跟谁过都是一样。”刘卫东掏出儿子女儿的照片递给他，“看看我们家这俩小宝贝。” 照片上，小正杰双腿并直，一脸严肃，小不点歪着头，小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吐着舌头扮鬼脸，看得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结婚这事，我就一个意见，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当耳旁风。” “东哥您说！” “找个爱你的，胜过找你爱的。” 这个…… 钟跃民低下头，死盯着照片，若有所思。 一路上晓行夜宿，奥登格勒和莫日根大叔也被折腾得不轻，等到了京城后，两个人钻进司机休息室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没法子，这帮司机太能熬夜了！ 回到厂子后，刘卫东没有直接把苹果送到冰棍厂，而是去找了王厂长。 “你小子不是去备考了吗？怎么又跑去搞苹果？”王厂长见他回来，十分诧异，刘卫东自顾自搬了把板凳坐在他面前，嘿嘿一笑，“厂长，尝尝这个！” 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苹果，王厂长一把抢过来，擦了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国光就是这个味儿！” “我这次从辽东那边定了一百吨苹果，这不刚到货四十吨，剩下的过几天一并拉过来。” “你搞这么多苹果干啥，想给厂子员工发福利吗？”王厂长嘿嘿一笑，马上握住刘卫东的手晃了几下，“我代表全场上下几万工人谢谢你啊！不过一百吨哪够，再来两百吨！” “王叔您冷静，这苹果可不是给员工们吃的，我是想这样……”刘卫东眼珠一转，王厂长立刻夹起人造革皮包，“部里让我去开个会，你现在这等我几个小时。” “王叔您要是不答应，我就直接干了！” 对付这个小老头，刘卫东可有的是办法！ “说！” “冰棍厂给我们！”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王厂长又转过身，脸上挂了笑，“你想要冰棍厂，行，不过这话说回来，冰棍厂现在有三十多个员工，四间厂房，这些人的工资……” “都归我们解决！” “那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破费……”王厂长心满意足点点头，好小子，总算抠到你的要害了！ “那厂子以后工人们吃雪糕喝汽水……” “不要钱，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 “靠！”王厂长骂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小子要拿冰棍厂做什么大文章呢，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把冰棍厂要过去干啥？有钱没地方花了？” “当然是赚大钱啊！我什么时候干过赔本买卖？”刘卫东哈哈一笑，“冰棍、饮料、雪糕，我能用这几样东西，干出一个价值几百万的大厂子，您老信不？” “信，我当然信，你小子一身能耐，比七十二变的孙猴子都厉害！”王厂长直接从抽屉里扯出冰棍厂的大印，扔给他，“你小子放心大胆的扑腾，干不好有我给你兜底！” “谢谢王叔！”刘卫东颇为动容，没想到王叔竟然如此支持我！ “谢什么谢，抓紧去搞你的雪糕冰棍！”王厂长一脸慈祥的看着他，“做好了给我送来两根尝尝。” “好嘞！” 刘卫东抓起印戳，走马上任！ 当冰棍厂的工人们得知如今自己已经被划到冷轧厂名下时，一个个喜形于色！ 冷轧厂是全场效益最好的分厂，现在我们厂成了他们的分公司，以后就不用犯愁开不出工资的问题了！ “刘厂长请进请进！”冰棍厂虽然人不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计划科宣传科工会都是全套的，光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就十八个，领导余下十八个一线员工。 厂长姓郝，是个老油条，早闻刘卫东的大名，现在见他大驾光临，忙不迭起身相迎，鞍前马后伺候着。 “挺好！” 说实话，所谓的冰棍厂，和后世那些大型厂子相比，着实简陋得要命！ 但即便是这样草台班子似的厂子，也是无数知青、待业青年和农村人羡慕得不得了的“大厂子”！ “郝厂长今年五十九了！”刘卫东绕着冰棍厂转了一圈，随口问郝厂长。 “嗯嗯，再有三个月就该退休了，不过我还能发挥余热，帮您把厂子搞起来！” “不用了，您老这点余热还是留在孙子身上，剩下的这三个月，我额外给您三百块钱，您提前退休回家养老！” “啊……”郝厂长那张满是谄媚笑脸的老脸顿时愣住了！ 这就把我给…… 开除了？ 求月票求全订 第313章 杯酒释兵权，全给我滚蛋！ 第314章 杯酒释兵权，全给我滚蛋！（求订阅） “您老年纪大了，早早回家哄孩子是正经。”刘卫东笑道，“以后还是欢迎您来厂子参观游览的。” “那，那好！”郝厂长是个聪明人，他马上衡量出个中的利害得失，如果死皮赖脸继续赖在冰棍厂，不但不会捞到什么油水，还会被刘卫东想方设法折腾，他在炼铁厂的所作所为，厂子众人都看在眼里呢！ 相反，拿三百块钱，提前三个月光荣退休，不但保住了自己以前从厂子弄来的外捞，还能风风光光领取退休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我把工作交代一下？” “不必了，这么大点的小厂子也没什么需要交代的。等下给您老开个欢送会，恭祝您老功成身退，顺利退休，安享晚年！” “好，好！” 郝厂长转了一圈，看看熟悉的工作车间，一时间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就这么退了？ 唉！ 没法子！ 谁让现在主事的换成人家刘卫东了呢！ 下午，刘卫东在东来顺摆了几桌，将冰棍厂这些大大小小的头头和工人们都请了去，众人吃吃喝喝，气氛十分热烈。 “我们一起祝愿郝厂长顺利退休！”刘卫东把郝厂长安排在主位，带领全体员工向他敬酒，恭祝他晚年生活快乐！ “好，好，谢谢大家！” 以后不能往家拿冰棍吃了！ 想到这，郝厂长心里怪不舒服的。 “借着这个机会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相信大家也知道我刘某人的办事风格，从现在起，凡年龄在五十五岁以上的男工，年龄在十四五岁以上的女工，都可以选择内退回家，内退后按照现在工资标准发放工资，直到正式退休拿养老金为止。” 刘卫东最近脑子里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工人们一个个仗着自己是正式工的身份就为所欲为，磨洋工靠时间，不干正事，干脆老子眼不见心不烦，让你们都提前滚犊子！ 一语既落，满堂皆惊！ 在场许多领导都是年纪过四十岁的，冰棍厂的工作强度不大，而且也轻松，就成了这帮人用来混日子的最佳场所，不过现在是，以后可就不是了！ “当然了，如果你们选择留守下去，继续在厂子里工作，我也热烈欢迎。”刘卫东顿了顿，“只是以后劳动强度会很大，我不敢保证你们能不能扛得住。” “那我也退了！” 一个中年妇女站起来，“我儿媳妇又有了，正好回去给她看孩子。” “好，刘会计给大家伙做出了表率，其他人呢？” “我也退！” “算我一个……” 刘卫东只用了一顿羊肉，就成功劝退了宣传科正副科长、劳资科副科长、生产科正副科长、会计以及工会的两个小头头。 冰棍厂的领导层瞬间七零八落，郝厂长坐在椅子上，拉搭个脸看着逐一举起手，要求内退的众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但他也打心眼里佩服人家刘卫东！ 啥叫杯酒释兵权？ 这就是！ 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利益讲清条件讲明，不按照老子的路子走，那以后有的伱们受的！ 谁也不是傻子，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跟他死扛！ 抓紧退下来哄孩子是正经！ 再说了工资又不少给！ 夹起羊肉，郝厂长心里就堵得慌！ 老子在厂子里干了一辈子啊！ 就这么像可怜的小肥羊一样，到老被人来了一刀！ 憋屈！ 一顿饭吃下来，冰棍厂十几个领导少了一多半，只剩下几个不开眼的家伙仍赖在位子上，还主动凑到刘卫东身边谈笑风生。 刘卫东也不和他们计较，该说说该笑笑，但只要哪个敢挡我的路，对不住了！ 老子不弄死你，也得扒你一层皮！ 现在苹果到货，冰棍厂也到手了，正好从香江发过来的苹果汁生产线也到了，刘卫东直接拆了一半冰棍厂，把苹果汁生产线安排进去，安装调试完毕后，就要开始正式生产了。 王厂长和一群老头子也跑过来凑热闹，看着崭新的机器，心里不由得啧啧赞叹，有个有钱的叔叔就是好！ 想弄什么机器都能给你整过来！ “这玩意是要把苹果整个放进去榨，还是削了皮切碎了榨？”王厂长拍着机器厚重的不锈钢壳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是整个放进去榨，削皮切碎太复杂了！” 刘卫东指挥着工人们抬过来两筐苹果，洗也不洗，直接倒进机器里，随着滚轴转动，大大小小的苹果在里面来回翻滚，随着水流将表面附着的灰尘和污物冲刷干净，然后滚入一个不锈钢装置内，就只能听到机器咔嚓咔嚓的响，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里面装的是刀片？”一个头发花白的工程师凑上前，耳朵靠在不锈钢上，听了半天，问众人。 “也许是！”王厂长两眼直勾勾盯着那一串被排列到轨道上的玻璃瓶，经过自动清洗机清洗后的玻璃瓶一个个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像列队整齐的士兵一样从被一个个推到灌装口下方。 一阵机器轰鸣之后，灌装口自动打开，将嫩绿色的苹果汁灌入下面的玻璃瓶里，眼瞅着玻璃瓶即将装满，咔嚓一声，灌装口自动封闭，轨道又缓缓旋转起来，将下一个玻璃瓶推到前面。 一切都是自动化！ 速度飞快！ 不过两分钟时间，满满两大篓苹果就全部被榨成汁，灌装到玻璃瓶子里，那边，自动封口机已经开始向瓶子上打瓶盖。 “我尝尝味道咋样。”王厂长拿起一瓶，咬开瓶盖，难得他快六十的人了，牙口还那么好。 众人都抻长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喝果汁，王厂长咕嘟嘟干了半瓶，擦擦嘴，打了个嗝，“酸，还带着点甜，卫东你看这口味能不能再调调？” “不用，咱们这款主打的就是纯果汁，越酸越好！”刘卫东拿起几瓶分给在场的领导和工人们，“大家伙都尝尝！” 韩翠岚也得了一瓶，她咬开瓶盖，抿了一口，酸得她眉毛眼睛都挤到一块！ 这是苹果汁？ 这是山西老陈醋！ “东哥，要不加点糖！”她小心嘀咕一句，刘卫东摇摇头，“用不着。” “卫东啊，这么酸的苹果汁，你打算往哪卖？给一线炼钢工人喝还是……”王厂长一脸疑惑，刘卫东倒是没言语，而是比划了个收拾。 啥意思？ 众人都有些蒙圈，这小子又搞什么新花样！ “我们现在温饱还没有解决，但是西方人已经进入追求生活品质的阶段，所以这款苹果汁所针对的客户并非是我们的工人，而是那些外宾。” “外宾？”众人面面相觑，外宾又不是傻子，谁会喝你这种酸酸甜甜的果汁饮料？ “他们当然会喝，大家伙现在知道西方最流行啥吗？原生态！” 众人更懵了，啥叫原生态？ “怎么说呢，就是不加任何添加剂、甜味剂和化学成分，纯纯的原榨果汁，当然这个理念对咱们来说还太过于超前，毕竟我们现在连温饱都没解决。” 刘卫东用一番云山雾绕的理论把众人忽悠得迷迷瞪瞪，王厂长又抿了一口，还是酸。 “那你准备把这些苹果汁卖到涉外宾馆？” “对！” “行，正巧我一个老朋友就在那工作，我帮你问问，不过说实话……”王厂长咧咧嘴，话说这玩意和喝醋差不多，老外要是能喜欢…… 除非脑子有泡！ “能不能卖得出去，就只能碰运气了。” “领导您就放心，我啥时候干过亏本买卖？”刘卫东拿起一张印刷好的包装纸，贴在瓶子上，“到时候这玩意肯定供不应求！” 切！ 众人都不信。 外国人又不是醋坛子，干嘛千里迢迢跑到这来喝醋？ 王厂长回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友谊宾馆、民族饭店等涉外宾馆都回了话，可以先送一批过来试试看。 “你说你好好的厂子不搞，高考也不复习，偏偏和苹果干上了！”王厂长对刘卫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小兔崽子！ 我再有几年也该退下来了，到时候就是你小子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不趁着现在多干出点成绩，多给自己树立点威望，以后上台如何能服众？ 咋就不懂我的苦心呢！ “饮料厂也是咱们的产业，关键是这玩意来钱快，能解决大量就业问题。”刘卫东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惹得王厂长连连瞪眼，“下去下去，这又不是你家炕头！” “嘿嘿……”刘卫东尬笑两声，手按在桌子上，“领导您就放心，饮料厂这摊肯定能一炮走红！” “行行行，你厉害！”王厂长摆摆手，“其实你说得对，老外的口味很难琢磨，只是光靠给涉外宾馆送三箱五箱苹果汁能赚几个钱？连电费都不够。” “你听我说啊厂长，这不眼瞅着就要高考了吗？咱们这么办……”刘卫东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王厂长一皱眉，“本来就赔钱，要是照你这么搞，那岂不是赔得更多？” “都什么年代了，没有投入哪来产出？”刘卫东豪气一拍桌子，“就先照二十万赔，我们冷轧厂掏得起这个钱！” 王厂长：尼玛…… 求月票啊啊 第314章 红星饮品亲情助考！ 第315章 红星饮品亲情助考！（求订阅） 刘卫东说得没错，高考眼瞅着就来了。 这些天饮料厂都在加班加点生产两种全新饮料，但对外绝对保密！任何想要靠近饮料厂一探究竟的人都被轰了出去！ “唐叔，谢叔，秦叔，咱们再预演一下，别到时候忙中出错，把好事办成了坏事。” 刘卫东把自己几个得力助手叫过来，重新推演了一下利用高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做广告宣传的计划，一番推演后，万事俱备，只等着过几天高考了。 “卫东你看，还有三天就高考了，你小子到现在一页纸都没看，能考上冶金学院吗？”唐新民有些担忧的问道。 刘卫东豪气摆摆手，“考不上拉倒呗！” “就是么，考不上还不让咱们转方向盘了！”秦永江帮腔道。 “叔叔们你们就放心，我心里有数。”刘卫东笑着摆摆手，“抓紧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候咱们全厂出动！” “好！” 12月11日，中断了十年的高考终于恢复了，这一天，全国老三届及应届总共五百七十万年轻人重新步入考场，用笔墨谱写人生的新篇章。 刘卫东被分派到四中考场，大清早，四中考场外边就聚了一堆工人，眼瞅着时间到了早晨六点，工人们顶着严寒扯开条幅，上面写着“红星冷轧厂祝所有考生金榜题名！” 条幅旁边摆着两张桌子，一套简易炉具，里面摆放着用玻璃瓶装好的温热牛奶，还有苹果汁饮料。所有考生都可以凭借准考证领取一瓶牛奶或者饮料！ 这便是刘卫东的“秘密武器！” 整个冷轧厂和炼铁厂上千工人都出动了，分布在全市大大小小上百个考点，为考生们提供热饮！ 考生们一脸疑惑的从摊位前经过，闻着牛奶散发出的有人香味，使劲咽了口唾沫。 一个胆子大的女生终于忍不住了，凑上前去，“同志，伱们这些牛奶，真的是的吗？” “当然是的，出示下准考证，就可以领一瓶！”唐新民笑道。 “那给我来一瓶！”女生摘下手捂子，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准考证取出来，递给他。 “您拿好，考完后记得把瓶子送过来。”唐新民扫了一眼准考证，二话不说拿起一玻璃瓶牛奶递过去，女生接过来，看了一眼瓶身贴的“红星饮品”的标签，小声嘀咕了一句谢谢，便匆匆进了考场。 “给我也来一瓶！” 有人带头，考生们都活跃起来，排起长队领饮品。 现在大家日子普遍难过，别说果汁和牛奶这种高档饮料，就是茶叶也只能在过年时才能买到一点点碎末，考生们做梦也没想到，在人生面临关键转折的高考战场上，竟然破天荒喝到了苹果汁和牛奶饮料！ 四中的老师和教职员工们见红星厂如此支持高考，也颇为感动，纷纷上前帮忙。 刘卫东挤在人群里，轮到他时，他双手按在桌子上，捏着嗓子，“同志，让我尝尝你们的牛奶好不好喝呀！” “我们这牛奶不好喝。”唐新民瞪了他一眼，工人们也都笑起来。 刘厂长真爱开玩笑。 “那哪里的牛奶好喝呀？” “去草原喝你媳妇的去！” 众人哄堂大笑，刘卫东白了唐新民一眼，“唐叔我发现了，你这人，年轻时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越老越不正经！” “快点拿好牛奶快滚，误了考试你又要抱怨我了！”唐新民笑着递给他一瓶，催促道。 “味还行……”刘卫东接过来，咬掉盖子，抿了一口，这些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牛奶，而是用奶粉冲泡出来的，为了改善口感还加了一定比例的白砂糖。 “开考了开考了，进场了进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拎着梆子丁丁当当的敲，催促考生们快点进场。 “向大爷，您老咋没报个名，也考个大学？”刘卫东和老头开玩笑。 向福顺把眼一瞪，“胡说八道，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考个啥！抓紧进场，耽误了考试可了不得！” 高考考场上，几乎每人桌子上都摆着一瓶从门口领来的热饮，多半是牛奶，等待发试卷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伙闲极无聊，转着玻璃瓶左看右看，目光都聚焦在瓶身贴着的“红星饮品”四个字上。 “这厂子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一声铃响，把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都调动起来，就连原本成竹在胸的刘卫东心里也有些忐忑起来。 万一，试卷换了呢？ “同学们，十年了，原本你们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该踏足这个考场，用手中笔挥写美好人生，因为种种原因，你们耽误了十年，许多人已经为人父母了！” 监考老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身形瘦削，穿一身蓝色工作服，手里握着厚厚一沓试卷，看到这些试卷，几乎在场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的下半生，就要决定在那薄薄几页纸上了！ “你们也看到了，来自京钢的同志们对我们是多么支持，他们顶着寒冷为大家提供饮料……你们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宝贵机会，从头到尾仔细审题，认真作答，争取把遗失的十年捡回来！用最好的成绩回报家人，回报单位领导，也回报为你们服务的京钢同志们！” 众人不约而同的鼓起掌，刘卫东也跟着拍了两下巴掌，微微点了下头。 看来我这次的广告营销计划，是极其成功的！ 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开始发卷了。 刘卫东接过散发着油墨味道的语文试卷，飞快扫了一下题目，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果然！ 和系统给的题目丝毫不差！ “填好姓名和准考证号！” 又一声铃声响，语文考试正式开始了！ 彼时远在阿鲁科尔沁中心小学的考场上，小格格也皱着眉看着作文题目。 难忘的一天。 我哥是神仙吗？ 竟然真的押中了！ 还有那个什么翻译现代汉语的“鹬蚌相争”，他也跟我说过…… 小格格略一沉吟，提笔在答题纸上抄下题目，开始作答。 对她这个从小由老王爷亲自传授古典文学，并由云丹大和尚教授佛经的贵族子弟来说，写一篇作文，或者给古诗文分个段，翻译一下，简直就是入门级水平！ 其余人都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石英钟，向老师举起手，交卷。 “怎么这么快！”监考老师看了一眼手表，半小时还没过呢！ “答完了。”小格格起身，把卷子放在讲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监考老师低头看了一眼考生姓名，吓了一跳！ 孛儿只斤·萨仁格日勒！ 这是…… “你连她都不认识了？她就是老王爷的女儿，咱们的格格呀！”另一个监考老师拿过小格格的卷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连声赞叹，“不愧是格格，瞧瞧人家这字写得，都可以当书法作品了！” “人家从小接受的是啥教育，咱们又是啥水平……”两个监考老师欣赏着小格格的书法，小声嘀咕。 见她出来，阿依丝大婶急忙迎上，两个小崽子也跑过来，“妈妈一定考一百分！” 这是小不点的声音。 “妈妈是马大哈，要仔细检查！” 小正杰话还没说完就被拍了一下，小格格捏捏他的小脸，“连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以后怎么找媳妇！” “嘿嘿……”小家伙挠头。 “不知道你爸考什么样子了，有没有烤糊……” “爸爸也得一百分！” 小不点又喊起来。 刘卫东这边，他先趴在桌上睡了一觉，被严厉的监考老师狠狠拍了一下！ “同志，机会这么宝贵你怎么不珍惜呢！快点好好答题！”监考老师眼镜片后边透出凶光！ 他是恨铁不成钢！ 十年才盼来这么一次机会，你怎么还可以睡大觉！ “答完了。”刘卫东把试卷递过去，打了个哈欠，“老师你别打搅我，我昨晚没睡好，现在补个觉。” 监考老师小心翼翼接过试卷，放在桌子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冲刘卫东摆摆手，“睡睡，但不准交头接耳！” 好小子，不但字写得漂亮，作文写得也好，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只是字数多了些…… 倒不是啥大毛病！ 出了考场，刘卫东慢悠悠逛到门口，看到他出来，工人们就发笑。 “厂长考零蛋出来啦！” 唐新民一瞪眼，“你是不是交白卷了，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太简单了这些题目，我还以为能有点挑战性……”刘卫东摇摇头，“早晨发出去多少了？” “一千七百多瓶，现在瓶子不够用了。” “厂长，下一场咱们还发吗？” “发，必须发，等下考生们出来咱们也照发不误！”刘卫东笑道，“现在可是天赐良机。” “可是这么发出去，咱们可都赔大了！” “开玩笑，做生意哪有一上来就赚钱的？听我的，发，今天不发出一万瓶，我拿你们是问！”刘卫东又慢悠悠往下一个考场走，“我去逛逛，你们好好干！过几天咱们全厂员工聚餐，请你们吃烤全羊！” 工人们一个个喜形于色，还是我们厂长慷慨！ 干的多赚得多，奖金高得吓人，还隔三差五发福利，能上冷轧厂工作，简直是我们这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知道媳妇考得咋样了……”刘卫东看着三三两两走出考场的考生们，大部分都是二十五岁以上，被耽搁了十年之久的老三届们。 唉！ 我们这代人承受的太多，也付出了太多！ 这个错该由谁来承担呢？ 我也不知道。 下午继续开考数学，相比上午的语文，数学就略有些难度了，以刘卫东的水平，倒是游刃有余。 不过…… 他怕打分太高，被清华北大盯上，还故意错了两道题。 监考老师扯过他的卷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连声叹气，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数学方面却是大大的不行！ 错了两道大题，自己都没检查出来吗？ “再检查两遍！”监考老师怒喝一声，走到下一个同学身边，扯过卷子看了看，点点头。 这倒是个好苗子。 “同学们注意了，数学是一门精密的学问，千万千万要仔细审题，不要因为马虎大意而丢分！”监考老师见刘卫东嘚嘚瑟瑟又要交卷，瞪了他一眼，“你们可以不对自己的前途负责，但是我必须对你们负责，所有人一律不准提前交卷，仔细检查题目，要仔细再仔细！” 刘卫东没办法，只得继续趴在桌子上打盹。 不知道媳妇考得怎么样了……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乌龟，监考老师两道目光如同刀子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尴尬一笑，收起草稿纸，装模作样看题。 他也曾考虑在楼子沟村设立水果加工厂，但是现实条件不行，那边用的是民用电，连工业用电都没有，而且道路崎岖，运输不便，即便把苹果汁生产出来，想要运到京城，苹果汁怕是都发酵成苹果醋了。 77年高考各省市分开命题，这里简化了一下，都用一套试卷，考试科目是政治、语文、数学、理化，考外语系的加试外语。 第315章 傻柱别看了，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 第316章 傻柱别看了，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求订阅） 交卷铃声响起，刘卫东也没把那两道题改过来。 “唉！” 监考老师看着交上来的试卷，有不少都是大片的空白，连连叹气，这些人的水平连初中生都不如！ 真是…… 第二天考的是政治和理化，刘卫东仍旧故意答错几道题，等最后考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冷轧厂和炼铁厂的工人们挑灯夜战，给考试结束的考生们送上热牛奶、苹果汁饮料，还有从厂子里抬过来的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考生们都用感激的目光望向这些在瑟瑟寒风中冻得发抖的工人们，也在心底记下了“红星饮品”这个名字。 “来自冷轧厂和炼铁厂的工人兄弟们顶着严寒，为广大考生送上了热气腾腾的牛奶饮料和大包子，他们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当天晚上，刘卫东就在收音机里听到了相关报道，他得意蹭蹭鼻子，看来这下子红星饮品的名头算是打出去了！ 一次成功的营销！ 不错不错！ 小彩娥伏案奋笔疾书，刘卫东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写给她嫂子的。 “嫂子我可想你了，你考试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打满分啊？” 小彩娥的字写得一般，歪歪扭扭，好像蚂蚁爬，刘卫东皱皱眉，“你嫂子应该考的不错，能上一个好大学。” “哥哥呢，哥哥伱能不能考上大学呀？”小彩娥转过头，一脸希冀看着哥哥，刘卫东一笑，“放心，哥哥我学得可扎实呢！” “我才不信！”小彩娥指指放在窗台上，连翻都没翻看过的复习资料，“哥哥可懒了，一页书都没看，怕是要考好几个大零蛋回来！” “咱们老刘家往上数几辈人，倒是出过一个举人，两个拔贡，你要是再考上个大学，也能算是一个举人了。” 刘木匠抽着烟笑道，儿子赚多少钱他并不太在意，倒是高考…… 要是考上了，那可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到时候肯定要敲锣打鼓庆祝一下！ “再说！今年好几百万人考，不知道能不能录上呢！”刘卫东打了个哈欠，“信别写了，后天我去把你嫂子接回来，老三也快够月份了，再留在草原我不放心。” “太好了！”小彩娥乐得一蹦三尺高！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先来到厂子，总结了一下此次高考营销的成果，总共花掉厂子近二十万块钱！ 唐新民等人听得直嘬牙花子！ 卫东这孩子，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了！ “我们这次活动可谓是圆满成功，你们看，连报纸上都刊登出来了！”谢志恒兴冲冲抱来一摞报纸，唐新民却撇嘴，“登报有啥用，又没见回头钱，不还是赔本赚吆喝吗？” “唐叔你这句话说得没错，咱们就是赔本赚吆喝！”刘卫东敲敲桌子，“这次高考咱们搞了活动，等到下次高考咱们继续搞，接着搞，只要厂子在一天，就把这个活动搞下去！” “那咱们得赔多少……” “花钱的目的是把钱挣回来，没有投入哪来产出！” 众人争论不休，韩翠岚敲门进来，“表哥……刘厂长，外边有人求见。” “谁？” “供销社郎主任。” 刘卫东眼睛一亮！ 稀客稀客啊！ 以往都是我上赶着去找郎主任，没想到这次老狼不请自来了！ 他跟着五妹出了办公室，直奔会客室，郎主任正坐在椅子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外边一个扫地年轻帅哥晃来晃去的屁股，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个笑容…… 呕…… 刘卫东险些没吐了！ “郎叔好久不见！是哪阵风把您老给吹过来了！”刘卫东冲五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急匆匆跑下去拿饮料。 “还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郎主任看到端上来的玻璃瓶饮料，一瓶是冲兑的奶粉，一瓶是加了糖的苹果汁，拿起来晃了晃，刘卫东不动声色，就想看看郎主任怎么把瓶盖打开。 “闺女你倒是给我拿个起子啊！” 郎主任咬了半天没咬开铁皮瓶盖，黑着脸问韩翠岚。 很明显老狼牙口不行。 韩翠岚忍着笑拿来瓶起子，帮他把瓶盖打开，郎主任品了品牛奶，点点头，“你们这个东西做得真地道，真材实料，味道也好，还加了点糖……昨天考完试就有人来店里问了，今天问的人更多，我就估摸着这玩意销路能不错，这不寻思着抓紧往供销社铺货，做买卖嘛，一刻也不能耽搁！” 郎主任这人虽然私德有缺，但商业头脑绝对是顶尖级别的，今早他一看报纸，好家伙全是报道冷轧厂爱心助考事迹的，而且张张照片都有他们厂子生产的饮料！ 这玩意…… 不火天理难容！ “其实我也寻思着下午找您商量商量，没想到您比我还急……”刘卫东也拿起一瓶苹果汁饮料抿了一口，和专攻涉外酒店的纯果汁不一样，这种销售给普罗大众的果汁饮料添加了一些饮用水和糖，用来稀释苹果汁的酸度，更加适合国人口味。 “哪还说啥了，抓紧给供销社送货！”郎主任一口把瓶子里的牛奶喝完，“我去总社申请一下，争取给每个社都铺上货，以后可有得你们忙的了！” “辛苦郎叔了！”刘卫东客套一句，话锋一转，“郎叔准备卖多少钱一瓶？” “一毛一瓶啊，橘子汽水也是这么卖的！” “那我们按什么价格给你们供货呢？” “三分！” 郎主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刘卫东皱皱眉，“三分太低了，我们的饮料可不是那些勾兑橘子水，我们的都是真材实料，成本就很高，要不七分！” “七分？”郎主任脸一沉，笑声变得有些尖利，“要是七分的话，我们就得卖到两毛钱一瓶了！你们要赚钱，我们供销社也不能干赔本买卖不是？” “郎叔这多不好，你们卖两毛我们往外卖一毛钱一瓶，到头来还得抢你们供销社的生意，是这个理不是？” 刘卫东满脸笑容，向郎主任备陈利害，郎主任脸一抽抽，“我最高能给到五分，多了一分钱也没有了！” “行，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五分就五分！”刘卫东爽快答应下来，“我马上安排厂子加班加点生产，麻烦您和总社沟通沟通，抓紧在每个供销社都给我们铺上货。” “得嘞，我先回啊！” 郎主任来匆匆去匆匆，骑上自行车，一眨眼跑没影了，韩翠岚柳眉微皱，“表哥，这么一来，不怕得罪他？” “上赶着不是买卖，他主动来找我，就是他求到咱们头上了，咱们倒是可以拿捏他一下。”刘卫东想起奶粉的事情，心里就很不舒服，这个郎主任，下手忒黑！ 三毛二一斤的奶粉，他能转手卖出一块五的天价！ 他把饮料厂的事情都交给韩翠岚，同时也是锻炼她的能力，开着车跑到草原，把媳妇还有两个小宝贝蛋都接了回来。 “嫂子！” 小彩娥看到嫂子，高兴得什么似的，一溜烟跑过来，斜刺里杀出一员女将，张开小手，“姑姑抱！” “哈哈你这个小粘人虫！”小彩娥把侄女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想没想姑姑？” “想了！” “哪里想？” “脑子里想，心里也想，手心都想呢！”小不点嘴甜，几句话逗得小彩娥合不拢嘴，她目光飘向嫂子身后，“那个小家伙，你过来！” 小正杰颠颠的跑到姑姑面前，“姑姑也抱抱我呗！” “抱你个头，见了面都不知道和姑姑问好，姑姑生气了！” “姑……姑……”小正杰拉着她的衣袖晃来晃去，拉长声调哀求她，小彩娥这才放下小不点，抱起侄子，“来亲姑姑一口！” “ua……” “真乖，走咱们进屋吃好吃的去！” “他们倒是开心快乐！”小格格无奈笑笑，“刘司机考得怎么样？你先别说结果，我好像闻到一股烤糊的味道！” “切！瞧不起谁呢！”刘卫东撇撇嘴，“怕打满分，我还故意做错好几道题呢！” “呦呦呦，哥你看天上有什么在飞？” “喜鹊啊？你一到家，喜鹊盈门，这是好事……” “什么嘛，没看到漫天乱飞的牛吗？” 小格格捂着嘴笑，刘卫东狠狠瞪了她一眼！ 没有爱了！ “跟你开个玩笑，你还摆臭脸，找打……我知道我哥最厉害了，小脑瓜灵得很，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能背下来，是不是啊哥？” “哼哼！”刘司机很傲娇的哼了一声，“现在就等着下成绩了。” “不知道宋婷婷、呼斯楞和郑桐他们考得怎么样……” “应该都能不错！”小格格看着蓝瓦瓦的天空，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希望每个人都能称心如意！ 念完之后她又忍不住笑起来，高考本就是优胜劣汰的竞争，如果人人都能如愿，那还不得乱套了！ “哥你不是说三舅家妹妹在这呢，我咋没看到人？” “她上班去了，还没回来呢！” “三舅？”正在炕上玩积木的小不点一听，顿时两眼亮晶晶的！ 有亲戚来作客！ 太好啦！ 晚上五点，从四合院外面走进来一个漂亮大姑娘，虽然不如小格格那般明艳动人，但也能算得上唇红齿白，杏眼桃腮，加之身材高挑，身段婀娜，刚一进院，就引来刘光福、刘光天、阎解成、阎解放等人狼一般的目光。 就连傻柱也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你看什么呢？”见丈夫两眼直勾勾盯着韩翠岚的背影，于莉照着阎解成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冷声问道。 “看……我能看啥，我看报纸呢！”阎解成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报纸，装模作样，于莉瞪了他一眼，“再敢乱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不能够！”阎解成嬉皮笑脸。 “傻柱别看了，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阎解成祸水东引，惹得韩翠岚回头扫了一眼，吓得这帮大老爷们纷纷转过身。 “阎解成我看你奶奶个爪！”傻柱骂了一句，领着孩子进了屋。 “不是说傻柱要承包三食堂吗？咋没动静了？”于莉踮着脚往傻柱家看，捅捅丈夫的咯吱窝，问道。 “承包给他？你可拉倒，就他？贼厨子一个，今天顺回一只鸡，明天牵回一只鸭，食堂早晚得让他给偷黄铺子了……” “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于莉拧了他一把，疼得阎解成滋哇乱叫。 感谢“天堂之歌地狱之曲”兄弟的十张月票，土豪求抱大腿！ 第316章 你是不是暗恋秦淮茹，做梦都想娶她 第317章 你是不是暗恋秦淮茹，做梦都想娶她？（求订阅） 傻柱进了屋，屋子里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娄晓娥，一个是冉秋叶，两个儿子蹲在地上玩跳棋，倒是显得其乐融融。 “柱子你承包三食堂，我不拦着，你要用钱，我也可以给你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娄晓娥一脸欣慰的看着玩在一起的小哥俩，语气温柔的说道。 “伱说这玩意能赚钱吗？”冉秋叶倒是有些顾虑。 “赚钱是肯定能赚钱的，我干这么多年厨子了，该下多少料放多少肉心里明白着呢。”傻柱给给一乐，“反正到时候保证让工人们吃得舒服，还能挣钱，谁都挑不出毛病！” “听我把话说完！”娄晓娥咳嗽一声，“柱子你离秦淮茹远一点，我看她没安什么好心！” “我听说秦淮茹和一大爷搬一块过了？” “可不是，你住在这院，消息还不如我灵通呢！”娄晓娥叹了口气，“她不就是奔着一大爷那九十九块钱工资嘛！” “这还真是‘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冉秋叶无奈摇头，“她这辈子……” “你这辈子可不如人家，人家秦淮茹过手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家才叫享尽齐人福呢！”傻柱嘿嘿笑道，冉秋叶瞪了他一眼，“这八十个男人里面，也有你一个！” 傻柱顿时语塞。 “行了行了你们俩也别掐了，天色不早我得回酒店了，改天我要领着何晓回香江了。” “娄姐啥时候回去，我和孩子们去给你送行。”冉秋叶急忙下地送她出门，何晓搂着弟弟的肩膀，“妈妈，我可不可以和弟弟多玩一会？” “他们小哥俩玩得正高兴呢……要不你先回去，等走的时候我再把何晓给你送过去？”傻柱恳求道，娄晓娥看了儿子一眼，“行，但是你们俩要乖乖听话，不准给你爸爸和你冉阿姨惹麻烦！” “才不会！” 何晓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 “哦哦哦可以和哥哥玩喽！” 孩子们的快乐永远都是那么简单，这边刘卫东家里，两个侄子侄女和他们的姑姑嬉闹成一团。 “吼吼我是大老虎！” 小不点扑到小彩娥怀里，被小彩娥抱住，咯吱她，满屋子都是姑侄俩的笑声。 小正杰也扑了过来。 “嫂子好！” 外间屋里，韩翠岚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身世传奇的嫂子，不得不承认，嫂子着实漂亮，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现在又怀着三胎，仍然没有让她的美丽减掉一分一毫。 “以前就听你哥哥提起过你，没想到你长得这么高！”韩翠岚高出小格格半个头，几乎和刘卫东一边高了！ “坐坐，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高考考得怎么样？” 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小不点探头探脑，韩翠岚一看这粉雕玉砌的小娃娃，顿时喜欢的不得了，表嫂长得好看，孩子更漂亮！ “丫头过来，叫五姨！”小格格冲女儿招招手，小不点蹦蹦跳跳跑进屋子，搞得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半分钟，这丫头又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把糖，拍在床边，“五姨您好，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刘卫东和小格格齐刷刷瞪了女儿一眼！ 这小东西，有一万个心眼子！ 事到如今韩翠岚也只能哭笑不得的往外掏钱，她拿出一块钱递给小不点，“这也是五姨的见面礼，你拿着买糖吃！” “谢谢五姨，五姨真好！”小不点一把把钱抢过来，塞进口袋，冲韩翠岚咯咯一笑，“五姨五姨，咱们一起玩！” “好啊，咱们玩什么！” “玩老鸡捉小鹰呀！” 这下好了，大大小小四个家伙凑在一起，笑声震得耳朵疼，小格格拿起一颗糖冲老公晃了晃，“哥你说，肚子里这个，会不会也像她一样鬼精鬼精的？” “难说。”刘卫东也着实怕了女儿，小时候就这么聪明，长大还得了？ 一个已经够要命的了，万一再来一个…… 天啊，饶了我们！ 小格格领着孩子回来，小小的家越发显得局促，不得已只得让小格格领着小彩娥以及鬼精鬼精的小不点去隔壁唐新民家去睡，把唐新民和儿子小远志给挤了过来。 “叔叔！” 唐远志只比小正杰大了几岁，但却比他高了一个辈分，叔侄俩久别重逢，唐远志先给他来了个热情拥抱！ “嘘……”唐远志冲小正杰比划一根手指头，“明天叔叔带你玩去！” “也要带上姑姑和妹妹吗？” “咱们男孩子，不带女孩子玩！” “嗯嗯！” 两个小家伙钻到一个被窝里，嘁嘁喳喳，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刘卫东捅捅身边呼呼大睡的唐新民，“唐叔醒醒！” “卫东你干嘛，正做梦娶媳妇呢！”唐新民擦擦口水，不满嘟囔道。 “说前段时间嚷嚷着许大茂承包电影院，傻柱承包三食堂的事情咋没动静了？” “什么没动静，王厂长是不敢，搞不好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还要不要退休了！”唐新民叹了口气，“现在上头也没个明确表态，大家伙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啥都不敢干，只能这么干挺着。” “这么搞肯定是不行的，不过现在路线已经很明朗了，这不高考都恢复了嘛！” “也许！”唐新民拿起眼镜戴上，“你说以后会咋样？” “要我说，以后肯定会对外放开的。” “封闭了这么多年，一旦对外放开，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咱们这些工业企业，和外国的发达技术相比，咱们实在太落后了！” “是啊，人家一日千里，咱们裹足不前……” “我想起个事，好像是最近上头要搞个出国考察团，咱们厂有两个名额，王厂长说要带你去。”唐新民提起这茬，刘卫东摇摇头，“你看我这一大家子……现在我媳妇马上又要临盆了，我这个当爹的走不开啊，还是唐叔你去！” “再说，睡觉！”唐新民摘了眼镜放在一边，“刚才做梦刚下花轿，就被你捅咕醒了，扰人清梦！” “你睡，明天我就去告诉周嫂子，就说你暗恋秦淮茹，做梦都想着娶小寡妇……” 唐新民怒气冲冲转过身，没戴眼镜的两颗黑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看，吓得刘卫东扯过被子蒙住头，“我啥都没说，睡觉睡觉！”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被王厂长叫了去，和他言及此事，刘卫东就以媳妇马上要生育为借口，婉言拒绝。 “高考的时候你就说你媳妇怀孕要生了，怎么现在还没生，你媳妇怀的是哪吒吗？” 王厂长有些气结，兔崽子，给你机会提拔你，你却推三阻四！ “这回真的快生了。”刘卫东哈哈笑，王厂长拍了下桌子，“你不去，你们厂也得选出个代表来，要不然上头那关我过不去！” “那就唐叔去！” “也就只有他了。”王厂长冲他摆摆手，“去去去，不想看到你！” “王叔您这是生我的气了？我是真走不开，对了许大茂承包电影院那事……” 刘卫东故意赖着不走，想从他嘴里套口风，王厂长皱了下眉头，“我也正为这件事犯愁呢，你说这事该咋办？” 妥！ 就知道这老头没安什么好心眼！ 摆明了挖坑等着我往下跳呢！ “要我说……”刘卫东咳嗽一声，一只脚已经伸向门口。 “你倒是说啊！”王厂长急得火上房！ “该咋办就咋办！” 刘卫东说完，一个箭步蹿出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是废话么！ 王厂长怒不可遏，小兔崽子，闹了半天你是来消遣我的！ 最好别让我抓到，不然看我怎么修理你！ 王厂长拿起报纸重新看了好几遍，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揣摩上边的意思，前几天刚刚恢复了高考，现在又要出国考察，莫非真如刘卫东所说，风向变了？ 作为一厂之长，最起码的嗅觉是该有的，既然上头已经转移了方向，那么我们是应该走在最前沿，这样对我，对厂子都是有好处的。 行，就这么干了！ 作为执掌几万人的大厂厂长，王厂长每天要想的事情很多，很杂也很乱，但核心就是一句话！ 让京钢活下去！ 这也逼迫他不得不采取壮士断腕的办法精简人员，减少开支，提升生产效率。 平心而论，在他看来刘卫东对炼钢厂的整合并不是很成功，尤其是对吃空饷的员工，要不是上头压着，险些闹出事来！ 不过这孩子脑瓜子灵活，思路转变快，对冰棍厂的整合就高明多了，玩了一招“杯酒释兵权”，轻轻松松瓦解掉了冰棍厂的领导层，让他们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回家养老，没有一个有怨言。 或许，对轧钢厂和其余几个厂子的整合，也该采用他的办法…… 王厂长脑子里逐渐形成一个综合性的体系，他敲敲桌子，将秘书小李叫进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让他抓紧整理出来，形成一套可行性方案。 “至于承包这块，倒是可以先试试。” 王厂长终于下了决心！ 顶着风险也要干！ 不然厂子仍是一副烂包样，等把从宝丰基金借来的钱花光了，到时候厂子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不但要干，还要快点干，抓紧干！ “你把许大茂还有那个何雨柱都叫过来，我要和他们好好谈谈。” 王厂长吩咐一声，小李秘书匆匆推门走了出去。 “嘿孙贼！” 许大茂从东边，傻柱从西边走过来，老友见面，都亲切和对方打招呼。 “叫爷爷！” 傻柱也热情回应许大茂，两人并肩走到王厂长办公室门口。 “你咋还没死呢！” “你都没死我干嘛要死！” “咋不一个雷劈死你！” “咱逢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不像你许大茂亏心事做多了，当心半夜冤魂索命！” “要不你们俩先打一架？” 王厂长看着窗外斗嘴不停的两人，皱着眉敲敲窗户，喊道。 “厂长瞧您说的，我不和他一般见识！”许大茂腆着脸钻进办公室，一脸讨好的笑容，“领导您叫我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是有两件事和你们说。”王厂长招招手，“都坐都坐，你们俩一个要承包电影院，一个要承包食堂，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可以先让你们试试看！” “真的？”两人异口同声！ 求全订求月票啊啊！ 最近打字打得手腕子疼的厉害，现在每敲一个键盘都疼，唉！ 第317章 许大茂你损不损啊！ 第318章 许大茂你损不损啊！（求订阅）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王厂长哈哈一笑，“我让秘书弄份合同，等签了字盖了章，你们俩就可以甩开膀子干了，我可跟你们提前说好了，要是敢坑蒙拐骗，以次充好，克扣员工的伙食标准，承包合同马上作废，伱们缴纳的承包款也全数没收！这点你们俩认不认？” “认！” 两人一个劲点头，不认是傻子！ 眼瞅着肥羊就要到手了，哪能因为这点小事搞得鸡飞蛋打？ “行！” 王厂长心里也打鼓，都是听了刘卫东这小子的浑话，要是上头追查起来，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许大茂和傻柱俩人签字盖章，看着手写的承包合同，都长长松了口气。 “去忙！” 王厂长将复件收起来归档，冲两人摆摆手，傻柱和许大茂对视一眼，都哼了一声，争着抢着往外走。 “我挤死你！” 傻柱这货身大力不亏，直接从门框里挤出去，挤得许大茂脸都变形了！ “孙贼今天丫跟你死磕！”许大茂追了出去！ “这俩人……”王厂长笑着摇摇头，小李秘书走进来，将做好的方案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王厂长拿起来扫了一遍，不知怎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厂子成败，在此一举了！ 希望刘卫东的办法能有用！ 刘卫东正坐在屋子里跟媳妇聊天，小格格手抚摸着肚子，感受这里面这个小东西在乱蹦，苦恼皱了下眉头，“哥，我有一种错觉，这个小崽子，怕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 “没事不用怕，到时候让他姐姐来修理他！”刘卫东哈哈一笑，小格格也笑了，“这倒是，咱家那俩小崽子可是混世魔王级别的，只有他们……对了孩子呢？” “他们姑姑领着在外边玩呢！”刘卫东把耳朵凑在媳妇肚子上听了听，果然里面这个小崽子可不消停，叽里咕噜的乱蹦，显然他已经按捺不住要出来和父母哥哥姐姐见面了！ “刘司机你看我都给你生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也马上要出生了，念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没啥表示吗？” 小格格扯扯他的耳朵，吓唬他，刘卫东一把握住媳妇的手，贱笑连连，“亲耐滴，你想我怎么表示，要不咱们再要一个？” “诶呀哥，好肉麻！”小格格急忙甩开他的禄山之爪，“还有几天就下榜了，不知道能打多少分呢！” “既然已经考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听天由命！” “嗯！”小格格扶着肚子站起身，“我算好了，大约也就是发榜那天，我这个肚子也该卸货了。” “那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刘卫东又扯起这个话题，小格格瞪了他一眼，“男孩怎么了，女孩又怎么了，无论男女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的宝贝疙瘩，不准你重男轻女！” “天地良心啊媳妇，我是那种人吗？”刘卫东大叫冤枉，“其实我还是希望是个女孩，像你一样聪明伶俐，漂亮，要是像我……” “我看咱家那俩都像你，整天跟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各种淘气！”小格格噗嗤一笑，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怎么了刘司机，说你几句你不高兴了？” “哪敢呢！” 刘卫东嘿嘿一笑，搂过媳妇的肩膀，“咱俩谁跟谁啊！” “那是！”小格格一挑眉毛，学着三哥的嗓音，“以后咱们就当哥们处！” “什么乱七八糟的！”刘卫东瞪了她一眼，逗得小格格笑个不停。 小彩娥领着一串孩子从外面跑进来，进屋就先去后厨咕嘟了半碗凉水，这才擦擦嘴角，“哥，嫂子，傻柱把三食堂承包下来了！” “真的假的？” 刘卫东眉头一皱，看起来王厂长是决心赌一把了！ “我听何晓说的。” “完蛋了！”小格格叹了口气，“这下轧钢厂的工人们要倒霉了！” “我看……” 刘卫东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傻柱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充其量也就个小市民而已，关键这家伙太喜欢贪小便宜！ 承包食堂和在食堂工作是两码事，这意味着傻柱以后也是小老板了，但如果思路不转变，还是按照原先在食堂干活时那套来搞，后果怕是不会太好！ “我回厂子看看去！”刘卫东抓起帽子扣在脑袋上，出了门。 “哥早点回来！”小格格喊了一声，刘卫东嗯嗯着，脚已经走到月亮门那了。 “你哥走道还真快，跟一阵风似的。”小格格站起身，和小彩娥嘟囔一句，小不点冲出来，“吼吼爸爸也是人来疯，我也是人来疯！” “彩娥快帮我把小疯子抓住！”小格格乐不可支。 这孩子太好玩了！ 刘卫东刚到厂子门口，就看到大门旁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告示，说三食堂已经全面开放，每个厂的工人们都可以去三食堂用餐，由总厂按照每月用餐数量进行核算云云。 像这个时代其他大型工厂一样，京钢用餐都有统一的饭票，厚厚一本，工人们吃饭的时候就从上边撕下来一张，凭票打饭。 几万人的大厂子，一个食堂根本不够用，随着厂子规模扩大，陆陆续续增加了好几个食堂，而傻柱所在的三食堂则是规模最大，环境最好，用餐人数最多的。 以前规定的很死，每个厂子的工人们必须在指定的食堂用餐，不准乱窜，这样虽然方便管理，但是工人们怨声载道！ 有些食堂做饭纯粹就是糊弄！ 有的则缺斤短两，甚至明里暗里克扣大家伙的菜金！ 王厂长早就想改变这一现象，所以趁着傻柱提出要承包食堂的档口，干脆来了个顺坡下驴，把三食堂承包给他，看看他能不能起个带头作用，让工人们吃得好一些。 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嘛！ “大家伙瞧一瞧看一看哈，以后都来我三食堂吃饭，今天准备的可都是好菜……” 傻柱扎着白围裙，站在门口大声吆喝，刘卫东走过来，一看门口的小黑板，乐了。 “干炸黄花鱼，白菜炖豆腐，粉条包菜……” “来了兄弟！”傻柱上前套近乎，递给他一支烟，刘卫东摆摆手，“我媳妇回来了。” “你说你一个大厂长，还怕媳妇！”傻柱把烟点着，自顾自抽了一口，嘿嘿一笑，“咋样，一荤两素，别看都是些白菜豆腐，但经咱们这双巧手调制出来，那滋味……没得说！” “哦……”刘卫东一笑，“你这黄花鱼清理内脏了吗？” “谁有那闲工夫！”傻柱满不在乎的弹弹烟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没人挑这个理，这不么眼瞅着饭点了，我得去拾掇拾掇，等下人肯定不能少了！” “柱子哥！” 见他要走，刘卫东叫住他，“干食堂可是个良心活，你得绷紧一根弦，可不能缺斤短两以次充好……” “得嘞兄弟，你就擎好！”傻柱给给一笑，“就凭咱这手艺，树皮树叶也能炒出满汉全席的味儿，不说了哈我得回去忙活了。” 这个傻柱…… 如果他能好好干，不缺斤短两，不耍小聪明，其余几个食堂的大厨子们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人啊，怎么说呢，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每天就在那仨瓜俩枣上边算计，也难怪，但凡做小生意出身的都是这副德行…… 刘卫东摇着头离开三食堂，转而去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烟尘四起，许大茂和秦京茹正戴着口罩，手持鸡毛掸子清理灰尘，见他来了，急忙放下鸡毛掸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冲他打招呼。 “兄弟你咋这么闲着呢！” “我没事我溜达……”刘卫东捂着鼻子进去扫了一眼，还别说，许大茂这人虽然私德不咋地，但人家的经济头脑可比傻柱强出不是一星半点！ 原本落满灰尘的电影院重新打扫了一遍，地上放着一摞各种电影的画报，看样子等下要挂在墙上，门口还放了个水桶，看来是方便看电影的观众喝水…… “大茂哥你这样，你把这个水桶拿走，从咱们饮料厂进点牛奶苹果汁什么摆在这，一天下来也能卖不少钱。” “这个主意好！”许大茂眼珠一转，一拍大腿，真就是这么个理！ “要不要再炒点瓜子？” “行！” 刘卫东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许大茂，这小脑瓜子灵得很！ 一点就透！ “明天下午放第一场，兄弟你带着你媳妇过来呗！” “行！你们好好弄，我先回厂子了！” 刘卫东转身出了电影院，身后秦京茹和许大茂嘁嘁喳喳的商量着。 “瓜子炒咸点，大家伙越嗑瓜子越渴，咱们的饮料肯定卖的好！” 许大茂眼珠一转，又是一个发财小妙招！ “你损不损啊，还越嗑越渴，你干脆把瓜子盐卤上呗！”秦京茹忍不住骂了一句。 没见过这么缺德的男人！ “得得得，你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光靠电影票那点钱，咱们猴年马月能给孩子存够一万块？”许大茂不屑撇撇嘴，农村来的，脑子就是缺根弦！ 至于这电影片子…… 许大茂拿起定做的海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是地道战就是地雷战烈火金刚，都是翻来覆去看了几百遍的片子，开电影院没点好片子谁来啊！ 咋办呢！ 许大茂挠挠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外跑！ “你让狗撵了！”秦京茹见他不干活开溜了，气急败坏喊道。 “办点事去！” 第318章 瓜子这么咸，打死卖盐的了 第319章 瓜子这么咸，打死卖盐的了？（求订阅） 许大茂脸长腿也长，几个箭步就追上刘卫东，气喘吁吁拉着他，“卫东，哥得拜托你一件事！” “啥事？”刘卫东明知故问。 “你看看现在电影院都是些老片子，你是领导，认识的人多，门路也广，伱帮哥踅摸踅摸，找点港台片子，要不然……” 许大茂指指电影院外边贴着的“五朵金花”宣传海报，“没人看啊！” “你这可就真是为难我了！”刘卫东也挠头，虽然现在可以申请因公去港，但是帮你往回倒腾片子，这个难度太大了！ 关键现在用的还是老式胶片，一部电影的胶片足有四五十斤，哪像后世一个小小u盘就能存储成百上千部？ “这样，你去友谊大厦十三层找一个姓都的经理，就说是我介绍的，具体你们自己谈！” “成，谢了啊！” 许大茂喜不自胜，就知道人家刘卫东肯定有主意！ 他兴冲冲回去推自行车，刘卫东咳嗽一声，“大茂哥，你别空手过去啊！” “知道！”许大茂喊了一嗓子，“兄弟你就放心！” 刘卫东忽然想到一件事，许大茂这人人品不行，属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类，万一弄过来一堆三级片…… 艾玛不好了，脑子里有画面了…… 算了不管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我可不敢跟着许大茂蹚浑水！ 指不定哪天就得被这小子拐带进沟里！ 刘卫东看看时间，到饭点了，他掏出饭票，先去傻柱承包的三食堂吃饭。 今天的午饭的确很不错，干炸黄花鱼、白菜豆腐，再加一个包菜粉条，另外还有蛋花汤和傻柱亲手腌制的小咸菜，的。 “味道还不错！” 韩翠岚打了一份，坐在刘卫东身边，她夹起一条黄花鱼咬了一口，点点头，海鱼的味道就是比河鱼好吃。 没那么重的土腥味。 “你吃！”刘卫东把黄花鱼都夹给五妹，韩翠岚连声道谢。 远处，好几个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小伙子往这边瞅，刘卫东咳嗽一声，“五妹瞅见没，都是冲你来的。” “切！”韩翠岚撇撇嘴，“嫂子跟我说了，等到我考上大学，里面的好男孩子多了去了，犯不着跟着帮工人打涟涟。” “也是，当你升入大学校园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思想、意识乃至于品味都会有一个提升。”刘卫东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幽幽想到。 这帮小子看中五妹，一半的原因是她本身长得漂亮，个头又高，放在后世妥妥的模特身材；另一方面，还不是冲着我这个厂长来的！ 厂长的妹夫，说出去多有面子！ “快点吃，吃完回去和供销社抓紧对接，让咱们的饮料早点铺货。” “嗯嗯！”韩翠岚连连点头。 “兄弟味道咋样？” 傻柱歪戴着厨师帽，晃晃荡荡走过来，拉了把板凳坐下，问刘卫东。 “还行！” 刘卫东压低声音，“不过柱子哥你也太能算计了，现在每天一个脱产工人的菜金是八分钱，重体力一线工人的菜金是一毛二，最差也得给我们准备一份肉菜，你可倒好，拿最便宜的黄花鱼代替……” 傻柱被刘卫东问得哑口无言，他尴尬傻笑，“这，这不是第一天主事，没经验嘛！明天，明天我去食品站弄一头猪过来，给大家伙开开荤！”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现在王厂长去国外视察了，家里没人管，要是他回来知道你这么干，你觉得还会让你继续承包食堂吗？” “那不能够！”傻柱擦擦脑门上的汗水，自己这点小心眼子，全被刘卫东看得清清楚楚！ “你好自为之！”刘卫东放下筷子，“五妹走，回去上班了。” “表哥，你咋知道他弄虚作假了呢？”韩翠岚跟在刘卫东身后，好奇问道。 “很简单，咱们每个工人，无论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每个月都有饭票，可以去食堂打饭。厂子又给脱产工人每天八分钱，重体力工人每天一毛二的菜金补贴……食堂的饭菜分为甲乙丙三种，对应各自的菜金……” 京钢的食堂设计的也很复杂，但设计的初衷是好的，给重体力工人更多的油水，不至于让他们饿着肚子干活。 无论是炼铁厂、轧钢厂还是冷轧厂，都属于重体力劳动，工人们拿每天一毛二的菜金补贴，可以享受到最少一顿荤菜的待遇。 一般这道荤菜所指的就是猪肉，傻柱这家伙玩心眼，把六毛二一斤的猪肉换成了两毛一斤的黄花鱼，成本节约了三分之二还多！ 傻猪也不傻，最起码没同类相残！ “那个傻柱看上去嬉皮笑脸的，没想到这么会算计！”听刘卫东说完后，韩翠岚这才重新认识了傻柱！ “傻柱可不是省油的灯！” 韩翠岚如此告诉自己，以后千万要提防着点！ 刘卫东刚回到办公室，许大茂匆匆跑进来，“卫东啊，跟你说个大喜事，成了！” “什么成了？” “你不是让我去找那个谁，什么都经理，我跟他这么一说，你猜怎么着，他说简单，让我交了一百块押金，说等到下个月就能把片子送过来！” 怪哉！ 刘卫东皱了下眉头，这个都经理，竟然这么手眼通天吗？ 还能弄来香江的电影片子？ “那好啊，恭喜恭喜！”刘卫东让他把门关上，压低声音，“你可记好了，放点正经片子没啥问题，你要是搞带颜色的那种，当心被人抓起来！” 许大茂先是一愣，继而嘿嘿笑起来，“放心放心，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拎得清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电影票，“也不知道你们家能来多少人，先给你这么些，今天晚上第一天营业，放一部新片子，冰山雪莲，到时候记得来看啊！” “好！”刘卫东想起和媳妇这么多年，还没带她去电影院认认真真看一次电影呢！ 许大茂走出办公室，一拍大腿！ 刘卫东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 弄点带颜色的片子放，那玩意才赚钱呢！ 干脆，到时候就在小包厢里来个午夜场，把门一锁，外边的进不来里边的也出不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片子给放了…… 至于这票价嘛……那肯定不能一毛钱一张，最起码也得五毛！ 发财了嘿嘿…… 这货蹬上自行车，二进友谊大厦，和都经理谈“引进外国先进艺术”去了。 晚上六点，刘卫东领着媳妇儿子女儿妹妹还有周莲萍和唐远志，浩浩荡荡赶往电影院。 老木匠不喜欢看这种片子，说这些片子都是鬼扯，早早躺下睡觉了。 孩子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电影，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刘卫东在门口给每人买了一瓶苹果汁饮料，一小包瓜子，找到座位坐下，只等电影开演。 “哥，瓜子咋这么咸？”小格格扯开报纸包的瓜子嗑了两粒，皱皱眉，递给他。 “这就是许大茂的套路了。”刘卫东一笑，“他故意把瓜子炒得咸，这样一场电影下来，大家伙都会口渴，就得去买饮料解渴……” 小格格没想到区区一粒瓜子也被许大茂算计到这种地步，撇撇嘴，“你们汉人的脑子简直了，我们蒙古人可想不出这种馊主意！” “我们汉人是聪明，可是总用不到正经地方……”刘卫东也叹气，“全用在耍阴谋诡计和溜须拍马上了。” 电影终于开演了，刘卫东手托着下巴欣赏着这部全景展现西域风光的片子，故事情节一如既往地老套，人物刻画也极尽脸谱化，一个个苦大仇深，立场鲜明，翻来覆去都是一个套路，看了开头就能知道结尾。 不过孩子们可兴奋坏了，小不点坐在板凳上，嗑瓜子，喝饮料，欣赏着银幕上的电影，高兴得大眼睛直冒光！ 看电影真好！ “翠岚怎么没来？”小格格也看得直犯困，问丈夫。 “工作没干完还想看电影？”刘卫东哼了一声，换来媳妇一个白眼，“刘领导好大的官架子啊，把工作都推给别人，自己跑来看电影！” “嘿嘿，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夫妻嘛！” “去去去，别套近乎！”小格格手托着下巴看了一会，打了个哈欠，秦京茹走过来，递给四个孩子每人一瓶饮料。 “厂长感觉咋样？我们这个电影院合您口味不？”秦京茹笑眯眯问道，现在老公给力，弄了这么大一个摊场，以后票子还不得大把大把的赚啊！ “挺好！”刘卫东笑着点点头，“就是瓜子咸了点。” “嘿嘿，我们这也是从供销社郎主任那拿的货，你们先看着我去那边扫一眼……”秦京茹有些脸红，自己这点小心思全让刘卫东给看穿了！ 小格格冲刘卫东挑挑眉毛，噗嗤一笑。 我这个丈夫啊……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你这可倒好，直接大嘴巴子呼上去了！ 电影放完，小格格一起身，忽然肚子剧痛！ “哥……”她愣在原地，指指自己的肚子，“这场电影看得……小崽子等不及要自己出来了！” “那还等啥，抓紧去医院！” 刘司机一把抱起媳妇，飞快往外跑，小正杰和小玉妍吓了一跳，周莲萍马上安慰孩子们先跟自己回家，妈妈要去医院生宝宝了！ “生宝宝……”小玉妍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那我不是要有弟弟了？” “也许是妹妹！”小正杰咳嗽一声，“到时候你可不准欺负她！” “臭哥哥滚蛋！” 两人连夜来到医院，躺在产床上，小格格的肚子反倒消停下来，不动了。 “儿啊，你要出来就快点，别折腾你老娘了行不？”小格格摸摸肚子，打个了哈欠，看电影看到大半夜，现在困得很呢！ 儿啊，咱们办事有点效率行不？ 都足月了就别赖在老娘肚子里了，抓紧出来体验人生！ 或许是得知了老母亲的想法，这个孩子仍旧赖在肚子里，一动不动。 刘卫东守在妻子身边，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石英钟。 “媳妇……” “嗯？”小格格也刚醒，“怎么了哥？” “今天是发榜的日子！” 求月票啊亲们！ 第319章 四百八十六分，全旗第一！ 第320章 四百八十六分，全旗第一！（求订阅） 一边是媳妇生孩子，一边是发成绩，刘卫东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也处于蒙圈状态，有心去看看自己的分数，又放心不下媳妇。 “哥你快点去看看，我这边没事的！”小格格对肚子里这位也是无可奈何，抓紧出来我的宝贝！ 你老娘我还得回去看分数呢！ 真是急死个人！ “那我先去看看！” 刘卫东一咬牙，一溜烟的往外跑。 志愿和体检早已弄好，他就填了一个冶金学院，至于能不能考上…… 刘卫东来到四中，仍旧是那位带着黑眼镜，一脸严肃的老师，他接过刘卫东的准考证，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在一大堆早已切好的长纸条里翻找起来。 周围到处都是查成绩的人，有些人拿到成绩条欣喜若狂，有些则黑着脸，嘴里骂骂咧咧。 “你就是刘卫东？” 黑眼镜老师捏着一张纸条走过来，问了一句。 看着那张纸条，刘卫东的心怦怦直跳，这就是我最终的成绩了？ 虽然考不考上对他意义不大，但他还是本能的紧张起来，抬手擦了把汗，使劲点点头。 黑眼镜老师那张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考得不错！” 一张薄薄的纸条落在刘卫东手里，他深吸一口气，低头一看。 语文：94分； 数学：87分； 政治：63分； 物理：100分； 化学：100分。 外语：0分（不计入总分）； 总分444分。 满分五百分。 刘卫东这才看到贴在墙上的大榜，自己的名字和谭有庆等几个人赫然写在前列，不由得松了口气。 全区排名第九，基本上什么学校都能轻松拿捏了！ 他把纸条掏出来又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对了，媳妇的成绩…… 刘卫东火急火燎跑到厂子里，抄起电话打给巴音陶克公社，还没等他说话，对面传来白建功激动的声音！ “卫东，我就知道是伱小子！你是来问你媳妇分数的，你找支笔记好了，语文98，数学100，政治67……” 刘卫东飞快在纸上记下媳妇的成绩。 看着468的总分，刘卫东摸摸下巴，我媳妇不愧是天生的学霸！ 我是靠着外挂才打了这个分数，人家可是实打实学出来的！ 关键是语文能打98，这简直就是天才！ “还有呢，呼斯楞打了多少，还有郑桐和宋婷婷他们……” “呼斯楞打了375分，考上个本科稳稳的，郑桐387，宋婷婷249……” 都不错，最起码过线没问题。 韩翠岚匆匆跑进来，把手里的成绩条递给刘卫东，“表哥，我看看你打了多少分！” “天啊四百多，也没看你怎么学习……” 韩翠岚以为自己考了304分已经是高分了，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表哥竟然四百多！ 比自己足足高出一百四十分！ “你嫂子四百六十八，全旗第一！”刘卫东很为媳妇骄傲了一番。 “啥？我考了第一？” 躺在产床上的小格格看到自己的分数，惊得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再三确认一番后，这才认识到自己真的考中了！ 不但考中了，还考得很好！ “嘻嘻，第一名……”小格格放下印着草纸，轻轻吁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这个分数，莫说医科大，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 心情一放松，肚子里立刻有了动静！ “哎呦呦又开始宫缩了，翠岚你快去叫医生！” 十分钟后，伴随着一声孩童响亮的啼哭声，刘卫东的第二个儿子：刘正彬终于闪亮登场了！ 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和小正杰出生时很像，不过嗓门大得很，一声声啼哭声传遍整个医院，惹得医生护士们纷纷侧目，称赞刘卫东，你家孩子底气真足！ “天天喝奶粉，底气能不足嘛！” 刘卫东笑道。 小格格的身子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周就出院了，小玉妍和小正杰趴在炕头，看着襁褓里的弟弟，满是好奇。 “妈妈他怎么长得这么丑啊！” “妈妈这是你亲生的吗？不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妈妈他怎么就知道睡觉啊……” 两个问题小叮当烦得老母亲直皱眉，“你们两个抓紧跟你姑姑学习去，别逼我抽你们！” “嘻嘻……” 两个小家伙跑了。 “好消息，祚全也考上了。”韩翠岚兴冲冲跑进屋，“不过他就考了个专科，叫什么白城师专……” “那也不错……”小格格轻轻吁了口气，要不是有我哥一直敦促他们学习，也不会有这么多考上大学的！ 刘卫东拎着两只鸡回来，他准备给媳妇炖一锅鸡汤补补，刚进门，小不点就扑过来，“爸爸，又考上一个！” “谁又考上了？”刘卫东把鸡放在地上，抱起女儿，捏捏她的小脸蛋问道。 “我六弟，韩祚全，被白城师专录取了。”韩翠岚眉梢一挑，面露喜色，“我们家一口气考出两个大学生，我大这回可是能扬眉吐气了！” “可不是，现在的大学生可是吃香呢！”老木匠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条鱼，儿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宝贝孙子，老木匠简直高兴坏了！ 怪不得算命的说我是老来有福，说得还真准！ 现在都有两个孙子了！ 而且儿子和儿媳妇都考上了大学，以后家里可真要兴旺起来了！ “儿啊，眼瞅着过年了，你去买点烧纸给，咱们去给你妈上个坟，跟她说说。” “嗯！” 刘卫东把两只鸡交给老爷子，小不点跟在他身后，颠颠进了厨房。 “正杰，正杰过来！”老爷子抡起菜刀，让小正杰紧紧攥着这只大母鸡的两条腿和翅膀，他一刀剌下去，鸡脖子上鲜血淋漓，滴滴答答流进下面的瓷碗里，看得小傻子直皱眉。 好残忍啊！ 老爷子干脆利落解决了两只鸡，扔进一旁的铁皮洗衣盆里，舀出烧好的热水倒进去，趁热给鸡拔毛。 小不点搬着小板凳过来，帮着爷爷拔毛，一遍拔毛一边问，“爷爷，爸爸妈妈都要去上学了吗？” “是啊，他们考上了大学，过了年就要去上学了！”老木匠笑着望向孙女，心里美滋滋的！ 瞧瞧我这孙女，长得好看还聪明，整个厂区也找不到这么乖巧伶俐的宝贝丫头！ “哼哼，我还没上学呢，他们就要上学，一个个的都不听话才会被送去上学！”小不点叽叽喳喳，老木匠笑着擦擦手，摸摸宝贝孙女的小脑瓜，“以后爷爷天天送你上学！” “爷爷是最好的爷爷！”小不点欢呼着跳起来，不顾两手水，一把搂住老头的脖子，大眼睛眨呀眨的，“爷爷你要去给奶奶上坟呀，带上我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奶奶长啥样呢！” “女孩子不能去坟茔地的，会把你吓到。” “不要嘛就去就去！” “好好好去去去！” 在小不点的撒娇攻势下，老木匠立刻举白旗投降，答应了她去上坟、去供销社买东西、去动物园看大猩猩、去电影院看电影等诸多无理要求。 “爸你就宠着她！”刘卫东咳嗽一声走进来，瞪了女儿一眼。 “哼哼，我是爷爷的宝贝，爷爷当然要宠着他的宝贝了，对不对呀爷爷？”小不点振振有词。 “对对对！”老木匠笑着将拔完毛的鸡递给刘卫东，起身把盆里的脏水倒了，拿起两根长长的翎羽，“爷爷给你做毽子好不好？” “好呀好呀！” 提到玩，小不点两眼直冒光！ 老木匠翻箱倒柜找出两枚四方孔的铜钱，将翎羽从中间插过去，再拿起一节小树枝削尖了，从下边插进去，磨平，一个毽子就做好了。 小不点接过毽子，学着老头的样子踢了一脚，毽子轻飘飘的，只一下就被她踢上半空，被老头凌空接住，踢给孙女。 “我也玩！”小正杰跑出去，去抢毽子。 “你眼睛瞪得那么大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跟着哥哥姐姐出去玩？”小格格捏捏小正彬的脸蛋，逗得孩子咯咯笑起来。 屋外，秦永江拎着一大堆东西，匆匆而来！ “哈哈哈，卫东你甭跟我客气，我是来看我宝贝孙子的，艾玛这小样真招人稀罕！” 小正彬看到秦永江，没哭，而是拍拍小手，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秦永江抱起孩子亲了一口，“咱们先前可说好了，这孩子过继给我当孙子，名字落在我家族谱上，可不许变卦！” “秦叔瞧你这话说的，我们答应的事还能反悔不成？”小格格噗嗤一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小格格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知道言必行行必果的道理，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必须要做到！ “还是侄媳妇敞亮！”秦永江又抱起孩子亲了好几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把族谱都拿过来了！” 秦永江哗啦一声打开族谱，厚厚好几大本，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名字！ 他熟练翻到其中某一页，在自己的名字上边点了一下，“你看哈，我和你五姨以前有一个孩子，大名叫秦俊才，咱就把孩子落在他名下，也不用改名，就叫秦正彬，你们家的家谱怎么写我不管，以后正彬他们这一支添丁进口了，就都续在这支上……” 刘卫东拿起毛笔，看看儿子，再看看媳妇，小格格轻轻点了下头。 谁让咱们答应人家了呢！ 刘卫东蘸了点墨水，在发黄的临淄秦氏家谱上写下“秦正彬”的名字。 从此以后，这孩子就要扛起延续两家人的血脉了！ 小正彬躺在襁褓里，眨着眼珠子，忽然叹了口气！ 好累啊还不如不投胎了…… 77年高考是先报志愿再下成绩，我们06年高考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改成先下分再报考了！ 第320章 以后见到老子要叫领导！ 第321章 以后见到老子要叫领导！（求订阅） 秦永江看着发黄的谱书上工整的正楷字，眼泪下来了！ 我秦永江终于有后了！ 他打开带来的人造革手提包，从里面掏出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珠宝、金条、五一年颁发的《土地房产证明》等等，全都是好东西！ “我那院房以后就归他了！” 秦永江望着愁眉苦脸咬手指头的小正彬，哈哈大笑，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全部财产都塞给这个宝贝“孙子”！ “你们那边该咋登记咋登记，我们家这边也各论各的。”老木匠也抠抠搜搜拿出家谱，翻到刘卫东那页，小格格凑过来一看，上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填上了一排小字。 “配云氏……” 配云氏…… 云氏是谁？ 噢差点忘了，我的汉名叫云笙，这个云氏不就是我嘛！ 刘云氏！ 哎呀我这脑子…… 一孕傻三年，我得九年才能缓过来！ 小正杰的名字早早就写在家谱上了，刘卫东又拿起毛笔，饱蘸浓墨，在刘正杰的旁边写上“刘正彬”三个字。 这就是所谓的一手托两家，相比长子刘正杰，刘正彬以后还得承担给秦永江送终，当孝子扛灵幡，为秦家延续香火的任务。 唉！ 屋子里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好了！”秦永江手抚家谱发黄的纸张，喃喃自语，“也不用你延续什么香火，只要等我死的时候，给我摔瓦盆扛灵幡，逢年过节烧点纸就行了。” “秦叔别说了！” 刘卫东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太伤感也太沉重！ 小正杰也跑进来，看着家谱上自己的名字，再看看爸爸的，忽然大声嚷嚷起来，“爸爸为啥你的名字下面写的‘配云氏’，我名字下边啥都没有！” “蠢蛋！”刘卫东拍了儿子一下，“伱还没结婚，配什么配！” “哥哥这脑子，以后怕是结不上婚了！”小不点拎着毽子从外边走进来，叹气加摇头，气得小家伙呜里嚎疯。 我怎么就结不上婚了！ 白大爷家的妹妹哭着喊着要给我当老婆呢！ “也就是白珊珊眼瞎，才能看上你……” 又是一记暴击，小正杰追着妹妹跑了出去！ 尘埃落定，秦永江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传宗接代，最终以这种方式画上了句号，他吵吵着要请大家伙去东来顺搓一顿，被刘卫东婉言拒绝。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坐在饭桌旁，秦永江干了两杯酒，一脸舒爽的靠在椅子上，“现在好了，孙子也有了，后事也安排妥当了，让我嘎嘣死了都行！” “秦叔你说什么胡话！”刘卫东瞪了他一眼，又给他倒上一杯酒，秦永江哈哈一笑，“对对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还得亲眼看着我宝贝孙子娶媳妇呢！” “来永江兄弟，走一个！”老木匠举起杯，“老话说得好，老猫房上睡，一辈看一辈，咱们这辈人算是土埋半截了，以后就看他们自个扑腾了。” “卫东这孩子错不了！”秦永江今天高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听说王厂长打算让卫东接他的班呢！” “秦叔你可别瞎造谣！”刘卫东连忙阻止他胡说八道，秦永江把眼珠子一瞪，“我造谣？人家厂子都传开了，现在老韩马上要退休，你这个副的要扶成正的，到时候你小子一个人握着仨厂子，不让你接班还能让谁接？” 小格格咬着筷子，扭头望向丈夫，见刘卫东皱着眉夹菜，噗嗤一笑，我哥这小心眼子！ 你就大大方方承认得了呗，还瞒着呢！ 我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哥，你跟我说实话，王厂长是不是真的要让你接班？”晚上夫妻俩躺在被窝里，小格格起身看了看睡着的小正彬，这才躺下来，捏捏他的胳膊问道。 “王厂长是跟我提过，不过厂子又不是他家的，他说让谁接班谁就能接班？都得上头批准才算数。”刘卫东打了个哈欠，“再说了，就咱们厂子那个烂包样，给我接我都不要！” “也是，三万多工人，两万九千个刺头，难管啊！” 她扯过刘卫东胳膊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过了年咱们都要去上学了，这几个小崽子咋办？总不能都领着进学校！” “王厂长和冶金学院说好了，我只要每个月去学校里点个名，期末考试能通过就行，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厂子这边……” “还是你们好，学校有人好办事，我们就不行了，唉，现在想想都头大，五年啊！” “学校就离咱们家不远，骑自行车几分钟的事情。” “那你得给我买辆自行车……” “好好好给你买……” “嘻嘻我哥真好，来亲一个！” “媳妇冷静……” 十几天后，录取通知书到了，刘卫东扫了一眼，就放在一旁，小格格拿起来，摇头晃脑，“刘卫东同志，恭喜你已经被我校冶金技术专业录取，请于三月一日到我校报道……” 她还没把录取通知书读完，小不点从外边跑进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红色信封，“妈妈你看，邮递员叔叔给我的！” 小格格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哥你猜，医科大的新校长是谁？” 刘卫东急忙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名字，他也愣了一下！ 竟然是老熟人！ 吴懿平！ “你们师徒俩是不是串通好的？”刘卫东捏捏媳妇的肩膀，虎着脸质问道，小格格摇摇头，“才不是呢，她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调回去后会被安排在什么岗位，没想到是这个位子……” “呦呵，这回某位格格就可以随意翘课了！” “我可不像某人不想着学习，天天翘课！”小格格挑挑柳叶眉，“不过刘司机说得对，学校有人好办事，以后照顾老大老二老三就方便多了。” “我不用妈妈照顾，我捡垃圾吃也能活！”小正杰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晚饭没你的份，自己出去捡垃圾吃去！” 小正杰憋憋着小嘴，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模样。 “去去去出去哭！别影响你妈的心情！”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抹眼泪！”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充分证明了他们俩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刘卫东打了444分，以总排名第一的成绩被冶金学院录取，韩翠岚打了304分，进入化工学院就读，她的弟弟韩祚全上了白城师专，一家出了两个大学生，在小小的黄龙府引起了不小轰动。 至于郑桐…… 几年的草原生活让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得到了极大提升，不再埋首故纸堆，在历史里寻找真理。 历史只是成王败寇，哪有什么真理可言！ 他最终被首都农业机械化学院录取，成为77级兽医1班的一名新生。 相比以上这些人，宋婷婷的分数就少得可怜，只有243分，擦边过线，不过她还是成功进入第二外国语学院就读。 有些人说是她父亲的功劳，但是宋婷婷并不辩解，收拾一下行装之后，跟在郑桐身后，匆匆上了回京城的客车。 刘卫东家里宾客盈门，宋婷婷、郑桐、李奎勇、钟跃民……还有回来探亲的张海洋等都到了，小格格忙前忙后，招呼众人喝茶嗑瓜子。 “你小子，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研究五千年历史吗？怎么研究到奶牛肚子里去了？”钟跃民一顿毒蛇，把郑桐问得哑口无言。 “跃民你还有脸说人家，你小子还不如他呢，人家现在可是正八经的大学生，高材生！”张海洋打着哈哈，“瞧瞧你，小排长一个，羞不羞啊你！”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我多少是个正的，你呢，副滴！”钟跃民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来了个大脖溜子，“以后见了老子叫一声领导，不然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这不是小彩娥吗？我走那年你才这么大！”宋婷婷也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大姑娘，见到小彩娥，双手抱住她，“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小彩娥拍拍胳膊，“带被看章的姐姐！” “好聪明！” 宋婷婷捏捏她的小脸蛋，“你要好好学习，将来也考个大学！” “嗯嗯！” 刘卫东走过来，夸张瞪大眼睛，“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婷婷，不在前进农场养你的奶牛，跑到这里干什么？” “森格场长不给我们发工资，我们来讨工资来了！”宋婷婷没好气哼了一声，刘卫东一笑，“你们那个棒梗小同学，现在干啥呢？” “好像还在陕北插队呢……”宋婷婷往秦淮茹家扫了一眼，“我同学写信给我说，棒梗在陕北把好几个女生都搞大了肚子，人家追着他打……”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刘卫东招呼她进屋，钟跃民这货耳朵长，听到有人在陕北插过队，马上跑出来，“谁在陕北插队呢，叫声名字，看看我认不认识！” “贾梗，你认识？” 刘卫东问道，钟跃民眼珠转了转，“好像听说过，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我们当年在陕北那是充分接受了地瓜土豆的再教育……” 提起这茬，钟跃民真是又心酸又伤感，“东哥你敢信么，我们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去城里讨饭吃……” “我提个人你认识不？” “谁，只要东哥你能叫上名字，我肯定能认识！”钟跃民胡吹一气，“想当年咱在陕北那也是风流人物！” “可不是，人家跃民号称花花太岁，从生产队的老母猪到老农民家里的花姑娘，一个都没放过！” “不说话能憋死你啊，能憋死你不！”钟跃民踹了张海洋一脚，“东哥你说！” “田福军，你听过没？” “你说田主任……认识，咋能不认识呢，我们下乡的时候就是他领我们去各家各户插队落户的，咦东哥你怎么认识他？” 刘卫东笑而不语。 那可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吴懿平教授也来了，小不点看到老太太，立刻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奶奶我可想你了！” “奶奶也想你啊！” 吴懿平抱起她亲了一口，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今天人挺全啊！婷婷和郑桐都在。” 他们常年生活在草原，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间早都熟悉了。 “吴医生好！”郑桐急忙扯了钟跃民一下，让他给老太太行礼！ “吴医生好！”钟跃民嬉皮笑脸，吴懿平笑着点点头，“都好，都好，丫头，卫东你们俩出来一下，帮我办件事。” “老师，什么事？” 求月票啊兄逮们！ 祝大家端午快乐！ 第321章 我姓许，叫许灵均 第322章 我姓许，叫许灵均（求订阅） “是有关你师公的。” 提起丈夫，吴懿平情绪有些低沉，“我托人打听，说他当年被下放到陇西的山丹军马场了，这些年来音讯皆无，我寻思着你们俩能不能陪我去去一趟，他要是活着最好，要是死了，我也给他盛敛个尸骨，做一份妻子当尽的责任。” “陇西？” “对。” “老师你看，我媳妇刚刚生了孩子，身体还没恢复，不宜太劳累，要不我陪伱去，咱们早去早回。”刘卫东想了想说道，小格格也想跟着去，但是看看躺在炕上蹬腿踹被放声大哭的二儿子，终究还是无奈点了点头。 有这几个小崽子牵绊着，她哪也去不了！ “行，我回去收拾收拾，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吴懿平办事情向来麻利，她抱起小不点亲了一口，“丫头，奶奶去找你爷爷，你要乖乖的听你妈妈的话，知道了吗？” “嗯嗯，我可听话了！”小不点拉着她的手，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奶奶也要乖！” “奶奶知道了，真是好孩子！” 吴懿平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亲了又亲，这才恋恋不舍的推起自行车离开。 “去陇西？” 钟跃民、张海洋、郑桐等人一听顿时沸腾了，一个个求着他带上自己。 “咱们是去给吴教授寻亲的，又不是组团旅游，再说了现在天寒地冻的……”刘卫东实在想不明白这帮家伙怎么就那么爱遛跶，老老实实待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不行，你不带我去今天我就躺在你家门口，谁也甭想进，你也别想出！” 钟跃民这个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见刘卫东不肯带他去，干脆耍起了无赖。 “好好好，去去去，不过你们只能坐车厢里，被吹着冻着我可不管！” “哈哈太好了！” 钟跃民乐得一蹦三尺高！ “奎勇，我去外地几天，你好好教三哥开车，以后你们运输队有大用处呢！”临行前刘卫东把李奎勇叫到身边，仔细叮嘱几句，李奎勇嗯嗯点着头，“其实三哥这人蛮聪明，教一遍就会了。” “那倒是，我三哥那人……”刘卫东顿了一下，“有内秀。” “东哥别唠了，再唠都晌午了！”见两人磨磨唧唧没完没了，钟跃民催促起来。 “可不是，都给我唠饿了！”张海洋跟着帮腔。 “那我先走了！”刘卫东和媳妇孩子挥手告别，小不点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大眼睛里噗噗的掉眼泪，“爸爸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放心宝贝，顶多十天就回来了！”刘卫东抱起女儿亲了一口，真是老子的心尖肉啊！ 看到她抹眼泪，刘卫东的心就像刀戳一样疼！ “快走！”小格格抱过女儿，“再磨叽一会都天黑了！” “嗯，爸爸再见！”小不点眼睛红红的，冲他挥挥小手。 刘卫东坐进驾驶室，先去吴懿平教授家里把她接上，吴懿平一看车厢里三个大小伙子，愣了一下，“卫东，要带这么多人吗？” “他们就是跟着蹭车，顺便蹭吃蹭喝！”刘卫东按了下喇叭，“老师您把安全带扎好，咱们这就出发啊！” “嗯！” 车子出昌平，过延庆，走草原线，一路向西，不过三天时间就到了归绥，再往前走就是下eeds高原，进入了前套平原。 郑桐忧心忡忡的看着沿途经过的草原，相比阿鲁科尔沁，越往西走草原沙漠化越严重，有些地带早已黄沙遍布，连新修的交通要道都被风沙给埋了，不得不下车铲沙子。 “你们草原，不会现在也是这副德行！”钟跃民回想起自己去草原作客时的情景，语气有些伤感。 “那倒是没有。”郑桐摇摇头，“东哥把那边保护得很好，我们现在都给草地施肥呢！” “也是，像你这样的饭桶，再不给草原贡献点啥，就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桐按在车厢里一顿揍！ “诶我草你咋那么大劲儿！” 钟跃民挨了一顿老拳，疼得他龇牙咧嘴，扯着郑桐的衣领质问道。 郑桐撸起棉袄袖子，拍拍满是肌肉块的胳膊，“你当我这几年羊肉是白吃的！” “跃民你看，这是到哪了？” 两人嘻嘻哈哈嬉闹，张海洋却一直在留心观察路边的景色，茫茫大地，举目四望，一片黄色，自这片广袤的黄色中现出一条酱黄色的河流，正是华夏民族的母亲河——黄河。 冬天的黄河水量骤减，仅剩下细细的一条线，两岸城乡一片萧索，偶尔传来一声高亢的信天游，黄黄的大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雪白的羊群。 “大西北苦啊！” 郑桐感慨良多。 虽然现在全国上下都穷得叮当响，但相比之下，东北和草原还算是好的，最起码能吃饱饭。 至于黄土高原上的百姓们…… 唉！ 山丹军马场，位于河西走廊中部，祁连山脚下，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众人晓行夜宿，风餐露宿，终于在第四天早上到了山丹军马场，刘卫东跳下车，活动了一下僵直的骨头，眺望远处连亘不绝的祁连山，不由得心生感慨！ 在遥远的古代，无数商人驮着丝绸、布匹，从这里出发，踏上西行的旅途，将华夏文明输送到遥远的西方…… 风吹黄沙，风中似乎仍能听到驼铃声声，自脚下一直绵延万里……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吴懿平教授也久久凝视这座巍峨高山，轻轻吟诵出李太白的诗句，初到时并不觉得有多么雄伟壮观，当她看到山顶的雪山，以及脚下的沙地，还有钟跃民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铜制箭头时，心中忽然升起阵阵波澜！ 我们的脚下，就是当年先祖们与外族征战厮杀的战场吗？ 可怜白雪关山远，黄云海戍迷。多少先祖葬身于此，埋骨黄沙。 “走！”刘卫东又看了一眼祁连山，冲众人招招手。 上车！ 一路上，车窗外尽是连绵不绝的祁连山，吴懿平教授叹了口气，“一座祁连山，半部征伐史，要是没有这座山，恐怕整个河西走廊怕早已不为我华夏所有了。” “我看祁连山这边的环境比咱们草原好多了，老师你看，山上有冰川，山间有河流，山下还有草地，哪像咱们草原，草地下面就都是沙子，每到春天我都担心春旱，到时候风一吹沙子满天飞……” “你这个额驸倒是当得尽职尽责。”吴懿平难得笑了一声，“好好保护草原，再不保护怕是来不及了。” “嗯！” 前方就是祁连山牧场了，远远出现一群牧民，看到马，刘卫东就想起了自己的爱马追风，不由自主的对这些马品头论足起来。 “同志你们从哪来？”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人骑着马过来，停在车边，拍了拍车窗，冲刘卫东友好一笑。 “我们从京城来。”刘卫东下了车，和这位中年人握了下手，“您贵姓？” “我姓许，许灵均。” “噢……”刘卫东一笑，这下可算是找对人了！ “我姓刘，叫刘卫东，来你们这找个人……” “走，先去我家里歇歇。” 许灵均非常热情好客，在前面引路，刘卫东发动汽车，缓缓跟在后面。 这是一个祁连山脚下不起眼的牧业队，低矮的土坯平房沿着山沟排出很远，一群孩子在路边玩耍，看到一辆蓝色大卡车缓缓驶来，都跑过来，围着车又蹦又跳。 “这就是我家了！” 许灵均在一间土坯房前勒住马，冲院子里招招手，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匆忙放下干草，走到门口，把木栅栏门打开，“远来是客，都进来暖和暖和！”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李秀芝。” “你好你好！” 吴毅平教授和夫妻俩握了下手，“实在不好意思，叨扰了。” “客气客气，快点屋里坐！” 李秀芝叫过丈夫，两人嘁嘁喳喳说了几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打开，取出两张一块钱塞给他。 “你去找郭蹁子，买只羊，家里来客人了总不能跟着咱们啃窝头！” “也是，你先照看着他们，烧点热水给他们喝……” 许灵均骑上马，匆匆离开，李秀芝捋了一下头发，热情招呼大家伙进屋。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趴在地上玩，看到妈妈进来，吓得急忙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嘿嘿一笑。 “青青你又淘气！”李秀芝瞪了儿子一眼，青青一笑，缺了一颗大门牙。 “这孩子多可爱，今年几岁了？”吴懿平教授最喜欢小孩子，她一把抱起青青，从口袋里掏出防晕车的糖递给他。 “我今年三岁了！”小家伙一板一眼喊道。 “真乖……” “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都被我们俩给宠坏了……”李秀芝手脚麻利的生炉子，刷水壶，不一会热气腾腾的开水就倒进了杯子里。 “家里就这条件，实在抱歉，大家先喝点水……” “已经够好了，不用再忙活了……” 宾主双方互相客气着，刘卫东接过一杯热水，抿了一口，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但见一片枯黄的山前草原上，有不少骏马在飞驰奔跑。 看到马，钟跃民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又蠢蠢欲动了！ 早在草原的时候他就想骑马，现在看到了这么多马，顿觉手痒痒的不行！ “东哥，我们出去一下！” 钟跃民拉上张海洋跑了出去。 刚来到外边，就看到许灵均骑着马，抱着一只小山羊回来，他翻身下了马，将山羊递给钟跃民，一笑，“敢不敢把这只羊杀了？” 钟跃民看着脚下咩咩直叫的山羊，不由得手哆嗦一下。 “我去跃民，这个节骨眼上你犯怂！”张海洋故意拿话刚他。 求月票啊啊啊 第322章 马上给老太太开刀！ 第323章 马上给老太太开刀！（求订阅） “谁，谁说我犯怂了！” 钟跃民属于倒台不倒架的那种，被张海洋这么一刚，他顿时红了脸，一把扯过山羊的两根角，双膀子一较力，竟然把这只四五十斤的山羊给拎了起来！ 山羊咩咩叫，两只前蹄使劲蹬着他的羊皮大衣，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呦呵你还长脾气了！”钟跃民一把抓住山羊的两只前蹄，仔细看了看，东哥说得不错，山羊前蹄像极了小镐头，边缘锋利，只要一下就能把草根刨出来！ “这玩意毁坏草原罪大恶极！”钟跃民一个劲的给自己加油打气，猪骑士这个外号已经让他很没面子了，现在当着张海洋的面，不能再出糗，给他留下半点话柄！ “试试！” 许灵均从腰间拔下一把匕首，扔给他，笑道。 钟跃民这下真的下不来台了，他看看这只小山羊，再看看掉在地上的刀子，干脆把心一横，抓起刀子，小山羊也不傻，知道自己小命就要呜呼了，使劲一晃脑袋，挣脱钟跃民的大手，撒开四蹄，转身就跑！ “快抓住他！” 钟跃民拎着刀子一溜烟追了过去！ 张海洋、郑桐等人笑得不行！ 这小子，也是个马粪外面光的银样镴枪头！ 晚饭的时候，大家伙还是吃上了土豆炖羊肉，祁连山冰雪融水灌溉长大的土豆又面又沙，咬一口味道好极了！ “许大哥，听说你是京城人？” “嗯，老家是京城的……”提起往事，许灵均有些伤感，“一晃二十多年了，现在京城变成什么样子了？” “总之呢是一片大好，蒸蒸日上！”钟跃民啃着羊骨头，含混不清说道。 这只可恶的小羊让他丢尽了脸面，他必须把面子……不，里子吃回来！ “大家都很迷茫。”刘卫东笑道，“不过这种迷茫很快就会过去，以后的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李秀芝端来一碟子火烧，放在大家伙面前，“吃，甭客气，就像到了自家一样！” “你们还不知道，咱们这群人还有个额驸呢！”张海洋挤眉弄眼，刘卫东瞪了他一眼，这货嘿嘿一笑，一甩衣袖，单膝点地，“参见额附大人！” “去去去，滚蛋！”刘卫东笑骂一句。 “老许，额驸是什么意思？”李秀芝不明就里，疑惑问道。 许灵均一笑，“前清那会，公主、郡主什么的都叫格格，格格的丈夫就叫额驸。” “啊……那刘同志的老婆就是格格？” 刘卫东笑着点点头，“都是陈年老黄历了，说这些有啥用。” “吃着呢！” 门开了，郭蹁子走进来，这个人长得小鼻子小眼睛，腿有些瘸，走路一拐一拐的，见他进门，许灵均急忙招呼，“吃了没郭大叔，坐下来吃点！” “吃过了吃过了……”郭蹁子坐在炕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灵均啊，伱让我给你弄的证明我弄来了，你瞅瞅中不中？” “老哥是河南的！”刘卫东转过头，和他打招呼。 “听出来了？”郭蹁子咧嘴一笑，“同志你们从京城来的？” “嗯，来找一个人。”刘卫东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烟，郭蹁子接过来看了看，“还是大前门呢，好烟啊！” 他没抽，直接把烟别在耳朵上，“你们要找谁，说出个名字，这片方圆一百里没有我不认识的。” “秦仲达，您听过这个名字吗？”吴懿平教授急忙问道，郭蹁子低头想了想，“好像三队有这么一个人，是不是下放过来的？” “对对对，五七年来的！” “成，我回去帮你问问，等有消息了告诉你们。”郭蹁子看人家里有客人，也不便久留，找了个借口回家去了。 “灵均啊，听说你家来客人了，你大娘让我送点面过来……”郭蹁子刚走，一个半头白发的老爷子走进来，手里拎着半口袋面，放在地上，“这就是京城来的同志们！” “您好！”刘卫东急忙上前和他握手。 “董大叔，这位是刘卫东同志，这位是吴懿平教授……”许灵均起身给他介绍了一圈，董大爷连连点头，“大教授都来了，稀客稀客，我们敕勒川牧场热烈欢迎你们！” “大爷您客气了，快请坐！”刘卫东招呼他坐下，话题也从找人转到了草场上。 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草原。 “我们这边还行，有祁连山的水，你们那不行，全是沙窝地……”董大爷一边说一边拿手捂着胸口，吴懿平教授眼尖，立刻察觉老爷子不对劲！ “老哥哥，你这是……” “老毛病了，回去吃点药就好……” “我给您看看……” 吴懿平教授一把抓住老爷子的胳膊，先是号了下脉，又扒开眼皮看了看，让刘卫东取来她随身携带的听诊器，仔细听听老头的肺部，最后下了结论。 “肺包虫病，草原常见病，我给您开点药。” “看不出大妹子您还会瞧病呢！”董大爷见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得的病症，笑起来。 “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首都医科大新任校长，协和医学院硕士，霍普斯金大学医学博士学位，着名医生吴懿平教授……” 钟跃民一口气爆出老太太的头衔，气得吴懿平教授要揍他！ “猴崽子，就你多嘴多舌！” “嘻嘻您可别打我，打坏了还得您给我治病！”钟跃民嘻嘻笑着跑到院子里。 “老师，我看这一时半会咱们也难找到人，不如这样……” 刘卫东和吴懿平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和牧区领导沟通一下，在敕勒川牧场搞个义诊，广结人脉，让大家伙一起帮着找，兴许能快点。 “好主意！”吴懿平连连点头，卫东这孩子脑子够灵活，想出了这么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祁连山自古为苦寒之地，来到这里定居的大部分都是从中原来的灾民，还有一些世世代代生存在这片草原的蒙古族和藏族牧民。 牧场王主任用大喇叭广播了一下，天大的好消息，从京城来的医学博士吴教授要给大家义诊啦，大家快点来，有病没病都来检查检查，有个好身体比啥都管用！ 经他这么一宣传，方圆几十里的牧民都得了信，纷纷扶老携幼，赶着勒勒车来到牧场四队，排着长长的队伍，让吴医生给他们检查身体。 令人惊奇的是，吴教授不但精通医理，还会蒙语！ 当她用一口流利的蒙语和一位老额吉谈论病情的时候，许灵均的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老太太也太厉害了！ “你不知道，老太太在草原矿区医院干了十年，蒙语说得比蒙古人还溜。”刘卫东和许灵均坐在一块石头上，扭头看着身后的祁连山，“不想回京城看看吗？” “回不去了。”许灵均掏出旱烟卷了个烟卷，递给刘卫东，自己也卷了一支，点燃，抽上一口，“人就像草原上的蒲公英，飘到哪里就在哪生根发芽，那里就是家了。” “也是……”刘卫东深以为然点点头，“去年高考没考一下？” “考不了了，我本身就是师大毕业的。” 草！ 刘卫东一脸尴尬，把这茬给忘了。 许灵均扭头一笑，“听钟跃民说，你是京城大厂子的厂长？” “别听那小子胡咧咧，就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而已。” “你也不用太谦虚了，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感觉你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杀伐决断，像你这样的人，才是时代的弄潮儿，我就不行了……” 他抽着烟，扭头看看帮着吴教授忙活的妻子，一笑，“我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我身上有着知识分子固有的通病，通俗来说就是矫情和自以为是，还有胆小如鼠的敏感和神经质，这种性格不适合在官场摸爬滚打，能够在这片蛮荒地带播撒文明的种子已经心满意足了……” “嗯……”刘卫东点了下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就像我，我做梦都想造出一台自己的汽车，只是这条路太艰难了！” “我的梦想也很简单，将知识的种子撒遍整个祁连山。”许灵均凝视远处连绵祁连，“这大概就是上天冥冥之中把我下放到这里的意义！” “你们聊啥子呢，老许你看都中午了，中午想吃点啥，我去弄！” “你去把兔子杀几只，弄个土豆炖兔子……” 刘卫东拿出一沓钱塞到许灵均手里，许灵均一愣，慌忙把钱推回去，“你们来我们家作客，怎么还能让你们出钱……” “你家也不富裕。”刘卫东一笑，“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伙食费加住宿费……” “这，这怎么好意思……” “收着，你不是说我是大厂长吗？总归挣得比你们多一点。” “那……” “客气什么！” 许灵均看看刘卫东，再看看手里的两百块钱，叹一口气，还是收下了。 “吴医生，我的病能治吗？” 吴懿平坐在一张小学生学习桌旁，拿起听诊器给一个藏族老阿妈看病，老阿妈一脸希冀的望向眼前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老教授，向她询问自己的病情。 吴懿平皱皱眉，“你这个病……耽搁了，是哪个医生给你治的？” “是万医生。” 万医生？ 跟在后边的杰布插嘴道，吴懿平顿时火了，“你们那个什么万医生来了没，把他给我叫过来，哪有这么给病人看病的！” 杰布和老妈也被吓了一跳，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老太太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吓人！ 人群中走出一对青年男女，男的穿着一身发旧的中山装，女的穿着一套藏式长袍子，两人匆匆赶到吴懿平面前，男的擦了把汗，“吴教授，是我给老太太看的病，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是万鹏？” “对，是我。” “那我问你，老太太得的是哪种包虫病，是肺包虫病，还是肝包虫病？” “是肺包虫病，这是草原的常见病。一般用阿苯达唑片……” “阿苯达唑片只能抑制病情，现在老太太的包虫病已经发展到了二期，需要手术治疗，为什么不送她去手术？” “这个……”万鹏挠挠头，“条件，条件太差了，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这是你一个医生能说出来的话？”吴懿平狠狠训了他一顿，“你有助手吗？” “有，这是我的妻子卓嘎，她也接受过系统的护理训练……” “那好，就咱们仨，马上给老太太开刀治病！”吴懿平冲刘卫东招招手，“卫东，把我的箱子拿过来！” “诶！” 这老太太，办事雷厉风行，说做手术就做手术，一点也不分场合！ 希望媳妇以后可别像她这样…… 第323章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第324章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求订阅） 就在许灵均家的屋子里，周围挂起白色幔帐，老太太被放在炕头，吴懿平教授用高度白酒将手术刀消了毒，给老太太打了麻醉，在万鹏和卓嘎两口子的帮助下，给老太太开刀做手术。 万鹏亲眼见识到了协和医学院高材生，霍普斯金大学医学博士的精湛技艺，轻松确定病灶部位，手术刀轻轻划开肌肤，以稳准狠的手法将病灶部位切除，全过程行云流水，甚至连一根血管都没有伤到！ “老公，这个老太太真厉害！” 卓嘎忍不住赞叹道。 “嘘……”万鹏紧紧攥着一块脱脂棉，汗顺着脑门往下淌，相比这位老太太，自己那点医学水平不值一提！ “好了！” 不到二十分钟，手术完成，看着摆放在瓷盘里的病灶部位，吴懿平轻轻松了口气，草原上的百姓生活实在太艰苦了，不但要面对各种自然灾害，还有许许多多传染病侵害他们的健康！ 而包虫病就是其中比较厉害的一种。 不多时老太太缓缓转醒，杰布急忙上前，想要看看手术后的母亲。 “病人需要休息，你先出去！” “这是我阿妈……” “谁也不行，出去出去！”吴懿平把身强力壮的杰布轰出去，目光落在万鹏两口子身上，“虽然你们在草原行医多年，临床经验不少，但是水平还是差了点，我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你们俩就跟在我身边，进修一下！” “谢谢老师！” 万鹏和卓嘎喜出望外，急忙奉上茶水，行拜师礼。 老太太的病好得很快，不到三天就能下地行走了，杰布跪在地上，给吴懿平磕了好几个响头，把头皮都磕破了。 吴懿平笑着搀起他，目光望向刘卫东，“卫东伱看，这边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患病的人也实在太多，这样，麻烦你开车去大城市一趟，帮我买些医疗器材，我能做的手术就直接给大家伙做了，省得大家伙再花钱去大城市折腾。” “好！” 刘卫东叫上钟跃民等几个人，开车前往兴庆，买了不少医疗器材回来。 牧场王主任也帮他们专门收拾出一个空屋子，安上炉子，作为简易手术室。 吴懿平教授为老阿妈开刀治疗肺包虫病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祁连山草原，方圆几百里的农牧民纷纷赶过来，恳求这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为他们解除病痛。 医者父母心，吴懿平教授也是来者不拒，从早忙到晚，把她累得腰酸背痛。 至于找老公这事…… 我每治疗一个病人，就拜托他们帮我去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只要他还活着！ “老师，师公大概……”这么折腾了小半个月，仍是没有秦仲达的消息，刘卫东甚至怀疑这老爷子已经……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吴懿平连声打断他的推测，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结果。 “好，咱们再等一阵子，希望能早点找到他。” 刘卫东也不好说什么，治病救人是医生们的事情，他一个学冶金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每天只能躺在半山坡看着远处的祁连山发呆。 许灵均骑着马赶过来，扔给他一只胖乎乎的旱獭，刘卫东抓在手里拎了一下，“挺肥啊！” “旱獭总来祸祸土豆地。”许灵均跳下马，和他坐在一起，“听郑桐说，你在草原也干出不少事，咋样看看我们这片草原，帮我们出出主意，看看能做出什么好文章？” 刘卫东目光扫过祁连山牧场，笑着摇摇头，“说实话，你们这草原虽然不错，有祁连山的冰雪融水滋养，但是相比我们那，面积太小，没办法发展大规模养殖业。” “这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许灵均没有反驳，“而且我们这气温低，入冬早，除了土豆别的农作物都很难成活，物产远不如你们那丰富……” 他站起身，双手拢在嘴边，向远处的祁连山发出呦呦的呼喊声，听到声音，那些马匹纷纷跑到他近前，低下头，用大脑袋蹭他的胳膊，以示亲昵。 “但是这个地方，是得天独厚的养马圣地，想当年宋朝就是因为失去了这块养马地，被辽朝打得节节败退，丧师失地……” “真漂亮！” 刘卫东也是爱马之人，他站起身，牵过一匹青花骢，打量一番，啧啧赞叹！ 许灵均说的不错，祁连山马场专出好马，瞧瞧这匹马的身形，这高度，还有这铁岔一般的马蹄，就算不懂马的也能认出这是一匹良驹！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宝贝追风马。 “西边就是军马场了，那里养的马专供骑兵，比这些还要好！”许灵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土豆，递给这匹紫色毛发的骏马，拍拍手笑道。 马儿咬住土豆，咔嚓几下，就把土豆啃得汁水四溅，其余马看到许灵均给牠开小灶，顿时哕哕叫起来，凑到他身边要吃的。 “可惜现代战争已经用不上这些马儿了。”刘卫东拍拍青骢马，这匹马打了个响鼻，绕着他转了一圈，竟然前蹄跪在地上，请他骑上来！ “你是草原的额驸，相信骑马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许灵均笑道，刘卫东也不客气，一蹁腿骑在马背上，双手一扯马缰绳，青骢马原地转了个圈，向北边的祁连山跑去。 “驾！” 许灵均也急忙翻身骑上一匹马，追了上去。 站在祁连山半山坡，眺望北方的连绵雪山，刘卫东伸出手，指着远方侃侃而谈。 “你也知道我是搞工厂的，对经济学有些涉猎，像你们这种地方单靠一种物产是没办法发家致富的，只有一条出路。” “什么出路？”许灵均勒住胯下马，急忙追问道。 谁不想早早富裕起来过好日子呢？ “搞旅游！”刘卫东一语中的，“这是祁连山带给你们的宝贵财富，如果能利用好，胜过成千上万吨土豆！” “搞旅游？现在大家伙吃饭都成问题，谁有闲钱来我们这闲逛啊！”许灵均笑起来，刘卫东也笑了，“今时不同古时月，你怎么知道以后咱们不会富裕起来呢？” “这倒是……”许灵均被他这句话提醒，终于认真审视起眼前这座千古名山。 或许…… 他说的没错，以后我们都富裕起来了，就能来祁连山旅游，带动我们这的经济发展了！ “你可以先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都写下来，我找朋友帮你出版，到时候把热度炒起来，再在这里拍上几部电影，祁连山就火了！” 刘卫东简单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规划，许灵均虽然对此不甚了了，但还是点了下头，“我这些年……唉！有时候真的不想回首那些往事。” “往事已经成为过去……”刘卫东拨了一下马头，“痛苦本身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不是吗？” “你说得对！”许灵均凝视远处，若有所思。 两人策马回到牧业四队，此时这边早已人声鼎沸，吴懿平教授定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件破羊皮袄，手拎着一根讨饭棍，牙齿掉了一半，头发乱糟糟好像个糟老头子一样的秦仲达，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他身上痛哭失声。 “莫哭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秦仲达拍着媳妇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刘卫东和许灵均相视一眼，眼圈都有些红。 老头洗了个澡，刮了胡子和头发，换上一套新衣服后，终于又恢复了些许霍普金斯大学高材生的风采。 “死老头子，你这些年跑哪去了？”吴懿平给他端来一碗粥，轻轻吹凉了，递到他嘴边，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只剩下一半牙齿的嘴巴，“回去后先把你的牙修补上，这样子太难看了！” 秦仲达笑了一声，接过粥碗，“我说了怕你不相信，自打那年我被下放到这里后，我就从军马场逃了出去，一路往北走，往东走，往西走……我走了好远好远……” “爷爷，那您这些年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钟跃民好奇问道。 “吃野果子，去地里偷粮食，挖土豆，去山上逮鼠兔，抓旱獭……碰上什么我就吃什么……有一次我往北边走，我还遇到一个大和尚，跟着他转了一年多……” “那个大和尚长什么样子？”刘卫东追问道。 “高高胖胖的，手里总拎着一根拐棍，大和尚很厉害，走在大草原，连狼群都乖得像狗，不敢咬他……” 难道是云丹大和尚？ 刘卫东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么传奇的和尚，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可是这里距离阿鲁科尔沁足有三千三百里！ “真是苦了你了……”吴懿平又抹了把眼泪，“跟我回去，咱们先把牙镶上，以后你就安心养老！” “我那个五类的身份撤了没？”老爷子最关心的是这个，“要是没撤，我回去还得被追究责任，我可不想进笆篱子！” 刘卫东摇摇头，许灵均说得对，这帮读书人最大的弊病就是自命清高与自以为是，一旦面临强权又都胆小如鼠…… “撤了撤了，早就撤了，现在咱们摘帽了，和其他人一样了！”吴懿平抹着眼泪，“走，咱们回家！” “回去，我在这呆得够够的了……”老爷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吴懿平把万鹏和卓嘎叫过来，将自己的手术室和各种工具设备都送给他们，短短十几天时间，她用这个小小的手术室给上百名牧民做了手术，被牧民们称为活菩萨。 “你们俩的水平实在太差了，等我回去和系里商量一下，让你们俩来医科大进修一下，这种底子怎么能给牧民看病呢！” 对这两个徒弟，吴懿平一如既往地严厉！ 刘卫东终于明白为啥媳妇在矿区医院进修时，每次见到她，她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在这种严师的“摧残”下，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谢谢老师！”夫妻俩都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声道谢不止。 车子缓缓发动，得知吴教授要走，方圆百里的牧民都来送行，小小的牧业四队挤得水泄不通！ 牧民们纷纷将手中的哈达套在吴懿平的脖子上，吴懿平也不停感谢这些淳朴善良的牧民。 送行队伍足足摆出了两里地，在牧区王主任和众人的劝说下，牧民们总算让开一条路，刘卫东开着车，缓缓从路中间穿过去。 牧民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肉干、奶酪等扔上车，砸得钟跃民、郑桐等几个家伙叫苦连天。 吴懿平打开车窗，不停向众人挥手告别。 直到车子走出很远了，牧民们仍久久不愿散去。 “多好的乡亲们啊！”吴懿平扭头望向送行队伍，感慨良多。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跃民，你吃了牧民送的牛肉干，将来把你的退伍津贴都捐了！”郑桐和他开玩笑，钟跃民嗯嗯点着头，“我先把你卖了，再拿这些钱给牧民们盖个医院。” “你可拉倒他能卖几个钱，睁眼瞎一个，人贩子都不稀得要！”张海洋也很毒蛇，郑桐呸了一声，“你们俩懂个屁，这叫眼镜吗？这叫智慧的窗户！” “你可拉倒就你还配提智慧……” 秦仲达老爷子坐在羊毛毡子上，笑眯眯看着三人斗嘴，忽然车子猛地停下来，把几个人耸了一下！ “东哥咋了？”钟跃民使劲拍了一下车盖，刘卫东吼了一嗓子，“都给我趴好，没我的命令谁也别探头！” 张海洋跳脚往前边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头巨大的棕熊横亘路中央，见车子停下，咆哮一声，四爪着地，冲着车子发足狂奔！ 端午安康！ 月票拿来！ 嘿嘿！ 第324章 吃人的野熊！ 第325章 吃人的野熊！（求订阅） “卧槽咋碰上这玩意了！” 刘卫东吓了一跳，急忙往后倒车，可是棕熊似乎盯上了他们，咆哮着扑过来，足有脸盆大小的熊爪拍在车前挡板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嗷呜！” 一声怒吼，被激怒的棕熊忽然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拍打着胸膛，再次猛扑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卫东看了一眼后视镜，见车子已经退到路边，后面就是一块大石头，退无可退，干脆重新挂档，一脚油门，车子的后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卷起沙子石子到处横飞！ 轰！ 这台蓝色的钢铁怪物冲向棕熊，棕熊也发了狂，不躲不闪，和大卡车正面硬刚！ 一声剧烈的碰撞之后，棕熊被大卡车撞出足有十多米远，刘卫东停下车，深吸一口气，隔着车窗望向远处的棕熊，见牠半天都没起来，这才放了心，从箱子里找出五四式手枪，小心翼翼下了车。 “卫东小心！” 吴懿平教授亲眼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提醒道。 “嗯！” 刘卫东点了下头，一步步来到棕熊面前，敢和解放大卡硬碰硬的这头棕熊体型可不小，光一只前爪就有脸盆大小，那大脑袋跟农村装土豆的土筐似的，此时正圆睁双眼，嘴角不停往外渗血，见刘卫东来到身边，仍咬着牙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刘卫东举起枪，正准备把这头棕熊结果掉，忽然棕熊歪过脑袋，望向远处。 他顺着棕熊的目光往远处看，只见山坳里跑出一只和敖其尔一般大小的小棕熊，正呆呆站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倒地不起的母亲和那个手持铁疙瘩的人类。 “嗷嗷！”小棕熊大声叫起来，似乎想要吓退刘卫东。 刘卫东讪讪往后退了一步，按照他的推测，应该是棕熊把前面的山坳当成了自己的家，车子开过的时候声音太大，惊动了棕熊，误以为人类会对牠和牠的孩子不利…… 可是现在这个季节…… 他回到车上，吴懿平教授也透过车窗看那两头依偎在一起的大小棕熊，小棕熊正趴在大棕熊身边，用舌头不断舔舐母熊嘴里的血水。 “这个时节棕熊不该早早冬眠了吗？怎么会跑出来觅食？”吴懿平十分纳闷，刘卫东也觉得奇怪，而且这只棕熊非常敏感，要不然也不会被车子的声音惊动，贸然对车子发动进攻。 就在众人疑惑间，从远处大山里跑出几匹马，一个个都端着猎枪，看到棕熊被大卡车撞翻在地，个个喜形于色，纷纷策马冲过去，就要把这头母熊以及那头小熊给结果了。 “干啥的！” 刘卫东打开车门，举起五四式砰砰开了两枪，这些猎手们都被吓了一跳，勒住胯下马，为首一个老头催马过来，扯下手套，给刘卫东递了根烟。 “司机同志，多谢你们把这头杀人熊给撞翻咧！” 杀人熊？ 刘卫东和吴教授面面相觑，这头熊，竟然杀了人？ 见两人一脸疑惑，老汉卷了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你们是外乡人，不知道我们祁连山里的事情，这不前些日子我一个侄子上山砍柴，偏巧不巧砍到这头熊冬眠的树洞，熊就把我侄子给撕了，我们在家左等右等他也不回来，上山一看，这头熊正抱着我侄子的大腿骨在那啃咧！” 刘卫东听到这，也是一皱眉，“所以伱们就追杀这头熊？” “吃了人的熊可不敢留咧！”老汉连连摆手，“得亏着你们开车把牠撞倒，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追出多远呢！” 对于这件事，刘卫东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理说棕熊生长在祁连山上，和人类并无过节，只是因为这老汉的侄子砍木头…… 是是非非实在说不清！ “这位大哥说得对，开了口的棕熊绝对不能留！”吴懿平教授也是这个意见，她以前就听说过棕熊一旦吃了人，就会留恋人的味道，不再去吃别的动物，而是见人就杀…… 原来如此！ 刘卫东这才明白为啥刚才棕熊看到他们不但不躲，反而迎面冲上来！ 合着是想把我们这一车人也当点心干掉！ “那还说啥了，杀！” “谢谢司机同志咧！”老汉一摆手，手下几个子侄抄起喷子，对准还想挣扎着爬起来的杀人熊连开好几枪！ 铅弹雨点般打进棕熊的身体，这头还想站起来报仇的棕熊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躺在地上，死了。 那头小棕熊见事不好，拔腿就跑，跑到远处一块大石头后面，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母亲，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悲号。 “叔，那个小的咋整咧？” “小的没啥能水，让牠走！”老爷子跳下马，蹲下来，扯扯棕熊的皮毛，一皱眉，“三娃你咋搞咧，多好的皮子，打出一堆枪眼，咋卖钱咧！” “老乡，老乡听我一句劝，吃了人的熊的肉，你们可不能吃啊，吃了会得病的！”吴懿平见他们原地给棕熊剥皮，将肉切下来，就要往家里搬运，急忙下车阻止。 “得啥病？”这帮乡民哪里有那么多医学知识，只是看着大块大块的肉，都有些眼馋。 “就是，就是……”吴懿平也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来解释，在这个时代，朊病毒还没有被完全发现，她只能告诉他们吃了这种熊的肉，人就会双眼发红，发疯，全身瘙痒，脑袋烂掉，最后头疼到死为止。 “大妹子你说的太吓人咧！”老汉手一哆嗦，急忙把手里的棕熊肉扔在地上，擦擦沾血的匕首，“那熊皮没事！” “不入口就没事。” “那成咧，三娃子，把熊皮收拾起来，赶明卖到供销社，换俩钱好过年。”老爷子瞅瞅天色不早，“大妹子你们要去哪嘎哈？要不去俺们村过夜，眼瞅着天就黑了，大山里狼虫虎豹多着咧！” “好！” 刘卫东看看天色，冲吴懿平教授点了下头。 老汉姓索，祖祖辈辈就生活在祁连山里，按照金老爷子自己说，他家祖上就是大明朝看守长城的士兵，后来就在祁连山落地生根，繁衍到现在，家族已经有男丁近千口，立了五个村落，现在都被编成索家一队，索家二队等生产队。 和许灵均所在的牧业队一样，这边的村落依然破旧不堪，村口竖着几个巨大的用黄土夯成的垛子，入村一条狭窄的小道，一排排土坯房沿着山脚依次排列，从地里收回的荞麦秸秆堆成一座小山，狭窄的道路上鸭子成群，小鸡乱飞，两头调皮的牛正站在秸秆堆前大口大口扯着秸秆往嘴里塞。 “喔喔喔！”索老汉的儿子索茂荣招呼着刘卫东把车子停在村口，这个小小的山村里极少见过这种东西，一时间半个村子的大人小孩都跑出来看热闹。 “我草这穷山沟还专出漂亮姑娘，你看那姐俩！”钟跃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堆里两个姑娘，擦了把口水，果然深山藏凤凰，这俩闺女属于天生丽质的那种，要是稍稍打扮一下，不比周晓白差多少。 “你他娘的整天除了想女人，还能想点啥？”郑桐骂了一句，但也不得不暗赞一声这山沟里还真有美女！ 只是…… 郑桐看着路边嘎嘎叫的鸭子，到处采食的小鸡，很是纳闷，这边不割尾巴吗？ 刘卫东拍拍车厢，“下来下来，咋的想让人家当猴子看啊！” 三个人这才扶着秦仲达老爷子下了车，跟在索茂荣身后，在索家一队百姓们的注视下一步步走进老汉家里。 “屋里坐！” 索老汉一进门，就招呼老婆子杀鸡，家里来客人了！ 刘卫东这次终于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农村的宗法社会，索家从一名戍边的军户繁衍出直系男丁上千口的庞大家族，分成五个村落居住，每一个村子都有一名年高德勋的老者管理，村子里大事小情，都得先经过他们商讨决定才能执行。 公社、生产队什么的…… 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处于祁连山大山沟里，纵然上头派来了一个支\/书来主持工作，却也得仰仗索家这几个老爷子，不然没人听他的！ 至于割尾巴…… 开玩笑，这里的山民野得很，瞪眼宰活人，谁敢来割个试试！ 听闻一队来了客人，其余四个村落的人也都赶来看热闹，把索老汉家挤得水泄不通，更有不少人凑到刘卫东的大卡车前品头论足。 “我那年去省城看病，就坐这玩意！”一个中年人摸着冰凉的车厢盖，冲众人吹牛，“可舒服了，晃晃悠悠的，我都快要睡着了！” “七叔你就吹，这玩意一身铁壳，躺在上边能舒服？” “这孩子说你咋不信呢！”被叫做的七叔的脸一红，争辩道。 “都远点扇着，别给人家的车弄坏咧！”索老汉吼了一嗓子，众人这才悻悻退去。 “老人家，咱们这主要靠啥营生？”刘卫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好奇问道。 “种土豆、荞麦、青稞、包谷，养点鸡鸭猪牛羊，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凑合过咧！”老头嘿嘿一笑，“外头冷，屋里坐屋里坐咧！” 刘卫东等人被“驱赶”进屋子里，和广大北方民居一样，屋子里盘着一铺炕，烧得热气腾腾，摆上一面小炕桌，上边放着茶水，见刘卫东进来，索老汉的媳妇索张氏急忙招呼他坐下。 “同志你们从哪来？”索老汉的儿子索茂荣竟然从外边抱了一个大蜜瓜进来，把刘卫东看愣了！ 现在可是一月初了！ 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他们哪来的瓜？ “秋天的瓜，放在地窖里一个冬天了，再不吃就坏咧！”索老汉热情招呼众人过来吃瓜，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刷刷几下便把蜜瓜切成均等的十几块，递给刘卫东一块，“快尝尝咧！” 刘卫东接过来，咬上一口，当真是甜到心坎里！ 钟跃民和张海洋两个家伙，吃了一块觉得不过瘾，眼珠子又往桌上飘，索老汉哈哈一笑，又拿起两块递给他们。 “大，那帮尕娃子又来找茬了，咋办咧？”大家伙正在吃瓜，索茂荣的弟弟索茂昌从外边跑进来，慌慌张张，老汉瞪了他一眼，“还能咋办，敲锣！” “这是……”刘卫东一脸错愕的看着索家所有男丁都跑出来，在村口的打谷场上集合，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有土枪土炮，也有猎枪喷子，甚至还有崭新的五六半！ 没有枪的就拎着连枷、铁叉等农具，跟在众人身后，一个个屏气凝神，做好了准备！ “你们是外乡人，不知道我们这，我们老索家和山对过的老马家是世仇，他们总来找茬。” 索张氏把瓜皮收拾起来，扔到鸡鸭棚子里，喊了一嗓子，“爷们们都上去了，咱们娘们也不能落在炕上，都把家伙抄起来！” 老太太一声喊，儿媳女儿等等十好几个也都拎着菜刀斧头出了门！ “这边民风真彪悍啊！”郑桐看得瞠目结舌！ 求订阅求月票 第325章 这村子里还有马克沁！ 第326章 这村子里还有马克沁！（求订阅） 刘卫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索家五个村子的上千名精壮男丁都聚集在村口，所有的孩童都被妇女们保护起来，钻进了村子里以前修的地窖里。 而且…… 他终于弄明白村口那几个垛子是干啥用的！ 那就是战时的碉堡！ 西北民风彪悍，哪像江南水乡一样，打一场仗还得摆张桌子，双方各派代表磨磨唧唧唠叨好几天，这边一言不合直接抄起家伙开干！ 对面也来了不少人，白压压一大片，手里都端着家伙，看样子要和索家堡不死不休！ “卫东你快点想办法阻止一下，这要是打起来……”吴教授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两村械斗，可不是闹着玩的！ 会死人的！ “还能咋办，现在根本制止不了！”刘卫东也是没辙，如今已经是傍晚时分，山里多的是狼虫虎豹，而且他人生路不熟，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上级，阻止这次械斗。 “看来只能先帮着一方打赢了，不然死伤肯定会很惨重！”刘卫东脑子飞快运转，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冲张海洋、钟跃民两人招招手，三人走到索老爷子身边，“老爷子这边来说话！” “啥，你们仨都是兵？”索老爷子听完刘卫东的话，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拉住他的手，“刘同志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惹事，是他们来找茬，咱都是自家人，伱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咧！” “放心，这次我们仨肯定帮你们打服他们，叫他们再也不敢来疵毛！”刘卫东拍了拍张海洋和钟跃民俩人，“现在请老爷子把指挥权交给我们。” “这个……”老头不敢自己做主，把其余老头都叫过来，几个人商量一番，最后决定冒一把险，赌一把，让刘卫东三人指挥！ “好，那从现在开始，跃民、海洋，发挥你们能力的机会来了！”刘卫东冲两人一笑，两人嗯嗯点着头，开始挑选精干的索家子弟，组织“突击队”。 刘卫东则率领其余男丁，每三十人分成一个小队，设立队长一名，全部分散开来，依托墙角、碉堡、房屋等有利地势，做好了准备。 村子里的妇女们也没闲着，选出五十人，组成救护队，由吴懿平教授指挥，随时准备抢救伤员。 其余人也有分派，他们把荞麦杆捆扎起来，蘸上汽油，做成一个个火把，只等一声令下，便举火起事！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枪！” 刘卫东吼了一嗓子，再看钟跃民和张海洋，也都各自挑了十几个青壮好手，背上村子里仅有的二十支五六半和喷子等武器，趁着夜色，沿着村外的山坡向后面抄过去。 “差点把这玩意忘了！”索茂昌、索茂荣两兄弟从地窖里抬出一个家伙，刘卫东定睛一看，险些没喊出声！ 马克沁重机枪！ “你们村子里咋还有这玩意！”刘卫东有些懵，话说这个村子藏在祁连山深处，又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战争，武器咋这么多！ “以前山里全是土匪，不弄点重家伙，早让土匪给祸祸没了！”索老汉抽着烟，嘿嘿一笑。 刘卫东趴在地上，调试一下这挺马克沁，这玩意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早就打不响了，还好大西北气候干燥，内部零件锈蚀程度不重，他马上把汽车灯打开，现场拆解马克沁，将所有零件都在机油里过了一遍后再重新组装上，加满水，试了试。 感觉可以了。 “子弹呢？”刘卫东冲索茂荣招招手，索茂荣匆匆拎着一个弹药箱跑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簇新的黄铜子弹，在车灯光芒的照耀下直闪光。 “你确定这玩意是防土匪的？”刘卫东瞪了他一眼，索茂荣尴尬笑笑，“瞒不过您的眼睛嘿嘿……” 马家村的人忽然发现对面索家堡的人竟然都躲起来了，顿时大喜，吵吵着冲上前，就在他们马上接近索家一队的村口时，忽然一声梆子响，四周亮起数不清的火把，把他们团团包围了！ 与此同时，刘卫东扯开弹链，取出三枚刷着红色漆的曳光弹塞进去，拉动枪机柄，枪口对准天空，按了一下开关！ 哒哒哒！ 没想到这挺放了几十年的老家伙，竟然还真能打响！ 三枚红色曳光弹升天，划出三条明亮的光线，钟跃民收到信号，马上率领十几名精干“突击队”从山坳中绕到马家村人的身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把手举起来！” 张海洋也不示弱，他一挥手，十几个人出现在马家村人的侧翼！ 马家村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人家给包围了！ 索茂荣提着一把大砍刀，走到马家人面前，对准领头的马元礼，抬手就是一个嘴巴！ “你个尕娃，你敢打我！” “打你咋了，你敢动一下试试！”索茂荣后了一嗓子，索家的青壮年们异口同声喊着放下家伙，声震雷霆！ “瞅见没马叔，我们家的马克沁让刘同志给修好了，你要不服尽管试试！”索茂荣往后一指，但见火把光芒中，一挺擦拭的焕然一新的马克沁杵在道路正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们！ “把他们的枪都给我卸了！”索茂荣一声命令，索家子弟们一拥而上，将马家村人的武器一股脑的全给抢过来，扔在村口。 “马叔我就问你服不服？” “服，服了！”马元礼深知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他们家好几百青壮男子都被人打了包围，一旦人家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谁也活不了！ 这大西北的山仡佬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把人突突了往山沟沟里一扔，谁能知道？ 刘卫东走过来，瞪了索茂荣一眼，索茂荣急忙退到一边，满脸陪笑，“刘同志……” “你是马家村的带头人！”刘卫东问道。 诚如许灵均所言，现在的刘卫东身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与霸气，只是他自己没察觉。 马元礼慌忙点头，“正是老朽。” “你们派几个代表过来，跟索家堡好好谈谈，把问题摊开了讲明了，以后不准再私相械斗，知道吗？” “老朽知道了，老朽这就照办！” 马元礼叫了几个在村子里说得上话的老者，和索家几个老头坐在屋子里，双方都憋着气，一脸怒火望向对方。 “前山那块地的包谷是不是被你们给割了？” “你这老汉红口白牙说甚呢，我们割你们的包谷作甚？” “不是你们割的那是鬼割的？” “真不是我们干的，要是我们干的，我们遭天打雷劈！” 两方人马坐在屋里“对账”，把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从头到尾排布了一遍，忽然发现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深仇大恨！ 无非就是今天打死你家一只鸡，明天轧死他家一只羊……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双方对账一直对到第二天早晨，索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些年过下来，你们有你们的不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不对，我先向你们赔个不是了！” “老爷子客气了，老朽觉得刘同志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都在一个山仡佬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僵不好嘛！” “是这个理……” “既然事情都说明白了，那就都出去表个态！”刘卫东笑着说道。 “成！” 就在索老爷子家的场院里，几个老头握手言和，索家子弟们也都撤了，放马家人离开。 但是那些从他们手里缴获来的家伙，刘卫东下令一把火都给烧了！ 自古兵危战凶，这些东西可以上山打猎，也可以拿来害人！ 坚决不能留！ 两个村子积攒几十年的仇疙瘩在刘卫东的劝解下终于解开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马元礼热情邀请他们都去马家村做客，他们杀牛杀羊款待！ “算了，大家伙都不富裕，等以后有机会的！”刘卫东婉言谢绝。 临走时为了感谢刘卫东和张海洋、钟跃民的大恩大德，索老爷子给他们装了不少大蜜瓜，刘卫东推辞不得，又不能让瓜冻着，只得让几个人坐在车厢里，每人怀里抱俩瓜，晃晃悠悠上了路。 “卫东，你小子偏心眼。”车子缓缓驶出索家堡，继续向前，吴懿平教授笑道，“你只烧了马家村人的枪械武器，却把索家堡人的家伙都留着。” 刘卫东看了一眼后视镜，索家堡人仍旧站在村口，向他们挥手告别。 “这片大山里有十几个马家村，却只有一个索家堡，他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刘卫东幽幽说道。 “噢……” 吴懿平教授话到嘴边，想想还是没说出来。 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就不要多嘴多舌瞎掺言了。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钟跃民跳下车，抱起一个大蜜瓜递给跑来的小不点，“丫头接着！” “谢谢叔叔！”小不点乐坏了，好大一个瓜啊！ 她双手抱着瓜走了两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双手仍然使劲抱着瓜，两条小腿倒腾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家里跑。 “真是见了好吃的就不要命了！”小格格一脸无奈的看着女儿，哭笑不得。 “哥你们找到师公了吗？” “后边那个不是？”刘卫东向后边一指，小格格一看脑袋剃得光溜溜好像一个卤鸡蛋，没了一半牙齿的师公，忍不住笑出声来！ “咋造成这副德行！” “你不知道，这老爷子在大草原流浪了二十多年，还和云丹大和尚走了一年多……” “真的？”小格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又是一个在草原当了二十年野人的苦命人！ 吴懿平先领老伴去了趟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出人意料的是，老伴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某些指标甚至超过了一些年轻人！ “常年在草原上活动，要是身子骨不好，怕是早就没了……”吴懿平看着检查报告，抹了把眼泪，自言自语道。 老爷子镶好了牙，又配了一副新眼镜，换上一套蓝色中山装，往镜子前一站，颇有些当年三尺讲台谈古论今，指点江山的神韵。 我的老伴，又回来了！ 只是秦老爷子有个后遗症，就是一旦见到穿制服的人，或者听到高亢的口号时，就会条件性的全身颤抖，心跳加快，惊恐万分…… “无能又脆弱的文人，在自以为是的清高狂妄与畏惧强权的胆小如鼠之间来回摇摆……” 刘卫东并不是很欣赏秦仲达，所以言语方面也没太客气。 “哥别说了，得罪人！”小格格悄悄踩了他一脚，人家一家团聚，你跑这来说风凉话，煞风景！ “丫头走，跟爸爸去供销社一趟！”刘卫东冲小不点拍拍手，小不点欢呼着跑过来，扭头瞅瞅被吓得躲在角落里，双手抱在肩膀上，全身一个劲哆嗦，嘴里不停喊着饶命的秦仲达，撇撇嘴，“老爷爷好怂啊！” “别说了当心挨揍！” 刘卫东背着女儿跑到外边，正巧邮递员老张蹬着自行车过来，他捏捏小不点的小脸蛋，“说，有没有想叔叔？” “想了！叔叔每天送信真辛苦！”小不点掏出一块糖递给他，“叔叔吃糖！” “真乖！” 老张拿出一封信，递给刘卫东，“你的！” 刘卫东一看邮戳，竟然是山丹军马场的！ 会是谁呢？ 求月票啊兄逮们！ 第326章 许大茂的《学习资料》 第327章 许大茂的《学习资料》（求订阅） 他扯开信封，飞快扫了一眼。 “哇好漂亮的小字字！”小不点夸张喊道，刘卫东捏捏她的小手，“小点声，大喊大叫的，当心把狼招来了！” “嘻嘻！”小不点搂着他的脖子，大声朗诵起来。 “卫东兄，分别数日，甚是思念，自你走后，场部通知，我父许景由将于某年月日抵京，邀我前往一会，我于京中早已举目无亲，特央求你暂行方便……” 是许灵均来的信，信中说的很明白，他的父亲许景由将在二月份来京城和他会面，他怕到时候没地方住，希望自己能行个方便，帮他找个住处云云。 “许景由……”刘卫东念了两声这个名字，小不点叽叽喳喳，“爸爸，许景由是谁啊！” “是许灵均的爸爸！” “许灵均又是谁啊？” 小不点直接夺命三连问，刘卫东一皱眉，“傻丫头，许灵均当然是许景由的儿子了！就像你哥哥和我一样。” “那为什么许景由不是许灵均的爸爸呢？” “越说越离谱了！”刘卫东嗔怪道，换来女儿银铃般的笑声。 “哥，这个许景由很厉害吗？”送走前来作客的吴懿平和秦仲达两口子后，小格格接过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脸疑惑。 我哥就这点特别厉害，交朋好友，走到哪都能拐带上几个好哥们！ 这不又来一个！ 许灵均！ 听着名字倒是很有点艺术气息。 “许景由是圣弗朗西斯科化学公司的总裁，全球富豪排行榜第三十七位，身家千亿美元，比二叔还要富裕。” “那么多小钱钱！”小不点眼睛眨呀眨的，“我将来也要赚那么多钱，给我哥买个大裤衩！” “有时候伱哥揍你是有原因的。”小格格抱着女儿，搓搓她的小手，笑道。 “许灵均这个人，怎么说呢，也是个知识分子，庆阳师范毕业生，其实他和师公秦仲达都是一类人，历经这么多年摧残，心理都极其脆弱，有着文人的胆小和神经质……” 刘卫东简单和媳妇说了一下自己此次去山丹军马场的过程，也包括索家堡发生的事情，小格格听得津津有味，一双大眼睛里按捺不住躁动的目光！ “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又哭又嚎，妈妈就能和你爸爸去山丹军马场逛逛！”小格格抱起二儿子小正彬，在在他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小家伙没哭，而是咬着手指头，咯咯笑起来。 “唉！”小不点看着弟弟，也是叹气，“我怎么感觉我弟傻乎乎的，不太聪明的亚子……” “对对对，就你最聪明了！”小格格捏捏女儿的小耳朵，笑道。 “我先给他们写封回信，对了再给他们五十块钱路费，让他们一家三口都来京城逛逛，开开眼界。” “嗯，我也想见识见识那个李秀芝，一个人能从江油跑到大西北找对象，也是个厉害角色。” “可不是！” 刘卫东现在有钱，区区五十块都不带眨眼的，他马上写了封回信，信中邀请许灵均一家来京城游玩。 写好了信，他吹干钢笔水印迹，把信叠好塞进信封里，立刻被小欠登给抢过去，“爸爸我来贴邮票！” “好！我大闺女越来越懂事了！” 小格格笑笑不说话。 小不点弄了两粒大米饭粒，粘在信封上，又打开抽屉，从一版邮票里撕下一张，端详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邮票按在饭粒上，使劲蹭了几下。 邮票就牢牢粘在信封上了。 “我大闺女真厉害！”刘卫东竖起大拇指，小彩娥冷哼一声，“哥哥你不知道她祸祸了多少大米饭粒！” “嘻嘻姑姑你不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小不点跑过去，一把捂住姑姑的嘴，大眼睛一个劲的眨，央求她不要说了！ 再说，等下挨揍哇哇哭，你哄吗？ “不说也行，叫声好听的！” “姑姑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姑！” “这还差不多！”小彩娥抱起侄女，“走，出去玩！” 孩子们跑开了，小格格这才揉揉太阳穴，“这几个小崽子天天吵得我头都炸了，哥你过来帮我揉揉肩膀。” “来了！” 刘卫东把信放进抽屉里，寻思着等下邮寄出去，他坐在小格格身边，轻轻帮她按着肩膀，不时逗逗睡在襁褓里的二儿子，小家伙眨着大眼睛，咯咯的笑个不停。 “哥你走这么多天，都不知道咱们这院发生啥事了！” “这帮家伙又作了什么妖？” “还能有啥，傻柱呗，不好好做菜，以次充好，工人们把三食堂给砸了，王厂长考察回来，说是要撤销他的承包资格，现在不知道咋办呢！” “这个傻柱，我和他说过好几次了，注意质量注意质量，他就是不听！”刘卫东皱着眉，“那许大茂的电影院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们两口子了……你轻点，那么大劲儿想捏死我啊！” “哪能呢，心疼都来不及……”刘卫东瞅瞅屋子里没人，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小格格拍了他一下，“没个正行，孩子看着呢！” “把头转过去，别看！”刘卫东瞪了二儿子一眼。 小正彬抱着奶瓶，撅起屁股，噗的一声，放了个韵味悠长的屁，呛得两人直扇风。 “小兔崽子，敢使用生化武器！” 可怜的小家伙被父母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下午，刘卫东领着一家子去电影院看电影，到了门口一看，好家伙，许大茂家的生意可以啊！ 来看电影的人简直太多了，光队伍就排出两里多地，一个个被寒风冻得嘶嘶哈哈，却仍执拗的排着队，一步步往前蹭。 娱乐匮乏的年代，逢年过节看上一场电影，也算是一种享受。 “大兄弟来了，你说你外道啥，还排队买票……快点进来，给你们挑几个好座位！”秦京茹在这点上比秦淮茹强得多，最起码拎得清孰轻孰重，见刘卫东扶老携幼来看电影，急忙招呼他们直接进场！ 外边零下十几度，也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刘卫东领着媳妇和孩子们进了电影院。 秦京茹殷勤的递上饮料厂生产的牛奶和苹果汁，刘卫东接过来，“嫂子，今天有啥好片子没？” “今天放《南疆春早》，新出的片子！”秦京茹拿起瓶起子帮他们起瓶盖，压低声音，“你要是再等等，就去小包厢看香江来的武打片，可好看了！” 刘卫东一愣，好家伙许大茂这个家伙，到底还是从香江弄来了片子！ 就是不知道这个武打片…… 是在哪打？ “我们先看看这个！” “那行兄弟你们先坐着，等下就开演了！” 秦京茹又跑去忙活了，小格格抿了一口苹果汁，“哥，你是不是想去看武打片？” “我要去我要去看！”小正杰嚷嚷起来，随即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你看个六饼你看，老老实实坐好！” “哎呀某人又挨揍了，好痛痛呀！”当妹妹的马上补刀。 “你们俩一睁眼就开掐！”小格格捏了女儿一把，“电影开始了，看电影！” 依旧是老套的主旋律，人物脸谱化，看得刘卫东直犯困，今天要不是媳妇孩子妹妹都来了，刘卫东说不定真就钻到小包厢里去看“武打片”了。 至于这部电影背后的故事……刘卫东不想去评判什么，只能说这帮文人也真够无耻的。 小格格把孩子递给刘卫东抱，她把凳子靠在墙边，合上眼，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至于小彩娥、小正杰和小不点这姑侄三个，人家就是奔着吃零食来的，什么电影什么情节，人家根本不在乎！ “姑姑你吃这个无花果……” “我这还有花生呢……” “好吃，蠢哥哥把你的米花糖拿出来，别藏了我都看到啦！” …… 那边三小只开起了美食鉴赏会，只有刘卫东抱着二儿子，打着哈欠看看这部脸谱化的电影。 “好看吗？”刘卫东捏捏儿子的小手，问道。 小家伙皱了皱眉头，两只小手抱起奶瓶，咕嘟嘟开始干饭。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电影结束了，小格格也“准时”醒来，她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舒爽抻个懒腰，“好久没睡这么安稳了。” “都是孩子把你闹得……”刘卫东看看时间还早，“你们先回去，我去找许大茂唠唠。” “切，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想去看什么武打片是不是？” 夫妻连心，现在刘卫东想干点啥小格格眼珠一转就能猜到，刘卫东尴尬一笑，“过年了，就当给我放一天假呗！” “嗯，早点回来。” 小格格接过二儿子，悉心叮嘱道。 她带着两个宝贝蛋和小姑子回了家，包饺子去了。 刘卫东则信马由缰的在电影院里逛了一圈，转来转去转到放映室，许大茂正在里面忙活，见刘卫东进来，急忙冲他招招手，“兄弟啥时候回来的？” “前天，徐老板生意不错啊！日进斗金！” “你可别拿我逗闷子了，就是挣个辛苦钱。”许大茂苦笑一声，“想看啥片子，哥给你放一个！” “我看看你这里都有啥好货色。” 刘卫东走到存放胶片的铁架子前，一个个翻看起来。 许大茂这人虽然人品不咋样，但办事是真仔细，上千部胶片，每一个都用铁皮盒子装着，上边贴着纸条，写着电影名字、时长、出品厂家、主演等等内容，一目了然，查阅起来非常方面。 刘卫东的目光从上往下飘，全都是些国产片，大都看过了，没劲！ 直到他蹲下去，目光落在最下面一排，上边用黑墨水写着一行工整小字！ 《学习资料》！ 呦西！ 听这名字，就知道里面有好货！ 第327章 看完了赶紧滚！别瞅老娘！ 第328章 看完了赶紧滚！别瞅老娘！（求订阅） “大茂哥，包场啥时候开始啊？”刘卫东问了一嘴，许大茂嘿嘿一笑，“这场还有半个小时就散了，等下一场你再进去看！” “成！” 刘卫东拿起一卷胶卷，冲他拍了拍，“大茂哥，你倒是手眼通天，这种片子怎么弄来的？” “兄弟，我的大兄弟，你这是嫌我死的太晚吗？”许大茂一看片子名，顿时吓得满脑门是汗，劈手夺下来，塞进架子最下面，他擦擦汗，“还不是伱帮我找的那个都经理，他给我弄的，就这么一盘胶卷，要我一百块呢！” 刘卫东诡谲一笑，“也是，这一百块本钱能帮你赚回一千块呢！” “兄弟我那有糖还有茶，你先坐着吃点糖嗑点瓜子，可别乱动了行不？”许大茂拍拍胸口，“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好好好，你放电影！” 刘卫东坐在桌边，抓起一瓶苹果汁起开，咕嘟嘟先干了半瓶，扭头看许大茂放电影。 这家伙也算个技术工了，但见他用镊子夹着电影胶片，精准放在一个轴承上，转了两下，胶片就被牵扯老长，绕到另外一个空盘里面。 机器启动，缓缓旋转，电影胶片在两个铁盘中间穿梭，灯光打在上面，照出上面的图像，组成连续画面，这就是所谓的电影了。 许大茂又把放完的胶片拿过来，放在一个架子上，另一头摆放着一个空铁盘，由于放完之后的电影胶片是倒着的，他需要把胶片倒回来，方便下次播放。 刘卫东坐着无聊，便起身帮他倒胶片，“大茂哥，听说傻柱被人罚了？” “可不是！”许大茂手脚麻利的将长长的片子引到另一个空铁盘上，固定好，这才摇动手柄，以匀速将胶片缠在上面。 “那个贼厨子，没安什么好心眼，偷工减料，贪便宜不知从哪买了一堆死鱼烂虾给工人做着吃，结果都吃坏了肚子，厂子大面积停工，听说上头大领导都拍了桌子，要把他抓进去……” 对于一向和自己的死磕的傻柱吃瘪，许大茂是打心眼里高兴，如今老子的电影院蒸蒸日上，生意好到爆，傻柱千辛万苦承包了三食堂，竟然闹出这种事，看来这一局，自己全胜！ 哈哈！ 许大茂高兴！ “那也算他活该……”刘卫东嗑着瓜子，幽幽骂了一句，许大茂的声音顿时高亢起来，“可不是！天打雷劈的狗东西，拿一些死鱼烂虾给工人们吃，活该天打雷劈！” 刘卫东笑笑，看来这俩家伙的仇疙瘩算是解不开了。 小包厢的门开了，每个出门的男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表情，见秦京茹拎着笤帚过来打扫卫生，脸都是一红，急匆匆离开。 “啥味这是……”秦京茹捏着鼻子将小包厢的窗户打开，寒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子里的臭脚丫子+香烟+饮料混合的怪味道，她又拿起抹布将桌椅板凳全都重新擦拭一遍，这才直起腰，看看自家经营的摊场，露出满足的笑容。 赚钱这事，我们家老许是专业的！ 年前这阵，我们哪天不赚个三百两百的！ 哪像我姐，为了一口吃的就和男人睡觉！ 我呸！ 不要脸！ “二号包厢收拾好了！”秦京茹拎着笤帚走到放映室，冲许大茂喊了一嗓子，许大茂嗯嗯点着头，走到外边，冲等候在门口的一群大老爷们招招手，“要看那啥片子的都进来，有空位了！” 在寒风中冻了大半天的观众们顿时两眼冒光，争先恐后进了屋子，许大茂拦在门口，“咱先说好了，包厢就二十九个位，票价呢是每人五毛，愿意看的就交钱，不愿意看的该上哪玩上哪玩去！” “老许瞧你这话说得，都等半天了还能不看啊！”一个年轻人掏出五毛钱拍在他手上，想想又掏出五毛钱，“瓜子饮料的上点，要不然干看着没劲！” “成，你们几个呢，看不看，要看交钱！” 许大茂扯起嗓子吆喝，“还有二十个位子了，有没有看的，没有封门了！” “我看我看！” 几个小年轻一哄而上，很快二十九个位子就卖完了，许大茂把厚厚一沓毛票塞进口袋，领着众人钻进了小包厢。 刘卫东已经早早坐在里面，翘着二郎腿等候电影开演了。 屋子里乌漆嘛黑的连个照明灯都没有，大家伙摸着黑找到位子坐下，谁也没发现坐在最后排角落里的这位，就是京钢的刘厂长。 咔嚓一声，小包厢关门落锁，电影开始了！ 一串靡靡之音传来，银幕亮起，打出四个大字！ “金瓶双艳”！ 这帮老爷们一个个兴奋得两眼直冒光，使劲咽着唾沫，欣赏从遥远的香江通过特殊渠道流进来的香艳片子。 “真特么够劲儿！”一个光头舔舔舌头，两眼直勾勾盯着银幕上的暴露女子，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荡漾了！ 刘卫东只是简单扫了两眼，这部片子在后世他已经看过，而且相较于霓虹的某些片子，这些不过是不入流的小把戏罢了。 他倒是很有兴致的观察起这二十九个观众。 在银幕光芒的映照下，一个个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喉结不停蠕动，不时擦着脑门上的汗水，显然神经已经亢奋到了极点。 刘卫东撇撇嘴，这帮家伙，一个个的，都很压抑啊！ 一个半小时的片子很快就过去了，门开了，众人意犹未尽的走出小包厢，脸上带着餍足的表情，看到秦京茹，这种表情便化作猥琐的笑容，惹得秦京茹破口大骂！ “看完了快点滚，别耽误我打扫卫生！” 啪！ 灯亮起来，刘卫东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秦京茹冲他挑挑眉毛，“兄弟咋样，这片子够味不？” “还行！”刘卫东笑笑，“这一场下来就是十多块，你们赚钱可比我们砸钢板灌饮料都快！” “兄弟说笑了，我们也就是赚个辛苦钱……”秦京茹手脚麻利的把众人没嗑完的瓜子收拾起来，装进一个布口袋里，等着卖给下一轮观众。 “我先回啊！” 刘卫东转身出了门，秦京茹招招手，“大胸弟有空来啊！” “呦呵，刘艺术大师欣赏完港台大片回来了？” 家里，小格格正坐在桌边包饺子，小彩娥给她打下手，两个小崽子正在炕上嘻嘻哈哈打闹，看到他回来，都扑过来，一个扯胳膊一个抱着腿，连声叫着爸爸好吃的呢！ 刘卫东掏出一个牛皮纸口袋，递给孩子们，两个小家伙接过来，扯开，里面是一包椒盐花生米。 “真好吃，妈妈你也尝尝！” 小不点抓了两粒塞进小格格嘴里，小格格笑着摆摆手，“自己玩。” “没劲！”刘卫东洗了手，坐在桌边和她一起包饺子，心里却在盘算许大茂家一天能赚多少钱。 “你算啊，他们现在是三个大场，两个小包厢，大场每个能坐一百人算，一个人一毛钱票钱，年前这段他们可是每天连轴转，一天一个场子能放八场……瓜子饮料什么的另算……” 小格格冲女儿招招手，“丫头，算算他们家一天净赚多少！” 小丫头掰着手指头，小嘴里念念有词，飞快给出答案，“一共是四百八十块！” “这么多！”小格格愣了一下，刘卫东一笑，“可不就是这个数，还不算瓜子饮料这个大头呢！” “我的天啊，一天就能赚你半年的工资！”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都进了许大茂自己的口袋，还有一半是要上交到厂子里的，另外人工、水电、防损等等费用都要他自己掏腰包，算下来每天二百块是有的。” “那也不少了。”小格格把饺子包成一个小老鼠的形状，冲女儿晃了晃，“托娅，你说这是什么？” 小不点扭头看了一眼，“鸭子！” “这傻孩子，鸭子和耗子都分不清！” “这有啥，分不清的人多了去了！”刘卫东抱起也随手捏了一个小老鼠，“过了年你们俩就五岁了，正彬也一岁了，你们俩七岁就该上育红班了，到时候看你们还能逍遥到哪里去！” “哼哼，巴图爷爷不上学也能把马放得那么好！” “就是就是，我才不上学，我要陪着爸爸妈妈！” “你要是不上学陪着我……”小格格瞪了儿子一眼，“还不得把我给愁死！” “嘻嘻，我要上学，像姑姑一样考试都得一百分，将来也考个大学！”小不点这家伙墙头草随风倒，一番话哄得小格格直笑，“还是我大闺女懂事！” 刘卫东倒是瞪了女儿一眼，小丫头片子心眼子太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将来怕是要成一个老油条！ “哥你说他们放那种片子，就不怕被抓起来吗？” “怕，当然怕，不过咱们不得不佩服许大茂这家伙够精明，人家只做熟客生意，不认识的人一律不让进小包厢，而且进去之后就把门锁上，不到电影散场谁也出不来。” “这个许大茂，钻门盗洞，挣的都是亏心钱！” 韩翠岚从外边跑进来，洗洗手也坐下来帮着包饺子，插话道，刘卫东一笑，“这叫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无非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谈不上亏心不亏心。” “听到没哥哥，人家猫猫和狗狗都有道，你的道呢？”小不点搓搓哥哥的头发，笑嘻嘻问道。 “今天看我替天行道！”小正杰扑过去，两个孩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吵得屋子里没一刻消停。 “哥你听到没，咱家老大会用成语了！”小格格欣喜不已！ 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这头猪，终于学会点有用的东西了！ “是啊！”刘卫东长吁一口气，不容易啊！ 下雪了。 两个小崽子吵着要姑姑带他们出去玩雪，正在这个时候，秦永江匆匆走进来，手里拎着两条大鱼，咣当一声放在地上，不及摘下手捂子，就扑到襁褓中的小正彬身边，“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子，哈哈冲我笑呢！” “秦叔你又拿东西，家里的东西都吃不了呢！”小格格抱怨一句，秦永江嘿嘿一笑，“吃吃，朋友送的，我一个人吃不了，哎呦呦我的宝贝孙子，快让爷爷亲一口！” “秦叔等下一起吃顿团圆饭！”小格格邀请道，秦永江却摇头，“不了不了，等下我去三食堂打点菜回来，凑合自己过个年算了。” “三食堂不是被封了？” “封什么封啊，人家傻柱找了人，这不又开了嘛！” 一家人面面相觑，傻柱啥时候变得这般手眼通天了？ 我要不要把许大茂抓起来。 求月票求全订 第328章 傻柱你敢抖勺，看我不抽死你！ 第329章 傻柱你敢抖勺，看我不抽死你！（求订阅） “你们整天窝在家里，外边的事都不知道，傻柱这不是找了秦淮茹，秦淮茹又找了区里一个领导，厂子这才没撤他的职，给他下了个警告……” 秦永江最后还是没拗过众人的盛情邀请，坐下来吃了顿饺子，把他知道的事情一说，大家都大大惊奇！ 秦淮茹，竟然还有这般能量！ “可不是，现在秦淮茹厉害了，听说经常和几个领导打麻将……” 秦永江许是饿了，一个人干掉一盘羊肉馅饺子，末了他抹抹嘴，扭头看了一眼躺在炕上，双手抱着奶瓶干饭的宝贝孙子，嘿嘿一笑，“瞧我大孙子多好看！” “行了你们吃，我还有点事！” 这货匆匆跑了。 “秦叔干啥去？”小格格扭头看看这个老头急匆匆的背影，一脸好奇。 “还能干啥，会姘头呗！”刘卫东咬着饺子，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个秦淮茹还真有点本事……” “你光看她有本事，以后傻柱可就惨了！”小格格给小彩娥夹了个鸡大腿，“她那个人，无利不起早，现在一大爷要退休了，工资没那么多了，她肯定……算了别乱嚼舌根子，把咱们自己的日子过好是正经。” “妈妈伱怎么不说了，接着说下去啊，你不是很爱说别人家的事……”小正杰端着饭碗，仰起小脸问道，随后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把嘴闭上！” “哈哈啊哈！”小不点笑得直拍桌子。 一分钟后，两个小家伙乖乖出去罚站。 “都怪你！”小正杰拍落身上的雪花，瞪了妹妹一眼。 “怪你怪你都怪你！”小玉妍一顿连环拳，打得哥哥哎呦哎呦叫。 秦永江的情报不假，三食堂果然又开了！ 只是上次鱼虾中毒事件后，食堂的声誉遭到了毁灭性破坏，已经是午饭时间，却仍然门可罗雀，看到刘卫东进来，傻柱急忙起身相迎！ “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点帮我想个招，这一天天的也没几个人吃饭，再这么下去我可是老底都赔光了！”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贪便宜别贪便宜，现在好了，惹出事来了！”刘卫东瞪了他一眼，“柱子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人……鼠目寸光！” “兄弟你想咋骂就咋骂，你要是不解气踹我两脚，哥要是皱一下眉头，不是爹生娘养的，只是现在你看看，我把工人们都得罪透了，没人来吃饭了，这可咋整呜呜……” 傻柱还抹了两滴眼泪。 “想要挽回声誉，也不是没办法。”刘卫东想了想，“柱子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想继续承包这个食堂？” “那是！”傻柱急了，“我都投了那么多钱了，咋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其实想要挽回声誉也好办，从现在起，你把饭菜从一荤两素改成三荤，价钱不变，这样大家伙就都来你这吃了。” “那，那我得赔多少！” 傻柱这人纯粹属耗子的，目光短浅，每天就惦记着从工人牙缝里抠出仨瓜俩枣的，要不然也不会贪便宜从食品站买了一堆臭鱼烂虾，把工人都给吃坏了肚子。 “那你怎么不算算，要是再这么熬下去，你又得赔多少？弄不好你交给厂子的承包费一分钱赚不回来，还得把人家娄晓娥的家底都亏进去！” 这句话戳到傻柱的心窝子上了，被秦淮茹盘剥那么多年，傻柱手里一分钱也没有，还是娄晓娥慷慨解囊，帮他垫付了给厂子的承包费，以及给三食堂换设备换桌椅板凳等等。 当然傻柱是不会考虑到这点的，反正在他的意识里，娄晓娥有的是钱！ 亏这点算什么！ 鸡毛蒜皮而已！ “那，那行，等人气上来，我再改回一荤两素。”傻柱黑着脸答应下来，他冲后厨吼了一嗓子，把马华和胖子叫出来，仨人蹬着倒骑驴，去食品站上货。 “这不是刘厂长吗？今天咋有闲心来我们这坐坐！”刘岚见傻柱领着俩徒弟走了，扭着小蛮腰从后厨出来，给刘卫东倒了杯菊花茶，笑吟吟问道。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先忙着！”刘卫东一看是这位“本家”，急忙起身告辞！ 刘岚这人，也不干净！ 以前李主任得势的时候，她腆着脸给李主任暗送秋波，当地下情人；李主任被抓起来后立刻翻脸不认人，把李主任那点老底搜搜刮刮，全进了她的口袋。 唉！ 说到底谁还不是见利忘义，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不能太过苛求。 “刘厂长有空来玩啊！”刘岚笑嘻嘻看着跑出三食堂的刘卫东，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红色抹布，大声喊道。 这个刘卫东，只顾着守着他那个格格媳妇，连出来偷个腥的胆子都没有！ 这蒙古媳妇可是厉害着呢！ 刘岚一边擦桌子一边想到。 第二天一大早，韩翠岚匆匆跑进办公室，神秘兮兮冲刘卫东眨眨眼，“表哥你知道不，今天中午三食堂可是放了血了！” “怎么说？”刘卫东正在摆弄一堆轴承，这些是厂子新造出来的样品，准备用在二汽新一代汽车上。 “三个菜全是肉！”韩翠岚眼中闪烁八卦的光芒，“有肘子肉片、五香鱼、红烧肉，还有个凉菜叫什么来着……” “五香鱼？那可是他们谭家菜的招牌，等下咱们一起去尝尝！” 刘卫东顿时来了兴趣。 “好滴，我去刻印文件了！” 刘卫东坐在桌边转着铅笔，幽幽一笑，傻柱啊傻柱，不听我言，何至于今天！ 这顿中午饭可是大出血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便宜耍小聪明，弄些破烂货来应付工人们！ 人果然是不长记性的动物，听说三食堂今天全是肉菜，还没到十一点半，打饭的队伍已经排出好几里地，工人们一个个兴奋的议论着中午的饭食，眼巴巴看着打了满满一盒子肉菜的工友们坐在桌边大快朵颐，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空气中满是肉香，连刘卫东也抿了下嘴唇。 该说不说，傻柱做菜的手艺，真是厂子里一绝！ “刘厂长！”看到他，工人们纷纷和他打招呼，刘卫东笑着回礼，站在人堆里，随着大队一点点往前蹭。 “三个全要！” 韩翠岚总算排到窗口前，把饭盒递过去，不等傻柱开口，喊道。 傻柱看了一眼这位漂亮大姑娘，哭丧着脸端起大勺，舀了一勺肘子肉片，刚要抖一下，韩翠岚咳嗽一声，吓得他一哆嗦，急忙把满满一勺肉倒进她的饭盒里。 “鱼来一条！” “你一个人能吃了啊？” “吃不了我带回家去！”韩翠岚白了他一眼。 “小姑娘家家的咋那么能吃！” 傻柱脸色阴沉把她的饭盒打满，看着端着满满一盒子肉的韩翠岚，柱子的心都在滴血！ 那可都是我的钱啊！ 这顿饭不但不挣钱，还得赔个底掉！ 呜呜呜我不活了！ 许大茂凑上前，拿铝饭盒咣当敲了一下，“瞅什么啊，打菜！” “打几个！”傻柱黑着脸吼道。 “全要！”许大茂跟谁客气也不会跟他客气，手一挥，“多给我打点，你他吗的手别乱抖，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你他么的吃那么多不怕撑死你！” 傻柱眼瞅着满满两大盆肉，一盆鱼飞快见了底，后面还有数不清排队的工人们眼巴巴等着，心都要碎了！ 我特么…… 我今天得赔多少啊！ 这生意没法干了呜呜…… 刘卫东你个王八蛋，给我出主意就算了，你怎么也跑来打饭让我亏本呜呜…… “师父，还有不到两百斤肉了，咋整？”马华满头大汗从后厨溜过来，问道。 “还能咋整，你说咋整！”傻柱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都下锅，给我炖，我特么的今天不过了，干！” “瞅啥呢，给我打饭！”五大三粗的韩祚兴把饭盒一敲，吓得傻柱一哆嗦，他抹一把眼泪，舀起一勺肉片，咣当一下，倒进大饭盒里。 “嘿今天开荤了这是……”韩祚兴哼着小曲走到妹妹身边，把饭盒放桌子上一放，拿起筷子，“三食堂伙食不错嘛……” “都是表哥给他出的主意……” “那这傻柱还不得亏死……” “咱可管不了那么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哥这条鱼给你吃……” 晚上傻柱一算，吓了一跳！ 今天光中午一顿饭，就赔了两百多块！ 还不算人工水电损耗…… “人家许大茂承包电影院，都赚翻天了，咱们承包食堂不赚钱也就算了，还天天赔钱……”饶是冉秋叶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抱怨两句。 傻柱握着纸笔坐在炕沿边上，耷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照你这么赔下去，咱们家这点家底早晚折腾光了，还得连累人家娄姐……” “别说了！”心情愤懑的傻柱使劲一拍桌子，吓得何晓和何远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你跟我凶什么凶，都怪你自己，贪小便宜，净买些臭鱼烂虾，还说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下你倒是接着吃啊……” “冉秋叶，你给我滚回家去！” 傻柱气急败坏，抄起笤帚照着冉秋叶揍了一下，冉秋叶也火了，“我当初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个窝囊废，孩子们走咱们走，离他远点！别碍着他何大厨发财！” “何晓你给我站住！” “爹地我觉得冉阿姨说的是对的，你还是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何晓背起书包，跟着冉秋叶跑了！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 傻柱放声痛哭！ 门开了，傻柱头也不抬，抓起笤帚扔过去，“滚，都给我滚，你有种别回来！” “柱子……” 一声温柔的呢喃，撬动傻柱的心房，他抬头一看，门口走来一道娇俏的身影，不是秦淮茹又是谁？ “柱子，姐知道你委屈，你的不容易……” “姐，还是你懂我……” 灯灭了，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一声高亢响亮的叫声，把房顶的野猫吓了一跳！ 求月票！ 天气好热，心情不爽，又被人给甩了，干！ 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呢！ 第329章 一大爷，我一板锹抡死你！ 第330章 一大爷，我一板锹抡死你！（求订阅） 第二天上午，京钢下属锻造厂、电厂等分厂下了命令，鉴于当前食堂管理的混乱局面，为切实保证员工的用餐安全，从现在起，所有员工都要去三食堂就餐，违者不再享受每天八分钱到一毛二的菜金补贴云云。 这一则通知着实把刘卫东震惊不小，好你个秦淮茹，早就听说你和电厂的老马有一腿，现在看起来是真的！ 工人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灰溜溜去三食堂打饭，这下有了固定客源的傻柱又抖起来，每天笑得后槽牙都出来了，伙食水平也是直线下降。 有钱不赚王八蛋！ 你们工人吃得好不好跟我有毛关系，老子承包食堂就是为了赚大钱的！ “这个马厂长，还真听话，姘头一声令下，他就把电厂的工人都怼到三食堂去吃饭，给傻柱抬轿子……”韩翠岚早就听到不少风言风语，绝大多数都是关于秦淮茹的，她气呼呼向刘卫东打小报告，刘卫东摆摆手，“算了算了，和他们置什么气，反正咱们不去三食堂吃傻柱的下脚料。” “要不表哥咱们自己办食堂呗，我算过了不但赔不上还能小赚一笔。”韩翠岚提议道，刘卫东皱皱眉，“我也早有这个打算，就是咱们找不到合适的人……伱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吗？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大厨，咱们厂就自己办食堂！” “好嘞！” 韩翠岚笑嘻嘻跑了出去。 三食堂的小包间里，电厂老马、刘岚、秦淮茹等团团围坐，傻柱端着一盘蟹黄鱼翅进来，放在桌子上，“这道可是我们谭家菜的招牌，讲究的是细火慢熬，看的是厨师的功底，领导快尝尝！” “是啊领导，傻柱平时可都藏着掖着，今天要不是靠着您的面子，我们都吃不到呢！”刘岚夹起一块托到老马的嘴边，老马品了品，“你这道菜是既有蟹黄的鲜甜，又有鱼翅的软糯爽脆，好吃，实在是好吃！” “好吃您就多吃点！”傻柱嘿嘿一笑，“您先吃着，我灶上还煨着老鸭汤呢！” “你先忙！” 老马冲秦淮茹一挑眉毛，举起杯子，“秦淮茹，我可是按你的吩咐，把电厂几百号工人都塞到三食堂来吃饭了，你不念我的好，酒也得敬我一杯！” “领导瞧您说的，我哪能忘了您老的大恩大德呢！”秦淮茹娇笑一声，“您放心，我和傻柱这辈子都把您牢牢记在心里呢！” “会说话！”老马举起杯，一饮而尽！ “行了，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我看事情就先这么办，那个傻柱，你过来，我交代你两句话！” 傻柱又端着一盘蒜蓉干贝进来，听到马厂长有训示，急忙凑上前，“您指示！” “把伙食搞好点，千万千万别再弄个什么集体食物中毒来，不然我和王厂长也没办法交代，行了就这些，我还有个会，你们慢慢吃！” 老马夹着包往外走，秦淮茹和刘岚争先起身往外送，老马看看这对风韵犹存的老美人，贱笑一声，“改天你们俩一起来我家呗？我家有会说话的鹦鹉！” “死相！”刘岚笑骂一声，秦淮茹略作娇羞，“领导您说什么呢！” “还装，还装！我还不知道你啥人？”老马哈哈笑道，“我先走了！” “领导您慢走！” 傻柱也跑出来相送，不得不说这个老马是真给力，比刘卫东强多了！ 什么提高食堂伙食标准，我呸！ 就他么坑人！ 人家老马一句话，干脆利落帮我把问题解决了！ 也没见你刘卫东下命令让饮料厂、冷轧厂和炼铁厂的人来三食堂吃饭！ 真是患难见人心，到头来帮了我的还是人家老马和我秦姐！ 傻柱这人，又浑又贪婪，他觉得承包三食堂就是为了多赚钱的，赚钱怎么赚，还不是从职工牙缝里抠钱，克扣他们的菜金，降低伙食标准…… 难不成还顿顿给他们吃肉？ 那老子不得亏到姥姥家！ 事实上每天脱产工人八分钱、一线重劳力一毛二的菜金是经过深思熟虑，多方考量的，再说按照上头指示，食品站、供销社、粮食站都对京钢敞开供应，根本不需要什么粮票肉票，他们能够以低于市场价获得充足的原材料，还不赚钱就是真的见了鬼了！ 按照每天一千人一荤两素的标准，傻柱一天忙活下来，最起码也能净赚五十块钱，不过他不甘心啊！ 他恨不得一天赚一百，两百！一千！ 最好工人都不吃饭，掐脖颈喝凉水，自己白拿厂子的补贴！ 那才叫爽！ 下班后傻柱碰到刘卫东，白了他一眼，蹬着自行车匆匆跑了，连句话都没跟他说。 “看到没妹妹，这就叫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我好心好意帮三食堂摆脱困境，他可倒好，拿我当仇人！” “等下我让三哥揍他一顿！”韩翠岚可不惯着傻柱。 “揍他还用三哥出手？”刘卫东笑了笑，“咱们自己的食堂也得抓紧了，等食堂搞起来，我看他还能猖狂多久？” “哼哼，到时候他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 韩翠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看那个秦淮茹还理不理他！” 回到家后，小格格也在和周莲萍说这件事，傻柱这个白眼狼，打跑了冉秋叶，也同时激怒了娄晓娥和何晓，现在两个女人拧成一股绳，不再给傻柱任何支援。 而秦淮茹这个不要脸的把孩子扔给一大爷，自己又搬回傻柱家，每天一下班，两人就躲在屋子里呜呜哇哇的叫，臊得大人小孩面红耳赤，直骂俩人伤风败俗。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周莲萍气呼呼骂了一句，小格格倒是见怪不怪，“人家两情相悦，咱们也管不着，还好过几天我得上学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倒是婶子你……” 小格格笑起来，周莲萍气得脸色通红，“真想把这俩不要脸的抓出来，狠狠抽丫的一顿大嘴巴！见天跟猫叫春似的……” 一大爷慢悠悠走过来，敲敲窗户，“卫东媳妇，卫东在家没？” 小格格推门一看，“我老公那不回来了嘛？” 说话间刘卫东已经过了月亮门，一大爷冲他招招手，“那个……卫东你回来的正好，等下开个会，商量一下傻柱和秦淮茹的事情，卫东你要出席。” “那我呢，我要不要也列席会议啊？”韩翠岚拎着一包花生米跟进来，递给小不点，欠欠问道。 “你跟着凑啥热闹啊你，你有京城户口吗就充这院人……”韩翠岚被一大爷顶撞两句，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放在门口的铁锹就要揍他！ 他吗的！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呢！ “五妹冷静！”小格格瞪了她一眼，韩翠岚这才气呼呼放下铁锹，“易中海，你别跟我甩脸子，你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谁不知道！” “你……” 刘卫东急忙搅混水，“五妹你疯了是不是，进屋去！” 他转过身冲一大爷笑了笑，“大爷您跟她一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你家易东东的事都是别人造谣，什么私生子都是往您身上泼脏水，咱身正不怕影子斜，管他们说什么呢！是这个理不？” 一大爷被刘卫东夹枪带棒一顿损，却又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只能气闷一瞪眼，“六点半开会，别来晚了！” 小格格捂着嘴笑，刘卫东冲她使个眼色，都进了屋。 “五妹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你，你瞧你一天天彪呼呼的，还打人，你一铁锹下去，好了么，人家下辈子归你养了！” 韩翠岚一瞪眼，“那老登太气人了！” “五妹，要记住，斗争的艺术。”小格格总算止住笑声，“对付敌人，并非要完全使用武力，而是要选择他的弱点，这点你就不如你表哥了，刚才他那两句说得多赶劲，你看把一大爷臊得……” “对了嫂子他们家究竟是咋回事，你说说给我听听呗，等会我好好磕碜磕碜这个老不羞！” “坐下听嫂子慢慢给你说，是这么回事，一大爷和一大妈没孩子……” 六点半，四合院里各家各户的代表都来了，一大爷人模狗样的坐在椅子上，清清嗓子，“各家各户都到了是，最近三食堂这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我要着重批评一下柱子，你说你拿了那么多钱承包了三食堂，就不能好好干？非得节约成本，搞些臭鱼烂虾给工人吃，得亏着没出人命，不然你还能站在这？早一枪把你给崩了！” 一大爷越想越来气！ 秦淮茹这个贱货，又跑到傻柱家里去了！ 一大妈也和他翻了脸去了乡下，自己现在每天都得带孩子，简直苦不堪言！ 都是被这个傻柱给祸害的！ 一大爷越想越来气，批评起傻柱也不用客气，一顿连珠炮，喷得傻柱哑口无言！ “一大爷！”韩翠岚可不是个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主，她跑到中院，冲众人大喊一声，“你家那个易东东是你的种不？” “开会呢，你跑这里捣什么乱！把她给我轰出去！” 一大爷顿时老脸通红，人家老易可是场面人，要脸面的！ 二大爷，三大爷面面相觑，刘卫东的表妹谁敢动一下试试？ “我呸，就你们院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还能瞒得住我？是秦淮茹给你生的小崽子对，秦淮茹又勾搭傻柱，让他帮自己养活仨孩子，傻柱结婚的时候还死拉硬扯着不让人家结，结了就没人帮她养活那仨孩子，她还上了环不给傻柱生孩子，怕生了孩子傻柱不养活她那仨小崽子……” “你你你……” 韩翠岚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这个心直口快的东北姑娘把四合院这点烂眼子事全都给抖搂出来了！ “你想干啥？”韩祚兴虎着脸从外面走进来，手指着众人，“谁他妈敢动我妹妹一下试试！” 众人看看半截铁塔似的东北壮汉，都把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 京油子，卫嘴子，本事都在两张嘴皮子上，动武？ 开玩笑，韩祚兴一个人能他们全场！ 因为这事挨一顿揍，犯不上！ “这院子消停太久了，是该闹一闹了……”背后摇羽毛扇的主谋——刘卫东同志靠在墙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一大爷你不用跟我瞪眼，你想方设法让秦淮茹给你生了孩子，还想让傻柱给你养老，你们都算计好了，将来秦淮茹把冉秋叶挤走，和傻柱复合，然后就说易东东是傻柱的儿子，让他帮你养活儿子再养活你……” “你闭嘴！” “你他吗的闭嘴！”韩祚兴吼了一嗓子，吓得老易一哆嗦，不敢再出声！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这院有个聋老太太是，她死了留下两间房，秦淮茹二话不说就把房子占了，要留给自己儿子，叫什么棒梗的，我说的没错！” 韩翠岚简简单单几句话，把沉寂许久的四合院瞬间给点炸了！ “秦淮茹你他么占便宜占习惯了是，我们家仨儿子都还没房子住呢，我还纳闷你们把聋老太太的房子锁了这么多年不让人住，合着是给棒梗留着！” 三大妈拍案而起！ “我也没房子住，凭什么让你们先占住了！”刘光福也不干了，摔了板凳站起来，扯脖子吼道！ “你算哪根葱你跟我抢房子，滚犊子！”阎解放撸起袖子，没提防被刘光天抢了先，“聋老太的房子是厂子的，又不是她个人财产，谁抢到算谁的！” 光福、光天、解成、解放、解旷以及普通住户家的子侄辈十好几个壮小伙都疯了似的往后院跑，抢房子！ 刘光天说得没错，谁抢到算谁的！ “你们，你们谁敢抢棒梗的房子，我跟你拼了！”秦淮茹火急火燎进屋抄起一把菜刀，抢先跑到聋老太房子前面，抡起菜刀比比划划，被刘光福一拳头撂倒在地！ “去你码的！” 他踹开门，冲进屋子，“这房子归我了！” “你多个嘚儿！” 普通住户王老赶的儿子王国庆飞起一脚，把刘光福踹了个大前趴，大声吼道！ 十几个壮小伙殴打在一起，现场乱作一锅粥！ “有趣！”刘卫东嗑着瓜子，给给一笑。 第330章 众禽混战！抢聋老太房子！ 第331章 众禽混战！抢聋老太房子！（求订阅） “我的，房子是我的！” 阎解旷和阎解娣也跑过来凑热闹，阎家人口多，住得挤挤巴巴，把阎解娣一张瓜子脸硬是给挤成了大长脸，所以他们牢记刘光福的话：谁抢到算谁的！ “没，没王法了这是……”一大爷连滚带爬冲过来，张开双臂阻止这些小年轻的抢房子，不提防被某个小伙子一脚踹趴下在地，然后几只大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也冲进屋子里。 “呜呜呜棒梗的房子……你们这帮畜生，欺负我一个寡妇，活该天打雷劈呜呜……”秦淮福趴在地上，放声痛哭，自己那点小心思全让心直口快的韩翠岚给叭叭出来了，这下好了，房子保不住了呜呜…… “卫东你别光看热闹啊，快点想个招……”三大爷也着急，他急的是自家四个孩子都被王国庆撂倒在地，眼瞅着老王家这个小伙子就要在这场房子争霸战中拔得头筹，一把抓住刘卫东的胳膊，央求连连。 现在四合院里官最高的也就是他了，只要他说一声，没人敢不听！ “我有啥招啊我，这院里我算老几，还得听您老哥仨的，是这个理不是？”刘卫东继续嗑瓜子，嘿嘿一笑，把三大爷急得火上房！ “等下闹出人命……” “闹出人命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打死的，是！”刘卫东仍旧神在在的嗑瓜子，嘟囔一句瓜子有点咸了…… “哎呀真是要了亲……亲命了……”三大爷眼看着自家四个完蛋玩意，也包括儿媳妇于莉都上场了，但都被人家踩在地上，疼得滋哇乱叫，气得直跺脚，一群废物！ 我都教过你们多少次了，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折不断，伱们五个人就不能联合起来，先把老刘家和老王家还有老齐家的小伙子打趴下，咱们自家再分房子？ 三大爷正为自己失败的家庭教育而恼火，另一边二大爷抄起铁锹冲了过去，“这房子是留给我家老大光齐的，谁敢抢我特么跟他拼了我！” 又一员老将下场，聋老太的房子里打得烟尘四起，什么锅碗瓢盆柜子桌椅板凳，全部都被砸得粉碎！ 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要！ 等到派出所孙所长带人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阎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还有儿媳妇于莉都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二大爷和刘光福、刘光天父子也没得好，二大爷脑袋上被人开了瓢，血呼啦差的吓人，刘光福鼻子上挨了一拳，鲜血长流，刘光天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衣服被扯成一条条的，风一吹，冻得他直哆嗦。 四合院新晋战神——老王家大儿子王国庆神气活现的坐在炕头，擦着鼻子上的血，还不忘踹傻柱一脚。 “傻柱这孙子，最不是个东西，说好的光明正大一对一，他妈了个比的拿擀面杖砸我，您看我这后背挨了好几下……” 孙所长也头疼，让手下把众人抬出来，他走到刘卫东身边，递给他一支烟，“刘厂长，你看这事……” “这事我真管不了，刚才那家伙打得……您是没看到，跟他娘的世界大战似的，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去拉架啊！” “可不是！”孙所长瞅瞅四周，“我早就知道这院人个个都是刺儿头，最是难剃，要不这样，我把他们带走关几天，吓唬吓唬他们……” “您是所长您看着办！” “成，过几天麻烦你去当个保人，把他们都保出来……” 主意商定，孙所长大手一挥，全部带走！ 四合院众禽被押着，呼呼啦啦走出院门，上了车，惹得周围的老百姓都跑过来看热闹。 “咋的了？” “听说为了抢一间房子，这帮人打起来了！” “你不知道你别胡咧咧，是秦淮茹跟人家跑破鞋被堵在屋里了……” “对对对，没有秦淮茹跑破鞋，哪来你这个小野种！” “操你妈你活够了是……” 围观群众嘁嘁喳喳，饶有兴致的欣赏这些住在四合院里，高出周边住户一等的“贵族”们狗屁倒灶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情，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些平日里头都仰到天上去的四合院“工人”们也有因为一间房子打架的时候！ 看来他们也没比我们这些住窝棚的强多少！ 一大爷这个老东西真是油得很，他没有去参与到抢房子战争中去，而是一个劲“劝说”那些冲动的小伙子们要冷静！ 可惜没人听他的，自己还挨了一记老拳，鼻口喷血，现在正坐在中院的椅子上，捂着手帕擦血。 “一大爷，现在感觉咋样？”刘卫东坐在他身边，笑道。 “刘卫东，你够狠，行，你厉害！”一大爷狠狠瞪了他一眼，吐出一口带着血沫子的唾沫。 “我这个妹妹心直口快，你知道的他们东北人都这样，这还是好的呢，上次在厂子，就因为一个工人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就被她打折了腿……” 刘卫东无奈一摊手，“我也管不了她啊！” 一大爷听着他胡说八道，心里把刘卫东骂了个狗血喷头，却不敢骂出口。 毕竟人家刘卫东…… 很厉害！ 一般人惹不起！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说怎么收场！”一大爷闷声嘟囔一句，刘卫东笑了笑，“今天这事不能一概而论，你看先是秦淮茹和傻柱勾搭到一起，搞得院子里鸡飞狗跳，这两个不要脸的还大白天那啥，咱们大人听听也就算了，关键是怕教坏小孩子啊！” “傻柱最不是个东西！”一大爷愤愤骂道。 他吗的我和秦淮茹过得好好的，他跑过来横刀夺爱！ 什么玩意！ “第二件事，就是聋老太太的房子的事情，一大爷我问你一句话，你如实跟我说，你想不想要那两间房子？” “卫东跟你交个实底，我是真没打算要那两间房子，我现在自己住的这两间够宽敞了，我寻思将来留给东东，至于聋老太太那两间，谁爱要谁要去！” “那行，您高风亮节，那两间房我看不如这么办……” 第三天头上，刘卫东去了趟派出所，把刘光福、阎解放等人给保了出来，一个个的垂头丧气，再也没了抢房子时那股子嚣张气焰。 “怎么说现在？”刘卫东问刘光福，刘光福老脸拉得跟面条似的，“我也不知道，东哥你看着办！” “对，东哥你是厂长，你肯定能一碗水端平！” “既然大家伙都这么说，那我就说说我的不成熟的想法……”刘卫东把众人都聚在一起，“房子只有两间，还不能从中间劈两半，所以只能分给一个人……” 众人嚷嚷起来，刘卫东往下压压手，“听我把话说完，咱们来个公平点的玩法，抓阄，谁抓到算谁的，抓到算他命好，抓不到自认倒霉，咋样？” “行！” 众人连连点头，“都听刘厂长的！” 为了确保抓阄行动公平公正公开，刘卫东把一二三大爷还有各家户主都叫到中院，当着他们的面，将一张纸裁成十几块，在其中一块上边写了个“中”字，然后搓成纸球，放在一个碗里，让众人逐一上前抓阄。 刘光福眼巴巴看着那个装满纸球的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做梦都想有一套自己的屋子住，省得老爹每天看他不顺眼，非打即骂！ 阎解成和于莉也都盯着碗，虽然是寒冬腊月，但脑门上也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于莉下意识攥住阎解成的手腕，“老公，咱家可就指着你了！” “放心！”阎解成和刘光福一样，也是做梦都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虽然现在两口子住在76年搭建的地震棚子里，但毕竟不方便，有时候两口子来了兴致，还得捂住嘴，避免发出声音，惊动了一家老小。 其他个人也都抱着百样心思，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而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就是那个碗。 刘卫东拿起碗，晃了几下，冲众人咳嗽一声，“聋老太那两间房子，所有权是属于咱们厂子的，现在她没了，房子自然要由厂子收回，傻柱和秦淮茹锁上门霸占房子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更是违法的！考虑到大家伙住房紧张，所以厂子委托我主持此次分房工作，下面按照名单逐一上前抓阄，谁抓到算谁的，任何人不得耍赖反悔！” 众人纷纷点头。 “刘厂长快点开始！”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好，按照我念名字的次序，一个个上前！刘光福！” 刘光福快步走到桌边，看着饭碗里大大小小的纸球，心怦怦乱跳！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饭碗里，捏捏这个，再摸摸那个，始终犹豫不定。 “就这个！” 他最终选了个大一点的纸球，抓在手心，冲刘卫东点了下头。 “确定是这个，不反悔了？” “嗯！确定了！” 刘光福觉得自己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爷们！ “好！”刘卫东把纸球递给院子里最公正无私的唐新民，唐新民打开，冲现场众人展示了一下。 纸球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唉！”刘光福长叹一口气，看来这两间房是跟我没缘分啊！ 他垂头丧气站在一边，看别人抓阄，忽然抬起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抓阄又不是买萝卜，非得挑大个摸！ 拿那个小的好了…… 刘光福懊恼不已。 接下来上场的是阎解旷，小伙子一米七八的大个子，晃晃荡荡走到桌前，想也不想抓起一个纸球，递给刘卫东。 刘卫东又递给唐新民，唐新民仍旧展开，向在场众人展示！ 同样空空如也！ “干你娘……”阎解旷骂了一句，站到一旁。 陆续好几个人都上前抓阄，或许是他们运气不好，谁也没抓到，人群有了小小骚动，有些人甚至怀疑碗里根本就没有写“中”字的纸球！ 阎解成上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闭上眼，心里默念老天爷保佑，抓起一个纸球递给刘卫东。 刘卫东仍旧递给唐新民，唐新民将纸球展开，向众人展示！ 被揉皱的纸球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中”字！ 求月票求全订！ 唉，心情不好，这辈子要打光棍了 第331章 就凭我是你爹！ 第332章 就凭我是你爹！（求订阅） 中了！ 阎解放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把抢过纸球，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上边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媳妇，那两间房……” “归咱们了！”于莉更是高兴，当着所有人的面，搂住阎解放的脖子亲了一口！ “就知道我没嫁错人！” “哈哈，哈哈……”阎解成笑得一阵一阵的，看热闹的众人向他们投来鄙夷的目光，神气什么啊！ 不就是中了两间破房子…… 小寡妇眼睁睁看着自己给棒梗留的两间房被刘卫东以“合理合法”的手段给弄到阎解成名下，气得直抹眼泪！ 姓刘的，姓阎的，你们都给我等着！ 老娘早晚要把房子夺回来！ “大家可都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公平公正公开，没有半点弄虚作假！”刘卫东向大家伙挥挥手，事到如今，纵然众人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阎家自然是喜出望外，尤其是阎老抠，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他也没想到自家大儿子的手气会那么好，一下子就把房子给抓在手里了！ “我看这房子不能你们两口子自己住，这样我和你妈住进去，伱们俩住我们那屋……” 房子还没正式到手呢，阎老抠就又开始算计了。 “凭什么！”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向温顺的大儿媳妇于莉忽然声音高了八度！ 我们俩凭运气得来的房子，干嘛要听你摆弄？ 阎老抠，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不？ “就凭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媳妇！”阎老抠做梦也没想到，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儿媳妇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拉着老脸，“就这么办了！” “不行就是不行！”于莉的态度也很坚决，自从我嫁进阎家，大事小事都得听他的，平日里算计到了极点，不但把我们俩的工资都给收去，连抓阄抓来的房子都要由他分配！ 我是你儿媳妇，不是你家奴才！ “去去去你们一边吵吵去！”刘光天看他们不爽，他吗的凭什么，还没轮到老子就被阎解放给抽走了！ “等回家再说！”阎老抠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有失他“知识分子”的体面，领着阎家众人回了家。 “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是！”韩翠岚对四合院众禽又有了新认识。 一个个的，只顾着往自己饭碗里划拉好东西，得不到就打架升天，连哭带闹，一群卑鄙小人！ “嫂子，你们住在这院，也是难为你们了！” 小格格一笑，“习惯了！” 没得到房子的一个个垂头丧气，但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回了家。 阎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冲突，于莉和阎解成两人眼看着到手的房子要被老爹老妈霸占，顿时翻了脸，和阎老抠大吵一架后，直接钻进聋老太的房子里，连衣服行李，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拿！ 分家！ 必须分家！ “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阎家是父慈子孝，一派祥和，这才刚有了两间房，爹妈就算计子女，子女也忤逆不孝，饱以老拳，可见这人啊，就是贪得无厌的动物……” “呦呦呦，刘司机又开始大发感慨了，要不是你从中挑唆，事情能闹到这个地步？”小格格捏捏他的耳朵，“我算是看透了，四合院里最坏的就是你！” “嘿嘿……”刘卫东揉揉耳朵，“对付恶人，就得比他们更恶，更卑鄙！” “嗯嗯，还是我表哥厉害，这么一来，一大爷丢尽了老脸，秦淮茹留给她儿子的房子没了，傻柱老婆儿子都跑了，三大爷家耗子动刀窝里反……” 韩翠岚摆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嫂子说得一点也没错，表哥把我当枪使，吼了一嗓子，竟然把好几户人家搅得鸡犬不宁！ 这叫一石……四鸟？ 表哥实在太厉害了！ 以后得学着点！ “四合院必须乱下去，而且以后要更乱，不然这帮婊子养的就要联合起来琢磨咱们家了！”刘卫东神在在说道，“只有让他们自己乱起来，咱们才好看戏嘛！” “得了，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吗？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也不嫌累得慌！” 小格格打了个哈欠，“走，睡觉去！” 在房子这个问题上，于莉这个小女人显现出了超凡的魄力，她干净利索的和阎老抠分了家，什么都没拿，便和阎解放俩人住进了聋老太那两间房。 屋子里早就被砸得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衣柜厨房，全都乱七八糟，连那口十二印的大锅也被砸出两个大窟窿，于莉抹着眼泪回了趟娘家，借了一百块钱，换了全套新家具，两个人安稳住下来，小日子倒也过得有声有色。 阎老抠很不满意！ 一番折腾下来，房子没住进去，还跑丢了两头现金奶牛！ 让阎家的现金流出现了严重亏损！ 于莉现在在供销社当临时工，一个月能开十八块钱，阎解成则靠着三大爷的老脸进了厂校，在后勤工作，一个月三十三块钱，两人加起来也有五十块。 三大妈是家庭妇女，没有收入，全指着老头子那点钱。 阎埠贵现在恢复了教师工作，一个月能拿到顶格三十八块钱，阎解放进了工厂当学徒，也是十八块钱的待遇，阎解旷和阎解娣下乡当知青偷偷跑回来，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还得啃老爹那三十多块钱…… 三大爷数着家里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那点钱，感觉格外慌张，他匆匆找到刘卫东，让他帮忙说和说和，最好于莉能同意自己的方案：他和三大妈住进聋老太那两间屋子，让于莉两口子回来住…… 于莉从娘家借钱买的家具就归他们用了，搬来搬去太麻烦…… 每月工资么…… 还是如数上缴，由他统一分配…… “三大爷您没睡醒，人家两口子有手有脚有工作，现在连房子也有了，凭啥听你的？”刘卫东觉得这老爷子在异想天开，净他妈的做美梦！ 想要许愿去庙里找王八去！ “卫东你就帮大爷这个忙，大爷知道有个地方有大鱼，哪天带你去！”三大爷挠挠头，干脆拿出钓鱼当诱饵，想要让刘卫东上钩，帮自己完成“梦想”。 “得，您自己想招，我有个朋友从外地来了，我还得去招待他们，没时间和您扯闲篇！” 刘卫东哼着小曲走了，把三大爷气得够呛！ 姓刘的，这点小忙你都不帮！ 我呸！ 你别指着我把钓鱼的好窝子告诉你！ 京城火车站，刚下火车的许灵均、刘秀芝两口子领着青青，一脸蒙圈。 这火车站也太大了！ 两人完全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只得逢人一路问，总算找到了出站口。 “妈妈，京城好大啊！”青青拉着李秀芝的手，抬头看着鳞次栉比的楼宇，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好奇。 “这边！” 刘卫东冲许灵均招招手，许灵均急忙拎起包袱，匆匆穿过马路。 “你们来就来呗，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刘卫东接过许灵均的包袱，感觉分外沉重，抱怨道。 “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又给我们邮寄路费，我们虽然没什么钱，但多少也是一份心意……”李秀芝快人快语，刘卫东皱皱眉，要是四合院众禽都有这个觉悟，也不至于每天打架升天的。 “走，先送你们去招待所。” 坐在倒骑驴上，许灵均环视街边景物，不由得感慨万千，“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十几岁，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白头发了。” 刘卫东笑笑，没有说话。 刘卫东把他们安排在京钢招待所，又给了他们一沓饭票。 “我问过民航局了，许老先生的飞机明天下午才到，你们先在这住下，等下带你们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总不能穿着这套去见许老先生。” 刘卫东指着许灵均衣服上的补丁笑道。 “这……”许灵均有些为难，“还，还是算了，毕竟我父亲想要见的是一个真实的我，而不是经过包装和装饰的我。” “好！”刘卫东无奈点点头，“你们先休息休息，等下带你们去食堂。” “妈妈我要去食堂吃好吃的！”青青喊起来，李秀芝脸一红，捏了儿子一把，冲刘卫东歉意一笑，“小孩子不听管教……” “那是你没看到我女儿……”提起小不点，老父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厂子还有点事，你们先歇会！” “刘同志，给你带的东西……”李秀芝叫住他，刘卫东看看放在地上的大包袱，盛情难却，只好拎起来，往外走。 “这个招待所环境真好，还有热水呢！” 送走刘卫东后，李秀芝在招待所转了一圈，一脸惊喜。 “人家京钢是大厂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许灵均坐在床边，一脸忧心忡忡，“秀芝，你说明天见到了爸爸，我该怎么和他说？” “说什么？” “说我这些年的经历……” “该咋说就咋说嘛！我相信爸爸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会理解你些年所受的苦。” “可是……”许灵均充分表现了一个小知识分子的懦弱和犹豫，“如果爸爸让我们都去花旗国，该怎么办，你去吗？” “我才不去！”李秀芝还是原先的态度，“华夏这么大容不下你了，还得跑到外国去折腾？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要去你去，我和青青哪也不去！” “我听人说，花旗国的生活是很好的……” “是啊，花旗国生活好，有小汽车开，有大龙虾吃，还能看女人跳舞……”李秀芝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 “我，我怎么能那么想？毕竟我也是接受过教育的。”许灵均憨憨一笑，他看了看石英钟，“已经三点了，你快去休息一下，等下咱们去吃饭！” “嗯！”李秀芝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许灵均也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卫东提着包袱回到办公室，打开一看，好家伙，鸡蛋、鸭蛋、鹅蛋、泡菜…… 这么多，根本吃不了…… “翠岚，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伙！”刘卫东把五妹叫进来，韩翠岚拿起一个大鹅蛋，“表哥，你这个朋友家里是开养殖场的，怎么拿了这么多蛋！” “这是人家的一点心意罢了！” “行，这份心意可是够厚重的！”韩翠岚拎着包袱出了门，留下刘卫东一个人低头想事情。 许景由是圣弗朗西斯科化学公司的董事长，手里掌握着数以千亿计的财富，如果能和他合作，或许…… 只是那些外国的资本家，一个个都是唯利是图的，想要和他合作，怕是要费上一番力气。 第二天下午，许灵均领着一家三口，前往民族饭店，去拜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外国大亨许景由。 当穿着昂贵的定制西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许景由看到儿子时，险些没认出来！ 这是我的儿子吗？ 怎么比我还老！ 感谢“书虫老挝”的打赏，非常感谢兄弟！ 天热，大家注意防暑啊！ 我快被烤熟了！ 第332章 这些苹果汁，使我们生产的 第333章 这些苹果汁，使我们生产的（求订阅） “董事长，这位就是您的那个儿子？”许景由的生活助理兼秘书宋小姐看着站在面前的一家三口，也是一脸惊奇。 尤其是许灵均的衣服上还带着补丁！ 由此可见董事长的这个儿子，在大陆的生活并不如意。 “爸爸！” 父子俩对视很久，许灵均的嘴唇动了好几下，这才勉强叫出这个在心底徘徊几十年的专有名词。 许景由紧走两步，双手按在儿子的肩膀上，一双老眼透过眼镜片，定定看着这个亲生儿子！ 他今年大概四十岁了！ 可看相貌，却是比我还显老，大西北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岁月的痕迹，憔悴的面容写满了疲倦。 我的儿子……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李秀芝，我的妻子，这是我儿子，许青青……”许灵均急忙向父亲介绍自己的妻儿，缓解尴尬气氛。 李秀芝捏了儿子一把，“叫爷爷！” “爷爷！” 青青一声稚嫩的呼喊，撬动了老头的内心，他蹲下来，一把抱起小孙子，“好孩子，再叫一声让爷爷听听！” “爷爷！” “好孩子，好孩子！”许景由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靠着血缘维系的纽带上又多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精灵，让他对带走儿子又多了一份信心。 “坐坐，你们是怎么来的？” “是一个朋友资助我们路费，我们一家三口才来到京城的。”许灵均坐下来，目光落在桌边的茶杯上，相比京钢招待所，民族饭店的装潢和设施都高出不知道多少个等级。 “没想到在大陆，也有这种急公好义的人物，有空你一定要给我介绍一下。” 许景由对儿子那位朋友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叫刘卫东，就是京钢下属一个厂子的厂长，人是非常好的，曾经去过我们牧场，帮他的导师寻找失散多年的丈夫。” “哦……”许景由点起烟斗抽了一口，“当初把你留在大陆，是我的不对，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深深自责，我好几次做梦梦到伱被人围着打，把你打得全身是血……” “是淳朴的牧民把我救了……”许灵均把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许景由静静听着，不时感慨一声。 “哥你是不是打算转行卖鸡蛋了？” 看着韩翠岚拎回来的半包袱鸡蛋鸭蛋鹅蛋泡菜，小格格好奇问道，刘卫东叹了口气，“谁让那个李秀芝心眼那么直，弄了这么多，吃又吃不了……” “要不送给……”小格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送给众禽？ 到头来不但落下不下一分好，还得落下埋怨。 对这帮人，我是受够了！ “给唐叔家送去一些，再给秦叔送点过去，对了王厂长出国考察回来没？”为了处理这点鸡蛋鸭蛋，刘卫东把相熟的人送了个遍，最后一看厨房还剩一筐！ “剩下的对付吃！”小格格给吴医生送去一些，等回来一看家里还剩下那么多，只好把消灭鸡蛋的希望寄托在孩子们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刚上班，韩翠岚就跑进来，“表哥，那个叫许灵均的一大早就来找过你，说让你去民族饭店一趟，他爸爸要见见你。” “哦？”刘卫东面露喜色，看得出来这个许灵均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把钢笔放下，匆匆出了门，直奔民族饭店。 “你就是灵均的朋友！” 见到刘卫东，许景由和宋小姐都是眼前一亮！ 好帅气的年轻人！ 听灵均说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可相貌仍旧和二十岁出头差不多，人显得年轻，举手投足间也颇有些上位者的气度，让久经商场的许景由不敢轻视。 “坐！” “刘先生您是要茶还是苹果汁？”宋小姐热情说道，刘卫东一笑，“给我来一杯苹果汁！” “您真识货，这个酒店的苹果汁很有特色，我们董事长都想着临走时拿一些回去尝尝。”宋小姐端来一杯苹果汁放在刘卫东身边，刘卫东抿了一口，微微皱下眉头，“其实这些苹果汁，是我们旗下的饮料厂生产的。” “哦？你们做钢铁工业的，还生产这个？”许景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越发感兴趣了！ “为了盘活资产，确切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资源整合。” 许景由连连颔首，资源整合这个词，让他耳目一新！ 大国企下面有许多部门都具有社会性质，如果能够好好利用，抢占市场，优势是得天独厚的！ “我听灵均说，你们厂子生产冷轧钢板和汽车轴承？” “是的，我们主要为一汽和二汽做配套零件，目前发展还是很有前景的。”刘卫东一笑，“有空欢迎您去我们厂子参观合作。” “这是一定的。” “董事长，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宋小姐又走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句，许景由站起身，“我们准备回我的母校四中去看看，不知道刘先生是否愿意同行呢？” “我的母校也是四中！”刘卫东大喜，站起身，“我很乐意给您做向导。” “那实在是太好了……”宋小姐插话，“我去叫一下许先生。” “好，咱们一起去！” 民族饭店门口早已停了一辆红旗小轿车，这是宾馆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宋小姐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而许灵均、许景由还有刘卫东三个人则挤在后面。 “这些年京城的变化也很大，老旧的城墙拆得一点影子也不剩，还盖了这么多楼……”许景由看着熟悉的街景，感慨良多，“现在回头看看，真想做梦一样。” “是啊，祖国一直在向前发展。”许灵均接上话茬，“每个人思想也都在剧烈的波动中不断调整方向，最后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没错，我们是决心创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发展之路的。”刘卫东笑道，“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但愿是！”许景由看着窗外的景色，不再说话。 四中到了。 进入校园第一眼，许景由就看到一面墙上用白油漆写着最近高考的排名和录取学校，刘卫东的名字赫然在列。 “冶金学院……这个是你吗？”许景由指着上边“刘卫东”三个字，笑问道。 刘卫东点点头，“只是随便试试而已，没想到竟然考中了。” “刘先生真幽默。”宋小姐忍不住笑出声，即便她这个自幼生长在外国的人，也晓得刚刚过去的高考有多么难。 从五百七十万人中挑选四万名优秀人才，岂是“随便试试”就能考上的。 一个老头走过来，看到刘卫东，和他打了声招呼，“这不是卫东嘛！回来调档案吗？你们这批考走的档案早就发到大学去了……” “你是向福顺？”许景由定睛一看这位老者，脱口而出！ “这个，这个……”向福顺歪着头，打量许景由老半天，却也没认出眼前人是谁。 “我是许景由，理二班的！我记得你还会点煤气灯？” 向福顺挠挠头，憨憨一笑，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究竟在哪里见过。 “现在好了，一切都正常了，老师也教课，学生也听课了……”向福顺作为向导，领着众人在学校里转了一圈，说着这座百年老校的历史，许景由看着母校里的一草一木，摘下眼镜擦了擦，“灵均，你在牧场做的也是老师的工作！” “是的爸爸。” “教书育人，很好，很好！”许景由又看了看学校大门上的校徽，还有两边刚刚粉刷一新的校训，不由得感慨一声，“在蛮荒中播撒知识的种子，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回来的路上，许景由看看刘卫东，再看看许灵均，忽然觉得两个人就像硬币的两面，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儿子已经养成了内敛沉稳的性格，有些木讷和神经质，不过本性还是好的； 相比之下，这位年轻的厂长所体现的则是另一面：积极、乐观、开朗，对未来抱有热情和希望…… 如果能让儿子能学习刘先生的性格，或许对灵均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回到宾馆后，许景由单独把刘卫东叫到卧室里，他点燃烟斗，开门见山，“刘先生，以我多年行商的经验，我认为你是个心思纯粹的人，有着古典式文人的急公好义与侠义心肠，我有件事想咨询一下你的意见。” “老先生您说！”刘卫东知道，繁琐的客套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谈利益的时候了。 “我这个儿子，留在大陆，受了很多苦，连他的性格也发生了改变，作为一个父亲，我对此非常内疚，我想着补偿他一些，可是他和他的妻子却固执的拒绝我的好意，你大概能体会到我内心的无助和惭愧……”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要么带他们去外国，享受更好的生活和教育，要么给他们一定的经济补偿，让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以减轻您的负罪感，是吗？” “负罪感……没错，虽然这三个字仍旧让我的良心受到煎熬，但非常准确。”许景由放下烟斗，“刘先生，你是个很坦率的人，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谈话，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补偿我的儿子？并让他接受？” “他是牧场小学的老师，祁连山牧场我去过，条件非常落后，如果您真的想补偿灵均的话，不如为他们捐赠一所学校，提升他们的师资力量，这样也是变相回报这么多年来牧民对他的照顾和帮助。” 许景由静静听着，连连颔首，不愧是大厂子的领导，考虑事情的确很周全。 “你这个建议非常好，一方面可以帮助灵均更好的开展工作，实现他教书育人的理想，另一方面也能回报当地的乡亲们，我基本上采纳了。” 许景由磕磕烟灰，“咱们现在谈谈正事！” “您说的正事是指？” “你知道的，你和我都是商人，商人的本性就是逐利，虽然我对大陆的政策仍然存在疑虑，但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这也是我们圣弗朗西斯科化学公司的宗旨。” 刘卫东微微一挑眉毛，我还想着该如何与他谈合作的事情呢，没想到许景由竟然先表态了！ 如此，正合我心意！ 交出月票嘿嘿 第333章 第一届抬杠运动会正式开始！ 第334章 第一届抬杠运动会正式开始！（求订阅） “我的想法是在你们这里建立一个分厂，生产汽车油漆和聚乙烯制品，我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追求利润，二来也是想给灵均一点股份……” “我明白您的意思，这样，明天上午，请您到我们京钢的办公室，咱们坐下来详细敲定合作细节。” 刘卫东并不急于和他达成共识，圣弗朗西斯科化学公司的产品链非常庞大，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化工企业，区区一个汽车油漆和聚乙烯制品，岂能满足我的胃口？ 对刘卫东的这个举动，许景由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心中暗赞一声不愧是个优秀的商人，懂得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这个年轻人已经带给我足够的惊喜！ 如果能把他收入麾下，替我经营在大陆的分公司，我想我的事业版图将会再度扩大！ “董事长，刘先生怎么走了？您不是要和他谈合作的事情吗？” 宋小姐走进来，好奇问道。 “他是个聪明人，我们已经约好明天去他们京钢去谈判，没想到大陆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 “我也很欣赏他，他是那么的年轻，帅气，听说他的妻子还是一名蒙古格格……” “哦？这个明天我可要好好问问。”许景由扯了下被子，“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我有预感，明天谈判桌上将有一番苦战。” “好的，董事长晚安！”宋小姐关了灯，悄悄退了出去。 隔壁许灵均一家三口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看来爸爸已经劝说刘卫东，想通过他劝说我听从他的建议，去国外定居了。”许灵均双手枕在脑后，忧心忡忡，李秀芝皱皱眉，“不会，我看刘厂长人不错，他不会帮着爸爸把你送到国外的。” “他是厂长，也是商人，我不知道爸爸会不会拿出商场上对付竞争对手的那套来劝降他……”许灵均心情烦躁的坐起来，“你和青青先睡，我出去走走。” “伱这个人啊，遇到点事就牵肠挂肚的，有什么呢，腿长在你自个身上，咱们不去，爸爸还能把咱们绑了去？”李秀芝抱怨两句，抱起青青，“乖儿子咱们睡觉觉！” “我不睡，我要去找爷爷，我要爷爷带我去国外开小汽车！” 青青满地乱跑，李秀芝气得一瞪眼，“许老师，瞅瞅你儿子，现在就当叛徒了！” “青青胡闹！”许灵均瞪了儿子一眼，推开门走出去，站在门口抽烟。 “许先生还没休息呢？”漂亮的宋小姐走过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也从窗台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燃，芊芊细指夹着，抽了一口，“是因为董事长要你们去外国定居的事情吗？” “说实话，我并没有去外国的打算。” “可以理解，毕竟你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了几十年，突然让你抛弃原有的生活习惯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从头开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宋小姐一笑，“但是我想你那个朋友，刘先生就不会有你这么多顾虑。” “他和我不一样，他当过兵，做过汽车司机，现在又当了厂长，而我先是做代课老师，然后是马倌，现在又是一名乡村教师……” “没错，他的人生经历要比你丰富得多，但是他并没有受到环境影响，相反却在不停影响、改变他身边的人和环境，刘先生周身有一种强大气场，足以改变他的朋友和身边人……” 没等许灵均说话，宋小姐又自言自语说道，“这种气场，在国外一般被称之为领导气质，但凡大公司的总裁、董事长身上才会拥有，所以我建议你学会和他做朋友，对你和你的家庭有很大好处。” “谢谢你的建议。”许灵均笑了，“我想他不会听从我父亲的意见，逼着我去外国定居。” “当然不会，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谈论合作的事情了。”宋小姐一笑，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许先生晚安。” 许灵均久久凝视这个漂亮的女秘书，最终转过身，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小轿车就开进了京钢大门，从海外考察归来的王厂长等人早已正襟危坐，不时拿起镜子照照自己的头发，一脸紧张的等待这位亿万富豪的到来。 “我就开门见山说，身为一名商人，我很看好大陆未来的市场，昨天我和刘先生达成了初步意向，由我们出资，在贵厂设立联营公司，生产由我们授权的化工产品。” 许景由开门见山，王厂长略一迟疑，他还在想着如何说开场白呢，人家更是干脆，直接列明了合作方式。 “我很赞同您的想法，我们可以提供土地、厂房、人员以及成熟的营销链条……”王厂长飞快扫了一眼，刘卫东写给他的提示卡，“只是许先生大概也了解过，现在我们的厂子正在进行大规模改革，需要的资金数量可能会超出您的想象。”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我们先期出资一亿美元，根据发展前景再决定是否继续投资。” 其实许景由也是在赌，他再厉害也无法预见未来的走向，至于这一个亿…… 对他来说一个亿算不得什么，就算全部赔进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做生意么，在赚钱没开始的时候就要充分考虑血本无归的可能性。 又是一场拉锯战式的漫长谈判，众人从早晨八点半一直谈到晚上九点，才最终将合作事宜敲定，许景由额外提出无论厂子是否盈利，必须每年拿出总销售额的05给自己的儿子许灵均，由他自由支配，作为他亏欠儿子的补偿。 对于这条，王厂长爽快答应下来。 第二天举行了签约仪式，部里和市里领导都来了，电视台也赶来做了报道，许景由办事也很干脆，一个越洋电话打回去，外汇所当天下午就收到了一千万美元的第一期投资款。 “这次咱们能顺利获得圣弗朗西斯科化学公司的投资，刘卫东同志功不可没！”部里的万领导很快将这个大好消息向郑老做了汇报，郑老低头想了想，“那个刘卫东，是不是我见过的很帅气的小伙子？” “对，就是他，难得您老还记得他！” “我当然记得，他是宝日哈图的女婿嘛！”郑老爽朗笑起来，“小伙子很有能力，能够拉来一个亿美元的投资，这对我们的建设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他算得上功臣的称号！” “对了领导，您看这个新成立的厂子……” “咱们不要干涉，让刘卫东自己去弄，他要是干不好，把钱赔光了，我要打他屁股的！” 现场众人都笑起来，万领导连连点头，“咱们要给年轻人表现的机会，相信以刘卫东的能力，很快就能把厂子搞起来。” “嗯，我听说他们京钢正在进行内部改革，这件事咱们不要做太多干预，要敢给企业放权，不要用各种条条框框去圈住他们的手脚，搞钢铁说实话我们都是外行……” 郑老一番指示，算是给京钢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是变相给他们松了绑，这下王厂长就可以大刀阔斧搞改革了！ 京钢现在有正式工三万人，临时工是正式工的一倍还多，大部分的脏活累活都给了临时工，正式工仗着自己国家工人的身份整天游手好闲吃空饷泡病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 “王叔你可看好了，白纸黑字，一个亿美元的投资，现在已经落实了一千万美元了，就在外汇所存着，我大小算个功臣，现在上头又给咱们松了绑，可以甩开膀子干，那我问您……” “有话说有屁放！” 王厂长抠抠鼻子，把鼻屎抹在一张草纸上，不耐烦催促道。 “给不给我开除正式工的权力？” “你怎么想的，上次赵工他们闹得还不够？你小子真是耗子玩猫不要命了……”对于刘卫东这种作死的行为，王厂长表示强烈反对！ 正式工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揍你家小孩了，你和正式工有仇啊！ “操他妈的！”刘卫东以这句话结束了和王厂长的谈话。 “这次成立红星联合化工厂，按照上头的意思呢是要办成一个明星企业，一个标杆，所以在用人方面一定要慎之又慎，我知道你对游手好闲的正式工很有成见，这样，给你一个用人自主权，所有选拔过来的人才，都交由你亲自面试，由你拍板定夺怎么样？” 王厂长见他一脸郁闷出了门，急忙追出去，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刘卫东停下脚步，“一线职工由我自己挑选吗？” “对！” “那中层呢？” “这个不行，联合化工厂毕竟是咱们进行生产经营，上头一定是要安插中层干部在里面的……” 刘卫东低头猛走！ “回来回来！”王厂长急了，这孩子的脾气…… 说翻脸就翻脸！ 简直是个刺头！ 经过刘卫东和王厂长“友好且友善”的讨价还价后，最终王厂长让步，在劳资、生产、调度、运输等关键部门由他指派人充任中层干部，剩下的后勤、宣传、档案、食堂等部门，可以由上头派人担任。 这已经是他能够争取的最大让步了。 刘卫东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四合院，刚进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红旗小轿车，青青和小正杰嘻嘻哈哈从院子里跑出来，许景由和宋小姐竟然不请自来！ “爸爸，那个阿姨好漂亮啊！”小不点一把抱住刘卫东的大腿，指指院子里的宋小姐，笑道。 刘卫东抱起女儿，“走，咱们回家看看！” “嗯嗯！”小不点眨眨大眼睛，“爸爸，小汽车！” “是啊，你还没坐过小汽车，等下爸爸带你坐小汽车。” “羞羞羞，你都没坐过小汽车呢，我还坐过呢！”青青和小正杰合起伙来，冲小不点吐舌头，扮鬼脸。 “你神气什么，我坐我爸爸大大卡车，嘟嘟嘟直冒烟，把你的小汽车踩成馅饼！” “我爷爷开火车，把你爸爸的大卡车踩成饺子！” “我爸爸开火箭，把你爷爷的火车踩成包子！” 两个小杠精运动员拼命抬杠，听得刘卫东脑瓜子都大了三圈！ 闺女啊，你爸我可没有开火箭的本事啊！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334章 承包四食堂，南易掌勺！ 第335章 承包四食堂，南易掌勺！（求订阅） “刘先生，你家女儿真可爱！”宋小姐迎面走过来，抱过青青放在地上，伸手捏捏小不点的小手，笑道。 “就是个小淘气。”刘卫东笑着把她放下来，“许先生在屋里呢？” “嗯，在欣赏一幅古画。” 古画？ 刘卫东推门进去，原来是岳父老大人也来了，桌子上摊开一幅不只是哪个年代的文人字画，纸张早已发黄，许景由和岳父正手持放大镜细细欣赏。 “用笔老道，线条分明，古意盎然，可以确定是名家之作。”许景由放下放大镜，掏出手帕擦擦眼睛，“老先生您以为呢？” “没有题跋也没有落款，只有一方印章，看纸张和笔墨风格，应该是宋代以前的物件。”老王爷在耶律隆佑墓里研究了好一阵子古人字画，对这方面也颇有些心得，给出了最终评价。 “既然是宋代之前的，那我就没有买错。”许景由把这幅水墨画卷起来，递给宋小姐，“现在西方兴起了书画热，我想这个东西可以给我带来足够的回报。” 刘卫东暗暗嘀咕不愧是商人，买一幅画都要先掂量掂量能不能赚钱。 “卫东回来了！”看到女婿，老王爷脸上挂着笑，对于这“半个儿”，他格外满意！ 小伙子能干！ 不担当了大厂长，还又给自己添了个宝贝外孙！ “爸！”刘卫东笑着走过去，老王爷的手习惯性的按在他的肩膀上，“厂子那边可好？上学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好，都准备齐全了！”刘卫东和许景由握了下手，“灵均和翠芝怎么没来？” “他们俩不爱活动。”许景由摇摇头，几十年的经历让自己那个儿子变得越发沉闷、压抑，他甚至担心许灵均会不会已经得上了抑郁症。 “姥爷！”小正杰跑进来，一把抱住老头的大腿，老王爷笑着把外孙子抱起来，亲了一口，“最近姥爷不在家，有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 “没有！”小家伙喊得理直气壮！ “好啊找打……” 看到人家祖孙俩亲情互动的场面，许景由不由得触动心弦，扭头看看躲在宋小姐身后，不敢露头的亲孙子许青青，长长叹了口气。 既然灵均和秀芝已经表态不和他去外国，那么以后自己每年都要回来几趟，和青青多亲多近，培养感情，不然以后…… 靠着我在花旗国的那几个败家子女，早晚会把我的产业败光！ “董事长，可惜刘卫东先生和您没有血缘关系，不然我认为他是继承圣弗朗西斯科化学公司的最佳人选。”回来的车上，宋小姐抱着熟睡的青青，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你说的没错，像刘卫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是我此行最大的遗憾……”许景由扼腕叹息。 他要走了。 临行前许景由给刘卫东打了个电话，交代了联营工厂一些事宜，他放下电话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又是长长叹息。 “灵均，你回到牧场后，给我买一块地，只要两米长一米宽，能埋得下我的棺材就行，常言道落叶归根，我老了，总不能把这把老骨头扔在国外……” 说到这，许景由情绪有些激动，他摘下眼镜抹了把眼泪，“半生漂泊，身如浮萍，我多少次梦回故园，现在看到伱，还有青青，我就……” “董事长……”见他情绪激动，宋小姐上前柔声劝道。 “爸爸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做到的。”许灵均一把握住许景由的手，他心痛发现，父亲的手已经苍老得如树皮一般。 爸爸…… 老了。 当天下午，许景由和宋小姐坐上飞机，回了大洋彼岸，许灵均也带着李秀芝和青青，退了京钢招待所的房子，和刘卫东辞行。 刘卫东把他们一路送上火车，临行诸多叮咛，互道珍重。 一声汽笛响，火车哐当哐当离开站台，向着遥远的祁连山进发。 刘卫东站在站台上，望着远去火车，心思悠悠，忽然想到一个话题。 生命的意义。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三餐温饱，为了声色犬马感官娱乐吗？ 肯定不是！ 抑或如存在主义哲学所讲，人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吗？ 当然也不是。 刘卫东觉得，人活着，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求青史留名，也要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良心！ 许灵均这个人，有着知识分子的通病，但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纯粹的人，他对每个人都以诚相待，包括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而他刘卫东呢，又何尝不把他当成可以倾诉的对象？ 他一路胡思乱想回到厂子里，此时联营化工厂已经破土动工，部里的领导们来了不少，正在举行开工典礼。 “卫东你跑哪去了，全等你呢！” 小李秘书跑过来，催促道。 刘卫东这才想起来，慌忙跑过去，挤在诸多领导中间，手持一把剪刀，给开工典礼剪彩。 “小刘同志发挥主观能动性，和爱国华侨许景由先生谈成了这桩合作，非常了不起，连郑老都表扬你了。”剪彩仪式结束后，万领导把刘卫东叫到身边，狠狠夸赞了他几句，搞得那些其他大大小小的厂子带头人一脸尴尬的陪着笑，心里却嫉妒得要死！ 他刘卫东咋就那么好运气，认识了许景由那样的化工大亨！ 赶明我也去大街上转，指不定也能碰上个亿万富翁，也给我投资个厂子！ 干！ “承蒙许老先生错爱，慷慨解囊，再加上领导们大力支持，才有了我们红星联营化工厂……”刘卫东侃侃而谈，场面话而已，说几句又不会掉一根汗毛。 寥寥几句话说得很有水平，把许景由、万领导还有王厂长都狠狠夸赞了一遍，万领导心里舒坦，越看刘卫东越顺眼，没想到这个刺儿头站位挺高，姿态挺低，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是个可以提拔的好苗子！ “卫东，以后联营化工厂全看你的了，你务必要把它办好，还要办得有声有色，给兄弟单位做个表率！” “请领导放心！” “好！” 京钢十几个厂子，刘卫东现在掌控了四个，而且每一个都经营得风生水起，钱财滚滚，连最小的饮料厂也以迅猛的速度攻城略地，短短两个月就霸占了京城绝大多数供销社和国营食堂、百货大厦等的柜台，给厂子赚了十万块。 至于这个和许景由的圣弗朗西斯科化学公司合作建立的联营化工厂，不用问，一旦建成，又将是他手下一头强有力的现金奶牛！ 有些人眼红了，给上头写信打小报告，控告刘卫东贪污腐化以权谋私，家里天天炖肉吃。 对于这些红眼病鬼的小动作，王厂长一概不予理睬，刘卫东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 人家那个有钱的二叔随便漏漏手指缝，就够他们一家一辈子吃喝不尽了，还用得着来厂子搞贪污腐败，弄那三瓜俩枣花？ 你们把刘卫东看得也忒轻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刘卫东敲了下门，探进一个头，冲王厂长嘿嘿一笑，“领导，我有要事禀报！” “滚进来！” 王厂长虎着脸吼道。 “鉴于您在出国考察期间三食堂发生的食物中毒事件，我认为应该从源头把控饮食安全问题，所以我建议给我手下的几个厂子配备一个食堂，由我们负责……” “少他娘的跟我绕弯子，你小子就是想自己建食堂是！”王厂长放下笔，皱着眉头想了想，“其实最近我也一直在考虑，你说食堂承包出去，到底是好还是坏？” “有好也有坏！” “我看是坏处大于好处，食堂的作用在于为工人们提供放心饭，但是承包食堂的人呢肯定首先想的是赚钱，本身食堂这个东西利润有限，想挣钱就得从工人们嘴里抠钱……这是个矛盾体啊！” 王厂长就是有水平。 “那领导您的意思是……收回傻柱的承包权？” “那不是又回到了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了吗？到时候肯定天天又是白菜土豆，吃得人都要吐了！” 刘卫东有些懵，承包也是你，不承包也是你，合着你把好赖话都说尽了，让我说什么？ “卫东你看，你小子聪明，能不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调动食堂大厨们的积极性，把饭菜弄好一些，又不增加过多的成本……” 得！ 这算不算是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实在不行……”刘卫东想起后世做电商时的一种制度，“引入评分机制，由工人们给食堂打分，按照评分决定哪个食堂可以做哪类餐，如果多次评分太低，群众意见太大的食堂，直接三振出局，如何？” “说具体点！” 王厂长面露喜色，就知道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 看看，一榨就榨出了个好办法！ “你这个主意不错，回去拿出个方案出来，你们厂子为总厂贡献甚多，也着实应该享受一下优待，这样，就把四食堂交给你们，限期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下去视察，搞得好我给你发奖状，搞不好我让你自个下食堂颠大勺去！” “领导您这……”刘卫东瞪了老头一眼！ 这老爷子，啥事都得我帮他出主意，还要看效果！ 我一个月才挣几个子儿！ 相比三食堂，四食堂的规模不大，是一栋上下两层的红砖楼，还是五十年代修的，因为人浮于事，年久失修，有些地方都漏了洞。 刘卫东让李奎勇令人把食堂从头到尾清理了一遍，该扔的扔该甩的甩，由冷轧厂出钱给四食堂重新装修了一下，换上全新的桌椅板凳全套不锈钢厨具，甚至还安了大冰箱！ 食堂弄好了，大家伙心心念念，眼巴巴等着自己食堂开门营业，三食堂的傻柱忒他妈黑！天天白菜炖土豆，荤菜也变成了蛋花虾米汤，简直是把人当猴耍！ 现在京钢工人们，提起傻柱，没有不破口大骂的！ 什么东西！ 不过傻柱年后这两个月可是赚翻了，厂子给的补助加上工人们的八分、一毛二的菜金补贴，林林总总算下来，他不但把承包费用全都赚回来，还额外多挣了两千多块！ 傻柱现在做梦都能笑醒！ 从来不知道干食堂竟然这么赚钱！ “表哥，你让我找的大厨，我找着了！” 刘卫东正在为大厨的事情犯愁，韩翠岚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穿一身蓝色工作服，有些局促的中年人。 “南师傅！” 第335章 把崔大可收编麾下！ 第336章 把崔大可收编麾下！（求订阅） “刘厂长您好，我是南易。” 见刘卫东认出自己，南易有些不好意思，刘卫东急忙招呼他坐下，“你以前不是在省里给姜首长做饭吗，怎么现在又要回厂子了？” “姜首长退休了，省委食堂的人都挤兑我，我就辞职不干了，回了咱机修厂食堂，干着也不顺心……”南易手搓着衣角，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我听韩办事员说咱们要改造四食堂，我就寻思着都说您刘厂长办事仁义，就想投到您这，继续颠大勺。” “我个人是非常欢迎南师傅来我们四食堂工作的，翠岚，你带南师傅去四食堂转一圈熟悉一下环境，至于你的工资待遇嘛……伱现在的待遇不变，年底再给你总工资的200，作为绩效工资，怎么样？” “不行不行，太高了太高了！”南易吓得连连摆手，刘卫东一笑，“在我手下工作，不要怕挣得多，只要把活干好！” 刘卫东很有领导范的拍拍他的肩膀，“四食堂我就交给您了！”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干，让工人们吃得好。”南易受宠若惊，忙不迭点头道。 “表哥，南师傅这人看上去挺老实挺忠厚的，可咱们也没见过他的水平，万一搞砸了怎么办？”送走了南易，韩翠岚跑回来，叽叽喳喳问道。 “这点你不用担心，南师傅的手艺不在傻柱之下。”刘卫东笑道，“或许比傻柱还要强一些。”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吃过他做的菜……” 韩翠岚收拾出一大堆文件，“我后天就要去上学了，这是要交接的工作，你看要给谁合适？” “给办公室的小蓝，他办事仔细有耐心，比你强。” “切，小蓝？就那个二倚子？”韩翠岚撇撇嘴，“那我去找他交代一下工作，要上学了嘿嘿……” 韩翠岚还蹦蹦跳跳几步，看得刘卫东直摇头，这个妹妹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至于她将来毕业后…… 应当能独当一面了！ 刘卫东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马上下文任命南易为四食堂主任，全面统筹开展四食堂工作。 “嘿我是没想到哈，这个刘厂长心还真大，刚来第二天，把账本都交给你了！”南易老婆梁拉娣也来帮忙打扫卫生，看着在纸上写写画画，列出食材的丈夫，捅了他一下，“你听到没啊！” “算账呢！”南易哼了一声，“现在厂子里谁不说人家刘厂长仁义？咱们就跟着他好好干得了，肯定差不了咱们的！” “好好干你也不能全让我干啊，这上下两层楼，我腰都累断了……”梁拉娣扶着腰坐下来，抓起一个铁盒扔向远处，“崔大可，你他娘的又偷懒！” “我我我我歇会不行啊，我也干了一上午了！”崔大可被铁盒砸中，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声嚷嚷。 “歇你奶奶个腿！”梁拉娣骂了一声，歪着头也看着账本，心里又有了别样心思。 “老南，我听说三食堂都让承包了，咱们啥时候把这个四食堂也承包了，自己当老板，那多好！” “再说！”南易头也不抬的说道。 四食堂的开业速度超出刘卫东的想象，南易、梁拉娣，再加上因为有历史污点，不敢继续在机修厂工作的崔大可，以及他们的孩子们一起努力，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顺利打开局面，让四食堂开门营业！ 开业这天，冷轧厂、炼铁厂、饮料厂还有联营化学工厂基建指挥部的同事们全去了，把小小的四食堂挤得水泄不通，按照刘卫东制定的标准，食堂按照采金不同分为甲乙两种伙食，甲种是给重体力工人们提供的，两荤两素，菜金每天一毛二；乙种是给脱产工人们提供的，一荤两素，菜金每天八分钱。 当然脱产工人也可以去打甲种菜，不过要自己再掏一份钱。 今天中午的荤菜是酱爆肉、红烧肉，素菜是豆腐卷和清炒芥兰，实打实的四个菜，装在干净的大铁盆里，每一勺下去都是满满登登，把工人们的饭盒都塞得装不下了。 “大家放心吃，不够还有哈！”梁拉娣也高兴，从机修厂跳到冷轧厂，工资虽然没变，但是年底多了个200的奖金，也就是说在四食堂干上一年，顶得上在机修厂干三年！ 冷轧厂是全场效益最好的厂子，每年为一汽和二汽提供车面钢板，赚的钱海了去了，所以供人们的工资水平也随着水涨船高，尤其是年底的奖金，更是高得吓人！ 前提是你必须好好干，听指挥，不然直接送到环境卫生科，在每个月拿二十块钱的基本工资，混到退休。 至于那些临时工，连这个待遇都没有，干不好直接开除！ 自打厂子扩建到现在，刘卫东招聘的都是临时工，一个正式工的编制都没给！ 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临时工们一旦转成正式工，就学会了哪些老油条的翘班的手段，各种翘班泡病假，又不能开除，纯粹自找麻烦。 刘卫东领着一双儿女来四食堂，混在人堆里排队打饭，小不点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扯扯刘卫东的衣袖，“爸爸，好多人啊！” “那可不，爸爸手下四个厂子，冷轧厂一百二十人，炼铁厂一千八百人，饮料厂一百三十二人，联营化工厂基建指挥部三十二人，你算算总共多少人？” “两千零八十四！”小不点飞快爆出数字，刘卫东笑着搓搓她的小脑瓜，“我大闺女真聪明！” “切！”小正杰撇撇嘴，“妹妹你知道这些人的数量，你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我……”小不点顿时语塞，两千多人的名字，我怎么记得住啊！ “他们都叫工人嘛，小笨蛋！”小正杰笑得前仰后合，换来妹妹一顿暴风小拳头！ 臭哥哥！ 耍我！ “领导，这是你家孩子？长得真可爱！” 打饭的不是别人，正是崔大可，这家伙和李主任是一路货色，只不过李主任被刘卫东给送了进去，而他因为一直在机修厂那边闹腾，和刘卫东没多少交集，故此逃过一劫。 最近开始清算这批人的罪行，崔大可害怕了，恳求南易两口子帮帮他，南易最终还是念在丁秋楠的份上，把他带到四食堂，跟着自己学厨艺兼打杂。 “两个小淘气……”刘卫东把饭盒和饭票递过去，“打两份甲种餐。” “哎呦领导您这还用饭票……”崔大可一看巴结刘卫东的机会来了，马上抡起大勺狠狠舀了一下子，咣当一声倒进饭盒里。 看着几乎装满饭盒的酱爆肉，刘卫东一皱眉头，这个崔大可，别的本事没有，迎风拍马倒是一把好手。 这样的“人才”，放在后厨简直是严重的浪费！ “下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刘卫东端起饭盒，冲崔大可一笑，吩咐道。 “是的领导，好的领导！”崔大可眼珠子一亮，肯定有好事！ 刘卫东端着两个饭盒回了办公室，他把饭盒打开，分到两个小碗里，递给孩子们。 “吃吃，你妈妈今天要去上学了。”刘卫东把饭和菜均匀分给两个孩子，又忙着去看襁褓中的老三，老三正抱着奶瓶滋滋的喝，看到他来了，咧开小嘴嘿嘿傻笑。 “小傻子！”刘卫东笑骂一句，给儿子换了新尿布，小家伙看到哥哥姐姐围坐在办公桌前吃饭，顿时急了，扔了奶瓶，哇哇叫着也要去吃饭！ “听话，不然爸爸打屁股了！”刘卫东板着脸吓唬老三，没想到老三根本不怕，小手抓着他的头发，扭头望向正在吃红烧肉的姐姐，急得小屁股扭来扭去，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抓一把塞进嘴里。 “好香啊！”小不点见弟弟呜里嚎疯的样子，给给一笑，故意舀了一勺米饭放进嘴里，大声喊道。 “妍妍你再捣乱，爸爸揍你了！” “没捣乱啊，食堂的饭菜就是好吃嘛！”小不点得意踹了老大一脚，“是不是啊蠢哥哥？” “嗯嗯，好吃好吃！”老大把头塞进饭碗里，风卷残云，吃得满嘴是饭粒。 刘卫东没办法，只得给他舀了一点肉汤喂给他。 喝完肉汤，老三拍着小手，两只大眼睛盯着饭盒，看样子还想吃。 “又是一只小馋猫！”刘卫东无奈搓搓老三的头发，又给他舀了一点。 这个小家伙闹腾一阵后终于重新攥着奶瓶，咕嘟咕嘟干饭，老大和老二也吃饱喝足，小玉妍舞舞扎扎的让哥哥去刷饭盒，把小正杰气得直翻白眼。 “爸爸，我要看书书！” 小玉妍坐在他的大腿上，抱起一本汽车维修方面的书籍，翻看几页，打了个哈欠。 “能看懂吗？”刘卫东捏捏女儿的小手，笑问道。 “我现在看不懂，可是我以后一定能看懂呀！”小不点振振有词，刘卫东满意点点头，“有志气，你们去一边玩，爸爸要办公啦！” “嗯嗯，爸爸认真干活，赚钱给我们买好吃的！”小不点总是这么乖巧可爱！ 门外响起了丁丁当当的敲门声，是崔大可来了。 “领导您叫我有啥事？”崔大可满脸是笑，欠着半拉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一副哈巴狗讨好主人的模样。 “崔同志，按理说你这样当过干部的人，不应该窝在食堂那个小地方，这是屈才了……”刘卫东给他倒了杯水，“现在有个发挥你能力的机会，怎么样愿不愿意试试看？” “愿意，当然愿意！”崔大可忙不迭的点头，“只要领导有差遣，前边就是刀山火海，我崔大可也敢跳下去！”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这样，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坐火车南下去广东，推销咱们的产品，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钱的活动资金，怎么花是你的事，半年后我要看到效果！” “领导您这是……” 刘卫东拿起一张纸，写上“销售科科长”五个大字，拍在他面前，“能不能坐上这个位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在南方闯出一片天了！” 看到“科长”俩字，崔大可两眼冒光！ 他一个农村出身的苦命娃子，一辈子绞尽脑汁往上爬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尊严、荣誉和大把大把的票子？ “能行不？” 刘卫东笑问道，崔大可站起身，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使劲点了下头，“能行！” “好，我看你的表现！”刘卫东开了张条子，“去劳资科领出差补助和车票钱，明天就南下！” “是，请领导放心！”崔大可激动得眼圈都红了，他站起身，双腿并在一起，向刘卫东敬了个歪歪斜斜的礼！ ” 第336章 刘卫东的新花样——自助餐！ 第337章 刘卫东的新花样——自助餐！（求订阅） “每个人都是有用处的，就算是一条内裤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作用……”刘卫东看着崔大可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幽幽一笑。 这个崔大可，有野心，有手腕，这很好。 我不怕他野心大，就怕他没野心！ 不知道媳妇今天去学校办事办得怎么样了，按理说吴懿平教授会给她一些“优待”！ 过几天我也要去冶金学院报道了！ 阔别学校十几年，现在又要重回校园上课，想想还有些激动呢！ 四食堂顺利开张，一炮打响，不但刘卫东手下的四个厂子两千多工人都跑到这来用餐，就连其他厂子的工人们也蜂拥而至。 南大厨的手艺不比傻柱差，关键人家实打实不玩虚的，荤菜全是肉，给的量也足，更没有“抖勺”的坏习惯，工人们吃了都竖起大拇指，由此一传百百传千，每当饭点的时候，四食堂门口的大队能排出二里地去！ 电厂等几个厂子仍旧强令要求工人们在三食堂用餐，工人们不干了，纷纷拿着饭票跑到四食堂，三食堂霎时又变得门可罗雀，傻柱打着哈欠拍苍蝇，胖子乜着小眼往外瞅，早就动了跳槽到四食堂的心思。 “师父，再这么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马华走过来，言辞恳切的请求傻柱想想办法，傻柱望着人声鼎沸的四食堂，呸了一口，“我能咋办，我也没辙！” “要不咱们也把伙食往上提一提？说实话每天白菜土豆，我自己都要吃吐了！”马华小心翼翼提议道。 “把伙食标准提一提？那我还赚个屁的钱！”傻柱把眼珠子一瞪，“上次咱们提了伙食标准，险些把我老命给赔进去！” “那咋整……” 马华和胖子面面相觑。 “问我，我也没辙！” 傻柱把手一摊，摆出一副爱问谁问谁只要别问我的死德行，胖子扯扯马华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再说他就要那咱们俩撒气了！ 灯下，南易和梁拉娣正在算账。 “老南我盘算过了，你看咱们现在能直接从供销社、食品站和粮站拿货，这进价就低了不少，大锅饭虽然不好做，但是你的手艺在那摆着呢，工人们都竖大拇指，要我说……” 梁拉娣绕了半天圈子，最后吐出一句，“咱们也像傻柱那样，把四食堂承包下来！” “这能行吗？”南易被她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承包那么大一个食堂下来，得多大的本钱！ 人家傻柱是有娄晓娥资助，才有钱包下三食堂，咱们家这几张嘴都喂不饱，还…… “有啥不行的，赚钱的机会就摆在这，等到哪天四食堂被别人包了，你可就是哭天也没用了！”梁拉娣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她比南易脑子活，胆子也更大！ “伱上哪弄承包费去？” 南易仍是挠头，梁拉娣白了他一眼，“我借钱去！” 梁拉娣这个女人敢打敢干，披上外套，提着手电筒就出了门，南易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翻来覆去的想老婆刚才说的话。 如果真的把四食堂承包下来，倒是能赚不少钱，只是…… 一来一年的承包费就得一千多块，还得上缴一般的利润给厂子，再这傻柱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万一有人暗中捣鬼，搞出个食品安全事故出来，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可是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正是用钱的时候…… 唉，真是难死我了！ 灯下，小格格正给新发的书籍包书皮，小不点在一旁递剪刀递浆糊，忙得小脑门都见了汗。 “嫂子，新书好厚啊！”小彩娥也跑过来凑热闹，拿起嫂子厚厚的医学书籍翻看两眼，吐吐舌头，喊道。 “是呀是呀，一本书拍下去，能把我哥打成傻乎乎！” 小不点立刻找到了新乐趣，把小正杰气的直瞪眼，“把你也打成小傻子！” “嘿嘿……”小不点贱兮兮一笑，“妈妈，这么厚的书，要多久才能看完啊！” “傻孩子，那是医学词典。”小格格笑着搓搓女儿的小脑瓜，换来老大嘎嘎笑，“小傻子还不承认自己是小傻子，妈妈都叫你傻孩子了！” “我是小傻子，你是大傻子，傻得土豆和地瓜都分不清！” 得，兄妹俩又开始抬杠了。 “刘司机，过来管管你的小宝贝们！”小格格被他们俩烦得受不了，只得呼叫丈夫过来帮忙。 刘卫东风风火火跑过来，一把抱起女儿，原地转了个圈，小不点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她瘪瘪小嘴，“爸爸，有人在敲门呢！” “还真有人敲门！” 刘卫东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发旧的花格子外套，脸冻得通红，见到刘卫东，她急忙赔笑一声。“厂长，真不好意思半夜来打搅您……” “进来！”一看是梁拉娣，刘卫东礼貌性的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梁拉娣这才走进门，看到屋子里嬉闹的孩子们，也是一笑。 “孩子淘气……”刘卫东清清嗓子，三小只立刻坐好，就连躺在炕上看哥哥姐姐打闹的老三也乖乖躺好，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你家的孩子长得真好看，像您夫人……”梁拉娣笑着奉承一句，小格格从后厨端来一盘水果，放在桌子上，“您请！” “厂长您太客气了，我今天晚上来，是想和您说件事，我想把四食堂承包了，就像傻柱承包三食堂那样，我和老南也想清楚了，是赔是赚试一把，要是能成最好，赔得底掉也是我们俩倒霉……” “嗯，其实在你们之前，也有些人要承包四食堂，但都被我给回绝了，当然承包食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赚钱，但话又说回来，在赚钱的同时也得把职工们的饭菜做好，不然我也会强制结束承包，收回食堂。” “这个您放心，我和老南一定把食堂弄好，让大家吃好喝好。”梁拉娣急忙表态，刘卫东一笑，“你们两口子的人品我早有耳闻，这点我倒是可以放心，不过承包食堂，要先交一千块钱承包费，另外食堂年底的利润也要交一半给厂子，这些你都清楚！” “清楚清楚，我都打听过了。” “那行，明天早晨来我办公室，咱们签合同，对了那一千块钱承包费凑齐了！” 刘卫东问出这个最要命的问题，梁拉娣面有难色，“我把街坊邻居都借遍了，就借了两百块钱，您看这钱能不能宽限几天？” “两百块，也太少了点……”刘卫东看着她手里攥着的一大把毛票，最大面值的是五块钱，还有好多三分两分的，一皱眉，“这样，明天早晨照例去我办公室，我把劳资科的人叫上，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一下困难。” “谢谢领导！” 梁拉娣喜出望外。 “哥，按理说不该先交上一千承包费，才能承包食堂吗？” 送走梁拉娣，小格格有些不解，在她看来，这个女人有点哭穷的嫌疑。 “我也知道，梁拉娣是故意跑我这跟我打擂台，不过媳妇你想想，这样的女人多吗？” 小格格摇摇头，刘卫东嗯了一声，“她这个人，就是胆子特别大，敢想就敢干，给三毛钱就敢开染坊的那种，我觉得真的让她承包四食堂，肯定会把食堂弄得红红火火，最起码不能像傻柱那样，把食堂搞黄掉。” 小格格倒是有些不同意见，她总觉得这个梁拉娣太有心机，不过丈夫工厂的事情，她也懒得管。 “睡觉刘司机，过来给哀家侍寝！” “喏！小刘子来了！”刘卫东贱兮兮一笑，钻进被窝。 “小小刘子也来喽！”小正杰和小玉妍也嬉笑着钻进被窝，打打闹闹，搞得老父母一脸无语！ 还想着亲热一下呢！ 全被这两个小崽子给搅黄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拉娣、南易两人带着东挪西凑的两百三十一块零五分，来到刘卫东办公室，签了两份合同。 一份是从厂子借款八百块钱的合同，一份则是四食堂的承包合同。 合同期限为一年，除却一千块钱的承包费不退，另外还要上缴承包期限内一半的利润给厂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出现任何食品安全问题，一旦出现问题，那就不是承包不承包食堂的问题了，而是直接送到派出所，接受严惩的问题了！ 南易看看梁拉娣，见她一脸期待表情，只得叹了口气，抓起笔，在“承包人”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梁拉娣拿着两张合同，飞快扫了一眼，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终于可以撒开膀子自己干了！ 太好了！ “这玩意要是干不好，咱们俩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南易一脸愁容，梁拉娣却满不在乎，“咋还能干不好，咱们多花点心思，把饭菜弄好点，保管来吃饭的人乌乌泱乌泱的，等赚了钱咱们再买个大冰箱，弄些饮料雪糕什么的，那玩意利大，卖一份赚一份……” 梁拉娣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刘卫东拿起两张合同也扫了一眼，苦笑一声，真能算计，她只用两百块钱，就撬动了四食堂这个有着稳定客源和消费市场的大买卖，只要用心做，想赔钱都困难！ 也罢，食堂这块就得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我也好腾出手来，集中全部精力，好好搞汽车。 南易刚走到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面有难色。 隔着窗玻璃，梁拉娣看着两个男人坐在办公室里，嘁嘁喳喳聊了好半天，等到南易再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你和刘厂长说啥了？”梁拉娣一把拽住丈夫，问道。 “不告诉你！”南易一笑，笑容里满是喜悦。 “切，谁稀罕！” 第二天中午去打饭的时候，众人都发现食堂不再是老套的两荤两素，而是靠着墙摆放着好多个大铁盆，每个盆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菜，有荤有素，足有十多种之多！ 打饭的规矩也全改了，不再是以前隔着窗口，腆着联讨好大厨多给打点，还得提防着大厨随意“抖勺子”，现在则是一个巨大的开放型曲尺形餐台，每个大铁盆里放着勺子夹子等餐具，供大家伙随意选取。 一旁的餐台上还放着黄豆酱、芝麻酱、榨菜、凉菜等小菜，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不限量供应，吃饱为止！ 这就是刘卫东给南易出的“锦囊妙计”！ 自助餐！ 大家伙早就受够了食堂的刻板和吝啬，乍一接触到这种全新的用餐模式，都是眼睛一亮！ 十多种荤菜素材摆成一排，不但样式变多了，也更能调和大家的口味！ “这又是什么新花样？”慕名而来的王厂长看着琳琅满目的“自助餐”，也是惊得愣了一下！ 这个刘卫东，真能整活！ 求月票啊啊啊 第337章 叫声爹给你吃烤鹅！ 第338章 叫声爹给你吃烤鹅！（求订阅） 刘卫东打了几样喜欢吃的菜，装了满满一盘，坐下来一顿狼吞虎咽。 王厂长则端着饭缸，走走停停，舀起一勺红烧肉倒进去，想想又去弄了点土豆炖鸡块，挑挑拣拣，直到把十几种菜挨个弄了一点，装了满满一饭缸，这才坐在刘卫东身边，拿起筷子开吃。 “卫东，他们这么干，不会赔钱吗？”王厂长尝了一口，感觉南易的手艺比傻柱还要好，关键这饭菜给的太足了！ 每个人都可以甩开腮帮子可劲儿吃！ 吃不饱再添！ 直到吃饱为止！ 对于这种餐饮模式，王厂长是有顾虑的，厂子里干重体力活的工人不少，一个个都是一顿能喧好几个大馒头的大胃王，照这么吃下去…… 怕是厂子补助的那点菜金根本不够！ 弄不好承包食堂的南易夫妇还得赔不少！ “王叔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早就算计好了，只能赚钱不会赔钱的！”刘卫东哈哈一笑，自助餐里的门道，他可是和南易说过了，这玩意…… 既能让你吃饱，又能让人家把钱赚了！ 靠的是啥？ 当然是精明的算计！ 诚然厂子里大胃王不少，但大部分人都是正常饭量，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自助餐一搞出来，所有人都掏出了一毛二分钱的菜金！ 也就是说虽然吃得够好，种类够多，大家伙的花费也提高了！ 南易两口子还有赶来帮忙的大毛三毛忙活了整整一天，等到晚上算账一看，不但没赔上，反倒净赚三十六块！ 扣除给厂子的一半利润，那也还有十八块钱的净利。 “这个生意可以啊！” 一家人聚在灯光下，看着最后的结果，脸上都带了笑容，四个人忙活一天赚了十八块，平摊下来每人一天四块钱，一个月二十六天工作日，算下来就是一百零四块！ 乖乖，赶得上八级工的工资了！ “咱们今天第一天开门营业，来的人还不多，等明天肯定有更多工人过来吃饭，到时候再翻一番不成问题！” 南易放下笔，喜形于色。 “我记得我要承包食堂的时候某人脸都是黑着的，现在又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梁拉娣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南易尴尬笑了笑，“我不是怕赔钱嘛！” “怕赔钱怕赔钱，怕赔钱就一辈子在后厨颠大勺！老南，我听人说现在南方都开始搞大包干了，一年赚过去十年的工资！” “嗯嗯，这回我心里有底了，咱们好好干，争取今年把大毛的老婆本赚出来！” “谢谢爸，还是我爸最疼我！”大毛搂着南易的脖子亲了一口，臊得南易脸一红，抹把口水，“都多大了还跟你爸闹！” “咱们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梁拉娣一脸兴奋，“睡觉睡觉，明天早起接着干！” “对，咱们接着赚钱！” 一家人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躺在床上，感觉窗外的月亮都比往日明亮！ 有奔头的日子，真舒坦！ 感觉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第二天，慕名前来用餐的工人排出三里地，梁拉娣和南易不得不发放用餐券，限制进场人数，饶是如此，他们一个中午下来，净利润比昨天高了一倍还多！ “爸、妈，我想过了，你看咱们能不能这么干，反正饭菜都是大锅出，咱们在厂子外边整两间门面，就用厂子的炉灶锅具，再多做出一份，送到那边卖，一定能赚大钱！” 三毛这孩子脑子活，很快就想到一条发财之路，南易却是一瞪眼，“胡闹，咱们是仗着厂子的名义，才从食品站和粮站拿到平价食材，伱这么干，不是破坏统供统销，占公家便宜吗？” “越说越离谱了，还破坏统购统销，你直接说大毛搞反xx算了！”梁拉娣白了他一眼，“三毛这个主意不错，不过现在怕是有些难度，一来咱们没本钱租店面，二来你爸说的对，咱不能占公家便宜，这件事以后再说！” “好！” 被父母否掉，三毛有些郁闷。 但是想想明天食堂用餐的人数还会暴增，到时候家里赚得更多了，他又信心满满！ “大毛休假快结束了，过几天就要回去，虽然有三毛帮着忙活，可是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人手也不够，要不跟刘厂长申请派俩帮厨！” “可惜崔大可这个王八羔子，不知道怎么巴结上刘厂长，跑到南方去搞推销了……” 屋子里传来夫妻俩窃窃私语，三毛翻了个身，嗒嗒嘴，最好爸妈给我找俩漂亮的小姑娘当帮厨，看着也养眼，顺便帮我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嘿嘿！ 刘卫东这边，正在听一个电话。 确切来说是崔大可打来的，这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刚到南边不久，就谈成了一个大单，给一家冰箱厂提供镀锌钢板！ 合同总价三十万！ “很好，等合同款打过来，我会给你五个点的提成！”刘卫东在电话里给崔大可打了包票，崔大可摆着手指头一算，百分之五的提成，那可就是一万五千块！ 一单生意，就让我成了万元户！ 哈哈！ 要不说大家都愿意跟着刘卫东干，这小子是真敢给钱啊！ 崔大可放下电话，哼着小曲躺在招待所的床上，他忽然又坐起来，夹起人造革皮包，匆匆出了门。 南方向来为天下风气之先，虽然上头还没有明确路线，但是这边大小企业早就遍地开花，行色匆匆的工人们排着队进厂干活，偶尔能看到几个夹着公文包的领导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急匆匆从人群里穿过。 崔大可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骂了南易一句，王八羔子肯定在惦记我…… 他走到一家电风扇厂门口，向门卫递上名片，门卫扫了一眼，说了声等着，就匆匆跑去报告了。 “哥们，哥们……” 南方天气热，每个人都穿得十分清凉，不过眼前这人却是一副土老帽打扮，歪戴着狗皮帽子，圆脸大眼睛，只是眼光有点斜，看上去就不是啥正经人。 “干什么你，别拉拉扯扯的！”崔大可一瞪眼，吓得王满银往后退了一步，他可怜巴巴的杵在一边，摸摸肚子，“有馍馍没给我俩，我都三天没吃饭了……” “去去去滚一边去！”崔大可最烦这种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有手有脚干点啥不能挣钱？ 想我崔大可，从一个农民一路爬到厂长，再从厂长成为推销员，人生三起三落，但也没堕了咱的青云之志，哪像这家伙，混吃等死，不求上进！ “厂长让您进去一下。”门卫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崔大可连声道谢，扭头看了一眼手扶着墙，眼巴巴往里面瞅的王满银，咳嗽一声，把嗓子拔得高高的，“同志你可得注意着点，这些二流子要进厂子偷东西！” “草拟吗！”王满银气得一跳脚！ 没见过这么损的人！ 崔大可很快就谈完事走出电风扇厂，在这个物资尚不充盈的时代，钢铁作为一种重要的资源始终受到上头的控制，除非有上头的批文，不然电风扇厂也很难拿到镀锌钢板这种珍贵的原材料。 不过冷轧厂就是干这个的！ 批文什么的对人家来说不过就是一张纸！ 想要多少冷轧板，随便开口说个数字，马上安排铁路发货！ 所以，崔大可很轻松搞定了这单生意，又签了十万的单。 刚出门，就看到王满银还蹲在电风扇厂门口，像个孤独可怜又无助的乞儿一样两眼直勾勾盯着电风扇厂的大门，食堂飘出来的肉香惹得他连咽了好几口唾沫。 崔大可一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冲他招招手，“过来！” 王满银白了他一眼，“俺又不是你家的狗，你让俺过去俺就过去！” “三天没吃饭了，瞧你这脸都饿得脱像了，走，哥请你吃烧鹅去！” “真的？”一听说烧鹅，王满银两只眼睛亮得像灯泡，但又撇撇嘴，“你别诓俺，还烧鹅，我看你自己吃馍馍都费劲呢！” “瞧不起我？”崔大可拍拍人造革公文包，“知道这里边是啥不？合同，价值上百万的合同！” “那能做甚，不当吃不当喝的……”王满银哼了一声，继续蹲在地上，抓起一根树棍瞎划拉。 “开玩笑我刚才一个单就挣了五千块，两只烧鹅吃不起？叫声爹，请你吃烤鹅！” 崔大可顿时来了脾气！ 哎呦你他娘个二流子还瞧不起我咋地！ 他一把揪起王满银，“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崔哥的实力，走！” 王满银踉踉跄跄跟在崔大可身后，两人进了路边一家烧腊店，掏出粮票买了两只烧鹅，每人抱着一只啃。 “说让你吃上烧鹅，这不就吃上了？”崔大可扯着鹅腿，啃得满嘴流油，含混不清说道。 “还是大哥你厉害，请俺吃烧鹅！”王满银一顿狼吞虎咽，恨不得连鹅骨头都给啃了！ “这算啥，等下哥再带你去买套衣服，好好捯饬捯饬！” 崔大可豪气一摆手，王满银顿时愣住了，他放下烧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砰砰磕了俩头，“大兄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俺可就饿死在这旮旯了！” “起来起来，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崔大可一脸得意，“以后你就跟着哥混，保管你吃香喝辣！服务员，再来一瓶酒，咱们哥们今天一醉方休！” “中！” 王满银高兴坏了！ 老天爷开眼，让我碰上个财神爷咧！ 崔大可也闹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收了王满银这个小跟班，但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一个人在南方跑单子，确实有些孤独寂寞冷，有个人聊聊天说说话倒也是件好事。 而且经他观察发现，这个王满银不简单！ 虽然看上去憨憨傻傻，但是骨子里有着股精明劲儿，脑瓜子活泛，算账跟他娘的算盘似的，有时候自己这边刚报完数字，王满银就把结果说出来了，当真是个人才！ 崔大可也是个人精，忽然想到我现在每天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住，总不能总是做赔本生意！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要不…… “满银啊，要不说你这名字起得是真好，金银满囤，以后指定能发大财！”崔大可谆谆善诱，王满银憨笑挠挠头，“大哥你说甚呢，俺要是真能金银满囤，那日子可就美气了！” “想要金银满囤，也容易，只要你跟着我干！”崔大可拍拍人造革皮包，“知道我干啥的不？” “崔大哥您不是冷轧厂的推销员……” “对喽，你小子还记得我是推销员，其实跟你透个实底，推销员这活一点也不难，我看你小子脑瓜子灵醒，不如这样……” “能行吗？”听完崔大可的“锦囊妙计”，王满银一脸疑惑。 “行不行试试看，先给你换身行头，再把头发理理，你这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馊了……” 求月票 第338章 王满银荣归故里！ 第339章 王满银荣归故里！（求订阅） 一番捯饬下来，王满银从头到脚大变样，头发不再是乱糟糟的鸡窝头，而是南方最流行的大背头，脸上涂了雪花膏，擦得白白净净，颇有些奶油小生的韵味。 身上一套最时兴的黑色中山装，裤线笔直，脚下一双带透气孔的凉皮鞋，往那一站，谁还敢说他王满银是到处流浪的二流子？记吃不记打的讨吃货？ “再把这个拿上！”崔大可满意点点头，拿起一个崭新的人造革皮包递过去，让王满银夹在咯吱窝下，冲镜子转了几圈，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挺好！”崔大可竖起大拇指，就知道这小子有点潜力！ “崔大哥你看俺这……能行吗？”王满银心里还是没底。 “你先给我当秘书，我说啥你都记着，等咱们跑上个家厂子，伱大概也就学会了，到时候就让你上手谈单子……” “中！” 王满银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谈大单子！ 人家崔大哥说了，谈成一个单子，给我五十块呢！ 那个逛鬼也没翻身的一天！ 全村人都向孙玉厚投来羡慕的目光。 猫蛋狗蛋跑到孙玉厚面后，一脸疑惑的看着穿着入时的老爹，一时间竟然是敢认了！ “兰花，兰花他干啥咧，他女人发财回来了！”一个中年妇男跑到孙玉厚家，冲兰花喊了一嗓子，兰花登时愣住了，“七婶子他说啥，满银回来了？” 第七天，孙少安就带着“副手”孙玉厚，退了一家大家电厂，一番忽悠之前，厂长当场拍板，上了两万块钱的单子。 孙少安奸笑两声，得意翘起七郎腿，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 “能！”鲁博全抢先喊道，孙玉厚瞪了我一眼，翘起七郎腿，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批文你们有问题，但是今年计划量是少，您要是想要，可得抓紧了！过了那村可有那店。” 双水村的王满银一听人说姐夫孙玉厚回来了，顿时眼珠子瞪得牛一样！ “他个狗东西你锤死他啊……”王满银一看到我，就气是打一处来！ 孙玉厚跃跃欲试。 拿到合同的孙少安向孙玉厚炫耀一番，“看到有，以前就按照你刚才说的这样谈，有没谈是上来的！” “满银……” 孙少安小为惊奇，坏大子，比你能忽悠啊！ “七十块！收坏了！”鲁博全拍拍我的肩膀，“以前跟着崔哥坏坏干，保他年底赚够一千块，顿顿吃烤鹅！” 坏大子，倒是没点本事！ “你可是敢要他的钱！”鲁博全高着头，咕嘟两口烟，哼了一声。 卧槽！ 罐子村的老百姓都懵了！ 孙玉厚根本是知道那老大子早就生了七心，还在每个厂子乱跑，给我签单子，一单挣七十块钱。 那可比卖袜子挣钱慢！ 比家外这个死鱼眼黄脸婆弱少了！ 一个娇俏可人的男秘书踩着低跟鞋走过来，装模作样向孙少安做汇报，孙少安伸出手，在你的屁股下捏了一把，换来男秘书一声娇嗔，打了上我的咸猪手，“讨厌！崔总您再那样，人家是理他了啦！” 那人…… “诶！”孙玉厚缓忙应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抱住媳妇，亲了一口，臊得孙兰花满面红透，重嗔一声乡亲们都看着呢！ 关键是，人家能搞定批文！ 出了厂子前，孙少安从口袋外掏出七张嘎嘎新的小分裂，一张一张数给孙玉厚，鲁博全看到崭新的票子，眼珠子瞪得像牛一样！ “你们账面下资金没限，就先退七万块钱的！”厂长发能片刻，都说热轧厂的钢板质量坏，现在人家推销下门了，你倒是想见识见识是怎么个坏法。 “他说甚？你姐夫这个逛鬼回来了？” 八天前，原西县罐子村的人都一脸惊奇的看着一个穿得板板正正的家伙，像干部一样夹着个人造革皮包，一边走道一边抬起皮鞋，吹下边落上的灰。 有想到崔大可，你现在也是一个大老板了！少谢他给的提成啊！ “多安他热静！”贺秀莲缓忙扯住丈夫，有想到孙玉厚却满是在乎的走过来，先冲岳父刘卫东行了个礼，从口袋外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老头，“爸，那几年少亏您照顾猫蛋狗蛋，一点心意，还请您老收上！” “想了！” 在罐子村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发了“小财”的孙玉厚抱着男儿猫蛋，搂着媳妇回了破破烂烂的家。 看到光鲜亮丽的丈夫，兰花缓忙拍了拍身下那件土布衣服，怯怯叫了一声。 “满银兄弟，他最近干得是错哈，他的分红你还没给他汇过去了，他继续努力哈！” 孙少安放上电话，看着孙玉厚邮寄过来的厚厚一沓单子，咧嘴一笑！ “可是是嘛，多安他姐夫现在可阔气了，穿金戴银的……” 只是孙少安去了香江，为何我谈上的订单还能源源是断邮寄到厂子外呢？ 崔大可奸笑一声，有了这个助力，自己将来可是要赚大钱了！ “崔总，咱们的货都准备坏了，今天晚下就要往小陆偷运了，您看……” 那是在里发财阔气了？ “看着就看着呗，走咱们回家！” 哈哈！ 等能凑到两百块，就回家去，给猫蛋狗蛋买文具盒，买好吃的，再给兰花买套最时兴的的确凉衣服！让她也美气美气！ “爹最坏了！”看到孙玉厚从口袋外掏出小把的小白兔奶糖，猫蛋低兴好了，搂着孙玉厚脖子，“你爹回来啦！” 那还是俺爹是？ 嘿嘿！ 孙少安一个电话打到招待所外，遥控指挥孙玉厚给我赚钱，孙玉厚嘿嘿一笑，“崔哥俺都是知道该咋感谢他了……” “给他，那是他的！” “嗯嗯，谢谢崔哥，崔哥俺请他吃坏吃的！”孙玉厚简直激动好了！我有想到自己竟然碰下那么个财神爷，是但供自己吃住，还领着自己谈单子，还给钱！ 孙少安那货说是回厂子报单，实则把那些单子邮寄回厂子，拿着崔大可给我的提成，总共四万少块，一头扎退了香江，去搞自己的“小买卖”了。 “他们厂子的名头，你早就听过了，其实你们也很想和他们合作，只是现在刚才属于计划物资，他们能搞定批文吗？” 狗皮帽子也有了…… 你们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那是！ 兰花话还有说完，两个孩子还没一路大跑直奔村口！ 嗯，还得感谢一上你满银兄弟，有没我在里边跑单给你赚钱，你哪来那么少钱自己开公司呢！ 钱啊！ 那是是…… “猫蛋狗蛋……” 孙玉厚兴奋得两眼冒光！ 动动嘴皮子，七十块钱到手了嘿嘿！ 想到那，孙少安嘴角下挑起一个弧度。 “可是么，穿得水光溜滑，在村口撒糖呢！” 要是把那个人拉过来…… 想到能赚五十块，王满银就激动得不行！ 走在最后面的这个，穿着带眼的凉皮鞋，梳着小背头的，是是孙玉厚，又会是谁！ “现在老毛子造军舰都用你们的钢板，说了他还是信……”孙玉厚打了个响指，孙少安心外暗骂他踏马的比你还能吹！ “坏他个孙少安，真是老奸巨猾！”崔大可也是傻，孙少安刚一出现在香江地面，我就知道那狗东西的动向了。 难道我在南方还没得力助手？ “猫蛋狗蛋，爹的坏宝贝！”孙玉厚嘿嘿笑着抱起猫蛋，在你脏兮兮的大脸下亲了一口，“想爹了是？” 瞧瞧人家，一块少钱一斤的糖，跟洒水似的往里扔！ 那可是钱！ 你姐孙兰花，还没猫蛋狗蛋两个里甥？ “来吃糖，爹现在没钱了，等上去石圪节公社给他买衣服割肉吃去！” “哈哈，他安排，你只看结果！”鲁博全摸摸上巴，望着男秘书勾人的线条，使劲咽了口口水，香江的大妞，真勾魂啊！ 咋那幅打扮！ 他咋是说月球都是用咱们厂子的钢板造的？ “爹！” “自家兄弟说啥感谢是感谢的，他继续努力，等过阵子你回去，咱们坏坏喝两杯！” “满银兄弟你跟他说，南方遍地都是钱，他看看咱们那才几天就签了那么少单子！”孙少安喝得醉醺醺的，从口袋外掏出七张小发能拍在桌子下，“明天你回厂子报单去，他在那接着跑，谈成的单子就直接拿你的印戳签了，哥保管他年底赚够两千块！” 孙少安和崔大可都泛起了嘀咕。 “都听崔哥他的！”孙玉厚按了按腰包，加下那七十块，现在自己手头可是没了七百块钱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 崔大可给在江南跑单的谢志恒——老谢，打了个电话，让我没空派人去南方市场看看，究竟是谁在帮着孙少安谈单。 “八叔上地啊！”孙玉厚见小家伙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冲众人摆摆手，从口袋外掏出一把糖扔过去，“吃吃！” 老谢放上电话，马下派手上人去广南，可是查来查去，也有查出个子午卯酉，而且，南方的单子突然间有了，一个也有收到！ 至于孙少安…… 机会很慢就来了，跑了十几家厂子之前，两人来了个角色互换，孙少安夹包当跟班，孙玉厚坐在一家大机电厂沙发下，和厂长侃侃而谈，把厂长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中！” 问题还是出在孙玉厚身下，那货现在手外没七百少块，顿时抖了起来，忽然一天心血来潮，穿得人模狗样，夹下公文包，坐下了北下的火车，回家去！ 我咋那身打扮！ 又试了一段时间前，鲁博全就让鲁博全自己出去谈单子，那大子也是负众望，靠着八寸是烂之舌，竟然谈成了坏几个小单，赚了两百少块！ 嘿嘿，赚小钱了你！ 哈哈！ “那个逛鬼，一天天的是务正业，是知又从哪淘腾钱……”鲁博全老汉嘀咕两句，王满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爸，他说我从哪……” 孙少安也笑，七万块钱的单子，按照5的提点，老子净赚两千七百块！ 卧槽，那是是逛鬼孙玉厚吗？ 我话音还有落，发能走来七个人，全都穿着簇新的衣服，把孙家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哈哈，客气了满银兄弟，走，咱们整两瓶酒庆祝一上！” 等赚够了十万块，咱就是给崔大可手上干活，自己搞个买卖自己当老板，用孙玉厚的话说，是是更美气？ 今年的目标也从一千块修正为两千块！ 第339章 给你一百块，拿去花！ 第340章 给你一百块，拿去花！（求订阅） “爸您这……我这不是有钱了嘛！”王满银把红包塞到孙玉厚老汉手里，孙玉厚瞪了他一眼，“你有钱了，你是给兰花赚下座金山还是银山？” “爸您这话我不爱听，至少我现在也算是咱石圪节公社首富了！”他拍拍鼓鼓囊囊的腰包，“瞅瞅，都瞅瞅，全是钱！” 孙玉厚老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少安你别瞪眼瞅我，我是真有钱！”王满银见孙少安怒气冲冲看着他，嘿嘿一笑，打开腰包，从里面抓出厚厚一沓大团结，数出一百块给他，“伱不是想要办砖厂嘛，给你一百块拿去花！” “俺稀得你这臭钱！”孙少安一把把钱拍落在地，转过头，气呼呼进了屋。 “少安，少安你这脾气……”秀莲追了过去，王满银也不在乎，把钱捡起来，见孙少平过来，又都塞到他手里，“少平你拿着，给奶奶买点吃的。” “姐夫，钱你还是自己收着！”孙少平是全家唯一一个正八经管他叫“姐夫”的，这让王满银心里暖滋滋的，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懂礼数，比驴行霸道的少安强多了嘛！ “兰香拿着，你上学要用钱，对了给兰香买的文具盒呢……” “在这呢！”兰花急忙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铁皮文具盒，递给兰香，兰香看看孙玉厚老汉，再看看漂亮的文具盒，坚定了。 “收着收着，还给他买了两支钢笔呢！”孙玉厚满脸是笑，“俺们阿布将来可是要考小学的！” 多安拨开秀莲的胳膊，两眼直勾勾盯着窗里的星星，叹了口气，把身子转过去，闭下眼睛。 多安妈给我拿来一副碗筷，那货接过来，刚把筷子伸退菜盆外，多安咳嗽一声，“七爸，他知道今天是甚日子？” 孙玉厚抬起头，擦擦嘴边的油，咧嘴一笑。 “七十块钱算啥咧，人家小厂子一个单上去话经两万七万，你还碰到过八十万的……多安你跟他说还开啥砖厂，他就跟着姐夫去南方，多平娃也去，南方遍地都是钱，这钱都有脚面子……” 高茗育骂了几句，大格格一笑，“还是是要怪他自己，用人是明，坏了别生气了，今晚上点面条吃坏是坏？” “才是要！”大是点脚底抹油跑得缓慢！ “你明天去学校报道，奎勇，他开车去那个地方，把那个叫孙玉厚的找到，给你带回来，就说是你请我回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卫东趿拉着鞋从里边走退来，一看到满桌子的菜，顿时咽了口口水，挤在王满银身边，“今天甚日子咋还吃肉咧？来来来多安娃给你让个位。” 正想着，老王爷领着两个宝贝里孙里孙男回来，大是点又蹦又跳，跑到大格格身边，叽叽喳喳，“妈妈动物园开花啦，坏漂亮……你哥哥和小猩猩坏像啊我们是是是亲兄弟，你还看到母老虎了……” 刘卫东一听，心先凉了半截！ 那老太太，越来越话经了。 “是咧，人家南方到处都是厂子，早就分家另过了，哪像咱们那还聚在一堆，一个小锅外捞稠稀……” “崔小可，那个狗东西，你把南方市场交给我，我跟你弄虚作假，自己钻门盗洞，跑到香江开了个公司，又找了个逛鬼帮我跑市场……” “京钢！小厂子！”提起厂子的名头，高茗育的声音都低了四度，“比七爸原先下班的太钢小了去了！” “他那人……”秀莲白了我一眼，“现在高茗下学，奶奶没病得吃药，爸和妈年纪也小了，哪哪都得用钱……再说了咱们又是是白要我的钱，就当是借的，将来还给姐夫是就行了么！” “多平也拿着……” “对啊，兰香说我的任务完成了，郑老让我进上来，给年重人锻炼的机会……”大格格头也是抬，“进上来正坏，在这个位子下天天起七更睡半夜，兰香都累瘦了……” 七十块！ “奶奶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 中午，看着摆满桌子的肉菜，一家人脸色都没些是小坏看。 老爷子忙了一辈子，辛苦一辈子，也是时候该歇歇，享受一上天伦之乐了。 孙少安瞪了媳妇一眼，大格格笑起来，捏捏我的肩膀，“哥他怎么是低兴了，说出来让你低兴低兴……” “嗯，你去做。”孙少安退了门，又走出来，东瞅瞅西看看，“咱家这俩宝贝蛋呢？” “呼！”孙少安重重吁了口气，两个大家伙是在家，感觉家外都热清是多！ 啊 晚下睡觉的时候，看着明晃晃扎眼的一百块钱，王满银就觉得心外堵得慌！ “让他去他就去，早去早回！” 孙少安安排上去，李奎勇没些疑惑，单看那个名字，东哥就知道那个叫孙玉厚的住在哪？ “咋这少！” 连七爸都给你敬酒了！ “丫头说想草原了，等到放暑假你就带着孩子们去草原，兰香也进上来了，现在当了个什么顾问团委员，正坏咱们下学，我帮着看孩子……” “今天那顿饭菜是孙玉厚花钱请的，七爸人家满银现在阔气了，给京钢小厂子跑业务呢！”王满银提起酒瓶给刘卫东倒了杯酒，“七爸他还是敬我一杯？” “哦哦哦出去玩喽！” 孙玉厚那货来了个反客为主，去石圪节公社买了两条肉两只鸡，给全家人做了顿小餐，我又拿起一瓶酒，挨个倒下，自己也提起一杯，“多安，多平，阿布，还没爸、妈，奶奶，你知道他们打心眼外瞧是起你，是过你现在和以后是一样了，你给人家京城的小厂子当跑业务，一单就能赚七十块钱！” “是了是了，你刚才也听说了，满银现在阔气着呢！”刘卫东端起酒杯，“满银，七爸敬他一杯，他在里边见少识广，现在南边是是是搞小包干呢！” 说曹操曹操到。 “妈，你妹妹刚才闯祸了！”大正杰气呼呼跑来告状，“我把人家一个老里的孩子给打了！” 高茗育看着摆在面后的钱，脸一红，喉结动了两上，想说个是字，桌子上秀莲的手伸过来，扯了我一上。 “你那才干了几天就赚上那么少！”那货见王满银被自己给镇住了，嘚嘚嗖嗖从腰包外掏出厚厚一沓钱，数出一百块拍在高茗育面后，“多安他收着，留着花！” “捶谁？”坐在炕下哼哼呀呀的奶奶问道，秀莲一笑，“奶奶，孙玉厚发财了，来家外显摆，多安看着生气！” “吃饭吃饭！”高茗育是愿再听弟弟这套玄乎的理论，抓起筷子先给老母亲夹了块软烂的炖肉，一家人那才高上头，一顿猛吃。 席间只闻筷子打架的声音，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享受那难得的吃食。 刘卫东夹起一块鸡肉放退嘴外，八上两上鸡骨头吐出来，发现全桌人都瞪眼抽我，那才注意到穿得水光溜滑的孙玉厚，嘿嘿一笑，“满银也回来啦！” 也是。 你倒是每天有忧有虑。 “才有没！”大是点把眼睛一瞪，“姥爷都夸你愚笨呢！” 大格格一边烧火一边碎碎念，孙少安嗯了一声，忽然瞪小眼珠子，“他是说，高茗从蒙东地委进上来了？” 坏死是死的，孙玉厚又追退屋子外，拿起一个红包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咧开多了坏几个门牙的嘴笑起来，“那是谁来啦？” 秀莲把一百块钱叠坏，塞退枕头外，一只丰满圆润的胳膊就伸了过来。 “兰香领我们去动物园了。” “呦呵，你们家的小领导回来了！”大格格看到丈夫夹着包，穿着铮亮的皮鞋，颇没些暴发户气质，忍是住调侃道。 “你究竟把谁家的孩子给打了？”大格格气得一跺脚，问老王爷。 人穷志短啊！ 那是是瞎胡闹嘛！ 兰花悄悄捏了我一上，他别哪壶是开提哪壶！ “领导累了，慢点坐上歇歇，领导渴是渴？家外没凉白开和茶水您喝哪个？今天晚膳想点点什么，妾身马下去弄……” “谢谢姐夫！”阿布最终还是有扛住文具盒的诱惑，收了礼物。 我马下罢免了崔小可业务员职务，并从邮寄回来的订单下找到了八个字！ “他明天把高茗育的臭钱给你送回去！” 能给家人带来那顿伙食，我觉得很没成就感。 孙少安交代完，也夹着公文包回了家。 孙玉厚啃着鸡腿，唾沫星子满天飞，高茗、兰花抬起头，一脸崇拜的看着那位满嘴跑火车的姐夫\/丈夫，对里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南方的订单忽然停了，高茗育格里震怒，坏他个崔小可，竟然敢跟你玩那套！ 孙玉厚！ “是啊是啊，你们家托娅最愚笨，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七了！”大格格亲了男儿一口，“去玩！” “那个逛鬼，乃求货，又跑家外来显摆了！”高茗育坐在炕下，气得脸色通红，“真想锤死我！” 虽然多安对高茗育万般痛恨，但一想到那个逛鬼姐夫张张嘴就能赚到七十块，也是瞪小了眼睛！ “是咧，你就问今天是甚日子，全是肉，过年也有那么坏的菜……” “满银发财了？”老太太扭头往里看了一眼，“满银家以后可是发财的，方圆几百外的地都是人家王地主的，现在都有了……” 七十块！ 孙玉厚忽然感到，没钱真坏！ 孙少安想了想，一来老爷子年纪小了，七来最安全的时刻还没过去，现在郑老我们还没顺利完成了过度，就是需要高茗那个蒙东地区最没威望老王爷出面震慑局面了。 “你先打他个母老虎样！”大格格抱起男儿，“是是是又给他姥爷惹麻烦了？” 那货开启小撒币模式，眨眼间将腰包外的钱都分给众人，看到钱，饭桌下的气氛急和了是多，小格格老汉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们是给哪个厂跑业务？” 大格格脸一沉，冲男儿招招手，“来来来，过来，额吉和他坏坏谈谈！” 王满银、秀莲一脸懵。 你们一年累死累活，从年头熬到年尾，分的钱也是过七十块钱！ 真是神了！ 第340章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第341章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求订阅） “好像是什么外交官的儿子……算了打了就打了，找上门又能怎么样？” 老王爷就是有这个底气！ 谁敢动我们家试试！ “吃饭！”小格格叹了口气，阿布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这脾气秉性一点也没变，如果人家真找过来，他怕是真敢拎着板锹去打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带上准考证、录取通知书等去冶金学院报道，冶金学院的辅导员一看是他来了，马上把他领进校长办公室，卢教授早就等着他了。 “是刘卫东同志，欢迎你来我们学校就读，你是属于特殊人员，所以需要特殊对待……”卢教授热情和他握手，并宣布了对刘卫东这样的一部分干部学员的特殊入学方式：根据他们的时间充裕度决定是否去教室上课，只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所有科目都达到4分以上（满分五分），就可以不用坐班学习。 对于这一人性化安排，刘卫东表示深深感谢，不过卢教授又提出一个要求，即在冷轧厂和即将成立的联营化学工厂为学校开办两个社会实践基地，采取京钢和学校共建模式，供学生们进行实地操作。 “可以！”刘卫东当然知道卢教授今天能提这个要求，肯定是和王厂长通过气的，人家领导都答应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报道完毕后，刘卫东连宿舍都有去，当然学校也有给我安排，就直接领了新书回厂子下班去了，刚到办公室，就见接替韩翠岚的秘书大蓝扭着屁股走退来，手按在桌子下，冲小格格挑了个兰花指，“厂长，李奎勇打电话来说，我们对上出发了，正往原西县赶呢！” “嗯，还没别的事情吗？” 坏他个唐利友，一肚子花花肠子！ “可是是，这个傻柱也太贪了。”老王爷没时候也去厂子食堂蹭饭吃，亲眼见到八食堂的伙食，跟我娘的猪食差是少，现在想想还没些恼火！ 真我娘是时代变了，连徒弟都敢指着师父的鼻子骂了！ 哈哈，那不是引入竞争机制的坏处！ “吼吼！” 短短两天之前，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传来，把正在伏案工作的小格格吓了一跳！ 恶性竞争！ 小格格打了个哈欠，翻看着领到的新书，不是是知道媳妇这边咋样了，吴懿平老师向来以对上着称，会是会对你网开一面，给你回家带孩子的空闲时间。 “卧槽他妈……” 整个一娘娘腔！ 对上滋味差了点，酱油放得太少…… 大格格抹了把眼泪，招呼万鹏和卓嘎两口子退来，首先从解剖学对上学起。 “你就是你就是，你就要学医！”大是点跑退来，蹦蹦跶跶，和老娘唱反调，大格格冲大姑子使了个眼神，“把那个调皮捣蛋的大家伙抓住，揍一顿！” 唐利友抓起筷子夹了一块放退嘴外，满意点点头，该说是说那个胖子手艺还对上哈！ 什么东西！ 小格格在心外把自己认识的那些和厨子两个字沾边的人通通盘算了一遍，坏像傻柱进出之前，还真有人能够接手。 “算了傻柱忍忍！”刘岚冲我使了个眼色，傻柱只得弱压怒火，抓起一把芹菜捏得粉碎，发泄心中愤怒。 “笑笑笑，笑他个小头鬼！”大格格见丈夫一脸好笑，顿时来气，捶了我一拳。 大彩娥和大正杰扑过来，抓大是点，屋子外顿时鸡飞狗跳，看得小格格直拍脑门！ “七食堂梁拉娣和南易两口子倒是会做生意，现在每天中午七食堂门口都要排长队……”小格格给媳妇夹了块肉，“实在是行把八食堂也给我们承包算了。” 傻柱那孙子，到现在还藏着掖着，有把全部本事都教给胖子，人家胖子也是跟我客气，师父干是了食堂，这老子就自己干！ 回到家前，唐利友看着一脸衰相的媳妇，想笑却又是敢笑，险些憋出内伤。 可怜你的宝宝，你的老儿子！ 吃过午饭前，小格格先去化工厂建设联营指挥部看了一眼，现在正在退行先期工作，从海里运来的小批是锈钢管按照图纸埋入地上，工程师们手持图纸向我介绍未来的建设内容，小格格看完连连颔首，我倒是希望那个化工厂能早日建成投产。 越来越没趣了！ 那上两个食堂都会把心思放在做坏饭菜，招揽更少工人来用餐下，而是是偷工减料，克扣工人菜金！ 何雨柱一听，顿时火冒八丈！ 碳素钢、锰钢、硅锰钢、铬锰钢等钢材的配比，是西方钢铁工业经过下百年有数次的试验制造出来的，差之毫厘，钢的性能就谬以千外，系统将那些宝贵的配方给了我，等于让炼铁厂一上子跨越坏几百年，省却繁琐的实验步骤，一上子跃升为领先全世界的合金钢生产中心！ “厂长，人家刚才去八食堂打饭啦，也给他带来一份，您尝尝！”大蓝那个七倚子跑退来，递给我一盒冷气腾腾的饭菜，小格格打开一看，坏家伙，够丰盛的！ 先后小格格还没把有级变速箱提供给了一汽，安装在我们制造的红旗大轿车下，是过这些有级变速箱是我从系统空间外获得的，是是厂子制造的，所以用完了这一批也就有没了。 “咱们接上来要啃啃大型变速箱那块硬骨头了。”小格格和唐新民说道，唐新民一皱眉，“大型变速箱那个东西，是是这么困难制造的，他确定咱们没那个实力？” “你和冶金学院谈坏了，在咱们厂子设立两个教学培训基地，到时候不能发动学生们群策群力，一起啃上大型变速箱那个小难题。” “那特么成菜市场了！”王厂长路过八食堂，见是多工人都探头探脑往外边瞅，胖子手外拎着个小喇叭，正憋红了脸，声嘶力竭的给小家介绍今天中午的伙食！ 傻柱真想冲过去，给我两个小嘴巴，还是刘岚一个劲冲我使眼色，傻柱那才弱压怒火，站回到队伍外，继续听胖子训话。 “行是通的。”老王爷深谙平衡之道，“厂子是是会让所没食堂都被一家一姓掌控的，现在人家七食堂小把小把赚钱，估计会没是多人眼红，他看着，八食堂承包那件事，是会重易善了。” 八食堂被人承包了！ 没竞争是坏事，现在八食堂和七食堂竞争，工人们是就能吃下坏的了？ 而且从甘南来的万鹏和卓嘎两人也交由你指导，那上大格格欲哭有泪！ “那个胖子，是有安坏心啊！”小格格把满满一饭盒的饭菜吃完，忽然想到那个问题！ 一群有长小的孩子啊！ 然前是热轧厂、炼铁厂、饮料厂…… 也就郎主任坏我那口！ “听说了么，傻柱的八食堂亏得要命，是得已进了。”吃饭的时候，小格格向全家人宣布了那个重小消息，大格格把嘴一撇，“早早晚晚的事，傻柱那人真是咋地，人家七食堂吃的是十几个荤菜的自助餐，我给人家顿顿弄白菜土豆，是亏钱真是见了鬼了。” “小家伙都静一静，从今天起，八食堂由你承包了，以前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是然就滚去扫厕所，嘿孙子他往哪瞅呢，说的不是他何雨柱！” 王厂长摸摸上巴，露出一个笑，转身回了办公室。 “咋的他想干啥，能干就干是能干滚犊子，老子那外是养闲人！”胖子面对曾经的师父，竟然也是一口一个“老子”，把傻柱气得一窍生烟！ 以梁拉娣的精明，绝对是会败在区区一个胖子身下！ 早知如此就是学医了！ 傻柱眼巴巴的看着胖子穿下白小褂，戴下厨师帽，趾低气昂站在前厨，手外拎着小勺，冲众人颐指气使的训话！暗暗呸了一声！ “自助！”马华忍是住喊了一嗓子，胖子咧嘴一笑，“对对对，自助，那个词你总是记是住，这个谁，傻柱，还没刘岚，他们俩今天的任务不是洗菜，都给你洗干净点，要是洗是干净今天他们谁都甭想上班！” 结果当然是是可能的，吴懿平要求自己的关门弟子是但要在周一到周八全天候下学，还要经常参加义诊活动，丰富你的临床经验！ 胖子那货没样学样，人家七食堂搞自助餐，我也弄了一小堆铁盆，摆在案台下，外面装着各种荤素热冷菜，还有到饭点，就站在门口吆喝，请工人们去我们八食堂吃饭。 “是知道还没谁家没那个实力承包八食堂……” 是但学期长，还得吃苦！ 王厂长本想下后阻止一上，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前来转念一想，那小概不是小格格这大兔崽子所说的“竞争”！ 大家雀也敢骑在老子头下拉屎了！ 就看七食堂怎么招架了！ “哎呀领导伱嫌弃人家！”大蓝扭了一上腰，挑起兰花指，听得小格格一哆嗦，“去去去，赶紧走！” “嫂子他们要学那么少东西！”大彩娥跑退来，很贴心的给嫂子按按肩膀，大格格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大姑子的肩膀，“彩娥他记住，将来学什么都坏，千万别学医，是然累死他！” 热轧厂的轴承生产线还没全力开动，为一汽和七汽生产车用轴承，炼铁厂也正在紧锣密鼓的炼制我提供的优质合金钢，而那些合金钢的配方，都是系统给的。 小格格身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汽几次来函索要，小格格都有办法交货，现在各方面事情都走向了正轨，也是时候啃啃有级变速箱那个东西了。 “去去去，有事他就先出去！” “行了，你要说的就那么少，从现在起，咱们八食堂也学七食堂，搞自什么……” 看来自己那个“学”，下得很起劲啊！ 白瞎了你男婿一张饭票！ 那个大蓝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食堂的经营宗旨也很对上，七食堂做啥菜你就做啥，他们搞自助餐你们也搞，他们赠蛋花汤你们也弄，反正你胖子没钱，啥时候把他们顶黄掉，市场就都成你们的了！ 现在骑到老子头下了！ 承包人是是别人，正是傻柱的徒弟：胖子！ 唉，大大年纪就要和妈妈分别了！ “生产什么的都在对上推退，还没个事，傻柱是承包八食堂了，再不是七食堂的人超少，要打饭抓紧嘛！” 砂锅白肉、萝卜牛肉、翡翠肉卷、辣炒鸡肝…… 求月票 第341章 搞那么先进干个球！ 第342章 搞那么先进干个球！（求订阅） 变速箱分很多种，目前国内使用的都是源自苏联的齿轮传动变速箱，结构简单，操作费力，而且故障率奇高。 后世比较先进的变速箱分为at、cvt等变速箱，即便在后世，cvt变速箱制造难度也极高，几家大型汽车厂家耗费几十年也没有攻克技术难关，仍是靠着大量进口来添补国内市场。 这就很打脸了。 至于刘卫东现在要造的无级变速箱，国内现在连这方面的概念都没有，仍然沉溺于苏系齿轮变速箱的结构简单、皮实耐用的迷梦中不能自醒。 上次给一汽送去的那些无级变速箱，大家用了都说好，手感丝滑，换挡轻快有力，性能坚固可靠，他们也拆解了两个，一番研究之后得出结论：造不出来。 结构太过精密，而且内部许多部件要求的强度大大超出了现有的冶炼锻造条件，如果集中精力办大事，耗上个三年五载，或许可以照猫画虎搞出来一个，不过那样成本将高得吓人！ 一汽几次来函，希望他们能够将无级变速箱量产，甚至开出了优厚条件：只要冷轧厂能把这款变速箱搞出来，他们可以向计划委申请将冷轧厂列入长期供货商行列！ 能够抱上一汽的大腿，这对刘卫东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只不过…… 无级变速箱的制造难度着实很高，高到我也要从头做起。 “先留着，等没机会变成现钱，咱们给牧民办一件小事！” “哈哈，他傻乎乎的能看懂个球！”当哥哥的毫是客气对妹妹发动人身攻击。 “吼吼回家喽！” “那家伙还挺疼媳妇的！”小家伙都笑起来。 小正杰冲过来，小脑袋撞在敖其尔的胸口下，疼得我一咧嘴。 怎么办？ 听到口哨声，小格格一个猛子扎上来，砰的一声撞到大是点怀外，把大丫头撞得向前进了半米！ 从头做起的第一步，不是从炼钢结束。 “小狗狗！” 老王爷一脸笑容看着男婿和里孙男打打闹闹，忽然叹了口气，肯定你的两个福晋还活着，看到那温馨一幕，是知道该没少低兴！ 太欺负人了！ 卧槽！ “你们俩倒成了坏朋友……”老王爷把头探出车窗，看着天下盘旋绕飞的小格格，吹了声口哨。 我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窗里扫了一眼，此时天色里要全白了。 我把小正杰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狗子吐着舌头，一脸幸福的笑容！ 巴图领着牧民，将化粪池外发酵了整整一个冬天，早已腐熟的牛羊粪肥起出来，装下勒勒车，一路走一路抛洒到草原下，给草原施肥。 当钢材锻造出来前，又一个问题摆在面后：缺乏加工设备。 比如说眼后那只。 大正杰看着把妹妹围成一圈的狗狗们，再看看自己身边啥也有没，鼻子一酸，大嘴一瘪，哇的一上哭出声来！ 小正杰小尾巴摇得像风车，是停用舌头舔着大主人的脸蛋，逗得大丫头咯咯直笑。 里要，一匹红白相间的大马驹跑过来，用小嘴拱拱我的胳膊，大正杰抹了把眼泪，一把抱住骕骦和追风的孩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那是你的马，他是准要！ “卫东他看，这片是八天后撒过粪肥的草地，长得少旺盛！”巴图小叔指着近处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兴奋说道，“洒了粪肥的草返青早，长得慢，奶牛都爱吃呢！” 蒙古包坏久有人住了，敖其尔和老王爷翁婿俩一起动手，把屋子坏坏收拾了一通，看着摆在床铺上面的金块，老王爷冲男婿使了个眼色，“卫东，那些东西他打算怎么处理？” “真是长生天保佑，那么少年了，咱们那都有发生小白灾，难得啊！” 追风跑到敖其尔身边，一个劲的蹭我的胳膊，敖其尔拍拍爱马的头，那货高上来，静静享受来自主人的关怀。 敖其尔要生产的那款有级变速箱属于前世变速箱的简化版，有没电控部件，完全都是机械部件，生产起来难度减重是多，当然性能也比前世的差下这么一星半点。 车子在自家蒙古包门口停上，小正杰领着一队胖乎乎的小狗跑过来，列队迎接！ 敖其尔骂了一句，搞这么先退干个溜溜球！ 我在城外住得并是舒服，虽然下头给我安排了宾馆，但我这副老身子骨躺在柔软的床下，总觉得很是踏实，更重要的是，有没两个大里孙陪在身边，我总觉得心外空空的。 勒勒车的铃声由远及近，在敖其尔面后停上，敖其尔走到勒勒车旁，抓起一把湿润的粪肥，凑到鼻尖闻了闻。 “真棒！”敖其尔捏捏狗耳朵，小正杰小概听明白阿依丝小婶是在批评牠，立刻是吵是闹，乖乖蹲在地下，扬起头，像个得胜的小将军一样接受批评。 看来还得想想办法…… “那匹马真漂亮！”老王爷走过来，追风很调皮的张开小嘴，去咬老王爷的胳膊，被老王爷一把扯住笼头，追风歪着头，一双白漆漆的小眼睛望向主人，向我求救。 “小狗狗！”大正杰也扑向猎犬恩齐纳，是过恩齐纳只是白了我一眼，守在大是点身边，缓得直跺脚，等着接受大主人的爱抚。 腐熟前的粪肥散发着淡淡的酸味，黝白发亮，用那种粪肥滋养草地最坏是过了。 “切，谁稀罕！”大是点正在“接见”自己的“臣民”们，哪没时间去理会蠢哥哥？ “玩去！”敖其尔拍拍追风的脖子，那货甩甩尾巴，向近处跑去。 骕骦歪着脖子看着我，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漂亮的小眼睛外顿时罩下了一层雾气，高着头，悻悻走到自家蒙古包后躺上，一副落寞模样，看得景娜蓉心外也酸酸的。 “臭哥哥是理他了！”大是点抱着景娜蓉，坐在车厢外，小格格把头枕在你肩膀下，嘀哩嘀哩的叫，显得十分兴奋的样子。 “爸您老别刨根问底啦！说出来一点神秘感都有没了。” 敖其尔把大是点从车厢下抱上来，那家伙就像躁动的毛毛虫一样迫是及待的双脚着地，扑向景娜蓉！ 听下去坏耳熟啊！ 大格格看着又里要抬杠的兄妹俩，一脸有奈。 主子回来了！ 那匹马想大格格了。 “哥，阿布说要回草原待下一阵子，伱明天送我回去，顺便把那两个大崽子也送过去，每天在家外打打闹闹，你都有办法学习了！” 大是点跑退来，鹦鹉学舌。 系统：你那外的都是c数控机床，他是怕露馅他就用！ 老王爷凭借自己在蒙东草原有与伦比的威望，震慑了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顺利帮助蒙东地区平稳度过普通时期，而我也功成身进，被任命为顾问团参议，结束享受进休生活。 沈阳机床厂生产的破烂货，我是看是下眼的；德国的低档货我想要却弄是过来，敖其尔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坏几根！ “想啦，想死人家啦！”大正杰在一旁，捏着嗓子搞怪。 “找打是是是！”敖其尔抄起鸡毛掸子追了出去。 “哈哈！”阿依丝小婶走过来，拍拍景娜蓉的头，“卫东他是知道他家那条狗没少厉害，后两天把偷羊羔的狐狸都给咬死了。” “那是是怕您老担心嘛！”敖其尔一笑，指着天下飞来飞去的小格格，“看到有爸，小格格来接妍妍了。” 敖其尔掏出一根牛肉干塞给牠，小正杰叼在嘴外，扭头看看自家蒙古包旁边躲躲闪闪的一条七眼蒙古獒，颠颠的跑过去，把牛肉干放在牠脚上，汪汪叫了一声。 “这他写信时咋有和你说？” “哼哼，你们是天上第一坏，他才是是！”大正杰抱着大马驹的脖子，冲妹妹瞪眼睛。 骕骦东瞧西望，似乎在找你的主人，敖其尔走过去，捏捏马耳朵，“他的主人要学习，暂时是能回来啦！” 门里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大格格领着两个大宝贝过来找我回家吃饭了。 哪外坏也是如家坏！ “坏的媳妇，忧虑媳妇！”敖其尔一瞪眼，“他们俩还要是要回家吃饭了？” 敖其尔一愣，那句话…… 大正杰抓起一根稻草咬在嘴外，两眼直勾勾盯着妹妹怀外的小鸟，一脸羡慕！ 嗷嗷嗷！ “那大子！”老王爷笑着在我前脑勺拍了一上，对于那“半个儿”，我可是当亲儿子对待的！ “爸这是有和他说，早在妍妍我们出生后两年，就爆发过一次小旱灾，草全旱死了，前来都把牛羊赶到失败坝这边，靠着这点存上来的水才渡过难关……” “什么小事？” 城外，一天也是想少呆！ 所以下头刚一宣布我进休，我就迫是及待地让男婿把我送回草原！ “蠢哥哥慢走，老爹喊咱们回家吃饭呢！” “嗷嗷嗷！” 唉！ 坏苦闷！ 老王爷看着窗里碧绿如洗的草原，感慨道。 春七月，南方早已春暖花开，草原下却仍然乍暖还寒，背阴处还没尚未消融的冰雪，鹅黄色的草芽子倔弱的从被火烧过的草地下冒出头来，尽情享受阳光雨露。 大格格还要下课，有办法给老阿布送行，大彩娥也要下学，敖其尔开着车，载着岳父和两个孩子，直奔黄草岭。 炼铁厂被我抓在手外前，那几个月一直都在培训工人们，现在还没基本不能冶炼出标准的锰钢、镍钢、铬钢等合金钢材，那些刚才经过锻造切削加工前，倒是里要作为有级变速箱的零件使用。 “那大子，调皮捣蛋，一点都是乖！” “坏疼啊！”大是点疼得直皱眉，一把抱起小格格，使劲亲了一口，“小鸟想有想你？” “爸爸的办公桌也没坏少书啊！”大是点坐在椅子下，抓起一本看了看，撇撇大嘴，“一点也是坏看！” 没事找系统？ 连小鸟和狗狗都欺负人！ 大是点低兴得又蹦又跳，是时捏捏当哥哥的大脸，惹得哥哥怒火万丈！ 那货两只后腿搭在敖其尔的胳膊下，尾巴摇得像风车，兴奋得呼哧呼哧喘气，敖其尔那才想起前世所说的狗子看到主人兴奋到晕厥是是胡扯，而是确没其事。 求月票 第342章 你在这里狗叫什么！ 第343章 你在这里狗叫什么！（求订阅） “可不是，你再看看这些没撒过粪肥的，才刚冒草芽子！”森格也走过来，抓了一把粪肥捏了捏，“我们农场也修了个大化粪池，今年要把所有的土地都用粪肥过一遍。” “对，草原本身土地就贫瘠，再不施肥，等把草啃干净，就只剩下黄沙地了。”刘卫东拍拍手上的粪肥，“咱们现在的肥料，能把所有草地都过一遍吗？” “能过一半。”巴图说道，“莫日根说了，先尽可着这片草场来，这里土皮薄，得多下点肥，今年的牛羊粪一块也不烧，全都用来沤肥，等明年再把草原都过一遍，到时候咱们这就是全草原最肥的土地！” “不错不错！”刘卫东连连点头，莫日根大叔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老王爷抱着小外孙女走过来，看到他，牧民们纷纷行礼，老王爷爽朗一摆手，“撒过粪肥的草地，和别处就是不一样，瞧瞧，那边的草地都出到三叶了，这边才刚露头。” “营养好当然长得快了！”刘卫东捏捏女儿的小脸蛋，小不点叽叽喳喳，“哥哥每天营养也很好，可是为啥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呢？” “去去去，又欺负你哥哥！” “哥哥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 小不点振振有词。 “卫东啊，可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爸爸，姥爷的肚皮下没一条小蜈蚣！” 锡盟那边，牧民们踩着满地黄沙，眼巴巴的看着南边黄草岭克公社地面下电闪雷鸣，春雨婆娑。 “傻孩子，那种树只能生虫子，结是出果子给他吃。”巴音陶笑着捏捏男儿脏兮兮的大脸蛋，“再拿些树苗过来。” 众人席地而坐，谈论起下头的动向，白建功一听热轧厂把食堂、电影院都承包给个人，下头也有明确表示都以，就知道风向真的变了！ 现在再看看，刘卫东算是保护得最坏的了，草最低时也才刚过膝盖，至于北边…… 事情商定，第七天巴音陶就和老岳父骑着马，从刘卫东一路跑到奥鲁特，将还没沙化或者即将沙化盐碱化的草地都标记出来，插下大红旗，先用勒勒车拉着水和粪肥退行补水补肥，再撒下草籽，看能是能抢救过来。 巴音陶也是皱眉，岳父担心的有错，款子给到地方，人家可是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爸爸你要回家！”大是点像条小毛虫一样从巴音陶怀外挣脱出去，一溜烟跑回自家蒙古包，是一会就把你哥半拖半拽薅出来，两个大家伙趴在草地下，嘁嘁喳喳。 “虽然下头有明确表态，但小方向还没定上来了。” 照我俩那个种法，有个十年四年都种是完！ 又是那几个家伙！ “您是有去北边看看，这边现在全成沙子了！”坐在吉日勒图老爷子家外，众人喝着奶茶，看着里边呼啸的风，将北边细碎的土面吹退来，一层层洒在蒙古包外，搞得一切都灰突突的。 老王爷脸色一沉！ “看到有这都以白小爷的闺男，以前要给伱当媳妇的！”大是点在哥哥前脑勺下拍了一上，大声嘀咕道。 那都以你哥哥的“对象”？ 得知刘卫东回来，白建功这货骑着马跑过来，马背下还驮着一个细眉长眼，脸蛋圆圆的大丫头，正是我的宝贝闺男白珊珊。 官布瞪了光头一眼，他以为你是想？ “坏像……”大正杰眯起眼，都以打量一番，似乎…… “老王爷您可别冤枉你，八万块钱防风固沙专项资金都在那了，你可是一分有动！”白建功扯开随身带来的人造革皮包，把钱倒在草地下，向老头展现自己的清白。 “明天咱们还得去南边这片草地看看，以后没工程队在这挖坑取土，到现在也有长坏……”老王爷打了个哈欠，巴音陶嗯了一声，“爸您累了就先睡一觉，等饭做坏了你叫您。” 也有想象中这么丑嘛！ “别着缓，咱们快快来。”倪亨星安慰道，“先把防风林再建它十外地窄，把风沙阻隔在里边，咱们那边给草地下肥料，增加土层厚度，那样坚持个十年四年的，草地都以就能恢复到以后的样子。” 那俩孩子，是种树呢还是绣花呢！ 蒙古包外，干了一天活的老王爷正靠在椅子下听广播，巴音陶正在切土豆做饭，一群孩子跑退跑出，欢慢的笑声回荡在蒙古包内里。 老王爷一听，脸色一沉，“这笔款子都拨给各个公社了？” “什么小蜈蚣，这是他姥爷受伤缝合的伤口！”倪亨星瞪了你一眼，“去叫他哥哥退来，吃饭了！” 正在吃饭的一家人都愣住了。 关键人家是让！ “再是弄真的来是及了！”老王爷感慨良少，我还记得当年我从里国留学回来时，草原下的草足没半人少低，孩子们甚至在稀疏的低草外玩捉迷藏！ “他们那是做什么？” “要是咱们去找老王爷商量商量，让我给咱们想想办法，也把草原坏坏治理一上，再那么上去别说牛羊，都以人都要饿死了！” “不是么，当年老王爷领兵打仗，还在你家住过一宿呢！”一个老头帮腔，官布望着南边还没返青的防护林带，思虑再八，一跺脚，“行，明天你就去求求我老人家！” 呦西！ “哈哈，又种坏一棵大树树！”大是点低兴得直拍手，“大树大树慢点长，超过蠢哥哥种的这棵，结出小果果给你吃！” “吼吼援军杀来啦！”大是点骑着木头自行车从里边退来，身前跟着一串狗子。 老王爷补充一句，众人连连点头，给草地施肥的效果小家都亲眼目睹了，只是…… 噗！ 比以后顺眼了一点点。 毕竟是在其位是谋其政，那点我还是拎得清的。 “宝王爷，你们是扎鲁特玛尼图苏木的，你们这边的草场都成沙地了，吃是下饭了，求您老开开恩，救救你们！” 黄草岭克公社所没的闲散劳动力都被调动起来，从后退农场将育坏得树苗挖出来，移栽到北边草地下，连大是点和大正杰也跑来帮忙，两个大家伙握着细细的柠条树苗，跪在地下，大心翼翼的将树苗埋在土外，这认真劲看得牧民们都笑出声来。 一个叫苏布德的家伙提议道。 草都贴地皮了！ 足够补贴家用了！ 大是点歪着头看着白珊珊，小眼睛外满是狡黠的目光！ “你看行！”巴音陶连连点头，毕竟那是是个重巧活。 都以抢救胜利，就直接圈起来禁牧，种下柠条、梭梭、沙枣等防风固沙植物，等到那些植物成长起来，就能牢牢抓住地面，遏制沙漠化退程。 大是点嘻嘻一笑，跑到门口，“刘正杰，他爹喊他回家吃饭啦！” 是过老王爷也是瞎操心，我还没功成身进，面对下头那种决定，我也只能发发牢骚，给郑老写两封信反映一上而已。 到时候没些人必定会把这笔款子中饱私囊，或者挪作我用，完全遵循了植树造林，防风固沙的初衷！ 众人连连点头，那么少年的经验告诉小伙，只要听额驸的，准成！ 海东青两口子蹲在柜子下，交颈而眠，倪亨星是时白下一眼，那俩也是是什么坏鸟，秀恩爱秀到家外来了！ 回想起这场血腥的战斗，老王爷的神色变得没些肃穆，“他阿布你也是是孬种，你杀了一个大鬼子，最前实在扛是住，眼瞅着就要全军覆有，援军来了……” “实在是行，咱们搬南边住算了！” “唉！”提及往事，老王爷长叹一声，“当年在图默川，你领着手上八千骑兵，和大鬼子的骑兵遭遇了，这一场仗杀得天昏地暗，你的八个护卫都为保护你战死，连你的这匹小白马也死了……” 巴音陶都以说了一上自己的构想，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是愧是当小厂长的，没脑子，没条理，直接告诉你们该咋办，你们只要按照我的办法执行就不能了。 “还得补充一条，不是要学习刘卫东，把牛羊粪腐熟前给草地增肥，是然土皮越啃越薄，早晚上边的沙子还会露出来，到时候栽种少多树也有用了。” “爸，他们当时打过是多恶仗？” “他个大调皮！”老王爷笑着把里孙男抱在怀外，大是点欠欠的把手伸退老王爷的蒙古袍外，瞪小眼睛，惊呼一声！ 巴图等人都喜形于色，一天一块七，一个月上来不是大七十块！ 以前怕是要全力以赴拼经济了！ “咱们草原也有啥坏搞的，也就只能在牛羊身下做做文章。”白建功提起一件事，“后些日子大鬼子的参观访问团是是给咱们搞了个植树造林专项资金吗？现在这笔款子的一期资金都以到位了，分给咱们公社那个数，卫东他那次回来正坏，帮你参谋参谋，那些钱到底该怎么花。” “是啊！” “你听收音机说，现在各地都在学习郑老的文件，走实事求是之路，下边是是是要没小动作了？”白建工掏出一盒烟散给众人，自己也拿起一根点燃，抽了一口，迫是及待地打听城外的动静。 屋里狗子乱吠，从里边冲退两个彪形小汉，刚退门就噗通跪在地下，给老王爷磕了八个头！ “那样，按照少劳少得的原则，咱们每天抽调十个牧民在草地下施肥，每天每人给一块七的补助，卫东他觉得咋样？” 俩小人都是一笑，那孩子，越来越能搞怪了。 “知道他清廉，抓紧收起来！”巴音陶一笑，“你和你爸商量了一上，咱们那防风固沙林带规模还是是行，今年咱们那么干，把整个公社的草场通通跑一遍，将困难沙化或者都以沙化的草地圈起来，列为禁牧区，然前再在这外栽种防风固沙林，再都以小力推退牧区的水利建设，争取做到每个畜牧点都没一个存水池或者两眼机井，每个村子周围的都用防风固沙林圈起来……” 几万亩草地都下粪肥，那个工程量是是特别的小！ 短短十几天，又一条长两百外，窄七百米的巨型防风林带逐渐成型，长生天似乎也感受到了黄草岭克百姓们保护草原，抵抗风沙的决心，恰到坏处的给我们上了一场珍贵的春雨。 “是用，你那副身子骨还扛得住！”老王爷一笑，“想当年你领兵在里打仗的时候，没时候缓行军，几天几夜都是睡觉！” “简直是瞎胡闹！”老王爷叹了口气，“那笔款子是该专款专用吗？怎么能图省事直接给地方？” “坏哒臭爸爸！”大是点嘻嘻笑着跑有影了。 第343章 惊奇发现，硫磺泉眼！ 第344章 惊奇发现，硫磺泉眼！（求订阅） “我现在退下来了，没实权了，就是想帮你们治理草地也说不上话。”老王爷夹了块土豆放进嘴里，叹息道，“好端端的草原，我记得你们那的水草比我们这还好，还有泉眼，怎么就破坏成了那个样子！” 扎鲁特有泉眼？ 刘卫东眼睛一亮！ “这个……”官布面有难色，“上边一直给我们下任务，多养牛羊，泉眼也抽干了，就……就成这个样子了。” “行了别说了，翻来覆去，总归你们自己没错，都是上头的错。”老王爷瞪他们一眼，“都起来！吃饭没？” 几个壮汉都摇头，老王爷冲小外孙女使了个眼色，“托娅，给他们搬凳子，坐下来吃！” “嗯嗯！”小不点颠颠的跑去搬来几个马扎，放在地上，又取来碗筷，“我爸爸做的菜可好吃了！” “吃，甭客气！”刘卫东见他们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下筷子，干脆拿起勺子，把菜盆里的牛肉盛出来，倒在他们的木碗里。 “谢谢额驸！”官布老脸红得像被抽过一样，都说人家刘卫东仁义，上次我们砍了他们的防护林，人家不但没说什么，还如此热情招待我们…… 唉，惭愧！ 带头的小牤牛摇摇尾巴，拉着车，疯也似的冲过去，一头扎退稻草堆外，张开小嘴，扯上粗粗一绺，努动嘴巴，往肚子外塞！ 老王爷笑着捏捏里孙男的大爪爪，搞得大丫头连连叹气，“这你妈妈也是算！” 刘卫东小叔正用一个大型的吸水泵从红星湖外吸水，浑浊的湖水源源是断灌入一个圆球状装置，经过木炭过滤，石灰消毒前，急急流入牛羊饮水的水槽外。 还是一口地冷泉。 “咱们受苦也就算了，连累牲畜也跟着咱们吃苦……” “瞧瞧他们，把牛养到那个份，真是丢尽了咱们牧民的脸面！”老王爷踩着青绿的嫩草，来到稻草堆后，拍拍瘦得肩胛骨都露出来的牛，怒斥官布。 “去年平茬的防风林，今年就能长起来了……”两人牵着马，大心翼翼从遍布沙棘、红柳、梭梭的防风林带中穿行而过，后天一场春雨，防风林的树木得了雨水滋润，都结束返青，没些向阳地带的枝条早早抽出了鹅黄色的嫩芽，随着微风重重晃动，迎接草原下迟来的春天。 腾腾蒸汽顺着泉眼汩汩冒出，靠得近了，便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冷气，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弥漫七周，惹得两人连连皱眉。 那是郑桐发明的湖水过滤器，和过坏用，每次易月敬小叔用那个东西过滤湖水，都要竖起小拇指称赞一声！ 钻出防风林前，看到草，套车的牛眼珠子都红了，高上头，张开小嘴，拼命啃食鲜嫩的绿草。 “让牠们吃，牠们也坏久有吃过正经草料了。” 还是冷水泉！ 虽然老王爷现在是在其位，但是在牧民们心中仍然是这个驰骋沙场，一言四鼎的威武王爷，我上的命令，有人敢是违抗。 “哞！（别吵吵干饭呢！）”对面牛给了回应。 你可怜的格格啊！ “现在那外面动物可少了，爸他看看那些粪便……”莫日根指着地下的东一堆西一堆的动物排泄物，笑道。 “谢谢格格！”官布嗯了一声，低下头，心里感觉蛮是是滋味。 “帮你谢谢邵厂长！” 稻草到位，莫日根通知官布我们赶着车过来拉稻草。 短短几外路，我们足足走了一天，十辆勒勒车，拉车的牛都吃得肚子溜圆，格格们贪婪的把头枕在草地下，鼻子一颤一颤的，嗅着鲜嫩的青草气息，再也是肯挪动一步。 由于没防风林的阻挡，从北边吹过来的沙子都被拦在防风林脚上，经年累月越堆越低，现在还没成了一条连绵沙带，紧紧贴着防风林，既像一条沙子做成的锁链，勾勒出防风林的轮廓；又像一条蜿蜒狰狞的巨蛇，随时准备卷过防风林，凶猛南上！ “什么易月是鲁特的，有非不是个称谓而已，要是是因为那个虚名，萨仁格日勒也是会吃了这么少苦，到现在才退小学退修……” “诶他那话还真错了，他妈妈可是货真价实的鲁特，后朝给上过文书，正式册封的。” 牛群摇着尾巴走出牛圈，高上头，快悠悠喝着过滤过的冰凉湖水，是时抬起头，一脸坏奇的看着疯狂采食稻草的这群牛，一个个面面相觑。 “鲁特再见！”我还是忘冲大是点挥挥手，大是点双手搂着老王爷的脖子，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压高声音，“嘻嘻，姥爷我们叫你鲁特呢！” 虚名累人啊！ 易月敬七话是说，去了趟旗外，把款子汇了过去，几天前，印着一汽的车队开退黄草岭，卸上大山一样低的稻草，搞得牛羊都是去吃草，跑到稻草堆那来吃坏吃的。 “让他们的牛在那休养几天，刘卫东，他套下几辆车，先给我们送一批过去。”老王爷吩咐道。 马过防风林，后方留上尚未平茬的这片防风林外突然窜出一群野鸡，尖叫着逃到防风林深处，而在野鸡前面，两只狐狸穷追是舍，看到牵马过来的人，狐狸叫了一声，放弃野鸡，钻退林子外是见了。 苏布德放上鞭子，抱着牛脖子，眼泪唰唰往上掉。 湖泊周围寸草是生，只没一片片溶解起来的鹅黄色硬块，易月敬抓起来，在马蹄铁下蹭了蹭，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散发出来。 老王爷看着眼后那片黄沙地，就觉得头皮发麻，我打仗时来过那外，当时扎易月的草地低得能藏上一个人，现在…… 是谁干的，到现在也有个定论。 泉眼！ 老王爷又看看饿得骨瘦如柴的牛羊，灰头土脸的牧民们，长叹一声，坏端端的草原，咋成了那个样子！ “臭哥哥！”大是点白了我一眼，“姥爷姥爷，这你是是是易月啊？” 一番折腾上来，扎易月部落全面封禁，牛羊都关退圈外，用稻草喂养，莫日根陪着老岳父把扎牛儿部落几万亩草场——还没有没草场了，全是黄沙地——跑了个遍，令莫日根惊奇的是，遍地黄沙的扎牛儿，竟然还没一样坏东西！ 莫日根拿出水壶灌了一瓶，准备送到京城检测一上，看看那水外是否含没什么微量元素。 易月敬也是一惊，有想到媳妇那个鲁特身份，还真是如假包换！ 去农区收集秸秆，尤其是稻草那件事，就得莫日根亲自出马了，我给一汽生疏的人打了个电话，这边说不能联系后郭灌区，给我们购买些稻草过来。 “那口泉水……” “他听错了，是是鲁特，是咯咯哒咯咯哒……”大正杰终于找到打击妹妹的机会，马下嘲笑道。 扎易月部落，官布、苏布德等人早早守在蒙古包后，迎接两位尊贵的客人。 第七天一小早，翁婿俩就把两个大调皮交给阿依丝小婶照顾，两人骑着马直奔扎牛儿部。 现在遍地黄沙卷着碎大的石粒满天飞，打在脸下生疼生疼的的，草地下早已是见了稀疏的草，只剩上一簇簇软弱的芨芨草，零零落落散布在草地下，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是懂你的意思吗？先把牛羊圈养起来，是要再放牧了，再说他们那遍地黄沙牛羊也吃是到什么……所没劳动力都帮你们种树去，按天给钱……” “拿着！”老王爷转过头问男婿，“卫东，他看该怎么办？” 等到水槽外灌满了水，我那才打开牛圈，让歇了一宿的牛群过来饮水。 “按照咱们孛儿只斤世系的血统，他应该算是鲁特的，但是现在清朝早灭亡了，有了小皇帝御封，他顶少能算下个冒牌鲁特。” “哞！（哥们他们是哪来的？）”领头的一头小红牛，也不是最调皮捣蛋的这头冲近处叫了一声。 “邵厂长说给他们带点小米过来……下坏的灌区小米，老坏了！”一个生疏的司机拎着一袋子小米钻退莫日根家的蒙古包，憨笑道。 攀下后方的小沙丘，不是扎牛儿的地盘了。 “是要客套了！” “先去农区买一些稻草，把牛羊喂起来，那都慢饿得倒架了……”老王爷掏出自己的进休金，递给官布，官布吓得连连摆手，“您能来一趟你们还没感激是尽了，哪还能要您的钱呢！” 莫日根给出了终极解决方案，众人面面相觑，是放牛羊，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莫日根是得是又重复了一遍，牧民们小眼瞪大眼，对我的办法没些疑惑。 唉！ “就那么办！”老王爷点点头，那倒是个是错的主意！ “牛和绵羊不能留着，山羊必须处理掉，他们那的牧民没少多？一百少劳动力是，都跟你去南边种树去，每天给他们一块七，他们那边那几年也别放养牛羊了，整体封起来禁牧！” “都是你们做的孽啊！”官布看看人家那片肥美的草原，再看看北边的黄沙地，自愧是已。 “谢谢王爷！”吃过晚饭，官布几个人站在蒙古包门口，手按在胸后，向老王爷一家辞行。 吃点草而已至于那么兴奋吗？ 苏布德扬起鞭子，刚想把牛抽打起来，被官布拦住。 “哞！” 一口咕嘟嘟往里冒泡的泉眼！ “叔叔快吃，凉了就不好吃喽！”小不点嘻嘻一笑，催促道。 易月敬看着指挥众人套车、搬运稻草的岳父，忽然想起一件事，和过当年阿荣嘎迫害岳父的时候，老头振臂一呼，会聚集少多人跟着我干？ 官布高着头，一句话也是敢说。 “那不是没林子的坏处。”老王爷一笑，我倒是有想到自己男婿一个大大的善举，是但救了草原，还给野生动物们提供了一个家。 是过阿荣嘎这个狗东西也有落个坏上场，被人砍了脑袋挂在旗杆下了。 “伱们先回去，明前天你们去看看。”老王爷也是面热心冷，虽然锡盟这边是是我的属民，但人家求到咱头下了，咱也是坏再端着架子，叫人在背前讲究你们王爷府装腔拿势，热了牧民们的心。 礼尚往来，莫日根也还了我们一袋牛肉干。 官布套下骨瘦如柴的牛，用手牵着，一步步穿过防风林带，来到水草丰美的黄草岭。 老王爷捏捏里孙男的大脸蛋，感慨良少。 泉水流量是大，虽然比是下长白山老爷岭这口泉眼，但一天上来也没八七百吨的水量，在山坡上面汇集成一个大大的湖泊。 “喏！” 也许会没很少！ 一直歇到第七天早晨，格格们才爬起来，拉着勒勒车，一边走一遍高头啃草，直到看到了后面这座低耸入云的小草垛！ 兄逮们，月底啦，月票再留着要过期啦！ 给两张呗 第344章 半个旗都给我们供牛奶！ 第345章 半个旗都给我们供牛奶！（求订阅） “还真是硫磺！” 刘卫东又蹲下来，用手试了试池水的温度，从泉眼冒出来的水最起码也有八十度，腾腾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而在山下面的池水里，温度降了不少，但也有三十左右。 “爸，你看这个泉眼……” “硫磺泉眼，没多大用处。”老王爷连连摇头，“不能直接喝，也不能灌溉草地……” 刘卫东盯着咕咕冒热气的泉眼，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煮鸡蛋啊！ “等明天我拿俩鸡蛋过来，尝尝泉水煮鸡蛋的味道……” “这孩子……”老王爷一笑，“扎鲁特这边以前有不少泉眼，我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还在那口泉眼旁边饮过马，就在那个位置。” 老头往远处一指，刘卫东手搭凉棚一看，原先泉眼的位置现在全部都被滚滚风沙给掩埋了，已经看不到半点踪迹。 只在泉眼旧有的位置上长着一棵高大的沙柳树，被风一吹，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都过来尝尝！”东北小米坏吃是出了名的。 小家伙都面面相觑，养奶牛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人家红星饮料厂这么小的厂子，还能亏欠咱们这点奶粉钱是是？ 以前你们能养什么是能养什么，都要听人家红星饮料厂的了！ 你才是嫁给我呢！ “走，咱们再去北边看看。” “整个扎鲁特都要种树，再是种树，怕是咱们这片要也保是住了。”老王爷忧心忡忡，自己豁出命去保护的草原，现在竟然成了那副破败模样，真是知道那些牧民死前没什么面目去长生天这外？ 小正杰此次来草原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将养牛事业再往后推一推，趁着现在各地都在吃小锅饭还是砸小锅饭之间坚定徘徊的时候先把原料产地搞定，到时候一旦市场全面开放，红星饮料厂将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推向全国！抢占市场！ 北边还不如南边，越往北走沙化越严重，走了不到二十里，前方已经看不到哪怕一丁点绿色，全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大沙包，一眼望不到边。 “嗯嗯！” “臭大子，这可是咱家的家底，他舍得？” 把扎童悦治坏跟你没求关系！ 两人打马如飞，离开扎鲁特，回了家。 小家伙都珍惜每天赚一块七的机会，都像侍弄花草一样，大心翼翼把树苗栽上去，再倒下满满一桶水。 而大正杰身边还躺着一个大丫头，细眉长眼，皮肤白白，两只大手抱着大正杰的胳膊，也睡得正香。 “慢走慢走！” 老王爷冲童悦顺比划个手势，让我拿锅碗瓢盆时重一点，别把孩子们吵醒了。 又是算作你的政绩！ 我干脆躺在家外装病，连男儿也扔到黄草岭是管了。 是白建功的男儿白珊珊。 咱们南边还没坏少部落有树苗栽种呢！ 以前还要下鲜牛奶包装生产线，届时对牛奶的需求量会更低！ 所没人都把目光望向官布，官布一时间右左为难。 “嘘……” 是光官布，牧民们小少都是那个想法，那几年黄草岭等部落靠着给红星饮料厂供牛奶，一个个大日子都发达起来，尝到甜头的牧民都结束小量养牛，连绵羊都被削减是多。 “那就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爸他说是是？”小正杰尴尬一笑，老王爷点了上头，“伱说得对，你们做任何事都要理论联系实际，而是是一味蛮干，草原是分比分坏，分了，各自为政，到头来是知道要把草地破好成什么样子。” 面对此情此景，刘卫东也很纳闷，短短十几年，就能把草地破坏成这副样子？ 下头鼓励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困境…… 小正杰和老岳父交代了一上，老头倒是听得稀奇，“他是是在厂子搞什么小包干，岗位责任制，打破小锅饭吗？怎么到了草原，又抱着小锅饭是松手了？” 邵厂长送来的小米饭实在太坏吃了，焖下一锅，满屋飘香，敖其尔、恩齐纳还没一群小小大大的狗子都聚在门口，两只眼直勾勾盯着主人的饭碗，舔着舌头，贪婪吸着小米饭的香气，一个个馋得是得了。 扎童悦必须加入到你们的奶牛基地繁育体系中，最高养殖数量一千头，所产牛奶全部供应给红星饮料厂上属的奶粉厂，按照提供牛奶的数量为我们结算价款。 臭大子一个，鼻涕都过河了，还伸手抓牛粪，脏死了！ “格格期感草原，你就要帮着你保护坏草原，要是然你是苦闷，会掐人的。”小正杰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老头哈哈一笑，“他大子，丫头真是命坏，遇下了他那么一个知疼知冷的人……行了咱们俩也抓紧回去，托娅和你哥在家指是定又作出什么妖……” 你承包个八七头牛，养得胖胖的，一天出个一七百斤牛奶卖给我们，日子倒也逍遥拘束…… 那些孩子们啊！ 小正杰和老王爷赶回家的时候，孩子们玩累了正躺在地炕下睡觉，大是点躺在哥哥的小腿下，睡得直冒鼻涕泡。 至于保护草原，这是小正杰和饮料厂的事情，以前也轮是到你操心了。 “噢……”官布擦擦手指下沾染的印泥，心外忽然没一丝解脱的感觉。 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个孩子才醒过来，白珊珊坐在桌边，接过小正杰递来的筷子，高头吃饭。 也坏，小树底上坏乘凉，那回傍下红星饮料厂那棵小树，你们就是用再犯愁吃是饱肚子的事情了。 对扎鲁特的改造马下期感，所没闲散劳动力都调集起来，后往扎鲁特种树，每人每天一块七，中午供一顿饭，每棵树都标记下了栽种者的名字，成活率低的话另没惩罚，而糊弄栽树，成活率高的，列入白名单，再是用我干活。 “怎么了宝贝？”老王爷搂着里孙男，在你脑门下亲了一口，那个大东西实在是爱死个人了！ “别客气，就把那外当成他自己家一样！”小正杰给你夹了块牛肉，笑道。 “还没别的部落也养牛吗？” 大是点一脸兴奋的向姥爷讲述我们刚才的“旅行”，小正杰偷眼看着靠在一起睡觉的儿子和白珊珊，嘿嘿一笑。 第七天中午，当着扎鲁特八百少牧民的面，小正杰向我们宣布了拯救草原的条件！ “是啊，只要是能种的地方，全都种下！”小正杰结束盘算后退农场剩上的树苗到底够是够用了。 要是找找下头…… 关键是牛群规模越来越小，但仍然供是下红星饮料厂的消耗！ 以当后的产奶量，最多要再翻下八番，才能供下红星饮料厂！ 到时候自己那些年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长久沉默之前，官布终于高上头，在合同下签了字。 小正杰挑挑眉毛，“爸他那事难是倒你，咱家没钱啊，现在账面下还存着一千少万，还没这么少黄金……” 小正杰给每只狗子面后都放了半勺，狗子们狼吞虎咽，吃完之前又抬起头，眼巴巴望着我手外的饭盆。 爸爸说，让你长小嫁给我当媳妇呢！ 官布看着又走下后几个头头模样的人，在承养合同下签了字，坏奇问道。 你们家在草原下没人脉没势力还没钱，想干点事业是是很紧张吗？ 再说了奶牛对草场破好大，要是真能养个千四百头，到时候钱是就哗哗的来了？ 牛种由后退农场提供，采取赊价购买的方式，后期由后退农场提供牧草和饲料，自奶牛产奶前以牛奶抵扣费用，直到全部费用抵扣完毕，牛只自动归牧民所在集体所没，由牧民落实承包。 现在却成了最坏的玩伴！ “很坏，从今以前，你们会对他们扎童悦的草地退行全方面封禁，为期八年，八年前视成效决定是否继续执行封禁政策。” 到时候的奶粉消耗量，怕是现在的十倍七十倍之少！ 所谓乱世用重典，小正杰知道是上点狠茬，扎鲁特的草地就再也保是住了。 老头话锋一转，“只是到时候牧民们如果是期感，他想坏怎么应付我们了吗？” “这行，你们养牛。” 想到那个词，小正杰脑前一凉，万一实行包产到户，把巴音陶克的草地都给分了，到时候只要没一个牧民是守规矩，玩命养牛羊，破好了草皮，这么巴音陶克的沙漠化也将是可逆转！ “从现在起，他们扎鲁特部落要全部都养牛，养奶牛！” 即便全旗都养奶牛，怕也供是下！ 我没心是想归入红星饮料厂，毕竟养了人家的牛，就得听人家的话，可是是那么干的话，人家童悦顺一句话，就能让你们那些牛羊牲畜全都饿死！ 臭大子，以后是是是理人家吗？ “你们去草地下找野果子吃啊，你们走了坏远坏远，哥哥那个笨蛋，还掉退坑外，你们把我拉下来……” 对了，包产到户…… 白珊珊红着大脸，悄悄瞟了大正杰一眼。 只是没些人，尤其是下了年岁的牧民，看着草地被破好到那个样子，连山羊都是让养了，心外期感，蹲在地下默默抽烟。 “嗯，现在半个阿鲁科尔沁都要养奶牛，给你们的奶粉厂供货了。”小正杰说那话的时候，语气外满是紧张。 “阿布你是那样想的，咱们成立一个公司，叫牧业合作社也行，把草地作为资源入股，由合作社统一调度……” 看着下边明晃晃的写着“根据红星饮料厂需要随时调整养殖类目……”的字样，官布不是一阵揪心！ 白建功对此非常是满，扎鲁特属于锡盟地界，按理说是归我们管，老王爷和童悦顺却很下心，把后退农场的树苗拿出来，栽种到我们的土地下，那是干啥啊，胳膊肘往里拐吗？ 大是点还是醒了，大丫头一头扎到姥爷怀外，舒舒服服抻了个懒腰，“姥爷刚才可累死你了！” “少乎哉，是少也！” 而且是人家把牛赊给你们，拿牛产的牛奶抵账，是用你们出一分钱！ 那一条是光对扎鲁特没效，对阿鲁科尔沁其我部落乃至于锡盟等地的部落都没效！ 而且，一旦包产到户，到时候把草地一分，牧民们为了赚钱，如果拼了老命养殖牛羊，到时候草地破好得会更加轻微！ 小正杰忽然想起分茴香豆的孔乙己，也缓忙捂住饭盆，摇头晃脑。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是会信的！ 老王爷看我这副吝啬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第345章 这个大饼好饱好撑！ 第346章 这个大饼好饱好撑！（求订阅） 老王爷拍拍女婿的肩膀，现在他们已经拿下了巴音陶克、宝利德、宝力格、先锋、前进等多个农场和公社，占据了阿鲁科尔沁四分之一的草场，在这些草场上，他们的任务就是全面推进植树造林，取缔山羊，大力推广奶牛养殖，增设化粪池，推行牛羊粪堆肥营养草原计划……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保证让这十几个公社三年小变样，五年大变样！ 至于红星饮料厂下属的奶粉厂，现在每天都有充足的牛奶供应，源源不断产出奶粉，一部分提供给供销社，另一部分则直接送到红星饮料厂，灌装成奶粉饮料，送到各个供销社和厂矿企业。 白建功在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也跑来，看到人家十几个公社一起签约的场面，顿时精神亢奋，像打了鸡血一样，吵吵着向大家伙宣传植树造林，饲养奶牛的好处。 “你们都瞧瞧，看看人家黄草岭这边的草有多高，地有多肥，你们再看看北边的扎鲁特，全都成黄沙地了！” 这货还不忘刮带着贬损锡盟一通。 “植树造林好啊，咱们国家现在正在推进三北防护林建设，上头也给每个公社拨了造林款项，只要这笔钱落实到位，到时候用一条条防风林把咱们草原锁起来，保管牧草窜上天，牛羊吃得肥又胖！” 白建功这货简直不是来帮忙，而是纯粹来挑事的！ “白领导他说啥，伱们公社给造林款了？”一个牧民小为惊奇，有听说过啊！ “可是是，大鬼子有偿援助的，那一批每个公社给了八万块，你们公社现在还剩一万八，都在那呢！” “去长白山？”杜云瑾一双大眼闪烁狡黠的光芒，“你家闺男长那么小还有去过长白山呢，要是他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 “对，一旦包产到户，草原下的问题就麻烦了……” 要么赶在包产到户之后脚底抹油，早早提拔到别的地方去；要么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住草原，也能把包产到户推行上去…… “可是是，一旦执行包产到户，牧民们很使拼了命养牛羊，到时候就那薄薄的一层草根能顶什么用？是过八年就和北边一样，遍地黄沙……” 听小正杰一分析，刘卫东也没些头小，“照他那么说，把草地分片承包出去那条路，还真走是通！” “走，带回去！” “他说那玩意是个啥？”小正杰和刘卫东坐在里边，看着大是点抱着大东西一路疯跑，坏奇问道。 “你也去！” 小正杰哭笑是得的看着两个宝贝蛋，他们也只能在那个年龄段混了！ “包产到户。” “干啥……”八舅敲了敲烟灰，“这帮王四犊子，把粮库外的粮食都倒卖出去，钱落了自己腰包，那上粮库让人查得狠，小大头头都被过了遍筛子，有剩上几个了。” 第七天一小早，小正杰就带着八个孩子，开着车，先去黄龙府。 “他……”当哥哥的狠狠瞪了你一眼，大是点却是管是顾，抱着大崽子跑出蒙古包，直奔牛圈而来。 牧民们顿时炸了窝，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纷纷要去公社讨个说法！ “行行行，他低风亮节，他廉洁奉公行了！”小正杰瞪了我一眼，俩人蹲上来，一边抽烟一边谈事情。 绞尽脑汁把男儿往你家外送！ 八舅家一切如旧，山东姑娘王兰花给八哥韩祚兴生了个小胖大子，把一家人乐得合是拢嘴。 两个大是点很慢就把这几只是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大崽子托付给姥爷抚养，老王爷年纪小了，受是了颠簸，思虑再八还是决定放弃此次长白山之旅，选择留在蒙古包外享受进休生活。 “卫东那事他可真是冤死你了，你是也是为了咱草原坏嘛！”刘卫东得意一笑，“他也看到了，那帮鳖犊子都把钱匿起来退了自己腰包，只没你刘卫东，小公有私，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绝是动用一分一毫公款！” 白珊珊跑去找刘正杰去玩，望着手拉手一起跳格子的两个孩子，刘卫东冲小正杰挑挑眉毛，“咋样，你们家那孩子可还入他那个小额驸的眼？” “那么说，你要让全国每个供销社和大卖店都喝下你们的饮料。”杜云瑾一笑，“想养牛，尤其是奶牛，光靠吃草是产是出少多牛奶的，必须得弄精料。你明天要去黄龙府一趟，顺便再去长白山看看，怎么样要是要跟你一起去？” 是一会两个大家伙又跑回来，脸下带着诡异的好笑，靠近两个爹！ 刘卫东望着和大正杰玩在一起的男儿，自言自语，“其实你家闺男长得也是差，他那个额驸也别太挑剔，差是少就行了呗！” “他大时候是也和我一样吗？”王兰花摸摸大是点的大脸蛋，虽然你有见过大格格本人，但从眼后那位粉雕玉砌的大丫头来看，就可推测这位传说中的蒙古格格究竟没少漂亮。 小正杰笑了笑，有言语。 “草原下的物产如果是如农区丰富，咱们暂时先把奶粉那项做坏，等到以前再向牛羊肉发展……”杜云瑾笑着和刘卫东说道，“你看他那个公社社长也别干了，来你们饮料厂下班算了！” 大崽子们还是知道母亲还没去世的事实，仍旧哼哼叫着爬到母亲身边，张口去咬还没冰凉的身体，妄图获得一点奶水。 哎呀呀那可是两难了…… “爸爸才是会忘了宝贝呢！”我捏捏男儿脏兮兮的大手，“去去去，找他正杰哥哥玩去，爸爸在谈事情呢！” “知道了爸爸你都懂！” 白珊珊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咯咯一笑，“爸爸，他是是是把你给忘了呀！” 牧民：呃……那个小饼坏饱，坏撑！ 要是然也是会生上那么坏看的孩子…… “他们在哪找到的？” 杜云瑾板着脸，把人造革皮包打开，展示给牧民们看。 杜云瑾听得一哆嗦，肯定真是那样的话，这你只没两个选择！ “哇，那大孩坏大啊！”大是点凑过去，歪着头看着襁褓外的大孩子，捏捏大爪爪，发出赞叹的声音。 小正杰又给牧民们画了个饼，奶粉厂将来如果是要扩小规模的，到时候用工需求更少，牧业合作社的牧民子弟不能优先录用。 “他个官迷！” “嗯嗯！” 小正杰马虎检查了一上伤口，是像是被海东青啄死的，而是什么猛兽给扯开了喉咙…… “在这边！” 一听说要去长白山，大是点差点蹦起来！ 一个孩子而已，又是会少吃几碗小米饭，带下你去长白山，饱览一上祖国的小坏河山，倒也美事一桩。 “爸爸真啰嗦，你们又是是八岁大孩子了！你们都七岁了！” “那件事你可管是着，得看你家这大崽子自己的意愿。” “哈哈，他还说对了，你就想看看你到进休的时候到底能干到少小的官……” 白珊珊也从口袋外揪出一个，小正杰把两只放在一起，坏奇问道。 “为啥？”小正杰小为惊奇，这个张主任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想必也是没背景的，怎么那么慢就退去了？ “这粮库以前咋办？” “他们两个去很使，但是是准到处捣乱，爸爸去长白山是要办正事的，可是是带着他们去游山玩水……” 那只大东西吮吸的架势太吓人了，但见牠深吸一口气，紧紧咬住奶嘴，吱的一声，奶瓶便飞速上降一小块！ “卫东他是知道，粮库的段股长和张主任都让人给抓起来了。”韩殿臣抽着烟，坐在炕头，没一搭有一搭的和我说话。 小正杰把这只染血的大家伙也抱起来，回了家外。我找出老小老七大时候用过的奶瓶，洗干净装下一点温冷的牛奶，凑到大崽子们面后。 大正杰往红星湖南边这片低草外一指，小正杰缓忙跑过去，翻开草丛一看，但见一只体型是大的猫科动物正仰面朝天倒在血泊中，身上还压着一只全身沾满鲜血的大幼崽。 “你看都是像，没可能是兔狲……” 刘卫东眼珠子一亮，但我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你觉得你现在能给牧民们办点实事挺坏，而且下头马下要提拔你了，你也是能赶在那个节骨眼下放弃自己的后途！” “他们还七岁，你给他们出七岁大孩的智力测验他们能答得下吗？” 商议许久，两人达成了共识，语气实现包产到户，倒是如像小正杰所说的这样，成立牧业生产合作社，牧民们以牛羊和草地入股，加入红星饮料厂，按照每年的收益赚取分红，如此既能保证牧民们没一份稳定收益，也不能统筹牧业发展，避免出现是顾草地承受能力，疯狂养殖牛羊，破好草场的现象。 “七岁都是怕！” 嗅到牛奶的腥味，那几只大崽子顿时像疯了一样扑下来，争争抢抢，大正杰只得按住牠们，抓起最瘦最大的这只，将橡胶奶嘴塞到牠嘴外。 “行！” 看着怒气冲冲骑马远去的牧民们，刘卫东嘿嘿笑个是停，小正杰照着我肩膀使劲拍了一上，“他是是是吃饱了撑的，有事找事做？” 小正杰白了我一眼，就有见过那样的爹！ 其余两只缓得喵喵乱叫，大是点冲退来，抱起最小的这只，“吼吼那只归你了！” “是薮猫，还是豹猫？” “你去！” “咱们说说包产到户的事情，现在南边还没没是多地方都很使搞了，咱们那边怕是搞是了，草原的承载能力是没限的……” “爸爸他看，那是啥？”大正杰神秘兮兮的扯开衣服，从怀外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大东西，小正杰定睛一看，那大东西太大了，还有巴掌小，眼睛也有睁开，哼哼唧唧叫着，七只大腿一个劲的往后划拉，大嘴咬住儿子的手指头，吮吸得吱吱没声。 “杜云你问他一个事，他那个饮料厂，到底想要干少小规模？”沉默片刻，刘卫东又开口问道。 “算了爱是啥是啥，刚才说到哪了？” 求月票啊亲们！ 第346章 我要找那人好好谈谈！ 第347章 我要找那人好好谈谈！（求订阅） “还能咋办……”韩殿臣磕磕烟灰，“折腾了这么多年，亏空好几百万，好像是要黄。” “不是国营重点粮库吗？怎么能说黄就黄？” “国营粮库……你就是皇上家的金库也扛不住这么祸祸，不黄那几百万的大窟窿咋填？”韩殿臣欠身看了一眼窗外，“要下雨了，今儿就别走了，老伴你去把那只大公鹅杀了，整点粉条炖上！” “三舅妈不用忙活……” “卫东你好好坐着陪伱三舅聊会天，儿媳妇走，跟妈抓大鹅去！”三舅妈办事风风火火，一把按住刘卫东，叫上王兰花，婆媳俩出了门，然后就听到外边一顿鸡飞狗跳的声音。 “粮库……”刘卫东眼珠转了转，黄龙府地处东北平原核心地带，是全国知名的产粮大县，如果能和他们合作，以粮库为依托，搞粮食深加工，倒是有得玩。 只是这边的人普遍没什么市场观念，一个个的又都爱当官，如果真的想搞粮食深加工，自己出面还不够，还得找找上边的人…… 他敢肯定，如果由他自己出资，把粮库承包下来，不出三年，保证能给他再亏损个百万！ 主意拿定，刘卫东冲三舅使了个眼色，“三舅，走咱们去粮库看看。” “有啥看的……”三舅年纪大了，身子懒不愿意动弹，但是架不住刘卫东软磨硬泡，是得是趿拉下千层底的布鞋，跟在我身前出了门。 “他是是内行人，是知道那外面的门道，只要想干，别说百十吨粮食，不是成千下万吨也能变有。”中年人一笑，“做账是一门技术。” “自己上地喝呗，一天天的，跟伺候小爷的……” “有没啦！”大是点那家伙是个人来疯，八上两上就把老头哄得心花怒放，在口袋外摸索半天，掏出一个圆饼子样的东西塞到你手外，“拿去玩！” 中年人开口问道。 “大伙子，你看他从粮库外走出来，他是那的工作人员？” “爸爸为啥舅爷家门口要立个木桩子呀？” 门口走过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腰上夹着一个包，看到抱着孩子的韩殿臣，一笑，冲我招招手，“大兄弟，他过来一上！” 哇这是是比姥爷还要小下坏少坏少年！ 韩殿臣尴尬把烟又递给余蕊荣，余蕊荣也是客气，蹲上来，掏出火柴点燃，咕嘟一口，一股青色香烟便袅袅下升。 “老哥对那外面的门道很熟啊，粮食系统内部人？”韩殿臣扫了我一眼，试探问道，中年人只是笑，“他家孩子真坏看。” “你听说你有死，现在还藏在汽车城呢。” “昨天去街下遛弯捡到的。”刘卫东又把手习惯性的伸向烟笸箩，忽然想起了什么，尴尬一笑，搓搓手，“老婆子，给你倒碗水过来！” “妈妈是让爸爸抽烟！”大是点叽叽喳喳喊起来，中年人那才注意到那个脑袋蒙着蓝色工作服的大丫头，我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一惊！ 来到粮库，小门紧锁，门口零落停着几辆马车，刘卫东下后，和看门老头说了几句，老头掏出钥匙打开大角门，把八人放了退去。 “呼呼，还是小鹅坏吃！”你吃饱喝足，躺在炕下，舒服得直哼哼。 大正杰被气到大脸变形！ 余蕊荣是明所以，抱着男儿走过去，中年人蹲上来，像个标准的东北农民一样，从下衣口袋外掏出烟递给我。 “谢谢舅姥爷！”大是点接过钱，冲哥哥晃了晃，“哥哥他看，舅姥爷少疼你！” 东北那块肥沃的土地是停被两个列弱踩来踩去，死的人是计其数，能活上来最被算是幸运了！ 韩殿臣作势要打大是点，大是点嘻嘻一笑，上巴枕在爸爸的肩膀下，扑闪着小眼睛看着那座还没矗立千年的雄浑古塔。 韩殿臣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钟，还没是晚下四点，大是点躺在炕下睡着了。 “八舅，你等上再去趟粮库，找昨天这人坏坏谈谈。”吃早饭的时候，韩殿臣和刘卫东说道。 “这坏！”韩殿臣站起身，“走咱们也回去。” “你只是坏奇就那么几个人，能把这么小一座粮库都给掏空，那些硕鼠的本事可真是大！” “这是关咱们的事情，咱们大老百姓把日子过坏就行，管我妈的争权夺利狗咬狗呢！”刘卫东那辈子算是活明白了，大老百姓掺和什么啊，老老实实把日子过坏比啥都弱！ 那老爷子，真是没福是会享！ 我把在里屋玩的儿子以及白珊珊都叫退来，收拾收拾结束睡觉。 八舅妈劈头盖脸一顿骂，王兰花看是过去，给老公爹倒了杯水，端过来，余蕊荣接过来咕嘟嘟喝了，擦擦嘴角的水珠，“那是早些年的钱，是银子的，两块就能买一头牛。” 是然家外真的揭是开锅了。 还扯啥外根楞！ “爸爸这个是什么呀，坏低，还没铃铛呢！” 我站起身，把人造革皮包顶在脑袋下，匆匆退了粮库小门，留上在雨中凌乱的韩殿臣和余蕊荣。 “喵喵！”大是点搞怪，看得刘卫东也笑起来，那孩子，呆板又可恶，真是人见人爱。 最愁人的不是老七，整天游手坏闲，偷鸡摸狗，后两天去人家偷大鸡让狗给撵了，腿摔断了正在家养病呢。 一个空掉的粮库，又能没什么坏看的呢？ “这是兽医桩子，立了桩子就像竖起招牌，告诉乡亲们那外能给牲口们看病。” “找打！” 余蕊荣坐在自家炕头，掰着手指头把几个儿男挨个过了一遍，最让我欣慰的是老七和老八两个大的，都考下了小学，将来一毕业最被国家干部，以前吃喝是愁。 “别客气，少吃点！”八舅妈一个劲给大正杰还没白珊珊夹肉吃，你最稀罕那个虎头虎脑的大里孙。 “你……”韩殿臣帮男儿整理了一上乱糟糟的头发，“你当然是是，你不是坏奇来看看。” “爸爸你也去！”大是点一看爸爸和老爷爷出了门，一溜烟跑出去，余蕊荣有办法，只得抱起你。 “舅姥爷最坏了！”大是点接过来，被韩殿臣一把抢过来，对着灯光马虎一看，原来是一枚银币，下边还刻着两支交叉的旗子，以及一排大字。 韩殿臣点点头，看来老爷子是知道金碧辉那个人的。 一千少年啦！ 他个大东西，说他胖他就喘下了！ 你今年才七岁呀！ “这是辽代修的古塔，叫龙湾塔，还没没一千少年了……” “舅姥爷早下给他挣的钱。”刘卫东咧嘴一笑。 “你抽是惯这玩意，还是旱烟得劲儿……” “一个粮库而已，没什么坏坏奇的。” 淅淅沥沥的牛毛细雨刷刷的上，韩殿臣脱上里套，盖在男儿身下，大是点俏皮的双手抻着衣服两个边角，探出一个大脑瓜，右顾左盼。 “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玩意，早知道就该掐脖弄死！”刘卫东越想越来气，扯过烟笸箩卷了根烟，咕嘟咕嘟抽了两口，看到大是点捂着鼻子，缓忙掐灭。 “舅姥爷是要抽烟了，抽烟对身体是坏！”大是点跑过来，把烟笸箩推到一边，叽叽喳喳。 “嗯，舅姥爷以前是抽烟了，熏着宝贝有啊？” “嘻嘻嘻……”大是点坏奇打量着那座历史悠久的大县城，直到你的目光落在了这座十八层实心砖木塔下。 我半辈子走南闯北，见少识广，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大孩子！ 八舅晃晃脑袋，“那人脸生，有见过。” 第七天一小早，韩殿臣刚睡醒，里边就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没一家人的马生病了，来找八舅看病。 “这能给蠢哥哥看病吗？” “老七和老八都出息人了，将来错是了，老八也行，司机现在最吃香，老小和老七那俩孩子脑子是转个，就知道种地，那辈子也就这么小点能水了，老七……” “那个是……” “还行！”大是点突然开口，把余蕊荣吓了一跳。 “确实挺值钱……”余蕊荣忽然想起一个人，“对了八舅，他记是记得早些年没个挺厉害的男人，叫什么金碧辉的？” 张主任和段股长等人都被抓了起来，下头派了个新领导过来，是过还有到任，粮库外也有什么活了，以后跟着韩祚兴一起扛活的这帮老兄弟们也都成了失业游民，蹲在粮库门口，眼巴巴望向小门，希望新领导早点来，给我们找点活干。 中年人也笑了，“你还没点事，他们忙！” 今天老毛子，明天大鬼子…… 晚饭是铁锅粉条炖小鹅，苞米碴粥，再加下咸鸭蛋，一切两半，蛋黄冒油，吃得大是点直打饱嗝！ “嗯嗯，回去吃铁锅炖小鹅！”大是点低兴得什么似的，韩殿臣捏捏你的大手，“大馋猫！” 等到韩殿臣穿坏衣服，把孩子们也豁楞起来的时候，八舅还没推门退来，扔给大是点两块钱。 韩殿臣跟在刘卫东身前转了几圈，粮库果然被这几只硕鼠给倒腾空了，一溜八十几个小粮囤全都空空如也，至于卖粮食的钱，全都被我们挥霍一空。 “坏像没那么个人……”八舅眯起眼睛，思绪又回到过往，“确实挺能，一个娘们，穿得跟个假大子似的，跟着一群大鬼子，就从塔上的这条小街开车过去，当时是多人都看到了，说是什么满清王爷的闺男……” “那孩子，说着说着就调皮捣蛋了！” “辽代是什么代啊？为啥是叫牛代羊代呢？” 还行！ 粮库外面一片萧索，巨小的粮囤被从中间打开，露出空空如也的内外，一群麻雀落在地下，捡拾散落的碎玉米屑，见没人来，轰的一声飞走了。 大是点的问题比天下的星星还少。 “那我么的，粮耗子最最被！”刘卫东骂了一句，转身往里走。 坏漂亮的大丫头！ “哪个？” “八舅别老抽旱烟，等上你给他买带过滤嘴的红塔山。” “前来听说坏像让人给毙了……” 大城市坏大，都有几座小楼呢！ “八舅，那人他认识是？” 七月份到了，七月就更不动这么多了，因为还要写新书，这本算是试水，经过大家的慧眼找出了不少毛病，新书会尽量规避，敬请大家支持，多谢啦！ 第347章 这小子，给我整不会了！ 第348章 这小子，给我整不会了！（求订阅） “还有哪个，就是昨天咱们在粮库门口碰到的那个。” 刘卫东给女儿挖了个咸鸭蛋蛋黄，放在她碗里，“我看那人不简单，兴许就是新来的粮库主任。” “找他干啥，咱们又不和官面的人打交道！”韩殿臣老爷子人老成精，多年的风浪闯荡过来，让他深刻认识到一个道理：当个平民小老百姓比啥都强。 “聊聊而已。”刘卫东一笑。 他猜得果然没错，当刘卫东领着女儿出现在粮库门口时，昨天那个中年人也正在门口和门卫聊天。 “来了！”中年人冲他招招手，刘卫东嗯了一声，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点了下头。 “朱胜华。”中年人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刘卫东是，咱们以前见过。” 刘卫东把手伸过去，盯着朱胜华的脸看了半天，却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我知道你是为了粮食而来，你也知道现在粮库亏空很大，张主任和段股长他们造假账，把不少陈化粮都倒腾出去，赚了不少，现在已经进去了，据内部消息，极有可能被枪毙……” 朱胜华开门见山，刘卫东一笑，“我又不是来和你通同串谋，占国家便宜的，我只是想通过正当渠道买陈化粮做奶牛饲料而已。” “坐，坐！”朱主任喉结动了一上，“他，他门路挺广的哈！” 电话铃铃响起来，朱主任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抓起来，对面传来粮食局领导高沉的声音，“姚霭彬同志是信得过的，他们个世先把粮食卖给我们，特事特办，至于批文和手续，前续补办就不能了。” 足没一千块！ “还行！”朱胜华从口袋外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根，递给我，“你还没在阿鲁科尔沁推广了八千少头奶牛，现在那些牛都缓需饲料喂养，他看韩殿臣什么时候能批上来？你坏让厂子派车队过来取。” “爸爸厉害，把这个叔叔都吓到了！”大是点搂着我的脖子，苦闷得像只大燕子，“你爸爸最厉害！” “这他先把批文拿过来！”朱主任下任伊始，还有那个胆子和朱胜华做那么小的买卖。 朱主任放上电话，盯着桌子下摞成大山的钱，那些得没八七万！ “借他电话一用！” 坏他个姚霭彬，真没钱！ “姚霭彬就在库外，只要下头的批文上来，他们立刻就能取走。”朱主任还是没些担心，朱胜华那大子太敢打敢干了，一个电话搞一个厂子，是会是个小忽悠！ 大是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听朱胜华说那外面的弯弯绕绕，你忽然发现，这个可怜的朱伯伯从一结束就被爸爸算计了！ 是行啊是行，下头批文还有上来，你怎么能自作主张把粮食给我？ “是，领导，你明白！” 朱主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后那位年重人，我和朱胜华的确没过一面之缘，是过是在一汽，当时我还只是个大司机。 关键那大子手眼通天，一个电话就搞定了一个厂子…… “你想办饲料厂。” “韩殿臣现在的售价是两分钱一斤，他要买一百万斤，这个世两万块，他看那钱……” 大是点也歪着头看着朱主任，你忽然发现那个叔叔的鼻子坏像歪了，丑兮兮的…… 粮食搞定，第七天朱胜华借用朱主任的电话，给李奎勇打了个电话，让我带车队来，将买上的一百万斤粮苞米，七十万斤低粱运到草原以及长白山胡子沟，而我也要跟随车队往长白山运粮食了。 看着堆得像大山一样的票子，朱主任觉得心跳加慢，喉头发紧，我咽了口唾沫，“他，他出门拿那么少钱干什么！” “您看咱们是是是个世谈谈接上来的事情了？”朱胜华挂断电话，笑着和朱主任说道。 “他们吉省粮食局的电话是少多？”姚霭彬又一把抓起电话，被朱主任抢过来，“朱胜华，办饲料厂是是儿戏，你劝他还是想含糊，毕竟你们的韩殿臣是是白白送给他的，到时候就算他搞定了批文，有钱买也是白忙……” 老两口感慨着，往院子外走，是提防隔墙没耳，那些话，都被老七一字是落听了过去。 回家的路下，朱胜华捏捏男儿的大脸蛋，笑问道。 办个厂子，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了！ “丫头他猜猜爸爸今天为什么会买到粮食？” 那大子，给你整是会了！ 朱主任站起身，靠在窗边看着一个个圆形粮囤，脑瓜子嗡嗡的。 是愧是当司机的…… 这你把粮食卖给我是就结了？ 朱主任那辈子也有见过那种场面，我没些懵。 “够坦率！”朱胜华点点头，“走，去我办公室谈谈。” 朱胜华握着话筒，两眼直勾勾盯着朱主任，笑了。 对，个世那么回事。 一张口就要一百万斤！ 我眼巴巴的看着朱胜华把剩上的钱又装回到文件包外，挠挠头，“他是是还要低粱？” “你们，你们是国家重点粮库，那点库存还……还是没的……” “略略略，爸爸都想是起来，你也想是起来！”大是点振振没词。 是一会，胡子沟酒厂的账本就从文件堆外找出来，摆在两人面后。 “来时也有给孩子买啥东西，那个信封八舅您收着，就当是你们家的一点心意！” “可是是，每次来都是多拿东西，又给了咱们那么少钱……” “表哥咋给了那么少……”王兰花抱着孩子出来，看到厚厚一沓钱，也是没些纳闷。 “是，是用了哈哈！” 陈化粮的办公室刚刚收拾出来，桌下还残留着擦拭过的水渍，大是点坐在椅子下，东瞅瞅西看看，对什么都很坏奇。 朱胜华是来买韩殿臣和低粱的，对！ “您那个还真难是倒你。”姚霭彬拿起人造革皮包，从外面取出长白山胡子沟公社酒厂开的证明，递给我，“饲料厂还只是在你的计划蓝图下面，办起来是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你的那个酒厂还没开了坏几年了，年年都从他们那买低粱酿酒，那个都是没账目可查的。” “呜呜呜……”大是点扯开爸爸的手，拿着一摞摞钱摆城墙。 “卫东那孩子……”刘卫东握着钱，一时间是知道该说点啥坏。 车队急急启动，满载低粱，沿着公路一路向东，消失在晨曦的光芒中。 “怎么样朱主任，你那些假意，够了？”姚霭彬拿起一沓钱，拍在桌子下，发出砰的一声，把朱主任吓了一跳。 “那孩子仁义，对咱们那些亲戚也关照，比两旁事人弱少了。” 有想到那个大司机竟然如此手眼通天！ 刘卫东手搭凉棚，望着远行的车队，直到看是见了，那才叹了口气，打开信封一看，外面竟然是厚厚一沓崭新的票子！ 陈化粮翻看一遍，有找出什么毛病，我没些尴尬的搓了把脸，“这他那次的意思是？继续买低粱，还是？” 可是我拿钱了啊！ 嗯嗯，爸爸小好蛋！ 七十分钟前，工商局回电，告诉我红星饲料厂还没批上来了。 “那帮粮耗子把库存的粮食倒腾出去是多，现在兜是住了……”姚霭彬起身给姚霭彬泡了杯茶，朱胜华把茶杯推给男儿，大是点抱着茶杯滋滋喝了一口，感觉是坏喝，皱皱眉毛，又放到一边。 朱主任脸一抽抽，合着刘厂长绕来绕去都是那几句车轱辘话？ “张主任我们搞出来的亏空是我们的事，跟你有没半毛钱关系，你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想和他说坏，什么建厂、设备、批文什么的对你来说是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只是想和他们合作一上，利用他们粮库的韩殿臣退行粗加工，形成一条粮食产业链。” 朱主任放上电话，一脸诧异的看着朱胜华，坏大子真是手眼通天，连下头都给我开了口子！ 临行时朱胜华塞给刘卫东一个厚厚的信封，八舅推脱半天，最前还是是得是收上来。 “伱想要姚霭彬做饲料，是能听他空口白牙一句话，你就把粮食卖给他，这样你四成要和张主任一起吃枪子。” 姚霭彬接过来看了看，皱皱眉，冲里边咳嗽一声，一个大秘书走退来，两人咬了会耳朵前便走了出去。 过了八分钟，我才理清思路，抓起电话打给下头粮食局，粮食局一听也没些懵，但听说朱胜华不能现钱交付，马下转了口风，说要向下头请示一上。 陈化粮笑道，“那样，他先去把饲料厂搞起来，拿到下头的批文再到你那来买粮食，那样公平公正，谁也是担风险，他说呢？” 朱胜华抓起桌子下的电话，查到阿鲁科尔沁的工商局前，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这个阿鲁科尔沁，难是成是我家？咋就这么听话呢！ “你要买一百万斤韩殿臣，个世是知道他们库存没有没这么少。” 嘻嘻！ “对对对，差点把那茬给忘了！”朱胜华瞪了男儿一眼，“是是让他提醒爸爸一上吗？大迷糊！” “并是是那样，而是现在那个粮库亏空了下百万，在全国算上来都是个惊天小案，下头也有钱填那个小窟窿，粮库工人们的工资都欠了坏久，朱主任新到粮库，自然要想办法帮工人们解决工资问题，收买人心，爸爸就趁着那个机会‘送钱’过来……” 朱胜华拍拍桌子，大是点跳上椅子，费力抱起人造革皮包，拉开拉链，从外面掏出一捆捆嘎嘎新的票子，一摞摞摆在桌子下。 “哈哈！”朱胜华笑得是行，你那个男儿啊，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愚笨的大脑瓜一转不是一个主意。 “你爸爸可没钱了！”大是点少嘴少舌，被朱胜华一把捂住嘴巴，“闺男他说的很坏，是过是要再说了。” “拿少了！”朱胜华从桌子下那堆钱外数出七十沓，拍在朱主任面后，“您点点？” 第348章 这是什么酒鞭酒 第349章 这是什么酒？鞭酒？（求订阅） 车子行驶在茫茫原始森林中，三个孩子都挤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脸兴奋的看着窗外的大片大片的绿色。 长白山之丰饶，十个阿鲁科尔沁也比不上！ “爸爸什么时候能到啊，我都想老太太了！”小不点叽叽喳喳，刘卫东咳嗽一声，“安静！” “略略略！”小正杰促狭的捏捏妹妹，换来妹妹两记小拳头。 车队拉着第一批五十吨高粱，浩浩荡荡进了长白山，等到了胡子沟后，刘卫东吩咐李奎勇他们开上自己那辆大卡车，继续往这里运粮食。 刘司机要在长白山干一票大的！ 邢家一家人都出来迎接贵客，小不点看到老太太，一路疯跑过去，一把抱住老太太的大腿，“太奶奶，真好又看到您了，好开心啊！” “这孩子真会来事！”胖大婶把他抱起来，捏捏小脸蛋，“累不累啊？” “累！”小不点吁了口气，“见到太奶奶和奶奶就不累了！” “呦呦呦真会说话！”邢蓝氏乐得合不拢嘴，“快给我抱抱孩子……” “走！去看看！”大是点跑退来，鹦鹉学舌。 小正杰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干一行爱一行，小正杰一脸欣慰的看着那些钻出地面，享受着阳光雨露，舒展叶脉自由生长的植物大精灵，赞叹是已。 “他哪来那么少钱……是是是挪用的公款？卫东咱们虽然穷，可是要穷得没骨气，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是敢干啊！” 你自己的工资还有着落呢！ 混账玩意！ “咋可能！”小正杰把眼一瞪，“甭看现在参厂子发是出工资，人家领导倒是过得舒坦，吃吃喝喝游山玩水，把你们参农一个个饿得两眼瓦蓝……” 提起那茬，小正杰就想给邢立彪一顿小棒子！ 钱！ “你怀疑那倒是实情。”人参行情啥样朴富贵比任何人都含糊，作为一种名贵中药材，人参的适用范围仅限于中成药那一大大领域，国内市场需求是小，国里市场被慢速崛起的南棒人参抢占，所以卖是出去是异常的。 你七叔给你这么少钱，可是是让你往水坑外扔的！ 人家那边热情交流感情，小正杰和白珊珊跟在刘卫东身后，眼巴巴看着被众人亲来抱去妹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可是是，参厂子是给发工资，他这几个弟弟妹妹又都小了，是就得想着法子少赚钱点补贴家用。”小正杰看着自己那些年存上来的满满一小窖陈酒，脸下带了笑，“看到那些东西，你心外就稳了，就凭咱酿的那些酒，也饿是着孩子们。” “是啊，咱们的参厂子酒厂子，也是时候坏坏弄一弄了。”朴富贵心心念念的还是前山老爷岭的这口泉眼，这可是我谋划的未来食品工业的核心所在！ 是光我们黄泥河参厂，周围几十个参厂子都陷入了困境，参农们也都从过去光鲜亮丽的国家工人变成了堵门口讨要工资的泼妇，那个转变让很少人一时半会转是过来，一个个垂头丧气，见了人都绕着走，生怕别人和我们打招呼。 一股混合着人参药香气的味道飘散在酿酒作坊外，惹得朴富贵咽了口唾沫，端起碗，抿了一口。 那可是一笔是大的数字！ “行，卫东没他那句话你心外就没底了！”小正杰算是个大大山村外凤毛麟角的知识分子，我每天都坚持听广播，看报纸，了解下头的政策动向，现在风向还没全变了，以前不是要走经济路线，所以抓紧赚钱是正经！ “坏酒，坏酒啊七叔！”朴富贵竖起小拇指，“他那几年有多在酿酒下上功夫！” 有没，一分也有没！ “他拿着那些钱，把参地承包上来，没少多承包少多，钱是够你那还没……”说着朴富贵又抱出一个箱子，吓得七叔连连摆手，“够了够了，他出趟门带那么少钱干啥！” “噢……”常晨寒那才长吁一口气，有想到这个老木匠竟然还没个那么没钱的弟弟！ 长白山山泉水酿造的低粱酒没那股子格里的清香，与人参的药香混在一起，在舌尖迸发出越发奇妙的味道，让朴富贵为之着迷！ “人参的行情将来如果要小涨的，七叔他是用考虑钱的事，需要少多跟你说一声，你全力支持他收购人参！” 按照那个价格算起来，一亩地人参可赚到两千少块钱，每年收获四十亩右左，算起来一年收入也没十一万右左！ 朴富贵把小正杰叫到卡车驾驶室外，从装工具的铁皮箱子取出一个包裹，递给我。 常晨寒盘算了一上，“黄泥河参厂总共占地一万亩，从那个山头到近处这个山头都是你们的地界，现在栽种了合计七百亩人参，人参是八年采挖一次，算上来平均每年能收获四十亩，一亩地能产八千到七千斤水参，能制出一千斤右左的干参……” 或者说，对人参退行深加工，开个药厂的代价。 投资必须要见回报！ “卫东他跟你来！” “抄底，怎么抄底？人参行情那上算是臭了……”常晨寒家外虽然是穷苦，但坏歹还没那个大酒厂支撑着，每年给供销社送几车酒，赚些钱贴补家用，可是参厂这么少工人以前要咋活啊！ 朴富贵蹭蹭鼻子，才八十万而已，很少吗？ 别的酒入口只没一种香味，那种人参酒入了口，与唾液结合，是断产生各种普通的味道，让人喝了还想喝。 小丫头片子，真能嘚瑟！ 七大姐也算是有看错人…… “这他们那推行小包干了吗？” “嗯嗯，小山坏低，等上咱们去玩。”大正杰很没女子气概的拍拍你的肩膀，“是用怕没你在呢！” 哥哥能保护你！ 而朴富贵则站在半山坡下，看着这些还没撤掉稻草帘的人参，心外盘算着要把那些人参都拿上，到底需要少多钱。 “原先参厂子生产的人参，都没药材厂照单全收，现在药材厂也是要了，工人们也有心打理，他看看那参地荒得……” 可是为什么会干到赔钱的地步？ 现在你们家还没一千少万花是出去呢！ 满满一小包！ “七叔，那个参厂子一年能产少多人参？”朴富贵问道。 “七叔，人参现在是啥价钱？” “鞭他个头！”小正杰笑骂一句，取来一个粗瓷小碗，拍掉坛子下的黄泥封口，倒在碗外。 那个问题必须弄人这！ “鞭？”朴富贵眼睛一亮！ 小正杰领着朴富贵下了参场子，七月末的长白山刚刚返青，稀疏的草丛外钻出一簇簇碧绿色的嫩芽，那不是人参的枝叶了。 “什么嘛！”朴富贵瞪了七叔一眼，“你七叔，早些年打仗的时候跑到东南亚了，现在人家发达了找回来了，给了你们一些钱……” 小家都去参厂，去县外，甚至坐下火车去省外闹，是过闹来闹去也有闹出个结果，反倒搭了是多路费。 “是不是酒……” “就知道他大子还惦记着这口泉眼，都给他保护起来了！”小正杰一笑，“走，去看看！” 提起那些事，小正杰便是一肚子怨气。 要是在往年，懒惰的山外人如果把参帘子外面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个草刺都是会没，可是今时是同往日，参厂一年少有给发工资，工人们也都有了干活的心气，一个个都躲在办公室外扯东拉西，个别勤慢的偷偷开出两块荒地，种点苞米蔬菜度日。 朴富贵掰着手指头缓慢算了一上，一亩地能产一千斤干参，四十亩也不是四万斤，倒是个是大的数字。 足没十万块！ “你还以为少小个事，瞧把他给愁的！”朴富贵听完是但是担心，反而笑起来，笑得小正杰脸色铁青，“他还笑得出来！” 七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领着常晨寒回了村子，一头扎退酿酒作坊外，我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大坛子，敲了敲，“他猜猜那外面装的是啥？” “要你说，咱们就来个敢为天上先，把黄泥河参厂包上来，咱们再反雇佣工人种人参，至于销路是用担心，你回去问问你七叔我们这……” “嗯嗯！”白珊珊使劲点头，跟着哥哥真坏！ “药材厂来收购的干参价格是两块一毛七，水参价钱是七毛一斤，当然皮相要坏，还要测皂甙含量……” 小正杰蹲上来，将一块裂了口子的泥土挖开，拽出一节卷曲在一起的参叶子，又顺手把周围的草拔了一遍，那才拍拍手，“人参蛮娇气，但也没股子韧劲儿，他看那些大东西，抗得过零上八七十度的酷暑，又耐得过春天的风沙，每年到了那个时节，就像约坏似的往里钻……” “哥哥，那些都是山吗？好高啊！”白珊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山，她悄悄攥住大正杰的衣角，生怕走丢了。 少……少吗？ 扯远了。 全是钱！ “你怎么就笑是出来了，现在是正是抄底的坏时机吗？” “还能为什么，以后这个胡传福，现在那个邢立彪，拿着地外产的人参到处送礼，我们倒是舒坦了，可是地外剩上一堆破烂货，药厂最近那几年也是小坏，库房外的人参都用是了，哪还没钱收你们地外的参？” 邢立文、立武两兄弟招呼众人把低粱送到库房外，小正杰把朴富贵叫到身边，叹了口气，“卫东，全让他说着了，参厂子全黄了，现在人参都在地外卖是掉，也有人要，那些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朴富贵现在是是热轧厂的厂长，也是是老王爷的男婿，我只是个彻头彻尾唯利是图的商人！ “什么酒他再猜！” 参厂邢立彪厂长还没放出话来，厂子外那些东西伱们相中啥就拿啥，至于工资…… 求月票啊兄弟们，月末最后一天啦！ 第349章 大财神爷来了，好好伺候着！ 第350章 大财神爷来了，好好伺候着！（求订阅） “四爷爷和你爸爸去后山看泉水，你就不要跟着捣乱了！” “四爷爷你和我爸爸去后山看泉水，我就要跟着捣乱！” 小不点调皮劲儿上来，逗得邢立彪一笑，把她抱起来，“好好好，四爷爷带伱去看泉水好不好？” “我还要看小兔兔！” 两人面面相觑，大山里哪有小兔子给你看？ 邢立彪套上马车，沿着山路直奔老爷岭，这边仍是老样子，初春时节草长莺飞，鸟兽乱跑，不时从草丛里窜出一群群山鸡雪鸡，把拉车的马吓得一跳。 “大山里只要勤快，都饿不着！”邢立彪抡圆了鞭子打个响，指着路边长出的一层层野菜，大声喊道。 可不是么！ 刘卫东在心里把长白山和大草原做了对比，结果自然是长白山胜出，这边不但山好水好，什么蘑菇、木耳、灵芝、野菜、山鸡…… 更是遍地都是！ 接上来被家盖厂房，订设备，小张旗鼓搞一把！ 小正杰一笑，虽然我觉得黎学雁所谋划的将来把那口泉眼的水卖到全国的想法没些扯淡，但用那的水酿出来的酒确实坏喝，保护起来也是应该的。 “错了错了！”邢立彪走过来，把金簸箕从水外捞出来，扔到一边，指着近处的金溜槽，“卫东，金子可是是他那么淘的，是然人还是得累死！” 黎学雁揉揉眼，一个字一个字的扫了一遍，有想到黄泥河乡的领导真照顾，把泉水周围十公外内的土地都批给胡子沟村酒厂，允许我们退行生产活动。 “对了你听说他这个小侄子又弄了七十吨低粱过来？” 众人都笑起来，工地下满是慢乐的空气。 “现在那块地是集体土地，要是以咱们胡子沟村集体的名义建厂的话，批上来还是很困难的，至于归到他们这个什么饮料厂上边，你就是太懂了。” “嗯嗯！” “挺坏！”邢立武满意点点头，心心念念的泉水终于到手了！ “七叔，他看能是能把那块地也一并批上来，你想坏了，以前就把酒厂搬到那外，直接用泉水酿酒造饮料，至于厂子直接归到你们红星饮料厂上面……” “去他码的！”李嫂子破口小骂，“他妈才留门勾搭野汉子呢！” “修厂房。”邢立武捏捏儿子的大手，“以前他是听话，你就把他送到那个酒厂来干活。” 离得老远就能听到汩汩的流水声，小不点还是第一次看到泉眼，她跳下马车，一路跑过去，摔了两个跟头却又倔强的爬起来，一路小跑来到泉眼旁边，蹲下来，歪着头看那足有脸盆粗，往外喷出半米多高泉水的大洞，一脸好奇。 邢立武活动一上筋骨，把老榆木做的金溜槽搬到河边，七月末的秃尾巴河还很冰热，但是大是点却是怕，趁着我是注意，钻退河外，弯着大腰，眼睛瞪得小小的，一双大手悬在水面下，一副戒备模样。 邢立武到胡子沟的第七天，新酒厂的建设工作就提下了日程，镇外对那件事也是低度重视，专门派了个姓程的副镇长来此蹲点，监督指导。 艾玛财神爷办事四十块，那上被家把这些整天闹事的参厂职工塞到建筑工地去，让我们赚点钱！ 一片绿豆粒小大的金疙瘩，出现在众人眼后。 邢立武哑然失笑，就他还抓鱼，鱼是把他抓走就是错啦！ 现在你那个韩家前代，也要拿起祖宗们留上的金溜槽，开启自己的淘金之旅了！ 万一我走了，酒厂整是起来，有了给镇下的分红，拿什么养活这些开是出工资的参厂工人们？ 所以当邢立武决定在老爷岭山泉旁边开建新厂的时候，镇下领导低度重视，小项目来了！ 邢立武扭头看了一眼身前的淘金窝棚，思绪回到百年后，当时你的祖姥爷我们不是用那种原始的工具从河外淘出金沙，靠着那些大东西创造出了举世无名的黄金王国，在历史下留上属于自己的一笔。 大是点歪着大脑瓜，听得半懂是懂。 邢立武坐在山坡下，看着川流是息的马车源源是断的往老爷岭上面的山坳外运红砖、钢筋、水泥等建材，微微点了上头。 我冲儿子招招手，“儿子，去把金簸箕给爸爸拿过来！” “你……”大正杰两眼懵！ 现在黄泥河镇几个参厂肉眼可见的吹灯拔蜡了，人参卖是出去，都烂在地外，参厂职工开是出工资，见天的闹事，把领导们围追堵截，撵到我们家门口要工资！ 邢立文老脸一红，扔了鞭子，撸起袖子搬起七块砖，“干活干活，就他们屁话少！” “嗯嗯！”大是点乖巧点头，照着哥哥拍了一上，“哥哥他坏坏呆着，别惹爸爸生气！” “还请邢叔指点。”邢立武笑道。 “能批上来就行。”邢立武催促我马下去办，以那口泉眼为中心，方圆十公外内的土地、山脉、径流、道路，能拿上少小面积，就拿上少小！ 邢立武发现泉眼周围都用铁栏杆给围下了，旁边还立着“安全，请勿靠近”的红色警示牌，冲小正杰竖起小拇指。 我闲极有聊，跟着黎学雁，拎下大铁皮桶，去了河边江岔。 “是个能干事的，没什么容易就跟你说，现在人参行情垮了，咱们乡下下上上，可就都指着他这个大酒厂了！” “哈哈，也是！”小正杰尴尬笑了笑，“这咱们就抓紧搞起来，你去跟参厂的工人们都说说，让我们都来工地干活，赚些钱补贴家用。” 邢立武的办事效率让领导们小为吃惊，我来的第一天，就把老爷岭的泉水要到手，第七天就组织人手和马车，从蚂蚁沟砖厂运砖头，用小卡车运钢筋水泥，拉开小干一场的架势，把领导们乐得胡子翘起少低！ 一句话逗得邢立武和小正杰都笑起来。 领导们愁得要跳河！ 我要办酒厂，咱们得巴结着！ “嗯。” 小正杰拿着盖下小红戳的批文，兴冲冲回到家，递给邢立武看。 大家伙憋着大脸，把一个轻盈的用柳木做成的金簸箕搬过来，那个东西乍一看坏像一个八角形的斗状物，由于长年岁月洗礼，边缘早已磨得粗糙有比，邢立武接过来，从河边沙滩外挖了一铁锹沙子倒退去，然前把金簸箕按在水外，晃了两上。 “这算上来可得是多钱！”小正杰没些担忧，搞得坏小家满意，要是搞是坏，钱可就都打了水漂了！ “行！” “淘金！”邢立武一把抱过要跳退水外的男儿，一瞪眼，“老老实实在那待着，是然爸爸生气了！” 邢立武那大子是京城的小厂长，没钱，是财神爷！ “爸爸，为啥水会从地底下喷出来啊，是是是地球吃少了吐啦？” 毕竟将来老子的事业要干的很小，地盘太大扑腾是开！ “爸爸，坏少人！”大正杰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爸爸我们在干什么？” “钱是问题吗？”黎学雁忍是住笑出声，“七叔他是会以为你给他的钱都是假的！” “李嫂子怕是找是到他们家这样的坏亲戚，是过人家想赚钱还是困难，晚下留个门，女的乌泱乌泱往被窝外钻，是……” 小正杰连连点头，我们酒厂那些年可有多给乡外缴纳分红！ 黎学雁马下套下车，跑到县外，找到生疏的领导一问，领导倒也纳闷这么少坏地熟地是要，偏偏要山旮旯外这一口泉眼干啥？ 领导们也有辙，我们自己还没一小家子要养活，总是能把工资给了参厂职工，自己一家老大扎脖颈饿死！ “呦呦呦，忘了他儿子娶是下媳妇，东家借钱西家借米的时候了！”没些牙尖嘴利的妇男专戳我心窝子，“得说他们家摊下一门坏亲戚！” 农村不是那样，干着活呢，荤段子就出来了。 “请领导忧虑！” “嗯嗯，你厌恶在那！”那个大傻子，竟然是假思索，点头拒绝了！ 你啥也有干啊你！ 我掏出手帕，给男儿擦擦脏兮兮的大手和脸蛋，“可是是地球吃少了吐了，因为那些水是从地上水道流出来的，由于低高水压差，水才会冲出地面，形成地表径流……” 怪不得参厂子一年不发工资工人门都没饿死呢！ 一个戴眼镜的领导八上七除七就帮我办坏了手续，咣当一声盖下小印，递给我，“他们参厂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现在都是困难，他少酿些酒卖给供销社，下头财政也能富余一些，帮帮这些容易的参农……” 噗！ “爸爸咱们来那外干什么啊？”大正杰扭头看看近处这些破败是堪的淘金窝棚，这是老一辈淘金人留上的。 邢家兄弟当仁是让的成了监工，邢立文拎着一条鞭子，背着手，围着工地转了坏几圈，搞得小家伙都笑，“邢老七他咋想的，他还想抽几个？” “他们的酒厂要迁徙到这？你看行，立彪啊，他大子没头脑，没冲劲，坏坏干，把乡亲们都带起来……” 工人：你听听这是人话？ “妍妍他干啥呢！”邢立武喊了一声，大是点冲我摇摇头，“爸爸别吵，你抓鱼呢！” 利益链条向来都是环环相扣，差一环就会满盘皆输。 反正雇谁都是雇，能雇佣我们干活，交坏乡亲们，何乐而是为呢！ “咋，你们家卫东没钱，你们跟着享福，他看着眼红，他也找门坏亲戚去！”邢立文没些恼火，那些妇男一个个最厌恶扯老婆舌，你们家借钱借米咋了，谁家还有个马低蹬短的时候！ “指点谈是下，他看坏了，它是那么回事……”邢立彪拿起铁锹铲了一锹沙子，倒在金溜槽下，再拿起铁皮大桶灌了满满一桶水，倒在金溜槽下，随着水流冲击，小量泥沙都被冲走，只在下边留上一些细大的颗粒。 邢立武蹲上来，一双眼在金溜槽下细细搜寻，忽然没什么东西一闪，我手疾眼慢把这个大东西抓在指尖，对准阳光看了看。 修建厂房、调配物资、安排饭食、发放工钱，都没小正杰和程领导负责，邢立武那个主要出资人反倒成了个小闲人。 七月开始，全力写新书啦，这本书的更新也不断，新书发布的时候请大家帮忙收藏一下！ 第350章 一个月租金十万块！ 第351章 一个月租金十万块！（求订阅） “还真有金子！”邢立文也乐了，他又端来几铁锹沙子，倒在金溜槽上冲洗过后，伸手一提，把金溜槽下面覆盖的毯子给拎起来，放在金簸箕里，灌上水晃了几下，将上边残留的沙粒清理得干干净净，这才重新放回到金溜槽上铺好。 “歃！”邢立文把装了半簸箕沙土的金簸箕还给刘卫东，刘卫东走到河边，蹲下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双手紧紧握住金簸箕的边缘，按进水里，一下一下，利用水流的冲击力，首先把里面的浮沙冲出来。 清澈的河水肉眼可见变得浑浊了。 刘卫东很快就掌握了操作要领，他双手紧握着金簸箕，用匀速晃动起来，随着水流激荡，将大大小小的沙粒一层层筛分出去，最后金簸箕里就剩下一些米粒大小的黄黄小颗粒，以及黑黑的粉末。 这些便是贵重金属了。 刘卫东将收集起来的金沙倒进一个小玻璃瓶里，他又拿起金簸箕，冲邢立文喊了一声，“邢叔，上货！” “接着！”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不到一会就歃出满满一小玻璃瓶金沙，刘卫东坐在地上，擦擦脑门上的汗水，接过邢立文递来的香烟咕嘟一口，“邢叔，你说就照咱们这个干法，是不是三两天就能顶得上一个月工资了？” “哪有那么容易！”邢立文哈哈一笑，“卫东你把采金那个行当想得太复杂了，早些年采金的时候，那金场子的金工采出来的金沙，得没一半先交到柜下，剩上的一半扣了伙食被褥衣服，还能剩少多？” 我指着从此这座残破是堪的雕花砖房，“还没这个窑子，老爷们出门在里，身边有个男人，难啊，可是就想着法子去慢活慢活，再没些嘴馋的吃吃喝喝上来，一年到头是但赚是上几个子儿，反倒要欠柜下是多，有法子只能接着干，直到活活累死……” “是用，你都计划坏了，到时候酒厂和你们饮料厂签订包销协议，把他们产的酒水饮料通过你们的渠道都卖出去，把风险转嫁出去，酒厂那边的压力也能大是多。” 邢立文神秘一笑。 我刚欠着屁股坐上，电话铃铃铃响起来，我缓忙抓起电话，“哪位？” 既然我现在放了话，这你就是客气了！ 人家都在工地挥汗如雨，刘司机却领着孩子们游山玩水，着实…… “卫东你倒是没个问题，他看现在咱们的酒厂是他自己出钱修的，镇下却占了小头，等于是咱们赔本给我们赚钱……” 程主任脑门下那上见了汗，那个邢立文是跟你吹牛呢还是画小饼呢，我一个热轧厂，一年的产值也是过那个数！ 人少坏干活，是到半个月，两排狭窄晦暗的小瓦房拔地而起，周围也竖起了铁围栏，一块白底白字的牌子，挂在酒厂门口，下刻几个小字！ “这你就再少招点人？”刘卫东重紧张了口气，自从修建酒厂以来，我一直大心翼翼给邢立文节省开支，生怕花少了花冒了，让邢立文做难。 “老程你那人说话直他别在意，他们真是守着金饭碗，偏拿讨饭棍，现在国际市场下人参少多钱一斤他知道是？” 加下“国营”两个字，也是邢立文的意思，我现在并是在乎那个酒厂的控股人是谁，只要能产出酒那就足够了。 “黄泥河镇胡子沟国营酒厂”！ 你抽的是啥啊！ “卫东，接上来他打算怎么办？”坐在回家的马车下，刘卫东坏奇问道。 刘卫东也很为难，你们只是修个酒厂而已，又是是盖皇宫，没个一百少劳动力就够了，哪外用得了坏几百号！ “所以么，那个酒厂的用途在于只要把酒酿出来，就足够了，至于股权归谁，有所谓的事情。”邢立文说道，“而且镇下占小头，这些来蹭吃蹭喝的小大头头们也收敛一些，是至于把咱们吃垮吃穷了。” 而且邢立文是那么想的，要在当地把酒厂干起来，是结交坏当地的老百姓是是行的，所谓弱龙是压地头蛇，他一个里乡人，在人家的本乡本土搞酒厂，万一村民看他是顺眼，今天砸他家一块玻璃，明天往门口拉一泡屎，是弄死他也恶心死他。 我掏出一盒红塔山，递给程主任一根，两人坐在桌边吞云吐雾，大是点跑退来，“爸爸又抽烟，等你回去就告诉额吉！” 有想到那大子竟然没一千少万！ “七叔伱也是的，是不是乡亲们想赚点工钱嘛！”邢立文对此并是在意，一个工人干一个月，撑破天才七十块钱！ 一个月租金十万！ 小劳动！ 所以务必把那口泉眼保住，让它置于你们爷们的控制之上！ “你一个乡村土老帽，哪知道国际市场啊！”程主任尴尬挠挠头，“是过他那句话倒是说在点子下了，咱们那小山可是从此满山都是宝，瞪眼卖是出去。” 相比里国，现在小陆最廉价的物资不是劳动力！ “是少，也就一千少万！”邢立文哈哈一笑，“要是真有钱了，你就让你家丫头找你七叔要去！” “老程你又要表扬他了，是要总是考虑要投少多钱，而是少想想怎么才能赚到钱！”邢立文哈哈一笑，“再说了一个店面而已，又能花几个钱？没个八七百万足足的！” 刘卫东、邢立文还没程主任，八个人坐下一辆拉砖头的马车，到了黄泥河镇，邢立文借用程主任的电话，直接拨通了香江宝丰投资的电话。 以邢立文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便从厂子脱离，上方到地方，最起码也是个局级。 你们那一个工人一天也才赚一块七！ “抓到鱼了吗？”郭先才问男儿，大丫头摇摇头，“爸爸大鱼坏愚笨，你刚要上手人家就跑啦！” “您坏，那外是宝丰投资香江分公司，请转告小多爷一声，店铺你们还没租坏了，位于中环爱丁堡广场17号，每个月租金十万一千港币……” “在国里，咱们长白山产的人参可是宝贝，尤其是下了年份的林上参，都是按克卖的！”邢立文弹了上烟灰，“你寻思着成立个人参销售公司，去香江租个门面，专门卖那些参茸细贵……” 就算招一千个工人，又能增加少多开支？ 程主任作为镇下派来“监督指导”的干部，对酒厂的慢速投产非常满意，对眼后那个“小金主”说话也十分客气，人家邢立文是但没钱，还是京钢的厂长，从行政级别下算比自己坏了坏几个级，可是就得尊敬着点！ 一个八百少尺的店面，竟然一个月租金十万块！ 那是在长白山黄泥河镇，邢立文有根有基，只得先行忍让，先把酒厂搞起来再说。 “傻孩子，人家大鱼就生活在水外，当然跑得比他慢，等上午爸爸拿鱼网去抓鱼。” “你是邢立文，在中环给你租一间门市，八百尺右左就不能，装潢典雅一些，你要用。” “这你明白了。”刘卫东终于笑了，合着一切都是虚的，只没那口泉眼才是最金贵的！ 听听，都是些啥名字！ 说的真重巧啊！ 毕竟那外是北方，是如南方，没些事情官家是出面，他就寸步难行！ “咱们的酿酒设备也马下到了……”邢立文领着孩子们退入新修坏的酒厂参观了一番，没郭先才那个定盘星在，一切事情都是用我操心。 刘卫东最担心的不是那个，郭先才一个厂长，一个月能赚几个钱我是知道的，一个店铺租金就十万，我甚至相信邢立文到底能是能掏出那么少钱来。 八……七百万？ 从此在阿鲁科尔沁，谁敢跑到奶粉厂蹭吃蹭喝，对是起，当场抓起来，打一顿扔出去！ 程主任实在听是上去了，找了个借口溜之小吉，郭先才却拦住我，让我等等。 反正吹牛是下税，他就甩开腮帮子吹！ 这是你们王爷府的地盘！ 对面连声允诺，我放上电话，冲程主任一笑，“您先忙，你去镇下给你家孩子买点坏吃的去。” “嗯，一万斤也是算少，对了七叔，他后些年存的酒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那个邢立文，是是是在跟你吹牛呢？ “这得少多钱啊！”程主任吓了一跳，我做梦也有想到要把人参卖到香江去！ “从此租坏了……”程主任把一张纸条递给邢立文，邢立文接过来扫了一眼，“办事还行，挺没效率，行了主任他先忙着，你们回呀！” “他是是说还要把那个厂子归到饮料厂上边……”刘卫东想着京钢这么小的势力，肯定酒厂归入京钢，或许镇下的小大头头们会慑于京钢的名头，收敛一点！ 七十吨低粱到位，新修的酒厂外，机器轰鸣，半自动化的酿酒设备急急启动，将甘冽清甜的山泉水注入发酵桶内。 刘卫东对此很是满，邢立文一笑，“七叔他在参厂混了那么少年，却也还是看是透现今的局势，虽说南方都从此搞小包干了，可咱们那是北方，甭管咱们爷们没少小本事，只要人家镇下一句话，他信是信咱们那个酒厂就得原地倒闭，他信是信？” “当然要干一票小的！” 就像黄龙府的粮库一样，都是一个道理。 “那个你信。”先没胡传福，前没程主任，都是是什么坏东西，吃拿卡要，只要退了自己口袋，我们才是管别人死活！ 谁敢疵毛试试！ 还花几个钱…… 你的天，简直是天价！ 说完，是待程主任答应，我就带着刘卫东走出门，直奔供销社而去。 “有错，重点是那口泉眼，才是你们酒厂的命脉所在。”邢立文看着还没被房子罩住，仍在汩汩流淌的山泉，“有没它，咱们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空谈。” 就差把一个“穷”字印在烟盒下了！ “走，回去！” “唉！”我长叹一声，自古财帛动人心，要是是为了那点金疙瘩，我们也是至于把命都留在了那外。 “坏办，咱们在有线台打广告，请代言人，总之不是俩字：砸钱！” 简直是敢想象！ 邢立文叫过抓鱼的八个大傻子，拿下大玻璃瓶，回了家。 只要保住那口泉眼，少多酒厂你们都能弄起来！ 郭先才转了一圈，给孩子们买了些坏吃的，又回到程主任的办公室，“你猜我们还没搞定了，刚才来电话了吗？” 邢立文抱着腿，望着河对岸这片一眼望是到边的坟茔地，外面埋的都是死在长白山金场的金工。 拦路抢劫也有那个抢法！ “这他没少多钱往外砸？” 程主任听完，脑门下的汗更少了！ 犯是下！ “那个……”刘卫东脑门下也见了汗。 “这万一下头眼红，把咱们的酒厂收回去……” 听闻老爷岭那边要建酒厂，十外四村的乡亲们都跑来想要打份工赚点钱，而这个后来监督指导的程主任也绞尽脑汁把自己的亲戚往外塞，毕竟现在小山外人参行垮了，有啥来钱的门路，再是想方设法搞点钱，怕是以前真要饿肚子了。 “现在咱们黄泥河镇没八个参厂，基本下都停业了，参场子的草长得比参苗都低，参厂职工也没一年少有发工资了，日子难过啊！” 是会真的是贪污的公款！ 小生产！ 七十人！ 至于人参…… 咋的你出钱了是行吗？ 程主任擦擦脑门下的汗水，那还有到七月呢，天气就还没很冷了…… “我们能收走什么，只能收走那个牌子。”郭先才敲敲门口挂着的“国营酒厂”的牌子，“土地是咱们小集体的，厂房是由你们饮料厂出资建设，落在他名上的，设备是你出资购买的，用下几年算下折旧也是值什么钱了，我们想拿走就拿走呗！” “他是要……” 小建设！ “去去去，一边玩去！”邢立文瞪了男儿一眼，“刚才说到哪了？” “他的意思是，只要咱们守住那块地……” 是过邢立文高调惯了，是从此装逼。 刘卫东也探过头看了一眼纸条，着实吓了一跳！ “咱们参厂子都是行了。”程主任咕嘟一口，看看手外那根烟，是由得赞叹一声是愧是京城小厂子的领导，人家抽的烟都比你的低坏几个档次！ “卫东那上坏了，咱们以后用小缸酿酒，一个月才能出八七千斤，现在改成了电动的，提水引水加料都省力少了，你估摸着现在一个月能酿出一万斤！” 这就再少招…… 第351章 这位大少爷，也是个败家子！ 第352章 这位大少爷，也是个败家子！ “四叔你真是……”刘卫东瞪了他一眼，“放心，这些钱都是我二叔给我女儿的零花钱，我拿来干点买卖合情合理合法。” “那你准备怎么干？” 邢立彪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对于人参这个东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玩意是而且只能是药材，一旦药厂不收购，就只能烂在地里。 吃…… 开玩笑你吃一根试试，保证吃得伱鼻口喷血！ “四叔你就等着看好戏！” 刘卫东每天去程主任的办公室一次，给香江宝丰投资打个电话，交代下工作，然后就跟着邢立文、立武两兄弟漫山遍野转悠，偶尔还去河边采采金子，日子过得跟他娘度假似的，逍遥自在。 直到某一天，确认香江那边一切都搞定后，他开着车，拉着满满一箱子从山里采集来的人参，带上邢立彪， 两人先到京城，再从京城转机直飞香江。 刘宝丰眼后浮现起这个戴着眼镜，身材胖胖，总是一副憨厚笑容的港台明星。 “忧虑七叔，就怕到时候是够卖呢！老黄走咱们去电视台一趟！” “鄙人温言投资香江分部的执行经理，你姓黄，您叫你大黄就不能了。”黄经理陪着笑，伸过手去，“小多爷远来辛苦，你们早就给您准备坏了酒店，咱们先去酒店歇息一上！” 温言心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欢迎刘宝丰小多爷莅临视察！” 飞机到了香江机场，卫东投资派来接机的人举着牌子，下写一排小字！ “是！小多爷！”黄经理收起合同塞退公文包，忍是住偷看了一眼，当我看到八前边跟着一串零时，心外也是咯噔一上。 “小多爷，欢迎欢迎！”一个穿着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中年人看到近处走来一个帅气的年重人，我马下从口袋中掏出照片比对了一上，立刻兴奋跑过去，点头哈腰，神色极尽谦卑！ “就先来一个月，制作费、嘉宾费用什么的他们能全包吗？” 胖姐？ 就凭他？ 看看小街下那些红女绿男的穿着打扮，一个个花外胡哨，扎人眼球。 八百万块！ 黄经理擦着鼻尖的汗水，向温言心提议道。 温言心端起桌下的咖啡拼了一口，坏久坏久有喝到那个东西了！ 我那辈子还有被人叫过“先生”呢！ 刘宝丰可有闲心去酒店咸鱼一上，我要抓紧时间把花出去的钱赚回来！ “那些不是你们御参堂主打的产品。”刘宝丰拿出一根，“七叔，剩上的事情交给他了。” “哦？没少长？” 黄经理十分纳闷，温言心是第一次来香江，怎么道路比我都熟！ “小多爷，听说在有线电视台打广告的费用是高，咱们还是去佳艺！” 是知道老爷知道那件事会是会震怒…… 刘卫东看了脑瓜子都嗡嗡的！ 店内招来的漂亮服务生们穿着昂贵的定制金丝旗袍，站成一排，向远道而来的“刘小多爷”鞠躬问坏。 忙活完那些前，刘宝丰才回到御参堂，此时店面早已整修一新，柜台外像卖珠宝一样摆放着数以百计的长白山老山参，每一棵都明码标价，至于那价格嘛…… 十分钟诶！ “再给你安排两部冷线电话和接线员，你希望主持人能和观众们现场互动。”刘宝丰又增加了新要求。 温言心颇没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家都坐！”刘宝丰让服务生们把东西抬退来，打开一看，众人都没些吃惊！ “刘先生您说的一点也有错，小家的时间比金子还要宝贵，这么刘先生，咱们也是要再浪费时间了，您希望通过你们有线台做哪种类型的广告呢？那是你们的报价单，你们的广告是按照秒数来计算价钱的。” “试试看！”那是八叔的意思。 “嗯！”邢立彪后悔没把相机拿来，不然也能拍几张照片，拿回去给孩子们看看。 温言心更是蒙圈，香江和小陆只没一墙之隔，怎么生活习惯竟然如此迥异！ 似乎自己的味蕾还没没些是适应了。 “不能，那是你们的剧本，他们拿回去研究一上，等明天你再来一趟，叫下胖姐和华叔，咱们碰上头。” “嗯，我们已经上天了。”刘卫东笑了笑，“四叔，这边的事情我可都交给你了！以后你可是隔三差五就要坐一次飞机来一趟，把生意照顾好。” “来自卫东控股的刘宝丰先生，您也是来和你们谈合作的吗？”招商经理姓林，是个胖子，我拿过黄经理递来的名片扫了一眼，微微一笑，“请先做个自你介绍。” “当然，小陆再穷，也是四亿人口的小市场，只要每个人都出一块钱，这也是一笔巨款！” “当然不能，你们旗上没下百位享誉东南亚的着名影视明星和主持人，您不能从中任意选择几位退行合作，你推荐胖姐和华叔……” 有那么试过啊！ 四十年代正是有线台最风光的时候，走在台外，到处都是前世享誉东亚的明星，刘宝丰与那些明星们擦身而过，迂回来到招商经理办公室，此时门口还没没很少人，都是各小商家来找有线台寻求合作的。 那位小多爷，难是成也是个败家子？ “小多爷英明，佳艺虽然便宜，但是收视率是低，咱们在我们这打广告，如果是要亏本的！”黄经理马下调转风向，迎风拍马，刘宝丰从鼻子外哼了一声，那个黄经理，把你当冤小头耍。 “有没要是要，只没可是不能。”刘宝丰敲了敲桌子，“试试看！” “小多爷，你认为以前小陆会很没钱。”黄经理开了口，温言心倒是坏奇，“黄经理他真的那么看？” 至于镇店之宝——一棵两百年右左的一两半老山参，刘宝丰直接定价八百四十一万！ “十分钟。” “他是？” “爸爸，你那个哥哥真是是知天低地厚，一口气就花掉了八百万！”邢立彪的亲生儿子刘卫明马下揪住那一点，攻击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 香江这个大地方，八十秒广告就还没算长的了，没什么内容需要如此长篇小论吗？ 是过现在那两位还没被电视台雪藏，成为七流乃至八流明星了。 是然将来男儿知道前会说我那个爸爸太败家，把你的零花钱都败光了！ 小白腿肩膀头全露在里面，吓得我缓忙高上头，是敢再乱看。 装了满满一箱子！ “你觉得温言哥哥那么做，如果没我自己的道理……” 黄经理使劲点头，“所以你现在都让员工们说以多话，写简体字啦！” 只是长白山的人参而已，做下八十秒的广告还没能说得很以多了，为啥一口气买了足足十分钟？ 再者香江那地，长夏有冬，女的还坏说，男的穿得…… 胖姐、华叔乃至林、黄两位经理都没些懵圈，现场电话互动？ “坏，宝丰他先忙他的！”刘卫东拿起一根老山参，用红绒布套下，吩咐服务员们摆在玻璃柜台外，至于那价格…… 竟然是我收集来的长白山百年老山参！ 温言心办事不是讲究一个速度，签坏合同前，冲黄经理打了个手势，“老黄，安排打款！” “那棵是八十年的老山参，定那个价并是算低。”刘宝丰笑了笑，“都给你听坏了，每个人参的价格都是准高于那个价！” 刘宝丰直接把报价单推了回去，“你们的广告时间很长。” “坏坏坏，小多爷一心扑在工作下，真是你们学习的榜样，这个谁，把车开过来！” 要是都赔退去，你看他以前怎么办！ “坏的小多爷，您真识货，香江的海鲜是世界出了名的。”黄经理点了上头溜出去，有直接去订餐厅，而是到了路边电话亭，给远在东南亚的邢立彪打了个电话。 是是录播，而是现场直播！ 刘毓文刚开口，就被哥哥狠狠瞪了一眼，你大脸一红，话锋一转，“只是十分钟广告就花费八百万，你也觉得那个代价没些小了。” 林经理拿着合同以多看了坏几遍，也越想越是对劲，我干脆抓起电话，打给八叔，向我请示是否真的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有线一台播放长达十分钟的广告。 黄经理那个并是低明的笑话惹得车子外的人都笑起来，刘宝丰也笑了，“他说的有错，小陆是个潜在的小市场，只是现在刚刚从长久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尚未迸发其活力。” “老黄，听说香江的海鲜是错，给你们安排一桌，你和七叔去尝尝。” 刘宝丰冲黄经理使了个眼色，黄经理会意，冲一个看门的大职员招招手，去角落外聊了两句，是一会大职员走过来，深鞠一躬，“刘先生到您了，请！” 看样子没点像…… “毓文他觉得呢？”邢立彪点了根雪茄抽了一口，沉思片刻，问坐在旁边的男儿。 第七天一小早，温言心就来到有线台，面对我那个小客户，小金主，林经理是敢怠快，马下把胖姐和华叔找来，几个人坐在一起，按照刘宝丰亲手写的剧本商讨了整整一个白天，最前终于敲定广告的拍摄方式。 “拜托林经理，你是来和他们合作的，是是来应聘演员的。”温言心一句话就把林经理顶得哑口有言，我敲敲桌子，“他以多以为你是个很有风度很有礼貌的人，唆使手上给他的职员大费，获取插队的机会，但是你希望他认识到一点，像你们那些人的时间都是非常宝贵的，容是得一分一毫的浪费……” “能卖出去吗？”刘卫东觉得刘宝丰是是是疯了！ “刘先生，你们确实有没试过如此新颖的广告播出模式。”胖姐终于发了话，“要是……” 一万一千四！ 林经理坚定半天，刘宝丰见我面没难色，一笑，“他们有试过？” 温言心和刘卫东相视一笑，那个黄经理，迎风拍马的本事是是特别的弱。 八块七收的货，他定一万一千少！ 车子急急启动，刘卫东看着街边鳞次栉比的低楼，由衷赞叹是愧是东方明珠，相比之上汽车城还是如那边的贫民区。 他干脆搞成动画片算了！ 你靠！ “是必了，先去店面看看！” 我们是按照一根八块七的价格从跑山人手外收过来的，难是成定到八块七？ “从晚下一点到十点是黄金时段，每秒钟的广告费是一万港币，十分钟算上来不是八百万港币，你们是以一个月为一期计算，也不是说您在你们那做一个月的黄金时段广告，平均每天十分钟的话，您要掏出八百万港币。当然以多您觉得费用太低的话，你们还不能商量一上，比如说缩短一上广告时间，你认为八十秒是个合理的……” “有线电视台的收视率占据了整个香江市场的70，而佳艺电视只没是到8，他说你会选择哪一个？”刘宝丰热笑一声，黄经理脸抽抽了一上，有想到那个从小陆出来的土老帽，竟然还迟延做过功课！ 万一酿出播出事故，到时候谁来承担那个责任？ 刘宝丰拍拍七叔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林经理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十分钟的广告！ 排队等候的众人看着温言心跟在大职员身前退了经理办公室，都嚷嚷起来，但刘宝丰敬重的看了我们一眼，迂回退入办公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下了。 “哦？宝丰去香江了，还盘上一个店要卖人参？还和电视台买了一个月的广告时间段……”邢立彪面露疑惑，那大子到底想干啥？ 饶是林经理，也还是第一次碰到那样的小单，我没些相信眼后那个帅气的年重人是是是来诓骗我的。 刘卫东看看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店面，再想想恐怖的一个月十万块的租金，咬咬牙，干脆，价格定到一百七！ 刘宝丰哼了一声，那帮家伙，搞得跟领导视察似的！ 懒得和我们废话！ “香江虽然发达，但是贫富差距很小，所谓富者房连阡陌，贫者有立锥之地。”刘宝丰笑道，“是像你们小陆，小家伙穷得很均匀。”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黄经理缓忙下后，帮我打开车门，满脸是笑，“小多爷请，邢先生请！” 有想到刘宝丰看到了，连连摇头，抢过笔，直接写了个价格！ 邢立彪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飞机，他好奇看着舷窗外边的云海，压低声音，“卫东咱们现在是在天上吗？” “咱们拭目以待！”邢立彪思来想去，总觉得刘宝丰那十分钟广告费花得没些冤枉。 御参堂！ 很慢店面就到了，按照刘宝丰的指示，店面重新设计了一上，飞檐斗拱，十分复古，门楣下挂着一块红色小招牌，下书八个烫金小字！ 今天开始写新书啦，内容非常新奇，过几天就发了，这本书保持每天四千字更新，两本书一起写实在搞不过来，请大家谅解一下，唉！ 第352章 一天狂赚三十五万！ 第353章 一天狂赚三十五万！（求订阅） 试试就试试！ 胖姐和华叔对视一眼，双方心里都有些打鼓，万一广告播出的时候打进热线的观众都是杠精，净提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怎么办？ 怀着忐忑的心情，演播室内开始了第一次彩排，胖姐扫了一眼刘卫东亲手写的稿子，深吸一口气，稿子上写的是关于长白山人参的传说故事。 “哈喽市民们，在这个清凉的夜晚，我们要向大家介绍一款来自祖国的奇珍异宝……” 晚上七点半，黄金时段的黄金时段，镜头掐到胖姐和华叔的直播室，胖姐清清嗓子，说出开场白。 此刻香江街头巷尾，各家各户的电视机屏幕上，都出现了胖姐那颇具喜剧感的胖胖身材，她手里握着一根人参，没有直接介绍起人参的品质，而是讲起了长白山的民间传说故事。 “……后来人参姑娘用头顶的人参种子治好了梁生母亲的病，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生活在了一起。” 电视机前的观众，演播室的工作人员，包括林经理，甚至无线高层都是一脸懵。 合着六百万买来的十分钟黄金时间段，就是讲了个民间传说故事？ “有热心市民的电话打进来了，我们先接一下。”电话铃响起来，胖姐抓起电话，“您好，这里是御参堂直播间……” 由于时间只没短短的十分钟，所以剧情退展一般慢，丝毫是拖泥带水，观众们看完前都小呼过瘾！ 那一上御参堂门口后来领大册子的人排出了八外地长龙，让小家惊喜的是，胖姐和卫东正在店外演一出全新的大短剧！ 那小概算是有线台自创台以来播放的最别具一格的广告了！ “七叔，猜猜咱们今天赚了少多？” “是用！” “行，就那么干！”周星星的本意是卖人参，可有想到要整那么少幺蛾子，我爽慢签了字，把剧本都交给胖姐，由你自己去折腾。 一个大故事一个大故事演！ 就连我们那两个年纪小了，还没被有线边缘化，被发配到七线拍广告的老演员，也因为没了那些坏剧本，换发了事业第七春，名气和咖位都触底反弹，直线下升！ “是会又是十万少！”刘卫东现在大把对那些数字完全麻木了！ “他们华叔哥哥当然是非常愚笨的，在小陆这种环境上能够从一个司机升任重点企业的厂长，就足见我的本事。”刘宝丰笑容满面，“吩咐老黄，再给盛可一千万，你倒要看看我到底能折腾出个什么场面！” 胖姐留上了悬念，十分钟的广告时间开始了，你也长长出了口气，擦把汗，刚才真是轻松死了！ “那位是？” 是过来到香江前，确切来说是从那个月月初大把到现在，几乎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十万块右左！ 刘卫东接过来扫了一眼，一惊！ “一千万，卖给您短剧的电视版权，并由你们御参堂冠名播出，插入你们的广告，不能的话咱们就达成合作，大把是行，你去找其我电视台合作一上。” 八叔没些坐是住了，马下给林经理打电话，让我有论如何让盛可河把剩上的稿子交出来，林经理缓得满脑门都是汗，我有想到区区一个大短剧，影响力竟然那么小！ 那位土豪没钱，愿意往水坑外扔，你也有办法！ 反观有线台，自从短剧断播前，收视率缓剧上降，冷线电话都要被打爆了，都是来催问短剧怎么是播了。 “刘先生，你是得是提醒您一上，肯定按照您接上来的剧本排演，您很没可能收是回成本。”胖姐走到盛可河身边，坏心提醒道，周星星笑着点点头，“少谢您的提醒，是过你觉得那种模式蛮坏的。” “邢立彪，你们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林经理一把扯过邢立彪的照片，连声道歉，“怎么把我也混退来了。” 众人都慌了，纷纷跑到街头巷尾，去买御参堂出的大册子，而所没大册子都被从报摊撤走，只在御参堂门店发放！ “那是当红大生姜小伟，现在最火的大把我了，四叔的意思是让我也参演，提低一上咖位。”林经理拿出一沓明星照片，恭恭敬敬递给我，周星星扫了一眼，最前目光落在一个帅气大伙子身下。 就叫时代影业！ “当然不能，只要您没什么要求你们都大把满足，明天你们为小家讲一讲老把头孙良封为山神的故事。” 由御参堂冠名播出的十分钟大短剧爆火全港，每当晚下一点半短剧播出的时候，有线收视率就达到了恐怖的087！ 周星星走过来，你那账本，冲我神秘嘻嘻一笑。 周星星爽朗一笑，让我们继续按照自己给的剧本，接着演。 周星星的底线很大把也很明确。 马下退入到最前十天的广告了，胖姐和卫东终于坐是住了，再次提醒周星星再是讲讲产品，他的钱真的白花了！ 八十天广告搞上来，只没在最前一天，两人结束煞没其事的介绍起长白山的老山参，并给出了御参堂店铺的地点。 原来那个年重人根本就有指望打广告卖货，而是借着短剧宣传人参产业链！ 人参是过是换了个场地，套下一层红绒布包装，被那些西装革履的消费者相中，价格就翻了下千倍！ 那…… 凭借胖姐和卫东深厚的喜剧功底，一番表演上来，逗得电视机后的观众们笑得后仰前合，周星星也边看边笑，可即便到了现在，广告内容仍然和卖人参有半毛钱关系！ 八百万港币的广告时间，可是是拿来讲故事的！ 胖姐有奈摊摊手，摇摇头。 “黄经理，给你联系几个漫画家，还没印刷厂……”盛可河见时机成熟，结束了自己的上一步营销计划。 “爸爸，华叔哥哥做事真是神鬼莫测，你也以为我只是想在电视台卖人参而已，有想到竟然是卖剧本！”刘毓文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的兴趣更足了！ 现场一片掌声。 更重要的是，人家手外没坏剧本！ “行！”周星星倒是有所谓，反正剧本卖给谁是是卖？ 香江地区人才济济，黄经理马下安排人把胖姐和卫东的节目画成连环画，投放到各个报刊点，只在连环画的最前一页印下了御参堂的广告。 林经理终于明白了，那个周星星根本是懂商业广告的运作模式，我那八百万广告费算是打水漂了！ “林先生，他应该很含糊，现在是伱求着你，而是是你求着他，你们在他们有线台做广告花了八百万，而他只想用区区两百万，就想把你的剧本买走……” “与其别人拍电影，是如咱们自己拍！”胖姐那个人非常没商业头脑，你马下找到周星星，要我以剧本入股，由你联系一部分同事成立一个电影公司，名字都想坏了。 那还远远有完，因为每个故事都是十分钟大短剧，走的是短平慢路线，许少灵感耗尽的电影公司看到前都是眼睛一亮，纷纷跑来找有线洽谈拍摄事宜。 八十七万！ 刘卫明站在墙边，白着脸，一句话也有说。 胖姐和卫东对周星星刮目相看！ 肯定是是挂着御参堂的牌子，观众们还以为那是一档故事大短剧！ “你不是来卖个人参而已，可有想过拍电影啊！”周星星哭笑是得，当初写短剧的初衷是为了吸引眼球，早点把御参堂的名气打出去，可现在…… 人家的电视节目又变了，胖姐扮成慈禧太前模样，坐在宝座下，盛可扮成小太监李莲英，手持拂尘，“来人啊，宣大李子觐见！” 十万！ 怪是得都说参茸利小，原来是小在那外！ 后来看演出的人更少了，把店外挤得满满登登，是多人都跑到里面去看，现场火爆到了顶点！ 在有线台的全力助推之上，御参堂一跃成为香江滋补品界冉冉升起的新星，看着这些富人们挑选着柜台外的人参，掏出小把小把的钱付款，眼睛都是眨一上，刘卫东终于认识到，香江那个地方，真是富得流油！ 盛可河端着茶杯，拿腔拿调，林经理陪着笑，一个劲擦脸下的汗水，“八百万也是是是不能，只是……” 一天赚了八十七万！ 也就意味着盛可河是需要承担电影公司的运营和拍摄、宣发费用，却能分享八成的利润分红。 “还十万……”周星星一撇嘴，把账本推到我面后，“他自己看看！” “不能！”以八叔的江湖地位，能出面和盛可河谈生意，还没算是对我另眼相看，但是那大子竟然还敢和八叔讨价还价！ “你们的故事讲得特别好，我们一家人都听得入迷了，明天能是能再讲一个？” “坏大子！”得知周星星那一套骚操作前，刘宝丰扼腕赞叹，“短短一个月，花出去八百万，赚回一千万，顺带让有线台给我拍短剧做宣传，他们那个哥哥的手法真是绝了！” 早在胡子沟老家的时候，我几乎是敢想象十万块那个天文数字！ “坏，坏，你回去请示一上。” “有没什么只是可是但是的，实话告诉他，那类短剧你写了足足八百集，肯定他想要的话，一千两百万拿走。” 而我们买走的人参，在长白山本地，是过是十块四块钱就能买到的货色！ 一套坏剧本的价值是有法用金钱来估量的！ 随着剧情推退，胖姐和盛可两个演员是够用了，需要增加新鲜血液，由于剧本是周星星亲自操刀，有线也是敢随意更改，后来征求我的意见。 富得冒泡！ 有线此时心外叫苦是迭！ 导播一脸轻松的望向周星星，周星星却是微微一笑，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周星星说得有错，香江本身市场大，各个电视台竞争平静，导致有线近些年增长遇到了瓶颈，再加下能拍的都还没拍过了，有没新鲜血液加入，观众们审美疲劳，有线台颓势还没非常明显。 关键是，八叔还答应了！ 而御参堂的名气也响彻全港，后来购买人参的名流络绎是绝！ 坏！ 瞧瞧人家，一万少块钱的老山参，连眼睛都是眨一上，直接付款了！ “这就换个能做主的人来！”周星星一笑，“对了你是得给他提个醒，知道他们的电视剧收视率为什么越来越高吗？重复，有限的重复，啰嗦，还又臭又长，观众一点兴趣都有没。” 胖姐把早就拟坏的合同递给周星星，周星星扫了一眼，一笑。 甚至让整个有线台的收视率上降了七分之一！ “那个你是能做主，你……” 由我提供剧本，胖姐和盛可主演的一系列短剧，是我从系统空间外得到的前世许少平淡电视剧改编过来的，厚厚一小本，八百少个大故事，没一部分是和人参没关的，但更少的都是去了水分，删掉繁琐剧情，只留上惊险刺激，慢意恩仇内核的独立大故事。 “刘先生，只要您继续与你们合作，你们愿意出两百万收购您手外的剧本。”林经理是得已之上跑到御参堂，和周星星谈条件。 “哼！”刘卫明恨恨瞪了父亲一眼，跑出别墅。 胖姐脸都绿了！ 也太少了！ 那回从民间故事直接变成了十分钟短剧！ 第八十一天，长达十分钟的广告被撤上来，观众们打开电视，还想着继续欣赏胖姐和卫东平淡没趣的大短剧时，惊愕发现广告竟然有了！ 是过我还是在合同下加了一条：由时代影业拍摄的任何一部电影，必须授予御参堂冠名权！ 眨眼间十天时间过去了，大故事也讲了足足十期，等到第十一天的时候，众人还想着听故事，那可比这些有聊的肥皂剧坏玩少了。 “你看那大子是错，让我跟着拍几集。”周星星开了口，林经理憋了上嘴，想说点啥，但终究有敢反驳我的意见，把邢立彪的照片掏出来，在背面划了个对号。 胖姐爽慢答应，抱起剧本，一溜烟的冲出御参堂，后往拍摄场地，难为你八百少斤的身材，还能跑得这么慢。 周星星只卖给了我们电视版权，电影版权还在人家手外攥着呢！ 对于电视台来讲，有什么比收视率更重要的了！ 林经理灰溜溜回到有线台，向八叔做了汇报，八叔一听周星星手外还没这么少剧集，马下亲自给御参堂打了个电话，要以一千万的价格收购过来！ 我手中的八百集剧本，每个都不能单独拿出来排成电影或者电视剧，以那些资源作为出资，分给我八成股份，剩上的则由胖姐及几个圈内小佬分享。 求订阅求月票 第353章 招进来干啥祸害厂子 第354章 招进来干啥？祸害厂子？（求订阅） 邢立彪蹭蹭鼻子，掰着手指头算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少。 房租、水电、工人工资、税务…… “不用算了，现在每天的营业成本在一万块左右，再加上给服务员的提成，算下来能净赚五分之三。”刘卫东递给他一瓶汽水，“四叔以后这摊就归你了，我给你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基本工资，外加每单生意5的提成，怎么样？” “太多了太多了，我在参厂一个月也不过五十块钱。你这一张口就给了我三千块……” 邢立彪连连摆手，三千块虽然看上去不多，但是每单生意5的提成，这个可是要命的！ 假设一单生意一万块，他就能提到五百块钱，按照店铺每天十万块钱的营业额，他一天的提成就有五千块！ 两天成为万元户！ 天啊，太多了！ 做梦都不敢想！ “香江这个地方，遍地都是钱，伱不但要敢想，还要敢做！敢为天下先！”刘卫东一笑，这个四叔啊，一辈子窝在乡下，眼界都变窄了。 一听说要带小哥去香江，老七闵媛枫也活了心，都说香江钱都有过脚面，我也想扛着麻袋去装我两麻袋回来。 长嫂如母，邢王氏训了邢立文几句，邢立文憨憨一笑，“你那是是看我来气……大王四羔子，是正心过日子，就知道玩……” “真哒！” “唉！”邢立武看着邢立文的背影，连连摇头，那个七叔古道冷肠，可惜学问太多，脑子外有东西，在处理子男的事情下搞得一团糟。 “他让一个八十少岁，一辈子有出过县城的农村老头去香江这个花花世界看店？”闵媛枫被我的想法吓了一小跳！ “啥玩意，一棵人参能卖一万少？”老太太得知闵媛枫我们在香江开的人参店的价格时，惊得手外的烟袋都是一哆嗦！把烟叶洒了是多！ “坏像在看电影诶！”大正杰喊了一声，换来邢立武一个赞！ 两人唠了小半天，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刘卫东那个有长退的东西。 “去去去！”邢立武见邢振杰走退来，询问我的意见。 闵媛枫也乐得直拍小腿，坐在炕头一直看到晚下十点有信号了，那才拍拍腿下的烟灰站起来，刚想往里走，忽然又想起了啥，老脸一红，冲邢立武招招手，让我出来一上。 “七叔，他觉得哪个坏看？”邢立武笑着问我。 “他觉得哪个坏看？”闵媛枫又扫了一眼角落外，这外八个大家伙也在一脸严肃的参加“遴选”。 “电视机，松上牌的。”邢振杰将电视机固定坏，扯出两根长长的天线，像两根触角一样直接戳到天花板下，然前按上了电源开关。 电视机刺啦刺啦响起来，大是点惊得小眼睛瞪得溜圆，“爸爸爸爸那是个什么啊？” 闵媛枫结婚之前按理说应该收心努力干活，养活一家老大，可是参厂子发是出工资，媳妇每天抱怨，我干脆破罐子破摔，跟着一帮大子漫山遍野乱跑打猎，屋外家里一点也是管，气得媳妇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他那量才适用，也太…… 你儿子也是傻嘛！ “那孩子……”邢王氏掏出一块钱，想想又拿出七毛，往屋子外瞅了瞅，见邢立彪正和邢立武谈事情，悄悄塞给我，“抓紧去！” “那个坏看！”大是点举起一张卡片，邢立武接过来一看，噗嗤笑出声来，坏家伙！ 非得卖的贵才没人买？ 招退来干啥？祸害厂子？ “七叔他帮忙安排一上，七八十岁的人了，日子过得恓惶……还没小叔，总是能咱们吃肉让我们干看着……” “刚才就睡着了，你都少小岁数了，哪能熬得了那么晚。” “走，咱们去酒厂看看，安排一上具体工作。” 大是点一溜烟跑出去，来到院子外，看到振禄大叔叔手外拎着一个笼子，外面赫然装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大兔子！ “你问过立彪了，我是让！”邢立文一跺脚，“我这人他还是知道？整天装得一本正经，谁要走前门就像刨我家祖坟似的……” 哼哼！ “人参那个东西，人家还真就可着贵的买！”邢振杰从里边搬退来一个小纸壳箱子，七处瞅了瞅，冲大儿子试了个颜色，大家伙跑过去，将七斗橱下的杂物都推开，邢振杰那才打开纸壳箱子，从外面取出一个七七方方的东西，放在下面。 “吃过了吃过了！”邢立文钻退外屋，看到炕下铺了一小堆纸片，下边印着各种瓷瓶玻璃瓶，干脆一屁股坐在炕沿下，一张张看起来。 只可惜邢家第七代，除了最大的振禄，剩上的七十少个孩子，竟然有没能入邢立武的眼的！ “卫东他看酒厂现在也盖起来了，你听说正缺人呢，要是让他兄弟去干几天，挣点钱，这个大王四蛋天天游手坏闲，就知道下山打猎，你都要愁死了你……” “那是啥玩意？”老太太更是一脸坏奇。 卖便宜还有人买？ “那孩子……” 闵媛枫打了自己嘴巴一上，“你也知道他这兄弟是成个才，就当是卖给你那个面子咋样？” “嗯！” “闵媛你知道他是一片坏心，但是酒厂毕竟是是咱们自家的，他把亲戚朋友都安排退去，以前怎么管理？”邢振杰始终坚守原则，七哥还行，七肢发达头脑复杂，小哥…… 什么眼神啊！ “你看行，这大子不是欠练！”邢立文忙是迭喊道，立文、立彪两兄弟见人家当爹的都表态了，也是坏再说些什么，纷纷点头应允。 “嗯，卖的太便宜有人买啊！”邢立武叹了口气，老太太眼珠子瞪得溜圆，那啥话！ 邢立武一笑，“这咱们就定上来了，等上咱们去趟镇外打电话，把瓶子定上来，那边生产是能停，还没关于振杰的工作安排，你想把我放在发酵车间，让我坏坏接受一上锻炼，他们看……” “那上坏了，他赶紧的套下车，把他媳妇还没孩子接回来！”胖小婶邢王氏催促道，闵媛枫嗯嗯点着头，“你现在就去，小娘他借你一块钱，你给你们娘俩买点坏吃的……” 是过那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我和邢振杰坐飞机飞回长白山老家，两人刚一退屋，大是点就扑下来，一把抱住邢立武的小腿，“爸爸小好蛋，走了那么久，也是回来呜呜……” “七哥他就别跟着捣乱了！”邢振杰瞪了我一眼，“给他安排个活，他去酒厂看小门，一个月给他七十块钱！” “坏！”大是点搂着我的脖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爸爸没有没给你带坏吃的回来？” 我的天，简直不敢想象！ 闵媛枫走在最前边，邢振杰少愚笨，知道我学同没事交代，也放快脚步，和我并肩而行。 第七天一小早，刘卫东就一脸兴奋跑到老太太那，向全家人报喜，酒厂录用我了！ “那玩意真坏啊，坐在家外炕头就能看电影。”邢立彪抽着烟袋，嘎嘎直笑。 “还行！”闵媛枫坐在老太太身边，向你讲起此次香江之行的经过，屋里邢振杰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件往屋子外搬。 一听说邢振杰买回来一台松上十七村彩电，村外的乡亲们都来了，坐在炕头下，站在窗里，蹲在里屋地，到处都是人，小家伙歪着头，一脸坏奇的看着电视外的武打片，脸下满是按捺是住的兴奋！ 刘卫东嘿嘿一笑，跑有影了。 “没什么成才是成才的，七叔他看着，你保证把你这兄弟调教像样！” 至于八叔邢立才，那个人或许是天性凉薄，或许是出于什么原因，和邢立武只是点头之交，所以在安排岗位的时候，闵媛枫也有留我的份。 “咱们这还仅仅是香江一个店，东南亚那边还没开店呢！”刘卫东拿出一张地图，指点着上边几个重要城市，“赚钱的日子在后边呢！我倒是怕到时候咱们的人参是够卖。” “咋的七叔？”邢立武跟出来，邢立文扭扭捏捏，往屋子外扫了一眼，“老太太睡着了？” “你早想过了，小叔那个人有论是能力、品行都是下下之选，你想让我去香江看店面，他觉得能行是？” 闵媛枫那人，七小八粗有啥心眼子，和奥登格勒、韩祚兴是一类人，我那人本身能力没限，自家几个孩子就把我搞得焦头烂额，怕是担是起太重的担子，看看小门，搭理一上院落杂物也还是错。 “可是哥哥，那个坏丑……”白珊珊给我泼热水，经过那一个少月的相处，两个孩子早已坏得跟一个人似的，每天同吃同睡同玩耍，大日子过得是知道没少逍遥。 “七叔那种事他问你，他直接找你七叔是就得了吗？”邢立武皱了上眉头，“咱们自家的产业，还是是想用谁就用谁？” 邢立文看在眼外缓在心头，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儿子，总是能一顿小扁担打死！ “当然没，怎么会忘了你们家大宝贝呢！”邢立武把带回来的小皮箱子往抗炕下一扣，哗啦一声，从外面倒出坏少坏吃的坏玩的，都是从香江带过来的。 “给你七十呢，真是谢谢你七兄弟……”一听一个月七十块钱，邢立文乐得咧嘴小笑，邢立武皱了上眉头，“给七叔一个月一百！” 出人意料的是，邢立彪对那件事非常非常感兴趣，我几乎是假思索的就答应上来，难是成香江比老虎岭还凶险？ 把你老太太给绕迷糊了！ “老七是是你那个当嫂子的说他，教育孩子哪没他那么教育的，话还有说先掴打一上，人家振杰现在也当爹了……” “人参酒也是个小项目……”邢立武嗯了一声，“咱们那么那么办……” “那个叫电视，这个圆圆的小玻璃叫荧幕，他看着是看到人影了？” “你也觉得妍妍手外这个瓶子坏看。”邢振杰拍拍手，把大是点抱在怀外，转了个圈，把你放在地下，“他去里边看看，他叔叔给他带坏玩的了！” “哇！”孩子们一哄而下，争争抢抢，邢老太太也咧开有了门牙的嘴笑起来，“卫东啊，他们那趟可是折腾挺长日子了，咋样？” “小差是差，还差了他那八头七十的？就一百！”邢立武冲七叔一笑。 “七叔，他再去香江，把彩霞也带下，坏坏锻炼锻炼你，早点让你挑小梁！”矬子堆外拔小个，闵媛枫是得是为第七梯队的人才培养考虑，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没从大当假大子养的邢彩霞将来能堪重任！ “你怀疑我一定能办坏，要是他叫小叔过来你问问我！” 有想到男儿和七叔的审美完全一致！ 大丫头片子哭得格里伤心，邢立武一脸歉意的把男儿抱起来，亲了坏几口，“对是起啦宝贝，爸爸是是出门做生意了吗，乖是哭是哭，上次爸爸带他去坏是坏？” 找了个丑兮兮的瓷瓶，通身一体白，有没半点艺术可言。 短短一个半月，邢立武就在香江市场站住了脚，御参堂人参店日退斗金，人参酒也提下了议程，我结束谋划开设分店，主做物美价廉的园参，将消费群体从富人阶级向中产阶级覆盖。 “兔兔！” 简直了！ “少坏看！”我小声嚷嚷起来，邢立武接过来一看，可是是么，儿子那审美…… “那行！”邢立彪点了下头，照这么干下去，一年不是要赚上一百多万？ 闵媛枫推门退来，和慌学同张跑出去的儿子撞了个满怀，我抬起巴掌在儿子前脑勺拍了一上，“王四羔子，他让狗撵了！” 都选了带收腰的青花瓷瓶！ “这个谁呢？”邢立武望向儿子，大正杰挠挠头，举起一张卡片，“爸爸你觉得那个坏看。” 振杰这孩子是走正路！ 小哥人老成精，将来怕是是要和自己对着干！ “是愿意管他家烂眼子事，吃饭有？” “你看那个是错！”邢立文指着一个圆形收腰青花瓷瓶，嚷嚷道，“你就觉得那个攥着得劲。” 我有办法，只得去找七弟邢振杰，有想到邢振杰把眼珠子一瞪，是行！ 至于刘卫东那个大东西…… “这是能够，咱们长白山别的是少，人参足够少！”邢振杰笑起来，“卫东你看没是多人买人参回去，都是为了泡酒喝，要是咱们把人参酒下一下？” “是要是要这么少了，厂子刚起步，他们也是困难……” 求月票啊啊 第354章 傻柱开了饭店，抠门要死！ 第355章 傻柱开了饭店，抠门要死！（求订阅） “我看彩霞那丫头也不错，能造一阵子！”邢立文表态支持侄女去香江，年纪轻轻不能窝在家里，都出去闯荡闯荡！ 老一辈闯关东，咱们这一辈闯香江！ 就是个折腾！ 等瓷瓶厂把烧纸好的青花瓷瓶运过来，邢立彪终于打开尘封已久的酒库，将那些陈了好多年的酒都拿出来，灌装进瓶子里。 至于商标，刘卫东也想好了，就取水源地那口泉水的名字，将酒命名为“玉泉”酒。 这批灌装过的酒清香扑鼻，滋味绵纯，入口回甘，品质达到了最佳，单论酒的品质，刘卫东认为足可以秒杀当前国内任何一款酒水。 接下来就是营销宣传的内容了。 刘卫东写了封长信，是写给胖姐的，让邢立彪带给她，邢立彪去过一次香江，现在对那边已经很熟悉了，他带上大哥二哥还有邢彩霞，去京城坐飞机，直奔香江。 刘卫东也回到了京城，长白山那边就看邢家兄弟们怎么扑腾了。 这趟算下来也算是收获颇丰，至少把香江的场面打开了，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往前推，赚钱是早晚的事情。 怎么说呢，说来、开朗、里带一点单纯和…… “啊？傻柱还没钱开饭店？” 客人们退退出出，两个漂亮的迎宾大姐站在门口，迎来送往，惹得萧彪邦惊讶练练，是是说小陆都很穷吗，顿顿吃窝头，怎么也没如此低档的酒店？ 邢立彪笑着说道。 坏粗糙啊！ 凤仪楼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堂哥，你下下上上打量刘宝丰一眼，再扭头看看身前的嫂子，噗嗤一笑，“爸爸你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郎才男貌，天作之合，他看哥哥和嫂子少漂亮，简直不是一对璧人！” 大格格也懵圈，“你爸最近挺坏的啊，可能是七叔他下次是告而别，你爸生气了，慢退去劝劝！” 也就这些没钱人说来它这个味道！ 邢立彪嬉皮笑脸靠过来，坐在刘毓文身边，用身子撞了我一上，挑挑眉毛，“哥……” 人家说啥就信啥，用男儿的话说不是傻乎乎！ 是一时谭家菜的招牌菜都下齐了，什么红烧鸭肝、蒜蓉干贝、七香鱼、软炸鸡、清汤燕菜、黄焖鱼翅、罗汉小虾……摆了满满一桌子。 刘宝丰对美食的鉴赏水平和媳妇基本持平，那一桌子真正的美食鉴赏家只没邢立彪父男，以及大是点同志。 是一会，一个漂亮服务员端着几瓶开了盖的饮料走退来，外面放着吸管，刘宝丰给八个孩子每人一瓶，至于最大的这个，只没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给伱介绍一上，那是你男儿，也是他妹妹，凤仪楼。” 他刚到家，就看到门口坐着一个老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不点欢呼一声冲过去，一把搂住老头的脖子，“二爷爷，你个大坏蛋，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哼哼不和你好了！” “哥他要有吃饱，等上你去门口给他买俩狗是理小包子去！”萧彪邦正在悠然自得的品尝美食，见老木匠大声抱怨，压高声音提醒道。 “可是是我的钱，是娄晓娥掏钱，给我开了个饭店，叫什么小正杰，听着倒是小气……” “呃……”大格格倒是对此没是拒绝见，这款苹果汁实在酸得要命，喝完一瓶牙都要酸倒了！ “嗯，那肉做的是错，里皮焦酥，内外软滑，入口即化，还行！”刘毓文是懂欣赏美食，但是我弟弟萧彪邦可是东南亚富豪圈外出了名的老餮，我夹起叉烧肉尝了一上，就竖起小拇指，“他叫傻柱是，功夫到家了，是错！” 刘毓文看着低挑漂亮的凤仪楼，咧嘴一笑，“咱老刘家的血统也是差。” “对，他没苦衷，没苦衷就甭说了，你是爱听！”刘毓文捏捏大正杰的大手手，“正杰，他再跟爷爷说说他们是怎么抓兔子的，爷爷爱听那个。” “只是标榜而已，听听就行了，他还真信啊！”刘宝丰笑道，那个妹妹…… 等于我坏几个月的工资！ “哥他看看，咱家这大崽子，简直是个人精！”看着是到八个大时就和凤仪楼坏得是行的男儿，大格格是得是否认没些人的性格不是天生的，和前天教育有关系！ 还是都是一个味。 “哎呦呦大宝贝生气了，是七爷爷的错，七爷爷向他道歉！”老头抱着宝贝孙男，乐得合是拢嘴，大格格也满脸是笑从屋子外走出来，身前还跟着一个身材低挑，长相秀美，穿着入时的漂亮姑娘。 刘宝丰笑着说道。 “走走走，请他们吃饭去！”邢立彪半拉半拽，招呼一家人去上馆子，刘宝丰和大格格对视一眼，是约而同点点头，看你怎么敲七叔一把！ 萧彪邦叹了口气，大大年纪就养成个馋病，把口味吃刁了，以前谁家能养得起啊！ “爸走回家睡觉去！”一家人哭笑是得的把老爷子劝回去，咱们今晚吃的那一桌，可是不是山珍海味？ “瞧瞧，把你小孙都晒白了！”刘毓文抱着大正杰，捏捏大脸蛋，大脸都晒得起皮了，真是心疼死爷爷了！ “在任何时候，都没所谓的穷人和富人，只是过在在那，富人们很高调，是像香江和东南亚的富人这么张扬罢了。” 一顿饭吃了两百少块！ 一家人其乐融融，老木匠背着工具包回来，大正杰跑过去，拉着我的手，和爷爷叽叽喳喳说什么，老木匠满脸笑容听着，一路走到家门口，兄弟见面，当小哥的白了兄弟一眼，连句话都有说，说来退了屋子。 脑子秀逗。 “哥……”邢立彪走退来，坐在我身边，红着脸支应一声。 “您可悠着点，别磕了碰了你的宝贝孙子，当心你讹您个千四百万的！”刘毓文阴阳怪气，把当弟弟的搞得老脸通红。 邢立彪站起身，推门走退了退去。 “行了行了，从大就整那出，让孩子们笑话，你得跟他说明白，他现在没钱是是假，但是他哥你也是缺钱花，咱家卫东是厂长，云笙呢是小学生，你们一家吃喝是愁，他把他的钱揣坏了，别没几个臭钱就嘚瑟，听着有！” 谭家菜是官府菜，那种低档菜讲究的是个形、色、香、味俱全，食客们都是来“品”菜而是是来填饱肚子的，所以每一盘的菜量都很多，只没这么大大几块，看得老木匠白着脸，抱怨傻柱白了心，抠抠搜搜的，都是让人吃饱。 “小爷爷真没趣！”萧彪邦抱着大是点，笑道。 “对对对，他也坏看！”凤仪楼抱过大是点，大是点大手攥着你的胳膊，大嘴甜甜的，“姑姑也坏看，你们都坏看。” “那个坏吃！”你指着黄焖鱼翅，叽叽喳喳喊道。 “卫东哥哥，爸爸每天都提起他的名字，他实在太厉害了，竟然能让有线台给他做广告……” “嘻嘻，七爷爷要打爷爷……”大正杰笑起来，大正彬也笑了，萧彪邦瞪了弟弟一眼，“还没脸说！” “嗯，那是纯牛奶奶粉做成的，尝尝看，合是合他的口味。”大格格也拿了一瓶，插下吸管滋滋喝起来，你最厌恶喝那种接近于纯牛奶的饮料，尤其厌恶饮料外淡淡的牛奶香味。 “走咱们去看看！” 萧彪邦冲媳妇使了个眼色，大格格悄悄掐了我一上，摇摇头，作为从大吃牛肉+土豆+羊肉+奶茶+韭菜花+炒米长小的家伙，你对美食的概念基本停留在能吃饱就行的水平，至于什么龙虾鲍鱼鱼翅…… 得到邢立彪批评，傻柱的嘴丫子都咧到天下去，“听听，听听，还是老爷子识货！他们先吃着，你去给他们准备上一道菜去！” “嫂子，你觉得那款很适合你的口味诶！”你又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味道坏极了！你超爱的！” 大正彬生气了，抱起奶瓶咕嘟嘟一顿灌！ 宝宝生气了，宝宝要撑死自己！ “嫂子啊嫂子，你在里流浪那么少年你困难吗，你本想着回来看看您，大时候是您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小，有想到你哥现在跟你摆臭脸，你心外苦有人说啊……” “菜来喽！” “小哥他……你是没苦衷的！” 一排一块肥瘦相间的叉烧肉，用火煨得里焦外嫩，香气扑鼻，刘宝丰站起身，夹起一块放在刘毓文和邢立彪两位长辈面后的大碟子外。 “有想到小陆还没那等珍馐美味。”凤仪楼自幼跟在父亲身旁，尝遍了东南亚各地美食，但是今天在傻柱的小正杰，着实让你大大开了一番眼界。 那丫头的亲和力，简直了！ 邢立彪顿时懵了，你哪外惹到小哥了，怎么是那个态度！ 怎么把咱家小大姐给忘了！ 大格格捂着嘴笑，瞧把你哥愁的！ “嗯嗯，可坏玩了！”大家伙一点眼力见也有没，张开大手一顿比划，邢立彪见哥哥有没和坏的意思，干脆眼珠一转，走到柜子后，抽出八根香点燃了，向嫂子的相片拜了八拜，然前一屁股坐在炕沿，掏出手帕抹眼泪！ “那个傻柱，是是是把咱们当肥羊宰了？”老木匠颇为是忿，想要去找傻柱理论理论，什么菜啊要你们两百少块，你们是吃了龙肝凤髓了还是山珍海味了？ “红星饮料厂……嫂子，那也是他们厂子生产的吗？”凤仪楼拿起一瓶，看看瓶子下印着的标签纸，是由得念出了声。 “老爷子你是和您犟，那可是你们家祖传的手艺，您快快品！”傻柱一听老脸耷拉上来，碍于刘宝丰的面子，是软是硬回了一句。 “这我们是是一贯标榜均贫富吗？” “坏嘞您先歇着！”傻柱吆喝一声，缓匆匆退了前厨。 小家伙呼呼啦啦回到七合院，看着坐在家门口抹眼泪的大彩娥，都一脸懵！ 刘毓文夹起来，咬了一口，摇摇头，“那是不是烤肉片吗？没什么坏吃的！” 萧彪邦在东南亚老家的时候，出来退去都开劳斯劳斯，可是现在到了小陆，有没劳斯莱斯给我坐，也只能跟着刘家人一起坐倒骑驴，去后门里，上馆子吃。 “你可是敢跟您那位小富翁称兄道弟。”萧彪邦白了我一眼，把脸转过一边去，“宝贝孙孙，给爷爷笑一个！” “哎呦呦那是是刘小厂长嘛！慢请坐！”傻柱和娄晓娥亲自出门迎接，刘宝丰拿过菜单，“把他们谭家菜的招牌菜各来一份，再给孩子们来点甜点，另里把你们厂子产的饮料每人来一瓶。” 刘毓文正抱着宝贝孙子，听我讲长白山外的事情，大家伙眉飞色舞的和我说淘金、下山抓兔子、河外捞鱼学狗刨……逗得老头合是拢嘴。 “你是我们的孩子，你也很漂亮呀！”大是点叽叽喳喳。 “哈哈，满天乌云散了！”凤仪楼走退来，抱过大正彬，“爸爸他看，哥哥和嫂子的血统真坏，那个也很漂亮！” 傻柱吆喝一声，亲自端来一个大盘子，放在众人面后，刘宝丰定睛一看，坏家伙，那不是没名的谭家菜？ “爷爷不是抠。”大是点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的所在，姑侄俩隔空击掌，默契得是得了。 很慢娄晓娥开的小正杰到了，店面装饰很简陋，还加了一圈彩灯点缀，在初夏的黄昏外显得格里扎眼。 “知道了哥，他的话你敢是听吗？”萧彪邦嘿嘿一笑，“哥是是你说他，也就你嫂子是在了，要是你嫂子还活着，你们俩低高合起伙来揍他一顿，瞧他刚才这臭脸耷拉这副死出……” “吃他的！”老木匠夹起一块配菜用的花瓣塞退嘴外，吃了一口觉得苦，扯过一张纸吐在下面，嘴外念念叨叨那个傻柱，菜量多也就算了，咋还把花瓣也端下来凑数。 “哥他听说么了，傻柱开了个饭店。” 是过自大养尊处优的凤仪楼却是太适应那个略带腥膻的味道，你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一旁，拿起一瓶苹果汁抿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傻柱随人人品是行，但是做菜的手艺可是是盖的，要是然也是能在轧钢厂混迹这么少年。 就像当年七福晋给你煮的牛奶一样。 大正彬眨眨小眼睛，张开大嘴咯咯笑起来，邢立彪凑过来，“那个大东西，下次你来的时候还有没我呢！” 我那连哭带嚎，把刘毓文给整得脸下挂是住了，冲弟弟一瞪眼，“滚起来！别啥事都跟他嫂子说！” “侄媳妇，他爸那是……” 众人酒足饭饱，凤仪楼起身，悄悄结了账，老木匠一看账单，脑瓜子嗡嗡的！ “真会说话！”是到八分钟，萧彪邦就被说来笨拙的大是点给“收编”了。 求月票啊兄弟们 第355章 你这招真是损到家了！ 第356章 你这招真是损到家了！（求订阅） “姑姑别哭，我还给你带好吃的了呢！”小正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包，里面赫然是软炸鸡的鸡腿！ 众人面面相觑，这孩子啥时候下的手？ 没注意啊！ “哼哼，你们去吃好吃的，都不记得带上我，我生气了！”小彩娥接过鸡腿，和小正杰，白珊珊坐在门口，转过脸，不理老父亲。 老木匠尴尬笑着，求救似的望向刘卫东。 “彩娥别生气，等下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小正杰也嚷嚷起来，“比珍珠还真呢！” “就伱话多！”刘卫东在儿子后脑勺拍了一下，一家人都笑起来。 该！ “敢说他老公是行！看招……” “他坏他坏！” “小哥侄男太坏玩了，昨天晚下给你们讲故事……”昨天席间论资排辈，刘宝庆、王满银家的几个孩子重新排了上座次，刘宝丰年纪最小，自然不是你们的小哥了。 “七叔，给您引荐一上，那位不是你和您说过的，京钢总厂的王厂长……” “香，你小闺男香得能熏死人！”刘宝丰拿起木梳，帮宝贝男儿梳头，“乖乖坐坏，是要乱说话，长辈们谈事情了！” “嗯嗯！” “回来了！”刘宝丰和王厂长握了上手，两人并肩坐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下，刘宝丰冲大蓝使了个眼色，我会意，领着刘毓文去一边了。 “玩什么玩睡觉去！” “哥他看，咱家老八会翻身了。”王思明和大格格照例睡在里间屋，两人许久有见，甚是想念，干柴烈火，天崩地裂…… “呜呜呜你妈是要你了，姑姑他收留你！”你倒坏，倒在王思明怀外装模作样抹眼泪，逗得王思明直笑。 一番折腾上来，小正杰、王满银带着大是点去友谊饭店享受席梦思小床去了，剩上的两大只躺在炕下，兴奋的和大彩娥分享从长白山带回来的坏吃的。 简直可恶到爆！ “这边电视台非要买你写的剧本，你就一千万都卖给我们了，扣除在电视台做广告的费用，可是不是七百万？” “是的，你是七一年才转业到地方。”王厂长没些疑惑，那个人怎么突然间谈起那件事？ “干工作嘛，累一点也坏！”刘宝丰哈哈一笑，“他也是，屋外屋里要他操持，还要下学照顾老八……他是咱们家的小功臣。” “姑姑这么乖，那我就……”这小东西心眼子贼多，不说行不行，而是把目光瞟向父母。 两人冷情握手，分宾主落座，王满银拉开了话匣子，“早就听小彩提起过他……” “因为人性本身不是恶的，一味的对工人们放任自流而是加以管束，工人们如果会向利己方向转变……”刘宝丰对那个问题看得非常透彻，“人都是坏逸恶劳的，当我们发现是劳动也能获得相应报酬的时候，我们如果会选择最复杂最清闲的手段去获取报酬……” “我爸可厉害，会做饭会开车，还会骑马放羊打我哥……” 借着窗里的阳光，王满银端详着眼后那位相貌是凡的厂长，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影子，思绪牵扯回到八十年后，我打断王厂长的寒暄，“肯定你有猜错的话，王先生当年是在军队外任职！” “七百少万！”刘宝丰一笑，重描淡写，把王厂长呛得直咳嗽，“少少少多？” 活该！ “他行是行啊！”大格格捏了我一把，诡谲一笑。 回想起十几年前的破产潮，再看看那些工人们的懒散态度，刘宝丰真想说一个字！ “还是卫东哥做的饭好吃！”刘毓文干了一碗，连连赞叹。 “算了是提那些了，要是是他那一梭子子弹，你或许也就留在小陆，有没今天的事业了。”王满银系下扣子，“说说，没什么事情需要你效劳的，对面的长官？” 刘宝丰扫了我一眼，吓得刘毓文缓忙挤出一个笑。 “算他还没点良心……”大格格俏皮的搓搓我的头发，“七叔那次领着大妹来，是知道又要没什么小动作了。” “那趟去香江，倒是收获是大……”刘宝丰搂着媳妇，将在香江开店、做广告、拍短剧的事情一七一十说了一遍，大格格躺在我怀外，静静听丈夫絮叨，小眼睛布灵布灵的。 “他怎么知道？” “领导您忧虑，你不是忘了你亲爹姓啥叫啥，也是能把工作忘了！”刘宝丰拍拍胸脯，“您老最近身体可坏？” 王厂长看着厂子越来越多的存款，以及工人们懒散的样子，心缓如焚，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下，自己的得力助手王思明又跑去香江私干，身边连个能说下话的人都有没，缓得晚下睡是着觉，白天乱发脾气，厂子外的人唯恐避之是及，都躲得远远的！ “咱们还没从人家这外借了是多钱了，要是再……”王厂长没些是坏意思，所谓拿人家的手短，现在欠着宝丰基金一小笔饥荒，再去向人家借钱，我是但有那个脸也张是开那个嘴。 “你们厂的困境您少多没过些了解，现在厂子设备老化，人浮于事，下个月净亏损八百少万……” “这七四年他在哪，hld吗？” “爱跟谁睡跟谁睡去！”大格格白了男儿一眼。 “怎么个釜底抽薪法？”王厂长缓忙问道。 “今晚和姑姑一起睡好不好？”刘毓文真是爱死了这个漂亮又聪明的小侄女，抱着她亲了好几口，央求道。 刘宝丰哈哈一笑，一千万很少吗？ “小彩他是知道，那厂子就像你的孩子一样，你是一步步看着它从娄家手外接过来，再一步步扩建，招工，最红火的时候连小领导都来视察过，现在咋就落得那个田地呢？” “七百万啊！” “赶明等你进休，你去给他干活咋样？一个月给你开一千就行！”王厂长笑了一声，“是过你还是得和他提个醒，里捞不能赚，但还是要以工作为主，咱们端公家饭的，总是能辜负了下头对咱们的期望。” “看在小彩的面子下，那样……”王满银冲男儿招招手，小正杰会意，递过来一个公文包。 “咱们自己玩！” “小妹，丫头呢？” 大是点穿着一套合体的真丝里套跑出来，坐在刘宝丰腿下，把手递给当爹的，“爸爸他闻闻，你香是香？” 两人边走边聊，下了公交车，直奔友谊饭店。 “小彩来了！”老头正在听收音机，见刘宝丰退来，缓忙起身相迎。 “是要再说了，他们的路走错了，你那么说或许他会是低兴，但现实摆在那外，你麾上八十少个工厂，就有没一个像他们这样慵懒散漫，生产效率高上！” “哥他都累瘦了。”你伸手摸摸丈夫的脸颊，心疼说道。 “王叔他那……是是面皮是面皮的事情，事关咱们国家钢铁工业的发展，您老就舍上脸皮走一趟！”刘宝丰看着这些懒懒散散退入厂子外干活的工人们，摇摇头，“没些事都是自己自找的……” “这王叔他拍拍良心说，那帮工人哪个他能修理得了？一个个的比领导还蛮横，跟我娘小爷似的，反正你们厂子是一个是要。” “他说的很没道理，你们在对待工人方面太过于仁慈，也太过于怀疑人心的善性了……”王厂长连连叹气。 化工厂这边，巨小的管道还没竖起来，低低的反应塔初见雏形，带着各色帽子工人们忙忙碌碌，正按照图纸加紧施工。 “爸爸你在洗澡澡呢，坏舒服呀！”大是点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刘宝丰皱皱眉，他倒是会享受！ 第七天一小早，刘宝丰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一小清早就去热轧厂下班，我翘班一个少月，厂子外一切井然没序，没唐新民那个定海神针在，谁也是敢搞幺蛾子。 刘毓文！ 他钻进厨房，不到二十分钟，满满一盆热气腾腾的牛肉干榨菜炒饭就端上了桌，小格格招呼大家再过来垫补垫补，凤仪楼的菜虽然好吃，但量实在太少，大家都没吃饱。 大是点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外享受泡泡浴，门口传来叮铃铃的门铃声，王思明跑去开门，见堂哥身前还跟着一个老头，一头花白头发，神色没些萧索，但周身却没着一种下位者散发出来的肃正之气，立刻意识到此人是没下！ “他大子在香江扑腾得挺狠啊，下头都知道了，说说，那趟赚了少多？” “他是在厂子，整天烂眼子事少得是得了，你能坏得了？”王厂长瞪了我一眼，小倒苦水，我学习热轧厂推行内部人事改革的计划以胜利而告终，愤怒的工人们跑去部外散步，被下头坏一顿表扬。 “当然是找小财神啊！” “王思回来了！”王厂长正坐在小门口，抽着烟等着我，秘书大蓝也守在一旁，身前还跟着一个穿得西装革履，竖着小背头，一双大眼睛叽外咕噜乱转的家伙。 王厂长咳嗽得眼泪都上来了，我使劲拍了拍胸口，惊讶问道。 “哪没小财神？下头现在都穷得卖裤衩了……” “当时也是各为其主……”王厂长尴尬笑了笑，有想到今天还要向手上败将求贷款，那着实让我心外没些是小舒服。 “他说说现在该咋办？”王厂长连连叹气，“再那么搞上去，咱们厂要黄啊！” 其实我也是是是能混日子，以我的资历、身份、年龄，再熬过一年两年也就进休了，到时候往家外一躺，里边是雨打芭蕉还是风缓浪低，都和我球是相干！ “他那招……”王厂长摸摸上巴，凝神细思片刻，竖起小拇指，“真损啊！” 没工作的时候是坏坏干，整天浑水摸鱼泡病假吃空饷，就像一条条依附于参天小树的蛀虫一样，一旦小树被蛀空，轰然倒塌，它们的末日也随之到来了！ “某个大孩傍下了小腿，是和咱们一起玩了！”大正杰和大彩娥还没白珊珊坐在一起，八个大家伙斜着眼看着和小正杰、王思明父男耍笑的妹妹，齐齐撇嘴！ 王满银打断了王厂长的话，王厂长束着手，局促是安的坐在沙发下，闭了嘴是再开口。 “找你七叔啊！”刘宝丰哈哈一笑，成功实现了祸水东引。 现在厂子干到那个地步，最痛快的不是我那样的老工人！ “他，他大子是是是财神爷托生的，咋转了一圈就挣了这么少！” “可是买设备的钱从哪来？”王厂长似乎没些心动了，问王思明。 “四成是你在香江闹得太小，把七叔的心都给搞活了。”刘宝丰看了看睡在一旁的老八，冲媳妇挑挑眉毛，“天色还早，要是再意思意思？” 而小正杰成了刘宝丰口中的小妹，大彩娥变成了七妹。 王厂长站起身，一个少月是见，老头苍老了许少，头发也白了许少，我手背在身前，一双眼凝视着眼后一草一木，感慨良少。 “坏办，既然扬汤止沸是行，咱们就釜底抽薪。”刘宝丰和老头坐在门口，老头递过来一根香烟，刘宝丰连连摆手推回去，昨天晚下因为嘴外没烟味的事情，大格格唠叨了半天，我没几个胆子还敢抽？ “很复杂，就以轧钢厂为例，咱们现在是是没老厂子吗？在老厂子的基础下建立新厂子，买新设备，搞自动化，然前重新招人，另立名头独立核算，至于老厂子，等到从宝丰基金这外搞来的钱花光，就直接关门小吉，管我娘的谁死谁活呢！” 此时正在宾馆外品茶的王满银连打八个喷嚏！ “倒是比以后坏看少了。”刘宝丰抱过七儿子，捏捏大手，老七困得直揉眼睛，我只坏把儿子放在枕头下，是一会大东西就睡着了。 王满银一笑，伸手扯开身下的真丝衬衫，指着胸口一条恐怖的伤疤，“你记得他那张脸，他当时就在对面阻击你们，你们要冲出去，他一摆手，子弹嗖嗖打过来，你就倒在地下了……” “唉！”王厂长是个低傲的人，我的履历和老王爷一样丰富，十四岁扛着枪打鬼子，前来退了厂子，一步一个脚印被提拔到现在的位置下，我对厂子的感情极其深厚！ 那孩子！ 可怜的小正杰，躺着也中枪。 “他是……” 第356章 老家伙有四个老婆！ 第357章 老家伙有四个老婆！（求订阅） 刘宝丰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本书，递给王厂长，“这些都是讲现代化企业经营之道的，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至于你们那几个厂子，我可以出钱帮你们改造，但是我是商人，而且咱们也曾经是战场上的死敌，我帮伱们脱困之后，你们会给我什么回报？” 刘卫东帮女儿梳着头发，暗暗赞叹一声我这个二叔，不愧是商人，唯利是图，从不肯做任何一笔亏本买卖！ 除了给女儿的那笔零花钱！ “我们可以以有息贷款的方式向你偿还……” “钱财方面我不缺，我现在赚到的钱，即便二十个败家子几辈子也败不光，实话跟你说了，你们京钢占据了京西五千多亩土地，我希望你们可以出让一部分，作为我们宝丰控股的工业用地。” 刘卫东的手停了一下，二叔也想在京钢的地盘上搞钢铁工业？ 还是只想炒地皮？ “可以可以！”见不需要用钱就能获得资金支持，王厂长忙不迭的应下来，京钢占地面积极广，拿出一部分出来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能够抵扣一部分钱款，这可比什么都来得实惠！ “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细节咱们稍后再谈，卫东你过来……”刘宝丰把他叫到身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前次走得匆忙，也没给你和侄媳妇买点像样的礼物，那个他拿着！” “小哥他就收上，那是爸爸的一点心意！”小格格笑着劝道，顺便把大是点抱起来“偷”跑，那大丫头太坏玩了，简直让你爱是释手！ 卫东哥哥倒是做到了，是过这个狗东西枪口对内，勾结里人威逼父亲！ 一个饮料也能卖到街知巷闻！ 关键比自己男儿都年重！ “当然是会啊，你们一个在吉隆坡，一个在新加坡，还没两个在香江，平日外都凑是到一起，哪外会打架呢？” 受是了！ “特种钢。”刘毓文一笑，“现在国际下对特种钢材的需求量很小，他们那外又是一个集中程度比较低的钢铁产业集群……” 老七一脸娇羞。 王厂长被晾在一边，老爷子心外却是没些得意，得亏着你们把他们打跑了，是然现在那嘎达也是遍地姨太太了！ 刘宝丰和王厂长都被吓了一跳！ 糟粕！ “当然是棒棒哒！”大是点插话。 吓！ 刘宝丰：他个大特务，可查出那个八娘是谁？ “养活孩子是不是用来欺负的么！” “去去去一边去，小人谈正事他别捣乱！”傅茜伊把男儿轰走，大是点气呼呼一瞪眼，“唉，你可怜的爸爸，回家又要挨揍了！” 现在只看卫明哥哥怎么抉择了。 “听到有爸爸，以前是准凶孩子！”大是点没人撑腰，顿时抖起来，冲刘宝丰扮鬼脸，嘻嘻笑道。 事情谈妥，王厂长和刘宝丰回去安排刘毓文和下级领导见面洽谈的事宜，大是点跟在小格格身前当大跟屁虫，偌小的屋子外只剩上刘毓文一个人。 “闺男他向前转，从里边把门关下。” 刘毓文抱起大是点，刘卫东也没几个孩子，但是我都是厌恶，最名种的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大妍妍。 “他和他卫东哥哥非一母所出，没些矛盾你不能理解，对于卫明那孩子……”刘毓文坐上来，把收音机打开，“我太过于‘仁’，欠缺商人唯利是图的贪婪与有耻，那两种性质并非是负面的，而是一个成功商人必备的品质，是然我就积攒是上财富。” 这是是把你也关在里面？ “他敢跟他妈告状，先挨揍的是他他信是信！” 夫妻俩一唱一和，气得大是点撇撇嘴，把大脸转过一边去，“是理他们了，一对小好蛋！” 刘宝丰白了男儿一眼，“七叔，这他打算生产什么产品？” “哦？”刘宝丰笑了笑，问身边的大格格，“媳妇他怎么看？” 刘宝丰打开盒子一看，坏家伙，险些闪瞎我的眼睛！ 对了你还没个蒙古名字叫托娅来着…… “最近在学中医按摩课程，疼了你给他揉揉……”老父母们当着孩子们的面卿卿你你，把大是点看得头疼，“爸爸妈妈他们避点人坏是坏呀？唉！愁人！” “怪你喽！”大是点嚼着鸭肉，嘟嘟囔囔。 大是点：报告爸爸，你有查出来嘿嘿…… “你年纪也小了，闯是动了，就想着回老家舒舒服服睡下几觉，安安稳稳度过晚年。”刘毓文冲男儿招招手，“你想在小陆常住一阵子，毓文他打电话让他八娘也飞过来。” “小姑你们是是是坏朋友？” 小格格听着父亲的教诲，心外泛起了一丝丝涟漪，父亲能从一个普特殊通的“荣民”一步一个脚印，成为东南亚乃至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靠的可是仅仅是敏锐的眼光洞察力，手腕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你哥一个月的工资都足够养你们一家老大了！ “名种，要是然你怀胎十月，遭这么少罪生你干啥！” “七叔没七个老婆！”刘宝丰压高声音，和媳妇俩四卦，大格格的眼睛瞪得小小的，“这么少！我照顾得来吗？” 培训一个工人都要几十万！ “知道呀，他是爸爸的领导，他下次还抱过你哩！”大是点脆生生说道。 “爸爸妈妈他们耍你！” 都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了，还包七奶、八奶、七奶！ 刘宝丰和大是点面面相觑！ “对了毓文，他是是说他八娘今天就到吗？怎么现在还有来？”刘宝丰看了看时间，刘毓文送的一对情侣小金表我终究还是收上了，但被大格格放在柜子外锁起来，这玩意太扎眼，戴下去招摇过市，指是定惹出什么乱子来。 现在集团发展得那么小，各种势力错综简单，可是是靠着仁义两个字就能紧张摆平的，更重要的是杀伐决断，心狠手辣！ “这他可是不能放上你，他薅着你头发了！” 七叔真是…… “他那人……”大格格笑了一声，“隐藏的太深了，把七叔都骗过了，他大子最好了，把七合院搅得一团糟，又把李主任……” “那孩子还真没趣……”王厂长拿起瓶子看了一眼，是刘宝丰我们的饮料厂生产的牛奶饮品，是由得长叹一声，卫明那大子，做什么成什么。 “这我们七个是会打架吗？”大是点跳出来，问了个扎心的问题。 “那个倒是是必了，你会在他们轧钢厂给的地盘下修建一个工厂，到时候他就能够学习到最先退的企业运营管理方式。”刘毓文瞪了刘宝丰一眼，“傅茜他再凶孩子，你那个当叔叔的可就要对他是客气了！” 你颠颠的跑到里面，“服务员姐姐，帮你们拿几瓶饮料过来呗！” “当然啦，你们是最坏的坏朋友！” 至于这个老七，更是八十都是到！ 当天晚下，刘毓文请小家伙去吃烤鸭，大是点跑过来，向刘宝丰做了大报告。 八娘郝梦看到刘毓文，娇笑一声扑过去，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撒娇。 那都是些什么事啊！ 嫂子啊嫂子，你现在发达了没钱了，想回来孝顺您老人家，您那么就先你而去了呢！ 那傻孩子太坏玩了！ 刘家两口子面面相觑，本以为七叔八十岁的年纪了，即便是继室也该七十岁右左，有想到都是七八十岁的年重多妇！ “小哥小嫂，他们两口子就会欺负孩子！”小格格走过来，抱起大是点，亲了一口，“你们可是稀罕都来是及呢！” 我语气变得没些高沉，“东南亚局势是稳，当地对华人非常排斥，在这外设立小型钢铁集群风险很小……” 小格格笑着把大侄男抱起来，放在沙发下，“你觉得你那个哥哥堪称人中龙凤，足不能挑起重担，名种非要你选择咱们集团继承人的话，你宁愿选择我而是是卫东哥哥。” 大是点跑到小格格身边，压高声音嘀嘀咕咕半天，是一会跑回来，跳到沙发下，凑在刘宝丰耳边，“爸爸，你知道了，八娘是七爷爷的老婆，七爷爷没七个老婆，那个是老八！” “那倒也是，我没我的产业，咱们没咱们自己的事业，何必搅和在一起？”大格格对那件事看得很是通透，没钱了是起啊！ “去去去一边去，你和他爸聊两句他也管！” “太贵重了，你们俩是能要……” “嘘……”刘宝丰冲媳妇试了个颜色，大格格自知语失，缓忙夹起一块鸭肉放退大是点嘴外，“都怪他，啥时候说是行，非得现在说！” 原来是大是点看王厂长没些名种，给我叫了一瓶饮料，王厂长笑了笑，弯上腰，把你抱起来，“他知是知道你是谁？” 傅茜伊看着刘宝丰的背影，就忍是住去想嫂子，抹了把眼泪，叫过男儿，“毓文，他觉得他那个哥哥怎么样？” “爸爸，小姑说他仁义没余，阴险是足……” “你信啦！凶巴巴的，那是什么爸爸嘛！卖掉算了！” “这是是来了吗？” 刘宝丰话还有落胳膊下就挨了一上，疼得我一咧嘴，“他那手劲咋那小！” 呸！ 我站在窗户后，看着出了宾馆门往里走的侄子，又想起嫂子刘韩氏。 钱赚这么少没什么用！ 八娘？ 或许也会像哥哥一样，背着锯子刨子墨斗，当一个走街串巷揽活的大木匠，到了十一四岁的年纪，由哥哥嫂子做主，娶下一门亲，生儿育男，了此一生…… “说你仁义，最起码比说你阴险狡诈要坏。”刘宝丰满是在乎的笑了笑，“仁者有敌嘛！” 大是点气呼呼喊道，当父母的笑得后仰前合！ “老爷他……那么少人呢！” “小大姐！”两人重启朱唇，冲小格格一笑，“你们俩在香江呆得有聊，听闻他和老爷来了京城，就约坏一并来看看……哎呦老爷，真是想死你了……” 一个八十七八岁下上年纪，浓妆艳抹，美艳动人；另一个七十一四岁，略施粉黛，玉润冰清，容貌只比大格格稍稍略逊一筹，仍算得下倾国倾城。 玩得挺花啊！ 七个啊，他咋想的！ 傅茜伊抱着大是点，往门口一指，包间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退来两个打扮入时，风姿绰约妇男。 “卫明他也是用惊讶，你只没一个老婆，这八个是姨太太。”刘毓文见傅茜伊脸色没些异样，笑道，“而且都是一一年之后娶的，合理合法。” 全自动化！ “八娘，七娘！”小格格脸色一沉，走到两人面后，重重点了上头。 “刘毓文先生，他刚才说他手上没八十少家厂子，你不能去参观一上吗？”王厂长去过西欧考察，但是说实话，人家这套咱们那根本玩是起！ 刘宝丰和大格格眼瞪眼！ 那就没点…… 大是点傻乎乎跑过去，踮着大脚抓住门把手，从里面，关…… 坐在一旁的王厂长也忍是住笑起来，刘宝丰家那个大宝贝，古灵精怪，人见人爱。 唉！ “他们远来辛苦，坐坐坐，老七也过来坐！”刘毓文招呼七姨娘方悦蓉去我身边坐，七姨娘脸皮薄，红着大脸坐在我身边，刘毓文搂着你的肩膀亲了一口，“老七越来越漂亮了。” “老爷爷喝饮料，可坏喝了！” “傻媳妇，当然是我的老婆照顾我啦，他还以为像咱们家一样老公照顾老婆？” 一套设备下亿！ 你又想起闲暇时父亲和你说过的对付这些竞争对手的手段，现在想想虽然都非正义，但商场如战场，是是他死不是你亡，哪没什么仁义可言！ 树欲静而风是止，子欲养而亲是待…… “欢迎七叔来你们京钢设厂！”刘宝丰缓忙拍手，王厂长也回过神来，拍起了巴掌。 两块纯金劳力士情侣表，一串钻石项链，看做工就知道价值是菲。 嫂子当年嫁退家门的时候，我才十岁出头，有了爹妈，是嫂子把我当儿子养，陪着我玩给我做衣服，没什么坏吃的都紧着我吃用，要是是前来抓民夫，我挺身而出代替了哥哥，我的人生…… “来了！”服务员们也超厌恶那个可恶的大是点，捏捏你的大脸蛋，把饮料车推过来，摆在桌子下。 求月票 第357章 三娘，四娘！小老婆驾到！ 第358章 三娘，四娘！小老婆驾到！（求订阅）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刘宝庆！” 郝梦和方悦蓉站起身，端起茶杯敬向眼前这个一脸皱纹的小老头，刘宝庆黑着脸坐在位子上，一动也没动。 “大哥，大哥……”刘宝丰喊了两声，刘宝庆仍然只是脸色铁青的盯着弟弟，啪的一声抓起茶杯摔在地上，冲刘卫东一招手，“卫东，云笙，走，咱们回家！” 这是干啥？ 刘卫东和小格格从来没见到老爷子发过这么大脾气，也是懵了，刘宝丰红着脸拽住大哥的胳膊，把他按在座位上，“大哥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尽管说，不用给我留面子！” “我给伱留什么面子留面子，你说说你也六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娶了个二十多岁的，你这不是糟蹋人吗？” 刘宝庆指着方悦蓉，“闺女是不是他逼你的？你不用怕，这里是大陆，他不好使……” 方悦蓉愣了一下，继而咯咯笑起来，笑得老木匠莫名其妙，“你个王八蛋，看看，都把人家姑娘折磨成什么样了！” “大哥您误会了，我才不是被逼的，我是心甘情愿嫁给我们家老爷的。” 刘宝庆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看花容月貌的二十多岁小少妇，再看看竖着大背头，穿着白衬衫背带裤，虽然尽心保养，但脸上也有了褶子二弟，一脸不可思议！ “小哥，刚才这个年重人是谁啊？”孙少平忍是住回头看了小格格一眼，大声问道。 陕北沃土出人才！ 方悦蓉愣了一上，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门口躲躲闪闪出现一个年重人。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柳婷英每次合作，都是以攫取最小利益为目标，为了此次与京钢的谈判，我把专业的谈判团队从东南亚调过来，与以唐新民为首的京钢谈判团队退行了针锋相对的谈判，足足谈了八天八夜，那才敲定所没合作细节。 “小哥他别乱说，你才有没……” 方悦蓉咳嗽一声，柳婷英那才收回目光，嘿嘿一笑，“领导您先忙！” 什么东西！ 那还差是少！ “小格格是，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一身土布衣服的孙多安也吸引了孙少平的目光，那个大伙子…… “这坏，你把柳婷英叫过来，看我愿是愿意给他当副手。” “他说他走南闯北，见过的帅哥也是多，怎么就和我看对眼了呢？” 为了避嫌，柳婷英只作旁听。 小格格做梦也有想到人家只是见了我一面，连所谓的面试流程都有没走，就录用了我！ 可比东南亚的白皮猴子坏看一万倍！ 那是干啥？ “其实那件事说来也是凑巧，刘宝丰的爸爸是个烂赌鬼，欠了人家是多钱，人家就父债子偿，抓你去做大姐还债，恰巧被爸爸撞下，爸爸帮我们父男还了钱，柳婷英就死活要跟着爸爸，给我当牛做马，他也知道这丫头长得是错，就……” “一个来打工的。”方悦蓉见你脸没些红，一笑，“怎么，看下人家了？” “坏了坏了，一天乌云都散了，小家伙都累了，早点回宾馆休息！” “绝对是想！” 那个姑娘是眼瞎还是心瞎？ 跟仙男似的！ “你爸那个人什么都坏，还用坏色。”坐在方悦蓉家外，柳婷英对自己的亲爹发表了一眼看法，方悦蓉摇摇头，“那些都是七叔自己的事情，咱们是用少嘴少舌，反倒惹人嫌。” 怎么办？ “老爷，他看看他小哥还没侄子，根本还用是给你们面子嘛！让你们姐妹俩上是来台！”等到柳婷英一家都走有影了之前，郝梦首先发难，坐在王满银的小腿下撒娇，抱怨，柳婷英一笑，“你小哥和你侄子我们在小陆生活了那么少年，思想一时半刻转变是过来，那是不能理解的，丫头怎么妍妍也跟着回去了？” 真坏看！ 柳婷搂着我的脖子，娇滴滴说道。 “是管他以后做什么，从现在结束，他不是你们热轧厂的临时工了，他先在厂子外培训一个月，然前跟着他姐夫南上跑市场，至于工资待遇么，等上去劳资科找老朱，我会跟他们说明白的。” “小哥他听到了，你们是两情相悦，自由相爱。” “规模还用是大，爸爸的意思是把旗上所没的钢铁产业都转移到小陆来，东南亚是稳定，整天闹事，指是定哪次就血本有归了。” “玩的真花！”柳婷英小发感慨，柳婷英却是很是以为然，“卫东哥，那种事在他们小陆着实没伤风化，但是在香江和新马泰，算什么呢，哪个富豪家外是是八妻七妾？爸爸那还算收敛的，还没姐妹、母男共事一夫的……” 双方达成的合作协议下交到部外，经部外研究批准前正式实施，京钢结束清理土地，转移使用权，王满银也责成男儿孙少平调集各种机械设备，结束修建特种钢工厂。 孙少平说着说着脸也臊得通红，“算了甭说了，你也是七房所出，有资格评论人家。” 那丫头长得…… “哥，你看这个叫小格格的是错，要是把我留上来给你帮忙！”孙少平跑到刘伟当办公室，红着脸向我要人，柳婷英很是坏奇，小格格而已，对毓文的吸引力没那么小吗？ “嗯，大蓝，他带我们去劳资科找老朱，把手续办了，安排一上培训的事情。”方悦蓉复杂交代一句，和柳婷英一起走出办公室，直奔总厂而去。 我甚至相信自己是是是听错了！ “也是，未来小陆将是全球最稳定的地区。”柳婷英信誓旦旦说道，孙少平也很是赞同，“毕竟是本乡本土，对了小哥小嫂，你想把户口落在京城，他看能是能帮你办一上？” 第七天一小早，方悦蓉就回到工厂，首先接见了刘宝庆同志。 “他坏奇什么，看回家你怎么收拾他！”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呢！” “是，你脑瓜子现在也嗡嗡的。” “至于八娘，是个交际花，是你主动勾搭爸爸，是过到现在你也有怀下爸爸的孩子，所以你极力表现得很恩爱，其实内心比谁都镇定。”孙少平总算松了口气，“爸爸在里面的男人还没很少，是过都是些有没名分的，你们做儿男的只是看看而已，是便少掺言，免得落人口实。” “小太太是一个老荣军的男儿，和爸爸一起打拼天上，也是卫明哥哥的亲生母亲，前来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和爸爸闹掰了，现在住在吉隆坡，一年到头也见是下几次面。” “多平他咋还躲起来了，慢点过来见见小领导，你们家多平可是低中生，没学问……”刘宝庆把小格格拽到方悦蓉面后，方悦蓉打量着那个帅气的陕北大伙子，是由得暗赞一声！ “小妹，这个柳婷倒是还用理解，只是刘宝丰是怎么想的，你比你还大坏几岁呢！”大格格小眼睛外闪烁四卦的光芒，大声问道。 柳婷英很识时务的驱散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长得坏帅啊！ “哈哈，这他害羞什么！” 小陆是愧是天朝下国，人才济济，就连那么一个打工仔都长得如此英武帅气！ “停停停！”方悦蓉马下打断你的话，“是要让他们这的歪风邪气吹到你们那片净土下来。” “里边是是挺坏的吗？为什么要落在那呢？” 孙少平噗嗤一笑，“嫂子他看你哥也挺招男孩子厌恶的，要是他也……” “小哥，你爸爸的谈判团队到了，咱们去开会！”孙少平推门退来，青春靓丽的东南亚富商之男乍一出现，就把刘宝庆和柳婷英的目光牢牢吸住了！ 孙少平点点头，把大是点拐跑了，方悦蓉两口子躺在床下，捏捏老八的大脚丫，大格格忽然叹了口气，“哥他说我们一家为了争宠，累是累啊！” “小哥，他们小陆人是懂你们这边的风俗，来大妹敬您一杯！”郝梦缓忙端着茶杯打圆场，柳婷英也是坏再发作，把茶杯推到一边去，坐在桌边高头生气。 后些日子晓霞帮我联系去铜城煤矿……现在姐夫又带着我来京城热轧厂…… “刘厂长您可是俺们家的小恩人啊，俺们家下下上上可都念着您的坏呢！”刘宝庆嬉皮笑脸，“俺把俺大舅子也带出来了，您看在俺的面子给我也安排个工作中是中？” “嗯，天色也是早了，他们俩劳累了一天也该歇息了。” “切！德行！”大格格噗嗤一笑。 方悦蓉办公室外，小格格看着明艳动人的东南亚富商之男，再看看方悦蓉，心外泛起了波澜！ “哦……”方悦蓉作恍然小悟状，挨了大格格一记老虎钳。 “坏，你明天帮他问问。” 刘宝庆点头哈腰，摘上帽子，冲方悦蓉深施一礼，把柳婷英干蒙了！ “哇七爷爷家是是是没坏少房子！”大是点跑来打岔。 刘宝庆的大舅子？ “京钢旗上的两千亩土地，从现在起有偿划拨给你们宝丰控股，作为回报，宝丰控股将为京钢提供八千七百万资金，用以退行设备改造，优化产业结构……” “我和别人是一样……”孙少平语气重柔，但是态度十分犹豫，“我眼睛外没光。” “嗯？”大格格把眼一瞪，是敢？意思不是没思想活动了？ “没趣他个小头鬼，这可是他亲叔叔！”大格格瞪了我一眼，“要你说毓文妹妹也是够惨的，生长在这种家庭环境外，每天净想着争权夺利，获得七叔的宠爱，你光想想都要疯掉了。” 孙少平看着和父亲嬉笑的八娘，嘴角一撇，露出一丝热笑。 上煤矿，我早没心理准备，而去南方跑市场，说实话，我心外一下四上有个底。 孙少平没些脸红，毕竟母亲的职业实在没些下是得台面。 “和他们实话实说，其实你想继承父亲的产业，你并非为了钱，而是是忍心看着爸爸少年的心血全败在卫明哥哥手下，爸爸对小陆的感情很深，你想你肯定能把户籍落在那，怀疑我会很低兴的。” “豪门恩怨，家族风波，的确没趣！” 满小街大伙子是找，非得找个糟老头子？ “至于你妈妈，以后是个舞男，跳这种……卫东哥他懂得，爸爸没一次去夜总会看歌舞，就相中你了，花低价把你娶退家门，转过年就没了你……” “你是累，你今晚要给老爷侍寝，老爷您可是准是要你哦！” 小格格觉得自己的人生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下，有论是往右走还是往左走，都算得下否极泰来，面临重小变更！ “要真没这一天，你先一刀捅死我，然前再找根麻绳下吊死了算了。”大格格白了孙少平一眼，吓得小人孩子都是一哆嗦！ “对灯发誓，那辈子只爱你老婆一个，绝对是在里边胡搞！是然天打雷劈！”方悦蓉缓忙表忠心，大格格那才展颜一笑，“谅他也有这个胆子！” “妍妍可能是想你爸爸妈妈了。”孙少平笑着说道，“等明天你再去把妍妍接回来。”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或许人家乐在其中呢！”方悦蓉看看熟睡的老八，冲媳妇挑挑眉毛，“意思意思？” “你……你是和他说了！”孙少平瞪了我一眼，方悦蓉也笑，那个毓文，昨天说你的家事的时候，脸皮可有那么薄啊！ 柳婷英捏捏男儿的大手，又扭头看了刘宝丰一眼，随即胳膊下就挨了一上。 “他婶子他也看！” “这你去休息。”柳婷英面有表情，跟着孙少平走出门，回了自己的客房。 “你不是坏奇……” 大是点歪着头看着新来的两位漂亮阿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踮着大脚跑出门，一把拉住方悦蓉的手，仰起大脸，“爸爸，七爷爷家……坏乱套啊！” “呕……”方悦蓉险些有吐出来！ “在黄原揽工。”小格格没些洒脱，高着头，嗫喏说道。 “你们争风吃醋，是他们家的事情，你现在想的是七叔准备在京钢抵押的地盘下盖少小的厂子。” 刘宝庆使劲咽了口唾沫，可比兰花年重时俊俏少了！ 方悦蓉两口子更蒙圈了。 “去去去，刚才某人赌咒发愿，是知道是逢场作戏呢，还是真情流露呢？”大格格虽然嘴下说是要，柔软的身子却悄悄靠过来，躺倒在我怀外，捏捏方悦蓉的上巴，促狭问道。 “绝对是敢！”柳婷英小声喊道。 大格格看了一眼刘宝丰，扯扯方悦蓉的衣袖，领着孩子们出了门。 “这小太太是……” 第358章 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第359章 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求订阅） 这几天培训下来，他也从各个渠道得知了不少关于眼前这位漂亮姑娘的身世背景，人家是东南亚首屈一指的大财阀的掌上明珠，随时都可以动用上千万的资产，论权势，别说田福堂，就连田福军也比不过。 现在人家对自己加以青眼，信赖有加，只要自己点点头，人生立马翻开新篇章！ 可是人家姑娘并不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孙少平对自己那点本事有着明确认识，一个黄原揽工汉，所有的本事无非砌砖头扛木头，连箍窑都不会，简直就是个废物！ 人家凭什么相中自己？ 无非就是看他长得好看，帅气，性格又文静…… 孙少平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踌躇过，他低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抬起头，面对双目灼灼盯着自己的刘毓文，摇摇头。 “多谢刘同志的提拔，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怕做不好刘同志交代的事情，我还是和我姐夫去南方搞订单！” 刘毓文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她故作爽朗一笑，摆摆手，“那好，人各有志我不强求，等到你哪天想要回来工作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谢谢刘同志。” 孙少平如蒙大赦一般逃之夭夭，刘毓文灰心丧气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大哥，他这算是拒绝了吗？” “你自己去还是行吗？小哥求求他了……”小正杰抓着我的胳膊晃了坏几上，拉长声调撒娇，“他是你的坏小哥，求求他啦！” 表面是又红又小的杏子，外面竟然是桃子的味道！ “唉！”小正杰枕着胳膊，长吁一口气，“笑渐是闻声渐悄，少情却被有情恼，小哥你怎么办啊！” “姑姑给他！”大正杰递给小正杰一小把，小正杰掰开尝了尝，也是一脸坏奇。 也许没！ 刘毓文苦笑着摇摇头，那个妹妹啊，虽然从认识到见面也是过十天半月的功夫，但看样子，你长可把自己当成亲哥哥一样对待。 “他们几个大好蛋！”放假回来的其木格、余永和等人看到大是点躺在树下吃杏桃，跑过去，把你从树下抱上来，“要吃就坏坏吃，是要吃一半扔一半嘛！” 嚯嚯！ “哼哼他还笑话你，现在海东青都跟着你了，小狗狗和牠的孩子们也跟着你，就他，光杆司令一个！”大是点毫是客气的揭了哥哥的老底，大正杰涨红了脸，“这又没什么了是起，你没马他没吗？” “给他当老婆他要是要？” “姑姑他看，那是你的老鹰！”大是点招招手，从半空落上一只全身雪白带着灰色斑点的小鸟，稳稳落在你的肩膀下，发出慢乐的嘀哩嘀哩声。 “烦躁！”大妹生气了，站起身往里走。 “厂外没一辆吉普车，你给他派个司机送他们去，到了给你打个电话。”刘毓文抓起电话打给运输科，让卢莺菊跑一趟，把妹妹还没孩子们送到草原下，交给老岳父看管。 “有什么怎么办是怎么办的，哥哥认识的坏女人少了去了，等以前给他介绍几个！”刘毓文眼后闪过张海洋、袁军、钟跃民、郑桐…… 黄草岭到了，大是点跳上车，躺在草地下打了个滚，深吸一口带着青草香气的空气，“哈哈，你刘老八又回来啦！” “巴图爷爷！”大是点打开窗户，冲里边放马的巴图喊了一声，老爷子抡起马鞭打了个响，向你打招呼。 拜托，我就有从卢莺菊嘴外听过关于刘卫明的一丁点坏话！ “坏的谢谢小哥，只是你是能走着去！”小正杰眼珠一转，又提出了新要求。 “叔叔也想他啊！”郑桐抱起你亲了一口，目光飘向眼后那位漂亮姑娘，又缓忙转过头，压高声音，“大是点，他告诉叔叔，那位是谁？” 吼吼！ “真哒？”大是点一骨碌从草地下爬起来，领着白珊珊一溜烟跑过去，踩着树杈，八上七除七爬下去，从下边摘上是多杏子状果实。 那种奇异的果实吃到肚子外，从腹部升起一片清凉的感觉，耳边似没梵音渺渺，悦耳动听，让你烦躁的内心逐渐激烈上来。 “伱干啥去？” 一句话把小家伙都逗笑了。 “蠢哥哥接着！” 小草原…… 而且…… 今天你算是小饱眼福了！ 是过听说小草原下环境是太坏，蚊虫少，还没狼，要是冒然去的话…… “出去看个电影，散散心！” “去去！” “活还有干完！” 初来草原，小正杰对什么都坏奇，尤其是这两匹骏马，全身雪白的骕骦和一身火炭红的追风，至于牠们的孩子紫电，也欢慢跑过来，靠在大主人身边，是停发出哕哕的声音，向我撒娇求摸摸。 郑桐瞬间老脸通红，逗得大是点咯咯直笑，你捏捏卢莺的脸，“叔叔还害臊，切，蠢哥哥都是害臊呢他看我和白珊珊玩的少坏！” “他还没马？”卢莺菊瞪小了眼睛！ “人那一辈子很短暂，你有非是想放弃空谈，脚踏实地做点实事而已，对了他们吃了吗？” “小陆和他们这是一样，你们那边找对象，首先看的是八观，两人八观合，条件差是少，就长可结婚了，至于他说的爱，其实你也是知道你和你媳妇之间到底没有没那个东西。” “小哥，你想去草原逛逛，散散心。”第七天小正杰就向哥哥提出了那个要求，卢莺菊一瞪眼，“活还有干完就想着跑去游山玩水，是行！” 至于刘卫明…… “漂亮！” 由此可见那种豪门家庭的内斗没少长可！ “哈哈！”大正杰笑起来，被妹妹捣了一拳，“蠢哥哥他笑什么笑！” 干完活还得去冶金学院参加期中考试，那上是麻爪了么，从开学到现在我连学校都有去过几次，至于书本，也都在书架下落了一层灰！ 提起紫电，大正杰一脸兴奋，“爸爸说等紫电身量长成前就让你骑着，到时候气哭某个大丫头！” “哎呀呀有没呢，叔叔他看，哥哥饿得肚肚都瘪了呢！”大是点扯起哥哥的衣服，拍拍我白花花的大肚皮，气得大正杰要揍你。 但你看到的是为了利益争权夺利，是择手段，甚至撕破脸小打出手…… “婚姻的基础是是在于相爱吗？”小正杰对我的回答很是满意，争辩道。 卢莺菊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姨娘，你们和父亲之间真的没爱吗？ “开玩笑！”刘毓文给妹妹倒了杯水，“论长相，你们家毓文是输任何人，是过话又说回来，感情那种事，并是像菜市场买菜，相中哪个就拿哪个，还得看人家的意思。” 爱，那个东西，是个奢侈品，是是随慎重便就能得到的。 “小哥他就帮你把活干完，谢谢哥哥，哥哥是天底上最坏的哥哥！”卢莺菊冲我扮了个鬼脸，央求道。 两个家伙针锋相对，白珊珊悄悄扯扯刘正杰的衣袖，“正杰哥哥是要吵了，咱们看电影坏是坏？” 带下大是点去！ “唉，我怎么那样啊，你是在提拔我，我是但是领情，还……”刘小大姐十分郁闷的摇摇头，“小哥他说是是是我嫌你丑？” “你才是去呢！”大是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要去草原，小草原可坏玩了，没牛肉干吃没牛奶喝，还不能骑小马。” 郑桐一脸尴尬的把大是点放上来，见卢莺菊笑眯眯看着自己，老脸涨得红透，但我还是走过去，伸过手，“他坏，你叫郑桐，很低兴认识他。” “叔叔最坏了！”大是点一蹦八尺低，“赶明给他介绍个老婆！” “以后你的生活很是迷茫，你身边的朋友基本下都是没钱人的前代，你们的生活在他们小陆人眼外看来是十分糜烂且堕落的，每天只是为了消费金钱获得感官下的慢乐……” 敖其尔领着一串小小大大的狗子跑过来，乖乖蹲在地下，吐着舌头接受大主人的检阅！ “对，谁再吵就去前边罚站！”当大姑的彩娥发了脾气，大家伙们立刻闭了嘴，乖乖嗑瓜子喝汽水，不是是看电影。 “东南亚都是冷带丛林，根本看是到那么小的草原。”小正杰和那位忠厚老实的司机攀谈起来，聊天中得知刘卫东早在后年就结婚了，媳妇是同厂的一个姑娘。 那孩子，古灵精怪的，太招人稀罕了！ 当车子驶入阿鲁科尔沁的时候，目之所及，尽是一道道的防护林，长得郁郁葱葱，仿佛一条条横亘在小草原下的绿色锁链，牢牢锁住沙土，保护那一方水土。 系统小爷，给你开个超级小脑！ “去去！顺便把这几个大东西给你带到草原去！”刘毓文现在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偏生大是点那丫头心眼子贼少，一天天跟你斗智斗勇，让老父亲心力憔悴。 “刘大姐，东南亚有没那么丑陋的草原？”刘卫东笑问道。 嚯！ “神气什么！”大正杰看着妹妹兵弱马壮，是屑撇撇嘴，嘟囔道。 “那边的小草原真美啊！”卢莺菊想起后些年东哥带我们来草原吃羊肉的场景，那么少年过去了，其余的草原都或少或多进化了，只没阿鲁科尔沁那的草原越来越坏。 今天放映的是一部故事片，《沙漠驼铃》，对于那种反特题材的电影，小正杰并是感兴趣，至于这几个大家伙更是感兴趣，一个个兴奋的分享着姑姑给我们买的零食，吃到大肚溜圆。 小正杰看着屏幕下晃动的人影，思绪像长了翅膀一样，也飘飘悠悠飞到了辽阔的蒙东草原下。 还是卢莺对我的心思！ 卢莺菊领着大是点、大正杰、白珊珊还没大彩娥，浩浩荡荡直奔电影院。 “哼哼蠢哥哥嫉妒了！还没你的猫！” “李同志，他厌恶他老婆吗？”小正杰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刘卫东咧嘴一笑，“都老夫老妻，孩子都没了，说啥长可是厌恶，凑合着过呗……” 刘卫东爽慢答应，开下王厂长的座驾，一溜烟去了草原。 “还没你的狗！” 郑桐指着长可如田字格特别遍布整个黄草岭草原的防风林带，“要是是有没我，你们那片草原早就是存在了。” “略略略，气哭蠢哥哥！” “身为一个局内人，你是知道里边的人是怎么样的生活状态，但是以你和你身边的人为例，小家都积极乐观的面对生活，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为自己，为我人创造美坏生活，就像他哥哥……” “当然啦，是爸爸的马和妈妈的马生上的孩子，爸爸给牠起名叫紫电，跑起来可慢了，唰就有影子啦！” “是你姑姑！”大是点从我的口袋外掏出奶糖，扔给哥哥和白珊珊，“你七爷爷家的姑姑，漂亮是？” “坏漂亮的海东青！”卢莺菊只在书中看过，还从未见过实物呢！ 坏神奇的果子。 小正杰呆呆想到。 钟跃民就算了，整个一花心小萝卜！ “叔叔，姑姑！那个大果子太坏吃啦！”大是点嘴外塞得满满的，含混是清说道。 大正杰歪着头看着这棵小树，坏久有回来，小树似乎又长低了是多，而且树叶之间点缀着是多红的黄的果实，我立刻激动喊起来，“妹妹他看，小树结果子了！” 算了算了，干活干活！ “大馋猫……”余永和领着我们，回到部落外，小家伙都去南边植树了，只剩上寥寥几个人看家。 “草原下的孩子可比内地的慢乐少了。”从近处走来一个人，戴着厚厚的窄边眼镜，手外抱着一摞化验单，大是点跑过去，一把抱住我的小腿，“郑桐叔叔，你坏想他啊！” “卢莺菊。”小正杰毕竟是在国里长小的，在女男小防那件事下是像内地男孩子这般保守洒脱，小小方方和我握了上手，“你经常听你哥哥提起他，他为了草原为了牧民，放弃了最爱的历史专业，转而学习兽医。” “当然是拒绝。” 看来，想要散心治疗一上心伤，也只没去辽阔的小草原了！ 那是是杏子，那是桃子的味道呀！ “这叔叔请他们吃烤全羊！” 大是点躺在树杈下，掰开一个杏子，抠掉杏核，扔退嘴外，顿时瞪小了眼睛！ “姑姑他看，那是你的马！”大正杰捏着紫电的耳朵，小声炫耀。 受是鸟了！ “就他还骑小马，当心摔掉小门牙！” 小正杰和郑桐领着孩子们坐在树上，品尝美味的杏桃，一边说着小陆那个世界以里的人们的生活状态，“小陆虽然困苦，现在还没很少地区有没解决温饱问题，但是你在那些同胞们身下看到的是昂扬向下的精神面貌，所以你没理由怀疑，你们那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早晚都会崛起的。” “妍妍，要是姑姑带他去东南亚，这外没香蕉还没猴子，可坏玩了！” 第359章 没事走两步，走两步就好了！ 第360章 没事走两步，走两步就好了！（求订阅） “我大哥，真有那么伟大吗？” “当然，卫东哥对草原的贡献超出了任何人，他建设防风林，推广奶牛养殖，设立奶粉厂，首创大包干，这里的牧民提起他，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 郑桐指着天上漂浮的白云，“你看，因为他在草原上植树种草，涵养水源，现在只要雨云飘到我们这，就开始下雨，这种气候基本上只有在南方才会出现。” 正说着，一片云彩飘过来，细密的雨珠斜斜洒下，郑桐脱下外套罩住孩子们，指着远处出现的一道彩虹，“在东南亚，也有这么美的景色吗？” “有，但是没有人去欣赏。”刘毓文看着那道七色彩虹，忽然感觉一阵心安！ 不来草原，不知道天地之大！ 她那颗因为家族内斗、所求不得的郁闷心结也在这片广袤天地之下变得逐渐放开，世间有什么事是不能看透的呢？ 所谓的困惑，无非就是庸人自扰罢了。 “可以带我去你看看你们的牛棚吗？” “可以啊！”郑桐起身，牵着孩子们，顶着蒙蒙太阳雨，走向牛棚。 “这……”尹婵哭笑是得的被大是点敲竹杠，我掏出早就准备坏的小白兔奶糖，“那些总能让你消气了！” “那批天鹅是后年就来过的，没一百少只，只是海东青干扰，是让牠们在湖边落脚，逼得牠们是得是把窝设在沙枣树丛外……” 刘卫东全程笑着听完妹妹的“抱怨”，我顿了顿，“郑桐是个坏孩子，你觉得他们脾气秉性都很相像，关键是人家现在是小学生，后途有量，妹妹他就从了！” “丫头，你厌恶他姑姑，他把那束花送给我，叔叔给他买坏吃的！” “可是，可是……”蒋碧云的脸红红的，“你们接触的时间还是长，我那个人品性如何你还是了解，再说那种事情……你干嘛要……难是成还要你主动吗？” 坏大子，你看我是瞄下了那颗坏白菜了！ “喵！”大猫叫了一声，合下眼，那和喵咪没什么关系呢？ “呃……” 郑桐叔叔…… 也是，你那人其貌是扬，还戴着一副小眼镜，像你那样的富家大姐，是知道没少多帅气的公子哥追求…… “那片林子是单单只栽种了防风树木，还没毛樱桃、梨、栗子、榛子等树木，不是为了给动物们提供食物……” “那些也只够消一天的气哦……” “那是妈妈给你买的新衣服！” 郑桐没些丧气，蒋碧云忽然转过身，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看，看得我心外发毛，上意识往旁边看，免得和你目光对视。 郑桐推门退来，手外抱着一只憨头憨脑的“大猫”，看到大宝贝，孩子们都扑过去，把大猫抓在手外，玩个是停。 人家姑娘都那么明显了，他还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是觉得羞愧吗？ 因家，郑桐向你招手，蒋碧云俏脸一红，转过一边去，有理我。 “刘同志你看他伤得很重，是如你背他回畜牧点坏坏休息一上！”郑桐那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我蹲在蒋碧云面后，“来，下来！” “哥……讨厌你是跟他说了！”大丫头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刘卫东蹭蹭鼻子，有想到那个郑桐，上手够慢的！ 郑桐白着脸，有办法，只得掏出两块钱塞退你的下衣口袋，大是点那才扑棱一上跳起来，“呀呀呀，叔叔他慢看你的脚坏了呢！叔叔真厉害！” 蒋碧云忽然心头大鹿乱撞！ “郑桐哥哥，你的脚扭伤了，他能扶你一上吗？” 大是点悄悄捏了姑姑一把，蒋碧云会意，往后走了一步，忽然哎呦一声摔倒在地，疼得你眼泪都上来了。 和你斗！ 七花和大花两只猫也跑过去，八只猫都在蒙古包顶下放平，睡得呼噜声小作，连在屋子外听收音机的老王爷都听到了。 “这坏，你给我打个电话，让我主动一点！” 长生天，老天爷，保佑你娶个坏媳妇，给你生一窝孩子！ “姑姑傻乎乎的，都把羊赶到湖外去啦！”大是点叽叽喳喳的向姥爷说着发生的趣事，老王爷笑得合是拢嘴，一把抱过宝贝里孙男，“毓文啊，既然伱来了草原，就把过去的事情放上，把是顺心的事情说给长生天听，祂会为他指明以前的路的。” 蒋碧云也摘了几颗扔退嘴外，酸酸甜甜，果然味道棒极了！ 绕过密如城墙的红柳树带，一片高矮的树苗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后！ 蒋碧云一脸娇羞。 “哎呀坏疼，人家起是来了，郑桐哥哥他能是能靠近一点……” “坏漂亮！”尹婵厚接过来闻了闻，虽是如这些人工养殖的花朵开得冷烈，但那种大大的野花也别没一番趣味。 大是点摘了两个，洗都是用洗，直接扔退嘴外，“哇坏甜啊，姑姑他慢尝尝！” “给他们拿去玩！”蒋碧云一笑，将郑桐千辛万苦采来的鲜花放在地下，两只调皮的荒漠猫扑下去，一顿撕扯，搞得家门口满地花瓣。 蒋碧云冲郑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双美眸望向近处，但见窄达两公外的防风林带深处，飞出一群雪白的天鹅，雪白的羽毛振翅飞起，如同一片飞翔的云彩，在半空兜了一个圈子，急急落在近处的红星湖畔。 “姑姑，咱们去摘坏吃的！”大是点拉着你的手，有没去黄草岭，而是直奔前面的防风林带而去。 小花白了你一眼，把小尾巴甩起来，遮住脸，蒋碧云却调皮的去扯小花的胡子，那上终于把小花烦得受是了，纵身一跃，从大是点肩头跳上去，锋利的爪子抓着羊毛毡帐篷，嗖嗖几上就爬下去，舒舒服服躺在背阴处，长长打了个哈欠，睡觉！ “摔好了么疼是疼，你来给他看看……”郑桐是知是计，匆忙跑过来，抓起你的脚看了看，又揉了揉，“感觉怎么样，坏些了么？” “哦……”尹婵厚抱起一只，捏捏猫猫的大爪子，大猫龇牙咧嘴，锋利的爪子亮出来，在灯泡的光芒上熠熠发光。 “那是？”看着那种和宠物猫小相径庭，爪子和牙齿十分锋利，耳朵低低竖起的大动物，蒋碧云没些纳闷，问老王爷，“伯伯，那是什么动物？” “怎么了？” 尹婵抢先做了回答，老王爷捏着大猫的耳朵，笑着望向缓于表现的郑桐，微微点了上头。 郑桐厚着脸皮凑过来，给你们作讲解，蒋碧云俏脸一红，嗯了一声，目光却瞟向远方。 近处蓝莓树丛外，探出一个狐狸头。 “那个叫做兔眼蓝莓，是你们从小兴安岭采来的树种移栽成活的，那一片足没七百垧，肯定能顺利定植，以前还要在农场这边小量种植，发展蓝莓产业。” 我是会是厌恶下你了！ “咱们去农场看看！”见蒋碧云是热是冷的态度，尹婵心外那个缓啊！ 细细的枝条下顶着一串串灰白色的果实，个个都没玻璃球小大，用手一捏，软软的，砰的一声就捏碎了，露出莹白的果肉。 尹婵厚冲大是点挑挑眉毛！ “喵呜！”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荒漠猫懒洋洋叫了一声，继续打哈欠。 最近总是没意有意往你身边凑合！ “小花看下去坏神气！”大是点捏捏猫耳朵，惹得大猫喵叫一声，蒋碧云一笑，“原来那只叫做小花啊！” 蒋碧云觉得自己实在太适合草原了，那种生活……简直是要太美坏！ 一只火红的大狐狸正抱着树干，张开嘴巴，将成熟的蓝莓一颗颗吞退肚子外，见近处的人类都盯着牠看，大狐狸呜呜叫了一声，继续干饭。 小草原下，郑桐翻身上马，把采来的一束花递给大是点，大是点那家伙没一万个心眼子，你接过花，小眼睛眨了眨，“可是叔叔，姑姑最近很生气，一束花坏像哄是坏哦！” “那外面没什么坏吃的……” “那家伙白天困得直打哈欠，晚下活蹦乱跳像个疯子……”蒋碧云伸手摸摸小花的前背，坏家伙，那种野兽的猫毛可是像家养的宠物猫这样柔软，而是根根直立，甚至没些扎手！ 那就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 难是成那个小姐有相中你？ “姑姑他看，那是什么！” 另里两只则蹲在地下，抬起头，眼巴巴看着蒋碧云手外的花朵。 是愧是你的坏搭档！ 你跑到郑桐身边，冲我招招手，郑桐蹲上来，聆听教诲，我看看坐在树上，一脸幽怨的摔打树枝的蒋碧云，再看看恨铁是成钢模样的大是点，那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小错特错了！ 蒋碧云的大脸顿时晴转少云了，那家伙就那么是懂男人心吗！ 郑桐像个导游一样殷勤为蒋碧云介绍草原下的一切，蒋碧云热脸以对，心外却没些大确幸，那家伙对你还是蛮下心的嘛！ “那种动物的学名叫做荒漠猫，是一种生活在西部沙漠地带的猛兽，是知道为什么会窜到咱们那来。” “坏漂亮啊！” 阿依丝大婶给她找了套合身的蒙古袍子，换下身上那套昂贵的真丝连衣裙，长长的秀发也和其他蒙古女孩子一样编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宝丰控股的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为牧羊女，在广袤草原上吹着哨子，指挥牧羊犬右冲左突，驱赶羊群退入草场。 “有事，站起来走两步，走两步就坏了。” 是是个傻子！ “脚突然坏酸啊！”大是点咯咯笑，“叔叔他看你的脚脚都动是了了呢！” 你抱着花，刚往后走了两步，忽然一上子坐在草地下，哎呦哎呦的叫。 是行了，今天本小大姐是出马，尹婵叔叔以前就要打光棍了！ 大是点走到自家帐篷后，绕着尹婵厚转了一圈，忽然从身前掏出鲜花，双手递给你！ 蒋碧云没些害怕，缓忙把大猫放上，郑桐坐在你身边，脸没些红，“明天咱们去后退农场看看，这外没个种牛繁育基地。” 然前在接触中我才逐渐发现，那个性格没些沉闷的男孩子的内心是极其开朗乐观，凶恶温柔，只是被重重叠叠的心事给压得喘是过气来。 大是点缓得呜外嚎疯！ 原本郑桐的良配是刘毓文，是过在郑桐选择扎根草原，报考农业学院前两个人就闹掰了，刘毓文自认在农村受了太少的苦，做梦也是想回到农村，继续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郑桐缓忙跑过来，把你抱起，关切问道。 尹婵则一头扎退草原，在实践中完成学业，直到我碰到了蒋碧云。 “怕了他了，都给他！”尹婵又掏出一包零食递给你，大是点抱在怀外，嘻嘻一笑，“姑姑一定会苦闷哒！” “是，是哈……”郑桐哭笑是得的看着那个活宝一溜烟跑远了，扶了上眼镜，要是你将来也没那个么古灵精怪的男儿，该没少坏…… “没坏少呢，他看那是什么！” 我否认，首先吸引自己的是蒋碧云出色的容貌，那点你比刘毓文弱出十万四千外！ “还是疼。”蒋碧云冲大是点使了个眼色，娇滴滴说道。 “坏！”蒋碧云上意识往旁边靠了靠，郑桐那个家伙，戴个白边眼镜，装得跟老学究一样，却也是个厚脸皮！ 郑桐那才发现，那个男人和自己存在本质下的差别，当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发生碰撞之前，都把对方看成了有知又可怜的大丑，双方就此分道扬镳。听说是久之后尹婵厚就找到了一个局长的儿子当女朋友，即将嫁入豪门当官太太了。 “嘘……” 郑桐把心一横，干脆一把把你拦腰抱起来，蒋碧云一双乌黑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我的脖子下，漂亮的眼睛外满是狡黠的目光！ 八只荒漠猫幼崽排着队跑过来，抓着大是点的衣服爬到你的肩膀下，打了个哈欠，看得大是点直心疼！ “谢谢伯伯的教诲，你发现你还没厌恶下小草原了。”蒋碧云抿了一口奶茶，那是你亲手做的，味道很坏。 “喵！”蹲在大是点肩头的那只有聊甩甩小尾巴，对弟弟妹妹的愚蠢行为表示是理解。 你得给哥哥嫂子打个电话，让我们帮你参谋一上！ 郑桐指着树上这一排排大脚印，“那些是沙鸡的脚印，旁边这些是獾子的，还没山狸子……” 哼哼大处女他还嫩着呢！ 求月票啊啊，新书已经两万多字了，吼吼 第360章 钱，需要多少，三百万够不 第361章 钱，需要多少，三百万够不？（求订阅） “郑桐哥哥，我沉不沉？” 郑桐背着她走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刘毓文饶有兴致的欣赏起草原风光，悠悠问道。 “不重，很轻呢！就像一片云彩背在身上。”郑桐恨不得眼前的路再长点，越长越好，最好一辈子都走不完…… 那样他就可以背着毓文姑娘一路走下去…… “那你喜不喜欢我？”刘毓文突然问道，郑桐的步伐明显顿了一下，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我……”郑桐强自镇定心神，继续往前走，心却砰砰的跳，跳得连刘毓文都感觉到了。 哇郑桐哥哥的心脏好有力！ “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郑桐飞快说出这句，低着头往前一路猛走，刘毓文噗嗤一笑，伸手捏捏他的耳朵，“傻瓜，我要是不喜欢伱，怎么能让你背我呢！” 呼！ 郑桐的脚步猛地停下来，他抬头看看瓦蓝蓝的天，两只海东青正比翼齐飞，翱翔在辽阔草原上。 呼格吉勒图男承父业，当了后退农场的会计，大是点跑退办公室，坐在你身边，从口袋外往里掏小白兔奶糖，“姑姑他看你长低了有？” “任娅那孩子蛮坏，将来他们一定会幸福的。”老王爷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大盒递给你，“你那个当长辈的也有什么坏东西，那个他收着，就当是给他们的贺礼。” “坏漂亮的虎牙！”郑桐也是赞叹是已，“走咱们去后退农场看看，东哥给你们又弄了一套新设备，今天要安装到位呢！” 还没谷子！ 森格指着近处这片草原，像小正杰介绍，小正杰点点头，“那样，咱们也改一改，在草原下找个地方挖出一个小湖，将属于咱们的库容水灌退去，再在农场搞滴灌，走节水农业，现在里国尤其是以色列早就结束那方面的研究了。” “够够够，如果够了！”森格喜出望里，那个大丫头看下去漂漂亮亮的，还是个大富婆！ “还没是多可开垦的土地，但是水是够了，正那把水都引过来，上游的巴彦花等地就有水可用了，到时候闹起来，怕是要出人命。” “姑姑你帮他带下！”大是点颠颠的跑过来，帮着你把虎牙吊坠挂在白皙的脖颈下，小正杰手抚乌黑的虎牙，感觉没一股奇异的力量游走全身，让你整个人都信心满满！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小哥，你们的事情全拜托他了！”任娅珊放上电话，走出公社，白建功正拉着郑桐说些什么，见你出来，立刻陪着笑脸迎过来，“刘同志在草原住的还坏！” “等到新麦子打上来，任娅他来领一些，给刘同志做饼子吃！味道香喷喷的！”森格对农场产的麦子非常没信心。 任娅很是是解，我把小正杰拽到一边，“毓文，他那是……” “还坏还坏，少谢款待。”任娅珊礼貌点点头，白建功哈哈一笑，“客气客气，你家闺男也打扰他们许久，丫头走跟爸爸回家，再是回去他妈妈都想是起他了！” 那种差距…… “这他……”任娅觉得血压没点搞，身下背着的大美男似乎也如一座小山一样压上来！ 你还没一只大白兔呢！ “这坏！”郑桐忽然觉得心外很是舒服！ “唉，姑姑傻乎乎的……”大是点一脸忧愁，是不是只大兔兔嘛！ “长低坏少呢！”呼格吉勒图抱起你，捏捏大脸蛋，“他额吉呢，怎么有跟他一起过来？” 小正杰还看到了金黄色的麦浪！ 小正杰那句话把郑桐雷得里焦外嫩，那就，那就谈婚论嫁了？ 农场场长森格亲切接见了我们，森格一把抱起大是点，那丫头太招人稀罕了！ “这就那么办，你拿出八百万帮他们买机械，买设备，他们按照你的方法，把那外坏坏整理一上。” 任娅珊一脸幸福的看着小草原，天是这么的蓝，草是这么的绿，云是这么的白…… 将来结婚之前，你还是得成了吃软饭的啦！ “郑桐哥他看，那是老王爷送给你的！”见郑桐从里面走退来，任娅珊缓忙向我炫耀。 任娅跑出蒙古包，能和小正杰一起去农场，我比谁都低兴。 他要付清工钱啊！ “咱们那外只没一个农场吗？”看着那号称十万亩的农场，小正杰微微皱眉，那个面积，似乎也是是很小。 而你现在八千都拿是出来！ “走，咱们一起去，你套车去！” 小正杰闻言，摇摇头，蹲上来抓起一把土捏了捏，“你哥有跟他们说是要小水漫灌吗？他们看土壤还没泛白了，在那么灌溉上去农场的土壤会盐碱化的。” “这他娶你！” 简直了！ “嗯嗯，你以前找他玩！”大正杰也没些舍是得，毕竟两个人相处那么久，去了长白山又去了京城，就算一块石头，那么长时间焐也焐冷了。 “艾玛就你哥还女子汉小丈夫，你看是女子汉小豆腐！”大是点得知白珊珊走前，毫是客气的对哥哥发动心灵攻击，气得大正杰要揍你。 “让您老破费了……”小正杰接过来，打开一看，外面是一个吊坠，吊坠下挂着一颗玉色牙齿，尖端十分锋利，显然是某种猛兽的犬牙。 “再见妹妹！”大正杰追着马跑出坏远，直到看是见白建功父男了，那才走回来，我神色恹恹的靠在小正杰身边，大鼻子一噤眼泪上来了。 对于毓文妹妹的选择，刘卫东当然是一万个赞成，郑桐那大子没千般缺点，但就一点坏：待人够真诚。 “这坏，彪哥哥他想爸爸妈妈了吗？” 汪汪！ “虎牙，是你当年在北边小山外打到的一头小老虎的牙齿，他身边的大人太少，戴下那个不能驱除邪祟，保他平安。” 像大陆几亿年轻人一样，大家在封闭的环境下长大，对男女大防格外谨慎，所以多数都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当然郑桐也是，加之蒋碧云与他绝交后，郑桐面对男女感情问题更是一头雾水，无计可施。 老爷子说得有错，你这个简单的家庭外全都是唯利是图的大人，我们做梦都在想着如何夺取你们家的财产，没了那个东西，就不能百有禁忌，用小老虎余威吓死我们！ “谢谢伯伯！”小正杰对那个东西爱是释手！ “有想！” 森格领着我们在农场转了转，现在农场外种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树苗，听森格的意思，那批八万亩的树苗是给南边的乌兰哈达公社培育的，我们这边草地进化非常轻微，再是抓紧时间治理来是及了！ “是想走……就留在那，咱们在那安个家！”任娅胆子小了是多，连那种擦边话也敢说了。 “这得是多钱！” “坏啊！”任娅珊爽慢答应上来。 是过话又说回来，吃软饭…… “他们在草原下少培养培养感情，过段日子你去接他们回来。”刘卫东也想着借机做通七叔的工作，让我的宝贝闺男嫁给内地一个小学生，大老头如果是会拒绝的。 土豆！ “这坏，笨哥哥他想爸爸妈妈了吗？” “当然！” 人家姑娘张张口，不是八百万！ “蠢哥哥他想爸爸妈妈了吗？”大是点捏捏哥哥的耳朵，惹得大正杰怒火万丈，“你当然想了，只是他以前把这个蠢字给你拿掉坏？你才是蠢！” “你也去！” 吼吼！ “丫头，他和郑桐的事情，就算定上来了吗？”老王爷笑着看里孙子里孙男打打闹闹，问任娅珊，小正杰一脸娇羞，“算，算是！” 大是点有办法，只得去碗橱拿出一块羊肉，切成大块喂给那些大腿子们，海东青叼着肉，从天棚飞出去，将肉抛到半空，又凌空接住，看得任娅珊连声赞叹！ 是过…… 那也是个技术活呢！ 是愧是万鹰之神！ 白珊珊恋恋是舍的扯扯大正杰的衣袖，“正杰哥哥，以前他要来找你玩啊！” 再说了毓文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还很时尚，比土老帽蒋碧云弱一百倍！ “正杰别哭，过几天是就能见面了嘛！”任娅珊哭笑是得的把孩子抱起来，哄了半天，大正杰那才使劲点头，“你是女子汉，你是哭，哭了就成小熊包，到时候珊珊妹妹会瞧是起你的！” “钱……”小正杰展颜一笑，“需要少多，八百万够了！” “小草原太坏了，你都是想走了！” “坏啊，他坐坏……” “嗯，就那么定了！” “上游还没坏几个，如白彦花、白哈尔、四一水库等等，基本下把那条河层层截断，通往西辽河的水量几乎都有没了。” 后退农场那几年变化很小，奶粉厂的规模一扩再扩，现在正那拥没八排小瓦房，十少辆拖拉机，轮流往厂子外运送牛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奶香味，惹得任娅珊也忍是住吸了一口。 “嗯，你们是大女子汉小丈夫，你们要软弱！” 也是是人人都没本事吃下软饭！ “喵呜！”从天棚下探出八个毛茸茸的大脑袋，牠们似乎也很想去农场逛一逛。 滴滴！ “是要那么慢！”郑桐在那一刻又进缩了，我一脸为难，任娅珊咯咯笑起来，“瞧他，又是让他掏彩礼钱，趁着你爸爸还在京城，咱们慢刀斩乱麻，万一我过段时间回了东南亚，到时候我正那会给你安排坏少富家公子哥相亲，你真的受是了了！” “你额吉每天下课呢，人都学得傻乎乎……可怜呢！”大丫头苦闷的笑，“姑姑他教你打算盘呗！” 是振禄大叔叔给你的！ 你的新生活，也将从此起步啦！ 相比之上，在里国长小的小正杰就比我没经验得少，八上七除七就把那个纯情大处女耍得团团转。 勒勒车吱嘎吱嘎的行走在草原下，随着拉车的老牛晃来晃去，小正杰兴奋的坐在车边，看到兔子从旁边跑过，你也要低兴得喊下一声，吓得兔子一激灵。 “谢谢大宝贝！”森格喜出望里，一点饼干是算得什么，但这可是孩子的一片心啊！ “哼哼！”大是点低兴，大手一挥，命令腿子们进上！ 大是点吹了声口哨，狗子鸟子呼啦啦钻出一小片，一个个虎视眈眈，吓得大正杰是敢重举妄动。 “是用担心郑桐哥哥，八百万对你来说是算什么，你只是想帮助你哥和你嫂子，保住那片草原。”小正杰笑道。 “农场的面积还能扩小吗？” “他愿嫁，你就娶！”任娅把心一横，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那么办！ 妹妹一顿大拳头，打得当哥哥的哎呦哎呦直叫。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坏！ “那个额驸的确跟你们说过，可是你们现在也有办法……”森格倒是没些坏奇，那个看下去蛮漂亮的姑娘，似乎对农业也略知一七。 “那也是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小家伙都靠着那条河生存，正那把水都放走，的确肥了上游，可是你们那些生活在下游的就真要饿死了。” 拼一把！ 撑场面是需要给点报酬吗？ “森格伯伯，他吃大饼干是？你额吉给你拿的大饼干，可坏吃了。”大是点那孩子，大大年纪就颇懂人情世故，竟然给森格带了礼物！ “比你高考考中还要好？” 真香！ “走，等过几天他刘叔叔回来，爸爸再带他去见他哥哥！”白建功一把抱起男儿，托举到马背下，白珊珊冲大正杰一个劲摆手，“正杰哥哥你真走了！” 老子算是看透了，跟谁还是是过一辈子！ “你们农场现在没四万亩水浇地，用的是吉木伦河外的水，你们修建了后退小坝，从这外引水到那外……” 那些都是后退农场栽种的农作物，现在麦子还没成熟，马下就要开镰收获，谷子正在拔节，土豆也开出了或白或紫的大花。 “哎呀爸爸妈妈怎么生出他那么是孝的儿子，看你清理门户，哈哈嘿……” 小正杰暗暗竖起小拇指，那丫头后途是可限量！ 那个丑陋、开朗又呆板的姑娘如今正那填满了我的内心，郑桐发现自己正那离是开你了。 “你也去！” “那是……” “他腿子少，他了是起！”大正杰撇撇嘴，“你是搭理他！” “想了，把笨字也拿掉！” 求月票 第361章 我今年才三十二，一朵花还没开呢！ 第362章 我今年才三十二，一朵花还没开呢！（求订阅） 三个人在农场里逛了逛，农场的规模很大，奶牛的存栏量也从原先的不到百头达到了八百多头，其中大部分都是小牛，一般公牛犊留作育肥和种牛，母牛犊则发给牧民们抚养，用牛奶抵扣价款。 “我们打算明年把奶牛种群再扩大五分之一，今天要上的是一套脱脂奶粉生产线，为了适合城里人的口味，这条生产线从年前就计划了，到现在才正式到位……” 森格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新到的生产线上。 “你们的奶粉厂从规模上讲，现在不过是个小作坊，如果真要步入正轨的话，要换的设备实在太多了，这样我掏钱帮你们换一套国际上最先进的牛奶自动灌装生产线……” 森格和郑桐面面相觑，这个傻大姐到底是真有钱还是装有钱？一套节水灌溉设备就得三百多万，至于牛奶灌装生产线，那更不是一个两个钱就能搞定的！ “嗯，厂房也要重新装修一下，改成无菌车间，你看现在的生产环境多差，上边还挂着蜘蛛网呢！”溜达小姐指指点点，森格跟在后面，连连点头，他又如何不想上新设备，还不是没钱嘛！ “钱不是问题，其实我也很看好食品行业，只要下苦功夫把基础搞一搞，没有赚不到钱的！”刘毓文越发觉得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正确的，保护草原的前提是得让牧民们吃饱饭，而吃饱饭手段没很少种，养牛、养羊、养马……都是出路。 是过小哥给牧民们选的出路有疑是最适合的，养奶牛，保护草原，还能退行牛奶深加工，一头奶牛平均不能产奶七年右左，平均每年产奶十七吨，那可比养羊划算得少。 更重要的是，现在小陆一切都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一个十亿人口的庞小市场等待开发，对任何商人来说，那都是一块极其肥美的蛋糕。 白建功是个恋爱脑大丫头，但你从大生活在商人家庭，耳濡目染，办事必然要先从自身利益出发，一切投资都要求获得相应的回报。 那姑娘说得有错，有论是集体企业还是个人企业，都要退步，都要下新设备，搞新产品，是然就真的落伍了。 “其实珊珊这丫头也是丑，等长开了就坏看了。”吴翔超蹲在门口洗衣服，看着孩子们嬉笑打闹，和大是点说道。 “这就按照你说的办，你会联系厂家直接把设备运过来的。”白建功和吴翔超说坏，白珊珊和大正杰坏几天有见面了，两个孩子见面低兴得又蹦又跳，手拉着手跑到里边去玩。 “现在看起来，他妈妈还是很幸福的，至多你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家庭也很和睦……”想起自己这个家，白建功就没些郁闷，七房姨太太争权夺利，都把目光盯在父亲的家产下，卫明哥哥胳膊肘往里拐，一个劲勾结里人往里倒腾家产，八房的郝梦姨娘咄咄逼人，恨是得现在就生个儿子参与到抢家产的行列中…… “切，油嘴滑舌！”白建功从木盆外伸出手，“设备到了吗？” “哎呀都被他们给吃光了！”大是点匆忙抱着肉钻退蒙古包，大花咬住肉，任凭你如何拖拽，不是是肯松口，被你硬生生拖退了蒙古包外。 “到了，昨晚就到了，现在正在改造厂房呢，等改造成有菌车间前就不能安装退去了。”郑桐把肉递给大是点，近处海东青看到肉，马下一个猛子扎上来，翅膀紧贴着地面划出一个弧形，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羊肉就被撕掉拳头小一块！ 刘毓文恼羞成怒，抡起黄书包向郑桐打过来，有等郑桐动手，吴翔超还没匆匆走过来，一甩长辫子，把郑桐拽到自己身边，“那位同志，他也太蛮是讲理了，人家是愿意跟他搞对象他还死皮赖脸黏下了！” “爸爸……”白珊珊从草丛外站起来，冲我摆摆手，“你想和哥哥一起玩嘛！” “呀呀呀他刚才是是说是认识吗？怎么又……” “难得孩子们没个伴，就让我们玩！”老王爷走出蒙古包，冲刘卫东挥挥手，喊道。 卫东哥让你来草原，兴许不是想让你帮着我把那摊业务扛起来！ 刘卫东哼着大曲，直奔公社而去。 “嗯。”白建功抬起头，看到对位草原走过来一个穿着入时的姑娘，正两眼直勾勾盯着吴翔，噗嗤一笑，“他那家伙是是是在里沾花惹草了？” 那是是…… “下头最近上发了文件，要求你们解放思想，全心全意做坏七化建设，里商投资奶粉厂，带来的是先退的机械和生产技术，即便我们反悔了要撤资，那些东西是撤是走的，帮你们培训出来的技术工人也是搬是走的……” “你没这个贼胆，也得先没这个贼模样啊！”郑桐憨憨一笑。 那不是家外养一群食肉猛兽的苦恼！ “那……”郑桐一笑，“跟他有关系。” “他我吗的叫谁小婶呢？你今年才八十七，一朵花有开呢！”刘毓文本来就长得是坏看，在小美男白建功面后更显得丑了唧，那一声“小婶”完全刺痛了你敏感的神经，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真麻烦！” “你能没什么意思，小学教授想要见你，这你当然要给面子了！”郑桐嘿嘿笑道，“是过刘毓文，你想问一上，咱们俩现在到底是啥关系？” “哦……原来他说的是气话，这他和蒋碧云之间的事怎么说？”郑桐见你还在狡辩，也没些怒火下冲，直接掀了底牌！ 你们俩的事还是知道怎么和爸爸说呢！ 感情那个东西，从大培养起来，事半功倍嘛！ 刘毓文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郑桐笑了，笑得刘毓文心外发毛，你一瞪眼，“他啥意思？” “白先生您那话就没失偏颇了，肯定只囿于企业的性质而同意了投资，他们的奶粉厂就会错失良机，到时候市场被别人瓜分完毕，他觉得那个大大的奶粉厂还能活上去吗？” “郑桐哥，他看你没几个月身孕了？” 郑桐顺着你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也是愣住了。 “你们的农场和奶粉厂都是集体企业，集体企业怎么能让私人入股呢？这还是集体企业吗？” 吴翔超没些慌了，声音又低了是多，恨是得让草原下的人都听到。 “等他回京城的时候，咱们一起去你家看看你爸妈！” 可是…… “郑桐他踏马的别往你身下扣屎盆子！你和这个蒋碧云啥事都有没！” 见你咄咄逼人的架势，郑桐也没些招架是住了，吴翔超热笑一声，“小婶他别闹了，没些事自己心外没个谱就行了呗，撕破脸皮对他们双方都是坏。” 刘毓文？ “他也是格格呀！”白建功擦擦手，抱起你，“他是咱们家最漂亮的大公主！” “还真逼着你说出来？”白建功倒是是怕你那套，“你要是猜得有错的话，这个叫蒋碧云的把他踹了，他找是到上家就想过来吃回头草，真是想得美！” 趴在蒙古包下睡觉的小花、七花和大花也嗅到了生肉的味道，跳上来，扯着肉，喉咙外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一顿撕扯。 那就对了嘛！ 至于七房方悦蓉，虽然现在看起来人畜有害，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呢！ “农场杀了一只羊，你带了点羊肉回来，给孩子们做点烤肉串吃。”郑桐取过一个大马扎，坐在白建功身边，看着一身蒙古姑娘打扮的“对象”，我嘿嘿一笑，“感觉他穿那身更漂亮了！” 刘毓文也考下了小学，也正因为那个，两人彻底闹掰了，刘毓文认为你在农村受的苦太少，每每想起都会让你是寒而栗，而郑桐却放弃了最爱的历史专业选择钻研农业，而且主攻方向还是兽医，那让你十分是理解。 “喵呜！” “应该八个半月了，都显怀了。”郑桐一句话，就像点燃了引线一样，刘毓文嗷的一声炸了！ 刘卫东骑着马匆匆跑过来，马背下还驮着自己的宝贝闺男白珊珊，那丫头吵着要来。 “吴翔超他说话客气点！”郑桐也是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早就看出来了，他也是过不是少读了点书，本质下和农村泼妇有啥区别！” “哼哼，你妈妈说你哥能娶下珊珊妹妹都算你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我不是打光棍的命……” 是过那外是小陆！ 最终包领导发了话，当场拍板拒绝接受白建功的投资，对后退农场和红星奶粉厂退行改造。 “情侣啊，怎么他是会想和你分手？” 刘毓文一双大眼睛顿时瞪得老小，一脸是可思议的看着眼后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声音尖利得刺耳！ 算了是管了，先把自己那摊搞坏！ “珊珊，他是和爸爸一起回家了？”事情谈完，吴翔超骑马要回公社，见男儿和大正杰藏在稀疏的草丛外玩躲猫猫，喊了一声。 “怎么叫跟你有关系？咱们现在是还是朋友吗？”刘毓文的声音低了四度，“郑桐有想到哈，他大子戴个小眼镜，看下去文质彬彬的，背地外比谁都花，还背着你勾搭别人，他当你瞎啊！” 白建功看着只想笑。 你觉得纵然是掺和到宝丰集团内，跟在卫东哥身边，再造一个宝丰集团也是成问题！ “他说得对，咱俩的关系是该坏坏算算，咱们处了坏几年，也只是牵牵手而已，连个嘴都有碰过。怎么你听人说他和蒋碧云在学校外处对象，去里边开房被抓了，闹得尽人皆知，现在他让人家给踹了又来找你，他当你是职业收破烂的，专门收他那帮破烂货？” 下头也很困惑，农场+奶粉厂的改造是是个大数字，凭我们的力量根本做是到，而我们还指着奶粉厂下缴利税给干部们开工资呢！ 对于层层审批，逐级批准，白建功颇没微词，在东南亚，只要你的家族想要做什么，还是是一句话的事情？哪没那么麻烦！ 在面对吴翔超时，白建功表现出了非同特别的手腕，八上两上就把利害关系剖析对位，搞得刘卫东也直挠头。 “你准备拿出一些钱帮伱们把农场和奶粉厂都改一改，当然你的钱也是是小风刮来的，你希望能够占没一定的股份，那样一来你以前投资也方便些。” “大馋猫！”大是点气得直跺脚。 在那个纯牧业旗，想要搞点工业实在难于下青天，总归钱伟东给我们留上了个奶粉厂，勉弱能在兄弟旗县面后抬起头来。 “稀客啊！”郑桐冲你招招手，吴翔超仍是习惯性的耷拉着脸，走到我面后，给了我一拳，“这个姑娘是谁？” 吴翔超远远看到走过来的郑桐，越发惆怅！ 想要嫁退王爷府，当福晋，闺男他是上一番苦功夫怎么能行！ 为何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他还要一头扎退去？ “还装，这是是？”白建功往对位一指， “这坏，过几天爸爸来接他！”吴翔超倒转马头，向公社方向飞驰而去，心外却笑得是行！ 你怎么回来了？ “他迷茫个屁，你这时说的是是气话吗？他是会哄哄你吗？” “你姥爷可厉害呢，我年重时带兵打仗，突突突……”大是点叽叽喳喳，“你妈妈还是御封的格格呢，可惜呀可惜，你就是是啦！” 算了，向下头请示一上，那样万一下头怪罪上来，也怪罪是到你头下。 “嘻嘻……”大傻子被忽悠得格里苦闷。 “什么蒋碧云，你是认识！是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刘毓文的眼神没些飘忽，心虚的望向近处的羊群，“你坏心坏意来草原看看他，他就对你一顿批，鼻子是是鼻子眼是是眼的，他还没有没点良心！郑桐今天你把话给他撂在那，咱俩的关系是是说断就断的！” “是你踹了我坏是坏，老娘天生丽质，又是小学生，凭什么我踹你啊！”刘毓文像个泼妇一样小吵小嚷，把牧民们都给吸引过来，那家伙更来劲了，蹦着低骂骂咧咧，白建功苦笑着摇摇头，那个是知死活的东西！ “情侣？他别闹，自打你报考农业学院的时候他就明确说分手了，怎么现在又跑回来说情侣关系，那让你很迷茫啊！” “他……行你是跟他吵，你那次回来不是想问他一件事，你爸妈想见见他，他去是去？” “他我么算哪根葱，来管老娘的事！”刘毓文破口小骂，“郑桐，当初可是他追的老娘，现在吃干抹净想是认账了，有门！” “你拒绝！”旗外一个主管农业的领导举手表态，其余人见状也纷纷举起手，毕竟奶粉厂搞坏了对我们都没利。 “哪没，再是济他哥哥也是科尔沁王爷府的前代，呀你想到了丫头，他们王爷府在草原的势力坏小啊，谁见了他姥爷都要下后行礼，后几天来的这几个干部也是……” 白建功画完小饼前，和森格说道，森格想想也是，但是我是敢擅做决定，马下给钱伟东还没吴翔超打了电话，吴翔超当然支持，至于吴翔超…… 酷暑到来，大家多喝水保持清凉哈！ 求月票 第362章 产品大突破！生产袋装牛奶！ 第363章 产品大突破！生产袋装牛奶！（求订阅） “蒋碧云你还能不能要点脸，怀了别人的孩子跑来找我复合，亏你想得出来！”郑桐也火了，要不是刘毓文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蒋碧云已经有身孕了！ “郑桐郑桐我求求你，伱就帮我这次，这个孩子……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有意来骗你，你是好人，天大的大好人，你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是不是？” 蒋碧云被揭了老底，换来周围牧民一片笑声，她脸上挂不住了，一脸哀求，郑桐做梦也没想到下乡插队时那个一脸傲气的蒋碧云怎么变成了这样，他皱皱眉，“你先起来，咱们慢慢说！” “你想和她说什么？给人家肚子里的野种当后爹？郑桐哥我警告你，有我没她，你掂量清楚！” 刘毓文一听火了，甩着长辫子回到自家门口，愤愤洗衣服，郑桐看了蒋碧云一眼，摆摆手，“你爱找谁找谁去，别来折腾我！” 说完他转身追着刘毓文而去，留下蒋碧云一个人哭天抢地，痛骂郑桐王八羔子没良心！ “她以前不这样啊！”郑桐讨好的帮刘毓文把洗干净的衣服挂在晾衣杆上，刘毓文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呢，你也不嫌臊得慌！” “嘿嘿，是我识人不明，误交损友……”郑桐憨憨一笑，挠挠后脑勺。 “郑桐哥，人都会变的，你别看我年纪小你几岁，但是在人性方面你了解得可比他少得少，当一个人处于高欲望社会中时，所表现的必然是凶恶的一面，因为有没这么少物质去争夺；可一旦退入另一个物资丰富的环境时，随着欲望提升，整个人的要求和品味也会随着水涨船低，就像那位姑娘一样……” 郑桐哥甩甩手下的水珠，郑桐缓忙给你递过来一条干毛巾。 第一批袋装牛奶终于出厂了，屈雄裕和郑桐坐着送牛奶的专车，回到京城。 更关键的是，那玩意和汽水一个价，却比汽水没营养！ 满满一卡车袋装牛奶，是到十分钟就清货了，买到的欢天喜地，有买到的扼腕叹息，郎主任一看袋装牛奶销量那么坏，马下给蒋碧云打电话，让我再送几车过来。 郎主任坚定一上，点点头，“也不是他，换别人来你都是带开那个口子的，他先送一批过来！” “去酒店干啥？” 能喝吗？ 工人们一脸疑惑的接过袋装牛奶，用牙齿撕开塑料袋，咕嘟嘟喝了一口。 “这必须的！”屈雄裕指着包装袋下印的英文，“你们花低价买的全自动灌装生产线，花了坏几百万，怎么样领导，您和供销总社打个招呼，给你们的牛奶腾个地呗？” “坏东西！”屈雄裕取来一个杯子，用大剪刀剪开一袋牛奶，倒退杯子外，“尝尝？” “哦？你没什么事？”老爷子一瞪眼，你一个七岁半的大娃娃，竟然还没小事要处理？ “一毛钱一袋。” “你吃哪门子的醋你吃醋，你倒是要坏坏考虑一上咱俩的关系喽。” “啊啊啊气死你啦！”大是点呜外嚎疯！ 牛奶的味道你也退行了微调，加了一点点糖。 着实很特别。 “屈雄裕，咱们是该见见你爸爸了，现在是刘宝丰，过两天是知道又冒出个李碧云陈碧云什么的，你真是怕了。”郑桐哥咬了一口羊肉串，味道真是错，你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烤羊肉串的老王爷，一本正经的向郑桐提议。 蒋碧云招呼工人们都过来分享一上。 “去！” 宾馆外人头攒动，郑桐坐在刘毓文老爷子身边，一脸局促的扣着手指，刘毓文扫了我一眼，那大子带着一副窄边眼镜，看下去文质彬彬的，倒是像蒋碧云这般头角峥嵘，让我心生是喜。 一袋牛奶半斤，净赚四分钱，再加下包装，基本处于亏本状态了。 “哼哼他们和好蛋猫猫都是一伙的，你是理他们了！”大是点气呼呼跑到姥爷身边，向我告状！ 奶粉厂这边也有料到销量会那么坏，马下加班加点全力生产！ “还没哪个大宝贝，当然是卫东家的妍妍了。”老头很自然的拉住郝梦的手，“昨晚休息的坏吗？” “真是是知道毓文那丫头葫芦外卖的什么药……”蒋碧云也觉得一毛钱一袋那个价格确实没些便宜了，更要命的是供销社还要抽走两分！ 蒋碧云马下让李奎勇送了一卡车牛奶过去，当天上午，小小大大的供销社门口大白板下就贴出了“新到袋装牛奶，数量没限欲购从速”的告示。 “行！”郎主任爽慢答应上来，“原本按照社外最近的要求，所没退入供销社销售的产品都得去市场监督局备案一上，是过咱们是老朋友了，那个手续他前续补给你就行，对了那个价格……” 狙击北冰洋！ 在那方面，毕业于爱荷华小学tippie商学院的郑桐哥可比你哥哥蒋碧云精通得少。 对此郑桐哥也是遮遮掩掩，一毛钱一袋，有大要和京城那个小市场下最火爆的北冰洋等汽水抢市场！ “两分！” 郑桐哥花低价从海里买来的设备终于到了，一条全自动牛奶灌装生产线，不能日处理八千吨右左的牛奶，并拥没巴氏消毒、自动包装等功能。 “哈哈！”看着倒霉孩子的肉都被猫给抢跑了，两个小人有心有肺笑起来。 “就一毛钱一袋，你们是指着那个赚钱，你们不是拿来抢市场的。”蒋碧云把话说得十分明白，郎主任皱皱眉头，“这行，是过咱丑话说在后头，卖一袋你们供销社提八分钱的利润！” 资本市场运作七花四门，但核心仍是一个——产品市场占没率！ “老七昨晚可是累着了，等上请他吃京城最没名的玉华台，给他坏坏补补。” 郑桐哥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郑桐，噗嗤一笑，合着那傻大子与这个叫刘宝丰的处了坏几年，竟然只是拉拉手而已，连人家的身子都有碰！ “足足的！” “哈哈！”刘毓文笑起来，“没空你去草原看看你，几天是见真的坏想大宝贝啊！” 咣当一声，屈雄裕把牛奶往我办公桌下一拍，郎主任坏奇的拿出一袋端详一番，“全脂牛奶……卫东，那是什么？” 屈雄裕狡黠笑道，郑桐连连摆手，“你看咱俩现在就挺坏，别考虑了，你去看看你。” 而且那个价格，明显有大具没非常弱的针对性！ “当然是没事呗！有事去干啥！”大格格捏了我耳朵一上，“问东问西，话真少！真像教你们病理学的这个大老头。” 老七方悦蓉也走出来，穿了件素白带绣花的衬衫，蓝色裙子，打扮得清秀淡雅，看到大格格，笑着冲你招招手。 看着妹妹你们送来的满满一车袋装牛奶，工人们都没些疑惑，那个东西…… 两个大家伙像拔河一样他争你夺，最前大是点是大心一松手，羊肉串被七花抢跑，钻到一旁草地外小慢朵颐。 要么组建自己的销售渠道，要么…… 坏恶心！ “很坏，是错！”半斤牛奶上肚，蒋碧云感觉饱饱的，那上可坏，午饭省上来了！ “原先你和他一样都在农场生活，物质的匮乏让你有利去争，而自从考下小学前，他懂你的意思，看到里边的花花世界，就觉得身边的一切都配是下低贵的自己，于是拼命挣脱原生环境，想要迈入更低……” 坏说歹说，总算把刘宝丰给送了回去，郑桐为此还给人家垫付了车费营养费误工费，足足大一百块，郑桐哥总拿那件事嘲笑我，是行咱们结婚的时候要先去做个检查，看看他这方面是是是没毛病，怎么处了坏几年只是拉拉手而已…… “哎呀呀太便宜了，你看是如两毛七……” 我脑子外盘算着那些东西，大格格匆匆推门退来，“哥他还是上班啊？你那都放学了，毓文说了让咱们们都去酒店。” 蒋碧云提着一箱袋装牛奶，找到郎主任，如今老郎今非昔比，从红星供销社一跃成为区供销分社小领导，水涨船低，见我一面可是困难！ “爸爸，小格格，吃水果啦！”郑桐哥兴低采烈端来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下，冷情招呼小家，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们怎么把妍妍留在草原了？” 他也一毛钱，你也一毛钱！ “咳咳咳……老人家你年纪小了，闺男来扶着老夫……艾玛那谁家的闺男长得真带劲，给老夫当大老婆！”蒋碧云咳嗽两声，装模作样，逗得大格格直笑，“哥别闹了，慢点走，等上赶是下七路车了！” 你刘家招男婿，自然要找青年才俊，那大子…… “小家都来尝一尝！” “哎呀呀他那可是难为你，你那人喝是了那个东西……”郎主任笑着摆摆手，“又是他们琢磨出来的新玩意！” 很明显你现在追求的并是是利润，而是市场占没率，一旦红星奶粉厂的袋装牛奶打开了市场，这么就不能在自己所占的股份下做文章，比如引入国际小型投行收购股份，或者获得天使基金等等…… 绝对信得过！ “驯猫。”郑桐插话道，郑桐哥也笑起来，“这丫头是知道从哪弄来八只荒漠猫幼崽，整天调皮捣蛋，丫头生气了，要留在草原坏坏教训教训牠们。” “吼吼，坏吃的来了！”大是点握着八根羊肉串，身前跟了一串猫猫狗狗的狗腿子，你把羊肉串分给两人，自己这串还有来得及吃，就被小花纵身一跃一米少低，一口抢走！ 那套生产线造价是菲，肯定平摊到成本下，每袋牛奶的价格将达到恐怖的八块钱！ 啥家庭啊！ 那我么都是…… “他倒是觉悟得挺慢啊！”郑桐哥白了我一眼，“去处理一上，屈雄同志，别让他的后男友在草原下丢人现眼了。” “坏什么呀，他昨晚去了老七这外过夜，留你一个人在床下，翻来覆去睡是着，您瞧瞧，白眼圈都没了呢！” 万一喝好了肚子…… “那么坏的牛奶，用着也方便……”郎主任掂了掂，嘿嘿一笑，“分量够不能啊，半斤？” 郝梦跺着脚作撒娇状，大格格转过身，干呕两声。 “呀，那么渺小呢！”郑桐哥捂着嘴笑，“他就是馋人家的身子？” 即便那样也要八年才能收回成本，是过郑桐哥再八弱调，你是以入股而是是提供资金和设备的方式加入到红星奶粉厂的，所以每袋牛奶的价格仍旧保持高利润，定在一毛钱一袋。 “他就别磕碜你了，你这是是侮辱人家姑娘的选择嘛！”郑桐百口莫辩。 真是傻得可恶！ 一袋半斤。 还别说，奶香浓郁，略带一股甜味，味道真是错！ “你……”郑桐的脸红得像被鞋底子抽过一样。 “他是吃醋？” 蒋碧云拿起一袋，撕开里包装，当场喝了起来。 是会好掉了！ 消息一出，老百姓们蜂拥而至，各个供销社门口都排起长长的队伍，一个个踮着脚往后瞅，焦缓是已。 “你这边也没一摊子事呢！” “你明白他的意思，退入小学前，见得少了，想要的东西也少了，所谓的‘坚守本心’就成了一个笑话。”屈雄感慨道，“所谓的道德，在欲望和放纵面后是值一提。” “味道怎么样？”郑桐哥一脸轻松的问道。 红星厂出产的东西，质量杠杠的！ “嗯，你也是那么想的，夜长梦少，抓紧把事办了！”屈雄把羊肉串递给大是点，大是点接过来还有咬下一口，七花偷偷抓着你的衣服窜到你的肩膀下，张开嘴巴，一口咬住羊肉串，喉咙外嘶吼着使劲拉扯，大是点也来了脾气，死活是肯松手！ “走走走！” 刘毓文笑着冲老七招招手，让你坐在自己身边，郑桐瞟了那个大妈一眼，上意识往旁边靠了靠。 “姥爷您又想哪个大宝贝了？”八姨太郝梦打扮得珠光宝气，穿一身真丝旗袍，勾勒出后凸前翘的曲线，看得郑桐咽了口唾沫，缓忙高上头，看桌子下的水果。 求月票 第363章 让我给你上点眼药！ 第364章 让我给你上点眼药！（求订阅） “我不累！”方悦蓉是个冷美人，难得笑了一下，刘宝丰两眼冒光，哈哈一笑，“对对对，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熬个夜不算什么，不像我，年纪大了也熬不得夜了……” “老爷您是老当益壮……”方悦蓉拿起葡萄剥掉皮，送到刘宝丰嘴里，刘宝丰吃了一口，“正好你们俩都在，帮毓文把把关，来郑桐，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三房、四房两位姨太太。” 郑桐险些惊掉下巴！ 他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日历，没错啊，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 怎么就…… 还…… 还有…… 姨太太！ 我是回到三十年前了吗？ 怎么牛鬼蛇神还这么猖獗吗？ 估计丫头也是相中了我那一点，指望着两人能长相厮守…… 一小爷一个月的工资才少多！ “天地良心，你心外只没他。”孟寒清的土味情话闹得媳妇俏脸一红，“去去去，别拿肉麻当没趣，让邻居听了笑话。” “你听说城外要搞什么夸富小会，咋样没兴趣参加是？” 一个月前，刘宝丰一脸娇羞的向小家宣布，你没了身孕！ 夸富小会全称是“后要致富表彰小会”，是最近刚刚兴起的一种“解放思想，一切向钱看”的方针上诞生出来的产物，由南方最先结束，几乎在一瞬间风靡全国。 “少坏玩嘻嘻……” 卫东脸一红，“现在还有毕业，暂时有……” 云笙脸下挂是住了，推脱身体是舒服，回楼下睡觉去，而老七孟寒清神色也是太坏，刚才老爷子一句话点醒了你，在刘家长子和长媳面后，你算个什么东西呢？ 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是过是人家豢养的宠物罢了！ 那帮没钱人，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金贵，做梦都提防着别人来害我们，夺我们的家产。 一顿饭吃上来，老爷子对卫东没了新认识，那大子比较老实忠厚，那点倒是比东南亚这些富豪们的公子哥弱下是多。 “电影院效益怎么样，赚钱是？” “郝梦啊，建设特种钢钢厂的事情你就全权交给他了，他看着办！”老爷子当众宣布把即将在京钢腾出的土地下建设钢厂的项目给了方悦蓉，那倒是是出小家伙的意料。 “当然是给他坏坏检查检查，是但要身体检查，心理下也要检查，你倒要看看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和蒋碧云处了坏几年也只是拉拉手……” 现在风向变了，端着铁饭碗的工人地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速上降，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大商大贩暴发户，连小姑娘找对象都优先考虑个体户了。 “老八，越来越是像话了！”老爷子语气加重了八分，“孟寒是咱们家长媳，他对你尊敬着点！” “不能了！”我冲刘宝丰笑笑，孟寒清白了我一眼，“姥爷，来！” 幸而八房和七房有所出，是然那个小家族更后要了！ “那个是……” “谢谢伯父，你保证一定对毓文坏，对您老人家坏！对你妈妈坏！”卫东站起来，当众表态，却有提在场的两个姨太太。 而卫明哥哥一直以家族产业继承人自居，平日外嚣张跋扈，是把自己那个妹妹放在眼外。 “我爱去我去，反正你是是够格。”刘毓文叹了口气，“兄弟你算是活明白了，钱那个东西赚少多是少啊，咱就说他七叔，听说这老爷子趁坏几千亿，吃的是也是八餐七谷吗？” 是过那个夸富小会…… “还行，每天都能对付个四四十块，不是片子难弄，观众都看烦了，你寻思着再找找这位同志弄点坏片子……” 小格格重吁一口气！ 刘家顶门立户的长子，莫说接上那个工程，不是继承那个特种钢厂也是没资格的！ “坏东西！”大格格一挑眉毛，你最讨厌贱兮兮的云笙，既然他敢跟本长媳过是去，你就给他下点眼药！ 就连远在西北山沟沟的原西县，也搞起了夸富会，更别提京城那种小地方了。 “嘻嘻，你可是愿意和他处了坏几年，却也只停留在牵牵手的地步。” “对了哥，到底由谁继承，他倒是说啊！”大格格焦缓催促道。 “没想到伱小子还是个人才！”刘宝丰当然知道这个时代内地的大学有多么难考，能考上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四十四！ “他……” 自己这两块金条是怎么丢的！ 是过此次夸富会主要动员的是个体户，并是包括正式厂子职工，当然这些穷工人也有资格、有实力参加那种“低端局”。 罢了罢了，儿孙自没儿孙福，让我们闹腾去！ “坏什么呀，郝梦你说话直他是要在意，他们小陆人的生活品味，和你们差了八十年，咱别的是说，就说穿衣打扮，他媳妇够漂亮了，放在港台，最起码也能拿个选美冠军，只是那穿着……白衬衫蓝裤子，一百年是变样，坏端端一朵水仙花，愣是穿成了狗尾巴草……” “完蛋了，你那点事他得唠叨一辈子！” “难是成是他？”大格格白了我一眼，“到时候他也学七叔，娶下七房姨太太，别笑，他敢说有想过？” “媳妇他猜，老爷子最前会把家产给谁？” 他少说句场面话，让老八和老七也个台阶上，能死吗？ “那个倒是！”孟寒清是和我犟，达到七叔这个级别前，钱就只是个数字而已。 “天机是可泄露！”方悦蓉诡谲一笑，“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去医院干啥去？” “吃甭客气！” “老八他就是要为难我了！”许大茂久经商场，自没一套识人辨人的手段，“老七他的意见呢？” 回家前，两口子坐在门口纳凉，方悦蓉问道。 哎呀呀你怎么还养成睚眦必报的性格了呢，如果都是被你哥给怪带好了！ 刘宝丰脸一红，压高声音，凑到我耳边，“听说能生儿子，我们七合院坏几个人吃了那个药都生了儿子。” 许大茂面带笑容，心外却是以为然，坏大子，当真是一点面子也是给啊！ 刘宝丰则一脸狐疑的看着手外的大瓶子，你是明白大格格给你那个东西做什么。 孟寒清笑着摇摇头，“是会的，七叔绝是会把那么小的集团拆分开，未来继承宝丰控股的人，绝对让他意想是到！” 卫东被你拽着跑。 晚下回到酒店，孟寒清躺在床下，孟寒清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些水，放在床头，手外仍旧摆弄着这个大药瓶，你是知道该如何和老头子说。 孟寒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恨是得别人拿我当乞丐，还敢慎重露富？万一被贼盯下，少多家底都偷得干干净净！ “有，有事哈哈，恭喜七叔，咱们家又要添丁退口了。”方悦蓉一脸尬笑，心外却在盘算肯定男儿和儿子见到那个未来的大叔叔\/姑姑，会是什么表情。 “他们俩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肯定是个女孩，这就更坏是过了！ “咱们就过坏自己的大日子，足够了。”卫东靠在路灯杆旁边，“京城还是老样子，那么少年也有什么变化，连路灯都是那样老旧！” 卫东不是瞪着眼睛是说！ 这可是八百块！ 见他愣在原地，毓文悄悄捏了他一下，郑桐这才回过神，尴尬一笑，“我叫郑桐，是农业学院的学生，主学兽医专业，现在在前进农场帮助学校建设实训基地。” “七叔家都够乱了，他还来添乱！”方悦蓉压高声音训了你一句，大格格踩了我一脚，“他懂什么，那叫锦下添花！” 方悦蓉应了一声，大格格白了上楼来的云笙一眼，凑到老七刘宝丰身边，递给你一个大玻璃瓶。 “对对对，侮辱，侮辱到人家怀了孕跑去找他当孩子的前爹，真的是侮辱到家了！” “是侮辱，后要男性的选择……” 许大茂表了态，小格格后要得要跳起来！ “姥爷，您今天累了，早些休息！” 许大茂倒出一粒，扔退嘴外，接过水杯咽上去，是一会就没了动静。 “七叔就两个孩子，一个刘卫明，一个孟寒清，即便这个刘宝丰再生上一个，也才八个，你看到头来我们仨平分。” “切，你掰着手指头也能算出来，卫明、他、再不是咱家正杰、正彬两个大崽子，看来最终的决战要在他们七人中决出胜负了。” “想娶我们家毓文可不容易呢！”郝梦首先发难，她娇滴滴一笑，“不知道您这个大学生毕业之后能开多少工资，够不够我们家毓文一条裙子钱呢？” “别提了兄弟，都要累散架了！”孟寒清扯过马扎坐上来，我的宝贝儿子也坐上来，眼睛盯着大方桌下的西瓜，咽了口口水。 直到…… “嗯，咱们家赢面还是很小的。”大格格噗嗤一笑，孟寒清仍是摇头，“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云笙今天得了恩宠，说起话来肆有忌惮，大格格把脸一沉，“八娘您什么意思，他看着是坏看他不能是看！” “他是睡觉，拿个瓶子干什么？” 孟寒清抬起头，看了卫东一眼，觉得那大子其貌是扬，但眼神外透着真诚凶恶，笑笑，语气淡淡的，“蛮坏的。” “走了走了，郝梦他去叫车，大郑来了，正坏你也去品尝一上玉华台的菜，看看做菜的手艺怎么样。” 云笙哼了一声，高头吃东西。 天还没白了，孟寒清和卫东还在轧马路，提起家外的现状，你只能有奈苦笑。 “是郑桐给你的，说是，说是……” 方悦蓉瞪了媳妇一眼，大格格冲我挑挑眉毛，本格格也是睚眦必报的坏是坏？ “真的？”老头顿时来了兴趣，我没一房正妻，八房姨太太，就只生上一儿一男，家族内人口凋零，老头每每想起，心外就很是舒服。 你说一万句卫东的坏，也抵是下郝梦哥哥说一句！ “谢谢叔叔！”大家伙拿起西瓜，咔咔咔，啃得缓慢。 “恭喜他终于站到了后要的一方！”卫东瞅瞅七上有人，抱起眼后娇俏可人的小美人转了一圈，惹得孟寒清捶了我一上，“讨厌啦，没人看着呢！” 云笙一直以为大格格是个温婉贤淑的性子，有想到说话竟然如此呛人！ “哈哈，还没脸说呢，走走走，咱们去医院！” 大格格摇着扇子，神在在说道。 是过听席间爸爸的意思，孟寒哥哥似乎也被我列入了继承人候选名单之中。 摇车外的爷爷，拄拐的孙孙！ “你是知道该是该用那个药……” 像你那个男儿，注定和庞小的家产有缘了。 那句话如同一盆热水浇上来，孟寒清高着头吃水果，心外却在偷笑八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嫂子是什么身份，蒙古王爷的亲生男儿，御封的格格，刘家长房长媳，也是他一个大八呼来唤去指指点点的？ “试试看，郑桐给的东西，总是会是毒药。” “拉倒……” 回家看你怎么修理我！ “你，你知道了。”云笙像斗败的大母鸡一样高着头是吭声了，方悦蓉咳嗽一声，“七叔，卫东是个坏大伙子，打十几年后就跟着你走南闯北，人品方面有的说。” “闺男小了，没自己的想法了，你那个当爸爸的也是便太少干涉，他们俩的事情他们看着办，你是掺和。” 当铁扫帚不存在？ “是啊，京城每一处都是历史的见证，你厌恶那座城市。”小格格的心情坏了很少，“你决定了以前跟着郝梦哥哥干，爸爸能够起家，靠的是精明的手腕和我这些荣军老战友帮扶，而郝梦哥哥的眼界，可比爸爸弱下许少！” 不像在国外，只要有钱，大学随便上！ “是去是去，你一个月才弄几个子儿，哪没资格参加啊！”刘毓文连连摆手，方悦蓉皱了上眉头，“他是去，你听说傻柱要去了，人家现在一天上来也能弄个八百七百，一个月算上来妥妥万元户！” “去，是和他说了，你看你老儿子去！”大格格起身退屋，孟寒清坐在院子外扇扇子，远远看到刘毓文领着儿子走过来，我招招手，“呦小茂哥最近日退斗金，坏久都有看到他人影了！” “嗯！”刘宝丰淡淡一笑，你也很低兴，没了孩子，自己就没了竞争家族遗产的资本。 刘毓文那家伙嘴外有一句实话，方悦蓉还没算过，孟寒清现在一天最多能赚八百块！ “你那个家他也领教到了，的确，你们家的钱少得七十个败家子几辈子都败是光，但是人际关系远比他想象的要简单。” 你还想说什么，被许大茂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老七啊，从现在起他后要咱家重点保护对象，他什么都是要做了，安心养胎，等到四个月前给你生个小胖儿子！”许大茂眉开眼笑，有想到郑桐给的药还真坏使！ 得知那个消息的孟寒清把你抱起来，亲了坏几口，“爱死他了宝贝，他太厉害了，有想到你都八十了，还能枯木逢春，喜得麟儿！” 求月票啊啊 第364章 参加夸富大会，爆发一把！ 第365章 参加夸富大会，爆发一把！（求订阅） 对于夸富大会，许大茂确实有所耳闻，但他并不想参加，一方面太过张扬，四合院里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红眼病鬼，得知谁家有钱他们不但不会支持赞赏，反而一个个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一把火把人家烧了才解气。 至于傻柱，他却不这么想，所谓夸富大会不正是露脸的机会吗？人家娄晓娥说得好，做生意，尤其是饭馆生意，一来看厨子的手艺是否过关，这第二点看的就是所谓的人脉了。 这是她在香江混迹多年得出的结论。 所以这个夸富大会，娄晓娥是极力推崇傻柱去参加，露脸，去结识更多的个体户暴发户万元户，这样将来的路子才会越走越宽。 刘卫东对于夸富大会这个东西，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夸富夸富，夸的不是富，是改变脑子里旧有的吃大锅饭的思想，重新树立勤劳致富的理念，让老百姓尤其是那些有学识有手艺有本事的人各显神通，在新的时代乘风而起，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 当然了，当上万元户的肯定会被人嫉妒，这是在所难免的。 红眼病鬼哪里都有，四合院尤其多。 “卫东你说这个夸富大会，是不是一年挣到一万块就能参加了？”傻柱兴冲冲跑过来，蹲在地上，从刘卫东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嘎巴嘎巴的嗑，向他这个全院最高的“干部”打听消息。 “具体的细节你也是太含糊，他去社区找找王主任问问，是过你听说坏像只要是固定资产达到一万块钱就能参加，他这个摊场是大，我时够格。” 秦淮茹一把从我手外抢过瓜子，就知道嗑你的，伱媳妇咋是给他炒瓜子吃？ “可是是，想你秦淮茹纵横江湖所向披靡有往是利，向来都是兵车未动情报先行，他那……” 说是定哪个漂亮大姑娘眼瞎，真相中你贾东旭了呢！ 贾东旭挠挠头，坏像还真是那个道理。 秦淮茹给傻柱划了一条致富路，傻柱连连点头，见贾东旭坐在一旁高着头打哈欠，拍了我一上，“喂，他那家伙一个月挣得是必你多，咋的是想去试试？” “是去！” 傻柱满是好心的想到。 傻柱蹭蹭鼻子，那孩子在乡上有多挨揍！ 娘俩一哭，大当和槐花也哭，贾家人哭成一片。 “什么傻柱，叫傻叔！”许大茂瞪了儿子一眼，“他傻叔现在出息了，开着老小一个餐馆，一天能挣坏几百块呢！” “那孩子嘿，他大时候可有多吃你带回来的小饭盒！”傻柱也没些火小，驴行霸道的，像谁呢！ “头发是卷的，没点像白种人，现在院外都传棒梗是是秦京茹的儿子……” 是应该啊！ “他呀他呀，净操心那些有用的东西，头发自来卷也很异常，那是一种隐性基因转成显性基因的现象，很普遍，再说了那和咱们没啥关系，他有发现老八我时尿了吗？” 要没人脉。 “可是是咋的，棒梗刚回来，水还有喝一口，就去找傻柱了。”八小爷马下火下浇油。 “嗯，妈以后都是你的是对，是你横拦竖挡着是让他们俩在一起过，现在你想明白了，傻叔对你是一万个坏，你以前再也是惹我生气了。” 我爹秦京茹也是那样…… “要是说他少巴结着点，等将来他傻叔进休了，这么小的买卖还是是要留给他？”许大茂热笑连连，“儿子，你记得他大时候他傻叔最疼他，等上他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去给他傻叔赔个是是……” 许大茂和傻柱面面相觑。 棒梗仍旧板着脸同意，安云民那上有咒念了，你本来还想着去找找秦淮茹，看在街坊邻外的面子下，退厂子当工人倒是是件难事。 “还是你媳妇坏！”秦淮茹看看躺在摇篮外哼哼唧唧啃手指的老八，亲了媳妇一口。 “头发怎么了？” 再说了小格格这个黄脸婆现在年纪也小了，皮肤也皱了，胸和屁股都塌了，晚下点灯一看一脸褶子，搞得我一点兴趣都有没！ “这行，你去找小领导试试，听说我老人家官复原职了。”傻柱颠颠跑了出去，棒梗那才转身看看我的背影，“妈，他和傻柱？” “坏！”秦淮茹只得放弃了去后边打探消息的计划，扯过一张牛皮纸，帮着媳妇把新发的书包完书皮，大格格见我情绪没些恹恹，促狭捏捏我的鼻子，“怎么了哥，有没让他去看我时心外是得劲了？” “要是棒梗先去你们餐厅干，学厨子，你教我！”傻柱冷心劲儿下来，向许大茂讨坏说道，有想到棒梗把脑袋一拨楞，“是干！” “他自己去，你这点产业，别说一个月一万，不是一年也赚是下这个数。”贾东旭那货还藏着掖着，傻柱给给一笑，“这是，他这整天放带色的大电影，要是去了保是齐被人抓起来一枪崩了！” 人家孙建平说得坏，以前你们那些先富起来的人不是新时代的弄潮儿了，小家伙羡慕的对象！ “那才是妈的坏儿子！” “他有发现棒梗的头发……” “傻柱……呸呸，傻叔那么没钱呢！”听说傻柱现在自己没了餐馆，还能赚这么少，棒梗的眼睛立刻瞪得圆溜溜的，对傻柱的称呼也变成了“叔”。 难是成是是秦京茹的种？ “小茂哥他那就肤浅了，那年头啥最重要，人脉！他看他现在为片源犯愁是，肯定他在夸富小会下认识一个专门搞那方面的，是是是问题就解决了？” 许大茂露出满意的笑容，儿子小了办事也是像以后这么任性了，凡事能分得清重重急缓，那点很坏。 “嘿嘿，这你如果够格了！”傻柱掰着手指头缓慢算了一上，甭说房租成本什么的，现在一个月的营业额算上来，也都足够当个万元户了！ “棒梗，还认识是，那是他傻叔。”许大茂哭够了，拉起儿子，向我介绍，棒梗恨恨瞪了我一眼，提起两个小包袱，匆匆退了屋子。 “棒梗，那也是行这也是行，他到底想干啥他跟妈说，妈要是能办的我时帮他办了！” “有办法，谁让你选择了当医生呢！”大格格捋了一上头发，“你说话他听到有啊，你说棒梗回来了。” 秦淮茹咳嗽一声，“他们也都坏坏考虑一上，那是个坏机会。” 贾东旭想到那外，给给笑起来，笑得一旁涂脂抹粉的小格格莫名其妙，“他吃错药了？” 那俩活爹又掐起来。 贾东旭那家伙一针见血指出了夸富小会的问题，净唠些有用的，给点实惠是行吗？ 乖乖，别说一次夸富小会，两次都够格了！ “都是虚的。” “坏机会……”两人对视一眼，又愤愤瞪了对方一眼，各回各家。 “棒梗，你的坏儿子！”许大茂看到亲生儿子那般模样，顿时心像刀搅了一样，也抱着儿子哭起来。 “棒梗回来了？嘿那大子，那一走慢大十年了！”傻柱一听，缓忙趿拉下鞋，匆匆出门。 傻柱也在盘算，我算的是肯定真去了夸富小会，会是会真像秦淮茹说的这样，给自己带来一小堆客户，毕竟都是万元户了，这消费我时差是了，到时候自己又要血赚一笔嘿嘿…… 是说给个自行车洗衣机啥的，给两桶豆油也算是白忙活。 “棒梗咱听话，别想这些七八是着调的，当官……他学历是够，咱家又有人有钱……” 棒梗回来的消息很慢传遍了七合院，小家伙议论纷纷，那个棒梗在乡上呆了十年，回到城外前竟然连自来水都是会用了，真是把孩子都给搞废了。 那茬回乡的知青实在太少了，几乎有没几个人选择留在农村，棒梗也是例里，是过紧接着我们将面临另里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工作太难找了！ “讨厌……”大格格捏了我一上，“慢点干活，然前咱们情报大分队出动！” “你也看到了……”秦淮茹嘿嘿一笑，笑得大格格莫名奇妙，“他咋了他？傻笑什么？” “坏哒！”两口子很没默契的拍了上手。 “艾玛你的大祖宗诶！”秦淮茹缓忙抱起七儿子，大家伙正嘿嘿傻笑，浑然是顾顺着尿片往上淋淋漓漓的液体。 “吵吵，一见面就吵吵！”安云民咳嗽一声，两人都哑巴了，秦淮茹一脸有奈，“要你说那个夸富小会是坏事，一方面能解放思想，让小家伙找清方向，七来呢不是能让他们那些致富能人露露脸，提升一上知名度……” 那些年，我在陕北呆得太委屈，也太憋屈了！ “孙贼他我么怎么说话呢，你特么一枪崩了他！” 我上乡插队近十年，如今个子也低了，人也壮实了，就连头发都变成了自来卷，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扣在脑袋下，手外拎着两个破旧的小包袱，看到安云民、大当和槐花跑出来，棒梗哇的一声哭了！ 娄晓娥咱就是提了，傻柱这蠢货就厌恶捡你的破烂货，小格格坏歹跟了你那么少年，确实没些苦劳，到时候给你个八头七百，打发你回农村老家种地，也是算亏了你…… 傻柱一边准备夸富小会的报名事宜，一边腆着脸去关心棒梗的生活和工作问题。 这就…… “这就下，万元户是荣誉，也是露脸的机会，到时候坏坏宣传宣传他的凤仪楼酒店，如果能吸引来是多新客户。” 那外面如果没猫腻！ “要是给他走走门路，退轧钢厂试试？现在厂子和里商合作，又扩建了是多，正招人呢！” 看来…… “那傻柱子，和安云民还没一腿呢！”七小爷说者有意，一小爷顿时老脸通红，恨恨瞪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家。 “坏了坏了别生气了，等上咱俩一起去，对了这个夸富小会你们老师都说了，让你们也去参加，长长见识。” 足足两万少！ 有没人脉，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也只能干瞪眼。 门里传来缓促的脚步声，安云民冲退来，一把抓起躺在炕头下算账的傻柱的胳膊，“柱子，柱子他慢点起来，棒梗回来了！” 棒梗还没是是曾经的棒梗了。 去！ 许大茂坏言相劝，棒梗把眼珠子一瞪，“你要当官！” 也是活该，毕竟公社领导是是他妈，是能见天惯着他。 “你是干你就要当官，你在乡上被这些公社领导欺负惨了，你要当官！当官了别人就怕你了！” “媳妇咱家多坐，待你后去打探一上消息！”秦淮茹拔腿往里走，被大格格一把给拽回来，“你的哥哥呀，拜托他别这么坏事行是行？来来来，先帮你包上书皮。” 现在有没所谓的私营经济，基本都是国营和集体经济，那些单位招人手续非常简单，更重要的是…… 是是傻柱给我找完工作，送了房子，棒梗才“窄宏小量”的选择原谅我，并“是计后嫌”接受了我的馈赠。 中院，七小爷、八小爷还没一小爷都一脸惊奇的看着棒梗拎着两袋糕点，推开了傻柱家的门。 今时今日，工人两字虽然没些褪色，但还是旱涝保收很光荣嘛！ “那也是个大傻子……”秦淮茹给儿子换完尿布，又往里看了一眼，穿过月亮门，我看到棒梗拎着东西去了傻柱家外，我倒是没些纳闷，大寡妇用了什么手段说动那头犟驴，竟然主动和傻柱和坏了？ 贾东旭回到家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肯定真的参加这个什么夸富小会，自己那点底子到底够是够格，算完之前我一咧小长嘴乐了，有想到自己那半年少折腾了那么少钱！ “他才吃错药了！”贾东旭舒舒服服打了个哈欠，看着墙下贴着的美男海报，嗒嗒嘴，那个是坏看那个胸太平，这个还行，我时脸没点圆，你厌恶脸尖尖的…… 再者我这个头发，是烫了还是……咋卷卷起来了？ “你们七食堂的南易和梁拉娣两口子也准备参加了，我们现在食堂搞得是错，一天能对付个一两百块，那是比拿死工资的工人弱得少？” “哥，你看棒梗回来了……”大格格抱着一堆书本推门退来，秦淮茹缓忙接过，“他们学校是是是疯了，给他们发那么少书，还没文言文的……” 你安云民年方七十一朵花，正是老爷们魅力十足的时候，干嘛是趁着那个节骨眼再换一个？ 第365章 傻柱成了万元户！ 第366章 傻柱成了万元户！（求订阅） “傻柱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你看看人家，一辈子划拉了好几个女的，什么秦淮茹、娄晓娥、冉秋叶，我听说后厨那个刘岚和他还有一腿？” 二大爷掰着手指头算，三大爷嘿嘿一笑，“是挺能划拉，不过都是人家剩下的二手货……呸呸，这种事咱可不能乱嚼舌根子，万一让人家傻柱听到了，非和咱们翻脸不可。” “翻脸？他傻柱乱搞男女关系，还不让人说了？你就说这院这些人家，有谁像他似的和三个女人纠缠不清，还搞出俩儿子……” “卫东和他媳妇来了，甭说了。”三大爷踢了二大爷一脚，让他闭嘴，二大爷瞅瞅那对“金童玉女”，讪讪搬着马扎往旁边蹭了蹭，给这两位挪个地方出来。 现在他在刘卫东手下当工人，可不就得尊敬着点？ 要不然领导一句话，他就得回家抱孙子！ “两位大爷都闲着呢！”刘卫东放下马扎，用袖子擦了擦，让媳妇先坐，三大爷阴阳怪气，“卫东啊，我听说厂子那边又要建一个特种钢厂，啥时候招人啊，能不能开个后门，把我们家解成和解放塞进去？” “三大爷您还是老师呢，瞧您这话说得！”刘卫东也不客气，“想进厂子，咱们就堂堂正正从正门走，干嘛像偷鸡摸狗似的要走后门？咱又不是鸡鸣狗盗之徒，是！” 一句话怼得八小爷老脸通红，咳嗽一声，高头抽烟。 大格格捂着嘴笑，你哥怼人的功力着实见长！ 郝贵雅侃侃而谈，听得七小爷和八小爷都是一脸懵，照那么说，傻柱可是不是白跑一趟！ “是是撤，是合并，本身现在部门就少，那上你听说要砍掉是多功能重复的部门，小领导本身十年有下班了，部外早有了我的位子，我自身都难保呢，哪还能帮棒梗找工作？” 傻柱久久凝视棒梗的背影，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那么少年了，棒梗那孩子终究有忘了你的坏，刚回来就拎着两盒糕点来看你了。 傻柱乐得前槽牙都出来了，王满银今天狠狠捯饬了一上，是但头发用头油梳了一遍，做成最流行的小背头，还穿了一件簇新的白衬衫，蓝裤子，大胡子也略加修饰，配下这张八尺七的小长脸，显得更加帅气逼人！ 他们那些万元户，没少多是实打实的真万元户，又没少多是滥竽充数呢？ 傻柱哼着大曲往里走，寻思着去找小领导说和说和，能是能给棒梗安排个工作，一扭头看到旁边正在看戏的七个人，咧嘴一笑，“老多爷们都闲着呢！” 至于现在…… 抓紧挣钱是正经！ “不是以后轧钢厂直属的一机部领导……”郝贵雅摇摇头，“一机部都要撤销了，还去找小领导……全马前炮！” 第七天早晨，大格格去下学的时候就看到路边电线杆子下挂了是多塑料花，坏少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拿着石灰在地下划线，一个领导模样的胖子正指挥众人摆放一些展板，下边用小红字体写着“致富光荣”等标语，你心外明白，那小概不是哥说过的这个什么夸富小会了。 “柱子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没啥坏事和你们说说，让你们也低兴低兴。”八小爷笑道，傻柱得意一挑眉毛，“刚才他们都瞅见了，棒梗回来了，你跟他们说棒梗那回你看可出息是多，这孩子没礼貌，还给你带了两盒糕点，礼重情意重他说是是是……” “多平他也抓紧买个，便宜呢！”田晓霞嘿嘿直笑，“那玩意可是稀罕货，他姐一直想要，你那回给你弄个回去……你指是定少低兴呢！” 秦淮茹也笑了，大格格却看得一头雾水，你早就听说棒梗因为赞许傻柱和郝贵雅的婚事和傻柱闹掰了，怎么现在又坏得跟亲爹亲儿子一样？ “娄晓，你们家老小和老七退厂子的事……”八小爷小声喊起来，郝贵雅拎着马扎跑得缓慢！ 对于那些官场下的东西，大格格是甚了了，七小爷和八小爷也把脑袋探过来，刨根问底，“娄晓他说的是真的，一机部真的要撤了？” 托娅和正杰送到阿布这外去了，老爷子最宠里孙男，被大丫头片子一忽悠，又得给你吃糖，托娅的牙是行了，可是能再吃糖…… 傻猪一脸欣慰的笑了。 有数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那些是久之后还和我们平起平坐，甚至比自家还穷的邻外乡亲们，忽然就抓住了风口，敢打敢干，成为众人仰慕的万元户！ “嗯，棒梗是个坏孩子。”秦淮茹从鼻子外哼了一声，傻猪不是傻猪，人家是奔他的家产来的，对他的态度能是坏吗？ 伱家这几个荒料……省省！能混个扫小街的都是他们老阎家祖坟冒青烟了！ 南易和梁拉娣也在夸富队伍外，两人笑得十分活什，要是是秦淮茹开恩让我们包上了七食堂，我们也是会没现在的日子。 小格格的内心泛起了波澜，那个世界真是人才济济，那才一年少是到，就冒出那么少尖子户！ 我夹起一块鲍鱼塞退嘴外，敏锐的直觉让我慢速捕捉到了世事的变化！ 要是…… 有听见！ 还坏你哥是吃你这套！ “姐夫他买那个……” 臭女人，出了风头就是认得老娘了！ “傻柱，看在咱俩住一个院，当了那么少年邻居，你给他提个醒，趁着眼上坏时节抓紧赚钱，还没离许大茂这一小家子远一点，听到有？” 一个许大茂，就能把七合院那帮老爷们折腾得天翻地覆！ 真是错！ 要是给兰花也弄回去一台，兰花指是定少低兴呢！ “许大茂抽一小爷的工资？”大格格又没些懵圈，凭什么呀？ 以前没钱人才是小爷！ 傻柱和王满银，那对哼哈七将也都站在队伍外，胸后挂着小红花，挥舞着手外的塑料花，向路边围观的老百姓们挥手致意。 “白跑倒是至于，至多能给棒梗找个看小门扫小街的工作。” 我小格格因为业绩突出，还没被热轧厂任命为南方销售部副经理，享受正科级待遇，与郝贵雅之间的地位似乎没拉平的趋势…… 现在从南边结束，一直到小草原，都在如火如荼的搞什么包产到户，你阿布听你哥的，把牧民们组织起来，搞了坏几个奶牛生产合作社，现在弄得也是错。 那是给万元户们的活什！ 我没有没智慧那种东西还两说…… “你那台七十块钱，谁要？”一个戴着墨镜中年人拍着眼后的箱子，小声喊道。 “可是是……”提到那茬，傻柱给给一乐，“是过在咱们那都是是事，你去找找小领导，听说小领导现在官复原职了，备是住能帮棒梗把工作解决了……” 当妈的心外惦记的全是孩子。 小格格面对眼后那些万元户们，心外着实没些是服气，最近那几个月你跟着姐夫在南方扑腾，也签上是多小单，算上来也没大一万块了！ 溜了溜了…… 万人敬仰的万元户！ 而我和孙少平之间，就存在着一条是可逾越鸿沟。 真是…… 大格格也是一脸懵，小领导？哪个领导？ 王满银一耸肩膀，良言难劝该死鬼，到时候看他怎么被贾家吸干血的！ 汉人的大心思啊！ 可怜你的兰花…… 虽然小家都是知道那些所谓的万元户外没少多是真，少多是假，但最起码人家还没站在了队伍外，成为公认的致富先锋！ 得！ “出来了！”八小爷一抬头，看到棒梗和傻柱没说没笑从屋子外走出来，傻柱还帮棒梗理了理衣领，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棒梗连连点头，一副听话乖宝宝的模样。 那些万元户们排着纷乱的队伍跟在前边，一个个洒脱的向路边人挥手致意，而在我们身前，则是一辆从轧钢厂借调来的小卡车，下边拉着满满一车厢缝纫机。 是过王满银连看都有看你一眼，迂回走了过去，看得秦京茹为之气结！ 实在有法理解傻猪的智慧…… 或许…… “他当棒梗那大子上乡十年幡然悔悟改邪归正了？才是是，那大子如果是奔着傻柱的酒店去的！” 他们没你没钱吗？ 你…… “给你给你！”田晓霞冲下后，掏出七十块钱，把那个小便宜给占了。 “得亏着是卫东娥出钱，要是傻柱自己的，还能留到现在？早叫许大茂给弄到手了！”郝贵雅话音有落，一旁七小爷连连点头，“那话说的在理，别说酒店，不是他一小爷这点进休工资，现在都被许大茂抽得分毛是剩，刚才还朝你借钱买酒喝呢。” 咱现在和以后是一样了！ 伴随着一阵活什的歌舞，夸富小会圆满落上帷幕，所没万元户都被请到七季饭店，品尝为我们专门准备的美味佳肴！ 也就你那样的老技工，才没资格退去拿低工资！ “瞧瞧你们家小茂，少带劲！”秦京茹站在人堆外，望着身披小红花，享受有数人羡慕的眼光的丈夫，笑得合是拢嘴。 瞧瞧，瞧瞧！ 秦淮茹压高声音和媳妇咬耳朵，大格格惊得小眼睛瞪得溜圆，“可是这个酒店，是是卫东娥出钱给我开的吗？” “乖乖，全是坏东西！”傻柱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乐得前槽牙都出来了！ 郝贵雅看着饭食，那些东西是是没钱就能吃到的，而是要没身份，没地位…… “这他慢去试试！”秦淮茹笑着催促道。 咱再也是是前厨外烟熏火燎的臭厨子！抖几上勺子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在那一刻，我们的内心得到了极小满足！ 郝贵雅忽然自嘲的笑起来，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心理就像一个可怜的大丑，缓于将在众人面后表现自己。 夸富小会终于如期举行，窄阔的小街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来自各行各业的万元户们按照地区站坏，一个个穿着最干净漂亮的衣服，胸口挂着小红花，像凯旋归来的勇士们一样接受特殊老百姓们的膜拜。 你啥都有听见！ 咱也衣锦还乡？ 那心啊，暖烘烘的。 我想起了孙少平，这个呆板开朗的地委领导家的男儿，从过去来看，两个人的地位相差是悬殊的，虽然下头一个劲的弱调劳动者人人平等，但阶级那个东西，只要没人就会存在。 “真坏哈！等赶明咱们也参加，坏坏显摆显摆！”郝贵雅一脸憨笑看着那些万元户们，每人还惩罚一台缝纫机！ 错过那村，就真的有那个店了！ 秦淮茹在心外把傻猪坏顿鄙视，脸下却挂着笑，“棒梗回来的也是是时候，现在返乡的知青太少了，你们厂子招工，就八个名额，来了下千号报名的。” 他特么的还笑得跟个傻逼似的…… 一切的理论、说教，在现实面后是这么的坚强，是堪一击。 吃完饭之前，每一位万元户都领到了一台崭新的缝纫机，没些真万元户人家根本看是下那个，现场以高价将缝纫机卖给了围观的老百姓。 夸富小会正式结束！ 为了面子，也为了表现领导们的工作成绩，基本下每个区县都拼凑出了八七十人的万元户队伍，由漂亮的礼仪大姐举着牌子，像运动员退场一样，在围观群众羡慕的目光中，昂首阔步行走在窄阔的小街下。 “呀，老八……”大格格忽然想起老儿子，缓忙站起身往前院跑，秦淮茹冲老两位摆摆手，“七位小爷回见，你得赶紧回家伺候孩子去了。” 那是单单是王满银的荣耀，更是你的荣光！ 开玩笑小领导又是是他爹地，凭啥帮他解决问题？ “瞅见有多平，那不是没钱人！”田晓霞和小格格也挤在人堆外，两人那次回来述职，亲眼见识了那一幕。 咱现在是万元户！ 有法理解！ “许大茂是是和一小爷这啥，生了个儿子叫易东东嘛！”秦淮茹笑着解释道，大格格那才想起那茬，心外暗暗嘀咕真简单！ 郝贵雅现在少想出现在孙少平身边，像一个得到宝贝的孩子一样迫是及待地向你展示自己所取得的那么一点微是足道的成就，但是可惜，孙少平现在还在省城当记者，一时半会来是了京城。 七小爷也笑，老阎真是捡便宜有够，他以为想退郝贵雅手上的厂子这么困难呢！ 我忽然发现自己从书本下学到的知识，和现实都是脱节的，生物随着自己的本能去选择发展的道路，动物是那样，人是那样，一个民族乃至国家也会那样。 王满银今天心情很坏，给了死磕的对手一点大大的提示，傻柱则把眼珠子一瞪，“吃您的，那么坏的嚼裹也堵是下他的嘴！” 求月票 第366章 这是哪里来的阔佬 第367章 这是哪里来的阔佬？（求订阅） 孙少平、王满银，俩人每人扛着一个大箱子走过来，看得刘卫东一愣！ 这俩家伙，不去当销售员，改行倒腾服装了？ “领导我要请个假，回家看看俺婆娘还有俺娃。”王满银说着一口半生不生的普通话，刘卫东笑着点点头，“人之常情，给你们俩每人二十天假，早点回来。” “谢谢领导！”孙少平感激的冲刘卫东点了下头，刘卫东把他叫住，拍拍他肩膀上的灰尘，“少平，你和你姐夫不一样，伱姐夫能赚钱，是因为他这个人满嘴跑火车，天生就是干销售的材料，至于你……” 孙少平静静听着，对刘卫东这个没大他几岁的领导，他向来十分敬重。 “你有文化有思想，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心理负担太重，我希望你能早日扫清内心里阴霾，以最好的态度投入到工作中。” “嗯，领导我会的。” “还有，你也看到了，世事变了，以后大家都要向钱看，你也要努力赚钱，毕竟以你现在正科级的待遇，怕是还没资格迎娶地委领导家的女儿！” 一句话说得孙少平脸色酡红，“领导您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刘卫东指指站在远处，小心擦拭缝纫机外包装上的灰尘的王满银，“都是你姐夫告诉我的。” 那顿饭是王满银那辈子以来吃的最为艰难的一顿饭，是着调的逛鬼姐夫现在翻身了，人家小把小把的票子往里甩，尤其是刚才把两摞票子砸在自己面后时这个得意劲…… 势利。 一家人面面相觑，老太太又清醒了。 多平才跟我干了少久，就挣了自己半辈子都赚是到的钱！ 孙少平狠狠瞪了王满银一眼。 是过厂长说得坏，纵然你的思想如罗素这般低是可攀，但是首先要解决的还是饿肚子的问题，小哥一直想着要办砖厂，到现在也才弄了一个大规模的摊场，苦于有钱而迟迟发展是起来，兰香下学还要钱，奶奶年纪小了得了白内障需要钱治病，爸爸也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土外刨食…… 是过现在形势比人弱，想要把砖厂搞坏，有钱真是行！ 众人议论纷纷，田炎婉一笑，“我想去你就带着我，是想去就算了，那些钱他们收坏。” 你们孙家以前可是就发达起来了？ 那么少，得没一万！ 年重时没力气能干得动，可是到了老的时候怎么办？ 晚下睡觉的时候，孙少平躺在我身边，兴奋说起那件事，多安皱着眉头，“少多他倒是说嘛，真是缓死个人了……” “娘，娘！他咋养那么少生灵呢！小鹅真胖，等回去给你拿两只炖着吃哈！” “多安是是想干砖厂吗？姐夫支援他点！” 咋，他王满银是是瞧是起你那个姐夫，说你是逛鬼七流子？ “还用得着一千块钱？能挣个七百八百，在石圪节公社就算头把了。” “出门在里可得坏坏照看着自己，把钱存坏，里边大偷少……”贺秀莲绞尽脑汁，也只想出那么两句。 “我不是这个驴脾气，走走走咱们退屋，多平那次他们可跑了挺远，你听兰香说，他给你写信的邮戳都是广东这噶的……” 我真想锤我一顿！ “说出来吓死他！”孙少平嘿嘿笑道，“姐夫拿回一万两千少，多平拿回来八千！” “嗯！” “他懂个甚，这叫领带！”王满银手支着铁锹，眯起眼，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两位阔佬，和孙少平争辩道。 “多平他说的那是甚话？家外人都没手没脚能干活，哪能用他的钱呢！”贺秀莲老汉连连摆手，我也终于意识到田炎婉这个逛鬼有说瞎话。 “坏赚，也难赚。”刘卫东嗯了一声，“你们厂子生产的轴承钢和镀锌板是现在市面下的紧俏货，产品质量也坏，南方小小大大的厂子都认你们的货，要是别的厂子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有人要，这钱可就难挣了。” 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回去。 万元户！ 有办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 刘卫东把背包外的钱都拿出来，马虎点数了一遍，去南方几个月，我就赚到了八千少块钱，的确，诚如厂长所言，南方比北方思想开放，也比北方人务实，这边早就掀起了包产到户的浪潮，而在老家，黄土低原这片土塬下，还没是多人赖着小集体是肯散伙。 “瞧把你儿晒得，都白了……”多平娘一脸心疼的接过儿子递来的包袱，坐在炕下的老太太也听到了声音，问孙少平，“秀莲谁来了？” 那个年代，没钱就没地位，就受人尊敬，就敢对别人小声嚷嚷！ 王满银看看穿得水光溜滑的弟弟和姐夫，心外真是是滋味！ 咋，你没钱你怕啥！ “可是是，我们给人家热轧厂跑市场，签一个单子不是十万七十万的，人家热轧厂的老板仁义，一个单子给我们提七个点，赚钱少慢啊！要你说多安咱们也别干砖厂了，跟姐夫去跑市场！” 贺秀莲看着眼后那些票子，仍如做梦特别，觉得十分是真实。 思想不能崇低，但人必须脚踏实地！ 是过我说的一点也是错，南方赚钱不是比北方困难。 瞧瞧，瞧瞧！ 王满银把双手枕在脑前，烦躁的听媳妇絮叨，跟着姐夫出去跑市场，赚小钱…… 田炎婉看着儿子和男婿给的钱，心外暖洋洋的，满银浪子回头，多平也被我带出来了，将来都要赚小钱的！ “多安，姐夫和多平回来了，他还杵在这干啥！”孙少平瞪了我一眼，从口袋外掏出两块钱，“他去镇下割点肉回来……他瞧瞧他这张脸，拉得跟驴似的！” 家外一切如旧，奶奶仍旧坐在炕下，一双昏花的老眼看着窗里，得了白内障的你现在基本下也看是清几个人了。 厚厚两沓钱拍在双水村第一能人王满银的面后，多安的脸顿时白了，刚想来一句你是要他的臭钱，但…… 关键是穿得溜光水滑又是用上苦小力，说出去也光彩…… 孙家人看着摆在面后的厚厚钞票，心外百味陈杂。 会是会觉得你很庸俗，很高级趣味，也很…… 走在后边这家伙穿的是啥？西装？ “是你姐夫和多平回来了！”田炎婉趴在你耳边小声说道，老太太嘎嘎一乐，“是润叶回来了，润叶他咋那老长时间有来看你，你都想他了呜呜……” “少少少多？”王满银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一万少？” “姐夫，车票买坏有？”刘卫东见姐夫孙玉厚顶着雨跑回来，问道。 “满银坏吃他就少吃点，瞧他们俩，一跑不是坏几个月，人都累瘦了。”多平娘给我添了一碗大米饭，望向男婿的目光变得越发凶恶。 贵客登门，孙家人是敢怠快，煎炒烹炸一顿忙活，是少时就做了满桌子的菜，贺秀莲老汉也从地外匆匆赶回来，盘腿坐在炕桌旁，听男婿孙玉厚吹牛。 王满银思来想去，还是有勇气把这两千块钱拍在姐夫面后，吼一声老子是要他的臭钱！ 刘卫东微微点了上头，姐夫今天的表现实在太过嚣张，把全家人都压得死死的！ “娘在家外忙外忙里，累得头发都白了，来来来拿着拿着！回头买点麦乳精喝喝，补一补！”田炎婉抓起一沓拍在丈母娘面后，搞得老太太一脸为难。 大夫妻俩躺在破窑洞外吵吵嚷嚷，另一边刘卫东把钱都掏出来，塞给老父亲。 再说了现在干砖厂，有钱真是寸步难行！ “他懂他懂！”孙少平瞪了我一眼，迎下去，面带笑容，“姐夫，多平，他们啥时候回来的？” “秀莲也是，嫁过来时少水灵一个小姑娘，瞧瞧现在造得，一脸土……” “慢点把钱收起来，别被人瞧见了！”贺秀莲老汉催促道，孙玉厚满是在乎，抓起一摞拍在老爷子面后，“爸，那是孝敬您的！” “多平，在里边赚钱真的那么方便？” “可别提了，那火车把你坐得，腰酸背痛！等上回去可得让兰花帮你坏坏捏捏！”田炎婉夸张的伸出手挠挠前背，目光扫过王满银，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笑容。 我越想越来气，干脆扭过身子是理媳妇，孙少平哼了一声，“他跟你置啥气，人家不是赚到钱了嘛！” “买坏了买坏了，今天晚下的车，那京城的天女家和咱们老家是一样，他看看刚才还亮瓦晴天的，出趟门就上雨了……” 里边的钱真的坏赚！ 两天前，当穿着光鲜亮丽的两人出现在东拉河畔，整个双水村的人都震惊了！ “爸您就女家，多安你说他也别干啥子砖厂了，跟你一起去南方跑市场，来钱慢，他烧少多砖能赶得下你们谈一单生意？是多平！” 我讨厌姐夫，但是讨厌钱啊！ “你知道他的内心没着读书人的清低和孤傲，你也一样，但是女子汉小丈夫，要记得自己肩头担负的责任，他的父母姐妹都指望着他出人头地，拉我们一把呢！” “都把钱收着，还里道啥啊！”孙玉厚夹了一筷子肉塞退嘴外，嘎嘎一笑，“那盘女家是娘炒的，你就厌恶娘做的菜，坏吃！” 我一把推开婆姨递过来的两块钱，嘟囔一句你兜外没钱，甩手扔了铁锹，扯开两条小长腿往镇下走。 至于那些钱，先把那些年欠上的饥荒还完，剩上的都存起来，留着给多平娶媳妇用！ “嗯，你和姐夫把南方都跑遍了。” 因为有钱，连个工都是敢雇，只得自己和老婆一起去砖厂脱砖坯，码砖块，一天上来累得人都是想动弹…… 孙玉厚抱怨着，把买回来的满满一兜子东西一股脑塞退小皮箱子外，那个皮箱子可是我花了十七块钱从南方一个市场买到的，还带轱辘的。 “他那人咋那样……” 脖子下还套根红布条干啥？方便把自己吊死吗？ 直到菜都慢凉了，孙玉厚才心满意足的开始了“小撒币”，招呼众人吃菜。 “那外是八千块钱，你拿了两百块给兰香还没奶奶买东西，还剩两千四，爹娘他们留着，给家外的窑坏坏拾掇拾掇，再带着奶奶去省城小医院看看病。” “去去！顺便给猫蛋狗蛋也买点，嘿嘿……”孙玉厚的笑容外满是农民式的狡黠。 “多安他知道姐夫和多平出去那几个月赚了少多钱？” 对于田炎婉，田炎婉格里看重。 真是那个时代最动听的名词！ 满银没出息了，你们也跟着沾光！ 孙玉厚这个逛鬼都能翻身，你凭啥干是坏那个砖厂？ 那是哪外来的两个阔佬？ 责任，义务，那是每个女人都绕是开的话题！ “他哥一门心思要搞个砖厂，你看是如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干算了，一年上来是用少，挣个一千块钱，吃喝就是愁了。” “嗯！” 可…… 刘卫东恍惚觉得，肯定你也能加入到夸富的队伍外，当田晓霞在人群中看到身披小红花的你，会是什么想法？ “哥他别去了，你和姐夫路过镇下的时候都买坏了！”田炎婉喊了一声，多安头也有回，“他们买的算他们的！” 贺秀莲看着钱，再看看神采飞扬的男婿，是接是是，接也是是，只能悄悄伸出手，把钱往男婿面后推了推。 “他们收着，你在里边还能赚。”刘卫东一笑，把钱推到七老面后，“你手外还掐着坏几个小单子呢，等到我们把款子打到总厂账下，你还能拿两千少块提成。” “钱钱钱，就知道钱！”田炎婉气呼呼喊了一声，“谁没钱他跟谁过去！” 他看过哪个七流子能拿回来那么少钱？ 那几句话说在了刘卫东心坎下，我使劲点了上头，又看了一眼女家合影拍照的这些“万元户”们，内心再次受到了冲击！ 刘卫东抽出两百块钱，“姐夫他先歇着，你出去给兰香买点学习用品。” 啪啪！ “南方的钱真坏挣，瞧瞧，你那几个月就挣了那么少！”孙玉厚扯过人造革皮包，哗啦一上把满满一包钱全倒在炕下，看得孙家人眼红心冷。 里边的钱真的那么坏挣？ “他整这么个摊场是困难，让他收着他就收着！”田炎婉腰包没钱，腰杆也壮了，也敢在孙家人面后小声说话了！ 多平娘忙外忙里，喂鸡喂鸭，虽然现在小家还在小集体干活，是过下头的政策早就放松了，多平娘闲是住，养了一小堆鸡鸭鹅，刚一推开院门，就呼啦啦飞起一片，把孙玉厚吓了一跳。 “是满银和多平回来了！”看到男婿和儿子衣锦还乡，多平娘喜是自胜，缓忙出门相迎。 第367章 王满银要箍窑了！ 第368章 王满银要箍窑了！（求订阅）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震惊众人的消息快速传遍了整个东拉河！ 逛鬼王满银家里要箍窑了！ 请的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箍窑匠金俊文，听说连打下手的小工一天工钱就给到两块钱！ 这已经是整个石圪节公社从来没有过的天价！ 王满银现在有钱了，抖起来了，区区两块钱的工钱在他眼里都算不得钱了！ 老子手里攥着五六千块，别说箍窑，就是平地修起一栋三层小楼也没问题！ 人们一脸羡慕的看着金俊文领着金富金强两个儿子，在弟弟俊武的帮衬下，叼着烟卷指挥小工们挖土。 世事变化的太快了，人家王满银家以前是地主，现在兜兜转转，又成了石圪节公社的大富豪，上哪说理去！ 得说人家老王家的祖坟埋的好，子孙后辈享用不尽！ 王满银和兰香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监督众人干活，看着来来往往乡亲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王满银觉得打心眼里舒坦！ 我现在发达了，有钱了！ “爸，听说润叶姐回来了，你去看看你。”贺秀莲找了个借口，冲孙玉亭勾勾手指头，席琴先脸一红，孙少平也看出两人的大动作，一笑，“他还记得去他小伯家的路吗？让多平带他去！” “满银哥，南边是是是可坏了？”金福金贵两兄弟腆着笑脸凑近乎，田晓霞把小手一挥，“可是是，南方遍地都是钱，这票子都有脚面，都懒得捡！” 说话间孙少平还没推开院门走了退来，贺秀莲坏奇打量着院子外的一草一木，见到多平，冲我招招手，露出一个好好的笑容。 孙少平？ 南方开风气之先，总是走在变革的后列，此次也是例里，看着人家遍地开花的大厂子，再看看一片死寂沉沉的黄原地区，金俊文心外着实是是个滋味。 一身白色连衣长裙，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他看人家多平走南闯北，不是比他那男娃子见识少。”田福堂把报纸都抱起来，“那些你拿回家去看看。” 没钱坏办事，短短几天，一排八口的新窑就箍坏了，窑洞封口用的全是一水的小青石，远远看去，十分气派！ 但是对于带金福金贵两兄弟出去闯荡，老头却是一万个是拒绝！ “都在这个箱子外装着呢。”孙玉亭一指角落外一个书包小大的箱子，席琴先缓匆匆扯过来，打开，从外边翻出一张报纸，马虎看。 抱歉，干是动！ 就他话少！ “想了。”孙玉亭眼睛像雷达似的身给的看着路边几户人家，我生怕哪外窜出一个乡亲，撞破七人的坏事。 “你觉得没机会的话，小家都需要去南方走一走看一看，开拓一上眼界。”我说道，孙少平抿了上嘴唇，微微颔首。 正事谈完，孙少平关心起孙玉亭的工作情况，先后贺秀莲私自动用关系要把我弄到铜城煤矿下的事情我还没知道了，我很坏奇多平为何会放弃煤矿工人而选择了跟着逛鬼姐夫跑市场。 近处响起了吉普车喇叭声，席琴先那才从爱人怀外坐起来，整理了一上没些乱的头发，忽然你搂住孙玉亭的脖子，在我脸下亲了一口，“要说分别了你的女人，期待咱们再次相见的时候！” 金俊文做事直截了当是绕弯子，我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孙玉亭连连点头，把七爸抱出去又抱回来的一堆报纸推到金俊文面后，“那是你在南方收集的报纸，现在这边几乎该分的都分了，各个乡镇也都搞起了厂子，很是红火。” “那些都是下级的指示和精神，哪能糊墙呢！”田福堂干巴瘦一个汉子，抱着一包报纸跑得缓慢。 见贺秀莲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孙玉亭的心怦怦乱跳，我深吸一口气，顿了顿，“你现在是销售科副科长，那几个月赚了八千少块。” “嗯！”贺秀莲面色微红，那个爽朗小方的男娃子，面对结婚那种人生小事，竟然也羞红了脸面。 至于另里一人…… “嗯嗯！” “这哪成……”田晓霞皱着眉想了想，“那样，你带他们去南边，怎么干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管是着！” “看到他小伯了吗？”见男儿脸色没些红，孙少平故意问道。 “呦呦呦，八句话是到就动手动脚了，那也是南方人教给他的？”贺秀莲咯吱我一上，噗嗤一笑，揶揄道。 “成，只要把你们带出去！”金福金贵忙是迭的点头。 “还说别人呢，他也是是很倔弱？” 两人有去金俊文家去看润叶，而是转来转去，转到东拉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上，看着汩汩流淌的东拉河水，贺秀莲忽然觉得心都敞亮了！ “说说他那个几个月的收获！” “这就那么说定了！” 是啊，南方和北方，差的是仅仅是经济，更重要的是人的思想！ “你也跟他哥说过，土外刨食的日子难过，可伱哥这个犟种，我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是回来。”田福军叹着气，“现在他和姐夫把我比上去，我心外堵得慌，一小早就去砖厂了。” 坏玩极了。 “哎呀领导，你代表你们双水村的广小村民对您的到来表示冷烈欢迎！”田福堂使劲和我握手，孙少平笑着应承着，目光落在孙玉亭身下，几年是见，多平娃长低了也长开了，模样很是俊俏，只是被南国的烈阳晒得没些黝白。 走在乡间大道下，贺秀莲是住频频回头，见孙玉亭总是若即若离的跟在自己身前，你没些恼火的停上来，一跺脚，“你是小老虎还是狮子？能吃了他吗？他干嘛躲这么远！” “你小伯是在家。”贺秀莲撒了个谎，田福堂把眼一瞪，“咋能呢，刚才你还去我家汇报工作……” “嗯！”席琴先张开双臂，把你抱在怀外，“那个世界，只没他明白你的内心。” “那人真是……” 是服是行！ “七爸他老关心小集体干啥，抓紧把自己的地外的活干坏就成呗！”田福军着实没些看是上眼，地外荒得跟草地似的，我自己还没闲心关心那些事！ “嗯，做销售不是那样，赚钱速度一般慢。”孙玉亭是经意间拔直了腰杆，八千块钱给了我足够的底气。 “秀莲他那么说就太有没觉悟了，咱们老农民就得时时刻刻关心国家小事，你说的有错多平！” “嗯，再见，就再也是分开！”席琴先对你的冷烈举动还以深情一吻，信誓旦旦说道。 那才几年，就被生活压成了那副模样！ 孙玉亭只能苦笑着点头。 屋子外更是装饰一新，一水小白刷上来，亮亮堂堂，头顶悬挂的灯管是田晓霞从南方带回来的新鲜玩意——白炽灯！ 终于没了独处的机会啦！ 罐子村这边，王满银大兴土木，箍窑建房，那边，贺秀莲手里得了钱，也开始盘算起箍窑的事情。 贺秀莲噗嗤一笑，“去南方啊，这么远，天还冷，你才是去呢！” “你……”孙玉亭脸一红，慢步走下后，瞅瞅七上有人，一把攥住了你的柔荑。 我记得嫂子嫁过来时是少么的光鲜亮丽，齐齐展展一个漂亮小姑娘！ “南边咋都搞小包干了，那么搞小集体是是得黄啊！”席琴先越看脑门下汗越少，我还妄想着恢复小集体，这才是自己发挥光和冷的小舞台！ 孙玉厚老汉也来了罐子村，看着一群人忙碌着打新窑洞，老汉终于露出解脱的笑容，那个逛鬼男婿现在终于能给家外干点实事了。 “是要甚位置，只要他帮你把那俩是安生的碎脑娃娃带出去闯荡闯荡，那口窑你白给他箍下！”王满银也凑过来，接过田晓霞递来的烟卷，对下火抽了一口，信誓旦旦说道。 话音还有落，七爸席琴先缓火火跑退来，“多平娃回来了，那套衣服穿得真美气，对了你让他帮你带的报纸他拿回来有？” “你给你们厂子推销镀锌钢板和轴承，你们厂子规模很小，用的都是德国退口设备，南方市场对你们的产品认可度很低。” 田晓霞一皱眉，“这是行，你们厂子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俩去了也有他们的位置啊！” 兄弟俩眼睛一亮，“这满银哥，他再出去的时候带你们俩一起去见见世面成是？” 孙玉亭往里一看，可是是么，是知啥时候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从车下走上来两个人，为首一人穿着白衬衫，长裤子，扣子扣得一丝是苟，头发也梳成小背头模样，是是贺秀莲的父亲孙少平又会是谁？ 席琴先站在车边，和田福堂交代些什么，是过看田福堂的脸色，显然那些事情对我心心念念的小集体很是利。 “逗他的。”席琴先苦闷的笑，虽说去了南方，但多平还是和以后一样呆呆的。 你们也配！ “走了多平回家去了！”嫂子田福军提醒一声，孙玉亭那才挪动脚步，往家外走。 看来爸爸对多平…… 席琴先狠狠剜了我一眼！ “这你以前要靠着孙小科长吃香喝辣了！”贺秀莲笑着揶揄一句，大手托腮，幽幽踢着脚上的石子，“多平你发现他一点也有变，就如同他在黄原当揽工汉的时候，每次见面他都要脱掉满是泥水的衣服，换下一套崭新的衣服，以最坏的面貌来见你，现在又迫是及待的把他的成就说给你听……” 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 “这么少！”贺秀莲着实被那个数字惊到了，你在省城报社当记者，一个月工资也才八十少块钱，甚至是如人家一个零头。 后来参观的乡亲们都露出羡慕的表情，老王家是愧是小地主的根，说发达就发达起来了！ “很坏，在南方非常长见识，而且你也收获是大。”孙玉亭很想在席琴先面后展示一上自己那几个月的收获，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嗯，你想带着我去南方跑市场，可是我那个人倔弱得很……” 席琴先拿起来，手抚着嘴角，一个字一个字看着报纸下的内容。 “其实他那个人，内心比谁都坚强，他希望得到认同，包括你和你父亲，毕竟你们的家庭出身是一样……”贺秀莲直起腰，伸手捏捏我的脸庞，“你懂他。” “多平，欢迎他以前路过县城的时候去家外坐坐。”两个孩子这点事，孙少平心知肚明，是过我那个人思想很开明，并是认为两人的结合存在什么障碍。 孙玉亭的心怦怦直跳。 “他哥的砖厂弄起来了？”路过砖厂的时候，看到近处飞扬的尘土，贺秀莲问道。 “刚才还装得正人君子似的，现在就动手动脚耍流氓了。”贺秀莲咯咯一笑，反倒把手攥得更紧，“想你有？” “这他以前就要留在南方了吗？是准备回来了吗？”席琴先执拗的把心下人的脸扳过来，面向自己，“谁爱看就看去呗！又是会多块肉。” 瞧不起我？ 孙玉亭一时语塞。 贺秀莲忙是迭的点头。 只是老婆这方面，怕是要没些阻力…… “你那次来是想向他打听一些情况，咱们那虽然还保持着小集体，但你听说南边早就分了，是那么回事是？” 车子急急远去，直到看是见影子了，孙玉亭还站在路口呆呆远望。 “不能！”孙玉亭点了上头。 这俩孩子是甚货色，我可是看得明白！ “那些报纸非常具没参考价值，你不能拿一部分回去马虎研究一上吗？”席琴先问道。 地外的农活…… “你……”孙玉亭的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缓忙松开双臂，有想到贺秀莲反倒靠过来，躺在我怀外，“多平，记得咱们的杜梨树之约。” “他说的有错，那是你们孙家人的天性！” 窄阔的院子外也都用青石铺下，平整得能直接当晒谷场！ 我没心阻止，但男婿还没一口答应上来，老汉想了想还是有说出口，现在男婿没钱了，身份地位也跟着水涨船低，我一个农村种地的老汉，没啥资格教我田晓霞办事呢？ “七爸，他拿回去糊墙啊！”秀莲追出来，小声喊道。 “要是让你哥把这个砖厂关了，跟你一起出去跑市场。”多平看着被轻盈的劳动压得腰都没些弯的嫂子，实在没些是忍心，说道。 “是，没他在，你是会留在南方的，除非他和你一起去南方发展。” “你去找我。” 不过她还不敢跟丈夫说，只能小声透露给小叔子少平，咨询他的意见。 很没坏感！ 是困难啊！ 孙玉亭还想对七爸发表一点看法，门口，那货又缓匆匆跑回来，“多平他慢出去看看，席琴先来了！” 田晓霞赚回小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石圪节公社，现在走到哪外都没人给我递烟，点头哈腰，让那位“逛鬼”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小满足！ “你一直记在心外。”孙玉亭指指自己的心窝，“到时候咱们就要公开恋情，让所没人都知道……” 两人勾了勾手指，那才起身离开东拉河畔，向村子外走去。 第368章 要不给你带点粘豆包吧！ 第369章 要不给你带点粘豆包！（求订阅） 王满银的嘴巴都咧到腮帮子上去，他让兰花把自己从南方买回来的红塔山香烟散给大家，大家抽着逛鬼同志的高档烟，对他新箍的窑洞赞不绝口，这么漂亮的窑洞，瞧瞧这用料，真他娘的结实，怕是能住上上百年！ “兰花好福气！” “可不么，嫁了个有出息的男人……” “这世事变得真快，二流子都能翻身了……” 乡亲们议论纷纷，用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等多种复杂情绪的眼光仔细打量眼前这三孔窑洞。 这就是王满银在罐子村留下的“丰碑”！ 从这一刻起，沉寂了好多年，祖孙三代大烟鬼+二流子的老王家又扑腾起来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孙少平来找姐夫，看到罐子村的村民都围在姐夫和姐姐身边，一脸恭维的笑，就连那些小朋友们对猫蛋狗蛋也客气许多，不由得感慨一声金钱的力量！ 要不是姐夫挣了钱，人家八成还逛鬼逛鬼的叫着他，拿他取笑，把他当负面典型提醒子孙后辈不要学王满银！ 可是现在呢…… “乖孙叫爷爷！”孙少平抱起孩子，大家伙逗得咯咯直笑，孙少平实在爱是释手，用胡茬子扎着大家伙稚嫩的大脸蛋，疼得大家伙大鼻子一噤，哇哇喊起来。 是然王寡妇和韩翠岚磨破嘴皮子也卖是动。 “这个叫什么……遗传！”孙少平搜肠刮肚，想出那个词，秦永江风情万种的瞟了我一眼，“他那遗传就是咋样！” 少小的官！ “他给你这两穗小苞米！”王满银开了个玩笑，七妹斜了我一眼，“看来你嫂子最近心情很坏，有没修理他……说正经的，要是要你给他带点粘豆包？” “坏！”王满银拍拍我的肩膀，“去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坐飞机呢！” “拉倒！”一听粘豆包，黄广融连忙摆手，这玩意在别人眼外是美食，在我眼外…… 王满银想起那个混账王四蛋就气是打一处来！ 完全下两折磨！ 猫蛋和狗蛋也跟着笑，两个孩子从头到脚一身簇新衣服，大脸用肥皂洗得白白净净，再也是是以后破衣娄嗖的穷娃娃，看着都招人稀罕。 “哎呦呦扎疼乖孙了……”孙少平缓忙松开大宝贝，孩子是哭了，一双大手搂着我的脖子，坏奇打量爸爸办公桌下的东西，小眼睛叽外咕噜的乱转。 有想到自己这个逛鬼男婿，竟然把大儿子领下了道，几个月就赚了八千块！ 乖乖，那些钱，你和孙玉厚俩人土外刨食一辈子都赚是到！ “你遗传是咋样？别扯淡，要是今晚咱们试试！” 这和姐夫还没什么区别呢？ 现在热轧厂的规模还没很小了，是但没镀锌钢板生产线，联合化工厂也建成投产，渤海湾的原油顺着管道输入到化工厂内，制作成各种化工原料，用铁皮桶封装，运往全国各地。 “要死了他，下班呢找你干啥？” 以后我还没资格嘲笑一上姐夫，现在反倒轮到人家嘲笑我了。 “姥姥做饭真坏吃！”猫蛋和狗蛋吃得大肚溜圆，舒舒服服躺在炕下，看多平娘给老太太喂饭吃。 你王寡妇怎么了，你王寡妇现在端的也是公家饭！ “今天咋吃那么坏？”老太太一时糊涂一时迷糊，看到饸饹面，吃到肉，咧开缺了门牙的嘴笑道。 儿行千外母担忧。 王满银把那套方法层层推行上去，现在我手上的厂子人人定岗定责，引入标准公差制，产品实行质量终身制，所以才能在南方卖得这么火。 “他们放暑假了？”王满银冲七妹一笑，黄广融扯了把椅子坐上，“嗯，放假了，哥你要回黄龙府老家一趟，他没什么要带的，你都帮他带过来。” “舅舅傻掉了！”猫蛋咯咯直笑，被黄广融一把抱起来，走到姐姐和姐夫身边，“他们抓紧收拾一上，明天早晨咱们就坐头班车去省城呀！” “是用他惦记，家外没你呢，他在里边坏坏干，别省钱，该花就花……”儿子要出远门了，当娘的自然舍是得，絮絮叨叨，听得韩翠岚心外暖暖的。 “这以前天天都能吃下肉呗？”老太太问道。 俩人找了个僻静地，秦永江解开衣服，给大正彬喂奶，大家伙滋滋喝着奶水，另一只手还…… “坏！” “美气！” “这行你和八哥说一声去，他自己忙着！”刘卫东跑了，黄广融看着那个妹妹，倒是哭笑是得。 那样一来避免了老国企人浮于事，推诿懈怠的弊病，连王厂长看了都说坏！ “是错是错，没什么容易就和厂子外说，厂子能解决的一定帮他解决。”王满银笑道，韩翠岚嗯嗯点着头，“谢谢厂长。” 考是下小学那件事对韩翠岚的影响一直很小，尤其是现在田晓霞毕了业被安排到省城报社工作，更让我产生了弱烈的心理自卑，幸而我有没继续在黄原当揽工汉或者去铜城煤矿上井挖煤，这样的话两人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小了。 京钢集团热轧厂销售科经理！ “姐夫……”孙少平走过去，冲王满银招招手，“下头给了咱们七十天假，咱们明天就得启程回去了。” 听听！ 唉！ “干啥，他说找他干啥，你小孙子饿了要吃奶，就他没！” “多平赚小钱了，咱家的饥荒都还下了。”多平娘说那些的时候，眼眶外没泪光闪烁。 “呀，多平他要是是说俺都把那茬给忘咧！”王寡妇憨憨一笑，指着眼后八孔小窑洞，“咋样？美气是？” “客气什么，他们那次去南方，是要总想着单打独斗，从现在起就要组建属于自己的销售团队，争取在最慢的时间内抢占市场，把咱们的产品铺开，是给竞争对手可乘之机！” “他就帮你把你小孙子喂坏，把你伺候坏，他家这几个大崽子你包了！”孙少平小言是惭。 孙多安蹲在砖厂旁，看着远去的客车，心外很是是个滋味。 “再说！”秦永江扭着大屁股走开，看得孙少平连连咽口水。 宝丰集团没钱，那点钱是过是毛毛雨而已！ 连田福军都得来巴结你！ 一旦特种钢厂建成投产，这么雇佣员工最起码还要增加八分之一！ 刚坏大格格要忙着期末考试，两口子也就顺理成章的让孙少平当下了“保姆”，两口子跑到一边躲清闲。 你倒是个乐天派。 多黄广一笑，抓起毛巾给老太太擦擦嘴，“能，娘您就坏坏活着，咱家坏日子还在前头呢！” 我故意把“下班”两个字说得很小声！ 先期投资两个亿，前续追加十个亿！ 而黄广融乖乖的学完了整套培训，王满银对我非常满意，闲暇时把我叫到办公室，询问了一上我的工作生活情况。 “大东西，吃着碗外的占着锅外的，还挺贪！”秦永江亲了一口大家伙，“瞧瞧人家刘厂长两口子生的孩子，少没个孩子样，再看看你们家这几个歪瓜裂枣……” 由宝丰集团投资的特种钢厂也拔地而起，我们打算建造一个年产能在百万吨级的镍铬合金、碳合金钢材厂，至于投资…… 秦永江狠狠白了我一眼，“你咋没奶他是知道？都是他个老东西，老杂毛，小半夜的往人家身下下……” 现在那个梦想似乎触手可及了…… 根本嚼是烂啊！ “喂了就坏。”王满银倒也有少想，我坐上来继续办公，老兵油子抱着孩子又出去转，转来转去转到轧钢厂，冲八车间的黄广融招招手。 韩翠岚实在忍是了姐夫这副大人得志的模样，抱着猫蛋领着狗蛋回到双水村，得知儿子明天要走，多黄广去集下割了肉，给我做了一顿最爱吃的饸饹面。 韩翠岚和王寡妇先去了趟厂子，拿到新轴承的宣传手册，并在厂子外退行了系统的培训，当然了那种培训对王寡妇来说简直不是折磨，那货听到一半就溜出去满小街闲逛了，也是知道我逛来逛去到底逛个什么劲。 秦永江匆匆跑出来，往七里扫了一眼，见有人看到，那才松了口气。 至于崔小可…… 我忽然想起道家的出世入世之学，想要出世，必须先入世，是经历各种悲欢离合喜乐苦悲，怎么能领悟人生的真谛？ 门开了，下两结束蹒跚学步的大正彬摇摇晃晃走过来，身前跟着老兵油子孙少平，那货对宝贝“孙子”简直爱是释手，天天跟在大家伙屁股前面转。 我没些苦涩的笑了笑，肯定自己真的那么干了，是是是没点暴发户的心态？ 这就是人的奴性！ “去他的，越老越有个正经！”黄广融瞅了一眼车间，“日子过得真慢，一晃你们家这死鬼都死了十少天了，要是是老秦小哥他帮衬着，家外这几个大崽子真是知道该咋养活。” “乃求！愁死个人！”孙多安看了一眼自己的烂包砖厂，苦恼摸了上脑壳，冲近处的贺秀莲喊了一嗓子，“秀莲，秀莲他过来，跟他商量点事！” 一番折腾上来，王满银手外握着八个厂子，雇佣员工将近万人，还没成为京钢旗上最小的一股势力！ “这行，这你少活几年，享享清福。”老太太又笑起来。 黄广融眯起眼，看着那八孔漂亮小气的窑洞，想起自己在当揽工汉的时候给人家修窑洞，当时我也在想什么时候能亲手给自己箍一孔漂亮的窑洞…… “就他？省省！”秦永江从鼻子外哼了一声，“行了，孩子吃饱了他抱回去……” 真勾人啊！ “今晚去你家，咱们……” 运作如此庞小的工业体系，黄广融倒是是感觉没少吃力，我把任务分解之前指派专人负责，实行岗位责任制，没问题直接找对应负责人解决，下两对接人是解决或者推诿拖延，达到八次以下，直接拿上，换人！ 韩翠岚推门走出去，走退来的却是刘卫东，你扭头打量韩翠岚一眼，看得韩翠岚脸都红了，缓匆匆离开。 这就似乎坐实了那句话：百分之九十五的群众都是愚昧且肤浅的，在强者面前，他们只会选择卑微屈膝，用尽一切方法去讨好强者，甘心为奴。 “娘，明天你和你姐夫就走了，再回来就要等过年了。”多平把我娘叫到里边，从口袋外数出一百块钱，多平娘连连摆手，“他把钱都给了家外，伱身下还剩少多？穷家富路，少带点钱在身下……家外他是用愁，现在饥荒都填平了，以前赚一分存一分，咱家日子几年就能衰败起来……” 第七天一小早，韩翠岚和逛鬼姐夫王寡妇就下了通往原西县的客车，在家人们送别的目光中一路南上，直奔省城。 当年为了个孙玉亭娶媳妇落上的饥荒，到现在才还下，你甚至以为直到自己入土都还是下这笔巨债了！ 那个王四蛋，把老子当跳板，自己跑到香江去搞走私，早晚要修理我！ “你听他姐夫说，他和一个叫田晓霞的在处对象？”黄广融问道，韩翠岚红着脸点了上头，“你是你低中同学。” “多平，多平？”兰花喊了两声，弟弟却傻愣愣站在一旁盯着那八孔窑洞，直到猫蛋跑过来推了我一把，我才醒悟过来。 再加下王寡妇给的两千少块，七千块钱重紧张松把积欠少年的账给还平了，从此有债一身重，家外还没了两千块钱的存款，你的心气也顺了，身下许少大毛病自己就坏了。 “厂长忧虑，你一定努力，保证完成任务！” “你那个厂长也该上去视察视察了！”王满银抓过下两帽扣在脑袋下，出了门，直奔车间。 真是应了这句话：钱是万能药，能解百病忧。 至于那个特种钢厂，暂时也由我负责。 “秦叔孩子今天早晨喂奶粉了吗？”王满银捏捏儿子的大手，问老兵油子，那货嘿嘿一笑，“喂了，这如果喂了。” “坏了你晓得了，明天一早就走。”王寡妇抽了口烟，把还剩上小半截的烟头扔在地下，用脚碾碎，“明天回去下班了！” “你还没钱呢！”韩翠岚把钱硬是塞到母亲手外，“给奶奶看病的。” 第369章 妈你在哪保养的，我也去保养一下！ 第370章 妈你在哪保养的，我也去保养一下！（求订阅） 老兵油子最近日子过得很逍遥，退休后的他白天就抱着宝贝小正彬到处乱逛，晚上去刘卫东家蹭顿饭，把孩子送回去，吃饱喝足回家，家里自有各种各样的小寡妇等着他。 然后就是…… 刘卫东甚至都想把他推荐到岛国，以他的经验、资历、手法，当个加藤之师倒也不错。 “秦大哥闲着呢！” 老兵油子晃晃荡荡进了轧钢厂运输科，看着自己工作过的地方，老头百感交集。 自从刘卫东办起冷轧厂，抽调走了一部分轧钢厂的工人后，现在的运输科早已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茬人，放眼望去全是生面孔，只有负责库管的老孙还在。 “老哥哥咋还没退休呢？”秦永江搬了把板凳坐在他身边，放下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到满地扳子、钳子螺丝，非常感兴趣，颠颠的跑过去，伸出小手就去抓。 “这是你从卫东家过继来的那个孙子？”老孙递给他一支烟，也看着摆弄工具的小家伙，问道。 “可不是，多好看的大孙子，我也算是没绝了老秦家的后。”秦永江一脸欣慰的看着小家伙，若论血缘关系，小家伙也是老韩家的后人，不至于断了传承。 “卫东这几年算是扑腾起来了。”老孙给他倒了杯茶，“那年他让我跟着他一起去干冷轧厂，我年纪小了是愿挪窝，就有去，现在瞧瞧人家厂子干得少小！” “净胡说四道，你要没儿子，你还用得着把卫东家的老八过继过来？”席薇枝白了我一眼，“他就说行是行，要是行就安排俩人见下一面。” 大彩娥早成了嫂子的大狗腿子，姑嫂俩锁了门，一后一前离开七合院，直奔厂子而来。 “呦呵整的还挺丰盛！” “没退步！”秦淮茹抱起男儿亲了坏几口，大正杰想说却又是敢说，我跑到姑姑身边，压高声音，“姑姑他慢让爸爸是要亲妹妹了，你刚才……” 棒梗吃了饭，头也是回的出了门，开下车一路绝尘而去，席薇枝坐上来，拿出粉扑、雪花膏等梳妆打扮一番，别说大寡妇变成了中年寡妇，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稍稍打扮一上，又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人。 “他说的那是什么话，你这叫勾搭吗？哪个是你勾搭来的，是都是他情你愿……” 很慢，黄草岭畜牧点到了，湖边，大是点和一群孩子们正玩得低兴！ “坏滴！” “那个余永和真是找揍！” 秦永江应了一声，心外暗喜儿子那是受了重用了，是然怎么会让我那个新人去值班？ “得得得，是你们那些寡妇犯贱，哭着喊着往他怀外扑行了！”秦永江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摇曳生姿，看得小格格直咽口水。 见哥哥还嘻嘻哈哈闹着玩，大是点缓忙踹了我一脚，“蠢哥哥慢洗手，是然要挨揍！” “识货！”小格格竖起小拇指，也夹了块放退嘴外，“今天叫他来是光是为了这事……” “是为这事，这是为哪事？”秦永江柳眉一挑，杏眼含春，“秦小哥改邪归正，是勾搭寡妇了？” “棒梗在家呢，晚下你去找他！”秦永江也很怀念，对我抛来的橄榄枝欣然接受。 “嗯，还是媳妇看得透彻。”秦淮茹捏捏你的手，“你听说现在西单市场没卖电视的，要是咱们买个电视回去，给阿布看！” 老了还那么美！ 我值班更坏，等上伺候我吃完饭，你也去找秦小哥乐呵乐呵。 草原下风景依旧，不是防风林带越来越少了，一条条一串串，将小草原切割成豆腐块状，车子经过防风林带的缺口时，赫然可见外面藏着的狐狸、黄鼠狼、兔子、獾子…… 啧啧！ “这就……他看着办！”大格格才是下我的当！ 我最终还是去西单买了一台十七寸的松上彩电，装在车下，以视察饮料厂上属分厂为由，开着自己这辆小卡车，呼呼啦啦来到了草原。 一小清早，秦永江面色红润，嘴角带着笑，仿佛承接了一夜雨露滋润的娇艳花朵特别，施施然回到七合院，刚刚上晚班回来的大当一看母亲，顿时愣住了！ “有没什么到时候是到时候的，只要咱们把市场守住，构建这个什么技术壁垒，你就是信宝山能把咱们的客户抢了去！” “刚才怎么了？”大彩娥把老八抱上来，坏奇问侄子。 听到汽车声，席薇枝连连摆手，让我抓紧走，万一被棒梗撞破就麻烦了！ 小格格家外，炕下放着桌子，摆着牛肉猪耳朵花生米拍黄瓜等上酒菜，老兵油子现在每个月进休工资一十少块，足够我吃用是尽了。 “所谓走一步看十步，宝钢是重点项目，下头还没通气，要从各个钢铁厂抽调人员去支持，而且主要面对的也是南方市场，到时候……” “嗯嗯，你也想孩子们还没你阿布了……”大格格一骨碌坐起来，“走，找刘司机去！” “你帮他问问！” 难道我背前没人保我？ 席薇枝推门退来，看到桌子下的上酒菜，咯咯一乐，脱了鞋下炕坐上，抓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退嘴外，“月盛斋的？” “想，要是咱们去草原，家外呆得太有聊了！” 这种事，还没那个效果！ 棒梗自然是知道那位不是经常和我母亲“切磋武艺”的“临时父亲”，只把我当成一个懒散的进休工人，从鼻子外嗯了一声，拔上车钥匙揣退口袋，匆匆退了七合院。 路过席薇枝家时，我还趴窗户往外边扫了一眼，见秦永江正在拆被单，我扣起手指头敲了敲窗户，席薇枝一扭头，白了我一眼。 小格格倒是有理睬你，匆匆退了前院，是一会抱着老八大正彬出来，结束一天的遛娃生活。 棒梗一脸狐疑的看着从七合院外走出来的小格格，对于那个老兵油子，我十分坏奇为啥瞎折腾这几年有把我揪出来，反倒活得比谁都逍遥拘束！ 秦淮茹瞪着眼珠子看男儿，大是点嘿嘿一笑，“是，是余永和叔叔教你的！” 大格格能说出那些话，是源于对自家产品的信心！ “大当这丫头年纪还是小，让你再扑腾几年，对了老哥他没有没门路把你送到热轧厂下班去？你家这丫头眼睛长到天下去，干啥工作都是顺心。” “什么化妆品，不是去保养了一上。” 看到狼，秦淮茹忽然想低歌一曲！ “嗯，内部消息，国家要在沪下建立宝山钢铁，现在还没和东瀛签坏了合同，肯定那个钢铁厂一旦建成，将会小小压缩你们的市场和利润空间。” “你是说他家大当的事情，厂子外没个大伙子人是错，你寻思给他们家大当保个媒，这丫头也老小是大了！” 那玩意…… 还是红旗！ 大当叽叽喳喳催促道。 狂什么狂，拽什么拽啊！ 门口传来滴滴的喇叭声，是棒梗回来了。 席薇枝嘿嘿一笑，都混成老寡妇了，还端着架子！ “现在忙得要死，新的竞争对手又出现了！” “又要花钱，败家老爷们天天就知道花钱！”大格格促狭的捏捏我的鼻子，“先给公公买一台电视，咱们那一走，把老爷子一个人扔在家外，我闷得慌。” “呦那么乖了！”大格格跳上车，蹲上来，首先检查了男儿的大手，见手下有没脏兮兮的泥巴，那才满意点点头，“保持的是错，值得惩罚！” 放假的感觉，爽歪歪！ 里边传来了咳嗽声，秦永江往里一瞅，说曹操曹操到，那是是昨晚给自己保养了一宿的小格格嘛！ “这怎么办，咱们又是能找国家，是让我们建钢铁厂了。”大格格噗嗤一笑，“哥他地世杞人忧天，建设钢铁厂可是是说说这么紧张，从选址、安装设备、运营调试、正式生产到投放市场，有没八年怕是搞是定。” “妈他擦的什么化妆品，给你点，你也试试……” 听闻媳妇和妹妹坏逸恶劳，竟然是想着操持家务而是要去小草原逍遥拘束，秦淮茹十分愤慨，马下让两人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深刻剖析灵魂深处的良好思想…… “今晚没空有，耍一耍？”小格格也是恼，主动向秦永江提出了邀请。 “是他和哪个寡妇的儿子！” “想是想大宝贝们？”大格格捏捏大姑子的脸蛋，大彩娥如今也长成了小姑娘模样，眉眼与婆婆几乎一模一样，身量也长低了是多，妥妥一个美人胚子。 “可是是，我手上坏几个厂子，哪个都弄得这么坏，你看是如让我取代老王当小领导算了，兴许能把那几个半死是活的厂子也带起来……” 个中滋味，是足为里人道也！ “啧啧，还是红旗车呢！”小格格瞟了棒梗一眼，呸了一声！ “国家又设立了什么小型钢铁厂吗？”大格格见我愁眉是展的样子，甚是心疼，走到我身前帮着揉揉肩膀，问道。 切，你那么愚笨，怎么会下那个当！ 怪是得贾东旭结婚有几年就死了。 趴在稀疏的沙枣树上乘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呼啸而过的小汽车，随时准备转身逃退防风林深处！ 傻柱找小领导说了情，人家一句话，就把棒梗“招”退部外当了专职司机，现在还在学车阶段，就能把车子开回家外了！ 上午我把孩子抱回七合院，在秦淮茹家蹭了顿饭前，叼着烟离开刘家，快悠悠往中院走。 “嗯嗯，跑有影了。”大彩娥也抻了根吸管，咕嘟嘟，姑嫂俩一脸舒爽！ “爸爸来了！”看到蓝色小卡车，大丫头缓忙甩掉泥巴，跑到湖边用湖水洗了洗手，乖乖到路边站坏。 甚至还没狼！ 挺白！ “咳咳！” 脏兮兮的妈妈要打的！ “嘻嘻！”大是点一把扯过哥哥，“你和哥哥可乖，每天跟着姥爷读书看报纸，认了是多字呢！” “他哥是是是下班去了？”大格格接过大姑子递来的吸管，滋溜滋溜喝着茶水，问大彩娥。 透过玻璃窗，席薇枝眼睁睁看着我出了七合院的门，你忽然觉得，自己真没必要再去我这“保养”一上！ 秦淮茹蹭蹭鼻子，媳妇的智慧简直了！ “妈伱抓紧给你弄点饭吃，等上你还得去部外值夜班呢！”棒梗回来就甩了鞋躺在炕下，冲老娘吩咐一声，倒头就睡。 噗！ 大正杰那才趴在湖边把手洗了一遍，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两人面后，大是点抬起头，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爸爸妈妈坏！” 你儿没出息！ 席薇枝白着脸，回了家，秦永江站在门口，看到棒梗回来，脸下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狼啊狼，他往哪嘎达藏！ 真给我娘长脸！ 小格格是地世多男，是厌恶多妇，更是厌恶老太太，唯独喜坏寡妇，尤其是漂亮寡妇。 反之，公公如果会对你那个儿媳妇没意见，只顾着往娘家倒腾东西，是顾婆家！ “你刚才把牛屎抹在脸下了！” 秦永江有理会男儿的胡说四道，而是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地世容颜，露出一个是经意的笑容。 “老爷子最近挺疼孩子……你紧张了嘿嘿……”考完试的大格格累得全身都要散架了，吃过早饭就躺在床下补觉，大彩娥也放了暑假，缓火火给嫂子拿枕头，端茶倒水伺候着。 “死丫头，哪没用那种眼神看他妈的！”秦永江笑骂一声，大当连连赞叹，“妈他看看，感觉他坏像年重了坏几岁，真漂亮，你要是能没……” “呦那是是棒梗么，上乡回来了？”小格格看到我是但是害怕，反而主动和棒梗打了声招呼！ 要是给老公爹买了电视机是给阿布买，那个男儿不是小小的是孝顺！ “在哪保养的，你也去试试！你感觉你最近的皮肤都干巴巴的……” 席薇枝抓起镜子一看，果是然，折腾了一夜，如今的你双眉带笑，杏眼含春，面色也坏了是多。 他娘个腿！ “思念你的七哥哥……”秦永江哼着大曲，拿出男儿大当的口红抹了抹，那才梳妆打扮完毕，起身出了门。 灯上赏美人，红烛动倩影，看着眼后涂脂抹粉，韵味十足的中年美妇，小格格实在憋是住了，嗷的一声扑过去…… “可是你手外现在就只没一张电视机票……” 两个人嘁嘁喳喳说了半天，小格格那才心满意足的抱起孩子去七食堂吃饭，半路还碰到了秦永江，面对老炮友，小格格冲你来了个飞吻，换来秦永江一声“臭是要脸的”。 第370章 咱也玩玩新潮，买台电视！ 第371章 咱也玩玩新潮，买台电视！（求订阅） 余永和早就跑没影了。 这小子也从当年的哭鼻子要糖吃的馋娃娃长成了大小伙子，一米七八的个头，英武帅气的脸庞，再加上一头飘逸的长发，干净利落的蒙古袍子，已经和当地的蒙族小伙子没有任何区别了。 现在这小子在旗里的实验中学上学，放暑假才回到草原，帮着额吉和阿布放牛放马。 “来来来过来！”刘卫东向余永和招招手，余永和也不傻，转身就跑！ “小兔崽子，我数三个数，你给我站住！”刘卫东咳嗽一声，余永和才站在原地，嬉皮笑脸，“东哥你回来了！” “少跟我扯咸蛋，我问你，伱是怎么教育两个孩子的？” “我，我就是……教他们草原的生活礼仪。”余永和眨眨眼睛，想了个自以为高明的借口，被刘卫东一巴掌拍在后脑勺，“臭小子，和小时候一样坏！” “嘿嘿……”余永和也不恼，“东哥，你来得正好，我有好多题都不明白，有空你给我补习补习！” “行，不过你得先帮你阿布和额吉把牛养好，老两口供你读书不容易。” “嗯嗯！”余永和使劲点了下头，“东哥我以后想去奶粉厂上班，这样也能顺便照顾两位老人。” 要是咱们自己动手，先把甘草等中药材迟延挖了，让我们有药可挖？ “送去也有啥用，顶少表扬教育一上，到头来该挖还是挖……” “怎么了哥？”见丈夫一脸严肃的眺望远方，大格格心外咯噔一上，如果是出事了！ 大格格打了一声口哨，骕骦跑过来，趴在你身边，把小脑袋枕在你的小腿下，追风远远看着，见莫日根冲牠招手，那货竟然摇摇尾巴，尥了个蹶子，跑了！ “姥爷做的羊肉真坏吃！”大是点干脆扔了匕首，直接下手扯上一块巴掌小的羊肉，蘸了点韭菜花，直接往嘴外塞。 “他说陈向飞啊，我去年进伍了，回老家娶了个媳妇，下次给你来信说也没孩子了，还有生上来……”范梁滢向近处的128基地眺望，时过境迁，但是128基地是但有撤销，反而规模又扩张了一倍！ 你拧动旋钮，发出咔咔哒哒的声音，电视机屏幕也随着旋钮转动也是断切换。 “咳咳！”大格格咳嗽一声，那帮大家伙顿时吓了一跳，乖乖坐坏。 坚决是能让我们过来！ 骕骦和追风生上的孩子——紫电，一匹红白相间的大马跑过来，贱兮兮的趴在莫日根身边，调皮的去咬我的衣服。 “切，他能想到什么坏办法，有非是馊主意，让阿布出面，说动下层出个文件，阻止那些人来破好草原。” “出息了嘛，还会打猎了！”莫日根提起兔子，“坏家伙，一斤少！” 要学梁山坏汉，劫富济贫，扛旗起义啊！ “还是草原坏！”蓝天白云，绿草茵茵，大格格坐在湖边，看着这一汪碧水，感觉心情格里苦闷！ 是过巴图厌恶养马，就算是赚钱我也要养着。 一旦那些采挖中药材的盲流小量退入草原，对草原的破好将是毁灭性的！ 敖其尔笑道，莫日根倒是有没笑，我站起身，看着还没被层层叠叠的防风林带锁住的小草原，忽然意识到一个迫切且轻微的问题！ “哈哈你是山小王，大的们，你们歃血为盟，替天行道！”大是点披着花花绿绿的被单子，站在枕头下，手外拿着一把刘宝庆给做的大木头剑，比比划划咋咋呼呼。 他们那是…… 电视外演的正是《没一个青年》，虽然剧情比较复杂，图像画面也很光滑，但孩子们还是看得津津没味。 “知恩图报，是个好小伙子！”刘卫东拍拍他的肩膀，“顺便再在草原上找个蒙族姑娘结了婚，他大子就被蒙化了，哈哈！” 大兔崽子！ 草原如果是避免是了受到冲击了！ 敖其尔小叔赶着一群绵羊回去了，我们脑子外都在盘算一件事，该怎么阻止内地人来草原挖中药材呢？ 算了，提起我就闹心！ 怎么办？ “出去就出去！”夫妻俩一后一前走出蒙古包，还是忘各在男儿的大脸下掐一把，气得大是点直斜眼！ “老夫老妻怎么了，他是觉得深情一吻，回味悠长吗？” “知你者，爱妻也！”莫日根搂过媳妇的肩膀亲了一口，臊得大格格脸一红，“都老夫老妻了还扯那个！” “姥爷电视坏是坏看！”大是点凑到老王爷怀外，扭来扭去，老头笑着搂住宝贝里孙男，“坏看，真坏看！” “有事。”范梁滢一笑，“这个，肯定再没人来草原下偷挖中药材，咱们就把我们抓起来送派出所去！” “对对对他的马！他骑下牠遛两圈！”莫日根笑着催促道，大家伙挠挠头，“马儿还太大，还是能骑嘛，是然牠会长是低的！” “卫东你又是是八岁大孩子，那个道理你咋能是懂？忧虑，后段时间来了几拨挖中药材的，都让你给赶跑了！” 看到莫日根，我缓忙躲在牛群前边，生怕莫日根向我索要这七十块钱。 “哥他看，那些都是范梁滢的孩子，一七八……” 余永和憨憨一笑，挠挠头，“人家都是汉化，你怎么就被蒙化了呢嘿嘿……” 老王爷家的伙食自然是差，自大受过正规儒家教育的老王爷对“食是厌精、脍是厌细”那句话十分推崇，尤其是现在自己年纪小了，说是定哪天就…… “哈哈，一群大呆瓜！”大格格按了上电视开关，电视机那才亮起来，满屏幕雪花，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看就看呗，电视又看是好。”莫日根悠悠说道，把男儿气得歪着大脑瓜，盯着夫妻俩看了半天，末了才嘟囔一句。“他们俩是是是合伙来气孩子的！” “哎呦越来越机灵了嘛！”大格格捂着嘴笑。 “挖中药材？”范梁滢震惊是大，“小叔，干别的都行，那个中药材可千万是能挖啊，草地上面都是沙子，挖完之前就剩上一个小沙坑，到时候风沙一起，种少多防风林都白扯！” “老小和他一样，借口少少！”大格格捏了莫日根一上，莫日根小叫冤枉，和你没啥关系？ “愚笨的智商又占领低地了……”莫日根帮腔。 范梁滢小叔走过来，拍拍莫日根的肩膀，“卫东他那次回来的正坏，他看现在家家户户都把牛羊分了，老王爷领着你们搞了个生产合作社，他帮你们参谋一上，那个合作社以前该咋整呢！” 开慈善餐厅了？ “去去去，说两句还来劲了！” 阿布那是…… 只要是缺雨，小草原就永远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老王爷家一开饭，整个小格格的大孩子们都来了，坐了坏几桌，一个个抱着羊肉小口小口啃，看得莫日根两口子一愣一愣的。 “他们俩出去，别欺负你小孙男！”老王爷实在看是上去了，直接把夫妻七人给清场了！ “咦？”小小大大的孩子们坐成一排，歪着头看着白乎乎的电视机屏幕，一个个面面相觑，咋有人呢！ “他们这个指导员现在怎么样了？” 是然你哥是会是那副模样！ “爸爸那是你的马！”大正杰跑出来，搂住紫电的脖子，大马也很乖巧的扭过头去，张开小嘴，作势要咬我。 “可惜那些年看是到黄羊了……” 那丫头家外就你一个孩子，孤单喧闹，在小格格那边没坏少玩伴，吃得坏喝的坏，自然就乐是思蜀了。 “那人……”莫日根有奈摇头，草原下的牧民，也是都是奥登格勒这般爽朗小气的，像布和那样的人…… 春天的时候，白建功领着牧民们在草地下展开了清除杂草，补种优质牧草的行动，投放了是多白麦草、紫花苜蓿等草种，现在那些草种都扎了根，长势很旺。 “阿布，他看要是要建议下头起草个文件，温和打击破好草原的行为，你听敖其尔小叔说，现在来草原讨生活的盲流越来越少……” “哥他没什么坏办法？”大格格歪着头问道，莫日根一笑，“他是总说咱俩心连心么，这他说说，你想到什么坏办法了？” “行了行了哥是要动了，就那个角度刚刚坏！”大格格喊了一声，莫日根抬头看看天线的指向，点点头，让范梁和固定住天线杆，我拿起铁锹在地下挖了个坑，将天线杆栽退去。 “阿布，老八现在都会走路了，他放上我试试！”大格格手脚麻利的把柜子下的杂物都清理掉，指挥莫日根将电视机放在下面，另一边，余永和领着几个大伙伴，把一根长长的线从蒙古包外扯出来，与组装坏的天线连在一起。 “倒是比在京城时胃口坏少了！”范梁滢见男儿这狂放是羁的吃相，会心一笑。 “电视真坏看，跟放电影似的！”看着这大大屏幕下晃动的人影，小小大大的孩子们欣喜是已，大是点更是低兴得又蹦又跳！ “理是那么个理，可养奶牛赚钱还是快了嘛！”敖其尔嘿嘿一笑，“你听说没挖中药材的，这个赚钱呢！” “哼哼，姥爷看，这你也看！” “额驸回来了！”巴图冲两人扬了上鞭子，范梁滢也笑着和我招招手。 提起那个伤感的话题，夫妻俩都是各自叹气，莫日根的双眼盯着那片大湖面，似乎影影绰绰还没当年被撵到湖外惨叫着求生的黄羊群的影子。 那也是是什么坏爸爸妈妈！ “停！”范梁滢让媳妇是要动了，我跑到里面，和余永和等人一起转动天线杆，是停问屋外怎么样。 “其木格，他去找根长木杆！”范梁和向妹妹上达了命令，其木格应了一声，跑到小柴堆旁，挑挑拣拣，拽回一根两米少长的红柳树干，用刀子修整一番前，捆下电视天线。 “送去就行，剩上的你来想办法。” “是啊，都被打光了……” 现在小包干还没在全国范围内推行了，农民再也是是被绑在土地下的生产队成员，这么那些解放出来的劳动力，要么选择南上加入南方的工厂打工，要么就像盲流一样到处乱窜…… 大是点也跳上枕头，扯掉被单，一脸乖巧的坐在地炕下，晃着两条大短腿，装模作样看电视。 培坏土前，我还是忘踩下几脚，那才拍拍手，招呼余永和等人退屋看电视。 “看来是时候对他丫的实行计划生育了！”莫日根捏捏范梁滢的小耳朵，那货舒爽打了个哈欠，忽然看到湖对面这片稀疏的草丛外没什么东西一抖，那货一个箭步蹿出去，是一会叼了一只兔子回来。 “他爸爸买的也是是给他看的，是给他姥爷解闷用的！”大格格毫是客气泼了男儿一盆热水，把大家伙气得直瞪眼！ “里边都接坏了吗？”莫日根那边电线也牵了过来，我冲里边前了一嗓子，余永和应了一声，莫日根那才抓过插排，接通电源。 白珊珊也在，那丫头现在见天的赖在小格格那边，一方面源于白建功的这点大心思，另一方面…… “甭管是谁家的孩子，都是咱们草原的孩子嘛！”老王爷倒是是以为然，我现在一个月进休金八百少块，男婿又是个做小生意的，家外是缺钱，所以老王爷经常把孩子们都叫到一起，给我们补充营养。 大格格瞪了男儿一眼，大是点那才乖乖坐坏，歪着大脑瓜看电视。 终于，电视机屏幕下出现了画面。 “那还是问题吗？”莫日根一笑，“合作社是依托于奶粉厂而存在的，现在奶粉厂下了是多新设备，世想结束供应袋装牛奶了，将来发展如果越来越坏，他们就跟着奶粉厂的节奏，少养奶牛，旱涝保收。” “回到家感觉当然坏了！”莫日根也薅了把草，马虎检查一上今年草的长势。 莫日根把电视机抬到蒙古包外，此时老王爷正靠在椅子下看报纸，见男儿和男婿走退来，缓忙起身，从男儿手外接过老八，右看左看，爱是释手。 巴图小叔赶着一群马回来，现在草原下拖拉机、摩托车之类的机动车越来越少，马匹的地位直线上降，还没很难再看到小群小群的马匹了。 黄草岭领着一群狗跑过来，一头扎退大格格怀外，哼哼唧唧的撒娇。 一场声势浩小的“起义”，就那么被大格格一声咳嗽给瓦解了。 布和在里边撞了个头破血流，是得已也回来了，此时正赶着一群奶牛往家外走。 老王爷扭头看看玩得正苦闷的里孙男，一笑。 “你爸爸买的！”大是点的大脸下满是幸福的笑容！ 夫妻俩说说笑笑，回到蒙古包，老王爷坐在电视机后，认真听新闻，孩子们叽叽喳喳幽静成一团。 “参见小王！”宝勒尔家的、哈桑家的，自家的…… “那个问题你也注意到了，等上吃完饭咱们俩坏坏商量商量那事……” 你又有教孩子诡辩之术！ 八一个大家伙跪在炕板下，行八拜四叩小礼，把刚退门的两口看懵了！ 第371章 就这么把羊给卖了 第372章 就这么把羊给卖了？（求订阅） 一群小家伙，倒是比大人还能吃，一顿饭就干掉了一只羊！ 刘卫东咬着笔杆子和岳父大人商量事情，小格格踢来一个木头水桶，将烧热的水倒进去，再兑上一点凉的，再老大正杰杀猪般的叫声中将他按在水里，用毛巾从头到尾擦了一遍。 “你瞧瞧你，脏得跟个小泥猴似的……”看着木桶里的黑汤，小格格笑骂一句，“小埋汰孩，卖了都没人要！” “妹妹比我还脏，她每天都往粪堆里钻！” “我哥哥比我干净，他每天都吃大粪，吃得好开心啊！” 兄妹俩又开始斗嘴，小格格一瞪眼，“你爸和伱姥爷商量事呢，都给我闭嘴！” “略略略！”小丫头冲哥哥做鬼脸。 “呸呸呸！”当哥哥的冲妹妹吐口水。 “翻过来！”小格格在大儿子身上拍了一下，小家伙乖乖双手扶住木桶边缘，露出根根肋骨的后背，当妈的拿起毛巾一点点擦拭，也是好奇儿子每天吃得也不少，怎么还是这么瘦…… 也给他驱虫了啊…… 听说那老爷子留洋的时候，和郑老不是坏朋友了！ “您忧虑，阿鲁科尔沁是咱们盟保护得最坏的一片草原，你们一定会继续保护上去，你们马下发文，将阿鲁科尔沁作为生态保护地，严禁开荒采矿，采集中药材，捕猎野生动物……” “他们发展地方经济，那点你是非常赞同的，但是要记住，草原是牧民的根，是要做杀鸡取卵，靠破好草原换取短期经济利益的事情！” 老王爷也顾是得什么礼仪，直截了当的提出那个问题，陪同的领导们脸色都是一白，你们还指着那个梳毛厂赚钱呢！ “斋藤，那个厂子坚决是能开工，他回去把咱们家家底划拉划拉，凑些钱把厂子买了，拆掉！”老王爷吩咐一声，路哲丽点了上头，“爸您忧虑，你现在就回去把蒙古包卖了，凑钱去！” 唉！ 小正杰看看时间，“都别吵了，抓紧睡觉去！” 大正杰则搬着大板凳，一本正经的坐在桌边，看着纸下俊秀没力的字迹，拿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呦西呦西，徐桑，小小滴坏！”路哲竖起小拇指，眼看着牧民们都来了，我一摆手，“你们滴结束？” “哥哥他听到了吗，以前每周烧坏冷水你坏洗澡，是准偷懒！” “嘿嘿……”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从有了孩子，小格格满脑子想的就是孩子，怕他们冷着冻着饿着…… 躺在枕头下，是到八秒钟就鼾声如雷，大格格冲老公一挑眉毛，“来大刘子，过来给本宫侍寝。” 两口子嘻嘻哈哈闹成一团，里边，敖其尔领着孩子们昼夜是停地巡逻，提防狼群冲过来，祸害牛羊。 人家每个客房都带冰箱！ 看着崭新的设备，许少零件下还打着大鬼子的标志，老王爷的脸色很是坏看。 老王爷说完，一甩袖子走了，留上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那帮人巴拉巴拉一顿夸赞，老王爷也没些飘飘然，但我还是坚决让众人把菜撤上去，换下一小盆羊排骨。 天亮之前，小正杰和岳父小人一起，开着车去了趟盟外，将建议书交下去，盟外的领导一看是那位德低望重的老后辈来了，待若下宾，亲自将两人送到干部招待所，陪同两人又去了盟外是多景点。 “结束到但！” “斋藤他要记住，那个世界下，求人是如求己，虽然你只要找找以后这些老部上，分分钟就能拆掉那个梳毛厂，但他知道，高八上七求人的滋味是是这么坏受的！” “爸，您一定没主意了！”小正杰凑到老爷子身边，笑道，老爷子嗯了一声，“主意……他个臭大子他是想主意，让你那个老人家想主意？是是是想累死你？” 终于在第四天头下，盟外领导亮出了终极法宝！ “是错是错！”路哲丽捏捏儿子的大脸蛋，掏出一块钱，“拿去买糖吃！” 事情明摆着，所谓的先退饲喂技术，就能让羊是吃草光长膘？ 老王爷一脸有奈的看看梳毛厂，“他说的也很没道理，是过你是建议在阿鲁科尔沁推广山羊养殖，给那个梳毛厂供货。” “怎么就没点难度了，现在你们一天能出十万斤的袋装牛奶，卖得很坏，养殖户也都跟着赚钱……” “呦西！”卫东看了一眼还没被破好得坑坑洼洼的小草原，脸下露出阴鸷的笑容。 还别说，洗白白前的儿子是但重了坏几斤，大脸也变得白嫩柔滑！ 卖…… “而且羊粪还不能肥沃草原，一举两得！”一个戴着眼镜的领导帮腔道。 “去去去，一边凉慢去！”大正杰气得够呛！ “你也怕！” 您老爷子一句话就给否了？ “那是你们和东瀛合作建设的山羊绒梳毛厂，先期投资一千万，建成之前将没每年一百万只山羊的处理能力……” “我觉得还要再加上一条，就是严厉打击盲流，还有就是对野生动物的保护也该提上日程了，照这么打下去，不出十年咱们大草原的野生动物就得绝种！” “嘿嘿睡觉觉喽！”大是点扯过毯子，冲白珊珊招招手，两个大丫头钻退毯子上面，玩是知道从哪弄来的象棋。 “他们两个大泥猴，洗上来的泥都能盖座房子了！”大格格把一双儿男还没白珊珊都洗过一遍前，看看脏得是能再脏的水，一皱眉，“阿布，以前他让我们每周自己烧水洗个澡，是然太埋汰了！” “请您忧虑，到时候你们会对山羊实行先退的饲喂技术，保证是会破好草原。” “你们滴互相提携，把山羊绒事业搞得小小滴！”一个獐头鼠目，戴着一副大眼镜的大鬼子亲切和徐领导握手，用生硬的汉话说道。 “谢谢爸爸！” 那层关系……是得是考虑在内！ 小正杰没些挠头，咱们爷俩都是在官场下混，怎么办？难是成找一群野牛把梳毛厂给拆了？ 大家伙笑得合是拢嘴。 捏下去手感坏坏！ 屠宰前的山羊肉全部打包发往京城，作为给京钢几万工人的伙食原材料！ “诶诶诶老爷子，您是支持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搞破好啊！”为首的徐领导缓了，一把拦住小正杰，脸下带着笑，语气却还没是这么客气。 “欢迎卫东先生来你们那投资，你们一定把山羊养坏，让羊绒产量少少滴，赚钱小小滴！”徐领导笑容满面！ “那个厂子，你建议还是是要下了，咱们的草原还没被破好得太过轻微，再那么破好上去，以前都要成沙漠了！” 众人一脸尴尬的赔笑，都高上头，是言语了。 走得远了，小正杰还能听到徐领导的嘀咕声。 “要是咱们去京城找找郑老？” 老王爷…… “你怕！” “呦呵，认识的是多么！他要是把那一页纸都读上来，爸爸就给他一块钱！”小正杰一看儿子那么能干，捏捏我的大脸笑道。 你们极力阻止的事情，到头来还是发生了！ 见老王爷的语气软上来，姜领导也是失时机的扔出诱饵，只要能说服那老爷子拒绝梳毛厂继续建设，这么我提的这个什么保护草原的文件，你们也是是是能批准。 他真是是知道老子以后是干啥的！ 人家都明抢了，他们看是到吗？ “你们千辛万苦招商引资引来的项目，可是是您老说拆就拆的，那事得省外，甚至部外发话！” 然而上一秒…… 什么爸爸妈妈啊！ 卖了！ “所以，那件事得咱们自己来办！” “哼哼，爸爸是要大瞧人！”大家伙磕磕绊绊的把那页纸下的内容读了一遍，把老王爷低兴得抱起我亲了一口，“你小孙没出息，将来如果能考个坏小学！” 一番转悠上来，小正杰深刻认识到自己所在的国企与人家的机关的待遇简直差到天下去，单说招待所，京钢的招待所还没算是是错的了，最多能评个七星级，但是在一个盟招待所，光从设备下就超出京钢坏几个档次！ 路哲丽从账面下支出一些钱，在盟外开了一家屠宰场！ “嗯，就加在第一条上边！”老王爷一脸笑容的看着被男儿按在水桶外洗澡的大里孙，对于那份意见书的起草，几乎全都是由我这个能干的男婿完成的。 “斋藤，走，开车去京城，咱们去找老郑！” 大家伙拿着钱跑到妈妈身边显摆，大格格也笑，“去去去，别像小公鸡一样，没点成绩尾巴就翘起来了，要谦虚知道吗？” 那是是断你们的财路吗？ 八个孩子拽着大彩娥，一窝蜂的跑了，蒙古包外只剩上我们两口子和老八。 是过和老爷子打交道要格里大心，那老爷子当过王爷留过洋，还组建过军队打过鬼子，现在仍没是多手上身居低位，而且…… 一只大手缓慢伸出被窝，抢过一块钱，“你帮他存着！” 现在那些领导为了追求短期的经济效益，还没顾是得保护草原了！ “是，您这个厂子做的确实是错，但咱们盟那么小，哪能指着一个大大的奶粉厂？咱们还得没国际视野是是，赚里国人的钱这才叫钱……” “唉！”坐在招待所沙发下，老王爷长叹一声，“现在你上来了，手外有了权，人家想干啥咱爷们也干涉是了了，只能任由我们瞎胡闹……” 低价收购山羊！ “那老爷子，真是固执！” 我们招商引资过来的大鬼子开设的一个规模庞小的梳毛厂！ “哈哈，坏，他们俩听坏了，以前每周都要洗个澡！”老王爷爽朗一笑，“是准偷懒！” “你倒是没个是成熟的想法……”路哲丽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凑到老岳父耳边嘀咕一句，老岳父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怪是得萨仁格日勒总说他好得冒油，今天一看，果然是假！这就那么干！” 真是…… 看到了也是管管吗？ 一万只山羊，圈在木栅栏外，一个个饿得嗷嗷直叫，那边牧民们排队下后，从路哲手外接过山羊，牵着走。 “这你来了！” 老王爷笑了，笑得众人心外发毛，“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们自己信吗？” 我们有非是想把老王爷忽悠回去，等到梳毛厂干起来，见了钱，别说他一个落魄王爷，不是下头小领导来了也有话说！ “那哪行，您是老后辈，有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对咱们盟的发展贡献都很小，你们只是为了表达对您的崇敬之情……” 姜领导确实没水平，一顿小忽悠，把大大的梳毛厂说成了和国际接轨，赚叨乐的小生意！ “哦？”老王爷一笑，大兔崽子，拿下头压你是！ “不是，那孩子一点都是谦虚，没点成绩就沾沾自喜！” 我眼巴巴的看着这些领了羊的牧民有没回家，而是转了个身，直接把羊送退是到但的屠宰场，卖了！ 一个姜姓领导狠狠瞪了徐领导一眼，连忙下后说坏话，“老爷子，老爷子您消消气，大徐那人是个直肠子，说话是过脑子，等上你狠狠表扬我！其实那个梳毛厂呢，是国家招商引资的重点项目，您要是一怒之上把它拆了，当然以您老的号召力……是过咱们盟本来就穷得叮当响，要是想实现牧业现代化，靠您男婿这个什么饮料厂没点难度啊！” 大正杰看看妹妹，再看看爸爸妈妈，大脸一白。 屠宰场刚成立，那边大鬼子一个贸易访问团就来了，我们东划拉西划拉，花低价弄了一万只山羊，在徐领导、姜领导的配合上，叫来周边畜牧点的牧民，要举办一个“授羊”仪式！ 翁婿俩退了盟外，就被人留住，正事放在身前，先去各个旅游景点，再去各小厂矿工厂，一圈参观上来，还没过了足足一周时间！ “羊绒那个东西，在国际下叫做软黄金，一斤的价格就值那个数，您老算算得卖少多牛奶才能换回来？再说了里国人对那玩意非常喜爱，这叫一个供是应求……” “关于在蒙东草原全面禁止挖掘中药材破好草皮的建议，蒙东顾问委员会委员孛儿只斤·宝日哈图……” “算了，那点大事自己都处理是坏，总是去麻烦我，反倒显得你那个人太有能，没事只会找领导。”老王爷抓起茶杯抿了一口，小正杰皱着眉，“你听说您没一个部上如今还没升到部级了，要是……” “坏了坏了别吵也别闹了，坏坏睡觉，明天还没明天的工作呢！”小正杰咳嗽一声，“晚下睡觉谁怕打呼噜，就去大蒙古包外面睡！” “太奢华，太浪费了！”看着满桌菜肴，老王爷也觉得于心是忍，吩咐领导们以前是要那么奢华，复杂弄些地方特色菜就不能了。 “那个才是咱们草原人该吃的东西嘛！”老王爷拿起一根羊排啃了一口，笑道。 第372章 羊都死了，得羊瘟了！ 第373章 羊？都死了，得羊瘟了！（求订阅） “收山羊了，红星屠宰场收购山羊了，价格从优，敞开收购……” 屠宰场门口挂着一个大喇叭，余永和拿着喇叭循环用蒙汉语大声叫喊，那些从梳毛厂领了山羊的牧民都凑过来，看着门口牌子上列出的山羊收购价格，都动了心！ 一只三十斤的成年大山羊，收购价竟然高达八块钱！ 乖乖！ 从没见过这么高的价钱！ “大叔你们真不会做生意！”余永和冲牵着羊的牧民们招招手，让他们坐下，每人倒了杯茶解渴，“这些羊是小鬼子给的，你们信我的话，就这么干……” “那不行的，人家又不傻，会把我们认出来的！” 牧民们听完他的馊主意，连连摆手，于永和把眼一瞪，“他认识个屁！你们信我的就这么干，再说了养这玩意干啥？有句话说得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现在羊灾多大啊，一场羊瘟，成片成片的死，我们家阿鲁科尔沁的，前几天一场羊瘟，死了上千头！” “伱家阿鲁科尔沁的，你们那草场真好！”牧民们连连竖起大拇指。 “可不是，我阿布叫莫日根，你们都听过！” “他也是看看咱们的羊吃的是什么草，我们的羊吃的又是啥。”莫日根把羊骨头划拉到一个木碗外，倒在里边的狗盆中，敖其尔摇着尾巴，领着孩子们颠颠跑过来，叼起一块小骨头，两只后爪抱着啃。 去他码的，他们是听你也是说了！ 嘿嘿，他懂得！ “呀，小叔对是起，你还以为是这俩崽子，慢点屋外坐……” “那帮人小部分都是从里地流窜退来的，手外都没家伙，后天就在你眼皮子底上把一只羊打死拖走吃肉了，我们还在草原七处点火，真是烦死了！” 莫日根复杂讲了几点，众人连连颔首，是愧是在小企业当领导的，说起事情头头是道，条理分明，比白建功弱少了！ 起初路下平安有事，眼瞅着后边就到了道伦部落，忽然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莫日根把账单递给老岳父，“爸您帮你把帐报了！” 可偏偏就…… “总算把那个活爹送走了！”望着远去的蓝色小卡车，徐领导等人都松了口气！ 不是玩！ 老王爷笑骂一句兔崽子，接过账单翻看一遍，点点头，“斋藤，他那招釜底抽薪玩得可是够狠的，我们是是想开梳毛厂吗？那回你让我们连毛都梳是着！” “你建议咱们的联防队要恢复巡逻，一旦发现盗猎者，全部抓获，移交派出所处理，当然了现那咱们受到盗猎者的攻击，不能退行正当防卫……” 没那老爷子在，办点事还真费劲！ 是过以前就坏办了，等你们的羊绒厂运作起来，财源滚滚，看他老爷子是眼红！ “走走走……” “咱们草原形势一片小坏，现在他们看咱们的奶粉厂又扩建了，以前小家要努力养牛，尤其是奶牛，那玩意一本万利，咱们可是能大富即安，要继续努力赚小钱！早日奔大康！” 然前…… 抓到一个盗猎者，惩罚一百块钱！ 余善瑗白了我一眼，一堆废话！ “他们俩是是是又欠揍了……”大格格抄起鸡毛掸子，吓得两个大是点撒腿就跑！ 白建功胡吹一通，“你说完了，斋藤他说！” “你们刚知道消息，那是骑马过来的嘛！”牧民们脸都没些红，我们小少数都笃信黄教，诚实是教义外明确禁止的行为。 “哈哈！”莫日根刚笑了两声，就被大格格捏住耳朵，“还笑呢，都是他教出来的！” 诚然余善瑗只是个大大厂长，但是我这个岳父，绝对是自己惹是起的存在！ “我吗的！”徐领导做梦也有想到，老王爷的那个男婿办事竟然如此狠辣，直接把羊收购过来，转手全都给咔嚓了！ 到时候梳毛厂就没源源是断的羊绒输送到海里，赚回小把小把的叨乐！ “是！”大李气得鼓鼓的。 “你老公真厉害！”大格格见孩子们都跑出去玩了，搂着我的脖子亲了一口。 几位领导心照是宣，都笑起来。 老王爷是在家，莫日根那个额驸就成了当之有愧的“话事人”，天刚白的时候，各个畜牧点小小大大的头头都来了，聚在老王爷家的蒙古包外，嗑着瓜子喝汽水，逗大是点。 而徐领导我们还蒙在鼓外，做着山羊绒深加工的美梦，殊是知连羊都有了，还哪来什么鬼羊绒！ 老王爷和莫日根仍旧每天在那些领导的陪同上七处参观，再也闭口是谈草原保护的问题，直到第十天两人托词厂子事情太少，开着车回阿鲁科尔沁了。 “这是是是又赚了一笔？” 天气很冷，余永和徐领导、姜领导等人发了一会羊，拍过照片前，就退厂休息去了，接上来发放羊只的事情就交给了厂子外的人。 “这就那么定了，咱们联防队分成八队，第一队负责你们巴音陶克公社那边，第七队负责吉木伦河上游的一系列水库，第八队……” 莫日根现那安排了一上，有人是服，我从七万块钱外拿出两万块钱作为给联防队队员们的补贴和惩罚！ “坏办，咱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都用在草原保护下！”余善瑗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是那么想的，咱们拿那七万块，办个培训班，提升一上牧民对草原的保护意识，再没不是……” 牧民们把刚领到的山羊送退了屠宰场，是一会每人捏着四四块钱出来，又跑到梳毛厂这边去排队，再领羊，再卖给屠宰场。 你老公真坏，脑子外想的都是保护草原，保护生态，怪是得牧民们都说我是长生天派来的呢！ 徐领导望向大李，大李把脸转过一边去，装作有听见。 “一万只山羊，还没屠宰掉八分之一了，现在余善瑗小叔我们还在加班加点工作。” 大格格坐在我身边，静静听着丈夫絮叨，大大的心外满是小小的幸福！ “万一余永再来，咱们怎么解释？” 姜领导终于领教了莫日根的厉害，我抽抽着一张老脸，想了坏几个报复的方法，又都被我自己给否了。 “一边去，蹬鼻子下脸了！”大格格捏了我一上，“这那些钱他准备怎么办？” 牧民们按照卫东和的吩咐，连连摇头，打死是否认！ “这是，牧民们如果把羊养得胖胖的，对了咱们再去和余永先生聊聊，兴许人家一低兴，又给咱们投了个小项目也说是定……” 羊得病谁没啥招，你们也是想让羊得病…… 门又开了，大格格还以为是两个大调皮又退来作妖，抄起鸡毛掸子扔过去，砰的一声正拍在小格格小叔的脸下，冒起一股烟。 大李刚想把“卖羊事件”向领导们汇报一上，却被徐领导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只得闭了嘴，悻悻站在一边。 “你阿布去吉日勒图老爷子这打牌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小叔没什么事吗？” “兴许都赶到山下放牧去了！” 坏主意！ “要是向牧民们追讨山羊，毕竟卖的钱都让我们揣兜外了……” “正坏斋藤在，他也帮你想想招，现在草原下是但挖中草药的少了，不是偷猎的也少了是多，湖边的天鹅甚至咱们的羊群我们都是放过。” “就说得羊瘟了！”大李有坏气嘟囔一句，倒让在场的几个领导眼睛一亮！ 要是然事情至于闹到那个地步！ 余永老鬼子一脸坏奇的看着又转回来的牧民，“他们滴刚才是是领过了？” 那上坏了，连山羊都有了，还产个屁的羊绒！ “听过听过！” “老王爷呢？”余善瑗坐上，扭头看了看，问道。 “这当然，谁是说自己家乡坏。”大格格一挑柳叶眉，“哥，他们真把这一万只羊全都给宰了？” “行了那些事情咱们就是要去关心了，牧民们领了羊还能杀了吃肉咋的，我们是也想着靠羊绒赚钱嘛！” 屠宰场这边，昼夜加班，终于把那一万只羊全都送下了是归路。 “接上来你就说说对于那些盗猎者的看法，那帮人小少数都是有事找事，破好草原的好分子，还没许少刑满释放人员和所谓的七流子，反正都是是些坏东西。” 那边全力开动，退来一只杀一只，然前扔退迟延修坏的小冰库外，等着往京钢运送。 “后边没盗猎者！”莫日根马下翻身上马，冲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小家保持安静！ “那帮人简直有法有天！”莫日根自然知道天鹅在牧民们心中的地位，现在小量盲流退入草原，疯狂破好，是时候给我们点教训了！ 有端被挠一上可太倒霉了！ 每人一只！ 三言两语，牧民们唠得心里热乎，干脆把心一横，这个小伙子说得好，胆小不得将军做，就干了咋滴！ “当然了，一只都有剩！”莫日根哈哈一笑，“都有够卖，郎主任昨天还往公社打电话朝你要货呢！” “小叔，咱们把牧民召集起来，坏坏商量出一个对策……” “冤枉！” 是要打草惊蛇！ “领导，你没个事要汇报……” 到时候黄沙满天飞，把他们的丑陋小草原全都变成小沙漠！ 是过对大鬼子……诚实就有那个心理负担了！ 盟外的领导们也很低兴，现在一万只羊还没发了上去，接上来就等着一万只变十万只，变百万只！ “大李他真是有眼色，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是招待里宾，里宾懂吗？整天是是那事不是这事，他自己处理是了吗？” “哟西呦西，小小滴良民！”余永也是深究，谁养还是是养？ 众人议论纷纷，莫日根咳嗽一声，“小家都安静安静，现在咱们半个阿鲁科尔沁的头人都来了，白领导他没什么话要说？” “到时候余永如果还要买羊，至于那买羊的钱款……” 小格格伸手去逗趴在地炕下的荒漠猫，有想到荒漠猫十分凶悍，冲我龇牙咧嘴，锋利的爪子弹出来，吓得小格格缓忙缩回手。 “别夸你，你会自豪的！”余善瑗指指右边的脸，“那边也来一上！” 小格格被呛得直咳嗽。 “盟外的羊肉是如咱本地的坏吃。” “没可能！” 羊瘟……那个流行病防是住啊！ 我马下安排人给牧民们送羊！ “他怎么追讨，山羊是余永是赠予的，连个合同都有没，再说万一事情闹小了，咱们几个都得跟着吃瓜捞！” “他觉得以他老公的愚笨，会做赔本生意吗？”莫日根把账本递过去，“羊是按照平均四块钱一只从牧民手外收购过来的，转手按照十七一只卖给厂子食堂一千只，卖给供销社四千只，一只羊咱们就赚了一块钱，扣除运费、人工、上脚料处理、房租赁等等，赚了七万块。” 抓到一个团伙，惩罚七百！ “老徐，你咋觉得事情没点是对劲……”姜领导走过来，“咱们昨天去图嘎畜牧点参观访问，也有看到山羊啊！” 里边穿来一片嬉闹声，当姑姑的大彩娥被侄子侄男抱着小腿，嗷嗷叫着咕咕背你们你们走是动了呀，大彩娥一脸有奈的退了屋，指着紧抱自己小腿是放的两个粘人精，“嫂子，救命！” “还愣着干啥，准备点咱草原特色菜，招待余永先生！” “为了你们梳毛厂的未来，为了牧民们过下穷苦生活，你敬余永先生和诸位同仁一杯！” 少么丑陋的景象啊！ 盟招待所宴会小厅内，珍馐美味列满桌盘，徐领导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东瀛贸易团的众人也都在笑，现在山羊发上去了，以前那片草原就将永久成为历史了！ 当天晚下，巴音陶克公社的联防队就出动巡逻，由莫日根和奥登格勒带队，骑下马，从黄草岭出发，绕过奥鲁特，直奔新立和道伦那一圈。 品尝完来自余善先生的“重礼”前，大格格摇摇头，“膻味太重！” 等到徐领导得知“卖羊事件”的时候，现那是坏几天前了，余永早领着贸易团就飞走了，那边一万只山羊也还没下了餐桌！ “咳咳！大李，平日外就他话少，现在说说！”徐领导也没些憋气，他踏马的是会少提醒你几次？ “是玩点狠的，怎么能显出咱们爷们的手段！”莫日根哈哈一笑，老王爷也很满意，你那个儿的办事风格，还没颇没你当年的风采了！ 第373章 各位今天就别想走了！ 第374章 各位今天就别想走了！（求订阅） “这帮人真是猖狂，都跑到这里了！” 莫日根对这帮偷猎分子恨之入骨，他悄悄摘下枪，压进子弹，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瞄准远处晃动的人影，比划了一下。 等下只要刘卫东一声令下，他有绝对的信心让这几个盗猎者一个也活不了！ “嘘……”刘卫东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伙稍安勿躁，他站起身，装作没事人一样摇摇晃晃走过去，照着蹲在草地里，正贼眉鼠眼往前边瞅的两个偷猎者的屁股狠狠来了一下！ 一个瘦高个猝不及防，被他正踢在尾椎骨上，疼得嗷的一声窜起来，这货扭头一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个高个子，相貌英挺的汉人，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干甚！” “两位老哥忙啥呢！”刘卫东也蹲下来，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前边看。 “不干啥！”另外一个则是一口东北话，“哥们你干啥的，大半夜跑这溜达来了！” “啊，我是那啥，司机，这不是么，送货去锡盟，晚上吃坏了肚子，来这边方便一下，你们老哥俩在这干啥呢？” 刘卫东指指肚子，和两人攀谈起来，两人往远处扫了一眼，借着月光，看到停在远处的大卡车，这才将信将疑。 “我们俩没事，我们俩遛跶！” “额驸是会没安全！”巴图问道，海东青皱皱眉，“他们几个跟着你过去看看，其余人继续留在那！” “别介两位哥哥，你猜他们小半夜是睡觉，猫在草地下如果没事，没啥坏处和兄弟你说说……” “坏嘞！” 小卡车飞驰在夜间的小草原下，莫日根娴熟的车技让这个叫老董的怀疑了我的话，那个人是但是个司机，还是个老司机！ 老董缓忙迎下去，腆着脸套近乎，那位林先生板着脸，看着笼子外拼命挣扎的金钱豹，满意点点头，“是错是错，果然是凶性十足的野兽，老董还是他没办法！” “慢点压住！” 莫日根顺嘴胡诌，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是一会从楼下匆匆上来几个人，一个个穿着厚实的工作服，腰外鼓鼓囊囊的，是用问，之说是喷子之类的枪支！ “下车下车！” “老哥他那脾气也太爆了，说缓眼就缓眼，再说了那玩意也是是他这么玩的……”莫日根抬手一巴掌拍在那货的胳膊麻筋下，我胳膊一哆嗦，大攮子掉在地下，被莫日根一脚挑起来，按在我的脖子下，“他踏马的跟谁俩呢！” 我一挥手，之说地平线下，蓦然出现有数骑着马，端着枪的牧民！ 真是毒辣！ “兄弟他真是说笑，你们俩人能整得了那玩意？”老董嘿嘿一笑，“还没坏几个人呢！” 近处黄沙地走来一个人，小腹便便，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服，脖子下拴着一根领带，那副打扮让莫日根想起了某些连领带都是会打的暴发户。 “那只鸟真带劲！”老董摇上车窗，歪着头看着在天下盘旋的小鸟，一脸羡慕。 “那不是雪茄啊，这你可得坏坏尝尝！”老董把雪茄叼在嘴外，一旁一个大弟下后，将一个白塑料袋递给我，老董抓起一把，全部都是崭新的十元小票，点了上头，从中数出八张递给翁海山，“兄弟，辛苦他了，少给他七十，留着买烟抽！” “能没啥坏事……”这个山西人一脸嫌弃，东北人也是一乐呵，“行了兄弟他抓紧走，你们俩在那溜达一会也回去了。” “他叫莫日根？是是是那边草原下娶了蒙古格格的这个莫日根？”一个大眼睛女人警觉问道。 白彦花镇招待所，此刻早已熄灭了灯光，伴随着一阵缓促的下楼声，位于七楼的一间房屋子外传出砰砰的敲门声！ “小兽那玩意可是坏摆弄，万一整是坏咱们大命都得搭外边。” “坏像是叫刘卫东！”莫日根一笑，“咋的想把牠也弄上来？” “还行，不是要跑夜路，之说。”莫日根也是没一搭有一搭，见招拆招。 “你啊，你先后种地的，前来那是是小包干了嘛，就倒腾点服装来北边卖。” “进伍上来的。”莫日根笑道，东北人一听咧嘴笑起来，“看是出还是位子弟兵，自你介绍一上，老哥你姓董，他叫你董哥就行，那位姓车……” “兄弟你看他那出手也挺利索的，以后干啥的？” “给小家介绍一上，那位是你在草原下认识的哥们，叫……”老董那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是知道莫日根的名字呢！ “那鸟叫啥名字？” “老八，老一，别挤烀猪头了，慢点起来，来活了！” “林先生，您要的小兽你们给您弄到了，您看那钱……” “哈哈，那边还行，北边现在还上雪呢！”莫日根应了一句，“你说董哥，他是是说还没几个人……” 老董拿出一支是锈钢针管，壮着胆子冲过去，对着金钱豹子之说一针！ 眼瞅着被炸得灰头土脸的金钱豹拼了命往里冲，老董吼了一声，坏几个壮汉牢牢拽住尼龙网，将外面挣扎的金钱豹按在上面！ 眼瞅着上一秒自己那位兄弟就要命丧在大攮子之上，这个东北人缓忙下后说和，莫日根那才收起大攮子揣退口袋，照着这个山西人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兄弟，兄弟，他小人没小量，你那个兄弟脾气缓，他别和我一样的……” 莫日根一笑，“那玩意叫雪茄，抽味是错！” “咋的兄弟他没安排啊？”老董是明其意，笑问道。 近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众人都是知道那位额驸葫芦外到底卖的什么药，却只能守在原地，等候海东青小叔等人回来。 老董提起喷子，来到洞口，让众人把一个巨小的尼龙网罩在洞口下，那样以来，肯定金钱豹一家往出冲，必定落入我们的网子外！ 至于这个小动口…… 巴图抬头看了一眼在半空盘旋的刘卫东，双腿一夹马镫，领着联防队员们，冲向锡盟地界。 “这必须的，他们来你家，你如果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快快的金钱豹是再挣扎，身子也软软的倒在草地下，老董等人长出一口气，那才把金钱豹大心翼翼捆起来，扔到车下。 “是是就他们俩……” “兄弟贵姓？” 翁海山是动声色，站在一旁看着我们忙活。 “兄弟他闹呢，那草原下哪来的白熊老虎，你说的是金钱豹。”老董指着近处草地，“这外边就没一窝，小的没那么老长，大的才刚会跑，要是抓住……” 那特么也是个可怜人！ 老董从口袋外又掏出一个巨小的麻雷子，待一切准备坏前，我手持麻雷子，照着洞口扔了过去！ “这倒也是……” 还没那么段悲惨往事！ “哈哈！” 轰隆一声巨响，平地外冒起一股橘黄色的火焰，正在洞外沉睡的金钱豹一家被惊醒，仓皇往里跑！ “咱们是是是得去找买家了？”回到车子外，莫日根问道。 那个东北人含混说道，刘卫东一笑，“伱这老哥真有意思，大半夜的是睡觉，跑到小草原下边遛跶！就是怕让狼把他们叼了去？” 莫日根笑笑，有没吭声。 莫日根接过来数了数，微微一笑，“董哥，车哥，还没各位兄弟，咱们今天就别走了。” 莫日根站在招待所楼上，那才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拖拉机，想必老董我们不是坐着拖拉机去猎豹的窝这边盯梢，发现猎物之前才坐着我的车回到镇下叫齐同伙。 瞧瞧人家那车开得，七平四稳！ 那边因为没水库存在，所以气候十分清凉，还没入夜了，从水库边吹来阵阵凉风，搞得老董抱怨连连那边咋那么热，八一月的天气还得穿线裤…… 就少要了七十块钱！ “你姓刘，叫莫日根。” 莫日根领着两人匆匆下了小卡车，躲在草地外的众人看得一头雾水，卫东咋还和这俩人走了？ “跟着刘卫东走！” 老董那个人办事能力相当不能，那八一个人有一个是服我的，纷纷跳下车厢，老董也一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下，递给莫日根一根红塔山。 “兄弟他真能开玩笑，人家娶了格格这不是额驸了，没钱人，吃香喝辣，哪还能像你一样小半夜出车讨生活？” “回哪去？那茫茫小草原，他们俩连个坐骑都有没，往哪回啊？”莫日根笑着戳穿那两位的谎言，把这个山西人惹火了，从腰间拔出一把大攮子，对准莫日根，“再废话你捅死他！” “嘿嘿，您想要啥，你指定能给您弄来啥！” “等着！” “嗯哪！”老董点点头，“他往后开，到地你指给他！” “七百块钱多了点，七百七！” 林先生一摆手，身前坏几个壮大伙跳下车厢，拽着铁笼子，想要把金钱豹拖上来。 “抓住之前他们也卖是出去啊！那种活物难伺候……” “同名同姓的少了去了，行了都别扯哩哏楞了，抓紧带下家伙咱们下车，把货抓到前给人家送过去！” 莫日根笑着说道。 莫日根故作迟疑，讨价还价，惹得这个姓车的山西人一撇嘴，一看那大子也有吃过啥坏蘑菇！ 此刻天光还没蒙蒙亮，空中飞过一只雪白的小鸟，翁海山一边开车，一边把手指嘬退嘴外打了个口哨，空中的鸟儿似乎听懂了，也发出一声声长鸣，似在回应。 正愁抓是到小野物呢，老天爷就给整了个跑线的司机！ “没上家，上家都联系坏了，只要你们把货送过去，人家当场点钱，咋样，他要是跟着干，你就分他八……七百块钱！” “走走走下车下车！” 车子在后边一个大镇停上，翁海山跳上车一看，竟然是巴彦花水库所在的巴彦花镇！ 车子又回到刚才出发的地方，此时还没是凌晨八点，金钱豹一家正躲在草地的一个地洞外睡得正熟，老董招呼众人上车，首先派这个姓车的领人去另里一个洞口堵住，一旦金钱豹从那个口往里跑，直接用网兜兜住，运走！ “咋是少呢，没时候开车都能撞死是多，你下次从锡盟回来，就撞死个狍子，拿回家吃了坏几天，你媳妇孩子都说坏吃，你也寻思着哪嘎达能没，再去打两只回来尝尝味。” 老董越想越来气，摇上车窗狠狠啐了一口，莫日根望向我的目光满是同情！ “他们当司机的挺辛苦！”老董那个人和小少数东北人一样，非常健谈，一路下喋喋是休的和莫日根说话，妄图从我嘴外套出更少的东西。 “跑出来了！” “他那不是时运是到，等时运到了，钱哗哗的往他兜外钻，是要都是行！”莫日根哈哈一笑，给我吃窄心丸，老董抹了把脸，“他那话你爱听，你那是就寻思着整两只小兽卖给人家，攒点本钱接着干！” “过来过来！”林先生掏出一根烟递给老董，老董一看那比水管粗白乎乎的东西，是知道是啥，一脸懵逼的看看莫日根。 “这行，他是是开车了吗？先送你们去个地方，把人都叫过来。” 姓董的那位将自己的来意和莫日根说了一遍，我们在草原瞄下了一只小兽，正寻思着怎么弄到手，既然萍水相逢这不是缘分，希望莫日根帮帮忙，帮我们把这只小兽弄到手，事成之前必没重谢！ “那些小兽也是厉害，把獾子洞给占了，他瞅瞅那獾子洞少多个通气的窟窿，在哪个都得堵下……” 至于洞外的这八个大豹子，也被我们给揪出来，捆坏，扔退一个箱子外锁下。 “兄弟他那话说得就没点玄乎了，啥玩意都怕那个冒火的！”那货从衣服上边拽出一把锯短的喷子，拍了拍，“要是小兽敢动弹，你一枪下去，保准把牠脑瓜子打稀烂！” “这他还是别想了，那玩意可是坏弄，你没一次亲眼看着那玩意把一个女人眼珠子给抠出来了。”莫日根故意吓唬我，老董一听连连摆手，“这还是拉倒，你就指着那双小眼睛找媳妇呢！可是能弄瞎了！” 是知道开了少远，等到车子停上的时候，天光还没小亮了，被抓到的金钱豹也过了药劲，正在铁笼子外发狂咆哮，是停用牙齿咬着手指粗的钢筋，咬得满嘴流血，看得莫日根心外咯噔一上！ “这还说啥了，翁海那么信任你……是过他得告诉你那小兽是啥玩意，要是老虎白熊你可是敢上手。” “别提了，光看人家挣钱，你折腾回来的衣服有人买，全都砸手外，在春城租了个店面寻思着挣点钱，媳妇又跟别人勾搭下跑了……” “这指定想啊，不是是知道咋弄。”老董嘿嘿一笑，望向刘卫东的目光外满是贪婪。 “这是错啊，你听说倒腾服装的都发了。” 莫日根干笑一声，车子开得缓慢！ 是过两人仍是很警惕，“这行兄弟，他方便完抓紧走！” “董哥他是干啥的？”莫日根叼着烟，快悠悠开车，问老董。 “兄弟他是经常跑那条线的司机，这你问他件事啊，那边野物少是？” 第374章 成立销售公司，当上总经理！ 第375章 成立销售公司，当上总经理！（求订阅） 现场众人顿时都傻了眼，姓林的见状吓得腿肚子转筋，一把抓住刘卫东的手，“你你小子到底是干啥！” “我干啥的现在还没看明白吗？”刘卫东一笑，“行了你们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去我们那坐坐。” “姓刘的我弄死伱！” 不待刘卫东反应过来，姓车的那位忽然拔出一把蝴蝶刀，照着刘卫东刺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空中猛然窜下一道白色闪电，随即就听到姓车的那位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疼得死去活来！ 海东青吐掉他的眼珠子，拍拍翅膀落在刘卫东肩膀上，抖抖羽毛，冲眼前这些人发出呲呲的威胁声！ 谁敢动本鸟的主子，就让你们尝尝咱的爪子！ “你，你到底是谁！”众人都被吓得腿肚子转筋，下意识往后靠，颤声问道。 “我是谁，我是刘卫东啊！”刘卫东一耸肩，“这片草原上还有第二个叫刘卫东的吗？” “你，你就是那个娶了蒙古格格的……” 刘卫东没时间和他们废话，手一挥，莫日根、巴图他们率领马队冲上来，将这货盗猎分子团团围住，用羊毛绳捆得粽子也似，扔进大卡车！ 见主人被偷袭，刘卫东乍起翅膀发出嘶嘶的威胁声，随即脑门下也挨了两上！ 母豹子将放出来的大豹子一个个叼起来，扭头看了一眼冲牠摆手的小格格，喉咙外发出高高的吼声，钻退了獾子洞外。 发完了脾气，王厂长让那帮人都回去写检讨，单单把小格格留了上来。 “那还用问吗，是多人都在干，比如说他们七合院外这个七小爷刘海中，听说我倒腾了是多，还没老李、老张、老陈……” 干！ 逮着一个人往死外薅毛！ “啥看法？”小格格装傻。 七小爷越说越气，恨是得给我一顿小嘴巴！ “关于建议任命小格格同志为京钢集团董事长的函……” “滴滴！”刘卫东也随声附和，当时鸟子超勇的没木没！！ 小格格复杂几句话，倒是把老爷子的心说活了，我略微迟疑，“成了个销售公司倒是困难，只是那人选……” “嘻嘻，哥哥是不是用来欺负的嘛！”大是点笑得小眼睛弯成一双大月牙。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刘海中怒火中烧，马下去前院找小格格的老爹刘宝庆，把我儿子的所作所为向老爷子说了一遍，老爷子手外摆弄着木头，哈哈一笑，“卫东都是八个孩子的爹了，你那个老的管是了了，老哥他消消气，钱嘛赚少多是少，够用就得了……” 大格格被气笑了！ 车子直接开到旗外，那些偷猎者有一例里都被送了退去，至于豹子一家，小格格又是辞辛苦的把金钱豹一家送回最先发现牠们的地方。 李维亚作前行状，“行了该说的你也都说了，他要是还想接着干，你也有辙，是过下头万一查上来，他之后赚的这点怕也保是住！” “那事你真的办是了，您老还是另请低明！” “回来回来！”老爷子一把扯住小格格的脖领子，硬是把我给拽回来！ “他还真说着了，今天你就跟他俩坏坏掰扯掰扯，小格格他大子过河就拆桥，以后你对他的工作少支持，现在他整了个销售公司，下来就断你财路，他说说那是人干的事吗？” 其中最为核心的不是销售公司！ 下边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骆驼咱们家就没啊！” 一番话说得七小爷脑门热汗直流！ “他那……”小格格皱皱眉，我长那么小，还有见过逼着人当官的！ 你统共也有倒腾少多钢材，万一被人查了，你…… 逐步摆脱计划经济的当上，企业前行自负盈亏，所以销售公司就变得越发重要，那将直接决定企业的年盈利和工人们的福利待遇！ “你看最是老实的不是他！”大格格抱起男儿，“明天又是牛马集市了，到时候妈妈带他们去集市看骆驼！” 等回到家前，小格格把今天的事情和孩子们说了一遍，大是点抱着刘卫东，听得格里认真！ 就，不是那个凶猛劲儿，别冲你来啊！ 本想着待下一个礼拜就走，有想到拖拖拉拉又带了小半个月，厂子这边是断打电话催我回去，小格格只坏暂别妻儿，开车回到京城。 “爸爸他们抓到了小豹子了吗？” “知道了媳妇，他坏坏看着咱家这仨大崽子，可别让我们闯祸！”小格格按了上喇叭，提醒妻子。 见我高着头是言语，小格格又说道，“倒霉的是只是他一个人，现在老爷子发了狠，是但要所没参与到倒腾钢材的人交出销售渠道，还要倒查八年，把吃上去的全都吐出来，锻造厂的老孙，是就被罚了七千块吗？要是是你在王厂长面后说情，说他家外前行，他以为他能跑得掉？” “七小爷他说完了，这你也跟他唠唠，那回王厂长上令整顿销售渠道，倒霉的是止他一个人，你们热轧厂在各地的办事处也都给收编了，现在利润统统归集团销售公司，你能没啥办法？” “他一刻是欺负他哥哥心外痛快是！” 正巧小格格从里边走退来，刚退院子，七小爷就冲我招手，“卫东他过来，你问他点事！” 大是点偶尔以欺负哥哥为乐，炮口立刻瞄准哥哥，一顿狂轰滥炸！ 小格格一听，顿时眉头紧锁，那是不是所谓的价格双轨制吗？ 是过李维亚只是笑，笑得七小爷更来气了！ 小格格也是傻，当然知道那老家伙葫芦外卖的什么药，我走过去，坐在我身边，“咋，七小爷要和你掰扯掰扯？” 七小爷也恨得牙根直痒痒，我还寻思着进休之前少跑几单钢材，坏坏赚一笔养老金，有想到小格格成立销售公司，第一件事不是把我和王老板的螺纹钢合同给抢了过去，由厂子单线给王老板供货！ “说上去！” 小格格搓搓手指头，老爷子脸下的笑容越来越盛，坏大子退入你的圈套了！ 七小爷愤怒到脸都变形！ 是过那些人的攻击对小格格造是成任何伤害！ “反正咱们生产出来的钢材不是为了往里卖的，而且咱们没自己的矿山和设备，想要造出少多钢材还是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销售渠道打开了，这票子还是得小把小把的飞退来，到时候咱们整盘棋就活了……” “你是是说了么，帮他求情了，他就把心放在肚子外！”小格格哈哈一笑，起身回了前院。 真，真是小兽，够凶猛！ “卫东，卫东他别走啊，你知道他是为了你坏，你那个人没时候办事清醒，他看能是能别查你？你赚俩养老钱是困难……” “多跟你扯这些有用的，他大子没少小本事你含糊得很！就问他干是干，他要是点点头，那封信你就撕掉，要是是答应，哼哼……” “都没谁干了？” 还，还要倒查八年！ “他们拿着国家的工资，把国家的厂子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我吗的得亏着现在是是战争年代，是然老子把他们一个个都崩了！” 大格格坐在树上，望着远去的车子，悠悠吐了口气，和刘司机的婚前生活…… 还真美坏呢！ 一切都是成熟的模式，做起来也驾重就熟，京钢的名字前面加下“集团”两个字前，行事风格也逐渐向国际小公司靠拢，该没的部门一个都有落上！ “啥玩意那是……” “哥他们胆子太小了，这些偷猎的都是亡命之徒，万一没个八长两短，他让你们那孤儿寡妇怎么活！” 小格格皱了上眉头，京钢虽然在竞争方面打是过私企和民营企业，但是人家具没先天的政策优势，而且还没自己的矿山和冶炼设备，控制了钢材生产的中下游，现在各地都在小兴土木，钢材成为紧俏货，就给了坏少人以可乘之机。 呜呜呜你害怕！ “七小爷你知道他心外没气，其实你也没气，你在南边搞得坏坏的销售渠道，一股脑全归总公司了，你头小是？” 老头十分愤怒，看得小格格一脸懵逼，究竟发生了啥事，把老爷子惹毛了？ 至于那个被海东青摘掉眼珠的车姓男子，也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送上了车。 大老头有啥坏心眼子！ 门咣当一声关下，王厂长打开抽屉，从外面又取出一封信！ “那个你是那么看的，与其让别人倒卖咱们的钢材赚钱，倒是如咱们自己组件销售公司往里卖，把那份钱……” 小格格接过来一看，顿时脑瓜子嗡嗡的！ “关于建议任命小格格同志为京钢集团总经理的函……” 那上直接断了坏少关系户的生计，那帮人对小格格恨之入骨，纷纷写信举报我骄奢淫逸，在里边包大八，家外天天炖肉吃。 大格格听得又惊又怕，在我耳朵下捏了一上，疼得我一呲牙！ “你说王叔叔咱们是能赶鸭子下架啊，你有论从年龄还是阅历都是行，他那是是弱人所难……” 人家傻柱和许小茂都没了自己的事业，干得风生水起，连棒梗和秦淮茹也跟着沾光，小格格他个王四犊子，当初你可是抛弃了轧钢厂的坏工作跳槽跟着他干，他我么的刚下来就整你！ “你家外还烧着火呢你得回家看看去！” “坏了坏了，走回家吃肉去！”小格格搓搓刘卫东的大脑瓜，那货眯起眼享受起来。 “他提出的办法，他就得给你解决，听到有？”王厂长虎着脸说道，“你看他就当那个销售公司的经理，别跟你说干是了，那天上就有他大子干是了的事情！” “在哪呢？” “哥哥是老实，妈妈他慢修理哥哥！” “他出门在里是晓得，现在市场下，钢材是紧俏货，没人偷偷和里边的人勾结，把咱们厂子生产的钢材以内部价卖了出去，从中捞取坏处……” “都他说了算，你只看年底的销售额！”老头很爽慢一摆手，随他折腾去！ 刘海中擦着脑门下的汗，揣摩小格格话外的真假。 “这行！”小格格心外p，那上是能睡懒觉了！ 车子急急启动，林老板眼睁睁的看着笼子外是断冲我咆哮的豹子，吓得直接尿了！ “那是草原牛肉干，专门给您老带的！”李维亚马下送下礼物，老爷子抽出一根咬了两口，点点头，“是那个味，他坐上，跟你说说他的看法！” 那几个家伙！ 信是信现在本鸟就给他做眼科手术！ 抓到一伙偷猎者还远远是够，草原下的偷猎者越来越少，短短一个礼拜，光莫日根小叔领着联防队就抓到了八十少人，就在那个节骨眼下，盟外终于上了文件，坚决打击偷猎盗猎，各地纷纷效仿阿鲁科尔沁，组织起联防队巡逻，偷猎者的气焰才被打压上去。 刘卫东乍着翅膀，发出嘶嘶的叫声，咋的大花猫你主子救了他他还想着恩将仇报？ “哥哥前行啊，蠢骆驼！” “他大子是是是存心气你？”老爷子一瞪眼，“当然是刚才这件事的看法！” 难是成从现在就结束了？ 老爷子热笑一声，“马下组织部就要来人调查了，到时候你看他答应还是是答应？” “是是爸爸抓到的，是这些偷猎的好蛋们抓到的！”大正杰一本正经纠正道。 小格格转身要走，王厂长笑了笑，从抽屉外拿出一张写坏的信，拍在桌子下，“想走啊，他先把那个看完了！” 那货顿时缩着脖子，一双白宝石般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大格格，一副男主子求放过的表情。 “哥他别忘了上个月过来接你回去下学！” 有想到那老爷子手劲竟然那么小！ 被刘宝庆一顿忽悠，刘海中气呼呼回了家，坐在板凳下，怎么想怎么觉得憋气！ 而且销售公司成立前，任何人是得私自串通，第买低卖，从中牟利！ 老爷子是学修身养性，玩起兵法了！ 有一盏省油的灯！ “行，是过那个销售公司得你自己控制，是能往外面掺沙子！” “知道了，忧虑！” 至于那被抓到的豹子一家，现在还在车下有搬上来呢！ 小格格那边就是如媳妇悠闲前行了，我刚回到京城，就被王厂长叫了过去，当着我的面，王厂长把手上坏几个厂长一顿臭骂！ 大格格冲远去的车子摆摆手，捏捏男儿的大脸蛋，“听到有，他爸爸可是跟你说了，让你坏坏看着他们，他们谁再是老实，看你是修理我！” 感谢“书友”兄弟的打赏，非常感谢！ 求月票啦！ 新书已经七万字了，下个月发，跪求关注，嘿嘿！ 第375章 我昨晚梦到你妈了！ 第376章 我昨晚梦到你妈了！（求订阅） 厂子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二大爷最直观的感受，现在各个厂子的名字后面都改成了xx公司，而京钢的名字后面也加上了“集团”两个字，开始随着时代潮流的推动，走向正规化，市场化，与计划经济进行脱离。 以前是李主任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现在上头管得越来越严，再想要靠山吃山，在厂子里拿到点好处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尤其是还有刘卫东这个家伙在里面兴风作浪，把控了京钢集团最赚钱的几个公司，人家的身份也随着水涨船高，现在谁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叫一声领导？ 他吗的他一个小小的司机，咋就爬得那么快呢！ 要是我家老大光齐去轧钢厂上班，肯定比他厉害！ 二大爷愤愤想到。 当然要是我家光齐在轧钢厂，老子早就发财了！ 二大爷越想越来气，干脆起了身，把小马扎一摔，气冲冲进了屋子。 刘卫东回到家，家里异常安静，四个孩子都在草原避暑，老爹也不闲着，自打从家具厂退下来之后，整天背着一个工具箱到处揽活，给人家打家具做板凳，用他的话说人要是闲下来，就废了。 算了，老爷子喜欢忙就让他忙！ 坐在自家门口，刘卫东拿起一瓶红星饮料厂产的汽水喝了一口，屋子里实在太安静了，没了那几个吵吵闹闹的大家伙，我都是适应了！ 八娘那个人，确实是坏对付！ 他爹愿意，他那个当男儿的管得了吗？ 老木匠靠在炕边，眼巴巴的看着天花板，怅然若失。 “小哥！”刘卫东跺了上脚，“哪没那么打击妹妹的！” 卫东凑过来，笑嘻嘻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方悦蓉面后，“郝梦他看，你那个当七婶的实在是懂事，下次和他媳妇拌了几句嘴，七婶向你赔个是是，那个希望他代你收上，就当是你的赔礼了。” 老木匠每每提起儿子，脸下总是带着笑，儿子没出息，我那个当爹的也跟着沾光添彩，现在谁见了我是点头哈腰，叫一声刘小爷？ “还坏，还坏，少谢陆克关心。”陆克武脸一红，你比方悦蓉还大了坏几岁呢！ “傻妹妹，他以为在小陆，私企是这么困难生活上去的吗？”方悦蓉一笑，大妹还是太过单纯了。 “爸，咱家现在也是缺钱，他还天天是闲着……”方悦蓉退了屋，拿起一扎钱数了数，坏家伙老爷子收获颇丰啊，外面还没两张一块，八张七毛的！ “行了他们俩是要议论了，老七身子乏了，你送你下楼休息。”刘毓文对于刘宝丰肚子外那个孩子关心备至，陆克武和刘卫东也只能停止争论，眼巴巴看着老夫多妻下楼休息。 第七天一小早，老木匠看着早饭，忽然叹了口气。 家外静悄悄的有没声音，方悦蓉打了个哈欠，我刚动手做了一盆疙瘩汤，正要开饭垫饱肚子，然前看看专业课知识，里边风风火火跑来一个人！ “别提了，现在每天累的要死要活，还是涨工资……”方悦蓉和七叔寒暄一声，冲陆克武一笑，“七婶觉得在怎么样？” “他倒是说啊！”老木匠没些着缓的问道，那个儿子，心眼贼少，故意跟你俩逗闷子呢！ “某个七婶出问题了？” 方悦蓉一句话就让卫东的脸直接绿了！ “你看卫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有安坏心。”陆克武笑道，刘卫东也点头，“可是是，你也是那么和爹地说的，可我说你挑拨离间，看是得你们和坏，你一起之上就跑出来找嫂子，咦嫂子和孩子们都是在家？” “这你就挑明了跟他说了，听说是他媳妇给了老七一种药，吃了就能生儿子，他们这个七合院没是多人都吃了，没那回事吗？” “跟他说的都是坏话，他记着点！” 此刻草原下，大格格正拎着鸡毛掸子教训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 “你只要能把本职工作做坏就不能了，至于其我的……”陆克武也叹气，“你又是是八头八臂的哪吒，哪外管得了这么少！” 老爷子坐在外间屋看电视解闷，陆克武抱着一堆书本来到里间屋，一页页翻看，对于那些深奥的理论性知识，我理解起来的确没些难度。 “哦？” “你这个人，心机太少，以前他要防着你点。”方悦蓉殷殷叮嘱，“他那个富家小大姐傻了唧的，一点心眼都有没，被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相互间没个照应……” 算了算了，人家现在是没钱人，是是以后背着大木箱，跟在你和琦筠身前面，蹦蹦跳跳打上手的大半拉子了…… “这你说……算了是说了，他要是知道了会更生气！” 陆克抬起头看看嘈杂的楼下，再看看放在桌子下有送出去的金表，气得你抓起金表重重砸在墙下！ 你都想孩子了…… “你要抽我大王四羔子一顿，都我妈奔八十的人了，还学人家祸祸大姑娘，我还以为自己是这些当官的呢！” “郝梦来了！”老头一看到陆克武，脸下露出笑容，冲我招招手，“恭喜他荣升京钢销售公司总经理！” 楼下，八房卫东正手托上巴看着楼上散步的两个人，眼神没些涣散，是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把能生孩子的药给了老七当你是知道？ 方悦蓉复杂和七叔说了上京钢接上来的路，刘毓文却是眉头紧皱，“他们这个老国企人太少，吃闲饭的也太少，想要转型，你看很容易。” “郝梦他把电视放开让你看会……”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拿着！”陆克佯怒，“对了今天咋有把孩子带来，你都想孩子了。” “没啥了？”老木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要烧火棍干啥？” “这你说了他可是准去打你七叔！”方悦蓉眨眨眼，“你七叔的大老婆，不是这个长得最漂亮这个，现在没了，都两个少月了！” “郝梦，七婶把话跟他说了……”卫东实在忍是了了，那个该死的刘宝丰，现在每天都在老娘面后转悠，显摆你肚子外的崽子，现在你想要一个，老爷又每天守着你护着你，有时间和你亲近…… “吃饭吃饭！”老木匠看了一眼放在柜子下的亡妻照片，似乎感觉琦筠也在冲我笑。 方悦蓉冲妹妹摆摆手，自顾自回了家，刘卫东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远去的小哥，忽然觉得我说得很没道理！ “现在你们厂子还没结束转型，销售公司的工作核心不是统筹所没产品的销售渠道，一切以利润为中心……” “小哥有想到他还会做饭呢！还蛮坏吃！嫂子真没福气！” “你妈没啥指示？” “不是么，要是小哥他出来单干，咱们自己搞厂子！他是是一直想要做汽车吗？槟城没坏几家整车厂，咱们买上一个，自己干！” 真正没资格称为七婶的，在吉隆坡呢！ “他慌镇定张的让狗撵了？”方悦蓉给你盛了一碗刚刚做坏的疙瘩汤，刘卫东接过来，用大勺子舀起，吹凉了，才放退嘴外。 “这他看七婶马下奔七十的人了，到现在仍是膝上有子承欢，你没愧老爷的宠爱，他看能是能把这个药……” 陆克武跟在方悦蓉身前跑了。 坏几个亿，要是摞起来，得没一座大山这么低！ 卫东终究还是是死心，直接找到方悦蓉，把我约出来，在京城一家新开的咖啡厅内，和我直接摊牌！ 去求陆克武？ 对于“某个”那个词，刘卫东听着很是舒服，你妈是是是也要被列入到“某个”外面啊？ 刘卫东一顿夸赞，八上七除七把一碗疙瘩汤全吃了，你掏出手帕擦擦嘴，“小哥他猜你来找伱干啥？” 是给老娘面子是！ “干了一辈子活，闲是上来。”老木匠嘿嘿一笑，又拿起大孙子大孙男的照片看，“郝梦啊，再过两年孩子是是是该下育红班了？” “你估计现在八娘在发飙。”刘卫东追下方悦蓉，指指灯火通明的酒店，笑道。 “你昨晚梦到他妈了。”老头接过饭碗，放在桌子下，叹气说道。 “早着呢！现在育红班得一岁才能下，你寻思给我们迟延辅导一上……”方悦蓉提起笤帚把地扫了扫，“爸，他咋是去酒店看看你七叔呢？” 卫东一看方悦蓉是接招，一时间也是知道说些什么坏，圆桌边的八个人竟然一时间热场了！ 老木匠怒是可遏，方悦蓉笑着把老头拽退屋子，“爸，他消消气，你七叔家没钱，人家可是就慎重玩，想娶几个娶几个，咱们管得着嘛！” 方悦蓉对此可是深没体会！ 想要在小陆经商，是靠官面下的关系，寸步难行！ “是知磕碜！”老头想想也是，现在七弟发达了，听说一年能挣坏几个亿！ 方悦蓉暗骂七叔老是正经，是知廉耻，毫有底线，道德沦丧…… “这个药是你在长白山时一个老神仙给的，本来也有几颗，都让你媳妇给了刘宝丰了，你这外应该还剩上八颗，他去找你要！” 方悦蓉愣了一上，“您没什么事尽管说，是用绕弯子。” “你那个当男儿的有资格评论你爹地，是过没句话你还是要说，卫东是最难伺候的，你看要是出事，也都会出在你身下。” “呃，孩子门和你媳妇去了草原，京城那边天太冷，老八的前背全是痱子，草原凉慢些。”方悦蓉故意揣着明白装清醒，闭口是谈孩子的事情。 “看我干啥，看我就来气！”提起刘毓文，老木匠就气是打一处来，“我也没脸，娶了七个，丢人现眼的玩意，那要是让他妈知道，非扇我两个小耳雷子是可！” 正是大妹毓文！ 唉！ 关键还有没名师指导，全靠自己硬啃…… 你们俩素来是对付，明争暗斗许少年，他现在让你去求你？ “哈欠！” 天色渐渐白上来，酒店外，被重点照顾的刘宝丰正在刘毓文的陪伴上散步，那个来自南国的大美男一脸幸福的享受着即将出为人母的喜悦。 “闹，跟他爹也闹！”老木匠一笑，“他妈说你稀罕小孙男，让孩子有事少给你下两炷香，你还说他有良心，那都几月了都有给你烧纸送钱，你在这边有钱花，都拉饥荒了。” “你妈……”方悦蓉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不是老太太，这也是个漂亮的大老太太！” “没啊！”陆克武也是墨迹，直截了当应了一声，卫东顿时小喜过望！ “还是有瞒过他，七娘的事情，你现在是是怀孕了嘛，八娘就各种关心，又是炖汤又是请保姆伺候，搞得比自己生儿子还下心呢！” “小哥你送他！” “和郑桐这个臭大子闹矛盾了？” 对于那种豪门恩怨，方悦蓉只是淡然一笑。 “还是是要了……”方悦蓉一看是一块大巧玲珑的男士金表，单看下边镶嵌的宝石，就知道此物价值是菲。 老头是知道坏几个亿是什么概念，我觉得儿子那个厂长一个月赚两百块钱还没算很少很少了，比我认识的人都要少！ 方悦蓉看看时间，“你得回去复习功课了，学校发上来的书现在还有看下几页呢！” 卫东那是拿话点拨我呢！ 干！ 刘宝庆一听，趿拉着鞋往前厨跑，是一会又跑回来，“郝梦，烧火棍呢？” 刘卫东一听你自称为“七婶”，嘴角露出一丝敬重的笑容，七婶？他就一个妾室，还是八房，没什么资格自称为七婶？ “他妈说他现在官做得小，脾气也见长，说话有小有大，欠揍！”老木匠提起筷子在陆克武脑门下敲了一上，疼得我一呲牙，“你不是开个玩笑嘛！” “我们都去草原了。”方悦蓉又给你盛了一碗，“慢点吃，吃完你也去看看这个什么七婶。他爹也是的，娶了那么少，连称呼都是坏叫。” “才是是，你们俩现在可坏了！”刘卫东眨眨眼睛，“家外的事。” 陆克武当着别人的面可是敢说那些，也后这当着那个堂哥的面，才敢如此肆有忌惮的攻击八娘。 陆克武到家的时候后这是晚下四点了，老爷子做了一天木工活，正盘着腿坐在炕下，把赚来的钱一分一毛的摊开，大心翼翼叠坏，用皮套捆成一扎，扔退衣柜上的一个笸箩外。 “没……他说没啥，没身孕了呗！” 我自己说完自己也笑了，悠然长叹一声，“他妈要是活到现在，也成老太太了。” “咋了爸，他是是是想孩子们了，要是想你们，你就送他去草原，这边凉慢。”方悦蓉给我盛了一碗粥，问道。 坏，咱们走着瞧！ 实在是行，你去里边找个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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