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阿云》 第1章 莫名兴奋 阿云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起得这么早?一种兴奋,一种激越,一种莫名的无法描述的冲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类的疾病? 阿云心中感觉好想发笑,好想好想的那种。 阿云是昨晚十点多才下班回家的。 马路上行人稀少,来往的车辆也是偶尔出现。 阿云独自欣赏着夜晚的宁静和美丽,简装的电动车随意如梭划过一条条街道。路口的红绿灯独自对阿云眨着眼睛,路旁粗壮的榕树争相与阿云合影,集帅美于一身的阿云,直接选择无视。 家里各个房间里传出鼻声。 阿云在床上躺下,打开电子书第3841章,陆鸣的主宰神功正在突破,满天的能量不要命似地扑来。 五点钟,随着闹铃的最后一声鸣响,阿云鲤鱼打挺似的起了床。推开房门,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 阿云想喊叫,吼叫的那种。 “吼”你知道吗?! 阿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能量,几欲发狂,心里要主宰这个世界。 他抬起了头,蔑视地看着远处的山峰虚影,心想我定能将你们踏在脚下,走向更远的地方。 阿云的家乡在乡下的龙村,那是只有一条简易公路的村庄。每天一趟班车,从西边十公里外的县城发车,在紫罗口冲过汝河,经过龙村,到东南二十公里的霍城镇返回。 龙村南依铁顶山,北频汝河,西扼古广成关,东接古八大军州之一的汝州,古老而落后。 龙村北面的汝河,发源于伏牛山系最高峰的南麓。陡峭的山势,复杂的地貌,让一泓汝水,左盘右旋,自南向西,又折北向东,如天河之水,从天而降。 说也奇怪,那汝水过了两山夹歭的紫罗口(古广成关),便改了脾性,少了狂躁,多了厚重。浩浩荡荡,汹涌向前。 阿云出生在这里一个贫苦的家庭,他始终记得挣命的日子。 他是独子,早早的没了父亲,在母亲的拉扯下长大。含辛茹苦,艰难度日。什么是苦?自己知道,看看母亲愁苦的面容和布满老茧的双手。 那是一个需要体力挣工分的年代,子幼母弱。 那是一个需要社会背景的年代,单门独户,无依无靠。 在社会的最底层,追求的目标就是活着,最大的心愿就是渴望填饱肚皮,吃一顿饱饭。 那样的生活,就是一种挣扎。好在,经过十多年的艰苦 拼搏,总算熬过来了。高中毕业,谋到了一份教师的工作,又经过十年的努力,终于成了望嵩中学的校长。 阿云走进学校,码好电动车,向学校办公楼走去。 “校长好!”秦政正在打扫卫生。 “秦老师好!”他知道,秦政是学校里最辛苦的一个人。作为门卫,要早起晚睡;收发报纸、信件,要送到班级、办公室和师生手里;打扫卫生,要清点到角角落落。 看着秦老师,忙前忙后,他心里不由得非常感动。多么好的一个人,任劳任怨,力争把自己分管的每项工作都做到尽善尽美! “秦老师打钟”就是一个特定的形象。每次打钟前两分钟,秦老师就做好了准备,站在钟下,一手持锤,高高的举起;一手拿表,两眼紧盯。看着那秒针旋转着一步步的靠近,“咣!”针到钟响,准确到秒。 这是一个标准的动作,这是一个“完美”的造型,这不是为了拍“抖音”的做作,这是秦老师工作认真负责的一个缩影! 第2章 早操争执 “当当当……”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学生们从教室里走出来,奔向操场。 “滴——滴”口哨声响起,郭老师站在操场北侧的台上,左手捏着含在嘴里的口哨,右手向右上方举起,指挥学生集合站队。 学生们根据郭老师的手势,快速走向习惯的站队位置。 “统统都有,立——正!” “唰!”大家整齐的站好。 “向前——看齐!”大家急忙上前补齐空位。 “稍息!”大家左脚前出,“唰”。 “立正!” “请校长讲话!大家鼓掌。” “哗——”。 在掌声中,郭老师退出台,校长阿云走上去,站到台子的中间。 “稍息。” “同学们,新的一天来到了。新的一天,我们有新的使命。为了祖国的发展,为了家庭的富足,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我们必须努力。锻炼好身体,认真搞好学习!” “我想问大家,有决心没有?” “有!”大家齐声回答。 “再说一遍”。 “有——”声音雄壮响亮。 “我们的教师,和我们一样坚持锻炼,和我们一样努力学习,是我们的先行者。我建议大家鼓掌,表达对他们的敬意!” “哗——” 郭老师走上台子,指挥大家开始上操。 “跑步——走!” “唰!”“唰!”“唰!”……整齐的脚步踏出整齐的声响。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二一二一”…… 教师们也随着队列跑步。班主任仅仅跟着自己班级的队列,不时指点学生踏脚换步,确保步调一致。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家跟着喊起了口号! 先是代操教师喊一声,大家跟着喊一声。接着,是一个一个班级喊。大家锚足了劲,看那个班级的声音大,看那个班级喊得齐。 “唰!”“唰!”“唰!”这是一支整齐的队伍,这是一支雄壮的队伍,这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这是一支勇往直前的队伍! 这不仅仅是一支操练的队伍,这是融合了理念、理想和信仰的队伍,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的时代洪流! 阿云被陶醉了。 这是一所村办初中,正式教师、民办教师和临时代课教师各占三分之一,除了师资力量弱,教学设施也远远不达标。一栋教学楼,分上下两层,底层界成单间,成了教师的住室兼办公室。二层分成了四个教室和一个化学药品室、一个仪器室。 楼前的校园里有两排瓦房,分成八个教室。最前面的四个教室安装了草绳机,成了校办工厂的厂房。 阿云刚调到这所学校。 据说望嵩中学(初中)连续三年没有向高中输送学生了,教育质量可想而知,群众们很有意见,望嵩大队领导请求公社党委调整了学校的领导班子。 “贫、弱、散、懒”是这所学校的现状。如何改变?从哪里突破?是摆在阿云面前的亟待解决的难题。 晚上,会议室。 “各位老师,我到咱们学校之前,公社、大队都和我谈了咱学校的问题,要求尽快解决。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学校存在的问题有客观的,也有主观的。客观的,如校舍、教学设施器材等,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需要一个过程,要慢慢来。主观的问题,我们必须迅速解决。” “首先,大家要树起信心,相信我们学校,经过我们大家的努力,一定能打好质量翻身仗。” “有了信心,我们的行动也要跟上。领导班子研究,从明天开始,除了特殊情况外,全体教师要随同学生一起上操,把上操作为出勤,作为工作和纪律的要求。经商量,不上操的要扣除奖金。” 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好多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相互打量着,没有了窃窃私语。 阿云也停下来,静待大家的反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我不同意。”突然有人发言。 大家急忙看过去,是陈老师。一个年青教师,师专毕业。 阿云点点头,“你说”。 “我不上操,学校就是把学校发给我的钱,扣完我也没有意见。但是国家发给我的,扣一分,我也不行。” 大家都震惊了!看看陈老师,又看阿云。 第3章 交锋前奏 “好。这是陈老师的意见,大家还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阿云转向大家。 一时大家无话。 “既然这样,今晚的会就开到这。散会后,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仍然可以提。散会。” 教师们先后离开了。会议室里,学校领导班子的成员都没有走。 “陈老师的意见,没有道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又有什么特殊的?!”马老师说。 “我也不同意陈老师的意见。咱不能有人一反对,就不执行。要是这样,以后咋办?”宋老师说。 “校长,你说。我们听你的。”赵老师也表态。 “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我们都想想,明天上午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陈老师办公室。 几个年轻教师喷云吐雾,围在一起,在打麻将。茶壶里的水开了,发出“突”“突”的声音。 陈老师站起来,关了电源,回过头。 “尚老师,喝水不?” “好,给我添点。哎,陈展,会上你可真勇敢啊。” “不要笑话我。我就是实话实说。” “陈老师,我想校长肯定要找你。”王丽说。 “是啊。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啊!新校长刚到任,绕不了你。”苗青接着说。 陈铭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校长来了,就怎么想怎么说,就是了。 早饭后,阿云到各个教师转了一圈,看学生们的学习情况。 早来的学生,有的在预习课本,有的在补作业,也有几个学生正在玩耍,突然看校长进来,慌里慌张的回到座位上。一边随便摸出本书放在课桌上,装出看书的样子,一边用眼睛偷瞧着进来的校长。 阿云走到韩怡琪的桌子旁,拿起数学作业本看。一张一张地翻着,从前到后,翻了一遍。 “这道题,你会做吗?” 韩怡琪站起来,脸色红红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阿云看她紧张的样子,就缓了缓口气说:“数学难不难啊?” “难。” “问老师吗?” “……” 阿云拍了拍韩怡琪的脑袋。“学不会,不要怕。不会就问,只要努力,没有学不会的。” 阿云走上讲台侧面,看看上面张贴的课程表,然后离开了。 预备后,王丽拿着粉笔盒走进教室。 “起立——” “老师好!”学生们站起来大声向老师问好。 “同学们好。坐下。”王丽老师回礼。 “上节课,我们学到哪里了?”王老师一边问,一边翻讲台上的课本。 教室里静静地,没人回声。 王丽感觉有点诧异,抬起头,目光扫向全班。哦,是校长,校长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 王丽老师头上的汗就出来了。该死,昨天讲到哪里了?昨晚打麻将睡的晚,也没有备课,作业也没有改。 “怎么办?怎么办?……”王丽不停地问自己。突然有主意了:“同学们,撕一张纸,这节课咱们考试。” “撕拉”、“撕拉”教室里响起一片撕作业纸的声音。 王丽老师翻着课本,选几道习题板书在黑板上。阿云看着王丽手忙脚乱、偷偷擦汗的样子,一下子明白了。就悄悄从教室后门走了出来。 第4章 推心置腹 郭老师师范毕业,本来应该到小学任教的。但是农村学校缺教师啊,也被安排到初中教语文。由于英语是近几年新开的课程,英语教师更缺,郭老师就改了学科教英语了。 年轻,就是有优势。有活力,有干劲,经过钻研,英语课讲得很是流畅,深得学生们的好评。 年轻,和学生没有代沟,和学生的关系比较融洽,学校就安排做了团支书,负责学校里的团队工作。 “校长,你有空吗?” “郭老师,有事?有空。”阿云抬起头来。“来,坐这里说。” “校长,我看你很忙,我想提点建议,也不知道妥当不妥当?” “我们都是来工作的,有什么想法、建议,都可以说的。没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你说。” “我感觉,您刚来现在顾虑可能比较多,陈老师那个事的处理,我认为应该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 “嗯,说说你的处理意见?” “我认为应该坚持原则,决不让步。这所学校,懒散惯了,教学质量差,上级也没有把咱学当成一回事。这里的教师,大部分都是图清闲,混日子的。” “哦。你接着说。” “历史上刘邦入关中,因秦政残暴,‘约法三章’,施政以缓;三国刘备入川,因刘璋之乱,施政以严。现在这所学校……”郭老师看了看阿云,没有说下去。 “不要有顾虑,想啥说啥,把你的看法说出来。”阿云鼓励说。 “我认为应该完善制度,坚决执行。当然,具体咋办由您决定。” “郭老师,谢谢你。你能把你的意见直接对我说出来,是信任我,是对咱们学校的发展关心。” 望嵩大队部。 村长王水、支书袁金、副支书李栓和几个村干部都在。大家已经在一起议论了好久。 “校长,你放心。你只管大刀阔斧的干,咱们村里支持你。咱村里对学校主要有两个意见,一个是质量太差,连续几年考‘秃子’。第二个是打牌。暑假前,俺儿子也上初三,马上考试了,他们几个教师就在教室门前打麻将。”袁支书说。 “质量的事,不是一时半会的,慢慢来。但是,教师打麻将的事,一定要止住。”村长王水说。 “学校的教师,包括原来的领导,如果有人不听指挥,或者你感觉不好领,你和村里说,村里和乡里要求把他们调走。” “对,你只管干,没事,村里支持你!” …… 村两委干部纷纷发言,表达对阿云工作的支持。 放学后,陈铭老师急忙骑着自行车向家里赶去。今天上课安排的内容有点多,拉了一会堂,下课有点晚。这不,一下课,就慌了。 老父亲八十多岁了,身子骨不是很好,陈铭三天两头往家里跑。陈岭村在望嵩村北的山岭上,交通非常不便。从望嵩到陈岭,有一半的路需要推着车子爬山。 等赶到家,陈铭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裳。推开院门,陈铭一愣——原来阿云在院里,正和老父亲谈话呢。 “哎呀,校长您咋跑来了?”陈铭将车子靠在墙上,急忙跑过去和阿云打招呼。心里想,我在学校里等你找我,没想到你跑到家里来了。 “铭啊!这是您校长?” “是啊!” “您校长可是好人啊,你要好好跟着校长干。我们两个可是老相识了。” “爸,你和校长认识?” “是啊。这是好几年的事了。几年?六年,对,六年了。” 第5章 大刀阔斧 星期六下午,教职工没有过周末,全员参加会议。 会议的议程有三个: 1对学校工作提出自己的建议 2学习教育局下发的进行《常规教学检查的通知》。 3学校工作的调整和安排。 第一节课,阿云就开学初的工作作了总结,归纳了成绩。指出了问题,然后由教师们回住室就自己的工作写总结,并对学校工作提出建议。要求下课前写好交到会议室。 第二节课,由教导马老师组织学习《常规教学检查的通知》,并组织讨论。学校领导班子开会研究学校工作,并对下段工作做出安排。 阿云是这样讲的:“开学这一段,我的工作基本是顺其自然,一切按习惯办,基本没有新的见解和思路。实践证明,有利有弊。利,就是暴露了问题,让我对学校存在问题的脉络更清晰。弊,就是大家没有明确的分工,顾忌太多。人浮于事,使学校原来存在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并且累积的更多,问题更严重。现在到了快刀斩乱麻,必须迅速解决的时候。” “所以,我决定进行如下工作安排: 1领导班子调整。设两个领导小组。学校管理领导小组,由我、马老师、狄老师组成,负责学校除勤工俭学外的一切工作。整顿校风,提高教学质量,坚决摘掉中考的”秃子”帽子。勤工俭学工作由我、田老师、赵老师和老马老师组成,本学期必须做到学校有收益,教师有福利。 2学校领导班子由原来的六个人加上我七个人组成。我是外来的,毕竟是一个过客,将来的学校还是你们的。既然我们走到一起了,我们就要同心协力把工作搞好,让我们学校成为一所拿得出去的荣耀,而不能成为别人那“落后”的代名词。 3从今天起,除周六晚上外,禁止在校内打麻将,领导班子要首先做到。对违反者全体教师会议上点名批评,扣发学校福利。 4学生转出,必须经过我同意,否则不准办理。 5学生实行月考制,对教师进行奖惩,严禁不备课,出工不出力的事情再次发生。具体奖罚办法由教导处制定。 现在,大家对我的意见进行表态,如果大家同意,下节课宣布执行。同意的举手。” “好,谢谢大家支持!” 第三节课的会议很快结束了。 大家走出会议室。满头银发的张富老师走过来,拉住了阿云的手:“早该这样,就应该是这样的。” “张老师,学校工作还需要您多挂心,多支持。” 张富老师,是阿云初中时的班主任老师,教授数学、物理两门课程。时光匆匆,当年的娃娃如今成了校长,当年年富力壮的老师如今满头白发。看着张老师,曾经的往事,如打开的闸门,奔腾而出。 那是在龙村初中。 过了暑假,阿云生了二年级,被同学们选举为班长,成了班主任张老师的得力助手。班里的工作,只要张老师一交待,阿云就组织大家造成了。班级工作搞得好,张老师也多次得到学校的表扬。 这天下午第二节课,老师没有去。阿云就去张老师办公室取数学作业,想发给大家,让大家做数学作业。 推开张老师办公室,看张老师在睡觉,就退出来,和郭太一起回班里去。 阿云认为,张老师这个时候睡觉,一定是病了。突然,脑袋里想起语文李老师讲《国际歌》的知识:“寄生虫,就是引起疾病的虫子”。 走进教室,张水问:“阿云,你领的作业呢?” “张老师肚子里有寄生虫了!”阿云大声说,意在告诉大家张老师病了。 第6章 寄生之虫 晚自习,张老师办公室。 张老师坐在办公桌前的木椅上,阿云站在张老师的面前。 张老师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阿云,强力压抑着怒火:“说,你今天下午弄啥了?” 阿云回想下午的经过,看张老师满脸怒气,一下子想不起自己犯了什么错,就低头不语。 “上课以后,去哪了?” 高云摇摇头,心想没去哪啊,一直在学校里。 “想不起来?我再提示你,就是第二节课。”张老师紧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阿云一下子想起来了———自己和郭太来取作业了,可也没有做错什么啊。“我来取作业了。” “嗯,你说,你说啥了?”张老师目光炯炯的逼问着。 阿云一下子明白了,“我说,你肚子里有“寄生……”。 “大胆!” 没等阿云说完,张老师大喝一声,抓起一本书,“碰”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你胆子不小啊!老师辛辛苦苦的教你,你敢骂老师?!走,去教室。” 到教室,张老师严厉地批评了阿云,说阿云骂老师,道德败坏,免去了阿云的班长,由郭太接任。要求全班同学在教室后面的学习园地,写阿云的大字报。 阿云迷糊了,李老师没有说“寄生虫”是骂人的,可张老师说是骂他的。又不敢问,只好做检查,接受同学们的批判。 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阿云终于明白:自己说老师肚里有“寄生虫”不是骂人的,并没有错。而张老师把问题考虑的严重了,也许是政治的年代,大家都比较敏感? 阿云考虑的是这个词的本意,而张老师敏感的是这个词的引申义。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通过这件事,阿云明白,处理一件事,一定要冷静,要冷处理,把情况吃透,搞明白。这件事虽然对少年的阿云造成了伤痛,但对阿云的人生,却得益匪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看到张老师,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气愤和不满,而是对张老师施教孜孜不倦的负责精神由衷感激,自己数学、物理的根底,还有浓浓的张老师痕迹。 一日之师,终身之师。师生之情,安能忘记? 经过整顿,学校教师打牌的风气总算遏制住了。教师们认真备课、认真批辅、努力讲好课的风气逐渐形成。但各班仍有一些“刺头”学生,需要治理。 在教师会议上,大家都报了这些学生的名字和违反班级纪律的事例。对治理的办法,提出了很多建议。 通过梳理,这些学生发生问题的原因,有学校的因素,更多是家庭的因素,缺少管理,缺少配合。所以要解决问题,首先得能够见到家长,才可能进行沟通,协商办法。 会后,班主任要求“刺头”学生,回去叫家长。也有班主任说,叫不来,你就不要来。 那时候,没有手机等通讯工具,让学生通知家长,是最捷径的办法。 吃过晚饭,阿云到教育办汇报工作,等会来,已经快八点了。快到学校门口,卫生室的田医生看到,急忙喊:“校长。校长!” 阿云走过去,“田大夫,有事啊?” “你不要回去,有人一路骂着去学校找你。几个人,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阿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谁?因为什么?自己并没有什么做错的事啊!难道就躲吗?不行,我得回去。是问题,就得解决。 感谢了田大夫的好意,阿云进了学校大门,往住室走去。 “校长,你先不要进屋。杨玉的家长杨青几个人在你屋里。”门卫李老师急忙出来拉住阿云,压低声音说。 “我知道了,你放心,没事的”。 第7章 敢于交锋 推开房门,住室里的情况尽收眼底。满屋烟雾,室内环坐着三男一女,大约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其中一个男的,长得五大三粗,光着膀子,很有力量似的。 阿云进来,几个人的说话声也停了,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人打招呼,都静静地不动。 阿云拉了一把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来。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仿佛没有看到几个人的存在。 时间就在这种“静尴尬”中延续,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吭”,“吭”,随着两声干咳,有人憋不住了。 阿云继续喝着茶,拿出笔记本,不紧不慢的翻着。 女的在给一个男的递眼色。那个男的眼光闪烁了两下,说:“你是校长吗?” “是。有事吗?” “我想问问俺孩子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他来学?”那个男的吞吞吐吐地说。 “哦,你是?” “俺孩子叫杨玉,他是孩子他爸,叫杨青。”那个女的抢着说。 “你是杨玉的妈妈?” “我,是。” “他们几个?” “是俺邻居。” “啊,我想先知道,你们一路上骂骂咧咧,是骂谁的?” 几个人都愣住了。 静,极静的那种。 阿云接着说:“我告诉你们,杨玉的事情,我知道。杨玉是我的学生杨粉的弟弟,杨粉过来,和我一说,问题就可以解决;我还知道,杨玉是我的老师杨老师的孙子,杨老师捎个口信,问题也可以解决。但是,你们一路骂骂咧咧,一群人来威胁我,解决不了!” 大家彼此看看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们,我敢来望嵩工作,我就不怕。怕。我就不来。”阿云回过头,继续喝茶。 “校长……校长,你误会了。”杨玉母亲回头对着杨玉的父亲,“你说,是不是?” “是,是。校长,您误会了。我们是半路上遇到的,就一起过来了。骂,是因为别的事,您不要误会。” 杨玉的父亲一边解释,一边站起来给阿云敬烟。 看到杨玉家长们的态度转变,阿云口气也缓了下来。 “这次只是让学生回去叫家长,并没有说不让学生上学。叫家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老师和家长能够坐在一起,仔细分析一下学生存在的问题和解决的办法,方便家庭和学校的配合。” 话一说开,气氛也热烈起来。围绕着杨玉的情况,几个人在一起谈了好久。 “校长,现在都认识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闲了有时间去咱家坐坐。”杨玉妈显得无比亲热,好像有什么亲戚似的。 朗朗的读书声,温馨的校园,学习的氛围,竞争的努力,充斥了整所校园。 尚香、马翠、王敏、李杰、董玲、魏强、郭政等一批青年教师,早起晚归,认真研讨教法,想方设法向教研要质量;马天、马振、李中、马巧、马超等中老年教师,循循善诱,耐心辅导,通过辅导,因人施教。 转眼一个月快到了,组织月考检验教学质量的时候到了。 教导处用了两天时间,完成了命题、纸卷工作。按照安排,明天周五,进行月末主科考试。 第8章 同学来访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校园的喇叭响啦,雄壮的《国际歌》乐曲在望嵩中学校园里传播。 “同学们,今天举行第一次月考,要做好考前准备,抓紧时间进入考场。我们不仅要比文化课成绩,还要比考试纪律。抓紧时间进场了。” 院子里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同学们迅速的向考场走去。 考场内,监考老师正在清点人数,拆封试卷。 考试实行ab卷,两个年级的学生相间坐开。 考号是按“缠线棒”的方式排列的。卷子从前面一排的学生按列向后传去。 “好了,我说一下考试纪律。”王老师说:“我们考试的目的,是为了检验我们前一阶段对所学知识的掌握情况。方便我们今后的补课和学习,所以要实事求是,给学校交一份真实的答卷。考试中严禁照抄、带夹带等违反考纪的事情发生。每发现一次,扣20分;发现两次,试卷按零分计算。现在开始考试。” 尚老师站在教室的后面,王老师坐在讲台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把控全场。也会不时的游动一下,在走廊上前后巡视。 监考对于尚老师和王老师来说,就算是家常便饭了。两人从教多年,什么样的调皮捣蛋学生他没有见过?! “刷刷刷”,寂静的教室里,唯有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轻而快,如细雪粒落在篷布上产生的声音。 阿云到各考场检查了考试情况,看到学生认真答卷,监考老师都很负责,也很高兴。和总务马老师、李老师商量,中午管监考老师吃饭,让马老师前去安排。 星期六上午,学生放假,教师们集中评卷。 评卷,在三个教室里进行。三个教研组,一个教研组,一个教室。评卷由教务处统一安排,以教研组为单位评卷。 到下午三点,各教研组评卷基本结束。各任课教师检查没有异议后,卷子拆封,开始统计分数。 “校长!校长!有人找”。门卫李老师到评卷教室门口喊。 阿云随着来到传达室。 “哎呀,当校长看来是真忙啊!”一道声音从门卫室传来。 “我还想是谁呢?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 “啊,我的声音你还记得?” “你那破嗓子,除了信球,谁也忘不了。” “哈哈哈——”两个人都笑起来。 两人坐定,阿云将茶杯递给潘云。“大老板,舍得跑到我这不毛之地,肯定有事,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来确实有事,见了你肯定能办?” “高看我了。能办就办,不能办,拉倒。你说,到底啥事?” “咱姑娘在这里上学,你知道?” “不知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在那班?叫啥名?” “潘燕,二二班的。” “是这,去年孩子录取到这学里了,当时就不想来,跑了两次,也没有说通。昨晚在家说话,燕说换校长了。一问情况,我就猜十有八九是你。这不,我急急忙忙的就跑来了。” 第9章 敲锣打鼓 看着老同学潘云,阿云笑了。心想,禁止转学这个禁令,难道要从我这里废了不成?废了,今后如何处理? “老同学,看来要让你失望了。这个事,你老同学还真是办不成。” 看着潘云疑惑的双眼瞪得滚圆,阿云接着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行,而是需要错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往后错错,那得错多长时间?”潘云虽然心里不满可又抱有一丝希望,看来阿云也没有完全堵死。 “到春节。” 阿云看了看潘云,继续说道:“前几天刚开会说过不准转学,现在我就把孩子放走了,没法交待,老同学得理解。我给你做个承诺,到寒假问孩子的想法,如果还愿意转学,就让孩子和我说一声,你就不要来了,我直接给孩子办好,交给孩子。怎么样?” 潘云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半个学期也不是不能熬。 “那中,孩子的事,就指望你了。” “等放学,咱老同学俩喝一盅?” “你这里正忙,我就不停了。改日”。 这边潘云离开学校,那边考试成绩也基本出来。 阿云看了看考试汇总成绩,发现整体来说,有很大的提高。 “校长,我想这次考试总结,咱们要组织的隆重一些。”教导马老师说。 “你说咋隆重些?”阿云感兴趣地问。 “几年了,大家没有这样的干劲,学生也没有现在的精气神。我想,士气可鼓而不可泄。大力宣传一下,造造士气。” “中,我也有这样想法。这样,你去通知伙计们来开个领导班子会议,具体商量一下。” 星期一上午。 “当当当当——”随着急促的集合铃声,全校师生都从教室走出来,向操场跑去。 “怎么回事,现在集合?” 教师们相互打听着,也随着人流向操场走去。鼓号队、彩旗队分别在马老师、郭老师的引导下,“全副武装”雄赳赳地开赴操场。 很快,集合完毕。 “同学们好!”阿云和同学们打招呼。 “上周我们进行了月考,检验了我们这一个多月来的学习情况,很多同学都考出了出人意料的好成绩!” “这是同学们努力的结果。也说明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有心上进,只要你有决心努力,只要你愿意付出,在我们老师的辅导下,你就一定能够提高!就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下面欢迎马主任总结考试情况,并发奖。” 马老师和几位学生抱着奖品,拿着奖状来到操场讲台上。 “同学们,现在我宣布获奖学生名单。念到名字的同学到讲台前面来。” “一等奖获得者有李英 李红梅 潘燕……等十二名同学,请到前面来。” 李英等走上来。 郭政老师、尚老师、马老师等帮忙摆站姿,照相。 接着分别给二等奖获得者、三等奖获得者颁奖照相。 在锣鼓声中,送奖队伍出发了。鼓号队、体操表演队走在队伍的前面,同学们站着整齐的队伍跟在后面。 大家又快乐,又激动,又新奇,离开几乎封闭的校园,感受大自然的 的美丽与壮阔,去做从没有做过的事——送奖,高兴极了。 队伍首先来到了汝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那是一等奖获得者李英、李红梅的家乡。 第10章 关林窃密 鼓号声中,李英的父母从家里走出来,满脸红彤彤的,激动的泪水直流。和校长、主任握了握手,接过了奖状、奖品。 “谢谢你,给我们送了一名好学生,我们学校全体老师一定不辜负家长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 “谢谢校长,谢谢老师!我们一定支持她努力学习!” 观看的群众把街道围的水泄不透,彼此议论着望嵩中学开学以来的变化。 “学校领导一换,变样了。” “是啊,孩子回来都说现在学校抓的紧。” “要是孩子能够学习好,咱再累也高兴。” “看看人家李英子,学习努力,家长也荣光不是?” 锣鼓声中,队列向李红梅家的方向走去。 学校的勤工俭学,过去比较单一,就是搞了一个所谓草绳厂,四五台机器,五六个工人,效益比较低。 看到教学这一块,大家争先恐后,明争暗赛,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负责勤工俭学的田老师和赵老师倍感压力。 怎么才能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田老师、赵老师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亲自走市场,观察、询问、了解。经过一段时间的分析,有了初步意见。两人相约,晚上找阿云谈谈。 阿云办公室,田老师详细叙述了他的想法和对市场的了解。 “田老师,要上绣花厂,首先需要设备和技术人员,而我们学校现在的经费,只是勉强能够保障教学供应。学校学校最多能提出来五千块钱,可电动缝纫机一台就得两千多块?现在没有资金啊?” “这个问题,我是这样想的。聘请绣花师傅的工资从勤工俭学这一块出,应该没有问题。”田老师看看赵老师,赵老师点点头。 “至于设备,我们可以搞半借制。先借给工人一半的钱,让工人自己买,这一半的钱随后从工资中扣除。机器归工人,咱绣花厂提供货源,保证她们有活干就行。” “那现在有什么加工项目?” “机绣的活少,自己加工成品也不好出手。我和赵老师了解了一下,现在开始兴起的被罩加工应该有市场。我们加工的被罩,再绣上图案,可以提高被罩的档次,增加市场竞争力。” “想法很好,你们两个费心了。不过,我还有问题。”阿云站起来,给赵老师、田老师各倒了一杯茶。坐下来接着说:“我们初开始加工,一般来说,技术的熟练程度、产品的质量、市场的进出货渠道我们都不占优势。即使同样的质量,我们的竞争力也会处于劣势。只有有较大的利润空间,我们才有主动权。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的原料布匹必须从源头拿货。” “因为我们当地有一个优势,就是紧靠关林市场。所以,我们这里的被罩经营者大多就是从关林市场进料的。是不是?” “就是。我问了好几家,他们就是从关林市场进货的。”田老师接着说。 “我们要搞,最起码就要从关林市场布匹供应商的上家拿货”。阿云说。 “对。”田老师说。 “可是,怎样才能知道他们的上家啊?”赵老师问。 “这,应该难不住咱们?谁叫咱们是教师啊?!”阿云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明天去关林,逛市场。” “好。” 第11章 西安之行 早班车,阿云和田、赵两位教师挤在一起。 下了车,三个人直奔布匹市场。一直找到东南角才找到,床罩和床罩用布的摊位,这里有二十多家都是做床罩生意的。三个人一个关注床罩,一个关注床罩用布;大家一边打招呼问价,一边比较价格的高低。 一个多小时过去,走了大半个街道。三个人找个空挡的地方坐下来,商议下步的行动方案。 被罩的批发价格,上下相错不多,被罩用布略有差异。经过查看大家都心中有数了。 下步的任务,就是找到床罩用布的上家的供货地址了。目标确定,大家又一次融入市场。终于在一家王姓老板的布摊上发现了商标。 田老师哝哝嘴,大家注意了,顺着田老师的目光,看到刚到的几匹布上带着标签。田老师主动和王老板搭腔询问被罩的批发价格,赵老师急忙走过去,遮挡住王老板的视线,让放布匹的位置成了一个死角。 阿云无所事事的溜达过去,随手撕下了布匹上的标签。又审视其它几匹布,看标签一样。就从赵老师身边挤着过来,和赵老师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布匹摊位。 几分钟后,田老师也过来了。 “怎样,得手了?” “成功了”。阿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撕下的标签。 “西安市周至第一印染厂”的字样,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好了,不枉此行,总算知道了!”田老师激动的说道。 “看来,得到西安有一遭。”赵老师说。 “好。咱们回去安排一下,就去西安。”阿云一锤定音。 三天后,带着凑出来的两万多元现金,坐上发往洛阳的班车一路颠簸着到了洛阳火车站。 火车票是下午的,到西安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下了火车,三个人是又冷又饿,那天不凑巧,又下起了毛毛细雨。在铁塔宾馆定了一个两人间,洗了把脸,肚子不争气的提出抗议。 “咱去吃点东西。”不喜欢发言的赵老师首先发了言。 “哎,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都不饥呢?下来车我就想说。”田老师接着说。 “走,出去看看。”阿云说着,转身出了门。 三个人顺着古塔东路,向前走去。也许是太晚,或者是太冷,好多店铺都关门了。拐过古塔墙角,看到西侧的胡同有一家饭馆,还在营业。走到跟前,这是一家削面馆。门前有五六张桌凳,坐着三四个人,正在用餐。 “削面,削面,热气腾腾的削面。同志,来一碗?” 大家也实在不想动了,就在桌子旁坐下来。 “三大碗?”削面老板问。 “好,三大碗。一碗不带辣子。”阿云应到。 “好嘞!三大碗,一碗不要辣子。” 三人在那里坐着等,田老师拿起茶壶,发现是空的。“同志,有开水没有?” “你没看看啥时候了?整个西安市估计只有我一个人在营业,我心肠好啊!” “没有茶水,还在臭吹。好像自己就是救世主一般。”阿云心里愤愤的想。 “到底有没有?” “没有。” 第12章 洛阳算个鸟 阿云不想说话了,看着他那张大嘴,唾沫都溅到面上了,恶心的不行,还是不说话的好。 三个人一下都静下来了,三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削面的动作。 “好了,好了!” 削面老板放下削面刀,拿起一双用长竹条做的筷子,开始捞面。 “同志,会熟吗?”赵老师担心的问。 “熟了,早熟了。” 大家吃着面,那面条块又粗又硬,实在难以下咽。阿云就避着,将那几口热汤喝下。那面实在不敢吃,吃下去恐怕老胃又该闹事了。三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回了宾馆。 早六点,三人坐长途汽车奔周至而去。 出了西安市区西行,道路变得狭窄起来,也就是两个车道那么宽,好在地势比较平摊。道路就在狭窄的平原里,一直向前,向前。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两侧远远的山,车辆行走在平原上,有一种在河谷中的感觉。以前没有来过关中平原,现在总是见到了。 一路无话,十点多到了周至。马不停蹄,一染、四染、三染、二染,几家印染厂转了一圈,已到午后。最后在二染购了货,办完手续,天已经黑了。 周至宾馆的房间是用压缩版将一个大房间分隔出来的,简陋的不行,但价格出人意料的便宜,每人三元,让你无话可说。对于三个人来说,还是满意的,毕竟自己不是出来享受的,只要有个宿的地方就行。 早上,油条,粉汤,大家吃得暖和和的,坐在车上,心情好了多了。一路上,田老师讲了西安的历史和典故,讲了杨贵妃,讲了兵马俑,大家说着笑着押着布匹到了西安。 车站管理员李大个迈着四方步走过来,用手指着远处的一个房间:“你们的货,不准放在这里,要放在那个仓库去!” 随即指挥人来卸车。阿云急忙上去解释:“我们的货是要转运的,马上车到就要装车的,不在这里隔夜的。” “我不管你停不停,到这里就得听我的。卸货。” 随着李大个的喊声,几个人就冲过去卸货。所谓的卸货,就是从车的一侧向另一侧掀过去。 田老师看不是事,这是布匹,是商品啊,搞脏了还如何去使用?急忙跑到车边喊,而另一边几个人就将布捆掀过来了。田老师,躲避不及,偌大的布捆砸下来,竟被砸晕了。阿云和赵老师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好一阵忙乱抢救,田老师才算喘过气来。 阿云很是愤怒,要去和李大个理论。赵老师看阿云恼怒异常,急忙拉住阿云,担心火头上戳出乱子。 赵老师让阿云照料田老师,自己去找李大个。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野蛮装卸!” “我们就是野蛮了,你还想咋的?” “我们洛阳根本没有这种行为。” “什么,洛阳。洛阳算个什么鸟?” 下午坐上洛阳发往西安的回程车,看着西安的建筑向后面掠去,不由感慨万分。想过西安,看过西安,这次真的到了西安,发现想、看和现实竟有那么大的差距! 别了,西安。遗憾没有登上西安城墙,去领略他的雄伟和厚重;没有去始皇帝陵,缅怀远攻近交一统华夏的始皇帝嬴政;没有爬上大雁塔,去俯瞰西安城,远眺群山;没有…… 第13章 打开销路 随着布匹等原料的先后到位,望嵩学校绣花厂正式投入加工。有的裁剪,有的分发,有的加工绣品,有的加工被罩,大家都忙碌起来。 随着产品的积累,销售成了新的问题。阿云决定带他们走出去,开辟销售市场。 第一站,兴汝酒厂。 兴汝酒厂,是当地最大的一家酒厂,有职工数千人。如果能打开被罩在酒厂的销路,对于学校绣花厂来说,将是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 田老师原来曾被借调到酒厂,负责相关景点的建设,在酒厂很有名望。这次阿云带着田老师过来,蹭一下田老师的交情。 张主任原来是厂里的副总,负责设备、质检、水电几个部门,由于刚直不阿,得罪了皇亲国戚,被降为车间主任,实际上就是挂个空职。车间里原来的主任也并没有离职,继续负责车间工作。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对张主任非常尊重。 田老师原来在景点建设处工作,因为设备啊、水电啊,经常和张主任联系,所以非常熟悉。 一见面两人都非常热情。 “田老师,这一走好几年了?也不过来耍耍?” “张主任,你知道学校的工作,绑人的很。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学校家里,家里学校。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校长。” “张主任好。”阿云走上前拉住张主任的手。 “校长好。欢迎欢迎。”张主任急忙还礼。 “这是赵老师。”两人拉了手。 “坐,坐,和田老师一起来,就是朋友,不要客气。”张主任让大家坐下。 “田老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直说,只要我帮得上忙。” “张主任,实不相瞒,今天就是找您帮忙的。” “哦,你说。” 田老师就将创办绣花厂的经过简单做了介绍,最后说:“销售如今遇到了难处,只好来求您帮忙了。” “这个事?说实在我帮不了大忙。”张主任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向大家做了说明。“现在其他部门,虽然我也可以去说,但总感觉有点不妥。” “那就不让张主任为难了。我们再想办法。”阿云接过话头说。 “没事,大忙帮不上,小忙我还可以帮一点。”张主任说。“灌装和包装车间这几百人,还是可以的。一会我让他们的车间主任直接和你们谈。” 张主任出去约有半个小时,进来两个中年妇女。年长一点的,稍微有点胖,很有精神的样子。年轻的有点腼腆,一说话,就脸红。 “你们是卖被罩的?”年长的说。 “是啊。”田老师站起来打招呼。“这是我们的被罩,您看看。”田老师打开箱子,取出被罩。 “我是包装车间的,她是灌装车间的。”说着,两个人就将被罩摊开来,看图案,看布料,看做工。 灌装车间的又将被罩拿到门口处,用指甲揉搓布纹,看是否掰针。 两人终于放下手中的被罩,倒了杯开水,做到桌前。 “老板,被罩我们看过了,您打算咋卖?” 田、赵都看向阿云,阿云说:“田老师,你和两位主任说。” “是这样。咱们不熟悉,其实我也在酒厂多年。到这里,没打算挣多少钱,就是借您扬扬名。我们的成本价是41元,给你们按43元,够我们的路费盘缠算了。”田老师说。 “再降一点,按四十。”包装车间主任说。 “真的不敢再低了,再低我们还要赔钱的。”赵老师说。 “你看,俺来半天了,一块钱也没有谈下去,回去见了工人,多没面子啊!”罐装车间主任说。 “是啊!我也感觉回去没法说。”包装车间主任接着说。 田、赵也都没有话了,都看向阿云。 阿云只好发言了:“真的,两位主任,我们没有利润,我们来之前就商量,来这里就是找熟人,实实在在,不说虚头,目的是奔着成交来的,既然两位主任说到这个份上,就赔一元也给你们,就按四十二。”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又说起价钱这个事,都感觉自己真得是缺少销售经验。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不要价高一些?让谈价钱的人也有一点成就感。这是教训啊,当然也是经验。 “教师节快到了,是不是到各学校跑跑?”赵老师问。 “是呀,这也是一个商机啊!”阿云说。 “哎,校长。教师节咱学校打算咋办?”田老师突然问。 “这个事,我还没有具体考虑呢。我想利用咱有厂的优势,给同志们做一套服装?改天活计们商量再说。” 第14章 教师节礼物 今年旗开得胜,教学质量、勤工俭学两项工作,都有起色,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教师节给学校教师和教师配偶各做一套服装。 决定以后,第二天请来了裁缝,给本校教师及其配偶量身体,学校院子热闹起来了。好多老师的屋子里都有人,有的聊天、拉家常,有的到教室、绣花厂、草绳厂转着看。学校一下子有了一种家的温馨。 校园里有优秀学生的考试试卷,有这几次考试学校的获奖喜报,有学生的挑战书和应战书。 谁说学习不是一场战斗?那是你没有融入学习竞争的氛围;谁说学习没有技巧,那是你从来没有想过学习的方法是如此的重要! 作为教师家属,多少次在人前,不愿提起自己的家人在望嵩任教,是怕遭人白眼和嘲笑——一个屡次考成“秃子”的学校。现在,这所学校变了,变得人们津津乐道,夸赞学生的努力,夸赞老师教得好! 看了学校的两个小厂,看到了学校的希望,看到了学校的未来。这样一所学校,如果大家团结一心,用现在的干劲和头脑,再坚持个三年五年,会进步到怎么样?好多人不敢想象。 马老师的老婆,李老师的那一位,王老师的孩他妈都来了,她们担心学校教学工作忙,绣花厂的活计多,忙不过来,主动来学校帮忙。 “马嫂,姑娘快出嫁了,你家里有事。今天你来学校帮忙,情我和老师们领了,你还是回去忙?”阿云劝说马老师的老婆。 “我回去?你知道你哥咋说。人家学校待咱们这么好,咱能干点啥?该去帮忙去帮帮忙。给老头争点气。”马嫂一边说,一遍模仿着马老师说话的样子。逗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李嫂、王嫂。”王嫂立马闸断阿云的话,说:“大兄弟,你就不要说了,我们都商量好了,这个忙,我们是帮定了。不光我们,下午还有人来哩。” 李嫂接着说:“校长,你就不要惦记这些事了,忙你的去。你忙的事,我们帮不上。可这扯扯布了,钉钉扣子了,我们会。你就放心!” 转眼教师节到了。 望嵩中学的操场上,一排排的放满了凳子。今年望嵩镇教师节表彰大会在这里举行。 台的幕布上八个烫金大字“优秀教师表彰大会”灼灼生辉,两侧的六面红旗,迎风飘扬。由望嵩中学等四所学校的鼓号队分布在会场四周,大喇叭播放着《歌唱祖国》的乐曲,雄壮动听。 “望嵩中学的教师入场了!” 随着大会主持人的介绍,大家的眼神一下全部集中到入场口。三人一排,迈着整齐的步伐,统一的白色制服,给人一种漂亮大气的感觉,脸上展现着自信乐观的气息。阿云在队伍的前面,引领着队伍,沉着,坚定。 会场上沸腾了,鼓号声响起来,会场的人们都站起来,翘首观望这由落后走向前排的队伍。是什么技巧促成了他们的进步?是什么力量保证了他们的成功? …… 阿云面带微笑,但他并不陶醉。他知道前进的每一步,他知道每一步付出的努力,他知道努力所需要的坚韧和艰辛。正是一群人,同心协力,肝胆与共的不懈拼搏,才换来今天的成功!而这,只不过是今后发展的一个基点,路还在后面,需要付出更多更多…… …… 大会在国歌声中结束了。望嵩中学获得了教育质量提升奖和勤工俭学成功奖,受到县教育局和乡镇领导的表扬。 第15章 难忘龙村 教师节表彰大会结束,望嵩中学的师生仍然沉寖在兴奋和激动之中,他们心里看重的不是什么物质的礼物,而是心灵上的尊重。多少年了,他们含辛茹苦,却屡遭白眼;他们渴望改变,却无能为力。今天他们扬眉吐气。 大会之后,各班组织学生进行讨论。在成绩面前,“今后的路应该如何走?”大家畅所欲言,大胆表达自己的看法和决心,在今后要更加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绩。 阿云和全体教师们,到各班参观了教室布置,阅览了教室文化。教室后面的学习园地,有对一题多解的探讨,有班内新风尚的描述,有学习进步的决心,有对心爱教师的赞美…… 下午,阿云的办公室里来了两位客人。 如果阿云在的话,一眼都可以认出来,他们是龙村的支书王才和村长杨成。 接到有人找的电话,阿云急忙从乡教育办公室赶回学校。推开门,里面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 “哎呀,坐,坐。支书,村长好!”这是家乡的父母官啊,阿云急忙打招呼。“今天什么风啊?把两位大领导吹来了。” “阿云,我们几次都商量来找你,今天终于来了。”阿云给两位敬烟,支书一边接着烟,一边说。 “哎,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不就成了。劳你们隔河度井的来看我,过意不去啊。”阿云客套着,心早飞回了汝河南岸的那个小村庄。 那是阿云的生长之地,千万缕的感情牵扯着那里。阿云父亲去世的早,十岁出头的阿云跟着妈妈,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艰难度日。多亏了众乡亲的关怀和帮衬,阿云母子才从贫困中一步步走出来。 父亲去世时,阿云十二岁,是龙村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当时初中学制是二年)。到了暑假,初中也就毕业了。考虑到家境,阿云没有再去上学的打算。回到生产队参加劳动,虽然一天只挣四个工分,聊胜于无,积累一分是一分,毕竟可以多少减轻点妈妈的压力。 队长看阿云年龄小,又靠得住,就安排阿云做了队里的放牛郎。每天早饭后,到生产队的牛院里,将七八头牛赶到荒坡上或者河滩里,看着牛儿吃草。他的责任就是既要让牛儿吃饱,还要保证牛儿不吃庄稼,不会丢失。 放牛的活,看着轻松,其实责任也是蛮大的。尤其是牛儿发性子的时候,横冲直闯,赶也赶不上,一眨眼,就跑到庄稼地里了。另外,牛也有不和群的时候,或者跑散了,你得一道山沟一道山沟的找。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路吆喝着赶回来,可是,其它的牛又不见了。 牛儿斗架的时候,非常可怕。两头大牤牛,两眼盯着对方,将脑袋低低地压下去,牛角直至前方。“哤——”一声大叫,猛冲过去,撞向对方。有的撞断了牛角,有的被对方牛角划破了牛头,鲜血顺着牛脸流下来,“滴答,滴答”的向下落,渗人极了。 牛儿斗架的时候,人是不能近前的,因为那时牛充满了野性,攻击就是唯一的选择。遇到这种情况,阿云只好远远的躲过去,直到两头牛,神竭力疲,丧失了战意。当然,受到队长的批评是免不了的。 这天,阿云赶着牛刚出了牛院。 “阿云,不要走咧!”一道喊声叫住了阿云。 阿云回头望去,原来是支书再喊。 “于叔,你喊我?” “是啊。我问你,高中,你去上不去?” 阿云愣住了。高中,自己当然想上,可是,自己家的条件能上吗?阿云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心想这事得和妈妈商量。 “于叔,我晚上问问我妈再和你说。” 第16章 亲情 乡情 “云,今下午支书问我,问你去不去上高中。我想,要是你爸在,肯定让你去上。现在,你爸不在了,我就不让你去上?你爸阴间有知,心里也不得劲。” 阿云拦住妈妈的话:“妈,你不要说了,我不去。我也不会埋怨你。我不去,是因为我不想去。” “傻孩子,我已经和支书说了,去。” “我不去。”阿云坚定地说。 “不行,你必须,得去。听话,好吗?”说着,泪水顺着阿妈的脸就流了下来。 “妈,我去。” 北汝河河水翻腾着,一个漩涡连着一个漩涡,缓缓东流去。砂石路上走来母子俩。肩膀上扛着扎成捆的几根木头,迈着碎步,缓缓地向河边移动。 到了河边,放下木头,挽起裤脚,两人将木头一捆一捆的抬往对岸。上了岸,两人再扛着往前走。 走了一段,两个人停下来歇歇,接着往前走。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来到望嵩集市上。 这就是阿云和他的娘亲。 集市上,没有多少人,大家都靠挣工分吃饭,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是不去赶集的。再者,手头又没有几个钱,赶集又有什么意义。离集市近的,通常都是利用吃午饭的时间,到集市上溜一圈,急急忙忙把事情一办,不误下午下地干活挣工分。 阿云和妈妈一直等到中午,才有人问价。也不敢往高里说,最后卖了八元钱。又急又饿,卖的钱又不舍得花。两人在望嵩五小厂的院里喝了点自来水,就急急回去了。 到了开学的日子,龙村的六个小伙伴,背着铺盖,提着行李和生活用品,一起出了村,向望嵩方向走去。 几人说笑着,兴高采烈。到了河边,低头提鞋子的时候,阿云无意向后方看去,却发现妈妈孤零零的站在村口,直直地向着这里张望。 阿云眼里的泪水,不由地喷涌而出。 “阿云,你怎么了?”细心的林霞看到阿云的泪水,急忙问。 “没事。迷住了。”阿云用手擦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 阿云知道,妈妈对自己的关心。一切只能埋在心里,自己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高中的日子里,学会了写大字报,学会了开荒种地,学会了急需的农业知识。学到本领的同时,也锻炼了身体,增长了胆识。 当年的弱小孩,如今成了大小伙。我长大了,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挣更多的工分,不用妈妈再那么含辛茹苦的打拼了。 阿云回队就成了八分工。两年时间,翻了一番。 阿云成了知识青年,可以做很多一般社员不能做的事情。阿云被队长安排做了记工员。每天晚上给大家记记工,又可以挣二分。 接着,被队里社员选为民兵排长。 后来,又通过考试,夺得第一名,成了村里的民办教师。 经过十年打拼,阿云被评为阳县数学优质课教师,获得唯一的特等奖,又被选聘为公办教师。后来调到望嵩中学,担任了校长。 “阿云!我们是来向你请教点事。” “啊?!”支书的话,让阿云一惊。从回忆中一下子回到现实。“您都是我的长辈,有什么事,直接下命令就是。请教,我可不敢当。” “是这样的,阿云。咱村学校自从你们几个走了之后,教育质量不停下降,群众们都很有意见。可是我们又不懂学校的事,我们就在一起商量,想让你帮忙想想办法。”村长开门见山的说。 第17章 寻根究底 阿云是从龙村学校走出来的,龙村学校过去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阿云在龙村学校工作十年之久,可以说他熟悉那里的一木一屋,差不多每一个物品,他都用过;每一个记忆都有他参与的痕迹。可是,如今的龙村学校怎么样了?真得和支书讲得那样?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呢? 送走了村长、支书,阿云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阿云高中毕业回村,在生产队里干了两年,从记工员到民兵排长,代理副队长领工。做过磨倌,做过村里的保卫,后来因为村里学校升格为高中,缺少高中语文教师,通过考试进入学校做了民办教师。 却因为数学宋老师请病假,而代数学课,结果成了数学教师,并且一教就是十多年,成了颇有名望的数学教师。并且由教师成了教研组长、班主任、教导主任。政治上入了团,成了团支部委员,入了党。 在龙村学校的十年,阿云参与了学校的大多数活动,兴建学校,开垦农田,教研公关,大型比赛,公益活动。为了学校,为了自己成长于斯的学校,由于看法不同,曾与外来校长发生过争执。在工作中也受过误会,忍受过委屈,毕竟历史证明阿云是正确的。 龙村是一个古老又新生的村落,有悠久的历史,又有巨大的发展潜力。龙村人是聪明好学的,从古到今,出现了很多的文人才俊,享誉阳县内外。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再者,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老娘亲了。 傍晚,阿云和学校领导班子的同志做了交待,就骑着自行车回了村。 “阿云,回来了。”刚进村安大娘在河滩挖野菜,就看见了阿云。 “是啊。安婶挖野菜呀?” “不是粮食不够吃啊。你那两个弟弟,现在都能吃(东西)了,虎背熊腰的,不然要饿肚子的。” “强栋和强林,现在上几年级了?” “都在初中,一个初一,一个初二。” “哎呀,我还以为还在小学呢。可成了初中生了。” “是呀。强林前几天还说要转学,打算去找你咧。” “为啥要转学?在家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知道?” “什么?” “咱村学校不行了,大家都这么说。强林也这么说。” “啥原因,弄成这?” “我也不懂。” 离开了安大娘,阿云向村里走去,他要先回去看看老娘。 “妈,我回来了。” “今天星期了?” “不是。我回来有点事。” “那,吃过晚饭再走?” “好。我先出去一下。” 阿云来到学校,找到老田老师。 “阿云,今天回来了。” “回来了。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您了。身体还好?” “好,好。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田老师出了屋,随手拉上了门。 一会功夫,郑老师、袁老师和韩老师也都进来了。阿云急忙一一打过招呼,这郑老师也是阿云的老师,袁老师和韩老师都曾经同事过。 几个人凑在一起,很快就说到了学校的现状。大家唉声叹气,连连摇头,一个个为学校的发展忧虑。 第18章 不治之症 这几年,龙村学校经历了两任校长。 蒋校长,据他自己讲是一个什么军校毕业,由于某种原因转到地方,调到龙村学校当了校长。 由于政治的原因,军人成了一个很好的招牌。对于不懂业务的他来说,一身老旧的军装,一张所谓的照片,加上口号山响,就有了一切,就可以居高临下,左右这一帮土着了。 学校的业务工作,交给教导就可以了。自己的工作就是思想工作,有空和大家谈谈话啦,聊聊天啦,就是尽到职责。 当把聊天当成了工作,渐渐大家也就效仿起来,业务工作也逐渐成了冷话题。一日,一月,一年,日渐积累,减少了常规管理,没有了督促落实,学校的教学业务也就逐渐荒废。终于有一天,在大家的赞美声中送走了蒋校长。 新来的校长姓杨,是时代的宠儿,搞运动出身,是标杆型的人物。据说到任第一次开会,就展露了他的“英明果断”。 那天的全体教职工会议,也有村里的王支书参加。大会召集人做了简单介绍,会议就转入了正题。 杨校长首先发言,先讲了自己与乡里领导关系的“铁”,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今天咱们是第一次会议,但我要把话说清楚。今后谁要是不好好干——民办教师我没办法(民办教师是村里安排的),但是公办教师一律调离。” 杨校长讲话的声音,就像炒豆的声音,只是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强硬、坚决、豪不容情,具有特别不一般的威势。这种威势,想让大家忘却都难。 “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下面由王支书讲话,大家欢迎!” 在零零落落的掌声中,王支书干咳了两声,开始讲话。 “这个刚才,刚才杨校长讲得很好,这个我也说一句,这个公办教师咱村里也没有办法是不是?这个,但是,这个民办教师咱村里有办法啊,是不是?这个,谁不想好好干,这个,咋办?一句话‘滚蛋回家’。这个,杨校长,这个,你看这样咋样?” 大家忍不住的想笑,但是现在的气氛不允许啊,一个个脸憋得通红。 “好,王支书说得很好!大家鼓掌感谢王支书对学校的支持!”杨校长拍起手来。 会场里静极了,杨校长的掌声显得格外清脆。 接着,教导主任布置了什么工作,好像没人记得了。 据说杨校长喜好听戏曲和音乐,每天大多时间都是在住室内听收录机,到了需要光顾厕所的时候,就绕着校园转一圈,算是督促检查工作了。教职工们先是不满,但是大家都不敢说呀!渐渐地,大家也就总结出领导活动规律和时间安排了,大家就错开时间,一伙在住室里闲聊。这正是:你听你的,我聊我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也有些教师,为这事担忧,可也没有办法啊!校长不敢接触,村里也和校长是一体的,并且说了还有可能得罪一部分教师伙计呢。 虽然龙村学校治理的“铁桶一般”,但是还是有学生把这情况告诉了家长。可一般的家长都是听天由命的顺民啊,没有办法就想迂回的办法,孩子是自己的,自己家的希望啊,怎能就这样毁了?!于是,有家长就找门路把孩子转到外校学习。 有人开了个头,大家就争相效仿,托亲戚、找朋友,找把孩子转出去的路子。 社员群众之间是没有防线的。大家就在饭场里、出工时,在一起议论学校的质量如何差了,谁家、谁家的孩子转学到哪了。然后就骂学校,骂教师,骂校长,骂大队(村)干部。这些声音,渐渐地就传到相关人员的耳朵里了。 于是,就有龙村支书、村长找阿云的一幕。 第19章 情有多重 了解了龙村学校的实际情况,阿云没有去找支书和村长。由于对他们的了解,阿云为难了。如果如实说出问题的根源还在他们身上,起码他们有责任的话,他们能接受吗?难怪田老师等人再三交代,不要和外人说,尤其不要说是他们说的。 阿云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地。不说,对不起学校和龙村的父老乡亲;说,既会陷村里主要干部于尴尬之地,还有可能对田老师等造成不利的影响,并且自己失信于人。 阿云陪妈妈吃着晚饭,看着妈妈又多了的白发和皱纹,想到妈妈的苦。好不容易把自己拉扯长大了,却又要忍受分离之苦,独守家门,及对儿子和孙子、孙女的无尽牵挂。 知道阿云吃过晚饭要走,妈妈强颜欢笑的面孔掩盖不住一丝的悲凉和寂寞。 阿云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对妈妈说:“今天我是回来接你的,孩子们想你。我带你过去,东西我抽空再回来拿。” 妈妈唯一的一次没有拒绝,很快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 时间很快几个月过去了,龙村的干部再也没有提到龙村学校的事,阿云也没有向村里进行汇报,与村里商量解决的办法。这件事如同似有似无的一个梦,大风吹去,没有了一丝踪影。 然而龙村学校的事却因为一个偶发的事件解决了。 李明的女儿李枝在初三学习,看着班里学习好一点的学生都转学走了,自己也想转学,就回去和李明商量。 是呀,孩子到了升学的关键时期,岂能再耽搁!李明托老同学介绍,让李枝先到古梁初中学习,转学手续的事随后再说。 几天之后,乡教育组开会给几所初中分配了升学指标,制定了升学奖惩办法。 杨校长回到龙村学校,就立马召开毕业班工作会议,贯彻上级精神,提出了学校的要求:必须超额完成乡里分配的升学任务。 “校长,这个任务没法完成。”班主任孙老师忍不住说。 “你说啥?完不成任务?你们都是吃闲饭的?”杨校长马上变了脸色,训斥道。 “杨校长,巧媳妇难为五米之炊,好一点的学生都转走了,拿啥完成升学任务?!”孙老师也破上了,与其今天撕破脸也比将来又罚款还受批评强。 “都转走了?谁转走了?”杨校长问。 孙老师说:“李枝、王芸……马芳等七个学生。” “谁给她们转走的?”杨校长怒发冲冠,感情他不知道这些是啊。 无语,几分钟的沉默。 教导焦老师:“可能是他们自己转走的,没有经过学校。我听说李枝去了古梁初中。” “焦老师,出布告,没经过学校同意的一律开除。去那里,让他们也考试不成。明天上午公布出来,要让全学校都知道。其他学校的事,我去处理。” 第二天上午。预备铃声后,接着是急促的集合铃声。 全体师生会议一共进行了两个议程: 第一个议程:杨校长严格批评了转学的学生,理由是不爱校。 第二个议程:就是由教导主任宣读,对转学学生进行开除处分的布告。 晚上,李明听到这件事,气的一晚上没有睡着觉。次日吃过早饭,决定去找杨校长说道说道。 等李明赶到学校,杨校长已经到乡教育办开会走了。李明气不过,借了一辆自行车骑着赶到乡教育办院里。 第20章 偶然 必然 正好会间休息,杨校长刚从二楼会议室下来,李明就看到了。两人话不投机,大吵了一场。 “你还有脸去龙村学校?龙村的老百姓就打算去赶你咧!你去几年,教学质量一年比一年差,你都把龙村人坑死了。你把学校搞垮了,还不让学生转学。您都是校长,大家给评评理,看他有理没理?龙村撵他,应该不应该?”李明对着校长们大声问。 听到吵架的声音,校长们都挤到院子里,看热闹。杨校长性格比较孤傲,和大家不合群,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看热闹的机会,都想看看杨校长怎样收场。 这时,教育组长王天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看到了李明。急忙走过去。“李明,你咋来了?走,去我屋里。”说着话一手拉着李明的胳膊就往屋子里拽,亲热的不得了似的。好像压根就不知道吵架的事,两个人就是偶遇。 王天也在龙村教过学,两人早都认识,关系也不错。这样,也就解了围,大家也就散了。 这件事后,据说杨校长请了病假。待到暑假,就调到别的学校工作了。当然,龙村也调来了新的校长。 一场秋雨送走了暑热,树叶也渐渐增添了金黄的色彩,大地变得更加美丽了。 山岭上的柿树上绿叶间着黄叶、托举着红色的果实,在阳光下更显得晶莹透剔,在阵阵秋风里,左右摇摆着,挑逗着人们的食欲,让你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冲动。 在树林间,三三两两的俊男靓女穿梭着,犹豫着不知攀登那一棵果树好,都是那么的晶莹,都是那么的饱满,都是那么的让人垂涎欲滴。 “这一颗。” “不。这一棵更好。” “这一棵也不错。” “校长,来这,这一颗树,好大。”远处有人呼唤。 “不要挑拣了,都很不错。合适的摘点。”阿云回到。 今天是星期天,阿云带着同志们到了紫罗山果树采摘园。这一片是柿树区,大家一进来,腿就迈不开了。被满树的柿子所吸引。 同志们太累了,为了工作,他们真正做到了把工作当成了事业,把事业当成了信仰,拼命地工作着。 为了讲透一个数学问题。方老师从不同的角度设计习题。引导同学们总结各个习题的差异,找到联系,总结出规律。 为了教好两节作文课,尚老师写了三篇下水作文,分析观察的角度。分析景物的描述和衬托。分析段落的设置和重点句子的结构,分析破题的思路和表达的手法,虽然每次作文,强调或者说引入的只是一点点,但这一点点汇集起来,就是一个写作技巧的宝库。 很多。很多…… 阿云知道,他们,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在尽心尽力地在拼搏,对于他们你还要说什么?什么都不需要!你只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当做自己的姊妹兄弟就可以,用他们,更要爱他们。体谅他们说得出的,更要体谅他们说不出的忧虑和难处,尽心尽力地去帮他们。 俗话说得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教师更是这样一个群体,你用一份的爱,他就用几分去报答。教师精于教学,心地赤诚,却缺于世俗,不会投机。对于社会的弱肉强食、尔虞我诈而言,他们是弱者。甚至被逼无奈的时候,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大吼,也是他们不甘、不解、无奈的最悲哀的表达。 阿云从民办教师做起,用刻苦和勤奋一步步走来,深深理解教师的喜乐和悲哀,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群体的一份子。 乡教育办公室会议室,校长会议正在进行。 靳老师正在讲秋季运动会的事。 每年的秋季都要举行一次运动会,一方面这是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另一方面是为县运动会选拔运动员,这已经成了惯例。 秋季运动会,当然也成了各学校展开竞争的一个舞台。考虑到可能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比赛的项目设立,每一个项目比赛细则的制定,都是一个慎之又慎的问题。 在即将举行的秋季运动会。望嵩中学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拭目以待。 第21章 秋季运动会 会议布置后,各个学校都忙开了。望嵩中学也不例外,大家商议如何搞好这个活动。阿云的意见是要搞就要好好地搞,全力以赴,一定要在评比中拿到第一。 确定了目标,剩下的就是具体行动了。体育成绩的提高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好在洪老师,对训练心中有数,在平时就有严格的要求。 洪老师是位老体育老师,在训练上很有一套,特别是吃得起苦,亲和力强,深得学生喜欢,对训练要求严格,一丝不苟。一个动作,可能几遍、十几遍的捏,必须过关才行。 现在,学校群策群力,先对学生进行选拔,又指派方老师、马老师、王老师……等等一批人进行协助,分项把关。有专门负责长跑的,有负责短跑的,有负责跳高的…… 学校每周进行一次运动展示,以便及时发现学生运动训练中存在的问题,提出改进的方法。目标明确,针对性强,学生进步很快。 在比赛之前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学校操场进行了逐项逐人验收。学校领导都亲临现场,观察训练情况。会后大家对出现的问题,各抒己见,提出合理化的建议。练练改改,再练。 转眼一的多月时间过去,到了望嵩乡秋季运动会举行的日子。 上午,操场里彩旗飘飘,鼓声阵阵,全乡二十六所中小学的参选队,先后来到。大家服装款式各异,色彩斑斓,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动听的歌曲而来。 “现在,我宣布,望嵩乡秋季运动会,开始!” 随着教育副镇长姚慧响亮的宣布声落下,“嘀——”来自三所中学的鼓号队员同时拔出一个长音,接着是一段嘹亮的冲锋号声,和全场师生的掌声形成了共鸣。 姚镇长挥了挥手,会场静了下来。姚镇长简明扼要地讲了举行秋季运动会的意义,要大家拿出竞技的精神,热情饱满的参与,赛出优异,赛出成绩,为国庆献礼。 接着,乡教育办金老师讲了比赛的具体安排。然后将比赛队伍拉到分赛场,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经过两天半的比赛,各个比赛项目全部结束。下午两点举行比赛总结大会。望嵩中学以总积分第一,获得第一名。 望嵩中学运动员在洪老师的训练下,进步很大,尤其是女子蓝球队,力挫群雄,场场获胜,成为冠军。 望嵩中学拒绝了与其他学校合组代表队的方案,要求由女子篮球队整队代表望嵩乡出征。乡教育办最后接受了望嵩中学的意见。 学校派出方老师和洪老师作为队长,带领望嵩女子篮球队奔赴县城,出席县蓝球队比赛。 温暖的秋阳下,望嵩代表队,如一股旋风,在歌声中一路冲锋。踏着韵律,左右传球,配合默契;跨步上篮,无人阻挡。一个个投球,准确的命中球蓝,引来一阵阵掌声。 连续几场比赛,连续获胜。响亮的歌声,成了对手的“魔怔”,甚至有兄弟代表队向组委会提出禁止打球唱歌的要求。 望嵩女子篮球队,唱着打着,像股旋风,在与各乡的比赛中,一路狂扫,夺得了第一名,受到县体育协会的表彰。望嵩中学又一次引起了轰动。 周一早上,利用早操的时间,学校对女子篮球队进行表彰,当念到“潘燕”两个字的时候,阿云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 潘燕,是自己同学的女儿,自己曾经答应过一个学期,征求潘燕的意见。如果想转学,就给予办理转学的。可是一年过去了,自己竟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来,自己失信了。而自己的老同学,再也没有提起此事。 早饭后,阿云把潘燕叫道办公室,问起潘燕的学习,生活等。最后,问潘燕。 “我曾经答应你爸爸给你办转学的。你爸和你说过吗?” 潘燕扑闪扑闪了大眼,小声说道:“说过。” “那你打算转不转?不要怕,如果你想转,我就给你办,我答应过你爸。”阿云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说。 “我和爸爸说过,我不想转。我爸就没有再说了。” “哦。那你现在还想转吗?” “我感觉咱学校也不错,老师们也好,我那也不想去。”听了潘燕的话,阿云想了很多,很多…… 第22章 设立奖学基金 阿云记得很使自己生气的一件事。 那是自己初中时的一个同学,求自己办一件事。同学的女儿初中毕业了,老同学来学校接他的女儿。 那一年毕业考试和中招考试是合并进行的。学生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考试成绩还没有公布。典礼结束,那个同学来到阿云屋里。 “老同学,想求你点事。” “说,啥事?” “孩子,考试成绩出来后,你能不能给改的低些,不告诉他那么多。” “啊!”阿云惊呆了,不相信似的看着这个同学。 “我不想让她上高中。” “为啥?”阿云盯着他问。 老同学沉默了一下,说:“女孩子家,学那么多有啥用?” 阿云不能理解,对老同学歧视女孩的做法不以为然,想和他说道说道。 “老同学,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很忙,我也不打搅你了。这个忙,你得帮。”说着站起了身,就往外走。 阿云看对方一副不愿谈的样子,也只好站起身送老同学。 老同学走后,阿云的心在也不能安静下来。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同学,思想观念怎么会这样差。这是女孩,要是男孩,会怎样处理呢? 这件事一直过了很久。阿云估计发过去的高中录取通知书,老同学可能压下没有给女儿,因为听说这个女孩没去高中报到。 有一天,有几位学生家长和老同学是同村的。阿云忽然提起这件事,一个家长说:“你不知道啊,他家太困难呀。其实他很疼爱他的女儿的。他有三个儿子,就这一个女儿,也是最小的,亲得很。三个儿子都在家,也没有工作,收入低,没钱。都没有找来媳妇,后来用女儿给老大换了一个媳妇,精神还有问题。” 啊!阿云终于明白了。 学习,可以改变命运。真的,能改变命运吗?十年寒窗,却因金钱这根“稻草”左右了人生。作为教师,焉能不感到心痛。可是,自己又能救几人?哎,救几人是几人,尽心尽力而已罢了。 会议室里。 大家就学校的教学工作、勤工俭学工作分别进行了研究,商量了几个问题的处理办法。大家想,事情说完了,该散会了。但是看阿云没有散会的意思。 马老师问:“还有事没有?” “嗯,有个事,我想了一段时间了,今晚大家就商量商量。”阿云看了看大家,接着说:“我想办个奖学基金会。” “奖学基金会?” “对。就是将一笔钱放到银行,利用每年的利息来救济一些家庭贫困的学生,使之能够继续学习,完成学业。” “这个想法好!”田老师马上赞成。“但是,这件事办起来也很不容易啊!” “是啊,所以我们大家集思广益,都想想办法。”阿云说。 “这首先得设立一个组织,系统的想想这件事,看咋办?如何筹钱?哪一步如何进行?” “这样,咱就成立一个‘建学基金筹委会’,安排两三个人专门着手这项工作,看怎么样?”田老师说。 “好。就这样定,咱先考虑考虑人选,再碰头说这件事。”阿云拍板。 第23章 受到资助 学校领导班子经过协商决定,不设立专门的领导小组,在学校领导班子下,安排赵老师和李老师两个专职人员具体实施这项工作,对工作中的出现的事项,随时由领导班子研究解决,或者协商办法,或者抽调人力,或者出面联系,必要的时候也可能全员参与。 还有一个原因,赵老师负责勤工俭学教学任务不大,李老师由于专业不对口基本没有教学任务,两人的抽调基本不影响教学工作的开展。并且赵老师是老同志,多年担任毕业班数学,做过校长,有很高的社会影响。李老师有较多的社会接触,结交面也广。安排两个人负责这项工作,恰到好处。 李老师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接受任务后,很快就有了思路,整理出了工作流程,交给了阿云。学校领导班子研究一下,略做修改,就发布执行了。 第一件事,就是向社会散发《告父老乡亲书》,将学校创建奖学基金的目的、想法、使用方法告知社会,让望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意在营造一个做好事行善举的氛围,以利于工作的推进。 宣传页的散发,利用学校的优势,由全天学生带回到各家各户。 第二件事,就是邮递信件。将《告父老乡亲书》邮递给每一位有潜力和可能为基金捐款的人。这是一个具体的工作,由全体老师讨论,排查,分析,汇总,再打听联系地址和联系方法,然后邮寄给他们。 第三件事,也是最具体的工作,就是走访。走访是最关键的一步,必须选准人,选对人,才能提高效率。 国营企业负责人,私营企业老板,个体工商户,工作人员等都是重点对象,通过走访,讲清我们的目的和资金的管理和使用方法。在外人员,高校管理人员、现职军干等,都通过电话联系,和信函发送,将《奖学基金会章程》、奖学基金募集和使用方法,告知或者进行邮寄,让大家清楚明白。 经过几个月的发动,收到自发捐款三万多元,信函寄来捐款四万多元,走访收到捐款六万多元,合计十四万余元。 一年后,召开了由全体师生、村乡领导参加的奖学资助金发放工作,共发出人民币七千六百八十元,有8名学生受到资助。受到了一致好评。 “爸爸,我告诉你一件好事!”肖慧激动地对爸爸肖云说。 “什么好消息?” “不告诉你,你猜。” “你考上学了?” “对,爸我的通知书发了,你看看。” “哦,西安交通大学。女儿真棒!” 肖慧抱住爸爸就跳了起来。 “可是?”肖云犹豫着,吞吞吐吐的。 “爸爸,还有好消息来。你再猜? “……”肖云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事情。 “你看,爸爸,我上学你不用做太大的难了。”肖慧拿出了一沓钱和一张受奖资助证明。 肖云没有接钱,而是接过了那张证明。看着,看着,眼中就出了激动的泪水。 是啊,肖慧上学的事,一直是肖云心里的一个结。老婆得了胃癌,医治无效走了一年多,治病借的钱还没有还呢。肖慧学习很用功,肖云又高兴又犯愁,既怕孩子考不上,又怕孩子考上了学。没钱供。刚才一证实孩子考上大学了,在高兴的同时就泛起了愁。心想,去学这一千多块钱,去那里借? 没想到,学校一下子资助了近千元,肖云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这是真的?” 肖慧拉住肖云的手,将钱塞到爸爸手里:“爸爸,真的。校长还说这些钱不用还。” “你说啥?不用还。” “不用还。这是校长说的。我们八个家庭困难的学生,都不用还。” “谢谢老师,谢谢校长。肖慧,记住,要知恩图报啊!”肖云告诫肖慧。 第24章 说情 望嵩村有近万口人,人多地少,是最大的矛盾。好多年轻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却没有容身之地(宅基地)。问题一年一年积累下来,问题愈发严重。 根据村民的强烈反映,望嵩村领导班子召开了专门会议,最后形成了解决宅基地问题的决议。 具体内容是: 一、本村农户,有两个以上(含两个)儿子的可以申请方宅基地。 1男孩年龄达到18岁以上,缴纳费用800元,可以方宅基地一处。 2年龄不足18岁,最低缴费4500元外,每小一岁,再加交100元,可以方宅基地一处。 二、非本村户口,因特殊情况,经村领导班子批准,缴纳8500元费用,也可以方宅基地一处。 决议公布以后,立马在全村引起了轰动。大家都在盘算,自己是否符合方宅基地的条件;符合条件的在算钱的帐,自己有多少?还得借多少?孩子年龄不够18岁的在考虑,自家到底报不报?如果不报,过多少年村里才会再方宅基地?如果报,这几千元如何去凑? 学校的几位老师也符合方宅基地的条件。李老师家的孩子大了,急需方宅基地。村里政策公布后,李老师就全家总动员,四处筹措,很快就向村里,报了名,交了款。 乔老师是临时代课教师,工资每月几十块钱,家里也没有其它什么收入,方宅基地的钱,可把全家难住了。算来算去,怎么也凑不够这4500元。想了一晚上,仍然没有办法。 早上来到学校上操,正好和阿云在一起,说起来这个事。猛然产生一个念头,:让校长去说说情,看村里能给予照顾不能? “校长,我实在太需要这处宅基地了,可是又实在凑不够这钱。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想请您去村里说说情。” 阿云也没想到,乔老师会让他去说情,但看乔老师为难的样子,也于心不忍。就看着乔老师说:“今上午我去村里说说看。我尽力去说,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有效果了,咱少做点难;没有效果。你也不要埋怨。” “校长,你去说说,有没有效果都没有关系,我都感激你。” “不要客气,我吃过早饭去说说看。” 上午,望嵩村村部办公室。 支书兼村长钟成在看几个组报来的要求方宅基地的名单。阿云走了进来。 “校长,有空了?” “找领导,办点事。” “客气了。有啥事,尽管说,能办就办,不能办也不要生气。” 两人关系放在那里,说话都是斩钉截铁,直截了当。 阿云就将乔老师的情况说了一遍。 “乔老师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确实困难。这样,你回去和乔老师说,给她照顾500元。” “谢谢了,我代表乔老师,谢谢。” 回到学校,阿云告诉乔老师,抓紧时间把余下的钱给村里送过去。 马老师常年身体不舒服,打针吃药,基本没有断过。家庭条件也不好。问起乔老师,乔老师照实说了。 马老师正为难呢,一下有了办法。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阿云办公室。 “校长,我听乔老师说了,麻烦你也得去帮我说说情。” 阿云感觉有点为难,自己接着去说情?好意思吗?可抬头看到马老师祈求的眼神,就决定再走一遭。 第25章 方宅基地 阿云又一次去了村部,支书答应也按乔老师的标准办,减免五百元。 两个人各减免五百元,不知道怎么也传到了李老师的耳朵里。 晚上,李老师上过自习辅导课,专门来到阿云办公室,请阿云也为自己说说情。 “李老师,村里给我面子,可我连续去了两次,我真的感觉不好意思再去说情啊!” “校长,不管怎样,请你再去跑一趟,能照顾多少都行。多少照顾点,咱都减轻一点压力。你知道我老父亲,一直身体不好,不断花钱。要不是孩子的事逼着,我也不会做那么大难去借钱。” 阿云忍不住,问:“你的钱,交没交?” “交了。” “你已经交过了,你让我怎么去说?” “校长,你就当做好事,你去试试,成不成都行。” 阿云实在不好意思去说,又耐不住李老师不停的求。就说明天去看看。也告诉李老师,不要抱希望。 第二天上午,阿云到村部的时候,村部已经有了不少的人。阿云就翻翻报纸,和其他的人搭个腔,或者聊几句天。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看看即将中午,其他的村干部先后离去,办公室里就只剩了支书和阿云。 “校长,我看你来肯定有事。说?” “哎呀,领导。我想来想去,真的不想说,可还得说。” “说,能办就办,不能办拉倒。” “是这样……”阿云就把李老师的事说了。 “他交钱没有?” “已经交了。” “那他还说啥?”钟成有点不乐意。 “不是,是啥?我也这样说他。”阿云接道。 钟成拿起茶壶给两人都添了茶。 “叮铃铃……” 钟成拿起手机接电话。 “啥时候了?也不回来吃饭。”电话里传来女高音。 “啥饭?” “红薯面条。” “再多做点,云老弟也在。” “好,过来啊——,兄弟。” “嫂子,不去了,改日去。” 支书挂了电话,开始整理桌上东西。阿云知道自己也该离开了,就站起来。 “领导,李老师如果问了,你就说我来过了。” “哎……这样?你回去和李老师说,让他把条子(单据)拿来,再给他退五百元。” “好!”阿云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就回了一个字。 两人一起往外走。“这样,你和学校教师们说,只要是教师,统一减五百元。” “好!我代表学校所有老师,谢谢你。真心的。”阿云发自内心的说。 钟成站住了,看着阿云。 “老弟,别人都托人说情,想在这里放宅子,你就没有想法?” “想法,怎么会没有。只是咱缺那(指钱)啊!” “你怎么会和他们一样?肯定有优惠。” 阿云笑了,带着开玩笑又认真地说:“要是有优惠,那咱就也方一处。” 时间无痕,两个月一晃而过。 阿云来到村部门口,看到平时敞开的大门,今天竟然关起来了。走到门卫房,发现里面有人。 “李队长,今天咋门也关上了?” “领导们在上屋里开会。你过来,烤会火。” 阿云进到门卫房,拉个凳子在炉火旁挤着坐下。 “今天会议很重要?大门关的紧紧的。” “好像是研究宅基地的事。” 第26章 调往二中 傍中午的时候,上屋的门开了。 “校长,校长,你过来。”钟成在喊。 阿云来到上屋,与所有的村干部们打招呼。 刚坐下,就听到支书说。 “你的事,说好了。四千块钱,你准备。不过,我得和你说,我们这里宅基的宽度是九米,想要加宽,得加钱,五十元一平方。” “那就加一米。”阿云说。 “一米就是十七平方,八百五十元。”会计董婷说。 “那就收八百元。”支书钟成说。 大家都来表示支持和称赞。 “宅基地址,我也给你选好了。我想你不会长期在咱这个学校的,迟早还要回到乡中点初中去的,我就选在乡派出所的东隔壁,安全,又离重点初中近。”支书接着说。 “好。谢谢,谢谢大家了。”阿云对所有的干部表示谢意。 “你抽空去看看,感觉不合适了就说,还可以调。”田副支书接着说。 午饭过后,阿云自行车带着老婆,急急忙忙跑过去看。 派出所的东隔壁是个斜坡,东侧是从北面山梁上眼神下来的一道山沟子,东西高度相差有三四米。如果打地基的话,就要起高到和派出所的地面相平,那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阿云看了,并不满意。心想,晚会得去村里说说,再调一个地方。 返回的路上,恰好遇到前来方宅子的村干部们。 “校长,看看满意不满意?”马副支书一见面就问。 “不中啊,地基工程量太大了。光地基我都耗不起。”阿云直接说。 “那没事,我们就是去方宅基的。走,一起去看看,你看那里合适,再捡个地方。” “中。”阿云随着村干部们返回去。 镇政府办公室。 “镇办公会议研究,望嵩初中和望嵩乡中,一村两校布局不合理,龙村初中和火庙初中规模太小,不利于发展,要进行统一调整,将望嵩中学、火庙初中并入望嵩乡中,将龙村初中并入古梁中学(改名为望嵩镇第二中学),根据你的能力,决定调你到二中任校长兼任河南学区教育党支部书记。那里条件比较艰苦,环境有点复杂。大家都认为只有你才能胜任。”教育主抓副镇长姚慧对阿云说。 阿云听了姚慧说得决定,心里感觉有点突然。自己打算在望嵩初中再干两年呢,怎么说调走就调走了。可是,上级已经决定了,去就去。 姚慧看阿云没有说话,就问:“校长,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 “那这样。你把工作交待一下,开始组建学校的领导班子。这边的人恐怕不想到河南去。河南片十二所学校的教师,你看有合适的,都可以抽调。政府会支持你的,你放心安排。。” 阿云离开镇政府回到望嵩初中,上了教学楼转了一圈。有从前院走到后院,看着专心致志上课的教师,看这认真听讲的学生,思绪万千,竟又不忍离别的感觉。 走出教学区,来到草绳厂,搬起一捆草绳又放下,再搬起放下。来到机绣厂,看机绣工人灵巧的双手在忙着机绣,田老师在忙着叠放绣品。心里多少话,不知如何说,唯有千百重的留恋萦绕在心头。 别了,三年战斗的地方。 别了,共同奋斗的教师,亲爱的学生,还有鼓号队那嘹亮的军号声,篮球队的歌声,操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第27章 组建班子 回想当初到望嵩中学的时候,单枪匹马,加入一个酿成教育质量年年败绩的群体,没有被群体所同化,而是改变了几乎所有的人,靠的是什么?领导的支持?自己的能力?阿云摇了摇头。 靠的是一丝反叛,靠的是一种不甘,靠的是一种改变的渴望!因势利导,才能产生高效。 如今自己又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一个位置偏僻、条件恶劣、校风散漫、派系林立、不善战斗喜内斗的学校,将以何为抓手,控制局面,易风改俗,创出业绩? 阿云浮想联翩,不得要领。披衣坐在桌前,看着笔记本掀开的新一页,欲下笔,却无言…… 守不是阿云的性格。 主动出击,强势进入。视往日如空白,不为其牵扯,大胆泼洒,构思一篇新的图画。 注意打定,阿云推开房门,骑车过汝河,向龙村而去。 龙村,学校,校长办公室。 郑明正在写工作总结,一张a4纸上,已经有了一个开头:“尊敬的领导:我们……” 阿云推门而入,并没有敲门。 “哎呀,你啥时候回来了?”校长郑明吃惊的站起来。 “现在,还没有到家呢。” “有事?“两人对面坐在沙发上,郑明问到。 “是,专门过来找你。”阿云应到。 阿云将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就是邀请郑明和自己一起去望嵩二中工作,做自己的副职。 郑明沈默了一会,说“新的班子有没有二中原来班子的人?” “没有。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在只有你和我。” “你一直在河北(汝河北)工作,不了解二中的情况,这里比你知道的要复杂多了。”郑明望着阿云认真地说。 “我了解了一些,但是大多都是表面性的。我知道我们过去的压力是很大的,所以我们必须组成一个精干团结的领导班子。只有一个团结包容的领导班子,才能减少阻力,更高效率地达成我们的目的。接到认命,我想来想去,决定今天回来找你。你看我们的班子再配上谁好?你推荐推荐。” 两个人开始商议领导班子的组成人选。 下午,阿云和郑明一起去见了几个预定的组成人员。经过见面谈心,副校长、教导主任、政教主任几个关键人选总算确定了。阿云将班子组建申请上报到镇政府教育办公室,随即就得到了任命。 同时,教育办公室提出两点建议,供阿云参考:尽可能保留原总务主任,其他成员尽可能在学校编制内人员中选定。 次日阿云带着介绍信,正式到二中任职。同日副校长郑明、教导主任王英、政教主任方同也到二中报道。 晚上,望嵩二中新领导班子的第一次会议,在望嵩二中的一个教室里举行。阿云、郑明、王英、方同、段军(总务主任)全部到会。 大家在一起议论了学校情况,每个人都就新学期的工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最后由阿云谈工作的思路和指导思想。 “刚才大家都谈了学校的现状,说得都很实际但也很婉转。我的感觉是,大家都有心在新的学期,干一番事业,彻底扭转学校现在的被动局面,就这一点来说,我很高兴,找的伙计们,没有找错。但是大家还有顾虑,因为咱们相互之间还不是十分了解,所以说话的时候顾及比较多,可以理解。事实上,这样不行。” 第28章 快刀斩乱麻 “我也请大家理解我的脾气,我说话不好听,但我不伤人。”阿云接着说。 “今天咱们之所以能够聚在一起,就是我感觉咱们能够团结,能够相互包容,能够同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起使。咱规定一条领导班子纪律:任何人不得将会议或者工作上的事情私自对外讲,我们对外就是一个声音,一个口径,要讲就是领导班子意见,不能说谁谁的意见。” ”不要想着行个人情,谋点私利,拉个关系。对同志们,不分公立、民办、代课,不分本村外村、本乡外乡,不分老同志、新同志,不分男同志、女同志,一律一视同仁。“ “工作有成绩就表扬,有缺点就批评。如果我发现在谁那出了问题影响了工作,请直接离开领导班子,尽管干领导没有一点便宜,谁也不想干。” ”咱们本期的工作主要有这几点要求:严格校纪,苦干实干,领导带头,狠抓质量。提高教学质量,是我们学校的工作重心,工作目标,但校风校纪是提高质量的环境保证,带头实干是提高士气的前提。“ ”从明天开始,这前三点就是对咱几个伙计的要求,包括我在内。另外,各职能部门各想各的方法和措施,两天内写好给我,准备召开全体教师会议。我就说这些,其它具体事项听郑老师安排。” “好,我说三点安排:1学生报道收费问题,2新到教师安排问题,3住宿和伙房问题。”副校长郑明详细的做出了安排。 ”我说下教学安排的思路是,全员兼课,包括我们几个。适合担任的课程和我说下,教学具体分工在下次会议公布。”教导主任王英说。 “我负责报道收费和伙房安排。”总务主任段军也接着说。 “卫生和宣传问题,还有其它什么工作,随时说,我组织去干。”政教主任也表态说。 “好,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咱们分工合作,共同把开学初的工作做好。有什么特殊的问题,随时和我说。散会”。 学校门口。两侧的黑板上,“欢迎踏入学习殿堂“,”遵章守纪成就理想”特别的醒目。 门口内放了四张书桌,郑明、段军等四人依照分班名册进行报到统计和收费。学生报到后,拿着收费收据到班主任处报到。 各班教室,班主任老师在组织已经报到的学生整理教室。 校园里,方同组织学生将校园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教导处昨天下午已经进行了教学分工,教师们已经各就各位,备好了一到两个课时的课,今天学生一到,就可以投入正式的教学之中。 整个学校的氛围都在平静而又紧张的气氛中进行着。 下午第一节课,大集合的铃声响了! ”同学们,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我们已经感觉到了和往日的不同,是不是?“副校长郑明问。 郑明接着说:“如果你感觉到了不一样,那就对了。新学期一定要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我们要有新的心态、要用新的努力去获得新的知识。下面,大家欢迎校长讲话!” 阿云走上讲台,没有说话,渡到讲台前边沿的中间,站住了。 会场里,静悄悄地,几百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阿云的一举一动,原因这是新开的校长,大家好奇、新鲜,内心里想把他和老校长做个对比;更因为他特殊的动作,通常的校长会坐在讲台中央的座位上,给大家上一番政治课,而阿云却一直走到了讲台的前边沿。 第29章 局面初形成 “我走到这里,是想和大家离得近一点,是想看看你们,是想离得近一点看看你们,”大家彼此瞧瞧,不知道新校长要看什么? ”我知道在坐的同学中,有将来的大学生、国家干部,有企业家、有军人,有科学家……我想看清是你们中的哪一位?”学生们一个个在想,是谁?是他(她)?还是我?我是什么?校长能看出来吗?大家好奇而又兴奋,并且有了轻微的议论声。 ”大家可能想问,是谁?对不对?” “对!”会场沸腾了,学生们大声回答。 “那我就告诉你,不要到处看了,就是你!”大家吃惊的想,“是我?”有些怀疑。 “对,就是你。”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当然,也不一定是你!” 好多学生,迷惑了。 “为什么呢?一切决定于你自己。你努力学习,吃得起苦,能够坚持,未来的科学家、企业家、国家干部就可能是你。如果你自我放弃,那就肯定不是你!” 大家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在认真思考。 “我,我们的老师,就是来选拔科学家、企业家和国家干部的,我们的身份不仅是教师,教你写字算数,我们还是选拔官,就看你能不能通过测试!” 会场无比的寂静。 “为了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们必须努力,必须和一般人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遵守纪律,努力学习。” “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步,都要接近你的目的,目的就在我们奋斗的前方!”…… 掌声响成了一片,经久不息。 “学校的作用是什么?好多人搞不清楚。学校就是给你提供一个成长的环境,给你竖起一架攀登的梯子。” “这个环境,要有利于学习,这个环境要有严格的纪律来保证。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都要有一个认识,我们是来学习的,我们不是来玩耍的。松松垮垮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今后打算继续过松松垮垮的日子,是不行的!” “同学们,我想问大家,对老师的要求,能不能接受?” “能。” “怎么,没有精神啊!”” “我再问大家一遍,能不能接受?” “能——” “好!我们就需要这样的声音,我们就需要这样的精神!” …… 回到教室。各班迅速选举了班组长,制定了班级制度,安排了值日评比办法,学校工作很快转入了正规,教学工作也进入了常规状态。 次日晚,学校召开了全体教师会议,反馈布置工作的落实情况,逐班进行汇报。 接着,教导主任王英提出了常规教学的几点要求:1没有备课,不能登上讲台讲课;2作业的批改要求;3随机听课和抽考。 政教主任方同安排了值日顺序、清洁区划分、值日检查评比办法等。 总务主任规定了饭场纪律,要求站队打饭,讲究卫生,不准浪费。 最后,郑明就校园文明、预备后歌声、校园文化提出了要求。 第30章 霍阳之行 霍阳之国,位于古梁的西南侧大约七公里,山势雄伟壮观,今在其山脚下建了一所学校——霍阳中学。 阿云和段军骑着自行车,出了古梁,两脚狂登,却提不起车速,原来马路是乡村碎石路,路面坑洼不平,还是上坡路。不一会阿云和段军都出汗了,将上衣扣子解开了,释放了一路蒸蒸汗雾,引得路人侧目。 一路气喘着,走走停停。大约十点钟到了霍阳中学。 霍阳中学的大门紧闭着。两人就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没有进出的人。段军只好上前敲门。 “咚咚。咚……” “谁呀?”一道有些厌烦的声音传来。 “我,找个学生。”段军急忙回答。 “正上课咧。等下课。”接着,就没有了声息。 阿云两人依旧在门外站着,只好彼此苦笑了笑。 社会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尤其是掌握了公权力的人,更是高人一等。面对这种掌控公权力的人,你只有无奈和忍受。不忍耐你又能怎样?他不是一个个体,这是一个群体,这是那个群体的职业病。当一种病上升为“社会”,那就不得了了,是? 阿云两个人就在大门外等着,一直等着。直到好似下课的铃声响过,段军看依然没有动静,只好再次上前敲门。 “谁?啥事?”依旧是那幅腔调,有气无力,又带着一种厌烦。也许门卫早已经把阿云他们忘了。 “我,找学生的。下课了?”无奈,段军只好重复说。 没有回答。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两个人急忙挤进去。 “你们,找谁?” “初三班的,陈诚。” “陈诚?” 看段军点头,门卫对着附近的一个学生喊:“郑亮,去喊一下初三班的陈诚,有人找。” 不一会,郑亮带着陈诚走了过来。看到段军和阿云,愣了一下,“段老师。” “来,陈诚。找你有点事。”然后三个人走到西侧的花栏处。 “陈诚,这是望嵩二中,就是古梁初中的校长。”段军指着阿云介绍说。 “校长。”陈诚羞涩的叫了声校长,算是打了招呼。 “陈诚,是这样的。”段军先向陈诚介绍了望嵩二中的情况,最后说了这次和校长来找陈诚的目的。 “陈诚,回去上。你回去后,学校打算重点抓你们的学习,给你们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配备最好的老师。再者,我们是一个村的,对你不好,要是还和以前那样,你就是想回去,我也不会让你回去。”最后,段军再次劝说陈诚回去。 接着,阿云简单的和陈诚介绍了准备采取的措施,如何确保学习环境使之有利于学习。 “陈诚,我和你说了,校长也和你说了。你打算咋办?”段军问。 陈诚犹豫了一下,说:“老师,我星期回去?” “好。”阿云接过话头。“星期日你和段老师一起去二中。” “好。”陈诚说。 “那我们走了,星期天我去你家。”段军看着陈诚,然后挥了挥手,离开了霍阳中学。 星期日晚上,望嵩初三(1)班教室。 陈诚、胡帅、夏妍十多个在外地上学的学生在座。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作数学课作业。 数学老师刘强在教室里辅导学生。 第31章 切脉论症 “刘老师,这个题我搞不懂。”夏妍站起来。 “那道题?”刘老师示意夏妍坐下,然后走过去问。 “在△abc中,ad平分∠bac交bc于d,ce⊥ad交ab于f,垂足为e。取bc的中点为,连结e。求证:1e∥ab,2e=?(ab-ac)。”刘老师边念题,边画图形。 “在这道题中,出现了三个数学术语:角平分线,垂直,中点,它们各有什么性质?在这道题中,这三个条件,会组合成那几个基本图形?” 夏妍看着刘老师画图,也在思考着。角平分线可以二等分角,角平分线和垂直组合,可以出现等腰三角形和等腰三角形的重要线段。中点和中点连结,可以出现三角形的中位线。 “老师,可以出现等腰三角形和中位线。” “对,可以出现以ae为重要线段的等腰三角形,就有:e是中点,af=ac。看清楚了吗?” “老师,那e就是△bcf的中位线?” “对。” “老师,我知道了。” “好,遇到问题,不要紧张。一边读题,一边画图。先看它有那些基本的条件,再看这些基本条件组合成了那些基本图形,这些基本图形有什么性质?一步一步,按图索骥,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会议室。 学校领导班子会议仍在进行。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调整学校的内部结构,以提高教学质量。 郑明正在说自己的看法。 “要想提高质量,首先是改变环境,使学校形成一个有利于学习的学习氛围;其次,需要教师和学生都有主动性,教师愿教,学生愿学;另外,就是提高教师的教学技巧和方法。提高教学能力。” “先说教学环境。我们学校由于地处两市交界处,治安管理一直是弱项,好多老师害怕得罪人,不敢严要求,致使有些学习没有信心的学生,缺课、逃课,游逛街头,寻衅滋事。邻市村庄的一些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也多次进入咱校园,争吵,打闹,甚至打群架。导致课堂秩序无法维护。我想首先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行。” “第二个问题是教师教学没压力,没动力,教好教坏一个样,只要不出乱子就行。” “第三个问题是尖子学生外流,基础好一点的都跑到外地学校去了,剩下的学生基础差,没有信心,教师认为再抓也抓不出什么效果。学生认为自己就这个样了,熬三年毕业算了。” “现在就是这样的环境。” “所以,我认为首先要把学生的纪律和安全问题解决了。其它的我没有考虑。” “郑老师说得对。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并且首先要解决。”方同接着说:“我是管这一块的,对于学生的事,应该说好管。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只要问题一出现,马上牵扯到社会。本来两个学生发生了点小摩擦、小纠纷,通过谈话,分辨是非,大多都可以解决的。结果你没处理呢,学生的七大姑八大姨来了一杆子,相互争吵。她们关注的不是学生们之间的是非曲直,而是自己的面子。找亲戚,拉靠山。结果上升成了社会矛盾。” 阿云成了书记员,一面听,一面记,偶尔询问一句。 王英抬起头:“现在学生是老爷,教师是奴才,要小心伺候。就拿教学来说,本来老师们,教好教赖一个样,教学没有动力。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学生不敢管啊!外地要求学生写作业、提要求,学生喝药跳楼的事有报道,结果一划责任,都怨老师,赔款受批评。这个学校发生过,家长撵到教室骂老师,说老师欺负他家孩子,是看不起他,结果学校为了安定,既要要求老师赔礼道歉,还批评老师不会处理问题。所以,现在好多老师都认为,管不如不管。不要求,就不会和学生发生冲突,就不会挨批评,罚款,给人家赔礼道歉。质量差点,大不了批评你没有方法,水平低。所以,大家都是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 第32章 意外发生 阿云听着大家的分析,感觉这里的情况远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的多。一边听着大家的发言,一边在心里盘算解决问题的轻重缓急?俗话说得好:“治乱世必须用重刑。”看来,到了必须狠下决心的时候了。 事情需要从几个方面着手。一,要给学生营造一个学习的氛围,必须打击混混前来骚扰滋事,加强对学生的纪律管理;二,要减少或排除社会因素对学校工作的干扰;三,要在教学中树立正气,引入竞争,形成努力干事业光荣的氛围。 治理的突破口,应该是学生纪律和学校环境的治理。狠下决心,敲山震虎。 注意打定,阿云抬起头来。 大家看阿云抬起头来,知道阿云要做决定了,就停止了发言,注视着阿云。 ”听了大家的发言,感觉咱们面临的问题的严重。虽然问题有方方面面,错综复杂,但一定要知道,我们现在的优势所在。我们的优势就是领导支持,社会期待,咱们大家团结。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在现有环境下的疲于奔命和无力挣扎。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如何选择突破口,勇敢出击的问题。正视问题,大胆决策,勇于工作就是对我们工作的要求。 现在要做的首先就是整顿学生纪律,确保学校有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我要说明的是,工作要大胆,问题大家共同应对,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从两下着手,方老师你们拿出一个学生纪律的管理办法,郑老师你考虑一下外来混混的对付办法,明晚咱再碰头决定。好不好?” 政教处制定了《望嵩二中学生纪律管理办法》,校委会关于治理学校环境的方案也提到了会议上。 学校领导班子成员、教导处、政教处、班主任都参与了这次会议。大家都正在阅读这两份文件,体会学校的指导思想和工作意图。 “啪!” “有人打老师了!”突然的喊声刺破了寂静的校园。阿云拉开椅子急忙向校园走去。 开会的老师们也从会议室走出来。 校园了的灯影下,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正在向学校大门口移动。阿云判定那个人就是打教师的人。 “打了人,就想走,真简单啊?来会议室说清楚再走!”阿云大声喝到。 那人站住了。犹豫着,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走,去会议室。”郑明也向着那人喊。 周围围满了人,看来硬走是不行的。那人只好随着郑明向会议室走去。 阿云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拽自己的衣服。 回头一看,是黄老师。 “我看这人像村支书的老婆。” “啊?”阿云心里一惊。 “我也没看清,感觉有点像。” “好,知道了。” 阿云明白,这不是“像”的问题,一定是。怎么办?自己刚到这所学校,正需要和地方搞好关系,以求得到支持呢?怎么出了这档子事。 阿云取出手机,直接给支书拨去了电话。 “老弟好!弟妹在家吗?” “老兄好!刚才还在家呢。现在往那了?有事吗?” “我这里出了点事。她们说有点像弟妹,我也顶不清楚。” “好。我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阿云走到会议室去。 郑明经过询问,知道了事情的大体轮廓。 被打的教师,是学校的一名代课教师张老师。因为丈夫与人矛盾激化,发生了肢体冲突,结果丈夫服了刑。张老师就带着孩子来代课。孩子和支书家的孩子在小学发生了纠纷。护子心切,在与支书家孩子分辩时,又受到辱骂,一怒之下,打了支书家孩子一巴掌。 支书家孩子,何时受过这种打?回去告诉了妈妈。 他的妈妈,来到学校,就发生了这一幕。 “哐!”会议室的门推开了。 “啪!” “妈那个x,谁让你来这咧?”大家这才看清是村支书冲进来,出手扇了妻子一巴掌。一边骂着,一边作势还要打。阿云等急忙站起来,拉住村支书,阻止其再打。 段支书转过头来,看着张老师。“这位老师,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了。你到我们这里教学,我本应该保护你,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事?真的对不起你。” 阿云拉个凳子让段支书坐下来。然后让人带张老师到宿舍去,同时派老师送支书老婆也回去了。 阿云倒了杯茶,递给段支书,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第33章 混混袭扰 “校长,真不好意思。我本来得支持你的,谁想出了这档子事。我得去探望探望张老师。”段支书说着,站起来。 阿云陪着段支书出了教学区,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些食品,一起到张老师的宿舍去。 张老师住室。 张老师趴在办公桌上,尚在独自哭泣,两个肩膀颤抖着。为自己的命运,为自己受人欺负,而难过。 阿云和段支书敲门进来,阿云将食品从支书手里接过来,放到一张课桌上,然后开始劝导张老师。 “张老师,你看,段支书来看你了。”张老师没有说话。 “张老师,对不起。我再一次向你道歉。你一个外地教师,到我们这里工作,我感到非常感谢。我理应照顾好你,结果不仅没有对你有什么照顾,又出了这件事,很对不起。以后,你有事,只要我们能够帮上忙的,你尽管说。”段支书接着说。 阿云看张老师一直哭泣,气氛有点僵持,再谈下去也没有意思。就打圆场说:“张老师,你也忙一天了,工作比较累。段支书村里还有事,我们就不停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阿云正在操场里随着学生的队列跑操,方同紧紧张张地跑过来。阿云看有事,随着方同离开操场。 “有啥事?” “校长,张老师在公交站牌处等车,要走。怎么劝也不听。”方同说。 公路边,几个人在站台边站着。在张老师的脚旁放着两包行李。阿云和方同走了过去。 “张老师,咋着回事?”阿云假装不知道。 “我想去洛阳看看我弟弟。”张老师吞吞吐吐地说。 “那也中。如果要是因为昨晚的事,就不妥当了。”阿云走近一步,“这里也没有外人,昨晚我都想和你谈谈,看晚了想着今天抽个空咱们再谈。不知道你今早要去洛阳。既然这样,就在这里说了。 昨晚上我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同情是同情,理是理,在这件事上,你也是有责任的。孩子们争吵,是学生之间的纠纷,作为家长是不应该参与的,尤其咱还是教师,你动手打对方小孩,首先错在你。你可以想想,换一下角度,对方家长打了你的小孩,你又会怎样? 当然,不论你再错,对方也不应该跑到学校来打你,在这一点上学校是肯定要为你做主的,并且也采取了措施。你也看得很清楚。 段支书过来又打了他老婆,并且对你赔礼道歉。我想事情到这一步也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还有什么要求? 如果你心里不舒服,想出去停几天消消气,我能够理解,你就去几天也可以。如果你感觉心里有气,觉得学校没有尽到责任。决心要走,不回来了,我也没有办法。 我想你去几天,好好想想。想通了早点回来。” “校长,不为这事。我们早说好了,我去洛阳看他。” “那好,带好孩子,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好,校长,你忙。” 针对昨晚的事,学校对门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加强了对学校安全的管理。 晚自习,学习气氛很好。 随着放学的铃声,班主任、政教处人员和领导班子人员,都按照安排分散开来,看着在家住宿的学生,离开学校,进入居住的小巷,才返回学校会议室。要等到在校住宿的学生全部入睡,才可以离开。 在会议室坐定,大家又议论起学校的工作。 突然,“噗通,噗通”两声传来。 “有人翻墙跳进校园。”方同老师说。 “按咱们商量的办。”阿云嘱托了一声,拉灭了灯。 大家悄悄地出了会议室,向发出声响的方向包抄过去。 第34章 伙房事件 从墙上跳过来的两个人,顺着走廊向宿舍摸去。刚拐过墙角,就被老师们围了起来。 两个人一看势头不对,扭头就跑。王英和方同一个箭步冲过去,分别抓住了一个。 “拉到会议室。”郑明交代了一句,大家都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说,你们翻到学校干什么来?”阿云问。 两个人看起来也就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满是不外乎的样子。闭着嘴,都不说话。 “我告诉你们两个,今晚你们不说清楚,是不行的。有啥,早点说,别到吃亏的时候再说。”郑明也提醒道。 “俺是来玩的。”胖一点的说。 “玩的,早点干啥了?半夜来。有路不走,翻墙来玩?老实说。”王英说。 “我梁东村的。有见面的时候。”另一个横横地说。 “真厉害啊!犯了错误,不承认,还威胁人来?欠揍。”李林说。 阿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会议室里的灯突然灭了。 “扑腾”,“扑腾”的声音传出来。 不一会,“啊,我说,我说……” 灯亮了,两个人鼻青脸肿。 “说。”郑明督促说。 “以前来过没有?” “来过两次。” “到底几次?” “三次,不是四次。” “都干啥了?老实说。” “问住宿的学生要钱。” “你说。” 经过这件事后,梁东村的混混们,再也不到望嵩中学来了。学校的安全环境一下子好了起来。 阿云上午在镇教育办公室开会,傍中午时赶了回来。 走进办公区,发现满院子都是人,有学生,有附近的邻居。阿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继续向会议室走。 会议室里满屋子的人,王英、郑明、段军都在解释。有五六个人怒气冲冲。 “叫赵老师出来,打他。啥老师?” “叫他出来!” “藏哪也不中,去找他!” 阿云拨开人群,向中间挤过去。 这才发现,这群人都是熟人。 “哎,阿云回来了。你说,这事咋说?” 阿云,没有接腔。这时郑明过来,轻声告诉阿云事情的大概。 阿云问韩东:“这个事,牵涉到你家孩子了吗?” “没有。” “没有,你出去。” 阿云又问李政:“有你的孩子?” “没有。” “没有,你也出去。” “学生们都去教室。老师们都走。牵涉到谁家孩子,家长就这,咱说事,其他人出去!” 最后会议室只留下了郭刚和狄青。 “好,咱们都是老乡,同学,有啥说?到底怎么回事? 郭刚说:“这件事是这样的。郭俊来交粮食,赵老师说俺交的粮食质量太差,孩子跟他吵,他竟然骂学生。我们气不过,就来先找他,看他是啥样子?” “狄青,你也说说。” “就是这情况。”狄青也将经过差不多叙述了一半。 “啊,就这事?多值过?!” “郑明、王英都是老乡,同学,多大的事,他们解决不了。你们来一群人,来打老师。有本事啊,你们打赵老师试试,轻了你们不解气,打重了,不出今天,警察去抓你!” “啥事也得落实一下,如果真和你们说得一样,学校有制度,该检查检查,该处分处分,绝不迁就!王老师,去喊赵老师过来!!”阿云怒气冲冲地说。 第35章 实行选班制 “哎,阿云。说是说,不要真的处分赵老师。孩子在这里,还得让大家关照咧。”狄青看阿云怒气冲冲地要处分赵老师,又反过来进行阻拦。 “这个事,不是我说处分就处分,你说不处分就不处分的。咱看情节,要看影响,要按照学校的制度去办。如果通过落实,真得有辱骂学生的事,就是师德师风问题,学校是必须要处理的,加上今天造成的影响也够大了?不处分恐怕不行的。”阿云回道。 “段老师,你去喊赵老师来,你也过来,咱把今天的事落实落实。”阿云派段老师去通知赵老师。 不说狄青等在这边解劝阿云,再说段老师到了伙房,赵老师正在忙着帮忙。就对赵老师说,先把活计放一放,现在去会议室开会。 阿云看赵老师进了就站起来,说:“好,赵老师,你坐连椅上,就等你。现在咱开始开会。赵老师你先把今天郭俊交粮食时的经过说一说,。” 其实,今天满院子的人吵吵闹闹的,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当下就把收粮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老师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遇到事更不知道应该从那里说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阿云,不好意思的苦笑着。 阿云就从郭俊到伙房仓房开始,等着过称,过称,算账,开局,结束,发生争执的程序,按照时间顺序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吻下去。 晚上,学校全体教职工参加了会议。方同公布了《学校教学工作评比办法(草案)》,供大家讨论。 “我认为选班制不好,课堂秩序比较乱,班级管理、卫生管理都无从下手。”田老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呀,班干部咋确定?值日咋安排?”刘老师也说。 “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学生可以选择自己适应的教师,教师讲课也有了压力,体现了竞争。虽然乱了一点,但对教学质量的提高有推动作用。”焦老师说。 “实行选班制,就是把教学的一潭死水,变成了会动的水,我想应该有好处。”曹老师也认为选班制好。 …… “我也说说,我的看法。”阿云谈了自己的看法。“选班制,就是学生可以选择对自己学习提高最有利的教师的课。教师同时也有了压力,能促使教师们更努力地备课、讲课,对教学质量的提高肯定有助推作用。” “但是问题如大家所说,班级、卫生等管理也要随之改变,以适应新的形势。 “今天这个会议,既是一个决策会,也是一个动员会。要想做好这个工作,就需要改革。”散会以后,大家继续讨论,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争取在下次会议前,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同志们,散会。” 准备实行选班制的消息,也很快传到学生中,传到社会上。 有的感觉,新鲜,有趣。 有的认为,这又是标新立异,瞎折腾。 有的感觉,要乱套不可。 …… 一时议论纷纷,见解各异。 第36章 破而后立 学校管理多年实行大班制。 学习评比和班级挂钩,纪律评比和班级挂钩,卫生评比和班级挂钩……一句话,班级就是学校的细胞。教室就是班级的本部,班级的载体。 学校实行选班制。 关键就是教室和班级分离。教室就是学习的场所,班级就是管理的基本群体。一个班级的学生不一定在一个教室学习。班级仍然是学习、纪律、卫生等进行评比的基本单位。 学生由班主任管理,班主任工作的场地由教室转移到了操场、会议室、阅览室等,就是方便集聚的场地。教室安排了教室长,由任课老师担任。 一位教师,最担心的就是他的教室没有了学生,也就是他的课没人去听。为了吸引学生,老师们把教室建成了花园,把课程进行精细安排,打造成学生知识和精神的殿堂。合用教室的几位教师,成了事业进步的合伙人、合作伙伴。 班主任成了学生的指导者和朋友。及时检查学习的情况。给学生提出关于课堂和教师的建议。 教导处对教师教学质量的管理,从入班学习学生人数和课堂抽考质量两方面进行评价;对班级和班主任教学质量方面的管理,以学生考试成绩进行评价。 政教处对各班学生出勤情况和守纪情况进行统计评比。卫生方面,每个班级都划分了卫生区和教室,根据打扫和卫生保持情况进行评比。 “选班制”的推行,将竞争的概念摆在了学校管理的重要位置,调动了教师钻研教材、研究教法的积极性。通过课堂性的提示性测验,让学生明白了自己的学习状况和各位教师的教学情况,有利于选择更好的课堂。 考试从单一的文化测试功能,增加了情报和提示功能。 经过一个月的教改实验,教师的教学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也有明确的进步,学校的风气有了很大的提高。 李老师说:“过去教师讲课只对准一个班级的学生,教学质量跟班级学生的基础关系很大,遇到了一个好班级,教起来就轻松很多。所以,分班的时候就是奠定全年基础水平的时候,班主任和任课教师们会为了一个优秀学生争得面红耳赤,好不想让。为了公平,学校要对学生进行入班前考试,排列名次,然后分班。现在不用了,一个年级的每一个学生都可以成为你的学生,就看你的能力和方法,能不能吸引住学生?如何深入浅出?如何抓住重点、突破难点、讲清易混点?如何把一节课讲的生动有趣,调动起学生的兴趣?” 张老师说:“新的教改,最明显的是增加了教师的压力,使教师有了工作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曹老师说:“随堂小测试,是对学生课堂学习知识掌握情况的检验,也是对教师教学效果的反馈,同时对学生选班学习具有提示作用。” 教务员马老师说:“我们的工作就是三件事反复做:考试、统计、公布并予以点评。以“考”促“教”助“选”,以公布和点评,发挥教学信息的情报展示作用,推动教学质量的提高。” “叮铃铃……”阿云办公室的电话不要命似的响了起来。 阿云正在会议室和家长代表谈话。 学校门口,两辆轿车上下来了一群人,镇教育办的杨老师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带着他们向学校走来。 “杨老师,这是?”阿云听到消息,急忙赶到学校门口。 第37章 教改研讨 “校长,你的电话真难打啊?我们打不通电话,只好直接来了。”杨老师对阿云说。接着介绍说:“这是泰山乡教办的靳老师。” “靳老师,你好!”阿云走上去拉住金老师的手。 “你好,你好。” “他们听说你们的教改做法,感觉很有兴趣,今天带着老师们来探讨的。” “不,我们是来学习的。” “欢迎兄弟学校来批评指导。走,带同志们先到会议室坐。”阿云忙招呼靳老师。 会议室里。 “校长,今天咱们这样进行交流,看怎么样?”杨老师对着阿云和靳老师说。 “首先由校长介绍望嵩二中教改的情况和做法,然后回答大家的问题,最后组织大家讨论。” “好,我们同意。”靳老师说。 “好。那我就先说了,来个抛砖引玉。” “同志们,我们是来取经的,大家要记好笔记。”靳老师对带来的人说。 “同志们,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现在我介绍一下。” …… “总之,我们的改革概括起来就是三句话:把教室给教师,把选择给学生,把动力给大家。这就是我们不成熟的改革,也就是一个尝试。请各位领导多给我们提出建议和批评。谢谢,我要说的完了。” 会议室里,大家在认真地作笔记,阿云讲话结束好一段时间,“嚓嚓”的写字声才停下来。 靳老师站起来,将记录翻了一遍,说:“听了校长的讲话,我的感觉可以用三个词来表示,那就是震惊,震惊,非常震惊!” “多少年了,我们的改革一直在徘徊,一直在修修补补,甚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对于这项工作,我们一直不得要领。各位校长,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感想?我想到了我们应该好好想想的时候了。杨老师,我们休息一下?” “好,大家休息休息,下节课我们继续。”杨老师点点头。 “校长,我想问问,你们这样把教室转给教师,教师们有没有意见?”一个姓王的校长问。 “意见是有的。由于我们的校情,我们不得不破釜沉舟,顶住一切压力,克服一切阻力来作这项工作,否则我们将无法向领导和群众交待。”阿云回道。 “校长,你们对教师的教学质量进行评价,是通过选班人数和随堂测试成绩去评价的。我想了解一下,对于选班人数特别少的教师,你们是怎样处理的?”有位女同志问。 “你提的问题,我们也曾经担忧过,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出现。我们曾经想过调课或者停课学习等方法。从我们的实践看,要相信教师,相信教师的提高自己的愿望和能力。” “校长,选班调动了教师的教学积极性,可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如何督促提高?”一个年龄稍大的问。 “学生学习积极性,受多个方面的影响,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首先是环境的影响,通过加强班级管理,给学生营造了一个比学敢帮超的班级氛围;定期的集体活动,提高了集体荣誉感;另外选班制的实行,学生通常会选择自己容易接近的老师,沟通更加顺畅,学生的心态也更正面。关键的一点,班级没有了专一的教室,班级的管理工作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进一步加强。” “我问一个问题。”一个年青教师举起了手。“作业怎么批改?” “我们的要求是作业要课堂上解决,不得往后拖。把学习放在课堂上,把课外还给学生和班级。” …… 第38章 别具一格的班会 学校的提示板上,有一个提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二三班同学请于下午课外活动时间,到操场南侧集合,活动内容保密。” 看到提示,大家纷纷对二三班的活动好奇,这个内容保密的活动会是什么?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课外活动时间。 操场南侧,二三班的同学们已经到齐了。 “立正,稍息!”随着集合的口令,二三班的同学们的队列站得整整齐齐的。 “同学们,今天我们上班会,就在这里。今天我们班会的主题是“我给班级报个喜。准备时间十五分钟,到时间在这里集合,举行。现在统统都有,解散。”” 同学们分散开来,有的打开课本,在翻阅什么。有的在笔记本上,在写什么。有的几个人在一起,在商议着什么……整个操场里,同学们,静并忙碌着。 时间十五分,十四分,十分,五分,三分,二分,一分。 集合哨音准时吹响,“嘀,嘀,嘀——” 大家很快汇集在队列里,当然携带着他们准备的道具。 “现在分组进行报喜活动,大家按照预先安排的位置散开。立正,解散!”“刷”随着立正的脚步声,大家以组为单位散开来。 第三小组,在操场的西南角。六个人围了一个圈,孙正明同学正在向大家总结他一周来的进步。 “我在上周的学习随堂测中,语文平均78分,比前一周提高了7分;数学平均85分,提高了5分;英语平均91分,提高了6分;……各科平均提高了6分。虽然我的进步不是很大,但是我的弱科语文有了比较大的提高。我决心在下周让大家看到我更大的提高。” 王怡霞直起了身子,“我说。” “大家都知道,我的数学基础差,为了补好数学,我这一周选择朱老师的数学课。朱老师讲课的重点是基础,综合性的难题说得少,我感觉很适合我。通过朱老师的辅导,我感觉解题能力有了提高,原来我做题大多都是出现在对基本概念的不理解上。我有信心通过两周到三周的学习,让我的数学成绩赶上咱班中等的水平,到时候大家一定会看到的。” 对于王怡霞的发言,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大家都了解王怡霞的情况,数学底子太差,班里每次考试,数学题都不会做,就是凭感觉把选择题、判断题填填勾勾就交卷了,所以每次数学成绩都是她垫底。她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没有跟风的选讲课内容综合性较强的那几位老师,而是选择朱老师,说明了她的用心。虽然她的数学成绩仍然不高,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她的努力和进步。所以,大家由衷的祝贺她,希望她赶上来。 肖明说:“我把我的情况画了一个图,大家帮我看看,提提建议。”肖明从衣袋里掏出来一张a4纸大小的纸张。纸张是淡黄色的,厚厚的。 大家都好奇地围过来。 展开纸张,上面是几条折线,旁边标注着学科的名字,每一个折点处,还标着时间和数字。大家新奇而又迷茫,都探寻地看着肖明。 “这是我的学习计划和完成情况对照图。这数字是我的学习目标,这是达成的时间。这条短的红线,是我的实际情况。比较这两条线,就可以看到我的目标和我的完成情况了。” 肖明的说明,让大家恍然大悟,同时也对肖明的用心暗暗佩服。有人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心里默默下决心,要和肖明比比。 …… 班会结束了,同学们收获的不仅是感动,还有震动。当时间再经过一周,我的脚步会踏向那里?学习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在奋勇向前的人流中,时时都会有人超越!那么,超前和滞后的又会是谁? 学习犹如人生,有的选择勇敢冲锋,有的选择循序渐进,因人而异,适合才是王道啊! 第39章 同学聚会 “校长!你的信。”看到阿云从南院过来,门卫赵老师喊。 接过信封,扫了眼封皮。 这是老同学的来信。 多少年了,思念犹如流水从忙碌的缝隙中涌了出来。 阿云急忙撕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王杰那娟秀的字体。信中简述了思念之情,主要是通知老同学们聚会的事情。 看到阿云聚精会又神有点动情的样子。 “是老情人的情书?”旁边方同开玩笑地问道。 阿云点了点头,“是啊,好多年没见了。”接着笑了笑,是老同学,不是老情人。告诉了老同学通知同学聚会的事情。 有日子的事情,时间走得都是很快的,一晃就到了去参加聚会的日子。阿云一早起来,骑自行车到了望嵩,找地方放好车子,就在公路边等县城的同学们过来,好搭车前往。 “嘀嘀——”听到喇叭声响,阿云急忙抬起了头。 “洛阳——,洛阳,去洛阳不去?” 阿云摇了摇头。 “唔——”加油门的声音传来,扬起一路尘土。 阿云无奈地,笑笑。 过去好几辆“黑出租”的车了,阿云也见怪不怪了。 “嘀嘀——”“嘀嘀——” 车喇叭声又起,阿云也懒得一看了。 “看看,真是大校长啊!” “哈哈,哈” 车门打开,阿云上了车。 “我还以为你们不去了呢。”阿云说着,挨着黄华坐下。 一路闲聊着曾经的过去,猜想着见面时的情景。 远处几个人站在路旁,随着距离的缩短,面庞越来越清晰了。 “那是阿翔,咱们的小老弟不是?” “是啊,他离那么远,也赶过来了。” “那个高个头是朱班副?” “噗——”刹车声响起,到了。 “老同学好!” “黄华,看你还是那个样子?” “阿云,老了?” “阿祥小帅哥!我爱你!”王霞的鬼怪叫声引来一阵大笑。 陈亮上来,一个个地握了握手,抱了抱,说:“走,咱们到房间里说。” 陈亮在伊县劳动局作局长,能者多劳,这个活动就是他做东召集的。 宾馆里。 桌子上,烟酒茶水齐备,大家就在圆桌周围坐了下来。座位相邻的三三两两一落座,话匣子就打开了,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 同学聚会,没有了贫富,没有了地位的高低,犹如当年打麻将贴纸条的随意,犹如当年酒醉叠罗汉的壮举,瞎论胡侃,明讥暗嘲,间或插几句浑话,掀起哄堂大笑。 服务员斟上了酒,摆上各种食料、餐具。 “各位老同学好!今天我代表伊县的同学们,给远道而来的各位老同学敬一杯酒。祝老同学们身体健康,福寿年年。干杯!” “干杯!” “干!” 大家一片应声,一个个都站起来,把酒杯高高举起,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但愿人长久。”刘红阴阳怪气地唱了起来。 “轰”大家都笑了。 “第二杯酒,祝我们的家人,哥弟嫂妹,全家幸福安康!” 大家又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祝各位老同学友谊长存,常来常往。” “干!” “下面,大家随意。能喝的,捉对儿厮杀;不能喝的,做好服务工作。” “亮亮不再在官场混啊,一套一套的。哈哈!” “夸奖了,还是老班长教导有方。” 大家都笑了。 下午大家去县城附近两个景点游玩。 晚上,大家又聚在一起,聊起了在洛阳教育学院的事情,聊起了曾经的老师们,聊啊聊,一直聊到了夜半,才休息。 次日上午,大家合影留念,并约定下次聚会的日期。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疲乏了,随着车辆的颠簸,很快就睡着了。 阿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从自己参加成人高考开始…… 第40章 学习之始 那时阿云在家乡龙村的学校教高中数学,身份是民办教师,生产队里记工分,每月发七元补贴工资。由于公办教师员额严重不足,各个学校都补充了大量的民办教师。公办教师大多担任学校的领导和杂务工作,民办教师就承担了学校主要的教学工作。 阿云是通过考试才进入学校的,由于学校盲目扩充,村有初中,片办高中,导致师资力量的严重不足。龙村学校办了高中,缺少一名高一语文教师,又由于“皇亲国戚”都往学校里挤,学校想要的和村里愿送的,难以统一,才各退一步进行折中,考试这个办法才应运而生。 阿云以总分第一进了学校。 阴差阳错,招的语文教师没有教语文,却教了三十多年数学。成了理科达人。 民师做的工作是教育,自身身份是农民。尴尬的地位,必然形成了尴尬的待遇。民办教师把出路和未来紧紧盯着公办教师,期盼早晚可以转正,成为教育系统的正规人。 大多民师,就在学校里耗着,等着老天睁眼,民师转正的那一天。 阿云一干,七八年过去了。 这七八年阿云却没有闲着,把心思放在了文化课上。不是阿云聪明,能预知未开,而是课程压的,不得不拼着学。 阿云上高中的时候,赶上了一个政治运动学生们放下笔杆上了山,填沟沟造梯田,大字报贴满整个校园,至于文化课的学习,两个字:“免谈。” 高一数学课本中有《对数》一章,阿云感觉十分为难。因为曾经学习几节课的知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没有办法就去找教高二数学的翟老师。从此以后,阿云都是提前两天自己学习,自己学会了再讲给学生。 讲到“欧拉公式”时,总是搞不明白。就跑去问翟老师,翟老师一时也说不清楚。学校里的其他两位数学老师也说明白。最后商定,进修的时候去望嵩高中找教数学的王梅老师。 进修课已结束,阿云和翟老师就跑到王老师办公室去。阿云一提欧拉公式,王老师说着说着就也卡克了。这个问题讲课的时候,都是一句话就带过了。像阿云这样“知其然”,还得“知其所以然”真的难住了人。 沉默片刻,王老师站起来,“走,咱去找任老师。他要是也说不清,咱乡里你也就甭跑了。” 任老师办公室,胡子拉碴的任老师,拿着一只几个地方掉了瓷的旧茶缸在喝水。看到大家进来,并没有停下来。“咕咚,咕咚”一直喝完,用手抹了抹嘴,才说:“有事?”两眼望着王梅。 “是这样的。那个欧拉公式,他们几个来问我,我也说不清楚,只好来问你了。” 任昭转过身子来到屋门外,折了一段树枝,蹲下来。大家也围过来,他就在沙土地面上,一面画,一面用他生硬的外地口音,一句,一句,讲了起来。随着他把木柴棒子一扔,阿云一下子也明白了。大家都随着任老师站起来,唯有阿云还在盯着任老师的那片杰作。 一个欧拉公式,引发了阿云的深思。 从此阿云学习更专心了。要说以前是教学的压力逼着不得不学的话,从现在开始阿云是主动地学习了。 离开望嵩五七高中,阿云没有和翟老师等人一起回去,而是进城拐到新华书店,想买一些学习资料。 新华书店挤了好多人,原来是《数理化自学丛书》刚进回来。 高考恢复了,但是学习资料成了紧缺货。这不,大家一听说丛书回来了,就都来抢买。 阿云一问明白,也着急了。一套十一点七三元,可是自己衣袋里没有那么多啊!下次来,又怕卖完了。怎么办?怎么办?一时阿云急的掏耳挠腮,身上的汗水也出来了。 “阿云,你站在这里干啥?走,回家吃饭去。”阿云抬头一看,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姨夫,我想卖一套‘自学丛书’,又没有带那么多钱。回家再来,又怕卖完了。姨夫,你能借给我几个钱不能?” “你差几个钱?” “我只有五元钱。” “我也没带那么多钱。这样你等一下,我回去取。”姨夫说完就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回去了。 第41章 创办《互教班》 阿云自从买回了《数理化自学丛书》,学习成了教学以外的主要工作,因为这是命运的决战,机会始终留给有准备的人。准备,就从现在开始! 冬天来了。 白天是学生的,作为最年轻的教师,教年级最高的课程,不仅仅是信任,更是一份责任。学习,整理笔记,备课,把自己遇到的难题作为一个重点。怎样把这个问题给学生说明白?阿云反复地推敲着。然后写教案,那是领导的抓手。再就是批改作业了。 一直到了晚自习放学,教室里没有了学生,校园里没有了闲人,才到了阿云学习的天地。披着衣服偎在被窝里,展开丛书,一张一张地看,习题一道一道的作,结束没有时间,疲惫到无法支撑就是止点。 春天,万象复苏,早晨清爽提神,早早地起床,来到校园后方的土岗上,清醒的大脑反馈着一个个学习过的概念问题。间或低头深思,间或朗朗成语,翱翔在知识的海洋上。 夏天骄阳似火,闷热异常,学习是一个坚持的话题,怎么能为了安逸做出退让。打开一桶井水,让两条腿伸进去,让那丝激凉中和闷热的天气。 三个季节的夜以继日,阿云拿下了《数理化自学丛书》,那可是包括了小学到高中的数理化知识,阿云应该满足,阿云没有满足。对子还没有分科的高考来说,文理各科都要学习的。 政治、地理,还有语文和历史,也要学习。怎么办? 观音寺,位于龙村的东面四公里的地方,俗称下寺。还有一个上寺,就在龙村的村西,倒塌了,只剩两间破瓦房,在杂草的包围中孤寂。 阿云下午没课,几个人就骑着自行车前去游玩。从低矮的门口里走进去,朗朗的读书声迎面而来。 “阿云,咋有空过来?”那是阿云的同学,在观音寺学校作民办教师,教物理。看到阿云进来,又惊又喜,走上前,拉住手,一番寒暄,一阵亲热。 阿云说明了来意。 老同学主动当起了导游,一路解说着,向寺院的深处走去。 “汝阳观音寺为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 观音寺坐南朝北,前低后高,走进门去,依次可以看到一座硕大的山门,高耸的钟楼,三间大的头殿、二殿、三殿(正佛殿),精致的石砌“一步三空桥”,左右对称的迎旭阁、横霞阁及两孔石窑。 东面窑里的石雕佛像,额题是“何须面壁”,两侧挂着“莫向他山借石,还来此地做人”的一副对联,所含禅机耐人寻味。 西面窑额题“圣泽日新”,窑内有一股清泉流出,经石桥绕向前院,注入东西汤王池。 窟后建有一座高台,上有大汤王殿及东西厢房。 台上栽植数株银杏树和“扭筋莲花柏”,游人可在此尽享前人留下的余荫。 观音寺中还有汤王池、洗心井等名景,池中或井中的水位无论旱涝,始终如一,堪称一绝。”一路上,听着老同学滔滔不绝的解说,阿云大为惊叹。 “哎,老同学你要是改行当导游,多好?”阿云打趣地说。 “不胡说,你看我是那块料吗?” 阿云却被冬面窑洞门前那幅对联“何须面壁,莫向他山取石,还来此地做人”,震撼了。多么深刻的哲理啊! 现在学习遇到了瓶颈,外出学习没有时间,购买资料没有金钱,请名师指导更不可能。 “莫向他山取石,还来此地做人。”“莫向……”阿云突然想到,自己身边的资源怎么不利用?大家都想学习,都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大家何不抱起团来,互教互学?将本科的优势转化为大家的优势。 第42章 “一天十三迷” 对于互教班的成立,大家都非常满意。 每个人都自动担任一门课程的讲解辅导任务。王英和郑明都是教语文的,两个人就协商,一位讲古代汉语,一位讲现代文。 每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后,大家就自动汇合到一个教室里,听讲,做题,争论,就像一个综合的教师进修学校。只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是学员自己操作,自己参与进行的。 这天晚上是郑明的课。 “今天晚上,我们学习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先看原文。”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 “《荷塘月色》是现代抒情散文的名篇。文章借对“荷塘月色”的细腻描绘呛蓄而又委婉地抒发了作者不满现实、渴望自由、想超脱现实而又不能的复杂的思想感情。为我们留下了旧中国正直知识分子在苦难中徘徊前进的足迹。 读《荷塘月色》,就好似置身荷塘一般,似乎在那幽径上走着的是自己了。那亭亭碧绿的荷叶、那婀娜多姿的荷花、月色迷蒙、薄雾缭绕的荷塘便又展现在眼前。 我认为本文写作有两个特点:一以真言写真景,二以真言抒真情。 本文景物描写的特点,在于将描写荷塘和描写月色巧妙地结合起来。荷塘,是月下的荷塘;月色,是荷塘上的月色。突出了优雅、朦胧、幽静之美。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愣愣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 因为影是月光照射在物体上产生的。树影明暗掩映,错落有致,反衬月光轻盈荡漾。月色本是难以描摹的。但作者透过不同的景物,从不同的角度去写月色,使难状之景如在眼前。 …… 阿云深深地进入了学习状态。和他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一个学习中的问题,思考起来,就忘了正在和人说话呢,让人感觉好不诧异。 那天从操场回来,忽然想起了《电磁振荡》中峰值超前滞后的问题,想像着、揣摩着,就用手比划起来,一下子竟然被树“撞”了。当然,我们怎么会说人撞了树,那不显得我们笨吗?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议论也就来了。 “入迷了”、“神经病”等等,当然领导的评价就婉转多了。 晚自习,学校开会安排布置遍印复习资料的事。临末,于校长专门交待:“阿云,你这一天十三迷,记住没有?”因而,“十三迷”就成了阿云的绰号。 第43章 成人高考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瞬而过,成人高考的日子到了。 阿云是骑着自行车去的。 赶到考场学校的时候,进场的铃声已经响过。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学生,只有个别的监考老师,提着试卷袋子,走向考场门口。 “准考证?”监考老师堵住试场门口问。 满脸的汗,说着脸颊往下流。阿云用手抹了一把,表情更丰富了。“轰”考场里竟传出来压抑的笑声。 一面急忙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准考证,一面又急急忙忙从手提袋里拿老师用的文具等。 监考老师递给阿云一张试卷,示意阿云赶紧到座位处坐下来。 第一场,语文。 阿云把试卷粗略看了一遍,通知开始考试的铃声已经响了。 “各考场开始答卷!” “各考场开始答卷!” 阿云按着顺序开始答卷,什么注音正音?什么填词改句?一类的选择题、判断题,一扫而过。文章段落分析类的现代文阅读,对于阿云也不是难事。古汉语部分,关键的通假、文言虚词一路过关。 最后是一片作文,题目是:xx小记。 写什么呢?就写自己。一篇《石磊小记》就随着脑海储存中的记忆,一条条抽取出来,略加修饰,成了段落。随着阿云拧上钢笔帽,一篇作文已经完工。 第二场,数学。 这一场应该是阿云的拿分试卷,是自己最有把握的学科。 阿云干什么的,就是教数学的,曾经的高中数学教师,老师不是“手拿把什么?”——很容易的事。 然而,一道计算题却把阿云折腾了一番。那是一个顶角36o的等腰三角形,要结合比例中项的知识进行计算,却算了两遍,得到的结果都不同。怎么能这样?这不是丢我的面子吗?阿云是谁啊?阳县数学优质课唯一的特等奖获得者,应该考满分的啊!阿云不淡定了,这时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更清晰了。“啪,啪,啪……啪,啪……” 放下,先做别的题,回头再和它算账。阿云做出了决定。 等到后面的题做完的时候,“最后十五分”的提醒已经发出。 算了,先检查。 那道题,愣是没有做出。 中午在街边的小饭店里,吃了一碗面。突然,想起了那道数学题,一下子明白了问题的所在。阿云那一刻,扇自己脸蛋的心都有。傻!傻蛋一枚。 接下来的三场考试,都没有什么悬念,提前交了卷。 过了两个星期,考试成绩公布了。总分361分,其中政语110分,数学74分,物理86分,化学91分。 随后的日子就是等待了,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 录取是肯定的,只看录取到哪里了,对于录取阿云心里是有数的。 星期二下午,教师们进修的日子。 阿云和龙村教数学的翟老师、朱老师、党老师,一起来到望嵩教育组的会议室学习。 第一节下课,阿云来到教育组长王天的办公室。 “阿云,考试成绩出来没有?”王天曾教过阿云,当然是阿云的老师。 “出来了。”阿云将考试的情况做了介绍。“本来我想我数学应该考的最好,结果最差。太紧张了。” “什么紧张?那是粗心。”王老师直接了当地说。 对于老师的批评,阿云不敢否定,只好礼貌地点点头。 “我早想批评你了。报考类别那么大的事,你竟然填错了。”看阿云没吭声,王老师批评道。 阿云大惊,“怎么错了?” 第44章 洛阳探信 “怎么错了?现在你还不知道啊?”王天老师接着说:“你的报考志愿送来的时候我我也没看。到审查的时候,发现你的志愿类别上写的是化学。” 阿云心里想,这有什么?正常啊,我报的就是化学。听王老师往下说。 “我一看,知道你是教数学的,一定是粗心填错了。和教育局领导说了好话才改过来。”王老师有点自豪的说。心里想,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我才不管呢。 阿云愣住了。心中想去郑州教育学院化学系学习的梦飞了。 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亲爱的老师嘞,你批评我粗心,你不也“太细心”了吗? 阿云本来喜欢化学,这次考试除了有机化学部分的试题,几乎得了满分,以为实现梦想应该没有问题。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希望的太阳变成了狗蛋!阿云不知道怎么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心里那个憋屈啊,真的没法提。 报考志愿改成数学后,由于数学成绩不是很高,郑州教育学院录取的可能性,看来不大。估计会录取到洛阳教育学院数学专业。 又过去了两个星期,仍然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阿云急了,打算去洛阳打探消息。 在望嵩公路边,阿云坐上了发往洛阳的长途客车。 在金谷园车站下车,已经快中午了。考虑赶到教育学院估计也是午饭时间,是没人上班的,索性吃过午饭再过去。 简单吃了午饭,百无聊赖,就闲逛着到了百货楼。这里是个热闹的地带,五行六业的人都在这附近云集。 百货楼的路对面,有一个花坛,旁边是公厕。公厕里脏极了,墙壁上是各种各样的广告,有招嫖的,有治疗男性病的,横七竖八的。地面上便池里好久没冲了,卫生纸随处都是,到处都是污垢。尤其是呛人的味儿,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公厕外边的花坛边,坐满了人,有的两三个人凑在一起,有的五六个人一伙。为首的坐在那里,高谈阔论,又若有所思,装腔作势,大有一副主宰天下的气势,周围的人点头称是,唯唯诺诺。 到近前一看,才发现这一群群人,都是看相算卦猜八字的。阿云就走到一伙旁边,一边看着,一边熬时间。 一个三十多的小伙站起来,走到阿云跟前:“老弟,我给你看看?”说着,就挤到阿云身边坐下,随即抓住阿云的手,“来,我看看。” 阿云不置可否,就随他看去。 “你弟兄三个?”试探的问,紧盯着看阿云的反应。 阿云没有表示。 “你来洛阳有事?” 阿云微微点点头。 “事情不大?” 阿云没有应声。 “可能有点小麻烦?” 阿云的脸色一直没有一点变化,看阿云仍然没有反应,心里就也没有数了。随便找个托词转着去其他地方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阿云转身坐9路车往青年宫赶去。 下了车向北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位于治安南街的洛阳教育学院。 高高的门楼上,镶嵌着“洛阳教育学院”六个朱漆大字。从门口一直向北走进去,是一个面积很大的一个广场。广场的北侧,肩并肩地排列着四栋大楼。 原来这个院子里一张牌子,却有两个单位。西侧的两栋是教育学院的,东侧的就是洛阳第二师范学校。 在教育学院教导处,一个四十多岁的教师,告诉阿云,录取的信息还没有转到学校,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不要着急,在家等。 第45章 再到洛阳 转眼两个星期又过去了。 有些参加高考的学生,已经领到了通知书。而自己这里一点信息也没有,阿云又着急了。 听说望嵩一中叶校长和洛阳教育学院林副院长熟悉,阿云就想让叶校长陪自己走一遭,问个真信。 见到叶校长谈到这个事情,没想到叶校长满口答应。两人约定,学校工作做个安排,隔一日就出发。 两人一起坐车到了洛阳,一路没有耽搁,到学校就见到了林副院长。 “这个事,你们打个电话说下不就可以了,又这么远跑来?我给教务处打个电话。” 林副院长做到办公桌旁,拿起座机话柄开始给教务处拨电话。 “小林,在吗?” “在,院长。” “录取信息回来没有?” “回来了,刚取回来。还没有顾着给您汇报呢。” “不急。停一会,有老乡去问录取情况,和他们说一下。” “好。” 听院长已经交待过教务处,两个人就告辞出来。 洛阳教育学院教务处就在教学楼下过道东侧的大房间里。 “你好,林副院长让我们过来。”叶校长问窗口的女士。 “哦,你成人高考,考了多少分?” “361分。”阿云答到。 “那你还跑什么跑?回去,通知马上就要下去了,放心等着。” 两个人坐下来休息,顺便给林副院长打个电话,说已经问过,就不再拐了。 各位家人好!距高考50天,让我们一起努力,让孩子们发挥最佳状态,考出最佳成绩。现在天亮的越来越早,家长让孩子们在家吃过早饭到校。 第一:早6:30到校6:40开始早读,6:35高老师开始计时,每迟到一分钟中午补课十分钟,6:40分以后到未到教室的学生,直接带家长到校值班,7:40-8:00学生不再出校门,有学生未来及吃早餐的,家长可以送教室。 第二:部分同学字体欠缺,7:40-8:00为练字时间,不需要练字的学生统一背英语单词。 第三:下午13:40到校,45分以后开始计时进行补课,13:50以后直接带家长。 第四:晚上18:50到校,55分以后开始计时进行补课,19:00以后让家长说明情况。 第五:以后需要请假的,让家长和我说明情况,学生本人不得请假。 以后需要补课的我会发给各家长,需要送饭的家长提前安排。 以上望学生、家长、各科老师都能配合执行,让学生把这50天走出精彩人生。了。就开始准备去进修时带什么物品?拿什么行李? 过了两天,终于接到了录取通知书。 亲戚们,都来祝贺。 村里人也很高兴,因为阿云是龙村走出去的第二个大学生啊! 大家也知道阿云的家境,知道阿云一步步走过来,真得不容易。 阿云到龙村学校交接了手续,又到教育组打了招呼,就算离职了。 “阿云,你考上学的事,教育组已经研究过了。乡里的政策是获得过县市级优秀教师或者模范教师的,可以带薪学习。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每个月领35元工资,与工资差额的725元,作为押金。毕业回乡工作,押金一次性1给你。如果不回咱乡工作,没收充公。” 第46章 入学报到 带着理想,带上行囊,随着命运去远方。 阿云这一次去洛阳和前两次完全是不一样的心情。 透过窗外,看近处小鸟飞翔,看远处云卷云舒,阿云的心也飞向了远方。十年寒窗,十年拼搏,就是这样?为了一个梦想,走出家乡,前往一个陌生而神奇的地方。 那里应该有一个更大的平台,可以实现自己更大的梦想。 阿云知道,自己到洛阳,只是踏上一个台阶,和转正成为公办教师的梦想距离更近一些。但这不应该是全部的目的,加上增加知识提升自己的能量才是全部。 另外,可以结识更多的朋友,体味不曾经历过的大学生活。 “快看,看那石像!”有个农妇的声音响起。 哦,到龙门了。 公路在伊阙龙门的东山上行驶,与龙门石窟隔河相望。远远的可以看到对岸石壁上那些比较大一些的洞窟。 据说龙门石窟是中国四大石窟之一(另外三大石窟为:山西云冈石窟、甘肃敦煌莫高窟和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位于洛阳市城南6公里的伊阙峡谷,这里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伊河水从中穿流而过,古称“伊阙”。隋炀帝迁都洛阳后,将把皇宫的正门正对伊阙,从此,伊阙便被人们习惯的称为龙门。龙门自古为险要关隘,交通要冲,向为兵家必争之地。因山青水秀,环境清幽,气候宜人,被列入洛阳八大景之冠,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说:“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此处素为文人墨客观游胜地。又因石质优良,宜于雕刻,故而古人择此而建石窟。这里青山绿水、万象生辉,伊河两岸东西山崖壁上的窟龛星罗棋布、密如蜂房。 龙门石窟开凿于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之际(公元493年),之后历经东魏、西魏、北齐、隋、唐、五代、宋等朝代400余年的营造,其中北魏和唐代大规模营建有140多年,从而形成了南北长达1公里、具有2300余座窟龛、10万余尊造像、2800余块碑刻题记的石窟遗存。在龙门的所有洞窟中,北魏洞窟约占30,唐代占60,其他朝代仅占10。龙门石窟中最大的佛像卢舍那大佛,通高1714米,头高4米,耳长19米;最小的佛像在莲花洞中,每个只有2厘米,称为微雕。 龙门石窟是北魏、唐代皇家贵族发愿造像最集中的地方,是皇家意志和行为的体现,具有浓厚的国家宗教色彩。两朝的造像反映出迥然不同的时代风格,北魏造像在这里失去了云冈石窟造像粗犷、威严、雄健的特征,而生活气息逐渐变浓,趋向活泼、清秀、温和。这些北魏造像,脸部瘦长,双肩瘦削,胸部平直,衣纹的雕刻使用平直刀法,坚劲质朴。在北魏时期雕凿的众多洞窟中,以古阳洞、宾阳中洞和莲花洞、石窟寺这几个洞窟最有代表价值。其中古阳洞集中了北魏迁都洛阳初期的一批皇室贵族和宫廷大臣的造像,典型地反映出北魏王朝举国崇佛的历史情态。这些形制瑰异、琳琅满目的石刻艺术品,是中国传统文化与域外文明交汇融合的珍贵记录。 过了龙门,关林,安乐,很快就到了定鼎路。从这里下车直接去学校近一些。不然到了金谷园终点站,还得坐公交拐回来。 “到定鼎路了,下车了!”听到喊声阿云急忙下车,取出行李,然后步行向洛阳教育学院走去。 从定鼎路站到教育学院有西关、老集、青年宫三站路,再走几百米就到了。本来可以坐车的,但三站路也就大约两公里的路程,时间还早,步行既可以剩一块多钱,还可以看看景致呢,所以就步行。 到了西关,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到老集更是挤挤攘攘,人山人海。车喇叭的鸣叫声,人们的提示喊叫声此起彼伏,间或有一辆一辆的自行车从人缝中快速穿插而过,让你不得不急忙闪躲。 到了教育学院,好在曾经来过,直接到教务处报到。有提前到的亮亮、阿祥等同学在做接待工作,见了辅导员王老师,预领了饭票,安排了宿舍,就一起来教务处接待其他同学了。 晚自习时间,王老师召集郑秀、朱学、阿云在一起开会,指定郑为班长负责学习,朱为副班长负责纪律,阿云为副班长负责生活,班委会就成立了。然后,四个人一起到312、315、316宿舍和大宿舍(教室改的),和同学们见了面,彼此做了介绍,强调了纪律和生活上的一些问题。 第47章 宿舍 这里的学员,大部分都是在职教师,有些还从教多年。就拿阿云来说,28岁,干了十年民办教师,负责过学校管理工作,应该都知道学校生活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一下子从教师或者校长、主任转换为学员,确也是有点难适应的。俗话说:“学生,学生,晒过猴精”,那么这些“老学生”聚在一起会怎么样呢? 没过几天,三个小宿舍都有了绰号。312宿舍的学员学习都比较努力,不聊不争,被称作“学霸组”;315宿舍学员,对于争议话题,基本上都是不表态,忍让谦和,包容掩饰,被冠以“稀泥组”称号;316宿舍呢,每天都有论题,非要争个清楚明白,坚持原则绝不退让,让吃让喝不让理,荣获“钢嘴组”的美称。 说来有理,什么样的领导带什么样的人。三个寝室三个寝室长,的确是三个宿舍的领军人物。这些绰号在他们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阿云是316寝室的寝室长,好争善辩,表现更是出色。 316宿舍紧邻着卫生间,别宿舍学员有时从操场回来,图省事,会直接到316寝室拿个水盆用用,再送回来,也很常见。316宿舍内的学员洗衣服啊,就让泡衣服的水盆在卫生间放着,有空了再洗。 有一天,刘红的水盆找不到了。刘红就一个一个寝室去问,愣是没人见到。刘红很是生气。晚上大家商议,一定要把水盆找回来。 洛阳教育学院和洛阳第二师范是一个学校两块牌子,本来就是一个单位的,宿舍也就交叉的安排在一起,所以二师体育班的几个男寝也在这层楼上。体育班的学生,体质好,年轻有血性,平时横冲直闯的。教育学院的学员年龄大了一些,大多都是教师出身,比较看重身份,不想和体育班的娃娃一般见识,洗澡啊,洗衣服啊,都让着。 刘红丢盆的事,放在那个宿舍,也就算了,可是这事出在“316”呀,怎么能行?第二天下午放学,“316”开始行动,八个人全部武装,又有明确分工,把门口的,进去搜寻的,打掩护的,后勤支援的,一个一个宿舍的搜。也有两个体育“健儿”气愤不已,但看了“316”的阵仗也软了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体育班宿舍找到了。大家拿着盆子扬长而去。 搜寝室的事,领导层也知道了这件事,二师那边很是生气,但捉贼拿脏在手,也就没了声音,但“316”却由此出了名。 宿舍内十个人轮流值日,负责打扫卫生和去茶楼打水。由于茶楼到宿舍距离太远,为了防止有人不打水,规定:谁值日不打水,平时不准谁用开水。高云没有喝水的习惯,打水的事总是忘,因此更是不喝水了。 刘红“交际”的任务重,拖地板的事常常忘记,高云就主动帮他拖地。时间长了,每逢高云值日,刘红就主动承担起了打水的活计。 大学里一般都是上午上课,下午大多都是自习课。一干爷们下午作一节作业后,就斯跟着上街。什么东小门啊?徽安门啊?南城壕街啊?夹马营啊?大家溜达着,评价着,议论着……待周围转了个遍,就一路穿过治安南街到了青年宫,去影院看电影。有次看苏联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放映了六个小时,出了大会堂,平时喧嚣的街道也宁静下来。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街里餐馆都已收摊关门。 “饿死了,非得找点啥吃吃不可”徐翔说。 大家何尝不是这样。就一起出了青年宫,向西到了老集,又折向北到了徽安门。好在有家面馆还在营业。大家蜂蛹而进,报了饭,就喝茶等待。一阵猛喝狠喝,慌得店家乱了手脚。吃过了面,一群人懒洋洋地回了宿舍。这晚是大家少数没有争辩的夜晚,一会功夫,就是鼻声声声了。 没事的时候,高云和大家就溜达到青年宫,趴在人行道的栏杆上,评点过路行人的相貌、行色,估判人的心态,所思所想。 渐渐地也厌烦了。大家就回到宿舍里,四五个人打麻将,四五个人看书、或者聊天和抬杠。打麻将那是技术活,抬杠更是技术活,宿舍里同学之间不是耍横的场所,需要靠你的知识,也需要靠你的辩才。就这样,一日一日,一月一月,度过了二年的时光,大家“抬”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第48章 花城环游 忙惯了工作和学习的生活,这群对于学生生活突然的安逸和松散,明显的感觉不适应。每到下午,都是自习课,而作业什么的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不用去搞什么科研或者什么研究,不用为明天的工作去思考,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基本确定了要在教育这一块奋斗一生的。至于业务技术或者能力,说句不客气的话,大部分人都超越教育学院的这些老师的。因为这些教员要么就是大学毕业没有教学教育的经验,有的都是没经过验证的理论;要么就是从事理论研究或者高等教育的人,对中小学教学基本上停留在自己上学时候的印象之中,怎么会让这些从事初等教育的“老油子”们服气呢? 做作业就是消磨时间,给一个面子而已。 更多的时间,就是闲聊,聊你的、我的曾经的过去和听说的典故,然后就谈天论地,谈对历史事件、人物的看法和自己的了解,评价国家的大政方针,评论世界局势。 当这些都聊无所聊的时候,就死跟着,投缘的一伙伙,到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观赏、评价那些匆匆而过的、不紧不慢溜达的人们。测猜他们的步履行色,评价他们的服装举止,模仿他们各种特征的语言特征…… 这天下午,大家过了青年宫,向东南闲荡,来到了东城濠街。坑坑洼洼的街道,破烂不堪横七竖八的房屋,尤其是壕沟里蠕动的半凝固的污水,让人们喘不过气来。 众人惊叹,这里不知道是哪里的所在?这里的居民竟然能够长期的居住下来?大家急急地走过这片区域,回想起来,就感到恶心。 静下来,大家开始讨伐时政。 “不知道,咱的大市长知道不知道这个所在?”阿博幽幽滴说。 “这又不是宾馆,市长那会那么清闲?”阿红说。 “真想不到,洛阳竟然有这样的地方?!”郑秀叹了口气说。 …… “哥们,我有个想法。星期天咱环绕洛阳转一圈,怎么样?”沉默了好久,阿翔说 “好,我同意”阿云响应。 星期天到了,几个人找来了自行车,出了学校,沿着治安南街绕过体育场向北到了小北门,然后沿着道南路,一路向西,过了徽安门、金谷园汽车站、火车站,到了图书城。在图书城转着看了看,也没有什么要买的图书。 走纱厂路绕过去,继续向西走,到傍中午的时候到了谷水西公交站。 在谷水找了一家简陋一些的饭店,吃了一碗面。 然后在附近溜达一圈。不远处就是庄稼地,禾苗病恹恹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许是中午天太热的缘故。 离开了谷水,方向向东,先后经过上海市场、广州市场到了涧河西。 这里已经有了改革开放的气息,新的楼盘正在开建,施工的车辆来来往往,至于环境你懂的。 沿着中州路,过了电子市场,百货楼,到了西关,再过老集,就到了青年宫。 挥着汗水,紧赶慢赶,用了一天时间,总算是转了一圈。 洛阳市正在更新,尽管短板不足处处都有,但新的洛阳已经不远。 晚上在宿舍里,大家又大发感触,感慨万千。 阿云曾仿写一首《如梦令·环游》: 曾记花城环游,欢乐不知时促。夜论天下事,伐废几多诸侯。奋斗,奋斗,莫让时光空流。 第49章 学打篮球 阿云生性好强却不好动,篮球场上很难看到他的身影,在家乡学校,就一个篮球场地,篮球就算贵重物件,通常上体育课,就只有一个篮球。体育老师讲了打篮球的知识,然后就让全班学生打篮球。那是一群人,去抢一个篮球。 阿云个头矮,又没有打球意识,在篮球场里,打着打着,就被边缘化了。渐渐地没有了兴趣。后来到学校做了民办教师,却因为工作太忙,自身学习赶得紧,也就放下了。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设备足,又没有工作和学习的压力,阿云暗暗发誓,在教育学院的日子,一定要学会打篮球。 下午两节课后,阿云抱着篮球就来到了篮球场。一个人投球,捡球,忙了个不亦乐乎。 然而,过了会,来的人越来越多,阿云想挤却挤不进去,想捡却却抢不到手,再次被边缘化。没法子。只好退出了。 打了一阵,有人提出分开两个队打,那样能提起劲。于是就分开来打。 两个队你进攻来,我防守,打得十分激烈。这时,轮到阿明发球了,他把球传给了阿亮,阿亮一个转身,闪过了阿强,把球投向球篮,哗啦一声,球应声入网,得两分。哈哈,阿明和阿亮高兴地笑了。比赛还在继续,大家玩得可开心了! 刚开始,黄峰把球发给了那位大阿亮,他立即跑出三分线,在对方防守不到位的情况下,双手抓住球,瞄准篮筐用力一投橘红色的篮球从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不偏不倚,落入了篮筐,哇!真是神投手啊! 接着,对方发球。几秒钟后,发起了大反攻,阿强拍着篮球,跑向篮筐,脚步下风呼呼作响,来到篮筐下,他纵身一跃,将球一抛,球进了!接着,对方的两位队员狂飙三分,如入无人之境。 …… 看双方打的难分难解,球场了气氛热烈。 阿云成了义务的捡球员。 星期四下午课外时间,数学班和政治班相约,打一场篮球友谊赛 阿云、黄峰和政治班的马玲、丁成,担任裁判。大家约定实行三战两胜制,输得班集体给胜利的班敬礼三分钟。规定队员必须是本班学院,不得让其他的班的人加入。 课外时间到了。 篮球场,政治班的队员已经入场。数学班的队员也正在走过来。 政治班最难对付的是王铁强,因为他又高又大又肥,一撞会把你撞到九霄云外,一挡会像座大山一样横在你面前;而且他传球的时候,你根本扣不到他的球,因为他太高了。如果你横在他前面防他的话,他还会跳起来传球,他跳起来你就很吃亏,因为你根本挡不到他。第二号人物是任江,可是任江跑得非常快,动作很灵敏,他可能会突然跑到别的地方去,让你防不胜防。 三号人物是毛兵,也挺厉害的,他很会抢球,有一次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黄峰的球给拍掉了,连黄铁强抢球都没他那么厉害。他比我们班的姚正法还要厉害。毛兵呢,传球也特别厉害,知道你的手会防在哪儿、会忽略哪儿,他会传到那个你忽略的地方。 数学班的优势是整体实力强,思路清晰,反映快。前面的两次比赛,都是数学班取得胜利。 看着数学班的队员悠悠闲闲地走过来。比赛正式开始了。 方涛老师让双方各派一个队员去跳球。政治班派出的是王铁强,数学班派出的是付小明。付小明瘦小的像一只猴子,滑溜的像一条泥鳅,是一个很难对付的球员。 看到数学班的付小明出场,好多人都笑了,既喜欢付小明的滑稽,又为数学班担心。 王铁强、付小明两个人,一胖一馊,一高一低,真是相映成趣。 方老师口哨声中将篮球抛起,两个人都鼓起劲跳起来……“嗖——”篮球竟向着数学班球员飞去。 原来,付小明竟然后跳先至,一拍成功。 接着,双方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攻防。 …… 经过三场激烈角逐,数学班三战两胜取得胜利,享受了政治班的集体敬礼! 阿云组织、捡球、记分的角色也逐渐被大家所接受。 而这,并不是阿云的初衷。 渐渐的,阿云也就把学打篮球的心思忘掉了。 第50章 治疗痔疮 阿云病了。 阿云的痔疮也多年了,轻轻重重,不断复发。由于工作的原因,没有时间下力去治。严重了,吃点消炎药,有所好转,就放下了。 这一次,感觉和平时不一样,行走不便,非常的不好受。心里就下决心,治一治。 大家常在小北门这里玩耍,知道那个胡同里有个招牌,意思是专治痔疮。就建议阿云去那里治疗。朱学说他的家乡那里也有个人专治痔疮,不如也去那里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再决定在那里治疗。 听了朱学的建议,大家都觉得有理,于是决定明天先去朱学的家乡那里看看,回来再做决定。 第二天上午,请了个假,朱学骑着自行车带着阿云到了朱学的家乡附近的卫生室。 卫生室是三间民房,由于天气有些凉了,门口挂着稻草杆织的帘子,将整个门口遮得严严实实的。掀起门帘,屋子里坐着三个病人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阿云两人找个地方坐下来。 医生给病人抓过药,走过来问:“你们谁?怎么了?” 朱学说:“大夫,我听别人说你的医术很好,我有个亲戚痔疮很严重,让我来咨询咨询,能不能治?怎么治?他好有个准备。”朱学推说亲戚病了。 “能治。好多人在我这里治。” “大夫,是打针啊?还是吃药。” “打针。” “咋收费啊?” “一针十元,一个凸起一针。” “知道了。我想请教请教,大夫,您说这病是怎么引起的?” 没有了病人,医生也坐下来,和阿云二人聊。 “俗话说,十人九痔。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这种病的病灶,通常不反应出来。当生活习惯,或者身体肌理失调发生病变,就会引起痔疮。如有的工作,譬如教师长期坐着办公,活动量小,就容易引发痔疮。” 两个人又扯了一会。朱学给阿云一个眼色,两个人站起来,告辞离开。 走在路上,朱学说:“我看这里不行,条件太差,像个黑诊所”。阿云也认为这里太简陋了。 回到洛阳,直接到小北门李大夫诊所。 李大夫,瘦高个,肿眼泡。一副干练而胸有成竹的样子。 “来,这屋里,检查一下。” 阿云走进去,按要求躺好。 “你这痔疮,很特殊,是典型的混合痔,有内痔,也有外痔。这里可以治。咱们诊所有洛阳市第一家引进的美国激光治疗机,咱们国家北部几个省,咱是第一家,他们的医生都是到咱这里培训的。我和你说一下,你考虑。” “下星期二,在洛阳三院有一场学术研讨会。我在现场进行治疗,让他们学习操作治疗的方法。我看你的混合痔正合适讲课时治疗。平时你的治疗费是五百元,这次治疗。你只需拿二百元。” “你考虑一下,可以的话,你把钱交了,咱们到时候来车把你拉到三院治疗。你看怎么样?” 阿云苦这个病久了,这次无论如何都是要治疗的。能优惠当然愿意了。略做考虑,就决定了。交了二百元钱,留了电话就和朱学回去了。 星期二八点前,阿云来到诊所,李大夫正在等呢。一行人上了车,来到三院。在一个大厅里,坐满了男男女女来培训的医生,在掌声中阿云随着李大夫有了进去。 阿云看着满屋子的人,有点难为情。想想,眼睛闭上,随他们看去。 李大夫消过毒,在聚光灯下开始给阿云打麻针。停了大约有一刻钟,开始一边讲,一边作手术。 阿云闭着眼,一副交给你们了,随你们怎样的架势,什么也不想了。大约一个小时,手术结束了。 这次治疗,效果的确很好,二十来年没有复发过(这是后话)。 第51章 没钱惹的 一年时光,飞快流逝。 数学班在学院的各项活动中,次次占先,成了学校的明珠。无论是学习,还是纪律、卫生,以及生活管理,大家都是鼓足了劲,努力向前。 月末周日回家一个往返,车票得四五元钱,差不多是阿云三四天的生活费。路费成了阿云的一大负担。虽然学院办了学生证,可以半价买票。但由于洛阳到阳县路不顺,车次有限,坐火车的距离很短,省不了几个钱,长途汽车又不优惠。阿云和黄峰就商量着扒火车。 阿云和黄峰从小北门来到铁路上,顺路轨向东走到洛阳东站月台上。等火车进站,就随着旅客一起上车(那时从月台上车是不检票的)。 坐到车上,一路忐忑,心里不知道怎么下车?路途中会不会检票?心里还在胡思乱想呢,突然,黄峰拉了拉阿云:“走”。 原来因为要错车,车停在了阳县火车站附近。两人出了车,穿过一个铁丝网洞下了路轨,辗转来到公路边,拦车回家。 然而,下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也是从洛阳回来,一路没停,把我们拉到汝州的一个小站,补了票,才下车。没剩钱,反而多花了。 黄峰有次去学校,骑了自行车,一路上那个爽啊!不用花钱,还可以欣赏沿路的风景,晚上在宿舍聊起来,仍然激动不已。 那个星期六下午放学,阿云突然好想回家,可已经赶不上回家的车了,就借用黄峰的自行车骑着回家。 出了校园,在楼群之中穿行,心里一阵激动。半小时后出了市区,视野更开阔了。路边的白杨先后扑来,身边的行人匆匆退去,真的好爽。 过了龙门,由于是秋收季节,路上来往的车辆多了起来,阿云就沿着公路的右边小心地骑行。 八九月的天,说黑就黑了。过了西高屯,只能借着往来车辆的余光赶路了。 后面追过来的车辆,不敢回头去看;对面驶来的车辆,在强烈的光柱下根本看不清,阿云只好眯着眼,用余光瞄着道路的轮廓,凭感觉小心翼翼地靠边前行。 突然,眼前一黑,连车带人跌了下去。阿云动了动,发现自己头下脚上倒在斜坡上,自行车还在身上压着。 喘了口气,慢慢地调整身子,挪动着从自行车下爬出来。 这才搞明白,这里是一个岔路口,路口切入公路一部分才与公路路面相接。 虽然跌了下去,并没有发现那里不舒服,扶起车子推到公路上,就又出发了。 骑到水寨,天又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也感觉饿了。可是还有一半的路程,必须坚持着走。 身旁几辆装满高粱秸秆的卡车小山似的,缓缓向前行驶,车速和骑行的速度差不多。 阿云灵机一动,狠登两脚赶上去,用左手拉住卡车上的捆车绳,右手稳住车把,在卡车的拖拽下前行。 十多里到了白沙镇,司机们可能是要吃饭,卡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阿云真的也饿了,想找个饭店吃点东西,手往裤袋里一摸,突然想起,走得急,竟没有带钱。还有四十多里路呢,不吃饭怎么能行啊? 阿云审视着周围的几家饭店,突然“车站饭店”四个字吸引住了他的眼光。这是一家只有一间门面的小饭店,坐落在公路的拐角处,里面客人可能不多。 走进去,店老板五十多岁,满脸沧桑的样子,急忙迎上来:“来了,您吃点什么?饭菜都卖完了,准备关门了。” 阿云扫见柜子上有蛋糕之类的食品。与其说这是一个饭店,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小卖部更恰当一些。“那您给我取包鸡蛋糕?” “好的。在这吃,还是带走?” “在这吃。” “那好,我给您倒碗开水?”老板递过一包蛋糕,就去倒水去了。 这边,阿云风扫残云地将蛋糕一扫而空,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水,又是一阵猛灌。看的老板一阵发愣。 “哎呦,看来您真是饿了。要不要再取一包?” “老板,算钱。”吃了两包鸡蛋糕,阿云的声音也宏亮了。 “一块三。”老板说。 阿云手伸进口袋里“掏钱”,却掏出了一张学生证,又取下手表,放到桌上。 “老板,我走得急,没有带钱。就把我的学生证和手表押在你这里,钱这两天我去洛阳的时候经过这,给你。” “没事,没事,不用放这。”老板心说“你不压点东西我还不放你走呢。” 一边推脱着一边将学生证和手表收起来。回头和阿云拉起家常,简单叙述自己年轻时做生意遇到的难处。 等阿云谢了店老板,走出来看时,那拉高粱秸秆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毕竟吃了点东西,身上也有了劲儿,就跨上自行车出发了。 一路上坡,过了大安,奔向临汝镇。 从临汝镇向南,雨竟然越下越大了。过了西车坊,到火庙村里时,街道里的水已经深到脚蹬。阿云在顺街的洪水、天上的雨水和脚蹬踩踏溅起来的水花中向南穿行。 遗憾的是已经深夜,没人能看到这一幕美景。 过汝河,到龙村,已是夜半。村子里一片漆黑,除了盘龙河畔阿琪小卖部里透出的一丝光线。 第52章 选招转正 星期天阿云回了家,因为民师选招要报考。 在教育组填过表,交了身份证复印件和报考费,已经快中午了。 “阿云,上街吃饭去?”几个伙伴走过来。 “不了?我还想坐车去洛阳呢。” “哎呀,一直没有在一起聚了,好不容易撞见了。”苏平说。 “走,走,一起吃饭。到洛阳不是还得吃饭不是?”王飞也吆喝。 几个人斯跟着到了街上,各吃各的,尽管aa制,大家依然热闹,分别说起了各学的事情,阿云也介绍了在教育学院学习的情况。 考试时间在下周二举行。吃过饭大家约定考试见,就各奔东西了。 周二早上。阿云和龙村的几个活计。早早地起了床。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一起步行出发了。 从龙村沿着马三公路走到紫罗口,然后沿着胜利大渠前行。大渠傍上,坑坑洼洼的。到处是大渠清淤撩上来的泥石,说着人们为了图近才出来的路蹒跚而行。 “阿云,以后有钱了。买辆车,让大家都坐坐。”马兴说。 “中啊。就是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买得起?”阿云说。 “能,你肯定能!”阿霞说。 阿云笑了,“你比我还肯定?” “嗯。” 大家绕过了一个水口,又上了渠塝。 “这次考试,题也不知道会难不难?”过了一阵田水随口一说。 “谁知道。” “不会难,明知道都是民办教师,没有程度。” “也说不来,那些出题人才不管你是谁呢。” “哎,你们想想,我要是出题人他哥,会怎样?” 大家笑了。 “你是他哥不行,他小的时候,你可能打过他,他正想报仇来。” 大家又笑起来。 “那你就做他爸。知道了题,也对我们说说。” 大家就在笑声中,来到了汝河边。 脱鞋,挽裤腿,涉水过了汝河。向前望去,离县城已经不远了。 城关一中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大门两侧都悬挂着一副条幅,上面写着什么,倒也没有在意。直接向门里走去。 院子里,到处都是前来参加考试的民师们,穿蓝斜纹裤子、白粗布上衣的大有人在,但都很整洁。 看着满院子的人,田水心里有点紧张,“这么多人,就那几个指标?” 田水和阿云都是初中教师,据说全县只有六个名额。 “没事,他们都是来陪考的,指标给咱们留着呢。”阿云大咧咧的说。 “留?给你留着的。俺可不敢那样说。”田水笑着说。 几个人就在花坛旁找个空隙坐下来,等待着考试 “当啷啷”铃声响起,该进入考场了。 校园里的人先后进入考场。阿云等人也将行李放在门口,进入考场根据考号找到座位坐下来。 监考教师清点过人数,讲了考试纪律后,开始发卷子。 第一场是政语,考试时间8:00-10:00,120分钟。 阿云打开试卷,将卷子内容浏览了一遍, 铃声再次响起,“现在开始答卷!现在开始答卷!”教室里面墙壁上的喇叭传出清晰的女声。 阿云开始答卷。预览时发现,没有太难的试题,就从前边开始答起来。 第一部分的内容,都是政治方面的,五十分的份额。后面才是语文方面的,一百分份额。 时事政治的内容,考前校园的喇叭上还在广播呢。没什么难度,很快就做完了。 语文的内容也都是基础性的,至于后面的现代文阅读、古汉语知识,也都在复习的范围。 写作部分,对于阿云也没有多大难度。 阿云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做完了。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打算交卷。 监考教师,摇了摇头:“还没有到交卷的时间,你再看看。” 阿云坐下来,又检查了一遍,时间还早。 阿云的座位就在讲台的对面,监考老师看阿云无所事事的样子,就取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阿云。 第二场,10:20-12:00,100分钟,数学。 这是阿云的对口专业,大约一个小时,就答完了。检查用去了十多分钟,剩下的半个小时,就是静等交卷了。 监考老师看阿云做完了,就把试卷拿过去,认认真真地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 这位可能也是数学老师,最起码也是数学爱好者。时而皱眉,时而点头,直到最后十五分钟的哨音响起,才放下试卷,站起来。给阿云点点头,向后面走去。 过了两个星期,成绩发布。阿云语政卷得99分,数学得995分,以总分1985分获得阳县民师选招第一名。 暑假接到洛阳郊区教师进修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来到洛阳郊区教师进修学校,办完入学报到手续。由于阿云正在洛阳教育学院学习,所以阿云就不需要到教师进修学校学习了,档案在这里,有事联系即可。等到教师进修学校档案满二年,在随着办理转正手续。 第53章 初次做媒 洪坡是“316”宿舍也是数学班的老二,家在宜县的一个山村,一家四口人,老婆和两个女儿在家,生活比较紧。老天不长眼,出了车祸,老婆不治而亡。两个女儿只好托付哥嫂照顾了。 宿舍里大家都很关心,却又是爱莫能助,帮不上忙。阿云在家聊起了这件事,老婆说:“要不,给他介绍个对象?” “谁呀?” “安妮怎样?” 安妮?阿云想起来,安妮是队里的一个老姑娘了,父亲去的早,没人帮忙张罗,再加上没有合适的,也许是高不成低不就,到现在三十来岁了还没有找到婆家。 “阿云回来了?”见到安妮,阿云还没顾上搭腔,安妮就问。 “回来了。找你有点事。”阿云急忙说。 “啥事?只要我能办。” 阿云笑笑:“你肯定能办,你一句话就成了。”说罢,就笑起来。 接着阿云老婆就将要说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那边是阿云的同学,这里咱是一个队的,大家都了解。你想想,可以的话,你去洛阳见个面。有感觉,就往后发展;没感觉,就回来。你看去不去?” “让我再想想,再说。” “好,我走前给我回个话。” 第二天下午,安妮和阿云来到了洛阳教育学院。在阿云和黄峰的撮合下,安妮、洪坡两人见了面,大家在一起吃了饭,宿舍里的人都来祝贺。阿云看着他们说:“以后的事,就看你们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两个人经过半年的交往了解,终于决定结婚。然而安妮的妈妈不愿意,嫌路程远。年前放假,本来洪坡在洛阳等安妮过去,然后一起去宜县完婚的。安妮这里一耽搁,洪坡只好先回去了。 阿云要安妮拿个主意,如果决心不去,给洪坡回个话就算了。如果觉得还可以,就不要再犹豫了。毕竟自己的事还得自己做主才是。 安妮犹犹豫豫,一直拿不定主意,时间一天又一天,直到现在才算拿定了主意。 腊月二十七日,阿云送安妮到了宜县。洪坡在宜县城接着,考虑到已经没有回阳县的车了,就邀请阿云一起到自己的家中住一夜。 一行人到了洪坡家,哥嫂都过来打招呼,并表示感谢。 次日中午,阿云赶到洛阳金谷园汽车站,买到下午一点半的车票。可是已经等到两点多,仍然没有去阳县的车。大群的人都到调度室询问,随后是争吵。最后,车站给出答复:一点半和三点半的车合并,大家都到三点半坐车。 乘客们都在车站里转悠,有拉闲话的,有骂骂咧咧说车站服务不好的,有咧着嗓子唱歌的,当然也有打情卖俏的,真是一个小世界。 快到三点半的时候,一辆客车进站,刚停稳,大家便扑了过去。不问车到哪里去,不问几点走,不问是不是这趟车,唯一怕的是挤不上这辆车。阿云是登着轮胎从车窗爬进去的,车里已经挤满了人。 这是春节前的最后一班车。 车厢内,人挨人,挤得紧紧的,想转动都难。 车开动了,车里的人只是晃了晃,不用拉扶手,不用担心摔倒。人们没有了不舒服,也没有了什么尊严和隐私,心里只想着,回家,春节一定得赶回家! 随着车的晃动,仿佛挤得松了一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不时地下人,却上不来人,直到过了大安,总算是有了座位,离家也不远了。 再说安妮随阿云走了以后,安妮的妈妈那是泪流满面,这是自己的幺女,一直在身边。这一走,那么远,不知何时能见。 养个女儿,虽说不图什么,但隔三差五,能见个面,心里也是一个慰藉。谁想? 想着,想着,那泪就像是拉来的闸门,又流出来了。 “妈,你不要哭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你总不能将她绑到自己的脚上?”老大女儿劝到。 “是呀,妈。您咋能这样啊?她都三十出头了啊?我们走,就没有听说你这样,哭了一场,又一场?” 这一说,安妮妈生气了。 “你是说,我不亲你们,我哭你们不知道。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娘心里,一个样。” “知道你亲俺,好了。” “去看看,阿云回来没有?问问那里啥情况,回来对我说说。” 第54章 老师刘“分析” 暑假后,新的一学期开始了。辅导员换成了刘老师,教《数学分析》课, 标准的帅哥儿,美女的偶像。平时一副满不在乎、邋里邋遢的形象,但个人魅力的确不同寻常。 《高等代数》教师由美女张玲老师,换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王老师。 《解析几何》席老师也不教了,多了课程《概率和统计》、《高等几何》,老师也都是有趣的人。 “叮铃铃……”钟声响过,没有教师进来。正在大家左顾右盼,寻找讲课教师的时候,一个人迈着碎步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揉着眼睛,走到讲台上,似醒非醒地用浓重的鼻音哼出一句话:“迟到了,不好意思。” 大家愕然。 “我姓刘,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刘,不是坐怀不乱那个柳下惠的柳。从今天开始作你们的辅导员,教你们的数学分析课。” 大家忍不住想笑。你一个“刘邦”就可以了,还扯了一个“柳下惠”。 “数学分析,讲什么呢?就讲分析。”刘老师语音顿了顿,向大家眨眼睛。大家都想着这位新辅导员还有什么奇人妙语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 一节课结束后,大家都感觉新奇。感觉刘老师的滑稽,风趣,幽默,还有知识的渊博。 第二次来上课。 也是上课铃声落后,才揉着眼睛,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然后问大家:“我讲到哪了?”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彼此偷笑一下而已。 这时,自有同学提示,讲到什么地方了。 “对了。”用拇指和食指从讲台上捏起一支粉笔,再拤去一个粉笔头,然后就边在黑板上板书,边讲起来。 “每给我们一个正整数,总存在着——一个数‘德尔塔δ……”随着这句专业口头禅,讲课便切入了正题。 每一次都是即兴讲解,每一个问题都是有备而来,每一句话又都是带着风趣,每一个词语都是恰到好处。每一堂课都是一种陶醉,更是一种享受。高云深深被刘老师(有时学员们也叫刘分析)的知识、才华和魅力所震撼。 据说,他记忆力特强,运筹能力上乘,打麻将从不翻牌,就起牌时那一摸,然后直到结束,赢多输少。然而,沦为教书匠的确埋没了才华,同学们无不惋惜。 自然,刘分析成了大家的偶像,不仅仅是女神们。 大家都是曾经在教坛拼搏过的人,都知道具有知识和能讲清知识的差距,也知道敢讲和讲好的差距,更知道就书讲书和居高临下驾驭教材大胆组合知识之间的差距。这需要多么渊博的知识,这需要对教材多么深刻的认知? “老师,我,我的分析恐怕不及格?”洪坡吞吞吐吐地说。 看到洪坡犹犹豫豫的样子,刘老师明白了。因为他知道洪坡的情况,缺了不少了课,老师能过才怪呢。心想,什么恐怕不及格?不就是根本不及格嘛。 “洪坡,多少分可以?” “最低得及格。”声音更低了。他本不愿来的,同学们都劝他,他才鼓起勇气来找刘老师的。因为分数低,担心对将来转正的时候受影响。 “好,回去,八十分。”刘老师知道,在这个社会环境中,分数对这些老民师的重要。题是自己出的,卷子是自己改的,成绩是自己汇总的。怎么能因为这个,让他们的未来受损失啊?! 大家都为有这样的老师而庆幸,深信跟着他一定能学到好多好多新得东西的。然而一场风暴已经开始了。 第55章 老婆驾到 “316,阿云有人找。”楼下有人喊。听到喊声,阿云放下笔,急忙下了楼。“快喊爸爸。”“爸爸——”哦,老婆带着孩子来了。 阿云急忙走过去,抱住孩子,接过行李,回到316宿舍。 “嫂子好!”大家都争着打招呼,阿玲急忙回话。 “没吃饭?”黄峰一边问,急忙去打饭。 郑秀拿了杯水,放到桌子上,问:“孩子饿了?多大了?” “来,我介绍一下。”阿云对着阿玲说。 “这是老大哥,郑哥。” “郑哥好。”“好。” “这是二哥,吕哥,你认识。” ……如此这般介绍了一遍。 饭也打来了,大家逗着孩子吃过了饭。就商议着去那里玩。 先是到青年宫、老集转了转。又坐53路公交车到了关林市场看看,最后到关林庙,关林庙是的。 在洛阳市城南约7公里的关林庙,规模不大,但是香火极旺,因为这里埋葬着蜀汉名将关羽关二爷的首级(头颅)。 根据古代封建礼制,帝王墓为“陵”,王侯将相墓为“冢”,只有圣人的墓才能称为“林”。 两千年来,关羽的地位从王侯一直上升到武圣人,能与“关林”相媲美的也只有山东曲阜的孔林。 明朝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在汉代关庙的原址上,开始建庙种植柏树,清朝乾隆年间(1735—1799年)加以扩建,基本形成如今的关林庙的规模。 关林庙的建筑规格是按照传统的宫殿式修建的,游客进入关林大门后,步行沿着中轴线向前游览,依次可以看到关林庙的大门、仪门、甬道、拜殿、大殿、二殿、三殿、石坊、八角亭等祠庙部分,在祠庙的后面,就是埋葬着关羽首级的墓冢(地)。 当你来到关林庙,除了拜祭武圣人关二爷之外,还有很多亮点值得你去观赏。 明代(修建)仪门上的七七四十九颗门钉和清代(修建)大门上的九九八十一颗门钉,反映了从明代到清代,关羽的地位从王侯级别上升到了帝王级别。 当你来到仪门和二殿时,不要忘记抬头看看上面的匾额:“威扬六合”和“光昭日月”两块匾额,分别出自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之手。当你从仪门走向拜殿时,能看到两边有一百多尊“甬柱顶雕石狮”,小狮子各个圆润生动,一点没有生硬之感,代表了乾隆时间中原石刻的最高水平。在大殿和二殿内,还有不少和关羽相关的木刻和雕像,如: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和关羽夜读春秋等。 在每年的九月,关林庙将会举办大型国际朝圣大典,大典期间来自海内外的朝拜团将会在这里祭拜关圣人;每年的春节期间,关林庙还会举办大型庙会,有时会有民间社火前来助祭,非常热闹。 关林庙距离龙门石窟不远,一般游客会一并游玩。 位于洛阳市洛龙区关林镇,南临龙门石窟,西接洛龙大道,东傍伊水清流,相传是埋葬三国蜀将关羽首级的地方。为海内外三大关庙之一,是我国唯一的“冢、庙、林”三祀合一的古代经典建筑群,现为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国家aaaa旅游景区。 汉献帝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关羽被东吴孙权所杀。孙权派人将关羽首级夜送洛阳,企图嫁祸于曹操。曹操识破其计,遂刻沉香木为躯,以王侯之礼,葬关羽于洛阳城南门外。 据庙内碑文记载,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在关冢前建坊,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建庙。清代重修。占地百亩,有翠柏800余株,殿宇150余间,现存碑刻70余方、石坊4座。这是一座布局完整严谨,突出中轴线的古建筑群。 门前有重檐迭阁式舞楼。过去每逢农历正月十三、五月十三、九月十三关林庙大会,都要在这里唱大戏。 大门是按帝王规格建造的,每扇门上嵌九九八十一个乳钉,也是封建社会最高等级的一个标识。门额上 书-“关林”二字,门前一对汉白玉石狮,为明代雕刻。 仪门,门额上有清慈禧题“威扬-”匾额。“-”指东、西、南、北、上、下六方,意指关羽威扬天下。仪门取有仪可象之意。门前有铁狮一对,重约1500公斤。 从仪门到大殿修有石栏甬道。甬道两侧石栏的望柱头上共雕有104个神态、大小各异的石狮。有的戏弄绣球,有的嬉耍小狮。甬道东西两侧有钟鼓楼及两柱高46米的缠龙华表,还有许多石碑及2个香炉。 拜殿是每年祭祀时文武百官拜谒的场所,又叫“启圣殿”。殿内东端悬挂洛阳百姓为求助关圣保佑国泰民安、五谷丰登而捐铸的大铁钟一口,西端竖立仿青龙偃月刀一把,长35米。西墙上嵌着《奉敕赐金修关林颂》刻石。拜殿中部悬有乾隆十五年(1750年)巡幸中州时亲题的“声灵于铄”匾额和“翊汉表神功龙门并峻,扶纲伸浩气伊水同流”对联一幅。 大殿与拜殿相连,是关林的主体建筑。面阔7间,进深3间,高约20米,雕梁画柱,金碧辉煌。题匾“气壮嵩高”,也是慈禧所书。大殿正门上,有明代木刻浮雕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斩蔡阳、水淹七军、单刀赴会、挑锦袍等12幅图案式浮雕,刻工精细,构图美妙,反映了明代木刻技能。 殿内正面塑有关公帝王装束坐像,头戴12冕旒帝王冠,身穿锦缎绣龙袍,凤眼蚕眉,长髯赤面,端严正坐。左边关平按剑,右边周仓持刀,王甫、廖化和后人奉献的南宋左丞相陆秀夫、右丞相张世杰待立两旁。 二殿为五开间庑殿顶建筑。上悬光绪皇帝题额“光昭日月”。前檐下绘有关公过五关斩六将等故事彩画。殿内塑有关公坐像,身穿绿袍,外露铠甲,头戴纶巾,足穿战靴,蚕眉紧促,怒视东南,人称此为“关公怒视东吴戎装像”。两旁关平捧大印,周仓持刀,神态威武,形象传神。 三殿五开间硬山式建筑,亦称“寝殿”。殿内左为关公“夜读春秋”,右为睡像,原像已不存。1989年在殿内重塑了“关羽夜观《春秋》”和电动的关公卧像。殿檐下有三英战吕布、威镇荆州、战长沙大型故事图。 关冢平面为不规则八角形,外用砖筑围圈砌,占地250平方米,冢高10余米。冢墙正中有石墓门一道,额题“钟灵处”。石门上有4个小圆洞,进香祈祷的人们只要把铜钱投入洞中,就可听到“叮—当”的响声,以预兆祈祷得灵。 冢前有座玲珑别致的八角亭,俗称“八卦亭”。亭内有一座高48米的石碑,正面刻着“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关圣大帝林”15个大字,背面是关公的生平和其他封号。冢前还有两座石坊,上面刻有许多后人题记,篆、隶、楷、行、草多类书体,统为对关公的褒奖之辞。 “关林翠柏”是洛阳“八小景”之一,古柏千章,葱茏回合,每当大雨急住乍晴之时,云气如烟,似袅袅香篆,悠悠绕冢流走,奇幻之景,令人拍案称奇。千百年来,关羽作为忠义化身、道德榜样受到了民众的普遍敬仰。他的“忠义仁勇”体现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由此形成的“关公信仰”这一特殊文化现象,已成为沟通海内外华人、亲情的桥梁和纽带。每年9月29日在这里举办关林国际朝圣大典,届时,海外关庙人士和宗亲组织云集关林,举行隆重的朝拜仪式。关林成为海内外华人谒拜的圣域,也是驰名中外的旅游胜地。 阿云和阿玲带着孩子,从大门进去,一步步看过去。小孩高兴极了。给孩子买了一个小球球,在走廊上照了相作为纪念,然后就安排坐车回去了。 第56章 分别 下午放学后,小老弟徐翔建议大家去徽安门玩。 316宿舍一干人,来到徽安门。最后选择路口南东边一家小餐馆吃饭。 进门在右手靠墙的桌子坐下,店家提了一件啤酒过来。问道:“各位,吃些什么?” 黄峰说:“有鲜啤没有?” “有。” “那就提一坛过来,菜看着上就行。”回头看着郑秀:“老大,我想咱弟兄在一起也没多少时间了,要不,今晚放开一次?” “中,老弟安排。”说着,扫视了众弟兄一遍。大家纷纷点头。 “先碰三杯,来个一醉方休。”阿红也吆喝起来。于是大家就连碰三杯。 老十徐翔:“各位哥们,今晚小老弟先过,和哥哥们领领教。”倒上酒,招呼郑秀:“来,大哥,咱先来。”“好,来。”郑秀应道。 朱学说:“为了节省时间,我专门倒酒,大家开始。” 说着往事,叙着交情,大家你来我往,推杯轮盏。越说情越浓,越喝谊越深,看看到了夜半时分,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 黄峰结了账,大家彼此搀扶着从徽安门转到治安南街,吕宏一个趔趄,站立不住,倒在地上,任正去扶,谁知一弯腰也跌爬在地,旁边阿红、黄峰、阿云也楞里愣怔的去拉,竟也倒在地上,结果十个人如叠罗汉一般躺了一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个人才慢慢爬起来,到了教育学院门口。 学院门早已关了,门卫也休息了。几个人就在门口敲着喊着让门卫开门,越敲越喊门卫越不开门。 政教处王处长因事回来得晚,到门口看到如此场景,非常生气。忽然酒气传来,意识到这些人去喝酒了,回来得晚进不去了。就打电话,要门卫打开门,然后记下“316宿舍”几个字就把大家打发走了。 剩下的日子,就是备考和考试,写毕业论文,办理有关手续。另外,就是买了毕业纪念册,相互签字留言。 纪念册上,龙飞凤舞,极尽美言,写同窗情谊,表思念之情。 刘老师给阿云的赠言是:作风严谨,处事干练。 高绍老师的赠言:老成持重,才学非凡,更兼你的组织才能定使你功成名就。 316室友的赠言: 黄峰:真诚的,十分理智的友谊是人生的无价之宝。愿老兄生活愉快,工作顺心如意。 索占:目标愈高,志向就愈可贵。 任正:同学二年,一切不是过去,而是才刚刚开始。 徐翔:愿沉着、勇敢、执着永远伴随着你。 …… 316宿舍合影照,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教育学院门口拍摄的。几个人到了却为姿势犯了愁,搞不定怎样合适。最后大家也都烦了,就说随意点,照个生活照就可以了。忙碌了好长时间,结果一秒钟定乾坤。想想,大家都笑。人生不是这样吗?想得太多。 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离别的时候。女同学们泪沾衣襟,双眼红肿,男同学说着硬话,拥抱击掌,却泪盈眼眶。阿云不堪离别的折磨,早早整理好行囊,逃难似的离开学院。别了,亲爱的母校;别了,亲爱的同学们;更难忘316的伙伴,情深谊长。 坚信,天不转路转,我们肯定有再聚的机会。 两年前,阿云从家乡来到洛阳,每个月4285元的月薪,要养活全家,要给二女儿每月送去大约四十来元的食品,要支付自己每月五六十元的生活开支,只好举债生活。这二年在煎熬中一步步前行,在提高自身知识能力的同时,同步上涨的是更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偿清的债务。现在终于结束了,新的生活即将开始。回县后会到那里工作?如何工作?阿云现在心里没有数,只有对明天向往和暇思。 第57章 惊梦 “校长,到家了!” 阿云惊醒过来,看到黄华正注视着自己,阿云疑惑地说:“到家了?” 原来自己竟然睡了一路,难怪自己的梦好长。 “嘎——吱”随着刹车的响声,轿车在望嵩路口停下来。阿云还要从这里赶往望嵩二中,原来的古梁中学。 阿云和黄华、吴栋握了握手,下了车,站在路旁看着车辆远去。到自行车放处,推出自行车,然后骑车向望嵩二中赶去。 清凉的河凤吹来,阿云的精神为之一振,自行车的速度更快了。 路旁的稻田里,一片匆忙。有的忙着踏田,有的正在插秧。一把把小捆的秧苗散落在稻田里,犹如一个个小舟儿,在水面的环绕下,微微地晃动着。 阿青将遮阳帽斜跨在背上,两只衣袖挽得高高的,站在稻田里,显得爽朗靓丽,引得往来行人的侧目。 “阿云,去哪里啦?” 阿青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附近的人都往这边观看。 阿云刹住车,停在路边,惊奇地问:“这是你家的稻田?” “是啊!” “你家有这么多地?” “嗯。你去那里了?那天我去学校,都说你调走了。” “我去望嵩二中了。你去找我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啊?”阿青调皮地说。阿青、阿云是初中的同学,阿青家在龙村西面的马庄村,同学们都说两人“好”。 阿云涨红了脸:“能找。啥事?” “孩子在学校打架了。” “啊,不严重?” “没事。就是感觉气愤,那个孩子不过比俺家孩子大了一点,就欺负人啊?” 阿云看着阿青,忽然觉得有点陌生。怎么了?阿青好像不是原来的阿青,除了大大咧咧的样子。 在龙村学校上学的时候,两个人是同桌,很谈得来。但那时的阿青,懂事理,从不胡搅蛮缠。 看过来的人,更多了,有人在窃窃私语。 “阿青,不能和你聊了,我得赶到望嵩学校。” “好的,跑。”身后传来阿青的笑声。 …… 河里的水哗哗的流着,一条条小鱼儿,在河水中游求耍着,一会游到南岸,一会又游回来。有时潜在水的深处,有时又返回来。 阿云将自行车扛在右肩上,左手抓住车把控制车子的平衡,右手提着行李,当一只脚踩实了河底的石块,再将另一只脚向前移去。 过了河道,阿云将自行车推到路上。没有顾得回家里看看,就一路向学校骑去。 过了肖村、古村,前面不远就是学校了。 古梁小学门口,站了好多人,有学生,有村民,大家关注着院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梁小学在望嵩二中南院的西隔壁。 阿云在古梁小学门口,码住车。 “咋回事?”问村民段平。 “龙村的学生也太霸道了!打架呢。”段平愤愤地说。 阿云明白了,在打架的学生中有龙村的。 阿玉推开围观的人们,向古梁小学院内走去。进了校园,发现有更多的人,主要是学生。 有学生发现阿云进来,转着身子,开始向校外移动。还有更多的学生没有发现。 人群中传出互骂和厮打的声音。 “学生都回学校!”阿云喊了一声。 大家都知道了校长的到来,一哄而散,都跑走了。 只剩下两个打架的学生,两双手还抱扯着对方,怔怔地站在那里,虽然眼里还透露着不服的倔气,看着阿云有了一丝怯意。 阿云没有说话,向他们两个点点头,招了下手,转身出了古梁小学。 第58章 反思 “龙村的学生太霸道了。”“现在古梁初中成龙村初中了。”“龙村人真厉害啊!”“龙村成一霸了。”刚才在古梁小学门口听到的话反复在阿云耳畔响起。 因为什么?因为自己吗?因为望嵩二中领导是龙村的多吗?还是因为…… 阿云陷入了反思。 阿云安排好让两个学生坐在会议室里写检查,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然后,先后拨通了郑明和王英的电话,要他们过来。 郑明第一个来到。 “回来了?我想你明天才回回来。” “大家见面叙叙旧,也就没有事了。何况单位都有责任,所以今早上就各奔东西了。” 说着话,王英也到了。 “学生们在古梁小学打架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想听听你们两个的看法。” “我说,”郑明说。 “狄刚已经和别的学生打过几次架了。”郑明将狄刚打架的情况说了一遍。 王英也进行了补充。 狄刚是狄青的儿子。狄青是郑明、王英、阿云的初中同学,也是老乡。 上次“伙房事件”的参与者之一。狄青带着人过来闹事,郑明和王英感觉没法处理,碍于这几重关系,只是劝说劝说。谁知,越劝说,狄青等的火气越大,闹的不可开交,阿云回来才事情解决。 当时狄青等感觉剥了面子,后来见面都有点不愉快。所以,狄刚打架的事都是让班主任们处理的。 阿云将今天狄青打架的事和听到群众的话说了一遍。 “现在,这个问题到了我们必须解决的时候了,我们不能放纵继续发展。”阿云最后说。 “这个事我来处理。”郑明说。 “我打算召开龙村来的学生专门开个会,讲讲这个事,要求学生严格要求自己,不要给龙村背个坏名声。”郑明接着说。 “那中,开会的时候,我也去听听。”阿云说。 晚上,学校会议室。 郑明和王英正在召开龙村籍的学生会议。 郑明讲了学校的要求、家长的关切和龙村的荣誉,然后让大家分组讨论。 “我觉得咱龙村人,到那里都应该当个好学生,不能给村里背坏名,我保证遵守纪律。”张可发言。 “我赞成,我也保证。”孙兰也接着变态。 “我也是。”马龙也表态。 “我也是。”“我也是。”……大家纷纷变态。 郑明站起来,面对大家说:“我和王老师、校长,都是咱村的人,我们大家肯定吃不了亏。与其他的同学发生了冲突,要及时的和我们联系,但是一定要记住,我们也不能欺负别的同学。你们的家长将你们托付给我们,我们不但要负责督促你们好好学习,还要负责教育你们好好为人,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 郑明环视了大家一遍,继续说:“我们龙村的学生,不仅在学校要成为学习的标兵,还要成为遵守纪律的标兵!我想问大家,有没有这样的决心?,” “有!” “好,我们要用我们的实际行动,改变我们龙村的名声。我相信大家!” 在掌声中,郑明坐了下来。 阿云从后面走到前面:“各位小老乡,同学们,刚才我听了你们的发言,感到很高兴。听了郑校长的讲话,说得很好。我们龙村人就该成为大家的榜样,而不应该因为我们的错误受到指责。” 阿云接着说:“你们知道我听到社会对你们、对龙村的议论时的心情吗?我可以告诉你们,我非常痛心。” …… 第59章 教学整顿 “校长,明天上午八点,教办会议室开会。”电话里传来教办王老师的声音。 “好的,命令收到。”阿云开玩笑的说。 “不是命令,早一点来啊。” “好,保证赶上。” 阿云挂了电话,转身出了办公室,到教学楼走去。 校园里没有杂乱的声音。只有讲课教师讲课和学生作答的声音。对于这些声音,阿云太熟悉了。 一(一)教室里,王老师在讲数学《有理数》一章中绝对值的概念。 “什么是绝对值?就是数轴上表示数的点离开原点的距离。” “譬如说正五,它离原点的距离是五个单位,那么,正五的绝对值就是五。” “譬如正八,它离原点的距离是八个单位,那么,正八的绝对值就是八。” “再譬如负三,它离原点的距离是三个单位,那么,负三的绝对值就是三。” “所以,正数的绝对值是它本身,负数的绝对值就是它的相反数。” “大家明白没有?” 教室里静极了。 “听明白没有?” 没人回应。 “李良,你明白不明白?” 李良勾下了头,没有声音。 “到底会不会?” “不会。”李良喏喏地说。 “大家听明白了啊!我再讲一遍。”王老师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讲授。 阿云来到二楼。 中间的教室里,冯老师正在领读英语课文。这是二(三)班教室。 “好了,大家再自读两遍,注意声调。”冯老师在教室里巡回,不时在一个个同学旁边停下来,纠正学生的读音。 三楼九(二)班教室。 李老师正在讲《重力》一章。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物体都受到重力的作用。” “要表示一个力,我们必须知道力的大小、方向和作用点,也就是要知道力的三要素。” “重力,是力的一种,那么要表示物体所受到的重力,就也得知道重力的三要素:大小、方向和作用点。” “那么。力的作用点在哪里啊?”李老师边讲边画。 “就在这里,这里,看清楚没有?这是物体的什么地方?” “重心。”有学生答到。 “对,就是重心,重心!记住,只能是重心。”同学们频频点头。 “不论是什么物体,大的,小的,圆的,扁的,木制的,钢铸的。他们的重心都是重心。知道了吗?” “知道了!”学生们齐声回答,声音响亮。 “好。” “再来说重力的方向。”李老师接着说。 阿云从教学楼上下来,回到办公室,心里盘算,要对全校教师进行一场教材教法过关,让教师们,吃透教材,研究教法,向教研要质量。 教导处王英迅速组织大家以教研组为单位,进行教法大讨论,开展听课评课活动。 同时进行常规教学检查,从备讲批辅考的各个环节抓起,把提升教学质量作为当前工作的核心。 对于语文教师的作文课,要求必须有“下水”作文,让学生可以借鉴。 学校领导班子,深入教学一线,听课后评讲,当堂测试检查教育质量。 一段时间,学校形成了浓厚的学习氛围,“钻研业务提高质量”成了教师们工作的基本要求。 第60章 心潮难平 龙村。 阿云家中。 在阿云还幼小的时候,父亲东抓西借凑钱,左邻右舍助力,盖起了一间草房。 父亲去世后,在三叔的帮助下,分两次把三间上房翻成了瓦房。 多少年过去了,房子依旧是那样。好在父亲治病的钱基本还完,到了盖房子的时候了。 阿云找来匠人,拉回了水泥,拉回了砂石料,准备打地基。 先把原来的夯土墙扒掉,将地基清理出来,再把从汝河滩里拉回来的鹅卵石运到墙基旁。匠人们,将鹅卵石一块一块地摆好,用碎石支稳,再将搅拌好的混凝土一掀一掀的铲起来,填到垒砌好的石块间。 对搅拌的混凝土是有要求的,太稀就会从石缝流出去,浪费了混凝土,也没有起到作用;太稠了,有些石缝混凝土嵌不进去,仍然达不到要求。 就这样,经过几天的劳作,地基砌好了。等过几天,水泥凝结住,就可以垒墙了。 阿云回到学校上班,等砌墙再请假。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可以砌墙了。阿云没有时间在家里照料着盖房,只好谈好了垒墙的工人,包给了他们。家里只要老婆照看着就可以了。 墙垒好后,听了听,目的是让墙沉沉,沉踏实了,再施工。 十天后,开始支模板,扎钢筋。亲戚们都来帮忙,大家将模板支好,用铁丝、绳子将一根根支杆捆绑好。然后喊着号子,将钢筋往房顶拉,先是经线方向的,再是纬线方向的。按照十五公分的距离摆好,用扎丝扎紧。这个活计干了满满一天。 第二天,开始上料。学校的老师们,将课调好,都敢来帮忙。那时候,没有机械,一切都是人工的。 混凝土是人工搅拌的。将砂石料和水泥倒在一起,然后一遍一遍的翻,直到混合均匀。再在中间扒一个坑,将水倒进去,让水把混合料洇湿透。然后几个人,就开始不停的翻搅,等到均匀了,才算可以。 最费力的工序开始了。大家要将搅拌好的混凝土一掀一掀地撂到房顶上。房顶太高了,很难撩上去。怎么办? 大家想了一个办法,在墙的旁边扎一个架子,放上木板,上去几个人。地面上的人将混凝土撂到木板上(“二架”),木板上的人再将混凝土撂到房顶上。 老天还是很关照的,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太阳的暴晒,气温不是很高。然而,在艰辛的劳作面前,这点关照是没有多少作用的。时间不长,衣服都被汗湿了。有的索性脱去了上衣,光着膀子干。 一掀一掀,一车一车,一平方一平方,一直坚持到中午一点多,总算完成了任务。 有人说,农村人朴实、厚道、待人真诚,其实如果你生活在这样一个必须依靠互帮互助、需要相互搀扶的社会环境中,你也会。这不仅仅是一种需要,而是一种感激和回报。常怀感激和回报之心,你一定是淳朴善良之人。 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尽心做了一餐,当时感觉最好的饭。稠的是馒头,稀得是大肉和青菜炒的菜,大家拿个馒头,打碗菜,随意找个地方,或立或站,草草地吃了顿饭。 没有报酬工钱,只是感激地给帮忙的发支香烟,大家就回去了。 没有停留,不能停留,家里还得挣工分吃饭呢。 阿云看着离去的人们,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自己由于在学校,工作忙,几乎不在家。既是回来,也是来去匆匆。 多少家修房盖屋,自己都没有空帮忙,可现在自己盖房,亲戚、街坊、朋友、同事来了几十个,深深的愧意和感激,让阿云心潮难平…… 第61章 水井事件 ”当啷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阿云急忙抓起耳机,电话是家里打来的。 “邻居狄龙和姚星领了几个人在扒咱的院墙,我也拦不住他们。”阿玲在电话里,急得要哭。 “知道了,你不要和他们发生争执,我马上回去。” 阿云安慰了阿玲,将情况告诉郑明,就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进了村口,远远的看到一群男女在自家的门前,正在拆院墙。心里的火苗就上来了,一定和他们理论理论。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就大干一场。 看看到门口了,一个声音说:”阿云,和他们理论有意思吗?如果论理,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吗?和他们打一架?你可是工作人员啊。” 阿云顿时冷静了下来。 ”找村里,让村干部解决。” 阿云从家门口缓缓骑过,从那群扒自家院墙的邻居身旁骑过。没有往日的亲切,没有往日的交流。有两个邻居停了手,愧疚的向阿云笑笑。而东邻仍然在拆砖头。 阿云知道,这个结,结下了。 到了村里,见了村支书梁玉。 “老师回来了?”梁正打招呼。 阿云将事情的过程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事梁正是知道的。 阿云院子里的临街处右侧,有一口水井,那是阿云十多岁的时候,街邻们一起打的。阿云记得当时母亲大哭了一场,也没有办法。 这次盖房子,阿云将前院的土院墙也顺便扒掉了,准备用砖再垒起来。 垒墙前,阿云考虑到这个水井,占了院子一个角,成了一个豁口。一个亲戚懂点看阳宅的知识,说对家里有影响。 阿云就想把水井拆掉,大家肯定是有意见的。不拆掉,这个样子的确不好看。最后决定将水井的位置,也盖到房子里,然后在外面留一个门口,不影响大家取水用水。 阿云将地基砌好的时候,有邻居说吃水不方便。村里调解说在阿云院墙外面临街处建一个水塔。阿云想那不更难看了吗?答应将外面的门口开的更大一些,不影响吃水的方便。村里又去和那两户邻居说,对方也没同意。 问题陷入了僵局。有邻居来约阿云,大家都是邻居,见个面在一起说说。 晚上,在路对面的邻居家,大家都在。 彼此打过招呼,就扯到了这个事上。 阿云说,第一点,我并不是不让大家取水用,我仍然要在外面留门口,方便大家取水,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外观好看一些。第二点,这个地方是我宅基范围内的地方,怎么安排是我的事。 “你把宅基证拿来看看,要是宅基证上没有,你想咋盖就咋盖。”一个邻居的老婆说。 这阿云心里有数。 阿云回家,找到宅基证,拿了过去。 大家看了都没话说,大家闲扯了几句就散了。 谁知,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 梁正说:“你水井这个事,村里不好解决。村里和他们交涉过,有人不同意。” 阿云考虑一下,心想对方有一户和支书是亲戚,支书说不好解决可能是有原因的。 “要是这样,你给我开介绍信,我去找镇里解决。” 于是,梁正开了“介绍信”,阿云带着到了镇政府,找到司法所的张所长,张所长又叫来土地办的王所长,就这个事进行分析。 这两位干部,阿云都是认识的。大家没有客气,阿云直接说了事情的经过。土地所王所长查看了阿云的宅基证,又翻看了底册,非常生气。 “在农村就有这种风气,家族大就有理了,就可以欺负小户人家?证上没有水井,那里就是你的地方,作为政府,是保护你证上的权利的。” 司法所张所长说:“校长,你这个事,发展到这一步,去人说恐怕很难解决。我建议你去法院,通过法律解决。” 第62章 第一场官司 “这样,我先给梁正写一封信,看梁正能不能再调解一下。不行,你再上法庭起诉。” 阿云拿着张所长的信回村找到梁正。 梁正打开信封。 “梁支书: 根据阿云提供的宅基证,我们进行了审核,该证真实有效。依据有关法律我们应保障阿云宅基证确保的所有权利。但由于水井问题牵涉到很多农户的吃水问题,也很重要。因此我们建议贵村对双方进行调解;或者将阿云的宅基以适当价格收归集体使用,另给阿云方一处宅基地。妥否,请贵村研究。 望嵩镇司法所 张” 梁正看过后。将信纸叠好,拉开抽斗放进去,然后抬起头来。 “所长的信我看了,今晚村里商量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二天上午阿云到村部见了梁正。梁正告诉他,昨天晚上又去作了对方的工作。对方不让步。另外,调整宅基地的事,一方面村里没有钱,另一方面也没有合适的位置可以调。 阿云来到阳县法院望嵩法庭,找到庭长。 庭长告诉阿云通过法律诉讼的程序,要阿云写好诉状,缴纳诉讼费,找好律师,然后就等法庭通知什么时候开庭了。 找那个律师呢?阿云犯了愁。在学校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件事。郑明说,正好有一个人,你可以联系一下。 “你说的是谁?”阿云问。 “陈铭,现在改行做律师了。” “啊,陈铭啊,好。” 阿云打听到陈铭的电话,就挂了过去。 “你是?” “我是阿云,你是陈铭是?”阿云问。 “啊,是老哥你啊?你咋想起我了?” “哎,我这里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办。” 阿云就将宅基地的事情前后经过作了介绍。 “哥,这是明着欺负你,这场官司我给你做代理。” “好。我找你就是这个事。” “那中,明天上午咱们见个面,我要你的宅基证,还需到现场拍照取证。” “那好。明天早饭后见。” 拍过照,陈铭和阿云一起到学校阿云办公室。 阿云填写了《全权代理委托书》,陈铭开始写诉状,间或问阿云一些相关的问题。经过将近一个小时,诉状写成了。 阿云看了一遍,没有什么要改的,就签了名。然后到法院,交了三百元诉讼费,办理了诉讼手续,留了电话。 从到法院立案后的第三天开始,错对门孙强的母亲,开始坐在大门口对着阿云家骂街:“有的人不想让大家吃水,坏了良心。”“有的人,霸道的狠,一家想欺负一条街。”“有的人有本事了,整个假宅基证,想把大家吃水的水井讹了。”“有的人,没良心,以前穷死了。现在有本事了,敢欺压乡邻啦”。…… 从早饭后开始骂,骂啊,骂,一直骂到吃晚饭的时候。 一天,一天,天天的骂。 阿云怕老婆和老娘受不了,特别是老娘。阿云就劝她们:“你们听到就当没有听到,就让他们骂。累死他们咧。有理不在高言,她们没理。再骂也不中。” 阿玲说:“你放心去上班,没事,我不怕。我就当大街上有恶狗放屁。” 阿云妈说:“你去学,没事。我不怕。” 阿云去了学校。 晚上学生放学后,阿云和郑明几个老师到学生宿舍检查过后,看学生们全都休息了,也劝老师们去休息了。 回到住室,座机突然响了。 “你回来一下。咱妈突然头晕,受不了。”电话里传来阿玲的声音。 阿云急忙挂了电话,推出自行车,向家冲去。 第63章 老娘病了 阿云赶到家,阿玲已经将村里的赤脚医生请到家里,正在量血压。 “血压偏高,低压100,高压160低压,我现在开药,你和我去取。”代医生对阿云说。 阿云看了一眼老娘,两眼微闭着,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阿玲点点头,意思有我在,你放心取药。 阿云取药回来,倒了杯水,看着老娘喝下去。医生告诉她,没有什么事,就是受到了刺激,坚持服药,血压就降下来了。但是,恐怕今后离不开药了。 阿玲搬个凳子也坐过来,一会看看婆婆,一会看看阿云。她的心里复杂极了,看到婆婆被气成这样,她心里难受;想想那些所谓的邻居,自己一直将她们当作亲人般的对待,如今竟然会这样回报我们?又担心阿云受不了这个气,捅出什么事来。她知道婆婆在阿云心中的分量,所以,她更担心。 阿云就那么坐着,不说话。喝完了一杯水,又喝了一杯水…… 看看夜深了,婆婆也安定下来,阿玲站起来,走到阿云跟前。 “咱妈的脸色正常了不少,血压看来降下来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明早还要起早去学呢,要不我们也休息?”阿玲轻轻的劝阿云。 阿云缓缓地出了一口长气,稍停,对阿玲说:“好,你去睡,今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我今晚就在咱妈床边躺躺。” 阿玲没有说话,转身回套间里取出一床被子,放好,就去休息了。 她知道阿云的脾性,自己认定的事情,就是几头牛也拉不回转他。 阿云并没有睡,用薄被搭住身子,就坐在老娘的对面。就这么坐着,望着……两个人,自己和母亲,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 多少年,都是这样。但不一样的,过去都是母亲看着自己。 记忆的空间突然被拉回了过去…… 传说阿云祖上是龙村最早的住户,曾是龙村的望族,从族长到村长再到龙村镇的镇长。明末太平军兵屯卧龙山,多次到村骚扰,不得已召开全村各家族长会议,商讨外迁避难。阿云家也避难迁往汝州。 再说卧龙山上的太平军也密谋到村里抢粮,到第二天带兵围了村寨,却见寨门虚掩,并无寨丁。太平军众发一声喊,冲到寨中,四下搜寻一遍,人没见一个,粮没见一颗,顿时大怒,放火烧了全村。 外迁的各家,几年里也都在外地扎下了根,就在当地发展了。 龙村附近一片荒凉,渐渐有四方到关帝庙进香的善男信女,看到庙院四周土地肥沃,就垦荒耕种。慢慢地,居住垦荒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成了村落,村名也就以庙为名了。 阿云家虽东迁汝州,可心中不忘旧土,时不时就派人到龙村查看。 阿云的祖父,聪明好学,为人又仗义豪放,年纪轻轻就结交了一干交心朋友,后来开煤窑,赚了钱,在昌村置买了田地。三十多岁因置地与范家发生冲突,被范家使人暗杀。他的的弟兄们为了报仇,绑了范家一十三口到铁顶山,撕了票。为躲避仇家报复,阿云的曾祖父带着儿媳和三个孙孙先后到寄料东街和纸坊张家居住。时年阿云的伯伯八岁,父亲四岁,叔父一岁半。 曾祖父过惯了富裕生活,突然的变故实在难以适应。生活的艰苦尚能忍受,但吸两口的嗜好却怎么也戒不了。原来的家产除了被别人鲸吞蚕食外,剩下的也变卖成了他的烟资,实在没啥变卖,就打点变卖子孙媳妇的八字。就这样儿媳被卖到了周庄。叔父年幼随妈妈去了周庄,大伯十多岁一场高烧变成了憨儍,没办法也送去了周庄。 曾祖父去世后,父亲孤苦伶仃,饥一顿饱一顿,四处流浪。为了生活,十多岁开始下煤窑背煤谋生。 在这里结识了刘成、程亚安一干朋友,一起下煤窑,一起吃,一起喝,一起赌,同进同退,患难与共。 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想着自己这样也不是事,就去当了兵。 在部队腿上中了枪,只好回来养伤。由于没有亲人,只好到周庄寻找老娘。由于周庄继父喜欢喝酒,醉了就寻找老娘的事,并且骂骂咧咧,指桑骂槐。阿云的父亲受不了这个气,就爬着出了村。 老娘突然不见了儿子,一直追到西坡,才找到爬着前行的儿子。娘两个那是抱头痛哭啊,哭过之后劝孩子回去继续养伤。 父亲腿伤减轻,刚能走,就辞别了母亲,一路蹒跚着行走三十多里到了龙村,投奔姑妈。 在龙村经人介绍,与妈妈结了婚,在阿云十三岁时被洪水夺去了生命。 之后的日子里,母亲和阿云,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好不容易,生活有了转机,却又遇到了这档子事。 阿云知道,妈妈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在村里没有势力没有地位,在社会的夹缝中低调过活。别人有事,尽力去帮忙;自己有事,不敢打扰别人,硬撑着,尽力去办。现在一下子,周围的人都成了敌人。 那一声声谩骂,犹如一把把刀子,剜着她的心。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胡说八道无中生有呢? 当年办宅基证的时候阿云父亲去世了,阿云十岁出头的孩子有什么脸气?打井的时候,你们硬逼着要在这里打井,我被逼得大哭一场,你们都忘了吗? 良心啊?良心! 你当时还是大队干部啊,怎么这样不讲理?! 阿云也知道,在人们的心里,如果你一直贫困,大家都会笑话你。如果你有了起色,大家又都嫉妒你。这就是“笑人贫,恨人富”的社会风气,植根于社会的深层,亘古不变。 第64章 法庭辩论 “我宣布阿云诉孙兰等三十二户宅基侵权一案,现在开庭。”美女法官拉了拉衣襟,端庄的坐在主审法官的位置上,一敲法槌,宣布道。 接着王法官介绍了法庭审理的参与人员,说明了法庭纪律。 书记员核对原被告双方的身份信息,确认无误后,向法官汇报。 “现在进行法庭调查。”主审王法官说。 “原告陈述。” 原告律师陈铭举起了手。 主审法官点头,同意发言。 “我作为原告的全权委托人,现在由我进行陈述。”陈铭说。 “可以陈述。” “原告阿云依法享有阳县土地局于一九七一年颁发的编号为xx512x位于阳县望嵩公社龙村大队东庙关圣路的宅基。”说完,将阿云的宅基证递给书记员。 “孙兰等人,置国家法律于不顾,于一九九九年十月十三日上午,未经宅基拥有人阿云许可,强行拆除宅基围墙,损毁相关建筑,并对阿云家人进行谩骂侮辱,涉嫌严重侵权,原告请求法庭依法维护原告阿云的权利,恢复建筑,赔偿损失,并进行道歉。这是相关证据。” 书记员取走证据。 “原告律师,还有要补充的吗?”主审王法官问。 “没有了。”陈铭说。 “被告验证。”书记员根据法官提示将原告律师提交的宅基证和其它证据转交给被告律师,让被告方确认。 被告律师和被告方一一传看着。 “抓紧时间。”法官提醒。 过了一会,被告律师说:“没有意见。”然后将所有验看的证件交给书记员。 “我觉得是假的,阿云是校长,人熟,肯定是私下办的。”旁听席上有人说道。 “注意法庭纪律。”法官提示道。 “现在由被告方答辩。” 被告律师站起来,开始答辩:“我询问了当事人,大家一致认为,这口水井是老井。原告如今为了私人利益,想要吞并水井的位置,被告方曾经劝阻,原告一意孤行,所以被告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才自发的拆除原告的院墙,并没有过错。至于原告说被告谩骂侮辱,与事实不符。被告只是出于对原告做法的愤慨,对原告进行了指责,合情合理,并没有违法的情节。” “还有要补充的吗,被告方?”法官问。 “我有。”被告孙兰举起了手。 法官示意孙兰可以发言。 孙兰笑了笑,“阿云,原告说要我们赔偿,我们坚决不同意。这是他强占水井造成的,我们为什么要赔他?至于说道歉,更没有道理。他要我们给他道歉,我感觉他应该向我们道歉!” “对,叫他赔我们,给咱们道歉!”旁听席上孙兰的母亲有大声发言。 法警走过去,警告道:“请不要违反法庭纪律,如果再次违反,只好请你离开法庭。” 等静下来,法官宣布:“下面进入法庭调解阶段。” “原告、被告,你们双方听我说一下。你们都是多年的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因为这件事,你们有矛盾,除了这件事,据我了解,你们相处的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好多事情,我们都考虑考虑对方的利益,让一步海阔天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听到法官的话,旁听席上大部分的人都微微点头。 “是啊,咱和阿云有什么仇?阿云在望嵩教学,咱把孩子送望嵩;阿云去古梁,咱孩子跟着去古梁。待咱孩子跟他自家孩子一样。”马莹小声对丈夫孙定说。 “你不要说话。”孙定告诫马莹。自个心里也是这个想法,要不是孙兰赌咒拉着非让自己来凑数,自己才不来呢。 贾宁左右看了看,心里也赞同和解。其实,他和阿云关系挺好的,只是自己和阿云一样,也是单门独户,怕因为这事被孙家大姓欺负,无奈只好来了。虽然知道没有道理,分明就是欺负人,可也没有办法。 正在大家思考和小声议论的时候,被告孙兰突然发言。 “我不同意和解,我们被告方都不同意。” 主审法官意外的看了看孙兰。她不是意外孙兰发言,而是意外孙兰并不征求其他被告的意见,并且不按程序。 “原告方,同意调解吗?”阿云心里也想,只要对方作出道歉,自己是可以让步的。为了老娘和孩子还得在这个环境中生活。现在听到孙兰的表态,心里的怒火再一次升腾起来。听到法官问,正要回答…… “鉴于被告方的态度,原告方不同意调解。”陈铭直接答到。 “现在法庭进入法庭辩论阶段。”法官只好按程序向下进行。 第65章 宣判 法庭辩论正在进行。 原被告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原告律师陈铭就阿云宅基证和宅基证的真实性,再次就宅基证和档案局的证明做了说明,坚持应该依法维护阿云的利益。说明了被告方损毁阿云树木等物品实物照片以及被告方谩骂阿云一家的证人证词,坚持应该维护原告方的所有请求。 陈铭引述法律准确贴切,说明具体明白,博得工作人员的不断点头肯定。 被告方先是坚持宅基证有假,是阿云私下托人的产物。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后来又说是方宅基地时,水井的位置应该规划有井的。当时大队干部们疏忽了。 争论的第二个焦点,阿云说是先有宅基地再打井,孙兰说是老井先有井后才打的宅基地。 由于双方情绪都比较激烈,再者也没有什么再争论的。法庭转入最后陈述阶段。 双方都再次复述了原来的意见。 “本次审判到此结束。本法庭希望双方在庭后考虑和解的可能,上法庭不是目的,是为了把理辩明白,依法裁断。所以,我再次劝告双方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法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本次审理结束,宣判时间等法庭通知,改日宣判。” 一个星期后,星期二。 阳县法院望嵩法庭。 今天是法庭宣判的日子,阿云和陈铭早早地就来到了法庭。 过了十多分钟,被告方的人也先后来到。 九点钟,法庭正式宣判。 王法官坐在主审法官的位置上,陪审员和助理法官分别坐在王法官的两侧,书记员坐在王法官的前面。 “今天是宣判的日子。在正式宣判之前,法庭再一次进行调解。”王法官说。 “原告,你们的意见呢?”上次被被告抢了先,这次王法官不加停顿的就问原告。 “不同意,因为我看不到对方的诚意。”阿云说。 “被告呢?” “我们也不同意。” 王法官无奈地看了看双方,停顿了一下,对书记员说:“宣判。” 书记员将判决书分别给主审法官、原告、被告一份。 王法官宣读了判决书。 阿云听了判决,感觉到法律的公正,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弱者的权利,社会才会稳定,国家才能强盛。内心里感觉,赔不赔都是小事,自己争得就是一口气,现在的国家已经是法制社会,不再是弱肉强食的社会,一时间感触多多。 和陈铭相互看了一眼,阿云眼里是对陈铭的感激,陈铭眼里是对阿云的同情。 孙兰听了判决,完全站在阿云的方面,维护了阿云诉讼中的所有请求,心里实在不能接受。结果这样,如何和大家交待?自己和阿云的关系就这样了,村里人知道这个结果,会怎样?会不会说我们大户人家欺负他单门独户?不行,坚决不行! 书记员开始办理判决书领取手续。并就是否上诉问题进行说明,并告知有十五天的上诉期。 阿云和法官们打了个招呼,就和陈铭出了法庭。 “你打算上诉吗?”陈铭问。 “不打算上诉,就看对方了。”阿云说。心里话,气已经争回来了,如果能和解更好。 再说阿云走后。 “我们上诉!我就不信了。”孙兰气愤地说。 “你不信什么?”陪审员问。 …… 孙兰气呼呼的领着人走了。 第66章 望嵩盖房 经过了这场官司,阿云的心凉透了。知道双方心里的结,再也难以解开了。 对方人数多,根据对方蛮不讲理的性格,今后住在一起,骂骂叨叨的事少不了。阿云无心与人为敌,但对方骑到你脖子里拉屎,你怎能无动于衷? 期间,阿云也多次想作出一些让步,与对方和解。只是由于一两户在其中作祟,竟失去了和解的可能。对于对方的小动作,自己不怕,可是老娘年纪老了,承受不住啊!万一身体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交待啊? 猛然想起,自己在望嵩不是有一片宅基地吗?就在那里盖起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至于这些邻居们,愿意和解,自己也不反对;不愿意和解,就随他们去。人啊,得罪不完,维持不尽。 主意一定,阿云的就行动起来了。 建个什么样子的房子?阿云和阿强画了几十张图纸,一张张推敲,一张张比较,终于确定了下来。 挖地基、垒墙,好在阿云在望嵩工作多年,朋友们都来帮忙,甚至村里的干部们。 在村里的余哥,出了大力。做地基,搬石头,卸水泥,下砖车,每件事都少不了他。甚至由于阿云有学校的工作,干脆把一切都托付他了。换句话说,阿云的活,就成了他的活。 望嵩中学的老师们,也不时过来指点,帮忙。 大约过了半个月,一百平方的砖混结构房子盖成了。 鞭炮声中,阿云热泪盈眶,他感激这些朋友,在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他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并没有帮多少忙,充其量就是过去看看。可自己有事的时候,他们却当成了自己的事,尽心尽力。 再想想龙村有些邻居,自己也曾尽力帮助他们,可为了他们自己所谓的利益,竟加入对方,和自己成了战斗的双方,何曾考虑过阿云的利益和感受。 阿云试图理解对方,可对方可曾理解过阿云? 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想到此,阿云激动的泪流满面。劝酒,劝酒,要让这些朋友们喝个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自己有这么多,还有什么不知足。 这一次,阿云醉了。是感激,是高兴,是无尽的感慨…… 这一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这是阿云人生中第四次盖房了。 第一次是爸爸盖的,一间草房,草是村里的,椽子是自己没成的岳丈家的,土墙是爸爸的朋友们帮忙打起来的。自己和家人在里面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经受了爸爸的去世,和母子的无助。 第二次是叔叔盖的,三间瓦房,自己现在的岳父岳母跑前跑后,总算盖起来了。自己就在这三间瓦房里成了亲,生育了三个小孩。 第三次是自己盖的,三间平方,倾注了自己的全力。朋友、同事、自己教过的学生都前来帮忙。可是房子刚建成,就经历了一场官司,自己没有好好住一天,又要搬家了。 这一次,房子是借钱盖的,但是这是争气房啊! “阿云,你醒了?”阿玲走过来,摸了摸阿云的额头,惊喜地说。 “你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把人都吓坏了。咱妈就一直在这里坐着。”阿玲说着,将茶水递给阿云。 “不是,一直缺觉吗?心里一高兴就睡着了。你说,睡了多长时间?”阿云大惊。 第67章 死结难解,也易解 自从极左思潮开始,学校的办学经费就停了。学校的开支就得依靠大队的支持。 改革开放以后,大队改成了村,公社改成了乡。随着分田到户,村里成了空壳子,基本的开支都难以维持,那里还顾得了学校?! 乡政府的开支捉襟见肘,也是难以维持。 经过乡研究,决定征收村提留、乡提留,用来分别弥补村里、乡里的支出资金。为了解决望嵩二中的开支问题,对望嵩二中所辖七村村民,征收教育附加费,标准是每位村民每年每人一元钱。 这笔钱是村里收提留款的时候,搭车收上来的,学校要分别到七个村去取。由于各村没有企业,也没有商业,所以就没有了经济来源。学校这笔钱,就成了各村的香饽饽,啃不完也要能啃多少是多少,尽力地啃。 阿云了解到这种情况,先是将各村的主要干部请过来吃顿饭,目的就是建立良好的校村关系,以求得到各村对学校的支持,同时方便把钱提上来。 为了这笔款,阿云的挤出时间,隔三差五地往各村跑。一次没钱,再去,一般都要跑次才能要出来。 为了能够把钱要出来,阿云都是取个整数,零头就留给村里了。 还有一个难处,就是开具收款收据的事。有的村,没交足钱却还要求开足额的收据,没办法校内的账还是要按实际数额入账的,只好领导班子的人写个附注作为证明。 现实的社会就是这样,你不给他点好处,你就一点也得不到。于是人们就在道理和现实之间进行妥协。 一个村干部,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养一个人尚且不够,何况要养活全家?然而,每届村干部换届都要争得死去活来。为了拉选票,既要承诺给村里做出一些政绩,又要给群众现实的好处费,个中道理大家都明白。 地方乡镇干部那里会不懂,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个装的道貌岸然,私下里都是拨拉着算盘进行权与利的交易。 基层的群众们,用选票换到了一点的好处,激动不已,内心里发出了感叹,这样的选举一年一次多好!有所谓正义之士指责村民无知,为了蝇头小利,丧失了正义。可是,真正有才华的都去干自己的事业;真正有事业心的并不被村民和乡镇干部所看起,因为他们都不愿拿出好处,大家也得不到利益。现实中,谁愿意得罪自己?! 望嵩二中这一点少的可怜的经费补助,最后落下的已经无几。在这种利益的出让下,毕竟收上了一部分资金,校村之间也维持了比较好的关系。 阿云也不得不妥协,随着习惯走。 尽管这样,还是引来了阳县教育局纪检部门的关注。 “哎,老弟。今天教育局纪检股到你们学校检查。”电话里传来教办主任的声音。 “纪检股?纪检股来有什么事?”纪检是个比较敏感的字眼,阿云急忙问。 “有人举报你们二中乱收费,今天局里下来落实。” “实事求是,按实际情况汇报,看局里咋说。你准备准备,马上就到。” 阿云召开了学校领导班子会议,将教办主任的话传达了一下。 “校长,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错。我们今年还是按你来之前的标准收费的,过去都没事,现在怎么就有事了?”段军说。 这一点,阿云怎么会不知道。开学收费时段军问过如何收?阿云说按过去的标准收。 这个事怎么说呢,并且阿云曾经就这个事请示过教办主任,经过主任认可的。既然主任让实话实说,到时就实话实说。 第68章 物是人非 望嵩二中会议室。 圆环型会议桌上,摆上了挑拣的优质苹果、矿泉水,周围坐满了人。 台的位置坐着阳县教育局纪检室主任严卿和望嵩镇教办主任马原,左侧坐着的有阿云、郑明、王英、段军和班主任们,右侧坐着纪检室和教育办的人员。 看人都到差不多了,马原开始讲话。 “同志们,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县纪检室的严主任。大家欢迎。”随着马原话声落下,大家鼓起掌来。 “不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严主任挥了挥手,说道。 接着,马原分别将纪检室的来人作了介绍。 “现在,我们鼓掌,欢迎严主任讲话!” 一阵掌声过后,严主任笑了笑,对马原点点头。 “同志们,今天我带着纪检室的同志们来到望嵩二中,首先是领导的指示,其次就是到教学第一线进行学习。我已经听马主任介绍,望嵩二中条件艰苦,环境恶劣,但是在阿云校长的带领下,同志们努力工作,还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在此,我代表阳县教育局对大家表示感谢!” 严主任停了下来,马原将手高高的举起,开始鼓掌,大家也接着鼓起掌来。 待掌声平息,严主任接着讲。 “今天来,主要是领导的指示。接群众举报,我们学校涉嫌违章收费。我们今天来的任务,就是进行核实,实事求是,将实际情况向领导汇报。我想说明几点。 第一点,大家不要紧张,你们好教学是工作,我们搞核实也是工作。我们不能认为,有人反映问题,我们就一无是处,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的成绩还是很大的。 第二点,我们要遵照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要如实地汇报,要正视这项工作的严肃性和重要性,我们咱队学校负责,咱队教育局负责,当然也要对自己负责。 第三点,这次会议,不记录,不外传,这是工作的纪律。” “马主任,我就说这些?咱们开始?”严主任看向马主任。 “好。”马主任转头对阿云说:“校长开始。” “段老师,你把咱学校收费情况先向领导们做个汇报” “各位领导,我的汇报很简单,就是一句话,我们这一学期都是按照以前我们学校的收费标准收费的,这一学期并没有增加一分。”段老师说。 “段老师,你不要说以前怎样,你就说这一期,每个学生收多少钱,一共收了多少就可以了。”马原主任插话说。 段老师停了下来。 “段老师,你继续说。”马主任说。 “我说完了。”段主任不再发言。 阿云看了看马原和严卿,回头说:“段老师,你把咱收费的账册拿过来,让领导们核对一下。” 段老师取来了账本,纪检室的人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小组开始检查账目,一边翻看,一边记录。一个小组,到阿云住室,分别和部分班主任、教师、学生座谈。 中午饭后,阿云和马原一同随着纪检室的同志到了局里。 主管副局长卞栋在小会议室和阿云进行谈话。 “阿云同志,我们都知道你有能力,工作上有一套。你在望嵩初中时,硬是把一个落后的学校转变了过来。现在又到这个条件各方面都很不好的望嵩二中,付出了很大努力,你们教办、群众都有好评。”说着,观察着阿云。 阿云面无表情的听着,对于领导的表扬,既没有振奋也没有激动,他想知道领导下面的话。 “收费这个事,我们也知道下面的学校经济困难。可是有人把举报信寄到市里,市里又督促局里尽快落实,把处理意见报上去。纪检室研究了处理的意见,考虑到你们都在下面辛辛苦苦地工作,本来应该受到表扬,可现在又受到处分,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又看了看阿云。 “马主任由于工作的性质,影响面比较大,你应该理解。我们打算给你们一个处分,好给上级交个差,同时对你们两个的工资,晋级了,发展了没有影响。” “打算给马老师一个警告处分,给你一个严重警告处分。阿云老师,只有记过以上的处分才会对你有影响。” 卞副局长的话停下来,探究的看着阿云,等着阿云的答复。 阿云心想,既然没有影响,就算了。至于马主任,处分轻重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阿云点了点头。 卞副局长看阿云点了头,站起来拉住阿云的手:“阿云,以后回局里,记住来我这里玩啊!” “好,局长。再来一定来看你。” 一场莫名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过了六年,教育系统进行了一次工资改革调整,阿云因为受过处分被低套了一级工资,阿云心里很不舒服,可你去找谁,那时的教育局早已是物是人非。 第69章 怎么可能 转眼到了秋假,这是农村秋收的大忙日子。 原定的秋假是十月三日到十七日的半月时间,由于连续降雨,学校在八日到十五日组织学生到校上课,秋假顺延推迟到二十日。十月十五日下午下课后,学校按照惯例在放学之前大集合,强调了假期安全和学习事宜,就放学了。 “妈,我去姥姥家去了。”谭娜走过来和妈妈说。 “明天去?”妈妈说。 “我好长时间没见姥姥了,我走了。”谭娜说着走出了家门。 谭娜是皇村人,姥姥家在东南不到一公里的史村居住。 由于两村相距很近,安全上也没有什么顾虑,来来往往的,常常都是一个人。 这天晚上,一如平常。 谭娜的妈妈也没在意,去就去,又不是太远。 夜深了,谭娜还没有回来。 “这死妮子,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妈妈独说独念地说。 “甭等了,可能住她姥姥家了,要不早回来了。睡。” 直到第二天早饭后,谭娜还没有回来。 这就反常了。通常晚上不回来,第二天一早就跑回来了。就是早上懒睡,吃过早饭肯定要急急忙忙跑回来的。可今天是怎么了? 谭娜的爸爸忍不住,骑了自行车就到了谭娜的姥姥家。 “娜,啥时候了,还不回去?”爸爸进去门就吆喝。 “娜娜没回去?昨晚让她在这里住,他不住。昨晚都回去了啊。”姥姥急了,接着问:“她会不会去她同学家?” 谭娜的爸爸急急忙忙赶回去,和老婆说了情况。 一家人,就慌了。因为既是在那个同学家现在也早该回来了。一着急,谭娜妈妈的泪水就流出来了。 “不管咋着,先问问再说。”谭娜爸爸对老婆说。 两人就开始联系知道的同学,前后街跑了个遍,愣是没有人见。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了心头。不会,不可能。心里不停的否定着。一家人这才慌了,急忙联系亲戚朋友过来。 皇村到史村去,隔着一条小河,是北汝河的支流之一,百十米宽的河床。 寻找的人找遍了村子的角角落落,又到小河的两岸寻找。终于在河的东侧岸边,发现了谭娜的尸体。 阿云来到学校,听到了谭娜的事,非常震惊,又非常同情。就想和领导班子商量一下,过去对家属进行安慰,也表示一下自己的同情之意。 谭娜的事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皇村的教师过来,马上就有几个教师围上去,打听消息。 “张老师,谭娜的事咋处理了?”有老师问。 “咋处理了?人家亲戚都很生气。说小学的领导都过去了,孩子是咱学校的,咱学校也不去看看。人家都想把谭娜抬到咱学校门口咧。”张老师也有点不平地说。 “抬到咱学校门口,咱学校有啥责任?”有老师不满地说。 “是啊,这事又不是发生在学校,再说放着假的呀。”又有一位老师接着说。 当时的社会风气,人们感觉那个单位有责任,家属常常把尸体抬到单位的门口,要单位拿钱了事。所以事情一发生,高云就考虑到这个问题,谭娜的家属会怎么做呢? 高云考虑,事情发生在假期离校阶段,再者学校只管校门以里,不管校门以外的安全。所以学校不承担任何责任。 然而,社会百姓文化素质低,法律意识淡薄,在某些人的撺掇下,会不会把人拉过来?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对学校的影响将是巨大的……所以,高云决定采取回避的冷处理的方法应对。 阿云走出去,看着大家说。 “咱学校没有去,是因为咱学校没有责任。这事的发生,学校也很同情,但是咱学校没有责任,这事一不是在上课期间发生的,二不是发生在校内。”阿云借此机会亮明态度,撇清责任。并借张老师传话给学生家长。 第二天早饭后,镇教育办主任马原开车来到二中,说去学生家看看,问阿云去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去。 阿云说:“没去。”接着说明了不去的理由。 “我现在躲还怕躲不及呢,怎么会去引火烧身?我打算这事过过,把这学生的学费书钱都给他退了。但是现在,不去。” 马原听了阿云的话,想了想,也就没有去。 下午,谭娜家来了个人,询问谭娜入保险的事,说谭娜入的有保险。 阿云说:“学校收费是有收据的,有没有保险,收据上有标记。你把收据拿来看看就知道了”。 “谭娜的收据,她妈洗衣服,洗了。据她说有保险。”来人说。 “要是这样,只好看收据存根了。这个事郑老师管,学校去个教师和你一起,把郑老师喊过来看看。”阿云知道对方不放心,就说。 郑老师到学校,找到谭娜入学时的交费存根,只见上面清楚注明:“不入险”三个字。 “校长,你看,这家怪可怜的。我也干过保险。你看,能不能这样?”来人看着阿云说。 “你说。”阿云说。 “就说谭娜入了保险,咱学校没有报上去。” “你说这事,我这里办不成,因为我们学校和保险公司的人不熟悉。你既然干过保险,你肯定熟悉了,就在你那里办。”阿云感觉这是一个“圈”回道。 一个星期后,谭娜家属来到学校,请求学校协助督促司法部门尽快破案。阿云当即表示:“可以,学校派出一个教师,一同到镇里、县里有关部门督促破案。因为镇里县里我们会比你们熟悉一些。但再往市里就不行了,学校也不熟悉,再者教师也有课,所以县以外的事学校就帮不上忙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中,谢谢你。”来的家属说。 从第二天起,阿云安排王方老师专职协助家长处理这件事,路费、生活费学校报销。 学校退回了谭娜的所有书杂费。 半年后,案件得破,罪犯被绳之以法。 第70章 教师也骂人 望嵩二中教学楼过道东侧墙壁黑板前。 教导主任王英老师正在公布教师教学出勤检查情况进行。 写完后,拿着检查记录和粉笔盒回来住室。 下课铃声过后,师生都从教室里走出来,有的向厕所走去,有的通过过道去了操场,还有的来到黑板前看新闻。 黑板前,大家边看边议论。 突然,一道骂人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楞了。 “妈那个x,谁说我没在学校?……” 随着骂声的传出,更多的教师和学生拥到楼下观看。原来是曹安老师在骂,并且打着手势,气势汹汹。 “怎么回事?”人群里大家相互问着,彼此打听事情的原委。 有的为老师骂人,吃惊。老师啊,怎么能这样啊? 有的心想,一定是有让老师很生气的事发生,否则老师是不会骂人的。 也有的学生向外面走去,传播老师骂人的消息。 王英就在黑板后的住室里,开着收音机在备课。在悦耳动听的韵律下,可以排除杂音,思绪更加集中。 对于窗外众多的人影,他习惯了,感觉并没有什么奇怪。至于大家在议论什么,他没有凝神去听,无非就是黑板上的内容呗。 “校长,曹老师在北院骂人啊!”有两个学生见到阿云说。 阿云一症,怎么会?心里不信,还是向北院走来。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黑板前的师生们很快走了个空。 阿云心里疑惑,去问了几位教师,大家都说,却有此事,只是不明白,曹老师怎么会如此失态。 阿云到会议室,就让人喊来曹安老师。 “曹老师,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说说。” “我在学校,为啥把我的名字写到黑板上?”曹老师气犹未消地说。 “你问原因了吗?” “没问。” “没问,你就开始骂人?” “……” “曹老师,你是老教师了,王老师到底找到你没有?说找不到你有什么错?你的名字别人都不敢写?去年你干教导主任,写了多少人的名字?咋着让他们都来骂你?”阿云也是气了,在他的教学生涯中,还没有碰到在大庭广众之下,理直气壮骂人的教师。 现在他不管曹老师有别的什么原因,这个影响必须消除。就骂人而言,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不对的。 看曹安不说话。 阿云继续说:“今天这事,好在是王老师。如果是我,我先扇你两巴掌,再和你说事。” 缓了缓口气,阿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多说你了。你好好想想,你几十岁的人了,是年轻的小伙子,容易冲动?你想想,你做的对不对?想想多少老师在议论你?多少学生在下边瞧不起你?你回去,这个事今晚上开会,我还要说你,你心里有个准备。” 曹老师点点头,没有说话,离开了会议室。 下午放学前,阿云召开领导班子开会,研究晚上开会事项。 晚上全体教师会议。 “各位老师,今晚这个会议,是个临时会议,主要说今天下午曹老师骂人的事。”高云说。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王老师检查并公布出勤情况,完全应该,没有一点过错。曹老师不顾教师的起码道德要求,开口骂人是非常错误的。今天咱们定一个规矩:今后谁再开口骂人,上去直接扇耳光,扇过再说理。我们是教师,为人师表,不是光张嘴说说,要身体力行,以身作则。” “同志们经常在一起,会有磕磕碰碰,好不奇怪。但是不论什么纠纷,都不能开口骂人。我们的职业是教书育人,我们最起码要做到为人师表,我们自己都做不到,如何育人?怎样为人师表?……” 曹安老师,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第71章 闲扯淡 新学期开学,乡教育办要求学校裁减两名代课教师。 接到通知,阿云却犯了难。因为这里的代课教师都已经干了好多年,无论和学校,还是和教师们,都有了很深的感情。让谁走,让谁留,并不是一件好裁处的事。 没法子,阿云就给马原打去电话:“老哥,想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啥事?” “代课裁减的事。” “你说。” “我有个建议,能不能把裁减指标集中使用?譬如把指标全部放在我们学校,将我们学校的代课教师全部裁掉。或者全部放在别的学校,让我们学校的代课教师都留下来。这样工作好做一些,既可以完成代课教师裁减任务,又可以让校长们少得罪人,减少工作的难度。” “不行,这是研究决定的方案,我也不能变。你想想办法。”马原说完就挂了电话。 阿云看没有办法回避这一问题,又必须裁去两个人,只好召开学校领导班子会议,商量解决的办法。 经过讨论,决定对所有代课教师进行民主评议,通过打分排出名次,名次最后的两个人裁减。 为了公正公平,将学校的决定写在小黑板上,然后用报纸遮起来。 晚上,全体教师会议,学校总结了上学期的工作情况,讲了民主评议的方法和要求,然后对教师进行民主评议,汇总排队。 最后揭开报纸,公布了学校裁减代课教师的决定。 曹青和段峰是评议排名的最后两名,依照学校的裁减决定被裁减。 曹青的父亲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因为曹青的事,不再和阿云搭腔了,本来两人关系还是蛮好的。 段峰的老婆,一次去学校后操场割草,遇到阿云:“校长,我一直想问问你,我也不知道,段峰咋得罪你了?你让段峰回去了。” 阿云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有好多的话,竟然没有说出来。段峰为人实诚,工作也很努力,由于不善言辞,与学生沟通较少,学生的学习兴趣调动不起来,已至影响了教学成绩。 至于这次裁减代课教师,是阿云非常不情愿的事,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这些又怎么和她说呢?就是说,又如何让她听懂,让她搞明白啊? 阿云脸涨得红红的:“弟妹,这事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回去问我老弟。” 段峰的老婆带着情绪走了,阿云看着她走出了校门,想起段峰,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现这个情况,正是阿云向马原建议时的那种担心,尽管绞尽了脑汁,结果不还是自己担心出现的那样?! 经过这事,阿云明白了,得罪人的事,不论你怎么做,都要得罪人。别人才不管你公平不公平,公正不公正呢。 阿云想,如果当时不搞什么民主评议,直接将两个人叫过来,对他们说新的学期不使用他们了,他们会如何反映呢? 质疑: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裁减我们?我们怎么了?给一个道理。 回答:什么原因也没有,总得裁减两个人,我定了,就裁减你们。 然后,是争吵。 最后,陌如路人,不相往来。 对比一下,两种处理方法的结局有多大出入呢? 还有别的处理方法吗? 阿云想了好多好多…… 好多好多时候,人们总是想得太多太多。为了回避某一个问题,绞尽了脑汁,试图淡化直接处理造成的不良后果。有人得意洋洋地认为,这是技巧;更有自命不凡的人,将之美化为艺术。 闲扯淡。 一切都是! 第72章 引导 三二班的教室里,灯光还在亮着。 阿云推门进去。 “校长。”黄丽和曹莹莹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还不休息?”阿云问。 “这道题,我不会,就让莹莹帮我说说。”黄丽说。 “会了吗?”阿云走到近前问。 “还不会呢。”黄丽说。 “我也不很明白。”曹莹莹也说。 阿云拿起本子,看这道数学题。 这是一道几何题: 已知△abc是等腰直角三角形,ab=ac∠abc的平分线交ac于e,cd⊥ed于d。求证:cd=?be 阿云扫了一眼,已经明白这道题的证明方法,可是如何向学生说明白呢? 阿云思索了一下。因为学生的思路常常受到教师思路的影响。在数学教学中,她们的任课老师会如何引导呢? 算了,就按我的思路说,大不了做些铺垫。 阿云随手画了一个等腰三角形。 “来,你们两个看看这个等腰三角形,说说图形中有那些数量关系和位置关系?” “两腰相等。”黄丽说。 “两底角相等。”曹莹莹说。 “还有吗?”阿云问。 “老师,等腰三角形是轴对称图形。”曹莹莹又说。 “说得很好。”阿云肯定道。 “那么,它的对称轴呢?”阿云引导着问。 “底边上的高。”曹莹莹说。 “对,等腰三角形底边上的高,也是底边上的中线,当然也是顶角的平分线。三线合一的这条线段,有个名字叫……” “等腰三角形的重要线段。”两人同时回答。 “对。”阿云比较满意,这两个学生基础还是可以的,就是没有方法,不会应用而已。 “记住:这条线段是条重要线段,这个图形也是个重要图形。”阿云加重了一点语气。 “在证解数学问题的时候,如果出现了等腰三角形,你除了看它各元素间隐含的数量关系和位置关系,还要看看这个等腰三角形的图形是否完整?” “另外,有时题中并没有直接告诉你这是等腰三角形,而是出现了两条互相垂直的线段,并且一条平分另一条,那会是什么情况?” 阿云说着,画着。 突然,黄丽的眼睛一亮:“把这三个点一连就是等腰三角形!” “对!”阿云肯定地说,这正是他要引导出的一个结果。 “老师要说的,就要完了。”阿云向两个人示意,“还来看这道题。” 阿云想来一个跨越,试试这两个学生的反应能力。 “角b的平分线和cd垂直。”阿云看了看两个人,接着说,“你们能联想到什么?联想到一个图形?” “等腰三角形,bd就是重要线段。”两人迟疑了一下,抢着答道。 阿云高兴了,达到了目的,只剩一句话。 “这个等腰三角形完整吗?” “不完整。” “咋办?” “补完整。” “对!我们把它补出来。” 于是,三个人说着,笑着,完成了这道题的证明。 证明:延长cd交ba的延长线于f,则△bcf是等腰三角形,于是,有bc=bf。 在△abe和△dbf中,∠abe=∠dbf(公用),∠bae=∠bdf=90o,∴∠aeb=∠dfb。 在△abe和△acf中,有∠aeb=∠afc(即∠dfb),∠bae=∠caf=90o ,又ab=ac ∴△abe≌△acf ∴be=cf 又∵cd=df=?cf ∴cd=?be。 证明结束了,两个人高兴极了,感觉学习到了好多新的东西。学习有法,而平时不得法啊! “莹莹,我想写篇日记,把校长说的方法总结出来。” “好,丽丽,我也写。看咱们写的一样不一样?” 阿云嘱托两人早点休息,笑着走了出来。 第73章 集体生日晚会 王霞、宋玲、马骏、尚华、李玉、张冉、田凤、夏天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去年分配的时候,一起来到望嵩二中的,看看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家不仅熟悉了,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他们有的来自其它乡镇,有的来自僻远山村,风里雨里踏泥前行。 望嵩二中这所环境欠佳、条件偏差的学校,成了他们人生的第一站。 旺盛的精力,充盈的活力,给这所古老落后的学校,带来了重生的朝气。阿云喜欢这些刚毕业的同事,每天都被他们的精神所感染着。 “刷!”“刷!”……“刷。”出操的脚步声,整齐有力,如一道洪流。李玉等人有的随着班级的队列,有的在队列的外侧、有的在队列的内侧,放开了脚步,如展翅的大雁,在空中翱翔。 早操结束后,取下搭在单杠上的衣服,大家一起向教学楼走去。 “张冉,你快生日了?”李玉问张冉。 “嗯,两天。”张冉想,生日又怎样?又回不去家。 “夏天,你什么时候生日?我感觉快到了?”马骏问。 “我到下星期三了。” “哎呀,你们两个请客!”王霞说。 “是呀,请客,请客。”大家也都起哄。 晚自习后,阿云和郑明、王英几个查寝后,来到阿云办公室,大家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躺在床上,东拉西扯聊起来。 从课堂教学,到班级纪律,最后说到了出操。 王英突然想起夏天和张冉过生日的事。 “后天张冉要过19岁生日了。夏天是下星期三。” “过生日?”阿云问。 “是啊!”王英说。 大家都沉默了。 忽然。郑明抬起了头,“我有个想法。”看着阿云。 “你是说?”阿云探询地问。 “这些年轻人,为学校的发展出了力。”郑明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是呀。”王英说。 接着大家纷纷称赞这几位初出茅庐的年轻教师。 阿云明白大家的意思,都想让学校借助他们的生日表达一下心情,可又知道学校经费的困难。 “段老师,我们给他们过个集体生日,怎么样?” 段老师知道,阿云是问学校的经济能力。 “中。” “那就这样定。给他们过一个集体生日。”阿云一锤定音。 中午,学校做了肉馅面条,免票,同学们高兴极了。难得吃一顿有肉的饭,并且免票耶! 同学们,你一碗,我一碗,吃了个足,喝了个够。 “阿兰,你说学校今天咋免票啊?”肖云问。 “管他呢,喝饱再说。”贾刚说。 “我听说,是夏老师过生日。”小文低声说。 “要是老师天天过生日多好?”小婷也接着说。 “美你?可能吗。”小静笑着说。 “我长大也要当教师。”阿怡说。 “你当老师?我长大要当校长!你们都得听我说。”贾刚大声说。 “就你那x样?”王勇插过来说。 “哄!”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要笑了,我想给夏老师送个礼物,夏老师可好了。”小文对小婷说。 “送什么呢?”小婷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送什么好。 “我给张老师送。”小静说。 晚上的自习破例没有上,学校通知说临时放了个假,让大家上自习。 学校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全体教师围坐在椭圆形的长会议桌旁,神采奕奕。 上方墙壁的大黑板上,九个魏体大字:“恭贺新教师生日快乐”敦厚有力。这是王英老师的杰作。 郑明和赵萍、谭婷几个人给这些年青教师的胸前一一别上了大红花。 红花映红了张张笑脸,映红了偌大的会议室,映红了会议室里的角角落落。 宋玲、尚华、田凤等年青同志,坐在会议室里,心里非常激动,眼眶里盈盈的泪水,随时欲滴落下来。 这是她们工作的第一个年头,这是她们人生的第一步。她们也曾经为分配到这个学校而失望,如果将自己分配到重点学校,自己的才华可以得到尽情的大会,自己的抱负可以更容易地实现。来到这里,又为这里社会环境混乱和学校设备简陋而惊讶,好想好想尽快离开这所学校。在犹豫和迟疑中,她们逐步被阿云的魅力所感染,被学校老教师的友谊所感动,被学生们的天真无邪所吸引。渐渐地,她们也融入了这个氛围,为改变这个学校的落后努力,为培养这一群群的花朵而呕心沥血。 她们成了这个集体的一员,她们成了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什么是快乐?快乐就是当你融入其中,能够为了共同的事业而尽自己的力,与大家一起奋斗。 阿云站起来。 会议开始了…… 第74章 庆贺 “各位同志,我很高兴能够参加今晚的会议。这次会议只有一个议程,就是为年青同志庆生。这在我们学校的历史上是第一次,在我的从职经历中,也是唯一的一次。借此我代表学校感谢你们近一年来的付出。学校呈现给大家的只有困苦和落后,而你们却用甘露,无私地浇灌。” 阿云举起一杯啤酒,“这一杯酒,代表我对你们的感激!来,干!” 随着阿云大家都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代表我对你们深深的歉意,由于学校的环境和条件,让你们受苦了。你们都不要喝。”阿云举杯喝下。 阿云,拿起第三杯酒。“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你们毕业第一站就来到这里,也许是上天对你们的考验。所以,这第三杯酒,我祝你们前途无量,灿烂辉煌。来,干!” 大家都拿起杯来,“干!” “哗——”接着是一片掌声。 掌声停息,阿云说:“今晚大家尽情玩玩,我就不陪大家了。郑老师下面的议程你安排?” 回到了住室。阿云打开了办公桌上的公文袋。 《望嵩教育通讯》第13期 题目是:望嵩镇加强对教师和学校管理人员的考评工作 为了落实去年镇教育工作会议精神,镇政府于7月4日开始,历时四天对全镇22所中小学校的教师和学校管理人员进行了考评。镇政府成立了考评领导小组,组长由主抓教育的镇长秦峰同志担任,聘请了四位退休校长,两位一线骨干教师,四位教办人员组成考评小组。教师的考评工作由学校负责,按望嵩镇【望政文(2000)9号】文件《望嵩镇教室工作评价方案》(试行意见稿)进行操作。镇考评小组只负责对学校管理人员进行考评,考评的对象是镇一、二中、中心小学的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财务人员;其它学校的校长、会计。 这次考核的目的是:落实镇教育会议精神,考察学校管理人员的素质,倾听一线教师对管理人员的意见、建议和要求,为提高学校今后管理打基础,为镇政府对学校工作的决策,提供可靠依据。 这次考评的主要内容是:查阅资料,看学校的领导管理思想是否明白,教育教学活动是否围绕提高办学水平,增加办学效益,实施素质教育而展开的;访问教师,看教师的师德水平、工作能力、履职岗位职责,在群众心目中的地位;进行民意测验,看领导在群众的整体形象。 通过对学校管理人员的考评,我们发现绝大多数学校的校长能坚守工作岗位,深入教学工作第一线,有明确的管理思想,作风正派、任人唯贤、有良好的师德修养,在群众中有一定的号召力,学校教师团结一心,有较好的办学效益。但是在部分领导身上有工作简单粗暴,教学工作不够深入,管理思想不明确的现象;更有甚者,个别领导不过问教学工作,账目不清,没有号召力和凝聚力,对工作到了麻木不仁的地步。 这次考评在我镇教育史上尚属首次,对学校领导是一次震惊,给一线教师说话的机会,有利于促进今后教育教学工作的管理。我们相信这次考评,定会对管理工作产生深远的影响。 望嵩镇教育办7月14日 阿云看了镇教育通讯原文,回想近一年的工作,一时百感交集,浮想联翩…… 听会议室里,集体生日晚会的声音还在继续,阿云提起笔来,一篇文章一挥而出。 ——《工作,就是爬大山》。 第75章 爬大山 我生长在农村,成长在山村,因而很小就同山结了缘。见了,烦;不见,就想。人生世上,没有爬过山,将是一大遗憾。好多人,只知道爬山的艰辛,不知道爬上山后心情的愉悦和舒坦。 我从七七年二月参加工作,先后在几所初中、小学任教,职务也由教师而教导主任、而教办业务主任、而校长,虽脱不了芝麻小官的范畴,但芝麻仿佛越来越大了。对于有的人,这没有啥,可对有的人,这却有点“啥”。但那毕竟是有的人的事,且不管他。 从九二年算来,这七年时间,身处领导岗位,凭良心说,我做到了恪尽职守,兢兢业业,顽强拼搏。在工作中做出了一些成绩,虽离领导的要求还有距离,但做到了尽心尽力。 在望嵩工作期间,抑制了学校教学质量的下滑趋势,密切联系群众,征求领导意见,在全县第一个实行教学工作的量化考核,调动了教师们干工作的积极性,并于一九九三年夺得大丰收,一校囊括了全镇中师分配指标。 在望嵩初中,我从整顿学校纪律入手,严正校纪,端正了学生的学习态度,同时提高了教职工工作的责任感和热情。第一年,实现中招“零”的突破;第二年,又上了一个大台阶:在镇里组织的统考中,半数以上学科名列全镇第一,中师、中专上线三人;第三年,再铸辉煌,中招上线人数达到十一人,夺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中招十一人的升学人数,在好多学校都不值一提,但对于其前连续三年“秃子”的学校来说,在生源条件极差的条件下,硬是通过内部努力,达到这个成绩,的确不易。 同时,望嵩初中的勤工俭学工作也一年上了一个台阶,创出了优异的成绩。草编厂得到壮大,织带厂建成投产,绣品厂从无到有,管理走上正轨。这里面有领导们的指导,有同志们的支持、劳作,当然也有我一个个不眠之夜的费神筹策。 为考察项目,几个人外出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连上厕所也要算计好,能省两角是两角。虽然吃了苦,但学校的质量上去了,条件改善了,我们乐意,我们高兴。 在望嵩初中工作期间,我始终站在教学第一线,亲自担任一个班的班主任,亲自教了一个班的数学课,通过解剖麻雀,了解望嵩初中质量底下的原因所在,使我能够正确决策;另一方面,是领导的示范作用,使同志们感受到领导的决心和信心,从而发生共振。 经常在教学第一线的我,了解教学,了解教改,能够把握教学改革的脉搏。正因为此,教研室优质课评选,总邀我去当评委。 调到望嵩二中工作,面对新的岗位、新的环境,没有二话,只好重新向上攀登。 二中,地处偏僻,经济文化落后,加上紧靠两市辖区交界,社会秩序比较混乱。这一切,使我意识到,这又是一座险峻的大山。 但我有了一些爬山的经验:先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再摸透山势,寻找捷径,一举突破。只要抓住了新局势的新特点,成功的把握还是有的。 首先,我教了一个班的数学课,又担任了这个班的班主任;接着制定了教职工奖惩制度,严格了学生纪律。通过隆重的开学典礼,造成了社会和师生的震动,然后紧抓制度的落实,使学校很快由乱到治。 第一年中招考试,上线人数达到二十五人,和之前的四人比较,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 回顾工作的历程,工作要想出质量、出成果,就必须亲自下水,再选好前进的突破口。这如同爬山,既要有爬上去的愿望,又要有亲自爬上去的决心和勇气,配置以路线的恰当选择,才行。 工作,就是克服困难,就是爬大山。 阿云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完成了教办要求每位校长都要完成的工作总结和认识。 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了声音,阿云出门向学生宿舍走去。 检查了学生宿舍,阿云开始整理工作和教学日记。 该休息了,明天还得去教办开会呢。 第76章 教办会议 “各位校长,阳县教委下发了教字(1998)73号文件:关于印发《阳县中学教师继续教育实施方案》的通知。这是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马原主任强调说,接着开始念原文。 各乡(镇)教育办、初中、高中: 我县中学教师的学历培育经过近十年来的努力,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截止1997年底,全县初中教师学历达标率达到7926高中教师学历达标率达到6056对学历已达标的中学教师及时进行继续教育,是我县师训工作面临的一项长期而紧迫的任务。为了搞好中学教师的继续教育,县教委制定了《阳县中学教师继续教育实施方案》。现将此方案印发给你们,请各单位接通知后,认真学习,根据本单位实际,贯彻落实。 附:阳县中学教师继续教育实施方案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十七日 “这里主题词什么的,我就不念了。”然后接着念《阳县中学教师继续教育实施方案》。 一、指导思想和原则 中学教师继续教育的指导思想是:认真贯彻教育要“三个面向”的方针,根据基础教育改革和发展尤其是实施素质教育对教师素质提出的要求,结合教师队伍实际,从教师基本功训练入手,以提高教师的师德修养和教育教学能力为重点,全面提高教师素质。 中学教师继续教育要坚持…… 二、继续教育的对象、类别 …… 三、继续教育的步骤 …… 七、加强对继续教育工作的领导 ……无论是自学自练、教育实践活动,还是集中培训,都要保证质量,切忌走过场。要注意抓好典型,不断总结经验,以推动中学教师继续教育工作的全面展开。 阳县教育委员会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十七日 随后相关教办人员布置工作。记录如下: 财务管理工作: 1公费医疗改革新办法于98年8月1日开始执行。年个人工资的1记入个人账户,2由单位拿。上级先拨100元入个人账户,用完后自己掏钱。不超10,自己负担;超过10后,按比例分段报销。新证未交照片的,8月10日前交教办补办,晚,不管。药费条子97年11月20——98年7月底,于于8月10日前交教办。 2大中专毕业生,二中9份毕业证8月10日前交教办。 教学工作: 三算培训,1——4年级,8月11——12日两天。12日在二中办班。腾一个教室,50多人,上午8点开始,资料培训费8元。小学数学教师全部参加。 师训工作: 9——14号岗位培训,上午8:30——11:30,下午3:00——6:00 1职业道德规范 2基本功训练 3素质教育 4培训培训领导小组,校长、主任分任正副组长,教委巡视检查,测试验收。 教师培训情况要记入考绩档案。作业未交的,速交。 中学:在本校。龙村到二中。 1职业道德学习,爱岗,爱心教育,取消个人主义,集体主义 2基本功和技能学习 3素质教育读本 4普通话检测内容培训 市教委9月下旬进行中小学普通话测试 重点培训:11月份素质教育知识评比活动 写出培训计划、安排,自己组织,9日交。 考勤:各校长带头参加,严把出勤,缺勤扣月工资的二分之一。 各校请假人数不能超过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利用放像机、电视机作用,搞好培训。 学籍管理工作: 初中招生1有学籍未参加期末考试,报潘重录。 2无学籍参加期末考试,不予录取,报潘落实后报。 3五年级学籍填好发给学生,开学时由学生交初中:学籍表、学生证、毕业证。 4非毕业年级,不准留级。谁答应,谁负责。 马原主任: 人事压力大。初中按班:按十三个学生一位教师;按人:按45个学生一位教师,超两班加一个人。食宿超200人,加一人。 8月10日领工资。 当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汝河南岸的校长们,一路斯跟着,骑着自行车向汝河南岸赶去。 “哎,现在领导也好当啊!发个通知,把人叫过来,念一遍,就万事大吉。”黄校长发牢骚地说。 黄校长是皇村小学的,一位快要退休的老教师。 “不是,是啥?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总想下面不听话。”古梁小学的李校长接着说。 “算了,甭发牢骚了。领导但是混日子的,有机会爬上去就行,谁管你下面的事。咱只管干咱自己的就行。”梁南小学鲁校长说。 …… 阿云一路没话,他的难处比他们大的多,他知道说也没用。就是直接和领导说,他们也不会听。譬如裁减代课老师的事,阿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特别这次马原告诉他,今后星期天不再接送外地教师了,自己虽然据理力争,也没有用。 大家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议论着,过了北汝河。 第77章 沟通 由于望嵩二中位置偏远,并且交通不便,高云和原教办主任高欣老师协商,用教育办的吉普车,每周六到望嵩二中接回教师到望嵩,方便乘公交车回家;到下星期一早上将坐公交赶来上班的他们再送到二中,油钱由二中负担;原因是二中那边每天上下午只有一趟公交车,又不对点儿。 教育办的“212”吉普车,本来是二手车,车况也不甚好,问题也多次发生。但是能够接送外地的教师,对二中的这些教师来说,就是享福了。特别是冬天,天寒地冻,河水刺骨的凉。在河边攒着劲,走下河中,那水冰凉冰凉的,冻得人浑身打颤。大家咬着牙,彼此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心里的煎熬如同奔赴刑场的感觉。他们虽说是教师,其实也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娃娃,何曾受过这种苦?每次过河,都是那种忍不住的感觉,那个寒冷,好想一步跨过去,再走一步都要崩溃。但河底乱石不平,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倒,所以大家又不能走快。过了河中心,冰凉的寒意早已深入骨髓,冷痛交加,让你好想随时躺倒……宋玲、田凤两位年轻女教师,更是冻得受不了。 有次,大家乘车到了河中心,竟然抛了锚。穆师傅急得额头冒汗,也没有办法,大家只好卷好裤腿,下去推车。车推出来了,大家的棉裤也湿了,冻得硬邦邦的。 教办马老师担任主任后,认为教师干工作是本分,干嘛还要接送?虽然阿云据理力争,现在还是取消了协议,阿云再想,怎么和这些同志们说呢? 从此,河南的教师更难了。在河南的老师一天也不愿留在那里,纷纷到教办要求调到汝河北面的学校去。 暑假后,宋玲、田凤接到调令,到学校拿行李。高云听说就打电话给马原:“马主任,宋玲和田凤,调走了?” “是啊!忘记通知你了。不过,老弟你说。你那里要是离不开,就让她们还在那里。我这里尊重你的意见。” 高云心里想:“你要尊重我的意见,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现在已经决定调走了,让我说?如果不让走,她们有没有意见?还会不会和过去那样尽心教学?如果错过这次调到河北的机会,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高云想了很多,尽管对教办的做法很是生气,但还是做出同意的决定,就让她们两个走。 其他的几位也要求调离,但是调不来教师替补,只好暂时留下来。高云又和他们一个一个地做工作,让他们安心工作,等待下次调动的机会。 这是后话。 阿云回到学校,召开了教师会议。“继续教育,从此纳入日程,成为了职业教育,对于我们教师来说,就是终身教育。我估计,今后教育行政部门还回出台相关的措施,和你的考评啊、晋级什么挂钩。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一句话,必须重视起来。” 接着,传达了教办布置的其它工作。 最后,阿云让外地的教师留下来,开了一个小会,将教办停止接送的事情告诉大家,并为教办找了很多这样做的理由,让大家接受。事情是说了,但同志们的思想问题能解决吗?阿云想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慢慢来。 接着,阿云和他们讲起了自己的老师毕业分配到栾县的事和自己参加工作的事。 一直好晚,会议才散。 第78章 答辩 听到起床铃声,阿云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 打开工作手册,把今天要做的事情,浏览了一遍。然后起床梳洗之后,来到了操场。 椭圆形的操场跑道两侧树坑已经挖好,只待栽进树苗了。想象夹着跑道的两行杨树长起来时的情形,绿树成荫,跑道上如同罩上了绿色的棚帐,同学们夏天的体育课,再也不用受烈日蒸烤之苦,阿云不由地笑了。 校园的规划是郑明们搞的,教学楼的前面,有三个花坛,中间一个是圆形的,两侧的两个是月牙型的,如两只大手,环抱着中间圆形的花坛。 校园后面的大操场上,椭圆形的跑道几乎占了整个操场。操场的中间是篮球场,篮球场的周围分布着乒乓球场地和羽毛球场地,让空间充分地得到了运用。 这两行树,是阿云建议的,给偌大的操场一点绿,使操场有了生机。 阿云告诉带操的郭老师,提醒学生当心跌到树坑里,就找郑老师和段老师商量栽树的事去了。 门卫李老师送来了一个邮件袋。阿云扫了一眼,知道新的一场官司又要开始了。 安排好栽树的事,回到教室,开始阅读孙兰等四十六户的上诉书。 一眼扫过了前面杂项,直接阅读对方的上诉请求。 上诉人因阿云诉我四十六户宅基侵权一案,不服阳县人民法院于xx年x月19日阳望民初字第五十七号民事判决,现提出上诉,上诉的请求和理由如下: 请求雒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撤销xx年阳望民初字第五十七号民事判决。 事实理由:一、本案一审法院没有认准案件实质属性,在审理过程中违反有关法律规定程序,有悖于事实真相,错误判决。本案实质上是因土地使用权产生的纠纷,按照土地管理法和其他有关法律的有关规定,首先应当由土地管理部门对争执点的土地使用权进行确权。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被上诉人(一审原告)所持有的宅基使用证与其实际应当享有的土地使用权不符,一审法院对此不进行深入调查,不顾我们对被上诉人的宅基使用证的合法性所提出的异议,有意偏袒被上诉人,致使上诉人的权益遭受巨大损失。 二、本案一审判决回避问题实质,判决书前后矛盾。本案的焦点是一口井,一审法院是按“宅基侵权”受理,就是说这一口井侵犯了被上诉人的“合法权益”,而一审判决却把这一口井确认为公共用井,可又不能在上面建公用水塔,显然自相矛盾,难圆其说。 综上,1974年至今我们一直使用这口井,而被上诉人仅凭一纸误证于xx年x月主张其“权益”,实属荒谬。 故此,恳请雒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查明事实真相,依法判决。 …… “老弟,对方上诉了。”拨通陈铭的电话,阿云说。 “想上诉就让他们上诉去。现在还是那个人多欺负人少的时代吗?现在是法制社会啊!”电话里传来陈铭的声音。 “我把对方的上诉书传给你,你把答辩书写写。” “好!”陈铭说。 大约半个小时后,“嘀”手机里传来了答辩书的内容。 答辩如下: 一、一审判决书议定的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 我持有的阳县人民政府1986年12月领发的宅基使用证,拥有合法的使用权,孙兰等上诉人(一审被告)强行拆除我宅院围墙,强行在我合法使用的宅基地内建水塔实属侵权,一审法院的判决错在何处? 在一审诉讼过程中,孙兰等众被告不听法院的口头裁定,强行继续施工,建成水塔(起诉时仅有水塔地基),判决书送达后,又变本加厉,寻衅滋事,聚众上访,扰乱县乡政府办公秩序,且断截我家供水水管,强行将他们的水泵安置于井中,这不是侵权又是什么?孙兰等人眼中,还有没有法律?还有没有法庭? 二、孙兰等人的上诉状自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 1我家宅基四至明确,宅证合法,何以需要重新确权?请问孙兰等人,有什么合法有效的证件,同我家争执呢? 2问题的实质是孙兰等人强拆我宅围墙,改变水井现状,强行建水塔,这不是侵权又是什么? 综上,上诉人孙兰等人煽风点火,寻衅滋事,无理取闹,仗势欺人,我家坚决不答应,我家恳求中级人民法院驳回其无理缠讼。 …… 第79章 支部会议 寄走了答辩书,阿云打开支部档案,翻看最新递交的入党申请书。 有李玉、张冉、王霞、马骏等年青教师的,也有段军、黄金等老同志的,还有兄弟学校的。 突然,梁东小学陈老师的申请引起了阿云的注意。阿云知道,这是一位老校长了,只做业务,不问政治的人。 取出陈老师的申请书,阿云认真地看了起来。 我叫陈xx,男,生于1959年9月22日,家住阳县望嵩镇梁东村第三组,担任本村小学校长职务。 家中六口人,父亲、母亲、两个孩子、妻子和我自己。 在党的政策指引下,勤劳致富生幸福,因此全家感谢党的英明,社会主义就是好。所以,本人申请入党,愿为党的事业,为中华民族,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身! 本人的社会关系如下…… 本人从小读书,在党的抚育下,教书育人,由一位小教民师,成长为公立校长,深感党的养育之恩。为此特写申请,向党组织靠近,在工作上努力造就条件,拥护中国共产党,使之早日加入党组织,望党组织审批为盼。 …… 晚上,会议室召开了支部委员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阿云 黄林 郑明 王英 王良等人。 会议决定四个事项,待党员大会表决通过后,上报教育党总支和教办马主任。 第一项,确定党员培养对象四人:李周 李鼎 刘政 陈堂 第二项,确定转为预备党员四人:李跃 胡岳 刘芳 周杰 第三项,确定转为正式党员三人:王阳 张俊 李振 第四项,就校舍增建问题进行报告。 次日晚上,召开了望嵩镇河南片党支部大会。 大会听取了各党小组的工作汇报,通过了支委会议确定的四项议程。 其中,《望嵩二中关于急需增建校舍以确保新生全部入学的请示报告》,内容如下: 尊敬的各位领导: 自二月四日我校《关于急需增建校舍的请示报告》送交领导后,数月光阴,一晃而过,离本学年结束,新学年新生入学仅剩下两个多月,时间紧迫,稍迟将无法保证新生及时全部入学,因而,再次请求领导二中校舍增建开工事宜。 根据生源状况,新学期最少招收六班新生,扣去毕业班三个班,净增三个班,将达到十五班规模,教师人数达到六十人,住宿学生人数达到400人以上。 新学期共需教室15个,会议室1个,仪器室2个,实验室1个,总务储藏室1个,学生伙房1个,学生宿舍10个(每室40人),教务处1个,计需大教室32个,教师住室60间(含教师伙房)。 现有大教室26个,尚差6个;现有住室17间,尚差43间。 尊敬的领导:新增校舍需在新生入学前交付使用,否则将使租金高达3000元\/月以上。问题是学校附近没有闲置民房,无房可租。以上情况上报,敬请领导斟酌。 望嵩镇第二中学 第80章 终审判决 在雒阳中级人民法院民二厅开庭前,孙兰等人到政府门口示威、喊冤。 庭审中,孙兰等人辱骂律师陈铭,受到法警的警告。 阿云上交了历任村干部书写的证明材料。老支书王云说“水井纠纷发生后,据有的老干部和群众说是关井,可是也没有手续,也没有证据,在纠纷发生前也没有老干部交待。” 老干部陈明说“至于阿云那一口井,是个人或是集体使用地皮,是属于哪一方,当时上任干部也没有下传,也没有看到有文字记录。” 老干部李云说“水井纠纷一事发生前,没有文字形成是关井,也没有文字形成是宅基地。纠纷发生后,有的说是关井地方,但没有证据。(在我接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给我说是关井)。 据说,孙兰等又到阳县政府、县委门前示威。 阿云没有关注这些,心想法律应该是公正的。 七月二十日,阿云收到了雒阳中级人民法院邮寄来的终身判决书。 ……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双方当事人及其诉讼代理人均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认定,原告现住宅基已有阳县人民政府于一九八六年十二月批准颁发了宅基地使用证,批准面积032亩,在此宅院西南角有一水井,于一九七四年建成,本村有部分村民在此取水。一九九二年村里建成自来水工程后,该井一度废弃。一九九九年二月二十六日,被告孙兰等四十六户以自来水工程管理不善,影响吃水为由将原告建在水井处院墙拆除四十一平方米,并建造水塔一座。原审法院审理后作出判决:一、被告应拆除建造于原告院内的水塔一座,水井予以保留,原、被告双方均可以在此取水,原告应对被告取水提供通道;二、被告应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六百一十五元;三、上述一、二项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履行完毕。本案诉讼费三百元,由被告承担。宣判后,孙兰等四十六户不服,以现争执的水井建成早,阿云的宅基证发的晚,原审法院判决错误等为由上诉本院,请求依法保护我们的合法权益。阿云以原审法院以政府给其颁发的宅基使用证为据判决正确进行答辩。 经审理查明: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正确无误。 本院认为:孙兰等四十六户上诉阿云为宅基侵权纠纷一案,原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以当地人民政府给阿云颁发的宅基使用证为据及双方现争执水井的现实情况作出的判决并无不妥。孙兰等四十六户上诉称:原审法院判决让其拆除所建的水塔错误,不能提供相关的有力事实和法律依据,孙兰等人扒掉阿云院墙,未经政府批准在阿云院内私建水塔的行为已构成侵权行为,其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一款(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案二审诉讼费三百元,由孙兰一方承担。 本判决为终身判决。 …… 看完终审判决,阿云的眼睛湿润了,再一次感受到党的英明、法制的公正。 几个月了,这件事总算了结了。至于水塔拆除不拆除,都无所谓,自己所争得不就是一个公道吗?自己从没有想过欺负别人,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可以逆来顺受任人欺负?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阿云想象的那样结束。 第81章 再起波澜 两个多月来,宅基纠纷随着中院终审判决书的下发,孙兰等人组织人上访、请愿了一阵子,也放了下来。 阿云这边也做好了和解的准备。因为古语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还有一句话“打不走的邻居,割不断的筋”。同时也有大部分的邻居来把话说开,事出有因,以求相互谅解,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啊! 余下的就是等一个契机,问题就过去了。 这天,阿玲打来电话,让阿云有空回去一趟。 古梁距龙村也就是三四公里的路程,一条碎石公路从两个村庄通过。现在已入夏季,田野里一派葱绿,充满了生机。阿云无暇观看沿路的风景,骑着自行车,先后过了古月村和云村,回到了龙村。 家里从发生纠纷搬到望嵩开始,就很少回来了。阿云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散砖乱瓦,依然满地都是。阿玲刚回来,打算收寻几件换季的衣服,就要走的。 听到开关大门的声音,阿玲从屋里出来,看到是阿云回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一起进了屋子。 看阿云在唯一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自己,阿玲回身从桌子上拿过两份a4纸打印的文件,递给阿云。 “我刚到家,就收到了这个。”阿玲说。 阿云接过文件,“申请书”三个大字已经映入眼帘,急忙看了下去。 心里一怔:还要打官司啊?这是那一“处”?带着怀疑和惊讶的心情,阿云看完了这份申请书。 原文是这样的: 申请人:望嵩镇龙村村孙兰等46户…… 被申请人:阿云,男,现年42岁,…… 请求事项:(1)请求阳县人民政府依法注销阿云(1986)号宅基使用证。 (2)请求人民政府依法对民用吃水井所占土地予以确权。 事实和理由:阿云宅基始批于70年初,当时按原大队干部研究规划,并通过宅主同意,在其宅基西南角留方圆一丈地基为建造公共水井所用,此水井于74年建成后使用至今,谁知阿云在86年换发宅基证时,弄虚作假,骗取政府,将水井所占地皮办到自己宅基证内,群众根本不知此事,在99年2月,阿云将水井所占地皮圈在自己院内,引起公愤,群众推到院墙,建起水塔,为此被申请人向法院起诉,说我们侵权,根据的所谓证据,就是阳县人民政府颁发的阳宅证字(1986)号宅基使用证,知道这一情况后,我们即到阳县土地局询问此事,并要求对阿云宅基使用证予以注销,由于种种原因,使其阿云非法骗取的宅基证,得到所谓的法律保护,导致我们败诉。经过一年多的艰苦上访,此事终于得到政府答复,让阳县土地管理局重新受理此案。为此,我们特写出申请,请求阳县人民政府依法注销被申请人的阳宅字(1986)号宅基证,还46户148人一个公道。 此致,阳县土地管理规划局 申请人:孙兰等46户…… 第二份文件是个单页: 《阳县土地规划管理局应诉通知书》 阿云 经研究决定,受理龙村村46户群众申诉与你(单位)土地纠纷一案。现将申诉书副本送去。并将有关事宜通知如下: 接到副本后,请在通知书上签字,随时返回。并在10日内写出答辩,提供证据,送交本局,准备应诉。 依照有关法律规定,在争议未解决之前,双方应维持争议原状,不得改变。 按规定双方各交土地勘察费300元。 特此通知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日 当事人(签字) 收文时间: 年 月 日 看来听说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孙兰在土地局有人,几次想干预此事,并且扬言要作废阿云的宅基证,看来是真的,要利用公权力啦。 阿云皱了皱眉,心想怎么办? 没有思路,阿云决定去土地资源局咨询一下情况。 阳县土地资源局,传达室。 阿云说了事由,填写进出记录。 传达室的老王,一看事由,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就是阿云?” “是啊!”阿云一边答,一边点头。同时,又感觉有点奇怪,对方好像和自己很熟悉的样子。 “打官司啊?”老王又问。 “不是我想打啊!这不人家喊着来打的”。阿云将应诉书递给对方观看。 “你这事,谁不知道?因为集体上访,县里很生气,让你应诉,就是走一个过程,目的就是撤销你的宅基证。” 阿云一下子,彻底的被惊呆了。 因为什么?私人关系?上访的压力?难道这些都可以超越法律?阿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就是走一个过程!”如一记重锤,不停地敲打着阿云的神经,重重地砸向阿云的心。那么,现实中还有公正吗?阿云的人生信念颤粟着,不停地摇晃…… 阿云的内心在挣扎,困惑和失望,几乎主宰了灵魂。 晚上,不停翻来覆去的阿云,惊动了阿玲。 “怎么了?你去土地管理规划局怎么说?”阿玲感觉出了“事情”,要不然阿云不会这样的。 阿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玲不放心,老夫妻了,对方的一点感觉变化都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两人都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 阿玲倒了杯茶,递给阿云。阿玲知道阿云的脾气,他不想说的时候,你问也白问。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两个人,不时地对视一眼。就这样,坐了好久。阿云看到阿玲关切和期待的眼神,心里动了一下。告诉她?不说她会更惦念。再者,她早晚还是会知道的。 阿云一口气,将一杯茶水喝完,用手巾擦了下,开始将听到的话和阿玲说了。 政府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有人就不讲理了?阿玲生气地说。 早晨,阿云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有上操。 一路骑车,冷风一吹,阿云冷静多了。这有什么,据理力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说一步。 阿云交了应诉书,刚到家,就接到了电话,通知后天审理。 阿云赶到的时候,孙兰那一方早就到了。就在传达室隔壁的屋子里,大家混坐在一起。 土地管理规划局的一个人负责处理这件事。至于,他叫做什么,什么职务,都没有说。 他让双方陈述理由,说明事情的经过原委。阿云静心地听到对方说完,该轮到阿云说了。阿云一开口,孙兰的父亲孙涛就打断了阿云的话:“我对你说,你想仗着你外面有人,继续欺负我们,不可能了。” 孙涛曾经是龙村的支书,在村里可谓是一言九鼎,跺跺脚,村子就要晃动的人物。本来他应该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前面他认为拿下一个阿云应该费不了多大功夫的,可在法律面前,法官根本不买他的面子。 这次,阿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截断了,并且发出扬言。 阿云看看他,决心回击他。 “你曾经是村里的干部,你的宅基多大面积?你有什么理由?!不要拿出你的威严吓唬人,我要是怕你就不和你们打官司?!现在我有权利说出事实真相!” 阿云回过头对着土地管理规划局的那人接着说:“对方说,我的宅基是70年初方的,水井是74年建的,我现在的宅基证是86年换的;打井时和我家协商,我家同意的;86年的宅基证是我弄虚作假、欺骗政府换的。我想问三点: 第一,说我现在持有的86年的宅基证是弄虚作假欺骗政府换的,请问是谁给我换的?我是如何弄虚作假欺骗政府的?请给出证据。” 有人说“谁知道你咋弄虚作假欺骗政府的?” 有人说:“你是校长,你有关系蛮。” …… 阿云笑了笑:“我告诉你们,86年谁给我的证。” 突然,大家都停了下来,不再说话看着阿云。 阿云手一指孙涛,“是他,他给我的证。” 所有的人眼睛,一下子盯着孙涛。孙涛脸色一阵变化,先是青,又变红。 “你血口喷人。我不记得这事。”孙涛说。 阿云反唇相讥道:“你不记得了?是心里不记得,还是嘴里不记得了?” 孙涛将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第二,说规划打井,征得了我家同意,留出一丈见方的宅基面积,可有协议、证据?70年我十一岁,七四年我十五岁,我不知道很自然。请你们出示证据。” “第三,说86年证是我弄虚作假欺骗政府换的,我想既然这是86年换的证,那就应该有更早的证?县档案室或者土地管理规划局应该有存根或者记录?请局里取出来,让大家都看看,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阿云说完了,没人说话,包括那位局里的人,有的只有对方人中的窃窃私语。 过了有两分钟后,局里的人出去了。大约十多分钟后,又进来了。说:“调查完毕,都可以回去了,等候通知。” 而阿云要的证据,对方没有拿出来;阿云要的老宅基证存根,土地管理规划局也没有提取、呈现。 一场“官司”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不足一个小时,只有口述,没有证据;只有陈述,没有辩论。 第82章 转折 没有过几天,阿云就接到了阳县土地管理规划局的裁定通知:撤销阿云现在持有的(1986)宅基使用证,重新核证发证。 阿云虽有预感,但不相信的结局,竟然发生了。 你们代表的是政府啊?怎么能这样?!阿云的心里发出无奈又不甘的吼声。 “这个事还得找陈铭。”阿云想找陈铭拿主意,并让陈铭再次作律师。 电话没有打通,只好骑车到县城他的新居去找。 “哐、哐、哐”随着三声敲门声,“谁?”的询问声传出。 “我。”阿云应到。 到了屋,阿云坐下,陈铭开始倒茶。 “看到有你的电话呢,我正想给你打呢,你来了。那个事怎样了?”陈铭将茶杯放到阿云面前,自己在对面坐下问。 阿云就将情况述说了一遍,包括今天下午的来意。 陈铭沉吟了片刻,说:“这个事,真气人。政府怕人家上访,影响政声,实在不像话。”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这样,我给你写个强制执行申请书,交给法院执行庭,要求法院强制执行。咱有终身判决啊!” 阿云说;“你去档案局取个证。这个事,我不想放下,打算继续往前走。”随手掏出500元(执行费和取证费用),递给陈铭。 陈铭不收,两人推让了一会,陈铭才收下。 “老哥,你这个事,再往前走,就是打行政官司,就是民告官了。我要经常和县里各部门联系的。这个律师我就不作了。”陈铭有点歉意地说。 阿云满指望陈铭再陪自己走一程的,看陈铭婉拒了自己的请求,只好噎了一口气。人啊总不能强人所难。阿云理解陈铭,陪自己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 “好,那两件事(指申请和取证的事)还得你办。” “没事,我办。” 阿云告辞出来,走在县城的马路上,感觉路上好多的人都在嘲笑自己,路两旁的一栋栋高楼,都像被大水泡软了根基似地,向自己侧压过来。天空好像充满了浓浓的云雾,让人似乎要窒息一般。 阿云强撑着,吃力地踏着脚蹬前行。 “滴滴滴”有手机来电的提示音响起。阿云在路旁停下,取出手机,一看是教办的电话。 “喂,阿云吗?”是教办马原主任的声音。 “马主任,是我。有事吗?”阿云回道。 “你到教办来下,镇长找你有事。” “好,我在县城,现在就去。” 半小时后阿云赶到教办,马云让他去镇里见黄镇长。 黄镇长办公室。 桌子上,一杯茶水正冒着热气。黄镇长拿起一张报纸,似看非看,心里还想着,阿云来了怎么和阿云谈? 阿云的工作能力和吃苦精神都是公认的,可脾气的倔强也是出名的。他知道,要压着阿云改变主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么,从那里入手和阿云谈?从工作上压,他并不怕失去职务;再说他也没有错,这事摊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接受不了。从私人关系上劝,两人并没有什么私交。哎,来了再说。黄镇长叹了口气。 “当、当。”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镇长,在吗?”阿云问。 “在,门开着呢,进来。” 阿云推门走进去。 “坐,坐。”指着沙发让阿云坐。 “镇长,你找我。” “嗯,有点事。”黄镇长笑了笑,“也不是多大点事。给你提提建议。” “不敢,有指示尽管说。”阿云急忙回话,心里话,现在的官员,不论权责多大,都不敢轻视,要尊重才是。 “校长,我听说你最近家里有事?” 阿云一听,既然镇长问,就告诉镇长。于是把宅基纠纷打官司简略地作了汇报。 “哎,听了你说的事,的确很让人生气。我川县有个同学出现的情况和你的差不多。”接着黄镇长将阿云的事大体复述了一遍。 “听同学说,县长是这样和他谈话的。作为工作人员,没有办法啊,只好让步。因为,你是工作人员,应该比一般的农民素质高?应该比他们看得远?你不让步让谁让步?让低素质的给高素质的让步?” 黄镇长终于说完了要说的故事,看着阿云,等阿云的回应。 阿云明白今天黄镇长谈话的意思了。不论怎样,自己都得表明态度。 “黄镇长,我的事,我不是没有让步,我已经让过几次了,可是对方得寸进尺。实在没有办法,才走到这一步的。” 黄镇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听阿云继续讲。 “现在到这一步,我仍然可以让步,但是理还是要讲清楚的。要是不论理,硬压我让步,我心里接受不了事小,问题是我家里接受不了。” “我知道政府为了稳定,因为我的事,让您们都为了难。我可以辞去校长工作,让您对上面有个交待。” “说什么话?谁让你辞去校长?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听说了这件事,想和你随便聊聊。”黄镇长知道说服不了阿云,就找个台阶先下来再说。 第二天,阿云作了工作安排,坐车到了雒阳法制局,要求进行行政复议。 在法制办递交了复议申请。 5月26日,阿云收到了《复议案件受理通知书(一)》复受字第【2000】33号。 原文如下: 阿云(申请人): 关于不服阳政土【2000】4号文的复议申请书,本机关已收悉,经审查,符合《行政复议法》第13条的规定,决定予以受理。 特此通知。 (后面是印戳和日期) 5月30日,阿云收到村里转来的一封信件: 阿云同志: 你与贵村因水井纠纷,定于下星期一上午8:00时,在市政府法制局复议科,双方到场公开调查,请你准时到场。 市政府法制局 白峰 6月1日,星期四,上午八点。 阿云准时来到了雒阳市司法局复议科。原以为孙兰一方和县政府都要来人的,阿云做好了再次交锋的准备。 阿云到来以后,却发现这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美女坐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看报纸。 阿云以为走错了地方,打搅了人家。 “不好意思,走错了。”阿云打声招呼就要离开。 美女放下报纸,看向阿云。 “你是阿云同志吗?” “是啊!”阿云疑惑地答道。 “不错,就是这里。我叫白峰。” 白峰,四十来岁,也许是比较注意保健,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高高的个头,估计有一米六七。落落大方,眼神中透着坚毅、睿智。 她用手指了指沙发,让阿云坐下,然后倒了杯水,款款而行,将茶杯放在阿云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坐在阿云的对面,静静地看着阿云。 阿云急忙表示感谢。 “不急,喝杯茶再说。”白峰说。 阿云心里充满了疑惑,通知的“双方”,怎么成了单方?为什么政府没人来? 一直到阿云喝完茶,白峰才开口。“今天因为特殊的事情,你们县里没有来人。通知你的时候,你可能已经在路上,没有联系上你。既然你已经来了,咱们扯扯你的事,怎样?” 对方轻轻地道来,却让阿云有一种不可置疑的感觉。聊就聊,阿云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好想好想对人说。 白峰拿过笔记本,打开来,准备记录。 “你不要紧张,把你的事情给我介绍介绍。” 阿云就将事情从开始到结尾来到这里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白峰几乎没有插话,只是偶尔问一下没有听明白的问题。 这两个小时,白峰记了几页的记录,记得密密麻麻的。 待阿云陈述结束,白峰又提了几个问题,阿云一一作了回答。 白峰站起来,给阿云的茶杯了又添了茶,放到阿云面前。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坐下来。 “阿云同志,听了你介绍的情况,我想站在私人的角度聊聊,你同意吗?” “同意。”阿云也无奈,心想如果她能从私人的角度给自己提些建议,也是好的。 “那我说得就随便了,有些想法,也许不符合政策,你要理解啊。” 阿云点点头。 “咱们聊的都是私下的话,在官场上是不算数的。我就说了啊。”白峰又一次强调。 阿云只好再次点头。 “你这个事,我听了也很同情,也很气愤。可是,同情也好,气愤也好,有什么用呢?我可以将你们县的决定撤销,让他们再审。” 阿云听到了希望,眼神亮了一下。 白峰说:“你知道我的权利吗?” 没等阿云表示,白峰接着又说:“行政复议案件,我的权利就是经过调查认为合理的,就裁定维持原来的决定;对不合理的,就裁定撤销原来的决定,然后要求你们县重新审理。我没有代为审理裁判的权利。” “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你现在不再是和你的那些邻居打官司,他们充其量只是利益相关人。你现在是在同你们的县政府在打官司。” 第83章 丢掉包袱 白峰盯着阿云,接着说。 “他们有的是资源,有的是时间,一个官司可以打几个月,几年甚至十几年,那是他们的工作。” “可你呢,一家人要吃喝,要生活,你还要工作。” 看阿云要说话。 “你不要急,听我说完。”白峰急忙说。 “刚才我说了,我可以撤销你县这个裁定,让他们重新审理,他们也必须重新审理。” “问题是,他们将原来的裁定改几个标点或者改几个无关紧要的词语,就成了新的裁定。你咋办?重新要求复议?继续重复,陷入这个官司循环的陷阱里。” “我做这个工作,这样的事见了很多。就拿你们县岭北一个乡的两家来说。他们的纠纷是因为界墙。张三盖房子,李四说张三占过了几公分,不行。你们县里判决要张三拆除界墙处的楼梯。可是,张三家在市里有人啊,上诉到中院,裁定驳回县里的判决发回县里去重审。可李四家也有人在省里。省里驳回市里的裁定,要求市里复议。于是,两家你驳回我的,我驳回你的。当然,事情不像我说得这么快,一个反复少说也得几个月。就这样两家打了十多年的官司,楼梯模具夹板都沤烂了,而官司还没有到头。” “那现在的形势来说,全国都说稳定才是硬道理,拿你的事来说,你再有理,有稳定重要吗?你再难受,有领导的乌纱帽关紧吗?” “阿云,你没有输在理上,你是输在形势上了啊!” “当然,你可以告这样的官员不称职,可你的冤屈,在一个县里干部分管的工作中,权重能占多大的比例?你也是做领导的,你能要求你下面的干部没有一点缺陷和错误吗?” 阿云听着听着,心里有万分的不甘,却无力应对。 “阿云,我因为同情你,才和你说了这么多,当然我说的好多在官面上是不能说的。我完全可以说,只要你感觉有理,你就去告。就像你申请书上说的,不信天下没青天。我也可以作这个青天,裁定撤销他们的决定,再审不满意,你重来,我重撤销,他们稍微改动在发来……,在现实中这是完全可能的,问题是这样下去,何时到头啊?” 阿云低下了头。 “你也可以选择,放弃。这并不丢人,你打赢了两审官司,至于最后出现这种情况,其实都知道是因为什么。没人笑话你,除非他是傻子。” “你可以选择一个好的环境,买套商品房,不再和他们住在一起,带着一家人好好地过。一家人过好了,不是什么都有了吗?到那个时候,看看谁还回笑话你?!” “阿云,放开这个心结!” “白科长,谢谢你!不论我今后怎样,我都感激你。”阿云站起来,真诚地向白科长致谢。 回阳县的公交车上,在洛河南停靠点停下。 “阳县,阳县,回阳县的赶紧上车了!” 随着售票员的吆喝,先后上来十多个人,有的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上来车,先是占个座位,然后找个放包裹的位置。 阿云在司机座位后面,两角登着前面发动机的机盖。 “老乡,让我的东西放这里?”一个姑娘指着阿云放脚的地方说。 “好。”阿云说着,将腿蜷了回来。 “啊,校长?你什么时候来洛阳了。”姑娘惊奇地问。 阿云愣住了,一时竟想不起这位姑娘的姓名了,就甭说是哪里的人了。可听对方的意思,肯定不会认错人的。 阿云就要站起来。 “校长,你不要动,我就坐这边。”说着坐在了售票员的旁边。 阿云试探着问:“你是来?” “校长,我是燕子啊,在村中毕业的。” “潘燕?”阿云说。 “对,您还记着呢?我爸我妈都说要感谢您呢,要不是您,我还考不上师范咧。” 第84章 谁最重要 阿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老同学潘云的女儿。当初非得给女儿转学被自己给拦了下来。阿云当然还记得潘云当时不满的脸色。 “那里,那是你学习努力啊!要不是你努力谁也帮不了你。”阿云说。 听到两个人说话,客车上也热闹起来。有的说老师重要,有的说学生重要,大家争起来,各说各的理由。 潘燕是站在老师重要这一边的。 “哎,我们不要争了,咱们这车上有校长坐着呢,听校长说说。” “对,校长,你说说。”有个小伙子喊。 阿云转过头看着小伙子说:“我说的话不好听,你可不要生气啊?” “不生气,不生气,你说。”小伙子忙说。 阿云说:“这问题很复杂,一半句说不清。先说我当学生的时候,总感觉老师偏心,喜欢学习好的学生,不喜欢学习不好的学生。” “看看,我刚才说的对?”小伙子一下高兴了,找到了同盟军似的。 “其实。老师和我们平常人一样,也是有感情的。学习好的学生一般都听话,老师肯定喜欢了。学习差的学生呢?特别是那些基础差的远的,老师说的,他根本就听不懂。听不懂咋办?努力听呗。努力听还听不懂咋办?睡觉。可是睡足了,不瞌睡了,咋办?闹呗。人的精力啊总得找个释放的地方不是?” “对!对对!校长说得对!”几个小伙吆喝起来。 “你这一闹,学生们没人听了,没人学习了,教师不接失业了吗?那是饭碗啊!他不训你他训谁?” “所以啊,老师是不偏心的。有很多的学生,学习不好,但是努力,老师还是很喜欢的。” “嗯,想想也是。”有人说。 “有道理。” “再说学习中,谁的作用大的问题。世界上好多东西都可以传承,唯有知识不能,必须自己去学才行。爸爸就是清华教授,子女也得小学初中高中一级一级地上,就是说父母替不了你,同样老师也替不了你。所以,学习好的学生,都是学生自己学的。从这一点看,学生重要。” “校长说得好!” “啪,啪啪”竟然有人鼓掌。 “再说教师是干什么的?古书上说教师有三个工作:传道、受业、解惑。一句话,老师是传播道理,讲授学业,解答疑难的人。说句夸张的话,老师是起着‘四两拨千斤’作用的人,一个问题你可能想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有人点一下,你就豁然开朗,悟透了。实际上现在的老师还负责着保障环境、监管学生学习的作用。现在说环境育人,而教师就是营造环境的人。就拿我们成年人来说,如果你周围的人都在学习什么技术,你就可能也跟着学习。如果你的周围都是打牌的人,你会干什么啊?” “这就是现在择校风盛行的原因,寻找一个有利于学生学习的环境,寻找能画龙点睛的教师,让孩子少走弯路。所以说,老师的作用也是很大的。” “哗,哗哗”车厢里响起了一片掌声。 第85章 备考花絮 客车在望嵩车站停下来,潘燕、阿云要下车了。潘燕推开车门,阿云帮潘燕提着包裹跟在后面。看到潘云从车门走出,来接车的潘云急忙接住潘燕手里的行囊。 “爸爸,校长。”潘燕指着阿云。 “哦,老同学,你也去洛阳了?” “是啊!来接孩子啦。” “嗯。你那么忙的人,也有空去洛阳溜达,有事?”潘云开着玩笑说。 阿云看了一眼潘燕,看潘燕还在忙着整理装在三轮车上的行李,回头凑近潘云说:“是啊,谁能像潘老板那样逍遥快乐。” 潘云脸红了,回了两个字:“胡扯。”接着话题一转:“咋着,一起吃顿饭?” “有人管饭,当然奉命了。哈哈” “燕子,不走了,咱和你叔吃顿饭再走。” “好咧!”潘燕高兴地说。 三个人推着三轮车来到路旁一家饭店。潘云忙着要点菜。阿云拦住:“做碗面,随便吃点,我还要去学校呢。” “说那里话,我请客让大校长吃了一碗面,别人会说怎么说我?”潘云道。 饭店老板一看潘云要点菜,乐的屁颠屁颠的,谁知阿云拦住了,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但一听阿云是校长,面孔马上一变,笑嘻嘻的接住话头:“是啊,是啊。” 最后,潘云点了三个菜,一荤两素。还要继续点又被阿云拦住了。 阿云也饿了,饭菜一上桌,毫不谦让,一阵风扫残云。 潘云正要再点菜,饭店老板一手托着一盘菜,一手提着一瓶白酒过来了。还没到桌前,就嚷嚷开了:“我奉送一个拿手菜,老板和校长尝尝鲜,认识认识。” 阿云笑了,看着潘云:“和老板一起吃饭,还有这待遇?” 潘云也笑了:“好,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 饭后,阿云告辞要走。潘云拉住了。“有点事,我早打算去找你了,今天恰好遇上了。刚才想说,饭店老板凑在哪里不方便。” 听潘云绕来绕去,阿云就说:“直说,啥事?还是老传统,能办就办……” “能办,能办。”潘云没等阿云话说完,就截住了,真的,他不想听阿云话的后五个字“不能办拉倒。” “这不学期快结束了,我一朋友是服装厂的,你们学校的校服让他做了。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阿云笑了。心想,不仅你这样说,那一个做服装的不是这样说? “现在学校的服装都由教办统一安排制作,不允许学校私下安排,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这个事啊!” “那你赶紧去找教办说。”阿云脱身急忙走了。 学校会议室。 阿云和活计们介绍了自己事的进展情况,接着谈起了学校目前的工作,临考备考是当前工作的中心。 几个人协商了备考的方法和激励措施,又谈了个性问题的具体处理。 最后段军提出学校支出必须解决的问题。最后决定由阿云向镇里提出申请。 次日,阿云草拟了一份申请报告,大家看了之后,经过修改就上报了。 《申请报告》 尊敬的领导: 阳县望嵩镇第二中学现拖欠教职工工资总额近元,目今学期即将结束,工资不能兑现,教职工意见很大,而望嵩镇政府拖欠学校款项拨付的可能性微乎可微,我们深恐由此引发不稳定事件,特向领导请示,寻求解决的办法。 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如下: 因县领导开发观音寺,将学校从寺中迁出,造成校舍不足。原望嵩党委孟书记答复:“学校可以暂时租用民房,房租由镇政府支付。”现拖欠99年2-11月份房租8000元未付。 学校生活区危厕,镇政府要求学校拆除重建。苗镇长答复:“由学校组织施工,竣工后结算,费用由政府拨款支付。”我们请示教办后开始组织施工,共支出工、料款756510元,至今虽多次和教办向政府请示拨款。政府以财政拮据为由,至今未予支付。 去年暑假前,教办考虑到二中新生入学高峰,校舍不够用,经与镇领导研究,要求学校改建学生寝室,将床铺改为双层床。为了降低费用,教办组织到县武校考察,然后决定由学校施工,施工费用通过向学生借用的方式筹集:用双层床的学生借给学校50元,毕业时由学校退回。后来教办通知,有家长反映说不合法,要学校全部清退借款。如今,镇教育办以未曾答复拨款为由,拒付。学校为非盈利单位,没有资金来源,因而造成寝室改建款5461元悬空,严重挤占学校的正常开支,成为学校尤为沉重的负担。 综上共给我校造成巨额经济负担余元,除教办拨付的3000元外,尚有来元没有着落。一年多来,我校实行集体采购、取消教师福利、降低出差补助标准等措施节省开支4000余元,使我校赤字降低到余元。 学校没有办法,只好多次向教办和政府请求拨款。学校没有办法,只好挪用代收的试卷、作业及其它款项。教办就从下发的教师工资中先后扣除999950元,上月教办又从教师工资中扣除了摊派的下期报刊杂志款289440元,本月又扣除964元,致使我校教师工资缺额达到90元,真是冰上加霜,教职工意见很大。6月27-28日我校校长阿云、会计段军专程赴望嵩镇教办同领导商讨解决办法,无果而返。 请求领导对我校在资金无法周转的情况下,不讲原则挪用资金的做法进行批评,更请求领导理解我们的难处,研究解决我校的燃眉之急,以防不稳定事件的发生。 谢谢领导,请求帮助! 阳县望嵩镇第二中学校委会 中共望嵩镇下庙中学委员会 二000年六月二十九日 上午第三节。 学校大讲堂。 全体九年级师生。 “同学们!再有两个星期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根据上级通知,今年的中招考试与期末考试合并进行,不再举行单独的中招考试。”教导王英主任正在讲话。 “这是考前的冲刺阶段,是决定成绩的阶段,是决定未来的关键阶段。” 如果通过你的努力,你的总分提高一分,你就可能少交几千甚至上万元;你的总分提高一分,你就可能录取到重点高中;你的总分比别人高出一分,你在录取中就具有优势,立于不败之地。 怎么能够提高你的成绩?除了努力学习外。还需要提高你的解题能力,掌握技巧和方法。 我们九年级教师,一个个都是我们学校的骨干和精锐,他们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尤其是中招辅导的经验。他们教给你的不仅是知识,还有技巧和方法。 同学们!学校对你们给予了很大希望,今年中招的好坏,决定着我们的学校能不能打好翻身仗?这,就看你们了! “哗,哗,哗……”大讲堂里掌声一阵响过一阵。 “下面有九一班学生代表发言。”郑明主持会议,宣布道。 一个文弱的女孩走上讲台。 “老师们,同学们!”徐丽丽说着,向会场鞠了一个躬。 “我代表九一班全体师生,我们决心用我们的行动,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中,挑战其他的班级,夺得九年级第一班。虽然我的声音不高,但是我们有底气挑战你们,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于应战!我的发言完了。” 会场沸腾了,一阵掌声过去,九二班的班长王虎大步走上讲台。 “九二班的同学们,你们在没在?” “在!” “我们敢不敢应战?” “敢!” “大声说,应战不应战?” “应战!应战!应战!” “好,我代表九二班全体师生在这里宣布,我们接受九一班的挑战!” 掌声响成一片。 接着。九三班、九四班分别进行了应战发言。大讲堂里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久久才平息下来。 阿云来到了讲台:“听到你们的发言,我很激动。在激动之余,我还有担心。担心什么呢?学习不仅仅靠决心和激情,更要靠这两个星期日日夜夜的不懈坚持。” 阿云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问道:“同学们,在我们努力拼搏的这两个星期,别的学校会怎样?” “也在努力。” “也在拼搏” …… “对!别的学校的学生不会踏步不前,等着我们超越。记住,你努力的时候,别人也在努力。这是最后的冲刺,我们要的是超越!明白吗?”阿云抬起头来,看着大家。 “明白!” 郑明站起来:“今天下午,每个学生要总结一下自己,制定出这两个星期的学习计划。现在会议结束。” 下午,各班用自习课时间制定计划,然后将计划张贴在教室的学习园地里。 各个教研组也采取了行动,每天下午课外活动时间,都安排一名到两名教师开辟“答疑解难”专项活动,方便学生咨询学习。 学校领导班子,不时深入教室,了解教学动态,随时采取应对措施。 在热火朝天的学习氛围中,两个星期很快过去。 第86章 统管闹剧 经历了收费事件的教训,二中以后各期的收费都严格按照县定标准收取,学校经济紧张,难以支付日常开支。为了提高教师的积极性,还不得不给教职工搞一点福利。二中不同于望嵩村中,这里没有勤工俭学项目,想搞也没有基本的条件,所以没有其它的收入。“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阿云所处状态的真实写照。 “中午回来,去供销社称点盐,买点菜。” “好,还需要啥?能省的省点,贵死了。” 窗外,黄老师接打电话的声音传来。阿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啊,对,就这样。 阿云通知学校领导班子开会。“刚才我想起了一个问题,有个想法,大家看行不行?咱们商量商量。” “我想咱学校办一个小卖部,只对准咱学校教师。把教师们家里需要的日常生活用品,学校安排人统一去批发,回来后加上进货人的开支,学校不从里面赚钱,卖给同志们。咱没有钱给同志们搞福利,但咱可以让同志们少花钱。”阿云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这事行。”段军老师说。 “中,我同意,咱自己搞,给同志们点实惠。”王英说 “我也同意。”郑明说。 “同意。”大家也都同意。 “好,那就定下来。现在咱就这样规定:1、只对准本校教职工;2、学校派人统一进货,账目公开;3、销售价格按进货价格+分摊进货杂项开支确定;4、学校开支从镇教办和咱们进货价比对中选取最低价。最后一个事,就是安排一个教师负责这项工作。”阿云说。 经过商量,决定让周玲老师具体负责。 在全体教师会议上,阿云把学校办小卖部的决定和运作方法给教师们讲了讲,得到了全体教师的支持。 经过筹措,学校小卖部很快就开业了。 教办会议要求,在全镇范围各学校实行文化用品统管,各个学校没有文化用品的采购权,一切需求必须通过教办采购。 教办成立文化用品管理办公室,负责进行文管用品采购和销售,所得利润除了部分用于给参股学校领导分红外,其余用于学校教学设备购置补贴。 各学校文化用品统管情况同教办对各学校的工作考核挂钩,对各学校进行奖罚。 阿云回到学校,将会议内容进行传达贯彻,并特别嘱托段军,做好计划,提前将需要采购的物品清单报到教办,以便于教办采购。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转眼一个多月过去。这天段军老师去教办领教师工资回来,直接到北院教学楼下找阿云。 段军老师,五十出头的年龄,敦实,精神,对工作有着饱满的热情,虽不善言谈,却微微带笑。 今天的脸上好像堆满了乌云,挂满了霜。阿云感觉不对劲,就让段老师坐下,又给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然后才问:“段老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段老师没说话,先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才说:“校长,你看看,差点把人气死了!”说着把几张单据递过来。 阿云随手将单据放到桌子上,没有看单据:“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看看,这和劫路差不多,教办真是胡闹。”段军拿起单据,拨拉着说。 阿云接过单据,查看起来。 段军就在旁边,时断时续地说:“就拿30瓦的日光灯管,咱在汝州批发4元一支,在咱学校门口的小商店买,6元一支。现在在教办竟然要要8元钱。”因为学校的资金状况,他是清楚的,都是在扳着指头开支的,这次一下被教办扣了那么多钱,他都不知道如何填这个坑好给教师们发工资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歇歇,今晚咱开个会,想想办法。” 晚上,阿云住室。 郑明和王英,两杆大烟枪,喷云吐雾的,让人难受。阿云实在受不了,就站起来把窗户打开。 大家都为教办文化用品统管的事犯愁,没人愿意在“统管”这个事上和教办闹矛盾,但是实在受不了教办物品的价钱。 沉默了良久,看来只好阿云表态了。 “这样,今后学校用品能批发的就通过咱学校的商店去批发,不能批发的就在门口买,门口买不到的再去教办买。学生使用的文化用品,一律从教办买。”阿云决定分类购买,既把学校开支降下来,又不和教办闹僵。 大家都点头同意,这件事就定下来。 “校长,这次扣钱太多,学校的所有钱添上,也不够发工资啊?” “不是还有两个村的提留钱还没提上来,你明天再去跑跑。我明天再催催教办,看拖欠咱的钱,能拨一部分不能。” 会议到此,也就结束了。大家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就各自散了。 再说教办看到望嵩二中上报的所需购买物品清单,所需购买物品种类和数量都大为减少,经过了解知道是学校自行在外批发,马原几人很是不满。 直接和阿云谈,又担心谈崩,反而不妥当,就决定在校长会议上“敲敲”。 教办校长会议。 …… “我说几句。还是关于文化用品统管的事,最近了解,有的学校私自外出采购,这不符合咱们教办的要求,我今天提示一下啊!希望有关的学校纠正过来,不要让我再次提到这个事。” 阿云知道马原是在敲打自己,好在他没有说出学校名字,自己也就索性装个糊涂。 “现在二中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关索站在马原旁边,嘟囔着说。 马原没有说话,在写笔记。马原有个习惯,经手发生的账目、与人交际的事项等事后都要记下来。 “不是是啥?望嵩二中现在成了阿云的‘瓦岗寨’了,滴水不进啊!”周发看马原没说话,就接过话头说道。 周发现在负责文化用品统管这一块,销售和销往各学校的账目,都是他经管。 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议论起来。 马原做好笔记,合上笔记本,然后放到抽斗里,锁好,这才开始说话。 “明天,你们把教办里的工作安排一下,再抽两个人。”转向关索,“你领着去二中进行财务检查。” “好。”关索答应。 “就该查查了。”周发说。 马原看了周发一眼,没有说话。 停了一下,仍然对着关索说:“谁要问,你就说要对全镇各学校财务进行检查,检查财务政策的落实情况,检查账目的规范、开支的合理、学校的管理四个方面的情况。” “好。全镇财务检查,检查财务政策落实、账目规范、开支是否合理、学校财务管理四个方面的情况。”关索复述了一遍。 马原点点头。 墨绿色的“212”停在了望嵩二中门口,关索、周发几人下车走到二中大门前。 门卫曹老师看到是教办的人,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急忙打开大门。 “校长在南院,我去喊喊?”曹老师问关索。 “好,你去喊喊,我们先去会议室等着。”关索说着,直接领着去了会议室。 听到曹老师的叙述,阿云随着曹老师来到北院会议室。 关索站起来。 “校长,镇里要对各学校进行财务情况和财务管理大检查。”接着将检查的事项说了一遍。 “那好,我通知学校财务人员都过来,把账本也带过来。”阿云说。上级检查工作,自己理性做好配合工作。 “好,你安排。”关索接过阿云递过来的水杯。 阿云出了会议室,安排通知段军等人带着账本过来。 半天的检查,很快就结束了。 关索和阿云简单交流了单据的要求。检查中发现,伙房在集市上购买蔬菜等的票据,不是正规发票。 “这个事,我和伙房的人说说。只是很难办,因为这里卖菜的都是农户,没有正规发票啊。” “校长,这是上级的要求,这里的情况我也理解,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要求还是要执行的。”关索说。 送走了一干人,段军等来到阿云办公室。 “检查完了,怎么说?” “就说两个问题,一个是单据不规范,一个是没有按文化用品统管的要求。要我们改进落实。” “哦,那就落实。”阿云说。 下午两点,教办马原办公室,几个参与检查的人员都在。 关索将检查的情况向马原做了汇报。 “没有发现违纪的情况,但是存在单据不规范和不按文化用品统管要求购买物品的情况。” 几个人分别就自己检查部分的情况做了汇报。 马原沉吟了一会,“这样,明天休息休息,后天重去检查。工作再细一点。” “重去?”周发有点吃惊。 关索和马原对视了一眼,光芒闪了一闪。 “对。”马原像是回答周发,又像是自言自语。 墨绿色的“212”再次停在了望嵩二中门口。 阿云在教学楼上,看着从吉普车上走下来的几个人,无声地笑了。 这么多年了,阿云了解马原。既然下手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上次没有检查出来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估计马原还会再来。没有和马原深交的人,只看到马原满脸的微笑和语言的亲切,怎会知道马原的内核? 现在马原又遇到了“布尔什维克”的关索,总认为天下都是“贼”,不整出点幺蛾子,怎会罢休? 郑明和关索尽管是师范进修时的同学,不也被关索踩了又踩吗? 阿云从楼上走下来,迎上去。 ”欢迎,欢迎关大人莅临小庙视察工作!” 看着阿云装腔作势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就你那鬼点子多?”关索半真半假地说。接着说了镇里要求仔细检查的要求。 “没事,不要不好意思,这是工作嘛。二中全力配合。” 接着,阿云又说了一句:“就是明天你们再来,我们依然欢迎。” “对,工作,工作。”关索没有接阿云后面的话意,微显尴尬的重复着。 阿云知道,事情就这样了。只剩下最后一张窗户纸了,看什么时候,看谁来戳破了。心想:‘心里没闲事,不怕鬼敲门’,我看你们能弄出什么鬼蛾子?! 第87章 期末诸事 学校的工作,杂而有序。一学期从开学到期末,都有大体的流程,尤其是教学工作,就教师的课堂教学而言,就是备讲批辅考;就整个学校而言,开学、期中和期末是三个关键点。而从学校管理而言。就复杂多了,每天都可能出现新的问题,尤其是一所百废待兴的学校。环境的改变,关系的调整,利益的重新平衡,每一项都是一个工程,艰巨而敏感。 上级领导想更好的对学校进行控制,进行思想的分化,关系的介入;基层教师站在既得利益的基础上,关注可能的、对自己不利的每一点改变,通过自己的语言和行动,试图进行那怕是一点点的阻拦。社会就是一个合力作用的组合体,在合力的作用下,一点点地发生位移。 最轻松的领导,就是顺其自然,一切遵循习惯。阿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每一次都是临危受命,去做改变,每一次都是遍体鳞伤,自愈复原。每一次都可能发生与领导不同的改变,这源于阿云与领导对目标认知的差异,方法的不同。 在这个社会上,你可以达成你的目标,但你必须维护领导的利益,这是一个恒久不变的真理。阿云往往只关注目标。而不关注或者不甚关注领导的利益。 期末将至,阿云回忆本期工作,写出了总结。 尊敬的领导: 在您的支持和指导下,我校工作在98-99学年度以优异的成绩结束。教学成绩大幅度提高,教学质量有较大提升。学生纪律状况有明显好转,卫生状况有明显改善。后勤供应做到了有计划、有保障。 在您的支持和指导下,我校制定了《望嵩二中教师工作要求》、《望嵩二中教师工作量标准》、《望嵩二中教职工奖罚制度》,极大地提高了教师工作的积极性,提高了教学质量。责任落实,措施得力,是一向无人管的安全问题得到缓解。我校制定了《校产使用和管理制度》、《用电制度》,减少了浪费和校产遗失,节约了资金,确保了教学供应。 我校教学工作抓得紧,措施得力,责任明确,教师的主动性得到较大发挥,教改、教研气氛正在形成。 在师生的共同努力下,我校中招成绩喜人:县高中上线7人,有三名学生进入全县前十名,分别是第三、四、六名,在全县初中学校中是绝无仅有的,开创了我校有史以来的最高也是最好记录。中师中专上线18人,超额完成教办分配的中招指标(上线7人)。 我校基础年级学科教学也取得了好成绩:初一、初二期末十七科全面抽考,我校夺得八科第一。我校(三班制规模)和望嵩重点初中(六班制规模)比,班级少、生源差、基础设施落后,取得这一成绩是不容易的。 本期我们自筹资金购置了常青树,绿化校园;购置了电风扇,改善了教室教学环境。 本期工作中,还存在如下问题,需在新学年工作中努力加以解决。 校外与学校结合部的安全管理,有待加强; 对代课教师的管理; 资金不能及时到位; 伙房扩建、厕所改建、住房建设均未到位; 教师“四制”工作不配套,部分外地教师工作不安心。 望嵩镇第二中学 一九九九年七月十八日 下午,学校操场里。 长长的红色横幅悬挂在升旗台两侧的标杆上,横幅上十六个金黄色的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拼搏无上荣光,格外的醒目清晰。 横幅下,三张课桌成“一”字型摆放,课桌上分别放置着优秀班主任奖状、优秀教师奖状、优秀学生奖状和快速进步奖状。荣誉榜悬挂在桌子的前面,正对着操场整齐坐着的师生们。桌子的旁边,码放着一箱箱的奖品。课桌后面中央是讲话位,现在还空着;左侧坐着主持会议的郑明,右边坐着王英、段军,在整理奖品和奖状。 郑明身旁的功放机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声音弥漫在操场的上空。 “大会进行第一项,由王主任作《本学期教学工作总结》,大家欢迎!” 操场上传来热烈的掌声。 王英老师移到中间的座位上坐下,开始讲话。他总结了在本期的教学中,教师、教研组、班主任、学生的工作和学习情况,讲了学校采取的措施,讲了大家付出的努力。 “大会第二项,由林老师对本期党团工作进行总结。” 在掌声中,林老师总结了党团员在学校教学中的突出表现。 “大会进行第三项,总结学校纪律环境管理工作。”郑明简明扼要的作了总结。 “大会进行第四项,优秀代表发言。” 会场里。轰动起来,掌声一阵一阵,如待割的小麦被风吹的一浪一浪的。 …… “最后,让我们欢迎校长讲话!” 阿云走到桌子前,拿起话筒。 “同学们,老师们,我想向你们描述一下我的心情。” 会场里,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看着阿云,一双双耳朵在凝神细听。 “还记得去年暑假后我们第一次开会,我们还没有搬到这座新教学楼,就在南院开会。我看着大家,心里充满了巨大的压力。” 阿云顿了一下。 “破破烂烂的校舍,松松垮垮的纪律,还有没有信心的我们大家,我站在大家的前面,我在心里问自己:这样的学校,还有希望吗?这样的学习信心和氛围,还能搞好学习吗?我的内心非常忧虑。”阿云的话语低沉了下来。 “我也会害怕,我害怕对不起你们的家长,我害怕对不起这一片的老百姓,我害怕落下一个无能的骂名。” “我一排排的看着你们,看你们的神色,看你们的眼睛……” “你们眼睛中的火花让我震动,我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到你们不甘落后,你们有信心前进。” 阿云的声音提了起来。 “是你们激发了我——拼!拼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用我手掌我命!” “随后学校根据老师们的建议,出台了一系列的措施,纪律上要求你们,学习上督促你们,生活上管控你们!对你们要求的很严,很严。”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骂我?” 学生没有人回答。 “有没有?大声回答!” “没有!” “瞎话!我亲耳听到过。” 阿云说完,学生们到处找,是谁?是谁? “不要找,那没有什么?只要你们能学好,只要你们有进步,那都不是事。” “我也不忍心那样严格的要求你们,但是必须要求你们,不要求就不可能出现今天的成绩!” 一瞬间,大家都释然了,包括所有的学生,还有教师,前来接学生的家长。 “古话说的好啊,不受苦中苦,难为有才人。我们今天的每一份付出,都是值得了。” “今天,我看到了我们努力的结果,我为我们的老师高兴,是他们陪你们熬过了一个个日夜,取得了他们期望的成绩;我为你们的家长高兴,他们看到了希望,知道自己的心血付出得值得。” “同学们,这一年的学习,你的收获不仅仅是成绩,还有你这一年的经历。让我们为我们的老师鼓掌,感谢他们!” 掌声轰鸣。 “为家长鼓掌,感谢他们!” 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最后,为自己鼓掌,因为我们尽心了!” 掌声久久不息,冲向一座座山梁,这是一种自豪,这是勇往直前的信心…… 晚上,望嵩二中学校会议室。 《望嵩二中工作汇报会》正在进行。 参加会议的有望嵩二中生源区十一个村的村组干部,有学生家长,有学校附近的工商户。 会议分如下六个议程: 一、郑明代表学校作一年来学校工作汇报; 二、村干部代表谈对学校工作的建议; 三、学生家长代表发言; 四、社会群众代表发言; 五、是大会讨论,对学校未来工作,提建议,想办法,出主意。 最后,阿云做会议总结。 这次会议开得很好,一方面密切了学校和社会的联系,取得了社会对学校工作的支持和好评,同时为学校面临的新问题提出了方法和思路,无疑将对学校未来的工作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学校一年来的工作成绩,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有几位干部表示,要把转出去的子女转回来。 学校就学校经费紧张和违规收费问题作了客观真实的说明,取得了家长的谅解和理解。 学校就未来面临的问题做了预估,就解决这些问题的途径,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整个会场,议事,谋发展,成了大家的共识。阿云也被会议的气氛所感染,浑身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在这个会议举行之前,大家也有争议。有的同志,认为这个会可有可无,原因是这样的会过去没有举行过,也没有听说那里举行过,另一个是担忧,认为这是无事找事,担心开会开出乱子。 现在,大家都为会议的效果而感到高兴,频频地交换眼神,默默肯定。 工作就要有创建,敢于走新路,出新招。只要一身正气,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第88章 冲突再起 为了强化管理,镇教育办把学校用品是否从教育办购买作为对学校工作量化考核的一个重要内容。 由于镇教育办的物品价格太贵,望嵩二中通过自己的小卖部直接进货购买,虽然节省了学校开支,但却触动了望嵩教育办这个小集体的利益,引起了镇教育办相关人员的极大不满。而这一切阿云不仅没有想到,还以为自己为教师们做了一件好事,自我感觉良好呢。 政教刘方老师这天和阿云说:自家生意上讨账,讨回了一批作业顶账。想把作业卖给学校,价格就按批发价,是多少还是多少。阿云考虑两点,一个是作业本的质量,再者就是价格。既然价格不高,只要质量达到要求,就行。何况,又是自己的同事。对学校没有损失,又帮伙计解决了难题,有何不可? 阿云也考虑到教办这个方面,就和刘老师说:只要保证质量,价格按你说的,学校没有意见。但是,得征求教育办同意才行。 第二天刘方和阿云到教办主任马原老师家谈这件事,马原老师说:“文化用品是周老师负责,你和他再说说。” 刘方又拉着阿云到教办找周老师。出马原家门口正好遇到周老师过来。刘方就和周说这个事。周说:“只要主任没意见,我也没意见。”阿云见证了这个过程,也就认可了这件事。 镇教育办会议室。全镇中小学校长会议。 阿云刚走到楼前,正要上楼开会,关索老师:“校长,刘方在学校没有?” “在。” 阿云上楼开会去了。 散会,关索在下面喊:“阿云校长,来我屋商量点事。” 听到喊声阿云就跟着到了关索住室。 “校长,刘方的作业您学校不要行不行?” “当然行。问题是刘方和教办也说过,你让我咋和刘方说?。” “刘方的事我和他说,只要你同意就行。” “那中,我同意。” “那明天把你们学校的作业送过去。另外下午你让刘方来教育组一下。”关索说。 “好。” 阿云回到望嵩二中,对刘方说:“关索让你下午去教育办,有事找你。” 傍晚,刘方从教育办回到二中。找到阿云,说周发和关索认为刘方要卖给学校的的作业是阿云搞的。 阿云一下明白,这些人的苗头对准的是自己。上午,关索背着自己跑到古梁、皇村调查,都是为了搞自己的事。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更是挖坑。联想到这些人多次阳奉阴违,构陷自己,现在又想这样干。一时怒火满腔,不能自已。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云问刘方。 “真的。” “你敢对质吗?” “那有啥不敢的?”刘方坚定地说。 第二天上午。 关索、杨周随着拉作业的卡车到了二中门口。周发去找总务主任段军老师,下车。 “校长说,不要了。”段老师说。 “不会,昨天和你们校长说好了,我们今天才拉来。”周发说。 “校长交代过,不要。” 关索到学校找阿云。 阿云在办公室备课,关索走过来:“校长,作业拉来了。” 阿云头也没抬,继续备课:“不要了。” “咋回事?咱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是啊!昨天要,今天不要了。”阿云平静地说。 “咋着来?”关索问。 看着关索局外人的面孔,阿云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再也抑制不住,气的要爆炸,但还是强忍着,压低声音说:“昨天那作业是刘方的,我要教育办的作业;现在那作业是我阿云的,我还要教育办作业干啥?” “谁说是你的?” “周发说是我的。咋着,把刘方喊来对对质?” 关索语竭。 “有本事,脸对着脸弄事。娘的,背后踩脚后跟,有啥本事?!” 关索看无法遮掩,事情到了无法处理的地步,转身走出校门,给马原打电话:“人家二中不要作业,咋办?” “拉回来。”好像是马原的声音。 一星期后,教育办海老师来到二中。海老师和阿云有点拐弯亲戚,这次来是根据马原的指示来做阿云的工作:要阿云接受教育办的作业。 两个人扯了一段闲话,最后转到正题。 “兄弟,啥事看远一点,不必要的气,生它干啥?那关索,咱乡谁不知道是个啥东西?那周发除了在后边溜又会啥?你跟他们生气划不着。都说你办事,有主见,这回咋球了?”海老师劝道。 “具体情况,你不知道。要是你,你也生气。”接着,阿云把事情原委经过说了一遍。 “算了,过去就是过去了。咱心里知道他们是啥人就行了。” 阿云没有说话。 “明天,我把作业送来。大家都在一起工作,面子上都过去算了。”海老师接着说:“马原今天专门让我过来跟你商量这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这样。” 次日,教育办将作业送到二中,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时间不长,教育办就对望嵩二中进行了好一番“关照”。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89章 新的布局 经过一学年的接触磨合,教师们也彼此熟悉了,对对方的能力、风格也有了基本的了解,但对学校进行拉郎配式分工的弊端也显现起来。有的任课教师在教学中存在“各顾各”单科独进,不顾其余。即在一个班里,有一科成绩特别好,而别的学科被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学生被错误引导,也得这一个学科感兴趣,而忽略了其它学科,班级由个人偏科发展成了班级偏科,荣光了一师一科,毁了一班一校的不良甚至是严重后果。 学校教务他们,为了提高成绩,奖勤罚懒的措施,又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加剧了“班级偏科”的发展。 阿云发现了这个问题,认识到了这一现象对人才培养的危害。毋容置疑,班级“强科”起因于这些骨干教师,有对教材教法的深度理解,在教学上有方法,有点子,能够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单科前出,形成了“强科”,在几乎所有的学校,都是对这些教师表扬加奖励,结果,使这种现象更突出。 分析这种现象,由“强科”发展到“班级偏科”,起初借助于单科教师较强的教学组织能力,其后形成于对弱科教学时间的严重“挤占”,才是差距愈加明显,最终形成“班级偏科”。 一个学生偏科,毁了一个学生;一个班级偏科,会怎样呢?想必大家明白。 我们所要的班级,应该是一个学生各科全面发展的班级,在平衡的前提下,整体上得到提高。学生不偏科,总分分数多,考学有望。班级不偏科,发展势头好,出成绩,教学效果好。更重要的是我们给社会培养的是高素质、全面发展的高材生,而不是畸形发展的“高级补丁”。 鉴于此,阿云决定在新学期的分工中改变方法,抑制教学中的“单干”风气,弘扬教学中的合作氛围,要让教师们认识到我们教书育人的核心是什么?我们不是仅仅教好一个学科,而是培养出一个个全面发展的有用之人。除了搞好本科教学,更要搞好相互配合,只有如此,才可以说完成了教学任务。 提高认识,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方面是通过结构调整,使之有利于形成合力。招聘和分工就是第一个环节。 确定了思路,阿云分别召开了学校领导班子成员会议,班主任会议,教职工会议,学习教育法,谈想法,探讨做法干法。 一番紧锣密鼓之后,新学期招聘工作开始了。 首先发布了第一号招聘公告,要求在三天时间了完成。 《望嵩二中1999-2000学年度教师招聘公告(第1号))》 经过征求群众意见并报主管领导批准,决定: 聘请郑明同志为教务主任,全面负责学校的教学、教改、教研和教师考绩工作,负责教师招聘的组织工作; 聘请段军同志为总务主任,全面负责学校的后勤工作,做好校产的供应和管理工作,做好财物的安全保护工作; 聘请王英同志为政教主任,全面负责学校的纪律、卫生、宣传、活动、校貌的整治和偶发事件的处理等工作。 聘请李跃同志、周杰同志、安青同志分别为三甲、三乙、三丙班的班主任。 责成上列同志在全校范围内,通过协商聘请具体管理人员和任课教师。 特此公告。 望嵩二中 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一日 依据第一批招聘结果,学校发布了第二号招聘公告,对第一次招聘结果予以确认。 《望嵩二中1999-2000学年度教师招聘公告(第2号))》 经校委会研究、同意初三班主任同教师的如下协商招聘结果: 学科 三甲班 三乙班 三丙班 语文 李跃 胡帅 安青 数学 李振 周杰 刘政 英语 田茹 赵琴 赵琴 物理 宋洁 宋洁 刘政 化学 安顺 周杰 商玺 政治 李鼎 李鼎 李鼎 历史 连俊 连俊 杜福 特此公告。 望嵩二中 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四日 接着发布了第三份招聘公告。 《望嵩二中1999-2000学年度教师招聘公告(第3号))》 经研究决定: 聘请李兰、殷芳、马宝、商玺等同志为初二年级班主任。责成上述同志在7月4-6日通过协商招聘任课教师,但不得与“2号公告”的招聘结果相冲突,否则无效。 聘请黄建、黄林、尚波、赵玲、连俊、杜柱等同志为初一年级班主任。具体招聘教师时间另行通知,原则上不得提前招聘。 任课教师人均工作量19节(含自习辅导课),计算方法同98-99学年第二学期。新学期仍执行已定工作量制度。 特此公告。 望嵩二中 一九九九年七月三日 《望嵩二中1999-2000学年度教师招聘公告(第4号)》 一、同意初二班主任通过协商确定的任课教师招聘结果: 学科 二甲班 二乙班 二丙班 二丁班 语文 赵红 柴向 朱岳 陈培 数学 马宝 安顺 马宝 张俊 英语 殷芳 赵玲 殷芳 赵玲 物理 潘升 李周 潘升 商玺 政治 杜柱 胡帅 杜柱 胡帅 生物 张俊 李茹 李茹 李梅 历史 朱岳 李兰 朱岳 李兰 地理 李兰 黄建 黄建 李兰 班主任 马宝 赵玲 殷芳 商玺 二、初一教师招聘与7月6-8日进行。学校管理工作招聘于7月8-10日进行。 特此公告。 望嵩二中 一九九九年七月六日 《望嵩二中1999-2000学年度教师招聘公告(第5号)》 经研究同意初一班主任通过协商确定的任课教师招聘结果: 学科 一甲班 一乙班 一丙班 一丁班 一戊班 一己班 语文 胡朝 杜柱 尚波 柴向 王阳 连俊 数学 黄林 潘升 李占 王品 黄建 孙俊 英语 刘中 李梅 夏玲 赵玲 刘中 夏玲 政治 黄林 李照 王方 郑明 郑明 郑明 历史 杜福 杜福 李兰 李周 杜福 柴向 地理 段军 段军 尚波 段军 段军 尚波 生物 王方 李梅 李占 王品 朱禄 李占 班主任 黄林 杜柱 尚波 赵玲 黄建 连俊 特此公告。 望嵩二中 一九九九年七月八日 至此,历时三个星期的新学期教师招聘工作结束了。 这次招聘的特点是:三个“不一样”和一个“问题”。 第一:招聘时间没有放在习惯的新学期开学之前,而是提前到了本学期结束之后,立马开始; 第二:招聘方法不是传统的一次招聘,只聘人不说事,然后一次分工,而是分批分期、既聘人又说事,聘任分工一步到位; 第三:聘任工作分散了权责,集体参与,基层管理人员和教师有了主动权,不再是被动地被选择,被安排。 存在问题:个别工作没有责任心的教师,学校原本准备予以解聘调离的,这次也主动找班主任进行游说商量,得到聘用。 对于这个问题,阿云反而认为,这不是失败,而是成功。调动了几乎没有工作积极性的教师,使其产生工作的主动,倒逼其进步,也是一件好事。 招聘结束后,各位教师新学期的工作就有了定位,可以利用假期进行充电,予做新学期教学工作的准备。 通过招聘,进行结构调整,把学校教学的思路,由抓教师提单科成绩,变成了抓班级提整体成绩。 路走出了一步,至于效果如何?只有等待实践的检验了。阿云合上笔记本,喃喃自语道。 第90章 善意欺骗 一年一度的暑假,是教师生活调整、休养生息的时间。也是教师学习充电、以备再战的关键机会。 暑假对于学校也尤其重要。桌凳、器材、教室、设施的修整和购置、调整、调试等,为了不影响学生学习,都要安排在学生离校的暑假。 学校还要对一学年工作的资料、记录等进行整理、归档,要提前准备新学期的相关物事,同时要调整、增减教师员额等等,都需要在这个“教学空隙”里安排到位。 不仅如此,暑假对于学生更加重要,对身心健康的恢复,新老学年的过渡。借着暑假,学生可以走向社会,接近自然,感受社会、亲近自然,让自己学到的知识与实际进行比照、结合,提高对所学知识的理解,在倡导素质教育的今天,更加重要。 因而,懂得教育的人都知道,暑假的重要。所以,暑假的安排是科学的,是经过历史的长期验证的。 安排了离校的相关工作以及假期护校事宜,阿云给领导班子几位同志,也包括自己,放了三天假。 夏天的早上,醒来早。不到五点,阿云就起床了。 “你也真是,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就不会起来晚点,多睡一会?”阿玲埋怨到。 “职业病?每天到这时候都醒了,成了习惯了。”阿云歉意地说。 洗漱完了,推开大门,沿着关圣路向东跑去。这是他最为熟悉的路,尤其是这二年在望嵩二中工作,来来去去,都要经过。 出了村,看到前面有两个身影。细心一看,那不是郑明和王英吗? 两个人是跑的返回路,很快就相遇了。 “你们两个,起的早啊!” “你也没晚多少啊。”王英说。 “放假了,咋不多睡会?”阿云问。 “你哪?”王英还没说话,郑明就回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 笑罢,郑明说:“咱这些人,没福啊!” “不是是啥?”王英接住说。 “我也是,一到这个点就醒。” 找个田埂,三个人坐下来。王英抽出两支烟,自己用唇噙住一支,另一支递给郑明。 郑明用打火机先将凑过来的王英口中的烟点着,又将自己的烟点着。 “这两天有啥安排?”阿云问。 “人家肯定是去打牌。”郑明暗示王英回去打牌。王英喜欢打牌,不是什么秘密。由于老婆反对,偶尔去打一次排,都要和老婆打游击,才有机会。 王英给郑明“瞪”了一眼,“你说,没事,你让干啥?”心里想,放假还不如在学校。这一放假,心里空落落的,好寂寞。 郑明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干,还没有想好这三天怎么度过呢。 “那你有啥打算?”郑明问阿云。 “今天白天去地里看看。晚上啊,都去我那里打牌。” “他敢去打牌,他老婆不让他跪搓衣板?”阿云笑道。 “你们不知道,我家有个密室吗?!” “那个地方儿啊?”王英急忙问。 晚上,王英和郑明先后到来。闲话了几句,就进了“密室”。 所谓密室,就是楼梯下的一个空间,从住室的偏角里开了一个小门,平时储存地瓜用。 三个人的打牌,也就是个娱乐,调解一下心情而已。没有赌资,输得贴个纸条,大家笑一笑。 拉开灯,围着小桌坐下,三个人开始摆“长城”。 阿玲收拾完家务,也进来观看。 突然,外面传来“阿玲”,“阿玲”的喊叫声。大家一听,知道是王英的老婆来了。 王英的老婆阿双是个挺不错的人,只是因为在王英打牌的事上生过气,一听说王英打牌就要死要活的。 怎么办? 几个人都怕走出去,阿双又要和王英生气。解释自己几个人就是娱乐,没有赌博。她相信吗?能说得清楚吗?很难说清楚。 几个人屏声静气,没有应声。大约有两三分钟,阿双走了。 阿双一走,大家也没有了兴致,就分开回家了。 第二天,阿双过来找阿玲。 “阿玲,昨晚去那了。我来你家,没见一个人。摸摸你的被窝,还热热的,想你不会远。”阿双问。 “昨晚孩子有点不舒服,我带孩子去卫生室了。”阿玲应道。 “昨晚王英来过没有?我感觉是去哪打牌了。” “没有。”阿玲只好回避到底。 “昨晚,我在你家这里出去,又去郑明家看看,也没找到人。等我回家,王英也回去了。他说就在街里转转。我才不信呢,说不定你们谁在骗我?”阿双疑心重重地说。 “阿双,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不信我查不出来,我一定能查出来的。”阿双嘟囔着走了。 说起此事,阿云、阿玲都摇头苦笑。就是几个人在一起乐乐而已,没想到搞得这么复杂。对于阿双,如果把实情告诉她,她能理解吗?也许这就是个善意欺骗?只要她们两口不因这是生气就好,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 第91章 一笑倾国 “阿云”,“阿云”。“今天不去学校了?” 门外传来妈妈的呼喊声。 “妈,不去,今天休息。” “哦。我说太阳都出来了,你咋不起来呢。还想你是不是睡失明了?”门外妈妈的声音,可能是解释,也可能是自说自念。接着是随着说话声逐渐远去的声响。 阿云几十好几的人了,可在妈妈的心里仍然是个孩子。虽然年老了,话少了,但她的目光无时不再地关注着阿云。 这是她的全部牵挂,是在最困难年代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勇气。她知道儿子忙,所以她就不给儿子添麻烦,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就行。 阿云动了动,准备起床。 “还早呢,再睡一会?” 阿玲很享受这很少起床晚的早晨。昨晚三个孩子都去他奶奶那里睡了。难得的二人世界啊! 一刻钟后,阿云又睡熟了。 阿玲悄悄地起床,去做早饭。 初升的太阳,已经悄悄地爬上村头,将那特有的金黄从房屋和树木的空隙中投掷过来,院落里浴满了金色的光辉。 阿玲推开屋门,被屋外的霞光陶醉了。她深吸了口清新而有点湿润的空气,然后向厨房走去。 “该吃饭了,你起床不?要不,我把饭端来?”阿玲轻轻拍了拍阿云,说道。 她知道,阿云有病,缺觉。 心里真的不想叫醒他。 “哦,该吃饭了?!”阿云有点吃惊,怎么自己眯了下眼,一个早上就没了? “太阳早都晒住屁股了。想喊你,看你睡得猪似的。”阿玲嗔怪地说。 “哎,阶级斗争像弹簧,你松它就强啊!起床,起床。”阿云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念经似的,一开口就是一大串。 阿玲笑了。 “千金难买美人笑啊!” “谁笑的那么值钱?那还上班干啥?”阿玲说。 “这值钱?还有更值钱的!就那一笑,一个国家没了。”阿云装作痛惜地说。 “啊!” “甭那么吃惊,安排老公吃好饭了。老公给你讲讲。”阿云故作神秘。 孩子们吵着吃着,一顿饭在“家”的氛围中过去。 几个孩子没事可做,就一起去姥姥家玩耍去了。 妈妈也出去了。 家里剩下了阿云阿玲两个人。 冷清片刻,阿玲突然想起来阿云说得事。 “一个女人一笑,一个国家没了。是真的?”阿玲不相信地问。 “想听啊?”阿云想逗逗阿玲。 “嗯。快说,卖关子。” “喊老师?” “喊你个屁。” “啊?你就是这样‘尊师重教’的?”阿云装作严肃地说。 “尊你个大头鬼。不说算了,我还有事呢?”阿玲回奉道。 “哎,真不上道。算了,给你讲讲。”阿云无奈地说。阿云也和千百万男人一样,在和女人的战斗中,最后总是败下阵来。 “这是古代发生的一件据说真实的事。”阿云开始一板正经的讲。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一笑倾国》。” 一笑倾国,指一笑可倾倒一国的人,或一笑可毁灭一个国家,形容女子极其美貌。这是根据一本书名叫《吕氏春秋》的书中,《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演变而来的。讲述的是周幽王为博得宠妃褒姒的欢心,屡次烽火戏诸侯,最终丧失人望,被犬戎攻破都城,身死国灭的故事。” 幽王时,太子的母亲是申侯的女儿,是幽王的王后。 后来幽王得到褒姒,非常宠爱,就想废掉申后,并把太子宜臼也一块儿废掉,好让褒姒当王后,让伯服做太子。 周太史伯阳知道了这件事,感慨道:“周朝就要灭亡啦。” 从前还是夏后氏衰落时候,有两条神龙降落在夏帝的宫廷,说:“我们是褒国的两个先君。”夏帝不知道是该杀掉它们,还是赶跑他们,还是留住他们,就进行占卜,结果不吉利。又卜占要他们的唾液藏起来,结果才吉利。于是摆设出币帛祭物,书写简策,向二龙祷告,二条龙不见了,留下了唾液。夏王让拿来木匣子把龙的唾液收藏起来。 夏朝灭亡之后,这个匣子传到了殷朝,殷朝灭亡之后,又传到了周朝。连着三代,从来没有人敢把匣子打开。但到周厉王末年,打开匣子看了。 龙的唾液流在殿堂上,怎么也清扫不掉。周厉王命令一群女人,赤身裸体对着唾液大声呼叫。那唾液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大蜥蜴,爬进了厉王的后宫。后宫有一个小宫女,六、七岁,刚刚换牙,碰上了那只大蜥蜴,后到成年时竟然怀孕了,没有丈夫就生下孩子,她非常害怕,就把那孩子扔掉了。 在周宣王的时代,小女孩们唱着这样的儿歌:“山桑弓,箕木袋,灭亡周国的祸害。” 宣王听到了这首歌,正好见到有一对夫妻正好卖山桑弓和箕木制的箭袋,宣王命人去抓捕他们,想把他们杀掉。 夫妇二人逃到大路上,发现了先前被小宫女扔掉的婴孩,听着她在深更半夜里啼哭,非常怜悯,就收留了她。夫妇二人继续往前逃,逃到了褒国。后来褒国人得罪了周朝,就想把被小宫女扔掉的那个女孩献给厉王,以求赎罪,因为当初这个被扔掉的女孩是褒国献出,所以叫她褒姒。 周幽王三年,幽王到后宫去,一见到这女子就非常喜爱,生下儿子伯服,周幽王五年竟把申后和太子都废掉了,让褒姒当了王后,伯服做了太子。太史伯阳感慨地说:“祸乱已经造成了,没有法子可想了!” 褒姒不爱笑,幽王为了让她笑,用了各种办法,褒姒仍然不笑。周幽王设置了烽火狼烟和大鼓,有敌人来侵犯就点燃烽火。周幽王为了让褒姒笑,点燃了烽火,诸侯见到烽火,全都赶来了,赶到之后,却不见有敌寇,褒姒于是大笑。幽王为此很高兴,为她多次点燃烽火。从此以后诸侯不再相信烽火的示警,也不再率兵来救援。” 于是,在敌寇来侵犯的时候,点了烽火示警,大家都以为幽王又哄着褒姒玩呢,幽王的国家就被消灭了。 “这就是一笑倾国的故事。你听了以后有什么想法?”阿云说。 “这女的嫁给幽王不亏。幽王是个真情种啊!”阿玲感叹地说。 “啊?”阿云无语了。 第92章 过河 刚要吃午饭,座机不要命似的响起来,“当啷啷,当啷啷,……” 阿云只好放下筷子,去接电话。 一看是教办的电话,急忙抓起手柄。“喂!”对方停了。 阿云急忙拨过去。 “我,阿云。”听到对方接通,阿云说。 “是这,校长,马主任让通知下午两点开会,教育局有重要指示。” “好。”阿云说。 “有啥事了?”阿玲问。 “说是有上级指示要听。” “快点吃饭。” 阿云没有犹豫,急忙用餐。 “妈,我去开会了。”阿云和母亲打了招呼,又看了看阿玲,就骑车去教办了。 北汝河里河水清澈透明,成群的鱼儿在河水中游戏,忽而潜入河底,忽而逆流向上冲击,忽而又组队盘旋而去。 阿云挽了挽裤腿,正要过河,后面喊起来。 “阿云,等——等。” 回头一看,龙村小学的梁校长正在赶过来。 “好!”阿云只好站在河边,等着梁校长。 梁校长,三十多岁,去年从县城的一个学校调过来,直接安排当了龙村学校的校长。作为一个女同志,过河还是有点害怕的。 “哎呀,校长,我赶到您家,说你刚走,我就一路小跑赶过来了。” “放假了,你没有回家?”阿云感觉有点奇怪。 “我有点东西没有带回去,今天来取,谁知道今天中午就说开会。”梁瑞丽喘着气说。 “我一个人不敢过河。” “那,怎么办?”阿云有点为难了。 “我晕河。”梁瑞丽脸色红红的,喏喏地说。 阿云上下河看了看,四下里没有人。 “我拉着你,行吗?”阿云试探着问。这里的人比较封建,若是自己背着个女的过河,被人看见,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嚼舌头呢?甚至自己和女的如何如何的故事都会出来。 “我腿软。”梁瑞丽说着,一副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 “慢,慢!我背你。”阿云看梁瑞丽快要倒下,立马慌了。 走上去,阿云拉住梁瑞丽的胳膊按到肩膀上,就要走。 “你拦住我啊!不然腿就掉水里了。”梁瑞丽急忙说。 阿云岂会不知,只是感觉没有下手处。 只好矮了矮身子,让梁瑞丽爬到自己的脊背上,伸开两只胳膊,从后面拦住梁瑞丽的两条腿。 软软的贴在背上,阿云的脊背有种着火的感觉,身上发生了反应,感觉呼吸有点发粗。阿云努力抑制着自己,紧盯着身前要踏脚的地方,一步一步往前走。汗水竟不自觉地,从额头、脖颈,从与对方接触的地方,涌了出来。 好不容易过去了河,放下梁,阿云急忙跑到河边去洗脸、涮脚,趁机长长出了口气,穿上鞋子,才慢慢地来到梁的身边。 “走。”阿云说。 梁瑞丽跟在后面“啧啧”地笑,“校长,谢谢你!” “不客气。” “今天你考试过关了,验证本美女的判断是对的。”梁瑞丽笑着说。 “什么考试过关?什么判断?”阿云警觉地问。 “你不要紧张。我到你们村,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你的事。很多人都说你很男子气,很少和女人说笑,脸板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这样说,校长,你不会生气?”梁瑞丽停下来,问。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小心眼到那一步。”阿云一字一板地说。 “我就说嘛,那样岂能做到中学校长?那可是有很多美女围绕的工作啊!” 梁瑞丽接着说:“人常说,那有猫儿不吃荤的,我就不信。看你的样子,真像没有接触过异性一般。” 紧走两步,赶上去,和阿云并排往前走。 “啧啧,说说,背着本美女过河,有什么感受?” 阿云感觉很不好,却又不想因为玩笑把关系搞得很僵。 “美女,我说实话,你不会生气?” “叫我美女?真受用。说,说什么我都不生气。本姑娘是谁?只要你敢说。” “你不是让我说背你过河的感觉吗?八个字。” “什么字?” “紧张死了,难受死了。” “哈,哈,哈哈——”梁瑞丽笑的前仰后合,好一阵子,才止住了笑。 “哎,你紧张什么?” “怕把你弄水里啊!” “谢谢!那你难受什么啊?” “算个账,你就理解了。” “你我的体重合在一起两百斤走上?” “有。” “一只脚按八公分宽,三十公分长计算是二百四,两只脚就按五百算,对地面的压强是二吨每平方米,你想这么大的压强踩在小石块上会怎么样?” “谢谢你,让你受累了。”她没有物理的感觉,真得感觉不容易。开玩笑的心情没有了,心里有了对阿云的感激。 “说实话,我不晕河。我就是好奇,想跟你开个玩笑。” “什么?”阿云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但侧脸一看,梁瑞丽愧疚的面容,只好把火气压下去。男子汉嘛,怎么能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一时,两人都没有了话说。 沉默着,往前走,耳朵里听到的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和远处水鸟的叫声。 阿云心里默默地想:“小说里说江湖上有几种人不能小瞧,其中就有女人。看来说得有理啊!” 梁瑞丽也在想:“自己开玩笑,是开得过分了。这个阿云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啊,有趣。” “校长,你估计今天开会会有什么事?”梁瑞丽找话说。 “这不好说啊?往年暑假都有教师培训啊学习什么的事,今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安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方面的事。” “校长,咱们接触的少,一见面就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是有点唐突,你原谅原谅。我这个人毛病多,请你不要介意。” “梁校长,我都忘记了。开个玩笑,有什么?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我今天又有新发现。” 阿云心里一怔,“这个女人,你一放松,她顺着杆子就又上了。”阿云没有接话。 “校长,你不仅仅是他们说的很有才华,不近女色,我还发现你很善良,乐意帮人。” “屁话,谁愿意帮你?只是没有办法。”阿云心里说,又想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小心就会着了她的道。 “夸奖我了。我没有那么好,我也有私心,也有瞎念头。” “人谁没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只要能控制自己,就不错。” 看看快到教办,来参加会议的校长越来越多了。大家彼此打着招呼,向教办走去。 教办二楼会议室。 校长们都在认真地做记录。 马原正在传达阳县教育局《关于全面开展教材教法过关安排的通知》文件。关索、周发、吴明、陈涛都在座。 “开展教材教法过关,是提高教育质量的一项重要决策,事关教育的未来,事关快出人才、出好人才的大局。我们望嵩镇作为阳县的一个大镇,一定要扎扎实实地搞好这项工作。我就讲这些,具体这个工作如何安排,大家听关老师给大家布置。” 关老师打开笔记本,开始讲话。 “这是个大事,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教育局三令五申,咱教办马主任也反复要求,一定要做好这个工作。” 套话说完,开始布置具体的安排。 …… 第93章 教材教法 “公家人”就是这样,说好的假期,说没就没了。 上午八点,教师们就到齐了。 一见面,就相互打听。 “现在来学,有什么事?” “你问我,我问谁?” “你问谁?你问校长呗。你们是一个村的蛮。” “校长就没有回龙村,直接从望嵩来学了。我也想问问,不是还没有见面呢?” “那也不用问了,一会开会就会说。领导们都在开会呢。” 接着,大家转到相互询问这两天干什么了?有没有什么趣闻之类的。 “那好,我去南院,你在这边通知,开会。”郑明走着,对王英说。 “老师们,都到会议室开会了!”王英在楼道上吆喝。 时间不大,住室里、教室里、南院的教师都来到了会议室。 “人都到齐了,开始。”郑明说。 “好。”阿云点头。 “同志们静一静,现在开会。” “昨天突然接到通知,去教办开了一个会议,就是传达县教育局文件。内容是假期里组织好教师,学习教材,进行教材教法过关,教育局要在开学之前或者开学之初,进行教材教法过关考试。” “根据会议精神,过关考试成绩可能和教师的切身利益联系起来。” “我认为,不论和我们的利益有没有联系,我们都要认真对待,努力搞好学习,确保在将来的考试中都能过关。” “郑老师,你把咱学校的安排说说。”阿云说。 “好。”郑明说。 “咱们学校的安排就是一句话,八个字:封闭管理,集中学习。” “从明天开始,大家吃住在校,统一作息,以教研组为单位进行学习。” “伙房的事,段老师安排以下,今天做好明天开始吃饭的准备。” “学习的范围,就是初高中的知识。科目以你的《教师聘任证》上的科目为准,将来考试,就是按《教师聘任证》上的科目进行报名。” “各教研组长,安排好自己教研组的学习。我建议,把分开学习和集中学习结合起来。自学自练各干各的,疑难问题处理集中进行。前十天主要任务是教材,分多合少。后十天进行教法研讨,分少合多,具体时间把握,各组自定。” “另外,在学习期间,教育局和教育办都会不定时前来检查。其实,不论检查不检查,我们都要搞好学习,因为这是自己的事情。” “学习资料咋办?”郑明问阿云。 “学习资料,今天下午就会送来,不耽误明天学习。今天散会,大家都可以回去,安排安排。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开始学习。” “同志们,谁还有问题?” “校长,我一半年就退休了,还学习不学习?”杜老师说。 “这样,我问问教办,再通知你。” “学习中间,让请假不让?” “原则上不准请假,特殊情况例外。” “还有什么没有?”郑明问。 没人说话。 “好,那就这样,散会。” 第二天上午,大家将资料拿到手中,就回到住室学习去了。 看着厚厚的一本资料,袁教师为难了。 袁老师拿着资料来到李老师住室。 “老伙计,啥样?” “啥啥样?”李老师明知故问地说。 “这么厚,我看着感觉头晕。咱教几十年初中了,高中的一直就没有看过,早忘完了。”袁老师说。 “你忘完了?我也忘完了。我想咱这个年龄段的恐怕都忘完了。”李老师分析道。 “有道理。”袁老师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那你说,咱咋复习?”袁老师又问,好像袁老师就是他的脊梁骨似的。 “依我说,咱就主要看初中的,初中的虑一遍,没啥问题了,再看高中的,能看多少是多少?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中。就按你说的办。”袁老师高兴了。 宋老师办公室里,宋老师和夏天在讨论。 “你说,教材和教法,那个会是将来考试的重点?”夏天问。 “这不好说。但我觉得知识部分比例可能大。” “为什么?” “因为,知识部分好命题,有标准答案,也好评卷。而教法就不一样了。” “我不明白教法为什么不一样?”夏天又问。 “这样说,咱两个都是讲七年级数学的,方法不一样是不是?” “是呀。”心想,宋老师怎么扯到这上面了。 “如果说考试,到底是你的教法对啊?还是我的教法对?” “这不好说。我想,只要能教会学生都不算错。” “对。” “所以教法的题,没有标准答案,或者说答案不唯一。”夏天一下子想通了。 “对,教法的分,拉不开距离。关键还是知识部分。” “对,有理。”夏天说。 两个人对视着笑了。 第94章 来信 0094 来信 二十来天的学习很快结束了,教育局没有随即进行教材教法过关考试,具体的考试时间只有等通知了。 接下来,学校的工作转入到开学前的准备方面。 学校领导班子,将教室里的坏桌椅抬出来,然后进行修理。断橙、少腿的,先把断的去掉,换上新的,用木嵌或钉子固定好,在刷漆上胶。 这是一个具体而且复杂的工作。已经修三四天了,也才修了大约一半的坏桌凳。看来完成任务,还需要几天时间。 中午休息时间,邮递员送来一封信。 这是一个很精致又很奇特的信封。奇特在信封上没有写地址,只在封口处有“内详”两个字。在信封的背面写着两个秀丽的字体——“亲启”。 很明显,这是女生的笔迹。 这会是谁呢? 阿云搜遍记忆也想不到有联系的女生。 回到住室,阿云拆开了信封。 “阿云,很冒昧地给你写这封信。也许你会感觉我是一个很不自重的女人。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恍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我恶作剧地要求你背我过河,虽然你接受不了被戏耍的感觉,但我是真心的,并没有戏耍的想法在里面。那是我真情的流露,我真的好想好想接近你。 “在你的背上,我感觉到了你背榜的宽阔,感觉到了你内心的善良。 “你也知道,认识一个人容易,了解一个人不容易。就那十几分钟,我已经做了决定,我的后半生要与你同行。 “这将近一个月的日日夜夜,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合上眼睛,都是你的身影。你让我着迷,着迷的茶不思饭不想。 “昨天,我和我的老爸摊牌了,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了他,我们因此大吵了一场。 “更让我不可接受的,他骂我是神经病,我感觉我没有病,我特冷静,我做出了别人不敢想更不敢作的决定。 “这个世界那么大,人们的生命那么短,找一个意中人,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容易,非常的不容易。 “就是不容易,有多少女人草草地把自己嫁了,结果形神分离,受尽了万般委曲。 “我是幸运的,三十刚过就遇到了你,只是你已经结婚生子,但是我不介意。” 信中“我不介意”四个字的下面是大大的圆点。 …… 阿云看着看着,笑了。 “这是个神经有点变态的女人。”阿云心里想。单纯、正直、泼辣、敢想敢做,也是一个好女孩。但是这个事,是万万不能的! 怎样让她断了这份心思?阿云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总之,应该快刀斩乱麻,迅速斩断。不然,不仅害了她,也害了自己和家庭。 稍微思索了一下,阿云提笔给梁回信。 其中一段是这样写的。 “梁校长,看了你的信,我很感动,但也使我寝食难安。我必须向你表明我的态度。我们之间没有一点可能,我不会接受,这不是条件不条件的问题。” “我有家庭,这你是知道的。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我和你嫌弃的那些渣男又有什么区别,这肯定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保留我们彼此的尊严,我们还可以作同志,作朋友。”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老婆对于我的重要。她是在我最囧困的时候,走到我身边的,她是我此生要竭力回报的人。她的身份无人可以替代,她的地位也无人可以替代。也许生活中的油盐酱醋也会使我们有争执、有纠纷,但都无法损害我们彼此深爱对方的心。”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结合了,也会和我的老婆一样爱我,一方面这只是一种假设,既是是真的,也不行。因为我们之间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尽管经受了这样那样的挫折,但我们已经成长成了大树,根深叶阔。” “你还年轻,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着。珍惜自己,去获得自己的幸福。” “祝你幸福!” 放下了笔,阿云的心里仍然久久不能平静……这是怎么回事啊?喝口水也会…… 真得无语,好无语的那种! 这件事,会结束吗?阿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95章 再次冲突 到昨天下午,桌凳总算修整完毕,阿云等人松了一口气。忙了一个假期,先是学习,接着是校园整修和桌凳修整。 几个人到会议室,倒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扯着新学期的工作。放松的感觉真好。 “嘀嘀,嘀——”汽车喇叭的声音。 从窗口看去,大门口外教办墨绿色“212”的旁边站着马原几人。 看到他们,阿云们迎了过去。 “领导来的好早啊!”阿云打招呼。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会议室。 大家坐定,王英拿过水杯,给大家倒上茶水。 阿云把暑假的工作作了一个简单汇报。最后说:“我们的桌凳一直到昨天下午才修整完。今天才有空坐下来,商讨开学的工作。这不,刚坐下,你们就来了。”阿云笑着说。 “你们这个假期出力了。我们今天来是进行财务检查的。”马原说。 “财务不是放学才检查过嘛?这假期又没有进出的账目,假期修缮的账还没有整理,没有上账呢。”阿云对着马原说。 “上次检查,有些地方没有搞清楚。至于假期的,看看单据就可以了。”马原说,意在必查。 阿云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茬的,还是因为文化用品统管和作业的事。既然想查,就要他们查。心中没闲事,不怕鬼敲门。 阿云安排段军去拿账目,随后问:“马主任,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不?学习结束伙房就停了。在的话,我早点安排。” “不要管我们,我们中午回去吃。” “好。另外,马主任教办拖欠我们厕所和宿舍建设的费用,该给我们了。到现在领导班子和几个同志的工资还没有发。大家都是靠工资吃饭的,都一家人啊。” “这个事,我也和镇里说了,镇里没钱啊。你说,我也没有办法是不是?” “问题是你们答应过的。你们说款没有保证,我们也就不建了。当时,我就担心,你们逼着让建,说先垫上,钱没事。现在工资发不下来,你们不管了?上次财务检查,还批评我们没有专款专用。马主任,今天你正好也在,你说说,让我们咋专款专用?”阿云也是怒了,看对方肆无忌惮地来无事找事,火气再也压抑不住了。 “校长,说你们没有专款专用,咋了?有错吗?”关索跳了出来。 “不咋,但得说清楚没有专款专用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们,我们会挪用?” “我才不管你什么原因呢,挪用就是挪用,没有说错你们。”关索理直气壮的说。 “关老师,阿云,都不说了。先检查,其它的随后再说。”看段军把财务上的资料拿来,马原拦住说。 阿云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住室。接着,学校领导班子成员也先后过来。 看人到齐,阿云说:“咱们还接着他们来前的话题往下说。” “校长,你也真能忍。这叫‘磨道圈里找驴蹄’啊!这还让人如何工作?”段军首先忍不住了。 “也是,和乡里说说,还让人工作不让?”王方说。 “算了,甭生气了,他们想查就让他们查。你越不让他们查,他们疑心越重。咱们自己知道没有问题,还怕他们查?只要他们有时间。”阿云说。 十一点多,关索过来要大家到会议室碰个头。阿云等跟了过去。 马原和阿云对视了一下,彼此点点头,马原开始讲话。 “经过今上午的检查,账目大体看了一遍,问题不大。段老师财务管理还是不错的。今天就到这里了,以后有什么情况。外联系。” “主任,我喜欢什么事咱都说清楚。你说的问题不大,到底是多大?是有问题还是没有问题?有问题如何处理?我想都是要说明白的。是?” “这个,这个……这个这样,我们回头商量商量再说。” “你们时间不长,查账查了几次,什么问题?你们语焉不详。你们有时间查,我们还没有时间陪呢。有问题摆到桌面上,不要这样。”阿云脸色红红的,有点上气了。 “阿云,我告诉你。不要骄傲,不要自以为了不起,查账是教办的工作之一,教办什么时候认为需要查,就什么时候查。查不查,还用得着你来管,还得经过你同意?!岂有此理。”马原怒气冲冲地说。 “你不要用大帽子压我?你想查。那把你天天查?我没贪污、没乱花,学校没有违反财务政策?还怕你查不成?!”接着又说。 “但是,你这种没事找事的查法,影响了学校的工作,影响了学校的声誉和形象。我知道你们什么目的,别想别人都不知道。” 马原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走。”带头出了会议室。 阿云豁出去了,大不了不干,也不想受这窝囊气了。 “轰——”墨绿色的“212”震动着开走了。 阿云坐着没动。 第96章 愤而辞职 下午,阿云将自己关在住室里,好好地睡了一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今天这一争吵,什么都想通了。该放下的就放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想自己在龙村做民师的时候,多么爽意。现在做领导,与这斗,与那斗,没黑没夜地干,整天怕耽误了学生,怕影响了学校,可落个什么?受人打压,让人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坐在桌前,一封《辞职书》一挥而就。 中间伙计们过来了几次,看门关着,推推、喊喊也没有反映。大家都在会议室里呆着,等阿云醒来,过来。 阿云来了。 取过纸杯,倒上茶,一杯一杯给大家端了过来。大家一个个都感觉诧异,一种特殊的预感传来。。 大家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阿云。阿云喝了一口茶,从衣袋里取出《辞职书》,递给了郑明。 郑明看了看,又递给了王英,最后段军看过,给了阿云。 “校长,我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我觉得你不应该辞职。咱们没有错。你这样正好随了他们的意。” “是啊,你不能辞职!” “不能。” 大家纷纷发言。 郑明没有发言,他理解阿云的心情。看大家都劝阿云。也坚定地说了一句话:“你不干,我也不干了。” 阿云到教办门口遇到了马强。 “大校长,今天啥风把你刮来了?” 阿云没有说话,将辞职书递给了马强。 马强看了看,说:“你来的不是时候,教办正找着俺校长的事,你又凑了过来。” “管他来。”对马强笑笑,向院内走去。 马原办公室,马原看过阿云的《辞职书》,放到桌上。 “老弟,你今天辞职,不会是因为咱弟兄抬那几句‘杠’?” “那,至于吗?”阿云说。 “阿云你这个事。”马原指了指《辞职书》,“不是你想辞就能辞的。你们中学校长,是要镇党委批的。镇里不同意,你还得到二中去。” “那就由不得他们(指镇里)了,我主意已定。” 阿云离开教办,索性直接回了望嵩的家。 自由了,真正可以放松放松了。一种失重的感觉瞬间弥漫了全身,身子轻飘飘地仿佛想要飞起来。 第二天上午,主抓教育的副镇长姚慧打来电话。 阿云看看,没有接。到中午,又是姚慧的电话。 阿云无奈,只好接通了电话。 “姚镇长,你好。” “你好,今下午两点我在办公室等你。你过来一下。没等阿云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这是一位强势的女人。” 下午二时一刻,阿云推门进了姚慧的办公室。 “听说,你写了《辞职申请》?” “是。干不成了,终于解脱了。”姚镇长他还是熟悉的,所以他就直接回答了。 “校长,我该批评你了。干多年校长了,应该很成熟才是。对?怎么因为一点小事,就撂挑子?” “镇长,你咋批评我都接受,就是这个校长我不干了。” “到底因为什么,不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吗?” “其实和您所说完全可以。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我已经下决心不干这个校长了,再去说我不干的原因,又有什么意思。” “你可以不干,但我总得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总得向党委政府有个交待。我和书记说,阿云不想干了,就完了?” “教办一定会给您一个说法的,就按他们的说法说不就行了。何必为难我呢?” “校长,阿云,你的确变了,变得我有点不敢认识了。你不再是那个敢说敢为的阿云,不再是那个丁就是丁卯就是卯的阿云,我错看你了。”姚慧气愤的摇摇头。 “镇长,你不要激我。我不说是为了你的工作。牺牲我一个,盘活一盘棋,对你有利。” “阿云,我不要你的支持,你一个连一句实话都不敢对我说的人,还遑论什么支持?” 阿云感受到姚慧的不满。 “姚镇长,您能静下心来,听我说吗?” “我不能听你说,我叫你过来干啥?想换一个校长,理由多了去了。我只是想弄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当然有他们的说法。但我也要知道你的说法,我要求证,理清实情。这是我的工作态度,也是我的工作习惯。你说。” 阿云索性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你终于没有把我当成外人。”姚慧长叹了口气,收起了笔记本。 “这样,你就趁这个机会先休息几天。过两天,说不定咱还要见面。” 阿云被姚慧搞得云里雾里的,离开了姚慧的办公室。 “爬出来?鬼鬼祟祟的。”姚慧对着里间喊。 “嘻嘻,明白了。我就说绝对不会是他们说的那样。”梁瑞丽笑着走了出来。 “毛丫头,你有什么想法?” “慧慧,现在的问题更清楚了。马原不愿意阿云继续干校长,因为阿云影响了他们的财路。阿云也受不了这个气,铁了心不干。我有个想法。” “说,让我听听。” “接受阿云的辞职。” “嗯?” “调阿云到教办,调马原到二中。就做个交换,你看有意思没有?嘻嘻。” “不行,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两个人每一个的调整,在小店教育都是一件大事。”其实,姚慧已经有了主意。 “那你说,应该咋办?” “阿云的事,肯定是要经过党委会的,到时候再说,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变化呢?” “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委屈了阿云。”梁瑞丽直接提出了要求。 “不害羞。记住人家可是有妇之夫,不要色迷的让人嚼你舌头。到时候让我给你擦屁股。”姚慧警告说。 “啧啧,不会你想和我抢阿云?!” “去你的,滚!谁和你那样?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第97章 调往一中 “听说没有?阿云辞职了。” “怎么回事?二中质量不错啊!” “听说是因为文化用品统管的事。二中搞了个商店,不要教办的东西,教办很生气,就经常过去找事。” “阿云会怕他们?” “这不是辞职了吗?” “教办不是正找咱校长的事吗?” “教办怎么和两所初中都有矛盾?” “我听说,两所初中都不听他们?” “阿云咱知道人不错。马原也是很好的人,见面都是笑,平易近人。这两个人怎么会闹矛盾?” 一时间,各种消息满天飞,有的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表情都有…… 阿云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哐,哐,哐。”有人在外面敲大门。 “云哥,大白天,门上那么严,在家干啥?” 阿云一听,这不是马振的声音吗?急忙跑去打开门。 哇!好多人,马振,李杰,董玲,尚香等人都来了。 阿云急忙将大家领进客厅,让大家坐下。阿玲闻声也从里间出来,忙着倒水、问候。 “哎呀,今天是假期,你们都有空了?” “我们听说你不干了,就约好来找你玩。”马振说。 “是呀!”“是呀!”大家都争相回答。 “到底咋回事?说你辞职了。”董玲问。 “两个原因,一个过去几年了,不想在那里干了,另外和教办闹了点小纠纷,就趁机撂挑子了。”阿云轻描淡写的说。 “回来的好,欢迎你回来!”尚香说。 “回来,咱们在望嵩初中的时候,多快乐。” “是呀!” 大家都表示欢迎。 正说着话,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哎呀,这么多人?”关索跨进屋里。 大家看到关索,一时都感到诧异,静了下来。 “哦,关老师,坐坐。”阿云站起来打招呼。 老师们也分别打招呼。 关索没有坐。和大家打过招呼,对阿云说:“镇长在教办等你,让你过去。” 阿云有点为难的看看大家。 大家看阿云有事,纷纷告辞,离去。没办法,阿云和关索随着人流出了大门。 教办二楼会议室,正在开校长会。这是开学前的校长会,很多工作都要布置,很重要。 阿云辞了职,没有参加会议。关于阿云辞职的事,镇里一直没有给个结论,教办只好通知林老师代理开会。 望嵩一中的校长也没有来开会。所以这个会就只有小学校长参加了。 马原办公室,姚慧镇长和马原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阿云按关索的示意推开马原办公室的门。 “来,来,坐下,坐下,姚镇长等你好长时间了。” “主任好!镇长好!”阿云分别打过招呼,自己坐下,看着姚慧。 “阿云,我刚才已经和马主任谈过了,马主任认识很到位,你们要团结起来,把咱望嵩的教育搞好。至于你们过去的事,我也已经落实了,都是误会。你说,是不是?”姚慧看向马原。 “是,是。”马原说。 “经镇党政办公室会议研究,调阿云同志到望嵩一中,担任校长兼任党支部书记。二中校长人选由教办选拔合适人选后报镇党政办公室批准。” “阿云,迅速到一中开展工作。马主任要多支持配合。” “好。”阿云说。 “好,坚决支持!”马原说。 “那就这,镇里有事,我就过去了。马主任去宣布!” “好。”马原说。 送走姚慧,马原、阿云一同来到二楼会议室。 “同志们,暂停一下,我宣布一个任命,然后接着开会。”马原对着大家说。 “经镇党政办公室会议研究,对我镇中学校长作如下调整。”会议室里静下来。 “一中校长因工作需要调往县城,任命阿云同志担任一中校长兼党支部书记;二中校长暂由林老师代理。”大家一下将关注点转向阿云。 “阿云一‘撂挑子’撂到一中了。”有的感觉很意外。 “马原和教办想整阿云,整来整去,把阿云整成一中校长了。”知情的人这样想。 “阿云去一中任校长,凭能力完全胜任,一中一定会改变现在不务实的作风,提高教学质量的。”更多的校长认为。 “阿云同志散会后到一中上任,教办一定会全力支持!好继续下面的会议。”马原向阿云点点头,离开了会议室。 下午第一节课,望嵩一中紧急召开了教职工会议。 会上,教办主任马原宣布了阿云任校长和党支部书记的任命,教办其他同志参加了会议。 会后,阿云留下了学校领导班子成员,听取了各方面的工作汇报,要求各进职责,安心做好本职工作。会议很简短。 阿云心想,新的工作又开始了!一定要努力迎接新的挑战。 一中的工作,现在存在那些问题?如何进行突破?现在如何工作?阿云心里没底。稳下来,了解了解再说。阿云对自己说。 第98章 不敢消受 阿云到了望嵩一中,原来在望嵩初中工作过的同志纷纷来找阿云聊天,回忆曾经一起工作的时光,叙述分开后发生的事儿。一时间你来我往,热闹非常。 听着大家的议论,阿云对学校工作有了大体的了解。 老校长是外地调过来的,和同志们之间交往比较少,基本上都是公事公办,见面客客气气,中间保留一段距离。领导托付的工作,尽力去办;其它工作日常,自有同志分管。 一中范围大,用管理二中的方法和习惯,来管理一中肯定不行。那么怎么去进行有效的管理呢? 阿云反复思考这个问题。 阿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他想了解,了解这里的一切。一座学校,就是一本书,一本厚厚的书。你想深入其中,管理好这所学校,必须尽快地把问题吃透。只有这样,才能把握住学校的脉搏,辩证使治。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是一味的调查,就有意义吗?对,只有深入工作,参与工作,在工作中才能发现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领导和同志的区别是什么?同志的主要工作就是执行,而领导的主要工作就是和同志达成一片,在工作中引导他们,遇到难处时指导他们。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推动工作前进。 阿云突然认识到,不论范围多大,干部也好,领导也好,都要同大家达成一片。关注他们,解决他们的问题。只有这样,你才有领导力,才能引导他们把工作做的更好。 想通了这个理,阿云的心里一下子豁亮了。 从关心同志们的生活入手,从狠抓教学质量切入,从改变环境上着力。 阿云打算回到办公室,把自己的思路写下来。 推开门,发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着梁萌。 “哦?梁校长。你什么时候来了?”阿云有点吃惊,也有点尴尬。 “我来一阵子了。想看看你,你不在,就只好在这里守‘屋’待‘你’了。”话没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看到梁萌的笑容,阿云的尴尬也消失了。 两个人东拉西扯了一阵,阿云问:”你什么时候回龙村?” “不回去了。” “那你住那里?” “就住你这里。梁狡黠地眨了眨眼。” 阿云一下子无语了。心里喊“梁萌,你是我的克星吗?” 看阿云手足无措的样子,梁开心的笑了。 “不让我在这里住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阿云不知道她有什么鬼圈套,迟疑着没有说话。 “来,这里,亲一口。”梁萌凑上来,指着自己的腮帮子。她很自信,以自己的美貌和年龄,他不信阿云能够撑得住。 看着扑上来的梁,阿云急忙后退避让,竟仰跌在床上。 梁趁势扑过去,压在阿云身上,将自己的红唇向阿云印去…… “哐,哐哐。”有人敲门。 梁顾不得继续,急忙退下来,拉拉衣服。 阿云急忙站起,坐到凳子上。 “在,进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走进来。 “校长,我是王玲,本科毕业,分配到这里任教,这是我的调令。”王玲说着将调令递给阿云。 “好,坐。我给你安排。” 回头用座机拨通了马振老师的电话。 “马老师,你过来一下。有位新报到的同志,你安排一下。” 对王玲说:“王老师,一会马老师过来,给你安排。” 王玲点点头。看到梁萌:“您也是来报到的?” “不是,我在隔壁教育办工作,过来找校长谈点事情。” “那,校长,我去外面等着。” “你就坐这里,不妨碍。” 梁萌心里,你这个家伙,你怕了?好。 “梁老师,你有什么事?说。”阿云问。 梁萌一下子慌了,他没有想到阿云会顺着问,只好说:“主任让你过去,有事。” “好,我一会过去。”阿云点点头,并没有要随着她走的意思。 “王老师,有空过去找我玩啊!”梁萌和王玲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阿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感谢王玲,让他躲过了一劫。 马老师来带着王玲出去了。 时间不长,梁萌和马原一同进来。 “校长,这是梁老师,刚调到教办,分工负责初中教学业务管理,以后你们要经常接触的。” “梁萌。”梁萌自我介绍,好像不认识阿云似的。悄悄地给阿云一个眼神。 阿云直接无视。 “认识。只是没有打过交道。” 梁萌伸出手来,热情直爽。阿云轻轻地握了一下。让马原和梁萌坐下,泡了茶。 “阿云,来这几天,工作顺吗?”心里想越乱越好,他不明白阿云走了谁的路子,不降还升,竟然安排到了一中校长,心里实在不舒畅。 “顺。刚开学,工作都是同志们做的。好在这里有好多老熟人,都很支持。”阿云直接回答,既有示威的意思,也是实情。 “我想过来听听课,了解了解教学,顺便也学习学习。”梁老师说。 “好,那就这样。”马原告辞离开。 “嘻嘻。”梁随手关上门,意味寻常地对阿云笑着,走过来。 一种狼来了的感觉,立马使阿云有了反应。 阿云坐着没动,转身正向面对着梁萌。 “梁老师,请你坐下,咱们谈谈。” “可以呀!谈什么?” 梁萌止住了脚步。 “就谈谈咱俩的事。” “好。”看阿云严肃的面孔,梁也冷静下来。转身拉过凳子,坐在阿云不远的对面,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阿云。 “我给你的回信,见到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了我回信?”梁佯装不知地反问道。 “我看到的当天,我就给你发过去了” “没看到。你同意了?”梁将凳子往阿云近前拉了拉,故意说。 “正好相反。” “我不信!” 阿云顿时奇怪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我那里不配你,我的工作,我的身份,我的年龄,我的相貌,我的一切。你说哪一点不配你?” 梁萌站起来,情绪激动的指着自己说。 “梁老师,梁萌同志。”阿云将凳子向后移了点,庄重地说。 “既然你没有收到我的信,那我就再说一遍。我配不上你,无论是学历、工作、你说的等等,我们不合适。” “不,不!我不听。”梁两只手捂住耳朵。 “我有家庭,我比你年龄大许多,你还年青,前途无量,正是大好年华,你应该有属于你的幸福……” “我不嫌弃,我愿意,我的幸福就是你,非你不可!”梁压低声音,却有点歇斯底里。 阿云无奈,只好停住。倒了杯水,一边递给梁,一边说:“冷静冷静,你好好考虑考虑……”阿云的手腕竟被梁抓住了,身子再次扑过来。 阿云手里的杯子“刷”的一声,落在地上。好在是纸杯,杯子没烂,水却撒了一地。 梁萌趁势扑在阿云怀里,颤抖地说:“我爱你入骨,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去算命了,我们有夫妻缘的……” …… 天地旋转着,没有了南北上下;海风呼啸着,忘却了古往是非…… 时间在悄悄流失,魂灵在寻觅失落之人。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清醒过来。 梁急忙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而阿云混混地如同斗败了的公鸡。 两人无话。 梁掏出一方手巾,擦去阿云脸上的唾液。深深地看了看阿云,在阿云额上亲了一口,匆匆离去。 阿云明白,自己破防了。虽然没有发生性的接触,但两人肌肤之亲却是事实。好在自己还有一丝理智,否则后果真的不可收拾。 这是个凶悍的女人! 同时愧疚和自责,如两条鞭子抽打着阿云的身心,痛苦的呐喊,竟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同时,那一丝无可言状的快感,也不时泛起。 梁是个好姑娘,淳朴,直爽,善良,给予自己的爱也纯真无邪,可是自己是有妇之夫,有家庭、有子女之人,再好自己也不能消受,更不敢消受。 不行,必须断了这份念想,自己明白,也要让梁萌明白。 一连几天,没有见到梁萌。说得过来听课,也没有踪影。 第一节上课后,阿云来到教办找梁萌。梁萌不在,询问马原,才知道回县城在教育局开会。 下午,阿云到了县城,给梁萌打电话。 “哥,你在哪里?我在开会。” “没事,我就想和你见个面。” “好的,我四点散会。你在梦圆酒家等我?我散会去找你。” 阿云来到梦圆酒家,想找个地方坐下等梁萌过来。 前台的姑娘看到阿云过来,就问:“你是阿云?” 阿云点点头。 “给,这是钥匙,有人给你订好了房间。门号是‘219’。” 阿云心想,就是找个地方说说话,至于要订个房间吗? 又想,既然订了,就先去坐坐,等。 来到219房间,打开门。 两张床,一张单人的一张两人的。屋子里的摆设一应俱全。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阿云不由地赞叹,现在的人真会享受啊。 推开套房门,是卫生间和淋浴间。 “太享受了!也不知道订这个房间得多少钱?” 想想自己到局里开会,都是住在局里面的接待室,单人床一张一张的,好像下红薯母那样并排摆放着。要是遇到鼻声重的,“嗨喽、嗨喽——”的鼻声,如打雷一般,此起彼伏,经久不息,你不得不推推这个,再推推那个,直到把自己也折腾困了,才匆匆睡去。 阿云往床上一躺,就被弹了起来。哎呀!好舒服。阿云心里感叹,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阿云就随意地躺着,思考着学校的工作,又思考如何处理与梁萌的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云感觉身旁好像有人。扭头一看,不是阿玲,竟是梁萌。 “刷——”身上的热汗都变成冷汗出了。一下子弹起身子,却发现赤身裸体的梁萌还趴在自己身上。 第99章 你要负责 阿云想慢慢移开梁萌的身子,可是身子一动,梁萌也醒了。梁萌折身一看,大哭起来。 阿云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难道自己真的做了那样的事?自己梦中?一时间,头脑里乱纷纷的。 不行,自己一定得冷静下来。 阿云爬下床来,到卫生间洗了洗手,又用两手捧着水,往脑袋上浇,脑袋顿时清醒了一点。 这事蹊跷,一定得捋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站在别人的身份上分析分析。 阿云今下午是来干什么的? 找梁萌想把事情说开,今后互不影响。 为什么跑到酒家了? 为了等梁萌。梁萌订的房间,让阿云等她。 谁先去酒家? 阿云一个人去的。 去干啥了? 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阿云脱衣服没有? 他是来等人的,不是为了打炮的,脱衣服干啥? 阿云衣服怎么脱去的? 阿云不知道。 梁萌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时候来的? 阿云都不知道,因为那时候阿云已经睡着了。 阿云做没有做那个事?阿云不知道。做了对阿云又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只会使阿云想办的事更复杂。 经过一番梳理,阿云顿时清醒过来,这里的关键只有梁萌知道。 很有可能,是梁萌导演了这一幕?! 不仅是时间,梁萌还有动机。 阿云从卫生间出来,梁萌还在小声哭泣。 站在梁萌面前,阿云用纸巾轻轻地给梁萌擦了擦眼泪。 “不要哭了,你听我说说,好吗?”阿云劝说梁萌。 “我几十年守身如玉,今天给了你。你说咋办?”说完,梁萌又哭。 阿云拉了拉梁萌,说:“不哭行不行?你我都是成年人了,肯定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任的。” “先说今天的事。我无意冒犯你,到现在我还是迷糊。我是在这里等你的,等着等着睡着了,醒来就是这个样子。我的衣服怎么脱了?咱两个怎么在一起?你能给我说说吗?” “阿云,人不能没良心是不是?”梁萌说。 “是我让你等我。我进来看你睡着了,就坐在床边等你。谁知道你像个野兽,我求你放过我,我说早晚都是你的,现在不要。你竟强行“那个”。现在你又不想承认了,是?”说着说着,梁萌抱住阿云又哭起来。 “真是这样吗?那个事还能在梦中做?咋和看小说一般,”阿云不信。 “好,就按你说的。你放心,我会负起责任的。”阿云坚定地承诺。 “那你说,你咋负这个责任?”梁萌抬起带泪的脸,期盼的看着阿云。 阿云的心,颤抖了一下。 “没事,我去检察院自首,听凭组织处理。 “不要,我不要。”梁萌抱住阿云的脖子,摇着阿云。 “你真的爱我吗?”阿云问道。 “爱你。我愿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不爱你,我会把我的身子交给你吗?”梁萌把嘴对着阿云的耳朵说。 “尽管我利用你睡梦中分辨不清和你做了那事。但我是愿意的。不愿意,我会做吗?” 阿云总于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梁萌,既然你爱我,你愿意看着我整日受着良心的煎熬吗?你愿意我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吗?你愿意我丧失了良心道德消沉下去吗?” 梁萌渐渐地止住了泪水,茫然的看着阿云,内心里充满了挣扎。 “我也很爱你,我的内心也非常煎熬。这段时间以来,我考虑了很多很多,我也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你对我的爱。可是,那样我就会失去家庭、失去孩子、被无数的人嘲笑。我想过,我们结合,我们也要要孩子,要一个温馨的家庭,如果我把你们舍弃了,你,还有孩子,会怎样?” 梁萌被震动了,傻傻地看着阿云。 “梁萌,我想过无数遍了。我不想出现这样的悲剧,所以我只好拒绝你,尽管对你来说,太绝情。” 阿云低头看了看梁萌,继续说:“我老婆也非常爱我,和你一模一样。我曾经承诺过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如果我背弃了她,成为一个只顾自己利益无情无义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梁萌张嘴欲说,阿云伸过手来,示意梁萌不要说。 “你听我说完。你喜欢我,除了我的性格和外表,更重要的我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善良的人。如果我失去了这些,你爱我还有什么意义?” “放弃我,放弃了我就仍然可以拥有这些,既是我们没有结合,毕竟证明你看中的人是你希望的人。” “放弃我,求你理解我的难处和无奈。我,我的家庭,我的孩子,都会感激你,你就是我们的恩人。” 梁萌抱的更紧了,嘴里喃喃自语:“我不想做恩人,我要做你的女人……” “梁萌,你还年轻,路还很长,肯定有白马王子在前面等你……” “没有了,我的心已死。好多人追求我,讨好我,我都不屑一顾。不知因为什么,也许是听说你小时候的事,因为同情;也许是你的谈吐,让我折服;也许是你的人格魅力,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也说不清,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赶到你家去找你,绞尽脑汁接触你。从见到你的那一个时刻开始,我就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嫁给你。” “过河的时候,你背着我,我感到我是多么快乐,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宽阔的河面,柔软的沙滩,我甚至渴望被你……哎,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幼稚。” “姚慧让我回归现实,说爱一个人和和一个人过生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不同意,我们争执了好长时间。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梁萌轻轻地说着,轻轻地,时断时续,好像再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阿云将梁萌的手缓缓取下,放到梁萌的身前,然后慢慢地下了床,倒了杯水,放在梁萌面前。 突然,梁萌抓住了阿云。“不行,你走了,我什么也没有,我好空洞,好无力。” 阿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梁萌的脑袋。“傻子,我不会离你而去,我就在你的身边,观察着你,跟着你,看着你前行。你快乐,我也快乐。” “你的意思是要做我的情人?” “随便什么人?,但你成全了我,我不会辜负了你。我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 “那你说,你不管我了。”梁萌盯着阿云。 阿云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泪水再次从梁萌眼里流出来。 梁萌从衣袋里取出纸巾,擦了擦。然后,决然地说:“哥,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 “你说?”阿云说。 “不,我要你答应我。”梁萌坚定地说。 “好,我答应你。” 梁萌扑过来,再次抱住阿云。 “哥,出了这个门,你我就是路人。”泪水如雨而落,“今晚你是我的,我要留下永远的记忆……” 阿云无语,默默地抱起了梁萌…… 第101章 评课 望嵩一中会议室。 评课正在进行。 椭圆形会议桌的最上方坐着阿云和梁萌,两侧都是教务处的同志,对面坐着马振和杜腾。 尚老师正在评课。其它的同志一边听着尚老师评课,一边在记着笔记。 “杜老师,说实在话,你这节课存在很多问题。第一点,我感觉没有备好课。而二点,教学方法不妥。第三点……” 杜腾皱了皱眉头,只好捡关键处记着。 接着王老师开始评课。 “我也教了几十年课,我感觉今天杜腾老师这节课,不是备的好坏问题,而是备没有备的问题,这很容易看的出来。一、上课没有带教案,二、上课组织杂而无序,随意性很强……” 几位教务员还是有水平的,对讲课情况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 杜腾在下面做着笔记,心里的怒火中烧,没有想到这几个教务员如此不讲情面,口中带刺,话锋如刀,没有一点客气,和平时大不一样。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讨好阿云?也许会是。阿云怎么了?不也是数学教师出身,有什么了不起?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了? 阿云并没有想杜腾会想这么多?工作嘛就是对事不对人。 在教务处的几位同志发言之后,阿云开始评课。 阿云并没有就杜腾这节课发表多少看法。而是从教材的处理、从教法的设计分别谈了自己的看法,引得教务员们个个点头,说得太到位了,可以看出阿云对这部分内容把握的深度。 杜腾本来一肚子气,准备逼得无路可退,就和阿云干一场,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了?可是随着阿云对教材教法的分析,愈来愈佩服,自己也教这部分知识几十遍了,怎么没有想到,知识可以如此综合,方法可以如此引导? “杜老师这节课,大家分析的都很到位,尤其是对存在问题的分析,我就不再重复了。” 听到阿云提到杜老师这节课,大家都想听听,看阿云怎么评价呢,谁知阿云一闪而过。有几个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也有一个教务员挂出一丝冷笑。 他认为,阿云也在回避杜腾,回避问题。 只听阿云接着说:“杜老师的课,我很早就听过,对当时的我来说,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受益匪浅。’我今天对教材的理解和对教法的认识,和杜老师那节课对我的影响非常重要。”说到这里,阿云转向杜腾。 “杜老师,那时你还在火庙初中,我记得你讲得还是这节课?” 杜腾一下愣住了,多少年了,阿云竟然还记得,而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记得那时自己还年青,是学校的教学标兵。 “是,是,好像是。”他有点记不清楚了。这节课,肯定讲过,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阿云去听的那节课。 “同志们,今天咱们进行了听课评课,讲课,杜老师可能有什么原因,没有准备好,但讲得很认真,这节课我过去就听杜腾老师讲过,今天一对比,我有两点感想,说得对不对,请杜腾老师谅解。第一点,杜老师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能讲到这一步,说明杜老师基本功的扎实和教学经验的丰富。第二点,今天这节课,距九年级教学的要求,存在着较大的距离,这远远不能同当年杜老师的课相比。我感觉,杜老师老了。由年轻到年老,是一个自然过程,每一位老同志都是我们教育机构的功臣,年老来应该给以尊重和照顾!” “今天我从看到杜老师那时起,就有一个想法,一直到这个年龄还安排在第一线是不妥的。” “所以,我决定安排杜老师到教务处,协助马老师工作。马老师你们从在座的同志中选位年轻的接任杜老师的课。”阿云看着马振老师说。 “好,我同意。”马老师说。 “下面,欢迎教办业务主任梁萌老师指导!”阿云带头鼓掌。 “好,我就说两句。”梁萌说。 第102章 两难选择 晚自习时间,阿云办公室。 阿云、梁萌、马振三个正在就上午听课评课情况交换意见。 马振首先谈了他看到的情况。 “今天的听课评课,在同志们中引起了很大震动。我感觉有两点。第一个是教务处。教务员们不敢再人浮于事得过且过了。从今下午看,大家都能够认真负责的作好自己哦分管工作,特别是小林调出接杜老师的课这个事,让有些有靠山的也改变了态度。” “第二个是杜老师的事,对那些骨干教师有很大的震慑作用。今天下午见面都比以前客气多了。” “马老师,你的工作侧重点要改变改变。你要侧重管,不要侧重于干。这事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你干的再好产生的也是一个人的效益。但是你要是管好了,产生的就是几十个人的效益,是直接影响学校的整体效益。你要敢于管,善于管。有空多捉摸事,寻找提高整体教学质量的方法。”阿云对马老师说。 “梁老师,说说你的看法?”阿云建议。 “今天听课、评课,由于措施好,估计会产生三个方面的变化。第一,备好课,上好课的压力,可以促使大家做好常规教学工作。第二,管理人员的管理意识会增强。第三,就是杜老师工作的调整,可以促使大家工作的积极性,大家会感觉新的领导敢于碰硬。但是,这只是产生的一种可能,要让大家形成习惯,还需要继续坚持我们的工作,而不能浅尝便止。” “对,听课、评课等常规管理都要有个制度,要长期坚持,形成习惯。”阿云说。 “今天中午杜老师去找我,什么也没深说,坐了好长一会才走。”马老师说。 “估计还是因为调课的事?” “他现在是左右为难。” “为啥?” “学校的这部分骨干教师,都为学校出力了,是学校的功臣。但也有部分人觉得自己有实力,学校离不了,所以搞特殊化,不把学校的制度当回事。如杜老师就是这样。这次这样的安排,彻底打击了他的傲气,但学校又给足了他的面子。对于他来说,搞教学管理并不是他的长项,所以并不是他的心愿。但是既然决心把他从九年级拿下来,他知道说也无用。所以他现在是两难。”马老师详细分析了杜腾老师的情况。 “校长的处理合情合理,年级大了,不能胜任一线高年级的教学工作,安排到管理层作辅助性工作,也就是养养老。这样一方面对学校工作没有大的影响,另一方面震慑了部分刺头一类的教师,特别是对很多自以为皇亲国戚的教师。” “当郎朗——”电话声想起。 阿云拿起话筒,接通了电话。 “哎校长哎,听说杜老师不教九年级数学了,是呀不是?” “啊,赵老师。你消息还很灵通啊。我本来想着给你汇报呢,那这就免了。” “哈哈哈,汇报什么?有空过来玩就行。那个,杜腾下来是不是有点可惜?” “哎,怎么说呢?其实我也觉得有些惋惜。本来组织听课就是准备把他作为典型,竖起来,带动大家搞好教学的。可是那节课讲得那叫什么课?就是一节糊弄课,整个教务处都有意见。另外,他平时也没把教务人员当成个事,现在出了这个情况怎么处理?想来想去,我就想,老同志现在不能教课了,但经验还是有的,就让他到教务处协助马老师工作了。对于他来说,这叫因祸得福啊!当然要是他是在不能胜任这个工作,下学期恐怕就要下小学了。” 那边相,杜腾急忙摆手。赵老师和阿云寒暄两句就挂了电话。 “怎么,你不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 “那就在教务处好好干!” 这边阿云料定杜腾就在赵老师身边,所以直接把厉害讲明了。 两个人都笑了。 “那下一步怎么走?”马老师问。 “制定明确的《常规教学管理办法》认真要求,加强管理。” 次日晚上,学校会议室。 杜腾老师正在宣读《望嵩一中教学常规管理办法(草案)》,听听大家的修改意见。 第103章 梁萌 梁萌正在写日记。 俊美的脸蛋上镶嵌着会说话的眼睛,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这是一张吸引人的脸蛋,让多少年青帅哥着迷。让人着迷的不仅仅是年青的活力,还有天然的庄重和沉静,都让你不得不仰望,不得不被吸引。 写日记成了梁萌的习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将一天经历过的有趣的有价值的,记下来。 今晚,梁萌刚刚洗过头,满头秀发蓬松开了,更添了一丝美艳。只见她用手扶了一下头发,露出遮挡的眼睛。 “嘻嘻”一笑,日记本上是一副图像。如果阿云在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图像中的阿云,好像正在讲话的样子。 随着一声叹息,梁萌合上了本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盈盈地泪水欲滴。 记得那一晚自己最后的疯狂,她真的想将阿云揉碎,吞噬进自己的身体,不,是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了,每次相见,都让他的思念几欲失控,她留恋那个怀抱,宽宽的,给她以温馨和安全。 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那个自己曾经占有过的地方,已经不属于自己。自己努力显出无所谓,他就是他,自己就是自己。 他也知道,既然两人成为不可能,尊重对方也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自己一定要将他留在心里,作为最神圣的存在。 取出纸巾,拭去将落的泪滴,笑了笑,站起来。嘴里喃喃自语:“不哭,我是坚强的,决不让你瞧不起。” 灯熄灭了,空间里留下了不时地叹息。 梁萌出生于干部世家,她的爷爷曾跟着大人物南征北战,她的父亲现在从事着不允许公布的工作,她就跟着妈妈长大,她的弟弟还在大学里深造。 梁萌大学毕业,妈妈给她在省城安排了工作,除了工作她可以经常回到妈妈的身边。但是,她不乐意,她认为自己应该到大社会里锻炼,用自己的能力谋取未来,而不是借着长辈的功劳,在暖室里虚度年华。 她的妈妈拗不过她的倔强,另外她得到了爷爷的支持! 妈妈安排她到了花城雒阳,而她又缠来支边的指标,来到阳县,挂职教育局副局长。 她婉绝了领导的好意,一下子插到了龙村小学,做了小学校长。 不成想,阿云的故事,打开了她久冻的心靡,这是和她心里期许一样的人。她要看看阿云的真面容,看看阿云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毅然决然地闯进了阿云的家庭,了解阿云已经出发的行踪。一路狂奔,追赶上阿云。 然而,命运却如此的捉弄人。没有遇到意中人,你天天期盼;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已属他人!作为大小姐的她,从来都是我意我行,何曾想受这种委屈? 她决心与阿云的老婆竞争,一定要把阿云夺到手。 阿云的拒绝并没有让她失去勇气,她志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设计出连环计,要赚阿云。 而阿云的坚持,让她的一切计划,功败垂成。 她从不相信自己会有软肋,然而现实阿云就是自己的软肋。她不允许任何人妨碍或者伤害阿云。却发现自己就可能是妨碍或者伤害阿云的人。 她在艰难的抉择之后,决心退让。真正的爱,就是珍惜和保护,让你的爱,能够幸福快乐。 她决心做阿云的“护花使者”,让阿云的人生路更加广阔。 第104章 东窗事发 由于涉嫌非法交易,马原投资的企业被查封。 消息犹如长了翅膀般,很快传遍了坊间,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尽管马原的哥儿们极力阻拦。 马原投资的巨额资金来源,引起了广泛的质疑。一个工薪家庭,油盐酱醋的开支自不可少,能够聚拢如此庞大数量的资金怎不让人生疑? 很快监察机关也知悉了此事,决定调查取证,一但达到条件便予以立案。 怎么办?怎么办? 马原和他的相关人,已经为这个问题商讨了好几个夜晚。 问题是送出去的好处费,那些昔日的铁哥们要么多方推脱拒收,要么收了也没有音信。 马原已经打了一天电话了。 “嘀,嘀,……你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嘀,嘀,……你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嘀,嘀,……你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 马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却很难打通。 “哎,马哥?”好不容易打通了一个电话,马原立马毕恭毕敬地站起来接听。 “是,老弟,我是你马哥。” “我要上飞机了。” 接着是“嘀,嘀,……你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妈的,当初马哥长,马哥短,今天躲耗子似的……”突然感觉用“耗子”不脱。 “你们躲,我让你们躲?!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过不去,你们也过去不了?” 马原在屋子里转圈子,一圈,一圈,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让我过去,我让你们吃的也吐出来。”马原脸上露出了一丝垂死的奸笑。 “吃饭?你的饭又凉了。”老婆走过来劝解。 “吃饭,吃个狗屁!”马原骂到。 被骂的老婆,眼里擒着泪,转过身去。想当初,自己也劝过,适可而止,他不听。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进城了。”马原说了一句,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杨萍一个人。杨萍站了一会,瘫软地坐在沙发里。 往日的客厅里,不断的人,有来说项办事的,有撕扯不清的哥们,有衣冠楚楚的领导,有精于算计的商人…… 不知马原什么时候回来的。 平日很少抽烟的马原,一支一支地抽,满屋的烟蒂,散乱的到处都是。 一个酒瓶,剩下了少半瓶酒,盛酒的被子在桌子上倒着,酒水顺着桌面滴在地板上,“啪!”“啪!”……的滴着。 马原眼睛微闭着,斜躺在沙发上。 睡梦中的杨萍,被烟味儿呛醒……急忙站起来,去拉马原。 那有反应? “马原,马原,你醒醒,不要吓我啊!马原,你醒醒。” 突然杨萍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大喊。 “快来人啊,快,快来人啊!” 过来的人,急急忙忙将马原送到了医院,已经太晚。 马原走了,去了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地方。 马原走了,在相关人员的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马原的死,犹如在平静的水里,丢了一个石块,随着水花和水纹的散去,一切都回归了平静,静的悄无声息。这个世界,就好似马原从无来过,有关马原的种种,充其量只是一个故事。 马原如此,那个人又不是如此?!地球就那么大,只好不停地淘汰既往,才能不停地让未来轮流坐庄。什么是世界?这就是世界。人类自诩为高等,但相对于自然万物,渺小的超不过一个颗粒,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 悟透了世界,明白了修行,让有何益?争有何用?世间的一切都是进“天”事而已。 第105章 一刀见血 马原的走,阿云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一毫悲哀,只感觉有一件事儿过去了,从此无需惦记,无需提起。 当前的迫切任务,是整顿,大刀阔斧的整顿,再造一个望嵩一中,再造一个争先恐后有竞争力的一中。不再让学子四处流浪,不再让学子毁于本应该助推实现学子梦的摇篮。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阿云和梁萌、马振商量了多次,现在又通过教办调来了郑明,教办又没有了马原可能的阻拦,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姚慧办公室。 阿云就学校整顿设想、安排向姚慧做了详细的汇报。 姚慧静心地听取了阿云的汇报。将重点和关键点记下来。 待阿云汇报完,姚慧也合上了记事本。 本来阿云想瞟一眼,看看姚慧记得什么?可惜姚慧本子合的快,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什么?净偷看女生的笔记本!” “没有,没有镇长,你冤枉我了。” “冤枉没有冤枉,自己心里清楚。好了,对于你的想法,我提几点。” “好,稍等。” 阿云取出笔记本、钢笔。将本子打开来。 “您说。”阿云对姚慧说。 姚慧倒了两杯水,递给了阿云一杯。 阿云接过,放在旁边。 “第一点,你的整顿计划,在执行的过程中,会不会引起冲突?如何让你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落实下去,是你必须考虑的。这是一中,不是二中,一点不慎,都可能给镇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第二点,我认为整顿通常要放在暑假或者秋假进行。现在整顿,会不会造成士气混乱,影响教学,从而影响教学成绩? ” “这两点我和梁萌早就研究过。第一,教务处已经先期整顿过了,现在教学工作基本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要求在稳步推进。这就确保了教学方面的稳定。”阿云说。 “第二,说得是全面整顿,实际上是除了教务处的整顿,受到影响的只有政教处、校务处等涉及的管理人员,还是改变他们给工作作风,能够全学校形成合力,推动学校教育教学工作稳步快速的前进。” 听阿云说完,姚慧沉思了一下,“”既然你们有准备,我也提示过你们。下面就看你们了。总之,小心谨慎,逐步推进好。不要好大喜功,要稳扎稳打,不要激化矛盾。我的话说完了。” 姚慧端起茶杯,望着阿云。 “是不是要赶我走了?”阿云打趣地问。 “谁说了?”姚慧莫名其妙。 “不是说‘端茶送客’吗?” 姚慧笑了,“就你鬼点子多,我就不知道将梁萌和你安排在一起,是对是错?” “什么?你说什么?”阿云有点吃惊地问。 “我什么也没有说。”姚慧直接否认。梁萌的事是不宜乱说的。 “自己和梁萌的事姚慧知道了?”阿云疑惑地想。两人都承诺,绝不和外人说的。那么姚慧是如何得知的? 姚慧和梁萌是什么关系?阿云疑虑万千。 “好了,校长。我还要去参加一个会议。” “那好,再见。” 看着走出去的阿云,姚慧浮想联翩,阿云和梁萌究竟发展到哪一步? 梁萌受邀参加了望嵩一中的领导班子会议。 每个与会人员的面前都放着一本文件,大家正在阅读。 《望嵩一中岗位管理办法》,共分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望嵩一中整顿的原则和目的。 第二部分,岗位设置和岗位要求。 第三部分,竞聘上岗的方法与程序。 第四部分,岗位工作的考核办法。 第五部分,在岗学习和培训。 第六部分,落聘人员的培训和再上岗。 会议室里,大家都在静心阅读,有的看完了,又回过头看自己对应的部分。自己能保住岗位吗?在自己的岗位上,今后应该如何工作?如果落聘了怎么办?好多人都在自己的心里发问。 俗话说,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有的人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如何操作这个事,使之对自己有利? 待确信大家都看完了,阿云站起来。 “这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将决定着我们学校今后的发展,也影响着全体教职工的利益,包括在座的各位。” 阿云扫视了大家,继续说。 “今天的会议,就是一个战前动员会议,我们大家的任务有三个:第一,看这个方案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完善或者修改?第二,我们如何在这次整顿中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不徇私情,不有私念,更不利用职权谋私。第三,我们按照这个方案的规定,一步一步进行。要按步骤一步一步地公开,一步一步地落实。要求大家不得提前公布,私下透露消息。这是一项铁的纪律。哎,咱打个招呼啊,除了梁老师,大家都是咱学校领导班子成员,应该有较高的素质,如果违背了规定,就说明咱不具备领导成员的基本要求,直接落聘。” “这次整顿是报镇里批准的,一定要落实到位,绝不会受到方方面面的影响。” “这次整顿成败,就看大家了。” “晚上,继续开会,大家就你的建议和改进意见,进行发言。然后组成学校整顿工作领导小组。” …… 晚上学校领导班子会议上,根据大家的建议,对《望嵩一中岗位管理办法》进行了补充和修订,增加了可接受性,职责更加分明,使方案更加完善。 经大家协商,一致同意由郑明、雷全、马振三人组成领导小组,全面负责定岗定责和聘任工作,学校领导班子成员配合工作;一致同意在全体教职工会议上贯彻执行。 望嵩一中教职工会议正在进行。 “各位老师,为了改变我们学校工作现状,经学校领导班子多次研究,并报镇教育办和镇政府批准,我校的改革方案正式公布执行。” “改革既关系着学校的发展,也关系着大家的切身利益,希望大家认真了解方案。现在由我来宣读。” “《望嵩一中岗位管理办法》共分六部分计五十二条。我先简单介绍一下,你听的时候,抓住重点,方便记忆领会。” “什么是岗位管理办法,就是把我们学校的所有工作一共分成了七十五个岗位,并对这七十五个岗位,都规定了具体的工作要求。然后,我们从这七十五个岗位中选择适合自己的岗位,进行报岗,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学校考聘领导小组从报岗的所有人中,通过竞争,选聘最合适的人从事这一个岗位;第三步,落聘人员只能从剩余岗位中再报岗,再竞争,再选聘;直到最后仍然落聘的教师,具有一次挑战竞争的机会,就是对已经聘任的教师岗位进行挑战,挑战成功的取代原岗位,没有成功或者在挑战中失败的教师由学校另行安排工作或者协商调离。” “今后的评优工作将改变大家集体投票得票最多者获胜的方法,也改变由领导指定人选的方法。” “具体办法是先核岗,就是核对岗位职责要求,看你从事的岗位是否达到了岗位要求。通过核岗,评出‘合格’和‘不合格’人员。再在合格人员中通过对比评出优秀人员。下面我宣读。” 《望嵩一中岗位管理办法》…… 宣读完毕。 “同志们,我将这个办法,每个教研组发两份,大家可以讨论,也可以传着看看,看看这七十五个岗位,都是什么岗位?岗位所相当的工作量是多少?岗位有什么要求?” “时间三天,报岗结束。星期六上午通过竞争选聘。学校随机安排主持人员,全体教师都可以旁听。逾期没有报岗的,按落聘对待,参加下阶段的竞岗选聘。好,我要说的完了。” 在掌声中,郑明走下了讲台。今天的掌声没有平时热烈,显得凌乱和低沉。 阿云站起来,走上讲台。 “同志们,大家都知道一个将军,一个令。实行了新的管理办法,不意味着原来的办法就有错误,而是原有的办法不适应新的形势,所以需要改变。” “我知道,可能会有同志认为这是瞎折腾。我可以回答你,你说对了一半。这就是折腾,但不一定是瞎折腾。折腾是个中性词啊!是?” 听阿云这样说,有的忍俊不住,笑了。 “为什么要改革?我想大家应该清楚,在我们的教学习惯中。在我们的学校管理中,存在着太多的权责不分、感情用事、任人唯亲和专业(含能力)不对口的问题。” 有的老教师深以为然,点头认可。 “我们的改革,就是去掉这些弊端,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在最恰当的工作岗位上,这就是我们这次聘任的目的。聘任绝对不是领导排除异己、拉帮结派的工具,应该是调动大家积极性提高教学质量的必要手段。” “我们这次选聘,不同于以往的选聘。大家集体参与、监督,力争做到公平、公正。我没有参与这次的领导小组,我的工作就是解答大家的疑问,接受大家的建议、检举,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人说我‘冷血’,我不否认,因为你和我的立场不同。你考虑的是你个人的利益,而我考虑的是学校和学校大多数人的利益。冲突可能发生,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这就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性格。既然要做,就一刀见血。” 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同志们,我和你们中的好多同志一样,都是靠吃‘粉笔末’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也知道当老师的不易和老师的心酸。不过我一直坚信,只要你付出,一定会有回报,只是有些来得快些,有的来得慢一点。” “好了,不多说了,按郑老师说的,好好看看,弄清楚岗位和岗位的职责。把岗报好。那今晚就散会了。” 第100章 选择突破口 快中午时,阿云帮梁萌提着行李,和梁萌一起回了学校。 两人一路商量着学校的工作,决定逐步深入学校工作,实行突破。 梁萌将行李放到住室,拿了个听课本,和马原打个招呼,就来找阿云。 阿云打电话要马振老师过来。 “马老师,梁老师这学期调到教办工作,主抓初中教学业务。” “梁老师,这是马老师,教务主任。” “你好!”“你好!”两个人相互打招呼,握手。 “是这样,梁老师最近想对咱学校教师教课情况进行个了解,所以要进行听课。你通知一下教务处没有课的同志,陪着梁老师听课。我没事,也去。课你安排一下。” “好,那我过去安排安排。”马老师说。 “梁老师,喝杯水,等等。”阿云对梁萌说。 “喝水,我想吃肉。有吗?” 阿云无奈的笑笑。 “中午,我陪你。” 不一会,马老师过来。 “都安排好了,教务员们都去听。今上午第二节有三个班级是数学课,分别是宋老师、韩老师和常老师的课。咱去听那班的课。”马老师问阿云。 “他们都是几年级?” “宋老师和韩老师是八年级。常老师是七年级。” “没有九年级的?” “嘿,嘿,听他们的课得提前和他们说。没有通知他们啊!”马老师有些无奈地说。 梁萌看着阿云眨眨眼。 “听课提前通知,有这规定吗?”阿云问马老师。他和马老师在望嵩初中时就是搭档,现在听马老师这样说,有点诧异。 马老师看了看梁萌,回头说:“校长,这里和我们过去在望嵩初中不一样。”说完又看了梁老师一眼。 阿云看到他的顾虑。 “说,梁老师不是外人。”阿云说。 梁萌对着马振点点头。心里说:还算你有良心,不把我当外人。 “咱这学校的教师大体上分这三个类型:第一类,和领导有关系也就是有靠山的,不敢得罪;第二类,教学能力强,有影响的,骨子硬,谁也不怕;第三类,地方有势力,有背景的,没人愿意找麻烦。” “哦?”阿云一愣。 “所以,抓教学就是个为难的角色,工作就是协商着做。”马老师又补了一句。 阿云转向梁萌,“敢不敢碰碰?” 梁萌微微一笑,“看你了。” “马老师,你了解我,你的胆量还有吗?”阿云看向马振。 “有。” “好,第二节课咱休息休息,第三节课听课,听九年级的课,遇到啥课,听啥课。不要通知。” “中!”马振精神抖擞地说。他知道阿云要“搞事”了,精神也提起来了。 “走,咱先去教务处,开个会。” 望嵩一中教务处。 教务处人员会议正在进行,阿云在讲话。 “听了你们的工作汇报,我是喜忧参半啊!不对,不是喜忧参半,而是忧喜参半。忧,忧什么,忧你们不敢大刀阔斧的进行教学管理,教好教坏一个样,形成了很坏的工作风气。”阿云停了一下,扫视一遍与会人员。 “不服是?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理由,但不可否认你们自身也有责任。忘记《七品芝麻官》那句话了。” “那句话?”有人相互打听。 “这个事随后再说。再说喜。喜什么?喜,你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在坚持,还在踏踏实实地作具体工作,尽管那只是一个形式。” “哇!全面否定啊?泪奔,泪奔。”有人轻声说。 “我不管你,泪奔不泪奔,过去的事我不纠缠,那只是我的看法。我只看大家今后的工作是用什么态度。” “下节课,教务处全体人员参加听课,有讲课任务的,一会自行调课。第四节课,评课。人人评。不要随着别人说,不要只报喜不报忧。名义上是听课评课,直白的说,实际上就是一道考题,看你是否具有从事教务管理工作的程度和能力。胜任者,留用;不胜任的,任课,没有能力任课的调离。现在大家准备下节听课。散会。” 阿云斩钉截铁,没有征求梁萌和马振的意见。 第三节课前,阿云、梁萌、马振在前面领路,到了九年级教学区,提着凳子就近进了九六班教室。 这节课是数学课,教师是在望嵩久负盛名的杜腾。 十来个人走进来,教室里一下子拥挤起来,教室后面、走廊、门口都是听课的教师。 有些教师看到突然向九六班涌去了那么多人,还以为九六班出了什么事?好在大家都是自扫自家门前雪,也没有人太在意。 杜腾昨晚和社会上几个人玩耍,一直乐到凌晨两三点才回来。今早饭没有吃,刚才起来,感觉又饥又饿的。听到上课铃声响过,才提着课本不紧不慢地来到教室。 咋一看到教室里挤满了人,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正好看到马振站起来,好似要和他打招呼的样子。火气就对着马振过来了。 “马老师,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咋得罪你了?你是成心办我难看不是?” 马振向后面看了看,也没看清阿云,一时不知道如何和杜腾说。其实他在课前去找过杜腾,想提示提示,没想杜腾吃东西去了,没有撞见人。可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杜腾看马振没有接话,更怒了,他要把面子从马振身上找回来,他谅马振也奈何不了他。 “要是这样,这节课我不上了,你来上!”说着,做出要走的架势。 “杜老师,能不能把课上过再说?”后面一个声音传过来,在静静的教室格外清晰。 杜腾循着声音看过去,那是校长!对,是校长,旁边还有教办的新老师。 杜腾怔住了。脸上七色交替,变换无常。 又顿了两分钟,开始讲课。 说实在,没有备课。加上紧张,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只是凭着平时的积累,硬撑着讲完了这节课。 这节课出乎了阿云的意料,也出乎了教务处人员的预料。 那么,这节课怎么评呢?大家的心揪在了一起…… 第106章 镇长突访 0106 镇长突查 望嵩一中的定岗聘任工作,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报岗、竞聘、定岗,总算结束了。 通过报、竟、聘三步,既完成了定岗聘任工作,也对教师们进行了一场面对未来的教育。 大家认识到了,知识和能力的重要,明白了靠关系和所谓的势力,解决不了在学校聘任中遇到的问题。 观念的转变,职责的明朗话,让大家干劲更足了,信心更大了。 常规教学、学生思想引导,各方面工作的效率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晚饭后。 镇政府汪镇长办公室。 “镇长,望嵩一中经过整顿,局面大为改观……” “哦,姚慧,阿云是如何搞得?” “他们通过定岗、报岗、聘岗三步进行了整顿,使学校无闲人,人人有职责,奖惩凭硬核的制度落实了下去,现在是大事小事有人管,不再是那个松松垮垮的学校了。” 汪镇长放下茶杯,抬头望着姚慧。 “要不,咱过去看看?” “好啊,我给镇长做向导。”姚慧高兴的说。 “那里,那里,咱们一起去看看。”汪镇长高兴地说。 对于这个学校,他这个做镇长的没少头疼,这几年也曾记动过几次手脚,结果不了了之。哎,文人的事,就是不好折腾。 今天听姚慧说学校的变化,一时兴趣大起。他要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姚慧说的那样? 镇政府和学校只隔一条农忙路,抬抬腿就到的距离。 两人来到学校门口,他走到门口拍了拍门,没有反应。 就又拍了拍门,依然没有反应。 作为一镇之长,进不去辖下一所学校的大门?不由有点急躁。 “要不,我喊喊?”姚慧说。 姚慧这一说,汪镇长想起来,这个门卫是挺有个性的一个人。你要喊他的绰号,十有八九他高兴。 汪镇长想到这里,就退后了一步,鼓起气来,开始叫门。 “疙瘩哥!开开门。” 喊声刚落,门卫房的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小小伙子,迈着四方步走出来。 看了汪镇长一眼,一边嘟囔着笑着“不喊疙瘩哥,就不给你开门。”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引得汪镇长和姚慧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疙瘩哥”。 借着校园的灯光,看着整齐的校园,两个人通过教学楼楼前广场向教学楼走去。 教学楼里,灯火通明。两个人走到楼前,政教处走出来一位老师。 “你好,请问你们找谁?下课去找可以吗?”老师彬彬有礼地说。 这是本学期新调来的,并不认识两人。 姚慧无奈,只好报出名来。 “这是镇长,想上楼看看。” 老师为难地看看两个人,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求助地向政教处里面看。 “要不,您先到政教处里坐坐?” 政教处里,雷全正在和郑明商量工作。听见门口的说话声,急忙走了过来。 郑明是认识两位镇长的。 “汪镇长、姚镇长,晚上好。” “郑老师好。”姚慧打招呼。 郑明拉住了汪镇长的手。 “走,我带你们上去看看。”然后和值岗老师打个招呼,带着两位镇长到了二楼。 二楼都是七年级的教室。 大部分班级都是数学课。有的老师在讲课,有的老师在辅导学生们做作业。老师讲的认真,学生学习的专心。 三楼是八年级教室。 有三个班级讲的是物理课,其余的是数学课。 四楼是九年级教室。 九二班教室,张老师正在讲《惯性定理》。 为了不打扰张老师讲课,两位镇长就在窗户外面停了下来。 汪镇长是物理爱好者。在学校的时候,多次获奖。他对物理情有独钟,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拿出手机搜物理习题来做。 现在又是讲《惯性定理》这一简单又不容易说清楚的定理,立马引起了兴趣,不走了。 就那么在窗外站了二十多分钟。下课后,和张老师一起来到教导处,翻看张老师的教案设计。 一、教学实录 1 引入新课 师:“演示”用力推木块,木块运动,停止用力,木块停止。通过刚才的观察你有什么发现? 生:木块在水平桌面上不推不运动。 师:古希腊学者亚里士多德认为如果要使一个物体持续运动,就必须对它施加力的作用。如果这个力被撤销,物体就会停止运动。也就是“力是维持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 师:“演示”用力推小车,小车运动;停止用力,小车仍运动,最后停下来。通过刚才的观察你又有什么发现? 生:小车在水平桌面上不推也向前运动。 师:意大利物理学家伽利略认为“运动不需要力来维持”,亚里士多德和伽利略的观点看似都成立啊。到底谁的说法是正确的呢? “学生观察、思考:初步判断谁的说法正确。” [设计意图:使学生对两种说法产生争议,激起探究的欲望。] 2新知探究 师:我们分析一下小车停下来的原因是什么? 生:是因为受到摩擦阻力,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 师:力能使物体的运动状态发生改变。如果物体不受力,将会怎样呢? 下面我们通过实验来探究。大家想想我们应该怎么设计这一实验呢? 生:我们要让物体不受力,观察它的运动状态。 可是我们怎么让物体不受力呢? 师:回忆下“真空不能传声”这一结论是通过怎样的一个实验得出的?采用了什么方法? 生:将一个正在发声的闹铃放在一个密封的容器中,用抽气机不断往外抽气,边抽气边听容器中闹铃发出声音的变化,会发现铃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声音。推理出如果是真空状态就没有声音传出来了。“真空不能传声”这一结论是在实验的基础上经过推理得到的。 师:通过刚才这位同学的回答,对大家有什么启发? [设计意图:教师起到主导的作用,让学生回忆“真空不能传声”这一结论得出所做的实验,为此实验设计做方法上的铺垫。] 生:我们可以让运动的小车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小,观察其运动状态的变化,最后推理得出物体不受力时的运动。 师:要研究阻力对运动小车的影响,我们要控制小车在受到不同阻力前具有相同的速度,那么怎样使运动的小车在受到不同阻力时具有相同的速度?怎样给运动的小车施加由大到小的阻力呢? 学生讨论、设计实验方案。 生:让小车每次都从斜面的同一高度滑下。 生:让小车受到的阻力这一因素发生变化,就需让小车在粗糙程度不同的平面上运动。 [设计意图:一步步引导,帮助学生找到实验设计的突破口,让学生自己设计出实验方案,充分发挥学生的潜能。] 师: “演示实验过程,大家注意观察小车运动的距离及速度减小的快慢情况。 (边实验边讲解。) 师:同学们,通过你所观察到的现象你能得到什么结论? 生:平面越光滑,小车运动时受到的阻力越小,通过的距离越大,运动时间越长,速度减少得越慢。 师:请大家设想,如果小车从斜面上滑下来,滑到一个非常光滑、阻力无限小的光滑平面上,小车的运动将如何? 生: “讨论并回答:将永远运动下去。” 师:这种无限光滑的平面虽然没有,但是我们也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小车将永远运动下去。这就是历史上伽利略所做过的实验和通过实验得到的结论。伽利略认为在理想情况下,如果水平面绝对光滑,物体将以恒定不变的速度永远运动下去。” “法国的科学家笛卡儿进一步补充了伽利略得出的结论,使人们的认识又深化了一步。笛卡儿认为:物体不受外力时,除了速度的大小不会改变,永远运动下去,也不会改变运动的方向。最后,英国的着名物理学家牛顿总结了前人研究的成果,建立了力和运动的关系的第一条规律――牛顿第一定律。 “板书。” [设计意图:学生得到的结论和物理学家得到一样的结论,使学生体验成功的喜悦。并通过介绍物理学史,使学生意识到科学发展的艰辛。] 师:大家注意:“一切”表明这条规律的普遍适用性,没有例外,不符合这条规律的物体是不存在的。“没有受到力的作用”是定律成立的条件,“总保持”指物体在没有受到力的作用时,只有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两种可能。要改变这种状态,物体必须受力的作用。 师:现在大家能知道亚里士多德和伽利略谁的说法正确了?对此给你什么启示? 生:通过上面的实验及牛顿第一定律我们可以看出:没有力的时候,物体可以做匀速直线运动,所以力不是维持运动的原因,而是改变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 生:给我的启示是,生活经验不一定可靠。 师:刚才我们经历了类似物理学家对“物体不受力,将会怎样”这一问题的探究过程。现在来放松一下,做一个游戏。比赛用乒乓球拍快速运球。 要求:(1)快速从跑到终点,并且球不掉落。(2)跑到终点后立即停下。 (3)活动过程中手不能接触乒乓球。 (两学生到前面进行比赛其他学生观看。) [设计意图:激发兴趣,前后衔接,为惯性概念的引入做准备,并使学生充分理解牛顿第一定律的内涵与外延。 ] 师: (对第一名)恭喜你获得冠军。(对第二名)你的精神可嘉,谈下你的体会。 生:刚起跑时,乒乓球很容易从球拍上掉了下来,而到终点时乒乓球又容易从球拍上掉下来。不知为什么? 师:我先不告诉你原因。大家一起来做两个小实验。 …… 看了张老师的教案,汪镇长明白了张老师讲课好的原因。如果都和张老师这样努力,望嵩一中的教学质量,不提高才怪呢。 “事在人为。”同一所学校,一样的教师,治理的好坏,大不一样啊!汪镇长心里想。 “姚慧,教办的事,我们抽个时间,商量商量?” “好!听你安排。” 第107章 代理主任 “刚才大家都谈了教育办存在的问题,下一步怎样处理才好,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汪镇长说。 “姚镇长,你是抓教育的,你说?”王副书记说。 “王书记,我停停再说,大家都先议议,我先发言,恐怕误导了大家。” 党政领导班子的成员们,各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或者看法。 有的要求对教育办进行改组,有的建议对教育办的工作加强管理。还有的要求撤销教育办,认为可有可无,还浪费人力财力。有的认为教育办本来就是多余的,既不在系列,又不在编制,名义上是政府的下属部门,基本上是独立机构。 大家都发表了意见后,把目光转向了姚慧。 姚慧知道该自己发言了。 “听了各位领导的发言,我的心里更有底了,我感觉大家的建议都有道理。我现在先把我个人的想法说说。” “望嵩镇教育办,从历史的角度看,对望嵩教育的发展,从公平的角度讲,还是有很大贡献的,处理了绝大部分的事务性问题,让政府集中精力处理重大的关键性问题,提高了工作效率。所以,从整体考虑,我认为还应该保留。现在虽然有要求撤销的呼声,但在市内还没有先例,另外如果撤销,这些人员的安置等都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马原的空岗,暂时是由梁萌代理。但梁萌多次提议让阿云兼任。由于我们镇里没有研究,暂时还是梁萌代理。” “我看了外地关于撤销教育办善后处置的信息,教育办撤销后,业务由中心校负责,主任职务由中心校校长兼职。所以,我建议咱们采用一进一退的策略去处理这个事。” “咋一进一退?”王副书记问道。 “一进,就是让阿云代理主任一职;一退,就是暂时还保留教育办这个机构。”姚慧说。 这个方案,她已经和汪镇长商量过了。 “嗯,这样就进退有路了。我同意。”王副书记赞成。 “也中,看看形势,教育办都不撤。过一段咱就正式安排个主任。要是要撤,咱已经走了一步,好,我同意。”政工肖书记也表示同意。 接着大家基本上都表态,表示暂时就这样办。 汪镇长看大家都表态完了,就抬起头,看向第一把手闫书记。 “闫书记。你看这事?” “那就这样办。”闫书记一锤定音。 “好,我复述一下:经过党政会议研究,教育办暂时保留,教育办主任职务由望嵩一中校长阿云代理。” “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睡了一觉又多了顶官帽。”阿云自嘲地说。 “去你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梁萌数落道。 “这不是好差事啊!马原拉的屎要我去给他擦?这是什么报应?我应该没有做什么缺德事?!”阿云哀叹道。 “不闲扯淡了?你说下一步咋办?我可不管了。” “这个事,你不管还真不行。”阿云接着说:“我这里根本分不开身。我就不知道那些官爷们,这次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疯了?” “此话咋讲?” “随便找个人,不也可以弄个几千上万的。” “啊,你是说这个?” “是呀!” “哼!本姑娘在,我看谁敢?!”大小姐气毕露。 “你?!”阿云诧异了。 “不,不,说个笑话。”梁萌急忙否认,说漏嘴了。 阿云心里有了深深的疑惑,梁萌好像能左右大局似的。回想自从接触梁萌以来的事情,都隐隐约约地好像有什么蹊跷。他看梁萌在极力回避,也就不想深问了。 “教育办的事暂时缓一缓,人事上暂不作调整,业务上各司其职,按部就班,继续进行。” “好,我同意。” “我的意见是,非局里特别紧的事,不烦劳各学校。教办人员闲暇就一件事,到各学校听课评课。” “你的意思是轻管理,重业务,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教学上。”梁萌总结道。 “知我者,梁萌也。”阿云吊了句古语。 “你知道?……”梁萌眼泪突然涌出。 阿云一下子没辙了,看着梁萌,不知如何才好。 梁萌取出纸巾,擦了擦眼。 “那就先这样,我领着他们到学校去。”梁萌站起身走了。 第108章 校长会议 时间荏苒,两个星期过去了。教办每个人负责的业务口,都有具体的事情需要向下传达。梁萌和阿云磋商后,决定召开全镇中小学校长会议。 教育办二楼会议室。 “王校长,多日不见了。” “李校长,忙些啥?” “曹校长,小刘在你那,表现怎样?自家孩子,该批评就批评。” “谭校长,这又快期中考试了,你那里有资料没有?” …… 这些多日不见的校长,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 在大家的攀谈声中,梁萌和阿云一前一后进了会场。 “梁老师,有时间回龙村看看?”龙村王校长和梁萌打招呼。 “哥,你这一走,也不回二中了?大家都想你了。”二中林校长也拦住阿云说话。 两人在讲台上坐定,看教办的同志也来的差不多了,就宣布开始开会。 “各位校长好,这个会早该开了,一直到今天,我是有想法的。” 听到阿云说“我是有想法的”,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全身关注阿云。 “教办的工作习惯和工作作风要来个改变。”听到这里,有的同志就想,这不奇怪嘛。一个将军一个令,大家都有这种思想准备。至于怎么改,大家就不清楚了。好,听听怎么改再说,估计也是换汤不换药。 “我知道,咱们校长深受会议之苦,三天两头往教育办跑着开会,校长不成校长,成了通信兵、教办的传话筒。所以,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改变会议习惯。” 大家点着头,都有同感。由于会议多,校长教的课,不停地缺课,不停地调课,耽误教学,影响教学质量的提高。没办法,部分校长干脆不教课了。 “教办召开的中小学校长会议,原则上定为两个星期召开一次。有特殊情况需要提前或者延后,经我同意后,提前通知大家。” “每次会议都是周五上午八点开始,迟到的同志要补会,还要提出批评。最迟中午前结束。” “教办各位同志,要提前准备好要讲的内容,每人的时间不得超过10分钟,限定时间讲不完的,要打印成情况说明下发或者亲自到各校布置。” “这样的好。”曹校长说。大家也纷纷称是。 “再说工作作风转变。”阿云继续布置。 “教办人员和各校校长,教办要统管。要把你的精力主要用在教学管理和教学上,每周要有不少于四天的时间进行教学管理或者教学。教办人员要协助校长多进行教学业务管理。” “说到这里,什么是教学业务管理,我想大家应该都懂,但不一定都明白。我再啰嗦几句。” “常规教学的检查是一方面,标兵的树立,方法的引导也是重要的方面。各学校要有计划,逐步推进。” “我知道,一说教学管理,有的人就认为,管理就是检查。如果这样,那就大错特错了。检查的作用是督促,我们的目的是提高,光督促行吗?” “我们要发现业务能手,给大家一个方向、目标。我们还要不断地提高这些能手的素质,上升一个新的档次。当你的学校的一般教师,随着身边的业务能手上升一个档次又一个档次的时候,你的学校的教学质量能不提高吗?” “那副对联说得好!莫向他山取石,还来此地做人。踏踏实实干下去,长的三年五年,短的一年半载,你的学校的质量一定大变样!” “哗……”会场里传来一片掌声。多少年了,自己疲于奔命,但抓质量却不得要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校长们无比激动,使劲地鼓掌。 阿云摆了摆手,让大家的掌声停下来。 “记住,教办也好,学校也好,我们都是教学机构,不是行政机构,更不是政治机构,我们的工作就是教学,通过教学培育学生,教学相长,让师生的各种素质得到提高。认识不清,定位不对,你的工作就要走弯路。” “伙计们,如果你想发财,你就去经商,那里挣多挣少都是合法的;如果你想升官,你就去干行政,那里有畅通的提拔渠道;这里是做学问的地方,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要走错了路。” “我打算用两到三年的时间,把我们望嵩镇的教学质量提高到全县的领头地位,当然这依靠在座的各位的同心协力。大家愿意不愿意?” “愿意!” “你说咋干就咋干。” …… 大家纷纷表态。 “好了,我要说的,就完了。下面由各位布置具体工作。梁老师,你先说?” “好。” 第109章 心有千千结 王校长是怀着一种兴奋的心情回去的,一路上感觉两岸的风景美极了,鱼儿穿行在秧苗之间,海鸟在上空不停地盘转。河水哗哗,发出清脆的歌声…… 不记得,自己怎么脱鞋,怎么涉水,就来到了汝河南岸。 细软的沙子儿散布在丛丛柳树之间,王月赤着脚,跳跃在细沙上,三十岁出头的人,就像顽皮的小姑娘。 直到村边小溪,才涮过脚,穿上袜子、鞋子。 王校长回到龙村学校,就通知召开全体教师会议。 今天的会议,让她太激动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参加一个会议,让她明白了很多道理。 她是阿云的学生,当时的一些事情就像电影一般展现在眼前…… 她是对阿云有意见的,起因于一件事。那时阿云是她的数学老师,还是学校的教导主任。由于基础比较差,中招考试没有实现考上高一级学校的梦想。 当时心情很是郁闷。这天晚上阿云骑车到了她们村子,邀王月出来谈话。记得那晚谈了好长时间,目的就是劝王月回学校复习。 第二天,王月发现阿云没有和同是落榜的其他同学谈。 “我看,阿云找你,是有别的事。”付欣说。 “啥啊别的事,就是复习呗。”王月说。 “我觉得,阿云是看上你了。” “去你的,看上你了!” “那阿云咋就没有来找我?”付欣说。 是啊,阿云为什么来和我谈而不和付欣谈呢?王月被问住了。 分开后,王月就想这个事。阿云是帅,同学们都议论,可是你已经有老婆了啊?!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越感觉是那么回事,越是生气。 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于是,借了车子(自行车),去找阿云。 阿云不在家,就将信交给阿云的妈妈,嘱托交给阿云。 阿云放学回家,妈妈给他了一封信,打开来,上面只有一行字:你去我家有什么事?你的目的是啥?落款是王月。 阿云一腔怒火冲天而起。去找王月?问她是什么意思? 阿云想,好在妈妈不识字,要不然一顿训斥少不了。好在没有让老婆看见,解释不清楚,轻了生一场大气,重了说不定会发展到离婚。 阿云又想了想,算了,问王月也没意思。你明知道我是劝你复习的,至于做谁的工作,没做谁的工作,肯定考虑的是潜力。没有潜力,去复习又有什么用? 让时间说话。 这件事,一放,就是好多年,后来王月也走上了教育,阿云想已经不用说了,在工作中体味到教师盼望学生成才的心情,就会明白当时自己那样做的目的了。 王月也总感觉自己和阿云有一种颇为特殊的关系。是师生关系,又不全是,很不容易说明白。 王月也常记起那件事。这么久了,阿云一直没有提过。是没有见?还是我戳中了他的心事,他没有敢说,还是他的母亲没有给他?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感觉两个人的关系有点不正常,可自己就可以证明什么也没有。 今天的会议,王月更看到了阿云奉献教育的赤诚之心。心里的结也完全开了。不就是自己想得多了,除了惜才、爱才、渴望自己成才,还有什么?! 她要把阿云今天再会议上讲得传达给同志们。让同志们知道,望嵩教育的大发展即将到来。 望嵩二中。 林校长刚刚传达了教办校长会议精神,散会回到办公室。 今天的会议对他也是有震动的。 阿云在这里的时候,自己也是领导班子成员,看到了他工作的不容易,但也看到他处事与常人的不同,自己是又佩服又不服。相信如果自己在那个位置上,自己不见得就比阿云干的差。 所以当阿云愤而辞职以后,郑明、王英都拒绝了教办要其当校长接替阿云职务的请求,最后和自己谈的时候,自己接受了,就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与才赋。 然而,当真正投入工作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想象不到的阻力,想象不到的难题。 今天在会议上,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有点不是很明白。 为了搞好工作,一上任就要求调出了工作不配合的曹老师。因为此,曹老师还在古梁大街上骂娘呢,甚至骂自己比阿云还“狠毒”。 同志们之间,是是非非,争争吵吵也不时发生…… 阿云到底靠什么处理这些?只是胆气吗?是,又不全是。 林校长思考了很久,然后喊来领导班子成员开会,安排今后的工作,必须按照教办的要求做出应对。 第110章 教学大比武 0110 教学“大比武” 望嵩一中的工作走向了正常化,教学管理走上新台阶,教育办的工作也基本稳定下来。 学校管理其实也是一种运作,从管理学的角度来看,它和商业运作有很多的共同点。既需要常规的管理,也需要节点的刺激。 需要避免的是,既不要为管理而管理,也不需要为刺激而刺激。 针对在教学过程中,如何营造活动,产生刺激的推动效应,阿云和梁萌牵头,组织望嵩一中教导处、望嵩中心小学教导处,进行“开展教学大练兵活动”的分析探讨。 探讨的内容有以下五个方面: 活动的内容 活动的程序 活动的组织 活动成果的评定 活动的奖惩 根据研讨成果,阿云决定在全镇开展“教学大练兵”活动。 周一将《开展教学大练兵》文件发到了各个中小学。 文件规定: 参加人员:全镇所有中小学教师 练兵科目:从所教学科中选择一个学科 评比内容:备课、讲课、作业批改、当堂质量测评四项指标 评比办法:准备五节课,随机抽取一节课,从备讲批考四个方面打分。权重为:备(20)、讲(30)、批(20)、考(30)。 抽取办法:以学期初制定的教学进度表为准,按上周内容抽取参评课时内容。 备课评分标准:1备课课时量1足,10分;280以上8分;350—80计5分;4不足50计0分。 2备课质量,分为特优、优、合格、不合格四个档次。分别计10分、8分、5分和2分。 批改情况评分标准:也从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进行评议,分数权重同备课。 讲课情况评分标准:1教师仪容仪表3分,2板书3分,3重点突出6分,4难点处理恰当6分,5师生互动6分,6利用现代教学手段3分,7讲练时间把握3分。 随堂质量检测评分标准:命题按满分30分命题,以抽取人数的平均分计入。 评比程序,从本周开始,用两个星期准备,第三到第六个星期人人参加评比。 第三到第六星期,每星期在教办抽签确定四所参评学校。 文件传达到教师们之中后,各个学校开始了常规教学的练兵活动,从备课入手,善用教学设备,把握教材的重点、难易点和易混点,结合所教学生的实际,设计教学思路和方法。 大家热火朝天,相互切磋,掀起了练兵的高潮。 望嵩一中物理教研组几位教师,根据教学需要,设计制作实验仪器,让学生的学习更直观,更易理解。 望嵩二中的英语教师,采用小话剧的形式,让学生成为情景对话中的角色,生动有趣,印象深刻。 火神小学三年级的语文教师,根据学生的年龄特征,带领学生和大自然密切接触,引导学生,观察、比拟、想象。进行景物描写。 龙村小学于老师亲自制作圆柱教具,让学生明确圆柱体积的来历。 龙源学校老师,将学生带到斜坡上,分析在数学行程问题中的上坡和下坡问题。 …… 王萍和杨怡都是皇村小学的学生,两个人在圆中画了一个圆内接等边三角形、正方形和正六边形,通过计算发现:边数越多,它们的面积和圆的面积越接近…… 龙村小学申老师,身体不好,但在教学中不甘示弱,他能够教多门学科,并且还讲的很好。他讲语文课文的时候,脱书背着讲,辅以手势和抑扬顿挫的腔调,让学生的掌声一阵又一阵。 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星期一早上八点,校长们早早到了教育办,今天是第一次抽号的日子。 这里校长们万分紧张,学校里教师们摩拳擦掌。抽到的校长,急忙跑出会议室。给学校里打电话,通知评委们马上就到,让大家做好准备。没有抽到的校长,也忙忙地出去打电话,通知没有抽到,在让大家放一丝心的同时,要大家继续准备。同时派出合适人员去抽到的学校了解抽评的信息。 看到这样的场景,梁萌笑着瞟了阿云一眼,阿云知道她的意思。不论结果评比如何,教育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111章 梁萌失踪 历时两个月的“教学大比武”,及大地调动了教师和学校领导搞好教学的积极性,使学校的本质工作得到了回归,进一步减弱了政治化思潮对学校工作的影响。 同时,也锻炼了一批教学骨干和教学管理人员。 看着望嵩一中和望嵩全镇各学校的工作,阿云心里也是高兴的。 吃过早饭,阿云推着自行车往学校门口走去。 “校长——”待阿云走到跟前,“云哥,去哪啊?” 阿云笑了。 阿云笑,秦老师的不简单。两个称呼,无缝切换,叫的让你舒坦。这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现在,阿云无心分析这些,他要出去溜溜车,放松一下心情。 “梁老师咧?梁老师不去吗?” 阿云又是一怔。我出去耍耍,和梁老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大家看出了什么?阿云不由谨慎起来。 “哈哈,梁老师我没见,不知道去不去?” “那我去喊喊?”秦老师说。 “甭喊了,可能有事?我去转转就回来了?” 阿云将自行车骑到西山沟的水库边,找片干净的草地,躺了下去。 蓝蓝的天上,几团白云在慢慢地靠近,有几只小鸟鸣叫着从云下掠过…… 阿云的心平静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云天,云舒云卷,勾画出不同的造型,演绎着进退征战,时而狂飙怒卷,时而周旋回环…… 这不是人生吗?阿云喃喃自语。 回想走过来的路,何其艰辛,何其困难?同事、朋友、亲情、家庭,还有学生、学校、事业、理想,其路漫漫,其修远兮? 明天,明天,明天会怎么样? 经验告诉阿云,很难判断? 以善待人,以忠尽职,可矣。至于其它,听天由命去。 当阿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回到住室,放好车子。 这一段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那么,下一段应该怎么办?还需几个人在一起商量商量。 阿云开始拨打梁萌的电话。 “铃铃铃……”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您拨的……”阿云心想,梁萌也许有事不方便接。 停了一刻钟,阿云又拨梁萌的电话。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您拨的……” 阿云感觉有点奇怪,平时拨过去的电话。既是没有接,一会就会回过来的。 阿云再次拨打。 “您拨的电话无……” 阿云感觉不对,推开门,三步并作两步向教办赶去。 院子里,静静地,没有一点动静。黑黑的院子里,一盏灯也不亮。阿云凭着感觉摸到梁萌的门口。推了推,推不开;拍了拍,没人应。 这个声音,既是睡着了,也会惊醒过来。是梁萌不在,还是……出了什么事? 阿云不敢想。 如果梁萌去了那里?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可是? 阿云急忙拨通了关索的电话:“哎,关老师吗?你来教育办一下,有点事。”他无暇多说,急忙挂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关索骑着自行车喘着气过来了。 “领导,有啥事?” “你把梁萌的钥匙取来,把门打开。” 关索带着疑惑取出钥匙,然后打开了门。 阿云走进来,拉开灯。 屋子里的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梁萌不在。 梁萌失踪了。 “会不会在那个教师那里?”关索对阿云说。 阿云没有回答。 ”但愿是?”阿云心里想。 “你回去,我再等等。”阿云对关索说。 关索走后,阿云坐在梁萌的凳子上,静静地等着。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突然,“嘀!”手机上一声短信的提示音。 阿云急忙看短信。 短信是梁萌发来的:“不要找我,我回家了。” 阿云急忙打梁萌的电话。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您拨的……” 阿云无心听第二句话,挂了手机。 怎么办? “回家了?”回家应该打声招呼的,她一定会的。可为什么? “是什么事走得这么急?” “梁萌是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 阿云突然想起来秦老师的话: “梁老师咧?梁老师不去吗?” 阿云拉上门,去门卫室找秦老师。 “你走时间不大,梁老师出来了。我告诉她,你出去玩了。她问了方向就要去找你。正好这时来了一辆很派起的小轿车,上面的人好像和梁老师很熟的样子。” “对方要梁老师上车,梁老师不想上,到最后还是上了车。临走时她打开玻璃对我喊,不要你去找她,她随后就回来了。” 阿云猜想,梁萌可能是家里有急事,回家了。可又蹊跷,为什么不说清楚点?难道是手机没电了? 可是,梁萌的家在哪里啊?想想两个人交往这么长时间,竟没有问问?一丝愧疚悠然升起。 这时,在省城的一个五星级酒店,梁萌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由于保养的好,看着不超过五十岁的样子,面色红润而富有弹性,神采奕奕,透露出一种干练爽快。 “妈妈,我的事还是由我自己决定。妈,我求求你了。”梁萌对着对面的中年妇女说。感情这就是梁萌的妈妈。 “看看你的手机,满手机都是阿云。跟我说说,阿云是什么人?”梁妈那些梁萌的手机问。 看到梁萌迟疑不决的神情,梁妈有开口说:“算了,不要说了。我今天来,就是接你回去,王司令家来提过几次亲了,你也确实不小了,回去把亲事办了。” “王溜那个小子,我死了也不嫁给他。” “啥原因?” “他吃喝嫖赌。那样不沾?” “那都是小事,结婚后有个家,就会收心的。” “我不回。” “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梁妈斩钉截铁地说,不容置疑。 “妈,你要逼死女儿吗?”梁萌哭着说。 “去。看看这个阿云,让她断了思念。” “是!”旁边两个黑衣人齐声说道。 “妈,你们要是敢动阿云一指头,我立马死给你看,不信你就试试!”梁萌站起来说。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动他。”梁妈也找到了梁萌的软肋。 几天之后,阿云再次收到了梁萌的短信:“阿云,云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联系,忘掉我,你要保重你自己,你要健康的活着!没有人敢侵犯你的身体,包括你的家人。我真的帮不到你了,请原谅我。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吻你。” 看完短信,阿云急忙拨打梁萌的电话,却没有打通,电话里先是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等阿云再拨,传来的提示六变成了“没有这个号,你拨的是空号。” 阿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一直过了好久。 阿云不甘,她要找到梁萌。 找姚镇长,看她们的关系,她应该知道。 姚镇长办公室。 “我知道你回来找我。”看到阿云,姚镇长说。 阿云眼睛一亮,有线索了。 “阿云,让你失望了。”接着说起了和梁萌的交往。 “我和梁萌是中原大学的同学,但是她是开学一个月后才转来的。我们两个一个宿舍,关系很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但唯一不谈的是她的家庭。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那里的,怎么来到了这里,又怎么走了?” “她的每一次工作调整,包括你的工作,都是上面通知安排的,镇里没有置疑的权利,所谓研究就是过一个程序。” “我和县里相关部门曾经试图了解有关梁萌的信息,接到了相关部门的警告,说我们没有那个权利,并要求我们就此事保密。” 姚慧看了看阿云,犹豫着说:“还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接到了那个部门的通知,要求免除你的一切职务,终身不得提拔重用。” 阿云愣住了。 “因为什么?就因为和梁萌的关系吗?”阿云一时心里乱极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停了一会,姚慧又说:“通知还有一句话。” 看阿云冷静下来,看着自己。姚慧接着说:“确保阿云及家人的人身安全,任何人不得侵犯。” 阿云明白了,前面是那个势力的想法,而后面这个可能是梁萌为自己求来的。 “人的命天注定。”在望嵩二中自己就已经辞职,打算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只要一家人都健康安全,自己还要求什么? 认识了梁萌,又多干了一年。够了! 想通了这些,阿云对着姚慧说:“谢谢姚镇长一直的照顾,不管将来怎样,我毫无怨言。那安排我到哪里去?” “我们接到通知,都很感到为难。既要你能够理解,那这样?你给政府递一个辞职申请,给你给政府一个台阶下。你看怎么样?” “好。” “至于你去哪里,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房子就在望嵩,只要不太远就行。” “你还留在望嵩一中不妥当,你去火庙初中也不算远,你看怎样?” “中,听你安排。”阿云回道。 关索被一个黑衣人带到一辆小轿车上。这车,这人,关索都不认识。关索是在从教办回家的路上,被叫住的。 关索谨慎的打量着这车和这车上的人。 “不要乱看。给你说一件事,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望嵩教育办的主任。阿云已经被免职。另外,不要和任何人谈起梁萌和阿云的事,如果你珍惜生命的话。” “好!请问您贵姓?”关索遇到了贵人,很想知道贵人的名字。 “没有耳朵吗?该你知道的,自会通知你,不该你知道的,少打听。能记住吗?” “能。”关索毕恭毕敬地答道。 看着小车扬尘而去,关索一阵激动又一阵害怕。 正当关索左右为难,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梦的时候,镇政府打来了电话。接了电话,关索将车子转了一个方向向镇政府骑来。 第112章 大换血 关索从镇政府回来,立马来到教育办。 教育办内,阿云正在整理物品,把个人的物品放一边,把教育办的物品放一边。 郑明、马振、雷全等都来帮忙。还有的人是来看热闹,小小的教育办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关索进来,看了有点拥挤的人群,鼻子哼了一声,挤过去,大步向住室走去。 他没有和阿云打招呼,他甚至对阿云产生了新的不满,因为阿云竟敢无视他的到来。 “哈哈,哈……”关索心里一阵大笑,这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我关索就是有福的命,你阿云就是跑断肠的命。 关索取出纸杯,倒了杯水。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透过窗户看着忙碌和看热闹的人群,不由地一丝奸笑。 风水轮流转,熬死了马原,赶走了阿云,终于轮到我坐庄了! 接着开始拨打电话,通知各位校长开会。 第二天,早饭后,阿云的电话铃声响了。 这是火庙初中的电话,可能是催阿云到岗的,阿云没有接,心想下午去就是了。 吃过午饭,阿云骑车到了火庙初中。正好校长布正斌就在门口,走上来,拉住手。 “老弟来了,好!先来我屋,咱俩唠叨唠叨。” 阿云点点头,随着布校长来到会议室。 “啥都不用说了,啥情况我都知道了。你说你的课咋安排?”布说话开门见山。 “能教数学的话,我还是教数学。” “那中,你就教一班数学物理。九年级的。” 火庙学校是一所初中和小学合一的学校,小学部分是双班制,初中部分是单班制。 教师们大部分是本村的,外村的教师基本上也都熟识。 “还有一件事,就是初中这一块的教学业务你得负责着,咱俩的关系,这个忙你得帮。”布校长接着说。 “这……”阿云有点犹豫。经过了这些事,阿云也看明白了,并且以关索小人得到的样子是不会不找麻烦的。 “没事,有啥事,有我的。”布看出了阿云的犹豫,补充说。 “那这样,如果那里有不得劲的地方,早点和我说。”碍于情面,阿云接受了业务管理。 九年级数学课,对于阿云来说,没有什么难处,十多年的功夫,担任领导期间也基本没有断过,所以不存在什么压力。物理是阿云的喜好,钻研过初中、高中到大学的物理内容,所以教九年级物理,实质上就是小菜一碟。 在班主任贠老师的陪同下,阿云来到了教室。 学生们用好奇的眼光,欢迎了阿云的到来。通过贠老师的介绍,同学们知道阿云是新来的数学、物理教师。 “同学们好,我是阿云,从今天开始,我担任咱班的数学、物理课。在正式讲课之前,我需要将我的一些情况,告诉大家。”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不喜欢不努力学习的学生,但对好多人说的好学生、差学生,没有偏见。不管你现在的基础怎样?只要你努力学习,老师都喜欢。” “现在有个说法,叫做‘精讲多练’,而我呢喜欢‘精讲精练,举一反三。’可能有的同学不习惯,但你不要为难。我有个解决的办法,就是慢慢习惯。” 有的同学笑了,“我还以为什么办法呢?”有个女的失望的说。 “因为,作为老师,我没法适应你们每一个人,那只有你们适应我了,不好意思。没办法的,只能接受。” 阿云在火神学校开始展开了正式的教学工作,暂且按下不表。 望嵩一中调来一位姓段的校长,马振继续担任教导主任。段校长调整了学校的领导班子,学校工作也开展开来。 郑明调回了望嵩二中,教语文,不再担任管理方面的工作。 周发又调到了教育办,协助关索工作。 对于段军来说,待遇就“高”了。关索将他调离了望嵩二中,没有安排单位,就在家闲呆着,任务是必须把阿云在望嵩二中时的账目“整理”清楚。 一个月,两个月,一晃半年过去了。段军不断地被通知到教育办,要他汇报阿云的账目问题。 段军却总是“整理”不出什么问题来。“整理”不出来,也就没有工作。 段军长期没有单位,没有工作,思想上焦躁起来,寻思没有办法,就到望嵩阿云家中,找阿云。 “老弟,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看你能不能和关索说说,让他给我个工作?”段军说了逼着他“整理”账目的情况后,说。 阿云沉思了一会,心想:关索舞剑,意在阿云。自己去说根本不行。何况自己又怎么能向关索低头,因为没有理由去向他低头啊! 第113章 随时恭候 “段老师,我和关索在望嵩、在我去学校的路上,我们经常见面,他从没有和我说过帐上的事。这个事,他的目的是整我的事,你让我去找他给你说情,你觉得有效果吗?让我说,你就耐住性子,他让你歇,你就歇。这是他不给你安排工作,你也要求过,不是你自己要歇,你怕啥?” “我就在学校等着他查,我看他能查出来什么?自己做过没有做过违法的事,自己最清楚了。” “他想算算账,我就等他,看他什么时候和我照面?!”阿云生气的说。 “你的情况,我很清楚,从不占集体一分钱便宜。他再查也不怕。他就是不让我上班,我着急啊。”段老师说。 “听我的话,你就放宽心,咱们没有错,还怕他啥?你就在家尽管歇。”阿云说。 结果,段军老师还是耐不住,通过亲戚介绍,托了镇党委张副书记和关索交涉。 “张书记,我对段老师没有什么意见,就是他不说阿云的问题。我们的目的是把阿云的问题弄清楚。别的没有什么意思,张书记放心。” 过了时间不长,关索安排段军会家乡小学——注人城小学上班了。 一个星期天,段军和阿云见了面。 “老弟,我看关索是和你下着劲的。”接着把他托张书记,关索和张书记解释的情况说了。 “老弟,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没事,放心。”阿云说。 “校长好!”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阿云回头一看,是书店的美女叶霞。 “大妹子好!”阿云回礼道。 “好久没有见面了。” “是呀,听说你调走了。去那里了?”阿云问叶霞。 “我去蓝滨镇了。” “那边工作也很忙吗?” “没这边忙。” “那就好。” “哎,校长,我告诉你点事。关索去找我了,落实你给学生定资料的事。关索那人我知道不地道,三言两语我就把他打发走了。” 阿云笑了。 “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我现在不干了,在火庙学校,有空来学校耍啊。” “好,有空一定去。再见,校长。” “再见。”看着叶霞两个辫子一摇一摇地远去。阿云转过身,继续向火庙赶去。 “看来,这个关索是铁了心要搞我的事。那就等着,准备交手。阿云走着,心里打定了注意。做好应战的心理准备。” 又过了一个多月,关索通知阿云到教育办,有事商量。 阿云知道,事,就是这个事。看来,关索想摊牌了。 “来,坐坐。”关索示意阿云。 阿云走过去,找个凳子坐下,然后开始翻手机。等着关索的戏剧开演。 “活计,你的账有个问题,找你核对一下。”关索说。 好戏开场了!阿云没有回话,静等关索的下文。 看阿云没有反应,关索只好拉开抽斗,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出差报销单据。 “这是六月四号你的出差报销单据。在这张单据上,既有去望嵩的车票,又有从县城去洛阳的车票。牵涉重复报销四点六角钱。” 阿云笑了。 “这是咋回事?” “看来,你是官干大了,什么都不懂了?”阿云讥讽关索。 “咋说?” “从古梁去洛阳和从古梁去望嵩都要先到县城再倒车,你不知道吗?”阿云质问关索。 “就是。就是这个没搞明白。”关索说。 阿云懒得搭理关索,又开始翻看手机。 顿了一会,关索说:“别的没事,你忙你就回去。” “兴师动众地把我叫来,就这点事?没别的事,我就走了。”阿云说。 “好,你走。” 阿云等着和他算总账呢?想算账,咱就算算,你文化用品统管的账,赚了多少?分了多少?给单位上交了多少?让大家看看谁是贪污犯?谁的账目不清? 你将近一年不让段军上班,逼着段军检举揭发我,你查出了多少问题? 你跑到蓝滨查我订学生学习资料的事,我把书店的清单板你脸上,上你看看,到底是书店统一订的,还是我私下订的? 阿云压抑着怒火,等着关索出手呢。只要关索出手,阿云就打算不客气的回击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一幕,阿云等的太久。 然而,关索的突然收场,让阿云深感意外。 回头一想,算了,你不过分,我也不想生闲气。“弹药”就留着,随时恭候。 第114章 醉酒趣事 火庙村人喜欢喝酒,火庙学校的教师也是这样,只要找个由头就是喝酒的理由,譬如说,生日了,家里有喜事了,甚至农忙大家相互帮帮也是理由。 要喝就要喝个一醉方休。 喝酒对于阿云来说,就是弱项了,一个沾酒就脸红的人。然而不去又不行,所以阿云就成了逢场必去,去了又不喝酒的人,在这群里就成了独特的风景——“另类”。 去了,闲着也无聊啊,就得找点事干。倒水添茶,做些杂务,空下来只好吃菜啦。 大家都知道,喝酒的人对菜是不感兴趣的,只要有酒,菜是可有可无的。 也有些假酒鬼,对不喝酒专吃菜的高云“有意见”,给以高云为代表的一类人起了个绰号“吃盘队”,就是专门吃菜的意思。后来又规定,酒不喝到三巡,“吃盘队”是不准行动的。 有天,胡老师说家中有块地的玉米该收了,要去收玉米。 胡老师有“威信”,大家得到他家要掰玉米的信息,就都去帮胡老师收玉米,十几个人收了两百多斤玉米棒,如果晒干卖掉的话,估计能买刘七十多元。 掰玉米,多好的由头啊! 晚饭后,都过去了,要胡老师庆贺庆贺。怎么庆贺?当然就是喝酒了。大家到北地伊阳饭店点了菜,喝了一场,结账一算二百多元。 过生日,是个很好的喝酒理由。干脆,大家就把生日报出来,按月日顺序排了一个表,那天谁生日,大家一目了然,记得清清楚楚。形成了规矩,每次寿星都提前准备,做好安排,酒了,茶了,菜了,糖了,瓜子了,一应准备齐全。虽然花了钱,但心里高兴。 谁家小子结婚、女儿出嫁,要提前告知大家,什么筹备会,什么宴前安排,什么事后总结都要进行的。 布校长三个儿子结婚、添人大家都全部出场。阿云两个女儿出嫁、儿子结婚,伙计们悉数到场。胡老师、曹老师、仝老师等等都是这样。 出席酒会多了,阿云发现酒文化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有人把“酒肉朋友”理解的太狭义了,并且也太贬义了。“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还是比较有道理的,人喝的多了,善谈,急于表白,“酒壮怂人胆”,真的很有见地。 有人一喝(酒)就醉,有哭的,有笑的,哭的声声悲切但就是一个调,笑的得意忘形,不离傻型。不论哭笑,都是对自己有利。 胡老师有次在望嵩喝酒,喝醉了。 胡老师醉酒,并不奇怪。大家总结胡老师是见酒必喝,喝酒必醉。这是一个特讨人喜欢的人。 喝酒,没有了胡老师,就喝不出快乐。对于大家的劝酒,不仅仅是来者不拒,还主动做庄过圈。 于是在时间的“啪嗒”声中,一圈人,喝着,吵着,在争吵中寻求快乐,在快乐中继续…… 胡老师醉醺醺地站起来,要回家去。大家看他醉了,正在商议如何送他回去。他撩开大步扭头就走。郑老师试图拉他,他手一挥,闪过郑老师,一路小跑着上了公路。 远处拐角拐弯处,灯光一闪,向这边切冲过来。 胡老师突然站住了,对着后边赶过来的几位老师说。 “这辆车,我能让他站住。” 没人接他的话,想过去将他拉过来。 然而。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走到路中间,,将右手前伸,左手掌树立在右手下面打出手势,同时打个一声“停!” “叱哇”一声刹车,那辆黑色的桑塔纳急忙停下来。 只见,胡老师,立正,转身,大步走到路旁,向后转,“啪!”敬了一个礼,右手向右一伸,示意可以前行。 那辆车犹豫了一下,一轰油门,开走了。 大家都被胡老师的动作惊的一愣一愣的。看那辆车开走了,都急忙来到胡老师身旁。借着路旁商店的灯光,发现胡老师满脸的汗水,还顺着往下流呢。 “警察,那车里坐的是警察。”听到胡老师喃喃自语的声音,大家才明白过来。 胡老师的酒,也早醒过来了。 一天晚上,阿云上过晚自习,骑着自行车回家。出了村,是一片庄稼地。公路的两侧都有一条排水沟,由于排水沟不够通顺,一段一段地淤积了深浅不一的雨水。 骑着车子走了一段,借着月光,发现路旁的污水沟里,有个人正在往外推电动车。由于,天气比较冷,也夜深了,再加上阿云不喜欢这些没命喝酒的人,就没有停顿,一冲而过。 第二天在学校。说起这个事,大家都笑那个喝酒的人。 “老师,那是我啊!”洪老师说。 “是你?!”阿云有点吃惊。 一听这个人就在身边,大家都笑了。 “洪老师,说说,你咋掉到路边沟里了?”有人好奇了。 “昨晚上,我喝的有点多,但我认为我还能够骑车回来的。谁知走到那个地方,对面来了一辆大货车。那灯光炫的我睁不开眼,车又有的近,我就急忙一闪……” 阿云有一次,也喝醉了。呕吐不止,吃的、喝的,都吐完了,就是酸水,一直吐了一天多,难受的要命。然而就是不会哭,也不会笑,什么都很清楚,就是胃里不舒服。 本来没有酒量,醉了又这样的不好受,好赖是个领导,也得注意形象不是? 以后遇到喝酒,就后退。慢慢地,对酒就越来越来没有兴趣了。 第115章 事在敢为 阿云接的数学课,原来是万老师教的。 万老师主教化学,数学课也是可以教的。那个时代,民师出身的教师大都是全面手,能教两门以上课程的大有人在,郑明主要教语文,数学课讲的也很不错;万老师不用说了;阿云主要教数学,物理化学也可以教。 因为那个时候缺教师,安排课程不是看你能不能胜任这门课程,是看这门课程缺不缺教师。如果缺某些学科的教师,就把课程分给你,至于如何教,那就是你的事了。 怎么办?学呗,试着教呗。有句话叫做“教学相长”,教着,教着,你就随着学生成长起来了。当然,这也是那个时代没有办法的事。 就拿阿云来说,原本语文基础好,被大家推荐教高一语文的,谁知数学教师请假空了数学课,拉阿云去顶替一阵,结果就顶替成了数学教师。数十年下来,成了远近有名的数学名师。 “哥,你这一来,我就松了口气。”万老师说。 “是呀,你是松了口气,可是哥就松不了了。”阿云笑着对万老师说。 “我听学生说,你对学生要求严,作业也布置的多。” “嗯。”阿云点点头。 “哥,你不是外人,我有话直接和你说。” 听万老师说有话,阿云收敛起开玩笑的神色,严肃的听万老师的下文。 “哥。你知道,咱村学习好的学生都分配到望嵩一中了。咱学校招收的都是基础差、不爱学的学生,学校的任务就是照看好他们,让他们长好身体。” “这些学生的家长,也知道自己家孩子的基础,在学习上大多不抱希望。” “知道了。” 阿云知道,万老师也是一番好意,不想驳了他的面子,就点点头顺着答应下来。 可阿云心里并不接受,他已经上过几节课,对学生应该说是有点了解的。这些学生基础不好,但争胜心还是有的。经过一年努力,谁敢说这些学生没有一点希望?! 阿云不信,阿云坚信。 万老师中等个,身材不胖不瘦,尤其两只眼睛,大大的,闪着智慧的光辉。语速稍微有点快,喜欢用手势加强语气。 热情,奔放,诚恳。 万老师从阿云的眼神里读出了不服。可是自己又何尝会服?大家都这样想,自己单枪匹马没有办法,只好顺波逐流了。 现在看到阿云的倔强,万老师的倔强劲也被激发出来了。 “我也不想放弃学生,可是一个人、两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于事无补啊!”万老师发出了一丝叹息。 “其实,两个人已经不少。我负责数学、物理、政治三门课程,你负责化学、生物两门课程,这就一半多学科了。” “也是。不知江老师和贠老师怎么想?” “抽空和他两个谈谈。咱几个联起手来,看看能不能改改这个局面。” “好,抽空和他俩谈谈。”万老师说。 “同学们好!今天是我们化学的第一节课。大家对学好化学,有没有兴趣?” “有。” “有?”万老师重复着问,却改变了语气。 “有。”声音比刚才大了点。 “刚才还说,有兴趣。就你们这声音响度能说明你们有兴趣?”万老师笑着表示质疑。 “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兴趣?”万老师加重了语气。 “有!”全班同学大声答到。 “胡扯,我才不信呢。要得信,得听完我讲的这一课。那时候,你的回答才代表你真实的心声。” 同学们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大家紧盯着万老师的讲授。 万老师做了三个化学实验,分别显示了颜色的改变,气体的产生和物体的沉淀。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孔上一会是怀疑,一会是惊讶,然后是思索…… 实验做完了,可同学们的思绪还在实验中。 “同学们!什么是化学?这就是化学。我们的化学课就是讲授这些变化原理的学科!大家有兴趣没有?” “有——”声音整齐、宏亮。 “那好,只要你们愿意学,我保证能让你们学会学好!” 第116章 同心协力 随着万老师和阿云的鼓动引导,班内学习的兴趣增加了,部分学生有了主动性,开始主动向老师请教。 江老师和贠老师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在办公室备课时大家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学生。 “今年这届学生不一样啊?”江老师说。 “有啥不一样?”万老师问。 “知道问题了。” “不假,我也发现了。”贠老师接话说。 “抓抓,说不定还会出几个学生呢?!”江老师说。 “这就是咱几个的事。抓,就抓抓。”阿云乘机推了一把。 “好,伙计们攒点劲!”万老师也顺势说。 “中。”江老师响应。 “好!”贠老师也表示同意。 接着,大家就如何抓,如何要求,进行了协商,最后商量在班里开个动员会,把学生的士气鼓得更好一些,力争形成一个有利于学习、努力向上的氛围。 班会星期三晚上在九年级教室举行。 与会人员包括九年级全体任课教师、学校领导班子成员、部分家乡。 “同学们,家长们,老师们!”布校长开始讲话。 “这是我们学校几年来,第一次在九年级开这样一个会议,因为我们看到了这届学生的希望,因为我们看到了全体教师们的信心,还有全体同学们的努力以及家长们的希望。” “这次我们的家长、老师、学生汇聚一堂,只是为了解决一个问题,就是同心协力把同学们送入高一级的学校。”在掌声中,布校长坐了下来。 他就是一个开场白,具体的就交给大家了。 班主任万老师站起来,走到讲台的位置,转过身,给会场里的大家鞠了一个躬。 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大家好,我姓万,今年是九年级的班主任。”向大家点头。 “我接了毕业班的班主任,我知道是领导看起我,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把同学们带起来,把学习搞好。我接受了这个任务,又很担心完不成任务。所以,今天晚上请大家来,就是请求大家帮忙,咱们同心协力让学生学习好,今年升学达到咱自己的目标。” “同学们,要明白学习是为谁而学?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只有明白了,才能提高学习的积极性,才可能发现问题,才有决心找到方法,去解决问题。做到了这些,你考学也就有了希望。总之,一句话就是请大家献计献策,寻找搞好教学让学生提高的办法。请各位家长、老师都发发言。” “是呀,学校都下决心了,咱也得下决心才是。” “可咱也没有办法呀?让老师们放心,咱自己的孩子,管得严是为了让他们好,该训就训,该打就打。” “对,不听话,该打就打!” …… 登时,大家的声音响成一片,都是向学校也是向老师表决心,要老师们大胆管理,不要有顾虑。 “我说几句。”学生胡子星家长胡军站起来,大声说。 大家都静下来,看着胡军。 “好长时间没有听说开家长会了。布校长现在让咱们来开家长会,说明现在的学校、老师重视咱的孩子。还说啥咧?人家都“震”重视,咱咧?不就得更应该重视,是不是?” “对。”“是,是。”“说的有理。”……大家纷纷附和胡军。 “所以我说不要让人家老师打啊,骂啊。人家是来教学的,不是替你管孩子的!回家,自己的孩子自己管。有空,多来学校转转,看看孩子,问问老师,了解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老师攒劲,咱也得攒劲。” “对!”“对!”接着是一片掌声,胡军说出了许多家长心里想说却不知道怎样说的话,大家高兴极了。 胡军讲完后,一个一个去记老师们的电话。 也有几个家长挤过来,要电话。 班里的任课老师们,分别和家长交谈,沟通。 阿云没有讲话,但也忙的不轻。 他遇到了老乡,两个从龙村嫁到火庙村的女子,原来阿云的学生。 “老师,孩子交给你了,你要像过去管俺那样管他!来,你应该喊舅舅的。”随手拉过孩子,就要认亲。学生脸上红红的,非常不好意思。 “哎,叫老师就行!”阿云急忙拦住,为两个学生解围。 “老师,不知道你来了。听孩子们说,还没有想到是你,只想也许是同名的,也没在意。”方静歉意的解释。 “老师,你有空回家啊!来俺家看看。”马姣也向阿云发出邀请。 “是,是。”方静也急忙跟上。 “好好,有空了去。”阿云答应道。 看这厢拉亲戚,其他人也停下来,观望着这边。 第117章 姐妹花 0117 姊妹花 “老师,我不打算上学了?”段甜对阿云说。 “怎么了?”阿云吃惊地问。 段甜是位学习很努力的姑娘。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瘦小的身子,有点弱不禁风。单眼皮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露着对知识的渴望。 这是一位学习比较努力的学生,经过这一段的学习,进步很大。阿云根据多年的教学经验,感觉坚持下去,段甜考学还是很有希望的。 可是,这几天,段甜的学习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学习有些敷衍,所以阿云就叫她来谈话。没想到段甜会这样说。 段甜的家庭,阿云听本地的教师说起过,除了父母就段甜姐妹俩。她的妹妹比她小两岁,现在上初二。 “我爸爸病了几年了,家里花完了钱,病也没有减轻,重一点的农活都干不成,就甭提出去打工了。” “你妈妈呢?” “妈妈身体也不好。再者,一个农村妇女也就是做做家务。” “那你的意思是?”阿云又问,心里不舍得这一个考学有望的学生离开学校。 “没有办法了,我打算退学出去打工,挣钱让爸爸治病,让妹妹继续上学。” 段甜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决定,长出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话,退学段甜也有点不舍。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阿云看着一个有点羸弱却又倔强的姑娘,竟然一时无语。 这不是自己曾有过的想法吗?父亲去世后,家里债台高筑,妈妈硬撑着,让自己坚持下去。自己一次次看着妈妈,心里不忍,想退学挣钱去拯救这个家庭。 过了一会,阿云和段甜商量到:“段甜,除了退学,还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我妈妈性格比较懦弱,身体也不是很好。”段甜明白阿云的意思。 “段甜,困难是暂时的,也许一年二年,情况就会好转的。可是你荒废了学业,错过了考学的年龄,你就失去了机会。你想过了吗?”阿云又问段甜。 看着段甜,阿云为段甜惋惜。有种要帮帮段甜的冲动,可是自己帮的了嘛?爸爸去世前治病的外债还没有还完;因为盖房,打了几场官司,步步都要花钱,加上在望嵩盖房,又借了新债。自己作教师、当校长,外人看来好像风光的很,如今面对一个学生娃子的问题,却也有心无力啊! 再者,每年都会遇到像段甜这样家庭困难的学生,自己就是帮,又能帮得了几个? “老师,我想了,我去打工,我还要带着学习资料的,有空我就学习,有不会的回来的时候来学校问你。”段甜充满自信的眼神迎着阿云同情的目光。 阿云几欲落泪,阿云知道段甜根本不了解社会,她的设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阿云不想点破这一事实,让她失去最后的自信。 “那好,你就带着书,遇到问题的时候,问老师。”阿云点头答应了段甜的请求。 看着段甜走出去的背影,阿云的心里,一种惋惜,一种同情,一种无奈和自责,搅合在一起…… 时间很快过去,段甜打工回来过两次,来到学校见到阿云。阿云询问了段甜打工的情况,解答了她自学遇到的问题。 可之后,段甜就没有来了。 一年后,段甜的妹妹段玲成了阿云的学生。 段玲个头比段甜高,性格也比段甜开朗。在她的身上很少看到岁月压抑的痕迹,经常微微的笑着,这是一种自信和自豪,深信自己不会输与他人。这不是段甜那种在生活压抑下的倔强和抗争。 段玲想象力比较丰富,理解问题的能力也比较强,就学习而言,和段甜相比,她少了段甜的踏实,多了段甜缺少的自傲。 在省里举行的数学竞赛中,通过阿云的辅导和她本人的努力,一举获奖,刷新了望嵩镇多年的记录。 “段玲,这次获奖,你有什么想法?说说让老师听听?”阿云微笑着对段玲说。 “这次竞赛,好多题的类型老师都讲过,我一看题,感觉就不怕。”段玲嘿嘿笑着说。 是的,她很激动。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原以为竞赛题很难的,没想到只是基础性强了些。 “段玲,你知道你姐为什么辍学去打工了?” 阿云感觉有必要让段玲了解一些事情。 段玲有些茫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问这个话题?一双大眼睛忽闪着,一丝迷茫,一丝探究。 阿云让段玲也坐下来,然后给她讲了段甜退学的原因和经过。 段玲听了这个故事,没有出现阿云想象的激动或者说是感动。在她的心里会是怎样想的呢? 送走了段玲,阿云陷入了深思。 阿云只记得段玲没有考上县高中。至于段玲毕业后走了什么样的路,走过什么样的经历,就不清楚了。 没人告知,阿云也没有问过。因为又有一届新的学生,成了教师阿云生活的全部。 直到十余个年头后的一个中午。 “当啷啷……”阿云的手机响了。 “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段玲。”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笑意,又斩钉截铁。只听段玲接着说,“我们几个同学商量好了,今晚上去望嵩路口卡拉ok,我们请你老师。” 段玲、何丽、阿存几个学生的音容笑貌,都从阿云的记忆存储中,被分离提取出来。 不能辜负了学生们的一番好意,阿云接受了她们的邀请。 晚上六点半,阿云如约而至,见到了在此等待的学生们。 大家走上前,一个个同阿云打招呼。当年的小姑娘,现在都出落成了大姑娘。段玲和何丽走上前,挎住了阿云的两只胳膊,大家一起向开好的房间走来。 房间里,点心小食品都已经摆放整齐,酒水饮料也都齐备。 大家就凑在一起,述说当年的故事。一个故事,一阵笑声,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亲切和温馨。 请阿云吃点心,喝饮料,品啤酒,极尽了学生们的尊重。 在攀谈中,阿云知道何丽在浙江的一所大学里读研究生,段玲办了公司做了老板,……当年的小娃娃,功成名就! 自己呢?从校长位置上退下来,也不过四十二岁,如今真的是须发霜降。这个世界,一日千里啊! “老师,请允许我代表我们几位同学,敬你一杯,感谢你当年的无私教诲!”段玲捧起酒杯,递到阿云面前。 大家都举起酒杯,等着阿云拿住酒杯。 “干!” “干,干”应和声响起。 “谢谢大家,回想起来,老师没有把你们都送入高一级学校,也很惭愧。” “老师,不管我们上没上大学,我们都感激您!” “老师。这第二杯酒,我敬您。感激您曾经的日日夜夜,为了我们费心费力,不仅教给我们了知识。更是教会了我们做人。谢谢您,老师。干!”何丽也举起了酒杯。 …… 这一晚,阿云有点过量。 第118章 林子大了 阿云来到火庙的时候,引起了较大的轰动。因为阿云的大起大落,让大家议论纷纷。由于这里是马原盟友最多的地方,关索了,周发了都在此地工作过。阿云没有来,这里就有了什么账目不清、私心重等的蜚语流传。 胡老师其实听到这样的话很早,在工作之余,在酒后失言都多次听到他的转播。 人啊,就是奇怪,你要是正儿八经的告诉他点什么,也许他还记不住呢?如果你有意无意地,或者貌似不愿意让他知道似的,透出一两句话,他就铁定地认为这就是真的。 阿云来到了火神学校,曾受到老师们的“欢迎”,尤其是胡老师,不停地夸赞阿云的聪明能干。是干大事的人。 “云老弟,你来到咱学校屈才了啊!我是很佩服你的。”胡老师真诚地说。 “是呀,真没想到,能和云老弟一起做同事?也是幸运呀。”范老师也如是说。 “是呀,我也没有想到。”阿云淡淡地说。 阿云知道,和这些人争执又有什么意思呢?人生百态,每个人怎么都会理性的对你?!至于他们的小心思,自己岂会不知。 胡老师常常以要好同事的身份和阿云攀谈,偶尔触碰一下阿云不愿提及的话题,一心想从阿云口中窥探些什么。 阿云是一个工作上从不胡来的人,即使是现在对工作依然是认认真真,想方设法做好自己的工作。阿云认为做教育也是个良心活,决不能误人子弟。好多事做的不到位可以补充,做错了可以重来,唯独教育不能重来,必须尽心尽力地做好,才能对得起良心。 胡老师时常夸奖阿云工作认真,不啬夸奖之词,几乎把阿云捧成了完人。阿云知道自己只是做到了尽心尽力,就工作而言仍然有许多不如意处;就个人而言,也有惰性,也有私心,也有可为不可为的犹豫和选择。 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学校对教师进行考核。除了日常检查记录和学生考试成绩之外,还有一项就是学校领导班子和教师代表评议打分。 阿云根据自己的工作,认为自己的评议分数也不会低。然而成绩公布后,却发现评议分数与自己的想象有段距离。 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阿云一个一个分析了五名评委的情况,更加不能明白。 直到偶然的机会,阿云看到了当是评委打分的表格原件,给自己打分最低得恰恰是平时和自己走得最近,把自己夸得最好的两位同事,包括胡老师。 阿云很生气。 阿云真的很生气。 直到过了两天之后,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原来,你们是这样的人。阿云不计较具体分数打的高低,但讨厌这种阳奉阴违,这反映的是一种让人作呕的品质。阿云做过多年领导,好多时候需要自己对同志们做出客观的评价,但是丁就是丁猫就是猫,阿云也从不搞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天阳光明媚,一碧晴空。阿云骑着刚买的电动车风驰电掣地到了学校门口,门卫杜老师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打开大门。 “终于买车了?早该买了。” “昨天女儿给添钱买的。”阿云推着电动车到门旁码车处,一边回杜老师的话。 这时有两个打羽毛球的老师也围了过来。 “看这车的颜色造型,这车不错。” “是不错。” “阿云,在哪买的?” “在县城广场旁边买的。”阿云和大家打着招呼,心里也有些自豪,终于有自己的车了,再也不用踏着自行车在路上拼命地追了。 “啊,当校长的钱露头了不是?”胡老师站在门口说。 “是呀!你需要多少?我给你取。”阿云扭头看着胡老师笑着说。 大家都愣住了,胡老师挂着笑容的脸也僵住了。 “说,多少?”阿云逼视着胡老师。 阿云看不见自己的脸,自己知道自己一直笑着,但是内心里的那种愤怒还是有的,唯一能感觉到的事脸孔的温度异常。 胡老师没有说话,将脸扭过去,走回屋里。 远处,布校长在住室门口:“阿云老师,你过来一下。” 阿云看了大家一眼,迈步向着布校长走过去。 阿云随着布校长在住室里坐下。 “是这样,火庙这里有位家长找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阿云眼皮向上翻了一下,没有说话,示意听着呢。 “家长说,你原来教过他。现在想让你辅导辅导他的孩子。他说想了好长时间,没法直接和你说,让我和你说说,看你的意思。” “这事?你和他说,专门辅导,我没时间。要是孩子有不会的地方,随时来问我。” “看人家的意思,是想给你弄点钱的。” “你和他说,我不欠钱。” 布笑了:“你不欠钱?鬼也不信。咱两个,你能骗住我。” “你和他说,我没时间。”阿云说着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咋球了?谁惹你生气了?”布感觉出了气氛不对。 他没有拦阿云,放任阿云走去。这个人你不要搭理他,过一会自己就会调节过来的。 放学后,阿云骑着电动车回了家。 妈妈意外地没有在门口。 阿云感觉有点异样。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年老了,耳朵有点迟,你需要大声说话她才能听到。眼睛也花了,但是偌大个人还是能看到的。关键是她很少看或者听,她凭着感觉就知道来到近前的是不是阿云。每天她都坐在大门口,为的就是尽早地感觉到阿云的回来。 阿云的表姐每次来探望妈妈,妈妈都是要告状的。问题始终都是一个:阿云不告诉她去哪里了。 阿云走进屋子,发现阿玲和妈妈都在,还有今天在学校布校长提到的自己的学生。 “老师!”“老师!” 两个人都急忙站起来,和阿云打招呼。 阿云看着这一男一女两位曾经教过的学生,猜想这两位看来是成功了。当时她们两人谈恋爱,在学校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看阿云反复看她们两个,朱敏:“老师,俺知道俺俩在学校惹您生气了,学也没有上好。现在俺家老大学习也不行,说他他也不听。俺俩商量来商量去,没有办法。最后决定还是来找您帮忙。” “是这情况,老师。”田明脸红红地说。 “我知道了。布校长和我说过了。”阿云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田明给朱敏递眼色,朱敏手伸到腰包里,准备取钱。 “不用掏了,你们知道我的脾气。孩子的事就按我刚才说的,有问题就让他过来问。我当初没有教好你们,孩子有问题我一定会尽力的。记住:我不把你们当外人,你们也不要把我当外人。好吗?” “好。”两个人说。 “现在已经中午了,你们也不要说走了。朱敏你去厨房帮忙,田明咱俩聊聊。”阿云直接安排了。 第119章 下属成了领导 东方的天际刚涌出一缕曙光,望嵩北坡山路上,阿云阿玲正在晨练。 山路上人来人往,更早的已经开始返回,后面的吆喝着往前赶去。 这是一个百十来米的小山岗,是伏牛山系最外围的一个余脉。由于连结主峰的山峰升升降降,在峰峦间形成了几个垭口。当地人就把这条余脉称作天马山。咋一看,的确像一匹奔驰的骏马,尤其是山脊那条曲线,像极了奔马的脊背。 那几个垭口,分别被称作大马山口、二马山口和小马山口。 “早上好,老师也来了?”对面的岔路上跑来了马蓉和余明。 “是呀。你们俩来得早啊!”阿云急忙回应。 马蓉和余明都是阿云的学生,在学校是学习比较用功的类型,阿云还是记得的。 “老师,听说你去火庙学校了?”余明问。 “是啊。”阿云点点头,肯定的说。 “老师,要我说,你去火庙屈才了。”马蓉真诚地说,语气中带着惋惜。 “没有什么,教学讲课,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话是那样说。你要是在望嵩一中,作用肯定比在火庙初中大的多。”余明也来符合。 “哈哈,你们两个经常来爬山?”阿云笑笑转换了话题。 “其实,握并不是那么喜欢来,不是没有办法吗?”余明故作不愿地说。 “老师,你别听他说。”马蓉瞪了余明一眼。 “他这个人,那里都好,就是有点懒,不喜欢运动。你看看这满山的任都是在运动不是?”马蓉看着是抱怨余明,其实是很爱余明的。 “老师,今天遇到你,正好给俺俩评评理。我每次让他活动活动,他不仅不愿意,还搬出一套理论说什么,运动加快老化,劝我不要人云亦云,说活动要适可而止。我也说不过他。”马蓉将积怨一口气吐出去,松了一口气。然后求救似地,望着阿云。 阿云笑了。他没想到,竟有人有和他一样的理论。 阿玲也笑了,同病相怜地看了看马蓉,又回头看阿云怎么说。 “马蓉,你现在的活动量有多大啊?” “这个?原来和我一起开始跑步的现在都达到四公里到五公里,可我还是陪着他跑,每早上两公里。”马蓉有点遗憾地说。 “两公里,大约就是在这山岗上转一圈的距离?”阿云问。 “对,就是。” “老师,我不反对他运动,但是要适量。”余明看阿云对跑步有兴趣,急忙插话,想表明态度。 “运动是一件好事情,因为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都是这个道理。但是运动量要因人而异,不能一样要求。什么样的量合适?没有标准答案。我认为,只要你锻炼了以后,感觉不累,身体有愉悦感就可以。有人说,达到微微出汗正好。如果过量,恐怕对身体就会有损耗,反而不利于身体健康。这一点我和余明看法一致。” 阿云说完,只见余明朝着马蓉得意地挤了挤眼。 “去你的。”马蓉瞪视着余明。 “我知道,是这个结果。”阿玲说。 “这里要搞明一件事,就是健身锻炼与超越极限之间的关系。体育比赛追求的是超越,超越极限。而健身锻炼追求的是活动筋骨,微微发热,微微出汗即可。两个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老师,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感觉运动员很多都年级轻轻就搞坏了身体,寿命也低于社会平均寿命,我想这可能就是运动超量引起的。”余明好像遇到了知音,和阿云攀谈起来。 突然,马蓉插过来。 “老师,我听说李玉也调到火庙初中了。是不是?” “有人说,还没有看到他。”阿云说。 “我记得他,比我低一届,又馊又高的个子。”余明说。 “在二中他不是跟着你干的嘛?老师。”马蓉问。 阿云点点头,表示有这回事。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阿云知道,李玉是作为副校长调到火庙初中的。没人说过,做下属的只能做下属。站在自己的学生、下属来做副校长,成为了自己的领导,不正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星期日晚上,学校教师例会。 阿云在教室给学生布置了作业,就去会议室了。 教师例会时间,学生是自习的。 正对着会议室门口的地方,就是约定成俗的台位置,平时都是布校长一个人坐在那里,同志们坐在两侧或者对面。今晚上,那里作了两个人,就是布校长和李玉了。 阿云从门口走进来,李玉急忙站起来。 “老师,你来了。”李玉急忙和阿云打招呼。 “坐,坐。”阿云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往会议室里面走去。 “好,人都到齐了。现在咱们开会。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新调来的李老师,担任我们学校副校长,在领导班子,负责学校日常具体工作。” 布校长说完,带头鼓掌起来。 同志们,也鼓起掌来。 阿云也真诚地鼓起掌来,他为自己的学生庆贺。 李玉站起来。 阿云没有看李玉,现在正在掀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李玉看了看后面坐着的阿云,然后开始讲话。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场合讲话,他有点拘谨。他知道,这样不行,自己必须走出去这一步。他将手中摆弄的笔记本放下,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从大家的面孔上扫过,然后从大家的头顶望着会议室后面的黑板,稳住了心神。 “老师们,这里是我的故乡,在座的很多都是我的老师,你们看着我长大,你们了解我的几乎一切。我能够走到今天,来自于各位老师对我的培养和教育。我现在回来工作,仍然需要你们的帮助和支持!”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接着大家都鼓起掌来。 李玉讲的越来越好,很有条理,又简明扼要。 阿云放心了。 这天晚上,阿云批改完作业,正打算休息,李玉来了。 “老师,你要休息了?”李玉问。 “来,聊会。”阿云邀请李玉进来。 两个人坐下,聊起了生活。接着聊起了过去,聊起了在望嵩二中的事情。 “老师,我在望嵩二中期间,从您那里学习了很多对我有用的东西。” “其实,说工作不易做,也好做。只要心里没私,就大胆工作。” “这里是我家,大部分都是我的老师,我感觉不好意思管他们。” “这你就想差了。要认理不认人,把一碗水端平。只有这样,你才能打开局面。” 两个人又谈了好长时间。 第120章 难忘师恩 2001年6月17日,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日子。这天是周日,晚上阿云与平时一样参加过学校教职工例会,骑车刚回到家门口,猛听到电话铃声,心中不由一惊:“谁这么晚还打来电话?”就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住室,抓起话筒。 电话里传来王英的声音:“张老师今天去世了。” 阿云心里一怔,这怎么可能? 在阿云心里这是不该发生的事,竟然发生了,更没有想到来得这么突然……阿云一时惊呆了。老师的身体是那么健壮,老师的精神是那样的饱满,老师的心情是那样的快乐,老师的意志是那样的坚强! 阿云一直认为健壮而快乐的人是长寿的。实在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然而却不得不相信,阿云所敬爱的恩师,就是在这么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日子,去了。真的,去了…… 张老师的一生是与命运抗争的一生。那么多的不幸加诸与身,没有使他屈服,倒把他磨炼的更加乐观、坚定。幼年的孤苦无依、工作后的颠簸流离,从没有使他退缩,勇敢地从荆棘中走过来。 他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投身教育,献身教育”才是对他最真实也是最恰当的写照。十几岁参加工作,直到退休,四十余年勤勤恳恳、呕心沥血,倾注了多少亲情,付出了多少心血?!退休后,退而不休,参与社会办学,培育新蕾,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是礼仪的化身,真诚的使者。对人的礼貌、和善,为人的真诚、无私,曾受到多少人的感念和称颂。尊敬老人,爱护儿童,一切皆出于他的内心。 他不该这么早离去,他还有心愿未了,还有壮志未酬! 阿云没有想到,年前与张老师在望嵩镇卫生院的交谈竟成了永别。 阿云记得当时,邀张老师回家吃饭,张老师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一定要去的”。两个人没有细谈,阿云一直冀望着张老师的到来,想象着还像当年阿云在座位上那样听张老师讲课,还像曾经在一起共事那样,两人彻夜长谈,或者像两人各居一校为争生源绕圈圈也好! 阿云多么想有个机会,彼此就工作的得失、人生的感悟,各抒己见,开怀畅谈,然而,您阿云敬爱的老师却不辞而别,飘然离去。 阿云心里说:“您,让我怎么说你?” 听到您病了的消息没有几天,我和同学们已约好去探望你。正在打探您到底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却听到了你的噩讯。怎不令人悲痛而又不解。您真应该挺过来的,为什么就这样去了? 尊敬的老师,我的恩师,我不能到您坟头为您送最后一程,就让我用这篇文章寄托我对您的哀思。您我虽然隔世,但心灵相通。我会不断回想您对我的教诲和启迪的。您是我终生之师,在我的童年、青年、直到现在,一直把您作为情感的寄托和处事的榜样。“恩师如山”是我对您的由衷感念。 安息,我的恩师! 阿云心里难过极了。张老师的去世,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他深深地深思着,往事如电影一般在眉前展现…… 张老师先后两次教过阿云,先是在龙村学校,后来又在望嵩高中;张老师还先后两次同阿云成为同事,张老师是校长,一次在龙村学校,一次在望嵩一中;再后来张老师在望嵩一中做校长,阿云在望嵩初中做校长,为了生源两人也多次打太极拳,进行周旋。 让阿云难忘的不仅是自己幼小时得到的帮助,还有同事时的交流以及人生的感悟。两人都视教育质量如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要,两人都看不惯有些社会人的虚伪和人浮于事……两人有深深地师生情,又有浓浓的战友情,两人更是英雄相惜,彼此珍重。 第121章 火庙日常 火庙学校,也和其它学校一样,学习、工作和开会就是日常工作的三个主题。 九月三十日下午,学校党支部召开了全体党员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一年一度的“评格”活动。 所谓“评格”就是通过民主评议,对一名党员同志一年来的表现,进行评议,分别出优秀、及格和不及格。 会议地点:火庙初中会议室。 参加人员:全体党员。 会议过程: 1、学习中共阳县委组织部文件。关于开展民主“三评”活动的通知。 2、学习民主评议党员参考标准。 3、党员自我小结,自我认格。 4、填写党员花名册。 5、确定入党积极分子培养对象:宋顺 李红 尚波 华云 杜武 6、评选优秀共产党员二名:江老师 董志全票通过。 7、收交2000年第四季度党费。 8、选举产生支部领导:支书:王宇 组织委员:付君 宣传委员:江老师 生活委员:张汉 张成 十一月二十二日下午,再次举行全体党员大会,进行组织安排。 会议地点:火庙初中会议室。 参加人员:要求全体党员到会(实际到会25人,请假2人:张文 李伟)。 会议内容与过程简录: (一)确定华云、尚波二同志由预备党员转为正式党员。 1、华云同志做思想汇报。 2、尚波同志做思想汇报。 3、介绍人李政介绍华云、尚波同志情况。 4、大会表决结果:与会25名同志全票通过华、赵二同志由预备党员转为正式党员。 (二)确定孙杰 王强二同志为培养对象。 1、介绍人李政介绍孙杰同志情况。 2、介绍人布云东介绍王强同志情况。 3、孙杰、王强分别做思想汇报。 4、大会表决结果:与会25名党员同志一直举手表决通过孙杰、王强二同志由积极分子转为培养对象。 附:党员名单(略) 火庙初中就是一所让孩子长个头的学校,对于质量不论村里也好,镇教育办也好,都没有多大期望,拖着、维持着就是了。 然而,布云东的到来,却使学校的质量发生了变化。俗话说:“事在人为”,“有志者,事竟成,”就是这个道理。 另外,阿云的性格使然,教学质量始终是他教学工作的基本要求,尽力教,让他教过的学生都有收获。脚踏实地,在现有的基础上让学生都有所提高。 什么是好的教师?不是你讲的内容有多深奥,而是你讲的内容如何让基础不好的人也能听明白,并转化为自己的知识。 对于高中、大学的学生来说,有了自理能力,教师就是给学生指明进入的点,交给方向,提点技巧就可以了,而中小学生呢?除了这些,你还得激发他的兴趣,给他们搭好台阶,用手牵着手,一起向前走。 火庙初中的学生,基础不好,你就得付出更多,激发他们的兴趣,引导他们前行。阿云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辅导学生,晚上住校,备课,制作教具,编写顺口溜,撰写小故事,想方设法,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在参加县教育局组织的河南省数学竞赛中,学生杜鹃参加并获了奖,出乎了镇教育办的意外。有志者,事竟成,而有心、有方法,则是一切的前提。 期末镇教育办组织全镇统考,火庙初中平均成绩基本与兄弟学校持平,英语、数学、物理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一所要裁撤的初中,由于一些领导教师的更换,竟然起死回生! 三月二十三日晚上,教职工会议,例会。 会议记录: 值日员李政总结了评定的红旗班:五二班、初三班和四三班,要求做好国旗下的国旗交接仪式。 李玉副校长讲了四个问题: 一、值日、值周工作。 二、听课要落到实处,教导处要多安排,认真评议。 三、辅导问题,提出辅导不要离岗。 四、教师评估手册交教导处,以后每月底交。 阿云主任布置了六项教学工作: 一、工作提示:转入正轨,新的时间表,有课间操;上下午的第四节交给学生。 二、周末要进行评估手册和教案检查。 三、各班要抓好开头,在纪律和学习上要有新举措。 四、教学要求:理科要有演题本,文科要有小论文。 五、要鼓动学生,提高学习的兴趣。 六、下周末检查作业。 布云东校长传达了教办会议精神: 一、初三工作。 二、教育局“升学率”一票否决。 三、教导主任要包班,教师要包学生。 四、实行月考制。 五、制定专项制度,指导教师研究中招试题,对学生进行引导。 六、名师名校工程。 七、明天对优秀教师发奖: 教师:尚波 李新,教研组长:江老师,班主任:牛明。 八、写好科教论文。 九、班级一周一个专题。 第122章 来去匆匆 星期六上午,望嵩村东路口。 阿云和布云东在等其他的领导班子成员。看到大家的工作一直很拼,布云东打算带着几位活计出去旅游,放松放松,调整一下心情。 时间不长,李玉三人也先后来到。大家坐上开往洛阳的公交班车,就出发了。 “江哥,今天嫂子咋放你出来了?”布云东笑着问江老师。 “是呀,说说。”阿云也接了一句。 “您嫂子,从来不管我的。”江老师脸色微微一红,不紧不慢的说。 “真的?”布云东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 逗得大家都笑了。 华云说:“人家江老师说的是‘她干不管我?” “呵呵”大家都传来笑声。 接着话题又转到布云东身上。 布云东说:“那天,你嫂子打来电话,说麦淘好了,要我回去把麦背到房顶上去晒。我听了,心想,这女人家爱哄啊,我得哄哄她。我就说,老婆,你辛苦了。麦淘好了,你先歇歇,不用着急。我这里学校工作正忙呢,分不开身,估计下午才能回去。我还没有说完,你嫂子就说,下午,下午你还回来干啥?我一听,不对,咋有点火星味儿。就急忙跟她说,你看你看,我就担心你这脾气。你放心,这个活,是坚决不让你干的。你出力够大了,有我的,你就不要管了。你可不要跟王成媳妇那样。” “我这样一说,她马上问我,你说王成媳妇咋了?也是晒麦,王成开着车跑了二十多公里回去了,一看麦都运到房子上了。王成想不通,就弱不禁风的这个女人,哪有那么大劲把麦背到房子上。媳妇说,你说我那么笨啊?我一满袋背不动,我不会分成两袋、三袋去背?就这样,都背上去了。” “你嫂子说,混蛋你什么意思啊?” “我是怕你学王成媳妇,怕你累着。先交待交待你,不要学她。我下午回去,如果一旦分不开手,我今晚回去一定背。你放心好了。” “你嫂子说:省你的心!我才不会背呢。”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全背上房顶了。” “你呀,就是一个坏蛋,老婆也骗。”江老师笑着骂了布云东一句。 大家又都笑了。 就这样,大家聊着笑着,很快就到了洛阳金谷园车站。 在车站换了车,直达五龙口风景区。 在山门处下了车,几个人决定步行上山。 引路上有上山的人,也有从山上回来的人。大家不时的询问回来的人,离山顶有多远?累不累? 景区内的观光车在身后跟着,售票员不停地讲坐车上山的好处。 “各位大哥,这里离上山电梯还很远,你们几个都坐的话,给你们优惠,别人二十元你们每人十元。” 走了一段,也的确有点累,布、江商量了一下,大家就上了车。 谁知,刚转过山崖,就到了上山电梯的地方。 大家齐呼上当,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几个人顾不上纠缠,就急忙上了电梯。 看着梯外的建筑一点一点变小,视线得以越过变小山峦的山顶极目远看,田地瞬间开阔了。大家怀着新奇和激动,出了电梯,随着人流向主峰爬去。 “猴子!猴子!”华云指着前面的道旁。 有游客将手中的食物向猴子们抛去,猴子马上展开了抢夺。更有一只猴子借着混乱,夺去了一个小孩手中的香蕉,吓得小孩大哭。 景区工作人员急忙跑过来,劝慰小孩,并阻止大家抛仍食物。 扶着道旁的栅栏,继续向上,终于登临极顶。 游客们有的开始选择景点拍照,有的寻找方便之处小恬,有的引喉高歌,大家相互打招呼,表达登顶的快乐。 “哦,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果然不假,大家欣喜若狂,沿着缆绳索道,指点远山近岭。” 在一个叫做“金鸡顶”的所在,合影留念。 然后,大家也不知道去那里好。附近有一个旅游团正在导游的引导下,准备讲解。 “走。咱也去跟着听听”布云东指着导游说。 “好,咱也去蹭蹭。”李玉说。 这时,导游美女开始讲解。 五龙口风景区,为省级风景名胜区,位于济源市东北15公里的沁河出山处,北部与山西晋城市毗邻,东部与沁阳市接壤,总面积为85平方公里。这里山俊水秀,景色迷人,交通便利,名胜古迹荟萃,是以猕猴、温泉、自然和人文景观为特色的旅游观光区。早在2000年前的东汉,皇家即在此建造沁水公主园,历史上就是着名的风景游览胜地,历史帝王将相、文人墨客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前面我们乘坐的观光电梯,为全国首创,垂直高度150余米,每小时可载300多人,号称“天下一梯。“现在,请大家乘着“天下第一梯“上山游览。 卧虎岭两边断壁如削,四周白云缭绕,沿途怪石林立,人行其上,有飘飘欲仙之感。这里清秀险要,景观极佳,形似x山苍龙岭。黑风口金鸡顶与月老峰南北夹峙,犹如一个风胡同。在这里,上可望月老、情侣奇峰怪石,下可览沁河峡谷田园风光。 阎王鼻原为一段悬崖,过去全靠攀岩上下,十分险要。俗话说:“模过阎王鼻,登天也容易“,现改为台阶石径。在阎王台南望,可见后弃石,高约2丈,酷似人形,躲在树后,表现无颜直面太阳的样子。 天桥阎王鼻以上的石径称登天梯,中有一线天,南北通明,天生有一步石桥,现改建为石砌小桥。 这里是金鸡顶,海拔862米,山上林木繁茂,为原始次生林,主要有辽东栋、黄栌、青檀、桃树、姜树、太行榆等。在山下仰视,金鸡突兀,上得山来,却踪影全无,原来它成为脚下一块巨石,有诗云:“遥望金鸡近看无,疑是飞向更高处。无须攀援觅仙迹,得来全不费功夫。“ 羿山坐南朝北,后有势石,海拔999米。后羿射日,得罪日神,金鸡赦免,结果死于桃木棍。这里的地形、植被均与该神话传说有关。羿山主峰高耸,左青龙岭,右白虎岭,前有箭过顶,后有金鸡顶,满山遍野的毛桃树。每当大地回春,山上山下桃花盛开,花期长达近一个月,远近游人慕名来游者很多。诗云:“芳菲一派倚云栽,玉碗累累五月白。王母不耐三千岁,鸾凤肃笙下瑶台。“相传西王母曾赠后羿不死之药,被嫦娥偷食,这就又有了“嫦娥奔月“的神话。 好了,山上风光无限好,山下猕猴自逍瑶。请大家下山,我们到太行猕猴园观看猴子表演。 太行猕猴园这里是全国最大的集繁育、驯养、科研、表演为一体的天然猕猴乐园。半山悬崖建齐天大圣庙,古色古香。游人在这里可以尽情欣赏猴子捉迷藏、荡秋千等各种野生动物表演。 回到洛阳,已经是傍晚。吃过晚饭,就在车站附近住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到少林寺。 嵩山少林寺位于河南省登封县的北边,东西绵延三十多公里,嵩山是黄河流域与淮河流域的分水岭为九州之险,五岳之冠,海拔一千四百多米 少林寺坐落于少室山上,在茂密的丛林中,所以取名“少林寺”。红墙碧瓦遮盖在参天大树下,门头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少林寺”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到处都是亭台楼阁,让人看花了眼。嵩山少林寺有一个景点就是十八铜人阵,十八铜人个个都和真人大小。据说在隋朝末年,群阀争天下,而当时李世民深陷险境被王世充部属追杀,逃亡途中得到少林寺的武僧的协助,终于逃出生天。后来李世民登基为帝之后,为了褒奖少林寺的练武强身,匡扶天下的事迹而铸造了以十八武僧(也称十八棍僧)为原型的铜像。自此之后,18铜人就成了少林寺行侠仗义、救民保国的象征。少林功夫“禅武合一”的精神,对中华武术,乃至佛教信仰都有非常深远的影响。少林功夫在追求技法经济的同时同样重视心性的修炼,功夫,只不过是一种修行的法门少林寺僧人通过修习少林功夫。找到觉悟佛法的另一途径,少林功夫的这种宗教品质和文化功能,丰富了中国传统精神文化的内涵。 刚进入景区,一座刻着“嵩山少林”四个大字的石门映入我们的眼帘,大家感到特别兴奋。 以前我听过许多关于少林寺的故事,但都是耳听为虚,今天我就眼见为实! 终于,我们来到了少林寺,只见红墙青瓦,威武雄壮,门额上是清康熙帝亲笔题写的几个鎏金大字——少林寺,正上方刻着“康熙御笔之宝”方印。匆匆照了几张相,大家就迫不及待地进入少林寺山门殿。这里供着大肚子弥勒佛,他慈眉善目,满脸笑容,好似欢迎游客的到来。过了山门,便是甬道,历代的许多石碑并列道路两旁,有些石碑下面还有大石龟呢! 俗话说: “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 ”大家怀着期待的心情来到了少林武术表演馆,观看少林功夫表演。激昂的音乐声响起,一群僧人开始表演精湛的武功。他们在台上舞剑弄棒,游客们激动得眼睛不敢眨一下。 先看棍术,他们手上看似普通的棍棒时而劈,时而刺,时而磕,被舞得呼呼生风。接着是拳术、刀术、气功、轻功,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有个武僧更令人叫绝,有人用长矛刺他的胸口,他竟然将长矛杆顶弯了。 看完表演,大家走到了塔林。一座座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寺塔巍然耸立,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听说只有功高的高僧才能在这里安葬建塔。至今保存着唐宋元明清历代250多座石塔。 看完塔林,发现了两个缆车,一个是看嵩山的,一个是看二祖庵的,买了后者,五十元一个人,往返。 这个缆车可能跟想象的不太一样,一直在转,不停歇,要快速的跳上车,感觉比别的地方的速度要快一些,两个人一个车。缆车是半封闭的。比想象的简陋多了,没有安全带。 刚开始,离地面并不高,刚刚到树顶部的样子。树叶已经没有什么绿色了。稍微有点凉风。 车子离地原来越高,感觉前面的山几乎是垂直啊,心里有点小忐忑。 费力的扭头往后看,电线越扯越远,大山在变小,远处的少林寺整体院子开始显现出来。 车子开始有点往上倾斜了,车子是固定在钢丝上的,然后,整个钢丝是一个大的闭环线路,电机带动,缓缓的往山上去,到山上转个圈下来。 经过巨大的支撑杆子的时候,会有些电缆和缆车碰撞的声响,有些小恐怖,让人会产生联想,缆车会不会掉下去啊。 底下离地面最高的时候,感觉整个大山都小了,这种悬空的感觉,是最凉的,风凉,心里冷嗖嗖的,有点让人心揪着。 还好,慢慢靠近终点了,缆车离山上的树也近了,心里觉得即使掉下去也摔不死了,就舒心了不少。 山上的安全设施虽然不是很多,但还是可以的,最顶部的一个拍照点,旁边就是悬崖,给人一种刺激的感觉。 坐缆车下山的时候,已经非常淡定了,树上挂的祝福牌子,红红的,有好多,像红花,还能听到林子里有动静,像松鼠。 走出山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买了点纪念品,就急忙乘车赶黑回到了望嵩。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疲惫了,不久都发出了鼻声。 第123章 招聘的风波 薛成曾经在龙村学校工作过,那时薛成是公办教师,阿云还是民办教师,虽然在一所学校教学,但交集不多,记忆中的印象有两点。 和他的父亲不同,他的父亲在龙村学校做校长时,威严的很,最后基本是众叛亲离。而薛成为人和气,与大家都说的来,大家在一起就像兄弟般的关系,没有拘束,没有心机。 薛成常常进行身体锻炼。有次从薛成住室门前过,见薛成躺在一个桌面上,脚高头低,感觉很好奇。那时候大家都说薛成在练功。 后来也不知道他调到那所学校了。只知道阿云来火庙学校的时候,薛成是从龙泉小学调过来的。在之前因为练“△△功”受到冲击,薛成好像是阳县的负责人,对△△功比较认可,在国家的教育下认识不上去,私下里仍然“练”,坊间传说很多。 火庙是他的家乡。他的父亲也在火庙学校,干过校长、党支部书记,后来退休了。薛成教语文,他的课讲得很好的,学生们很喜欢听。阿云数理,江老师英语,万老师化学,几个人搭帮,合作的还是挺不错的。 由于他上课的时候,有时会谈到“△△功”,次数多了,就传出去了。记得一次几个人在江老师屋里闲聊,江老师说:“你看,振这孩子,吃亏还没吃够啊。我听学生说,他有时在课堂上还讲△△功。”布云东很生气:“他这人一头撞到南墙上,不碰个头破血流不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对薛成有看法。总的意思是说薛成不识时务。 时间过得很快,新的学期开始了,布校长召开全体教师会,搞聘任。在会前,学校领导班子已经商议过今年的聘任政策和聘任方法。 方法是:先聘班主任,再聘任课老师,从高年级开始,一级一级,一科一科聘,让大家相互结合。没有结合上的视为落聘。 聘任会议开始,阿云把大家研究的方法进行公布后,开始聘任。 学校首先聘任了班主任人选,接着展开了科任老师的聘任。 聘任工作在肃穆、有序的状态下进行。 教师们分别和自己有感觉的班主任磋商,班主任也寻找自己认为合得来的教师谈话。 阿云负责将报来的协商结果记下来,对没有冲突的,视为成功,然后公布出去;对有冲突的通知重新协商。 领导班子的成员坐在阿云的两旁,关注着聘任情况的变化。 薛成走过来,报上申请任课的年级科目,走了。 阿云核对了一下,并没有冲突,就准备公布。 这时候布云东也在关注着。突然他伸手按住阿云面前的聘任表册:“停!领导班子开会。” 正在节骨眼上,怎么说停就停?阿云不明白。探询地看着布云东。 “宣布,聘任暂时停止。” 阿云还是不明白,但还是宣布了。 “各位老师,聘任工作暂时停止,大家休息休息。” 这时布校长说:“同志们休息一下,领导班子开会。” 江老师住室,学校领导班子正在开会。校长说:“薛成,我已经给他担了几年风险了,我不想再给他担了。刚才聘的不行,重来。”阿云说:“咱原来商量的那样聘,说前面那样不行,现在咱咋和同志们说?”“好说,原来的方法不行,现在改变方法,反正薛成不能聘上。” 接着领导班子重新商量了新的聘任方法,并强调了领导班子纪律,不论谁出去都不准说开会的情况。 招聘工作重新开始,招聘的方案发生了变化,加入了民主投票的程序。只有在统计出评议投票情况后,才能确定聘任的结果。 在江老师屋里汇总票数的时候,阿云没有参与,他私心里想避这个嫌。 阿云刚回到住室,薛成就也进来了。 “云哥,你觉得我的(聘任)会怎么样?”薛成问。 “不知道,我没有看。”阿云说。 阿云很清楚薛成的结局。由于薛成和阿云的关系很好,所以结果出来前阿云是不能说的。 阿云想来想去,感觉没法和薛成说实际情况。如果实话实说,薛成肯定要和布云东吵架不可,甚至闹得不可开交,因为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死结,没法解决。只好说:“不知道。” 当然,很快薛成就知道结果了,因为学校很快就公布了。 第三天,学校派江老师给薛成送去了一些礼品,做了一些沟通。阿云没有去,真话不能说,假话不想说。心想:是真朋友,应该能够理解的。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薛成和妻子不再与阿云交往,并且薛成的妻子好几次对阿云旁敲侧击,恶言相伤。 阿云感觉非常生气,你们怎么不理解人呢?又想想,我从教育办离开时,你不是也是这样做的吗,我又何曾记恨于你们?既然你们不理解,也说明我看错了你们,罢罢,就这样算了。 直到七八年后,一次阿云到庙东小学遇到薛成,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总算有了语言的沟通,但两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第124章 探家 阿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位于龙村的家了。 聘任工作结束,正好有个空闲,决定回家看看。 吃过早饭,阿云带着阿玲回家去。 从望嵩村南村口出来,将近两公里到了“猪场”,再往前就是北汝河河滩了。 所谓“猪场”,里面一头猪也没有,方圆有十多亩地的院子里,种满了桃树,与其说是猪场,说桃园更准确一些。所以,也有人称猪场这个地方叫桃园。 至于“猪场”的名字,也是有道理的。据说是合作社大集体时候,集体在这里养了跟多猪,供村里的大食堂用。后来大食堂没有了,也就不养猪了。望嵩大队的干部们看偌大一个院子闲置着,可惜,就在院子里种了桃树。 过了桃园,是个砂石路的斜坡,直通一条河槽,河槽的上方是一个几十亩的苹果园,现在已经开始挂果了。 出了河槽往南,路两旁的岗地是淤积而成的农田。 再往前走,过了桑树园,就是护河堤坝了。堤坝之外,就是二道河。在河滩的中间有一片冲积而成的高岗地,由于是龙村六组开垦的,被叫做六队滩。上面种满了水稻、大豆和红薯。 再往南,就是大河滩了。大河里,河水翻滚着,一个漩涡套着一个漩涡,汹涌向前。 大河里的水,深浅是不一样的。水浅的地方,往往水流喘急。加上过往的人少,石块的上面会生成一种叫做“河绵”的绿色植物,光滑极了,一不小心,就有滑倒的可能。 流水平稳的地方,一般河水较深。有漩涡的地方,往往河底有深槽,深浅难以把握。 所以古人有“能隔千山,不隔一水”的说法,还有不过“生河”的说法,都是讲过河的危险。 过了大河,上了岸,也就到了龙村的村边了。 阿云和阿玲推着自行车进了村,和街道两旁的老乡们打着招呼。 “阿云,阿玲,好长时间不见了?” “回来停停不停?” “阿云,你妈没有回来,好多天数没有见你妈了。” 两人一边回答着大家的问话,一边往家里走。 阿云家在关圣路的中间路北。 阿云、阿玲的出现,马上引起了一些窃窃私语。阿云不愿细听他们说些什么,直接带着阿玲到大门跟前,打开门回了家。 院子里长满了青草,到处都是残砖乱瓦,屋门上、窗台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常用的生活用品都搬到望嵩那个家里去了,屋内显得空荡荡地。 阿云就满屋子寻找自己的文具和书籍。几百本的小说啊,竟然找不到了。 阿玲也在寻找,收整一些可以做布鞋用的碎布呀什么地。 翻腾了一阵子,两人上了房顶,将一些建筑材料归整归整。看着院子角里,强行修建的水塔,一股气氛再次涌上心头。 弱肉强食,以多欺少,竟然在这个社会里如此的肆无忌惮,令人气愤。 干部的推诿,地方行政机构的不作为,更令人愤慨。 阿云为之奋斗几十年的社会就是这样的?阿云不能接受。而现实又不得不妥协。 这座宅子,还回来住吗?自己不惧对方,可老迈的母亲受得了对方的冷嘲热讽、无理挑衅吗? …… 卖掉。阿云终于做出决定,将房子卖掉。 一个月后,阿云将两百多平的房子以两万两千块的价格卖掉了。 从此,阿云就只有一个家,那就是位于望嵩的家。 第125章 概率游戏 云哥,今天我在集市上看到一个转盘游戏,看着很公道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赚钱的?”阿云刚到学校,隔壁的辛老师就过来了。 “你说说,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硬纸转盘,盘面周围分别标着一元、二元、三元、四元、……九元等一些数字。盘子上有个指针,可以旋转。规则是你一次交两元,可以旋转指针一次,指针停下来的时候,指针指向几,你就从这里开始向前或者向后查几个数,看对应的是几,你就可以得到几元。” “你是怎么想的?”阿云问。 “我想,盘上写的数字是死的,指针虽然是活的,但是指针却是由我们旋转的。” 听辛老师说了这么多,阿云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感觉是公平的,其实是不公平的” “为什么?” “因为猫腻就在这些数字的排列上。” “排列上?” “对。根据这个游戏规则,你要么怎么也查不到那个大数,要么查到大数的可能性很小。这是利用概率也就是可能性进行欺骗的骗局。” “哦,骗人也用高科技啊?!”辛老师有点震惊。 “来,我们也设计一个。先在这里放个九。” “好,放个九。”辛老师翻开教案的背面,在上面写了一个九字。 “再在九的两边填数。不想让人得到九元钱,九的两面不能填几啊?”阿云问。 “这简单,不能填一。”辛老师说。 “真棒!我们的学生都像你这么聪明多好?!”阿云感叹道。 两个人都笑了。 “对了,除了一,别的数都可以填。写个一,画个圈,围起来,表示不能填一这个数。接着往下分析,再在这两个数的另一侧,不能填几?” “二。” “对,写个二,也围起来。下面就简单了,依次写三,圈起来。剩下的这个位置,写四圈起来。” 辛老师不停地做着标记,写数,圈圈。 “现在我们把除了九的八个数字分别填进去。” 辛老师按要求很快填完了。 “好。你看能查到九不能?”阿云说。 “肯定不能。”辛老师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查了起来。结果发现,确是查不到九。 “如果我们也不想让查到八,也可以用类似的方法进行位置排除。” “知道了,今天又和云哥学了一招。关键时候可以当饭吃。”辛老师笑着说。 “为了具有欺骗性,设计时,常常不是全部排除(大数),而是大数被查到的可能性少一些,小数被查到的可能性大一些。” “明白了。” “明白了,请哥喝一杯?”阿云笑着提出了要求。 “中!下自习去北地汝乐酒家。” “阿云,一会下课,去北地玩。”胡老师在窗外通知说。 “哎,胡老师。谁招呼事?”阿云问。他要弄明白看是不是冲突了? “辛老师请客,让我通知伙计们。辛老师要我一定通知到你。哎,阿云你咋嫩有面子来?” “我有面子,也没有你喝的多。” “那是自然。咱学校谁能喝过咱?”胡老师自豪地说。 “你记住啊,我通知他们去了。” 阿云对着窗口笑了笑。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看着学生都从学校离开,胡老师开始吆喝:“走了,走了,北地啊,辛老师在哪等着呢。” 大家都从住室、教室里走出来,汇聚在门口,彼此打听着。 “辛老师今晚咋想起请客了?” “是呀,辛老师不是那么容易出血的啊。” “走,比你强。你啥时候请大家?” 老师们走着,争吵着,一路往北地走去。 阿云也在后边跟着。 胡老师让杜老师锁好大门,也一起过来了。 这时,辛老师已经安排好,就等着大家的到来了。 酒家老板姓田,是个很会经营的人,辛老师也是一个善于做生意的人,两人有一种相通的气质,也互有好感。辛老师过来一说,田老板就用心安排起来。 专门安排了一间装饰比较有文化气息的房间,酒菜的名堂也有一定的讲究。 厨师们忙着准备。田老板提了一壶茶,两个人坐下来,聊起了生意。 “辛老师,你铁厂今年生意怎样?” “今年这大气候,你知道,凑合着就行。” “哎,都是这样。” “饭店的生意影响不大?” “咋说呢?和其它行业比较着,还可以。但和化肥厂正兴盛的时候比,现在就是挣个毛钱分钱,没法比啊!” “那就不错了。现在肯定不是你那提着麻袋装钱的时候了。”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按说,你应该可以的。虽说化肥厂不行了。但是花生基地起来了,流动人口不少,你应该不少赚钱才对。” “这你没有想透啊!化肥厂那时候赚的是公家的钱,花生基地那是个人工商户的钱,能比吗?” “是,是是。这一层我没有想透,那是不能比。” “没办法,走一步是一步。” …… “田老板,田老板,辛老师在吗?”胡老师从大厅来到后面喊。 “胡老师,让咱学校老师们来这个雅间。”辛老师出了雅间说。 “都去后面雅间!”胡老师跑到大厅通知。 “上菜了!”田老板对着厨房方向喊。 大家进了雅间。 田老板挤过来,一把拉住布云东:“校长,你坐那里不行,你是一校之长,应该坐在上面这个位置。”然后,就往靠里面的位置拉。 布云东一边谦让着:“哎,不管那,一个样。”一边还是在田老板的拉扯下,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 同志们也不管位置好差,只要感觉方便,就坐下了。至于进来晚的阿奇,就没有选择了,看有个空位,就直接走过去坐下了。 酒菜摆好,布云东开始制定规则。 每人三杯酒下肚,可以自行选择是继续喝酒还是吃菜。喝酒的先按“明七暗七”过圈。 “来,把酒都满上。胡老师你来倒酒,李老师你负责监酒。”布校长安排说。 “这第一杯酒,感谢辛老师的一番好意,来,干杯!” 大家都举起酒杯,扬起脸,开始喝酒。 只听一片“咕咚,咕咚”液体下灌的声音。 一杯酒下肚,放下杯子,都出了一口长气。大部分都喝干了,也有人还剩少半杯。 “李老师咋监酒的?老规矩啊,喝酒时,一干二啊全部下肚,剩一滴罚半杯。” 李玉看有的老师面有难色,只好说:“校长发令了。这第一杯提前没有说,自己干了,不罚。下一杯按规矩办。记住一干二啊。” “胡老师,上酒。”布云东说。 看都倒上了,布校长又发令:“这第二杯酒,祝大家努力工作,质量提高。来,干杯!” “碰!”“干杯!” “咕咚,咕咚——”“啊!” 大家一干二净,放下了杯子。李玉检查了杯子,全部达标。 “全部过关,上酒。” 胡老师又是一阵忙碌,一杯杯倒酒。 “这第三杯酒,祝同志们全家幸福,好运连连。来,干杯!” “咕咚,咕咚——”“啊!” 大家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工作。 彼此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喝酒的凑在一起,继续战斗。不喝酒的,开始该喝水的喝水,该吃菜的吃菜。大家也打开了话匣子,东拉西扯起来。 …… “罚胡老师一杯,捣蛋货。”布云东的声音传来。 大家扭头看过去。 胡老师的脸已经有点苍白,李玉几个人端着酒,作势要灌。 “给我,我自己喝。朕是让你们灌的人吗?!” 李玉递过酒,胡老师接过来,站起来,将酒杯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大地旋了一个弧,将面孔微微扬起来,那酒就顺着张开的口灌了进去。 “哗,哗,——”一阵掌声响起。 “胡老师真这个。”有人伸出了大拇指。 “算话,谁再违规,和胡老师一样。”布云东说。 …… 渐渐地有人坐不住了,就找个理由,打电话了,上厕所了。然而出了雅间,就一去不回头。 阿云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第二天,听说把胡老师灌醉了。从酒家回来,到了学校,进了教室,对着空荡荡的教室讲起了“半导体”。好一番折腾,李玉等才将胡老师送回了家。 第126章 研究体彩 “辛老师,听说你经常买彩票,啥样?” “我每次买的都不多,但是我坚持期期买,从不间断。”辛老师对胡老师说。 “挣多少钱?”看辛老师没有回答自己的关注,胡老师又问。 “咋说呢?我基本不陪,多少挣一点。” “你啥方法?介绍介绍。” “就是期期买,不间断。” “期期买,不间断。有什么好处?” “这,我得好好给你讲讲。现在不行,我还有课。有时间我给你说,你就这样先买着就行。”辛老师说完,就拿着课本去教室了。 “阿云,你有什么经验?” “我也没有买过,和你一样,那有什么经验?!” “可我买彩票,总是赔。真的期期买,不间断就可以?”胡老师独自嘀咕着也离开了。 他最近也开始买体育彩票,可以说是颗粒无收。虽然没有买多少,就是几十块钱。但是丢了,也很心疼。 买彩票的,都看着那五百万,心里都有一个瞬间发财的梦,一旦发财了,就车子、房子都有了,就可以一劳永逸,再也不用她妈的天天奋斗了。 正如赌博,尽管赢面低于输面,但大家看中的是赢的可能性,寻求的是赚到的快感和刺激。 火庙学校里,这一段大部分教师发工资后,都会拿出几十块钱,去买体育彩票。当然结果是挣少赔多。但大家还是相互鼓励着。也许就是这次,自己就会中大奖呢。 赔的人,大多不说话。就是说话,也是干笑着:“为国家做点贡献嘛,应该的。” 中奖的人,无论中多大的奖,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作为自我的满足,作为心理的平衡,作为对可能中大奖的期盼。 一般的中奖的钱是不拿回去的,都要买成彩票,作为新增加的投入。 阿云看着大家都买,心里也有点痒痒的感觉,有几次都是把钱取出,又放下。 怎么才能提高中大奖的几率? 阿云开始探讨这个问题。 把最近十多期的数字都记下来,对比着,推算着,其中的规律。 趋势图画了一张又一张,根据自己的预判数字去买,果然中奖率提高了,尽管数额较小,但每次都有奖。 忽然有一天,看了《圆周率的来历》一文,心里有了感触。3……是自然存在的数,那么在彩票中是否会出现呢? 阿云就开始守护3 1 4 1 5 9 2这七个数字。这一守,就是半年,尽管每期买两张,也花了一笔钱,可是等的3 1 4 1 5 9 2 6 愣是没有出现。一怒之下,变成了守候自然对数,依然没有结果。 经过请教,有人说每次买两张票,守得面太窄,不如集中使用。 阿云就将一个月要投入的钱,在领工资后,一次投进去,买较多张的彩票,压更多的数字。 这一晃,又是半年,也是鸡飞蛋打,花了钱,也没有收获。 分析的多了,总是没有效果,心里也烦了。就打算使用机选号码。 结果几个月过去,仍然是那样。 算了,看来自己是没有那个运气。阿云心里这样想过,渐渐地也失去了兴趣。 阿云这样,胡老师这样,辛老师也是这样,大家都不再买了。 也许这是恢复了理性,也许这是可能的一种否定。渐渐地,渐渐地,买彩票的事,不再被人提起。 第127章 小学生的事儿 暑假过后,阿云辞去了教导主任,到小学部任三、四年级两班数学。 这是阿云从事数十年的初中教学后,第一次教小学课程。 “报告老师,我的橡皮掉地上了。” “自己捡起来。” “报告老师,我的铅笔芯断了。” “来,我给你削削。” “老师,王小妮拧我了。” “老师,她先给我瞪眼。” …… 对于小学生的请求、问题,阿云都认真对待,尽心处理。 那里知道,这些问题越处理越多。甚至两个学生的矛盾,有时阿云还没有想好,怎样处理更恰当一些呢,那两个小学生早“好”了,亲密无间的在一起玩耍了。 阿云感觉很疲惫。 这一天,几个人在一起说起了学生,阿云就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了。谁知,阿云一说,大家都笑了。 “累死你,活该。”李政笑着说。 阿云莫名其妙。 “这样,今晚你请客,我告诉你绝招。”杜琪说。 其实,阿云这一段忙得焦头烂额,也想瞅机会和大家聚聚,放松放松一下心情。听到杜琪这样说,当即就说:“走,你们说去那里?” 听到阿云这么爽快答应,大家都乐了。 几个人到了酒店,狂吃海喝了一通,至于杜琪承诺的事早忘的一干二净。 次日上午,阿云见到杜琪,“来,来——,来。” 杜琪跑过来,“阿云,啥事?” “你这家伙,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屁也不放一个?” 杜琪一下子明白过来。 “阿云,这节课,你有课没有?” “没有。” “去,听我一节课,你什么都知道了。” “听就听,看看你屁是咋放的?” 两个人一起来到杜琪讲课的教室。当然杜琪是讲课的,阿云是来听课的。 “老师好!” “同学们好!”杜琪示意同学们坐下。 “上节课,我们学习了长方形。这节课我们接着学习长方形的周长。” “那么,什么是长方形的周长呢?” 杜琪的讲课进入了正题。阿云认真的在后面听着,同时观察着杜琪的一言一行。 不足二十分钟,杜琪要讲的内容讲完了。接下来给学生留了作业,让学生做作业。 阿云看课讲完了,就站起来,打算要走。 杜琪走过来,小声对阿云说“经还没有传给你呢,怎么就要走?” 阿云想想,也是啊,自己是来取经的,不是来听他讲的“鸟”课的。经,还真得没有取到。 阿云又坐下来,耐住性子等着看杜琪的鬼点子。 杜琪在教室里巡回辅导学生。 “老师,第二题我不会做。”小娟问。 “知道了。”杜琪应了一声,给这个学生说完后,向着小娟走去。 杜琪正在给小娟讲题呢,却有两个小同学打起来了。 “报告!有人打架。”孙亮大声站起来报告。 杜琪看了一眼,对着孙亮说,“就你事多,坐下!”然后,狠狠地看了那两个学生一眼。 孙亮坐了下去。那两个同学也不打架了,急忙坐好,趴在桌子上,装着写作业的样子。 有点吵闹的教室也静下来。 阿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 阿云想了一下,决心继续看下去。 阿云想起在那里看到过的一段话:管理是一种技巧,既要考虑环境、场所,更要考虑管理的对象,和对象的年龄、性格、癖好,以及经历等。管理的最大特征是对象性、灵活性和适应性。 阿云明白了,自己是在用管理初中生的方法管理小学生,显然是不行的。 下课后,阿云和杜琪凑在一起,分析小学生和初中生性格、行为和心理的不同,探讨小学生的管理方法。 突然,学校的大喇叭响了。 “接上级通知,玉马水库今天开始防水。为了安全,所有学生不得到汝河滩玩耍!各班班主任要布置到位,学校领导要到大河边进行巡查,检查落实情况。” 大喇叭连着通知了三遍。 班主任们都到班里,要求同学们自觉落实,相互监督…… “哎,这一下,班主任又该忙了。”杜琪说。 “这条汝河,真是想说爱你不容易。我那年高考后去县城体检,恰逢大雨,就被隔到县城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好大的麻烦。” 第128章 绕行 “遇到了麻烦?什么麻烦?”杜琪好奇地问。 “那是参加成人高考以后体检的事。”阿云说着,皱了皱眉,似乎是很久的回忆。 “那是1982年那场大雨,对了冲掉紫罗口吊桥的那场雨。”阿云说。 原来在紫罗口,也就是北汝河的最窄处,有一座吊桥。那是望嵩钢厂建的,为了方便河南岸矿山的工人而建设的。 这座吊桥的建成,成了望嵩公社南北往来的唯一通道,尤其是在有山洪河水暴涨的季节。阿云早上打着一把帆布雨伞,从龙村步行到紫罗口,过了吊桥,沿着望嵩到县城的道路进了县城。到下午三点多,体检项目才全部过完。 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紫罗口,一看。北汝河里,汹涌的山洪充满了河床,在低洼一些的地方,甚至爬上了公路。再看吊桥处,发现来时通过的吊桥没有了,两岸只剩下几根笔直的钢管,在吼叫的洪水中颤抖着。 没有了吊桥,怎么回家啊? 阿云为难了。 阿云徘徊了好久。再看河水,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落下去的。根据经验,一般需要四五天时间。而在汝河北,自己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居住。怎么办? 想来想去,只有回县城了,先去姨夫家停停再说。 “你不要着急,就在这里住着。等河水小了,我也回去看看,咱俩一起回。” 阿云的姨夫在教育局上班,家也是龙村的。于是阿云就在这里住下来。 第二天上午。姨夫喊阿云,说一起去看看水。 两个人一起过了老桥,到了城东,然后踏着泥泞的砂石路来到马兰河边。只见河水轰鸣着,一个漩涡套着一个漩涡,向东冲去。看来直接过河是不可能的。 看阿云着急的样子,姨夫决定第二天绕路回家,因为这一趟走下来有三四十公里的土路要走,半天是赶不回去的。 “阿云。走,咱们绕三屯回家去。” 阿云跟着姨夫出了教育新村,从城西南角过了汝河大桥到了城东。又从城东村南到村北,转向正南。过新建、北堡,到了三屯。从三屯去马兰河东,是过不去的。只好继续南行,过了南堡,一直走到玉马水库的干渠上,顺着干渠,过了渡槽,总算过了马兰河,这一程走了十七八公里,但是路况还是可以的,沿着阳县到鲁阳的砂石公路前行。 现在过了马兰河,到家还有一二十公里的路要走。可这里根本没有路。只有一个方向。沿着马兰河的东岸,都是高高低低的山岗,深深浅浅的沟渠,杂草丛生,更有被雨水冲出来大水坑,还得时时地绕行。 经过三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两个人在唯一开门的一家饭店吃了一碗面,到现在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在这荒山老林里,那里有什么吃的。 “噗通!”姨夫滑倒沟旁的水沟里了。 阿云急忙跨一步,拉住姨夫的手,另一只手拽住沟旁的灌木丛枝条,将姨夫拖出来。脱下衣服,将水拧了拧,重新穿上。小雨还在时不时地下着,两人只好继续前行。 顺河到了洪岭附近,折向东,翻过山岭,到了七贤村,再过二郎,栗扒。龚园,天已经早黑了。两个人就在漆黑的夏夜里,就在荒凉的山坡上摸索着,曲曲折折地前行,犹如两只幽灵,像极了饿得快要倒毙山羊,蹒跚而行。 到龙村了,两人心里一阵欣喜。龙村中间的盘龙河,整个河床都是水。河中间有多深?这次暴雨有没有使河床变了样,两人都一无所知。 “阿云,到家了,可这小河咱两个也不敢过啊,咱两个现在都没有一点力气,万一跌倒了,我们爬也爬不起来啊。”姨夫为难的说。 “是呀”,阿云心里想。“自己虽然说年青,也是没有一点劲,何况四五十岁的老人?这七八十里的泥路跑下来,不累垮才怪?!” “怎么办?” 突然阿云想起,这旁边不就是郑明的家吗? 向郑明家望去,黑洞洞的,没有一点亮光。看来郑明一家早睡了。 “不行,非得吃点东西才行。”想着,阿云来到郑明家门前,开始拍门。 “啪!啪啪!”在寂静的夜里,声音也传出好远。 “听,好像有人拍咱家的门?”安青推了推旁边的郑明。 郑明正瞌睡呢。“胡扯,这深更半夜,那里会有人拍门?” “啪!啪啪!”“郑明,郑明!”拍门和喊叫的声音。 虽然分辨不出是谁在喊,到拍门是肯定了。两个人急忙起床打开了大门,将阿云两个人迎到屋子里。 “走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安青问。 “就是饿的没一点劲了,不敢过河。”阿云说。 郑明陪着两个人说话。安青急忙去做面。 两个人毫不客气地吃了一碗面,喝了一碗汤,身上有了温暖,也有了精神,感觉身上的湿衣服有点难受。该回去了。 两个人在郑明两口的注视下,彼此搀扶着,一步步地趟过了这条村里的小河。 再说家里,阿云的老母亲和阿玲还没有睡。 阿云去县城体检,已经两三天了,还没有回来。听说吊桥冲走了,阿云呢?两个人都不愿往不吉利的方面想,可思绪就像魔影不是出现在脑际。 “这都三天了,还没有回来。有信儿没有?”妈妈问阿玲。 阿玲摇摇头。 阿玲心里也很着急,可也没有办法。一到洪水季节,龙村就像一个孤岛,北有汝河,东有霍阳河,西南有马兰河,正南是高不可攀的铁顶山。 “他那边熟人多,会是住谁家了。水小了就回来了。”阿玲劝慰着婆婆,也是劝慰自己。 回头看看,三个孩子都睡着了。 两个人就坐在床旁,给孩子们扇着风,一边东拉西扯的扯着。就是不想睡,也睡不着。 时间就这样耗着,过了好久,好久。 “妈,不早了,你去睡。” “我不瞌睡。”妈妈摇摇头。 “啪,啪啪!”拍门的声音。 “谁?”阿玲紧张的问。 “我。” “是阿云。”妈妈一下听出来了。 阿玲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了门。 “你咋半夜回来了?你咋回来了?”阿玲急不可耐地连着问。 “哎,你让我喘口气,再告诉你行不行?”阿云嗔怪地说。 阿玲笑笑,接过雨伞,放好。回首去把大门上好。 “吃饭没有?”“饿了?”“你想吃啥饭?我去做。”屋里妈妈也是不停地问。 阿云笑着,一一回答。 “来,赶紧换换衣服。”阿玲走进来说。 听了阿云的叙说,杜琪笑了。 “看来,你真是不容易的。河南、河北虽然都是一个乡镇的,可是条件错远了。你现在是在望嵩住啊,还是在龙村住?” “望嵩住。” “听我爸爸说,龙村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古老的故事。你能告诉我吗”杜琪提出了新的问题,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阿云笑笑,说:“那里的故事可不是一会半会就能说完的。” “真的?能告诉我吗”杜琪惊喜地问。 “如果你请客,我就和你说。”阿云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 ……” 第129章 指标之争 阿云的女儿小玲中师就要毕业了。 工作安排就成了阿云当前必须考虑的一个问题。 看来得找个时间和关索见个面,说说小玲工作的事。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阿云急忙拿起手机,一看是关索打过来的。 正要找你呢,你就打来了。阿云心里想着,就迅速打开接听键。 “喂,哥好。” “老弟,你过来一下,有点事得商量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尽管心里泛着嘀咕,阿云还是爽快地答应着。 阿云骑车往教办去,走着,心里想着,会是什么事啊?一般地说,关索找,好事的少。管他的,反正自己也需要见他,见面再说。 进了关索办公室,见郭老师也在。 “阿云来了。”郭老师打招呼。 原来阿云在教办的时候,郭老师是火庙学校的校长,两人关系,还算可以。阿云去火庙,关索将郭战调到教办抓业务,另调布云东去接了校长。 “坐。”关索转过来说。 三人坐定,关索开始讲。 “今天在县局开了一个会,主要是说今年毕业生的安排工作。” 阿云一听,立马提起了精神。 “今年是师范生安排的最后一年,但是是合同制。” “今年的安排政策是指标到乡镇,由师范生和乡镇签订合同,人事档案管理由县劳动局人事科代管。” 关索看了看阿云和郭战,接着说:“咱乡只有两个指标,可咱仨的孩子就有三个人,喊你们两个来,就是商量商量咋办。” “三个孩子,咱乡只能安排两个,必须有一个先去外乡,过一段时间,再想办法调回来。” 三个人,彼此望望,一时无话。都在斟酌,分析这个事如何处理。 “离咱乡最近的哪个乡有指标?”郭战问。 “阿陶乡三个指标,散会的时候我已经和阿陶乡主任打过招呼。” “那你的意思,就是咱这仨孩子,得有一个去阿陶乡?”郭战问。 “对。”关索说。 “去阿陶乡以后,能不能保证调回来?”郭战又问。 “能。但是肯定得去一段时间,一年或者两年,到时候肯定能调回来。”关索肯定地说。 阿云一直没有说话,一边听两个人对话,一边在权衡。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外地工作,但是又必须有一个孩子去。就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难以硬刚过对方两个人;这个事,估计关索和郭战早商量过了,叫自己来就是卖个人情而已。”想到这里,阿云说:“俩老哥也别为难了,就让小玲去阿陶乡。” “那,也中。让孩子在那里一段时间,有机会我一定把孩子调回来。”关索说。 “你和阿陶乡那边说说,不要让小玲在阿陶受委屈。再者,有机会一定得把孩子调回来。”郭战对着关索说。 阿云知道,喊自己来就这个事。现在事情说完了,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阿云把刚才在教办的事说了,然后就给同学黄峰打电话。 阿云说了小玲工作安排的情况后,又问:“哎,阿陶那边有可以帮忙的人没有?” “有,我一个同学的弟弟现在在那里阿陶乡政府管事。你等着,我马上骑摩托车过去找你,咱一起去阿陶乡。” “好。”听黄峰挂了电话。阿云和阿玲说了情况,就出门到公路边等黄峰。 时间不长,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黄峰来到阿云面前。 “走。”黄峰带着阿云,向东走阳安路,过了隧道,时候不大,又向左拐,十多分钟时间就到了阿陶乡政府。 “当当”黄峰敲响了房门。 “谁?” “我,黄峰。” 门开了,一个高高个头,略有点瘦弱的人打开了门。 “进来,进来,今天咋有空过来了?”那人看看黄峰,又扫了一眼阿云说。 “这就是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我教育学院同学,他的女儿安排到阿陶这里了,你交代一下,安排安排。” 乡长没有说话,而是拨开了座机。 “啊,不忙。今年安排过来一个女孩,叫——”回头看黄峰。 阿云急忙接道:“小玲。” “叫小玲。对,望嵩的,你给安排一下。好,也中。那就这样。” 乡长挂了电话,对黄峰和阿云说:“安排好了,去阿陶乡中。” “好,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走了。”黄峰回道。 阿云也表示感谢。 都拉了拉手,告辞离开。 三天后,小玲接到了阿陶乡中的报到上班通知。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关索、郭战和阿云一起到阿陶乡教办,表示感谢。 大家都是教育系统的老同志,虽不熟悉但也认识,加上是邻乡,又有多重的关系,几杯酒下肚,关系好过亲弟兄。 “亲不亲,杯中看。满上,满上。”关索兴奋地说。 “满上,满上。” 大家行起了酒令,轮番坐庄,人人上阵。 最后,关索也醉了。 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让来两个人,开一辆车来接人,把这一辆车也开回去。 两年后,由于工作调整,小玲到了铁营学校工作。 第三年期末。小玲调回到望嵩镇紧靠公路的芳村小学。 第130章 龙村故事 星期三下午,各班都是作文课。 杜琪又来缠着阿云,要阿云讲讲龙村的故事。 后来才知道。杜琪想整理一本当地传说类的小册子。 “咱们就先从整体说起?”阿云摆好了架势,准备给杜琪介绍一番,借以打磨下午的时间。 “龙村是一个有故事的村子,首先因为他不是一般的村子。” 龙村南依岘山,西靠云梦,东望汝烟。三山来朝,二关把门。盘龙河如一条锦缎,自南山左盘右旋飘过村落,至村北汝河湿地公园流入汝河。 龙村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秀丽的山河。 早在新石器时代,龙村就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至周襄王时秦晋迁陆浑戎于蛮中,龙村亦为陆浑戎辖区。 东汉中平年间,关羽助孙坚与入住洛阳的董卓部大战,斩华雄于汝阴土埠。时人感关羽之勇,在此建祠。后关羽被害,头颅运洛,途径关帝发生停灵之故,又改祠为庙,成为最早的关帝庙。从此关帝庙名声远播,村落名字渐渐被庙名代替。 至唐时,设关帝庙镇(见伊阳县志)。解放初期,人民政府设关帝乡。后改为关帝大队,至改革开放时又改名为龙村。 龙村区域面积约4平方公里,辖三个自然村,九个村民组,人口3200余人,其中党员84人,耕地五千余亩。两横两纵四条公路成“井”字型分布,又紧邻汝阳高速站,交通区位优势明显;依山邻水,宜林宜牧宜耕,有利于发展高新农业;关帝庙的三国文化氛围,和古雷音寺遗址、老硩龄红色圣地、豹子沟水库、凤凰岭石鼓山、黑峪沟老龙潭等人文自然景观,有利于开发旅游观光项目;美丽乡村建设,使龙村,街更洁,路更宽,貌更美,人更亲…… “阿云老师,有具体的故事或者传说吗?”杜琪提出了自己的关注。 “有。我今天只给你讲一个古代传说,再给你说一个现代的故事。好不好?” “好,谢谢你!” “空口不行。” “那……我请客。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你听着——石木碗的传说。”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龙村住着一户姓王的人家,老母双目失明,儿子王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王小年轻力壮,憨厚肯干,以种田、砍柴为生。母慈子孝,吃喝不愁,日子过得也开心快乐。 有一年,村子里遇上了百年罕见的旱灾,田地干涸了,庄稼也死光了。村民们家中已无充饥的粮食,大家都抢着挖草根,剥树皮吃。王小看着百姓们躺在地上,心如刀割。族长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到王小身旁,唉声叹气道:“王小啊,今年怎么遇上这么个旱灾呀!村里已经饿死了十几个人了。唉,我得去挖些草根给孩子们吃了!”王小看着族长远去的身影,决心要帮助村民脱离苦海。 王小回到家中,躺在破旧的床上,绞尽脑汁地想呀想呀……在昏昏欲睡中,突然,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从窗外飘了进来,他笑呵呵地对王小说:“年轻人啊,你经常上山砍柴,若你到恐龙山头,你就可以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小王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了一座山头,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回过头来那白胡子老爷爷已经消失了。王小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可是他心里一直在嘀咕着:“难道那老爷爷是神仙?那么我需要的东西又是什么呢?不行,我一定得去看个明白。” 于是第二天他辞别了母亲带着烙馍和斧头,匆匆上路了。 这天,烈日炎炎,中午时分,他又饥又累,就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啃着母亲为他准备的烙馍,由于口干舌噪,实难下咽,他就顺着山谷找水喝。 当他走到豹子沟口的红石崖下抬头一看,这山和他梦中的山一模一样,接着又发现断崖边上有一滴一滴的山泉不停地往下滴。不管他怎样用力,也难接住水喝。他想找个东西接水,就四处寻找接水器具。此时,看见不远处有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个木碗状的石块——石木碗。 他就把这个石木碗放在断崖下接水,奇迹出现了:泉水倾泻而下,竟形成了一条小溪——成了盘龙河的一条支流。从此,刀削斧劈般的红石崖山下,就永远有个石木碗。石木碗中的水也长久不息地向外涌出……盘龙河历经时代变迁,不管干旱多久,从未干涸过。 从那时起,盘龙河川流不息,河水清澈见底,蛙鱼成群,水鸟翔集。慕名来到这里居住的人愈来愈多。人们开垦了田地,引来河水灌溉了农田,养起了家畜家禽,男耕女织,过着幸福美满的田园生活。 “真美,好!”杜琪一边记录,一边高兴的手舞足蹈。 “阿云老师,你把那个现代的故事也说说?”阿云刚说完《石木碗的传说》,杜琪又央求阿云讲故事。 “好,你听着。” “这个故事就叫做《龙村和上甘岭的缘分》。” “上甘岭?朝鲜那个?志愿军那个?” “对。” “好!你赶紧说说。” “请客的事?” “一定。” “好,你听着。” 1947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横渡黄河挺进豫西,陈谢兵团九纵(司令员秦基伟)主力5个团(七十四、七十五、七十六、七十八、七十九团)28日再次解放阳县县城。 探知驻洛阳的国民党青年军二○六师第一团及一七七旅五三一团沿洛叶(洛阳至叶县)公路南下,向我进犯。 解放军26旅首长命令74、76团立即东出到龙村布防,待机歼敌。 1947年9月29日,恰好是中秋节,晚上解放军战士逐家通知,明天的中秋节,不同往常,有战事,要群众们坚壁清野,早点转移,听见枪声不要外出,要注意安全等等。 次日上午8时(29日),国民党青年军五三一团抵达龙村东北10里之远的芳村。11时,分两路渡过汝河,向解放军九纵七十六团驻地龙村和七十四团驻地马脚凹进攻。 解放军九纵76团为了诱敌深入,撤出关帝村,把吃剩的饭菜,边走边倒,给国民党部队造成慌张逃离的假象,同时命令1营到村南制高点(老硩梁)、2营到村东南制高点(东坡)构筑工事,3营做预备队,又联系74团在关帝村西坡设伏,三面围歼国民党部队。 国民党青年军531团攻占关帝村后,发现沿路饭菜和物品,立即分兵两路,一路在关帝庙月楼上重机枪的掩护下向南进攻,一路沿盘龙河借着河道两侧的掩护从窑庄向老硩梁攻击。 76团1营战士奋勇反击,打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随后2营、74团分别从东坡西坡对敌人合围。国民党青年军见势不妙,丢下伤员、辎重仓惶逃回汝河北岸。 国民党青年军不甘失败,在喘息之后,于30日凌晨1时,乘夜偷渡汝河,又向龙村发动进攻。解放军九纵七十六团奋起抗击。8时许,七十六、七十九团全线发起反击,歼灭青年军500余人,俘虏107人,剩余渡河北窜。 龙村战斗后,这支部队南征北战参加了解放战争,后来又出国朝鲜参加了上甘岭战役。龙村和上甘岭都是同一支英雄部队战斗过的地方。 第131章 龙村故事(二) “老师,今天你讲龙村那些传说?”杜琪问。 “我给你讲讲《二龙戏珠的传说》和《关帝庙的故事》好不好?” “好!这是水。”杜琪倒了杯水,放在阿云面前。 阿云喝了一口水,开始讲《二龙戏珠的传说》。 在龙村关帝庙门的南方不足一里地的地方,有一个直径近十丈,高四丈的“宝珠”。它是一座十分坚固的圆形山丘,周围土地肥沃。站在山丘上眺望,东西各有一条蜿蜒起伏的山脉向小丘延伸过来,形成了“二龙戏珠”的美景。 “二龙戏珠”起源于先秦时期,拥有三千年的历史。龙, 是古代传说中的两栖动物,它产生于华夏图腾文化,远古的三皇五帝均以龙作为图腾。珠,即珍珠 、夜明珠,龙珠可避水与火,是吉祥的象征,民间喜欢在佳节或庆典时举办舞龙表演以示庆贺。 相传,天池山中有个天池潭,有两条青龙在此修炼,它们关心附近百姓的疾苦,时常行风播雨,使百姓们过着衣食无忧的太平日子,两条龙也备受人们的爱戴。天池潭也是天宫仙女们洗澡的地方,每当月洁风清时,仙女们就到这里洗澡嬉戏。 一次,仙女们在池中正洗得尽兴,一个浑身长毛的怪物猛扑过来,对裸身的众仙女进行调戏,她们高呼求救。两条青龙听到呼救声,立即披甲持械奔向天池潭,见是一只熊怪正在撒野,二龙齐心协力、英勇奋战,熊怪战败被擒。众仙女把被青龙所救之事,告诉给了王母娘娘。王母一时善心大发,从宝葫芦里取出一颗金珠,给青龙送去,让它们早日修炼成功。金珠只有一颗,它们谁也不想独吞下去,你让给我,我推给你。推来让去,一颗金珠在二龙之间蹿上跳下,金光闪闪。时间一长,金珠突然落在龙村关帝庙的前方,形成了一个坚硬无比的巨大圆丘。此事惊动了玉皇大帝, 忙派太白金星去查看。 太白金星视察后,把两条青龙潜心修炼,心地善良,讲义气的品德对玉帝汇报了一遍。玉帝也受感动,便敕命二龙都成了掌管百姓命运的天神。 民间百姓不忘青龙为人们造福,时间久了,便有了各种二龙戏珠的艺术表现形式。它代表着人们有喜庆丰收、祈求吉祥的美好愿望。 龙村关帝庙会期间,热闹非凡,有唱大戏的,有擂排鼓的,有舞龙的……两青龙在天上看到了,就一起来到庙前舞动那个金珠助起兴来。关帝庙会年年有,天上青龙岁岁到。久而久之,天地造化,关帝庙前就有了“二龙戏珠”的绝妙山势。 那座金珠幻化的山丘,由于山体坚硬,形状独特,正扼守在盘龙河出山的山口处,人们便在这山丘上修建了一座山神庙。岁月蹉跎,时光流逝,山神庙已荡然无存,“山神庙”成了它的名字,如今仍巍然屹立在龙村学校的后方。 “真的,好玩。那天带我去您龙村看看?” “只要有空,随时可以。”阿云说。 “还有那个《关帝庙的来历》,你也说说呗?” “好。去给我倒杯茶。” 杜琪急忙站起来去倒茶,待接过茶杯,就要喝。 “烫!停停再喝。” 阿云放下茶杯,翻看杜琪的记录,笔笔划划,竟看不懂,一时大为惊奇。 “你学过速记?” “前几年,一心一意想去做记者,就参加了速记培训。” “哎。这就叫有心人做有心事啊。” “不说了,你讲?”杜琪又拿起了笔和记录本。 阿云拿起杯子,品了一口水,放下了杯子。 “全国关帝庙很多,而有故事的不多,龙村的关帝庙,就是有故事的一个。” 龙村关帝庙是武圣关羽初出茅庐、扬名立万、一举成名之地,也是我国唯一的关羽生死两临之地,更是我国成庙最早的关帝庙,不是之一而是唯一。 关羽字云长,东汉延熹三年(160年)生于河东解梁常平里(今山西运城常平村),19岁时与刘备、张飞桃园结义,并跟随刘备转战南北,为匡复汉室立下汗马功劳。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二月,天寒地冻,董卓兵自洛阳南下,追击孙坚。孙坚连败,退兵至梁县东一带,急向联军求援。董卓军抵汝河,在广成聚扎营。 梁县就是现在的古梁,广成聚就是现在望嵩这个地方。 竖日孙坚率军来攻,双方交阵,华雄连胜数人,孙坚军中其他将领那是望而生畏啊,无人敢战。 在华雄耀武扬威得意扬扬之际,突然一人拍马而出,威风凛凛,如天神降临。 华雄大惊,勒马便逃,被关羽追至十多里处一刀斩首。这就是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故事。 刘备和孙坚是盟军,孙坚连败,就派人四处求援。而诸路盟军都自顾不佳,那有闲人可派?只有刘备处基本平缓。刘备就派出关羽随同使者前来助战。 那使者看刘备只是派出了一人一骑,心中也是十分不满,一路上也没有少给关羽面子看。回营后也没有引见孙坚。 关羽斩华雄的地方,就是龙村现在建关帝庙的地方。 民间传说,人们佩服关羽的神勇,街谈巷议,就在作战的位置竖起一块巨石作为标记。关羽封金挂印、过五关斩六将、千里寻兄的义举传来,乡人既是震动,又是崇敬,就在巨石处建立了一座祠堂,焚香礼拜,感念忠义。 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发起襄阳战役,斩庞德,擒于禁,兵震朝野,孙权弃信义背叛孙刘联盟,出兵偷袭荆州,关羽功亏一篑,退走麦城,突围时在当阳西北临沮被孙权部将潘璋、吕蒙虏获杀害,大义归天。 关羽被害,孙权恐刘备起兵寻仇,便将关羽首级连夜献给当时在洛阳的曹操,企图嫁祸于他。自荆过襄,走南阳,到洛阳。途径龙村,其时狂风大作,车马不行。随即探知此地有一座关羽的祠堂,是关羽出身斩华雄扬名立万之地,大惊,那时人迷信,认为这是关公显圣。于是夜宿祠中,连夜大祭,焚香礼拜。 竖日,风和日丽,一路平安抵达洛阳。 自此,关公名声更盛,传播更远。随后当地士绅将这里的祠堂改建成了关公庙,理应是全国最早的关帝庙。传言:这里的关帝庙乃是关公神灵所在,香火更旺。 随着龙村关帝庙香火更旺,这里的村落更快地发展起来。 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了。 “哇塞,我真的好想到龙村看看。”杜琪看着阿云说。 “好啊,抽空我带你过去看看,做你的导游。” “谢谢云哥。”杜琪高兴极了。 第132章 龙村名匠 “龙村可以概括为‘一寺两庙又七匠,三山四水隐九景’。一寺,就是古雷音寺遗址;两庙,是指东庙(武关帝庙)和西庙(文关帝庙);三山,是伸向龙村的东、南、西三条山脉;四水:北汝河,黑峪沟,豹子沟和盘龙河;七匠,龙村有名传一方的能工巧匠,如木匠韩梦兰,铁匠郭付林,石匠高清山,砖瓦匠李九长,明医马邦贤,越调于文广,风水师安章栓;九景:雷音寺遗址,关帝庙,石木碗,老龙潭,石鼓山,凤凰翅、老硩岭红色基地,盘龙风俗街和南岸湿地公园。”也有人把龙村概括为两句话:“一寺两庙生七匠,三山四水隐九景。” 这里,就先说说龙村名匠的故事。 先说木匠韩梦兰 提起韩梦兰这个名字,上世纪龙村附近的人们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大名鼎鼎的木匠。 韩梦兰,男,一八八五年出生于龙村,卒于一九六零年二月十五日寿亨七十五岁。 韩梦兰从小喜爱木工活,凡是看到有精致的木工物品,他都爱不释手,左看右看,想从中找到什么。对此他父亲专门四处拜访给他寻找名师,最终安排他到汝阳北大安冯家拜师学艺。 韩梦兰从小能吃苦耐劳、刻苦钻研。倍受冯老师的关爱,把所有的技巧都传给了他,在师兄弟五人之中,他是最优秀的。苦学三年,学业有成后他回到关帝村为家乡邻做木工活。 工匠师们喜欢雕琢自己的产品,不断改善自己的工艺,享受着产品在双手中升华的过程,对细节有很高的要求,追求产品的完美和极致。韩梦兰对于各种精致的木工活都能做。主要绝活一:他做的榫头活永不松动。绝活二:他箍的木水桶无论湿干永不漏水。绝和三:就是做棺材时的合大缝了。 相信大家都熟悉“三长两短”。它的本意是指棺材中的两块侧板和一块底板(三长),再加上前后的两块短板(两短)。比喻人遭意外的灾祸或有人身伤亡的恶性事件。(若再算上棺盖那就是“四长”了,那叫“盖棺定论”。)制作棺材中把几块长七尺多,最厚达六寸的木板粘合在一起叫合大缝。合大缝需把相邻两块大木板的结合面刨得十分平直。大多数工匠是刨刨看看,看看刨刨,经过多次后再把两块大木板对齐试试,看能不能合严实,若不能合严实,再进行刨平,直到缝口严实为止。韩梦兰则不然,他根本不用眼看,只用手在上面从头到尾一摸,就能判断出要合的面是否平,能否合严实。真是奇呀!真不愧是一代名匠! 韩梦兰不仅技艺高超,而且道德也十分高尚。他为很多慕名来取经的人传授技艺,给本村人干活从不收一分工钱。他盛名远播,深受乡邻的好评。 明医马邦贤 马邦贤,男,出生于一九三九年,家住河南省阳县望嵩镇龙村,一生从事医疗工作。 马邦贤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上有兄长,父母为人十分善良。父母经常教育他要勤劳勇敢、尊重他人、结交邻里、帮扶贫弱。 十岁那年,父母东拼西凑点钱,把马邦贤送进了学校,让他好好读书,当个有文化的人,将来能更好的生活。 马邦贤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起早贪黑努力学习,从小学到高中成绩都名列前茅。 一九五九年八月,参加高考,顺利进入了河南化工学院化工系无机专业学习。 在大学里,他仍刻苦学习,各科专业知识都比较扎实,正当继续深造的时候,因为自然灾害,大部分高校进行了合班并校。 马邦贤对新分配的专业不够理想,便回到了家乡从事农业生产。为了将来的生活,他想利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时的农村医疗事业十分落后,到处是夭折的婴儿,中老年人体弱多病者太多。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决心学医,想用医药来挽救病人脆弱的生命。 于是他开始接触、了解、学习中医。中医作为我国的四大国粹之一,他感觉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将其传承和发扬下去。 他于是更加用功,不分昼夜苦读医书,四处请教名医,经过三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可以给人治病了。 一九六五年,马邦贤一人承担了龙村的主要医务工作 。 直到一九七八年村里办起了卫生室,马邦贤担任主治医生。 他能用尽量少的药物治疗疾病,且疗效显着,得到了十里八乡病人及家属的好评。 有一次来就诊的是一个年轻妇女,她在用缝纫机做衣服时,不小心把手指送入送布牙中,缝衣针穿指而过,由于她用力抽手,把针弄折了,鲜血直流,不知手指中是否有断针。 马邦贤打了一盆清水,把一个装有小磁铁的火柴盒放在水面上,让伤者把手指伸进水里移动。通过手指和火柴盒运动的速度不同,判断出伤者手指中并无断针,包扎好后,伤者十分高兴。她和前来观看的人都说:“马医生真是能人呀!” 马邦贤根据多年的经验,总结了一套用药物治疗轻度阑尾炎患者的方法(不用手术治疗),这不仅减轻了患者的痛苦,还大大节约了手术费。 一九八五年,马邦贤又多方筹钱购制了全乡第一台透视机,先后又开始了四大常规(血、便、痰、尿)的化验,以后又开展生化、肝功能五项指标的检查等,当时他诊所的医疗器械居全乡第一。 他从医几十年,始终遵循的治病原则,能用土方治疗就不用药,能用药物治疗就不手术,花最少的钱来治病,最大限度地减轻患者的经济负担,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即使病人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我也用精神疗法以减轻病人的痛苦。 几十年来他徒步走街串巷,不分昼夜、不分节假日、不分寒暑、不分天气好坏,哪里有病人,就到哪里去。真的是一心为病人,一切为病人。 他治愈了无数疑难杂症,得到了广大村民的高度赞扬。 石匠高清山 高清山,一九二七年出生于汝州市寄料镇,一九九一年卒于龙村。 他由于聪明好学,又有点文化,在解放后百废待兴的大建设时期,很受领导器重,在阳县玉马水库建设中,被任命为水库巷道(溢洪道)部指挥长。由于指挥有方,深受领导好评。 由于经常受到表扬,在这个环境久了,渐渐地喜欢奉承夸奖,原则观念渐渐淡漠。有人家里炸个土埂,甚至想炸几条鱼吃,他都发给炸药、雷管。时间长了,他也不清楚究竟发出去了多少。后来在危险品检查中,被发现,由于解释不清,最后以倒卖炸药雷管罪被判处有期徒刑,考虑到他工作积极,又没有家口,最后从轻判刑两年。 在狱中期间,认识了石匠出身的王指导。亲不亲行亲,两人一见如故,王指导就传授他石磨、油磨的制作、修整等技术,出狱后推荐他到西安石匠村找自己的师傅学习。 在西安学习后,他带领一批石匠承揽了工程项目,石工技术更加精湛。两三年后回到阳县,在泰山庙、车村一带打造石磨、石碾和其它石制工具,收学徒十多人。 有了团队,他对石工技术要求更加严格,在督促徒弟们努力学习外,自己也非常钻研,使自己的水平有了进一步提高。 石工是过去农村木匠、铁匠、石匠三大匠作之一,影响深远。石匠能够打制旱磨、门墩、牛槽、基石的大有人在,而技术性的,如粉磨、油磨等的制作、锻修的人有,但能够搞清原理进行精准锻修的人就少之又少,而高清山就是这样的人。 什么“芝麻堾破皮,黄豆磨成桨”?什么“粉磨一盏灯、油磨一阵风”?什么“高推低碰”?就是少有的技术了。 高坡做的一手好石活,石磨、石碾、猪牛槽、门蹬、石磙等,不论出了什么毛病,经他的手一整理,问题马上解决。特别是豆腐磨、油磨,他锻出来的渣细,出的豆腐多。紫萝口外,一直到下水磨,几十里的地面。一提到高石匠,没有人不知道的。不光在这里,他锻磨在汝阳的山区几个乡:王坪、付店、十八盘等地也很有名望,当地人送绰号戏称“高县长” 第133章 雷音寺遗址 星期天。 盘龙河桥上,阿云、杜琪和万华一起向西走去。 杜琪和万华是来龙村旅游的,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雷音寺遗址。阿云自然成了导游,这是预先说好的。 刚出了村,杜琪就问:“这里离雷音寺有多远?” “不远,就在前面。阿云用手向前指了指。” 公路两旁,是浓密的玉米地。玉米大约有一米多高,齐壮壮的,整齐的像列队的士兵。 他们从中间的公路上走过去,慕然有种进行检阅的自豪感。 走了大约七八百米,南侧的山岭突然险峻起来。阿云指着险峻处说:“看,那里。山势险峻处,就是雷音寺。来,我们走过去。” 转了个身,三个人直接向着险峻处走过去。 “这里原来是个山门,由于年久失修,台阶都毁坏了。原来这里有一百多级台阶,两旁砌有围栏,一直通道平台上。” “这台阶的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经常有僧人们来来往往。附近善男信女,也常来焚香礼拜。” 三个人来到山前,抬头向上望去,愈发感觉到山势的陡峭和雄伟。中间一条土路盘旋着通向上面。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山峰,守护在山路的两侧,笔直通天。 沿着山路往上走。走一段,停下来,等气喘匀了,再继续往前走。就这样走走停停。好不容易上了平台。 向前望去,六间大殿,依山而建。左右各有一条山峦,拱卫着雷音寺,十分壮观。 “从大殿前的广场的面积看,原来的雷音寺,规模应该是很大的。” “这是不假。但这还是后来又建的雷音寺。”阿云说。 “那原来的雷音寺怎样?”杜琪问。 阿云没有回答,带着两人,来到大殿后面,上了后面的山岗。 “哇,好开阔啊!”万华惊叹道。 “这上面才是最早的雷音寺遗址。南依岘山,西靠云梦,东观盘龙,北瞰汝海。”阿云介绍道。 南山如剑,直插云际。山峰之下,众多山峦如波涛一般,汹涌而来。 西山云梦,犹如一道画屏,悬挂在半空里。尖的是峰,圆的是岭,彼此交错着。弯曲的沟涧斜斜地探入峰峦交错的深处。 一丛丛树林,一条条小路,几间民房点缀在山间,给人以苍老、清净之感。 转身东望,一条活灵活现的恐龙从岘山向汝河边的龙村扑来。威武、雄壮,一往无前。蜿蜒盘旋的脊背,粗壮有利的腿臂,微微扬起的巨头,都是那么的逼真和神似! 杜琪、万华都看呆了。 随后,都不约而同地拍起照来。“对,要拍下来,与亲朋好友分享。” “原来的雷音寺,就在前面的那个村庄到这里的大片山岗上。古时候从龙村到阳县城,甚至更远的嵩州都要从这里的寺前经过。”阿云说。 “那么大的寺院,怎么都没有留下来?”万华提出心里的疑问。 “古远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但在坊间却有一段关于雷音寺的传说。”阿云不慌不忙地说。 “什么传说?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快说说。”杜琪说着取出了笔记本,准备记录。 “这个传说有点压抑,很难说得清,是不是历史的真实。” 相传古时候,这一带有三处庙宇供奉人们祭拜神灵,依地理位置分别为上寺、中寺、下寺。此处为上寺(即雷音寺),中寺在庙东村(旧称天心寺),下寺就是现在的古梁村观音寺。三寺中上寺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中寺残缺不全,下寺保存最为完整,或许这就是附近的群众习惯叫观音寺为下寺的原因。 上寺的修建年代已无从考证,相传寺庙建筑气势宏伟,仅亭阁楼台就几百间之多。周围几百里信徒都来此祭拜神灵,香火十分旺盛。从现在本地村民在从事农耕秋播中经常挖出的残砖烂瓦中,可见一斑。至于它的毁灭还有个传说呢。 相传古时此地归属汝州管辖。山坡以下还是浩瀚汝海,一片汪洋,而上寺前边的路是汝州通往嵩州的唯一道路,附近居民过往州郡,必经此地。 其时,庙里主持血气方刚,遂起了坏心思,命令庙里和尚不光抢夺过往行人的财物,还掳掠良家妇女,一时怨声载道。 时逢汝州刺史下来体察民情,经过此地,当地人向刺史诉苦,刺史大怒,派兵围了寺庙,把和尚们抢夺的财物一一退还与百姓。可派兵寻找多次,就是无法找到和尚们掳掠的众多良家妇女。刺史闷闷不乐,嘴里噙着旱烟袋在寺庙里转悠,一袋烟抽完,顺手往大殿柱子上磕烟灰,只听得“空空空”作响,恍然大悟:原来殿里的柱子是空的。命令士兵把通过柱子藏在地窖里的妇女解救了出来! 主持一看大事不妙,早已逃之夭夭。 刺史大怒,下令士兵把附近所有村庄的可燃之物运来将几百间寺庙四下里围住,一把火烧了这座昔日香火不断人声鼎沸的上寺。 刺史看着这帮光秃秃的和尚跪在地上,真实又好气又好笑,想到主持已逃,寺庙已烧,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说到:“出家人慈悲为怀,罢了,罢了。” 本想饶了这些和尚,可是执行命令的士兵以及丢失妇女的家属愤怒难耐,却将这些和尚身子活埋在庙前一空旷地,只露出头颅,找来了犁耙,把这些和尚头颅给耙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经过“青词宰相“李文定的搜集,又经吴承恩的再创造,把它写入了神话小说《西游记》中。 阿云长出一口气,终于说完了雷音寺的传说。 看着眼前欢快流淌着的山泉,大家都陷入深深的回味中。 历史无法重演,是非已经无法考证。唯有一口山泉,跨越了历史的沧桑?,留了下来。 这股泉水颇为神奇,从不出雷音寺,只在寺内循环流淌。即是在最干旱的年代,这里的泉水也不曾断过。而且这里的泉水清澈甘甜,被誉为“神水”,能治百病,村里人经常携桶带瓢来此地取水回家饮用。 这也许是雷音寺给村民们的馈赠! 第134章 黑峪沟探秘 又一个星期天。 万华、杜琪随着阿云来到了距离龙村一公里,位于龙村东南的黑峪沟沟口。 说起黑峪沟,也有一段历史传说。 传说很早很早以前,紫罗口以西是古老的汝海——汝阳江。 江水绿如蓝,群山如彩练。紫罗口外,温暖湿润,泉水叮当,林草茂密,是恐龙的乐园,嬉戏的恐龙你来我往。 大禹在汝阳生活,亲眼目睹了洪水淹没农田的事件年年发生,给当地百姓造成了无尽的伤害,决心疏通水道,让江水得以外泄。 他先是劈开龙门口,使江水北泄注入黄河,流入大海;再决紫罗口引江水东流,入淮河以至大海。 由于紫罗口南低北高,江水在山体的导引下向南岸冲刷,南岸的山脚下就成了主河道。 江中的黑龙顺着河道游进了黑峪沟,在瀑布下的深潭处住了下来。后来人们就把黑峪沟的深水潭叫做黑龙潭或者老龙窝,把这个瀑布处叫做老龙台了。 黑峪沟蜿蜒崎岖,林密草茂,美丽而又幽静。在老龙台的上方,峰顶有卧虎守望,峰下有左龙右凤两道山梁携手把关。老龙窝往下有遮身崖、观海亭、回旋谷、礼坝嘴数处山水景观。 也许是“此间乐不思蜀”,黑龙就在这里长期住了下来,根据旱涝情况布风播雨,确保了一方风调雨顺,百姓安泰。 当地百姓感激龙王的眷顾,就在黑峪沟口摆上贡品礼物,献给龙王。时间久了,摆放礼品的地方,就叫做“礼坝嘴”了。 过了好多年,人们再也没见过老龙王,却在沟里发现有好多好多黑色的鱼儿,肉质细嫩,口感奇美。 唐朝时女皇武则天驾临广成苑,承休县县令万般着急,不知道金贡些什么物品,才能够让武皇龙颜大喜。 正在他为难之际,有报古梁乡绅段成前来进见。 段成看县令满脸忧色,就献媚地说:“老爷,我看您满面忧色,是什么事情让您忧心?能否告诉下民,也许我能替您分忧?” 承休县令心想,有病乱投医。于是就将情况如此这般地讲了一遍。 “老爷啊!您这一说,我马上想起一物,甚好,皇上一定喜欢。” “什么宝物?快快讲来。” “古梁之西,有一龙村。龙村黑峪沟,天生黑鱼,肉质鲜嫩,奇香无比。由于产量太少,不为世间所知也。” 承休县令一听,大喜。立即派人随段成取黑峪沟黑鱼献贡。 再说武皇用膳后感觉鱼香入胃,香味丝丝不断,大奇,问其来处。 随侍人员急忙上报,是承休县令所进贡之黑鱼。 “传承休县令。” 再说承休县令进贡黑鱼之后,不敢远去,就在广成苑外逗留,等待回音。内心里也不知武皇是否喜欢,忐忑中有一丝惊喜,又有一丝不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错过?可祸福相依,不知这一赌结局如何? 承休县令得知皇召,惊恐不疑,如木偶一般进了行宫,才知道武皇喜欢,急忙将黑鱼的来历位置说了一遍。 武皇随即手书“黑鱼沟”三字赋予侍者。 从此,黑峪沟成了黑鱼沟,黑峪沟的黑鱼成了贡品,年年进贡,成绝世佳肴。 大家在进沟前的准备中,听完了黑峪沟的传说,更是兴趣满满,急于一探黑龙居住的地方。 沟口有两丈来宽,中间一条小溪从里面流出来,清澈而欢快。两山的余脉飞到小溪岸边,将一条黑峪沟紧紧围住,使黑峪沟更显得幽深、神秘。 杜琪和万华,紧随着阿云,小心地踩着小溪中石块,谨慎地前行。 进了沟口,眼前的小溪从大山的深处盘旋着又来。 沿溪而上,行五百多米,来到了小溪的第一个分叉——头道沟(龙村人这样称呼)。 头道沟是向西的一条分叉,两侧都是土岭,然而色彩却大相径庭,北侧色黄,南侧彩红,山沟犹如一条虎尾巴,稍尖伸向了远处的山顶。 小溪的东侧,是从东山形成了的一个形状如扇的冲积扇,像极了一只翅膀。 沿着小溪继续前行,大约一二百步,山势伟岸起来,高大的树丛遮掩了小溪,光线暗淡下来。 再走百十步,在西侧出现了第二条山沟,又叫二道沟。 二道沟更是险峻,两侧陡峭,难以攀登。进沟数百米处有个土崖,高十多丈,上面是一线平台,自山顶延伸至此。若是攀登之上,黑峪沟的景色大部分都可以进入眼帘,俗称望龙台、观海亭,又称登仙峰。 沿着沟底,踏着潺潺流水,经过两个拐弯,就可以到达峰顶。 沟北,倾斜的山坡如一只展开的翅膀,翅膀尖儿直至溪边。由于溪水至此有一个回转,又叫回旋谷。 沟南之上,是台阶型的山坡,在行行核桃树的点缀下,如一片世外果园,郁郁葱葱,又宁静脱尘,让人神清气爽。置身果园中,如修仙一般…… 再沿溪而进,约数十步,一个拐弯之后,溪东就是一道屏障,向外堵住了黑峪沟口,向内挡住了黑龙居住的黑龙潭,俗称遮身崖。 再往前就是老龙潭和老龙台了。溪水从老龙台上面倾斜而下,发出轰鸣。在崖壁碰散的溪水,飞溅开来,如雾,如云,笼罩着老龙潭。崖下,老龙潭的水面翻滚着,一面接纳着飞溅而下的溪水,一边又从深处涌出,来到谭边向小溪下游流去。 滩里的黑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一会儿冲向瀑布,一会儿又从瀑布处游出;一会儿深去潭中,一会儿又划向小溪…… “哇!太美了!”万华忍不住大叫起来。 “美,真美!”杜琪也不住地赞叹。 “我是服了!”万华说。 “你服了什么?”杜琪奇怪地问。 “我佩服黑龙啊,竟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万华说。 “看来,你也是‘此间乐不思蜀’了,是?” “是呀,真想在潭边结一茅屋,度过一夏了。” 阿云看着两人的高兴样儿,也乐了。 三人从潭边小路,攀上右侧台阶山地,再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攀到山顶,顺着龙村东山而下。 越过山脊,就是豹子沟,沟上是人工修建的豹子沟水库,沟下是闻名的“石木碗”,沟右是闻名的老车岭红色基地。 由于没有了时间,三人就结束了旅游回到了龙村。 第135章 打印店开张6 鞭炮声中,阿云的打印店开业了。 打印店在进出乡政府必经之路的旁边,来往人流量较大,因此推断业务量应该也可以的。 打印店的面积,大约接近二十平方。规模不大,到简单的打印、复印应该可以展开,更主要的是可以降低开支。 由于外出打工的人和家里联系基本上都是通过固定电话联系,阿云就在打印店门口内设置安装了网络电话,开始了话业务。 打印店的工作人员,就是阿玲一个人,阿云和小玲下班回来,也到店里帮忙。由于刚开始,业务量不大,在赚不到钱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降低开支了。 阿云打印店开张,给来乡里办事的群众多了一个选择。过去都是去路对面那家规模较大的打印店去打印复印资料,后来就来阿云这里了,因为这里价格便宜,服务态度也好。 今天下午打印东西,张萍买好饭就往打印店奔去,想着吃饭的同时,东西也可以在打印,时间完美利用,简直超棒,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靠近打印店的大门,简直爆炸了… 毕业季,学生们的模拟试卷,排着队的从复印机里翻滚出来…狭小的空间里,人挨人,空气比起屋外雨后初晴的新鲜空气,简直不堪回首。 张萍比较机智,早早的把打印的东西准备在一个文件夹里,这样,可以很快的打印出来,节省彼此的时间,但是,人太多,张萍的东西也太多,有十份,阿云不停的点啊点,双面打印变成了单面不说,十份混在了一起! 在之前,所有人的资料,会被整齐的定在一起,然而,这次张萍秉持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想法,拿起那一摞资料,一页页的归类,最后,用了二十多分钟,差不多,才整理了九份,天哪,到底少打了哪一份呢? 最后,二百五十八页,问阿云“是二十五点八,对不对?我给你转账。” 阿云说:“不用给那么多了,给二十三就行” 文曲在里面的椅子上,已经坐了好久。村里准备召开村民代表大会,好些资料需要打印,看阿云忙得不可开交,只好在这里等了。 等闹闹嚷嚷的人们渐渐离去,打印店安静了不少。 “云哥,真忙啊!”文曲说。 “你整理啥资料?” “这样,我说着,你打着,咱两个商量着整理。” “好。”阿云坐在电脑前,准备开始。 “这份资料是《望嵩村村史》,内容比较多。”文曲说着,取出了草稿。 《望嵩村简史》 [概况] 望嵩村位于东经112°33′,北纬34°10′,地处中原腹地阳县东大门望嵩镇镇区。四山环抱,汝水界南,成一开阔盆地,汝安路、临木路、太澳高速穿村而过。村域东西长385公里,南北宽450公里,全村总面积1733平方公里,耕地面积79361亩,林地面积12407亩,工业占地面积7751亩,村庄占地面积15509亩,道路占地面积4384亩,水域面积18487亩,园地81亩。全村26个村民组,总户数1965户,人口8340人。 县域化肥厂、磷肥厂、水泥厂、岩棉厂等主要工业都集中于此。汝安路南延龙村沿线为村工业园区,临木路沿线东西4公里为村商业区。 从《诗经·汝坟》及历年出土的古墓葬文物并鄤氏币考证,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即有先人(陆珲)戍蛮子迁此聚居。 考《二十五史》、《水经注》、《辞海》、《中国历史地图册·秦·西汉·东汉司隶校尉部》佐证,东汉至隋朝,望嵩村一直叫广城聚最是鼎盛,村北大虎岭、三道岭(古狼皋山、唐称鸣皋山),横亘东西,系汉后历代朝廷狩猎游玩的广城苑,与上林苑齐名,东汉大文豪校书郎马融写文《广城颂》,赞誉“金山石林,神泉侧出”美景。村西云梦、紫罗二山对峙,系公元184年黄巾起义,全国设“八关”之一,称广城关,文人墨客多有佳句。村域东起小寺村西至马庄村有一条繁华的天宁街,云集四方商贾,出土有碑,街中天宁寺遗址尚存。 因居古严庄之左,广城关(紫罗口)外,南水北山,形似长廊,有守关看护严子陵墓之意,故据墓掘《大周故邵州邵阳县令赵府君墓志铭并序》之考,在唐“龙朔之初”,望嵩村曾一度又叫“卫严廊”。后值元末,因河南长达十七年的灾荒,而荒无人烟,渐被解体。 依《阳县地名故事》及望嵩《马氏族家谱》印证,大明洪武初年(1368年),将侍郎马添自山西文水县五渡沟移民“紫逻至左村”,半间房子开饭店,施恩移来乡邻,故更名望嵩,村落又渐渐形成。 因系鱼米之乡,明末清初人口迅速膨胀,同治初年始筑“紫麓寨”,村围寨壕深6米,墙底厚10米,顶宽2米,寨垛厚05米,寨墙总高15米,寨子直径一华里。寨门楼成圆拱门洞,进深10米,高五米,镶铁大门,上盖面阔三间进深二间硬山式砖木结构门楼,东西门楼各镶石匾,西门“瞻云”,东门“望嵩”。民国十五年,又建南北大炮楼,均砖木结构,面阔三间,进深二间,上下两层;四隅小炮楼,土木结构,面阔一间,上下两层。村中街道复杂,素称“七十二胡同”,民国十八年,虽然土匪横行,却不敢冒然进寨。 全村共有70个姓氏,其中, 马姓462户, 李姓224户, 王姓222户, 郭姓156户, 田姓118户, 张姓76户, 袁姓68户, 杨姓50户, 葛姓40户, 徐姓40户, 胡姓40户, 董姓40户, 赵姓38户, 吕姓29户, 刘姓27户, 陈姓26户, 孙姓22户, 尚姓21户, 高姓20户, 宋姓20户, …… [经济产业] 农业: 望嵩村属温带大陆性气候,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主要农作物有小麦,玉米,水稻,豆类,芝麻、红薯、棉花等,建国初期粮食单产100公斤。70年代农田基本建设平整坡地600亩,改造荒滩800亩。相继购75马力东方红拖拉机、五0车9台。至2004年底,粮食单产攀升到500公斤。 水利: 望嵩村南傍汝河,历史上常被汝河之害,却不能引水灌田。 乾隆丙辰年(1736年)贵州开州高才举人邓国藩任伊阳(汝阳)知县,于望嵩村域南,“分疆化界,开源接流”,修建“兴平”渠一条,东西长4公里,宽3米,深2米,灌溉面积2000多亩,民感功德,建邓公祠一座,树碑立传。 1958年至1959年,民修县域盘山大渠,西至寺湾村,东至车坊村,全长15公里。紫逻山以西如今惜坏,仅望嵩界加强管理,常修不懈,确保了1700多亩旱地变成保收的水田。 1974年到1976年,望嵩村开山劈石,填沟凿洞,历时三年,在虎寨村修建“红雨水库”一座,流域面积367平方公里,坝高35米,底厚5米,顶厚3米,库容8140万米3,灌溉面积2000多亩,从根本上改变了农业生态环境。 90年代至今,在村南、村北又建水井12眼,缩短了灌溉周期,进一步扩大了灌溉面积。 1997年,硬化地头水渠1万多米。 2005年,现届新班子复修老“兴平渠”3公里,被省誉为标准样板工程。 手工业: 村域紫逻石(花岗岩),质地坚韧,色纯无瑕,是望嵩的特色资源。紫逻石磨、石碾,历史悠久,畅销全国50多个市县。 望嵩火镰,加工精致,火旺耐磨,畅销省内外,以董氏火镰最为出名。 解放前,望嵩有铁匠炉5家,其中4家兼制马掌。马、董两家曾、火炮。另有染坊4家所染布料色纯质优,花样繁多,以袁进邦、李四娃两家最有名气。有烟坊3家,加工数种品牌烟丝。有油坊三家,以郭轻、李银两家经营时间最长,成品油质量最高。有豆腐坊三家,常年供村百姓食用。有田景泰丝坊一座,加工绫罗绸缎,供应中原市场。有补锅匠近百人,忙时耕地,闲事游乡。 1950年冬,望嵩(乡)村成立首届手工业协会,会员70多人,李佑任第一任。 1956年望嵩村铁业合作社成立,主任田福。各路匠人70多人,经营各种农机具及日杂品,1958年,扩建为机械厂,购置车床,生产简单农机具。80年代,率先改制,现由王平承包经营,更名“兴华机械厂”,目前已成拥资12亿、产值25亿的有限公司。 1962年望嵩村成立综合加工厂,有翻砂车间、木工车间、面粉加工、机械修配等工人达160多人。 村域工业园主要厂矿有:化肥厂、磷肥厂、硫酸厂、复合肥厂、水泥厂、岩棉厂等效益良好。民营企业除兴荣机械厂外另有铁合金厂一家,砖厂3家、机修作坊7家,专业养殖户21家,菜农15家,栽殖苹果、柿子、核桃面积350亩。2005年,现届领导又特在汝安路沿线专设工业园区,并出台优惠政策。 文曲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了,店外面已经暗了下来。 “不早了,就这样。明天继续?” “好,明天继续。” 第136章 宏图规划 经过两天的努力,望嵩村民代表大会所需要的文件基本准备就绪。 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有两个:第一,积累共识,调动全体村民建设的积极性;第二,制定望嵩进一步发展的规划。 “喂,喂,不要说话了,开始开会了!” 听到喊话,乱嚷嚷的会场,刹时静了下来。 “望嵩村第一次村民代表大会现在开始。”台上文曲宣布。 会场里响起了持续的掌声。 “多少年了,望嵩村就没有开过村民代表大会了,真让咱老百姓讲讲话了?”王老汉自言自语地说。 “你没听,是第一次吗?”翟二楞接着说。 “现在的干部呀——”李婶意味深长地说。 “不要说了,听听下面说啥。”马定说。 “现在大会进行第一项:起立,唱国歌。” 大多数人都先后站起来,也有部分人还在犹豫,甚至有几个人,不知道站起来干什么呢。 “二楞,站起来。”马定拽着翟二楞,要他站起来。 台上,文曲时刻关注着会场里的动静,等着大家都站起来,示意播放国歌。 “起来,起来——”随着播放国歌的声音响起,大家慢慢地也跟着唱起来。年龄大的,不会唱,就也跟着哼,不时地点着头,好像在对人说,你看,我也行。 “大会进行第二项,公布《望嵩村发展规划(草案)》,并提交大会讨论。现在由副村长余明宣读,大家欢迎。”文曲带头鼓起了掌。 看到文曲鼓掌,大家也跟着鼓起掌来。 余明走到台前,手里拿着《望嵩村发展规划(草案)》:“各位老乡,我是余明,大家都认识的。现在我给大家念一下这个文件,这是今后咱村发展的规划,希望大家认真听,还得好好想想。看这样行不行?不行应该咋搞?”说完,开始按着文件读。 “望嵩村发展规划(草案)”。 “各位村民,我们望嵩村是我们阳县的一个大村,为了搞好我村的工作,使我村的发展做到有目的、有计划、有益于今后的发展,特制定本规划。” “我们计划用三至五年的时间实现这个规划。” “我们的目标是通过调整,依据自然条件建成五个专业带,从汝河北岸到天马山南麓,依次建成水产种养带、高效农业带、商业居住带、果林种植带和畜牧养殖带。集中设施建设,统一管理,集约经营,向科技要效益。 “建设五横三纵的交通网络。对田林路重新规划。” “通过村落改造工程,在商业居住带,建成商住一体的现代化又具有农村特色的新型社区。” …… “另外,我们要改造并制定村干部管理制度,规范村务工作人员的责任,使权责清晰,报酬与工作挂钩,将村干部的收入公开化,并接受大家的监督。” “最后,请大家讨论,对这个草案提出修改意见。” “我要说的完了,谢谢大家。” “休息十分钟,接着开会,讨论刚才公布的发展规划(草案)。” 听到休息,大家也都累了。什么时候,一坐下来,就是一两个小时?大家纷纷站起来,向院子里走去。 “你有啥感觉?”走着王老汉问翟二楞。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这个翟二楞,可不是一个楞汉,有心机着呢。他只是挂着一个二楞的样子而已。 “行。”翟二楞蹦出了一个字。 “那里行?” “这个气魄。你想那任干部有心思想这个事?都是想着捞钱呀。” “嗯,是。你说得有理。” “不过。很难办?” “是不容易,那得多大的工程啊?!” “不是这,那些人会让他们实现吗?” “那些人?” “嗯。”又是一个字。 王老汉看了看翟二楞,看翟二楞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溜达去了,也就闭了口。 那边,马定和李婶靠在乒乓球台旁,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马定,你感觉这个规划好不好?” “好。” “能实现吗?” “难说。” “咋难说?” “真难说。” 李婶眉毛拧了两个大疙瘩,瞪视着马定。 马定是知道这个老太婆的。李婶是老支书的老婆,那个时候大家都背地里叫他“真支书”。因为她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而李支书却不爱说话,腼腼腆腆的样子,大家都说他的注意都是李婶拿的。 李支书当支书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为了望嵩累坏了身体,后来就退了职,在家养病。这多年了,也不在参与村务。 后来的干部,看李支书不参与村务,也落得清净,免得他上纲上线的,一不小心,就被他搅了好事。 李支书也认识到自己身体不好。能说不能干,惹人烦。也就慢慢地放下了那个心,只是走走步,健健身。 现在,看李婶问他,感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连续几任干部,一茬不如一茬,谁不知道?现在这新一任干部,有气魄,有决心,想干一番事业。可是,前面的干部会让他们顺风顺水吗? 再者,上面的干部,没有了利益输送,明里支持他们的工作,暗里呢? 李婶看马定不愿再说,也就不再去问。她是有脑袋的人,想想也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再说二楼最东侧的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年长的五十多岁,古铜色的面孔,身体健壮,是支部书记,葛栋。对面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白净面皮,颇有几分帅气,是上任的村委主任王凌。床上躺着的是王凌的小弟王奇。 王奇抬起头来看看葛栋,又看看王凌,说:“支书,我看这帮子人,是想找咱们的事。” 葛栋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凌呵斥道:“少说闲话。” 葛栋看着王凌说:“你心里要有个数,知道该怎么做?” 王凌说:“知道。” “那就好。快开会了,我们去开会。” 会议开始了。 会场分成了五个小组,讨论《望嵩村发展规划(草案)》。 文曲在第一组,他又把规划的大体内容复述了一遍,让大家讨论。 大家激烈发言,称赞新一届村委,有远见,有心为村民做好事。 文曲根据大家的提问,分别说明了为什么设这五个专业带?和设每个专业带的理由。 有的代表,提出了建议,对规划进行补充。有的代表主要是对新一届村委点赞。 也有代表指责过去两届村委,以权谋私,不为群众办事。 余明在第四组,同一个组里还有马定、李婶、葛栋和王凌。李婶主要询问了余明,为什么要这样搞?目的是什么? 余明将制定规划的目的作了解释。 “啥球规划?我看就是虾球喷。”王凌嘲笑地说。 “我这是村两委的意见,大家都同意的。”余明说。 “胡求说,村两委意见我咋不知道?” “你旷会,你肯定不知道。” “那就不算数。” “不算数?不算数不是你说的。支书在这,支书你说算数不算数?”余明问葛栋。 “你们不要吵了。屁大点事,值过这样争?谁有啥?继续发言。” “你当支书,你表的啥态?”李婶站起来,问葛栋。 “你让我表啥态?” “这些年,村里搞成这样,你支书咋当的?” “咋当的?你看看镇里发了多少奖状,你就知道我咋当的?好坏领导看着来,不是你说的。”葛栋回“怼”李婶。 “你?!好,好,你干的好!你为啥不问问群众?看群众怎么说你?” “谁说都是胡说,我听领导的。” “算了,算了。都不说了。”马定急忙拉架。“余村长还讨论不讨论了?” 听到这边争吵,其他各组也静了。 村长姚坤也过来,问葛栋:“咋回事?” “没事,闲扯淡。” “那今上午的会?” “也快晌午了,不开了。下午再接着开。” “好,今上午的会议暂时结束,下午接着开。对规划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下去想一想,还可以提。” 第137章 换届选举 望嵩村第一次村民代表会议,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了两天,会议中不时地出现火花。新一届的村两委各弹各的调,各吹各的号,谁也奈何不了谁。政绩没有多少,冲突倒是不时发生。 党委有镇里的支持,村委有群众的拥护。群众骂镇里领导不长眼睛,可不知道镇里也有镇里的难处。在镇里工作时间长的,都或多或少得到过葛栋、王凌等的好处。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怎能鲁莽行事?能拖就拖着。同时又感觉姚坤不会来事,但面子上的支持还是有的。 其实,村里的干部吗?你干什么事啊?只要把镇里交待的事做了,面子上的工作做了就行。谁让你搞什么这的哪的?闹的不稳定。不知道稳定就是硬道理吗?! 时间就在扯皮、无聊的摩擦和不作为中一日一日过去,说得规划也没得落实,很多村民关心的事儿也无法处理。而村里两派的矛盾却越来越激烈。 转眼三年换届的时间已到。葛栋、王凌等人打算重新夺回村委的职位,让村两委成为一体。姚坤余明准备连选连任,同时要求改选村党委,使党委和村委统一起来。 姚坤向村党委提交了入党申请书,直接被压了下来。 最后的斗争就是村委换届了。 两方面分别成立了竞选小组,有人策划,有人推动,大家分工明确,在各个村民小组找到代理人,再有代理人去说人情、拉票。 几个人包一个组,逐户分析投票的意向,商量拉票的策略,托亲戚说项,送礼品,喝酒,交朋友。 村民家往往这边刚走,那边又来。唯恐驳了面子不愉快,只好收了这边礼,再收那边礼,投票的时候,家里几张票分开来,有的填这方,有的填那方。 这个时候,很少人能真心的考虑你的能力和为人,更多地考虑的是面子、人情、势力和利益,你有礼,我有票。一场选举,就变成了金钱和势力的交易。 左邻右舍议论的是那一方送礼了,送了多少?许了什么人情? 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也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大多数人都珍惜这唯一的机会,并且感叹这样的机会太少。为什么不一年一回?为什么不天天选举? 只认为从这些平时鱼肉百姓的人身上刮下一层皮很高兴,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再次掌权,肯定会加倍的收回。 后来,上级加大了对贿选的查处,谁曾想最受伤的却是最基层的百姓?! 再有三天就要投票选举了,双方都立伙做饭,帮忙助选的人都进入全天制工作状态。包组的人一家一户再次家访,嘱托,确保万无一失。 倒数第二天,都运回了礼品,准备最后一战。 在这临近最后的时刻,各种传闻和小道消息满天飞。 “葛栋要求自己私营企业的工人必须选举王凌,如果打算继续做工的话。” “姚坤拉回了两骑车礼品,准备晚上送。” “谁,谁传话,要是不投票,咋着,咋着?”的威胁话也传了出来。 …… 投票前夜,进入最后决战。 然而,姚坤却突然宣布退出,放弃连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人半夜还没睡,等着这最后的礼品! 可是——没有。 选举结果,不出意料——姚坤连任失败,王凌再次夺得村委主任职务。 第138章 退出 姚坤退出了选举。 望嵩再一次回到了葛栋的统一掌控之下,所谓的《望嵩村发展规划》也就成了一纸笑话。再一次证实了马定等的忧虑是有道理的。 从个人的角度来看,姚坤不退出竞选。有三种结果。第一种,花了钱,成功连任,站住脚步,带领村民干一番事业,虽然自己的企业受到了影响,总算干出了名堂,留个好名声。第二种,花了钱,成功连任,但在对方的干扰下,结果和这三年一样,没有什么成果,基本是一事无成,同时生了气,也影响了企业。第三种,花了钱,也没有成功,自己可以专心搞企业。 如果直接退出竞选,可以不花这笔钱,虽然与村委主任无缘,却可以专心搞自己的企业。 姚坤选择了退出,应该是他深思熟虑的选择,在没有把握取胜的情况下,这应该是比较理性的最佳的选择。 但那些跟着姚坤的伙伴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首先的感觉是突然,然后是无助和无奈。他们没有企业,没有资源,只能在底层逆来顺受,在风雨飘摇的社会中碰运气,他们是这场博弈中真正的失败者。 所以说,人们在进退的选择中,除了利益还应该有责任和信义。 余明去打工去了。由于耿直的个性,不被用工的人喜欢,只好一个工地,换到另一个工地。 文曲号称望嵩四大才子之一,也成了一株浮萍,四处飘荡。要生活,就得干事。可他不能像姚坤那样去经营自己的企业,也没有体力像余明那样去工地作苦力。他必须选择适合自己的工作。 先是想起自己曾经有个念头,设计出性能更好的炒茶机,又想利用自己在曲艺上的天赋进行编剧,又想利用自己对易经和考古的了解有所发现……然而在行业界限基本明朗的现实下,挤进去并占有一席之地,并非易事。 …… 挤走了姚坤,在望嵩再也没有了对手,葛栋和王凌可以专心的作自己想做的事。原来存在的斗争和争执,也烟消云散。稳定了,望嵩稳定了。 最高兴的就是镇里的干部了。首先,镇里最大的村子稳定了,镇里也就少了很多事,稳定就是硬道理嘛。其次,和村里联系工作再也不用斟酌是联系党委好啊,还是联系村委妥当?另外,曾经建立的特殊关系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所以,从一定的角度来说,望嵩的选举是成功的,稳定了基层,巩固了利益,密切了上下关系。 李婶在得到选举的消息时,长叹了一口气。她昨天还和几个人在街里为姚坤拉选票呢,可现实就这样打了他的脸。她只想着如何应对葛栋,没想到打她脸的不是葛栋而是姚坤。 马定这几天,也不断地走东家串西家,四处打探消息,分析双方的实力,想选择住稳妥的一方再押注。 “马定,你不停地跑来跑去,是给姚坤拉选票不是?” “哦。凌老弟,怎么会呢?我拉票也是给你老弟拉的。嘿嘿。” “我对你说,把你的眼睁大点,不要瞎了眼。”王凌不客气地警告马定。 “是,是。我肯定会看清楚的。” 王凌没有再搭理马定,大踏步走了。 马定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原本准备左右逢源,两边讨好的。现在看来自己在葛栋、王凌这面是得不到好处的。既然这样。那就干脆站到姚坤这边好了。 “姚哥好,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马定 一早就来到姚坤家。 “没啥事,有糖,有烟,有瓜子,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姚坤说。 “好,哥,你忙。” 然而马定等来的消息,是姚坤退出了选举。马定叹了一口气,本来打算两面下注,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 选举结束,出现了的震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也就平静下来。 就像平静的水面受到撞击以后,激起的水纹,一波一波的传出去,越远越淡。渐渐地整个水面都恢复了平静。 在人们的记忆中,曾经有过一缕姚坤改革的印记,可渐渐地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充其量成为偶尔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人们的思维是有惯性的,对于被欺负会从心底产生一种本能的反抗。但经过若干次没有结果的结局后,就会慢慢地习惯于这种不公平,成为了生活的常态。 有人把这种习惯称其为奴性,有人把其称为忍性。 奴性和忍性,还是有区别的。奴性偏重于顺从,而忍性决定于限度。 第139章 拳头为王 这天晚上,郑明和王英来到望嵩阿云家,三个人说起了往事。先说教育上的各种奇闻,那个教师体罚学生了,那个学校领导闹矛盾了,那里学生不好管了等等。 接着扯到了村干部换届选举。 “你这些年不在家,咱村这几次换届风波也闹得很大。”郑明说。 “热闹着呢,你没听说?”王英问。 “没有。”阿云实话实说。 接着两个人介绍起村里换届的情况。 “现在的干部,群众说,都是不干正事的,集体的财产啊,资源啊都变成了个人的,老百姓们是怨声载道,孙刚把村长打了一顿,结果在选举中被选成了村长。” “可孙刚后来,和老村长差不多,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又被张强打了一顿,可是在接下来的选举中,张强又选上了村长。” “张强不是也被打了?” “是呀!” “杨青也是打了张强,才被选上村长的。” “这村长就像打麻将一样,轮流坐庄。他们把村集体的资源都瓜分净了。河滩地、山坡地都被他们一角不值二分地私下承包了,成了自己的私人财产。并且承包金还拖了好多年不交,这不是侵吞集体财产是啥?” “老百姓不是没有办法吗?只好借着几年一次的选举,发泄怨气。谁敢打那腐败的村干部,就选谁干村长。” “那也得选个好的人干村长?” “选谁呢?真正干事的人都不屑村干部这个工作,都不参加竞选。” “怪不得,群众说村干部是‘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呢。” “是呀!” “那乡镇的干部,不知道啊?” “那会不知道?!” “可乡镇的干部靠什么过活啊?村里就是他们的经济来源。” “不可能都是这样?” “我给你说说村里的情况。” “过去乡镇干部下乡,都是派饭制。就是安排到农户家中吃饭,一家一家,轮着吃饭,这些下派干部再按一顿饭四两粮票一角钱付给农户。” “这不仅是吃饭的问题,更是干群联系的一个途径。所以干部很了解群众的心声,群众对这些干部也都感到亲切和尊敬。” “改革开放以后,乡镇干部到村里,都是到村干部家吃饭,或者村干部安排他们到饭店吃饭,吃肉喝酒,渐渐地脱离了群众。” “我也听一个在乡里的一个同学说,下乡到村里之前的路上,就要商量进村后是去村长家还是去支书家?最后就看这个村谁当家,谁当家就去谁家。” “所以,乡村干部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是捆绑在一起的。” “现在群众看到那些到村里来的乡镇干部,就像看到了来村里讨嘴吃的,远远的看着,一边议论,一边骂着。” “乡村干部的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向上面反映反映?” “你向谁反映啊?你反映到县里,县里把事情再返到乡里,甚至乡里再返到村里,然后寻你其它地方的差子,整你。群众的话‘天塌砸大家’、‘剩口气暖暖肚子’。” “看来这个事要是长期发展下去,是要影响到国家的长治久安的。” “不是是啥?!” “你听说唐山烧烤店打人事件?” “听说了,抖音上都传疯了。” “这个事一出,好多地方都开始进行专项打黑除霸行动。你知道咱县咋搞的?” “不知道。” “县乡干部到村里作了三件事:约谈历任村干部、约谈现任干部、走访群众。” “那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 “方法不错啊。” “问题是不接地气。” “咋说?” “你知道约谈的内容吗?” 阿云摇摇头。 “大体是三个问题,你自身有没有侵占集体财产、资源的事?你发现没有发现别人侵占集体财产、资源的事?你知道谁是村霸,有什么事?” “约谈的内容没有错啊!” “谁说不是。” “关键是,能谈出问题来吗?” “哦。” “走访就更有意思了。” “?” “干部们把走访的表册分发给村组干部们,让他们走访。” “那没有什么错?” “一个人发几十张,一个多小时就要收缴存档。发给你,你能走访过来吗?” “那咋办啊?” “咋办?都知道,这就是个程序,一过就可以了。再者,上面也不会来落实,就是来了,也是到村里翻翻档案,至于会不会去问群众?百分之九十以上不可能。” “所以,大家都找个地方坐下来,胡编乱造一通,一填,然后档案里一夹,就完事了。最多在拍几张所谓‘走访’的照片,就天衣无缝了。” “哈哈,哈,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听说,也有老干部在约谈的时候,质问县乡干部,现在天旱,庄稼都快旱死了,你们搞工程毁了水渠,打井都是半成品根本没有水,把农民一部分土地流转出去了却拖欠不给农民钱。这些事你们都管不管?” “你知道,那些干部咋说?” “咋说?” “他们先是笑笑,然后说‘我们也多次反映,可是上面也没有钱啊?’” “这就是社会现实。惰政,懒政,不作为。” “没办法,过去的干部,是把工作当做事业来干的,有种责任和使命在里面,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工作做好。现在呢?相当一部分干部,是把工作当做一种职业,当做赚取工资的一个平台,没有了使命,缺少了责任,他又怎么能把工作做好,何况有的还有很多私念在里面。” 几个人越扯越远,忧国忧民的心绪更重。最后大家都是一声长叹。 “相信党和国家一定会改变这种情况的。” “是,肯定。” 夜色更深了,在闷热的空气里,传来邻居家猜拳行令的声音,“哥俩好啊——”“再来一杯要不要啊——” …… 第140章 销售春联 当沉淀了激情,看淡了是非,现实的生活就成了硬道理。 阿云知道只靠自己的工资,解决不了当前的问题,于是就想找点生意做。做什么呢?好多生意都有人做,竞争激烈。而自己有没有充裕的时间和精力与他人硬磕。想来想去。决定做春联批发生意。 春联批发,时间上正好是寒假放假,有时间保证;业务上别人都是春联零售,自己搞批发,没有竞争,劳动强度也相对小了一些。 自己做的就是,投入相对大一些,就可以了。 主意打定,阿云就到农村信用社贷了三万元,然后到关林市场去考察,同时在望嵩汝安路口租了门店。 租这家门店,阿云也是有考虑的。这里是望嵩镇各村到望嵩去的必经之地;门店又不在闹市区,房租费相对低一点。 焊了货架货柜,制作了门牌,张挂在店门口。 第二天一早,阿云阿玲到关林市场进货。 阳县发往雒阳的长途汽车在关林市场停靠站停下来,阿云、阿玲也就随着其他前来进货的人一同下了车,向市场走去。 市场里人山人海,阿云两人直接到文化用品市场区,没费事找到了春联批发摆放摊位。 “来了,老乡。看带些什么?”一个老板问。 “看看。” “好,好。”老板回过头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阿云看了一会,走过来:“老板,咱说说价格?” “好,好,到咱这里都是批发价。你要啥?” “到这里的都是批发价,很好。但我也是搞批发的。如果你给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价格,我就没得赚了,是不是?” “哦,你能要多少?” “每次进货一般都要上万,你感觉给我什么价格合适?” “这个?——其实你知道,做批发的本来也没有多少利润。” “说,咱们不绕圈子,直接说,你划得着,我也划得着,就行。” “是,是。” “这样?我按这个价格,再给你让两个点,怎样?” “两个点有点少,再让一个。” “那不行,我只有这一个点。想着你量大,我就当给你带货的,再让,我就要赔了。” 两个人又磋商了一阵,也没有进展,张老板坚持不让。看没有希望,阿云说:咱们把电话记一下,随后再说联系。 “那好,你再走走,看看。” 两个人告辞过来,继续走着问着。 前后谈了几家,价格最多让到两个点。比较了一下,两个人感觉还是那个张老板,态度好,对人也实诚。于是,决定就从张老板这里进一部分,再从上次联系的赵老板那里进一部分。 然后阿云拿出进货单,开始进货。张老板用三轮车将货一车一车运到车站,帮忙装上到阳县的长途车。 在一个集日的上午,燃鞭放炮,举行了开业仪式。 然而,生意并非像想象的那样。因为每一个卖春联的也都是从关林市场批发的,并且到了关林有更多的选择。而阿云出货只能和关林市场上差不多的价钱,利润空间就是那两个点,加上出货量少,大家都是补货不值过去洛阳才来这里的。拔去开支,算下来,并不赚钱。 贷的款,都变成了春联,春联一时也出不了手,一时也被“套牢”。 没办法,阿云也直接在零售,利用自己进货低两个点的优势,打点价格战,每年赚个三几千元。 没到腊月二十三,就早早在集市街旁边选择一个地方,用钢管扎起架子,用帆布罩好,搭成一个棚子,再把几十个型号大大小小质量各异的对联分类摆好,默默记好进价,准备销售。 过了腊月二十三,销售才到了旺季。忙的时候,从早上八九点开张到早上八九点十几个小时,竟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最难受的是下雪天,天寒地冻的,寒风刮的篷布在钢管上啪啪啪地摔着,棚内四处透风,除了冷还是冷…… 直到年三十的下午,才基本结束。这时就开始绑扎,装箱,拆棚,往店里运。 往往在这时不时有人跑去,买一个门画,或者一张横批,或者一张‘出门见喜’,都是少买或者搞烂临时补充的。 尽管只是几分钱的利润,甚至是白送,你还得一箱一箱地翻,给他找他需要的。没办法啊,他们是今年的客户或者可能是明年的客户。 对于‘上帝’,岂敢怠慢?! 第141章 期末考试 六月中旬的时候,课程已经讲完,开始转入期末复习阶段。 阿云先是逐章复习一遍,再按知识体系进行综合复习。考前几天再进行重难点讲解,可以说,阿云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考试是由镇教办统一组织的。全镇各学校都要派人外出监考。阿云每次期末考试都是安排外出到望嵩监考,从没有留在学校组织考试过。 一天考试结束,第二天就是评卷。全镇教师都集中起来,到望嵩中心小学或者镇教育办,进行评卷。 阿云从不知道,考试和评卷也是有“讲究”的。 考试之前要给学生安排座位。一线的教师,研究考试,有些教师,还是有功夫的。知道每次考试教办排座位的规律,上报学生名单的时候,予做设计,使学习程度好的和差的搭配着坐,在考试的时候,方便优等生给予学习后进生一定的“支持”。有经验的教师,还会面授一些“支持”和“求助”的方法,让监考老师防不胜防。 评卷也是有猫腻的。有的教师会教给学生在试卷上作标记的方法。有位李老师让学生写作文的时候,每行都错一格去写。结果自己能找到自己学生的试卷,别的教师也会发现这个特征。 有的老师,让学生答题时的第n个字,都抹成墨疙瘩,或者签掉,或者某个字母写的异样一些。 这些老师看到是自己学生的卷子,评分的尺度就放宽一些,对不是自己学生的试卷,尺度就卡的严一些,就是这一“宽”一“严”,平均分就拉开了差距。 这种做法,既是对学生的误导,也有违教师的公平。你辛辛苦苦一年,不如别人临考的一个或者几个“小动作”。 每次考试,都是镇教育办与一些教师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对于考试要作一些“安排”,渐渐在教师中,也自己不成了什么秘密。只是谁的成功,谁的不成功的问题。 对于学校来说,很多领导是知情的。因为考试,不仅评的是教师,还有学校,甚至影响校长的进退。有内涵的领导,往往对教师们的这种安排“视而不见,乐观其成。” 所以,考试的时候留校,就是一个好的差事。一不用辛苦外出监考,二可以促使自己的“安排”成功。甚至,借着给监考教师送茶、送水的机会,都可以有所“作为”…… 但是,能留在学校组织考试,可不是每个教师想留就能留的,这里也是有“功夫”的。 考试已经变味,不再是简单的对学生知识掌握情况的检验,而是成了对教师对学校一年教学情况的“秋后算账”。 就拿火庙学校小学部分来说,如果你在镇里排名在十名以后,你就得到偏僻的小学去“支教”。所谓支教,就是一种惩罚,让你到艰苦的地方去工作。 “一考定输赢”成了教育的噩梦。为教育管理者提供了懒政的方法,给一线教师、校长,形成了误导,更毁了学生,在幼小的心灵里早早地植入了作弊的种子! 腐败起源于懒政,懒政导致于公平公正的破防,没有了公平公正,谁还去努力工作?谁还日日夜夜去打拼?! 教育滋生着腐败,腐败又引导着教育。如此的循环,教育那里还有“圣土”?! 破防这个魔咒,就要去除唯分数论的影响。可如何去除?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142章 支教注人城 成绩很快下发到了学校,阿云所教的四年级数学排名十一名。 按照学校制度规定,阿云是应该去支教的。阿云明白,大家也明白。 会怎么处理呢?大家拭目以待。 晚饭后,布校长到阿云办公室谈心。 两人扯了会闲话,转到了正题。 “老弟,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你的事。你脑袋管用,看有没有什么方法留下来?”布校长非常家常地和阿云商量。 “我没有什么办法。我走就是。”阿云知道布留不下自己。 “近一点的学校,就芳村小学和杨村小学。我和他们联系联系。”布云东说着,就开始打电话。 阿云知道自己去不了,但也没有阻拦。既然布云东想打,就让他打去。自己心里确定离开火庙是肯定了。可是自己去那里呢?自己教了一辈子初中,教小学已被检验不适应。初中就这三所学校,镇中自己进去如虎归山关索铁定是不让自己去的,现在只有去古梁初中也就是二中,那里毕竟是自己奋斗过的地方,并且现在的校长也是自己原来的下属和亲戚。 主意打定,阿云出了办公室,往二中打电话。 “哎呀,老师。我这里今年还要出去几个人呢,我正在为难呢。”二中校长的电话。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已经清楚了答案。算了,何必要逼着人家直接说出答案啊。 阿云挂了电话。 思考了几秒钟,心里打定了主意。虽然不是自己的理想,也就只有这样了。事实上,自己还有多少选择呢? “老弟好,你咋舍得给我打电话了?”阿云挂通电话,对方的语音传了过来。 “孟哥,你那里缺人不缺?” “缺人啊?谁想来?” “我想去。” “笑话,你会来我这?” “真的。” “怎么回事?”孟校长一直感觉阿云在和他开玩笑。 阿云简单的把情况说了说。 “既然这样,你来。” “那手续就麻烦你老哥办了。我就不和他们说了。” “好。”这边阿云挂断电话,回到住室。布云东也打完了电话,说芳村、杨村都要出人,进不去。 “我再问问别的学校。”布云东说。 “不用打了,我决定去注人城。”阿云阻止了布云东,说。 “什么?你去注人城?”布云东不敢相信。那是望嵩镇最偏远的地方。 “是的。我和孟校长联系好了。” …… “既然这样,我让总务江老师给你发三百元,是我的一点心意。” 阿云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示接受,就开始整理东西。 三天后的上午八点。 阿云开着奇瑞风云2到了注人城小学。注人城是望嵩镇与霍阳镇交界处的一所村子,属望嵩镇管辖,是望嵩镇最偏远的一所学校。单班小学,外加两班幼儿园。 “来来,来,把老师的行李都搬到这个大屋子。” 几个六年级个头大的学生过来,将从车上卸下来的物品都搬到大屋子(一个教室,改做电教室和住室、伙房。) “老师,你来了。”边厢走过来一位中年教师,阿云曾经的初中学生,现在的李老师。 李老师的家在龙村的西侧,几个孩子都在上大学,家境比较困难。 “这里比较困难,各方面条件都不具备,这屋里有面,有油,都是村里给的。你们缺什么了,我再去买。李老师在这里住,你住不住?住了,再给你弄张床。”孟校长说。 “不着急,我暂时不在这里住。” 放好行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这也是一座教室。 学校里的住室只有两个楼梯间,都放着废桌废凳子。原来这里没有外地教师,都是本地的,在家吃住。 “你的课,就教三四年级数学?” “好。” “咱学校六个教学班,八位教师,课都比较重。” “没啥,咱就是干这个的。”阿云说。 孟校长拉住阿云的手,说:“咱凑到一起了,也是缘分,有啥困难,尽管和我说。还有,你打算在这里上班不上班?” 由于注人城学校位置太偏远,一般分配到那里的人,都不去上班,留下一个代课教师的工资,由学校再去找人代课。 本来阿云打算上班一段时间,再择机和孟校长谈这个问题。见孟校长直接这样问,就直接回答了。 “我也不想上班,正要和你商量这个事呢。” “咱弟兄们的事,好说。你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我找个人来带课。” 两个人商量好,阿云先上着课,孟校长开始寻找合适的人来带课。对于孟校长来说,也是无奈,与其让调来的教师三心二意时刻想着调离,还不如在村里就近找个合适的人来带课,虽然程度不高,但小学的课还是能教的,毕竟这些来带课的人好领不说,工作也比较努力。 过了一段时间,人找好了。 阿云交待了工作,就回了望嵩打印部。准备开拓一下打印业务,“堤外损失堤外补嘛。” 第143章 加盟太保 早上,阿云起了床,准备回家吃饭。昨夜下了雨,现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阿云把打印店的门锁好,踏过路面跳到对面屋檐下。抬头猛然发现,墙上粘贴着一张招聘广告。 什么内容,阿云一时有了兴趣,就止了脚步,观看招聘广告的内容。 《招聘启事》 阳县太平洋保险公司因工作需要,特在望嵩镇招聘乡镇负责人一名。 要求条件:年龄在五十五岁以下,大专以上文化学历,有事业心,能带领团队工作人员。 经聘任录取后,享受乡镇负责人待遇。 有意者,可联系139928 阿云心想,保险公司是金融部门,对工作人员素质要求较高,一般人是不容易进去的。现在招聘这个乡镇负责人,按要求自己也是满足的,无论是年龄、学历,还是能力,自信能够干好。 随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手机,拨打:139928 “你好,我是太平洋保险公司,请讲。” 阿云就乡镇负责人招聘的事进行咨询。 “是的,我们正在招聘乡镇负责人。你今天过来,除了招聘启事上面的要求之外,公司经理还要亲自面试,面试通过后,到达工作要求的,才能从事乡镇负责人工作,并享受相关待遇。” “好,我去看看。” “公司的地点是阳县工会二楼。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阿云挂了电话,决定去看看。阿云正没事呢,这个工作感觉自己应该能够适应。不就是带一些人,开拓一片市场吗?阿云有自信,也有点向往。 吃过午饭后,就骑车往县城去了。 阿云打过电话,就在工会门口等。 时间不长,一位四十出头的知性美女从工会院子里走出来,左右看了看,就向着阿云走过来。 “我姓梁。是您打电话的?”说着伸出手来。 阿云点了点头,走上去,象征性的握了握手。 “你随我来。” 阿云随着梁姓没去来到二楼的一间会议室。 让阿云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递过来,然后坐在阿云的对面。 “您是在那个单位工作的?”梁美女问。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交谈。主要是梁问阿云答。 做了基本了解后,梁说:“你稍等,我去看看经理腾出来空没有?” 梁走后,阿云将这个会议室扫视了一遍,整洁、条理,给阿云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也是满意的。 随着脚步声,梁走进来:“申经理等着呢,咱们过去。” 阿云随着梁来到隔了两间的一个房间。室内办公桌旁坐着一名男士。看到阿云进来,站起来,一面指着让阿云坐在沙发上,一边伸出手来,和阿云握手。 这是一个热情奔放的男士,四十多岁的面孔上,是健康持重的面色。 待阿云坐下,梁倒了两杯水分别放在申经理和阿云的前面,然后又自个倒了一杯,坐在茶几的侧面。 申经理简单的问了一下阿云工作的情况,他没有梁那样寻根究底,只是淡淡的,重点问了几句,就是简单的交流。 “哎呀,不知道您是校长出身。我上学的时候,有点调皮,没少给老师惹事。”大家都笑着,聊着。 “望嵩乡镇负责人,就定你了,我们就不再和别人谈了。工作的具体事,让梁经理给你介绍,一时不清楚的地方,问她。我认为你,一定能够干好。” 阿云知道,这是对自己的夸奖。但是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还是很高兴的。心里也暗暗打算一定好好干好这份工作。 回想在教育上遭遇的嫉妒、打击和压抑,一下子感觉和申经理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从申经理办公室出来,又回到梁经理办公室。 梁经理开始讲阿云的工作,阿云也正想搞明白这个问题:自己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样的待遇? “咱们公司为什么要在望嵩招聘乡镇负责人,就是因为咱们公司在望嵩业务员太少,业务业绩上不去。所以你的工作主要就是发展团队,帮助公司招聘业务员。” “另外,就是做好宣传。这是咱们公司的产品,你也看一看。”说着,从桌子上抽出几个小册子,递给阿云。 “咱们公司,有最好的产品,最好的待遇。” “再者,就是你的待遇。保险公司是企业,和你们教师是事业单位不一样。我们的工资都是和团队的发展和业务的业绩联系的。你如果在三个月内团队发展到六个人以上,这六个人的也就都能达到正式业务员标准,你就可以享受不低于五千元的工资待遇。 “五千?”这个数字,让阿云吓了一跳。自己干几十年教育,一个月才一千多块呢。但也让他更有信心了。 发展团队,阿云并不担心,自己遍布望嵩各村的人脉关系,发展几个人不成问题。至于业务方面?不行就先给自家人办点。 回到家,阿云将应聘情况给阿玲做了介绍。最后说,现在的任务就是增员和做单。 两个人先就增员人选作了分析,至于做单的事,不忙。自家和亲戚们都没有入保险,跑跑应该问题不大。 第144章 增员拜访 早上,太阳刚刚从东方露出个脸儿,阿云带着阿玲骑车来到了秦营。 秦营在汝河南岸的山岗上,几道山岭围成了一片低坡地,清一色的旱田,靠天吃饭的地方。 “有墒吃几年,没墒一片光”,是对这里的真实写照。由于这里人少地多,遇到有雨水的年份,收获一季,粗粮可以吃几年。遇到缺雨水的年份,基本就是颗粒不收了。 这对于过去只求温饱的年份,也应该说是不错的地方。 可现在人们追求的不仅仅是温饱问题了,人们需要更高档次的生活质量,而这酒需要更多的钱,所以村里的青壮年都选择了去南方打工。 秦甲姊妹五个,一姐三妹,自己成了爸妈的宝贝疙瘩,从小就要求学习,从小学到初中,在关爱中又进了县高中。 秦甲也成了爸妈的自豪,遇到机会都要讲秦甲的聪明,秦甲的上进好学。 秦甲的同桌是个很聪慧的姑娘,在学习上不时向秦甲讨教。 也许是耳鬓厮磨,两个人慢慢地擦出火花来,满脑袋都是对方,心思已经难以集中在学习上。 班主任老师发现后,急忙开导两个人,要以学习为重。陷入爱河的两个人那里听得进老师的劝说,反而感觉老师烦。 高考不出意外地,名落孙山。两人的关系也就此告终。从此大雁南北,不相往来。 秦甲回村后,爸妈是又恨又怜,恨其不争气,有可怜他身小力薄,干不了农活。 后来在亲戚们的介绍下,成了亲。 有了负担,秦甲就一边做农活,一边想办法种植一些经济作物。 这二年,大家都说种烟叶,收入不错。秦甲就把家里的地都种上烟叶。别人一年,挣个两三万,他聪明能悟出理来。他能够把握住火候,炕的烟叶品质好,同样的烟叶,每季都要多赚一两万元。 但是过了种烟炕烟的季节,就赋闲在家无所事事了。 人闲生事。没事了,村民们就人凑成一伙,吸烟,聊天,打麻将,也有喝酒,猜拳,惹事生非的。 阿玲和阿云就是来和秦甲谈谈,打算增员秦甲去做保险的。 随着敲门声,秦甲的妈妈开门走了出来,心想是谁有什么事?这么早就来敲门。等打开门看到阿云阿玲,大为吃惊。 “哎呀,是你们俩?这么早。” 阿云阿玲随着走进家里。 “秦甲,秦甲,来客了,快点起来。”秦甲妈一面对着秦甲的住室喊,一面又有点歉意地对阿云笑着,说:“都还没有起呢。” “没啥,没啥。没事起那么早干嘛?”阿云表示理解。 “我们没事,起的也很晚。”阿玲接着说。 秦甲妈,高高的个头,四方脸蛋,分外精神。一面说着话,一面拉过两把小椅子,放好,拂去上面的灰尘,要阿云阿玲坐下。 她知道阿云阿玲是来找秦甲的,但秦甲还没有起床,只好搜寻着话题,与阿云阿玲两人聊着。 随着响动响起,秦甲左手拿毛巾擦着脸,走了过来。 “您咋起这么早?有事吗?”与阿云打过招呼,拿凳子坐在阿云对面处。 “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阿云就将来的目的直接说了,然后邀秦甲明天上午到公司听听介绍。 秦甲想想也没有什么事,就答应过去看看。 第145章 创业说明会 次日上午。 阳县工会二楼会议大厅。 会议台的红色横幅上张贴着“保险创业说明会”七个金黄大字。左边墙壁的条幅上是“太平洋保险保太平”,右边墙壁上的条幅是“平时注入一滴水,难时拥有太平洋。”正面墙上是一块大大的幕布。 会议大厅里,人声鼎沸,不时地有业务员领着人进来,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再折返出去,迎接自己邀请来参会的其他人。 会议大厅外面,站着一部分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有的在打电话,联系自己邀请的人;有的看到邀请的人到来,急忙迎上去,热情地打招呼;有的接到了邀请的人,就一边介绍,一边带着往前走。 大厅门口内的醒目位置,张贴着一个板面,标题是“我为什么做保险?” 是呀!我为什么做保险?很多人被这个题目所吸引,站在那里认真的看,深深地想。 “尊敬的先生\/女士,亲爱的朋友: 走进这个会场,您第一个想法就是,我为什么做保险? 我很理解您的想法,其实以前我也是很反感保险的。我就说说我的经历。 有天,有个人来叫我买保险。我说有毛病您,保险我不需要。后来他还叫我做保险,我说你是不是发神经了。 但是这个人为人很好,虽然我很不客气,但他没有生气,还跟我做了朋友。后来跟他接触久了,慢慢的发现这个人蛮不错的,为人很实在,很诚恳的。慢慢的我也了解了保险,觉得每个人真的该拥有份保险的,所以我就买了保险。后来觉得其实保险真的能帮到别人,而且自己也能学到东西,所以也做了保险。 从我反感保险到买保险,到后来做保险,其实是他的一句话打动了我的。 他说“不管您有多反感保险,其实您已经买了保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买了人寿保险的,关键是他向自己的钱包买,还是向保险公司买。向自己钱包买的,当有个大病需要20万的时候,银行里的10万要取出来,还要借10万。虽然病治好了但欠下了一笔债,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一下就被抢走了,就应了那句话“辛辛苦苦几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但是向保险公司买的,只是把存银行里的一点钱存到保险公司,只是把左边口袋里的钱放在右边口袋里。万一有大病需要20万的时候,保险公司马上给30万,不仅把病治好了,还赚10万。当然谁都不想赚这10万,可是防总比不妨好,反正存钱而已,只不过是换一种理财方式罢了。在这世界上你只有学会理财,财才会理你;你不会理财,财也不会理你。” “我进了保险公司觉得好开心呀!跟很多客户交了朋友,也和同事们相处得挺好的。他们为人都很好,都很热心帮人,个个都很自信的,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保险工作真是一份很伟大的工作,我想我会永远做下去的。 ” “我们做保险只是为别人提供服务,让别人了解透人寿保险。客户买得明白、买得放心,我们才开心。 ” “朋友,现在买不买没关系,有空多了解一下保险!多了解一点知识总不会是件坏事! ” “中国太平洋保险完善的保障计划使您的爱能延续下去! 挂在嘴上的是祝福,签在单上的是保障,岁岁平安! 愿您和您所爱的人一生平安,健康,快乐,幸福!” 转过墙角,墙壁上是公司业务员和主管、经理们这几个月的工资表。 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被工资单上的数字所震惊。 可能吗?怎么可能?!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感觉太高了,认为不可能。 最后,大家带着疑惑和震惊,到座位前坐下,准备开会了。 “各位朋友,您在百忙中,前来参加我们的创业说明会,请允许我代表公司和公司的员工、业务人员,向您各位,表达我们的衷心感谢!” “现在,请太平洋保险公司阳县支公司申经理讲话。”随着掌声,申经理走到讲话的位置,进行了简短的发言。 “下面请梁经理讲创业说明。”主持的声音又宣布。 “各位朋友,我想问一下大家,我们人生的梦想是什么?”梁经理开始引导大家思考人生的目标和追求。 “命运是机会,更是——选择。” 在正确的方向上,持续不断的努力。 然而,“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您心目中的好行业是什么? 过去十年,中国暴富的机会:无息贷款、下海狂潮、炒股、炒房、单位改革……你都没有抓住。 下一轮行业爆炸式发展的机会在那里? “中国保险业迈入黄金30年,孕育巨大商机。” 高速发展的中国保险业。 国家目前亟待解决的三大问题。 1老有所养 2病有所医 3灾有所靠 梁经理引用一个个实例说明了现状。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政府决定:市场的问题交给市场去处理。” 党的十七大就提出了“要建立以社会保险为基础,基本养老为重点,商业保险为补充的社会养老医疗巨灾保障体系。” 保险行业是受法律约束和支持的。 新十条。 …… 保险已成为生活的必备品。 “选择决定命运。” ——就看谁能抓住迎面而来的机遇。 接着介绍了中国保险业的发展远景和机遇。 梁经理停了停,接着说道:“你会想,我行吗?” 一念之间,改变一生。 你用三个月去放手试试看,好了就创出一番事业。不行,就退出来,也没有丝毫损失,相反由此而懂得了保险,懂了如何为自己和家人、亲戚规划保障,同样值得。 世界上每天每个角落都在发生一件事: “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就自己不懂的事,莫名其妙的向一些不懂装懂的人请教答案!” 记住,劝你放弃事业的人是你的损友,劝你成功的人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今天打击你的人,就是明天羡慕你的人。 大多数的人,都只听取意见…… 这里每天都发生奇迹。 有人是来创造奇迹的。 有人是来看别人创造奇迹的。 机会在你自己手中! 前途在你自己脚下! 行动是梦想的开始,迈开你坚定的脚步。 人生的路,无需你做过多的准备, 只要你迈步,路就会在你脚下延伸, 只要你杨帆,就会有八面来风, 启程,其实非常简单,无非多一点风吹日晒,多一点披霜踏露…… 送你五个“如果”, 如果你一直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你最好做保险; 如果你一直渴望过尊贵的生活,你最好做保险; 如果你曾经辉煌,现在不如人意,你最好做保险; 如果你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你一定要做保险; 如果你三代都没有发达过,你一定要做保险。 梁经理讲演结束了,大家还沉寖在意境中没有出来。 好一阵寂静,突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阿云邀请来的六个人,有四个人当即办理了入司手续,另两个人打算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再说。 会议获得了圆满的成功。 阿云也获得了很大收获,决心更努力地从事保险事业。 第146章 真实的故事 阿云认可保险,不仅仅是在保险公司听到了很多没有保障的血淋淋现实,有一本书也很重要。 那是在郑州国际会展中心参加《亚太金融高峰论坛》会议时,购买的一本书。 书的名字是《留出你过冬的粮食》。 书的第一章:人生难免有冬季。 讲了一个地产董事长的人生经历,深深地震撼了阿云,也使阿云明白了一个道理:保障对于人生的重要。 多少年了,阿云依然记得那篇文章。原文是这样的。 没有做好理财规划,一子错,满盘皆榆。 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大叫着从梦里惊醒。 那是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泡沫上,那个泡沫不断地长大,把我举得高高的,马上就要破裂了。在梦里我明明知道泡沫一破我就要被摔死,我拼命大叫,但是没有人来帮助我。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床上坐起来。 早上的阳光从我家那巨大的落地窗户上照射进来。 在这个城市最高档的公寓里,那些昂贵的家私似乎正在告诉我:别担心,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你仍旧是这里的主人,一个富有的房地产商人。 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很富有却不快乐。 二十几岁的时候,政府刚刚放宽政策我就开始做这个行业,25岁就开了一家中介公司,先是代理房屋租赁,后是炒二手房,三十岁就挣到了第一个一百万。 在我拿到第一个一百万以后,我的生活就开始变得不可捉摸,那时年轻的妻子提出要和我离婚,她的理由是我没有时间陪她。 离婚的时候她拿走了我很多钱。后来我知道她在外面有个情人,在我们离婚前他们已经秘密在一起有半年多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次失败的婚姻,让我对感情世界里的事情彻底绝望,生活对于我来说就是各种各样金钱与欲望的交易。 我庆幸我和那个女人之间没有孩子,所以不必把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展现给我的后代。 然后,房地产的春天来了,我转而炒作新的花园小区。 资本的原始积累是漫长和病苦的。 这样在我40岁的时候,我就挣到了我的第一个一千万。 在那段时间里我都过着一种很糜烂的生活,各种各样的女人在我的生命中来了又去。在欢场上我尽情地享受金钱给我带来感官的刺激,这种沉迷酒色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几年,直到我的身体和心灵都不再适合玩这种游戏为止。 在随后的十年里,我的时富开始了爆广的成不断地投货新楼,不,用我的关系在这个城市最赚钱的行业里捞着大笔的财富。 现在我50岁了,我的财富已经过亿。 我身边没有信得过的女人,我没有孩子,我住最好的公寓,开最好的车,年受这个城市给与富人的一切优待和特权,却也承受着孤独寂寞和安全感的缺乏。 我在床上坐了很久才逐渐摆脱了梦给我的压柳与俱,我起床面对着镜子笑了笑。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我仍旧是个富有的人,拥有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财富。 并且,我现在正投资在这个城市的黄金地段盖一整栋的办公楼。项目一完成,财富就会成倍地增长。 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的事情可以阻止我成为一个超级富翁。 我拥有的关系网可以支撑我做任何事情。 打开电脑,我又收到了一封来自林荫的邮件,这一段时间里林荫总是让我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查收地的邮件。 她的信里总是会很平静地描述她每天的生活和想法。 她27岁,可是她写信的语气有时候像37岁,有时候像17岁,沉重的时候能让我皱眉头,搞怪的时候能让我对着电脑开心地笑个不停。 我和林荫是在一次房地产交易会上认识的。 她所服务的那家公司是那次无聊交易会的主办单位,我深信我在那次交易会上的表现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像去逛商场一样的穿着休闲装,不言不语地观赏着同行们激烈的炒作。 因为对价格不满意,我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懒洋洋的,更像一个文雅的学者而不是精明的商人。我一个人坐在酒店会议室的沙发上看当地的一份旅游志,我被这个美丽南国城市的风土民情吸引住了。 然后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走上来,很热心——给我讲这个城市一些有趣的事件。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想借此和我拉近关系,然后摸摸我的底细呢。结果她只是说了很多关于这个城市旅游和生活的特色,直到最后也没有提生意上的任何话题。 她就是林荫。 那天晚上,她邀请我去游玩这个城市,从光怪陆离的酒街到充满了淳朴气息的小吃街。 我们一边品尝着香辣的民间小吃,一边大口地喝着当地啤酒,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晚上。交易会的几天,白天会议之后,晚上我都是和林荫一起度过的。她的出现使原本无聊的交易会变成了一次饶有兴趣的旅行。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会花这么多时间陪着我,她说:“我觉得你是一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人。” 就这么简单? 我就有点迷惑,这么长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以这么简单的理由和我交往。她们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钱。我也一直相信,只要有钱我就可以永选不缺乏女人的关爱。 后来,我每天都会收到她的邮件。我很忙,几守没有时间去给她回邮件或者短信,时常我们会通电话,她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奇怪话题来和我聊,我们一打起电话就没完没了,这一年里也去过几次她的城市,有时候住在地的家里,有时候我们住酒店,每一次都很愉快。 就在我被噩梦惊醒的这一天早上,我写了一封很长的回信给地。 我告诉了她这十几年来我的生活方式,我失败的婚姻和我的困惑,我突然之间就萌生了向这个女人倾诉的欲望。 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最后我说:如果在我说了这么多后你还不嫌弃我的话,这封信就算是我正式的求婚。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林荫打来的电话,她用温和的声音像母亲哄着小孩一样安抚着我的不安;那天晚上,我们不停地说着我们的未来,正式地确立了我们的关系,并且策划了我们不久的将来的婚礼。一瞬间,我又感觉自己像一个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激情和活力。(故事待续) 第147章 难测的风云 (书接上回) 事情有时候说变就变。可是,突然就有事情发生了,我的合伙人那天找到我,他一脸的严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一样,我从来不曾看见过他这个样子。 “刘总,公司的资金有点周转不过来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是会停工啊,承包商已经快撑不住了,因为拖欠了工人工资,这个时候只有你的本事能从银行弄来周转资金啊。” 我一听原来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无论哪个地产项目都会发生的,就一口应承下来,马上给我银行的老朋友老张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尽快安排资金到位。 “这个……,老刘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最近你都在哪个国家啊?恐怕达次你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了。“电话里,老张的语气似乎非常为难。 我一听就火了;“你这叫什么话嘛,我项目开始的时候,你们拍着胸脯说资金的问题包在你们身上,我们之间还有贷款协议的,怎么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和我说这样的话,你知道你们不给贷款的后果是什么?我会破产的!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老张万般无奈地说:“不是我们要难为你,老刘,就在27号国务院下了命令,把房地产开发的自有资金比例提高了10个百分点,况且你们项目的用地审批程序上还有漏洞,根据新的宏观调控政策,叫停都是有可能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们再货款给你都不合适了。” 一向以朋友自居的老张竟然和我打起了官腔,让我骨子里泛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有大事发生了。 我放弃了下午和林荫一起选衣服的约会,和我的合伙人一起去市里到处跑关系,可是平素那些一起吃喝玩乐的老朋友,现在全是一个腔调一个面孔,完全不讲情面。 我急得在银行副行长的办公室里拍起了桌子:“你们让我的项目破产,你们自己有什么好处?谁都知道我的项目是市里的黄金项目,大楼一旦建成,对城市的整体发展和未来十年的经济都有巨大的影响,这里面有巨大的利润啊!谁都知道它绝对是一个最赚钱的贷款项目,你们就忍心让投进去的钱付诸流水,对国家的财产造成巨大浪费也不肯通融一下吗?” 最后那位行长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老刘啊,你也是在这一行打拼了二十多年的人了,项目的利益再大,能违反国家的政策么?我们现在叫停了项目,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但是市里并没有违反程序,这个责任是轻微的。如果继续贷款给你,就算项目结束以后我们的收益巨大,可是一旦被人举报我们违规操作,你市里的这些朋友全要倒霉啊。这个节骨眼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的确是帮不上你啊。 离开了那位行长的办公室,我感觉天旋地转。 在这个项目上我投入了自己全部的家当,并且向银行借了十亿的贷款。就算我现在能够成功地转手,也可能是完全地破产,并且背负巨额的债务。 昨天我还是这个城市里人人想攀附的富翁,今天我就觉得自己连街头一文不名的乞丐都不如。 我不敢回家,坐在酒里,突然感觉到自己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天向林荫表白的行为是多么的愚盘。 我就像梦里那样,站在一个巨大的肥皂泡上生活,肥皂泡长得越大我就越危险。那晚我在酒里呆了一夜,林荫不停地打我的手机,开始我就任它响着不接,后来干脆就把手机关了。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是承包商被我们拖垮了,工程整个地停下来了,二是我那忠实的合伙人得到了风声,立刻从我的公司抽身而出,从而引发了我公司的人事地震,公司濒临倒闭。 我用尽了口舌想说服我那些地产界的朋友们来投资我的项目,但是始终都遭到拒绝。我很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与其和我一起冒风险,不如子我垮了以后来收购我的项目,那样他们从中得到的利益将远远大过和我合作所得到的收益。 他们都是最好的商人,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追求最大的利润。他们和一个失败的商人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存在友谊。 最终我放弃了,我承认了自己彻底地失败,在银行老张的主持下,我的项目展开了拍卖。拍卖会那天,我看到他们为我的项目准备的报价,我的心就完全冷了下去,亏损额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那天,我站在建了一半的大楼顶端,眺望着这个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我觉得这个世界异常的冷漠,我根本就没有完全地看清它,也没有完全地看清我自己。 我向脚下看去,街道上来往的汽车小得像小蚂蚁,让我突然有了一种纵身跳下去的冲动,只要我向下一跳,我就永远地和这个让我恐惧的世界分离了,也就从这噩梦一样的境地里解脱出来了。 阿云记得编者是这样评述的: 这个真实的故事,是从董事长现任女友那里听到的。 我在2005年9月份认识了董事长太太,大家在燕莎旁边的凯宾斯基饭店的咖啡厅聊天,她对我透露出来,希望我能给他们一些意见。 故事的主人公,工作能力很强,社会关系也很到位,与几大银行的行长,交情都是十几年以上,一般的局面,他都能应付得轻松自如。 对房地产进行宏观调控,是中央的政策,银行的行长也只能跟着政策走。这次什么关系,什么礼物,以往惯用的技巧全用不上。 怪不得,他挨着20层的办公室窗户,想跳下去时,举头问上天:“是天要灭我吗?” 但冷静想一想,他的一生,上天对他的眷顾已远远胜过一般人。事业一帆风顺,30岁挣了一百万,40岁一千万,50岁一个亿,大半辈子都会衣食无忧。然而他一帆风顺时,干错什么了? 他没有为“逆境”的时候作准备, 没有为“ray days\"作预备。北京顺义的别墅是用他的名字买的,事业上挣来的每一毛钱,他全都又投放在了新的事业里。 万一这难关过不去,要破产的话,那么住的别墅将统统被拍卖,他的家人也将无处安身,如果有孩子的话,那孩子要到国外念书的计划也会泡汤,一家人的生活从天堂掉到地狱,幸福变为悲剧。 有时候,我也觉得很无奈。他们风光时,我们连见个面都约不到时间,出事时,由于事前一点财务规划都没做,补救已经太晚了,爱莫能助。 将这个案子写出来,也是希望警示世人,在自己辉煌的岁月里,往往什么都往好的一面想,但应该存有一个反向思维,给自己一点点时间思考。 第148章 介绍保险 “谁需要保险?” “富人?” “穷人?” “富人有钱,买的起保险。” “富人有钱,不在乎保险。” 秦甲和贾楠争了起来。两个人都是阿云团队的,为了保险争了起来。 阿云就在旁边听着,让他们自己提出问题,再解答问题。 “你们两个说得都对,富人有钱,买得起保险,但是不在乎保险。所以动员富人买保险,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认识的问题。” “那么,从那个角度说,能被富人接受,并提高对保险的认识?” 秦甲说:“应该从保险是爱心的角度去劝导。” “怎么劝导?你说说。”阿云说。 “给他讲讲给自己和家人买份保障,是对自己和家人的关爱。” “没有保障的人就像赤身的人在风雨的路上行走,家里的钱再多,也不能抵挡眼前的风寒。 “贾楠,你说说?”阿云转向贾楠问。 “我认为,富人好多都是做生意或者做老板的,商人以谋利为本能。应该多给他们讲分红险。”贾楠说。 “那你怎么和他们讲呢?”阿云问。 “我们公司的分红险,是复利分工,利滚利,收益大,有保证。并且还具有保障,出现意外免交,并且不影响分工。” “这是最稳健的投资,这是利润空间最大的生意,这是包含保障功能的投资。” “好。你们两个讲的很有道理。抓住了两个不同险种的特征。但是只是这样讲还不中。今天,正好有个机会,我们去练练兵。” “阳县商务局今天召开了各企业老板会议,我们赶过去参加一个座谈会,让你们展示一下身手,看谁能够签到。” “好。”“中。”两人都同意。 商务局会议室。 秦甲和贾楠分别在一个小组。 “王厂长,我是秦甲,太平洋保险阳县支公司文玲部主任。” “很好,秦主任。你是文玲部的?是梁文玲经理那个业务部的?梁经理现在怎么样?” “王厂长,您认识梁经理?” “是的。” “梁经理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她是白手起家,从见习业务员做起,用一句话就是数十年如一日,一步一个脚印,遭遇了无数的拒绝和挫折。” “也这么难啊?” “是的。我认识她的时候,是在雒阳开会。那是阳县还没有公司,每个星期都要坐车去雒阳开会。” “回来后,她就翻山越岭,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那是人们刚开始接触保险,对保险有很大的抵触,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了起来,获得了业绩,建立了阳县最早的团队。” “好多人,只看到了她今天的辉煌,可曾想到,她当初创业的艰难?!” “是呀!干事不容易,搞成一件事,更不容易。” “我们厂里给工人办理了集体保险,是大家拥有了基本的意外安全保障。” “王厂长,你给工人们都办理了集体意外保险,可想过没有,给您的家人也办理一些保险?”秦甲趁机提出问题。 “她们不需要。说句实话,以我现在的经济实力,一般的问题,都可以解决。”王厂长有点自豪地说。 “这点我相信。其实保险的意义并非是经济补充,他更是一种爱心的展示。” “你是说,不买保险,就没有爱心了吗?我很爱他们,确保他们拥有需要的一切。活计,不要这样说话,梁经理也不敢这样对我说。”王厂长有点不甚愉快的感觉。 “王厂长,你不要生气,我也从梁经理那里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咱们讲的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给家人购买保险,是一种爱心,并不是说没有买保险就没有爱心。表达爱的方式,有各种各样,给家人购买人身保险,让他们拥有保障,同时拥有了高的身价和心理的充足,又岂能不是一种爱心。”看王厂长欲张口说话,秦甲摆摆手,继续说。 “化肥厂张厂长,给自己和家人都购买了人身保险,使每个家人的身价都达到了百万之上。” “酒厂布厂长也是这样,家人都有上百万的身价保障。” “哦,他们买的是什么保险?有那么多的身价?”王厂长抓住机会问。 “他们买的是我们公司的全能险种《岁岁登高》,既保病又保命,具有保费免交功能,又有分红。” “这么好,有资料吗?” “有,我去给你取。” 秦甲站起来,给王厂长倒了杯水,然后去取险种介绍和保单。 第149章 贾楠的业绩 贾楠的小组有县供销社的王主任,棉麻公司的杨经理,商务局的赵局长,伏牛旅游的马经理。 “……今年我国仍然坚持改革开放的政策,作为政府就是要为企业保驾护航,给予政策的支持和经济的保障,我们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讨论保驾护航的问题。请大家发言。” 赵局长讲话结束后,大家就激烈讨论起来。 “我提个问题。咱们地方企业和私营企业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实力弱,抗挫折的能力弱,经受不了风吹草动。除了政策的支持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抗风险?”杨经理说。 大家都静了下来,看着赵局长。 赵局长笑了笑,说:“这个问题,让太平洋保险公司的贾楠同志给大家讲讲。” “各位领导好!”贾楠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 一时间,议论声又起。 “保险公司能什么作用?” “他们懂得企业运作吗?” “赵局长这是什么意思?” 贾楠看了看赵局长,赵局长示意贾楠大胆讲。 “各位领导,说实在话,我没有经过商,不懂得企业运作。但是我们国家有很多人懂,国家有很多的懂得经商、懂得企业运作的专家,正是这些顶尖的专家在政府的组织下,成立了银行和保险公司,随后又成立了他们的管理机构银监会和保监会。” 一时大家都静了下来。 “银行的作用就是给企业提供资金支持的,这点我想不用我说,我想大家肯东都和银行有联系,也肯定知道它的作用。我就不说了。” “那么,保险公司是干什么的?就是给企业提供保障,降低经营风险的。然而,却没有受到重视。银行和保险公司一个给你钱,让你经营,一个保住你的钱让你抵御风险,可以继续发展。这犹如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是相辅相成的。” “一个好的企业家,考虑的不仅是能够赚多少钱,还必须考虑如何规避可能出现的风险。私营企业和乡镇企业,实力弱,抗挫折的能力弱,资金链断裂的风险更大,因而更需要保障去规避风险。” “我知道,这企业的经营者不是不懂得保障的需要,而是手里只有这几个钱,想让这几个钱都能产生效益,并且认为风险的几率很小。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就是企业经营中的‘急功近利’和‘侥幸心理’。” “打个比方。这和希特勒在苏德战争中犯得错误是一样的。崇尚‘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忽略了战局可能逆转的可能性。” “很多人对保险都有误解。一个是;‘重几率轻效果。’认为风险发生的几率很低,没想到风险发生的效果是毁灭性的。另一个是:认为‘平时’买保险就是消费,忽略了风险就发生在这所谓的‘平时’之中。” 大家不由得点头。 接着贾楠给大家简单讲了《留下你过冬的粮食》中开发商的故事。 贾楠讲结束了,大家静静地思考着,会场出现了少有的沉静。 “啪!啪!啪!”两分钟后,赵局长鼓起了掌。 “啪啪啪!”大家都鼓起了掌。 “贾老师,有没有家人购买的保险?” “是呀,有好险种你介绍介绍?” 大家都要求贾楠介绍具体的保险险种。 介绍什么呢?就介绍分红险《鸿福年年》和少儿保险《宝宝安康》。 …… 会议结束,贾楠经手办理六份保险合同,为保险公司收取了十二万多元保费。一举达成了本期的保险推介任务,获得了公司的旅游指标。 第150章 公司例会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阿云的增员有四人转为正式保险代理,阿云的业绩也达到了要求,阿云晋升为业务主任(主管)。 从此阿云的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团队。有了团队,也就有了更多的责任。如何提高自己的业绩,同时带领团队,让大家都有收益,并做好增员,是自己团队发展的关键。 阿云的工作,从此有了大的转变,从个人业务的提高,转到了团队的发展壮大。 “家人好!” “家人好!啪!啪!啪!” 随着掌声,例会开始。 “大会第一项,由贾楠给大家分享。大家鼓掌。”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贾楠从后排走向前台,给大家分享。 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人群热烈的眼光,贾楠心里非常激动,一时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贾楠憋红的脸,大家都笑了。 阿云示意大家不要笑,然后对贾楠说:“不要紧张,你咋做了,就咋说就行。” “我也没有什么方法,就是按主任讲的去说。”贾楠说。 “你一说,人家就签了?”有人问。 “是呀!” “你咋给人家说的?” “是呀,不要保密了,介绍介绍。” “介绍一下。” 大家都纷纷发言。 “我就是给人家讲了保险的作用,建议他们留下过冬的粮食,把书中那个房地产开发商的经历说了说。接着有人要我介绍咱公司的保险。” 梁经理笑着往前走了走,问:“你给人家介绍了那个险种?” “鸿福年年。” “你咋想起介绍《鸿福年年》的?” “我想,他们都是做生意的,喜欢赚钱,就给他们介绍分红险。我就很喜欢《鸿福年年》这个险种,所以就也给他们讲了这个险种。” “你一讲,他们就签了?” “是呀。” “你还有要讲的没有?” “没有了。” “好,大家鼓掌,感谢贾老师的分享!” 在热烈的掌声中,贾楠回到了座位。 阿云走上讲台。 “家人们好!刚才贾老师讲的大家都听了,有几点大家要注意。第一,保险要卖给需要保险的人;第二,要把不同的险种卖给不同的人;第三,要用故事打动人,要用责任引导人。”接着阿云就贾楠签单的过程进行了分析。 “下面欢迎秦甲伙伴分享,大家欢迎。” 随着掌声秦甲来到台上。 “我签的单是参加企业老板会议签的。我最认可的是人寿保险,所以我给他们介绍的也是这方面的险种。” “我认为不论你有没有钱,都需要人寿保险。另外,人寿保险是百分之百理赔的保险。” “那你就把那天你的签单过程,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阿云对秦甲说。 秦甲对着大家说:“我签单的过程也很简单。”接着介绍了签单的过程。 秦甲分享后,先后又有三位代理进行了分享。 最后梁经理又给大家介绍了少儿险种《宝宝安康》:“你的钱还是你的钱,只要你放到太平洋,上学送学费,保健康还保风险。” “大家一定要多拜访,勤跟进,写好日记。业务主任要及时检查,一日四访,要坚持。保费在那里,保费就在拜访中!另外,也要做好增员拜访。” 梁经理讲话结束后,例会也就结束了。阿云检查了,业务室人员的拜访情况,回答了个别问题。 大家都相互鼓励着,离开了公司,奔赴到拜访的行动中。 第151章 青岛旅游 2011年7月10日,上午十点,汝阳支公司人员踏上了青岛旅游的行程。 从阳县到雒阳,两个小时的路程。赶到雒阳分公司,吃过午饭,大家都登上了大巴。六辆大巴在太平洋雒阳分公司经理的带领下,一路向东出发了。 车上,导游给大家介绍了青岛市的基本情况。 青岛,别称岛城、琴岛、胶澳,山东省辖地级市、副省级市、计划单列市、特大城市,国务院批复确定的中国沿海重要中心城市和滨海度假旅游城市、国际性港口城市。截至2019年,全市下辖7个区、代管3个县级市,建成区面积75816平方千米。区域总面积平方千米。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截至2016年11月1日零时,青岛市常住人口约为900余万人。2016年,全市实现地区生产总值一万亿元。 青岛地处中国华东地区、山东半岛东南、东濒黄海,位于东经119°30′—121°00′、北纬35°35′—37°09′之间。是山东省经济中心、国家重要的现代海洋产业发展先行区、东北亚国际航运枢纽、海上体育运动基地, 一带一路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主要节点城市和海上合作战略支点。 青岛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中国道教发祥地。因树木繁多,四季常青而得名。1891年清政府驻兵建制,青岛是2008北京奥运会和第13届残奥会帆船比赛举办城市,是中国帆船之都,亚洲最佳航海城,世界啤酒之城、联合国“电影之都”、全国首批沿海开放城市、全国文明城市、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被誉为“东方瑞士”、中国品牌之都。 青岛是国际海洋科研教育中心,驻有山东大学(青岛)、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青岛校区、中国海洋大学等高校26所,引入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29所高校。青岛的异域建筑种类繁多,被称作“万国建筑博览会”。八大关建筑群荣膺“中国最美城区”称号。 傍晚抵达青岛,旅行社已经安排好食宿行程。 晚上,大家在泉州路五号青岛姬海花园宾馆停车场下了车。 在导游小姐的导引下,来到餐厅就餐。 豪华的餐厅,五光十色,金碧辉煌。阳县支公司围坐在分配的餐桌旁。 大家都四下打量,看拥挤的人群,欣赏各居秀色的别样美女,观望餐厅的豪华摆饰,大家一边赞叹着,一边激动着。 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尽可能显得波澜不惊,以免被评价为“土包子”。又赧不住兴奋和惊奇。 秦甲、贾楠、袁星、商海、贺蓉、朱团都是阿云业务室的。一个业务室有七个人达成“青岛游”指标,是不容易的,在整个雒阳分公司不仅是其中之一,更是唯一。 加上梁经理、阿云,八个人正好一桌。 饭菜上来了,简单而又新鲜,尤其是海鲜,亮了大家的眼。 大家看着五彩斑斓的海鲜,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梁经理,请先品尝。”大家都左右观看,然后目光回到桌上,依然没人动手。阿云只好请梁经理先动手了。这显然不仅仅是尊敬。 “嘿嘿,吃,吃。”梁经理笑着,招呼大家开始吃饭。 大家有的伸出了筷子,夹住一些非海产品的食材,有的就是端起碗来,品一口汤。但都把目光仅仅盯着梁经理,看她的动作——吃海鲜的流程。 然后,有人开始模仿着,处理海鲜,食用海鲜。 这也许是青岛游的第一个收获,一群旱鸭子第一次学会了吃海鲜。 早饭后,大家出发了,目标是海滨浴场。 到大海里洗个澡,是旱鸭子的一个梦想。路上,大家迫不及待地向导游询问海滨浴场的情况。 金沙滩位于山东半岛南端黄海之滨,青岛市西海岸新区。气候不寒不暑,四季温润。金沙滩沙滩全长3500多米,宽约300米,呈月牙形东西伸展,水清滩平,色泽如金,海水湛蓝,水天一色,故称\"金沙滩\",是海边度假的好去处。 同时,金沙滩沙质细腻、面积庞大、风景绝美,这也正是其被称为\"亚洲第一滩\"的缘由所在。 相比于其他海滨浴场硕大的石块与拥挤的人潮,当你来到金沙滩,你一定会爱上这里。澄澈的大海和湛蓝的天空水天一色,看着广袤的沙滩,脚踩着柔软的细沙,一世风云激荡仿佛都是风轻云淡,唯有生活在此处更有一番滋味。 除了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繁华璀璨的城市配套,金沙滩更是众多国际文化、娱乐盛会的举办场地,即将于2019年7月26日举办的第29届青岛国际啤酒节将主会场设在金沙滩。 作为亚洲最大啤酒盛会的青岛国际啤酒节,对于场地的选择向来比较严格,选择西海岸金沙滩作为青岛国际啤酒节主会场,正是对金沙滩场地的肯定与认可。 洁净细腻的沙滩、温润宜人的空气、清澈微澜的海水,无一不是举办重大活动的优良条件,跨海大桥、海底隧道以及建设中的地铁等交通方式,更使得慕名而来的游客从全城每一处角落皆可便捷抵达。 金沙滩景致怡人,海滨休闲、娱乐、餐饮、运动、咨询服务等各项旅游功能应有尽有。可观海景、做沙雕、放风筝、逐波踏浪、乘坐电瓶车游览沙滩岸线、或者乘沙滩飞机、坐快艇、蹬水上自行车、开气垫船、坐摩天环车,还可体验水上步行球、旋转木马、海盗船、气垫儿童乐园等丰富的游乐项目。 金沙滩有青岛最美的海滩和波涛,金沙滩东侧临山敞开的喇叭型,让从黄海上吹来的强劲海风在这里掀起的浪涛总是成群涌上海滩,让狭长海滩显得格外壮观。金沙滩有三宝,海参,鲍鱼和螃蟹。金沙滩的三宝个大肥美,营养高,据说,吃了之后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到了金沙滩海滨浴场,大家按照梁经理的指点,前去购买了泳衣。到更衣室换好泳衣,打着胆子红着脸走出来。 对于这些农村的女人来说,的确是一种考验。封闭、封建已经成了一个习惯,敢于在大家面前讲话,撕破脸地敢去拜访,就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现在要把百分之七八十的体表暴露在外面,尤其要面对这么多人,就不仅是一种突破了。这是一种不可想象的震撼! 好在,外面有好多好多的人,都是这样。在这样的氛围中,在这样的环境中,害羞的心理也得到了一起安慰。 朱团拉住贺蓉挣脱了队形,竟冲在前面,走到海水中,让海水遮盖了大部分身体,紧张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远远的汗水,涌起了一道水线,汹涌着,向人们扑来。大家先是远远的望着,等来到附近,才恐慌起来,却不知如何应对。慌乱中几个人被水峰掩埋,大家呛了一口海水,咸咸的感觉,难受极了。 有的再吐,有的在咳凑。 镇定之后,观看别人,在水波涌来时,都是随着水势将身体向上怂起。然后,大家就彼此手拉着手,模仿着。 渐渐地有了胆量,就拉扯着向更深一点的地方走去,享受更大的刺激。 下一站,崂山。 崂山,位于山东省青岛市崂山区,古代又曾称牢山、劳山、鳌山等。它是山东半岛的主要山脉,崂山的最高峰名为巨峰,又称崂顶,地处北纬36°10′,东经120°37′,海拔11327米,峰顶面积约15平方公里,为崂山的主峰。 崂山是中国海岸线第一高峰,有着海上“第一名山”之称。当地有一句古语说:“泰山虽云高,不如东海崂。” 崂山,东高而悬崖傍海,西缓而丘陵起伏,山区面积446平方公里。山脉以崂顶为中心,向四方延伸,尤以西北、西南两个方向延伸较长,形成了巨峰、三标山、石门山和午山四条支脉,崂山的余脉沿东海岸向北至即墨区的东部,西抵胶州湾畔,西南方向的余脉则延伸到青岛市区,形成了市区的十余个山头和跌宕起伏的丘陵地形。 崂山属胶东低山丘陵的一部分,位于中朝古陆胶近地盾的南部,构造体系属新华夏系第二隆起代的构造部位。 从震旦纪吕梁运动时期已成为复背褶皱。距今约08~129亿年的燕山运动晚期,相继有熔岩喷发和花岗岩的广泛侵入,缓慢冷却上升,逐步构成现存的地质轮廓,东部有花岗岩侵入形成崂山山脉,西部由火山岩形成波状平原,中部为丘陵过渡带及墨水、白沙、张村、桃源等河下游形成的小冲积平原。 “劳山”最早出自《诗经》“山川悠远,维其劳矣”、 《诗经·小雅·鱼藻之什》郑笺云:“劳劳,广阔”。但对“劳山”的解释也不尽一致。一说该山雄险陡峭,上下行走,非常辛劳,故称“劳山”。二说明末清初着名学者顾炎武考证,秦始皇到崂山时,劳民伤财,因此称为“劳山”。 《后汉书·逄萌传》、《魏书·释老志》、《魏书·高祖纪》、南朝梁弘景《名医别录》、唐《元和郡县志》、《齐乘》、清《一统志》沿用“劳山”。 “不其山”出自《汉书·武帝纪》。根据20世纪50年代考古学家王献唐在该山北部原始社会遗址的考古发掘,证实远古时期该山北部生活着“不族”和“其族”两个部落,地以族为名,山也以族为名,称不其山。《三国志·崔琰传》沿用“不其山”。 “劳盛山”出自东汉王充《论衡》。南北朝《四极明科》、未《太平寰宁记》、顾炎武《劳山考》沿用“劳盛山”。 “牢山”出自东晋义熙十二年(416年)晋法显《佛国记》。一是源于当地人认为此山坚如磐石,驱之不动,为牢固之山,故称“牢山”。另一说法,中国古代星象学中认为天上的星宿和地上的区域有一种对应的联系,在三十六天罡星中,天牢星与此山相对,故以“牢山”名之。《魏书·地形志》、《新唐书·姜抚传》、《宋史·甄栖真传》、《金史·地理志》、《元史·释老志》、元《齐乘》沿用“牢山”。 “崂山” 最早见于唐高宗显庆四年(659年)《南史·明僧绍传》。明末黄宗昌修《崂山志》后,“崂山”一名逐渐被采用,。《神农百草》、《本草围经》沿用“崂山”,清黄宗昌修《崂山志》以后至今使用“崂山”。 “大劳山和小劳山”出自天顺圣皇后光宅元年(684年)唐李贤《后汉书注》,书中把该山北部的一部分称为“大劳山”,把该山西南部的一部分称为“小劳山”,又简称为“二劳山”。唐杜佑《通典》沿用“大劳山和小劳山”。 “辅唐山”出自唐德宗贞元元年(785年)牛素《纪闻》,是唐玄宗时所改,时道士王旻受玄宗恩宠,南岳道士李华周恐玄宗贪恋世间乐事不再修道,于是劝王出京,王遂向玄宗提出到牢山炼丹的请求,玄宗准许,并改“牢山”为“辅唐山”。《太平广记》沿用“辅唐山”。 “牢盛山”出自北宋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宋《太平寰宇记》。 金大安元年(1209年)邱处机始用“鳌山”,仅见于元、明两代的碑记。元代道教全真龙门派的创始人邱处机到崂山后,见崂山背负平川,面对大海,形同巨鳌雄踞于东海万里碧波之上,遂作诗:“崂山本即是鳖山,大海中心不可攀。上帝欲令修道果,故移仙迹近人间。”成吉思汗敕封邱处机为国师神仙后,令其掌管天下道事,众道奉师之意,称此山为“鳌山”。 综上,该山本名应为“劳”或“崂”,汉代称“不其”,晋及南北朝称“牢”,唐代又有“大劳、小劳”和“辅唐”之称,明、清两代以“劳”、“崂”为主,“牢”、“鳌”兼而用之,至近代才专用“崂”字。 一路上,听着导游的介绍,有的向往,有的进去了梦乡…… “崂山到了!” 第152章 产品说明会 太平洋保险阳县支公司。 公司会议大厅,坐满了业务员邀约来的准客户。 讲台上,投影播放着《金泰人生》ppt。 阿云结合画面正在讲授。 “请问,我们一生中,最珍贵的是什么?” “工作?”“幸福?”“健康?”“财富?”“生命?”“权利?”…… 阿云循循善诱,不紧不慢地与客户们沟通着。 “让我们共同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金钱、权利、荣誉和健康,如果只允许你保留一样,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大家都沉静了下来。 由于生计的忙碌,我们都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是啊,我们选择什么?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图案。 “拥有100万很幸福。”标题下是一个站立的人和后面的六个零,用来表示一百万。 “如果‘人’倒下了,那一串零还有意义吗?” 阿云停顿了一下,让人们思考。 是呀!拥有再多的钱,没有了健康,又有什么意义。 “人生有三怕。” 大家随着屏幕内容的转换,都在思考:人生有三怕,这三怕都是怕什么啊? “一怕走得太早。”——一走了之,妻儿老小无依靠。 大家都赞同地先后点头。 “二怕活得太久。” 为什么?大家不明白。 活得久,是好事呀!大家质疑地看着阿云。 “老不是风险,没钱养老才是风险。”——人活着,钱没了…… ……很多老人的心酸和悲苦,一下映现在大家的心头。 “三怕想走走不了。”——病是风险,没钱治病更是风险!! 晚年没钱治病的真实画面,从眼前显现。 …… 屏幕上,“我们的健康,正受到越来越严重的挑战”一行字,由小变大,向我们扑来。 水污染,食品污染,空气污染…… 明星、知名人士,身患绝症,早早离去的实例一个个展现出来。 “在疾病面前,不管你富贵还是贫穷,不管你是名人还是百姓……其实,大家都是平等的。” “在我们的身上,大约有二十三万亿粒细胞,如果有一粒出现了异常,就可能致癌。对于健康,你不担心吗?” “疾病已不是意外,而是每一个生命应该提前规划和准备的成本。” 恶性肿瘤,死亡率大约23,治病费用大约20—50万;脑中风,死亡率大约22,治病费用大约10—20万;心脏病,死亡率大约18治病费用大约10—40万;……平均大病费用在二十万以上! “病人疾,家人急。” “病人重疾,家人更急!” “重疾=家人的重负+亲人的重债。” “当一个人得了重疾,他只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没钱治病,让身体受苦。” “第二个选择,为了身体,让钱没了。”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到最后我们却发现,我们一无所有。 “第三个选择,活得开心,治的顺利,因为医疗费用有人买单。” 购买人寿保险——我们无法避免疾病的到来,但可以让自己的辛苦钱不再轻易离去。 同样得大病,结果不一样。有保险的,保险公司买单,没有保险的,自己买单。 储蓄和保险。 “储蓄是大钱换小的利息,保险是小钱换大的保额。” “有病治病,无病养老。” 保险的作用…… 拥有保险的人,在灾难面前受益的实例。 《金泰人生》保险。 管病——金泰在手,重病不愁。 养老——平安无事,储蓄养老。 增值——活得越久,身价越高。 《金泰人生》险种的具体介绍。 …… 客户们,沉寖在阿云的讲解中,了解了人生的风险,保险的重要,《金泰人生》这个险种的优势。 有部分人心里打定主意,要购买保险。 第153章 签单纠纷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睡梦中的阿云,拿起了电话。 “喂?你是……”阿云急忙问。 “我是庙东村的赵娟,今天参加了产说会,我想办保险。” “那好啊,你让葛霞给你办。” “我不想在葛霞那里办,那人靠不住。我想让你给我办。” 阿云一时为难了:赵娟是葛霞邀请的准客户,阿云讲了课,现在竟越过葛霞要阿云给她办保险。 “不能办,抢单的事在自己的业务室不能出现。”阿云下定了决心。 “你们是邻居啊,你办在我这里是很不妥当的。你想想?”阿云劝说赵娟。 “反正我不想办在葛霞那里。”赵娟说。 “那这样,你在想想。明天再说,好吗?” “好。” 早饭后,阿云骑车来到了公司。 来到梁经理办公室。 “梁经理,事情就是这样。你看这事咋处理好?”阿云将赵娟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就去把赵娟的单签了。” “葛霞哪里怎么办?”阿云不想签这个单。 “你签了。不然这个单会流失的。葛霞那里我和她谈。”梁经理说。 阿云想想也没有什么更合适的办法,就把赵娟的单签了。 庙东村。 赵娟正在家里吃早饭。 葛霞进来。 “吃饭没有?”赵娟和葛霞打招呼。 “吃过了。”葛霞拉个凳子坐在赵娟的对面,看着赵娟。 “保险公司你也去了,老师讲的你也听了,没啥问题,把你的保险办了?” 赵娟一愣,脸色微微发红。迟钝了一下,对葛霞说:“阿云已经给我办过了。” 葛霞大吃一惊,心里不能接受,“真的?” “真的,咱是邻居,我骗你干嘛。昨天来签的。” 葛霞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了赵娟家,内心里乱成了麻。她不能相信,阿云会抢她的单?她不能接受,阿云抢她的单。可这就是事实,赵娟说是阿云来签的。 葛霞骑车到了公司,看到了阿云,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面孔红红的,涨得难受,例会上,不论是梁经理还是阿云讲的,她都没有听进去。 “葛霞,你怎么了?看着你的神色不对?”贺芳问葛霞。 葛霞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泪珠刷刷地落了下来。 两人就坐在会大厅的角落里。葛霞就将阿云抢单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阿云怎么是这样的人?”贺芳听了也很生气。 “您俩咋还没走啊?”李青也走过来。 “你不知道,阿云把她的单子抢了。” “阿云?” “是啊。” “真不敢想象,阿云也抢单?!” 没有几日,阿云抢单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公司。 大家议论着,鞭打着,阿云成了大家私下议论的中心。 “葛霞,你那里有需要帮忙的吗?”阿云看到葛霞,急忙问。 “没有。”葛霞一扭头转身就走。 阿云明显感觉到葛霞的不满情绪。 接连几次都是这样。阿云想除了赵娟的事,没有别的原因。可葛霞那里,梁经理是已经说过了。自己并不想签这个单,是梁经理催促着才去签的。 阿云想自己没有什么错。自己几次主动找葛霞说话,都遭遇了冷面孔,心里也有点生气。 “你怪什么啊?作为邻居,客户坚决不再你那里签单,难道你自己都没有从自身考虑考虑吗?有没有自己的问题?”阿云也对葛霞不满。 业务室里,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气氛,显得冷淡和懒散…… 梁经理的业务部,是公司最大的业务部。 梁经理既要抓好业务部的工作,还得抓好自己业务室的工作。由于阿云等人的业务室从中分离出来,梁经理的业务室人更少了,到了维持的瓶颈。 至于和葛霞谈话的事,早就忘记了。 而对于阿云业务室出现的隔阂不和气,却没有注意到。 事情就在有意无意中发展着。 第154章 车祸 阿云离开公司,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出了县城,没了路灯,旷野里一片漆黑。阿云骑着摩托车,车灯硬是从旷野里劈出一个光亮的通道,向前冲去。 过了紫罗口,路面有些坑洼,阿云尽力地控着车把,维持着平衡一直到过了水泥厂。 再往东。路况好多了,阿云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前面路灯的亮光,远远地照过来——望嵩村不远了。 望嵩大街中,行人已经不多,愈显得空旷。 阿云一直往前骑去,过了供销社,过了食品和粮店,乡镇府路口也是空荡荡的。再往前到了教会路口,左右看看,没有人,就将车头左转90来度,向着居住区的胡同骑去。 想到马上就要到家了,心里不由一阵放松,一阵欣喜。 突然,感觉从右侧人行道中冲过来一辆摩托车,阿云一惊,想迅速刹住车,却刹不住;想闪避,又没有机会。眼看着对方的摩托车高速撞上来,就在那惊叫的一瞬间,没有了感觉。 时间如黑夜中的影儿,一下子没了踪影。阿云不知道过了多久…… 阿云醒来时,已经在县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了医院,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倒了现在的病床上。 阿云感觉脑袋有点疼,想伸手摸摸。 看到阿云醒来,要摸脑袋,阿玲急忙抓住了阿云的手:“不要动。脑袋有伤口。” “你饿了?想吃点什么?”阿玲接着问。 “喝水。”阿云说。 阿玲急忙倒了水,递过来,托着阿云的手,看着阿云将水喝下。 阿云有了点精神,又好像知道事情的经过。 “昨晚,我和妈妈在家等你,着急了就去街上看看。我还没有走到街门口,就听有人喊:撞人了。赶过去,看到你在路上躺着,昏过去了。急忙叫来救护车,来到了医院。”阿玲叙说那晚的情况。 “来,躺下,不要动。” “严重吗?”阿云问。 “医生说啦,问题不大,没有骨折。就是肩膀和脑袋上有擦伤。另外撞击出现了脑震荡。需要休息,慢慢恢复。” 阿云这才知道了自己的症状。 就这样,阿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出院了。 在家里,阿云看到了自己的车子,前轮左叉撞弯得非常严重,再靠后一点点,就会撞在自己的腿上,那样的话,左腿就废了,想想,就感觉后怕。 阿玲拿过摔坏的头盔,右侧已经摔出了几条裂纹,头盔已经报废了。假若没有头盔,结果可想而知,一顶头盔保住了一条命。 交警做出了裁决:事故双方各承担50的责任。理由是:对方车速太快,阿云没有摩托车驾照。 阿云感觉对方应该负全责,对方没有发出警示,没有开灯,通过路口没有鸣笛,速度太快。然而自己没有驾照也是事实。 “我要考驾校。”阿云心里对自己说。 来到学校,教师们都来问候。待大家走后,阿云和布云东详细介绍了车祸发生前前后后的事情。 “我决定,要考驾照。” “那好,我也去。” “中,咱俩一起。” 第二天,两人一起来到静安驾校报名。。 第155章 驾校练车 阿云到驾校报过名,才知道e照是要当场考试的。 来到三轮车驾考场地,等到报名的到齐,开始考试。 就一辆三轮车,一个一个来,先走s道,再来半坡起步。 特别是走s道,跑到外面的大有人在。每人两次机会,都没过的只好下次再来。 阿云虽然常骑摩托车,但三轮车却是没有开过。 这不一上考场,就穿到s道旁边的小树林旅游去了。 几个人过去,又把他弄到出发点上,重新开始。 阿云轻轻踩住刹车,控住速度。沿着s道前行,总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测试。 一个星期拿到了e照。 “姓名?” “阿云。” 女办事员一边寻找,一边和阿云拉话。“考了个e照,就行了?没想过考个c照?” “我又没有小车。要那有什么用?” “你问问,那里考c照的,看几个人家里有车?大都是先考证,再买车,做到有备无患。” “哪有买了车,先锁起来,等拿到证再开车的?” 阿云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阿云接过递过来的驾照。 “谢谢!” “现在报c照,有优惠。优惠一百元。”阿云心想,c照看来早晚都是要要的,索性再报个照算了。 “好。”阿云不紧不慢地说。 “真的?你要报?”女办事员有点意外,为自己的口才点赞。 “真的。有奖励吗?”阿云戏谑地说。 “一百元。” “也是这个价?” “你交一千七百就可以了。” 女办事员很快就填好了表册。然后接过钱,正反各数了一遍,确认无误,放在桌子抽斗里面。 抬起了头,告诉阿云:“明天就有一批去参加科目一考试的。这本书你看看,我安排你下周参加考试,怎么样?” “明天,不可以吗?” 女办事员眼睛翻了一下:“这本书,你今晚不睡也看不完,就算你是神童也不中。” “要不咱们试试?不过,我可不是神童,是你神哥啊!” “当真?” “当真。” “那我现在给你网上报名。明天上午七点到这里集合,统一坐车到雒阳考试。” “好,一言为定。明天早上见。” “早上见。” 第二天的科目一考试,阿云考了九十五分,一举过关。 到了驾校,女办事员将科目一过关的人分配开了,分别到三位教练那里练车。 阿云等十一个人,安排到梁教练那里。 等人到齐,梁教开始讲话。 “你们十一个人,在我这里练车,咱们得说一个规矩。大家按顺序依次练,每次上车二十分钟,轮到的如果不在,隔过去,往后轮。” 他喘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带人,最烦两种人,一个是教师,另一个就是年龄大的。” 阿云感觉很不舒服,梁教怎么能这样啊?怎么刚一见面,就讨你这么烦?! 阿云站起来,指着自己:“梁教,你看我既是教师,又是年龄大的,你看咋办?” “你……”梁教一愣,想起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脸红了,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大家开始轮流上车练习,一天一般就是一次或者两次机会。大家练了两天,基本没有收获,也都急躁起来。 问梁教,梁教说:“学开车那有那么容易的?你们才练几天?耐下性子,继续练。实在不行,就加班练。” 阿云不知道“加班”是怎么回事,就问王金。 王金告诉他,加班练是要花钱的。加一个班就是一个小时,一百元。这一个小时教练只辅导一个人。 阿云算了算账,一百元可以上车一个小时还是划算的,练一个小时相当于平时在这里三天了。 “一般都是练半小时,效果最好,大家都是两个人搭伙一个小时,各练半个小时。” “既然这样,咱两个一个小时?” “也中。” 两个人练了一个小时,才知道,加班是要管教练吃饭、吸烟的。 第156章 领证 中午,黄杰、王金、阿云在驾校门口的小饭店吃饭。 “我咋感觉梁教说的‘点’不对,今天侧方停车都没有停到位。”黄杰说。 王金和阿云点点头。 “今天下午,咱们再揣摩揣摩。”王金说。 “也中。”阿云也表示赞同。 黄杰是在内蒙开货车运煤的,已经干两年了,但是没有证。年前从内蒙回来,借了小车开,撞了人。好在只是皮外伤,问题不是很严重,私了了。 所以,报了驾校,目的是拿证。 驾校的桑塔纳在他手上,如同玩具一般,婉转的恁熟。 大家认为,这批学员如果一个人过,那就是黄杰。梁教也认同这个看法。 王金也不是平常人。自己打游戏为生,虽然受到父母的批评,说自己不务正业,但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 盖了房,娶了妻。又在妻子的支持下,扩大了团队,赚了钱,买了车,受到街坊邻居的羡慕。 有车没证,车子只敢在荒僻向下开,每次进城都提心吊胆。眼睛瞪得像个铜铃,看到交警,那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三个人中,阿云年龄是最大的,经历的事多,相聚的久了,似乎成了三个人的中心。大家中午常聚在一起吃饭,聊天。 下午一开始,三个人就排在了最前面。 阿云上车,黄杰、王金一前一后站好位置,指挥着阿云一点一点慢慢地倒车,寻求侧方停车的“点”。 一次,两次……经过几次揣摩校正,总于确定了位置。 又换了黄杰、王金分别去开。 大家都围在周围,看三个人找“点”。看定了下来,就随着电车,跟着看。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大家在几个教练的陪同下到雒阳参加科目二考试。大家都认为三个人就是这次考试的希望,至于其他人,有几个是几个。 一路上,梁教也很高兴,考试过后,一笔奖金是拿定了。心情好,话就多,大家一路说着、笑着,到了洛阳考场。 根据“规则”,考前是要交“保险费”的,但是阿云这几个人都没有交。 什么“保险费”?实际上就是监考教练的“照看费”,在考场里进行提点,保证让学员考过。如果考不过,钱还要退给你的。 几个人一方面是对于自己练习情况的自信,一方面认为交“保险费”是白扔钱,就都没有交。 听到喇叭那里的呼喊,阿云几个人站起来,进了考场,上了车,驶进考道。 阿云看着侧方停车场地就要到了,开始一面前进,一面根据练车的“点”寻找位置调整车辆。 谁知这一看,却发现后视镜根本看不到点上,向上方的天空斜扭着,什么也看不到。考试是不准停车的,只能一气呵成。所以,这时再调后视镜是不可能的。 没办法,阿云只能靠着感觉蒙着来,结果可想而知,两次机会都没有成功。 “12号,将车辆开到原来位置!”听到喇叭里的指示,阿云将车开了回去。 时间不长,王金,黄杰等人也回到候考室,一说情况,也都差不多。 这时候,大家也都明白了,一上车监考教练的“催促”,就是不给你调整的时间。 “妈的,好黑啊!”黄杰气愤的骂道。 这次考试,梁教的团队是全军覆没,没有一位通过。 回来的路上,梁教就像遭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一路无话,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呛的女学员们用毛巾捂住了鼻子。 一个星期后,大家参加了又一次考试。吸取上次经验,这次大家都交了“保险费”。 说也灵验,这“保险费”一交,一入考场,就收到关照。 阿云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去调整后视镜,却发现镜子的位置恰到好处,正对着“点”。同时教练还给了考试中应注意什么的提示。 结果不论是“侧方停车”、“半坡起步”,还是“s道行走”,所有二科项目都是一把通过。 大家会面,知道黄杰、王金都通过了。这次来的十二个人,过了七个,是个大丰收。 梁教的脸上挂满了笑。 回到阳县驾校。大家邀请梁教一起去门前饭店吃饭。 科目三,是路考。 据说上车是要给随车教练送礼的,要不然,想过也是很难的。 什么是成功?成功就是一手过硬的本领,加上恰到好处的“打点”。在腐败的氛围中尤其如此。 阿云上了车,车上还有两位女学员,大家都不认识,彼此看了一眼。 阿云有种惊艳的感觉。回头看教练,那两只眼睛里的光线紧盯着一位美女,色眯眯的眼神不加掩饰。阿云看教练无暇分心他顾,送礼的事也就免了。 阿云开着车,盯着路道,从伊河桥头向北开了有几百米,就被教练打发下了车。 能不能过关?阿云心中无数。阿云手里攒着钱,泛起了嘀咕,因为有美女在侧,钱没有送出;因为美女,教练嫌阿云烦,早早打发下了车,细细想了不知是福是祸。 等,看接下来怎么说。 阿云随着路考过的学员来到大厅,看着屏幕上的通过路考学员的信息。 突然,阿云的名字从屏幕上跳出来,一种惊喜马上涌上心头。阿云的眼睛急忙寻找王金和黄杰,想向他们通报自己通过的消息。 时间不长,黄杰、王金的名字也从屏幕上出现,阿云一阵激动。 接着就等着发证了。 “云哥!云哥!”的喊声传来,王金和黄杰从侧门进来,看到了阿云。 “我们在外面一直找你,谁知你在这里。”王金有点气喘。 三个人坐下来,都讲起了自己参加路考的情况。 听了阿云的介绍,大家都笑了。 “云哥,你得感谢那个女的啊!”黄杰笑嘻嘻地说。 “对,那女的就是哥的贵人啊!”王金也打趣说。 “都来这边战队!等着领证!拿着身份证和报考证。” 随着工作人员的喊声,呼啦啦在他的面前站起了一条长龙。 阿云三人离得近,站得比较靠前。时间不长,就轮到阿云了。 阿云拿出身份证和报考证,填了一个表册。时间不长,驾驶证打印出来,阿云签了字,领到了证。 一同来参加路考的学员,先后领了证,大家都很高兴,几个月时间。总算有了成果。大家知道,回去以后,就要分开,一个个有点恋恋不舍。拿出笔记本,彼此几下联系电话,以方便以后联系。 也有人拉了个微信群,要求将网络名字改成自己的真实名字。 刚开始,群里确实热闹,但随着时日的延长,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第157章 加盟海达 “主任,咱俩住的近,有件生意我想和你说说。”。辛凤看着阿云诚恳地说。 阿云没有说法,等着辛凤继续往下说。 “你说,咱起早贪黑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挣几个钱?让家人们生活的更快乐吗?” 阿云点点头。 “现在海达公司正在招商。海达的产品好,进货价格非常低,只是市场销售价格的十分之一。” 阿云再次示意辛凤继续说。 “加盟很简单,只要一万三千二百元,就可以成为海达商户。你交了这摩多钱,公司送给你一万三千两百元的产品。以后你再进货,都享受百分之十的进货价。再者健康现在非常重要,而海达的产品效果又非常好。” 辛凤停顿了一下,看阿云反映不是很明显。继续说。 “做海达不伤人脉,不像做保险,要维护,有压力。成为海达商户后,你可以介绍其他人加入,享受他的销售分成。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最近海达公司有个招商会,我们一起去看看?何时我们就做,不合适就不做。你看咋样?” 阿云心里并不想做这个事,不管辛凤说得天花乱坠,阿云心里打定主意。倒是担心辛凤到处说,把自己团队的心搞乱了,保险做不好。再者,就是做,也只能让自己团队的人成为自己的下属,而不能成为别人的下属。想着,心里不由产生了压力。 “辛凤,这样。让你嫂子干。这次海达开会,我和你嫂子去看看,你看行不行?” “中,中!”辛凤看阿云总算是吐了口,连忙答应。 “那就把嫂子的身份证给我,再让嫂子办个农行卡,我给你办入职。” “也中,我们去海达回来再办,可以吗?” “可以。”辛凤看出阿云的犹豫,也没有强逼,就答应了。 早上五点,辛凤打来电话,去海达的车马上就到,让到公路边去等。阿云拿了几个零花钱,就去等车。 时间不长,一个叫老六的开着一辆昌河车过来,和辛凤打了招呼,两个人上了车。 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相互挤了挤,让辛凤和阿云坐下来,然后都和两个人打招呼。 阿云看车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绝大部分都是做保险的人,也就不再生分,大家聊了起来。 聊起了保险公司,聊起了公司的待遇、业务、人际关系。一句话,就是保险不好干,让人入保险,是为了人家的保障,却要看人的脸色说好话。一旦对方变了卦,中途退保,受了损失,又伤了人脉。 阿蕊说:“我给一家亲戚介绍保险,他一听,很想入保险,但就是钱不够,提出让我先给他垫上,等老公发了工资就还我。我告诉她,有一个月的犹豫期。期内退保,不受损失。过了犹豫期再退保,是有损失的。” 她和我说:“没事,我入保险,怎么会退?放心,我不会退。” “快一个月的时候,我又打电话,和她说犹豫期的事。她说没事,她不退。钱的事,让我再等等,家里有事,老公的工资钱,花完了。” “我只好说,不急,不急。” “一晃半年过去了,我忙,也没有去见她。前几天在路上碰到她,她说保险退了,退了没几个钱,保险公司真坑人。” “我既惊讶,又无语。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说退就退了。何况我的钱还没给我呢?” “从这以后,她再也不提我给她垫钱的事,还对别人说我坑她。真是气死我了。” 阿蕊一说这事,车内也就活跃了。大家都有好多委屈,都有一把泪啊! 别人都只看到保险人的光鲜,不知道保险人的心酸。每天都在压力下奔波,每天都得看别人的脸色。绞尽脑汁思考着产品的买点,一遍又一遍地默记着推销的话术。 结论一句话,保险难干。 小车悄无声息地上了高速,在二广高速上奔驰,过了大杨树,向着南阳逼近。 南阳市到了!一栋栋楼群,一条条洁净的路道。绿树成荫,人流如织,好美丽的一座城市。大家也都停止了说话,看着窗外南阳市的美景。 车辆左转右拐,驶向了海达广场。 偌大的广场里,停满了车辆,一排一排的,如同一个停车场。在广场外角有一个升旗台,升旗台让并列着两根升旗杆,公司的旗帜和国旗,并列而立,迎风飘扬。 走进大门,院里的景象映入眼帘。长长的甬道一直向里,到极出拐了个直角向右侧通过去,直抵大厅门口。 门口挤满了人,进进出出。有出来招呼新到的人的,彼此吆喝着;有出来打水的,带着几个水壶;有出来方便的,急匆匆的,挤出人流。有更多要进去的人,有人领着,一边从缝隙中往里插,一边不时告诫后面的人要跟上。阿云一干人,也有人领着,挤过门口拥挤的人群,来到会议台的左前方,那里有一排空位,是专门给他们留的。 大约八点钟,会议台上的喇叭响了,一个动听的女高音传来;“各位家人,大家好!”随着喊声,会议大厅里,静了下来。 “现在欢迎河北的王哥,给大家分享!掌声欢迎!”那个女的又说。 从讲台的左侧走来一个人,个头不高,但精神爽朗,只见他大步走向会议台的中央的话筒前面,挥了挥手。 “家人们好!我是河北来的,来到了我向往的南阳,我感到非常激动。现在,我分享我的感动。”他的声音浑厚充沛,富有磁性。 大家都把眼光盯着台上,望着这个河北的男人,有的好奇,有的羡慕——这一定是一个成功的人士。 也有知情的悄悄介绍,河北男子的身份。 阿云平静地看着,没有大部分人的那种狂热,这种场合他见得多了。 他在讲自己曾经糟糕的身体,当时是多么的无助。是一个偶然的机遇,他接触了海达的产品,使他得到了新生。不仅让他重新获得了健康,还因此获得了巨额财富。 他说,这一切都是海达给的。如今他有一个八十多的团队,在他的团队里有多少个人获得了成功。 掌声响起了一片。 有的美女站起来,眼睛放光,挥舞着手势。 有的人带着大家喊起了口号。会场一时有点失控。 接着走出来一位美女,开始了新的分享。会场又静了下来。几个人的分享,把会场的气氛带入了高潮。 又接着在一波一波的掌声中,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专家。 开始讲健康的重要,讲我国健康保障市场的现状,讲疾病的机理,疾病与营养的关系。举着实例,讲着故事。有时如泣如诉,低声陈述,有时振臂高呼,声如雷震,大家随着他的讲述,心情时而进入低谷,时而兴奋欲笑…… 阿云对疾病与营养的关系,非常赞同,高兴的大声鼓掌。 海达回来,阿云的观念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只是“看看”的意思,现在对营养与健康关系的认同,决定参与其中,走一程试试。 第158章 海达被叫停 0158 海达被查 推销产品和增员是事业发展的两条腿。阿云在辛凤的指导下,开始走出去,展开工作。 阿云骑着摩托车带着辛凤,来到了十多里外的高村,这里有辛凤的一个同学,今天两人一起去增员她。 豫西的路况还是可以的,新修的公路一路向东,直到陈村,再向北一拐,四五里就到了高村。 “云哥,前面那条街就是。胡同里第三家。”后座的辛凤提示到。 来到王霞家门口,辛凤拍了拍紧闭着的大门,一边喊:“王霞,王霞!” “谁?去了——”一个农妇,打开门来。 “哦!辛凤。”王霞略显吃惊,又看看阿云,有点疑惑。 辛凤笑了笑,说;“这是我公司的同事,我们找你有点事。” “好,走?回家说。” 跟着王霞走进院里。这是一个豫西典型的农家小院,大约有三分左右的面积。最上面是上房,右侧有两间小方,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堆放杂物。左侧种了几砌小菜,碧绿碧绿的,充满生机。 小院里,干净整齐。 阿云不由再看了王霞一眼,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上身米黄色的风衣,大小合适,有点凸起的胸围,更加吸引异性。下身一条淡蓝色的裤子,紧紧裹着身子,显得腚部,更加浑圆。 阿云一个愣怔,却发现王霞那水灵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急忙收了心神,接过王霞递过来的凳子,在错开距离的地方坐下。 “辛凤,好久没有见你了,都说你嫁到阳县了,现在怎样?”两个女人刚一坐定,就打开了话匣子。 辛凤简略的说了一下,婚后的生活,三个孩子都已经大了,老公出去打工了,自己在保险公司里做事。 王霞微微一笑,静心地听着辛凤诉说自己的家况。忽然,扫了一眼阿云,露出一抹似有似无,意味深长的微笑,内心里八卦了一下。 辛凤捕捉到了王霞的眼神,随着王霞向阿云看过了。 阿云正在翻看着手机,帅气英俊的面孔上流露着自信和睿智,不由有些走神。感觉到王霞的眼光,急忙介绍:“这是云哥,我们一个公司的,我的主管。云哥,这是王霞,我和你说过的,我最好的同学,很有本事的一个人。” 阿云看了看王霞,认真地点了点头。 “别听她说,我哪有那么好?一个农村妇女而已。看我的家,穷的不像个样子,您可不要笑话?”王霞看着阿云急忙说。 阿云笑笑,说:“进来门,就知道您是一个有能力的人。”阿云也借机赞美了一句。 学会赞美,是保险业务人员的基本功。 这一搭话,一下子缩短了彼此的距离,少了拘谨。 “我们公司现在出了一种保险,非常好,既保健康又有分红。”阿云说。 “云哥,你把这个保险给我老同学介绍介绍?” “好!”阿云看王霞没有拒绝,就答应道。 于是,阿云将《金泰人生》险种的情况做了说明。 “这买一份得多少钱?” “你打算给谁买?”辛凤问。 “我想给老公买,他经常在外,四处奔波。嗯,不行给孩子买也行。总之,只能给一个人买,家里没有钱啊。”王霞说完,羞涩的笑了一笑。 “保险交费多少,和年龄有关,同样的保额,年龄越大,交费越多。”辛凤说。 “要不,就先给儿子办点。”王霞犹豫着说。 “好!”辛凤说。 过了一刻,王霞又说:“这样,我和老公商量商量,再说。定下了,我给你打电话。”王霞看着阿云说。 “中”,阿云点了点头。 “王霞,你定下来和我联系。”辛凤说到。 随和,辛凤和王霞扯起了健康,扯起了妇科疾病。阿云就插不进口了,只好再次取出手机,翻看着,避免尴尬。 然而,两个女人却越说越有兴致,渐渐地没有了禁制,笑着,说着,间时开着对方的玩笑,直接忽视了阿云。 辛凤介绍了海达的产品,如何好。尤其是介绍了那款可以使夫妻双方“生活”和谐的药。 听着两个女人,放肆的交谈。装作看手机的阿云,不由得产生了反映,某个部位有点胀。面对女人,阿云只好压抑住自己,站起来,独自向外渡去。 过了一段时间,阿云恢复了平静,索性在街道上溜达起来。 “云哥,咱们走?” “好。”听到背后辛凤的声音,阿云转过身子。 两个人告别了王霞,骑车行走在返回的路上。本来打算增员的,却变成了销售产品,结果什么收获也没有。唯一的收获就是又见了一位美女,饱了眼福。阿云感觉,有点遗憾。 “云哥,那个药,你体验了吗?”后座的辛凤忽然问。 “体验了。”阿云压住一丝重新的冲动,淡淡地说。 “效果怎样?” 阿云一时无语。阿云感觉,男女之间提这个话题,怎么有一丝嗳味在里面。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说自己胀得受不了,看到女人就起反应,精力充沛可以大战好长时间嘛?说自己现在都有种欲望想要发泄?你愿意配合吗? “畜生”阿云心里骂自己,怎么能这样想?然后,淡淡地说:“还可以。” 一路无话,唯有深深地喘气声。 一万多的药品一部分送给人体验,一部分以略高于批发价的价格销售给客户,阿云哪里能赚到钱? 然而,海达的产品,质量还是棒棒的。看着市场将要打开,准备大干一把的时候,2却传来意外的消息,海达公司停产了。 阿云不能理解,一家好好的企业,怎么说停就停了呢? 阿云只好询问辛凤和其它上线,有的说是临时停一段,有得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 阿云来到公司,业务室的状况也不乐观。由于“葛霞事件”,业务室的气氛也有点消沉,大家做单情况普遍不好,看看快到考核的时间,大家都有了压力。 单,不是说签就能签的,大家没有办法,只好先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办单,先保住级再说。过后了再退单,虽然有经济损失,但事到临头,也只好如此了。 但由于业绩错的太多,阿云总究没有保住主任的职级,掉级成了一名正式业务员。 第159章 设计炒茶机 掉了级,就没有了业务室,自己原来的增员都重新成了梁经理业务室的成员,他们的努力与否,都和阿云没有了利益关系,阿云因此也没有了责任,更没有了动力。 没有了业务室,没有了海达,阿云的生活一下变得宁静起来。 阿云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出去展业或者拜访。 回想自己加盟太保的经过,是尽了力的。不论对自己,还是对太保,都是出了力的。然而在自己将要掉级失去业务室的时候,不论是梁经理还是公司,并没有依照先例采取保级的措施,眼看着阿云掉了级。阿云心里颇为不满,也生发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咚咚咚”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阿云边往外走边问。 “我。”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阿云并不乐意地打开了门。 “哦,进来进来。”一看是文曲。阿云急忙让进。 在客厅坐定,文曲说:“云哥,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 “说,什么事?只要哥帮得上。”阿云说。 “我以前给你看过茶叶炒制机设计草图,现在我又改了一下,我想让你帮我设计设计。你知道,我在茶场工作过,知道炒茶的流程,也明白那样炒茶的道理,但是我物理数学不行,而这正好是你的优势。” 阿云看文曲的认真劲,也颇为感动。 “你把你的思路和我说说,让我想想看能不能帮得上你。” 于是,文曲就从自己有这个念头说起,详细地介绍了他的想法。 这一说,就说了近两个小时。 “中,你把你画的草图留下来,让我看看。” “好。”文曲取出草图,放在了桌上。 吃过午饭,阿云展开草图,进行研究。 过去的炒茶,是分成几道工序进行的,每道工序都是独立的。先是分拣,再进行杀青,整形,然后再揉搓成形,最后再炒制。文曲的想法是如何将这几道工序组合在一起,一气呵成。而这显然是有难度的。 文曲走后,阿云一个人关在自己住室里,进行分析,修改。这一坐,就是整整半天。 阿玲看阿云忙的不得了,就将晚饭打好端过来。阿云就着桌子三下五除二地吃了饭,继续研究。画了,涂;涂了,重画。一直忙到半夜,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阿云喊来了文曲,逐条介绍自己的想法,又忙了一个早上。 就这样,两个人改改画画,一直捣鼓了一个多月。 经过反复推敲,图纸总算确定了。 接下来,就是制作样机了。 文曲联系后,决定在望嵩郭三的机械作坊里制作。 郭三很热情,看了图纸,知道加工的难度,但是又不想放弃这一份活计。 “咱们去雒阳市场买点要用的材料。”郭三和文曲商量。 “好。” 郭三将工具车开出门口,文曲、阿云上了车。郭三锁好车间大门,开着车就出发了。出了村,将车停在路边。 文曲和阿云猜猜,郭三可能是要方便?就在车里等着。 谁知,郭三走过来,对阿云说:“你开。” 阿云惊诧地问:“你说什么?” “我没有驾照,市区查的严。你来开?” 阿云一直开小轿车,大一点的车没有开过。阿云一时有点犹豫,但还是下了车,转过来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机器,缓缓地上路,一边走,一边去适应。 一个半小时走了八十多公里的路程,终于到了道北不锈钢市场。 市场里,有几十家的商户,门口都挂着广告牌子,标记着电话。 三个人转了大半个市场,才和一家叫做信达的商户商定,用不锈钢做出茶机的核心部件,其余的回去由郭三加工。 阿云只好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画图设计,设计好了再告诉加工人员如何加工。经过一天多的时间,拉着做成的核心部件回了望嵩。 现在就看郭三了。 郭三使出了浑身解数,经过三天时间,终于将炒茶机组装了起来。 此时,已是深秋,那里还有茶叶?只好去采了树叶当茶叶,去做实验。 随着电动机的启动,阿云将“茶叶”投进去,文曲到出茶口,看加工成的茶叶出来。 谁知,只见青叶进,不见茶叶出。关了机,阿云、文曲和郭三都趴在茶机旁,检查原因。 经过检查发现,茶叶都在机器膛子里,附着在机体上,愣是不出。 什么原因? 阿云和文曲分析着…… 第160章 试制样机 两人分析,是最里边的结构不正确,影响了茶叶的移动。打算将主轴用车床车出来,打造成一体的主轴结构。 郭三这里是没有车床的。 阳县机械厂,应该有这个能力,并且孙厂长是文曲的同学。文曲想移到阳县机械厂去试制,和阿云商量。 阳县机械厂,位于阳县县城的南侧城区外,较为荒凉。随着将样机移过去,阿云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一来二去,大家都熟了。 孙厂长指派李技术员协助研制炒茶机样机。 经过两天研究后,开始车机器的主轴。一天后,主轴车成,开始组装。 上午上班后,文曲、阿云、孙厂长和李技术员也来到第二车间,开始试机。 “推闸。”文曲说。 阿云推上了电闸。 “呜——”炒茶机运转起来。 有两个工人抱来树叶等,文曲一把、一把地投入炒茶机的料斗中。 阿云蹲在后面,观察着茶叶筛的运转。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依然没有叶料出来。 “停。”阿云说,一面用手示意。 失败了。 又一次。 文曲阴沉着脸,绕机器走了一圈,这里拍拍,那里敲敲。 孙厂长悄悄地走了,两个工人也去岗位上去了,现场只留下了李技术员,蹲在阿云旁边观察着机器。 “拆。”阿云说。 “好。”文曲点了点头。 就这样,改了试,不行再改,前后进行了七次。 阿云也好,文曲也好,都被晒成了黑泥鳅,体重楞是减了十多斤。 时间一晃两三个月过去了。 阿云公司里也很少过去,学校里也来电话催。 教育上最近检查脱岗人员,阿云尽管有人代课,如果被查到,也要一番解释。所以孟校长来电话,要阿云回去上一段时间班。 告诉了文曲,阿云回到了学校。 学校里,依然是原来的样子,按着点儿上课,按着点儿放学。变化的是已经不都是原来的面孔。有的老师调走了,又有新的教师补充过来。学生又换了新的一届,原来的学生升了新的年级,看到阿云到来,都跑来打招呼。 “老师好!” “老师好!” “老师好!老师,你还来教我们吗?” “老师,我们可想你了。” 小学生们争先恐后的说着,有说不完的话。多么可爱的学生啊!有那么一个时刻,阿云心里再也不想离开学生。 小学生的爱,是世界上最纯真的,每一丝都发自内心。 阿云来到校长办公室。 孟校长正在和阿云的代课教师谈话,看阿云进来,两个人都站起来,给阿云让座。 阿云自己从旁边提了个凳子,坐下来。 孟校长说:“我正和王老师谈,你回来了,让她回去休息休息。” “校长,这样你看怎样?来回换老师对学生的学习不利,老师、学生都要相互适应。就让王老师还在这里,我给王老师打下手,顺便帮学校做做杂务,工资该怎么给王老师开,仍然怎么开。” 孟校长心里岂不是这样想?!只是学校里,一个钉一个坑,没有多余的经费。阿云来上班,这个代课教师的工资就没有了着落。现在阿云这样说,正中下怀。就笑着说:“好!好,就这样办。” 这个事定下来,孟校长就和阿云聊起了天,王老师打个招呼,就进班去了。 由于阿云什么也没有带,学校也没有食堂,中午孟校长就安排阿云到学校隔壁的小食堂吃饭,将账记到学校账上就可以。 第161章 再次掉级 几个月来,阿云先是在机械厂设计试制炒茶机,后来又回到了学校。保险公司的业务也就搁置下来。一季三个月的考核又到了,阿云的业绩没有达到要求,但确实尽了很大的努力。 先是在庙东村租赁房屋办了一个保险宣传点,大会小会讲保险,逐家逐户去拜访,硬是把庙东村翻了几遍,拉着文曲跑了两个月,却没有什么效果。 时间拖不起,金钱贴不起,阿云只好改变了方法。 阿云用自己的奇瑞风云2拉着几个同事走遍了商殿乡十五个村庄去增员。 怎样增员? 阿云有自己的办法。 商殿有十五个村,阿云们开着车一个村一个村地跑,进行全面布局。 “呜——”一辆橘黄色的小轿车驶进了西街村村部。 正在办公室里聊天的村干部们,听到汽车刹车的声音,不知道那里的领导下来视察工作,急忙迎了出来。 阿云等也从车上下来。 “你好!” “你好!” 双方打着招呼,来到会议室。 有人介绍:“这是我们姚支书。” “你好,姚支书。”阿云走上去和姚支书握手。 “你好。”姚支书也伸手握手。 “我们是太平洋保险公司的,根据上级“村村有保险,家家有保障”的指示,要在每一个村安排一名保险联系员,今天过来就是和村里商量一下人选,请村里推荐推荐。”阿云自我介绍。 “我们村里马玲就在人寿干的。”姚支书说。 “我们这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找的人是负责全村保险的联系工作的。工资待遇由公司负责。信贷员啦,教师啦,医生啦,咱们村干部都可以。请村里推荐一下,看谁最合适?”阿云说。 “大家看咱村谁行?”姚支书问村干部们。 “李玉成啥样?”一个村委委员说。 “我看方娟也可以。”另一个村干部也说。 “要不,马明你把这个工作兼了?”姚支书问副村长马明。 “我不合适?”马明有些犹豫。 “我感觉你就行。”阿云马上表示赞成。 “干。” “对,干!” 几个村干部先后表态。 “马支书,你的电话是?”阿云问。 “1395278。” “我叫阿云,电话是1998568。” “马支书,随后我和你联系,如何做这个工作。谢谢支书,各位领导,我们还要去西庄村,今天就不聊了。改日再来拜访各位领导。请留步,再见。” 阿云带着人上车,向西庄村驶去。 一个星期,整个乡镇十五个村,村村都有了“保险联系人。” “哥,我这段又将揉搓部分改了一下,后天就要试机,你明天再来看看。”文曲说。 快月底了,阿云的业绩还没有达标,正到了关键时刻。接了电话,阿云一时有些犹豫。去,还是不去? 黄庄曹敏准备办保险,保额五万的话,也有三千保费;秦岭的秦二军保额也按保额五万,保费也有快四千了。过了这两天去办了,考核应该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阿云说:“好,我明天过去。” “那好。哥,明天见。” 吃过早饭,阿云骑车到了机械厂,文曲已经到了,正和李技术员在商量着什么。 看到阿云,两人都打招呼。随后阿云就也加入了他们的探讨中。 试机再次失败,阿云帮着拆开机器,分析问题的症结所在,直到日暮才回。 次日,是考核到期的最后一天。阿云一大早就赶到黄庄,曹敏的老公在工地出了工伤,人现在还在医院,钱是不能动了,就待病情的发展了。 阿云又急急忙忙地感到秦岭,秦二军的妹妹做生意,钱不够,回来取走了。 蛮有希望的两单,就这样“飞”了。阿云知道,这下,正式业务员也要掉级了。 第162章 合伙做劳务 阿云知道,业绩是达不到要求了,半天时间是怎么也出不来几千保费的。既然不可为,就不强为。 阿云也不再出去增员了,即便是增员成功,和自己这个见习业务员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回想加入保险公司的这些年,往事历历,人情淡薄,每个人都在为了钱而奔命,为了利息而结合。来来去去,皆为过客。 有业绩时,八面威风;没业绩时,视若无物。想想,心也凉了。阿云知道公司的经理们绝不会为自己启用保级政策的。那么,就拜拜! “爸,今天咋没有去公司?”女儿问。 “我掉级了,不再打算去了?” “她们不会给你保级吗?” “不会。” “不去,不去就算了,自己也好好歇歇。不要生气,他们不给你保级,损失的是它们。” 阿云无语地笑笑。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阿云拿起话筒。 “哥,在家吗?” “哦,河水?在家。” “有点事,我过去找你。” “好!等你。”阿云挂了电话,等着贺水的到来。 贺水是望嵩村人,原来和阿云并不熟悉,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后来,村里改选贺水成了村治保主任,阿云开打印店与村里有业务联系,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了,发现有点投缘,渐渐关系也成了莫逆之交。 “哥,我发现了一个项目,还是挺不错的。”贺水看了看阿云,阿云没反应,只好接着往下说。 阿云是位不喜欢打断别人说话的人,既然别人有话说,干嘛不让人家把话说完? “哥,这个项目,就是做劳务。现在这个还是赚钱的。” 对于劳务阿云还是知道一些的,利润还是有的。但是如何操作?风险多大?还是不怎么了解。 “我有个朋友给我介绍,我想咱们三个搭伙做。你看怎么样?”贺水问。 阿云现在正好没有什么合适的事,听贺水一说,心里也就活动了。 第二天阿云给伊县的老同学陈方打了一个电话。陈方是伊县的劳动人事局局长,对劳务的情况比较了解。 “我们这边现在已经有八家劳务公司,有些做的也是比较好的。劳务这个工作,关键就是安全问题。只要能把握好这个问题,做着也是可以的。”老同学说。 和老同学通了电话,心里也就有了底。 第二天三个人一见面,事情就定了。 在县城汽车站对过胡同里租了三间门面房作为公司的办公地点,挂上“阳县富缘劳务服务中心”的牌子,就算开张了。 三人商量,当前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利用当地农村中老年闲散人员多、没活干的优势,组织人员去做野外工作。 早春,农忙还没有展开,去南方采茶是个比较合适的活。劳动强度低,安全系数高。 但是到哪里去,工人的工资待遇,公司的利润,……等等都是问题。要打有把握之丈,首要的问题就是考察。经过协商,聘请文曲担任业务经理。阿云、贺水、文曲三人研究决定一个星期后前往南方茶区考察。 阿云在qq上结识了安阳市的一位劳务经理鲁经理,两人一聊天,真是相见恨晚。谈到采茶,鲁经理给阿云介绍了安吉县梅溪镇的一家茶场。 这次去考察,就把这家茶场作为考察的重点之一。另外听个别采茶人介绍,浙江阳岩茶场也很不错。所以就业打算去那里看看。 三人从阳县坐车到了雒阳,又从雒阳坐火车到了湖州。第二天早上,到了安吉,联系到叶老板,一同到叶老板的茶山去看看。 网上的一段话,描述了我们的目的地安吉。 安吉地处长三角腹地,天目山脉自西南入境,分东西两支环抱县境两侧。其建县历史悠久,可追溯到汉中平二年,即公元185年,距今已有1800多年。 安吉取名于《诗经》无衣篇,诗曰: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直接翻译为白话就是舒适且美观。一个舒适且美观的地方该是什么样子呢? 湖州安吉,山水清晰,即便从来没专门为它而去,作为江南生活的一个缩影,总能有意无意间在心里折出痕迹。 当我们将视线认真投注于安吉之时,恍然发觉,就算名声不彰,如她的白茶一样,她绝世的容颜也牵引着我们无法不一次又一次仔细端详。然后,会心地感悟到:原来,这就是江南…… 梅溪镇位于安吉县东北部,历史悠久,文化深厚,历来商贸发达,水陆交通便利。她曾经是唐宋的商贸名镇,民国之后,一直拥有安吉“小上海”之称。如今,她是安吉县“一主三副”重点发展城镇之一;湖州市确立的17个重点培育中心镇之一;浙江省省级中心镇;浙江省第三批小城市培育重点镇;全国重点镇。 因西苕溪沿岸盛开紫梅而得名。上古时期,梅溪属于感潮区,传说是“吴王送女”之地,李宗谔《图经》记载:“荆溪(今属梅溪镇)至吴山下,每日潮高二尺,倒流七十里,云是吴王送女潮。”春秋战国时期,梅溪已经有人定居。章湾村出土的龙山土墩墓群,姚土斗村出土的六墩山、翠云山墓群,乌山村出土的乌山墓群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秦统一中国后直到西汉,梅溪属于故鄣县(今安吉全境,长兴以及安徽广德的部分地区)。 东汉中平二年,梅溪开始隶属于原乡县(今安吉北部、长兴泗安、和平一带,县治在今泗安)。东汉末年,孙策在梅溪建立粮仓,粮仓所在地也被命名为仓山。三国两晋时期,梅溪仍隶属原乡县。南北朝时,梅溪已是远近闻名的竹木市场了,史载“陈高祖( 陈霸先)为舟木在安吉梅溪之曲”。隋开皇九年,梅溪随原乡县并入绥安县(今广德)。隋仁寿二年,梅溪开始属于长城县(今长兴、安吉北部一带,县治在今李家巷)。唐朝初期恢复原乡县,并在梅溪建镇,驻兵戎守,梅溪还成为原乡县县治所在地(《谭其骧历史地理图册》有标记)。唐麟德元年,废原乡县,梅溪重新回归安吉县。《湖州府志》记载:\"五代后梁时梅溪乡领梅溪镇\",这说明梅溪镇在五代后梁前就已建置定名,距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了。宋代已是商贾云集,人烟稠密的市镇,据嘉泰《吴兴志》记载:“今为镇六:乌墩(今桐乡乌镇)、施渚(今吴兴埭溪)、梅溪、四安(今长兴泗安)、新市、和平。”时为湖州地区六大镇之一。明、清两朝称作定福乡。明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安吉县在梅溪设立河泊所。明末,正德帝朱厚照下江南时巡幸梅溪红庙村,回京后令人在此大兴土木,建造一红墙庙宇,红庙因此得名。清末,天平天国忠王李秀成于梅溪兴兵20万大败清总兵李定太,清军溃走湖州。民国时期称紫梅镇,属梅墅区。1949年4月27日,梅溪解放,解放后属昆铜区。1951年3月,安吉县人民政府迁入,改为 直属镇,至1958年11月,为县治达7年有余。1992年9月撤销荆湾乡并入梅溪镇。2000年1月,晓墅镇并入梅溪镇,政府驻地迁至晓墅村。2012年5月,昆铜乡并入梅溪镇。 清同治十二年(1873)版《安吉县志》记载“ 梅溪在州北三十里,源自昆铜四洲等山……溪上常有紫梅盛开,故名”。梅溪可谓钟灵毓秀之地,历代名人众多,南梁着名史学家吴均、南宋目录学家陈振孙、近代林业学家陈嵘、近代电信学家莫庸、当红影视明星蒋毅,“最美保安”李迎福 等均出自梅溪,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南宋词人史达祖也曾在梅溪生活过。众多历史名人不胜枚举,尽显一方沃土地灵人杰之象。 梅溪是安吉的老镇,也是安吉的东大门,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历史上“梅溪春涨”被列为鄣南八景之一。明代诗人凌悦有首《梅溪春涨》就描绘了梅溪的美景:“玉磬峰头积雪消,紫梅花下水平桥。喷开石窦山倾倒,怒拍溪门浪动摇。连岸白沙鸥鸟下,满川红雨鳜鱼跳。 黄流引入星河去,一任乘槎上碧霄。”梅溪也有丰富的竹木资源,明代的董斯张在《咏竹漾》中诗注:“梅溪路多种竹、留蔓十余里,几不可睹天日”。优美的自然风景是发展梅溪镇发展生态旅游的重要基础。 三人来到梅溪,无不为安吉梅溪的美惊叹。 随着叶老板,一路前行。只感觉天蓝水绿,一片碧染。每到路尽无行处,却又柳暗花明,面包车几个转折,到了路西村,折身沿山谷而进,到了莫家上。 此时河流成了小溪,欢快地唱起了歌声。三人随着叶老板,扶竹而上,及至登顶,山高视野阔,满眼锦绣。 第163章 浙江考察 告别了叶老板,赶回湖州,搭上前往金水的大巴,一路向东南。车儿在山沟里穿梭,碧绿的山丘,犹如一串串珍珠,在窗前闪过,前方更大的山岗扑面而来。 南方的山岗少了北方山岗的棱角和险峻,却多了北方山岗少有的浑圆和丰满,一座座丰满的如美女的小腹,充满了让人遐想的韵味。 羊岩山不远了。 羊岩山位于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临海市区西北30公里处。主峰海拔786米,登峰顶可东观三门湾,南瞻临海城,西眺括苍巅,北望华顶云。古以“山顶石壁上有石影如羊”而得名”而闻名。峰异,岩奇,潭秀,洞幽,诠释着羊岩山之自然情趣,仙人牧羊,龙母祷雨,隐井通海,羊岩精神,演绎着羊岩之历史人文。茶文化园占地约20平方公里,其中:茶园约5平方公里,分别由羊岩茶道、羊岩之巅、茶乐园、茶生态园等四大功能区和数十个景点组成、茶文化展示、品茗休闲、青少年科普教育和茶叶加工工业旅游为一体,以体验式为特点的综合性茶文化园主题公园。 羊岩山地处临海的西北部,河头镇,海拔786米, 因为主峰南侧有羊影镶嵌在岩石上而得名。嘉定年间,《赤城志》上有关羊岩山是这样记载的:“在县北五十公里,自麓至巅十余里,南瞻海门,北望华顶,如在目前,山顶石壁有石影似羊,又有石纹隐起似蛇,下有水洞,山背面奇石林立,景色迷人,祀龙母祷雨甚验……”。据陈引爽载文:“传说古时候有位神仙赶着羊群来到现在羊岩这个地方,感到有些乏力了,便躲进一个山洞中休息,可当他睡醒的时候,东方即将发白,公鸡也开始叫了。由于神仙在天亮以后是不能在凡间的,所以他匆匆忙忙地回到天上,而把其中一头羊落在了山头。天亮了,羊变成了岩石。从此这座山就叫做羊岩山。 羊岩山位于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临海市区西北30公里处。主峰海拔786米,登峰顶可东观三门湾,南瞻临海城,西眺括苍巅,北望华顶云。古以“山顶石壁上有石影如羊”而得名,今因出产“江南第一勾青茶”而闻名。2002年修建的山顶娱乐广场,海拔727米,是浙江省内比较高的游乐场所。广场中心山头雕有羊群,由圆形水池所包围。四周除东边外,全是块石垒砌成8米高,其栏杆如西湖边铁索链所连接,广场中设有多种锻炼身体的体育器具,种有组成各种图案的花草树木,地砖铺设的人行道,供游人休息的座椅错落有致地固定在各个位置上,广场安装有高倍望远镜,括苍山风电场以及层层绿浪茶园尽收眼底,广场上矗立着15米高的灯柱,晚上,临海大田街道办事处可看到耀眼的光芒。 峰异,岩奇,潭秀,洞幽,诠释着羊岩山之自然情趣,仙人牧羊,龙母祷雨,隐井通海,羊岩精神,演绎着羊岩之历史人文。位于羊岩山顶西侧海拔720米的石窑,1997年,茶场为建造避暑山庄,在原有石窑中拍岩取石,渐渐地洞内面积不断扩大,达到288平方米,因此取名二八八洞天,山洞顶部似一平形巨石悬在空中,十分惊险壮观。2003年首届羊岩开茶节的茶道表演就在洞内进行,表演时配上古筝音乐,那洞内的声音绝妙的好听,一边观看茶道表演,一边品饮勾青香茗,确是一种茶文化的享受。 茶文化园占地约20平方公里,其中:茶园约5平方公里,分别由羊岩茶道、羊岩之巅、茶乐园、茶生态园等四大功能区和数十个景点组成。是一个集茶园生态观光、茶文化展示、品茗休闲、青少年科普教育和茶叶加工工业旅游为一体,以体验式为特点的综合性茶文化园主题公园。羊岩之巅,海拔786米,是羊岩山的主打景区,山上奇石林立,景色迷人。 2004年底竣工的祥峰塔坐落在茶场北边1公里海拔500米的柱山顶上,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且耀眼醒目,河头镇(除文溪片外)几乎所有行政村可见。塔基占地面积65平方米,塔高9层36米,石塔气势宏伟,造型别致,整座塔身由温州产的大理石所砌成,塔外层雕有佛像,第二、三层设有外沿廊,可供游人观赏。站在塔中任一层,眺望四周,那层层梯田,锦绣农园,每年由绿变黄,往复不绝,迷人的风光正等待着你去观赏。 来到山下,已是午后,左右询问,才知道没有了上山的车辆。托一个乡民左说右说,才算同意送我们上山。 几里的路程,七十元的路费送我们上山。 车在绝壁中盘旋,一个转折,一次拔高,爬上山垭,是一个广场。车停下来,师傅告诉我们,这里就是终点,里面车是不允许进去的。 付钱,下车,没等一声告别,车辆已经消失在下坡的拐弯之后。 一打听,才知道到场部还有几里的路程。虽然被骗了,却也没有不快的心情。羊岩山我们到了。 寻到场部,说明了来意。 “不凑巧,李总到山东招工去了。我们羊岩山的茶工都是李总招的,我们不管这个事。”温副厂长用他的粗嗓门告诉我们。 处于好奇,经过询问才知道。茶场当年的开发异常困难,李总带着家人和邻居,从河南来到这里,一干数年,为茶山的建设付出了汗马功劳。茶山为了感激他,就把茶场茶叶采摘的活计全权交给了他,由他负责招工,由他负责采摘。 记下了李总的联系电话,三人告别温场副,离开了场部。 到了李总居住的场部,了解采摘情况。接待的李迪告诉阿云们:这里茶叶采摘和其它地方不同,没有固定的采摘价格,一切随茶叶的长势、采摘的难易度而定,也许一天一个价格,也许半天一个价格,但总保证茶工日收入在百元之上。 也许是看到阿云等的失望,李迪说:“你们有人,尽可以发人过来,我们每个人发给你们三百元费用,其他的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道理好懂,解释却难。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采茶工明白?我们能说,多干多得,但标准不确定吗?显然不能。那又怎样说呢?既然说不明白,又没有见到李正,那就放弃。 告辞了李迪,商量着决定回来,打算签个合同,带人到安吉叶老板那里。 第164章 招收采茶工 回到家乡,工作的中心就是招采茶工。 晚上,三个人在一起开了个会,梳理一下眼前的工作,一致认为应做好如下几件事。 第一,完善公司手续,组建团队。 第二,制作招工广告,展开宣传。 第三,展开招工工作,开始招工。 经过分工,田铭负责完善公司手续,阿云负责宣传工作,贺水负责组织团队,进行招工。 阿云自拟了采茶招工广告,在自家打印店打印出来。 “广告打出来了?让我看看。”贺水看阿云抱着一打宣传纸进来,问道。 “是啊。”阿云将广告放到办公桌上,随手抽出一张,递给贺水。 贺水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招采茶工 各位乡亲、朋友; 我公司计划招收采茶工200名,前往浙江采茶,采摘时间大约一个月左右。估计于3月20日前后出发,具体出发时间等通知。 管吃管住管路费,犹如一次的南方游,看山观水,你的付出还有小费。 每天采茶九个小时左右,早七点至下午五点,工资每天八十元,工期结束,一次付清。 要求:身体健康,年龄65周岁以内,能够服从管理,无特殊情况不得请假坚持到岗。每天采茶鲜叶不少于4斤。 联系人:贺水 联系电话:130####5501, 有意愿的可以提前联系。 “好,写得不错。今天就开始发。” “中。” “咱望嵩这一片,经常外出的也没有几个人,始终都是那几个人。” “你的意思是广告将尽可能撒到外村。” “哦对。” 阿云带着部分广告,来到庙东、龙村、云沟等村散发、张贴。 一看到张贴广告,大家围起来,问长问短。 有的问:“那里山高不高?”“茶山离家远不远?”“那里的路好走不好走?”……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 阿云一边回答大家的问题,一边麻利地张贴着。 快中午时,阿云带的广告张贴完了。阿云赶紧骑车到了商镇司法所。 看到阿云来到,阿胜急忙站起来。 “云哥,这么热的天,大中午的你怎么来了。” 阿云到屋里坐下,开始说明来意,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有点事,前来咨询大领导。”阿云看着阿胜说。 阿胜笑了,“有什么事?你说?” 阿云在望嵩乡中任校长时,阿胜刚好分配到望嵩乡中任教。两个人谈得来,非常投缘,在一起吃,在一起住,成了莫逆之交。 两人见面,没有客气。阿云直接谈起了做劳务的事,要求阿胜做公司的顾问。 两个人谈到公司的发展,公司的未来。 “云哥,公司要发展,就不要拘泥于望嵩一个镇,可以向周边乡镇发展。” 阿云点点头。 “陶营乡我给你介绍个人。那人原来是一个村的村长,在群众中很有微信,也很热情,家是红营的,名叫宣军,你不妨去找找他。” “好,改天我去看看。” 阿云谢绝了阿胜的挽留,离开商镇司法所时,天已经有了夜色。 四周的山岗渐渐地变成了轮廓,眼前的空间失去了层次,阿云恁亮了车灯,沿着公路向着东方驶去。 夜色逐渐加浓,在灯光的背影里,阿云的眼神,显得更加坚定。 第165章 拜访宣军 陶营镇红营村,一个不大的小村落,坐落在陶营村附近,随着陶营村的逐渐中心化,红营村也和陶营村连在了一起。 阿云是早五点起床的,吃了点东西,就骑着摩托车从村东一路向北。 望嵩村北是巍峨的天马山,阿云沿着上坡的大道,加大油门一股气冲到二马山口下,穿过隧道就到了(天马)山北。从这里到红营村,就是一路下坡了。摩托车后冒出一股青烟,很快车子就进了红营。 这时村子里人多了起来,阿云来到了村子中间的交叉路口。 对面一个盘着辫子的姑娘走过来。 “你好!咱们村的宣军在哪里住?”阿云急忙问。 “宣军,你找他有什么事?” 阿云看对方的戒备心理,只好说:“在咱们镇的阿胜书记,找他有事。” “哦,那好,从这里往前面走大约百十米路北有一家的窗台上挂着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收麦’两个字。那里就是他家,他家开磨坊。” “谢谢!”阿云诚信表示感谢。 沿着公路走了大约有一二百米,突然看到一家窗台上挂着一张硬纸牌,上面用红漆书写的“收麦”两个字,刹时耀眼。 阿云走过去。 大门敞开着,没有看到人。 阿云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说:“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哎,在这呢。你找谁?”有个五十来岁的农妇从偏间里走出来。 “你好,我是阿云,来这里找宣军。” “你是?”农妇有些迟疑。 “阿胜介绍我过来找他。” “阿胜?” “对,乡政府的阿胜。”阿云进一步介绍说。 “好,来,来屋里。” 农妇一边招呼阿云,一边向里间里喊:“宣军出来!有人找。” 时间不大,有一五十多岁的男子从里间走出。 “你好。” “你好。” 阿云和宣军握了握手。 “坐,坐。”宣军邀阿云坐下。 宣军中等偏上的身材,身体微胖,有些头顶,胸口上的伟人像章特别的醒目。 “阿胜介绍说,你待人热情,在村里有威信。今天见面,果然不错。”阿云一面介绍,一面赞美道。 “不假,阿胜在我们乡的时候,常在我们这里玩。” 阿云讲了来红营村的目的,就是邀请宣军为公司招工。 “这问题不大,我只要在门口挂出牌子招工,肯定没有问题。”接着介绍自己开面粉厂,如何善待工人。“咱的目的,就是为人民服务嘛。” “那好,你这里就作为一个招工点,给工人讲明招的是日工,每天工作九个小时左右,日薪八十元。要求工人交身份证和一百元押金。你这里招工一个人,我给你一百元的招工费,工期结束结账。” “中,你走以后我就开始招工。”宣军说。 阿云离开以后,宣军和老婆商量了招工的事。 “招一个人,一百元。这事不错,咱们下点劲。要是招个百十号人,就是万把元。” “那种,我回娘家那边也说说,让他们也帮帮忙。”宣军老婆说。 “那中,你走我去这附近两个村子也看看。” 再说阿云从陶营回来,心里也很高兴。心想,如果再找几个这样的人招工,人员就没有问题了。 去找谁呢? 好了,去找秦甲。 秦甲的妻子,不是经常出去做野外活吗?她应该认识一些人,不妨托她去说说。 主意打定,阿云骑车带着阿玲到了秦营。 “回来,没有吃午饭,一会吃饭。”秦甲说。 “我们吃过了。” 大家坐下,阿玲说:“我和你爸过来,是为了招工的事。”阿玲把情况说了一遍。“燕子,你经常出去干活,和你的伙伴们说说,都去采茶。这个活,强度小,也挣钱。” “中啊。去年别的老板还托我给他们找人咧,去年我给他们找了八个人。” “那中,今年你去说说,让她们跟着咱们干。” “行,我去和她们说说。爸那我怎么和她们说呢?”燕子问。 “你这样和她们说。”阿云介绍了福利待遇和基本要求后说。 第166章 山村招工 “赵连是九龙沟的,这两年她都和我在一起做活,我去哪,她也去哪。”燕子对阿云说。 摩托车在上岗间穿行,早春的气温还是有点低。阿云带着燕子,现在的目标就是九龙沟。 “赵连是很实诚的一个人。去年我们一起给曹老板家采枸杞子,有天她的旁边是个当地人,隔三拉四地一抓,很快就走在了她的前面,看到他这边有好果子,就给摘走了,剩下稀疏的让她在后面摘。她很生气,又没有办法,过称的时候,人家摘了一百八,而她也就百十来斤。” “晚上,和我说不想干了,打算回家。我问她怎么回事?我们这么远来了,没干几天来,就回去,太不划算。” “她不愿意说,推说身体不好不适应。我不信,再三追问她,最后总算告诉我。我说,明天我们在那个人的两边摘,你看我怎么指教她。” “她答应了。但是告诉我不要惹事。” “第二天上工,赵连刚站到地里,那个女的就挤了过去,我就也挤了过去,把住行,开始摘,她正好在我和赵连的中间。” 就这样,燕子一路上说了她和赵连教训那女的经过。说到激动处,不由得哈哈大笑。 说着,笑着,到了九龙沟。 “到村子了,怎么走?”阿云问。 “路口往南拐,第三家。” 燕子前去敲门。 “当,当,当当。” 随着敲门声,“谁呀?”有声音传出。 “连姐,我,燕子。” “哐咚,哗啦。” 拉门栓,开门,一个健硕的女人,走了出来,一把拉住燕子的手。 “哎呀,真的是你?!”回头看了阿云一眼,点点头。 “走,都来家里。” 这是一座老式的农家小院。正房三间,旁边还有一个跨院。院子里杂物摆放的井井有序,干净的简直是一尘不染。 进了上屋,这是一个有二三十平的客厅,燕子,阿云在茶几旁坐下,赵连忙着去找香烟。 “不要麻烦了,我不会抽烟。” “连姐,甭找了,俺爸他不吸烟。” 赵连倒了两杯水,分别放在阿云和燕子的面前,然后坐下来。 “连姐,今年还去采茶不去?” “去,在家也没有事。” “俺爸今年也带人去,今年跟着俺爸去?”燕子看着赵连说。 “中,你去哪,我去哪。” “那咱就说定了,连姐。” “好。” “你们这里还有人去采茶没有?”看燕子搞定了赵连,阿云问道。 “俺这村,东门儿云嫂跟我说过,今年去了,叫上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不去。”赵连说。 “离这里远吗?”阿云问。 “不远,抬抬脚就到了。” “咱现在过去看看,怎样?”阿云看着赵连说。 “爸,让连姐见了问问就行了。”燕子说。 “还是见个面。” “那好,我带你们去。”赵连也想带个人做个伴。 三个人,穿过村子,向东门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和赵连打招呼,也有人好奇的看着三个人。 “连连,去哪啊?”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问燕子。她的目光却看着燕子,最后落到阿云身上。 “霞嫂子,去东门儿云嫂家。” “有啥事——?”霞嫂子又向着三人走近了两步,凑到赵连面前,拉着腔问。 赵连看了阿云一眼,“这不人家招采茶人的老板来啦,云嫂原来说想去,我们去见见她。” “那,我去要不要?”霞嫂子问赵连,眼睛的余光却瞥向阿云。 赵连不好回答,也看向阿云。 “要,但是得先把身份证交了,还得交100元押金。”燕子突然说。 “那是咋回事?”霞嫂子不解,问。 “要订座位。现在大巴不让超员,如果你说去,结果没有去,到时候那个座位就空了,可我还得掏钱。”阿云接着说。 “那我到时候不去,那押金还退不退?” “如果座位不空,钱就退给你。如果空了,就不退了。” 霞嫂子不说话了。 阿云知道这种女人不靠谱,就是一个鬼打听。就和赵连说:“咱走。” 云嫂住在村子的东头。赵连过来的时候,正牵着牛在门口饮水呢。看到赵连,就问:“连连,去哪啊?” “就是来找你。” “找我?”云嫂感觉有点吃惊。 “有事吗?” “有事。” “好,连连,你领着先回家,我把牛拴住就回去。” 云嫂回到屋里,自己也拿个凳子坐下。 “嫂子,你和我说过,你也想去采茶。不知道你到底去不去?”赵连直接问。 “你们都去?” “这是招人的老板。”赵连指着阿云说。 云嫂一时有点拘谨,看着赵连说:“我想去,可还没和人家说呢。”又转过头来,看向阿云:“不知道咋开工资?” 阿云就将采茶的情况、和招工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这样行不行?我现在还不确定,等今晚他爸回来,我们商量商量再说,怎样?” “中。你们商量商量,不去那就算了。如果去,就将身份证和一百元押金拿到她家。” 第167章 上人被耍 阿云去浙江梅溪考察回来路过长兴县和平镇,结识了带人老板王松。谈起话来都是干这行的,俗话说“亲不亲,行亲”,两人一见如故。王松让阿云给他上人,阿云就想如果招的人多,梅溪那里安排不完,就安排到长兴,也就同意了。两人相互加了微信,保持联系。 时间飞快到了三月半,阿云统计了各地招工的人数,估计可以安排一车人去长兴。就和王松联系。 “王老板,你好!” “你好,你能给我上多少人?我好安排。” “王老板,我给你安排一车人?” “好!提前联系。” “好,发车前和你联系。” 确定了长兴和平镇的事,招的所有人都有了安排,阿云也就放下心来。 同时通知各地,不再招人。开始联系大巴,安排送人采茶的事情。 在阳县县城。 阿云找到了经常往南方送人大巴的联系人赵老板。 赵老板,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墩墩实实的,眼睛不大,透出亲切温和的光。 “坐,坐。哥的人去哪里?” “浙江湖州的安吉县梅溪镇。” “可以,什么时候走?” “估计在二十号左右。确定了具体时间我提前和你联系。” “好,提前联系。” “其中一车到和平。” “长兴那个和平?” “对。” “那没有问题。”赵老板说。 “你把这个事记下来。”身后的女人将一个本子递给赵老板。 赵老板接过本子,问阿云:“老板,你的电话是?” 阿云说了电话,赵老板做了记录。 “老板,这一个人得多少路费?我回去得和工人说。” “三百块” “太多了,赵老板。” “都是这个价,你问问大厅里等车的人。” 阿云知道是这个价,自己去浙江考察时也是这个价坐到湖州,再倒车到长兴梅溪的。现在直接发人到梅溪,应该说,不贵。 “老板,我是整车人啊,怎么能和他们(外面的等车人)比啊?你总得优惠点。” 赵老板露出很为难的样子,看向那个女的,征求女的意见。 女的说:“说实话,这个价我们并不赚钱,看在我们今后长期合作的份上,就二百八!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们真的赔钱的。这一趟就当我们白给你送人的。” 阿云看对方封了口,没有再讨价还价的余地,也就认可了。 这时,阿云再看这个女人,面条的身材,说话亲切,又斩钉截铁,阿云不由不得不重视起来,原来当家的不是赵老板而是这个女人——赵老板的老婆。 看看离三月二十号越来越近,阿云不时和叶老板、王松王老板,不时地联系,已确定具体的上人时间,好安排相关事宜。 “三月二十号,不能上人。今年气温低,茶苗还没有长上来,需要往后拖一段时间。”叶老板说。 “上人时间后推,具体时间我提前通知你。”王松也说。 二十二号,二十四号,二十五号,工人们等不及了,各地不时地打开电话,问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一个村的,也是去采茶的,人家昨天都走了。咱什么走?” “咱去是不去?大家都等着急了。”燕子也发来电话。 二十六号晚上,叶老板突然打来电话。 “二十八号上人。” “好!我马上开始安排。”阿云高兴的挂了电话。开始通知燕子、宣军等各地的招工人。随后,又和王松进行了联系,确定也在二十八号派人到和平。 “喂,赵老板,时间定了,二十八号,四车人,三车到梅溪,一车到和平。” “好。我们开始联系车辆。”那女的声音。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赵老板打电话过来:“二十八号上午八点在北服务区等车。三车去梅溪,一车去和平。车已经联系好了。” “好,就这样。”阿云挂了电话,又给宣军、燕子打电话,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到时不要误事。 家里,阿玲也开始给阿云整理要带的东西,被褥、吃饭的用具、生活的必需品等等。 所有的人,都开始整理行囊,做出发的准备。 二十八号早上,阿云又和叶老板、王老板、赵老板、宣军、燕子等联系。 上午,阿云提前到了高速公路阳县服务区。随后各地的人,先后来到服务区。大家找个地方,放下行囊,三个人一伙,五个人一群,分别凑在一起,谈天论地,东拉西扯,打发时间,等着车辆的到来。 “赵老板,人都到服务区了,车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车在路上,时间不长就到了。” 九点,车没有到。 十点,没有到。 十一点,还没有到。 “赵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阿云有点着急,问。 “路上堵车了,快到了。我一会也到服务区。” 这边工人们也着急了。 “问问老板,到底是去不去了?这就快中午了。” “车是咋回事?到现在还不来。” “不去,去求。咱回家?” 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快十二点时,赵老板到了,还有她的美女老婆。 “让工人吃点东西,车马上就到。”赵老板说。 阿云将赵老板的话传给了工人们。 贺水也来了。 “哥,咋回事?” 阿云将路上堵车的事告诉了贺水。又和叶老板、王老板打电话,说明这里的情况。 “没事,没事,我这里已经安排好了。发车前打个电话。”王松老板说。 “好,知道了。打车前联系。”叶老板说。 一点,车没到。 两点,车仍没到。 两点半,两点四十,五十……工人再次焦躁起来。 “嘀,嘀嘀——”随着喇叭声,四辆大巴在赵老板身旁依次停下来。 “前三辆去梅溪,最后一辆去和平。”赵老板交待阿云。 阿云让宣军安排他招的人去和平,余下的人去梅溪。让贺水组织人上车,落实上车人的信息。 大家一看车停稳,就一窝蜂似的,拖着、背着、举着行李往车上挤。 “喂!将行李放到行李箱,不准带行李上车!”司机师傅也来组织上车。 好不容易,大家都上了车。阿云又给叶老板、王老板打电话,告诉他们已经发车。 可是,王老板那里没有人接。 再打,没有人接。 再打,对方已关机。 阿云的汗出来了。 再打,仍是关机。 阿云让去梅溪的三辆车发车,让贺水随着车过去。 待去梅溪的车发车后,再次给王松打电话,仍然是关机。 突然想起来,他认识的安阳的劳务朋友也是认识王松的。 就打电话过去,将情况介绍了一下,让他联系王松,看是什么情况。 半个小时后,朋友的电话打过来。 “我联系上王松了。他说,你答应给他上人,现在你给别处上人了,所以你的人他也不要了。” “情况不是这样的,我是答应给他上人,并没有说不给别处上人。再说这一车人,也早和他联系好了,给他一车人。你再和他说说。” “好,我再说说看。” 十来分钟后,阿云接住电话。 “王松说他那里已经安排满了,没地方安排。我也劝他了,他不听。” “好,谢谢你,麻烦了。” “没啥。没有帮上你,我也没有办法。” “好,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阿云知道,现在得安排这一车人回家的时候了。 人家在这里等了一天了,现在却去不了。怎么办?自己以后还要做这个工作的。 阿云就和宣军商量:“这车人都是你招的。你去做工人的工作,每人都按工作一天发工资八十元,茶场那边出了点事,今天去不了了,随后再说。把他们的身份证和押金退了。另外,你的招工费用照开。” 宣军答应了一声,就去给工人发工资,做工作去了。 阿云给赵老板支付了四辆车的费用,搭了一辆车赶往梅溪去了。 第168章 梅溪采茶 0168 梅溪采茶 阿云赶到梅溪路西茶山的时候,随行的李师傅正在做饭。 木块在火塘里塞的满满的,浓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在风的吹拂下,到处都是,呛得人难受。 贺水一边骂着,一边从厨房里出来。脸上的黑灰一道一道的,活像古戏里的包公。 “他妈的,这个煤火难烧着哩。” 阿云叫来了叶老板,说了情况。叶老板带着老婆过来,来到厨房。 只见她将木柴棒子从火塘里取出来了大半,然后疏通了风道,那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浓烟也没有了。 原来,塞的木棒太多,加上风道堵塞,不冒浓烟才快。 吃过了到茶场的第一顿饭,大家总算是安顿下来。 下午休息,让大家调节一下,以适应南国的环境。 这些女女们看到这里清澈的小溪,从山顶流下来,欢叫着,撒出一路浪花。 碧绿的山野硬是不给山顶留出一线空白。更有无数叫不出名字的鲜花,一边散出分享,一边争奇斗艳。 年轻的姑娘们和媳妇们,早已按耐不住,满山岗跑着摘花儿。将花儿插在纽扣上,插在鬓角处…… 年长一些的,坐在小溪旁,将脚伸进溪水里,享受水流的按摩、冲撞,脚面上、小腿上痒痒的又有一丝清凉,舒服极了。 稍一安定,大家就开起了玩笑。 早上,馍菜汤。早起,师傅蒸的馒头,又虚又白,诱人的淀粉味,打开人们的食欲。吃过早餐,每个人拿起雨衣、帽子,提上茶篓,跟上上山的人流,向茶山走去。 由于茶山离住的地方较远,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每个人发了两个鸡蛋一袋咸菜,中午再送去一点开水。 大家带着新奇的心情,踏上上山的小径,一个一个地构成了一条人流的长蛇,弯弯曲曲,向山顶爬去。 燕子紧跟着叶老板,后面是云嫂和霞嫂子,爬到山顶,极目远眺,崇山峻岭都在山脚下,再看身后人的队列正在向前蠕动,一时触景生情,不由大声高呼,“喂——”。群山跟着回应。“喂——”。“喂——”…… 叶老板在茶山路口站住,安排每人扒一个茶陇儿,待后面的人全部上来,把好。开始采茶的要求。 叶老板采了一颗茶叶,举起来。“大家注意了,我说一下怎样采茶?” “采茶要求‘两叶一心’,就像我采的这样。” “让我看看。”有人挤过来。 “不要动,传着看,大家都看看。” “第二个问题,就是采茶是采不是掐。” “采就是用手托住茶叶,微微用力,茶叶就自然断开,采到手的。” “掐下来的茶叶,会影响茶叶的品相和质量。好了,现在开始采茶了。” “叶老板,你看我采的行不行?”霞嫂子走过来,她的手心里有五六颗采下来的茶叶。 “好!”叶老板看后说。 “大家不要动,都采一把,我过去看看。”叶老板开始一个一个人的看。可以的,就让她开始采。不行的,就再和他讲采摘的方法,直到她会采,才离开。 大家学会了采茶叶,就顺着,笑着,采着,往前面走。 这时,叶老板的老婆,戴了顶遮阳帽,也来到山上。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健壮而又面条,白净的面孔,匀称的五官,远远的看过去,都是一个美人儿。 然而,随着她的走近,却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喜色,脸紧绷绷的,好像那个谁谁谁欠了她几百大洋的样子。 大家一看,这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既然你崩着脸,大家也不搭理她。 “唱,唱,唱什么唱?叫你们来采茶的,不是叫你们来唱歌、说话的!”老板娘大声地吆喝起来。 大家的声音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相互望望。然后,低下头来,开始采茶叶。 “看你采的这叫茶叶?长锤大棒的,不行!”老板娘在对着一个人训。 “你采这也不行,太小了,成一叶一心了,再带一个叶子。” “你采这不行,有的大,有的小,把太大的捡出来!” 整个茶场,只有女老板不时的训斥声和督促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迅速流失。十一点钟,阿云和宣军将称茶水的水桶和两包馒头放到三轮车上,开到山脚下。 两个人各挑了一桶开水和一包馒头,分别去了一个山头。 阿云挑着往上走。山路十分崎岖难走,一尺宽的土路,夹着石子。陡峭处,只有脚窝儿。挑着八十多斤的担子,又生怕水溅出去,工人们喝不到水。 阿云小心的向上爬行,汗水顺着脸蛋通过脖颈往下流,好想歇一歇再走,竟然找不到一个放水桶的位置。 好不容易,到了采茶地块的下角,那里地势有点平缓,是大家吃馍喝水的恰当地方。阿云正要将担子放下来。 “不要停,往这里来!”老板娘在山顶大声吆喝。 “老板,就放那。” “放那,老板。” 很多工人大声说。 老板娘担心工人们都往地块下面跑,耽误采茶,想让阿云担到坡顶。 工人们忍受了老板娘半天的训斥,早就按耐不住,同时又可怜自己的老板。就借此大唱反调。 阿云也的确太累了,索性就在那里捡了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放下了担子。然后大声喊:“来,喝水,吃馍了。” 工人们都背着茶篓下来了。山顶上,只剩下女老板独自在那里翻白眼 第169章 太原之行 阿云每天要步行两三里路到路西去赶到梅溪的车,到菜市场买菜,然后再租车将蔬菜、面粉、大米、佐料等拉回来。 阿云来到市场内,先来到大肉市场,十几位卖肉的师傅,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干净整齐,倍有精神儿。 看到阿云来到。 “老乡,割肉吗?”河南话问。 “是啊。” “怎么卖?” “老乡来了,优惠。割多少?” 阿云看到上面悬挂的价格牌子:“十一元”。问道。 “三十斤。怎么优惠?老乡。” “按十块。” “好!” 师傅麻利点切下一块肉来,称了一下,三十一斤。 阿云付了三百一十元钱,王师傅将肉装在一个袋子里。 “老乡,你要是还买别的东西,你就去买,肉就放在这里,没问题的。” “那好,谢谢了。” 阿云又去买了面粉、青菜、咸菜等,又去谈妥了出租车,然后又告知各位老板,将相应的东西用三轮车送到出租车旁,装上车,捆绑好。 阿云忙着采买的时候,贺水和宣军就在家负责管理、帮助厨房和中午送水、送干粮。 “哎,老板,和咱的工人说说,千万不要挖人家的竹荨,被发现每颗要罚五十元的。隔壁山东那家,有工人让罚了一百元,最后说了好多好话,还掏了八十元才算了事。”叶老板看到阿云,急忙跑过来交待。 “好,我和工人们讲讲。不过,你放心,咱的工人不会的。”阿云说。 两人扯了一会闲话。忽然,叶老板看看左右没人,小声说:“你们的宣师傅昨天和我说,明年要亲自给我上人。我笑笑,没有答应他。我怎么会要他的人?明年我肯定还要和你合作的。” 阿云笑了,“没关系,宣军给你上人也可以,我不介意。” 看着叶老板离开,阿云心里很是不满,对宣军有了不好的看法。 时间过了清明,鲜叶的价格逐日下降,一个礼拜左右,价格降到了三十多元一斤,算算工人的各种费用,叶老板没有了利润,就过来和阿云商量,准备结束采摘。 决定明天下午,采摘一天结束。 在返回的车上,阿云将工人的工资一个一个发给了工人。工人很高兴,尤其是相邻汝州的工人。那里很多工人在一个食品厂上班,后来工厂倒闭,工人的工资一直没有给,一直拖了三四年才给。大家都怕了。 现在看到阿云这么干脆爽快的给大家发工资,再考虑阿云尽力改善伙食,关心大家,都感觉阿云是个很不错的人,爽快,值得信任,愿意继续跟着阿云干。 “老板,明年我们还跟着你干。”有工人说。 “是呀,我们还跟着你干!” 工人们纷纷表态。 “好,好,欢迎。”阿云笑着和大家打招呼。阿云知道,明年采茶,一年以后的事儿,不知道有多少变数呢,到时候好多事才能说。但对大家的表态,还是诚恳地表示感谢。 将工人送到了一家一家后,阿云总算回到了家。与贺水算了算账,除去工人的误工费、宣军的工资和招工费,两个人每个人分到的利润也就一千多元,还没有宣军的工资高。 下段咋办?是改行干其它的事,还是继续干?两个人商议了好久,最后决定继续干。今年采茶就当交学费买个教训。 想到前几天太原李老板的合作要求,两人决定专门过去看看。 列车在连续的隧道中穿行,阿云和贺水脸对脸坐在座位上,透过窗户,利用隧洞间隙通过的瞬息观察着外面,壁立的悬崖上,几颗草儿,顽强地与自然抗争着……对于它们,几乎没有四季,几乎没有暗明,几乎不知道除了它们,还有世界。 夜色降临的时候,到了灯火辉煌的太原,这是阿云第一次来,也是阿云唯一的一次。 第170章 雄县栽红薯 阿云等刚从太原回来,鲁经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云哥,河北栽红薯,你去不去?” “怎么说?” “二百七一亩,给工人开二百二一亩。” “有什么要求?” “就三道工序,下秧、浇水、覆膜。我这里工人一天可以栽一亩三到一亩半。” 阿云盘算了一下,工人就按一天一亩算,挣二百或二百多,也差不多。再算自己的利润,每人五十元,按一个月工期,就是一千五百元。扣去来回路费三百元、每天吃饭二十元一个月六百元,再扣去招工费一百元,还余五百元。想想觉得也可以。 “我这里过去,有活吗?” “有。活,我给你安排。” “那好,我们商量一下。商量好,我给你打电话。” “好,再见。” “再见。”阿云挂了电话。 旋即找到贺水的号,拨了过去。 “哥,啥事?” “你过来。过来细说。” 贺水推门进来,急忙问:“哥,什么事?” 阿云就将鲁经理来电的事讲了一遍,然后分析了开支和收益。最后两个人决定带人过去。 现在的问题就是招工了。阿云和贺水,先后到山北和南乡找人帮忙找人介绍,回来又分别到庙东村、庙西村、秦岭几个村找人,并散发出招工广告。 “栽红薯?这活,谁不会干?干了一辈子了。” “是啊!过去是咱这里主要的活计,也就这二年少了一些。” …… 几个人在广告面前议论。 一天能挣一二百,不算少,去干干。几个人商量找阿云报名。 很快十多天过去了,阿云和鲁经理联系准备上人。 将报名人员名单作了统计整理,可以用两辆大巴。联系了车辆,决定六月十号出发。 六月九号,鲁经理来电话,说她的人已经到了雄县,让阿云先上一车人。阿云和贺水商议,决定让贺水先带一车人过去。 贺水到了雄县,先联系了鲁经理。然后在鲁经理的陪同下,找了几家鲜薯种植户,又通过私下接触,感觉鲁经理攫取利润太高,心中不满。 又在当地人的介绍下,找到了当地经纪人冯元。 冯元已经联系了五六家劳务公司,有的已经开始栽薯。 贺水也将人带了过去,加入了冯元的集团。 贺水回电阿云说明了情况,阿云感觉疑惑,却也没有办法,要贺水自行处理,同时告诫贺水不要和鲁经理的关系弄得太僵,一切待阿云到了再说。 三天后,阿云随着第二车人到了雄县。在贺水和冯元的张罗下,安排下来, 晚饭后,阿云给鲁经理挂了电话,说自己到了雄县,准备去和鲁经理见面。 “好,你到了东大岗村中间路口,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鲁经理说。 “好,不见不散。” 吃过晚饭,阿云问冯元借了电动车,按照贺水说得方位,向东大岗驶去。 河北的天,黑的也快,阿云走了不长时间,天空就暗了下来。虽然是平原,没有高山的阻挡,但太阳到了地平线,落下去也没有多少时间。 穿过华北平原特有的枣树群,穿过遍地都是的大沙岗,进了前面的村落,东大岗到了。 村子里的路口好像一个人,近了才看清确实是一个人。 阿云推着车,问:“是鲁经理吗?” “是。云哥,你到了?” 阿云支好车,走过去。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自从网上认识,一年多来,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走,去我住的地方。”鲁经理帮阿云推着车,阿云跟在后面,向附近的一个小院落走去。 第170章 雄县栽红薯 阿云等刚从太原回来,鲁经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云哥,河北栽红薯,你去不去?” “怎么说?” “二百七一亩,给工人开二百二一亩。” “有什么要求?” “就三道工序,下秧、浇水、覆膜。我这里工人一天可以栽一亩三到一亩半。” 阿云盘算了一下,工人就按一天一亩算,挣二百或二百多,也差不多。再算自己的利润,每人五十元,按一个月工期,就是一千五百元。扣去来回路费三百元、每天吃饭二十元一个月六百元,再扣去招工费一百元,还余五百元。想想觉得也可以。 “我这里过去,有活吗?” “有。活,我给你安排。” “那好,我们商量一下。商量好,我给你打电话。” “好,再见。” “再见。”阿云挂了电话。 旋即找到贺水的号,拨了过去。 “哥,啥事?” “你过来。过来细说。” 贺水推门进来,急忙问:“哥,什么事?” 阿云就将鲁经理来电的事讲了一遍,然后分析了开支和收益。最后两个人决定带人过去。 现在的问题就是招工了。阿云和贺水,先后到山北和南乡找人帮忙找人介绍,回来又分别到庙东村、庙西村、秦岭几个村找人,并散发出招工广告。 “栽红薯?这活,谁不会干?干了一辈子了。” “是啊!过去是咱这里主要的活计,也就这二年少了一些。” …… 几个人在广告面前议论。 一天能挣一二百,不算少,去干干。几个人商量找阿云报名。 很快十多天过去了,阿云和鲁经理联系准备上人。 将报名人员名单作了统计整理,可以用两辆大巴。联系了车辆,决定六月十号出发。 六月九号,鲁经理来电话,说她的人已经到了雄县,让阿云先上一车人。阿云和贺水商议,决定让贺水先带一车人过去。 贺水到了雄县,先联系了鲁经理。然后在鲁经理的陪同下,找了几家鲜薯种植户,又通过私下接触,感觉鲁经理攫取利润太高,心中不满。 又在当地人的介绍下,找到了当地经纪人冯元。 冯元已经联系了五六家劳务公司,有的已经开始栽薯。 贺水也将人带了过去,加入了冯元的集团。 贺水回电阿云说明了情况,阿云感觉疑惑,却也没有办法,要贺水自行处理,同时告诫贺水不要和鲁经理的关系弄得太僵,一切待阿云到了再说。 三天后,阿云随着第二车人到了雄县。在贺水和冯元的张罗下,安排下来, 晚饭后,阿云给鲁经理挂了电话,说自己到了雄县,准备去和鲁经理见面。 “好,你到了东大岗村中间路口,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鲁经理说。 “好,不见不散。” 吃过晚饭,阿云问冯元借了电动车,按照贺水说得方位,向东大岗驶去。 河北的天,黑的也快,阿云走了不长时间,天空就暗了下来。虽然是平原,没有高山的阻挡,但太阳到了地平线,落下去也没有多少时间。 穿过华北平原特有的枣树群,穿过遍地都是的大沙岗,进了前面的村落,东大岗到了。 村子里的路口好像一个人,近了才看清确实是一个人。 阿云推着车,问:“是鲁经理吗?” “是。云哥,你到了?” 阿云支好车,走过去。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自从网上认识,一年多来,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走,去我住的地方。”鲁经理帮阿云推着车,阿云跟在后面,向附近的一个小院落走去。 第171章 巡查 昨天阿云到雄县冯元集结地的时候,并不是第一眼看见贺水的。 贺水去枣林里捡树枝去了。 工人都被分到专业户那里栽薯去了,贺水没事,就在集结地和几个带人来的老板在一起,做些后勤的工作。 阿云晚上从鲁经理那里很晚才回来。但回来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工人,就问贺水。 “咱们的工人分成了四队,被分到了四家专业户那里。” “具体在哪里?你去见过她们吗?” “没有。每一家都相错很远的距离,都有几十公里的路程。” “那你这几天就在这里。”阿云问。 “是啊,路那么远,又没有交通工具。” 阿云没有再问,心里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却一时不知道产生在那里。 “冯经理,我的人都在那里啊?我来了,我总该去和工人们见个面啊!”阿云见到冯元就说。 “这样,稍等等,让我调辆车,咱们去看看。” “好的,冯经理,我等你。” 一个多小时后,冯元、贺水、阿云三人,从集结地仁义村出发,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霸州胜芳镇楼庄,这里栽红薯的都是从南乡过来的老乡。 大家一见,分外的亲切。老乡们正在低头栽红薯,阿云一到就加入了这个劳动行列。大家一边劳动,一边聊。 “哎呀,老板,你可来了。我们还以为我们进入黑场了,只有吃的饭做的活,没有人管我们了。” “怎么会?我们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乡啊!我是昨天到的,所以今天就赶过来看你们。” “我们来这几天,就一直干啊干,也不知到底栽了多少亩红薯?能挣几个钱?” “老板没有量地吗?” “没有。” “我们一说,地老板就耷拉哥脸不搭理我们,我们也不敢说了。” “没事,有我呢。” “那还行。” 接着有人说腰疼、腿疼、药味重,受不了的,也有人说地老板如何如何不人道的。就像一个婆娘,满肚子委屈,突然见了亲人,唠叨不完的样子。 阿云想,这么远的路程,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来了,就要把发现的问题解决了。 阿云问了一下,附近商店的位置,就向村里走去,最后在大悲禅寺旁边的商店,花二十多元买了一把卷尺。 叫来老板,喊来一个工人,说明要对栽过薯秧的地进行测量。 吃过午饭,开始进行测量,计算面积。 傍晚的时候,阿云依依不舍的辞别了工人。 第二天,阿云正准备到固安县柳泉镇张家务村去,没想到永清李庄子村的老乡打来了电话。说是连续下雨,那里的老板不想管饭,每天都是喝稀汤,大家都受不了了。 冯元也在旁边听着。打完电话,就和阿云商量,先到这里看看再说。 阿云等一到,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时间不长,地老板也跑了过来,又是倒茶,又是递烟,中午老板送来的饭,还是可以的。 临走前,阿云交待地老板要善待工人,就回去了。 谁知,阿云刚一走,晚饭的标准就降了下来。 阿云只好再去张家务去。这次是搭公交车过去的。先到霸州,再到柳泉镇,然后走着过去。 阿云进入,大家都在吃午饭。阿云看过去,有些生气,就打电话叫来地老板,提出了生活上存在的问题。 第171章 巡查 昨天阿云到雄县冯元集结地的时候,并不是第一眼看见贺水的。 贺水去枣林里捡树枝去了。 工人都被分到专业户那里栽薯去了,贺水没事,就在集结地和几个带人来的老板在一起,做些后勤的工作。 阿云晚上从鲁经理那里很晚才回来。但回来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工人,就问贺水。 “咱们的工人分成了四队,被分到了四家专业户那里。” “具体在哪里?你去见过她们吗?” “没有。每一家都相错很远的距离,都有几十公里的路程。” “那你这几天就在这里。”阿云问。 “是啊,路那么远,又没有交通工具。” 阿云没有再问,心里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却一时不知道产生在那里。 “冯经理,我的人都在那里啊?我来了,我总该去和工人们见个面啊!”阿云见到冯元就说。 “这样,稍等等,让我调辆车,咱们去看看。” “好的,冯经理,我等你。” 一个多小时后,冯元、贺水、阿云三人,从集结地仁义村出发,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霸州胜芳镇楼庄,这里栽红薯的都是从南乡过来的老乡。 大家一见,分外的亲切。老乡们正在低头栽红薯,阿云一到就加入了这个劳动行列。大家一边劳动,一边聊。 “哎呀,老板,你可来了。我们还以为我们进入黑场了,只有吃的饭做的活,没有人管我们了。” “怎么会?我们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乡啊!我是昨天到的,所以今天就赶过来看你们。” “我们来这几天,就一直干啊干,也不知到底栽了多少亩红薯?能挣几个钱?” “老板没有量地吗?” “没有。” “我们一说,地老板就耷拉哥脸不搭理我们,我们也不敢说了。” “没事,有我呢。” “那还行。” 接着有人说腰疼、腿疼、药味重,受不了的,也有人说地老板如何如何不人道的。就像一个婆娘,满肚子委屈,突然见了亲人,唠叨不完的样子。 阿云想,这么远的路程,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来了,就要把发现的问题解决了。 阿云问了一下,附近商店的位置,就向村里走去,最后在大悲禅寺旁边的商店,花二十多元买了一把卷尺。 叫来老板,喊来一个工人,说明要对栽过薯秧的地进行测量。 吃过午饭,开始进行测量,计算面积。 傍晚的时候,阿云依依不舍的辞别了工人。 第二天,阿云正准备到固安县柳泉镇张家务村去,没想到永清李庄子村的老乡打来了电话。说是连续下雨,那里的老板不想管饭,每天都是喝稀汤,大家都受不了了。 冯元也在旁边听着。打完电话,就和阿云商量,先到这里看看再说。 阿云等一到,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时间不长,地老板也跑了过来,又是倒茶,又是递烟,中午老板送来的饭,还是可以的。 临走前,阿云交待地老板要善待工人,就回去了。 谁知,阿云刚一走,晚饭的标准就降了下来。 阿云只好再去张家务去。这次是搭公交车过去的。先到霸州,再到柳泉镇,然后走着过去。 阿云进入,大家都在吃午饭。阿云看过去,有些生气,就打电话叫来地老板,提出了生活上存在的问题。 第172章 贺水退出 从张家务村回来,阿云感觉问题的严重,需要迅速对每个组的情况进行了解,并掌控。 晚上,阿云去了在仁义村的北乡组。 阿云是约冯元一起去的,但到了门口冯元说有事,并没有进去。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三间大房,东西套间里分别住着男女工人。搭的地铺,一个人,一个人,紧紧的挤着。 阿云进去,并没有其它小组见到老乡的感觉,直接无视了阿云。 阿云挤进去,询问干活的情况,几乎没有反映。一个个懒洋洋的,没有呼应。问栽了多少亩红薯?大家竞相摇头,都说不知道。问一共栽了几块?竟也说不知道。 阿云非常愤怒,但强压住自己的心情。出了院子,联系地主,竟打不通电话。 阿云回到集结地,和冯元谈这里的情况,要求弄明白这个组到底栽了多少面积的红薯,冯元竟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仁义村这个组的人是和地主联合起来,要撇开我们。”阿云分析后,和贺水说。 “妈的,他敢?!”贺水很是恼怒。 “我感觉,她们真的敢。” “是谁把他们拉来的,是谁给她们付的路费?”贺水很生气。 “她们才不考虑呢。如果他们考虑,事情就不可能发展到这一步。” “你好好想想,地主怕我们撤走了工人,又不想多出工钱,就私下向工人承诺,将应该给我们的费用许诺给了工人。而工人呢,能够多得工资,感觉地老板的好,感觉是我们在榨取他们的血汗钱,当然要和我们对着干。” “你再想想,我问她们面积,她们不知道,可以理解。可我问她们栽了几块地,她们也说不知道,可以理解吗?”阿云接着说。 “另外,冯元和这个女地老板看来关系不正常。”贺水说。 “我也感觉到了。”阿云说。 “那现在咋办?”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抓紧时间,找各个地老板收钱,收到手的越多,就越有发言权。能收到多少是多少,最起码要把我们的路费钱收回来。” “好,明天开始,咱两个分开去和地主联系。” “记住,这个冯元是靠不住的。” 经过两天的联系,只有两个组的情况较好。而山南组和山北组都和地老板拧在了一起。 阿云和贺水商量,决定快刀斩乱麻。鉴于红薯的插秧旺季即将结束,通过阿云和贺水结账的,给安排返回的车辆,按预先的规定发放工资。而对拒不合作,吃里扒外的两个小队,放手自生自灭,第一批的栽薯费用,不再发给,用以抵扣来时路费。 第二天,结算了账目,发了工资后,阿云和贺水带着两个小组离开了。 据说那两个小组,最后也被地老板骗了,没有拿到地老板许诺他们的利益。 虽然这些吃里扒外的,奈何不了地老板,但对阿云贺水却毫不客气,先后到贺水家闹了几次。贺水让他们通过司法渠道处理,他们不愿意,回头逼着中介问贺水要钱。南山的没有办法,后来知道阿云是教育工作人员,就到教育部门去缠讼,阳县教育局为了防止受到影响,让纪检部门逼着阿云出了八千元算了事。 这趟生意,没有挣到钱,耽误了一个多月时间,赔了加上被坑,损失了三万多元。 贺水很伤心,决定不再做劳务,宣布从此退出。 第172章 贺水退出 从张家务村回来,阿云感觉问题的严重,需要迅速对每个组的情况进行了解,并掌控。 晚上,阿云去了在仁义村的北乡组。 阿云是约冯元一起去的,但到了门口冯元说有事,并没有进去。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三间大房,东西套间里分别住着男女工人。搭的地铺,一个人,一个人,紧紧的挤着。 阿云进去,并没有其它小组见到老乡的感觉,直接无视了阿云。 阿云挤进去,询问干活的情况,几乎没有反映。一个个懒洋洋的,没有呼应。问栽了多少亩红薯?大家竞相摇头,都说不知道。问一共栽了几块?竟也说不知道。 阿云非常愤怒,但强压住自己的心情。出了院子,联系地主,竟打不通电话。 阿云回到集结地,和冯元谈这里的情况,要求弄明白这个组到底栽了多少面积的红薯,冯元竟顾左右而言他。 “看来,仁义村这个组的人是和地主联合起来,要撇开我们。”阿云分析后,和贺水说。 “妈的,他敢?!”贺水很是恼怒。 “我感觉,她们真的敢。” “是谁把他们拉来的,是谁给她们付的路费?”贺水很生气。 “她们才不考虑呢。如果他们考虑,事情就不可能发展到这一步。” “你好好想想,地主怕我们撤走了工人,又不想多出工钱,就私下向工人承诺,将应该给我们的费用许诺给了工人。而工人呢,能够多得工资,感觉地老板的好,感觉是我们在榨取他们的血汗钱,当然要和我们对着干。” “你再想想,我问她们面积,她们不知道,可以理解。可我问她们栽了几块地,她们也说不知道,可以理解吗?”阿云接着说。 “另外,冯元和这个女地老板看来关系不正常。”贺水说。 “我也感觉到了。”阿云说。 “那现在咋办?”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抓紧时间,找各个地老板收钱,收到手的越多,就越有发言权。能收到多少是多少,最起码要把我们的路费钱收回来。” “好,明天开始,咱两个分开去和地主联系。” “记住,这个冯元是靠不住的。” 经过两天的联系,只有两个组的情况较好。而山南组和山北组都和地老板拧在了一起。 阿云和贺水商量,决定快刀斩乱麻。鉴于红薯的插秧旺季即将结束,通过阿云和贺水结账的,给安排返回的车辆,按预先的规定发放工资。而对拒不合作,吃里扒外的两个小队,放手自生自灭,第一批的栽薯费用,不再发给,用以抵扣来时路费。 第二天,结算了账目,发了工资后,阿云和贺水带着两个小组离开了。 据说那两个小组,最后也被地老板骗了,没有拿到地老板许诺他们的利益。 虽然这些吃里扒外的,奈何不了地老板,但对阿云贺水却毫不客气,先后到贺水家闹了几次。贺水让他们通过司法渠道处理,他们不愿意,回头逼着中介问贺水要钱。南山的没有办法,后来知道阿云是教育工作人员,就到教育部门去缠讼,阳县教育局为了防止受到影响,让纪检部门逼着阿云出了八千元算了事。 这趟生意,没有挣到钱,耽误了一个多月时间,赔了加上被坑,损失了三万多元。 贺水很伤心,决定不再做劳务,宣布从此退出。 第173章 莱西拔萝卜 阿云留不住贺水,又不愿意放弃自己交了昂贵学费的事业,决定一个人单独干。 其实,干不干,雄县栽红薯这件事都是一个伤痛。如果说采茶遭遇王松被坑,重用宣军养虎为患都有原因,那么栽红薯的教训是什么呢? 阿云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一是冯元的不靠谱,不可信赖;二是自己团队的管理跟不上,更是主要原因。如果这几个组相离不是太远,贺水就可以随时把握各组的动态,将不利因素消除在萌芽;如果各个小组有自己信得过和自己有感情的人,就不会为了小利去吃里扒外;如果打乱编组,既是发生问题,也不会造成如此摧毁性的损失。…… 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需要管理。依靠感情,永远打不过利益。 几天后,阿云再次出发,这次不是河北,而是到了山东。鲁经理栽红薯后,直接带人去了山东拔萝卜。 阿云接到鲁经理的电话,决定带人过去。相对于冯元,阿云更相信鲁经理。 “紧急通知:由于山东蔬菜基地急需一批工人拔萝卜,特面向社会招工,时间大约一个月左右,工资实行计件制,一个月六千元左右。有意者速和阿云联系报名。报名联系电话:1326596。” 由于当时正是季节转换时期,农村有的是闲散人力,没有几天,就报够了一车员额。 招工还在继续,阿云需要在家,一边招工,一边联系车辆,送人到山东。所以带人前往山东,并组织生产,只好派老婆阿玲去了。 “你带着人到山东莱西店埠镇,我把位置发给司机,他负责把你们拉到地方,那边鲁经理等着接你们。拔萝卜的活计就让鲁经理安排,你只要带好咱的人,做好思想工作就可以了。不要去干活,你的主要任务是领人。”阿云交待阿玲。 “我没有领过人啊?” “谁开始就会领?学嘛。” “那中。” “记住,有事打电话,及时联系。” “好,我上车了。” “注意身体。” 阿云随着阿玲上了车,再次嘱托大家安心干,自己时间不长就过去。 “嘀嘀,嘀——”随着喇叭声,大巴开始启动,阿玲和工人们纷纷透过车窗和站在车旁的阿云打招呼。 大巴一走,阿云骑上摩托车,又穿行在大小村庄之间,招工去了。阿云心想,那里有鲁经理安排活计,有老婆带着队伍,自己还是放心的。现在要努力,多招一些人,争取把前段的损失挣回来。 晚上到家,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妈妈一个人在沙发上斜靠着。听到阿云推门的摩擦声,直起腰来。 “回来了?去哪了?阿玲呢?” “妈,阿玲有事,出去几天就回来了。”阿云想怎么和妈妈说啊?说去莱西,他也不知道莱西是哪,反而增加她的担心。 “饭,做好了。你自己去盛。我去睡了。” “好,你去睡。” 看着老娘蹒跚的脚步,阿云突然感觉老娘老了。阿云记不起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妈妈都是等自己到深夜,看着自己吃点东西才睡下。 “阿玲,那里情况怎么样?”阿云拨通了阿玲的电话。 “到这里才知道,拔萝卜都是在晚上,都受不了。我劝她们坚持两天,看怎么样?大家也都同意,再坚持坚持,试试看能不能适应。现在大家都睡了。你放心。” “好,多做思想工作。挣钱嘛,那有那么容易的。好,不早了,你也睡。” “好,晚安。” 第二天下午,阿云正在招工回来的路上,阿玲打来了电话。 阿云一看,赶紧接听:“怎么?有事吗?” “都不想干了,想回去。” “你做做工作,坚持两天就适应了。” “我说了,大家都不想干。我也觉得干不成。” “你要是也这样想,那就是问题了。” “让她们回去?她们出心不想干了。” 听到阿玲的叙述,阿云知道阿玲也没有心思再做什么工作啦。这次让她独自一个人带队,已经为难她了。挣钱重要,阿玲更重要。 想到这里,阿云说:“你看,如果她们实在不愿意干,就让她们回来,都是老乡,也不为难她们。” “中。那路费咋和她们说。” “你和她们说,咱也没有挣到钱,干到底免来回路费,现在回来,各拿一半。去时我们拿了,回来让她们自己拿。” “好,我就这样和她们说。” 次日中午一车人回来了,到了望嵩,阿云接着。望嵩的工人随着来接的家人走了。 燕子有两个老乡,感觉出去了几天,没有挣到钱又掏了一百多元路费,非要阿云给拿路费。 “老板,你说的报销来回路费,现在让俺拿太不合理?” “咋不合理了?你说说。” “俺累死不说,也没挣到钱,为啥还让俺拿路费?” “你没挣到钱?我挣到了吗?你赔了一个人的路费钱,我赔了一车人的路费钱?还不够吗?” “不说了,不说了,走,走的上车。”燕子拉着两个人回家去了。 阿云看着一车人四散离开,随着自己的家人离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阿云对阿玲说。 阿云坐车到达莱西与平度搭界的店埠镇,已经是第三天后的下午。鲁经理就在这里等他,两人商议明天去拔萝卜菜地现场看看。 农田里,连片的红萝卜地,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处。这里无疑是蔬菜的海洋。 清一色的沙土地,绵软又疏松。 远处有一块地,工人们正在拔萝卜。 现在中午刚过,拔萝卜开始了。阿云记得家里拔萝卜都是先将萝卜秧去掉,再把萝卜拔出来。而这里正好相反,是先将萝卜拔掉,在切秧,然后装在袋子里,在装到大卡车上。 为了保持萝卜的鲜度和硬度,都要在气温升起来前装好车,运走。 所以,拔萝卜都是下午开始拔萝卜、切樱,再装袋、装车,既是晚上不休息也要保证在第二天气温升高前完成任务。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过。 “喂,你是?”阿云接通了电话。 “老乡,我是新泉县劳务公司,我在你微信朋友圈里看到拔萝卜的广告,那个活怎么样?” 阿云将这个活需要夜间干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双方商议了利益分成。新泉县将人发过来,由阿云安排活计。 “尚经理,你能上多少人?” “一车人,就是四十多个。” “那好,我在这里安排生活,生活费从工人工资中扣。” “好,就这样。我们的人两天最多三天到位。” “好的,再见。” 事情定下来,阿云用了近千元买了一套液化气炊具和餐具,又购买了食品、佐料,等着新泉县工人的到来。 第三天下午,新泉工人到了。 “那里有空调?”工人下来车,到临时工棚看了看,有个工人问道。 “是呀,说得有空调,空调在哪?” “骗人的。” “啥球条件!” 几个工人吵成了一片。 正在工棚里布置增加风扇的当地中介郭磊,不乐意了。你们发两句牢骚也就算了,怎么能如此放肆起来? “来,我问问你们,是来干活的?还是旅游的?是来旅游,宾馆里有空调。是来干活的,就是这样的条件。你们嫌风扇少,可以给你们增加,但你们想要空调,我告诉你们,没有!我不管你们那里劳务怎么和你们说,到这里就是这个条件。愿意干,就留下来,不愿意干,就走人。不要在这里烦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郭磊连珠炮的训斥,一下子镇住了大家。大家你我彼此看看,心想我们就是来干活的,不是享福的。 “抓紧时间,把行李拿下来。”尚经理提醒大家。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大家急忙从大巴上取下铺盖,整理自己的床铺。 看大家稳定下来,尚经理和阿云商量一起去工地(也就是菜地)看看。 郭磊、阿云、尚经理几个人到了菜地,尚经理一路向郭磊打听有关的问题,然后拍了一些照片。回到驻地,向工人介绍了阿云,就随车回去了。 阿云决定,由于工人们坐了一路的车,比较疲乏,就上大家休息休息,明天再干。 这些农民工们,年龄大些的,就躺在床上聊天。年轻的丫头媳妇们,撒野似的跑到了外面,拍照、玩耍去了。 夜里,天竟然下起雨了。谁知,这一下,就下了三天。 下午,郭磊说有一家五亩地的萝卜要拔,问能不能拿下? 阿云去征求新泉带队的意见,她们商量后决定拿下。 下午三点多,几十个人到了地头,阿云讲了拔萝卜的要求。大家听了,直接下地开始拔萝卜。 大家兴致勃勃,笑着,干着,甚至还有几个唱起了流行的歌子。 看看天黑了下来,拔掉的红萝卜,满地都是,已经装上的袋子,一个挨一个,有的人看着萝卜袋子和高大的卡车犯愁了。 “咱劳务没有说装车啊。是不是?” “就是。” “这车,咱不装。” “对,咱不装。” 又有几个人吆喝起来。 带班的来找阿云,协调不装车的事。 “这不行,这个工作,就是这样的。你们说你们劳务没说,真的说没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你们劳务讲过,并且昨晚开始干活之前再次说过。你可以给你们劳务打电话。” 带班开始打电话,过了一会,对工人说:“抓紧时间,赶紧干。”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忙了一夜的工人们,有的在喝水,有的坐在袋子上休息。 阿云待大家休息一会,让人送饭过来。 吃过饭,大家把车装好,就快十点了。 打发工人先走,阿云和郭磊丈量面积。 等阿云回去,才知道这群人决定罢工不干了。阿云急忙和尚经理联系。第二天下午,尚经理带车来把新泉的工人拉走了。 “你好,我们这一来一去,就路费一项就赔了两万多元。”尚经理说。 “你知道我这里化了多少吗?餐具炊具蔬菜油面,我管四十多号人吃了四五天的饭。到现在,我没有一分钱进账。不过我告诉你,她们干的一天的工钱,讨出来后我会按约定给你们。” “好。” 挂了电话,阿云就开始给郭磊打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才知道郭磊去了平度。至于是不是去了平度?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只有天知道。 阿云就在这里守着,有空就联系郭磊。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 阿云知道,郭磊在有意躲避自己。自己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是很难找到郭磊的。 阿云从自己的账上给尚经理把钱转过去。 然后,去见鲁经理,述说了这里的情况。之后的几天里,随着鲁经理看了挖土豆、分割鸡肉的活计,考虑到家乡人的“战斗了”,也都放弃了。 这一次不甘,就这样结尾了。 第173章 莱西拔萝卜 阿云留不住贺水,又不愿意放弃自己交了昂贵学费的事业,决定一个人单独干。 其实,干不干,雄县栽红薯这件事都是一个伤痛。如果说采茶遭遇王松被坑,重用宣军养虎为患都有原因,那么栽红薯的教训是什么呢? 阿云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一是冯元的不靠谱,不可信赖;二是自己团队的管理跟不上,更是主要原因。如果这几个组相离不是太远,贺水就可以随时把握各组的动态,将不利因素消除在萌芽;如果各个小组有自己信得过和自己有感情的人,就不会为了小利去吃里扒外;如果打乱编组,既是发生问题,也不会造成如此摧毁性的损失。…… 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需要管理。依靠感情,永远打不过利益。 几天后,阿云再次出发,这次不是河北,而是到了山东。鲁经理栽红薯后,直接带人去了山东拔萝卜。 阿云接到鲁经理的电话,决定带人过去。相对于冯元,阿云更相信鲁经理。 “紧急通知:由于山东蔬菜基地急需一批工人拔萝卜,特面向社会招工,时间大约一个月左右,工资实行计件制,一个月六千元左右。有意者速和阿云联系报名。报名联系电话:1326596。” 由于当时正是季节转换时期,农村有的是闲散人力,没有几天,就报够了一车员额。 招工还在继续,阿云需要在家,一边招工,一边联系车辆,送人到山东。所以带人前往山东,并组织生产,只好派老婆阿玲去了。 “你带着人到山东莱西店埠镇,我把位置发给司机,他负责把你们拉到地方,那边鲁经理等着接你们。拔萝卜的活计就让鲁经理安排,你只要带好咱的人,做好思想工作就可以了。不要去干活,你的主要任务是领人。”阿云交待阿玲。 “我没有领过人啊?” “谁开始就会领?学嘛。” “那中。” “记住,有事打电话,及时联系。” “好,我上车了。” “注意身体。” 阿云随着阿玲上了车,再次嘱托大家安心干,自己时间不长就过去。 “嘀嘀,嘀——”随着喇叭声,大巴开始启动,阿玲和工人们纷纷透过车窗和站在车旁的阿云打招呼。 大巴一走,阿云骑上摩托车,又穿行在大小村庄之间,招工去了。阿云心想,那里有鲁经理安排活计,有老婆带着队伍,自己还是放心的。现在要努力,多招一些人,争取把前段的损失挣回来。 晚上到家,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妈妈一个人在沙发上斜靠着。听到阿云推门的摩擦声,直起腰来。 “回来了?去哪了?阿玲呢?” “妈,阿玲有事,出去几天就回来了。”阿云想怎么和妈妈说啊?说去莱西,他也不知道莱西是哪,反而增加她的担心。 “饭,做好了。你自己去盛。我去睡了。” “好,你去睡。” 看着老娘蹒跚的脚步,阿云突然感觉老娘老了。阿云记不起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妈妈都是等自己到深夜,看着自己吃点东西才睡下。 “阿玲,那里情况怎么样?”阿云拨通了阿玲的电话。 “到这里才知道,拔萝卜都是在晚上,都受不了。我劝她们坚持两天,看怎么样?大家也都同意,再坚持坚持,试试看能不能适应。现在大家都睡了。你放心。” “好,多做思想工作。挣钱嘛,那有那么容易的。好,不早了,你也睡。” “好,晚安。” 第二天下午,阿云正在招工回来的路上,阿玲打来了电话。 阿云一看,赶紧接听:“怎么?有事吗?” “都不想干了,想回去。” “你做做工作,坚持两天就适应了。” “我说了,大家都不想干。我也觉得干不成。” “你要是也这样想,那就是问题了。” “让她们回去?她们出心不想干了。” 听到阿玲的叙述,阿云知道阿玲也没有心思再做什么工作啦。这次让她独自一个人带队,已经为难她了。挣钱重要,阿玲更重要。 想到这里,阿云说:“你看,如果她们实在不愿意干,就让她们回来,都是老乡,也不为难她们。” “中。那路费咋和她们说。” “你和她们说,咱也没有挣到钱,干到底免来回路费,现在回来,各拿一半。去时我们拿了,回来让她们自己拿。” “好,我就这样和她们说。” 次日中午一车人回来了,到了望嵩,阿云接着。望嵩的工人随着来接的家人走了。 燕子有两个老乡,感觉出去了几天,没有挣到钱又掏了一百多元路费,非要阿云给拿路费。 “老板,你说的报销来回路费,现在让俺拿太不合理?” “咋不合理了?你说说。” “俺累死不说,也没挣到钱,为啥还让俺拿路费?” “你没挣到钱?我挣到了吗?你赔了一个人的路费钱,我赔了一车人的路费钱?还不够吗?” “不说了,不说了,走,走的上车。”燕子拉着两个人回家去了。 阿云看着一车人四散离开,随着自己的家人离去,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阿云对阿玲说。 阿云坐车到达莱西与平度搭界的店埠镇,已经是第三天后的下午。鲁经理就在这里等他,两人商议明天去拔萝卜菜地现场看看。 农田里,连片的红萝卜地,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处。这里无疑是蔬菜的海洋。 清一色的沙土地,绵软又疏松。 远处有一块地,工人们正在拔萝卜。 现在中午刚过,拔萝卜开始了。阿云记得家里拔萝卜都是先将萝卜秧去掉,再把萝卜拔出来。而这里正好相反,是先将萝卜拔掉,在切秧,然后装在袋子里,在装到大卡车上。 为了保持萝卜的鲜度和硬度,都要在气温升起来前装好车,运走。 所以,拔萝卜都是下午开始拔萝卜、切樱,再装袋、装车,既是晚上不休息也要保证在第二天气温升高前完成任务。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过。 “喂,你是?”阿云接通了电话。 “老乡,我是新泉县劳务公司,我在你微信朋友圈里看到拔萝卜的广告,那个活怎么样?” 阿云将这个活需要夜间干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双方商议了利益分成。新泉县将人发过来,由阿云安排活计。 “尚经理,你能上多少人?” “一车人,就是四十多个。” “那好,我在这里安排生活,生活费从工人工资中扣。” “好,就这样。我们的人两天最多三天到位。” “好的,再见。” 事情定下来,阿云用了近千元买了一套液化气炊具和餐具,又购买了食品、佐料,等着新泉县工人的到来。 第三天下午,新泉工人到了。 “那里有空调?”工人下来车,到临时工棚看了看,有个工人问道。 “是呀,说得有空调,空调在哪?” “骗人的。” “啥球条件!” 几个工人吵成了一片。 正在工棚里布置增加风扇的当地中介郭磊,不乐意了。你们发两句牢骚也就算了,怎么能如此放肆起来? “来,我问问你们,是来干活的?还是旅游的?是来旅游,宾馆里有空调。是来干活的,就是这样的条件。你们嫌风扇少,可以给你们增加,但你们想要空调,我告诉你们,没有!我不管你们那里劳务怎么和你们说,到这里就是这个条件。愿意干,就留下来,不愿意干,就走人。不要在这里烦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郭磊连珠炮的训斥,一下子镇住了大家。大家你我彼此看看,心想我们就是来干活的,不是享福的。 “抓紧时间,把行李拿下来。”尚经理提醒大家。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大家急忙从大巴上取下铺盖,整理自己的床铺。 看大家稳定下来,尚经理和阿云商量一起去工地(也就是菜地)看看。 郭磊、阿云、尚经理几个人到了菜地,尚经理一路向郭磊打听有关的问题,然后拍了一些照片。回到驻地,向工人介绍了阿云,就随车回去了。 阿云决定,由于工人们坐了一路的车,比较疲乏,就上大家休息休息,明天再干。 这些农民工们,年龄大些的,就躺在床上聊天。年轻的丫头媳妇们,撒野似的跑到了外面,拍照、玩耍去了。 夜里,天竟然下起雨了。谁知,这一下,就下了三天。 下午,郭磊说有一家五亩地的萝卜要拔,问能不能拿下? 阿云去征求新泉带队的意见,她们商量后决定拿下。 下午三点多,几十个人到了地头,阿云讲了拔萝卜的要求。大家听了,直接下地开始拔萝卜。 大家兴致勃勃,笑着,干着,甚至还有几个唱起了流行的歌子。 看看天黑了下来,拔掉的红萝卜,满地都是,已经装上的袋子,一个挨一个,有的人看着萝卜袋子和高大的卡车犯愁了。 “咱劳务没有说装车啊。是不是?” “就是。” “这车,咱不装。” “对,咱不装。” 又有几个人吆喝起来。 带班的来找阿云,协调不装车的事。 “这不行,这个工作,就是这样的。你们说你们劳务没说,真的说没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你们劳务讲过,并且昨晚开始干活之前再次说过。你可以给你们劳务打电话。” 带班开始打电话,过了一会,对工人说:“抓紧时间,赶紧干。”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忙了一夜的工人们,有的在喝水,有的坐在袋子上休息。 阿云待大家休息一会,让人送饭过来。 吃过饭,大家把车装好,就快十点了。 打发工人先走,阿云和郭磊丈量面积。 等阿云回去,才知道这群人决定罢工不干了。阿云急忙和尚经理联系。第二天下午,尚经理带车来把新泉的工人拉走了。 “你好,我们这一来一去,就路费一项就赔了两万多元。”尚经理说。 “你知道我这里化了多少吗?餐具炊具蔬菜油面,我管四十多号人吃了四五天的饭。到现在,我没有一分钱进账。不过我告诉你,她们干的一天的工钱,讨出来后我会按约定给你们。” “好。” 挂了电话,阿云就开始给郭磊打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才知道郭磊去了平度。至于是不是去了平度?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只有天知道。 阿云就在这里守着,有空就联系郭磊。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 阿云知道,郭磊在有意躲避自己。自己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是很难找到郭磊的。 阿云从自己的账上给尚经理把钱转过去。 然后,去见鲁经理,述说了这里的情况。之后的几天里,随着鲁经理看了挖土豆、分割鸡肉的活计,考虑到家乡人的“战斗了”,也都放弃了。 这一次不甘,就这样结尾了。 第174章 再去梅溪 休养生息了几个月,到了冬季。 是该联系一下采茶的事了。 说句实话,阿云也嫌莫家上那里的山高,能不能找到条件更好一点的?阿云想。 选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阿云坐车到了湖州。 那天坐的是洛阳发往福建的大巴。为了不耽误时间,司机让阿云在湖州高速路口下了车。 好像是早晨三点多的样子,天空布满了星斗,阿云辨认了一下方向,步行向出站口走去。 出站口外,有三四辆出租车,停在路边。看到阿云从站内出来,都上来搭喧。 “去湖州吗?” “我可以直接送你到宾馆。住店?” “你去那里?这么晚了。” 阿云一时不知道回应那个好。只好随口问:“多少钱?” “五十。”三位司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阿云笑了,狮子大开口啊! “我很近的,出站就到了。”阿云迈步往外就走。 两个司机,看了看,又钻进车里了。 还有一位,紧走几步,赶上阿云,小声说:“你看,天寒地冻的,都不容易,我正好回市里去。你拿三十,我送你到市里。” 阿云回头看看,说:“我真的很近的。我不坐。”阿云心里想,这里到车站也就几里路,你以为我不知道。离天亮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再去宾馆补觉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走走又何尝不可? 看着阿云不紧不慢地向站外走去,司机心里暗暗骂到:“走,冻死你。”然后,狠狠地跺了下脚,回头走向车子。 再说阿云,沿着高速引线向车站走去。不多时,车站开始发车了,一辆,又一辆……阿云紧紧盯着客车上的标志。 “长兴 梅溪”字样标志的车开过来,阿云急忙挥手,以引起司机的注意。 阿云大约上午九点到了梅溪镇。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找个饭店吃了早饭。 寻思着得找个地方住下来。于是就顺着大道往前走,先拐到蔬菜市场转转。 “哎,老乡,今年这么早,就过来了?”那位卖肉的“老乡”看到阿云,就急忙打招呼。 “过来了。” “来,里面坐坐?” 阿云看看,难处都是油腻,就断了进去坐的念头。 “你忙,我转转。” 阿云看到市场大厅四个出口处,都是找人的广告,不由眉头一皱,自己是不是也张贴一个广告? 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再说,休息休息。 出了菜市场,继续西行。 “金龙宾馆”四个字映入眼帘。 哦,好像阿兵去年就是在这里住的。 阿云进入定了床位:“有最便宜的吗?” “有。不过在四楼。你确定住吗?”店家女老板疑惑地问。 “看一下房间。” “哗啦啦,”女店主从一堆钥匙中找到一把钥匙。 “跟我来。” 阿云跟着上了四楼。 休息到下午三点多,阿云懒洋洋的起了床。到街上随便吃点东西,找到打印店,打了一页广告,复印了二十份。 又去超市买了两支胶水,然后到菜市场开始张贴广告。 广告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 “大量提供采茶工,联系电话:1326596。” 早早地吃了晚饭,回到宾馆。 阿云打开电视,开始浏览新闻。 一晚无事。 次日上午十点多,有个陌生人打来电话:“喂,你那里有采茶工。” “是的。” “我要三十个人。你有吗?” “有。我那里的人都怕高山,也就是恐高。你的茶山高吗?” “不高,我的住房就在茶山旁边,很方便的。” “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下午。” “好,老板,你在哪住,我去接你。” “我在梅溪,金龙宾馆,你知道吗?” “知道。好,下午三点我去接你。” “好,再见。” 挂了电话,阿云想,安排三十个人,还远远不够,只好再等了。 下午三点,“胖子”茶老板骑着摩托车来了。 两个人离开宾馆,一路向东,在梅溪同样长兴的大道上疾驰。进了长兴和平镇地界,拐进了矿区,进入了山区。 左绕右转,在群山中盘旋。阿云看着山势和路道,心中萌生了不与胖子签约的想法。又想,既然来了,就到茶山看看再说。 过了山垭,地势开阔起来,一个较大的村落展现在眼前。滩龙桥村,是三条道路的节点。 “这里也可以”阿云心想。 但是摩托车没停,从滩龙桥村中穿过,又向东南方向驶去。大约走了有两公里,“胖子”忽然说:“就在前面这个小山沟里。” 进了山沟,有一二里。这里的山坡上到处都是茶树。看山沟里的房子,估计有五六家。 “这就是咱的茶山。”车子在几间简易房子前停下,“胖子”说。 “这后面山坡上的茶树就是我的。走,老板,咱上去看看。” “好”。 阿云一面跟着“胖子”向山顶爬,一面抬眼看四周景色。 谷底房子在通向沟里面沙石路的旁边,路的对面是从里面山峰流下来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在稍微靠上的地方是一个小水塘,那是吃水的水源。房子的后面是一架茶山,“胖子”的茶山紧邻着食宿的房子。的确很方便,就是房子有些简陋,但不是主要问题。 回到梅溪,“胖子”带阿云回到家里,邀阿云吃了晚饭,合同的事也定了下来。 过了一晚,阿云还没起床。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阿云一看是湖州号,知道是问采茶工的事,就接了电话:“是,我这里有采茶工。” “你在哪里?” “金龙宾馆。” “好,那是村长家。几分钟就到,我去找你。” “好,我等你。” 阿云急忙起床,擦了把脸,出去到宾馆门口路边。 时间不长,一辆轻卡开到阿云身旁。 “刚才是咱俩打电话的,是。” “是。” “来,坐车上。”司机侧身打开了右侧车门。 “你有多少人?” “有一二百。” “哦,我要不了那么多。我要百十号人就够了,我以后会要越来越多的。” “说说你那里茶山的情况。” “我姓李,你叫我老李就可以。我的茶山在临安,我的茶厂在镇子的北面。” 老李说明了茶山和茶厂的基本情况,阿云感觉符合自己的要求。 “那好,咱们留个电话,明年春上听我的电话,你给我上人。其它就按你说的。” “好,采茶开始前,提前联系。”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再来咱们再聚。” “好的,再见。” 就这样,十分钟不上,两个人打成了一份没有文本的协议。 感觉,就是这样。 第174章 再去梅溪 休养生息了几个月,到了冬季。 是该联系一下采茶的事了。 说句实话,阿云也嫌莫家上那里的山高,能不能找到条件更好一点的?阿云想。 选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阿云坐车到了湖州。 那天坐的是洛阳发往福建的大巴。为了不耽误时间,司机让阿云在湖州高速路口下了车。 好像是早晨三点多的样子,天空布满了星斗,阿云辨认了一下方向,步行向出站口走去。 出站口外,有三四辆出租车,停在路边。看到阿云从站内出来,都上来搭喧。 “去湖州吗?” “我可以直接送你到宾馆。住店?” “你去那里?这么晚了。” 阿云一时不知道回应那个好。只好随口问:“多少钱?” “五十。”三位司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阿云笑了,狮子大开口啊! “我很近的,出站就到了。”阿云迈步往外就走。 两个司机,看了看,又钻进车里了。 还有一位,紧走几步,赶上阿云,小声说:“你看,天寒地冻的,都不容易,我正好回市里去。你拿三十,我送你到市里。” 阿云回头看看,说:“我真的很近的。我不坐。”阿云心里想,这里到车站也就几里路,你以为我不知道。离天亮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再去宾馆补觉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走走又何尝不可? 看着阿云不紧不慢地向站外走去,司机心里暗暗骂到:“走,冻死你。”然后,狠狠地跺了下脚,回头走向车子。 再说阿云,沿着高速引线向车站走去。不多时,车站开始发车了,一辆,又一辆……阿云紧紧盯着客车上的标志。 “长兴 梅溪”字样标志的车开过来,阿云急忙挥手,以引起司机的注意。 阿云大约上午九点到了梅溪镇。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找个饭店吃了早饭。 寻思着得找个地方住下来。于是就顺着大道往前走,先拐到蔬菜市场转转。 “哎,老乡,今年这么早,就过来了?”那位卖肉的“老乡”看到阿云,就急忙打招呼。 “过来了。” “来,里面坐坐?” 阿云看看,难处都是油腻,就断了进去坐的念头。 “你忙,我转转。” 阿云看到市场大厅四个出口处,都是找人的广告,不由眉头一皱,自己是不是也张贴一个广告? 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再说,休息休息。 出了菜市场,继续西行。 “金龙宾馆”四个字映入眼帘。 哦,好像阿兵去年就是在这里住的。 阿云进入定了床位:“有最便宜的吗?” “有。不过在四楼。你确定住吗?”店家女老板疑惑地问。 “看一下房间。” “哗啦啦,”女店主从一堆钥匙中找到一把钥匙。 “跟我来。” 阿云跟着上了四楼。 休息到下午三点多,阿云懒洋洋的起了床。到街上随便吃点东西,找到打印店,打了一页广告,复印了二十份。 又去超市买了两支胶水,然后到菜市场开始张贴广告。 广告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 “大量提供采茶工,联系电话:1326596。” 早早地吃了晚饭,回到宾馆。 阿云打开电视,开始浏览新闻。 一晚无事。 次日上午十点多,有个陌生人打来电话:“喂,你那里有采茶工。” “是的。” “我要三十个人。你有吗?” “有。我那里的人都怕高山,也就是恐高。你的茶山高吗?” “不高,我的住房就在茶山旁边,很方便的。” “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下午。” “好,老板,你在哪住,我去接你。” “我在梅溪,金龙宾馆,你知道吗?” “知道。好,下午三点我去接你。” “好,再见。” 挂了电话,阿云想,安排三十个人,还远远不够,只好再等了。 下午三点,“胖子”茶老板骑着摩托车来了。 两个人离开宾馆,一路向东,在梅溪同样长兴的大道上疾驰。进了长兴和平镇地界,拐进了矿区,进入了山区。 左绕右转,在群山中盘旋。阿云看着山势和路道,心中萌生了不与胖子签约的想法。又想,既然来了,就到茶山看看再说。 过了山垭,地势开阔起来,一个较大的村落展现在眼前。滩龙桥村,是三条道路的节点。 “这里也可以”阿云心想。 但是摩托车没停,从滩龙桥村中穿过,又向东南方向驶去。大约走了有两公里,“胖子”忽然说:“就在前面这个小山沟里。” 进了山沟,有一二里。这里的山坡上到处都是茶树。看山沟里的房子,估计有五六家。 “这就是咱的茶山。”车子在几间简易房子前停下,“胖子”说。 “这后面山坡上的茶树就是我的。走,老板,咱上去看看。” “好”。 阿云一面跟着“胖子”向山顶爬,一面抬眼看四周景色。 谷底房子在通向沟里面沙石路的旁边,路的对面是从里面山峰流下来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在稍微靠上的地方是一个小水塘,那是吃水的水源。房子的后面是一架茶山,“胖子”的茶山紧邻着食宿的房子。的确很方便,就是房子有些简陋,但不是主要问题。 回到梅溪,“胖子”带阿云回到家里,邀阿云吃了晚饭,合同的事也定了下来。 过了一晚,阿云还没起床。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阿云一看是湖州号,知道是问采茶工的事,就接了电话:“是,我这里有采茶工。” “你在哪里?” “金龙宾馆。” “好,那是村长家。几分钟就到,我去找你。” “好,我等你。” 阿云急忙起床,擦了把脸,出去到宾馆门口路边。 时间不长,一辆轻卡开到阿云身旁。 “刚才是咱俩打电话的,是。” “是。” “来,坐车上。”司机侧身打开了右侧车门。 “你有多少人?” “有一二百。” “哦,我要不了那么多。我要百十号人就够了,我以后会要越来越多的。” “说说你那里茶山的情况。” “我姓李,你叫我老李就可以。我的茶山在临安,我的茶厂在镇子的北面。” 老李说明了茶山和茶厂的基本情况,阿云感觉符合自己的要求。 “那好,咱们留个电话,明年春上听我的电话,你给我上人。其它就按你说的。” “好,采茶开始前,提前联系。”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我还有事,再来咱们再聚。” “好的,再见。” 就这样,十分钟不上,两个人打成了一份没有文本的协议。 感觉,就是这样。 第175章 胖子和老李 这年的冬天有点冷。 人们在冰雪的氛围中度过了春节。 天气转晴,冰雪融化,到处都是走亲访友的人们。漫野的残雪,或在树梢,或在墙头,或在田地里背阳的洼地,或在田野土埂上,半露着脸,映衬着绿色的麦田,刹是好看。 少女少男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追逐在山坡上。 有打雪仗的,有寻景拍照的,有凑趣打闹的…… 阿云也加入这个人流中,既是走亲访友,更是借此机会进行招工。 宣军也联系人过来招工。去年阿云开的日资是七十元,今年宣军直接提高到八十元。 阿云知道,宣军这是来搞乱市场。 “阿云,人家山北的过来找采茶工,每天开八十元,你今年开多少?”有人见到阿云就问。 “市场涨价都是相同的,咱今年也是八十元。宣军是去我们去年的地方,那里山高路远,今年咱们换地方了,住房后面就是茶山。” 阿云就这样,一路介绍着,解释着,对于能够确定的,记下她们的名字。 燕子也利用这个机会,帮阿云进行招工。 去年跟着阿云采茶的也大部分有了联系。 晚上,阿云算了算确定下来的人数,和自己签订合同的人数还有差距。合同是按去年的人数定的,宣军招的人不会来了,人数当然是不足的。 必须去新的地方,开辟新的市场。 阿云决定向东——汝州区域和向西——柏树发展。 经过十多天的东西发展,人数差不多了。 阿云又和茶山老板们分别联系,了解茶苗的长势,借此联络感情,把握有否变化,做到有的放矢。 时间在不经意中迅速流失,一转眼到了三月中旬,采茶的工人不时有人打来电话,询问出发的时间。 “不要着急,到时候茶场老板就会通知的。” “时间不到,估计到月底了。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该干啥干啥去,到月底了。” 阿云不时地回电话。 又过了几天,有个女的打来电话:“老板,我们这里都有人采茶走了,咱什么时候走?” “妹子,不要着急,我问过茶场老板了,今春天气气温低,茶苗还没有上来,去的早也歇着,没活干。在山沟里歇着,那胜咱们在家歇着,是不是?我都联系好了,接到通知,咱们一去就可以干活。” “好,知道了。等你通知,不要把俺忘了?” “怎么会啊,忘了谁,也忘不了妹子你。哈哈。” “那俺就放心了。” 三月二十八日。 “老板,人怎么样?”湖州的电话。 “没事。可以上人了?” “可以。明天过来或者后天过来都可以。”“胖子”说。 “明天是赶不上了。那就后天。” “好。你安排。” “哎,有个问题。” “啥问题?” “我想起来,你那里三十个人,不足一车,不能坐专车去,要坐长途大巴过去,你看到哪里下车离你的茶山近?方便你派车接。” “我看看。一会我和你联系。” “好。” 过了半个小时,“胖子”又打来电话。 “老板,你们上车给我打个电话,问司机估计个时间,告诉我,我提前安排车去接。你们就到青山服务区等。” “好的,后天见。” 第三天,阿云和燕子等三十人在青山服务区下了车,恰好遇到了大雨。大家只好在候车室里避雨。一个多小时后,来接的五辆工具车拉着大家到了茶场。 这时雨也停了,一道彩虹挂在上空。大家顾不上整理行装,都仰着脸看彩虹。 好在“胖子”将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燕子一到就忙着做饭。 面条最简单,炒了菜,就开始下面。大家端着面,屋里,路旁,随意找个地方,借着大雨冲洗过的大石块当桌子,几个人吃着,说啊,笑啊,高兴的不行。一路风尘,消失在饭中。 也有几个竟然端着面条,站到茶树行间,绿苗美女,别有一番景致。 留下燕子们,阿云回了家乡,准备给李老板上人。 阿云知道,上人也就这几天。阿云等待着李老板的信息。 每天阿云都和“胖子”和燕子联系,了解“胖子”茶山的信息。 三天,四天,五天。阿云再也耐不住了,给李老板打去了电话。 “李老板,你那里什么时候上人啊,工人们看其他地方的人都走了,着急了。” “老板,劝劝工人,我的茶山山高,茶叶还没有长上来,估计也就这几天。” 阿云无奈只好复制李老板的话,答复焦急的工人。 又过了三天。 中午,正在吃饭,李老板的电话来了。 “上午又到茶山看了看,估计差不多了,让工人们来。” “好,你给我发个位置。” “好的。” 时间不长,“嘀”的一声,微信把位置发过来了。 阿云打开位置,知道在临安西的东天目山的最深处的门岭一带,距溪西村不远。在高德地图上搜索一下,从杭州经临安过去比较方便。当然也可以从安吉一直向南,从东天目山的崇山峻岭中绕过去,只是路远不说,路况也很差。 再说两天后,大巴过了杭州、余杭,又过了临安、太湖源,继续向西北的山区进发。公路越来越窄,山势也越来越高,窗外也越来越荒凉…… “阿云,你不是要把我们卖了?”洪嫂眨了眨眼问。 “是啊。前面的深山里,很穷。汉子们讨不到老婆是正常的事。其中一家弟兄三个,都六十出头了,都是老光棍。那天我来看茶场,他们围着我,‘你给我们找个老婆,我们一辈子还没有品过女人味呢?多少钱都可以。” “啊!”有个女人惊叫起来,又急忙捂住了嘴。 “那么穷啊。”又有人问。 阿云没有搭理她们,继续自说自讲。 “当时我就想,这也是好事啊!光棍有了老婆,圆了自己一生的梦,女人也有了好生活。” 大家都不说话了,直直地看着阿云,听阿云往下讲。 “我就想啊,想。谁合适啊?” “突然,我就想起了——” “谁?”大家几乎是同声问。 “洪嫂。” 大家一愣,然后都笑了起来。 “打死你,打死你阿云!”洪嫂伸出手去抓阿云。 阿云一边在车道走廊里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我不打你。把你面相抓破了,就——” “你也怕你哥打你?”洪嫂说。 “不是,我怕卖不上好价钱。” 大家又一次哄笑起来。 “老板,这里信号不好,咋办”司机放慢了车速,问阿云。 继续走,就这一条路,老板就在路边等着呢。 车辆又拐过了两道弯,终于看到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站着几个人。 听到车的喇叭声,前面的人开始招手,打手势。 天目山茶场到了。 第175章 胖子和老李 这年的冬天有点冷。 人们在冰雪的氛围中度过了春节。 天气转晴,冰雪融化,到处都是走亲访友的人们。漫野的残雪,或在树梢,或在墙头,或在田地里背阳的洼地,或在田野土埂上,半露着脸,映衬着绿色的麦田,刹是好看。 少女少男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追逐在山坡上。 有打雪仗的,有寻景拍照的,有凑趣打闹的…… 阿云也加入这个人流中,既是走亲访友,更是借此机会进行招工。 宣军也联系人过来招工。去年阿云开的日资是七十元,今年宣军直接提高到八十元。 阿云知道,宣军这是来搞乱市场。 “阿云,人家山北的过来找采茶工,每天开八十元,你今年开多少?”有人见到阿云就问。 “市场涨价都是相同的,咱今年也是八十元。宣军是去我们去年的地方,那里山高路远,今年咱们换地方了,住房后面就是茶山。” 阿云就这样,一路介绍着,解释着,对于能够确定的,记下她们的名字。 燕子也利用这个机会,帮阿云进行招工。 去年跟着阿云采茶的也大部分有了联系。 晚上,阿云算了算确定下来的人数,和自己签订合同的人数还有差距。合同是按去年的人数定的,宣军招的人不会来了,人数当然是不足的。 必须去新的地方,开辟新的市场。 阿云决定向东——汝州区域和向西——柏树发展。 经过十多天的东西发展,人数差不多了。 阿云又和茶山老板们分别联系,了解茶苗的长势,借此联络感情,把握有否变化,做到有的放矢。 时间在不经意中迅速流失,一转眼到了三月中旬,采茶的工人不时有人打来电话,询问出发的时间。 “不要着急,到时候茶场老板就会通知的。” “时间不到,估计到月底了。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该干啥干啥去,到月底了。” 阿云不时地回电话。 又过了几天,有个女的打来电话:“老板,我们这里都有人采茶走了,咱什么时候走?” “妹子,不要着急,我问过茶场老板了,今春天气气温低,茶苗还没有上来,去的早也歇着,没活干。在山沟里歇着,那胜咱们在家歇着,是不是?我都联系好了,接到通知,咱们一去就可以干活。” “好,知道了。等你通知,不要把俺忘了?” “怎么会啊,忘了谁,也忘不了妹子你。哈哈。” “那俺就放心了。” 三月二十八日。 “老板,人怎么样?”湖州的电话。 “没事。可以上人了?” “可以。明天过来或者后天过来都可以。”“胖子”说。 “明天是赶不上了。那就后天。” “好。你安排。” “哎,有个问题。” “啥问题?” “我想起来,你那里三十个人,不足一车,不能坐专车去,要坐长途大巴过去,你看到哪里下车离你的茶山近?方便你派车接。” “我看看。一会我和你联系。” “好。” 过了半个小时,“胖子”又打来电话。 “老板,你们上车给我打个电话,问司机估计个时间,告诉我,我提前安排车去接。你们就到青山服务区等。” “好的,后天见。” 第三天,阿云和燕子等三十人在青山服务区下了车,恰好遇到了大雨。大家只好在候车室里避雨。一个多小时后,来接的五辆工具车拉着大家到了茶场。 这时雨也停了,一道彩虹挂在上空。大家顾不上整理行装,都仰着脸看彩虹。 好在“胖子”将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燕子一到就忙着做饭。 面条最简单,炒了菜,就开始下面。大家端着面,屋里,路旁,随意找个地方,借着大雨冲洗过的大石块当桌子,几个人吃着,说啊,笑啊,高兴的不行。一路风尘,消失在饭中。 也有几个竟然端着面条,站到茶树行间,绿苗美女,别有一番景致。 留下燕子们,阿云回了家乡,准备给李老板上人。 阿云知道,上人也就这几天。阿云等待着李老板的信息。 每天阿云都和“胖子”和燕子联系,了解“胖子”茶山的信息。 三天,四天,五天。阿云再也耐不住了,给李老板打去了电话。 “李老板,你那里什么时候上人啊,工人们看其他地方的人都走了,着急了。” “老板,劝劝工人,我的茶山山高,茶叶还没有长上来,估计也就这几天。” 阿云无奈只好复制李老板的话,答复焦急的工人。 又过了三天。 中午,正在吃饭,李老板的电话来了。 “上午又到茶山看了看,估计差不多了,让工人们来。” “好,你给我发个位置。” “好的。” 时间不长,“嘀”的一声,微信把位置发过来了。 阿云打开位置,知道在临安西的东天目山的最深处的门岭一带,距溪西村不远。在高德地图上搜索一下,从杭州经临安过去比较方便。当然也可以从安吉一直向南,从东天目山的崇山峻岭中绕过去,只是路远不说,路况也很差。 再说两天后,大巴过了杭州、余杭,又过了临安、太湖源,继续向西北的山区进发。公路越来越窄,山势也越来越高,窗外也越来越荒凉…… “阿云,你不是要把我们卖了?”洪嫂眨了眨眼问。 “是啊。前面的深山里,很穷。汉子们讨不到老婆是正常的事。其中一家弟兄三个,都六十出头了,都是老光棍。那天我来看茶场,他们围着我,‘你给我们找个老婆,我们一辈子还没有品过女人味呢?多少钱都可以。” “啊!”有个女人惊叫起来,又急忙捂住了嘴。 “那么穷啊。”又有人问。 阿云没有搭理她们,继续自说自讲。 “当时我就想,这也是好事啊!光棍有了老婆,圆了自己一生的梦,女人也有了好生活。” 大家都不说话了,直直地看着阿云,听阿云往下讲。 “我就想啊,想。谁合适啊?” “突然,我就想起了——” “谁?”大家几乎是同声问。 “洪嫂。” 大家一愣,然后都笑了起来。 “打死你,打死你阿云!”洪嫂伸出手去抓阿云。 阿云一边在车道走廊里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我不打你。把你面相抓破了,就——” “你也怕你哥打你?”洪嫂说。 “不是,我怕卖不上好价钱。” 大家又一次哄笑起来。 “老板,这里信号不好,咋办”司机放慢了车速,问阿云。 继续走,就这一条路,老板就在路边等着呢。 车辆又拐过了两道弯,终于看到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站着几个人。 听到车的喇叭声,前面的人开始招手,打手势。 天目山茶场到了。 第176章 玉玺茶厂 “阿玲、马华你们两个帮着赵师傅做饭,张萍、杨玲你们两个把住宿床位安排安排。其他的人到周边捡干柴。”打发大巴离开,阿云开始安排工作。 “我也去帮着做饭。”洪嫂说。 “好,你经验多,你领着。今晚吃好吃坏就靠你了。” “放心兄弟,只要不把嫂子卖了就行。” 大家听到都笑了。 阿云跟着李老板上山去了。 房子就在茶山东南角的一个山坳里,东、北、西三面环山,南面的门前是一条公路,是从临安到东天目山景区的捷径。 阿云两个人出了门,拐过西墙角上了北山。这条山峰的东侧是个断崖,一条小溪从山顶沿着崖底从住宿小院的西侧流向公路南侧的山沟,回合后向东流去。 山峰的西侧,是连绵的山岗,种满了茶树。 “我这里是三百亩茶树。上面那四百亩,估计明年就也可以采摘了。”李老板指着连绵向上延伸的山峰,给阿云介绍。 “你今后就不用签那么多家了,就我一家,你不少赚钱,还省心。” “是,是。” “这三百亩的茶树几年了?”阿云看着有点低矮的茶树有点担心,工人没有活干。 “四年了。这里海拔高,气温低,茶树长势慢,但采摘期长,茶叶品质好。” 阿云看李老板没有会透意,只好明说:“我担心放这里这么多工人,没有活干。” “这个你尽管放心。白茶采完,我还要做黄茶、红茶。” 阿云着急了:“李老板,我是担心你的茶三两天采一茬,下一茬没有上来,工人没活干。” “不会的,应该能接着干的。如果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让工人歇着,工资照开。不过,你没有。”李老板看着阿云说,说到最后冲着阿云挤了挤眼。 阿云笑了笑,没有接话。心想,也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个人从山上下来,饭也做好了。大家排着队开始打饭。 阿玲看阿云过来,取了碗筷递给阿云。阿云接过碗筷,站在一旁,看着大家打饭,不时地和工人们打个趣。 虽然一路颠簸,但是这些女人们,“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是没有说错,大家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嘀咕一阵,笑一阵,一直闹腾到半夜,才传出了鼻声。 阿云和赵师傅两个人,没有地方睡。没办法,只好在灶堂前面整理出一片空地,拉上两床单子和女人们隔开,将就着睡下。 “阿云,阿云,睡着没有?”洪嫂喊起来。 “怎么了?”阿云刚迷迷糊糊想睡。 “看着,吃不成的感觉咋样?”洪嫂的话刚落音,大家便哄地一声笑起来。 “不好受。”阿云说。 有的女人笑的更狂了。 “洪嫂。” “啥事啊?” “你没啥吃,我吃不成。不如咱俩搭个伙?” “滚!” “哗——”笑成了一片。 等大家笑声停息,阿云说:“明早要吃早饭,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了。” 时间不长,整个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鼻声。也有两个有鼻炎,吼声如雷……道时间长了,大家熬不住,也就昏昏睡去。 早上六点,山里还有点冷。 早雾将群山笼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以看到的距离超不过十米。 有人受不了这冷,就在门外公路对面的空地上,燃起了干柴。一会儿,火势就旺了起来。 看到火,好多人跑过去烤火。远远地围着火站着,把手伸得老长。大家烤着火,也不甘寂寞,有的说笑话,有的用比喻,有的在抱怨,有的感觉神奇,用手机拍着这不常见到的景致。 渐渐地太阳升起来,山风也刮起来,山雾也散了开来,有山峰露出来。云雾在半山腰盘旋着,刹是好看。 吃过饭,大家前后跟着上了山。 由于气温低,茶叶长势并不理想,大家都集中在比较向阳的地方采摘,一天下来并没有采摘多少。李老板告诉阿云明天大家休息,可以到西面二里外的溪西村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阿云嘱咐阿玲招呼好大家,不要出什么事,然后挑了十二个干事比较麻利的,坐着拉茶叶的车到茶厂炒茶。 在茶厂,生活好多了,顿顿都是几个菜。居住条件也好多了,双层床上层放杂物,下层住,工资二百一天。真得是“风不刮雨不淋”啊,都感觉阿云给她们找了个好活。 第二天,洪嫂就不干了,非回茶山不可。 “开什么玩笑?采茶一天九十,你一天二百,要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老板傻啊?不就是熬熬夜嘛。” “谢谢兄弟,我真的熬不行。” “你决心要走?” “决心。” “你不要后悔啊?” “我不后悔。” “那好。”阿云转向其它饭场的人,“你们还有谁要去茶山?” 大家彼此看看,没人说话。 “那好,我安排茶山上再来一个人,明天下午人到,后天早上你随车去茶山。” 阿云说完,起来去车间里了。 几个人看阿云走了,开始劝洪嫂。 “咱出来就是挣钱的,哪有不受苦的。你没有采过茶,茶山上太阳再毒,你也得采,就是下着雨,你还得采,比这难受多了。要我去茶山,我才不去呢。”杨玲说。 “我也不去。”张萍也说。 大家都表示不想去茶山。 “那我……”洪嫂心里活动了。 “洪嫂,甭为难,我去和阿云说。”张萍说。 “好,谢谢你。” “说什么客套话,咱姊妹们啊。” 炒茶是没有上下班的,有鲜叶来,先要凉开来,待叶面上没有了水份,开始杀青,杀青过后要炒制、揉搓。这里关键的就是把握火候,温度太低,时间太长;温度高了,出茶的口感不好,并且可能炒糊。 一个没把握住,可能一锅的茶叶都报废了。 所以,炒茶工人要不时地从往返运动着的被电驴丝烤的火热的炒锅的凹槽里,抓出茶叶,感觉炒制的程度。 胆大、心细、眼疾、手快就是对炒茶工的基本要求。 好多人,手上烫了血泡,疼的钻心,还得继续干。 张萍的手上烫了几个泡,疼的难忍,就来找阿云。 “云哥,你用这针给我把泡挑开,我自己下不了狠心。” “好。你等等。”阿云转身离去。 张萍看阿云急急忙忙走了,一时不知阿云什么意思。等了一会,不见阿云,只好又去了车间。 “张萍,张萍。”阿云提着一包东西,一路喊着,进了车间。 大家都向着张萍看。 张萍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走了过来。 “甭看,你们都有,我这里是买的药和纱布。谁用谁来拿。” 第176章 玉玺茶厂 “阿玲、马华你们两个帮着赵师傅做饭,张萍、杨玲你们两个把住宿床位安排安排。其他的人到周边捡干柴。”打发大巴离开,阿云开始安排工作。 “我也去帮着做饭。”洪嫂说。 “好,你经验多,你领着。今晚吃好吃坏就靠你了。” “放心兄弟,只要不把嫂子卖了就行。” 大家听到都笑了。 阿云跟着李老板上山去了。 房子就在茶山东南角的一个山坳里,东、北、西三面环山,南面的门前是一条公路,是从临安到东天目山景区的捷径。 阿云两个人出了门,拐过西墙角上了北山。这条山峰的东侧是个断崖,一条小溪从山顶沿着崖底从住宿小院的西侧流向公路南侧的山沟,回合后向东流去。 山峰的西侧,是连绵的山岗,种满了茶树。 “我这里是三百亩茶树。上面那四百亩,估计明年就也可以采摘了。”李老板指着连绵向上延伸的山峰,给阿云介绍。 “你今后就不用签那么多家了,就我一家,你不少赚钱,还省心。” “是,是。” “这三百亩的茶树几年了?”阿云看着有点低矮的茶树有点担心,工人没有活干。 “四年了。这里海拔高,气温低,茶树长势慢,但采摘期长,茶叶品质好。” 阿云看李老板没有会透意,只好明说:“我担心放这里这么多工人,没有活干。” “这个你尽管放心。白茶采完,我还要做黄茶、红茶。” 阿云着急了:“李老板,我是担心你的茶三两天采一茬,下一茬没有上来,工人没活干。” “不会的,应该能接着干的。如果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让工人歇着,工资照开。不过,你没有。”李老板看着阿云说,说到最后冲着阿云挤了挤眼。 阿云笑了笑,没有接话。心想,也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个人从山上下来,饭也做好了。大家排着队开始打饭。 阿玲看阿云过来,取了碗筷递给阿云。阿云接过碗筷,站在一旁,看着大家打饭,不时地和工人们打个趣。 虽然一路颠簸,但是这些女人们,“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是没有说错,大家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嘀咕一阵,笑一阵,一直闹腾到半夜,才传出了鼻声。 阿云和赵师傅两个人,没有地方睡。没办法,只好在灶堂前面整理出一片空地,拉上两床单子和女人们隔开,将就着睡下。 “阿云,阿云,睡着没有?”洪嫂喊起来。 “怎么了?”阿云刚迷迷糊糊想睡。 “看着,吃不成的感觉咋样?”洪嫂的话刚落音,大家便哄地一声笑起来。 “不好受。”阿云说。 有的女人笑的更狂了。 “洪嫂。” “啥事啊?” “你没啥吃,我吃不成。不如咱俩搭个伙?” “滚!” “哗——”笑成了一片。 等大家笑声停息,阿云说:“明早要吃早饭,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了。” 时间不长,整个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鼻声。也有两个有鼻炎,吼声如雷……道时间长了,大家熬不住,也就昏昏睡去。 早上六点,山里还有点冷。 早雾将群山笼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以看到的距离超不过十米。 有人受不了这冷,就在门外公路对面的空地上,燃起了干柴。一会儿,火势就旺了起来。 看到火,好多人跑过去烤火。远远地围着火站着,把手伸得老长。大家烤着火,也不甘寂寞,有的说笑话,有的用比喻,有的在抱怨,有的感觉神奇,用手机拍着这不常见到的景致。 渐渐地太阳升起来,山风也刮起来,山雾也散了开来,有山峰露出来。云雾在半山腰盘旋着,刹是好看。 吃过饭,大家前后跟着上了山。 由于气温低,茶叶长势并不理想,大家都集中在比较向阳的地方采摘,一天下来并没有采摘多少。李老板告诉阿云明天大家休息,可以到西面二里外的溪西村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阿云嘱咐阿玲招呼好大家,不要出什么事,然后挑了十二个干事比较麻利的,坐着拉茶叶的车到茶厂炒茶。 在茶厂,生活好多了,顿顿都是几个菜。居住条件也好多了,双层床上层放杂物,下层住,工资二百一天。真得是“风不刮雨不淋”啊,都感觉阿云给她们找了个好活。 第二天,洪嫂就不干了,非回茶山不可。 “开什么玩笑?采茶一天九十,你一天二百,要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老板傻啊?不就是熬熬夜嘛。” “谢谢兄弟,我真的熬不行。” “你决心要走?” “决心。” “你不要后悔啊?” “我不后悔。” “那好。”阿云转向其它饭场的人,“你们还有谁要去茶山?” 大家彼此看看,没人说话。 “那好,我安排茶山上再来一个人,明天下午人到,后天早上你随车去茶山。” 阿云说完,起来去车间里了。 几个人看阿云走了,开始劝洪嫂。 “咱出来就是挣钱的,哪有不受苦的。你没有采过茶,茶山上太阳再毒,你也得采,就是下着雨,你还得采,比这难受多了。要我去茶山,我才不去呢。”杨玲说。 “我也不去。”张萍也说。 大家都表示不想去茶山。 “那我……”洪嫂心里活动了。 “洪嫂,甭为难,我去和阿云说。”张萍说。 “好,谢谢你。” “说什么客套话,咱姊妹们啊。” 炒茶是没有上下班的,有鲜叶来,先要凉开来,待叶面上没有了水份,开始杀青,杀青过后要炒制、揉搓。这里关键的就是把握火候,温度太低,时间太长;温度高了,出茶的口感不好,并且可能炒糊。 一个没把握住,可能一锅的茶叶都报废了。 所以,炒茶工人要不时地从往返运动着的被电驴丝烤的火热的炒锅的凹槽里,抓出茶叶,感觉炒制的程度。 胆大、心细、眼疾、手快就是对炒茶工的基本要求。 好多人,手上烫了血泡,疼的钻心,还得继续干。 张萍的手上烫了几个泡,疼的难忍,就来找阿云。 “云哥,你用这针给我把泡挑开,我自己下不了狠心。” “好。你等等。”阿云转身离去。 张萍看阿云急急忙忙走了,一时不知阿云什么意思。等了一会,不见阿云,只好又去了车间。 “张萍,张萍。”阿云提着一包东西,一路喊着,进了车间。 大家都向着张萍看。 张萍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走了过来。 “甭看,你们都有,我这里是买的药和纱布。谁用谁来拿。” 第176章 玉玺茶厂 “阿玲、马华你们两个帮着赵师傅做饭,张萍、杨玲你们两个把住宿床位安排安排。其他的人到周边捡干柴。”打发大巴离开,阿云开始安排工作。 “我也去帮着做饭。”洪嫂说。 “好,你经验多,你领着。今晚吃好吃坏就靠你了。” “放心兄弟,只要不把嫂子卖了就行。” 大家听到都笑了。 阿云跟着李老板上山去了。 房子就在茶山东南角的一个山坳里,东、北、西三面环山,南面的门前是一条公路,是从临安到东天目山景区的捷径。 阿云两个人出了门,拐过西墙角上了北山。这条山峰的东侧是个断崖,一条小溪从山顶沿着崖底从住宿小院的西侧流向公路南侧的山沟,回合后向东流去。 山峰的西侧,是连绵的山岗,种满了茶树。 “我这里是三百亩茶树。上面那四百亩,估计明年就也可以采摘了。”李老板指着连绵向上延伸的山峰,给阿云介绍。 “你今后就不用签那么多家了,就我一家,你不少赚钱,还省心。” “是,是。” “这三百亩的茶树几年了?”阿云看着有点低矮的茶树有点担心,工人没有活干。 “四年了。这里海拔高,气温低,茶树长势慢,但采摘期长,茶叶品质好。” 阿云看李老板没有会透意,只好明说:“我担心放这里这么多工人,没有活干。” “这个你尽管放心。白茶采完,我还要做黄茶、红茶。” 阿云着急了:“李老板,我是担心你的茶三两天采一茬,下一茬没有上来,工人没活干。” “不会的,应该能接着干的。如果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让工人歇着,工资照开。不过,你没有。”李老板看着阿云说,说到最后冲着阿云挤了挤眼。 阿云笑了笑,没有接话。心想,也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个人从山上下来,饭也做好了。大家排着队开始打饭。 阿玲看阿云过来,取了碗筷递给阿云。阿云接过碗筷,站在一旁,看着大家打饭,不时地和工人们打个趣。 虽然一路颠簸,但是这些女人们,“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是没有说错,大家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嘀咕一阵,笑一阵,一直闹腾到半夜,才传出了鼻声。 阿云和赵师傅两个人,没有地方睡。没办法,只好在灶堂前面整理出一片空地,拉上两床单子和女人们隔开,将就着睡下。 “阿云,阿云,睡着没有?”洪嫂喊起来。 “怎么了?”阿云刚迷迷糊糊想睡。 “看着,吃不成的感觉咋样?”洪嫂的话刚落音,大家便哄地一声笑起来。 “不好受。”阿云说。 有的女人笑的更狂了。 “洪嫂。” “啥事啊?” “你没啥吃,我吃不成。不如咱俩搭个伙?” “滚!” “哗——”笑成了一片。 等大家笑声停息,阿云说:“明早要吃早饭,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了。” 时间不长,整个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鼻声。也有两个有鼻炎,吼声如雷……道时间长了,大家熬不住,也就昏昏睡去。 早上六点,山里还有点冷。 早雾将群山笼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以看到的距离超不过十米。 有人受不了这冷,就在门外公路对面的空地上,燃起了干柴。一会儿,火势就旺了起来。 看到火,好多人跑过去烤火。远远地围着火站着,把手伸得老长。大家烤着火,也不甘寂寞,有的说笑话,有的用比喻,有的在抱怨,有的感觉神奇,用手机拍着这不常见到的景致。 渐渐地太阳升起来,山风也刮起来,山雾也散了开来,有山峰露出来。云雾在半山腰盘旋着,刹是好看。 吃过饭,大家前后跟着上了山。 由于气温低,茶叶长势并不理想,大家都集中在比较向阳的地方采摘,一天下来并没有采摘多少。李老板告诉阿云明天大家休息,可以到西面二里外的溪西村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阿云嘱咐阿玲招呼好大家,不要出什么事,然后挑了十二个干事比较麻利的,坐着拉茶叶的车到茶厂炒茶。 在茶厂,生活好多了,顿顿都是几个菜。居住条件也好多了,双层床上层放杂物,下层住,工资二百一天。真得是“风不刮雨不淋”啊,都感觉阿云给她们找了个好活。 第二天,洪嫂就不干了,非回茶山不可。 “开什么玩笑?采茶一天九十,你一天二百,要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老板傻啊?不就是熬熬夜嘛。” “谢谢兄弟,我真的熬不行。” “你决心要走?” “决心。” “你不要后悔啊?” “我不后悔。” “那好。”阿云转向其它饭场的人,“你们还有谁要去茶山?” 大家彼此看看,没人说话。 “那好,我安排茶山上再来一个人,明天下午人到,后天早上你随车去茶山。” 阿云说完,起来去车间里了。 几个人看阿云走了,开始劝洪嫂。 “咱出来就是挣钱的,哪有不受苦的。你没有采过茶,茶山上太阳再毒,你也得采,就是下着雨,你还得采,比这难受多了。要我去茶山,我才不去呢。”杨玲说。 “我也不去。”张萍也说。 大家都表示不想去茶山。 “那我……”洪嫂心里活动了。 “洪嫂,甭为难,我去和阿云说。”张萍说。 “好,谢谢你。” “说什么客套话,咱姊妹们啊。” 炒茶是没有上下班的,有鲜叶来,先要凉开来,待叶面上没有了水份,开始杀青,杀青过后要炒制、揉搓。这里关键的就是把握火候,温度太低,时间太长;温度高了,出茶的口感不好,并且可能炒糊。 一个没把握住,可能一锅的茶叶都报废了。 所以,炒茶工人要不时地从往返运动着的被电驴丝烤的火热的炒锅的凹槽里,抓出茶叶,感觉炒制的程度。 胆大、心细、眼疾、手快就是对炒茶工的基本要求。 好多人,手上烫了血泡,疼的钻心,还得继续干。 张萍的手上烫了几个泡,疼的难忍,就来找阿云。 “云哥,你用这针给我把泡挑开,我自己下不了狠心。” “好。你等等。”阿云转身离去。 张萍看阿云急急忙忙走了,一时不知阿云什么意思。等了一会,不见阿云,只好又去了车间。 “张萍,张萍。”阿云提着一包东西,一路喊着,进了车间。 大家都向着张萍看。 张萍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走了过来。 “甭看,你们都有,我这里是买的药和纱布。谁用谁来拿。” 第176章 玉玺茶厂 “阿玲、马华你们两个帮着赵师傅做饭,张萍、杨玲你们两个把住宿床位安排安排。其他的人到周边捡干柴。”打发大巴离开,阿云开始安排工作。 “我也去帮着做饭。”洪嫂说。 “好,你经验多,你领着。今晚吃好吃坏就靠你了。” “放心兄弟,只要不把嫂子卖了就行。” 大家听到都笑了。 阿云跟着李老板上山去了。 房子就在茶山东南角的一个山坳里,东、北、西三面环山,南面的门前是一条公路,是从临安到东天目山景区的捷径。 阿云两个人出了门,拐过西墙角上了北山。这条山峰的东侧是个断崖,一条小溪从山顶沿着崖底从住宿小院的西侧流向公路南侧的山沟,回合后向东流去。 山峰的西侧,是连绵的山岗,种满了茶树。 “我这里是三百亩茶树。上面那四百亩,估计明年就也可以采摘了。”李老板指着连绵向上延伸的山峰,给阿云介绍。 “你今后就不用签那么多家了,就我一家,你不少赚钱,还省心。” “是,是。” “这三百亩的茶树几年了?”阿云看着有点低矮的茶树有点担心,工人没有活干。 “四年了。这里海拔高,气温低,茶树长势慢,但采摘期长,茶叶品质好。” 阿云看李老板没有会透意,只好明说:“我担心放这里这么多工人,没有活干。” “这个你尽管放心。白茶采完,我还要做黄茶、红茶。” 阿云着急了:“李老板,我是担心你的茶三两天采一茬,下一茬没有上来,工人没活干。” “不会的,应该能接着干的。如果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让工人歇着,工资照开。不过,你没有。”李老板看着阿云说,说到最后冲着阿云挤了挤眼。 阿云笑了笑,没有接话。心想,也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两个人从山上下来,饭也做好了。大家排着队开始打饭。 阿玲看阿云过来,取了碗筷递给阿云。阿云接过碗筷,站在一旁,看着大家打饭,不时地和工人们打个趣。 虽然一路颠簸,但是这些女人们,“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是没有说错,大家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嘀咕一阵,笑一阵,一直闹腾到半夜,才传出了鼻声。 阿云和赵师傅两个人,没有地方睡。没办法,只好在灶堂前面整理出一片空地,拉上两床单子和女人们隔开,将就着睡下。 “阿云,阿云,睡着没有?”洪嫂喊起来。 “怎么了?”阿云刚迷迷糊糊想睡。 “看着,吃不成的感觉咋样?”洪嫂的话刚落音,大家便哄地一声笑起来。 “不好受。”阿云说。 有的女人笑的更狂了。 “洪嫂。” “啥事啊?” “你没啥吃,我吃不成。不如咱俩搭个伙?” “滚!” “哗——”笑成了一片。 等大家笑声停息,阿云说:“明早要吃早饭,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了。” 时间不长,整个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鼻声。也有两个有鼻炎,吼声如雷……道时间长了,大家熬不住,也就昏昏睡去。 早上六点,山里还有点冷。 早雾将群山笼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以看到的距离超不过十米。 有人受不了这冷,就在门外公路对面的空地上,燃起了干柴。一会儿,火势就旺了起来。 看到火,好多人跑过去烤火。远远地围着火站着,把手伸得老长。大家烤着火,也不甘寂寞,有的说笑话,有的用比喻,有的在抱怨,有的感觉神奇,用手机拍着这不常见到的景致。 渐渐地太阳升起来,山风也刮起来,山雾也散了开来,有山峰露出来。云雾在半山腰盘旋着,刹是好看。 吃过饭,大家前后跟着上了山。 由于气温低,茶叶长势并不理想,大家都集中在比较向阳的地方采摘,一天下来并没有采摘多少。李老板告诉阿云明天大家休息,可以到西面二里外的溪西村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阿云嘱咐阿玲招呼好大家,不要出什么事,然后挑了十二个干事比较麻利的,坐着拉茶叶的车到茶厂炒茶。 在茶厂,生活好多了,顿顿都是几个菜。居住条件也好多了,双层床上层放杂物,下层住,工资二百一天。真得是“风不刮雨不淋”啊,都感觉阿云给她们找了个好活。 第二天,洪嫂就不干了,非回茶山不可。 “开什么玩笑?采茶一天九十,你一天二百,要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老板傻啊?不就是熬熬夜嘛。” “谢谢兄弟,我真的熬不行。” “你决心要走?” “决心。” “你不要后悔啊?” “我不后悔。” “那好。”阿云转向其它饭场的人,“你们还有谁要去茶山?” 大家彼此看看,没人说话。 “那好,我安排茶山上再来一个人,明天下午人到,后天早上你随车去茶山。” 阿云说完,起来去车间里了。 几个人看阿云走了,开始劝洪嫂。 “咱出来就是挣钱的,哪有不受苦的。你没有采过茶,茶山上太阳再毒,你也得采,就是下着雨,你还得采,比这难受多了。要我去茶山,我才不去呢。”杨玲说。 “我也不去。”张萍也说。 大家都表示不想去茶山。 “那我……”洪嫂心里活动了。 “洪嫂,甭为难,我去和阿云说。”张萍说。 “好,谢谢你。” “说什么客套话,咱姊妹们啊。” 炒茶是没有上下班的,有鲜叶来,先要凉开来,待叶面上没有了水份,开始杀青,杀青过后要炒制、揉搓。这里关键的就是把握火候,温度太低,时间太长;温度高了,出茶的口感不好,并且可能炒糊。 一个没把握住,可能一锅的茶叶都报废了。 所以,炒茶工人要不时地从往返运动着的被电驴丝烤的火热的炒锅的凹槽里,抓出茶叶,感觉炒制的程度。 胆大、心细、眼疾、手快就是对炒茶工的基本要求。 好多人,手上烫了血泡,疼的钻心,还得继续干。 张萍的手上烫了几个泡,疼的难忍,就来找阿云。 “云哥,你用这针给我把泡挑开,我自己下不了狠心。” “好。你等等。”阿云转身离去。 张萍看阿云急急忙忙走了,一时不知阿云什么意思。等了一会,不见阿云,只好又去了车间。 “张萍,张萍。”阿云提着一包东西,一路喊着,进了车间。 大家都向着张萍看。 张萍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走了过来。 “甭看,你们都有,我这里是买的药和纱布。谁用谁来拿。” 第177章 转场黄山 “燕子,你那里有啥事没有?”阿云想起几天没有和车山坞的工人联系了,就给燕子打电话。 “没啥事。就是大家都不喜欢老板娘。” “为啥?” “咱的工人不是好说好唱嘛,她不愿意,她想让大家都和她一样,一声不吭地采茶。” “哦,你没有和她聊聊。说这事大家的习惯,不误事的。” “她整天板着个脸,我才不搭理她。” “嗯,你们说还有啥事?” “想吃肉了。”旁边有个人说。 “这你直接和胖子说就可以了。”阿云说燕子。 “还是你说。” “好,我说。” 挂了电话,阿云又拨通了阿玲的电话。 “那里咋样?没有啥事?”阿云问。 “就是有的没有眼色。”阿玲说。 “嗯?咋回事。” “这里不是没有人管吗?老板们忙,派了一个姓周的。老周年龄大啦,虽然到茶山的路不远,却也不想动,所以工人们都是在自觉劳动。” “那不很好吗?” “有的工人蹲在茶陇间聊天,一聊就是大半天。快收工了,就在别人的蓝子里这个抓一把,那个抓一把。” “不像话,这个,我们看到也要批评的。老板不管,是相信我们。” “谁说不是。要是都这样,那还了得?!” 第二天,胖子骑摩托带着阿云到了车山坞。 老乡们正在吃早饭,阿云到了。 “哎,都看,咱老板来了。” 大家都从屋里出来看。 “老板,还想得起俺?”有人和阿云开玩笑问。 “当然了,这么多美女,不想都难。”阿云也玩笑着说。 燕子走过来,接过带来的大肉。 “哇!老板来了,改善生活了。” “老板,以后常来啊!” 大家说笑着,吃过饭的过来帮忙拿东西。 上午阿云和大家一起采茶。 茶山上更热闹了。 阿云一边采茶,一边检查采茶的质量。要求大家一行一行地采,不要乱采,改三拉四的。叮嘱大家要注意安全,上坡下坡不要跌倒了。 下午采到五点多,收了茶叶,胖子要赶到茶叶市场,把鲜叶卖掉。 “老板,你咋办?我得去溪龙市场去。”胖子问。 阿云犹豫了一下,说:“这样,我就不走了,明天再走。” 阿云自己把工人送来就走了,一直没有在一起,既然来了,就和工人们唠唠,拉拉家常,增加点感情。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阿云就和大家围在一起打扑克。不打牌的,就围着看。 “哎,老板,你今晚咋睡啊?”赵霞问。 “我就睡在堂间里?” “那咋睡啊?” “我就睡在那个条凳上,对付一下一夜就过去了。”阿云心里说,除了堂屋,那还有地方? 燕子将条凳上东西搬过去,把条凳上擦干净,拿出一条床单铺上。这时这个递过一个枕头,那个挤出一床被子,很快就凑齐了。 五点多,阿云就起来了。因为王嫂要做饭,听到里间有动静,阿云一骨碌就起来了。因为阿云是穿着衣服睡的。 “睡,还早呢。”王嫂说。 “不瞌睡了,出去转转”。阿云说着,摸黑上了茶山。到了山顶,天也大亮了。阿云就在山上看日出,看日出时的云雾缭绕,霞光万道。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感到困苦没落的时候,不妨改变一下环境,也许就会柳暗花明。阿云感叹着,一步步走下山来。 采一趟茶,除了生活开支必不可少外,另一项大开支就是车费了。 车费压倒最低限度,是不能再降低的。 如果采茶的时间长一些,自己的利润就增加了。那么怎么才能延长这个采茶的时间? 一个采茶季也就是一二十天的时间。那么,其它地方采茶的时间都一样吗?能不能和这个时间连接起来?如果能不就是一次车费,干两季活吗?那就有得赚了。 想到这里,阿云心里一颤,对。 就在山腰上找块石块坐下来,翻开手机查询各地茶叶采摘的时间。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后,阿云站起来。 黄山新明,对黄山新明。去黄山新明看看,黄山新明的猴魁茶采摘的比较晚,大约比安吉白茶晚半月到二十天左右,幸运的话,正好可以对接。 下午阿云告别了燕子和这里的民工们,随着胖子回了梅溪。 他要到黄山新明去。 坐车到安吉,又从安吉坐车到新明。那时安吉到新明并没有直通的公路,从安吉到新明要绕道绩溪县过黄山才能去,所以赶到新明就到第二天的下午了。 阿云找了个宾馆住下,多少吃了点东西,就和老板聊起天来。 “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 店老板五十多岁,两只眼睛微微眯着,说话慢吞吞的,一副胸有成竹老成持重的样子。 “是啊,河南人。” “莫不是带人采茶的?” “正是。” “合同签过了?” “刚到,还没联系到人呢。”阿云据实说。 “那,我给你介绍结束。可以吗?” “那我得谢谢你啊!”阿云说。 “我的家乡叫礁山村,家家户户都做猴魁,你去看看,我给你搭搭桥。你看怎样?” “好。那怎么去?” “你早早休息,明天下午,我给你安排。” “上午不能去吗?”阿云想赶时间。 “不能。那里每天只有一趟车,上午从村里出来,下午回去。” “哦。”阿云明白了。 “你明天上午出去转转,看看,中午回来,我给你安排。” “好。”既来之则安之,阿云打了个招呼,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阿云在路边吃了早点,信步溜达去了。看到前边有一座塔楼,一时兴起,就走过去看看。 六角楼原是镇守月弯河风水的村口亭,配有锁桥、钥桥各1座,并有铁链和石桩栓锁。明代万历年间(1573—1619),崔宪按参加北京皇宫修建的太平艺师毕昌带回的图样捐资修建,八角;17块青石浮雕则出于青阳—艺师之手。因毁于火,明崇祯四年(1631),崔应兆重建,改为六角,俗称“六角楼”。清嘉庆八年(1803)、光绪八年(1882)、民国初年均重修。 1981年、2001年安徽省文物局和黄山区人民政府拨款大修。1984年7月黄山市(原太平县)人民政府公布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9年5月,安徽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然后又转到汽车站、茶叶市场,等转回宾馆已近中午。 看到阿云回来,丁老板站起来和阿云打招呼,然后对身边的小伙子说:“阿明,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带人采茶的云老板。” “云老板好!”小伙子站起来和阿云握手说。 “下午,你带老板过去,各家转转。” “好,一定办到。” 阿云坐车到了樵山村,已经六点多了。山里黑的早,阿云就在丁老师家吃了饭。 阿明和丁老师说了回话,两个人就一起出去了。大约有个把小时,两个人带了八九个人回来了。 “他们这几家都作猴魁,需要工人。”丁老师对阿云说。 几个人就问今年怎么叫人?然后大家就在一起议论,然后和阿云协商,最后打成了协议。 “老板,黄山美不美?” “当然美了。” “你给俺介绍介绍黄山?”张萍央求说。 “这需要说好长时间啊!要不咱们今晚就不睡了?” “我们都听老板的,你说咋着就咋着。”张萍坚定地说。 阿云怪异地一笑,出了口长气,然后说:“黄山的美,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这黄山咱先不说,我给你们说说咱们要去采茶的樵山村。” 樵山村位于新明乡东北部,距乡政府15公里,地势东南高,西北低。座落在高山之中,东与泾县接壤,南、西、北分别与新明村、三合村相邻,平均海拔在500米以上。樵山村2008年在村级规模调整中与原曙光村合并。 独特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和土壤结构,形成了樵山村独特的物产资源全村共辖13个村民组、1268人。境内拥有视为“人间仙境”的樵山神仙洞、太平湖曙光半岛等旅游资源;天然香榧林1000余亩,年均产量公斤,年均产值400多万元,近年结合退耕还林工程又拓展香榧幼林800余亩;全村茶园面积1750亩,年产量公斤,年产值800余万元;毛竹林500亩,另外还有檀皮、药材等特色产业。茶叶和香榧是全村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 12年前,樵山村与外界维系只有一条崎岖险峻的山道,外面的客商进不来,村里的农产品出不去。 说起了樵山村,我就想起了《桃花源记》这篇文章,这个樵山村就像那个桃花源。进了村子,不仅山美,水美…… 转眼白茶采摘结束,阿云租了一辆车,先拉上车山坞的工人,到潜龙桥又拉上临安莫干山的工人,然后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新明樵山村。 第177章 转场黄山 “燕子,你那里有啥事没有?”阿云想起几天没有和车山坞的工人联系了,就给燕子打电话。 “没啥事。就是大家都不喜欢老板娘。” “为啥?” “咱的工人不是好说好唱嘛,她不愿意,她想让大家都和她一样,一声不吭地采茶。” “哦,你没有和她聊聊。说这事大家的习惯,不误事的。” “她整天板着个脸,我才不搭理她。” “嗯,你们说还有啥事?” “想吃肉了。”旁边有个人说。 “这你直接和胖子说就可以了。”阿云说燕子。 “还是你说。” “好,我说。” 挂了电话,阿云又拨通了阿玲的电话。 “那里咋样?没有啥事?”阿云问。 “就是有的没有眼色。”阿玲说。 “嗯?咋回事。” “这里不是没有人管吗?老板们忙,派了一个姓周的。老周年龄大啦,虽然到茶山的路不远,却也不想动,所以工人们都是在自觉劳动。” “那不很好吗?” “有的工人蹲在茶陇间聊天,一聊就是大半天。快收工了,就在别人的蓝子里这个抓一把,那个抓一把。” “不像话,这个,我们看到也要批评的。老板不管,是相信我们。” “谁说不是。要是都这样,那还了得?!” 第二天,胖子骑摩托带着阿云到了车山坞。 老乡们正在吃早饭,阿云到了。 “哎,都看,咱老板来了。” 大家都从屋里出来看。 “老板,还想得起俺?”有人和阿云开玩笑问。 “当然了,这么多美女,不想都难。”阿云也玩笑着说。 燕子走过来,接过带来的大肉。 “哇!老板来了,改善生活了。” “老板,以后常来啊!” 大家说笑着,吃过饭的过来帮忙拿东西。 上午阿云和大家一起采茶。 茶山上更热闹了。 阿云一边采茶,一边检查采茶的质量。要求大家一行一行地采,不要乱采,改三拉四的。叮嘱大家要注意安全,上坡下坡不要跌倒了。 下午采到五点多,收了茶叶,胖子要赶到茶叶市场,把鲜叶卖掉。 “老板,你咋办?我得去溪龙市场去。”胖子问。 阿云犹豫了一下,说:“这样,我就不走了,明天再走。” 阿云自己把工人送来就走了,一直没有在一起,既然来了,就和工人们唠唠,拉拉家常,增加点感情。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阿云就和大家围在一起打扑克。不打牌的,就围着看。 “哎,老板,你今晚咋睡啊?”赵霞问。 “我就睡在堂间里?” “那咋睡啊?” “我就睡在那个条凳上,对付一下一夜就过去了。”阿云心里说,除了堂屋,那还有地方? 燕子将条凳上东西搬过去,把条凳上擦干净,拿出一条床单铺上。这时这个递过一个枕头,那个挤出一床被子,很快就凑齐了。 五点多,阿云就起来了。因为王嫂要做饭,听到里间有动静,阿云一骨碌就起来了。因为阿云是穿着衣服睡的。 “睡,还早呢。”王嫂说。 “不瞌睡了,出去转转”。阿云说着,摸黑上了茶山。到了山顶,天也大亮了。阿云就在山上看日出,看日出时的云雾缭绕,霞光万道。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感到困苦没落的时候,不妨改变一下环境,也许就会柳暗花明。阿云感叹着,一步步走下山来。 采一趟茶,除了生活开支必不可少外,另一项大开支就是车费了。 车费压倒最低限度,是不能再降低的。 如果采茶的时间长一些,自己的利润就增加了。那么怎么才能延长这个采茶的时间? 一个采茶季也就是一二十天的时间。那么,其它地方采茶的时间都一样吗?能不能和这个时间连接起来?如果能不就是一次车费,干两季活吗?那就有得赚了。 想到这里,阿云心里一颤,对。 就在山腰上找块石块坐下来,翻开手机查询各地茶叶采摘的时间。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后,阿云站起来。 黄山新明,对黄山新明。去黄山新明看看,黄山新明的猴魁茶采摘的比较晚,大约比安吉白茶晚半月到二十天左右,幸运的话,正好可以对接。 下午阿云告别了燕子和这里的民工们,随着胖子回了梅溪。 他要到黄山新明去。 坐车到安吉,又从安吉坐车到新明。那时安吉到新明并没有直通的公路,从安吉到新明要绕道绩溪县过黄山才能去,所以赶到新明就到第二天的下午了。 阿云找了个宾馆住下,多少吃了点东西,就和老板聊起天来。 “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 店老板五十多岁,两只眼睛微微眯着,说话慢吞吞的,一副胸有成竹老成持重的样子。 “是啊,河南人。” “莫不是带人采茶的?” “正是。” “合同签过了?” “刚到,还没联系到人呢。”阿云据实说。 “那,我给你介绍结束。可以吗?” “那我得谢谢你啊!”阿云说。 “我的家乡叫礁山村,家家户户都做猴魁,你去看看,我给你搭搭桥。你看怎样?” “好。那怎么去?” “你早早休息,明天下午,我给你安排。” “上午不能去吗?”阿云想赶时间。 “不能。那里每天只有一趟车,上午从村里出来,下午回去。” “哦。”阿云明白了。 “你明天上午出去转转,看看,中午回来,我给你安排。” “好。”既来之则安之,阿云打了个招呼,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阿云在路边吃了早点,信步溜达去了。看到前边有一座塔楼,一时兴起,就走过去看看。 六角楼原是镇守月弯河风水的村口亭,配有锁桥、钥桥各1座,并有铁链和石桩栓锁。明代万历年间(1573—1619),崔宪按参加北京皇宫修建的太平艺师毕昌带回的图样捐资修建,八角;17块青石浮雕则出于青阳—艺师之手。因毁于火,明崇祯四年(1631),崔应兆重建,改为六角,俗称“六角楼”。清嘉庆八年(1803)、光绪八年(1882)、民国初年均重修。 1981年、2001年安徽省文物局和黄山区人民政府拨款大修。1984年7月黄山市(原太平县)人民政府公布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9年5月,安徽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然后又转到汽车站、茶叶市场,等转回宾馆已近中午。 看到阿云回来,丁老板站起来和阿云打招呼,然后对身边的小伙子说:“阿明,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带人采茶的云老板。” “云老板好!”小伙子站起来和阿云握手说。 “下午,你带老板过去,各家转转。” “好,一定办到。” 阿云坐车到了樵山村,已经六点多了。山里黑的早,阿云就在丁老师家吃了饭。 阿明和丁老师说了回话,两个人就一起出去了。大约有个把小时,两个人带了八九个人回来了。 “他们这几家都作猴魁,需要工人。”丁老师对阿云说。 几个人就问今年怎么叫人?然后大家就在一起议论,然后和阿云协商,最后打成了协议。 “老板,黄山美不美?” “当然美了。” “你给俺介绍介绍黄山?”张萍央求说。 “这需要说好长时间啊!要不咱们今晚就不睡了?” “我们都听老板的,你说咋着就咋着。”张萍坚定地说。 阿云怪异地一笑,出了口长气,然后说:“黄山的美,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这黄山咱先不说,我给你们说说咱们要去采茶的樵山村。” 樵山村位于新明乡东北部,距乡政府15公里,地势东南高,西北低。座落在高山之中,东与泾县接壤,南、西、北分别与新明村、三合村相邻,平均海拔在500米以上。樵山村2008年在村级规模调整中与原曙光村合并。 独特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和土壤结构,形成了樵山村独特的物产资源全村共辖13个村民组、1268人。境内拥有视为“人间仙境”的樵山神仙洞、太平湖曙光半岛等旅游资源;天然香榧林1000余亩,年均产量公斤,年均产值400多万元,近年结合退耕还林工程又拓展香榧幼林800余亩;全村茶园面积1750亩,年产量公斤,年产值800余万元;毛竹林500亩,另外还有檀皮、药材等特色产业。茶叶和香榧是全村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 12年前,樵山村与外界维系只有一条崎岖险峻的山道,外面的客商进不来,村里的农产品出不去。 说起了樵山村,我就想起了《桃花源记》这篇文章,这个樵山村就像那个桃花源。进了村子,不仅山美,水美…… 转眼白茶采摘结束,阿云租了一辆车,先拉上车山坞的工人,到潜龙桥又拉上临安莫干山的工人,然后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新明樵山村。 第178章 甘青考察 在樵山村,大家是分散到各家各户的。有的家要五六个人,有的家要八九个人。就吃住在农户家,和农户家里人同吃同住。 每天起早,随着主人一起翻山越岭,到自家的茶山上采茶。采足一天作猴魁的青叶,再背着或挑着回来。 然后就是作猴魁了。首先将青叶在蒸笼里,加热杀青,取出来搓成条状,放到盛茶叶的竹篦子上或铝篦子上。 最后将篦子放到火炉子上烘烤压制成型,猴魁就做成了。 这个工作是要把所有采回的青叶做完的,所以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十一点是经常的。 除了采茶需要翻山越岭,在原始森林里穿来穿去,有点累,并且担心遭遇野猪等野兽外,鞣制猴魁的活并不累。 只是熬夜熬的受不了。 大家在堂屋里,搓着茶叶,聊着闲话,可以天南海北地喷,主人并不制止,并且也参与进来,慢慢地,都成了朋友。 就是熬夜受不了。农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买了巧克力、水果等,看大家累了,就劝大家吃,借以提神。 这些茶工那里见过这些野猪、狐狸,大喊大叫,恐惧的务必。翻山越岭对于这里的农户,那是家常便饭,可在大中原安逸惯了的这些少妇女人们,就受不了了。 常常有这样的景观。前边一个农妇挑着两袋青叶健步如飞,后面七八个人,每人背一小袋青叶,气喘如牛的跟在后面,往前赶。 阿云就住在丁老师家里,每天到各家农户转转。转到那家,就在那家陪着搓搓茶叶,赶到吃饭的档口,就在那里吃饭。 转了一天回来,帮丁老师搓会茶叶,就回屋里看书、休息。 这天晚上休息前,阿云正在看书,突然一只狐狸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动,竟然闯到屋子里,等到抓住弄出去,整个屋子竟然腥臭难闻,无法在里面休息了。 阿云打开门窗,想让那腥臭味散发出去。然后去大厅干活去。 有天阿云想,来黄山一趟,不到黄山看看实在遗憾,就决定走一遭。 阿云坐着阿明的车到了新明,坐车到了黄山东门。一打听,要是上黄山旅游一趟,一个个景点看下来,估计两千元不止。阿云倒抽一口凉气。山顶那就拜拜。 阿云买票上了东大门景区。从沟底的娃娃鱼,沟旁的巨石,路旁的古树,走过去。那山越来越高。山峰上,是一串石阶,一直通到天际。 阿云随着人流,踏着石阶,一级一级攀登上去,每到一个平台处,就坐在石凳上喘息。回头向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流,如一群蚂蚁,向上涌来。向上看去,一个个屁股挪动着向上爬去。在看向对面山峰,如一副画屏,悬挂在半空。 阿云终于登上了山顶,极目远望,天广地阔。一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词句从脑海里泛起。 采茶回来已经一段日子,阿云到学校拜访了校长和老师们,中午请大家吃了一顿饭。 下午,又回教室,勉励同学们好好学习。给同学们讲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和无数盛景。 闲余就在网上聊聊天,一时倒也轻松自在。 看到鲁经理的头像跳动,阿云点了一下。 “现在忙什么?”是鲁经理的问话。 “没事,在家上网呗。” “摘枸杞子,你去吗?” “没去过,怕搞不好。” “我打算过去看看,做个考察。你去不去?” 阿云想,闲着也是闲着,不行,也去看看?想到这里,就回了:“好。什么时候去?” “咱们到玉门会齐?后天出发怎么样?” “好。不见不散。” 到了出发的时间,阿云邀了秦甲一起过去,两个人作个伴,一可以解除旅途的寂寞,又可以在决策时帮助拿拿主意。 从洛阳火车站坐上特快t197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到玉门市火车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九点多了,这近乎一天一夜的坐车,让两个人疲乏极了。 经过一夜的行走,阿云醒来时已经到天水了。看着车窗外的天水站牌,不由想起越调《收姜维》中诸葛亮的一句戏词:“……诱姜维出天水,我自有主张……”,这里就是天水吗?怎么感觉不出历史的沧桑和厚重?清一色的车站建筑,一样芸芸攘攘的拥挤人群,一片声的大喊小叫,阿云有些无语。想想,也就见怪不怪了。 阿云去打了水,叫秦甲醒来吃点东西。 火车又出发了,一路鸣叫着,过了甘谷、陇西、定西,到了兰州。 兰州是甘肃省的省会,也是西部最大的城市。火车在这里停顿15分钟,阿云和秦甲下来放放风,也借以了解这个久闻盛名的城市。 过去对兰州的了解,都来源于书本和电影《决战兰州》。今天站在兰州的土地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伟大的兰州,我,我们来了。 火车过了兰州,窗外的景色渐渐地发生了变化,树木几乎不见,植物都变得矮了,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在玉门下了车,坐了出租直奔玉门龙源商务宾馆。因为已经联系过,鲁经理他们已经到了,就在这家宾馆里。 这时宾馆326房间,鲁经理几个人打扑克刚告一个段落。 “老鲁,你说咱那两个老乡过来,怎么还不见踪影?” “他们应该九点多到的,现在几点了?” “十点过了。” “估计马上就要到了。” “会不会不来了?” “不会的。趁现在没事,要不打个赌?” “剩了你那鬼心!我才不上你的当呢。”陈银想起几次和鲁经理打赌的事,最后都是以输告终。这次,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王金华说:“谁输谁赢现在还说不好呢。我刚才也给阿云打过电话,也没有打通。” 听王金华这样说,陈银心里有了点底,心里也活动了。也许阿云有事不来了,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有些可惜,但是还要慎重。 “这样,说阿云来,什么时候来?一年,半月?总得有个限制。” 老鲁看陈银上套,就说:“三天?” “不中,太长了。” “那一天怎样?” “不行,两个小时。” “太短了。”鲁经理露出为难的样子说。 “说说赌注?”王金华又提醒。 陈银看老鲁有些底气不足,想自己被宰了几顿饭,就说:“大家聚餐,赢者安排,输者买单。” “好。”一直没有说话的程敏接口说道。 “我再重复一遍。老陈老鲁打赌,赌注是,大家聚餐一顿,赢者安排,输者买单,赌阿云两个小时内到。现在开始计时。10点21分开始——” 说完看两个人都没有争议。 “好了,继续。我们玩着,等会聚餐。” “哎,这顿饭……”老鲁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小气。我都管几顿了,也该他们出出血了。” “不说闲话,发牌。”王金华吆喝。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老陈一激灵,看向门口。其他的人都看向老陈。 “这是开水。有什么需求,请吩咐。”服务员推门进来,把水壶放到桌子上说。 老陈吓了一跳,手一挥:“去去去!不要打搅我们。” 服务员刚离去,敲门声又响起来。 “咚咚,咚。” “你烦人不烦人?!”陈银看着牌,头也没有抬,就嚷起来。 “陈老弟怎么了,这么大气?” 阿云推门进来。 老陈一看,呆了。 “老陈一直念叨着,请你客。刚才还埋怨你再不来了。” “去,去去。就你话多?云哥,你到了?”老陈呛王金华,回头和阿云打招呼。 程敏说:“不打了,阿云也来了。走咱们聚餐去,老鲁你安排。” “好。” 一行人,早上离开宾馆,先后去了柳河镇、饮马场、六墩镇和三道沟,又去了双塔镇,向西到了瓜州。 经过一个礼拜的考察,老鲁和王金华在瓜州签了单,陈银在双塔订了合同,程敏去了饮马场,阿云接了蘑菇槽子(蘑菇滩)的活。 青海是阿云和秦甲两个人去的。两个人从嘉峪关坐车到了敦煌,转车去了格尔木,又从格尔木到了都兰县宗加镇努日村,那是离诺木洪农场只有六十公里的地方。 一般人到青海签单摘枸杞子,都是直扑诺木洪农场而去的。阿云和秦甲舍诺木洪而到宗加,是因为秦甲的一个老乡。 “我去年在宗加摘果子,那里的果子大,又好摘。”秦安说。 “那里一个老板姓王,他的电话是1391234。”这是阿云出发前秦安说的。 两个人在宗加路口下了车。这个地方有一条小路通过莽莽戈壁延伸到几里外的一片绿洲,那里极可能是一个村庄,也许就是宗加? 两个人就在路口等,京新高速上的车辆来来往往,不时从身边轰叫而过。而往宗加方向的路上却不见一人。 忽然看到远处,风沙弥漫,铺天盖地,蜂拥而来。 “沙尘暴!”秦甲大喊一声。 “走。”阿云扭头就向高速公路的桥洞下面跑去。两个人刚进去,沙尘暴也就扑过来了。黄沙如雨,在狂风的吹打下,发出刷刷的声响。 两个人不敢动弹,看着桥洞两侧的流沙越积越多。两个人的身上、脸上都罩上了一层沙粉。 好在时间不长,一阵雨点驱走了沙尘暴,天空又明亮起来。 两个人从桥洞里爬出来,又来到路口,给王老板打了个电话,就继续等。 半小时后,王老板开了辆轻卡过来,将两个人接到家中。 第178章 甘青考察 在樵山村,大家是分散到各家各户的。有的家要五六个人,有的家要八九个人。就吃住在农户家,和农户家里人同吃同住。 每天起早,随着主人一起翻山越岭,到自家的茶山上采茶。采足一天作猴魁的青叶,再背着或挑着回来。 然后就是作猴魁了。首先将青叶在蒸笼里,加热杀青,取出来搓成条状,放到盛茶叶的竹篦子上或铝篦子上。 最后将篦子放到火炉子上烘烤压制成型,猴魁就做成了。 这个工作是要把所有采回的青叶做完的,所以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十一点是经常的。 除了采茶需要翻山越岭,在原始森林里穿来穿去,有点累,并且担心遭遇野猪等野兽外,鞣制猴魁的活并不累。 只是熬夜熬的受不了。 大家在堂屋里,搓着茶叶,聊着闲话,可以天南海北地喷,主人并不制止,并且也参与进来,慢慢地,都成了朋友。 就是熬夜受不了。农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买了巧克力、水果等,看大家累了,就劝大家吃,借以提神。 这些茶工那里见过这些野猪、狐狸,大喊大叫,恐惧的务必。翻山越岭对于这里的农户,那是家常便饭,可在大中原安逸惯了的这些少妇女人们,就受不了了。 常常有这样的景观。前边一个农妇挑着两袋青叶健步如飞,后面七八个人,每人背一小袋青叶,气喘如牛的跟在后面,往前赶。 阿云就住在丁老师家里,每天到各家农户转转。转到那家,就在那家陪着搓搓茶叶,赶到吃饭的档口,就在那里吃饭。 转了一天回来,帮丁老师搓会茶叶,就回屋里看书、休息。 这天晚上休息前,阿云正在看书,突然一只狐狸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动,竟然闯到屋子里,等到抓住弄出去,整个屋子竟然腥臭难闻,无法在里面休息了。 阿云打开门窗,想让那腥臭味散发出去。然后去大厅干活去。 有天阿云想,来黄山一趟,不到黄山看看实在遗憾,就决定走一遭。 阿云坐着阿明的车到了新明,坐车到了黄山东门。一打听,要是上黄山旅游一趟,一个个景点看下来,估计两千元不止。阿云倒抽一口凉气。山顶那就拜拜。 阿云买票上了东大门景区。从沟底的娃娃鱼,沟旁的巨石,路旁的古树,走过去。那山越来越高。山峰上,是一串石阶,一直通到天际。 阿云随着人流,踏着石阶,一级一级攀登上去,每到一个平台处,就坐在石凳上喘息。回头向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流,如一群蚂蚁,向上涌来。向上看去,一个个屁股挪动着向上爬去。在看向对面山峰,如一副画屏,悬挂在半空。 阿云终于登上了山顶,极目远望,天广地阔。一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词句从脑海里泛起。 采茶回来已经一段日子,阿云到学校拜访了校长和老师们,中午请大家吃了一顿饭。 下午,又回教室,勉励同学们好好学习。给同学们讲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和无数盛景。 闲余就在网上聊聊天,一时倒也轻松自在。 看到鲁经理的头像跳动,阿云点了一下。 “现在忙什么?”是鲁经理的问话。 “没事,在家上网呗。” “摘枸杞子,你去吗?” “没去过,怕搞不好。” “我打算过去看看,做个考察。你去不去?” 阿云想,闲着也是闲着,不行,也去看看?想到这里,就回了:“好。什么时候去?” “咱们到玉门会齐?后天出发怎么样?” “好。不见不散。” 到了出发的时间,阿云邀了秦甲一起过去,两个人作个伴,一可以解除旅途的寂寞,又可以在决策时帮助拿拿主意。 从洛阳火车站坐上特快t197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到玉门市火车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九点多了,这近乎一天一夜的坐车,让两个人疲乏极了。 经过一夜的行走,阿云醒来时已经到天水了。看着车窗外的天水站牌,不由想起越调《收姜维》中诸葛亮的一句戏词:“……诱姜维出天水,我自有主张……”,这里就是天水吗?怎么感觉不出历史的沧桑和厚重?清一色的车站建筑,一样芸芸攘攘的拥挤人群,一片声的大喊小叫,阿云有些无语。想想,也就见怪不怪了。 阿云去打了水,叫秦甲醒来吃点东西。 火车又出发了,一路鸣叫着,过了甘谷、陇西、定西,到了兰州。 兰州是甘肃省的省会,也是西部最大的城市。火车在这里停顿15分钟,阿云和秦甲下来放放风,也借以了解这个久闻盛名的城市。 过去对兰州的了解,都来源于书本和电影《决战兰州》。今天站在兰州的土地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伟大的兰州,我,我们来了。 火车过了兰州,窗外的景色渐渐地发生了变化,树木几乎不见,植物都变得矮了,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在玉门下了车,坐了出租直奔玉门龙源商务宾馆。因为已经联系过,鲁经理他们已经到了,就在这家宾馆里。 这时宾馆326房间,鲁经理几个人打扑克刚告一个段落。 “老鲁,你说咱那两个老乡过来,怎么还不见踪影?” “他们应该九点多到的,现在几点了?” “十点过了。” “估计马上就要到了。” “会不会不来了?” “不会的。趁现在没事,要不打个赌?” “剩了你那鬼心!我才不上你的当呢。”陈银想起几次和鲁经理打赌的事,最后都是以输告终。这次,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王金华说:“谁输谁赢现在还说不好呢。我刚才也给阿云打过电话,也没有打通。” 听王金华这样说,陈银心里有了点底,心里也活动了。也许阿云有事不来了,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有些可惜,但是还要慎重。 “这样,说阿云来,什么时候来?一年,半月?总得有个限制。” 老鲁看陈银上套,就说:“三天?” “不中,太长了。” “那一天怎样?” “不行,两个小时。” “太短了。”鲁经理露出为难的样子说。 “说说赌注?”王金华又提醒。 陈银看老鲁有些底气不足,想自己被宰了几顿饭,就说:“大家聚餐,赢者安排,输者买单。” “好。”一直没有说话的程敏接口说道。 “我再重复一遍。老陈老鲁打赌,赌注是,大家聚餐一顿,赢者安排,输者买单,赌阿云两个小时内到。现在开始计时。10点21分开始——” 说完看两个人都没有争议。 “好了,继续。我们玩着,等会聚餐。” “哎,这顿饭……”老鲁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小气。我都管几顿了,也该他们出出血了。” “不说闲话,发牌。”王金华吆喝。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老陈一激灵,看向门口。其他的人都看向老陈。 “这是开水。有什么需求,请吩咐。”服务员推门进来,把水壶放到桌子上说。 老陈吓了一跳,手一挥:“去去去!不要打搅我们。” 服务员刚离去,敲门声又响起来。 “咚咚,咚。” “你烦人不烦人?!”陈银看着牌,头也没有抬,就嚷起来。 “陈老弟怎么了,这么大气?” 阿云推门进来。 老陈一看,呆了。 “老陈一直念叨着,请你客。刚才还埋怨你再不来了。” “去,去去。就你话多?云哥,你到了?”老陈呛王金华,回头和阿云打招呼。 程敏说:“不打了,阿云也来了。走咱们聚餐去,老鲁你安排。” “好。” 一行人,早上离开宾馆,先后去了柳河镇、饮马场、六墩镇和三道沟,又去了双塔镇,向西到了瓜州。 经过一个礼拜的考察,老鲁和王金华在瓜州签了单,陈银在双塔订了合同,程敏去了饮马场,阿云接了蘑菇槽子(蘑菇滩)的活。 青海是阿云和秦甲两个人去的。两个人从嘉峪关坐车到了敦煌,转车去了格尔木,又从格尔木到了都兰县宗加镇努日村,那是离诺木洪农场只有六十公里的地方。 一般人到青海签单摘枸杞子,都是直扑诺木洪农场而去的。阿云和秦甲舍诺木洪而到宗加,是因为秦甲的一个老乡。 “我去年在宗加摘果子,那里的果子大,又好摘。”秦安说。 “那里一个老板姓王,他的电话是1391234。”这是阿云出发前秦安说的。 两个人在宗加路口下了车。这个地方有一条小路通过莽莽戈壁延伸到几里外的一片绿洲,那里极可能是一个村庄,也许就是宗加? 两个人就在路口等,京新高速上的车辆来来往往,不时从身边轰叫而过。而往宗加方向的路上却不见一人。 忽然看到远处,风沙弥漫,铺天盖地,蜂拥而来。 “沙尘暴!”秦甲大喊一声。 “走。”阿云扭头就向高速公路的桥洞下面跑去。两个人刚进去,沙尘暴也就扑过来了。黄沙如雨,在狂风的吹打下,发出刷刷的声响。 两个人不敢动弹,看着桥洞两侧的流沙越积越多。两个人的身上、脸上都罩上了一层沙粉。 好在时间不长,一阵雨点驱走了沙尘暴,天空又明亮起来。 两个人从桥洞里爬出来,又来到路口,给王老板打了个电话,就继续等。 半小时后,王老板开了辆轻卡过来,将两个人接到家中。 第179章 工作何其多 阿云从青海回来一个星期后。 “同志们好,今天这个会议,我们要讲的主要工作就是美丽乡村。接下来我要讲四个问题:什么叫美丽乡村?美丽乡村的意义是什么?如何做好美丽乡村工作?资金问题如何解决?” 新来的女县长正在讲话,这也是女县长来到阳县召开的第一次县乡村三级干部联席会议。 女县长四十多岁,干练青春,富有朝气,甚至有几分青涩。 各村支书村长都在忙着做笔记,大家都感觉新县长讲话的重要,纷纷记下标题。 “……资金问题也并不是很难解决的。各村让村贤门捐献一点,让老百姓们拿出一点,政府再补贴一点,问题不就解决了嘛。”县长抬起头来看着大家,心里为自己的睿智激动。 “啪,啪,”会场里响起了零星的掌声,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和镇里的书记在鼓掌。 县长有点意外,想象的轰动掌声没有出现。 村干部们皱着眉头,他们没想到县长会有如此的锦囊妙计。大家彼此看看,又看看满脸红光的女县长。 “这是坐在会议室里闭门造车?村贤有几个?能捐几个钱?村贤愿意吗?老百姓愿意拿出钱嘛?村干部们悄悄私语着。 几年疫情,相当多的人失去了工作,大家都是捉襟见肘,现在让他们拿出钱来搞什么美丽乡村,他们愿意出钱吗? “肃静”、“肃静,现在先不要讨论”。主持人发生维持秩序。 “同志们,昨天我在县里参加了三级干部联席会议,一件事就是搞好美丽乡村建设。第一步就是清理各家农户房前屋后的宅基。这是一项硬性的工作,必须完成。今天召开村干部和村民小组长会议,就是商量这件事,如何做?如何进行?大家都提提。”龙村支书阿兴在会议上说。 “这工作不好做啊?有的人不会顾全大局呀。” “要干,只有一刀切,统一一个标准,坚决做下去。” “我觉得,应该先通知群众,让大家有个理解,做好准备工作,以免突然下去,阻力太大。” …… 村组干部们纷纷发言,发表意见。 支书看大家的意见告一段落,说:“大家说的很好,这次清理,我们统一标准,坚决做下去。现在咱们都到街上看看具体情况,再安排明天如何行动。” 阿云也随着大家到了街上。大多的宅子前,门口的旁边都有各种各样的物事。有的种着花草,有的种着树,有的是高高露出地面厕所的化粪池,有的是水井盖,还有堆放杂物的,还有摆放各种石块石材的,真是应有尽有。 从村北到村南,又从西边跑到东边,一圈回来,大家也都累了,对清理任务的艰巨和难度心里也都有了数。 次日早上,尽管天阴沉沉的,村组干部们已经早早到了清理现场,带着掀镐准备清理房前屋后的垃圾。 “云哥,我到你这村里了,你在那里住?” “阿军?” 一听到铃声,阿云就赶紧接听,并没有看清是谁的来电。一听咋那么像做劳务的阿军?不会?他是豫东濮阳的,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阿云不信,就将手机移到眼前看。 就是阿军的名字。阿云没有想到阿军和冯元的到来。 “阿军,你在哪?” “我快到你们村了。” “真的?” “真的。我和冯大哥一起来的。” “那,欢迎。到我们村子,你就看到我了。我就在村口站着呢。” 一辆七座轿车从远处开来,阿云看到是外地牌照,就向路边走了一步,以引起司机的注意。 “你看,阿云。停那个人那里。”阿军对冯元说,回头提示司机。 事后才知道,阿军也在甘肃签了单,却没有招到工人,这次来是寻求阿云帮忙上人的。 第179章 工作何其多 阿云从青海回来一个星期后。 “同志们好,今天这个会议,我们要讲的主要工作就是美丽乡村。接下来我要讲四个问题:什么叫美丽乡村?美丽乡村的意义是什么?如何做好美丽乡村工作?资金问题如何解决?” 新来的女县长正在讲话,这也是女县长来到阳县召开的第一次县乡村三级干部联席会议。 女县长四十多岁,干练青春,富有朝气,甚至有几分青涩。 各村支书村长都在忙着做笔记,大家都感觉新县长讲话的重要,纷纷记下标题。 “……资金问题也并不是很难解决的。各村让村贤门捐献一点,让老百姓们拿出一点,政府再补贴一点,问题不就解决了嘛。”县长抬起头来看着大家,心里为自己的睿智激动。 “啪,啪,”会场里响起了零星的掌声,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和镇里的书记在鼓掌。 县长有点意外,想象的轰动掌声没有出现。 村干部们皱着眉头,他们没想到县长会有如此的锦囊妙计。大家彼此看看,又看看满脸红光的女县长。 “这是坐在会议室里闭门造车?村贤有几个?能捐几个钱?村贤愿意吗?老百姓愿意拿出钱嘛?村干部们悄悄私语着。 几年疫情,相当多的人失去了工作,大家都是捉襟见肘,现在让他们拿出钱来搞什么美丽乡村,他们愿意出钱吗? “肃静”、“肃静,现在先不要讨论”。主持人发生维持秩序。 “同志们,昨天我在县里参加了三级干部联席会议,一件事就是搞好美丽乡村建设。第一步就是清理各家农户房前屋后的宅基。这是一项硬性的工作,必须完成。今天召开村干部和村民小组长会议,就是商量这件事,如何做?如何进行?大家都提提。”龙村支书阿兴在会议上说。 “这工作不好做啊?有的人不会顾全大局呀。” “要干,只有一刀切,统一一个标准,坚决做下去。” “我觉得,应该先通知群众,让大家有个理解,做好准备工作,以免突然下去,阻力太大。” …… 村组干部们纷纷发言,发表意见。 支书看大家的意见告一段落,说:“大家说的很好,这次清理,我们统一标准,坚决做下去。现在咱们都到街上看看具体情况,再安排明天如何行动。” 阿云也随着大家到了街上。大多的宅子前,门口的旁边都有各种各样的物事。有的种着花草,有的种着树,有的是高高露出地面厕所的化粪池,有的是水井盖,还有堆放杂物的,还有摆放各种石块石材的,真是应有尽有。 从村北到村南,又从西边跑到东边,一圈回来,大家也都累了,对清理任务的艰巨和难度心里也都有了数。 次日早上,尽管天阴沉沉的,村组干部们已经早早到了清理现场,带着掀镐准备清理房前屋后的垃圾。 “云哥,我到你这村里了,你在那里住?” “阿军?” 一听到铃声,阿云就赶紧接听,并没有看清是谁的来电。一听咋那么像做劳务的阿军?不会?他是豫东濮阳的,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阿云不信,就将手机移到眼前看。 就是阿军的名字。阿云没有想到阿军和冯元的到来。 “阿军,你在哪?” “我快到你们村了。” “真的?” “真的。我和冯大哥一起来的。” “那,欢迎。到我们村子,你就看到我了。我就在村口站着呢。” 一辆七座轿车从远处开来,阿云看到是外地牌照,就向路边走了一步,以引起司机的注意。 “你看,阿云。停那个人那里。”阿军对冯元说,回头提示司机。 事后才知道,阿军也在甘肃签了单,却没有招到工人,这次来是寻求阿云帮忙上人的。 第180章 是尾声吗? 天色有点阴沉,零星的雨滴不时地从天而降,阿云骑着电动车出了清风巷。 就在刚才,他辞了这份干了三个月的工作,一丝重回自由的感觉。今晚起他不用再陪着那几个孩子熬夜,明早也不用如布谷鸟似地不停鸣叫。让自然更自然一些,岂不是更好?想到这里,阿云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人啊,总喜欢从自己的心愿想事,何曾想过别人的感受?! 一次次担心,一回回要求,担心这几个孩子的学业,要求他们的生活和学习。一声声叹息,包含了多少无奈。 他知道,反抗可能有声也可能无语,每一次都在守护自己所谓的自由。我们已经是成年,干嘛还要不时地对我们左右?我们有我们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选择,给我们一点自由好不好? 现在,这一切好像成了过去,一段久远的故事。 北汝河的水,弯了弯身子,露出一个微笑,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就是要东去,千折百回,不至不归…… 阿云拐上了河边的便道,车轮拨开了风声,心绪超越了行程。 那是一片半坡地,硬巴巴地红土粒,贫瘠的荒草也是有气无力。挖坑,下苗,浇水,施肥,也就是几个冬夏,如今的郁郁葱葱,鸟叫虫鸣。 阿云喜欢那里,一种成功的喜悦,一种快乐的感受,还有充实和满足,交织着,吸引着。每一天,都想去看看。既是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一眼。 犹如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百看不厌,想他幼小的可爱,想他少年的淘气,想他青年的叛逆……伤了无数次的自己,竟然没有记恨,珍惜的像块宝贝,一切都是重复了千百遍还不厌烦的回忆。 老人的每一声唠叨,老人的每一次喃喃自语,都是在述说一个心灵深处珍藏的故事,一段曾经的秘密,关怀着过去,关怀着子女,关怀着家族…… 当这一切都成了可有可无,意味着一个时代的过去。 每一个人都不想成为过客,每一个人终究都是过客,这是这个宇宙的游戏规则,无关平庸与杰出,不分平民还是伟人。 阿云循着山风的气息,爬上了山坡。码好车,站在山坡之巅。举目四望,层次与开阔,尽在眼前;小坡如卵,河水如烟,实与幻交织一片。这不就是……人生……吗? 自己从事了四十二年教育,做过同志,当过领导,事业奔波,宦海沉浮。无数次说教,试图度每个需度之人,成功耶?失败耶?难以言说。 人愈老,话愈少。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了就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顺其自然,就让他自己去选择属于自己的命,未免不是一种选择。 不说,不是一种放任;说了,也不是就能尽责。这也是一种难得,难得的“糊涂”。 小说《小人物阿云》每部十万余字,第一、第二部早已完本。第三部今天就要封本。 阿云嘀咕着,前行着。 那雨滴的密度又增加了几分,日暮的阴沉也更加浓重。阿云从虚幻中抽出身子,转过方向,借着山势,踏上了回程。 去是进,回也是进……不是吗? 第180章 是尾声吗? 天色有点阴沉,零星的雨滴不时地从天而降,阿云骑着电动车出了清风巷。 就在刚才,他辞了这份干了三个月的工作,一丝重回自由的感觉。今晚起他不用再陪着那几个孩子熬夜,明早也不用如布谷鸟似地不停鸣叫。让自然更自然一些,岂不是更好?想到这里,阿云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人啊,总喜欢从自己的心愿想事,何曾想过别人的感受?! 一次次担心,一回回要求,担心这几个孩子的学业,要求他们的生活和学习。一声声叹息,包含了多少无奈。 他知道,反抗可能有声也可能无语,每一次都在守护自己所谓的自由。我们已经是成年,干嘛还要不时地对我们左右?我们有我们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选择,给我们一点自由好不好? 现在,这一切好像成了过去,一段久远的故事。 北汝河的水,弯了弯身子,露出一个微笑,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就是要东去,千折百回,不至不归…… 阿云拐上了河边的便道,车轮拨开了风声,心绪超越了行程。 那是一片半坡地,硬巴巴地红土粒,贫瘠的荒草也是有气无力。挖坑,下苗,浇水,施肥,也就是几个冬夏,如今的郁郁葱葱,鸟叫虫鸣。 阿云喜欢那里,一种成功的喜悦,一种快乐的感受,还有充实和满足,交织着,吸引着。每一天,都想去看看。既是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一眼。 犹如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百看不厌,想他幼小的可爱,想他少年的淘气,想他青年的叛逆……伤了无数次的自己,竟然没有记恨,珍惜的像块宝贝,一切都是重复了千百遍还不厌烦的回忆。 老人的每一声唠叨,老人的每一次喃喃自语,都是在述说一个心灵深处珍藏的故事,一段曾经的秘密,关怀着过去,关怀着子女,关怀着家族…… 当这一切都成了可有可无,意味着一个时代的过去。 每一个人都不想成为过客,每一个人终究都是过客,这是这个宇宙的游戏规则,无关平庸与杰出,不分平民还是伟人。 阿云循着山风的气息,爬上了山坡。码好车,站在山坡之巅。举目四望,层次与开阔,尽在眼前;小坡如卵,河水如烟,实与幻交织一片。这不就是……人生……吗? 自己从事了四十二年教育,做过同志,当过领导,事业奔波,宦海沉浮。无数次说教,试图度每个需度之人,成功耶?失败耶?难以言说。 人愈老,话愈少。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了就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顺其自然,就让他自己去选择属于自己的命,未免不是一种选择。 不说,不是一种放任;说了,也不是就能尽责。这也是一种难得,难得的“糊涂”。 小说《小人物阿云》每部十万余字,第一、第二部早已完本。第三部今天就要封本。 阿云嘀咕着,前行着。 那雨滴的密度又增加了几分,日暮的阴沉也更加浓重。阿云从虚幻中抽出身子,转过方向,借着山势,踏上了回程。 去是进,回也是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