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被休后,王爷被迫养崽数年》 第一章 穿成弃妇 “叶琼歌,连煜还这么小,你竟然狠心在他的屋内纵火!” 冰冷的感觉朝叶琼歌袭来。 叶琼歌猛的睁开双眼,对上眼前男人浸黑的双眸,叶琼歌出于本能向后疾退,却依旧被人死死扣住咽喉。 窒息的感觉令叶琼歌瞬间清醒,面前人眼角飞红,气场暴虐,已是山雨欲来。 “不要伤害我娘亲!” 看到叶琼歌被擒,一旁瘦弱的小男孩毫不犹豫,举起粉拳朝慕时渊攻去,却因为身量实在太小,起不到任何作用。 “若连煜有事,本王必杀你为他陪葬!”男人阴鸷的双眸里写满杀意,仿佛随时要将叶琼歌拆吃入腹,求生的本能让叶琼歌抓住男人朝自己伸来的手,嘶哑着嗓音骂道:“放开我!” 男人力道不减。 门外,暗卫急匆匆跑进来:“王爷,不好了!世子的脸色越来越差,怕是……”暗卫欲言又止。 得知孩子出事,男人猛一抬手,将叶琼歌甩在地上,自己则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叶琼歌疼得双眼冒星。 想她堂堂金牌杀手,竟然会遇上穿越这种狗血事儿。 “娘亲!”小男孩朝叶琼歌扑过来,心疼的摸向叶琼歌脖子上的伤痕,奶声奶气的道,“娘亲别怕,娘亲不疼,子卿给你呼呼。” 看到面前的小家伙,叶琼歌心里一软,将叶子卿抱在了怀里:“乖,娘亲不疼。” 叶子卿歪头,亲昵的靠在叶琼歌的怀里:“娘亲不怕,子卿会保护好娘亲。” 叶琼歌的心因为孩子的一句话荡漾起无限暖意。 面前的孩子是原主的儿子,叶子卿。 方才的男人是原主的丈夫,摄政王慕时渊。 原主五年前未婚先孕,生了叶子卿。 原主的母亲医治皇帝有功,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皇帝便许诺会将她嫁入皇室。之后,原主失身,皇帝虽然没有毁约,却将她连同儿子一起嫁给了摄政王,令慕时渊成了全舞容最大的笑柄! 而方才慕时渊口中的连煜,是慕时渊在外面的私生子,生母不详。 所有人都认为,是原主恶意纵火,杀害慕连煜,为的是让自己的儿子能当上摄政王府世子。 叶琼歌蹙眉。 原主根本没有纵火,放火的另有其人。 明白慕时渊方才的眼神是真的起了杀意,叶琼歌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叶琼歌带着儿子站起身,刚准备离开,却被门口的暗卫拦着:“摄政王有令,王妃今夜不得离开雪月楼!” “滚!”叶琼歌的眸子里透着十足的煞气,直接抬脚,踹向眼前的护卫。 没料到叶琼歌会武功,对方被这一脚踹得措手不及,脸色瞬间一白。 懒得搭理面前的人,叶琼歌抬脚,快步朝慕连煜所在的听雨轩走去。 慕连煜极有可能看到纵火的元凶! 听雨轩内,御医,以及京城内所有的郎中在屋内来回打转,慕连煜在火中待得太久,呛进去不少烟,此时小脸发青,呼吸短促,令所有人束手无策。 “就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医治?”慕时渊眸色阴沉,隐忍着想要杀人的怒气,看向面前的御医。 年迈的御医被慕时渊的眼神吓得双腿发抖:“老,老臣……” 御医欲言又止,慕时渊愤然将御医丢在一旁。 慕连煜的床边,一袭白衣,弱柳扶风的女人低声哽咽:“王妃怎么能做这种事儿……连煜还这么小,她怎么下得去手放火,还故意将门窗都锁起来,不让连煜有机会出逃,也不让别人进去搭救!” 凤清清说着,已有眼泪顺着光洁的脸颊滚落。 突然,凤清清从一旁拿起一弯匕首,便是准备朝自己的手腕割去:“清清听闻,以少女的血肉之躯入药,可以治疗任何疾病,清清愿意剜肉替小世子治病!” 她的刀子刚刚割下,门口叶琼歌已经赶来,讽刺的瞧向她:“凤姑娘还真是舍己为人,装的一手的好绿茶!” 凤清清是慕时渊的师妹,二人的师父凤老早死,临终前将唯一的女儿凤清清托付于慕时渊照顾,凤清清长期住在摄政王府,若说她对摄政王妃的位置没有一点想法,叶琼歌绝对不信。 如今看她一副舍己为人的架势,听雨轩的那场火说不准就是她放的,好一箭双雕,让原主被冤枉死的同时好趁机上位! 看到叶琼歌,慕时渊周身寒气陡升,朝她逼近:“你来做什么!” “救人!” 叶琼歌看向慕时渊,后又将目光落在他身后床榻上躺着的慕连煜的身上:“不想他死就赶紧让开!” “你有这能力?”慕时渊狭长的美眸里划过一丝难以确信。 “反正你这里所有的大夫都已经束手无策,不如让我试试!”叶琼歌坦然。 原主之所以能和皇室订下婚约,便是因为其母医术惊人,救了皇帝。她会些医术,话也圆得过去。 叶琼歌看向慕时渊,也不催促,只让他自行决定。 救不救慕连煜对叶琼歌而言本也无所谓,慕时渊若要误会,便让他误会去,大不了带着叶子卿浪迹天涯,只是,看着慕连煜越发惨白的小脸儿,叶琼歌的心尖隐隐作痛,就仿佛被细密的针扎着。 她感觉,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如果不救活这个孩子,她一定会后悔! 凤清清打量着叶琼歌,她不相信叶琼歌一个京城第一草包救得活慕连煜! “疼……” “父皇,咳咳……父” 慕连煜突然哽咽起来,一张细白的小脸紧紧皱在一处,软萌的小奶音令叶琼歌心痛加剧,看到孩子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叶琼歌推开身前的慕时渊,朝慕连煜一步跃去。 她从一旁拿过银针,刺入慕连煜的穴道。 “叶琼歌!”慕时渊的眼底射出一道冷光,暴戾的气息令周围所有人心生惧意,叶琼歌不去理他,而是专心替怀中的孩子施针。 叶琼歌发现,怀中孩子的脉象极其虚弱,很明显是先天不足心脏出了问题,这才导致慕连煜的情况要比别人更加危机。 叶琼歌屏息凝神,从一旁取来最长的那根针,缓缓刺入慕连煜的心脏——? 第二章 你是真傻还是真蠢 “啊!!” 慕连煜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叶琼歌知道,这套针法的第一针会让慕连煜感觉非常痛苦,但同时,这套针法也是唯一可以医治慕连煜的方法。 听到慕连煜尖叫,慕时渊眼底的怒火更甚:“叶琼歌!” “闭嘴!”叶琼歌冷飕飕的目光瞪向慕时渊,手中的动作依旧不停。 看叶琼歌下针的动作,凤清清眸色渐深。 她突然上前,握住了叶琼歌正在下针的手:“王妃!求您了,孩子实在无辜,您快住手!” 凤清清边说边声泪俱下:“清清年幼时也曾和凤老一起学过两年医,您这哪里是在给世子治病,分明是打算要了世子的命!” 凤清清学过医不假。 她看出叶琼歌是真的会医,担心她会将慕连煜治好,索性便直接扑过来,在慕时渊未曾注意到的位置用力将叶琼歌手中的银针往下压。 叶琼歌施诊的位置距离心脏很近,稍有差池,慕连煜就会一命呜呼! 看出凤清清眼中的杀意,叶琼歌眸色一凛,抬手一掌打向凤清清的小腹! “唔!”凤清清瞪大双眼,后背撞在墙上,疼得她脸色泛白。 凤清清抬头看向慕时渊,对着他祈求:“王爷,不要管我!快去救世子!” 一掌过后,叶琼歌感觉脱力。 没有她控针,慕连煜的病情又有了反复的趋势。 “疼……” “连煜疼……” 慕连煜苍白着脸,喉咙中不断发出哽咽的声音,嘴唇微微泛着青紫色。 叶子卿看出慕连煜很痛苦,用小手轻轻抚摸着慕连煜的额头:“哥哥不疼,子卿给你呼呼~” 看到慕连煜的病况急转直下,慕时渊的周身冷气肆意,伸手掐住叶琼歌的脖子:“贱人!你对连煜做了什么!” “你是真傻还是真蠢!” “方才如果不是凤清清组织,现在慕连煜已经被我治好!” 慕时渊狭长的凤眸里写满对此事的怀疑。 围在后面的御医满心疑惑,突然开口:“王妃刚才所用的莫非是‘鬼门九针’?” 慕时渊朝他看去,示意他继续说。 “回禀摄政王,‘鬼门九针’是神医谷绝学,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只是,鬼门九针对施针者要求极高,需要多年阅历,可是王妃她……”那御医抬眸看了眼叶琼歌,没有继续开口,言外之意便是在说叶琼歌阅历不够,用不出来。 但为了说话的严谨,御医还是继续开口,圆话道:“但也不排除王妃是天纵奇才。” “鬼门九针,前三针鬼门,后六针救命,我已经用了三针,激发了他的病情,如果不继续让我施针,后面恐怕神仙难救。”叶琼歌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我并非圣母,慕连煜是你的孩子,可你对我又打又杀,就算是因为误会,但我依旧怨怼,恨不能将你扒皮削骨。” “慕连煜的生死,本就与我无关,我救人,只是想要还给自己一个清白!” “就算不救他,我也有办法从其他种可能找到真相,只是这条路最快。” “凤清清此时拦我,不过是因为害怕我救活了慕连煜,慕连煜指认她放火而已!” 如果说之前叶琼歌还只是怀疑始作俑者的身份是凤清清,如今却是实打实的确认。凤清清方才分明是打算要借她的手弄死慕连煜! 叶琼歌声线冷然,虽然被擒,却依旧笑容张扬。 此时她一身嫁衣如火,一双眸子在烛火下熠熠,令慕时渊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凤清清瞪向叶琼歌,眼底的惊怒闪过一刹,却又换上一副娇弱可怜的表情,对慕时渊辩驳:“我没有!我向来将世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世子能醒过来!王妃又何苦在这里诬陷我!” 叶琼歌懒得理她。 慕时渊的目光落在叶琼歌的身上,沉吟片刻后,慕时渊缓缓放下手。 若御医说的是真的,那么慕连煜生的希望便全都系在了叶琼歌的身上。 虽然这个女人身上疑点重重,但是为了慕连煜,他愿意赌一把! 看到慕时渊当真放下叶琼歌,凤清清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王爷!” 慕时渊没有理睬。 凤清清死死盯着叶琼歌的背影,恨不能在她的身上烧出一个洞! 她虽然是慕时渊的师妹,可是凤清清却一心嫁入摄政王府,对慕连煜百般讨好,可那个小崽子却一直对她态度冷淡,如今,摄政王妃的位置落在了叶琼歌的身上,凤清清便打算一箭双雕,让人放火烧死慕连煜,顺道嫁祸给叶琼歌!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在她割肉喂给慕连煜后,慕连煜依旧会死,慕时渊因为愤怒杀死叶琼歌,而她则在慕时渊悲痛时成功上位,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但却被叶琼歌打断! 叶琼歌重新开始施针,慕连煜原本黑青的脸色因为叶琼歌的针开始逐渐平复,朝好的方向发展,施完最后一针,叶琼歌已经因为原主的身体实在虚弱累倒在一旁。 旁边围观的御医惊讶的说不出话:“这,这……真的是鬼门九针!老朽今日算是开了眼了,真不枉老朽一直活到现在,竟能看到如此神迹!”御医激动得老泪纵横,八十多岁的人了却像个孩子一样,崇拜的看着叶琼歌。 叶子卿拿了帕子来替叶琼歌擦汗:“娘亲,子卿给你擦汗汗。” 小家伙的奶音萌萌的,听得叶琼歌的心都要化了,叶琼歌随手将孩子抱进怀里,低头拿鼻子和她相蹭。 看叶琼歌施针完毕,慕时渊走向慕连煜。 “连煜?你感觉如何?可还有难受的地方?”慕时渊轻声询问,这副慈父模样,与方才剑拔弩张时的完全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 连煜迷茫的睁开眼睛,想到方才自己经历的大火,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慕时渊想要安慰,却看到小崽子直接摸到了叶琼歌的怀里。? 第三章 奇怪的梦 “娘!我好怕,呜呜呜……” 慕时渊:“……” 叶琼歌:“……” 看着怀里的肉团子,叶琼歌一阵无语。 你这也太自然熟了?你亲爹就在旁边看着呢,你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娘,娘,连煜要抱……”慕连煜扁着小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色上满是病态的白,此时正眼巴巴抬眸看着叶琼歌,可怜又委屈的小模样弄得叶琼歌的心都要化了。 “好好好,抱。” “子卿也要,也要抱~!”看到慕连煜扑进叶琼歌的怀里,旁边的子卿不乐意了,小脑袋直往叶琼歌的怀里钻,弄得她的脖子旁边痒痒的,忍不住失笑:“好啦你俩别闹了,人人有份,都有抱抱。” 叶琼歌无奈唏嘘,巴掌大的小脸儿笑颜如花,极其温柔。两个孩子赖在她的怀里撒娇,这一幕在慕时渊的眼里瞧着格外的温馨,就仿佛,他们是一家人…… 慕时渊一愣。 不,这不可能,慕连煜的母亲已经死了。 凤清清咬牙切齿,自从慕连煜进摄政王府,她好吃好喝各种讨好,慕连煜都对她十分冷淡,可是如今,慕连煜才见着叶琼歌第一面,便直接叫她娘!还表现得那么亲昵! 凤清清气得双肩颤抖。 叶琼歌看着怀里的孩子,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是谁在听雨轩纵火?” 提起那场火,慕连煜明显被吓着,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叶琼歌:“记得。” “是……是……青鸾姐姐。” 慕时渊凝眉:“来人。” 暗卫立刻明了慕时渊的意思,快步去了那婢女的房间,回来时候,却是神色凝重:“王爷,青鸾自尽了。” 慕时渊不说话。 叶琼歌发问:“青鸾是何人?” “府内帮厨的厨娘。” 叶琼歌了然,凤清清也算聪明,没有用自己的人。 “一个厨娘竟然敢在世子的房间纵火?”凤清清假意疑惑,叶琼歌禁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凤清清既然打算害原主,自然会做一个万全的局,这个女人不简单。 慕时渊声线冰冷:“查。” “是。” 暗卫点头应下。 慕连煜迷茫的抬起头,眼底有着惧意,他伸出一只软嫩的小手,拉着叶琼歌的衣角,问她:“娘亲可以和连煜一起睡觉觉吗?连煜害怕……” “不可!” 慕时渊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虽然放火的并非叶琼歌本人,但此事还有诸多疑点,慕时渊不愿让自己儿子和叶琼歌一起。 一旁的叶子卿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一转,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着慕连煜,一本正经的教育他:“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嘞,今天可是娘亲和爹爹的新婚夜!” 慕连煜眼睛眨呀眨,一脸迷茫。 叶子卿给了他一个你笨死了的眼神,道:“你家夫子没跟你讲过,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叶琼歌:“???” 原主这是给孩子找的哪门子的夫子? 看到慕时渊越发变黑的脸色,叶琼歌很尴尬,他弯腰直接将慕连煜抱起来,对叶琼歌和叶子卿下逐客令:“世子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慕连煜被按在慕时渊的怀里,却像一只好奇心旺盛的小狗,拼命想要探头,叶琼歌一阵无语,拉过自家熊孩子。 穿越的第一夜,叶琼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梦里的叶琼歌上山进香,却在下山路上遇见了土匪。 她怕得要死,想要躲藏,却避无可避,危机时刻,有一个蒙面男人从天而降,一身墨蓝锦袍,衬得男人俊秀无双。挥手间,面前的土匪被他一击毙命,梦里的叶琼歌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突然变成了恶魔。 救命恩人要了她的身子,颠鸾倒凤时,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会回来。” “别怕。” 可她等了好久,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 叶琼歌最终失望,离开了小庙,却意外怀了身孕,因为体质特殊不能流产。 叶琼歌在叶家人的鄙夷咒骂中生下两个儿子,可其中一个却夭折,叶琼歌将孩子放去庙里,本打算独自一人带着另外一个孩子终老,却得知,自己要带着孩子嫁人消息。 梦里的一切浑浑噩噩,叶琼歌恍惚的睁开眼,抬手一抹,却发现自己的鬓角旁湿了一大片。 叶琼歌坐起身子。 如果梦里的一切就是原主的记忆,看当时的情形,原主不可能是被土匪突然盯上。那群土匪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对原主展开的行动,他们就是要毁掉原主,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恶毒? 难道是原主的仇家? 叶琼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中的回忆很乱,短时间内她很难分析出结果。 叶琼歌心烦意乱,睡不着便干脆出门闲逛。 晚风习习,叶琼歌却敏锐发现,这一夜,并非只她一个人睡不着。 厨房的方向,似乎有人正在搞小动作。 “看来凤清清做事儿也没有完全做干净呢。”她应该没料到自己真的能把慕连煜治好,虽然及时杀了人灭口,但还是遗留了证据。 叶琼歌想着,抬脚,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叶琼歌走进厨房。 逼仄的小间内没有点灯,却坐着一位盈盈少女。 “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少女低头娇笑,杀意被遮掩在黑暗的环境里,衬得她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饿狼,此时正饥渴的看向叶琼歌,“你不怕死吗?” “都说叶家的嫡女叶琼歌是个草包,如今一看,恐怕天下人都被你蒙在鼓里。”凤清清含笑着看向她,没了慕时渊在,向来装得乖巧的她如今卸去了一切伪装,野心勃勃的看着叶琼歌。 本该害怕得求饶的人依旧漫不经心,叶琼歌含笑:“彼此彼此。” 凤清清一愣,强做镇定:“只可惜,就算变聪明了,你还是会死在这里。”? 第四章 与他合作 凤清清话音刚落,厨房的门口突然出现一群黑衣蒙面人。 叶琼歌回眸瞥了一眼,可却依旧淡然,不见丝毫畏惧。 前世她做杀手的时候,比这还大的场面她都见过。 对上叶琼歌深入寒潭的双眸,凤清清有了一瞬间的错愕,被轻视的屈辱感涌了上来,凤清清强作镇定的冷笑:“叶琼歌,你不会是被吓傻了?” “你想杀我灭口?”叶琼歌歪头看向她。 突然,叶琼歌的身形如鬼魅,朝凤清清逼去。 凤清清甚至来不及尖叫,只觉得颈间一凉,低头瞥过,看到的是一根银簪正抵在她纤细的脖子上,仿佛随时会插进去。叶琼歌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悠悠然响起:“谁给你的勇气?” “你,你……你敢杀人?” “为什么不敢?我可是个软弱无能的草包,怎么杀得了人?”叶琼歌故作娇弱的叹了口气,她的笑容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罗,让凤清清浑身的血液冻结,“分明是你心虚过来消弭证据最后发现无能为力,悲痛欲绝之下选择自杀,又或者是你无意间经过,被真正纵火之人灭口,一切皆有可能。” 凤清清被吓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凤清清对叶琼歌全部的认知都被颠覆,眼前的人哪里软弱无能,她分明凶残暴戾,冷漠骇人! 叶琼歌之所以明知道是陷阱还敢过来,不是因为她蠢,而是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害怕! 凤清清的后心全是冷汗。 “叶琼歌,我在厨房里埋了火药,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凤清清咬牙切齿,试图威胁看上去已经疯了的叶琼歌。 叶琼歌在她的身后点头:“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 叶琼歌说着,吐气如兰,点燃出门前随手拿上的火折子,朝火药的埋藏点丢了过去。 凤清清一脸错愕,难以置信的瞪向叶琼歌。 “叶琼歌,你是真的疯了吗!” “你不要命了吗!” 凤清清早已不复之前的端庄,张牙舞爪的想要脱力叶琼歌的掌控。可后者却冷然的看着火药的引线被点燃,在炸药桶被点燃的一刹那,叶琼歌控制着身体,带着凤清清一起跃出厨房! “轰——!” 巨大的声响引发噬天的巨焰,使得整个摄政王府都跟着一起摇晃。 凤清清虽然被叶琼歌带着离开了厨房,可却面朝爆炸,无数点燃的石灰渣溅在她的身上,灼痛满布,疼痛让凤清清不断嘶吼:“啊——!” 叶琼歌过来,本来就没打算找证据。 凤清清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她,既然这么想置她于死地,那不如就先自己体验一下! 凤清清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滚,捂着脸痛哭不止。 慕时渊听了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凤清清已是蓬头垢面,恍若野兽。 “王爷,清清好痛,清清好痛!”凤清清声音嘶哑,裙衫被毁,尤其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慕时渊的身上寒气森森,骇人的目光朝现场唯一站着的叶琼歌探去。 “有人在厨房里埋了炸药。” 慕时渊眸色浸黑,看不出情绪。 “王爷……”凤清清已经叫不出声,那双被爆炸波及,满是伤口的手伸向慕时渊的裤脚。慕时渊没有伸手去扶,对凤清清的贴身丫鬟道:“去请御医,将她带回去。” “是……” 丫鬟上前,过去搀扶凤清清。 垂下的发丝遮住双眼,凤清清的眼中满是怨恨与不解,她盯着慕时渊,也盯着叶琼歌。 凤清清被带走后,慕时渊的目光重新落在叶琼歌的身上:“你是故意的?” 听雨轩失火的事情,慕时渊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凤清清在厨房做的这个局,慕时渊八成知道,只是他好奇的是,为什么叶琼歌会入局。 从叶琼歌替慕连煜治病开始,慕时渊便清楚,叶家嫡女不是废物。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叶琼歌看向面前的男人:“其实你早就知道真相,只是想要利用凤清清除掉我。” 慕时渊摄政王的名头都是真枪实干拼出来的。 这里是摄政王府,凤清清在他的府内搞小动作,必然瞒不过他。 慕时渊没有阻止,是因为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要除掉原主,震慑叶家和皇帝。 “我未婚先孕,名声已经臭的不能再臭,是全天下的笑柄,可是皇帝却依旧保留我与皇室之间的姻亲,还让我带着儿子嫁你,其本意,就是为了羞辱你。” “你本就打算杀死你的新婚妻子,只是凤清清抢先一步,做了这些小动作。”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慕时渊没有否认。 “替慕连煜治病。” “慕连煜的症状,不像被困于火灾太久导致的窒息,他是单纯的心疾复发,只是时间太巧了而已。”叶琼歌在替慕连煜诊治的时候便发现,慕连煜虽然心疾复发喘促难忍,身上却没有火灼痕迹。 慕连煜的心疾由来已久,每日那时都会发作,无法根除,慕时渊顺势作秀,假装慕连煜是被火灼呛烟,并对外放出新嫁王妃纵火的消息,再顺水推舟,以‘心疼幼子’之名,处死新嫁王妃。 “你很聪明。”月光下,慕时渊的侧脸仿佛被镀了一层亮银。 狭长的瑞凤眸明灭不定,其中跳跃着层层火焰。 “你想要皇位吗?” 叶琼歌突然开口,问道。 慕时渊一愣。 “我可以帮你。” “你虽然想杀我,但却是顺势而为。” “真正害我的,是明知道你会恨我、折磨我,却依旧把我嫁入摄政王府的叶相叶鼎之,是视我和子卿性命于不顾,只为私利的皇帝。既然他选择出卖女儿向皇帝表忠心,那我便将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送他们两人一起下地狱。” “鬼门九针,以及今天的这场爆炸,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凤清清仗着自己是凤老女儿的身份,强留于摄政王府,还对慕连煜十分苛刻。想要除掉他,慕时渊需要一个理由。 叶琼歌眸光灼灼,一身红裙,衬得她肤白盛雪,恍若九天翱翔之瑞凤,屹立云端。 慕时渊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很特别,比他见过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特别。 他想,以叶琼歌为跳板,来日会更方便得到自己想要的。 “好,本王答应。” 就在此时,有宫里的嬷嬷走过来,跪在叶琼歌和慕时渊的身前:“王爷,听闻摄政王府爆炸,凤太妃十分担忧,已经赶来,让您携新王妃去正厅。”? 第五章 慕时渊维护叶琼歌 凤太妃是慕时渊的生母,是凤老的妹妹。 叶琼歌和慕时渊成婚,凤太妃反对的声音最强烈,皇帝则直接当作没听见。 在凤太妃的眼里,凤清清才是那个最合适的王妃人选。 “如何?”慕时渊看向叶琼歌的方向。 后者一本正经的评论:“你娘看儿媳的眼光太差。” 慕时渊:“……” 叶琼歌在前,率先朝正厅走去。 正厅。 凤太妃华服曳地,容姿端庄,坐在主位。 她分明已经年过四十的年纪,可却依旧丰腴婀娜,通身贵气,不愧是当年曾经拿捏了后宫半边天的皇贵妃。 “太妃娘娘,求您替我家主子做主啊!”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王妃叶氏在摄政王府内买凶纵火,企图杀死世子,后又为了销毁证据,在厨房内埋藏炸药,被我家主子发现后又直接引燃,导致我家主子现在危在旦夕!”慕连煜虽然生母不详,可却深得凤太妃喜爱。 凤清清论辈分,是凤太妃的侄女。 “岂有此理!”凤太妃眼神犀利,泛着怒火,“来人!将叶氏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叶琼歌没有理睬,目光落在眼前的婢女身上,悠悠然开口:“自己都快不行了还想着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的这位师妹,还真是处心积虑呢,臣妾害怕。” 慕时渊挑眉。 害怕? “呵。”慕时渊微扬薄唇,发出一声冷笑。 看慕时渊和叶琼歌的互动,那婢女简直傻眼。 摄政王和王妃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看叶琼歌有恃无恐,凤太妃更加恼火,正欲发威,门外,却有御医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太妃,不好了,凤小姐恐怕是要不行了!” “什么?”凤太妃蹭的一下站起身,错愕的看向眼前的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小姐身上有多处灼伤……热毒已入肺腑,恐怕……”御医欲言又止,“恐怕这世上只有鬼门九针可医。” “那还不快去!” “可……” “吞吞吐吐,有话就说。”凤太妃面色阴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眼前的御医俯首贴地,对凤太妃磕过一个响头:“可臣,并不会此法……这世上,唯有王妃会用鬼门九针。” “当真?”凤太妃难以相信,一个草包的医术竟然大过宫内御医。 “是!”御医重重的点头。 凤太妃抬眸,看向叶琼歌,却见到她已经转身往外走,凤太妃上前半步,喝道:“你要去哪?” “挨板子呀。” “你……”凤太妃嘴角抽搐,却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压下,“哀家命令你,现在就去梧桐苑,为清清治伤!” “太妃您就这态度?” 凤太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叶琼歌笑着看向她:“方才您不闻不问,仅凭一个丫鬟的话便要打我的板子,现在又要我去为凤清清治病?不怕我下针的时候力道偏颇,扎死她?” “你敢!” 凤太妃眸色稍凛,对叶琼歌破口大骂:“你若治不好清清,哀家便拿你儿子的命和你全家的性命来赔!” “好啊。” “若太妃能把叶鼎之的人头给我,那我会替凤清清治伤。” “但如果子卿受到任何伤害,就算凤清清死了,我也会把她挖出来暴尸荒野,让她的尸身被野狗蚕食,不得安宁!” 叶子卿是叶琼歌的底线,是她穿越异世所见过唯一的温暖。 “反了你了!”凤太妃气得咬牙切齿,怒目上前,抬手欲打,却被一旁的慕时渊扣住手腕,凤太妃错愕的看向身旁的儿子,她的儿子,竟然要和这个女人一起反抗她? “时渊!” “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下的蛊!” “她诅咒的是清清!是你的亲表妹!” “可她也是纵火要烧死您亲皇孙的真凶。”慕时渊眼神平静,“如果不是王妃,连煜恐怕要死在凤清清的手中。” 慕时渊的话惊得凤太妃连退几步,踉跄的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 她难以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好孩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不,清清她……她……” 一旁跪着的丫鬟面如死灰。 摄政王竟然知道了凤清清的手段! 扑面而来,如山一般窒息的压力让她喘不上气,丫鬟头重脚轻,直接栽倒。 完了…… 看到丫鬟的反应,凤太妃双唇嗡动,说不出话。 叶琼歌上前,以银针入穴,原本被吓得快要昏死的丫鬟瞬间清醒,对上叶琼歌凌厉的凤眸,她忙膝行来到凤太妃的跟前:“太妃!是,是凤清清!” “凤清清和厨房丫鬟青鸾串通,在听雨轩纵火,诬陷王妃!” “后来被王妃识破,凤清清又买凶杀人,杀死青鸾后引导王妃来到厨房,后在厨房内埋下炸弹,想要将王妃炸死!” “太妃饶命,太妃饶命!” “都是凤清清逼我做的,我”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凤太妃已经盛怒上前,一脚踹向那丫鬟的心口,丫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凤太妃双手颤抖,气得脸色铁青。 凤清清……凤清清…… 她的喜欢竟然让她生了如此野心! 凤太妃在身旁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直奔梧桐苑而去。 梧桐苑内,身上满是火疮的凤清清听说凤太妃的消息,乌黑的脸皮上,唯独可以分辨的双眼划过一道精光。 凤太妃一定会收拾叶琼歌那个贱人,让她痛苦百倍! 凤太妃会治好她,让她做摄政王妃! 梧桐苑的大门被人推开,凤清清激动的看过去:“姑母!”? 第六章 “凤清清死了” 凤太妃看着满身都是火疮的凤清清心中有些不忍,可又想着不能听信叶琼歌的一面之词,强忍着怒气坐在了软塌上。 瞧着尾随而入的叶琼歌,凤清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姑母,都是叶琼歌把我害成这样的,姑母要为清清做主!” “买凶杀人,在厨房埋下火药,可与你有关?”凤太妃冷眼看着浑身是伤的凤清清质问道。 凤清清心里一咯噔,自己所做是那么的天衣无缝,更是受到了牵连,此事怎么会问到她头上来? 她抬眸看了一眼在旁的慕时渊,不行,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承认的! “姑母,此事是叶琼歌所为,清清身上的伤还不足以说明吗?” “哦?是我所为?” 叶琼歌冷笑一声,缓步走到凤清清的跟前,伸出手去勾起了凤清清的下颚,“我在厨房埋下火药炸自己?天底下有这么蠢的人吗?” “是,是你想要害死我,你已经是王妃了,我对你根本没有威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凤清清仍旧咬紧牙关不肯承认。 叶琼歌也懒得跟她废话什么,“在这世上只有我能够救你,要是再不肯说实话,别说你这命能不能保住是个问题,就连你这一身的伤治好了也会有疤痕的。” 留下疤痕? 凤清清愣了愣神,就算保住了性命,一身的疤痕又有哪个男人会看中她? “清清,你同姑母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凤清清慌乱的抓紧衣裙,咬了咬牙回道:“姑母,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叶琼歌无奈的耸了耸肩道:“这可不是我不要救她,是她自己不想活的。” 见凤清清如此执着,凤太妃甩手就把手中的火折子扔在了地上,恨铁不成钢的捶了捶腿,“清清,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了?如今证据都在眼前,你还不承认?” 火折子上刻着清晰地‘清’字,凤清清顿时脸色煞白,这东西怎么会在姑母的手里?她分明已经命人扔了啊? 是那个贱婢!她居然没扔还把东西给了姑母。 事情已经败露,已经容不得她否认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姑母,凭什么,一直都是我在王爷的身边,我才应该是摄政王王妃,我爱慕王爷多年,姑母都是看在眼里的,为什么还要让我继续等下去?” 亲耳听见凤清清说出实情,凤太妃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清清啊,姑母已经应承你了,再等些时日又如何?你又何必出此下策!” 凤清清满眼怨恨的指着叶琼歌喊道:“她不过是个官宦之女罢了,还是个用来笼络王爷的棋子,我已经看着她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姑母,我等不起了!” 说完,凤清清只感觉胸口处疼痛不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喘息着。 叶琼歌低眉看了一眼凤清清冷声道:“她身上的伤太重了,就算是我施针也只能暂时缓解她的疼痛,为她延续几日性命而已,我看还是让她安乐死算了。” 虽然听不懂叶琼歌口中所说的安乐死是什么意思,但凤清清此刻已经没有想要活下去的念头了。 事情被人戳穿,等于是把脸皮都撕下来给王爷看,即便是活了下来,王爷也再不会看她一眼,她活着还能有什么意思。 凤清清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脸上挂着苦笑:“我没输,只怪我没有早早的向王爷吐露心神,不然当日成为王妃的是我,而不是叶琼歌!” 慕时渊挑眉看了一眼凤清清,沉声道:“不管有没有叶琼歌,本王也断然不会看上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 此话一出,无疑是断了凤清清最后的防线,她苦笑着看了一眼慕时渊,用尽力气朝着木桩冲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鲜血迸射而出,凤清清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眸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凤太妃连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挥手淡漠道:“好好收拾尸首,将尸首送回去,就说清清受了伤,忍受不了留疤而自尽。” 房外的侍卫听到命令后走了进去,轻而易举的把凤清清给抬了出去。 当叶琼歌的目光落在凤太妃的身上时,明显能够看出凤太妃像是老了好几岁一般颓废。 看样子凤清清是凤太妃一手培养起来的,却没想到会这么死了。 “老夫人,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杨嬷嬷贴心的扶着凤太妃的手臂。 凤太妃没有说什么,任由着杨嬷嬷给扶了出去。 见着凤太妃离去的背影,叶琼歌切了一声后说道:“果然是宅斗的王者,自己的侄女都死了,还这么风轻云淡的样子,厉害,厉害。” “宅斗的王者?夫人此话是什么意思?”慕时渊十分好奇的看向叶琼歌。 自从那日她醒来之后,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跟往日大不相同,就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什么,说了你也听不懂。”叶琼歌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折腾出来,累死了,回去睡觉去。” 叶琼歌还未走上两步,就被慕时渊拦住了去路,她皱眉问道:“怎么?你不会怀疑我陷害凤清清。” “非也。”慕时渊饶有兴趣的看向叶琼歌,“往日里你听见本王唤你夫人总是高兴的,怎么今日毫无反应?” 高兴?她是穿身过来的,对慕时渊又没什么感情,不过就是个称呼,难不成还要她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 叶琼歌不耐烦的推开了慕时渊,“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小白兔了,你那套对我没用,虽然你长得很帅,但老娘见的帅哥比你吃的饭还多。” “老娘?”慕时渊轻笑一声,道:“叶琼歌在何处?” “死了。”叶琼歌下意识的回道,说完就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改口道:“怎么的?这世界上还有两个叶琼歌?真困了,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琢磨。” 第七章 凤清清被送走 这一夜,慕时渊没有来找她,她也算是乐的自在,洗漱一番后便上床睡觉了,只是在梦中,她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晨光初现,叶琼歌动了动酸痛的肩膀,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昨晚梦到的应该是之前叶琼歌的记忆,可惜,她不是她,不会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夫人,可要用膳?”翠怡端着木质的盆子走了进去,贴心的将帕子浸在水中,拧干后递到了叶琼歌的手中。 叶琼歌习以为常的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跟脸又丢到了木盆里,心里空落落的,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先前王爷为什么会娶我?” 闻言,翠怡顿了顿手下的动作,抿了抿唇后开口说道:“夫人,已经过去的事情还是莫要问了。” 听翠怡这话的意思也不难猜出来,先前凤清清所说原先的叶琼歌不过是枚棋子,现在看来也并非是假话,以慕时渊的性格,怎的都不会轻易任人摆布,怎么会娶叶琼歌为妃呢? 其中必定有问题。 “娘亲,娘亲醒了没,我要见娘亲。” 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叶子卿那小子。 无端端的多了两个儿子,还丢不掉,叶琼歌只感觉到头痛。 门外的叶子卿也顾不上其他,推门就闯了进去,转头便看见坐在床榻上的叶琼歌,欣喜万分的踩着小碎步跑了过去,“娘亲,子卿好想娘亲呀。” 叶子卿扑腾的小短腿扑到了叶琼歌的怀里,脸蹭在她的膝盖上,“娘亲,子卿已经好几日没见着娘亲了,想要娘亲带子卿出去玩。” 好家伙,合着想她是假的,想让她带他出去玩才是真的。 叶琼歌抬手摸了摸叶子卿的头顶,道:“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你找几个得体的侍卫跟着出去玩。” “啊?娘亲身体不舒服?”叶子卿抬头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眸问道:“娘亲可是有小宝宝了?子卿要有弟弟妹妹啦。” 叶琼歌顿时一头黑线,这么小的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她还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就能联想到有孩子这种事情上了?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今天姑姑没请先生教你识字吗?”叶琼歌轻柔的摸着叶子卿的头顶,孩童的头发就是软和。 提及教书先生,叶子卿就苦着一张脸,顿时没了精气神,“娘亲,姑姑找的教书先生好凶,阿卿只是错了一点就被罚了好些字,手都要抄酸了。” 说着,叶子卿还不忘把手伸过去给叶琼歌看。 叶琼歌轻笑一声,拉过叶子卿的手帮他揉了揉,“好了,不痛了,等晚膳的时候,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叶子卿顿时眼睛放光,抓着叶琼歌的手不放,“娘亲,那阿卿可以去找哥哥玩吗?” “去,小心一点,哥哥现在身子不太舒服,去的时候要是看着哥哥不是很好,就别在打扰哥哥了好吗?”叶琼歌语重心长的说道。 叶子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阿卿一定会小心的,娘亲放心。” 叶琼歌看着叶子卿活奔乱跳的样子不免心中欣慰,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莫名其妙多了两个儿子怎么还欣慰起来了?真把自己当妈了?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想法都赶出去,她要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她才不要守着两个孩子过日子呢。 彼时,凤太妃眉头微簇,倚靠在软塌上,听着动静后,低声问道:“可处理妥当呢?” 杨嬷嬷点了点头回道:“凤小姐身上的伤着实严重了些,恐怕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再加上伤心过度,也没了要活下去的念头。” “真是无用,亏我培养了她这么些年。”凤太妃心中别提有多愤恨了,她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去培养凤清清,没想到还没用就已经成了弃子。 杨嬷嬷犹豫再三后才开口说道:“太妃,听闻先前凤清清有个一母双胞的嫡亲姐姐,当年也是为了双生子的缘故才隐瞒了身份一直藏在寺庙中养活着。” 杨嬷嬷的话,凤太妃并非是听不懂,她轻抬眉眼,问道:“那丫头一直养在寺庙中,也不知会不会因此怨恨,接回来怕也是养不熟的。” “太妃,如今已经没了别的法子,凤小姐没了求生意志,更是一身的伤疤,就算是治好了也用不得,倒不如先把那位接回来,对外就声称是凤小姐如何?” 倒也不失为个好主意。 凤清清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救活了也没什么用,反正在外也没人知道那丫头的身份,就让她用凤清清的身份活下去,也算是有点价值。 “行,偷偷命人去把人接回来,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了。”凤太妃压低声音吩咐道。 杨嬷嬷俯身应了一声,忽而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太妃,那凤小姐该如何处置?要是被人发现了,恐怕也是件祸事。” 凤太妃烦的不行,摆了摆手说道:“把人送去没人知道的地方好生看守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 “是,奴婢这就去办。” 杨嬷嬷领了令后就带着人把凤清清从房间里给搬了出去,拖上马车的时候以白布遮着,一路往城外而去。 在暗处的侍卫将此景看在眼中,转身一跃而上去了书房的方向,指尖轻点,低声轻语,“启禀王爷,那边果有异动。” “进来。” 侍卫应声进了书房,将先前所看见的一切都一一禀告。 慕时渊眉头微簇,凤清清居然没死,浑身的火疮,再加上撞柱创伤,如此都活了下来,不过,凤太妃是要把人送去何处? “算了,一个废人也不必费那么多的心思。”慕时渊转念想到了另一人,问道:“王妃那边怎么样了?” “王妃?”侍卫想了想回道:“从昨日起,王妃就一直呆在房中没有出去,只是早上的时候,小公子曾过去说了会话。”? 第八章 撮合 慕时渊放下手中竹书,眼中含着不解,“阿卿今日去了?可有说些什么?” 侍卫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只是吵嚷着让王妃带他出去玩。”他顿了顿又说道:“王妃让小公子去了大公子那,属下瞧着好像小公子并未过去。” “罢了,随他去,恐怕今日又是从教书先生那偷溜出去玩的,阿钰最近身子不适,让他在那边玩会就成了。”慕时渊想着两个孩童就头痛的紧,偏偏阿卿又是府外的。 “爹爹。”稚嫩的声音随之而来,一个软糯娇小的身子从门缝中挤进了书房,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就扑到了慕时渊的怀里。 看着叶子卿就这么扑过来,慕时渊也没有要躲开,伸手就把他抱在怀里,“今日学的如何?” 叶子卿撇了撇嘴,气馁的倚靠在慕时渊的怀里,“爹爹,你怎么跟娘亲一样,老是问孩儿的功课,孩儿最近已经很努力。” “好,努力就好。”慕时渊轻柔的抹着他头顶上的发丝,目光落在他颈部的红色印记上,“脖子是怎么回事?何事受伤的?” 叶子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眉眼轻转,“院子里蚊虫太多了,孩儿想跟爹爹娘亲一起睡,孩儿长这么大了还没跟爹爹娘亲一起睡过呢。” 一起睡? 慕时渊有些茫然,忽而想起好像真的没有跟叶琼歌一块休息过,倒也不是因为凤清清的缘故。 “好了,等爹爹有空便带着阿卿一同过去。”慕时渊心不在焉的哄着叶子卿,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次叶琼歌好像变的不同了。 许是感觉到慕时渊的不对劲,叶子卿也识相的从他的怀里跳了下去,扁着嘴说道:“爹爹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所以才一直冷落娘亲?” “嗯?”慕时渊微微皱眉,“这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叶子卿摇了摇头道:“并非是孩儿听说的,而是爹爹从来不主动去找娘亲,总是让娘亲一个人在院子里,时间久了,娘亲不就被别人拐走了?” 慕时渊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么多?难道是叶琼歌教他过来说的? 见慕时渊一直没有说话,叶子卿误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爹爹,孩儿还是先出去了,只是孩儿不想娘亲孤单一个人。” 说完,叶子卿委屈的走出了书房,看的慕时渊是有些迷茫,不是叶琼歌让他过来说的,那,那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慕时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起身就往外走,侍卫见状躬身行礼道:“爷,是不是去别院?” “去清兰苑。” 慕时渊缓步往清兰苑的方向走去,青天白日却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他心里有些打鼓,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却见正堂中软塌上的叶琼歌伏身浅眠。 梦中的叶琼歌再一次梦到了那个男人,一夜欢愉,留下一子,却了无音讯,不知不觉,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案桌上。 慕时渊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伸手擦去她脸颊残余的泪痕,指下人动了动身子,微微睁开眼睛,他猛然收回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琼歌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人,剑眉星目,一袭蓝衣,如墨的发丝整齐的铺在肩头。 满分的长相! 满分的身材! “看够了没?” 一记冷声把叶琼歌拉回了现实,她猛地坐正身姿,这才看清面前的人居然是慕时渊,啧啧,可惜了,脾气零分。 “你来干什么?这个点,你不应该在书房吗?”叶琼歌也懒得跟他做样子,慵懒的倚靠在软塌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 慕时渊挑眉看向叶琼歌,冷声问道:“阿卿说你一个人清冷的很,话是你教的?” “阿卿去找你了?”叶琼歌只觉得头痛不已,没想到叶子卿居然背着她去找了慕时渊,早知道就应该好好看住他,免得他乱说话。 “不是你教的?” 叶琼歌摇了摇头,“我没那个闲工夫,本来这个院子就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住,就算是清冷也早就习惯了。” 此话落在慕时渊的耳中却变了另一番意思,他俯身贴近叶琼歌,勾唇笑道:“夫人可是在怨恨本王多日未来?” 叶琼歌嫌弃的往后退了退,伸手推开了慕时渊,“你别靠那么近,我们不是很熟,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不是很熟?”慕时渊笑了笑,“若不是很熟的话,孩子是夫人同谁生的?” 叶琼歌真的是忍不住翻白眼,那孩子是之前的原身生的,又不是她生的,现在不止是要她负责两个孩子,还得应付这个难缠的男人,真是够了! “行了,你不就是因为阿卿的话来的吗?现在人已经见到了,你也该走了。”叶琼歌闪身躲了过去,站在一侧冷声道。 往年他只要过来一趟,她总是十分欣喜,更是亲手煮了一桌子的菜等他,怎得就一段时间罢了,连性子都变了? 慕时渊倒也不想纠缠,连话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看见慕时渊离去的背影,叶琼歌也沉默了,这诡异的氛围让她十分不舒服,莫名其妙的跑过来,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什么人啊。 一整日,院子里再也没来过人,叶琼歌也着手准备需要离开的草药,逃跑总归是要些本钱的。 用了晚膳后,叶琼歌把晾晒好的草药装在木箱里,虽然不是很精贵的草药,但防身够用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琼歌伸了伸懒腰,余光却瞥见一袭黑色的衣袍,心下一惊猛然转身,正巧对上后者看过来的目光。 “慕,慕时渊?” 叶琼歌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目光落在他身后,独身一人来的? “王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门口的丫鬟怎么回事?怎么慕时渊来了连说一声的都没有?大晚上的慕时渊像个鬼一样的出现,心脏不好的差点没被他给吓死。? 第九章 戏弄 “翠怡,王爷来了,快去沏一壶茶进来。”叶琼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想要喊翠怡进来应付一一下。 慕时渊抬手拦住了叶琼歌的去路,“本王今日不想喝茶。” “你想喝。”叶琼歌嘿嘿的笑着,迎面就想绕过慕时渊走出去,却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指冰冷的像一块冰块一样。 叶琼歌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他却紧紧的抓着不肯松手。 叶琼歌气急,冷了脸说道:“王爷这是做什么?若是无事又不想喝茶,那便请王爷先行离去。” “嗯?先行离去?”慕时渊一步一步的逼近叶琼歌,声音轻柔道:“本王来王妃的院子歇息有何不可?为何要离去呢?” 叶琼歌被他逼到桌前,撞的桌上的烛火晃了晃,慕时渊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将她压在桌上,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面上。 “本王也许久没有同王妃亲热了,想要同王妃做一些早就该做的事情。”慕时渊轻笑道。 早就该做的事情? 叶琼歌顿时就黑了脸,想要推开慕时渊,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没他大,怎么都推不开,“慕时渊,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本王哪里过分了?”昏暗的烛火下,慕时渊看着她羞红的脸颊,无端端的就生起了要戏弄她的想法。 她又不是真正的叶琼歌!她才不想在这个时代失身给慕时渊呢!她可是黄花大闺女! 忽而,叶琼歌想到了一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叶子卿实际上不是慕时渊的儿子,而是她在外面跟别人发生关系生下的孩子。 叶琼歌故作娇媚的把手搁在慕时渊的胸前,柔声说道:“夫君要是想做,妾身自然会配合,只是妾身生下阿卿后身子一向不好,也有可能是跟夫君的不匹配,这才迟迟没有恢复。” 话语中的意思,慕时渊不是听不明白,他沉着脸冷声问道:“叶子卿究竟是谁的孩子?当年你回家是跟谁在一起的?” 果然,提及叶子卿,慕时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男人啊,都逃不过绿帽子这一关。 “夫君说笑了,往日夫君一直没有回来,妾身自然会寂寞,哪里还会想着是同谁一起?一夜之情,又何必记着呢。” 慕时渊握着叶琼歌的手渐渐收紧,抓的她痛的直皱眉,“慕时渊,你抓疼我了,还不快放开我!”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叶琼歌是痛的差点没晕过去,惊叫一声推开了慕时渊,“卧槽,你疯了不成?是不是想要杀我啊?” 慕时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松开了叶琼歌,退到了后面一侧,“没想到你身子这么弱,本王都还没有用力。” “还没用力?”叶琼歌真想上去给他一刀,手腕上传来的酸痛感让她浑身无力,连动都动不了。 “脱臼了?”叶琼歌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慕时渊,“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过来就是要弄断我一只手?” 慕时渊别过脸去,心中也不是滋味,嘴上仍旧逞强,“本王无心的,不过,本王劝你在外面不要提及阿卿的身世,不然就连本王都保不住你。” 慕时渊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叶琼歌,犹豫再三下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瓷瓶搁在桌上,“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明日让大夫入府。” 说完,慕时渊转身就走,叶琼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叶琼歌在手腕上轻轻一掰,就把手腕恢复原位,只不过这具身体禁不起这样的折腾,疼还是会疼上好几天的。 叶琼歌拿过桌子上的瓷瓶,打开后放在鼻尖闻了闻。 操!还说不是故意的,连药都带上了,分明是有意为之,慕时渊,给她等着,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不对啊。 叶琼歌转念一想,看着慕时渊刚才的反应,似乎也不知道叶子卿的真正父亲是谁,好家伙,原身玩的倒挺花的。 “翠怡!”叶琼歌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翠怡忙不迭的冲了进来,扑腾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夫人恕罪,王爷不许奴婢通报,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叶琼歌毫不在意的走到软塌上坐下,“行了,起来,你们古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下跪,要知道人人平等,下次不用跪了,看着别扭。” 翠怡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抿了抿唇说道:“夫人真的不怪罪翠怡吗?翠怡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叶琼歌扭动着手腕,“对了,从明天开始,不管是谁进来都要向我通报一声,还有,把柜子中木箱里的东西拿出去卖了。” “木箱?”翠怡茫然的抬起头说道:“是夫人这几日晾晒的草药吗?那些东西又不精贵,还不如夫人的嫁妆呢。” “嫁妆?我还有嫁妆?”叶琼歌顿时就来了精神,她还真不知道原身是带着嫁妆嫁入王府的。 “是啊,就放在小院子里。” “带我过去看看。” 虽是夜深,叶琼歌还是没忍住,非要翠怡带着她过去看看,翠怡也拗不过她,带着去了小院子,拿出钥匙后打开了大门。 在推开大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灰尘呛的叶琼歌直皱眉,直到目光落在几个大箱子上,这么多的箱子,里面藏了多少的宝贝啊。 叶琼歌受伤了一只手,只能由翠怡帮忙打开箱子,里面赫然出现几个锦盒,打开后便是难以预计价格的珍馐名药。 “卧槽?这么多的药?这要是拿出去卖,岂不是发财了?”叶琼歌心里懊悔着,早知道这里藏了这么多的东西,她也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去晾晒草药了。 “夫人,听闻这些东西都是王爷特意命人留下的,就连太妃也不知道。” 慕时渊特意留下的?这么说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原身会跟别人在一起? “对了,翠怡,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吗?” 翠怡点了点头道:“是的,夫人,不过翠怡是在夫人进府后才跟着的,之前夫人的婢女无端端的被送了回去。”? 第十章 娇儿 这话引起了叶琼歌的注意力,无端端的被送了回去?按理说原身身为王妃,地位应该不低,不止没有丫鬟傍身,居然连生活都低到了尘埃。 其中断然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跟叶子卿的身世有关? 想到这里,叶琼歌转头看向翠怡问道:“阿卿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二公子?”翠怡想了想回道:“听闻二公子是夫人在一岁时带回府的,也是在二公子入府后,原本夫人身侧的丫鬟才被送回去的。” 看样子,真的跟叶子卿的身世有关了。 “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翠怡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是听着王爷所说,府内上下不许再提此事,想来也是为了二公子着想。” 叶琼歌实在搞不明白原身跟慕时渊究竟是什么关系,说关系好,慕时渊大半夜的都要过来弄断她一只手,说不好,为了保住原身的名声,连绿帽子都肯戴。 古人的想法着实让人想不通啊。 “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过几天我有用处。” 翠怡虽然不懂夫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着吩咐,把箱子都锁了个严严实实, 翌日,一大早,叶琼歌就吩咐翠怡把院子里空出来的空地都翻了一遍,从街市上买了一些种子播了下去。 翠怡忙活了一早上,累的是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夫人,我们在院子里种这些东西做什么?要是想要的话,奴婢出去买就是了。” 叶琼歌累的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留着有用,更何况,咱们也不能一辈子靠着王府,总得要谋些出路才是。” “谋些出路?”翠怡惊诧的看向叶琼歌,“夫人,这话可说不得啊,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定要说夫人不是了。” 说实话,叶琼歌才不会管其他人说什么,她可不想一辈子困在王府里,关键是,她根本不是叶琼歌,没必要为她的行为去付出代价。 翠怡忽而想到了什么,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夫人,今夜是要入宫的日子,奴婢一时忙昏了头,夫人赶紧换一身衣衫要随王爷入宫了。” 入宫? 叶琼歌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那些被凌辱,被嘲讽的话语言犹在耳,只是那说话之人的样貌是她看不清楚的。 “去准备一下,说是我等会就过去。” 叶琼歌起身进了屋子,简单梳洗一番后,转身便看见屏风后面站着一人,“翠怡,将衣服递给我,不是赶着入宫吗?” 那人没有说话,抬手拿过放在一旁的衣服递了进去,叶琼歌也未察觉出异样,穿好衣服走出来时,却看见慕时渊站在外面,顿时一愣。 “怎么是你?刚刚给我递衣服的人也是你?” 屋中的水雾气尚未散去,叶琼歌的发丝上还沾染着水汽,微微泛红的脸颊犹如红透的苹果诱人。 慕时渊隐下眼底的目光,沉声开口道:“昨日就同你说了,今日临着出门还没准备好,夫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这话听的叶琼歌是一阵起鸡皮疙瘩,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慕时渊问道:“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毛病?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闻言,慕时渊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从袖子中扔出一柄发簪转身离去,等他走后,叶琼歌拿起发簪看了看,光看表面就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夫人,马车已经在府门口了,王爷也已经在等您了。”翠怡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见着叶琼歌已经收拾妥当这才放心下来。 可翠怡看见叶琼歌手上的发簪时,连忙上前看个清楚,“夫人,这不是王爷之前最为宝贝的发簪吗?怎得在夫人的手里?” 最为宝贝的发簪? 叶琼歌微微皱眉,这发簪很明显是买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都不像是才买的,难不成是凤太妃的东西? 给儿媳妇的传家宝?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到时候离开再还给他也是一样的。 “不是说马车在外面了吗?走。” 叶琼歌带着翠怡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看见有个身着白衣的女人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也没看清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车轮滚滚,沿路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引起了叶琼歌的注意。 一路上只有寥寥的几家药铺,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唯独靠近皇宫处只有一家较为豪华的药铺。 看样子这家药铺应该是为皇家做事的,那第一目标就是这家药铺了。 还未等叶琼歌看清楚,马车就停在了皇宫门口,素长的指尖掀开轿帘,叶琼歌探出头去,正巧看见慕时渊跟一名女子也下了马车。 咦?慕时渊有心仪的人? 天大的新闻呀,叶琼歌欣喜万分的跳下了马车,三两下就跳到了慕时渊的面前,伸头就去看那女子的样貌。 “呦呵?心上人?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子!” 慕时渊微微皱眉,抬手推开了叶琼歌,冷声道:“身为王妃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如此样子让别人瞧见了,只会说本王教妻无方。” 叶琼歌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我不过就看一眼而已,怎么还当个宝贝藏起来不给人看呢?” “这位便是王妃。”娇弱的声音响起,白衣女子缓缓转身朝着叶琼歌委身行礼,“娇儿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娇儿?”叶琼歌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脑海中并没有这个女人的记忆,但是隐约却感觉这个女子跟她有几分相似。 替身梗?不会这么狗血? 叶琼歌眉头都拧在了一块,不可置信的指着娇儿说道:“慕时渊,你不会?这么老土还玩什么替身梗?你娶我该不会是因为我像她?” 慕时渊不理解叶琼歌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大概还是听出了她的不满,“叶琼歌,休得无礼!” “哈?”叶琼歌都快被他给气笑了,“你拿我做替身还不准我说了?不过她长得确实很漂亮,啧啧,算你有眼光。” “时辰快到了,进去。”慕时渊丝毫不想再跟叶琼歌纠缠下去,甚至连理都不想理她。? 第十一章 送子符 夜色渐临,黄昏的日光洋洋洒洒的笼罩在京城的上空,也将整座皇城衬托的十分清幽。 此时,皇宫内院的紫竹阁中却是灯火通明,满是嬉笑热闹的声音。 皇后为了此次宴会费了不少心思,诸多妃嫔与官宦女子皆陆陆续续到场。许是宫中久久未有盛事,在场众人说话间也融洽的很。 不过以皇后为首,前来参加宴会的众人都打扮得体,唯独坐在角落的叶琼歌甚是与众不同。 花宴也是按照入宫的人数安排好座位,高台上特设两个座位,是皇上与皇后所坐,堂下两侧的位置按照官员的高低而坐。 原本叶琼歌应该坐在慕时渊的身侧,不过她看着娇儿一直跟着慕时渊,索性就把位置让了出去,自己独身一人坐在最角落。 翠怡环视一周后,低下身子小声说道:“夫人,我们为什么不坐王爷那边?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夫人不受宠呢。” “管他的呢,他那身边不是坐着个人嘛,咱们也别操那么多的心了。”叶琼歌不以为意的端起面前的酒盏抿了一口,眼睛四处看着。 说真的,她还是头一次参加宫宴呢,平时事情也多,抽空看的电视剧里的场景都没眼前的场景浩大。 彼时,皇后身着一袭素黄的圆领袍子,在身侧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了高处落座,目光瞬间就看到了慕时渊的方向,可见他身侧女子却不是叶琼歌。 “王爷今日身边女子怎不是王妃?这位姑娘面生的很,好像没见过。” 闻言,娇儿有些心慌的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慕时渊的衣角,神情很是不自然。 慕时渊抬手在娇儿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随即抬头看向皇后说道:“这位是娇儿,是本王今日才接回来的,之前从未入过京城。” “原是京外人,是王妃身子不适这次没来吗?”皇后看了一圈都没看见叶琼歌,心中也是猜测他们二人是否感情生了变故。 叶琼歌? 慕时渊这才想起来,自进了宫,似乎真的没看见她的影子,真是不给他省心。 “歌儿不喜人多的地方,应当是在旁处。”慕时渊心不在焉的解释道。 虽是坐在了远处,但是她耳朵没聋,叶琼歌没忍住朝着慕时渊的方向甩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自己要泡妞,还把锅甩在她头上,啧啧,狗男人一个。 许是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慕时渊转头看去,正巧对上叶琼歌的白眼,顿时心中就明白了。 慕时渊缓缓站起身,朝着叶琼歌的方向走去,直至走到她的面前才伸出一只手来,“歌儿,过来。” 叶琼歌怔怔的看着慕时渊朝她伸过来的那只手,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执上那只手,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跟着他走过去。 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慕时渊的身旁,而慕时渊的旁边则坐在刚刚所见的那位娇儿姑娘。 叶琼歌嫌弃的看了慕时渊一眼,压低声音询问道:“我在那边坐的好好的,你无缘无故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两个女的夹着你一个,你不难受吗?” 这话听在慕时渊的耳中甚是觉得难听,他狐疑的看向叶琼歌,冷声道:“叶琼歌,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说话了?” “啊?” 叶琼歌愣了愣神,这才想起来她是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的,差点就让慕时渊看出破绽来了。 “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叶琼歌说着拿起面前的酒盏喝了一口,好逃避被慕时渊看出的异样。 瞧着慕时渊跟叶琼歌之间的样子,倒也不像坊间说的那般冷肃,皇后看的很是欣喜,看样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有第三个孩子了。 皇后抬眉给身边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识趣的捧着锦盒走到慕时渊的面前躬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这是娘娘特意给王妃求的送子符,期望王爷同王妃多子多福。” 送子符? 叶琼歌只觉得头都大了,慕时渊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吗?还给他求送子符?皇后未免也太过于关心慕时渊府里的事情了。 慕时渊似乎已经习惯皇后的这番操作,习以为常的接下了送子符,“多谢皇后娘娘美意。” 他,这就接受了? 叶琼歌在看见娇儿羞红的脸颊时,一下就明白了慕时渊为什么会接受那送子符,感情是要跟自己的小情人生儿子啊。 站在一旁的翠怡急的不行,拉了拉叶琼歌的衣袖,后者后知后觉,抬头看了一眼翠怡,见她神色诡异,便跟着她走了出去。 等出了宴会大厅,翠怡着急忙慌的说道:“夫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眼看着就有人要爬到你头上来了。” “爬到我头上来?”叶琼歌有些不解的看向翠怡问道:“你在说谁呢?” “哎呀,夫人,那位娇儿姑娘可是大有来头的,往日里夫人可是吃过不少的亏呢。”翠怡一想起那件事情就为夫人打抱不平。 往日里吃过不少亏? 在叶琼歌所接收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娇儿,更别说是想起在她那里吃过什么亏了。 不对,翠怡这么一说,她好像有点印象了。 “娇儿是不是之前在王府里住过一段时间?” “不是,是在别院。”翠怡语重心长的说道:“当日夫人前去别院找王爷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娇儿姑娘,娇儿姑娘还冤枉夫人欺负她,弄得王爷好些日子都没见夫人。” 是这样的吗? 叶琼歌着实没有想到,看着那样清纯样貌的女人居然心眼这么坏,慕时渊眼睛是瞎了吗?居然能看上那样的女人。 “夫人,自从上次的事情后,王爷虽然把人给送走了,可见这次她回来目的一定不单纯,夫人一定要小心提防。” 翠怡说的并非是没有道理的,慕时渊既然能把娇儿带入宫,想必是要纳她为妾室,说难听点,可能她这王妃的位子都要拱手让人。 那可不行,她虽然是要走的人,但是有人要跟她抢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第十二章 淳贵人 说话间,一抹清香飘入鼻尖,那香味不同于脂粉香,倒有种淡雅的味道,其中还掺杂着些许的养生草药味。 叶琼歌闻着香味转身看去,只见一身着粉衣罗衫的女子朝着她的方向缓缓走过来。 “这位是新入宫的淳贵人,之前同夫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翠怡压低声音提醒道。 淳贵人? 叶琼歌的脑海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既然关系不错,那在原身的记忆中怎么没有? “琼歌。” 淡雅的香味随着声音而渐渐靠近,那声音犹如天籁般好听,由头至上的柔情似水,眼眸中藏不住的关切紧紧的贴在叶琼歌的身上。 此刻叶琼歌总算是明白古人写的细腰如浮柳,声甜似黄鹂是什么意思了。 真,真好看。 叶琼歌一时词穷,除了说眼前的淳贵人很好看之外,竟想不到别的夸赞词语。 “你们先退下,本宫同琼歌有话要说。”淳贵人微微抬手屏退了身侧的婢女,目光落在叶琼歌的身上。 见状,叶琼歌给翠怡使了个眼色后,跟在淳贵人的身边走到了后花园的池子旁,她有些不明白淳贵人把她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淳,淳贵人。” 叶琼歌等了一会后都没听见她说话,只好先行开口。 “些许日子不见,你同我都生疏了吗?”淳贵人转身看向叶琼歌,眼中满是关怀,“听闻你那日受了伤后,性子也有所转变,如今看来,传闻并不假。” 叶琼歌愣了愣神,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我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只不过是摔坏了头,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淳贵人讶然不已,“你连我都忘记了吗?” 看淳贵人这副样子,她要是真的说不记得了,那岂不是伤了美人的心。 “不是不是,就是有些头脑不好使。”叶琼歌想着不能在这个地方再问下去,便想了个说辞问道:“不知淳贵人叫我来这里,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看着叶琼歌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淳贵人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叶琼歌的手,柔声说道:“琼歌,王爷那人性情冷漠你也是知晓的,你就顺着他的意思便好,又何必跟他起冲突呢。” “怎么能说是我要跟他起冲突呢?你也不看看他那样子,带着个女人宝贵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女人是王妃呢。”叶琼歌嗤鼻不屑的说道。 提及娇儿,淳贵人也是有所耳闻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如今同王爷都有了两个儿子了,不管怎么样也已成定局了。” 她才不要顺其自然呢,那两个儿子又不是她生的,是原来的叶琼歌生的,关她什么事。 “对了,那位娇儿姑娘,你见过没?” “娇儿姑娘?”淳贵人疑惑不解的问道:“何时又出现了一位娇儿姑娘?” 连淳贵人都不知道这位娇儿姑娘,慕时渊是从什么地方弄回来的女人? 真是奇怪。 “对了,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辰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皇上定会问起的。” 淳贵人不想叶琼歌再受伤害,拉着她就往宴厅走去,好在回去的时候,皇上还未到,身份有别,二人只能在厅外分别。 叶琼歌不甘不愿的坐回到慕时渊的身侧,看着淳贵人一步步的往高台走去,那没落的身影看着有几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叶琼歌微微低头,想着淳贵人方才同她说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淳贵人一定知道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慕时渊,原身叶琼歌,娇儿,这三个人不像是表面上的那种关系。 感觉到身侧异样,慕时渊侧目看了过去,便看见叶琼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右手轻轻一推,将酒盏推到了她的面前。 “叙州青花酿,你最喜欢喝的。”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话语听在叶琼歌的耳中却变了另一种意思,她挑眉看向慕时渊,蹙眉问道:“你不会在里面下毒了?” 慕时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王若是想要你死,断然不会用这般粗略的手段。” “对啊,姐姐,你这可是误会了王爷,王爷听闻宫中进了些青花酿,可想着姐姐便要了一些,姐姐这么一说,岂不是伤了王爷的心。”娇儿在一旁说着话,还不忘贴在慕时渊的胳膊上。 听着也有几分道理,慕时渊想要杀她,定然不会用下毒这种方法,一刀砍死她就行了。 想到这里,叶琼歌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入口虽然辛辣,在口中缓了片刻后就甘甜了几分,确实是个好酒。 叶琼歌来到这里头一回喝上这么好喝的酒,一时间贪杯多喝了一些,脸颊也微微泛红。 “姐姐好生福气呢,王爷时刻都将姐姐记挂在心间,妹妹要是有姐姐半分就好了。” 甜腻的声音听得叶琼歌很是不舒服,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下,她毫不留情的反驳道:“别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 娇儿 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倚靠在慕时渊的身旁,柔弱的说道:“王爷,娇儿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羡慕姐姐罢了,姐姐莫不是误会了娇儿。” 慕时渊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向来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叶琼歌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说的跟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拜托你们,现在我们可是在宫宴上,这种打情骂俏的样子还是回府再演。” “王爷。”娇儿顿时红了眼睛,一派楚楚可怜,“娇儿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姐姐这么说,是不是生娇儿的气了?都是娇儿不好,不该跟着王爷一同前来。” “叶琼歌,不要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这里不是你能够放肆的地方。”慕时渊也觉着叶琼歌话中带刺,听着很是不舒服。 叶琼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声音也不自然的放大了几分,“我怎么就放肆了?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无端端的带别人来,不是不给我面子吗?” 第十三章 喝醉 叶琼歌站起身来的时候摇摇晃晃的,险些没有站稳差点摔倒。 吵嚷的声音引起了旁人的视线,几乎宴会厅里的人都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 慕时渊蹙着眉头,紧紧握着拳头,生生的把怒火压了下去,“叶琼歌,赶紧坐下,别逼本王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还要对我怎么不客气?”叶琼歌指着慕时渊喊道:“我才是你的王妃,是你的妻子,就算你要纳妾也该问问我的意见才是,她算个什么东西?你便任由她说的我不是。” 声音越来越大,就连皇后都被惊动了,放下手中的酒盏看向厅下,“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 慕时渊无奈起身,躬身言道:“内子贪杯喝多了几杯,许是喝醉了,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恕罪。” “我,我没喝多,谁说我喝多了。”叶琼歌不耐烦的挥了挥袖子,正因此举,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向后倒去,硬是倒在了后面的官员身上。 吓得那位官员连连后撤,生怕碰到了叶琼歌一下,再被慕时渊记恨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琼歌摔了个屁股蹲,双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听着动静,慕时渊转头便看见她这番不体统的样子,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一把拉住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 手下微微用力,叶琼歌整个人被惯力拉了起来,猛地扑在了慕时渊的怀里,双手还不老实的在慕时渊的身上上下其手。 碍于人多口杂,慕时渊只得让她肆意妄为,将她揽在怀中,沉声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内子喝醉了酒,本王这就带她去偏殿先行歇着,失礼了。” 话音刚落,慕时渊抬手将叶琼歌横抱在怀里,皇后连话都没说出口,便看见慕时渊抱着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绕过长廊便是慕时渊在宫内的偏殿,他抬腿踢开了面前的门扉,三两步走到床榻边把叶琼歌放了上去。 意识不清的叶琼歌在床榻上滚了滚,把床榻上的锦被裹在了身上,像个粽子一样包着,不过片刻时间就打起了呼噜。 说起来,慕时渊也是头一回看见叶琼歌这副样子,往日见她都是识大体,有礼数,怎得病了一场后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慕时渊看了半晌功夫都没看出异样,想来应当不是装的,算了,就让她在这里睡着。 慕时渊扬手熄了烛火,转身走出了偏殿,径直往宴厅走去。 直到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叶琼歌咕噜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衣服跟散落的头发。 “这年头演出戏还挺难的,区区几杯酒而已,我在现代干喝几瓶xo都没事。”叶琼歌抬手扇了扇风休息了一会。 这里应该就是慕时渊的偏殿,在王府里找不到的东西,她就不相信在这里还找不到。 慕时渊,她倒要看看那个被藏着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叶琼歌在偏殿里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除了几本书之外根本什么都找不到。 淦!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 叶琼歌气急的打了一下身旁的书架,余光却瞥见书架上放着的一柄画,画? 叶琼歌没想太多,就打开了书架上的画,里面赫然是个年月七八岁的少女,眉眼间她竟然觉得画像上的人跟娇儿有几分相似。 “娇儿?这画像上的女人是娇儿?” 难不成慕时渊跟娇儿早就相识,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出来端倪,这才把画像给藏在了宫里的偏殿? 忽而,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叶琼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画像放回了原位,三两步跳到了床上,一把扯过锦被盖在身上装睡。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一双娇小的鞋子缓步踏入了房中,看着床榻上的女人,眼中满是怨恨。 此人正是娇儿,方才在厅中王爷不顾念她,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厅里,若不是找了个说辞,她还真不好找过来呢。 娇儿猛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匕首,寒光闪过,她快步冲了过去,对着叶琼歌的胸口就要插下去。 感觉到不对劲的叶琼歌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那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床榻上,看着娇儿愤恨的眼神,叶琼歌只觉得背脊发凉。 要不是她敏锐,恐怕现在已经是娇儿的手下亡魂了。 “你想杀我?”叶琼歌挑眉冷眼看向娇儿。 娇儿诧异的也看向了叶琼歌,“你居然是装醉?” “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慕时渊带入府的一个女人,居然还敢对我动手,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见事情败露,娇儿索性也不装了,用力的把匕首拔了出来,冲着叶琼歌插了下去,后者反手抓住了娇儿的手腕,手下微微用力,娇儿只感觉到刺痛,手中的匕首脱手而落。 见状,叶琼歌勾唇轻笑,抬脚一脚就踹在了娇儿的肚子上,硬是把她踹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看着娇儿落魄的趴在地上吟哼,叶琼歌不屑的笑了笑,“想要杀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娇儿痛苦的捂着刚才被踹的地方,“叶琼歌,你同王爷早就没了感情,你死了正好可以把位置让出来,你非要挡着我的路!” “哦?原来是因为慕时渊啊。”叶琼歌翘着腿,手慵懒的搭在膝盖上,“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就算让你杀了我又怎么样?你是慕时渊的心上人,又何必多此一举。” “心上人?”娇儿很是不解,她从未在王爷的身上感受到爱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慕时渊可是收藏了一幅画,画像上的人不就是你吗?” 娇儿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我同王爷认识不足三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画像,叶琼歌,你休想要骗我。” 不足三年? 叶琼歌蹙眉看向娇儿,看她这副样子确实不像知道的样子,那画像上的人应该就不是娇儿了。 不会? 慕时渊在收集画像上女人的周边? 第十四章 我们合离吧 说来也是奇怪,叶琼歌总感觉慕时渊哪里不对劲。 娇儿不是画像上的女人,但是画像上的女人又跟娇儿很是相似,慕时渊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有目的一样。 就在叶琼歌正想不明白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慕时渊又回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扉被推开的那一刻,一双墨色镶玉的鞋子踏入了房门。 刚进房门的慕时渊就看见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娇儿,而床上坐着的叶琼歌却是一派清醒的样子。 他微微皱眉,“你不是喝醉了吗?” “对啊。”叶琼歌挑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娇儿,沉声道:“她莫名其妙的跑了过来,非把我弄醒了,结果自己就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跑过来弄醒她? 娇儿只觉得一顶帽子无端端的扣在了她的头上,见着慕时渊真的要信了叶琼歌的话,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顺势扑在了慕时渊的怀里。 “王爷,娇儿没有做过,娇儿只是看着姐姐喝醉了酒,生怕姐姐一个人在偏殿无人照顾,特意过来瞧瞧,谁知姐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踢了娇儿。” “她踢了你?”慕时渊狐疑的看向叶琼歌,她向来知书达理,又不是习武之人,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踢人? 娇儿点了点头,拉过慕时渊的手放在了胸口处,“就踢在这里了,娇儿现在还痛着呢,王爷可要替娇儿做主。” 慕时渊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目光落在叶琼歌的身上,正巧撞见她用一种十分嫌弃的目光正看着他们。 被冷不丁的一看,叶琼歌缩了缩脖子,想着她可不能任由娇儿胡说八道。 想到这里,叶琼歌下了床榻走到了慕时渊的身旁,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也靠在了他的肩头,“王爷,妾身怎么会踢人呢,妾身柔弱无骨,连打人都不会呢。” 闻言,娇儿气的是脸都红了,刚刚那一脚可是踢得她半天都缓不过来,而叶琼歌分明是没用全力,不然的话,她哪里还有命再见到慕时渊。 “王爷,娇儿万万不会说谎欺骗王爷的,娇儿也不知道姐姐为何要这么说。”娇儿轻柔的拉了拉慕时渊的衣袖,想要让他相信她所说的话。 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的个个在理,慕时渊只觉得头都要大了,往日里不管他带回府多少女人,叶琼歌都不曾理会,怎么如今变化这么大? “府里有上好的药,本王命人送你出宫。”慕时渊从两个女人之间走了出去,故意跟二人拉开了距离。 见慕时渊此举,娇儿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在看向叶琼歌的时候,后者更是以一副胜利者的样子洋洋得意。 一时间,娇儿恨不得把叶琼歌的脸给撕了。 “那娇儿先行告退。” 碍于慕时渊的缘故,她不得不先行一步,再待下去的话,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那边给的信息明显是错的,叶琼歌不像是不会武功的人,刚刚那一脚差点没踢死她,叶琼歌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娇儿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并未往宫门走去,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此时,在房间里的慕时渊看出屋子里有打斗的痕迹,而娇儿并未说谎,娇儿跟叶琼歌打过一场? 慕时渊用着一种打量的眼神看向叶琼歌,自从那日后,她不止性情有所转变,就连举止也跟以前大不相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摸一样的人? 被看的头皮发麻的叶琼歌缓缓退了一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我可对你没什么意思的。” 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了。 慕时渊越想越觉得奇怪,三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叶琼歌的手腕,冷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难道被看出来了? 叶琼歌强装镇定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我究竟是谁?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叶琼歌从来不会这么同本王说话,更不会在宫宴那样的场合大放厥词,你根本不是她。”慕时渊眉头微蹙,眼眸中含着冷冽。 不行,以慕时渊的性格,要是跟他说原本的叶琼歌已经死了,而她是穿越过来强占了身体的,这不得被他当场打死? 小命要紧,就算是被问死,她都不能说实话。 “王爷怕不是忘了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我为王爷一心守着,可王爷又做了什么呢?一位接着一位姑娘带入府中可曾有把我放在心中?” 叶琼歌说的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而这样委屈的情愫倒是由内心而生,想来是原主也是因此委屈了不少年。 听着此话,慕时渊抓着叶琼歌的手松了松,目光深邃的看着叶琼歌,“你嫁入府中的时候就该明白的,是你非要嫁入王府的。” 叶琼歌不禁嗤鼻,这慕时渊真的是把渣男做的淋漓尽致,当初的叶琼歌非要嫁给他,他难道就不能不娶? 他好歹是个摄政王,他说一句话,谁还能敢说不? 说到底就是想娶一个差不多的,然后再把心上人接进府里。 哇,太渣男了! 叶琼歌一把甩开了慕时渊,用着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那我现在不想待在府里了,我们合离。” “合离?” 慕时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语。 当年叶琼歌可是以命相逼才得以嫁入王府,如今合离二字却说的轻描淡写,难不成她在外面有了旁人,那人难道是阿卿的生父? “你找到阿卿的生父了?” “嘛玩意?”叶琼歌像看智障一样看向慕时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阿卿的生父不是你吗?” “你连阿卿的生父都不知是谁?”慕时渊一步步逼近叶琼歌,心里的疑虑也愈发多,“你到底是不是叶琼歌?” 阿卿的生父不是慕时渊? 叶琼歌此时也有些糊涂了,这人物关系也太复杂了?今日入宫听到的消息真的足够她消化很长时间了。? 第十五章 下药 “罢了,本王也不同你计较那么多了,你最好别让本王抓到把柄,不然本王定然不会放过你的。”慕时渊松开手,甩袖而去。 看着慕时渊离去的背影,叶琼歌只觉得奇怪,慕时渊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叶琼歌也懒得理会他这么多,一跃跳到床上,扯过锦被盖在身上蒙头就睡。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晨光初现,进殿的婢女惊扰了叶琼歌,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嘴里嘟囔着:“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婢女微微侧身行礼道:“王妃恕罪,奴婢雨欣,特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惊扰王爷入眠,请王妃恕罪。” 皇后娘娘? 叶琼歌蹙眉问道:“这么一大早有什么事吗?” “回禀王妃,因王妃昨日醉酒,皇后娘娘体恤王妃身子恐有不适,今日便让王妃在宫中歇下,等明日好些了再离宫。” 让她在宫中留宿? “那王爷呢?” “王爷自然也会留在宫中,王妃不必担忧,此刻王爷正在御书房中同皇上商量政事,现无暇前来。”雨欣如实禀告。 算了,她也不想多问关于慕时渊的事情,既然都让她留下来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好了,你回去,我知道了。” 叶琼歌挥了挥手,见雨欣走了出去,身子一倒躺在床上,补回笼觉的时候到了。 雨欣转道回了紫霞宫,正殿之上端坐一穿着锦衣绣服的精致娘娘,皇后娘娘抬眸看向雨欣问道:“可把人留下来了?” “回禀娘娘,王妃已经答应留了下来,不过还问了王爷有没有留在宫中。” “哦?”皇后娘娘轻捻着手中茶盏,看样子他们之间的感情并非坊间传闻那般,如此一来,倒也好办了几分。 正说话间,从殿外徐徐走进一名女子,那女子穿着粉色衣衫徐徐走进殿内后,朝着皇后娘娘躬身行礼。 “子衿参见姑母。” 徐子衿,徐家幼女,年约十六,生的一张好相貌,也是徐家近年来多为培养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身段都是上好的。 皇后娘娘看着徐子衿的样貌,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是子衿来了,本宫要的东西带了吗?” “带来了。”徐子衿抽出袖中纸包置于半空之中,“只是父亲想问问姑母,此物留有何用,用多了是会伤身的。” 皇后娘娘轻笑一声,道:“本宫已经将摄政王留在了宫中,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早在多年前,她就知晓慕时渊心中有一人,就连娶叶琼歌,也只因为那张脸同那个人十分相似,而她看中徐子衿也正是这个原因。 徐子衿与那人有七分相似,再加上这几年的悉心培养,举手投足间定然会令慕时渊分辨不出,如此一来,倒也容易成事。 “姑母,王爷心思缜密,恐怕不会轻易喝下,这可如何是好?”徐子衿听闻摄政王杀伐果断,就算是有心理准备,她也有几分害怕。 “本宫自有法子,你且回去准备一下,等时机到了,你再过去。”皇后娘娘故作一副疲乏的挥手让徐子衿退下。 见状,徐子衿也不好再多问,只好将纸包递给一旁的宫女后退下。 直至黄昏日落,慕时渊这才将事物办妥,刚出房门,迎面正对上走过来的太监杨公公。 杨公公踩着碎步跑了过去,“参见王爷,王妃已经备好了酒膳,正等着王爷呢。” 叶琼歌准备好了酒膳? “在何处。”慕时渊冷声道。 杨公公侧身让开了一条道路,“听雪阁。” 她居然敢去听雪阁! 慕时渊顿时只觉得怒火中烧,快步朝着听雪阁的方向走去,只见听雪阁中烛火闪烁,透过窗子隐约能够看见有道人影。 “叶琼歌,谁让你……”慕时渊一脚踹开房门,却见屋子里的人并非是叶琼歌,而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徐子衿吓的身子一抖,回头看见慕时渊时,强装镇定的行礼道:“子衿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徐家幼女,徐子衿?”慕时渊曾见过她一面,只不过印象不深,却不想她已经长到这个年岁。 “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子衿缓步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子衿途经此处,看见此处亮着烛火,便进来瞧了瞧,可是误了王爷的事?” 路过? 慕时渊径直走过徐子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眉头紧缩,面色沉重。 徐子衿犹豫再三下,想着姑母的叮嘱,壮着胆子倒上一杯下了药的酒水递给慕时渊,“王爷,请用。” 慕时渊接过酒盏,鼻尖飘过一缕清香,没想到叶琼歌居然知道他喜欢喝这酒,他一饮而尽,唇齿留香间怒气也消散了一半。 酒水下肚不过片刻时日,慕时渊就觉着眼前景象逐渐模糊,身形也稍稍不稳。 不料此药的药效来的如此快,徐子衿缓步走到慕时渊的身侧,素手覆在他的胳膊上,柔声说道:“王爷是否醉酒了?子衿扶王爷去休息片刻。” 慕时渊任由徐子衿搀扶到床边坐下。 见时机成熟,徐子衿悄然拉开慕时渊的衣领,裸露出的肌肤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王,王爷,子衿服侍你歇着。” 彼时,叶琼歌睡醒了,吃饱喝足间才想起慕时渊还没回来,按理说他这个时间点应该回来了才对。 叶琼歌坐不住了,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殿里空无一人,连个看守的侍卫都没有,这莫名有些奇怪。 “真是怪了,人都跑去哪里了?” 叶琼歌嘴里嘟囔着,这里的气氛安静的有点诡异。 想到这里,叶琼歌在宫里四处晃荡着,随手抓了一名宫女问道:“有没有看见摄政王?” “启禀王妃,奴婢看见王爷方才怒气冲冲的去了听雪阁。” 听雪阁? “那是什么地方?” “听闻是王爷特意在宫中所建,就在宫北的方向,王妃若是要去,奴婢可带着王妃前去。”宫女一直低着头回话。 “特意建的?他不是有府邸吗?” 叶琼歌有些好奇皇上居然会让一个王爷在宫里建别院,这权力也太大了。? 第十六章 酒后乱情 宫女微微低头回道:“回禀王妃,听雪阁是王爷早些年便建在了宫中,好像是之前在那边遇到了一名女子,所以才特意建的。” 遇到了一名女子? 如果说她找到了那名女子,慕时渊肯定一天到晚的缠着那女子不放,她的王妃之位也该让出来。 这太好了!到时候她还能跟慕时渊要一笔分手费,就算是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也能在这里生活。 叶琼歌一蹦一跳的往听雪阁的方向找了过去,进了院子,就看见屋子里闪烁着烛火,看样子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可听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有点不太寻常。 叶琼歌狐疑的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床榻上趴着一个女人在动来动去,当她侧过身子的时候,叶琼歌这才看清她身下的人居然是慕时渊。 只见慕时渊双眸微微眯着,整个人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手搭在身边女人的腰肢上,半敞开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胸襟。 我擦? 春光外泄? 叶琼歌吞了吞口水,心想着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发现鼻尖飘过一丝异样的味道。 迷魂香? 难道慕时渊中了迷魂香? 想到这里,叶琼歌不想就这么离开,转身快步走向床边,一把拉过趴在慕时渊身上的女人。 徐子衿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抓紧胸前的衣服,面容害怕的看向叶琼歌。 王妃? 徐子衿之前也是见过叶琼歌的,只不过潦草一面罢了,却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手下的温度突然减少,慕时渊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叶琼歌更加认定了心中的想法,慕时渊一定是被这个女人给下药了,要是放纵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叶琼歌一把抓住徐子衿的衣服把她往外拖,直到拖到了房外才松开手,她面容冷肃的开口问道:“是谁让你给慕时渊下药的?” 面对质问,徐子衿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王,王妃息怒,我只是途径此处,听见里面有动静便去看了一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琼歌冷哼一声笑道:“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一样哄骗呢?这里是皇宫内院,听雪阁更是王爷的私有地方,你若是没有允许怎么可能会让你进来?” 见无法蒙骗叶琼歌,徐子衿又想着不能将皇后和盘托出,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身上。 “对不起,是我听闻王爷进入会留宿在皇宫,所以买通了宫婢这才混了进来,但我并不知道王爷喝醉了酒水。” 喝醉?慕时渊那副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的。 叶琼歌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惦记着王爷,只是我一直仰慕王爷才会出此下策,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徐子衿连连点头回道。 “行了,你走。” 叶琼歌并非是相信了徐子衿的话,而是想着刚刚看见慕时渊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她得先进去看看慕时渊怎么样了。 叶琼歌是眼睁睁的看着徐子衿走了之后才转身往屋子里走,而床榻上的慕时渊因为中了药的缘故,整个人十分难受的在床上翻滚着。 她缓步走上前去,伸手戳了戳慕时渊问道:“慕时渊?你怎么样?人没事?” 让叶琼歌没想到的是,慕时渊居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把手摁在胸口处,冰冷的手在触碰到他灼热的肌肤时,叶琼歌的心里突然发生了变化。 不行,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 叶琼歌一把挣脱开,转身去桌子前拿起茶壶就往慕时渊的脸上泼去,茶壶里的茶叶也粘在了他的脸上。 可慕时渊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缓解,反而身体里的燥热更加汹涌,眼前人的样子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是你回来了吗?”慕时渊低声呢喃着。 嗯?是谁? 难道是慕时渊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人? 叶琼歌心里暗暗觉得不好,缓慢的退后了几步,“慕时渊,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先冷静一点。” 慕时渊竟然觉得声音都是那样的熟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的把叶琼歌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回来?” 那声音听在叶琼歌的耳中,莫名的有种心酸的感觉,就好像是吃了酸葡萄一样。 “慕时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不,你就是,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赶你走,对不起。”慕时渊声音哽咽,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更是后悔不已。 叶琼歌轻轻推搡着慕时渊,后者却抱她抱的更紧了些,丝毫没有想要放开她的意思。 “算了,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了,反正你也听不进去了。”叶琼歌扬手就冲着慕时渊你的脖子砍了下去。 手还没落下,就被另一只手给抓住了,四目相对时,慕时渊眼中的情意一览无余的落入了叶琼歌的眼中。 一时间,叶琼歌竟然晃了神,分不清楚心底的那种感觉究竟是原身的还是她自身的。 还没等叶琼歌反应过来,火热的唇就覆在了她的唇上,慕时渊的舌头灵活的钻入了叶琼歌的口中,吮吸着她口中的汁液。 叶琼歌被慕时渊的举动给惊到了,想要躲开,却被他死死的抓住,她索性放弃了抵抗,反正不是她的身体,随便,就当做是一夜情算了。 慕时渊扬手就把叶琼歌抱在了怀中,缓步朝着床榻走去,叶琼歌也任由着慕时渊的行为, 这也算是给原主一个圆梦的机会。 一夜春风,叶琼歌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慕时渊的影子,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榻,还尚有余温,应该是走了没多长时间。 慕时渊吃干抹净就跑了?还是不是男人?? 第十七章 误会 叶琼歌气愤的拍了拍床铺,心里不停的咒骂着慕时渊,她好歹也是为他解了毒,不说一声就走了?她能吃这种亏? 忽而,一些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之中。 昏暗的烛火下,原身的叶琼歌衣衫褴褛的趴坐在地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悲戚的氛围即便是没有亲身经历她都感觉到了。 “不要以为给本王下药,就以为能成为王府的掌事人,本王告诉你,你是不会得逞的!” 慕时渊阴冷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声音犹如从地下深处而来,直击她的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叶琼歌茫然的抬手摸了摸泪水滑落之处,心中一片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慕时渊会这么对原主,原来孩子是这么来的,原主对慕时渊的情意未免有点太深了,即便是她在她的身体里仍旧能感受到原主的悲戚。 忽而,门扉被人推开,一抹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处,阴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真就如此饥渴吗?本王已经让你有了一个孩子,你还不知足?” 话语中的斥责之意叶琼歌并非是听不出来,可即便是听出来了,她也不想无端端的替别人去背黑锅。 叶琼歌坐正身子,面不改色的看向慕时渊说道:“药不是我下的,我只是想帮你解了而已,你想太多了。” “哦?是本王想太多了,还是你做的太多了?” 他明明记得昨日里他就是因为叶琼歌才来的听雪阁,也是因为她才喝了酒,要不是她早有预谋,他又怎会中了迷药? 叶琼歌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真就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人。 “慕时渊,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药不是我下的,我也没有兴趣对你下药,你别太自作多情了。”叶琼歌不屑的穿上衣服,连一抹余光都懒得给慕时渊。 闻言,慕时渊顿时变了脸色,心中更是烦闷不已,三两步走到叶琼歌的面前,一把抓过她的手臂。 还未开口,叶琼歌冷眸相对,声音冷肃:“怎么?还想再弄断我胳膊一次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慕时渊,他暗暗的松了松手,可仍旧没有放开叶琼歌,“本王好言相劝,你若是再不听,那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话语落罢,慕时渊甩开了叶琼歌转身就走,刚走出殿门,迎面便有人撞进了他的怀里,娇弱的声音随之传入耳中。 “多谢王爷出手相救,不然子衿恐要摔在地上了。” 子衿? 慕时渊及时推开徐子衿,低眉扫了她一眼,却发觉她的容貌竟跟她有几分相似,便冷声开口询问道:“你家中可有姐妹?” 早些日子,姑母就教她该如何应对了,徐子衿低声回道:“回禀王爷,子衿家中只有子衿一名女子,上面还有个哥哥。” 只有一名女子?那就不是她了。 慕时渊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连看都没看徐子衿一眼就走了。 在来之前,徐子衿不是没想过慕时渊的反应,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如此一来,她该如何跟姑母交代? 正巧,叶琼歌换好衣衫走了出来,看见在门口处的徐子衿,顿时脸色就变了,“昨晚上没得逞,今天还想继续?” 闻言,徐子衿连忙躬身解释道:“王妃误会了,子衿只是刚好路过,并非有其他的想法。” “最好是,昨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事发生,但是你要是再敢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别怪我动手了。”叶琼歌冷眼瞟了一眼徐子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徐子衿只觉得背脊发凉,这两个人怎么出奇的相似?就连说话的语气跟口吻都是那般相同。 本是想着出宫回府的,叶琼歌在宫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请王妃恕罪,没有宫牌一律不得出宫。” 宫牌?她从哪里弄宫牌? “谁会有宫牌?”叶琼歌问道。 “王爷。”侍卫如实相告。 看样子进宫需要慕时渊带进去,就连出宫也得要慕时渊给带出去,算了,还是先回去再说,等慕时渊回来找他要宫牌。 叶琼歌没能出宫,气呼呼的回了听雪阁,现下除了这个地方之外她还没别的地方能够去的,这才是最气人的。 她前脚刚踏进殿门,一抬头就看见在翠怡身边站着的娇儿,此时的娇儿却穿着丫鬟的衣服。 “你怎么穿成这样了?”叶琼歌蹙眉问道。 娇儿被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功夫都说不出话来,可又不得不回话,“是王爷让娇儿在王妃身边伺候的。” “慕时渊让你在我身边伺候?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吗?”叶琼歌在心里把慕时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不是成心放个定时炸弹在她身边? 见状,翠怡走上前去,扶着叶琼歌的胳膊轻声说道:“王妃也不必动怒,既然娇儿入了王妃的门,那便是王妃的人,更何况王爷也说了,娇儿是来伺候您的,必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翠怡不知道,叶琼歌心里却清楚的很,娇儿之前可是想趁着她酒醉一刀弄死她的人! “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下次我可不会下手那么轻了。”叶琼歌径直走过娇儿,一屁股坐在软塌上。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等慕时渊回来,不给宫牌她就偷! 足足等到了后半夜,慕时渊都未回来,而翠怡一直守在外面,直到看见慕时渊的身影,心中一阵欣喜,忙凑了上去递上一盏热茶。 慕时渊并未起疑,接过茶水朝着内殿走去,眉眼落在在床上翻滚着的叶琼歌,缓步走去,将茶水放在了她的床榻边。 多年来的工作让叶琼歌有极其敏锐的反应,误以为是娇儿又闯了进来,反手就要打了过去,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慕时渊?你怎么在这里?” 叶琼歌甩开慕时渊的手,失眠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随手就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是本王的茶。” 一听这话,叶琼歌更加不高兴了,把茶水推到了慕时渊的面前,“行,你的茶,那你倒是喝啊。”? 第十八章 见德太妃 慕时渊倒也不客气的接了过去,一饮而尽,而当茶水入肚的时候他就发觉不对劲了。 小腹传来的燥热感不过片刻时间就传遍全身,而床榻上的叶琼歌更是有相同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变得模糊不清,昨夜的场景再次重现。 翌日清晨,娇儿在外守了一夜都不曾看见王爷回来,心中焦急就要闯进去,在殿外的翠怡硬是把人拦在了外面。 “你身为婢女,这般闯入成何体统?” “那又如何?王爷又不在,你狗仗人势什么?” “何事吵嚷?” 清冷的声音从内阁传来,爱慕王爷多年的娇儿即刻便听出了声音是何人的,闯进去时不可置信的看向床榻上刚刚醒来的叶琼歌。 不是说王爷昨夜并未回殿吗? 瞧着娇儿诧异神情,叶琼歌回身看向来人,原先一身黑衣的男子此刻已然穿上金丝镶边玄色衣衫,正款款从内阁走出来。 叶琼歌心下一惊,想着这厮也不怕被娇儿看见再传出她的房里出了男人,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还未等叶琼歌出言拦下他,就听娇儿在身后忽而开口:“奴婢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在房中还请王爷恕罪。” “王,王爷?”叶琼歌不禁嘴角抽搐,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慕时渊,他怎么又在这里? 完了完了,她血压上升了,身子只觉一软,刚想装晕躺在地上躲过去,一只大手不合时宜的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看样子是昨夜缠绵本王并未满足爱妃,这一早爱妃便对本王投怀送抱。”说着慕时渊俯身贴近她的耳侧轻声道:“不如本王推了这敬茶,再与王妃温存温存如何?” 湿热的气息吐在耳旁,叶琼歌只觉脸颊微红,猛地推开了慕时渊,嗔道:“谁要跟你温存了,更何况咱俩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旁的娇儿瞧着王爷对叶琼歌百般关怀,恨不得用眼睛瞪穿她,再听叶琼歌言昨日并未发生任何,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歹她还是有机会的。 “嗯?看样子爱妃是很想与本王发生什么,不如趁着时辰还早,再入榻也来得及。”慕时渊上前一步忽而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拉入怀中。 扑鼻而来的女子体香竟让他有种神往的错觉,本想着戏弄她一番,却不料自己先坐不住了。 “时辰来不及了,有娇儿顾着你,我就先走了。”叶琼歌一副躲着瘟神一般落荒而逃。 赶至玉落阁的时候,德太妃早已半卧软塌之上候着她了,神情冷肃,一看就是等了些许时辰了。 叶琼歌踏着碎步走上前去,委身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妃。” 德太妃轻抬指尖,示意她起身,旁边的婢女见状端着茶盏走到叶琼歌的身侧,轻声提醒道:“王妃娘娘,该敬茶了。” 嗯?摄政王没来就要敬茶吗? 叶琼歌不懂古代的规矩究竟是怎么样的,便拿起茶盏半跪在地上,举至头顶处,道:“请母妃用茶。” 德太妃接过茶喝下一口,放到了一边,道:“你与渊儿成亲也有些年头了,如今也该是再要个孩子了。” “是。”叶琼歌打量着德太妃,瞧她半卧在软塌上,眉头微蹙,似是身子不爽,再看她手肘处红肿一片,试探性的问道:“母妃的手臂是不是很痛?” 提及手臂上的红肿,德太妃顿时觉得烦扰,叹气摇头道:“这病痛乃是当年生下渊儿所致,跟了本宫多年,一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 生子所致?那大概是月子没坐好而留下的后遗症,叶琼歌缓步走上前去,伸手触碰德太妃患处,刚一摸到,德太妃就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果真如此。 还好她随身带着针灸包。 叶琼歌从腰间取下针灸包,拿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进行消毒,随后看向德太妃,沉声说道:“母妃,会有一点痛,但痛过之后会舒缓很多。” 经过上次的方子,德太妃对她也有几分信任,试探性的把手伸了出去,“真的能治好吗?” 叶琼歌莞尔一笑道:“还请母妃放心。” 话语落罢,叶琼歌抬起德太妃的手臂,捏住银针在内关穴上,入肉七寸,只听德太妃倒吸了一口冷气,“母妃,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德太妃咬牙点头,刺痛感让她着实无法忍受,紧紧抓着身侧婢女的手来转移视线。 片刻功夫后,叶琼歌取出银针,再以揉捏法为她舒缓,“母妃,你再试试,看看有没有好一点。” 闻言德太妃微微动了动手腕,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痛了,甚是欣喜道:“真的不痛了,歌儿你这是什么法子?” “此乃全息针法,当年有幸跟个大夫学过一些时日,每隔七日施针一次,再加以疗养,施针七次便可痊愈。” “娘娘,这太好了,困扰你多年的病痛如今终于可以根除了。”徐嬷嬷比德太妃更为开心,每每瞧见自家娘娘痛的入夜都不能安眠,她不知有多难过。 躲在暗处的慕时渊将里面的情况一一看在眼里,她向来不懂医术,今日却可出手施针,她好像怎么跟之前的样子不太相同。 慕时渊并未多做耽搁,抬脚走进玉落阁,“儿臣见过母妃。” 瞧见慕时渊来了,德太妃连忙起身笑道:“皇儿可是刚下朝?要不要传膳?” 瞥见慕时渊那副神色,叶琼歌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刚起床。 慕时渊拿过一盏茶递给德太妃,沉声道:“叶琼歌已经给您敬过了茶?” 德太妃接过茶盏匆匆喝了一口,拍着他的手背柔声道:“本宫瞧着皇儿未来,便先喝了那杯儿媳妇茶,你可莫要怪罪歌儿。” 婆婆帮她说话可是好事,这没个疼爱的夫君不重要,重要的是婆婆啊!叶琼歌亲昵的挽上德太妃的手臂,轻声道:“母妃还是且坐下歇着,稍后我写一张方子送来,好好为您调养一番。” “真是乖巧。”德太妃可是对叶琼歌这个儿媳妇甚是满意的很,“皇儿可别瞧着歌儿贤柔就欺负她。”? 第十九章 十七皇子受伤 王公公手里捧着圣旨一步步走进殿内,朝着德太妃施礼后展开手中圣旨,“奉天朝运,皇帝诏曰,特赏摄政王,王妃一件金缕衣,以赐恩德。” 金缕衣? 叶琼歌正疑惑着,王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就捧了个木箱子走到她的面前,她狐疑的掀开盖子,刺眼的金光照着她面门上,晃得她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好家伙,不愧是皇帝,出手的衣服都是金光闪闪的。 德太妃离远便看见了那件金缕衣,顿时脸色一沉,未免被人瞧见,悄然的收了起来,故作一副轻松模样。 “歌儿真是好福气,这可是有数名绣娘足足打造了三年时日才做成的金缕衣,如今赐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才是。” 打造了三年才成的金缕衣就这么给她了? 叶琼歌怎么都感觉皇上像是挖了个陷阱在等着她跳呢? 话虽如此,叶琼歌还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慕时渊,后者面无表情,似乎对这情况早已知晓。 “儿臣多谢皇上厚爱。”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接下这金缕衣,不接不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叶琼歌刚接过箱子,忽而从殿外跑进来一名小太监。 “启禀德太妃,大事不好了,十七皇子不小心从树下掉了下来,腿伤的很是严重。” 德太妃顿时从软塌上坐起身来,“快扶哀家过去看看。” 慕时渊紧跟德太妃身后而去,叶琼歌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如今收下了这件金缕衣,证明她以后还是要用摄政王妃的名号继续过下去,想要摆脱这个身份恐怕要费些功夫了。 十七皇子是贪玩从树上不小心翻了下去摔到了腿,跟着的小太监听着哀嚎声也不敢轻易去动,一方面叫人去请了太医,另一方面则是去请了皇上跟德太妃,宫中人都知晓德太妃最是疼爱十七皇子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御花园,早已到了的御医为十七皇子诊断了腿的情况,德太妃着急的问道:“徐太医,怎么样了?十七皇子的腿没事?” 徐太医吓得是连忙跪趴在地上,惶恐的回道:“回禀德太妃,请恕老臣无能,十七皇子的腿骨已经断裂,即便是保住了性命,日后也是不能走路了。” “什么?”德太妃顿时大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好生护着十七皇子,你们就是这么护着的?徐太医,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法子,都得要保住十七皇子的腿!” 徐太医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现下十六皇子的腿已经摔得无法治疗,能够保住性命都是勉强的,更别说是把腿治好了。 德太妃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如今宫里的孩子个个都已经长大成人,眼里只有皇位争权,而只有十七皇子年纪尚轻,整日里无忧无虑的陪伴在她左右。 一旁的叶琼歌瞧着德太妃确实有些着急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慕时渊拉到了一旁。 “十六皇子的生母乃是一名不受宠的嫔妃,生下皇子后引起皇后不满,你要是出手治好十六皇子的腿,恐怕皇后不会轻易放过你。” 慕时渊并不想让叶琼歌掺和到宫中纷争之中,他好言相劝也是不想叶琼歌成为出头鸟引人注意。 叶琼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慕时渊,知晓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她好,可仍旧勾唇轻笑道:“即便我不出手,难道皇后就会轻易放过我了吗?只要我还是摄政王妃,这些事情我做与不做都会找上门来。” 叶琼歌给了慕时渊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缓步走到德太妃的身边,“母妃,儿臣对医术有所涉猎,不如就让儿臣试一试。” “你试一试?”德太妃有些怀疑的看向叶琼歌,“就连徐太医都想不到法子治疗十七皇子,你能有法子吗?” “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母妃,就请让儿臣试一试。” 叶琼歌说话间就走到了十七皇子的跟前,眼前的十七皇子不过九岁,身子瘦小,因为腿伤的剧烈疼痛已经昏死了过去。 见状,德太妃也没有出言阻拦,叶琼歌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谨慎的帮十七皇子检查伤势。 叶琼歌伸手摸了摸十七皇子身体的其他部位,最后落在了他受伤的右腿上,右腿的骨节已经断裂,光靠手摸就能摸出来神经线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倘若淤血一直卡在腿上,这条腿说不定真的会废了。 “先把十七皇子抬回去,准备好匕首跟高浓度的烈酒。” 在回宫的路上叶琼歌一直在吩咐人准备需要的东西,十七皇子的腿伤并不好处理,稍有不慎就要锯腿,到时候罪责可能还会落到她的头上去。 这么危机的时刻,她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等到了紫御宫时,皇上皇后等人姗姗来迟,一名头发凌乱的妃嫔更是哭红了眼睛跑了进来。 “皇上,要是羽儿有什么事情,臣妾也不想活下去了。” 秀贵人一把扑在了皇上的怀里,哭的是昏天黑地,看她这副样子应当还是在寝宫里休息的,结果听到了消息连梳妆都没来得及就跑了过来。 叶琼歌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殿中其他人,道:“都在殿外候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德太妃出言拦住了叶琼歌,“你一个人?不用徐太医进去帮你吗?徐太医对于腿伤也是有所研究的。” 她要做的恐怕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的,要是让徐太医看见再传了出去,岂不是很麻烦,她才不想浪费口水解释那么多。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而就在这时,秀贵人一时情急的抓住了叶琼歌衣袖喊道:“你不过是名女子,哪里会懂得什么医术?徐太医是宫中的首席御医,你不让他帮忙,是不是想要暗暗谋害羽儿?” 叶琼歌顿时一头黑线,道:“贵人误会了,我之前查看过十七皇子的伤势,徐太医确实帮不了什么,更何况人进去太多了,只会影响我。” 第二十章 治好腿伤 即便如此,秀贵人还是不愿让叶琼歌独身一人进入殿内帮十七皇子治疗:“你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哪里会懂得什么医术,要是羽儿有什么好歹,臣妾是真活不下去了。” 皇上左右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徐太医都说了没法医治,想来就算是摄政王妃也应当是没办法的。 而在这时,慕时渊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皇上,本王相信叶琼歌既然说可以医治,那便是可以,若是不成,本王愿意为叶琼歌承担一切责任。” 听到这话,叶琼歌不可置信的看向慕时渊,没想到的是慕时渊居然会帮她说话,简直就是惊天大事! 皇上看了一眼慕时渊跟秀贵人,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摄政王都帮叶琼歌说话了,那就姑且让她一试。” 可刚答应下来,叶琼歌就发现不对劲了,皇上跟慕时渊之间似乎是对立面,如果她真的不能治好十七皇子的话,那皇上就可以借着此事发挥。 慕时渊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帮她说话? 想到这里,叶琼歌看向慕时渊,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刚刚的应承并非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样。 算了,还是先治好十七皇子的腿,有什么都要放在后面再说。 叶琼歌从随身携带着的布包里取出银针跟一些需要用的工具,秀贵人见状连忙喊道:“你身为摄政王妃,入宫居然胆敢带这些伤人利器,你难道不懂宫中规矩吗?” “宫中规矩我可能不太懂,但是伤人利器也能变成救人,只不过是看何人用,跟怎么用罢了。” 叶琼歌说着转身就往内殿走去。 而秀贵人不放心的给徐太医使了个眼色,徐太医带着药童也跟了进去,叶琼歌并未在意,再拖延下去,十七皇子的腿怕是要废了。 在看见躺在床榻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十七皇子,叶琼歌帮他的双腿平放,撕开了他的裤腿,露出狰狞的伤口。 叶琼歌取出银针在几个大穴上扎了下去,借此来缓解十七皇子腿伤的疼痛。 一旁的徐太医见状连忙出声说道:“王妃,此举不妥,方才微臣已经为十七皇子诊治过,如今王妃以银针扎着腿上的几个大穴,无疑是将血脉封死,这不是活活要断了十七皇子的腿吗?” “是啊,是啊。”姗姗来迟的江太医在进入内殿后正好看见叶琼歌施针,也是大为吃惊,“若是封锁血脉会让腿部的神经失去知觉,只会让腿伤更加严重。 叶琼歌丝毫不理会身后两名太医的话,自顾自的拿过匕首在烛火上烤了片刻,再划开十七皇子受伤的腿,放出淤血。 紧接着,她再以银针穿线封上伤口,再用纱布包住伤口,随后让宫女送来两块一样大小的木板紧紧的绑在十七皇子受伤的腿。 “你们之前已经为十七皇子诊治过,即便没有我刚刚施针,十七皇子的腿也是保不住的,那两位太医又如何说是我让十七皇子断腿的呢?” 叶琼歌不禁感慨现下年代的医学匮乏,要是放在现代,哪里还会有这么麻烦。 在处理好十七皇子的腿上后,叶琼歌拔掉了几根银针,再以药汤给十七皇子喂下,没过多久,十七皇子就渐渐醒了过来。 在殿外等候许久的秀贵人一听十七皇子醒了,忙不迭的冲了进去。 “羽儿,告诉母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从树上摔下来的?” 叶琼歌看着秀贵人这番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身为深宫里的女人还这么没脑子,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她这么一说,不正是在说十七皇子并非是自己摔倒的,而是有人推她下去的吗? “母妃,儿臣已经没事了,是儿臣自己贪玩,看见树上有个鸟巢,就想着上去看看,没想到脚下一滑就从树上掉了下去。” 叶琼歌侧目看向徐太医,道:“方才我用银针扎入十七皇子腿伤的几个大穴并非是要断他的腿,而是十七皇子的腿伤并不是很严重,严重的是他腿上的淤血,我那么做是想帮他把淤血放出,这样才可以正确的治疗十七皇子的腿。” “虽说十七皇子的腿伤已无大碍,但还是要休息一个月左右,不然的话会留下后遗症。” 徐太医被叶琼歌的几句话说的脸红脖子粗,可当着皇上的面又不敢发作,只得跪下道:“皇上,都是老臣无能,老臣年事已高,恐不能担当御药房的太医,还请皇上放老臣出宫。” 徐太医虽是年事已高,但是经历两朝的御医,叶琼歌当着面说他的医术不行,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果然,经徐太医这么一说,皇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还未等皇上开口说话,叶琼歌先行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回禀皇上,并非是臣媳在指责徐太医,而是臣媳所学的医术同徐太医并不相同,论资质,臣媳哪里会比得上徐太医的本事。” 皇上刚想开口,叶琼歌再次说道:“徐太医,我入宫并没有多久,自是不懂宫中规矩,若是有些话说的不好,还请徐太医不要介怀。” 堂堂摄政王妃当面致歉,他若是不应,还是他小气了些。 不过这话听的他心里也是舒服不少,徐太医倒也不是不上道的人,“是老臣无礼了,日后还请王妃多多入宫,老臣也想看看王妃的医术究竟如何。” “今日这宫中怎得如此热闹?” 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双镶玉锦靴踏入殿内,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一袭白衣,如墨的黑发用玉冠束起,棱角分明的脸颊挂着一抹笑容。 叶琼歌看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应该说他好看的不像个人。 可是不知为什么,叶琼歌感觉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此人,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竟然熟悉的让她有点害怕。 “诚郡王何时回京了?竟无人通报一声。”皇上眯缝着眼打量着诚郡王,心中猜测他回京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慕时筠回京 诚郡王,慕时筠,十六岁便封了王,若不是他一心只有风月,如今当上皇帝的人就是他。 慕时筠缓步走进内殿,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叶琼歌,轻声笑道:“怎么回事?摄政王妃怎得跪在地上?是犯了何错吗?”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叶琼歌还跪在地上,皇上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无需挂怀。” 叶琼歌起身后,目光仍旧凝在慕时筠的身上,这么强烈的熟悉感让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原主一定认识慕时筠,而且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看着叶琼歌一直看着慕时筠,慕时渊不着痕迹的走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八弟离京回京都悄无声息的,倒是挺令人意外的。” 慕时筠习惯了慕时渊这样同他说话,并不在意的笑道:“臣弟向来自由惯了,不过也是寻得了几味好茶想着送些回来,不过,都聚在这里是为了何事?” “是十七皇子不小心摔坏了腿,现下已无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伤就会好了。”徐太医如实回答。 眼下十七皇子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去。 回到听雪阁后,叶琼歌呼呼喝了一大壶水,生生是吓到了翠怡,“王妃,这是怎么了?” 叶琼歌放下茶壶,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就是碰见了诚郡王而已。” “诚郡王回京了?”翠怡大惊失色,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低下头去。 见状,叶琼歌狐疑的看向翠怡,她这样子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翠怡,你如实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翠怡面露难色,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王妃,还是不要再问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翠怡躲躲闪闪的样子告诉叶琼歌一件事情,翠怡并不是她在入府后才分配的丫鬟,而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 “翠怡,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如今已经是摄政王妃,要是行差踏错就可能掉脑袋,你也知晓我一场大病后有些事情记得不清楚了,要是真做错了什么,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叶琼歌一步步的逼近翠怡,脸色越发阴沉,“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什么?” 翠怡顿时红了眼睛,想着也是瞒不住了,转身进了内房之中,在一个大木箱子中翻找出了一个小箱子,随后走了出去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木箱子叶琼歌从未见过,她疑惑的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支发簪还有一封书信,在书信的上面还放了一支已经干枯的桃花枝。 “这些是什么东西?” 翠怡抿了抿唇回道:“王妃未入府之前曾经在京外生活过几年,而就是在那几年遇到了诚郡王,王妃与诚郡王相爱相知,可当时王妃并不知晓诚郡王用的是王爷的名号。” “所以,在回京后,父亲要我同摄政王成婚,我才挤破脑袋想要进入王府,结果在成婚当日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是吗?” 翠怡点了点头应和了叶琼歌的话。 原来是一场误会而导致的。 叶琼歌拿出书信看了一眼,上面全是诚郡王对原主的情意,而最后的一句却是‘相知不如相忘于江湖’。 难道阿卿是诚郡王的孩子? 不会这么狗血? 叶琼歌看向翠怡说道:“诚郡王这些年不肯回京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嗯。”翠怡点了点头道:“王妃,王爷并不知晓此事,若是知晓了定然不会饶恕王妃的。” 叶琼歌听这话笑都要笑死了,恐怕翠怡还不知道慕时渊的心里也藏了个女人,不过她也没想到翠怡居然走哪都带着这个木箱。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让王爷知道的。” 叶琼歌现在心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验证阿卿究竟是不是慕时筠的孩子。 滴血验亲? 在现代已经证明了滴血验亲并没有成效,慕时筠跟慕时渊是亲兄弟,他们的血型相似度很高,就算取到了慕时筠的血也无法验证。 想到这里,叶琼歌打算找个时机去见慕时筠,把整件事情都问个清楚,要是阿卿真是慕时筠的孩子,她就把孩子带走,以防慕时渊发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叶琼歌放下手中书信,让翠怡藏了起来,在吃了点东西后,她就打算去找慕时筠谈谈。 她刚一出听雪阁,便看见娇儿蹲在一颗树下小声啜泣着,即便她看不惯娇儿,但也挺好奇娇儿在哭什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声音,娇儿抬头看了一眼叶琼歌,愤愤不满的摸掉脸上的泪水,“用不着你管。”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心问问你,你怎么这个态度?” 娇儿不满的瞪了一眼叶琼歌,冷哼道:“叶琼歌,我可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王爷的!” “行行行,你放不放弃不关我的事情,但是你也别在这里哭,哭的人烦死了。” 娇儿刚想说话,便看见从外走进来的慕时渊,忽而往地上一摔,红着眼睛委屈道:“王妃,我知道你看娇儿不顺眼,但娇儿只想留在王爷身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王妃为何要推娇儿。” “我?我推你?”叶琼歌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情节好像在哪里见过。 叶琼歌似信非信的转过身去,果然看见慕时渊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处,好家伙,这小绿茶的算计都算到她头上来了。 “慕时渊,我可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摔倒的。” 慕时渊瞥了一眼叶琼歌跟地上娇儿,面色沉重的走了过去,连句话都懒得留下。 叶琼歌疑惑的看着慕时渊的背影,他怎么回来后感觉哪里怪怪的? 还未等她开口,另一抹身影出现在门口处,此人正是慕时筠。 慕时筠摇晃着手中的白玉折扇,轻笑道:“琼歌,许久未见了。” 亲昵的话语落在耳中让叶琼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娇儿还在这里,他这么亲密的喊她,岂不是给娇儿落把柄挑事?? 第二十二章 下蛊 叶琼歌尴尬的回了个笑容,“诚郡王怎得有空过来了?方才不是见着王爷在那边说话吗?这么快就说完了?” “琼歌,你果真如传闻般的变了,往日里你从不同我如此说话。”面对叶琼歌的疏离,慕时筠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还未等叶琼歌开口说话,清丽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穿着桃杏色衣衫的女子提着裙角缓缓走了进来。 “叶姐姐许久不见,性子倒是有些转变,妹妹我还真没认出来呢。”叶奴娇眼中满是怨怼之色,恨不得把叶琼歌当场杀了。 凭什么都是叶家的女儿,叶琼歌就能嫁给摄政王,而且还跟诚郡王关系如此好,明明论姿色论谋略,她都要比叶琼歌高上一等,她不服气! 叶奴娇乃是叶家的庶女,容貌上乘,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并且有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 爱慕慕时渊多年无果,眼睁睁的看着叶琼歌嫁给了慕时渊,继而把目标放在了诚郡王慕时筠的身上,不料多次示爱轮番遭拒。 如今听到刚刚他们二人的对话,叶奴娇算是明白慕时筠为何拒绝她了。 叶琼歌对叶奴娇也算是有几分记忆,不过都是一些不好的记忆。 “你来干什么?不好好的呆在府里,莫不是又想着勾搭哪个权贵之子来攀龙附凤?”叶琼歌双手环胸挑衅笑道。 叶奴娇顿时就变了脸色,可碍于慕时筠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得把一腔怒火都隐忍了下来,“姐姐这话是何意思?论着勾结权贵,妹妹怎得也是比不上姐姐的。” 话语中的意思无疑是把矛头指向了慕时筠,叶琼歌回头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慕时筠,脸上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家伙,不愧是亲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连神情都一模一样。 “行了,你这只假凤凰是无宝不落的,说,入宫是想要干什么的?”叶琼歌直言不讳的挑明了说。 叶奴娇见她这副样子,便知晓自己赢了,自然也不会在此处多耗下去,“姐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妹妹不过是想念姐姐,想要过来看看姐姐罢了。” 放在以前的原主身上,这些话她可能会相信,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可没原主那么蠢,被人三两句话就糊弄了过去。 “随便你,反正你嘴里没一句实话,问也是白问。” 叶琼歌转身离去,她现在只想知道阿卿生父是谁,这样一来,就算她离开了摄政王府,也不会让阿卿落到旁人手里受欺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紫宸殿。 两仗高的宫门紧紧关闭上,时刻关注听雪阁的德太妃侧卧在正殿之中。 咚咚咚。 随着一阵敲门的声音,徐嬷嬷缓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道:“回禀德太妃,叶家二小姐已经入宫了,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是发生了不愉快。” 德太妃不为所动的端起身侧的茶盏呡了一口,“没想到叶琼歌病了一场后,这性子生的本宫很是喜欢。” “德太妃,如今叶琼歌已经无法控制,我们要不要做些事情?”徐嬷嬷低着头小声询问道。 德太妃微微蹙眉,细想片刻后开口说道:“先放着,那东西还在她的手里,若不是如此,本宫也不会留她到今日,皇后那边是否送了徐子衿过去?” “是,几日前送过去的,趁着王妃醉酒想要行其好事,却不想王妃醒的很快,徐子衿暂时没有下手的机会。” “哦?醒的很快?本宫见她那副样子大抵是装醉的。”德太妃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若有所思的说道:“想个法子去试试叶琼歌,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又或者是,眼下的摄政王妃早就被人掉了包。” 一听这话,徐嬷嬷有些担忧的抬头看向德太妃,“娘娘,奴婢已经命人去暗中查过,摄政王府里的王妃确实没有被人掉过包,她的腰间有相同的桃花胎记。” 不是被人掉了包,一场大病就让她如同变了一个人,就连往日里从未涉及过的医术也稍有涉猎,就连徐太医都自愧不如,这未免有点太过于奇怪了。 “叶琼歌之前有学过医术吗?”德太妃问道。 徐嬷嬷想了想后摇头说道:“似乎是没有的,不过叶琼歌曾经有在外面小住过几年,具体做了什么无人知晓。” 叶琼歌是她手下最好的细作,也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若不是看中她的容貌,跟她极其听话,她也不会轻易把叶琼歌放在慕时渊的身边。 不过朝夕瞬间,她生生养的两人居然都要背叛她,她绝对不允许。 “加强叶琼歌体内的蛊虫,本宫断然不能让她轻易摆脱。”德太妃眼中含着锐利沉声说道。 “是。” 徐嬷嬷领了命令后就退出紫宸殿,转身往偏殿走去,在推开房门后打开了偏殿中的密室,里面赫然出现多个木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簸箕。 徐嬷嬷走到密室中的最深处,抬手打开放在最上面的木盒,里面乳白色的肉虫在树叶上涌动着。 这是从边疆带回来的噬心蛊,入体并不会发现什么异样,但在三日内没有拿到缓解的药,全身上下就如同被虫子啃咬一般难以忍受。 德太妃的命令,她不能不听,徐嬷嬷咬了咬牙还是将木箱子带走前去了听雪阁。 彼时,夜色已深,听雪阁内已经熄了烛火,徐嬷嬷找到了叶琼歌所在的屋子,悄然打开窗户,将噬心蛊的蛊虫放在窗边。 原先叶琼歌的体内就曾种下过噬心蛊,但不知为何,她体内的噬心蛊忽而消失,但有引子在体内,再放一只,就很容进入体内。 乳白色的蛊虫缓缓的爬到了叶琼歌的身边,从她的耳朵里钻了进去。 熟睡中的叶琼歌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耳朵边,没发现什么后转了个身继续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了叶琼歌的身上,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意识不清的看向窗户的方向。 第二十三章 蛊毒发作 翠怡听着殿里的动静,连忙进殿帮叶琼歌洗漱,随后便去面见了德太妃。 一整日叶琼歌都留在了德太妃的紫宸殿中,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坐到下午的时候,却感觉着浑身疲软,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来。 叶琼歌着实觉得不对劲,起身朝着德太妃施礼道:“母妃,儿臣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回去歇会,方子已经交给了太医,由太医守着应当无碍了。” 德太妃微微抬手轻挥,“去,你也在本宫这里累了一整日了,是该回去歇着了。” 闻言,叶琼歌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听雪阁回。 见着叶琼歌离去的背影,德太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看样子是蛊虫已经进入身体了,用不了几天,她就会跪着回来求药。 折返回听雪阁叶琼歌刚躺下,就感觉身下像是有针扎一样,猛地起身后却见着什么都没有,不对。 叶琼歌连忙给自己把了个脉搏,脉象正常,呼吸也平缓,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可刚才那触碰到被子时的刺痛感却是不会骗人的。 原主身上是被藏了什么东西吗? 想到这里,叶琼歌朝着殿外喊了一声,“翠怡。” 无人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 叶琼歌狐疑的下了床榻,眼前景象逐渐有些模糊,竟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东西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比之前明亮了一些。 “翠怡。”叶琼歌试探性的又喊了一声,可是还是没人回应她。 往日里翠怡就一直守在门口处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小姐,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不要再去找他了。” 耳边忽而传来女子的哭诉声,声音很近,近的就像是在她耳边说话一样。 叶琼歌像是见鬼般的转身看了过去,听雪阁里此刻就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没人说话,究竟是谁? “是谁躲在里面?快给我出来!”叶琼歌最是不喜欢这种畏首畏尾的行为,出言厉声呵斥道。 “阿姐,我不想留在这里了,阿姐救我出去。” 孩童的呜咽声更是入脑般的钻进了叶琼歌的耳朵里,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所听见的话语。 叶琼歌怔怔的转身,目光落在半敞开的房门前,一个身形瘦小穿着破烂衣衫的孩童站在门口处。 逆着光,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却看不清样子。 可叶琼歌仍旧像是魔障了一般,步履蹒跚的朝着人影走去,却在快要靠近人影的时候停了下来。 “玉,玉庭……”叶琼歌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也颤抖着:“玉庭,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叶琼歌的头突然疼了起来,她捂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记忆也随之涌现。 她之所以会接那最后一次任务,就只是想借着这次任务换取玉庭的自由,却没想到会来到这种地方,她,她再也看不见玉庭了。 如猫儿婴叫般的声音再次传来,“阿姐,我浑身好像都断了一般,痛极了,阿姐,我还能见着阿姐吗?” 叶琼歌把自己圈在了一起,那声音就如同魔咒一般环绕在她左右,她的亲弟弟,她唯一的亲人,就在这里,同她说,他浑身疼。 “阿姐,救救我,我不想再留在这里,这里真的好可怕。” “玉庭……”叶琼歌茫然的抬起头,浑身冷的连动一下都困难,“别害怕,阿姐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都是阿姐不好,阿姐,阿姐会想办法接你出去的。” “阿姐,可是玉庭真的好痛,他们每天都打断了我的腿然后再接上。”轻如柳絮的声音带着悲戚,“玉庭好害怕,想要阿姐抱抱……” 都是她不好,她答应过母亲一定会好好保护玉庭的,却没想到会让玉庭沦落到如此境地,都是她的错。 “玉庭不怕,阿姐这就带玉庭回家。”叶琼歌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身形晃动的朝着门口的人影走过去。 忽而,一记惊雷闪过,门口的人影不见了,紧接着便是泼天的大雨落下的声音。 “玉庭?”忽而消失的人影让叶琼歌心里一慌,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房门,没穿鞋的脚踩着雨水险些没站稳就摔在地上,幸而,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肢。 “叶琼歌,你干什么?”那人托着她的身体把她揽入怀中。 铺天盖地的大雨从头顶上浇了下来,叶琼歌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人都是懵懵的,回头却看见慕时渊蹙着眉头正看着她。 “玉,玉庭,他就要死了。” “谁?”慕时渊不解的看向叶琼歌,她浑身冰冷,眼睛通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叶琼歌嘴唇颤抖,双手紧紧的抓着慕时渊的衣袖,腿下一软跌在他的身上,声音低喃着:“慕时渊,你是王爷,求求你帮我找找玉庭,救救他,只要你可以救他,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 慕时渊用手撑着她的身体,“叶琼歌,你是不是病了?人都烧糊涂了。” “我,我很清醒,真的很清醒,我刚刚看见玉庭了,他很可怜的求我救救他,他才五岁,我答应过母亲一定会好好保护玉庭的,我不能让他出事,慕时渊,你这么厉害,你一定可以帮我找到玉庭的。” 她紧紧抓着慕时渊衣角的手指逐渐发白,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慕时渊从未见过她这般样子,轻柔的抱起她,柔声道:“嗯,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你不要再哭了。” 叶琼歌听到这话时像是得到了些许的安危,微微抬头看了慕时渊一眼后,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慕时渊抱着她进了殿,将她放在床榻上,可她始终不愿意松开手,他就任由着她抓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叶琼歌才安分了一些,渐渐睡着了。 安顿好叶琼歌后,慕时渊走出内殿,看着外面跪成一片的婢女,脸色阴沉冷声道:“让你们好生照料王妃,你们就是这般照料的?王妃如今烧成这般样子,太医也不叫,就安分的在房里睡着?”? 第二十五章 又找事 叶琼歌被叶子卿的声音惹得脸颊都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那个,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你,你下朝了吗?” 经过昨夜的事后,慕时渊倒是觉得叶琼歌跟往日不太一样,瞧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阿卿还小,那你呢?不知你口中所说的玉庭是何人?” 听及玉庭的名字,叶琼歌身子一颤,脑海里不禁回想起玉庭那瘦小的身子,整个人可怜巴巴的蜷缩在角落里。 玉,玉庭。 “没什么,只是个旧人而已,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叶琼歌低眉掩下眼底的悲伤,即便是她跟慕时渊说了也没什么用。 玉庭他是现代人,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恐怕那些人不知道会怎么对付玉庭,又或者是干脆不会管他。 想到这里,叶琼歌心里就一阵酸楚,就好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般难受。 看见叶琼歌的异样,慕时渊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玉簪塞进她的手中,柔声说道:“这簪子是你放在府里的,想来应该是你喜欢的,本王回府带阿卿入宫时就一同带了进来。” 叶琼歌接过玉簪点了点头道:“多谢,我身体还是有点不太舒服,你要不把阿卿带到你那里,我过会身体好了一些后就过去接阿卿过来,断然不会打扰到你处理公务的。” 慕时渊应了一声,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走到床榻边抱起小小的叶子卿就往外走。 叶子卿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看的出爹爹娘亲之间好像有什么问题,抿了抿唇趴在小厮的肩膀上,眼睛一直看着叶琼歌的方向。 等人走后,叶琼歌叹了一口气躺回了床榻上,闭上眼睛看见的都是玉庭的可怜模样,说来玉庭的年纪跟叶子卿也差不多了多少,真的要想个法子从这里回去才行。 跟着慕时渊去偏殿的叶子卿扁着嘴小声嘟囔着:“娘亲往日里被那些坏嬷嬷欺负,如今真是病倒了,都怪爹爹不管娘亲。” 闻言,慕时渊皱眉看了一眼叶子卿问道:“你娘亲在府里会被欺负吗?” 叶子卿顿时来了精神,仰起头点头回道:“是啊,那些坏嬷嬷说娘亲的是非,说着爹爹很快就会娶新的王妃,到时候就会把娘亲赶走了,要不然娘亲也不会天天哭的。” 她,天天都在哭吗? 看着叶琼歌整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会为他整日哭的样子,莫不是叶子卿在胡说八道? “爹爹只是公务繁忙,才会一直没有回府而已,你娘亲好歹是个王妃,总归不会让那些嬷嬷欺负成什么样子的。”慕时渊一直往前走着,心里却在犯嘀咕。 昨夜里叶琼歌的样子也着实吓到他了,那失魂落魄寻找东西的样子,就好像是丢了什么宝贵的物件,可要是追问下去,叶琼歌也没有想要说的样子。 叶子卿冷哼一声,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还说呢,都是爹爹不管娘亲,才让那些人一直欺负娘亲,有时候在入冬时,娘亲的房里连块炭火都没得烧,还是阿卿从房里偷了一些给娘亲带过去的,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娘亲就落了病。” 听到这话,慕时渊顿了顿脚步,他从未想过叶琼歌在王府里的日子会如此难过,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导致她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吗? “先送小公子回房,这几天王妃身子要是没好透,就别送过去了。”慕时渊冷声吩咐道。 叶子卿的性子不太安分,要是让他看见叶琼歌会一直缠着她,到时候就连养病的时间都没有了。 休息了一会功夫后,叶琼歌也实在在床上躺不下去了,坐起身来喊道:“翠怡,帮我拿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在殿外一直候着的翠怡听到声音后,连忙去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叶琼歌送过来,熟练的帮她换上。 “夫人,这个时辰快要用晚膳了,是要去何处啊?”翠怡想着昨夜的事情,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叶琼歌也没想好要去什么地方,总归是不想在听雪阁再睡下去了,照这个样子继续睡的话,整个人都会越睡越废,倒不如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正说着话呢,殿外走进来一个脸生的小丫鬟,道:“王妃,有位姑娘求见,说着是您的妹妹。” 叶奴娇? 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犹豫了一下,叶琼歌还是让人把叶奴娇给带了进来。 等叶奴娇进了听雪阁后,叶琼歌就笑出声来。 她这是穿的什么啊?红配绿,赛狗屁?看着也不怕让人笑话,真是让人受不了。 叶奴娇进来后,目光在殿内环视一周后,没看见慕时渊,也没看见慕时筠,顿时就颓了气,又碍于在别人的地盘上,无可奈何的朝着叶琼歌行了个礼数,“奴娇见过姐姐。” 她方才的一言一行都被叶琼歌看在眼里,她不屑的开口说道:“别找了,你要找的人都不在这里,怎么?要走吗?” 见心思被人直截了当的戳破,叶奴娇索性也不装了,卸下淑女的伪装,高傲的看向叶琼歌道:“别以为你成为王妃后身份就比我高了,我可告诉你,王爷对你早就没了兴趣,你还是想想被王爷抛弃后该去什么地方。” “哦?是吗?”叶琼歌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声道:“我以后会怎么样,应该用不着你关心,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都多大年纪了,还惦记着嫁给别人为妾,说出去也不够丢人了。” 叶奴娇气急指着叶琼歌,毫无形象的骂了起来,“叶琼歌,你,你给我等着,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说罢,叶奴娇气呼呼的离开了听雪阁。 不过这话听在叶琼歌的耳朵里却变了另一种意思,她刚刚说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是什么意思? 叶琼歌不理解的看向翠怡,问道:“是有什么人要回来了吗?” 见事情迟早会瞒不住的,翠怡点了点头回道:“听说是紫衣郡主要回京了,早些年紫衣郡主其实是要指给王爷的,王爷不愿,先娶了王妃,紫衣郡主伤心过度就离京了。” 第二十四章 叶子卿入宫 一群小丫鬟哪里敢说话,唯独娇儿仗着以前慕时渊对她的宠爱,这才挺身而出说道:“王爷,这事也不能怪着我们,是王妃自己说想要休息,我们这才不敢打扰王妃歇息,往日里也是翠怡在身旁伺候,娇儿……” 话还没说完,慕时渊扬手就甩了娇儿一个耳光,那手劲大的直接把娇儿扇的整个人侧趴在地上,痛的她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慕时渊。 往日里慕时渊别说是打她了,就连一记重话都未曾对她说过,如今却因为叶琼歌发烧而对她动手? “本王不在,你也是这般对王妃说话的?”慕时渊目光凛冽的看着娇儿,一眼扫去,跪在地上的一众丫鬟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今日轮着谁在殿外守着?” 有位年长些的丫鬟低头应道:“是,是轮着奴婢守着。” “滚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王妃醒了让你起来你再起来。” 那丫鬟也不敢反驳一句,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在大雨中跪着。 慕时渊脸色阴沉的坐在凳上,没过多久,翠怡就红着眼睛从内殿走了出来,“王妃醒了吗?” 翠怡摇了摇头回道:“还没有,只是王妃不知道怎么回事,嘴里一直嘟囔着玉庭,说是要救他,奴婢从来没听过玉庭这个名字,也不知道王妃是从何处听来的。” 闻言,慕时渊微蹙眉头,起身走进内殿。 叶琼歌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个头来,小脸通红一片,擦拭过的湿发平铺在枕头上,隐约有啜泣声传出来。 慕时渊缓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被她滚热的手抓住,紧紧的抱在怀里。 “慕时渊……” 一声呢喃像是念进了慕时渊的内心深处,让他心之一颤,心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着,让他透不过起来。 “我在。”慕时渊抬手伸了过去,指尖在她脸颊轻轻划过。 “救救玉庭……”一滴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慕时渊轻柔的帮她擦拭掉。 玉庭? 慕时渊也从不知晓叶琼歌是从何处认识了个五岁的孩童名叫玉庭的,难道说是她在外碰见的吗? “好,我帮你救他。”慕时渊没有细想太多,一口应了下来,柔声宽慰着。 “不要太久了,玉庭等不了那么久了,真的等不了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后面的时候,慕时渊都有些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慕时渊的右手一直被叶琼歌抓着,一时间也抽不开,他也没有想要抽开的想法,就一直坐在她的床边,她说一句,他应一句,不管是什么,他都应了下来。 翠怡就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如今王妃病了,王爷就一直这么守着,想来王妃也是苦到尽头了。 在太医来之后,慕时渊就退了出去,离开前便让翠怡好生照顾着叶琼歌,她身边带着的丫鬟着实少了些,翠怡虽然一直跟着她,但年纪总归是小了些。 慕时渊吩咐了人,让人在一众精干的嬷嬷里给叶琼歌挑选了几个,更是把那几个不听话的给换了出去。 好在,叶琼歌在太医开了药,喝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也没有再说胡话了,翠怡看着也放心了许多。 叶琼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雨早就停了,翠怡就趴在她床榻边的凳子上睡着了,她却感觉浑身轻松,好像是蒸了一个桑拿一般舒适。 翠怡被床上的动静惊醒,看着叶琼歌完好无损的样子顿时红了眼睛,“夫人可是吓坏奴婢了,昨日里哭着跑进了雨里,若不是王爷在的话,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后又说着慕时渊打发了房里其他的奴婢,换了几个能干的嬷嬷进来,就连娇儿都打发走了。 “什么?他真的把娇儿都打发走了?”叶琼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时渊跟娇儿总归是旧情人的关系,说送走就送走了?“ 翠怡点了点头回道:“是啊,今儿个已经送走了,娇儿姑娘哭哭啼啼的求王爷留下她,王爷也是铁了心的要把她送走。” 叶琼歌也觉着奇怪,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不太清楚了,隐约就记着好像是看见了玉庭,好像还有人一直在旁边一直跟她说话,是,是慕时渊吗? 不对啊,慕时渊一直对她拒之千里,更是别提会守着她,一定是幻觉。 “娘亲。” 一声稚嫩的呼唤从外面传来,叶琼歌茫然的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蹦跶着小短腿跑了进来,一下扑到她的床边。 “娘亲,阿卿都有好几日没见着娘亲了,可想娘亲了呢。” 叶子卿仰着头,一双大眼睛充满真挚的望着叶琼歌。 叶琼歌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叶子卿的头,笑道:“你怎得进宫来了?谁带你进来的?” 之前听宫门的侍卫也说了,入宫跟出宫都需要宫牌,叶子卿会是谁带进来的? 叶子卿小手指向身后说道:“是爹爹带阿卿入宫的,说是娘亲想阿卿了。” 叶琼歌顺着叶子卿的手指指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慕时渊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但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叶琼歌低眉看了一眼叶子卿把他抱到了床榻上,随后让翠怡给她拿了一件外衣披上,朝着慕时渊走去。 待走到跟前的时候,叶琼歌却语塞了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抿了抿抬头时,却跟慕时渊的目光正巧撞上。 四目相对时,叶琼歌脸颊微红,猛地低下了头,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昨日,昨日谢谢你。” 从未见过她如此娇羞的样子,慕时渊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没想到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本王还以为你脸皮厚的连针都穿不透呢。” 叶琼歌气急哼道:“谁脸皮厚了?你别造谣昂,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 “太好了,爹爹跟娘亲和好了,要给阿卿生个小弟弟了。”坐在床榻上叶子卿拍手直笑。? 第二十六章 暧昧 紫衣郡主? 叶琼歌好像有点印象,难不成这位紫衣郡主就是慕时渊藏在画像里的那个女人吗? 不对啊,要是跟画像上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慕时渊为什么不娶紫衣郡主呢?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她要去找慕时渊问问清楚才行。 叶琼歌抬脚就往外走,翠怡还以为她是要找叶奴娇麻烦,连忙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妃,这件事闹大了不好,既然二小姐已经走了,王妃也不必追上去问了。” “谁说我要去追叶奴娇的?她爱去哪就去哪,我这是要去找慕时渊,我有些事情要问问清楚。” 当日原主是怎么样受伤的,又为何受伤?堂堂摄政王妃,即便在不受宠,也不可能会落个那样的下场,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暗中操纵着。 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慕时渊,慕时渊想要杀原主,早在原主带着叶子卿入府的时候随时能杀,不用等那么长时间。 听着叶琼歌是要去找王爷的,翠怡便也不拦着了,跟在她的后面小步追着。 慕时渊所住的地方是在听雪阁后面的偏殿中,殿内空无一人,就连个伺候的丫鬟都看不见。 叶琼歌绕着整个偏殿找了一圈,却发现在偏殿旁有个小院子的门扉虚掩着,里面隐约能够听见微弱的声音。 棍棒敲打的声音传入耳中,叶琼歌狐疑的透过门缝看了过去。 只见慕时渊坐在太师椅上十分慵懒的端着一盏茶呡了一口,在他面前跪了好几个奴婢,个个低着头身形颤抖着。 “说,你们其中是谁在王府中曾经为难过王妃?” 阴冷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更何况还是心里有鬼的这几位奴婢。 稍微年长的嬷嬷颤抖着身子,小声回道:“回禀王爷,奴婢几个真的没有为难过王妃,请王爷明察。” 慕时渊甩手就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硬生生的砸在刚刚说话的那位嬷嬷的额头上,顿时那嬷嬷额头猩红一片,鲜血顺着伤口处流了下来。 “还不肯说实话吗?若是要让本王一字一句说出来,下场定然会比现在要惨。” 谁人不知晓摄政王的手段。 被砸的嬷嬷顿时趴在地上求饶道:“请王爷恕罪,都是德太妃吩咐奴婢几个做的,若不是德太妃吩咐,奴婢几个哪里敢为难王妃啊。” 德太妃? 慕时渊蹙眉看向嬷嬷,见她还是没有把实话都说出来,让侍卫左炎用了刑罚这才把她一肚子藏着的话都逼问了出来。 原来从叶子卿口中所说的冬日里没有炭火还是小事,她们居然知晓叶琼歌怕蛇,抓了一窝的蛇去吓唬她,还在饮食中下药,让叶琼歌生了一场大病。 听着嬷嬷说出的这些话,慕时渊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若不是因为他的疏忽,叶琼歌断然不会受到这样的苦楚。 慕时渊给左炎使了个眼色后,左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手抓过嬷嬷的脖子,硬是把她的嘴给掰开了,手下寒光突现,一块带着血的舌头就掉落在地上。 “呜咽,呜咽。”被割了舌头的嬷嬷说不出话来,嘴里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声音,更是疼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剩下的几个奴婢看见嬷嬷落到这个下场,个个是吓得不轻,不停的在地上磕头,请求慕时渊饶恕。 在院子门口看着眼前一切的叶琼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竟踩到了脚下的树枝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 见偷看暴露,叶琼歌拉着翠怡转身就往回走,不管慕时渊有没有发现她,到时候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察觉到院子门口有人,又见一闪而过的声音,慕时渊忽而心下一惊,吩咐左炎把尾事收拾了连忙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在回听雪阁的路上慕时渊就看见了叶琼歌跟翠怡的身影。 “叶琼歌。”慕时渊沉声唤了一声。 叶琼歌应声停下了脚步,要是听见有人喊她她还继续往前走,她恐怕就太过于明显了。 她只好转过身去,嘿嘿的笑了一声,“王爷,可真巧啊,在这里都能碰上,还挺有缘分的。” 慕时渊顿时语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翠怡,你先回去,本王有话同王妃说,容后会送她回去。” 翠怡刚才是什么都没看见,可是看见王爷急匆匆的追上来就觉得可能不太好,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叶琼歌。 叶琼歌朝着翠怡微微点头示意,总归是跟她没什么关系的,“去,我一会就回去。” 虽然心里是不放心的,但看着王妃这般笃定会没事的样子,翠怡便往听雪阁的方向走去。 彼时,天色逐渐暗沉,灰沉沉的乌云欺压而下,笼罩在整座皇宫上。 左炎处理好后续后找到了慕时渊,为他递上了一盏灯笼便离开了。 “你方才,是不是都看见了?” 叶琼歌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是被看见了,“嗯,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并不是很在意,也就没必要追究的。” “此事若是传出去会对王府声誉不太好,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掉。”慕时渊沉声回道,却隐下了自己内心深处想要说的话。 原来是为了王府的声誉,叶琼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真以为慕时渊真的是为了帮她报仇才处置了那些奴婢呢。 她就说嘛,慕时渊不可能这么好的,还会帮她出头,看样子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叶琼歌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顾着脚下,忽而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见状,慕时渊连忙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护在了怀里,“你无事?” 温热的气息吐在面上,叶琼歌只觉着暧昧异常,脸颊一红连忙从慕时渊的怀里挣脱开,“没,没事,就是天太黑了,我没看清路,不小心滑到了而已。” “真的无事?”慕时渊低下身子,提起手中的灯笼照着叶琼歌的脸,眉头微蹙,“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第二十七章 回叶府 “啊?脸红?”叶琼歌愣了一下,别过头去,道:“我没有,只是天气太热了,身体还没好透而已。” 慕时渊倒也没有多问什么,二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一直往听雪阁的方向走去,直至走到听雪阁的殿门口,叶琼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慕时渊,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两个孩子,其实,你没必要对我有那么多的顾忌,我没兴趣知道你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闻言,慕时渊目光深邃的看着叶琼歌单薄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晃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琼歌缓缓转过身去,正视着慕时渊的双眸,笑道:“我知道我最近的变化很大,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更是让你有些不太理解,我只是想做自己而已,不想再倚靠任何人过活。” “我医治十七皇子的腿伤也并非是要刻意显露自己的医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在宫内宫外都传的沸沸扬扬,不然叶奴娇也不会突然进宫。” “我对你已经没了往日的情分,你也不必对我有过多的愧疚,都是一些无用的,我不想再跟你牵扯下去了。” 还有一句话,叶琼歌没有说出口,等她积攒了一定的钱,找到了叶子卿的真正父亲,她会把叶子卿一起带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叶琼歌叹了一口气,初春的风中带着一丝的冷意,让她的心也愈发冰冷起来,“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实在没那个能力担当王妃的位子,对于我而言,那两个孩子才是我最重要的。” 看着叶琼歌眼中的悲戚神色,慕时渊忽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他从未了解过叶琼歌,更不知道叶琼歌心里所想的是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会发生到现在这种地步,特别是慕时筠突然回京,两个人的举动更是让他有些恼火。 叶琼歌低眉转身走进了听雪阁,慕时渊那一瞬间想要拉住她的手跟她解释一下,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任何举动,只能看着叶琼歌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经过昨日的事情后,慕时渊就带着叶琼歌跟叶子卿回了王府,并且买了一些东西准备回叶家探望。 到了叶府门外,叶鼎之跟其妾室柳氏还有叶奴娇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 慕时渊掀开轿帘下了轿子,朝着轿子里面的叶琼歌伸出一只手来,叶琼歌看着面前的手不禁蹙眉,“你这是干什么?” 慕时渊俯身小声说道:“昨日的话本王想的很清楚了,不过有个地方你却没说对,你虽不想倚靠任何人,但是本王是可以倚靠的,只要有本王在一日,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叶琼歌有些愣神,下一秒就被慕时渊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叶府走去,跟在后面的柳氏跟叶奴娇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把叶琼歌当场活吃了。 待走进去后,慕时渊轻柔的把叶琼歌放在凳上,抬手帮她揉了揉膝盖,“蜷在本王的怀里,想是腿会难受一些,这样可好点?” 叶琼歌尴尬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慕时渊,就算是演戏,你这演的未免有点太假了。” 慕时渊却没把叶琼歌的话放在耳朵里,起身转身道:“岳父大人,本王的王妃身子不适,向来都是由本王亲力亲为,岳父应当不会介意?” 听慕时渊没皮没脸的说着这话,叶琼歌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去。 就没见过像慕时渊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叶鼎之听了这话后连忙摇头说道:“怎会,怎会,琼歌有王爷这般宠爱是琼歌的福分,只不过琼歌自小在府里娇身惯养,惯的她一身的坏脾气,王爷不要介意才是。” 叶琼歌今天可是开了眼了,真的还有比慕时渊脸皮还厚的人,她在府里娇身惯养?真的是笑死人了,原主能在府里长大就算是她命好的了。 不对,叶琼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按理说原主是在府里长大的,而她只不过是借用她身体的一缕幽魂,其原主恐怕早就死了。 那为什么在原主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叶府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就连死因也是不明不白的,难道说原主的死因跟叶府有关? “琼歌?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娘去帮你叫个大夫来瞧瞧?” 柳氏见着叶琼歌一直不说话,眼神木讷无光,还以为她跟以前一样像块木头一样任人欺辱,就算长得再好看也是没用了。 “今儿个一早听闻你要回府,娘可是命人准备了好些你喜欢吃的食物,奴娇还说着些许日子没见你,可想你了呢。” 些许日子没见?叶琼歌可是还没忘记昨天在宫中听雪阁中见到叶奴娇那般气势嚣张的样子。 叶奴娇满面笑容,十分亲昵的走上前去拉住了叶琼歌的胳膊,“姐姐,发什么呆呢?可是长时间没回家,有些不认识了?说来也是,自从姐姐出嫁后,奴娇一个人在府里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好生无趣呢。” 叶奴娇虽然面上带着笑容,但是拉着叶琼歌胳膊的手却一点都不老实,看着王爷对她的宠爱,再加上她这张脸,怎么能让她不嫉妒? 就连慕时筠都为她回了京城,还三番两次拒绝了她,叶奴娇是越想越生气,手下也愈发用力,若是放在以前的叶琼歌身上,她断然不会敢有任何反应。 可如今的叶琼歌可一不一样了,她猛地抽出手臂,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知道妹妹见着我回来会不高兴,但好歹王爷在场,你也不能如此欺负我啊。” 之前的叶琼歌在叶鼎之面前连半句话都不敢说,每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叶奴娇的错,也是她撒撒娇就能糊弄过去的,最后受到惩罚的还是她,直到后来,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如今叶奴娇故技重施想要对付叶琼歌,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叶琼歌的身体里早就换了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 告状 叶琼歌说话后,捂着刚才被叶奴娇掐着的胳膊,眼中含着泪光,这副样子落在慕时渊的眼中,心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难受,就算是知道叶琼歌是装的,可这副可怜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几分。 “本王看看怎么回事。” 慕时渊上前一步,不容叶琼歌说话就拉开了她的衣袖,只见她小手手臂上赫然出现的三道手指印,肉眼可见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慕时渊顿时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怪不得琼歌自从入府后总是在深夜惊醒,本王还以为琼歌是认床,如今看来,是她这位好妹妹之前对她做的事情留下了阴影才是。” 叶奴娇顿时就着急了,她也没想到叶琼歌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说了出来,之前的叶琼歌就算是被她打了一顿都忍气吞声下来了。 “王,王爷,这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对姐姐下手呢?更何况就算是王爷信了姐姐的话,以姐姐手臂上留下的伤痕,怎么可能会变成这副样子?定是姐姐不小心弄伤的,让我瞧瞧。” 叶奴娇说着就上前想要拉过叶琼歌的手臂看。 叶琼歌像是被惊到了一般,连忙躲在了慕时渊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眼中带着惶恐神色看向叶鼎之,“我,我没事,是我不小心弄伤的,不关妹妹的事,只要妹妹能够开心就好。” 慕时渊抬手将叶琼歌揽入了怀中,“叶大人,早些年京中传闻本王原先是不信的,现在看来传闻非假,叶大人如此宠妾灭嫡,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对叶大人的名声也有所影响。” 说完,他侧目看向叶奴娇冷声道:“日后莫要让本王看见你与琼歌单独相处,就算是离她一丈近也不行,不然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潜藏在暗处的暗卫忽而跳出,一道寒光突现,一缕青丝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地上,暗卫随即再次没入暗处、 就这么扎眼的功夫,叶奴娇都没反应过来,她的头发就被人割下来一缕,刚想惊呼就被身旁的柳氏给拉了过去。 “王爷说笑了,姐妹俩之间总会有些冲突的,说开了就好了,也是我没能管教好奴娇,日后定会好好管教,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早早用了膳食如何?” 叶鼎之最是疼爱这个小女儿叶奴娇,如今被人莫名其妙的割下了一缕头发,他气呼呼的给叶琼歌使眼色,叶琼歌就装瞎子,连看都不看叶鼎之一眼,这让他顿时怒火中烧,想要去教训叶琼歌一番,又不得不碍着慕时渊的面子把火气都吞下去。 慕时渊身边的暗卫一向是用来保护他的安全的,如今光明正大的跳了出来,只为了割下叶奴娇的一丝头发,这便是给叶鼎之一个警告。 戏都做的这个份上来了,总归是够了。 叶琼歌轻轻拉了拉慕时渊的衣袖,小声说道:“王爷,我真的没事,既然母亲都说了这话,我们就算了,倒不如早早用了膳食回房休息。” 叶琼歌话里的意思简单明了,叶府上下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见,只想着赶紧吃了饭回房躲着。 既然叶琼歌都开口了,慕时渊也就没有再为难叶家的人,揽着她的胳膊便往正厅走去。 叶鼎之身为叶家之主自然是坐在正位上的,而慕时渊则带着叶琼歌坐在了一旁,柳氏热情的把几道菜推到了叶琼歌的面前,“琼歌,快尝尝,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一大桌的珍馐美食,叶琼歌拿起面前的筷子,刚要落筷子夹起菜就又拿了起来,左犹豫右犹豫,还是放下了筷子叹气道:“想着往日里在府中吃的都是白粥青菜,若不是王爷在的话,我哪里有福气吃这么好的酒菜。” “哦?是吗?”慕时渊挑眉看向叶鼎之问道:“叶大人好歹也官居三品,俸禄自然是不低了,怎得府里的嫡女却整日吃着白粥青菜,如此一来本王要禀告皇上,看是不是哪些人不长眼克扣了俸禄。” 叶琼歌低头掩住笑容,没想到这慕时渊还挺上道的。 慕时渊话刚说完,叶鼎之还没着急,柳氏却先急了起来。 叶琼歌也算是几年没有回过府了,如今莫名其妙的回来,她就想到两个人可能回来找茬的,要是这件事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应付过去,真让皇上知道了,那全京城的人都会说她这个做娘的不公平。 到时候别说是自己的名声会不好,就连奴娇的名声也会变差,之后别说是嫁给王爷了,就算是嫁给了官低的都是个问题。 柳氏想到这里,赶忙给叶琼歌夹了一块鸡腿放在碗里,笑道:“琼歌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往日里身子一向不好,听着大夫的话才让你吃的清淡些,现在身子好了不少,这些自然也是吃的的。” 叶奴娇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低声下气的跟叶琼歌说过话,有些忍不住开口道:“母亲,你怎么可以跟姐姐低头认错呢?你身为长辈对姐姐已经够好的了,再说也是她自己说着这些东西油腻吃不下才给她换的,又不是母亲的错。” 不得不说,叶奴娇的这一番话反倒是给叶琼歌扣下了不孝的罪名,只不过她忘了今日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摄政王。 慕时渊眼中含着冷意看向叶奴娇,“听你这番话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要求日日白粥青菜的?会有人放着珍馐美食不吃,反倒去吃那些东西吗?你是当琼歌是个傻子好糊弄,还是把本王当成傻子?” 慕时渊冷不丁的把筷子啪的摁在了桌上,“叶大人内宅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身为母亲不好好照料嫡女反倒克扣饮食,今日若不是本王在场,本王还当真不知道琼歌在叶府竟过的是这般生活。” 叶奴娇顿时就傻眼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把矛头再次引到母亲的身上,要是王爷追究下来的话,父亲定然会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惩治母亲的。 第二十九章 叶奴娇受罚 “王爷,奴娇并非是这个意思,请王爷息怒。”叶奴娇连忙解释,就算是把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都不能让王爷怪责母亲。 慕时渊扫了一眼堂下众人,丝毫没有想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哦?不是这个意思?那本王倒想知道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叶奴娇也没想到王爷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去搪塞他,嘴里哆哆嗦嗦的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想不到是什么意思,正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个清楚,本王也想问一问皇上关于叶大人俸禄一事呢。” 这下别说是叶家的人都傻了眼,就连叶琼歌也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慕时渊会把皇上搬出来说,这要是闹到皇上的面前去,她也想不到解决法子啊。 慕时渊反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了拍,他知晓她在担忧什么,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 叶鼎之知道慕时渊在刻意刁难叶家,不管他说什么话都好,到最后他还是要去面见皇上,总归是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柳氏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起身躬身行礼解释道:“王爷不要动怒,其实琼歌在府内从未有人克扣她的起居饮食,也不过是姐妹两个偶然会吵闹一番,琼歌就闹着脾气不肯吃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氏看出叶琼歌又要说话,连忙看向叶奴娇的方向呵斥道:“你也是的,琼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吃了些酒就迷迷糊糊的不知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下去醒醒酒,免得在王爷面前丢了颜面。” 慕时渊哪里会因为柳氏的三两句话就会放过叶奴娇,冷哼一声道:“就想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不成?” 叶鼎之算是看出来了,慕时渊这次不给叶琼歌找个说法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他侧目看了一眼柳氏,又看了看叶奴娇,终究还是做了抉择,“把二小姐带去祠堂跪着,不足三日不许放出来,柳氏管教女儿无方理应一同受罚,但看在她持家有道上,禁足一日以儆效尤。” “父亲,女儿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罚?更何况女儿同母亲是父亲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你怎得可以这么对待我们?” 叶鼎之听着这话也觉着心痛不已,可碍于王爷在场,他又不得不冷下脸来,“来人,把人拉出去。” 叶奴娇着实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指着叶琼歌就喊道:“你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父亲怎么会这么对我?别以为你嫁给了王爷就能呼风唤雨,我可告诉你,日后我是要嫁给……” 啪的一声,叶奴娇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氏一耳光打了上去:“奴娇,还不快回去,胡说八道什么呢?” 叶琼歌看着柳氏那一副紧张的样子便知晓这母女两人恐怕在背地里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过柳氏的手段也确实高了些,要不及时拦住叶奴娇,她说出来的话被慕时渊听了去,定会引起一番折腾。 柳氏虽然不过是个宅院里的女人,但脑子可聪明的很,她自己不过是个妾室,却一心培养女儿嫁入高门,既会识人,又有手段,这可比男人要强的多了。 果不其然,柳氏忽而跪在地上,眼含泪水的说道:“都是妾身的不好,是我没有好好管教奴娇,这才让奴娇胡乱说话,琼歌,她的那些话也并非是真心的,你不要放在心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说一句,母亲做什么都可以。” 柳氏虽然不是正妻的身份,但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若是让旁人知晓柳氏跪在一个女儿的面前,就会落个全京城的话柄,柳氏当真是好手段啊。 叶琼歌闪身退到了慕时渊的身后,轻声说道:“母亲这是做什么?如此跪下来,身为女儿如何担当的起?若说是因为女儿的不是而让母亲跪着,那还说的过去,可这似乎没个由头啊。” 说着,叶琼歌也顺势跪了下去。 叶琼歌如今的身份乃是摄政王的夫人,说的难听一些,即便是见了皇上也不必下跪,在朝堂官员的眼中,她的这个身份跟君主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给一个臣妇下跪赔礼道歉,这罪过可大多了。 叶鼎之看着柳氏还要说些什么,连忙挥了挥手,冷声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我拉出去!” 慕时渊抬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叶琼歌,“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当是个高兴的日子,如此被人扫了兴致,真是有些不悦。” 叶琼歌微微点头,“既然叶府不欢迎我,我还是走。” 慕时渊看懂了叶琼歌话中的意思,揽着她的腰肢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叶大人,本王的暗卫一直守在叶府上下,令夫人跟女儿什么时候受完了责罚才会离开,叶大人可别想着徇私。” 叶琼歌忍住眼底的笑意,轻轻戳了戳他的腰间,压低声音说道:“走,别做的太过分了。” 慕时渊带着叶琼歌上了马车,叶琼歌赶忙跟他拉开了距离,又很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把暗卫留在叶府吗?” 慕时渊慵懒的靠在马车的内壁上,“你是如何看的呢?” 叶琼歌收起玩闹的神色,道:“不管柳氏之前如何对待我,但她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嫡母,按着规矩我就得尊她,她要是借着今日的事情诋毁我,我也没什么办法好说,不如你赶紧把暗卫都撤走,看着父亲的样子也是不想责罚她们的。” 说到底,在叶鼎之的心里就只有叶奴娇是他的女儿,虽然她是嫁给了摄政王,但是以叶鼎之的野心,恐怕是想给叶奴娇找个身份更高的,那便是如今的太子殿下。 慕时渊看着叶琼歌担心的神色,柔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暗卫有没有撤回来,只要你今日是从叶府走出去的,那京中的传言都会对你不利。”? 第三十章 无妄之灾 叶琼歌愣了愣神,忽而听明白了慕时渊所说的话。 对啊,柳氏跟叶奴娇都恨得她死,在叶府的时候就对她百般刁难,在如此情况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们之间都是不可能和解的。 叶琼歌想到一件事情,恐怕她前脚刚离开叶府,后脚就会有她仗着身份欺辱嫡母妹妹的流言传出。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不管她有没有做过,只要流言传出去,那她没做过也会变成做过,不管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真是后悔!”叶琼歌愤恨的砸了砸马车内壁,不忿的说道:“刚刚就该更吓唬她们一点,让她们没有胆子说出去才对,我下手还是轻了!” 慕时渊勾唇轻笑,抬手拍了拍她,一双阴沉的眼眸瞬间柔和的起来,“不管你是谦和的对待她们,还是如何,她们总是能够找到借口为难你的,更何况你刚才不单单让柳氏挨了骂受了罚,还让叶奴娇挨了一巴掌,你觉得这件事还能和平解决吗?” 叶琼歌顿时坐直了身体,道:“说的对啊,不管我怎么做她们都是要说是非的,但是无端端的被人说心里还是不甘心的,如今让她们尝了尝苦头,我这心里也痛快了一些。” 想着刚刚就该好好的再说一说柳氏母女,不过算了,今日总归是看见她们母女吃瘪的那副样子,想想就开心,只是有一点…… 叶琼歌的这具身体原主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失去性命的? 自从从这具身体里醒来后,叶琼歌也仔细的检查过,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不像是自杀跟暗害。 不对,叶琼歌忽而把目光放在了慕时渊的身上,“你之前不是对我百般嫌弃吗?最近怎么还想着帮我说话了?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慕时渊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你如今都是本王的夫人,也有了子嗣,不如你说说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本王值得浪费心机的。” 叶琼歌想了想也是,不过好像慕时渊最近对她确实好的有点过分了,应该是看着那两个孩子的份上,又或者是不想让她丢了摄政王的面子。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叶琼歌抬起头直视着慕时渊的双眸,神情严肃的说道:“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站在我身边护着我,还帮我说话的人,谢谢。” 想起之前她在现代所生活的样子,不是每日辛苦的训练,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出任务,每次任务都十分危险,而在进入这具身体后,所接收的记忆同她之前也并无分别。 想来她会进入这具身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她们之间的经历都太过于相似,相似到令人难以相信,一个堂堂的叶府大小姐会过的连个奴婢都不如。 那些难堪以及无法忘怀的记忆缓缓的涌入脑海中,叶琼歌紧紧的握着拳头,若说是她的生活难过,倒不如说原主的生活比她难过上数倍。 肩头有东西落下,叶琼歌只感觉身子一暖,侧目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慕时渊把他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肩头,看着慕时渊看过来的目光,叶琼歌忽而感觉到她原本紧绷的神经在他的身边可以放松一些。 “你我之间无需谈谢。” 慕时渊正色看向叶琼歌,沉声说道:“本王应承你,只要有本王在,断然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 此时,叶琼歌平静如湖水一般的心被这两句话扰的翻涌不停,忽而感觉到似乎在这个时空中她也并非是没有倚靠,不管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开心就好了。 叶府中,柳氏跟叶奴娇不仅被禁了足,更是挨了几板子后才禁足的,母女俩个怕事情传出去会没了面子,甚至连看伤的大夫都不敢请,只是让丫鬟出去买了几幅伤药回来潦草敷上。 叶奴娇更是因为此事跟柳氏闹了个没完没了,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拉着叶鼎之的手就哭诉着:“爹,你怎么可以为了叶琼歌而打我,我可是将来要做太子妃的人,这要是传出去了,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柳氏也趁机顺着话说道:“奴娇,咱们受点委屈没什么的,你爹他也是要看着摄政王的面子才如此做的,谁让咱们没个大靠山呢。” “老爷,好歹我也跟了你那么多年,而且还是官员的夫人,如今摄政王仗势欺人的行为不是在给咱们下马威吗?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说都是他的岳丈,怎得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柳氏口中所说的话,正好戳中了叶鼎之的内心深处,她说的没错,自己就算不是官员也算是他的岳丈,怎么可以让他如此做? 又看着自己的夫人跟女儿因此受了委屈,那衣服可怜模样让他更加恼火,“慕时渊,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说着,叶鼎之走了出去,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叶奴娇见叶鼎之走了,收起委屈样子,问道:“娘,爹怎么走了?我们这些天的委屈不是白受了?娘,我不要叶琼歌好过,我一定要她比我还难受!” 柳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白白受了?这绝对不可能,叶琼歌敢这么对待我们无非是仗着摄政王而已,如果摄政王不行了,那叶琼歌不任由我们摆弄了吗?” “来人。”柳氏唤来了贴身的侍女安排了下去,转身看向叶奴娇说道:“再过几日,太子就要从紫云台回来了,这正是你向太子示好的好机会,你就放心,娘是不会轻易放过叶琼歌那个贱人的。” 摄政王府内,慕时渊端坐在书房内,暗卫将听见的话一一禀告了,他心中便知晓叶鼎之是要跟他杠上了,他倒是不怕,只是将叶琼歌房内的侍卫加强了几分罢了。 入夜后,叶琼歌睡的正香,翠怡一脸惊恐的闯了进去,“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府里走水了!” “走水了?”叶琼歌睡的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慕时渊缓步走了进去,低声道:“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好好睡。”? 第三十一章 听书 翌日清晨,关于摄政王府走水以及叶琼歌仗着身份欺辱嫡母妹妹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京城中最大的茶楼里坐着一位说书人,说的正是此事。 只见听书人手中折扇一挥,拍下一柄惊堂木,双目极其有神的说着话,“话说昨日,那摄政王妃是何等人,再说其母身份更是不凡,想当年叶府夫人可是江北玉石商的独身女姜氏。” “当年叶大人还不过是一名穷苦秀才,半路上被贼匪洗劫而碰上了姜氏,没想到二人一见钟情,姜氏更是不顾家中反对而嫁给了叶大人,可没曾想叶大人高中后却发生了转变。” 说书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刻意停了下来,煞有其事的端起一盏茶喝了起来,那堂下坐着的人就这么干等人,等了片刻时间都不见开口,忍不住喊道:“你倒是快说啊,想要急死我们吗?”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都等了半天了,赶紧说啊。” 说书人见他们着急,嘿嘿的笑了一声,“诸位爷可不能心急,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如诸位添些茶钱再听我细细说来。” 话音刚落,茶楼里一直侯在一边的小二拿着木盘忙活着收茶钱给添茶,一会功夫就收了不少的钱。 在茶楼的二层另设置了雅间,供客人在二楼也能听见一层的说书。 慕时渊看着把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的叶琼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抬手在桌上的茶盏中帮她添了一些热茶,叶琼歌捧着茶盏呡了一口,还未放下就听见了低下说书人又开始说话了。 “叶大人高中时同姜氏还未成亲,会考的前一日拜会了青云山的了空大师,一顿空前绝后的谈论,更是谈起了超自我的言论。” “如果一个人困在某种环境太久,就会被环境所吞噬心境,而他的自我也会被相继吞噬,只有跳脱出原本的环境之中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身的自我。” “叶大人跟了空大师谈了之后,才放下了跟姜氏的儿女私情,转而一心扑在了官场上,也是在叶大人考的功名后才正式去迎娶了姜氏,也让姜氏的母家放下了嫌隙。” 叶琼歌在听到这话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会?超脱自我的这种言论这个年代的人怎么会知道? “慕时渊,这套说法是从何而来的?”叶琼歌转头看向慕时渊,迫切的询问道。 慕时渊回道:“是青云山了空大师所说,之前也因为太过于让世人所理解而被禁了一段时日,不过自从叶大人的事情传出后,这些言论才被百姓接受。”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我想要见他。” “恐怕有些难办,早在多年前了空大师就云游在外,无人知晓他在何处,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过也有传闻声称了空大师已经圆寂。” 慕时渊看着叶琼歌分外着急的样子着实有些疑惑。 “圆寂了?”叶琼歌失魂落魄般的坐在凳上,怎么可能呢?她一定没有听错,这些言论是现代某位知名学家所说的话,定然不可能是从这位了空大师传出来的。 难道说,在这个时代中,除了她以外还有别人穿越过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穿越过来,带着现代所学的知识定然会在这个时代有一番作为,怎么会选择当一个和尚呢? 说书人还在堂下继续说着,而接下来他所说的就很简单明了。 叶鼎之转而将目标放在官场上后,官场一路亨通,再加上他本身就能说会道,说的姜氏是满心欢喜,婚后姜家更是为了这个女儿不惜帮女婿在官路上用钱去铺。 不过几年的时间,叶鼎之不止坐上了高位,而且生下一女,也正是叶琼歌,姜氏则生下叶琼歌后身子日益变差,也没撑多久人就没了,叶鼎之也找到了如今的侧夫人柳氏。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说书人也叹了一口气,感慨这位姜氏好不容易熬到了夫君出头的日子,还没享受几年就这么走了,留下一个年幼的女儿受到欺负。 说书人在说完叶鼎之往日的事情后,忽而话头一转,“摄政王妃成亲后几年时日就回去过寥寥几次,不过昨日在回门时面见叶大人,外人瞧着是一家和气的进了府,可出了府门就传出摄政王妃不敬庶母,欺辱妹妹的话传了出来,可昨夜摄政王府突然加派守卫。” “听说好像是摄政王府昨日半夜里闹了贼人放火,其中缘由谁也说不清楚,不如诸位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 堂下众人众说纷纭,有人说叶琼歌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辱庶母妹妹也是情有可原,而那叶府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吞不下这口气,命人去王府里放火撒气也是情理之中。 叶琼歌在听着低下说话,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慕时渊,不禁感慨慕时渊这招当真是高,原本的话锋全都指到了柳氏跟叶奴娇的身上。 听到后面之后,两方人说着不同的话,一方是在帮叶琼歌说话,另一方则是在指着她的不是,顿时就吵翻了天。 叶琼歌也没心思继续听下去,只要有一日没有了空大师圆寂的消息,那么她就得找到他问个清楚。 二人出了茶楼,在街上慢悠悠的行走着。 “姑娘,老妇人亲手做的绣花鞋,好看又便宜,只要十个铜板。”一位约莫在六七十岁的大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漆黑且满是手茧的手捧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叶琼歌看着眼前苍老的大娘,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忽而想到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永远饱受着痛苦和贫穷的折磨。 老大娘看着叶琼歌的样子,生怕她不买,连忙说道:“姑娘若是嫌贵了,那,那八个铜板也是可以的。” 即便是叶琼歌对这个时代的银钱了解不是特别充分,但她也知道一个铜板等于现代的一毛钱,这么精致的绣花鞋才卖一块钱,怎么说都太便宜了。? 第三十二章 当街杀人 一听这话,叶琼歌连连解释道:“大娘,我并非是这个意思,这双绣花鞋我要了。”可手刚一抹腰间,却发现钱袋没拿。 实在没了别的法子,叶琼歌取下发髻上的发簪塞进了大娘的手里,“大娘,这簪子还是值点钱的,我用这个跟你换可成?” 看着手中成色上好的簪子,大娘的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笑容,随着便把绣花鞋给了叶琼歌,“多谢姑娘了。” 叶琼歌收下鞋子交给了翠怡,让翠怡先行回府,她同慕时渊再在街上走一会。 “那簪子本王见你留着身边多年,怎么舍得拿去换一双绣花鞋了?”慕时渊看着叶琼歌的侧脸,眼中含着他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笑眼。 叶琼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喜欢归喜欢,就算我没了这根发簪我还会有下一根,但是那位大娘不同,方才的那根簪子拿去换了银钱,应该足够她生活一段时日了。” “看那大娘手上满是伤痕,想来她为了做这个绣花鞋也是废了不少的力气跟辛苦的,正所谓老有所依,可你瞧她那副样子,哪里像是老有所依,这也怪这个时代的体制不够全面完善。” “这个时代的体制?” 叶琼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改口道:“这些话是我从一本书上看到了,被老有所依这四个字所吸引了,所以记得比较清楚,说的大概是应该将国家所有的百姓保证其最基本的生活状态,而正是因为体制不够全面,才会出现老人还要出来讨生活的现象。” “书?你说的可是了空大师所写的《杂谈论》?”慕时渊问道。 叶琼歌停下脚步惊诧的看向慕时渊,“了空大师的《杂谈论》里写过这些话吗?” “嗯。”慕时渊点了点头说道:“你方才所说的话跟《杂谈论》其中的一篇很是相似,而其中还写了一些关于人人平等的言论,正因为这些言论才导致《杂谈论》后来成为禁书的原因。” “那这位了空大师在云游四海前曾经在什么地方修行?”叶琼歌之前还不是很肯定有没有跟她一样穿越到这个时代来了,但是听慕时渊这么一说,她几乎可以肯定了空大师一定是穿越来的。 “就在附近的青云山上修行,即便了空大师现在出去云游,青云山上的寺庙仍旧香火鼎盛。” 叶琼歌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等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做完了,她一定要去青云山上看一看了空大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要是运气好碰到了回来的了空大师,说不定能跟他探讨一下如何回到现代。 两人说着话往王府的方向走去,忽而,一行侍卫急冲冲的朝着他们跑了过去,用手把他们拦在了外侧,语气更是嚣张:“闪开,都站到后面去,别挡着路。” 有些行人被这样的情况惊到,还没来得及躲到后面,就被侍卫手上扬出去的鞭子抽倒在地,被侍卫一脚踹到了一边小声哀嚎着。 叶琼歌被慕时渊护着往后退,他神情阴肃,全然没有刚刚的神态自若。 “这轿子豪富非常,不像是普通人能够坐的,而且他的排场居然比你还大。”叶琼歌好奇的趴在慕时渊的肩膀上探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缓缓驶过来一辆豪华的轿子在路中间走着,隐约能够看见轿子里坐着的是一个男人,浓眉大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程烷霖,兵马大将军。”慕时渊压低声音解释给叶琼歌听。 叶琼歌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这位就是当今玉妃娘娘的胞弟? 看着跟玉妃娘娘并不是很像,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以皇后娘娘那般的气度,怎么可能会让玉妃娘娘在后宫中嚣张至今。 轿子徐徐的走到了刚才被侍卫抽打了一鞭子的那人跟前,一锭金子从轿子里扔了出去,“拿去治伤。” 地上的男人看见金锭顿时眼睛都放光了,丝毫没把身上的伤放在心上,满面笑容的朝着程烷霖道谢。 程烷霖冷哼一声,笑道:“贱骨头就是贱骨头,不过是一锭金子罢了,便像狗一样匍匐谢恩,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话音刚落,轿子边跟着的一名侍卫突然抽出腰间佩剑,扬手就朝着地上的那男人砍了下去。 叶琼歌惊呼一声,“住手!” 程烷霖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见是个女子本没放在心上,可看见她身边那人时,目光相对,他只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连忙下了轿子走到了慕时渊的跟前。 “王爷,多年不见,王爷还是这般模样。” “哦?是吗?”慕时渊挑眉笑道:“本王有没有变化倒不是很重要,反看程将军在边疆数年脾气大了不少,竟然敢当街杀人,莫不是把这京城当成了你程家的?” 程烷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王爷息怒,不过是那贱民冲撞,末将也是为了国之律法才会如此做。” “贱民冲撞?本王一直在这里,怎么就没看见他是如何冲撞你的?倒是看见程将军身边的侍卫先动手打人,程将军莫要忘了,即便是贱民,那也是一条人命。” 见慕时渊都这么说了,叶琼歌也憋不住了,“就是,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何罪之有?你就要当街杀人,要是他死了,你就是个杀人犯!” 叶琼歌气的都想上去跟他较量一番了,从来没见过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摄政王妃果真是人美心善,不过可惜的是,像这样的贱民在边疆每日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个,根本不值王妃如此袒护。”程烷霖看了一眼叶琼歌,眼底满是不屑。 待程烷霖说完后,那个侍卫已经把刀架在了那男人的脖子上,程烷霖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片刻间手起刀落,那人的头颅顿时被刀生生砍断,头颅滚在了地上,鲜血如柱般喷射而出。 慕时渊下意识的抬手去蒙住叶琼歌的眼睛,可还是晚了一步,叶琼歌硬是把刚才断头的场景看在了眼里。? 第三十三章 关系升温 叶琼歌踉跄的退后了一步,往日里即便是她接到了杀人的命令也是给人一个痛快,断然不会弄得到处鲜血淋漓,眼前所见场景当真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杀人了!程将军当街让侍卫杀人了!” “摄政王妃,你不要胡说八道,本将军只不过是按照律法处置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刁民罢了!” 程烷霖说着话就朝着叶琼歌的方向走了过去,慕时渊反手将叶琼歌揽在身后,一拳打在了程烷霖的胸口处,将其逼退。 “程将军好大的官威啊,初次见面便将本王的王妃吓成如此模样,若是本王的王妃有个好歹,本王定会血洗你将军府上下。” 说完,慕时渊抬手将叶琼歌横抱在怀中而去。 程烷霖断然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起身就抽刀想要砍旁边无辜的百姓,横空出世的暗卫将程烷霖擒住。 叶琼歌紧紧的抓着慕时渊的衣袖,探头便看见这样的场景,愤恨的说道:“真是个目无王法的人!” 等回到了王府后,叶琼歌始终没有办法把刚才的事情放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人未免有点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简直把人命当成蝼蚁一般不放在眼里,像他这样的人就该死!” 慕时渊嘴角含笑的看着愤愤不平的叶琼歌,那一副想要大力凛然报仇雪恨的样子着实可爱极了,见她说个不停,便给她倒了一盏热茶推了过去。 “喝点茶水再骂,可别气坏了身子。” 叶琼歌自然而然的接过茶水一口气就喝完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慕时渊的身边,“程烷霖都嚣张成这副样子了,难道京城里就没有能够管住他的人吗?” 慕时渊见她这样,也怕她会气坏了身子,给她在茶盏里又续上了一杯凉着,“京中负责处理事宜的是柳大人,能在京中混的风生水起,且坐到那样位子的人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只要能贪图一些利益便会站在哪边。” “如今程家风头正盛,柳大人怎会插手呢。” “屁!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人,都不配在世上活着。” 叶琼歌愤恨的砸了砸桌子,“刚刚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就不该跟你一块离开,就应该大声喊,让所有人都知道程烷霖干了什么好事,我就不信这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还能容忍程烷霖跟玉妃这么嚣张下去。” “这件事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程家根基深厚,想要动程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仅仅要抓住程家的把柄,还要将程家背后的势力全都挖出来,一旦程家倒了,他身后的那些人都会闻风而逃,到时候更加难以处理。” 慕时渊轻声解释道。 叶琼歌听了这话后,想了想也觉得慕时渊说的对,可是她就是气不过,好端端的一个人莫名其妙走在路上,挨了一顿打还不说,连命都丢了。 “慕时渊,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慕时渊也知道叶琼歌想要做什么,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你觉得还如何是好?” 看着慕时渊的眼神,叶琼歌想到了什么,现如今她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不止有慕时渊,还有整个摄政王府,不管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谁出了事,另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叶琼歌看向慕时渊,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心有芥蒂,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我选择站在了你的身边,就不会出卖你。” 慕时渊倒是对叶琼歌这样子很是惊奇,以前她从来不会跟他说这种话,就连接触都很少,或许是因为慕时筠的原因,他也不想同她有过多的接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叶琼歌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着跟以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但性格却是不同的。 慕时渊沉思片刻后,还是问出了口,“你,是叶琼歌吗?” 叶琼歌愣了愣神,点头道:“是,也可以说不是,只是之前的叶琼歌已经死了,现在的叶琼歌不会再看以前,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该放下了。” “正如同我刚刚跟你所说的话,老有所依,现如今的律法全然不能做到,只有找到了了空大师才行,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找了空大师?” “嗯,根据了空大师所说,只有当一个国家的百姓富足才会让国家更加的强盛,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担心外族的问题了。” 听着叶琼歌所说的话,慕时渊觉得她的思想不像是一个久居于闺中女子所有,倒有种大局观。 慕时渊紧紧的看着叶琼歌,想到之前跟了空大师也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那人秉持着自己的想法,为人更是乖张,就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说话言行,已经所写之书更是不能为世人所理解。 叶琼歌身为叶府嫡女,从来没有见过了空大师,怎么会如此理解了空大师所说的? 慕时渊细细回想起叶琼歌最近这段时间的行为,越发觉得不是很了解她这个人。 “慕时渊,你怎么了?跟你在说话呢,怎么好端端的发起呆了?”叶琼歌见慕时渊一直没有说话在走神,伸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 慕时渊笑道:“没什么,今天你也累坏了,好好的休息,一会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让翠怡伺候你。” 叶琼歌也没多问什么,跟慕时渊说了一小会话后就离开了。 等叶琼歌离开了,慕时渊收起笑容,“左炎。” 门扉被轻轻推开,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左炎缓步走了进去,“王爷,属下在。” “之前让你们去查关于王妃的事情再去查一遍,记住,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查清楚。另外去紫云山找一下了音大师,问清楚关于了空大师的事情,还有他去了什么地方。” “是,属下这就去。”左炎领命退下。 彼时,叶琼歌回到房间后,整个人累的瘫倒在床上,抱着柔软的锦被不放,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啊。? 第三十四章 入梦 床榻上的叶琼歌很快的沉睡了过去,一些旧时的记忆涌入脑海中,而一抹身影也逐渐清晰。 说话声钻入耳中,声音十分熟悉。 “夫人,你要按时服药,才可养好身子,不然长久之后,这身子迟早是扛不住的。”许太医脸色沉重。 叶琼歌微微点头,忍住胸口的难受。 “是落胎后留下的病症。” “是,落胎再加上之前身体中毒的缘故这才导致身子越发的差,夫人,要好生照顾着自己。” 闻言,叶琼歌抬头看向周大夫,莞尔一笑。 “这话,是诚郡王让你与我说的。”周大夫不语,叶琼歌更是证实了心中猜测。 “周大夫,请你回去替我说上一句,望日后诚郡王先且顾着自己便是。” “是。” 话已带到,周大夫也不啰嗦,麻利的收拾好药箱便离开了王府。 院子里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翠怡端着一盏吃食走了进来,嘴里更是嘟囔着不停:“王妃,今儿个的天气着实不好,您喝些热茶还是早些歇着。” 如今的她哪还有心情去吃东西。 “王爷早朝也该下了,是否又去了锦玉儿那边?” “这……王妃还是歇着。” 叶琼歌的目光落在那半开的窗盏上,那长廊上若影若线的红色灯笼格外刺眼。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狠狠的踹开,刺骨的寒风也随之钻进房中。 来人正是慕时渊。 “你今日跟玉儿说了什么?惹得玉儿哭泣不止?” 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叶琼歌连眉眼都不曾抬起,淡漠开口:“与我无关。” 慕时渊三两步走到叶琼歌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视着他。 “你别再妄图用王妃的身份再去压玉儿,你在本王眼中连府中婢女都不如!” 话音刚落,慕时渊狠狠的甩开了叶琼歌,连个身影都不曾留下。 “翠怡,伺候我更衣。” 翠怡不解问道:“王妃这是要换身衣衫去何处?” “更衣。” 翠怡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听从叶琼歌的吩咐,去寻了一套粉色的衣衫给叶琼歌换上。 看着身上的衣着,叶琼歌实在是觉得可笑至极,不过是因为锦玉儿的一句红色扎眼,自此之后慕时渊便不再送来正红衣衫。 她去的不是旁处,正是锦玉儿的院子。 虽下着细雨,叶琼歌并未撑伞,细如鹅毛的雨逐渐打湿她的衣衫跟发丝,看着格外的清丽。 屋子里传来男女之间旖旎喘息的声音。 青天白日就这般做派,慕时渊,你真的这般宠爱于她吗? 雨越下越密,待慕时渊打开房门的时候,便看见头顶密雨的叶琼歌。 许是刚刚经历了房事,他显得些许慵懒,但眉眼之中那英气仍旧尚存,一双温情的眉眼在看见她时顿时变得冷若冰霜。 “本王不是说了,不许你踏入这里半步吗?” 彼时,从房中传来一声亲昵的喊声:“王爷,是谁在外面?” 慕时渊连眉眼都不曾给叶琼歌,淡漠开口道:“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叶琼歌自嘲的笑了笑,见慕时渊要进屋,她只得出言拦下。 “王爷,宫中拜帖。” 一日前,宫中命人送来拜帖,说是几日后宫中设宴宴请众人,不过因为一些事情她这才耽搁了。 适时,锦玉儿身披一件披风缓缓走了出来,慕时渊心疼的将她护在身后。 “此事本王已然知晓,你若是没事做就别来别院了,玉儿不喜欢见你,本王亦不喜。” 见状,锦玉儿手抚在慕时渊的胸前,娇滴滴的劝道:“王爷,姐姐这也是一番好心,今日雨紧的很,还是请姐姐进屋喝点热茶。” 说着,锦玉儿缓步走到叶琼歌的面前,身上还带着欢好后残留下的味道,在看见叶琼歌毫无血色的脸后,这才觉着心中痛快。 “姐姐,来。” 她身上的味道尤为让叶琼歌恶心,不过随手躲过,不料锦玉儿居然身子往后一仰,幸得慕时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姐姐为何要推我?我不过是见着姐姐淋了雨想请姐姐进屋喝杯热茶罢了。” 锦玉儿说的可怜,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倚靠在慕时渊的怀里。 一抹阴寒至极的目光也悄然落在叶琼歌的身上,冷的比雨水打在她身上还要让她觉得寒冷。 “我没推她。” 话音刚落,一柄带着寒光的长剑横在了叶琼歌的脖子上,微微一动,脖子上便传来刺痛的感觉。 不过是因为锦玉儿险些摔了一下,他居然动了杀心。 叶琼歌轻笑一声,丝毫不怕。 “王爷这是想帮锦玉儿报仇吗?” “你真是该死!” 是啊,她确实该死。 叶琼歌退后一步,伸手抓住了那柄长剑,轻勾唇角,双眸不惧直视着慕时渊。 “年少时一眼倾心,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说罢,叶琼歌用力将利刃刺入心口位置,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滴落在地上。 “如今这一剑,不知王爷可否满意?” 叶琼歌的行为无疑在慕时渊的意料之外,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与心疼,不过转瞬而即的便是满眼恨意。 “真是愚蠢!” 随着一声冷笑,慕时渊用力一甩,猛地把剑收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慕时渊此举,叶琼歌猝不及防被甩的跌坐在地上,胸口处的的鲜血也流的越来越多。 胸口处的疼痛哪里比的上心里的疼,叶琼歌强忍着痛楚,扬起一抹笑容。 “我想……王爷想我死……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砰’的一声,慕时渊把剑扔在了地上,弯腰勾起叶琼歌的下巴。 “叶琼歌,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本王不知道,别想妄图用这种办法让本王多看你一眼。” “如今我对王爷来说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用我这条命来圆王爷多日的愿,王爷怎么还不肯动手了?” 叶琼歌抬头正视着慕时渊,眼底没有丝毫的害怕,更没有往日对慕时渊的情分。 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倔强的神情,再加上方才用力过猛造成衣服撕开裸露出半个肩膀,任谁瞧了都觉着可怜。 第三十五章 欺辱 可惜,这一幕落在慕时渊的眼中,却隐隐觉得这女子与往日不同。 慕时渊一把甩开了叶琼歌,语气阴冷:“叶琼歌,若不是因为你,玉儿又怎会落个府中妾室的名号,你欠玉儿的又岂是这一剑能够偿还的!” “呵呵……”叶琼歌苦笑着摇头。 “原来,你一直怨我占了她的位置,那你休了我啊!” 慕时渊瞧着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心下一紧,可嘴上仍旧不饶人。 “叶琼歌,日子长着呢,本王让你一一都还给玉儿!” 话音落罢,慕时渊看都不曾看叶琼歌一眼,拦腰搂着锦玉儿的腰肢,硬生生的踩着叶琼歌的手绝尘而去。 叶琼歌看着红肿的手背上还留下慕时渊的鞋印不禁苦笑。 细雨的凉意席卷全身,叶琼歌轻咳一声,引得胸口处疼痛难忍。 慕时渊,你我恩情已断! “王妃!” 在看见慕时渊与锦玉儿离开之后,翠怡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进了院子便瞧见身形晃动随后晕过去的叶琼歌。 翠怡连忙招呼下人把叶琼歌给抬了回去,费了好些银钱打通,这才命人请了个大夫前来医治。 可这大夫刚一把脉,就连连摆手欲走,翠怡一把扯住了他。 “大夫,我家王妃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道:“唉,还是早早准备后事!” “大夫!” 翠怡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叶琼歌急的不行,已经用光了银钱,哪里还有钱去请大夫啊! 诚郡王! 一番折腾已经到了半夜,翠怡着急忙慌的跑出了院子,迎面撞上两名圆脸的丫鬟。 “两位姐姐,王妃受伤了,得要请太医才成,还请两位姐姐带我去寻寻王爷!” 那两名丫鬟知道翠怡的身份,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可算了,府中谁人不知王爷厌恶王妃,如今王爷跟侧妃已经入榻,这个时辰过去岂不是自找责罚!” 说罢,那两人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翠怡瞧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急的团团转,只好朝着正门跑去。 “站住!”看守王府的侍卫举剑拦住了翠怡的去路。 “王爷下令,入夜后任何人不得出府!” 翠怡记挂叶琼歌的伤势,急的眼睛都红了。 “几位大哥,王妃受伤了,我得出府帮王妃寻大夫,求求几位大哥网开一面!” “滚回去!” 本就守夜不满的侍卫,再看翠怡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不耐烦,举剑就想对翠怡动手。 然后,下一秒一声厉声叱喝传来:“住手!” 侍卫跟翠怡听到声音都愣住了神,只见慕时筠带着许太医匆匆赶来。 在半个时辰前,在王府外看守的暗哨回去禀告,见有大夫从青兰苑匆匆离去,慕时筠便猜到了几分,这才带着许太医连忙赶来。 慕时筠看向翠怡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是诚郡王,翠怡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 “诚郡王,王妃她胸口处受伤了,眼看着就快不行了,还请诚郡王救命啊!” 一听叶琼歌受伤,慕时筠脸色一变,抬脚就往王府里走,不料侍卫拦下。 “诚郡王,这于理不合!” 慕时筠扬手扫开面前阻拦,冷声道:“出了事,本王一人担着!” 说罢,慕时筠连忙带着许太医赶去青兰苑,生怕去晚了。 别院中,慕时渊脸色阴沉着把玩手中的酒盏,杯中酒水无端映出叶琼歌下午时那惨白的脸色,顿时怒火中烧,将酒盏扔了出去。 见状,锦玉儿柔声贴近。 “王爷,怎得生气了?” 这时,侍卫一把推开门,忙不迭的低下头。 “请王爷恕罪,属下有事禀告。” “说!” “方才诚郡王带人闯进了青兰苑,说……说……” 慕时渊怒拍桌子,厉声道:“说什么!” 侍卫吓的一个激灵,“说是青兰苑的那位受伤过重,怕是……” “真是放肆!居然敢闯本王王府!”慕时渊气急闪身便朝着青兰苑而去。 赶到时,满屋子乱糟糟的,更是有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慕时渊微微蹙眉刚想进去,身侧的锦玉儿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王爷,这味道好生难闻,玉儿闻着想吐。” 慕时渊垂眉看了一眼锦玉儿,转身横抱起她朝着别院走去。 不知是何原因,叶琼歌醒了又睡下,睡了又醒来,辗转几侧,直到几日后才逐渐清醒。 翠怡守在床榻边几日,见着叶琼歌醒来,欣喜不已。 “王妃,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翠怡了!” “翠怡……”叶琼歌艰难的开了口,可喉咙却干涸的厉害。 翠怡见状连忙给叶琼歌倒了一杯茶水润喉咙:“王妃,你身子还没好,先喝点热茶润润,稍后翠怡给你准备些吃食。” 叶琼歌顺着翠怡的手喝了点茶水,看着翠怡一脸倦容,知晓她这几日必定是休息不好。 还未开口说话,门口处却传来刺耳的声音。 “姐姐。” 叶琼歌轻抬眉眼,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锦玉儿扭动着身子扶着丫鬟徐徐走了进来。 “姐姐休息了几日,可累的妹妹伺候王爷甚是辛苦啊。” 叶琼歌神色淡漠,道:“有什么直说,王爷不在,你也不用跟我拐弯抹角的。” 见她这般,锦玉儿也省去了伪装。 “叶琼歌,真是可笑,你还妄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王爷的注意,可惜的是,你昏迷的这几日王爷都不曾提及你一句呢。” 年少时的一眼倾心,故此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叶琼歌微微侧目,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你又怎知我没成功呢?你又怎知王爷陪在你身侧的时候不会想起我?” “你听闻我醒了便匆匆赶来,恐怕不是怕我究竟有没有死。” “你是不是怕王爷因此对我动情?” 一字一句敲打在锦玉儿的心头,她确实有所担忧,一旦失去了王爷的宠爱,她便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死,她也要紧紧的抓住。 身后忽而传来微弱的脚步声,锦玉儿心生一计,三两步走到叶琼歌的床边,一把抱住了叶琼歌,更是在她伤口上撞了一下。 叶琼歌疼的蹙眉,猛地推开了锦玉儿,不料后者跌坐在地上,眼中泛着泪花,十分楚楚可怜。 第三十六章 落胎真相 叶琼歌心中怒火烧起,她最是不喜欢这种扭捏的人,刚上上去时,画面突转,叶琼歌只觉得眼前景象变换万千。 再看过去时,便见着卧在软塌上叶琼歌,手抚在隆起的小腹上,心中满怀对新生子的期盼。 “翠怡。” 翠怡出去了有些许时辰了还没回来,叶琼歌觉得奇怪朝着屋外喊了一声。 一直蹲在屋外墙角哭泣的翠怡听到声音,摸了一把眼泪努力平复心情,万不能让小姐得知了芙蓉苑的事情。 “小姐,这里雨气太重了,还是回屋歇着。” 虽是看见了翠怡微红的眼睛,但叶琼歌并未多心,应当就是那些奴才长着芙蓉苑那位的权势责罚了她。 “没事,我就躺一会,只是芙蓉苑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嗯。”翠怡点了点头道:“听闻是中了毒,王爷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还特意从宫中请来了太医为其诊治。” 他对她当真是上了心。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叶琼歌微微抬起头,只见素心急忙的跑了进来,不顾身上的雨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叶琼歌的面前。 “小姐,求求你救救二郎!” 叶琼歌心下一沉,忽而感觉到不对劲,忙坐起身来问道:“发生何事了?” “王爷,王爷他拿着皇上的圣旨昨日里把国公府给抄了,府中一干人等全都没了,今个儿一早二郎在府中被抓到了,如今也是难逃一死,求小姐救救二郎!” “府中一干人等没了?那伯父与其他人呢?” 听到这话,叶琼歌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都没了。” 没了,叶琼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晃动的站不住脚,国公爷一心为国,怎会落得抄家的地步!怎会! 她要去找慕时渊问个清楚! 翠怡却拦住了她的去路,哭喊着不肯撒手:“小姐,切莫过去啊,要是此刻去找王爷,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闻言,叶琼歌更是一惊,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翠怡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 “小姐!”翠怡哭的泣不成声:“今早芙蓉苑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侧夫人身中剧毒,要是没有解药恐怕没几日可以活了!” “那与我何干!” “解药可是紫河车啊!王爷为了寻这紫河车可是寻了整座城,如今没了法子才守在侧夫人身边的!” 叶琼歌连连退后,紫河车,女子产子所带出的胞衣,慕时渊就算想要救她的性命,恐怕也不能杀人取衣。 而她的腹中却怀着孩子! 接连打击使得叶琼歌不堪重负晕死过去。 待叶琼歌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屋子里明晃晃的烛火惹的她眼晕的很。 “翠怡……” 无人回应。 叶琼歌掀开被子下了床榻,却看见一抹背对着她的身影坐在房中,她爱了慕时渊那么多年,这身影她比任何人都熟悉。 听到动静,慕时渊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叶琼歌,四目相对间,他的目光渐渐落在叶琼歌的小腹上。 接连几日的苦苦寻找紫河车,慕时渊的下颚周围长出了些胡茬,瞧着十分憔悴。 “王爷,国公府一事……” 话还没说完,慕时渊就打断了她:“你腹中孩儿应有八月了。” 叶琼歌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肚子,她终于明白了那位侧夫人为何突然中毒,也明白了从来不踏足她院子的慕时渊为何深夜到访。 “是……” “玉儿她等不及了,她就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那又如何?你大可以去挨家挨户寻找近日产子的产妇。” “找到了又如何,本王是王爷,不能徇私枉法。” 叶琼歌听着他所说的话甚是感到好笑:“不能徇私枉法?你为她做徇私枉法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身为王爷为救区区妾室,不惜大动干戈寻产妇,还妄图杀子取胞衣,你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如今诸多王爷对皇位虎视眈眈,你怕因此惹怒皇上,所以没做!” 慕时渊神色平静,道:“你说的对。” 叶琼歌道:“你身为王爷,大可用权势财力去镇压,还有一天时间,若是你想这么做,大可以为她找到胞衣。” 说罢后,叶琼歌便转身往床榻边走。 身后慕时渊的声音传来:“她没时间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帮她再去寻。云嬅,我求求你,帮我救她。” 这是慕时渊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的样子。 却不是为了她! 叶琼歌努力克制着自己,道:“当年皇后也曾中过此毒,不用胞衣也可解毒,你大可以去求皇上,而不是来求我。” “可这需要时间,玉儿她真的没办法等了,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那是她命该如此!” 叶琼歌说的冷静,她不可能用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去救别人,更何况还是抢了她夫君的人! 可下一秒,慕时渊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摁压在床上无法动弹,叶琼歌知道会发生什么,浑身颤抖的厉害。 “你不能这么做!” “对不起,即便没了这个孩子,我们还会有下一个的,我们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 慕时渊丝毫不顾叶琼歌的反抗,将她强行摁住,一柄锋利的匕首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怕了。 “慕时渊!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的孩子!我的!” 见她这般撕心裂肺的哭喊,慕时渊手下动作停了下来,将匕首扔在了床边,可屋外全传来声音:“王爷,玉夫人吐血了!” 一声呼喊,将两个人的思绪全都拉了回去,慕时渊也是狠下心肠,用力压着叶琼歌的肚子。 那一刻,叶琼歌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随着慕时渊的摁压而一起挤出身体,小腹传来刺痛,她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滑了出去。 那种痛苦比剥皮拆骨还要疼! 片刻后,只见慕时渊一双染血的手捧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眼眶微红道:“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慕时渊,我恨你!”? 第三十七章 做戏 叶琼歌几乎是痛苦从梦境中挣脱,无力的抬手摸了摸脸颊,脸上满是泪水。 原主根本不是造人暗害才会死的,而是因为落胎后而造成的后遗症,在她进入这具身体后,一段时间的调养下已经好了不少,再加上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 慕时渊、锦玉儿,是他们两个一手造成的。 难道说慕时渊这段时间对她好只是愧疚?那么锦玉儿又去了何处? 已是清晨,翠怡推门而入,见着叶琼歌已经醒来,倒有几分意外,“夫人,昨夜是睡的不好吗?怎得这么早就醒了?” 叶琼歌怔怔的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翠怡,愣愣的问道:“我,我之前是不是失去过一个孩子?” ‘砰’的一声,翠怡手中的木盆滑落摔在了地上,她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夫人这是在说什么话呢?可是昨日梦魇了?” 即便是翠怡没有说实话,叶琼歌也看的出她在隐瞒着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琼歌始终感觉现在的慕时渊跟她在梦境中所看见的慕时渊好像有很大的差别,就跟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难道说,现在慕时渊身体里的也是别人? 想到这里,叶琼歌萌生了一个试探性的想法,就想看看究竟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夫人,赶紧换身衣服,徐公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翠怡压低声音提醒道。 徐公公? 徐公公可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掌事太监,这么郑重其事,难道是有事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叶琼歌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记起来,而昨晚所看见的不过都是片段罢了。 叶琼歌在翠怡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卧在软塌上。 在徐公公走进房里的时候,便看见叶琼歌脸色很差的躺在软塌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就像是惊魂未定的小鸟一般。 徐公公环视一周,并没有看见慕时渊,这才松了一口气,“王妃,皇后娘娘听闻王妃受到了惊吓,特意吩咐奴才送来了一些补品,不知王妃现在可好一些?奴才也是会一些医术的,可以帮王妃瞧一瞧。”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叶琼歌故意装的咳嗽了几声,声音哑着道:“劳烦公公了,只是我这身子骨一向都不太好,想着出去走走,却没料到会看见程将军当街杀人的场面,这才吓的有些失了魂。” 徐公公像是没听见叶琼歌在说什么一样,缓步走上前两步,“既然如此,那就让奴才帮衬着给王妃看看,好歹也让奴才能够回去禀告皇后娘娘一声。” 说话间,徐公公就已经走到了叶琼歌的跟前,扬手就要去抓叶琼歌的胳膊,翠怡闪身走到她的跟前,冷声道:“徐公公这是做什么?王妃怎么着也是玉体,岂能说碰就碰的?且徐公公方才没听见王妃说的什么吗?” 话音刚落,徐公公就感觉到周围有杀意涌动,但不像是眼前的这个小丫鬟身上的,房间里必定藏着保护叶琼歌的暗卫。 徐公公不敢轻举妄动,低眉回道:“奴才只是想帮王妃瞧瞧身子罢了,莫不是王妃根本没病,而是装的?” 这人不像之前的那些人容易对付。 叶琼歌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狠了狠心在舌头上咬了一口,随后拿出一块锦帕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在嘴里含着的血吐在了锦帕上。 徐公公脸色大变,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连连后退。 叶琼歌抬眉就看见徐公公的脸色很差,双手紧紧握拳,不禁勾唇轻笑,没想到这位徐公公还是个有洁癖的人,血离他这么远,他都要躲开。 翠怡见着叶琼歌真的吐血了,连忙走上前去,“夫人?怎么回事?怎得吐血了?”刚刚还是好好的,难不成是真的病了? 叶琼歌给翠怡使了个眼色,后者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看着她嘴角残留的血迹,还是有些担心。 “徐公公,王妃都吐血了,还有什么好验证的?” “若是徐公公还是不相信的话,那就等王爷回来,让王爷同徐公公一同回宫,好好说一说这事如何?” 徐公公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此次前来不过是皇后娘娘命他来看看王妃病了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京中的流言只会让摄政王面上无光,若是真的,皇后娘娘也可借着此事为难玉妃,总归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如今看着叶琼歌真的吐血,看来被吓出了病并非是作假。 “请王妃息怒,奴才只是好心看看罢了。”徐公公躬身行礼道:“叨扰王妃歇息了,奴才这才回宫将此事原委禀告皇后娘娘,定然不会让王妃受此委屈。” 见着徐公公离开,叶琼歌这才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端起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中的血腥味。 “真是奇怪,徐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怎么会帮着皇后娘娘做事?难不成就不怕我在他面前告玉妃的状?” 翠怡刚想说什么,一道身影忽而闪过,一把抓过了叶琼歌的手臂,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假装的吗?怎得真的吐血了呢?” 叶琼歌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想起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个极为冷淡且护着旁的女人的慕时渊,心里就一阵犯恶心。 “我没事,只不过是为了假戏真做更逼真一些罢了。”叶琼歌别过头去又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慕时渊看着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又不肯说,慕时渊只好作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其实,叶琼歌的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跟慕时渊问清楚,可碍于她的身份,她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又如何问才是对的。 慕时渊离开后径直去了书房,左炎已经等候多时。 “王爷,那位吵嚷着要见您,今儿个又寻死了,属下着实是没了办法。”左炎面露难色的说着。 慕时渊知道左炎口中所说的那位是谁,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去处理那件事情。 第三十八章 入宫 第二天,叶琼歌醒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慕时渊的一双眼眸,她猛地坐了起来。 慕时渊咳嗽了两声道:“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叶琼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是想睡觉,又怕宫里的人着急,昨天皇上身边的徐公公来了,恐怕就是为的那件事情。” 只不过进宫后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要做,皇后久居宫中,并非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叶琼歌梳洗了一番就跟着慕时渊出门上了马车,叶琼歌捏了捏糕点放进嘴里,嘴里含糊地说:“先去见十七皇子,等皇上来找我们,总比我们主动去找皇上再吃闭门羹的好。” 慕时渊宠溺的抹去她嘴角的渣滓,点头道:“好,听你的。” 几日未见,十七皇子脸色红润,看到叶琼歌进来,就扑到了她身上,“琼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瞧,我都可以下床了。” 十七皇子毕竟是个孩子,在叶琼歌面前来回转圈,还拉着她的手摇个不停。 慕时渊表情异常冷漠的将叶琼歌的手从十七皇子手中拽了出来,“你如今十岁了,别像个孩子一般缠着你王嫂,即使腿好了,也要好好休息,她是总归都是王嫂,不要把民间的东西带到宫里,免得让人看笑话。” 十七皇子很怕慕时渊,他应了一声,慢慢的躺到了床上。 叶琼歌有些不忍心,“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才多大点的孩子,你虽然是王爷,但也不能什么都管。” 慕时渊凑近叶琼歌的耳朵,“我不介意他对你的称呼是什么,但他不能牵你的手,你的手只有我可以牵着。” 叶琼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孩子牵着手不算什么,你这真是小题大做。” 十七皇子走到叶琼歌身边,用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琼姐姐,我私下里能这么叫你吗?在别人面前,我叫你王嫂好吗?你去我宫里玩,我一个真的很孤独。” 叶琼歌见他可怜的样子,点点头,答应道:“好,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玩的。” 时期黄一下子笑了起来,一脸的憨厚可爱。 叶琼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说话间,殿外的太监前来禀告,不过片刻时间皇上和皇后并肩走了进来。 皇上走到十七皇子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你的腿还疼吗?” 十七皇子赶紧下床走了两步,“父皇,都是王嫂的功劳,你看,现在我可以走路了。王嫂说过两个月我就能恢复如常。” 皇上欣慰地笑道:“好了,你能好起来,摄政王妃功不可没。” 皇后听了这话,眼中带着深意看着叶琼歌,叶琼歌毫不怯场,直直地看着她。 见她如此模样,皇后勾唇笑道,“没想到摄政王妃有这样的本事,本宫从前竟然不知。” 叶琼歌不卑不亢的回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妇不过是个女儿家,对于医术也是偶尔看过几本,再加上王爷在旁说教,这才会一些能够接骨的法子,说起来,那些血腥的场面,臣妇也是想着就怕。” 话中的意思,皇后并非是听不出来,声音淡漠道:“程将军把昨天的事告诉本宫了,他做事鲁莽,但没有坏心眼,摄政王妃这些日子就在家好好休息了,以后不要乱跑了。” 短短几句话,她就想把责任甩给叶琼歌,责怪她乱跑。 叶琼歌垂下眼帘,“臣妇的身子向来不好,想着去游玩一番,就跟着王爷一同出府了,却没想到看见此景,往日里听说京城百姓个个人心惶惶,臣妇还是不信的,如今却也信了几分,着实为京中百姓担忧。” 当皇上听到这话时,他转身问道:“你说京中百姓个个人心惶惶?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琼歌把昨天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臣妇着实无用,当我看见那颗头颅落下来的时候着实吓坏了,若不是王爷在旁宽慰,臣妇今日恐怕也不能入宫来瞧瞧十七皇子了。” 说着,故作一副想起昨日事情吓坏的模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皇上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瞪了皇后一眼,“来人,传程烷霖。” 在看见皇上的神情后,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却欣喜万分,说不定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惩治一番玉妃等人。 叶琼歌瞥见皇后如此平静,不禁怀疑此事会有变化。 程烷霖进来的时候,神色平静跪下来,大声地向皇上请安,“皇上恕罪,昨日之事确实是末将冲动了,只因昨日那人是个在逃的犯人,末将只想尽快抓到人,却不曾会因此吓到了摄政王妃,末将并非有意为之,请皇上明察。” 皇上冷哼一声,“你说你是为了京城的百姓才会当街杀人?那你倒是说说那个被杀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回陛下,末将最近发现吴家的残余势力已经渗入京城,就是昨天被末将当场处决的那个可疑的人,末将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了这件事,这也是对那些不忠诚的人的提醒。” 吴家的势力? 叶琼歌的拳头暗暗握紧,吴家是十年前的权倾朝野,叶琼歌从贵妃那里听说,吴丞相之前还是辅佐皇上登上皇位的功臣,却被扣了个谋反的罪名而诛杀九族。 皇后搬出吴丞相当挡箭牌,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但一夜功夫,程烷霖成了保护皇上的英雄。 果然,皇上听说吴家余部混入京城,大怒,命程烷霖彻查。 至于叶琼歌被吓着的罪名,皇上连提都不提。 皇后坐在皇上身边,低眉看着叶琼歌,她眼中的轻蔑和冰冷,让叶琼歌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待程烷霖退后,慕时渊上前道:“皇上,既然有人逃了出来,那么掌管他们的将领就没有资格继续担任他们的职务了,请尽快派合适的人接手,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皇上冷哼了一声,“你去安排。” 看着皇上的样子,出宫后的叶琼歌还是有些心悸,“看皇上的意思,好像要斩草除根?” 第三十九章 锦国公主 慕时渊面无表情的回道,“吴家一向是皇上的大忌,皇后用了这么一招不仅帮程烷霖撇清了这件事,还直接告诉了我们她对皇上有多了解。” 叶琼歌沉默了片刻,是啊,皇后太了解皇上了,让皇上成了她手中的一把刀。 从宫里回来后,叶琼歌就没出去过,一个原因是她在街上看到自己掉了半个头,心有余悸,另一个原因是她明白自己和皇后之间的差距。 看样子她要花很多时间调查皇上,查看京城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一眨眼,就到了中秋节前,每年这个时候,锦国都会派使者带着贡品前来拜会。 这日,叶琼歌在看杂书,是她让慕时渊给她找的,上面记录了一些关于京城的杂言,叶琼歌注意到,皇后在出阁前与一位年轻男子有过短暂接触。 看着这句话,吴公公看着皇后的眼神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双眼睛总觉得不像是奴才看主人的眼神。 ‘咯吱’一声,翠怡拿着一块糕点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情。 叶琼歌一抬头就看见翠怡这副样子,忍不住开口笑道:“怎么了?看看你的小脸都拧成什么样子了。” “夫人,今天街上很热闹,我听他们说,锦国想要把最小的公主许配给了王爷,如果皇上把锦国公主许配给王爷,那夫人该怎么办?”想着夫人跟王爷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如今却又多了一个,怎么都让人担心不已。 叶琼歌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锦国曾经求和,也答应每年都会送来贡品,这些年都是这么做的,往年也曾想把公主送进来,不过怎么说你的夫人都是皇上钦点的摄政王妃,即便是有别的女子嫁进来,也不会影响到我分毫的。” 翠怡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在这世上,夫人跟王爷才是最为般配的。” 叶琼歌琢磨着,只有太子和二皇子才能娶到锦国公主,其余的皇子还很年轻,太子是不可能娶敌国的公主为太子妃,如果慕时渊不在皇上的考虑范围内,那么二皇子就是唯一的人选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诚郡王。 听闻诚郡王多年不曾娶妻,府里连个通房的丫鬟都没有,这么一来,除了慕时渊以为,慕时筠倒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只是事情还不确定,谁也不知道情况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叶琼歌看着手中的糕点,突然觉得没了味道。 锦国公主来访,叶琼歌自然要和慕时渊一起进宫赴宴。 但不管怎么说,叶琼歌从来没有想过,锦国公主这么年轻,所谓的出嫁,不过是一种和亲的手段罢了。 “不对啊,锦国公主还在豆蔻年华,恐怕她还没有十八岁,怎么能成亲呢?”叶琼歌坐在慕时渊旁,眉头紧锁,脸色不是很好看。 如果她是锦国最小的公主,这么小就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实在令人扼腕。 “你担心她?公主的命运一直都是这样,即使年纪还很小,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她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和亲一条路可以走。”慕时渊看着曾经同样被指已婚的叶琼歌,现在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叶琼歌垂下头,暗暗叹了口气,只听锦国公主开口,她的声音清晰而明朗,还真是个孩子,但那撒娇又霸道的语气让叶琼歌皱起了眉头。 “父皇说了,本公主是要嫁给太子的,成亲后,我可是太子妃,快让太子跟其他皇子出来,本公主要看看他是什么样子。”锦国公主个子虽小,脾气却不小。 她皱着眉头,抱臂抬眼,即使见到皇上,也只是轻轻点头,姿态高远。 皇上微微皱眉,但因为锦国公主年纪小,不好训斥,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就连四皇子和五皇子也乖乖地站了出来,但自然因为年纪小,锦国公主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 如此一来,剩下的自然是太子和慕时渊,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早已成婚,也不好凑热闹。 可是这一来一去,只有两位皇子站在那里,颇为尴尬,锦国公主似乎不太满意两位皇子的样子,微微侧身看着皇上。 “本公主听说你们这有战神,他原本是皇叔,因战功赫赫,被封为国王,封地,在短短几年内击败了锦国的精锐部队,是谁啊?” 这话一出,叶琼歌脸色微微一变,这话不就是在说给慕时渊听的吗? 相反,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皇后缓缓开口,她眉开眼笑,展现了一国之后的大家风范:“摄政王已经成亲了,公主还年轻,最好还是另选他人。” 这样的气氛让叶琼歌感觉到有些奇怪,锦国公主既然是来和亲的,这副姿态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一般,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更不害怕自己在别国会有危险。 其中定有端倪,又或者说是有什么把柄在锦国手中,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跋扈。 叶琼歌偷偷捏了捏慕时渊,当她看到有人在看他时,她瞪了他一眼,她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名声都传到外面去了,恐怕你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这个小丫头才几岁,居然这么惦记你。” 虽然慕时渊从来没有想过那锦国公主会当面点名,但是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却是醋劲十足,差点把人噎死,捏的倒是不疼,但他却起了戏弄的想法,装作一副疼得直不起腰样子。 “夫人,此事与本王无关,夫人用这么大的力气,莫不是想要谋害亲夫?” 叶琼歌白了他一眼,她用了多大的力气自己能不知道?慕时渊怎么这么能装?真是气死人了! 但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却让所有人侧目,就连太子也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成亲了又怎样?我才十五岁,那又怎样?”锦国公主显然不喜欢拐弯抹角,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指了指慕时渊道:“本公主就是看中了摄政王,非要嫁给他不成,那摄政王妃的位子,本公主是要定了!” 叶琼歌一听,柳眉倒竖了起来,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的,就算是她不要摄政王妃这个位子,也不可能轮到一个小丫头! 第四十章 宽慰 “放心,皇上是不会将锦国公主许给我的,如今我的势力已经足够让他为难,再将锦国公主许给我,恐怕皇上会整日陷在我是否会谋反的恐慌之中。”慕时渊手握酒杯,掩着唇角的嘲讽弧度,在叶琼歌耳边低语。 叶琼歌微微失神,等她反应过来,脸就红了,这不是暗示她在吃醋吗?慕时渊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哥,什么战神?一看就是地痞无赖!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要不然我去同皇上说一下,大不了就把王妃的位子让出去,不就是做个小嘛,权当是云国跟灵国交好了,王爷觉得如何?”叶琼歌也不甘示弱的抬起脸看着慕时渊,目光一触,她便垂下了头,这人的眼神怎么看着怪怪的? “摄政王成亲许久,若是此时合离恐有不妥,既然公主已经从灵国而来,自然就没有回去的道理,不如就且在云国住下,等日后再帮公主寻个合适的夫婿也不迟。”皇上半闭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似乎对灵国公主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连脸色都不好了。 灵国公主的脸色顿时变了,怎么还有那嚣张跋扈的意思?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在云国,但她不甘心,灵国公主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又凭什么要她来和亲?云国皇帝欺人太甚,嘴里说着她自己挑,可到底还是要推给她一些无用的人。 年纪小的还没成亲且有所作为的根本没有,年纪大的除了摄政王,就只有太子了,眼前的太子一无是处,恐怕摄政王的那边行不通,太子就更不用提了。 所谓选择,不过是已经决定了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任凭皇上的抉择了。”灵国公主乖乖地垂下头,站着不说话。 “就先入住在七皇子的府中,尚且有空置的别院,环境也好一些。”皇上没有心情再跟灵国公主兜圈子了,摆了摆手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两个皇子不争不抢,并且懦弱,即便日后有变数,想要控制也是最简单的,灵国公主嫁给他们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叶琼歌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不情愿的灵国公主,知道灵国不是简单的把灵国公主送到云国就算完了,这个灵国公主的野心很大。 “皇上,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用膳。”皇后看着脸色阴沉的皇上,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忙打了个圆场。 一场宫宴,皇上明显有些不悦,借此倦乏便离开了,帝后走后,灵国公主自然又不老实了,竟然跑到慕时渊雄面前公然说话,也不管叶琼歌是否在场。 “你是谁?这位就是旁人所说的摄政王妃?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灵国公主真是胆大,明面上虽然还是叫她公主,但实际上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她已然是这几位皇子中内定的夫人,如今却当着七皇子的面和别的男人说话。 “砰”的一声,七皇子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晚宴顿时鸦雀无声。 “灵国公主一定很累了,不如早点休息,让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单独相处。”七皇子一字一顿,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本来灵国公主就不怎么理他,何况她还在别人面前和慕时渊说话。 灵国公主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传闻中十步杀一人的摄政王,她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外表和身材都很好。 叶琼歌看着灵国公主对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好,心里头堵的特别不舒服,本来看这个所谓的灵国公主就不顺眼,现在却要故意刺激她,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 “灵国公主现在是七皇子的准妃,离我的相公这么近是不礼貌的,虽然我的长相在公主眼中属实一般,但我总归是摄政王妃,公主这般招摇,不知道的还以为灵国公主不把云国皇室放在眼里。”叶琼歌微微一笑,眼神有些冰冷,但说的话都是心里话,叫灵国公主是不进也不退。 三言两语,就给她扣上了不尊重云国皇族的帽子,这不是找死吗? 灵国公主额头冷汗直冒,她本来仗着年轻,在灵国也是胡作非为,却没想到这云国上至皇上,下至百姓,都要和她计较。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灵国公主涉世未深。她看到的顶多是灵国宫里的勾心斗角,她哪里知道叶琼歌这样的水刀砍人才是最疼的。 “是本公主逾越了。”灵国公主为难地笑着,站起身来,坐在七皇子身边,虽然她还没有嫁人,但皇上已经敲定,在别人眼里,嫁与不嫁只是时间问题,根本们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灵国人到了云国,哪里还管着地位的高低,灵国公主也好,乞丐也罢,无一例外都扣上了外人的帽子,地位有多低?经过两天的灵国使节回到灵国,灵国公主恐怕真的孤立无援了。 宫里的宴会一结束,叶琼歌就被慕时渊带走了,后面还跟着依依不舍的灵国公主,叶琼歌只觉得心烦意乱。 “这位灵国公主倒还是个执着的人,王爷今日带着我前来真是可惜了,不然这位定然是要入住王府的,不过王爷行事还是小心些为妙,免得让外人看见,说着王爷惦念旁人未过门的夫人,也让我的脸上无光。”叶琼歌一甩袖子,就不愿意搭理他了,她自己往前走,步子越来越快。 刚走了没多久,就见慕时渊还跟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停下脚步继续闹别扭,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本王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说闲话,恐怕灵国公主已经和别人说过闲话了。”慕时渊微微挑眉,笑着搂住了叶琼歌的腰,力量太大了,叶琼歌根本无法脱身,只好让他抱在怀里。 她并没有因为灵国公主关心慕时渊而生气,灵国公主虽然关心慕时渊,但最终还是不现实,她没必要生气,只是慕时渊的话让她很不舒服而已。 “皇上根本不会把灵国公主许给他,这说明了什么?是在等机会,若是皇上真的改变主意,你难道真的要娶她进门吗?”? 第四十一章 变数 慕时渊自然知道叶琼歌的意思,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贴着叶琼歌的耳廓轻声道:“灵国公主的婚事不就是父皇所指的婚吗?怎么会变呢,就算是要变,本王也是有法子让他变不成的,夫人可是吃醋了?”话说得极坏,还在她耳廓轻轻咬了一口,激动的叶琼歌浑身一颤,差点咬到他。 “你就是个流氓!还说是什么战神?我觉得别人对你评价很高,花柳巷的那些浪子都没你会说话!”叶琼歌本来就气的不行,听到慕时渊的话,她更生气了。 慕时渊一怔,贴着她的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王妃吃醋的时候是那么可爱。 “本王同你说了这么些,你也该明白本王的心思了。”慕时渊说着,将叶琼歌按进了怀里,“有些事情无需言语,但你必须清楚,本王对灵国公主没有任何想法。” 叶琼歌被他哄着,尴尬的哼了一声,这才肯回马车里,却没注意到暗处,灵国公主躲在角落里把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指甲都快抠到手心了。 劳什子?他是这么形容她的吗? 翌日,叶琼歌醒来的时候,慕时渊已经坐在房间里,看着他的样子坐着有一段时间了。 “你今天去上朝了吗?”叶琼歌轻轻打了个哈欠,她每天这个时间点都会醒,只不过今天一睁开眼居然看见了慕时渊,这让她有些意外。。 “嗯,皇上让我考虑纳灵国公主为妃,两年后休妻娶妃,名正言顺。”慕时渊垂下眼帘,眼神中满是阴郁,让人看着都心惊胆战。 叶琼歌脸色一变,昨天皇上还否了灵国公主,今天怎么又变卦了?如果真的要求灵国公主嫁给慕时渊为侧妃,恐怕七皇子会怨恨慕时渊。 宁愿嫁给他做妾室,也不愿意做个正经八百的正妃,这有多丢人? “听说昨晚灵国公主自尽相逼,皇上这才肯让步,让皇上传我进宫。”慕时渊轻轻叹了口气,叶琼歌的眼神似乎在试探他是否同意,“灵国和云国是邻友,皇上不想叫两国关系变差引发战争,但目前为止最好不要撕破脸。” 叶琼歌轻轻挑了挑眉,站了起来,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披在肩上,说了这么多,慕时渊让她不要吃灵国公主的醋,为了国家他可以娶灵国公主。 “我知道你是个王爷,皇上下令,你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跟皇上起冲突,得不偿失”。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更何况她和慕时渊现在只是利用对方的关系,又以什么身份介意? 叶琼歌以为他说出这句话就心满意足了,却不料他起身抓住她的手腕,禁锢在怀里,似乎要把她的手给掰断了:“你说什么?” 叶琼歌疼得轻轻呼吸,慕时渊也放松了力气,这么一捏,叶琼歌更委屈了,嘴里说出来的话更不顺心:“怎么了?现在我愿意让你娶她,你不高兴吗?” 分明一副吃醋的样子,慕时渊真是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的王妃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同意?”慕时渊靠得很近,对着叶琼歌的鼻尖呼吸,语气中的威胁很明显。 如此近的距离让叶琼歌一时晃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不挣扎了,语气有些自暴自弃:“云国的事与你有关,如果因为你而发动一场战争,去打仗的将是你,那我不是要在京城等一辈子?” 叶琼歌还想借他的手带远走高飞,更何况了空大师的谜底可能会让她穿回现代,她能等,云庭等不了了,她已经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时间会不会有所改变。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慕时渊忽然笑了。他搂着叶琼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如果将来发生动荡,但为了得到王位,会有人比我更关心这场战事的输赢,你以为我是那种受人摆布的人吗?” 叶琼歌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突然笑出声来。 怪怪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着,慕时渊因为有事也没有多待,之后的几天更是不见踪迹。 让叶琼歌没想到的是,在几天后,叶琼歌和慕时渊再次被宣布入宫,来的正是皇后身边的吴公公,他说话的语气很微妙,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皇后娘娘召唤臣妇有什么重要的事?”叶琼歌屈膝行礼,慕时渊只是微微躬身。 叶琼歌轻轻拉了拉慕时渊,她自然知道慕时渊并不喜欢皇后,更何况皇后明里暗里找他们的麻烦,但表面工作还是做足了,免得以后拉着皇后给他们穿小鞋。 只是皇后娘娘显然没有在意慕时渊的礼数,她笑着让他们落座,红唇轻启,开口说道:“前几日,皇上吩咐摄政王,请他纳灵国公主为侧妃,不知你觉得如何呢?” 老狐狸们见慕时渊硬得咬不动,就瞄上了她。 叶琼歌抿了抿嘴,要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先缓兵之计,答应了再做打算,可是听皇后的问话语气太重,简直是在命令她,实在是让人讨厌。 就这样,叶琼歌轻轻一笑,似乎有些尴尬:“前几天臣妇就跟王爷说过这件事,王爷没同意,我不过是个女人,自然做不了主,再说,这是王爷的大事,我也无权过问。” 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推给了慕时渊,但皇后知道慕时渊绝对不会同意,否则今天就不用叫她过来了。 “不就是个妾室,虽然那位是位公主,但府内上下的事情还是由你负责,怎得说是无权过问呢?”皇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显然她对叶琼歌的话很生气,连语气都沾上了一些寒冰。 叶琼歌在心底笑了起来,说是纳侧妃,一个国家的公主怎么会同意做个侧妃呢?灵国又怎么会同意呢?将来他说云国皇族欺人太甚,到时候这顶帽子扣在慕时渊头上,真的是百口莫辩。 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第四十二章 陷害 “皇后娘娘,如果那位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只要王爷喜欢,臣妇自然不会拒绝,但那位却是灵国公主,臣妇也不能如此草率行事。” “更何况,灵国公主已经指给了七皇子,那日皇上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此事,如若反悔的话,岂不是说皇上言而无信,对一国公主食言。” 叶琼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一针见血,偏偏刺的人心里不舒服,但又说的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一二。 看着叶琼歌伶牙俐齿的样子,慕时渊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能让她心情好了很多,自然也就也没有打断的意思,任由叶琼歌与皇后争辩。 毕竟皇后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挥了挥手,让他们暂时先回去。 叶琼歌不明白,那天灵国公主到底看中了慕时渊什么?如果仅仅因为外表,那就太肤浅了,如果因为权力,为什么选择太子呢?那可是未来的储君,别说是别的国家的人了,就连云国上下的官家闺中女子,无一不想让太子多看一眼,如果嫁给他,那就是未来的皇后。 “名声和权力。”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似乎对她偶尔的单纯很无奈。 名声自然是他所谓的战神的名声,得人心又有军心,如果嫁给他,自然也会名声大振,其次就是利益,如果将来灵国和云国开战,恐怕她想说服自己归顺灵国。 慕时渊看着叶琼歌,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她迷住了,如果这真的是叶鼎之的计谋,他此时也分不清真假,叶琼歌是敌是友? 叶琼歌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并肩而行,将出宫门,却迎面撞上了灵国公主,慕时渊脸色骤变,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但是灵国公主似乎特别惊讶的走了上来,就像是没有看到叶琼歌一样直接略过了她:“王爷怎么来宫里了?”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慕时渊敷衍的回了一句,继续往外走,却发现灵国公主不依不饶地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像只麻雀,吵吵闹闹的让人心烦意乱却不自知。 叶琼歌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灵国公主,“公主,请尽快回去休息,时间不早了,毕竟这并不是在灵国,公主对宫中路不熟悉很容易迷路的。” 灵国公主脸色一变,咬着唇角看向慕时渊,后者根本没有看到,“王爷,本公主知道你不喜欢较为繁琐的东西,这是本公主绣的荷包,送给你。” 话音刚落,叶琼歌就看见灵国公主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荷包,缝线很干净,做工也很精致,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时渊就率先伸手接过了荷包,面带微笑地说:“好,既然公主如此有心,那本王就收下了。” 叶琼歌看着慕时渊,很是意外他居然会说这种话。 灵国公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慕时渊将手中的荷包递给身边的侍卫:“既然是给本王的,就是本王的东西,如何处置就跟公主无关了。” 叶琼歌没想到慕时渊这么不给灵国公主面子,因为云国现在被三国虎视眈眈,所以他对灵国公主还算礼貌,只不过现在慕时渊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戳在灵国公主的心上。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对灵国公主的一种羞辱,好歹是一国公主,哪里能如此丢脸?她的眼睛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慕时渊皱了皱眉,似乎对灵国公主的举动有些反感,他拍了拍叶琼歌的手,道:“走,时辰不早了,你应该饿了。” 叶琼歌听到这句话,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离开的时候,她稍微侧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泪汪汪的灵国公主,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暗暗觉得不对劲,恐怕因为这件事情,灵国公主要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了。 今天他们彻底得罪了灵国公主,以后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虽然她现在没有什么举动,但也让人心烦,就像猫抓了几下爪子,没留下伤口却心痒难耐。 果然没过几天,叶琼歌很快就被皇上招进了皇宫。 皇宫内,灵国公主早已哭成了泪人,她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泪珠,着实让人怜惜。 “陛下,我虽然不过是个小公主,但好歹也是灵国的皇族,摄政王妃如此羞辱我,岂不是落了灵国的颜面,这让我回去后该如何面对父皇,请陛下给我做主”。灵国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紧紧攥着荷包。 叶琼歌这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听她这么恶人先告状,也就明白了什么,怕是这灵国公主又惹了些幺蛾子,让她背了黑锅。 “皇上,臣妇并没有做过羞辱公主的事情,更加不会做,还请公主顾忌颜面,还是莫要闹下去了。”叶琼歌脸色微沉的说道。 再看灵国公主的样子,叶琼歌就觉得想笑,她好歹也是新新女性,对于这种肮脏的手段更是不齿,想用这样的法子来逼她就范,真是妄想。 皇上低眉看了一眼叶琼歌后说道:“灵国公主说你把她送给七皇子的荷包抢走,并且当着她的面给了宫中的一名侍卫,这可属实?” “回皇上,这荷包给七皇子是假的,让我抢走也是假的,给侍卫是真的。”叶琼歌垂着头,回答得很得体,却故意不提是谁交给侍卫的。 灵国公主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脸色特别难看,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叶琼歌会否认这些事情:“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绣的荷包不是给七皇子的还能给谁的?你就是看着我先前想要嫁给王爷而嫉妒,这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我还没有正式嫁给七皇子,但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摄政王妃,你无端端的针对我也就罢了,把我的荷包给一名侍卫,这是在打灵国的脸面,你休想推脱!” 每一句话都说得有理有据,如果她不是灵国公主陷害的人,恐怕也被这三两句话哄的信了一半。? 第四十三章 荷包 “荷包并非是要送给七皇子的,昨日在宫门外,灵国公主突然拦下了王爷与臣妇将亲手所绣的荷包送给了王爷,王爷出于礼貌才收下的。”叶琼歌微微挑眉,眉眼间溢出的锋芒让人避而远之。 “此事臣妇并不想多说什么,只不过奉劝公主几句,碍于你是灵国公主,臣妇与王爷才因此诸多忍让,倘若公主还是如此肆无忌惮的与旁家夫君纠缠不清,那可就别怪臣妇不留情面了。” 灵国公主脸色煞白,咬着嘴唇,指尖紧紧的握着掌心,仿佛手掌心的根本不是她的肉,而是剜的叶琼歌的肉,真没想到叶琼歌的嘴巴这么厉害,每一句话都让人无法反驳。 她手上的荷包上绣的小字正是七皇子的字,只是针线歪了,她没注意到细节,这才让叶琼歌找到了说辞。 叶琼歌瞧着灵国公主控制不住眼中的情绪,气得浑身颤抖,不禁在心底笑了笑,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皇上久居后宫,到了这个年纪,怎么可能看不出谁对谁错?这些勾心斗角前朝如此,后宫之中亦是如此,如此一来怎能不头痛。 “摄政王妃说的是真的吗?” 皇上转头看向嘴唇颤抖的灵国公主,见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等了许久的宫女赶紧捡地上的荷包,剖开荷包后里面掉出一张字条,上面清楚的写着‘渊’字。 荷包递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灵国公主也撑不住了,缓缓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是……” 这还能如何辩驳呢?叶琼歌把话说的如此清楚,就连皇上都看的出来,就算不认也是不行的,此次前来云国,她本就不愿,更不愿意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七皇子,怎可甘心沦为人妇。 她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一个用自己的婚事来加强两国关系的工具,自从第一日来云国,皇上表面上让她自己选择,实际上不过是看着两国的情意上罢了。 “灵国公主想来在云国生活的也不是很习惯,择日朕派人送你回灵国,日后还是在灵国的好。” 皇上摆了摆手,仿佛对她彻底失望了,语气特别的冷淡,然后转头看向叶琼歌,却什么也没说。 这话让叶琼歌有些心惊,这就是皇上的威严吗? 等灵国公主走后,皇上挥了挥手,让叶琼歌靠近他:“今日召你入宫也是匆促了一些,应当让你好好休息才是。” “皇上之令,身为臣子自然要服从,臣妇并不觉得累。” 叶琼歌轻轻的摇头,恭敬的回道,不过从此话中听够听出来,皇上似乎想要拉摄政王府站边,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朕虽然有很多的儿子,但最为有本事的还是朕的这位兄弟,早在朕还是皇子之时,他已经被父皇封为摄政王,说起来,当年若是他要与朕争夺一番,想必如今成为皇帝的是他,而非是朕了。” 皇上似是轻叹一声,但也看出了几分沧桑。 太子掌管东宫,跟随太傅行政,七皇子生性懦弱,剩下的皇子太年轻,而皇上身边能够辅佐一二的,也就只有慕时渊,难怪慕时渊之前会同她说那些话。 叶琼歌闻言,心中冷笑,但她并不觉得皇上在感慨什么,反而给她一种皇上在警告她的感觉。 慕时渊十六岁时,正逢先皇盛世,而如今的皇上身为太子掌管东宫,朝中忠臣数不胜数,能够愿意上阵杀敌的更是少之又少。 当年的慕时渊不得不抗下所有的事情,脱去孩童的稚气,扛着比他还高的长枪来指挥三军,好在慕时渊有天赋,不然的话在战场上的第一天。 “皇上的每一个决策自然是有道理的,身为臣子应当遵从,只不过臣妇是个女儿家,不该言论朝政之事。” 叶琼歌的语气冷到了极致,脸色微微阴沉,不打算继续跟皇上说这些事情,“皇上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妇就先退下了。” 皇上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叶琼歌闻言躬身行礼,然后离开了大殿。 回府后,叶琼歌休息了片刻,慕时渊就回来了。 “听闻今日皇上召见你了?” 慕时渊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他抬手搂住了叶琼歌的肩膀,语气低沉。 对于皇上,他唯一会顾念的不过就是兄弟之情,以前所发生的事情,他也早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今日没想到会牵涉到叶琼歌,不管怎么样,他断然不会让叶琼歌受到伤害。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他无法自拔。 “嗯,因为昨灵国国公主荷包的事情。”叶琼歌应了一声,想到皇宫里的皇上对她说的话,她看向慕时渊的目光变得柔和,“对了,他说了几句关于你的事。” 慕时渊微微一惊,微微垂下眼帘,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能看到叶琼歌微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关于本王的?” “嗯,说了一些往事。”叶琼歌突然抬起头,看着慕时渊,她现在对慕时渊没有太多的真心,或许是有些怜惜,“但我觉得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如今的势力也确实让皇上有些担忧,不过也没什么,不过是享受的荣华富贵久了,就会觉得有人会抢走罢了。” 这句话格外的直白,就像一把利剑刺入慕时渊的心口,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悲痛。 “你知道你说的话,如果传出去,可是会掉脑袋的。” 慕时渊眉头微扬,身体微微俯下,就连语气都有些难以形容的缠绵。 叶琼歌耸了耸肩,然后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她对慕时渊的印象不错,对他的亲近,她倒是不嫌弃,但离爱还差得很远,或许慕时渊有些行为会让她有种模糊的情愫在其中。 “我知道,但只要我一天是摄政王妃,你就得保护我。” 叶琼歌有些无畏的笑了笑,就算是他们二人没有任何感情在其中,只要身份摆在这里,慕时渊就得认。 慕时渊闻言微微颔首,看着她和他的距离,心中仿佛有一片空白,却不知道用什么来填补。 第四十四章 灵国公主死了 忽而一个丫鬟踉踉跄跄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像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一般,“奴婢参见王爷王妃,宫里出事了,灵国公主突然死了!” 叶琼歌挑眉,抬眼的时候,似乎有些发愣,灵国公主死了?白天才见到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她刚刚跟灵国公主发生冲突,前脚刚离宫,后脚她就死了,未免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吗?”叶琼歌摆摆手示意她先起来,然后轻声问道:“打听到公主怎么突然死了的原因吗?” “听说是因为香料,就是公主随身带着的那个荷包……”此话一出,叶琼歌的眸光顿时阴沉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同样神色凝重的慕时渊身上。 她没想到,灵国公主竟然会为了陷害她而自尽。 这才刚回府,现在又的进宫一趟了。 “这可真是多亏了王爷,我这两天进宫的次数,可比往日里要多的多了。” 叶琼歌微微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内的小桌子上。 她神情慵懒,但慕时渊看的出来她这副样子并非是乏了,而是有些不耐烦。 灵国公主之死引得宫中一片混乱,,就连安安静静地生活了许久的妃子也被请到了前殿,稍稍受宠些的嫔妃则是被安放在最前面的位置。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目光平静,脸色并不好看,灵国公主明明好生生的回去了,等着明日就能被送回灵国,可如今她莫名死在云国,这让他如何跟灵国解释公主死因。 灵国公主的突然离世,肯定会让本就岌岌可危的两国关系更加动荡,如果因此而挑起战争,会伤害百姓,百姓会因此陷入困境,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公主,公主是中毒而死的,死因正是公主随身携带的荷包。” 太监颤抖着把荷包递了过去,又说道:“先前宫婢在检查公主所留下的物品时,无意间接触到了这个荷包,结果也被毒死了。” 叶琼歌皱了皱眉,没想到灵国公主会拿这个荷包来陷害她,更何况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个荷包。 可这荷包无端端的端到她的面前来,这不是摆明说了,是她在荷包上动了手脚,这才导致灵国公主死亡吗? “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荷包里的毒药是我放的吗?” 叶琼歌没有看向皇上,而是看向了方才说的太监,后者浑身一颤,手中的荷包几乎摇摇晃晃,几乎是颤抖的点了点头。 “皇上,这件事情并非是臣妇所为,虽说灵国公主一直纠缠王爷,令臣妇十分不悦,但臣妇不至于做出此等事情来,更何况灵国公主快要回国,臣妇又何必多此一举。” 叶琼歌虽然跪了下来,但她的背脊却是笔直的,她抬起头看向皇上,语气十分坚定。 “臣妇一直不过将灵国公主当个孩子看待,初初涉世见到王爷英姿有所爱慕也是正常的,即便臣妇心中不悦,也知晓两国邦交为重,臣妇断然不会动手毒杀公主,请皇上明察。” “依你所言,灵国公主即便是要丢了性命也要陷害于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后悠然说道,这句话无疑是将叶琼歌之前的说辞一一推翻。 没有人敢相信有人会为了陷害别人而服毒自尽,皇后现在说这种话无疑是想借此拿捏叶琼歌,最终落个惨死的下场。 皇后对叶琼歌的不满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只不过是苦于找不到把柄而已。 “这并非是臣妇所说的意思,只是灵国公主年轻气盛,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明白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此事一定与臣妇有关?难道是臣妇无意间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才如此针对臣妇?” 眼下再低眉顺眼只会给皇后找到更加针对她的机会,不得不说灵国公主这一招着实有点狠了,是自己要死,还要拖着别人下水! 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必须要小心行事。 皇后闻言神色淡定,反而带着些说不出的讥讽,仿佛已经看见叶琼歌是怎么死的一般:“本宫掌管中宫数年,像这样的招数更是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下手杀人还能装作无事一般。” “皇后娘娘是否太过武断了,眼下并没有任何证据指明灵国公主就是本王夫人所害,如此下判对本王夫人太不公平。” 慕时渊抬手挽住叶琼歌的肩头,丝毫没有估计自己身在何处,“如若没有证据反倒强加在琼歌身上,那就别怪本王无礼了。” 这话无疑是威胁,德太妃眉头微蹙,却出言训斥慕时渊,无论是公私,叶琼歌都受了委屈。 “这个荷包只有你们两个人碰过,莫非是灵国公主给自己下毒?” 皇后慢悠悠的端起面前茶盏呡了一口。 “为什么没有这个可能?只要她死了,灵国就有了跟云国一战的借口,灵国多年来表面上对云国俯首称臣,实际上暗藏杀机,如今有个这么好的借口,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慕时渊唇角微扬,现在这么多人坐在这里,自然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同寻常,定然和两国关系有关。 “够了,不管怎么样,灵国公主是在云国而死,况且只有你碰过那个荷包,如若让旁人信你,得要拿些证据才行。” 皇上一出声,皇后自然不敢再多说,只是这话太偏向慕时渊,脸上不免有些难堪。 “你说你没有给它下毒,那为什么在你触碰到荷包之后,荷包就有毒了? 叶琼歌微微抬眸,今天皇上同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恐怕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更何况皇上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不管怎么样也得找个替罪羊来承担这个罪责。 “不知道李太医能不能给我看看那个荷包?” 叶琼歌从袖子里抽出手帕,避免直接接触到荷包,后者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将荷包递给了叶琼歌。 叶琼歌只是轻轻的嗅了嗅,随着从荷包里挤出了一些粉末,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吓坏了,就连慕时渊也皱起了眉头。? 第四十五章 洗脱嫌疑 “最近给灵国公主吃的膳食能给我看看吗?” 叶琼歌抬眸,看着皇后,因为宫中的分配都是皇后所把关的,更何况是公主的膳食,每一道程序都要经过皇后的眼才可放下去。 “这几天灵国公主喉咙不适,曾送过一些甜辛过去,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皇后此话一出,李太医脸色大变。 叶琼歌闻言微微摇头,本以为只是一时的脑热,以死相逼,但现在看来,她是有预谋的:“这个荷包里掺了紫金草,和甜辛是相生相克的。” “紫金草放在荷包中可以提神醒脑,但如果跟甜辛一起服用,不出三日便会中毒而死。” 李太医连连点头,这次轮到皇后坐不住了,灵国公主宁愿用一死来陷害叶琼歌,没想到她苦心算计,却被人轻易破解,可惜她为灵国公主搜罗的毒药。 不止让叶琼歌洗脱了罪名,更是让其他人都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如此一来,真是得不偿失。 真相大白,皇上轻轻颔首,似是惋惜的叹了口气:“终究是自作自受,既然事情已经清楚明了,往后宫中膳食皇后定要看个清楚,不得随意任人取用。” 皇后连连点头,她怎么敢说不呢?现在她手上出了问题,怪罪别人也太不合理了。 “过几天灵国使者会将灵国公主的遗体带回去,届时再解释清楚。” 皇上疲倦似的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德太妃的身上,“今日之事到此告一段落,日后勿忧,朕不想听到一句关于此事的议论,太妃,随朕来一趟。” 德太妃闻言,心中一沉,,这些事情,她本不打算牵涉其中,但没想到皇上没有想要放过慕时渊,皇后一旦得到圣宠,怕是给慕时渊找麻烦。 慕时渊似乎还想说什么,叶琼歌却拽着他的袖子,只好作罢,轻叹了口气,离开了皇宫。 摄政王府内,叶琼歌眉头微皱,灵国公主并没有因为毒药而死,荷包里还有丹参,就算两样东西掺和在一起也只有少量的毒素,而毒素走遍全身更是要半个月的时间,可是在半个月前,灵国公主还在灵国,怎么可能体内有这么重的毒素积着? 这下子越想越糊涂,叶琼歌也想不通,可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翌日,叶琼歌神情呆滞的还在想灵国公主的事情,她昨晚一夜没睡,看着确实有些颓废。 “昨天休息不是很好吗?” 慕时渊这样看着她,眸光微沉,灵国公主的死,或许和叶琼歌有关,但并非是所谓的嫉妒,叶琼歌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对手,更不要说伤害她了。 只是,如果这件事以后发生,恐怕又要另当别论了,究竟是谁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了,倘若深究,那抓出来的人也并非能够轻易对付的。 只是皇上如此仓促的敷衍了事也是有原因的,一是慕时渊曾打退灵国,更是逼迫灵国向云国供奉数年之久,灵国想借此事发挥也只会吃亏。二是因为皇上有意偏袒,怕是私下里有一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几日后,灵国使者非要把此事怪罪在我头上,强逼皇上把我交出去,到时候你会如何做?” 叶琼歌微微弯下眼,看着慕时渊,似乎很期待慕时渊的态度。 “有本王在,谁都动不得你,不过是把整个云国都掀翻,灵国使者但凡碰你一下,都走不出去。” 这句话轻描淡写,虽然叶琼歌明白,以慕时渊的能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堪称是大逆不道,从他口中说出,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叶琼歌忍不住笑出声来。慕时渊这么一说,她自然是放心了,何况灵国敢不敢向云国要人,就算敢皇上也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给送了出去,顶多是找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顶上。 “这次事情之后,恐怕云国跟灵国都不会太平。” 叶琼歌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云国灵国之间的战争,那位公主只是个牺牲品。 那天之后,灵国使者前来,却没有闹腾,二话不说,连夜派使者将灵国公主的尸体带回灵国。 然而,一国公主的死就像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却翻不起更大的波澜。 说实话,得知消息后的叶琼歌却觉得灵国的态度实在是奇怪,就算他怕慕时渊,也不可能不说一句话就把尸体带走了。 好歹是一国的公主,在别国无端端的死去,他既没有追责,反倒是给云国道歉,难道说他的女儿在异国他乡离奇死去。他没有追究父亲的责任,而是向云国道歉,是两国之间做了什么交易,灵国这才做出了让步吗? 叶琼歌垂眸,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茶杯上,小茶杯里装满了不满的茶水,微风起涟漪,轻尝了一口,舌尖却被苦涩充斥。 算了,这已经不是她能够继续想的了,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 原以为灵国公主死后,她也能多多少少安静两天,但皇后似乎并没有打算给她这个机会,而是一次次将她召入宫中。 “再过两天,宫里就要举行百花宴,摄政王妃也可以带着亲眷一同入宫,到时候,各府里的女眷也都会入宫。” 皇后的话不急不慢,但叶琼歌已经感觉到了威胁的暗示。 “太后亲自举办百花宴,臣妇断然不会让皇后与母妃失望。” 叶琼歌虽不打算接近皇后,但论母家的势力,稍微的示弱对她现在更加有利。 无论如何,只要能暂时得到皇后的支持,在百花宴上,她就能在众多姑娘中隐藏下去,她可不想再次背上麻烦。 “你能这么想那就好。” 皇后眯着眼睛,手里拿着画笔,却迟迟没有落笔,仿佛在等待什么,唇角微微上扬,目光柔和了许多。 叶琼歌明白了,上前接过毛笔,在最后一个字下面填了最后一笔,一个字只剩下了最为重要的一笔,落笔后两人相视而笑。? 第四十六章 又是一个 皇后满意的拍了拍叶琼歌的肩膀,然后说道:“嗯,你先回去,本宫已经累了。” “皇后好好休息,保重身子,臣妇就且先退下了。” 叶琼歌不急不慢的退出了殿门,心中却一阵急促的慌乱,幸好皇后并不是刻意为难,不然今日还没办法轻易走出去呢。 午后晴光正好。 “皇后又召你进宫了?” 慕时渊微微侧过头,唇角微抿,脸色有些阴沉,没有想到,皇后会一次又一次的召叶琼歌入宫。 “是啊,三天之内,我不仅要参加百花宴,还要打扮一番。”叶琼歌微微一笑,对慕时渊的反应并不意外,而是轻哼了一声。 “等到了日子,你也得陪着我一起去,这次的百花宴,我看是最终的目的还是你,我可不想惹的一身骚。” 叶琼歌觉得她不是一个会忍的人,该进她就进,该退就退,要是有人非要针对她,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闻言,慕时渊微微挑眉,似乎明白她要做什么,他低着头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锋芒太露,可是会让人嫉妒的。” “怕什么?我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有些人不该惹而已,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我也是赚了二百的,总归是不亏的。” 叶琼歌笑得像狐狸一样。 慕时渊见状,脸色一紧,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几乎让叶琼歌喘不过气来。 好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狠招也只有眼前的女人才能想到。 一时间,慕时渊发现自己看不透叶琼歌,甚至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什么,叶琼歌就像天上的云,抬手就触不到。 百花宴当日,京城众多贵妇都盛装打扮,却没有叶琼歌那样的张扬。 宫门外,叶琼歌的红衣如火,不仔细看,人们会以为那一身红衣是新娘装束,就连两边的朱红色宫门都会黯然失色。 旁边的慕时渊一身黑衣,懒散懒散,两人走过去,身上的气势仿佛要把人的紧张逼到无人之地。 “太招摇了,谨防失语。” 慕时渊似乎心情很好,轻轻捏了捏叶琼歌的手指,声音很低,“恐怕你今日的装束跟皇后无异,小心别人对你小题大做。” “口口相传,无非是害人,身为摄政王妃,而且还是正妃,穿个红衣不也很正常吗?” 叶琼歌眉头一蹙,似是在窃笑,她是故意和皇后发生冲突的,如果皇后真想保护她,自然不会受到惩罚,如此一试,皇后的心思哪里还能藏得住。 所有人都知道,宫中的玉妃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而皇后已经由主动转为被动,她必须与自己联手,至于皇后,若是因此大怒,只会让人觉着她小气,她当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风度。 叶琼歌今天的眉眼描的很精细,一颦一笑都像是九霄天仙,让人看的都移不开眼睛。 果然,皇后看到她,脸色微微一变,但若无其事,却是笑着的走了过去:“今天的琼歌真是太美了。” “我在屋里挑挑拣拣这才选了这件衣衫,就怕有人说着臣妇不懂打扮,幸亏有王爷在旁帮我瞧着一点,这才紧赶慢赶的赶上了。” 叶琼歌微微一鞠躬说道。 “今日的这衣服真是好看,想来太后见着也是会喜欢的。” 毕竟是皇后,常年在深宫,自然是玲珑剔透的,说话更是滴水不漏。 其他人看到皇后的态度,自然是当面说不出话来。 皇后带着旁边的小姐离开,慕时渊就陪着叶琼歌吃点心,可是她手里的甜点还没吃完,一个女人突然飞了过来,直奔慕时渊的怀里:“时渊哥哥!” 只是叶琼歌侧身闪过,那人径直扑过来时直接扑进了慕时渊的怀里。 慕时渊抬手便推开了怀中女人,一把扯过叶琼歌将她拉入怀中,那女子刚要开口,却见慕时渊的眉头低垂,神情柔和的拿着一颗李子喂给怀里的叶琼歌,顿时脸色煞白,问道:“你是谁?” “雨月,不要太失礼,这是本王的正妃,也是你的嫂子。” 慕时渊轻声呵斥,语气却未必有几分责备,更像是无奈之语。 叶琼歌听到慕时渊的话,只是懒洋洋的抬眸看着她。 眼前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边疆秦将军的女儿秦雨月,有一个哥哥秦玉风,曾救过慕时渊,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 单看秦雨月的意思,恐怕不只是青梅竹马那么简单。 “原来是雨月妹妹,最近本妃身子不适,便懒着就补起来了。” 叶琼歌说着,还往慕时渊的怀抱里蹭了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平时相公很少提起你,我一时忘了,想来还是我先失了礼数。” 只是叶琼歌躺在慕时渊的怀里,说出了这句话,这眼神不像是道歉,而是挑衅,连慕时渊都明白,叶琼歌是怕在生秦雨月的气。 “时渊哥哥,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不告诉我?” 秦雨月似乎听到了很震惊的消息,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敢相信。 “皇上赐婚,如今也有几年了,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琼歌懒得跟她玩这些可怜的场面,慕时渊为人处事如此精明,秦雨月对他的想法,只怕他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是不想理会罢了。 “我在和时渊哥哥说话,你插什么嘴?” 秦雨月看着叶琼歌,觉得怒火中烧,她和慕时渊从小一起长大,时渊哥哥怎么会突然成亲了? 慕时渊有些头疼,年少时他和秦玉风打架,没想到有一天打断了秦雨月的腿,然后莫名的变成了一起长大的三人,他一直把秦雨月当成自己的妹妹,却没想到秦雨月对他还有别的想法。 “没看出来我家相公并不想和你说话吗?” 叶琼歌说着吐了口气,靠在慕时渊的身上坐直了,目光落在秦雨月身上,语气很像是大嫂在劝妹妹,“雨月妹妹现在还年轻,可别学着那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招数,我家相公可不吃这招。” 第四十七章 秦家兄妹 秦雨月被数落了一顿,哪里肯服气,她倒希望慕时渊能为她说几句话,但她没想到慕时渊竟然全然不护理会,自顾自的给叶琼歌喂着吃食。 “时渊哥哥!” 秦雨月自小都是被宠着的,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本以为再慕时渊会出来帮她说几句话好话,没想到他就让叶琼歌这么讽刺她。 叶琼歌垂眸,轻抿唇,随意的拧着指甲。 说到底,这又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真没想到慕时渊会这么受欢迎,出来时便预想到会发生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居然一波接着一波,真是让人有些烦了。, “哟,平日里对这种事情不在乎的摄政王今日怎么也来了?让我好好瞧瞧……” 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在看见眼前场景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 看到慕时渊怀里的那个,秦玉风想起上次见面的场景,脸色有些发红。 “雨月,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王妃行礼吗?平日里家人如何教你的?” 秦玉风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不能当着旁人的面说破,怎么着都得要规规矩矩的。 秦雨月哪里愿意,一两个都在想叶琼歌,她怎么看不到这个狐狸精好在哪里?哥哥小时候可是说过就算她惹上什么麻烦也不用道歉,自己又何必向这个狐狸精道歉? “哥,你看时渊哥哥,他已经不在乎我了!” 秦雨月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嘟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看着着实可怜了。 秦玉风语气软了下来,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管他的妹妹多么喜欢慕时渊,在这里也不能被当成笑话看,再说,叶琼歌是皇上钦点的,断然不可失礼。 “胡说什么?你应该叫王爷,既然王爷已经成亲了,你自然应该远离王爷,别以为可以像小时候撒撒娇就可以了!” 秦玉风不停地冲妹妹使眼色,想让她赶紧道歉。 “时渊哥哥是这样,你也是,王妃怎么了?王妃就很厉害?为什么要我认错?” 秦玉风被秦雨月的话吓得蹙眉,连忙环顾四周,瞥见叶琼歌的脸色,她笑着看着他,秦玉风却觉得那眼中另有深意,赶紧捂住了秦雨月的嘴。 “是我管教不严,得罪了王妃,还让王妃不要怪罪,我这妹妹一向是如此,被惯坏了。” 秦玉风怎么可能让秦雨月再说话?就这一张嘴,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不是他和慕时渊交情,怕是现在连宫门都要走不出去了。 叶琼歌闻言微微抬眸,就见秦玉风今日脱下了军装,不过比上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好看多了。 她并没有关心秦雨月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她没有开口,只怕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姑娘如此得罪人,也是给秦玉风惹了不少的麻烦。 “没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名分一事也并非是哭闹就能得到的。” 叶琼歌的语气似乎有些炫耀,但也听上去很轻柔,“只是秦姑娘现在年纪尚小,又一直生活在边疆,这才对王爷心有所属,见多了人,应当便会慢慢放下的。” 闻言,慕时渊挑眉,轻轻搂住叶琼歌的腰,示意她停下,叶琼歌轻轻捏了捏他,然后放声大笑,笑的秦玉风有些愣神。 “算了算了,小事一桩而已,更何况王爷也不喜欢我斤斤计较,显得我很小气一样。” 叶琼歌当然不会让慕时渊为难,不看秦雨月,还要看秦玉风的脸面,事情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好,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比起他们夫妻的关系,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自然更重要。 叶琼歌居然不在乎,但她好像是不是忘了什么?秦玉风心里却有些酸涩,心中的异样情绪让他不知所措,同时,他也用不同的眼光看向了叶琼歌,她的气质,根本不是普通女子可比的,更何况有这样的心思。 这么想着,秦玉风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然后缓缓的叹了口气,可惜秦雨月喜欢了慕时渊这么多年,却没有得到半分的回应,如今也是只能放弃了。 “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我出去走走。” 叶琼歌说着,从慕时渊的怀里站了起来,临走前,用眼神威胁。 如果他敢让秦雨月坐在他的怀里,她就敢放火烧向王府。 叶琼歌一身红裙翩翩起舞,格外抢眼,她的皮肤比雪还白,她的红裙像火,这样的景色自然让人侧目,暗暗议论着这仙子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叶琼歌没走两步,就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亭子。其他人看了看,原来是诚郡王,竟然敢插手摄政王的事情,没有一个敢出去多管闲事,像没看到一样避而远之。 “殿下如此悠闲,居然也来参加百花宴,但是如此抓着我的手是不是有些不妥?” 叶琼歌虽轻声说着,但表情却是极为不善,她和诚郡王早就断绝了关系,现在他的这种行为就是骚扰!! 如果当年慕时筠能够勇敢点,那原来的叶琼歌也不会受到那样的委屈,更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到最后连性命都没有了,这样的结果也是慕时筠自己作的,现在还来找她做什么?说后悔?还是想要带她走呢? 叶琼歌心中冷笑,脸色却是平静,虽然从慕时筠的眼里看得出他想要做什么,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歌儿。” 慕时筠的话一说出口,叶琼歌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差点要吐出来。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当年我原本只是觉得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才把你推给了摄政王,现在看你过的如此不好,不如你不如回到我身边如何?” 叶琼歌强忍着想把慕时筠的头摁进水里的冲动,连假笑都挤不出来,只得勉强笑着:“怎么,诚郡王殿下对我这个已经成亲的摄政王妃还有余情未了?那当年都干什么去了?什么叫做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才推给王爷的?那现在就很好吗?”? 第四十八章 针锋相对 慕时筠现在说这种话分明是看着她现在跟慕时渊的感情很好,心里不舒服而已,要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人呢? “歌儿,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当年的事情我承认是我的错,我后悔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无法面对此事,可听闻你在京中受辱,我还是选择回京,就是想要看一看你,歌儿,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慕时筠毫不掩饰地看着叶琼歌的眼睛。 这番话听得琼歌觉得恶心至极,若不是因为他的懦弱,原主又怎么会嫁给慕时渊,到最后死个无声无息。 叶琼歌厌恶的皱起眉头,她真没想到慕时筠会做到如此份上,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原主死去的那一刻就全部都被带走了,根本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诚郡王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王爷虽成婚时并无感情,但成婚几年有余,我们之间早就情意相通,并非是诚郡王口中所说的受辱,不过是京中的一些无稽的传言,还请诚郡王不要放在心上。” 叶琼歌不耐烦的甩袖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住。 “歌儿,你跟他不同的,慕时渊小十六出战,杀戮早已刻骨铭心,你若跟着他,迟早会死在他手上!我答应你,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回到我身边好吗?你当年所说的,我都会给你的! ” 慕时筠的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叶琼歌的手骨给捏碎,不用看,也都知道,那只手恐怕已经发青了,过两天就会肿起来。 只是慕时筠没再说什么,手臂一阵剧痛,松开了叶琼歌的手,仔细一看,正是慕时渊。 皓白的手腕被捏青了,慕时渊皱了皱眉,落在慕时筠身上的目光有些冰冷:“怎么,诚郡王,你这是在做什么,如此紧紧抓着本王的夫人未免有些太过张扬了,这若是被旁人看见,诚郡王难免会落个勾引嫂嫂的名号,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逍遥王爷可就坐不实了。” “地上湿滑,摄政王妃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本王只是想要拉着她,却没想到会用力过猛,所以才会伤到她。” 叶琼歌听得这话的时候,真的很想给他鼓掌,刚刚那苦苦哀求的神情顿时就能收了起来,真应该给他颁个奖! 面不改色,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极其无耻的。 方才一直见着叶琼歌没有回来,便想着过来找找,却没想到,会见着如此场景,他的夫人断然不许任何人染指,谁也别想碰到叶琼歌分毫! “按照诚郡王殿下的意思,难不成是本王看错了?” 慕时渊双眸微眯,脸色冰冷。 慕时筠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他绝对没想到慕时渊会如此在意叶琼歌,这跟他所收到的消息完全相反,他赶着回京的这段时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方才脸色阴沉的叶琼歌,现在感觉格外的舒服,除了手腕的痛,她还挺开心的。 慕时渊和那个秦雨月不是很好吗?她只是想故意和慕时渊生气,不把自己当回事,会让他有一些危机感,这种小小的报复感还真是蛮爽的。 “自然是王爷看错了,本王并没有那个意思。” 如果不是慕时筠还在亭子里,慕时渊估计早就把他推到湖底去清醒一下了。 “诚郡王一直在外,行为举止有所不羁也是正常,不过本王倒是乐见若有朝一日从高处坠落,那定也是有旁处可去的。” 慕时渊抬手拉住了叶琼歌,似乎是在不满她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看戏。 这话一清二楚,那就是威胁,慕时筠脸色微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能稳坐诚郡王的位置,只怕慕时渊会轻而易举的额杀了他。 叶琼歌挑眉,没想到慕时渊会以诚郡王之位威胁慕时筠。 “既然在宫里,就顺便去看看十七皇子。” 叶琼歌说着,拉着慕时渊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走了一段路程后,叶琼歌偷偷看了他一眼,“我们好歹是在宫里,还是小心行事,别被其他人听见了,再用这样的事情来做手脚就不好了。” “你这是关心本王什么?” 慕时渊走近,却被叶琼歌推开,笑眯眯的转过头来。 “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要是被王爷所牵连,那就太倒霉了。” 叶琼歌的话半真半假,眼中充满了灵动,她也并不想让慕时渊出事。 两人之所以能相处到现在,是因为各有千秋,互惠互利,但如果慕时渊出了什么问题,难免会牵连到她,她可不想在回去之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以慕时渊的本事,翻身也不是什么难事,且不谈会不会翻身,反正不可能是会被人一脚踩死的那种。 “夫人既然是这么想的,本王也是这么听的。” 慕时渊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心里带着些说不出的不悦。 叶琼歌眸光微眯,脚下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那王爷您就先听着。” 两人一路前往北宫,委托下人向贵人汇报,在等了一会后,才有宫人禀告让他们进去,他们在外宫绕了一圈,便进去见了十七皇子。 十七皇子见叶琼歌过来,不由扑上去,叫了一声三嫂。 “三嫂,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看,我的腿都好了,刚跟宫女玩蹴鞠,腿一点都不疼!” 叶琼歌连忙抬手擦了擦十七皇子额头上的细汗。 前几天过来的时候,帮他拆了腿上绑着的木棍,这才几天功夫就能跑来跑去了,看来,他恢复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 叶琼歌见他穿的这么少,皱眉道:“怎么穿这么薄,去添点衣服,小心着凉。” 刚踢蹴鞠就出汗了,现在穿这么薄的衣服,风一吹,很容易就会感冒发烧。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踢得满头大汗,再盖上,怕是出疹子了。” 徐嬷嬷进来便看见十七皇子身上多了件衣裳,蹙眉上下打量着叶琼歌。 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身上出一身的汗还要加衣服的,这也太荒谬了。? 第四十九章 酒精退烧 叶琼歌看着赶来的秀贵人,心中暗叹,秀贵人真是将自己的无知贯彻到底,说到底还是是大意了。 “十七皇子刚刚踢蹴鞠,全身都是汗,衣服也湿透了,风一吹,就会着凉的。” 如果不是十七皇子,她也懒得和秀贵人计较这些了,毕竟说多了,秀贵人也不一定能够听进去。 “十七皇子年纪虽小,可又不是弱不禁风,怎么了?你把本宫的儿子当女人了不成?” 秀贵人脸色微变。 叶琼歌担忧的看着十七皇子,年轻的十七皇子怎么会知道气氛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凝重,只能轻轻的拉着叶琼歌的袖子,低声道:“三皇嫂……” 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叶琼歌的脸色瞬间软了下来,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无奈:“嗯,能跑就行了,这几天记得不要动太多,好好休息就好,知道吗?” 十七皇子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收紧了身子。 十岁的小男孩已经开始长大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长得像根竹子一样高了,不过现在还有些孩子气。 叶琼歌皱了皱眉头,然后轻轻揉了揉十七皇子的头,示意慕时渊给十七皇子披上长袍,已经开始起风了,这么下去十七皇子真的要着凉了。 慕时渊还没有动,秀贵人却将十七皇子叫了进来,叶琼歌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反感。 只是晚上叶琼歌还没回府,宫里的人就急忙过来汇报:“摄政王妃,十七殿下吵着要见你……” 叶琼歌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秀贵人,看了一眼慕时渊,然后轻轻点头:“走。” 看样子又是有什么麻烦事找上门来了。 到了秀兰宫,只见秀贵人阴沉着一张脸,恨不得当场要了叶琼歌的性命:“今天真是托摄政王妃的福气,弄得我儿惹上了风寒,如今烧的厉害还吵着要见你呢。” 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无非是在指责叶琼歌诅咒十七皇子,可是现在叶琼歌却无意跟她辩驳什么:“十七皇子呢?我去看看。” 秀贵人虽然很生气,但她之前也是看到了叶琼歌的医术,如果和太医院的医术比起来,她是名副其实的神医,自然也不会拦着她。 里面的太医看到叶琼歌,立刻起身行礼,然后换了枕巾盖在十七皇子的额头上:“摄政王妃,十七皇子的烧一直没退,外面已经在煮药了,不过贵人担心等药没煎好,十七皇子就会……” 那后半段的话没说出来,叶琼歌心里也很清楚。 “没事,我来看看。”叶琼歌垂眸,脸色有些阴沉,之前她曾跟秀贵人说过要给十七皇子添衣裳,她却死活不肯,现在得了风寒病成这副样子,真是令人苦恼。 “去要一壶酒来。” 好在这次来的太医不是上次的太医,叶琼歌放心了。 王太医很快找来了酒,秀贵人却是脸色一变,紧紧的抓住叶琼歌的手,厉声问道:“你干什么?皇儿年纪还小,喝这么烈的酒干什么?你莫不是想要害他?” 叶琼歌对这位贵人真是无语了,她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十七皇子也真是可怜,碰上个这样的母妃,再这么拖下去,病情只会更严重。 “我并不想杀十七皇子,请贵人放开我,我自会想办法救十七皇子。”叶琼歌一点都没跟她客气,脸色微冷,眼中夹杂着警示,“如果贵人还想阻拦我,那我便就不做了,至于后果,我也不会承担分毫。” 如果句子的前半部分是提醒,后半部分则是警告,秀贵人还想闹,十七皇子却是皱了皱眉,嘴里难受的叫着。 王太医也对秀贵人的骚扰有些不满,沉声说了几句,才让贵妃平静下来:“王妃,现在怎么办?” “把十七皇子的衣服脱了,把酒涂在他身上,一会儿就退烧了。” 虽然十七皇子在她眼里只是个孩子,但在场的人那么多,而且这个时代的人尊崇男女授受不亲,要她去脱了十七皇子的衣服总归是不妥的。 要是传出什么谣言,再火上浇油的说出来,是她不敬夫君,对皇子不敬,她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王太医照叶琼歌说的做了,片刻之后,十七皇子的体温降了下来,王太医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怎么样?退烧了吗?” 叶琼歌抬手将十七皇子的手塞进被子里,她自然知道十七皇子已经退烧了,但有些事情自然是要走个过场的。 王太医连连点头,心里的巨石这才落下,自从十七皇子开始发烧,他用了多少方法都无法让其退烧,本想着盖着被子捂出一身汗就好,却没想到烧居然会越来越高。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王太医从来没有见过用酒精降温的方法,他之前在太医院听太医对摄政王妃的咒骂,来到这里之前,他对摄政王妃还是有些偏见的,现在看来,那位太医恐怕还不如其他人。 “没什么,只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但这样的方法也不是适用于所有人的,要视情况而行。” 叶琼歌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又不能直接告诉他,就怕说了,他也不能理解话里的意思,只会弄巧成拙。 王太医暗暗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还是学了一招,这样看,酒越烈,越有用。 “去,给十七皇子准备点清淡的粥,这段时间,不要太热也不要太冷,也不要加太厚的被褥,否则会再次发烧的。” 叶琼歌抬眸看了一眼秀贵人,秀贵人明明有话要对她说,却因为人多,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怕是心里又在打着别的算盘。 果然,等太医和宫女走后,秀贵人上前,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屑:“摄政王妃果然名不虚传,前脚说十七皇子会得风寒,后脚就发起了高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摄政王妃暗地里动了手脚呢。”? 第五十章 秀贵人的针对 话里话外,无非是把责任推到了叶琼歌身上,后者笑而不语,眼中却没有波澜,眼底的笑意让众人一脸毛骨悚然:“贵人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当时我让贵人给小殿下加点衣服,贵人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秀贵人的脸色极为难看,这叶琼歌一再和她对质,实在是令她十分不悦:“本宫不是学医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女流之辈何必懂得这些,你身为女子折腾这些东西干什么?” 叶琼歌挑眉,忽然笑出声来,这就是她对秀贵人的悲哀,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难怪她如此短浅。 看到叶琼歌温柔的笑容,秀贵人的脸色更加的难受了,她是那样的淡定从容,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闹,却成了众人看的笑话。 “贵人还是同我少费唇舌了。” 叶琼歌飘飘丢了一句,转头看向慕时渊,语气格外的温柔,“这几天恐怕要在宫里照顾十七皇子了,王爷,你先回去,在秀兰宫待着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在后宫,男人不应该呆太久,更何况,她上次来过一次,慕时渊有办法保护她,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慕时渊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他知道叶琼歌在想什么,所以他轻轻点头:“这几天小心点,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派人告诉我。” 这句话分明是说给秀贵人的,因为这些事情总是要怪叶琼歌的,所以还是不如他来说个清楚,他也想看看秀贵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叶琼歌闻言哈哈大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相信慕时渊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十七皇子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喝粥,稚气的脸色有些苍白,叶琼歌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了,距离上次生病才不过数月时日,如此下来,身子迟早会坏的。 “殿下,现在好些了吗?” 叶琼歌抬手摸了摸十七皇子的额头,十七皇子乖乖的点了点头,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三嫂,感冒了好难受,太医昨天熬的药,喝的太难受了,我不想喝了。”十七皇子委屈的撇了撇嘴,就算他生病了,他想叫三嫂,也得偷偷在别人后面喊,他本来打算趁着三嫂在的时候,偷偷学点医术的。 叶琼歌脸微微一抬,然后拍了拍十七皇子的头:“你得乖乖喝药,才能快点好起来,不然会更难受,知道吗?” 然而,十七皇子却让叶琼歌大吃一惊,喝药的时候,他不等人哄,他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秀贵人见十七皇子的脸色好了很多,打算让叶琼歌赶紧离开,再在这里多呆一天,她的火气就更大。 “再过两天,摄政王妃就要回去了,自从遇见摄政王妃之后,就没有什么好事了。” 秀贵人在想着上次的事情,暗暗防备叶琼歌和十七皇子有太多的接触。 接下来的几天,十七皇子虽然想要接近叶琼歌,却被秀贵人出于种种原因,有意无意的拦住了,叶琼歌一直埋在心里的疑惑又浮现了出来。 这就是让叶琼歌奇怪的地方,她能对个孩子怎么样?秀贵人她为什么要阻止她? 叶琼歌绝对不指望能秀贵人告诉她,她只能想办法去问问德太妃,德太妃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涉足后宫了,但她也是宫里的人,好歹也是应该会知道些什么的。 “儿臣见过母妃。” 叶琼歌来这里一探究竟,自然有些愧疚,在旁人看来,她是外人,想窥探王宫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儿臣今天来这里,是想问问母妃关于十七皇子和秀贵人的事,十七皇子前几日得了风寒,所以儿臣在宫里多呆了两天,发现秀贵人对我的防备,比以前更甚,母妃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当德太妃手中的佛珠停下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到叶琼歌身上的时候,她有些无奈,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叶琼歌见状,确信德太妃是怕她听到了这件事的内幕,却不肯告诉她:“儿臣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儿臣知道她爱十七皇子,可是现在十七皇子病了,儿臣只是为了帮十七皇子治病罢了,对于秀贵人对儿臣的防备,儿臣实在是不解,特地来详细询问母妃一二。” 德太妃闻言,放下佛珠,从软垫上起身,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被叶琼歌的问话弄得头疼似的,连话都慢了下来。 “宫里的事情不要问太多,有些事情还不如知道的少,观棋者不语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是懂得,如果你事事都要插手问上一句,只会成为旁人的眼中钉,知道了吗?” 言传身教,德太妃向来是个懂得深宫之中事情的人,有些事情没必要问,无论知道些什么,只要不牵扯到自身,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叶琼歌闻言微微点头,她知道德太妃是在叫她不要去蹚这趟浑水,尤其是关于秀贵人和十七皇子,这其中恐怕还有更多的秘密。 德太妃虽然离皇宫很远,但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德太妃不敢回避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儿臣明白了,多谢母妃教诲。” 现在德太妃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叶琼歌也只能暗暗作罢,心中暗暗思索。 回到房间时,却看着慕时渊竟然坐在里面,手中捧着一本书,不知道在看什么,叶琼歌一到,便合上了书,叶琼歌淡淡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任何文字,心里有些奇怪,但没有问出口。 慕时渊有一个秘密要瞒着她,她没有理由再追究下去,更何况她和慕时渊的关系不过是互惠互利,她把慕时渊当成了自己的大腿。 虽然外面要顾忌很多,但毕竟她身上有个摄政王王妃的名号,谁人见了不得给她三分薄面。 “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叶琼歌看了慕时渊一眼低声问道。 慕时渊抬眸,眼中带着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中的书开合合上,叶琼歌却没有看他一眼,“本王王妃还没有回来,我怎么可以一个人休息呢?总不能吃饱了就睡可不好。”? 第五十一章 买人 叶琼歌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慕时渊是在说她,吃饱喝足睡着了是什么意思?他是嫉妒自己能吃得好,睡得香吗?还是把她比作猪吗? “你说谁?吃吃喝喝有什么不好?这是福报,知道吗?” 叶琼歌的眼里满是愤怒,怎么能把她比作猪呢?她这么花容月貌。 慕时渊只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然后起身拉住了叶琼歌:“这样很好,只是到时候要走的时候,可别胖的走不动了。” 叶琼歌知道他在取笑他,抬手放在他的肩膀。 如果说有一天他要踢走她,那他就得看他是如何舍不得踢出她给他所带来的利益了。 “等你想要踢走我的时候,我就提前几天毒死你!” 叶琼歌瞪了他一眼,慕时渊平日有事没事就跟她吵嘴,难道跟她吵架有成就感吗? 叶琼歌气急了,懒得理他,慕时渊见她真的生气了,微微挑眉,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听说你早点去找母妃了,做了什么?” 叶琼歌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仿佛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还是觉得秀贵人和十七皇子的关系非同一般,今天去见了母妃,本想再问问真相,母妃却告诉我,水宫里很深,叫我不要插手。” 叶琼歌说完后轻轻叹了口气,她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根本就没打算蹚到浑水里去。 慕时渊闻言沉默了半晌,再次开口时,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母妃说的对,这事你别管,宫里的事别插手。” 一两个人这么说,叶琼歌倒是更加好奇了,要是告诉,指点她也行,可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反而让她更加好奇了。 不等叶琼歌明白,慕时渊拍了拍她的脸,似是威胁又似在开玩笑,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宫中,新人笑旧人哭,何况是妃子,都是一样的。” 叶琼歌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朱墙之内,没有荣华富贵,但都是可怜的人,被宠爱的人可以狂妄自大,每个人都要敬畏,不被宠爱的人只有孤独终老。 入夜后,叶琼歌睡在软塌上,脑袋里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她无法安然入睡,她现在是真的想要骂人,但她在慕时渊旁边。 折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叶琼歌带着翠怡上街,说是好玩,其实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说闲话。 还不如靠自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不如靠自己,以后如果和慕时渊发生什么事情,也可以保护自己。 “夫人,奴婢听说前些日子,灵国公主那天在宫中上吊自缢,将罪责推到夫人头上,灵国国的人就这么忍了?” 翠怡低声说道,不敢让别人听到去。 叶琼歌虽然不招摇,但在皇宫里的衣服,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自然更引人注目。 叶琼歌眉头微微一挑,翠怡不提,她也忘了,灵国这边估计是在以退为进,只是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做好准备。 “我们不知道灵国是怎么想的,也不好知道,防御是必要的,但没必要有伤害他人的意图。” 叶琼歌知道翠怡很聪明,她说的话,翠怡一定听得懂。 听到这话,翠怡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灵国此刻没有大动作,但不代表以后会乖乖听话。 毕竟也是那天,灵国公主千方百计地骚扰和纠缠着慕时渊,否则,她怎么会在意一个跟她摄政王妃毫不相称的小鬼? 两个人停了又停了几家店,最后拐进了小巷,人牙子虽然不是什么可耻的生意,但也不是很光彩,更何况,叶琼歌想要的,是已经踏入深渊的那种奴婢。 她想要的是一只手,可以将某人从深渊中拉出来,然后将他推回去的一只手。 男人看到叶琼歌的衣裙和旁边侍女柔软的衣服,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这位夫人,咱们这的都是上好的,要不要选选?” “嗯,挑几个。” 叶琼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女身上,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孩子要么被拐卖的,要么家境贫寒,吃不起饭,只好卖掉。 只是叶琼歌嘴里那不确定的数字让人牙子眼睛一亮,明白这一次是大生意。 片刻后,匆匆走过几个衣着还算干净的人,叶琼歌看着半大的孩子们,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一个男孩身上时,眉头微微一皱。 这孩子的眼神太敌视了,怕是不好控制,万一哪天出了差错,只怕她会成为刀下的死魂。 “把这个带回去,不要。” 少年闻言,失望的抬起头,叶琼歌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少年却趁着人不备,突然跑到叶琼歌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爹娘说我面向凶,命苦,夫人就收我了,我吃的不多,让我干什么都行!” 叶琼歌闻言却没有笑,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她虽然不是很挑剔,但她也知道,这孩子以后不会温顺的,留在她身边多多少少是个祸害。 “我不能带走你。”叶琼歌摇头,抬手递给人牙子一些银钱,“这孩子算是我买的,放他走。” 说到底,在这样的胡同里,其实是没有买的,这里的事迹并没有被带入官方公文中,仅仅因为使用了笼子,恐怕大部分都会被拐卖的,不管是卖给了谁,收了钱,人牙子就不会管了,即便是日后出了差错,买家也无处去说理。 一拿到契约,叶琼歌就将契约递给了少年,语气很轻柔:“从今天开始,你不属于任何人,但记住,有一个人情是你欠我的,如果以后见面的话你要偿还给我。” 这个孩子看起来就不简单,放在身边也太过于危险,而像这样的孩子也是最重情意的,只要你给他一碗饭,他会一辈子记着。 “是,多谢姑娘救了我一命,日后再见,我一定会报答姑娘今日的救命之恩。” 少年微微垂眸,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感激。? 第五十二章 被绑 少年拿着卖身契就跑了,叶琼歌又挑了几个聪明的,付了钱,吩咐翠怡先带几个孩子回去。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带回去。” 见翠怡迟疑,叶琼歌停下了脚步,她知道翠怡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安全,翠怡若不回去等着,等一会真出事就不好了。 现在回去也算是心安了,要是两个人都回不去了,那可就惨了。 翠怡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还是带着几个孩子先回去了,叶琼歌警惕的看着周围,却是毫不犹豫的从巷子里走了出去。 她感觉自己从进了巷子就被跟踪了,而且现在离她越来越近,躲在暗处的人估计不会让她出巷子的。 果然,没多久,叶琼歌的口鼻就被人从背后给捂住了,叶琼歌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然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假装昏迷。 这种所谓的毒药根本无法让她失去知觉,最多是完全无能为力,更何况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屏住呼吸片刻,从袖口取出银针强行将自己醒醒,静静的等着看这些人要带自己去哪里。 只是叶琼歌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带着她一路走出了向王府,然后是一个男人颇为粗暴的声音:“摄政王,摄政王妃现在在我们手中,如果你要摄政王妃活着的话,就老老实实出来,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叶琼歌轻声咂舌,这年头绑匪这么嚣张?她倒是不怕慕时渊不知道她被人给绑了,而是怕慕时渊真的不理她,而是偷偷派人来这里? 光听口音,恐怕不是云国的人,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慕时渊,针对他也就算了,干嘛非要抓她不可? 慕时渊手中持剑,打开了府门,只见一旁躺着的叶琼歌,疑似在看戏,抬眼笑道:“原来是灵国使臣臣,既然来了,何不进宫见圣?来本王王府门口做什么?居然连本王妃子都绑了,莫非是本王剑下多年所斩杀的灵国人还不能让你们长记性吗?” 叶琼歌虽然很想站起来鼓掌,可现在她却要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要是被灵国使臣臣发现她装晕,那可真是刀架在脖子上动也动不得。 就是没想到慕时渊还真敢这么说,要不是这些灵国使臣非要拿她来威胁慕时渊,而她正好对慕时渊有用,只怕她早就死在当场了。 见慕时渊又提起往事,灵国使臣冷笑一声,然后将一柄短匕横在了叶琼歌的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就要了断叶琼歌的性命。 “现在摄政王果然口才了得,可惜现在摄政王妃在我手里,倘若王爷还是如此嘴硬,那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摄政王妃还如此娇滴滴的,死了不是可惜,摄政王得好好想想该说什么才是。” 灵国使臣说着,手中的匕首再次向内一按,冰冷的刀刃抵在了叶琼歌已经冷汗淋漓的脖子上。 君子动口不动手,动不动就拿刀,太也无耻了,慕时渊还敢刺激他们,现在落入他们手中的人可是她,万一这位灵国使臣一激动,那死的人不就是她吗? 灵国使臣侧头看了一眼,语气颇为轻蔑:“摄政王妃不必再装了,从一开始,王妃就没有中了迷药不是吗?” 叶琼歌闻言,索性也不再装下去,睁开眼睛看着灵国使臣,要不是被她压得动弹不得,真的会给灵国使臣竖起大拇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我有些不明白,你要找摄政王谈判,为什么要绑我?你以为灵国公主死在异国他乡,是不是因为我?” 说实话,叶琼歌只是觉得好笑,灵国公主死的那天,根本不关她的事,而且她也灵国的人一定会来找麻烦,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她就这样被偷偷绑起来威胁慕时渊。 这不是脑子里缺根筋吗? 慕时渊闻言,轻笑出声,他能猜出那是什么原因,灵国使臣不敢去见皇上,大概是因为灵国不敢直面云国,从权势以及各方面的压迫是灵国无法承受的。 “既然有话要说,信使说出来也无妨,何必绑着本王的王妃,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不止你们走不出云国,就连整个灵国都要为她陪葬。” 慕时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的笑容再加上这样的话语,就连叶琼歌都觉得头皮发麻。 “我等此次来云国,一是为我国公主讨回公道,二是成全公主生前的心愿。” 灵国使臣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兴奋无比,仿佛自己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事情。 很快,叶琼歌就知道了灵国使臣的情绪从何而来。 “我们公主是那样的可爱,可她却死在了异国,是摄政王妃逼她死的!我们的小公主死了,她也摆脱不了关系的!” 灵国使臣说着话突然激动了起来,原本被拿走的刀又放了回来,吓得叶琼歌浑身一颤,她以为刀真的要砍向她呢。 这简直太可笑了,她有的是灵国公主没有的,怎么能说是她逼死的灵国公主? “我知道灵国公主年纪轻轻就死了,大家都很难过,但我却从来没有说过刺激她的话,更何况直接害死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叶琼歌微微眯眼,轻声解释着,手下拉扯绳子,使者没把她的手彻底绑死,手腕上的结是可以解开的。 灵国使臣像是被她激怒了似的,猛地转头看向叶琼歌,手中的刀已经隐隐刺破了肉身,目光落在了叶琼歌的身上,咬牙切齿的道:“你懂什么!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你为什么不放手?那是我灵国国最尊贵美丽的公主!是你逼死她,都是你的错!” 叶琼歌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谬论,但灵国使臣说话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她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干脆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再刺激他,她就要先死了,为了逞口舌之快而死不值得。? 第五十三章 劝服灵国使臣 “哦?那本王倒想知道使者此次前来是想要为灵国公主完成什么心愿。” 慕时渊打断了灵国使臣的喃喃自语,将他从疯狂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 灵国使臣脸色阴沉,顿时怒火中烧,他拿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小刀,给身旁人使了个眼色,吩咐交给慕时渊,慕时渊看了眼递过来的匕首,并没有接下。 “公主生前的心愿,就是要把这柄匕首留在摄政王身边,在这匕首的暗格中有公主的头发,只要王爷肯收下,这件事就过去了,灵国以后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崇敬云国,甚至还留有另外一把可以送给摄政王妃。” 这种情况对任何人来说都很诱惑,哪怕是皇帝也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但灵国使臣却看错了人,眼前之人,正是冷面王爷慕时渊,平日里最憎恨的就是被人要挟。 “虽然条件让本王听起来很舒服,但在某些地方,你却还是碰到了本王的逆鳞。” 慕时渊眼眸微弯,抬手拿起刀,放回灵国使臣手中,“刀是好刀,但人却并非是好人,你的要求本王是不会答应的。” 这句话可以用嚣张来形容,叶琼歌沉默了半晌,还是叹了口气,她从袖口中取出几根针,指尖轻点便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解开了,几根银针瞬间扎在了面前人的几个穴道上。 “王爷,这些人是听不懂人话的,换个说法,灵国公主年纪轻轻还想着别人的夫君,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用任何手段,你也不想想,人已经死了,你如今为她报仇有什么用?你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得罪了云国,到时候跟着遭殃的也是灵国百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叶琼歌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到灵国使臣站不起来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他站起来才奇怪,那针直接麻痹了他半柱香都不止,怎么可能现在就缓过来? “今日,你若贸然将本妃绑起来,连皇上都不上报,如此一说,你连灵国使臣都不是,除了灵国的一些人,谁会知道你在这里?本妃若有所想法,趁着现在杀了你都行,你不明白局势吗?” 就算杀了这些人,灵国也无法掀起波澜,派人去绑架摄政王妃,威胁王爷,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在旁人眼里,灵国国弱小,可以任人欺负,就算灵国公主死在异乡,灵国也不敢正面对抗,相反,灵国只会派人偷偷摸摸,而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灵国的肥肉,就连云国也可以趁机分夺其一杯羹。 慕时渊不屑地扬起了下巴,他没有杀灵国使臣,是为了不当众撕毁灵国的脸,但灵国私下有什么小动作,别怪他手下无情。 灵国使臣闻言微微失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刀。 好在灵国使臣还算是识相,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等慕时渊派灵国使臣离开后,叶琼歌轻轻摸了摸脖子,伤口虽然不深,但有一定程度的渗血,摸起来有些痛。 见她这样,慕时渊眼眸微沉:“灵国的人进城我早就知道了,却没想到会连累你受伤。” 叶琼歌闻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该跟我说这个,想必皇上也是知道的,要不是为了保证两国不乱,灵国使臣进城一事,我可不想多问什么?” 她故意留下伤口,没有遮掩,为的就是想要旁人知晓,特别是皇上,她此次为了两国友好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慕时渊垂眸,没有说话,他只觉得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愚蠢了。 “翠怡今天带着几个孩子进府,听说是你买的,买来做什么的?” 两人沉默许久,慕时渊终于开口,打破了平静。 “我以后自然不可能一直靠着你生活啊,靠自己比靠别人强,何况现在你我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叶琼歌没打算瞒着他,有些事,她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更何况,她也不打算在慕时渊身边待太久,“我想着给自己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翠怡一个人跟着我太辛苦了些。” 慕时渊闻言一愣,随即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叶琼歌跟他连孩子都有了,如今还想着以后离开他? 想到这里,慕时渊只感到心底压着的火越来越大,若不是看着是叶琼歌,他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选这么多?本王身边有很多暗卫可以挑选,你问问本王?” 慕时渊语气不轻,叶琼歌听得出来他因为她的话不太高兴。 “你的那些暗卫总归是你的人,想要完全属于我,恐怕还要相处一段时间。” 叶琼歌给的时间,也算是很长的了,毕竟,他们都是孩子,等他们长大,恐怕还要等很久,但总比慕时渊给的暗卫要强。 只是慕时渊自然不同意,这是他第一次跟叶琼歌闹别扭,就连慕时渊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在生气什么。 之后的日子也算是一帆风顺,叶琼歌教那些孩子如何采药,晒药,慕时渊偶尔下朝后会过来看看,她很少询问朝廷的事情,甚至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这次慕时渊不管她有没有兴趣,脸色很严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她听。 “离京城三十里外的浔州城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病,听说是人传人的,这几天别出府了,离着虽然很远,但这段时间应该会有很多难民涌向京城。” 叶琼歌一听,心头一跳,人传人?这个时候,除了天花之外,传染性疾病很少,但也有一些是无法治愈的,如果是瘟疫,那就更糟了。 “那些被感染的人呢?他们现在都在浔州城?” 叶琼歌虽然有摄政王妃的称号,但她钻研医术就是为了救人,这个时代因为医术落后,一碰到天花之类的病菌就束手无措,她不想看到无辜的人丢了性命,“让我去宫里求见皇上,我要去浔州城。” 慕时渊脸色一变,他就是会怕浔州城的病情会传入京城,这才想着不让叶琼歌出去的,却没想到她居然要主动过去。 第五十四章 前往浔州城 “这可不是儿戏,一不小心,就会感染上瘟疫,本王一人前去就行了。” 慕时渊怎么会不知道这次皇上为什么要派自己去浔州城? 为的就是万一他得了瘟疫,整个摄政王府就会任由他操控,但若是叶琼歌还在府内,皇上就没有借口动王府分毫。 “都这种时候了,我还能跟你开玩笑不成?” 叶琼歌脸色一沉,不介意直接说开,这次瘟疫若能治好,自然会得到万千人的拥护,皇上更怕慕时渊,但正因如此,他不敢动慕时渊。 如果想要保护自己,不必一直表现出忠诚,做相反的事情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看着叶琼歌的样子,慕时渊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说她很聪明,但这一次明显傻到让人不忍直视,说她傻,但她总是可以给他惊喜。 慕时渊拿叶琼歌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一起前往浔州城, 收拾完行李,叶琼歌嘱咐翠怡在府里小心点,然后就跟慕时渊去了浔州城。 “现在有多少人染病了?” 叶琼歌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她只是想问问,目光一直盯着马车外等死的人。 “染病的人数无法顾忌,但死去的人已有六十多人。” 慕时渊拿着手中的册子,脸色有些沉重。 事发后才过去三天多,已经有六十多人走了,男女老少基本上全都有了,浔州城真的变成了瘟疫之城。 “是天花。” 叶琼歌松了口气,毕竟,这不是她从未听说过的病,只要她知道并看到它,它可能会被治愈,更重要的是,天花这种现代早就消失了,想要医治还是有办法的。 按理说,天花感染并死亡至少需要半个月,怎么可能三天就死了六十多人? 叶琼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什么,她咬了咬牙,指骨被“咔”的一声按了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唯一的解释是,半个月前,浔州城已有不少于六十人开始出现症状,而这个昏庸的官员怕上头的人以管理不善的罪名处罚他,所以一直隐瞒到现在,但现在病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阶段,根本不是他想隐瞒就能瞒得住的。 两人站在官府门口,却被官府的人给拦在了外面。 “你们是谁啊!懂不懂规矩?居然敢闯入官府!你没看到我在休息吗?” 还没等他们进去,县令就大叫了一声,叶琼歌被这慵懒的样子气的太阳穴都在跳,真是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叶琼歌眉头一竖,差点把狗县令踹倒。 县令翻了个身,站了起来,在此之前他已经收到消息了。他听说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再过几天就要到浔州城了,难道就是眼前的两个人? “请王爷王妃恕罪,下官不知两位已到,有失远迎,请王爷王妃恕罪!” 县令脸色变的比谁都快,也没有看到刚才椅子上那副慵懒的样子,眉宇间满是谄媚。 慕时渊这样看着叶琼歌,知道叶琼歌恐怕要自己解决了。 他抬眼看向县令,目光冰冷,县令双腿被吓得差点没站稳:“不必不多,摄政王妃有事要问你,你最好如实回答。” 他是跟叶琼歌一起来的,只是威慑而已,想必,叶琼歌现在的心中满是为浔州城人讨公道。 殊不知,在当今世界,即使国泰民安,也只是一个表象。 皇帝亲自处理国事的来往,自然没有打算出去巡视各个地方,浔州城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各州各府一旦发生此情况,如能瞒住大多都是选择知情不报。 “王爷,王妃,不如先坐下,下官这就给二位倒一壶茶来。” 县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因为他的怠惰行为被抓了个现行,怕是不用再争辩了,但想到摄政王妃终究只会惩罚他,想着该如何应付过去,脸面什么的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本妃是因为浔州城天花灾祸而来,并非是来找你喝茶的。” 叶琼歌皱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县令心里暗自惶恐,强撑着请了慕时渊跟叶琼歌进去。 “浔州城发生如此事情,下官看在眼里也是十分难过,只是现在难民太多了,没感染天花的人都已经逃走了,留在城里的人大半被感染了,下官也是有余而力不足啊!” 叶琼歌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县令便低头叹了口气,干净利落地说出这些捏造出来的话,真是让叶琼歌反感。 他就真不该做个县令,有这么好讲故事的天赋,不去做个说书人真是可惜了。 “天花什么时候兴起的?” 叶琼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她怕她跟县令再说上几句,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打他。 “约莫是一个月前。” 县令目光一转,像是想具体的时间,但却没有把时间说的太准确,他的目光落在叶琼歌的脸上,却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县令抬手擦了擦汗,不敢出声。 传闻中的天下无敌的摄政王如今就坐在不远处,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决绝的神态,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置之不理。 “一个月前?难道是我记错了?你还是好好想想。” 叶琼歌似笑非笑,唇角带着几分讽刺。 这种不知羞耻的官吏,她以前只在书本或剧中见过,现在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人,真的让人恨不得给上一脚。 县令眼珠一转,然后抬眼点头:“的确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语气肯定的叶琼歌想笑,她甩手将瓷杯扔了出去,冷眼看着县令。 “一个月前?浔州城如今死伤六十多人,其中一半是老人和小孩!天花病从一开始,就算是只有一口气也能吊上个半个月,更别说那些年轻力壮的人,若不是有个两月有余,怎会死伤这么多人?你如今还敢跟我说从一个月前才开始的?” 叶琼歌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撕碎县令。 隐瞒天花不报,已造成六十多人死亡,更甚者,身为父母官,一不开仓放粮,二不给百姓钱,简直罪加一等! 地上的瓷杯碎裂,茶水洒了一地,县令却不敢再坐了,急忙跪下求饶,“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请王妃恕罪。” 叶琼歌冷哼一声,道:“像你这般无顾百姓死活的人,根本连个死字都不配!” 看叶琼歌气成这副样子,慕时渊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弯下唇角想要安慰她,只怕她此时很生气,口头上跟她说这些话也是无用,不过也难怪她会如此生气。 第五十五章 人痘 “还在这跪着干什么?还不去开仓放粮?等着本王帮你做吗?” 慕时渊冷眼看了县令一眼。 县令冷不丁的被这么看一眼,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哪里还能想着自己的损失呢? 这两位小祖宗突然来到浔州城,恐怕他日后也不会安宁,更别想着能不能晋升,就连这个芝麻小官也未必能保住。 “像这样的狗官,干嘛要给他台阶下,就应该杀了他才能平息民愤!” 叶琼歌越发的生气,但如果他早点向朝廷报告,也不会枉死了六十多人。 “并非是那么容易的,好歹也是个父母官,要先向朝廷禀告,下上行公文,才能处理,若是贸然杀他了,只会给旁人留下话柄,到时候再拿此事做文章,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慕时渊手持茶盏,轻声解释道。 叶琼歌没有什么高瞻远瞩,只想着怎么为百姓出气,缓过神来才想到,如今连皇上都有一些事情要克制,更何况慕时渊不过是个王爷身份,倘若真的把人杀了,那些在暗地里想要害慕时渊的人,恐怕都会笑开了花。 叶琼歌怎么可能现在还想不明白呢?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累了似的挥了挥手:“我去看看现在有多少人感染了天花。” 话音落下,叶琼歌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循规蹈矩了。 等她回过神来,叶琼歌还是换了一套比较方便的衣服,单凭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的百姓是绝对不可能通过捂住口鼻来隔离天花的。 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找到所有感染天花的人,集中隔离,不至于扩散开来。 在门口守着的人看见从府衙里走出来两个穿着不一般的人,身后还有几名侍卫,就知道京城派人来了,要是去有天花的地方怎么办?这也不好拦着啊。 慕时渊眉头微蹙,神色凝重,天花灾害一直是最麻烦的,从来没有能治好的先例?稍有不慎就会被传染上,这突如其来的天花也很诡异,等这天花灾难结束后,他势必会一探究竟。 “这位大哥你还好吗?” 叶琼歌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看起来十分虚弱,整个人都倚靠在墙边,脸上还有明显红色水泡,应该是刚刚感染了天花,还有治愈的可能。 男人无奈的抬眼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靠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暂时在这里靠了一下,无意冒犯你的地方,打扰了,姑娘。” 叶琼歌并没有在意这位男子对他的称呼,反而是身后的慕时渊却是脸色阴沉下来,似乎对这个男人的称呼极为不满。 男人身上的痘痘,真的让人看着难受,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洗的缘故,显得脏兮兮的,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我说你身上的痘痘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你愿意让我做个实验吗?” 叶琼歌微微抬眸。 他身上的痘疤被磨成粉末,就像是一剂预防针,但人痘的效果还不如牛痘,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已经很不错了,但也是要有人愿意割一些痘下来做引来实验才行。 但被割下来的伤口也会重新愈合,一点点就足以拯救十几个人。 男人闻言微微一怔,他从没听说过天花留下的伤疤能救人,不伤人就好了:“如果姑娘真的有办法,哪怕是要我死都行,反正我已经是一个垂死的人,之前积累一些福报,也是值得的。” 叶琼歌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侍卫抬起男人的手,她得去找这男人身上一些已经结痂的地方。 虽然自然脱落还好,但是时间太长,量又太少,浔州城这么多的人,恐怕也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这样一来也对大家不好。 为了让叶琼歌更好的找到治疗方法,慕时渊找了一处僻静的宅院供她安静的研究过。 在腾出一间房后,叶琼歌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如果疼,就喊说出来,这附近无人居住,你大可放心。” 为了缓解痛楚,叶琼歌特意做了一些麻药,不会让他觉得太难受。 男人挥了挥手,让叶琼歌放心下手,整个过程都没有喊一声出来。。 “这些就够了。” 叶琼歌收好需要用的痘,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怕是要因此而得了高烧。 “这几天多注意点,就留在这间房里,最好哪里都别去,你身上的痘印不能见风。” 叶琼歌说把东西收起来,她和慕时渊清空了整个宅院,只是为了搭建一个临时的隔离区,免得打扰到别人的生活。 慕时渊的目光落在叶琼歌身上,叶琼歌对那些痘印十分小心,很稳妥的将它们收进了瓷罐中:“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嗯,我一会儿找人多收点,回去磨成粉,混在健康人的粥里,只会发个烧,等烧退了就好了。” 叶琼歌知道慕时渊可能不理解她现在的行为,恐怕不只是慕时渊,如果她告诉别人,这些粥里掺了别的东西,也是没人敢喝。 在她眼里,她的行为是在救人,但在别人眼里,她这是在害人。 “我把这个留给你。” 慕时渊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多问,他相信叶琼歌,更确定她绝对不会害人,“本王会去查查有没有趁乱溜出浔州城人。” 虽然谁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溜出浔州城对别人有害,但谁都想活下去,就算知道自己得了天花,也忍不住想跑,这是人的本性,甚至有人抱着自己活不下去,谁也不想活的想法,千万不能让得了天花的人跑出浔州城。 叶琼歌点了点头,慕时渊还没走几步,就对他喊道:“你信我的话,就派人把浔州城围死,不许进出,就算是皇上也不许进出。” 浔州城的人数不少,现在天花已经很严重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伤亡,如果还有其他人跑出去,整个云国恐怕会都会陷入天花的恐慌之中。 慕时渊沉默片刻,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第五十六章 陆青瑶 皇上派他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为了百姓拼死一搏,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好在叶琼歌跟来了,或许这一次天花真的可以治愈了。 两人各自忙碌了一天,回到休息的宅院时,叶琼歌眉头都皱了起来,浔州城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诺达的宅院几乎不够这么多病人居住。 “现在人数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宅院里挤满了不下五十人,这里已经不够用的了,让他们去各自的家里自行隔离,恐怕也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效果。” 可如果让他们自行隔离,到时候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的处境,就会连命都不要都想要跑出去,到那个时候,就更难以控制了,更何况,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今天被慕时渊抓捕的人数已经破了七十多人,恐怕数量远不止这些。 慕时渊闻言,微微点头,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差点被病人碰到,之前叶琼歌也提醒过他,尽量不要跟有天花的病人密切接触,不然很容易感染上天花。 “我让厨子煮了些粥,里面我放了同样的东西,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就吃。” 叶琼歌没有隐瞒,只是真的担心慕时渊跑到外面去会感染天花。 慕时渊已经在战场上征战多年,缺粮缺水都是常有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吃的?许是照顾着叶琼歌的心情,他端起一碗粥当着她的面喝了下去。 入夜十分,慕时渊起了高烧,叶琼歌担心他前去看了一眼,却见他烧的脸色苍白,趁着四下无人,便脱去了慕时渊的衣服,替他擦去身上的汗水,再用高浓度的白酒帮他清洗身子。 也是因为照顾慕时渊,怕他会出事,叶琼歌晚上几乎睡不着觉,第二天慕时渊醒来的时候,叶琼歌躺在床沿上睡着了,即使睡着了,眉头也是微微的皱了起来,一脸担忧。 慕时渊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随即去洗漱一番,虽是睡的浑身都不舒服,但身上的粘稠感让他有些难受,再见叶琼歌就睡在他的身边,不用问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王妃做的粥可又分发下去喝了?” 慕时渊看着外面排成一排的侍卫,个个脸色苍白,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虽然叶琼歌送粥是怕他们和他一起得天花,但是慕时渊一想到昨天的粥,叶琼歌也给了别人,在她的眼里,好像每个人都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几名侍卫昨天被王妃的举动所感动,看见叶琼歌走出来,连忙施礼,“多谢王妃昨日的粥水,不然属下等人恐怕也会染上天花。” 还没等叶琼歌开口说话,慕时渊一脸严肃地抬手说道:“走,今天最好把外面的浔州城人都抓起来。” 一想到叶琼歌这么受欢迎,他就有点不太高兴,他可不希望叶琼歌被其他人给盯上,她只能是他的。 说着,慕时渊就带着一众侍卫匆匆离去,叶琼歌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慕时渊既然没事,那她昨晚的治疗肯定是有效果的。 昨天收了很多痂,磨成粉后还有很多,今天她可以把痘痂混在粥里分发给百姓吃,而那些已经感染上天花的人只能慢慢治疗,光凭她一个人的能力还是不够的,得想个办法才行。 更何况,粥一散出去,喝了粥的人多半会发烧,无法分辨其中有没有人得了天花,叶琼歌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她还得再找几家客栈,就怕附近找不到合适的客栈。 叶琼歌在外面忙碌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家勉强能够收留人的客栈,而她的第二件事,就是要找一些不怕得天花,肯为百姓做事的大夫。 “姑娘,你这里还缺大夫吗?” 就在叶琼歌站在客栈前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少女悄悄走了出来,清脆的声音让人觉得舒服:“我听说这里有人要招大夫,我学的不多,但也勉强能够照顾病人,我想照顾这些得了天花的人,就,就只是想帮帮忙。” 少女看着小小年纪,长得又好看又可爱,还挺惹人怜爱的,见叶琼歌侧过头来,少女诧异的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姑娘长得好漂亮啊,像是仙女下凡一样。” 小姑娘年纪不大,声音却不小,不远处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纷纷侧目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这才认出小姑娘口中所说的仙女正是摄政王妃。 “我说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原来,九重天之上的仙子降临人间,摄政王妃就是九天仙女呀!” 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就把话给传开了,短短半日时间,叶琼歌“九天仙女”的名号就传遍了全浔州城。 叶琼歌顿时羞红了脸,拉着小姑娘就进去了,好不容易把话题扯了过去,门口的病人就排成了一条龙,无奈之下只好让这小姑娘还帮衬着处理病人。 一天下来效率很高,旁边的小姑娘确实有两把刷子,今天,浔州城确诊天花的人数已经差不多了,最多明天再去查一下就齐全了。 “跟着我忙活了这么久,不向家人说一声,会不会太失礼了?” 叶琼歌看着小姑娘,微微一笑,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我叫陆青瑶。” 陆青瑶笑眯眯的看着叶琼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低声加了一句:“我已经十五岁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我跟师父学了好几年了!仙女姐姐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仿佛是怕叶琼歌因为年纪太小而不要她似的,陆青瑶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句话似乎被挤出来了。 叶琼歌哑然失笑,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陪在身侧,这趟浔州城之行不会太无聊。 “你怎么这么小就跟着我,家里人就不会担心吗?你要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可能会让自己丢掉性命的。” 叶琼歌不明白,以陆青瑶的医术,随便找家医馆都能做个坐馆的大夫,赚的钱也不会少,根本没必要在这里跟她做这么危险的活。 第五十七章 有人跑了 闻言,陆青瑶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爹我娘都死了,师父也因为天花走了,我身上也没有好多银子,再这样下去,我早晚会饿死,我会跟着仙女姐姐的话就不一样了,既可以帮忙治疗天花,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赚一口饭吃。” “别叫我仙女姐姐,不嫌弃就叫我姐姐。” 叶琼歌摆了摆手,她实在是受不了仙女姐姐的称号,一听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姐姐整天这样走来走去,就不怕得天花了?” 陆青瑶也是个懂事的人,早在看到叶琼歌的第一眼,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就连浔州城的一些达官贵人身上也穿不起这样好的绫罗绸缎。 “说得通俗点,就是山人自有妙计。” 叶琼歌笑着拍了拍陆青瑶的头。今天多亏了她的一句仙女姐姐,本来搜罗这些人就比较麻烦,现在好了,人人都主动找上来,也不怕又遗漏的。 陆青瑶若有所思地看了叶琼歌一眼,没说话。 因为今天的事情,等叶琼歌回到宅院的时候,慕时渊就已经回来了,看着正做过来的叶琼歌不禁笑了笑。 “本王的王妃妃什么时候成为九霄之上的仙子了?” 慕时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嘴上虽然在调侃,但心里总觉得他的王妃最近这段时间有些锋芒太露了。 叶琼歌的性子,有时太过于古怪,让人不得不多想一些,有时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奇怪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有一种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只是我遇到了一个小姑娘,随口说了一句话,不过也是,要不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浔州城的人也不会匆匆赶来凑热闹,说好也挺好,说不好的话,确实让我有些烦躁,不过你倒是让我不明白了,堂堂王爷怎么也来凑这样的热闹?” 叶琼歌怒目而视,气慕时渊也拿这句话跟她打趣。 慕时渊闻言,轻笑出声,同她说了今日的事情,今日在在外面搜查了好几个地方的人,目前只抓到了五个,看着都挺健康的,但按照叶琼歌的意思,还是倒了粥,送到了客栈,几乎所有人都被隔离了。 “这两天,浔州城应该可以正常生活了,不过客栈里的人还是需要照顾的,现在浔州城的老板不愿意帮忙,今天遇到了一个叫陆的小姑娘,她懂一些医术,可以帮的上忙,我就让她留下来了。” 叶琼歌撇撇嘴说道,那丫头实在是太可怜了,在这种情况下,能活到今天也很不容易。 慕时渊闻言没说话,这么多日日夜夜忙得让人受不了,连他都有些累了。 浔州城的人还在拼命的往外跑,一旦被抓到,就会和守在城门的守卫大打出手,这些天,除了昨晚,他绝对没有睡过安稳觉。 “过几天你就可以回京城了,”叶琼歌轻叹了口气,突然抬起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有那个狗官,你回京后,可得让皇上好好惩治他一番!” 慕时渊闻言一愣,随后轻轻点头,叶琼歌既然盯上了浔州县令,他还是想着能帮一手就帮一手。 不过就算是上书到皇上那里,想要惩治还需要一些时日,毕竟涉及的方面太广,抽丝剥茧估计能抓出不少牵连的人出来。 叶琼歌松了口气,她很清楚慕时渊在想什么,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有些事情只有尝试过才知道。 “我们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处理。” 叶琼歌说着挑眉,眉头的疲倦已经无法掩饰,她还是要看看在这个时代的古书中有没有记载能够暂时压制天花的话,毕竟在她那个时候,天花已经不算是不治之症了。 她没有时间研究天花疫苗,只能寄希望于临时的人痘能起效,但即便如此还不够,这种不是很管用的预防药物几乎用尽了,也只有这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被刀割伤的痛苦。 明天以后,恐怕就一个人都没有了,浔州城说不大也不小,现在喝过粥的人只有一半,潜在的天花患者尚未完全确定,想要检查干净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这么容易被压制,也不能说是天花。 叶琼歌揉了揉眉心,躺在软塌上,辗转反侧,却似乎睡不着,她惊呆了,以为自己能在半夜睡着,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晚上会有人不肯待在客栈,趁着换班时守卫不严,偷偷溜了出去。 她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天还没亮,外面已经挤满了叽叽喳喳的人,哭闹着求叶琼歌救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叶琼歌顿没了睡意,陆青瑶连忙给她拿来一件外套,有些不耐烦似的喃喃自语。 “今天早上去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五个人,肯定是在昨晚逃出来的,这不是在添乱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青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会如此自私,天花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了,如果蔓延到更多的人身上,情况将更加难以控制。 叶琼歌闻言皱眉,五个人一起跑了出去?这恐怕是早有预谋的,也不知道浔州城门的守卫是不是跟幕后之人有串通,这才让人跑了。 “你去告诉其他人待在家里,让客栈里的人也不要出去。” 叶琼歌没有在人群中看到慕时渊,这么大的事情,慕时渊一定早就知道了,现在已经出去抓人了,这么大座城想要找五个人并不容易,更何况慕时渊带来的人有些已经染上了天花正在救治中,他能用的人也不多。 陆青瑶用力点了点头,叫了两个人就出去了。 叶琼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找了一些防身的药带在身上,现在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有人从客栈里跑了出去,如若引起恐慌,整个浔州城都会乱成一锅粥,到那个时候再想控制住是难上加难。 只可惜,陆青瑶拼命的想把消息隐藏下去,却还是让客栈里的人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事态严重 客栈里已经是一片狼藉,见有人逃跑,几个人眼红,纷纷喊着为什么不让他们出去。 “我们的家人都在外面,被关在这里他们怎么办?” 一大早被强行带到客栈隔离的人不停的叫嚣着,但主动来到客栈的人都明白自己现在是何处境,个个都没有说话。 “没错!你能保证外面没有人感染天花吗?万一我媳妇和孩子被感染了怎么办!”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发声,就会有更多的人跟着他一起起哄。 人到头来都是自私的,但如果因为这种自私而伤害到别人,那才是不可饶恕的。 “现在想出去的话我可以满足你们,但是你们一个个来这里签个名,等天花过去了,就等着一个个被定罪,到时候可别怪我现在没提醒你们,我可告诉你们,现在从这个客栈里出去的人,家里的人都会受到牵连,要不要出去,你们自己考虑。” 叶琼歌一出声,那些还在喊着要出去的人,现在都安静了下来,显然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叶琼歌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非常时期,只能采取非常措施,如果她不这么说,恐怕没有人会害怕。 叶琼歌见众人都没有说话,眉头一挑,轻轻拍了拍桌子,用跟小孩说话的语气说道:“你们现在出去,只会把天花传染给别人,而如今的浔州城,天花好不容控制住,却因为此时而传万人,浔州城人若因你们而死伤半数,你们怎么对得起浔州城其他想要活下去的百姓?” 她已经没心思一一劝了,话已经尽力了,如果有人非要出去,就算签了契约再出去,她也放心不下,这事关整个浔州城。 “好,接下来大家过来排队,叫到名字再进来,一个一个进来。” 叶琼歌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空房间,以现在的情况,她只研究出一些能够抑制天花病情的抗生药,而这些药只能先给病情比较严重的病人服用,不然只会让天花传播的更加快。 人群得到安抚,他们排着队,一个一个的走进去,叶琼歌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里面还有孩子,吃药是每个孩子都害怕的事情,连续两个客栈后,叶琼歌给他们分配完抗生药后,已经是中午了,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才发现自己一口饭菜都没吃。 “不知道慕时渊那边怎么样了……”叶琼歌喃喃自语,低头看了眼手中剩下的药,想了想还是把药先放了回去,等他回来再让他吃了也不迟。 还么休息多久,宁静就被一阵喊叫声所打破。 “叶姐姐!在浔州城南发现了数百名天花病人!”陆青瑶踉踉跄跄的走进来,听得叶琼歌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 昨晚加上今天一上午,不过短短的时间外面的天花病人从零涨到一百多,怎么会这样? “王爷呢?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样的消息,慕时渊怎么会不知道?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殿下已经压制在那里了,可是人太多了,已经撑不住了,有的老人已经半百了,眼看着是要撑不下去的!” 陆青瑶万万么想到昨晚逃走的那些人居然就直接去了在城南人口密集的地方。 日日夜夜的辛勤工作,是因为这几个逃跑的人都失败了,甚至比以前更惨,就算是坐马车到城南也需要一刻钟,这一刻钟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保证。 “走,去城南。” 叶琼歌现在也顾不得多准备抗生药了,从昨晚加上一早上的时间,已经感染了数百人,如果再推迟的话,只会感染更多的人,届时,浔州城恐怕会成为一座真正的瘟疫之城。 一路上逃命的人不计其数,叶琼歌却来不及一一拦下诊断,但如果这些人中有天花患者,可能会导致更多人被感染,所以她让陆青瑶将他们牵制在这里,设置关卡拦住所有过往的人一一进行诊断。 “青瑶,你在这里设了个关卡,来来往往的人,都需要你的诊治,确认无误后才能放人,我在另一头照顾他们。” 客栈里的病人都吃了抗生药,在陆青瑶的帮助下,有几人身体状况良好,有康复的趋势,应该不用担心他们。 陆青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叶琼歌却只是摆摆手,示意她现在不应该说什么:“我知道了,叶姐姐,我这就去准备。” 相比前两天张嘴闭嘴就喊着仙女姐姐的陆青瑶现在变得更加稳重,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她不想让叶琼歌失望。 叶琼歌再三叮嘱后,便急忙向城南而去,越靠近城南,哀嚎声就越多,恍惚间,似乎没有一个人还完好无损。 下了马车,慕时渊就站在外面,有人提前禀告了他,所以他特地来这里接她:“下车就别乱走,里面还躺着很多人。” 因为生病的人太多了,这里没有让他们住的地方,只好躺在地上,早上生病的人几乎不能坐起来,心中对自己死的念头却越来越重,哭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认得你!你就是在城内的神医!” 突然有人喊了这么一声,几乎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的目光落在叶琼歌身上,想要从叶琼歌的身上寻求一丝活下去的信念。 算了。 叶琼歌心中暗叹一声,不管身份有没有暴露,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没有什么比救人更加重要的了,好在在她来之前慕时渊已经做了补救,整个城南都应该被定为隔离区,天花病从开始到现在至少有一个半个月了,在天花的症状还很轻微的时候,她只能尽力救治更多的人。 “放心,老人和孩子是最重要的,我一定会尽力救每一个人。”叶琼歌微微抬手说道,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原本喧闹的人群安静了许多。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跟害怕,但是得了天花从发病到无法痊愈或者痊愈,至少需要十四天天,这段时间,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救人,我不能保证都能救的了,大家明白吗?” 第五十九章 关大人 这些话很直接,但也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情。 她不是活神仙,无法拍着胸口说,自己一定能救下浔州城这数百人,她没有信心,也没有体力。 慕时渊轻轻拍了拍叶琼歌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她,叶琼歌眼眸微弯,勉强笑了笑,仔细推算了一下,这段时间是她穿越到这里最辛苦的几天。 “逃走的人,我会尽快抓到,也会帮他们检查有没有感染上天花,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送他们去城北。”慕时渊抬眼说道,目光落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然后看向风叶琼歌,“那些伤疤,对已经患过天花的人来说,是没用的?” 叶琼歌点点头,如果有用的话,这些人就不会这么惨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那些老人。” 正如陆青瑶所说,很多老人已经是吸气少,呼气多。 “老人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可以的话,就点点头。” 叶琼歌看着眼前的白发苍苍的老者,轻轻的叹了口气,见老人点点头,便给喂了一口水。 老人年纪太大了,不能用抗生药,可能会适得其反,但现在,除了抗生药,她只能用自己知道的现代医学手段来延缓老人病情不要继续严重下去。 “丫头,我这老头子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就算这次没有天花,怕是早就死了,先去救其他人,别管我了,即使我得救了,我也是自己一个人,算了,不要浪费力气了。” 叶琼歌闻言,微微蹙眉,她救不了人是她能力问题,可她就怕病人不接受治疗,放弃生存的希望。 “老人家,没事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叶琼歌说着,忽然发现,老者的呼吸有些不正常,但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异常。 老者摇摇头,一言不发笑道:“云国出过三次天花,我亲眼见证了这三次天花,第一次是我爹娘去世,第二次是老婆孩子,现在轮到我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没关系的。” 他忽然咳嗽了一声,然后轻轻一挥手,似乎不在乎叶琼歌的担心:“我刚才听你说,得了天花的人只要十四天就会死,如今算着日子,我这副老骨头也是只能挺到这第十四天了,我已经无力回天了,姑娘,别忙着我的事情了。” 叶琼歌浑身一僵,她本以为是那些逃到城南的人,才导致城南百姓大量感染天花,现在老人说已经第十四天了。 恐怕前几天在浔州城市寻找天花患者时,有人用各种手段逃避检查,让其他人以为城南是安全区。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次感染这么多人? 叶琼歌忽然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了许多人,满脸绝望,躺着求死。 第十四天之后,他们就无法回天了,而这些人可能已经过了第十四天了。 “老人家,老人家。”叶琼歌知道老头怕他撑不住,悄悄拿出了做好的麻醉药粉给他服用,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路走好。” 老爷子似乎有些好奇她手里拿着什么,然后轻轻一笑,安然闭上了眼睛,任由叶琼歌将麻醉药粉放进他的嘴里。 叶琼歌轻轻放下老人家,然后站起身来,确认其他人的状况,如果是真的救不活了,就给他们分别分配一些麻醉粉,这样在睡梦中离开的话就不会太痛苦。 直到晚上,叶琼歌才发现所有无法救治的人数量太多了,她带来的麻醉粉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但是具体的人数还是没有统计出来。 已经超过四十多人无法熬过今夜。 “城南有人故意用特别的法子才让这么多人感染上天花,能过熬过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叶琼歌有些恼火,她是唯一知道如何救治天花的人,如果每个人都要检查一边,恐怕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到那个时候,几乎全城的人都要死了。 但光靠肉眼和经验显然是不够的,这一次城南的突如其来的情况,给了她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她必须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天花病? 身体出疹子需要半天时间,半天时间就足以让病人发病,有些潜在的病情表面上疹子会消失,但实际上天花病毒就一直藏在病人体内。 慕时渊知道她在头疼什么,但这些事情他也束手无策,无论是诊断还是治疗,他都一无所知,为重病患者提供隔离的房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叶琼歌和慕时渊并肩靠在草垛上,在熊熊燃烧的篝火前,叶琼歌缓缓的叹了口气:“不能让事情更加严重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沮丧,现代医学书籍中根本没有这种古老疾病的记载,但如果有细节的话,她倒是能弄清楚一些事情。 只是叶琼歌万万没想到,比这更糟糕的,是第二天就到了浔州城的朝廷官员。 慕时渊脸色阴沉,皇上并没有吩咐任何人通知他会任命另一位官员,突如其来的官员,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更何况这傲慢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帮忙的。 “关大人。” 慕时渊看着关言明,语气冷了许多。 这位所谓的御医,可以说是在后宫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关言明仗着和太后娘家的关系,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这样的人派到浔州城,不是给他们找了麻烦吗? “哟,摄政王怎么这么蓬头垢面,下官差点没认出来。” 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绕着官府转了一圈,关言明也是一只老狐狸,对着慕时渊笑,仿佛不经意间问道:“敢问,摄政王妃在何处?怎么不在这里?” 叶琼歌微微抬眸,她就站在慕时渊身边,虽然身着便衣,但还算干净,但稍稍有眼力见的人都应该明白。 只是这关御医似乎不是来帮忙的,更像是来指手画脚的。 “哦?关大人不是御医吗?无端端的找我做什么?可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帮关大人刺上几针?” 叶琼歌手里拿着一根指长的针,针峰的寒光闪烁着冷光。 第六十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关言明看着那针,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害怕,然后清了清嗓子,谨慎的看着叶琼歌:“是下官眼拙,一时没认出来,还请摄政王妃息怒。” 一套行云流水的说辞听起来很漂亮,但从来没有说清楚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叶琼歌眸光微眯,对这个莫名其妙而来的关御医极为不满。 叶琼歌的目光落在关言明身边的药箱上,药箱上有她刻着的纹饰,怎么会在这里? 她万万没想到,关言明居然动了这种心思,里面的东西被看见倒没什么,问题就是药箱旁有明显的粉末痕迹,应该是里面的疤粉被打碎了。 她虽说已经服用过,可并非代表她就可以肆无忌惮接触染了天花的人,疤粉起到的预防效果并没有牛痘那么好,即便是牛痘都会有百分之十的感染率,更别提人痘了。 “那请关大人好好休息,不要做一些无用功的事情。”叶琼歌冷眼扫了一眼关言明,拿过他身边的药箱转身就走。 “是关大人动了里面的东西?”叶琼歌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药箱上,打开一看,果真只有细细碎碎的碎片了,恐怕也是陆青瑶给她收拾起来的。 “嗯,下午的时候我就看见关大人动了药箱,还偷偷摸摸的把药箱放到不起眼的地方,恐怕是做贼心虚,怕叶姐姐问他。”提起这件事陆青瑶就气的不行,也不知道关言明是怎么当成御史大人的,居然如此胆小怕事,若是碰见个贼人,指不定会吓得尿裤子。 叶琼歌听到声音皱起眉头,然后转头看向药箱,果然,除了破碎的疤粉,还丢了一根已经测试过天花病毒的银针,那根银针已经用过了,如果关言明只是将其拿走,而不是想要另做他用就最好,不然的话很容易感染上天花病。 她留着它,以防有一天她需要使用银针上的东西,就算是没有用处,也会简单地用酒精和火进行消毒后再扔掉。 虽然陆青瑶知道叶琼歌的药箱里装满了奇怪的东西,但她从来没有注意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当她看到叶琼歌的表情时,她知道少了一些东西:“怎么了,他拿走了什么?” “容易感染天花的东西。”叶琼歌的眼睛一沉,关言明如果只是拿自己做实验那倒也没什么关系,但很难说他是否会拿别人去练手,“快去,去找慕时渊,让他在城北进行大面积的搜索,一定要把关言明给找出来!” …… 关言明被抓回来时,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当他看到叶琼歌时,他闭上了嘴把东西藏在袖子里:“下官不过是去找些吃的,你们这般大张旗鼓的是要做什么?” 慕时渊站在叶琼歌旁边,仔细地看着她。当他看到她的脸比昨天好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琼歌不想跟他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快步向前跨了一步,拉了拉他的袖子,果不其然,就从关言明的袖子里掉出了一根银针。 “关大人,这个东西可不是好玩的。”叶琼歌皱起眉头,然后命令人检查关言明的身上是否有针孔。 “如果这个东西是干净的,它最多只能伤人,但它已经刺伤了感染天花的人,谁要是被这根银针刺破了皮肤,可是会感染到天花的。” 此外,这种感染远比单纯的接触更可怕,而且几乎是不可逆转的。 关言明一听到这话,脸色突然变了,他缩了缩,不敢说话,叶琼歌看到了,神情变得越来越阴沉,关言明真的用银针了吗? “启禀王妃,关大人的身上并没有针孔。”搜查的人也仔细地看了看,在回答之前来回看了两次。 人们自然更愿意保留他们不熟悉的东西,以获得安全感,因此,关言明如果想给自己一根针,只能把针眼藏在身上最隐秘的地方。 “既然没有针孔,关大人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这让叶琼歌感到惊讶,关言明既然没有扎自己,那一定是在扎了别人,但是会是谁被扎的? “如果大人不肯说实话,本妃只能委托王爷亲自送大人回京城好好说一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叶琼歌本人咬得特别重,吓得关言明手脚都软了,声音颤抖起来。 “我……我不知道怎么用这个东西,所以我一大早就去了关卡,找到了一个人,给了他一些银钱,这让我试一试而已……” 叶琼歌的瞳孔突然缩小,关口的人现在已经过了关口?城北之外是健康的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忍不住开口骂道:“你就是一个草包!” 叶琼歌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恨不得当场掐死他:“准备好马车,立即搜索城北!” 关言明吓得不管说话,被慕时渊拎着衣领就扔进了马车:“浔州城的御史大人真是好本事,待天花一事解决完后,本王一定会向皇上说清楚,定然要给御史大人讨个赏赐才是。” 一行人匆匆赶到城北的时候,叶琼歌看着满街的人陷入了崩溃之中,她好不容易才将天花病情控制住,很快就要解决了此事,就因为这个猪头猪脑的人,她之前所做的事情都可能白费了。 起先是莫名其妙出逃的人,接着便是这位自作聪明的御史大人,她连着这些日子的操劳就如同打水漂了一般。 病人越治越多,连一丝的喘息都不曾留给她,这个狗官还给她增加了不少的负担。 慕时渊知晓即便是让关言明一个个的去看,也未必能够找到白天让他做实验的那个人,已经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内他可能接触过很多人,只能期盼那个人没有四处走动。 “传令下去,谁能找到今日被扎了一针的人,本王赏银一万两,决不食言。”慕时渊刚说完话,身边跟着的侍卫四散开了,全去寻人。 不过好在带着关言明还是有些用处的,好几个前来蒙混过关的都被打了回去,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叶琼歌的心里也越发开始着急起来。 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个人才行,不然时间拖的越久,会感染上天花的人就会越多,城南好不容易控制了下来,不能让城北也沦陷了。 看着叶琼歌着急的样子,慕时渊也是心中一阵烦闷,轻柔的把手搭在她的肩头,道:“不用太过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 第六十一章 最后一批 “娘娘,不好了,虽说是找到了那个人,但是属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尽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叶琼歌差点没站稳,险些摔倒。 “自尽?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只是因为天花,那根本没有必要啊。 “属下听说他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虽说娘娘的医术很高明,但他得知自己染上了天花,生怕会连累到别人,这就有了自尽的想法。” 侍卫话说至此,抬头看了一眼叶琼歌,这才继续往下说,“今儿个下午我们搜寻的时候,那人听到了消息,想着早上碰到的人做的事情,害怕自己真的感染上了天花,会连累到其他人,这才选了这样一条路。” 叶琼歌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关言明明身上,语气有些不耐烦和厌烦:“过来,好好看着关言明明,派人送他回京,向皇上禀告此事,到时候等天花一事解决,我自然会说个清楚明白。” 关言明明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送回去?他可是御史大夫,要是被五朵花绑起来送回京城,他还有什么面子? “你的药箱里有各种奇怪的东西,本官从来没有见过行医需要用到那些东西,说不定这场天花就是你弄出来的!” 关言明嘴唇颤抖,努力挺直腰身,但在叶琼歌眼里,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慕时渊眼睛微眯,指尖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不难看出他是在威胁关言明,告诉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在官场多年了,从未在意过此等事情,而他所在的位子也并非是靠着欺君罔上而来,御使大夫说好听点是为皇上办事,说难听点也不过是一条走狗罢了,他向来不会将此等人放在眼里。 可如今这个狗官仗着自己的身份说着令他不悦的话来,怎么着也不会再容忍他。 “是吗?若此次天花是本妃所为,那本妃又何必浪费心力救治感染天花的病人?在京城过我的安生日子不是更自在?不过也是可惜,我就该在药箱里放一条毒蛇,让某些喜欢干偷鸡摸狗的人的得到教训。” 叶琼歌看了一眼关言明。现在她连跟他说客气话的欲望都没有,哪怕关言明恶人先告状,在皇上面前说她的不是,她也不介意和他斗到底。 大夫的双手是来救人的,而非杀人,如果关言明还在胡搅蛮缠,甚至暴露了她藏在药箱里的秘密,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了。 “管住你的嘴,护送他回京。”慕时渊摆摆手,那些侍卫的动作果然很快,关言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堵住了嘴,将手脚绑了起来,给扔了出去。 关言明被送走了后,接下来的几天也很轻松,陆续有一些受益而加入的大夫帮忙,虽然叶琼歌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但确实轻松了很多,不过是多花了点钱罢了。 也许是因为最初的隔离措施做好了,外面的人都被抓到了,天花并没有造成太多的损失和人员伤亡。 “叶姐姐姐,这是最后一批了。”陆青瑶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的医术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好歹能够帮上点忙。” 叶琼歌轻轻颔首,天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到最后这两天,她已经看到很多人死在她的眼前,她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是无奈,前世她虽然身为杀手,杀过不少的人,但大多都是该死的,学医也只是为了自己。 “下一个。”叶琼歌头也没抬,现在她要检查这些人是否已经完全康复,如果没有,他们还是要继续接受隔离治疗,只是前一批都可以,最后一批却不行,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姑娘还记得我吗?” 叶琼歌闻言抬起头来,却见到第一个愿意给她疤粉的男人:“既然已经好了,就不要再来这样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男人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给叶琼歌看脉:“我的命是姑娘给的,自然不会轻易求死,只不过活着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 慕时渊见两人熟络,眉头一挑,然后轻咳一声,叶琼歌笑着看了看慕时渊,只是跟男人说了会话就让忙活着其他事情了。 从早上到下午,叶琼歌揉了揉眉心,虽然很累,但好在是把事情都解决了。 天花疫情也算是彻底结束了,至于天花是从哪里来的,就无从查证了,有些疾病的发生并非没有原因,但也没有必要继续追究根本原因。 “叶姐姐姐累了,早点休息,王爷说他明天就要回京了。”陆青瑶说着,眼眸微垂,似乎有些不情愿,“等叶姐姐姐回京,就怕我不记得我了。” 叶琼歌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抬手捏了捏陆青瑶的脸,似乎有些遗憾:“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父母了,我还在想带你回京时,你是否会不情愿,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要好好想想才是。” 陆青瑶闻言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叶琼歌的话,顿时尴尬起来:“我不敢奢求叶姐姐姐带我去京城,我不过是个浔州城的野丫头…… ” 琼歌松了口气拍了拍陆青瑶的肩膀,“胡说八道,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回京,我就带你回去,总比你一辈子一个人呆在浔州城好。” 陆青瑶连连点头,她跟着叶琼歌回京,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她不敢奢求什么,更何况,叶姐姐姐对她是有恩情的,有了这份恩情,就算是她要为了报答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她也是愿意的。 翌日一早,叶琼歌等人正要动身,之前的那个男人却突然停在了马车前。 “在下冒昧,但王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非是一个不懂得报恩的人。”男人说着,攥紧了拳头,弯下腰来表示歉意,脸上难看的表情说明了他的目的,“请王妃带上我,我愿意为王妃做任何事情以作报答。” 叶琼歌注意到慕时渊低气压,对他挑了挑眉,后者克制着身上的情绪,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六十二章 回京 慕时渊并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生气,不管怎么样,叶琼歌都是他的夫人,现在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亲近,反倒是最近和他疏远了很多,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你叫什么名字?”叶琼歌掀开帘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男人倒是挺聪明的,平日里他看着侍卫行礼的样子,自然也学会了一些,“草民吴千清。” 吴千清,叶琼歌轻轻颔首,指尖轻轻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就跟着。”不等叶琼歌说话,慕时渊反而往后一靠,应了一声,让叶琼歌微微诧异的看着他。 吴千清大喜,连声感谢后,这才给马车让路,他跟在马车后面,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马车里传来叶琼歌的声音。 “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说是吴千清,武功的武,明白吗?”叶琼歌的语气有些严肃,如今时日,皇上对“吴”字十分敏感,如果让人知道吴千清的名字,里面有吴字的话,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有人借此来为难慕时渊,这更是得不偿失。 吴千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几人一路向京城而去,陆青瑶以后可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对什么都很好奇,叶琼歌左右看了看,拉开了马车的帘子,却只看到的是陆青瑶四处张望好奇的样子,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多多少少都带着孩子气,陆青瑶一直在浔州城生活,只怕是没见过这么美的风景。 就这样走了半柱香,叶琼歌前脚刚踏入京城,后脚皇上的圣旨便到了,不过是一些对于他们平定了天花之灾的奖赏罢了。 “还请向王爷,王妃一同进宫面见皇上。”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将圣旨递给慕时渊后,低声提醒道。 慕时渊和叶琼歌对视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青瑶,你去王府找一个叫翠怡的人,说你是从浔州城被我所带来的,让她给你找个房间住。”叶琼歌说着,轻轻拍了拍陆青瑶的胳膊,示意她别害怕,随即目光落在吴千清身上,“你也跟着她走。” 安顿好他们之后,慕时渊跟叶琼歌才随着公公进了宫。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 皇上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面前二人,淡定自若的眼神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如今你们治好了天花,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朕能做到的,真一定会给。” 听着这话,叶琼歌只觉得可笑,如果皇上真的愿意给的话,就不会当面问,早就给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回禀皇上,臣等成为臣子,为百姓做事乃是分内之事。”叶琼歌微微低头,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不过她还真有一事要说,“若白白驳了皇上的美意也是不妥,那臣下便还真有一事相求。” 白白给予的赏赐,都不可能是白得的,有因才有果,她如果真的要求东西的话,到时候皇上可能还会因此而以为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在浔州城的时候,皇上是不是派了御使大夫前去?正是这个人差点害了整个浔州城的人,还差点让浔州城的天花失控,请皇上一定严惩。”叶琼歌言语中都把责任都推给了关言明,从未提及皇上。 这一次皇上派来的人,不仅给皇上添了麻烦,还给皇上丢了脸,就算皇上针对慕时渊,也不会那么明显,更何况还要替一个该死的人背锅。 但叶琼歌不确定这是不是皇上的本意,毕竟这次治疗天花,是一个造威、赢得人心的好机会,却全然慕时渊拿了去。 皇上皱了皱眉,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荒唐!既然这件事朕已经托付给你们两个,自然不会派人过来,谁这么大胆?” 慕时渊眸光微闪,躬身行礼道:“是御史大夫关言明,正是关大人的到来差点害了浔州城的百姓,更是差点害死本王。”最后一句自然是假的,但假归假,但此言一出,关言明背负的就是蓄意谋杀王爷的重罪。 即便是皇上有意偏袒,也不会如此正大光明。 “浔州城的父母官,结党营私,下上偏袒,臣妇求皇上严惩。”叶琼歌低眉郑重的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也算是给朝廷上的人都敲响了警钟,即便是没有抓到现行的,也不敢再向之前那般明目张胆。 “朕一定会彻查此事,朝堂之中定然不能留下这种人。” 得到皇上肯定的答复,叶琼歌同慕时渊躬身谢礼后,随意领了一些赏赐后,两人便陆续退下,离开了皇宫。 叶琼歌高兴极了,连续多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来,浔州城的死伤人数已经超过一百人。 不过好在及时救治,也算是能够挽回一些。 想到那些无端死去的人,叶琼歌的心情顿时低落,慕时渊抬手随意揉了揉她的头,柔声宽慰道:“歌儿不必太过介怀,事情已经过去了,天花也得到了控制,该惩罚的人也会受到惩罚,歌儿不必再放在心上。” 忽然听到这个“歌儿”称呼,叶琼歌一怔,这才发现慕时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她了,她顿时只感觉到浑身都麻酥酥的,就像是这个称呼不是在叫她,而是在叫另外一个人,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你的嘴不能闭上,我不介意给你缝起来。”叶琼歌的话听上去有些刺耳,但听在慕时渊的耳里却别有一番风味。 他笑着摆了摆手,见她没有反抗,抬手在叶琼歌软软的脑袋上蹭了几下。 “没想到本王的王妃不止医术好,就连缝补的手艺这么好?那夫人不如改行做个裁缝如何?”慕时渊眸光微弯,俯身看着她,轻轻在她的脸颊旁摸了摸。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叶琼歌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的好了,渐渐的享受了起来,可叶琼歌却发现,她根本赢不了慕时渊。? 第六十三章 闹事 三两句下来,慕时渊倒没什么反应,自己却被气的不行,心中暗暗发誓,等她有钱了,一定要买凶揍慕时渊一顿出出气才行。 两人在回宫的路上一路吵吵嚷嚷的,最后还是叶琼歌败下阵来,额头青筋骤然跳动:“王爷的这张嘴可真会说,怪不得京中引得这么多女子的喜欢,真是令人羡慕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怒意。 慕时渊笑了笑,似乎很赞同叶琼歌的说法,“夫人喜欢就好,先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说完便进了府,转角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叶琼歌也顺势去沐浴更衣,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慕时渊已经换好了衣服,整体看起来像是个翩翩公子。 之前京中便有传言,这位摄政王终日流连于风月之地,而自从某天起,慕时渊就再也没有以休闲装束示人,其缘由也是无人知晓的。 慕时渊的唇角微微上扬,但她看得出来,他的笑很假,那是一种与人打交道才会有的假笑。 “本王要出去办点事情,你若是觉着无趣,便去找陆青瑶他们说说话。”慕时渊说完,挥了挥扇子转身而去,并不打算解释自己出去是为了什么。 叶琼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回屋去了。 “翠怡,帮我找一身男装。”叶琼歌眨着眼,狡黠的说道。 这一次,她说不定可以赶到现场抓奸,还可以去远古着名的风月之地。 翠怡虽然不知道王妃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给她打扮好了。 从镜子里乍一看,她就像一个英俊的少年。叶琼歌满意的点了点头,提着一袋银子和一瓶防身药粉粉,然后带着陆青瑶出去了。 “叶姐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陆青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刚跟着进去,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女人轻柔的声音。 这不是风月巷吗?叶琼歌来这里做什么? “抓奸。”叶琼歌好像在抓别人的相公偷情一般,此刻是异常的兴奋,她根本不顾陆青瑶的阻挠硬是要闯进去。 “叶姐姐姐,叶少爷!要是让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别拦着我,你再拦我,要生气的就是我了。”叶琼歌挑眉,她是来找事的,她还在意慕时渊会不会生气? “爷是什么?今天我才是大爷!”叶琼歌袖子一挥,拉着陆青瑶走了进去,边走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听说王爷经常来这里找轻云姑娘,我是来抓个正着的,要的就是让慕时渊知道。” 谁知道这句话这么管用,可陆青瑶还是拉着叶琼歌不放,急的叶琼歌差点没一脚踹上去。 “放心,就是找这里管事的,问问轻云姑娘在哪里。”这醉香楼那么大,就这样找不是个办法,就算找到了慕时渊,怕是找不着轻云。 叶琼歌干净利落,直接拉着陆青瑶去找妈妈,带着富家子弟的霸道气场:“敢问妈妈,轻云姑娘现在在哪里?今天有客人吗?” 妈妈看着眼前的公子,只觉得有些眼生,但也没多想,抬手指了指二楼,然后摆弄起了手中的帕子:“轻云今天有个客人,还是贵客,公子,不如我再给你找一个怎么样?” 叶琼歌闻言,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拒绝,一心只扑在了慕时渊究竟在不在轻云姑娘那,哪里还想着装什么富家子弟。 不等妈妈反应过来,叶琼歌就拉着陆青瑶直接来到了二楼的雅阁,就在陆青瑶马上要踢开门的时候,却被叶琼歌拦住了。 叶琼歌揉了揉眼睛,故意把眼眶弄得通红,硬生生的憋出几滴眼泪了,一副见楚楚可怜兮兮的样子推开了门。 门扉被推开的瞬间,她看到了慕时渊后,直接冲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里面的两人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变化,都愣住了。 慕时渊脸色一冷,还没开口,就发现怀里的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却是冲着叶琼歌笑了笑:“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是有事,却来此处寻花问柳,分明是说谎骗我。”叶琼歌故意用着男人的声音说话,虽然此刻穿男装有点尴尬,但还是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哭了起来。 “你昨晚还跟我花前月下,说着不顾世俗的眼光要娶我,今日就跟别的姑娘好上了,说到底,你就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叶琼歌声泪俱下的说着这番话,惊的是一旁的轻云姑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个男的抱在一起已是惊天,让人看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更何况这样的场景还就发生在她面前。 轻云正对着两人,手里的帕子捏的紧紧的,她看着慕时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怪不得慕时渊为从来没有看一眼其他的女人,包括她在内,原因竟然是这个? 慕时渊注意到轻云的眼神,脸上却是满是兴致,抬手将叶琼歌揽入怀中,低着头,十分亲昵的说道:“本王昨天对你说了什么?不如再跟本王说说如何?” 叶琼歌一时哽咽,她怎么知道慕时渊的脸会这么厚。 慕时渊挑眉,见叶琼歌一言不发,似乎有意捏了一下她的腰,“嗯?何时的花前月下?本王怎就不记得了?” 叶琼歌被他这样捏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幸好轻云看不到她的脸,“花前月下说的话,能当真吗?” 慕时渊说着,轻轻将叶琼歌护到一边,目光落在轻云身上,叶琼歌一脸的不满看着他。 以他现在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 还没等叶琼歌开口,慕时渊冷声道:“今日就暂且如此,日后有了空闲本王再来,你先出去候着。” 既然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轻云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先退了出去。 慕时渊真的很喜欢男人,轻云松口气,对她来说,她宁愿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愿看到慕时渊和另一个女人亲密。 第六十四章 轻云姑娘 轻云离开后,慕时渊微微严肃,目光落在叶琼歌像是在问她想做什么,后者一点也不害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做错什么,要不是我今日跟过来,怎么能看到堂堂摄政王居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陆青瑶悄悄退了出去,生怕会惊扰到他们,只是她想不通叶琼歌为什么看到后一点都不生气。 “慕时渊你倒挺会出来找乐子,刚回京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这里来,你跟我说说,这姑娘是不是之前你喜欢的那位?”叶琼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挑眉笑道。 “你瞧着本王是来找乐子的吗?”慕时渊被她一副正直的模样气笑了,拉着叶琼歌坐下来,然后摆摆手,“就算你以为本王是来找乐子的,那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是来抓奸的?” 虽然来醉香楼抓奸的女人很多,但叶琼歌却是第一个穿的像个男人一样进来的,要是被叫醉香楼的妈妈发现有女子混了进来,她日后的生意也别想好做了。 “自然是来看你和人打情骂俏的,不过你怎么能这样把别人赶走了?”他都可以出来玩,怎么她就不行了?这里哪里来的规矩?好不容来一趟青楼,当然是玩个痛快再走了。 看到叶琼歌的样子,慕时渊愣了愣,然后抬手将叶琼歌抱起来,一路抱出醉香楼。 无奈之下,叶琼歌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马车,虽然不服气,但也忍不住,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做人该怂就得怂,好歹今天还是看见了那位轻云姑娘。 马车走了一段路后,叶琼歌见着慕时渊并没有注意到她,刚想起身溜下马车,就被慕时渊一把给拽了回去,摁的动弹不得。 “我还没跟那位轻云姑娘好好说说话呢,你松开我。” 叶琼歌叫嚷着非要去找轻云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让慕时渊有些头疼,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再不消停点,别怪我以后不许你出府了。” 此话一出,叶琼歌顿时安静了许多,轻咳一声,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直到到了王府门口。 “帮王妃洗漱,换身衣服,以后不许再这么穿了。”慕时渊很是无奈的看着叶琼歌,指尖轻轻拂去她身上的灰尘。 虽然不知道叶琼歌的声音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是穿上这件衣服,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翠怡从慕时渊手中接过叶琼歌,傻眼道: “王妃,你快去换身衣服,以后王爷再看见,可会不高兴的。” 叶琼歌闻言,看了慕时渊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我不管他高兴不高兴,他今天去了醉香楼,我找到他了,他居然不让我玩,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我倒是没有本事能把王爷留在府中。” 慕时渊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这话听着像是是吃醋了不是吗,他摆摆手让翠怡把叶琼歌带下去:“带王妃下去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叶琼歌的错觉,洗漱这两个字,慕时渊咬的极其的重,翠怡转过头去,轻声应道是。 叶琼歌还因为没能在青楼里多逛逛而深感痛心,便跟着翠怡离开了,陆青瑶也跟了上去,转头看了慕时渊一眼:“叶姐姐姐,王爷去醉香楼恐怕不是找乐子,我想可能和那个轻云姑娘有关。” 叶琼歌脸色微微一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如果慕时渊真的和轻云有关,那么她来的时候,醉香楼的妈妈就应该阻止她。 “王妃真的去了醉香楼?”翠怡微微蹙眉,心里有些担心,但她并不觉得叶琼歌去醉香楼有什么问题,她怕别人看到,认出王妃的身份,其他的倒也无所谓。 叶琼歌点点头,推开门,换了衣服,就去洗漱了。 她之前就听说过,慕时渊经常去花柳之地,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跟女子有染的传闻传出,再者,也是因为慕时渊的秘密太多,她这次去,应该是触动了慕时渊刻意瞒着她的东西,而这件事,恰好和醉香楼的轻云姑娘有关。 “晚上再去一趟醉香楼。”叶琼歌沉声说道,但这句话却让翠怡震惊了,手中的水都快端不稳了。 “王妃,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再说了,你和王爷现在相处的不错,醉香楼的姑娘王爷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王妃又何必在意呢?” 在翠怡眼里,醉香楼所谓的顶牌,只是为了生计而已,没必要和王府扯上关系,单凭王爷的实力,如果他真的对醉香楼的人有好感,早就迎进门了,哪用等到现在。 说的不好听些,要真有什么,哪里会轮到叶琼歌坐上王妃的位子,只要醉香楼的人不主动挑衅,这件事还是不要追究比较好。 “我不是想找轻云姑娘麻烦,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罢了。”叶琼歌笑着摆摆手,翠怡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只不过晚上醉香楼是一定要去的。 翠怡知道光凭自己是说服不了叶琼歌的,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陆青瑶身上,像是在问她为什么不劝一劝。 可现在叶琼歌打定主意要去醉香楼,翠怡只好收起男人的衣服,等着叶琼歌晚上出去的时候再穿。 “不用了,我晚上就穿这个。”叶琼歌摆了摆手,穿一身男装去醉香楼太容易招惹一帮姑娘了,她又怕被人追问为什么又穿男装出府。 “王妃,这么未免有些太失礼了,若是被人瞧见了,定然会说三道四。”翠怡抱怨着,手下却不自主的帮衬着把衣服收了起来。 陆青瑶也想跟着去看看,但她也知道醉香楼的妈妈大概已经记得她的样子了,如此跟着不太方便 可没想到,入夜后叶琼歌竟叫着翠怡和陆青瑶一起去,陆青瑶戴上面纱遮掩面容:“如果妈妈认出来,我怕是进不去的。” 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如果可以的话,戴上面纱麻烦也会少一些。 叶琼歌之所以带上陆青瑶,是因为轻云记得陆青瑶的样子,等揭开面纱的时候,也就不用解释她是谁了。? 第六十五章 秘见轻云 晚上的醉香楼堪称纸醉金迷,从京城官员下到平民百姓,大多都是来这里消遣的,不过来这里更多的原因是想见那位轻云姑娘。 只是门口的姑娘们看到叶琼歌,立刻拦住了她:“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别叫家人别担心。”女人们面面相觑,互相用锦帕遮面,娇滴滴的笑了笑。 叶琼歌闻言,眉头一挑,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见着令牌姑娘们立刻停下了笑容,这京城谁不知道摄政王府的令牌?除了摄政王手中的一枚,而摄政王妃手中也有一枚。 眼前的人,要么是偷了令牌,要么就是正儿八经的摄政王妃。 “叫妈妈出来,本妃有事要同她说。”叶琼歌笑了笑,但这样的笑容,让这些姑娘们看在眼里,无非是一种警告的笑容,就像一桶冷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直冲心扉。 姑娘们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有人把妈妈叫了过来,叶琼歌双臂环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太招摇了,但又想不出办法偷偷见轻云。毕竟,她不知道慕时渊跟轻云究竟是什么关系。 “怕是她们以为你是来找轻云姑娘麻烦的。”翠怡在她耳边低语,眉头微蹙,虽然她也以为叶琼歌是来找轻云麻烦的。 叶琼歌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她这副样子不就是像泼妇一样上门找小三理论的吗? 果然,当妈妈出来的时候,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她握着手中的手帕,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叶琼歌:“不知道王妃驾到有何贵干?” 叶琼歌看了妈妈一眼,沉声问道,“本妃听说王爷今天来了,所以想来看看王爷要找谁,不过听说王爷似乎是来找一位叫轻云的姑娘?” 妈妈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正想悄悄找人去找慕时渊,却被陆青瑶锐利的目光给拦住了。 “妈妈带路,本妃心急如焚,轻云姑娘累了需要休息也没关系,就算睡着了,本妃只是问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她多长时间。”叶琼歌轻声说着,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妈妈哪里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将主仆三人带了上去,在走上去的时候,妈妈只盼望着这位王妃千万不要为难轻云,不然的话,她也不好向摄政王那边交代。 总归是两头都不能得罪的主。 妈妈一脸苦恼的把人带到了轻云的房门,还想着做最后的挣扎,“王妃娘娘,轻云怕是已经睡下了,要不王妃还是明日再来?” 叶琼歌懒得理她,挥了挥手,然后敲了敲轻云的房门,清了清嗓子道:“轻云姑娘,若是再不出来,本妃可就要进去了。 ” 叶琼歌本就是提醒一下,她知道轻云就在房中,而且根本没睡,片刻后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轻云缓缓打开房门,身着一袭长袍,真的像是刚睡着被吵醒似的:“王妃夜里来拜访,轻云不曾言会一声,是轻云的不是,还请王妃恕罪。” 妈妈见轻云开门,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摇摇头离开,留下叶琼歌三人与轻云站在门口处。 “轻云姑娘,深夜打扰,我们今天才见过。”叶琼歌笑着摆摆手,示意陆青瑶把面纱摘下来。 轻云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一直在等她的到来,侧身示意叶琼歌进屋:“王妃,你为什么不进来说话,站在外面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叶琼歌没有拒绝,让翠怡和陆青瑶留在外面,然后跟着轻云进了房间。 白天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看来,轻云的房间干净整洁,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想到轻云姑娘身处此处,房间布置倒挺清雅的。” 闻言,轻云停下了脚步,顿时就明白了这位摄政王妃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可面容上的笑意仍旧挂着。 见轻云不说话,叶琼歌索性顿时走到了她身边,沉声说道:“”不必那么拘谨,就算王爷要收你为妾,你也不用这么怕我,不过照如此情形看来,你同王爷的关系并非是我所想象中的那样。” 叶琼歌还是有些遗憾,如果轻云真的是他心中一直想着的人,她以后站稳后离开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现在看来,轻云和慕时似乎更像是一种主仆关系。 轻云因为她的话而有些意外,她从没见过一个女人想让自己的丈夫跟醉香楼姑娘发生关系:“王妃今天来此,恐怕不只是为了这个。” 叶琼歌挑眉,跟聪明人说话确实比较容易,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如此一来,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夜已深,轻云姑娘的鞋上还沾着泥,真的是在房中休息吗?据我知道,轻云姑娘是醉香楼的头牌,平日不能出门,晚上却早早休息,如此未免太过于奇怪了。” 轻云闻言,神情略显紧张,她的脸色微微一凝,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的鞋子?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鞋子,上面的泥点虽然不刺眼,但仔细看,却也是能够看见的。 “王妃不如直说。”轻云语气平静,并不怕让叶琼歌发现什么,甚至没有刻意隐瞒。 叶琼歌没有急忙回答,而是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比起轻云的淡定,她更加的淡定从容,让人很难看出她在想什么。 “轻云姑娘,你不要着急,我说过,想要有朝一日坐上本王妃的宝座,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现在,我必须需要了解你的来龙去脉,毕竟,那个人是摄政王。”叶琼歌说完,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轻云身上,显然是因为她的话里有话。 轻云闻言笑了,顺势便坐在了叶琼歌的对面,这位摄政王妃倒是挺出人意料,她对王爷是有那个心思的的,她也从不掩饰,可是王爷是那么好,她怎么敢奢求别的呢? 更何况,王爷早已成亲,她已经放弃了这样的念头,但现在看来,眼前的王妃和王爷的感情似乎只是存在于表面的利益。? 第六十六章 暗自撮合 “王妃不必多虑,轻云与王爷很是清白。” 轻云的话,就等于默认了自己和慕时渊的关系,还真的是主仆关系。 能上醉香楼阁楼的人,个个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势,从这些人的嘴里,往往能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既然如此,本妃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你也应该很清楚,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叶琼歌放下手中的茶水,眯起眼睛打量起轻云来,仿佛知道轻云的一切。 然而轻云也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是这样的,轻云之前听说王妃和王爷去浔州城治疗天花,后朝廷派遣一位御史大人前去。”轻云目光微弯,指尖在桌面上轻敲,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肯定叶琼歌会对这件事感兴趣,“而之前,太子已经将浔州城内外封印,没有圣旨是不能进的,但是御史是怎么进来的?王妃可想知晓?” 叶琼歌闻言微微蹙眉,本以为关言明不过是皇上派来闹事的,估计是想让慕时渊死在浔州城,可之前她见到皇上时,皇上并不知情,事情竟然是这样,居然不是她想的那样。 如果慕时渊真的因为天花感染而死在了浔州城,派遣过去的御史大人也得死,但他要冒着必死的勇气去做这件事情,除非,关言明事先也不知情,以关言明那样胆小怕事的性格,若是知道真相是断然不会去浔州城的。 轻云看着叶琼歌摇了摇头,然后放下手中的杯子,仿佛桌上是个棋盘:“王妃,你不觉得,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得到皇上的玉玺?” 叶琼歌恍然大悟,除了皇上,就只有皇后了,要想的再清楚点的话,为什么皇上要慕时渊去浔州城,而且慕时渊并不懂医术。 结合过去这段时间所发的事情,每件事情的出现并非是没有缘由的,皇后打算拉拢她,但她也想除掉慕时渊,偷走皇上的玉玺,直接将文书交给关言明。 关言明怎么敢违抗皇上的命令?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前往浔州城。 “之后的事,王妃也都知道了。”轻云微微一笑。 叶琼歌点点头,不过除此之外,轻云还知道什么? “关言明既然不知道皇后伪造证件召他前去浔州城,东窗事发后为什么不将事情说出来?”以关言明的性子,怎么会不求功求赏?是她最不理解的。 轻云轻挑眉间,她没想到叶琼歌在这样的地方会感到困惑,关言明生性懦弱,为人出事畏首畏尾,他如今的位子还是靠着母家给提上去的,若不是有皇后照应,恐怕他早就被人从那个位置给拉了下来。 此外,她还听说,自从慕时渊和叶琼歌第一天回京时,皇帝就把他们两人召入宫中了关言明哪敢在那里求功?最好是一直躲着。 “王妃虽然很聪明,但对于不该困惑的地方感到困惑是轻云没有想到的,日后王妃若还有话要说,可随时前来。”轻云微笑着为叶琼歌倒茶,她和叶琼歌说这句话,这已经表明了她的诚意,叶琼歌将来想来找她,她断然不会拒绝。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琼歌放下茶,说她已经从本妃变成了我,证明她是想跟轻云交个知心朋友,如此一来她可以知道更多轻云和慕时渊之间的事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轻云顿时变了脸色,眼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神情,她并没有打算告诉她其他事情:“天就快要亮了,王妃还是尽早回去,时辰晚了,王爷自然会知道王妃来过轻云这里,关于今夜之事,轻云不会告诉王爷,如若王妃日后有其他需要轻云帮忙的地方,轻云定当全力以赴。” 叶琼歌听到这话时忍不住看向了轻云,也就是说,今晚的的事情慕时渊可能了如指掌,无论她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叶琼歌心里感叹,这一切进行的太简单了,自从他们今天见面时,恐怕慕时渊就料到她今晚还会来。 幸运的是,她只是说,如果她放弃了摄政王王妃,轻云一定不能把它透露给慕时渊,否则她会想到自己是怎么死的。 想到这一点,叶琼歌忍不住同情轻云,男人跟女人始终都是不同的,轻云对慕时渊有情,但慕时渊不一定对她有情,更有可能的是,在某个关键的时候,轻云可能会被慕时渊当成弃子而丢弃。 “既然轻云姑娘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拒绝的,将来若是轻云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定然会帮轻云姑娘解决。”既然话都说开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 “妈妈一定会告诉王爷,王妃今日来过的,我会想办法为王妃开脱。”轻云说着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在胳膊上划伤了好几处,顿时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表面功夫马虎不得,明日我会找借口同王爷妈妈说我身子不适,而也从未见过王妃,王妃大可放心离去。” 叶琼歌非常钦佩她的勇气,她的到来不得不让轻云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虽然有点鲁莽草率,不过更加坚定了她想要蹙紧轻云跟慕时渊日后的婚事。 “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叶琼歌微微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轻云并没有阻止她,她看着叶琼歌离开房间,脸颊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 “王妃和轻云说了什么?”翠怡有点好奇,她回头看了看叶琼歌,叶琼歌只是挥了挥手,翠怡在朝廷里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见叶琼歌不说,她也不会再问下去。 三人一路回到王府,但叶琼歌一进屋,就看见慕时渊坐在她的软塌上,她有心虚的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个话,慕时渊眯起眼睛,带着一种危险感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近,叶琼歌下意识地往后退,而他也一步步逼近:“你说我在这里做什么?王妃如此声势浩大的进了醉香楼,是全当本王不存在吗?本王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进醉香楼,你却做了什么呢?是不是本王这段时间太惯着你了?” 第六十七章 慕连煜 叶琼歌听到这话时不由得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行为太鲁莽了,可是不把事情问清楚的话,这些事情一直堵在心里让她无法安眠,更加难受,她又不是去找轻云麻烦的,干嘛紧张成这副样子。 慕时渊看着她,强压着心底的怒火,他之所以不告诉她就是想让轻云的身份不要暴露,也是怕她会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找轻云。 他的行为在京城已经广为人知,但叶琼歌不一样,身为女子闯入醉香楼已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而从长远来看,轻云的身份肯定会暴露出来,如果让皇上知道的话,恐怕会害怕他暗中滋养自己的势力,并进一步阻止他。 她一句话也没说就闯入了醉香楼不说,还拿着他的令牌闯了进去,若是提前跟轻云打了个招呼那还好说,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叶琼歌看到慕时渊的神情严肃,自然认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低头轻声说道:“对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只想知道你和轻云姑娘的关系,我只是想要是直接问你,你是不会告诉我的,我这才去找了轻云姑娘。” “王妃真的给本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这般贸然行事,不然的话后果会很严重,以前以为王妃很聪明,但现在你看起来像个傻瓜呢!”慕时渊低头看着叶琼歌,再次怀疑她是有意为之,还是与叶府有关,她以前所做的一切就是赢得他的信任吗? “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这样的事情不要再这样做了。”当慕时渊离开时,叶琼歌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那种恐惧感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就好像之前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在回来之前,她都未曾想过这次的行为会给慕时渊带来什么后果,她只是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一切都太自以为是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像鲁莽且没脑子的人? “翠怡,去把少爷带来。”冷静点,她一定要冷静点,先把府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叶琼歌拿出药箱,她最近忙着天花,没有时间照顾慕连煜,回来的时候听说他的病比以前好多了,应该与环境良好有关系。 等翠怡把慕连煜带来时却注意到慕连煜手里拿着孙子兵法,他喜欢看孙子兵法吗?她从来没有注意到,慕连煜对孙子兵法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你为什么会喜欢看孙子兵法?”这对叶琼歌来说是一个惊喜,慕连煜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沉默寡言,很难难处,但她知道,真正的慕连煜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漠。 慕连煜似乎被她的问题给问住了,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爹爹说男孩子就应该多看一些兵法。” 没有理由,只觉得应该要按照慕时渊的想法而来,叶琼歌微微垂下眼帘,心中微微有些感慨,虽然是为了慕时渊,但好歹他自己也是喜欢的,总归算是误打误撞。 “兵法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有实战才能真正应用兵书上所写,你看的再多,但无法应用的话,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乖,把书给我。”叶琼歌捏了捏慕连煜的脸,看着他递过来的书,这书确实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看的。 “粮草充足,兵马仍在,就会有一线生机,若遇敌人,也并非撤退一条路可选,而要想着如何突围,盲目撤退,就犹如困兽之斗,迟早会被困死在其中,这也是爹爹教我的。”慕连煜撇撇嘴说道,他哼了一声,看着叶琼歌,看到叶琼歌嘴角的笑意,只知道他好像在逗小妹妹开心。 叶琼歌看着慕连煜认真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兵书上所写,确实也正如他所说那般,仔细一想,慕连煜的话,彻底指出了里面的死路,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改动,把这个兵法完善到了每一个地方,死路变成活路活。 “今天说这么多就够了,这几天头还会痛吗?吃了药会不会不舒服?”叶琼歌摸着慕连煜的头说道。 虽然有些想法确实很独特,但毕竟还是孩子,想法还不成熟,明天她会拿给慕时渊看的,毕竟,慕时渊在战场上血战了多年,总归来说是要比慕连煜成熟多了。 “不痛了,这几天,翠怡姐姐每天都盯着我吃吃喝药,还会给我准备果脯。”慕连煜似乎很喜欢翠怡,叶琼歌心里一软。 那就好,这么多天过去了,慕连煜已经好了,想必和之前的生活环境有关,王府的人都不太愿意跟慕连煜有什么关系,害怕是碰到他丝毫,都会被慕时渊怪罪,这才导致这孩子连个朋友都没有。 现在他到了王府内院,更是没有人会跟他相处,虽然这里没人会欺负他,但碍于身份缘故,也没人愿意靠近他。 “翠怡姐姐对你好,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让她担心,知道吗?”叶琼歌递给他一杯茶喝,这孩子见识了王府黑暗这么多年了,心理恐怕会留下阴影,恐怕要彻底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 慕连煜点点头,乖乖喝完茶,然后一脸心疼的抬头看着叶琼歌:“娘亲总说我有病,却从不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就叫我吃药……”他的语气终究是有些委屈,但他实在想不通娘亲为什么不告诉他,因为明明翠怡姐姐姐很喜欢他,却也不肯告诉他。 叶琼歌愣了一下,她不能告诉慕连煜有人要害他,所以他才会一直圈禁在王府里不许出入,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明白人世间的危险。 “连煜还小,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然等你长大了,一阵风把连煜吹走,到时候娘亲就找不到连煜了,连煜也不想跟娘亲分开对不对?”叶琼歌笑着揉了揉慕连煜柔顺的头发安慰道。 “嗯,连煜不想跟娘亲分开,我一定会乖乖喝药的,不会让娘亲找到连煜的。”? 第六十八章 认错 “今天要不要陪娘亲睡觉?还是你要回去请翠怡姐姐陪她?”叶琼歌微微弯了弯眼睛,说完就把他抱到了怀里。 许久没有见到叶琼歌了,这个时候的慕连煜黏人到极点,叶琼歌看着慕连煜抱着她的手臂沉沉睡去,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是要弄清楚慕连煜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的。 她想着慕连煜对兵法的看法,而她越发意识到,如果慕连煜身体健康的话,日后作为一定不必慕时渊差,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叶琼歌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慕连煜已经不见了,陆青瑶说他一大早起来找翠怡玩了。 “他和翠怡关系不错。”叶琼歌弯下眼睛洗了个澡,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她昨晚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只不过不全面,她还是不知道慕连煜是什么时候被人害成这样的。 “王爷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上朝了,瞧着时辰也快回来了。”陆青瑶说着,抚了抚叶琼歌的头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叶琼歌昨天回来的时候对王爷说了什么,但是王爷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晚上的时候两人甚至分房睡。 说起慕时渊,叶琼歌的心猛的一跳,昨天的争吵还历历在目。 “是啊,他快回来了。”叶琼歌闻言,应了一声,心想,说不定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这几天她都没怎么见过慕时渊,但她也曾去找过慕时渊好几次。 奇怪的是慕时渊每次都不在府内,一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但她只是希望不是一件坏事。 叶琼歌梳洗完毕后,慕时渊正好踏进了院子,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 “陆青瑶,你先去找吴千清,吩咐他今天陪着少爷。”叶琼歌只感觉自己的眉头在抽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青瑶知道他们有话要说,退了回去。 “那件事情是我的错,以后不会有下一次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叶琼歌关上门,目光落在慕时渊身上,低头拉住慕时渊衣角处,她故意压低声音,希望墨时渊能够冷静下来,能够原谅自己。 看到自己衣角处的小白手,慕时渊莫名心情大好,眉头微微一挑,道:“既然如此,本王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说着坐下,将叶琼歌揽入怀中坐下,“怎么哄人,还要本王教你不成?” 叶琼歌红着脸,依偎在慕时渊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领,小心脏不停的跳动,上辈子她谈恋爱的并不多,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几场年轻情侣打架的场景。 想了想,叶琼歌鼓起勇气闭上了眼睛,在慕时渊的唇上轻轻一吻,“这样,可以吗?” 慕时渊的笑意更大了,“什么?本王似乎没有感受到王妃的诚意。” 叶琼歌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索性心一横,用力的将慕时渊拉到自己面前,薄唇在上面印了几秒。 慕时渊似乎对此并不满意,轻轻捏了捏叶琼歌的腰,这才激起了她的主动,惊得叶琼歌张开了嘴,吐出芬芳的舌头。 “流氓!”叶琼歌立刻跳了下去,捂着跳动的心脏,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灵国昨晚来了使者,提到灵国公主自缢,用了一块土地让你去灵国留三年,三年后,你就会被放回来。”慕时渊尝到了甜头,这才开始说正是,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个条件对任何人都有利,除了叶琼歌。 叶琼歌一听是灵国,顿时认真起来,她没想到,时隔近一个月,灵国还记得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为灵国公主讨回公道,上次使者来的时候就该将此事解决了才对,怎么隔了一个月的时间用一块地来做交换条件?这也太令人怀疑灵国的目的了。 “皇上同意了?”叶琼歌抬眸看向慕时渊,慕时渊轻轻点头,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一座城池显然比一个小王妃更重要,更何况这次灵国主动割让,谁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上次灵国的人绑架你,我的心放不下。”慕时渊拍了拍叶琼歌的肩膀,如释重负的说道:“我向皇上请命陪你一同前去灵国。” 叶琼歌闻言有些意外,但没想到慕时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她也只是讲道理,不应该让慕时渊跟着她一起去冒险。 “我知道你想让我活下去,但如果你不去,我可以活得很好。”只要慕时渊还在云国,以他的威慑力,灵国不敢对她怎么样,但是一旦慕时渊离开了云国,他所在云国的势力无法一时之间全部转移到灵国,到时候两个人都有危险。 叶琼歌挑了挑眉,一副没有压力的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是很紧张。 灵国既然能记住这件事这么久,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只好以割城取而代之,可见灵国帝对她的恨意,更何况上次绑架她的时候。,灵国使者更是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既然逃不掉,那还不如听皇上的吩咐,别说三年,甚至三十年,她都要活着回来,她还没有找到回去的路,了空大师之谜还有她弟弟的安危,这一切都让她不可能死在灵国。 慕时渊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只好点了点头:“皇上说最好即日启程马上就走,如果你愿意,可以带着陆青瑶一起去。” 叶琼歌点点头,这次去灵国,自然是有危险的的,但是有人在旁帮衬也行:“今天早上本来想找你的,可是慕连煜昨晚来我房间了。这里是你给他看的兵书上的一些见解。” 叶琼歌说着,将手中的兵法递给了慕时渊,慕时渊打开后看了几眼,神情顿时变了,这上面的见解是他几年前才参透的,而叶琼歌也在一旁标注了兵法的名字。 “所谓的兵法,万里之幕,也是可以的,”叶琼歌说了一句,笑着捂住了慕时渊手中的书,“只是慕连煜还年轻,还有是有些不切实际的点,你不妨多跟他说说话,等我去灵国,连煜也得要你你多照顾一些。” 第六十九章 割地让人 这就是叶琼歌的目的,她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慕连煜还在云国,她既然答应要去灵国,不管有没有三年之约,她都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她只是想让慕时渊确保慕连煜和翠怡的安全,云国上下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哪天就找上门来了。 “嗯,先去收拾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慕时渊这话一出,看来叶琼歌是抱着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想法而去灵国,那他也不必如此担心了。 比起慕时渊的担心,叶琼歌倒是很淡定,就算她现在慌了,也改变不了她去了灵国的事实,今晚最好考虑一下,到了灵国,她又如何保护自己和陆青瑶? 叶琼歌抬手,将怀里的瓷瓶递给慕时渊,压低声音道:“这是给慕连煜喝的药,每晚给他一粒,还望你能够好好保存。” 里面的药是她这几日研制出来的,里面有睡眠成分,慕连煜有时会生病,自然睡不好,只是里面的药量不多,但也足够慕连煜服用的了。 慕时渊接过手中的瓷瓶,转身就出去了。 此次灵国之行,必将是危险的,灵国帝若是再狠一点,她可能在进入灵国之前就被杀了。 陆青瑶在外面等着,见慕时渊离开,这才进了院子:“我在外面都听得差不多了,王妃要是去灵国,一定要多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 院子外不远处,偶尔的高亢声调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叶琼歌摆摆手,拒绝了陆青瑶的提议:“不用带,如果被人发现,灵国皇帝必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更会给我扣上云国此刻的罪名,到时候想要走就更难了。” 更何况,她要杀一个人,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她多年来的任务经历早让她磨炼了心智,只不过这段时间太过于倚靠慕时渊,手脚都有些生疏了。 “先准备点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叶琼歌说着,转身进了房间,拿起了药箱,将一些必需品放了进去,里面还装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药粉。 陆青瑶见她无法说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上前帮她整理东西:“你要跟两位小少爷告别吗?” 叶琼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挥了挥手:“慕连煜要是看到了倒是没什么,反倒是子卿不成,怕是要哭着叫我别去了,岂不是更麻烦?” 陆青瑶点点头,小少爷还不成熟,贸然告诉她叶琼歌要走了,他确实会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了,没想到小少爷年纪尚小。” 叶琼歌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人整理衣服的声音,突然叶琼歌又开口了,打破了压抑的沉默:“这次我会去灵国,但不一定能回来。” 虽然她有想法,甚至有手段,但去了灵国走一步要谋划十步,这并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任何环节发生意外,等待她的将是客死他乡。 “我知道。”陆青瑶说着,将包袱收紧,转头微微一笑,“我的命是王妃给的,去了回不来又能如何呢。” 叶琼歌只是轻轻点头,是的,有陆青瑶跟着的话也就够了,至少在灵国,她不是孤单一个人。 至于灵国皇帝会不会找她的麻烦,那也得见招接招了。 翌日倾城,慕时渊把叶琼歌送到了马车上,又给她多放了一些钱:“这笔钱你暂时可以用,若是不够用就让暗卫送个信回来。” 叶琼歌笑着接过,放到了手里称了称,没想到还挺重的,慕时渊还真是财大气粗,收了钱,神情微微严肃:“过了一个月灵国才来要人,恐怕付出的代价不小,估计会有什么大动作,而且他们愿意割让城池,说不定他们以后会再将这座城池抢回去,你还是小心点。” 慕时渊闻言笑道:“我知道,灵国之所以会出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无非就是剩下的一些小国,应该是灵国答应了一些好处,这才结成了同盟,虽然有点棘手,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既然如此,你自己保重。”叶琼歌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坐在他身边的陆青瑶身上,“走。” 陆青瑶看着叶琼歌,虽然她才刚到京城,但也听说过灵国公主死在宫中的消息。 叶琼歌似乎看出了陆青瑶的心思,无奈的叹了口气:“灵国公主没有你那么大,也不知道灵国皇是怎么培养起来的,嚣张跋扈的不行,不过她也想的不好,关于王爷的事,她恨了我好一阵子,还想用自尽来陷害我。” 陆青瑶闻言低下头,想着叶琼歌刚刚说的话,目光又落在了药盒上:“既然如此,灵国皇帝怕是恨死王妃了,王妃有办法保命吗?” 但叶琼歌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话虽如此,她也不敢保证身边有没有人是灵国的耳目,还是小心为上。 与其他威胁相比,她更喜欢使用自己擅长的东西,上次的浔州城天花,后来她悄悄地收集了一些疤粉,虽然不能让人患上天花,但她可以借此威胁灵国。 毕竟刚刚失去了一座城市,这一次又是一场瘟疫,没有一个国家能承受的住。 陆青瑶见她没有开口,也不急着问,靠在一边,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这次去灵国,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半路上就会有劫杀,我有东西可以保护我们的性命,但我不能保证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活下来。”叶琼歌说话间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陆青瑶已经困极了,眼睛早就闭上打起盹来。 两人一路顺风顺水,一路来到了灵国,城外守卫城门的人,似乎是早先得到了皇上的旨意,并没有阻拦,但刚进城不久,马车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云国王妃一路辛苦,父亲特地派本王去迎接,并让王妃与本王一同进宫。”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叶琼歌微微眯眼,这句话看起来好听是在同她打招呼,实际上是在提醒她到了灵国便任由灵国人差使。? 第七十章 刻意刁难 以一座城池换来的王妃还没有到皇宫,就让她自己下去走路,显然没有把他当回事,再加上灵国已经跟她有仇,但没想到刚到灵国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王妃,他们人太多了。”陆青瑶掀开帘子,外面的太子骑着马,他怎么会想和他们一起去皇宫?进入皇城只需要一刻钟左右,就算坐马车,走过去估计也需要半柱香。 叶琼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遮住了眉眼之间的寒意,掀开窗帘下了车:“那样的话,王储带路太麻烦了。” 在灵国,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是灵国瞄准云国的矛头,她倒不怕什么,反倒会怕她所做的事情会连累到慕时渊。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资本和灵国翻脸,她听从了灵国太子的意愿,徐徐下了马车,以确保她能活着离开灵国。 灵国太子似乎没想到叶琼歌会这么合作,他的眼睛扫过她的,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下马:“那就请王妃跟着本王的马后面走。” 马车就在后面,灵国太子不让她坐着马车跟着,反倒是要她下来,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在任何人看来,在灵国太子的马背下行走都是一种耻辱,叶琼歌的脸色依然平静,任由灵国人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走在一个悠闲的庭院里。 她们和灵国太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灵国太子似乎不满意她走得这么慢,当他停下马的时候,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摄政王妃真是在云国被宠坏了,居然下了马车都不会走路了,居然走的如此慢。”。 叶琼歌听了话抬头看向灵国太子,冷声笑道:“灵国太子说的是王爷宠坏了我吗?怎会如此,本妃来到灵国也未曾想过灵国是如此招待客人的,灵国皇上明明备了马车却不让坐,反倒要人下来走,难不成灵国太子并没有把皇上的话放在耳中?” 无视皇眼?任何一个耳目清晰的人都能看出太子故意给她制造麻烦,但叶琼歌一开口,周围人的表情就变了,堂堂云国摄政王妃来到灵国面见皇上,连坐马车的资格都没有,这岂不是当众打云国的脸面吗? 听到人们的谈话,灵国太子意识到不对劲,也察觉出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简单。 “摄政王妃在说什么?既然摄政王妃很高贵,那还是上坐马车。” “那么多谢殿下了。” 叶琼歌微笑着施礼,然后踏上凳子,拉开帘子,坐了进去。 陆青瑶跟着她上了马车,坐稳后叹了口气,说着还是坐马车比较舒服的。 “叶姐姐,我刚听说灵国人说话,灵国公主在云国死了,灵国的人不止没有为难我们,反倒帮我们说好话是为什么?” 叶琼歌听到这话时只是笑了笑,然后靠在药箱上:“这是语言的魅力,身为皇族不应当自居高高在上,不管是在云国还是在灵国,该有的礼数都是不能失的,而我们当众暗示灵国刻意刁难,为了灵国颜面,灵国太子还是要考虑百姓的想法,你明白吗?” 如果有一天,王室不能给他们想要的稳定生活,他们自然会离开祖先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成为其他国家的百姓,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这句话我可不觉得,灵国太子未免太傲慢了,每一句话都很冲,分明是针对我们。”在听到这话时,叶琼歌连忙捂住陆青瑶的嘴:“你私下说这些话就行,但别说在台面上知道吗?你如今就跟在我身边,可以这么说,要是被人听见了,大肆传扬出去,我们在灵国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陆青瑶自然知道这一点,她顺从地点头,不再说话。 叶琼歌的担心并非无理,她也知道自己来到灵国会面对什么,灵国太子今日此举她早有了心理准备。 一行人来到宫门下了马车,叶琼歌却不能进宫,只能在宫门外候着,她已经习惯了,甚至不在乎灵国皇帝会怎么做。 然而,灵国太子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是皇帝派来的,他在前厅匆匆离去,叶琼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见过皇上。”叶琼歌没有自称,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在进入大殿后,她朝着坐在龙椅上皇上躬身行礼,这总归是不会错的。 但灵国皇帝似乎并不买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微微抬起手,示意叶琼歌起身:“这几天朕一直在处理朝堂事务,着实有些累累,朕并不知晓摄政王妃已经到了,连个别院都未准备,还是且休息片刻再说。” 叶琼歌神色平静,但她在心里已经在闻过灵国皇帝第十八代的祖先了,还真以为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没有任何证据,但灵国皇帝就是觉得她已经杀了灵国公主,这不过是对她的报复而已,想到上次她发现了灵国公主死因这一奇怪的事情,又觉得会不会是灵国人自己动的手。 这才第一天就让她这么难受,看来她将来应该更加小心,叶琼歌不知道自己树敌这么多,不过也难怪,灵国公主的死她就算是身上长了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了。 “我本来应该早点到的,但殿下告诉我,进城时进宫是灵国的习俗。”叶琼歌低下头,语气特别温和,仿佛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同样重要的是,“因为一些耽搁了一段时间,太子殿下声称入宫面见皇上时不得坐马车,只能步行,若非是担心皇上等待多时,我一定会按照灵国习俗而来,还望皇上恕罪。” 这不是报复是什么?就算她不是灵国的人也知道,哪里有这么胡扯的习俗,不过她也照着做了,通过一个不必要的花招让她走了一刻钟,如今轻描淡写的就想绕过去,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果然,灵国皇帝听了这番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叶琼歌更确定太子不是皇帝派来的,但除了皇帝,还有谁不喜欢她呢? 想了想,恐怕只有一个人,灵国公主的生母。 第七十一章 许美人 这就很有意思了,皇上应该很受灵国皇帝的宠爱,否则她就不敢做这种事。 “皇儿年纪尚小,不太懂事,冒犯了摄政王妃,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说这话时,灵国皇帝神色淡漠,似乎想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 年纪尚小?叶琼歌挑眉,她知道,灵国皇帝自然不会承认灵国有这种不成文的习俗,如果真的传出去,对灵国来说,这就是一条新规,更何况这还是一条不合理的规矩。 “皇上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今日在宫外拦截本妃的乃是王爷殿下,皇上是国之根本,王爷更是继承人选,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灵国,而本妃身为云国摄政王王妃,王爷让本妃当街做出此举,即便是本妃不计较,那灵国百姓也看的清楚,作何打算那得看皇上如何抉择了。” 叶琼歌微微挑眉,她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说的再清楚明白,虽然是小事一桩,但既然皇上已经给了她一巴掌,那她当然要好好回应。 灵国皇上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听懂了叶琼歌想要说什么。 沉吟了半晌,灵国皇上才摆了摆手:“既然如此,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王妃舟车劳顿应该累了,朕已经命人去为王妃安排住所,王妃休息片刻即可。” “多谢皇上。”叶琼歌轻轻点头,眼底的不悦掩藏起来,皇上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再继续追究下去只会落了自己的面子。 叶琼歌几人被公公带去了皇上所安排的寝殿,在看到里面的陈设时,几人都愣住了当场。 “这里是人能住的地方吗?就连摄政王府奴才所盖的被褥也比这厚,这不是刻意膈应人吗?” 叶琼歌伸手摸了摸床板,好硬,这样躺着,估计睡一晚就会腰酸背痛:“本妃本来以为灵国待客不错,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了。” 公公脸色也变了,没想到房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房间是奴才自己布置的,用的是最好的丝被,怎么会是这样,也许宫里的丫鬟不知道王妃来了,还以为多出一个房间,就把东西拿走了。” 叶琼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是轻声答道:“那就麻烦公公再跑一趟了。” 把被子拿走,是有人故意为之,让她在灵国不好受。 公公连连道歉,然后吩咐人把被子拿过来铺开:“王妃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奴才,奴才就在外面候着。” “那就有劳公公了。”叶琼歌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公公出去,然后关上门,“青瑶,把床垫拿到桌子上来。” 有所防备是必须的,她不是一个放松的时候放松的人,既然有人不打算让她好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陆青瑶闻言,点了点头,将被子放在了桌子上,底下的垫子软软的,摸着舒服极了。 叶琼歌抬手按了进去,很仔细的揉了揉,片刻之后,她的手突然变得冰冷,仿佛触碰到了什么。 她按在那个位置,头上露出了一点亮色,叶琼歌皱眉,又增添了几分力道,她的手指顿时疼了起来,抬手的时候,已经刺出了一个小洞,血珠不停的流出。 “王妃……” 陆青瑶一愣,没想到有人会用这种方法害人,可是叶琼歌正要收拾东西的时候,却是拦住了她。 “别碰,是针。”叶琼歌说着,擦去掌心的血迹,然后掀开盖在上面的被子,里面密密麻麻的一层针,只是深浅不一,“这些针头不是故意藏得很深,显然是让我们发现的。” 藏针的人可能是在警告她们,或者在提醒她们。 “把底下的东西拿出来,晚上把被子叠好,你就睡着了。”他盖着长袍几乎睡不着觉,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来灵国的第一天,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长此以往,她怕是会变得神经兮兮,到头来,她哪有时间提防别人?或多或少会有被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王妃,你怎么不和皇上说说,这也不是办法。”陆青瑶虽然知道灵国皇上不喜欢看到她们两个,但他似乎暂时不想碰她们,就宛如在背后藏着一些阴谋诡计等着有机会暗害。 忽而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王妃安顿好了吗?许美人听说你从云国远道而来,又听说王妃是云国的美人,便派奴才来请王妃见见。”叶琼歌和陆青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解。 这个许美人谁?为什么要见她?如果只是因为她所谓的名号,叶琼歌绝对不会相信,她在云国的名号可并非如此。 想到这里,叶琼歌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过,那人的意思似乎是让她一个人去赴约。 “既然是没人请客,本妃自然会去,”叶琼歌示意陆青瑶,示意她不用出来,“劳烦姑娘带路了。” 按理说,宫中姑娘这个词的意思是宫中身份稍稍高些的奴婢才有的称呼,普通的宫婢自然是唤名字,她是云国的摄政王妃,有着特殊的身份,但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慌张。 叶琼歌微微侧过头,眯着眼睛,这个所谓的宫女,很有胆实。 “王妃娘娘暂时在外面等着,等奴才去宫里汇报。”宫女不等叶琼歌说话就走了。 片刻后,大殿内的门打开,又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些的宫女走了出来,将叶琼歌带了进来,但里面的寂静却是有些离谱。 贵妃椅上,一个女子侧身而坐,微微闭目,仿佛在休息,“是云国的摄政王妃来了吗?” 叶琼歌闻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位许美人说话的语气有些熟悉,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娘娘为何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王妃是否还记得多月前,芸儿前去去云国和亲一事?”许美人话音刚落,叶琼歌脸色一变,果然是因为灵国公主的事情来找她的。 第七十二章 深夜有蛇 之前叶琼歌还以为皇后是灵国公主的生母,现在看来这位许美人才是生母,只不过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皇后也会如此包庇灵国公主的所作所为。 这位许美人行事都不让灵国皇上知晓,更是娇惯的灵国公主如此任性是对的,只是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无论谁对谁错,都已经认定是她的错了。 不等叶琼歌说话,许美人眼眸微垂,轻叹一声,似乎在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本宫有两子一女,芸儿本应在本宫膝下承欢,没想到唯一的女儿被送到了云国不过短短数日,就死在了异国他乡,连最后一面本宫都没见过。” 叶琼歌暗暗揣测,这位许美人叫她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还是说想要做些什么? 一抹奇怪的香味涌入鼻尖,让叶琼歌转移了注意力,她抬头看向许美人,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正常,寝宫里里的香气太重了,她环顾四周,发现大厅的门窗紧闭,几乎没有光,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些蜡烛。 “本宫身边本该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就是有点固执和任性。”许美人继续喃喃自语,这样的模样让人心头一凉,“昨晚,本宫梦到她在哭,她说娘,我好痛……” 许美人突然转头看向叶琼歌,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向叶琼歌。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自嘲一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如今皇上半步不肯来后宫,本宫倒想问问王妃,当初为何不肯成全她?” 叶琼歌忽然有些难过,灵国公主被这样的野蛮性子养大,离不开许美人的种种宠爱,现代人都追求一夫一妻制,却不得不悲哀地植入一夫多妻的观念,甚至争宠。 但她不管身在何处,都不会与人共事一夫。 “娘娘,本妃只有一个夫君,虽然我只是小府千金,但我只想和王爷永远在一起,在这样同样的位置上,许美人难道也无法体会吗?要和别人一起侍奉我的夫君我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再说,灵国公主对王爷的用意,也不过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罢了。”叶琼歌不卑不亢的说道。 心里想,灵国公主那天来的时候,还不是时候,等她成功退位,不用接王妃的位子,不用她抢,她也会自动让出位置来的。 许美人闻言,微微失神,这句话叶琼歌没说错,后宫女人那么多,谁都想得到一份圣宠,可是谁都知道,这是她们不能求的,但还是不能放手:“王妃娘娘真是好口才。” 若不是现在眼下有这么多人盯着她,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叶琼歌! “送王妃回去,本宫已经累了。” 现在不是下手的好时机,她必须忍耐,为了女儿,就算是失去一切,她也要试一试。 叶琼歌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对这位许美人心存戒备,这位小公主的亲生母亲,怕是迟早要为此报仇雪恨。 离开了许美人的内宫,叶琼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这就是灵国,她住在宫中,那些想对她做什么很容易,她要提防妃子,甚至是其他人的小动作。 叶琼歌一直觉得前朝的诡计不堪一击,谁知深宫比前朝的诡计还要可怕。 真是后悔,她就应该多看宫斗剧补充知识,看什么狗屁美剧?叶琼歌边走边捶胸跺脚,恨自己看的电视剧太少了。 “王妃,许美人没对你做什么?”陆青瑶一见她回来,就赶忙迎了上去,可是叶琼歌却显得十分疲惫,就连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叶琼歌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里面的被子上,然后将被子铺在上面,摸索了几下,确认没有问题,然后像一具尸体一样躺下:“那许美人是灵国公主的生母,怕是以后有麻烦了。” 这一次她也是运气好,灵国皇上暂时不会动她们,但那些宠爱灵国公主的人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现在她孤身一人,只能靠自己。 陆青瑶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灵国公主的生母?她的生母不是皇后吗?怎么又变成了许美人? “如果实在不行,王妃可以让我回云国给王爷送信……” 陆青瑶的声音骤然落下,这也不成,就算是王爷知道了,那王爷难道可以直接不顾皇上的旨意,把王妃给带回去吗? “防不胜防,真是防不胜防,整天勾心斗角有什么意义。”叶琼歌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感慨。 她知道,除了陆青瑶和她之外,都是灵国的人,隔墙有耳,既然那些人想听,那就说给她们听。 故意让她们听见,只是为了发泄,而不是让她们听得仔细,不管是许美人还是皇上,既然不想放过她,她就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的。 “说得好!”陆青瑶说着,探出头往外看,叶琼歌却将她拉了回来,顿时忍不住说道,“王妃,既然已经做到这份上来了,那我们也就别客气了” 叶琼歌笑了笑,“不用这样,就放着她们去。” “做戏是真是假,那得看看戏的人怎么看了。”叶琼歌压低声音,目光落在了陆青瑶身上。 闻言,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只有欺骗自己,才能欺骗别人,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做,放心,我一定能做好的。” 如今,她们每走一步,都是危险之举,要格外小心。 夜里,叶琼歌正要休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就消失了。 陆青瑶正要点亮拉住,却被叶琼歌拦住:“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叶琼歌此话一出,陆青瑶也仔细听着,确实听到了什么,在爬上门框的时候,她蹙眉将叶琼歌往后拉了几步:“是蛇。” 浔州城三面环山,山林林立,山脚下总有蛇,蛇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叶琼歌闻言,脸色一沉,是不是,各种招数都要对她做一次吗?大半夜把蛇扔进她的房间,未免有点太恶心了。 叶琼歌觉得,长此以往,人还没出事,精神都要被折磨疯了。? 第七十三章 慕时渊来了 “你让开,我有办法。”叶琼歌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之前碰到过不少的蛇,但是这个时代的蛇她接触的比较少,还是把蛇赶出去比较稳妥。 叶琼歌不用多想就知道,这里出现的蛇,应该多半是有毒的,陆青瑶还年轻,如果被咬了,因为害怕会导致血液加速循环,会让蛇毒迅速传遍全身。 一条全身青色的蛇爬进了,叶琼歌一把抓住了凳子的腿以防万一,从一旁的药箱里取了一些药粉洒了一地,原本围在周围的蛇迅速散开。 陆青瑶突然大步冲了上去,抓着蛇的七寸把它捏住扔了出去:“我小时候抓过很多蛇,这东西吓不着我。” “青瑶,真厉害。”叶琼歌看着陆青瑶手中的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找点东西把它锁起来,以后拿来当药材就好了。” 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显然是没想到,陆青瑶竟然敢抓蛇,竟然还算熟练,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差事就交给他了,要不是许美人怪罪他们,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只是今晚的计划被打乱了,想要再吓唬叶琼歌,恐怕还要等到明晚了。 “蛇是在深夜之前放进来的。”叶琼歌皱眉看着陆青瑶塞进罐子里的蛇,“这是想要安的什么心?”虽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许美人,但今天说的话已经是很清楚明白的了,许美人想做的没有成功,定然短时间不会再来第二次,如此一来她今天可以在宫里来回走动。 “应该是想要吓唬王妃。”陆青瑶轻声叹了口气,“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怕是已经要被吓哭了。” 只是叶琼歌没有那么胆小,她更不怕蛇虫鼠蚁,毕竟她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些小东西而已。 “王妃,我们先休息。”陆青瑶说完,熄灭了住过,寝殿里只有月光透进来,她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晚上我来守着,有事我会叫醒王妃的。” 从浔州城回来还没几天的时间,灵国又来找麻烦,陆青瑶看着叶琼歌疲惫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王妃也没睡过几天的安生觉。 第二天叶琼歌醒来的时候,陆青瑶已经不在房中了,她坐了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这么久了。 “王妃。”陆青瑶手里端着一盆水,“灵国和云国不一样,早上有点冷,已经入秋了,王妃还是多穿一些,一定要小心别得了风寒。” 叶琼歌闻言挑眉,目光落在桌子上,“昨天睡前,我不是记得让你晚上叫醒我吗?” 这些话说的有些无奈,她本来是想和陆青瑶在晚上的时候交换着守夜的,她这么一个人熬了一整夜,肯定很难受。 “我们舟车劳顿的才到灵国,结果就发生了这些事情,我就想着让王妃多睡些功夫。” 叶琼歌笑了笑,拿着帕子洗了洗脸,除了昨晚那几条蛇外,这一夜还不算太糟糕,不过第一天就这么坎坷,谁知道许美人下次会怎么折腾她。 “整天竟跟我说些好听的。”叶琼歌笑着拍拍陆青瑶的头,“这话可能不让别人听到了,免得再招惹一些无端的是非。” 在灵国,不管做什么都要低调,如果灵国的人知道她的事情,然后去云国打听,再加上浔州城所谓的仙女下凡,那会给她引来很多的麻烦。 两人有说有笑的说着话,外面的宫女敲了敲门,叶琼歌还没来得及开门,宫女开门抬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放在了门口的桌上:“王妃,用膳了。” 陆青瑶皱了皱眉,没有出声阻止丫鬟离开,不是因为她身后的人给了她这样的权力,而是这副模样,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叶琼歌看着宫女离去的样子,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食盒。 “应该是许美人派来的人。”叶琼歌撅嘴道:“吃点东西,不知道她们今天想干什么。” 恐怕这里的日子要一天天过下去,直到她离开也不会好过的。 两人刚吃完饭,外头就有公公敲门,一脸恭敬:“王妃娘娘,皇上召见,请随奴才去前殿。” 前殿? 如果皇上只是找她,用不着有人带她去前殿。 叶琼歌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公公一起去了,转头对陆青瑶挥了挥手,示意她留在房里。 陆青瑶虽然也想陪叶琼歌,但她还是留在宫中比较好,至少不会给叶琼歌带来麻烦。 随着公公一路来到前厅,叶琼歌遇到了一个她实在没想到的人,她愣了愣,听到皇上轻咳一声,才想起行礼。 “不用多礼,”灵国皇上笑着说道,摆摆手,示意赐座,宫中的奴才立刻端着椅子走了过来,“摄政王妃来了不过几日,王爷也随之而来,定然是想念王妃了。” 这话多少有些讽刺意味在其中,但慕时渊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落在叶琼歌身上,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但在外人的眼里,却是深爱的两人。 “你为什么在这?”叶琼歌转头在他耳边低语,仿佛被他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我不是说让云国等我回去吗?” 慕时渊闻言挑眉,眼角瞥见灵国皇上,然后扯了扯唇角笑道:“本王自然是来接你回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慕时渊并没有压低声音,果然,灵国皇上的脸色瞬间变了。 “云国得了城池,条件是摄政王妃去灵国三年,这只不过是摄政王妃来的第二天,王爷就来要人,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陛下,要不是王妃不得不回去,本王也不会亲自来接。”慕时渊微微眯眼说道,但这个笑容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王妃在来之前身子不舒服,便让太医为其诊脉,却不曾想那位太医临时去了家乡几日,两日前才回来,本王也是才知晓王妃怀了身孕。” 叶琼歌闻言瞪大了眼睛,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怀孕了?你能找到一个更烂的借口来接她吗?更何况,只要一测脉就会被人发现,灵国皇上又不是傻子。? 第七十四章 疯癫的许美人 果然,灵国皇上的目光落在了叶琼歌身上,显然不相信她怀孕了:“王妃既然怀有身孕,这可不是小事,宫中的丫鬟都笨手笨脚的,实在是照顾不来,王妃不如让太医来给瞧瞧,可开一些安胎药保着胎儿,算是对朕的招待不周。” 慕时渊闻言,并没有阻拦灵国皇上的意思,只是语气中多多少少让人有点不明白的意思:“再过片刻天就黑了,灵国背靠山,路上总归是不太安全的?还请太医快一点,别让王妃久等了。” 为了配合慕时渊,叶琼歌只能装作身体真的很不舒服,生怕让皇上看出破绽,有意无意地流露出疲倦的神色,让皇上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是假的,那还好说,但如果叶琼歌真的怀孕了,他就得让叶琼歌回云国,恐怕之前为了叶琼歌而给的城池也是要不回来了。 太医急忙赶到时,连口气都来不及顺就给叶琼歌量了脉,脸色差到了极点,然后对皇上微微躬身行礼:“回禀皇上,摄政王妃已有一月身孕了。” 这下不止灵国皇上,就连叶琼歌都愣住了,难怪慕时渊是一点都不怕皇上查脉,他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早就收买了太医,这份胆识不得不让她佩服。 灵国皇上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但他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清了清嗓子,调整了情绪:“这件事情很重要,太医千万不能看错脉。” 这是威胁,只要太医说没有,就算叶琼歌肚子里有,那也是没有了,所以叶琼歌就必须要留在灵国,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这样把一座城池拱手让人,论谁都会觉得恼火。 贺太医脸色微变,随即轻咳一声,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出过差错,皇上应该是知道的。” 这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灵国皇上指向找个借口把叶琼歌给留下来,若是如此,灵国自然没有理由去留人:“既然如此,不如在皇府里多待几天,等朕找到更好的马车,配备人手,让王妃安然无恙回到云国。” 叶琼歌话还没说,一道身影就直接冲进了前厅,着实让她震惊,前殿是不许进入的,哪怕是内宫人,外人的话更别提了,她已经在府里了,不过看到来人之后,叶琼歌倒是没有那么惊讶。 “王妃昨天在臣妾的府里喝了酒,今天怎么会怀孕?”许美人看着叶琼歌,眼眶通红,强压着心底的怒火,指尖牢牢掐着掌心来控制她的情绪。 闻言,慕时渊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叶琼歌身上,像是在询问许美人所说的是否属实,叶琼歌轻轻摇头,许美人根本没有给她吃东西,只是昨天许美人喜怒无常的样子仍旧让她历历在目。 “许美人是不是记错了?本妃从来没有去过你的寝宫,昨天是她拜访灵国的第一日,今日才在前殿见着娘娘,怎么可能会跟娘娘一起喝酒呢? ” 两国本就是表面邦交的假象,更别说一国王妃与一国嫔妃私下接触的事情了,不管哪一方出事,均不能承担后果,因此,逐渐成为妃嫔与外人不得接触的规矩。 灵国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若是传到云国那里,就不是那么容易说的了,事关两国友谊,许美人也不会开玩笑,私下见面定然是不许的。 灵国皇上一定是很宠爱这位许美人的,见叶琼歌跟许美人唇枪舌战,立即打断了她们说话:“不过是些小事,想来也是许美人记错了。” 谁知许美人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了,连皇上都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叶琼歌,冷笑道:“摄政王妃真是有一副好口才,先是云国战神照顾你,就连皇上都在维护你,真是好本事!” 叶琼歌眉头微蹙,她昨天见到了许美人,就怀疑她是在失去女儿后受到刺激,精神不正常,但现在似乎不止是这样。 眉眼间的冷意,让人莫名毛骨悚然,许美人今天一个人来,难不成是想拉着她一起死? 随后,叶琼歌看了一眼慕时渊,又看了一眼许美人,发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许美人,不要再说了。”灵国皇上也看出了不对劲,低声骂了一句,可惜现在的许美人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眼中满是恨意。 “皇上,还记得云儿如今几岁了吗?”许美人一脸神伤的看着皇上,似哭似笑,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她才十四岁!当初臣妾求了你许久,你却执意要送她出嫁,结果却死在了异乡!云儿也是你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啊!” 叶琼歌微微蹙眉,云儿应该是许美人给灵国公主取的小字,现在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悲伤。 慕时渊看着许美人的模样,目光冰冷,觉得许美人现在的这副样子真的很危险:“站在本王身后。” 叶琼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慕时渊一把拽住,拉到身后,一时间有些呆滞。 虽然慕时渊好歹是个王爷,但他们现在可是在灵国,以许美人现在的状态来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疯。 也正是因为慕时渊的这句话,许美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叶琼歌心里虽然在狂叫,但慕时渊却听不见,她不怕许美人在这里作案,只是怕许美人突然冲过来,她到时候还手也不是,不还手也不是。 “本宫在深宫多年,在深宫的内院见过许多不少黄土枯骨,我根本不想与他人争宠,只想安安稳稳的把云儿养大,即便是嫁个寻常人家都尚可,可是你们却连这个机会给都不肯给我!” 许美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凶狠至极,袖子里藏了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向叶琼歌,“不就是个男人吗?为什么你不肯放手?为什么一定要必死云儿!” 匕首指着叶琼歌的小腹刺去,慕时渊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是一阵咔嚓声,慕时渊对许美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那声音叶琼歌听着就觉得很疼。 第七十五章 回到云国 硬生生捏碎了人手的骨头,慕时渊未免下手有点太狠了? 叶琼歌顿时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谁也不知道慕时渊的过去给他带来了什么。 不过,相比于叶琼歌的反应,许美人却是越来越生气了,她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她放声大笑,笑声撕心裂肺,让叶琼歌感觉就像一盆冷水直接从头顶倾泻而下,一直冷到了脚底。 灵国皇上怎么会料到这种变化,脸色骤然一变,叫人上来压着许美人,强行把她给拖了出去,即便是被人拖行,许美人仍旧是一脸怨恨的厉笑道:“你杀了我的云儿!你们都得死!即便是死我也会化成厉鬼看着你们的!” 许美人猛地推开了身边的侍卫,头上的珍珠发簪散落一地,掉落在前殿的地上,模样很是狼狈,说来她也很可怜,身为母亲,却无法敌得过灵国皇上的固执,将自己从未到过云国的女儿送到了云国。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 “灵国就是这样待客的?”慕时渊说着微微摇头,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且带着王妃先行离开了,陛下放心,本王已经准备好了车马,等王妃收拾好衣服,即可便可出发。” 只要在灵国呆着,每一天都会很危险,可是灵国皇上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放他们走? 说来也是奇怪,灵国皇上却还真的放了他们离开,这着实在叶琼歌的意料之外,不过应该是慕时渊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才会如此。 “你们不用来灵国,来回跑不觉得麻烦吗?” 叶琼歌撅着嘴说着,与慕时渊并肩而去。 “如果我不来,你现在有办法出去回云国吗?”慕时渊挑眉,他的样子有点像邀功的小孩。 “所以你才告诉皇上我有身孕?”这其中的原因也是如此,让叶琼歌大吃一惊,要不是她心里清楚,她还以为自己怀孕了。 但最让她好奇的是太医怎么会帮他们,慕时渊他是怎么接近太医的? 按理说,他没有理由在灵国国帮助慕时渊,更何况还要面对皇上的威胁,难道是慕时渊放在灵国的细作? 慕时渊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只是微微挑眉,没有回答的意思。 两人一路走到殿前,慕时渊进不了后宫,只能在外面等两人收拾东西,陆青瑶惊讶的看着慕时渊,仿佛见了鬼一般,没想到慕时渊这么快就来接王妃回去了。 “王妃,我觉得殿下怕是早跟我们一起来了。”陆青瑶在叶琼歌耳边轻声说道,她虽然有些疑惑,但早点离开灵国国也是好事。 叶琼歌闻言,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慕时渊的出现,确实帮助她早点脱离了灵国,但她接下来的计划,也确实被打乱了,本来想着在灵国的这段时间能培养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现在看来等于痴人说梦。 用一座城池换来的摄政王妃王妃,只在灵国待了两天,让人听着就像个笑话。 马车上,陆青瑶自觉的坐在了马车外,给叶琼歌和慕时渊留了说话的空间。 “太医,却欠你一个人情?”叶琼歌试探性的凑过去,慕时渊却捏了捏她的脸,她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你就告诉我嘛,是不是他欠了你一个人情才肯帮你的?” “早些年的时候,遇到过贺太医的妻女。”慕时渊眼角微弯,“当年母女因为某些事情需要逃走,而当时贺太医忙着在军营医治灵国士兵,并没有及时去接她们。” 叶琼歌大概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女人应该是被慕时渊收留了,因为当时云国大军真的是势如破竹,而灵国军马根本不敌,慕时渊看着母女俩可怜这才收留。 “后来,贺太医出来找他的妻女,得知是我救了他们,便做出了承诺,如果以后有在灵国可以用到他的地方,就告诉他。”慕时渊一脸遗憾的说道,他看了一眼叶琼歌,似是可惜,“这次居然用在你身上。” 叶琼歌本来是有些感动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只觉得太阳穴猛地一跳,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慕时渊的灵国盖打开,想要看看他的脑子里究竟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说到底,我还欠王爷一个人情了。”叶琼歌微微眯眼说道,人情是最难报的,无论是她,贺太医,还是轻云,都欠了慕时渊的人情。 “那歌儿该想想怎么报答我的恩情了。” 叶琼歌哑口无言,顿了顿,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和马车上的慕时渊聊了起来。 一连过了几天才到云国。 “慢点,别忘了你现在怀孕了。”慕时渊说着扶着她,脸上挂着笑容,在外人看来,那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模样,让人羡慕不已。 叶琼歌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笑着让慕时渊扶她下来,灵国皇上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派人一路跟随云国。 “我在灵国不过一天,就让我看见了所谓的深宫黑暗。”叶琼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哎呀,我忘了那条蛇。” 她原本说要带回去做药的,可现在却忘了那条蛇在翁子,现在肯定是被闷死了。 仅此而已,只希望宫女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要骂她养蛇。 慕时渊似乎对蛇这个词很敏感,脸色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语气变得低沉了许多:“什么蛇?” 叶琼歌摆了摆手,无比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我刚到灵国的晚上,不知道是谁在寝宫门口放了几条青蛇,不过多亏了在山林中长大的青瑶,她把蛇都抓了,不然我晚上肯定睡不着。” “灵国的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刚到的第一天就敢对我动手。” 叶琼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慕时渊的行动,在此基础上,她可以悄悄地发挥自己的实力,为以后保命留用。 晚上,叶琼歌正在脱衣服躺下,陆青瑶却突然示意叶琼歌起来躲起来,叶琼歌还没有听到声音,陆青瑶就打开了门。? 第七十六章 翠怡失踪 又是一条青蛇,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同样的招数谁还会用第二次?更何况现在许美人已经被软禁了起来,那么动手的人应该就不是她了。 但肯定是灵国的人所做的的,从灵国一路追到了云国,那人也是能够忍的。 “王妃,要不要请人过来看看?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我们总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陆青瑶手里拿着一条很长的蛇。 那条青蛇被陆青瑶放在了笼子里关起来了,只不过这次和之前有些不同,门外的嘶嘶声就像是在挑衅,陆青瑶脸色微微一沉,侧目一看,在门外又发现了另外一条蛇。 “恐怕放蛇的人就在外面,立刻找人搜查,说不定就能抓到。”不能再让那个人如此放肆。 “不用了,这个时候放蛇的人早就出去了。”叶琼歌说着往外看去,外面已经没有动静。 许是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 想到这里,叶琼歌眉头微蹙,这个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了,要是她每天都来放蛇,她晚上就别想着睡觉了,一整夜光抓蛇就够费神的了。 “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这些蛇虽然无害但是很烦人。”叶琼歌说完又躺了回去,她看着窗沿,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困扰着一样。 这两条蛇被放在罐子里,但这并不意味着放蛇的人没有其他蛇。 叶琼歌晚上睡得不深,天还没亮,她就听到外面慕连煜的声音,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开门便看见慕连煜站在外面,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衫,看起来很是慌乱。 “姐姐,翠怡姐姐不见了!”慕连煜一看见叶琼歌,连忙把拉着叶琼歌的手不放。 现在是秋天,夜晚夹杂着寒风,叶琼歌连忙拿出长袍,给慕连煜穿上:“青瑶,带小公子进屋,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出来。” 听到这番话,陆青瑶点了点头,把慕连煜的手拉进屋里,叶琼歌皱起眉头,给自己穿上衣服,走出院子。 她刚才起床的时候没有看到慕时渊,这个时候应该下朝回来了,虽然经常找慕时渊太烦人了,但如果不依靠慕时渊的话,没有办法很快找到翠怡。 “上次我欠你的,这次恐怕要再麻烦你,连煜刚来找我,说翠怡不见了。”叶琼歌微微垂下眼睛,语气有点焦急:“不过,我不知道是谁干的,现在我要去找翠怡,我只希望你能帮忙。毕竟对方胆敢抢摄政王府的人,背后的势力一定不简单。” 如果放在别人的地方,最多也就只是抓个宫女罢了,但叶琼歌却不是这样觉得的,翠怡一直都跟在她身边,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慕连煜,此外,她和她的友谊也无法与其他人相比。 听了这番话,慕时渊站直了身子,看不到之前那副懒散的样子:“确实是有些麻烦,但既然歌儿说话了,而且和府内有关,我自然会帮你,不过,歌儿上一次的帮助,还没见回礼,这次是否该让我尝些甜头再说?” 叶琼歌知道慕时渊说的是什么意思,索性狠了狠心,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好怕的,她一把拉过慕时渊的衣领,仰头在他的唇边亲了亲,但又怕慕时渊不满意,连着亲了好几次才肯松开。 慕时渊显然是故意逗她玩的,却没想到叶琼歌竟然当真了,这确实有点意思,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帮忙,自然不会反悔。 慕时渊召集了手下的人一同前去寻找翠怡:“现在在王府周围搜索一下,看看她是否被锁在什么地方,如果在王府里找不到人,就得让人四处去看看,记住一定要低调,断然不能让人知晓什么。” 此时,慕时渊也感到困惑,那人为什么抓的人是翠怡而不是慕连煜?不管怎么样,一个孩子比一个成年人要更好控制,且慕连煜的身份也不低,那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叶琼歌的心悬在喉咙里,她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翠怡,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去找。 王爷的官邸说有大不大,可毕竟也不小,进进出出王府的人又那么多,如果在天亮之前还没有找到翠怡,她就得去府外找人了。 在外面搜索,范围会更大,可要从哪里开始?更重要的是,翠怡被抓时,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叶琼歌现在就怕即便是找到了翠怡,恐怕活下来的希望也不大。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支穿云箭突然射入府门门柱子上,陆青瑶吓了一跳,取下了箭身上的纸条递给了叶琼歌,上面居然写着翠怡的下落。 在城外的西郊。 叶琼歌现在才没有那么紧张,既然那人愿意留下一张纸条让他们知道,翠怡必须安然无恙,至少在他们到来之前她应该让翠怡活着。 “青瑶,你留在府里,照顾小公子,我和王爷去救翠怡,在此期间,没有王爷的令牌,任何人回来都不得进入王府。” 如果那人在他们都不在王府的时候突然折返,到时候真的会令他们措手不及。 听到这话时,陆青瑶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叶琼歌一定会留下一半的人来保护府里的人,正如翠怡早些时候所说,不管发生任何事,叶琼歌都会保护他们,而事实上,叶琼歌也确实在尽力保护府里上下。 在陆青瑶的保证下,叶琼歌跟着慕时渊来到了城外西郊。 但那人没有丝毫掩饰,他甚至懒得遮住脸,这就像是在嘲笑叶琼歌,这一眼,叶琼歌愣住了。 居然是灵国太子! 叶琼歌的语气显然很冷淡:“本妃从来没有听说过,灵国太子还有这样的癖好,居然一路追到了云国,你知道你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正在破坏两国之间的友谊,是想刻意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吗?” 听了这话,灵国太子笑着前后看了看:“友谊?为什么我还要有所估计,云国杀了我的御妹,把我的母亲逼疯了,现在父皇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既然云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一开始不估计两国友谊?居然还编造怀孕的话来骗取城池,摄政王妃不觉得云国做得太过分了吗?”? 第七十七章 救下翠怡 他的话像是抱怨,他的声音在颤抖,叶琼歌有一种内疚感,但公主的死并不是她害的,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应对一系列副作用。 “太子殿下,此事与我无关,即便你认定与我有关也没关系,你的妹妹非要嫁给我的夫君,还以死相逼,这并非我所愿,而你的母妃是因为公主的死而情绪不稳定,你身为儿子不好好陪伴在侧,却想着法子来找我的麻烦,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吗?”叶琼歌轻轻地解释道。 她旁边的慕时渊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说:“至于这座城池,这是你父皇提出的,云国国主也得到了灵国过往的同意,原本公主是要回灵国的,但她非得寻死,总不能赖我,而我怀有身孕也是真的,我没必要用此事来撒谎。” 然而,听到叶琼歌的话,太子的脸变得更加凶猛,手里的东西直接跑到了翠怡那里,而就在这时,他停了下来,好像在想什么:“纵使你口舌如簧,我也不会轻易的让你好过的!” 叶琼歌听到这句话时非常震惊,她很讨厌现在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让她死?叶琼歌不禁想起了那些蛇:“你不喜欢我可以,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用我的身边的人来威胁我,但能不能不要整晚把蛇放在外面。” 但没想到,太子看起来很困惑,他的目光落在了叶琼歌身上:“本太子还没有那么胆小如鼠,我抓这位姑娘也是要引出你,由始至终我的目标只有你。” 叶琼歌却有些怀疑了,太子一直跟着他们,试图报复她,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隐瞒,那在晚上在她门外放蛇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慕时渊也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微微看了看:“既然如此,殿下,那我们好好谈谈,先把人给放了,没必要抓着个姑娘不放。” 太子手中的匕首碰了碰翠怡的喉咙,说道:“本太子想要她的命!” 他手中匕首的方向突然指向叶琼歌,这是他最为期待的,只是以他现在实力根本做不到,只能选择用这种法子。 “如果我说可以保护你和你母亲一生平安,且衣食无忧,以此来交换如何?”慕时渊的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既然他的痴迷是因为他的母亲和妹妹,他不妨用这个来刺激他,更重要的是,别人的话可能不可信,但他是摄政王。 显然,太子的手微微颤抖,好像在考虑是否可以信任他,而就在这时,一柄飞镖忽而飞了过去,打在了他手中的匕首,强大的冲击让匕首脱落掉在地上,翠怡也被灵国太子甩手扔了出去。 看着灵国太子松开了翠怡,叶琼歌急忙上前解开绳子:“你还好吗?他对你做过什么?你受伤了吗?” 看着叶琼歌忧心忡忡的样子,翠怡笑了笑,摇了摇头,但她的眼睛红红的,她真的很害怕,即使她受了委屈,她也不能说:“王妃……我还以为我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 叶琼歌颇为气愤地看着她:“胡说,你有权晚上出来走走,别再想了,这件事情本身就不该怪你。”她知道这件事会给翠怡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但现在,她除了感到安慰之外,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太子被绑住了,但他整个人还是处于疯狂的状态,不停的叫骂着,慕时渊只好让人堵住嘴:“把灵国太子送回灵国,说是在云国玩够了。” 这很讽刺,灵国皇帝一定会明白送他们回去的意义。 叶琼歌的目光落在了慕时渊身上,她的心情很复杂,慕时渊虽然对她很好,在外人面前总是显得冷酷无情,可有些时候,她真的看不透她。 “快回去。”叶琼歌看着慕时渊,慕时渊下了朝就帮她寻人,想必也累了,这次欠他的人情可怎么还才好。 回到府里,慕连煜看到了翠怡,高兴地跳到她的怀里:“翠怡姐姐!” 慕连煜太依赖翠怡了,也许翠怡在平日会更多地照顾他,这才让慕连煜有所依赖。 “别动,让我看看……”翠怡真的很担心太子会向小公子动手,但看着现在的样子,她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太子为什么不动慕连煜,叶琼歌觉得可能是灵国太子太蠢了,一时抓错了人,他们俩这么亲近,不管谁被带走,她都很担心,只能说是这次运气好,太子没有带走慕连煜。 “青瑶,拿着房间里的罐子跟我来。”叶琼歌揉着眉心说,她过去被这些事情缠住了,差点忘不了这些蛇的用处,现在看来,这些蛇真的成了关键线索,“要小心点。” 听到这话后,陆青瑶点点头,然后小心地把罐子拿了出来,翠怡看着罐子,知道那可能是条蛇,最初,叶琼歌确实提到了一条蛇。 两个人一路走向慕时渊,当陆青瑶手中的罐子掉在桌上时,慕时渊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这就是那人昨晚放在府里的蛇?” 叶琼歌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现在翠怡已经获救,但秘密下手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 “过了一个晚上,蛇应该窒息死了。”陆青瑶说,慢慢地打开了一条裂缝,罐子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陆青瑶没有退后一步,而是在这里等着。 当罐子完全打开时,里面的三条蛇互相咬住,看起来很可怕,慕时渊往里看,他的脸变得越来越阴沉。 “既然是针对你的,那就不是威胁。”慕时渊说着又盖上了罐子。“如果你想做药,小心点,如果你被咬了,本王救不了你。” 叶琼歌想不到,慕时渊并没有打算用这些蛇来找出幕后的人,而是直接对她说:“既然你知道是谁,你还想让他们做什么?” 慕时渊微笑着问她,这让叶琼歌很困惑,你怎么知道是谁?慕时渊这不仅有线索,而且还清楚知道是谁干的。 “当你看到那条蛇时,你就知道是谁想杀了我吗?”叶琼歌觉得她的问题又傻了,她轻轻地咳嗽,摇了摇袖子,“谁放的蛇?” 第七十八章 权力纷争 陆青瑶看着两人的气氛,心里明白接下来的话不是她应该听的,她轻轻地鞠了一躬,然后抱着罐子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关上了门。 她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最好别听。 慕时渊看着叶琼歌,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抱着她坐下,头枕在她的肩上,叶琼歌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姿势不对,她坐在慕时渊的怀里听他说话。 “不是有人想伤害你,而是想用你的手除掉灵国的许美人,但是现在许美人已经被关进了冷宫,我要你配合我放蛇,现在灵国太子已经被俘,只要你告诉灵国的皇帝,蛇是太子放的,到时候灵国太子一定会被降为平民百姓。\" 叶琼歌越来越困惑,许美人和太子降格为平民与她有什么关系? “许美人失去了权势和好感,自然皇后会受益最大,本来她想杀你,因为你死后,她可以被推给许美人和太子,你和他们有很多联系,那时,只要把杀云国许美人的罪名去掉,就可以避免死亡罪。” 慕时渊眯起了眼睛,说到底,他只是权力斗争的受害者,现在他没有杀死叶琼歌,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新帮手。 最终,这是灵国自己的事,叶琼歌最好少插手。 想起许美人,叶琼歌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真的很爱她的孩子,现在,云国皇后也在关注慕时渊手中的威望和权力。 “那你就派人送太子回灵国去,你会如实向皇帝汇报吗?”叶琼歌一开口,就看见慕时渊在点头。 卖灵国皇后一个面子不比卖寒府里一个有权势的许美人好吗?如果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会对他们十分有利。 叶琼歌明白了慕时渊的意思,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宫内外都有阴谋,大多数人总是放弃自己的感情,追求利益至上,更不用说像如海一样深的宫门了。 只是灵国皇后能想出这样的计划,想必也是深思熟虑的。 “娘亲。”慕连煜在门外喊道。 这让叶琼歌想起了一件事,“我说过每个月都得给他测脉搏,只不过我最近太忙了,连煜也很听话,没有打扰我,我得过去看看了。” 叶琼歌很快从慕时渊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打开了门。 她真的忘了,她太忙了,以至于昏了头,现在慕时渊用她的“怀孕”欺骗了灵国皇帝,后者无缘无故失去了一座城市,她不得不假装,恐怕皇帝是在期待她所谓的“孩子”的出生,这样他就可以再次接她回灵国了。 叶琼歌把慕连煜带了进来,“这段时间我着实太忙了。”叶琼歌说着,便示意慕连煜把手放在脉枕上,然后静静地摸了摸他的脉搏,但摸得越多,眉毛就越紧。 最初,她没有给慕连煜吃药,现在他已经喝了一个多月的药了,身体几乎已经适应了,现在,他体内潜在的东西应该是要准备跑路了,如果不是最近几个月的锻炼,恐怕她还找不到来源呢。 “娘亲,怎么了?”慕连煜对叶琼歌皱起眉头,很担心。 叶琼歌只是挥了挥手,假装头晕,这时,如果慕连煜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估计要难受一段时间,更是会认为是他给她惹的麻烦,到时候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了。 “没什么,只要你按时吃药就好了 ,但我的身体不舒服,”叶琼歌说,举起手揉了揉慕连煜的头,柔声对他说:“你一定要吃好药,你知道吗?一定要听翠怡姐姐的话。” 慕连煜使劲点了点头,看着叶琼歌,想说点什么,毕竟,他抬起头来看着慕时渊,撅起嘴,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这孩子还真是个鬼灵精神。 叶琼歌不情愿地摇了摇头,然后收起了她的脉枕,她的脸色也不好看:“我在连煜的身体里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的药,只是他的身体看起来有好转,但实际上身体在一点点的亏空,应该是之前有人暗地里给他用了药,只是我之前没有注意到,我甚至没有找到缘由,直到调理了他的身后后,他体内的药才露了出来。” 虽然这种药不会危及生命,但也会损害身体,慕连煜的身体现在看起来很瘦,一定是因为这个那样的话,她会把处方改的温和一些。 慕连煜体内的药太冷了,虽然已经停了药,但需要慢慢清除积聚的药物,如果有一天体内的药突然爆发,她担心自己没有办法救慕连煜,他还这么小,这药不能用太多。 慕时渊听到这个这话时一点也不惊讶,在他看来,王府的那些人会发生什么事是意料之中的。 “这几天我没在宫里多有逗留,想来你也该是去看看十七皇子的腿了。”慕时渊突然说道,但他的话似乎让叶琼歌想起了什么,后者稍稍眯起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这几天我抽空就过去一趟。”叶琼歌虽然不明白慕时渊为什么提到十七皇子,但她只是仔细考虑了一下,她也确实好几天没去看望他了,过去一趟也没什么关系。 刚进宫,叶琼歌还没去幽兰宫,就听见有人躲在暗处说什么。 叶琼歌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停下了脚步,她想听听他们能说些什么,毕竟,宫里的下人常常能够听到些什么,这比她自己去问要好多的。 “你说十七皇子这么聪明,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件事情?”宫女叹了口气,“但前几天我听到别人说秀贵人不是十七皇子的生母,但十七皇子的生母不知道做了什么,被皇上赶进了冷宫,十七皇子也交给秀贵人抚养。” 另一个说话的人是个太监,听他说话的语气,他应该是宫中的一位老人:“十七皇子的生母应该是玉妃,玉妃生的极美,虽说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嫔,但皇上对她十分宠爱,当年可是盛传玉妃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呢。” 叶琼歌听了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玉妃?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玉妃是十七皇子的生母,更没听过宫中还有位玉妃,既然她这么漂亮又受宠,皇上为什么要把她关进冷宫? 第七十九章 好奇 许是一时想得太多了,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宫女就在她的身边而太监跪在她的面前,叶琼歌愣住了。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无意中走了过去。 “王妃恕罪,饶了奴婢。”宫女不知道如果她抱怨时会遇到摄政王妃,她也不知道王妃听到了多少,如果她在秀贵人面前说,她不会有好下场。 “快起来,我不知道玉妃是谁,我也不是一个爱说闲话的卑鄙小人,”叶琼歌挥了挥手,假惺惺地帮助他们,然后眯起眼睛,狡猾地笑了,“但我想听你说,玉妃究竟是什么人?” 宫女吓了一跳,连忙挥了挥手,仿佛是在避讳:“王妃,小声点,皇上有令,宫中不许任何人提及玉妃,奴婢只是无聊多说了几句嘴而已……” 叶琼歌的眼睛微微弯曲,这很有趣,关于这个玉妃,皇帝有什么秘密瞒着所有人呢?就连皇后也保持沉默。 “你就秘密地告诉我。”叶琼歌说着就去了宫里的亭子,刻意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原来,玉妃是府里最宠爱的美人,皇帝更是爱屋及乌,对其母家也十分宽厚。”太监低声说着,显然很害怕,“但突然有一天,玉妃从御书房出来,被皇上关进了冷宫,她和她母家的所有官员一起被降职,也许皇上是顾虑到十七皇子还年轻,所以他惩治皇子。” 叶琼歌早些时候去幽兰宫的时候,她听到十七皇子说起了玉妃的事,然而,尽管她当时很好奇,但她并没有仔细询问。 这样,就有问题,照这么说,玉妃曾是幽兰宫的主人,然而,秀贵人说话直截了当,脑子都不会拐弯的,这种头脑能坐在幽兰宫主人的位子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今天别说了,如果你今天不是碰见的我,恐怕你已经丧命了。”叶琼歌说着,轻轻地挥了挥手。现在她不想见第十七皇子。现在她需要找出玉妃和皇上之间的渊源。 她很好奇,但她也知道,她知道的越多,她离危险就越近,但一旦人们的好奇心高涨,又怎么会想到其他的事情呢?更不用说第十七皇子和她如此亲密。 回到府里,慕时渊似乎很惊讶,因为她回来得太快了。 叶琼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早了?” 慕时渊微微点头回道:“真可惜,你今天没去幽兰宫,我听说秀贵人今天带着他的十七皇子去了另一个地方。” “改天再去,”叶琼歌一边撸着袖子说,“这些天,这些人更放松了,他们应该知道天花的事情已经过了,不敢制造麻烦,但也防不住她们之后会做些什么。” “嗯,这段时间你就在府里好生待着,等外面平静一些再出去。”慕时渊说着,拉了拉叶琼歌的身体,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做,等做完了再说。”叶琼歌温顺地接过下一个吻,摸了摸慕时渊的头。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德妃了,既然她想知道后宫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想找一个曾经在内宫待过的人,虽然她已经问过德妃一次了。 “呦?这不是摄政王妃吗?怎么今天有时间来这里?我还以为你忘了德妃娘娘呢。”叶奴娇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尖锐。 叶琼歌皱着眉头,她今天没有心情和叶奴娇吵架,如果她再这么多话,她真的想把慕时渊一同叫来,在叶奴娇面前上演一部爱情剧,非得活活气死她不成。 但叶奴娇显然没有意识到叶琼歌的不满,叶琼歌走了一步,她就在前面拦一步,“怎么了?怀有身孕了不起是吗?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她的话尖锐刻薄,听得让人很不舒服。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叶奴娇了,叶琼歌从没想过她现在居然连装都懒得装,又或许是她根本不打算这么装下去了。 “叶奴娇,本妃是来看我母妃的,这跟你有关系吗?你无权阻止我。”叶琼歌故意咬“资格”这个词,看着叶奴娇突然变了脸,她只觉得高兴多了。 这句话真的刺穿了叶奴娇的心,她所有的想法都被叶琼歌轻易戳破了,她无法忍受这样的委屈。 “王妃说什么无关紧要。”叶奴娇硬生生的用身体挡住了叶琼歌去路,十分不屑的说道:“德妃娘娘今天感觉不舒服,恐怕不能见你了,还请王妃回去。” “既然母妃不舒服,作为媳妇,就更应该去看看,我为什么要回去呢?”叶琼歌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微笑着看着叶奴娇,“前几天我去浔州城治疗天花的时候,带回了一些药粉,妹妹可一定要小心哦,要是碰碎了,撒在了妹妹的身上,会不会感染上天花,我可不知道。” 果不其然,叶奴娇一听到这些话就立刻改变了脸色。 天花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真的感染上了,恐怕连德妃也不会保住她,只会把她赶得越来越远,那她这段时间利用叶琼歌不在京城来讨好德妃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叶琼歌看着叶奴娇的样子,知道她很害怕,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叶奴娇知道她无法阻止她,面容上仍旧挂着一副嚣张神色:“你最好把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如果你不小心把它们洒在德妃娘娘身上,不要说王爷了,皇上也定然不会饶恕你的!” 叶琼歌笑着说:“我的药粉只会撒在该撒的地方,绝对不可能会撒在母妃的身上。” 叶奴娇很生气,但不敢轻举妄动,她只能看着叶琼歌收起药瓶,进去找德妃。 其实,叶琼歌手上的药瓶里面根本放的不是天花疤粉,只不过是有些普通的药粉而已,她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在身上,也只有叶奴娇这么蠢才会相信。 进去时,德妃正在念经,在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哀家听见你在外面和奴娇吵了几句,总归是姐妹俩,你也没必要跟她一般计较。” “母妃教训的是。”叶琼歌说着轻轻跪在德妃身边,“我今日前去幽兰宫看十七皇子的时候,不经意间听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来问问母妃是否知情。”? 第八十章 询问德太妃 德太妃听了这话,微微叹了口气,仿佛知道叶琼歌会来一样:“哀家告诉过你不要打听宫里的事情吗,宫里的水太深了,如果不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没的可就是一条性命,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地跑来问呢?”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训斥,但叶琼歌知道她所说的话都是为她好,可能关于后宫的事情,德太妃选择只字不提是另有原因。 “臣媳知道问的太多了,但现在皇后盯着王爷这边,母妃想来也是知道的,如果内外一切都取决于王爷这边的话,身为王爷的妻子,我应当为王爷分担。”叶琼歌伸直了脖子,说了几句漂亮话。 德太妃一向小心谨慎,但现在她被叶琼歌的几句话说的也有些心动了。 正如叶琼歌所说,中宫现在在皇后手中,宫中的主要官员大多是皇后的母妃家族,即使她不争不抢,她的儿子也太耀眼了。 皇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至于叶琼歌,她一定听说玉妃过去很受皇上宠爱,如果利用叶琼歌去挖出当年玉妃的事情,说不定可以把皇后拉下马。 “玉妃原本是皇上微服私访中所结识的一名女子。”德太妃松了口,缓缓的叹了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但玉妃被带进宫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看着更像是有些害怕,兴许从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她所结识的人是当今皇上。” 叶琼歌听了这话后感到震惊,这么说玉妃不是自愿进宫的?但既然是皇上喜欢的,她也同意了入宫,并且皇上也一如既往的宠爱她,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会被皇上突然关进冷宫? “既然如此,为什么皇上突然就不喜欢她?”叶琼歌抬眼看了看德太妃,但后者的目光却似乎有意无意的在避开她。 “在宫中,失宠了就是失宠了,并没有什么原因,后宫妃嫔众多,皇上也不会专宠一名女子,但若是那名女子做了一些令皇上不高兴的事情,那打入冷宫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深究的。” 德太妃最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叶琼歌却在德太妃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警告。 这是在告诉叶琼歌在时机成熟之前不要去深究太多,更不用说深宫里的这些事了,此外,也不要轻易的去打听,宫中耳目众多,但凡她在宫中询问的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必定用此事来找摄政王府的错处,更是为难慕时渊。 “臣媳明白了。”叶琼歌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问,这就是在深宫里想要活的久的最好的法子,但人性的根源就是好奇,越是隐藏的深的东西,就越想去挖掘,即便是知晓那件事情会带来危险,也想尝试一番。 “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控制的,但你也应该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德太妃轻轻转动了手里的佛珠,看着面前的叶琼歌,“你能为渊儿多想想是好事,但即使你知道的更多,就会发现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更好。” 叶琼歌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奴娇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太妃娘娘,皇后那边派人来请姐姐去宫里说说话。” 话音一落,两人都有些震惊,目光落在了叶奴娇身上,后面跟着另一位宫女,大概是皇后的私人宫女。 “既然是皇后的邀请,本妃自然要去。”叶琼歌说着微微地点了点头,眼睛落在宫女身上,微微弯了弯。 宫女只是笑了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叶琼歌和德太妃轻声道别,然后跟着宫女走了出去。 “王妃和德太妃的关系很好。”侍女似乎笑着跟着叶琼歌,似乎并没有把叶琼歌的身份放在眼里。 但这句话中有一些难以形容的其他意思,叶琼歌微微眯着眼睛,目光落在袖子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姑姑怎么说,本妃和德太妃总归是一家人,所以自然应该更亲近些。” 说这个一家人更亲密是因为他们的个人身份,当皇后身边的宫女询问时,她自然是在为皇后来问的,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她说这种话。 恐怕是皇后想监视她,虽然德太妃没有当年参与后宫的斗争,但不代表德太妃和慕时渊是会袖手旁观的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慕时渊比慕明寒更适合坐在东宫。 “是奴婢多嘴了,请王妃恕罪。”宫女微微垂下眼睛,然后举手扶叶琼歌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叶琼歌当即就收回了手。 在宫中行坐马车乃是最高荣誉,而身侧有宫女搀扶更是代表身份不同,但一旦下了马车,还若是让皇后身边的人搀扶着,那便是不给皇后的面子。 而侍奉皇后多年的宫女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故意不收手,想要试探叶琼歌究竟知不知道这个礼数罢了。 叶琼歌笑着看着她,即使她做的事很放肆,她身为宫女又岂敢放肆,这无疑是在给皇后找麻烦,而且,如果传播开来,其他人只会认为皇宫在为难她。 但这次皇后派人去找她,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要么是想办法说服她站边,要么就是强迫她服从命令,叶琼歌觉得现在不是撕脸的好时机,不应该让自己难堪。 “奴婢不会和王妃一起进去,请。”宫女说着站着不动,她的目光落在叶琼歌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思。 叶琼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宫女说了声多谢。她的指尖落在门上,然后慢慢地把门推开。 皇后半眯着眼睛,向后靠在椅子上,像是在休息,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睛:“原是摄政王妃到了。” “臣妇见过皇后。”叶琼歌说,微微低下了头,恭敬的行礼,她以为皇后会为难她一下,但没想到皇后却挥手示意让她站起来。 “本宫让你今日过来,你可知为何?”皇后坐直了身子,她的目光落在了叶琼歌身上,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王妃如此聪明,应该明白本宫的意思。” 第八十一章 碰见慕明寒 叶琼歌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臣妇天资愚钝,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意思,还请皇后娘娘说个清楚些较好。” 不要说她真的不知道皇后想做什么,即使她知道,她也得假装不知道,皇后掌管六宫,用足智多谋来形容并不过分,现如今皇后一定是觉得摄政王府有危及到她地位,要不然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唤她来后宫之中。 皇后有点惊讶,随之笑了笑,。她知道叶琼歌自从那次大病醒来后犹如变了一个人,但也并非是不能控制的,遗憾的是早些年没将她指给太子。 她害怕慕时渊,当然她也害怕今天的叶琼歌,他们俩在一起对她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但现在她想,如果她能把叶琼歌留以己用,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往日里寒儿不过年纪尚小,不懂得什么,这才对你有所怠慢,你也莫要介怀,本宫自会教训教训寒儿的。”皇后微微一笑,微微抬起手来。 叶琼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笑了笑,缓步走上前两步。 这听起来确实不错,这不过是皇后娘娘所说,在外人眼里,她是摄政王妃,但在皇后眼里,她不过是一名官家女子,是可以任人摆布的。 皇后今日此举,也不过是因为她对皇后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身为臣子,怎敢对太子有所怨气,更何况那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又何必挂怀呢?”叶琼歌轻轻叹了口气,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随之故作一副愁容满面的神色,“但皇后也知道太子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只是臣妇早已与王爷成婚,确实有些可惜。” 皇后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伸出手来,拍了拍叶琼歌的手背。 既然叶琼歌这么说了,她也总不能不顺杆子下,但要确定她的意思并不容易,确定她是否会安分听话,饶是皇后已经掌管中宫多年,她一时看不出叶琼歌是怎么想的。 皇后什么也没说,她只是看了叶琼歌一眼,神情也不像刚刚那么柔和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知道本宫想说什么,回去好好想想,本宫所做的都是对你有益的。” 叶琼歌没有明白的拒绝皇后的暗示,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支吾其词的回了两句就托辞不舒服离开了。 当她走出殿门后,只见宫女还在外候着,看见叶琼歌走出来,笑着行了个礼,径直绕过她走进殿内。 皇后似乎把这件事情看的很重要,对皇后来说,把她和慕时渊分开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能嫁给太子就更好了。 但叶琼歌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与皇后和废物太子相比,慕时渊显然更可靠,无论皇后多么聪明,她都不能干预朝政,如果有一天太子被抛弃,她会陷入无法挣脱的困境。 既然她想利用皇后的权力,她不会太明显地拒绝。 就在走几步远的时候,叶琼歌被慕明寒拦住了,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同他说话:“太子殿下是来拜访皇后吗?臣妇就不打扰了。” 虽然她本想避免跟慕明寒的接触,但慕明寒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拦住了她的去路,根本不让她离开,目光落在叶琼歌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炽热:“弟妹既然已经入宫了,何必这么着急的要回去的。” 叶琼歌听到这话时,脸色一沉,幸运的是,慕明寒现在根本不会把她怎么样,幸亏叫她的是弟妹而不是别的称呼,不然的话,她肯定会恶心的当场吐出来。 每次见到慕明寒都感觉不好,在渊博和能力方面,他无法与慕时渊相比,在军心和士气方面,他也都比不上慕时渊。 她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谁更好?慕明寒虽然是太子,在皇帝死之前,谁都有可能成为皇帝。 “殿下,臣妇今日只是来拜会皇后娘娘的,若是殿下将臣妇拦在此处,断然是失了礼数,请殿下恕罪。”叶琼歌说着,微微鞠躬,目光落在慕明寒的身后,似是有些惊讶。 慕明寒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却看见慕时渊站在他身后,也许是因为双方水火不容的关系,慕明寒下意识地拒绝与慕时渊靠近。 “你为什么在这里?”叶琼歌没有理睬慕明寒,迅速向慕时渊走去,极力的想要克制内心的欣喜,若是慕明寒不在旁边的话,她定然会冲到慕时渊的怀里。 “本王听说皇后把你召进宫里,见你久久未回,怕你会有危险,所以来看看。”慕时渊抬起手,把她耳朵后面的碎发撩起来。 慕明寒被这两个人排除在外,整张脸都是黑的,“不过是皇后召见,偌大的宫中谁人不识摄政王妃,怎会有人会伤害到她?” 慕明寒把帽子扣得整整齐齐,叶琼歌微微皱了皱眉头,很明显,他对自己无端的行为有点反感,虽然慕时渊来皇宫是因为他害怕皇后的所作所为,但他少说了另一件事。 “王爷不过是担心我罢了,其意思并非是殿下所想那般,想来应该是怕我在回宫的路上会有什么危险,定然不会为了我而冲撞到皇后娘娘凤体,还请殿下放心好了。” 叶琼歌皱着眉头,看着慕明寒,她神情淡漠,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慕时渊微笑着看着怀中的人,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慕明寒。 虽然慕时渊知道她不会有危险,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冲撞慕明寒一言不发,以慕明寒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呢?。 “既然你见到母妃了,那回去。”对慕时渊来说,慕明寒只是一个会耍花招的人,善于说一些花言巧语来哄得人心。 跟这种人谈判,只会是浪费精神,又何必多言什么。 叶琼歌看了一眼慕明寒,然后转过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眼睛落在慕时渊身上,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情义与信任,更是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来。 慕时渊一时愣住了神,全然没有想到叶琼歌会主动牵他的手。? 第八十二章 调情之举 她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他怎么还不来牵着她的手?传言说摄政王是做惯了风流事的,难道都是假的?她都做成这样了,他还不明白? 叶琼歌有些想不通,当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慕时渊突然抓住了她:“既然已经伸出来的手就没有理由再收回去,本王只是没想到歌儿居然会如此主动。” 看着慕时渊的样子,叶琼歌转过头,哼了一声,虽然她知道慕时渊是在取笑她,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小丑。。 “现在本王想牵着歌儿的手,歌儿怎么还不愿意了呢?摄政王妃有些太过傲慢了些。”慕时渊看着叶琼歌这副样子,心情特别好,他微微勾起唇角,“摄政王妃”这几个字咬的很重,顿时让叶琼歌红了脸。 “来,摄政王的手可很是精贵的,这可是一把剑,是需要保护国家的手,我可牵不起。”叶琼歌红着脸取笑他,但还是握着他的手,他们十指交叉紧紧握着双方的手。 她一时兴起也发了点小脾气,但慕时渊太宽容了,即使知晓她不是真心的,但仍旧任由着她的脾气,任她牵着的手,也使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他们一路走回摄政王府,叶琼歌看了看他们握着的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慕时渊所迷惑,到时候想要离开的话就更加难了。 当她进入摄政王府时,慕时渊仍然没有松开手,叶琼歌不得不带着翠怡和陆青瑶的惊喜的眼神走了进去,然而进去后,她便听见她们两个在外面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与王爷之间感情渐深的话,听得她很是不舒服。 叶琼歌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慕时渊见她着实害羞的很,这才松开了她的手,“今天皇后突然叫你进宫,可是为了把你拉拢过去?” 皇后打的什么算盘他很清楚,怎么会不知道皇后突然召见叶琼歌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你知道了,怎么不派人告诉我一声,这样一来,我好歹也知道如何面对皇后,也不至于这般被人质问。”叶琼歌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的瘫坐在软塌上。 忽而,慕时渊伸出一只时候来,握住了叶琼歌的手,“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毕竟你还在宫中,皇后也不敢当面对你做什么。” 慕时渊低声笑着,这让叶琼歌觉得他是在利用她试探皇后,这让叶琼歌觉得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他认为她会全心全意地跟随他,而不会转而去投奔皇后呢? 如果有一天她头脑发热,真就跟着皇后走了呢? “如果你想跟皇后站边,我只能说你并非是那样愚蠢之人。”慕时渊说了一句双关语,叶琼歌差点没气的跳起来打他。 什么叫她并非那样愚蠢之人?她现在看起来很蠢吗?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那对你来说是不幸的,对我来说不是,毕竟跟皇后同盟,即便是她倒下了也与我无关,若是没倒我还能捞点好处,这何乐而不为呢?”叶琼歌说着,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你不能给我皇后能给我的荣耀和财富,包括我成为未来皇后的可能性不是吗?” 谁知道慕时渊没有半点生气,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想成为未来的皇后,你现在可以去找慕明寒,我不会阻止你的。” 慕时渊一边说一边拍拍他的袖子,好像在处理袖子上沾染的灰尘,“恐怕你受不了红瓦高墙,更受不了被囚禁的牢笼。” 他的话字字珠心,仿佛知道叶琼歌在想什么,压的她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时渊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她?甚至她知道不喜欢所谓的深宫庭院? 叶琼歌总觉得自己的表现不是那么明显,但慕时渊一眼就看穿了她,不得不说慕时渊太聪明了。 “你说得才不对呢,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红瓦红墙的话?”叶琼歌起身站起来就往外面走,慕时渊突然抓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怀里。 叶琼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轻柔的吻却落在了她的鼻尖上,随之,她听到慕时渊发出低沉的微笑:“那不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如何?” 这句话对她来说就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耳边,她没有反抗,甚至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这就是她想说的答案。 片刻后叶琼歌顿时就恢复了理智,她的耳尖甚至在脸上都很烫,即使她吻了慕时渊不止这一次,但慕时渊像针一样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好像她再也拔不出来了。 “慕时渊,你怎么像个流氓一样抓着我不放。”叶琼歌别过脸去,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可不想让慕时渊看出什么来,免得又嘲笑她。 “本王如此怎么了?难道亲吻自己的夫人也有什么问题吗?”慕时渊说着,挑了挑眉毛。 叶琼歌气急骂了他一顿,打开门挥袖而去,临走前停下脚步说了一声,“我劝你最好是提防我,说不定哪天我就会投奔皇后!”叶琼歌气的红了脸,但慕时渊特别吃了这一套。 叶琼歌走出房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会在慕时渊面前越来越孩子气,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慕时渊呢?又或者说这个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威胁他,而像是在调情。 真是丢了脸。 叶琼歌慢慢叹了口气,心里很是无奈,随之目光落在一旁的侍卫身上身上:“你看见青瑶和翠怡了吗?” “两个姑娘走到了府门口,属下不知道她们要去何处。”侍卫似乎知道叶琼歌接下来会问什么,于是一起回答。 “好,我知道了。”叶琼歌有些疑惑,她们刚才不是还在院子里吗?为什么突然跑到门口? 叶琼歌带着疑惑的态度走到府门前,刚走到正门,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吵闹,好像有人在门口捣乱。 “怎么了?”叶琼歌皱起眉头,眼睛朝门口望去,看到熟悉的人,她突然变了脸,“什么风把叶府的千金吹走了。” 第八十三章 叶奴娇闹事 这句话充满了讽刺意味,让叶奴娇的脸色变了。 但还是强撑着挤出笑容,假装姐妹情深:“姐姐已经好几天没回家看看,父亲母亲十分想念姐姐,妹妹想,如果姐姐不想回去,妹妹就亲自来看姐姐,好回去告诉父亲母亲借此藉慰一番。” 听着她这话,她还真以为叶家的人对她很好呢。 叶琼歌看着她,知道她今天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不需要给她一张好脸色。 “妹妹过去常常跑去见太子,今天为什么找借口找我?现在本妃嫁给了摄政王,妹妹不应该避嫌才是?好歹也应该叫我一声王妃。” 叶琼歌话里有话,任何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当她与王爷成婚前,她试图勾搭慕时渊,现在她嫁给了慕时渊,而现在她又羞于与门前搭讪。 叶奴娇注意到她周围的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忽而脸色一沉,咬着嘴角,特别委屈:“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现在真的是王妃了,但你还是我的姐姐呀,而且,父亲母亲在家里都想着你,你不想回去看一看吗?妹妹真的很担心姐姐,原本姐姐就与诚郡王关系甚密,又与太子经常会面,如此一来,定然会惹得王爷不高兴的,外面人说的话也会难听的……” 叶琼歌微微弯下唇,丝毫没有把叶奴娇的话放在心里,低头随意地摆弄着指甲:“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在外面谈论这件事情,谁不知道本妃和摄政王的婚姻是皇帝指定的?妹妹是在怀疑皇上的旨意吗?” 这顶蔑视皇权的帽子几乎是扣上了,叶奴娇吓得喘不过气来,差点站不稳,她轻轻地咳嗽,顿时红了眼睛,委屈的样子更是引得路人一阵唏嘘可怜。 叶琼歌啧啧了几声,叶奴娇确实有一张漂亮的脸,如果不是她故意惹麻烦的话,在看见她这副样子时也会有片刻的心软呢。 “妹妹,你可别哭了。”叶琼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好像不耐烦似的说,“在门口装腔作势有什么用呢,有话就进去说,免得在门口说出了些什么让人听了去,究竟会对谁不好,我们心里可是都有数的。” 这些话中另有意思,叶奴娇的脸色变了变,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跟着叶琼歌走了进去。 “今天来有什么事?如果你只是来捣乱,你现在可以走了。”叶琼歌笑着说道,目光落在叶奴娇身上,这张脸着实好看,可惜的是心太黑了。 叶琼歌抬眸就这么看着她,她没有那么温柔可爱的外表,相反,她更刻薄了一点。 “你今天是不是去宫中了?是不是去见太子了?” 对于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来说,仍然想着王妃的地位是无耻的,她从没想过叶奴娇不止打着她摄政王妃的位子,还想着成为太子妃,不得不说她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殿下?”叶琼歌听到这话时笑了,如果皇后没有召见她,恐怕她今天都进不了宫了。“本妃今天去看的是皇后,至于太子,我只是碰巧在宫外相遇。” 叶奴娇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她真的去见到太子了? “我说摄政王妃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在府里呢,原来是急着让皇后帮你在太子面前说说好话,明明已经跟王爷成了亲,还生了子,难不成还想惦记着太子之位?!”叶奴娇的话很奇怪,听得翠怡很是不舒服。 这位叶奴娇总有那么一两天非要来王府闹事,更是追到了府里,若不是看着她是王妃的妹妹,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却让她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 “叶姑娘误会了。”翠怡忍不住开口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王妃的妹妹,早就把她给赶出去了,还能留她在这里说话?“今天皇后特意把王妃叫进宫只是说说其他事情罢了,并非叶姑娘口中所言,请叶姑娘谨言慎行。” “本小姐在和你的主人说话,你这个奴婢插什么嘴?难道摄政王府里的奴婢都是这么不懂规矩的吗?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叶奴娇十分生气,举起手就朝着翠怡的脸打了过去,幸亏陆青瑶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陆青瑶看着叶奴娇笑道:“叶姑娘有话要说的话又何必动手动脚,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叶府的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姑娘不过是菜市场的一名泼妇,如若叶姑娘想要见太子殿下,那又何必费这么多的功夫,直接去太子府就好了。” 叶奴娇以前从未见过她,她被紧紧的抓住了手无法挣脱,低头看了一眼陆青瑶的衣服,明白她只是一个像翠怡一样的奴婢。 突然间,叶奴娇心中怒吼更甚,使劲的想要摆脱陆青瑶的手,可一个闺中女子哪里比得上一个漫山遍野跑惯了的力气,挣扎了很长时间后,还是没有挣脱。 “你只是个奴婢罢了!快松开我的手,如果你伤害了本小姐,十条命你都是赔不起的!” 当陆青瑶听到叶奴娇的话时,手上的力气增加了几分,她笑着看着叶奴娇,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叶姑娘,我可不是翠怡那般好说话的人,你这样的话吓唬她还行,可是吓唬不到我的,我身为王府里的人,就算是要管教,也轮不到你来,难不成你还想成为王府的主人不成?” 叶奴娇听了这话浑身发抖,愣了半天,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一幕让叶琼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瑶,放开。”叶琼歌说着,轻轻地挥了挥手,在陆青瑶松手的时候,叶奴娇看着叶琼歌得意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只是几个下等的婢女罢了,凭什么就能在王府里耀武扬威?这还不是靠着王爷的权势?要不是因为叶琼歌,当年嫁给王爷的人就是她,如今在王府里做主的也是她! 想到这里,叶奴娇更加生气了,总有一天,她要好好的惩罚这个叫青瑶的婢女,必定是要报了今日的羞辱之仇!? 第八十四章 警告叶奴娇 “叶奴娇,我不管你今天在这里想干什么,要是没什么事就自己走,不然的话我可不介意就这么把你给扔出去。”叶琼歌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笑容没有达到眼底,这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她可不喜欢跟人争论什么,但叶奴娇这个人,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叶奴娇还真当她好欺负。 “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一只狐狸精!要不是你一直缠着王爷,王爷又怎会娶你?就算你是嫡女那又怎么样?以你的资质就只配嫁给一个街头乞丐!”叶奴娇被激的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现在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想着靠嘴上功夫出一口恶气。 叶琼歌听了只想笑,没想到叶奴娇会这么耐不住性子,能说出这么好笑的话。 “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所谓的太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也不想当太子妃。”叶琼歌说着笑弯了眼睛,话里话外都有些讽刺的意思在其中。 “叶奴娇,看看你自己是何身份,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更何况,皇后召见乃是皇后的旨意,你若是紧张太子妃的位子,大可去找皇后说理,来我这里闹个什么劲?如果你再这样胡闹,我就亲自去找王爷说上一说,到时候别说是太子妃之位,你恐怕连府门都出不去。” 不管她是否这样做,叶奴娇注定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她身为庶女,太子纳妃必须是嫡女身份,即便是叶奴娇得了太子的欢喜,也只能是个小妾。 太子妃之位并非是寻常人家成婚那么简单就可以的,慕明寒纳侧妃的要求都极高,更别说是将来可以成为皇后的太子妃之位,皇室更是看重血统,即便是慕明寒看上了叶奴娇,皇上也不可能让叶奴娇成为太子妃。 “你……”叶琼歌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害怕,叶奴娇抖着嘴唇,向叶琼歌指了许久,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以为我对你私下里的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叶琼歌冷声用着,用着一种特别冷漠的语气缓步走近她,“叶奴娇,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那些事情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叶奴娇听了,立刻脸色发白,退了两步,目光落在这三个人身上,气得浑身发抖:“叶琼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告诉你,你永远比不上我!” 她愤怒的样子激不起叶琼歌丝毫的兴趣,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叶奴娇之所以会说这种话,不过是因为她如今的生活是叶奴娇一直想要的。 众所周知,叶奴娇最是无法忍受叶琼歌如此傲慢的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想要什么都无法得到,反倒叶琼歌可以得到,甚至都不想要! 为什么?她是云国最为出色的二小姐,叶琼歌之前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出,她明明给叶琼歌下了药,她的脸却恢复的这么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甘心,千方百计想得到她想要的,最后却为叶琼歌铺平了道路。 “叶奴娇,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论如何讨的男人欢心你娘可比你强多了,还不快回去讨教几句。”说完后,叶琼歌转过身去,不想再理她了。 “叶琼歌,你别太得意了!等本小姐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的那一天,我非得要你的命不可!”叶奴娇咬紧牙关,上前两步紧紧的抓住了叶琼歌的头发。 叶琼歌不想让人发现她会武功的事情,刻意隐藏了实力让她抓着。 陆青瑶快步冲上前去,抬手抓住了叶奴娇的手腕,并增加了力量,后者感到手腕上的疼痛,不得不放手。 叶琼歌揉着她疼痛的头皮,目光阴冷,她走到叶奴娇跟前,举手扇了她一耳光:“叶奴娇,这耳光是教你做人,让你知道什么是上等什么是下等,我是你的正统姐姐,当朝的摄政王妃,你若是想要跟我争什么,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叶奴娇被她一记耳光吓了一跳,想要跟叶琼歌争论一番,但听到声音的侍卫及时赶到把她强行制服。 叶琼歌只是看着叶奴娇觉得很可笑。 “王妃,怎么处置她?”侍卫不管身份如何,只听主人的命令,即使他手里押着的王妃是王妃的妹妹,叶琼歌没有说话,他也不敢放手。 “把她绑起来,用马车送回叶府。”叶琼歌说着,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她用马车送叶奴娇回去,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下次再犯错误,她不介意直接把叶奴娇踢出去。 叶奴娇离开后,陆青瑶有些不满:“王妃太善良了,如果是我,我会把她的衣服脱光然后扔出去的!” 叶琼歌听了笑,然后举起手来敲了敲陆青瑶的头,仿佛在责怪她的胡言乱语:“做任何事都要顾忌王爷的颜面,现在我的地位和权力都比她高,为什么我要去为难一个不如我的人呢?” 陆青瑶点了点头,听着解释,虽然她不理解,但她也在心里记住了这一点。 “翠怡,这几天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叶琼歌微微转过头,看着翠怡,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明白叶琼歌的意思,就去后院把那几个孩子带了出来。 许氏好久没见到叶琼歌了,两个孩子非常高兴,但他们遵守这些天学到的言行,并顺从地敬礼:“娘亲。” 叶琼歌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来,她让慕时渊找一些侍卫来调教他们,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这几个孩子很有天赋。”慕时渊的声音突然传来。 叶琼歌看到他的蓝色长袍,下意识地转过身来,脸色一沉,这家伙该不会是来看他会不会再去醉香楼?“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就过来看看你。” 叶琼歌不想和他说话,只是看着几个孩子,没有再看慕时渊:“我想在外面开一家小些的医馆,想着能够锻炼他们两个的能力。”? 第八十五章 买店铺 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外面有她自己的情报网比在醉香楼问轻云要好,虽然时机还不够成熟,但也可以试试,毕竟,轻云是慕时渊的人,只听他的,如果有一天她和慕时渊分道扬镳,她将无法从轻云那里获得她想要的。 此外,除了隐藏其他人的耳朵和眼睛,以医馆作为一点来收集情报,不会有人把目标放在她的身上,如此一来再行事的话,定然要轻松很多。 慕时渊听到这话时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从来没有想到叶琼歌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她考虑过将来离开他吗? 想到这一点,慕时渊的眼睛阴沉,目光落在了几个孩子身上,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一半的孩子看不到太多的孩子气,但似乎有点成熟。 “那样的话,就这么做。”慕时渊说着挥手,狡兔三窟,更不用说叶琼歌了,她是不满足于现状了。 有了慕时渊的承诺,叶琼歌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点点头,当她再次看着慕时渊时,她仍然觉得他的衣服不讨她的喜欢,她甚至觉得自己能闻到上头的脂粉味。 她的心莫名其妙地不高兴,甚至语气也很冷淡:“还真是多谢王爷了。” 声音一落,慕时渊就突然做出反应,她是吃了什么醋?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这只慕时渊看着她变化多端的脸,但却感到莫名其妙的可爱,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好,你自己做什么都看着办,如果你没有足够的钱,你可以从府里转一些银钱出去。” 这一次,叶琼歌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明天出去看看店铺,收集情报。 想要看适合收集情报的店铺,最好的地方就是要选择茶馆附近,这些地方有说书人,这自然更适合收集。 第二天,叶琼歌去看场时,她发现已经有人选走了附近很好的店铺,茶馆附近的其他店铺虽然不错,但价格有点高。 叶琼歌不情愿地看着她拿出来的银钱,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很穷。 只是如果她找不到合适的店铺,就收集不到更多的情报,即便是开了药铺也是无用的。 想到这里,叶琼歌不得不咬紧牙关,租了茶馆旁边的店铺,她不会开很久的,租下来是最划算的。 当叶琼歌在茶馆里与店家签订时,说书人嘴里的故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要说也是命不好,严大人不过回来几日,居然就死了,还死的这么惨。” 叶琼歌手中的印章几乎压不稳,当她拿着租赁书时,她仍然有点惊讶,贪官关言明是什么时候死的? 她突然想起了轻云那天对她说的话,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现在仔细想想,当她们谈论京中有关事情的时候,轻云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 叶琼歌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茶馆上,她示意翠怡去之前的茶馆,听一听关于关言明的事情。 “要说关大人虽然胆小,但做事还是精细的,之前的天花一案关大人只是受到了不轻不痒的处罚,按理说要是其他人犯了此错,必定会没了性命,可关大人却只是禁足,还突然在府中死了。” 说书人拍拍手中的惊堂木,猛地拍了一拍,“听说关大人这段时间都没有离开过府门,他被发现时死在书房里,身上有股臭味。” 是因为关言明被发现之前就已经死了很长时间。 叶琼歌不想听了,她的目光落在说书人身上,后者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眼睛,直视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身份一般。 台下听故事的瞧着说书人半天不说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大喊大叫的让说书人继续说下去。 但说书人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各位客官,时辰不早了,各位明日请早。” 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匆忙结束了,听书的一个接一个地叹气往外走,尽管他们不满意,但想要听说书人讲故事还是得看人的,他们花了银钱听了故事,就算是没听全也不能在这个地方闹事。 叶琼歌有点吃惊,她看着向她走来的说书人,那人说话的声音跟说书时有些不同,听起来像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不知道王妃能不能到里面去聊聊?”说书人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话,这让叶琼歌有点好奇。 她在印象中没有看到这个男人,过去有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但她也不蠢,还是有些提防,她示意翠怡先站在外面等,如果她很久没出来,翠怡会回去找慕时渊。 “那就请。”叶琼歌对说书人笑着说,然后一路跟着他到了内室。 说书人点了点头,然后在里面的一盆水上洗脸,叶琼歌有点吃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洗了脸。 但当他洗完脸转身的那一刻,叶琼歌又是一愣,这个人正是之前她买的那个孩子,只不过给了银钱放他自由了罢了。 “王妃,正如我所说,总有一天我要报答你,从今日起王妃就是我的主人。”当这个年轻人说这句话时,他拿出了一件合身的衣服换上,“本来想着过段时间再来寻主人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就碰见了,不知主人现在是否想要我?” 叶琼歌听了这话,愣住了,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是真的有一些本事,他的本事还不小,但要在短短时日内能学会这么多的东西也是很厉害的。 但有一件事他是说对了的,现在她正好需要一个能够帮她在外收集情报的人,而最好的地方就是茶楼,只不过之前她没有法子在茶馆里安插人,没想到却有人出来帮了她一手。 但她仍然担心这个孩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若是不知道怎么隐藏,很容易会被人发现的。 “主人不必担心我会不忠。”年轻人成熟地垂下头,眼睛落在鞋尖上,带着无助的微笑。“主人放心,即便是天打雷劈,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背叛主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叶琼歌挑起眉毛,她目前急需这样一个人,此外,她很聪明,至于许多不确定因素,她将暂时加以考虑,如果真的不可能用,那就找个理由送走即可。? 第八十六章 云建 “我没有名字。”他很聪明,知道叶琼歌在想什么,只不过她在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要让她相信她,“请主人赐名。” 叶琼歌轻轻地紧握着指尖,然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那么以后,你就叫云建。” 云建听到了这话,试图跪下,叶琼歌连忙挥了挥手,“既然是我的人,那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见到我也不会下跪行礼,这样太过于生分了。” 叶琼歌说着打开了门。,“你将来在这家茶馆里还是个说书人,我的医馆就在茶馆旁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现在你和我一起回王府去,我问你一件事。” 谁封锁了关言明之死的消息?为什么不在那天传播出去呢?既然尸体已经腐烂了,怎么没有及时处理? 她清楚地问出了心里的困惑,很是想知道云建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些消息。 当几人人回到王府时,翠怡也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说书人走了进去,不止变成年轻了,还变成了王妃的下属,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感到震惊,更不用说她了? 但是叶琼歌没有解释太多,所以翠怡自然不会问。 当陆青瑶看到云建时,手指正准备指着他的鼻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端端的要纠缠着王妃?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做不好,王妃哪天可就不想要你了。” 云建似乎不满意陆青瑶的话,微微皱起眉头:“王妃会不会要我用不着你来说。” 叶琼歌看着两人的争吵,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将来府里可能不会太平了,她不常上医馆,自然,她不得不把他交给陆青瑶,她在之前就是学医的,有个基础,云建在她身边也可是让青瑶看着人行不行。 “云建,跟我来。”叶琼歌说完就进去了。云建跟着她就走了进去,还不忘朝着陆青瑶做了个鬼脸。 “王妃想问我关大人死在哪里吗?”云建看着叶琼歌,轻轻地扬起眉毛。 叶琼歌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听到了云建清爽的笑声:“当初师父教了我一些本事就让我下山了,我想着尽快来找王妃,最起码也要能够养活自己,在去茶馆说书之前,我在衙门做了几天的工。” 怪不得云建知道关言明的事情,云建曾在衙门做过几天,而关言明的尸体恐怕早就被送到衙门了,却不能对外公布,其死因一定有问题。 “据说皇后不允许这件事传出去,也不知怎么的,这些天,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我也就状着胆子在茶馆说这个故事了。”云建说着叹了口气。 “只是我原来在衙门做事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满是伤痕的关大人的尸体。”云建说着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叶琼歌身上,示意不要再问了,对他来说,再想想这件事真是太可怕了。 叶琼歌点了点头,然后乔装打扮地去了醉香楼。 轻云似乎早就料到了,她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喝茶:“王妃来了,今天的茶馆是在谈论关大人的死吗?” 叶琼歌微微地盯着她,很是意外她会说出此话来。 但轻云只是笑了笑,然后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张嘴:“是我杀了他,现在,我不得不承认,王爷比我想象的更关心王妃,要知道杀害朝廷官员是死罪,若是被发现,王爷也会被牵连,但是王爷仍旧让我去这么做了。” 在这里,轻云的表情似乎有点自嘲,毕竟,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应该改变她的想法。 叶琼歌听到这话时撅起了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她毕竟违背了诺言。 不久前,明明还想和轻云和慕时渊撮合在一起,也许是慕时渊在她动弹不得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出现,使她心有了悸动,即使是现在,她也不敢说,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因为慕时渊而动了心。 轻云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她给叶琼歌倒了一杯茶,后者只是把它放在唇下,闻了闻:“是酒吗?” 没想到,轻云笑了笑,笑着哭了起来:“这是酒,这是酒,每个人都会喝醉,如果我不喝醉,那些想法就会吞噬了我的内心!” 叶琼歌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那杯酒,轻云醉醺醺地看着叶琼歌,眼里含着泪水:“王妃,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但我知道我出身卑微,没有能力与你相比,因此,我只能祝你和王爷会有百年美满的婚姻!” 叶琼歌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她举起手,轻轻地把酒杯放在轻云面前:“轻云姑娘,少喝点。” 轻云听到这话后大笑起来,她闭上眼睛躺在桌子上,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叶琼歌已经离开了,她一口气喝完了那杯酒,但觉得非常苦。 离开醉香楼后,叶琼歌只觉得心里闷极了,就回府去了,然而,她却看到慕明寒跪在地上,胳膊被人抓住。 慕明寒怎么会在王府里?而且还跪在慕时渊的面前! 叶琼歌不明所以的走向慕时渊,见着慕时渊的手里捧着一本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身边人却先开了口。 “没想到你身为太子居然如此没有脑子,居然敢擅闯王府,即便是本王今日杀了你,皇上也不会怪罪本王分毫。” “慕时渊,是你设计引本殿前来的!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慕明寒气急,他从未有过如此落魄的时候,也懊悔自己不该如此轻信他人! 听到这话,叶琼歌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茶馆之所以会说关言明死在府里的事情是慕时渊早就设计好的,而关言明的手里一定有慕明寒的把柄,慕明寒着急之下被人撺掇这才冒险潜入王府。 可慕明寒怎么会这么蠢的自己过来?不应该是让手下的人过来吗? 叶琼歌不理解的看了一眼慕时渊,后者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片刻后,从门外走进一名女子,朝着慕时渊躬身行礼,“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第八十七章 人赃并获 叶琼歌的眼睛微微凝滞,目光落在了慕明寒身上,“现在如何做?” “送入宫中,听候皇上发落。”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叶琼歌突然发现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慕明寒被扔进了马车,强行带入了宫,可不知为何,慕明寒在看见皇上的瞬间,突然凶性大发,好几个人都摁不住他,在皇上为开口之前,慕时渊向其禀告了事情来源。 但叶琼歌不知道慕明寒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就好像是吸毒过量一样,即使她知道如何解决,也无法当着皇上的面解决慕明寒的事情。 “荒谬!来人!叫醒这个不孝子!”皇帝愤怒地拍了拍扶手,脸上阴沉极了,龙颜大怒,如今谁敢上前,无疑是自撞枪口。 一旁的侍卫得了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就把慕明寒给拖了下去。 等慕明寒再次被带回来的时候,确实清醒了很多,他一抬头便看见一脸阴沉的皇帝,顿时吓了魂飞魄散,“儿,儿臣,儿臣参见父皇。” “混账!”皇帝手中的卷宗砸在慕明寒的额头上,顿时流血不止,但仍无法平息他的愤怒,“朕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太傅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能做出杀叔杀官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气的怒不可遏,指着慕明寒的手都在颤抖:“罪证在前,你无法抵赖,朕今日就废黜,罢了你的王储之位,从即日起与庶民相同,不得入宫半步!” 听了这话,慕明寒的脸色变了,目光落在了皇帝身上,他颤抖着向前爬了两步:“父皇!你不能这样做!这会伤到母妃的心!父皇!儿臣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啊!” 叶琼歌看了看慕明寒的模样,眉眼微微收敛,目光落在了慕明寒身上:“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连云妃,恐怕也是皇后策划的。” 关言明死了,为什么皇后要对其他人隐瞒?除非关言明与当年玉妃有关,关言明的手里藏着皇后的把柄,而关言明一死,皇后生怕证据被人搜出来,这才隐瞒了关言明的死因,如今关言明之死被公之于众,证明皇后已经拿到了关言明所藏着的证据。 慕明寒听了吓了一跳,不相信地看着叶琼歌,叶琼歌只是笑了。 皇帝听到玉妃的名字时,脸色突然变了:“为什么和皇后有关?” 叶琼歌听了这话,轻轻地俯下身来,勾唇轻笑:“回禀皇上,关大人早在多日前就已经死了,而在关大人死时被送去了县衙,皇后得知此消息后不止将关大人之死隐瞒,更是不许任何人提及,直至几日后才对外公布。” “就因为这个,你为什么确定是皇后做的?”皇帝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皇后与玉妃之事有所关联,可皇后怎会有如此权力能将官员之死强压下去? 叶琼歌轻叹道:“臣妇猜想关大人有皇后暗害玉妃的证,。关大人的尸体在被发现之前已经腐烂了很长时间,应该是皇后得到了她想要的,另外,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若是没有原因的话为什么要隐瞒关大人的死讯?” 虽然皇帝很怀疑,但他宁愿相信一些事情也不愿什么都不相信,他生来就是王,对一切都很谨慎,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愿放错一人。 “来人,拿着朕的印章,搜查皇后的寝宫。”皇帝挥了挥手,如果找到了什么,那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意就结束了。 叶琼歌听到这话时只是低下头,自古以来,皇帝就比较善变,皇上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说到底也是为了他自己。 慕时渊望着叶琼歌,眼睛里蕴着一抹阴郁的情愫,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意思,他的指尖落在叶琼歌的袖子上,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找到皇后寝宫之中所藏着的证据,慕时渊做了这么多的安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皇后,她早就知道慕时渊有很大的野心,却不知晓他居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慕明寒看着他们的行为,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并立即喊道:“父皇,是摄政王故意陷害!所有的事情都是摄政王所做的,是摄政王杀了关大人借此来陷害儿臣的!请父皇明察啊!” 皇帝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当他听到慕明寒疯狂的呼喊声时,脸色更加阴沉:“来人!把这个不孝子给拖出去!” 他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儿子,如果皇后真的和玉妃的事情有关系,那就不要怪他不顾念多年夫妻感情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侍卫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启禀皇上,在皇后娘娘的宫中搜到了此物,事态严重,请皇上过目。” 叶琼歌听到这句话时轻轻地叹了口气,果不其然,慕时渊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皇帝扬了扬手,侍卫把盒子送了上去,打开后里面赫然搁着一枚早已干涸的肉瘤以及一瓶药粉,皇上皱着眉头,目光落在福特身上:“把皇后带上来。” 片刻后,皇后娘娘身着一袭鲜红的宫服徐徐走了进来,不见丝毫的窘迫。 “皇后,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皇后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屑,“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寒儿无关,有任何罪责都由臣妾承担。” “玉妃之事真的你所做的?”皇上顿时大怒,将盒子一扫而落,里面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上。 眼尖的叶琼歌瞧见地上的东西,顿时明白了皇上为什么会大怒。 听闻当年玉妃一事是身怀怪病,经太医检查玉妃是与人苟合才被皇上打入冷宫,至此后却久病无治,惨死冷宫之中。 现如今看来,是皇后陷害玉妃,而当年为玉妃诊治的时候就已经看出端倪,在玉妃死后更是将玉妃体内的肉瘤偷偷取出,将皇后所陷害之毒药都藏了起来。 这也是关言明之死的原因。 “收去皇后宝印,打入冷宫,朕与皇后死生不复相见!” 第八十九章 辩驳 “那这东西,你作何解释?”皇上冷声从桌上朝着叶琼歌扔过去一个瓷瓶,瓷瓶掉落在地上,正好滚在叶琼歌的面前。 见着面前的瓷瓶,叶琼歌顿时脸色大变,这不是她之前炼制毒蛇内胆所用的瓶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这东西虽然是臣妇所有,但是臣妇只是为了用其做药引,从来没有想要毒害任何人的想法,臣妇是冤枉的。” 皇上侧目看向慕时渊,后者一脸阴肃,似乎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让他有些怀疑其中缘由。 “把人带上来。” 皇上一声令下,在侍卫的带领下,一名小宫婢走了进来,跪在正殿之中,“奴婢巧慧参见皇上。” “巧慧,你把昨日所看见的都一一说个清楚。” 巧慧微微低头,身子略微有些颤抖,“回禀皇上,昨日摄政王妃前去冷宫拜见皇后娘娘,起先都还好好的,可不知为何,王妃跟娘娘突然争吵了起来,临走时,奴婢见着王妃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冷宫,还说着不会让皇后娘娘在冷宫里好过的话。” 叶琼歌惊诧的看向身边的宫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昨日什么时候跟皇后娘娘争吵过?又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王妃,你真的说过,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这样说啊,是奴婢真真切切的听见的!” 二人的争执听在皇上的耳朵里分外刺耳,他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叶琼歌,朕知晓你对皇后颇有怨气,但也不能这么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就这么如此草率的就要定了她的罪? “皇上,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如果我真的要暗害皇后娘娘,又怎么会被人看见我与娘娘争吵?又怎么会如此光明正大的给皇后娘娘下毒?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怎么不会?” 阴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叶琼歌不可置信的看向声音的来源,正对上慕时渊一双阴冷的眼眸。 “当年,你为了嫁给诚郡王不惜以性命相要挟,本王念在你年龄尚小才放你一马,如今你却故技重施,见着诚郡王回京,居然还不肯死心!” 一字一句犹如针刺一般刺痛了叶琼歌的心。 谁都可以不相信她,唯独慕时渊不能,她一直都在慕时渊的身边,她的一举一动慕时渊是最清楚的,更何况在慕时筠回京后,她根本从来没有私底下再见过慕时筠。 “慕时渊,我有没有做过,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当真认为我是为了慕时筠而去毒害的皇后娘娘?” 面对质问,慕时渊只觉得眼前女子恶心至极,甚至演戏都是上乘,他淡漠的甩了甩袖子,冷声道:“那瓶毒药是你所有,也是你做出来的,人证物证巨在,轮不得你狡辩分毫。” 叶琼歌索性也不想再争论下去,朝着皇上缓缓施礼说道:“如若这般就定了臣妇的罪名,那么臣妇也无话好说了。” 话音刚落,一张纸便落在了叶琼歌的面前,上面赫然出现的休书二字更是刺痛了叶琼歌的眼睛。 她怔怔的转头看向慕时渊,冷声质问道:“你信我还对慕时筠有情,所以暗害皇后娘娘,是吗?不仅如此,你竟然还要休了我?” “你不忠不孝,且犯了七出之条,本王有权力能够休了你。” 慕时渊就连看都不看叶琼歌一眼,见状,叶琼歌也不是那般会求人的性子,低身捡起了地上的休书,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休书上按了印记。 “从今以后,你成亲生子满月,荣华富贵贫困,都与我叶琼歌无关。” 叶琼歌愤恨的把休书甩在了慕时渊的脸上,任由着侍卫将她押了下去。 休书一事,暗害皇后一事,不过片刻时间就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 府中的陆青瑶得知消息,花了不少的银钱才买通了衙门的人,得了一个能够见叶琼歌的机会。 陆青瑶提着食盒跟在衙差的身后,等进了大牢时,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血腥跟腐肉味,那味道难闻极了,她实在无法想象王妃是如何在这里生活的。 在走到大牢的最里面的时候,陆青瑶才看见坐在牢里的叶琼歌,身上的衣服也被泥土给染脏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王妃,王妃,你还好吗?”陆青瑶趴在门口处朝着叶琼歌喊了几声。 听到声音,叶琼歌怔怔的看向声音的来源,无奈的勾唇轻笑,“我已经不是摄政王妃了,我跟慕时渊合离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朝堂之上,慕时渊不止没有帮她说话,竟然还说她跟慕时筠有所苟且,即便是她心再大,也无法将这件事情释怀。 叶琼歌抬眸看向陆青瑶,“你把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去找个好地方谋生,别留在王府里了。” 之前陆青瑶他们之所以能够留在王府里,是因为慕时渊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收留这些人的,如今就连她都无法在王府里立足,那这些人留在王府只会有危险。 陆青瑶想着如今再唤她王妃只会勾起她的伤心事,低眉便换了个叫法,“叶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都传是叶姐姐毒杀了皇后娘娘,就连王爷都视若无睹,说是要惩治了叶姐姐。” 其实说起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皇后娘娘之前所说,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如此说来,从一开始原主应该就是德太妃手里的一把刀,而如今这把刀起到了最好的用处,那便是让把这把刀销毁的时候了。 德太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原主之间究竟有过什么? 难不成当时原主的死实际上跟其他人无关,就是德太妃所为,而原主死了之后,就由她占据了这具身体,这才导致了德太妃后来对她连番试探,更是借助了她的手去查当年玉妃惨死一案? 是德太妃在背后谋划着一切?为了就是要搬倒皇后娘娘,把塔子拉下马?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那慕时渊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跟她合离?还是说慕时渊从一开始对她就是无情的,之后跟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第八十八章 看望皇后 皇后浑身颓废的瘫坐在地上,她苦苦筹谋了这么多年还是功亏一篑,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死生不复相见。 皇后被打入冷宫,慕明寒被削去了太子之位,皇后一干人等都被皇上连根拔起。 叶琼歌读了这三个字,但她觉得很讽刺。很明显,同一位皇后是第一任妻子,但她用了这样的话,这真的让人想笑。 可慕明寒却不甘心的怒吼着:“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过,父皇!” 皇上抬手一挥,侍卫就将其押了下去,连嘴巴都被给堵上了。 “都回去,朕累了。”皇上连看都没看皇后一眼,起身离去。 皇后眼中含泪,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叶琼歌低眉看着皇后,沉声说道:“皇后娘娘,你该放下了。” “是本宫输了,本宫筹谋多年,自认为藏得很深,却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抓住了把柄。”皇后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慕时渊,目光最终落在了叶琼歌的身上,“你以为自己你真的赢了吗?你身边之人真的像你所认为的那般吗?” “本宫就等着看你看清真相的那一刻。” 叶琼歌怔怔的看着皇后,不理解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慕时渊吗? “回去。”慕时渊丝毫没有把皇后的话放在心里,扬手搂着叶琼歌的胳膊将她带出了宫。 皇后一事结束之后,本以为还会有什么后续的叶琼歌整日里在府中帮衬着如何将那些孩子锻炼成自己所需要的样子。 可没想到,一连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宫中十分平静,就连朝堂上也安静异常,正是这般平静让叶琼歌越发感觉到不对劲。 趁着时机,叶琼歌入了宫,在与德太妃说了会话后,屏退了跟着的宫婢,一路找到了冷宫,想要问一问皇后之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昏暗无光的冷宫透着一股子的死气,鼻尖涌着腐烂颓败的气息,叶琼歌几乎是捂着鼻子找进去的。 “何人?” 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声音虽然显得有几分苍老,但叶琼歌还是听出来那声音是皇后娘娘的。 叶琼歌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却见已经破烂不堪的纱幔底下坐着一名穿着正红衣衫的女子,瞧着十分憔悴。 “皇后娘娘。”叶琼歌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皇后微微动了动身子,听着声而转过身来,见是叶琼歌,她也并不是很意外,“本宫知晓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本宫的。” 听着这话的意思,叶琼歌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皇后娘娘,你早知道我会来?” 皇后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叶琼歌,“本宫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叶琼歌,本宫一直想要拨乱反正,现如今的慕时渊是假的!” 此话一出,叶琼歌更为震惊,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什么叫做现在的慕时渊是假的? 怎么可能? “你难道就没发现,自从慕时渊从边关回来之后,与往日有所不同吗?”皇后说着转过身去,“其中缘由只有德太妃一清二楚,本宫查过,当年慕时渊前去边关镇守时明明深受重伤,可一转眼却生龙活虎,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经皇后这么一说,叶琼歌也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了,在原主给她的记忆之中,慕时渊对原主是怨恨有加,更是心有所属,根本不像眼前的慕时渊一样。 即便是她性情有所转变,慕时渊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里就对她有所改观,难道说慕时渊跟她一样,也被其他人占据了身体? “叶琼歌,你的死期快要到了,你对德太妃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很快你就会明白了。”皇后朝着叶琼歌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再说其他的了。 这勾起了叶琼歌的好奇心,她快步走上前去,问道:“皇后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很快你就懂了,如今本宫与寒儿对慕时渊已经没有了威胁,而你,就是接下来的那一个。” 叶琼歌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皇后已经朝着冷宫深处缓缓走去。 今日见了皇后,叶琼歌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回了王府,问了下人后才知道慕时渊还在德太妃那边未归,直到等到了后半夜都不见慕时渊回来。 翌日清晨,叶琼歌早早就起了床,只见翠怡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王妃,不好了,宫里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叶琼歌微微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先把气息喘匀了。” 翠怡连呼了几口气,缓下来后说道:“今儿个一早,冷宫里的宫女前去给皇后娘娘送吃食的时候发现皇后娘娘早已没了气息,而正是王妃从冷宫出来后的半个时辰。” “皇后娘娘死了?” 叶琼歌分外震惊,明明她昨日出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死了? “可查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皇后娘娘突然暴毙?” 翠怡犹豫再三,看了一眼叶琼歌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是,是因为中毒而死,现在宫中传闻,是王妃下毒暗害了皇后娘娘,如今王爷正在宫中,恐怕要不了多久,宫里的圣旨就要送过来了。” 怎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她昨日也不过是跟皇后娘娘说过几句话罢了,莫名其妙给她扣了这么个帽子,未免有些太过于牵强了。 果不其然,在二人说话的空档中,宫中的圣旨已然送到,叶琼歌也不着急,毕竟她没有做过,又何必心虚,自然是大大方方的跟着太监总管入了宫。 大殿之上,叶琼歌缓步走了进去,只见高殿上皇上端坐在前,慕时渊站在下方,气氛忽而有种压抑。 “臣妇叶琼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叶琼歌半跪在地上躬身行礼。 皇上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叶琼歌,抬手示意她站了起来,冷声问道:“昨日你见过皇后之后,皇后就毒发身亡,你可认罪?” 叶琼歌闻言蹙眉,昂首挺胸的直视着皇上,“回禀皇上,臣妇昨日不过是去拜见皇后娘娘罢了,并未与皇后娘娘有任何肢体接触,也没有下毒暗害皇后娘娘,请皇上明察。” 第九十章 她才是替死鬼 这让叶琼歌无法理解,更加无法接受。 她宁愿一开始就知道她跟慕时渊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也不想被人蒙骗在鼓里,而到最后的像是一个垃圾被人毫不留情的给丢掉。 “陆青瑶,现在王府里不安全,你先把翠怡跟那些孩子都带出去,我会想办法证明我自己的清白的。” 陆青瑶看着叶琼歌如此笃定的样子,自然也就放下心来,“叶姐姐,那王爷那边怎么办?王爷怎么会站在另一边去指征你?”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现在别管其他的了,赶紧把人都带走,若是慕时渊问起,你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好,叶姐姐,我这就去做。” 陆青瑶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叶琼歌,随即便连忙回了王府。 待陆青瑶走后,叶琼歌仔细想了半天,这才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想通了,皇后临死之前所说的话,证明她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说出那些话来。 德太妃究竟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扶持慕时渊坐上皇位?那也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以慕时渊现在的财力势力,就算没有那个皇位,他跟皇帝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哟,这不是姐姐吗?几日不见,你怎么落魄到在这里蹲大牢了?” 刺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叶琼歌不耐烦的抬头看去,那张熟悉的脸让她分外恶心。 “叶奴娇?大牢里这么肮脏污秽,也难为你为了来看我,到这么个地方来。”叶琼歌把手放在膝盖上,做出一副自在模样。 看着已经落魄的叶琼歌还是这副高傲的样子,叶奴娇顿时怒火中烧,“你现在都这副样子了,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什么样子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倒是你来找我干什么?就是为了来炫耀吗?我劝你还是放下这种想法。” 叶奴娇忽而想到了什么,捂唇轻笑道:“想来你也是不知道的,今日下午的时候,王爷可是将心上人带回了府,三日后就要成亲了呢。” 心上人? 叶琼歌蹙眉看向叶奴娇,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心上人?” “呦呵,你还真的不知道啊。”叶奴娇总算是找到了个机会能够嘲讽叶琼歌了,“王爷自小就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一直是养在京城外的别院里,若不是因为你的话,那姑娘早就成为王妃了。” “我可告诉你,王爷不止是要成亲,还要娶她做王妃,折子都送到皇上那里了,想来你也是没机会活着走出这里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 叶琼歌冷眼看向叶奴娇,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话,“你以为你跟我说这些话我就能够相信你了吗?王爷根本不是你所说的哪种人。” “是吗?你就这么笃定吗?”叶奴娇蹲下身子,低声笑道:“当年,你为了慕时筠的事情而闹的京城沸沸扬扬,要不是王爷看在要了你身子的份上,分别不会娶你做王妃。” 这件事她确实不知情的,毕竟原主留下来的记忆不多。 “你还知道些什么?”叶琼歌迫切的问道。 看着叶琼歌这副样子,叶奴娇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她就是不说。 “你越是想要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叶琼歌,我说过,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见状,叶琼歌迅速起身,快步冲到了叶奴娇的面前,透过栏杆一把抓住了叶奴娇的脖子,冷声问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会扭断了你的脖子!” 脖子上的力道越发大,叶奴娇也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忙不迭的说道:“你,你先松开我,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叶奴娇是什么样的人,叶琼歌最是清楚不过了,在松开手的时候,她刻意留了些东西在叶奴娇的脖子上。 在松手的那一刻,叶奴娇连连后退,生怕叶琼歌再次冲上前来抓住我的脖子,“我,我才不告诉你呢!” “哦?是吗?”叶琼歌挑眉笑道:“在刚才我松手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些东西留在了你的脖子上,你若是不说,我也断然不会把解药给你的。” 叶奴娇下意识的就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在脖子上摸到了一些粉末,顿时脸色大变,“叶琼歌,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放了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再不说的话,等毒发时,就算是吃了解药也救不了你。” 其实她只是在叶奴娇的脖子上随便撒了一些粉末,并不会致命,只要用清水洗掉即可,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叶奴娇罢了。 为了保住小命,叶奴娇抿了抿唇,说道:“就,就王爷已经将证据都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龙颜大怒,说是在三日后斩了你。” “三日后就要处斩我?证据?什么证据?”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证据?这些话都是我听来的,而且我还听说,当年你失身给王爷的那天,慕时筠是知道的,他还没去救你呢。” “还有呢?”叶琼歌追问道。 “还有?”叶奴娇想了想又说道:“我就听了这么些,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对了,你快把解药给我!” 叶奴娇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甩给了叶奴娇,叶奴娇慌忙的从地上捡起,就像是见鬼一样撒腿就跑,也忘了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了。 好,真好。 怪不得会突然调转枪头,所有人都来对付她,原来是她占了别人的位置,慕时渊已经演不下去了,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 慕时渊啊,慕时渊,这场戏演的真够漂亮的,就连她都被瞒了过去,她还真的以为慕时渊对她有情,原来是早有准备要给她人做嫁衣。 所有的事情都由她来抗,而那个女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摄政王妃取代她的位置,就连一丝丝的损伤都不会受到,反观她,要背上杀害皇后的罪名。? 第九十一章 逃狱 叶琼歌苦苦等到了第三日,前来提她问斩的官员站在牢房外,手中拿着一道圣旨。 “罪妇叶琼歌听旨。” 叶琼歌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官员,面不改色的开口说道:“即便是要给我定罪,也不该如此关着我?” 官员犹豫了一下,给身侧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有人去打开了牢门。 叶琼歌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闪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捂住口鼻后撒在众人的脸上。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撒了一脸的药粉,整个人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官员手无力的抬起指着叶琼歌说道:“你这是越狱,你逃不了多远的。” 叶琼歌心怀愧疚之意,低声说道:“抱歉,实属无奈之举,过半个时辰后药效就会散了,这药无毒,冒犯了。” 说完后,叶琼歌还顺势扒下了其中一人的衣衫换上,马不停蹄的朝着摄政王府而去。 此时的摄政王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于堂上,看着喜庆极了,叶琼歌却觉得分外刺眼。 叶琼歌隐下心底的恨意,乔装打扮的混了进去,果真瞧见慕时渊身着大红衣衫,牵着一穿着新娘服的女子,正在行跪拜礼。 “慕时渊!” 此时的叶琼歌再也忍不下去,站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众人闻声纷纷转过头去。 慕时渊在见到叶琼歌时,下意识的命人将手中牵着的人带了下去,目光冷肃的看着她:“今日是你处斩之日,你居然敢擅自逃狱,来人,将其抓起来,扭送回大牢!” 叶琼歌丝毫不怕,将藏着的毒粉拿了出来,“谁人胆敢碰我,我就让所有人跟我陪葬!” 慕时渊紧皱眉头,冷声道:“叶琼歌,你毒害皇后,人证物证巨在,不容你狡辩分毫,本王劝你还是束手就擒。” “慕时渊,我就问你一句,往日种种是否都是在骗我?” “是又如何?你不过就是本王手中的一颗棋子,如今没了用处,本王也不必隐瞒什么。” 本以为他会解释,却没想到他如此绝情,叶琼歌也断然不会有任何留恋,可在转身之际,数名侍卫将其团团围住,不让她动弹分毫。 叶琼歌诧异的看向慕时渊,“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 “将其拿下,不论生死。” 慕时渊一声令下,诸多侍卫蜂拥而上,叶琼歌被逼的连连退后,一跃上墙,从府墙上翻了过去,却不幸摔在地上。 这副身体太过于孱弱,跟她以前的身体根本没法比,还不等叶琼歌喘口气,那些侍卫就已经追了上来。 叶琼歌强行抢了路人的一匹马,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跑,直至跑到悬崖边上,回头时,见着慕时渊带领侍卫已经逼了上来。 叶琼歌不慌不忙的下了马匹,冷眼看着慕时渊,“你当真如此狠心?” 慕时渊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情意,微微抬起手,身侧侍卫便看懂了,步步紧逼向叶琼歌的方向。 数月来的相处,叶琼歌本以为是慕时渊转了性子,却没想到是他从未变过,不论是原主还是她,都遭受到了慕时渊的蒙骗,是她活该! 叶琼歌冷笑一声,转身朝着万丈深渊跳了下去,关键时刻抓住悬崖边上的藤蔓,一路向下滑去,锋利的石头划破了她的脸颊,刺痛感瞬间传来。 追上去的侍卫见叶琼歌掉入万丈深渊,折返回去禀告,“回禀王爷,叶姑娘掉入悬崖之中,应当无生还可能。” 慕时渊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回府,命人去悬底追查。” 听着头顶上的声音逐渐消失,叶琼歌虽放松了警惕,但手上已然无力,眼前一黑便松开了手,整个人顺势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琼歌却听见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她体内的蛊毒是否已经清除?” “是,小的已经清除了姑娘体内的蛊毒,但因蛊毒发作,改变了姑娘的容貌,恐怕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声音模模糊糊的,叶琼歌只觉得自己是否在做梦,睁开眼时,眼前却模糊不清,就连眼前人都看不清究竟是谁。 “好好照顾她,本王日后定然有赏。” 不过一夜之间,摄政王另娶王妃,原摄政王妃惨死崖底,原跟着叶琼歌的人也逐渐散去,幸得有陆青瑶帮衬着,这些人才不会遭到毒手。 青城山上的普云寺是一座着名的寺庙。 山路虽然崎岖不平,但山上的松岩深邃秀美,还有竹林栽培,景色非常好。尤其是方丈通明法师,远近闻名,据说在普云寺祈福也很有效,所以很多人来普云寺只是为了一炷香。 离普云寺不远,有一座尼姑庵,与普云寺香客络绎不绝相比,这座尼姑庵显得冷清,几乎空无一人。 下了一夜的雨,山风更冷了,尼姑庵柴房旁的房间里,不断传来女人的抽泣声。 “姑娘……姑娘能做什么……” 叶琼歌刚一睁眼,就感觉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响动。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重,等她再动,才恍然大悟,并不是她的身体好重,而是盖在身上的被子太重了。 被子本来很薄,但因为潮水而变得又冷又重,盖在身上难受极了,厚重的被子摸在手上竟然有种潮湿的错觉,索性直接掀开放在了一边,这才觉着浑身轻松。 旁边的哭声戛然而止,在桌上昏暗的烛光下,一张掩饰不住惊讶的脸映入眼帘,她道:“姑娘醒了!” 姑,姑娘? 叶琼歌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少女只有十五、十六岁,眼珠肿得像桃核,长相可爱,但骨瘦如柴的模样,却让她心酸。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深蓝色布衣,身上没有任何首饰,一脸傻笑的看着叶琼歌。 叫她姑娘,是她身边的下人吗?如今她不止是戴罪之身,更是无法以真容面人,她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身边还跟着个没见过的丫鬟? 叶琼歌瞬间回过神来,不,关键是,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丫鬟,她在云国成亲后,只有翠怡一个贴身丫鬟,在那件事情之后,她已然不是摄政王妃,可身边为何会突然多了个丫鬟?? 第九十二章 她是谁? 慕时渊!突然,她的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叶琼歌想起来了,是慕时渊跟德太妃陷她于不义!逼的她跳了悬崖,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慕时渊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不斩草除根的。 难道……她被救了?是谁救了她?还是说,她又穿越了? 叶琼歌直勾勾盯着小女孩,没有说话,小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止了,甚至有些害怕,低声道:“姑娘?姑娘?” “你是谁?” 叶琼歌问道,话一出口,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感觉到了不对劲,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小姑娘更着急了,道:“姑娘,奴才是童儿啊!” 童儿?叶琼歌不记得这个人。 “姑娘。”童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道:“姑娘,奴婢知道你不高兴,他们怎么可以抢了姑娘的婚事?那是夫人给姑娘定下的婚事。” “夫人要是在的话就好了,定远侯一家断然不可能做出背信弃义的勾当,奴婢知道你怨恨,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就算姑娘不为着自己着想,也该为了夫人想一想,想想看,夫人看到姑娘这样失魂落魄的,那该多难过啊!” 叶琼歌呆呆的看着小姑娘哭个不停,心里想着这和定远侯有什么关系。 叶琼歌知道定远侯,一家人原本是住在边疆的,什么时候回京的?而且听说这位定远侯之子容貌上乘,可这些事情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外面突然的雷雨照亮了屋子,童儿哭得泪眼婆娑。 叶琼歌顿时明白,不对劲了。 这声音……清脆清脆,虽然有些疲惫,却充满了少女特有的柔软。 不是她的声音。 “我是谁?” 叶琼歌问道。 童儿愣住了。 “我是谁?” 叶琼歌再次问道。 “你在说什么?” 童儿以为她生气了,立即道:“你是姜家二小姐,姜家二小姐,宿城姜家之女。”她又道:“是名正言顺的金枝玉叶!” 宿城姜家,以贩卖布匹为生,却在短短时日内做到了将分店遍布全城,就连京城也有几家分店,其锦绣布匹更是皇室御贡。 姜二小姐,姜玉璃。 叶琼歌闭上了眼睛。 她变成了姜玉璃。 就算是看了很多遍,叶琼歌也不习惯。 铜镜上赫然的裂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由眉心至胸口处,照着人的脸都有些扭曲。镜中的少女看上去十四、十五岁,却和她的丫鬟童儿一样,瘦得惊人。 叶琼歌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自己掉落了悬崖,难不成因为这样而死了,意外进入了姜玉璃的身体里?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给了自己重新再活一次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身为姜家二小姐的这副身子未免太过于骨瘦如柴,据说是大户千金,看这模样,只怕不如下一个人,这张脸,和她原本的脸,真的没法比。 可那张脸最终也没有好下场,依旧是落人背叛,骨枯黄土。 叶琼歌的思绪不由飞远,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会死,或者说是死了,又复活了,成为了云国姜家二小姐姜玉璃。 叶琼歌足足花了三日才弄明白现在这副身体所有的情况。 姜玉璃的父亲姜晋源是元贞行业的当家,在官场上也有一职,元贞行业平日里是由其正妻所打理,姜晋源在朝堂上并不傲慢,而是显得温和。 姜晋源的关系遍布朝廷,皇上也信任他,但姜元博并不张扬,这看似温和,其实是做官的一种方式。但毫无疑问,姜晋源是大官,姜玉璃是实打实的名门千金。 只是这名门千金的日子,看起来真是不好过。 姜玉璃的生母出生于云国着名的富商襄阳叶氏,叶家很有钱,光是珠宝店的国色天香楼,云国就开了五十六家店。起初,姜晋源不过是个内阁书生,因跟叶氏成亲后,受到了叶家的扶持,开了一家元贞锦绣坊,在官场上也顺风顺水。 谁知叶氏嫁给了姜晋源没多久就怀上了姜玉璃,在姜玉璃一岁时病逝。姜晋源新娶了刑部侍郎家的嫡女沈书然。沈书然成亲的第一年就生下了姜悠悠,在沈书然怀二胎的时候,那时候的姜玉璃才七岁。席间,她当着众位小姐的面,将沈书然推下楼梯导致早产。 虽是生了一个儿子,但其根本受了伤,不能再怀孕。 姜晋源大怒,多亏了沈书然为姜玉璃代求,姜玉璃还是被送到了这家尼姑庵。 只是姜玉璃的一个女儿害的嫡母早产,谋害嫡子的罪名是逃不掉的,云国人提起姜二小姐,只会想起她恶毒的行为。 事实上,叶氏死后,怕继母虐待姜玉璃,叶家也派人接姜玉璃,只要姜玉璃愿意,她可以去襄阳的叶家住,但不说姜家怎么样,姜玉璃却自己拒绝了,如此一来,叶家的人就再也没来了。 姜玉璃在京城的这些八卦和轶事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那个所谓恶毒无情的二小姐会如此惨,而在朝堂名声大噪的姜晋源,还有沈书然,那具有菩萨心肠的人,却不知道姜玉璃无人看管快要死了。 或许,从一开始这家人都没打算让她活着。 姜玉璃本就想死。 原叶氏还在的时候,姜家和定远侯关系不错。定远侯的儿子先出生,只比姜玉璃大一岁,叶氏和侯夫人觉得还是定个娃娃亲比较好。 本来是口头约好的,被定远侯发现了,很快就一本正经的让侯夫人给姜家写了一封婚书。叶氏虽然有些踌躇,但也想着嫁给世子会很幸福。侯夫人心地善良,有这样的婆婆,一定能过上安定的生活。 后来叶氏虽然死了,但定远侯世子和姜玉璃的婚事还是算了,虽然没将事情传出去,但两家都有结婚证作证。 可就在前几天,来尼姑庵送吃食的下人提到,定远侯世子已经订婚了,正是姜家三小姐姜悠悠。 姜玉璃当时愣住了。 是姜玉璃和定远侯世子订婚了,怎么会变成姜悠悠?姜玉璃本就性情莽撞,想回云国讨个说法,却被来送吃食的老太婆讥讽。? 第九十三章 姜玉璃 如今云国上下人只知道姜家是有位容貌上乘的姜三小姐,根本不知还有个姜二小姐,就算知道,她也不过是毒害嫡母和弟弟的恶毒女人。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定远侯的太子? 即便是她想去定远侯府,侯府也不会把姜玉璃当回事,否则也不会同意换婚的事情。 老太婆还嘲讽说,如果姜二小姐回去,就会被当成笑话来看待,就算最后定远侯府要娶姜玉璃,也不会把姜玉璃当回事,反而会怨恨她。 姜玉璃被激怒转身扑入湖中。 获救后病重,身体越来越瘦弱,起初她也很瘦,但现在一刮风就垮了,不过,就算她病成这样,姜家也没有人来看她。 可能就算是姜玉璃死了,都不会有有人记得她,能为她收尸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小丫鬟了。 或许他们只是想让姜玉璃在尼姑庵里熬死,让她自然“病死”,都是由他们说了算。 就像当年宁远公主和沈玉容想要把叶琼歌煮死一样。 童儿正在愤怒地砍柴,山上并不热,而是阴冷潮湿,主仆都要自己负责吃穿住行,美其名曰“修心修身”,两个人在尼姑庵里被拿了钱的尼姑天天折磨着。 “要是早点知道,还不如回襄阳的叶家。” 童儿道:“我们现在过着这的生活还不如个丫鬟呢” 襄阳…… 叶琼歌微微动容。 姜玉璃的外祖父叶家在襄阳,她要回襄阳。 她一定要回去,既然她还在云国,那证明她没有去到别的地方,她还能向慕时渊报仇,想要报仇就得依靠姜玉璃襄阳的母家,必须要从这尼姑庵出去。 举手三尺有神明,天空逐渐下起雨,抬起头来,黑夜里充满了恐慌,看不到一丝申明的存在。 没关系,她一步一步走,总能到她想去的地方。 她之前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叶家嫡女,连个疼爱的人都没有,而如今她虽然仍旧是个可怜的商户之女,但她身后有襄阳叶家,如今绝不会再被人宰割,不知道这次他们准备好了吗? 从那一刻开始叶琼歌就死了,从今以后,她就不是叶琼歌了。 “我是姜玉璃。” 她对自己说,她是姜家二小姐姜玉璃。 下了一夜雨,第二天又是晴天,屋子里的垫子都湿透了。 童儿正在晒垫子,姜玉璃坐在房间里,桌子上放着一沓鞋底,这也是她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只要做好五十个鞋底,她就可以得到一串铜币,铜币在此山无用,童儿不能下山,她只能等上山的商人过来,给他们买些糖饼。 这是姜玉璃和童儿唯一的奢侈。 窗外望去,童儿正踩着凳子擦着褥子,一个身穿灰袍的尼姑从不远处走过,没有看她们。 姜玉璃被送到了这里,身边只有一个童儿,童儿是叶氏为姜玉璃挑选的侍女,一直陪在姜玉璃的身边。 看着两个尼姑后退的背影,“呸”了一声,骂道:“没毛的母鸡!” 姜玉璃知道童儿十分不待见这尼姑庵里的人,整日里欺负她们还不算,还克扣吃食,忍不住就骂了一句。 姜玉璃想着她从童儿口中询问的事情,据说姜二小姐不肯承认伤害了继母才被姜晋源给送了过来,她心想,要是真的做了,她也会认,除非是真的没做过了。 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童儿擦干被子回来,坐在姜玉璃身边,她被姜玉璃吓到了,生怕姜玉璃一不留神就把她丢进湖里,这几天她一直守着姜玉璃,见姜玉璃发呆,就拿起鞋底开始缝制。 姜玉璃看着童儿指尖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抓起鞋底扔掉,道:“以后都不要做了。” “嗯?” 童儿不解,“三天后,商人会来,小姐不是要吃麦芽糖吗?” 姜玉璃摇了摇头,反问:“难不成要一辈子坐在这里等月麦芽糖?” “我当然不想。” 童儿问道:“可是我们现在出不去了。” 说完,她喃喃道:“我之前给叶家的老爷和老太太写过信,都没有回音。” 童儿小脸垮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我们。” 姜玉璃叹了口气,别说送信了,只怕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平时犯错的大小姐都被送到了家庙,但是主人家都会送些银钱用来照顾,所以庵里的人不会对她们做什么,而这里的尼姑显然是在刁难。 姜玉璃病倒后,连大夫都没有请,恐怕都是沈书然的主意。 如果姜玉璃真的让她流产了,沈书然绝对不会放过姜玉璃的,如果姜玉璃没有让她流产,沈书然制造这一幕,就是为了不放过姜玉璃。 更何况现在姜玉璃的婚事被抢了,姜玉璃什么都没有,一个她拒绝了,再也没联系过的爷爷家,被遗弃的女儿家,在这个地方,就算被杀,也不能掀起什么波澜。 可沈书然为什么不杀了她? 姜玉璃不认为是对方心软,或许是因为她还有别的目的,像沈玉容这样的人,把她当做为女儿嫁人的垫脚石。 童儿看着姜玉璃脸色一沉,不由打了个冷战。 不知为何,童儿觉得二小姐醒来后,有些奇怪,二小姐向来说一不二,直言不讳,甚至会因为尼姑说了些什么就大动干戈。 只是醒来后的二小姐,从来没有生气过,她温柔极了,说话也变得轻柔起来,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当她不说话的时候,童儿又觉得有些害怕。 姜玉璃的手指抚摸着缝在她面前的鞋垫,鞋垫的缝线很好,童儿虽然有点吵,但针线活的真好。 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云国城的姜玉璃应该已经死了,但沈玉容到底是怎么蒙骗姜晋源的,她就不知道了。 她想离开这里,可是如今在云国城,恐怕整个云国都没有人记得姜玉璃,一个没有人记得的人也不会被带离这里。 如果没有人记住,那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并不难。 姜玉璃忽然笑了。 童儿诧异的看着她,这是姜玉璃第一次笑,之前不是冷笑,就是苦笑,这一笑,顿时让她那张干瘪的脸活了过来,明媚如花。 “童儿。”姜玉璃问她,“你说有商人上山吗?”? 第九十四章 想办法离开 “是啊。”童儿说道:“张先生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来这里,我们跟他约定好了,我们用一些自己做的鞋底跟绣帕跟张先生换一些吃食。” 大户人家的丫鬟,就算是落魄了,哪怕只能拿到一串铜板,说话的气势依旧很大。 “吃食多吗?” 姜玉璃问道。 “很多。” 童儿问道:“小姐是饿了吗?” 姜玉璃笑了笑:“可以拿些来尝尝。” 她如今的生活太苦了,因为太苦了,所以很想念糖果的甜味,能让她尝起来有些甜,就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会很苦了。 童儿开心的说道:“小姐想吃糖果吗?前几天我们攒了好些个东西,可以跟张先生换好些糖果,小姐想吃多少都行!” 彼时,躲在暗处的慕时筠瞧着如今的叶琼歌的样子勾唇轻笑,他身侧跟着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王爷,叶姑娘脸上的伤每夜都需要用药,应该很快就适应了。” “嗯。”慕时筠应了一声,忽而想到了什么,“姜家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男人压低声音回道:“原来的姜玉璃已经死了,她脸上完好的脸皮也取下来修复了叶姑娘脸上的伤,应当不会有人看出端倪来。” 闻言,慕时筠这才放下心来。 那时他匆匆赶到,却只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叶琼歌,若不是从苗疆带回来的蛊师,恐怕叶琼歌已经蛊毒发作而死。 为她解除蛊毒,以死人面皮来修复容颜,可惜的是,那张脸不能完全用,幸好保住了叶琼歌的性命,也不枉费他做了一番功夫。 一连十天过去了。 姜玉璃很快适应了山上的艰苦生活,虽然每天的活没完没了做,吃不饱,睡觉的地方潮湿,经常被人欺负,但姜玉璃也很快适应了。 或许是因为她这几天太安静太顺从了,尼姑庵的静心师太第一次来看她。 静心师太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听说她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相公死后,她在山里绞了头发出家当了尼姑。 前几天,因为定远侯世子的婚事,姜玉璃吵着要回云国,差点和静心师太扯上关系。 静心大师过来看了姜玉璃一眼,客气的关心了几句,什么都没给就走了。 童儿撇了撇嘴,对着静心师太离开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呸,小气老太婆!” 姜玉璃微微一笑,道:“她比老太婆可年轻多了。” 事实上,静心师太才三十几岁,她虽然身着灰袍,却掩饰不住纤细的身姿,容颜更是绝色,可她对他们主仆的态度却是居高临下,神色也冷了几分,看她们就犹如看下人似的。 “年轻有什么用。” 童儿撇撇嘴,“已经在这里当尼姑了,不就是清灯古佛的一生吗?恐怕以后也不能吃肉穿漂亮衣服了。” “我不知道她吃不吃肉,但肯定比你我两个好,不管她穿不穿漂亮衣服,她的袍子看着就比你我的都厚。” 姜玉璃说道。 “真是气死人了!” 童儿怒道。 “不仅如此。”姜玉璃继续向她解释道,“虽然她没有戴任何首饰,但她用的是云国御泥坊的胭脂,酥芝楼的桂花头油。” 童儿不可思议的张嘴说道:“这打扮的简直像个官家女子,未免有些太过招摇了!不对!”她突然反应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姜玉璃,“小姐怎么知道的?” 姜玉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闻到了。” “奴婢知道是小姐闻的,奴婢想问,姑娘怎么知道是御泥坊的胭脂,酥芝楼的桂花头油?” 姜玉璃想了想,她自然知道,当初她还是摄政王妃的时候,在云国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没送入府中过,这些东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七年没下山的姜二小姐,不会知道这些脂粉和桂花头油,但她能准确的分辨出来。 姜玉璃道:“我自然能闻到。” 童儿想了想,顺理成章的想出了一个理由,道:“小姐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小姐在姜家的时候天天用的。” 想到这里童儿有些难过,“说起来,我们已经离开姜家很久了……” “童儿,你想要回云国吗?” 姜玉璃打断了她。 童儿瞪大了眼睛,立即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不要!童儿只想跟着小姐,小姐走到哪里,童儿就去哪!” 姜玉璃笑道:“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回来。” 童儿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喝,是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哼着什么小调,童儿竖起耳朵听了,猛地跳了起来,“小姐,是张先生!今天张先生是来交换东西的!” 姜玉璃跟了上去,看着窗外笑道:“那就把铜币都找出来,我们去买些糖果。” “全部?” 童儿惊讶的转过身来。 “全部。” 童儿把屋子里的铜板都捡了起来,用青布包起来,抱在怀里,和姜玉璃一起走出了尼姑庵。 这里山高水远,附近的普云寺香火鼎盛,来这里的人不是有钱就是达官贵人,一般不屑于购买商人手中的东西,因此,普通的商人都不愿意在这座山上做生意。 张先生住在青城山脚下,平日不上来,也就每个月的十五号青城山桃花盛开的时候才会上山,这个时候不仅有钱人会上山,寻常人家也愿意来青城山赏花。 童儿和这个商人认识了挺长时间了,于是约好每月的十五号张先生都会过来跟她交换一些东西,对于姜玉璃和童儿来说,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他们都可以从商人那里买到一些糖果。 走出后果然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身穿棕色麻衣, 张先生显然喝童儿很熟,摸着童儿的头说她又长高了,童儿听了很开心。,转身问姜玉璃:“小姐,张先生这里多了好些个糖果,小姐要吃吗?” 姜玉璃这才看向张先生,冲着他笑了笑,张先生却是一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姜玉璃接过童儿手里的布袋,解开后里面是整齐的一串串铜币,这些铜币是姜玉璃和童儿这个月辛苦存的,再加上前几年所存着的铜币,约莫有四十串。 “张叔。”姜离笑道:“这些铜币都可以换成水果饼什么的吗?” 童儿瞪大眼睛:“姑娘!”? 第九十五章 糕点引猴 “什么?小姐真的要把银钱都用来买吃食吗?”她们的银钱本就不多,再买这些不容易存放的,恐怕还未吃完就已经坏了,岂不是浪费? 姜玉璃轻笑一声,道:“身为姜家二小姐,若是连买吃食的银钱都舍不得花,那还算的上是什么小姐?” 童儿说不出话来。 张先生一脸茫然的看着姜玉璃。 他认识这两个小女孩,几年前他就认识她们了,他听说这位姑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犯了错被送到了这个尼姑庵,单看两人的衣着,还真不敢相信她们是大户人家的人。 见姜玉璃这么和蔼地跟他说话,温婉的模样,还真像个世家小姐。 虽然心存疑虑,但张先生还是要赶到那头,他以为姜玉璃是在开玩笑,不会真的把钱都花在买吃食上,毕竟她们主仆二人的生活,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们并不富裕。 寻常大户人家用这四十串铜板买糕点是理所当然的,但对于两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来说,就不太合理了。 “你买了这么多糕点,吃不完可就坏了。” 张先生忍不住提醒。 “没事。”姜玉璃说,“我能吃完。” 说到这里,张先生也没有再说什么,铜板毕竟是别人家的,姜玉璃几乎买了他一箱的一半糕点,也省的他再往别处跑着卖货了。 而童儿虽然对姜玉璃的话有些不解,但也从来没有违抗过姜玉璃的命令,只能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不过她也是怕尼姑庵里的人跑来抢,把糕点抱得可紧了。 回到房间后,童儿将放糕点的篮子抽屉放在桌子上,关上门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糕点?” 姜玉璃没有回她,推开窗户,窗户正对着青城山连绵起伏的群山,冬天的雪已经融化了,想来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 “看。” 她指了指远处给童儿看。 童儿仔细看了看,远处的一棵桃树上,蹲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卷尾猴,手里拿着一个水果,开心地啃着。 “不过是一只猴子。” 童儿疑惑道:“猴子有什么好看的?” 青城山上有很多猴子,平日里也很调皮,这里的猴子与人相处融洽,尤其是在普云寺。 由于平日朝圣的人络绎不绝,有时看到这些猴子蹲在树上玩耍,还会扔一些花生糖,在冬天,食物稀缺时,猴子会更频繁地向朝圣的人索取食物,春夏时节,猴群不缺食,不打扰香客,乐在其中。 然而,像尼姑庵,因为空无一人,猴子很少来,没有食物的地方,总是没有什么好玩的。 “去拿些糕点来。” 姜玉璃说道。 童儿照着她的话去拿了几块核桃糕。 姜玉璃把买来的糕点切成小块放在一旁,目光落在不远处在树上蹲着的猴子,许是张先生的糕点很是香甜,不过在窗户边上放了一块,便引得那些猴子跑了过来,警惕地盯着姜玉璃手里的核桃糕点,迫不及待地想尝尝。 姜玉璃再次伸出手,猴子终于忍不住核桃糕点的诱惑,伸出爪子摸了一块,转身就背对着姜玉璃跑到石头边,吃完糕点,又转头看去。 见姜玉璃还笑眯眯的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些碎饼,胆子更大了,转身回去找姜玉璃要吃的。 来来回回,猴子摸完姜玉璃手里的食物后,姜玉璃拍了拍胆大的卷尾猴,示意它该走了,猴子有些不情愿地看了姜立的手掌一会,然后翘着尾巴离开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童儿问道:“小姐要喂猴子吗?为什么要用糕点喂它们呢?不如用山里采摘的野果,糕点贵重的很,给猴子吃了多浪费啊。” 别说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就算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身旁的丫鬟绝对不会舍不得几块糕点。 姜玉璃伸手摸了摸童儿的头,笑道:“没事,这些猴子最是喜欢甜食,要胜过山间野果的,断然不会让糕点如此浪费。” 童儿还想说什么,姜玉璃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房间里只有一张凳子,是童儿从外面捡来的木头做的,凳子的腿不稳。 姜玉璃道:“童儿,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用这些糕点喂猴子。” 童儿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小姐,为什么要用这些糕点去喂猴子?咱们自己吃不好吗?” 人都要吃不饱,还关心猴子?这不是浪费了花好些钱买回来的糕点吗? “我想让这些猴子帮我做一件事。”姜玉璃笑道,“那些糕点就算是过路钱。” “但是……” “就几块糕点而已。”姜玉璃打断她。“回去的时候,让小厨房天天给你做,这些都别管了。” 童儿沉默了,说起回京,姜玉璃恐怕比她还要难过,瞳儿也不敢说让姜玉璃难过的话。 “这些糕点。”姜玉璃伸手敲了敲篮子的抽屉,屋子里到处都是糕点的香味,主仆每天只能吃稀饭和咸菜,姜玉璃压下肚子里的饥饿感,只道:“把这些饼分成十五份,每天给这些猴子喂一份,喂了十五日即可。” 童儿不解,但还是回应道:“小姐是要做什么吗?” “离普云寺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姜玉璃说,“我每天都出不去尼姑庵门,所以这件事只能靠你了,你每天偏门出去,带着这些糕点去普云寺后面的森林里喂给猴子,一直要喂到十五天,等十五天喂完之后,你就不用去了。” 不知道静心师太有没有时刻关注她们,毕竟她不能离开尼姑庵,但童儿可以四处走动,因为白天要上山砍柴,听童儿说,她们在山里待了六年,对青城山的路很熟悉,不会迷路 在青城山,常有大户人家的人来上香,为了保证安全,山里的土匪不多,很安全,不然晚上童儿出去的时候她会担心的。 听完姜玉璃的吩咐,童儿忽然问道:“小姐,你这是打算回京城吗?” 姜玉璃看着她,笑道:“你怕吗?” 童儿闻言,不但不怕,反而很是兴奋,小姐要做的事情一定都是有道理的,说不定可以早些回到京城,也不用在这里吃苦了反,道:“不怕!我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 第九十六章 计划开始 “好。” 姜玉璃点点头,“今晚就开始。” 童儿很是听话,每日里都拿着一些糕点去山里喂那些猴子。 尼姑庵里的尼姑只觉得童儿出去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但她们偷偷跟着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只看见童儿在用力的砍柴。 这些尼姑知道,姜玉璃用四十串铜板换了一篮子的糕点,现在姜玉璃只要走出屋子,就能听到这些尼姑的嘲讽,姜玉璃听了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这样做了几次后,尼姑们也觉得无聊,也觉得没意思就不再说了。 童儿每晚都在亥时出去,子时的时候偷偷溜回来,童儿很聪明,总是能避开尼姑庵里的尼姑,每次都是出奇的顺利。 只是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也许那些尼姑看不惯她们主仆生活的太平静了,静心师太想法设法的为难她们,每天的粥不仅稀了很多,而且看起来更像是别人吃剩的。 “小姐,这些吃食哪里是人能够吃的,真的太过分了。” 童儿苦涩道:“一定是沈氏在背后做的手脚!” 姜玉璃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起初,每个人都以为她要死了,所以沈书然对她们这边的事情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她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气色也越来越不错,沈书然肯定是看不下去了,吩咐静心师太在背后做些手脚。 静心夫人不会打骂姜玉璃,但对于一个年少轻狂的少女来说,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到了谷底,那种耻辱就足以让她受罪了。 只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姜二小姐,别说吃苦与否,是她人生的低谷,比当初的姜二小姐还要低很多。 到了五月底时,糕点篮已经空了,童儿靠在篮子边上,用木勺小心翼翼地舀出篮子底部的糕点屑,放在盘子里,问姜玉璃,“小姐,要不先吃这个填饱肚子。”” 她们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昨天,尼姑庵里的尼姑故意把送来的粥给弄撒了,厨房里也没有别的食物了,剩下的糕点也都喂给了普云寺后面森林里的猴子们,现在她们都饿了。 姜玉璃抬眼看向窗外,虽然山比外面要凉很多,但夏天快到了,日头也明显拉长了,此刻太阳快要落山了,很快就到了晚上,她说:“我现在还不饿,你吃了。” 童儿眼睛盯着糕点屑,强忍着口腹的馋欲,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不吃的话,那童儿也就不吃了。” “没事,你吃了,一会儿带你吃些更好的。” 姜玉璃笑了。 童儿更疑惑了。 姜玉璃转身朝着房间的角落走去,那里放着一个很大的木箱子,抬手打开,只见里面只有几件泛黄的衣服,还不到木箱的一半大小,这是姜二小姐几年前从云国来到尼姑庵时带的所有东西,或许里面有些贵重的东西,但在这几年来,这里只剩下几件泛黄的衣服。 童儿也走了过来,姜玉璃双手抚摸着里面的衣服,从里面抖出一件长袍。 很明显,木箱里材质较好的衣服都没有了,剩下的衣服材质较差,以她现在的身材跟身高这些衣服已经不合适了,庵里的人自然不会给姜玉璃做新衣服。 姜玉璃平时穿的衣服不合身,又瘦又短,过年的时候,一个小尼姑看不过去了,给姜玉璃送来了唯一的一件长袍,正好和她的身材相差不大。 平时的姜玉璃从来不穿这件长袍,现在看来,除了这件衣服,她也没有别的可以穿了,她必须要回到云国,做姜家的二小姐,只是姜玉璃现在要穿这件长袍,是因为今晚要见人,穿着不合适的短衣未免有点失礼。 童儿问道:“小姐是要穿这件衣服吗?” 姜玉璃点点头,道:“嗯,只有这一件衣服可以穿了。” 等她穿上长袍,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青城山的夜晚即将来临,童儿和姜玉璃守在屋里的小煤油灯前,过了许久,姜玉璃站起身来,道:“我们出去。” 童儿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吃的。” 姜玉璃笑了。 童儿满脸疑惑,直到姜玉璃带着她来到眼前的佛寺,佛堂里有女菩萨,有时十天半月都看不到尼姑庵的香客,所有香客都到附近的普云寺去。 姜玉璃走到菩萨的泥塑像前,香桌上有供奉的水果,她拿起盘子递给童儿,“吃。” 童儿一惊,庵里的尼姑此刻都睡着了,晚上也不起来,童儿低声道:“小姐,这可是给菩萨用的,咱们吃的不好。” “嗯。”姜玉璃耸了耸肩,“那又怎样?” “要是我们吃了这些果子,明天那些尼姑们必然会知道的。” 童儿摆摆手,“小姐,我们还是放回去。” “没关系。” 姜玉璃安慰她,“就算知道了,她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可是这是菩萨的贡果啊。”童儿还是不敢吃,“我们吃菩萨供品,是对菩萨的不敬。” 姜玉璃闻言,笑了笑,淡漠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指望菩萨能帮我们吗?既然是泥菩萨,尊重与不尊重又有什么关系?要走自己走的,光靠菩萨是不行的。” 童儿诧异的看着姜玉璃,以前的姜二小姐不会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 二人站在那里,忽而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佛堂里确实十分清晰的。 童儿抬头,顿时傻眼了,指了指远处,结结巴巴道:“有,有鬼?” 小佛殿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这人一身黑衣,身上披着一件绣着深红色和黑色牡丹的长斗篷,显得格外妖艳华丽。 月色朦胧,夜晚的白雾在这一刻一层一层消散,一寸一寸的照亮了屋顶上青年的脸庞。长长的眉毛斜飞入鬓角,格外的艳丽,一双细长的凤眼,长着长长的睫毛,深情款款,笔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扬,似笑非笑,却让人觉得他的笑容也有些讽刺。 微微勾起的眼角下有一颗甚是明显的泪痣,让他原本俊美的脸更添了几分阴柔,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仙人一般。? 第九十七章 做戏 已是五月,山上桃花开始绽放,青城山桃花开晚,五月中旬,层层绽放,艳丽多情的桃色,也带不走半点这个人的风采,相反,他身在其中,却将漫山遍野的桃花化作点缀,而他仿佛置身于柔红之外,带着淡淡的微笑,冷漠的看着世人在其中挣扎。 姜玉璃身穿尼姑所穿的灰袍,长发不系,青丝如瀑布般披在脑后,仿佛化身佛脚下的莲花仙子,她端着蜡烛抬头看去,目光平静,与屋顶上男人的目光刚好吻合。 一个美丽淡漠,一个绚烂妖娆,三千世界被整齐地分成两部分,一半明媚如春日,一半暗淡如深渊。 两人远远地对视,目光交汇,也近在咫尺。 谁也没有看到姜玉璃心中闪过的惊喜。 没有人说话。 桃花林下,屋顶上,一个俊美的男子浑身风月,俯视着姜玉璃。 他的笑容也带着几分邪气,却分不清是敌是友,善恶皆有。 然而一直发呆的童儿却忍不住疑惑的反问道:“不是鬼?是仙人?” 此人英姿飒爽,妖娆如仙,神态也太耀眼了。 姜玉璃还没说话,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姜玉璃浑身一颤,然后抬头看向屋顶,只见屋顶上的美少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微微摇曳的桃花枝。 童儿也是一惊,揉了揉眼睛,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吗?” 姜玉璃道:“不是在做梦,人已经走了……”她却听见附近有微弱的脚步声在靠近她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没有理会童儿的疑惑,道:“我们去佛堂跪下。” 童儿现在对这么多事情感到惊讶和困惑,所以她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她和姜玉璃去佛殿,跪在泥菩萨面前,供果盘也放了回去,两人刚一跪下,就听到外面传来热闹的声音,有人砰地关上了尼姑庵的门。 声音惊动了庵中的尼姑,似乎有人起夜把门给打开了,院子里挂着的灯笼也被人点亮,外面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姜玉璃冷静下来,跟童儿一起跪了下来。 突然,有人带着提灯冲进了佛堂,似乎没有想到,佛殿里竟然会跪着两个人,“居然有两位尼姑?” 从这个人的身后,陆续有一群人走上前来,其中一人上前看到姜玉璃,愣了一下,然后冲着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她不是尼姑,还留着头发,旁边跟着的怕是她的丫鬟。” 姜玉璃惊讶地看到一群人闯进来,长发乌黑,脸色更是苍白,她瘦削的身子裹在灰色的长袍里,眼底平静心详。 虽然她的脸色有些虚弱,但在佛座下,她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深,她美的无可争辩,看起来极其温柔纯洁,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那女子便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小丫头,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玉璃说:“是我犯了些错,师太让我跪在这里打坐。” 来的男男女女都非常惊讶,有人怒道:“这么晚了,让一个小姑娘跪在佛寺,是犯了何等错才会如此惩罚?若是身体怎么办?都说佛家慈悲心?如此做未免有些太过于恶毒了!” 童儿眼珠一转,这会儿走了过来,顿时变了一个凄惨的表情,道:“是奴婢,奴婢昨天给小姐端素菜的时候,不小心把盘子弄坏了,师太就罚小姐和奴婢跪在这佛堂里。” 她又擦了擦眼泪,“奴婢受苦没什么,可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止做了一天的苦工,更是整日没吃过东西。” 此话一出,这些人顿时又是一脸的愤怒和质疑,既然来寺庙拜佛,这些人自然是“心地善良的人”,看到弱小女子被欺负必然生气。 只听有人道:“难怪,难怪会做出这种可耻的事情,分明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这好好的善堂,莫名变成了欺辱他人的污秽之地。” 刚开始和姜玉璃说话的温柔女子看着姜玉璃,试探的问道:“这丫头好像不是尼姑庵的。” “我家小姐才不是尼姑庵的尼姑呢,小姐可是云国城姜家的二小姐。” 童儿干脆的回答。 “姜家?” 另一位小姐闻言,目光一动,问道:“可是姜家,姜晋源大人的二女儿姜玉璃?” “是!” 童儿肯定的回答。 “这怎么可能?” 女子看着比姜玉璃年轻,迟疑道:“我只知道姜家有位三姑娘,姜瑶瑶,不知道还有二姑娘。” “姜二小姐”这三个字一出,小姐姐们虽不为所动,可在场众人心中却是有自己的想法。 几年前,姜二小姐将姜大人的续弦推到流产,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时间太长了,只听说这位姜二小姐被送到寺庙养育,多年未回京城,又多年没见过,自然是没什么人记得她。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眼前的姜二小姐姜玉璃,可不像传闻中杀弟那么凶恶,跪在佛堂里这么瘦弱温顺的样子,怎么可能推人下楼呢? 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她们的眼睛所看到的。 姜玉璃盯着先开口的那位女子,迟疑了一下,才道:“夫人……夫人可是承德刘大人府中的许青莲吗?” 许青莲一愣,问道:“姑娘认得我吗?” 姜玉璃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微微一笑:“多年前牡丹花节的时候,夫人来家里赏牡丹,我还记得一些。” 早在之前,姜玉璃就跟童儿打探过这些事情,可让她觉着奇怪的是,她之前进入叶琼歌的身体之中时,明明有原主之前的零碎记忆,但这副身体俨然不剩丝毫记忆。 许青莲闻言,想了想,道:“原来如此。” 她看着姜玉璃,目光更加柔和,“都过了这么多年,也难为你能记得我。” 承德郎刘元恒的妻子许青莲,与姜玉璃的生母叶氏非常亲近,叶氏嫁到云国城的时候,也和许青莲有过不少往来,后来叶氏死了,留下姜玉璃,许青莲因为顾念叶氏,经常来看姜玉璃。 只是在沈书然进门之后,许青莲就不能再来看姜玉璃了,关系也渐渐淡了,姜玉璃所说的牡丹节,应该是许青莲最后一次见到姜玉璃了,可现在姜玉璃提起,许青莲立刻就看到了早逝的好友叶氏的身影。? 第九十八章 装委屈 许青莲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姜玉璃,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对那个朋友有些愧疚,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孩,许青莲心里越发觉得亲近了些,她道:“是姜大人送你来的吗?” 姜玉璃微微点头。 “你是云国城姜家的嫡系,姜大人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初夏的低潮,你跪了一夜,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分明是有人刁难你,姜小姐,明天跟我一起回云国。” 许青莲忽然说道。 童儿眼睛一亮,跪在地上,许青莲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给姜玉璃一个离开这鬼地方的好机会,姜玉璃被丢在青城山上这么多年,无人理会的时候被抛在了后面。 现在的许青莲也是官家夫人,若是等夫人回云国,在诸多官家女子中说上几句,怎么的都会传到姜晋源的耳朵里,到时候姜晋源自然会想起这个被扔掉的女儿在尼姑庵。 姜玉璃闻言,抬头故作惊讶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匆忙收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璃儿是父亲送过来的,无端离开恐会引得父亲不悦。” “无妨,我会同你父亲好好说说的。” 姜玉璃还是摇了摇头。 站在许青莲身后的几位夫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给吓了一跳,姜二小姐可是个推嫡母下楼的恶毒女子,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但如果真的要出手相助,必定会引起沈书然的不悦,如今沈书然已经是姜家主母。 更何况沈书然更是受姜晋源的宠爱,人家的家务事也并非那么好管的,在场诸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谁知姜二小姐只跟许青莲说了几句话,许青莲立马主动提出要带她回云国,却忘了这位姜二小姐之前做过什么。 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姜二小姐居然拒绝了。 姜玉璃的回答,众人都十分惊讶,瞳儿也是暗暗着急。 许青莲的看着她,问道:“姜二小姐为何不愿?” 姜玉璃笑道:“父亲送我来此,是让我修身养性,虽然日子苦了些,但我可以为家人寻求平安和健康,若是我半途而废,恐会亵渎神灵。” ” 在姜玉璃的话中,并没有提到她因为推到嫡母而受到惩罚的事实,只是说她被送到这里是为了休养生息,为家人求福,在旁人的耳中,只觉得姜二小姐在避重就轻,但在许青莲的耳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许青莲和叶氏是多年好友,知道叶氏老实纯洁,她自然不相信叶氏的女儿是这么恶毒的人。只是,姜玉璃出事的时候,许青莲和姜家多年没有来往,姜玉璃当着众多人的面,将沈书然推倒在地,证据确凿,许青莲虽然不相信,但也无奈。 现在,看到昔日朋友的女儿在这里被欺负,许青莲顿时起了疑心,姜玉璃没提过错,或许并没有错,推嫡母下楼恐怕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想把姜玉璃送出去随意折磨她的借口。 姜玉璃抬头看着她,不解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些……” 她看着许青莲身后的那群人,问道:“难不成夫人们也是来上香的?平日来上香的人不多,都是去的附近的普云寺去,难道夫人们不是来上香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样,许青莲突然想到了什么,想了想,她忽然对姜玉璃说道:“这座庙不是什么好的家庙,既然你父亲把你送到这里,你就应该找个正经的家庙,既然你不想跟我走,明天我要动身去云国,怎么着都要把你给接回去。” 字里行间的意思是很明显的。 姜玉璃似懂非懂的笑道:“那谢谢夫人。” 许青莲又道:“只是你不必那么虔诚,半夜跪在佛堂里,心若有虔诚,佛陀自然会看到了,玉香。”她对身边的丫鬟道:“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姜二丫头,她身边只有一个丫头,只怕她不好照顾。” “姜二丫头不用推辞,我和你娘也是老朋友了,玉香这丫头很是勤快,是我的贴身丫鬟,也是有点功夫,她在你身边,我放心,等你回云国后,再让玉香回来。” 她甚至将姜玉璃送给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可见许青莲对姜玉璃的重视,还说着用不了多久,姜玉璃就能回到云国的姜家。 姜玉璃向许青莲道谢,许青莲带着一众夫人小姐到尼姑庵后堂休息,玉香果然跟着姜玉璃,姜玉璃和童儿也换到了平日里其他尼姑住的舒适房间。 玉香出去倒水的时候,童儿低声问姜玉璃:“小姐,怎么回事?那些尼姑怎么不见了?之前这里不是住了好些人吗?” 童儿大概能猜到这和姜玉璃有关,但她不知道姜玉璃做了什么,这些天,姜玉璃只让她喂猴子,喂猴子可不会让她们搬到这样好的地方来住! “前些日子我不总让你去喂猴子吗?” 姜玉璃淡淡的说道:“普云寺的通明大师,他的大弟子开悟,和庵里的静心师太有染,这山上的猴子都是由你带着糕点吃了足足半个月,几乎每晚都呆在那里,而就在前两日,猴子们会像往常一样去等你喂食,看到静心和开悟时误把他们两个当成了你。” “可这怎么会让庵里的尼姑都不见了?”童儿还是不明白。 姜玉璃勾唇轻笑,轻声解释道:“猴子正是把他们当成了你,这才上前去讨要吃食,结果惊动了普云寺的和尚,佛门重地如此行为是亵渎神灵,自然会有人上山来查看。” 童儿一怔,喃喃道:“怎么会……” 她又紧张起来,“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 “我听说的。” 姜玉璃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前些日我听见两个小尼姑在说闲话。” 童儿依旧不可置信:“居然在佛门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怕了。” 这些事情姜玉璃久居山中可能不知,但她却对京中事情清楚的很,当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就曾听闻了普云寺之事,不过她那时候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慕时渊心心念念的人原是被藏在普云寺后山上的一处别院中,没人比她知道的更多了。 “放心,我爹肯定会派人过来的。” 姜玉璃说道。? 第九十九章 苏世子苏敛翼 当她醒来变成姜二小姐,知道普云寺就在不远处,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秘密,看到静心师太的第一眼,姜玉璃就知道,静心师太一定是传言中的那位师太的,僧人生而年轻貌美,若为无情之人,何必用头粉,何必擦香粉。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取悦心上人。 一个完整的计划出现在姜玉璃的脑海中,当然,这个计划并不能保证会实现,或许下人说的不是真的,或许静心师太的情人并不在山上没有悟性,又或许他们幽会时又没有被猴子吓着。 每一步都要计算精确才行,不然到时候她只好另谋出路。 不过,她的运气挺好的,没想到会这么成功。 童儿双手合十:“多亏小姐听到了她们的说闲话,要不然小姐怎么会遇到刘夫人,说不定,那位在庵堂出现的仙人也会看不下去去,如此在庵堂做苟且之事,想想就恶心。” 仙人?姜玉璃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屋顶上那个年轻人的脸。 “他不是什么仙人。” 姜玉璃笑了。 “他是镇国将军之子苏敛翼。” “太仆少卿杨华被扣押,老爷连夜召见府权,如今正到处找少爷呢。” “行,我知道了。” “少爷……” 拿着剑的高大侍卫刚说一半,旁边的青年“嘘”了一声打断了他。 山上一片寂静,远处的寺庙依旧灯火通明,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幽暗的夜里,被唤作少爷的少年不紧不慢的说道:“齐文,你看戏的时候不要说太多的话了。” 叫齐文的侍卫不敢再说话了。 “那位公子哥相貌出众,最是喜欢看戏。”屋子里的姜玉璃察觉到人已经走了,这才轻声跟童儿解释。 “小姐,刚才我们所看见的那位……那位是振国将军之子?” 童儿问道。 姜玉璃点头:“嗯。” 云国自成以来出过不多的人才,但苏将军不止是开朝元老,更是有诸多显赫战绩,而却只有一个儿子,最是疼爱。 苏将军苏衡本是想着安享晚年,但先帝对其抱有厚望,故封其为肃王,是云国唯一一个外姓王。 苏将军英雄气概非凡,皇帝又极其宠信,当年可是云国上下女儿家想要嫁的人选,只不过后来娶了左相之女,左明兰。 成婚不过半年时日,左相就因贪污一事被皇上罢免,全府上下都受到了牵连,而左明兰因是苏将军之妻这才幸免于难。 没过多久,左明兰就生下了苏敛翼,当时的苏将军在外征战,回来时左明兰已经故去了,因何而故无人知晓,苏将军辞去官职,做了个闲散王爷。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苏家内外的下人都被换掉了,一切尘埃落定后,苏将军就带着苏敛翼消失在众人眼前,等再次出现时,苏敛翼已经十七岁了。 童儿也听说过苏敛翼的名字,她们几年前来到这个尼姑庵,还未同苏敛翼有过碰面。 “小姐怎么认出那位是苏小世子的?” 童儿道:“姑娘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苏小世子。” 姜玉璃微微一笑。 她是怎么认识苏敛翼的?在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曾经同他有过几次碰面,她经常在宫中行走,偶然撞上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姜玉璃道:“在云国,除了那位摄政王以外,也只有苏小世子有这么绝世的容貌,更何况,他身为男子,眼角却有一颗红痣分外打眼,听得多了也就认得了。” 童儿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苏小世子怎么会来这里?他是来上香的吗?” 当然不是。 “也许他是来赏花的。” 姜玉璃想了想,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看到了一场好戏,人生的两大乐趣一天都满足了,他现在心情一定不错。” 当然,她自己也是。 听完姜玉璃的话,童儿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道:“不过那刘夫人真是个好人。” 说完,她笑眯眯的看向姜玉璃,“其实这么多年,奴婢都记不得了,没想到刘夫人还记着夫人的好。” 姜玉璃笑了笑,之前她偶尔听着翠怡跟陆青瑶在府里说些京中趣事,其中也是提及了叶氏跟许青莲,却不曾想会有一日自己会用上这些趣闻来脱身。 而她自己和许青莲也有过短暂的接触,她知道许青莲心地善良,今日,她是知晓许青莲在这庵堂中,所以才在佛堂等候,为的就是利用许青莲的同情心。 “可是小姐。”童儿迟疑道:“就算刘夫人回京后跟老爷提起,老爷真的会马上派人带小姐回京吗?不然明天就跟刘夫人一起回去去。” “我不仅要回去,更是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回去,让所有人都眼看着我如何风光。” 姜玉璃伸手敲了敲桌子,“虽说跟许青莲回去是最好的选择,但总归是落了下风,如若是京城那边派人来接,那就不同了。” 童儿似懂非懂眨着眼睛看向姜玉璃,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小姐被送回来之后,性情好像有些变化,曾经的小姐冲动又鲁莽,而现在的二小姐却是无比的温柔、从容。 “慢慢等就好。” 姜玉璃低下眼睑,“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翌日清晨,许青莲就动身前往京城。 那些一起回去的夫人们,更是一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的样子,仿佛在躲避什么,想来,佛门净土传出这样的丑闻,身为女子自然是要回避的。 普云寺并不知道,姜玉璃所在的尼姑庵内,所有的尼姑都走了,据说已经通知了附近的衙门,连夜把这里的尼姑带走审问。 许青莲临走之前,留下了几个佣人在这里守着,免得姜玉璃在这里不安全,许青莲的贴身丫鬟玉香也一直陪在姜玉璃身边。 马车正要离开,许青莲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有些不放心的姜玉璃,道:“姜二小姐真的要留在这里吗?我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回京。” 姜玉璃温柔的摇了摇头笑道:“多谢夫人的好意,不过璃儿既然是被父亲送来这里潜心礼佛,自然不能轻易离开。”? 第一百章 压力 说起姜晋源,许青莲想起了早逝的朋友叶氏,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她忽然回过神来,看着姜玉璃,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你这么有心,我就不劝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你父亲派人来接你回去的。”她对玉香说:“玉香,姜二小姐身子孱弱,一定要好生照顾。” 玉香点了点头头。 一排马车渐渐消失在滚滚的烟尘中,童儿看着车马远去,眼中不由有些惆怅,这次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何时还会有人过来…… 童儿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还能回京吗?” “必然能回的。” 姜玉璃笑了。 她当然要回去,她要让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失的姜二小姐的存在,如此她才能利用这位姜二小姐的身份,给她带来无数的便利,而最大的便利,就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接近慕时渊。 慕时渊的欺骗之仇,诬蔑之罪,她断然是死了都不会忘记的! 京城是一个繁华的地方。 也是开始复仇的好地方。 姜玉璃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站在她身边的玉香看到她,眼中浮现一抹惊喜,姜家二小姐温柔而不争辩,笑容明媚如花。 却在笑容中隐隐透出一丝悲伤。 最近京城市发生了很多事情,倒是给茶馆的说书先生无端端的增添了不少可以说的话本。 说得最热闹的莫过于“漂亮尼姑夜遇苦行僧,卷尾猴惊情”。 几日前,一群去普云寺上香的香客带着令人震惊的消息回来了。 青城山上的普云寺的开悟大师,居然跟旁边的尼姑庵的尼姑有所苟且。 要知道,普云寺是一座着名的寺庙,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喝小姐都会来此上香祈福,听到这桩丑闻,上香的女眷们都怕极了,生怕被牵扯到自己。 更是有人向皇上举报此事,皇上大怒,立要严惩有关人,就连普云寺的方丈,也被一同关进了官狱之中。 不过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和尚跟尼姑相会的场面,没有女眷们去作证,更不会谈论,但倒有不少的男人把这件事当成风流韵事来谈。 而这件事,除了激怒了皇上之外,还牵扯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京城姜晋源姜大人的嫡女姜玉璃。 几年前,姜家二小姐姜玉璃把继母从楼梯上推下去,导致流产,姜晋源命她去庙里修身,从此就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这次普云寺的和尚出了事,谁也没想到这位姜二小姐居然就在那位静心师太的尼姑庵之中。 即便这位姜二小姐再恶毒霸道,被姜晋源送去尼姑庵静修本是小事,就算是削发为尼也无妨,可无端端的被送到这么个尼姑手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承德刘大人的夫人到普云寺上香,在静安的师父庵遇见姜二小姐,当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瞧见姜二小姐被尼姑刁难惩罚,而刘元峰所上的折子也说的十分隐晦,并没有直白的点出姜晋源的错处,而是拍打了他的续弦沈书然。 身为继母,如此对待正室所留下的女儿未免有些太过于苛刻。 这本是小事一件,不过如今的皇上也是正室所生,皇上忍辱负重多年,历尽权力争夺,这才有了现在的权势。 刘元峰的奏折让皇帝响起了往事,自然对沈书然感到厌恶,心里不自觉的就往姜二小姐那边偏了过去,在御书房中同姜晋源说了几句便放他回去了。 姜晋源离开御书房,回到姜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命人将姜玉璃带回京城。 沈书然得到消息,急忙走了过来,道:“老爷,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的就要将二姑娘给接回来了?” 姜晋源一巴掌将手中的折子按在了桌子上,沈书然一下子闭上了嘴,她很少看到姜晋源那一脸恼怒的样子。 姜晋源转过头。 虽然他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但也已经过了迷茫的年纪,只是,他平时温柔的神色,在这一刻完全没有了,还透着一丝怒意。 “今天皇上叫我去御书房,虽然刘元峰在折子上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但我也受到了牵连。” 姜晋源道:“把离儿带回来,就是皇上意思!” 沈书然一愣:“皇上的意思?皇上深居宫中,又怎会对这样的小事有兴趣?” “陛下的生母不是太后——”姜晋源只说了一句话,他年轻时虽是小官一名,但对于皇帝的性格还有有些了解的,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触及到了皇上的最不想提及的事情。 不把姜玉璃接回来是不可能的,姜晋源心想,皇帝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位任人拿捏的小皇帝了,在这么多年间所享受到的权力的滋味,是不容许朝臣对他不服从,皇上已经当着他的面点出了这件事情的问题所在,若是他仍旧没有任何行为的话,就如同抗旨一般。 “算了,璃儿好歹也是我的女儿。” 姜晋源叹了口气,“我不忍心将她拒之门外,夫人,”他看着沈书然,轻声问道:“你不会怪我?” 这时候,他又恢复了之前温柔的模样,眼中带着一丝愧疚。 沈书然笑了笑,依偎在姜晋源的怀中轻声说道:“老爷,妾身怎么会怪你呢,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把那件事给忘了,璃儿总归是老爷的女儿,也确实该接回来了,妾身这就命人去收拾房间。” “还是夫人贴心,你能体会为夫的难处也是好的。” 姜晋源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 “这些事情,妾身来做都是应该的,但是……”沈书然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我还是希望能够跟二姑娘好好相处。” 闻言,姜晋源想起几年前姜玉璃的所作所为,不由皱了皱眉头,向沈书然保证:“现在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要是敢乱说什么,我也不会纵容她的!” 又安慰了沈书然几句,姜晋源就离开了,着手去吩咐人接姜玉璃回京。 姜晋源一走,姜悠悠就带着丫鬟冲了进来,一进门就说道:“娘亲,姜玉璃她怎么会……”? 第一百零一章 杨嬷嬷来了 “悠悠!” 沈书然打断了姜悠悠的话停下了话,让她关上了门窗,然后斥责道:“你怎么这么鲁莽!” 姜悠悠委屈道:“娘亲,又不是我鲁莽!听说我爹要带姜玉璃回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好,怎么突然想来接她?” 沈书然蹙眉:“悠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别盯着姜玉璃,她不过是一颗野草,迟早会被碾碎的,你是姜家的女儿,何必在意她? 。” “可是……”姜悠悠还是很介意,“万一她真的回来了呢?现在这府邸上下都是娘亲在管着,要是她回来分东西怎么办?” “娘亲能不能让她不要回来?” 姜悠悠气呼呼的问道。 沈书然摇头,如果只是别人的意思,甚至是姜晋源的意思,她当然可以做点什么,在姜玉璃回京的路上杀了她,总归也是她姜玉璃的命不好,可惜连皇上都被卷入了这件事,中间要是出事了,整个姜家都要受到牵连。 姜玉璃不但不能出事,而且必须好好的带回来,至少要让皇上看一眼她平安无事。 “没关系。”沈书然冷冷的说道,“只不过是让她多活了几年而已,能翻出什么天来不成等她回来之后,我自然会有办法对付她。” “到时候,她不会觉得回京是好事了。” 青城山上的桃花,繁盛到了极点,然后又开始大片凋零,就连腐烂的花泥都是桃红色,再加上前几天普云寺的传闻,更是为这座山增添了不少迷人的色彩。 山上没有山下那么热,很清爽,姜玉璃和童儿不再像以前那样做没完没了的事情,许青莲临走前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和钱,玉香也帮忙,庵里没有尼姑了,童儿整日里都笑个不停。 六月的第二天,尼姑庵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童儿坐在窗前听玉香讲这些年来京城发生的事,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好奇的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童儿身边听着玉香的话的姜玉璃动了动眼,轻声道:“他们来了。” “什么来了?” 童儿不解。 姜玉璃微微一笑:“接我们的人来了。” 玉香想了想,站起身来,道:“奴婢出去看看,二小姐先坐这里。” “没必要。” 姜玉璃笑着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 玉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带头往屋外走去,童儿见状,连忙起身往门外追去,道:“我也要去!” 自从开悟大师和静心师太的那件事之后,别说普云寺,尼姑庵几乎空无一人,本来这里香火不旺,现在名声一落千丈,香客都希望远离这种肮脏的地方,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沉寂了半个多月后,能有这么大动静的,很明显是姜家派人来了。 刚走出庵庵的大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群人,大概有二十多人,大多穿着侍卫的衣服,也有一些侍女穿着,为首的是一位黑衣壮硕的女子,身穿一件缎面小衫,金黄色的发簪,眼眸炯炯有神,三角眼,眼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不屑。 这些人站在这里,真是格格不入,为首的女子看着从门外走出来的三人,目光飞快的落在了姜玉璃身上,她上前道:“奴婢见过二小姐。” 姜玉璃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她不是姜家真正的二小姐,所以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也不必害怕。 女人见姜玉璃不但没有回答,还从容地接受了她的行礼,不由有些惊讶,不由抬头看向了姜玉璃。 其实几年过去了,整个蒋家还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姜二小姐,就算是当初见过姜玉璃的人,恐怕连这位小姐的容貌都记不清了,此刻抬头,女子只觉得眼前的少女无比的陌生。 姜玉璃被送到尼姑庵的时候,穿着打扮还是小姐模样,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孩,一身素净,眉目清秀,身形苗条,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不愧是姜家嫡女,干净端庄,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童儿蹙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怎会是杨嬷嬷,你来做什么?” 原来这女人姓孙,姜玉璃心里想着,只听杨嬷嬷笑道:“夫人吩咐奴婢把二小姐带回府里,二小姐在这里住了几年,夫人也很是在意,跟老爷说了很多次要带小姐回府,前几天老爷终于答应了,夫人立即让奴婢带二小姐回京。” 只是说沈书然想去接姜玉璃,但被姜晋源百般阻挠,听起来这位继母倒是挺疼爱姜玉璃的,但实际上若真的想要把她接回去也不会把她放在山上这么多年。 听着童儿说起过以前的事情,放在以前的姜玉璃身上,她断然会对沈书然的行为感恩戴德,可惜,她并非是真的姜玉璃。 姜玉璃笑着冲杨嬷嬷点了点头,道:“多谢嬷嬷的关心,玉璃在庵里一直惦记着嬷嬷,往日里嬷嬷的照顾,玉璃还是记着的,心想,这辈子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她声音轻柔,杨嬷嬷听着,感觉自己的身上都长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仿佛六月的炎夏也生出一丝凉意,平静地掠过她的心头。 杨嬷嬷一时愣住了。 打破沉默的是玉香。 玉香笑道:“既然如此,姜二小姐能回府也是好事,敢问嬷嬷打算什么时候带二小姐走?” 听到声音,杨嬷嬷这才看见玉香的存在,疑惑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婢女是承德府的刘夫人身边的侍婢。”玉香笑道,“夫人见着姜二小姐身边就跟着一名丫鬟,又如此受苦,本想带姜二小姐一同回京,姜二小姐心念着姜大人的嘱咐不肯离开,所以夫人便让奴婢留下照顾姜二小姐。” 许青莲的贴身侍女,居然留在这里照顾姜玉璃?姜玉璃什么时候跟承德夫人这么亲近了?杨嬷嬷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夫人当然希望二姑娘越早回府越好,等二姑娘收拾好行李后,就随老奴一起离开。” 姜玉璃嘴角一勾,“如此正好,倒不如现在就走。”? 第一百零二章 回京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马车旁的下人,杨嬷嬷掩饰眼底的轻蔑,道:“二小姐不必这么急躁,既然夫人说了,肯定会让二小姐回府,何必……” “不是我急躁。”姜玉璃打断了她,“是我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 杨嬷嬷愣住了。 “我没有什么行李,唯一的物件就是我带过来的那个行李,几年时日,嬷嬷应该不会觉得还有什么东西可剩。” 这话说的杨嬷嬷脸都红了。 姜玉璃在玉香面前说这话,岂不是说姜府虐待了她,让她在山里待了几年,竟连一件好看的衣服也没有,而且连能带走的首饰也没有。 要知道,承德刘远峰和苏家是不和的,而玉香又是刘夫人身边的侍女,将这些事情说出的话只会对姜家不利! 杨嬷嬷看着姜玉璃,似乎不明白她刚才说的话的深意和嘲讽。 一时间,杨嬷嬷觉得有些棘手。 这个离开姜家几年的二小姐,并没有信中说的那么冲动和无脑,她温柔有礼,遇事从容不迫。 杨嬷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那好,二小姐,让这些侍卫喝杯茶休息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姜玉璃笑了笑:“谢谢嬷嬷。” 从青城山到京城,路程不是很远,一路赶路十天就到了。 在暗处一直看着姜玉璃一举一动的慕时筠露出欣慰的笑容。 三年前,他将在崖底的叶琼歌救了下来,没想到她不止深受重伤,身体里还藏了一只蛊虫,那只蛊虫将她的精血都啃食殆尽,他花了好些精力和银钱才勉强救下她来。 她整整昏迷了三年,身体也逐渐消瘦,命蛊师偷偷取了姜玉璃的血喂养,而她的容貌也逐渐跟姜玉璃相同。 一月前,他在山脚下的河里发现了投河自尽的姜玉璃,只好将原来的姜玉璃在山上葬了,让叶琼歌成为了姜玉璃。 还好,还好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路上渐渐的热了起来,即便是这样的天气,也挡不住童儿的好奇和兴奋,离京城越近,她越是小心翼翼的不时掀开车帘的一角,偷偷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 玉香坐在姜玉璃身边,杨嬷嬷虽然说她是来接人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并没有带上侍奉姜玉璃的小丫鬟,所以一路跟在姜玉璃身后的,只有玉香和童儿。 马车是一辆不错的马车,上面铺着柔软的床垫,童儿放下手中的车帘,转头看向玉香道:“玉香姐,你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我和小姐已经很多年没有回京了,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况,玉香姐,你能不能告诉告诉我?” 童儿和姜玉璃年龄相仿,姜玉璃被送过来的时候不过孩童年岁,更别提童儿了,她对京城的印象真的很模糊。 玉香笑道:“这句话你一路上都说了好几遍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这还没到京城呢你就这么紧张,你看姜二小姐,是一点都不紧张的。” 童儿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姜玉璃,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又高兴起来:“当然,我们的小姐又不是普通家庭的小姐,自然不需要紧张的。” 玉香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姜玉璃一眼,一路上,姜玉璃不是在看书,就是在闭目养神,不像童儿那无穷无尽的好奇,姜玉璃倒是很淡定,根本不在乎回京。 其实玉香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总归姜二小姐被送到青城山也有几年时日了,在回京时,应当是有点情绪才对。 可是,姜二小姐什么反应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就坐在马车上,似乎对马上就要到的京城根本不感兴趣,她的眼神温和极了,但更多的是冷漠。 马车到了城门口已经快中午了。 城卫们已经看到了杨嬷嬷,便放行了,一进入京城,杨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笑道:“二小姐,我们现在进城了。” 姜玉璃打开车帘,刚一打开车帘,就看着外面众人好奇的目光,童儿没想到外面这么多人,一时间愣住了。 玉香笑着解释道:“姜府的马车华丽精致,人家看到了都会注意的,我想二小姐要回府了,京中人早就知道了。” 姜玉璃笑道:“谢谢玉香姐的提醒。” 玉香连忙说着不用谢。 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姜玉璃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拉下了马车的帘子,童儿想出去看看,又不得不放弃,心里有些不安,她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小姐只是靠在马车垫上,不紧不慢地喝茶。 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一样。 童儿扯了扯姜玉璃的袖子,轻声道:“小姐,回府后,奴婢一定会保护小姐的。” 童儿单纯的模样让姜玉璃不自禁的想到了翠怡,随之摇头道:“没什么好怕的。” 马车帘挡住了外界好奇的目光,却让姜玉璃的心像镜子一样清晰。 青城山出事之后,大家都知道,姜二小姐被送到了庵堂,沈书然既然要证明自己是个贤惠的继母,就不得不阻止悠悠众口,不仅是为了让自己回来,也是为了让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带回来了。 这种排场要豪华,所有的细节都是,都是沈书然必须做的面子,无形中,姜玉璃让自己身价大增,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姜二小姐就算是推继母下楼的蛇蝎女子,就算被送进尼姑庵消失了几年,她也依然是姜府嫡出的小姐,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沈书然,是不是因为她做这些事情而心烦意乱。 姜玉璃的嘴角微微抽动,她不惧怕入京后悔发生什么事,纵然眼前有刀山火海,她也不怕,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既然她用了姜二小姐的身份,就承担姜二小姐的未来和过去。 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口,见着姜玉璃没有说话,沈书然先开了口:“肯定是璃儿许久没有回京,对京中府内一切都有所陌生,回来几天习惯一下就好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下马威 姜玉璃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玉璃毕竟在外多年,对京城的印象早已模糊了,可惜杨嬷嬷来的太过于匆忙,玉璃身上也没个值钱物件,没能买件新衣裳回府,让母亲见笑了。”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姜玉璃这番话无疑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沈书然的身上,多年来,姜家不止没有派人照顾这位姜二小姐,就连银钱都不曾给,真是残忍,不管姜玉璃犯了多大的错处,好歹是自己的骨血,怎能就这么放任着不管了? 周围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姜晋源的身上,姜晋源心下一沉,脸色但十分平静,但沈书然知道,姜晋源心中不悦。 沈书然急忙看向杨嬷嬷,这么大的事情,杨嬷嬷在回来的路上,为什么没有送书信回来说一声?不然的话,她必定让杨嬷嬷多带几身衣裳过去。 杨嬷嬷也在心里埋怨,那些衣服她之前给了姜玉璃,但是姜玉璃没有穿,杨嬷嬷问她为什么不戴,姜玉璃只说不喜欢穿,杨嬷嬷没有劝她,她只是觉得姜玉璃是在佛堂里养静了性子,这才放纵了她。 杨嬷嬷想起之前姜玉璃的种种举动,不由突然觉得姜玉璃在感情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挖了个坑,等着她们跳进去! 姜玉璃在心里笑了笑,她并没有刻意给别人挖坑,不过只是顺手做的,这也是对沈书然跟姜悠悠的一个试探。 如果姜悠悠和沈书然真的另有所图,自然会刁难她,如果她们老老实实的,和睦相处也是不错的。 没想到,刚回到府邸,她便看出来沈书然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温柔,姜悠悠更是对她颇有敌意。 至于这个所谓的父亲,总归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他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失望,否则,如果是真正的姜二小姐,早就心灰意冷了。 这姜家可是京城城的头号官家,又是一个大家族。 只是现在的她,既不是身手不如人而被人忘却的姜二小姐,也不是屈从于被人杀的叶琼歌,现在的姜玉璃什么都不怕了。 是她们先动的手,她也不必留情。 姜玉璃对沈书然笑道:“嬷嬷虽然带了几身衣裳来,但我并不合适,玉璃在尼姑庵里住了这么些年,早就对这些东西不在乎了,那几身衣裳也是个好物件,总不能浪费了。” 她忽然看向一旁的姜悠悠。 沈书然心头一跳,只听姜玉璃笑了笑:“方才玉璃瞧了瞧三妹妹的身形,杨嬷嬷所带来的衣服似乎很合三妹妹,倒不如把衣裳都给了三妹妹,又合身,也不会浪费。” 沈书然脸色煞白。 这些话无疑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恐怕从明天开始,姜家这位新夫人如何对待继女和亲生女儿的事情就会传出,亲疏远别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这些年辛苦经营的德行怕是要坏了! 这位姜二小姐几年不见,真是让她大开眼见了! 众人的议论的声音虽听不清楚,但沈书然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她看着对着她微笑的姜玉璃,一脸的温顺诚恳。 不过,还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等沈书然继续说下去,姜玉璃看着依旧一脸沉色的姜晋源,道:“爹,时日不早了,还是先进去。” 姜晋源终于回过神来,看了沈书然一眼,冲姜玉璃点了点头,“好。” 他带头走了进去。 沈书然袖中的指尖顿时捏在了她的掌心,姜晋源的目光,明显是对她的不满,她不敢说什么,见姜晋源和姜玉璃已经走进了府,她也只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笑着跟了上去。 姜悠悠连忙道:“娘亲,你看她……” “住口。” 沈书然低声训斥,半晌后,才道:“你爹刚才已经生气了,你在厅里别说话。” 见沈书然的表情严肃,姜悠悠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守在门外的杨嬷嬷,正犹豫地扭动着手中的手帕,玉香却在一边,一颗石头落在了她的心下。 本来,玉香一直陪在姜玉璃身边,除了在青城山照顾她,也是为了不让姜玉璃刚回府时在府中被刁奴欺负,想来一个十四、十五岁的小姑娘,多年没有回过家,跟父亲的关系也不是很深,在继母手下很难谋生。 谁知刚回到京城,姜玉璃连姜家的门都没有进,姜玉璃就给沈书然母女一个下马威,姜玉璃的行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不是一味的容忍,反击的恰到好处,倒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 玉香想着沈书然让姜玉璃难受,可没那么简单。 另一头,姜玉璃正跟着姜晋源往姜家府邸走去。 或许因为姜晋源是朝廷的文官的缘故,府内上下虽布置的极其豪华,但相当优雅。 廊道、院落、亭台、小桥,花草飞檐,以黑白为主,雅致纯洁,精巧别出心裁,独一无二,自然要花不少银子,但比那些豪华的摆设要高贵得多。 姜玉璃甚至看到花园的一角种着一株青竹,颇有隐士的风范。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姜二小姐,一进姜府,她就完全陌生了,姜玉璃也不打算隐瞒自己对姜府的陌生,边走边多看了一眼,这目光落在屋内丫鬟的眼中,只觉得姜二小姐果然是久居山中,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但落入姜晋源的眼中,却是觉得很不悦,不管他家的嫡女名声如何不好,如此小家子气的样子要是传出去了,只会落姜家的颜面。 姜玉璃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童儿确实一板一正的做足了气势,故意做出一副对府内上下十分熟悉的样子,看的姜玉璃有些好笑。 到了“清素堂”,门口站着两个苗条的丫鬟,一左一右,身着明黄色的水仙裙,模样也是俊俏,就见姜玉璃一行人走近,站在左边的丫鬟轻笑一声,道:“老爷,老夫人已经在屋内等着二小姐了,也算是把二小姐给盼回来了。” 姜玉璃看了两人一眼,两个丫鬟衣着富贵,说话和蔼可亲,想来她们两个应当是在姜老太太身边能说的上话的,便回了个大方的笑容。 第一百零四章 拜见府内 两名侍女愣了愣,二小姐多年未曾回府,如今回府了,府内关于二小姐的传言也多了不少,在看见二小姐时,觉着她温顺和蔼,瞧着就比那位三小姐要好相处的多。 并不像那些丫鬟口中所说的粗俗丫头。 心中把两位小姐都做了个比较,两个丫鬟隐下了眼底的打量,笑着迎了上来。 炎炎夏日,姜家一点也不热,虽然院子里种了很多树木花草,地窖里的冰块也是少不了的,而这“清素堂”比姜府外面还要凉快一些,一踏进去,就只觉得人间三四月,温度刚刚好,很舒服。 大厅里坐着很多人,看到姜玉璃一行人进来,除了前面的软座,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娘,璃儿回来了。” 姜晋源朝高堂上的人鞠了一躬。 座位上的人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一时听不到喜怒,道:“平安回来就好,几年不见,二丫头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姜玉璃缓步走上前去,缓缓抬起头。 座位上的老妪估计已经上了年纪,银发在脑后梳得一丝不苟,干净利落,穿着一件薄薄的宽松绿色丝绸长袍,玉色的纽扣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华贵,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有些苍老,但那双眼睛却十分凝重和威严。 这是一个非常干净利索的老妇人,就算老了,也是穿的整洁讲究,可能对自己和他人都很挑剔和严格,能够挑起一座宅院的胆子,聪明和魄力是少不了的。 姜家老太爷去世的早,姜老太太四十岁前就开始守寡,一介妇人能够将整个姜家打理妥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姜玉璃听童儿说,姜老太太性情严苛,但处事公平,叶氏死后,沈书然进了门,姜老太太也没有因此疏忽姜玉璃,只是后来姜玉璃让沈书然流产,失去了姜家的孙子,姜老太太对姜玉璃很失望,在姜玉璃被送到青城山的时候,姜老太太没有出声阻止。 换而言之,如今这位姜老太太跟姜玉璃的祖孙情谊也是少之又少。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声稚嫩的叫声:“娘亲,祖母!” 姜玉璃转头,一个丫鬟从门外走了出来,丫鬟抱着一个穿着金丝衫的孩子,大概五六岁左右,孩子白皙可爱。 孩子一进门,就挣脱了丫鬟的手,跑到姜老太太身边,姜老太太连忙让身边的嬷嬷扶住他。孩子爬到姜老太太的腿上,抱住了姜老太太。 小孩子忽然看了一眼姜玉璃,指着她说道:“你是个坏人,是你害死了哥哥?” 哥哥?坏人? 此话一出,四周静了片刻,沈书然斥道:“承哥儿,不许胡说!” 承哥儿嘴角一撇,委屈的看着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没有说话,姜晋源轻咳一声,然后对姜玉璃说道:“璃儿,这位是你的弟弟,庚承。” 姜庚承?弟弟? 姜玉璃看了看姜老太太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嘴角上扬的姜悠悠,恍然大悟。 被姜老太太宠爱,称沈书然为“娘亲”,看来说姜二小姐推了继母,导致继母日后不能有孕是假的。 而眼前这位是姜家的孙子,沈书然后来生的儿子,姜悠悠的弟弟,姜晋源的独子,姜庚承。 一瞬间,姜玉璃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难怪姜悠悠敢公然抢姜二小姐的婚事,原来是沈书然生下儿子,站稳了脚跟。 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姜庚承不过是个孩童,若是没人教他的话,又怎会如此说,而且一进来便认出她话。 童儿站在姜玉璃的身边,想替姜玉璃争几句,可是身为丫鬟,却无处可说。 姜庚承提醒在场的所有人,姜玉璃一开始是多么的狠,是个年幼时就敢谋害继母腹中胎儿的女子,未免有多可怕了。 姜玉璃似乎没有听到姜庚承的话,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弱,她冲姜庚承笑道:“这是弟弟?没想到回来长得这么高,真是太可爱了。” 她的夸奖不是假的,但在沈书然的耳中,却是恶意的,还没等她说话,姜庚承就大声说道:“我才不是你弟弟呢!你是害死哥哥的凶手!” 有些话说个一次就够了,说两遍就有点刺耳了,尤其是姜庚承一扬声,姜晋源低着脸道:“这话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姜庚承缩了缩脖子,似乎有点害怕,不再说话了。 姜老太太安抚地拍了拍姜庚承的后背,瞪了姜晋源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么大声,岂不是吓着孩子。” 她又看向姜玉璃,淡淡的说道:“二丫头,这些个都是你的叔叔婶婶。” 姜玉璃听从了这句话,然后抬眼看向了其他人。 除了长子姜晋源,姜府还住着二房姜途平家和三房姜兴远一家。 姜途平是姜晋源的嫡亲弟弟,如今是京城的工部侍郎,其夫人是礼部尚书陆大人的长女。 姜途平吃的小腹突起,和姜晋源的玉树临风模样完全不同,看着这个笑容满面的男人,倒是对姜玉璃很是客气,陆氏是京城典型的贵女,对自己的着装非常讲究。 姜玉璃扫了一眼陆氏,她身上的衣服和发钗多的不行,大抵是不缺银钱这才如此打扮,陆氏长得好看,一双眼眸透着精明的,与姜途平也算是互补,她摘下手腕上的一串碧玉珠作为礼物,说了句“平安回来就好”,眼睛止不住的打量着姜玉璃。 姜玉璃客客气气地接过。 至于三房姜兴远,则是姜老太爷的妾室所生,他虽然是妾室生的,和姜家的另外两房都和睦相处,姜老太太却不是很喜欢三房,对三房始终无动于衷。 三房姜兴远俊美柔弱,看上去有些害羞,但他的妻子杨氏却是一脸倔强的看着她,据说,她是礼部柳家之女,虽然是个庶女,但礼部柳家的官职总是比姜兴远的要高,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柳氏觉得自己嫁给姜兴远是低嫁,对姜兴远的态度很是不好。 姜玉璃和三房对面之时,柳氏给了姜玉璃一对珍珠耳环,这珍珠耳环看着就是旧的,也不知道是三房无银钱,还是柳氏小气,总之,和陆氏送的碧玉珠比起来,实在无法相提并论。 第一百零五章 芳华苑 这是姜玉璃的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陆氏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人,年长的有十六或十七岁。他们长得像姜途平,胖乎乎的,笑眯眯的,小弟和姜玉璃年纪差不多,长得像陆夫人,容貌端庄,他正盯着姜玉璃看,看到姜玉璃看过来,立刻移开了视线。 姜晋源道:“这是你的堂哥佑宁,二堂哥睿宁。” 他们是二房的两个孩子。 三房只有两个女儿,和姜玉璃年纪相仿,年纪较大的叫姜语嫣,长相朴素,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显得有些怯懦,较小的那个叫姜语沁,不过她有小家碧玉的风范,衣着比姜语嫣还要亮眼,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姜玉璃。 这便是姜二小姐的家人。 站在大厅里,看着这些完全陌生的面孔,是她现在名义上的亲人,姜玉璃的脑海里却没有这些人的丝毫记忆,就宛如从来没有接触过一般。 虽说这里的富丽堂皇,但姜玉璃并不觉得姜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这些家人,用试探、打量、或心机、或恶意的目光看着她,觉得这座看似优雅干净的府邸,也充满了杀机。 他们盯着姜玉璃,或许是因为时间间隔太长,无法亲近,只有姜途平和姜玉璃说了几句,其他人也没多说,姜玉璃甚至同两位妹妹说了话,却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轻蔑,大概是因为她杀了继母的之子这件事已经深入人心,不愿和她在一起。 姜晋源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见姜玉璃已经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便对沈书然道:“夫人,璃儿刚刚回府,想来对府里也不熟悉,让人带璃儿去她的院子里,劳累了这么些日子,她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姜晋源对姜玉璃的温和态度,让清素堂的每个人都脸色不一样了。 沈书然笑道:“就算老爷不说,妾身也已经安排好了,杨嬷嬷。”她吩咐道:“带二姑娘去她住的院子。”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姜玉璃笑了笑,“璃儿如今已经回府,身边就跟着一个丫头总归是不妥的,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便给你寻摸了两个听话的。” 她转向高位上的姜老太太道:“院子里的香儿和若儿都不错,勤劳乖巧,拨过去伺候二姑娘,娘觉得好不好?” 姜老太太淡漠道:“既是乖巧听话的,那便由你做主。” 沈书然笑着问姜玉璃:“璃儿是否喜欢?” 看着沈书然温柔体贴的样子,姜玉璃只觉得好笑,真不明白,现在沈书然有了嫡子,姜晋源的心也在沈书然身上,为什么沈书然还这么不安,甚至连个臭名昭着的嫡女也不想放过,竟然这么快就想着在她身边安插人看着。 姜玉璃回笑道:“母亲精心挑选的丫鬟,璃儿怎会不喜欢,多谢母亲费了一番功夫。” 沈书然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生怕姜玉璃就闹着不肯收下,看到妻女相处融洽,姜晋源的脸色轻松了许多,他道:“说了这么会功夫的话,璃儿应当也是累了,先回去。” 杨嬷嬷连忙带走姜玉璃。 姜府既然能够住下三房的人,那府宅自然是不小的,姜玉璃跟着杨嬷嬷走着,她不熟悉姜府的路,但童儿知道,走的时间越长,童儿的神情就越发奇怪。 这个院子真的很远,到达的时候,姜玉璃看着院门前的三个字,愣了愣神。 院子的入口处,有一块小木牌匾,字迹不好看,却莫名的洒脱,让人爱不释手。 芳华苑。 姜玉璃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半晌,她才低声道:“芳华……” “这是夫人往日里曾经所住过的院子。” 在她身边,童儿小声提醒道。 姜二小姐的生母叶氏嫁入姜家三年未育,直到姜晋源的妾室生下一女后,叶氏才怀上了姜玉璃,可惜叶氏一生短暂,生下姜玉璃后,身体却越发不行,不到半年人就不行了,姜晋源考虑到年幼的女儿需要有人照顾,不久就娶给了沈书然。 叶氏养病的院子,就是芳华苑。 不过可惜的是,那妾室生的女儿也是短命,不到两岁也就没了。 姜晋源是个文人,但是个有想要往上爬的野心,姜晋源喜欢标榜高尚,不喜欢粗俗,叶氏出身商家,一向喜欢繁华热闹的事物,哪怕是种花都是种着娇艳的花,姜晋源却喜欢清莲青竹。 沈书然入府后,摸清了姜晋源的喜好,才不屑进这芳华苑,如今姜玉璃回到府,有意无意的将她亲生母亲养病的院子给了她。 这个院子是府宅里最偏僻的院子,和其他姐弟相隔甚远,更别说姜老太太和姜晋源了,日子久了,也就不会亲近了,而住在生母养病的院子里,姜二小姐会不会睹物思情受到刺激,而做出一些错事呢? 看到姜玉璃的淡漠神情,童儿的顾虑彻底消失了。 姜玉璃既不悲伤也不生气,只是第一次看到芳华苑三个字的时候,她有些愣,但她一直表现得非常从容,杨嬷嬷很惊讶,匆匆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姜玉璃和童儿,现在人已经回到了姜府,玉香也回到了承德府中的许青莲身边,临走前,姜玉璃还让玉香向刘夫人表示感谢,改天她会亲自上门道谢。 房间还算干净,过去,芳华苑里种满了叶氏嘱咐种下的各种花草,现在院子已经荒废多年了,除了已经清理干净的杂草,已经不剩下什么了,而且因为院子太大,看起来格外清冷。 童儿看着姜玉璃,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小姐,要不要跟老爷说一说换个院子?” “这院子还不错。” 姜玉璃环顾四周,“很大很干净。” 她似乎并没有把童儿的顾虑放在心上,而是看着废弃的花坛,想了想,道:“就这样,没有花草倒是有点荒芜,不过没关系,你和我在青城山住了很多年,花草我们都很熟悉,改天你去找些花种,我们就种在院子里,过一阵子花开了就好。” 第一百零六章 探问 童儿听了,高兴起来,说道:“小姐说的是,我们在青城山种了花草,这院子很大,花儿一定很漂亮。” 她觉得自从姜玉璃落水之后,性情就发生了变化,不过比之前要好多了。 “我们的日子会像这院子里的花儿一样,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好。” 童儿诚恳的说道。 姜玉璃勾唇轻笑,她之所以选择把花坛里都种上花并非是想让院子好看一些,只不过是想要借此来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让那些人知道,她姜二小姐不是随便就能丢在角落里的人。 无论是种花还是何事,她都断然不会让人以为她是一个不起眼的闺中女子。 晚上,芳华苑变得热闹起来,是沈书然派来的裁缝来给姜玉璃做衣服的,白日里姜玉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着衣衫不合身,她身为嫡母断然不可能让这样的话再传出去,为了颜面,沈书然自然要投入本钱,给姜玉璃做一些非常奢华的衣服。 不仅如此,沈书然还送了一盒首饰,姜老太太也送了一些钱过来,比如珠宝首饰,姜老太太给的钱更实用,姜玉璃现在手里空空的,也没有钱,在这姜府,她连个差遣人办事的银钱都没有。 姜晋源也来过一次,见芳菲苑的安排相当妥当,点了点头,说了几句,父女之间多年未见,早就没了感情,姜晋源坐了会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烛火刚刚点起,沈书然派来的两个丫鬟香儿和若儿来了。 沈书然口中的这两个“懂事乖巧”的丫鬟站在姜玉璃面前,和姜玉璃打招呼。 沈书然派来的丫鬟,只能是姜玉璃的贴身丫鬟。两人穿的衣服,比童儿贵多了,尤其是香儿,她手腕上的金手镯,竟然是红金色,颜色鲜艳。 若儿虽然站着打招呼,但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傲慢,她大概以为姜玉璃只是不受宠的女儿,就算她回到府邸,以沈书然现在的情况,她迟早也没什么好下场,甚至连装都不想装下去。。 香儿是个精明的人,嘴巴甜甜的,笑起来眼睛都是弯弯的。 不管是什么样子,始终是沈书然派来的人,姜玉璃只看了一眼两人,心里大概明白了两人的性情。 若儿高举低踞,桀骜不驯,香儿贪财喜富,虽然不是自己的人,但不一定不能用。 童儿对这两人有些不悦,便把不喜欢的表情摆在了脸上。 姜玉璃摆了摆手,道:“我这里没什么事要做,香儿,你留在这里,告诉我府里如今是何样子,若儿,你先下去。” 若儿只好早早离开,香儿留了下来,姜玉璃让她坐下,香儿连连说着不敢。 香儿谢绝无果还是坐了下来,姜玉璃打开沈书然给的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簪子塞到香儿手里,说道:“我刚回府,还得靠香儿姐姐多提点提点,香儿姐姐能否同我说说府里的情况?。” 香儿咽了咽口水,她本该拒绝的,但她手中的宝石簪很重,一时间也想不出推却的话。 姜二小姐一回府就给了这么好的东西,这样好的东西任谁见了也无法抵抗。 香儿想了想,看来二小姐是没头脑的人,如今她是在二小姐伺候,只要能让二小姐高兴,那不是天天都有赏钱能够拿,不过是说些府里的事情,随她怎么说都成,如此一来既没有背叛夫人,又有赏钱拿,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香儿一喜,道:“二小姐千万不能这么说,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如今府里的情况也是简单的很,就是……” 说话的功夫也没有松开拿着簪子的手。 童儿在一旁急的不行,这香儿分明是在蒙骗二小姐,二小姐竟然赏了她这么好的东西,可见着二小姐听得却是很认真。 香儿说的口干舌燥,见姜玉璃认真的听着,她不禁得意起来,她说的似乎很细致,但其实大部分都是在说二房和三房,至于长房夫人,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这二小姐也是傻,居然听了毫无疑问,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得来了这样好的簪子,确实个肥美的差事。 说了足足半个时辰,香儿道:“二小姐,这就是府里现在的情况。” 姜玉璃听的认真,见香儿停了下来,还仍有些意犹未尽,道:“既然府里的都说完了,那府外的事情也可说一说。” “府外?” 香儿有些不解。 “是啊,京城这几年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听说三年前摄政王的王妃死了,想着那位王妃也是治疗天花的功臣,怎得突然就死了呢?” 怎么突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香儿先是有些迷茫,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姜玉璃,忽然发现姜二小姐大概是在山里待得太久了,虽然现在十五岁了,但她还是个孩子,应当是听见了一些京城的事情这才问起的。 香儿这个人,虽然贪财,但确实是个拿钱做事的人,尤其是简单的差事,只需要说说而已,小姐妹们嚼着舌头,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是啊,在三年前摄政王的王妃犯了错事,逃狱时被官府的人追着,结果掉下悬崖摔死了,官府的人追到崖底的时候,就只见着一具被啃食的分不出的尸首了,不过在同日之时,摄政王就纳了新王妃。” 听到这时,姜玉璃的心猛地一缩,反而是一笑,道:“新王妃?可知是什么人?” “听说那位新的摄政王妃是个孤女,多年前就同王爷认识,碍于原先的那位王妃,这才一直养在京外的别院里,直到先王妃犯了错事,王爷这才找到了机会娶了那位新王妃,不过……”说到这里,香儿没有说下去,然后看向姜玉璃,有些迟疑。 “孤女?什么孤女?” 姜玉璃问道。 香儿一愣:“二小姐问这些做什么?” 姜玉璃勾唇轻笑,故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不过是好奇罢了,摄政王英姿飒爽,又战功赫赫,我可听说当时摄政王跟那位王妃可是恩爱的很,怎得突然就变成了那样,这才想多知道一些。” 第一百零八章 离间香儿若儿 “二小姐,奴婢有些不明白。”童儿道:“二小姐明知道香儿是夫人派来的,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难不成二小姐是想要用银钱来收买她? \" “收买?” 姜玉璃摇了摇头说道:“香儿这个人两面三刀,又是个见风使舵的贪财之人,就算是现如今用银钱收买了她,日后她也会因为银钱而背叛,像这样的人,我是不会留她在身边的。” “既然如此,二小姐为何还要送给她这么名贵的首饰?香儿是夫人那边的人,就算是挑选了丫鬟,恐怕也会将此事告诉夫人,那些被送过来的丫鬟想必也是夫人挑选过来的。” “想要找人办事,那不得先给些甜头。” “奴婢不明白。”童儿不解的问道:“二小姐,我们本身就没那么多的银钱,光今日送出去的那枚金镯子就够花销好一些日子了,何必给了她呢?” 姜玉璃明白童儿在担心什么,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她一些首饰,而非是给她银钱吗?” “为什么?” 童儿求知若渴的看着姜玉璃问道。 “自然是做给旁人看的。” 姜玉璃笑道:“人心险恶,沈书然把香儿若儿放在我身边必然是给了她们一些钱,而我再去给她们又怎会让她们甘心为我做事,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童儿呆呆的看着姜玉璃,她还是不明白姜玉璃在说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想了想,她摇了摇头,姜玉璃比她聪明多了,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姜玉璃肯定能明白,姜玉璃对香儿这么好,肯定也有她自己的道理,她也不必想那么多。 “时辰尚早,不如出去活动活动。” 姜玉璃道:“现如今已经回府了,自然也要熟悉熟悉府内上下。” “好!” 童儿大喜,“奴婢陪二小姐一块去。” 姜玉璃换了衣服,新做的衣服还没有送到,沈书然就算再看不顺眼她,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虽是准备了一些合身的衣服送过来,但是这些衣服跟姜悠悠的比起来要差很多。 童儿虽然喜欢好料子,但她也觉得这些红绿相间的衣服在姜玉璃身上,还不如素色的好看。 乍一看,这件衣服看起来像是下人穿的,绿色的颜色穿起来很是俗气,但是姜玉璃的皮肤又白又瘦,上身还不错,整个人看起来水水嫩嫩的,别有一番滋味。 童儿和姜玉璃在庙里待了很久,梳头的时候也只是梳一些简单容易干活的发饰,回到姜家,她们才发现自己能梳的头发就那么几种,现如今在姜家,她们梳的发饰很容易被人笑话。 童儿还没想好梳什么,就见姜玉璃正对着铜镜,伸手握住她的黑色长发,双手灵巧地翻转了几下,梳起了一个黑色的发髻。 童儿惊讶的瞪大眼睛,道:“二小姐,你怎么会……” “我以前见过。” 姜玉璃淡漠的回了一句。 当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她才刚刚穿进原主的身体时就看着翠怡整日里给她梳头,说着什么只要打扮的好看一些,慕时渊就会多看她几眼,如今她已经不是叶琼歌了,翠怡给她梳的发饰她却记下来了。 “二小姐真厉害,只是见过便学会了。” 童儿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可是二小姐为什么要记着发饰呢?这些有丫鬟做就成了呀,二小姐为什么……” 可还没等童儿说完话,姜玉璃就起身走了出去,童儿只好先把问题都憋了回去。 姜府大的很,童儿只不过是负责院子里打扫的,后来,姜玉璃让沈书然流产后,姜玉璃院子里的下人大部分都被卖了出去,送姜玉璃去青城山前,姜老夫人指了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跟了过去,而这个丫鬟就是童儿。 因为离开的时候还太小,童儿对姜府现在的情况也很陌生。 才离开芳华苑没多远,姜玉璃就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姜玉璃停下脚步,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有几个人在聊天。 那几人也看到了姜玉璃,说话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中间站着一个穿着一条粉金色的丝绸软纱裙,容颜如花的女子。 正是姜家的三小姐,姜悠悠。 亭子里,坐着的几人姜玉璃昨日见过一次,姜悠悠旁边还有三房的两个庶女。 姜悠悠身边,有两个丫鬟给她扇风,姜府比外面凉快,这个时候在外走动也不会觉得很热。 桌上放着一些果子露,姜语沁和姜语嫣坐在姜悠悠的身边,衬得姜悠悠如星辰般夺目。 姜悠悠看到姜玉璃,并没有主动打招呼,旁边的姜语嫣却是迟疑了一下,怯生生的喊道:“二姐。” 姜玉璃在姜家排行老二,姜晋源和叶氏结婚三年没有孩子,带过来的通房却先怀孕了,按照规矩,这个孩子是不应该生出来的,但叶氏心软,不忍打掉这个孩子,便让她生了下来,而在第二年,姜玉璃就出生了,那位通房丫鬟也成了姨娘。 听童儿说,那位姨娘是个老实人,正因为是叶氏身边的侍女,对叶氏十分忠心,可惜的是,大姑娘在还没两岁的时候就去了,姨娘也伤心过度不肯见人,姜晋源觉得她晦气,就寻了个院子让她自身自灭。 姜玉璃对姜语嫣点了点头,道:“四妹。” 姜语嫣容貌周正,但胆子小的很,见姜玉璃对自己点头,很是惊讶,然后连忙低下头,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姜语沁却盯着姜玉璃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道:“几年不见,二姐姐倒是和蔼了许多,难怪都说进了庙宇的人,性子多少都会磨平一些,如此看来确实不假。”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闺中女子的小家碧玉,但说出来的那话确实刺耳的很,姜悠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姜玉璃知道,三房的两个庶女,大概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想讨好姜悠悠,姜悠悠拿这两个人过来找麻烦,也不知是给她找不自在,还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第一百零七章 另有打算 香儿见她说的诚恳,这才打消了心底的疑惑,“这些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王爷是碍于先王妃接连生下两子这才一直留着她,京中也是有传闻,在先王妃还活着的时候,王爷就时不时的前去京外探望如今的王妃。” 原来如此,姜玉璃只觉得心里一阵寒意,她以为慕时渊是对她真情真意,而实则不过是利用她罢了,为的就是给那个女人腾位置! “那位新王妃叫何名字?” “好像,好像……”香儿想了想这才想到了,“好像是叫柳旖欢。” 柳旖欢? 姜玉璃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笑着抿了一口茶,道:“没想到这位摄政王还真是个长情人。” “确实。” 香儿点了点头,心里嘀咕了一句,可不是长情嘛,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王爷钟意的是原先的王妃,谁能想到在关键时刻,是王爷指证的先王妃,这才导致了先王妃之死。 姜玉璃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道:“好了,你们今天陪了我这么长时间也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有童儿来伺候我就好了,你先下去。” 。” 香儿是沈书然的人,她本来应该一直守着姜玉璃的,现下却急于回去欣赏姜玉璃打赏的宝石簪子,所以她立刻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香儿走后,童儿关上门,焦急道:“小姐,那个香儿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就是看着小姐好欺负,竟说些话来哄骗小姐。” “她说些话来哄骗我,你又怎知我同她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呢?” 姜玉璃笑了笑,从沈书然送来的一盒首饰中拿起了两件首饰,虽说这些都是奢华的珠宝,但远远比不上姜悠悠的,不过好歹是真品,对于一个在久居在山里的小姑娘来说,这个诱惑足够了。 姜玉璃认真的看着沈书然送过来的这些珠宝,神色出奇的平静。 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叶琼歌死了,更是知道那位摄政王大公无私,不惜将自己的王妃押送回牢,这样的人在皇上眼中无疑是忠君爱国之人。 慕时渊和柳旖欢图谋多时,为了让柳旖欢成功坐上王妃之位,不惜以她的性命来做踏板,可真是好打算! 如今的慕时渊有权有势,若不是为了名声,他必然早就杀了她给柳旖欢让位置了,若是不及早把慕时渊拉下马,恐怕日后再想对付她已非容易之事。 还好她现在的身份是姜家二小姐,姜家是京城的官家,地位虽说不高,但在朝堂上也是举足轻重的。 她必须想办法在姜家站稳脚跟,如若不让姜家的人另眼相看,她在姜家永远没有说话的份,更别说是利用姜家去做一些对她有利的事情,姜晋源是不可能让她在姜家放肆。 要如何做才能让姜家的人另眼相看? 之前训练她的师父曾经说过,要想让别人有所瞩目,那必须要有自身价值。 她一定要让姜家看见她的价值才能获取信任。 京城姜府的床确实要比青城山那破烂的木床要软多了。 姜晋源虽然是文人清流,但也是朝廷的官员,不过人跟人都是有区别的,大多人立志为官并非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自己,以她所认知的姜晋源,也就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为官的。 童儿一大早来伺候姜玉璃的时候,笑的像朵花似的,喋喋不休地诉说着昨晚的床多么柔软舒适,房间多么宽敞明亮。 若儿和香儿站在一旁,若儿根本没把所谓的姜二小姐放在眼里,并不愿意伺候她,香儿佯装擦桌子跟姜玉璃说话,试图想要躲掉那些粗活。 整个芳华苑中,除了童儿之外,就只有若儿和香儿两个丫鬟,若儿和香儿不会做粗重的活,所以童儿里里外外都搞定了,沈书然把这么两个丫头塞到姜玉璃的房中,无非是欺负姜玉璃不懂府上的规矩,即便是姜玉璃知晓了其中缘由,也无法跟姜晋源告状。 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小心眼,脾气大的话柄。 不过姜玉璃根本不在意,趁着若儿走到外面的功夫,她扯了扯香儿的衣角,说道:“有事想麻烦香儿姐姐。” 香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好了。” “现在院子里的人手较少,母亲也没给我安排个粗鲁的丫鬟,你和若儿姐姐好歹是母亲送到我这边的,也不好你们做这些粗活,童儿一人做也是辛苦,香儿姐姐在府中多年,应当同买卖丫鬟的相熟,想请香儿姐姐帮我挑选一些打扫的下人。” 闻言,香儿蹙眉:“二小姐,院子里买卖丫鬟这活计都要夫人同意才可,奴婢们也不好私下去做。” “我才刚入府,母亲打理府内上下也是辛苦,怕是忘了帮我这院子里挑些粗实丫鬟,这不过就是些小事,也不必惊动母亲,选几个丫鬟罢了,还请香儿姐姐帮帮我。”说着她便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只金手镯,戴在了香儿的手上,“麻烦香儿姐姐了。” 璀璨的金手镯戴在香儿的手上,与她手上那沉甸甸的赤金手镯不同,这一只纤细精致,看起来并不像她自己手上的那一只那么厚实,但香儿知道,这种做工和花纹比她手中的那一只要贵重的多。 “既然二小姐都这么说了,奴婢也不好推脱。” 香儿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镯不放。 她跟在沈书然很多年了,可沈书然出手,却没有这个山里二小姐那么大方,香儿不禁纳闷,难道二小姐不知道这些首饰值多少钱,所以才这么轻易的给了她? 不等她多想,姜玉璃笑道:“那就麻烦香儿姐姐了。” 香儿拿到金镯子,心里是既紧张又兴奋,立即道:“奴婢一定要替二小姐做成这件事,二小姐放心好了。” 香儿生怕姜玉璃后悔,说完后拿着金镯子就走了出去。 香儿走后,童儿站在一旁,姜玉璃见她想要说什么,便直言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第一百零九章 嘲讽 姜玉璃微微一笑,答道:“寺庙确实能够磨炼人的性子,五妹妹也不必如此,或许日后你也是有机会过去磨练磨练,毕竟来日方长,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料不准。” “你胡说八道……”姜语嫣急了,正要说话,一直没说话的姜悠悠却拽了她的袖子。 姜玉璃看向姜悠悠。 沈书然的亲生女儿确实长得很漂亮,精致的瓜子脸,樱桃唇,杏仁眼,就连穿着的纱裙也是锦绣坊新出的料子款式,想来生下来就被捧在掌心悉心呵护着。 说实话,有这样的脸,深受宠爱也是正常的,姜晋源如今是当朝文辅大臣,自然会更加宠爱日日跟在身边的这个女儿。 姜悠悠也在看着姜玉璃,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才十来岁,一晃就过去了好些年,姜悠悠已经记不清姜玉璃长什么样了,在她的印象中,她已经在尼姑庵长大的人,回府后该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样,就该做个不引人注意的卑微之人。 谁知几年后,姜玉璃回到府邸的第一天,就在府门与嫡女唇枪舌战,姜玉璃的嚣张并没有磨灭,而是隐藏在更深了。 姜悠悠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姜玉璃,恨恨的发现姜玉璃虽然不如自己穿衣打扮,但她身上所带的气质并非是她能比的,那样清纯清丽的容貌,更像是父亲最喜欢的。 姜悠悠收紧了手中的帕子,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挤出笑容,道:“二姐。” 沈书然告诉她,在姜府现下这种情况,不论何时都不会表露出一丝敌意。 “三妹妹。” 姜玉璃也笑了。和姜悠悠努力挤出来的笑容不同,姜玉璃的笑容自然而真诚,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此刻的友善。 姜悠悠看着她这笑容分外刺眼,冷声道:“二姐想来也是快要到及笄年岁了。” “是的。” 姜悠悠扬起笑容:“过几日便是我的及笄日,我倒是挺好奇二姐会送何礼给我呢。” 姜玉璃一愣,道:“是吗?及笄可是大事,我必会挑选一些好的送过去。” “那就好,听祖母说,那日请了很多人来,二姐刚刚回京,想来认识的人也不多,但说不定能见到往日熟人呢。” 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姜玉璃并不在意姜悠悠的暗示,更不在意姜语沁那嘲讽的笑容,她只是觉得,姜二小姐一个人在青城山的时候,没有人记得她的及笄日,而姜三小姐及笄日就却在大肆筹办,明明都是姜家的女儿,差距太大了。 想到这里,她对逝去的姜二小姐有些同情。 至少叶琼歌完全没有体验过被亲人冷落的感觉。 她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转身和童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才走了两步,就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 “你不看路的吗!” 面前人怒声呵斥道。 “是你先撞到了我家小姐的!” 童儿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区区奴婢也敢同我如此说话?”那声音更为愤怒,但转眼见他就愣住了,道:“姜玉璃?” 眼前这个少年与姜玉璃年纪相仿,脸色略黑,生的也有几分俊俏。 二房这两位少爷,大少爷佑宁长得像姜途平,胖乎乎的,二少爷姜睿宁长得像陆老爷子,长得好看多了,但脾气也差。 此刻,姜睿宁提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竹笼,里面传来了蚂蚱的叫声,大概是在外面逗弄一只蚱蜢,衣衫凌乱,额头冒汗,一派纨绔子弟的样子。 他看到姜玉璃的时候,并没有像姜悠悠那样表现出强烈的敌意,也没有像姜语沁那样避而远之。 姜玉璃想了想,温声道:“表哥。” 这话一出,姜睿宁像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大步,他一脸嫌弃,大喝道:“你在乱喊什么?” 姜玉璃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在打鼓,姜佑宁大姜玉璃一岁,而姜睿宁只比姜玉璃大十天,不知道以前姜玉璃是怎么称呼姜睿宁的。 姜玉璃还不知道说什么,姜睿宁又看了她一眼,突然来了一句:“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现在?这样? 姜玉璃不理解。 以前是怎样的? 姜睿宁虽然生的和陆氏很像,但一点也不像陆氏那样精明,姜玉璃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像往竹筒里倒豆子一样开始讲了。 “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讲话拈轻怕重的,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还穿着绿色,打扮的跟颗葱一样,是没别的衣服穿了吗?” “咦,你看你这裙子都褪色了。” “啧啧啧,这是什么打扮,哪像千金小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尼姑。” 姜睿宁打量了一番姜玉璃,啧啧了几声:“尼姑庵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人都待傻了,眼光也待的不行了。” 姜玉璃:“……” 她有些想笑,想着姜睿宁刚才的话,试探着说道:“姜……睿宁?” 这话一出,姜睿宁的脸色顿时软了下来,道:“这才对嘛!叫我表哥,听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姜玉璃心想,看来姜二小姐和这位表哥关系不错,私底下都互相叫名字,然后见姜睿宁虎头虎脑,毫无心机,之前应该是和姜二小姐整日里玩闹。 姜睿宁双手抱在胸前,道:“我还以为以后都看不到你了,大伯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把你一个女孩子扔在山上不合适,又把你接回来了。” “多谢你还惦记着我。” 姜玉璃想让自己表现的更自然一些。 但是这样的“自然”还是让姜睿宁觉得无比的尴尬,他强忍着内心的不舒服,道:“不过你也不要掉以轻心,有点空闲的时日就去跟大伯好好拉拉关系,你回京的事情就连我那些兄弟都知道了,看样子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可得安分点,别像之前那样了。” 姜玉璃没说话,姜睿宁似乎和姜二小姐相处的很好,但此刻却摆出漠不关心的样子,一脸幸灾乐祸,而他的话,却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好意,让姜玉璃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第一百一十章 好意劝告 姜睿宁眯着眼看着远处,亭子里,姜悠悠三人还在里面,姜睿宁问道:“喂,你刚才来的时候,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并没有。” 姜玉璃道:“就只是和我浅聊了几句。” 姜睿宁闻言,放下手中的竹笼,有些好奇看向她:“都聊了些什么?” “再过几天,就是三妹的及笄礼了,三妹不过是提醒我给她买礼物罢了。” 姜睿宁闻言,冷笑一声,道:“不过就是个及笄礼而已,又不是当朝公主,大操大办的真是丢人。” 他又看向姜玉璃,失望的看向她:“你是在山里待傻了吗?你没听出来她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话里的意思?” 姜玉璃不解。 “哎呀。” 姜睿宁古板的叹了口气,道:“姜悠悠的及笄礼一结束,镇国公家的人就应该过来谈婚事,难道你不知道苏敛翼一定会来参加姜悠悠的及笄礼吗?” 苏敛翼。 姜玉璃忽然想到之前童儿提到镇国公家苏敛翼是跟姜家有婚约在身的,不过是同姜二小姐有婚约,后来因为那件事情后,姜家生怕丢人,索性就声称有婚约的是姜三小姐。 难怪姜悠悠刚才说她邀请了很多人参加及笄礼,也许她会遇到一个熟人,这个“熟人”应该是指苏敛翼,如果原来的姜玉璃还在,要是在及笄礼上看见苏敛翼,定然会大发脾气,闹个人仰马翻不成。 童儿担心地扶着姜玉璃,姜睿宁还在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去参加那个什么及笄礼的,你不知道,苏敛翼比小时候好看多了,而且现在京城有多少女子都想嫁给他,你小的时候很喜欢他,现在看到他,怕是更介怀了,不过现在也晚了,婚约都定下了。” 姜玉璃听着他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姜睿宁还真不会说话,如果姜二小姐此时听他这样劝她,那简直是火上浇油,还没看见人就被姜睿宁给气死了。 童儿见姜玉璃不说话,怕她想起什么难过的事,小心翼翼的道:“小姐?” 姜玉璃笑道:“我没事,苏敛翼来就来,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分外淡漠,让童儿和姜睿宁一惊。 他们不知道姜玉璃不是真正的姜二小姐,真正的姜二小姐会因为婚事不成而自尽,但是她不会,对于她来说,苏敛翼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用苏敛翼来刺激她是根本不成的,不管姜悠悠想做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打错算盘了,苏敛翼的出现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姜睿宁问道:“要是苏敛翼也来的话,你要一起去吗?” 他看着姜玉璃的脸,试图在姜玉璃的脸上找到一丝情绪。 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我若是不去,母亲和三妹定然会不高兴的,爹爹也会因此责备我,再说了,我也有想见的人。” 姜玉璃说道。 姜睿宁和童儿听到姜玉璃前面说的话时,不免有些同情,的确,姜玉璃不得不去,如果她不去,说不定别人会怎么议论她,又或者说她因为婚事被姜悠悠抢了这才不高兴的躲了起来,更是落人话柄。 但听到后半句,两人同时愣住了,姜玉璃还是放不下苏敛翼? 两人都以为“姜玉璃想见的人”是指苏敛翼,却不知道她真正想见的人并不是他。 姜晋源是当朝首臣,文人之首,其千金的及笄礼,想必前来观礼的文人官员不计其数,慕时渊虽是摄政王,但他也要带柳旖欢见见他人,而他表面上和姜晋源的关系也不错,慕时渊一定会带着柳旖欢前来的。 姜玉璃要见的人,是叶琼歌的老朋友慕时渊。 她等着那些人过来。 再次见到姜悠悠和姜睿宁,姜玉璃费了好大的劲才想清楚去姜家的路。 姜家底子扎实,宅子也是大的很,好在姜玉璃记性很好,而且,她在现代时经常做记忆训练,所以即便是走过几次的路,也会记得很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天天看着香儿在她面前夸赞若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微妙的是,无论是姜老夫人,还是二房三房,除了那天的偶遇,没有人主动来找姜玉璃,就连姜玉璃的父亲姜晋源也没有,甚至不屑于来看她一眼。 姜玉璃在整个姜家中,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看来,即便是她被带回了京,也被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再过一段时日,她就会被整个姜家的人所遗忘。 不,不是过段时日,而是现在她已经被遗忘了。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天气凉爽的很,不同于往日的炎热,姜玉璃用过早膳后,她告诉香儿要出府一趟。 若儿站得稍远一些,静静听香儿问姜玉璃,“二小姐,怎么突然想出去?” “回府已经半个月了,整天都在府里呆着,有些烦闷了,不知道这几年京城是个什么样子,就想着出去走走。” 不等香儿开口,她又开口说道:“再说,再过几天就是三妹的及笄礼,我也得去买些礼物才是。” 香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道:“二小姐是要准备给三小姐挑选及笄礼吗?” “嗯。” 姜玉璃笑道:“正好也可以出去看看京中有什么新鲜事听一听的。” 香儿的心顿时痒痒的,姜玉璃出去买东西,她要是跟着去,说不定还能混个物件,说起来,这二小姐虽然是在尼姑庵长大的,但十分大方,不知道是傻,还是跟已故叶氏的性子一模一样,花钱如流水,即使在姜玉璃身边呆了半个月,精巧的首饰收的是满满当当的。 她故意问道:“二小姐,你这几天的开销可不小……” “祖母给的银钱还有一些。” 姜玉璃打断她,笑道:“买点东西还是足够的。” 香儿想了想也是,姜玉璃给她的都是些首饰,银子却没有动过,一心想着如何能够从姜玉璃的手里再掏一些银钱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府 姜玉璃出府时,门房那边并不想放人出去,好在香儿回来后跟这些人都聊的很熟悉,在和门房温情聊了几句后,便让姜玉璃带上两名家丁跟着一块出去了。 许是觉得姜玉璃在姜府并没有被当回事,所以给她配的家丁也是瘦弱的很,不过正好姜玉璃不想带着那么打眼的人。 出了姜府大门,童儿松了口气,在姜府的这段时间,她也处于恐慌之中,生怕给姜玉璃带来麻烦,她每天都小心翼翼,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一出来,突然觉得,就连一向不顺眼的香儿,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香儿刚出了府门便问道:“二小姐,奴婢知道京城最好的珠宝店就是金玉楼。” “那我们去金玉楼。”?姜玉璃好说话的紧。 其实姜玉璃的外婆家,叶氏就是做首饰起家的,虽然没有金玉楼名声大,但更做的都是贵重的,后来,叶氏连开了好几家的店面,对于首饰就也没那么看重了。 到了金玉楼,金玉楼的伙计看到香儿来了,热情地跟香儿打招呼,可是看到旁边的姜玉璃,却是一愣,脱口而出:“这位姑娘……” 往日里香儿都是和沈书然、姜悠悠一起来的,今天,香儿独自一人,身边有一位看起来像小姐似的姑娘,这位姑娘虽是带着姜家的家丁,但是相貌却很陌生。 正想着,就见香儿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犹豫了一下,才尴尬的说道:“这位是府上的二小姐。” 伙计一听是姜家二小姐,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不知道姜家什么时候多了位二小姐,再看姜玉璃的脸时,他猛地反应过来。 二小姐?姜家二小姐推倒继母下楼,导致继母流产,故此被送到尼姑庵修身! 不像是传闻中的狰狞鬼脸,也并不咄咄逼人,更不是想象中的凶猛凶悍,眼前的少女,穿着月白的长裙,玉色的小衫,妆容干净清雅,正微微的侧目看他,似乎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嘴角还带着笑意。 清纯温柔,眉目清秀,跟菩萨底下跟着的仙女并无异样。 不会?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姜家二小姐? 伙计只是觉得头晕目眩,脑子都转不动了。童儿蹙眉,怒道:“小哥,你把客人拦在外面,可是要拦客不准进?” 伙计顿时回过神来,连连道歉,又偷看了姜玉璃一眼,见姜玉璃依旧是温柔的笑着,没有生气的样子,原本清醒的头脑一时有些发蒙。 他一边招呼着几个人进店,一边想,今天怎么没有多少顾客,此刻大厅里一个顾客都没有,否则非让那些客人看到,这个所谓的恶毒姜二小姐是这番模样,定然会吃惊一场。 姜玉璃一行人进入金玉楼,金玉楼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华丽的建筑,金碧辉煌,悠扬的乐曲清幽回荡着。 楼上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道:“看,是姜家的人。” 对面坐着一人,手中端着茶壶,轻轻倒了一杯茶,那只关节尖的手竟然比薄茶壶还要白一些。 “哦。”?他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慵懒,“熟人罢了。” 金玉楼内,姜玉璃三人还在挑选首饰。 不知道是不是怕姜玉璃的“恶名”,但掌柜和其他伙计都提了精神来招呼姜玉璃,今天刚好没有其他客人,掌柜把刚做的首饰几乎都拿出来让姜玉璃挑选。 香儿本以为姜玉璃会为姜悠悠挑选礼物,别说是尽心为她挑选,说不定还会在暗处做些手脚,可她没想到姜玉璃会这么慎重挑选,还大手笔的买了一套红玉滴珠凤头头脸,这一套首饰下来,足足花了几百两的银子。 姜老夫人送给姜玉璃的一盒银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四百两,买了这套首饰,也就只剩下约莫一百两银子了。 再看姜玉璃,她竟然一点也不心疼,香儿真的不知道二小姐在想什么。 掌柜的活计虽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姜玉璃,但仍旧心有余悸,谁知道姜玉璃从始至终都没有刁难他们半分,甚至比京城的其他姑娘还要随和,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买了这套首饰之后,剩下的钱是不可能从金玉楼买其他首饰的了,姜玉璃三人出去的时候,正要朝马车走去,童儿忽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当铺,对姜玉璃说道:“小姐,奴婢在离开京城前,在这里当了娘亲给的玉佩,奴婢想去看看玉佩还在。” 说着童儿低下了头,“若是还在的话,奴婢也可存些银子再给赎回来” 姜玉璃道:“去。”?她将剩下的银子递给童儿,“把银钱带上。” 童儿无法推辞,只好带着银钱往当铺走去,香儿茫然地看着姜玉璃,姜玉璃对下人这么好?不过才几日时日,她在姜玉璃都捞了不少好处,说实话,有这样的主子,可比跟着三小姐要强多了。 香儿心里有些遗憾,如果姜玉璃不是姜家的二小姐,她注定要被沈书然修理的惨不忍睹,她甚至不愿意回到沈书然身边,跟着姜玉璃舒服多了。 金玉楼前的三人身影,落入了“醉仙楼”窗前的两人眼中。 两人坐在木桌前,一个浓眉大眼,黑色铠甲边上绣着一条黄色的腰带,似乎是军中的人,倒茶的动作粗犷而侠义,他漫不经心道:“这是姜家哪位小姐?好像没见过,怎得还去当铺了?” 半晌,对面的人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二小姐。” “二小姐?”那人咂了咂嘴,忽然回过神来,“姜二小姐?姜晋源的二女儿,你说是那个推了继母下楼导致流产的那位?不会?” 两人站在金玉楼前,身着盛装身形纤细柔弱,这位穿着甲衣的将士眼光倒是不错,大致能看清姜二小姐的长相,嘴里喃喃道:“长得这么楚楚可怜,这就是姜二小姐?我徐锍可从来没看错人,要么这小姑娘不是姜二小姐,要么就是这丫头并没有做过那种事!” 对面坐着的人没理会他。 徐锍见面前人不说话,又问:“你说的难不成是真的?” 对面的人依旧置若罔闻,徐锍明白这确实是真的,“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可是你怎么知道这是姜二小姐,你见过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谁的记忆 坐在对面的男子低眉回道:“一面之缘。” “嘿。”?徐锍摇头,“传闻不可信,都说这姜二小姐长得极丑,我见她长得还挺好看的对?” “毫无趣味。” 徐锍被噎了一下,又问道:“姜三小姐呢?姜三小姐的那小模样可水灵了,是?” “俗气。” “你大爷的,那叶琼歌怎么样?她可是京城第一美女,你不得不承认她漂亮!” “漂亮?”?对面的人冷声道:“你让我去评价一个死人漂不漂亮吗?”说着,他终于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徐锍。 青年身穿深红色长袍,领口处绣着一只黑色的凤蝶,让他的脸色变得迷离而妖娆,生的一双丹眉凤眼,眼尾上挑,略有几分的嚣张姿态,眼角却有一点红痣,衬得他更加妖媚。 嘴唇微薄,但又红艳的很,皮肤也太白了,衬得他深邃的五官特别清晰,身上带着一丝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 徐锍见状,差点噎住。 不得不感叹,对面的人确实有资格挑剔,因为他的长相,让他有资格对所有名声在外的女子指点一二。 这是苏国公之子苏敛翼。 “算了,别提女人了。”?徐锍挠了挠头,“右相最近是越来越不老实了,还暗中勾结了摄政王慕时渊,如今慕时渊估计还在观望,如果慕时渊跟右相相交,那姜三小姐跟右相之子成亲后,姜家在朝中的势力也会越发庞大。” “那就去多提点提点右相。”苏敛翼的语气很温和,“就看着慕时渊能不能被他拉拢过去。” 徐锍看着苏敛翼的侧脸,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几年前你突然失踪了几个月,去了何处?” 闻言,苏敛翼眉头微蹙,忆起那段时日,不知为何,目光却落在了楼下的那位姜二小姐身上,她的背影过分熟悉,不禁让他心头一颤。 她已然死了三年,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再过几天,姜家三小姐就要成婚了,我想摄政王会派人去调查姜晋源的底细。” 苏敛翼收起心底猜想,道:“慕时渊被洪霄帝看重,姜晋源和右相争相拉拢他,不过,”他的唇角勾起,“他是看不上姜家的。” “我懂了。”?徐锍明白了,“姜家日后会很麻烦。” “真是可怜。”?苏敛翼轻轻叹了口气,徐锍心中一惊,他知道,对面的那个人,不会真的同情任何人,反之,他说的可怜的人,反而会变得很可怜。 或许是为姜家的将来不免唏嘘,徐锍再次看着金玉楼前的身影时,心中有些感叹,他道:“你说姜家二小姐的脸那么清纯可爱,推继母下楼的事情,可能是误会,说不定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不。”?没想到苏敛翼却答道:“之前的那位姜二小姐,断然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徐锍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姜玉璃不知道自己在金玉楼前做的举动,都被别人看到了,童儿从当铺回来,冲她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之前的那块玉已经被人买走了,不过我在当铺里发现了一个漂亮的玉佩,便买了回来。”?她张开手掌说道。 童儿拿在掌心的玉佩并不是很出色,姜府虽说不是什么显贵之家,但香儿跟在沈氏身边多年,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而这块玉石与之相比,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玉石上雕刻的小狸猫栩栩如生。 香儿只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姜玉璃却移不开眼,接过后更是爱不释手,对童儿道:“这只狸猫真是可爱。” “小姐喜欢就成,奴婢还生怕买错了呢。” 姜玉璃并没有拒绝,香儿看了一眼,不禁在心中暗笑,说到底,姜玉璃是个在山里呆了几年的土包子,不过是个破玩意居然就这么爱不释手。 待她们回到姜府的芳华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眨眼就溜走了,姜玉璃知道她一定是回书秀苑给沈书然回话了。 见屋子里终于没有人了,童儿关上房门,给姜玉璃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问道:“?小姐,你怎么突然要奴婢来赎这玉佩?这玉佩是谁的?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和姜玉璃一起在青城山生活了几年,童儿和姜玉璃虽说是主仆,感情已经胜过主仆,童儿知道姜玉璃的一切,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童儿不明白姜玉璃想要做什么了,又或者是做了有什么意义。 比如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出门前,姜玉璃告诉她,必须为自己赎回一个玉佩,金玉楼前的话,是姜玉璃之前教给童儿的,所谓的母亲所留下的玉佩也是编造出来的。 姜玉璃对她笑了笑:“你今天做得很好。”?她揉了揉手中的玉佩,道:“这枚玉佩是老友的,可惜的是老友已经不在了。” 她手中的玉佩,是她刚成为叶琼歌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后来才知晓,当年的叶琼歌一心爱慕慕时渊,而这枚玉佩也是慕时渊送她的,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晓,却知道这枚玉佩被当了。 想到这里,姜玉璃的脑海中忽而闪过一些不属于她的画面。 偌大的桃花树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树下,树荫下的那人手中赫然拿着这枚果子狸形状的玉佩。 “阿敛。” 一声低呼,那人转过身来,逆着光看不清长相,却见一粉衣女子朝着那人狂奔而去,男子的容貌她没看见,但是女子的样貌她却是看见的。 叶琼歌! 姜玉璃顿时从回忆中挣脱而出,竟有些不可思议,她怎么还会有叶琼歌的记忆?难道说之前叶琼歌的记忆并未完全接收,如今竟还能想起不成? 童儿见姜玉璃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很凄凉,忍不住道:“姑娘……” 姜玉璃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老朋友虽然走了,但好歹我找回了这枚玉佩。” 叶琼歌虽然走了,但姜玉璃还在,虽然不知叶琼歌为何要将这枚玉佩当掉,但既然如今她寻了回来,自然会收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若儿告密 不过有点很奇怪,叶琼歌所认识的人究竟是谁?之前听闻的是叶琼歌跟慕时筠先相识的,后来却嫁给了慕时渊,如今又多了个叫阿敛的,古时候的人物关系这么复杂吗? 童儿眨了眨眼,见姜玉璃笑了,这才松了口气,又想到了什么,她道:“书秀苑的两个丫鬟平日不干活,今天来外院的几个扫地工也懒惯了,小姐总不能老是这么放任她们,到时候,夫人不管了,老爷又不好插手后院的事,难不成我们要告诉老夫人吗?” “老太太和我不亲近,这件事情如果我提起来,或许能让她们安分一段时间,但是维持不了多久,这件事,只能我自己解决了。”姜玉璃摇头,姜老夫人喜欢坚强有能力且稳重听话的,即便是姜老夫人再不在乎姜玉璃这个孙女,总归也是姓姜的,怎么的也会帮她说话的。 “那接下来小姐要做什么?”?童儿闻言,多少也有些跃跃欲试,之前小姐不过是利用青城山上的猴子就能回京,这么厉害定然有别的法子。 “这几天,你一直在若儿面前嘀咕我给了香儿多少好处。”?姜玉璃道:“我那一盒夫人给的首饰,绝大部分都赏给了她。” “小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挑拨她们的关系吗?”?童儿也很聪明,连忙问道。 “她们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姜玉璃笑了笑,“这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虽然说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考验,过了,那便是安稳一生,不过的话,那她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就荡然无存了这只是一个测试。如果你赢了,你会没事的。如果你输了,你将失去一切。 书秀苑内,香儿站在房间里的桌边,姜悠悠正在练字,眼中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书然问道:“红宝石镶边头面?” “是的,从金玉楼里出来的红宝石镶边头面,三百五十两银子,是奴婢亲眼所见。”?香儿说道。 “不过是个三百多两的头面罢了,又不是什么之前物件。”?姜悠悠不屑一顾。 “虽然不算贵重,但也不是很丢脸。”?沈书然沉吟道:“和你那两个表弟从二房送来的差不多,礼数也做的周到,无法从这上面挑她的错处。” 香儿闻言,心中暗想,沈书然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在姜悠悠的及笄礼动手脚? “娘,姜玉璃一回来就在府里兴风作浪,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姜悠悠放下笔,急忙看向沈书然。 “她这几天刚回京,姜晋源就一直顾着她的情绪,想来你父亲也是因为把姜玉璃扔在山上多年而感到愧疚,不过,要想让人反感再简单不过了。”?沈书然说道。 “如何做?”?姜悠悠眼睛一亮。 “别忘了,当年她是因为什么而被送去了青城山,她弑母杀弟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现在不过是事情过去太久了,都淡忘了那件事情罢了,一经提起那便成了。”?沈书然挑眉一笑,“京城的这些贵人,眼里是最容不得这样的人。” 香儿心头一跳,却见着沈书然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六月初三正是姜悠悠的及笄礼。 从前一天晚上开始,整个姜府就忙碌起来,这些天没有任何动静的姜玉璃,更是被自然地被抛在了脑后,就连第二天早上,厨房里的人都没有想到姜玉璃,连饭菜都没给芳华苑送。 童儿去厨房找了点剩下的点心,一边递给姜玉璃一边怒道:“只是是及笄礼而已,何必弄的这么重大,而且小姐跟她同样都是姜家小姐,如此未免有些太过于偏心了。” 姜玉璃端起一块栗子饼咬了一口,一边安慰她:“姜悠悠是姜府的心间宝贝,及笄礼也是大事,来的贵人也不少,自然不能忽视。” “小姐,你怎得一点都不生气呢?这话说得像是小姐并非是姜家的人一般。”?童儿道:“奴婢是觉得小姐这么委屈实在是不值得。”?又嘟囔了一句:“留在芳华苑的丫鬟,个个都摆着谱,就只有几个听话的把院子扫了扫,若儿自己都是个丫鬟,成天摆着脸色给人看,算什么嘛。” 童儿是越说越气:“”香儿把小姐的首饰都拿去了大半,今儿个也是也没见人,恐怕又是去沈氏那边了,就是一个白眼狼!”?童儿早就对香儿若儿不满,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干错说个痛苦啊的。 “香儿本来就是沈氏的人,这些天她在小姐面前讨好,无非是为了小姐那所剩无几的首饰,如今首饰都快被她要光了,她也不惦着小姐的好,一大早就跑了过去。” 姜玉璃吃完一块栗子糕,漱了口半口茶,“香儿在我这边的目的我不是不知道,那就随她好了,时日还长着呢,更何况我对香儿那么好,却亏待了若儿,长此以往,若儿必定对我跟香儿有所怨恨。” 童儿在一旁看着,回到姜家之后的这几天,沈书然暂时不敢亏待姜玉璃,饭菜还算过得去,因此,姜玉璃的肤色也是越来越好,她的五官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以穿着,更是呈现出美人胚子的模样。 而她的一举一动,童儿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去形容,却觉得很是好看。 姜玉璃见童儿愣了神,便问道:“怎么了?” 童儿这才回过神来,立即道:“小姐,今天是三小姐的及笄礼,不应该让小姐也去参加吗?”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来通知姜玉璃有关及笄礼的事情,如果是真正的姜二小姐,难免心中百感交集,不得不多想,甚至恐慌,毕竟姜二小姐以前名声不好,像姜老夫人这种爱惜自己名誉的人,为了不让姜玉璃在及笄礼上闹事,可能真的根本不让姜玉璃出现。 毕竟姜二小姐有过弑母的过去,镇国将军之子苏敛翼今天也会出现。姜二小姐看到苏敛翼,还以为自己的婚事被抢走了,会闹也并非不可能。 姜玉璃笑了笑:“等会会有人来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姗姗来迟 童儿问道:“小姐怎么知道会有人过来?” “就算姜府的所有人都不想让我参加姜悠悠的及笄,但肯定有一个人要我出席,那就是沈氏,为了让我出席,沈氏会尽力说服所有人为我争取出席的机会。” 童儿瞪大眼睛看着姜玉璃。 “舞台都搭好了,我不出现,这戏怎么唱?”?姜玉璃轻轻一笑,“等等就好。” 话音刚落,就见香儿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带微笑,仿佛有大喜事,见姜玉璃和童儿都坐了,她道:“二小姐,快打扮一下,今天三小姐及笄礼,贵人都陆续来了,都在等着二小姐呢。” 姜玉璃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笑容,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今天来姜府的人很多。 姜晋源在朝堂上的地位并不低,朝臣们嫌弃他凡事温和,只知道一味的答应皇帝的意愿,但同时又不禁嫉妒姜晋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之前的那位大人,在鼎盛时期几乎能跟右相做到平起平坐,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而被抄家流放,断然不可能让姜晋源得了这样的机会,不过姜晋源能在这个位子上坐了那么多年,自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能。全 无论如何,姜晋源在朝廷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文人墨客一定要和他交朋友,对于前来观礼的人来说,他的女儿及笄如此大的事情,自然是要来的。 为姜悠悠行礼的主要客人,是沈书然的姐姐,也就是礼部侍郎的夫人刘沈氏。沈书然有两个姐妹,一个是刘沈氏,而另外一个则是皇帝的后妃,丽妃。沈书然之所以在姜家会有如此地位,也是全靠着这位丽妃撑着。 丽妃现下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嫔妃。 正厅里来了不少的人,大多都是京城的名门贵族,谈论着最近的趣事,就连承德刘大人的夫人许青莲也来了。 刘大人虽然和沈家不和,但表面上和姜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算是和睦相处了,许青莲今天来观礼,并不是真的要见姜悠悠,而是要看看姜玉璃过得怎么样,自从姜玉璃回京后,她就没有见过姜玉璃。 沈书然坐在贵女们的身边,温婉美丽,口齿伶俐,没过了一会儿,就和贵女们打得火热起来,自然也是因为这些贵女们想要讨好姜家。 姜语沁和姜语嫣也早早的到了,姜语嫣一身深紫色的衣服,衣着还算得体,长相平淡无奇,姜语嫣也习惯了躲在人群中,所以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由杨嬷嬷陪着。 姜语沁不甘平凡,她大概知道姜悠悠是今天的主角,她不能抢姜悠悠的风头,但她也不愿意像姜语嫣那样平庸,然后她穿了一件浅黄色的浅色衬衫和裙子,挽起一个红豆包,让她看起来越来越妩媚动人,,她拼命想找一些话跟一些贵族姑娘搭讪,希望能搭上一些关系。 众多贵女中,有两个人坐在大厅的左边,其中一位是中年人,眼角布满皱纹,乍看之下,她比周围的女士们大了很多,但穿着极其奢华的衣服,虽是奢华,但有些不伦不类,不太适合她的容貌。 坐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位少女,瞧着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虽生的清秀,但脸窄的很,颧骨又高,看着有些刻薄,这个女人也是穿的极其富贵,在贵妇人中格外引人注目,只是她有些不耐烦,低声问身边的女人,“娘,姜悠悠怎么还没出来?” 这两位便是右相的夫人跟女儿,陈夫人和陈玉茹。 陈玉茹很不耐烦。 她现在的身份已非从前,原本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儿,约莫在五六岁的时候被右相找到,这才有了现下身份,不然的话,以她以前的处境,嫁个酒馆家的儿子都算是高攀了。 不过自从右相把她找了回来,府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在相府也算是有所地位,日后更是会富贵几分,看人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的傲慢。 陈玉茹心中有一个人,那就是京城的大名鼎鼎的美男子,镇国将军之子苏敛翼,以往,陈玉茹不得不在心里默默地看着他,苏敛翼是天上的云,陈玉茹就是地上的泥,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她必须要让苏敛翼知道,她也是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只是苏敛翼从小就有婚约,也就是姜府姜二小姐,只是姜二小姐性情恶毒,年纪轻轻就犯下弑母的罪行,镇国将军家自然不能让这么恶毒的小姐进门,但也不能悔婚,所以这门婚事还是得算数,只是嫁的人从姜二小姐变成了姜三小姐。? 京城的人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这件事,但没有人觉得姜二小姐的婚事有问题,也没有人抱怨姜三小姐,毕竟娶的都是姜家的女儿,若是要选,定然会选个听话孝顺的,自然也是觉得姜三小姐代替了恶毒的姜二小姐没有什么不妥。 今天是姜三小姐姜悠悠的及笄礼,大家心知肚明,姜悠悠一到及笄,她便会与镇国将军府的婚事更近了。 也正是因为陈玉茹心里的不情愿,这才过来跟在沈氏后面,看看苏敛翼这个过门的未婚妻是何样子,甚至为了要跟姜悠悠比,她还特意换上了鲜艳的衣服。 前来观礼的人,要么是想讨好姜晋源,要么是想和姜晋源交好,自然不会丢姜悠悠的面子,贵女们都穿着便装,所以不显眼,但陈玉茹的衣服在这里却很抢眼。 沈书然也看到了陈玉茹的举动,心中不快,但她听姜晋源说过,现在的右相并非是他们能够相比的,必须要讨好着,虽是心里不悦,但沈书然脸上依旧是一副开心大方的样子,应付着贵女们的夸奖。 一个靠近沈书然的女子说道:“听说姜二小姐前几天也回京了,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在这里。” “自然在。”?沈书然笑道:“这会儿还在打扮,来晚了一点。”?但话语里却说着姜玉璃不守时辰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吸引视线 果然,此话一出,周围的贵女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性格比较直接的人说道:“这位二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回京城了,也不知道她对京城的规矩还记得多少,年纪小都那么难以管教,更别说是现在了……”话还没说完,剩下的意思就不用说了。 沈书然适时地叹了口气,坐在杨氏身边的姜语沁翻了个白眼,道:“本来二姐姐是不能回京的,若不是前些日子庵里出了事,恐怕也断然不会把二姐姐接回来的。” 姜语沁的话里多少带了些怨气,但坐在一旁的贵女却听出了旁的意思,“想来这位姜二小姐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话正是暗示了旁人,姜玉璃若是没有本事,又怎么可能会回京呢,断然是用了些心思的。 许青莲听了这些话,想为姜玉璃解释几句,不过,附和的人实在太多了,所有来姜府观礼的人,都对沈书然一脸友好,只怕就算她在说话,也没有人听她的,可能还会给姜玉璃添麻烦。 姜语沁看到沈书然的唇角微微翘起,心中得意,他们三房向来在姜府里就没有受到过重视,而她也是一个妾的女儿,就凭杨氏和姜兴远这辈子,她都无法攀上枝头,只要取悦了沈书然,就算她没什么本事,那位在宫里的也会出手帮忙。 姜语嫣没有姜语沁那么精明,呆呆的坐在杨氏身边,杨氏虽然对女儿向着沈书然的阿谀奉承而生气,但她只好让姜语沁去做。 陆氏远离他们,坐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很鄙视姜语沁的行为。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及笄礼也即将开始。 姜晋源和沈书然站了起来,站在院子东边的台阶上,宾客们站在院外,一个下人端着铜盘,站在西台阶上。 姜悠悠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身边都是丫鬟。 今天的及笄礼上,姜悠悠穿着一件深红色的长袖双髻长裙,她生来美丽,身上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呆了眼睛,姜晋源从小呵护着她,让她娇嫩如花朵,果然一经打扮便可夺目。 论美貌,陈玉茹跟姜悠悠也是旗鼓相当的,但无论是养尊处优的气质还是性格,姜悠悠都差远了。 姜秉承也跑来凑热闹,攀爬上了姜老夫人的腿边,趴在上面喊道:“三姐姐今日穿的好生漂亮啊!” 姜悠悠闻言,心情愉悦,顿时扬起笑容,晨光微弱,她笑起来明媚动人,很有魅力,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所有人都惊呆了。 看到这一幕,姜悠悠感到骄傲,甚至开心,她刚要说话,忽然发现不对劲,那些客人的目光,淡淡的从她身上掠过。 他们在看她的身后吗? 她身后有什么? 姜悠悠狐疑的转身,抬眸,就看到一个纤细的少女缓缓走来。 少女从院子的另一边走来,姜家的院子里,花木繁茂,她一路铺花垂柳,虽是无疑,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像姜悠悠的明艳动人,这丫头只穿了一条浅鸭青色的裙子,裙子上连一条刺绣都没有,显得极为素雅,与她漆黑如墨的长发相得益彰,更是用同色的蓝宝石发夹夹着一小撮头发。 她脸颊白净,目光清澈,唇角的温柔笑意,如同长裙的颜色一样明媚。 如果说姜悠悠是珠宝,那她就是玉石。 没有任何的雕刻,也不需要雕刻。 姜悠悠倒吸一口凉气,指甲差点掐进掌心。 今日明明她才是主角,凭什么让姜玉璃抢尽了头风! 面对在场众人不同的目光,姜玉璃依旧如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她脚步轻快,动作从容,就像一个花中仙子在花丛中自由漫步。 她走进院子,停在了姜悠悠的身边,冲姜悠悠笑了笑,“恭喜三妹妹今日及笄。”随之她朝着台阶上的姜晋源和沈书然抱歉地笑了笑。 “璃儿住的稍稍远了些,不知何时才举行及笄礼,半路上找人带我过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行,想来今日府里着实会忙一些,只得自行找了过来,这才费了不少的时间,还望爹爹母亲不要生气。” 周围的人一听,都陷入了沉思,偌大的府门,怎么可能连个接引的下人都没有?姜玉璃好歹也是姜家二小姐,,如此一看,定然是姜家有人不想让她过来。 众人诸多猜想,猛然回过神来,刚才那丫头说什么,璃儿?姜玉璃? 是那个把继母推下楼导致快要出生的嫡子流掉的那个姜二小姐姜玉璃吗? 前来观礼的贵人们,要么是比姜玉璃年长的长辈,要么是与姜玉璃同龄的小辈,比她小的晚辈们都没有见过姜玉璃,不过即便是有见过姜玉璃的,时间长了也忘记她原本是何样子。 在京城的权贵中,姜家二小姐如今的样子也不过都是听说的,传言中的姜二小姐要么是个绿脸獠牙的夜叉,但好歹也该是个凶狠模样。 可眼前的这个女子,模样看着太清纯温柔了,就连她的温柔和婉约,看着都比姜三小姐强上几分,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把自己的嫡母给推下楼。 姜玉璃出现时,沈书然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善于揣测人心,当然也看得出来,当姜玉璃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容貌所吸引,这是沈书然最不想看到的。 若是姜玉璃没有出现,又或者她的容貌比不上姜悠悠也还好说,但回京后的姜玉璃容貌越发出众,一做对比,姜悠悠就会被比下去,正如同当年她嫁入一般,没过多久,也就没人再记得叶氏了。 此时的姜玉璃如天仙一般出现,而她的女儿却成了地底的污泥。 这是她最宝贝的女儿,怎可让人如此羞辱?沈书然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悦。 姜晋源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他的心里,自然更爱在他身边长大的姜悠悠,但姜玉璃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容貌跟她母亲甚为相似,气质也十分出众,让他在宾客前也挣了几分的面子,之前对姜玉璃的不满顿时消散了不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头面被毁 姜晋源摆摆手,道:“小事罢了,都是府里的丫鬟太过于放肆,并非是你的错。。” 姜玉璃再次向姜晋源行礼。 姜玉璃的出现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让姜悠悠不再是这场及笄礼的主角,姜悠悠恼火至极,却又很难表现出来,她只好忍住怒火,强撑着把及笄礼完成。 宾客落座后,姜晋源起身说了一些话,“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礼,多谢各位抽空前来,在堂下都放了些礼物,还请各位手下。” 话音刚落,宾客纷纷低头看着座边放置的锦袋,姜玉璃也瞧了一眼,是手工雕刻而成的玉观音,成色还是不错的。 姜语嫣站在杨氏的身边,看着姜悠悠在台上举行及笄礼,眼中掩饰不住的渴望和羡慕,她的及笄礼断然不会像姜悠悠那么隆重,想到这里,终究是有些不甘。 同样是姜家的千金,姜玉璃也在看着姜悠悠的婚礼,想来姜玉璃是比姜悠悠要年长一岁的,早就过了及笄礼,不过也没人想起过她,可眼下却见姜玉璃凝视着台上的姜悠悠,如陌生人一般平静。 怎么可能? 姜玉璃没有感到愤怒和不公平吗? 不仅是姜语嫣,周围的许多宾客都在看姜玉璃的表情。 姜玉璃唇角噙着的笑意也很真实,仿佛真的替姜悠悠高兴似的。 姜悠悠在台上行了礼,眉眼却看着姜玉璃的方向,姜玉璃越是淡定,她就越是难以置信,她在心里做着无声的怒吼,姜玉璃一定是装的,她怎么可能会不嫉妒呢? 直到沈书然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姜悠悠才发现自己的神情有异,平复了心情,想着姜玉璃以后要面对的场景,刚才的怒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迫不及待的兴奋。 至此,三拜礼完成后,姜悠悠跪在姜晋源和沈书然面前,听着说话,义谢礼成。 仪式结束后,便是来宾将礼物递过去的时间。 这些贵族为了向姜家示好,慷慨大方,送礼比对方更加珍贵,在姜家,除了三房送的比较轻的礼物,其他都是比较贵重的。 姜悠悠拿着姜玉璃让童儿送来的盒子,笑眯眯的看着姜玉璃,道:“二姐姐,你现在送的礼物,我可以打开了吗?” 宾客们都停下脚步,看着姜玉璃。 虽然姜二小姐此刻看起来温柔,但当年的事情却是真实发生的,姜三小姐年纪轻轻,并不知人心险恶,也不知道这位姜二小姐会送什么样的东西给她。 姜玉璃笑道:“当然。” 若儿远远地站在人群的后面,手心不知何时渗出了一点点汗水,平心而论,姜玉璃这几天对她很好,除了得到丰厚的奖励,她也很善良,比姜悠悠和沈书然都要好上十倍以上。 不过,若儿遗憾地想,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做好事就会有好报,而好人只会被人欺负,这个道理就连三岁的孩子都明白。 姜悠悠低头打开了盒子,没有人看到她嘴角那加深的笑容,只是一瞬间,她惊叫了一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道:“啊!娘,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啊?” 姜悠悠的一声惊呼,瞬间打破了刚刚的欢乐气氛,靠近他的宾客下意识的看向姜悠悠手中的盒子。 姜晋源和姜老夫人离得比较远,看不清楚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氏和杨氏站起身来,抬起头看了过去,姜睿宁站在男宾的最后面,想要上前看清楚,却被姜途平拉住了。 姜悠悠还没说话,旁边的丫鬟花雨就伸手拿了盒子里的东西,抬头瞪了姜玉璃一眼,喊道:“二小姐,你什么意思?”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楚,那丫鬟手中握着,是一套红宝石镶边的头面,乍一看,这张红宝石镶边头面很是值钱,只是宝石上全是斑驳的的刀痕,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二小姐,奴婢知道你不开心,不喜欢三小姐,可是三小姐的及笄礼二小姐给这样的东西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这丫鬟的语气,实在是对姜玉璃不恭敬,若是在别人府里,这般指责主子定然会受到惩罚。 但在这里,没有人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而是感觉她的举动更像是下人忠心护主的表现。 姜玉璃的目光落在了花雨手中的红宝石镶边头面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后眉头一蹙,摇头道:“我没做过,这扇红宝石镶边头面买回来后一直放在锦盒里,我并没有动过它,我也不知道它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有什么误会吗?” 沈书然也过来了,面上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因为璃儿刚刚回京,那店铺的活计瞧着你好欺负,偷偷将东西给换了?” “怎么会这样?” 童儿连忙道:“这是二小姐特意去金玉楼给三小姐挑的礼物,可是花了足足三百五十两银子呢,金玉楼的首饰怎会出问题呢?” 这头面居然是在金玉楼买的。 宾客们用不同的表情看着姜玉璃,既然舍得用三百五十两银子去买一个头面,自然不可能轻易损毁的,难不成真的不是姜玉璃做的? “这根本不是首饰的问题,这么好的头面,上面镶着的宝石若是没人动的话,又怎会有这么多的裂痕?我看这裂痕像是用刀子割出来的。” 姜语嫣忽然开口,道:“二姐姐,你纵使在不喜欢三姐姐也不能在三姐姐的及笄礼上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不白白浪费银钱。” 杨氏没想到姜语嫣会这么说,还来不及捂住姜语沁的嘴巴,而姜语沁则是怯生生的扯了扯姜语嫣的衣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姜语嫣心中得意,她知道大房母女俩肯定不会喜欢姜玉璃的,要是能给姜玉璃落了面子,大房那边必然在日后会多照顾她一些。 姜悠悠有沈家作为后盾,那姜玉璃能有什么?娘亲早就死了,她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青城山,莫名其妙的回到京城做什么?她凭什么端着个嫡女的名号不肯撒手,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是这样的地位。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冤枉 姜玉璃看着姜语沁,神色倒是没有惊慌,反而有些不解,对姜语沁道:“五妹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讨厌三妹妹的这种话。” “我为何要如此说?”?姜语沁看了沈书然一眼,见沈书然眼中分明的满足,她顿时信心倍增,继续道:“如果你喜欢三姐姐的话,当年就不会推倒姨母,害的姨母流产,这才会送去了尼姑庵,恐怕心里早就对姨母产生了怨恨,所以你干脆把怨恨都发泄在头面上,故意划花了头面,想要借此诅咒三妹妹!” “你快给我闭嘴!”?杨氏天生怕麻烦,见姜语沁说的太过分了,她忍不住出声喝止,要知道在整个姜家,三房是地位最低的,这个时候,姜语沁讨好姜悠悠没错,但她也同时得罪了姜玉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姜玉璃再怎么不受宠爱,她好歹也是姜晋源的亲生女儿,谁也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犯错。 姜语沁想说的都说了,便也没有再说话,看着周围的客人,姜玉璃的眼中分明是充满了惊慌。 姜玉璃弑母的一幕,仿佛又一次血腥地摆在了人们的面前,而这一次,因为姜语沁的话,所有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那就是在烛光的映照下,姜玉璃手持匕首面露凶狠的一点点的划花了头面上的宝石。 真是一副蛇蝎心肠。 许青莲坐在一旁听了半天,听的是怒火中烧,她和叶氏曾是朋友,在青城山上和姜玉璃也有过往来,但她却莫名的喜欢上了姜玉璃,看到姜玉璃被千夫所指,猛地站起身来为她解释道:“姜二小姐心地善良,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在低声议论道:“原来,看起来心地善良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在外面表现得人畜无害,内心却是如此恶毒。” 小声议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许青莲顿时脸色铁青。 姜悠悠此时轻声抽泣,眼眶中蕴着泪水,看着十分可怜:“二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以为二姐姐心中已然没了心结……” “我并没有什么心结,也没有毁了这副头面。”?姜玉璃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奈:“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 “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在姜老夫人怀中的姜秉承突然喊了一嗓子。 “你们吵够了吗?!”?姜老夫人大喝一声,拄着拐杖在婢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冷冷地环顾四周,宾客们都沉默了,姜老夫人看着姜玉璃,冷冷道:“这副头面真的不是你划花的?” 姜玉璃说:“我没有。”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划花的?”?姜老夫人问。 姜玉璃看着姜老夫人的身边的姜晋源,眼神中隐约有些怒意,沈书然用衣袖遮面,装作很伤心的样子。 陆氏毫不在意,俨然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至于杨氏,则是在看着她,似乎对于之前姜语沁所说的话而感到心虚。 整个姜府都是看客,除了童儿以外,几乎没人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 “我身边的丫鬟若儿可以为我证明,我并没有划花这副头面。”姜玉璃说:“在买了头面后,若儿一直给我保管着,我从来没有碰过。” 姜老夫人对身边的婢女说道:“把若儿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若儿被带了过来,姜玉璃问她:“若儿,头面放入锦盒里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也看很清楚,我并没碰过。” 若儿低着头,身子微微一颤,许久没有回音,就在大家都觉得奇怪的时候,若儿突然跪在地上,哭道:“二小姐,对不起,奴婢不能撒谎。”?不等姜玉璃说话,她又对姜老夫人磕头,喊道:“老夫人,奴婢亲眼看见头面上的宝石是二小姐用刀给毁了的。” 一片哗然。 若儿突如其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反应最大的不是姜玉璃,而是童儿,童儿立马挡在姜玉璃身前,像只母鸡护着小鸡,将姜玉璃护在身后,大声反驳道:“胡说八道!我家小姐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若儿,枉我家小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污蔑我家小姐!” 若儿看都没看童儿一眼,而是对着姜老夫人“砰砰砰”的磕了几下头,叫道:“奴婢伸手恩惠,是断然不敢撒谎的,若是有半句谎言,若儿必落不到好下场。” “你!”?童儿无语,没想到若儿居然敢发这种毒誓。 而若儿的话,似乎已经将姜玉璃的罪名钉在了台面上,任她再如何说也无法辩驳。 姜语沁见找到了机会又出言讥讽道:“二姐姐,你回京的时候身上连件能看的衣服都没有,却有银钱能给三姐姐买一副三百多亮的宝石头面,果然是出手大方,也不知是短短时日,二姐姐就跟三姐姐的姐妹情深,还是另有所图。” 这话摆明就是说姜玉璃和姜悠悠时隔多年未见,根本没有什么姐妹情义,又怎么会好心花重金给姜悠悠这么贵重的礼物,显然是在耍花招。 姜悠悠抬起头,眼眶通红,因为受了委屈,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伤心道:“二姐姐,我很高兴你能够回家,但没想到,可是二姐姐被送去寺庙也并非是我的过错,二姐姐又何必把怨气撒在我的头上。” “璃儿。”?半晌没有说话的沈书然也上前,抬手在姜悠悠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看向姜玉璃:“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撒在我的头上,我是真心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凡事都对你多有照顾,我不希望你能真心接受我,但也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把之前的事情都放下。” “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悠悠也是你的妹妹,你怎可在她的及笄礼上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怎可如此心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惦念你与悠悠之间的姐妹情意吗?”沈书然说的声泪俱下,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跪 这对母女俩娇弱可怜,一时间却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尤其是沈书然的最后一句话,让人想起曾经被姜玉璃曾经害的沈书然,失去了一个孩子,在场的有孩子的女子更是心软,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沈书然那边。 其中更是有人低声说道:“难怪继母不好当,也难为姜夫人如此神伤,换做谁府里有这么个小姐都会闹心的。” 姜老夫人脸色沉如水,本来不错的及笄礼,现在却像是一场闹剧,姜玉璃今天丢了整个姜家的脸,她责备地看着姜晋源,要是姜晋源自己管好后院,又何必有这么大的麻烦。 姜晋源有些恼火的看着姜玉璃,沈书然的话又让他愧疚了起来,毕竟是姜玉璃之前的过错,让沈书然失去了一个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今日,姜玉璃又做出如此令人诟病一事,让这几天姜玉璃和他唯一的一点亲情,顿时也烟消云散。 姜晋源道:“混账,还不快跪下!”他忽而想到现场还有诸多宾客,如此之举怕是会让整个京城都对姜玉璃嗤之以鼻,就算把她留在姜家,她也无法在京城抬起头来,日后更别提谈婚论嫁了。 姜悠悠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许青莲正要着急说话,却见姜玉璃挑眉问道:“为什么要跪下?” 谁也没想到姜玉璃会在众人面前顶嘴,就连姜晋源也呆了一会,陆氏有些意外,而杨氏则是握紧了姜语沁的手,生怕姜语沁再胡说八道。 “本以为你回京后能够悔改,没想到你还如此心术不正,作为父亲,我今日必须好好管教你,跪下!”?姜晋源怒道。 姜玉璃看着他,吐出两个字:“不跪。” 童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是浑身发抖,但她还是稳稳的站在了姜玉璃的面前。 姜晋源还没来得及说话,姜玉璃又开口了:“若是犯了错,父亲管教我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父亲是不是应该在查清楚事情原委前先相信我,而不是无端的就定了我的罪名,帮着旁人数落我不是吗?” 姜玉璃的话很直白,让在场的宾客都有些不知所措,谁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跟姜晋源这么说话,虽说姜晋源在朝堂上很是温和,但不代表他是个没脾气的人,是能任人数落的。 “你还在狡辩什么?”?姜晋源气得浑身一颤。 “璃儿,若儿说是你亲眼看到的,你不承认是你干的吗?”?沈书然道:“虽然老爷很生气,但你总归是他的女儿,就算是承认了,我也不会怪你什么的。” 沈书然说的非常大方。 姜玉璃有些好笑,认错道歉,这件事就能不提了? 当不可能,一旦她承认了这个莫须有的罪行,她恶毒名声就永远不会被推翻,只会有人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说她有多么恶毒。 虽然她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称谓,但那个可怜的姜二小姐就要一辈子背着这个罪名。 姜玉璃道:“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也不是什么无端端给别人背锅的替罪羊,谁都可以往我身上泼脏水,头面上所造成的刻痕不是我做的,但即便是我说了,在座的各位又有谁会信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 少女说话的语气温文尔雅,带着温柔的神气,眉眼清秀婉约,却又倔强而顽强。 没有人说话。 那些宾客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了,毕竟,今天只是姜家的家事,姜老夫人盯着姜玉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姜晋源眼中满是愤怒和怜悯,姜悠悠和沈书然抱在一起,伤心的哭了起来。 而再者,姜语沁一脸敌意的看着她,姜语嫣一副怯懦样子,杨氏的目光闪烁,陆氏在看好戏,姜途平笑眯眯的看着,姜兴远却是若无其事的低着头。 而姜佑宁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身边的姜睿宁则是用着一抹担心的目光看向姜玉璃,但碍于场合,他无法帮姜玉璃说话。 他们是真的没听见吗?不过都是想要明哲保身罢了。 姜玉璃一一扫视,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三分讽刺,姜家是一个大府宅,个个都与姜二小姐血浓于水,可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的相信她。 姜二小姐好可怜,姜玉璃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这叹气是为了姜二小姐,还是她自己。 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非常响亮,正是站在姜玉璃面前的童儿。 童儿走到人前大声喊道:“不管怎么样,奴婢会永远相信二小姐的,二小姐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姜玉璃一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另一个女声,有人说道:“我也相信姜二小姐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姜玉璃回头一看,却是在青城山上和她有过一次碰面的许青莲许青莲。许青莲见姜玉璃看着她,给了姜玉璃一个安心的微笑。 许青莲道:“说到底的所谓证人,就是这丫鬟的片面之词。”?她看了一眼蜷缩在她脚下的若儿,继续道:“这个丫头说是姜二小姐做的,我也可以说从来没有做过,无非是坚持已见罢了,作为姜二小姐的父亲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反倒相信一个丫鬟的话吗?” 姜晋源也是愣了一下,承德家和沈家是不和,但和姜家一向和睦,这个时候,许青莲毫不犹豫选择替姜玉璃说话来得罪姜家。 姜玉璃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从小就和弟弟相依为命,来到这里之后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深知人心险恶,但偶尔也会人们丁点的示好而感动,此时此刻,她身边并不孤单,有忠心的童儿和拔刀相助的刘夫人,这足以弥补她在这里感受到的恶意。 见沈书然和姜悠悠都没说话,姜语嫣语气温和道:“不一定,谁也说不准她到底有没有做过,毕竟之前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没错,之前姜玉璃确实是把沈书然推到,导致她流产的,现在对她的女儿下手也是有可能的。 人们愿意相信的就是他们相信的事情。 姜玉璃心狠手辣,性情暴戾,刻薄不仁,京城谁人不知,她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证据 这样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很正常。 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即使不能证明她是这样做的,罪名也会落到她的头上。 许青莲皱了皱眉,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件事来的突然,要找证据证明这件事不是姜玉璃干的,实在是太难了。 姜玉璃见这件事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缓缓开口,问道:“若儿,我再问一遍,你亲眼所见,我是一刀一刀的划花了头面上的宝石吗?” 当若儿抬起头,碰上姜玉璃平静的目光时,她的心不知为何颤了颤,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声说道:“是,奴婢看见了,自从二小姐回府后,整日里都说着若不是因为夫人断然不会在山里吃苦,所以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三小姐一个教训……”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一片,“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恶毒的人……” 姜晋源的脸色更难看了,姜悠悠和沈书然哭的更大声了,沈宸清了清嗓子,道:“姜老爷,这件事你一定要交代清楚,悠悠身上也流淌着沈氏一半的血,如果这件事情不交代清楚,我们就进宫见丽妃,让丽妃给我们做主!” 他明目张胆地给姜晋源施压。 沈宸的恐吓,并没有吓到姜玉璃,她只是轻声道:“若儿是母亲给我的丫鬟,如果若儿在撒谎的话……” “不可能的。”?沈书然摇头,“若儿是府里养大的孩子,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品气质值得信赖,手脚勤劳,要不是璃儿,你才刚刚回府还缺个丫鬟,我定然是要把若儿留着的。” 童儿不由冷笑,人品好,手脚勤快?真是在说下! 姜玉璃低头看着若儿,若儿还在她脚下爬着,她低着头,感觉到姜玉璃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头上,她的背脊渐渐爬上了一层凉意。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可就在这时,若儿的心中忽然掠过一丝不安,这种不安在瞬间变得越来越大,让她的心突然有一种退缩的感觉,她不能退缩,只能强撑着把这出戏唱完当。 “我也觉得若儿很好,这些天她一直在我身边,陪我聊天解闷,多亏了她,我回到家后,生活一点都不无聊了,所以我觉得很当她背叛我时很难过……”?姜玉璃说道。 若儿连忙道:“二小姐,不是奴婢出卖了你,而是奴婢……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步走错,奴婢没有办法违背我的良心!” “良心?”?姜玉璃轻声问道,忽然笑了笑,道:“你,有吗?” 若儿越来越不安,她只道:“奴婢不知道二小姐都做了什么,只是,只是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而已……”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却说着我毁了那副头面?” “够了,二丫头,”姜老夫人终于开口,“不要再说下去了。” 姜玉璃收回落在若儿身上的目光,环顾四周,缓缓道:“既然大家不相信我,那我一定要找出证据证明这不是我做的,否则我会白白受罚的,我的生母在天上看我受委屈,也会心疼的。” 姜晋源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姜玉璃勾唇轻笑,缓步走到姜悠悠身边,目光落在她旁边的丫鬟身上。 一开始,正是这个婢女从盒子里取出了红宝石镶边头面。 姜玉璃走到她的身边,把重新放回盒子里的头面拿了起来,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本来应该是上好的头面,却因为上面斑驳的刀痕,变得非常难看。 姜玉璃拿着那副头面,沈书然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还没等她开口,姜玉璃就先开口了。 “这副头面就是证明。”姜玉璃沉声道。 她的手轻轻拂过,温柔得体,唇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却又像是嘲讽。 “这副头面是假的。”?她垂眸,“这并不是我买的那一副。” 人群沉默了片刻。 许青莲先开口问道:“姜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玉璃笑了笑,将手中的头面递给许青莲,淡淡的说道:“我花了三百五十两银子,在京城的金玉楼里买了一对红宝石镶边头面,里面有金玉楼最为宝贵的三颗红宝石。”?顿了顿,姜玉璃继续说道:“可是我现在手上的这副头面做工粗糙,颜色暗淡,哪里值三百五十两银子?” “二小姐是什么意思……”童儿忍不住问道。 “就算我真要在及笄礼上给三妹妹脸色看,也断然不会用这么破烂的东西。”?姜玉璃语气轻蔑,“这副并非是我几日前买的,是有人暗自将我所买的头面给换掉了。” 有人换了她的头面! 姜老夫人道:“暗自把你所买的头面换了?怎会有人这么做,你说清楚些。” 姜玉璃回头,对姜老夫人笑了笑,道:“夫人,您放心,我现在就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老夫人一愣,当着客人的面,姜玉璃叫她“老太太”,而不是“祖母”,这是对她有所怨恨吗,因为在她有难的时候,她没有站在姜玉璃的一边? 姜悠悠和沈书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事情本不该发展成这样的,沈书然心中一动,她不想让姜玉璃破坏她的计划,于是道:“璃儿,这宝石脸怎么可能是假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对啊,不可能的!”旁边的几位贵女互相都点了点头。 沈书然眉头一蹙,感觉有些不对劲,从一开始发现宝石上的刀痕时,姜玉璃都很平静,不管是众人对她的指责还是其他,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姜玉璃疑惑、不解、遗憾、歉意,却没有惊慌、愤怒、无奈和绝望。 即便是现在,姜玉璃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温柔温柔的笑意。 这都事到临到了,她一点都不慌张,反而还在笑,难不成是她看出什么来了? 沈书然想了想,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下意识的,她看到姜玉璃低头看着地上的人,顺着姜玉璃的目光,发现若儿正跪在地上,一副要撑不下去的样子。 若儿在颤抖。 姜玉璃蹲下身子,伸手扶住若儿,她用和善温柔的眼神看着若儿,语气一如既往的和善,“若儿,你是不是暗中换了我的头面?”? 第一百二十章 捉贼要捉赃 “我没有,我没有。” 若儿坚持:“奴婢没有换了二小姐的头面。” “那就奇怪了。” 姜玉璃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语道,“既然你说你亲眼看到了我用刀划花了上面的红宝石,而眼前的这副头面显然是假的,那你之前所谓的看见我划花了宝石难不成是见鬼了?” 最后两个字,姜玉璃说的很轻,听在若儿的耳朵,却觉得阴森森的。 “二姐姐,你说是若儿换了你的头面,你有什么证据吗?” 姜语嫣不情愿的说道。 “证据?” 姜玉璃又站起身来,冲沈书然笑道:“作为主母,还请母亲立即派人去若儿房搜一搜,想必定能找到真的红宝石镶边头面,正巧各位都还在这里,也能给我做个见证,省的说我暗中做了手脚,再白白受了冤枉。” 在场的宾客听了这话心里都不由得有些内疚。 姜玉璃的话是在指责他们只是在看戏的时候高高在上置身事外,但只要有人开了个头,所有人都附庸而上去冤枉她。。 沈书然几乎是咬碎了银牙强撑着笑容,她知道她今天的计划已经落空了,让她没想到的是,从青城山回来的姜玉璃居然变化这么大,她在姜家既没有地位,也没有银钱,居然可以如此有气势的应对,但她又怕若儿扛不住压力再胡乱说错话。 听到姜玉璃要搜房,若儿这才松了口气,举止落入沈书然的眼里,知道姜玉璃大概什么都找不到,这才派了几个人去搜若儿的房间。 整个院子再次安静下来。 姜晋源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他看向姜玉璃,看到自己的女儿就站在姜悠悠的不远处,姜悠悠衣冠楚楚,头发艳丽,而姜玉璃却是一身朴素。 姜晋源顿时又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姜晋源好面子,就算他讨厌和厌恶姜玉璃,他也不希望姜玉璃在客人面前丢了姜家的脸面,而且这会功夫,场面竟然变得有些诡异,姜晋源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对姜玉璃太过分了。 众人所想的事情,姜玉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站在中庭,她饶有兴致地盯着被迫冷静下来的若儿,突然想笑。 她已经知道沈书然和姜悠悠在想什么,但她要做的,可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沈书然的人留在芳华苑里始终都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及时拆除,到时候遭殃的只会是她。 不一会儿,派来搜查若儿房间的人就回来了,为了公平起见,姜老夫人还派了一个她身边的嬷嬷一起跟了过去。 张嬷嬷回到姜老夫人身边,看了一眼地上的若儿,道:“回老夫人,老奴从若儿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红宝石镶边头面,上面没有刀痕,宝石经过检查后证明是真的。” 若儿顿时大惊失色,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姜悠悠也愣了一下,沈书然看到姜玉璃笑得更灿烂了,头皮顿时一紧。 果然,张嬷嬷犹豫了一下,然后当着宾客的面说道:“下人还在若儿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珍贵的首饰,应该是老夫人送给二小姐的首饰。 \" 姜玉璃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原来,若儿是贪财用假的换了真的,如今还想把责任都推给我!” “原来真的是若儿换了头面,还敢栽赃陷害给姜二小姐。” 一石激起千层浪,宾客顿时议论纷纷,还以为姜二小姐是因为讨厌姜三小姐,姐妹俩不和,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的贴身侍女见钱眼开,想要趁着姜二小姐是从山里刚接回来不懂珠宝,不止是想吞了珠宝,竟然还敢栽赃自己的主子。 事情已然明了,是姜玉璃的贴身侍女若儿私自吞了红宝石镶边头面,而并非是姜玉璃所为。 若儿拼命摇头,抱住姜玉璃的小腿,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奴婢没有拿过那些珠宝,也没有偷过头面,奴婢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在奴婢的房间里,还请二小姐帮奴婢解释一下。” 那些珠宝发簪确实不是若儿偷的,但是姜玉璃不会帮她解释一句。 姜玉璃只是看着她,淡漠的说道:“若儿,我对你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再者说,我刚刚回京,买红宝石镶边头面的钱还是老夫人先前给我的,我知晓你见着我赏了香儿一些首饰故此眼红,可我也说了,等日后有了银钱,我定然会给你些好的,你怎得如此等不及?” 周围的宾客听得连连点头,姜玉璃说的没错,府里的下人若是做的好,给点赏赐也是应该的,但并非是欠了下人的,若儿此举无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儿茫然地看着姜玉璃,见她神情淡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神色,使得她顿时一愣。 她是气姜玉璃只给了香儿赏赐,但也没想过让姜玉璃日后给她一些,她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姜玉璃会当着她的面赏香儿首饰,也明白了她偷偷藏了香儿的一支发簪早就被姜玉璃知道了。 沈书然让她在姜悠悠的及笄礼上做些手脚,而她也正好听见了院子里有丫鬟再谈论此事,她用着沈书然给的银钱做了一副假的头面,更是做了一些香儿房里的珠宝,打算以假乱真,可没想到全都被姜玉璃给看破了。 那副头面除了颜色不同,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若儿心想,就算是姜玉璃在头面上做文章,日后追查起来也跟她没关系,老爷定然会把姜玉璃送走,头面一事也会不了了之,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吞了那价值三百五十两银子的红宝石镶边头面。 让若儿没想到的是,姜玉璃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一眼就能看出哪里不对劲,而且姜玉璃只见过那头面一次,她又怎么看出来,而她的房间里还真的搜出了真品。 她明明把红宝石头面藏了起来,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人给搜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若儿被打死 莫非从一开始姜玉璃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只不过没挑明说而已,恐怕从一开始她给香儿赏赐的时候,就猜到了她会做什么,她从回府后就一直在算计她们! 她哪里是个从山里刚出来什么都不懂的人?她明明什么都一清二楚,反倒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样的心机是在京城中的人都比不上的。 若儿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绝望,她把事情搞砸了,不止沈书然不会放过她,就算是姜玉璃不计较,姜府也是容不下她的了。 就在这时,姜玉璃又开口了,她道:“我只是还有点事不明白,若儿,你完全可以换掉我的头脸,用劣质的残次品对付三妹妹,到了三妹妹手上,只会觉得我钱不多,但你为什么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故意在宝石上刻更多的刀痕来栽赃于我。” 姜玉璃继续说道,“我想了想,你没有理由这样做,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你?” 姜玉璃话音刚落,宾客们的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幕后有人在动手脚,姜家继母继女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顿时映入眼帘,沈书然心里急了,恨不得现在将姜玉璃撕成碎片,她微微转身,偷偷给了若儿一个警告的眼神。 若儿吓坏了,咬着牙,对着姜玉璃哭道:“二小姐,之前明明是你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叫奴婢另外找一个头面,说三小姐配不上用那个头面,奴婢找了一个相似的头面后你自己刻了刀痕……” “满嘴胡话。” 姜玉璃叹息一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刚才自己说的话现在又不承认了,撒谎也不会,再说了,怎么不解释下我盒子里的首饰是怎么不见的。” 姜玉璃又看向沈书然,道:“这个奴婢是母亲赐我的,说她人品好,做事勤快,平时我待他也不薄,没想到她手脚脏了,还嫁祸于我,母亲这次可是看错了人。” 沈书然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无地自容,仿佛当众被扇了一巴掌。片刻前,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为若儿的品性作证,但此刻她不得不收回之前的话。 沈书然无奈一笑,道:“是我的错,我看走了眼选了她,让你委屈了。” 一个阅人无数的当家母亲怎么可能看不清一个丫鬟的品性,将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放在继女身边,原本同情沈书然的夫人们,顿时心中一震。 沈书然看到宾客们的表情,怒不可遏,这时,她明白了姜玉璃的用意,姜玉璃想借这件事,把若儿送回去,拔掉自己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钉子。 姜玉璃知道继母心中在想些什么,沈书然以为她只是在拔掉若儿这颗钉子?非也,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姜家勾心斗角,如果只是拔掉这一颗钉子,治标不治本,她想直接顺着这一次做个干净,以后省去很多麻烦。 “母亲大人并不是真的看不清楚人。” 姜玉璃笑了笑,“多亏了母亲这次给我的另一个丫鬟香儿,要不是香儿提醒我,我也不会知道若儿这样的人。” 她看向站在人群后面的香儿,诚恳的说道:“这次,得谢谢香儿。” 地上的若儿愣了一下,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想说出来但是嘴巴却被老太婆的布堵着。 躲在人群后面的香儿愣住了。沈书然看着她,让她心里一凉。 姜玉璃口中突然冒出香儿的名字,让人有些意外。 待在人群中的香儿,忽然被点名,听到姜玉璃的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沈书然的反应。 隔着人群,香儿能感觉到沈书然充满敌意的眼神直逼向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她马上想摇头否认,但是姜玉璃又转头看向她,笑里藏刀的说道:“香儿之前提醒过我要提防若儿,我还不相信,现在想起来,是我太自负了,得好好谢谢香儿。” 然后她对沈书然说道:“母亲虽然看错了若儿,但还好在送了一个善良体贴的香儿陪在我身边,玉璃感谢母亲的良苦用心。” 沈书然挤出一丝笑意,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香儿已经来不及解释什么了,当着众宾客的面,她实在是无法反驳,若儿确实把红宝石镶边头面藏了起来,可是一直跟着她的香儿却把红宝石镶边头面挖了出来,偷偷地放在了若儿的房间里。 她和若儿都是沈书然在姜玉璃身边的眼线,但是若儿一张嘴就从姜玉璃那里得到了很多奖励。那些奖励,就算她们跟沈书然在一起十年,未必能得到这么多。 香儿的眼眶通红,看若儿越来越不愉快。她无意中听到了童儿和姜玉璃的打算,也知道她们此刻会反将沈书然一军,童儿会在宾客都到齐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证明若儿将头面掉包,香儿悄悄把头面放回了若儿房间。 可就算这样,沈书然的计划还是失败了,就算若儿把姜玉璃的计划告诉了沈书然,沈书然重新布置了布局,她也只是在自取其辱而已,伤害不到若儿。但是,按照姜玉璃的计划,若儿必死无疑。 一个居心叵测,陷害主人的下人,姜府里是断然不会留下的,更何况,她还坏了沈书然交代的差事,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若儿被识破,谁知道,就在最后,姜玉璃的话,将香儿推入了万丈深渊。 香儿的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姜玉璃不屑的看了她们一眼,沈书然是个多疑的人,凡事都留了一丝的余地,就算是这次的计划失败了,她也会推香儿若儿出去顶罪,怎么都不可能牵扯到她的身上去 事已至此,姜老夫人冷冷道:“把这个丫头拖下去打死!” 若儿瞪大了眼睛,嘴巴被“呜呜呜”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沈书然求救,可这个时候,沈书然怎么可能还会救她,甚至不难烦的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手脚快点,没听到母亲的吩咐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后院相遇 若儿挣扎着被拖下去,宾客们看着心头一凉,没想到姜家家规如此严谨。 香儿看着若儿被拖走的场景,顿时背脊发凉,意识到这次虽然是逃过一劫,但也害的若儿没了一条性命,心里总归是心虚的。 姜老夫人转过头去看向沈书然说道:“童儿,如今玉璃的院子里已然没什么丫鬟能够伺候的了,明儿个挑几个好的把人带过去给璃儿亲自选。” 。” 童儿闻言,心中一动,立即干脆利落的道:“回老夫人,芳华苑的扫地丫鬟也是若儿安排的,既然若儿手脚不干净,她带过来的人必然也是不好的,还请老夫人做主,让二小姐自个去挑选人,免得再让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给混了进来。” 几句话说的沈书然脸颊一热,顿时也觉着心里烦躁的紧,不过是个小丫鬟罢了,居然敢这么数落她,尽管她现在有多么生气,她都无法表露出来分毫。 姜老夫人道:“就这么做。” 沈书然连忙答应,冲姜玉璃笑道:“以前是母亲不知道她的底细,这才让若儿翻了如此大错,现在就剩下香儿一个了,就把香儿送回来,明日母亲再把一批人送去芳华苑让你好好挑选,这样可以吗?” 姜玉璃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其实香儿照顾的也算周到,本想着把香儿留在身边的,既然母亲都这样说了,那就听母亲的。” 香儿听了姜玉璃的话,吓得魂飞魄散,倘若是之前那还好,可她的这番话无疑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现在沈书然对她已经起了疑心了,即便是回到书秀苑,她能做的也不过是浆洗的粗重活。 “今天真是让大家见笑了。”姜老夫人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才沉声说道,“姜家对下人疏于管教,竟发生如此可笑的事情,扰了各位的兴致,待日后定然向大家赔礼。” 宾客们连声不敢,姜晋源也道:“各位,改日再聚。” 今天来观礼的人,看到了这么好的一出戏,总归是有所收获的,只不过,今日本该是主角的姜悠悠,却被所有人给忽略了。 陈玉茹和陈氏从姜家出来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对陈氏说道:“我看姜三小姐不过如此,但姜二小姐却很厉害,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能把局势扭转。” 陈玉茹讨厌姜悠悠,因为姜悠悠是苏敛翼的未婚妻,今天,姜玉璃扭转了局面,表面上是只惩罚了若儿,但实际上也扫了沈书然的脸,让姜悠悠孤立无援,但这并不代表沈如云喜欢姜玉璃,对她来说,如果姜悠悠没有取代姜玉璃,那么现在苏敛翼的未婚妻应该就是姜玉璃了。 这两个说起来都是她的竞争对手,两个人一样讨厌。 正说着,忽然听到有人喊道:“陈姑娘。” 陈玉茹和陈氏回头一看,就见两个人朝这边走来,是姜玉璃和她的丫鬟童儿。 姜玉璃也看到了他们,稍稍停了下来,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陈玉茹忽然觉得,姜玉璃对她微笑点头的样子,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玉璃经过童儿和陈玉茹母女俩身边时,嘴角却挂着一抹轻笑,但那笑中却带着一丝的冷意。 她果然没猜错,陈玉茹和陈氏果然会来参加姜悠悠的及笄礼。 在回京后,姜玉璃花了些银钱打听到了现下京城的情况,她没想到的是,距离自己‘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而她现在的身份是姜家二小姐,原本跟镇国公之子苏敛翼有婚约。 在几年前,沈书然以姜玉璃推她下楼而流产让姜晋源把她扔在了青城山,故此顺理成章的婚约就成了姜悠悠的。 而这位陈玉茹更是在京城见过苏敛翼一面后对其钟情,仗着自己是右相的女儿拼命的想要嫁给苏敛翼,不过可惜的是,苏敛翼行踪不定,陈玉茹断然会趁着姜悠悠及笄礼的时候想要见他一面。 想要让姜家对她另眼相看,她就得抓着苏敛翼这跟大枝头才能扳倒慕时渊,所以,那原本属于姜二小姐的婚约,她也要拿回来! “二小姐?” 童儿察觉到姜玉璃的情绪不对,低声叫道。 姜玉璃回过神来,笑道:“我没事。” 但她心里想,陈氏和陈玉茹应该并不知晓这件事情,那么还可以利用一下陈玉茹。 两人一路走回了芳华苑,姜玉璃虽然今天在姜悠悠的及笄礼上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她现在仍旧是姜家一个可以被忽视的女儿,她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刚走到后院长廊时,只见一个男人迎面而来。 姜家后院什么时候可以有男人在这里走动了?姜玉璃停了下来,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离男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好在这个男人也算是懂礼数,并没有上前。 姜玉璃侧身想要离开,男人却突然开口,轻声道:“姜二小姐?” 姜二小姐? 这语气未免有些太过于让她别扭,就好像这人是同她认识的一般。 眼前的男人约莫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用料考究的松香色长袍,头发用玉簪扎着,身形修长如玉,长着一副人神共愤的面容,即便是见多了美男子的姜玉璃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玉璃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于凌锐,让面前男子不免勾唇轻笑,“姜二小姐是否不记得在下了?年幼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在下苏敛翼。” 苏敛翼? 姜玉璃恍然大悟,旁边的童儿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这就是镇国公的儿子苏敛翼。 那日在青城山一见,不过是透着月光看见他腰间的玉佩才认出他是苏敛翼,却没曾想他的容貌当真跟传闻中的一模一样。 姜玉璃迟疑了一会,道:“世子?” 姜玉璃的语气十分平淡,感觉没有任何情绪夹杂在其中,就如在街上遇见的陌生人一般。 苏敛翼有些意外。 他和姜玉璃的婚约,他自小就清楚,原先是不在意的,听说了姜玉璃之前的事情后,更是有过要退婚的想法,可是如今的姜玉璃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很像他的一个故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保持距离 苏敛翼之前也是见过姜悠悠的,容貌虽是不错,但其品性很差,此次前来参加及笄礼也是为了退婚一事,却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幕。 苏敛翼一直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姜玉璃,看到姜玉璃被众人诟病,从败到胜,从容不迫,正是因为她今日此举,他才觉得她更像那个人。 不知为何,苏敛翼看着面前的女子,实在无法把她跟之前因为退婚一事而跳湖自尽的那个姜玉璃联想到一起。 姜玉璃微微蹙眉,苏敛翼的目光,她一点也不陌生,在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只要是站在慕时渊的身边,就会有很多这样的目光围绕着她。 虽然她现在是姜二小姐,但现在不是跟他见面的最好时机,太过于主动只会让人觉得她很廉价,想要报仇,就必须得等。 姜玉璃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妖娆的叫喊:“世子哥哥!” 姜玉璃听这声音着实有些难受,转过身来的时候,姜悠悠已经小跑了过来,亲昵的拉着苏敛翼的胳膊,扬起脸笑道:“世子哥哥,二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看起来很开心呀。” 姜悠悠虽然面带微笑,但看着姜玉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怨怼,就如同前来捉奸的正房一样。 姜玉璃看着对面的两人神色淡然。 姜悠悠和苏敛翼的关系很亲密,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他们两个即将成亲之事,既有婚约,那亲近些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苏敛翼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 姜悠悠看了二人一眼后又说道:“二姐姐,你们刚才聊什么聊的这么投机,我来了怎么就不继续说了。” “没说什么。”姜玉璃说:“只是偶然遇见了世子,刚说了两句话你就过来了。” 姜玉璃笑道:“三妹妹既然来了,你同世子说话,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苏敛翼和姜悠悠回答,便与童儿一起离开了。 苏敛翼不由的看着姜玉璃离去的背影,姜悠悠看到这一幕暗暗咬牙。 回去的路上,童儿低声问姜玉璃,“二小姐,你还是不要理世子好。”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童儿见姜玉璃没有生气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道:“虽然二小姐以前与世子有过婚约,但今日不同往时,三小姐才是世子的未婚妻,虽然说小姐现在回来了,但婚约也不能改了,老爷这么在乎面子的,定然不会随意更改婚约,让姜家成为京城的玩笑。” “还有啊。”童儿时刻打量着姜玉璃的脸色,继续说道,“世子刚才对小姐也太热情了,他现在是三小姐的未婚夫婿,无端端的来找小姐说话,传出去只会坏了小姐的名声。” “我知道。” 姜玉璃笑道:“苏敛翼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只不过童儿回京不过一段时日,居然能看的这么透彻了,真不容易啊。” 童儿是个忠诚且善良的人,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她对她从未有过私心,这次童儿能够想的如此全面是她没想到的,也算是有个好的开始。 童儿听到姜玉璃夸奖自己,也笑了起来:“二小姐你不用着急,您是姜家的小姐,别说镇国公世子了,以后有好的人家给小姐选呢。” 姜玉璃闻言哈哈大笑,童儿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不知道人言可谓,当年她被指正谋害继母,已经以让她在京城无人敢来提亲,否则,姜晋源不会送自己去尼姑庵,因为他知道,在京城中,名声一旦毁了,即便是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姻缘。 不过,反正这辈子,她也不打算成亲。 与此同时,书秀苑内,沈书然和沈宸正在说话。 宾客们都散了,今天,姜悠悠的及笄礼当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外人见了,只会说她主母连个内院都管不好。 姜晋源临走前的眼神让沈书然很是恼火。 本来是教训姜玉璃的一盘好棋,没想到姜玉璃居然全身而退了,还拔掉了若儿这个眼线,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任何有眼力的人都可以看清楚今日这事,那些夫人们最喜欢谈论别人后宅里的事情。 沈书然不怕别人看出什么,作为府里的女主人,谁的手都不可能是干净的,但是你谋划别人不成反倒让人羞辱,传出去只会有人笑话她连个小丫头都管不好。 沈书然越想越气,回到房中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扬手就把桌上的茶盏挥洒落地。 沈宸安慰她道:“你这干什么?让别人看到了还不说你的是非,无端端的落人话柄难道好吗?” “我就是不甘心。” 沈书然恨恨道:“姜玉璃这小贱人就不该让她回来,她年纪与悠悠相仿,但却有如此心机。” “她的确不简单,你也乱来。” 沈宸吩咐丫鬟关上门,道:“现在姜府的大小事还是由你掌管,早点给姜晋源生个儿子,他的心还是,还是在你这的,姜玉璃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你对付她不难,但做事干净点别留下马脚,若儿这次,差点就出事了。” 沈书然情绪逐渐平复下来道:“我知道。” 若儿因为这次的事被打死她也束手无策,姜玉璃在笄礼时故意说的那番话,已经让沈书然起疑,虽然香儿也解释说,是因为跟若儿吃醋,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但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因为香儿害的沈书然输了这一场。 这人也是不能留了,要是有人问起,就声称她回了老家,谁也不会管一个丫鬟去了何处。 “最麻烦的就是那个许青莲。”沈宸的脸色阴沉下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和我们沈家作对,父亲上次跟我说,刘大人又和他絮絮叨叨,这个刘大人也是看不清局面,现在许青莲又站在姜玉璃那边跟你唱反调,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们才行。” “确实让人厌烦得很。” 沈书然跟着道:“要不是她当时插手帮着姜玉璃说话,姜玉璃也不可能有机会回京,现在也不会在我的面前惹我心烦!”? 第一百二十四章 提点姜睿宁 “问题不大。”沈宸冷冷的说道:“刘家敢和我沈家作对,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你自己现在才应该想明白该做点什么。” 沈宸对沈书然说道:“这回姜晋源是真的生气了,你和他好好说说,至于姜玉璃,反正她在你眼皮下,还翻不起什么风浪,以后慢慢想办法,别忘了,她婚配的事,还在你手上。” 沈书然点头:“你说得对。” 就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跑了进来,正是姜悠悠,她的表情生气,脸都被气红了,见沈宸和沈书然都在,直接扑到了沈书然的怀里。 “娘,姨母,姜玉璃居然当着我的面勾引苏敛翼,就在院子里,当着外人的面两个人聊的可欢了,真不要脸,娘,你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好好教训那个小狐狸精!” “她怎么敢?”?沈书然猛地站了起来。 “她就是敢。”?姜悠悠委屈极了,“娘,她根本没有把我们当回事,这怎么能容忍?你一定要为我好好教训姜玉璃才行!” 姜玉璃此时根本不知道沈宸和沈书然在讨论什么,但她也知道,面对沈书然的陷害,她的举动已然将自己和沈书然的矛盾摆在台面上,就沈书然过去对姜二小姐的所作所为来看,沈书然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矛盾愈演愈烈,沈书然势必会采取更强有力的手段。 姜玉璃并不畏惧。 她曾经和幕时渊在一起,幕时渊就教过她处理政事,偶尔也和她商量探讨,姜玉璃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而且之前她已经死过一次,被最亲的人害的家破人亡,现在,她已经具备了随时烧尽玉石的决心。 她回到芳华苑,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睿宁提着一只蚱蜢笼,自顾自的溜到芳华苑喝茶。 二房少爷从小就缺乏管教,以前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现在姜睿宁只是偶尔听听姜晋源的管教,这位两少爷对姜玉璃好像有些熟悉。 姜玉璃让他坐下,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睿宁找了一个茶杯,让童儿给他倒茶,像在自己家一样,他偏头看向姜玉璃,道:“今天的事做的挺让人想不到的嘛,姜悠悠和大伯母都被你给唬住了,我来跟你庆祝一下。” 正在倒茶的童儿听到这话有些生气,虽然姜睿宁对二小姐没有敌意,但是他的态度,显然并没有把二小姐当回事,说话这么随便。 “你不可能胡说八道。”姜玉璃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被人冤枉罢了。” “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姜睿宁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我又不会与其他人说。” “堂兄说这话似是与我十分要好。”?姜玉璃笑了。 “堂兄?”姜睿宁脸色微变,看向姜玉璃,问道:“姜玉璃,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姜玉璃的笑容带着一丝讥讽,“我之前在院子里被诬陷的时候,问过有没有人相信我,偌大的姜府里,只有柳夫人和童儿相信我,我都清楚,堂兄可不在信任我的人中。” “如果堂兄真的和我很熟,那这次堂兄无论如何也会信任我一点,所以说,堂兄与我,并不熟。” “唰”的一下,姜睿宁的脸涨红了,一旁的童儿却是松了口气,确实是,为了做出一个熟悉的样子,就好像站在姜玉璃这边一样,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一个屁都不敢放,怎么算的上是很熟。 姜睿宁本来油嘴滑舌的,很会狡辩,可就在他想要反驳的时候,对视到姜玉璃的眼神,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一句也说不出来。 姜玉璃的眼睛就像是透明的溪流,非常的清澈,仿佛她能看穿世间所有的谎言,姜睿宁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如坐针毡。 他以为自己和姜玉璃关系不错,也有意暗示过姜玉璃,可没想到姜玉璃直接在院子里当着面问了出来,你怎么不站在我这边?姜玉璃问的那么淡定,显得好像他做贼心虚一般。 “堂兄不愿意为了这点事与母亲闹矛盾,我能理解,姜府里的人都知道平时少管闲事,所以不怪你,只是堂兄以后不用在这么装作很熟悉的与我交谈了,我的性格就是不喜欢与人客套。”?姜玉璃淡淡的说道。 姜睿宁只觉得这句话极其刺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姜玉璃简直是在嘲讽他没胆子不敢出面,毕竟他是个气盛的年轻人,平日里被宠惯了,什么事都被安排妥当的,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侮辱,立即道:“知道了,你也不用与我冷嘲热讽,我以后就不来了!” 说完就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生气的走了。 童儿一怔,抱怨道:“二少爷怎么这么凶?”?又看向姜玉璃,“刚才姑娘是不是说的过了些?” “姜睿宁的性子还是不错。”?姜玉璃摸着杯子:“他虽然自私,但不是个冷血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之前提醒我,在一个大宅院里,所有的人都很复杂,我能理解他这样做,但我不喜欢这样。” 大概是在现代时所接收的教育便与此时代的不同,姜玉璃很讨厌这样的人,说他是好人他又是可恨的,说他是一个坏人有时也不完全是坏人,让人心情复杂。 “我说这话的时候,要么他彻底恨我,不和我说话,要么他对我有愧疚感,我的事情就不会再袖手旁观了,这样一来,他的态度是明确的,不会再含糊,如果他的站位不清楚又待在你身边,怕是会被背后捅刀子,始终是个隐患。” 童儿似乎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不然今天若儿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那天若儿从书秀园回来的时候,偷偷玩弄着姜玉璃头脸的盒子,时而流露出不舍的神情,童儿把这件事告诉了姜玉璃,姜玉璃猜到沈书然是要在笄礼礼上做点什么了,就姜二小姐之前的事,沈书然的如意算盘并不难猜。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的丫鬟 姜玉璃让童儿去贿赂外面的下人,说是有匠人仿造假货,若儿真去找工匠,掉包了头面,姜玉璃让童儿当着香儿的面说了很多关于若儿的坏话,还说若儿得到了姜玉璃的很多奖励,香儿红着眼眶,也得知了姜玉璃与的计划,对若儿心生嫉妒,香儿决定帮助姜玉璃对若儿下手。 若儿被抓的时候,姜玉璃对香儿说的话,让沈书然又起了疑心,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香儿替姜玉璃解决了若儿,沈书然替姜玉璃带走了香儿,算是彻底将整个芳华苑的眼线全处理掉了。 其中,她们三人的性格最为关键,香儿的贪婪,若儿的嫉妒,沈书然的多疑,三人的缺点被姜玉璃完美利用,使她们自己瓦解。 人性是最难捉摸的,也是最容易把握的,稍加诱惑,就能达到目的。 这一切,从姜玉璃送给香儿的第一根簪子开始,种子就种下了。 本场较量,终究是她赢了。 及笄礼后,芳华苑也无人踏足,姜玉璃也乐得清净。 这件事虽然已经结束了,但受了委屈的姜玉璃却无人问津,童儿在外面偷偷打听到姜老夫人把沈书然叫到静宜堂,狠狠训斥了她一顿,因为姜悠悠的婚及笄礼本来就是沈书然来操办的,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让宾客们都看了笑话,姜家也丢了脸。 “这一次,夫人管家的能力应当是受到了质疑。”?说到这里,童儿很是得意。 姜玉璃笑了笑,姜老夫人训斥了沈书然,大概不是因为沈书然搞砸了及笄礼,毕竟,姜老夫人也是一个从家宅内乱中摸爬滚打才到了如今的位置,宅院里的勾心斗角,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更何况,沈书然这次的失误正好给了老夫人一个机会。 姜老夫人虽然不是很喜欢姜二小姐,但也算勉强公平,她大可利用这个点来扳倒沈书然。 不过,这一次姜玉璃的举动,虽然救了自己,但也把姜家内院不安分的一点暴露在众人面前,姜老夫人怎么得都是有些不高兴的,所以至此还冷落着姜玉璃。 不过,姜玉璃也不在意。 童儿笑道:“三个新来的丫鬟还在外面,二小姐要她们现在进来吗?” 若儿和香儿已经被带走了,姜玉璃有童儿当丫鬟还是不够的,老夫人特意给她挑选了三个丫鬟送了过来,再加上院子里原本有的两个二等丫鬟,应当也是最够了的。 “时间差不多了,带着进来。”?姜玉璃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说道。 三个丫鬟都进了屋,两个一等丫鬟,一个叫月明,一个叫清云,和童儿年纪差不多,看上去活泼灵动。 还有一位名叫雪儿的一等丫鬟,比童儿年纪稍大,但没有前两位丫鬟活泼。虽然叫雪儿,但她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有点格格不入。 童儿盯着雪儿,心中疑惑,一般来说,小姐的贴身丫鬟代表的是小姐的脸面,除了人品和能力,外貌一定要出众,品行乖巧,这雪儿,不管能力如何,放在哪一家,这辈子都不应该成为一等丫鬟的。 姜老夫人说挑选人选的时候,提起了雪儿,说她够强壮,可以在外院当个扫地的,姜玉璃原本也打算这么做,结果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一流的丫鬟。 嬷嬷也反复询问姜玉璃,她大概觉得姜玉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姜玉璃也很固执,童儿看着雪儿,并没有真正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姜玉璃和三个丫鬟简短的说了几句,清云和月明就出去干活了,雪儿呆在房间里,姜玉璃看着她笑道:“听说你老家是杏花村?” 那雪儿也是小心翼翼的站着,但听到姜玉璃说起自己的家乡,她才稍稍松了口气,道:“正是。” “我以前认识杏花村的一个小丫头。”?姜玉璃笑了。 记载雪儿家境的小册子说,雪儿来自京城不远处的杏花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父母都是干农活的,家里有着三亩地,雪儿因为从小和父母一起耕作,所以皮肤黝黑且身体强壮,不过是因为家中人越来越多,两个哥哥也要成亲,这才把雪儿送到了京城做丫鬟。 雪儿这样的丫鬟,京城府宅的人都嫌弃她,因为她长得不好看,姜老夫人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雪儿身体强壮,能干粗活,谁知道姜玉璃会选了雪儿做一等丫鬟。 雪儿虽然是新人,但她知道她的身份实际上跟月明她们一样的,在她来之前,听到了很多关于京城姜二小姐的传闻,原以为她是个恶毒的人,没想到对她这么好,京城的谣言真的不可信,都是胡说八道。 雪儿道:“那二小姐认识的丫鬟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奴婢都知道。” “叫翠怡。”?姜玉璃笑道:“那丫头现在应该二十出头了,她有两个弟弟,就住在杏花村西边米铺旁边,翠怡又高又瘦,又白又嫩,长得很好看。” 童儿纳闷,姜玉璃认识的丫鬟她应该都知道,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翠怡的丫鬟?是姜家的吗? 雪儿想了半天,挠了挠头,笑道:“奴婢记不得这个人,杏花村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不过二小姐要打听翠怡姑娘的事,奴婢可以写信回去问问爹娘。” 童儿忍不住问道:“你会写字?” “我从村里的私塾旁偷学了一点。”?雪儿诚实地笑了笑。 童儿对雪儿有些改观,要知道姜家能写字的丫鬟不多,光是再私塾旁偷学就能学会写字确实有些不同,虽说她长得不好看,但脑子挺好使,做一流的丫鬟也不是不行。 姜玉璃有些惊讶雪儿的学习能力,冲雪儿笑了笑:“那就多谢了。” 她之所以选择雪儿做贴身丫鬟,不仅是因为雪儿忠贞不二,还因为雪儿是杏花村的人。 当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有一个贴身丫鬟翠怡,也是杏花村的,又或许说,她身边至始至终就只有翠怡一名丫鬟,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以慕时渊的性格应当不会放过她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姜睿宁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姜老夫人训斥过,姜玉璃重新选丫鬟的时候,沈书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姜玉璃当然知道,沈书然挑选了哪些丫鬟给她,连卖身契都要了回来。 现在沈书然对如今的芳华苑已经没有办法插手了。 这几天,姜家安宁了不少。 书秀园内,姜晋源微微蹙眉,让沈书然替他脱下长袍。 姜晋源虽然是朝廷的户部尚书,但他的后院却比其他官员要要干净得多,以前,叶氏还在的时候,姜老夫人给他的房间只有两间,没过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女儿,长女去世后,叶氏再怀姜玉璃的时候身子已经不好了,后来也没撑下去多久人就没了。 叶氏病逝后,姜晋源就抬了沈书然进门,从此姜家大房里也就只有沈书然一个人。 所以在大房中,沈书然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虽然之前姜老夫人一直训斥姜晋源膝下无子,但在姜玉璃八岁的时候,她推了沈书然让她流产,沈书然非但不在意,还为姜玉璃说情,这让姜老夫人心疼沈书然,后来,沈书然怀了姜秉承,姜老夫人也再没提起接姜玉璃回来的事情。 如今朝廷里有不少眼睛盯着姜晋源的一言一行,后院子嗣众多,也意味着人心复杂,妾室多未必是好事,只要大房里有男丁就足够了。 沈书然在姜老夫人默许下如鱼得水,受到姜晋源的宠爱,对手下的孩子也是多做放纵,这么多年来,即便她身份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二房三房的人也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但这一切都被姜玉璃打破了,姜玉璃回府不到一个月,沈书然就接连数次吃亏,这一次,就连一向对她宽容的姜老夫人,也怒了,沈书然心中怒火中烧。 沈书然收拾好姜晋源的袍子,将一杯凉茶递到姜晋源的掌心,轻声问道:“老爷,怎么皱着眉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姜晋源抬头看着她。 沈书然的眉眼很精致,和叶氏的圆润不同,沈书然更像是书香门第的明媚佳人,言行如诗如画,恰如其分,姜晋源的目光扫到沈书然的手指上,手指上多了一道嫩如葱尖的伤痕。桌边的篮子里,还有未用完的针线。 姜晋源心中一软,这几天对沈书然的不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拉着沈书然的手,道:“你怎么受伤了?这些事情让下人做不就好了。” 沈书然笑道:“老爷许是忘记了,老爷的内衬向来都是妾身做的,旁人做的老爷定然是穿不习惯的,妾身也做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姜晋源看着她,沈书然柔柔而怯怯的笑了笑,想到自己是因为及笄礼上的事情而冷落了沈书然,姜晋源不禁有些愧疚,“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你了。” “妾身不辛苦,老爷要照顾这一大家子的人才是辛苦的。”?沈书然说道。 姜晋源有些感慨,他有两任夫人,当年初见叶氏的时候觉得她性情温和,家境又不错,能够帮他在朝堂上更进一步,而叶家也并非是官家之人,更不会给他的仕途带来阻碍,所以在老夫人的劝说下他才会选了叶氏。 后来叶氏死了,姜晋源在宴上看上了御使的女儿沈书然,那个时候,沈书然在宴上的那支舞更是跳进了他的心里。 如果说叶氏是听从姜老夫人的话而选择的,沈书然就是姜晋源心中所喜的那种,不管是偏爱还是偏心,他对沈书然的感情都要比叶氏的高,即便是沈书然犯了错,只要不是大错,姜晋源也能很快的原谅她,况且这么多年来,沈书然把府里管理的很好。 姜晋源叹了口气:“今天退朝的时候,承德刘大人特意停了下来跟我说了几句话。” 沈书然紧紧的捧着茶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询问的问道:“刘大人?刘大人平日里从来没有和老爷打过交道,是是怎么回事?” “叶氏还在的时候,刘大人的夫人和叶氏关系很好,经常来小聚,刘大人来找我是关于璃儿的事情。”姜晋源道:“他提醒我,璃儿回京后,要给她选一个教书先生教她读书写字。” 想到这里,姜晋源不禁有些头疼,之前,姜玉璃犯了一个大错,被送进了尼姑庵,在青城山里呆了好几年的时间,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姜玉璃恐怕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他是礼部尚书,好歹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要是他的嫡女是一个不识大字的女子,传出去定然会引人耻笑。 刘元峰的话虽然不是很好听,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姜晋源想了想,还是找位先生教姜玉璃读书识字。 沈书然闻言,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老爷,我虽是个女子,但我也知晓璃儿如今已经及笄了,要是想要学习的会很难,倒不如找些先生教璃儿琴棋书画相对于会简单一些,总得还是要看璃儿自己。” “你说的对。”?姜晋源道:“花些银钱就花一些,总比让旁人说我姜家的女儿是个无用之人的号。 “老爷。”沈书然笑道:“凡事都要看天分,璃儿从来没有碰过这些,如果一味的严格要求,只怕会适得其反。” 姜晋源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行,你看着办,有合适的就给璃儿寻一个。” 姜晋源想给姜玉璃找教书先生这件事,姜玉璃并不知晓,还是二房的姜睿宁来找她的时候告诉她的。 姜家的两位少爷,姜佑宁年纪要大一些,但学识一般,姜睿宁脾气暴躁,没人敢招惹他,只要他不惹事,二房才会安心一些。 上次姜睿宁被姜玉璃嘲讽之后,好几天都没有来芳华苑,平日见到姜玉璃的时候,也绕道而行,姜玉璃当然懒得理会,可是今天,姜睿宁又出现在了芳华苑门口。 月儿和清云在门口做着刺绣,看到姜睿宁,吓了一跳,道:“二少爷。” 姜睿宁轻咳一声,问了一声姜玉璃有没有在里面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屋内,姜玉璃正在看书,童儿知道上次姜玉璃和姜睿宁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雪儿在房间的角落里泡茶。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告密 姜睿宁见屋子里没人理他,心里尴尬和愤怒,他在姜玉璃对面坐下,看到姜玉璃面前的书,道:“你大字都不识几个,还看书?你看得懂吗?”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烦人,真的像是大宅院里被宠坏的小少爷。 姜玉璃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见姜玉璃终于理他了,心里莫名有种开心的感觉,就连屋子里丫鬟对他不敬的不满也顿时一挥即散,“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大伯要给你请先生了” 请先生?姜玉璃有些意外。 “我一知道这个消息就过来告诉你,我听大夫人对大伯说,以你的资质根本什么都学不会,就想着给你找个普通的先生教你一些肤浅的东西,免得你会在外人面前丢人。” “太过分了!”在一旁听着的童儿愤恨的说道:“我们小姐聪明的很,什么叫做学不会,小姐可什么都会!” 姜睿宁看了一眼童儿,摇摇头道:“我看那大夫人虽然说是要找先生,但我觉得就算是找了先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实际上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你吃些苦头。” 姜玉璃没有说话,姜睿宁又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想帮忙,不过我们二房从来不会插手大房的事情,如果我帮了你的话,我娘就会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要是大夫人真的欺负你的话,你就去找祖母,祖母还是很公道的。” 姜玉璃盯着他,看来姜睿宁在上次之后,选择了站在她这边,不管是因为姜二小姐以前和他的交情,还是因为姜睿宁本来就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总得来说,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姜玉璃道:“多谢提醒。”?这一次,她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听到姜玉璃语气的变化,姜睿宁莫名的高兴,等他回过神来,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在姜家也算是个混世魔王,就连姜悠悠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姜玉璃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总是想要靠近她。 姜睿宁摇头撇去心里的胡思乱想,低眉看向姜玉璃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要去找祖母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还能帮你说上两句话。” 姜玉璃勾唇轻笑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给我选先生,按理说京中闺中女子一向都是在读于女子官校,很少有人私下请先生的。” “女子官校?”?姜睿宁顿了几秒,才道:“开什么玩笑?能进女子官校的小姐哪有那么容易的?必须要德才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想去?那可就难了。” 姜玉璃明白姜睿宁话里的意思。 “不过。”姜睿宁又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女子官校?要是连普通的测试都没通过,当然会引人耻笑的,大伯肯定不会让你去的。” 姜玉璃笑了笑,不置可否,她在成为摄政王妃的时候就同这些达官贵人的小姐有过交集,现如今,她虽以容貌出名,但才华却是被人诟病的,她必须要进女子官校,并非是为了学识,而是想要结交那些官家子女,而且要更加靠近慕时渊。。 如果她一直待在姜家,就没有机会去见慕时渊,更加没有机会报仇,姜晋源要是真的给她找了个先生,就等于把她困在了后宅,会失去很多见面的机会,不可以! 此外,她在识字方面并不比任何人差,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去考女子官校,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进去,她不止要进去,还要把名声打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号。 有了名声,姜家就不会把她当做透明的,只要有了地位,那些官家子女就会主动来找她,她就可以一步一步的接近慕时渊他们。 靠其他的方式需要很多的时间,只有在女子官校,以她的能力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号,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姜睿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在姜离面前挥了挥手,问道:“你发什么呆?我问你话呢,要不要去见祖母?” “不用去见祖母。”?姜玉璃说:“要见也是见我爹。” “大伯?”?姜睿宁一愣:“你说服不了大伯的,只要大伯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的,除非是祖母开口,不过我想既然大伯把这件事都交给了大夫人,想必你即便是去找大伯,大伯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虽说你是好意,但我还是要去见爹爹一次。”?姜玉璃说道。 “你怎么这么固执?”?姜睿宁怒道。 “不是固执。”姜玉璃笑道:“是坚持。” 她一定会坚持到最后。 姜睿宁把话都说了一遍,却改变不了姜玉璃的心意,末了,只好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这么执着,我也无话可说,你要去找大伯那就去找,不行的话,让你的丫鬟跑一趟来找我,我去帮你叫祖母。” 从姜睿宁的立场来看,他已经尽力了。 姜玉璃道:“多谢。” 姜睿宁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姜玉璃看着姜睿宁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挺好奇的。” “什么事?” “你的学识如何?” 听到姜玉璃问这件事,姜睿宁顿时脸红了,一拍桌子,喝道:“姜玉璃,你别欺人太甚,居然敢取笑我,我还没取笑你呢!以后你的事情本少爷不管了!”说完,他气呼呼地踢了板凳,离开了。 童儿在他背后撇撇嘴:“二少爷好像是被人戳到了痛楚,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姜玉璃没想到姜睿宁反应会这么大,毕竟姜家也算是大家,姜玉璃觉得这里的人总归还是有学过一些的,虽然姜睿宁的行事作风都像个纨绔子弟,但也没想过他是不识字的,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晓。 雪儿终于熬好了花茶,盛夏,她不觉得泡茶是件苦差事,将茶水倒入小瓷白杯中,放一个梅子,放在小桌上放凉,雪儿问道:“小姐,茶好了,今日堂少爷说的女子官校很难考进去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劝说 姜玉璃笑道:“女子官校的先生,多半是从宫中退下来的,日前只是女子官校,但如今圣上已经在其中加设了男子学堂,诸多官家女子都在其中,若说要考,应当也不会太难。” 雪儿听到云雾缭绕,道:“小姐想要考女子官校吗?很难进去?” “为什么难进去?”童儿在一旁低声说道:“只要有钱有地位,不就可以进去了吗?” “那为什么我们小姐不能进去?还要给小姐单请个先生?” 雪儿问道。 为什么?是怕给姜家丢脸呗!童儿瞪了雪儿一眼,心想以后要教雪儿怎么说话,这每一句话都往小姐的心口子上戳。 姜玉璃的语气很平静的说:“美貌和学问是次要的,现如今我的品性在京城很差,一旦出府定然会被人指指点点,让姜家蒙羞。” “小姐!” 童儿忍不住喊道:“你不能这么说自己!” “小姐说的没错。” 雪儿认真的看着姜玉璃:“奴婢以前也去过很多官邸,虽然没被选上,但奴婢也看到了那些姑娘,很多人当着面子温柔,背后都会说是非的,小姐是奴婢见过最有气质的人,若说是小姐品性不好,那那些的小姐品性就更加不好了。” 童儿原本因为雪儿的话而生气,可听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小姐,可万万不能看低自己,在奴婢的心里,小姐是最聪明最有才华的人。” 姜玉璃笑道,有才华有什么用,而要有权势才行,这一次她断然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的放过任何人。 “临近学堂招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我要和爹爹好好谈谈。” 童儿愣了一下,迟疑的问道:“姑娘能不能劝说老爷?” “你觉得怎么呢?” 姜玉璃反问。 不等童儿开口,雪儿就先开口了:“奴婢觉得要是小姐能跟老爷好好说的话,老爷一定会顾念情分的。” 雪儿心地善良,想着在这样的府宅内院跟她在杏花村所看见的一样,却不知道深宅大院里的东西要远比她想象中的很多。 “说的也是。” 姜玉璃笑道。 姜晋源最近着实有些头痛。 自从姜悠悠及笄礼后,太多的变故了,身为礼部尚书,在他身后有不少人盯着他,只为抓住他的把柄,正因为如此,姜晋源向来行事小心翼翼,可姜悠悠及笄礼的事情,却让人们看到了他姜家大宅后院的笑话。 如今的皇帝越来越多疑,此外,最近他的政敌右相在朝政上屡次针对他,这让姜晋源很是恼火。 就在这个时候,姜玉璃突然过来了,姜晋源眉头微蹙的看着她。 姜玉璃来到书房,门口的下人还在犹豫,直到书房里的姜晋源开口,下人这才让开了路,姜玉璃对下人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门,知道下人一会儿就会去书秀苑告诉沈书然她去书房找姜晋源的事情。 一进门,书房就充满了独特的墨香,姜晋源在房间里练字,雪白的宣纸上写了半个“静”字,姜玉璃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姜晋源身后,还帮姜晋源磨墨。 看到姜玉璃磨墨,姜晋源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锋利的笔触,落在纸上,却是顺滑流畅,暗藏玄机。 见字如见人,姜玉璃看到姜晋源的字,就知道姜晋源不是朝廷里所说的那种庸才,他是最聪明的那个人,虽说是与世无争,故作一副可以屈居第二的姿态,但其野心不小,绝不可能容人爬到他的头上去。 姜晋源写完最后一笔后,放下笔,一气呵成的字体显露在纸上。 此时姜玉璃应该说些什么才是,但她却一句话也没说,也并非是不懂他所写的意思。 姜晋源回头看向姜玉璃,他还没来得及问,姜玉璃就主动开口了,“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女儿不想在府中请师傅,女儿想入女子官校。” 姜晋源皱眉:“你说什么?” “我要进女子官校。” 姜玉璃语气不变,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姜玉璃的话,姜晋源愣了一下,却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姜玉璃已然没有多年前的青涩样子,但身形瘦弱,看着要比姜悠悠还要瘦弱几分,多年未见,她的眉眼竟与叶氏有几分相似。 姜玉璃被送到尼姑庵的时候不过几岁,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时间飞逝,原来胖乎乎的小姑娘变成了妙龄少女,父女之间却少了一些熟悉感。 姜晋源甚至觉得眼前的姜玉璃有些陌生。 他错过了姜玉璃的几年,他记忆中的姜玉璃还是那个无知任性到极点的小丫头,当姜玉璃站在他面前,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从容地提出要求时,姜晋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从来没有念过书,甚至连字都不识几个,女子官校的考核你又如何……” “爹爹,我也是您的女儿。”姜玉璃懒得听他说那么多的废话:“既然我也是你的女儿,三妹妹可以去女子官校,但我只能跟着外面请来的那位先生学习一些肤浅的东西,爹爹未免有些太过于偏心了。” 这话说的姜晋源一阵语塞,他看着姜玉璃,忽然想起,在沈书然进门之前,他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大女儿早夭折,姜玉璃也算的上是他的嫡女,生的圆润可爱,他也经常抱着姜玉璃,让她骑在脖子上玩。 只是姜玉璃回京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些父女情谊都烟消云散了,可今天,在他面前,姜晋源看着姜玉璃,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些往事,“爹爹未免有些太过于偏心了。”这句话让他的心顿时一阵酸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晋源自己也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他把姜悠悠宠成掌中明珠,对待另一个女儿却格外疏远,姜玉璃不争不抢,只是站在他面前,平静的说着这些话,让姜晋源觉得惭愧。 原本姜玉璃还想着直面跟姜晋源说着此事,可话出口的时候又觉得不妥,不过见姜晋源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成功劝说 其实姜晋源对姜家二小姐并没有什么感情,姜家二小姐回府的那天,姜晋源的眼中显然有着几分不适,姜晋源诚然不是一个好父亲,这也多亏了沈书然这么多年做的这些事情,好在她并非是真正的姜家二小姐,对姜晋源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如果她长篇大论,一直说沈书然对她有多么多么不好,反而会引起姜晋源对她更加厌恶,如此一来,倒也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璃儿,你现在不适合去女子官校。” 良久,姜晋源开口说道,虽然拒绝了,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爹爹之所以不让我去女子官校,就是怕女儿之前的所作所为被他人指点,从而会让姜家丢人,但是爹爹要想着一件事情,女子官校乃是皇上所设立的,爹爹身为礼部尚书,若是女儿没有入女子官校的事情传了出去,必然会让爹爹更加丢了颜面。” 姜晋源愣住了。 他只想着姜玉璃进入女子官校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却没想到皇上那一重。 “这不过是其一的原因,还有其二,爹爹,在姜家有四个女儿,除了我以外,其他的几位妹妹都入了女子官校,若是女儿没有进去的话,定然会让爹爹在朝堂上被人诟病,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让旁人瞧瞧姜家的女儿并非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 姜玉璃说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家人,但在姜晋源的耳中,他却觉得很有道理,三房那边为了姜语嫣和姜语沁能入女子官校也都花了些银钱的,更何况姜玉璃还是大房的嫡女。 “爹爹。”姜玉璃垂眸:“女儿可能一开始是做错了一些事情,女儿自小无娘亲教导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女儿已经知道错了,也绝对不会再犯,爹爹为什么不愿意给女儿一个机会,让女儿证明日后断然不会给姜家丢脸。” “女儿自小无娘亲教导”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姜晋源的心,他颤抖着说道:“璃儿,可是你……” “爹爹,在青城山的尼姑庵中女儿也是识得一些字的,女儿知晓爹爹是礼部侍郎,担心日后会给爹爹丢脸,自从去了青城山后,就一直跟着尼姑庵里的师傅识字。” 她蓦地走到桌边,将姜晋源刚刚写下的“静”字移到一旁,重新铺了张纸,姜晋源被姜玉璃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了她。 姜玉璃扬起袖子,慢慢地擦着墨,她纤细的手腕,轻柔的动作,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特殊美感,而且似乎做这种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了,简直让姜晋源觉得不可思议。 磨完墨后,她拿起笔蘸了蘸墨水,才开始写字,一边写,一边轻声说道:“爹爹,女子官校中有不少官家子弟在其中,女儿去了之后也会结交一些朋友,应当会对姜家有利。” 她和姜晋源的笔迹不同,姜晋源的文笔慢而深,姜玉璃不一样,字迹坚实有力,这样的笔迹需要至少十年才能写成这样,这可比姜悠悠的字迹要好很多倍。 姜晋源像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姜玉璃,后者却笑着看着他,问道:“父亲,现在我可以去女子官校了吗?” 书秀园内,姜悠悠正坐在软塌上玩弄着新买的流苏螺子,听到姜玉璃去书房找姜晋源,立即跳了起来,道:“她去找父亲做什么?” 回来的下人禀告道:“好像是因为之前夫人找先生的事情。” 沈书然在大房的地位很高,平日里,姜晋源有什么事,沈书然是知道的,姜玉璃去姜晋源书房没多久,沈书然就得到了消息。 “她想干什么?难不成她还想亲自选先生?” 姜悠悠问道。 沈书然见下人回来时脸上犹豫的神色,便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钱塞了过去,道:“你听到什么了?” “回夫人。” 下人接过钱,旋即道:“看守书房的人在外面,我听里面的人说,看来二小姐要进女子官校了。” “女子官校?” 姜悠悠忍不住,厉声道:“她有什么资格进入女子官校?” 沈书然摆了摆手,示意人下去,等人走后,沈书然沉声道:“姜玉璃一回京就想进女子官校,还真是野心大,不管她有没有那个资格。” 上次关于姜悠悠及笄礼的事情,沈书然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姜老夫人和姜晋源以温柔的态度对待她,即便如此,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在背后谈论她,沈书然还没有跟姜玉璃算账,没想到姜玉璃又找上门来找麻烦了。 姜悠悠激动道:“她这贱人,一定是想接近苏世子!” 女官学堂女子官校对面就是国子监,镇国侯之子苏敛翼在国子监读书,沈书然没想到这里,姜悠悠却突然想到了。 “我早就知道她存心不良,及笄礼的那一天,她在花园里勾引苏世子,太不要脸了!娘,你一定要想办法,怎么都不能让姜玉璃进入女子官校!” 沈书然闻言皱了皱眉。平心而论,姜玉璃出身好,与姜悠悠这样的女孩子相比,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沉稳气质,让她做事都显得轻快,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反而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以她认知,姜玉璃的长相,想要勾引苏敛翼,未必是不可能的。 她好不容易为姜悠悠抢来了这门婚事,苏敛翼虽然不是皇室,但镇国侯在京城的地位却不低于皇家,更何况,镇国侯的家境简单,最重要的是,姜悠悠钟情苏敛翼,不管怎么样,这门婚事已经抢来了,得尽早完婚。 “不能让她去女子官校。” 沈书然道:“上次的及笄礼没有把她好好制服,反而让她脱身了,这小蹄子聪明的很,早知道就应该把她一直养在府里,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 沈书然站起身来,道:“我马上去找你爹。” 芳华苑内,看着回来的姜玉璃和雪儿,童儿惊讶万分:“怎么这么快?二小姐,怎么样了?老爷是不是同意了?” 第一百三十章 顺理成章 “老爷同意了。” 雪儿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二小姐同老爷好好说话,老爷一定会听的。” 童儿翻了个白眼,府宅的事,哪有这么简单?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玉璃,见姜玉璃也笑着点了点头,这才信了,道:“真的?太好了!我早就知道我们二小姐聪明的很,能进女子学堂是必然的。” 说着她又担忧起来:“可是二小姐,老爷现在已经答应了,以后不会后悔?” 那个时候,姜玉璃可能说了几句软话,姜晋源心软就答应了,可沈书然知道了,她又怎么可能放弃,一抹枕头风吹过去,也保不准姜晋源会改变主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夫人现在正在去爹爹书房的路上,或者已经到了,正在劝爹爹打消送我去女子官校的决定。” 童儿和雪儿的笑容僵住了一会儿,童儿问道:“那该怎么办?老爷要是真的改变主意了,大夫人就还不想办法对付我们?” “不。”姜玉璃笑着摇头,“她不会成功的。” “老爷,璃儿刚刚回京,现在去女子学堂不合适……” 书房里,沈书然正焦急的跟姜晋源说话。 “行了,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会送璃儿去女子学堂。” 沈书然的话还没说完,姜晋源就打断了她。 沈书然从来没有被姜晋源这样说过,一时有些委屈,她道:“妾身也是为了璃儿着想,毕竟璃儿她之前的名声也不好听。” 平日里看到沈书然的委屈,姜晋源总是心疼,可今天再看她,想到姜玉璃受了委屈,也只是站在自己面前平静的很,姜晋源觉得沈书然的行为有些矫揉造作,显得格外看不顺眼。 他道:“悠悠是我的女儿,璃儿也是我的女儿,她们都是姜家的小姐,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如果传出去,我姜晋源的脸往哪搁?还有你。”他看向沈书然道:“璃儿她才刚回到家,你照顾好她,如果你把对悠悠一半的心思放在璃儿身上,我也会放心不少的。” 沈书然诧异的看着他,姜晋源说这话,是在责备她有私心,不等沈书然说什么,姜晋源拿起了自己的袍子,走出了书房门,独自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沈书然一个人,门口的下人颤抖着往里看了看,只见那位端庄温柔的女子,面容扭曲,神情骇人,仿佛变了一个人。 沈书然此刻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她不知道姜玉璃在姜晋源面前挑拨离间说了些什么,姜晋源几天前和她还好好的,如今仿佛瞬间回到了过去。 “姜玉璃……”她咬牙。 她今天所受到的委屈,日后一定要让姜玉璃付出代价! 姜晋源打算把姜玉璃送到女子官校的事情很快整个姜家都知道了。 陆氏在和姜途平说话的时候,也道:“大哥在想什么?怎么想把姜玉璃送过去的?要是姜玉璃进去了,同为女子官校的小姐定然会议论纷纷,指不定的会怎么说咱们姜家的不是呢。” 陆氏笑起来很好看,平日里说话也没有顾忌,前半句似乎是在为姜玉璃着想,后半句似乎是在责怪姜玉璃没有脑子,不顾着姜家,只顾着她自己。 “大哥心里有个主意,你在担心什么。” 姜途平缓缓抿了一口茶:“还好我们二房里没有女儿。” “确实如此。” 陆氏想了一下也是,便点头道:“说起来就算是姜玉璃丢脸也跟我们无关,我看那姜玉璃就不是好惹得,这才回来多久,就让嫂子丢了脸面,我自从入府以来还没见过大嫂的脸这么难看过,想来也是没吃过这样的亏。” 听陆氏的语气,她和沈书然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融洽。 “别担心其他的事情。” 姜途平摆手:“这些事情同我们无关。” 静心堂内,姜老夫人也在和姜晋源商议此事。 “晋源,你怎么看?” 姜老夫人问道。 “娘亲,璃儿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庶民子弟十五岁入册,王爷八岁入册,王公大臣子十岁入册,虽然璃儿上学晚了,但好歹还来得及。” 江老夫人看向姜晋源:“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二丫头能不能入女子官校的事情无关紧要。” 姜晋源迟疑了一下:“娘亲,璃儿过去虽然犯过错,但现在弥补还为时不晚,她当时年纪太小,如今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姜老夫人垂下眼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说:“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那就顺其自然,珠儿。”她叫着身边的侍女,“去内阁拿些上好的布料给二丫头做些衣服。” 珠儿连忙起身,姜晋源见状松了口气。 用了膳食后跟姜老夫人聊完事情,姜晋源就离开了,等姜晋源走后,姜夫人身边的丫鬟珠儿问道:“老夫人不希望二小姐入女子官校吗?” “如果我不想的话,那就不会让人着手给她做新的衣衫送过去。” 做新衫是为了表达姜老夫人对姜玉璃去女子官校的事情并无意见,姜府其他人见状,若有其他意见,都不敢开口。 “那……”珠儿不解。 “我是看着姜晋源长大的,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怕是看上了二丫头,想跟二丫头做交易。”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可是今天的二丫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把控的。” “我怕他们父女因此而产生嫌隙,再闹的整个府门都不得安宁。” 姜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姜悠悠此刻在姜府的后花园里气的砸了一个茶壶。 姜语沁心疼的看着紫砂茶壶,在外面买这样一个茶壶要一百两,姜悠悠就这么随手给砸了,还真是浪费。 “姜玉璃是个什么东西!爹爹为什么要把姜玉璃送到女子官校?她到底跟爹爹说了什么!” 在姜语沁和姜语嫣面前,姜悠悠从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姜语沁胆怯的打了个冷颤,姜语嫣却是附和道:“一定是姜玉璃在大伯面前说了些什么,姜玉璃还真是恶毒的,回到家没多久,就把大伯糊的团团转。”? 第一百三十一章 姜睿宁的好意 姜语嫣见姜悠悠有些生气,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听说祖母还送了姜玉璃一套上好的布料,好像是之前你问祖母要的那件,祖母连你都没给,却给了姜玉璃,如此看来,姜玉璃不止讨好了大伯,连祖母都被她哄了。” 姜悠悠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件布料祖母真的给她了?” “当然是真的了。” 姜语嫣耸了耸肩;“静心堂的下人都看到了。” “这个贱人!” 姜悠悠怒道,她之前早就看中了那件布料,问了祖母好多次,祖母都不肯给她,结果现在祖母却把这布料给了姜玉璃,这不是明摆着说她比不上姜玉璃吗? “不行,得去找我娘。”姜悠悠道;“这要是让姜玉璃去了女子官校,姜家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三姐姐,等等。”姜语嫣拦住了她:“既然祖母和大伯父都应承了下来,姜玉璃肯定是要进女子官校了,三姐姐现在说也是来不及的,不过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女子官校中诸多管家子弟,姜玉璃连字都不识几个,就算是进去了,也是给三姐姐做陪衬。” 姜悠悠闻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姜语嫣说的有道理,她说:“理是这个理,但她总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着真是让人碍眼极了!” 一想到姜玉璃可能会碰到国子监的苏敛翼她就坐不住了。 “三姐姐,这些不过都是权宜之计,只要姜玉璃在女子官校丢了颜面,大伯也必然不可能让她继续待在那里的,咱们只要忍耐几日即可。” 姜语嫣眯着眼道。 等姜悠悠冷静下来离开后,姜语沁却心有余悸的问道:“四姐姐,你怎么确定三姐姐会让二姐姐丢了颜面呢?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姜语嫣冷笑:“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她们两个谁占了上风,丢的都是大房的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只要看好戏就成了。” 姜府三房本来就日薄西山,因为是庶子的原因,本就在姜家不受宠,姜语嫣和姜语沁能够进入女子官校学习,也是姜兴远花了不少银钱才进去的,姜语嫣因为家事而心中自卑,但她的心比天高,志气也不比任何人差,事实上,在整个姜家中,姜语嫣是最杰出的。 姜悠悠不一定要赢得才女的名声,她只要是姜家的嫡女,日后就算是找了夫家,那身份也不会低,但姜语嫣这方面十分自傲,想要在才女的美名上锦上添花,如果比嫡女姜玉璃更显得有才华,就像踩在姜玉璃的身上,姜语嫣很喜欢这种感觉。 可现在姜晋源让姜玉璃去女子官校,就是在说,姜家的四个女儿都一样,一个比自己差很多的人突然追上了她,她的优越感就会消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姜玉璃。 姜玉璃令姜悠悠十分难受,除非姜玉璃哪都不如她,姜悠悠才会舒服,姜悠悠和姜玉璃本就是水火不容,在旁挑拨一番即可。 姜语嫣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时不时的再火上浇油。 芳华苑的姜玉璃早就得了消息,一旦她进入女子官校的事情传出去,其他人肯定会坐不住,但姜玉璃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静心的在教雪儿写字, 雪儿识的字不多,为了打听杏花村翠怡的下落,雪儿还得写一封家书,姜玉璃一边看着她写字,一边教她不认识的字,童儿也听得别有兴致,时不时的说道:“二小姐真是了不起,能在青城山识的这么的的字,不像奴婢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对啊,二小姐真厉害。”雪儿喃喃道:“我看的那些字还是跟在私塾旁学了好些年呢,二小姐没用多长时间就学会了。” 三人说笑间,姜睿宁又来了,他也得到了姜玉璃要入读女子官校的消息,一进门就说道:“恭喜恭喜,没想到你还真的有法子能够说服大伯,厉害啊。” 姜玉璃让雪儿继续写字,走到姜睿宁身边,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睿宁撇了撇嘴道:“别总是一副不欢迎我的样子,我特地来提醒你,别以为女子官校是个好地方,贵族子弟脾气都臭的很,你又是新入学的,刚去要安分些,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把大伯的名字报出来,实在不行就跑。” 说着他从袖子里翻了翻,拿出一把小匕首:“喏,这个给你,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拿这个吓唬她们。” 姜玉璃盯着姜景睿手中的匕首,沉默了半晌,道:“能入女子官校的大多都是官家子女,怎么要动刀刀枪的,你就有些大惊小怪了。?” “你可别放松警惕。” 姜景睿道:“女子官校跟国子监差不了多少的,上次我就跟人有些矛盾,差点没把手给废了,你就相信我,反正把东西带着,有备无患嘛。” 他将刀塞到姜玉璃的手中。 姜玉璃勉强接过,道:“好,谢谢你跑这一趟了。” “你的谢意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诚意。” 姜睿宁又道:“我看你这样子就算是受了欺负恐怕也不会来找我,不管怎么样,我就在国子监,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姜玉璃点点头,姜睿宁冲她使了个眼色,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实在不行,我就把苏敛翼一块叫出来。” 姜玉璃看着他,姜睿宁咧嘴一笑,等着姜玉璃的夸奖,但见姜玉璃淡定道:“雪儿,送客。” 姜睿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高马大的雪儿抓住衣服给拽了出去,骂骂咧咧的被赶出了芳华苑。 临近夜色,沈书然命人把姜老夫人的布料赶制出来的新衣服给送了过去,还不忘提醒她入了女子官校不要把姜家的脸面丢了。 童儿看着面前的新衣服,低眉问道:“二小姐,你怕吗?”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中,她很可能会面对对她怀有敌意的同窗,但在过去她做杀手的时候什么事情没碰到过,更何况要面对的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子女。?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期待 姜玉璃笑了笑:“不怕。” 她不止不怕,甚至很期待。 翌日清晨,姜玉璃早早的起床了。 月儿和清云见姜玉璃这么早起床,有些意外,童儿笑着说道:“二小姐从今天开始在女子官校读书了,可不能迟到,今日还是入学的第一日,二小姐可小心谨慎了,昨个晚上就兴奋的没睡好呢。” 月儿和清云一听这话,连忙恭敬的跟了上去:“听说要进女子官校很不容易,以后你可就有福气了,能跟二小姐一同去女子官校,还能见见世面呢,听说三小姐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呢。” 听到提到姜悠悠,童儿顿时冷哼一声,喃喃道:“走就走呗,我家小姐还不稀罕跟她一块去呢。” 女子官校每三个月停学一个月,而今日入学的第一日,姜悠悠和姜语嫣早早离开了,一般来说,家里的姐妹入学时总是结伴而行,再者说,她们同姜玉璃本就不熟悉,更加不会等她一起了,还巴不得她会迟到。 然而姜悠悠几人走的时候连说都没说一声,摆明了是给下马威,姜晋源忙着自己的事情,顾不上,童儿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姜晋源对二小姐有所看法,站在一边独自生着闷气,但也气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察觉到童儿有些不对劲,姜玉璃转身安慰道:“她们不想和我一同前去,我也觉得一同去太过于麻烦了,如此一来也省了事,不用在路上听她们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废话。” 姜玉璃说着话,便推门走了出去,童儿看的都愣了神,“二小姐今日穿的好漂亮啊!” 不仅童儿愣了神,就连月儿和清云也是一愣。 在姜家多年,只知道姜悠悠是她们几个钟最为出众的,姜语嫣生的小家碧玉也是不错,而姜语沁逊色了几分,也不是不好,却没想到姜玉璃回来的这几日显的呆板,稍稍打扮居然如此好看。 可能是姜玉璃自小就被送去了青城山,那时候的容貌还是孩童模样,经过几年的时间雕琢,容貌精致了许多,身上更是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魅力。 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姜玉璃便是将此话发挥的淋漓尽致,骨子里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美,容貌更是一日比一日好看。 今日,姜玉璃一看盒子放着沈书然昨天送来的衣衫她就知道,这衣服一定不是姜老妇人让她送来的,所以她换了一条月白的齐胸裙,胸前系着一条淡黄色的丝带,长发扎在脑后,木簪上点缀着一颗红豆,显得她优雅美丽。 姜玉璃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月儿和清云不由直视,童儿更是看的移不开眼睛,姜玉璃明明和她一起在青城山待了好几年,但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玉璃的走路姿势和她的笑容变得那么陌生,给她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雪儿跟在姜玉璃身后,说道:“二姑娘,门房那边准备好马车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姜玉璃点点头,笑道:“走。” 姜玉璃去女子官校的时候,身边只带了雪儿。 女子官校虽然说入学的都是官邸小姐,看着很守规矩,但私底下是什么样的没人知晓,童儿没心没肺很容易被里面的人利用,若不是当初她还是摄政王妃的时候对里面有所了解,恐怕进去后必然会惹不少的麻烦。 姜悠悠和姜语嫣肯定是故意想看她的笑话,不然的话不可能一大早就匆匆带着人离开了。 的姜玉璃和雪儿上了马车,童儿站在马车边有些不舍的说道:“二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奴婢就在府里等着二小姐回来。” 在青城山的几年时间里,童儿和姜玉璃几乎形影不离,那时,姜玉璃身边只有童儿一个婢女,现在姜玉璃身边的婢女多了起来,让童儿有些失落,但姜玉璃说过会回来接她的,她就一定会在府里等二小姐回来。 姜玉璃带着雪儿去女子官校其实还有别的目的在其中,只要是旁人看见她身边跟着的婢女是个人高马大的粗鄙丫鬟,必然会借此来嘲讽她,即便是发生了争执旁人也不敢上前,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雪儿身强体壮的原因是她曾经学过一些防身术,带她是最好的。 不过姜家是文官,她不能断然的跟人动手,免得暴露身份,原来的姜玉璃在青城山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有人教她,所以带上雪儿,总会有用的到雪儿的地方。 姜玉璃和雪儿刚到女子官校的门外时,就看见姜悠悠三人已经早早的到了。 以往,姜悠悠并没有和姜语沁、姜语嫣同行,毕竟姜语沁和姜语嫣是三房的,姜悠悠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们,不过姜语嫣嘴甜的很,经常说些奉承她的话,这次的目标又是姜玉璃,这才会选择跟她们两个一块走。 今天是为了找姜玉璃的麻烦,姜悠悠和姜语沁、姜语嫣第一次一起坐了马车,这落入要进女子官校众人的眼中,纷纷驻足在门外没有进去。 “悠悠。” 门口一个粉衣少女回头,好奇的问道:“听说姜家二小姐今日也会来,怎么没看到她?你们没有一起来吗?” 姜悠悠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语嫣就先开口了:“二姐姐恐怕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场面,想着选一些好看的衣服呢,昨儿个可是送了不少新衣服给她,她兴许是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忙着欣赏都来不及呢。” 平日里姜语嫣这样插话,姜悠悠肯定会不悦,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话听着格外的舒服。。 姜语嫣话音刚落,又一个高挑的少女冷笑道:“选什么衣服?不过是入学读书的,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什么样子?她还以为自己是在选妃不成?” “听说姜家二小姐之前被人瞧见过,说是个大美人呢。”人群中有个少女探头往外面看了看,问道:“也不知道跟悠悠比起来如何,怎么半天了还不来?” 姜悠悠虽然在女子官校的颜值上称不上顶尖,但她的身份跟她日后要嫁的府门把她给硬生生的抬了上去,往日里没有姜玉璃的存在,在外她都是姜家嫡女的身份,如今可就不一样了,真正的姜家嫡女可是回来了的。 姜语嫣笑道:“二姐姐是生的好看,只不过是一直养在山里,模样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山里长大的野丫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想起那件事情,姜玉璃是因为谋害继母而被送去了青城山,要不是有人说清,恐怕现在还回不来呢,这样恶毒的女人居然也能进女子官校。 就连刚才对姜璃还有些好奇的少女,眼中也露出了鄙夷之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孟子怡 能入女子官校的个个身份地位都不低,就连学识都是上等的,不过官家子女都有种莫名的恶趣味,只要有新生入学,都会想发设法的刁难一番。 姜玉璃除了有个礼部尚书的爹之外,其他的根本什么都没有,更何况她这个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过,如此一来,就算是她们欺负姜玉璃,也没什么会说什么的。 说话间,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那是不是姜家的马车?是不是姜家的二小姐?” 顿时在女子官校门口的女子们纷纷朝着马车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马车徐徐停在门口处,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月牙白的衣衫,另一个则穿着粗布麻衣,身材硕大,活脱脱的像个从山野里带出来的粗鄙丫头。 谁也不会带个这样的丫鬟跟着入女子官校,但正是因为如此,她身边站着的女子才格外引人注目。 那女子的温柔的笑着,像山间暖风,缓缓吹过人心,令人十分舒畅,五官长得也恰到好处,眉眼中透着英气,温柔的外貌里多了几分硬朗。 “就是她吗?那是姜家二小姐吗?” 有人低声说道:“完全不像是在山里长大的。” 姜玉璃万万没想到她入学的第一天会在门口处见着这么多的人,而且个个都对她目光打量,像是想用目光把她吞了一般。 “不过是个山里出来的野丫头罢了。”有人低声嚼着舌根:“弄这么大的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一样。” “她这样子挺有灵气的。”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是如何学也学不来的,自然也会引得旁人嫉妒。 即便是知道那么多关于她恶毒传言,却见到真正的姜二小姐却是那么温柔样子,实在难把两个人结合到一起。 不过有人却发现姜玉璃穿的不过是个普通的料子,并非是姜悠悠所说的精挑细选换的衣衫,姜悠悠在看见时顿时脸色大变,气的是怒火中烧,没想到她居然没穿娘亲给她的衣衫,分明就是故意的! 片刻间,终于有人先开了口:“你就是她们说的姜家二小姐?” 姜玉璃闻声看了过去,眼前的女子她之前见过,是在宫宴上碰过一回,是承德轩家的小姐孟子怡,跟姜悠悠的关系很。 姜玉璃挑眉道:“怎么了?” “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居然还敢来女子官校?” 孟子怡不屑道:“听说你七岁时就被赶去了尼姑庵,做了那些事就应该藏头藏尾的,回京后也该在府里找个先生教你,来这里只会败坏我们的名声,真的令人恶心。” 这话说的太过于直白,几乎是没给姜玉璃丝毫的颜面,所有人都看向了姜玉璃,想要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孟子怡也盯着姜玉璃看着,其他人听到这话,估计会大发雷霆,更何况姜玉璃之前还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断然不可能会受得了这气。 不料姜玉璃只是笑了笑,说道:“自家的事情都没管好就想插手去管别家的事情?未免手也太长了。” 话说的留了几分的余地,却把孟子怡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在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可就听说了承德轩家的事情,孟子怡的母亲虽是高门显贵,但在承德轩大人外出时跟旁人有染,被承德轩大人抓了个正着,没过多久其母就怀了身孕,碍于其母的身份,这才把孟子怡生了下来。 如若要扯破那层窗户纸,说白了孟子怡是不是承德轩大人的女儿还是另当别论的。 这件事没什么人知晓的,可孟子怡一听姜玉璃这话中的意思,顿时就明白了,心里跟颜面上都过不去。 孟子怡心中恼怒,她低声说道:“你看你这没用的样子,就活该一辈子留在尼姑庵里乔敲经念佛,跑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 姜玉璃抬眸轻笑道:“若是孟姑娘想要过那种敲经念佛的日子,我也不拦着,同我说什么?直接让孟府的马车送去你就是了。” 姜玉璃说道。 “你!” 孟子怡被惹怒了,姜悠悠在一旁劝道:“二姐姐,子怡好歹也比我们年长,你不该如此说话。” 她故作一副好心的样子看向孟子怡道:“子怡,二姐姐刚回京也没几日,京中的规矩也不懂,你消消气,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孟子怡稍稍平复了些,道:“也对,不过是个从山里刚被接回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京中的规矩如何,不过怎么说都是你二姐姐的错,怎得也不该是你来同我道歉,悠悠你这样在府中也没少受她的欺负。” 说着,孟子怡就拉着姜悠悠进了女子官校,其余女子也没了兴致,跟着一块进去了。 在进去后,姜玉璃才发现,根本没有她的位置,环视一周后也不知该坐在何处才好。 正当姜玉璃不知该坐在何处的时候,忽而有个清丽的声音传来:“我这倒还空了个位置,不如你坐过来。” 姜玉璃有些意外,就见一个身穿蓝色衬衫裙的少女徐徐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她的方向,显然是在跟她说话。 瞧着这姑娘容貌上乘,只是下巴处有些方,但正是因为如此,衬得她有积分坚韧模样,眉眼更是瞧着跟刘夫人有些相似,姜玉璃这才恍然大悟,这位姑娘应当就是刘夫人的小女儿刘巧心。 姜玉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缓步走到刘巧心旁边的桌前,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啼笑生:“刘巧心,你胆子还真大,你不知道她是谁吗?万一哪天惹她不高兴了,随手就把你推下楼,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有提前跟你说啊。” 刘巧心微微低头没有回应,俨然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姜玉璃笑着在刘巧心身边坐下,却见刘巧心眉心微蹙,似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到她这副神情,姜玉璃也猜到了大概,应当是刘夫人知道了她要去女子官校的事情,暗地里和刘巧心说了什么,可姜玉璃心里也很清楚,刘巧心也是害怕跟她靠近的,毕竟她在京城的名声实在不好,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刘巧心居然这么听刘夫人的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平安渡过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刘巧心侧目看了一眼姜玉璃,见后者一直盯着自己,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忙不迭的偏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姜玉璃忍不住抿唇轻笑,刘夫人的女儿还真是可爱极了。 虽说刘巧心没有理会她们,但她们议论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压低声音询问姜悠悠。 看着姜悠悠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姜玉璃就知道她定然是暗地里想了别的法子来对付她。 没过一会,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走进内堂的是个穿着简衣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明眸皓齿,刚进内堂,内堂吵闹的声音就顿时停了下来。 没想到居然是位女先生。 姜玉璃看着眼前的女先生,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女先生姓赵,单名一个蔷,在女子官校教“书”。 女子学堂共有六项教习门科,每科都有都不同的教习先生,但是却很少会有女先生。 不过想起柳旖欢,她貌似也是个官家出身,后来因为家中出了事情被发卖了出去,慕时渊可怜她就将她一直养在别院里,直到后来她‘死’了之后才名正言顺的把人接进府里,若说着官家出身的女子大多都是心高气傲的,也不知晓她知不知道慕时渊真正的样子。 姜玉璃和女子官校的女先生关系还算过的去,之前有见过一面,只不过是身为叶琼歌的时候见过的,赵蔷也是个苦命的人。 赵蔷曾经也是个官家子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不过后来被太后带进了宫,年岁约莫也有三十岁有余,在皇上建设女子官校后,赵蔷更是第一个以女子的身份进入女子官校教习读书的,因她是太后所挑选的人,即便是其他先生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 时间过去几年,赵蔷用她自身的本领说服了所有人,女子官校的其余先生对她只有崇敬也无其他意思。 姜玉璃知道赵蔷是一个最看重道德和礼节的人,当年后宫秽乱,苏妃出事之时,是赵蔷第一个出来指责苏妃不守名节,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以她现在的名声来说,赵蔷恐怕也会看她不顺眼。 赵蔷缓步走近后,用戒尺敲了敲木桌,她原先只对医术有所研究,不过其他的四书五经也是在这边之后偶然翻看过,在赵蔷教习时,姜玉璃却瞥见一旁的刘巧心格外用功。 时间过去了一半,赵蔷点了几名学生上前背诵之前所教习的功课,应当是她过去比较严格的原因,被点到的学生个个面露惧色,不过由始至终赵蔷都没有看姜玉璃一眼,仿佛她在学堂里并不存在一般。 按照常理来说,女子官校有新生入学后,先生都会点名说上几句话,反观赵蔷,眼中根本没有姜玉璃这个人,也没有丝毫要跟她说话的想法。 姜玉璃对这种状况并不是很意外,赵蔷骨子里是个严格遵守礼节的人,肯定来之前就听说了她之前在京中的所作所为,如若她不是姜晋源的嫡女,赵蔷说不定还会给她穿小鞋,想尽办法把她赶出女子官校,如今赵蔷也只好当做没看见她。 姜悠悠抬眸时也察觉到了赵蔷对姜玉璃的言行举止,原本在门外的坏心情也一扫而落,即便姜玉璃再如何嚼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她之前所作的事情,就算是让她进了女子官校,也只有受委屈的份。 习课即将结束的时候,赵蔷放大了音量说道:“十日后便是校考,今年的校考将会跟国子监的学子一同进行,若是在校考上夺得头冠者将会面见太后,受到皇上太后的嘉奖。” 顿了顿,她道:“而那些不及格的学子将会有一月的时日提高成绩,若还是不行将会劝退。”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如若不过及格的话,将会被女子官校赶出去,这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情。 “所以说,诸位学子在短暂的时日里多多学习,不要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上。” 赵蔷神情严肃的说着,随即拿着戒尺离开了学堂。 等赵蔷离开后,学堂里吵闹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要是被女子官校劝退我可怎么回家见爹娘,就算是没有劝退,以赵先生的意思,不是还得要被赵先生看着读书,这也太恐怖了。” “是啊,是啊,赵先生前些日子教的琴,我到现在还没学会呢。” “光是咱们的话也就算了,这回可是跟国子监的人一起考,要是没考过去,让国子监的公子哥看了笑话,那才是丢人呢。?” 嘈杂中,突然有个特别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好怕的,那位从山里来的姜二小姐都不害怕,你们都学了这么些日子有什么好怕的?” 是孟子怡。 孟子怡的话一出,原本吵闹的人都愣住了神,忽而想到了什么笑道:“是啊,咱们还能连个从山里出来的女子都比不过嘛。” “姜二小姐可真是命不好,好不容易回了京城,还入了女子官校,这不过十日的时间能学会什么?啧啧,这要是被赶出去了,可就没脸面在京城带着了。” 话语里每一句都是对姜玉璃的幸灾乐祸,巴不得她早点从女子官校出去。 在这些人眼里,姜玉璃没有学识,更不识字,连个五岁的孩童都不如,而她们都是自小在府里养大的,年龄一到便送去了女子官校,各方面都要比姜玉璃要强很多,若说是有人会从女子官校被赶出去,那么第一个便是姜玉璃了。 姜玉璃听了这些冷嘲热讽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姜玉璃。 “赵先生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刘巧心突然说道,姜玉璃侧目看着她,见她收好了自己的书本低着头。 还未等姜玉璃开口,刘巧心又说道:“你才刚入学不久,即便是要考试也轮不到你,赵先生就算对你有再多的看法,也不会徇私枉法的。” 姜玉璃弯了弯嘴角,道:“多谢你提心我。” 姜玉璃突如其来的道谢,反倒让她有些不舒服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感觉眼前的姜玉璃跟她听到的传闻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五章 鉴画 赵蔷走后,没过多久就又来了一位先生,姜玉璃对女子官校的先生都有些认识的,对于他们所会的更是了如指掌,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她只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只不过这些表面君子,和赵蔷并无两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下意识的当姜玉璃不存在。 入女子官校的第一日总归还算是风平浪静,以孟子怡为首的那群人只要找到空隙就会来找姜玉璃麻烦,不过是说些无聊的话罢了,她并未放在心上,只不过偶尔反驳几句,气的孟子怡无处发火。 下学后,雪儿和姜玉璃就去了门口后等着,马车被放置在女子官校的后面,必须要有人领着过来才行,而姜悠悠和姜语嫣是绝对不会和姜玉璃同车的,而且她也觉得她们太过于麻烦了。 刚离开女子官校没走多远,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姜玉璃掀开轿帘便看见街边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拉扯着,只是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帘子,京中像这样的事情不少,她断然不能牵扯其中,更何况她现在身为姜家的嫡女,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你们襄阳叶氏不是有钱的很吗?我这副画可是阳真子的真迹,世间仅此一副,看在今日本少爷的心情还不错,只要你能拿出两万两黄金来,本少爷就把这幅画给你了。” 襄阳叶氏? 姜玉璃叫停了马车。 姜玉璃的的生母叶氏是襄阳叶家的小女儿,说到底她也是借用了旁人的身子,叶家的人受到刁难她总归是不能不理会的。 想到此处,姜玉璃偷偷的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有几个年轻人围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穿着一件简单的银丝长袍,瞧着很是低调,剑眉锋目,眼中蕴着藏不住的怒意,而围着他的几名少年却打扮的奢华无比,为首的少年更是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手里得意的拿着一副字画。 “怎么样?你要是拿出这钱,我立刻就把字画给你,如何?”那个獐头鼠目的人姜玉璃认识,其父亲是长庆御守的独子刘昌民。 被围着的少年咬牙道:“这幅画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趁着我去拿银钱的时候买了这副字画,你还还意思问我要钱?” 刘昌民看了那少年一眼,不屑的笑道:“向来买卖都是谁先给钱,东西就归谁,你自己没带够钱让人把东西买走了,你难道还想抢不成?” 说完,他摆了摆手,对另外两人道:“把东西带走!” 此时,姜玉璃不过是想要看看发生了何事罢了,如今却不得不出面了。 “请等一下。” 姜玉璃说道。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姜玉璃下了马车朝着人群走去。 光听见声音却没看见人,刘昌民四处环顾着,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漂亮女人,顿时眼睛一亮,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道:“姑娘拦住我们几人是有何事?” 看到姜玉璃下了马车,雪儿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要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胆敢动她家小姐分毫,她就一拳打死这些个不长眼的人。 姜玉璃笑道:“我不过是路过而已,听到这里吵嚷着便好奇过来瞧瞧,敢问这位公子究竟发生了何事?”说着,她看向了站在一侧的少年。 “发生了何事?” 刘昌民听着这话笑了笑,道:“小丫头片子就别多管闲事了,这件事跟你无关,别说的跟我们在欺负人一样。” “哦?是吗?”姜玉璃挑眉笑道:“既然是买卖,这位公子先来的,不管他有没有付银钱,他都有优先购买权,你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一听这话,刘昌民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来给人出头的,顿时脸色一沉道:“话是这么说,但老板总归是做买卖的,难不成他一直不回来给钱,老板就一直守着他?你知不知道我手中的这副画可是《千山鸟居图》,是千金万金都求不得的。” 《千山鸟居图》是前朝段墨子所留下的着作,在段墨子死后,他所留下的真迹大多都被人买回去收藏了,尤其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文人,更是以能够收藏段墨子的珍品而荣,如若刘昌民手中的画真的是段墨子的《千山鸟居图》,这位小少年可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别怪我说话难听,这副《千山鸟居图》有价无市,我好心给叶兄价格让他出钱买,只要他出得起钱,我就愿意割爱,不料他不肯出钱,那我拿走又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刘昌民笑了笑,“难不成襄阳叶家的人都是这般巧取豪夺来发家的?” 周围的人闻言,也是哈哈大笑,那嘲笑的都是襄阳叶氏做的不地道的事情。 当朝本就是轻商重文,不然不可能连女子都有入私塾读书的先例,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旦事情闹大,官府那边也只是不了了之。 叶文远咬了咬牙,压下怒火,道:“我都特意留下了人,说着片刻就回,你就是趁着我回去的那功夫才把画强买下来的!” “哎呦喂。”刘昌民连连摆手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本少爷就喜欢文人墨宝怎么了?看中了这幅画既然没人付钱,我付钱买了,哪里有错?” 说到这里,刘昌民突然想到面前的姑娘,道:“这位姑娘,你来评评理,凭什么我花钱买了东西还成我的错了?” 姜玉璃笑道:“那副话能不能给我看看?虽说我阅历不高,但是年幼时也是曾经见过《千山鸟居图》的,也不想二位因此画而争论不休。” 她并非是年幼时见过,而是她知道真正的《千山鸟居图》在什么地方,谁人敢从皇宫里偷东西?除非不要命了。 刘昌民听她话都说成这样了,也就随性的很,把画递了过去:“你若想看看,那我就给你看看。” 他看姜玉璃的穿衣打扮虽是朴素,但身上的气质却非普通人能够有的,可是京城什么时候来了位这么漂亮的小姐??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画是假的 等回去后一定命人打探一番,倘若家境一般,娶回去做个妾室玩玩也是不错的。 离人群不远处的地方,有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车上的姜悠悠正好看见,问道:“大庭广众的跟些个男子在争论什么?那少年是谁?怎么没见过?” “三姐姐,咱们还是小点声。”姜语沁压低声音提醒道:“站在二姐姐身旁的人是襄阳叶氏的旁支公子,名为叶文远,听说叶家就剩两位公子了,另外一位年纪尚小,叶氏更是专心培养这位叶公子,总归是同我们无关的,还是别掺和了。” 姜悠悠若有所思的看向姜玉璃的方向,“不急着回去,咱们再看看。” 姜玉璃接过刘昌民递过来的画,大手一挥就将其展开,从上看到下,看的十分仔细。。 《千山鸟居图》是段墨子在开春时日偶然碰见的奇景,数以万计的鸟儿成群结队的在山谷中盘旋,零星的鸟儿停留在低垂的枝头上,鲜花趁着灵动的鸟儿显得春意盎然,就连鸟雀的羽毛都栩栩如生的描绘了出来。 因为姜玉璃的缘故,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叶文远蹙眉,很是不适应有人围观的感觉,刘昌民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姜玉璃看。 看了一会儿,姜玉璃放下了手中的画,并没有把画还回去,低眉笑道:“段墨子的墨宝极其珍贵,若是真品更是稀世难得,只不过……” 听姜玉璃这么一说,刘昌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可她突然停了下来,刘昌民下意识的询问道:“不过什么?” “是真品那便是稀世难得,只不过我手里的这副《千山鸟居》是假的。”姜玉璃沉声道。 “你说什么?”刘昌民顿时大惊失色,冷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幅画怎么可能是假的?” 叶文远也很是诧异的看向姜玉璃,他是收到消息说《千山鸟居图》在此才匆匆赶来的,如今却说是假的,岂不是白跑一趟? “正是因为这幅画十分珍贵,所以市面上临摹的赝品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好在这位公子买的这副画是诸多赝品中最像的一副,若是不嫌弃的话,大可望梅止渴,这幅画不止万两黄金,顶多也就值个百两银子,叶公子。” 她看向叶文远道:“你若喜欢,只需要给这位公子一百两银子足以。”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肯定是一伙的。”刘昌民狞笑道:“就凭你空口说白话就想让我相信这幅画是假的?好让我用低价给叶文远是不是?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对啊,对啊。”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道:“姑娘,这幅画上又没记号,你怎么能够证明你这幅画是一幅赝品?” “手感不对。” “手感?” 雪儿疑惑的问道。 “段墨子作画有个习惯,那便是喜欢用三层油墨纸,将画好的画像夹在最中间,既可以将画完美的展现,也可以很好的保存,我手上的这副只有两层油墨纸,一摸便知,而且段墨子所用的油墨纸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无人制作了。” “这种油墨纸最大的特性就是放在阳光下,阳光也无法渗透画作。” 姜玉璃说着话的同时把手中的画举过头顶,刺眼的阳光却穿透了她手中的画。将。 刘昌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不是不知道段墨子作画的习惯,但买的着急也就没细看,如今看来还真是买到了一幅假画。 姜玉璃笑道,“一幅假的《千山鸟居图》公子要价三万两黄金未免有些过分了。” 她说的越多,就越证明了这幅画是假的,也证明了他被人骗了银钱,刘昌民顿时怒火中烧,伸手就要去抓姜玉璃拿着的画作,不料姜玉璃闪身躲过,轻而易举的把画塞到了雪儿的手中,雪儿趁势将画举起,给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楚明白。 “臭丫头,把画还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刘昌民本想上前强行夺画,可围观的人太多了,要是传出去他欺负女子的事情来,父亲断然不会轻饶了他。 刘昌民气红了眼睛,恶声说道:“你最好是把画还给我,不然要是让我爹知道了,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姜玉璃勾唇轻笑,淡漠的回道:“你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若是敢动我分毫,从而让我爹知道了,那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可就不一定是我了。” “臭丫头,你倒是嚣张的很,报上门号来,我倒想看看你是何人家中的!” 刘昌民怒道。 “礼部尚书姜晋源之女。” 姜玉璃说道。 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原本吵嚷的人群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刘昌民从未在京中见过她,想来是个小门小户的人家,还想着等姜玉璃说完后好好嘲讽一番,却没想到在她自报家门后却愣在了当场。 京都礼部尚书之女姜悠悠以及旁支的两位姑娘是众人皆知的,可见着眼前的这位姑娘眼生的很,要真是姜家之女,那便是多年前被送去青城山的那位姜家二小姐姜玉璃了。 长庆御守的儿子刘昌民虽然在京都也是嚣张跋扈的,但众所周知,那位礼部尚书姜晋源是万万不能开罪的。 只不过现在刘昌民话都放出去了,要是在这个时候认怂,他不得被人笑死?可要是他吃了这个亏,让人知晓他想用一幅假画却骗银钱,不管谁人听了去都会笑话他,就连家中都不会轻易饶了他。 不管怎么样,他是两个都不能承认的。 刘昌民在京都也是横惯了的,这位又是个刚从山里接出来的小姑娘,随便吓唬几句应该会害怕。 想到这里,刘昌民撇了撇嘴,冷笑道:“是姜家的二小姐又怎么样?你跟襄阳叶家有所关系,当着众人的面说的画是假的,无非是偏袒叶家,我还说这幅画就是真的呢,识相的就把画还给我,不然你这身子骨可挨不住几下。” 就在刘昌民说话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人都纷纷围了上来,一副姜玉璃不把画交出来就别想从这里离开的架势。 第一百三十七章 都是误会 而在不远处的马车上,姜悠悠一直看着姜玉璃那边,她就巴不得刘昌民对姜玉璃动手,最好是毁了她的容貌,再将此事宣扬出去,姜玉璃当街与男子打斗的事情就会传出去,到时候不管父亲有多偏袒她也会发火。 “刘昌民。”叶文远冷声呵斥,不着痕迹的把姜玉璃挡在了身后,“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你要想动手,我奉陪到底。” 刘昌民笑道:“我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会跟个女人动手呢。”说着,他看向了姜玉璃,要是真动起手来,他还真不好说,只要姜玉璃不多管闲事,他就不会动她。 此时,如若是旁人的话,姜玉璃还真不会管这档子闲事,要不是因为她如今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而叶文远又是叶氏的旁支,要是不管也说不过去。 姜玉璃轻轻推开了叶文远,上前走了一步,道:“那可真不好意思,我最是喜欢找麻烦的人,不过想必时日过去久了,忘记当年我为何被送去了青城山。” 在场围观的百姓个个都被此话惊掉了下巴! 当年还是姜家二小姐的姜玉璃被突然送出了京城,没过几日就传出来姜玉璃推母下楼的丑闻,像这种事情别人都避之不谈,而姜玉璃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难道她就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吗? 叶文远更是诧异万分,没想到姜玉璃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心里不免担忧,可看着姜玉璃神色平静,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刘昌民吞了吞口水,那件事在京城的贵人圈都传遍了,他哪里会不知道。 话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姜玉璃连弑母杀弟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这样挑衅的话语,换做平时,刘昌民早就气的跳脚,出手好好教训那人,可如今看着姜玉璃那望过来的眼睛,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他虽说是个纨绔子弟,甚至私底下也干过那种事情,不过他所做的都是那些贱民,他可干不出来姜玉璃的行为。 面对比自己还要狠的人,刘昌民自然心里会有些顾忌,不止是姜玉璃的身份,更是她那狠辣的手段。 不过片刻间,原本在上风的刘昌民顿时就落了下风。 刘昌民躲闪的眼神被姜玉璃尽收眼底,她知道,刘昌民怕了。 刚才在马车上的时候就看出来刘昌民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叶文远是襄阳人,纵使在襄阳身份高些,但在京城却不行,她不一样,刘昌民不敢动她,因为一旦动了她,她身后不止有襄阳叶氏,更有姜家做后盾。 弑母杀弟的罪名安在她头上这么多年,现如今不是澄清的好时机,但在这种时候用来吓唬吓唬刘昌民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让某些不长眼的人退避三舍。 “姜玉璃真是丢进了姜家的脸面!”那话也一字不差的被姜悠悠听了去,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爹爹好不容易才把那件事给压下去,她倒好,居然摆在明面上说,这不是无端端的给姜家落颜面!” 姜玉璃见刘昌民站着不动,道:“这幅画确实是假的,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报官,即便是见了官,我的话也是同样的,不就是跑一趟的事情罢了。” 刘昌民顿时是又气又急! 之前他说要报官无非是想要吓唬吓唬叶文远罢了,府衙的大人跟他也算是熟悉,三两句就能把这个外来户唬的团团转,但姜玉璃看着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人,这回好了,他自报家门想要拿回画坑叶文远一笔没成,还让人当众数落了一番。 片刻功夫,刘昌民就已经是急了背脊都汗透了,他着实不明白,一个在山里长大的丫头嘴巴怎么能这么厉害?而且居然还能分辨名画的真假,看着比京中长大的官家女子还要厉害几分。 “哎呀。”就在刘昌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姜玉璃忽然哎呀了一声:“想来公子也是被这店家给骗了,应当是个误会,毕竟这种我当时见着赝品的时候也觉着是真的,若不是有人指点还真买了回去,不如公子就以白银五十两银子卖给这位叶公子如何?” 这话听在刘昌民的耳中顿时让他如释重负,姜玉璃是在帮他找个台阶下,他要是还不下,那就活该被人指指点点了。 原本在茶楼二楼的人也下来看热闹,想着会有什么官绯能凑凑,却没想到姜玉璃冒出了一句误会。 “行。” 刘昌民生怕姜玉璃反悔,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着找回些颜面来,“叶家少爷,我也是被店家给蒙骗了,确实是个误会,我为之前对你的无礼道歉,这幅画你也不用给我银钱了,我就送给你了。” 话音刚落,身边人的嘘声传入耳中,刘昌民强忍着内心的不甘,带着下人匆匆离去,连话都不像多说一句。 见刘昌民走后,叶文远也没有追上去,不过这件事还是多亏了姜玉璃帮忙,他这位旁支的亲戚就幼时见过一次,没想到如今这么厉害了 。 叶文远转头看向姜玉璃,刚想向她道谢,后者微微点头后,低声道:“雪儿,把画给叶少爷。” 雪儿沉声应道,缓步走向叶文远将画递给了他,随后走到姜玉璃的身边扶着她上了马车。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叶文远看着姜玉璃二人上了马车徐徐离开,而围观的百姓见无戏可看渐渐四散而去。 彼时,在街尾不远处的地方停着一辆奢靡的马车,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公子,人已经走了。” “嗯,回。” 马车里的少年倚靠在软垫上,指尖轻落放下了帘子,眼眸微微眯缝着低喃道:“姜家二小姐。”她的背影为何跟那个人如此相似? 坐在对面身着绿杉的男子轻轻捻动着胡须笑道:“那画本就是赝品,却做的跟真的一般无二,想着借刘昌民的手去牵制叶文远,让叶氏不得不出手,没想到这位姜家二小姐却帮他解了围,让叶文远毫发无损的脱离还白白得了一幅画,你的计划可能要改改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姜老夫人责问 话里虽然表达的有些遗憾,但他却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叶文远不过是我局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苏敛翼轻挑眉眼道:“无妨,现在看来,比起叶文远,姜家二小姐更让我有些兴趣。” 雪儿和姜玉璃回到姜府。 芳华苑中,童儿已经在院子里等的心急如焚,二小姐是头一回没跟她在一起,她在府里什么心思都没有,眼见着院子门口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忙不迭的冲了过去,从头到脚好一顿看,生怕姜玉璃受到欺负。 童儿从雪儿口中听说了姜玉璃出手帮忙的事情后,惊诧的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茶盏,“天啊,这不是欺负人吗?二小姐做的对,就应该这么教训这种坏人,只是二小姐没受到欺负?” 雪儿摇了摇头,童儿这才放心下来,可忽而想到了什么,道:“二小姐,虽说帮人是好事,可出府的时候并未带着家丁,下次要是再碰到这种事情,就让雪儿回来带几个家丁赶过去,免得伤着自己。” 姜玉璃呡唇笑了笑,只听童儿又说道:“雪儿口中所说的那位叶少爷是不是襄阳叶氏的?二小姐当时也没问个清楚,万一那人并非是叶氏的人,这不是无端端的给自己惹了麻烦,要真是叶氏的,日后必定会感谢二小姐的。” “我帮他并非是想要让他感激我,只不过身为叶氏的一支,总不可能看着他白白受了欺负。” 姜玉璃笑着说道。 正说着话,门扉被人推开,月明走了进来,道:“二小姐,方才静心堂的玉环姐姐来了,说是老夫人请二小姐这会子过去一趟。” “现在?” 姜玉璃眉头微蹙,这个时候老夫人应当已经歇着了,怎么会突然叫她过去? “好像是三小姐也在静心堂,听着玉环姐姐话里的意思,是在说二小姐今日在外跟人争吵的事情。” “啊?三小姐未免告状告的太快了,我家小姐可是刚刚才回府的!” 童儿气的不行,“更何况我家小姐哪里是跟人争吵了,分明是路见不平帮了人,三小姐可真会颠倒是非。” 自从童儿跟她回了京后,她说话越来越直来直往了,但姜玉璃却很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芳华苑的人地位低微,如若无人说话,那只会任人欺负。 姜玉璃站起身沉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去找老夫人告状就告状,省的日后我还要再同老夫人说上一遍。” 雪儿听得也是生气,撸着袖子就要跟着姜玉璃一块出去,“二小姐,奴婢跟着二小姐一块去,要是有人敢欺负二小姐,奴婢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着二小姐的。” “你呀。” 姜玉璃笑道:“我们是去同人讲道理的,又不是要同人打架,你这般作势要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是要跟人拼命呢,走,免得让老夫人等急了。” 静心堂内,寂静无声。 姜秉承坐在姜夫人的软榻上,趴在木桌上抓着盘子里的糕点吃着,姜老夫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逗弄他,而是眉头紧锁,像是在想什么。 姜语嫣坐在一旁,心惊胆战的扭着手里的锦帕,更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姜语嫣和姜悠悠坐在一起,姜悠悠神色得意,就等着看姜玉璃受罚,而姜语嫣眼神闪烁不停的看着其他人的动向。 沈书然也在其中,她就坐在姜老夫人的一旁,脸上虽然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睛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没过一会,她就看见她要等的人走了过来。 姜玉璃和童儿刚走进静心堂,姜秉承冲着她就大喊大叫,忽而接触到沈书然警告的眼神,这才悻悻的闭了嘴,乖乖的趴在一边。 静心堂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姜玉璃故作一派轻松的样子缓步走了进去,见着坐在软塌上的姜老夫人,低声道:“祖母,怎么了?” 闻言,姜老夫人抬眸看向姜玉璃,语气冰冷,“听说今日你在街上同人争吵了?” 姜玉璃看了一眼姜悠悠和姜语嫣,她们的幸灾乐祸不假掩饰,果不其然,在街道上的事情被姜悠悠给看见了,这刚回府就忙着过来跟姜老夫人告状了。 姜玉璃笑道:“不知道祖母是听何人说的?璃儿并未同人争论,祖母怕是听了不实的话了。” 姜老夫人道:“哦?不实的话?那究竟是何缘由?” 姜悠悠刚想说话,可想起姜老夫人最是不喜欢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插嘴,还是闭了嘴看姜玉璃如何狡辩。 姜玉璃笑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身边的雪儿都一清二楚,不如就让雪儿说。”说着姜玉璃就让童儿把雪儿给带了进来。 雪儿进来后,躬身行礼,姜玉璃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一五一十的都同祖母说个清楚。” 雪儿点了点头,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雪儿性情憨厚不会说假话,这是府里上下都知晓的,而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全然还原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姜老夫人听完,又问道:“你是帮人鉴别了段墨子的画?” “是。” 而就在这时,姜悠悠实在是忍不住了,起身说道:“祖母,二姐姐在说谎,那人根本不是什么旁人,正是襄阳叶氏的旁支。” 襄阳叶氏的旁支? 姜老夫人顿时脸色阴沉。 自从叶氏死后,姜家跟叶氏的关系日益渐差,而那时候把姜玉璃送去青城山时,更是把两家的关系推到了冰点,此后姜晋源娶了沈书然引得叶氏不满,一番争论后,几乎是断了联系。 原本姜家跟叶氏也是极好的,正是因为姜玉璃的缘故,当年叶氏的人要把姜玉璃接回去,姜玉璃死活不愿意,更是发誓不会跟叶氏再有任何瓜葛。 沈书然低声呵斥道:“悠悠,你从未见过叶氏的人,怎能知晓那人就是叶氏的旁支?” “我没说话,我当时就在那,跟二小姐发生争执的人是刘府刘昌民,他说那位公子就是襄阳叶氏的叶文远。”姜悠悠指着姜语嫣姐妹俩,道:“当时四妹妹五妹妹都在,她们也听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试探 “叶文远……”姜老夫人沉吟片刻,看向姜玉璃:“我之前也有见过他,他确实是叶氏的人,也算的上你的表哥。” 表哥? 原本她只以为叶文远不过是个旁支罢了,却不曾想关系居然这么近。 “璃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书然故作诧异的问道:“自你回京不过月余,以前也是未曾见过的,怎得会认识叶氏文远的?” 话语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姜玉璃回京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在大街上清楚的认出叶氏的人,这分明就是说姜玉璃在背地里跟叶氏的人有所联系。 果不其然,以姜老夫人那多疑的性格瞬间怀疑起了姜玉璃,一双眼眸如利刃般看向她,似是想把姜玉璃里里外外都看个穿。 姜玉璃回京时日短也就罢了,就连府门都没出去过几次,对京城也是不熟悉,怎得今日刚去了女子官校回来就碰见了叶氏的人,还正好出手帮了他,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除非是姜玉璃很早就跟叶氏有过交往。 姜老夫人最是忌讳这种事情! 姜玉璃抬眸看了一眼沈书然,倒也没有很在意,而沈书然更是装作一副看戏的样子就等着她会被姜老夫人责罚。 在旁人听来,那句话可能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姜家跟叶氏早已闹僵,而姜老夫人也早就下令不许与叶氏过多交往,三两句话就把姜玉璃给推到了姜老夫人的痛处上。 姜玉璃道:“祖母,之前我并不认识他,也不知晓他会是叶氏的人,若不是祖母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他是我的堂哥,可今日之事,不管是何人,我都是出手帮忙。”姜玉璃轻笑一声道:“这世上不少明哲保身的人,但我身为姜家之女更应该要挺身而出。” “今日争论的并非其他,而是一副段墨子的遗作,倘若真是视若无睹,传出去了,只会让人说姜家的人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小人。” 姜老夫人被说的愣住了神。 不可否认的是,姜玉璃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姜老夫人的先夫正是一介文官,去世时官位都极其低微,而这也是有原因的,姜老爷虽空有一身的文人墨骨,但性情太过于耿直,在官场上很难混开,没得升也属实正常。 对于姜老爷的性情,姜老夫人也是很无奈,表面上虽会说上几句,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耿直而感到骄傲。 姜老夫人膝下有三子,除却姜晋源,其余二子都不过是在官场上混了个小职位罢了,而姜晋源能够晋升不过是同其余二子不同,他会审时度势,更会见风使舵,姜老夫人虽不满他的行为丢弃了文人该有的骨气,但也享受他的官职而带来的荣誉。 其实自从姜玉璃第一次看见姜老夫人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性情的人,骨子里的骄傲是掩饰不了的,所以她故意说这些话,为的就是让姜老夫人明白她为何会出手相助。 此话一出,姜老夫人看向姜玉璃的神情果然温和了几分。 沈书然却是心头一惊,那番话平平无奇,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罢了,为何姜老夫人会突然动容了?她虽然是个聪明人,但其心思跟姜晋源相差无二,那就是自私自利,自然无法理解姜玉璃同姜老夫人所说的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玉璃又道:“祖母,此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当时只是一心想要帮人,却没考虑到会发生什么后果,不过此行也是帮了姜家的,正如三妹妹所言,那位叶文远乃是叶氏的旁支,我帮了他,他看在我是姜家的人自然会对姜家感恩,如若我当时离开,只会让叶氏更加怨怼姜家,认为姜家不过是个冷漠的府宅。” “而父亲又身在官场,名声最为重要,姜家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父亲,想来让人看见姜家的马车视若无睹的离开,也会让人借此来弹劾父亲,到时候会发生什么,璃儿也无法估计。” 这最后的话语无疑是让在说姜悠悠。 姜悠悠万万没想到姜玉璃会把话头转到她的头上去,她也自然听懂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纵使心里气的很,可当着姜老夫人的面只得把火气生生的给压下去。 姜语嫣不是个能忍的人,自从姜玉璃回来,她没有一天看她顺眼的,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能够惩治姜玉璃一番,却被她三言两语几句话就把姜老夫人给带跑了。 “二姐姐有行侠仗义的心肠自然是好的,可二姐姐也要记着,咱们都是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为个男子开脱,只会让旁人说咱们是个没有教养的人。” 沈书然听着那话心里也是不悦,但姜语嫣的话更是有问题的。 果然,此话一出,姜老夫人眉头微蹙,沉声问道:“难道见死不救,性情淡漠在你眼中才是有教养的人该有的吗?” 姜语嫣愣了愣,她没想到姜老夫人会帮着姜玉璃来说她,这句话说的她是羞愧难当,心里委屈极了,可又不敢跟姜老夫人顶撞,只得把头底下不再说话,心里对姜玉璃的怨恨更是又多了几分。 沈书然心中也有些恼火,姜老太太都开口了,这回恐怕是为难不了姜玉璃了,只得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说道:“母亲,切莫气着了,毕竟她们年纪尚轻,从未经历过此事,不过璃儿在山中多年,想来也是不怕的,还是多亏了璃儿勇敢。” 姜玉璃笑道:“母亲廖赞了,只不过是些小事罢了,毕竟璃儿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怎会觉得害怕。” 话里话外都在说着沈书然几人的不是,简直是把她们踩在脚下蹂躏,沈书然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恨不得把姜玉璃当场给撕了。 姜老夫人又道:“说来也是我们的不是,好歹也是亲戚一场,叶氏的旁支何时来了京城我们竟也不知,璃儿,你既然见过他,那可知他如今住在何处?若是住在客栈的话,倒不如把人请回来,府中有的是空置的客房。”? 第一百四十章 相见 听了这话,沈书然有些意外的看向姜老夫人,心里恼火极了,不管怎样,叶氏已经死了很多年,姜家和叶家早就不联系了,如今却因为姜玉璃的多管闲事,姜老夫人居然动了跟叶家交好的念头,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家好了,那她沈家的颜面该放在何处? “当时是情况紧急,璃儿才会选择出面的,但心中谨记男女有别,所以当帮了叶文远后璃儿就离开了,并未同他说过什么,不知晓他如今住在何处。” 姜玉璃说道。 姜老夫人闻言,有些遗憾,沈书然倒是松了口气,顿时,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蒋姜真想在京城找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要是姜老夫人非要见叶文远,想要通过叶文远跟叶家交好,找到叶文远也不是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就在这时,正在软榻上玩闹的姜秉承拉长了声音喊道:“娘,什么时候回去啊,我好饿了。” 姜老夫人回过神来,看了姜秉承一眼后对沈书然说道:“现代承哥儿回去吃饭,别饿坏了孩子。”随即转头看向姜玉璃说道:“你们才刚刚回府,想来也没用膳呢,这件事说清楚就好了,日后也不要再提,都回去。”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像是累坏了一样。 内堂的婢女连忙帮衬人送客。 走出静心堂后,沈书然就带着姜秉承和不甘心的姜悠悠离开了,姜玉璃正要回芳华苑的时候,却见姜语嫣冷笑的看着她,道:“二姐姐可真是厉害,不过几句话就把祖母哄的迷迷糊糊的。” 姜玉璃不以为意的笑道:“那多谢四妹妹的夸奖了。” 见姜语嫣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姜玉璃轻笑一声带着雪儿离开了,而在她身后跟着的姜语沁三两步的跑到姜语嫣的身边,怯懦的拉了拉姜语嫣的衣袖,道:“三姐姐,别再跟二姐姐过不去了,咱们斗不过她的。” “你给我滚开!” 姜语嫣一甩袖子,挣开姜雨烟的手,眼中带着一丝轻蔑:“有你这样胆小怕事的妹妹可真是丢人,一碰到事情就怕的躲到一边,养条狗都比养着你要强!”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姜语沁低着头,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眶渐渐红了。 姜玉璃二人回到了芳华苑后,童儿见她们平安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拉着姜玉璃进了房,“二小姐,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怎么无缘无故的叫你去静心堂?怎么还提起了叶家少爷?” 童儿并非是一直跟在姜玉璃身边的,在姜玉璃还未去青城山的时候,她只不过是刚买进姜府没多久的小丫鬟,对叶家跟姜家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但她知道的是叶家跟姜家的关系并不好,就连姜玉璃被送去了青城山后,始终都不肯跟叶家开口说一句求助。 “没什么,就是问了问今天的事情罢了。” 姜玉璃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老夫人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叶家的人才敏感了些,究竟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童儿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老夫人真想和叶家和好,那也挺不错,二小姐总归是有个靠山的,沈家的人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欺负二小姐了。” 沈书然在大宅中的地位稳如泰山,除了沈书然生了一对孩子,也不是因为她身后有沈家。还有沈书然的父亲,跟她同支的妹妹还是当朝的丽妃,如今还是皇帝的宠妃。 而另一方面则是姜玉璃的身边一个能倚靠的人都没有,自从叶氏去世后,叶家的人也不是没想过把姜玉璃带回去,只不过是姜玉璃自己拒绝了,时日长了,这关系才会淡了。 一个没有靠山,却徒有嫡女名号的小姐又怎么会被人看中呢? “可惜了,要是二小姐之前问一问叶家少爷如今住在何处就好了。” 童儿撇了撇嘴说道:“如此一来,二小姐还可以请叶家少爷想想法子,回了襄阳的话,就没人敢欺负二小姐了。” “不会可惜。” 姜玉璃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雪儿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二小姐是想托人去询问叶家少爷如今的住处吗?” “不用这么麻烦。”姜玉璃笑着说道:“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 瞳儿和雪儿对视了一眼,似乎不太相信姜玉璃的话。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姜玉璃的话就应验了。 襄阳叶家的叶文远一大早就带着诸多礼品找上门来。 叶文远在隔壁茶馆的小楼里等着姜玉璃。 清晨一早,他就让人送了礼物去了姜家以示感谢,姜老太太本来不愿见他,但看着他如此厚礼,还是让他去见了姜玉璃,叶文远碍着规矩让下人送去了一封书信,约着在附近的茶馆见上一面,书信虽然是送到了,但人会不会来还是未知之数。 好在没等多久,在二楼的叶文远就见着姜玉璃进了茶馆。 离上课时间还有些时辰,更何况这茶馆离着女子官校也不是很远,不过是简单的说上几句话而已,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姜玉璃安排妥当后这才姗姗来迟。 茶馆内,叶文远身着蓝灰色的长袍,虽然是简单的颜色,但衣服的材质做工却很精致,袖口的暗纹也是少见的双针刺绣,生的一副浓眉大眼,可见着姜玉璃的时候,心里不免对她还是有些芥蒂的。 “堂哥。” 姜玉璃说着在叶文远对面坐下。 叶文远被这称呼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姜玉璃会如此直白,抿了抿唇才开口问道:“你,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帮我的吗?” 昨天的那种情况,不管是谁都不会选择出手相助,但是姜玉璃却毅然决然的帮他说话,原本叶文远很是感激她,可一番打听下才知道她居然是姑姑的女儿。 如果是其他人帮他的话,他还不会想那么多,可那人偏偏就是姜玉璃,叶文远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见惯了这种手段,想了许久才去约了姜玉璃见面,想要问问清楚。 “非也,我也是回府后才知晓的,难道我非得因为你是我的堂哥才会出手帮你吗?昨日就算是换了别人,我也会帮忙的。” 姜玉璃神态自若的端起面前的茶盏呡了一口。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谈 叶文远又被姜玉璃的理所当然堵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后,他冷笑道:“你以为你说这话我就能信吗?当初你不说着看不起商贾之人吗?现在同我说这些并无意义。” 姜玉璃闻言,疑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文远瞪了她一眼:“当年你出事的时候,外公来京城说是要把你接回襄阳,可你那时候是怎么说的?说我们叶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不配跟你有关系,还说着要跟叶家断绝关系。” 叶文远说到这里,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自那日后,外公病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才调养好。” 姜玉璃歪着头一副惊讶的样子,道:“我之前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叶文远顿时语塞,他算是明白了母亲为何跟他说,女子都是善变的,原先他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看见姜玉璃,他信了。 “一定是堂哥记错了。”姜玉璃摇了摇头说道:“像这样的话我不记得我之前有说过。” “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叶文远嘲讽道:“就算是你不记得了,身为叶家的人,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你当初是如何嫌弃我们的!” “是吗?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什么。” 姜玉璃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怪叶家会断绝与姜家的联系,如果姜二小姐真的对叶家老太爷说了这么伤人的话,想要挽回旧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她并非真的姜玉璃,她是叶琼歌,即便是现在用着姜玉璃的身子,她也断然不可能承担不该她承担的罪名。 “想来时日过的有些太久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敢问堂哥,这话是我什么年岁说的?” 叶文远冷冷道:“八岁。” “八岁。” 姜玉璃皱眉道:“那时我还年幼,不过我不记得的事情所有人都记得,叶堂哥不会觉得有些奇怪吗?” “你休想否认。”叶文远冷声道。 “并非是想我要否认,只是我那个时候年纪尚小,外公又远在襄阳,母亲去世后,父亲对我不管不顾,就放纵着把我留给了继母抚养,难道堂哥都就不怀疑,我独身一身在姜府里怎会不想着跟外公走?难道就不会是有人不想让我离开呢?” 叶文远刚想开口反驳,却看见姜玉璃神色严肃,顿时愣住了神。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那个时候,姜二小姐年纪还小,能从她嘴巴里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也是奇怪,再者说姜二小姐当真如此讨厌商贾人家,当年叶氏带她回襄阳的时候,她又怎会闹着不肯离开。 细想一番,确实有些不对劲,定然是有人看着姜二小姐年幼,给她灌输了这样的观念,而自从他来到京城后,听到了不少关于姜家的传闻,每一个都是在说着姜玉璃的不是,姜家若是重视她也不会把她扔去了青城山多年。 叶文远沉默了一会儿,姜玉璃的话让他有些动摇,虽然还对姜玉璃之前的行为言语有所介怀,但看着姜玉璃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半晌后,叶文远道:“你是想要回襄阳叶家吗?” 姜玉璃笑道:“我同堂哥不过一面之缘,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帮了堂哥,若是此举会让堂哥认为我是想要回襄阳,那堂哥错了,只不过有些事情并非堂哥想的那么表面。” “哼。” 叶文远轻哼一声,但神色却没有刚刚那么敌对,他道:“你表面上无与世无争,但实际上精明的很,不然的话也不会看着刘昌民刻意为难我的时候才会出现。” 昨日在街道上,叶文远冲着过去追刘昌民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姜家马车,而姜玉璃却选择在那个时候才出去,分明是有预谋的,不过三言两句就说的刘昌民哑口无言,又轻描淡写的放走了人,这也是他回了客栈后才想明白的。 “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各式势力集聚,叶家虽然富甲一方,但却无人有官职,叶家的人一旦踏足京城,在京中就犹如一块待宰的肥肉,难道堂哥就没想过,为什么这么多人,刘昌民为何会单单挑中了你?就只是因为一副画?” 叶文远眉头一皱。 “叶家很有钱,又是平民,小官不敢和大官斗,更别说平民和大官斗了,放刘昌民离开是为了叶家好,不然矛盾一旦升级,刘昌民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刘昌民倒可以全身而退,但叶家不行。” 姜玉璃沉声说道。 叶文远看着姜玉璃说着话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的怨恨,但那怨恨不像是对着叶家的。 财不轻易显露,平民不与官斗,姜玉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与她之前所生活的时代并不相同,这里权势为大,平民在这些官宦人家的眼里不过蝼蚁一般廉价,如果想要被人看的起,那就要比她们更加有权势,让她们另眼相看,甚至于连看都不敢看。 叶文远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只是不甘心罢了,也想把那幅画带给外公。” 姜玉璃抬眸看向叶文远,即便是只见过一面,通过对话她也知道叶文远并非是个冲动的人,随之问道:“我倒是挺好奇的,堂哥在襄阳好好的怎会来了京城?” 以叶文远在襄阳的财势想要找一幅画不会亲自跑一趟,恐怕买画只不过是个假象罢了。 “外公将我送去了国子监读书。” 叶文远看向姜玉璃,语气有些挑衅,“正如你刚刚所说的话,叶家之中无人做官,光有财势是无用的,这便是我来京城的原因。” “你想入朝做官?”姜玉璃微微蹙眉。 叶文远一时傻眼,姜玉璃看他的目光太过锋芒,甚至让他有种看不清的错觉,他偏过头去低声应了一声。 其实这件事根本没有必要告诉姜玉璃,毕竟姜玉璃之前可是口口声声的要跟叶家断绝关系的,可如今,他居然感觉姜玉璃是他在京城可以信赖的人。 “京城国子监的学生要经过校试才可入学,随之经过一系列的考核才有入朝做官的机会。” 姜玉璃道:“可是你毕竟是从襄阳来的,想要入朝做官还需要很长的时间,难道日后外公他们也会从襄阳那边搬过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示 叶文远很是惊讶,姜玉璃居然能想到这一点,“这个还不清楚,总归是要我在京城稍稍稳定一些,说不定日后外公真的会搬过来。” “搬到这里来也好。”姜玉璃低声道:“以你的资质入朝做官也不过是时日的问题,等你在京城站稳脚跟,叶家也算在京城有些地位的,对叶家也好。” 叶文远诧异的看着她,道:“你未免想的太多了些。”他之前收到消息,说着姜玉璃是在不久前才被姜家接回京城的,而在姜玉璃被送去青城山的时候他还高兴了一段时日,毕竟那个时候的姜玉璃很是让人讨厌。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京城,姜玉璃却比他还要了解关于京城的形势。 姜玉璃笑道:“我毕竟是京城长大的。” 叶文远不屑的道:“难道在京城长大的人就会比其他地方要高人一等吗?” 姜玉璃知道之前的事情导致叶文远对她的敌意很大,所以对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很在意,忽而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叶文远问道:“据我所知,要进入国子监需人举荐,而叶家并没有在朝为官的人,你是如何进入国子监的?” 叶文远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了?” 叶文远的防备让姜玉璃有些奇怪,于是道:“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我是右相府二少爷举荐入国子监的。” 叶文远低眉回了姜玉璃的问题。 “右相?” 姜玉璃不解,“叶家若非有原因并未踏足京城,是怎么和右相相识的?” 说起来,当朝右相在官场上跟姜晋源算是死对头,右相原本跟姜晋源是同门,晋升的机会也是姜晋源让给他的,后来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导致二人决裂,而右相陈中南在朝中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几乎可以说是跟姜晋源平起平坐的地步。 起先姜玉璃还很好奇,姜晋源不过是个礼部侍郎,官职只能说是一般,怎能跟右相相比,后来她才明白,姜晋源深得皇上信任,只要是他想做,那不过是同皇上说上几句的问题。 “陈中南的二儿子陈硕,曾经来襄阳附近探亲,被人欺辱时让我碰见了,后来他知晓我是叶家的人,曾劝说我进国子监入学,当时我拒绝了,他也允诺会一直坚守这个承诺。” 叶文远能够进入国子监学习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倘若他能够在朝堂中获得官职,那叶家日后更不容小觑,姜玉璃也能够猜到叶文远后来为什么同意来京城了。 不过姜玉璃还是很奇怪,陈硕并非是那种信守承诺的人,他为什么会举荐叶文远进入国子监?这其中必定有阴谋。 姜玉璃知道,当年慕时渊的势力一时无二,在右相跟姜晋源间左右逢源,她见识过朝堂中人的尔虞我诈,而陈硕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能够想到用这种方式去报答叶家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猜的有没有错,因为昨日里跟叶文远争画的人刘昌民是陈硕的好友之一,二人关系密切,既然是陈硕举荐叶文远来京城的,他不会将叶文远的名字告诉刘昌民,昨日刘昌民却清晰的能够叫出叶文远的名字。 这只有一个可能,知道叶文远来到京城的只有陈硕,刘昌民的为难可能陈硕是知道的,又或许是陈硕指示的。 可是陈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过片刻时间,姜玉璃就想到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只不过以叶文远的性格恐怕想不到这里。 叶文远看着姜玉璃一直怔怔的看着木桌上,却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便问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堂哥。”姜玉璃抬眸道:“陈硕在京城的名声很差,若是想要入朝为官,最好从现在开始就跟他断绝联系,不然等他出事了必定会牵扯到你身上来,而那时叶家也会牵涉其中。” 叶文远神色凝重,问姜玉璃:“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果然是个聪明人,姜玉璃心中暗暗赞服,她不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只好暗示道:“没有,只不过以陈硕在京中的名声,我猜他断然不是那种会知恩图报之人,所以他更加没有理由因为一件小事帮你举荐进入国子监。” “堂哥,日后叶家全都要靠你的,在京中做事一言一行都要谨慎,至于陈硕,我劝堂哥还是个陈硕做个点头之交比较好。” “你……” 不等叶文远说完,姜玉璃又道:“刘昌民和陈硕是好朋友,昨天你见识了刘昌民的所作所为,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想清楚才好。” 叶文远眼眸微动,姜玉璃知道他是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你呢?” 叶文远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虽然你昨天说是你无意做的,但我们叶家是做生意的,你既然出手帮了我,是想从我这里拿什么好处?还是让我回叶家的时候帮你说说好话?” 一旁的童儿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冲上前去,叶家少爷说话未免有些太难听了,她家小姐又不是因为要讨好处才帮他的。 “这话怎么说?我为什么要让你帮我回叶家说好话?” 姜玉璃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着将手摊在了叶文远的面前。 叶文远看着伸在面前的玉手,手指白皙细嫩,但不难看出她手指间的老茧。 他不禁愣住了神,忽而想到姜玉璃曾经被放到青城山待了好些年,记着她被送过去的时候还年幼,也不知在山上都受了什么苦,不管姜玉璃如何嘴硬,她手上的老茧却无法骗人。 而后却听到姜玉璃不紧不慢的声音:“既然堂哥非说我是有什么目的的话,如若我说没有,堂哥想必也不会信,那不如堂哥给我一些你不缺的东西。” “我不缺的东西?是什么?” 叶文远眉头一皱。 “钱。” 姜玉璃理所当然的说道:“三百两银钱,叶家是做生意的,自然不会缺这几百两银子。” 从茶馆出来的时候,姜玉璃手里拿着一张银票,银票的数额比她要的还要多两百两。 童儿跟在姜玉璃身后,却迟迟不敢开口,姜玉璃见她神情奇怪,停下脚步问道:“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事情传开 “二小姐,咱们若是缺银钱的话大可跟老夫人说,可同叶少爷要银钱,倘若传了出去,这对二小姐的名声更加不好……” “他并非那种会说闲话的人。”姜玉璃道:“先前因为我帮过他的事情,他若是不找寻机会偿还一定会耿耿于怀,更何况叶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拿他几百两银钱既解决了我们的需求,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理由。” “奴婢不是很明白二小姐在说什么。” “以叶文远的性格,必定会认为我昨日帮他是有意而为之,今日交谈后不管他信与不信对我来说只是百利而无一害,以前所发生的事情在叶家的心里不可能这么快就消除的,他不相信我也是对的,如果说我什么都不要才会更加引起他的疑心,倒不如拿着银钱。” 童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姜玉璃:“难道二小姐以后还要跟叶家少爷见面吗?” “自然是要见面的。” 姜玉璃道:“叶文远在京城之所以有人为难却没人敢真的对他动手,正是因为他身后有襄阳叶家做靠山,而姜悠悠在姜家有恃无恐也正是因为她背后有沈家,叶家虽然无人在朝中当官,但好在富可敌国。”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玉璃停了一下又说道:“而如今叶文远又要入朝做官,日后叶家的势力必定不容小觑,同叶家打好关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二小姐是想跟叶家重归于好?”童儿这才明白过来,问道:“可是二小姐为什么不直接跟叶家少爷说清楚呢?好歹咱们昨日里可是帮过他一会,只要叶家少爷休书一封回襄阳帮小姐说几句好话不就行了。” 姜玉璃笑道:“这是用不着我费心,他会帮我说的。” 当叶文远问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就一定是对她放下了戒备,必然会把在京城所知晓的事情修书回襄阳告诉叶家老太爷,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当年的姜二小姐说的那些话着实是伤到了老太爷的心,得想个办法才行。 姜玉璃暗暗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能跟叶家的关系稍稍缓和一些,她就能有借口回襄阳探望老太爷,到时候再跟老太爷说清楚也不迟。 只是她最关心的并非这些,而是翠怡她们几个,自从她回京之后,就没查探到翠怡她们几个的消息,就好像她们从未出现过一样,而那两个孩子总归是慕时渊的亲生骨肉,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必须要尽快回到襄阳,借助叶家的权势跟财力去寻找她们。 一路想着,她们很快就来到了女子官校的门口。 见姜玉璃的主仆二人来了,女子官校的这些贵女们仍旧毫不不避讳的议论着,姜玉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静静地听着。 听了一会就大概的猜到了她们在议论什么。 昨日里她在街上出手让刘昌民颜面无存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在她们的眼中,姜玉璃当街的行为无疑是离经叛道,不守贵女分寸的,当她们看见姜玉璃过来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想要避开她。 姜玉璃也不在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过今天的刘巧心有些奇怪,竟然还主动跟她打招呼。 这倒是有些新鲜,姜玉璃心里清楚,刘巧心对自己的照顾,是来自刘夫人的托付,至于刘巧心自己,她不一定很喜欢她,不过,今天刘巧心主动跟她搭话,连说话时的语气神情都好似出自真心的。 刘巧心被姜玉璃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头说道:“昨天你在书香院门口遇见刘昌民的时候,我把整件事情都看见了。” “哦?” 姜玉璃笑了笑,“你是想说我做了一件不合规矩的事情吗?” 按照现在的时代,这里的女性都是规规矩矩的,而从小接触的教育更是要同男子保持距离,而她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不不不。”刘巧心连忙说了几个“不”字,然后看着姜玉璃,一本正经的说道:“刘昌民的行为是不对的,光天化日之下想要用一幅假画去骗个外来人,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却没人敢上前说话,只有你敢,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要是换做我的话,我也不敢去。” 姜玉璃有些意外。 “之前我听到外面的那些谣言,确实对你有些别的看法,现在我跟你相处了之后,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如果你真的像谣言中所说的那样,昨日里的那种情况你是断然不会出手帮忙的。” 刘巧云说着话,犹豫了一下,看向姜玉璃说道:“我为以前对你看法表示歉意,希望你不要介意,之前母亲同我说的我还不信,现在我全都相信了。” 姜玉璃笑道:“你以前对我也没有怎么样,你还帮我说过话呢。”刘巧心不愧是刘夫人的女儿,也是这么的心地善良。 刘巧心见姜玉璃的笑容,不禁脸红了,“你昨天和刘昌民说那副画的时候,我看的可仔细了,生怕错过每一个精彩的地方,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研究过书画,你能不能教教我?” 姜玉璃微微一怔,随即道:“鉴别书画的真假并不是很难,我可以教你。” 姜玉璃之前在做事的时候被老大曾经逼着学习鉴别东西的真假,为的就是在拿到东西之后一定要是真品,倘若是拿回去的是假的,不仅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被老大打一顿,她倒是没什么,只是不想连累到其他人。 记起那个时候她还小,第一次被派着出去做任务的时候就是拿回来了一副赝品,老大罚了她三天没有吃东西,饥饿的感觉让她下次再也不敢出错,至此之后,她每天都在钻研如何分辨一样东西的真假,为的就是以后能够吃上饭。 而每件东西的制成都有它特殊的地方,比如说段墨子,他的作画要求就在纸上,只要分辨出纸的真假就可以辨别出这幅画究竟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打赌 在跟刘巧心说起古画鉴赏要诀的时候,进来了一位先生,姜玉璃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身穿淡紫色的大袖窄腰长裙,这个女人美丽温柔,她身后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把长琴,这位应该就是教琴的先生。 比起赵蔷,这位先生看起来的气质要稍稍好些,给人一种很容易靠近的感觉。 姜玉璃看着眼前的先生,忽而想到了什么,这位哪里是什么先生,分明是红人馆里的一名歌姬,之前被慕时渊洗白了身份,让她换了个身份进入了宫中,没想到居然能混到了入女子官校当先生的地步。 慕时渊的本事还真够大的。 萧静云进入学堂后,将木琴端放在面前,只见轻柔的在琴弦上拨动,姜玉璃看着她熟悉的身影,心里却飘到了别处。 慕时渊把萧静云弄进女子官校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他是想把女子官校中的人都安插进他的内应不成? 自从进入女子官校后,姜玉璃同其他几位先生也有过照面,除了那位赵蔷对她有些敌意之外,其他的先生都挺好说话的,而其中包括这位萧静云。 因为萧静云性情温和,每次赵蔷针对姜玉璃,她都会过来劝说几句,而姜玉璃也很欣赏她的才艺,她作为京城第一女乐师,琴艺十分高超,可为什么会屈居与此?而她之前又为什么会进入红人馆? 上课的时候,姜玉璃一直在想别的事情,在别人眼里,都以为是姜玉璃听不懂萧静云的琴音已经自暴自弃,只有刘巧云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 “姜玉璃,你得要认真听才行,过些日子的会考中是要考琴的,你要是不会,琴这门就算是没过,到时候你会被赶出女子官校的。” 其实姜玉璃的琴艺说不上好,但比在座的都要强一些,只不过她从未说过罢了。 姜玉璃勾唇轻笑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都听着呢。” 直到快要到下课时间,萧静云端坐在上方,特意叮嘱了几句:“今年校考的优等生,将在宫宴上献艺,这位各位学子是个很好的机会,若是能得到皇上的封赏,那再好不过,请各位学子一定要努力。” 能得到皇上的封赏? 这个消息顿时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日后就算不能嫁给皇亲国戚,但只要提及被皇上所认可,那嫁个高门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位进入女子官校的贵女们便都是这样的想法。 “当然,倘若是校考不过的学子将会被剔除女子官校,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 萧静云道:“所以在这段时间里,请各位学子一定要多多努力,而在校考前七日各位学子也不会来了,在府中多多准备即可。” 萧静云说完话后抱着琴就走了出去,临走时也没看姜玉璃一眼。 姜玉璃却看见了萧静云离开时的神情,心里确实猛然一惊。 按照萧静云的性格,她既然会开口帮她说话,那断然不会对她视若无睹,难不成她是露出了什么马脚让萧静云看出来了? 萧静云走后,便有几位奴婢在墙上张贴了关于校考所考的题目跟规矩,所有人都围在跟前看,刘巧心拉着姜玉璃的袖子,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道:“我们也去看看。” 姜玉璃不好拒绝刘巧心,便跟着她一起走了过去,而姜悠悠跟孟子怡刚好也在,刘巧心刚看了看规则,不免感叹道:“今年的校考要是考中了肯定会令人高看一眼的,别说是被皇上赏赐了,能够入宫参加宫宴也是难得的好事。” 姜玉璃见刘巧心这番热闹的讲话,也笑道:“那倒是,怎么都是会入宫的,确实不错。 “哟。” 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孟子怡,她看了一眼姜玉璃,道:“姜二小姐不会也想让皇上赏赐?你一个山里出来的野丫头会什么东西?要知道能够入宫也得是前五名才行,以你的资质别说是前五名了,不被赶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刘巧心皱眉:“孟子怡,大家都是同学,你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刻薄?” 孟子怡一看刘巧心,眉头立马竖了起来,她父亲的官位比不上姜元博,却堪比刘巧心,随即道:“我说是谁敢这么说话呢,原来是刘家的小姐,怎么着?还想学着这位姜二小姐昨日的行为跟我争论一番吗?”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想找个人陪你,最好是换个人,这位姜二小姐的父亲的官职可比你爹的要高呢,说不定以后人家攀上了高枝随手就把你给甩了。” 刘巧心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了几分。 姜玉璃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刘巧心的脸色大概能猜的孟子怡说的事情是有原因的,不然的话刘巧心不会突然变了脸色。 只见刘巧心冷着脸说道:“孟子怡,你不会在这里嚼舌根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提醒的话都告诉你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某些人上过一次当了,能上第二回也不稀奇。” 孟子怡得意一笑,“我真的就觉得挺奇怪的,一个快要离开女子官校的人你这么护着有什么意思呢?” “谁说姜玉璃就快要离开女子官校了?校考还没开始,姜玉璃一定能够考上的。” 刘巧心脑袋一热,脱口而出。 “哦?是吗?” 孟子怡不屑的笑了笑,而围成一圈的贵女们更是捂嘴轻笑,姜悠悠却因此而神色尴尬,毕竟姜玉璃要是被赶了出去,她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 孟子怡笑道:“既然你这么信任姜玉璃的话,不如我们就打个赌,就赌姜玉璃会不会离开女子官校,倘若你输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下跪认错。” 刘巧心愣了愣,被孟子怡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姜玉璃始终都是刚刚才入京的,会多少她还真的不知道,她若是答应了下来,之后姜玉璃要是输了的话,她认错还是小事,只是怕会丢了父亲的脸面。 一时间,刘巧心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巧心见着众人嘲讽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脸颊微红,憋着一口气在胸口处。 姜玉璃叹了一口气,感慨刘巧心还是个小丫头的心性,很明显从一开始孟子怡就在引她上钩,没想到刘巧心还真的会被她给牵引过去。 刘巧心在心里挣扎了好半天,无奈的看了一眼姜玉璃,却见后者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微微张口说道:“赌就赌,谁怕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加大赌约 说完刘巧心就后悔了,她应该问问姜玉璃的意见,要是姜玉璃真的不行怎么办才好。 “赌约是吗?”刘巧心刚说完话,姜玉璃就接了上去,沉声道:“用不着刘巧心跟你打赌,我来跟你赌,要是没有通过校考的话,我不止会离开女子官校,还会当面向你下跪认错,但我要是通过的话……” “你要是通过了,我给你下跪认错。” 在此之前,孟子怡就从姜悠悠那边知道了姜玉璃就是个从山里接回来的野丫头,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这未免有些太过于简单了。” 姜玉璃微微一笑:“如果我通过了校考并且留在了女子官校,你跪下来向我道歉,但要是我的成绩要高过你,你要在女子官校的门口向我下跪认错。” “你!” 孟子怡顿时勃然大怒。 可姜玉璃话还没说完,又继续说道:“而我的成绩不止比你高,甚是还名列前三,你要在国子监的门口脱去外衣,向我下跪认错。” 这几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姜玉璃没有通过校考便会任由孟子怡羞辱,而姜玉璃不止通过了,还名列前三,孟子怡只能任由姜玉璃羞辱。 三个赌注一个比一个条件苛刻。 学堂内顿时陷入了寂静,这不仅仅让孟子怡有些犹豫,甚至令其他人都十分震惊,就连刘巧心也不敢帮姜玉璃多说一句。 半晌,孟子怡才回过神来,怒道:“姜玉璃,你居然胆敢跟我赌这么大!” “既然是要做赌注,那自然是要赌的大一点了。”姜玉璃淡淡一笑,“就是不知道孟姑娘敢不敢跟我赌,方才还不是很嚣张的样子吗?难不成现在听了赌注就不敢了?” 孟子怡咬着牙,没说话,这个赌注实在是太大了,赌赢了会让姜家丢脸,但如果赌输了,她不止会丢了颜面,就连整个孟家都会因为她的这个行为而受到京中人的耻笑。 而且这件事情还牵扯上了国子监。 要知道能够在国子监念书的个个都是京城的名门贵族,甚至连皇亲国戚都有,像她们这样的小姐巴不得能跟国子监搭上关系,若是在国子监前丢了颜面,定然会让里面的学子看不起,日后恐怕找个好点的人家都很困难。 不得不说姜玉璃这次赌的实在是大,大的她都不敢应承下来。 孟子怡越想越觉得后怕。 “孟姐姐,就跟她赌!” 一个娇小的少女站在孟子怡身后不屑的说道:“孟姐姐可是年年都是咱们的第一名,就算姜二小姐再怎么自信都不过是个山里出来的丫头,孟姐姐根本无需惧怕她,我看她就是想要借此来吓唬吓唬孟姐姐的。” 刘巧心也回过神来,极为焦急的看着姜玉璃。 孟子怡这才想起,自己打这个赌,是因为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输,要知道,一个在山里生活多年走出来的人能有什么本事?就算是那尼姑庵里有人教了她读书写字,但是校考要考的可是六艺跟四书,她怎么可能会懂。 她在女子官校三年时间才勉强将这些东西给记下,而姜玉璃不过是刚刚回京没多久的,怎么可能比得上她。 姜玉璃肯定是通过不了校考的,看来她是真的在吓唬自己,就是想让自己放弃这个赌注。 想到这里,孟子怡微微一笑,道:“既然姜二小姐这么有信心,那本小姐就陪你玩玩,今日所说在场众人都是见证,可不能因为身份的缘故,到时候输了就不认账了。” “我不会不认账。”姜玉璃笑道,“希望孟姑娘到时候也不会不认账。” 她的神情平静极了,看在孟子怡的眼中却分外碍眼,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孟子怡自后,剩下的人都用着鄙夷和怜悯地看着姜玉璃,似乎已经看到了之后姜玉璃会跟孟子怡下跪道歉的场景。 姜悠悠缓步走了过去,看着姜玉璃低声道道:“二姐姐又何必要跟孟姑娘争个高低,要知道孟姑娘在女子官校可是年年第一,你无端端的挑衅她,只会是自讨苦吃。” 姜玉璃挑眉看了一眼姜悠悠,道:“那照着三妹妹话中的意思,我应该放弃这次的赌注,去跟孟姑娘下跪道歉?” 姜悠悠愣了一下,急忙道:“二姐姐,这可使不得,你跟孟姑娘之间的赌注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看着的,要是你去找孟姑娘取消赌注,这件事传了出去,只会让人说我们姜家的人输不起,会连累到整个姜家的。 姜玉璃轻笑一声道:“你既然知道赌注已经说出口无法取消,那三妹妹还是顾好自己,我运气向来很好,说不定能够赌赢,三妹妹可要记着,若是不能通过校考可是会被赶出女子官校的。” 闻言,姜悠悠面色一愣,随即笑道:“那就祝二姐姐好运了。” 待姜悠悠走后,刘巧心上前看着姜悠悠的背影,不屑的说道:“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不好好跟你说话还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生怕会牵连到她,我看她没安好心,就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愚蠢之人罢了。” 姜玉璃笑了笑,姜悠悠想看她出丑,也不想想她自己也是姜家的人,倘若她真的输了,要给孟子怡下跪道歉,她身为姜家之女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 姜悠悠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也不会能想明白,她现在所想的就是想要让姜玉璃出丑,却从未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这事也都怪我不好。” 刘巧心愧疚地看着姜玉璃,“我刚才也是被她们给气坏了,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用因为帮我而答应这个赌注。” “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姜玉璃安慰她道:“她们向来看我都像在看眼中钉一般,就算没有你,她们也会找别的理由来为难我,我无心害人,不代表有人不会害我,所以只有把人逼到了绝境,她们日后才不会轻易的来招惹我。” “可是现在咱们应下了赌注可怎么办?”刘巧心道:“不过我觉得你既然敢跟孟子怡赌的话应该是有些把握的,但是女子官校的校考都很难,我每年都只是勉强能够过,你不过来了这里没多长时间,我怕你过不了校考。”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传遍京城 “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记着呢。” 姜玉璃对她使了个眼色。 刘巧心愣了一下,差点没喊出声来:“你都记着呢?” “自然是开玩笑的。” 姜玉璃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只不过校考无非考的都是那些,既然考题已经设了出来,针对考题去做些研究即可,你不用担心我,就等着孟子怡在国子监门外给我下跪道歉的那天就行。” 刘巧心还想说什么,姜玉璃却已经不想再聊下去,她心里甚是担心姜玉璃,可是看着姜玉璃神态自若的样子,好像真的很轻松,根本没把那个赌约放在心上一样,不免就松了一口气,她能答应下来一定有自己的法子。 姜玉璃的心思根本没在跟孟子怡的赌约上,只不过是看不惯孟子怡的样子罢了。 女子官校校考成绩公布那天,只要是名列前茅的,就有机会能够入宫,她必须要进宫,宫宴之上定然会碰见慕时渊,就算是她杀不了慕时渊,那也是有了能够跟慕时渊碰面的机会。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承德轩之女孟子怡跟礼部侍郎之女姜玉璃的赌注不过片刻时间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就连街边的乞丐得了消息。 此事一出,京中大大小小的赌场断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不管身份高低,都有人凑上前去买了一注。 醉仙楼的二楼雅间中端坐着三人正在饮茶。 身着绿衣的文人看着对面赌场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不免笑道:“看来这个赌注很是吸引人。” “我看这些人都疯了。” 徐锍摇头道:“不过我可听说大多的人都是买了承德轩之女会赢,好像没人买姜二小姐赢,啧啧,我还真是看不惯呢,小六子,去楼下帮我买一注姜二小姐赢。”他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下一秒就进来个小厮,甩手就扔出去了一锭银子。 “你可算了。”张天明捋着胡须,笑道:“我可看见你在半个时辰前就打发了人去买一百两银子的孟子怡会赢。” 闻言,小六子只觉得手里的银锭子很烫手,一个只值十两银子,一个却值一百两银子,不管是谁赢了,徐锍都是稳赚不赔的。 徐锍大怒,看着张天明,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去哪你都盯着我,怎么的?看上我了不成?” 张天明没有理会徐锍的质问,看向一旁的人,问道:“你觉得她们两个之间谁会赢?” 苏敛翼抬起眼皮,懒洋洋的看了眼楼下,“我对这件事没有兴趣。” “怎么会没兴趣呢?”徐锍道:“虽然我很欣赏姜二小姐的胆识,但是那可是校考,很难的,当初我可听说有好些个女子进去后都没通过校考被赶了出去,可不是一般人能考过去的。” 徐锍咂了咂嘴,“那孟家小姐在女子官校几年时日,年年都是第一,而姜二小姐是刚刚进了女子官校,之前还是在山里的尼姑庵里长大的,这两个简直是没法比的,我看那姜二小姐这次是输定了。” “世事无绝对。” “我知道世事无绝对,但以姜二小姐的资质是断然不可能通过校考的,更何况是要名列前三,苏世子,你要不要也下一注孟子怡会赢?” 一听这话,张天明无奈的叹了一口,“真是对牛弹琴。” “我还鸡不同鸭讲呢!” 徐锍反驳道。 苏敛翼无聊地托着下巴,目光落在了楼下的赌坊门口。 “世子爷。”张天明又看向苏敛翼,“叶文远的事情,就是因为姜二小姐这才打乱了您的计划,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偶然,但姜二小姐好像不像京中传闻的那般。” 徐锍疑惑道:“姜二小姐在姜家不被重视,我们又何必为了这么个人费心思?” 张天明静静地等待着对面人的回答。 过了一会,苏敛翼道:“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不用着急。” 他挥了挥手,小六子走上前去,苏敛翼道:“去库房支三万两银票带去京城最大的赌坊。” 徐锍眼睛一亮:“我就说嘛,苏世子怎么会没有兴趣呢,相信我,买孟子怡会赢一定能赚一大笔。” “这场戏一定很精彩。”苏敛翼轻笑,“全都买姜二小姐赢。” 京城中,姜玉璃跟孟子怡赌约的事情闹的全城皆知,而当事人却没放在心上,因为从那日起,姜玉璃就在府中备考如何应对女子官校的校考。 不过,此事毕竟关乎了整个姜府的声誉,一旦姜玉璃输了这场赌注,即便是姜晋源跟她脱离父女关系,也摆脱不了这件事给姜家带来的影响。 静心堂内,姜老夫人命人唤来了姜玉璃,蹙眉看着她问道:“二丫头,你怎得如此糊涂?居然能应下这样的赌注。” “娘,千万别动怒。” 沈书然轻声劝说道:“璃儿年纪尚轻,会冲动也是很正常的,好好同她说就是了。” “年纪尚轻?”姜晋源冷冷的说道:“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了,她倒好,居然能做出这档子事来。” 在静心堂内虽说只有大房的人在,但事情一旦出了纰漏就会牵扯到整个姜家,只有把源头遏制住了,才能把这件事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也不知道二姐姐是怎么了,突然就跟孟姑娘杠上了。” 姜悠悠趁机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道:“居然跟孟家小姐赌,要知道孟家小姐可是第一才女,论才华二小姐怎么能比得上她。” 有些话是看透不说透,偏偏姜悠悠就把话说在了台面上,听得姜晋源恨不得把姜玉璃给赶出去。 “我知晓你在青城山学了不少东西,但是女子官校的校考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别说是通过校考了,居然还想名列前三,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会影响到整个姜家的声誉!” 姜玉璃面容愧疚,心中确实没把姜晋源的话听进去,只怕他们还认为眼前的姜玉璃就是那个从山里长大的野丫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只有一身的莽撞,却不知晓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是真的姜玉璃。?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认错 姜玉璃低眉,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道:“父亲,这件事确实是我太过于冲动了,可是眼下全京城的人几乎全都知晓我同孟子怡的赌约,倘若我先提出解除赌约只会令姜家为人耻笑,但女儿可以保证,断然不会输了这场赌约。” 众人一愣,没想到姜玉璃这么爽快地认错了,而她认错的态度好到姜晋源都忍不住骂她。 姜玉璃能够如此的心平气和,这全多亏了慕时渊,跟慕时渊待得时间久了,便知晓什么叫做喜怒不形于色,更有认错态度诚恳,看来这招还是管用的。 反正木已成舟,就算是她否认,姜晋源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饶过她,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认错,这还能有个婉转的机会。 让童儿没想到的是,姜玉璃从静心堂出来的居然这么早。 童儿焦急的在芳华苑的门口处来回张望,见着姜玉璃跟雪儿回来了,愣了愣神,问道:“二小姐,老夫人这么快就放你回来了?” 姜玉璃笑道:“是啊,比我想象的快多了。” 她本来以为老夫人那边会多有为难,却没想到在她认错后,老夫人居然就放她走了,还让她尽力而为。 其实这本就是一场涉险的交易,就算是输了,众人只会认为姜玉璃刚回京没多久就被逼着应下这个赌约,赢了就会名声大臊。 而沈书然跟姜悠悠之所以没有过多的为难,不过是看在姜晋源跟姜老夫人的面子上,想必会在这次的校考上动手脚。 能够看她出丑丢脸,是沈书然跟姜悠悠做梦都想看见的。 姜晋源生怕姜玉璃会输,连日里给她找了好几个先生来补救,就算是输给了孟子怡,也不想输的太过于难看,姜玉璃婉言拒绝了这些个先生,想着回去看看书也比听这些先生啰嗦的强。 姜晋源实在是拗不过姜玉璃,叹了口气劝说了她几句也就放她离开了。 进了房后,童儿给姜玉璃倒了一杯热茶,道:“二小姐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即便是输了,咱们二小姐叶是正大光明的输的,二小姐千万别有心理压力。” “我倒不觉得二小姐这次会输。” 雪儿一本正经的说道:“二小姐是聪明的很,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答应下来的,二姑娘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姜玉璃被雪儿的话逗笑了,这话听在耳中虽然暖心,但也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若是她真的有逢凶化吉的运气,就不会碰到慕时渊,被他骗的连性命都丢了。 还没在凳子上坐稳,便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居然是姜睿宁,看他这副样子,应当是在外面刚回来,手里还提着玩弄的蚂蚱笼子,瞧着姜玉璃在房中,兴致勃勃的跑了进去。 “你现在可是京中的红人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关于你跟孟子怡之间的赌注已经传遍了京城,就连我身边的朋友都不惜下了本钱做赌呢。” “没想到你的那些朋友消息还挺灵通的。”姜玉璃轻笑一声,拿起面前的茶盏呡了一口。 姜睿宁狐疑的看向姜玉璃问道:“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你难道就不怕这次的赌约会输吗?” “输赢自有天意,何必那么担心。”姜玉璃抬眸看了他一眼,道:“嗯?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姜玉璃的神态自若的样子不像个她这般年龄会有的。 其实姜睿宁不止一次觉得这次回来的姜玉璃很是奇怪,明明自己比她年长,却处处觉着自己被姜玉璃压着一头,而每次他故意挑衅姜玉璃,她反倒像个长辈一般耐心的同他说话,也不会生气。 不过他今天来也确实是有别的事情,姜睿宁撇干净内心的其他想法,问道:“你现在已经答应了赌注,要是输了,可是要当面给人下跪认错的,那位孟家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让她抓住你的把柄,还不好好凌辱你一番,你以后还想找个好人家就很难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这场赌约我会输呢?” 姜玉璃问道。 姜睿宁看着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傲气,但是现在并非是赌气的时候,估计现在大伯因为你的事情正着急上火呢,这会功夫应该去拿着银两去了女子官校了。” “不会的,爹是个好面子的人,倘若由姜家出面买通只会让人说姜家输不起,暗中做手脚,以爹的性格是不会这么做的。” “啊?” 姜睿宁一听这话,狠了狠心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姜玉璃,“我就剩下这点钱了,在外面都花完了,这钱你拿着用,说不定会有能用的的地方。” 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姜睿宁想要让她拿钱去疏通女子官校的学子,想让其他人在校考的时候放水,让她成功名列前三。 姜玉璃看了一眼姜睿宁递过来的几张银票,挑眉道:“你天天拎着蟋蟀笼出去,难不成银子都被人给骗光了,就剩下这么点了?” 姜睿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我没跟被人赌蟋蟀,是,是用在了别的地方。” 看着姜睿宁这副样子,姜玉璃反倒起了戏弄的心思,“怎么着?是在外面有了意中人?既然是有了意中人的话,这银钱还是拿回去讨女子欢心。” “才不是呢!”姜睿宁一听这话,立马出言反驳道:“我的钱都帮你下赌注赌你赢了,才不是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呢!” 姜玉璃有些意外,“赌我赢?你难道就不怕会输吗?” 姜睿宁犹豫了一下,道:“怕归怕,但是你好歹是姜家的人,也算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押你赢的!” “多谢你的好意。”姜玉璃把银票推到姜睿宁的面前,“这些银钱你拿回去,女子官校的女子都是达官贵人,看不上这点银钱的。” “啊?钱不够吗?”姜睿宁也是有些为难,他要是平日里攒了点银子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只拿出这么点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晕倒 “二小姐!”一旁的童儿忽而想到了什么,“要是需要的银钱的话,我们可以找叶家少爷帮忙啊,叶家肯定有银钱的,二小姐可以跟叶家少爷借呀。” 姜玉璃微微一愣,她确实没想到叶文远,一旁的姜睿宁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童儿说的对啊,我听说你堂哥叶文远这几日来了京城,叶家肯定给了他不少银钱,如果你找他帮忙的话,他一定肯出手帮你的。” 童儿和姜睿宁双双看向姜玉璃,姜玉璃沉默片刻,随即说道:“还是算了,女子官校的校考跟国子监的校考不过相差几日,更何况若是作弊被人发现,到时候只会更加丢脸。” 现在这个时候,全京城都知晓了此事,叶文远肯定也知道了,姜玉璃要是现在同他借钱,只会让叶文远看不起她,而日后要做的事情恐怕更难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梦境 可见着两人的容貌时,姜玉璃更是脸色一惊。 叶琼歌跟苏敛翼! 他们两个怎么会有关系? 孩子? 难道说的是摄政王府的两个孩子?叶子卿也是苏敛翼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看见关于叶琼歌的事情?她不是已经死过一次变成姜玉璃了吗? “二小姐,二小姐,别吓我,你快醒醒啊。” 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更是将姜玉璃给拉回了现实。 姜玉璃无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女子官校的寝房中,“怎么回事?” 见着姜玉璃醒了,雪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二小姐醒了就好,刚才二小姐突然在马车里晕倒了,奴婢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还好二小姐醒了。” 她晕倒了? 姜玉璃扶额坐了起 第一百五十章 放榜 围在周围的人更是急的心痒难耐,“你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少年缓缓转过身子,脸色阴沉道:“姜玉璃。” 姜玉璃? 名字一出,所有人都炸了锅。 叶文远在阁楼上也在焦急的等着下人送来消息,表面上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心里却急的很,可见着外面骚动异常,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也不知晓究竟结果如何。 “放榜消息出来了!”楼下的人叫喊着:“榜一是镇国侯家的苏敛翼苏公子,榜二是襄阳叶家公子叶文远,榜三是右相长子陈靖。” “恭喜你了,入京没多久就碰上了校考,还名列前三,此次入宫赴宴必定会另皇上高看一眼。”身侧人忙不迭的送去贺喜。 可楼下的质疑声也传入叶文远的耳中。 “叶文远?京中叶家有叫叶文远的吗?” “真 第一百五十一章 消息传开 姜语嫣坐在一旁,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只要姜玉璃被送走,那姜悠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踩着姜悠悠往上爬是迟早的事情。 她隐藏实力这么多年,一直甘心被姜悠悠压在底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举成名,要不是姜玉璃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好在姜玉璃自个不听话,惹了这么档子事,也省的她动手劝说姜悠悠赶走她了。 “二姐姐去了何处?” 姜语嫣故作疑惑道:“方才我来时已经命人去叫二姐姐了,说着一块过来的,怎得这个时辰了还没来?” “她啊,这会子没空呢,我刚命人去请了,听丫鬟回来说,二姐姐现在在院子里种花呢,说是对放榜并无兴趣。” 姜悠悠捂嘴笑了起来,“既然二小姐不想过来,我也就没让人去催她。” 在座的人一听这话,心中猜疑各异,姜老夫人更是心里凉了一半,今日放榜不是放的成绩,更是孟子怡跟姜玉璃的赌约谁输谁赢的日子,成绩一出,结局已然了然。 要是姜玉璃赢了还好,姜晋源还可以趁着这个势头赢得一波名声,要是姜玉璃输了,姜家的颜面也算是被她给丢尽了。 不过大多猜测的都是姜玉璃输了,毕竟是在青城山长大的野丫头,能有如何的本事跟一个京城官宦小姐相提并论,想着姜玉璃也是不敢面对,这才躲在小院子里不肯出来。 “等红榜一出来,我就命人去告诉她。”沈书然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心里却早就开心的不得了。 姜老夫人话都说不出来,一心都记挂在关于放榜上。 这会功夫上,丫鬟推开门扉,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道:“老夫人,前去看榜的人已经回来了,现下已经道院子里了。” “快让人进来。”姜老夫人早就等不及了。 前去看红榜的正是姜家的下人,进屋后先是行了礼,然后才说道:“此次参加校考的四位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分别是第四名和第五名,而三小姐是第七名。” 姜悠悠原本想着只要没落榜就成,可听着姜语沁跟姜语嫣居然是第四和第五,都压在了她的头上,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高兴。 姜语嫣听着自己第四名,压抑着内心的狂喜,问道:“那二姐姐呢?前三名是谁?” 下人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手抄的榜单递给了姜老夫人,“恭喜老夫人,二小姐博得头筹,是此次校考的榜首。” 姜老夫人原是不信的,可看着递上来的榜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那孟家小姐是第二名,姜玉璃确实是第一名,这是无法仿造的。 沈书然听到这话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住了。 “这怎么可能?”姜悠悠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下人,“二姐姐才回京没多久,而入女子官校更是不过月余,她怎么可能是榜首?是不是你抄错了名字!” 还是陆氏先反应过来,起身笑道:“我就说璃儿聪慧的很,既敢应下这样的赌约,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她高兴无非是看见沈书然吃瘪的样子,仗着自己是长房夫人,处处给她们二房三房脸色看,如今好了,她培养出来的女儿还比不上个刚回京的。 沈书然这些年仗着沈家起势,在姜家更是耀武扬威起来,往年姜悠悠的成绩最好,不过是仗着沈书然明里暗里给她请了些教书先生培养,现在可好了,不止连姜玉璃都比不上,成绩居然比她们二房三房的还差。 “真没想到璃儿这么厉害,还真把这赌约给赌赢了呢。”陆氏简直是喜闻乐见,“看来这女子官校还是不错的,好些东西还是我未曾见过的呢,而且就连大哥都说着璃儿的书法精进,还真是有几分聪明在身上呢。” 陆氏每说一个字,就如同在姜悠悠的身上插一把刀,心里的怒火就更盛几分,她原本就看姜语嫣她们姐妹俩不悦,这次倒好,成绩排名比她的还高,看来为了这次能够入宫面圣是下了不少功夫的,现在还来了个姜玉璃,岂不是说着她连个刚回京的野丫头都比不上。 姜语嫣心中虽无怨气,但嫉妒不浅,手中的锦帕也是被她死死的捏在掌心,虽说第四名足够让她欢喜,但姜玉璃居然是榜首,这无疑是将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如此炎热的天气,她却浑身冰冷。 在这姜府里,唯一能够让她出人头地的就是她隐藏了一身的才华,本以为压过姜悠悠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压不住姜玉璃,凭什么? 姜老夫人安耐住心中的欣喜,又怕这抄录回来的有纰漏,把纸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冷声问道:“你确定看清楚了红榜榜首,真的是璃儿无误?” “回老夫人,不会出错的。”下人低头回道:“这就是按照红榜上锁抄录的,连二小姐的书号都在上头,京中已经将消息传遍了,二小姐确实是这次校考的榜首。” 唯一让她得意的,唯一可以踩在她脚下的姜玉璃,现在已经没有了!为什么?! 这话听得姜悠悠身子一软,险些没有克制住自己。 芳华苑内,姜玉璃蹲着身子在花坛旁摆弄着刚刚送入府的花草。 “你怎么这么淡定?现下已经放榜了,不如我给你些银钱,你赶紧逃走。” 姜睿宁坐在椅子上,将茶倒进嘴里,忍不住劝道:“你现在若是走了应当还来得及,外面顶多是笑你罢了,倘若等孟子怡带着人过来,你可是想走都走不掉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平日里瞧着姜睿宁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关键时刻说的话确实挺暖心的,姜玉璃差点就被他的这些话给说服了。 不过,姜玉璃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姜睿宁,道:“这茶可是君子兰,我也就只有一盏,今日泡了不过一壶,你喝茶如牛饮水般,要还是这么喝茶的话,以后就别来着我这里喝茶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各怀鬼胎 姜睿宁气的的把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不过是一壶茶罢了,有什么金贵的?你好歹是我们姜家的小姐,为了点茶念叨个不停,怎么的?你连买茶的钱都没了吗?” 官宦世家同寻常人家总归是不同的,姜玉璃并非是小气,而是不喜欢有人糟蹋东西罢了,她也懒得跟姜睿宁争论什么,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正说着话,明月和清云就从院子外跑了进来,跑的是脸颊通红,清云更是急匆匆的跑到了姜玉璃的面前,“二小姐,女子官校和国子监的红榜都发了。” 还没等姜玉璃开口说话,姜睿宁就忙问道:“怎么样?她通过了校考没?就算不是名列前茅都成,总比被赶出女子官校的倒好。” 姜玉璃看着他,见他一副急切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忽而感觉这姜家似乎真的有人真心实意的念着原本的姜玉璃。 明月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姜睿宁,道:“少爷,你可别乱说,我家小姐聪慧的很,学什么都学的很快的,怎么可能没通过校考。” 话刚说完,姜睿宁就捧腹大笑起来,“这就没别人,可别撒谎了,我还不知道她,小的时候一拿起书本就犯困,先生还没教完呢,她都睡上一觉了。” 明月顿时急了:“我才没说谎呢,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咱们二小姐不止通过了女子官校的校考,如今还是榜首呢!” 说这话的时候,明月还特意强调了“榜首”二字。 姜睿宁还是不信,“你这丫头怕不是没睡醒,就算你是要安慰姜玉璃,好歹也说个现实的,说这话谁能信。” 清云道:“明月说的都是真的!” 姜睿宁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着几个丫鬟气的眼睛都红了,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也收起了笑容,转头看向姜玉璃,问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姜玉璃微微点头,随后问道:“国子监的红榜应该也放了,榜首是谁?前三名分别都是是谁?” “榜首是镇国侯世子,榜二是,是叫叶文远的,奴婢回来的着急,也没看清榜三是谁。” 话语落在姜玉璃的耳里,总算是让她心底的石头放下了。 她在回府的时候看见了女子官校的红榜,所以结果她早就知道了,就算是老夫人那边命人来请,她都没去,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叶文远居然是榜二。 姜睿宁看着姜玉璃神态自若的样子,一下就回过神来,“天啊,你是女子官校的榜首,而你的堂哥是国子监的榜二,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暗中让你堂哥帮你买通了考官?若是真的,就趁着事情还没败露赶紧跑。” 站在一旁的清云说道:“二小姐,老夫人那边也得了消息,这会子命二小姐过去一趟呢。” “好。” 姜玉璃站起身:“命人把花坛里的花浇三钱水,必须一钱不多,一钱不少。” “等等我,我也要去!”姜睿宁忙不迭的把东西都揣在怀里,道:“你这次可真是为姜家赢了不少的颜面,祖母肯定是要好好赏赐你的,我也跟着过去沾沾光,说不定祖母也能赏我些银钱,明日里我总算是可以出府斗蛐蛐了。” 姜玉璃见他高兴成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榜首,顿了顿后,道:“你确定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我怎么不能跟你一起过去了?” 姜睿宁不解。 姜玉璃叹了口气:“国子监的校考成绩也出来了,你难道就不怕祖母会问起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 姜睿宁不止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还有几分的得意,“都这么些年了,我考好了才是最让人奇怪的呢。” 姜玉璃也懒得理会他,毕竟姜睿宁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问那么多,在这个大宅院里,就算是姜睿宁的成绩再差,日后也是有别的出路的。 随后,姜玉璃便带着童儿和雪儿一同前去静心堂。 静心堂外站在一名小丫鬟,在见着姜玉璃时不免用眼神上下打量了,兴许是对这个刚回京没多久便闹的满城风云的二小姐有着几分的好奇心。 姜玉璃也不是很在意小丫鬟的眼神,抬脚走进了静心堂,进去后发现姜晋源居然也在其中。 不仅仅是姜晋源,就连二房跟三房的人都在,而杨氏跟陆氏则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在说些什么,姜家三房都集聚在静心堂内。 除了她第一次回府外见过,除此再没见过三房集聚的场面。 看到姜玉璃过来,姜晋源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姜玉璃走上前去道:“祖母,爹爹,二叔,三叔。” 姜途平笑眼看着姜玉璃道:“璃儿这次不错,能够进女子官校已经不易,这次不仅是通过了校考,而且还是榜首,方才我还跟大哥说着这次一定要好好奖赏奖赏你呢。” 姜玉璃笑着道:“多谢二叔帮璃儿说话。” 姜途平很是宠溺的看着姜玉璃,瞧着就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没有姜晋源的装腔作势,也没有姜兴远的懦弱,这三兄弟也就姜途平的秉性较好。 不过姜玉璃见惯了这样的人,表面上同你交好,实际上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是你无法预料的,不会咬人的狗才是最恐怖的。 姜兴远站在一边,微微点头笑了笑,道:“恭喜璃儿在此次校考中博得头筹。” 姜兴远在三房中是最不容看重的,比起姜晋源的高官跟姜途平会做生意的本事,姜兴远作为姜家的人却资质平平,三房同时出现时,他也不过是做个陪衬罢了。 看见连姜兴远都开口夸赞姜玉璃,杨氏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姜语嫣和姜语沁两姐妹的成绩向来不错,可姜兴远却从来没夸赞过一句,反而在姜玉璃博得头筹时说这样的话,分明是看中别人的女儿多一些。 她们能够扬眉吐气靠的就是这两个女儿,风头全让姜玉璃给抢了去,杨氏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纵使杨氏心里不高兴,沈书然的心里就更不高兴了。 姜悠悠见着三房的人都纷纷去夸赞姜玉璃,心里是既委屈又生气,忍不住开口说道:“二小姐这次博得女子官校的榜首,恐怕日后眼红你的人要多了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怀疑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姜玉璃回头看了姜悠悠一眼,轻声道:“哦?” 见大家都在看她,姜悠悠迟疑了一下,关切地看着姜玉璃:“二姐姐,你之前没在女子官校上过学,前不久才回京城,还不到十天前你就成为了女子官校校考的榜首,还真是令人震惊。” 说完,不等姜玉璃回答,便劝道:“我知道二姐姐和孟家小姐的赌注不过是小事,二姐姐既然赢了,但也不能太过于为难孟家小姐,毕竟父亲同孟家一朝为官,太过于为难孟家小姐让父亲在朝堂上也难做,二姐姐不如就此算了如何?” 姜玉璃听得直想给姜悠悠鼓掌。 看看她说的话,多么能体现她的宽宏大量,要是她真的追究赌约的话,到头来还是她的不是了,甚至话里话外还怀疑她在这次女子官校的校考中能够博得榜首是作弊得来的。 姜睿宁冷笑道:“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接受就不接受。难不成把考官从女子官校拽出来,让他们改名次?既然是赌约那就得愿赌服输,凭什么姜玉璃赢了就不让孟子怡应赌约?那姜玉璃输了呢?孟子怡会轻易放过她吗?” 这番话彻底打了姜悠悠的脸,姜悠悠的脸都红了,姜睿宁混蛋极了,说话不讲道理,姜悠悠只敢在心里恨姜睿宁。 沈书然忙道:“悠悠也是担心姜家而已。” 姜悠悠的这番话虽然让人感觉不太好听,但平心而论,也不是没有道理,姜晋源盯着姜玉璃说道:“璃儿,你在女子官校不过月余时间,如何能够成为此次校考的榜首?我看过红榜上所出列的成绩皆是首位,你年幼时便进了青城山,如今才刚过回京,怎会有如此成绩?” “父亲。”姜玉璃笑着说道:“正如父亲所说,女儿年幼时便在青城山,所结识的人也是少之甚少,但女儿对学识向来有所崇敬,倘若能有机会可以学习,自然会用功读书。” 顿了顿,姜玉璃回忆道:“我在青城山的时候,山上的日子过得很苦,一点儿乐趣都没有,好在庵里藏书很多,很多香客都捐了书,平日里没事做的时候只得去求师太前去看书,时日长了,山里的日子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姜玉璃悠悠地叹了口气:“女儿在青城山中待了好些年,把庵里的书都看完了,有位师太待我极好,又去山头上的和尚庙又借了些书籍,虽说读的杂,但也是读了些书籍的,自回京后,女儿也是没闲着,一边在女子官校学着,一边又是跟先生读了些书。”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莫名的有些惆怅,分明是娇嫩少女,却似乎已经经历过人事的风霜。 让人感到莫名的悲伤。 姜晋源感觉如鲠在喉,姜玉璃虽没有一句责备,但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指责他多年来的不管不问,听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前似是出现了姜玉璃笨拙的拿着书在烛火下看着,一盏烛火,一抹清魂,莫名的感到孤寂。 毕竟血浓于水,姜晋源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自也是没想姜玉璃会不会在此次校考中作弊。 姜老夫人听后显然是跟姜晋源一样的想法,“做的不错。” 沈书然却是背脊一凉,姜老夫人和姜晋源对姜玉璃的态度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了变化,不过寥寥的几句话就糊弄了过去。 沈书然心中愤怒至极,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却像个人精一样,把人性揣摩的淋漓尽致,她才来没在个丫头身上栽过这么多次,不止连点好吃都没捞着,反倒让她戏耍了多回。 这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姜悠悠也不敢说话,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却引不起父亲跟祖母的丝毫怀疑,就连姜语嫣也看清了如今的局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陆氏虽是对姜玉璃的遭遇有几分同情,可看向姜睿宁的时候,想着要不要把姜睿宁也给扔去青城山,看看能不能也磨炼成如此。 “二丫头,你也切莫放松警惕。”姜老夫人沉声道:“虽说你校考得了榜首,但听说孟子怡也区局第二,倘若最后一场考试让孟子怡得了榜首,你还是输给了她。” “你必须要在这三门考试中都博得榜首才算是赢了这场赌约。”姜老夫人问道:“你可有信心赢得这最后一场?” 姜玉璃甜甜一笑:“璃儿自然会尽力一试,断然不会让姜家没了颜面。” 姜玉璃在女子官校校考中博得榜首一事,迅速传遍了京城,自然也传到了孟子怡的耳中。 此刻,承德轩的府邸里一片寂静,屋内,孟子怡蹲伏在软塌一侧,低声抽泣,旁边的梦夫人心疼的抱住她,说道:“女儿,别哭了,这不是还有一场考试吗?只要过了这场比试,也算是你赢的。” “真是奇耻大辱” 孟京德便是孟子怡的父亲,脸色极为难看,“你若有十足的把握去与旁人赌那倒还好,可现在却输给了一个刚回京的野丫头,让为父颜面尽失,自己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害的整个孟府都丢脸!” 孟子怡闻言,心中悲痛万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孟夫人见女儿伤心哭泣,也是满腔怨恨,旋即道:“怎么能怪子怡呢?那姜玉璃刚回到京城,在尼姑庵待了八年,谁不知晓她大字都不识几个,又有谁能料到她居然懂这么多,总归是不能怪子怡的。” 孟京德愣住了,他也没想真的要罚孟子怡,只不过是因为他得知孟子怡跟姜玉璃之间的赌约,觉着孟子怡太过于冲动,不过谁也没料到姜玉璃竟然会如此隐藏实力。 结果姜玉璃真是令他大开眼界结果,今日红榜一出,他更是被朝堂官臣耻笑一番,使得他回府后心情更加烦躁。 孟夫人又道:“这事我越想越不对,莫不是姜玉璃背地里做什么手段不成?要知道,姜晋源现在在朝堂的地位不凡,定是姜晋源不想姜玉璃会输,特意在此之前用权势买通了校考的大人,不然的话子怡又怎会输给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 消息传开 “没错。” 孟子怡啜泣道:“我在女子官校都学了六年之久,年年都是第一,那姜玉璃来了这不过月余时间,就算是姜玉璃之前在青城山学过什么,也断然不可能在女子官校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超越我的!” 听妻女这么说,孟京德想着也是不对,如今他已经是右相的人,而姜晋源跟右相一直不和,他们之间也算的上是对家,姜玉璃此次在女子官校能有如此成绩想必一定是姜晋源先跟左相打了招呼,在这次的校考中动了手脚。 真没想到,姜晋源居然能做出如此动作,恐怕姜玉璃跟孟子怡所谓的赌约,也是姜晋源让姜玉璃应承下来的,为的就是让孟家颜面扫地,在皇上面前一逞威风。 是福是祸还未成定数,若是孟子怡第三次考试赢了姜玉璃,也就是赢了这场赌约,到时候姜晋源不止会丢失颜面,更会让左相对他丧失信任。 想到这里,孟京德心中顿时有些激动,他一把拿过衣袍披在身上,道:“我出去一趟,你好生在府里,这次的考试万万不能输。” 看到父亲离开,孟子怡心里更委屈了,孟夫人安慰她说:“你怕什么,不是还有一门吗?明天开始考的是骑射,就算是尼姑庵里有人教姜玉璃其他,也万万没人能够教她骑射的,你定能在这次的校考中拔得头筹。” 孟子怡是女子官校为数不多的对射箭艺术非常感兴趣的女子,她性情暴躁,但骑射考究的就是人的定性,一开始孟子怡还没耐心,一段时日后她却一改常性,变得十分有耐心,一心学习,骑射也算是在京中数一数二的。 如果说之前的几科,孟子怡只算的上是优秀,但骑射是她的强项。 想到这里,孟子怡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姜玉璃给自己带来的屈辱也没有消失,因为姜玉璃,她之前的说辞,仿佛是个笑话,即便是个刚进女子官校的女子都比她强,此刻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耻笑议论她的无能。 孟子怡一想到别人嘲讽的眼神,对姜玉璃的恨意就增加了一分,恨不得在接下来的骑射中,马蹄会朝着姜玉璃的头颅而去。 突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能将姜玉璃踩在马蹄下的话,比试向来刀剑无眼,即便是伤了,那也是技不如人。 另一边,出去找姜晋源和“勾结”考官的孟京德,一心想要把姜玉璃这次的成绩纰漏给抓出来。 为了证明女子官校校考的公平性,前三份抄录的试卷特意贴在大厅门边,一时间围观无数。 孟京德差点被挤出去,只听周围不少人议论纷纷:“谁他妈说姜二小姐一个大字都看不懂,我得拿杆子砸他的头,我看姜二小姐的书法比先生都要好,虽然我看不懂写的啥,但好看不好看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声音隔着人群传到孟京德的耳中:“最妙的是文章,引经据典,见解独到,姜二小姐应该是读过书的人,真是可惜啊,那位孟家小姐也是在女子官校好多年的,没想到还没个刚回京的丫头有本事。” “都说见字如见人,姜二小姐的字相当豁达、自在,像个英姿飒爽的男人。” 一个看上去像士兵的粗胡子男子闷声说道。 “算账法子也是独到,这个法子我得抄录下来,用在店子里,可比往日的算法简单明了多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红榜一出,所有关于姜二小姐的传言都会不攻自破,而女子官校学校向来严谨,不可能漏题,姜二小姐可是当场做题,万万不可能作弊的,与后者相提并论看,要强的多了。 这个榜首当真是名副其实。 孟京德绝望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再也不用费力去寻找姜晋源勾结考官的证据了,姜玉璃的试卷,不仅会让姜玉璃脱颖而出,也会让姜家人获得荣誉,而姜玉璃越是被夸奖,孟子怡就越显得逊色。 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爬上去,这在官场并不少见,孟子怡代表了孟家。在这场赌局中,至少上半场,孟家输了。 孟京德无力地往自己家走去,周围人兴奋的议论声在他耳边渐渐模糊,孟京德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赌注不是孩子之间的游戏,影响已经太大了,如果卷子让官家看见了,定然会引起瞩目,而孟子怡在接下来的骑射都不能扳回一局,孟家就彻底输了。 正如孟京德所想,姜玉璃的试卷传到了宫里。 御书房内,一名男子款步走了出去,门前的苏太监躬身送他出去,苏太监对着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人正是摄政王慕时渊,没想到这位摄政王会为了一名女子而跟皇上做交易,以一枚兵权令交换了那位叫柳旖欢的女子,即便如此,慕时渊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只不过是削弱了分毫。 没有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也没人敢跟摄政王硬碰硬。 慕时渊穿过御花园,走到外面,却在走廊里遇见了一个人。 玉宁公主在花园的石桌前休息,看到他后,她露出迷人的笑容,道:“王爷。” 时值盛夏,御花园浓荫蔽日,微风凉爽,从叶缝中洒下的金线刚好照亮了她的半边脸颊,富贵高贵。 分明是挑眉,一副嚣张的样子,却是温柔漫不经心。 慕时渊低头道:“公主殿下。” “你刚刚从皇兄那里出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玉宁公主轻轻摇晃着薄纱扇,唇上抹着红色的口红,丰腴丰盈,妩媚动人。 慕时渊移开视线,道:“陛下听说昨天的校考红榜已经出来了,约莫是要见女子官校跟国子监的榜首。” “哦?” 永宁公主诧异的看着他,语气妖娆妖娆,道:“本宫也听说了这件事,听说女子官校的榜首是姜二小姐,曾被姜家遗弃送去了青城山多年,如今回京不过月余,就连进入女子官校也并非很久,没想到居然会是榜首。”??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暧昧 慕时渊一愣,低头道:“这件事确实在本王的意料之外,而那位姜二小姐本王也从未蒙面,看样子京中对她的传闻并不属实。” “呵呵。”玉宁公主又笑了起来,“本以为这样的事情,王爷一定会去看看,没想到王爷没兴趣,大概是王爷见才女见惯了,所以多偏爱些庸脂俗粉?”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暗指的是谁也再清楚不过。 慕时渊往后退了一步,道:“公主谨言慎行。” “你看你这副样子。” 玉宁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然后很快消失,怒道:“我的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有人听见我跟你说话,这些天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玉宁公主的动作也是越来越放肆。 慕时渊微微低下头,微微的点了点头。 正是这轻轻的一点,让玉宁公主顿时笑了起来,甚至伸手抚摸慕时渊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也在想我,只是最近的事太多,等抽出空来,我自会好好同你说说话的。” 慕时渊让她牵着手,神色柔和了几分,轻声道:“公主……” “我早就说过,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玉宁。” 玉宁公主痴迷的看着他的俊容,从第一次见到慕时渊,她就爱上了慕时渊,这么年轻英俊的男人,还在朝政上有所谋略,而当她 初次见他时,他骑着骏马班师回朝,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惜他早有妻房,不过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原先的那位不过是个官宦之女,纵然她有一身的本事,也只配给她做陪衬。 于是她杀了她。 玉宁公主知道,叶琼歌在慕时渊的心中并不是没有地位的,叶琼歌生的一副好相貌,故也有才女之称,和慕时渊成婚多年,与此也有多年的情意,但玉宁公主断然不会放这么个人在慕时渊的身边,对于她来说,叶琼歌得死,还要用最狼狈最丢人的方式去死! 谁让她拿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能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慕时渊在御花园里待的时间并不多,毕竟宫里耳目众多,虽然有玉宁公主的人在看守,但为了以防万一,叶琼歌虽死了几年,但又多了个柳旖欢,她不能让她跟慕时渊的传言传出去。 玉宁公主只好无奈的看着慕时渊的背影慢慢消失。 树荫下没有其他人了,玉宁公主心想,每日她去宫中与德太妃说上几句话,实际上不过是试探德太妃有没有叶琼歌的消息,毕竟没见着尸首,人死没死都是未知之数,她不能让叶琼歌活着在京城出现。 明日便是女子官校的骑射校考,玉宁公主并不喜欢这些所谓的才女,但姜玉璃却忽然让她想起了叶琼歌。 说起来,当年叶琼歌的书画也是一绝,而姜玉璃的字体居然同叶琼歌的字体相似极了,容貌不同,但笔迹相似,这不得不让她防着姜玉璃。 芳华苑里,雪儿看着姜玉璃练字,沉吟了片刻,道:“二小姐的书法,真厉害。” 雪儿读书少,脑子里能够夸姜玉璃的字句也是少之又少。 “对对对。”端茶的明儿走过来看了一眼,笑道:“二小姐的书法跟老爷一样厉害。” 姜玉璃笑了。 当她还是叶琼歌的时候,为了能够帮助慕时渊,她花了很多时间在这上面,更是为了以后能够成为他最有力的一半,几乎男子会的她也学了去,可惜,不过是所托非人罢了。 在世间行走,男人却比男人难上加难。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对男人慷慨,对女人苛刻。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是依靠自己,而不是依靠天或地,只有把自己当成男人,自然能承受事实的无常。 姜玉璃和孟子怡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如果赌场的比赛分为两场,姜玉璃是赢了上半场,成为了上半场的榜首,而下半场如若姜玉璃输了,那就算是孟子怡赢了,这不禁让人更加崇敬这场赌约。 如若最后姜玉璃赢了,那孟子怡不止要朝着姜玉璃下跪道歉,更是要脱去外衣在国子监向姜玉璃下跪道歉。 一时间,京城的许多花花公子整天坐在国子监对面的酒楼和茶楼里,只等着看明天的好戏。 不过,最终还是有一处校考,而接下来的这门,却是孟子怡最为拿手的骑射,起先大家也都认为姜玉璃琴棋六艺都比不上孟子怡,可也确实让大家大开眼界,最后一门的骑射,大家就更为好奇究竟是谁会赢了。 书秀苑内,姜悠悠正苦涩的撕扯着手中的扇子,扇面洁白平整,薄如蝉翼,绣得更加灵动,一柄足足要十两银子,此刻被姜悠悠撕成碎片。 “别撕了。” 沈书然从姜悠悠手里夺过折扇,道:“你要这样撕多久?” “娘,我不甘心。” 姜悠悠的声音充满了怨怼,“姜玉璃怎么会得到爹跟祖母的信任,她才回府多久,爹跟祖母就都站在她那边了,难道他们都忘了姜玉璃当初可是害的娘亲没了孩子的,现下姜玉璃如此盛头,以后定然会更加嚣张的。” 沈书然抚摸着姜悠悠的长发,脸色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的说道:“别以为这样的名声是好事,姜玉璃才刚回燕京城,女子官校的贵妇不少,她出风头自然会有人不开心,也会有人出手对付她的,我们且看好戏就成。” 想到这里,沈书然想到了一个人,“这次不管她们的赌约谁输谁赢,受苦的终究都是姜玉璃,赢了,就会驳了孟家的脸面,输了,那便是输的姜家的脸面,她才刚刚回京没多久,就闹出这档子事情来,孟家不会轻易饶恕她的,你也不用这么着急。” “真的?” 姜悠悠听到这话后,虽然平静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 沈书然看着她:“又不是个孩子了,怎得还这么憋不住性子。” 姜悠悠撇撇嘴:“我也心疼娘,看不得姜玉璃这么嚣张。” 第一百五十六章 骑射 “你别心疼我。”沈书然道:“明天的校考是‘骑射’,你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今年受了金大人的指点,应该比去年更好。” 每年的最后一个科目是最受期待的,而骑射更是为人关注,前来观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姜玉璃虽然拿下了其他门科的榜首,但骑射最为重要,要论以后的谈资也万万不会是琴棋六艺,而是骑射,姜玉璃的骑射不行,也就无人再去关注她。 姜悠悠眼睛一亮。 姜家的女儿们从小就学过琴棋书画,尤其是姜悠悠,在姜玉璃没回府之前,她便是以姜家嫡女自称的,姜晋源看到的什么都会给她送过去,而沈书然也很专注培养她的才华,数数不管精通,只管略懂,好在姜悠悠也算是争气,没给姜家丢过颜面。 “来的人多半是功勋贵族之家,你在骑射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比不上孟子怡的骑射,但也比姜玉璃的要强,日后要找个好人家也是轻而易举的。” 沈书然看着姜悠悠说道。 姜悠悠的脸颊顿时涨红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有些害羞,“姜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那不是还有四妹妹跟五妹妹嘛……” “姜语嫣和姜语沁并不够看,她们的骑射我并未找先生专门教过,而姜玉璃也背负着杀母弑弟的罪名。”沈书然冷声道:“姜语嫣和姜语沁也不过是小房的人,只要是个好人家,断然不会让她们进门,姜玉璃就更加不可能,只要你骑射场上能够大放光彩,其他人斗不过是陪衬罢了。” 她看着姜悠悠,忽然笑了:“你记住了,你就是姜家唯一的女儿。” “女儿都听娘的。” 姜悠悠说道。 芳华苑内,姜玉璃也在和大家聊着明天的校考。 姜睿宁又不请自来了,自从姜玉璃当上榜首之后,他越发嘚瑟起来,好像得了榜首的人是他一样,时不时来芳华苑找姜玉璃说话。 “明天考骑射,之前可能是你走运,但这次可不一样了,孟子怡可是有练家子教出来的,不然我今晚带你出去练一练,总比在明天的骑射上丢人要好。” 童儿担心的给她们倒茶,姜玉璃之前年纪小,琴棋书画什么时候学的她都不知道,更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过骑射,都说刀剑无眼,姜玉璃根本没学过,万一在校考上有个失误,恐会丢了性命,这怎能不让人担心呢。 姜玉璃道:“你也要去看吗?” “当然!” 姜睿宁毫不犹豫的说道:“每年接下来的骑射校考中,京中有多少人都挤着进去看,而且女子官校的小姐个个貌美如花,那些个官家子弟说着是去看校考的,实际上不过是想着去看着哪家姑娘合适,留着娶回家呢。” 姜睿宁漫不经心的说着,却是什么都不怕,一下子就说了出来,他又说道:“所以说,你要是在明天的骑射校考中有所成绩,说不定就会有高门大户的公子哥瞧上你,日后也就不用留在姜府受气了。” “不用担心。” 姜玉璃轻笑道:“虽然我是得了前几门的榜首,但骑射那日,人太多,流言就会传出去的更多,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需要博得这次骑射的榜首,但你也不用担心会有官家子弟能够看上我。” 童儿还是个小姑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姜睿宁也是没听懂的看着她。 姜玉璃道:“谁人府中都不愿意留着一个有着杀母弑弟罪名的女子在其中。” 说话的声音很轻,没有众人所想的自嘲,反而觉得这样的情况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当然是好事,姜玉璃巴不得是这样的结果,既抢了风头,又可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还不敢上来找事。 翌日清晨,姜玉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起。 童儿一大早就开始给姜玉璃找什么样合适的衣衫,梳什么样的发髻,雪儿更是在乡下长大的,全然听不懂,只能跟在一旁看着,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童儿,自己个边看边学。 童儿自从回到姜家之后,就一直没有闲着,为了让姜玉璃看起来不比姜悠悠差,她也很努力。 好不容易出了院子,就看到了静心堂门口的姜悠悠,正和姜晋源说话,拉着姜晋源的袖子,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 姜晋源也低头看着姜悠悠,好一派父慈子孝的场面,站在一旁的沈书然,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姜玉璃,却等到姜玉璃上前,装作一副刚刚看到一般,笑道:“璃儿来了。” 姜晋源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姜玉璃也看向了姜悠悠。 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一天,童儿知晓姜玉璃虽说着不紧张,不在意,但刚刚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姜悠悠有沈书然帮她谋划,有父亲照料,但姜玉璃除了她们几个丫鬟之外,什么都没有。 今日的姜悠悠更是穿着一身紫衣锦绣鸟的衣衫,宛如仙女一般,翠玉般的耳垂衬得她肌肤雪白,看着要比花儿还要娇艳,眉眼更是上下的打量着姜玉璃。 姜玉璃的衣服,都是沈书然吩咐裁缝准备的,有回府当天门口的那位,沈书然给姜玉璃准备的衣服现在很合身,但材质一般,姜玉璃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穿着舒服就行。 虽然是不会出错的装束,但只要和姜悠悠站在一起,立马就会成为姜悠悠的陪衬。 如果是真正的姜二小姐,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她可能不会穿这些珍贵的衣服,可惜姜玉璃不是,她对华丽的礼服从来没有太大的渴望,更何况,她绝对不愿意做姜悠悠的陪衬。所以,她没有穿沈书然给她准备的衣服。 姜晋源看着姜玉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的骑射你可有把握?” 姜玉璃微微躬身行礼道:“女儿自当尽力而为。” 一听这话,姜晋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姜玉璃在他身边的日子少之又少,更别说知晓她会什么不会什么了,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做到位。?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抽考 今天的骑射校考尤为重要,姜府的人几乎全都前去了,就连久未出门的姜老夫人也出奇的出了府门,而姜语嫣跟姜语沁却姗姗来迟。 “二姐姐和三姐姐今日好生漂亮。” 姜语嫣和姜语嫣今日的穿着也是精心打扮的,只不过是碍于三房的缘故,穿着打扮不能比大房要夺目,但也是极好看的。 姜语嫣极为兴奋,缓步走到姜悠悠的身旁,一派神采奕奕,似乎今天的主角是她一般,姜语沁倒与她不同,怯懦的站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时辰不早了,该走了。”姜老夫人将手放在嬷嬷的手臂上沉声说道。 一行人上了马车,驶向了校准场的尽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在校准场的门口停下。 女子官校的校准场原本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武道场,历代武将都是在此进行比试,后来圣上登记后,将武道场迁入了宫中,而这个地方则留下来用作女子官校和国子监骑射的校准场。 而接下来的骑射校考则是在这里进行的。 此时的校准场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坐在前列的则是一些达官贵人,国子监的骑射校考则在女子官校之后的几日,今日所来的人大多都是来应考的,不过也有不少人为的是给自家儿子物色较好的妻子。 姜家人到的时候,校准场已经有不少的人了。 许青莲离远便看见了姜玉璃,忙起身走上去相迎,见着熟人,姜玉璃也是亲昵的走了过去,拉着许青莲的手。 许青莲早早得知了消息,高兴的不行,“我知晓你在前几门得了榜首高兴极了,这会忙着其他事情,故此才没空前去向你道喜,今日也是凑巧能够碰见,你可要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姜玉璃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夫人关心,我定会努力的。” 刘巧心也跟了过来,附耳在姜玉璃耳边低语:“你看,那边坐着的就是孟家的人。” 姜玉璃顺着刘巧心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的孟子怡也在看着她,要是换做孟子怡以前的脾气,早就按奈不住冲过去对着姜玉璃好一顿嘲讽,今日却是用着怨怼的神色一直盯着姜玉璃的方向,恐怕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姜玉璃有所怨恨。 “你的骑射如何?” 刘巧心低声道:“今天有金将军坐镇,听说他还是今日的考官。” “金将军?” 姜玉璃很是诧异,金玉林金将军镇守边疆多年,若非要事不会回京,可这次却能担任骑射校考的考官,他怎么会突然间回来了? 姜玉璃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苏敛翼。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坐在金玉林的身边? 关于叶琼歌跟苏敛翼的事情她还没搞明白,又不好当面去问他,只能先把这次的校考应付过去后再想办法接近他。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金将军回京时正好碰上校考,皇上便让他监测这次的校考。” 刘巧心看向姜玉璃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你骑射,你对这次的校考有几分把握?” 刘巧心的话语里充满了担忧。 反观姜玉璃却是一派轻松,“既来之则安之,你不必太过担忧。” 刘巧心还是很担心,“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孟子怡一些,孟子怡的骑射是有将军专门教她的,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骑射这门,孟子怡一定高过你,先前你拿了榜首,她对你已经怨恨有加,恐怕这次会对你下死手,你一定要小心点。” 这件事她也所听闻,但她并不是很担心。 “没事,我会小心行事的。”姜玉璃道。 她说着话,眼睛却在四处环顾着,忽而看到了什么,眉眼顿时愣住了。 达官贵人所坐的位置旁建设着一栋特殊的建筑,而不远处则坐着一名穿着金线绣花的衣衫女子,举止优雅的呡着面前的酒盏。 女子一脸傲娇,微微抬起头,目光飘忽,带着几分妖媚。 见姜玉璃直勾勾盯着一旁,刘巧心顺着姜玉璃的目光,忽然道:“玉宁公主?没想到她今天会来。” 姜玉璃看着这位玉宁公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脸上依旧挂着三分笑容,眸子冰冷而明亮。 死后重生,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查当年皇后之死,却没曾想查到了这位玉宁公主的头上。 没想到玉宁公主居然对慕时渊别有情意,当年皇后死时,玉宁公主刚刚回宫没几日,这时想来,玉宁公主定然是想要王妃之位,这才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她。 玉宁公主都来了,不用想其他,慕时渊一定会来这次的校考。 校准场上准备应考的学子都集聚在同一个地方。 姜玉璃跟着他人走了过去,现下正是要抽签的时候,一对一的比试,赢了的人即可晋级,她现在只希望不要第一轮就抽到孟子怡。 一个小小的木罐里放着许多的纸条,每个人抽取一张,由旁边的侍女呈上去给监考者挑选。 过了片刻后,监考者把所有的抽选纸条都挑了出来,“姜玉璃十八号,刘巧心十四号。” 总共是十八队,所考的题目则是在校准考后面的猎场狩猎的猎物越多则为胜,奇怪的是,这次的骑射校考与往日不同,居然是十八队一同进入狩猎场。 原本姜玉璃并不是很担心,但姜悠悠三姐妹跟孟子怡一向交好,也向来看她不顺眼,恐怕会一起对付她,就算姜悠悠她们顾忌姜家颜面不会将狩猎的猎物交给孟子怡,但会在狩猎时对她暗下杀手。 刀剑无眼,即便是她们动手杀了她,也是狩猎中出了差错,把人看成了猎物也是能蒙混过关的。 姜玉璃眯缝着眼看向孟子怡的方向,后者一脸的镇定,已然是让她猜对了大半,孟家为了这场骑射校考定然是花了不少银钱在这上面动了手脚。 “呀,二姐姐,这次的校考居然与往日不同,我们可以一同进入狩猎场了。”姜悠悠面带笑意缓步走到姜玉璃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八章 果然都来了 姜玉璃抬眼看向姜悠悠,冷声道:“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姜悠悠脸色一沉,还未开口,姜老夫人先开口道:“这次你们一同入内,悠悠你们的成绩不会让女子官校赶出去,所有狩猎的猎物都交给璃儿。” “祖母,这怎可?”姜悠悠大惊失色,俨然没想到姜老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怎么不可?” 姜老夫人也皱了皱眉,她们都是姜家人,若是姜玉璃成绩落后太多,必然会让孟子怡拿了榜首,到时候丢的也是姜家的颜面。 姜悠悠心里很是不满姜老夫人对姜玉璃的偏心,她可是要在这次的狩猎博得头筹的,不然怎得让这些贵公子高看一眼,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姜玉璃一个人出尽风头。 另一边的孟子怡瞧见姜家人在窃窃私语,但心中丝毫不慌,她早就同姜悠悠她们说好了,不管如何,她们所狩猎的猎物都是要交给她的,姜玉璃是万万不可能能赢的这场比试。 姜玉璃没心思管这些事,自从刚刚在上面看见了玉宁公主后,她就在四处找慕时渊的影子。 忽而,一阵骚动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就连刘巧心也诧异的喊出了声:“这不是摄政王吗?他怎么会来?” “摄政王?” 姜玉璃看着声音的来源,果然看见玉宁公主旁坐着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他果然是来了。 慕时渊同玉宁公主是一父异母的兄妹,姜玉璃之前还是摄政王王妃的时候听闻过玉宁公主,也听到了一些不该有的传闻。 传言中,慕时渊跟玉宁公主并非有血缘关系,且亲密成切,不少人传他们暗地里有私情,是真是假也无从论证,而慕时渊能够成为摄政王也少不了这位玉宁公主在后推成。 慕时渊一出现就引起了骚动,姜玉璃甚至还能听见有女子在小声说话:“王爷果然名不虚传,真的很好看……” 姜玉璃忽然想到,慕时渊现在有了正妃,却没有侧妃,在场的贵妇中,有的地位略低,有的地位更高,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要做摄政王侧妃的也不少,不知他这次前来校准场为的是什么,不过一想到慕时渊是为了挑选侧妃而来,她就忍不住想笑。 笑容还未蔓延到眼底,姜玉璃忽然又是一愣,坐在玉宁公主身旁的慕时渊,即便时光冉冉,还是能够清晰见到他俊美的容颜,不如当初的年少,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隔得再远,姜玉璃也看的很是清楚。 她的夫君,以为相依相守的夫君,以为可以待她极好的夫君,却亲手逼她落下悬崖,逼她身死崖底。 姜玉璃闭上了眼睛。 过去的依依岁月在她心中涌动,碎片即将拼凑成清楚,却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就像一面破碎的铜镜,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在别人手中挣扎的同时,匆匆逃到窗外的那个人的身影。 那熟悉又陌生的影子。 姜玉璃茫然的睁开眼睛。 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瞥,姜玉璃也肯定是看到了,慕时渊和玉宁公主对视了一眼,玉宁公主妩媚如花,而叶琼歌已经死去,化作一堆埋在土里的白骨,冰冷腐烂。 她低着头,哭笑不得。 刘巧心没有发现姜玉璃思绪早已飘远,拉着姜玉璃说道:“今天校考的考官来了,你看,是金将军……” 姜玉璃此刻的内心是复杂的,只好抬头看向刘巧心手指的方向,然后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头上点缀着一条新的黄色丝带,走动的时候,宽大的袖子微微一晃,就像是天上飞翔的仙女,让人心碎。 这就是金玉林将军? 姜玉璃惊住了,她原本以为金玉林将军是个强壮的男子,却没想到是个衣袖飘飘的女子,她布兵如云,可以将敌军耍的团团转,曾以一百兵马将敌军击退,却在某年隐退去了边境,无必要情况再未回京。 京中人都在猜测这位金玉林将军究竟为何去了边境,而真正见到金玉林真容的也是少之又少,都是认为金玉林是个男子。 姜玉璃正感慨金玉林相貌时,耳边却传来了刘巧心的惊呼:“天啊,是苏世子!” 一声惊呼引得周围安静异常,时不时的传来低沉的声音,怕是想要惊呼又怕惊扰到那位苏世子。 白衣似雪,玉冠束着秀发,腰间所配着的腰带却红如血,甚是引人注目。 这便是苏敛翼苏世子。 如果说金玉林是九霄天降仙子,是纯洁且不可侵犯的,那苏敛翼就如同一个妖冶的妖精般摄魂夺魄,一双眼睛更是勾魂。 突然出现的男子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张绝美无暇的脸庞,眼角的泪痣衬得他更为妖媚。 苏敛翼缓步在校准场上走着,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仿若是走在自家的院子里,就连京中人所赞叹的慕时渊在他面前也逊色几分。 姜玉璃无奈的叹了口气,要说她的容貌是上乘,也见过不少美男子,都比不上这位苏敛翼苏世子的,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在这世上居然有男子长得比女子还要美。 周围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就连孟子怡等人都痴痴的看着苏敛翼,甚至连目光都不肯移开,许是这一张脸让众人都忘记了这位苏世子喜怒无常,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都活不过第二日。 苏敛翼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同金玉林一同坐在了考官的位子上,包括金玉林等人还有余下三位考官。 这几位不论是骑射还是其他六艺都在个个方面有自己的领域,唯独苏敛翼,他本是国子监的考生,却端坐在考官的位子上,怎么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个本在应考的学子却坐在那样的位置去点评他人,不管结果如何应该都不会令人信服。 但不敢怎么样,谁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应当是怕惹怒了苏敛翼,还是说被苏敛翼的容貌所吸引,不管他做什么都是能够容忍的。 今天也算是热闹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集聚在一起,就在姜玉璃抬眼看着苏敛翼的时候,却发现后者的目光也在看她,她忙不迭的低下头,莫名的有种心虚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九章 骑射校考开始 骑射校考即将开始。 一名手臂上缠绕着红布的少年缓步走进场内,在挑选人数后合理的分配了所有的队伍,很不巧,在念到姜玉璃的时候,她居然跟姜悠悠三姐妹还有孟子怡以及几个不认识的学子在一个队伍之中。 能入女子官校的自然是出类拔萃的,骑射虽说女子不易学习,但只要能通过即可留在女子官校。 姜玉璃看着得意洋洋的孟子怡,便猜到了大概。 这次的校考,孟家的人定然在暗地里做了手脚,不然她不可能跟她们会分在同一个队伍,再加上她们的赌约,官家是两家都不敢得罪的,所以特意将姜家几姐妹都分配在了一起。 由于每个人的时间不多,所以这次的骑射校考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而狩猎的猎物都有分数做统计。 三等猎物则是一些兔子之类的小物,二等猎物则是体型稍大且聪慧的猎物,一等猎物则是狮子老虎之类的。 武道场后的狩猎场,姜玉璃之前也见过,只不过是时间久了,隐约能够记着有些地方是有一等猎物的。 抓三四只一等猎物约莫等于四五十只的三等猎物,以姜悠悠她们几个的性格应该会抓些三等猎物来积少成多累积分数。 校考的时间并不多,轮到她们的时候,小厮们送来弓弩跟匕首与一只马匹分配给所有人。 “璃儿,万事都小心为上,可莫要逞能,即便是没得了榜首,也不该为此没了性命。”姜老夫人说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孙女的,也知晓会在狩猎场上发生什么,免不得上前叮嘱几句。 姜玉璃微微点头示意,接过小厮递过来的东西,纵身跃上马匹,一派英姿飒爽,全然像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 一行队伍缓缓进入了狩猎场,苏敛翼眉头微蹙,眯缝着眼看向渐渐离去的背影,莫名的觉着有些熟悉,人走远后,便起身往后场走去。 等候许久的侍卫见着来人后,俯身行礼,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回禀世子,那位姜家姑娘确实有可疑。” 苏敛翼拆开信件,见着上面写着的时日,原本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可查清楚了?” “已经查清楚了。”侍卫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世子,在叶姑娘被王爷逼落悬崖后,尸首并未找到,而彼时诚郡王也消失在了京中。” “诚郡王?” 苏敛翼忽而想到了什么,将信件扔给了侍卫,“诚郡王向来闲云野鹤,从来不理会京中事物,突然返京后都发生了什么?” “听闻诚郡王在回京后跟叶姑娘有过交涉,但被叶姑娘拒绝了,后来离开了京城,而离开的时间正好同叶姑娘失踪的日子相符合。” 听到这里,苏敛翼心中赫然,难不成那位姜家姑娘真的是她? “去拿身衣服过来。” 侍卫应声退下。 彼时,狩猎场中,姜玉璃骑着马匹悠哉悠哉的在林中漫步,丝毫没有把这次的狩猎看在眼里,仿若同她没有关系一般。 “哟,都这么半天了,你居然什么都没打到,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跟我比试,真是可笑。” 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玉璃满不在乎的转身看去,见来人是孟子怡,身后还跟着姜家三姐妹,马匹旁已经悬挂着不少的猎物了。 看孟子怡这副样子,恐怕已经打了不少猎物带不下了,已经让人送去校考场了。 “有事吗?”姜玉璃冷道。 孟子怡最是看不惯姜玉璃这自傲的样子,“还装什么装?今日之后,等我拿了狩猎的榜首,你就等着给我下跪道歉!” “时辰还没到,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赢呢?就凭着你打的这些小猎物?”姜玉璃冷哼一声笑道,她一路走来见着不少的猎物,但都不是她的目标。 从未受过这样委屈的孟子怡更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火气,猛然举起弓弩,对着姜玉璃射了过去,不料姜玉璃身形一歪,轻松的躲过孟子怡射出来的箭。 她可不是什么能够忍耐的人。 姜玉璃轻夹马腹,转身跳下马匹,举起弓弩冲孟子怡而去,箭弩从孟子怡的脸颊擦面而过,突如其来的一招吓得孟子怡身子一颤,险些没从马匹上掉下去。 “你,你居然敢动手伤我!”孟子怡手指颤抖的指着姜玉璃骂道。 “对啊,对啊。”姜悠悠连忙查看了孟子怡,见她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侧目看向姜玉璃说道:“二姐姐,孟姐姐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怎得还真的动上手了?” 一听这话,姜玉璃真的是被气笑了,“姜悠悠,你怕是姓孟的,她举箭射我是同我开个玩笑,我举箭射她就还成我的不是了?她是伤到哪里了吗?怎得不能是我也同她开了个玩笑?” 姜悠悠被话噎了回去,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姜语嫣见状,这正是个巴结孟子怡的好机会,自然会凑上去。 “二姐姐,大家都是女子官校的学子,也不必如此争锋相对。” 姜玉璃看着姜家三姐妹这狗腿子的样子,真的替姜家惋惜,好好的一个府宅,却养出来这样性子的女子。 按理说姜家同孟家应当不相上下,姜家姐妹却上杆子巴结孟家,真是丢人现眼。 姜玉璃也懒得理会她们,拉住马匹的缰绳跳上了马,“此次校考我们各凭本事,不论结果如何,都应当自己承担,这次我会放过你了,再有下次,那支箭可就不会轻易的擦面而过了。” 话音落罢,姜玉璃头也不回的骑着马朝着林中深处而去。 此景被躲在暗处的苏敛翼尽收眼底,不免勾唇轻笑,果然是她。 苏敛翼闪身往回去,等进了后场换回原来的衣服后,却在后场碰见了久未见面的慕时筠。 “诚郡王。” “苏世子。” 苏敛翼挑眉看向慕时筠,冷笑道:“没想到诚郡王也喜欢这种场合。” 慕时筠低敛眼睑,回道:“路过罢了。” “究竟是路过,还是为了某个人而来,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苏敛翼走近慕时筠,压低声音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 英雄救美 闻言,慕时筠舍顿时身形一颤,面上却故作镇定,“本王不知世子话中是何意思。” “哦?是吗?”苏敛翼玩世不恭的摇晃着手中的玉扇,轻挑眉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狩猎场,“你对她做了什么?需要我跟你说的再清楚点吗?” 慕时筠没有料到苏敛翼会查的如此清楚,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如若他再隐瞒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那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想到此处,慕时筠抬眸看向苏敛翼,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将他往后堂其中的一间厢房带了过去。 双手推开门扉,慕时渊起先坐在凳上,给苏敛翼倒了一盏茶,后者防备的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先喝了一盏。 见状,苏敛翼这才拿过茶盏呡了一口,“不用浪费时间了,我只想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慕时筠从怀中掏出一枚锦盒推到了苏敛翼的面前,“我本以为换血便可救她,但我没想到那东西居然如此猛烈,不止吸干了人血,竟然还壮大了不少,时日一长,便会吞噬其主。” 吸干人血会壮大? 听到这话,苏敛翼却觉着有几分的熟悉,忽而眉心一跳,不可置信的问道:“血蛊?她身上怎会有血蛊?” 慕时筠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当年皇后身死冷宫,只有她去见过皇后,当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只在崖底找到奄奄一息的她。” “那时候的她已经快要死了,身上的伤口触发了血蛊的嗜血之性,我着实没办法,这才找到只剩下一口气的姜玉璃,花费三年时日才用姜玉璃的血救下了她,可也导致她的面容逐渐同姜玉璃相似,这几日我的暗卫传回消息,她入夜后经常陷入梦魇,血蛊已经控制不住了。” 苏敛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怪不得看姜玉璃会与她如此相似,不论是身形还是性格都如出一辙,原来真的是她。 “定然是有人从她幼年时就被种下了血蛊,只有找到母蛊,将母蛊喂给她吃才能解除身上的蛊毒。”苏敛翼沉声道。 可以慕时筠的权势,又怎会花了三年时日都找不到母蛊的下落,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 房中顿时陷入了一阵寂静,许久之后,慕时筠才低声开口道:“如今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再隐藏下去吗?” 苏敛翼挑眉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的挺多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呵。”慕时筠笑了笑,“当年琼歌嫁给摄政王的时候,我曾有不甘,追寻而去时去发现摄政王的秉性偶尔不同。” “初时的摄政王性格暴戾,阴晴不定,对琼歌也是狠烈,可后来我却发现,他变了,变的温情许多,我私下命人查过,可在三年前的皇后一案中,我才彻底想明白。” “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与慕时渊定下过交易,他用你的身份成为摄政王,而你就做你的潇洒世子,我说的可对?” 苏敛翼微微点头,“十之八九,我曾劝过母妃将琼歌许给我,却不料母妃却把琼歌许给了慕时渊,而眼下的慕时渊已经被权势迷了眼,我匆匆赶回也未能护着她。” 多年前,德太妃为了护着她与镇国侯的血脉,将苏敛翼带入宫中,苏敛翼不愿,便将身边书童送去了宫中,德太妃不愿驳了他的意也就一直顺着他,直到叶琼歌的出现,他想娶她,德太妃也应了下来,却不曾想回京时已经物是人非。 好在慕时渊也算识趣,从未碰过叶琼歌,他回京后借着慕时渊的容颜与她相处许久,迫于无奈才回了边疆,而慕时渊为了权势陷害她谋害皇后,甚至逼死了她。 他们的关系也因此破裂,慕时渊惧怕他揭露他的身份,只能依靠玉宁公主。 不对。 苏敛翼心下一惊,忽而想到了什么,德太妃向来不会逆他的意,又怎会趁着他不在突然将叶琼歌许给慕时渊? “我知道母蛊在什么地方了,此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倘若让慕时渊察觉出端倪,定然不会放过她,现在她就是姜玉璃,原来的叶琼歌就当她已经死了。” 说罢,苏敛翼起身抬脚离去,慕时筠瞧着他离去的背影,也猜到了几分。 “爷,该放手了。” 从后处走出一名娇丽女子,女子揭开面纱露出本来面貌,正是那位青楼名妓,轻云姑娘。 “罢了,她如今也有人护着了。” 轻云一直潜伏在慕时渊的身边多年,帮他做事,眼见着他们几人的关系逐渐冷肃,也是着实无奈。 柔弱无骨的手攀附在慕时筠的肩头,为他轻轻摁压着肩膀缓解疲倦,“爷,这么多年了,叶琼歌原先钟情的便是那位世子爷,不管怎样,木已成舟,不如还是走。” 话他都明白,可他一见着她的时候,就全然将所有抛之脑后,恨不得将所有都塞给她,慕时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回,那东西有人会帮她寻了。” 彼时,林中的姜玉璃盯着一只正在休息的老虎,拉开弓弩后冲着老虎射了过去,不料虎忽而胸口刺痛无比,就像是有针扎一般。 箭已经射出,老虎身中一箭,凶狠的眼睛盯着姜玉璃不放,马匹上的姜玉璃因剧痛而跌落下马,浑身没一点力气。 老虎趁机朝着姜玉璃扑了过去,后者闪身躲过,老虎扑了个空变得更加凶狠,尖锐的牙齿上沾着粘稠的口水,猛然咬向姜玉璃。 姜玉璃没点力气,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她真的是心里在骂娘,关键时刻这身体居然出问题了,难道是校准场上的茶水有问题? 危机时刻,一柄寒光闪过,噗嗤一声插入了老虎的身体之中,老虎顿时瘫软在地,已然没了方才的凶狠样子。 姜玉璃惊诧的抬起头,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苏敛翼?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过是想过来看看罢了,却没想到姜玉璃会遇险,以她的骑射,这只老虎肯定是伤不了她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抢猎物 “还以为你有多本事呢,不过如此。”苏敛翼挥手将人横扫在地。 姜玉璃猝不及防的又摔回在地,蹙眉不解的看向苏敛翼,“你是不是有病?” 见她中气十足的样子应当是没事了,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给了她,“把这吃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苏敛翼离去的背影,姜玉璃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狩猎场,更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她药。 不对啊,按理说那些记忆是属于叶琼歌的,如今她的脸是姜玉璃,苏敛翼就算是认识叶琼歌,也不可能识破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姜玉璃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瓶有些犹豫,苏敛翼该不会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毒死她? 可此时胸口处的疼痛让她都站不起身来,要是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场比试她定然会输。 死马当活马医,不管苏敛翼给的是什么,她都要吃了。 姜玉璃抓过瓷瓶,打开后就往嘴里倒,没想到里面就只有一颗,吃下药丸后没过多久,胸口处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没想到这药还挺管用的。 姜玉璃起身把地上的弓弩拿了起来,在老虎的身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代表这只猎物是她的。 印记还没落下,一声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那猎物给我!” 姜玉璃蹙眉回头,却见孟子怡几人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居高临下的正看着她。 “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 孟子怡抿了抿嘴,她在林子里转了一大圈,只猎了少数的东西,而这一只老虎就抵消了她所猎的东西,甚至还要高上几分,她可不会看着姜玉璃就这么把老虎带走。 “我不管,在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就算是我抢了你的猎物又如何?”孟子怡冷声道,眉眼轻挑,姜悠悠几人勒着缰绳朝着姜玉璃的方向逼近。 姜玉璃不止不怕,反倒不屑的收起弓弩,道:“你们三个好歹也是姜家的人,关于姜家与孟家的赌约你们怕是忘之脑后了。” 提及赌约,姜悠悠几人确实有所顾忌,在入狩猎场时,姜老夫人曾经叮嘱过她们在狩猎场里照顾姜玉璃,可她们都不愿意看着姜玉璃拿了头筹,如此一来,她们在姜府的地位就更低了。 “记得又如何?只要把你赶出京城,我再同父亲说上几句,父亲祖母都不会怪责于我们,我才不会怕你。”姜悠悠一想到姜玉璃会被赶出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 听到此话,姜玉璃也不会顾忌什么,暗地里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匕首,脚下轻旋,扬手便将匕首挥了出去,匕首猝不及防的插在了孟子怡的肩头,后者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孟子怡只感觉到肩头一痛,整个人不自觉的往一旁偏去,身下的马被惊动,‘嗷’的一声,马蹄冲着孟子怡的身上就踩了过去。 姜悠悠等人都害怕的四处逃窜,生怕被马匹所牵连。 被踩了一脚的孟子怡整个人都没法动弹的躺在地上,抬起右手拔掉了肩头的匕首,冲着姜玉璃恶狠狠的说道:“姜玉璃,你居然敢伤我!” 被点名的姜玉璃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缓步走到孟子怡的跟前,抬脚踩在了她的伤处,“我同你说过,不要再有下次,你既然不听话,那当然要给你一些教训。” 孟子怡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身上痛的厉害,要想继续狩猎是不可能的了,可光靠着她们几个所打的猎物根本不够姜玉璃的那一只老虎。 “我,我错了,你放开我。”孟子怡低头认错。 见她认错,姜玉璃也没有多过为难,转身朝着老虎走去。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忽而从她身边闪过,姜玉璃紧追其上,却还是晚了一步,让孟子怡的印章盖在了老虎的身上,如今这只老虎已经是她的猎物了。 在盖完印章后,孟子怡也用尽了力气,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呵,这场比试终究还是我赢了。” 鲜血渗透了孟子怡的衣衫,姜悠悠心惊之下也不敢上前,只得离远提醒道:“二,二姐姐,孟姐姐已经受了重伤,要是再不送医恐怕就会没命的。” 好不容易打来的猎物却给了别人做嫁衣,让她如何能不气? 姜玉璃抬脚冲着孟子怡的身上就是一脚,踢得后者口吐鲜血,直接晕死了过去,就算是能活,她的左手这辈子也是用不了太大的力气。 见状,姜悠悠赶忙带着姜语嫣两姐妹去扶孟子怡,赶紧把她带出了狩猎场。 阻碍是没了,可时间不多了。 姜玉璃拿起弓弩骑上马匹,在林子里四处搜寻猎物,可还是只猎到了一些小猎物,这场比试她还是输了。 在狩猎场候着的众人见着孟子怡被抬了出来,孟母更是着急万分的冲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女儿啊,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孟母哭的泣不成声,孟京德连声喊道:“快去请太医,快去啊!” 侍卫们赶忙接过孟子怡把人给抬去了后堂,孟京德脸色难看的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姜悠悠心慌极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姜语嫣先反应了过来,“我们在林子里碰见了一只老虎,孟姐姐是为了抓那只老虎才受了伤。” 随之,林子里的老虎也被抬了出来。 “快把东西给弄过去。”孟京德看着把自己女儿伤成那样的老虎,恨不得当场把老虎剥皮拆骨。 见糊弄了过去,姜悠悠这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何不说孟子怡是被姜玉璃害成这样的?” 姜语嫣回道:“若是让孟大人知晓孟姐姐是因为二姐姐受伤的,孟大人一定会牵连姜家,到时候我们几个也不会好过,倒不如把这事暂时瞒过去,孟姐姐抢了二姐姐的猎物,她也不敢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去,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孟姐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二姐姐。” 听姜语嫣这么说,姜悠悠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狩猎赢了 等太医为孟子怡诊治完后,孟京德这才折返回校准场,只不过金玉林见姜玉璃迟迟未归,正要宣布此次榜首是孟子怡时,一抹身影从狩猎场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姜玉璃。 而她身后则带着几名侍卫,将猎物如数带回。 清点后更是令人吃惊,光是老虎就有几只,还有几只一等猎物,成绩明显比孟子怡的高了一大成。 金玉林看着侍卫递过来的折子点了点头,“此次的骑射榜首是姜家二小姐姜玉璃。” 话音一落,孟京德大惊失色,“怎么可能?那一只老虎就远远超过了姜玉璃起先送回来的猎物,怎么可能才会是第二?” 金宇里手持折子,面色阴冷,“根据所呈上来的猎物统计,确实是姜玉璃的最高,若是孟大人不满意,大可向皇上禀告。” 一句话堵得孟京德说不出话来,谁人不知金玉林铁面无私,只能任她噎着。 金玉林当机立断,一挥手,就把姜玉璃的名字写在了红榜的首位。 尘埃落定! 孟京德眼巴巴地看着姜玉璃在红榜上名列前茅,根本没有还转的余地,镇国公世子苏敛翼却是轻笑着站了起来,一副不想待在这里的样子,正要离开。 离开前,他的目光似乎看了姜玉璃一眼。 姜玉璃也盯着苏敛翼,还在想苏敛翼的目的,临走前,苏敛翼又看了她一眼,更愣了一下,觉得这个人果然配得上“无常”二字,她是真的不知道苏敛翼在想什么。 方才她从狩猎场出来时遇见了几名侍卫,带着那些的猎物正等着她,姜玉璃认出这些侍卫是苏敛翼的人,既然有人把猎物送到面前,她有什么理由不收,只是不明白苏敛翼这么做的原因罢了。 正愣着神,守官已经拿起了写好的红单,开始一一念了起来,从后到前,刘巧心中分,姜语嫣和姜语沁差一些,孟子怡排名第二,而姜悠悠则排在了第四名越往前。 完了,这次的第一总数可不能是姜玉璃! “一等,姜玉璃!” 利落的两个字,粉碎了姜悠悠不切实际的幻想,如同利剑一般刺入姜悠悠的胸膛,与此同时,孟子怡听到后,更是别过头去,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 孟子怡摇摇头,用力捏了捏自己,仿佛要分辨这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手上明显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事实。 除了三门之外,姜玉璃一共获得了四门第一。 她输了,她已经是京城的笑柄了。 一时之间,孟子怡脑子里只有如何逃离京城的这个念头。 叶文远远远地松了口气,听到姜玉璃是领头人,他觉得既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当然。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听到姜玉璃是第一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在刘巧心的祝贺中,姜玉璃的笑容也很温柔,也不是很激动,事实上,拿她所学的去参加女子官校的校考,就是在欺负这些学子,不过,看着校准场上沸腾的声音,姜玉璃心里却是有些高兴。 这一战,她算是小有名气,以后的路会更轻松一些。 姜玉璃又转过头,想看看苏敛翼,却只能看到校准场前的红衣背后,渐渐消失在阳光的余晖中。 仅此而已,姜玉璃心想,或许是他心思太重,镇国公跟姜家没关系,怎么会注意自己是个刚刚认识的小丫头,随便看了一眼因为新奇而对他。 想到这里,姜玉璃松了口气。 刘巧心比得了第一还要激动,道:“姜玉璃,你是第一名,能听到吗?” “我听到了。” 姜玉璃笑了。 “你怎么看了一点都不兴奋?” 刘巧心有些疑惑,“你不开心吗?” “我怎么会不开心?” 姜玉璃道:“我就是觉得接下来还有一个比试,心里很担心。” “是啊。”刘巧心也想了想,“对啊,除了一般世家的女儿,我们官校的大部分女子也很弱,你……你会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姜玉璃。如果是从前,刘巧心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认为,姜玉璃肯定不会。但是几次之后,刘巧心不知道姜玉璃能不能做到。姜玉璃总是惊喜连连,让人疑惑她有什么不能做的? 姜玉璃含糊地回答,“会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点”,刘巧心也被这个回答惊呆了,差点惊呼“你还真知道该怎么做”。 “大概。”姜玉璃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在做官校的校考,只不过今天运气不错,不知道御箭这项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和刘巧心说着,一边朝姜家人走去。 姜晋源看到小女儿姜悠悠一脸的失望,心中不悦,看到大女儿来到这里,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姜玉璃在尼姑庵已经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东西,但都似乎说明姜玉璃比姜悠悠聪明,可这么聪明的女儿,却是这么耽误了。 姜晋源一方面为自己多年来对姜玉璃的不作为感到愧疚,但另一方面,他也无法忘记多年前姜玉璃对沈书然犯下的错误,虽然知之甚少可以大有作为,但伤害已经造成,再怎么弥补,总会有裂痕,这对姜玉璃来说如此,对他自己也是如此。 姜玉璃没有理会姜晋源复杂的眼神,迎着陆氏暖暖的笑容,陆氏也是点头应道:“二姑娘真不错,刚进女子官校没多久,就拿了榜首,二姑娘可是真是厉害,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二姑娘说做就做到了。” 这话既恭维了姜玉璃,她又从容地踩在了姜悠悠身上。说姜玉璃能做到的,姜悠悠没有做到,姜悠悠比不上姜玉璃。 姜悠悠闻言,心中越发的恨意,但脸上却是更加的委屈和失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将近咳嗽了两声,却是受不了姜悠悠心里的难过,于是道:“悠悠其实也不错。” 沈书然倒是说道:“悠悠还小一些,没有璃儿那么面面俱到,今日璃儿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她笑着看向姜玉璃:“日后悠悠一定要多向璃儿学习学习。”?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阴谋 姜玉璃真是被这气度惊到了,觉得沈书然的脑子真的转的很快,不过让她指点姜悠悠,别说她要不要,姜悠悠怕是不会,再说了,姜玉璃也没觉得姜悠悠会乖乖的任由她指使。 表面上姜玉璃笑着回答:“都是母亲教的。” 姜语嫣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揣摩,现在的姜玉璃看起来善良孝顺,谁知道她有没有鬼,沈书然精明,姜玉璃更精明,姜语嫣渐渐开始对姜玉璃有了戒心。 “明天还有一场比试。”姜老夫人道:“你可有把握?” 女子官校的骑射校考分别两项,一项是狩猎,而另一项则是箭弩比试,今年的校考中,这两个项目合二为一,即骑马射箭,也相当于骑射箭。这是因为厥几年前入侵,厥斯来自草原,擅长骑马和射箭,军队开始练习骑术和射箭。 故此,女子官校也效法军队,要求女子将骑马与射箭并用,骑射兼备。 “一点点。” 姜玉璃说道。 姜悠悠和姜语嫣同时心中沉了一下,看着姜玉璃,她怎么会骑射? 难不成青城山有人会这些东西,连骑射都教给她了? 姜晋源也很惊讶,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以前庵里有香客捐马,我喂马的时候很好奇,就爬上去偷偷骑马,马很温顺,不难驾驭。” 姜玉璃道:“至于射箭,我和童儿曾在林中用枝头做弓箭,射鸟填饱肚子。” 童儿有些疑惑,这些事情她怎么不知道?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赞同姜玉璃的说法,面不改色地跟着走。 闻言,姜老夫人和姜晋源耳中又是一阵滋味,喂马、猎鸟、填饱肚子,他们不知道还以为姜玉璃是乡下人,怎么会以为她是大富人家的小姐?这些年,不知道姜玉璃过的有多辛苦。 姜晋源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在家人面前,他立刻就后悔了。 沈书然暗暗恨姜玉璃敢在她面前哭,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这么有办法,如果她没有找到阻止她的方法,不知道以后在姜家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姜玉璃不能再呆下去了,沈书然心想,普通的方法也行不通。 就在沈书然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她偶然瞥了一眼,却是微微一怔。 不远处,孟子怡站在人群中,直勾勾的盯着姜玉璃,虽然模糊,但她眼中的阴郁和算计并没有错过沈书然的目光。 沈书然先是有些不解,突然间,她确定了,这才松了口气,她笑着看向姜玉璃,往日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顺着姜晋源的心道:“离家这几年真的很受苦,现在你回家了,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姜晋源对沈书然的体贴很满意,但姜玉璃听到这话,却是警惕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沈书然似乎突然松了口气。 变化是什么? 总归今天的骑射在所有人的感叹中结束了。 无论如何,姜玉璃的狩猎场之胜已经成为京城的热门话题,对上三门的疑惑一时间消散了许多,而姜玉璃的狩猎场一战,也让不少人重新审视姜二小姐和孟家千金的赌注,在赌场里,甚至有人开始选择姜玉璃会取胜。 这些变化是一点一滴,但无处不在,似乎大家一夜之间达成了一个共识:姜玉璃不比京城的其他小姐差。 这对姜玉璃来说自然是一个不错的改变,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未必,且不说被姜玉璃踩到的其他女子官校的女子,赌注的另一位主人孟子怡此刻也是焦躁不安。 孟家,孟京德还没有回府,孟母也坐在大殿里叹了口气,孟子怡把自己关在闺房里,一气之下把桌上的纸笔都打翻了,一副烦躁的样子,但细看之下,她的烦躁中却带着一丝恐惧。 不知不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孟子怡这一刻想起来了,还是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她不明白,当初确定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是从下人的私聊里听说了自己和姜玉璃打赌的事情,现在各大赌场的人都开始买姜玉璃赢了,这是什么意思?谁会看不出来,至少在外人眼里,她可能已经输给了姜玉璃。 其实,这样想的不只是外人,就连孟子怡原本的自信,也早已荡然无存,孟子怡明白,自己大概是被姜玉璃给骗了,所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都是姜玉璃是在胡说八道,是为了欺骗她。 姜玉璃大概一开始就把自己伪装成了个傻子,挖了一个陷阱,用侵略性的举动逼迫自己进入了她的陷阱中,事实上,姜玉璃根本就什么都会。 可话已经放出,整个京城都知道她和姜玉璃的赌注,撤赌已经来不及了。 旁边的丫鬟劝道:“小姐,您不要太担心,过几日是小姐最擅长的骑射,只要骑射赢了,那姜家小姐就赢不了这场赌注,更何况小姐身上还有伤,老爷还特意向考官求情宽限了一些时日,小姐得养好伤才能去应付。” “就算她不是榜首,这场赌注我也输了。” 孟子怡冷冷的说道,在姜玉璃的赌注中,如果她不在女子官校的最后排名,她也会跪下来向她道歉,如果姜玉璃比自己强,她就要跪在国子监的门口向她道歉,如果他不仅比自己强,而且是校考的榜首,她就要在国子监的门口脱掉外套,向她道歉! 三个赌注,一个比另一个更恶毒,现在姜玉璃是前四的榜首,自然不是垫底,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就算是在骑射拿了第一名,姜玉璃没有拿到第一名,按照赌注,孟子怡就得国子监门口跪下,向姜玉璃道歉。 孟子怡无法接受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 不想丢了名声,就得找个理由放弃赌约,可这样一来,她就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蓦地,孟子怡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阴暗的念头。 靶场上,刀剑无眼,有女子在马场骑马时被甩下马,不过伤的不是太严重,还有些害怕,可如果姜玉璃倒霉,在马场上就会被甩下马,轻则脖子断了,重则就死定了,怎么着也会落个毁容,射箭中万一有人“失手”,在乱局中被别人的箭伤到,对姜玉璃来说也是好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走一步算一步 而姜玉璃会因为这些原因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就没有人提起赌注,当姜玉璃成为弃子,谁还在乎这场赌约? 孟子怡越想越兴奋,看着姜玉璃痛苦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在御箭的事情上非常熟练,想做这些都很容易。 屋子里的丫鬟看着孟子怡狰狞的笑容,心中莫名的害怕起来,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向自己的小姐。 因为姜玉璃成为榜首而不满的除了孟子怡,还有姜悠悠。 房内,侍女跪在地上,姜悠悠火气攻心,随便找了个理由惩罚全屋的佣人。 沈书然一进屋,就看到姜悠悠掀翻了一个青瓷花瓶。 花瓶被打碎了,沈书然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跨过碎瓷片,吩咐附近的丫鬟赶紧收拾干净,姜悠悠回头一看,就见沈书然走了过来。 沈书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姜悠悠,这个看起来平和的女子,真正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姜悠悠颤抖着叫道:“母亲。” “你在干什么?” 沈书然不耐烦的揉了揉额间,在屋里坐下,摇头道:“你父亲看到你这样,会不高兴的。” “爹已经不喜欢我了。”姜悠悠咬着唇说道:“他是被姜玉璃那个小贱人灌了迷魂汤了,什么都听姜玉璃的!” “我说了多少次了,女儿家要注意言行。”沈书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外人听你的话,不知道会有多麻烦。” “娘,我也就只是在娘面前这么说说而已,哪里会往外处说。” 姜悠悠怒道:“我是真的生气了,你今天看到了,姜玉璃明明是在跟我作对,我的狩猎技术也不错,她却比我强,现在京全城都知道她了,她的狩猎水平比我好多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不用担心” “是她狩猎技术现在比我强,但我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比我强?她就是想让我做她的垫脚石,娘,你今天没看到,苏世子已经一直看着她,这贱人要勾引苏世子,她还不死心!” 说完,她咬牙切齿,让人怀疑如果姜玉璃在她面前,姜悠悠会把她撕成碎片。 沈书然微微一怔,此刻也懒得在意姜悠悠的一言一行,只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回过头来,见姜悠悠真是难过,眼眶一红,沈书然不由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胡说八道,镇国侯世子怎么可能会被她迷惑,何况苏家还有别的事情,他们的婚事都已经改过一次了,订婚也不是儿戏,怎么能一次次改呢?再说了,姜玉璃的名声怎么能和你相比呢?而且苏世子一直是被乳母养大的,那位我也见过,定会喜欢你的,即便是不喜欢,那也没关系,镇国侯一言九鼎,绝对不会轻易更改婚事,悠悠,你放心,没人会抢走苏世子的。” “可是看着苏世子今日的样子,分明是被姜玉璃迷了眼睛……”姜悠悠越想越不甘心。 “她怎么可能和你相提并论?你想太多了。” 沈书然笑道:“如果他心里有姜玉璃,这几年来怎么可能提都没提过?” 姜悠悠听了这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沈书然心里在想,她说这话是为了安慰姜悠悠,但如果姜悠悠说的是真的,对姜玉璃真的有兴趣,那她就需要提高警惕了,男人三妻四妾虽然是家常便饭,但如果苏敛翼想娶姜玉璃,沈书然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被堵住了。 “不过你说得对,姜玉璃真的是留不住了。” 沈书然道:“我本来以为她要是听话的话,以后就可以被我们利用了,现在看来她并不容易控制,想要把她送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看样子把她接回来还是个祸患了。” “娘,你想到办法对付她了吗?” 姜悠悠闻言,立即问道,眼睛一亮。 “我说了。”沈书然笑着抚摸姜悠悠的长发,“姜玉璃太张扬了,不少人越是讨厌她,你放心,她这一次虽说是个姜家赢了脸面,但也得罪了人,也有人希望她会消失,咱们就等着瞧。” 姜悠悠疑惑道:“有人要对付姜玉璃吗?” “悠悠,你要记住。” 沈书然没有回答姜悠悠的话,而是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在山上看虎斗。” 姜悠悠会意地点点头。 姜府中,姜悠悠的不悦却让芳华苑欣喜若狂。 姜睿宁似乎成了芳华苑的常客,雪儿也知道主子喜欢不苦的茶,于是往茶杯里倒了一大勺蜂蜜。 “我说,叔叔婶婶真不靠谱。”姜睿宁说,“你拿了这几门的榜首,还说你天赋一般,说着要给你请先生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摊开双手,很是无奈,“姜悠悠每年在女子官校的成绩都一般,也没说着请先生,反而还给奖赏。” 说着,姜睿宁仔细地盯着姜玉璃:“都是舅舅的女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难道……你不是姜家的人?” 这人说话真难看,是故意戳人心啊,童儿气得差点叫出声来,雪儿也是皱了皱眉。 姜玉璃静静地看着他,“也许。” “嗯?” 姜睿宁一怔,“你怎么不生气?” “不过是小事罢了,没什么好气的。”更何况她并非是姜家的人,说到底,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真的很会自控。” 姜睿宁耸了耸肩,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一想到姜悠悠今天的表情,我就想笑。” 姜玉璃只是在想,姜悠悠是不是得罪了姜睿宁,不然姜睿宁怎么会老盯着她不放。 “说起来,你过几天怎么办?” 姜睿宁问道:“过几天是御射,你……”他上下打量了姜玉璃,摇摇头:“我看你虽然狩猎可以,但骑射恐怕是不行的?” “走一步算一步,我可跟你说,这次的狩猎算你运气好,孟子怡受伤了,以她的伤势,应该没几天就好了,在御射上她断然不会放松的,只要是她输了这一场,恐怕是要输了这场赌注。”姜睿宁摇摇头说道:“反正你都赢了前几场,后面这一场输赢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保住性命最重要。”? 第一百六十五章 部署 姜玉璃听了他的话,知道姜睿宁也是好心,心想姜睿宁和慕时渊毕竟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慕时渊,他肯定会说:“既然要和别人比,当然要力争第一,不管是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就算是受伤了也是技不如人。摔伤不是开玩笑的,一定要练好骑术,射箭要做到最好。” 姜玉璃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姜睿宁好奇的问道:“我说的好笑吗?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姜玉璃,我好心提一下你,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才这么说的,你到时候要是因为输了这场比试,我不会说你什么的。” “放心,我不会输的。” 姜玉璃说道。 “你!” 姜睿宁一甩袖子,“你啊,就是这么自信,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他气呼呼的起身往外走,半路停了下来,道:“马场我有一匹马,你要是用的上就去马场,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好歹血一点,至少你上马后不会被甩掉。” 姜睿宁解释完这句话,就真的走了。 “二小姐。”童儿担忧道,“骑射难道真的有那么危险吗?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 她和姜玉璃在庵里待了几年,她当然知道姜玉璃从来没有学过骑射, 姜玉璃虽然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读过什么书,但那些总归是没有危险的,骑射可没那么简单。 “没关系。” 姜玉璃道:“我有办法。” 她隐约猜到沈舒然白天对她的态度为何一反常态,由于骑射是自由比赛,还是签下了生死状的,所以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而当时的危险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但她不怕意外,因为她能应付的绰绰有余。 可这也不是孟子怡能够为所欲为的“底线”。 京城西,镇国侯府此刻也是一片寂静。 苏国侯喜欢五彩斑斓的东西,所以他的府邸繁复,修缮极为精美豪华,门前是安定河,河边有无数华丽的建筑,但这些棱角分明的小建筑却没有红色建筑那么显眼。 如今,镇国侯府里没有熟悉的戏曲,安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镇国侯爷苏靖义正在院子里练剑,院子很宽敞,周围都是芬芳的花草,很多都是稀有的,然而,却被苏靖义“突然”带来的刀风斩断,倒在了地上。 躲在屋檐下的几名侍卫当即抱怨,这批波斯菊花是世子爷从海商那里买来的进口货,好端端的被弄坏了,世子爷回府怕是要发火了。 苏靖义今年已经花甲了,但他的身材依旧健硕有力,他生来就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依稀能看出他当年是个俊男,所以虽然年纪大了,但依旧是个端秀之人,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眼睛仍然明亮,赤膊上阵,手腕上系着红色锦缎,左右手各拿一把刀,正在练习双刀。 再这样下去,这些花都躲不过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站出来制止了苏靖义的行为。 “侯爷,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用膳。” 苏靖义闻言,顿了顿,“扫”了一下,收回了手中的两把砍刀,问道:“苏敛翼回来了吗?” 侍卫道:“世子爷刚刚回府。” “他今天不是在听别人弹琴吗?弹得能有好?” 苏靖义的声音很大,但他说的却像是今天苏敛翼去花楼听一首小歌,回来说哪个女子唱得最好听。 侍卫忍了下:“世子爷并未去听曲,而是去了校准场,好像还给榜首姜二小姐送去了不少的猎物。” “姜二小姐?” 苏靖义说着穿上衣服就出去了,“不知道,没听说过哪家有位姜二小姐的。” 守卫看着地上的花朵,无奈的叹了口气。 屋内,苏敛翼靠在软塌上,随意的玩着一把扇子。 要是有人能进到苏敛翼的房间里,会大吃一惊的,生性喜欢奢靡华丽的苏国侯,书房平淡无奇,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清冷,整个书房宽敞,几乎是空荡荡的,全是黑白相间的梨木,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然而,目光落在了他绝美的容颜上,顿时觉得空荡荡的房子变得满足了。 灯光昏暗,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 陆远守依旧穿着绿色的衬衫,留着山羊胡,笑道:“今日去了校准场如何?可有什么收获?” “没什么好看的。” 苏敛翼懒洋洋的说道。 “这样吗?几日后的骑射应当会有趣一些,世子爷大可去瞧瞧。” 苏敛翼抬眼皮,显得有些不耐烦。 “陛下为什么要请世子爷去做考官?” 陆远守疑惑。 苏敛翼道:“陆远守,你最近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陆远守心头一凛,听到眼前人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皇上让我盯着摄政王。” 摄政王?陆远守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 当今皇上虽说是皇帝,但太子仍旧年幼,倘若驾崩,那最好的继承人就是摄政王,故此摄政王一直是皇上的眼中钉,但摄政王有玉宁公主做辅,他只有在政时想办法拉慕时渊下马,所以只能让苏敛翼回京。虽然现在是皇帝,但太子还年轻,不会被淘汰为王。这一直是红霄大帝眼中的眼中钉。 只是,陆远守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当今皇帝恐怕还不知晓,摄政王背后的人非玉宁公主,而是这位苏敛翼苏世子。 让苏敛翼盯着摄政王?简直是个笑话。 “玉宁公主最近跟摄政王走的很近。,”苏敛翼随口说道:“他们之间是否有关系。” “玉宁公主?”陆远守道:“听说那位玉宁公主跟之前的叶姑娘有几分相似……”陆远守说着便抬头打量起了苏敛翼的神情,毕竟一提到叶姑娘,苏敛翼就同往日有异。 苏敛翼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扇子上所绘栩栩如生,因为它是用金丝制成的,光彩也同寻常物件不同。 “那之后……” “摄政王不会傻到在校准场动手,皇上也不必紧张。” 苏敛翼道:“不过他最近的动作确实有点多了,派人盯着他即可。”?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分组 “叶文远如何?” 陆远守道:“如今他虽在你之下,但我看过他的之前的卷子,还是不错的,很快就进了办公室,说不定以后可以派上用场了。” “将来如何我不在乎。”苏敛翼戏谑地笑道:“不过我倒挺好奇后面的好戏什么时候上演。” 陆远守一怔,不再说话。 那一夜,姜玉璃睡得很香。 她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慕时渊各自骑马,在森林里奔跑,慕时渊的箭筒里箭不够,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要多少,能给的都给了慕时渊。 就在两人正要回去的时候,一只凶猛的老虎突然出现在了森林之中,慕时渊为了保护她,赶走了老虎,可是姜玉璃却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时渊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一觉醒来,只觉得满头大汗,这让雪儿吃了一惊,连忙摆弄着铜器里的冰块,抱怨道:“厨房里的冰块太少了,不适合我们院子,竟放了一会就化了。” 沈书然的人在厨房里,姜玉璃被这些小东西绊着是常有的事,姜玉璃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想着昨晚的梦,隐约觉得这是一个预兆,据说,只要是不甘心的事情就会出现在梦境里,难道自己对慕时渊还有留念吗? 不,并没有。 姜玉璃想了想,并不意外,自从来到京城,无数人暗暗把姜二小姐当成了眼中钉,如果她想要达到目的,难免会挡住很多人的去路,估计也会被她当成拦路虎。 雪儿手里拿着一套全新的骑行服走了过来,道:“二小姐,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姜玉璃看了眼雪儿手中的衣服,道:“好,放在桌子上。” 由于骑射需要马匹,马服是必须要穿的,原先姜玉璃没有,是姜老夫人特意给她做的,。平心而论,家里四个女儿都有,都是自己挑选面料,当然现在,送给姜悠悠的那一份,自然是最好的。 童儿想到姜玉璃第一次穿上骑马服,费了一番功夫,童儿把头发扎成一束,干练又利落,透着几分平时不曾有的英气,让院子里的几个姑娘都夸她好看。 因为骑射的缘故,大家都起得早,姜玉璃也早早的起身去静心堂与大家汇合,等人一到,姜语嫣和姜悠悠就看向了姜玉璃。 姜悠悠身穿粉色骑马服,她已经是妩媚动人了,一副京城特有的活泼气质,姜语嫣一身浅蓝色骑马服,眉眼清秀,笑容妩媚,姜语嫣一身鹅黄色,脸颊擦的雪白,鹅黄色的颜色让她更加的黯淡,当她被扔到人群中时,她就显得隐形了。 姜玉璃的骑马服是淡绿色的,她非常喜欢绿色,甚至她的骑马服选择了这种颜色,本来,姜玉璃的五官精致透亮,漂亮又冷漠,似乎不太适合骑马服这种暖色的穿搭,但不知为何,她的衣衫整齐,笑容淡淡,像一根笔直的青竹,枝叶上还带着露珠,英姿飒爽。 就连姜老夫人也忍不住称赞。 姜悠悠又不开心了,但想起昨天沈书然对自己说的话,她看着姜玉璃笑道:“二姐姐今天的样子不一样了,真的很漂亮,又要惊艳全场了。” 姜玉璃淡淡一笑:“三妹妹客气了。” 姜悠悠讨厌姜玉璃的笑容,姜玉璃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知道姜玉璃阴险的姜悠悠觉得这样的姜玉璃更加的恶心,于是她转过头,不再看姜玉璃,转头看向沈书然,“娘,我们走。” 可姜晋源却是落在了后面,顿了顿,然后对姜玉璃说道:“做不到就不要勉强。” 他走开了。 姜玉璃微微一怔,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上了马车。 如今的京城几乎人满为患,校准场外更是人头攒动,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的狩猎,故此吸引了很多人,甚至今天的赌场赔付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姜玉璃下了马车,走到了校准场的尽头。 刘巧心见她来了,高兴地迎了上去,说道:“你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应该不会有问题?” 姜玉璃笑道:“我都不紧张,你倒比我还要紧张,不过是骑射罢了。” 刘巧心开心的点了点头,一眼就看到了孟子怡,人群中,今天的孟子怡脱颖而出,她穿着一件火红的窄身骑马服,整个人都在燃烧,见姜玉璃过来,孟子怡看了她一眼,连忙移开视线。 姜玉璃有些不解。 今天嘲笑姜玉璃的人,没有之前那么多了,或许是之前姜玉璃的成绩让所有人都震惊,就连女子官校的学子也只是退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姜玉璃,没有多说。 刘巧心轻哼一声:“现在才知道怕。” 姜玉璃第一次见到刘巧心这副样子,道:“她们在怕什么?” “你已经不是女子官校的末尾了,孟子怡跟你赌,不能输,要知道,之前的事情已经在京城的酒馆里传开了,多少人因为孟子怡的输了不少的钱,不过听说有人买了你赢,赢了不少。” 说到这里,刘巧心幸灾乐祸道:“听说孟家也买了很多,不过这次损失惨重,要不是爹不允许我去赌场,我必然也会下注买你赢的。” 姜玉璃笑道:“我不是筹码。” “现在还是不考虑这些了。” 刘巧心道:“这骑射一直是孟子怡的强项,就算比不上她,也不要勉强,得不偿失,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 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提醒过她,姜玉璃却是真诚的回答:“我知道,谢谢你提醒我。” 今年的骑射也与往年不同,剩下的学子约莫有三十余人,六人一组分成了五组。 票选进行得很顺利,姜玉璃从木箱子里取出木签,递给刘巧心看,“你是第二组,我是第五组,我们不在一起。” 神情略微有些遗憾。 姜玉璃没在意,却听到孟子怡的另一边有人发出声音,应该是孟子怡身边的人,说道:“子怡,你是最后一组的。” 和孟子一组,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想着,就见姜悠悠也走了过来,说道:“二姐姐,没想到你是第五组,我和五妹妹也在第五组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组比完 姜玉璃正要在心里感叹,她也算是倒霉,六人一组,而孟子怡、姜悠悠、姜语嫣、姜语沁和她却是一组,且不说剩下的那人是谁,这群人之中,有四个人把她当成了眼中钉,她可不觉得这是偶然。 刘巧心也想到这里,不由微微变了脸色。 正想着,就见人群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刘巧心扭头道:“是今天的考官。” 今天的考官没有之前那么多,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位是身穿铠甲的将士,大约二十七八岁,看起来很勇敢,是边疆大将,名为徐锍。 一位是前武将头筹,现任兵马元帅,名叫许天虎,他和姜晋源年纪差不多,皮肤黝黑,身材魁梧。 乍一看,两人都是练武的人,他们拥有着的力量,站在高处,所有人都不敢正视他们,并非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身上自带着的魄力。 镇国侯世子苏敛翼一身红衣,拿着一把金色折扇,淡淡一笑,眉眼深邃,站在那里,丝毫不弱于徐锍和许天虎,而许天虎就像他的保镖一样。 但这里总是不合适。 姜玉璃也有些意外,苏敛翼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前几天是因为狩猎的缘故,而今日的出现着实让人意外。 不解的显然不止姜玉璃一个,高台之上,慕时渊也皱起了眉头,“苏敛翼今日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没有兴趣参加这场骑射的吗?” 慕时渊对苏敛翼很是忌惮,但谁也不知,慕时渊究竟为何会忌惮苏敛翼,而如今的皇帝最是信任苏敛翼,也一心想要拉拢苏敛翼,但可惜的是苏敛翼的意向不在朝堂,来回打了几个回合都没有下落。 玉宁公主没有回答慕时渊的话,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昨天下午,她约慕时渊前去旁处品茗,可慕时渊却避而远之,玉宁公主看得出来他的逃跑,知道慕时渊昨天看见学子的狩猎,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看到了死去的叶琼歌的影戏。 想到这里,玉宁公主更生气了,叶琼歌死了还这么让他惦记着,难道她一个大活人连个死人都比不上吗?她必须尽快嫁给慕时渊,她不能等那么久。 等女子官校的校考结束后,她必须要跟太妃提这事,她断然不能等到自己后悔的时候。 而这时的姜玉璃却犯了难。 一共六人,除了孟子怡、姜悠悠三姐妹之外,还有一名女子官校的女学子聂双儿。 这个人好像是官家宠坏的小姐,脾气好像也不好对付,和姜玉璃比起来,她和姜悠悠她们的关系要好很多,姜玉璃倒是不意外,京城的女人,大多更喜欢姜悠悠几人。 还好是最后一组……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孟子怡,很快又看了一眼姜玉璃,眼中满是得意和怨恨,让她神色有些扭曲,其他人经过时,孟子怡移开了视线,却暗暗握紧了手中的票子。 连老天都在帮她,把自己和姜玉璃分到了一起,但也有姜悠悠三姐妹,如此一来,她对姜玉璃下手就更方便了。 孟子怡的手微微一颤,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然害怕,但孟子怡的态度却很坚定,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明天她就要跪在姜玉璃的面前,当着国子监所有人的面,向姜玉璃道歉,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就毁了! 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这次的校考不同以往,她必须要赢,也一定要赢。 骑射已经开始。 校准场很大,每组六名学生同时向终点线出发,第一个到达终点线,也取决于学子骑马的能力,接近尾声时,会出现一排射箭靶子,而且每一个射箭,每个人的箭都有自己的标记,不能看错。 因为一个人在骑马的时候,因为在马背上摇晃和奔跑,所以更难击中目标,今年的女子官校堂校考,别说是中了靶心,学子能命中目标而不掉下来,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第一组开始了。 姜玉璃仔细看了看女子官校的骑射规则,以她过去的所看,她都知道一些,但并不详细,今天她一个人在这里,和以前看的不一样,姜玉璃打算看的更清楚一些,之后轮到她的时候应当就不会出错了。 想到此处,姜玉璃今天没见到柳旖欢倒是很奇怪,不过这是女子官校的校考,柳旖欢没来也是正常的。 可以京城对慕时渊跟柳旖欢的传闻,她还以为慕时渊跟随时随刻把柳旖欢呆在身边呢。 刘巧心分在第二组,第一组比赛很快,虽然考场很大,但第一组的女学子应该不是很会,箭矢射了出去,射得乱七八糟,连一支箭都没有射中目标,骑术更是逊色不少,但学子们并没有因此而失望,仿佛只要能上好下马就满足了。 京中的女子大多学的都是读书女工,但女子官校的女学子要学的多了些。 姜玉璃看着之前那组的学子直摇头。 刘巧心所在的第二组比第一组要好,至少马背上的人是真的在骑马,她们都在努力成为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刘巧心竟然是这组最好的射手,因为她射出的箭并没有落到靶外,而是斜射在靶的边缘。 但也是该组中最好的。 刘巧心下台后,还在微微喘气,似乎有些疲倦,但她很兴奋,她对姜玉璃说:“今年的御射配合真的很难,想想都很难,军中的骑兵是怎么练出来的?在马背上的想要射中靶心简直是难上加难,我差点就没射中。” “你已经很好了,至少还射在了靶子上,其他人都没射中呢。” 姜玉璃笑着说道。 “我不是很会御射,今天运气不错,没想到居然能够射中。”刘巧心说:“我虽然是过了,但是你就很难了,你可是跟孟子怡她们一组的,校准场围着的人大多都是来看你们的,你可要小心应付,免得让孟子怡在背地里给你使绊子。” “放心,没事的。” 姜玉璃笑了。 刘巧心看着姜玉璃虽然是笑了,可总觉得她还是紧张的,毕竟自从认识她以来,没看到她会有如此神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轮到她了 姜玉璃还在认真的看着接下来的比试,第一组和第二组只是把不擅长射击的学子放在一起,接下来的两组并没有那么糟糕,有的官家小姐甚至还做了几个漂亮的马背动作,十分吸睛,放置在场上的射箭目标逐渐被箭矢覆盖,有的落在靶外,有的靠近靶心。 比试越来越难了。 在一个时辰左右,也就轮到了最后一组。 姜玉璃该上场了。 赛马场很大,六个人可以并排站在赛马场的入口处。 整个赛马场是一个圆圈,赛马场的就是终点,一排整齐的射箭靶站在终点线,一些箭矢已经在上面排成一排,更多的箭矢落到了地上,负责记录的册官将每个结果都记录在一本册子中。 参加骑射校考的六名学子每人有一匹马,马都是由徐锍调动的,每个学子的马匹都不同,且性情温顺,这是为了确保学子们的安全,毕竟,凶马难驯,若是学子从马上跌倒可不是小事。 姜玉璃的马是一匹黑褐色的马,它看起来和其他马匹不一样,很是不起眼,低着头啃着地上的草,姜玉璃伸手顺着马的脖子一路抚摸着,不禁想起之前跟慕时渊在野外骑马奔驰的时候,可惜,都是假象。 她的举动落入了别人的视线,感到不解:“姜小二姐在做什么?是不会骑马吗?马可是不能轻易触碰的。” “这些马都是轻骑兵,稍微接触一下并不会有事的,不过姜二小姐可能真的不会骑马,看她的动作很生疏。” 姜玉璃丝毫不顾其他人人在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马的头,马却愣住了,并没有因此靠近姜玉璃。 一旁的姜悠悠见此情景,不予理会,以为姜玉璃根本不懂马术,于是便竖起了箭筒。 姜语嫣也盯着姜玉璃,看到姜玉璃这一次不是很熟练,她也松了口气,如果姜玉璃再精通御射的话,恐怕不太好对付,姜语沁更是看姜玉璃不顺眼,恨不得在这场比试中把她杀了。 拿着铜锤的大汉在校准场上敲了敲大鼓,伴随着“叮当——”的声音,众人开始准备,正要上马。 孟子怡上马最快,她把一只脚放在马镫上,翻了个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看到她已经坐在马背上,不禁欢呼鼓掌。 京城的贵妇们大多体弱多病,不擅射箭,能像孟子怡这样的少之又少,所以,孟子怡的优美动作自然是值得称道的,看到外人的夸赞,孟子怡心里得意起来,就连姜玉璃前几天战胜自己带来的阴霾也消散了许多。 第二个是姜语沁。她的动作没有孟子怡那么利落,还得更有纪律性,但因为身材娇小,马背上的动作也算是干净利落。 接下来是聂双儿,她和姜语嫣同时骑马,看样子平时的关系应该很好。 然后姜悠悠,姜悠悠笑着上了马,因为她那艳丽的容颜和如花似玉的笑容,没有人注意上马的动作,但公子哥们却很喜欢这个招数,个个都看的直了。 徐锍很不喜欢这样,对旁边的许天虎喃喃道:“作秀。” 许天虎没有说话,苏敛翼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的看着这些女人的动作。 最后一个是姜玉璃。 徐锍顿时神清气爽,身姿也变得端正了许多,苏敛翼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无比。 “不知道姜玉璃会不会上马,庵里有马吗?”叶文远想了想,看到姜玉璃平静地踩在马镫上,拉动缰绳,轻轻跳上马。背部。 很流畅自然,不像孟子怡那样热情利落,不像姜语沁那样柔弱,也不像姜悠悠上马前那样的矫揉做作,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拉着缰绳,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马背上。 刘巧心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认识姜玉璃之后,她就知道,姜玉璃是一个冷静的人,她从没见过她这么冷静,没想到连上马的动作都这么轻柔,没有孟子怡来那么惊艳,却是格外的舒服,不过细细想来,觉得很符合姜玉璃的气质,姜玉璃应该是这样的。 外行人看着热闹,自然什么也看不出什么,只知道姜二小姐不会骑马,知情人看向远处,徐锍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与许天虎咬了咬耳朵,低声道:“姜二小姐还不错。” 许天虎微微蹙眉。 姜玉璃已经转过马头,身子挺直的坐在马背上,她拉了拉缰绳,夏日的风吹在她脸上很暖和,就像翠怡跟孩童们围绕在她身边一般。 姜玉璃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点泪水。 然而,眼泪很快就消失了,因为鼓声已经响起,伴随着“嗖”的一声,六匹马同时疾驰而去! 看着像是在狂奔,但事实并非如此,聂双儿和姜语沁在慢跑,她们连鞭子都没有挥动,只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奔跑”的姿态,徐锍擦了擦脸,恨铁不成钢,道:“真是浪费老子的好马。” 姜悠悠和姜语嫣比这两个要好,至少鞭子的动作很飒,但她们在马背上施展的马术技巧,却又简单又漂亮,让人们只关注马上的人,而不是马。 许天虎也暗暗摇头,显然对这些小姐们的行为不满,但没有其他办法,女子官校的箭矢,从来都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很少有官家小姐愿意吃苦,去学习这种平日里很少用到的技能。 在整个校准场,孟子怡是最为吸睛。 她就像一个火球,火红的骑马服,让她显得骄傲又美丽,随着马匹的摇曳,长发在脑后起伏,更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虽然孟子怡的颜值不如姜悠悠,但马背上的孟子怡确实比姜悠悠更吸睛。 “孟小姐的马术真不错呢。”有人说道,“至少在御射,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姜二小姐呢?” 周围的人打趣道:“前四项,姜二小姐不是反败为胜吗?” “嗯,你看,姜二小姐现在落后了。” 先开口的人道:“而且,姜二小姐的力气似乎不大,应该不会冲上去。” 校准场上,姜玉璃的黑棕马也在奔跑。?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箭其中 这似乎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姜玉璃的赛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只是看样子她以前应该骑过,不过比起之前的比试,骑术也显得平庸。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骑马技巧,看不出这匹马有多好,但有一件事可能证明她对赛马是认真的,因为在孟子怡之后,第二个就是姜玉璃。 不难理解,聂双儿和姜语沁都有些怕跑马,行事小心翼翼,姜悠悠和姜语嫣更忙于展现自己的美貌,相比之下,只有姜玉璃和孟子怡在认真竞争。 姜玉璃和孟子怡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想必姜玉璃只要用力挥动鞭子,应该就能超越孟子怡,可姜玉璃却是慢悠悠,并没有用力的意思,连跑都让人觉得有些悠然自得。 徐锍焦急的挠了挠耳朵和脸颊:“姜二小姐怎么了?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追上孟家的,她怎么不动?哎,我好着急啊。” 许天虎:“冷静点……” “我静不下来,真的很烦,她本可以超越的……” “啪”的一声,身旁想响起了折扇突然合上的声音。 徐锍身子一僵,陷入了沉默,他转头看去,苏敛翼没有看他,冷冷道:“太吵了。” 徐锍没有再说话。 姜玉璃虽然没能超越孟子怡,徐锍很着急,但更担心姜玉璃的人却是松了口气,比如刘巧心,比如叶文远,比如姜睿宁,姜玉璃应该会骑马,看她骑的很稳,不会有问题,今天也是最后两个项目,一旦御射结束,只要姜玉璃坚持住,和孟子怡赌注,就意味着孟子怡输了,她也不必被逐出女子官校。 姜玉璃在心中琢磨着,自己为什么离孟子怡那么远,她就是想看看孟子怡要干什么,或许她死过一次,对阴谋有着特别敏锐的感觉,今天一大早,她就发现了孟子怡的异常,想了想,孟子怡要做什么,或许她已经做过的事情,姜玉璃还不知道,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孟子怡。 果然,又跑了一炷香之后,孟子怡才渐渐慢了下来,姜玉璃警觉起来,再次放慢了速度,与当初的孟子怡保持着同样的距离,这让场上的情况有些诡异,就连身后的姜悠悠也跟上了,几乎跟上了她们的步伐。 “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马没吃饱?” “屁!” 徐锍文彦不顾自己在考场的考官身份,转身隔着人群骂道:“我昨晚加了几次夜草,怎么可能是没吃饱?” “也就是说,这马不行,还没坚持几下就跑不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轰然大笑。 徐锍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转眼间,苏敛翼不时抬起眼皮,凝视着赛马场上并列人影的背影,若有所思。 徐锍心中暗叹一声,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姜玉璃纵然放慢了脚步,也渐渐靠近了孟子怡,孟子怡一开始显得过于咄咄逼人,但现在,她有点累了,所以放慢了速度。 此时,已经是赛马的下半场了。 正因为如此,赛马场变得极为狭窄,姜玉璃和孟子怡正要通过入口。 姜玉璃一手拉缰,一手伸回箭筒,从箭筒中抽出一箭,准备用弓射出,御射是最难的是骑马射箭,必须用双手握住弓箭,很多官家女子射箭的时候,还是一只手握着缰绳,不能准确瞄准,射得一团糟,或者更怕失去缰绳,干脆放弃射击目标,再有胆量的人,握着弓箭,双手不握缰绳,怎么都是有些害怕的。 瞄准需要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击中靶心。 姜玉璃双手丢了缰绳,手持弓箭,瞄准目标。 “这个女子的胆量着实惊人。” 许天虎难得的赞叹道。 周围惊呼道:“她还真不怕,你看她丢了缰绳多久了,也不怕从马上掉下去。” “对啊,你看她的马好稳,坐得也稳,我看姜二小姐也是骑马高手,别慌。” 姜玉璃骑马射箭,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甚至可以说是奔放和从容,这么紧急的时刻,她却候慢了很多,让人不那么着急。 她骑得很稳,双腿紧紧地夹在马镫里,握着弓箭的手也很稳,姜二小姐的身体虽然不如以前那么健康了,但是这几天她也在努力,身体也好了很多。 盯着靶心,姜玉璃的眼睛射箭的目标变成了野兔、黄狐、飞鸟,就像她和慕时渊无数次猎杀时一样。 瞄准和射击! “嗖”的一声,箭从她手中飞出,急切地刺破空气,一阵风呼啸而出。 紧接着,只见那红色的箭矢,牢牢的对准了那颗红色的心脏! 全部命中! 校准场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锍拍了拍他的大腿,喊道:“漂亮!” 话还没说完,姜玉璃又迅速抽出一箭,射向了靶心! 全部命中! 姜玉璃没有停下,又拿出一根箭筒。 还是满弓! 短短的时间,姜玉璃连续送出三张箭弩,全部射中靶心! 寂静变成了喧嚣,喧嚣变成了掌声。 姜睿宁喃喃道:“我的天……” 这可不是普通的比试,而是皇家御射,国子监也需要学习御箭,姜睿宁也学过箭术,知道箭术有多难,正因为如此,当他看到姜玉璃三箭全中的时候,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绝对不可能是碰巧的,谁会这么巧合的射中三支箭?运气吗? 徐锍一愣,很快,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又踢了板凳。 许天虎问他:“你在做什么?” “老子想骂人,你没看到吗?” 徐锍指了指姜玉璃:“三箭!我轻骑兵中很少有人有这么好的骑术?她真的是官家小姐?她要是男人,不对,她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我必定让她加入我的轻骑兵!” 许天虎:“……你闭嘴!” 沈书然见姜玉璃中了三支箭,差点没盖住她丑陋的脸,她知道,有了姜玉璃的三箭,孟子怡之前的优势就完全被掩盖了,更何况姜悠悠这个根本不擅长射箭的人,其余的人似乎都是姜玉璃的陪衬。 第一百七十章 马突然发疯 她皱了皱眉,对姜晋源道:“璃儿是从哪里学的箭术?我看我们睿宁和佑宁也有专门的骑术先生,可也不比璃儿的好,莫非是在尼姑庵学到了很多东西,璃儿这次回来,总归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听得有几分道理,这让姜晋源起了疑心。 “嫂子,那是从小聪明的姜二小姐,人家都说兰花的种子长在山里,开的花也是兰花……” 陆氏刚要开口讽刺沈书然几句,突然“哎哟”了一声从校准场传来。 所有人都看着校准场。 狭窄的通道中,姜玉璃在前,孟子怡在后,姜玉璃射出三箭,孟子怡正要射箭,孟子怡正要摸到身后的箭筒,但姜玉璃身下的马忽然喊了一声,扬起了的蹄子! “不好!” 徐锍忽然站了起来。 姜玉璃麾下的黑棕马出事,顿时狂奔起来,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子怡吓得连箭都不敢碰,立刻拦住了马。 场内顿时沸腾了。 以前也有学子因为骑术不好从马上摔下来,只是被摔伤了,这匹马的恐惧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这匹马是从一队轻车里带进来的,性情很温顺,不是一匹难以驯服的凶猛马,如果不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它不会突然发疯,但姜玉璃的马确实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突然发疯了,没有人碰它,也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这是怎么回事? “快救人!” 许天虎立即吩咐周围的士兵。 “我的天老爷。” 刘巧心捂着嘴冲到台上,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进不去赛马场,只好在担心姜玉璃。 叶文远没想到会发生如此突然的变化,他们在场外什么也做不了,看着姜玉璃与马驰骋,他的心也是怦怦直跳,紧接着,他就看到那匹黑褐色的马突然摇头,姜玉璃从马身上摔了下来。 “姜玉璃!” 姜睿宁喊道。 下一刻,就见姜玉璃双手紧紧的握着缰绳,半边身子从马背上飞了出来,靠在马背上,被马拽着往前飞去。 但她并没有被甩掉。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她会骑马?” 徐锍诧异的问道,下意识的看向了苏敛翼。 苏敛翼托着下巴,盯着那惊险刺激的马,不置可否。 跟在姜玉璃身后的孟子怡本以为会看到姜玉璃仰面倒地,可她不想让姜玉璃侧身拉马就这样飞着,这根本对姜玉璃造不成什么危险。 孟子怡有些失望,在她的袖子里,藏着一个小笔筒,那是大哥前年给她找的小玩意儿。笔筒的底部有一个突出的机构,轻轻一按,一根银色的小针就从里面射了出来。 孟子将药水涂抹在银针上,狭窄的通道中,姜玉璃刚刚射完三箭,趁着抽箭的时间,孟子怡用袖子遮住了箭,按下了按钮。 笔筒的银针狠狠地刺进了马的臀部,马被吓坏了,自然而然地发疯了,如此一来,姜玉璃肯定会被那匹受惊的马甩掉,定然会失去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银针很小,事后很难发现,但如果发现了,谁知道是她干的? 孟子怡看到姜玉璃之前没有马术,还以为姜玉璃只会骑最普通的马,没想到,当姜玉璃的马发疯的时候,姜玉璃不仅没有被甩掉,还在众人面前亮出了技术,这种动作连男人都无法做到的! 被姜玉璃给骗了! 孟子怡又惊又怒。 来接姜玉璃的人也连忙跟了上来,姜晋源越发紧张,可这狂马实在是太恐怖了,只用刀砍下马的头,可是就算是把马杀了,姜玉璃也会受伤并跌倒在地,要么轻描淡写地把姜玉璃带走,但这些都是男人,将姜玉璃抱在怀里会引起一些非议。 黑褐色的马再次加快了步伐,众人惊呼,姜玉璃一只手握住缰绳松开! 孟子怡大喜,姜悠悠和姜语沁也大喜,姜玉璃这回一定死定了! 可还没等她们笑出声来,姜玉璃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马鬃! 黑褐色马脖子一痛,又是一声惨叫,抬起半个身子,见姜玉璃抓住机会,往后一靠,翻身,大踏步,再次骑上马! 回到原位!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仿佛有人的喉咙被掐住了,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姜玉璃坐到马背上,才松了口气。 “这丫头……”许天虎无语,真的是普通女子吗?就算是他们认识的男人,也很少有这么勇敢的,何况姜玉璃的马术比想象中还要高超,更重要的是她面对危险的冷静,泰山在她面前崩塌,丝毫不变色的冷静,是她能做好的原因,不管是御射,还是其他的什么。 她的一举一动完全看不出像个官家小姐,更何况年龄尚小,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马术? 周围传来阵阵惊呼声,许天虎仔细一看,这一次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姜玉璃又上了马,她没有追赶前人,而是抓住了那匹发疯的黑棕马,冲向了终点线。 她甚至想和这匹疯狂的黑马一起完成比赛! 真是笑话!实在是太冲动了 只见姜玉璃骑在马背上,身穿一件蓝绿色的衬衫,就像风中一道绿色的闪电,明明是清新淡雅的温柔色彩,却又像雨后的青竹一样生机勃勃,很难相信,如此柔弱的身体,竟能蕴含如此大的勇气,而温柔的溪流却能卷起最坚硬的石头。 “快看快看……”徐锍激动的去拉苏敛翼的袖子。 苏敛翼盯着自己的袖角,淡淡道:“看到了。” 跟在后面的孟子怡一怔。她没想到姜玉璃会这么幸运,疯马没有甩开她,姜玉璃冲到了他的面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孟子怡一时慌了神,看到周围的人都在为姜玉璃加油,谁会把她放在心上。 这是御射!是她最为擅长的御射!要是输给姜玉璃,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孟子怡猛然发力,马鞭狠狠一抽,紧跟在姜玉璃身后。 因为刚才的折腾,留下来的姜悠瑶和姜语嫣也跟了上去,见孟子怡突如其来的发力,她们也不甘示弱,眼看是最后一道关卡,她们连忙上前展示所学的骑术。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玉宁公主受伤 这群人眼睁睁的看着此刻,似乎真的有一股生死气息,不过,最让人震惊的,还是姜玉璃,黑褐色的马是动物,而不是人,痛苦之中,它只想摆脱姜玉璃,然而,无论黑马如何摇摆,姜玉璃握着缰绳的手始终是稳的,仿佛除了那匹疯马,什么都没有变。 包括她的沉着。 就在她快要走到路尽头的时候,一排射箭靶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姜玉璃爬上马背,一只手紧紧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摸向箭筒。 “看!她还想射箭!” “我的天,她快死了,居然还想要射箭!” 之前姜玉璃的三箭奇书,今天的就剩下一箭,她实在没必要继续射箭,而且,现在黑马已经疯了,双手射箭比以前危险多了! “这丫头可真有魄力。”徐锍赞道:“着实令人敬佩!” 现在没人在乎他是否欣赏姜玉璃,跟在姜玉璃身后的孟子怡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终点射箭的时候,正忙着用机关算计姜玉璃,没有射箭, 在此之前,姜玉璃已经射出三箭,至此,姜玉璃已经三箭射中了目标,再射中她就真的输了、 如果最后没有射中三箭以上的靶心,就输给姜玉璃,要来不及了! 孟子怡一时情急,立即从箭筒中取出箭矢,朝最终目标射去! 就在这时,姜玉璃忽然勾唇一笑,紧接着是一弓一箭,紧随其后的是手中的一箭! 姜玉璃的箭是红色的,孟子怡的箭是蓝色的,巧合的是,两支箭射中了同一个靶心,一前一后,一蓝一红,在空中拉得很慢。 或许是姜玉璃的实力拉弓,也或许是孟子怡太慌张了,总而言之,姜玉璃身后传来的两支箭矢,在半空中追上了孟子怡的箭矢,箭羽带着箭矢,箭矢让姜玉璃的箭矢与孟子怡的箭矢相撞。 轻轻一碰,就好像完全错过了,姜玉璃的箭依旧很快的指向了靶心,只是孟子怡的箭的方向微变,却因为红色箭矢的冲击,再次注入了力量,朝着靶心射去。另一边 - “小心!” 有人慌乱的说道。 突然,一声巨响。 孟子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只见最靠近校准场尽头的方向,摄政王身边,玉宁公主正捂着肩膀,鲜血直流。 那是……孟子怡有些愕然。 “都是一群废物,还不快将人拿下!” 玉宁公主尖叫起来。 “是我吗?” 孟子怡模糊地想,还没等她弄清楚怎么回事,玉宁公主的护卫突然上前,不顾比赛的将她带了下来。 与此同时,姜玉璃终于通过了终点线,她一只手握着黑褐色马的鬃毛,当她经过附近的一棵树时,松开手,跳了起来! 稳稳挂在树上。 虽然姿势不是特别优雅,但是十分轻巧。 狂暴的黑棕马冲出赛道,有人拦住了马匹,姜玉璃和孟子怡同时射出的箭矢,稳稳的落在了那颗红色的靶心上,箭羽上覆盖着红色的朱砂。 她赢了。 姜玉璃沉默了,然后默默的看着被人围着的玉宁公主,心中闪过一丝冷意。 还是被玉宁公主逃了,再靠近一点……孟子怡的箭再锋利一点,那蓝色的箭不是在玉宁公主的肩膀上,而是在玉宁公主的胸口。 只是差一点点。 徐锍终于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此刻满头大汗,身边的许天虎也不比他强,看完这么惊心动魄的比试,只觉得比平时练习还要累。 徐锍对苏敛翼道:“姜二小姐可真厉害,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这次她可真是出风头了。” “我觉得她有点有失水准。” 苏敛翼淡淡的说道。 “有失水准?” 徐锍疑惑道:“这还不够强吗?她可是今日的榜首,六支箭完全射中这还有失水准?” “以她的能力还不止如此。” 苏敛翼淡淡一笑,站起身来,“今天的观感不错,只是有些差强人意,也算是凑合。” 说完便起身离开。 “真是个变态。” 徐锍喃喃一声,想了想,道:“一个女子未免要求有些太高了!” 苏敛翼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不过今天的御射比之前的,因为反差太明显了。苏苏敛翼留下也没有多大意义,大家看得出来,姜二小姐的射箭技术非常好。 但孟小姐就很倒霉,竟然射中了刘太妃的宠儿玉宁公主,女人有伤疤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玉宁公主,就算是普通的官家小姐也不会原谅她的。 孟子怡脸色苍白如泥,吓得瑟瑟发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后,她忍不住挣扎:“不是我!我不是故意要害公主的,是……姜玉璃!姜玉璃害我!” 人群中有人鄙视:“孟小姐怎么撒谎?殿下身上的箭是蓝色的,而且你的箭怎么可能会在姜二小姐的箭筒里?真是可笑。” 箭有标记,射中玉宁公主的箭是蓝色的,自然是孟子怡的箭,而姜玉璃的箭与孟子怡的箭相撞,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楚。就算是孟子怡自己说的,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一是姜玉璃的射箭技术如此纯正,二是姜玉璃为什么要杀玉宁公主? 刘巧心小跑过去,惊恐的握住姜玉璃的手,道:“你真把我吓死了,马怎么突然能往前跑?你也是胆子大的很。” “没事就好。” 姜玉璃笑着安慰她,最后一刻,她故意把孟子怡的箭射错了方向,她本以为伤害玉宁公主会更好,可惜她错过了一个细节。 “孟子怡这次可大难临头了……”刘巧心小声说道:“只怕看玉宁公主的伤势不轻,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孟子怡的。” 姜玉璃心中一笑,玉宁公主向来高高在上,不把比她低的人当人,就算孟京德是官员,在玉宁公主的眼里也不值一提。不过,姜玉璃一点也不同情孟子怡。虽然不知道孟子怡干了什么,但她骑的那匹黑棕马突然发疯,想必和孟子怡有关。姜玉璃清楚地记得,就在黑马发疯之前,孟子怡就在她身后。 第一百七十二章 赢得头筹 孟子怡为了一场比试用尽手段,她又何必对她手下留情,正好借此看能不能杀了玉宁公主,可惜的是,让玉宁公主逃脱一劫。 “真是便宜她了。”刘巧心倒是没有同情孟子怡,而是说道,“她现在已经被玉宁公主给关起来了,看样子和你的赌注也只能不了了之。” “谁说会不了了之?” 姜玉璃反问:“等玉宁公主惩治完她后,我自然要去讨要我赢得赌注,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刘巧心惊呆了,她觉得姜离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姜离咄咄逼人的样子,惊讶之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应该是这样的,你就不能忘记辛辛苦苦打赢的赌注吗?京城赌场的老板可以为你作证。” 姜玉璃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姜悠悠等人也下马,走回了自己的家中,姜悠悠一看到沈书然,喊了一声“娘”。 姜悠悠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姜玉璃的坐骑,心中一惊,心中却是暗暗感激。没想到,姜玉璃的骑术居然如此只好,就算是孟子怡,如今最好的弓箭手,也比不上她。莫名其妙的是,孟子怡射箭打伤了玉宁公主。看到孟子怡被玉宁公主的人拉扯出去,姜悠悠莫名的被吓到了。 “娘——”她盯着沈书然,眼中带着愤怒和惊慌,孟子怡对姜玉璃出手,孟子怡为何无缘无故被关押? 沈书然也很恼火,从昨天开始,她就已经猜到孟子怡会暗自下手害姜玉璃,不用说,今天姜玉璃的马突然发疯了,这一定是孟子怡的功劳,但最终姜玉璃毫发无伤,孟子怡却被玉宁公主带了出去。 虽然不清楚姜玉璃是怎么做到的,但今天的事情让沈书然重新审视了姜玉璃。一次又一次,因为姜玉璃回到京城后的变化,以及女子官校中的所有比试,让沈书然感到陌生和危险。 如果说沈书然打算用别人的手去除掉姜玉璃的话,只会让现在姜玉璃对沈书然的威胁陡增,让沈书然觉得自己就算动手,也一定要让姜玉璃消失。 不能再等了。 校准场正在公布名单,但因为玉宁公主的伤势,人群变得乱七八糟,但从他们口中念出来的名字却被忽略了。 不过就算不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头筹就是姜玉璃。 姜玉璃并不打算去查台上公布名单,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与玉宁公主保持着微妙距离的慕时渊身上。 玉宁公主有侍卫看守,宫女等着她离开校准场疗伤。姜玉璃估计这箭虽然没能杀死玉宁公主,但也不会轻到只是擦伤而已,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辽阳。几个月后会不会有疤痕很难说。所以玉宁公主才会这么生气。 可此时的玉宁公主,除了怒火之外,目光还落在慕时渊身上,颇为可怜和虚弱。 姜玉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玉宁公主。在她最后的记忆中,是面带微笑、阴沉沉的玉宁公主。她是那样的妩媚迷人,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姜玉璃又看了慕时渊一眼,慕时渊略微避开了玉宁公主的目光,但在玉宁公主快要发火的那一刻投来关切的目光,傲慢的公主的怒火顿时平复下来,旋即化为怒火,和之前一样。 姜玉璃一脸嫌弃,心中不禁冷笑,慕时渊究竟有什么魔力,玉宁公主都被他迷住了。 不过,和慕时渊相处后,她也明白,当慕时渊想要“爱”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诚意,也很少有人能抗拒。 对于玉宁公主的自甘堕落,姜玉璃并不意外。但是,看到他们调情,姜玉璃还是觉得又气又恼。 她连忙转过头来,生怕再看一眼,眼中的恨意就掩饰不住。 现在不是时候,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不能再动手了,要再等等…… 赛马场外的小巷里,两个人正往深处走,前面的人一袭绯红,后面的人则是慢悠悠的跟着。 “文殊。” 走在最前面的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就像漆黑的夜里铺就的银河,冷得像梦一样。“玉宁公主和姜家人,有什么恩怨吗?” 文殊顿了顿,道:“属下不知道。” 面前的人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径直往前走去,倒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女子官校上三门和下三门的校考终于结束。 这场校考让京城中人对姜玉璃的名字尤为深刻。 六项全是头榜,这是女子官校创立以来的第一人,如果这位姜二小姐是个从小成名的神童,那也好,但这位姜二小姐,是一个从小就送走的的女子,在尼姑庵待了好几年,这才是为之震撼的原因。 京城大街小巷的赌场大赚一笔,因为姜玉璃和孟子怡的赌注,大部分人都赌孟子怡赢,很少人赌姜玉璃赢,就算姜玉璃赢了,她们也只是买了一点点,结果庄家赚了,因此,赌场的老板对姜玉璃是很宠爱的,每次见到人,他总会说些姜玉璃的的好话,巴不得有再一次这样赚钱的机会。 同样,有得也有失,姜二小姐在校准领域大放异彩,尤其是狩猎和御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姜二小姐的真正本事,与无相比,其他人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今年的校考就是姜二小姐一枝独秀,没有以往百花齐艳的情况。 所有人都记住了姜玉璃,昔日惊艳的姜悠悠等人早就被遗忘了,就算有人记得孟子怡,也只是因为她在靶场上一箭伤了玉宁公主,而与姜玉璃的荒谬赌约与她自己无关。 宁远侯府内,苏敛翼正坐着发呆,书桌前的书页被风吹飞。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身着蓝衣的少女,在狩猎场上,如风般飞舞。 苏敛翼有些发疯,近年来,他从未如此关心过任何一名女子,她的样子跟叶琼歌实在是太相似了,可又有些不同之处,借此他更加断定慕时筠的话是真的,姜玉璃就是叶琼歌。 这女子就像一个谜,越是不屑一顾,苏敛翼就越是执着,尤其是姜玉璃,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本该是他的,要是中间的姜家出了什么事,现在怎么会这么麻烦,在今天的校准场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很多人在看着姜玉璃。 那是他的人,别人怎么能随意看她? 第一百七十三章 犹豫 之前姜玉璃名声不好,怕是以后找婆家都难,可这次比试,姜玉璃的才名已经全城皆知,而且是姜晋源的嫡女,此次回京就是要解除与姜家的婚事,如此一来,他只要将人换成姜玉璃即可。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姜玉璃始终都是他的人。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下人进了房间,说道:“世子爷,侯夫人来了。” 镇国侯夫人走了进来。 苏敛翼连忙站了起来:“娘。” 镇国侯夫人笑了笑说道:“近日天气热的很,小厨房里做了些清凉的梅子糕,你多少吃一些。” 侯夫人看着桌上苏敛翼凌乱的书本,顿了顿,问道:“敛翼,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最近,苏敛翼做事时经常走神,跟他说话时也是经常心不在焉,侯夫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国子监的事情而烦忧,于是劝道:“是不是因为国子监,敛翼,校考一事不必放在心上,虽说那第二名的叶文远不曾听过,但你与他同为学子,日后再想也不迟。” 苏敛翼虽说是今年国子监校考的榜首,但屈居为二的叶文远与他相差不多,但身为国子监的榜二也足够他在京城打响名号的了,叶文远,应该不是京城的官员之子。 “娘,并非是这个原因……” 苏敛翼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只是因为他若是直言更改婚约只会让人觉着镇国侯言而无信,得想个法子才是。 “那是何缘由?”侯夫人问道。 “我……”苏敛翼装作不太好说的样子,“姜三小姐虽说才貌双全,但总归比起姜二小姐略微逊色几分,更何况与姜家的婚约本就是姜二小姐。” 镇国侯夫人手中的佛珠“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夫人那边派人送了这个月的月钱,听说还涨了不少呢。” 芳华苑里,婢女兴高采烈地拿起一个小木箱,放在了桌子上。 姜玉璃打开盒子的盖子,看到里面整齐地堆放着银锭,听说姜悠悠表现好的时候,姜晋源会用银钱奖励她,兴许是想让外人看他是一碗水端平的,这才把月前涨了一些。 不过姜玉璃明白,如果这次姜悠悠上榜,至少姜晋源除了银子之外,会非常热烈的恭喜她,而不是简单的恭维几句就离开。 姜玉璃并不意外,姜晋源和一个离家几年的女儿相处,除了愧疚,真的很难有特别深的感情,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姜悠悠,明显更加受宠爱,既然姜悠悠这次的校考并没有很好,姜晋源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来芳华苑恭喜姜玉璃。 亲疏有别,一看就知道。 “把银钱收起来,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童儿应声收起了银钱,此时明月却在外面敲了敲门。 姜玉璃道:“进来。” 明月进来后,关上了门,上前轻声说道:“小姐,奴婢打听过了,孟小姐还没有回府,孟夫人还在府里等着,听说孟大人已经去找玉宁公主说情了,但并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听外面传回来的消息,玉宁公主似乎另有打算。” 姜玉璃应声说道:“没事。” 她猜测孟子怡应该不会好过,姜玉璃见过玉宁公主折磨人的方式,这一次,孟子怡可能会在玉宁公主身上留下永久的伤痕。 如果果真如预期,明天孟子怡就会被放出来,但这段时间孟子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心中怨恨,玉宁公主定然也给在孟子怡的身上留下某些伤痕才肯作罢。 孟家只能把这亏硬生生的吃下,断然是不敢得罪玉宁公主的。 雪儿闻言,问道:“那二小姐跟孟小姐打赌的还算不算?” “赌约算是算,但现在无法让她兑现,如今的孟子怡恐怕是不会出府了,你在国子监门口找几个人申报,就声称那个赌约就这么算了即可。” 童儿有些失望,道:“这未免对她也太便宜了。” 姜玉璃笑道:“就算我不说,孟京德也会找个理由取消赌约,或者简单的向我道歉,但总之,不会真的让孟子怡难堪,就好像我输了一样,父亲也会想推卸的,这个赌注,结局是注定的,如果我对外这么说,能得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外人看到她,只会说她心地善良,心胸开阔,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品德高尚。 之前,她只是没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被别人当刀子使,现在她可不这么想了,有名声在外,做事总是比较容易的。 “这一次,二小姐赢得了头筹,听说赢了头筹的可以入宫面见皇上。”童儿想到了什么,“二小姐要进宫面圣了?这是皇上的赏赐,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将来谁也不敢欺负二小姐了。” 姜玉璃笑了,回想起来,她最后一次见到皇上是在慕时渊回京之后,她作为慕时渊的王妃去皇宫参加晚宴,无数人羡慕她,毕竟慕时渊温文尔雅,更是摄政王,权倾朝野,还记得当时玉宁公主碍于她在场,只不过是敬了一盏酒就离开了。 或许那个时候,玉宁公主已经看上了慕时渊,开始打慕时渊的主意了,她被视为绊脚石,竟然愚蠢地不知道。 现在再进宫,定能见到玉宁公主,如果是宫宴,可能会有慕时渊。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摄政王妃,而是姜家的二小姐。 不管怎么样,她又向两人靠近了一步。 离国子监不远的一栋房子里,屋子里灯火通明。 叶文远坐在桌旁写信。 这一次,他在国子监的校考中获得了榜二,再过几天,他就进宫面见皇上,很快就能当官了,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襄阳叶家。 短短几行,他就已经说明了自己,其余时间,叶文远握着笔犹豫不决。 姜玉璃在女子官校的校考中获得了榜首。 叶文远不知道是否要在上面写姜玉璃。这么多年来,叶家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姜玉璃的名字,多年前姜二小姐的话,彻底让叶家寒心,让老太爷病重,从此,叶家只觉得没有这样的小姐,就连叶氏也不敢提。 第一百七十四章 想毁婚约 这种情况下,提起姜玉璃最近的情况,应该是很突然的了,叶文远真的打算不写了,但每次他想停下来时,他都会想起姜玉璃对他说的话。 “当时我还小,外婆在襄阳很远,娘亲走的早,爹爹忙于政务,所以大部分都是继母照顾的,我不一定说因为有人教过我,或者有人威胁过我。” 姜玉璃说叶家是商人,要跟叶家断绝关系,真的是幕后有人主使吗?目的是要把姜玉璃和叶家分开,再也不联系? 叶文远发现他不禁相信姜玉璃,事实上,他和姜玉璃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也只能聊两句很短的时间,因为双方的关系,他就这么信任她吗? 叶文远有点不可思议。 但他觉得姜玉璃也是不可思议,姜家这么无视她,能让整个京城都能一下子记住她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并不是再因为那些污脏的事情,不禁觉得姜二小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是女子官校六冠全部拿下的女人。 拿起笔放下,放下又拿起笔,就在叶文远不耐烦的时候,他的贴身仆人小宝进来了。 小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激动道:“大少爷,有一封来自襄阳的信。” “收到信了吗?” 叶文远一愣:“现在不是写信的时候。” 他每两周与叶家沟通一次,来来往往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应该不到一天。 “一定是夫人,他们记得大少爷的考试。”小宝得意的说道:“如果夫人知道大少爷得了榜二,一定会在襄阳设宴几天。” 叶文远不理他,打开信,一眼就开始看。 看到叶文远惊讶,小宝问道:“大少爷,怎么了?” “爹爹和二叔要来京城做生意了。” 叶文远道:“已经在路上了,大概七天左右就到了。” “啊?” 小宝愣了一下,然后傻傻的说道:“那我们回个信?” “写。” 叶文远说,但只能自己写,他心想,爹爹和二叔既然来京城,一定是一家人商量好的,如果他们对姜玉璃有什么疑问,自然可以让他们去商量,总比一个人在这里头疼要好得多。 想到这一点,叶文远松了一口气,他把信的折起来,放进一个信封里,朝小宝递了过去,道:“送回去。” 小宝大喜:“开心!” 校考结束后,女子学堂暂时不用去,学子们在家休息了几天。 次日,姜玉璃的人来到了国子监门口,按照姜玉璃所吩咐的,言明了同孟子怡的赌注无效的,让孟家人大可放心。 此话一出,京城内的人,又是对姜玉璃的评价很高。 就这样,衬着她孟子怡,竟然成了一个笑话。 不仅如此,因为姜玉璃的表现过于温柔,有人开始怀疑姜玉璃杀母杀兄的背后是否有什么深意,因为这样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似乎做不到这一点。 而沈书然是继母,关系微妙,猜测也不少。 这话传到沈书然的耳朵里,沈书然很生气,但也正因如此,她对姜玉璃更加贤惠善良,这让姜玉璃觉得很不自在。 书秀苑里,进进出院的丫鬟们都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活计,谁都知道,沈书然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屋子里,铜罐里的冰块似乎也没有解决夏暑的炎热,夏季临尾,天气变得更热,更令人不舒服。 沈书然正在和妹妹沈宸说话。 沈宸一大早就来找沈书然,姜晋源不在家,沈宸道:“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在说你什么吗?连我都听过,说是姜玉璃一开始的杀母杀弟的传闻是你一手做出来的戏码。” “不管是谁说出来的,传闻越多,对你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沈宸道:“都是那个丫头惹的祸,怎么连一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沈书然怒道:“那丫头心思多的很,本想着孟宏来对付她,,谁知道孟子怡也无能为力,一点用都没有,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你自己呢?”沈宸惊讶:“孟子怡也拿她没办法?” 沈书然后来详细讲述了关于孟子怡和姜玉璃的事情说道:“姜玉璃回京城一次亏也没吃过,她也和犹豫差不多大,不过……” 听沈宸沉吟道:“姜玉璃不能留,回来不过几天时间就弄出来这么多的事情,她那么厉害,得尽早解决才行。” “你的意思是……杀了她?”沈书然道:“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老爷一定会问的。” “那还不容易,换个法子也行。”沈宸冷笑道:“旁支中有无数的兄弟,而且她现在的名声也是不错的,随便给她找个婆家,能送多远就送多远,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姐姐,还请你多多关照。” 沈书然道:“如果有这样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务必要让姜玉璃尽早离京。” 沈宸点了点头,两人正说话,突然看到姜悠悠从外面跑了进来,她跑得太快,连沈宸都没有看到,她只叫了一声“娘”就哽咽了。 沈书然一怔,连忙上前拉住姜悠悠的手,她看到姜悠悠满脸的泪水,急道:“悠悠,你这是怎么了?”转头怒骂姜悠悠的丫鬟金花,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不等沈书然继续说下去,姜悠悠就扑到她怀里,呜咽道:“苏世子,苏世子要和我解除婚约……” “什么?” 沈宸拍了拍一旁的桌子,“悠悠,你说什么?” 姜悠悠这才发现,沈宸也在,她叫了一声“阿姨”,一直哭。 沈书然让丫鬟关上门,问姜悠悠:“悠悠,你在说什么?苏敛翼怎么会跟你解除婚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传闻?” “是真的,净化的姐姐在镇国侯府当值,昨晚镇国侯夫人和世子吵架了,丫鬟在世子院子里买通了一个下人,都问清楚了,世子说,世子说,他要跟我解除婚约,要娶的人是姜玉璃!” “金花!” 沈书然道:“悠悠说的是真的吗?” 金花立即跪下,道:“奴婢说的是真的。” 金花也被吓到了,京城的人都知道,姜悠悠和苏敛翼的婚事是确定的,姜玉璃回来之后,就改不了了,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苏世子居然提出要娶姜玉璃。 第一百七十五章 商议 “真是不讲道理!” 沈书然怒道:“苏敛翼把我们姜家当什么了?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 姜悠悠哭红了眼睛,委屈巴巴的拉着沈书然的衣袖:“娘,如今可该如何是好啊,苏世子要退婚,我可怎么办?他要娶姜玉璃……我会成为京城的笑柄,娘,我不要……” 沈书然看到她哭泣的梨花带雨,非常心疼,她只拉着姜悠悠的手,道:“放心,娘会为你解决的,苏敛翼这么嚣张,姜家也不是好惹的,不管是谁解除婚约,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是。” “悠悠,你别着急。”沈宸比沈书然还淡定,只道:“自从昨晚苏敛翼和侯夫人吵架之后,就说明侯夫人不同意苏敛翼的做法,况且,苏敛翼已经悔过婚约一次了,就算是他要解除婚约,你爹也不会同意的。” 姜悠悠闻言,松了口气,问道:“苏世子会和我解除婚约吗?” “当然不会。” 沈宸笑道:“你是姜家的嫡女,你父亲又是皇朝的礼部尚书,谁敢这样对你。” “可是姜玉璃也是姜家的小姐。” 姜悠悠无奈的说道:“如果她不是姜家的人就好了,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会那么麻烦。” 如果姜玉璃只是一个普通人,以沈书然的背景,自然可以让对方退却,或者默默的“消失”。 “你总归都是姜家的人,这件事传出去姜家也会没了颜面,不会轻易罢休的。” 沈宸拍了拍姜悠悠的肩膀,道:“悠悠,你先下去,我和你娘有事要商量。” 姜悠悠本来是想让沈书然给她坐的,可是看到沈宸的脸,她就知道沈宸和沈书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但是她没有多说。 姜悠悠走后,沈书然冷声道:“姐,你看,姜玉璃这小贱人好有本事,好久没回京城了,连苏敛翼都勾搭上了,简直不要脸!” “苏敛翼年轻,男人都一样。”沈宸说,“妻还不如妾,妾还不如偷,姜玉璃和苏敛翼解除婚约的时候,苏敛翼连问都没问过一句,现在姜玉璃回来了,他又想起了这桩婚事,无非就是三个字“求不得”,如果他得到了姜玉璃,就会知道悠悠的好处了。” 院子外的姜玉璃正好看见哭着跑出来的姜悠悠,心中想着她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果不其然,在几日后要入宫的日子,沈书然提议要姜悠悠几人一块跟去,说着姐妹情深的话。 姜玉璃眼神转向姜悠悠看去。 姜悠悠还是太小没有什么阅历,心里的小心思藏不住,沈书然的面相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藏的很深,姜悠悠想挤出旁若无人的笑容,但眼底却掩饰不住对姜玉璃的恨意,不知为何还带着一丝激动。 那种目光,姜玉璃似曾相识,姜玉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相似的目光,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目光不怀好意,背上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姜老夫人在姜家没谁搭理她,只有一双精明的眼睛在观察着,一会儿看着姜玉璃,一会儿看一眼沈书然。 姜老夫人没有多说,告诉了姜玉璃一些进宫的事情,这些规矩其实这些姜玉璃早就知道,她曾经也是作为慕时渊的夫人进宫的,倒是姜家作为朝臣,规矩倒是要简单得多。 姜老夫人将事情交代完后,已经过去了很久,大家想着还需回去准备,众人便都从静心堂散去。 姜玉璃也随着人们走出静心堂的大门,走进了自己的院子,芳华苑就在姜家的一角,和姜悠悠的院子不同路,自然没必要一起去。 只是她没想到走了一会儿,身后有人叫她:“二姐姐。” 转头一看,竟然是姜语嫣和姜语沁姐妹。 对于这两个人,姜语沁喜欢沉默不语,姜语嫣从来没有好好的看一眼姜玉璃,一看到姜语嫣,姜玉璃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二姐姐,你慢走点,我跟不上。” 姜语嫣喘息着说道。 姜玉璃站在那里,礼貌的问道:“五妹妹,怎么了?” 姜语嫣没想到姜丽竟然对自己这么不屑,在外装也不装一下,脸色有些尴尬,不过片刻后,她很快调整好,笑道:“今天在万丰堂,二姐姐过来之前,听到了一个故事。”说到这里,姜语嫣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姜玉璃,道:“是三姐姐的婚事,大伯母已经把三姐姐与苏世子的婚事定了下来,就定在明年冬末开春时,估计着二姐姐应该还没听闻这件事,特意过来与二姐姐说一声。\" 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童儿脸色有些生气,姜玉璃倒是不以为然,微微一笑,道:“多谢五妹妹告诉我。” 姜玉璃的语气太过于平淡,这令姜语嫣有些不满,姜语嫣仔细打量姜玉璃的脸,见姜玉璃并没有一丝心疼或失望,她道:“其实当初二姐姐和苏世子的婚姻也是众人很看好的,若不是出了那件事,嫁进镇国侯府的就应该是二姐姐,苏世子才貌双全,家世更是男的,可是三姐姐却许给了苏家,可谓是才子佳人啊,我心里实在觉得这对二姐姐不公平。” 姜语沁惊恐的看了姜玉璃一眼,想要阻止姜语嫣继续说下去,伸手扯了扯姜语嫣的衣角。 姜玉璃没有急着回答姜语嫣的话,只是平静的盯着姜语嫣仔细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的笑容温柔而清澈,姜语嫣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看的姜语嫣有些慌乱。 为了冲破这种压迫感,姜语嫣问姜玉璃:“二姐姐,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没什么,” 姜玉璃淡定道:“五姐如此担心我,真令我感动,可是……”,姜玉璃冷冷着说道:“只是五妹妹这份好心,不知道母亲和三妹妹是否知道?” 姜语嫣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戳一下姜玉璃的心,却不知道当“替二姐姐说话”这三个字落入沈书然母女耳中时会发生什么。 姜语嫣苦笑道:“这是我们俩由衷的贴心话……” 见姜语嫣露怯,姜玉璃笑了笑:“谢谢五妹妹的好意,我的亲事也不用太担心,父亲作为当朝首辅,在京城寻个好的官家嫁过去还是可以,就算母亲不担心我婚事,也还有父亲和老夫人,作为姜家的大房嫡女,难不成还会低嫁了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言语嘲讽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姜语嫣,道:“五妹妹虽然还没及笄,但还是要好好管理下自己,三叔目前的仕途也不是顺利,看他们这情况,五妹妹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家庭,还真不好说。\"见姜语嫣的脸色瞬间青了,姜玉璃心情大好,继续平静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你要知道,天赋、容貌、气质、品德都很重要,但如果失去了家世,就什么都没了,看看那些靠在京城红楼上的女孩,个个都是天仙下凡,身怀绝技,不也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只能守着那个地方。。” 话音落罢,姜玉璃看都没看姜语嫣一眼,转身就走。 她自然没有看到身后姜语嫣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童儿一直笑个不停,回到芳华苑,她一字不落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白雪等人,说完,她笑着说:“你是没看见五小姐当时的样子,我们家姑娘真能干,把五小姐和京城红楼里的姑娘比起来,五小姐一定要气死了,谁让她不怀好意,先故意挖苦!\" “为什么五小姐总是和我们的姑娘不好相处?” 明月小小年纪就好奇地问道:“如果三小姐和姑娘相处不来,不过因为三小姐趁着二小姐不在把身份给提了上去,说到底这跟三房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天天来说些有的没的。” “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童儿脱口而出:“非得每个人都要像她一样苦海深仇的,为什么呀,咱家姑娘是是比她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姜玉璃听着这话,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姜语嫣只是心中不甘,姜语嫣希望看到自己活在绝望和悲痛之中,这样自己的心情才会好过些,姜语嫣甚至想利用苏敛翼来刺激自己,但姜语嫣不知道的是,姜玉璃对苏敛翼真的没有兴趣。 对她来说,苏敛翼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非常讨厌的陌生人。 姜玉璃道:“有这样的人,家境贫寒,心神不宁,整天想着在树枝上跳,想着世间的种种不公,心中不甘,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几名侍女围在一起面面相觑的地点点头。 姜玉璃想,看起来,姜语嫣和慕时渊竟然是同样的人,越是苦寒出身的人,触碰到了高处的滋味,就越是向往高位,越是痴迷,越是想往上爬,只是姜语嫣不会掩饰她的不甘,而慕时渊懂得将他的不甘藏在心里。 他伪装得很好,连他自己的妻子都没有注意到他,认为他是一个充满激情有抱负的人。 姜玉璃的笑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想起了在静心堂,姜悠悠看着她,那熟悉的眼神,让她到现在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必须保持警惕。 姜玉璃点了点头,道:“童儿,把东西递过来,我看看。” 姜语嫣再次见到姜玉璃时,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而不愉快,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笑着,还夸奖姜玉璃的衣着漂亮。 姜玉璃笑道:“五妹妹今日穿的光彩照人啊。” 姜语嫣马上要及笄了,但是姜语嫣比姜悠悠年纪还小,在姜家是最小的,但个子高,只比姜玉璃矮一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稚气,她身着蜜色八尾裙,裙摆上绣着蟹爪菊,长发盘成云髻,头上的碧玉簪上点缀着海棠和玉珠。 事实上,这富贵的装束盖过了姜语嫣小家碧玉的风采,姜语嫣很是高兴,大概是因为老太太让裁缝特意准备的衣服和首饰,姜语嫣以前很少有这么贵的衣服和首饰,她很满意。 看到这样的情况,沈书然显然很高兴。姜语嫣长得普通,姜语嫣穿得太贵气了,自然姜悠悠就脱颖而出了。 姜悠悠真是下了不少心思,何况,那件玫红金色的双层长尾鸾袍,足以让人眼前一亮,金雀钗,八宝手镯,樱桃红系在腰间,妆容得体,姜悠悠平日里很少化浓妆,所以她想进宫的时候,也很少在眉毛和胭脂上抹粉。她的五官精致美丽,可以承受如此浓重的妆容,站在花丛下,她比花朵更娇嫩,更容光焕发。 以这种方式进宫,确实能引起贵族子弟的注意,不过,姜玉璃不解的是,姜悠悠既然和苏敛翼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打扮? 要知道,姜悠悠根本看不上别人,更也不会主动招揽别人。 姜玉璃看着姜悠悠的时候,沈书然也在看着姜玉璃,陆氏捂着嘴,夸张的笑道:“如果我不认识这两个姑娘,我还真认不出这是梨丫头。” 姜玉璃不喜欢打扮,姜老夫人早就知道她的习惯,这一次,她请裁缝做这件衣服,没选是鲜红色,但是要面圣,就不能太素雅,还需要一些颜色点缀,姜玉璃身穿一件玉兰双绣长裙,一件碧玉色的碧玉云锦裙,葫芦髻让她看起来特别清秀,她的头上没有发簪点缀,只有两个白玉耳坠,衬的耳朵小巧玲珑,面色洁白如玉。 她并没有像姜悠悠那样浓妆艳抹,只是在眉心间轻轻划了几下,眉如落毛,眼如漆,唇色苍白,却是出尘之态。 与姜悠悠在一起,就像青竹对红花,幽谷对烟火,后者虽然被喜爱,但前者却很容易烙印在脑海中。 沈书然转身,轻轻拍了下姜悠悠的肩膀,姜悠悠这才收起了怨恨的目光。 另一边,姜老夫人不由看了姜玉璃一眼,姜家的三个女儿都是别房所生,她看不上她们,二房没有女儿,大房的两个女儿都以为姜悠悠是她掌中的一颗可爱的明珠,可现在在外面长大的姜玉璃,却如玉般落在了她的身边,有她自己的灵气风采。 哪个好哪个坏,现在真的很难说。 姜晋源见两个女儿都很苗条,心满意足道:“该走了。” 各自乘坐着一辆马车,姜玉璃乘坐的马车上,姜悠悠一直对姜晋源撒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刺激姜玉璃。 姜玉璃只是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一切,冷漠的让姜晋源有些不自在,姜玉璃看得出来,姜悠悠经常在姜晋源面前撒娇,而姜晋源此刻的坐立难安,可能是因为他对这个女人的心虚。 看到姜玉璃丝毫不在意,也不难过的神情,姜悠悠感觉自己像对着空气一顿输出,心里很是郁闷,贤惠的沈书然并没有阻止姜悠悠的挑衅行为,想想看,女儿跟父亲撒娇很正常,何必阻止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入宫 见姜玉璃不为所动,姜晋源有些失望。女儿如今美丽优秀,做父亲的不是不高兴,姜玉璃似乎并没有抱怨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也从来没有抱怨过,或许是姜玉璃的慷慨,但姜元博却觉得姜玉璃并不在意。 姜玉璃好像在看一群陌生人似得。 此刻,姜玉璃正坐在马车上,想着以前进宫的事。 那时的她,是真心的,深深的幸福着,为慕时渊的成就感到骄傲,庆幸自己是他的妻子,她怕自己做错事让慕时渊难堪,平日经常在府里演练,她很少这么紧张,那个时候,慕时渊笑着对她说道:“没事,我们有什么事情一起抗,歌儿若是做错了事,大不了为夫就不做这一官半职,我们回乡种田去。” 她假装生气,温柔的与慕时渊打闹,逗得慕时渊开心的笑了,现在想起来,宛如前世的记忆,事实上,她在宫宴上并没有出差错,而是做得很好,皇后称赞她的聪明才智,而慕时渊根本不会丢掉他的位置,放弃他的头衔,反而是会杀了她来增加名声人。 曾经的自己过于天真,分不清真真假假,走过许多泥泞的小路,这一次,她不会再选择错误的道路了。 她靠着自己一点点的积累,慢慢的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想去的地方,完成自己想做成的事。 平定自己的冤屈。 马车跑在在飞腾的尘土上,渐渐的,姜悠悠逐渐也无趣了起来,不在说话,马车上的人们都怀着自己的心思,时间也和马车似得在飞快的流逝。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马车这才 停在了宫门口。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马夫转过身来说道:“老爷,夫人,我们到了。” 姜晋源先从马车上缓缓的下来,下面的丫鬟过来扶住后面的沈书然等人,姜立夫下了马车,目光落在了与宫门隔开的地上,看着那深深的宫墙,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就是在这座宫殿里,出生了永宁公主这样的凶恶霸道的人,用权力压迫人民,慕时渊为了在这样的华丽的宫殿中占有一席之地,才毫不犹豫地牺牲了她。 宫殿外表虽然看起来很宏伟,但里面住着多少行尸走肉?他们穿金戴银,仿佛拥有一切,但实际上他们一无所有,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姜玉璃同情他们,看不起他们,更不愿意和他们有交集。 “二姐姐,这里便是宫门了。” 身后从马车上下来的姜语嫣说道。 姜玉璃笑了笑,姜景睿来这种威严的地方还有些不自在,他今天要穿得十分得体,一改往日在府里的作风,对于姜景睿来说,这几乎是要了他的命,但在他身边的姜景佑却一如既往的友善,就像姜元平父子一样。 宫门外,马蹄声不断,其他官家马车陆陆续续的来了,品味较低的人纷纷过来跟姜晋源打招呼,只是姜家来的有点晚,姜晋源还要先见鸿孝帝,所以并没有在宫门外停留太多,带他的人直接进去了。 姜悠悠觉得,姜玉璃第一次进宫,没有经验不懂规矩,肯定会不知所措,弄出洋相,没想到,当她转身的时候,只见姜玉璃微微提起裙子,悠闲地走着。 仿佛宫殿就是她自己的后花园。 姜悠悠不能理解,自己也是第一次进宫,却浑身发抖,生怕做错事,但姜玉璃似乎一点怯场的感觉都没有,十分自然,姜悠悠想挑姜玉璃的错,可直到快走到达目的地了,姜玉璃也把一切都做到了无懈可击,没有出一点错。 看着姜玉璃的表现,姜老夫人很是满意,毕竟,今天来的小辈之中,只有姜玉璃是对皇宫最陌生的,她怕姜玉璃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此刻,许多官员和家属已经来到了玉明宫的大殿,这些达官贵人们都是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身份高贵,由于宴会还没有开始,他们大多是在和认识的人交谈着,为了这样的宫廷宴会,女儿家都努力的打扮一番,不管这些女人有没有及笄,她们都愿意在宫宴上展现自己,因为现在进宫的官员和青年才俊多,北燕比上朝更加开放,青年男女只要不越界,彼此有感情,就可以提亲结成秦晋之好。 而且像宫宴这样的地方,来这里的人权势都差不多,彼此门当户对,这便更加方便。 一对母女在正东,女儿大约十六或十七岁,她穿着一件琥珀色绉纱长裙,头上有翡翠蝴蝶步摇,她天生丽质,身边的女人也穿着华丽,但此时的她,举手投足间不如周围的夫人自然,流露出一股小家子气。 这对母女正是慕时渊的旁支亲戚和堂妹,沈云儿。 现在慕时渊作为中书的一员,沈云儿和沈母自然有资格可以来宫宴,慕时渊虽然是鳏身,但京城的人都知道,犯了重罪的人,是慕时渊的妻子叶琼歌,这样一位妻子的去世正好帮了他,慕时渊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外貌气质更是文质彬彬,英俊潇洒,很多人见过慕时渊,都想把她的女儿送到王府。 要知道,王府人口简单,就只有沈云儿和沈母,以后沈云儿出嫁,谁家嫁给慕时渊的女儿就能掌家,她不需要跟嫂子相处,只需要跟侧妃好好相处,对于很多被宠坏的小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也正是人们因为心中的这些想法,很多贵妇看在慕时渊的脸上,都和沈母交上了朋友,他们并没有嫌弃原先落魄的沈母,倒是非常热情地吹捧着沈母,连带着也夸赞了沈云儿,这让沈云儿有些意气风发。 聂双儿和朱甜儿,以及上次校考时和姜玉璃见过的两个女子官校小姐,也围在沈云儿身边。 见状,一旁的刘巧心轻轻哼了一声,悄悄的对着刘夫人说:“真是头一次见着上赶着给人家续弦的。” 刘老夫人点了下刘巧心的额头,低声道:“你话太多了!” “本来就是。” 刘巧心喃喃自语,在座的好歹都是京中的贵女,听闻摄政王夫人死后,个个争相恐后的去巴结,别提有多丢人了。那摄政王才死了妻子,后来听说在房里养了个女人,说什么是跟先夫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先不说叶琼歌这个人人品怎么样,反正摄政王对亡妻的深情,那些小姐们也没多想。这么爱死去的妻子,怎么可能又马上看上她们呢?倘若慕时渊真的马上找到了新夫人,就说明慕时渊也不是外面看着这般深情,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说道:“听说镇国侯府的世子婚事也定了,就是在明年冬末和姜家的三小姐。” 这话一出,那头的沈云儿脸色顿时一变,道:“可是真的?” “是真的啊,” 聂双儿道:“我前几天听我娘说,悠悠和苏世子的婚事是一早就定了的,确定好在哪日不是情理之中的嘛。” 沈云儿心中不由的有些怨恨,讥讽道:“我记得苏世子的婚事,早和姜二小姐定下来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沈云儿的话令人不快,谁也不敢拿着开玩笑,接着聊这个就等于得罪姜家,姜元博是朝廷的当朝首辅,谁敢当着面说他女儿的不是?不过中书舍郎的妹妹,大家都不好惹,只好沉默了。 虽然大家都沉默不语,但心里却在想着沈云儿的话,的确,应该嫁给苏敛翼的就是姜玉璃,这个妹妹接手了姐姐的婚事,说出来也不是很光彩,众人看向镇国侯夫人的脸色。 镇国侯夫人似乎对这一切置若罔闻,跟仪郎夫人、季沈氏、就是沈书然的嫡亲姐姐在那说笑,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但是到底听没听见,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这场面刘巧心想跟姜玉璃打抱不平,却不知如何开口,急的她频频看向门口,不知道姜玉璃本人怎么还没到。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传着姜家的人已经到了宫门口。 众人看向门口,只见姜老夫人在最前面,然后是沈书然,最后是陆氏和杨夫人,姜家的姑娘也都走了进来。 殿里的贵夫人和小姐们对于姜家的小姐并不陌生,姜家是京城的主要的官家大户,城中不管哪家有好事宴请宾客,都不会忘了姜家,除了杨氏,沈书然和陆氏与这些贵夫人可以说是经常见面,由于二房膝下无女,大房的姜玉璃这八年又不在,她们都只记得姜悠悠一个,许多人对姜玉璃都没一点印象,见过她的人就更少。 人们印象最深的就是姜玉璃连续两次校验的风采,一次是琴乐,一次是马场。 虽然外人们都不是怎么了解姜玉璃,但对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女孩却是不置可否的,一开始人们认为这只是一个传闻,姜玉璃并没有传闻说的那么好,于是,宫宴成为了证实传闻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八章 窃窃私语 “本来就是。” 刘巧心喃喃自语,在座的好歹都是京中的贵女,听闻摄政王夫人死后,个个争相恐后的去巴结,别提有多丢人了。那摄政王才死了妻子,后来听说在房里养了个女人,说什么是跟先夫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先不说叶琼歌这个人人品怎么样,反正摄政王对亡妻的深情,那些小姐们也没多想。这么爱死去的妻子,怎么可能又马上看上她们呢?倘若慕时渊真的马上找到了新夫人,就说明慕时渊也不是外面看着这般深情,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说道:“听说镇国侯府的世子婚事也定了,就是在明年冬末和姜家的三小姐。” 这话一出,那头的沈云儿脸色顿时一变,道:“可是真的?” “是真的啊,” 聂双儿道:“我前几天听我娘说,悠悠和苏世子的婚事是一早就定了的,确定好在哪日不是情理之中的嘛。” 沈云儿心中不由的有些怨恨,讥讽道:“我记得苏世子的婚事,早和姜二小姐定下来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沈云儿的话令人不快,谁也不敢拿着开玩笑,接着聊这个就等于得罪姜家,姜元博是朝廷的当朝首辅,谁敢当着面说他女儿的不是?不过中书舍郎的妹妹,大家都不好惹,只好沉默了。 虽然大家都沉默不语,但心里却在想着沈云儿的话,的确,应该嫁给苏敛翼的就是姜玉璃,这个妹妹接手了姐姐的婚事,说出来也不是很光彩,众人看向镇国侯夫人的脸色。 镇国侯夫人似乎对这一切置若罔闻,跟仪郎夫人、季沈氏、就是沈书然的嫡亲姐姐在那说笑,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但是到底听没听见,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这场面刘巧心想跟姜玉璃打抱不平,却不知如何开口,急的她频频看向门口,不知道姜玉璃本人怎么还没到。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传着姜家的人已经到了宫门口。 众人看向门口,只见姜老夫人在最前面,然后是沈书然,最后是陆氏和杨夫人,姜家的姑娘也都走了进来。 殿里的贵夫人和小姐们对于姜家的小姐并不陌生,姜家是京城的主要的官家大户,城中不管哪家有好事宴请宾客,都不会忘了姜家,除了杨氏,沈书然和陆氏与这些贵夫人可以说是经常见面,由于二房膝下无女,大房的姜玉璃这八年又不在,她们都只记得姜悠悠一个,许多人对姜玉璃都没一点印象,见过她的人就更少。 人们印象最深的就是姜玉璃连续两次校验的风采,一次是琴乐,一次是马场。 虽然外人们都不是怎么了解姜玉璃,但对这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女孩却是不置可否的,一开始人们认为这只是一个传闻,姜玉璃并没有传闻说的那么好,于是,宫宴成为了证实传闻的机会。 姜老夫人身后,沈书然和陆氏在前,杨氏在后,姑娘们小姐们,姜悠悠在最前面走着。 姜悠悠脸上挂着笑容,非常甜美精致,举止谈吐间透露着官家小姐的贵气,此外,沈书然还努力让姜悠悠看起来更稳重一些,要知道,男人看女人,看美貌,看才华,看女人自己,可官家选媳妇,还需要可以使后院和平。 尤其是前几天苏敛翼妄图悔婚,让沈书然非常生气,要不是镇远侯夫人亲自来说,加上姜悠悠真的很喜欢苏敛翼,沈书然也不会让苏家家这么好过。 姜悠悠越是出众,越说明在这段婚姻中,姜悠悠并不是在高攀苏敛翼,而是绰绰有余。 姜悠悠就像一朵盛开的花,真大光明,门当户对的进门,就显得非常漂亮,为御冥宫增添了几分色彩,一些相貌平平的小姐姐看着姜悠悠,不由有些惭愧。 出身于令人羡慕的官家,容貌无双,受到家人的宠爱,婚姻纯洁美满,相得益彰的俊美温柔的丈夫,这不是让大家羡慕吗?在场的女孩子和姊妹,虽然大多出身豪门,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找到真正合适的,有些富贵贵妇并没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内心大多是凄惨的。 姜悠悠把所有人的羡慕尽收眼底,她不由得意起来,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跟在姜悠悠后面的是姜玉璃。 其实从家族排名来看,姜玉璃应该是领先于姜悠悠的,但是没有人告诉姜玉璃,姜悠悠走到了她的面前,姜玉璃也不在意,在她看来,谁先来并不重要。 众人只是盯着花一般的姜悠悠后面,走出来一个如水一般的少女。 和姜悠悠的穿搭比起来,真的显得太淡雅了,但是恰到好处,宛如一杯淡茶,在灯光的照射下,她与众不同的五官就像山水画中浓烈的色彩,给人无穷的魅力。 姜二小姐走得很慢,并不急。比起姜悠悠的轻快,她显得更加温柔稳重,如果说姜悠悠是燕京城的绝世佳人,这个女孩更像是一个美丽聪慧的山仙,前者适合花色,后者适合不食人间烟火的淡雅。 目光锐利的人看到,姜玉璃纤细的手腕上,并没有玉镯,而是一串黑色的珠子。珠子润泽润泽,让她的手腕如玉般晶莹剔透。 有人记得姜玉璃在山上的尼姑庵里度过了几年。虽然现在知道,尼姑庵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但似乎丝毫不影响姜玉璃的灵性和成佛。 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与姜悠悠的笑容不同,姜玉璃的笑容更像是发自内心的会心微笑,它平静,舒适,似乎没有任何麻烦。 正在和沈书然说话的镇远侯夫人眉头一皱。 自从苏敛翼说要和姜悠悠结束婚姻之后,镇远侯夫人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当年她和叶氏很亲近,但叶氏已经死了很多年,作为叶氏的女儿,姜玉璃自然不会比沈书然的亲生女儿更受宠,后来姜玉璃害得沈书然小产,姜玉璃也也放弃了跟叶家回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婚事有变 没有人敢要这么狠的大小姐,就算姜家事业有成,她也不为所动。 没想到,沈书然竟然主动来找她。 沈书然似乎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她只说自己很舍不得这婚事,更舍不得有镇远侯这样好的亲家,姜玉璃虽然不好,但姜家不止只有姜玉璃这一个女儿。 镇远侯夫人大喜,在她看来,燕京城没有比姜家更好的婆家了,姜悠悠比姜玉璃好,一来,她也是姜晋源的嫡女,二来,姜悠悠她的颜值、才华、气质都满意,后来,苏敛翼也来看了,对这桩婚事没有异议。镇远侯夫人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姜玉璃才会燕京没几日,苏家世子就想反悔了。 镇远侯夫人一怔,沈书然不知怎么知道,苏敛翼要后悔这桩婚事了,镇远侯夫人怕沈书然的责备,只好上门赔罪,苏敛翼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但知道儿子性子的镇远侯夫人却心知肚明,苏敛翼其实心还是不变的。 镇远侯夫人又气又怒,生怕苏敛翼再闹事,所以今天的宫宴上,她打算过来看看姜玉璃长什么样子,镇远侯夫人没有来过校验那两次,也不知道姜玉璃是怎么出风头的,就连巡视场,姜玉璃身边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镇远侯夫人也嗤之以鼻。 现在,她终于看到了让儿子着迷的女孩长什么样子。 平心而论,姜玉璃的眉眼和姜晋源的一样,美极了,但轮廓却像叶氏,带着一种天真和单纯。不过,她的眼神和笑容,不像姜元博那样洒脱,也不像叶氏那样单纯活泼。 那种温柔让你措手不及,但也让你觉得她什么都知道。 镇远侯夫人的心一沉,姜玉璃的出现,能勾引苏敛翼的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她不想反悔这门婚事,苏敛翼假如不肯放弃,姜玉璃迟早会成为苏敛翼和姜悠悠之间的障碍, 镇远侯夫人头大的很。 众人不知道镇远侯夫人在想什么,只看着姜家的姑娘们,姜悠悠妩媚妩媚,姜玉璃清秀水灵,但是姜雨娥之后就显得太俗气了,而姜语嫣平庸,一点都不引人注意。 所以,姜家的两个女儿各有千秋,至少在外表上,已经成为了深入人心的事实。 姜家的女儿们一到,由于身份地位,不少人开始热情的招呼,沈书然自然是想和沈宸坐在一起,陆氏和夫人坐在一起,因为杨氏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人来与她攀谈,只好坐在姜老夫人身边陪着姜语沁和姜语嫣,显得有些冷漠。 姜玉璃径直去找刘巧心。 这么熟悉的朋友,刘巧心早就无聊极了,看到她在这里更是欣喜若狂,姜玉璃和柳太太一见面,打过招呼,就把姜玉璃拉到一边,道:“听说苏敛翼和姜悠悠的婚事已经定了?” 姜玉璃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传播得这么快,所以他笑着点了点头。 姜玉璃差点笑出声来,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看她,她不由愣了一下,是她的前小姑子,沈云儿在盯着她看。 沈云儿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刻薄,带着几分吹毛求疵,让姜玉璃有些茫然,第一次跟着慕时渊去京城沈家,那时,沈云儿正坐在房间里,眼睛看着她。姜玉璃当时不明白,但现在姜玉璃明白了,那种目光,是在想着自己要怎么把握这个机会,能给沈家带来多少好处。 其实,沈云儿和叶琼歌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互相不服气的,姜玉璃记得,慕时渊不在中学的时候,就算沈云儿不够好,也得假装亲昵的叫她“嫂子”。 但自从慕时渊成事之后,沈云儿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刘巧心见姜玉璃盯着沈云儿,疑惑道:“你和她怎么了?你不在的时候,沈云儿说姜悠悠偷了你的婚事跟苏敛翼在一起,这不是故意闹事当你不存在?你得罪了她什么吗?” “我没有什么可以得罪她的,” 姜玉璃摇头,她很清楚,沈云儿之所以挑事,是因为苏敛翼,别人不知道,但嫂子明白,沈云儿仰慕苏敛翼多年,现在终于有信心和苏敛翼谈婚论嫁了,可是姜悠悠已经抢在了她头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吗? 也许甚至恨自己,如果姜二小姐和苏敛翼没有结婚,姜三小姐又怎么会占据鹊巢呢,苏敛翼却早早安定了下来。 姜玉璃想了想,不知道沈云儿知道嫂子阻拦她的婚事后会怎么样,想到这里,就不禁觉得好笑。 姜玉璃的笑容落入沈云儿的眼中,变得更加的耀眼,而且,沈云儿总觉得姜玉璃的神态总是那么的熟悉,不过沈云儿确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姜玉璃,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沈云儿不太高兴,闷哼一声,便看向别处,分散自己注意。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过来汇报,太后来了。 贵族夫人们一起起立,迎接太后的到来。 现任皇太后虽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但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正因如此,夏贵妃和柳淑妃才会在后宫发生了一场大战,当时盛传太后无子,地位得不到保障,但夏妃身体不好,早早离去,皇上在太后的膝下被养大,先帝有意立皇上为太子,柳淑妃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后来,先帝驾崩,皇后按照宫规成为太后,刘淑妃成为德太妃,德太妃的孩子就是现在的慕时渊和玉宁公主。 慕时渊比皇帝年轻不少,原本支撑慕时渊的力量即将动摇,皇上的王位也不稳定。 这也是朝中众人尊重慕时渊的原因。 皇上没有亲人支持他,只有他自己,但支持他的人并不多,总有一天,这王位将被交给别人,而慕时渊拥有的不止是皇上。 太后身着紫金色绸缎宫袍,头戴云冠,说起来,太后也过生日了,不过大概是保养得当的缘故,站在太后身边,她比太后大不了多少,可见她年轻时的魅力,她的唇边挂着微笑,但她很友善。 太后身后是慕时渊母妃德太妃,和太后站在一起的刘太妃,看上去比太后老了许多,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德太妃的气质,她一身鲜艳的衣裳,眉宇间的傲气与她的女儿玉宁公主一模一样。? 第一百八十章 宫宴 看到玉宁公主的那一刻,姜玉璃的血液就凝固了。 玉宁公主身穿金灿灿的镂空纱裙,是无数织女的心血结晶,妩媚动人,比姜悠悠的姑娘还要妩媚几分,站在大厅里,就是一个骄傲的女人的态度,没有必要把任何人放在第一位, 听说柳贵妃嚣张跋扈,太后不理她,整个后宫,刘太妃说了算,皇上还是很弱的,更别说皇后了,所以,几乎没有人敢反驳玉宁公主的话。 见众人起身,太后笑着说道,不用拘礼,让众人坐下。等待盛宴开始。 看到玉宁公主四处张望,姜玉璃心中冷笑,像是在找人似的,玉宁公主无疑是在找慕时渊。 她爱慕时渊是真的。 夫人小姐们都来的早,宫宴在御冥殿举行,宫外是一座长长的花池亭,宴席后,可赏月赏花,十分雅致。 不一会儿,男眷陆续到了。 男女不同坐,却在同一个厅堂,如今朝堂不如前朝,如果在以往,女性不必回避与外人会面,但还是有些害羞,一些脸皮薄的女孩子怕害羞,纷纷背过身去。 姜晋源跟在姜兴远两兄弟身后,姜元兴因为跟兄弟二人不是很亲近,显得有些尴尬。 姜玉璃看到了叶文远,叶文远一鸣惊人,注定很快就要上任了,一些年轻的贵族弟子和他成为了朋友,身边也有很多人走在他身边,叶文远似乎和他们相处得很好。 姜玉璃松了口气。 如果姜二小姐有强硬的后台,那对她的未来是只好不坏。 叶文远得意春风,身后是丞相府的大少爷李京生,国考第三,本该是第二,被叶文远占了。 李京生的长相平平,跟弟弟李楠比起来,还真是不讨好姑娘,但上帝也是公平的,李京生不够帅,但很有才华,李京生俊美迷人,却是个无知的家伙。 李京生和李楠兄弟带着右丞相李仲南进来,不少胆子大的姑娘也看向了兄弟俩。 毕竟右丞相的势力越来越大,几乎可以和姜家抗衡了,如果说姜家过去是朝堂世家,那么姜家现在作为朝堂世家的地位,也因为右相的壮大而岌岌可危,李京生和李楠两兄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被关注的对象。 姜玉璃的目光只在李家两兄弟身上停留片刻,便溜走了,对她来说,她并没有打算和李家有任何瓜葛,该提醒什么,叶文远已经被提醒了,看来叶文远已经做到了。他没有和李京生和李楠交流,显然是在听他的提醒。 不管李家怎么想,叶文远都不理他,总是安全的。 国子监红榜上,叶文远为首,李京生第二,镇远侯太子苏敛翼第三。 姜玉璃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苏敛翼。 倒不是她想关注苏敛翼,而是苏敛翼看着她的眼神,真的是不加掩饰,人少的话,怕是让人看出端倪,姜玉璃有些恼火,苏敛翼的目光着实让她有些难受。 其他人都没有理会苏敛翼,因为苏敛翼身份不同,也已经有了婚约,沈书然母女自从苏敛翼进门后,目光就一直盯着苏敛翼的一举一动。 看到苏敛翼进了门,他立即寻找姜玉璃的身影,几人都急了。 镇国侯夫人脑袋嗡嗡的一响,心里有些不舒服,苏敛翼就这么事,表现太明显,难免惹怒了姜悠悠,也让沈书然不爽。 沈书然母女俩,竟然恨的入骨,一方面,她们讨厌苏敛翼,因为他意志不坚定,容易被别人轻易勾引过去。 姜玉璃果断的站起身来,换了个姿势,挡住了苏敛翼看过来的眼神,她真的不想和苏敛翼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交集,通过第一次考试后,她的名声才刚刚好转,她可不想因为苏敛翼而被抹杀。 苏敛翼看不到姜玉璃,有些失望,但转眼间就恢复了过来,依旧有说有笑的英俊青年。 姜玉璃穿过人群,终于看到了慕时渊。 慕时渊今天穿着官服,姜玉璃从来没见过慕时渊这样,当她和慕时渊做夫妻的时候,慕时渊是一个温暖、温柔、包容的人。后来,在沈母的寿宴之后,她就很少见到慕时渊了,那个时候,她很内疚,慕时渊也只是沉默。 但是现在的慕时渊和那个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 他身着三品朝臣的官服,似乎这件官袍也为他增添了无限光彩,他看上去依旧温文尔雅,但在他的眼里,已经全是权势给他带来的诱惑。 姜玉璃看着他和同僚说话,同僚的态度很讨人喜欢,一时间,姜玉璃觉得这样的慕时渊很像玉宁公主。 他们也认为自己比别人优越,不把别人当回事。 姜玉璃看着玉宁公主那边。 玉宁公主毫不掩饰对慕时渊的钦佩,几乎是慕时渊的追随者,不过,落花对其有意,后者却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深情,慕时渊甚至都没有看玉宁公主一眼。 姜玉璃不由在心中冷笑。当然,她得瞒着所有人的眼睛,玉宁公主好歹有个身份压着,慕时渊为人谨慎小心,断然不会让人抓到他一丝的错处,他以前很小心,就像当年对她撒谎一样。 只是叶琼歌死了,玉宁公主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慕时渊,可却冒出来个柳旖欢,以至于她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说实话,姜玉璃现在很想看看玉宁公主嫁入王府之后会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众人皆大欢喜,但也有两两怨恨。 紧接着,姜玉璃再次见到了沈家,包括沈书然的父亲沈霖,以及刘巧心的父亲刘元峰。 最后一个来的是十七皇子。 这是姜玉璃这辈子再次见到十七皇子了,十七皇子现在约莫十几岁的样子,而皇上也紧接着姗姗来迟,看着皇上的样子也不过四十有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他还算是比较年轻的,自他即位以来,没有发生过大的动乱,即便如此,他的王位仍然岌岌可危,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安全。 朝廷里的人都知道,摄政王是皇上最大的威胁,而多年前若不是因为慕时渊不愿继承皇位,那么如今的皇上就已经是慕时渊了,可现下看来,慕时渊对皇帝的位置并不是没有兴趣。?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丽贵妃 事实是什么样子的没人知道。 皇帝的身旁站着一名艳丽动人的女子,生的妩媚动人,衣着却并不艳丽,甚至可以称得上清纯朴素,刘巧心和姜玉璃一直咬着耳朵笑道:“那是丽妃,姜悠悠的姑姑。” 姜玉璃恍然大悟,这是沈霖的大女儿,沈书然的大姐,丽妃。 上次跟着慕时渊进宫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见过丽妃,但她早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有人说,丽贵妃是皇上最爱的女人,就像夏贵妃对皇上的爱一样。但丽贵妃和夏贵妃的区别在于,丽贵妃背后有沈家,而夏贵妃什么都没有。 姜玉璃看着丽妃,丽妃比沈书然年轻,平日里应当娇身冠养的,她非常温柔善良,不会做出任何事情,与冷漠的玉宁公主相比,她一点也不平易近人,不过,姜玉璃也知道,丽妃表面上如此软弱,没有任何争议,所以她不会在后宫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那些没有本事的人,都成了弱者强者的牺牲品,又怎能静静地站在皇帝身边,装谦虚为赢家,一切都是为了炫耀。 丽妃和皇上说了句什么,皇上挥了挥手,丽妃上前跟沈宸和沈书然打招呼。 姜悠悠理所当然的去看了姑姑,周围的女人都羡慕的看着姜悠悠,丽妃这样的姑姑,比太后的姑姑还要好,王后虽然生了太子,但太子才五岁,如果丽妃也生了一个小皇子,按照皇上对丽妃的宠爱,谁会是未来的皇上再明显不过了。 毕竟,换太子的事情,在之前的朝廷里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另一边沈书然跟丽妃在说着悄悄话,忽而丽妃看了一眼姜玉璃,虽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姜玉璃总觉得有问题。 刘巧心问道:“你不去看看吗?” “他们没有告诉我去。” 姜玉璃淡漠道:“我不去。” 刘巧心愣了愣,片刻后,她似乎明白了,开心的说道:“果然是你的性子。” 姜玉璃笑了,不像姜语嫣,她只好讨好沈书然,冲过去讨好。和姜悠悠一样,她和丽妃没有血缘关系。她和丽妃只是名义上的姑姑,姜二小姐可是第一次见到丽妃。 丽妃毕竟是沈书然的妹妹,自然要站在沈书然这边,她注定要成为她的敌人,这种敌对的立场不会因为姜玉璃上前讨好而改变。 不要做不必要的事情,尤其是不想做的事情,姜玉璃也记得慕时渊跟她说的话。 就在皇帝和太后说话的时候,太监前来汇报,另外一个人也来了。 能比今天的陛下晚下来,此人也算是胆子很大了,要知道,慕时渊这样的人还是有礼节的,姜玉璃一抬头,就见宫门外的走廊外,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青年穿着一件鲜红色的金织长袍,长袍波浪形,在璀璨的光芒下散发出的光彩,比镶嵌在大殿柱子上的宝石还要耀眼。 如此复杂华丽的衣服,如果不够好,就会被衣服压制,显得“可穿”,除非是五官精致,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世佳人,否则也是绝世,应该勉强能比。 但在年轻人身上穿这件衣服,不仅不代表勉强相配,反而是相得益彰。看到他穿着这件衣服,人们不禁在心中感叹,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穿着这样的衣服。不要称它配得上华盛顿。 华服比宝石更耀眼,他的美貌比华服更张扬。 是苏世子苏敛翼。 让姜玉璃觉得奇怪的是他刚刚明明就已经来了,怎得换了一身的衣衫又出现了? 即便如此,皇帝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仿佛习以为常,不仅如此,包括摄政王在内,谁也不敢出声。 姜玉璃看着,虽然说很多人都怕苏敛翼,但那是因为苏敛翼的阴晴不定的性情。但姜玉璃认为,在朝堂里,苏敛翼若敢为所欲为,就得靠别人,暗地里下手的人那么多,谁得罪了地位更高的人,自然可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暗地里的人吃亏。 不过,能够教训苏敛翼的人,似乎还没有出现。就算刘太妃这一派嚣张跋扈,估计也从来没有对苏世子不敬。 在这个世界上,地位低的人怕地位高的人,地位高的人怕地位高的人,就算是皇帝尊为天子,他也未必比苏敛翼轻松多少。 姜玉璃想,作为一个男人,做苏世子做的事,就满足了,至少没人敢欺负,没人敢辱骂。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很有趣,于是摇了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打消了。 苏敛翼到了宴会后,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他所坐的宫宴位置,与摄政王很接近,几乎是平起平坐。 姜玉璃注意到场上的女孩子很多,大部分都转向摄政王或者慕时渊,然后又转向苏敛翼。 毕竟,就颜值而言,这殿中的男人,还不如苏敛翼,慕时渊叶文远俊美的容貌在苏敛翼面前一尘不染。 可现在姜玉璃子实在是受不了她们的样子了,一开始,叶琼歌是京城最美的女人,可眼光不够好。 “苏世子对陛下很重要。” 刘巧心低声对姜玉璃说道。 “陛下没有亲信,”姜玉璃笑道:“只能靠苏敛翼了。” 现在皇上位不稳,摄政王觊觎,以前的摄政王不得不稍稍克制,现在丞相和摄政王是互惠互利的,有了支持,摄政王派越来越稳定,另一方面,姜玉璃的父亲姜晋源作为官员,在朝堂拥有很大的权力。 一边是苏世子派,一边是摄政王派,再加上皇上本人,姜晋源实力强大,没有姜晋源,朝堂上的很多事情都行不通,皇上一方面要依靠姜晋源来维持朝廷的稳定,另一方面也要提防摄政王背后的箭矢,在三大势力中,太子却成为最弱的一派,姜玉璃不免有些心疼太子。 朝廷的大臣大多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老派姜晋源,另一派支持野心勃勃的摄政王,能被皇上所用的人,寥寥无几,就算他在位多年,皇上应该也已经建立了一些亲信,但几年还远远不足以培养出一个能与其他两派抗衡的朝臣。?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宫宴即将开始 首先是苏敛翼的父亲,镇国侯的势力,他有兵有马,实力不弱,二是苏敛翼的爷爷,一个从小就骑马长大的老将军,皇帝松了口气,得了,苏敛翼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不过这样的人更难收买,另外,平日里他的行踪非常神秘。 如此一来,皇上自然会看重苏敛翼,将苏敛翼视为心腹。 可是,苏敛翼真的愿意做皇帝的心腹吗?姜玉璃忍不住看了一眼红衣少年,她总觉得苏敛翼不是别人说的那种喜怒无常的气质。 姜玉璃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什么奇怪的话。总而言之,姜玉璃察觉到,皇帝、摄政王、苏敛翼三人的关系不同,并没有他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还没等她想通,刘巧心已经轻轻的扯了扯姜玉璃的衣服,说道:“宫宴要开始了。” 宫宴即将开始,众人落座。 姜玉璃不得不和姜家的女儿们坐在一起,所以她和刘巧心分开了,入座后,姜玉璃坐在姜悠悠和姜语嫣之间,姜悠悠从她身上挤出来的笑容,充满了恶意,姜玉璃再也忍不住了。 不想笑就别笑,何必在众人面前自欺欺人? 皇上落座前,皇后站在了他的身旁,丽妃后退了几分,终于站在了皇帝的身边。姜玉璃眸光一闪,皇帝比她想象的还要宠爱丽妃。 皇帝道:“朕听说今年的女子官校红榜已经出炉了,国子监和女子官校的榜首都在这个大厅里,出来让孤看看。” 姜玉璃和叶文远同时站了起来。 姜悠悠的手暗暗收紧了桌下的手帕,姜语嫣看着姜玉璃站起身来,几乎掩饰不住的嫉妒。 叶文远起身向大厅走去,姜玉璃跟在他身后。 由于苏敛翼很是不喜这样的场合,故此便让榜二叶文远提上前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圣灵,叶文远尽量保持冷静,但他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紧张,脚步有些僵硬,不过,这里没有人会谈论他的紧张,任何一个能在国子监中榜上有名的人,无论如何都值得敬佩。 没想到,在叶文远的陪衬下,姜玉璃却神色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皇上,而是一个普通人。 皇上眼中露出了几分兴趣。 徐锍今天也来了,他坐在苏敛翼身边,穿着一身熟悉的铠甲,低声对苏敛翼说道:“小丫头并不胆小,很嚣张。” 苏敛翼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废话。” 姜玉璃和叶文远行礼,皇上请他们起来,先是看向叶文远,问道:“你是叶文远吗?” “陛下,是个商贾人家。” 叶文远恭敬的说道。 “商贾人家有这样的见识,还是不错的。” 皇上笑道:“孤很欣赏你这样的人才,最近朝堂也有空缺,那便赏你户部侍郎侧首的位子,择日便上任。” 叶文远闻言又惊又喜,连忙道谢:“多谢感谢陛下龙恩!” 姜玉璃也很惊讶,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任命叶文远为户部侍郎侧首,要知道,这个位置并不显眼,但京城内想要进去的人却不少,首先,这是一位京官。很多国子监的人,第一年就会被派往其他地方,而叶文远却可以留在京城。 二是这个官职是从五年起步的,要知道,姜家三房姜兴远,在仕途上已经多年。以姜家的名声,可还没能混到这个位置。 叶文远刚刚踏入事业,走在了很多人的面前! 柳氏捧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她一直很看重叶文远在事业上的成就,现在的叶文远果然不出所料,也取得了这么好的官职,但她和叶文远的关系却远非她他一开始想的那样,更是难上加难。 宴上,姜兴远嘴角苦涩。一个刚刚踏入官位的少年,官位比自己还要高,回府之后,杨氏肯定又要和他大吵一架了。 姜兴远和姜晋源对视一眼,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起来,叶文远算是家里的亲戚了,担任某些官职的人总是喜欢任人唯亲,如果叶文远是个有才华的人,多提拔他,说不定以后会有回报。 沈书然微微蹙眉,叶文远却突然成为了户部侍郎侧首。她自然不能让叶家好过。最好是叶家陨落,这样叶氏就不会被人记住了,她就是府里唯一的主子。 叶文远谢过之后,皇帝笑了笑,又看向姜玉璃:“我早就知道姜家有一位小姐,只是没见过,你就是姜二小姐?” 姜玉璃抬头笑道:“见过陛下。” 比起叶文远的局促,她要坦荡得多,冷静得多。 看到皇帝,没有丝毫的兴奋。 姜晋源对于姜玉璃的情绪也有些紧张,不过看到这一幕,他还是松了口气。 姜兴远道:“大哥,璃儿的性子出奇的稳。” 姜晋源也有些意外。 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眼中没有对皇帝的畏惧,但也没有任何人感到被冒犯或不敬,相反,它非常平静,姜玉璃的眼睛非常的纯净清澈,更像是孩子的眼睛。皇上也没有生气。,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珠子,想起了姜玉璃在尼姑庵住了几年。 “你平日读佛经吗?” “是的,平日无事时喜欢抄写佛经,通常是妙莲华。”她解释说。 皇帝笑道:“难怪你性情平和,这气质和太后很合。” 如今的太后爱拜佛,皇帝的话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喜欢姜玉璃了。 姜玉璃笑着回答,也看向了皇帝,皇帝如今才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却比同龄人老,而且格外的稳重,大概是因为身为帝君,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朝堂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在一个太平盛世的世界里,姜玉璃可以理解一些皇上。 皇帝也是一惊,关于姜玉璃的传闻他听过不少,包括之前所有的传闻,不过大概是因为姜玉璃年轻时失去了母亲,皇上觉得有些可惜,并没有太多的厌恶,现在姜玉璃已经成为女子官校校考的榜首,亲眼看到姜玉璃温柔纯洁,不像传闻中的狠烈,所以对姜玉璃有些欣赏。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赏赐 皇上道:“姜爱卿,你养育了一个好女儿,来人,赏。” 只是珠宝和赏赐,姜玉璃听到这话,有些头疼,毕竟,皇帝不能给她一个官职,姜玉璃对宝物和珠宝没有什么爱好,所以平静的听着,可是姜语嫣在宴会上听到之后,嫉妒的酸水就出来了。 徐锍道:“你看,这位姜二小姐丝毫不为权势所动,肯定是个有骨气的姑娘。。” 苏敛翼嘴角抽了抽,微微讥讽的笑了笑:“她心里有的不止这些,当然不为所动。” 她又看了徐锍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短视。” “我目光短浅?” 徐锍道:“混蛋,我能百步穿杨!” 苏敛翼懒得理他。 姜玉璃道谢后,带着全场羡慕的目光回到了座位上,沈书然笑着夸奖她,说道:“璃儿真是给足了姜家颜面。” “二姐姐比我强多了。” 姜悠悠也是赞不绝口。 沈书然的事就这些了,姜玉璃知道沈书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只是连姜悠悠都为了面子,不得不忍住不悦,这让姜玉璃有些意外。 姜悠悠应该和姜语嫣一样,沉默不语,心里恨自己。 她又仔细看了看姜悠悠,发现姜悠悠眼中还带着几分期待和激动,不由笑了笑。 无论如何,宫宴都即将开始。 菜品丰富,姜玉璃却没心情品尝,姜语嫣为姜玉璃炫耀各种菜肴,仿佛在证明自己比姜玉璃见识了更多,或者是故意不提醒她一些菜怎么吃,就等着看姜玉璃出丑,谁知道姜玉璃要么安然度过,要么根本就不动那道菜,让姜语嫣的计划落空。 宴会后期,姜语嫣并没有太在意姜玉璃,只是有意无意地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时而侧身向着男宴席那边。 姜玉璃只觉得姜语嫣的行为很可笑,不知道杨氏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三房里的每个人都像姜语嫣的德行,姜玉璃就会明白为什么姜兴远这么多年还是个校书。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玩笑是愚蠢的。 男宴上,苏敛翼不时看向姜玉璃的方向。 因为姜玉璃和姜悠悠坐在一起,其他人以为苏敛翼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姜悠悠,周围的人都在笑他,马上都要成亲了,苏敛翼笑着回应,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 解除与姜悠悠的婚约,重新娶姜玉璃为妻,如今已成为苏敛翼的执念,可惜,这件事情,镇国侯夫人并不同意,镇国侯听到这话,更是气的不得了,苏敛翼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姜家毕竟不是小家,怎么可能一次次毁掉自己定的亲? 但姜玉璃真的不一样。 苏敛翼每次见到姜玉璃,都会更加欣赏姜玉璃的美貌,她和京城的女人长得不一样,她越是疏远他,苏敛翼就越是不甘,苏敛翼知道,自从校验以来,姜二小姐的名声大有起色,不少世家子弟开始把目光投向姜玉璃,在最近的大典上,苏敛翼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许多年轻公子都在盯着姜玉璃看。 才华横溢,温顺,清纯美丽,豪门大女儿,如今也受到陛下的宠爱,她也是燕京市淑女圈的佼佼者之一。 苏敛翼又着急又担心,生怕姜玉璃离去,但他和姜悠悠的婚事,已经排在了明年冬末,不出意外,他只能从姜玉璃身边经过。 苏敛翼有些不情愿。 他频频打量姜玉璃,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而这个人正是沈云儿。 看到心上人终于可以见到自己,沈云儿自然欣喜若狂,只有喜悦很快消散,虽然和苏敛翼在同一个地方,但苏敛翼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了姜悠悠的方向。 沈云儿非常难过,她心中爱着苏敛翼,却配不上他的地位,她不过是旁支妹妹,哥哥虽说也是朝廷官员,好不容易可以和苏敛翼站在一起,可是苏敛翼又签了婚约。 如果这只是一份婚约,那就是这样了,但沈云儿却能清楚的看到,苏敛翼看向姜悠悠的眼神充满了爱意,也就是说,苏敛翼心里也有姜悠悠。 沈云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除了难过,还有一丝不甘和嫉妒,他只希望姜悠悠和苏敛翼的婚姻有挫折,让婚事无法成真。 姜玉璃享用着菜肴,人们眼中的美味菜肴在她这却是索然无味,只因为她看到慕时渊和玉宁公主,就恶心得吃不下饭,不过宫宴还要继续,她只好忍着难受,不情愿地继续下去。 宴会持续了很长时间,官僚们争先恐后,互相交换杯子,聊天,交谈着府上的一些事,小姐和公子趁着在说话在交谈,不时偷偷地对视一眼,若是不小心对上了对方的眼睛,就会迅速的错开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实际上他们是在偷偷记住对方的模样,打算回庄园后再打听一下。 慕时渊与皇上之间,虽看着很客气,但暗地里的暗流涌动,却无人知晓,太后一如既往的安静,柳贵妃在跟皇后说话,丽嫔温柔地坐在她身边,不时给皇上倒酒——她本不该做这事,她却也做得很自然。 桌上的玉白瓷瓶中,是杏花酒,因为女眷们喝不了多少酒的,所以为宫夜宴准备的也是用甜果子调制的,不会醉人,姜玉璃面前只有一杯茶,酒杯却一动不动,从沈母生日开始,姜玉璃就时常想起这件事,她觉得,如果她之前没有喝过那杯酒,现在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酒醉容易误事,她已经决定永远不会喝酒,宫宴之类的场合越大,她越是不能犯错。 姜语嫣不知道这一点,似乎很喜欢果馅的甜味,她喝得醉红,眉眼微醉,小脸通红,带着几分平时不曾有的风骚。 就在这时,沈书然笑着问道:“璃儿为什么不尝尝这杏酒?” 姜玉璃抬起头,见沈书然自然而然的拿起了姜玉璃面前的酒杯,给她倒满,笑着放在了姜玉璃的面前,说道:“宫里的杏酒不一样,这是我们家酿的酒,味道更甜,更不醉人,你女儿家,多喝点。\"? 第一百八十四章 酒有问题 姜玉璃看了沈书然一眼,沈书然淡淡一笑,但不知为何,姜玉璃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仿佛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要喝这杯酒。 姜玉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道:“多谢母亲好意,不过我的酒量并不好,饮多了怕会醉。” “这怎么能算是酒?顶多算是甜糖水,” 沈书然笑道:“我看璃儿,你今晚吃得不多,夏天容易累,喝点杏酒消暑。” 姜玉璃心里一跳,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沈云儿正在和沈母说话,她很震惊,刹那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姜玉璃马上就知道自己在哪里看到了沈书然的眼神了,为什么沈书然的眼睛让她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沈书然的神色压抑着期待,装作一无所有,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可不就是沈母当时寿辰上的眼神,还有萧德音劝她喝酒时的笑容! 一瞬间,姜玉璃几乎变了脸色。 虽然莫名其妙,但姜玉璃几乎可以断定,沈书然母女俩的心思,和当年参加沈母寿宴的人,是一样的,要毁了她! 从以前到现在,不管身份的悬殊有多大,但所经历的事情却清晰的相同。 姜玉璃说不出是更生气还是更可笑,但最后,他只想冷笑。 上一世,她因为这件事过着悲惨的生活,如今换了一群人,却又要重蹈覆辙,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这些人想要的那么好欺负! 姜玉璃看着姜悠悠,笑道:“这酒三妹妹也没喝。” “杏花做的东西,悠悠是不能碰的,”沈书然说道:“她要是碰到,全身都会起红疹子,别看她没喝,其实她馋的很呢。” 姜悠悠撇撇嘴,没说话。 姜玉璃很清楚,沈书然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怕中途出事,姜悠悠误饮,出事了,这个原因也可以弥补。 只是沈书然觉得,只要姜悠悠不喝酒,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为所欲为吗? 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姜玉璃微微一笑,淡淡道:“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三妹妹不能喝酒的,所以,谢谢母亲,” 她接过酒杯,用袖子遮住脸,喝了一口。 杯子里剩下一半以上的。 沈书然见状,没有劝说姜玉璃喝完剩下的半杯,还十分亲切的给姜玉璃夹菜,完完全全是一个温柔慈爱的慈母样,一点都看不出来问题。 姜玉璃愣了愣,抬头看向男眷席,就看到叶文远已经被劝喝酒了,本来这倒是可以理解的,但姜玉璃看得出来,倒酒的太监未免也太勤奋了。 年幼的儿子和兄弟这么多,但太监守卫着叶文远,显然,李恋和李静也在他的身边,苏敛翼也在他的身边,慕时渊也在他的身边,太监这么也要照顾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太监却是一直盯着叶文远。 其实在这么大的宫宴上,宴席交错,酒水四溢,没有人回头去理会一个小太监的举止,但姜玉璃注意到,她年轻的时候跟着薛怀远工作的时候,偶尔也会教她一些东西,情况越复杂,就越注重细节。 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此时被姜玉璃看到了,这让她恍然大悟。 原来,沈书然母女俩给她安排的“奸夫”就是叶文远。 有道理,似乎这样确实很合适,叶文远和他自己是堂兄弟,也是亲戚,当她在街上救出叶文远时,她也可以成为个人感情的象征,当然,年轻男女互相宠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在宫宴上,做出丑陋的事情被砸,却是大错特错。 身为女人,名声必败,明义堂校验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而叶文远被任命都城的时候,就这样做的,愤怒的皇上肯定会狠狠惩罚他,至少叶文远的仕途会就此止步。 叶家和她的恩怨更加深了,成亲是委屈,不成亲是委屈,总之,她和叶文远这辈子都要毁了。 多么深思熟虑的计划! 姜玉璃的目光变得锐利,她立刻低下了头,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纯洁无懈可击。 姜悠悠正转头,忽然看到姜玉璃面前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空的,她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什么时候喝完的?” “这啊,”姜玉璃答道,“香甜可口,我都喝了,不过不要贪杯,一杯就够了,” 她笑了。 沈书然松了口气。 另一头的姜语嫣放下了面前的酒杯。 热闹的宫宴结束后,太后提议去宫外的水池赏荷。 宫中的水池是工匠们挖的,仿京市的永宁河,十分宽广,夏天,十里荷塘碧绿,明月在天,星光点点,美不胜收。 连日来的闷热一扫而空,令人心旷神怡。 宴后赏花,大概是贵族们的最爱。 姜玉璃也跟着姜家众人绕着荷花池走了一圈,沈书然和姜悠悠在后面跟着她的每一步,姜玉璃很清楚,沈书然并不是打算对继女秀恩爱,但她也并不在意。 水上长廊上,人们纷纷坐下,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瓜果甜点,姜玉璃走到另一边,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回头一看,是个陌生侍女从他身边走过。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东西,隐约认出那是一张纸条,她不由看了一眼沈书然和姜悠悠,以为是沈书然的安排,但沈书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时间有些不解。 可当他终于到了湖心阁时,姜玉璃特意走慢了点,混到人群最后面,沈书然和姜悠悠不在的时候,手掌张开,那是一张便条,在灯笼的昏暗灯光下,可以看到一行小字。 园东门绣香阁见,署名:苏敛翼。 姜玉璃一愣,沈书然已经在叫她了,她立刻把纸条揉成了一团,她想把它扔进湖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它藏在袖子里。 刚走到沈书然身边,沈书然就笑道:“我们走慢点。” 姜玉璃笑着回答,但对苏敛翼的字条,她却是无比的愤怒,苏敛翼应该不是沈书然安排的那个,以姜悠悠对苏敛翼的关注,绝不会让苏敛翼是卷入任何事情的,苏敛翼应该是他自己的想法。? 第一百八十五章 挑拨 姜玉璃没想到,苏敛翼会在这时插上一脚,不知道这个镇国侯世子的信心是怎么来的,真的会带着一张纸条去赴约,或许苏敛翼认为姜二小姐还爱他?但姜玉璃仔细回忆,回到京城后,她和苏敛翼才见过几次面,对苏敛翼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 一个多半自以为是的人,不管对他有多冷漠,总能找到对方爱他的证据。 姜玉璃心想,她和叶文远不会是今天沈书然所希望的那样,但这样一来,对于沈书然来说,似乎也太便宜了。 自从来到姜家之后,姜玉璃就一直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待姜家的每一个人,她同情真正的姜二小姐,但在为家人报仇之前,她不想过多地卷入姜家的风波,以免发生更多的意外。 所以,带着互不冒犯的想法,沈书然伤害了她,她必定会反击,姜玉璃觉得这并不过分。但这一次,沈书然是真的惹怒了姜玉璃。 沈书然的手段太做作了,让她想起了当时的自己,往事的重复,新仇旧恨,让姜玉璃此刻非常愿意报仇雪恨。 在这世上,想要报复一个人就要夺走他最为珍惜珍贵的东西,沈书然最心疼的,是姜悠悠和姜秉承,姜秉承太年幼了,对于沈书然来说,即便是没了这个儿子,大不了再生一个罢了,但姜悠悠不一样。 姜悠悠最迷恋的是镇国侯的儿子苏敛翼。沈书然母女千方百计地从姜二小姐手中抢了婚事,时刻提防着被姜二小姐抢回来,现在,姜悠悠因为苏敛翼这个姜悠悠的事情而恨姜玉璃。 姜玉璃的手指摩挲着袖子里的茶盏,微微一笑。 苏敛翼既然要自己涉水,也不能怪她,姜悠悠一直提防着自己,却不知道苏敛翼在京城是个美男子,想嫁给苏敛翼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比如她以前的小姑子沈如云、姜语嫣以及一些官家女子。 如果让姜语嫣有机会嫁入镇国侯府,姜语嫣会怎么选?一方面是平日里热情呼唤的姐姐们,另一方面是嫁入侯府做个侯夫人,姜玉璃很期待姜语嫣的选择。 沈书然不时抬头看向姜玉璃,约莫过了一会,姜玉璃看着差不多了,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母亲,这酒还是饮的多了些,这会子就觉着晕了……” 怎么这么快?沈书然不解,她认为药物的效果需要时间慢慢发挥作用。姜玉璃这话一出,她只好反应过来,生怕再呆下去,别人会看出端倪,让姜玉璃暂时离开。 沈书然对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宫女道:“带二小姐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接她。” 姜悠悠试探着问道:“二姐姐?” 姜玉璃微微蹙眉,挥了挥手,却不小心撞到了身边的一个杯子,里面装满了茶水,洒在了姜语嫣的裙子上。 姜语嫣“嗯”了一声,连忙站了起来。 姜玉璃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清醒,她连忙道:“对不起,五妹妹,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 她歉意的看着姜语嫣身上的污渍,“没事,这该怎么办?要不要跟我换衣服?正好母亲让我好好休息。” “不用了……”沈书然正要阻止她。 “母亲,这是宫宴,五妹妹穿脏衣服不好看,宫里应该有一些应急的衣服,不好的话,丽妃应该有,五妹妹也该换了。” 姜语嫣只是有些恼火,她今天第一次穿这件衣服,因为是老太太找的料子,平日里是没有机会穿这么好的衣服的,现在却被姜玉璃给毁了。突然听到姜玉璃说起丽妃,心中一动。如果丽妃给她衣服,再烂也不过是宫里的料,说不定比老太太给她的还好。 她立即站起身来,笑道:“没关系,我跟二姐姐一起去,二姐姐没关系的,衣服脏了就脏了,只是怕外人说姜家无礼,正好同路,我在路上还可以照顾二姐姐。” 沈书然的手心微湿,姜语嫣却不知道她的打算,沈书然真的不想让姜语嫣毁了她的事情。不过想了想,她也松了口气。 中途,姜语嫣被带走,姜玉璃按计划进行,而且姜玉璃的药见效这么快,她走的早,安排的时间也充裕,沈书然对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道:“那你们两个先去。” 杨氏没有说话,姜语嫣虽然是她的女儿,但姜语嫣一直很喜欢大房那边的人,与自己的母亲相比,她与沈书然的关系更亲近,杨氏已经习惯了。 姜语嫣和姜玉璃带走了。 离湖心阁不远处,水路边有许多空荡荡的茶馆,是为宫中贵族的一时头痛,需要休息或换衣服做准备的,平日里没有人,很安静。 姜玉璃和姜语嫣一起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在宫宴上喝多了。姜语嫣走路的时候也觉得头晕,姜玉璃边走边告诉她姜悠悠的婚事。 “……今天听母亲说,三姐姐和苏世子的婚事,三姐姐好像很幸福,我想镇国侯夫人对三姐姐也是很满意的。” “……说起来,三姐姐的姻缘还不错,而且苏世子也是京城最好的人之一,只是我和苏世子没有缘分。” “……五妹妹估计也到了成亲的年岁了,那日听着父亲那边的下人说闲话,好似三叔着急五妹妹的婚事,托着父亲给五妹妹寻人家呢。” 姜玉璃突然提起这件事,姜语嫣怀疑姜玉璃是在报复自己,上次和姜悠瑶、苏敛翼订婚的时告诉她,姜玉璃一定很伤心,可这时候,姜玉璃又在心里捅了自己一刀,说起自己的婚事,姜语嫣不由的反感。 姜语嫣道:“二姐姐很关心我的婚姻,可我还小,比二姐姐还小,二姐姐还说我爹不如我叔叔,三姐姐也不是找到了好的人家。” 说到这里,姜语嫣还是有些生气。她平时不会说这种话,但今天她可能有点醉了,说话的勇气也大了很多。 姜玉璃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人家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的背景,在我看来,五妹妹,你比三姐姐强,长得好看,学识渊博还不错,但因为你的出身,如果你是大户人家的嫡女,你和苏世子也很合适。”? 第一百八十六章 纸条 话说到这里,姜语嫣想起了她和姜悠悠在姜家的恩怨。 姜玉璃自言自语道:“可惜了,五妹妹,你这么有才,这么好看,以后也只能配个不知名的男人,更别说苏世子了,连官家的一个普通孩子都不在话下,再说,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也不一定比做苏世子的正妻好,可惜了。”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如人啊,不如人” 姜语嫣更难受了,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拿来比较,可她在姜家,好像谁都能踩到她似的。她心里恨,又不想受苦,姜语嫣道:“我有这样的缘分,当然不如三姐姐,不过二姐姐也大方,苏世子可以已经娶了二姐姐,二姐姐还能从容面对,难道在庙里待一阵子的人,欲望就少了。” 姜语嫣心想,姜玉璃这轻松的模样,一定是假的,如果她改变自己,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但每次姜语嫣想要享受嘲讽姜玉璃的乐趣,却总是失败,姜玉璃从来不跟她怎么生气。 果然,这一次,姜玉璃听到姜语嫣挑衅的话,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不愿意?毕竟已经是这样了,以后我还有机会,只是五妹妹就可惜了。”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语嫣,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语嫣知道姜玉璃还没完,姜语嫣永远挑不出比姜玉璃更多的人。 大概是因为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姜语嫣也觉得心头一热,头晕目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玉璃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带路的丫鬟,见宫女听着她和姜语嫣的对话,却不为所动,姜玉璃更加警惕了。 走了一会儿,迎面又来了一个宫女,只对姜语嫣笑了笑:“丽妃让奴婢带姜五小姐去旁房挑衣服,姜二小姐先去前厅,坐下休息,姜五小姐挑衣服,奴婢带小姐回来。” “五妹妹,我先走了,我头疼很,我先去休息,在房间里等你。” 姜语嫣一路上听了姜玉璃之后很生气,自然不会说错话。而且,能挑出丽妃给她准备的衣服,让姜语嫣有些兴奋,姜语嫣应了一声,就见姜玉璃带着最先带路的丫鬟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姜玉璃的袖子里掉了下来。 姜语嫣凑近了,下意识的弯下腰捡了起来,那是一张字条,姜语嫣正要叫姜玉璃停下来,但顷刻间,在走廊上挂着的灯笼的灯光下,她看清了那张字条上的笔迹。 姜语嫣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她拿着纸条站起身来,看到姜玉璃的背影越走越远,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纸条上,原来是苏敛翼想私下见姜玉,看来应该是今晚了,姜语嫣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张纸条交给沈书然,让姜玉璃的丑闻暴露给别人,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姜语嫣把纸条藏在袖子里,姜玉璃和宫女已经转过走廊消失了,姜语嫣这才转身,看着正要带她挑衣服的丫鬟,笑道:“二姐姐真是大意,我们走。\" 另一边,跟着丫鬟朝茶室走去的姜玉璃,从容地扬起了嘴角。 当她放下纸条,身后却没有声音的时候,她就知道姜语嫣上钩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姜玉璃留下纸条,姜语嫣看不到,姜语嫣没有拦住她,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纸条上的字迹。 姜语嫣想向沈书然讨功劳,可是就算她把这张纸条给了沈书然,她也解释不了,因为姜玉璃没有赴约,不过,如果姜语嫣一路上听了姜玉璃的话,她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以姜语嫣咄咄逼人、一往无前的气质,很容易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姜玉璃说,“为苏敛翼做妃子,胜过为普通人家做妻子”,但任何有头脑有尊严的女人都不会同意,但姜语嫣可能不会。 现在,她也要去抢这份尊荣。 姜玉璃跟着宫女,又拐了一个弯,来到了长廊尽头的茶室,宫女笑道:“姜二小姐,您先去休息,里面有茶和点心,下人会拿冰来解暑。” 姜玉璃说:“你去。” 宫女走后,姜玉璃安静的坐了下来,片刻后,她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里点燃的香炉前。唇角抽了抽,她轻而易举地将香火一分为二。 大概曾经发生过一次,这一刻,姜玉璃的心出奇的平静,她的手摸到了袖子里的一把匕首,那是姜睿宁听说她要去明仪堂学习时送给她的,现在,匕首就藏在姜玉璃的袖子里,皇宫里谁也想不到,姜晋源的女儿会带着匕首进宫。 她也不着急,又在桌前坐了下来,右手支撑着脸颊,像是在打瞌睡,却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桌子,眼前的油灯很耀眼。 外面的丫鬟还不会走,姜玉璃想着,至少等到叶文远进来,如果叶文远真的神志不清,姜玉璃也不介意让流血把他弄的清醒点,她又轻轻抚了抚袖子的内侧的匕首。 也不晓是什么时辰了,却见油灯只烧了一半,外面传来微弱的说话声,片刻后,门扉吱呀一声,似乎是有人推门而入。 姜玉璃还仰着下巴打瞌睡。 “叶公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奴婢去加点心。”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姜玉璃不明白,房门再次轻轻关上,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姜尘头一紧,一股酒香在鼻尖萦绕,她忍着,不知道外面的宫女还在不在,只觉得有人在推搡她。 那一刻,前世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虽然当时的叶琼歌除了喝醉什么都记不得了,但当她醒来,面对无数人不屑的目光和指责时,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可能发生的事情,越想越多,她想得越多就越觉得恶心。 虽然原来这只是一个阴谋,但她很难原谅自己当时的软弱。 姜玉璃突然从袖子里抽出匕首,精准的扑在了对方的身上,她的声音冰冷内敛,带着难以抑制的情绪,“叶文远。” 对方的急促呼吸顿时变得平静。?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原来是你 只见刀尖抵在了叶文远的喉咙上,叶文远脸颊通红,酒香扑面而来,他看起来像个醉汉,但惊讶地看着她。 姜玉璃微微蹙眉。 叶文远没有喝醉,他是清醒的。 姜语嫣被带路的丫鬟带到了另一个房间,等着换衣服。 事实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袖子里的字条给沈书然看,所以她连等拿衣服的人的耐心都没有。就在我有些烦躁的时候,我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姜玉璃掉在地上的纸条。 姜语嫣心想,没想到姜玉璃表面上说她已经不在乎苏敛翼了,没想到她还在暗中和苏敛翼联系,说起来,姜玉璃也是姜晋源的女儿,如果这件事真的被曝光,手心和手背上都是肉,苏家两个女儿可得罪不起。不知道苏敛翼会娶谁? 他还是应该娶姜悠悠的,毕竟,姜悠悠现在已经和苏敛翼订婚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玉璃刚才的话,突然出现在姜语嫣的心里。 想到姜玉璃和姜悠瑶和镇国侯的世子苏敛翼纠缠不清,未来的丈夫比不上苏敛翼的脚趾,姜语嫣顿时不爽了,如果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就连看到姜玉璃出丑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 她的额头不时一阵眩晕,姜语嫣的心也渐渐暖了起来,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脑海中闪过。 万一今天见到苏敛翼的人是她自己呢? 如果她以姜玉璃的名义拿下这张纸条和苏敛翼见面,苏敛翼会不会对她心生怜惜,对她有一点爱意,好让自己尝试将自己纳入镇国侯? 姜语嫣不想做苏敛翼的妻子,不,她做梦都想,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成为苏敛翼的妻子,但当妃子跟当妾室都是一样,只要能进镇国侯府就行了,姜玉璃是对的,苏敛翼的权势在京中数一数二,连个正妃都没有,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姜语嫣看了看她掌心的纸条,忽然握紧了掌心。 她就这么决定的。 就在这时,门外送衣服的丫鬟拿着衣服回来了,姜语嫣见状,连忙站起身来。 她迫不及待地换上干净的衣服和苏敛翼见面,一脸焦急的样子,让丫鬟们有些不解,姜语嫣不想管别人,她笑着说:“我突然想去茅屋,,姐姐不用陪,给我指个方向就好。” 宫女应该就是沈书然叫来传话的人,做完活计后无事可做,指了指西北,对姜语嫣所说的话毫不怀疑,说:“就在那边,姜五小姐向右走,就能看到。” 姜语嫣换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先是朝茅屋的方向走去,走到尽头右转的时候,又转身,见周围没有人跟着,她立即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正是苏敛翼在字条上所说的,御花园西处的绣香阁。 姜语嫣走的很快,最后一路小跑。 奔跑中,清爽的夜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很舒服,但丝毫没有吹散姜语嫣心中的火焰,反而让她的心越来越热。 她早就想好了,看到苏敛翼,说自己在姜家受过苦,就算是石头也会心疼一两分钟,男子个个喜欢的都是女子对其的崇拜心里,即使是那些自以为正直的学士,也不忍心女子委屈的样子。 只要得到苏敛翼,只要能和苏敛翼有关系……姜语嫣咬了咬唇,以后就可以摆脱嫁给一个没有地位的平民的命运! 这时候,想起刚才姜玉璃的话,那话中的讽刺和淡淡的轻蔑,让姜语嫣的心火辣辣的。 姜家的大房怎么样?姜玉璃和姜悠悠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嫁给苏敛翼,不管是姜玉璃还是姜悠悠,总有一个失败者。 如果她能进入镇国侯府,总会有一个女儿输给他,姜语嫣心想,姜玉璃以前是装嚣张的,而姜悠悠被沈书然这么嚣张的放纵,自然不会讨好男人。 但姜语嫣有信心,她能俘获苏敛翼的心。 正想着,绣香阁已经进来了。 水面之上的阁楼此刻一片漆黑,里面连一盏灯都没有,平日里也没有人来,苏敛翼会选择一个地方,可能是他一大早就看好的地方,所以他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姜玉璃见面。 姜语嫣淡淡一笑,抬脚走了进来。 她的心变得更加热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情,姜语嫣甚至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微微出汗,呼吸也变得有些缓慢。 她停下脚步,长长的吐了口气,停在了绣香阁的面前。 只要进了这扇门,她就可以化作凤凰,摆脱未来的平庸生活,这是她能为自己挣来的唯一出路。 姜语嫣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却不知等待她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茶室里,灯光昏暗,外面很安静。 姜玉璃和叶文远面对面而坐,姜玉璃已经收回了握着匕首的手,叶文远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匕首上,他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终于,他看向姜玉璃,道:“你是持刀进宫的?” 姜玉璃来不及跟他解释为什么带刀进宫,就问他:“你怎么没喝醉?” 叶文远哼了一声,道:“我在叶家的生意场上见过多少人?今天来敬酒的人,有来敬酒的,也有分明是想浑水摸鱼的。” 他说:“我没有喝多少,只是装醉,想看看对方的意图,看看有什么花招,当我被带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做些什么,没想到你会来。” 姜玉璃低估了叶文远,叶文远是有几分心机,不然他怎么看出来那些人是有意想要灌醉他,但他对那些宅院里的肮脏手段却是看不破的,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也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她淡定道:“孤男寡妇,男欢女爱。” 叶文远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等他回过神来,脸都涨红了,指着姜玉璃结结巴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就不要脸了?” 姜玉璃平静的回答:“我只是告诉你其他人的想法。”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叶文远似乎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忍住不悦,认真的对姜玉璃说道:“就为了毁了你的名声?” 在他看来,姜家一团糟,姜玉璃的身份,恐怕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 第一百八十八章 等 这些人做出这种事,对于姜玉璃这样的女孩来说,自然是败坏名声的一种方式。 姜玉璃冷冷道:“叶公子,你别说得这么轻松,我同你的关系,我也没多想,如果你有什么丑闻,势必会牵连上我,到时候叶家想要入朝为官就更难了。” 叶文远沉默了,姜玉璃想到这里,后背冒出冷汗,官场很危险,以前在官外不知道,现在明白了,他刚上任,上任前就被人背后捅了一刀,他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随即,他有些生气,道:“这是一石二鸟!” “嗯。” 姜玉璃道:“还好你足够聪明,没有上了那个人的当。” 叶文远又看向姜玉璃,突然问道:“他们也给你下药了吗?” 姜玉璃点头:“嗯,我察觉出杯子里有异样,便把水放了。” 见叶文远这才松了口气,姜玉璃忽然撇撇嘴:“我给别人喝的。” “你?” 叶文远怒道:“你怎么能害人?” “我把它给了想喝酒的人。” 姜玉璃不置可否的说道:“喝过之后,你就会明白什么是才是害人,只不过我是还击回去了而已。” 叶文远觉得今晚的姜玉璃有些奇怪,她总是面带微笑,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就犹如这件事情同她无关一样,但又给了他一种她似乎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叶文远咽了咽口水,问道:“如果我今晚真的喝醉了,怎么办?” 出事了,他有官身在手,大不了叶家出面解决,可姜玉璃怎么办?现在那些人给他们下药,如果他控制不住……叶文远脸都红了,接下来的局面姜玉璃要怎么解决。 “没什么。”姜玉璃淡淡的说道:“我捅你一刀就走,如果有人知道了,只会以为宫里有刺客,当然,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而这‘孤男寡女之房’只会变成‘茶室暗杀房’。” 她说话平淡,语气平淡至极,叶文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可听着这话,却有几分刺耳:“你想拿刀捅我,你能行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姜玉璃站了起来,“受伤总比死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得让叶文远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心里清楚,姜玉璃真的可以做到。 只要她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不落入敌人的圈套,姜玉璃就能想办法,她太理性了,连自己的心都软化不了。 眼见着姜玉璃要走,叶文远起身问道:“你这个时候要出去吗?” “外面守着的人都该走了,过一会儿,那些人也该到了,我也得走了,他们来了,只会看到你。” “你要去哪里?” 叶文远也很聪明,立即反问:“如果你现在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你会立刻让他们知道你的计划的。” “我现在当然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姜玉璃笑着说道:“我会确保另一场戏平安上演。” 叶文远愣在了原地,外面漆黑得连人影都看不到,但姜玉璃最后的话却让他感到害怕。他很确定姜玉璃会有所作为,坚信姜玉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今天伤害他们的人,承受后果。 叶家虽然很有钱,也难免会有很多的勾心斗角。 但叶文远却忍不住摇头,喃喃自语,“真是什么都敢做。” 不像姜玉璃和叶文远那边一切都还算顺利,姜语嫣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绣香阁,姜语嫣在黑暗中进入了阁中,绣香阁不大,姜语嫣羞愧难当,不敢点灯,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只好用远处门外的烛光,隐约分辨出房子的大致情况。 房间里没有苏敛翼。 姜语嫣有些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焦虑,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在努力不被人发现的同时,一股陌生的涌动在她的体内涌现,姜语嫣只想快点脱掉自己的衣服。 皇宫应该很冷,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热。 就在姜语嫣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热情之际,忽然,绣香阁门外,似乎有一道身影微微动了动。她心中一动,刚要从旁边的小椅子上站起来,就看到绣香阁的门打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姜语嫣眼眶一热。 就算房间里没有烛光,她也能看出来,那是镇国侯太子苏敛翼,姜语嫣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已经注意到了苏敛翼,这么优秀的男子做夫君,姜语嫣怎么可能不嫉妒姜悠瑶和姜玉璃呢?她还在梦中多次偷偷梦到过苏敛翼,唯一不同的是,梦境里的苏敛翼是虚幻的,而眼前的苏敛翼,却是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看到苏敛翼进了房间,他大概是不习惯房间里的黑暗,所以他往前走了两步,“难道是还没来?” 姜语嫣正要回答她不是姜玉璃,话到嘴边,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或许是身体的热度让她的心暖了起来,姜语嫣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就这样生米煮成熟饭,不管沈书然想用什么手段,还是苏家想推卸责任,苏敛翼占据了她的身体,苏敛翼只能娶她进门! 姜语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只要安分守己,再生个一儿半女,时间久了,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些琐碎的事情了。 更何况,这只是一辈子的事,只要活得好,不管那些人做什么,都只是嫉妒和怨恨。 姜语嫣心中飞快的想着。 苏敛翼见梦中少女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想到姜玉璃的害羞,他又靠近了一步,激动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没想到……” 他拉着姜玉璃的手,“你还是放不下我。” 苏敛翼掩饰不住的激动,这几天,姜玉璃从来没有好好的看他一眼,哪怕只见几次面,姜玉璃还是客气的拉开了距离,无论苏敛翼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对姜玉璃来说都像是一个陌生人。 越得不到,越想要,苏敛翼被姜玉璃的日日夜夜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大胆地向镇国侯夫人请求和姜悠瑶解除婚约,把姜玉璃留在身边。但镇国侯夫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镇国侯夫人说起这段婚事的利弊,让苏敛翼看清了现实,姜家绝对不会让姜悠悠受委屈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认错 知道婚事不能毁了,但他认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姜玉璃是他的人,不管她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他都会记得,因为他知道姜玉璃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姜玉璃就像一朵他够不到的花,它开花很高,他喜欢花朵洁白无瑕的外观。 比如苏敛翼就知道,在宫里私下会见姜玉璃是危险的,也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姜玉璃也是姜悠悠的妹妹,即便如此危险,苏敛翼还是送了一张纸条。 苏敛翼本以为姜玉璃不会来,心里却有一丝期待,毕竟,姜玉璃曾经为了自己的事,也为了姜悠悠的事,投身到青城山之中,也就是说,姜玉璃对他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或许姜玉璃还怀念一点旧情。 看到姜玉璃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苏敛翼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涌现出一丝自豪,仿佛为第一个赢得美女芳心而自豪。 姜语嫣被苏敛翼突然的握手惊呆了,不敢说话,生怕苏敛翼发现自己的身份,然而,苏敛翼的手却握着她的,姜语嫣感觉自己的手掌越来越烫,苏敛翼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清香。 苏敛翼也注意到姜语嫣火辣辣的身子,好奇的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姜语嫣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双脚不稳,摇摇晃晃。 “不由感到非常兴奋。 他一开始对姜玉璃很感兴趣,今天喝了不少。男人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不需要担心。 他趁机将对方揽入怀中,深情道:“璃儿……” 姜语嫣只觉得苏敛翼大手刷过的地方有些痒,本来她是想暗自来见苏敛翼的,但现在她心里也不是很清楚,姜语嫣也贴在苏敛翼的身上,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苏敛翼先是有些愣,再看看对方摇摇晃晃的样子,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想着姜玉璃今晚也喝了不少,她肯定是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苏敛翼有幸见到了姜玉璃,如果姜玉璃的容貌落入其他男人的眼中,难免对方不会有心动的想法。 看到姜玉璃在他怀里拱起,苏敛翼的邪火冲了上来,没有犹豫,在漆黑的房间里,他将怀里的“姜玉璃”按在了屏风后面的沙发上。 房间里,震动声而夹杂着喘息的声音,让人脸红。 而房间外的暗卫听着里面的动静后,转身离去。 片刻后,暗卫将消息禀告给了端坐在房中的苏敛翼,身旁的徐锍惊诧的问道:“你找人假装成你过去了?” “那又如何,以她的性子断然不会看见一张书信就找了过去,恐怕今日她也在局中,好好看着就是。” 宫中的水阁中,沈书然和姜悠悠还在安心的欣赏着荷花。 刘夫人哪里都没有见到姜玉璃,便问刘巧心:“姜二小姐怎么不见了?” 刘巧心道:“她头晕,去茶室休息一会。” 说完,她摇头,一脸不解,“我看她今天没喝几杯,怎么酒量这么差吗?” 刘夫人眉头一皱,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不过也没什么好做的,所以暂时先缓一缓。 沈书然笑了笑,听着贵女们夸奖姜悠悠,突然,旁边的嬷嬷上前,在沈书然耳边低语了几句,沈书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沈宸也看向沈书然。见沈书然满意的笑容,她也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陆氏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姜玉璃的空位,恍然大悟,她故意靠近沈书然道:“嫂子,二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璃儿说她头晕。” 沈书然笑了笑。“我都劝她不要喝那么多了,她之前在青城山待了几年,尼姑庵是不允许喝酒的,她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我给了她一些水果酒,没想到居然醉了。” 然而,话里话外都说着姜玉璃去了青城山的事情,不免让人联想到姜玉璃去青城山的缘由。 围在四周的贵女们窃窃私语。 陆氏心中冷笑,却不想看到沈书然一副得意的样子,于是又补充道:“我觉得还是找几个下人去看看二小姐,皇宫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进宫,万一迷路了可就不好了。” “没关系。” 沈书然笑道:“语嫣也在她身边,也是有宫女在的,无需担心。” 陆氏顿时语塞,她哪里是怀疑皇后安不安全,陆夫人看到丽妃远远地看着她,心里一颤,脸上带着笑容,和蔼道:“我只是担心孩子们,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陆家虽然不差,但也不能和如今的沈家相比,更何况,这位沈家的妃子,深受皇上的宠爱,谁能比得上?谁敢比较? 沈书然此刻很开心,开心到连陆氏故意挑衅都顾不上,得知消息后,姜玉璃和叶文远一起去了茶室,叶文远和姜玉璃都被下了药,房间里还点着壮阳香。 再过一段时间,等有证据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找借口“发现”姜玉璃和叶文远的通奸,把这桩丑闻露出来。 姜玉璃一旦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别说会不会身败名裂了,姜晋源为了姜家的颜面也不会承认这个女儿,会立即把她送出京城。 姜家永远不应该有两个嫡女,她的女儿只能是姜家唯一的女儿,无论是姜晋源的宠爱,大女儿的身份,还是未来的夫君,姜玉璃都无法与姜悠悠抗衡。 宫殿的走廊里一片寂静。 屋檐下有琉璃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颤动的影子满是清香。 宫殿很大,姜玉璃走得很慢。 她并不急着看姜语嫣和苏敛翼是不是“在一起”,因为她知道,姜语嫣,一个卑微不安的人,头脑最活跃,只要她帮一点忙,她就不怕姜语嫣不上钩。 姜玉璃轻轻叹了口气。 华丽的宫殿里,太多肮脏的东西在夜里被掩盖了,这个五颜六色的花坛里是否布满了骷髅? 凉爽的晚风吹在她的脸上,奇怪的是,姜玉璃没有报仇的喜悦和兴奋,不像沈书然那种无法抑制的骄傲,这一刻,她淡定的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认错 知道婚事不能毁了,但他认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姜玉璃是他的人,不管她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他都会记得,因为他知道姜玉璃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姜玉璃就像一朵他够不到的花,它开花很高,他喜欢花朵洁白无瑕的外观。 比如苏敛翼就知道,在宫里私下会见姜玉璃是危险的,也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姜玉璃也是姜悠悠的妹妹,即便如此危险,苏敛翼还是送了一张纸条。 苏敛翼本以为姜玉璃不会来,心里却有一丝期待,毕竟,姜玉璃曾经为了自己的事,也为了姜悠悠的事,投身到青城山之中,也就是说,姜玉璃对他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或许姜玉璃还怀念一点旧情。 看到姜玉璃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苏敛翼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涌现出一丝自豪,仿佛为第一个赢得美女芳心而自豪。 姜语嫣被苏敛翼突然的握手惊呆了,不敢说话,生怕苏敛翼发现自己的身份,然而,苏敛翼的手却握着她的,姜语嫣感觉自己的手掌越来越烫,苏敛翼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清香。 苏敛翼也注意到姜语嫣火辣辣的身子,好奇的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姜语嫣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双脚不稳,摇摇晃晃。 “不由感到非常兴奋。 他一开始对姜玉璃很感兴趣,今天喝了不少。男人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不需要担心。 他趁机将对方揽入怀中,深情道:“璃儿……” 姜语嫣只觉得苏敛翼大手刷过的地方有些痒,本来她是想暗自来见苏敛翼的,但现在她心里也不是很清楚,姜语嫣也贴在苏敛翼的身上,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苏敛翼先是有些愣,再看看对方摇摇晃晃的样子,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想着姜玉璃今晚也喝了不少,她肯定是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苏敛翼有幸见到了姜玉璃,如果姜玉璃的容貌落入其他男人的眼中,难免对方不会有心动的想法。 看到姜玉璃在他怀里拱起,苏敛翼的邪火冲了上来,没有犹豫,在漆黑的房间里,他将怀里的“姜玉璃”按在了屏风后面的沙发上。 房间里,震动声而夹杂着喘息的声音,让人脸红。 而房间外的暗卫听着里面的动静后,转身离去。 片刻后,暗卫将消息禀告给了端坐在房中的苏敛翼,身旁的徐锍惊诧的问道:“你找人假装成你过去了?” “那又如何,以她的性子断然不会看见一张书信就找了过去,恐怕今日她也在局中,好好看着就是。” 宫中的水阁中,沈书然和姜悠悠还在安心的欣赏着荷花。 刘夫人哪里都没有见到姜玉璃,便问刘巧心:“姜二小姐怎么不见了?” 刘巧心道:“她头晕,去茶室休息一会。” 说完,她摇头,一脸不解,“我看她今天没喝几杯,怎么酒量这么差吗?” 刘夫人眉头一皱,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不过也没什么好做的,所以暂时先缓一缓。 沈书然笑了笑,听着贵女们夸奖姜悠悠,突然,旁边的嬷嬷上前,在沈书然耳边低语了几句,沈书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沈宸也看向沈书然。见沈书然满意的笑容,她也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陆氏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姜玉璃的空位,恍然大悟,她故意靠近沈书然道:“嫂子,二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璃儿说她头晕。” 沈书然笑了笑。“我都劝她不要喝那么多了,她之前在青城山待了几年,尼姑庵是不允许喝酒的,她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我给了她一些水果酒,没想到居然醉了。” 然而,话里话外都说着姜玉璃去了青城山的事情,不免让人联想到姜玉璃去青城山的缘由。 围在四周的贵女们窃窃私语。 陆氏心中冷笑,却不想看到沈书然一副得意的样子,于是又补充道:“我觉得还是找几个下人去看看二小姐,皇宫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进宫,万一迷路了可就不好了。” “没关系。” 沈书然笑道:“语嫣也在她身边,也是有宫女在的,无需担心。” 陆氏顿时语塞,她哪里是怀疑皇后安不安全,陆夫人看到丽妃远远地看着她,心里一颤,脸上带着笑容,和蔼道:“我只是担心孩子们,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陆家虽然不差,但也不能和如今的沈家相比,更何况,这位沈家的妃子,深受皇上的宠爱,谁能比得上?谁敢比较? 沈书然此刻很开心,开心到连陆氏故意挑衅都顾不上,得知消息后,姜玉璃和叶文远一起去了茶室,叶文远和姜玉璃都被下了药,房间里还点着壮阳香。 再过一段时间,等有证据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找借口“发现”姜玉璃和叶文远的通奸,把这桩丑闻露出来。 姜玉璃一旦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别说会不会身败名裂了,姜晋源为了姜家的颜面也不会承认这个女儿,会立即把她送出京城。 姜家永远不应该有两个嫡女,她的女儿只能是姜家唯一的女儿,无论是姜晋源的宠爱,大女儿的身份,还是未来的夫君,姜玉璃都无法与姜悠悠抗衡。 宫殿的走廊里一片寂静。 屋檐下有琉璃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颤动的影子满是清香。 宫殿很大,姜玉璃走得很慢。 她并不急着看姜语嫣和苏敛翼是不是“在一起”,因为她知道,姜语嫣,一个卑微不安的人,头脑最活跃,只要她帮一点忙,她就不怕姜语嫣不上钩。 姜玉璃轻轻叹了口气。 华丽的宫殿里,太多肮脏的东西在夜里被掩盖了,这个五颜六色的花坛里是否布满了骷髅? 凉爽的晚风吹在她的脸上,奇怪的是,姜玉璃没有报仇的喜悦和兴奋,不像沈书然那种无法抑制的骄傲,这一刻,她淡定的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章 指路 沈书然母女俩对姜玉璃来说是陌生的,陌生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自然不会在她心中引起太大的波动。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抱怨可怜的姜二小姐的委屈,以及帮她的愤怒反击。 但她心里最讨厌的,是慕时渊和玉宁公主。 别想了,姜玉璃也知道,慕时渊和玉宁公主一定是在宫宴的那一刻偷偷会面的,只是慕时渊不比姜语嫣,他生性警惕,做事细心,玉宁公主会想办法遮盖,他们的丑闻暂时不能曝光。 姜玉璃有些后悔。 忍受敌人的逼近,只能慢慢来,但在血海之中,想要忍住浓浓的仇恨和微笑,实在是太难了。 姜玉璃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应该是位官家小姐和她的贴身侍女,衣着华贵,头上的珐琅五彩相思发簪价值数百两银子,在今天来宫宴的小姐中,这位至少可以排在第一位。 刚刚打扮的很漂亮的女子,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些人太无聊了,夸我就是想利用我打听大哥,想着怎么爬上去,根本不是为了我。” 姜玉璃原本笑着听着女子的抱怨,但听完这话,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那个女人,就是慕时渊的堂妹,沈云儿。 这个时候,沈云儿应该自己跑出去呼吸,而不是待在沈母身边,姜玉璃想起刚才沈云儿说的话,不由冷笑了一声。 今天,她们是朝廷官员的女儿,不管他们有多坏,他们也是高级官员。沈云儿的声音很大,作为慕时渊,她只有资格说上几句话而已,归根结底,一个人的实力还是要弱一些,在京城,出身于慕时渊的贵族子弟不计其数,沈云儿觉得自己不如慕时渊。 坚固力的心里很清楚,沈云儿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真的觉得慕时渊了不起,而是因为在沈云儿的心里,只有金枝玉叶的玉宁公主才有资格做她的嫂子,那些大臣的女儿,又怎能与玉宁公主相提并论?很自然地认为,只有皇室成员才配得上他的大哥。 就在这时,姜玉璃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她知道沈云儿在想什么,就像沈云儿出来喘口气的时候,姜玉璃一定是因为看不到苏敛翼,现在他知道了沈云儿的秘密,如果不好好利用,他们会后悔前世的姑姑和嫂子的关系。 想到这里,姜玉璃微微一笑,缓步走了出来,叫道:“沈小姐。” 沈云儿忽然听到有人叫他,脸色一沈,吓了一跳。他转身看到姜玉璃,皱了皱眉,无奈的回道:“姜小姐。” 沈云儿知道这位姜二小姐的事,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她都不喜欢姜玉璃,姜玉璃曾经是苏敛翼的未婚妻,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沈云儿不想见姜玉璃了,更何况,姜玉璃一开始的名声就是杀母杀兄。 这么可怕的名声,谁会愿意跟她说话,如果是以前,沈云儿早就嘲笑姜玉璃好几回了。但自从姜玉璃回京后,她在校考中成为榜首,在姜家的地位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低。渐渐的,没有人敢小看这位姜小姐了。 沈云儿虽然有慕时渊的嚣张霸道,但姜晋源朝廷官员,慕时渊还是忌讳这种事情的。 姜玉璃冲沈云儿笑了笑:“沈小姐怎么出来了?” 沈云儿傲慢的回答:“你不是也出来了吗?” 姜玉璃有些意外,虽然她知道这个小嫂子很嚣张,但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外 姜玉璃摇头:“果酒喝多了,头有点晕,出来就醒了。”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扑哧”笑道:“今晚真是缘分,又是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刚刚见到苏世子,没想到再次见到沈小姐。” “苏世子?” 沈云儿听到姜玉璃的话有些不耐烦,但听到“苏世子”二字,却是神清气爽,急忙问道:“可是镇国侯世子呢?” “是啊。” 沈云儿狐疑地看着姜玉璃,想起姜玉璃之前和苏敛翼的关系,酸溜溜的说道:“你和苏世子的关系很亲密。” 姜玉璃笑道:“不是那样,只是偶遇而已,苏世子本来是去东园的绣香阁休息了一会儿才碰见的。” 她扬手指着西北方,笑道:“应该就在那边的阁楼里。” “东园绣香阁?” 沈云儿问道。 “是啊,我觉得苏世子也喝了不少酒,大概是身体不舒服。” 姜玉璃笑道:“不过我现在得回去了,沈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外面很冷。” 说完,她跟沈云儿道别,转身就走。 沈云儿呆呆的站在那里,阴沈着脸,一直咬着嘴唇,似乎很难做出选择。 她身旁的丫鬟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姐,这里是皇宫,不可随意走动的,咱们真的要去吗?” “走,我们去东园的绣香阁。” 沈云儿下定了决心。 “小姐,这样不行,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定然会不高兴的。” “行不行我还不能做主了?若是碰见了就说着是偶然见着的不就好了。” 沈云儿大喝一声,立刻带着侍女朝着东园的绣香阁走去。 等主仆离开后,姜玉璃从花园里的蔷薇花丛后站了起来。 处理了沈云儿之后,姜玉璃心情好了一些。 她的脚步甚至变得轻快,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的乡间小路上,忍不住想唱一首歌。 最终,沈云儿也被卷入了这场混战。 她还在想着怎么将众人引去绣香阁,沈云儿自己误打误撞到了绣香阁,沈云儿对苏敛翼的深情,再看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染,沈云儿肯定是受不了了,姜玉璃知道这个小嫂子冲动无脑的性格,相信沈云儿第一次遇到外遇,沈云儿一定会想办法大吵大闹,让宫宴上的所有人都知道。 这样一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姜五小姐和姜三小姐的未婚夫睡在一起了,抢姐姐的男人不道德,但她的未婚夫苏敛翼也被嫌弃了,姜玉璃原本以为的看中自己名声的姜晋源绝对不会让姜悠悠嫁给苏敛翼,结果姜悠悠又爱上了苏敛翼,就这样,姜悠悠的心血仿佛被活生生的拔了出来,姜悠悠肯定疼痛难忍。 第一百九十章 指路 沈书然母女俩对姜玉璃来说是陌生的,陌生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自然不会在她心中引起太大的波动。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抱怨可怜的姜二小姐的委屈,以及帮她的愤怒反击。 但她心里最讨厌的,是慕时渊和玉宁公主。 别想了,姜玉璃也知道,慕时渊和玉宁公主一定是在宫宴的那一刻偷偷会面的,只是慕时渊不比姜语嫣,他生性警惕,做事细心,玉宁公主会想办法遮盖,他们的丑闻暂时不能曝光。 姜玉璃有些后悔。 忍受敌人的逼近,只能慢慢来,但在血海之中,想要忍住浓浓的仇恨和微笑,实在是太难了。 姜玉璃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应该是位官家小姐和她的贴身侍女,衣着华贵,头上的珐琅五彩相思发簪价值数百两银子,在今天来宫宴的小姐中,这位至少可以排在第一位。 刚刚打扮的很漂亮的女子,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些人太无聊了,夸我就是想利用我打听大哥,想着怎么爬上去,根本不是为了我。” 姜玉璃原本笑着听着女子的抱怨,但听完这话,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那个女人,就是慕时渊的堂妹,沈云儿。 这个时候,沈云儿应该自己跑出去呼吸,而不是待在沈母身边,姜玉璃想起刚才沈云儿说的话,不由冷笑了一声。 今天,她们是朝廷官员的女儿,不管他们有多坏,他们也是高级官员。沈云儿的声音很大,作为慕时渊,她只有资格说上几句话而已,归根结底,一个人的实力还是要弱一些,在京城,出身于慕时渊的贵族子弟不计其数,沈云儿觉得自己不如慕时渊。 坚固力的心里很清楚,沈云儿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真的觉得慕时渊了不起,而是因为在沈云儿的心里,只有金枝玉叶的玉宁公主才有资格做她的嫂子,那些大臣的女儿,又怎能与玉宁公主相提并论?很自然地认为,只有皇室成员才配得上他的大哥。 就在这时,姜玉璃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她知道沈云儿在想什么,就像沈云儿出来喘口气的时候,姜玉璃一定是因为看不到苏敛翼,现在他知道了沈云儿的秘密,如果不好好利用,他们会后悔前世的姑姑和嫂子的关系。 想到这里,姜玉璃微微一笑,缓步走了出来,叫道:“沈小姐。” 沈云儿忽然听到有人叫他,脸色一沈,吓了一跳。他转身看到姜玉璃,皱了皱眉,无奈的回道:“姜小姐。” 沈云儿知道这位姜二小姐的事,不管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她都不喜欢姜玉璃,姜玉璃曾经是苏敛翼的未婚妻,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沈云儿不想见姜玉璃了,更何况,姜玉璃一开始的名声就是杀母杀兄。 这么可怕的名声,谁会愿意跟她说话,如果是以前,沈云儿早就嘲笑姜玉璃好几回了。但自从姜玉璃回京后,她在校考中成为榜首,在姜家的地位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低。渐渐的,没有人敢小看这位姜小姐了。 沈云儿虽然有慕时渊的嚣张霸道,但姜晋源朝廷官员,慕时渊还是忌讳这种事情的。 姜玉璃冲沈云儿笑了笑:“沈小姐怎么出来了?” 沈云儿傲慢的回答:“你不是也出来了吗?” 姜玉璃有些意外,虽然她知道这个小嫂子很嚣张,但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外 姜玉璃摇头:“果酒喝多了,头有点晕,出来就醒了。”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扑哧”笑道:“今晚真是缘分,又是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刚刚见到苏世子,没想到再次见到沈小姐。” “苏世子?” 沈云儿听到姜玉璃的话有些不耐烦,但听到“苏世子”二字,却是神清气爽,急忙问道:“可是镇国侯世子呢?” “是啊。” 沈云儿狐疑地看着姜玉璃,想起姜玉璃之前和苏敛翼的关系,酸溜溜的说道:“你和苏世子的关系很亲密。” 姜玉璃笑道:“不是那样,只是偶遇而已,苏世子本来是去东园的绣香阁休息了一会儿才碰见的。” 她扬手指着西北方,笑道:“应该就在那边的阁楼里。” “东园绣香阁?” 沈云儿问道。 “是啊,我觉得苏世子也喝了不少酒,大概是身体不舒服。” 姜玉璃笑道:“不过我现在得回去了,沈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外面很冷。” 说完,她跟沈云儿道别,转身就走。 沈云儿呆呆的站在那里,阴沈着脸,一直咬着嘴唇,似乎很难做出选择。 她身旁的丫鬟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姐,这里是皇宫,不可随意走动的,咱们真的要去吗?” “走,我们去东园的绣香阁。” 沈云儿下定了决心。 “小姐,这样不行,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定然会不高兴的。” “行不行我还不能做主了?若是碰见了就说着是偶然见着的不就好了。” 沈云儿大喝一声,立刻带着侍女朝着东园的绣香阁走去。 等主仆离开后,姜玉璃从花园里的蔷薇花丛后站了起来。 处理了沈云儿之后,姜玉璃心情好了一些。 她的脚步甚至变得轻快,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的乡间小路上,忍不住想唱一首歌。 最终,沈云儿也被卷入了这场混战。 她还在想着怎么将众人引去绣香阁,沈云儿自己误打误撞到了绣香阁,沈云儿对苏敛翼的深情,再看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染,沈云儿肯定是受不了了,姜玉璃知道这个小嫂子冲动无脑的性格,相信沈云儿第一次遇到外遇,沈云儿一定会想办法大吵大闹,让宫宴上的所有人都知道。 这样一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姜五小姐和姜三小姐的未婚夫睡在一起了,抢姐姐的男人不道德,但她的未婚夫苏敛翼也被嫌弃了,姜玉璃原本以为的看中自己名声的姜晋源绝对不会让姜悠悠嫁给苏敛翼,结果姜悠悠又爱上了苏敛翼,就这样,姜悠悠的心血仿佛被活生生的拔了出来,姜悠悠肯定疼痛难忍。 第一百九十一章 碰面 而姜语嫣呢?顶多就是嫁给镇国侯的太子做妾室,但做妾室真的好吗?光是镇国侯夫妇,就无法轻视这个毁了自己儿子名声的女人,以后,无论苏敛翼娶了谁,未来的当家之主,都会毫不犹豫地折磨姜语嫣这种惯于勾引的女人。 至于沈云儿,这件事因为她的发现而被曝光,毫无疑问,她和镇国侯府会有一些恩怨。苏敛翼不会对沈云儿有任何的倾慕之情,而沈云儿这辈子也不会得到苏敛翼的心。 在这部戏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合适的位置,姜玉璃很满意。 她正想着,忽然看见面前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之一非常显眼,即使在黑暗中,她也像最亮的月光,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 青年一身鲜红色的衣服,让他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迷人,他正低着头,和对面的人说话,没有正面对姜玉璃,烛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苏敛翼。 姜玉璃心头一凉,之前耍沈云儿的好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 每次看到苏敛翼,姜玉璃都觉得不自在,可能是因为苏敛翼的容貌太过华丽霸气,也可能是他的眼睛半闭着,似笑非笑,却让人觉得他在清醒地凝视着你。 姜玉璃停下脚步,苏敛翼二人也注意到了一个人,转头看向她,姜玉璃暗骂一声,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 看来他是偶然来到这里,与苏世子有过一次普通的相遇,没有路口,只好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这样离开看起来很正常。 但心还是很不安。 她总觉得和苏敛翼说话的人有些眼熟,而当那个人转身面对她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但姜玉璃可以肯定,她一定见过这个人。 她有点不明白,她和苏敛翼素未谋面,几次见面也没怎么见面,苏敛翼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那人一定不是苏敛翼的人,那到底是谁? 仔细一想,不禁奇怪,苏敛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宫宴上大摇大摆,只有盛世的肃王才能做到,也是因为当今皇上对苏敛翼格外宽容,姜家在一边,右相和摄政王结成一派,为了对抗这些,皇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苏敛翼。 嗯,难道是右相? 姜玉璃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刚才和苏敛翼说话的人,是右相长子李青云的仆人? 李家大表少爷德才兼备,爱交朋友。沈云儿是高中状元李青云也不在乎他的身份,主动向慕时渊道贺,那个时候,姜玉璃还在招待慕时渊,记得跟李青云在一起的保镖里,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换成别人,就算见过李青云的保镖,长久以来,也只见过这一面,再见面,怕是认不出来,但姜玉璃的记性很好,人的模样一目了然,绝不会认错。 他是右相身边的人! 姜玉璃恍然大悟,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要知道,苏敛翼是皇上的一员,却私下里跟李青云的人说话,难不成苏敛翼和右相之间已经有了联系,这样,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苏敛翼被右相收买了? 不不不,右丞相买不起苏敛翼,所以……苏敛翼选择了右丞相和摄政王? 他是叛徒吗?! 这就像看到了冰山一角,有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发现,姜玉璃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心猛的一跳。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缓慢的从身后传来,似乎等了许久,他开口道:“姜二小姐发现了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姜玉璃猛然转身! 苏敛翼就站在她身后,她不知道苏敛翼什么时候过来的。苏敛翼离她只有一拳,因为个子太高,跟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弯下腰,姜玉璃转的太快,差点撞到他怀里,苏敛翼掀起她衣服的后领,就这样拎着着看着她。 他有非常漂亮的眼睛。 造型极美,修长水润,眼尾微微翘起,带出诱人的光彩,颜色极其鲜艳,呈浅琥珀色,透明如玻璃,在眼睛中可以看到它们自身的反射,有时感觉含情脉脉的,有时却又冷漠无情当对视着的时候,那感觉就在往身体里钻似得。 但他很冷。 即便是这温柔而迷茫的姿态,这张惊天动地的脸庞,姜玉璃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渗入骨髓的冷意。 他是一个通察人心的怪物。 自从成为姜二小姐以来,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他正面交锋。 姜玉璃直视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世子爷在开什么玩笑。” 苏敛翼不以为然的松开了手,姜玉璃的衣领被他一把拽住,苏敛翼道:“你看不见自己的目光,你是在慌张吗?” 姜玉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仿佛觉得更安全了,她说:“世子爷看走眼了,我为什么会慌张呢。” 其实按照常理,姜玉璃太淡定了,但如果她像其他小姐一样慌张,姜玉璃觉得自己肯定会被苏敛翼认出来的。 苏敛翼的眼睛太毒了。 苏敛翼低头看着她,想了想,忽然道:“说不定,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我不知道,” 姜玉璃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慕时渊曾经说过,谎言只有一口气说出来,才能听起来是真的,但姜玉璃却忍不住害怕,苏敛翼是什么怪物,他居然猜到了? 他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内心美丽的人。 苏敛翼终于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犹豫,只是看着姜玉璃,指了指:“每次见到姜二小姐,都能看到一场好戏,这在宫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精彩的表演。”假装伸手摸了摸掌心,掌心的金色折扇在漆黑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世子爷说错了。”姜玉璃说,“我不是戏子,这也不是戏台。” “真的?” 苏敛翼扬了扬唇角,“不过你刚才做的,安排姜五小姐和镇国侯世子的戏份,真是别出心裁。” 姜玉璃脑袋一跳,苏敛翼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碰面 而姜语嫣呢?顶多就是嫁给镇国侯的太子做妾室,但做妾室真的好吗?光是镇国侯夫妇,就无法轻视这个毁了自己儿子名声的女人,以后,无论苏敛翼娶了谁,未来的当家之主,都会毫不犹豫地折磨姜语嫣这种惯于勾引的女人。 至于沈云儿,这件事因为她的发现而被曝光,毫无疑问,她和镇国侯府会有一些恩怨。苏敛翼不会对沈云儿有任何的倾慕之情,而沈云儿这辈子也不会得到苏敛翼的心。 在这部戏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合适的位置,姜玉璃很满意。 她正想着,忽然看见面前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之一非常显眼,即使在黑暗中,她也像最亮的月光,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 青年一身鲜红色的衣服,让他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迷人,他正低着头,和对面的人说话,没有正面对姜玉璃,烛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苏敛翼。 姜玉璃心头一凉,之前耍沈云儿的好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 每次看到苏敛翼,姜玉璃都觉得不自在,可能是因为苏敛翼的容貌太过华丽霸气,也可能是他的眼睛半闭着,似笑非笑,却让人觉得他在清醒地凝视着你。 姜玉璃停下脚步,苏敛翼二人也注意到了一个人,转头看向她,姜玉璃暗骂一声,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 看来他是偶然来到这里,与苏世子有过一次普通的相遇,没有路口,只好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这样离开看起来很正常。 但心还是很不安。 她总觉得和苏敛翼说话的人有些眼熟,而当那个人转身面对她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但姜玉璃可以肯定,她一定见过这个人。 她有点不明白,她和苏敛翼素未谋面,几次见面也没怎么见面,苏敛翼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那人一定不是苏敛翼的人,那到底是谁? 仔细一想,不禁奇怪,苏敛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宫宴上大摇大摆,只有盛世的肃王才能做到,也是因为当今皇上对苏敛翼格外宽容,姜家在一边,右相和摄政王结成一派,为了对抗这些,皇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苏敛翼。 嗯,难道是右相? 姜玉璃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刚才和苏敛翼说话的人,是右相长子李青云的仆人? 李家大表少爷德才兼备,爱交朋友。沈云儿是高中状元李青云也不在乎他的身份,主动向慕时渊道贺,那个时候,姜玉璃还在招待慕时渊,记得跟李青云在一起的保镖里,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换成别人,就算见过李青云的保镖,长久以来,也只见过这一面,再见面,怕是认不出来,但姜玉璃的记性很好,人的模样一目了然,绝不会认错。 他是右相身边的人! 姜玉璃恍然大悟,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要知道,苏敛翼是皇上的一员,却私下里跟李青云的人说话,难不成苏敛翼和右相之间已经有了联系,这样,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苏敛翼被右相收买了? 不不不,右丞相买不起苏敛翼,所以……苏敛翼选择了右丞相和摄政王? 他是叛徒吗?! 这就像看到了冰山一角,有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发现,姜玉璃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心猛的一跳。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缓慢的从身后传来,似乎等了许久,他开口道:“姜二小姐发现了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姜玉璃猛然转身! 苏敛翼就站在她身后,她不知道苏敛翼什么时候过来的。苏敛翼离她只有一拳,因为个子太高,跟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弯下腰,姜玉璃转的太快,差点撞到他怀里,苏敛翼掀起她衣服的后领,就这样拎着着看着她。 他有非常漂亮的眼睛。 造型极美,修长水润,眼尾微微翘起,带出诱人的光彩,颜色极其鲜艳,呈浅琥珀色,透明如玻璃,在眼睛中可以看到它们自身的反射,有时感觉含情脉脉的,有时却又冷漠无情当对视着的时候,那感觉就在往身体里钻似得。 但他很冷。 即便是这温柔而迷茫的姿态,这张惊天动地的脸庞,姜玉璃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渗入骨髓的冷意。 他是一个通察人心的怪物。 自从成为姜二小姐以来,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他正面交锋。 姜玉璃直视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世子爷在开什么玩笑。” 苏敛翼不以为然的松开了手,姜玉璃的衣领被他一把拽住,苏敛翼道:“你看不见自己的目光,你是在慌张吗?” 姜玉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仿佛觉得更安全了,她说:“世子爷看走眼了,我为什么会慌张呢。” 其实按照常理,姜玉璃太淡定了,但如果她像其他小姐一样慌张,姜玉璃觉得自己肯定会被苏敛翼认出来的。 苏敛翼的眼睛太毒了。 苏敛翼低头看着她,想了想,忽然道:“说不定,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我不知道,” 姜玉璃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慕时渊曾经说过,谎言只有一口气说出来,才能听起来是真的,但姜玉璃却忍不住害怕,苏敛翼是什么怪物,他居然猜到了? 他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内心美丽的人。 苏敛翼终于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犹豫,只是看着姜玉璃,指了指:“每次见到姜二小姐,都能看到一场好戏,这在宫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精彩的表演。”假装伸手摸了摸掌心,掌心的金色折扇在漆黑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世子爷说错了。”姜玉璃说,“我不是戏子,这也不是戏台。” “真的?” 苏敛翼扬了扬唇角,“不过你刚才做的,安排姜五小姐和镇国侯世子的戏份,真是别出心裁。” 姜玉璃脑袋一跳,苏敛翼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是他 她这才反应过来,苏敛翼就站在她面前,那房间里的那个人就不可能是苏敛翼了! “看来你真的不打算送给镇国侯世子一个惊喜了,可惜了。” 苏敛翼叹了口气,“沈小姐也掺和其中。” 他压低声音,“姜二小姐这场戏我等着看呢。” 听这么美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声音沙哑妖娆,但姜玉璃还是觉得后背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从安排苏敛翼和姜语嫣,到不久前见到沈云儿,也只是片刻之前,宫殿那么大,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什么,也不好弄清楚,但苏敛翼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苏敛翼在整个皇宫里都有耳目! 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说不定,这个人甚至知道慕时渊和玉宁公主的私会! 姜玉璃的脸色阴沈不明,倒是让苏敛翼觉得好笑。他道:“姜二小姐在想什么?” 姜玉璃抬起头看着他,刹那间,她下定了决心,对苏敛翼说道:“世子爷喜欢看剧就我看剧,我听懂世子爷话里的其他意思。” 苏敛翼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微微侧身,语气更加暧昧,“我想说,你对我做什么?” 姜玉璃愣住了,说真的,她真的不能对苏敛翼做什么,苏敛翼是世子,身为姜晋源的女儿,他对苏敛翼也无能为力,此外,此人喜怒无常,不按规则行事,姜玉璃已经看出了他险恶的野心。 “那我只能承认了。” 姜玉璃淡淡的回答。 人在屋檐下只能低下头,这个时候,正面与苏敛翼正面交锋,没有任何好处,除了让他的处境更加麻烦,也于事无补,至少今晚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如果那没有成功,她就倒霉了。 人有时倒霉,但并不总是倒霉。 苏敛翼看了姜玉璃一眼,忽然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他接过折扇,懒洋洋地拂去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告诉你,我不能再看了,可惜了。” 闻言,姜玉璃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苏敛翼随口说的一句话,但以苏敛翼的性子,不应该说出来,“那我要感谢世子爷了。” “你和叶文远好像关系不错。” 忽然,苏敛翼提到了叶文远,“你们两个很清楚今晚发生的事情,做事的方式也很一致。” 苏敛翼道:“叶文远,跟你很亲近。?” 叶文远怎么会突然被提起,但姜玉璃立刻想到了刚刚和苏敛翼谈过话的李青云。丞相府原本打算拉拢叶文远,现在叶文远却疏远了他们……苏敛翼不会是因为这个来的? 姜玉璃在心里想了想,道:“我和叶表哥的关系,只是寻常而已。” 苏敛翼闻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但没有说什么,姜玉璃看着他的眼睛,不自在。好在这人并没有跟姜玉璃没完没了的待在一起,他道:“走。” 姜玉璃道:“什么?” “你不想去看戏吗?” 他自信地说:“我也去。” 姜玉璃:“……” 她不想和苏敛翼站在一起,更不要说姜家会怎么想,只是被苏敛翼试探的目光注视着,让姜玉璃觉得被观察的感觉太强烈了。 虽然前世她已经是人妻了,但她并不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女孩。对付形形色色的人,她绰绰有余,但苏敛翼却觉得太危险了,就像一只没有爪子的毒兽。长长的羽毛和婀娜的身姿很美,但看不到隐藏在他美丽容颜下的锋利利爪和狩猎姿态。 但现在这种时候,她想不到什么借口来拒绝苏敛翼。 姜玉璃只好带着苏敛翼往前走。 水阁处,桌上的茶水已经加了好几倍。 晚饭后,赏荷花,太后老了。坐了一会儿,她只好回宫休息了,刘贵妃与太后吵了几句嘴,太后离开的时候,觉得无聊,没多久就离开了。 宫宴上酿的杏花虽然不醉人,但喝多了,夜风吹来,只想闭上眼睛睡一会。 沈宸见状,笑着提议道:“一直这样坐着,有点困,不如站起来走走走走,看水尽头的荷花,最美。”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发呆的官夫人和小姐精神一振。 有人问:“冰皇莲?那我还真没见过,听说后面的池塘里有一株冰皇莲,很多人看过,都说好好看。” “这是真的。” 丽妃也笑着说:“你们想去看看,你们也去。” 在场的几位大小姐顿时开心了起来,纷纷赞同沈宸的想法,想见冰提莲。 刘巧心不想去。和那些贵妇们相处起来真的很不容易,不过刘夫人还要对付承德朗一个同事的妻子,于是拍了拍刘巧心的头,示意她跟上。 沈书然也站起身来,笑道:“璃儿也在走廊尽头的茶室,我看她也休息了一会儿,应该不会那么晕,我正好带她去。 姜语嫣怯怯道:“五妹还没回来。” 姜玉璃去休息了,姜语嫣刚去换衣服,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杨氏也察觉到了,埋怨道:“这丫头,在干什么,现在怎么还不回来?” “别着急,”姜悠悠说道,“既然二姐姐和五妹妹不在,说不定现在住在一起,等我们去茶室就可以看到了。” 杨氏不敢反驳姜悠悠的话,但她心里却是不相信,她自己的女儿最清楚这一点,姜语嫣和姜玉璃一直不和,为什么会和姜玉璃在一起?再说了,今天是宫宴,姜语嫣怎么可能躲在茶室里不露面?以姜语嫣的性子,应该是出来吸引别人注意的。 可就算他着急,也无法表现出来。再说了,杨老夫人实在不知道姜语嫣去了哪里,所以她想着去茶室看看姜语嫣有没有。 一行人说说笑笑沿着长廊径直走去。 月亮不知何时消失了,当它在云层之下时,它只散发出一两颗星星的微弱光芒,水面上的荷叶荷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鱼儿见有人经过,便都钻了进去,往地底下的荷叶边。 波光粼粼,暗流涌动。 长廊看起来很长,边走边笑,一会儿就到了。长廊的尽头,看到了一朵平行的莲花,但并不像其他莲花那么耀眼,只是两朵看起来并不显眼的小莲花。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是他 她这才反应过来,苏敛翼就站在她面前,那房间里的那个人就不可能是苏敛翼了! “看来你真的不打算送给镇国侯世子一个惊喜了,可惜了。” 苏敛翼叹了口气,“沈小姐也掺和其中。” 他压低声音,“姜二小姐这场戏我等着看呢。” 听这么美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声音沙哑妖娆,但姜玉璃还是觉得后背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从安排苏敛翼和姜语嫣,到不久前见到沈云儿,也只是片刻之前,宫殿那么大,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什么,也不好弄清楚,但苏敛翼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苏敛翼在整个皇宫里都有耳目! 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说不定,这个人甚至知道慕时渊和玉宁公主的私会! 姜玉璃的脸色阴沈不明,倒是让苏敛翼觉得好笑。他道:“姜二小姐在想什么?” 姜玉璃抬起头看着他,刹那间,她下定了决心,对苏敛翼说道:“世子爷喜欢看剧就我看剧,我听懂世子爷话里的其他意思。” 苏敛翼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微微侧身,语气更加暧昧,“我想说,你对我做什么?” 姜玉璃愣住了,说真的,她真的不能对苏敛翼做什么,苏敛翼是世子,身为姜晋源的女儿,他对苏敛翼也无能为力,此外,此人喜怒无常,不按规则行事,姜玉璃已经看出了他险恶的野心。 “那我只能承认了。” 姜玉璃淡淡的回答。 人在屋檐下只能低下头,这个时候,正面与苏敛翼正面交锋,没有任何好处,除了让他的处境更加麻烦,也于事无补,至少今晚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如果那没有成功,她就倒霉了。 人有时倒霉,但并不总是倒霉。 苏敛翼看了姜玉璃一眼,忽然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他接过折扇,懒洋洋地拂去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告诉你,我不能再看了,可惜了。” 闻言,姜玉璃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苏敛翼随口说的一句话,但以苏敛翼的性子,不应该说出来,“那我要感谢世子爷了。” “你和叶文远好像关系不错。” 忽然,苏敛翼提到了叶文远,“你们两个很清楚今晚发生的事情,做事的方式也很一致。” 苏敛翼道:“叶文远,跟你很亲近。?” 叶文远怎么会突然被提起,但姜玉璃立刻想到了刚刚和苏敛翼谈过话的李青云。丞相府原本打算拉拢叶文远,现在叶文远却疏远了他们……苏敛翼不会是因为这个来的? 姜玉璃在心里想了想,道:“我和叶表哥的关系,只是寻常而已。” 苏敛翼闻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但没有说什么,姜玉璃看着他的眼睛,不自在。好在这人并没有跟姜玉璃没完没了的待在一起,他道:“走。” 姜玉璃道:“什么?” “你不想去看戏吗?” 他自信地说:“我也去。” 姜玉璃:“……” 她不想和苏敛翼站在一起,更不要说姜家会怎么想,只是被苏敛翼试探的目光注视着,让姜玉璃觉得被观察的感觉太强烈了。 虽然前世她已经是人妻了,但她并不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女孩。对付形形色色的人,她绰绰有余,但苏敛翼却觉得太危险了,就像一只没有爪子的毒兽。长长的羽毛和婀娜的身姿很美,但看不到隐藏在他美丽容颜下的锋利利爪和狩猎姿态。 但现在这种时候,她想不到什么借口来拒绝苏敛翼。 姜玉璃只好带着苏敛翼往前走。 水阁处,桌上的茶水已经加了好几倍。 晚饭后,赏荷花,太后老了。坐了一会儿,她只好回宫休息了,刘贵妃与太后吵了几句嘴,太后离开的时候,觉得无聊,没多久就离开了。 宫宴上酿的杏花虽然不醉人,但喝多了,夜风吹来,只想闭上眼睛睡一会。 沈宸见状,笑着提议道:“一直这样坐着,有点困,不如站起来走走走走,看水尽头的荷花,最美。”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发呆的官夫人和小姐精神一振。 有人问:“冰皇莲?那我还真没见过,听说后面的池塘里有一株冰皇莲,很多人看过,都说好好看。” “这是真的。” 丽妃也笑着说:“你们想去看看,你们也去。” 在场的几位大小姐顿时开心了起来,纷纷赞同沈宸的想法,想见冰提莲。 刘巧心不想去。和那些贵妇们相处起来真的很不容易,不过刘夫人还要对付承德朗一个同事的妻子,于是拍了拍刘巧心的头,示意她跟上。 沈书然也站起身来,笑道:“璃儿也在走廊尽头的茶室,我看她也休息了一会儿,应该不会那么晕,我正好带她去。 姜语嫣怯怯道:“五妹还没回来。” 姜玉璃去休息了,姜语嫣刚去换衣服,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杨氏也察觉到了,埋怨道:“这丫头,在干什么,现在怎么还不回来?” “别着急,”姜悠悠说道,“既然二姐姐和五妹妹不在,说不定现在住在一起,等我们去茶室就可以看到了。” 杨氏不敢反驳姜悠悠的话,但她心里却是不相信,她自己的女儿最清楚这一点,姜语嫣和姜玉璃一直不和,为什么会和姜玉璃在一起?再说了,今天是宫宴,姜语嫣怎么可能躲在茶室里不露面?以姜语嫣的性子,应该是出来吸引别人注意的。 可就算他着急,也无法表现出来。再说了,杨老夫人实在不知道姜语嫣去了哪里,所以她想着去茶室看看姜语嫣有没有。 一行人说说笑笑沿着长廊径直走去。 月亮不知何时消失了,当它在云层之下时,它只散发出一两颗星星的微弱光芒,水面上的荷叶荷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鱼儿见有人经过,便都钻了进去,往地底下的荷叶边。 波光粼粼,暗流涌动。 长廊看起来很长,边走边笑,一会儿就到了。长廊的尽头,看到了一朵平行的莲花,但并不像其他莲花那么耀眼,只是两朵看起来并不显眼的小莲花。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计谋落空 每个人都有些失望,原本想着是什么样精贵的莲花,可见着却同寻常莲花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被吹嘘的神化了而已。 不过还是多看了几眼,因为可以保佑“家和睦”的传说,但是看了之后觉得水边阁的风景不是很好。 沈书然笑道:“璃儿在这边的茶室,我先去看看她,口渴想进去喝杯茶的可以一起进去。” 走了一会儿,一个口渴想喝茶的女人带着沈书然走了过来。 沈书然向茶室走去。 茶室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烛光,让夜晚显得格外的暧昧。透过窗户,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却出奇的安静。 姜悠悠笑道:“二姐姐睡了吗,里面怎么这么安静?我什么都听不见。” “很有可能。” 沈书然担心,“刚才说头晕了,现在睡着了,别感冒了。” 但她非常自信。姜玉璃和叶文远此刻肯定是刚刚翻身,累极了,睡着了哪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在这种的时刻,他们身后还有那么多“证人”。 姜玉璃和叶文远的那一晚,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于是,沈书然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推开了房门,同时轻声唤了一声“璃儿”。 门扉似乎没锁紧,竟然伸手一推,就推开了一条门缝。 烛光突然闪烁。 沈书然走了进来。 一进门,沈书然心中一动,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到叶文远,就在茶室前几分钟,在烛光下皱着眉头看着她。 衣服干净整洁,前几天还有点心,房间里也没有姜玉璃的踪影。 这和沈书然想象中的烂摊子完全不同。 沈书然目光一沈,身后的其他女人已经到了,夹杂着姜悠悠故意抬高的声音:“二姐姐——” 声音戛然而止。 外面的女人们突然看到叶文远靠近了一个男人,她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有人认出这是今年国子监的榜二,正是刚刚被皇上任命的叶公子。房屋署成员。有人问:“叶公子怎么来了?” 姜悠悠欣喜若狂的走了过来,正好看到姜玉璃的惨状,见叶文远坐在这里,她厉声道:“你怎么坐在这里?我二姐姐——” “你二姐姐?” 叶文远蹙眉道:“姜小姐?我没看到二小姐,我在宴会上喝了酒,带路的丫鬟叫我在这里休息,没看到你的二小姐。” 姐姐。他看向姜悠悠:“说不定姜小姐已经走了。” “不可能——”姜悠悠怒道,“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她在哪里?” 她就这样转过身来。 老夫人忽然一脸奇怪的看着姜悠悠,姜悠悠的出现,似乎在肯定,姜玉璃一定会在这里,她是真的痴迷了。 沈书然看到其他人看向姜悠悠的目光,心里“砰”的一声,怕姜悠悠暴露,她一把抓住姜悠悠的胳膊,看着叶文远笑道:“悠悠太担心璃儿了。” 叶文远早就明白,今晚的事,都是由眼前这个毒妇设计的,他也知道沈书然那张满心的脸下有一颗蝎子的心。 他客气地说,“下次进门前请敲门。\" 沈书然顿时羞愧难当。 她想让大家看到姜玉璃的丑陋状态,茶室这么小,姜玉璃肯定不会藏起来的。而且,叶文远衣着整齐,房间里没有一丝痕迹,连异味都没有。一切都说明叶文远和姜玉璃从来没有做过什么? 前来通报的人都明确表示,他们看到姜玉璃和叶文远进了茶室,叶文远看起来像是被下了药一样,姜玉璃呢?姜玉璃在哪里? 沈书然慌了,她看不到姜玉璃,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就快要发生了。 叶文远和沈书然说完,便起身向几位女士行礼。他是个男人,站在满是女人的地方有点不方便,所以离得远点。 等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叶文远停下了脚步。 “哦?夫人要找的人现在不是来了。” 叶文远对着门口说道。 沈书然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就见走廊里远远地走着一个人,这不是姜玉璃吗? 在姜玉璃的身旁,站着一个红衣英俊的男子,正是苏世子苏敛翼。 姜玉璃看到他们,也很不解,她上前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璃儿,”沈书然问道,“你不是在茶室休息吗?怎么刚才没有看到你,只有叶公子?” 姜玉璃尴尬地笑了笑:“我在茶室呆了一会儿,想去无尘室,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路,走的时候迷路了,就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姜玉璃道:“不知道,路上没有人经过,我在花园里耽搁了太久。幸好遇到了苏世子,看到我迷路了,所以他带我离开花园后,我想在茶室等母亲,所以我回到了茶室,怎么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书然无语。 苏国宫苏敛翼站在姜玉璃身边,不知道姜玉璃说的哪一个是真的,但沈书然无法表达自己的怀疑,因为她怀疑姜玉璃,就是在怀疑苏敛翼,苏敛翼没有说什么。 沈书然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姜玉璃转头,却看到了叶文远,她有些不解:“叶公子怎么会来这里的茶室?皇宫里那么多茶室,却没有男人用的茶室……”她的话让所有女士都在思考。 如果姜玉璃没有去无尘室,没有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姜玉璃和叶文远早就在同一个房间里了,在旁人眼里,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会有些看不清,对于一个外来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当然,对姜二小姐的名声也是一个打击。 但没想到姜玉璃居然出去了,巧妙的躲开了这次碰面。 想到姜三小姐进屋时的异常行为,她似乎知道姜二小姐会在茶室里,沈书然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很有意思。 沈书然见姜玉璃说了几句话,一时想不出对应的词语,只能看向丽妃和沈宸。帮助。 丽妃刚要说话,忽然看见有人踉跄进来,却径直走到镇国侯夫人身边,她应该是镇国侯夫人的丫鬟。 侍女惊呼:“夫人,表少爷出事了!” 镇国侯夫人一怔,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慌张?”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计谋落空 每个人都有些失望,原本想着是什么样精贵的莲花,可见着却同寻常莲花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被吹嘘的神化了而已。 不过还是多看了几眼,因为可以保佑“家和睦”的传说,但是看了之后觉得水边阁的风景不是很好。 沈书然笑道:“璃儿在这边的茶室,我先去看看她,口渴想进去喝杯茶的可以一起进去。” 走了一会儿,一个口渴想喝茶的女人带着沈书然走了过来。 沈书然向茶室走去。 茶室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烛光,让夜晚显得格外的暧昧。透过窗户,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却出奇的安静。 姜悠悠笑道:“二姐姐睡了吗,里面怎么这么安静?我什么都听不见。” “很有可能。” 沈书然担心,“刚才说头晕了,现在睡着了,别感冒了。” 但她非常自信。姜玉璃和叶文远此刻肯定是刚刚翻身,累极了,睡着了哪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在这种的时刻,他们身后还有那么多“证人”。 姜玉璃和叶文远的那一晚,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于是,沈书然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推开了房门,同时轻声唤了一声“璃儿”。 门扉似乎没锁紧,竟然伸手一推,就推开了一条门缝。 烛光突然闪烁。 沈书然走了进来。 一进门,沈书然心中一动,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到叶文远,就在茶室前几分钟,在烛光下皱着眉头看着她。 衣服干净整洁,前几天还有点心,房间里也没有姜玉璃的踪影。 这和沈书然想象中的烂摊子完全不同。 沈书然目光一沈,身后的其他女人已经到了,夹杂着姜悠悠故意抬高的声音:“二姐姐——” 声音戛然而止。 外面的女人们突然看到叶文远靠近了一个男人,她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有人认出这是今年国子监的榜二,正是刚刚被皇上任命的叶公子。房屋署成员。有人问:“叶公子怎么来了?” 姜悠悠欣喜若狂的走了过来,正好看到姜玉璃的惨状,见叶文远坐在这里,她厉声道:“你怎么坐在这里?我二姐姐——” “你二姐姐?” 叶文远蹙眉道:“姜小姐?我没看到二小姐,我在宴会上喝了酒,带路的丫鬟叫我在这里休息,没看到你的二小姐。” 姐姐。他看向姜悠悠:“说不定姜小姐已经走了。” “不可能——”姜悠悠怒道,“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她在哪里?” 她就这样转过身来。 老夫人忽然一脸奇怪的看着姜悠悠,姜悠悠的出现,似乎在肯定,姜玉璃一定会在这里,她是真的痴迷了。 沈书然看到其他人看向姜悠悠的目光,心里“砰”的一声,怕姜悠悠暴露,她一把抓住姜悠悠的胳膊,看着叶文远笑道:“悠悠太担心璃儿了。” 叶文远早就明白,今晚的事,都是由眼前这个毒妇设计的,他也知道沈书然那张满心的脸下有一颗蝎子的心。 他客气地说,“下次进门前请敲门。\" 沈书然顿时羞愧难当。 她想让大家看到姜玉璃的丑陋状态,茶室这么小,姜玉璃肯定不会藏起来的。而且,叶文远衣着整齐,房间里没有一丝痕迹,连异味都没有。一切都说明叶文远和姜玉璃从来没有做过什么? 前来通报的人都明确表示,他们看到姜玉璃和叶文远进了茶室,叶文远看起来像是被下了药一样,姜玉璃呢?姜玉璃在哪里? 沈书然慌了,她看不到姜玉璃,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就快要发生了。 叶文远和沈书然说完,便起身向几位女士行礼。他是个男人,站在满是女人的地方有点不方便,所以离得远点。 等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叶文远停下了脚步。 “哦?夫人要找的人现在不是来了。” 叶文远对着门口说道。 沈书然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就见走廊里远远地走着一个人,这不是姜玉璃吗? 在姜玉璃的身旁,站着一个红衣英俊的男子,正是苏世子苏敛翼。 姜玉璃看到他们,也很不解,她上前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璃儿,”沈书然问道,“你不是在茶室休息吗?怎么刚才没有看到你,只有叶公子?” 姜玉璃尴尬地笑了笑:“我在茶室呆了一会儿,想去无尘室,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路,走的时候迷路了,就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姜玉璃道:“不知道,路上没有人经过,我在花园里耽搁了太久。幸好遇到了苏世子,看到我迷路了,所以他带我离开花园后,我想在茶室等母亲,所以我回到了茶室,怎么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书然无语。 苏国宫苏敛翼站在姜玉璃身边,不知道姜玉璃说的哪一个是真的,但沈书然无法表达自己的怀疑,因为她怀疑姜玉璃,就是在怀疑苏敛翼,苏敛翼没有说什么。 沈书然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姜玉璃转头,却看到了叶文远,她有些不解:“叶公子怎么会来这里的茶室?皇宫里那么多茶室,却没有男人用的茶室……”她的话让所有女士都在思考。 如果姜玉璃没有去无尘室,没有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姜玉璃和叶文远早就在同一个房间里了,在旁人眼里,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会有些看不清,对于一个外来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当然,对姜二小姐的名声也是一个打击。 但没想到姜玉璃居然出去了,巧妙的躲开了这次碰面。 想到姜三小姐进屋时的异常行为,她似乎知道姜二小姐会在茶室里,沈书然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很有意思。 沈书然见姜玉璃说了几句话,一时想不出对应的词语,只能看向丽妃和沈宸。帮助。 丽妃刚要说话,忽然看见有人踉跄进来,却径直走到镇国侯夫人身边,她应该是镇国侯夫人的丫鬟。 侍女惊呼:“夫人,表少爷出事了!” 镇国侯夫人一怔,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慌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事 丫鬟正要说话,却见镇国侯夫人身边的一群女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不能马上说出来,只能红着脸,犹豫着,好像很难说出来。 镇国侯夫人见这丫鬟的心情,心中“噼里啪啦”一声,仿佛重重的石头落下,重重的沉了下去。 是她未婚夫的事,姜悠悠却忍不住。她上前问道:“苏世子怎么了?” 丫鬟现在似乎才见过姜悠悠,更加心慌,避开了姜悠悠的追问,目光却是躲在杨氏身上。 杨氏有些不解,沈书然却突然瞥了姜玉璃一眼,只见姜玉璃站得笔直,嘴角带着笑意,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镇国侯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对丫鬟道,“表少爷呢?带我过去!” 婢女的声音带着哭腔,道:“表少爷,他们都在绣香阁……夫人……表少爷这次不好!” 她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当所有人看到婢女的样子时,他们都明白了,如果一点都不好,怎么会这么隐秘,如果不好,那分明就是丑闻,既然很多大人都见过,一会不知道也没关系,所以回庄园去问问主人,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镇国侯夫人闻言,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多年来,她也是镇国侯府的女主人,从这丫鬟的神态,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一听说在场的人多,顿时变得不妙了,既然是丑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见的人越多,以后能躲的越少。 姜玉璃站在苏敛翼身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或者说,苏敛翼是个白痴,或者说苏敛翼嚣张。皇上与臣子闲聊时事,却是在绣香阁不远处的偏殿。两厢车离得这么近,沈云儿一旦起身,这些大人当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苏敛翼的事情就众所苏知了,她的心血来潮也不值得。 苏敛翼看着姜玉璃嘴角的笑意,觉得很有趣,但她还是顺着她平静的表情,只是将扇柄按到唇边,掩饰了嘴角的笑意。 姜悠悠没有多想,她在乎,这是苏敛翼的事,她什么都管不了。她只道:“绣香阁?夫人,让我和您一起走。” 姜悠悠这么说,旁人可不会这么想,颜朝离,定了婚约男女,亲近也无可厚非,但那些小姐们猜到了其中的秘密,然后有些同情的看着姜悠悠。 沈书然被姜悠悠的话弄糊涂了,所以没有去,,刘夫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总之?住在这里不行,等一下,等宴会结束,大家就各自回去了,我们先去水府。” 刘巧心不屑的转过头,如果是她,她是不会让这些人下楼的,但她倒是想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国侯夫人对刘夫人感激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 脚步声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显得有些空旷。 姜玉璃看了一眼,没说话。是沈书然走了过来,看着姜玉璃的眼睛,轻声问道:“璃儿知道怎么回事吗?” 姜玉璃见状,一惊,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苏世子的事?母亲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沈书然又看向苏敛翼。他生而美丽,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瞥,却让沈书然感到一阵寒意。 她不再说话,只是勉强笑了笑,跟在沈宸身前,打算和沈宸商量。 叶文远落在后面,对上姜玉璃的眼睛。他犹豫着要说什么。他大概是看到旁边的苏敛翼,不便说话,便动了动唇,低头跟着众人离开。 苏敛翼和姜玉璃走到了尽头。 姜玉璃走得更快了,打算和苏敛翼拉开距离,不过,苏敛翼个子高大,腿长,走的不紧不慢,却始终跟在姜玉璃身后,没有任何区别。 他悠然道:“姜二小姐的演技比戏台上的还要好看。” 姜玉璃只觉得心中一凉。 苏敛翼不是在暗示什么吗? 姜玉璃苦苦思索,但也没闲着,道:“苏世子误会了,我对唱戏没兴趣。” “不需要有兴趣,”苏敛翼笑道,“做好就好。” 姜玉璃真不知道苏敛翼是什么意思,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付苏敛翼,因为苏敛翼真的不像一个好人。 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要知道,连皇上都被他算计在内了。 想到苏敛翼可能会向旁人说些什么,姜玉璃浑身一颤。 苏敛翼没有君臣之义,这不再是无情了,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可嚣张狂妄的。 姜玉璃心想,这样的人就算是再好,也应该远离。 苏敛翼不再说话,只是和姜玉璃悠闲地走着。两个人的背影,一个清秀清瘦,一个华贵风骚,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被地上的月光投下的影子拉到了一起,露出一抹缠绵的姿态,恰到好处。 走过水廊后,往出宫的方向走,等你的主人。 一群女士正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母亲母亲!” 声音非常刺耳。当所有人看到人时,它是在一个亭子外面,一名女子踉跄着向慕时渊母亲母亲和沈母跑去。 那个女人就是沈云儿。 连姜玉璃都有些意外,知道她的本意就是为了让沈云儿撞见姜语嫣和苏敛翼的私通,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苏敛翼替身了,引来别人的嫉妒,可现在沈云儿衣衫凌乱,头发凌乱,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惊喜吗? 拉着刘巧心的手的刘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方才,其他人只注意到了前来向镇国侯夫人汇报的丫鬟,却是听到丫鬟嘴里的绣香阁三个字。知道去皇宫的路上,肯定会经过绣香阁,所以他提议马上离开皇宫。镇国侯夫人也有些担心和不解,完全无视这种委婉说法。正是李妃等人熟悉公中路,对他们态度冷漠,所以才不会提醒他们。 刘夫人对镇国侯府上没有怨恨,只是心疼姜玉璃的委屈,好朋友叶氏的女儿,明明是个懂事乖巧的姑母亲,却无缘无故受苦。镇国侯府也背叛了自己的诺言,怎么可能中途改变婚事?现在听到苏敛翼出事的消息,刘夫人不是同情,而是欣喜若狂!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事 丫鬟正要说话,却见镇国侯夫人身边的一群女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不能马上说出来,只能红着脸,犹豫着,好像很难说出来。 镇国侯夫人见这丫鬟的心情,心中“噼里啪啦”一声,仿佛重重的石头落下,重重的沉了下去。 是她未婚夫的事,姜悠悠却忍不住。她上前问道:“苏世子怎么了?” 丫鬟现在似乎才见过姜悠悠,更加心慌,避开了姜悠悠的追问,目光却是躲在杨氏身上。 杨氏有些不解,沈书然却突然瞥了姜玉璃一眼,只见姜玉璃站得笔直,嘴角带着笑意,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镇国侯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对丫鬟道,“表少爷呢?带我过去!” 婢女的声音带着哭腔,道:“表少爷,他们都在绣香阁……夫人……表少爷这次不好!” 她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当所有人看到婢女的样子时,他们都明白了,如果一点都不好,怎么会这么隐秘,如果不好,那分明就是丑闻,既然很多大人都见过,一会不知道也没关系,所以回庄园去问问主人,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镇国侯夫人闻言,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多年来,她也是镇国侯府的女主人,从这丫鬟的神态,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一听说在场的人多,顿时变得不妙了,既然是丑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见的人越多,以后能躲的越少。 姜玉璃站在苏敛翼身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或者说,苏敛翼是个白痴,或者说苏敛翼嚣张。皇上与臣子闲聊时事,却是在绣香阁不远处的偏殿。两厢车离得这么近,沈云儿一旦起身,这些大人当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苏敛翼的事情就众所苏知了,她的心血来潮也不值得。 苏敛翼看着姜玉璃嘴角的笑意,觉得很有趣,但她还是顺着她平静的表情,只是将扇柄按到唇边,掩饰了嘴角的笑意。 姜悠悠没有多想,她在乎,这是苏敛翼的事,她什么都管不了。她只道:“绣香阁?夫人,让我和您一起走。” 姜悠悠这么说,旁人可不会这么想,颜朝离,定了婚约男女,亲近也无可厚非,但那些小姐们猜到了其中的秘密,然后有些同情的看着姜悠悠。 沈书然被姜悠悠的话弄糊涂了,所以没有去,,刘夫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总之?住在这里不行,等一下,等宴会结束,大家就各自回去了,我们先去水府。” 刘巧心不屑的转过头,如果是她,她是不会让这些人下楼的,但她倒是想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国侯夫人对刘夫人感激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 脚步声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显得有些空旷。 姜玉璃看了一眼,没说话。是沈书然走了过来,看着姜玉璃的眼睛,轻声问道:“璃儿知道怎么回事吗?” 姜玉璃见状,一惊,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苏世子的事?母亲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沈书然又看向苏敛翼。他生而美丽,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瞥,却让沈书然感到一阵寒意。 她不再说话,只是勉强笑了笑,跟在沈宸身前,打算和沈宸商量。 叶文远落在后面,对上姜玉璃的眼睛。他犹豫着要说什么。他大概是看到旁边的苏敛翼,不便说话,便动了动唇,低头跟着众人离开。 苏敛翼和姜玉璃走到了尽头。 姜玉璃走得更快了,打算和苏敛翼拉开距离,不过,苏敛翼个子高大,腿长,走的不紧不慢,却始终跟在姜玉璃身后,没有任何区别。 他悠然道:“姜二小姐的演技比戏台上的还要好看。” 姜玉璃只觉得心中一凉。 苏敛翼不是在暗示什么吗? 姜玉璃苦苦思索,但也没闲着,道:“苏世子误会了,我对唱戏没兴趣。” “不需要有兴趣,”苏敛翼笑道,“做好就好。” 姜玉璃真不知道苏敛翼是什么意思,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付苏敛翼,因为苏敛翼真的不像一个好人。 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要知道,连皇上都被他算计在内了。 想到苏敛翼可能会向旁人说些什么,姜玉璃浑身一颤。 苏敛翼没有君臣之义,这不再是无情了,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可嚣张狂妄的。 姜玉璃心想,这样的人就算是再好,也应该远离。 苏敛翼不再说话,只是和姜玉璃悠闲地走着。两个人的背影,一个清秀清瘦,一个华贵风骚,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被地上的月光投下的影子拉到了一起,露出一抹缠绵的姿态,恰到好处。 走过水廊后,往出宫的方向走,等你的主人。 一群女士正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母亲母亲!” 声音非常刺耳。当所有人看到人时,它是在一个亭子外面,一名女子踉跄着向慕时渊母亲母亲和沈母跑去。 那个女人就是沈云儿。 连姜玉璃都有些意外,知道她的本意就是为了让沈云儿撞见姜语嫣和苏敛翼的私通,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苏敛翼替身了,引来别人的嫉妒,可现在沈云儿衣衫凌乱,头发凌乱,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惊喜吗? 拉着刘巧心的手的刘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方才,其他人只注意到了前来向镇国侯夫人汇报的丫鬟,却是听到丫鬟嘴里的绣香阁三个字。知道去皇宫的路上,肯定会经过绣香阁,所以他提议马上离开皇宫。镇国侯夫人也有些担心和不解,完全无视这种委婉说法。正是李妃等人熟悉公中路,对他们态度冷漠,所以才不会提醒他们。 刘夫人对镇国侯府上没有怨恨,只是心疼姜玉璃的委屈,好朋友叶氏的女儿,明明是个懂事乖巧的姑母亲,却无缘无故受苦。镇国侯府也背叛了自己的诺言,怎么可能中途改变婚事?现在听到苏敛翼出事的消息,刘夫人不是同情,而是欣喜若狂!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事情闹大 沈云儿突然冲到沈母面前,差点晕过去,直到现在大家才看清楚,沈云儿已经哭了,很是可怜。 “母亲,母亲……” “云儿,你怎么了?” 沈母焦急的问道。 “母亲,苏世子他……他……对我轻浮!” “噗。” 一位官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女人是轻浮的,他们虽然很生气,但也不会主动说出来。这与他们女儿家的薄皮无关。在一大群人面前这样说永远都不好看,不过,沈云儿的声音很大,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还是不懂规矩的小家庭? 沈母阴沈着脸看了女孩一眼。 沈云儿还在气喘吁吁地哭泣。 姜玉璃有些意外,不过这件事出乎她的意料,按照她的推测,虽然苏敛翼确实是个伪君子,但他绝对不会对沈云儿动手,因为沈云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况且当时姜语嫣还在,苏敛翼的替身……哪里有空? 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了被沈母抱在怀里的沈云儿,她的眼睛眨了眨,不是悲伤,而是某种胜利。 姜玉璃只怀疑她错了,又看了她一眼,这一次,虽然她刚才没有看沈云儿的眼睛,但她发现沈云儿的衣服乱七八糟,凌乱的头发显得很刻意,也没有人被逗弄,鞋子没有弄脏,发夹梳得整整齐齐,耳环也没有丢。 太奇怪了。 姜玉璃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云儿,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就算是沈云儿的嫂子,也会被沈云儿的胆子吓到。 沈云儿口口声声说苏敛翼太看不起自己了,姜悠悠闻言大怒,不等镇国侯夫人说话就站了起来:“胡说八道,苏世子怎么可能轻薄你?苏世子正直,你一定在胡说!” 在所有人看来,这真的是不可能的,沈云儿的五官虽然不差,但远不如姜悠悠,留下姜悠悠这样的美女,却寻觅一个远不如容貌的轻浮沈云儿,在旁人眼里,除非苏敛翼是个傻子,否则无法解释。 看到姜悠悠冒充苏敛翼的正房,沈云儿又气又嫉妒,却想也没想,冷笑道:“哼,他不仅看不起我,连母亲都看不起!” 姜语嫣! 沈书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杨氏,杨氏也傻了,她一开始找不到姜语嫣,很着急,听到沈云儿的话,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不像其他人,如果沈云儿说的是真的,嫁给苏敛翼,也只不过是个妾室,可是姜语嫣怎么能和沈云儿相提并论呢?想成为苏敛翼的内室?就算嫁进去了,用这种手段大房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杨氏喃喃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沈云儿立即道:“皇上等大臣亲眼所见,姜五小姐真的跟苏世子在一起缠绵……”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镇国侯夫人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天啊,苏敛翼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和两个奇怪的小姐纠缠了,怎么又见到了皇上! 苏敛翼毁了! 姜悠悠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全没了,虽然嘴里还喊着“不可能”,但她已经相信了七分。 既然沈云儿说皇上大臣亲眼所见,可见是真的,姜悠悠的心一时碎了,她不明白苏敛翼为什么要这么做,沈云儿什么都不是,姜语嫣是姜家的人,苏敛翼是在打她的脸!她以后要做什么!想让姜语嫣嫁入镇国侯府,是断然不可能的! 此时,姜悠悠也自称是苏敛翼的妻子,姜悠悠大概以为,经过这件事,苏敛翼还是会娶她的。 姜玉璃看的很清楚,姜悠悠是不能嫁给苏敛翼的。 只是因为沈云儿也踏了进来。 姜玉璃不知道沈云儿是怎么想出这招的,但最终还是很佩服沈云儿的,发现此时的沈云儿还是很聪明的。 就像现在一样。 就在前方,一些再次听到声音的下人,并不知道里面的声音就冲了进去,结果惊扰到了里面的人。 “你看苏世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姜玉璃听到苏敛翼跑了,还撞到了姜悠悠。 姜悠悠跑到门口。 却正好撞见了一个男人跟姜悠悠苟合,苏天连忙穿上衣服,看着姜悠悠,楚楚可怜兮兮的叫道:“五妹妹。” 姜悠悠三步两步上前,想也不想,抬手给了姜语嫣一巴掌。 姜语嫣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却没有动弹,只是捂着脸,眼泪就滚落下来:“三姐姐,对不起。” 姜悠悠又看向苏敛翼,伤心的问道:“苏世子,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我不知道。”苏天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明明记得他是收到了一封书信让他过来的,怎么会跟姜家五小姐在一起? 苏天是镇国侯的旁支,仗着身份耀武扬威,做尽了坏事。 苏天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看到姜悠悠打姜语嫣,姜语嫣捂着脸,忍着委屈,他觉得姜语嫣可怜,不禁心生怜惜。再说了,姜悠悠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怎么现在这么野蛮? 站在人群中,姜玉璃看到苏天这样做,有些不解,按理说,姜语嫣是唯一一个喝过药酒的人,看样子是苏敛翼把人弄过去的。 “二小姐在想什么?” 苏敛翼忽然问道。 “我在想,为什么苏公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你做的?” 苏敛翼淡淡一笑。 姜玉璃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扇子,恍然大悟。 这个人这么喜欢看戏,看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有阻止她,还将是不是给节目添油加醋,让节目更精彩? 苏敛翼的德行是因为他吗? 姜玉璃心情复杂,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苏敛翼不好,但在这件事上,他做了一件好事,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着想着,沈云儿刚刚看到苏敛翼下意识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有了主意,想到了这么阴险的手段。 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事情闹大 沈云儿突然冲到沈母面前,差点晕过去,直到现在大家才看清楚,沈云儿已经哭了,很是可怜。 “母亲,母亲……” “云儿,你怎么了?” 沈母焦急的问道。 “母亲,苏世子他……他……对我轻浮!” “噗。” 一位官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女人是轻浮的,他们虽然很生气,但也不会主动说出来。这与他们女儿家的薄皮无关。在一大群人面前这样说永远都不好看,不过,沈云儿的声音很大,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还是不懂规矩的小家庭? 沈母阴沈着脸看了女孩一眼。 沈云儿还在气喘吁吁地哭泣。 姜玉璃有些意外,不过这件事出乎她的意料,按照她的推测,虽然苏敛翼确实是个伪君子,但他绝对不会对沈云儿动手,因为沈云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况且当时姜语嫣还在,苏敛翼的替身……哪里有空? 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了被沈母抱在怀里的沈云儿,她的眼睛眨了眨,不是悲伤,而是某种胜利。 姜玉璃只怀疑她错了,又看了她一眼,这一次,虽然她刚才没有看沈云儿的眼睛,但她发现沈云儿的衣服乱七八糟,凌乱的头发显得很刻意,也没有人被逗弄,鞋子没有弄脏,发夹梳得整整齐齐,耳环也没有丢。 太奇怪了。 姜玉璃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云儿,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就算是沈云儿的嫂子,也会被沈云儿的胆子吓到。 沈云儿口口声声说苏敛翼太看不起自己了,姜悠悠闻言大怒,不等镇国侯夫人说话就站了起来:“胡说八道,苏世子怎么可能轻薄你?苏世子正直,你一定在胡说!” 在所有人看来,这真的是不可能的,沈云儿的五官虽然不差,但远不如姜悠悠,留下姜悠悠这样的美女,却寻觅一个远不如容貌的轻浮沈云儿,在旁人眼里,除非苏敛翼是个傻子,否则无法解释。 看到姜悠悠冒充苏敛翼的正房,沈云儿又气又嫉妒,却想也没想,冷笑道:“哼,他不仅看不起我,连母亲都看不起!” 姜语嫣! 沈书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杨氏,杨氏也傻了,她一开始找不到姜语嫣,很着急,听到沈云儿的话,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不像其他人,如果沈云儿说的是真的,嫁给苏敛翼,也只不过是个妾室,可是姜语嫣怎么能和沈云儿相提并论呢?想成为苏敛翼的内室?就算嫁进去了,用这种手段大房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杨氏喃喃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沈云儿立即道:“皇上等大臣亲眼所见,姜五小姐真的跟苏世子在一起缠绵……”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镇国侯夫人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天啊,苏敛翼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和两个奇怪的小姐纠缠了,怎么又见到了皇上! 苏敛翼毁了! 姜悠悠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全没了,虽然嘴里还喊着“不可能”,但她已经相信了七分。 既然沈云儿说皇上大臣亲眼所见,可见是真的,姜悠悠的心一时碎了,她不明白苏敛翼为什么要这么做,沈云儿什么都不是,姜语嫣是姜家的人,苏敛翼是在打她的脸!她以后要做什么!想让姜语嫣嫁入镇国侯府,是断然不可能的! 此时,姜悠悠也自称是苏敛翼的妻子,姜悠悠大概以为,经过这件事,苏敛翼还是会娶她的。 姜玉璃看的很清楚,姜悠悠是不能嫁给苏敛翼的。 只是因为沈云儿也踏了进来。 姜玉璃不知道沈云儿是怎么想出这招的,但最终还是很佩服沈云儿的,发现此时的沈云儿还是很聪明的。 就像现在一样。 就在前方,一些再次听到声音的下人,并不知道里面的声音就冲了进去,结果惊扰到了里面的人。 “你看苏世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姜玉璃听到苏敛翼跑了,还撞到了姜悠悠。 姜悠悠跑到门口。 却正好撞见了一个男人跟姜悠悠苟合,苏天连忙穿上衣服,看着姜悠悠,楚楚可怜兮兮的叫道:“五妹妹。” 姜悠悠三步两步上前,想也不想,抬手给了姜语嫣一巴掌。 姜语嫣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却没有动弹,只是捂着脸,眼泪就滚落下来:“三姐姐,对不起。” 姜悠悠又看向苏敛翼,伤心的问道:“苏世子,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我不知道。”苏天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明明记得他是收到了一封书信让他过来的,怎么会跟姜家五小姐在一起? 苏天是镇国侯的旁支,仗着身份耀武扬威,做尽了坏事。 苏天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看到姜悠悠打姜语嫣,姜语嫣捂着脸,忍着委屈,他觉得姜语嫣可怜,不禁心生怜惜。再说了,姜悠悠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怎么现在这么野蛮? 站在人群中,姜玉璃看到苏天这样做,有些不解,按理说,姜语嫣是唯一一个喝过药酒的人,看样子是苏敛翼把人弄过去的。 “二小姐在想什么?” 苏敛翼忽然问道。 “我在想,为什么苏公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你做的?” 苏敛翼淡淡一笑。 姜玉璃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扇子,恍然大悟。 这个人这么喜欢看戏,看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有阻止她,还将是不是给节目添油加醋,让节目更精彩? 苏敛翼的德行是因为他吗? 姜玉璃心情复杂,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苏敛翼不好,但在这件事上,他做了一件好事,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着想着,沈云儿刚刚看到苏敛翼下意识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有了主意,想到了这么阴险的手段。 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看戏 只因为觉得苏敛翼做了一件好事,姜玉璃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温柔了。苏敛翼似乎没有看到,依旧对着眼前未完成的一幕笑了笑。 姜晋源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将姜悠悠拉了出来,姜悠悠亲眼所见,心都碎了。此刻,她顾不得别的,倒在沈书然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皇上已经离开了,据说这种肮脏的一幕是见不得光的。 但这出戏将如何收场?姜玉璃也很好奇,苏敛翼暂时肯定会被带回府中,镇国侯府商量解释。可姜语嫣是如何应对府中的怒火的?姜语嫣抢了姜悠悠的未婚夫,姜玉璃不信,姜悠悠就放弃了。 更何况,姜玉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慕时渊却还没有出现。 才想到这里,就看到人群外有人,突然一个人急忙走了过来。沈云儿看到这个人,叫道:“大哥!” 慕时渊来了。 镇国侯正急着下一步怎么办,见慕时渊过来,两个年长的立刻过来了,他们镇国侯府是一个大家族,而这个慕时渊如今却是皇上的红人,慕时渊只有一个堂妹,沈云儿,堂妹被欺负了,怎么可能不讨回公道。 镇国侯陷入了困境。 姜语嫣的身份暂且不提,不过苏敛翼和姜悠悠已经有了婚约,一个是姜大人家的女儿,另一个是摄政王的堂妹,没有一方可以得罪人,但似乎他们都得罪了双方。 “王爷若是再晚了一会,云儿就要被这些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沈母哭着喊道。 姜在心里冷笑,他为什么来的这么迟?他自然是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去见了玉宁公主。 果然,慕时渊出现后不久,姜玉璃就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黑夜中不慌不忙的走来,这不是玉宁公主吗? 真的不能浪费一点时间,走哪跟到哪。 姜玉璃盯着玉宁公主,极力掩饰自己冰冷的神情,苏敛翼却是尽收眼底,脑子里只想着握着扇子的把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玉宁公主毫不犹豫的走了上来,一脸惊讶。 慕时渊赶紧安慰了沈云儿,然后起身走到姜语嫣身边,不知道该怎样做。 苏天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原因,他还没有完全醒来,仿佛不知道自己害怕,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有点头晕。 慕时渊见他这样,径直走到镇国侯身边,对镇国侯道:“苏表少爷,这件事本王应该给云儿一个交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镇国侯被一个晚辈这么强硬的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苏天的错。他虽然有些恼火,但他的表情却是及时的,他愧疚的道:“因为老夫教过自己的儿子,是不可能惹上麻烦的,老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慕时渊就这样为堂妹挺身而出,身边的女人一脸羡慕,再加上,慕时渊长得这么好看,很多人都有些佩服的看着他。 姜玉璃冷笑一声,一副好人的样子,有谁知道他杀了他的王妃,只是为了爬上去。 苏敛翼道:“这位摄政王很是负责人。” 姜玉璃本想不理会,但听到别人夸慕时渊,她忍不住反驳,立即淡然回道:“世子爷对人的要求很低。” “二小姐不喜欢摄政王?” 苏敛翼反问:“奇怪,摄政王又帅又温柔,你会怎么不喜欢?” 姜玉璃冷笑:“死了就是一堆白骨,怎么看出好看?” “二小姐没有俗身。”苏敛翼道,“果然很特别。” 姜玉璃这才想起,眼前的世子爷爱好好看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苏敛翼针锋相对,只好道:“那摄政王这么漂亮,世子爷不妨考虑一下。” 半晌,他没有得到苏敛翼的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姜玉璃的话给噎住了,姜玉璃正要抬头看他,就听到苏敛翼的声音。 “你倒是见识挺多的。” 姜玉璃懒得说话了,她不是京中人,也不是淑女,她讨厌束缚,热爱自由,现在,她只想看看苏天的下场。 另一边,玉宁公主终于听到宫女口中的来龙去脉,翻了个白眼,往前走了一步。 在刘太妃的宠儿面前,每个人都矮了三分,她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苏敛翼,轻笑道:“还好你们两个是一家人,谈起来不难,我让镇国侯世子去找苏小姐,你不高兴吗?” 姜悠悠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宁公主。 沈云儿扑到沈母怀里,努力掩饰眼中的狂喜。 姜语嫣大怒,玉宁公主只提到了沈云儿,没有提到她自己,难道就因为她是小妾的女儿,不配与沈云儿相提并论吗?姜语嫣被深深的羞辱了,无奈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姜玉璃双手插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 玉宁公主是个心思深重的人,她显然明白沈云儿的心思,也许不是为了讨好小嫂子,以玉宁公主的性子,不屑的看着沈云儿,无非是帮了沈云儿,慕时渊也很感激她。 如果只是之前的怀疑,沈家早就知道玉宁公主和慕时渊的关系了,现在,姜玉璃可以确定了。 的确,他们已经知道了。 姜玉璃盯着慕时渊。 作为沈云儿的大哥,慕时渊不可能不知道堂妹的心思,玉宁公主很懂事,也很有趣,帮姐姐解决人生中的大事。慕时渊亲眼看到会不会被感动? 慕时渊眼皮微动,没有说话。 姜玉璃在心里冷笑,她是那么的冷漠,她以为慕时渊会很高兴的感谢她。 另一头的沈书然能明显感觉到她怀里姜悠悠的兴奋,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如果前几天苏敛翼提出要和姜悠瑶解除婚约,沈书然只是生气,却不是很担心,毕竟镇国侯府中有些想法,他也不会做任何破坏他未来的事情。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沈书然的能力。 姜语嫣一个人的话,沈书然可以慢慢说服,但也牵扯到慕时渊的堂妹,沈云儿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放过的人物,这一次,镇国侯的小爷苏天却犯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姜语嫣跟镇国侯结亲,那姜悠悠就无法嫁入侯府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看戏 只因为觉得苏敛翼做了一件好事,姜玉璃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温柔了。苏敛翼似乎没有看到,依旧对着眼前未完成的一幕笑了笑。 姜晋源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将姜悠悠拉了出来,姜悠悠亲眼所见,心都碎了。此刻,她顾不得别的,倒在沈书然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皇上已经离开了,据说这种肮脏的一幕是见不得光的。 但这出戏将如何收场?姜玉璃也很好奇,苏敛翼暂时肯定会被带回府中,镇国侯府商量解释。可姜语嫣是如何应对府中的怒火的?姜语嫣抢了姜悠悠的未婚夫,姜玉璃不信,姜悠悠就放弃了。 更何况,姜玉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慕时渊却还没有出现。 才想到这里,就看到人群外有人,突然一个人急忙走了过来。沈云儿看到这个人,叫道:“大哥!” 慕时渊来了。 镇国侯正急着下一步怎么办,见慕时渊过来,两个年长的立刻过来了,他们镇国侯府是一个大家族,而这个慕时渊如今却是皇上的红人,慕时渊只有一个堂妹,沈云儿,堂妹被欺负了,怎么可能不讨回公道。 镇国侯陷入了困境。 姜语嫣的身份暂且不提,不过苏敛翼和姜悠悠已经有了婚约,一个是姜大人家的女儿,另一个是摄政王的堂妹,没有一方可以得罪人,但似乎他们都得罪了双方。 “王爷若是再晚了一会,云儿就要被这些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沈母哭着喊道。 姜在心里冷笑,他为什么来的这么迟?他自然是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去见了玉宁公主。 果然,慕时渊出现后不久,姜玉璃就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黑夜中不慌不忙的走来,这不是玉宁公主吗? 真的不能浪费一点时间,走哪跟到哪。 姜玉璃盯着玉宁公主,极力掩饰自己冰冷的神情,苏敛翼却是尽收眼底,脑子里只想着握着扇子的把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玉宁公主毫不犹豫的走了上来,一脸惊讶。 慕时渊赶紧安慰了沈云儿,然后起身走到姜语嫣身边,不知道该怎样做。 苏天不知道是不是药的原因,他还没有完全醒来,仿佛不知道自己害怕,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有点头晕。 慕时渊见他这样,径直走到镇国侯身边,对镇国侯道:“苏表少爷,这件事本王应该给云儿一个交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镇国侯被一个晚辈这么强硬的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苏天的错。他虽然有些恼火,但他的表情却是及时的,他愧疚的道:“因为老夫教过自己的儿子,是不可能惹上麻烦的,老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慕时渊就这样为堂妹挺身而出,身边的女人一脸羡慕,再加上,慕时渊长得这么好看,很多人都有些佩服的看着他。 姜玉璃冷笑一声,一副好人的样子,有谁知道他杀了他的王妃,只是为了爬上去。 苏敛翼道:“这位摄政王很是负责人。” 姜玉璃本想不理会,但听到别人夸慕时渊,她忍不住反驳,立即淡然回道:“世子爷对人的要求很低。” “二小姐不喜欢摄政王?” 苏敛翼反问:“奇怪,摄政王又帅又温柔,你会怎么不喜欢?” 姜玉璃冷笑:“死了就是一堆白骨,怎么看出好看?” “二小姐没有俗身。”苏敛翼道,“果然很特别。” 姜玉璃这才想起,眼前的世子爷爱好好看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苏敛翼针锋相对,只好道:“那摄政王这么漂亮,世子爷不妨考虑一下。” 半晌,他没有得到苏敛翼的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姜玉璃的话给噎住了,姜玉璃正要抬头看他,就听到苏敛翼的声音。 “你倒是见识挺多的。” 姜玉璃懒得说话了,她不是京中人,也不是淑女,她讨厌束缚,热爱自由,现在,她只想看看苏天的下场。 另一边,玉宁公主终于听到宫女口中的来龙去脉,翻了个白眼,往前走了一步。 在刘太妃的宠儿面前,每个人都矮了三分,她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苏敛翼,轻笑道:“还好你们两个是一家人,谈起来不难,我让镇国侯世子去找苏小姐,你不高兴吗?” 姜悠悠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宁公主。 沈云儿扑到沈母怀里,努力掩饰眼中的狂喜。 姜语嫣大怒,玉宁公主只提到了沈云儿,没有提到她自己,难道就因为她是小妾的女儿,不配与沈云儿相提并论吗?姜语嫣被深深的羞辱了,无奈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姜玉璃双手插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 玉宁公主是个心思深重的人,她显然明白沈云儿的心思,也许不是为了讨好小嫂子,以玉宁公主的性子,不屑的看着沈云儿,无非是帮了沈云儿,慕时渊也很感激她。 如果只是之前的怀疑,沈家早就知道玉宁公主和慕时渊的关系了,现在,姜玉璃可以确定了。 的确,他们已经知道了。 姜玉璃盯着慕时渊。 作为沈云儿的大哥,慕时渊不可能不知道堂妹的心思,玉宁公主很懂事,也很有趣,帮姐姐解决人生中的大事。慕时渊亲眼看到会不会被感动? 慕时渊眼皮微动,没有说话。 姜玉璃在心里冷笑,她是那么的冷漠,她以为慕时渊会很高兴的感谢她。 另一头的沈书然能明显感觉到她怀里姜悠悠的兴奋,一时间陷入了困境。 如果前几天苏敛翼提出要和姜悠瑶解除婚约,沈书然只是生气,却不是很担心,毕竟镇国侯府中有些想法,他也不会做任何破坏他未来的事情。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沈书然的能力。 姜语嫣一个人的话,沈书然可以慢慢说服,但也牵扯到慕时渊的堂妹,沈云儿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放过的人物,这一次,镇国侯的小爷苏天却犯了这样的事情,要是姜语嫣跟镇国侯结亲,那姜悠悠就无法嫁入侯府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丢脸 沈书然看到姜晋源那张难看的脸,就知道在姜晋源的心里,这桩婚事应该是不可能的。 沈书然不想让姜悠悠嫁给苏敛翼,但是姜悠悠喜欢苏敛翼。 沈书然只觉得头疼,这事确实麻烦了不少,镇国侯虽然惹上了麻烦,但最惨的是姜悠悠。想到这里,沈书然不由又看了姜玉璃一眼。 姜玉璃站在苏敛翼身边,苏敛翼个子很高,只是让姜玉璃仰面站立,看不清姜玉璃的表情,但沈书然觉得现在姜玉璃的脸上一定得意极了。 这件事肯定跟姜玉璃有关,沈书然苦涩的想,今晚,她想陷害姜玉璃和叶文远,可是苏敛翼万万没有想到,更何况是沈云儿,姜玉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用苏敛翼做了挡箭牌,这件事一定是姜玉璃有牵扯。 但是姜玉璃和苏敛翼是什么关系?沈书然之前都不敢质问姜玉璃,她真的很怕苏敛翼,他如同一条五颜六色的毒蛇,盘旋在姜玉璃的身边,却不经意间将姜玉璃纳入了保护范围。 沈书然也很无奈。 玉宁公主的话一时停不下来。 事实上,慕时渊也遇到了麻烦,如果他接手玉宁公主,事情就太容易解决了,沈家的女儿似乎一脸鄙夷,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苏敛翼,如果拒绝,在沈云儿面前……沈云儿肯定不会明白。 玉宁公主以为她知道他的意图,但她太愚蠢了,这种事情应该私下讨论,如果叶琼歌在这里,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最终,他还是没有趁机听玉宁公主的话,而是对镇国侯说道:“云儿今天被吓到了,本王带她回去休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侯爷对本王的承诺。”说完,转身离开。 沈云儿大失所望,对慕时渊没有用玉宁公主的话感到十分不解。慕时渊虽然对她很好,可是慕时渊真的生气的时候,沈母也不敢招惹他。 沈云儿只好跟着慕时渊离开。 镇国侯今天在同事面前彻底丢了颜面,他站在那里,脸都红了。 玉宁公主丢下一句:“没有丝毫的尊严,真是丢脸。” 姜玉璃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苏敛翼问道:“姜二小姐,你笑什么?” 姜玉璃说,“难道不好笑吗?” 玉宁公主骂镇国侯的人没有尊严,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在姜玉璃眼里,玉宁公主和苏敛翼更加恶心。 镇国侯夫人终于回过神来,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恐慌,走到了绣香阁的门口,她假装打了苏天几下,然后看向姜语嫣道:“姜无小姐今天也被吓了一跳,她先回去休息,再过几天,我们苏家也会给姜五小姐一个交代的。” 这样的笑容,这让姜语嫣有些害怕。 沈云儿口口声声说自己被苏敛翼轻浮,可是当姜语嫣和苏敛翼一起被发现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并不是轻浮,而是一个妃子。在镇国侯夫人眼中,苏敛翼大概是第一个被姜语嫣勾引的人。 至于姜语嫣的身份,镇国侯夫人的诚意,倒是不怕。她要给姜语嫣一个身份,顶多是苏家的妾室,都知道,姜家三爷姜兴远,并不是姜晋源和姜兴远的直兄弟。面对姜家其他人,没有必要对姜兴远多客气。给姜兴远一个解释会容易很多。 姜语嫣不是没有听出镇国侯夫人语气中的讽刺和冷漠,她半是屈辱半是羞愧,但也只好向杨氏投去。 杨氏和姜兴远此刻都在抱怨。杨氏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在平日里讨好沈书然和女儿,但作为姜家的一员,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弊。姜语嫣成为姜悠悠的追随者,并非没有杨的纵容。姜语嫣现在这样做,无疑是得罪了大殿。她要为姜语嫣说话。现在,姜家的第三间房,实在是无处可谈。 尤其是姜语嫣和苏敛翼之间,可就没有“解释”了。 杨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把姜语嫣扶起来,将姜语嫣拉到一边,急忙对姜晋源说了几句话,沈书然脸色一变,急忙离开。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苏天一个人,镇国侯也想立即带走苏天,众围观者见此,自知没什么好看的,纷纷告辞回府,但他们正准备回府,继续讲述这件惊心动魄的事。 姜家只好返回府里。 姜悠悠还想问苏敛翼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沈书然却一直抱着她,身边那么多人,她不得不放弃,但她的心是被抓的苏敛翼,心灰意冷。 这些事本来就跟她没多大关系,姜玉璃随着姜家的人就往外走,忽而感觉到了异样,转身看了过去,却见苏敛翼站在原地正看着她。 姜玉璃对他轻轻一鞠躬,道:“今日之事,全靠世子爷相助,姜玉璃万分感激。” “不。” 漆黑的夜里,苏敛翼的扇子闪闪发光,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在唱戏,我在看戏,二小姐可不要误会。” 苏敛翼诡异一笑。 姜玉璃微微一怔,有些泄气。她这样说,是为了让苏敛翼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干的,苏敛翼以后想要背叛她,总会有些顾忌的,谁知道这个人靠不靠谱,但他非常警惕。 姜玉璃的笑容微微褪去,点了点头,跟着姜家的队伍走去。 “嗯,女人真的很可怕,”苏敛翼在身后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回去的时候,姜玉璃没有和姜悠悠等人坐同一辆马车。 姜悠悠和沈书然都快哭了,这种破碎的样子绝不能被别人看到,尤其是姜玉璃。 一路上,姜睿宁神色古怪,似乎在忍耐着想要和姜玉璃说话的冲动,想了想,他今天肯定是想和姜玉璃商量姜语嫣和苏敛翼的事情,可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却在同一辆马车上。姜玉璃不用问他就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回到府邸之后,他会去芳华苑细细商量。 姜玉璃懒得理他。 今天的事情,沈书然母女俩想害她和叶文远,却害到了和姜语嫣,让沈云儿占了便宜,这个池子里的水太浑浊了。说实话,连姜玉璃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谁能想到,沈云儿会做出如此精彩的一击??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丢脸 沈书然看到姜晋源那张难看的脸,就知道在姜晋源的心里,这桩婚事应该是不可能的。 沈书然不想让姜悠悠嫁给苏敛翼,但是姜悠悠喜欢苏敛翼。 沈书然只觉得头疼,这事确实麻烦了不少,镇国侯虽然惹上了麻烦,但最惨的是姜悠悠。想到这里,沈书然不由又看了姜玉璃一眼。 姜玉璃站在苏敛翼身边,苏敛翼个子很高,只是让姜玉璃仰面站立,看不清姜玉璃的表情,但沈书然觉得现在姜玉璃的脸上一定得意极了。 这件事肯定跟姜玉璃有关,沈书然苦涩的想,今晚,她想陷害姜玉璃和叶文远,可是苏敛翼万万没有想到,更何况是沈云儿,姜玉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用苏敛翼做了挡箭牌,这件事一定是姜玉璃有牵扯。 但是姜玉璃和苏敛翼是什么关系?沈书然之前都不敢质问姜玉璃,她真的很怕苏敛翼,他如同一条五颜六色的毒蛇,盘旋在姜玉璃的身边,却不经意间将姜玉璃纳入了保护范围。 沈书然也很无奈。 玉宁公主的话一时停不下来。 事实上,慕时渊也遇到了麻烦,如果他接手玉宁公主,事情就太容易解决了,沈家的女儿似乎一脸鄙夷,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苏敛翼,如果拒绝,在沈云儿面前……沈云儿肯定不会明白。 玉宁公主以为她知道他的意图,但她太愚蠢了,这种事情应该私下讨论,如果叶琼歌在这里,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最终,他还是没有趁机听玉宁公主的话,而是对镇国侯说道:“云儿今天被吓到了,本王带她回去休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侯爷对本王的承诺。”说完,转身离开。 沈云儿大失所望,对慕时渊没有用玉宁公主的话感到十分不解。慕时渊虽然对她很好,可是慕时渊真的生气的时候,沈母也不敢招惹他。 沈云儿只好跟着慕时渊离开。 镇国侯今天在同事面前彻底丢了颜面,他站在那里,脸都红了。 玉宁公主丢下一句:“没有丝毫的尊严,真是丢脸。” 姜玉璃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苏敛翼问道:“姜二小姐,你笑什么?” 姜玉璃说,“难道不好笑吗?” 玉宁公主骂镇国侯的人没有尊严,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在姜玉璃眼里,玉宁公主和苏敛翼更加恶心。 镇国侯夫人终于回过神来,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恐慌,走到了绣香阁的门口,她假装打了苏天几下,然后看向姜语嫣道:“姜无小姐今天也被吓了一跳,她先回去休息,再过几天,我们苏家也会给姜五小姐一个交代的。” 这样的笑容,这让姜语嫣有些害怕。 沈云儿口口声声说自己被苏敛翼轻浮,可是当姜语嫣和苏敛翼一起被发现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并不是轻浮,而是一个妃子。在镇国侯夫人眼中,苏敛翼大概是第一个被姜语嫣勾引的人。 至于姜语嫣的身份,镇国侯夫人的诚意,倒是不怕。她要给姜语嫣一个身份,顶多是苏家的妾室,都知道,姜家三爷姜兴远,并不是姜晋源和姜兴远的直兄弟。面对姜家其他人,没有必要对姜兴远多客气。给姜兴远一个解释会容易很多。 姜语嫣不是没有听出镇国侯夫人语气中的讽刺和冷漠,她半是屈辱半是羞愧,但也只好向杨氏投去。 杨氏和姜兴远此刻都在抱怨。杨氏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在平日里讨好沈书然和女儿,但作为姜家的一员,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弊。姜语嫣成为姜悠悠的追随者,并非没有杨的纵容。姜语嫣现在这样做,无疑是得罪了大殿。她要为姜语嫣说话。现在,姜家的第三间房,实在是无处可谈。 尤其是姜语嫣和苏敛翼之间,可就没有“解释”了。 杨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把姜语嫣扶起来,将姜语嫣拉到一边,急忙对姜晋源说了几句话,沈书然脸色一变,急忙离开。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苏天一个人,镇国侯也想立即带走苏天,众围观者见此,自知没什么好看的,纷纷告辞回府,但他们正准备回府,继续讲述这件惊心动魄的事。 姜家只好返回府里。 姜悠悠还想问苏敛翼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沈书然却一直抱着她,身边那么多人,她不得不放弃,但她的心是被抓的苏敛翼,心灰意冷。 这些事本来就跟她没多大关系,姜玉璃随着姜家的人就往外走,忽而感觉到了异样,转身看了过去,却见苏敛翼站在原地正看着她。 姜玉璃对他轻轻一鞠躬,道:“今日之事,全靠世子爷相助,姜玉璃万分感激。” “不。” 漆黑的夜里,苏敛翼的扇子闪闪发光,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在唱戏,我在看戏,二小姐可不要误会。” 苏敛翼诡异一笑。 姜玉璃微微一怔,有些泄气。她这样说,是为了让苏敛翼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干的,苏敛翼以后想要背叛她,总会有些顾忌的,谁知道这个人靠不靠谱,但他非常警惕。 姜玉璃的笑容微微褪去,点了点头,跟着姜家的队伍走去。 “嗯,女人真的很可怕,”苏敛翼在身后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回去的时候,姜玉璃没有和姜悠悠等人坐同一辆马车。 姜悠悠和沈书然都快哭了,这种破碎的样子绝不能被别人看到,尤其是姜玉璃。 一路上,姜睿宁神色古怪,似乎在忍耐着想要和姜玉璃说话的冲动,想了想,他今天肯定是想和姜玉璃商量姜语嫣和苏敛翼的事情,可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却在同一辆马车上。姜玉璃不用问他就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回到府邸之后,他会去芳华苑细细商量。 姜玉璃懒得理他。 今天的事情,沈书然母女俩想害她和叶文远,却害到了和姜语嫣,让沈云儿占了便宜,这个池子里的水太浑浊了。说实话,连姜玉璃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谁能想到,沈云儿会做出如此精彩的一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婚事告吹 但这只是开始。 沈书然迟早会发现姜玉璃做了姜语嫣和苏敛翼所做的事情,这一次之后,姜悠悠再也不会和苏敛翼一起去了,姜悠瑶恨姜语嫣,更恨姜玉璃这个始作俑者。 在叶文远的另一边,沈书然想要伤害叶文远,可是叶文远现在是朝廷官员,已经惹不起了。 然而,这没什么,姜玉璃高兴的想,不管怎样,如果能让眼前的人吃亏,那么善待自己也没什么不好。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都会一一化解,就像今晚一样。 她的路总会更顺畅。 回到府邸后,姜玉璃没有跟姜晋源等人打招呼,直接回到了芳华苑,今天太晚了。见她平安归来,雪儿和童儿都松了口气,姜玉璃没有告诉他们今天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今晚,她也是忙了一夜,还要对付苏敛翼苏世子,她现在想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至于姜晋源和姜老夫人,姜玉璃微微一笑,他们今晚当然不能自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傍晚的静心堂。 姜老夫人一脸凝重的看着姜晋源。 她活了这么久,见多了这总事情,她鄙视不懂得爱自己的人,憎恨败坏家族名声的孩子,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他们姜家身上。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 姜老夫人冷冷道。 姜晋源很少看到母亲这么生气。 “你要怎么做?” 姜老夫人问道。 “儿子打算立即退了悠悠和苏敛翼的婚事。” 姜晋源厉声道:“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悠悠就不能再嫁入苏家了,不管语嫣和苏天发生什么事情,悠悠都不能再嫁入苏家。” “我也这么认为。” 大概看出姜晋源和她自己在想什么,姜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道:“苏家如今跟姜语嫣做出这种事情,姜语嫣一定要嫁给苏天,免得传出去丢了姜家的颜面。” 姜晋源点头同意。 母子俩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一个女子在哭,姜晋源回头一看,姜悠悠却不顾沈书然的阻拦,自己闯了进来。 沈书然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将她拉了起来,姜老夫人皱眉:“你怎么把悠悠带进来了?” 沈书然无奈,只道:“母亲,老爷,悠悠好难过,之前好几次差点晕倒……悠悠好可怜,太好了,苏世子没做过,事情是苏天做的,怎么可以牺牲悠悠的婚事?” 姜晋源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姜悠悠显然是真的很难过,以她娇生惯养的气质,连妆都顾不了,嘴唇惨白如纸,姜晋源也心疼,在他看来,姜悠悠是受伤最深的一个。 姜晋源耐心道:“悠悠,别再任性了,苏家做这种事,只能让姜家一个女儿嫁进去。” 他看了一眼姜悠悠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继续恶狠狠的说道:“这件事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尽早放弃。” “不!” 没想到姜悠悠并没有被姜晋源的话说服,反而变得更加固执,反驳道:“苏世子心里有我,是因为……因为姜语嫣故意勾引,姜语嫣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不是世子爷的错,爹,都是姜语嫣的错。” 此话一出,沈书然惊叫一声,姜晋源惊讶的看着姜悠悠。 在姜晋源的心里,姜悠悠一直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女子,可是这个像疯子一样,满口脏话的泼妇,实在是太陌生了。 沈书然连忙笑道:“悠悠气坏了,她之前也听过一些传闻说是语嫣……”她还打算给姜语嫣泼脏水,沈书然似乎觉得姜语嫣和苏天搞在一起不是偶然的,一定是姜玉璃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别说了!” 一直冷眼看着的姜老夫人,厉声道:“姜语嫣就算是主动的,她也是姜家的人,如今木已成舟,更何况还牵涉了摄政王的堂妹,容不得你说不了!” 如果姜玉璃在这里,听到姜老夫人的话,她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姜悠悠愣住了。 的确,姜语嫣可以说是在勾引苏敛翼,可是沈云儿怎么了?沈云儿和苏敛翼曾经是陌生人,而且,沈云儿不是姜语嫣,一旦沈家提出要追究苏家的责任,毫无疑问,苏天必须如玉宁公主所说,一定要娶姜语嫣,而这也就给沈云儿一个嫁给苏敛翼的机会。 看到姜悠悠动容的脸色,姜老夫人冷声道:“再说了,不管姜语嫣和苏天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姜家绝对不会允许姐妹们嫁入同一府门的。” 姜悠悠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哭了起来。 她知道姜老夫人说的是真的,她和苏敛翼什么都做不了! 努力从姜玉璃手中抢到这桩婚事,幸福地等待心爱的人娶她进门,只要等到冬天,只要等到那个时候,她就是世子妃了。 但是当即将成功时,一切都白费了,努力到最后,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姜悠悠的心中涌起一股阴森森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呜咽声从远近传来,有人进了万峰殿,却是姜家的三房。 姜兴远一进门,一言不发地跪在了姜老夫人的面前,在他身后,杨夫人和姜语嫣也跪了下来。 姜兴远转头给姜晋源“砰”了两声,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次语嫣的麻烦是我没教好他,看在同姓姜的份上,就饶恕她这一次。” 杨氏也冲着沈书然哭道:“嫂子,我真没脸见你。我知道这次语嫣太过分了,但是……语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你也是母亲,我别无选择,请给语嫣一条生路,下辈子我会以牛当马报答你!” 姜语嫣眼中也噙着泪水,她哭着向姜悠悠磕头。 一时间,静心堂吵闹声乱成一片。 姜晋源有些为难,平日里,他和三房也不是很亲近,不是对待不一样,而是姜兴远的性子太软弱无能,姜晋源看不起他,就在这时,姜兴远给他跪下,姜晋源不认为这是姜兴远真诚的表现,只是觉得他跪下太容易了。 沈书然避开了杨氏握着裙角的手,勉强笑道:“给语嫣一条活路?我对语嫣什么都没做,苏家和悠悠姚的婚事就这么算了,你说怎么办?我可告诉你们悠悠和镇国侯世子是绝对不可能解除婚约的,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婚事告吹 但这只是开始。 沈书然迟早会发现姜玉璃做了姜语嫣和苏敛翼所做的事情,这一次之后,姜悠悠再也不会和苏敛翼一起去了,姜悠瑶恨姜语嫣,更恨姜玉璃这个始作俑者。 在叶文远的另一边,沈书然想要伤害叶文远,可是叶文远现在是朝廷官员,已经惹不起了。 然而,这没什么,姜玉璃高兴的想,不管怎样,如果能让眼前的人吃亏,那么善待自己也没什么不好。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都会一一化解,就像今晚一样。 她的路总会更顺畅。 回到府邸后,姜玉璃没有跟姜晋源等人打招呼,直接回到了芳华苑,今天太晚了。见她平安归来,雪儿和童儿都松了口气,姜玉璃没有告诉他们今天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今晚,她也是忙了一夜,还要对付苏敛翼苏世子,她现在想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至于姜晋源和姜老夫人,姜玉璃微微一笑,他们今晚当然不能自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傍晚的静心堂。 姜老夫人一脸凝重的看着姜晋源。 她活了这么久,见多了这总事情,她鄙视不懂得爱自己的人,憎恨败坏家族名声的孩子,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他们姜家身上。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 姜老夫人冷冷道。 姜晋源很少看到母亲这么生气。 “你要怎么做?” 姜老夫人问道。 “儿子打算立即退了悠悠和苏敛翼的婚事。” 姜晋源厉声道:“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悠悠就不能再嫁入苏家了,不管语嫣和苏天发生什么事情,悠悠都不能再嫁入苏家。” “我也这么认为。” 大概看出姜晋源和她自己在想什么,姜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道:“苏家如今跟姜语嫣做出这种事情,姜语嫣一定要嫁给苏天,免得传出去丢了姜家的颜面。” 姜晋源点头同意。 母子俩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一个女子在哭,姜晋源回头一看,姜悠悠却不顾沈书然的阻拦,自己闯了进来。 沈书然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将她拉了起来,姜老夫人皱眉:“你怎么把悠悠带进来了?” 沈书然无奈,只道:“母亲,老爷,悠悠好难过,之前好几次差点晕倒……悠悠好可怜,太好了,苏世子没做过,事情是苏天做的,怎么可以牺牲悠悠的婚事?” 姜晋源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姜悠悠显然是真的很难过,以她娇生惯养的气质,连妆都顾不了,嘴唇惨白如纸,姜晋源也心疼,在他看来,姜悠悠是受伤最深的一个。 姜晋源耐心道:“悠悠,别再任性了,苏家做这种事,只能让姜家一个女儿嫁进去。” 他看了一眼姜悠悠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继续恶狠狠的说道:“这件事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尽早放弃。” “不!” 没想到姜悠悠并没有被姜晋源的话说服,反而变得更加固执,反驳道:“苏世子心里有我,是因为……因为姜语嫣故意勾引,姜语嫣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不是世子爷的错,爹,都是姜语嫣的错。” 此话一出,沈书然惊叫一声,姜晋源惊讶的看着姜悠悠。 在姜晋源的心里,姜悠悠一直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女子,可是这个像疯子一样,满口脏话的泼妇,实在是太陌生了。 沈书然连忙笑道:“悠悠气坏了,她之前也听过一些传闻说是语嫣……”她还打算给姜语嫣泼脏水,沈书然似乎觉得姜语嫣和苏天搞在一起不是偶然的,一定是姜玉璃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别说了!” 一直冷眼看着的姜老夫人,厉声道:“姜语嫣就算是主动的,她也是姜家的人,如今木已成舟,更何况还牵涉了摄政王的堂妹,容不得你说不了!” 如果姜玉璃在这里,听到姜老夫人的话,她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姜悠悠愣住了。 的确,姜语嫣可以说是在勾引苏敛翼,可是沈云儿怎么了?沈云儿和苏敛翼曾经是陌生人,而且,沈云儿不是姜语嫣,一旦沈家提出要追究苏家的责任,毫无疑问,苏天必须如玉宁公主所说,一定要娶姜语嫣,而这也就给沈云儿一个嫁给苏敛翼的机会。 看到姜悠悠动容的脸色,姜老夫人冷声道:“再说了,不管姜语嫣和苏天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姜家绝对不会允许姐妹们嫁入同一府门的。” 姜悠悠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哭了起来。 她知道姜老夫人说的是真的,她和苏敛翼什么都做不了! 努力从姜玉璃手中抢到这桩婚事,幸福地等待心爱的人娶她进门,只要等到冬天,只要等到那个时候,她就是世子妃了。 但是当即将成功时,一切都白费了,努力到最后,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姜悠悠的心中涌起一股阴森森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呜咽声从远近传来,有人进了万峰殿,却是姜家的三房。 姜兴远一进门,一言不发地跪在了姜老夫人的面前,在他身后,杨夫人和姜语嫣也跪了下来。 姜兴远转头给姜晋源“砰”了两声,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次语嫣的麻烦是我没教好他,看在同姓姜的份上,就饶恕她这一次。” 杨氏也冲着沈书然哭道:“嫂子,我真没脸见你。我知道这次语嫣太过分了,但是……语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你也是母亲,我别无选择,请给语嫣一条生路,下辈子我会以牛当马报答你!” 姜语嫣眼中也噙着泪水,她哭着向姜悠悠磕头。 一时间,静心堂吵闹声乱成一片。 姜晋源有些为难,平日里,他和三房也不是很亲近,不是对待不一样,而是姜兴远的性子太软弱无能,姜晋源看不起他,就在这时,姜兴远给他跪下,姜晋源不认为这是姜兴远真诚的表现,只是觉得他跪下太容易了。 沈书然避开了杨氏握着裙角的手,勉强笑道:“给语嫣一条活路?我对语嫣什么都没做,苏家和悠悠姚的婚事就这么算了,你说怎么办?我可告诉你们悠悠和镇国侯世子是绝对不可能解除婚约的,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找到证据 杨氏没想到沈书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听到姜悠悠和苏敛翼不可能解除婚事,那姜语嫣已经没了清白,根本不会有人家要,如此一来,姜语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老夫人也懒得理会他们这些事情,全权交给姜晋源去处理。 可一连过了几日,苏家那边只是送了一些贵重物品去了姜家,更是声称跟姜语嫣并无瓜葛,宫中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语嫣不想和姜悠悠呆在一起,姜悠悠比较了她,她跟姜悠悠打招呼,喝茶打招呼,就像平日里恭维姜悠悠一样,和过去的自己没什么两样,这样一来,她还不如服侍一个陌生人。 姜语嫣眼中的喜悦,清晰的落在了姜悠悠的眼中,姜悠悠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火“嗡”得高高的,高兴得眼花缭乱,让姜悠悠失去了理智。她纵身一跃,冲向姜语嫣。 “见人!” 她尖叫起来。 姜语嫣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姜悠悠突然跳起来,撞伤了一个人,被摔倒在地。 姜语嫣尖叫起来。 阳光懒洋洋地照在雕花窗上,一只黄鹂停在门口的海棠枝上,欢快地叽叽喳喳。 姜玉璃过来的时候,黄鹂吓了一跳,扇动翅膀,眨眼间就飞到了那棵高大的树上。 姜玉璃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气不错。 ““二小姐,二小姐,府里出事了。”童儿跑的气喘吁吁的进了院子。 雪儿正在扫地,童儿进门时跑得太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雪儿连忙伸手扶住她。稳稳的,童儿这才站直了身子。惊讶又感谢雪儿:“谢谢你,雪儿。” “有什么急事?” 雪儿好奇地问道:“你就不能慢慢来吗?” “不,说重中之重,姑娘,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她终于找到了站在窗边晒太阳的姜玉璃,说道,“姑娘,我找到你了,今天在院子外,我听到一件事,那姑娘知道是什么吗?” 姜玉璃还没开口,雪儿就插了一句,“你不告诉我,那小姐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说话。” 童儿道:“奴婢听说昨晚静心堂出事了,不知道三小姐和五小姐是怎么回事。” “打架?” 姜玉璃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也松了口气。姜语嫣和姜悠悠不是能沉住气的人,打架也很正常。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静心堂,在姜老夫人面前不知如何克制,他们一点也不胆小。 “谁赢了?” 雪儿只在乎这个。 “喂喂喂,夫人好嚣张的,当然是夫人赢了,听说三夫人被夫人弄伤流血了,这次可是一塌糊涂,不过奇怪的是,三夫人居然不追究,就这么把事情遮盖过去了。” 童儿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姜玉璃笑了笑,她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姜玉璃见童儿和雪儿不解,就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个姑娘没有跟她们一起去参加宫宴,所以她们不知道会是这样。听完姜玉璃描述的整个过程,他们非常惊讶。姜玉璃没有说他是怎么骗姜语嫣的,只是说本该给他的药酒,是姜语嫣喝的。 童儿吓了一跳,惊恐的道:“幸亏那药是五小姐喝的,要是被二小姐喝了……” 童儿不敢想象接下来姜玉璃会发生什么,说她的双手再次合拢,道:“这是因为二小姐有天神保佑,一直在暗中保护二小姐不受伤害,阿弥陀佛……” “夫人的心太狠了。”雪儿皱眉道。“这样做并没有给二小姐留下一条生路,她看起来温柔,但实际上是蛇蝎子,二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 姜玉璃摇头。 “这点我没有任何证据,他们可以反驳我的话。而且现在姜悠悠的婚事被无端破坏了,父亲为她感到羞耻,心里对她有偏见,相信。好,”姜玉璃道,“光是这次和苏敛翼的婚事无效,就足以伤到母女俩的元气,倒是没伤到我。” 姜玉璃微微一笑笑道:“只要在这座府里待上一天,总能找到机会。” 童儿和雪儿对视了一眼。 姜玉璃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作罢。童儿问道:“那苏家现在打算怎么办?是要娶五小姐吗?我看老爷绝对不会让三小姐嫁给苏家的。” 就连童儿也看得出来,经过这样的出口,姜悠悠不可能再踏入苏敛翼的门内,姜晋源绝对不会让姜悠悠就这样轻视自己,羞辱姜家的名声。 很快,苏家就派人送来了解约书,姜悠悠不情不愿的签了解约书,硬是在房里哭了好几日都不曾出门。 姜玉璃也是乐得自在,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封书信是送给她的。 打开书信后,里面写的居然都是沈书然的罪证,还有一些关于姜家的私密事情,姜玉璃不知道是什么送来的,但书信上所写的大概率都是真的。 姜玉璃暗自命人把书心上所指的几项都搜罗到了一起,这一次她一定能够顺利的扳倒沈书然。 时隔几日后,姜悠悠也终于肯出门了,姜玉璃得知消息后故意前去静心堂同姜老夫人说话,正巧姜晋源同沈书然几人都在。 见时机成熟,姜玉璃低眉看着姜秉承笑道:“弟弟过了这些日子长遍了样子,璃儿瞧着怎么跟柳家那位柳正宏有些相似?” 冷不丁的话让沈书然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说道:“璃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秉承当然是像老爷多一些,怎么可能会像旁人?” 姜玉璃勾唇轻笑道:“那若不是父亲亲生子,自然是不像的。” 一听这话,姜晋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问道:“玉璃,你这话是什么?” 姜玉璃给童儿使了个眼色,童儿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姜晋源,姜晋源看着所递过来的证据,脸色都黑的像个锅底一样。 姜晋源猛然起身,扬手就给了沈书然一巴掌,把沈书然打的摔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你这个贱人,枉费我这么些年如此疼爱你,你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找到证据 杨氏没想到沈书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听到姜悠悠和苏敛翼不可能解除婚事,那姜语嫣已经没了清白,根本不会有人家要,如此一来,姜语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老夫人也懒得理会他们这些事情,全权交给姜晋源去处理。 可一连过了几日,苏家那边只是送了一些贵重物品去了姜家,更是声称跟姜语嫣并无瓜葛,宫中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语嫣不想和姜悠悠呆在一起,姜悠悠比较了她,她跟姜悠悠打招呼,喝茶打招呼,就像平日里恭维姜悠悠一样,和过去的自己没什么两样,这样一来,她还不如服侍一个陌生人。 姜语嫣眼中的喜悦,清晰的落在了姜悠悠的眼中,姜悠悠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火“嗡”得高高的,高兴得眼花缭乱,让姜悠悠失去了理智。她纵身一跃,冲向姜语嫣。 “见人!” 她尖叫起来。 姜语嫣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姜悠悠突然跳起来,撞伤了一个人,被摔倒在地。 姜语嫣尖叫起来。 阳光懒洋洋地照在雕花窗上,一只黄鹂停在门口的海棠枝上,欢快地叽叽喳喳。 姜玉璃过来的时候,黄鹂吓了一跳,扇动翅膀,眨眼间就飞到了那棵高大的树上。 姜玉璃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气不错。 ““二小姐,二小姐,府里出事了。”童儿跑的气喘吁吁的进了院子。 雪儿正在扫地,童儿进门时跑得太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雪儿连忙伸手扶住她。稳稳的,童儿这才站直了身子。惊讶又感谢雪儿:“谢谢你,雪儿。” “有什么急事?” 雪儿好奇地问道:“你就不能慢慢来吗?” “不,说重中之重,姑娘,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她终于找到了站在窗边晒太阳的姜玉璃,说道,“姑娘,我找到你了,今天在院子外,我听到一件事,那姑娘知道是什么吗?” 姜玉璃还没开口,雪儿就插了一句,“你不告诉我,那小姐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说话。” 童儿道:“奴婢听说昨晚静心堂出事了,不知道三小姐和五小姐是怎么回事。” “打架?” 姜玉璃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也松了口气。姜语嫣和姜悠悠不是能沉住气的人,打架也很正常。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静心堂,在姜老夫人面前不知如何克制,他们一点也不胆小。 “谁赢了?” 雪儿只在乎这个。 “喂喂喂,夫人好嚣张的,当然是夫人赢了,听说三夫人被夫人弄伤流血了,这次可是一塌糊涂,不过奇怪的是,三夫人居然不追究,就这么把事情遮盖过去了。” 童儿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姜玉璃笑了笑,她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姜玉璃见童儿和雪儿不解,就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个姑娘没有跟她们一起去参加宫宴,所以她们不知道会是这样。听完姜玉璃描述的整个过程,他们非常惊讶。姜玉璃没有说他是怎么骗姜语嫣的,只是说本该给他的药酒,是姜语嫣喝的。 童儿吓了一跳,惊恐的道:“幸亏那药是五小姐喝的,要是被二小姐喝了……” 童儿不敢想象接下来姜玉璃会发生什么,说她的双手再次合拢,道:“这是因为二小姐有天神保佑,一直在暗中保护二小姐不受伤害,阿弥陀佛……” “夫人的心太狠了。”雪儿皱眉道。“这样做并没有给二小姐留下一条生路,她看起来温柔,但实际上是蛇蝎子,二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 姜玉璃摇头。 “这点我没有任何证据,他们可以反驳我的话。而且现在姜悠悠的婚事被无端破坏了,父亲为她感到羞耻,心里对她有偏见,相信。好,”姜玉璃道,“光是这次和苏敛翼的婚事无效,就足以伤到母女俩的元气,倒是没伤到我。” 姜玉璃微微一笑笑道:“只要在这座府里待上一天,总能找到机会。” 童儿和雪儿对视了一眼。 姜玉璃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作罢。童儿问道:“那苏家现在打算怎么办?是要娶五小姐吗?我看老爷绝对不会让三小姐嫁给苏家的。” 就连童儿也看得出来,经过这样的出口,姜悠悠不可能再踏入苏敛翼的门内,姜晋源绝对不会让姜悠悠就这样轻视自己,羞辱姜家的名声。 很快,苏家就派人送来了解约书,姜悠悠不情不愿的签了解约书,硬是在房里哭了好几日都不曾出门。 姜玉璃也是乐得自在,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一封书信是送给她的。 打开书信后,里面写的居然都是沈书然的罪证,还有一些关于姜家的私密事情,姜玉璃不知道是什么送来的,但书信上所写的大概率都是真的。 姜玉璃暗自命人把书心上所指的几项都搜罗到了一起,这一次她一定能够顺利的扳倒沈书然。 时隔几日后,姜悠悠也终于肯出门了,姜玉璃得知消息后故意前去静心堂同姜老夫人说话,正巧姜晋源同沈书然几人都在。 见时机成熟,姜玉璃低眉看着姜秉承笑道:“弟弟过了这些日子长遍了样子,璃儿瞧着怎么跟柳家那位柳正宏有些相似?” 冷不丁的话让沈书然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说道:“璃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秉承当然是像老爷多一些,怎么可能会像旁人?” 姜玉璃勾唇轻笑道:“那若不是父亲亲生子,自然是不像的。” 一听这话,姜晋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问道:“玉璃,你这话是什么?” 姜玉璃给童儿使了个眼色,童儿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姜晋源,姜晋源看着所递过来的证据,脸色都黑的像个锅底一样。 姜晋源猛然起身,扬手就给了沈书然一巴掌,把沈书然打的摔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你这个贱人,枉费我这么些年如此疼爱你,你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第二百章 尘埃落定 沈书然捂着脸颊,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茫然的问道:“老爷,妾身做错了什么?就算是要妾身死,妾身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姜晋源愤然的将手中的东西打落在沈书然的身上。 沈书然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看着上面一字一句所写,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着,可嘴上仍旧嘴硬,“老爷,这些都不是真的,妾身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只要把那位柳正宏叫过来,一番审问下就什么都知道了,更何况像肚兜这样私己的东西怎么会在柳正宏的房里?”姜玉璃冷不丁的插嘴道。 沈书然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些事情如果真的被挖出来,那可真的就够她死一万次的了,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算计。 “老爷,妾身真的没做过。”沈书然嘴硬道。 显然,如今的姜晋源根本不相信沈书然说的一字一句,就连看着疼爱了好几年的姜秉承都恨不得当场打死。 “来人,把沈书然跟这个孽种关进柴房,没我的允许,连一粒米一口水都不许给他们!” 下人闻声连忙进去,把吵嚷着‘冤枉’的沈书然跟嗷嗷大哭的姜秉承给拖了下去。 姜老夫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说清楚,秉承可是姜家唯一的孙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 “娘,秉承根本不是我的儿子,而是那个贱人跟人私通生的!”姜晋源气急道,如此一来他就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姜秉承比寻常孩子要早生,原先他还以为是早产,没想到根本就是个足月的孩子,他白白当了好几年的冤大头。 姜老夫人一听这话,怒道:“把事情查清楚,倘若是真的,就把他们母子俩当场打死,扔去乱葬岗。”话音刚落,姜老夫人就气的晕了过去。 姜晋源安顿好了姜老夫人后,就吩咐人去查,果然查出来跟姜玉璃给他看的书信上所写的一模一样,气的眼前一黑,好一会才缓过来。 另一边,姜悠悠得知消息后,趁着夜色摸去了柴房,偷偷的去见沈书然,见着已经落魄的沈书然,她鼻尖一酸,“娘。” “娘,现在怎么办?爹他什么都知道了,祖母还要打死你跟弟弟,现在怎么办才好?” 沈书然早有良策来应对,“悠悠,你去西边的柴房放一把火,我跟秉承趁着火势逃出去,等我安顿好了,就接你一起过去。” “好,我这就去。”姜悠悠听话的就往西边柴房跑过去,一把火点燃了柴房,大火很快引起了全府的注意力,所有人都跑去救火。 沈书然见时机成熟,抱着姜秉承就往外跑,等跑到后门的时候,在门口处学了一声猫叫,门外传来应声,沈书然这才敢跑出去。 柳正宏驱使着一辆马车已经等了好几日,见沈书然出来,连忙从他的手里接过姜秉承,“快上马车,我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我们要连夜离开京城。” 现在生死攸关,沈书然全然不顾姜悠悠的死活,带着姜秉承就跟着柳正宏连夜跑了。 经过一夜的救火,还好火势不大,只是毁了个柴房,姜晋源得知是姜悠悠把沈书然母子放走了,把姜悠悠禁足。 而姜悠悠从丫鬟的口中得知沈书然已经连夜离开京城,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而是利用她去放火趁机跑了。 如今沈书然跑了,父亲对她已经没了以前的宠爱,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姜家三小姐,恐怕就连一个丫鬟都不如了。 想到此处,姜悠悠心如死灰,寻了一根白绫上吊自尽了。 姜晋源不想家丑外扬,对外宣城姜悠悠是急病而死,潦草的办了丧事,一个女儿就这么死了,姜晋源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时光荏苒,待过去半年后,姜玉璃也利用姜府的便利赚了不少的银钱,在京城外买了一处很大的宅院,托词带着童儿雪儿搬了出去,经过沈书然一事后,姜晋源对内宅的事情毫不关心,便放任着姜玉璃去了。 阳光透过枝叶撒在姜玉璃的身上,一抹熟悉的香味在鼻尖萦绕,姜玉璃眼皮子都没抬起来一下,道:“别挡着我晒太阳。” 被发现的苏敛翼轻声笑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那些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还在生气?” 提起这些事情姜玉璃就生气,她本以为自己是借着姜玉璃的身体死而复活,却没想到是因为慕时筠用特殊的法子救了她,才导致她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而苏敛翼却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一直在戏耍她,亏她在见到苏敛翼的时候做戏做的都要累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说你才是真正的摄政王?那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你!”姜玉璃想到这里,顿时红了眼睛。 苏敛翼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慕时渊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熟悉我的一举一动,而朝中宫中更是有很多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是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的,可我没想到的是会遇见你。” “歌儿,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皇后的那件事情我也已经查清楚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姜玉璃而不是叶琼歌,就暂且放下以前的事情,其他的事我都会帮你做的。” 姜玉璃抿了抿唇,想着也是,毕竟陷害她的人并不是苏敛翼,这也证明她之前爱上的根本就是苏敛翼,而并非是爱错了人。 “再过几日子卿他们两个就会被送过来,慕时渊那边不敢说什么的,你就放心住着就好。” 姜玉璃听话的点了点头,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不过三日的时间,叶子卿兄弟俩就被送了过来,而慕时渊跟玉宁公主的事情也被人暴露,皇上借此削了慕时渊的兵权。 听着童儿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姜玉璃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不过她也庆幸,庆幸自己没爱错人,她所重视的人全都在她身边,慕时渊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知足了。? 第二百章 尘埃落定 沈书然捂着脸颊,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茫然的问道:“老爷,妾身做错了什么?就算是要妾身死,妾身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姜晋源愤然的将手中的东西打落在沈书然的身上。 沈书然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看着上面一字一句所写,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着,可嘴上仍旧嘴硬,“老爷,这些都不是真的,妾身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只要把那位柳正宏叫过来,一番审问下就什么都知道了,更何况像肚兜这样私己的东西怎么会在柳正宏的房里?”姜玉璃冷不丁的插嘴道。 沈书然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些事情如果真的被挖出来,那可真的就够她死一万次的了,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算计。 “老爷,妾身真的没做过。”沈书然嘴硬道。 显然,如今的姜晋源根本不相信沈书然说的一字一句,就连看着疼爱了好几年的姜秉承都恨不得当场打死。 “来人,把沈书然跟这个孽种关进柴房,没我的允许,连一粒米一口水都不许给他们!” 下人闻声连忙进去,把吵嚷着‘冤枉’的沈书然跟嗷嗷大哭的姜秉承给拖了下去。 姜老夫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说清楚,秉承可是姜家唯一的孙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 “娘,秉承根本不是我的儿子,而是那个贱人跟人私通生的!”姜晋源气急道,如此一来他就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姜秉承比寻常孩子要早生,原先他还以为是早产,没想到根本就是个足月的孩子,他白白当了好几年的冤大头。 姜老夫人一听这话,怒道:“把事情查清楚,倘若是真的,就把他们母子俩当场打死,扔去乱葬岗。”话音刚落,姜老夫人就气的晕了过去。 姜晋源安顿好了姜老夫人后,就吩咐人去查,果然查出来跟姜玉璃给他看的书信上所写的一模一样,气的眼前一黑,好一会才缓过来。 另一边,姜悠悠得知消息后,趁着夜色摸去了柴房,偷偷的去见沈书然,见着已经落魄的沈书然,她鼻尖一酸,“娘。” “娘,现在怎么办?爹他什么都知道了,祖母还要打死你跟弟弟,现在怎么办才好?” 沈书然早有良策来应对,“悠悠,你去西边的柴房放一把火,我跟秉承趁着火势逃出去,等我安顿好了,就接你一起过去。” “好,我这就去。”姜悠悠听话的就往西边柴房跑过去,一把火点燃了柴房,大火很快引起了全府的注意力,所有人都跑去救火。 沈书然见时机成熟,抱着姜秉承就往外跑,等跑到后门的时候,在门口处学了一声猫叫,门外传来应声,沈书然这才敢跑出去。 柳正宏驱使着一辆马车已经等了好几日,见沈书然出来,连忙从他的手里接过姜秉承,“快上马车,我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我们要连夜离开京城。” 现在生死攸关,沈书然全然不顾姜悠悠的死活,带着姜秉承就跟着柳正宏连夜跑了。 经过一夜的救火,还好火势不大,只是毁了个柴房,姜晋源得知是姜悠悠把沈书然母子放走了,把姜悠悠禁足。 而姜悠悠从丫鬟的口中得知沈书然已经连夜离开京城,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而是利用她去放火趁机跑了。 如今沈书然跑了,父亲对她已经没了以前的宠爱,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姜家三小姐,恐怕就连一个丫鬟都不如了。 想到此处,姜悠悠心如死灰,寻了一根白绫上吊自尽了。 姜晋源不想家丑外扬,对外宣城姜悠悠是急病而死,潦草的办了丧事,一个女儿就这么死了,姜晋源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时光荏苒,待过去半年后,姜玉璃也利用姜府的便利赚了不少的银钱,在京城外买了一处很大的宅院,托词带着童儿雪儿搬了出去,经过沈书然一事后,姜晋源对内宅的事情毫不关心,便放任着姜玉璃去了。 阳光透过枝叶撒在姜玉璃的身上,一抹熟悉的香味在鼻尖萦绕,姜玉璃眼皮子都没抬起来一下,道:“别挡着我晒太阳。” 被发现的苏敛翼轻声笑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那些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还在生气?” 提起这些事情姜玉璃就生气,她本以为自己是借着姜玉璃的身体死而复活,却没想到是因为慕时筠用特殊的法子救了她,才导致她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而苏敛翼却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一直在戏耍她,亏她在见到苏敛翼的时候做戏做的都要累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说你才是真正的摄政王?那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你!”姜玉璃想到这里,顿时红了眼睛。 苏敛翼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慕时渊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熟悉我的一举一动,而朝中宫中更是有很多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是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的,可我没想到的是会遇见你。” “歌儿,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皇后的那件事情我也已经查清楚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姜玉璃而不是叶琼歌,就暂且放下以前的事情,其他的事我都会帮你做的。” 姜玉璃抿了抿唇,想着也是,毕竟陷害她的人并不是苏敛翼,这也证明她之前爱上的根本就是苏敛翼,而并非是爱错了人。 “再过几日子卿他们两个就会被送过来,慕时渊那边不敢说什么的,你就放心住着就好。” 姜玉璃听话的点了点头,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不过三日的时间,叶子卿兄弟俩就被送了过来,而慕时渊跟玉宁公主的事情也被人暴露,皇上借此削了慕时渊的兵权。 听着童儿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姜玉璃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不过她也庆幸,庆幸自己没爱错人,她所重视的人全都在她身边,慕时渊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