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爱河,王妃拒绝负责》 第一章 活死人老公 “不!不要!” 伴随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桑竹染骤然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 这是哪儿? 桑竹染微微皱眉,她记得自己在实验室研究中医书籍,生怕的生化试剂突然生出一阵明火,然后,整个实验室就爆炸了! “嘶——” 脖子稍一转动,桑竹染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还没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穿越了! 原主是相府桑家嫡长女,从小饱读诗书但是性格软糯,一直不争不抢。但是,她的亲生母亲去世之后,一直受到妹妹和后母的苛待,她妹妹为了自己的前途,设计陷害原主人被人捉奸。 原主名誉受辱,最后被皇帝赐婚给了双腿残疾的摄政王萧储墨,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半个月前,萧储墨就变成了一个活死人(植物人)。 原主不愿嫁入摄政王府,于是悬梁自尽,于是,她才能穿越而来。 更悲剧的是,她现在正在嫁给摄政王萧储墨的花轿中…… 天。 她接下来的这一手牌,真够烂的! 锣鼓喧天,鼓乐齐鸣。 桑竹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花轿一路颠簸,终于停止了摇晃,门帘被人一把掀开。 两个全福太太一左一右,将桑竹染押下花轿,跨过了火盆,迈进了喜堂。 接着,喜婆将红绸的一端,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场婚事仿佛是走个流程,仪式结束以后,桑竹染被送入洞房。 洞房内。 桑竹染掀开头上的盖头,向着大红的床走去。 但是,她还没走两步,背后就突然出来了一道男声音。 骤然出现的声音,顿时让房间的温度变低了不少。 “这婚事,你可满意?”萧辰的声音无比淡漠,桑竹染听得出来,他这是在讽刺她。 来人是萧辰。 他是萧储墨的弟弟,一直替萧储墨打理着府内的事务,这一次的婚宴,也是他找手办理的。 见萧的眼神之中满是嘲讽,桑竹染也不惯着他,立刻回怼,“辰王爷不必阴阳怪气。这大喜的日子,你出现在这里,恐怕不算很好。请你出去。” “桑竹染,你觉得你配得上摄政王吗?”萧辰继续上前,直逼桑竹染面前。 桑竹染把头上沉重的凤冠卸下,也不理会他。 “配不配得上,你说了不算。”桑竹染呵呵一笑,说罢,她直直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辰王爷,请!” 萧辰身形一动,大手一挥,直接将人揽进怀中,“摄政王,现在是个活死人,我怎么能让王妃独守空房呢?” 说罢,他整个人就低头吻了上来,桑竹染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她不停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然而萧辰的力气大得惊人,不管她怎么挣脱,都无法逃开束缚。 情急之下,她抬起脚,狠狠的朝着萧辰的某个部位狠狠的踹去! 啊的一声。 萧辰原地跳了起来,他一脸痛苦,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敢踢我!贱女人,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萧辰连连大叫,他上前狠狠的抓住了桑竹染的后衣领,拳头狠狠的捏了起来。 “萧辰,你敢!”面对这随时会打在自己脸上的拳头,桑竹染冷喝一声,“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的话,我就大声喊。我要让着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萧辰半夜溜进了自家嫂嫂的房间!” 萧辰如同触了电似的双手一松,桑竹染顿时从他身上滚了下来。 他气急败坏的说了句:“桑竹染,算你狠!” 随后,他狼狈的抱着自己的裆部离去。 重重跌倒在地的桑竹染,看着某人原来越远身影,终于松了口气。 她回到房间。 走到了床前。 偌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五官精致的男人。 那人俊美绝伦,刀刻般的五官,全身上下五一不散发着冷冽和高贵。 可惜了。 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植物人。 突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萧辰刚刚说的话,“桑竹染,你觉得你配得上摄政王吗?” “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女,一个植物人,她还能配不上?呸!”桑竹染叹了一气,她摸着生硬的脖子,走到贴着喜字的梳妆台前。 这一看,桑竹染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黄铜镜里的女人肥头大耳,一张脸像极了发过头的面团。 她的脸颊和嘴唇涂得鲜红,不但没有一丝美感,反而显得丑陋可笑。 随着桑竹染的动作,镜子里的女人也跟着动。 她赶紧给自己搭脉,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有毒素积累,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还有救! 由于受到了剧烈的惊吓,桑竹染回到床边,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 仔细的看看萧储墨,她突然能理解,萧辰刚刚的嘲讽了。 “萧储墨,现在的我,虽然配不上你,但是,你也没办法拒绝。” 她的手还没有碰触到萧储墨的脉搏,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骤然睁开了双眼。桑竹染调皮的眨眨眼,伸手狠狠的捏了捏她老公比女人还光滑的脸蛋。 “真滑啊……”触感真好,桑竹染忍不住的惊叹道。 “啊!”突然,桑竹染大叫一声。 她发现,躺在床上的萧储墨竟然醒了! 萧储墨醒了。 新婚夜,她的植物人老公竟然醒了! 随着,桑竹染的一声大叫,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萧辰首当其冲的来到了床前,不可置信的说道,“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萧储墨昏迷的这半个月,他把所有的能用上的办法都用了,最后,万不得已用上了冲喜这个办法。 真没想到。 这办法很有用。 萧储墨醒了! 随着萧辰的到来,屋子里瞬间被挤满了人,桑竹染小小的人儿顿时被挤出了人群。 “喂,不要踩我的脚!好疼!”就在大家忙着观察萧储墨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这才注意到今天的新娘。? 第二章 合作,怎么样? 萧辰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指着桑竹染的鼻子。 “把她给我扔出去。”还没待萧辰开口,萧储墨冰冷的声音响起。冷厉的声音犹如冬日寒风,让人瞬间打了个哆嗦。 ……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未亮透。 桑竹染就被王府的侍女从床上拎了起来,摁在梳妆台前擦脂抹粉。 穿衣打扮之后,桑竹染饥肠辘辘地坐上马车。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回王妃,今天你要和摄政王进宫谢恩。” “萧储墨,他人呢?”想起昨夜被人扔出来,桑竹染就忍不住嘟起了嘴巴。她不就是捏了一下萧储墨脸嘛,至于把她扔出来吗!可恶! “王爷他先进宫了。”丫鬟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桑竹染气呼呼的回应,不过,身在摄政王府,萧储墨才是老大,她不能和他为敌。 萧储墨一早就已经坐马车离开了。 看来,萧储墨恢复的不错。 桑竹染虽然不想进宫,但是,她也没办法拒绝,于是,接受安排。 马车驶到宫门口。 桑竹染跟随宫女指引,走在漫长的宫道上。 等到了未央宫,桑竹染低头恭恭敬敬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桑竹染,我听说摄政王醒了?你们,昨夜过的不错?” 若银铃的笑声,自头顶传来。 桑竹染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头戴百鸟朝凤凤冠的女子,端坐上首。 凤口的衔珠是一颗硕大明亮的东珠,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 “还行!”桑竹染淡淡的说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陷害她的恶毒女配,桑梅香。 当上皇后的她,笑声放肆,一脸倨傲。 她走下凤椅,缓缓逼近,眼神里满是狠辣。 “桑竹染,你傲什么啊?你在本宫面前还有什么骄傲的资本啊?” “美貌、地位、名声……身为女人所在意的一切,你什么都没有!” 桑梅香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桑竹染在自己面前,就该低贱到尘埃里! 她凭什么还能高高昂着头! 而桑竹染,显然已经拿捏住了桑梅香这种人的心理。 她越是气定神闲,桑梅香就越是气急败坏。 “皇后娘娘,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摆皇后的谱。”桑竹染眉眼含笑:“你当初,是如何坐上皇后宝座的,你的那双手上沾了多少血腥和脏污?皇后娘娘是不是都忘了?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帮你想一想。” “你!你敢威胁我?”桑梅香的手一掌拍在扶手上,声音狠厉:“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乱语!不然本宫随时都可以把你抓起来,砍你头灭你九族!” “皇后娘娘似乎忘了,我与娘娘就是九族之内的姐妹呀。”桑竹染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呢,谁要是想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我她过!” 桑竹染丝毫不掩饰她语气里的威胁,未央宫里的气氛仿佛凝滞了。 沉默片刻,桑梅香挤出了一抹僵硬的微笑:“姐姐真是说笑了,我们可是亲姐妹啊,我怎么会不让你好过呢?” “娘娘要是想要稳坐凤位,彼此相安无事最好。” 桑竹染不卑不亢地说完,挺直了背走了出去,徒留桑梅香生生绞烂了一张帕子。 从未央宫出来,桑竹染远远看到了轮椅之上的人影。 她快步走上前去,萧储墨一身玄色,身上丝毫没有新婚的喜气。 桑竹染甜甜地喊了一声:“王爷,你在等妾身吗?” 萧储墨的脸色顿时一黑:“嗯。” “王爷,你怎么坐着轮椅呢?” “我还不能走路。” “哦。” 桑竹染绕到他身后,扶着他的轮椅,小声在他耳边低语:“王爷,妾身想与王爷做个交易。” 感觉到萧储墨的身子僵了一瞬,桑竹染心凉了半截。 本以为萧储墨会冷淡地拒绝,没想到片刻后,他身子微倾,语气淡漠:“说。” 喜出望外的桑竹染赶紧接着开口:“妾身知道,与王爷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 ” “可毕竟是太后亲赐的婚,我们都无法反抗。 “那我们,不如就将彼此的利益放大,毕竟,夫妻本就是利益的共同体,不是吗?” 沉默片刻,萧储墨淡淡开口:“既然寻求合作,那你觉得,你对本王有什么用呢?” 桑竹染依旧甜甜道:“妾身可以解决您目前最大的烦恼,将来…也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毕竟是在皇宫内,那么多双耳朵听着,她不敢说得太明白。 直接说帮助他推翻皇帝,这不是找死吗? 萧储墨微微一哂,即便没有说话,桑竹染也知道他不信。 “妾身已经与王爷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自然会向王爷证明。但王爷也要答应我,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您就要尽量护我平安,帮我报仇!” “你难道不就是,太后放在我身边的一双眼睛吗?”萧储墨的话毫不留情,“怎么,你还想和本王同坐一条船?也不怕你脚踏多船,随时都会翻船。” 桑竹染默然,这是什么比喻?好像她是个劈腿的女人一样。 “王爷既然觉得,我是太后送来的眼睛。怎么就不相信,这双眼睛可以自己决定睁开还是闭上呢?” 谈话之间,轮椅已经停在了太后的慈宁宫前。 萧储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开口:“到了太后面前,小心说话。” 桑竹染摸了摸鼻子,合不合作的,倒是给个准话呀。 奈何萧储墨已经先她一步进去了,桑竹染赶紧跟上。 “妾身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惠后早已等着他们,看到桑竹染笑脸盈盈的:“不必拘礼。” 桑竹染忍不住抬头打量着她,惠后面容白胖干净,脸上没有一丝细纹,看起来保养得很不错。 如果没有见识过她的本事,还真的会以为,惠后只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 “几日不见,太后娘娘看起来又年轻了。” 桑竹染上前一步,热络地恭维着惠后。 “你这孩子,嘴巴还是这么甜!快起来凑近些,让哀家好好看看。” 惠后笑得和蔼可亲,只一双眼里透出精明的算计。 第三章 扑到王爷怀中 “哎!你本该是哀家的媳妇,却是天意弄人啊!”惠后装模作样地感慨,又看向萧储墨。 “储墨啊!竹染可是个好姑娘,能给你带来好运!这不,你娶了她,就醒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她。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我可饶不了你。” 实则,惠后心里非常满意,丑女配瘸子,天生一对。 “这都是太后娘娘给臣妾赐的好姻缘啊!妾身感激娘娘都来不及呢。”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管谁看,都会觉得桑竹染真心敬爱惠后。 “竹染啊,你日后可要常常进宫,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啊。”惠后半真半假地客套着。 桑竹染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捧起桌上的茶,细细抿了一口,又继续道:“我家王爷处理政事繁忙,每日都要替皇上分忧,我在府里只怕也会忙起来,以后来看望太后的时间恐怕不多。” 惠后的笑容顿时讲在了脸上,桑竹染这话,无异于在暗示她,她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太后娘娘,如今皇上娶了妾身的妹妹,您就等着抱孙子,好好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桑竹染生怕刺激得不够狠,继续道:“毕竟,这子孙满堂的福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娘娘,您说对?” 什么意思?桑竹染这是在暗示她让她放权?还诅咒她没福气子孙满堂? 惠后的脸拉得极长,她总觉得,这个桑竹染说话变得夹枪带棒的。 表面上每句话都滴水不漏,又仿佛能够听出弦外之音。 惠后目光微眯,看来,她得好好敲打着点了。 “竹染,你可别忘了,你是怎么嫁给摄政王的。” “我当然不会忘,简直是刻骨铭心。”桑竹染恨不得咬牙切齿:“我和王爷,虽是天定的缘分,可也少不了娘娘牵线搭桥。” 这话让萧储墨微微侧目,这个女人,真的这么想吗? 哼,要不是这个老妖婆从中作梗,她能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吗? 惠后虽然觉得不太舒服,但还是觉得,这个桑竹染这枚棋子,已经被她拿捏在手中的。 毕竟她嫁给萧储墨,对萧储墨来说,是一个天大的羞辱。 萧储墨视桑竹染为耻辱,相府又视她为弃子。这样一个人,除了牢牢地抱紧自己的大腿,还有别的出路吗? 想到这里,被她噎住的这点不快也就没了。 旁观了桑竹染和惠后你来我往,萧储墨嘴角微勾,这女人,一点亏都不肯吃。 谈话之间看似惠后占了上风,实则一点便宜没占到,她还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 这怕这位终日猎鹰的,这次要恐怕被鹰啄瞎了眼睛。 萧储墨莫名对她生出了几分兴趣,这个女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对宫中的局势很敏感。 或许,她刚刚在路上说的那些话,并非只是空口白牙? 从慈宁宫出来,萧储墨没有扔下桑竹染,直接先走。 桑竹染原本准备去坐来时的那辆马车,却被萧储墨身边的随从拦住了。 “王妃,王爷这边有请。” 萧储墨会对自己这么客气?桑竹染半信半疑地跟上去。 掀开车帘,她看到了与普通马车厢,完全不一样的布置。 因着萧储墨腿脚不方便,他的马车比普通贵族的马车更加宽敞开阔,连坐垫脚踏都是为他特制的。 萧储墨斜斜倚靠着车厢,墨发恣意披散,示意桑竹染坐他身边。 马车虽然宽敞,但两个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起。 桑竹染坐下后有些拘谨,自己这副身子实在太胖了,难免占的地方大了点。 即便她对萧储墨没什么想法,还是莫名有些窘迫。 “你今日所说的合作之事……”萧储墨状似随意地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桑竹染倏然眼神一亮,难道,萧储墨愿意和她达成合作了吗? 她嘴甜又乖觉,笑得像只狐狸:“其实也不算是合作,是互惠共赢…终究是我占王爷的便宜大些。” 萧储墨不置可否,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递给她。 那簪子碧绿如油,水头极好,没有半分杂质,簪尾是精心雕镂出来的一朵荷花,流畅生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桑竹染眼神愕然,这算什么?合作礼物? “日后,惠后若是为难你,你只需拿出这只簪子,它可以保你一命。”萧储墨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 小心翼翼伸出手,桑竹染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他手上有些让惠后忌惮的东西,还把它当保命符送给了她。这个合作对象,靠谱! 桑竹染的指尖刚刚触及到温凉的玉质,平稳的马车没来由地一个颠簸。 完了!这可是她的保命符啊!桑竹染眼神一紧,眼睁睁看着玉簪从萧储墨手中飞起。 她出于本能,半个身子都扑了出去,誓死要当玉簪的人肉垫子! 萧储墨的身体重重一颤,双腿被桑竹染狠狠压住,甚至于,她正对着他某个无法言说的部位! 桑竹染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看到怀里完好无损的玉簪,恨不得抱在手里亲上一口! 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储墨阴沉的脸色。 “若不是本王的腿不好,只怕已经被王妃压麻了。” 冷冰冰的话语,让桑竹染一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 扑了厚厚一层粉的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之后是怎么僵硬地走下马车的,桑竹染什么都不记得了。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看萧储墨还是很不自在。她决定了,还是得让身体里的毒素赶快清除,恢复本来的容貌!毕竟她还是个年轻爱美有少女心的姑娘啊! 说干就干!桑竹染是准备悄悄背着人研究,也就没有差遣旁人。 她偷偷摸进了药房,很快找到了几种常用的药材。 但还有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应该是另外放置的,她翻了好一会儿都没到。 “不会,王府也这么抠门?还把名贵的药材藏起来……” 桑竹染小声嘀咕着,好容易才看到药柜最上面有一排瓷罐。 随意搬过一张板凳,桑竹染艰难地爬了上去。果然,就是这里! 第四章 为她准备了一出好戏 桑竹染打开看了看,然后拿起其中一个装着八角莲的瓷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桑竹染猛地吓了一跳,一步踩偏,身体直接失去了平衡。 “啊——”桑竹染惊声尖叫起来,她手里还抱着那个瓷罐。 这下完了!摔在地上肯定要破相了! 萧储墨长眉紧蹙,反应快她一步。他的手飞快地转动轮子,赶在她落地之前,稳稳地托住了桑竹染。 天旋地转之间,桑竹染下意识抓紧了萧储墨的衣襟,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与此同时,瓷罐碎裂脆响,在耳边炸开。 桑竹染一阵后怕,眼皮紧闭,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萧储墨的怀里。 差一点!她就要摔得皮开肉绽! “抱够了吗?”萧储墨低头看她,眼神居高临下,带着一丝探究。 低沉阴凉的嗓音落在耳边,桑竹染直接从萧储墨身上跳下来,一脸心痛地捡着地上的药材。 “你为什么在这里?” 桑竹染尴尬地挠挠头,支支吾吾地:“我来…找药啊!”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需要心虚的,她理直气壮道:“我得到了一个偏方,可以让人变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是王爷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萧储墨疑心深重,对任何可疑之事都会留心,从不抱十分信任。 更何况是是对桑竹染这个,他并无好感的女人。 对桑竹染的解释,他并不相信。不过,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牌之前,萧储墨不会轻易动手。 “如果只是变美的偏方,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萧储墨眉心不展,语气却没有方才沉重。 “你是王妃,府里的东西,你都可以让下人替你取用。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下轮到桑竹染愣住了,萧储墨的反应,与她想象之中相较,简直和颜悦色。 “多谢王爷!” 喜出望外地抱着过了明路的药材,现在准备拿回去好好研究。 她走得太快,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萧储墨意味深长的眼神。 “盯紧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萧储墨身后的暗卫应声而动,一切了无声息。 …… 桑竹染这段日子沉迷调配解药,王府里的很多药材,在现代已经绝迹。 即便人工养殖的都非常昂贵的,更何况这些都是野生的,极为难得。 桑竹染无比惋惜,可惜她的实验室不在,不能好好拿来研究一番。 配置解药对桑竹染来说并不是难题,但前提是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哪几种毒素积累。 如果不清楚毒素比例的话,对于解药的配比是很难的,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去尝试。 况且没有了仪器辅助,桑竹染还需要多多研究一下这里的医学典籍,储备一些药理知识。 所以这阵子,桑竹染一天里,总有七八个时辰房间里,每天都是药房院子两点一线。 暗卫墨七每日都会出现在的萧储墨院禀报: “王妃除了每日在药房取药取书之外,没有任何的可疑行迹,也没有和府中其他人接触。” 萧储墨如白玉雕琢的纤长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桌面,神色淡然。 “我知道了,你退下。”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七天听到墨七这么禀报了。墨七对他忠心耿耿,不可能骗他。 那就说明,桑竹染真的只是在府里安静研究她的偏方。 既然,她愿意遵守合作的规定,他倒是也可以,给她一份信任。 “桑竹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低声呢喃,语气轻得像一阵风。 片刻之后,他叫来了王府的管家,语气听不出喜怒:“白管家,你去把上元节宫宴的礼服,给王妃送去。” 白管家愣了愣,自家主子从不关心这些琐事,不知为何会特意有此嘱咐。 他低头,恭恭敬敬地回禀:“王爷,皇后娘娘前几日,已经送来了一身宫宴礼服。” “哦?”萧储墨眉尾轻挑,据他所知,桑竹染和桑梅香,可不是一对好姐妹。 “皇后何时,变得这么好心。” 萧储墨倒是有些期待,桑竹染究竟会不会,穿上那件礼服。 清竹院里,桑竹染看着桑梅香送来的礼服嘴角轻扬。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距离上元节没有几天了,桑竹染看着研究了大半的药方,抬手摸了摸下巴,看来,她也得给自己下一副猛药了。 上元宫宴,如期而至。本就金碧辉煌的宫殿,被灯火装点得一片璀璨。 这一次,宫里不但举行了家宴,还举办了一场灯会。 琳琅满目的花灯挂满了皇宫的每一处,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而权贵太太们闲坐一处,自然少不了议论八卦。半个月前,摄政王的那场大婚,自然是她们最津津乐道的。 “听说,今日是摄政王妃成亲后首次露面,当日那场婚事有多仓促,可是连累整个皇室都成了笑柄呢!” “可不是嘛!那位相府千金,身躯比两个摄政王还壮!也不知道洞房夜,是谁压着谁啊?”一位夫人用帕子掩着唇,眉眼之间压不住的幸灾乐祸。 “诶!你这个促狭鬼!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怕什么?大家都这么说!也不知当年武都第一美人的名头是怎么得来的?莫不是打架打来的?” …… 桑梅香今日精心装扮,特意着一身金红宫装,贵气逼人。 她端坐上首,听到几位夫人的议论很是满意。 为了今天,桑梅香可是准备了一出好戏呢! 桑竹染一定会成为这场宴会的主角,只不过啊,是个丑角! 她给桑竹染准备的礼服,很是贴身,能够最大程度地展现她的身材,让她的一身肉藏都藏不住。 想到桑竹染现在肥头大耳的模样,桑梅香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摄政王妃还没来吗?”桑梅香故意高声询问身旁的婢女,引得周围人的注意。 很快,她旧日的闺中密友,现在的大理寺少卿夫人韩夫人跟她一呼一和。 “臣妇少时去皇后娘娘家中玩,每每看到桑姐姐,都会感慨不已。” “这么漂亮的女子,以后会嫁入谁家呢?没想到月老牵的红绳,竟然这样巧!让桑姐姐和皇后娘娘成了妯娌!” 第五章 被诬陷 韩夫人掩唇轻笑,她这番话表面上是夸赞桑竹染,实则是欲抑先扬。 等到桑竹染出现,就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桑梅香眉眼含笑,附和着韩夫人:“姐姐可是曾经的武都第一美人啊,论姿容,连本宫都比不上姐姐。” 韩夫人立刻笑得谄媚:“皇后娘娘实在是妄自菲薄了,这天下女子再美,都不过是萤火之辉,怎敢与日月争辉。” “摄政王妃到!”太监的高声通传,穿过重华宫门。 韩夫人和桑梅香相视一笑,早就已经搭好了戏台,就等着桑竹染亮相闹笑话呢。 “哎呀,桑姐姐,你怎么变成…变成…了这幅样子……”韩夫人尖细的嗓音卡在喉咙里,看着桑竹染的脸大惊失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韩夫人只为了将众人目光吸引此处,本该穿着礼服臃肿不堪的桑竹染,竟然苗条轻盈,身量纤纤。 “怎么?皇后娘娘很意外吗?”桑竹染红唇浅笑,她的美,足以逼退世间繁华。 “还有,谁是你的姐姐?别乱攀亲戚,你该尊称我为摄政王妃。” 韩夫人的脸顿时一片惨白,眼底满是对她的恼怒。哼!嫁给瘸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这话她不敢当面说出来…… 桑竹染身上穿的礼服,就是先前桑梅香送来的那件红色宫装。 只不过,她将原先两倍大的礼服改了改,改小之后剩下的布料,她都拿来做了装饰。 一时之间,所有女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桑竹染身上。 繁复的红色宫装在她身上,一点不显得累赘,反而更衬得她精致美艳,谁都不得不承认: 武都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桑梅香藏袖子底下的手死死地攥紧,水葱似的指甲掰生生断了两根! 为什么!桑竹染身体里的毒,是她和娘亲自调配的!怎么会有人能解!? 桑梅香的不甘心,几乎要化作实体,从她眼眶中涌出。今日一番铺垫,全都白费了!她平白为桑竹染做了嫁衣裳,怎么能不恨? “姐姐…你来迟了!”桑梅香几乎咬牙切齿。 那些贵妇太太都对桑竹染的宫装感到惊为天人,不过碍于皇后在场,不敢上前询问。 宴会散场之后,她们纷纷都去各处成衣铺子,想要相同款式,又都无果。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宫宴在微妙的气氛中举行过半,突然就有小宫女慌慌张张地喊叫起来。 “不好了,三公主的被银芋团呛住了!” 桑梅香吓得花容失色,三公主虽然只是个女儿,却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子嗣! 三公主打娘胎里就有弱症,又早慧懂事,惠后和皇上都对她宠爱非常。 若是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到时候皇上迁怒于她…… 桑梅香不敢想象,她慌不择路,脑子一片混沌:“快宣太医!你们!你们去抠她的喉咙,让她吐出来!快啊!” “不可!”桑竹染站了出来,制止了太监给三公主抠喉咙的动作:“你这样只会食物将推得更深!” “你懂什么?”桑梅香目眦尽裂,觉得桑竹染就是想要害死她! “你以为你是太医吗?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快!继续抠!”桑梅香歇斯底里地大喊。 小小的女童已经呛咳不止,面色一片潮红,指甲出现青紫之色。 来不及了!桑竹染眼神一紧,用尽全力将小太监推开,抱起怀中幼小的女童,让她趴在自己腿上。 她的左手固定住女童的头颈部,右手用力拍打肩胛骨中间。 “快来人护驾啊!把她抓起来!”桑梅香还在大声叫喊:“她要害公主!” “闭嘴!我看谁敢!我是摄政王妃!”桑竹染几乎是吼出来,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呕…咳咳……”众人瞩目之下,三公主吐出一块龙眼核大小的团块,小声地咳了几声。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这是…被桑竹染拍出来了? 桑竹染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才刚松了口气,小宫女又再次尖叫起来:“三公主…三公主吐血了!” 怀里的清瘦的女童,一声一声呛咳着,血沫如雨滴般,迸溅在她鹅黄色的小小宫裙上,开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快把罪妇押起来!她要谋害公主!”威严的厉喝传来,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皇帝萧恒一进来,周围的气氛全部都变了。 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纷纷跪在了地上,萧储墨依旧坐在了自己的轮椅上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男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着震耳欲聋的声音,桑竹染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就是皇帝萧恒。 萧恒恣态高傲地站在众人面前,他低头看着桑竹染怀里中的小女童,勃然大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桑梅香就来到了萧恒的身边,眼中是伤心与愤怒,但这些全部都是她自己装出来的。 “皇上,是桑竹染这个恶毒的妇人,她害死了三公主,求皇上立马给这个恶妇赐死!”她的眼中满是毒辣的目光,谁要把桑竹染铲除掉,他们就算是干净了。 “大胆,居然敢毒害三公主,来人立马把这个毒妇打入大牢……” 萧恒瞥向了桑竹染,眼神当中多了一抹探究,他倒是想要看一看他们会怎么去应对这件事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病殃殃的小女童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血也已经止住了。 萧储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桑竹染还没有反应过来,提前说道,“皇上,贸然下旨把摄政王妃打入大牢,不觉得有些不妥吗?既然三公主的脸是已经好转一些,血也已经止住了,我提议让太医过来查看一下三公主的病情,如果摄政王妃有处置不当的地方,我愿意一起受罚。” 他的这番话刚落下,在场的其他人全部都把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连皇帝萧恒的眉头都微微挑了一下,如果能够一下子除掉这两个人的话,他的心里面竟然高兴了。 第六章 我要黄金三万两 “好,既然摄政王都这么说了,那便让太医过来检查一下三公主的病情。”萧恒眼中多了一抹不可探究的神色。 桑竹染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向了萧储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种危机时刻,萧储墨居然愿意和她一起受罚,她的心中多了一些感激。 很快,太医便过来检查三公主的病情。 “回禀皇上,摄政王妃的做法非常正确,如果三公主没有及时得到摄政王妃的救助的话,可能就无力回天了。” 太医小心翼翼的跪在了地上,把自己的报告说了出来。 “哦,摄政王妃是什么时候学了医术的?朕居然不知道!”萧恒眼中多了一抹探究,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会医术。 面对刚才就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人,桑竹染的心里面可谓是一点都不感觉到害怕。 “回皇上,臣妾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多看书籍,这样的做法也是无意当中在一本书籍上看到的。”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皇上萧恒的身上。 这样的说法,很完美的搪塞了过去。 桑梅香恶毒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凭什么现在桑竹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是总能够轻松地逃过了一劫。 但即便她的心里面有再多的不甘心,这个时候也不会愚蠢到直接在皇帝的面前提出要弄死桑竹染的想法。 “皇上,既然摄政王妃完好无损的把三公主救了回来,皇上是不是应该赏赐一些东西给本王妃?”萧储墨的目光落在了萧恒的身上,眼中一片薄凉。 萧恒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他此时的情绪到底是惊喜还是愤怒。 “那是当然,摄政王妃医术了得,能够救得了三公主,自然是要大赏的。”萧恒说完,这才正眼看了桑竹染,“摄政王妃,你需要什么样的赏赐?尽管说出来。” 桑竹染一听到有这样的好事,立马就说道,“我要黄金三万两。”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的摄政王妃居然会是一个财迷。 “好,来人,有赏。” 这些小钱对于萧恒来说还不算什么,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宴会结束之后,萧储墨终究还是怀疑起桑竹染是不是被调包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一改反常的柔弱。 “摄政王妃,难得有空出来,确实要回一趟相府。”萧储墨的冷眸落在桑竹染的身上,眼中一片冰冷。 他之前就怀疑她是太后那边的眼线,但是今天的表现根本就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或许她是被人调包的,只有回一趟相府,才能够区分出来。 桑竹染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她知道今天的表现肯定是让萧储墨怀疑她了,为了打消萧储墨的怀疑,他也只能够答应下来了。 “过两天就要回门,既然今天有空,那就回一趟相府。”桑竹染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但她的心里面是十分抗拒的。 相府。 桑竹染刚一踏进记忆中的相府,就发觉气氛有一些不对劲,就连一些下人看到的目光都是那种特别嫌弃的。 桑家主一看到桑竹染居然回府了,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废物,谁让你善做主张去弄出那么大的事情来的?要是你一不小心弄死三公主的话,岂不是还得连累整个相府给你陪葬,现在就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起来!”桑家主现在完全是臭着一把脸,根本没有把桑竹染当一回事。 而桑竹染也根本没有把桑家主的话放在了心上,但是为了不能够被身边的萧储墨发觉,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就好像受到了特别严重的打击一样。 “爹爹,女儿没有错……” 桑竹染柔柔弱弱的说出这句话,倒是符合了萧储墨所调查到的结果。 “还不赶紧就给我滚去祠堂那边跪着!”桑家主是完全没有给桑竹染留一点颜面,就算她现在已经成为了摄政王妃,态度也依旧和之前一样。 “区区一个相府也敢要让本王的摄政王妃去祠堂跪着?我看相爷是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了!”萧储墨的目光落在了相爷的身上,眼神当中多了一些薄凉。 “这……” 桑家主顿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了,但这件事情也只能够就这样算了。 吃饭的时候,桑竹染一眼就看出了继母有怀疑的迹象,她故意把一旁的酒杯不小心掉到了继母的身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而她就在这个时候偷偷给继母把了脉。 “女儿要恭喜爹爹了,母亲已经怀有身孕了。” 桑竹染看向了桑家主,似乎还担心事情闹得不够大,故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摄政王妃又不是真正的太医,别以为能够在宴会上侥幸救了三公主一命,就真以为自己是大夫了。” 继母的温柔的目光看向了桑家主,接着说道,“相爷,摄政王,我看是桑竹染心里面想我了,才会故意说出这样搞笑的一个理由出来,我们母女俩私底下也有很多话想要说,我们两个人就先行离开。” 继母心里面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出来,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既然你们母女俩有话要说,那你们就先过去,难得回门,我和摄政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谈。”桑家主也根本就没有把桑竹染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在他的眼里面,桑竹染就是一个废柴。 而他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废柴说的话呢?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看来继母是有话要提醒她,但是她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毕竟她戳穿了继母的好事。 她也大胆的跟上了继母的身后,来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继母便暴露了她原本的性格,眼神要狠狠的瞪着桑竹染,“来人,把这个贱丫头给我抓住了!” 一句话刚落下,旁边的丫鬟就直接抓住了桑竹染。 “母亲,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摄政王妃,你敢动我?”桑竹染抬眸看着继母,眼神当中多了一抹冰冷。 第七章 召她入宫 “我要干什么,我当然是要教训你这个死丫头了!你竟敢给我的梅香下绊子,我今天非得扒了你这层皮不可!”继母眼中满是恶毒的光芒,如果不是因为桑竹染的话,桑梅香根本就不会遭受那样的事情。 说话间,继母就拿起了一根根十厘米长银针,这一套银针是常年以来欺负桑竹染所用到的。 但他们都忘了一点,现在的桑竹染已经不是以前的原主了,可不是任由他们拿捏的小白兔的。 就在继母拿着银针就要往桑竹染的身上扎的时候,桑竹染脚上一抬,把原本要扎到她身上的银针直接扎到继母自己的身上,刚好扎在了穴位上,继母当场就直接晕了过去。 在丫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桑竹染就已经挣脱了束缚。 丫鬟是继母的陪嫁丫鬟,一条心都是想着继母的,但是现在继母已经被桑竹染放倒了,她也一动都不敢动。 “王妃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从命令而已。”丫鬟现在都已经欲哭无泪了。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她就是喜欢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这种人最好收买了。 她直接摘下了手上的镯子直接递给了丫鬟,“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要不然的话,你谋害摄政王妃不成还打晕了相府宠妾的事情就会败露出来,到时候不只是你会遭殃,还会诛你九族!” 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直接把贪生怕死的丫鬟吓得半死。 丫鬟连忙接下了桑竹染手中的镯子,然后把她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她才知道继母前段时间经常外出听戏,但是,作为一个大字都不识一个,从来不喜欢听戏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喜欢上听戏呢? 她的目光落在了继母的肚子上,看来这个肚子里面大有乾坤,她那个好爹爹现在或许还不知道他的头上己经一片绿草原了。 回到府上后,桑竹染接着给萧储墨施针,通过把脉,发现他的脉象已经好转了很多。 “萧储墨,你的脉象已经好了很多,只要你坚持药浴,就有助于双腿恢复。”桑竹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的双腿,接着说道,“萧储墨,我劝你还是不要总是想着要试探我,万一我手抖下错药就不好了——” 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萧储墨今天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而今天她所做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在忽悠萧储墨而已。 但是如果不把话说清楚的话,萧储墨就肯定会接着去调查她,而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一直耗下去。 萧储墨的眼神划过了一抹冰冷,看来桑竹染还并不愚蠢,他今天的事情就已经察觉到了。 另一边。 桑梅香收到了家书之后,整个人都愤怒不已,她直接就把那封家书撕掉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个桑竹染居然敢到家里面去搅局,她必须得给桑竹染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来人,传摄政王妃传进宫,本宫身体抱恙,需要她来调理身体。” 桑梅香恶毒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公公,如同一条毒蛇。 “喳——” 随后,桑竹染便被迫来到了皇宫内,其实桑梅香心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她早就已经看清楚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株品相极好的牡丹,一时之间就停住了脚步。 “王妃可是喜欢知道牡丹?”跟在桑竹染身后的宫女一下子就看出了桑竹染中意这株牡丹。 “嗯,这些牡丹花不仅有观赏的价值,而且还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她眼前的这株牡丹花上,很想现在就把这株牡丹花摘回去。 路过的皇上萧恒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由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这区区一株牡丹花,还有之前神奇的用途?”萧恒瞥了桑竹染一眼,眼中多了一抹趣味。 其他的宫女看到皇帝过来了,立马都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桑竹染摆了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是行礼,随后便接着说道,“将牡丹花的根加工制成丹皮,有散瘀、清血、和血、止痛、通经之作用,还有降低血压的功效。” “哦,还有这样的用途?”萧恒眼中划过了一抹惊讶,饶是他读书再多,也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 “嗯,久服可以延年益寿、养血和肝、散郁祛瘀,常饮则可以养气血,润容颜,改善月经失调。”桑竹染见萧恒这么感兴趣,便接着补充说道。 “原来是这样。”萧恒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摄政王的情况最近如何了?” “王爷的情况还是老样子,总是会反反复复的发作——”桑竹染眼中闪烁了一下,她才不会直接出卖萧储墨的情况,谁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思。 桑梅香恰巧路过御花园,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她气的脸色都变黑了。 这个该死的桑竹染,居然在这里勾引皇上,她非扒了这个狐狸精一层皮不可! 桑梅香当即就心生一计,她恶毒的眼神看向了她身后的宫女,“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作为桑梅香的贴身宫女,一下子就明白了桑梅香的意思,毕竟像这种事情,他们也已经做过不少了。 “喳——” 宫女低头行礼,一点都不感觉到别人可悲。 桑竹染和萧恒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分开了。 就快到未央宫的时候,一名宫女直接来到了桑竹染的面前,说道,“摄政王妃,皇后娘娘让奴婢带着你去太医院亲自抓药,还请摄政王妃高抬贵脚,跟随奴婢身后。”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带路。”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便跟在了宫女的身后。 一路跟随在宫女的身后,桑竹染渐渐发现了有一些不对劲,他们是要去太医院抓药的,怎么感觉路途越来越偏僻了。 第八章 故意整她 “你确定这是去太医院抓药的路。”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前头的宫女身上,眼中多了一抹凉意。 “前方就是了。” 宫女淡淡的说了这句话之后,便逐渐加快的脚步。 没一会儿,就把桑竹染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 正当桑竹染走进去的时候,那名宫女就想要把宫殿的门给关上。 桑竹染早就已经发觉了异常,在宫女想要关上宫殿的门的时候,一把就直接踹了过去,直接把宫女踹到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做苦力的男人出现在宫殿内,他的脸是发红,摆明就是被下了药的。 “美人,快到我这边过来,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男人隐晦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眼中发着绿光,就好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饿狼,突然之间看到了小绵羊一样。 桑竹染的眉头轻挑了一下,直接抓住宫女的衣裳就直接朝男人丢了过去,随后便把宫殿的门关上,至于里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但也因为这一出戏彻底让桑竹染看清楚了桑梅香的用意,她根本就没有病,招自己进宫也不过是想出一口气罢了。 想到了这里,桑竹染瞬间就想出了应该要怎么去对付桑梅香。 重新返回未央宫,桑竹染在桑梅香震惊的表情当中走了过去。 桑梅香的眼中满是怨毒,看来那名宫女还是手了,简直都是废物一个,连一个桑竹染都没有办法解决。 “不是去太医院抓药吗?怎么空两手空空就来了?摄政王妃的架子真是好大!”桑梅香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恨不得现在就扒了她的皮。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说道,“用药来滋补身体的效果不怎么明显,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调理,但是换成针灸的话,才能够更加有效的疏通体内的淤血,有助于怀孕。” 桑梅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她现在根本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去等待,“你确定你没有欺骗我吗?” 这个方法她确实很心动,只要能够快一点怀上龙子的话,她才能够稳稳的保住皇后这个位置。 “皇后姐姐,我们可是同一个相府出来的姐妹,我又怎么可能会欺骗你呢?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想要针灸的话,也可以换成中药,只不过效果不明显,时间还需要等待——”桑竹染知道她的话已经起作用了,并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针灸。”桑梅香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狠意,只要能够让她现在立马就怀孕,她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必须要去达到目的。 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桑竹染在施针的时候故意下了重手,她的眼底深处划过了一抹暗光。 她刚才送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份大礼,自己自然也要回一下礼的,但愿桑梅香不要太过感谢她了。 “啊——” 桑梅香瞬间就感觉到身上奇痒无比,她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眼中满是阴狠,“桑竹染,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的,我怎么感觉到全身奇痒无比!” 身上的痛苦让她更加确定桑竹染就是在故意整她的。 “皇后姐姐,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了,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太医。”桑竹染一脸无辜的说着。 桑梅香听到了她这么说,一时间要做不出其他的矛头来,“行了,你赶紧离开。” 她现在都已经难受不已了,必须得把桑竹染赶走,要不然的话,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要被对方笑掉大牙了。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有这么恶毒的心思还想要怀上孩子? 最好是做梦都不要想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桑竹染差点就要说一个狗吃屎,幸好她手快抓住了一般的扶手。 “外面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之间就停下来了?”桑竹染看向了外头在赶车的奴才身上,顿时就有一些不爽了。 “回……回禀王妃,是……是侯府的人——” 奴才的心里面早就已经被这样的场面惊吓到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也不知道这个侯府的人突然在这里拦住了他们的马车,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敌是友,桑竹染都还没有分清楚。 毕竟这个侯府的人做事情向来谨慎,也从来不偏向朝中的哪一方。 这个时候,侯府侍卫特地跪在了地上,态度非常诚恳的说道,“回禀摄政王妃,侯府夫人有请,还望王妃多加体谅。”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一个侯府夫人呢?她从来就不认识什么侯府夫人,但对方好像还是冲着她来的。 “侯府夫人请我到府上,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桑竹染的目光放在了那名侍卫身上,眼中多了一些不解。 “回禀摄政王妃,我家夫人得了肥胖之症,还需王妃前往侯府替夫人看病——” 侍卫也一点都不拖沓,直接就表明了来意。 桑竹染的表情瞬间就松下来了,她没有想到她突然瘦下来的事情不知道被谁宣扬出去了,居然连堂堂的侯府夫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看来她今天必须得去一趟侯府不可。 “我知道了,你带路。” 桑竹染心中多了一些无奈,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桑竹染在看到侯府夫人的那一刻,也是愣住了,她目测这位侯府夫人应该也有200斤,难怪这位侯府夫人会叫她过来。 “你就是摄政王妃?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侯府夫人在看到桑竹染苗条的身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非常羡慕不已。 侯府夫人以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南美人,可是自从在生了孩子之后就越发长胖,这些年也被其他的夫人不断的嘲笑,甚至都不敢出门应酬,闭门不见客,就害怕再次受到别人的嘲笑。 后来也是听说了桑竹染的事情之后,才决定要过来找她帮忙。 要不然的话,她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第九章 救治美少年 “夫人,你不要客气,你的身体可以慢慢调理过来的,不要担心,也不要太过焦虑。”桑竹染看着侯府夫人身上的这些肥肉,她也能够明白这位侯府夫人的难处。 毕竟在古代这种可以三妻四妾的制度当中,侯府夫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注定她得不到府爷的关怀。 但侯府夫人还是一脸急切,她看着桑竹染,就好像桑竹染是她的救命丹药一样,紧紧的握住了桑竹染的手,“如果你能够帮我治了肥胖之症的话,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一定会帮助你的。”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能够得到侯府夫人的帮助,谁不想要呢? “夫人切勿着急,我先给你开一个方子,然后再搭配每七日针灸一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夫人的肥胖之症就会慢慢有所缓解,到最后就会完全治愈,想要恢复好以前的貌美如花,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夫人一定不要着急。” 桑竹染知道侯府夫人这般着急,念叨了好几次,对于这种外貌症状,绝对是不能够着急的,你越是去在意,越是去焦虑,整个人的内分泌就会越加混乱,到时候想要治愈也会更难一些。 “好,真是麻烦摄政王妃了,只要能够治好我的肥胖之症,无论多少金银珠宝都可以——” 因为桑竹染在宴会上所提出的要求,让侯府夫人下意识的以为桑竹染就是一个财迷。 当然了,桑竹染本身也确实是一个财迷,毕竟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封建社会,手头上要是没存点金银珠宝的话,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很难办的。 “放心。” 桑竹染三两下就把方子写好了,递到了侯府夫人的手中,“按照这上面的方子去抓药就好了。” “好好好——” 侯府夫人心中早就已经万分感谢了。 桑竹染走出了院子,在要离开侯府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侍卫居然撑着树喘气,现在的人的身体都这么虚弱了吗? “回王妃,他是我们侯爷的嫡子,因为自小有这种无名症状,就连大夫也没有办法察觉出来,侯爷觉得他是不祥之人,此后就成了看院的侍卫,守护在夫人的院子门口。”丫鬟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以为桑竹染是对侍卫感到好奇,所以才把话都说了出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侯府夫人生下来的孩子,早就已经被赶到了乡下了,又怎么可能会留着他在侯府内做侍卫呢? 大抵还是侯府夫人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去受罪。 桑竹染了解她眼前的侍卫其实就是侯府的嫡子,心中忍不住多了一些心酸。 她直接上前给眼前的男子把脉。 男子虽然有一些气喘吁吁,但眉目清秀,如果把他身上的症状全部都治好了的话,也算是一个很受人欢迎的美少年。 因为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让他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姑……姑娘,在下只是……”男子的脸色发红,有一些不知所措。 “公子不必担心,我只是一个大夫,过来给你把一下脉。”桑竹染示意他不要惊慌。 男子的脸色有一些难看,因为侯府夫人已经为了他的症状,寻来了天下许多的大夫,就连朝廷的御医也没有办法把他的病治好,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把他的病治好呢? 想到这里,男子神色之间又有了一些难过。 桑竹染通过他的脉象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居然患有哮喘,不过只是轻微的症状,才没有让其他的大夫察觉出来,才会误以为他是不祥之人。 说起来,他也算是挺倒霉的。 “姑……姑娘——”男子因为是第一次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去称呼桑竹染。 “这位是摄政王妃,今天过来给夫人把脉的,能够让王妃亲自给你把脉,你应该感觉到非常荣幸了。”丫鬟看着男子现在的模样,暗戳戳的警告着。 其实因为男子被人误以为是不祥之人之后,侯府侯爷也都不把那他当一回事情,也就只有侯府夫人把他当成宝了而已。 就连下人也看不起这个男子,甚至还要远离这个男子,因为他是不祥之人。 “王妃,其实在下的病情就已经是这样了,很多大夫都已经无力回天了……”男子的神色间满是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这突然而来的征兆的话,他原本是侯府的最耀眼的少爷了。 可是现在,也只能说是老天捉弄人。 “公子不必担心,你的病情我可以救治。”桑竹染看向了男子,希望他对自己有一些信心,不要被一时的困难就难倒了。 也就在她的这番话落下之后,男子顿时就开悟了,一改往常的阴郁,脸上竟然也露出了笑容。 “摄政王妃,这是真的吗?” 男子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如果是真的话,他都不知道应该要去怎么感谢眼前的这个女子。 “我开一个药方子给你,你按照上面的药方子去抓药,但是要按时吃药,才能够保证身体健康。”桑竹染看着他修长的身形,只是轻微的哮喘而已,她绝对可以治好他的病。 侯府夫人听到桑竹染的办法治好男子的病情,紧紧的拉住了桑竹染的手,神情非常激动,“摄政王妃,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儿的病?” “只要按时吃药,多加注意身体,是可以恢复的。”桑竹染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写下了药方子,递给了侯府夫人。 侯府夫人接过了桑竹染手中的药方子,是打心底里感激桑竹染。 “来人,快把我房里的玉如意拿出来,还有库房里的那些珠宝,通通都拿出来——” 侯府夫人是真的大手笔,完全都不心疼这些钱。 “夫人,使不得,眼下还是先把病治好了,如果有效果的话,你在给诊金也不迟。”第1次遇到这么豪爽的人,桑竹染都有一些坐不住了。 未央殿。 萧恒兴趣缺缺的离开了,甚至眼中还有一些嫌弃。 “皇上——” 第十章 偶遇 桑梅香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如果是在以前的话,萧恒是肯定会回头把她扶起来的,但是现在他,连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看着这么决绝离开的男人,她的心不知道有多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根本原因是什么,桑梅香的心里面也很清楚,这是因为每次萧恒对她有兴趣的时候,而她却因为身上奇痒无比的原因,破坏了萧恒的兴致。 这就导致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萧恒了宠爱。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面,如果得不到萧恒的宠爱,那得有多严重? 就相当于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另一边。 “萧储墨,我刚才已经重新检查过一遍了,你的腿疾已经完全好了。” 桑竹染实现了她之前的诺言,帮助他治好了他的腿疾,现在也应该轮到萧储墨成了他的诺言了。 一想到那个药房,桑竹染的心里面就有一些痒痒的。 萧储墨心中疑惑,但还是站起来走了几步。 虽然只是几步,但是他却能够稳稳的落地,顿时间,他心中大悦。 桑竹染笑眯眯的来到了萧储墨的身边,“我现在已经实现了我之前的诺言,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可以要一些赏赐呢?” 他的腿疾那么严重,她都能够帮他治好了,她要一些赏赐也不过分? 萧储墨的脸色顿时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就好像刚才那个喜出望外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妃,本王的腿疾能够这么快就治愈好,你的功劳不小,说,你需要什么赏赐?” 因为自己的腿疾已经已经好了,连带着他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桑竹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她早就已经想好了,“我要药房的掌管权。” 只要有了药房的掌管权,她想要研制什么药,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如你所愿。” 萧储墨瞥了她一眼,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桑竹染顿时心中狂喜,一时间就有了所有的规划,既然现在药房的掌管权已经是她自己的了,那么她要怎么做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她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药房,左右检查了一番之后,便写下了多种的药材,拿给了药房的掌柜,“要去进药材的话,就把这些药全部都收集回来。” “好的,奴才知道了。” 掌柜一改之前的脾气,态度非常恭敬的说着。 当天下午,药材就直接送到了药房。 桑竹染收到消息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药房,仔细的检查着刚进来的这批货。 而掌柜则是跟在了桑竹染的身后,看着桑竹染有模有样的检查着,他在心中冷笑不已。 在他的眼里面,桑竹染不过就是一界女了而已,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医术呢? 但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桑竹染检查到一半,就发现人参不对劲,“这味人参不对呀,年份不够,把人参都退回去。” “这……”掌柜的也是一脸懵逼,药材可是他自己一样一样的收拾回来的,是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于是他便拿起一味人参检查了一遍,发现还真的如桑竹染所说的那样,这些人参的年份全部都不够。 “遵命。” 面对桑竹染的严格检查,掌柜都有一些佩服了,他原先以为桑竹染只是一个半吊子而已,却没想到她居然会的东西这么多。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到给侯府夫人针灸的时间了,桑竹染便坐上了马车往侯府赶去。 路过万味斋的时候,她想起侯府夫人喜欢吃蜜饯,便让人停下了马车。 好歹侯府夫人那么豪迈,送给了她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她至少也得买一样侯府夫人喜欢吃的蜜饯过去。 这样一来的话,也可以表明一下她自己的心意。 可就在刚进去万味斋的时候,桑竹染就眼尖的发现了皇上身边的一个侍卫进了一间药房。 她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萧恒身边的侍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萧恒就在这里面吗? 想到这里,桑竹染一时好奇,也跟进了药房。 就在这时,一名药童突然出现,拦住了桑竹染的去路。 “这位姑娘,既然进来了,那就跟我走。” 药童不比其他的奴才不敢直视桑竹染,就连语气也丝毫不畏惧。 桑竹染不明所以,自然不会跟着他走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摄政王妃!敢碰我一下,小心我让摄政王直接把你们这里给拆了!” 如此豪迈的话,直接让众人给愣住了。 就连药童也是过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摄政王妃,我家主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特地让我带你过去的。” 药童原本也不想说那么多的话的,但是见到桑竹染这么豪迈的话,只能表明他对她没有威胁。 “我才刚进来,你家主人就知道我要过来了?既然是你家主人要见我,那便让你的主人出来——” 桑竹染可不相信这万味斋的主人居然还会有通天的本领,提前知道她要过来。 要她说,就是眼前的这个药童在欺骗她。 “摄政王妃,实不相瞒,在你停下马车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给我家主人报信了,还请王妃高抬贵脚,一同与我前往。” 药童再一次解释的说着,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他也没有必要去欺骗她。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万味斋的主人居然认识她,既然明白了她的身份还要带她过去,那就说明这个人她或许也认识。 “既然是你家主人有请,那便带路。” 她可不傻,这万味斋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谁都能够进来的,要是能够和这里面的主人结识的话,以后她想要什么样的药材,岂不是直接来这里就可以搬走了? 药童点点头,“王妃放心,我家主人对你绝对没有任何伤害,只是想要见一见你而已,没有其他的恶意。” “嗯。” 于是,桑竹染便跟在了药童的身边,很快就离开了。 萧储墨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看到了这一切,他的眼瞳当中一片冰冷。 第十一章 回到吃人不吐骨头的丞相府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桑竹染满脸开怀的回到了摄政王府,一路上都是啍着小曲,就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在一旁值班的丫鬟和侍卫看到了这一幕,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在他们看来,桑竹染肯定是傻掉了。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自言自语呢? 然而,就在桑竹染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万味斋的下人就送来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稀缺药材。 摄政王府的其他下人都被这样的豪举给震惊到了。 他们看着桑竹染的目光变了。 之前他们以为桑竹染只是一个草包,而且那么懦弱,是人都可以欺负的,所以并没有把桑竹染放在心里面。 但是现在,看到了桑竹染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在心中也对桑竹染渐渐的有了一些敬佩之心。 看着这一堆满满矿矿的稀缺药材,桑竹染的眼中流露出了金光闪闪的目光。 “天呐,万味斋的主人可真的是大手笔,这么一批价值不菲的药材,也是要花费不少金银珠宝的!” 桑竹染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果然认识万味斋的主人就是好,什么样的稀缺药材都会往她这边送。 她都觉得她通往富婆的方向已经不远了,甚至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快,快把这些稀罕药材都搬进我房间。” 桑竹染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么多的药材,她当然是要好好保护起来了。 白管家的神情疑惑,他看向的桑竹染,说道,“王妃,不把这些稀罕的珍贵药材都放进药库里面吗?” 有好几种药材都是药库里面没有的,而且现在药库的掌管权已经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想要拿什么东西,还不是桑竹染一个人说了算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虽然药库的掌管权在我的手里面,但药库是你们摄政王的!” 她又不傻,把这些珍贵药材全部都放进药库里面,不就等同于把这些东西都送给萧储墨吗? 这些东西可是她自己的,又不是萧储墨的。 凭什么要给他用啊? 桑竹染一脸高傲。 一道黑影闪现在了桑竹染面前,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我操,快来人,有刺客——” 桑竹染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立马就躲在了白管家的身后。 白管家的脸色僵硬,还真的没有见过有谁家的王妃这么烦烦躁躁的。 “王妃,面前的这位是王爷身边的暗卫墨七,王妃不必担忧。” 有了白管家的这句话之后,桑竹染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他的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暗卫,“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爷让王去一趟书房。” 墨七说完,直接消失在了桑竹染的面前。 桑竹染的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去了书房。 书房内。 萧储墨坐在桌案前练字,神情冷漠,旁边的檀炉散发出一阵阵的檀香,给他带了几分氛围感。 桑竹染刚才到书房,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 萧储墨果然很有这个魅力,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的话,桑竹染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 “萧储墨,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桑竹染靠近了几步就看到了萧储墨书写出来的大字,矫若游龙,苍劲有力。 一时之间,她既然看着入迷,如果她有这样的一双手的话,在现代也不会混得太差。 “去丞相府找丞相要一尊血玉菩萨回来。”萧储墨冰冷的目光看了桑竹染一眼,眼神中的一抹凉意,似乎是对她有意见。 “为什么” 怎么突然之间就让她去丞相府拿一尊血玉菩萨了。 难道萧储墨的心里面还不清楚吗? 丞相府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何况原主在那里过也是过得不好,上次她过去还差点就让继母欺负了,要不是她机灵的话,早就已经交代在去那里了。 比起桑竹染眼中的震惊,萧储墨淡漠了许多。 “你是丞相的女儿,让你回去一趟也是给你们相聚的机会,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是本王囚禁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又接着练字了,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他就是想试试桑竹染,虽然上次已经确认了桑竹染的身份,但桑竹染待在他的身边,有没有其他的任务,是很难说的。 桑竹染的脸色的顿时就黑了下去,“萧储墨,前几日才回了一趟丞相府,现在也没必要回去的这么……” 而且如果是萧储墨的侍卫过去的话,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吗? 就仅仅只是一尊血玉菩萨罢了,还要让她一个堂堂的摄政王妃亲自去拿吗? 然而回应她的是,暗卫直接把她请出了书房。 无奈之下,桑竹染也只好回到了丞相府。 她的前脚跟踏进丞相府的大门,后脚就被继母的丫鬟请到了大院那边过去。 看到继母的那一刻,桑竹染心里面都是这么明白的。 “你这个贱丫头,居然敢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让我的梅香在皇上的面前失去了宠爱,今天我就得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话落,一旁的大丫鬟就直接拿来了桑竹染熟悉的银针。 而这一次,大院子里面也已经安排了十几个侍卫在旁边看守着。 摆明了这一次,继母就是要狠狠的欺负桑竹染了。 就在继母要对她动手的时候,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母亲,你可不要忘记了,我现在可是摄政王妃,我是托了王爷的命回来的,就算你要教训我,你也弄不死我,如果你想让我把你的秘密公布于众的话,那你就过来好了!” 说着,桑竹染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向了继母的肚子上。 因为继母的肚子已经瞒不住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够穿一些宽松的衣服掩饰过去。 但就算是这样,也只是掩耳盗铃,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继母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桑竹染给撕了,但是现在桑竹染是摄政王妃,她也不敢这么做,顶多就是在私底下教训一下桑竹染。 但是现在,她自己的命脉全部都被桑竹染把握住了。 这实在是太让她生气了。 继母一阵咬牙切齿,额头的轻轻抱起,眼眶发红,极力的忍着自己快要爆发出来的怒火。 “桑竹染,你好样的!” 虽然她是非常想要教训桑竹染,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把桑竹染放回去。 “你以后可要小心一些,注意不要被我捉到什么把柄了!” 继母凶狠的目光看着桑竹染,胸口喘着大口大口的气。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萧储墨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里面也已经清楚了,女主并不是丞相府派过来的奸细,想到了这里,他的心中对于女主的怀疑算是放下了,便一个闪身,直接离开了丞相府。 第十二章 趁火打劫,索要血玉观音 桑竹染安全脱身,离开了继母的大院之后,她便来到了大厅。 今日丞相在家里面弄了一个宴会,主要就是邀请了尚书大人过来。 有这么大的一出戏,桑竹染自然是要过去看一看的。 顶着摄政王妃的身份,丞相府里面的地方,她都可以随意走动。 就这样,桑竹染直接来到了大厅。 “摄政王妃到——” 下人通报一声之后,桑竹染便在众人的目光当中出现了。 桑竹染的出现让丞相和尚书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尚书大人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看着她那双聪慧剔透的眼神,眼中多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哦,既然是摄政王妃回府了,那便多加一个位置。” 说完,他看向了桑竹染,“敢问王妃,摄政王现在如今的身体怎么样?” 尚书大人表面上是在关心萧储墨的身体,但眼中却没有一丝要关心的意思。 就像是口头上随意的问了一句话,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摄政王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如果是早先年的话,尚书还可以看在萧储墨的战功上,对萧储墨有所忌惮,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成了一个残王,对于他们这些大臣来说,不构成威胁了。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她是穿越过来的人,但是她也对朝野上的事情有所耳闻。 如果不是因为萧储墨的腿被人下了毒的话,他恐怕现在就不是是一个摄政王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敢在萧储墨的面前说出这些话,但是在私底下,却是在嘲讽萧储墨。 “有苏尚书大人关心了,你这么关心摄政王的身体,我回去以后一定会跟他禀报的。”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糊涂,突然之间就插出了这一句话出来。 尚书大人的脸色也因为桑竹染的这一句话黑了下去。 “染儿今日是我和尚书大人相聚的小会,不得无礼,先前在府中学习的礼仪全部都忘了吗?” 桑丞相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眼中满是警告的神色。 桑竹染自然也能够看得出,微微的低下了头。 看来她想要从丞相这里拿到血玉观音还是得想一想办法才行。 “尚书大人,小女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女子,还望你不要介意。”桑丞相脸上多了一些尴尬,当着桑竹染的面就直接说出了这番话,似乎萧储墨在他们的眼中就成了一件非常介意的事情。 因为桑竹染来了之后,突然之间就拆了他的台,桑丞相自然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丞相说笑了,咱们今天可是出来聚一聚的,至于其他的摄政王之类的事情,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就算我们再担忧他的身体,他也没有办法好起来。” 尚书大人的眼神犀利,特地看了桑竹染一眼,明晃晃的警告桑竹染不要太多事情。 见桑竹染一直低着头,他的心中满是愉悦。 随即,便拿起了一块花生酥放进嘴巴里,似乎觉得这个味道还不错,便又接着拿着一块花生酥吃了起来。 桑丞相自然是看到了尚书大人的小举动,“尚书大人,这前花生酥是我府里的一个小厨娘制作的,口感甚佳,如若尚书大人抬爱,自小厨娘便赠予大人,还望大人笑纳。” 这一番话说的尚书大人心里面的那点气都顺了。 “如此,便让丞相割爱了。”尚书大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笑章却不达眼底。 桑竹染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尴尬。 桑丞相明明在朝堂之上和尚书大人就不是同一个路子的人,怎么偏偏就要去巴结这个尚书大人呢? 难道这个尚书大人还能给丞相带来什么利益不成? 想到这里,桑竹染心中顿时就开阔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尚书大人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手脚颤抖,随即便倒在了地板上。 他的这一出反应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顿时就把丞相府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桑丞相更是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他不知道应该要去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尚书大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倒下了。 他的目光看上了桑竹染,“快,你快过来救治尚书大人,要是尚书大人在丞相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整个丞相府都要跟着陪葬!” 他现在都已经感觉到了后怕了。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父亲莫急,要我救尚书大人也可以,你得把血玉观音赠予我。” 这是她的一个条件,如果丞相没有办法答应的话,那她也无力回天。 “你这个混账东西!”丞相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脸怒火,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处置了桑竹染。 “父亲可要想好了,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就算是天王老爷子来了,也没有办法救回尚书大人这条命——” 桑竹染到了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毕竟有求于她的人可是丞相。 “好!” 丞相心里面虽然生气桑竹染趁火打劫,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在这种危机时刻,他也只能够忍痛割爱了。 就这样,桑竹染轻轻松松的得到了萧储墨想要的血玉观音,但是她却很讨厌被别人利用,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到了摄政王府之后,桑竹染怱怱的来到了萧储墨的面前。 “这就是你想要的血玉观音?” 桑竹染抬起手中的血红色的菩萨,为了这一尊菩萨,她实在是拼出去了。 冒着很大的危险,才从丞相的手中把这一尊菩萨搞到手。 萧储墨仅仅撇了一眼,冷漠的点了点头,惜字如金的应了一声,“嗯。”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没想到她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才搞来的这一尊菩萨,却没有得到萧储墨的重视。 当着萧储墨的面,把那尊血玉菩萨砸到了地面上。 “哐当”一声落下,完美如霞的血玉观音瞬间就成了一堆碎片。 萧储墨的目光看在地面上成了一堆碎片的血玉观音,“咔嚓”一声,我手中的毛笔瞬间就折成了两段。 自此,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开始了。 第十三章 桑梅香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天,桑竹染就被桑梅香邀请到了皇宫。 未央宫。 “桑竹染,你赶快想个办法给我止痒,要是想不出来,你就不要回去了!” 这些天下来,桑梅香整个人都要被折磨怕了,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无论是在自己的寝宫里面,还是在去了御花园,始终没有办法摆脱这一身的痒。 她也曾经让宫里面的御医过来给她看了,但是御医们全部都说没有问题。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够找桑竹染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这个要方子就是桑竹染给她的。 如果桑竹染真的在她的身上动了手脚的话,其他的御医又怎么可能会调查不出来呢? “姐姐,你莫要着急,我现在就重新给你写一个方子,但是这个方子的药就不如原先那么好喝,我得先跟姐姐说一声,姐姐若是要坚持的话,那我便把这药方子给换了。” 桑竹染的目光看向了桑梅香,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桑梅香整个人毫无形象,完全没有一点皇后娘娘的尊贵,反而这挠背挠脖子的样子像极了民间的小丑。 在未央宫里面值班的太监和婢女,大概都得憋出内伤来。 “只要现在能够让我的身体不痒,不管是多难喝的药,我都喝了!” 桑梅香心头一横,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但凡只要能够让她的身体不痒,不在别人的面前出丑的话,不管多难喝的药她都喝了。 眼下摆在她的面前的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她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可以选。 “好,既然姐姐都已经决定了,那我就把这个药方子写给你。” 桑竹染说完,三两下就把药方子写了出来。 “皇上驾到——” 尖细沙哑的太监声音传来。 桑竹染和桑梅香两个人的脸上皆露出了一抹异样。 她们根本都没有想到萧恒居然会这个时候过来。 还没有等她们反应过来,萧恒就已经拿到了她们的面前。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 萧恒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眼神一直盯着她,眼中多了一抹趣味。 “皇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到未央宫,臣妾……臣妾都还没来得及梳妆打扮呢。” 桑梅香眼中多了一些羞涩,这么些天下来,因为他的身上奇痒的原因,萧恒一直都没有来未央宫,让他心中寂寞难耐。 萧恒瞥了一脸娇羞的桑梅香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就被隐藏过去了。 “朕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摄政王妃,既然你已经过来给皇后调理身体了,顺便也给朕看一看。” 萧恒看向了桑竹染,在她诧异的目光当中,顺势就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都已经把手伸出来给她检查了,桑竹染也不好直接拒绝。 纤细修长的白嫩小手指搭在了萧恒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强烈跳动的脉动,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没想到萧恒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已经这么空虚了。 看来,后宫三千的嫔妃的战斗力不小,都快要把萧恒的精力给炸光了。 “怎么样了?朕最近总是感觉到困乏,处理公务也是有心无力,摄政王妃,你可看得出其中是怎么了?” 萧恒看向了桑竹染,眼神当中多了一抹暧昧。 “皇上,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经脉有一些紊乱,我给你写个方子,按照这个方子去调理身体,不出半个月的时间,皇上的龙体一定会恢复过来的。” 桑竹染抬眸对上了萧恒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萧恒看她的目光有一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 在旁边的桑梅香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她怨恨的眼神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她。 桑竹染就这么喜欢在萧恒的面前摆弄自己,就这么喜欢吸引萧恒的目光,那她就如桑竹染所愿,让萧恒彻彻底底的记住桑竹染。 毕竟桑竹染可是出了名的草包,就算她已经解了之前的毒,没有了之前的丑陋,但桑梅香同样也有其他的办法让桑竹染在萧恒的面前出丑。 萧恒可是最不喜欢花瓶的,对于这一点,桑梅香的心里面是非常清楚的。 “皇上,桑竹染在府上的时候,可是最擅长吟诗作曲的,有时候就连臣妾也不是桑竹染的对手,既然皇上来都已经来了,何不与桑竹染作诗一首?恰好也是棋逢对手,这样一来,皇上也不会太过无聊了。” 桑梅香说完,脸上含着微笑的看向了桑竹染。 这一次,她倒是想要看一看桑竹染应该要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 果然,一下子就引起了萧恒的兴趣。 萧恒看向了桑竹染,没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除了医术了得之外,还有这一方面的技能。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对诗一首,摄政王妃,你可有其他的问题?” 萧恒眼中尽是浓浓的兴趣,他倒是想要看一看桑竹染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她撇了桑梅香一眼,发现对方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原主也确实如桑梅香所想的那般,在吟诗作曲这一方面不擅长。 但是她可不是原主,她可是来这5000年后的现代人,自小学起就已经学会了唐诗宋词,就算她再蠢,再不会作诗,至少也会吟一两句,更何况唐诗宋词,她一向都是非常精通的。 “没问题,只不过臣妾的实力无法和皇上对比,还望皇上手下留情才是——” 桑竹染微微低了一下头,一脸的谦虚。 萧恒心中大悦,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豪爽的女子,当下就和桑竹染切磋起来。 桑梅香原本是打算在一旁看戏的,但是在看到桑竹染能够对答如流的同时还能够举一反三,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半个时辰后,萧恒已经完完全全的知到了桑竹染的实力,心里面喜欢的紧。 “摄政王妃,没想到你医术了得之外,吟诗作曲这一方面也是一流,如果你是男儿身,定能成为朕的宰相,替朕分忧朝堂之上的事情。” 萧恒看向了桑竹染,所谓是得到了他最高、也是最佳荣誉的认可。 第十四章 营救中了春药的萧储墨 桑竹染写好了强身健体的方子递给了萧恒,“皇上,按照这个药方子去抓药,一天三次,服用10天即可。” 本来就是身体空虚的状况,但是现在也还不是到了那么严重的地步,按照她的这个方子去吃的话,桑竹染也能够保证立即见效。 “好,摄政王妃给朕把脉有功,朕赐你珠宝一箱。” 萧恒看向了桑竹染,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他知道桑竹染最想要的就是金银珠宝了,所以一点也不含糊。 “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桑竹染低下了头,象征性的说了一声。 “嗯。” 萧恒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拿起了药方子便直接离开了未央宫。 “姐姐药方作业已经给你开了,接下来只要按照一天三次这样的剂量去喝。” 桑竹染看向了桑梅香,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桑梅香心里面非常的气愤桑竹染勾引萧恒的招数,她虽然也不知道桑竹染到底是怎么突然之间就会了吟诗作曲,但是,不管桑竹染学会了什么东西,她都一定要把桑竹染踩进坑里面。 “嗯,退下。” 直到桑竹染离开之后,她紧紧的掐住了手里面的方子,立即便让下人去熬了起来。 当太监把那碗药递到桑梅香的面前的时候,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顿时间就充满了整个未央宫。 桑梅香脸色大变,差点就要被臭晕过去了。 “你拿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太监立马就跪着在地上,颤颤抖抖的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这就是按照您的方子熬的药汤……” 在熬制这个药汤的时候,它的味道就已经臭晕了好几名太监了。 桑梅香咬紧了后槽牙,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太监手里面端着的那碗药汤,为了能够让她自己怀孕,也为了能够让她成为太后。 “拿过来!” 她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现在只要把这个药汤喝下去,她的身体就会恢复过来。 她现在所遭遇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以后准备的,只要一想到以后的风光无限,她直接拿着那碗药汤就喝了下去。 一霎间,她的口腔中充满了奇臭无比的味道,桑梅香整个人头接受不了,差点就晕了过去,但是强大的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坚持过去。 “来人,濑口!” 桑梅香实在是受不了她口腔里有这样的味道,只要一想到这样奇臭无比的药汤就在她的肚子里面,她就忍不住想要呕吐。 过了好一阵子,她感觉她身体不痒了。 就在她兴奋的时候,突然间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从她的身上传来,而未央宫里面的太监和婢女,全部都憋着一股气。 桑梅香心中的怒火顿时就燃烧起来了,就在她正要惩罚这些奴才的时候,萧恒身边的一名太监跑了进来。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今晚会在你这边留宿。” 说完,他就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他的目光看向了桑梅香,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局时沐浴更衣。” 桑梅香的脸上多了一些尴尬,她没有想到居然会让萧恒身边的太监知道的她身上奇臭无比的事情。 “本宫知道了。” 应了这句话之后,桑梅香就去沐浴了。 当天晚上,萧恒踏入了未央宫。 “皇上,您终于过来了,这段时间,臣妾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桑梅香甜美的声音一时之间就勾引了萧恒。 正当他靠近桑梅香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而且还是从她的身上传出来的,他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皇后身体极臭无比,最近这段时间就留在未央宫。” 萧恒丢下这句话之后,便得快步离开了未央宫,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着他一样。 “皇上,不要离开臣妾——” 桑梅香整个人都跌落到了地面上,眼中满是绝望。 另一边,摄政王府。 桑竹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她就发现桌子上的药瓶位置有移动的痕迹。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绝对是有人动了她这个药瓶子。 一想到她这个药瓶子里面装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表情顿时就凝固起来了,到底会是谁动了她这个药瓶子? “来人——” 桑竹染的目光看向了院子的几分婢女身上,“今天谁来过我的院子?” “奴婢们一直都在这里看守,并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婢女们也不知道桑竹染到底在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房间里面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别人偷了,你们赶紧去找啊,你们不知道,就让暗卫出动去调查!” 桑竹染第1次感觉到她的心情有一些惊慌,但同时的,也是非常焦急的。 她就害怕有不知情的人直接把她药瓶子里面的药都喝了。 那东西可不是什么好货,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弄出人命来。 “好的——” 几名婢女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在桑竹染的面前,单膝跪在了地板上,“王妃,王爷有难,还望王妃速速去救王爷!”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她记得他就是萧储墨身边的暗卫墨七,但是是为萧储墨身边的暗卫,不应该是每时每刻都护在萧储墨身边的吗? 难道是萧储墨遇难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桑竹染也顾不了两个人还在冷战时期,直接就赶去了萧储墨那边。 一进房间,她就发现萧储墨的情况非常不对劲,面红耳赤,身体发烫,眼中还会冒火。 还没有等桑竹染反应过来,萧储墨直接就要扑倒她,好像有一旁的暗卫在,才及时止住了萧储墨的动作。 “他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桑竹染看向了墨七,她可以非常确定萧储墨就是中了春药。 但是萧储墨一向清心寡欲,又怎么可能会中了春药呢? 这也就是能够说明有人特地在萧储墨的茶水当中投入了大量的春药,如果是少量的话,萧储墨根本就不会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属下不知!” 墨七低下脑袋,面对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跟桑竹染说。 桑竹染的脸上多了一抹无奈,摄政王府的暗卫到底是有多无能,竟然连一个投药的人都没有办法抓到。 第十五章 错把龙种翡翠当假货 “好了,你先帮我止住你们家王爷,不要让他随意乱动,我要给他施针了,免得他乱动,一不小心扎错了。” 桑竹染说完,从袖子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银针,这一套银针还是她特地命人打造的,最近还没有给谁用过。 至于桑梅香,桑竹染给她用的都是那种普通的银针,用完就直接丢弃的那一种。 “是!” 墨七直接点了萧储墨身上的几个穴道,一时之间,萧储墨就无法动弹了。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古代人真是有趣,还能有什么用? 虽然心里面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手头上的工作一点也不含糊。 三两下就直接扎住了萧储墨的穴位,又通过了特殊的按摩办法,直接把身体里面的毒素排了出来。 原本隐藏在他身体里面的那杯茶水,瞬间就透过了皮肤,变成了汗水渗透了出来。 桑竹染有条不紊地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水。 就在她做完这一切功夫的时候,萧储墨的眼睛也缓缓睁开。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这一次你还真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的话,你都要失去理智了!” 桑竹染看向了萧储墨,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恨不得现在就把所有的功劳都往她自己身上捞。 虽然已经有皇帝赏赐给她的那几箱金银珠宝,但是金钱这种东西,又有谁会嫌少呢? 墨七见萧储墨已经醒过来了,就想要给他解了穴道。 但萧储墨先一步自己冲破了穴道,他的眼中就是怒火,“把萧辰抓来!” “是!” 墨七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便转身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萧储墨起身,冷漠如霜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随手扔给了桑竹染一个翡翠玉佩。 桑竹染递着翡翠玉佩观察,琢磨了好一阵子,她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上好的翡翠玉佩,却没想到只是普通的翡翠制作而成的玉佩而已。 “萧储墨,你也太小气了,为了营救你,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的,现在你要拿这块没用的玉佩忽悠我啊?你也太让我伤心了!” 她的心里面顿时就不乐意了,好歹她替皇帝把个平安脉都能够得到一箱金银珠宝。 到了萧储墨这里,怎么就这么小气了呢? 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块和田玉佩都拿不出来,桑竹染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心里面有一些憋屈。 萧储墨瞥了她一眼,“这是龙种翡翠,世上极其罕见的一种翡翠,价值连城。” 桑竹染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是她不识货了,摸着这手感确实很不错,但不是她认识的和田翡翠,她就以为这是冒牌货。 是她无知了,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没有那种荣幸可以看到这种龙种翡翠。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墨七直接抓着萧辰来到了房间。 萧辰整个人都已经吓的全身瘫软了,“王……王兄,这不关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那药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是在桑竹染的房间里面发现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天知道,他只是想要过去找桑竹染聊一聊,谁知桑竹染却没有在房间里面。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桑竹染房间里面的那瓶药瓶子上。 由于他自己也不知道药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就想要找个人试一试,随便倒在了一个茶杯里面。 最没想到下人居然就把那个茶杯送到了萧储墨的面前。 发生这样的差错,真的不关他任何事情的。 萧辰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代出来了。 桑竹染能够感觉到一束死亡光芒正在注视着她,她的脸色尴尬,立马解释道,“萧储墨,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本来就是想要研究一下而已,谁知道会被他这个无赖偷走了!事情的根本不在我的身上,你如果要追究的话,找他!” 说到激动之时,她的手指直接指向了萧辰。 反正那块龙种翡翠玉佩已经到了她的手里面了,想要让她拿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萧储墨的目光越发冰冷,“桑竹染,以后不准碰这种不干净的药!” 桑竹染见他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心里面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行,我不制作就是了。” “王……王兄,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辰看向了萧储墨,眼神当中有一些惊慌,毕竟这件事情的责任确实是在他的身上。 “整天无事做作,罚你抄写诗经一百遍!” 萧储墨脸色阴沉,今天他中药这件事情也不想要闹大,要不然,萧辰肯定少不了一顿挨打。 萧辰面露难色,但也知道见好就收,“是…是是,王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萧储墨直接闭上了眼睛,虽然药效已经解决了,但是他也耗尽了所有的内力。 刚才为了压制住体内的躁动,差点耗光了所有的内力,也幸好桑竹染在那个时候及时赶到。 出了院子,萧辰屁颠儿的跟在了桑竹染的后面。 “桑竹染,你还会制药?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多的技能,你还会制作哪些药?” 见桑竹染没有回应他,他整个人又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接着说道,“是不是市面上的药你都会制作?那你手头上有没有制作好的药借给我玩一玩?” 桑竹染的眉头狠狠的拧在了一起,她最讨厌别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动她的东西。 而且还像个话痨一样,在她的面前说个没完。 “你过来!”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萧辰的身上,暗暗握紧了藏在手里面的银针。 然而,萧辰根本一点都不知情,还有点好奇的凑了上去。 桑竹染麻利的往他身上扎了一下,便直接越过他离开了。 “唔唔唔……” 萧辰见自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吓得魂飞魄散,然后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人直接丢出了府外。 第二天,萧恒来了兴趣,要到郊外狩猎,特地让人来到了摄政王府传旨。 桑竹染也因此一大早的就被人叫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干净利落的衣袍,显得她如同战神归来的女战神一般,在场的其他丫鬟看到了她这一幕,都不由得脸色通红。 第十六章 狩猎遇上刺杀 桑竹染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刚到大厅就看到了英俊潇洒的萧储墨,换上了方便骑行去袍后,更加衬托出他的顾盼神威,精神矍铄。 她现在终于相信萧储墨为什么会一度成为战神了,就连他身上的所散发出来的威严,都教人瞩目称臣。 萧储墨冷若冰霜的目光看向了桑竹染,“回神了!” 因为这一句话,桑竹染才逐渐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多了一些尴尬。 她居然看得出看得入迷? 不过不得不说,萧储墨确实长得非常帅气,棱角分明,剑眉星眸,确实是很难得的战神。 “上路。” 桑竹染撇了撇嘴巴子,她怎么有一种要送自己上路的感觉?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皇上狩猎的地方。 萧恒正在射箭,箭锋凌厉,准准的射在杷心上。 一旁的太监把弓箭送到了萧储墨和桑竹染手中。 桑竹染看着手上的弓箭一脸为难,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弓箭,这个时候让她来摆弄这些东西,无疑就是在出丑。 萧恒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见她连弓都不会拿,心中顿时明了。 他来到了桑竹染的面前,目光打量着她,“原来还有摄政王妃不会的东西,朕还以为摄政王妃琴棋书画武艺样样精通。”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尴尬的微笑,“皇上过奖了,臣妾也只不过是在医术上有几分造诣,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知……” “哦,既是如此,那便让朕来教你!” 话落,萧恒就直接握上了桑竹染的手,感受到掌心中的那抹细腻光滑,眼底深处划过了一抹淡光。 随即他便给桑竹染固好了动作,在她的耳旁轻声细语道,“这样,要对准靶心,刚开始要慢慢来,不要着急——” 桑竹染心中一片慌乱,她都不知道应该要去说什么,贸然拒绝他的好意,又不太好,只能够尴尬的配合着。 然而这一幕落在了萧储墨的眼中,就成了他们两个人亲亲我我的场面。 他的眉头狠狠的拧在了一起,大手一伸,就直接把桑竹染捞到了怀里面。 “不劳烦皇上了,市政王妃不会射箭,本王可以教她。”萧储墨的目光看上了萧恒,眼中尽是冷漠无情。 随即,他大手握住桑竹染白嫩娇小的小手,给她摆好了手势。 桑竹染第1次和萧储墨靠的这么近,心中紧张不已。 感受到萧储墨强壮的手臂,以及强烈有节奏的心跳,她的脸色通红。 她想要挣开萧储墨的束缚,却被对方握得更紧了。 萧储墨尖锐的眼神看着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两只小手,“位置要摆正,眼神要对准靶心,专注一些,不要随便乱想。” 他磁性的声音在桑竹染的耳旁响起,撩得她心中直痒痒。 她重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虽然表面上很冷静,但是心里面早就已经慌乱不已了。 天呐,萧储墨这个杀千刀的,干嘛要靠我这么近! “看好了,慢慢拉开弓弦。” 萧储墨暧昧的声音在桑竹染的耳边响起,差点就让原本已经平静好自己内心的桑竹染慌了神。 但在这种情况下,桑竹染还是稳稳地平静了自己的内心。 “咻”的一声,锋利的箭头直接插在了靶心上。 桑竹染的瞳孔微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还以为有多难,原来也就这样。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面也多了一些兴奋。 “萧储墨,你好厉害,我现在就已经学会了怎么去射箭了。”桑竹染看向又萧储墨,眼中都有一些崇拜。 萧储墨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因为桑竹染的这一番话,他的心中愉悦了不少。 其实桑竹染的天资也还可以,底子也不是特别差,如果真正训练起来的话,她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出色的射手。 这一幕落在了萧恒的眼中,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朕真是羡慕你们。” 萧恒眼底深处多了一抹失望,即便他后宫佳丽三千,但是那些胭脂水粉也不过是一些无趣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取得他的欢心。 他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眼中多了一抹异样。 萧储墨直接挡住了萧恒的视线,“皇上,既然本王的王妃都已经学会了射箭了,那我们也可以前往狩猎了。” 萧恒顿时就回过神来,他看着萧储墨,眼底深处多了一抹厌恶,“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好好比一比,看谁打下的猎物会多一些。” 他说完这句话,便率先出发了。 萧储墨和桑竹染自然也不甘落下,二人双双来到了一处空地。 “那里有一只小白兔,我们把它抓回去,晚上还可以吃一顿红烧兔子头!” 桑竹染注意到了一棵大树下面的一只体型较为肥大的兔子,眼中直冒绿光。 “随你!” 萧储墨眼神冰冷,对于桑竹染想要做什么,他根本就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密林当中,一支冷箭对准了萧储墨。 桑竹染原本是要上前抓那只小白兔的,却被一个尖利的物品反光照射到了眼睛,她下意识的往那边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只箭头对准了萧储墨。 也就在这时,“咻”的一声,冷箭直接朝萧储墨的方向射过去。 “小心——” 桑竹染大步来到了萧储墨的身旁,想要推开萧储墨挡下这支箭。 萧储墨也在这时也发现了那支箭,他直接把桑竹染护在了怀里面。 伴随着利箭入肉的声音和萧储墨脸上痛过的神色,桑竹染惊恐不己。 桑竹染的目光扫视了周围,却发现那个人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噗嗤”一声,萧储墨直接吐出了一口黑血。 “你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傻?这么危险的时刻怎么反过来保护我呢?” 桑竹染担忧的目光落在了萧储墨的身上,如果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她也逃脱不了这个责任。 “傻瓜,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可能会让你受伤!” 萧储墨看向了桑竹染,因为身中剧毒的原因,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桑竹染也是心惊胆战,他们只是出来狩猎而已,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刺杀,“你不要动,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第十七章 发现了当年科考舞弊证据 “箭上有毒!”桑竹染看向了萧储墨,神色难看了许多,“箭头扎在你了你的骨头上,我现在要把它拔出来,你要忍一下。” 桑竹染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想要知萧储墨于死地,居然在箭头上抹上了剧毒,现在必须要尽快处理,要不然,等毒素蔓延到了心脉,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萧储墨的额头上尽是冷汗,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虚弱了很多,“嗯,你拔。” 桑竹染点点头,拿出了几根银针扎在了他的心脉上,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 随即,她在附近找来了几种与萧储墨体内的毒素相克的草药,用手掌揉碎。 “你先把这些草药服下。” 桑竹染看着萧储墨,眼神坚定,她现在也只能够这样尝试了,只有让相生相克的草药暂时缓解一下萧储墨体内的毒素。 萧储墨也二话不说,就直接服下了。 接着,桑竹染用手绢缠住了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拔出了冷箭。 “唔……” 剧烈的疼痛让萧储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他还是能够承受得住的。 “萧储墨,你怎么样了?你不要睡着,咱们一定可以战胜这病魔的,你要相信我的医术,绝对可以救活你的!” 桑竹染双手捧这个萧储墨的脸,见他的脸色苍白了很多,心里面也是慌张不已。 毕竟萧储墨中的这种剧毒,如果是一旁的御医,绝对没有办法治好这种毒素,但桑竹染不同,她自小就有在研究这些东西,更何况是在现代,想要调查任何资料,也只是需要一台笔记本。 “本王没事!” 萧储墨努力克制住生理疼痛,努力克制住想要睡过去的念头,他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战场上的,绝对不可能会被人算计而死! “那就好,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说着,桑竹染架起萧储墨的身体就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更因为萧储墨的体重,桑竹染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面上,但好在关键时刻,萧储墨能够恢复一些意识,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好不容易来到了营地,其他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萧恒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跟着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王爷不小心被别人的暗算了——” 桑竹染抬着萧储墨的身体走了这么远的路,差点就有一些吃不消了,就连说话都有一些气喘吁吁的。 “赶快把摄政王扶进营帐中,御医也赶快准备好所有药材,听从摄政王妃的吩咐!” 萧恒眼中多了一些焦急,但处理起事情来还算有条不紊。 “来人,全部彻查,找出隐藏在附近的刺客,这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对摄政王动手!”他的大手一挥,话刚落下,就有一队军队走得出来,随后就离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摄政王妃莫急,这件事情朕一定会仔细调查,把背后的凶手找出来。” 萧恒说的慷慨激昂,神情激动,对于摄政王这一次受伤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愤怒。 “多谢皇上。” 有了其他人的帮助,桑竹染才算解脱了一些。 “没事,摄政王的身体最为重要,赶紧出去给他医治。” 萧恒看着桑竹染,眼底深处多了一些势在必得的光芒。 桑竹染点点头,越过萧恒的时候,却闻到了萧恒身旁的侍卫身上散发出来“血殊”味道,那是萧储墨身上所中的剧毒。 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侍卫的身上呢? 但桑竹染也并没有多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助萧储墨。 来到了营帐内,就看到所有的御医都一致的摇了摇头。 他们刚才全部都给萧储墨把过脉了,知道了萧储墨体内居然有两种相克的毒素,都纷纷觉得萧储墨活不下去了。 原本体内有一种特殊的毒素就已经没有办法救治了,现在体内多了另外一股相克的毒素,就算是活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救活萧储墨这条命。 “各位御医,麻烦把你们的药格子都拿过来。” 桑竹染直接坐在了旁边,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萧储墨额头上的冷汗。 萧储墨这个时刻虽然还没有陷入昏迷,但是意识也已经不清醒了。 “摄政王妃,老夫刚才都替摄政王查看了一下身体,他的体内居然同时存在两种互生相克的毒素,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救活他,我看,还是……” 那名御医是太医院的院长,声望极高,现在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其他的御医也纷纷觉得萧储墨已经没有办法救了。 “一派胡言,摄政王的体内之所以会有两种毒素,是因为互生相克反而可以抵了其中一种毒素的利害,让其暂时延缓病情,你们要是不懂的话,就不要胡乱下定论!”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营帐内的一群御医身上,她觉得这一群御医全部都是饭桶,死脑筋一根,想法又太过保守,根本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解救方法。 “这……罢了,王妃想怎么捣弄就怎么捣弄,反正以王爷目前的形势来看,己是无力回天了。” 那名御医被桑竹染这么一说,脸上多了一些尴尬,找了个借口之后,就离开了营帐。 其他的御医也纷纷离开了营帐,就连一个给桑竹染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桑竹染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些老顽固大概还不知道银针搭配特殊的手法可以逼出体内的毒素吗? “王妃,如果本王真的无力回天了,你——” 萧储墨握住了桑竹染的手,眼中尽是不甘,桑竹染扛着他一路走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就算他今天运气不好,把自己的命搭在这里。 桑竹染立马就止住了他的想法,“王爷,你不要听那些庸医瞎说,你的身体所中的毒素我可以帮你解了,你放心,你绝对会平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医术。” 她紧紧的握住了萧储墨的手,示意他不要想太多了。 “嗯。” 萧储墨点了下头,便再也撑不住地直接晕了过去。 但是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着手就开始给萧储墨配药。 再次拉开一个药格子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抽出了里面的暗格。 桑竹染的手顿了一下,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详细记载了当年科考舞弊案的调查证据。 看完了这个证据之后,她又重新放了回去,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现在要以萧储墨的身体为重要。 第十八章 与药商发生争执 就在桑竹染毫不在意的把证据放回去,又接着给萧储墨配药的时候,原本隐身在暗处的墨七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他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暂时稳住了萧储墨的病情后,就赶忙回到了摄政王府。 虽然萧储墨已经并无大碍了,但是因为两种互生相克的都是在他的体内的原因,现在还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的。 桑竹染来到了药库检查药材。 “王妃,这本子上记载了药库里面的所有材料,每次需要添加什么东西都是需要查看这个本子的。” 管家直接把本子递到了桑竹染的面前,态度非常恭敬。 桑竹染认真的翻看之后,发现很多原材料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也是需要去重新购买原材料了。 “把我圈出来的原材料全部都抄到另外一个本子上。” 反正这些天萧储墨在府里面修养,而她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去进一批新鲜的原材料进来。 管家看着被桑竹染圈出来的许多原材料,愣了很久,但还是很快就抄了出来。 他现在对于桑竹染所做的选择都没有任何的疑问,因为只要有桑竹染在,药库的生意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很快就把另外一个本子也抄满了。 “王妃,这是你要的本子,原材料都已经抄好了。” 管家一脸恭敬的把本子递给了桑竹染,以前的他有多么看不起桑竹染,现在的他就有多么想要得到桑竹染的赏识。 自从知道了桑竹染的本领之后,他就改了之前的高傲,现在是一脸的谦虚,无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会表现得很谦虚,而这一切就是桑竹染给他上了一堂很重要的课程。 桑竹染拿着这个本子就出门了。 来到了内市最有名的药商店铺,这是她最近才知道的一个地方。 在这里可以买到一些既便宜又新鲜的药材,桑竹染也只是想要来这里搏一搏运气。 如果能够让她买到又便宜又新鲜的药材,她当然是愿意的了。 刚踏进大门,一名伙计热情的招呼,“这位小姐,我们这边有一批新鲜的药材,是昨天才进来的,您可以过来这边瞧一瞧,如果满意的话,价格可以商量。”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有这么大的好事,她当然是想要过去看一看了。 伙计毫不犹豫的把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小姐,就是这一批货了,特别的新鲜。” 桑竹染随手拿起一株人参,仅仅一眼,她就能够看得出这株人参的年份不足。 然而,这边的伙计不仅在招呼着桑竹染,还在招呼着其他的客人。 “各位达官贵人们,都过来看一看,这一株是百年人参,年份足,药效也够强,最重要的是,它是我们今天刚进来的货,是绝对的新鲜,目前就有这么几株,各位大人小姐如果喜欢,可以多买几株回去。” 伙计有条不紊的说着,甚至还把手里面的人参都拿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这人参怎么卖呀?”其中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富商说道。 “一株一百两银子,价格实惠,而且能够用一百两银子就买到百年人参,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伙计越说越起劲。 桑竹染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这明明就不是什么百年人参,而且里面的质量参差不齐,有的是六十年一株的,有的却只是五十年罢了,只有这样质量的人参还好意思卖别人一百两银子? 但是在面前的几个人都明显表现出了想要购买的欲望。 她一眼就能够看出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人参,但是她又看不过这种忽悠人的方法,毕竟她上次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能够看得出来的话,可能就要被坑了一大堆银子了。 “慢着,这位大哥,这里面的所有人参都和你所说的根本就不符,年份全部都不足就算了,最高的不过是六十年的人参,你这不是摆明了就是在坑别人吗?” 桑竹染看向了伙计,直接把自己的检测结果说了出来。 她又看向了一旁的几位富商,说道,“你们可不要被他给骗了,正常的百年人参颜色纯正,足足有五两重,你们再看看你们手里面的人参,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有了桑竹染的这一番话之后,他们几个正在重新打量着手里面的人参,瞬间就能够分辨出来了。 伙计也没有想到在人群当中居然有一个人能够分辨出人参的年份,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位小姐,你要是不想要买人参的话,就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瞎说,我们这里可是正宗的药商,什么时候卖过年份不足的人参了!” 伙计恶言恶语的说着,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把桑竹染赶出去。 但其他人都已经分辨出来了,他们纷纷把东西全部都退还给了药商,转身就离开了。 那名伙计看到这里,当下就心急了,原本他可以赚到许多银子的,现在因为桑竹染的这番话,导致他这些银子都赚不到了。 “你这个臭婆娘,你居然敢在这里瞎说,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伙计话一落下,其他的人也纷纷都围了过来。 “我什么时候瞎说了?你卖的人生根本就是年份不足的,都是骗人的东西,你想要的在这里卖给那些不认识人参的人,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这么做。” 桑竹染眼眸微冷,只要有她在,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这么做。 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消费者而已,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奸商的存在,才让他们消费了那么多的金钱。 有的时候他们觉得就是去救命的钱,但是被欺骗了,就真的有可能会让一个人失去生命。 桑竹染深知这一点,所以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大伙们给我上,这个臭婆娘捣乱了我们的生意,不给她一个教训,她就不长记性!”伙计的话一落下,其他的壮汉也纷纷拿起了家伙。 桑竹染见状不妙,但是她出门也没有携带其他的侍卫过来,就只是带了两个比较普通的家丁运货而已。 就在桑竹染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我看谁敢动她!” 第十九章 脾气古怪的药商 男子旁边的侍卫拿出了令牌,而令牌上显然刻着“侯府”两个大字。 在场的人就算再愚蠢,也能够想象的出来,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就是侯府的公子。 “见到了侯府嫡子,还不赶紧下跪行礼!” 侍卫语气一出,在场的其他人以及药商都纷纷跪在了地面上。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调整一下,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居然遇到了当日她所救下来的侯府嫡子——侯明俊。 “公子饶命,我们没有其他的恶意,还请公子恕罪。” 那名药商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说话都不利索了。 侯明俊向桑竹染请了一个礼,姿态端正,显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自信。 桑竹染也冲着他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礼了。 “你们可知,你们眼前的这位可是摄政王妃,竟敢用这么劣质的人参来以次充好,按照律法,轻则罚银一千两,从此贬入奴隶,重则发配到流沙荒野地区,从此不得踏入境内。” 侯明俊眼中划过了一抹冰冷,虽然为人温润如玉,但是也有个人的底线。 如果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就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了。 “公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还望公子恕罪,奴才一定带罪立功,从此改头换面——” 那名药商一听到他这么一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候明俊也没有想过要把他赶尽杀绝,只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点把上好的药材给换回来?” 他的话一落下,药商立马就去拿出了上好的百年人参出来,全部都递到了桑竹染的面前。 桑竹染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早这样把百年人参交出来不就好了吗? 非得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是尴尬。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批人参也是从你这里拿的,当时我可花了一百两银子,但是你给我的人参却是年份不足的,这一笔账,你是不是应该退还给我?” 桑竹染看着瑟瑟发抖的药商,顺带就把之前的事情也提了一提。 药商顶着压力,连带着把一百两银子全部都退还给了桑竹染。 “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药商,以后王府的药材也不会从你这里拿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桑竹染的眼神冷漠,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百两银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铺子。 侯明俊来到了桑竹染的身旁,说道,“王妃,在下倒是想起了有一位性格古怪的新药商,他铺子里面的药材都是极佳的,只不过由于他的性格较为古怪,很少有人能够在他那里拿到药材。”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就冲着这些药材,她就想要过去试一试。 只要不是什么坑人的东西就好。 “哦,还有人这样做生意的吗?” 桑竹染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类似这样的奇人,他要么就是不缺那些金银珠宝,要么就是自命清高。 但是往往这样的人,他的药材都是极佳的。 “有的,但是能不能从他的手头上拿到这些药材,还得看王妃你有没有这个天赋。” 侯明俊点了一下头,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天底下神奇的事情多了去了,既然现在有了这么一位奇人,我们自然是要过去看一看的。” 桑竹染瞬间就对这位奇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对方所在的药铺。 明明是开张的药铺,大门却合上了一扇,似乎并不像是那些开门做生意的人。 但,这并不会击退桑竹染想要去购买药材的决心。 一群人踏进了药铺,原本坐在茶几上昏昏欲睡的老头,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 “什么人?” 桑竹染的目光看向了满柜的珍贵稀罕药材,这些药材确实都十分珍贵,当下就心动了。 “这些药材都是上好的,你开一个价。” 桑竹染看向了老头,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却洗得特别干净,整个人虽然懒散,却也收拾的很整洁。 她第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就是一个老顽固。 老头懒懒散散的来到了桑竹染的面前,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小丫头,你可知道之前都是什么药材?你就要买?你可知道它们的功效作用是什么?又是用在什么地方上的吗?只要你能够答得出这些问题,我们再接着谈下一步买卖的事情。” 老头仅仅撇了桑竹染一眼,又十分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大胆,眼前的这位可是堂堂的摄政王妃,见到了王妃还不赶紧行礼!” 桑竹染身后的家丁看不下去了,好歹他们家的王爷也曾经是堂堂正正真正的战神,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瞧不起过了。 但老头依旧没有抬头看桑竹染一眼,闭着眼睛一脸悠哉的模样,就好像下一刻要睡过去了。 桑竹染示意身边的家丁不要说话,她随手拿起了一旁的蒲公英。 “先看我手中的这株蒲公英,它的价格非常便宜,但它的功效广泛,可用于清热解毒,治疗热淋涩痛,以及湿热黄疸等——” 她的这一番话落下,老头的眼睛终于睁开来。 他看向了桑竹染,眼中多了一抹惊讶,似乎没有想到桑竹染居然会知道它的功效。 老头不死心,直接拿起了一旁的三七,“那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它的作用与功效又如何?” “你手上的是三七,它能够消散瘀血、止血,消肿止痛。”桑竹染也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对答出来。 接下来的几轮对答,两个人的氛围越来越紧张。 但不管老头怎么询问,桑竹染都能够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反而把老头逼得够呛。 半个时辰后。 老头彻底败下阵来。 “没想到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居然学识这么渊博,是个好苗子。” 老头也是没有想到他半生所学的知识,居然远远不如桑竹染所提的。 “那我以后可否在这里购买药材?” 桑竹染的眼中满是笑意,凭借他脑袋里面装的所有医学知识,想要对付一个老头子还是轻轻松松的。 “你想要什么药材尽管拿!” 老头也是佩服了,当下就让桑竹染随便拿货。 桑竹染的脸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她看向了一旁的侯明俊,“这一次真的得好好感谢一下你,要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 “王妃说笑了,在下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侯明俊颔首点头。 就在桑竹染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名侍卫匆匆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第二十章 寻觅朱砂的痕迹 “启禀王妃,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及时回去。” 侍卫跪在了地面上,态度恭敬的说着。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原本是不想要这么快就回去了,但是现在有其他的事情,也不得不回去了。 “萧恒——” 桑竹染看向了萧恒,欲言又止。 萧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王妃,既然王爷找你有急事要处理,那你就先回去!” 这边的事情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好,那我们日后有空再聚!” 桑竹染说完了这句话,就跟着侍卫离开了。 转过了一个拐弯处,桑竹染就看到了摆在面前的一辆马车。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男一从马车内跳了出来,“桑竹染,我这里有一个病人得了很奇怪的病,其他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只能够来求助你了,你赶紧跟我走,晚一步那个人可能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萧辰脸上尽是忧愁、担忧和焦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一些急促。 可以看得出,这个病人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萧辰?怎么会是你呢?我还以为是萧储墨过来了——” 桑竹染一看到来人竟是萧辰,心中的那点紧张,的事就松懈开来。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都快要出人命了,你快快与我一同前往!” 萧辰也顾不上男女之别,他直接拉着桑竹染的手就坐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就在寻欢阁的后门停下。 桑竹染也反应过来,男一居然带她来到青楼这边。 “萧辰,这就是你要让我救的人吗?居然就在青楼里面?” 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柳花病之类的传染病? 那样的话,想要救治可得花一番功夫了。 “姑奶奶,算是我求你了,如烟虽然是一届烟花女子,但她也是被迫无奈才成为了这里的花魁,我可不能够失去她,我求求你赶紧把他的病治好,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做到!” 萧辰心里面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礼仪?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来这个人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挺重要的。 “那行,我就先暂且答应你这个请求。” 随后,二人就来到了花魁的房间。 萧辰虽然人品不端正,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回避,也只是引着桑竹染来到对方的房间,就直接退出去了。 桑竹染看着周围高雅的摆饰,家居全部都是楠木雕刻而成的,也能够想象到这个花魁是多么的抢手。 她撩开纱帘,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娇柔似水,魅惑众生的一张脸蛋,即便身上多了一些病气,那依旧不妨碍到她的美貌。 桑竹染顿时就被她这种娇弱的美给吸引住了。 如烟看向了桑竹染,清冷的目光当中倒映出来清澈高傲的眼神。 即便身在淤泥当中,也能够一丝不染。 这个女人不愧能够把男一迷得团团转,桑竹染在心中暗想,如果她是男子的话,也会投入对方柔软的怀抱当中。 “没想到他给我请了大夫,居然是一位女子。” 如烟眼中划过了一抹亮光,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上多了一些疑惑。 桑竹染这才反应过来,“姑娘要相信我的医术,即便我是一位女子,我也能够治好你的病。” “呵——” 如烟的目光飘向了窗外,眼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如烟的命数大概就在这里了,我也不想做无所谓的挣扎,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早解脱,也好化作一缕清风,自此无拘无束。”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如果真的要像如烟这么说的话,那她一个人穿越到了古代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但是她从来都不相信命运,她从来只相信她自己能够改变命运。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随时还要面临生命危险。 她什么时候畏惧过了? 桑竹染也不希望像如烟这么漂亮的女子就这样自甘堕落,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不管身在何处,都要有经历的信念。 “姑娘莫要这么悲伤,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姑娘,只要心中怀有信念,就能够找到活下去的希望,再不济,姑娘也有这般美貌,嫁与别人为妾,也是一条出路。”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如烟的身上,如果她是清倌的话,或许还真的有人愿意把她赎了。 如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姑娘说的是我,不应该就这样自弃,但许多大夫都已经瞧过了,我已命不久矣,姑娘过来,也只是浪费时间。” “姑娘莫要悲伤,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桑竹染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就把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探脉之后,她才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如烟居然是水银中毒! 这种烟花之地又怎么可能会水银中毒呢? 就在桑竹染感到疑惑的时候,大门突然被踹开。 “哎呦喂——”男一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而抓着他过来的人竟是萧储墨。 气氛顿时就多了一些尴尬。 “你们怎么进来了,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赶紧把帘子给如烟遮上,刚才她看了一下如烟手腕处,发现她的身上确实是有长红斑。 这样也算是和水银中毒相关联了。 萧储墨的耳朵微微赤红,他以为男一把桑竹染带到了这里是来做什么的,才会直接把门踹开,没料到桑竹染是在这里救人。 “萧储墨,你赶紧派人调查一下朱砂的痕迹!” 她刚才有一些想不通,但是看到了如烟嘴巴上的朱砂,顿时就想通了。 这种手法肯定就是在朱砂中混入了水银,让人抹上去之后就会水银这么多。 但是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如果让这种朱砂流出去,那将会有一大批人受害,到时候也会造成混乱。 “嗯,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但是你现在必须得跟我回王府,身为本王的摄政王妃,跑来这种烟花之地简直就是胡闹。” 萧储墨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去,他可以答应桑竹染去调查这件事情,但桑竹染也不能够随意跑来这种地方。 无奈,桑竹染只能够先跟萧储墨回去。 当天傍晚就得到了结果,这一批朱砂全部都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这个结果也确实让众人都意想不到。 第二十一章 引桑梅入套 昏暗的房间里面,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几声咳嗽。 “咳咳咳……” 嘎哒一声,木窗破推开,桌子上的灯火突然亮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桌子前。 躺在床里面的如烟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他纤细修长的手直接撩起了床帘。 “摄政王爷,我己是命不久矣的人了,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我恐怕没有办法帮你完成。” 说完,如烟又是一阵咳嗽。 虽然桑竹染开给她的中药方子一时见效,但是他中的水银之毒已经深入骨髓了,中药也只能够缓解一时的症状,不会让她感觉到那么的痛苦。 她的心中早已经清楚了,她这破败的身子早就撑不了多久了。 “不试一试,又怎么可能知道没有办法完成呢?况且你希望更多的人像你一样,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吗?” 萧储墨看向了床上的女人,眼神冰冷如同冰霜。 不把背后的人给引出来的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过去还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如烟对上了萧储墨冰冷的目光,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抹欣然,“也罢,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在临走之前,就当是报答王妃对我的救命之恩。” 虽然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但对于她来说,能够暂时缓解她身上的症状就已经是很大的希望了。 萧储墨点了点头,随即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桑竹染就收到了宫里面传来的旨意,让她进宫给萧恒把脉。 所以她一大早就来到了皇宫当中。 但是,她临时又改变了道路,先去了桑梅香那一边。 刚踏进未央宫,就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摄政王妃到——” 一旁的侍女禀报过后,桑梅香才悠哉悠哉地走了出来。 “桑竹染,本宫可并没有召你过来!” 桑梅香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悦,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奇臭无比的话,根本就不会败坏了萧恒的兴趣。 而导致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去。 就连其他的嫔妃过来给她请礼,桑梅香都是让她们远远的跪拜之后就离开。 但是即便她这么做,还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上散发出奇臭无比的味道。 一时之间,后宫里面全部都穿起了各种各样的谣言。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拜桑竹染所赐。 “姐姐,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虽然今日是皇上特地召唤我过来给他把平安脉的,但我好歹之前也是替你处理过的,便想着先过来看一看姐姐。” 桑竹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用袖子挡住了鼻子。 桑梅香身上的味道确实有够重的。 不过这也是在她的预料当中。 “什么,皇上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就召你进宫!” 难道之前的传言全部都是真的? 桑梅香得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了,他不愿意去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但是现在那些流言蜚语就像是诅咒一样,全部都钻进了她的耳朵里面。 自从上次萧恒狩猎归来的时候,就一直有在描绘一个女子的画像。 桑梅香自然是嫉妒不已,她见方打听之后,才知道在狩猎的时候,萧恒教导桑竹染射箭,两人举止亲密,如果不是因为摄政王的话,他们二人很有可能就会直接——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自然是皇上身体抱恙了,不然怎么可能召我进宫呢?” 结合传闻中的那些流言蜚语,在看到桑竹染现在非常得意的脸色,桑梅香一下子就怒火中烧了。 “桑竹染,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皇上!你这个贱女人,今天我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桑梅香恶狠狠的目兴落在了一旁的太监身上,“来人,快把她给我抓起来,竟敢目中无人,还敢当着我的面勾引皇上,把她给我乱棍打死了!” 太监自然都是听从桑梅香的主意的,眼下就想要动起来。 “我看谁敢动她!” 两句来自不同人的声音落下,在场的太监和婢女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奴才参见皇上、摄政王爷——” 个个都瑟瑟发抖,就害怕这两个人同时对他们动手。 萧恒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桑梅香的身上,眼神当中满是厌恶,“桑梅香,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摄政王妃动手?” 桑梅香的脸色顿时就慌了,尤其是在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之后,她的心寒了一大半。 “皇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是桑竹染,是她在勾引——”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恒打断了。 “皇后性子不稳定,意气用事,德不配位,即日起,没有针的口令,不得踏出未央宫一步!” 萧恒瞥了桑梅香一眼,眼中一片冰冷,如同寒霜。 “不……不……” 桑梅香整个人都摔倒在地面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恒居然会这么囚禁她。 萧储墨把桑竹染护在了怀中,眼神中少了平日的冷漠,关心的问道,“刚才有没有吓到?” 桑竹染瞥了桑梅香一眼,虽然这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但是现在看到桑梅香沦落成现在这个下场,她的心里面不知道有多暗爽。 但又意识到萧恒就站在这里,脸上变转变出了柔弱无辜的眼神。 “王爷,刚才你若是晚了一步的话,臣妾……臣妾,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桑竹染直接靠在了萧储墨的怀里面。 “王妃莫怕,本王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萧储墨说完,目光转向了萧恒的身上,“皇上,本王的王妃受到了惊吓,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萧恒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苍白的小脸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嗯,你们就先回去。” 随即,他们两个人便在萧恒的目光当中离开了皇宫。 刚坐上马车,桑竹染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去丞相府给桑夫人传消息。 而萧储墨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这又是何必?” 桑竹染瞥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有必要这么做了,我三番二次回丞相府都要看她的脸色,凭什么?她一个婢女上位的女人,不配!” 第二十二章 反手救了桑夫人 回到了王府之后,桑竹染就收到了侯府夫人下的拜帖。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看来之前她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于是换了一身装束之后,就前往侯府。 侯府后花园。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一群蝴蝶翩翩起舞。 可谓是一步一个景色。 一群女人的笑声,也徐徐传来。 “桑夫人才是咱们这一群人当中,最为年轻貌美的,更何况两个女儿不是成为了当朝的皇后,就是嫁给了摄政王这样的朗君,日后的日子,可谓是不必忧愁了。” “就是,而且,丞相最疼爱的就是桑夫人,我等可没有那般好的运气——” 一群富人围绕在桑夫人的身旁一曲一阵吹捧,把她吹的仙气飘飘。 “各位夫人见笑了,我也不过是运气好了一些,才遇上了丞相,尔等也不比我差多少。” 桑夫人的脸上满是绯色,显然这一群夫人的夸奖对于她来说非常受用。 桑竹染刚来到后花园,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 桑梅香现在都已经被皇上禁足了,她还能够在这里笑得这么开怀,真不愧是她的桑夫人! 看着这一些胭脂水粉涂满了脸的夫人,桑竹染顿时就失去了兴趣,抬脚就去了侯府夫人的院子。 房间内,侯府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时候的她,美得如同天上飘下来的仙女。 这才是她原本的样貌,只不过之前因为其他的原因变胖,而且还遭受到了各路人的嘲笑。 但是现在,她特地给原先的那些夫人下帖子,就是要重新振作起来。 “夫人果然很美,不愧是江南第一美人。” 桑竹染看着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的侯府夫人,眼中流露出的一抹欣赏。 侯府夫人的脸上多了一些红光,脸上有了一些不好意思,“就你嘴甜。” “走,我们一起过去。” 桑竹染看向了侯府夫人,经过了这几天的治疗,对方终于恢复了原貌,现在就是要打脸众人的时候了。 二人来到了后花园。 原本正在叽叽喳喳议论着的夫人、小姐,看到侯府夫人出现之后,全部都惊呆了。 那个之前一直被他们嘲笑的有两百斤重的侯府夫人,现在竟然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身材。 甚至容貌上比以前也美上了几分。 就让她们感觉到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羡慕。 “各位夫人不会感觉到惊讶,今日我,请大家过来,就是来单纯的来聚一聚的。” 侯府夫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全部都是来自骨子里面的自信。 “呃……” “夫人,您是用了什么样的神仙妙药吗?居然比之前还要美上几分。” 一名夫人露出了羡慕的眼光,想要知道侯府夫人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如果他们也能够得到这个方子的话,那他们也能够从小妾那边抢回他们各自的老爷,就不用整天去受那些小妾的脾气了。 一旁的桑夫人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侯府夫人吸引住了,眼中充满了嫉妒。 她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桑竹染,心生一计,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侯府夫人吸引了,便朝着桑竹染的方向走去。 “啊………” 桑夫人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人是痛苦的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她的这一个举动,顿时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事情?” 侯府夫人看向了摔倒在地上的桑夫人,在见到她的腿间流出了一点红色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桑夫人紧紧地抓住了桑竹染的裙摆,眼神阴冷,“桑竹染,我好歹也是你的母亲,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硬生生的推了我一把,你就是想毁掉我和老爷的孩子——”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桑夫人就是故意想要弄掉肚子里面的孩子来陷害她。 毕竟这个孩子可不是丞相的。 桑夫人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母亲说的什么话,我至始至终都站在夫人的身旁,又怎么会去推你呢?你怕不是自己摔了一跤,给摔懵了?” 桑竹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虽然嘴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立马动手给她把了一下脉。 “桑夫人,你可是自己摔倒了,桑竹染一直都站在我的身旁,又怎么可能会去推你呢?” 侯府夫人是一个明白人,也知道后院里面的那点尔虞我诈,自然就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了。 桑夫人的脸色尴尬,立马就换了另外一种说法,“那也不对,刚才明明就是有人推我了!” 顿时间,在场的夫人个个都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毕竟桑夫人,可是丞相最疼爱的女人,虽然因为身份的限制,没有办法做到当家主母,但是丞相府的实权却都是实打实的交给她管理的。 谁要是敢得罪桑夫人,就是在和丞相作对。 这个时候,一名婢女站了出来。 “桑夫人,刚才我可瞧见了,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婢女是侯府夫人身边的人,自然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话。 侯府夫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桑夫人以后要出行可要小心一些,别再一不小心就摔倒了,也别再一不小心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桑竹染一个人身上——” 她的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桑夫人的脸色白了几分,但还是点了点头,这里可是侯府,她可不敢和侯府夫人作对。 桑竹染急时给桑夫人扎了几针,又拿出自己制作的药丸子给她喂下去,情况才算是稳定下来。 “母亲,不要用绸布把肚子收得太紧了,毕竟月份摆在那里,这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桑竹染看着桑夫人,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想要通过这一点来伤害她,桑夫人还是太嫩了。 侯府夫人瞥了桑夫人一眼,说道,“来人,把桑夫人送回去,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有了身孕就不要再随意走动。” 很快,桑夫人就被侯府的下人送回了丞相府。 第二十三章 丞相得知真相 桑夫人所闹出了这一场闹剧已经成为了宴会上其他人的笑话。 然而桑竹染的这一点还不够,在宴会结束后,直接买了一大堆补品来到了丞相府。 大张旗鼓的把东西送到了桑夫人的院子里。 “桑竹染,你是不是还嫌弃我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还不够惨?你是特地过来嘲笑我的?我就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桑夫人阴毒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特别是在看到桑竹染的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之后,心里面更加记恨了,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她的那张脸蛋。 就是因为这一张狐媚的脸蛋才会让桑梅香彻底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还被囚禁了起来。 在桑梅香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一开始就已经是被人安排好了的。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希望母亲过得好呢,这些都是我特地在万味斋那边给你带过来的补品。” 桑竹染脸上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好像刚才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她毫不介意,也没有放在心上一样。 桑夫人气得脸色都发紫了。 她原本是想要让桑竹染拿着她的臭东西直接滚出去的。 但是在看到那些名贵的补品之后,她犹豫了。 虽然丞相府一直都是在她在打理,生活也过得非常滋润。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之前把所有的金钱全部都砸在了那名戏子的身上。 导致她现在身上所有的银子都非常有限,虽然能够在公薄上动一点手脚,但是能够转移出来的钱财也并不多。 “看在你这么有孝心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你之前的不敬,我困了,你回去!” 桑夫人脸色当中多了一些异样,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选择了收下桑竹染带给她的礼品。 桑竹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的母亲,您一定要安心养胎,把身子骨养好了。” 说完,桑竹染就退出了桑夫人的院子。 但桑竹染在离开院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丞相府,而是转身去了相反的方向。 书房。 桑丞相坐在楠木桌子前处理公务,旁边还站了两名侍女给他扇风。 可谓是非常的闲情雅致。 桑竹染刚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爹爹,女儿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 听到桑竹染有事情要告诉他,他这才抬起头来,目光随意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桑竹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妨碍我处理公务。” 桑丞相的眼中多了一抹寒光,桑竹染在他的心中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即便她是他的女儿,那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好的棋子,他根本就不屑去多看一眼。 更何况,关于桑梅香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一些了,心里面对于桑竹染的冷漠更堪。 但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其他的人也说不好,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 从来都没有一个臣子敢去揣摩天子的心思。 如果他这个时候对桑竹染发难,很有可能就会引得皇上的不满。 “是关于母亲怀孕的事情,爹爹也知道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桑竹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桑丞相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侍女身上,“你们都先出去!” “诺——” 侍女们行礼过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桑丞相的脸色这才严肃了起来。 桑竹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多了一些忧愁。 “爹爹,原本这些事情我也不想要告诉你的,但是关系到了丞相府的香火,我不得已之下,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只希望爹爹一定不要怪母亲,母亲她绝对不是故意的,要知道爹爹在二月份去的外地,四月份才赶回来,可是,母亲怀孕的时间恰巧就是在3月份,这就——” 桑竹染的话说到了这里,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桑丞相的脸色大变,额间的青筋暴起,他一向最疼爱的小妾居然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其他人的骨肉。 而他,这段时间下来,还以为桑夫人是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心中高兴的不得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得把桑夫人碎尸万段。 她怎敢做出这种背叛他的事情出来!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了丞相府的尊严,桑丞相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隐忍。 “爹爹,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去请其他的大夫过来替母亲把脉,女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回王府了,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桑竹染就离开了丞相府。 桑丞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来到了桑夫人的院子。 桑母因为算准了丞相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所以便没有拿着绸带绑住肚子。 而这一幕刚好就落在了桑丞相的眼中,分明是五个月大的肚子,却被桑夫人说成是三个月大的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朝桑夫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过去,“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妇人,竟敢背着我去勾搭别的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桑夫人直接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整个人委屈不已,但见事情已经败露出来了,她的心中非但没有一丝懊悔,还反而抱住了桑丞相的大腿。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伤及肚子里面的孩子,好不好?算是臣妾求你了!” 桑夫人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了,是非常了解他的性格的。 桑丞相本来年纪就已经大了,现在正因为这样的事情,气得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待在这院子里!” 说完,桑丞相就直接甩袖离开了。 另一边,桑竹染刚回到了王府,屁股都还没有坐下,就收到了下人的消息。 一听到是侯明俊亲自送来礼物答谢她,她二话不说就来到了大厅。 侯明俊温润如水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王妃,今日我特地过来,就是答谢你治好了我和我母亲的病,所以这一份大礼你必须要收下。”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稀罕药材上,眼底顿时就冒出了精光,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我就多谢夫人和公子的好意了,这些道理我就收下了,只不过你的哮喘只能够缓解,这种病症是无法根治的,你要记得每日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去抓药,只要每日坚持喝,就不会发作。” 看在对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桑竹染又特别强调的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然而,这一幕被刚刚走过来的萧储墨看在眼里,他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开通了另一条财富密码 “既然都已经过来了,那就在这里吃一顿再回去也可。” 萧储墨的目光落在了萧恒的身上,眼底深处净是寒霜。 他们这两个人中间,只是仅仅只是大夫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吗? 萧储墨的心中多了一抹疑虑。 “对,你风尘仆仆的送来这些大礼,确实要留在这里吃一顿,就算是为你接风洗尘。” 桑竹染看向了萧恒,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萧恒眼底滑过一抹温柔的笑意,“如此,在下便多谢王爷和王妃了。” 饭桌上。 萧储墨特地倒了一杯酒递给了萧恒。 然而,还没有等萧恒接下那杯酒,桑竹染便提前夺了过来。 一时间,气氛有一些尴尬。 “萧储墨,他不能够喝酒,就连这些油炸过的东西,他也不能够吃,所以你不用特地给他倒酒了。” 桑竹染看着萧储墨,说完,目光又看向了萧恒,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其实就是在示意萧恒要铭记于心,不能够喝酒,也不能够吃这些油炸的东西。 萧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如同夏日里的一抹清风,滋润的人的忧愁。 然而,这一幕落在了萧储墨的眼里,就成了他们两个人眉目传情的意思。 一时之间,他就没有了任何胃口,就连嘴巴里的食物也索然无味,如同在嚼蜡一般。 然而,桑竹染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萧储墨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了。 —— 另一边。 未央宫。 “哐当一声”,上好的瓷器花瓶就直接摔烂在了地面上。 其他的婢女奴才更是只能够站在远处瑟瑟发抖,唯独害怕桑梅香的脾气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桑梅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原本光滑白嫩的小脸上,现在长了一脸的痘痘。 看着现在的自己,她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 “废物!都是没用的废物!”桑梅香直接破口而出,他现在就恨不得把那些给他治疗的大夫全部都处死。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权利,毕竟她现在还是被皇帝囚禁的期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一名婢女看颤抖抖地来到了桑梅香的面前,“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听闻在民间有一种神药,让人抹在脸上,瞬间就能够美上几分,不仅能够治愈脸上的痘,还能够调养皮肤,令人容光焕发。” 原本正处于暴怒中的桑梅香,顿时就冷静下来了,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名婢女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去把那药给我寻来,只要本宫用后有效,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本宫都可以助你实现!” 桑梅香的眼中现在只有自己的美貌,她也只关心自己的脸蛋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况。 但如果也能够让她多美上几分的话,她当然是十分愿意的。 “诺,奴婢这就出宫寻来。” 当日,婢女就给桑梅香找来了传说中的养颜散。 桑梅香拿到手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把它们全部都抹在了脸上。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桑梅香就感觉到自己的脸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而其他的婢女看到了她的脸后,纷纷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 桑梅香心中感觉不妙,到镜子面前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脸蛋已经化出血水来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着实吓人。 “啊——” 桑梅香差点就被自己的样貌吓得晕过去了。 而那名婢女惊恐万分的跪在了地上,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其他人用了都有效的神仙丹,到了桑梅香这一边就不管用了。 “来人,把这个贱蹄子拖出去砍了!”桑梅香气的整个人瑟瑟发抖。 “皇后娘娘,奴才冤枉啊——” 然而,婢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剑封喉了。 其他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也是胆战心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桑梅香整个人变得有一些疯疯癫癫,现在已经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如果再因为自己的脸蛋被毁了的话,那她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不知所措的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丞相府的桑夫人,立即就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表明了自己的遭遇。 “快,赶紧把这封信送到丞相府桑夫人的手中,我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得到回复!” 桑梅香把信封递给了太监,眼中尽是绝望的目光。 然而,在当她收到桑夫人的信时,眼中聚满了嫉妒,还有深埋在心中的怨恨。 桑夫人竟然在信中建议她把侄女叶挽挽送给萧恒,这无疑就是在打她的脸。 在她还没有出嫁之前,就经常被人拿去跟叶挽挽对比,桑梅香心中最讨厌的也就是叶挽挽这个人了。 但是,为了能够保住她自己的位置,她咬牙让人把叶挽挽送到了萧恒的面前。 第二天,萧恒似乎非常满意叶挽挽,直接解了桑梅香之前的禁足。 然而,桑梅香却再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叶挽挽可是她的头号竞争对手,现在把对方送到了皇上的面前,就意味着她以后的地位不稳固了。 —— 桑竹染拿着自己刚刚研制好的美容养颜粉,先是在自己的脸上试了一下,发现效果非常显着。 她拿着这几罐美容养颜粉来到了侯府。 而侯府夫人正在招待其他的夫人,自从她的身体恢复到了以前的美貌之后,每日过来寻她的夫人数不胜数,都快要把丞相府的台阶给踩烂了。 “桑竹染,难得你今天有空过来,我们好好聚一聚。”侯府夫人的心里面非常满意桑竹染,也很感谢她帮自己恢复了身材。 桑竹染脸上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把自己制好的美容养颜粉递到了她们的面前。 “夫人,不知你可还记得我前日脸上还长了一颗痘?这是我自己特制的美容养颜粉,你瞧瞧,我的脸蛋是不是比以前更加光滑了?” 说着,桑竹染特地把自己的脸蛋摆到了侯府夫人的面前。 侯府夫人眼中一亮,“确实,这个是一个好东西,不知你可否还有多余的?” “有,我特地多带了几罐过来,各位夫人都有,如果用了有效的话,大家喜欢可以多来我这边购买。”桑竹染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其他的夫人见到侯府夫人都已经亲身体验了,也都纷纷拿了一罐回家。 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的脸蛋比以前要更加年轻几分,纷纷来到了侯府夫人这边,想要跟桑竹染多订购一些回去用着。 桑竹染也因此打开了另一条销售之路,每日的美容养颜粉都会被抢光。 第二十五章 是中毒了 房间内,桑竹染看着之前逐渐增多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挤成了一片。 “我果然是一个卖货小天才,研制出几罐美容养颜粉就已经这么大火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研制其他的东西出来了。”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来一摸一下,她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就在她高兴的得意忘形的时候,一名妓女敲开了她的门。 桑竹染三两的把银子全部都藏到了枕头底下,这才过去开门。 “怎么回事呀?你家主子又出了什么事情?” 她都快要不耐烦了,每一次桑梅香有事情找她的时候,就会让这个小太监过来。 小太监稳稳的行了个礼,态度非常诚恳,“回禀摄政王妃,皇后娘娘有急事召你进宫——” 至于这件事情应该要怎么开口,他也不好说,毕竟这些事情关系到了桑梅香的私人问题。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她很不喜欢这样被人召来召去的,但是桑梅香的身份好歹也是一朝皇后,她不过去的话,就是不给萧恒面子。 最终她还是来到了未央宫。 “桑竹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我的脸治好!” 桑梅香整个人都颤颤巍巍,心里面非常气愤,但是又不得不求助于桑竹染。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老天爷竟然就要这样惩罚她,这样把她的脸弄成这样。 要是让萧恒看到了,那么她这一辈子算是没有其他的希望了。 桑竹染看着她的脸,仅一秒就可以判断出她绝对不是普通的痘痘,也根本不是什么身体内分泌紊乱造成出来的现象。 “姐姐,你跟我说一个实话,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呀?你这脸上的东西,瞧着可不是什么痘痘啊,而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会在你的脸上慢慢的蔓延开来,虽然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但是会让人永远毁容!”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这么恶毒的毒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要知道像这种后宫的地方,一个女人的美貌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毕竟后宫三千,你貌美如花的时候,皇上都不一定会来宠幸你,更何况是你毁容的时候。 萧恒刚听到桑竹染已经来到后宫的消息,立马就赶来了桑梅香这一边,身边还多了一个叶晚晚。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刚才的状况,他的目光落在了桑梅香的脸上,顿时心中觉得做恶,但是在桑竹染的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皇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萧恒看下了桑梅香,下意识的忽略了她脸上的那一脸血水。 “皇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说完,她的目光落在他旁边的婢女身上,“就是他蛊惑我用了那些不好的药之后我才会满脸的痘痘,我脸上的情况还在不停的恶化,才会导致我毁了容!” 桑梅香的目光阴狠,自从她发生了这种情况之后,她的未央宫里面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脸蛋干净的婢女。 因为她们将有可能成为取代她的人,而她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婢女坐在了她的头上的。 那名被桑梅香点名的婢女瞬间就瑟瑟发抖,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面上,“皇上,奴婢……” 然后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恒打断了。 “来人,将这个婢女拖下去斩了,心思竟然如此歹毒,连主子都敢动手,简直就是放肆。” 萧恒的目光冰冷,这一句话落下就给在场所有的婢女都上了一课。 选择一个好的主子很重要,但是能不能活下去的运气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那名婢女就被直接拖了下去。 “王妃,你可有其他的法子治好皇后脸上的东西。” 萧恒看向的桑竹染,现在他感觉多看桑梅香一眼都是一种侮辱,是对他的眼睛的一种不尊重。 桑竹染自始至终都有一些尴尬,因为他们的处事方式实在是太过决绝了,一句话就直接要了一个婢女的性命。 “回禀皇上,只需要臣妾帮助皇后姐姐解了毒,再搭配几味中药调理,就能够把这种毒给解了。” 桑竹染看了桑梅香的脸上一眼,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治疗方案。 “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替皇后诊治,朕还有其他的公务要处理!” 萧恒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姑妈,你的脸上怎么会长了这些东西呢,那些狗奴才实在是太过可恶了,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呢,不过姑妈你不用担心,王妃肯定能够治好你的病的。” 叶挽挽说完,她的目光转向的桑竹染,“我说的对,摄政王妃?”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因为她从叶挽挽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一种毒药的味道。 虽然很淡,但是这种毒药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只要是沾上了一点,就很难清除,没有一个10天半个月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这种味道除去。 所以叶挽挽才会在自己的身上弄得那么浓厚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为的就是掩饰。 但是在专家面前,这种掩饰就是事实。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我当然没问题了。” 说完,桑竹染就给桑梅香找了几个穴道,又使用了特殊的按摩方法,从她的脸上剔除了一些毒素出来。 但如果要根治的话,还是需要中药去调理的。 桑梅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蛋确实好了很多,她的心情才缓和了过来。 “桑竹染,你一定要把我的脸治好,这是命令!” 桑梅香一想到刚才自己的丑样已经被萧恒看了去,而且还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嫌弃,她的心里面就一阵的心痛。 “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都过来了,自然就会把姐姐的脸给治好,现在我要去一趟太医府给姐姐抓一些药回来。”桑竹染看着桑梅香脸上的痕迹,说道。 就在她快要走的时候,叶挽挽开口了,“姑妈,我能不能和桑竹染一块过去?正好也可以帮忙再打点一点。”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了叶挽挽的身上,不明所以。 “想去就去,赶紧把药给我抓回来!”桑梅香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的问题了,她只想要让自己的脸蛋赶紧好起来。 就这样,叶挽挽的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二人离开了未央宫,桑竹染看着一脸笑意的叶挽挽,忍不住地戳穿了她的阴谋。 “整件事情就是你主导的,你不用装了,你身上的味道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叶挽挽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 第二十六章 差点中计 叶挽挽的眉头挑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桑竹染居然会这么机灵,一下子就判断出了她才是主导的那一个人。 不过她倒也是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做法。 “王妃说的对,我从一开始就看不惯桑梅香这个人了,她之前那么欺负你,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把许配给了残疾人摄政王,差点就害了你的性命,难道你的心里面就不怨恨她吗?只要你帮助我,助我成为皇后,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会给你,怎么样?” 叶挽挽直接表露出了自己的野心,从一开始她们两个人被拿去对比的时候,她的心里面就非常不服气了。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身份上,她一点都不比桑梅香差,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桑梅香能够坐上皇后的位置,而她就不能够呢?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收买好桑竹染,一切的事情就能够按照她的想象那样去进行。 “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要掺和,我劝你还是收手,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迟早会被发现的。” 桑竹染看向了叶挽挽,眼中多了一抹冰冷。 她从来都不是为了伤害其他人而存在的,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日子要去过,也有自己的梦想,还有自己想要实现的步伐。 根本就不想要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算计别人这件事情上,久了之后,也只会让自己成为那一种人。 叶挽挽的脸上多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就在她想要再继续劝桑竹染的时候,对方却直接越过她进了太医府。 她的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看着桑竹染离去的背影,眼神越发的阴毒。 桑竹染抓好的药方子,刚出太医府就碰上了一名婢女。 “回禀王妃,皇后娘娘让奴婢速速取药方子回去熬制——” 婢女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态度非常的谦卑,甚至连肩膀都有一些瑟瑟发抖。 桑竹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知道桑梅香发脾气的话,是会把所有的罪责降在这些婢女的身上,也导致这些婢女每天都是心惊胆战,所以她能够理解这个时代的奴隶制。 “嗯,那好,便由你带回去。”桑竹染把手中的药方子递给了婢女,便离开了。 然而,就在桑竹染离开之后,那名婢女把药方子全部都递给了叶挽挽。 叶挽挽看着轻松到手的药方子,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未央宫 桑梅香刚喝下了熬制好的药,立马就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 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都震惊了。 “不好了,这些药都是摄政王妃抓来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状况,肯定就是她想要加害于皇后,来人,赶紧把她押入大牢!” 叶挽挽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即又转变成了愤怒。 桑竹染当场就全然否定了,“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这件事情绝对是另有隐情——” 她的目光落在了叶挽挽的身上,从她的表情当中就可以得知一切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皇上请过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能够让她在牢狱里面呆一辈子了!” 叶挽挽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怨毒,如果当时桑竹染答应她的要求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她从心里面也不想要对桑竹染动手的,可惜对方并不识趣。 桑竹染的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让我上前查看一下,这绝对是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来到床边,便被几个婢女抓住了。 “桑竹染,姑妈是用了你拿来的药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觉得我还会再让你靠近我的姑妈吗?整件事情你就是一个主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等皇上过来了,这一切就定分晓了!” 叶挽挽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因为这两天下来萧恒对她的感觉都特别好,而且每天都在她那边休息,所以她的心里面就有一些得意了。 可惜这一次,她绝对要失算了。 很快,萧恒就来到了现场。 连带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萧储墨。 “皇上,摄政王妃的心思非常歹毒,她竟然下毒毒害姑妈,现在姑妈都已经昏迷不醒了,刚才还吐了一口血,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叶挽挽一看到萧恒,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却在叶挽挽靠近的那一瞬间,萧恒就把她推开了。 “还不快给我松开,再过半炷香的时间,皇后就真的救不回来了,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的两名婢女身上。 婢女立马就松开了。 “皇上,本王相信王妃的医术,她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萧储墨看见了萧恒,第一时间就为桑竹染做掩护。 别说萧储墨不相信了,就连萧恒也觉得桑竹染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而且桑竹染也不可能会判断错误,下错药的。 “嗯,一切自有分晓,朕相信摄政王妃。”萧恒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一旁被甩开的叶挽挽则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桑竹染迅速地拿出银针,在桑梅香的身上扎了几个穴道。 不一会儿,桑梅香便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叶挽挽见状,装模作样地跑到了桑梅香的旁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姑妈,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么恶毒的心思想要毒害你——”她哭的我见犹怜。 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搭理她。 桑竹染暂时是保住了桑梅香的性命,她的目光看向了萧恒,说道,“按照她现在的表现来看,这并不是喝了我的药,刚才我去太医府抓药的时候,一名婢女自称是未央宫的人提前把药拿走了,我也没有多想,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叶挽挽也有在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她。” 叶挽挽的脸色顿时就煞白了,还没有等下场的人反应过来,她立马就抓住了一名婢女,“是你,刚才就是你冒充了姑妈身边的人把药给拿走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想要毒害皇后,该罚当诛。” 萧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来人,把这名婢女拖下去,斩了!” “皇上,奴婢冤枉——” 第二十七章 给萧储墨纳小妾 回到了王府之后, 萧储墨直接来到了桑竹染的面前,“桑竹染,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再让别人抓到把柄了。” 如果今天他没有进宫的话,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法在桑竹染的身旁时时刻刻的保护她。 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桑竹染自己能够主动去面对其他的问题。 “对了,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上次我去万味斋的时候,看到的萧恒身旁的侍卫也有在那里出没,你说这件事情到底串联起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反正我个人是觉得挺奇怪的,他的侍卫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只能够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他当时就在那里面!” 桑竹染的目光放在了萧储墨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去调查这件事情。 也从心里面希望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因为如果一旦有巨大的冲突的话,臣只是没有办法去违抗皇上的。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多加处理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萧储墨说完,直接离开了桑竹染的房间。 几天后,一年一度的皇上秋行开始了,萧恒特地让萧储墨和桑竹染一起同行。 在此期间,萧储墨负责宫中守卫,为的就是负责大众的安全。 太后自然也一起同行了。 “桑竹染,你都已经嫁到摄政王府这么多天了,肚子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眼前的这个傅家小姐性格温婉,正好可以纳入王府为妾室,这件事情就你来安排好了!”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桑竹染都已经嫁进王府这么多天了,肚子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她给他纳一个妾室也不为过。 桑竹染顶着太后的目光,端端正正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太后娘娘说的是,是臣妾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确实也应该为王爷纳一个妾侍了。” 桑竹染的心里面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太后的真正目的呢? 可惜现在,桑竹染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面,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为萧储墨添烟火。 “把傅菁带过来。”太后眼中多了一抹狠色。 “诺——” 随即,一名老嬷嬷小心翼翼地把一名大家闺秀带了出来。 “傅菁参见太后娘娘。”傅菁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嗯,你跟着摄政王妃回去,她自然会安排你的一切琐事。”惠后目光温和了一些,但这一番话下来,却是实打实的把桑竹染当成了管家。 傅菁面上羞涩,她看向了桑竹染,举止温柔,但也是眼神中却多了一些锋利。 “姐姐,以后在王府当中遇到的其他事情,还是需要姐姐多加照顾。” 桑竹染的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微笑,她的目光落在了傅菁的身上,“哪里,这是应该的事情。” 这个傅菁也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现在都还没有见到萧储墨,也还没有正式进入王府,现在都已经把自己当成自家人来了。 随即,桑竹染带着傅菁便来到了萧储墨的面前。 “萧储墨,这一位是太后为你纳入的小妾,我瞧着她的模样也生得特别俊俏,将来如果真的诞下了一儿半女的话,日子也肯定是特别好过的。”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萧储墨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反正这件事情是太后给他安排的好事情,萧储墨不管怎么样也应该不会再太过生气才对。 然而,萧储墨却大发雷霆了。 “桑竹染,谁让你擅作主张把她领回来了,现在就让她给我滚回去,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萧储墨的脸色阴沉,连带着目光也迅速的冰冷下去。 一旁的傅菁正想着应该要怎么去讨萧储墨的欢心,可是一上来就听到萧储墨这么说,她脸色顿时就白了。 “王爷,臣妾以后死也是你的人,活也是你的人,太后都已经昭告天下了,您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不要我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为了全天下的笑话,之后还会有哪个公子愿意选择我?” 傅菁目光落在了萧储墨的身上,如果他不想要她的话,那么她以后应该要怎么办,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直接哭了起来。 然而,他的这一些哭声,却让她们更加感觉到愤怒不已。 “萧储墨,只不过就是王府里面多了一双筷子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小气的,而且,这位姑娘长得这么有灵气,跟你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呀,你干嘛要这么固执呢?” 桑竹染的目光落在了萧储墨的身上,试图通过自己的理念来劝告萧储墨。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抱得美人归了,但是这件事情拿到了萧储墨的身上,萧储墨就好像不太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样。 这就让桑竹染感到有一些疑惑了。 然而她的话刚落下,更是引起了萧储墨的愤怒。 “桑竹染,你真是一个榆木脑袋,反正王府里面不需要这个女人的出现,如果她敢踏进王府一步,我就敢让人把她处理掉!” 萧储墨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确实能够说到做到一样。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心里面很清楚,在这种古代,对一个女人是多么的苛刻。 萧储墨难道就不能够理解一下吗?还是说在萧储墨的心里面,他根本就没有把一条人的性命,当成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萧储墨,你能不能够不要这么固执,天下哪一个男人不是希望小妾成群的?哦,我的心里面很清楚了,你是不是在害羞,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你那些事,这件事情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桑竹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打趣的说道。 “来人,把她送回去!”萧储墨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傅菁脸色惨白,直接晕了过去。 桑竹染的眉头狠狠的拧在了一起,“萧储墨,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然而,萧储墨却直接大步离开了。 第二十八章 傅菁的陷害 桑丞相心里面始终还是非常介意桑夫人背着他偷男人的事情,虽然没有对外公布,但是却已经秘密让人把她送到了乡下。 桑夫人也是非常疼爱桑梅香的,在临走之前,也不忘把之前准备好的求子偏方送到了桑梅香手里面。 桑梅香在得知她的母亲已经是那样的情况后,心里面也是非常心疼的,但也用上了桑夫人给她的偏方。 “母亲,我一定会怀上皇上的孩子的,把之前所受过的屈辱全部都还回去!”桑梅香眼中多了一抹寒意,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能够获得手段。 无论偏方是否有用,现在怀孕就已经成为了她的心头大病。 然而,就在她用偏方不久后,就出现了呕吐的情况。 而偏偏现在又是在秋巡的路上,很快,就请来了御医给她把脉。 “皇后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恒的眼中多了一抹烦躁,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桑梅香会这么麻烦的。 御医在把到喜脉之后,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笑容,“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喜脉!” 这一句话落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桑梅香瞳孔放大,一脸惊喜,“皇上,臣妾有孕了,臣妾终于怀上了皇上的孩子了,真是老天保佑!” 她激动的有一些不知所措,高兴的又不知道应该要跟谁分享这个喜悦的心情,只能够紧紧的抓住萧恒的手臂。 萧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拿开了桑梅香的手,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 “既然皇后怀孕了,那就要好好养胎休息,不要过度操劳了,朕会让御医随时待命!” 萧恒看着一脸激动的桑梅香,心里面有说不出的奇怪心情,而他在这个时候,心里面想的却是桑竹染。 桑梅香脸上多了一抹尴尬,看着萧恒漫不经心的样子,握紧了手掌心,指甲深深的陷入到皮肉中,知道感受到钻心的疼痛,才让她保持了理智和清醒。 “皇上,臣妾贵为一国之母,让几个御医跟在臣妾的身边,传出去也不好听,倒不如让桑竹染过来,她的医术了得,也可以照料一下臣妾,皇上也可以放心一些,我与桑竹染两人之间本就是姐妹,无聊的时候,还可以谈谈心。” 她的目光落在了萧恒的身上,这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 萧恒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一抹身影,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微笑,“朕准了,就让摄政王妃过来照顾你的身子,朕也好放心一些!” 随即,他便把这一条旨意传了下去。 桑竹染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虽然有一些骂娘,但是还是过来了。 “桑竹染,本宫最近的饮食都由你亲自来负责,为了避免其他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本宫希望你亲力亲为。”桑梅香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微笑。 “自然是没问题。” 桑竹染心里面还在想着萧储墨的那件事情,越想心里面越是烦躁。 几天下来,桑梅香更是肆无忌惮的使唤桑竹染,原来是把桑竹染当成了自己的婢女。 “本宫口渴了,还不赶紧去给本宫带一杯茶水过来!” 桑梅香的语气更是变本加厉,看着桑竹染的眼神也越发的不满。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然而,等桑竹染把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的时候,桑梅香脸上却露出了一脸的不耐烦,“让你去倒一杯茶水,你是干什么去了?你是想要渴死本宫吗?你不知道本宫现在怀上了皇上的孩子吗?算了,这茶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本宫也不想喝了,你就给本宫捶一捶肩膀!”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色越发的阴沉,她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这几天的情绪积累下来,已经是一肚子火了,现在还要被她这么使唤,话俨然已经是在爆发的边缘了。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给本宫捶捶肩膀,你是聋了吗?”桑梅香眼中尽是恶寒的眼神,尖酸刻薄的话语更是不断地刺激着桑竹染的神经。 “哐当”一声,茶杯直接摔在了地面上,砸了个稀巴烂。 桑梅香也因此被惊吓到了。 桑竹染的脸色阴沉,她的目光落在了桑梅香的身上,“姐姐,既然你处处觉得我碍眼了,那你就去找别人过来,我乃是摄政王的王妃,能够过来帮助你,已经是你最大的福气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完这一番话,桑竹染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你——” 桑梅香气的脸色涨红,差点就晕过去。 桑竹染刚离开了桑梅香的院子,就碰上了迎面走过来的傅菁。 因为那日桑竹染与萧储墨吵架冷战的事情,导致傅菁也没有送回去,所以她现在就已经成为了萧储墨的小妾。 傅菁瞧见桑竹染,顿时就想起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眼中尽是冰冰如霜的寒光。 “真是好巧,想不到妹妹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姐姐。”傅菁脸上勾出了一抹笑容,随即便炫耀似的拿出的萧储墨送给她的手镯。 “姐姐,你看我手上的这只玛瑙手镯漂亮吗?这是王爷特地为我寻来的礼物,我本来是要把它收藏起来的,毕竟像这么名贵的东西,妹妹也害怕碰到了,但是王爷偏要让我把它戴在手上,还说我戴在手上好看,姐姐你觉得呢?” 傅菁的目光落在了桑竹染的身上,眼中一片得意。 “是挺好的,不过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还是这个保存好。” 桑竹染仅仅瞥了一眼,随即便绕过傅菁离开,像傅菁手里面的那一只手镯,她的柜子里面有的是一大堆,而且全部都还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弄来的。 瞧着桑竹染的背影,傅菁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的心中气愤不已,看到了旁边的池子,她心上一横,直接快步来到桑竹染的身旁,用自己的身体狠狠的撞过去。 萧储墨从旁边路过,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眉头下意识的拧了起来,运用轻功直接朝着她们两个人的方向越过去。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傅菁以为她要成功的时候,桑竹染一个转身,直接让对方摔进了池子里面。 第二十九章 事情真相大白 “救命啊——” 傅菁都不会游泳,她在的池子当中一阵闹腾,呛了不少冷水。 其他的婢女见状,立马跳进了池子中,把傅菁捞了上来,才不至于她被黄河淹死。 却有人看着混乱的场景,偷偷的去给太后禀告了消息。 当即,太后就来到了现场。 看着刚被打捞上来的傅菁奄奄一息,太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傅菁撑着一口气来到了太后的面前,眼泪婆娑的掉下来,“回禀太后娘娘,是王妃把臣妾推下池子的,她看不惯臣妾受了王爷的恩宠,就想要毁掉臣妾,她是有意而为之,求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傅菁的身上,“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想要陷害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 “我瞧着一派胡言的人是你,哀家还没有问你的话,谁说你开口说话了,来人,掌嘴五十!” 太后的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出奇的冷漠。 一旁的嬷嬷来到了桑竹染的面前,仍然是要对她进行动刑了。 “慢着!” 萧储墨与桑竹染异口同声地制止了嬷嬷的举动。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桑竹染率先开口。 “太后,我可以证明是傅菁一直都在陷害我,傅菁每日都会往我的院子送糕点,而在那些糕点里面就下了少量的毒,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到傅菁的院子里面查一查就清楚了。” 桑竹染看向了太后,他所说的事情全部都是事实,而且傅菁每天固定往她的糕点里面下毒,这就说明在傅菁的院子里面常有其他的毒药。 傅菁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小手段居然会被桑竹染察觉到,可一想到院子里头还有她剩下来的那些毒药,她整个人站不住的摔倒下来。 “太后娘娘,王妃她这是栽赃陷害,臣妾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可能会往她的高点里面下毒呢?还望太后娘娘明察,还给臣妄一个公白!”傅菁看向了太后,眼神当中尽是绝望,她绝对不能够让人去调查她的院子。 太后自然也能够察觉到傅菁的目光,她稍微顿了一下。 桑竹染趁机发话,“回禀太后娘娘,傅菁一直咬口是臣妾栽赃陷害她,那么现在就去她的院子查一番,也算是还给她一个清白之身,如果她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又何必害怕别人去清查她的院子呢!” “这——” 太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了傅菁的身上,眼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来人,现在就过去搜查一番,不要放过院子里头的任何一个角落!”萧储墨脸色越发的阴沉。 “诺——” 一炷香过后,侍卫们拿着从傅菁的院子里头搜查出来的毒药,递到了萧储墨的面前。 “启禀王爷,这是从傅菁的院子里头搜查出来的!” 侍卫了这一番话落下,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不……不是这样的……” 傅菁看着侍卫手里面的毒药,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还在做最后的反抗。 “现在赃物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萧储墨冷若冰霜的目光瞥了傅菁一眼,眼底竟是厌恶至极。 “太后,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按照当朝律例,一条毒害王妃的罪名足以诛灭九族,现在人证物证据在——” 桑竹染看向了太后,眼神犀利。 然而,还没有等她的话说完,傅菁绝望的站起身,一头撞死在墙上,用自己的死,结束了这一次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 连同太后自己看到了那么血腥的场面,也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桑竹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刚才真的并没有想要诛傅菁九族,她只是把这一个朝代的律例说了出来,让在场的人还给她一个清白而已。 却没有料到傅菁会这么干脆。 不过傅菁的死也确实是一个悲剧。 “太后,本王可以作证,方才傅菁是自己跳进池子里面的,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王妃任何事情,眼下傅菁也已经畏罪自杀了,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如果太后没有其他的事情,本王还有其他事情需要王妃协助处理,就不多留了!” 萧储墨的寒眸瞥了太后一眼,草草的行了一个礼,就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桑竹染离开了现场。 直到两人彻底离开了那个地方,桑竹染才甩开了萧储墨的手。 “萧储墨,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桑竹染眼中多了一抹悲伤,显然还没有从傅菁的死亡当中反应过来。 不过她的心里面也很清楚,在这一个朝代的制度下,普通老百姓想要活命的机会根本就不多。 萧储墨一手掐住了桑竹染的下巴,“你是本王的王妃,生是本王的人,哪怕是死了,你也是本王的鬼!这一生一世,你都别想着要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桑竹染对上了萧储墨霸道的寒眸,心尖处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想要挣开萧储墨的束缚,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挣开。 “你放开我,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桑竹染越是挣扎,萧储墨的束缚就越紧,直到她耗费了所有的力气,萧储墨这才放开了她。 “今晚由你来服侍本王,如果你没有来本王的院子,本王也可以到你的院子过去。” 萧储墨说完这一番话就离开了。 桑竹染的心里面气的不行,她凭什么要去服侍他? 他认为他是谁,他得有多大的脸? 桑竹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把之前所有研制的毒药全部都拿了出来。 今天晚上,只要萧储墨敢来到她的院子打扰她,她就敢用这些毒药去侍候他! 看一看到底是他的命比较硬,还是她手头里面的毒药比较厉害。 当日,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整个王府的下人都知道桑竹染要服侍萧储墨的消息,就连太后也得知了。? 第三十章 被逮到 皇宫 “小德子,你安排几个人潜到王府里看看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哀家现在要知道真实的消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说着,把玩着手中杯盏,神情俨然带着些许怀疑,很显然太后早已经有了疑心,不过是在猜测,现在问,正合适。 之前她没有机会来打探萧储墨的腿是不是真废了,可现在,她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可不能让到手鸭子飞了。 再次的确认一下。若萧储墨的腿还没有废,那她可以再找个机会,把他的腿给废彻底了。 一想到这里,太后脸上的笑意更加肆虐,她恨不得抓住萧储墨的把柄。 跪在地上的小德子,战战兢兢的注意着周围,“太后娘娘放心,您吩咐小德子的事,小德子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听到小德子的话,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桑竹染打开房门,看见几个侍卫冷冷的站在她房门口,心里的火焰更甚了。 “好端端的,搞这一出干什么?连出去都不自由。”桑竹染吐槽着,对萧储墨的这个安排实在是不理解。 脚步还没跨出去,两把银恍恍的剑就抵在她的面前,瞬间,她不敢动弹,那几个侍卫眼睛都不眨一下,淡定道:“王妃,王爷吩咐过不能让你离开房间半步,请王妃不要为难我等。” 看着面前的剑,桑竹染扫了两个侍卫一眼。 “王妃,王爷吩咐过不能让你出去。”听到这句话的桑竹染一脸郁闷。 这毕竟是真剑,刀剑无眼她还是得悠着点。 “我的王妃,你现在准备去哪?要不要本王陪着你去?”一阵带着磁性的音色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是萧储墨。 她紧锁着眉头,闭上眼睛,暗暗咬牙切齿。 萧储墨!老娘只是想出去走走!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嗯?”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见桑竹染一直没有回答,眼神里充满了戏谑。 他倒要看看,桑竹染今天玩的什么把戏,这个女人总能一点一点把他的心全部勾走! “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在房间里太无聊了。”桑竹染笑着,却显得牵强,尽力的掩饰着。 “如此就好,我希望你安分一点。”萧储墨说着,炙热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看什么看,我不去了还不行!”说罢,桑竹染回到房间坐在凳子上,一副不想搭理萧储墨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人,萧储墨一本正经坐在她旁边,周围的气氛瞬间不对劲。 “本王就在你身边,我倒是要看看你要跑到哪里去?” “你再想跑,本王就把你腿打断。” 顿时,桑竹染被吓的心惊胆战。 “王爷,我不敢了!”桑竹染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不敢就好,本王晚一点再来看你。”说罢,萧储墨便转身离开这里,桑竹染的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疯子!” “想什么呢?” 不知何时,萧辰来到了她的院子里,走到桑竹染的面前,问道: “难道是在想晚上怎么糊弄过去?”萧辰挑着眉问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今天这里不欢迎你!” 桑竹染立即对萧辰下了逐客令,不高兴的模样毫不隐藏全部裸露在了萧辰眼前。 “本来准备陪你散散心,没想到某个人不识好歹。我饿了,你这里有没有吃的?”萧辰说着,还没有等桑竹染回复,直接走到屋子里,随手拿起一块糕点。 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很长时间没吃过饭一样。 “如风,你去把我今日刚得的好茶拿过来。我正好尝尝。”萧辰吩咐着,嘴角勾勒着笑意。 如风笔直的站着低着头,双手如辑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是!” 面对萧辰的突然到来,桑竹染总感觉有一些奇怪,心里的警戒线拉满。 很快,如风拿着茶叶回来了,他将茶叶放在檀木桌子上,说道“爷,您吩咐的事。小的已经为您办妥当了。” 萧辰点了点头,熟练的泡着茶。 夜幕来临,萧储墨来到桑竹染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萧储墨便看见了萧辰,心里对他多有怨气。 感觉到萧储墨的不对劲,萧辰立即站起,故做镇定的说道:“臣弟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不打扰你们的好事。” 萧储墨摆了摆手,萧辰跟鞋底抹了油一样,快速离开。 “没想到本王处理了一下午政事,萧辰陪你陪了一下午。”萧储墨说着,心里略有不爽,整张脸一会黑一会白。 他低着头看着桑竹染,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萧储墨一时之间气不过,铁钳般的大手捏着她的脸,脸上瞬间有两道通红的印迹。 “疼。”桑竹染小声的说着,萧储墨放轻手上的力度。 他看着桑竹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过一会,为夫会轻一点,这次,就当为夫给你个教训。” 说完这句话,桑竹染的小脸变得通红,白皙纤长的手捂住脸蛋。 萧储墨抱着桑竹染来到寝室,他将桑竹染放在床上,湿润的嘴唇轻覆在她的嘴上,吻的她快窒息,他不断对她试探,桑竹染脸红到耳根,泛上的桃红更加增添暧昧气息。 他快速的脱着自己的衣服,桑竹染感觉到不对劲。 桑竹染深嗅了一口,心里不禁开始窝火。 好啊!萧辰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竹染…”萧储墨喊道,眼神变得逐渐迷离,桑竹染趁着萧储墨不注意,用银针将他扎晕。 “萧辰,喜欢喝茶是!我让你喝个够!”桑竹染双手叉着腰气呼呼的说着。 第二天,萧储墨离开后,桑竹染直接叫人喊来萧辰。 桑竹柒让人上好茶,萧辰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便感觉浑身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桑竹染,脸色难看的说道:“你要暗害我。” “我怎么敢呢?” 萧辰撑着桌子站着,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就不听使唤。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桑竹染手叉着腰,严肃的质问着。 “什么事?”萧辰嘴硬继续装不知道,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忽悠过去。 “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干!萧辰,昨天晚上是你安排人到我的寝室里下的药对?” “这样的药你是怎么来的?若你不说,我会让人把这盏茶给你灌下去,也就难受几天几夜而已。不至于伤你一条命,但伤你半条命绰绰有余!”桑竹染说着,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神情。 “我说!你快给我解药,我全部交代。”萧辰这话一说出口,桑竹染拿着杯子朝着他走去,直接灌了萧辰一口茶。 “敢跟我讲条件?萧辰我看你是活得太舒服了!” 顿时,萧辰的心里欲哭无泪。 他刚刚为什么要嘴欠,说这样的话。 第三十一章 误会 “我知错了!”萧辰说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干错事的人不是他,桑竹染险些就相信了面前这个男人,但很快理智回来。 “快说!这药是怎么来的。”桑竹染继续质问着,因为萧辰的这个东西,昨日她差一点跟萧储墨假戏真做。 堂堂的皇子,竟会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这个药是我从青楼花魁那里求来的,本想着帮你们演戏逼真一点。我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萧辰说着,假惺惺的抽了一口气。 “你…” “萧辰,是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说完这句话,萧辰的瞳孔逐渐放大。 “我真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可以吗?”见桑竹染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继续补充道:“只要放过我,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我实在是太难受了,我要解药!” 说罢,萧辰便感觉,自己现在如同一摊烂泥般。 “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那我想想看!”桑竹染陷入了深思。 “我想到了。” 桑竹染一脸的坏笑,朝着萧辰逼近,萧辰的心里燃起不祥的预感,瞬间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你想到了什么?我先说好了谋财害命的事,我可不会干!”萧辰继续补充着。 “怎么可能会让你干这事,我是想让你帮我卖美容养颜的方子,给随行的宫女。”桑竹染无奈的说着。 真不知道萧辰怎么想的,谋财害命的事,怎么可能会让他干呢! “我可以后悔吗?”萧辰真诚的看着桑竹染,桑竹染摇了摇头,他的心里瞬间憋气。 既然抗议无效,那他还是先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帮你卖这个!” 话音刚落,萧辰的旁边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这个是解药,你吃了就没事了。” 萧辰用着全身的力气,将白色瓷瓶的盖子打开,将里面的药一口吃完。 “你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就没事了。”桑竹染嘱咐着便直接离开了。 “王妃,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宫女说着,桑竹染点了点头,她立即来到了前厅。 前厅里,孔嬷嬷端端正正的站在中间,等待着桑竹染。 “真的是…不知道给嬷嬷上个茶就罢了,既然让孔嬷嬷站着等我。”桑竹染怪罪着。 孔嬷嬷一脸的笑意,立即解释道:“王妃,不要怪她们。没王妃的吩咐,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桑竹染看了一眼宫女,“请王妃恕罪,奴婢这就下去泡茶。” 桑竹染站在孔嬷嬷的旁边,眼睛看着她旁边的凳子,“孔嬷嬷,快坐。” “多谢王妃。” “太后让老奴来是来打听,王妃什么时候能怀上子嗣?若王妃身体要调养,现正好可以让御医好好给王妃调理。” 孔嬷嬷一本正经的说着,桑竹染咳嗽了几声。 这也太直接了! 让御医调理这大可不必,现在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能怀上,都不正常。 “请太后放心,这事不需要她老人家费心,应该很快就能怀上了。”桑竹染为了逼真一点,低着头故作娇羞的样子。 这副样子非常成功的骗过了孔嬷嬷,孔嬷嬷一脸的笑意,乐呵呵的说道:“如此老奴会如实告诉太后,太后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大悦的。” 桑竹染点头心慌的笑着,“孔嬷嬷,在这件事情上我会努力的。” “老奴先告退了。”孔嬷嬷微微福身退下,在门口时看见了萧储墨。 “王爷。”孔嬷嬷叫唤着,萧储墨没理,直接来到了桑竹染的身边,一脸的阴鹜,似乎是桑竹染欠了他的钱一样。 “王爷,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开心?”桑竹染问着,萧储墨紧闭着眼睛半晌后他摆了摆手,无奈的说了一句:“算了。” 对于萧储墨的反常,桑竹染感觉到莫名其妙。 她今天也没有惹到他…就连第一句话都是问询遇到什么事情不开心? 这怎么惹到他了? 一想到刚刚在门口偷听到的话,萧储墨感觉更加的烦躁。 “本王出去静一静。”话音刚落,萧储墨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了。 他感觉非常的烦躁。 昨天晚上难道真的是桑竹柒给他下的药?结合刚刚她跟孔嬷嬷的对话应该是无疑了。 不然她是怎么能说出来,能怀上子嗣这样的话?这个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大到能给他下春药? 这个是在质疑他在那方面的能力吗? 当初这事情就是假的,仅仅是为了迷惑太后而已!她跟太后的人说很快就能怀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越想到这些东西,萧储墨越摸不透桑竹染的想法。算了,暂时就先不理这个女人。等他想通了再说。 就这样过了几天,萧储墨没跟桑竹染多说一句话,就连下面的人都感觉非常的反常。 桑竹染的贴身侍女娟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王妃,王爷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要不然你去看看王爷。” 娟儿的话,让桑竹染回想到前几日萧储墨奇怪的行为,顿时让她更加不想去找他。 找他,不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吗? “娟儿,这些事情不要着急。我现在还要把美容药的配方改良一下。” “若你不能帮助我,那你先去准备一下我的膳食,让我安安心心的调好配方改良。”桑竹染说着,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 最近的美容药,卖的倒是很不错。这个效果不少人反馈很好,可在她的眼里还远远不够。 “白术…白芷…茯苓…”桑竹染苦恼的看着面前的一堆中药,努力的思考着比例。 皇上看见桑竹染一直盯着一堆草药发呆,这引起他的好奇心。 他背着手走到桑竹染的旁边,桑竹染没任何的察觉。 “你这是在干什么?”皇上指着桌上的草药问着。很显然,这堆草药勾起他的兴趣。 “臣妇参见皇上,刚刚是臣失礼,请皇上见谅。”桑竹染微微福身,低着头说着。 “朕恕你无罪!” “这些是干什么的?朕看着你一直盯着这些草药发呆。” 他知道桑竹染会医术,对于这些草药的用途更加的好奇了。 第三十二章 下泻药 “这些草药是我美容养颜的方子,我现在想重新更改一下,让这效果达到更好。”桑竹染说着,开始重新调比例。 听到这句话的皇上不禁怔了怔,若天下的仁医都是这样的想法,那他的黎民百姓要少受多少苦。 桑竹染无意间的话,引起了萧恒的兴致,想跟她多聊聊这些医药之事。 看着桑竹染手上药材,“这些药材有什么功效。” “这个是白芷…是用来美白的。这些都是,我现在在想要更换哪一种药材会好一点。”桑竹染说着,不禁又开始苦恼起来。 每改一次配方,她便要尝试千百次,寻找最温和效果最好的。 “要朕叫御医过来,跟你一起研究这个吗?” “多谢皇上的好意,这些臣妇一个人就可以了。”桑竹染婉拒着,这些药方是她根据老师讲的方子改动的。 “这些草药在朕的眼中看着都差不多,你跟朕讲讲是做什么用途?” 皇上问着,桑竹染放下手中的东西,指着面前的白术介绍道:“白术性温,味甘、微辛带苦,入脾经和胃经,具有利尿消肿、固表止汗、燥湿健脾、抗氧化等功效。” “茯苓药性甘、淡,平。归心、肺、脾、肾经。” “我还在调整方子,这些草药到时候也不一定全用上。” 这个时候,萧储墨路过看见桑竹柒跟皇上相处的其乐融融,心里不禁有一些不舒服,皱起眉头,一股浓郁的醋味扩散开来。 他没理桑竹染几日,没想到她也很淡定,连找他都没有找,更不要说来讨好他。 没想到,还逮到她跟皇上相谈甚欢的一幕。 “皇上。”萧储墨站着萧恒的身边,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桑竹染。 听到这句话的桑竹染猛地抬头看了萧储墨一眼,那刻,她还有些震惊,但萧储墨能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 “本王找你许久,原来你在这。找得本王都口渴了。”萧储墨背着手说着。 她们在外头都装恩爱夫妻,若桑竹染不配合,敢在皇上面前落了他的面子!等到王府,他再跟她算账也不迟。 桑竹染听出萧储墨的言下之意,转念一想皇上还在这里,若当着他的面直接顶撞萧储墨,这多有不妥。 既然这样,她还是先应下,“是!请王爷稍等。” 她放下手中草药,起身离开,很快她端着茶盏来到了萧储墨的面前。 对于桑竹染的反应,萧储染非常的受用,他仔细的品了一口茶夸赞道:“王妃泡茶的手艺见涨,如今泡的茶越来越好。” 桑竹染点了点头,杏眼灵动,唇角露出一抹弧度来,都惹得人心动:“王爷喜欢就好。” “若不是今日撞见,朕都不知道你们私下还会有这样的一幕。”皇上感叹着,萧储墨这个人对东西都很挑。 就连衣物,下人都要好好的挑选,就怕给他选错了。 给萧储墨泡好茶,她继续忙活着,也没有要继续跟萧储墨没话找话的意思。 在她旁边的萧储墨见状,仍是不觉得满足,认为自己被人给无视了,不爽的感觉在心中翻涌。 “把这盘糕点递给我。”萧储墨背着手,轻挑着眉毛说着。 “王爷,这盘糕点放的时辰有一些长,我去给你换一盘过来。”桑竹染坏笑着,让你使唤我!我要给你一个教训…她没记错的话,上次调配的加强泻药,现在还剩一些,正好可以给萧储墨用上,试试看效果。 “好。” 半盏茶的功夫,桑竹染端着糕点,“王爷,请。” 她低着头,勾着唇,不怀好意露出一抹笑。 “王爷,不要害怕!这只是在给你的身体排毒而已。”桑竹染小声的在萧储墨的耳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萧储墨的肚子疼痛难忍。 “你…你要谋杀亲夫?”萧储墨说着,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 气氛变得有一些怪异。 在旁的萧恒察觉到异样,憋着笑,“这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之间,萧储墨感觉肚子里翻山倒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皇上,臣的肚子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皇上摆了摆手,“准!” 他看见一本书在桑竹染的旁边,桑竹染顺手将书递给萧恒,“这个是家师编撰的,若皇上喜欢可赠与皇上。” 萧恒看了书中的内容后龙颜大悦,“这是一本好书!既然你送朕东西,朕也送给你一样东西。” “金银财宝太过俗气,要不然朕给你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你看可喜欢?”萧恒问着,眼神仔细的打量着。 “多谢皇上。”桑竹染微微福身,低着头向皇上谢恩。 她手臂上的朱砂痣无意间露出,被萧恒看见。桑竹染快速的遮住。 萧恒将令牌递给桑竹染,她按耐住心中的欢喜接过令牌。 很快,桑竹染跟萧恒的事情,传到了桑梅香的耳朵里。 “好哇!本宫不在皇上身边,皇上连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都给这个贱人了!”桑梅香眯着眼睛气愤的说着,手中的杯盏气得拿都拿不住,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干着急。 “啪”的一声,茶盏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皇后娘娘,您快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身边的宫女赶紧劝说着,生怕桑梅香有个三长两短。 桑梅香听到宫女说的话,觉得格外刺耳,怒瞪她一眼,立即质问道:“你说这话?是巴不得本宫有个三长两短吗?” 吓得宫女赶紧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皇后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啊!我的肚子——”桑梅香肚子一阵疼痛。 “快去传太医!”桑梅香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着。 丫鬟这边也急坏了,赶忙叫太医。 只见太医听后火急火燎的赶来,急急忙忙帮桑梅香把了把脉,但这其中,不知皱了多少次眉,最后只能叹气,遗憾道:“皇后娘娘,臣——爱莫能助啊!” 桑梅香别无他法,疼痛感深入骨髓,她疼得都快要说不上话来了,无力喊道:“一群废物!要你有什么用?滚出去。” 太医为难,只得告退,情急之下,丫鬟瞬间想到了桑竹染,她是学医的,说不定有办法:“娘娘,说不定……她可以帮娘娘呢?” “本宫岂能相信她……”桑梅香唇瓣苍白,无力道。 血迹大量溢出,桑梅香脸色越来越差,双手紧紧攥着。 眼看着自家娘娘命不久矣,丫鬟只好违背自家娘娘,跑出之际便恰好撞到了桑竹染。 心一横,丫鬟索性跪下。 看着突然跑出跪在面前的丫鬟,视线从她身上扫过,只见血迹斑斑,想必是皇后出事了。 “王妃娘娘,请您救救我家娘娘。” 见那丫鬟一副不同意便不起来的模样,她眯起双眼。 “皇后娘娘快不行了,希望王妃娘娘可以不记往事,救皇后娘娘一命。” “带路。” 第三十三章 再次拒绝 “啊!快点救我——” 桑梅香捂着肚子疼的面色惨白,不住地痛喊,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湿了大片。 “快将这个药方拿去抓药,尽快熬好了端过来!”桑竹染草草地写了方子交给丫鬟,丫鬟一接过就脚下抹油地跑了出去。 桑竹染从容不迫地掏出银针,刺了几个桑梅香的周身大穴,并给进行按摩加以辅助。 她手法老练,桑梅香很快就感到腹部的钝痛得以缓解,她想着自己如今这般狼狈,心中对桑竹染的恨意又增一波。 丫鬟很快就将药端过来,用勺子摇着喂桑梅香服下。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桑梅香感觉腹部的不适彻底消失了,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胎儿已经暂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保养。”桑竹染见自己的治疗起了效果,用手绢擦去掌心的细汗。 她将工具一一收入药箱,桑梅香被刚才的那番意外折腾的心力交瘁,只是敷衍的应和着。 既然孩子已经保住了,她也没心情再留桑竹染废话,便派人将她送出宫去。 从皇后处前往宫门口,穿过御花园会更快一些。 正当桑竹染走至人造的水池边时,看见萧储墨正在对岸,下人推着他的轮椅也往宫门处走去。 他早上入宫来见皇帝,想来也是刚刚解决了所有的事情。 “你回去,我和王爷一块回去便好。”桑竹染扭头打发跟在身后的丫鬟。 小丫鬟也乐于偷懒,点点头很快就跑开了。 桑竹染正打算穿越池塘上的凉亭,去与萧储墨汇合,但步子刚刚迈出去,就听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王妃,且慢!” 现在会有谁来叫她? 桑竹染身形微顿,侧头看去,就见一个丫鬟快步走过来。 那小丫鬟面容有几分眼熟,像是之前见过的。 桑竹染细细想了片刻这才忆起,她就是新晋贵妃叶挽挽身边的贴身婢女。 “王妃。”丫鬟向她福身,低头垂眼,毕恭毕敬道,“我们娘娘身子不适,想要请您去她那里,帮忙看一看。” 叶挽挽跟她也并不熟,身子不适不去找太医,怎么突然会来找她? 桑竹染的心下觉察到些许的异样,但面上并不显露出来。 她先是扭头瞟了一眼萧储墨,随即这才点点头:“好,还请带路。” 叶挽挽刚刚册封,风头正旺,宫中的一切都被精心布置,就是连摆在宫门口的几盆花草都是少见的珍稀品种。 桑竹染刚踏进她的寝宫,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清冽甘甜,使人心绪平静。 “王妃来了啊。”叶挽挽正懒懒地斜倚在窗下的榻上,听闻桑竹染的脚步声,慢慢抬起眼皮瞟向她。 “娘娘可是有哪里不适?”桑竹染打量了下她,面色红润有光泽,没有丝毫的病态。 若是硬掰哪里看起来有问题,那也是睡多了造成的。 叶挽挽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顿时给桑竹染端来凳子,还沏上好茶。 桑竹染打开盖子闻了闻,清幽的茶香扑鼻,是上好的雪顶含翠! 这叶挽挽花这么大的力气来讨好她,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本宫听闻皇后娘娘的孩子平安无事,就感觉心口痛的慌,还请王妃帮本宫治一治。”叶挽挽嘴角扬起浅笑,一双娇美的眼中,掠过些许阴毒的神色。 桑竹染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露出不解的神色,揣着明白装糊涂:“娘娘这是什么话?” “本宫不想让皇后的孩子降临人世,你作为她的姐妹,应该会很好下手。”叶挽挽坐直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桑竹染。 她也不再伪装,直接开门见山地点出自己的意图。 “娘娘,我是不会帮你打掉皇后孩子的。”桑竹染抬头迎上她的目光,视线灼灼,面露坚定之色。 “为什么?”叶挽挽上下扫了她几眼,“只要你肯帮本宫,你想要什么东西,本宫都可以给你!” “这不是钱财的问题。”桑竹染摇摇头,“医者仁心,所学的医术自然是用来治人,而非害人。”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根本不容任何的侵犯。 而且她现在还不缺钱,犯不着为了些利益,而卷入这些繁杂的争端中。 “王妃,本宫认为,有时候做人还是要灵活性比较好,如果遵循这么多死规定,活着该有多累啊。”叶挽挽说着给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很快就端了一个装满金银首饰的盒子过来,叶挽挽从中拿出一只,故意当着桑竹染的面拿在手上摆弄。 她摆明了是想要诱惑她,但可惜这对桑竹染没有任何的用! 桑竹染轻轻一笑:“娘娘,如果我今日可以为了您这一箱首饰去谋害皇后,你就不怕我之后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来害你?” 叶挽挽顿时被噎住了,一时间找不到应答的话。 看桑竹染面露了然的淡笑,叶挽挽心下虽颇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王妃说得到是有道理。”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中被硬生生挤出来的。 “娘娘尚且年轻,何必为皇上的一个孩子所惧?”桑竹染抿了一口茶水,清冽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唇齿间都留有清香。 吃人嘴短,何况还是这样难得的珍品,桑竹染决定自己就大发慈悲的多费唇舌的多劝她几句。 “无论怎么说,皇后一旦产子,对本宫来说就是眼中钉的存在!”叶挽挽说着攥紧了拳,修长的指甲狠狠地插入了掌心。 她好看的面容因为嫉妒而有几分扭曲,看起来狰狞极了:“就算这次只是个女儿,那以后呢?” “皇后也是靠偏方才能怀有这胎,日后想要再怀上怕是很难了。”桑竹染轻叹一声摇摇头。 她虽然理解他们绞尽心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健康地去争权夺利,但着实无法赞同。 为人在世,自然是要为自己好好的活! 如果无法活的快乐,那权利再大又有什么用? 叶挽挽原本还怒容满面,如今被诧异所取代:“皇后用了偏方?” 第三十四章 不想要孩子 “等等,王妃既然来了,就帮本宫把把脉!”叶挽挽懒洋洋地伸出手,立刻有婢女端来小桌子放在榻上。 桑竹染眉梢微挑,叶挽挽这话怎么透露着一股,她这个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的感觉? 而且,叶挽挽自知生病是假,还让她来走这一个程序做什么? 桑竹染眉头微蹙,她必然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看娘娘玉体康健,就不需要折腾了。”她起身欲走,却被丫鬟拦下。 “王妃,还是谨慎点为妙,请您再看看!”丫鬟死死捏住她的手臂。 桑竹染将手抽出来,心下的怀疑愈发浓了:“好。” 她倒要看看叶挽挽还有什么花招! 刚刚搭上叶挽挽的手腕,桑竹染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叶挽挽年纪轻轻,身体怎么会亏虚的这般厉害? 她还身为贵妃,衣食住行都是被人细心照顾,不可能受到薄待。 如果说不是因为生活习惯问题,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桑竹染沉下心又细细辨识了一会儿,这才抬眼看向叶挽挽:“娘娘是不是长期在服用什么药?” 叶挽挽面色平静,波澜不惊,对她的问题没有丝毫猛烈的反应,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怎么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娘娘应该在长期服用避孕的药?”桑竹染敏锐地捕捉到叶挽挽面上划过的异样神色。 这绝不是刚知道的意外,而是想要隐藏事实被揭穿的心虚! “你的身体因为长期服药的缘故,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损伤。如果你还想要怀孕,就需要好好补身体。”桑竹染严肃道。 她虽然对叶挽挽没有什么感情,但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提醒她。 叶挽挽的面色淡淡的,像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本宫知道,但本宫并不打算怀孩子。” 桑竹染虽然对她的答案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深究。 毕竟这是他个人的选择,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见叶挽挽没有别的事情,桑竹染就告辞出宫回府了。 她回到王府,还未踏进院子,就听见阵阵悠扬的琴声从墙内传出来。 桑竹染走进院子,看见萧储墨的侍卫正守在门口,想来他早已经回来了。 一见到桑竹染,两个侍卫立刻行礼:“王妃!” 桑竹染点点头,正欲推门进去,却见其中一个侍卫挡在她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这是做什么?”桑竹染眸子微眯,很快就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王妃,王爷还有事情在忙,不喜受人打扰。”侍从镇定地对上桑竹染的目光,语气谦恭,但却坚决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让她进来!”忽然屋内传来萧储墨的声音。 侍卫听了这才退开,又重新站至两侧。 桑竹染在门口顿了几秒,然后这才推门进去,刚走进去就见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扑面而来。 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正依偎在萧储墨的怀里,笑靥如花,满面娇羞,这画面不难想象之前发生过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事。 “原来这就是王爷要处理的要紧事啊!”桑竹染挑了挑眉稍,声音中带着些揶揄。 看来是她之前小瞧萧储墨了,原来他也是个会享受的人!“娘娘,您回来了!”那个女子一看到桑竹染,面上虽做出一副惊慌的模样,但眼底的炫耀骄傲之色却更加的浓烈。 她桑竹染虽然是王妃,但又丑又胖,哪一点比得上她? 只要她能抓住王爷的心,博得王爷的宠爱,就算桑竹染贵为王妃,也根本无法与她相比! “是下人传错意思了,希望王妃不要在意。”萧储墨的眼底虽掠过几分意外之色,但嘴角的笑却更甚。 “我怎么会介意呢?不过,早知道会打扰王爷您的好事,我就晚点回来了。”桑竹染只是微微一笑。 她与萧储墨虽然是夫妻的身份,但在她眼里不过就是合作关系。 这是萧储墨的私事,她根本犯不着去关心,更不用说会因此感到不适了! “娘娘,您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妾身这就走!”女子嘴上虽说着走,但身子却没有丝毫要动一动的迹象。 桑竹染如何听不出女子话语中的火药味? 她侧眸看向她,留神辨了辨她的脸——是太后之前御赐的另一个小妾。 有着太后赏赐的这一层身份,怪不得她会这样嚣张! 桑竹染不打算去教训她,毕竟跟她斗简直是在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不打扰,王妃如果再不回来,本王还要派人去叫你呢。”萧储墨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弄着小妾垂落在他肩头的碎发。 他言语中带着笑意,分明就是故意想借此戏谑她! 桑竹染心下抛给他一个大白眼,转身正想离开,却听小妾又掐着声音娇滴滴地道:“娘娘,妾身正在给王爷弹琴呢!” “我不瞎也不聋,自然看见了你们桌上的琴。”桑竹染侧头看向小妾。 只见她像是要耀武扬威似的,更是往萧储墨的怀里靠了靠,萧储墨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咸不淡地看着桑竹染。 “妾身听说王妃的琴技很好?”小妾说着拨了拨面前的琴弦,断断续续的几个音响起,虽然不成曲调,但竟也有些意外的好听,“妾身从王爷嘴里听说此事,心下对王妃您颇为仰慕呢!” 桑竹染心中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看她这副模样,哪里像是真的想要夸奖她?想要炫耀自己的琴技,并以此来打击她才是真的! 小妾突然从萧储墨的怀中起身,向桑竹染福了福身子:“妾身的学艺不精,总有几处弹得不太好,想要请王妃来指教妾身一下,让妾身有所涨进!” 她说着,抬眸看向桑竹染:“王妃宽容大度,想来不会拒绝妾身这小小的请求?” 她美艳的眼中满是算计,丝丝的阴毒情绪在不断的扩散,一副恨不得将桑竹染剥皮抽筋,想要让她饱受嘲弄,不得超生的样子! “抱歉,我不会弹琴。”桑竹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将她所有细小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第三十五章 王爷很生气 听了桑竹染说不会,小妾嗤笑出声,“女子当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夫人怎么连弹琴都不会呢?” 桑竹染不以为然,“为何女子就得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小妾看桑竹染的眼神更加嘲讽,“若是连这些都不会,怎能讨得夫君欢心?怎能让王爷欢愉?” “人当为自己而活,不可日日攀附别人。”桑竹染眼神清澈,说的话虽有些惊世骇俗,但却让听得人有着共鸣,并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这些话,萧储墨并未从他人口中听过,听桑竹染说起,他心中腾升起了奇怪的感觉。 小妾本想开口反驳,正要说话,却被萧储墨直接打断。 “不可攀附别人,包括夫君吗?”萧储墨有些好奇,问道。 “对,”桑竹染回答得坚定,“人若一直攀附,若别人不得攀附之时,那岂不是要落空,无所依靠?这个人哪怕是夫君也是不可的。” 听着桑竹染说着,不会依附自己的话,萧储墨只觉自己不被需要,瞬间心头有些难受,这让他忍不住追问。 “那你要夫君何用?” 莫名地,他有些想听桑竹染说,夫君对她很重要的话。 桑竹染并没有感知到萧储墨的情绪,反而认真思考着萧储墨的问题。 她轻皱眉头,“夫君是相互扶持的,我与她人不同,才不会以夫为天以夫为重。” 萧储墨眼神冷了半分,小妾察觉不对,立马收敛了嚣张神色,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开口说话。 反倒是桑竹染,仿佛什么都没发现,自顾自地抬眸瞧着萧储墨,“王爷,您还有疑问吗?” 萧储墨语气冷冷,“如此惊世骇俗之言,你毫无顾忌的开口,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说完,萧储墨气愤离开。 桑竹染只觉萧储墨莫名其妙,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药材。 她再抬头时,发觉小妾还在一旁站着,她不禁皱眉,“你怎么还没走?没看到我在忙吗!” 小妾立刻抬步告辞离开。 萧储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或许是因为桑竹染处处不愿依附自己,又或许因为觉得桑竹染并不在意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有些意外自己会在意桑竹染的话。 小妾离开后,桑竹染抬起了头,她望着萧储墨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 桑竹染正睡着时,门被人敲响,是王府下人来告知萧辰来见桑竹染。 桑竹染睡得迷糊,但一听是萧辰,来了精神。她想起了留在萧辰那儿的丹药,还不知道收益成效如何呢。 她立刻派人将萧辰请进来,萧辰果然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萧辰进来脸上正是灿烂的笑容,他还没开口,桑竹染已经猜出来了大半。 “殿下,可是有好消息。” 萧辰点点头,“你的美容药效果显着,被宫里那些宫女妃嫔抢着要。不光被抢着买,最后被卖光之后,更有人花了大价钱从我这里提前预订。”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沉甸甸的钱袋递给桑竹染,“这就是赚的,来,给你!” 桑竹染满脸笑容地接过,一打开是各色的金银珠宝,瞬间桑竹染笑出了一朵花。 她忍不住一把握住萧辰的手,连忙感谢,“谢谢你啊,殿下!” 温柔的触感,让萧辰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但很快桑竹染很快收回了手,注意力全然都在自己手中的银子上。 桑竹染本想将银子全数收起来,可忽然看见了眼前的萧辰,她想起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受到的种种帮助,她也该给予这些帮助她的人一些礼物了。 想到这儿,桑竹染忍着心疼,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跟萧辰说道,“我想用这些买些东西来送给你们。” 萧辰本想拒绝,但他拗不过桑竹染,被桑竹染带了出去。 萧储墨回来没见到桑竹染人影,他心中有着担忧。 这时候小妾摇曳生姿地走过来,正要软趴趴地趴在萧储墨肩上勾引萧储墨,却被萧储墨悄然躲开,让她落了个尴尬。 小妾脸上的笑停了下来,瞬间又笑靥如花,“王爷——” 叫着,又准备贴上萧储墨。 萧储墨退后一步跟小妾拉开距离,冷然问道,“桑竹染呢?” 小妾的笑停滞了下,不再靠近萧储墨,而是娇着声音说道:“王爷是在问夫人吗?刚刚萧辰殿下来找夫人,两人聊了几句,夫人便跟着萧辰殿下出去了。” 她竟然跟萧辰出去了! 萧储墨脸冷了不少,眼神冷漠地进了自己书房。 手中有了钱财,桑竹染仿佛有了底气,逛了脂粉店有名的成衣店挑了不少东西准备送给他们。 但给萧辰的礼物还没有挑好,桑竹染有些犹豫,总觉得送什么东西都十分突兀。 桑竹染两人路过了一个兵器店,她一眼就看上了在墙上挂着的防身短匕首。 那匕首虽小,但十分地锋利。外形确实古朴大气,让人不会因着小巧而觉得女气。 她让店主将匕首拿给萧辰,“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萧辰犹豫着推辞,“这是否有些贵重?” 桑竹染看出萧辰的喜欢,直接大手一挥,将匕首买了下来。 萧辰将桑竹染送了回去之后,兴冲冲地回去之后,将匕首宝贝地收藏了起来。 桑竹染兴高采烈地提着礼物回府,萧储墨正在她房中等着她。 看着桑竹染一手的礼物,萧储墨冷然的脸收敛了许多,但语气中仍旧有着责问,“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桑竹染一看到萧储墨脸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这是本王府中,你是本王王妃,本王为何不能来?”萧储墨被桑竹染的态度气到。 桑竹染没有丝毫悔改,“那行王爷,您也看到了,我已经回来了,您可以回去了吗?” 萧储墨没动,抬眼看向了桑竹染桌上的礼物。 桑竹染将礼物收了起来,还顺势说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粗心,竟然忘了给王爷您买礼物了。相信王爷大富大贵,应该也不需要我的礼物。” 萧储墨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看都没看桑竹染直接离开。 第三十六章 所谓大度 一声关门的巨响,女主的身体都为之一震,声响过了好一会才从房内消失。 见得萧储墨离开之后,桑竹染抱着自己手上的礼物,慌神了好半天,口中嘟囔着:“这是个什么毛病?这样的喜欢生气。” 饶是如此,桑竹染懒理其他,一天的消遣下来已经是累得不行,她干脆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脱下鞋袜就落到床上。 桑竹染满意的翻身:“着实是满足。”这简直就是一朝农民做地主,简直就是酣畅淋漓。 正是要入睡之时,桑竹染猛地从床榻之上起来。 “糟。” 她眼睛猩红的垂着自己的脑袋,她如今心浮气躁,半天都睡不着,无奈道:“还是出去走一下,难弄。” 桑竹染捂着自己晕乎的脑袋,慢慢的朝着院子移动。 “大哥,我求求你,按照这个法子可不可以?”一焦急的声音慢慢的闯入桑竹染的耳畔。 “此事没有商量。”冷厉的男声应声反驳。 桑竹染本是一脸的轻松,闻言当下脸色大变,小声的琢磨:“好巧不巧的怎么又遇到他了,保命要紧。” 斑驳的暗影之下,桑竹染猫着身子,正欲离去,谁料不巧,桑竹染好死不死的碰到旁边的枝丫,细碎的声音传出。 若是在白日,这样的声音自是不明显,偏偏是在夜晚之中,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是无限的放大。 桑竹染猛地闭上眸子。 “是谁?”男声在桑竹染的预料之下发出。 桑竹染嘴上暗骂了一句,遂笑笑的转过头去。,昏黄的烛火之下,萧储墨正襟危坐的看着面前的卷轴,萧辰在后面龇牙咧嘴,桑竹染尴尬的挥了挥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呀,王爷可真是好雅兴,月下正好,佳人……”说到此时,桑竹染的眼神尴尬的移向一旁的萧辰。 却是没有发现那个犹如水蛇一样妖娆的玉清,看来两人是在处理公文,当即闭上嘴,权当是她多言。 萧储墨的表情愈发的冷冽:“堂堂一个王妃,大半夜的孤身来此,你才是好雅兴。”尾音稍长,却是愈发的讥讽。 “这不是你们的缘分所在吗?这个时候还能相遇。”萧辰幸灾乐祸的开口。 “闭嘴。”二人皆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萧辰适时的闭上自己的嘴,眼底却都是玩味,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今天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桑竹染如今已是到这了,断然没有离开的道理,要离开,也应该是这萧储墨离开。 她快步上前去,到那凉亭中,一把萧辰撞向一边,直接在萧储墨的对面坐着。 “本王此时有要事,由不得你在这里胡闹。”萧储墨冷声说着。 话音刚落,又是讥讽。“王妃今日买了那么多的东西,也该困顿了才是,怎么?是觉察出漏了谁,心虚了吗?” 桑竹染困顿的趴在桌上,听得萧储墨在这里言语,莫名的烦闷。“我说,你” 桑竹染正欲拍桌说话,抬头就看见萧储墨。 她用手盖上萧储墨额头。 “你做什么?”萧储墨只觉桑竹染莫名其妙,额间的触感让萧储墨更是慌乱,正欲将其扯下。 桑竹染正巧的扣住萧储墨的手腕:“听话,让我给你看看。”难得的温和语气,就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样。 萧储墨低垂着自己的眸子,竟然真是乖乖的听话了,任由桑竹染在一边把脉。 这一画面,可是让周围的萧辰给看傻了,笑问:“你在做什么?” 桑竹染一脸的严肃,紧闭自己的双眸,不耐烦的回:“我在给他把脉。” 萧辰听闻捧腹大笑:“王妃你这是给我们家王爷把脉呢,还是在占便宜啊。咱们摄政王身体健硕的很,不过就是最近潮热,难免的心烦气躁,火气旺罢了,男人嘛,难免的事。”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储墨。 “闭嘴。”萧储墨气极,冷眼看向萧辰。 桑竹染摸着下巴,她的手轻触萧储墨脉搏处。 此脉不浮不沉,强劲有力,一息四次,全无异常。 他的确是没事。 可是刚刚……她明明…… 算了。 他没事最好! “王爷身体健壮,想来是我多虑了,这夜深露重的,王爷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桑竹染笑称,手随之抽离,又似笑非笑的看了萧储墨一眼,眉微微上挑:“那我便就先行一步。” 说罢,脚往后退上几步,一个转身,便将自己的身影遁去,她今晚本是出来散心的,可是不想一直和萧储墨待在一块。 压力太大! “喂,这才说几句话。”萧辰当即的跳出,对着女主的残影一阵呼喊,可惜回应的不过是寂静的风声…… 这女子,还挺好玩的! 两日后,侧厅上。 桑竹染的手上端着一杯后厨新做的牛乳茶,一脸惬意的坐在主位,面前是一水的漂亮姑娘,长的十分的标志,比后庭的花都是要娇艳上几分。 她们用手上的帕子遮面,动起来更是弱柳扶风,就连桑竹染都是要多看上几分的。 前日萧储墨的状况,桑竹染惦念至今,虽是无病,但也需得注意,清心寡欲太长时间,难免伤身,她该是要好好帮一下这位王爷才是。 桑竹染有些玩味的想着:“想来是这样的话,那个小妾还是勾不了我们王爷的心呀,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所幸,桑竹染找来了更多的小妾,让这摄政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么多的娇花,桑竹染料定可以触及萧储墨的心扉。 想到这里,桑竹染得意的弯起嘴角,一声轻笑自嘴中流出。 那些女子见状,还以为桑竹染对其十分满意,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呀,纷纷半跪于桑竹染面前。 “谢过王妃娘娘。”娇声此起彼伏,桑竹染眼眸之中的笑意更甚,忙说道:“不必如此,以后都是姐妹了。” 与此同时,皇宫内。 萧恒的手中拿着一根玉石做的棒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自己鸟,正觉乏味之时,就见得公公着急忙慌的跑来。 萧恒将手中的棒子放下,轻声斥责:“公公,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该是知道规矩的。”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公公一头冷汗的跪在萧恒的面前。“是奴婢的错,着实是刚才宫外传来了消息,奴婢想着禀告皇上您,都是奴婢该死。” 公公作势要抽自己的嘴巴子。 萧恒恢复了自己一副无害的面容,忙阻拦:“公公说笑了,本就不是大事,不必这样慌张。” “说,这宫外是多了什么趣事。” 萧恒未曾叫公公起来,公公不敢僭越,只撑着自己的身子将桑竹染大肆给萧储墨纳妾的事情告知。 “果真如此?”萧恒有些惊讶。 “句句属实呀,皇上。”公公磕了一个好大的响头。 “摄政王妃竟然如此的大度,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该是让众臣的后院好好学一下才是。”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身边众人都是附和。 萧恒和桑竹染那边是满意了,倒是萧储墨可是遭了好大的罪这家中王妃纳妾的事情都闹到萧恒的面前了,如何不是一个笑话。 第三十七章 再次中毒 萧储墨的流言四起,茶馆这样消息灵通的地方更甚。 一位说书先生,手中拿着白扇,清了清喉咙,手中的扇子一关,一脸深意的说起。 “要说最近的京中奇谈,咱们的摄政王那可是要提上一笔” 底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坐在雅间的萧储墨可是彻底的黑了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储墨的面色黑如炭,语气更是冷厉。 墨七尴尬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不敢与其直视。 谁料萧储墨未曾得到回应,一掌落入桌前,好大的一声响,可把屋内的人吓一跳。 “王妃说是体谅王爷身体,等到纳妾的事情成了以后再告知王爷您。”墨七哆嗦的说着。 萧储墨的眸子猛地收紧,里面仿佛有火出来,“她真是如此说的?”萧储墨再次逼问。 墨七只觉的背后发凉,慌的半跪于萧储墨跟前:“恳请王爷惩罚。” 萧储墨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骤然破碎,只留下一地残渣:“回府。” …… 摄政王府内。 桑竹染整日在药房内泡着,上次的药大见其效,可谓收获颇丰,桑竹染是个财迷来着,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朝着自己过来,那可是喜不胜喜。 正当桑竹染哼着歌,慢慢的研磨大黄的时候,突的觉得屋内气压变低,桑竹染打了好几个寒颤:“真的奇怪,这屋子里面是开了空调吗?” 桑竹染疑惑的将头抬起,突的看见一道墨色的身影站于她的跟前。 “啊。” “你神经病啊?突然跑出来吓人做什么?”桑竹染惊魂不定的拍着胸膛,小心的将盘子里面的大黄挪到一边,这可是道地药材,桑竹染寻了好久才寻到的,珍惜的很。 萧储墨带着怒气,快步落到桑竹染的身边。 桑竹染不知事情的缘由,只能是一脸警惕的退后,直到被萧储墨逼入角落,“你给我打住。”桑竹染面色失常的叫唤着。 此时的桑竹染已经是紧紧的贴着墙壁,与萧储墨之间气息相融,桑竹染的脸上莫名的多出了一道绯色,她一失焦,紧紧的抱住自己,声音断断续续。 “我可是告诉你,不要小瞧我,要是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老娘不介意送你上西天。” 说罢,桑竹染挺起胸膛,正欲大说特说,对上萧储墨幽暗的眼眸,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萧储墨看起来是生气了。 “你干什么?”桑竹染纤细的手被萧储墨控制住。 萧储墨锐利的眸子紧盯桑竹染,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为何要给本王找事。” “我给你找什么事?”桑竹染一脸大无畏的样子。 “你说呢?那些小妾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储墨几乎气极,他从未见过这样厚脸皮的女子。 桑竹染本是疑惑,当听到萧储墨说出此言之后,这才明了,她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言语无比的轻松:“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王爷气成这个样子呀,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 桑竹染噗嗤一笑,眼中带着玩味,一副大度的样子:“王爷不必为臣妾着想的,臣妾也是为了王爷你考虑的呀,偌大的王府之中空荡荡,总该是要多来几个姐妹才是呀。” 说到此时,桑竹染的眼波流转,猛地一下将自己手抽回,轻点在萧储墨的胸膛上:“反正府邸里面又不是没有小妾,既然已经是有一个人了,多一个又何妨,王爷竟然要因为这个事情跟我计较,是不是有一点小气了。” “你。”萧储墨只觉得自己胸腔一滞,俊颜之上多出一分苦楚。 桑竹染正是自得其乐,还没有发现萧储墨的不对劲。 “王爷呀”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后面传来噗的一声,药房的血腥气瞬间弥漫,还夹杂着几丝恶臭。 “怎么回事?”桑竹染焦急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虚弱的萧储墨,只见萧储墨捂着胸膛,一脸的怒意,声音却若游丝。 “本王迟早要被你给气死。” 桑竹染如今可是没有顾及和萧储墨抬杠的事情。 她敏锐的发现萧储墨的嘴角处流出来的竟然是黑血的,也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萧储墨有中毒了,毒药隐藏在萧储墨的心脉之中,因为刚才跟桑竹染争执,催促了毒药的运行,这才有了这样的状况。 桑竹染撩开萧储墨的衣袖,正准备给萧储墨把脉。 萧储墨正在气头上,用着自己所有的力气想要将其收回,迎面对上的就是桑竹染冷厉的眸子。 “拿来你,就会耍小孩子脾气。”萧储墨的手腕再次被桑竹染控制,萧储墨听完此话,脸已经是黑的不行。 “你又中毒了?”桑竹染一脸无语的放下手,心中无奈的想着,坐上萧储墨这个位置也着实是艰难,动不动就下毒,是个正常人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本王又中毒了?”萧储墨淡漠的重复着此话,嘴角的之上的嘲讽之意愈发的明显,看来皇宫里面的那个人终究是不放心他。 就在此时,萧储墨的余光发现一个白净细嫩的手正欲对他上下其手,萧储墨僵硬的挪动自己的身子,愈发的嫌弃:“你竟是如此的大胆,竟然趁着本王中毒之迹要做这样龌龊的举动,可耻之人。” 桑竹染目瞪口呆的听完此话,一脸的震愕,做势就要上前去扒萧储墨的衣物:“就你想的多,我是要给你针灸,要不是看着你现在有用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 药房外面,穿着喜庆的萧辰颠颠的过来了,手上还拿着南北铺子新作的蜜饯,他想着匀一份,到时候给桑竹染送过去。 “墨七?你怎么在这?”萧辰惊呼。 墨七恭敬的上前:“参见殿下,王爷在与王妃商议事情,要不殿下随我移步,稍后再来。” 墨七心中忐忑,毕竟萧储墨已经进去许久,谁也料不到里面会发生什么? “他们两在一块?”萧辰忍不住笑意,当下一个猛冲,直接的过去打开房门。 “殿下。”墨七着急的追赶,却在看到里面情形之后,随着萧辰一起石化了。 当下的画面好不香艳,桑竹染一脸的凶狠,使劲的扒拉萧储墨的衣服,而萧储墨衣衫不整,面色苍白,这画面实在是令人遐想。 第三十八章 惩戒 萧辰是个多嘴的,当日所见之事,他更是添油加醋的好一顿说,将桑竹染的勇猛描绘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事情好巧不巧的落到萧恒的耳边。 “他们竟是圆房了?”萧恒诧异的竟是将手中的东西给捏碎。 “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的。”萧恒克制内心的愤怒,只觉这事必有水分,不是说他们二人之间感情淡薄,怎么可能圆房。 底下的公公一阵哆嗦,为难的说道:“启禀皇上,这个事情是从辰王殿下的口中说出,只怕是其中真伪已经表明” 只听咔嚓一声,萧恒手中的东西再次破碎。 御书房内,萧恒特地的将萧储墨留下,今日上朝的时候,萧储墨一改前些日子的阴翳,油光焕发了不少。 萧恒只觉得面前的人太过于晃眼,一想到萧储墨和桑竹染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心中不快。 萧储墨发现萧恒一直在盯着他,带着寒意,狐疑问道:“不知道皇上此番叫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萧恒嘴角轻扯,阴阳怪气的说道:“最近摄政王过的不错呀,脸色十足的红润,想来费了心思的。” 萧储墨皱眉,心中仔细思忖,不知萧恒到底是要做什么:“多谢皇上关心,王妃善于医术,这些天身子不舒,就让她调理了一番。” 话至此处,萧储墨轻笑的抬头,掷地有声:“效果的确不错。” 这一句话仿佛一把利剑朝着萧恒飞去,直刺地萧恒烦闷不已。 他面色阴翳的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摄政王的确是好福气,有这样的王妃。” 这其中的嫉妒之意,已是十分的明显。 萧储墨正要出言,只见几个公公一脸讥讽的拿着账本出现在萧储墨的跟前。 萧储墨错愕不已:“不知,这是何物?” 萧恒淡漠的说道:“朕知道摄政王能力非凡,这以前体谅摄政王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将担子给你,如今你的身体大好,也是应该给朕分担一下了。” 萧储墨当即冷笑一声,看来这个萧恒已经是忍耐不住了,他自然不会反驳,倒是乐意为之。 “既然是皇上你交代的,那微臣一定是要做好才是。” 随着一本本账本落入萧储墨的手中,他的眉头却是愈发的紧锁,全部都是烂账,这萧恒是刻意的不让他好过。 正待萧储墨离去的时候,后面再次的传来声音:“对了,皇后最近的胎像不稳,宫中太医事多繁杂,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还请摄政王回去告知一下,让你的王妃来宫中一趟,好好照料才是。” …… 桑竹染遵循皇帝的意思进宫照料皇后,她已经是对皇宫十分的熟悉,进来的时候更是轻车熟路,没有几天就适应了这里的日子。 更加令桑竹染觉得欣喜的是,美容减肥药可以说是十分的受欢迎,行宫里面的宫女都是抢着要的,还有那些个爱美的公公都是巴巴的上前来朝着桑竹染讨要几颗。 桑竹染倒也是大方的,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上几颗,心情不好的时候,谁来都是免谈。 谁料想,桑竹染所做的东西,竟是引的贵妃娘娘的注意 桑竹染本来是午睡的,她正梦到自己做的药畅销全国,桑竹染成为了一顶一的富婆,所有的人都是无比的钦佩她,就连萧储墨也是臣服于桑竹染的脚下。 谁料想,叶挽挽侍女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桑竹染的美梦。 “做什么?”桑竹染气愤的撑起自己的身子。 侍女说话阴阳怪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看你如今的举措,哪里有一个王妃的样子。” 桑竹染眯起了好看的眉眼,当机立断的朝着来人踢过去,那人一声痛呼,眼睛通红的瞪着桑竹染。 “真把自己当作一个东西了,本王妃无论做什么那都是王妃,终究是高人一等,你若是嫉妒的话,你也来当呀。”桑竹染说话气死人不偿命,随后她又悠悠然的补了一句,“也对,就你这样的姿色,想要当王妃的确是难了一点,我这倒是要小妾,你要不要来。” “你。”侍女气的不行,脸蛋红扑扑的,不断的揉搓受伤的小腿。 桑竹染眼眸下垂,语气愈发的冰冷,“还要本王妃告诉你,你做错事情了吗?还不道歉。” 桑竹染的气势压人。 侍女纵然是不情不愿,但在桑竹染的威逼下,终究是道歉了,“对不起,王妃,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愚蠢。” 桑竹染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此时一通发泄,总算是将心中烦闷一应消散,倒是神清气爽,她淡漠的看向来人:“你家贵妃找我何事?” 侍女刚才受了教训,如今的态度很是恭顺:“这边叶挽挽的殿内说。” 桑竹染此时无事,也干脆的跟着去了。 贵妃宫殿内。 “贵妃娘娘,今日所谓何事?” 上次他们二人之间的商谈算不得顺畅,桑竹染本以为这叶挽挽该是和她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桑竹染扯嘴轻笑,看来叶挽挽才是皇宫内的大度之人。 叶挽挽坐于上方,看起来十分的矜贵,独有的娇柔让人沉迷,听到桑竹染唤她,叶挽挽抬起自己带雾的眸子,“王妃总算是来了,我可是等你的着急。” 桑竹染被这突然的热情弄晕了头,但她也是知晓的,事出突然必有怪,忙制止面前之人,“贵妃娘娘稍缓,今日所谓何事?可否说起。” 桑竹染生怕的这个贵妃娘娘又要谋害皇后,那属实是在耽误时间。 叶挽挽抓紧了旁边的衣袖,将自己此时所求缓缓道出。 原来是十五的时候,叶挽挽需要过去表演,叶挽挽虽是身形消瘦,但她依旧是不满意,宫中佳丽三千,若是不拔得头筹,自己这一番准备岂不是全部的无用,就想找桑竹染购买减肥药,以来让自己身轻如燕,最后吸引所有的人的目光才是。 桑竹染用审视的眸光看了一眼叶挽挽,最后落下沉重的叹息。 “这是怎么了?”叶挽挽十分的敏感,赶忙的询问,面露急色。 “贵妃娘娘,这个药用久必伤身,如果大量的服用的话,对于贵妃娘娘您来说,会有莫大的伤害。”桑竹染如实告知。 叶挽挽紧张不已:“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 “不会有孩子。” 第三十九章 孩子 那天叶挽挽的态度让桑竹染至今存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叶挽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及,只想拥有宠爱,这是什么奇怪的自虐方式。 “你这是怎么了?”萧辰按照萧储墨的要求进宫看桑竹染,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憔悴的趴在桌前。 “啊,是你来了呀。”桑竹染艰难的将自己的身体支起。 “呦,你这是个什么打扮。”萧辰好笑的坐在桑竹染的跟前,指着桑竹染手上的鸡毛掸子。 “去,跟你没有关系。”桑竹染将手中的东西突的一扔。 她突然想起一事,这叶挽挽的事情她现在不好查探,但是萧辰可以呀。 看见桑竹染神秘兮兮的眼神,萧辰只觉心中不安,“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调查叶挽挽。”桑竹染淡定的喝茶。 只听嘭的一声,萧辰整个人往后倒去,十分悲催的落到在地,他一脸哀怨的从地上爬起。对于这事十分的抗拒:“不是,我这每天还有许多的公务,可是没有时间给你调查那么多的东西。” 桑竹染的声音轻轻的落下:“我最新研制的药。” 萧辰不假思索:“成交。” 萧辰刚刚离去。 “娘娘,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故人,看起来十分的着急,娘娘你要不要过去看一趟。”娟儿满头大汗的跑到桑竹染的跟前。 “故人?”一直在桑竹染手中的凉茶被慢慢放下,这倒是有趣了,桑竹染着实是不知道自己在这地有什么故人。 “十分的着急?”桑竹染再次确认。 娟儿猛地点头,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腰。 “既然是故人,那的确是要过去看上一看的。”桑竹染拿上令牌,她不过就是进宫照顾皇后,想要出去的话,只需要拿令牌出去即可。 “娘娘,要不我跟你一起前去。”娟儿赶紧的跟上前去。 “不必,既是着急,那我先行一步,你稍后跟来就是。”桑竹染交代完便着急离去。 狭小的阁楼里面,一片昏暗,时不时有女子的惨叫声传出。 “这可怎么办呀?流了这么多的血,孩子怎么还没有出来。”时不时有中年女子的细碎声音传出。 桑竹染跟随引导之人,急迫的询问:“你们到底是谁?” 那女子十分恭敬,手中还拿着一个红色灯笼:“娘娘进去就可知晓了,还请娘娘一定要帮助我们。” 桑竹染心中存疑,但想到里面是女子在生产,如若不是十分艰难,想来也不会请求她前来,但是当桑竹染看到里面的人之后,十分的惊讶。 继母脸上的表情几乎揪在一起,满脸通红,一身臃肿,身下仅仅只有一个人在忙碌,那人的衣服几乎被汗浸湿,一脸的焦急:“怎么还不出来呀?我的天爷。” 桑竹染几乎是反射性地冲上前去,哪怕面前之人,是她的仇人,她桑竹染是一个医者,她没有这样的歹心,让人活生生的死在她的面前。 桑竹染接过旁边的湿布,一脸焦急的询问面前的稳婆:“如今是怎么样了?” 稳婆急的手脚并用:“哎哟喂,足足十个时辰了,连个头都看不到,着急死了。” 正在此时,继母缓缓的将自己的眸子睁开,声音气若游丝,带着长时间喊叫的沙哑。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桑竹染冷厉的呵斥。“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保持你的呼吸,保存体力。” 桑竹染趁着这个时候拿出手中的针包,迅速地朝着穴位刺去。 继母似是不懂呼吸为何意,在旁边唧唧嚷嚷,扰的的桑竹染脑仁疼,她只好放下自己扎针的手,指着自己,对继母演示:“你看着我,一呼一吸,明白了吗?” 继母大概是明白了,连连点头,她也明白了,桑竹染此时准备救下她,“能救我就好,能救我就好。”继母的口中呢喃着,随后就感觉自己面前的一切全部化为虚无。 “不好,她晕过去了。”稳婆一阵惊呼,吓得的声音都是抖了几下。 桑竹染表情愈发的阴沉,这的确是一件难事,但她不可能放弃,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桑竹染咬紧了牙,坚决的拿起手中银针,朝着穴位刺去。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桑竹染擦拭自己满头的汗水,脚步虚浮地从地上站起,她终于是将人给救下了。 “哎呦,要是没有姑娘的话,今儿个只怕是惨剧呀。”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奶娃娃,看着桑竹染一脸的感激。 桑竹染捶着自己酸痛的后背,慢慢的将继母身上的针取走:“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你去替她抓一副补药。”桑竹染将手中的银子和药方递给稳婆。 稳婆面带疑惑:“姑娘您不留下吗?你好歹也是救了她一命,她必是对你心存感激,到时可是想着谢谢姑娘您呢。” 桑竹染嘴角抽搐,只怕事实同稳婆所说全然相反。 “不必如此,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是了。” “欸”稳婆一手抱着奶娃娃,一手拿着银子,在屋里愣了半天的,嘴中说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做好事还不留名。” 桑竹染不打算回到宫中,回到王府,倒在床榻上,才刚闭眼便进入了梦乡,一夜无梦。 外面开始有雾蒙蒙的光亮进入,外面下人的惊呼,让桑竹染从睡梦之中惊醒。 桑竹染烦闷的起来,披上外衫,睡眼蒙眬的打开了门,“这大清早的在闹什么呢?” 接下来的场景可让人桑竹染目瞪口呆。 娟儿抱着奶娃娃,一步一个踉跄地跑到桑竹染跟前。 桑竹染吓的手抖了一下,生怕娟儿将奶娃娃丢落在地。 “娘娘,这样早不知怎么回事,咱们府邸外面被人放了一个小孩,这模样看起来不过生出来几日,到底是哪个人家这样的狠心。” 桑竹染抬眼看去,一时惊恐,这不是她昨天晚上接生的娃娃,这会儿怎么落到王府外面了。 “娘娘,您难道认识?”娟儿看见桑竹染一脸惊讶,连忙问道。 桑竹染愁云密布,将孩子搂到自己怀中。 “昨晚那个地址你还记得吗?”桑竹染询问娟儿。 “记得的。” “去给我看一下里面还有没有人。” 娟儿再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一地的血布,还有杂乱。 桑竹染寻不到继母,也只好把孩子放在身边,再做打算。 萧储墨这几天可算是被萧恒折腾的够呛,回到家中,亦是深夜,常常如此 他一身疲惫的走在王府的行廊上,平日里挺直的身子,都是不由的往下勾去。 谁曾想,一声婴儿的啼哭,让萧储墨一时诧异。? 第四十章 囚禁 皇宫殿内,一阵尖锐的女声响起,与之而来的是急促的呼叫声,“皇上,你可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呀。” 桑梅香一脸痛苦的用帕子擦拭眼边泪水,她撑起身子,指着一边坐着的桑竹染,不断的控诉:“就是你,你这个贱人,一直记恨我的母亲,所以昨夜就趁着我母亲难产的时候对她下手,是不是?” “是不是呀?你倒是说话呀。”桑梅香愤怒的弯起手上的指甲,作势要往桑竹染的脸颊过去。 桑竹染见到这副做派,当即站起,敏锐的躲过桑梅香的攻击,因为桑梅香有身孕,桑竹染只是轻轻的躲过,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声音冷如冰刃:“娘娘,做事是要讲证据的,你说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继母被我谋害,应当是要找一个证据来才是。” 桑竹染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摊上了一个奶娃娃已经是十分的烦闷。 现在倒是好,桑梅香发了疯的一样在皇帝的面前控诉她伤害了继母,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你当真的以为本宫没有证据吗?桑竹染,你今天必须要给本宫一个交代,你到底把本宫的母亲弄向何处了?” 桑梅香一阵讥笑,眸光渗透出恶毒,桑竹染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碰她的母亲,桑竹染今天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将证人给本宫带上来。”桑梅香厉声的说道。 同时过去萧恒的身边,可怜的不行,用手轻轻的抓住皇帝的手腕,委屈巴巴的扁嘴,眼泪如同珍珠一样哗哗落下:“皇上,臣妾可怎么办呀,臣妾的母亲好苦呀。” 萧恒纵然是不喜桑梅香的做派,但念着桑梅香此时有身孕,受不了刺激,只好在一边轻声的安慰:“爱妃不用焦急,这个事情朕一定会稳妥的处理的。” 话音未落,稳婆便是得到了召唤,微颤着步子走进了大殿之中。 “你就是证人?” 萧恒挑眉看着明显紧张的稳婆。 “回皇上,夫人生产当日老奴在场…确实是看见了摄政王妃。” 闻言,桑梅香更得意,挑衅的看了一眼桑竹染,却是被人无视了。 “当真如此?”萧恒眉头一竖,周身的气场也瞬间迸出来。 稳婆又是一嘚瑟颤颤巍巍道“老奴发誓无半句虚言。” “皇上,您也看到了,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桑竹染害了臣妾母亲,若是不偿命臣妾难以心安啊。”说着,又是挤出来几滴眼泪。 桑竹染心中大翻白眼,这桑梅香若是在现代,恐怕也是个影后级别的。 “我是在场没错,但这又怎么能证明是我害人的?” “除了你还会有谁!”桑梅香跳脚,一时间没有收敛住,泼妇姿态尽显。 萧恒听了这声喊叫,又是暗自蹙眉桑梅香的聒噪:“好了,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不过在这之前,摄政王妃还是不要随处走动的好。” 言下之意,桑竹染走不了了。 而萧恒自然也是打着心中的小算盘。桑竹染到底害没害人,他不在乎,但对于他来说,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留下桑竹染的好机会。 桑梅香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是想作闹。而萧恒已经是摆了摆手:“来人,将摄政王妃带下去好好照看!” 桑竹染则是依旧面无表情,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也多说无益了。至于萧恒的真正目的她倒是更不在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日之后,桑竹染便是名副其实的被软禁起来了。 另一边 “那桑竹染还在宫中呢?” 太后此时微眯着眼眸问向身边的婢女,她早就听到消息,决定是除掉桑竹染的好机会。不过怕打草惊蛇这才等了几天才打算动手。 “回太后,还在呢。” 太后闻言一笑,长指甲轻敲桌面,那婢女瞬间是会意凑过来附耳倾听。 半晌,这婢女悄悄退下。 …… “王妃,午膳来了!”如同往事一样,正午便有小厮前来送饭,敲了敲门便离开。 桑竹染刚刚睡醒,揉着有些朦胧的眼睛,推门取饭。虽然说不能出宫,限制了自由。但萧恒也是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桑竹染也得了个清闲。 不过今日,桑竹染刚一动筷便是决定有些异常,她附身下去闻了闻,眉毛顿时蹙了起来。 而刚下了药的婢女正在门外听着动静,也许是心虚使然一个不小心便是踩到了地上的叶子,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谁!” 桑竹染放下筷子去看,可这时门外哪还有什么人影。 桑竹染蹙眉回屋,这饭肯定是不能吃了。其实说来也冤,太后的药是无色无味的,为了尽快混合愣是加了些水进去调剂。 桑竹染闻不到药味儿,却是闻得出菜味变淡。她是什么人,她可是医师啊。 别人给她毒可不就相当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再加上刚才的声响,桑竹染甚至都不用放银针下去测毒便是笃定了这饭,有问题! 也不避讳什么,桑竹染推门出了院子,手腕轻轻一扬,饭菜是尽数落地。 躲在一旁的婢女也是被这一变故震惊到了,慌慌张张的回去报信。 太后一见她这表情,便是知道事情办砸了。 不过也没多意外的样子,这桑竹染这段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突然好用了些。 既然下毒不行,那她桑竹染也只能是错过了最舒服的死法。 太后心中阴狠的想着,眼眸中也迸发出狠毒之色。 配合上刚刚办坏事情的婢女惩罚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倒是显出有些惊悚的和谐。 而此时的另一边,萧储墨冷酷的面容,手中却是抱着一个小孩子。 画面无比,为何却无人敢出声。 桑梅香更是面色难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储墨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并且一见面就指认这孩子是自己的。 她不敢和萧储墨硬碰硬,要知道即便是萧恒都要让这个传说中的摄政王三分面子,何况自己一个女人。 但看萧储墨如此冷酷的面容,似乎对自己的话有十足把握一般,桑梅香却是莫名心慌。 第四十一章 走水 “摄政王您说笑了,这孩子怎么会是本宫的。” 桑梅香故作镇定,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慌张。 “是不是,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 “怎么验证?” 桑梅香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但其实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滴血认亲!” 萧储墨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而此番更是无形之中给了桑梅香更大的心理压力。 “是啊皇后娘娘,您若是没说谎,哪里用怕啊!” 见桑梅香犹豫,萧储墨身边的侍卫煽风点火道。 桑梅香虽然担心萧储墨动手脚,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验就验!” 婢女立即是下去拿了个小巧的瓷碗。 萧储墨动作果断,匕首轻轻一个孩子的手腕儿上顿时出现一个小口子,鲜血顺着刀尖滑落。 萧储墨力度控制的很有技巧,伤口不会太深,也不会太疼,却也能确保有血流出来。 桑梅香也是照做,面色却有些发白。 两滴不同身体的血触碰到一起,桑梅香紧张的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几秒钟之后,两滴血液是顺利的融合到了一起,难舍难分。 桑梅香顿时脸色苍白。 “怎么可能!” 若是桑竹染在场自然会对结果嗤之以鼻。在桑竹染的时代众人自然都是明白滴血,认清什么都不过是胡诌。 血液能融合到一起,纯粹是因为血型一致,不过桑梅香和这个孩子有血缘关系也是没跑。 只能说是运气和巧合使然。 但对于此处的众人,这血液融合代表的事情可是显而易见的。 萧储墨目光更冷,凝视着桑梅香的眸子没有意思情绪,若是有人和他四目相对恐怕也会深深吞噬。 …… 而桑竹染还在被软禁,对这里的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知。 膳食房的人刚才并没有走远,听到了声音便是来看,发现桑竹染倒掉了饭菜立即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可是特意嘱咐过千万不能亏欠了这摄政王妃。 他都是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做的饭菜不可口,这才立即去重做。 新饭送到,桑竹染便是拿了进来,这次的味道很正常,不过出于谨慎,桑竹染还是用银针试了试。 皇宫之中危机重重,虽然桑竹染不能肯定方才是谁,要下毒害自己,不过能确定的是对方一次行动不成,一定还会有第二次。 桑竹染被禁足,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提高防备心。 而桑竹染的感觉没错,当日晚上,桑竹染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感觉浑身突然十分燥热,似乎被火烘烤着。 桑竹染猛然睁开双眼,临近她不到十米的地方已经燃烧起来,她的脸色骤变,动作奇快的,飞身下床。 她是现代人,又会医术自然有对待火灾的常识。桑竹染睡得本来就不深,所以还算是没等火势扩散就醒来了。 如果再晚一些,恐怕就是桑竹染也难逃一死了,桑竹染利落的撕下一块衣袖,捂在嘴上一鼓作气的要冲出屋子。 而此时,这边的火情也终于惊到了附近熟睡的侍卫们。 “走火了!走火了!” “该死的!” 桑竹染送进了门边,却发现门居然被外面锁上了,想来应该是用什么东西阻挡。 但桑竹染不确定自己能冲破,火情也不给她过多考虑时间。桑竹染没多犹豫直接转身跑向窗户边。 好在,在房梁遇火断裂落下来的前一秒,桑竹染用了全身的力气,双脚一蹬成功跳出去。 再一回头,整个屋子已经是被大火包裹着。 桑竹染大口喘着气,心中也是气愤。 她一向讨厌睡觉被打扰,而幕后黑手三番两次此时已经是踩了桑竹染的底线。 桑竹染眯眼,在心中已经给放火之人判下了死刑。 侍卫带人是姗姗来迟,桑竹染在屋后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视。 看着众人焦急的模样,桑竹染却是心中无语。 这皇宫的安保工作实在是太差了,这个时间不管是哪里走水灯火被扑灭了也就只有被烧焦的尸体了。 桑竹染逃离的太过匆忙,此时危险过后她才是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有多处擦伤。 随手拿出随身携带的草药,桑竹染熟练的上药,愣是眉毛都没有蹙一下。 “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响起,众人瞬间跪下来。 萧恒此时确是面色难看,一边大骂着,又让他们起来控制火情。 里面的可是桑竹染,不说别的。如果她有了个三长两短光是摄政王就不会善罢甘休。 萧恒想着,五指紧握。 又想到事情的一切源头都是桑梅香更觉得这女人只会添麻烦,心中对桑梅香更是大增厌恶。 况且,他刚才听说这桑梅香居然在外面还有孽种,不过是没听全,得到走水消息便匆忙赶来。 萧恒心中发冷,想到桑梅香被玷污更是觉得心中反胃。 “皇上……里面没人了。”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来报,打断了皇上的思绪,这人语气显然有些害怕,害怕皇上一怒之下牵连自己。 萧恒脸色骤变,甚至不敢相信摄政王得到消息会做出什么发疯的事情,心中气急,抽出佩剑便是要刺上前去。 若是平日,萧恒也不会如此冲动。可这种情况下,他哪里有心思伪装什么温柔人设。 阴狠之色尽显。 “皇上。” 就在此时,桑竹染是从屋子后面幽幽走出来,面对众人神色各异,桑竹染倒是显得无比淡然。 就算是她身上有伤,脸上也因为大火略微狼狈可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和气质确实丝毫不打折扣。 萧恒一愣,反应过来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恢复笑意,仿佛刚才面色阴毒的人是另一个人一样。 “摄政王妃没事就好,朕听说走水可是立即亲自前来。” “多谢皇上,这皇宫大大小小这么多事情哪里都需要您亲自来看。” 桑竹染客气道,语气确实依旧清冷。 萧恒也听出来桑竹染话里话外在讽刺这皇宫中他这个皇帝都管不好。 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尴尬,但此时也只能装作没听懂一般笑着。? 第四十二章 得知去向 也算是因祸得福,桑竹染因为一场大火,恢复了自由,同时从萧储墨的口中得知了孩子的事情,以及桑梅香因为孩子被禁足的事情。 桑竹染确有不解,当初的那个孩子可是她亲手帮助继母接生的,除非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是一个幻觉,可是如今的种种都在告诉桑竹染,这并不是一个幻觉。 “皇后现在在哪里?”桑竹染用帕子慢慢将鬓角处的黑色痕迹擦拭掉,声音冷厉的询问站在一边的侍女。 侍女正欲抬头说话,一直坐在一边的萧储墨却是事先反应过来,长臂一挥,桑竹染已在萧储墨的控制之内。 桑竹染蹙紧眉宇,右手握拳抵在萧储墨的心口处,以此来保持距离。 “你如今又是发什么神经,我才刚刚从火场里面逃离出来,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萧储墨幽暗的眸子泛着冷光,呵斥桑竹染:“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命令你,不可以过去找皇后!” 萧储墨的语气令桑竹染不喜,就如同萧储墨所说,她好歹是他的妻子,为什么每次萧储墨说话的时候都是用命令的口吻。 “我要做什么你管不了,再说了,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后的,你简直就是刻意坑害于人。”桑竹染对此嗤之以鼻,她的确是冤枉的,但也不需要这样阴损的招数让她得以清白。 “那又如何,不过就是自作自受。”萧储墨自胸腔内喷出一股轻蔑之气。 桑竹染一时无语,都说皇家无情,桑竹染领会其中,更觉心中瘆得慌。 她咬牙看向萧储墨,一字一顿的说着:“皇后还怀着身孕,那个孩子才刚刚出生,滴血相融不过就是个偶然事件,你们连常识都不顾吗?我真是服气。” 萧储墨的眸中未带任何情绪:“你才刚刚脱险,不必掺和此事。” 桑竹染气愤的将手抽回,怒火中烧,声音自牙缝中渗出:“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摄政王,这个事情老娘管定了。” 说罢,桑竹染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房间。 如今皇后怀有身孕,身体如何受得了摧残,她纵然仇恨桑梅香,但孩子是无辜,必须要找到继母,才可以将目前种种全数瓦解。 皇后殿内。 桑梅香一脸阴翳的半躺在贵妃椅上,闭眸,手中护着自己唯一的保命符,她的手上有几寸伤痕,分布白皙的手腕上,宫殿内四处都是碎片,全无生气,唯有红烛还在苟延残喘的燃着。 吱呀声缓缓响起,一个身形瘦小的侍女小心翼翼跨过地上碎片,缓步来到桑梅香身边。 轻声唤着桑梅香的名号:“娘娘~” 桑梅香眼眸猛地睁开,神色焦急:“是本宫的娘亲有消息了吗?” 侍女一脸害怕低下头,声音带着颤栗:“不是的,娘娘,是摄政王妃过来找您,此时就在门口。” 桑梅香几乎震怒,桑竹染竟然还敢过来找她。 “让她给本宫滚,本宫这辈子不想看到她,除非她死了,你去,原原本本的把本宫的话全数告知,让她去死。”桑梅香怒目圆瞪,声音尖锐的近乎嘶哑。 面前的小丫头是个禁不住吓唬的,桑梅香的话音刚刚落下,她就噗通一声跪到在桑梅香的面前,眉目紧闭,声音哆嗦的不断求饶:“娘娘放过我,娘娘放过我。” “不中用的人。”桑梅香提起脚就要往前踢去。 “这人何其无辜,你腹中怀着胎儿,不应该要给你的孩子做一个表率吗?”桑竹染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这才让桑梅香手上动作停顿下来。 小丫头吓得惊起一身冷汗,得到了桑竹染的眼神暗示之后才着急离开。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已经害了我娘亲,如今还要过来害本宫吗?”桑梅香近乎咆哮的对着桑竹染大喊,气的面色通红,紧张的往后退去。 桑竹染面色复杂的看着桑梅香,伸出手去,声音慢慢变得轻缓,试图和桑梅香商量。 “这个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其中肯定有隐情,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娘亲现在到底在哪里吗?” “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就是你杀害了我的娘亲。”桑梅香根本就不愿意和桑竹染沟通。 桑竹染更觉无奈,如果自己有心伤害继母,当初又何必救下她,直接放任事情不管不就是了。 桑竹染长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可以和你血脉相融?” 桑竹染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好好说话已经是没有办法同她交流了。只能够另辟蹊跷,剑走偏锋,让桑梅香可以相信她。 “一定是摄政王在背后动的手脚?你们夫妻俩没一个是好人,每一个都是要把本宫往绝路上面逼。” 桑竹染快步走上前去,大声的说道:“因为那个孩子是你母亲生下来的,你同他是血亲,所以你的血才可以相融,如果我有心害你的母亲,当初给你母亲接生的时候,我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一尸两命不是更加来的爽快?” 桑竹染掷地有声,其中不带任何的犹豫。 一身浩然正气让面前的桑梅香一阵呆愣,也是因为这些话,桑梅香逐渐的恢复了冷静,她不由自主的点头。 对啊,如果桑竹染有意伤害的话,为什么当初不下手。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桑梅香面带疑惑的询问桑竹染。 桑竹染思索了一下:“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你的母亲是处于一个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但不排除她后面醒来去了其它地方。” “你知道你的母亲和什么人熟悉吗?” 桑竹染更多的怀疑这是继母个人为之。 桑梅香整个人跌坐在一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晓,那天早上侍女过来同我说,我母亲不见了,她所在的那个阁楼一片血迹,又说有人见过你,所以我就将这件事安置在你身上,哪里想到是我母亲生产留下来的踪迹。” 说到此时,她的眼神一亮:“对了,能否帮我去问一下贵妃?我舅舅的居所离这附近不远,说不定我母亲就是去了他那里。” 桑竹染一时震惊:“此话当真?” “何必骗你。”桑梅香坚定道。 第四十三章 发现女尸 桑竹染从桑梅香那里得知情况之后,没做任何思索,直接冲出房门,时间似乎来不及了。 萧储墨正好从对面赶来,他不放心桑竹染同皇后私下相处,皇后如今已经是跌入低谷,难免会做出冲动之事。 结果就看到焦急忙慌的桑竹染。 他一把抓住桑竹染的手腕,“你这是要去哪里?” 桑竹染正愁着自己怎么进入到贵妃父亲的家中,毕竟事情已经闹得很大,自己要是贸然过去的话,一定会引起事端。 正巧萧储墨出现在此,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我去哪里不重要,但现在你对我而言十分重要。”桑竹染一个反手就将萧储墨的手跩入手中,迅速的朝着宫门敢去。 “只希望还可以赶得到。”桑竹染焦急地说着。 萧储墨在后方脸黑的不行,他堂堂当朝摄政王,竟然这样随着桑竹染在宫中奔跑,属实没有体面。 他正欲抽离出来,却忽的感受到自己和桑竹染的手心触碰,耳尖不由的染上一丝绯色,竟是一路上忘记了挣扎。 桑竹染气喘吁吁的落在钟府门口,大力的拍打着大门。 “做什么?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是准备招魂吗?”一个胖胖的家婆扭着堆满了肥肉的腰,一脸不耐烦的打开门。 钟家并不是什么大家,大门处可见瘢痕,但也有翻新的痕迹,想来是贵妃在宫里面受宠,给家里面补贴了。 “你们是谁?”家婆的审视的眸光在桑竹染和萧储墨的身上扫来扫去。 “把你的令牌给我,我不想浪费时间,快点的。”桑竹染朝着萧储墨伸出手,毫不客气。 “桑竹染,你不要太过分了。”萧储墨咬牙切齿。 “哎呦,不就是一个令牌吗?你怎么这么的小气,你不给的话,我自己拿。”桑竹染此时懒得顾及什么男女有别,转过身子就将萧储墨腰间的令牌抢过去,徒留萧储墨一个人气的似要头顶冒烟。 “这是摄政王的令牌,你可是看清楚了,我怀疑当今皇后的母亲此时被你们关押在府邸,我们需要进去一探究竟。”桑竹染的手上拿着令牌,也多了一份勇气,她就不信这钟家的人还能和摄政王作对不成。 家婆显然是没有见过这么大动静的人,刚才的嚣张全数收敛,又是心虚,已是满头大汗。 家婆讪笑了几声,双手紧张的捏紧左右衣角:“贵人你是说笑了,那里有这样的事情,小姐没回来过,再说了,我家老爷和她乃是至亲的关系,怎么可能会谋害她呢。” 桑竹染不想与其废话,只是大声呵斥:“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掰扯这些,快让我进去。” 家婆面露不安,眼神虚浮,桑竹染料定有事。 家婆庞大的身子几乎将整个大门都给堵上了。 “你们好歹也是宫中的贵人,做事就是这样鲁莽的吗?我可是告诉你了,别以为你们摄政王的身份就可以将我钟家给压制住了,我家在宫里面也是有人,贵妃娘娘就是我们老爷的闺女,你们一个王爷算什么?还不是要给我们家” 只听嘭的一声,家婆的话音止住,肥硕的身子落到,震起一地灰尘。 而在她身后,是面无表情的萧储墨,手刀并未收回,带着一丝锋利。 桑竹染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拍手叫好:“不愧是我们英姿飒爽的摄政王,太厉害了。” 萧储墨淡漠的眸光扫了桑竹染一眼,一脚将面前的大门踢开,“不是说要找你那个继母吗?赶紧的进去。” 但是当二人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场景,令人生怖。 一具身形溃烂的女尸落在院内,身旁还有不少蝇虫围绕,冲入鼻尖的是一股恶臭,而整个院内安静无比,除了刚才的那个家婆再不见其人。 跟在桑竹染身后的娟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脚上打着哆嗦的跑了出去,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桑竹染的眼神落在那个尸体的衣服上,瞳眸瞬间缩紧,这件衣服她记得,和继母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再加上相似的身形,桑竹染怀疑,这个尸体有可能是继母。 “你打算如何?”萧储墨轻掩鼻息,询问桑竹染。 桑竹染从一旁扯出一张草席盖在尸体身上,以免被太阳照射,再次腐烂,到时候更加的难以确定了。 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尽量将消息给封锁,毕竟桑梅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无辜的,桑梅香的情绪本就十分的激动,不可以再受刺激了。” 桑竹染突然想到什么,跑出去找到晕乎的娟儿。 娟儿因为刚才的刺激,现在都是眼冒金星的。 “我现在手上没有验尸的工具,你去给我找最近的官府,随便给我抓一个仵作过来,如果抓不过来人,把他的工具给我顺过来,拿着这个令牌,官府里面的人知道应该怎么做。”桑竹染将手上的东西一丢,萧储墨的令牌再次出现在娟儿手上。 “好的,娘娘。”听到桑竹染的吩咐,娟儿猛敲自己脑瓜,使其清醒,一溜烟的就跑了。 桑竹染微微叹息,重新回到屋内,就见萧储墨对着面前的女尸暗自出神。 “你在想什么?”桑竹染走上前去。 萧储墨转头回应:“你为何知道你的继母在这个地方?” 桑竹染摊手:“随便猜的咯,我继母在这里熟悉的人也就几个,那天身体亏虚,阁楼简陋,她哥哥的院子离的这么近,常理来说,我继母会回来这里。” “可是她遇害了?”萧储墨一阵狐疑。 桑竹染一阵冷笑:“大概是自作自受,听说当时钟家的人不想让贵妃娘娘进宫,结果我继母为了让自己女儿的位置牢固,使用了一点手段,至于其中用了什么手段,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今天的情形,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不然这钟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恨,一定要置我这继母于死地。” 萧储墨闻言,幽暗的瞳眸深不见底,嘴角挂上一丝讥讽,轻轻吐出二字:“活该。”? 第四十四章 流产事端 叶家的院内,一股恶臭弥漫,桑竹染的脸上覆盖着白纱,蹲在女尸的身边,除去刚才被娟儿强硬拉过来的仵作,其余的人都是避之不及,唯恐被女尸的味道沾染办法,全部的站在艾叶盆的后方。 “刀。”桑竹染眉头紧锁,朝着一边的仵作说道。 仵作反应迅速,将一个长形又锋利的刀片递过去。 桑竹染接过,熟练的划过女尸胸膛,面对胸腔内糊成一团的内脏没有任何的反应,淡然自若的模样让身边的仵作为之震惊。 刚才查看尸身,桑竹染发现此人身形浮肿,经脉上浮青紫色,肩胛骨处被人折断,骨龄不过十三有余,未有生育,明显不是继母。 她只觉叶家的人做事狠绝,这幼小的女子没有做任何的事情便被叶家的人无故毒害,化作一缕冤魂,苟于人间。 她叹息一声,将手上的刀片重新放在仵作拿着的木盒上,交代着:“把这个女孩带到官府里面,太可怜了,一定要好好的调查。” 白布慢慢的裹上女尸,仵作带着她离开了叶府,大家见到此番情形,才缓缓的上前。 “如何?”萧储墨问询。 桑竹染面无表情的将脸上的白纱和手上的鱼鳔手套扔进去艾盆,手过了一处醋雾,才淡漠的开口:“这个人不是继母,是一个无辜的女孩,继母应该还在叶家人的控制中,我们还要过去继续找。” 现在线索全断,叶家的人无故消失,弄的桑竹染也是多有烦躁。 “现在也只有做一步看一步了,看刚才那个家婆着急的样子,叶家的人应该还没有走远,这附近有一道溪流,说不定去上游可以得到一点线索,王爷,这个事情就靠你了。”搜寻人的踪迹,难度甚大,桑竹染凭借一己之力难以完成。 “你何必做到这个地步?”萧储墨稍显不悦,显然不想掺和进来。 明明这个事情已经在他的一手操控下解决了,桑竹染何必费此周章。 “王爷~”桑竹染低垂眼眸,眼角微红,形似可怜,娇娇的唤着萧储墨的名号。 萧储墨瞬间闭上眸子,只一个激灵,再抬眸的时候,发现桑竹染依旧这副姿态在自己的跟前,他一脸复杂。 桑竹染似笑非笑的眨巴着眼睛,故作调侃:“王爷刚才是怎么了?是吓到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说罢,桑竹染的手就如同水蛇一样预备绕到萧储墨腕间。 萧储墨猛地后退几步,稍有踉跄,面色隽冷,厉声呵止:“放肆,你堂堂摄政王妃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做这副姿态,给本王将你的表情收回去。” “可是刚才的事情你不帮助臣妾,臣妾也是无可奈何呀。”桑竹染弯嘴笑着,眸光时不时点在萧储墨的身上。 萧储墨一时语塞,最后干脆的甩袖,咬牙道:“最后一次。” 桑竹染缓缓板正自己的身形,得逞的添上一抹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臣妾可要代替皇后娘娘感谢你的寻母之恩了。” 二人这幅模样,可把身边的人给逗得够呛,又为了顾及萧储墨颜面,纷纷止住笑意,个个面色涨红,跟个切开的大西瓜一样。 等到萧储墨带来离开之后,这群人才勉强的恢复正常,时不时有轻笑声传出。 桑竹染回头看了一眼院中的混乱,嘴角撇了一下,眸光慢慢的从刚才的放肆收回冷静。 叶家做出这样的事情,叶挽挽那边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其中还有叶挽挽的推波助澜,桑竹染得过去好好的问一下了。 宫门口,桑竹染才刚刚拿出令牌预备进宫,就看见桑梅香身边的丫头满头大汗的出现在桑竹染的跟前。 “娘娘,不好了,我家娘娘出事情了,你离开没有多长的时间,我家娘娘就腹痛不止,甚至还有落红的迹象,太医那边我们根本就不敢请,只好出来找娘娘你了。”她抓住桑竹染的手,十分的紧张。 桑竹染有些埋怨的看着她。 这个小丫头太警惕的了,该去找太医的,这样物质匮乏的世间,若是一个不巧,很容易就一尸两命的。 “你娘娘现在在哪里?”桑竹染拉着小丫头就朝着宫中跑去。 “她被关禁闭了,只能待在自己的宫中,现在寸步难行。”小丫头无比慌乱的说着。 桑竹染心中顿了一下,她太着急,把这个事情都给忘记了。 皇后的宫中,桑梅香捂着微微显怀的肚子痛苦的叫喊,额间满是汗水。 她的声音若游丝,不断的对着外面呼喊:“救救本宫,救救本宫。” 外面的侍卫一脸冰冷,仿佛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一样,只是目视前方。 桑竹染终于是赶到了,侍卫却将她阻拦。 “皇后宫中,不可随意进入。”声音之中不留任何情面。 “放开,我乃摄政王妃,如今皇后娘娘病重,尔敢放肆?”桑竹染亮出手中令牌。 面前之人纹丝不动,就是不愿意让桑竹染进去。 “皇后娘娘如今身体不适应,你这样的阻拦,要是皇后娘娘的身体出毛病的话,你们承受的起吗?”小丫头难得的硬气,只因为桑竹染在身边。 “我们刚才已经进去看了,皇后的身体十分的好,皇上那边吩咐了,闲杂人等,不可以随意进入。”侍卫直接的睁眼说瞎话,面上不带任何的波澜。 桑竹染一阵讥笑,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今早过来的时候,这群人可不是这样的态度,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被人给收买了,要让皇后的性命和她的孩子的性命不保。 如果是这样的话,里面的桑梅香十分的危险。 “那就不好意思了。”桑竹染将银针拿出,趁着两个侍卫不注意的时候,朝着他们的昏睡穴直接扎去。 扑通一声,两个人应声倒下。 桑竹染没有顾及这么多,跨过两个人就跑到殿中,而里面的桑梅香已经是奄奄一息。 “救命。”桑梅香带着哭腔,近乎绝望的喊着。 她本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有想到过来救她的人依旧是桑竹染。 “娘娘。”后面的小丫头看见桑梅香战白的样子,都是一阵惊呼。 桑竹染想也没有想,将桑梅香的手腕拉起,表情却愈发的阴沉。 有流产的迹象,却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而是因为喝了大量的红花导致,有人要害桑梅香。 桑竹染费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将桑梅香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孩子也保住了。 “皇后娘娘,你恐怕要配合我做一个事情。”在桑梅香醒来以后,桑竹染面容严肃的看着她说。 第四十五章 事情真相 桑梅香流产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传出,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这毕竟是皇上的嫡子,何等的尊贵,大家翘首以盼等待他出生,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 众人也是惧怕,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行事的时候更加的警惕。 此时唯有一处反常,那就是叶挽挽所在之处。 叶挽挽面上肆笑长久未散,十分慵懒的躺在叶挽挽椅上,把玩着一个玉如意,涂着丹蔻的长甲扶了扶耳旁的发髻,声音微微浮出:“皇后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身边的侍女一阵讥笑,刻薄的说道:“皇后本就丢了皇上的宠爱,这如今孩子也没了,苍凉的很,听说整日在宫殿内哭泣,真是不知道以后皇上还会不会过去,还是娘娘这里好,皇上每日过来看娘娘,你们二人伉俪情深,着实让人羡慕。” 叶挽挽缓缓的从椅上起来,眉梢微挑,“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可是要过去看看我这个可怜的表姐了,带上一位太医,咱们得给皇后娘娘一个清白才是。” 皇后宫中。 让叶挽挽觉得意外的是,桑竹染此时也在这。 她的心中妒恨不已,这桑梅香原先对桑竹染那副模样,桑竹染为何将过去忘却,巴巴的来到皇后身边侍奉,姐妹两个都是一副贱人做派。 她今日必须要让他两个好好吃吃教训。 桑竹染今日守在皇后宫中,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来到此地。 幕后的始作俑者,叶挽挽。 桑竹染见到叶挽挽来此,上前去福了福身:“贵妃娘娘每天这么闲的吗?我最近怎么都能够看到你。” 叶挽挽的脸色一僵,但也端着姿态,装作不在乎的浮出一抹笑意:“王妃说笑了,本宫还得准备十五献舞,这几日实在忙碌,但皇后娘娘毕竟是本宫的表姐,这份情谊本宫还是惦念着的。” 她朝着后方的人轻轻的摆手,面露担忧:“一想到姐姐遭受这么多的苦楚,我这个做妹妹也是为之心疼,本宫思来想去,上次的事情姐姐实在是冤枉,我今天请了太医过来,可是要替姐姐证明一下她自己才是。” 桑竹染装作诧异,这叶挽挽的好心似乎过头了。 遂及连忙表示:“我知道我贵妃娘娘您担心你的姐姐,但现在实在是不好意思,皇上在里面呢。” 叶挽挽为之一惊,涂满了丹蔻的手紧握,声音轻颤:“是吗?” 这二字之中,十足别扭。 就在此时,身后不知为何传来哭声。 叶挽挽看过去,看见一个小丫头害怕的蹲在角落之中。 “这是发生了何事?”叶挽挽疑惑问道。 桑竹染连忙阻拦:“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而已,我待会儿就将她带下去好生的教训,不打扰贵妃娘娘您才是。” 叶挽挽凝眉,桑竹染的举止太过于反常,这其中必定藏着什么? 她的语气瞬间变冷,手指桑竹染:“你不过就是个王妃,如今还要管本宫的事情来了。” 桑竹染自然是不敢,只好埋怨的看了一眼那个小丫头,默默退向一边。 叶挽挽缓步来到面前,轻声询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害怕,不必担忧,本宫是叶挽挽,自然会护着你。” 丫鬟泪眼婆娑的抬头,有些害怕的盯着桑竹染所在的方向,声音有些颤抖:“贵妃娘娘,奴婢实在是不敢。” 叶挽挽发觉了这个小丫鬟的不对劲,指着一旁的桑竹染。 “皇后娘娘流产之事,难道同这个女子有关。” 桑竹染闻言一愣,随后焦急的反驳:“贵妃娘娘做事太鲁莽了,空口无凭,你把这件事盖在我的身上,我不可能认的。” 叶挽挽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涨红的眼睛猛的一瞪,似是得逞,怒声吼道:“堂堂摄政王妃连规矩都不知道吗?给本宫闭嘴。” 只听扑通一声,那个丫鬟慌乱的跪叶挽挽面前,不断的磕头。 “对不起,贵妃娘娘,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当时没有拦住王妃,王妃恨极了我们皇后娘娘,那天我们皇后娘娘的孩子明明是可以保住的,可是” 丫鬟的声音慢慢的变得颤栗,后面的话再不能够说出,随后变成一声又一声的呜咽。 桑竹染急忙跳出,伸出手去就将这丫头推到一边:“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可是救了你们皇后一命,现在你还要把流产的盖在我的身上。” 叶挽挽面色铁青的走至桑竹染面前,右手高高扬起,作势要打桑竹染。 “好你个贱人,然后娘娘可是你的亲姐姐呀,纵然你们二人前面发生了事情,不该拿一个无辜的孩子作践。” 桑竹染突的一声冷笑,余光扫过叶挽挽的手掌,指着一旁的丫鬟:“贵妃娘娘现在就要定我的罪了吗?你倒是比钦天监还要厉害上几分。” 叶挽挽很是气愤,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为何桑竹染如此不要脸,还敢在她的面前反驳。 “事实如此,不是吗?”叶挽挽的语气冷厉如寒冰。 桑竹染随意的哦了一声,双手抱臂,往后退去几分,嘴角勾出几分讥讽:“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将我们皇后娘娘请出来,还我一个清白如何?” 这时,皇后殿外一个墨色身影突然出现,叶挽挽转过头去,发现是摄政王。 萧储墨声音磅礴,身后还跟着一位太医:“既然叶挽挽要查看,本王也来掺和一脚,如何。” 叶挽挽的眉眼一颤,只感觉事情开始不对劲。 “只怕是摄政王参与过多了,这本是后宫的事情。”她并不愿意让萧储墨参与进入,对萧储墨身后的太医更是忌惮。 话落此地,里面传来一抹柔声:“不知是哪个人想要见本宫呀。” 皇后同皇帝一同出现,皇帝面容苦楚,他本不想前来,全因为桑竹染在此,在见到桑竹染之时,眼睛突发亮光。 叶挽挽一见到皇帝,整个人柔的像水一样,攀附在皇帝身边:“皇上,臣妾也是为姐姐好呀,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皇帝不经意间的扭回身去,只是咳嗽几声,吩咐着:“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那就查看一下。” 二位太医双双搭脉,面色皆是一惊,随后浮现出一抹喜色,双双跪在地上:“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还在,” 皇帝闻言,面露失望,刚才在后方听闻是桑竹染陷害皇后,他想利用此次机会将桑竹染困在宫中,现在看来,是无望了。 他的手放置在膝盖上,淡漠询问:“既然如此,皇后前面为何有流产的迹象。” 两位太医面面相觑,皆是为难。 皇帝一拍桌子:“快快说出。” 其中一位太医赶紧磕头:“回避皇上,皇后娘娘是被人喂了堕胎药,所以才是此番模样,可一定要疗养好身子才是。” 皇帝的瞳眸缩紧,一脸担忧的看向旁边的皇后:“此事可是真的?” 桑梅香轻咬嘴唇,沉默的点头,手轻轻的抚摸肚子,勉强的扯出一抹笑:“这件事还得感谢你摄政王妃,若不是她,咱们的孩子就没了。” 皇帝心中亏欠,将桑梅香白嫩的细手抓过:“皇后,辛苦了。” 第四十六章 侯府夫人怀孕 上次叶挽挽大闹皇后宫殿,结果事与愿违。 让桑梅香恢复了清白,解除禁足,重新成为中宫之主,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体也被仔细的照顾着。 皇上更是对桑梅香关心。 而后面又出了一个好消息,萧储墨一路搜寻,总算是寻到了继母的踪迹,被周家老爷围困于一个小院子里,衣衫褴褛,很是凄凉,幸亏被萧储墨找到,好生的安置在桑梅香的身边。 倒是叶挽挽,本想让桑梅香一举进入地狱,结果自己倒了大霉,被皇帝冷落,直接打入冷宫。 叶挽挽原本美丽的面庞,在冷宫之中迅速凋零,上面可见几道细痕。 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贵妃娘娘该用膳了。” 叶挽挽尖锐的声音响起:“给本宫滚,给本宫滚。” 她凄凉的喊叫声在冷宫之中遍布,让这里的侍卫苦不堪言。 叶挽挽从地上慢慢爬起,脚上连一双鞋履都没有,形似癫狂的到门口,她手上的长甲已经溃烂,朝着面前的大门猛地一抓,一道痛苦之声随即响起。 叶挽挽的眼睛通红,看着外面透露出来的微微光亮,又是放肆的大叫了一声。 她恨极了桑竹染,若不是桑竹染刻意算计于她,她可以将桑梅香彻底的拽下皇后之位,到时候那个位置就是她的了。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变成了冷宫之中的一道孤魂野鬼,没有人在乎她,甚至人人都唾弃于她,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拜桑竹染所赐。 叶挽挽突然的发出一声笑,这是一抹癫狂的笑,仿佛从地狱之中渗出,让人骨子里面都觉得发寒:“桑竹染,给我等着,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千百倍的偿还给你,让你也尝一下,在炼狱之中的滋味。” 外面守着的侍卫一个个面容复杂,烦闷的捂住耳朵,止不住的吐槽:“都是冷宫里面的妃子了,还整天想着报仇,皇上从来不会来这个地方,进来以后,再没有出去的机会了,真是不知道她整天在痴心妄想什么。” 旁边的侍卫一阵讥讽:“让她痴心妄想,反正都到这个地方来了,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二人说完,都是不由的一笑,愈发的嘲讽。 桑竹染总算是解决了宫中事宜,只想赶紧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药房之中研制药物,上次的美容减肥药已经卖完,行宫当中的那些宫女太监们紧巴巴的求着她要。 桑竹染再怠慢也不能怠慢了白花花的银子,才回到家中,就钻入到药房之中,不见身影。 桑竹染正在磨制药粉,可谓是喜不胜喜,这次从皇宫之中回来,也算是有所收获,桑竹染得到了好几味珍贵的药材,毕竟是将皇子给保住了,这点赏赐都是小的。 这时,外面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 桑竹染本是乐在其中,忽闻其声,是瞬间耷拉下来了。 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去:“我前面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做药的时候不要进来打扰我,该上哪玩去哪玩去。” 有种随意的甩下一句话,又是闷头制作药物了。 外面传来娟儿闷闷的声音:“娘娘,不是我刻意打扰你,是侯府的公子过来找您吗?说是他家的夫人不舒服,想着让您去看一看,既然您在忙的话,要不我还是回了他。” 桑竹染锤药的手瞬间停一下,忙道:“不必如此,侯府的人不能怠慢了,你叫他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 外面传来惊喜之声:“知道了,娘娘。”随后又是急促的跑步声。 桑竹染将身上的衣物撤掉,用白色的纱布盖着药粉,确保里面没有缝隙之后,这才放心离开。 她疾步跑了过去,毕竟身体有恙,不可耽误。 “这是怎么了?”桑竹染一过去就看见侯府的嫡子又急又慌在原地踱步,弄得桑竹染也是莫名的慌神。 那人一见桑竹染,更是神色紧张,都不知该如何表述。 桑竹染也知他心中着急,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确实不行,只能在旁轻声询问:“要不先坐下说。” 那人脸色胀红,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家娘亲如今状况十分不好,需得你帮衬一二才是。” 桑竹染微微皱眉,这侯府公子怎么一身的书生气,都这样了还在讲客套话:“夫人是什么状况?” 侯府公子思索了一下,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随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娘亲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胃口十分的不好,闻见一点腥味就想吐,原本是觉得吃的不好,就给她换了一个厨子。” “结果后面更加的严重了,这几天吃什么吐什么,口里面还在到酸水,我这心里面也是着急呀,就想着过来找娘娘您问一问,看看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再这样下去的话,可是不行。” 看见侯明俊一脸慌张的样子,桑竹染着实是想笑,在侯明俊的面前憋了半天,听见他终于将一长串的话说完,终于是忍耐不住,噗嗤一声,将侯明俊弄得摸不着头。 他呆愣的看着桑竹染,面露疑惑:“娘娘,难道这是平常的?” 他着实是不敢相信,他的娘亲都是这副模样,桑竹染怎么能够笑出声来。 桑竹染用手拍了拍胸膛,咧开嘴大笑,双手作揖,微微鞠躬:“不必慌张,这该是一件大喜事才是,您的娘亲怀孕了。” 这话一出,面前之人可为一惊,侯明俊哆嗦的指着自己:“我莫不是听错了,我要当哥哥了。” 桑竹染欣喜的在后面强调:“你听的没错,你要当哥哥了,到时候你弟弟或者妹妹的满月酒可一定要邀请我才是。” 侯明俊几乎狂喜:“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呀。” 桑竹染嘴角的笑意半天未落,一想到侯府夫人这几月的蜕变,再加上如今遇上的喜事,桑竹染也算是帮衬了许多,作为一个医者,她太有成就感了。 白纸上的墨字苍劲有力,这是桑竹染给侯府夫人写的方子。 她好生的交到侯明俊的手中:“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这几月可是要护住你娘的身体。” 侯明俊欣喜不已,连忙感谢:“那就多谢娘娘了。” 第四十七章 扮作游医 将药方交给侯府嫡子之后,桑竹染本来要回去药房里面继续研制药粉的。 但突然得知喜事,桑竹染可谓惊讶,一下将研制药粉的事情抛去脑后,脑中环绕的都是侯府夫人肚内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发生这么好的事情,我应该给侯府夫人带一个礼物,我该拿什么呢?”桑竹染站在一堆贺礼的面前,面露苦涩,紧皱眉宇,左右都拿不定主意。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娟儿又带着人搬过来一堆的珍贵的东西进入到大厅。 “娘娘,这里面的东西你是一样都没有看上吗?这已经是大家废了很多力气找来的。”娟儿气喘吁吁的用手撑着膝盖,累得连腰都抬不起来。 后面的人接连将东西放下,只听噼里啪啦的几声,桌上再次摆满了物件,物件之中不乏价值连城之物,而这些东西全部是从萧储墨的库房之中拿出来的。 桑竹染的余光扫过面前之物,嘴往一边撇去,并不满意,正欲抬手指挥,看见那群侍卫惊慌的眼神,这才无奈放下。 桑竹染微微叹息,可惜的说着:“你们王府这么大,连个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吗?你们王爷真抠门。” 众人甚感奇怪,面面相觑,脸整个皱成一团,颇为无奈地回:“娘娘,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除去王爷的珍藏,我们把该拿出来的全部拿出来了呀,就这,娘娘您还不满意吗?”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呀,娘娘,放眼整个京中,也是找不到这些珍藏的。” 桑竹染蹙眉,手不安的在桌上敲打,面前之人似乎不懂她的意思。 侯府夫人时隔多年才有身孕,这同其他的喜事完全不同,该是要仔细准备贺礼才是,这些平常之物,如何能够表明她的心意。 “参见王爷。”外出声音出来,伴随着厚重的脚步声。 桑竹染眼眸低垂,正在沉思,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墨色长靴,蟒攀附于花纹之上,于桑竹染而言并不好看,却带威慑之息。 “嗯?”淡泊的声音慢慢传来,萧储墨的眉宇紧皱不展,眸光全部落在一旁混乱的宝物之上。 众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整个大殿之中,徒留桑竹染和萧储墨二人。 桑竹染完全在状况之外,却在见到萧储墨脚上长靴之时眼睛一亮,一拍手掌,惊喜道:“对呀,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若是个女子,一双绣鞋,方护一生平安,若是个男子,脚踏四方,为国争光,也是一个好寓意,我干脆就准备一双女靴,再准备一双男靴,这个想法太好了。” 桑竹染将手往右处挥去,突然遇到一处阻碍,她面露疑惑的抬头,看到萧储墨面冷如霜的出现在面前。 桑竹染焦急挪动了半步,将旁边宝物全部阻拦,但身形娇小,宝物又熠熠生辉,最后不过是做了一叶遮目的蠢做法。 她咧开嘴角,笑的慌乱:“王爷今天不忙了。” 萧储墨斜眼看了她一眼,手背在腰间,浑身挺拔,夕阳的残光落下,让萧储墨身形下的黑影延长在桑竹染脚边,更让桑竹染颤栗。 “你这么喜欢小孩?为侯府夫人未出生的小孩准备这么多东西。”萧储墨出口。 此话着实出乎桑竹染意料,桑竹染本想着自己,将萧储墨的宝物拿出,萧储墨可不要对她勃然大怒,结果就是这么轻飘飘一句,让桑竹染没有反应过来。 谁料萧储墨身体凑前,二人双眸瞬间对视,桑竹染猛地一惊,只听砰的一声,桌上的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因为桑竹染的动作瞬间落地。 桑竹染吓了一跳,生怕再引起破坏,身形连忙转向一边,没成想脚下就是碎片,一个慌乱,半个身子悬浮,只消一瞬便会落入底下。 桑竹染的手在半空中挣扎了许久,不断挥动,本以为会落在碎片之上,鲜血淋漓,她都已经接受现实,缓缓闭上眸子。 谁料,下一秒便落入一个温厚的怀中,浑厚的男性气息,瞬间侵扰桑竹染鼻息,二人之间完全贴住,桑竹染的脸瞬间胀红,急忙的起来,身形踉跄了几步,但好在稳住了。 萧储墨见此情形,嘴角一勾,笑的玩味:“既然这样喜欢小孩的话,不如你生一个,每天放在府中,不也是个趣味吗?” 桑竹染用手在面颊处扑扇,听到萧储墨此言,脑中开始遐想。 过几年后,萧储墨和桑竹染之间恩爱有加,家中的奶娃娃像个小圆团一样在府中玩耍,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叫着娘亲爹爹。 桑竹染猛地眨了一下眼睛,面露惊恐,咳嗽了几声,挥手示做否决:“你还是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对了,我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整理税收的问题,应该可以了?” 见到桑竹染不作回答,萧储墨的眼底透着失望,语气平淡:“这件事情所涉甚多,只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原来是这样呀。”桑竹染讪笑着点头,脚尖轻轻叠起,慢慢往外面移动,憨笑着,“那我就先行告退,王爷您照料身体。” 说罢,就一溜烟的逃离此房间,桑竹染可是不想被萧储墨秋后算账。 萧储墨眼看桑竹染离去,胸腔都能喷出一股怒火,咬牙指着一旁的宝物:“人呢?赶紧的给本王将此物收起来。” 话音落下,王府再次忙碌起来。 茶楼之中,人声鼎沸,桑竹染面上罩着烟笼纱,一身白衣,干净无瑕,手中拿着一柄白扇,画上四个字,悬壶济世。 娟儿小心的跟在桑竹染身后,紧张兮兮的缩着脖子,担忧的在旁边念叨着:“王妃,王爷不让我们出府的。” 桑竹染当即将手中折扇收起,随即用折扇轻点娟儿的头:“这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干嘛那么听他的话?我今天是来有事儿的。” 娟儿捂着头顶疼痛处,一时无奈:“那我们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 桑竹染眼波流动,肆意一笑,用折扇指向一边:“当然是过来找人的呀,看到那个女的了吗?” 娟儿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眼底下一团乌青,眼神哀怨地看着台前的戏。 “就是她吗?” 桑竹染笑道:“就是这个夫人。” 她缓步上前去,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那位夫人的面前,这位夫人乃是当地县丞的正娘子。 那位夫人有些诧异:“这位姑娘是不是坐错了地方?” 桑竹染一把将头上白纱撤掉,打开写着悬壶济世的折扇,声音舒缓,面带笑意:“我是过来给夫人您看病的。” 那位夫人当即大怒,直接站起身来,指着桑竹染呵斥:“好你个大胆之徒,你才有病。” 桑竹染勾嘴一笑,将旁边的茶杯斟满了茶水,轻轻递给面前的夫人:“夫人莫要生气,你是不是时常心烦气躁,夜不能寐,心口狂跳不已,每至辰时方才能够睡下。” 那位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坐于桑竹染面前,焦急的将茶杯收下,忙问:“你是如何得知?” 桑竹染笑笑地用手指着折扇上面的四个字:“夫人可是看明白了。” 桑竹染观这位夫人面相十分憔悴,眼底乌青没法遮掩,女子本就容易阴虚火旺,手中潮热不止,心速加快,这位夫人完全符合症状,她自然一举就能看出。 林雪柳像是看到了神医,一脸感动的点头。 第四十八章 不举 县丞相的夫人,也就是林雪柳,被失眠症困扰多年,寻遍天下名医,所求无果,吃遍天下珍贵药材,结果越补越差,耗费了许多银子。 每每质问大夫,大夫都是嘴角哆嗦,嘴上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味的将这珍贵之物如流水一样送入府中,林雪柳实在是厌倦了,最后干脆停了药,结果身体愈发的差了起来。 今日在茶楼之中遇见桑竹染,桑竹染连把脉都没有把,就将她身上的症状说个七八,林雪柳自然相信不已。 桑竹染手中笔墨挥洒,在白纸之上洋洋洒洒的留下一处方子:“这个病症困扰夫人您多年,本就是阴虚所为,偏偏那群蹩脚大夫给你补错了方向,其实简单药方便可调理,按照我这个药方去抓药,再以药膳补之,四物汤最是符合,天气逐渐清凉,再以艾灸温补,穴位我已经写在方子上了,如若无空,叫你身边的侍女,给您敲打一下三阴交,不出几日,便可以缓解,若是缓解之后,再来找我,我给你再开一副方子。” 桑竹染说得头头是道,对面的林雪柳可谓是感激涕零。 桑竹染的出现属实让她意外,口中感激之词不断:“真是感谢这位?” 林雪柳的言语开始停顿,她一阵恍惚,同桑竹染交涉这么久,还不知道桑竹染尊姓大名。 桑竹染看出其中尴尬,别开嘴笑了一声,手指着自己,轻轻的说起:“我本就是一个江湖游医,不拘于名号,夫人您干脆就叫我桑大夫。” 娟儿在旁边憨笑一声,止不住的点头,在桑竹染身后应和:“对对对,我们家小姐在江湖之中行,不愿意暴露姓名,嘿嘿。” 桑竹染埋怨的看了娟儿一眼,手中折扇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背,以做惩戒,娟儿的模样实在太傻了,难保不被林雪柳怀疑真实身份。 好在林雪柳并未存疑,连连点头,将桑竹染递给她的方子犹如宝贝一样放在贴身之处:“这件事着实是感谢,不知几日之后,桑大夫可否还在此地。” 桑竹染站起身来,潇洒肆意:“夫人不必担心,我游行至此处,今天才是第一天,至少要呆上半月以后再离去,同你也算是有缘,以后有所求之事,大可说起。” 林雪柳上前去同桑竹染福了福身子,说了几番客套话之后,就带着身边侍女喜不胜喜的离开茶楼。 等到林雪柳离开,桑竹染方才松下一口气,大大咧咧的坐在木色长凳之上,只感觉口干舌燥,倒下一杯茶水,猛的往口中一灌,吐槽道:“这文文绉绉的太麻烦,还是白话文好。” 小娟在旁边半天摸不着头脑:“什么是白话文呀?” 桑竹染语意嫌弃,身体往后仰去:“那是几千年以后的事情了,你这小丫头不要担心。” 三天过后,林雪柳身体大好,一时欣喜无比,仓皇的来到茶楼之中与桑竹染相会。 “太感谢桑大夫了,若不是你的话,只怕是这个病症要陪着我一辈子。” 桑竹染连连摆手,将功劳抛之脑后:“我本就是一个医者,不过就是我本该做的事情,你这么感谢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雪柳凑到桑竹染跟前,讪笑了一声,状若为难,十分的扭捏。 桑竹染觉察其中不对劲,疑惑的看向林雪柳:“不知道夫人您现在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 林雪柳用手拍了拍心口,挣扎了片刻,最后小声的附在桑竹染的耳边,缓缓说起:“既然桑大夫您这样厉害,不知您可否帮忙治一下不举。” 桑竹染眼眸瞪大,紧闭口唇,嘴角右处微微浮上,同样小声的问询:“不举?” 林雪柳的手紧拽衣角,一脸焦急的点头,迫切的询问:“你有法子吗?” 桑竹染神秘一笑,手尖轻拍林雪柳的手背,沉重的点头:“我行医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有见过,这自然是懂的。” “不过”桑竹染尾音稍长,可把旁边的林雪柳给惊住了。 她诧异的问道:“不过什么?是需要花费银子?您放心的,若是能够治好老爷的病,我花费多少银子都是可以的。” 桑竹染连连摆手:“并非如此,只是我可能要亲自把脉才能确定,这个病症稍有难度,我也不敢随便开方子呀。” 林雪柳这才松下一口气,她刚才当真的以为又出事端了。 她一脸感激地握住桑竹染的手,心中期盼不已,若是桑竹染能够将县丞的病治好,她以后就不要当这个活寡妇了。 毕竟这件事关于男人的尊严,桑竹染若是以医者的身份过去,难免会惹得县丞的不快,所以就和林雪柳商量了一下,让她以丫鬟的身份入府,趁着机会,给县丞把脉。 桑竹染第二日一大早,就按照林雪柳的说法,从侧门进去,被林雪柳手下的人一顿捯饬,原本落下的秀发,被弄成了两个坨坨,一边一个,眉心还被点了红痣。 桑竹染看向旁边的铜镜,细手轻轻拂过脸颊,竟然有些小女儿家的姿态。 林雪柳在旁笑道:“桑大夫您长的貌美,怎样都是好看的,真是不知以后娶你的男子是什么模样,一定是俊秀的很。” 桑竹染不知为何,眼前浮过萧储墨那冷峻的面庞,她一阵嫌弃,挥手打散面前画面。 “绝不可能是你。”她的心中默念。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清瘦男子身披青衫,头上还戴着官帽,脚步虚浮的进入房中。 林雪柳连忙上前:“夫君今天怎么这么早。” 县丞不苟言笑,将官帽小心放在旁边侍女手上,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十分的劳累:“河堤上的事情解决了,今天便给自己放个假。” 林雪柳连忙靠在县丞身边,给县丞捏背:“既然如此,夫君可是要好好休息,对了,我今日新得了上好的龙井,夫君要不要尝一尝?” 林雪柳的声音发嗲,毕竟是在自家夫君身边,眼中情意尽显。 桑竹染也着实佩服,县丞身体都是那副模样,林雪柳还能这样的爱慕,实属是真爱呀。 县丞将身体往后靠去,缓缓闭上眼眸,随意的嗯了一声。 林雪柳赶紧向旁边站着的桑竹染使眼色,桑竹染随即前往,趁着递茶的功夫,浮过县丞的脉象。 第四十九章 我喜欢你 偏房之中,林雪柳焦急的握着桑竹染的手,急迫的想要寻求答案:“刚才摸了我家老爷的脉象,不知道可不可以解呀?” 桑竹染回想刚才的脉象,脉象虚弱浮动,弦数脉?,乃为阳虚,虽是如此,但并没有伤到先天之本,还是可以补救。 但她着重在交给林雪柳的药方之中,添了一个东西。 “夫人不必着急,是可以解的,不过调理身子嘛,总归是要循循渐进,以后可是要小心照料着。” 林雪柳知晓事情还有转机,激动不已:“太感谢了。” 过后不久,林雪柳拿着手中的熏香,有些疑惑:“我和我夫君睡觉的时候从不点熏香,总觉得屋里面有味道,睡不着。” 桑竹染连连摇头:“这是给你们准备的,你们夫妻两个人之所以身体出问题,终归还是没有休息好,这每日夜间点上次熏香,方可一夜无虞。” 她说罢,又是神秘兮兮的凑在林雪柳耳边,轻佻的说道:“而且这个熏香有奇用。” 林雪柳握着熏香的手骤然一紧,随后面带欣喜的点头,眸中含情,甚是激动。 桑竹染交代完事情之后直接从县丞的府中离开,她有些事情需要交给萧储墨。 萧储墨的书房内,桑竹染从墨七口中得知萧储墨在此,什么招呼也不打,推门而进,进去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绊倒,半天才稳住身形。 萧储墨的身边是一沓又一沓的账本,本就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陈旧的气息在屋内渲染。 桑竹染吸了吸鼻子,故作镇静的走到萧储墨面前,两手撑在书桌上,一脸得意的勾起唇角:“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看了,这都是假的。” 萧储墨依旧淡定,眸中未见波澜,将手中弯折的账本放置一边:“何出此言?” 只听砰的一声,桑竹染一屁股坐在书桌上,双臂抱紧,扭头说道:“你想确定的话,今天夜间,去县丞府邸之中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京中的夜晚,安静无比,街道上零零散散的灯笼随风飘散,秋风划过,引得墙壁之上的桑竹染打了一个喷嚏。 她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边,眼中带着愤恨,脚上发颤,手默默的扶住旁边的瓦片,哆嗦的说着:“王爷,自己去就行了,干嘛把我拉过去?” “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睡觉的时候被人拉起来很恐怖,而且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么高的地方?” 桑竹染说着往下一看,随后猛的闭上眸子,她所在之处,离地面足足二十尺,天知道她刚才怎么上来的。 旁边身形修长的男子手中抱着利剑,淡然自若,站在尖锐的墙上,可谓如履平地,他一副无辜的模样:“县丞的府邸本王从未去过,还需得要王妃你给本王指引才是。” 只听旁边碎屑飘落,桑竹染克制心神让自己忍住,不把旁边的瓦片的朝着萧储墨扔去。 “你手中暗卫无数,连这种事儿都办不到吗?” “办不到。”萧储墨斩钉截铁。 桑竹染已是忍耐不住,更是怒火中烧,拿起旁边的瓦片就准备扔过去:“让你得寸进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大不了从这里掉下去。” 就在此时,桑竹染感觉到自己身形一轻,整个人都落在半空之中,随风浮动,萧储墨的长臂在桑竹染腰间,二人气息交融,迅速的从京中街道之中掠过。 路边的所有东西犹如走马观花,一幕又一幕,在桑竹染面前闪过。 她的神情逐渐缓和,略带几分激动,心中暗暗想道:“原来这就是电影里面的飞檐走壁,也太酷了。”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跳动,桑竹染甚至希望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要停止,哪怕身边是这个暴政的王爷。 不过几瞬,两个人就已经落到了县丞的府邸中,还正好地落到她们夫妻两个的院子中。 桑竹染皮笑肉不笑的转过头去看向萧储墨:“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刚才不是说你对这里不熟悉吗?” 萧储墨悠悠然地转过身去:“天意,进来便熟悉了。” 桑竹染差点老血喷出,她的确是遇上对手了。 二人之间的进展迅速,县丞夫妻两个在熏香的作用下,已经陷入昏睡之中,哪怕桑竹染他们两个再大的动静,也根本吵不醒他们。 所以真正的账本很快就落到了萧储墨手中。 “确定是此物?”屋内慢慢渗透出微弱的月光,桑竹染依稀能看到萧储墨手上账本有几行字迹,若是真想确认,确有几分难度。 萧储墨不假思索:“就是此物。” 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细碎的脚步声慢慢传来,萧储墨耳畔一动,拉着桑竹染便径直离开,化作一道虚影,若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必定发觉不了奇异之处。 二人再次落在王府的屋顶处,不过这一会儿桑竹染的心情已经缓和,甚至轻松的坐在上面,看着面前硕大的月亮,平添肆意,就是秋风寒,寒风掠过,桑竹染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带上了一抹温暖之物,桑竹染诧异的转头,看着萧储墨单薄的身影,又将此物扯去:“你体内的毒才刚刚好,还是你带着。” 萧储墨手拿衣袍,十分不悦:“你竟然拒绝本王的好意?” 桑竹染莫名其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身体刚刚好,不能受冻了。” 萧储墨中毒很长时间,虽然表面看着无事,但内里虚亏还得要调理,桑竹染是为着这个考虑,所以才拒绝了萧储墨的衣袍。 只可惜萧储墨不曾听她解释,桑竹染话音刚落,就见自己身边一道黑影闪过,再看的时候,萧储墨已到院中,而桑竹染旁边连一个梯子都没有,又没有武功,根本下不去。 桑竹染气得跺脚:“你疯了吗?快点放老娘下去。” 院子内的人视若无睹,面覆寒霜,一字一顿的说着:“当真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虽是一直抗拒本王,实际上早就芳心暗许了。” 桑竹染都快翻白眼了,只觉这人真会脑补,赶紧说道:“你想多了,再放我下去,快冷死了。” 下面的人似乎找到了乐趣,故意为难:“你想要下去十分容易,说喜欢本王。” “你做梦。”桑竹染愤怒的说道。 他当即转过头去,悠悠然的回着:“那王妃还是在上面好好的呆着。” 桑竹染焦急如焚,又冷的不行,眼看萧储墨就要离开她的视线,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还不成吗?赶紧放我下去。” 第五十章 置气 寂静的王府被砰的一声打破,桑竹染的房门被踢开,她右腿停顿在半空中,随后重重放下,快步坐在桌前,面色深沉如墨。 桌前的桑竹染,用口巾不断擦拭嘴角,直到已有红肿,才气愤地将口巾摔到桌上,口中怒骂:“可恶,这简直就是耻辱,这简直就是耻辱。” 睡眼迷离睡在一旁的娟儿,听闻此声,瞬间从困倦之中脱离,眸光闪烁的看向一旁的桑竹染,更觉得离奇。 她记得桑竹染原先好好的睡在屋中,怎么突然的从外出走来,还是一副心情不舒畅的样子。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娟儿缓缓的起身,右手揉搓着眼眶,拖着一双素色绣鞋挪到桑竹染的身边,关切的问询。 桑竹染右手捏着茶杯,回想刚才的耻辱和萧储墨那副得意的面容,感觉呼吸都不畅快,鼻腔涌出粗气,干脆咬牙的说着:“不过就是被狗咬了,我这人宽容大量,不跟这种小人计较。” “可是王妃你都快把那个杯子给捏碎了。”娟儿在旁提醒,上前去准备将茶杯拿起,未料桑竹染正在气愤之中,她拔了半天都未见成效。 桑竹染手上的力气愈发的大,眼角边缘涌出几丝血色:“去给我把玉清叫来。” 萧储墨既然这样的算计她,她也不介意将事情原封不动的还给萧储墨。 “要不娘娘,我们还是早些歇息,您看起来忙活了一晚上,这都快天亮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早上再说。”娟儿小心的在一旁提醒,眼角眉梢中都透露着困倦。 又是砰的一声,桑竹染的拳头挥在桌上,茶壶都随之倾倒,过夜的浓茶哗啦哗啦的流出,涌现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桑竹染一字一顿,带着仇怨:“现在,立刻,马上就把玉清给我带过来。” 娟儿在后一阵叹息,最后还是根据桑竹染的要求匆匆跑去寻找玉清。 玉清听闻是桑竹染的要求,不情不愿的从床榻上面起来,一阵折腾,外面都已经是微微有亮光,至此,姗姗过去。 玉清一身柔骨,手中拿着一方绢帕,打着哈切地向桑竹染行礼,言语之中还能听出几分不情愿的意味:“娘娘这大清早的叫妾身过来此地为何呀?” 桌前的桑竹染,已经收敛了神色,面上带着笑意,一脸随和,虚情假意的说着:“妹妹这些天可谓是保养得当,怎么长的愈发的水灵了。” 被夸赞的玉清两手连忙捂住脸颊,似是不敢置信,眼神慌忙的看向桑竹染,她知桑竹染是个不简单的,难道就因为她最近保养了,桑竹染嫉妒不已,要找她的麻烦? “快快来我身边坐下。”桑竹染轻柔地用手点了点旁边的座位。 玉清受宠若惊,愣在一旁,更觉得其中怪异:“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桑竹染轻声笑着:“你怎么担心成这个样子了?如今可是在关心你呀。” 面前之人一阵愕然,桑竹染的关心她哪里受得起,慌乱的就坐下了。 一张写满了药名的方子被推到了玉清的面前。 “这是何意?”玉清看不懂其中内容,满脸疑惑的询问桑竹染。 桑竹染勾起唇角,看了一眼玉清的小腹,面带期盼的执起玉清的手:“如今咱们王府人丁凋零,我这边是指望不上,但是你深得王爷宠爱,这件事可是要注意才是,这是我给你专门开的方子,就想着你给王府开枝散叶。” 玉清的瞳眸一缩,面带诧异,为之一惊:“这是真的?娘娘真是这样想?” 桑竹染回神看向娟儿,带着笑意,温和的说着:“你看看这?给吓傻了。” “当然是真的,我又何必骗你,一定要侍奉好王爷呀。” 玉清可谓感激涕零,连忙上前去感激桑竹染,这对她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呀。 王府的凉亭上,玉清一脸娇媚,不断靠近萧储墨,衣衫稍微凌乱,难免让人遐想非非。 萧储墨的脸黑的跟个炭一样,将身边的美人视若无睹,时刻与其保持距离,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卷轴。 “王爷,您如今是嫌弃妾身了吗?这可是娘娘叫妾身来的,说是让妾身好好照顾王爷你,我不能辜负娘娘呀,王爷怎么能一直拒绝妾身呢。”玉清委屈的不行,禁不住的在一旁哭诉。 面前的男子十分厌烦,冷眼扫过旁边的玉清,将手中卷轴一丢,一甩衣袖,连句话都没留便径直离开凉亭,只留下玉清一人,在原地愤怒的跳脚。 “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墨七紧跟在萧储墨身后。 萧储墨面如寒霜,冷嗤一声,眸中怒火不加掩饰:“去县衙,账本之中漏洞百出,这个事跟县丞脱不开关系,给本王彻查,让这人露出狐狸尾巴来。” 墨七闻言后,默默捂住心口,替那位县丞担忧,只怕这一次,那个人就算是不死也会被扒开一层皮,谁叫他们的王爷又被王妃给气到了。 县衙之中,萧储墨面若寒霜,拿着手中的卷轴怒气冲冲,将手中之物扔至地上,卷轴随之散落在地上,慢慢的滚到了跪在地上的县丞面前。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连朝廷的钱都要贪吗?本王在此彻查了半月,可是让本王惊讶,那些钱都去哪了?”萧储墨掷地有声,每说一句,底下的人都为之一震,更有甚者,后方已经被汗浸湿。 唯有县丞一人,面无表情,眉间紧皱,端正的跪在萧储墨跟前,看都不看那些卷轴一眼。 “你是哑巴了吗?速速交代。”萧储墨一拍桌子,手指跪下之人,利声如剑直抵县丞。 就在此时,面色涨红,一脸冷汗的师爷突然跪出,直接将县丞供出:“就是他,王爷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是这位县丞,贪赃枉法,足足十万两白银,全都落到他的手上了。” 萧储墨余光扫过一边的墨七,墨七见此赶紧上前,悄悄的在萧储墨耳边附声:“此人说的没错,确实十万两白银,不多不少。” “你如今可还有话说?”萧储墨面容冷峻,说出此话之后,县衙的温度骤降几分。 县丞的后背依旧笔挺,目中无物,嘴角泛起一丝讥讽:“是又如何?” 至此,县丞以及县丞的手下锒铛入狱,但十万两白银依旧未见去处。 第五十一章 隐情 一身形消瘦的妇人,身着简单,脸上泪痕未干,一直在王府面前苦等。 早起的家丁身形缓慢打开大门,一开门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林雪柳,他一阵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林雪柳低垂的头缓缓抬起,面色惨白,笑的讨好,声音无比的涣散:“这位小哥帮帮忙,我想见见王妃,还请您替我通个信。” “可是。”家丁一脸担忧,十分的为难。 这要是随便来个人,他就带过去见王妃,那他也别想再做这家丁了。 “你总该要告诉我你是谁把?”家丁终归是看不过去,心肠放软。 林雪柳连忙的起身,因为长久的跪在地上,脚下已经虚浮,一瘸一拐的走的家丁的身边,让桑竹染原先留给她的药方拿出:“您把这个药方交给王妃,还请王妃一定要来见我一面,求求你了。” 林雪柳的眼眸已被雾水侵染,声音带着哽咽,几乎是苦苦哀求。 家丁连忙将东西送给桑竹染,桑竹染见到此物略微挣扎,没有想到林雪柳知道了她的身份。 但那又如何? 县丞贪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求她,也没有作用。 正想着叫家丁打发了去,又想起林雪柳那一副柔弱模样,桑竹染叹息一声,想着过去交代了林雪柳,别再让林雪柳痴心妄想,随即让家丁将林雪柳带进来。 坚硬的青石板上,林雪柳未做犹豫,径直跪在地上,膝盖间的衣物已经是慢慢渗出几丝血色。 “你这是做什么?万万不可呀。”桑竹染面色一变,赶紧准备将人拉起。 底下之人重重摇头,满是血色的眸子愁怨的看向桑竹染,嘴角下垂,痛苦不堪,紧接着她猛地将自己的额头磕向青石板。 “还请娘娘饶了我家老爷,他从未想过贪污,若不是迫不得已,怎会如此,这其中另有隐情呀。”林雪柳嘶哑的声音不断的呼喊,其中的哀鸣让桑竹染都是有些闻之难受。 “我不需要这样,你快点起来,如果有隐情的话跟我说就是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桑竹染蹲下身子准备将骨瘦如柴的林雪柳拉起。 林雪柳苦苦坚持,宁死不从:“如果娘娘今天不帮小人,小人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起来,我宁愿跪死在娘娘你的跟前。” 她今天过来是下定了决心,必须救下他们老爷,而这所有的事都是桑竹染一手促成,林雪柳知道桑竹染会帮助自己,索性便豁出命来。 “这件事情没有证据,我不可能帮你。”桑竹染冷厉无比,不留情面,她纵然对林雪柳有所亏欠,但绝不可能因为林雪柳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一本破旧的账本被林雪柳慢慢呈出,账本上起了毛边,旁边的墨迹都开始变淡,显然是被人经常查看。 “这是我夫君当年修整河堤留下来的账本,十万两白银,用途全部记载在册,河堤之事,事关百姓,当年雨季将至,朝堂上的拨款久久未至,还多有缺空,我夫君实在是没办法,他是为了百姓呀。” “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替我夫君受罚,但请王妃还我夫君一个清白,我不求我的夫君能够恢复往日荣耀,只希望王妃能够帮帮我的夫君,哪怕保住他一条性命,留下一点希望。”林雪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说着。 桑竹染闻言,手掩在唇边,眼中透着诧异。 事情真相竟是如此?她一定要将此事查明,明白的冤枉一个好人。 桑竹染给林雪柳的脚上了药,叫了一辆马车送她离开,随后便焦急的跑到书房。 “何事?”萧储墨冷漠的将桑竹染放在卷宗上面的手扯开。 “我想要去监狱里面看那个县丞。”桑竹染有些别扭,自从上次被萧储墨逼迫之后,桑竹染一时气愤,这几天都没有主动出现在萧储墨面前。 “不行,这人已经被押送至大牢,你并不是朝堂上的人,进去不符合规矩。”对面之人不留任何情面。 桑竹染有些烦闷,直接与对面之人争执:“这件事情有隐情,我刚从林雪柳的口中得知,那十万两白银不是挥霍的,而是用在其他地方,是为了阻止洪涝,用去修河堤了,如果确认这件事情的话,说不定可以让县丞从轻发落。” 桑竹染虽是不想参与这些复杂之事,但其中的种种,都是她一手牵线,虽然县丞贪污也是事实,但若能从中环旋,说不定能够保住县丞一条性命。 “不关你的事情。”萧储墨的声音愈发的冷厉,似乎对桑竹染多管闲事的举动有些不耐烦,还夹杂着对桑竹染使唤玉清骚扰他的怨气。 桑竹染在旁边有些气愤的跺脚,双手在腰间摆弄,鼻腔处喷出一股怒火,戾气十足的质问萧储墨:“你堂堂一个摄政王,现在事情解决了,你倒是好,可以得到皇上的称赞,到时候黄金万两赏赐给你。” “你有没有想过在牢狱之中的县丞,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你就这么冤枉了他,不觉得心中难安吗?” 萧储墨将手中的卷轴一摔,幽暗的眸子看向桑竹染,薄唇向下,一身冰寒:“不要得寸进尺,本王说了,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你该管的,你若非要掺和其中,必定会让摄政王府卷入,本王不可能同意。” 桑竹染一时被冰冷的眸光震慑,不满的往后退去,看萧储墨重新投入到书海之中,突然眼眸一转,有了法子。 只见桑竹染脸色一变,娇媚十足,小步挪到萧储墨身旁,细手攀上萧储墨肩膀,轻轻的提拉。 “你这又是做什么?”萧储墨微微皱眉,却没有阻拦。 桑竹染将头微靠在萧储墨肩前,气吐如兰:“王爷觉得臣妾给您按的怎么样?可是舒服?” 萧储墨余光看向一旁谄媚的桑竹染,不做言论,径直将长腿架在书桌上,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 后方的桑竹染一愣,随即暗骂一声,但还是上前去替萧储墨捶脚。 过后许久,桑竹染默默询问:“王爷,你看我都把您照顾的这样的好了,要不你就带我去。” 萧储墨一脸惬意的闭上双眸,声音平淡:“午后再说。” 桑竹染闻言一阵欢喜,焦急的跳起来,止不住的夸赞:“咱们的王爷真好,太喜欢你了,真是个爽快人。” 殊不知,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之间。 萧储墨看着一旁的桑竹染,嘴角不经意间的弧起,身形一动,紧紧的贴住桑竹染。 第五十二章 县丞的真相 “这味道也太难闻了。”桑竹染轻轻掩鼻息,试图将大牢里面的恶臭弄去,只可惜大牢不见阳光,除非彻底的将鼻子堵住,不然别想忽视这个味道。 萧储墨走在桑竹染身前,淡定自若,面色如常,悠然的很。 他从身上抽出一方白帕,往后扔去:“这是熏了香的帕子,你要是觉得味道难闻的话,就把这个帕子捂住鼻子,应当可以消解一二。” 帕子来的突然,竟然是落到了桑竹染的头上,而且那味道同玉清身上的味道别无二致,桑竹染的脸色瞬间变冷,一把将白帕扯下,倔强的说着:“少看不起人了,我连尸体都可以解剖,那味道不比这种味道难闻,快点的带我过去。” 桑竹染话音刚落,萧储墨的脚步直接停下,桑竹染默默向前方看去,就在萧储墨的右侧,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半躺在地上,身形枯槁,已经是奄奄一息不成人样,身上的伤痕错落,新旧交加,一看就知道这些天没少受刑罚。 “快点开门呀,还愣着做什么?”桑竹染催促着旁边的狱卒。 狱卒看向一旁萧储墨,得到同意之后,方才上前去打开锁链。 县丞听到声音,猛的睁开眼眸,声音虚浮,若不是仔细根本听都听不见:“我说了,钱全部被我挥霍了,都没了,别来找我,就算是你打我一百次,我都是这样的回答。” 或许这几天被折腾的太惨,说完这句话之后,县丞竟然是白眼一翻直接晕倒。 桑竹染赶紧上前去,往县丞的嘴里面塞下一颗黑色的药丸,手扣在县丞的脉象上,表情愈发的复杂。 上次查看县丞脉象的时候,太过于焦急,又迫切的想要得到账本,所以只是敷衍了之,结果今日探到县丞的脉象,可是让桑竹染一惊。 明明县丞的年岁该是身体最好的时候,结果脉象虚弱无比,细若游丝,重按之后才得到结果,已经有亏空之像,根本就不是什么享受荣华富贵的样子,倒像是天天过苦日子的人。 面容严肃的桑竹染离开大牢,萧储墨紧随其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竹染将县丞脉象一事告知,同时将林雪柳交给她的账本递过来,带着恳求:“或许只有你能够帮他一把了。” 二人对视,萧储墨最终还是将账本放入手中。 金銮殿上。 县丞的事情终归是瞒不住的,十万两白银不在少数,萧恒勃然大怒:“必须将这种祸国殃民之人给朕处决,割去头颅,悬挂在正午门前,让众臣看看,这就是贪婪的后果。” 众臣一阵哗然,一个个眉头紧锁,其中不乏私下贪婪之辈。 萧储墨急忙上前,双手作揖:“皇上,还请三思,此事未曾下定论,微臣还在彻查,不如等到有十万两白银的下落之后,再做处决。” 旁边的大臣惊讶无比,纷纷看向萧储墨,毕竟萧储墨做事大家也都知晓,决断之辈,做事狠绝,绝不是个手上留情之人,可现在竟然在帮助县丞求情,此事实在蹊跷。 龙椅之上的萧恒表情微愣,手紧扣在龙椅上的浮雕处,表情收缓,将阴翳收回眼底,随即说道:“既然摄政王都这么说了,那便稍留一些时日,再做打算。” 朝会到了尾声,萧储墨知道萧恒记挂这个事情,若是有人刻意在旁挑拨,那萧储墨所做的挽留,皆为虚无,拦不住的。 他只能想个法子让萧恒转变想法。 年轻的皇帝扫过底下众臣,眸中冷光肆意:“若是今日无事的话,直接散朝。” 萧储墨跨步而出,引得众人惊诧,毕竟萧储墨刚才举动已经足够令人震惊,这如今再次上前,谁也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摄政王又有何事。”萧恒有些不耐烦。 “回皇上,微臣听闻行宫的南山是个打猎的宝地,正值秋爽之时,天气甚好,不如皇上给大家一个恩赏,过几日去南山打猎。” 萧恒思索了一瞬,眸中一动,随即轻笑一声,连连点头。 “摄政王的确是好趣味,这南山是个打猎的宝地,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了摄政王,到时候各位大臣可要带上家眷,一同前往南山,近日政务劳多,全当作放松了。” 他刚才是想否决萧储墨的,萧储墨不过是个王爷凭什么驱使他,不过萧恒突然想到,许久未曾见到桑竹染容颜,他甚是想念,干脆利用打猎这个机会让桑竹染过来,方可一解他的相思之情。 众臣接连下跪:“谢皇上恩典。” 南山的猎场上,战马嘶鸣,众人身着盔甲,英姿飒爽,正值秋风凉爽之际,整个南山无比的舒适。 桑竹染是萧储墨的家眷,自然是要跟着萧储墨左右,南山乃是一片密林,地形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迷路。 她本就是过来玩乐的,不像他们男子以打猎为乐趣,只是在旁悠哉悠哉的骑着马,看看四处风景,见到旁边有一个奶呼呼的兔子,桑竹染下马停顿了半刻。 结果在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见一脸笑意的萧恒。 萧恒手中长箭一射,只听呜咽一声,兔子的伤口处溅满了鲜血,再没有原先的鲜活,萧恒收回箭筒,朗声说道:“这个猎物是你的了。” 孰不知,桑竹染并不想要这个兔子当做猎物,只是觉得这兔子可爱,想下去观赏一下,结果就害的兔子遭遇此事,她的嘴角一抽,若不是面前之人是萧恒,早就被她的魔爪一顿招呼。 “王爷他们呢?”桑竹染看向四周。 萧恒坐上马驹:“他们打猎打疯魔了,把你给忘在这处,不如跟朕一起前去。”萧恒说着伸出手,朝着桑竹染过去。 桑竹染脚不往后退,讪笑一声,指着身旁的马匹:“皇上不必担忧,臣妇会骑马。” 说罢,桑竹染干净利落地坐上马匹。 一旁的萧恒悻悻的收回手,随即一扯手上缰绳:“那你可要跟好了,不能再落下了。” 不知为何,桑竹染总感觉他们围绕着一个地方走来走去,最后又是一个不顺,双双落入到陷阱之中。 知道二人失踪,萧储墨仓皇从他处赶来,随即瞳眸紧缩,因为他目之所及处,桑竹染虚弱倒在萧恒身旁,二人之间距离甚近,更让萧储墨觉得刺眼的是,桑竹染的身上竟然盖着萧恒的衣袍,他的眼神愈发幽深。 第五十三章 被萧恒算计 萧储墨不做犹豫便跳了下去,二人所掉下的坑像是密林之中猎人所设下的,好在只是为了困住猎物,底下并没有设下伤人的利器,不然桑竹染和萧恒二人此时已经直接被贯穿。 “还愣着做什么?快救王妃。”萧恒少有的失态,焦急呼唤来人,却在察觉是萧储墨之后,眼神之中带着锋利,十分的不悦。 反倒是质问:“为何是你?” 萧恒只感觉自己身边有一阵风刮过,萧储墨直接将萧恒撇去一边,焦急地去到桑竹染身旁,将手放置在桑竹染鼻处,确保还有气息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将其搂在怀中,如同护着至宝一番。 桑竹染身上的衣袍悄然落下。 萧储墨将拿下来的绳索扔上去,对着上方呼喊:“赶紧下来救皇上。” 他转过身去朝着萧恒作揖:“皇上稍等片刻,马上就有人过来救皇上,这都是微臣的失职,等到事情解决,还请皇上责罚。” 上面的侍卫鱼跃而至,落在萧恒的跟前,萧恒还想挣扎片刻,上前去关切桑竹染,但很快被扣住了身形,强硬的被拉上去了,身旁还有公公焦急的呼喊声:“哎哟喂,我的皇上呀,怎么奴婢一时没看见您,您就到了此处了,都是奴婢的错。” 公公的声音十分尖锐,仿佛落了线的风筝一样四处飘散,听起来别有一番趣味,反倒是让在场之人,没有那么害怕。 一道黑影从洞中飞出,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萧储墨小心翼翼地将桑竹染放置在平地,指腹轻扫桑竹染睫毛。 或许受到刺激,桑竹染的睫毛微动,疼痛的嘶了一声。 萧储墨这时才发现,桑竹染的右腿上有一团血污,破烂的裤脚处,隐隐约约还能够看到一根树枝横的插入其中。 他只觉得心口某一处似乎断裂开来,心疼不已。 底下的人儿手指微动,紧闭的眸子终于默默睁开,见到面前的人是萧储墨,桑竹染一阵气急,质问萧储墨,本是夹杂着怒意,结果因为伤口上的疼痛,声音虚浮如丝,倒像是在撒娇一样:“你刚才到底去哪?你知不知道我一抬头就没看见你人,这才让我遭了这大的罪,以后我再也不跟你过来打猎了。” 桑竹染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人一动,随即就被搂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萧储墨将怀中妙人紧紧扣住,急忙的道歉:“都是我的过错,以后再不让你受此折磨。” 女子的粉拳捏起,轻轻敲打了一下萧储墨的胸膛,埋怨的说着:“还以后呢,我这辈子都不跟你出来打猎,除非你给我黄金万两。” 头顶上一阵失笑,萧储墨啼笑皆非:“可真是一个财迷,对了,你是怎么落到陷阱里面,难道是有人袭击你和皇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尽量让桑竹染的脚悬空,不会触及到伤痛之处。 “我哪里知道呀?走着走着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我本来想避开来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后背好像被人给控制了,就有一股力量将我推了一下” “然后我就摔下去了。” 桑竹染正在萧储墨身边赘述着,一旁的萧恒匆匆赶来,焦急万分,他的眸光落在桑竹染身上,旁边的萧储墨看都没看。 “你应该没事儿了?刚才若不是你护着朕,朕此时只怕是要遭受危险呀。” 萧储墨的眼神瞬间一暗,抱住桑竹染的手紧了几分。 感受到身上力道加重,桑竹染用手轻打了一下萧储墨:“轻一点。” 随后又客气的回萧恒:“多谢皇上关心,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此时腿上受伤不能够下去向您行礼。” 桑竹染此时纵然想下去,萧储墨也不可能给机会,他板正的站在萧恒跟前,正视前方,少有的带着怨气。 萧恒赶紧摆手,语意温和:“无妨无妨,你本就是因为救朕,才脚上受伤,你刚才不过是简单的包扎,是有感染的风险,要不让朕带你过去,让行医给你好好的包扎一下。” 他焦灼的眼神落在萧储墨紧扣在桑竹染腰间的手上,心中愈发的嫉妒,明明面前之人应当由他来守护,萧储墨这个阴险小人竟然又插上一脚,让他的计划落空,真是该死。 桑竹染讪笑了一下,连忙表示:“都是小伤,还是让王爷带我回去,再说了,皇上你乃是天子,臣妇救下你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不救下皇上您,我才觉得心中亏欠呢。” 萧恒正欲说明,安静许久的萧储墨突然开口:“她既是微臣的王妃,那也该由微臣带过,皇上你多虑了,您刚才也落入到陷阱之中,还是先让行医检查一下皇上您的身体,微臣就不打扰您了。” 他的眉间笼罩着黑气,看起来阴翳逼人,眸中怒火升腾,霸占着桑竹染就是不肯让出,抱着桑竹染就前去营地。 “把脚伸出来。”萧储墨的手中拿着药膏,面色阴寒的使唤着桑竹染。 桑竹染当然不愿,别过脸去,手抠了抠一旁锦帛,面色复杂的说着:“我乃是医者,何必让你上药,你快快出去,我自己能行。” 她一脸的抗拒,扭过身去,掩饰面上微红,桑竹染只怪自己容易感动,萧储墨刚才那一番言论,她竟然是听在心中了,一下子有些不好面对。 只可惜萧储墨没给桑竹染机会,长臂伸出,就将桑竹染的脚稳当的放在他的长臂上,只听撕拉一声,桑竹染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凉的气息让桑竹染的伤口疼痛了几番。 随后便是一个温热的手掌在桑竹染的皮肤边缘揉搓,让桑竹染的疼痛竟然一时消散,都忘记了挣扎。 就在此时,桑竹染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和萧恒在密林之中的景象,桑竹染记得萧恒当时在她的身后,他的马匹又经过训练,当时不应该发狂才是,为何突然就出了状况,害得他们两个一同掉落在陷阱之中。 “不会?”桑竹染喃喃自语。 萧储墨赶紧抬起头来:“发生了何事?伤口又出问题了。” 桑竹染赶紧摇头,皱眉说道:“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奇怪,而且我怀疑是皇上故意让我摔进坑中的,怎么也不应该掉入里面呀,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她陷入到沉思,却没有发觉萧储墨的眼中阴郁无比,仿佛两道深渊,将人摄入其中。 第五十四章 带着剧毒的华服 摄政王府。 萧储墨一身墨色长衫,手中端着一杯汤药,周身气场凌厉,但眉眼间又稍带温和,目中无物,快步过去桑竹染房间 “天哪,咱们的王爷也太好了,竟然每天亲自照顾王妃,王妃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好的福气。”目睹萧储墨行迹的丫鬟,紧张的握着扫帚,余光掩饰不住地朝着萧储墨看去,激动的同她旁边之人说起。 旁边一同打扫的丫鬟手轻轻倚靠在扫帚之上,眉眼低垂,一脸的羡慕:“要是我这辈子也能够有这样的夫君就好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丫鬟叽叽喳喳的声音陡然传入屋内,与桑竹染的叹息声相佐,十分的相符。 半响之后,桑竹染将手中的羊豪猛地一摔,一脸的痛苦,手紧紧蜷缩在一起,像是在撒泼一样,怒气冲天。 “老娘不干了,什么女则女训的,这都是用来禁锢我们女子的工具,你少在这里pua我。” 对面传来一声冷笑,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推到桑竹染跟前:“把它喝下去,可以帮助你疗伤。” 桑竹染眸子一缩,发出沉重的叹息,一点哀怨的将自己座椅上安置好,汤药的味道瞬间窜入桑竹染鼻息,让桑竹染眉头一皱。 “这汤药到底是谁配的?怎么加的炙甘草,我不喝。” 她寻了一个理由就将汤药推至一边。 随着稀稀拉拉的凳子抽动声,萧储墨直接坐在桑竹染身旁,修长的手伸出,将汤药放在手中,用白色的勺子在汤碗内搅和了一下。 “今天的汤药是本王煮的,全部按照你的要求来,其中根本就没有你刚才所说的那一味炙甘草,别想在本王的面前耍心机。” 白勺绕到桑竹染柔软的嘴畔,萧储墨耐心地等待桑竹染。 “如果我喝药的话,那可不可以不要抄呀,那女则上面写的东西根本就是违背人性,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我真的不想抄了。”桑竹染往后缩了几下,细手慢慢勾向萧储墨衣袖,可怜巴巴的求着。 男子眼神幽暗,锐利的眸光落在桑竹染身上,不带任何商量:“不行。” 说到此时,萧储墨的眼前再次浮现昨日情景,桑竹染身为她的王妃,竟然与那萧恒相处甚密,还让萧恒有了觊觎之心。 若是萧储墨再不做行动,桑竹染这个傻子就要被人给抢走了。 “你这简直就是霸权主义,我凭什么听你的呀?”桑竹染眼眸一瞪,刚才讨好之容直接崩裂。 萧储墨手中动作未改,只是在一旁提醒:“汤药都要冷了,要是再不喝的话,这味道可就更难喝了。” 她见到萧储墨没有反应,奋起直身,拿起旁边的羊毫就是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名贵的羊毫就此成了两半,上百两银子化为云烟,再不值钱。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笔都被我折断了,王爷你看我是不是不要再写了?”桑竹染状似无辜,眉梢微挑,手指头在桌上轻点。 她倒要看看萧储墨还能拿出什么法子来。 “唔。” 萧储墨毫不留情地将汤药喂进桑竹染口中。 他又将后方架子上的一个盒子拿出,随手抽开,里面是上百只羊毫。 “王妃大可直接折断,本王这摄政王府也算有些积余,倒是不在乎这一只羊毫。” 桑竹染闻言,猛的一呛。 捂着自己的心口,半天没缓过神来,最后手指轻颤的指着萧储墨,咬牙说道:“好你个无情之人,今天这副苦楚我记在心中,我胡汉三脚好了之后,一定不会让你有安生日子过。” 面前之人轻声笑着,将手中的白碗拿起,似是调侃:“王妃若是想报复本王,自然可以,只是你现在腿伤未愈,又不喝药,本王如何放你出去?” 桑竹染咬碎了银牙,狠瞪对方一眼,随即将萧储墨手中汤药抢过,一鼓作气,直接将此物喂入口中,她将汤碗在半空晃荡,里面一滴未剩。 “现在你满意了?” 萧储墨缓缓起身,将腰间的汗巾抽出,细致地替桑竹染擦唇边药渍,粗粝的指腹不经意间的扫过桑竹染脸畔,停留片刻,他勾唇一笑,夸赞道。 “做的不错。” “那我现在可以出去啦。”桑竹染眼眸一亮,期盼不已。 随后萧储墨的一句话,瞬间让桑竹染打回原形:“将女则抄完。” 房内再次传来痛苦之声,哀嚎不断。 晌午过后,桑竹染一点呆滞地的抄着女则,眼前一片浑浊,让桑竹染梦回到高三的课堂之上,实在是痛苦不堪。 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桑竹染依稀能够从门口看见那人身形,长得很瘦,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 “王爷,王妃,你们可在里边,太后娘娘那边知道王妃救驾有功,开心着呢,说是要让王妃入宫和她老人家唠了唠。” 闻言,昏昏欲睡的桑竹染当即站起,用手挥打身旁的萧储墨:“宫里面来人了。” 萧储墨本是安静半躺于椅上,结果被桑竹染推搡,不情不愿的睁眼,眉宇轻皱。 “你当真以为是什么好事吗?” 桑竹染不满的歪头,在旁嘟囔着:“反正比在这里抄书好,快点扶我出去。” 她一身轻松的跟着公公进了宫。 太后一见到桑竹染就是喜不胜喜,桑竹染才刚刚进入殿内,还未行大礼,她便一脸慈祥的拍着一边早早准备好的座位。 “快来哀家的身边坐着,不必拘于这些礼数,这些天可是受苦了,哀家看你的模样都是清瘦了不少。”太后的眸光和善,口中溢出的都是关切的问询。 纵然太后话上说着不在乎,桑竹染也知自己不可做僭越之事,忙忍着脚上疼痛半蹲行礼。 “参见太后,臣妇并未受苦,不过就是受了一点小伤,劳烦太后挂齿了。” 话毕,桑竹染就被人安置在太后的跟前。 “快去,把哀家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太后催促着。 随着话音落下,一件华服被众人推出,绚丽夺目,一出场就将场上所有的人目光勾起。 “太后,这是?”桑竹染微微皱眉,稍有疑惑。 太后一脸笑意的拍了拍桑竹染的手背:“你这次救驾皇上有功,哀家怎可怠慢了你去,这是哀家特地叫人赶制出来的,你可以满意。” 桑竹染讪笑着:“太后您这样的费心,臣妇自然是喜欢的。” 闻言,太后眼底的毒意逐渐淬起,心中默念:“喜欢就好,这样也不枉费哀家费尽心思叫人洒下让皮肤溃烂的药粉,别怪哀家,皇家无情,我们每个人都没得选。” 第五十五章 太后设宴 萧恒回宫之后每日担忧桑竹染的伤情,便随便的寻了一个机会到摄政王府去,乔装打扮并没有打算将身份透露。 “皇上你今天?”桑竹染本是在凉亭内锤药,转头就看到了萧恒在旁,一时诧异。 拿着折扇的修长手掌伸出,连忙阻拦:“朕今天过来本是刻意隐瞒,你这样喊叫朕的名号岂不是让朕今天的盘算落空了吗?” 桑竹染悻悻然的闭嘴,全当萧恒闹着玩,毕竟摄政王上下,谁人不知萧恒的真容,刻意隐瞒不过就是白费力气。 “你的脚现在应该无虞?”萧恒关切的问着。 感受到萧恒那副炙热的眸光,桑竹染有些不适,连忙别过脸去,继续捣药。 轻快的说着:“没有多大的事情,我自己就是医师,不过就是一个小麻烦而已。” 桑竹染一边说着,一边还抖了抖放空的脚丫子,证明着:“皇上看到了,好着呢。” 萧恒见到桑竹染的东西皆是一惊,遂及更是满头的冷汗,连连在一旁呼喊。 “万万不可,你的腿上有伤,纵然是快好了,也不可这样的放纵,腿部何其重要,可是根本之处,你听朕一句劝,赶紧的将腿给放下。” “知道了。”桑竹染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将脚放下,脸色多了几分阴沉。 她真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结果面前的人,乃至萧储墨都快把她当做一个残废来看待了,连药房都不让她进去,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发霉。 或是为了打破尴尬,萧恒身边的公公开始将桑竹染身后的华服拿来说事。 “这不是太后娘娘特地给王妃你做的衣裳吗?王妃你就这样的喜欢,捣药的时候还带在身边。” 桑竹染斜眼看了一下后方,手上的动作陡然停止。 她倒是个什么好东西,这可是太后专门赏赐给她的毒衣服,穿上之后不出三日就会全身溃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从她收到这件华服的时候,她就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确需要感激一下太后的好意,毕竟为了给她下毒,专门的做一件衣裳也属于是为难太后了。 而一旁紧盯着桑竹染看的萧恒,将桑竹染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入眼底。 “你似乎对这件衣服不太喜欢?” 桑竹染莞尔一笑,犹如春风拂面:“这是太后赏赐的,臣妇不敢不喜欢。” 萧恒走的匆忙,说是宫中有要事,吩咐桑竹染照料身子便径直离开,与其同时,太后赏赐的华服不翼而飞,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这件华服落入到一个青楼女子的手上。 这个青楼女子的名号叫做宁儿,是萧恒在外的红颜知己,卖艺不卖身,十分得萧恒喜爱,那日萧恒将桑竹染的衣服顺出,就随手赏赐给了她。 宁儿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结果给她带来的是五雷轰顶。 一夜之间,她的容貌尽毁,全身溃烂,过去的恩客全部敬而远之,若不是老鸨看她可怜,宁儿只怕是连一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为此,几番辗转,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桑竹染的名号,便径直去到摄政王府,恳求桑竹染救下她。 “你这是中毒了,不过时间还不算长,只需要调理上半个月,就可以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桑竹染慢慢的将宁儿背上的银针拿出。 银针已经被黑血覆盖,其中还夹杂着诡异的绿色。 她将银针放置在烛火上面灼伤,一股恶臭迅速传出,又涅灭成一道白烟。 桑竹染嘴角轻扯,愈发的觉得讥讽。 此女身上所中的毒和原身所中的毒别无一二,而太后所下的也是此毒,祸害的是其人的一辈子,是最阴损的法子。 宁儿艰难的从床上起来,百思不得其解:“我这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谁呀?是谁要对我下如此重的手。” 说罢,宁儿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所遭遇的东西,更是痛苦的掩面。 “此毒价格昂贵,里面含有剧毒之物,难以寻觅,所以下此毒者非富即贵,你回想一下前面几天有没有发生奇怪之事,或许能得到线索,下毒之人阴狠,不必轻饶了他。”桑竹染语气冷厉如冰。 或是有相同的遭遇,桑竹染更加的能够理会宁儿的痛苦,对于幕后之人所使用的腌臜手段深痛恶绝。 宁儿仔细的回想,遂及摇了摇头:“我这几天除了恩客给的那个华服,身上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呀,我这样脾气一贯好的,断然不会和人发生冲突。” 闻言,桑竹染的眉宇瞬间一颤,她捏着银针的手抖了一下,愕然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眼中的惊愕愈发强烈。 莫不是这样的巧,她所丢失的那个华服就是落到这个姑娘的手中? 带着怀疑,桑竹染上前询问:“这个华服的前方是不是绣着两片梅花?边角是皆朱砂。” “王妃是如何得知?”宁儿一时被吓到了。 “那件衣服现在哪里?”桑竹染迫切的问着。 她可不想这个衣服再去祸害别人,必须要拿回来。 宁儿一脸的惋惜:“我本想着这样好的东西我应当是要保存好才是,结果昨日不巧,我准备将衣服带去晾晒的时候,不小心带起火盆,把这个衣服给烧掉了。” 桑竹染当下长舒一口气,好在,那个祸害被解决了。 “娘娘,你这是?” “无妨,我给你开几服药,记得按时服药,很快就会好的。”桑竹染说话的时候都变的轻松不少。 华服丢失的消息慢慢被太后察觉。 太后可谓勃然大怒,自己辛苦的准备瞬间化作泡沫,这于太后而言乃是天大的耻辱。 正欲发火的时候,旁边的公公突然有了妙计,仓皇上谏。 “你能有什么破法子?”太后的怒气未消。 公公憨笑着:“这华服可是太后您亲自赏给那不知好歹的桑竹染的,如今她将此物丢失,那就是冒犯了太后您,这可是重罪,咱们只需要选个合适的场合治了她的罪,岂不是要比让她全身溃烂更来的爽快。” 太后抚了抚云髻,嘴角微弯:“倒是个不错的法子,那你便起办。” 隔日,一封请帖送至摄政王府,太后设宴邀请萧储墨和桑竹染共同赴宴,过来派送请帖的公公还跟桑竹染强调,必须要穿上太后赏赐的华服。 这事一出,可是让桑竹染焦头烂额,那件衣服已经被宁儿给烧了,她上哪里去找华服去。 “王妃是在担心这个东西吗?”远处传来萧储墨浑厚的声音。 她赶紧转过身去,当看到萧储墨手上之物时,一时惊喜。 原来萧储墨早就准备了一模一样的华服。 第五十六章 太后出事 皇宫内,觥筹交错,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毕竟是太后举办的宴席,大家只能给面子,除去病重到不便前行的,朝中臣子基本都来。 平日里略显宽广的皇宫,到了今夜都有几分拥堵,热闹非凡。 摄政王的马车平稳的停在宫门前,萧储墨先行跳出,等桑竹染被娟儿慢慢挪到马车的边缘处时,他直接拦腰将桑竹染搂在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去,我又不是瘸了。”桑竹染惊恐万分,又不敢轻易的挣扎,手不经意间的就攀附上萧储墨的脖子。 萧储墨眸中含着笑意,手臂收紧,桑竹染小小的身子瞬间被包裹在他的怀中。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样抱着你本就是在情理之中,王妃可要抓紧了,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话,本王可不负责。” 桑竹染闻言,扣住萧储墨脖子的手愈发的紧。 萧储墨一路上抱着桑竹染,所谓才子佳人天生一对,他们两个又生得好看,站在人群之中格外的突出。 几乎将大家的目光全部的吸引过去。 “快点将放我下去,大家都看着呢。”桑竹染催促着萧储墨。 纵然萧储墨还可以一直坚持将她抱起,但桑竹染可是承受不起了,大家的目光实在是灼热,扰的桑竹染心中烦闷。 萧储墨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十分不喜,随即将桑竹染放在座椅上安置好。 “太后娘娘到。” 内侍尖锐的声音传来,太后身着明黄色的宫廷服饰,一身的华贵,被众人拥簇着上来。 “参见太后娘娘。”宴席上的臣子纷纷起身,恭敬的行礼。 “不必如此,今天是哀家特地举办的宴席,太拘于礼数,岂不是显得沉闷了。”太后温和的笑着,忙伸出手去,示意大家坐下。 至此,场上的人纷纷回落。 太后身旁的公公紧张不已,在太后的耳边附言:“不好了,太后娘娘,那桑竹染穿了您给的华服。” 她这才注意到座下安静吃席的桑竹染,眼眸愈发的幽深。 “不是说这件衣服她丢了吗?为何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身上。” 公公急得不行,生怕太后将事情牵扯到他的身上,慌乱在旁解释:“奴婢那日得到的消息真切的呀,哪晓得会出现这等误差,太后,您就饶了在下。” 太后蹙眉,一脸嫌弃:“滚到后面去,不中用的家伙,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等宴席过后,哀家再跟你计较。” 公公一阵哆嗦,冷汗几乎将背后衣物渗透,慌不择路的绕到后方去。 太后扫过面前的玉露,因是心中愤恨,当即喂入口中。 过了半晌后,太后在上方开口:“这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之间的确恩爱呀,哀家刚才在后方就听说了,这摄政王妃腿伤未愈,还是摄政王亲自抱进来的呢?”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萧储墨和桑竹染之处。 还有好事者横的插了一句:“可不是吗?太后娘娘,这摄政王将摄政王妃带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卿卿我我,叫我们旁人看过去也是羡煞不已呢。” 太后看向了桑竹染,笑着问询:“你二人之间感情竟是如此的好,那的确是一段佳话呀。” 桑竹染眸光闪烁,确然不知太后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毕竟今天这件华服的事情已经解决,太后只怕是心里面憋着气,不得想个法子让她丢脸。 “臣妾刚才也同王爷说了,这样不好的,可王爷执意为之,我也是没有办法。” 桑竹染说罢,打了一下萧储墨手臂,娇嗔道:“现在你可是看到了,都被太后嘲笑了。” 太后朗声笑着,摇了摇头,调侃的说着:“你们两个呀,现在年岁也不小了,王妃入府邸有一段时间了?” 桑竹染连忙回道:“已有几月了,谢谢太后娘娘关心。” “那为何不想着添个孩子?这王府之中人丁凋零,你作为王妃也该做个表率才是。”太后紧接着问。 旁边的萧储墨嗤笑一声,默默倚靠在桑竹染身旁,玩味的调侃:“王妃可是听见了,太后都说了,要咱们添个孩子。” 桑竹染一时语塞,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捏了一下萧储墨的腰部,同时警告着对方:“想得倒挺美,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脸色,是觉得哀家说的不对吗?”太后疑惑问道。 她看似温和实则带着杀气的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桑竹染身上。 桑竹染感觉到周身寒气,忙轻笑一声,朝着太后的方向作揖。 “太后您说的对,替王爷开枝散叶,本是我该做的事,但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只怕是着急不得。”她回的滴水不漏。 气氛骤然遇冷,安静的连一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出,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着筷,只觉得诧异。 桑竹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反驳太后。 坐在上方的太后嘴间抽搐,护甲死死的抵在桌前,心里面憋着一肚子气。 正欲见此机会斥责桑竹染,感觉到自己气血逆行,脑中闷胀,竟是呼吸不起来。 她伸出手去想要呼唤他人,结果还未动半步,直接眼前一空,口吐鲜血。 众人听闻哐当一声,众人惊讶抬头,谁料就看到太后口中溢血,昏倒在地。 “太后娘娘,快叫太医,快叫太医。”随着公公一阵惊呼,整个宫殿乱成一团。 桑竹染迅速反应过来,焦急万分的拽着萧储墨:“快带我上去。” 太后此时被人团团围住,那群人纵然焦急,却也没个法子能让太后醒来,只是一阵嚷嚷,更让人焦虑。 桑竹染攀附着萧储墨的手臂,步履蹒跚的上前,嘴中大声喊着:“快点让开,不要围在这里。” 桑竹染在宫中的名号也算是流传,大家知道桑竹染有一手好医术,与其在这里等着太医过来,还不如让桑竹染看看。 所以太后身边的下人纵然不喜桑竹染,但依旧给桑竹染让了路。 一个娇小的身影半跪在太后身边,桑竹染的手扣在太后的腕间,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迅速扎在天门穴,中脘穴,合谷穴,以此来稳定太后状态。 当桑竹染摸清楚太后的脉象之时,她的表情愈发冷厉,猛的抬头,看向人群之外的萧储墨。 就在此时,公公神情失色的询问桑竹染:“娘娘,太后应当没事儿。” 桑竹染收回眸色,在太后其他的穴位上又扎了几针,悄悄的给太后喂了一颗药丸。 面无表情的回着:“太后无事,太后操心国事难免劳累,再加上年岁已大,容易气血不足,你到时候按照我给的方子去抓药,调理一段时间即可。” 众人闻之,这才长舒一口气。 第五十七章 事情真相 太后在宴席之上吐血昏迷,事关重大,宴席自然是不了了之。 一众人乘坐马车预备回去,个个神色复杂,只觉心中不安。 桑竹染一路无言,照旧被萧储墨抱上马车,甚至都没有看萧储墨一眼,十分淡漠。 颠簸的马车之上,二人之间十分安静,气氛显得格外奇怪。 桑竹染双手抱臂,面容淡漠,率先开口,出口便是质问:“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刚才查看到太后的脉象并不是气血不足,气血不足只会导致人昏迷,而不是口吐鲜血倒落在地,太后的脉象异常,分明就是中毒了。 她觉得甚为奇怪,宴席之上想要害太后的人能有几个? 寥寥无几。 而萧储墨首当其冲,为了不让后面的太医猜忌,紧急之下更改了脉象,硬生生的将中毒之象,转为气血不足。 太后身上的毒是解了,但这几个月内怕是没什么好日子,只能依照桑竹染给的方子护着身子,若是稍有差池,便是后患无穷。 桑竹染作为医者,做了这件事情,也是心中难安。 所以桑竹染必须要从萧储墨这边得到答案,做这件事的人是不是他? 萧储墨扭头看向桑竹染,眼中带着诧异,随即手指自己:“王妃是在问我吗?” 面前的女子咬碎了银牙,随即眸光扫过马车内外,一拍旁边的软榻,怒极:“少跟我装作无辜,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男子汉大丈夫连承认都做不到吗?” 对面之人噗嗤一笑,萧储墨慢慢地挪到桑竹染身旁,揶揄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对我那样冷淡。” 从桑竹染那时看他的眼神,萧储墨就已经知晓桑竹染明白了其中是由。 倒也没有想着隐瞒,偏偏桑竹染不给他机会,一路淡漠无言,他又如何开口承认。 只听砰的一声,萧储墨被桑竹染推至角落。 她显得烦躁无比,耳垂都染上一抹红色:“我就知道是你,早知如此我就不替人隐瞒了,就该让萧恒把你抓去,让你如此放肆。” “对太后下毒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你纵然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摄政王府上下考虑。” 桑竹染都不知晓,萧储墨为何如此冲动,这分明就不会是萧储墨能做出来的事情。 角落之中的萧储墨冷笑一声,勾起唇角:“这宴席之上有你,太后不会出事情的,你看,你不也是将事情给解决了吗?” 桑竹染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了,厉声说道:“如果我今天没有将太后救下呢?你可知道后果?那可是曼陀罗毒,宫中的那些庸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她为了让太后不被毒性压制,甚至贡献了自己炼制的解毒丸,桑竹染想想都觉得心痛。 那可是花了好多珍贵药材练出来的。 随即,看向萧储墨的眼神更显得怨恨。 萧储墨眼神幽暗,冷厉说道:“我此次只是想让太后消停一下,太后这些日子做的有些过了,该受一点教训。” 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太后能做什么好事,许多事情也都是太后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太后错就错在不该将主意打在桑竹染身上。 这一次不过是给太后的教训,若是还有下一次,他倒是不介意让太后经受他前面几十年所遭受的痛楚。 不过是原本奉还,太后当然可以承受。 桑竹染打了一个寒颤,被面前之人幽暗的眼神所压制,转移话题:“你是从何处得到曼陀罗花毒的?” 她可是期盼着,毕竟这个毒价格昂贵十分难寻。 若是用在好的地方,那便是可以解天下万毒的良药,若是用在不好的地方,就如同萧储墨所用的一样,是害人的利器。 萧储墨眸光冷意十足,俯身凑近桑竹染,弯起手指,在桑竹染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少打这些歪主意,太后这几天必然消停,你也不必为此担惊受怕,好生的给本王养伤,再出差池。” “本王就亲自住到你的房间内,每天都盯着你,看你去哪里搞幺蛾子。” 怒气自桑竹染眼中渗出,她这些天被萧储墨逼迫抄写女则已经够痛苦了,萧储墨这个登徒子竟然恬不知耻的想要进到她的房间。 绝不可能。 桑竹染的拳头猛地敲着马车边缘,指着萧储墨,一脸的警惕:“少打那些个歪主意,没有这种可能,我情愿将女则全部抄完,你也不能够进到我的房间。” 随即,桑竹染觉得自己说的大概不够狠,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 “老娘就算把女则吃了,也不可能让你这种阴险的人进到我的房间。” 萧储墨的眉宇逐渐舒展,十分玩味的看着桑竹染,不知从何时拿出一本书。 上面赫然的写着两个大字“女则”。 “本王倒是想看一看,你怎样将这本书给吃下去?”他悠然的在旁边说着。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马车内响起,桑竹染心中懊恼无比。 只差将刚才说吃女则的自己抓过来打一顿。 她的眼神呆滞,一顿一顿的回应,连忙摆手:“这件事可真是误会大了,我刚才说的是你到我房间来住。” “可现在这个事实并没有成,所以我刚才说吃女则这件事并不成立,王爷应该懂的。” 萧储墨意味悠长的看了桑竹染一眼,随即将女则抽回,不知是讽刺还是调侃:“王妃说的太对了,本王懂得。” 桑竹染此时被萧储墨压制,心中十分不爽,不甘示弱的说着:“你少用这个法子转移我的注意力,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鄙视你借着我的名义做事,你既然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做这种阴损之事,对得起你自己吗?” “哼哼。”桑竹染稍有得意,挑衅的看着萧储墨。 她的余光扫向一边,却发现萧储墨的神情愈发的玩味,还未曾反应过来,萧储墨就已经到了桑竹染身旁,声音慵懒勾人,气息喷洒在桑竹染耳畔:“本王的确是对不起自己,但本王知道一件事,本王对得起王妃就够了。” 刹那间,桑竹染的脸瞬间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直到马车回到王府,桑竹染面上的润红都未曾消散。 但后面几天因为太后身体不适,桑竹染的确是轻松了好几天。 第五十八章 立储 行宫里面,来了一个稀客,也就是桑家主。 桑梅香见到桑家主来此只觉惊讶。 毕竟桑夫人的事情桑家主已经知晓,前面说了诀别之词,按照桑家主的脾气,断然不可能再回过头来。 桑夫人手中抱着刚足月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看向桑家主,又是焦急又是懊悔。 毕竟自己所做之事上不得台面,桑家主能留她和孩子一条性命已经是宽容大量。 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呼喊着桑家主的名号:“老爷?” 桑家主摸着胡须,眼中毫无波澜,一贯的体面话:“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受苦了,我仔细想了想,你毕竟侍奉我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些功劳的。” “日后不必在行宫呆着了,跟我回去,日后我会好生照料你的。” 桑夫人激动的不行,抱着孩子的手都轻颤了一下,看了一眼桑梅香,又看了一眼桑家主,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老爷说的是真的?” 桑家主的眼眸暗了几分,有些不耐烦,但很快调整了自己,挂着平淡的笑:“我何必骗你,快随我回家。” 桑夫人在宫中虽受庇佑,但这宫里面人言可畏,常有流言传出。 她不想一直待在行宫之中,给桑梅香添麻烦,再加上今日桑家主给个台阶,她忙的顺着下去。 火急火燎的就跟着桑家主出宫了。 出宫的马车上,桑夫人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发现不是回到桑府的路。 忙问:“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桑家主闭目养神,两手放在膝盖处,眼睛都懒得睁开:“去摄政王府。” 桑夫人一时诧异:“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她陡然一愣,上次的事情,桑夫人从他人口中得知,若不是桑竹染在背后相助,自己早就被自家哥哥给解决了,还有她的孩子,桑梅香的孩子。 哪样不是桑竹染相助才得以平安。 回想起过去种种,她实在是不好面对桑竹染。 桑家主面露不悦,睁开眼眸,反问:“你不愿意去?” 桑夫人抱着孩子的手逐渐收紧,讪笑这:“怎么会?” 得知自家父亲来访,桑竹染实在惊讶,就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点火就着,探访二字,如何概括。 这怕是过来找她麻烦的。 为此桑竹染过去的时候可没个好脸色,倒是桑家主一脸温和,同以往可是不同。 更让桑竹染诧异的还有后面那个小心翼翼的桑母。 桑母笑的忐忑,不曾有过去的跋扈:“王妃安好。” 桑竹染不做回应,但毕竟人都过来了,总归是要招待的,她招呼着娟儿:“将人带到前殿上,看茶。” 三人之间所说的话无聊至极,有一搭没一搭的嘘寒问暖。 桑家主都是如此,桑竹染也只能陪着演下去,只觉百无聊赖,眼中透着困倦。 若是她的身后有一张小床,桑竹染现在已经是步入梦乡。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磨下去,桑家主还在屋内,提也不提离开的话,哪怕桑夫人怀中的奶娃娃已经嚎哭不止,扰的人心烦。 她寻了一个借口去了后屋,一张硕大的笑脸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们前面到底在干什么呀?好无聊呀。”萧辰朗声说着。 桑竹染吓得魂都丢了半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辰掰扯着手指头,撇了撇嘴:“从你刚才跟你父亲聊小时候的事情开始,我就进来了,你跟他感情这么好吗?” 桑竹染鄙夷的皱了皱眉,连忙挥手:“得了,他哪里是来看我的,他是来等你家王爷的,这一肚子坏水的老家伙,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除此之外,桑竹染想不到任何桑家主在此停留的理由。 “那我们该怎么办?他马上就要回来了。”萧辰一时焦急,指了指外面。 正是落日时分,萧储墨一般是这个时候进屋。 桑竹染推搡着萧辰,催促着:“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把他给我拦在路上,我就不信,这老家伙还能一直等在这里。” 萧辰捂着自己的后背,一脸的痛苦,使劲的揉搓了一下:“你不是受伤了吗?力气怎么这么大?” “去不去?” “去去去,我马上就去。” 可惜的是,桑竹染还是棋差一步,萧辰还未出去,这边萧储墨就已经步入府邸。 正巧的同桑家主碰了面。 “参见王爷,可让微臣苦等呀。”桑家主一见到萧储墨,便直接迎了上去。 萧储墨微有诧异:“你这是?” 听见外面的声音,桑竹染将手靠在娟儿的肩膀上:“快快送我出去。” 娟儿心疼不已,桑竹染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日子,现在又要鸡犬不宁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将桑竹染搀扶出去。 “王爷,今天父亲过来看我,大概是知道了,我前些日子保护皇上,脚上受伤了,便抽了个时间过来看臣妾。”桑竹染走至萧储墨身边,解释道。 她转头看向桑家主,当即下了逐客令:“这今天也待了许久,不如父亲便回去,桑夫人带着孩子在这里也有些不方便。” 桑家主闻言,眸色瞬间遇冷,再没有刚才客气:“我与王爷有要事相商,你在这里掺和什么?” 萧储墨长臂揽住桑竹染腰肢,他俊冷的面容泛出一丝寒意,薄唇微勾。 “王府里面向来是这个规矩,王妃是听得的。” 说罢,萧储墨转向桑家主:“你如今是有什么意见吗?” 面前之人脸色难看至极,似是被堵回去了,一时无言。 过后不久才仓皇出口:“既然是你们王府的规矩,那老身的确是逾矩了,还当坐在桑府之中,管教自家的女儿呢?” 在旁的桑竹染翻了一个白眼,好个脸皮厚的老家伙,无用的时候便是随意抛弃之人,有用的时候就是女儿了,话都让他说了,有趣至极。 萧储墨一脸的淡薄,冷声问道:“所谓何事。” 桑家主似乎在等这句话,大胆直言:“眼下朝堂之上暗潮涌动,萧恒年少,难免有猜忌之人,我们做臣子的也需得为萧恒操心呀。” 他紧接着又说:“不如王爷你主动提议让皇上早立太子,算是稳固朝堂上的局势。” 萧储墨眼中毫无波澜,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未作出回答。 反倒是身旁的桑竹染一阵讥笑:“父亲这个算盘打的的确是好,但人也得要脸皮的呀,这皇后娘娘的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就打这样的主意。” “父亲若是想的话,自己去不就行,你在朝堂上举重若轻,又何必让我们王爷蹚这一趟浑水了。” 桑家主瞬间被堵得无话可说,面露窘迫。 第五十九章 微服私访 立储的事情本就没个缘由,谁当了出头鸟,都得被打。 萧储墨也不是愚蠢之辈,被桑家主这样忽悠,便顺着桑竹染的话说下去:“立储的事情,事关重大,你我二人都为臣子,没有这样的资格可以随意左右。” “可是,你乃是摄政王。”桑家主还不愿放弃。 萧储墨一声冷笑:“是摄政王又如何?我依旧是皇上的臣子,难道你还有异议。” 面前之人再不敢多有言论,知道这件事打住为好。 随意寻那个理由,带着桑夫人便出去了。 好不容易将人给送走,桑竹染总算是松下了一口,倚靠在门边处揉了揉脑袋,烦闷的说着:“看来我还是道行不行,你怎么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送走了?我跟他掰扯了半天。” “浪费了我好多时间,早知道他要等你,我就直接把他晾在大厅上,自己去做药。” 萧储墨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光往下移去,突然发现桑竹染的纱布上隐隐约约渗出一抹血色。 他大怒,将桑竹染凌空架起,抱在怀中,斥责道:“不是说不让你随意行动吗?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什么?”桑竹染赶紧看向伤口,果然看到了纱布上面的血痕,更加的觉得气愤,嘟着嘴抱怨道,“都是他,以后他再来府里面,我就把他晾在一边,我的伤口才好呀。” 上方传来一阵叹息,有时候感觉自己被猛的扭转了方向,萧储墨带着她快步去到房间。 桑竹染被好生的放在了床铺上,萧储墨半蹲下身,想要查看桑竹染的伤口。 “你做什么?”她慌乱的甩着手,艰难的挪动身体,不让萧储墨靠近。 萧储墨面若寒霜,高大的身影立即站起,手扣在桑竹染的肩膀上,呵斥道:“不可任性,你伤口出血了,必须要给你看一下。” “不行。”底下传来桑竹染的尖锐之声,桑竹染杏眼瞪大,樱唇紧紧的咬在一块,同时用手护住伤处。 “为何如此?”萧储墨疑惑。 桑竹染缓缓抬起眼眸,倔强的说着:“我本是医师,你没必要来凑热闹,我自己会看。” “不行。”冷厉之声出自萧储墨之口。 言中寒意,让桑竹染都是一颤,但她依旧不肯放弃,焦急的时候甩手,气愤的说着:“这是我的脚,你上前来掺和什么热闹?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快点从我房间离开。” 只可惜此话,并未让萧储墨收敛,他的长腿迈过,欺身上前,冷嗤一声:“这件事没得商量。” 萧储墨越是向前,桑竹染越是挣扎,不知为何,两个人竟是双双落倒在床,所隔距离不过一指,就连呼吸都是交融在一起。 二人之间都是一愣,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桑竹染的手缓缓放下,杏眼不断的眨巴,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摄政王府外,一辆华贵的马车,悄然停在后院之中,萧恒神清气爽的从内出来。 他今日是过来看桑竹染的,上次见到桑竹染安好无虞的样子,他也是放下心来。 但这女子不在他的手中,心中着实是放不下。 便用了同萧储墨探讨税收款的理由,悄然的来到摄政王府,只为见到美人一面,以解自己相思之苦。 让桑竹染能够知晓,他有多么想念于她。 萧恒下马车之后,径直便去桑竹染的院子,将与萧储墨探讨税收款的事情抛之脑后,只为快点见到桑竹染。 “皇上您稍稍等等奴婢。”公公在后面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萧恒走路极快,他本就是个个矮的,腿短,难以跟上,只好在后方追随,一路之上,不断呼喊。 面前之人闻言往后看去,十分的不悦,当即抛下一句话:“无用之人,朕先行半步,你稍后过来。” 说罢,萧恒便急匆匆的走去女子院子。 “参见皇上。”墨七见到萧恒连忙行礼。 萧恒的脸色骤然变冷,愈发的幽暗,他记得这个墨七是萧储墨的贴身侍卫,如果墨七在这里,那也就说明一件事。 萧储墨也在这! 萧恒更是等不及了,拔腿便冲向其中,他所青睐的女子,怎可被萧储墨这个人涉足。 行至院中,发现桑竹染的屋子房门大开,里面一片寂默,萧恒想也没想,径直进入其中。 谁曾想到,一进去就看见,桑竹染和萧储墨之间亲密无间,相互落倒在床上,眼神交融,让萧恒觉得刺眼的很。 他瞬间脸色大变。 气得站不直身子,右腿不小心将一旁的凳子给踢到,发出哐当一声。 床上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桑竹染一时失态,尖叫了一声,直接往一边滚去,拿起枕头盖住自己红扑扑的脸蛋,以此来掩饰尴尬。 萧储墨倒是淡然,悠悠然的起身,身上连一片皱褶都未曾见,走至萧恒跟前:“参见皇上。” 萧恒眼眸一颤,克制住自己想杀掉萧储墨的欲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摄政王可真是好雅兴,这青天白日的,怕是有些失格。” 他真想随便寻个法子定萧储墨的罪,这样桑竹染这个美人便可落到他的怀中,怎会由得萧储墨这人触及。 随着一阵轻笑,萧储墨面色如常,随意的说道:“皇上莫不是糊涂了,这乃是臣的妻子,若有接触也是正当之事。” 他幽暗的眸子与萧恒的对视,虽然无言,但其中杀意环绕。 萧恒当即大笑一声,眼眸却愈发的阴沉,手拍向萧储墨肩膀:“摄政王说笑了,朕自然知道的,不用摄政王提醒。” 萧储墨往后退却几步,淡漠的说着:“皇上知道便好。” 与此同时,桑竹染终于缓过神来,一脸尴尬的将枕头搬开,不好意思的从床榻上蹒跚的起来。 “对不起皇上,知道你此时会过来。” 听闻桑竹染娇声,萧恒的声音瞬间放软:“怎会对不起?是朕的错,朕应该不通报就进来了。” 萧储墨脸色当下一黑,手猛的捏成了拳头。 桑竹染施施然地抬头,有一件事情她必须提起,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我想求皇上一件事情,事关县丞贪污之事,我知道此时不该提起,但我偶然得知,这县丞并非有意贪污,那是被迫之举,是为了百姓着想,恳请皇上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乃是一个好官,若是皇上不信的话,能否同我一起去城东微服私访?一探究竟。”桑竹染一脸的恳切。 “原是如此,那边随你去。”萧恒答应的迅速。 他对此时觉得诧异,各中缘由的确未有人同他提及,浮在表面的只有二十万两白银,而其余的事情到了如今还未出来。 桑竹染既然提起,他也想彻查下去,顺便还能和桑竹染相处,何乐而不为。 第六十章 当年真相 第二日,按照桑竹染的请求,萧恒答应了去城东微服私访。 便和桑竹染,萧储墨一起,三人准备前往城东。 三个人的马车一路东行,半日的功夫,便到了城东。 萧恒身着素色长衫,先从马车下去,见到桑竹染慢慢将头探出,连忙伸出手。 “你如今腿上有伤,务必小心行事,由我来将你牵下去。”他关切的说着。 正在此时,萧储墨从后方探出,身手敏捷的落下马车,顺便将桑竹染揽到怀中,稳当放下。 萧恒的手还伸在半路,尴尬无比。 远处传来一声轻咳,桑竹染讪笑,替萧储墨解释:“大抵是王爷在马车内没有听见,刚才谢谢啦。” 萧恒面容敛住,漠视一旁的萧储墨,手中折扇打开,悠悠然地扇了一下,故作轻松:“无妨,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二位还要在此地说话多久?本就花了半日工夫,再聊下去的话,都晚上了,那这微服私访还作数吗?”萧储墨突的插入一句,言辞带刺,冷厉无比。 他的衣服被一只细手扯了一番,桑竹染在旁暗暗警告。 “发的什么疯,你干嘛一直要跟皇上作对?” 萧储墨懒得作答,不顾桑竹染反对就将她拉至自己身旁,留下面色阴沉的萧恒在后跟寻。 萧储墨之所以如此,只因这萧恒在马车之上对桑竹染不断寒暄,那一副模样,如何不是在向他挑衅? 自己的妻子都要被人给拐跑了,萧储墨可没什么时间装个好脸色。 三人前进之时,却发现前方无比热闹。 “皇上开开眼,看看我们这些百姓,县丞是无辜的呀。” “老天爷呀,怎么能够冤枉无辜之人?县丞为民为国,每一样都是做的极其好的呀,我们这群人受了他多少的恩惠,大家都是看到眼里的,他如何能够做那不利己之事。” 断断续续的声音落入桑竹染耳畔,她觉察情况不对劲,拉着萧储墨便挤入人堆。 看到面前场景却陡然一愣,身着朴素的百姓全部跪于地上,而面前就是县丞曾经办公的地方,他们的身后有一杆硕大的锦旗,锦旗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的签名。 一张差不多十尺的锦旗,上面几乎写满了字。 而他们为的就是为了县丞伸冤。 “恳请饶恕县丞,县丞真的是个好人,还请老天爷开开眼呀。” 大家喊到此时,更是潸然泪下,无一不为县城丞到委屈,又恨自己无能为力,是个手上没权的平头百姓,什么都帮不了他。 桑竹染眸中起雾,看着面前之人,额头上的一道道血痕,以及口中所喊,眼中之泪,十分动容。 旁边的人也纷纷议论,惋惜的说着:“就是呀,这县丞的确是个好人,当年我家闺女被人给拐了,是县丞跋山涉水跑了三个县城,才把我闺女给找回来的,对我来说都是再造之恩了,就是不知道惹了谁,皇上是没长眼吗?” “那皇上你敢议论呀,还是赶紧的闭嘴,那是我们一不小心得罪了皇上,到时候锒铛入狱的就是我们了。” 而不巧的是,这些话全部落入萧恒的耳中,他的眉宇紧锁,看着所发生的一切,默默的捏紧了拳头。 看来,他的确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御书房内,一身囚服,身形憔悴的县丞仓皇跪在萧恒跟前。 他是个老实的人,这辈子伏案办公,做一个小官,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能有见到萧恒的一天。 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反应,桑竹染在旁边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快叫皇上呀,愣着做什么。” 他这才反应过来,磕了一个大响头,哆嗦的说着:“参参见皇上。” 萧恒仿佛面覆寒霜,他就算是知道县丞事出有因,但挪用公款,实属愚蠢之辈,还把主意打到了税收跟前,简直卑劣。 税收乃是用之于民,取之于民,一旦内情暴露,县丞必遭人唾弃,遗臭万年。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又是为何如此,今日给朕说个明白。”萧恒质问。 “对不起皇上,是微臣的错,微臣不该猪油蒙了心,做了这样的错事,竟然敢动税款,恳请皇上责罚。”县丞一时焦急,匆忙说道。 他的眼神逐渐暗淡,萧恒这番质问,想来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萧恒面露不悦,一拍桌子:“到底为何错?连句话都讲不明白吗?当年河堤的事情全部给朕解释清楚。” 他想知道的是税款的来源和去处,以及一个好官为何被逼到挪用税款。 这辈子听过太多人的道歉了,没有人觉得自己真错了,不过就是求生本能而已,并不值得原谅。 县丞愣了好一会,僵直的身子慢慢滑落,半张着嘴,许久没有反应。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交代呀,皇上体恤民心,知道你是无辜的,现在准备给你推翻呢。”桑竹染都为县丞着急。 县丞正欲开口,不知为何哽咽了一声,随即用囚服擦了一下浑浊的泪水。 上前去磕了几个响头,同时口中喊着:“谢谢皇上,谢谢皇上,微臣能遇上皇上您,是微臣的福气,是微臣的福气啊。” 他的声音颤抖,这些天已经是自暴自弃的状态,只觉有些人不会愿意让这件事暴露于众,只想不牵扯自己的家人,所以不愿意将实情告知。 没曾想到,他们的皇上竟然是这样的仁慈,这样的体恤臣民。 “莫要说这些无用之话。”萧恒呵斥。 县丞醒了醒神,连忙告知。 原来是因为当年修河堤的款项需要经过很多人,结果一步一个流程,到了县丞的手中就只有苍蝇腿大了,当年形势危急,县城除了挪用税款,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才做了错事。 萧恒闻言,龙颜震怒,在他的统领下还能有这般放肆之人,简直就是为非作歹。 当即彻查贪墨官员,户部的要员因此被撤,朝堂之上都震动了几番,人心惶惶。 而县丞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触及了朝堂的利益,终归得罚,萧恒罚了他一年的俸禄,照例回去做县丞。 至此,这件事情终于落下帷幕。 第六十一章 无端猜忌 县丞贪污一案,惊动众人,更令人惊动的是,户部的调动。 国度之中大多要事都必须经过户部记载在册。 这个位置,油水重多,权力颇大,大家可谓是虎视眈眈,都想让自己手底下的人进入其中。 萧辰一大早就带着户部人员调动的册子来到府邸,径直前去书房。 “这边查过了,户部之中因为上次动荡,重要之人没留下多少,正是我们安插的好时候,你可有想过合适之人。”在萧储墨看册子的时候,萧辰问询。 刷拉一声,册子被萧储墨慢慢合上,随意的被丢在桌上。 萧储墨缓缓抬起眸子:“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现在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在少数,怕是不容易呀。” 书桌前的萧辰脸色一变,他嘴角一勾,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全数告知。 “的确是不简单,能够威胁到我们的就有两个人,你的岳父,以及皇上。” 萧储墨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萧辰,其中一人感到好奇:“你说的可是皇上?” 萧辰重重的点了点头,从旁边抽出凳子坐下,细细道来。 “萧恒身边的一个公公传出来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萧恒今天去了文殊院,选了好几个年轻人,这件事估计是板上钉钉了。” 萧储墨眸色一暗,随即双手合十,讥笑一声:“那这件事情的确有趣?看来萧恒终究是不满足于受太后控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我们岂不是有好戏看了。”萧辰想到那幅画面就觉得有趣。 随着咚的一声,萧储墨直接站起,手拍在桌上。 “这件事情必须成功,不管这两人用什么办法,给本王想办法解决。” 萧辰紧了紧喉咙,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想让我去做这件事。” 萧储墨眼眸微眯:“在本王跟前这么长时间,连这件事都做不了了。” 萧辰纵然是可以做,现在对户部有想法的,又不仅仅是一个人,萧恒和丞相都参与其中,必定是腥风血雨。 不敢保证可以做好。 “可是?”萧辰正想反驳。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桑竹染悄然出现:“这件事情我有法子?” 萧辰本是脑中无物,桑竹染说她有法子的时候,他就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十分激动地跑到桑竹染跟前。 催促着:“到底是什么法子呀?” “同我父亲合作,这老家伙虽然不是好人,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只要我们敢给出同等的价值,这件事就可以完成。”桑竹染缓缓说道。 萧储墨幽暗的眸子闪烁,略有存疑:“此时你可否能够保证?” 桑竹染自信的笑了一声:“当然可以保证。” 她对桑家主这个老滑头还是有些了解的,前些日子那么着急来到王府,就是为了立储的事情,如今萧储墨主动同他合作,想来这件事也必定会提上日程。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如同桑竹染前面的猜测,桑家主用了立储的事情和萧储墨做交易。 一举将萧储墨想要安排的人送入户部,就连萧恒都没能够成功阻拦。 为此,萧恒勃然大怒,他本以为这件事能够顺理成章,没曾想途中还遇上的萧储墨和桑家主这两个拦路虎。 “有趣,二人倒是有趣的很呀,是当朕死了吗?做这种手段。”萧恒说着又将手中的奏折扔在地上。 底下的公公一脸慌乱,连忙磕头道歉。 “皇上息怒,还要请皇上保佑龙体,国之安康都需要皇上您来操持,若是皇上您气到了身子,大家可就没有依靠了呀。” 萧恒猛的瞪大眼眸,愈发的觉得讥讽。 “依靠?这群人现在都在朕的头上爬着走,朕算什么依靠,朕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笑话。”他愤怒的说着。 “这摄政王都和丞相混在一起,摆明了是要给朕眼色看,你们这群狗奴才,除了会说让朕保佑龙体之外,还能够说什么?还能够说什么呀?啊?” 又是仓皇的磕头声,就如同萧恒所言,殿内的都是奴才,除了磕头道歉侍奉主子,谁又敢多言。 “来人啦!” 随着萧恒的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仓皇从地上爬起。 “皇上要做什么?”公公是又害怕又慌乱。 萧恒冷哼一声,衣袖甩至后方,眼眸一瞪:“去行宫,看一看皇后可否安好?” 公公连忙勾下腰,朝着后方的人挥手:“还愣着做什么?快点通报去。” 行宫中,一个丫鬟撒欢的跑到宫殿里,撑着膝盖喘了半天的气,头上的两个小圆坨跳出了几根杂毛。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 女配半躺在贵妃椅上,抱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艰难的抬头:“这是个什么毛病?这外边又闹什么事儿呢?” 行宫之中静廖,鲜少有人过来,是个安养生息之地。 她得见到丫鬟这般匆忙,一时慌了神。 “皇后娘娘,是天大的好事,皇上那边的公公来报,说是皇上今天准备来看你呢,这县丞贪污的事情才解决,皇上就想着来看你,说来是时时刻刻惦念着皇后娘娘您的呀?”丫鬟笑着上前,将天大的喜事告知。 女配欣喜不已,嘴角都咧到后方,急忙起身。 萧恒上一次来看她,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她是又惊又喜。 “快,快给本宫更衣。” “好勒,皇后娘娘,你可小心着些。”丫鬟连忙跳起过去搀扶女配。 女配一顿捯饬,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脸颊处泛红,肤白如脂,竟然有了入宫前的模样。 “娘娘您最好看了。”丫鬟一边说着,往皇后的发髻上插上一根珠钗。 女配赶紧阻拦:“皇上喜欢素净的,还是不要放了。” “皇上驾到。”公公尖锐的声音传来。 女配匆忙起身,挺着大肚子便到门口迎接,结果才刚刚抬头就看见面如黑炭的萧恒。 她一时诧异,半跪在地的身子忘记起来,担忧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高高在上的萧恒斜眼看了女配一眼,眸中怒火难以掩饰。 “你问朕发生了什么?为何不去问问你那个好父亲,自己做了什么?” 萧储墨和桑家主勾结,他就不信女配不知,说不定其中还有女配的帮助,想到此时更是怒火中烧。 “皇上,臣妾实在不知,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呀?是臣妾的父亲惹怒皇上您了吗?”女配焦急如焚。 萧恒冷眼看她,再不想听其解释。 “来人呀,皇后在其位,不行其事实在荒诞,将皇后送回皇宫,即刻执行。” “皇上!”女配瘫倒在地,看向萧恒的眼神愈发不解。 可她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被送回了皇宫。 第六十二章 抓奸 “宫里面来了消息,说是您父亲被送过去调查水利,估计是县丞上次的事情让皇上警觉,只怕是有些人要有麻烦了。” 桑竹染撑着脑袋一脸的困倦,她起的很早,因为就在昨晚,她的腿彻底的好了,想到又能够过安生日子,难免欣喜的睡不着。 等到第二日清晨,已是困顿的不行,才刚刚准备睡下,萧辰便过来敲门,让她没个清静。 如今在这里萧辰在旁边絮叨,着实是折磨,等到听完之后,桑竹染疲惫的抬起眸子。 问道:“所以这件事会对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影响吗?” 她倒不是真的关心,只是现在朝堂之上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太后又因为病重最近未出来管制,所有一切都由萧恒管控。 但这其中有多少动荡却让人不敢猜测,每走一步都需得仔细斟酌。 萧辰撇了撇嘴,摊手说道:“咱们的这个皇上如今锋芒毕露,他所做之事,我如何猜忌。” 桑竹染差点掀桌,咬牙说道:“既然你啥也不知道,你过来跟我说什么。” 萧辰摸着脑袋笑着说道:“不是听说你这双蹄子总算好了吗?可不得要过来看一看你。” 对面的桑竹染闻言脸色骤变,捡起篮子里面的苹果就往对方砸去。 萧辰一只手赶紧拦在半空之中,桑竹染眼神一瞪,对上萧辰心虚的眸子,正准备扔去。 萧辰连忙哆嗦站起:“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你怎么这么残暴呀?赶紧的将东西放下,女儿家的脾气该好一些。” 苹果被桑竹染扔至地上,她抱臂坐下。 “这些话说完了?” 萧辰连连点头:“说完了。” “那就给我滚出去。”桑竹染皮笑肉不笑的指着旁边的大门,眼眸之中透着杀意。 “得勒,照顾好身体。”萧辰害怕不已,一溜烟的就跑了。 “还算是听话。”桑竹染有些嫌弃的说道,随即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去补觉了。 结果刚刚一转头,看到一个比萧辰还要晦气的人。 玉清站于凉亭外,生的娇弱,此时拿着帕子轻掩口唇,想来刚才桑竹染同萧辰之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落入到玉清的眼眸。 她见到桑竹染转过身来,娇娇柔柔的行礼:“参见娘娘,臣妾昨天晚上听说娘娘您的腿好了,可是为娘娘开心呢。” 桑竹染一时冷笑,这玉清为她感觉开心还是在想着别的,她也是没法确定的,毕竟这个女子,可不是个寻常人。 “娘娘,妾身地位低微,这身边也没个好东西,就算有好东西,那也比不上娘娘屋里的,所以就连夜赶制了一个荷包,只希望娘娘您不要嫌弃才是。” 玉清从侍女的手上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送到桑竹染手上。 桑竹染用余光扫了一眼,荷包的针脚倒是十分的好,但这里面的东西,倒是颇有一番心机。 玉清发觉桑竹染面容淡漠,连忙问道:“娘娘这是不喜欢吗?” 桑竹染浅笑一声,将荷包收好。 “哪里的事情?你为我这么操心,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喜欢呀?我屋里面还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娘娘。”玉清微微福身。 待到桑竹染的踪迹从他们面前消失,玉清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眼中带着怨恨。 她在荷包里面放了使人不孕的药,既然她没有办法接触萧储墨,那桑竹染别想打这个主意,她既是来到王府了,那这王妃的位置,必须属于她。 第二日。 玉清一想到萧储墨久久未来,心中烦闷不已,正在屋内发脾气。 “王爷今天忙,明天忙,天天都忙,就是没时间过来看我,你们这群狗奴才做的什么事情?” “夫人。” “给我闭嘴。”玉清说着,又将屋内的一样陈设扔下,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瘦长的身影,是一个面容俊秀的男子,一脸温和,读书人模样。 他低下头去,将屋内的碎片捡起,调侃地说道:“表妹这些年未见,你的脾气可是愈发的乖张了。” “表哥。”玉清断然没想到自己能在王府中见到表哥。 她与表哥少时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小时候家里面都是说了亲的,后来两家之中发生了意外,就此相隔。 这是他们三年间第一次见面,玉清倒是没想到,自家的表哥能生得这样的俊朗。 她面色羞耻的低了低头,紧张的握着帕子:“这外面的人也不通报一声,害得我在表哥面前这样的丢脸。” 玉清一举一动中都是小女儿家的姿态,这可是她少年时便相中的夫君,若不是中途发生了意外,他们早该在一起了。 所以她的心中还留着情意。 玉清的表哥,名唤李川,焦急上前去,握住了玉清的细手。 “玉清表妹,这些年表哥想你想的好苦呀。” 玉清一时羞涩,慌乱抽出手,紧张的将耳边的碎发弄向后方,朝着旁边的侍女使了使眼色。 侍女赶紧出门,大门紧闭。 随着门缝被合上,玉清直接被揽到李川的怀中,二人紧紧相拥,甜蜜无间。 桑竹染近来发觉这玉清的脸色愈发红润。 不知道是受情意的滋润,还是其他什么。 “玉清妹妹最近吃的挺好呀,我上次给你的怀孕方子可吃下了,这替我们王府开枝散叶可是个重事呀。”桑竹染在饭桌上提及怀孕的事。 玉清连连点头,嘴角笑意未曾散去:“娘娘,妾身听着呢。” “听着就好。” 等到玉清一扭一扭的离开,桑竹染放下着筷,手抵在右脸颊下,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不多时,萧辰从远处跑来。 “怎么样了?”桑竹染悠然问道。 萧辰自信地拍了拍胸膛,一脸得意:“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这两个人今天算是栽跟头了,白日宣淫,再加上我下的药,只怕是天雷勾地火,要给咱们王爷戴一顶硕大绿帽子,是场好戏呀。” 桑竹染扑嗤一笑:“的确是一场好戏。” 当天午后,桑竹染带着一众人前去玉清房间。 才到门口便听见喘息声不断,萧储墨当即将门踢开,里面可谓春色乍泄,满地都是扔下的衣物。 二人在床上身着未缕,面色潮红,鸳鸯似水,好不肆意。 “给本王将这对奸夫婬妇抓起来。”整个府邸都能听见萧储墨的震怒声。 第六十三章 劫狱 玉清和李川私通的消息传到宫中,太后才刚刚好起来的身子又是遭受痛击。 这可是她送过去的人,现在做出这种腌臜事,让她颜面何存? 她坐于高位,懿旨扔在地上,不留情面:“二人之间不顾皇家威仪,做出苟且之事,处死,必须处死。” 太后的懿旨一出,二人锒铛入狱,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未曾有,已然是个弃子。 幽暗的地牢中,桑竹染挎着篮子,穿着一身黑袍,掩饰本来面目。 她交给了狱卒一枚银子:“带我过去见从王府抓来的女子。” 那银子亮的晃眼,狱卒赶紧接下,点头哈腰的给桑竹染指引方向:“这就带您过去,嘿嘿,这就带您过去。” 地牢还是一样,惨叫声、求饶声、腥臭味,一股绝望的气息不断环绕,桑竹染每次进入其中都觉得心中不适。 “就是这里了,不过姑娘还需要注意,这每天时间都定着的,不能超时了,最多半刻钟。” 又是一枚银子从桑竹染的手中扔了过去,狱卒慌乱接住,笑得更加的谄媚。 “姑娘真大方,那这样,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叫姑娘您。” 桑竹染冷眼看过去:“给我守好了,不要让多余的人进来。” “姑娘放心,我就算对不起你,也该对得起这枚银子。” 狱卒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别杀我,求求你了。”草垛上的玉清生的美丽,但一身杂乱,面上都是脏污,穿着一件破烂的囚服,已是精神崩溃的边缘。 她倒是没受多少苦,但马上处死已是定局,等待死亡的过程才是最为折磨的。 桑竹染将身上袍子取下,面色复杂。 她没想过这二人之间会是这样的后果,毕竟罪不至死,只需要从王府之中驱赶出去即可,但太后那边赶净杀绝,她无能为力。 “求求你救救我。” 隔壁牢房的栏杆上伸出了一双手,桑竹染看过去,李川竟然也在这。 “她十分的不好,从进入牢房里面之后,就呕吐不止,每到夜间还有发热之象,我真的不想看她受苦,娘娘您就发发善心,救救她。” 桑竹染眉眼一颤,这分明是怀孕的迹象,上前去将玉清的手腕拉过,瞬间瞳孔紧缩,玉清她真的怀孕了。 “她怎么样了娘娘?”李川趴在栏杆上紧张的问询。 桑竹染一时踌躇,她不知该如何作答,换做任何时候,怀孕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他们二人之间死期将至,这非但不是一件喜事,而是一件噩耗。 孩子何其无辜,还会降临世间,就化作冤魂,在世间飘荡。 “她怀孕了”桑竹染无神的说着。 随之而来的是痛苦的嚎叫声,李川双手掩面,痛苦不堪,指责自己。 “都是我,都是我,是我这个无用之人,害得表妹成了这样,造孽呀。” 一道身影跌落在地,桑竹染惊愕不已,她后悔不堪,如若当初多有思虑,怎会如此,她虽是未亲手杀掉玉清,却成了活脱脱的刽子手,还害掉了一个孩子的性命。 李川爬跪到桑竹染附近,潸然泪下,不断的磕头,把桑竹染当做自己最后一条救命稻草:“求求娘娘,娘娘您救救我们,只要能够将清儿救下,哪怕是付出,我一条贱命,都是可以的,求求娘娘。” 桑竹染离开牢房的时候,脚步沉重,面色阴郁,就这样淋着大雨回了王府。 随着一声惊雷,萧储墨书房的门被桑竹染大力扯开,她带着一身的露水,仓皇跑入其中,开门见山:“我要将他们救出来。” “你怎么这副模样?”见到桑竹染一身露水,萧储墨将手中公文一甩,扯开旁边的披风盖在桑竹染身上。 桑竹染猛地抬头,一字一句:“我要救下他们,这件事是我造成,他们是无辜的,是我的错。” 萧储墨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拿着毛巾给桑竹染擦发,淡漠说着:“事情已成定局,不必掺和。” 接着他就被推向一边,桑竹染将身上披风一甩,最后问了一次:“所以你还是不愿意?” 萧储墨并不作答,捡起地上披风,正欲盖过去,桑竹染已经匆匆离去,留下一地的水渍,在屋内慢慢蒸发。 地牢大门处,一脸严肃的狱卒拦住桑竹染:“干什么的?” 桑竹染亮出手中令牌:“我是摄政王府来的。” 疑虑的目光扫过桑竹染,狱卒心中存疑,两根长杆护在门前。 “摄政王府派人来干嘛?太后娘娘来了懿旨,那对狗男女犯下滔天大罪,就算是摄政王府来的,那也是不能进的。” 桑竹染笑了一声,连忙摆手,将精致的木盒放在一旁的桌上。 调侃的说道:“这二位大哥也太认真,不过你今天可真是误会了,我们王爷被人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怎么可能好心过来看他们呀?” 她张望四周,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冷声说道:“我们王爷今天派我来同你们交代,这一对狗男女好大的胆子,不必给他们好日子过,该用的都用上。” “这”狱卒明显被话给惊到了,正欲回话。 突的就被一旁香味吸引,几人相互吸了吸鼻子,思绪乱窜。 “这是个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有人嘟囔着。 桑竹染笑嘻嘻的站在桌前,将木盒里的饭菜全部拿出。 “这菜都是王府厨子做的,江南名菜,只怕皇上都吃不了几口鲜,你们今天可算是有福气了,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照顾照顾他们两个呀。” 这群狱卒闻言,当即笑了几声,人都被桌上的饭菜给勾了魂。 “既然是摄政王的好意,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桑竹染往后退去几步,笑的温和:“那咱们王爷的事情,各位大哥可是要好好关照一下。” 桌上的饭菜被轰抢一空,狱卒抱着肘子哈哈大笑,打了一个饱嗝之后,一拍胸膛,保证着。 “姑娘就放心,摄政王这么看得起咱们,那我们也该做出点事情来呀。” 旁边之人连忙应和:“说的对。” 话音刚落,只听咚咚咚几声,狱卒全部倒落在地,一嘴的油光。 桑竹染小心的踮起脚尖,跨过他们,暗自说道:“着实是对不起了,我也是无可奈何。” 玉清和李川被桑竹染从地牢里面悄悄救下,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第六十四章 萧储墨受罚 郊外的小破屋内,里面有一盏昏黄的烛火,慢慢的闪动。 玉清面容虚浮的躺在床榻上,嘴角惨白,眉间紧皱,似乎在梦中也没有经历妥当之事。 胡子拉碴的李川对桑竹染所作之举感激涕零,位于桑竹染面前,声泪俱下:“谢谢娘娘,这对我们而言乃是再造之恩,谢谢娘娘。” 夜晚的寒风萧瑟,李川的话落入桑竹染耳畔更显得凄凉。 她的心中动容,忙半躬身将李川扶起。 “不必如此,这几日事态紧张,你和玉清在此地休憩,万不可随意出去,太后那边盯得紧。” “等到风头过了以后,我再给你传信。”桑竹染小心的交代着。 她知此事必然不会轻易过去,桑竹染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担责。 “可是你此时回去?不就是回去送死吗?”李川担忧的不行,桑竹染今日在牢房之中露了面,若是太后那边震怒,不敢设想。 桑竹染淡然一笑,心神未有触动,眸中反倒坚定。 “我可是摄政王妃,旁人不敢动我,好生将养着,玉清腹中有你的孩子,不可冲动。” 李川愁云密布,还要再说,桑竹染的身影已然离去。 桑竹染才回到王府,却发现王府被人团团围住,守在外面的侍卫身着蓝色盔甲,手上的配刀是皇宫中专有的印记。 整个王府里面十分的严肃,所有的人都是谨小慎微。 就在此时,桑竹染发现了在门口焦灼不安的娟儿,她连忙跟了过去。 “哎哟,娘娘,你总算是回来了。”娟儿一脸的委屈,神色焦急不堪,一见到桑竹染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桑竹染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必定同她去牢房内截人有关,焦急询问:“王爷可在里面?” 娟儿摇了摇头,眸光暗沉,紧咬着牙。 “你倒是说呀,发生了何事?宫里面的人都来了。”桑竹染慌乱问询。 娟儿长叹一声,又是欲言又止,过了半响,才愿意将话托盘而出:“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下午皇宫那边来信,说是有人带着王爷的令牌去牢房里面救人了,太后那边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将王爷带去宫里面了。” “你说王爷跟太后娘娘的关系本就不是特别的好,只怕是要遭受大难呀。” “怎么会这样?”桑竹染瞳孔紧缩,惊愕不已,连忙退去几步。 若不是娟儿将桑竹染扶住,桑竹染只怕是要跌落在地。 “不行,我必须要过去找他,我要去告诉太后,王爷是无辜的。”桑竹染挣扎的起来,这全部都是因为她,她不可能置之身外,绝不可能。 娟儿长臂一挥,赶紧阻拦:“这太后娘娘的脾气,娘娘你又不是不知,要不还是算了。” “绝不,此事因我而起,我不可能独善其身。”桑竹染倔强无比,势要冲破娟儿的控制,前往皇宫。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萧储墨身边的丫鬟走来。 “娘娘安好。”丫鬟的脾性倒与萧储墨别无一致,一贯的淡然。 桑竹染认出了她,只觉得她应当知晓萧储墨的下落,忙收敛神色。 急迫询问:“王爷那边是个什么情形?” 丫鬟淡漠的说着:“如同娟儿所说,王爷此时被困在皇宫,五十大板没有打完,不可回来。” 桑竹染倒吸一口凉气,五十大板,太后真下得去手。 宫中之人下手没个轻重,只怕是会在太后的指挥下往死里打,能保住性命已经是难得。 “娘娘不必着急,还请宽心。”眼看桑竹染面色失魂,落入崩溃边缘,丫鬟赶紧提醒。 桑竹染手抵眉心,烦躁不堪:“都是这样了,你叫我宽心,敢情挨打的不是你,对吗?” “娘娘。”娟儿在旁焦急的喊着,对桑竹染使眼神。 桑竹染一甩衣袖,她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着了,必须要进宫,这件事因她而起,也必须由她来接受惩罚。 “娘娘。”丫鬟再次叫唤桑竹染名号。 桑竹染有些不耐烦,眸光寒冷似冰,厉声质问:“你本是王府之中的人,现在是要至王爷的安危于不顾了吗?” 那位女子连忙摇头,身形堵在桑竹染前方,不愿让桑竹染前去。 嘴中解释道:“王爷并不是不知晓王妃你去到大牢之中救人,反倒是他早早得知,甚至还派人在地牢之中替您打点。” 桑竹染一时惊讶不已。 她记得自己原先同萧储墨提起的时候,萧储墨并不认同她所做之事,反倒是强硬的拒绝,那他又为何要在背后谋划? 又想起自己去送饭的时候,那群狱卒在见到摄政王令牌之后诡异的眸光,以及后面种种的配合,桑竹染如今想起,才发觉其中漏洞百出。 而她竟然傻傻的相信了,让萧储墨给自己垫了背,受了罚,而她这个始作俑者救了人,承了恩。 “他为何做这样的事?那他现在可安好?”桑竹染一声哽咽。 丫鬟微微点头,右手轻牵桑竹染,安抚道:“此时王妃无需着急,王爷做事向来是稳妥的,若没有把握,他不可能前去。” 桑竹染当下晃了神,眸中雾水萦绕,却也想替萧储墨做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丫鬟解释,缓缓说道:“王爷既然入宫受了罚,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王爷平安归来。” 桑竹染的眼眸低垂,一片红色侵染,沉思的片刻,拔步就要离开。 “娘娘你这是要做甚?”丫鬟一时慌了神,还以为自己没有解释清楚。 “无妨,我就是过去等王爷回来,这王爷仓皇入宫,总该有辆马车接送。”桑竹染平淡的说着。 这话一出,二人才长舒一口气,连忙的去准备马车。 宫门口一贯的严肃,两个身着盔甲的侍卫目中无物,桑竹染的身影悄然靠近,紧张的盯着面前红色的大门,期盼着一位男子从中走出。 夜晚逐渐来袭,桑竹染身着单衣,半刻都不愿意离去,哪怕是浑身发寒,也是紧咬着坚持。 正在桑竹染昏睡的时刻,只听哐当一声,大门突然打开,桑竹染猛地抬头,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一瘸一拐的从内走出。 第六十五章 哭求原谅 颠簸的马车上,气氛稍显凝重,桑竹染难得安静的坐在萧储墨身旁,紧张不已。 二人身上多带着夜晚夹杂的露水,慢慢的化作雾水,在马车内悄悄浮动。 桑竹染瑟瑟发抖,紧接着打了个喷嚏,身形都因此蜷缩在一起。 对面闭目养神的萧储墨被此声惊扰,看了一眼身着单薄的桑竹染,怒色染上眉梢,骨节分明的手往旁边伸去,抓起外衫就扔到桑竹染身上,不耐烦的说起:“别将病症传染给本王,赶紧的穿上。” 桑竹染被外衫给盖住,挣扎了好一会,才将自己的脑袋从里面探出,小心地瞥向萧储墨。 怯生生的问道:“王爷不生我气了。” 马车内一片静默,萧储墨再次将眼眸闭上,不再理会。 换作平日,桑竹染早就大发脾气,萧储墨之辈,如何能在她面前嚣张,但今日着实不同,萧储墨为她挡下责罚,今日就算是将桑竹染一阵痛骂,桑竹染也是要受的。 她心虚的上前,半蹲在萧储墨身边,手忙脚乱的将针包拿出,小声的试探:“王爷今天身体遭了重击,若是不及时治疗的话,怕是要留下后遗症,要不还是让臣妾给您看一看。” 面色惨白的男子艰难转身,只因挨打的地方特殊,萧储墨并不是坐在马车上,还是憋屈的躺倒在地,桑竹染从萧储墨的表情上就能够知道,萧储墨定然不爽。 “本王这府当中的王妃,有一副菩萨心肠,仁爱有加,见不得他人受难,本王着实佩服。”萧储墨一阵讽刺。 半跪在地的桑竹染心头一哽,心口瞬间狂跳,这分明就是在讥讽她呀。 桑竹染缓缓抬起头,杏眼乱晃,笑的谄媚:“这为人乃从心之,我着实是觉得他们两个可怜,这才做错了事情,我以后再也不做了,若是王爷你心中不痛快,要不您就打我。” 她对着手就是一巴掌过去,痛得呲牙咧嘴,随即半睁着眼眸,悄悄查看萧储墨表情。 打手的声音太响,萧储墨不能够忽视,看见桑竹染那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心中一时触动,刚才窦然坚毅的心慢慢变得柔软。 “王爷,求求你了,你就原谅我。”桑竹染缠到萧储墨身旁,樱嘴扁了扁,晶莹的眸子泛着泪光,让人生怜。 萧储墨陡然一愣,才到嘴边的斥责被吞了下去,最后撇了撇嘴,锐利的眸子之中满是无奈。 桑竹染眼见情况更改,赶紧凑上前去,狗腿的问道:“王爷这是原谅我了。” 一脸鄙夷的萧储墨冷哼一声:“想得倒挺美,赶紧给本王疗伤。” “好勒。” 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王府,或是太后那边的消息传来,守在王府外侧的侍卫已经悄然离去,徒留一地沧桑落叶。 只是萧储墨下车这件事已成了麻烦。 “王爷您就下去。”桑竹染在旁苦苦哀求,脸皱成一团,实属烦闷。 萧储墨面覆寒霜,两手一抱:“本王虽是遭受重罚,身体抱恙,但也不可能用这样憋屈的法子下马车,你们都给本王撤下,本王自会想法子下去。” 桑竹染闻言,余光扫过,她目及之处,萧储墨瘫倒在马车的软榻上,这一路过来,桑竹染只见到萧储墨的上半身动了几下,而且是在勉强的支撑下。 不过坚持半刻,便落下了。 现在萧储墨大言不惭的说要自己下马车,属实是一道奇观,桑竹染明知不可为,也知萧储墨在死硬强撑。 但为了顾及萧储墨脸面,再次恳求,不过换了一个说法:“王爷您身体金贵,那在大家心中可是有一份地位的,我当然知道王爷您可以自己下马车,但只怕是,行路艰难,容易引起一些事端,若是让他人看过去,那岂不是。” 桑竹染话说到此,眼前已经有了画面,平日里冰冷的摄政王捂着屁股夹着内八,一瘸一拐的从马车上面下来,那模样,只怕是跟受气的小媳妇儿有的一拼,确然是个趣事。 此话落入萧储墨耳内,他的眼神陡然一缩,眉间瞬间紧皱,马车内的寒气更添几分,最后萧储墨的手锤在软榻上,咬牙说道:“叫墨七给本王进来。” “好勒。”墨七早就整装待发,一个翻身就跳到了马车内。 最终萧储墨一脸憋屈的被墨七扛回了房间。 桑竹染看着萧储墨背上斑驳的伤痕,只觉怒火中烧,每上一次药不仅仅对萧储墨而言是折磨,对于桑竹染而言也是折磨。 察觉到桑竹染的变化,萧储墨淡然说道:“太后与我之间本就是对立,这次着重下了重手,才是这副模样。” 身后一阵叹息,桑竹染小心翼翼地将纱布裹紧:“应当不痛。” “很痛。”萧储墨没有感情的说道。 “啊?那我该怎么办呀?”桑竹染顿时手都不知道放在何处,再没有曾经作为医者的冷静。 萧储墨将手撑在床榻上,缓慢的起身,手将触及桑竹染卷翘的睫毛,安抚道:“骗你的,不痛。” 拿着纱布的桑竹染失神,吸了吸鼻子,在旁嘟囔着:“放屁,那可是五十大板,你又不是石头,你又不是神仙,能不痛吗?何况太后还加重了,这也太不是人了。” 她又担忧的绕过头去,看了一眼萧储墨背上的纱布,确保安好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萧储墨突然伸出手将桑竹染扣在角落之中,二人瞬间对视。 他勾起唇角:“王妃这是在担忧本王吗?” 底下的女子面容唰的一红,猫也似的从角落里面钻出,一阵斥责:“你现在身上有重伤,能别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吗?” 随后,人陡然从房内消失。 萧储墨嘴角挂着轻笑,眸光久久未从桑竹染离去之地移开。 “王爷?”墨七试探性的在旁边问道。 萧储墨面色瞬间变冷,锋利的眸子看向墨七:“何事?” 墨七将盘中之物端出:“这是王妃刚才给您留下来的,说是让您记得上药。” 房子上面大大小小摆着好几样,旁边还留着一张纸,密密麻麻写着注意事项。 萧储墨看也没看,直接吩咐:“去告诉王妃,本王要她亲自服侍。” 对面的墨七嘴角浮起,连忙点头:“知道了王爷。” 就在墨七准备去告知桑竹染之时,萧储墨叫住墨七:“去给本王告几天假,本王伤势未消,实在没有办法为皇上分心。” “是。” 桑竹染心中愧疚,所以萧储墨让她亲自照顾,便也巴巴的来了。 这是从早忙到晚,又是上药,又是给萧储墨奉茶,又是给萧储墨亲自喂饭,直到晚间才稍有停息。 桑竹染扫了一眼在床上轻轻睡下的萧储墨,将手上汗巾一扔,才刚刚坐下,大概是太累了,便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六章 引发误会 华贵的床榻上,桑竹染细嫩小腿突然从被窝内伸出,她舒服的翻身,迷迷糊糊的睁眼。 “这是哪里?”桑竹染看着头顶上的帘帐陷入迷茫,脑中的这一句话不断环绕。 她记得自己刚才是趴在桌上睡的,怎么这会就到床上了。 桑竹染忙撑着脑袋起身,突然在余光中发现身旁有人,她定眼一看,安静趴在床上睡觉的人不是萧储墨又是谁? “我的天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了一眼安好的衣服,才稍放下心。 桑竹染紧了紧身上衣物,也没将事情细想,手脚并用的便想下床,这幅场景实在是尴尬,她可不想等萧储墨醒来之后,再来解释。 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萧储墨高挺的鼻梁无意识开扩,在睡梦之中再无前面那幅冰冷的容颜,倒是难得的听话。 桑竹染站起身来,看着这幅场景,一时失了神,连忙敲打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这可是摄政王,心眼子加起来比我还多。” 趴在哼。然后。底下的萧储墨微微皱眉,他被桑竹染的动静吵醒,余光扫过,就见到桑竹染在此挣扎,只觉有趣,便也没有着急起身。 结果就听见桑竹染再次讽刺于他。 他心眼子多?比起桑竹染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桑竹染叹息一声,慢慢掂起脚尖,将衣裙提起,小心翼翼的要从萧储墨的身上跨过去,萧储墨的身量太长,她只好如此。 桑竹染心中提着一口气,动作比羽毛还要轻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只听咔嚓一声,桑竹染的右脚踩在床沿,陡然听到声音,桑竹染的脖子都变得僵硬起来,一寸又一寸的挪动角度,发现萧储墨那边毫无反应,这才准备将另一只脚提起。 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她的右脚莫名的受到一处碰击。 她的身形猛的扭动,金鸡独立站在床上的桑竹染身体瞬间失衡,两只手如同鸡翅膀一样在半空之中扑腾,以流星之姿猛的向后倒去。 “嗯?”在桑竹染的意料之外,她并没有倒在坚硬的床上,反而是落入柔软的怀中。 萧储墨长臂一挥,将娇柔女子揽在怀中,言有抱怨,声中略带嘶哑:“王妃可是要小心些,若是以后再摔着了,本王可是不会时时刻刻出现在你的身边。” 二人之间相隔甚近,几乎是贴在一起,桑竹染都能感觉到,萧储墨浑厚的呼吸在她的身旁萦绕,而萧储墨的手揽得愈发的紧,无论桑竹染挣扎与否,不愿放开。 一双细足不断扑腾,桑竹染的头尽量往后仰去,眼眸怒瞪,警惕的盯着萧储墨。 说话间磕巴了几句:“你快放开我,我叫人了。” 萧储墨甚是不解:“若是本王没有说错的话,应当是王妃主动倒在本王的怀中,本王接下你,便又是做错了?” 桑竹染感受到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后背,更让她僵硬如傀儡。 她艰难的挪动身体,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件事的确需要感谢咱们的王爷,但现在王爷你也救下我了,后背又有伤,何必如此坚持,快快放开我。” 对上她的是一片静默,萧储墨深邃的眼眸朝她看去,二人之间的呼吸一瞬停滞。 外间的娟儿在外踱步。 她家娘娘从昨天过来侍奉王爷,结果到了早上都没有回去,焦急跑过来一问才知道。 她家娘娘竟然是在王爷房间中呆了整整一夜。 娟儿慌乱无疑,桑竹染平日就跟萧储墨之间争论不断,这现在被萧储墨抓住了把柄,只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这一夜之间必然辛苦。 “你放开我。”里面传来桑竹染冷厉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一阵敲打的声音,这声音听得娟儿一阵颤抖,直接就冲入房门。 “娘娘,王爷,你们没事?”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床边,撸起袖子准备支援的时候,结果看到桑竹染和萧储墨二人相拥在床,举止亲昵,至于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娟儿脸色变得煞白,一阵哆嗦,慌忙道歉:“对不起,王爷,娘娘,娟儿不应该扰了你们的好事,娟儿这就出去,奴婢这就出去。” 桑竹染被萧储墨围困,她挣扎的伸出脑袋,想要同娟儿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曾想那丫头走路带风,只听啪的一声,大门紧闭,只留下一卷残风。 底下的萧储墨一阵嗤笑,桑竹染愤恨的转过头去,一敲其人手臂,埋怨道:“你还有资格笑。” 萧储墨悠悠然地用手撑着额头,嘴角挂着邪笑:“当真有趣。” 一个枕头朝着萧储墨砸去:“有趣个屁。” 桑竹染说毕,快步离开房间,每走一步都带着十足的怨气,恨不得将地板给踩塌。 房间内的萧储墨,笑意更甚。 娟儿出去之后,桑竹染和萧储墨之间圆房的消息已然在府中传遍,各个侍女和下人聊得欢快,话本子上又贴了个新故事。 桑竹染坐在房内,撑着下巴,精神恍惚,半天未曾说话。 就在此时了,外间传来敲门的声音,桑竹染转头看去,一个面生的丫鬟站在门口,手上还端着一碗药,药香奇异,桑竹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味道。 她疑惑问道:“你是谁?” 丫鬟慢慢走上前来,福了福身:“娘娘,奴婢是王爷身边的欣儿,最近才入府邸,所以娘娘可能未曾见过我。” 桑竹染到不想多计较,手指着那碗药:“这又是何物,我不曾记得我哪里有什么不适?” 丫鬟一笑,赶紧说道:“王爷知道娘娘这些天服侍王爷辛苦了,所以特地叫奴婢送一碗补药给娘娘,让娘娘多注意身体才是。” 桑竹染面露疑惑,萧储墨何时这么关心她,着实反常。 “你放下。”桑竹染淡然说道。 丫鬟赶紧将药摆在桑竹染跟前,同时小声的提醒着:“王爷那边说了,药一定要趁热喝。” 刚才的药在丫鬟手上,桑竹染只觉得此药奇怪,如今此药摆在她的跟前,不过几尺,药味在桑竹染鼻尖萦绕,她的眼眸瞬间瞪大,这乃是防止怀孕的药,其中红花的剂量,远远超出平常。 她随即看向面前女子:“你是叫欣儿是吗?” 第六十七章 幕后之人是萧恒 那碗药桑竹染随便找了个地方倒掉了,事情也算是过去。 但那个来送药的丫鬟,桑竹染没打算放过。 第二日便叫来了萧辰。 萧辰苦哈哈的趴在桌前,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桑竹染。 “今日我只觉得腰酸背痛,好不爽利,而如今又有人相求于我,本王得思虑一下,该如何行事呀?” 一个白净的瓶子慢慢推到萧辰跟前,桑竹染在旁边解释:“这个药十分厉害,它可以让没喝过酒的人醉酒,你若是想从谁的口中得到一句真心话,将这个放进他的杯中,你或许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瓶身还未放稳,下一秒就被萧辰收入怀中,他笑得荡漾。 “这种好东西你不早点拿给我,说,你要我调查什么东西?” 桑竹染将昨天的事情全数告知,萧辰原先玩味的神情瞬间跌落,随即向桑竹染保证:“此人的身份我必定帮你查好。” 萧辰一脸端正的将药瓶放入怀中,迅速离开。 过了三天,萧辰来到府中。 桑竹染赶紧询问:“这件事怎么样了?” 对面之人眼中锋芒稍敛,告知:“这个人跟皇上有关系,你以后还是小心为上,皇上做事,确实过分。” “皇上?”桑竹染倒吸一口凉气。 幕后行事的人竟然是皇上,着实令桑竹染觉得震惊,但毕竟牵扯甚广,桑竹染只好暂且搁置,日后再查。 夜间,一辆马车行驶在黑夜中,外面白雾迷绕,马蹄的声音十分规律。 马车内,桑竹染和萧储墨相对而坐,今日他们二人,是准备去送玉清和李川离开。 京中事端无常,时常有事情发生,所以玉清和李川的事情很快就过了风头。 至于太后那边,她已经惩罚了萧储墨,其他的事情,同她毫无关系。 所以现在是送他们二人离开的最好时刻,不可稍有停顿,以免再生事端。 马车内本是安静,不知为何,马车突然碰到一处颠簸之地,马车突然颠倒了几波,桑竹染瘦小的身子哪里经受得起折腾,差点朝着萧储墨飞去。 幸亏萧储墨反应及时,将桑竹染护住,这才没有发生事端。 桑竹染稳当坐好之后,拍了拍胸膛,紧张说道:“幸亏幸亏,要是我刚才真摔过去的话,不就成肉饼了吗?” 想到那副画面,桑竹染便觉得不忍直视,放在软榻上的手挥动。 只听扑通一声,软榻上掉落了一包东西,仔细一听,竟然是金银细软的触碰声,清脆响亮,在马车内回荡。 桑竹染脸色当即大变,她连忙勾起身子,欲将其物捡起,但终归是落了空。 她眼睁睁的看着萧储墨将包裹捡起,大声喊道:“不可以打开。” 萧储墨并未理会,见到桑竹染情形,他便知其中有猫腻,断然不会让桑竹染得意。 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将包裹上的结打开,眼前的情形一片绚烂,一堆财物拥挤在一处,着实华贵。 “解释一下?”萧储墨锐利的眸子盯向桑竹染,头微微歪向一边,势必要得到一个回答。 对面的女子咳嗽一声,眼中混乱无比。 她是想着玉清和李川离开京中,必定是要耗费银子,再加上玉清腹中怀有胎儿,这不是可以懈怠之事,便想着替他们置办一些细软。 桑竹染是个财迷,从自己兜里掏钱着实肉痛,最后就将主意打到了萧储墨身上,从萧储墨的房内拿了一些珍贵之物,准备过去给他们二人。 一路上遮遮掩掩,就想着不被萧储墨发现,没曾想路上还遇到此番事端,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说话便是心虚了?”萧储墨把玩着手中细软,愈发的玩味。 桑竹染低垂着头,试图替自己辩解:“我这不是在替王爷你做好事吗?这人家也侍奉了你这么久,王爷不可能连这点名字都不愿意出?” “呵?”对面一阵冷嗤。 “原来是如此呀,那本王还需得要谢谢王妃才是,对吗?” 桑竹染猛地点头,已是破罐子破摔。 “王爷说的没错,你就是应该感谢我,这种关键时刻,作为摄政王的您,怎么能够小气呢?” 话说到此,桑竹染眼眸一转,迅速就将萧储墨手中的包裹抢走,得意的笑了笑。 萧储墨看了一眼手中空无,随即看向对面的桑竹染,倒也未多言,只是眉梢向上,心情明显可见的愉悦。 小屋外面。 玉清的身体已是大好,从李川的口中得知是桑竹染在背后相助,甚是感激。 一见到桑竹染,便连忙致谢:“谢谢娘娘相助,娘娘能够撇清前缘,将妾身救下,于妾身而言,便是一辈子的恩情,妾身感激不尽。” 玉清腹中怀有胎儿,桑竹染见其蹲下,一时慌乱,连忙扶起。 “这京中世事繁杂,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才做了傻事,这如今能够从其中抽离,就同你的表哥好好生活,保护好你的孩子。” 听到孩子二字,玉清脸上漾红光的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腹部,表情柔和,再没有过去的锋利。 她柔柔的靠在李川的身旁,一脸的幸福:“那便多谢娘娘了,娘娘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你和王爷之间,也应当” 身旁桑竹染急促打断,她连忙挥手解释:“没有的事情,可不要胡说。” 随后一包细软就放到了李川的怀中。 “你们二人此去山高路远,身上要没点银子伴身必然艰难,这些东西就拿着。” 李川赶紧推回:“我们能够得王妃您相助,已经十分感谢,又怎么好意思叫王妃您给我们银子呢。” 为此二人之间一阵推桑,但李川终归还是没有拗过桑竹染,带着银子和玉清缓缓离开。 事毕之后,一旁未曾说话的萧储墨突然开口。 “既然他们的事情已经解决,那王妃就跟本王聊一聊那些银子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本王钱?” 桑竹染一阵惊愕,犹感震惊,手指向萧储墨,怒瞪双眸,颤声说道:“你现在是在问我那些银子。” 桑竹染当真是没想到,萧储墨家财万贯,现在跟她计较那么一点银子。 一声嗤笑传来,萧储墨冷声反问:“不然呢?” 第六十八章 幡然醒悟 马车上。 桑竹染回想起萧储墨的要求,心口陡然崩裂。 细细数来,她算是亏大发了。 她原想,反正是萧储墨的东西,不耗费她的钱,就捡贵的来,拿的大多是珍贵之物。 如今反噬到她的身上,全数奉还这四个字对于桑竹染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桑竹染扁嘴,幽怨的眸子看向萧储墨,在一边默念:“周扒皮,要坑我这么多的银子,做梦去。” 或者马车内狭小,细碎的声音都带有几番动静,桑竹染的喃喃碎语全部被萧储墨听到。 “你似乎是有不满?”萧储墨正视桑竹染,眸中泛着冷光,逼问。 桑竹染忙抬眼皮,面露惊讶,连忙摆手,讪笑道:“哪里的事情,我们的王爷宽宏大量,不跟小女子追究,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哦?”萧储墨语中存疑。 他只见其人的不甘心,确然没有看到有感激之情。 “好!”桑竹染垂头丧气的低着头。 话落,她仍觉不甘心,可怜兮兮的蹭到萧储墨跟前:“这个事情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商量一下?我知道你最好了,王爷。” 男子幽暗的眸光与其对视,他勾嘴一笑:“既然如今,那本王的确是不好为难王妃,不如我给你想一个折中的法子。” 桑竹染感动的重重点头,心中一阵感慨,没有想到萧储墨这人还是有些人性的。 “你必须要给本王治病十次。”萧储墨的声音缓缓传来。 桑竹染的神情瞬间变得平缓,稍有轻松。 这萧储墨身体有毛病的事情都是她在调理,这分明就是借故放过她。 她的嘴角咧开,笑意不加掩饰,忙不迭的将手伸出:“王爷你真是客气了,不就是十次嘛,一百次都是可以的。” 话落,桑竹染方觉得自己所说不对,忙补充:“当然啦,咱们的王爷最好身体无虞,健健康康最好。” 就在桑竹染满心欢喜的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 萧储墨慢慢凑上前去:“那王妃日后便留在本王的身边,片刻不能离开。” “凭什么呀?”桑竹染愤怒站起,两个事情根本就不沾边。 “本王身份尊贵,时常会有事情发生,你若是不在本王身边,那这治病的意义何为?你说是?” 桑竹染闻言,咬碎了银牙,眼中只落下绝望。 之后的日子里面,桑竹染彻底的成了萧储墨的跟班,每日辰时就要起床,子夜才能落地。 桑竹染的药草事业彻底崩断,每日就跟随萧储墨在书房和书房来回窜动。 “我不干了。”桑竹染再不能忍受,急赤白脸地将书扔在桌上。 远处悠悠然传来调侃的男声:“本王上次让墨七算了一下,王妃拿走的东西价值也不多,不过十万两白银,王妃应当是还的起的,对?” 桑竹染还不起,别说十万两白银,就算是一千两白银,她也还不起。 刚才的愤怒此时全部缴械,她默默的将书收起,尴尬点头:“都是这书的错,写的太差。” 萧储墨扫了一眼:“的确是太差,这是哪日得空,你同孔大家说一声,让他改一改。” 桑竹染皱眉,随即将书拿起,上面赫然两个大字,论语。 扔书的动作被桑竹染收回,她捏紧粉拳,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这样放过你。” 午后,书房内安静无比,萧储墨一脸惬意的睡在躺椅上,手上拿着一卷书。 门外传来桑竹染的轻咳声,她专门穿了一件绿色长衫,手间端着一杯新进的普洱,耳边步摇轻轻晃动,亦步亦趋的走到萧储墨的跟前。 “王爷看书真是辛苦了,妾身特地的给王爷准备了一杯新鲜的茶水,王爷你要不要尝一尝。”娇声慢慢响起。 桑竹染一脸听话的蹲在萧储墨身前,比家中更要恭敬几分,手将茶水高高抬起。 “王妃这几日可不是这样的对本王的呀,何时改了性子了?”萧储墨嘶哑中略带性感的喉音缓缓响起。 桑竹染纹丝不动,依旧端正的拿着茶水,狡黠的眸光一晃,辩道:“那时候都是臣妾不懂事,如今臣妾每日在王爷你的身边,深受王爷你的熏陶,看见王爷你这样的辛苦,心中感动不已,所以臣妾也想帮助王爷你做点什么?” 萧储墨脑中的画面开始浮现,桑竹染这些天到他的身边,十分的不满,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看。 不是昨天撕了他一本书,就是砸了他一套茶具,更有甚者,让他新的一幅画像被茶汤淋湿,千两纹银毁于旦尽,还全部都以不小心之名,做的行云流水。 他忙不迭的将手上书收好,连忙拒绝:“眼下午后雾多,本王倒也不口渴,你不必操心。” “不行,此茶乃是明前茶,必须要当即泡下喝最好,王爷确定要辜负臣妾一番努力吗?”桑竹染连忙否决。 这茶里面她可是放了好东西,萧储墨若是不好好享受一番,那岂不是浪费了她一番努力。 实在是桑竹染所说无法否决,萧储墨板正身子,面带疑惑的将茶杯拿起,正欲喂入口中,突然发觉桑竹染在底下偷笑。 他嘴角一勾,泛出一抹冷笑,看来这个女子太小看他了。 萧储墨慢慢蹲下身子与桑竹染平视,将茶杯递给桑竹染:“王妃这样替本王操心,本王实在感动,不如这杯,明前茶就给你喝。” “这……不好。”桑竹染面色尴尬地欲推其一边。 “如果王妃不喝的话,那本王是不是可以怀疑,这茶叶里面有东西?”萧储墨语气拖长,已将桑竹染伪装看破。 底下之人愤然起身:“什么意思呀?不就喝嘛。” 她端起茶杯就往口中喂去,将茶杯往桌前重力一扔,迅速离开房间。 桑竹染气愤的落倒在床,看着身上起的一片又一片的红包,逐渐陷入沉思。 “害人终害己呀。”桑竹染垂下脑袋。 良久过后,她只觉事情着实突兀,分明就是被萧储墨给耍了呀。 萧储墨前面说的理直气壮,桑竹染莫名的相信,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掉入大坑,萧储墨身旁有墨七跟随,她分明就没有必要陪伴左右。 到了此时,桑竹染幡然醒悟。 可事情已经发生,桑竹染也无法改变,最后气不过,直接出门了。 第六十九章 侯明俊住入 王府门口,侯明俊突然出现。 他的手中拿着精巧的盒子,上面乃为金丝织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小侯爷?”娟儿认识他,连忙将他迎了进来。 眼看侯明俊不断张望,像是在找人。 娟儿在旁边问询:“小侯爷今日是来找谁?” 侯明俊笑着将盒子拿起,朗声说道:“王妃前些日子给我娘亲配了一幅安胎的药,又送了几样珍贵之物,我娘亲如今身怀六甲,不好前来,便差我过来给王妃送谢礼。” “原是如此呀。”娟儿默默点头,面露为难的说道。“王妃刚才出去了,说是要散散心,要不小侯爷您把东西留下,奴婢帮您交给娘娘。” 她的手慢慢的伸向侯明俊,想着将礼物拿过来。 未料,侯明俊往后拔了两步,稳当的抱着盒子。 “娟儿姑娘费心了,但毕竟是我娘亲亲自准备之物,着实不好懈怠,必须要交给贵妃才是。” “原来是这样呀。”娟儿抿了抿嘴,眨巴眼睛,只当自己多事。 “那便?” 娟儿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冷厉的男声。 “既是给王妃的,交给本王也是一样。” 墨色长衫陡然出现,萧储墨浑身带着寒气,出现在二人面前。 旁边的娟儿打了一个寒颤,深吸一口气,眸中慌乱的往后退去。 “参见王爷。”侯明俊端正身子,朝着萧储墨作揖,抬起头来又是一副无害的面容。 一阵冷哼传来,萧储墨冷厉如冰的眸子直视侯明俊,看向精致的盒子,稍带不屑。 “将盒子放下,等到本王的王妃回来,本王自会交给她。” “但是”侯明俊还想解释。 对面人的语气犹如寒刀,将其直接斩断,不留情面。 “小侯爷的东西竟然送到了,就回去,本王事务繁多,便不送了。” 侯明俊倒也未曾因为萧储墨态度有不适之处,他小心的将盒子放下,缓缓说道。 “王爷只怕是不知?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此。” “何事?”萧储墨言简意赅。 一阵轻笑传来,侯明俊将圣旨拿出,恭敬地递与萧储墨:“皇上或许觉得王爷你功绩突出,我日后也是要承袭侯府,便准许我这些日子来到府邸之中小住片刻,以来学习一二。” “荒唐。”萧储墨气恼。 他本就觉此人行事虚伪,心思颇多,又为侯府中人,本不想多有接触。 谁料想,此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这其中必有事情。 侯明俊淡然笑着,只将圣旨再次送上,不卑不亢:“我倒未有冒犯之举,只是皇上那边已经给了圣旨,咱们做臣子的也不好否决呀。” 萧储墨幽暗的眸子瞬间凝成寒霜,薄唇紧抿,看向对方。 二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已是厮杀。 王府外面,桑竹染在外转悠半天,郁闷的心思总算是消散一二,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便准备打道回府。 才至王府,又见娟儿在内。 “这药房内打扫过了吗?怎么每天这么闲啊?”桑竹染上前去一拍娟儿的脑袋,装模作样的斥责了一番。 娟儿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的后院着火了呀。” 桑竹染眉眼陡然紧缩,顿时站不住了,焦急看向药房处。 着火了,那她药房里的珍贵药材岂不是完蛋了吗? 那可是她的心血呀。 真是过了好一会儿,眼看落日黄昏,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着火的迹象。 桑竹染微微闭上眸子,随即咬唇睁开。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娟儿,愤怒的说起:“你现在是把我当傻子了是吗?这哪里着火了?” “我待会就将你房子给烧了。”桑竹染在旁暗自警告。 娟儿急的跺脚:“不是呀,是小侯爷过来给您送东西来了,这王爷似乎不喜欢小侯爷,现在两个人在后院里边不知道在争论什么,反正我看他们那副模样,不像是什么好事儿。” “你说什么?”桑竹染震愕不已,这二人之间何时有了矛盾。 话毕,娟儿还没说完,桑竹染就已经拔腿离开。 “你不可以居住在此地,本王明日就上报皇上,说你身体不适,需得回家休养。”萧储墨对于侯明俊要住进来这件事,十分反感,直接赶人离开。 侯明俊将圣旨默默收好,缓缓说道:“王爷,我既是臣子,便做不出欺瞒皇上的事情,还请侯爷理解我。” 萧储墨的脸色愈发铁青,正欲直接驱逐。 对面传来桑竹染爽朗欢快的声音:“这不是我们的小侯爷吗?好久未曾见你,你可是愈发的挺拔了,对了,你娘亲的身体如何了?” 桑竹染从远处走来,笑着站在侯明俊对面,看都没看萧储墨。 “我正是说起此事呢,我娘亲身体大好,这都是拜王妃你所赐,今日便给您送礼物来了。”侯府弟子将桌上的礼盒端起。 财迷桑竹染一见此物,心里面的算盘打的飞快。 不说里面的东西,光这盒子和这盒子上的帛金便是好大一笔银子。 她想也没想便直接收下,眉飞色舞的说着:“那就谢谢侯府夫人啦,你告诉她,若是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大可和我说,我保管让她舒舒服服的待产。” “那边谢过王妃吉言了。”侯明俊上前作揖,行事妥帖。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之间的关系没这个必要的。”桑竹染连忙将其扶起。 一见二人之间相处,又是如此亲昵,萧储墨本就铁青的脸庞,透露着森冷寒意,愈发的唬人。 “对了。”侯明俊将发尾处的发带安置好,笑道:“我这几日可能要来王府住了,还请王妃莫要嫌弃。” 桑竹染一阵惊喜:“你当真要来王府?” “自然,皇上那边下的令。”侯明俊的手不经意间扫了一旁的圣旨。 “那太好了,我这几天正好无聊,可以跟你商讨一下事情,快走,我给你选房间去。” 桑竹染说着便要带侯明俊离开。 远处一直被忽略的萧储墨咬牙喊着桑竹染的名号:“桑竹染,你到底还把不把本王放在眼中。” 桑竹染前进的的步子瞬间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王爷?我们要不要?”墨七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说话。 “闭嘴。”? 第七十章 桑竹染消失 桑竹染带侯明俊逛了一圈摄政王府,二人在后院中站定。 桑竹染将手放置后方,轻轻翘起右脚,一派轻松:“侯府大概就是这副样子了,就摄政王府大是大,就是平时没什么人烟气,空落落的。” 她又凑到侯明俊跟前,有些埋怨:“更何况这府邸还住了一个活阎王,啧啧啧。” “哈哈哈,只怕是王爷不喜王妃这样说。”侯明俊开怀大笑。 桑竹染摊了摊手,嘴角微翘,无畏道:“那又如何,我说的都是真的。” 侯明俊目视面前潇洒肆意的女子,嘴角勾起,着实羡慕。 若是他能够同桑竹染一般,大抵也是能够活得开心一些。 说完萧储墨的不是,桑竹染本觉得爽快,结果一时忘记了自己来的真实目的。 回想起来也觉耽搁时间,连忙开口:“不过?你要选那一间房呀?” 侯明俊眸光一闪,扫视了四周屋落,淡笑着:“不知王妃您的房间在何处,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到王府,难免有些生疏,不如就住在王妃你附近怎么样?” 桑竹染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也挺好的,我还怕这家里的主子欺负你呢,你在我身边,我护着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侯明俊感激涕零。 谁料,事情不如侯明俊所愿,萧储墨冷厉之声生生折断了他的念想。 “绝不可能,你明日就搬到东院去。” 在场之人,无不悱恻。 王爷好深的心机。 东院乃是王府之中最偏僻的院子,离王妃的院子最远。 黑着脸的萧储墨从后方走出,长腿一跨,右手一揽。 桑竹染就如同小鸡崽子一样,被拎到萧储墨身边。 她扑腾着小短腿,气得呲牙咧嘴:“放开我,你要是再欺负我的话,我就天天往你的茶水里面下毒。” 头顶传来一阵嗤笑:“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桑竹染猝不及防的就被搂在怀中,白嫩的脸颊蹭上萧储墨坚挺的胸膛,惹得桑竹染一阵气恼,却也是面目羞红。 侯明俊眸色变冷,周身气息更带侵略,骨骼分明的手掌紧握,冷声开口:“王爷便是这样对王妃的吗?她不是你的宠物。” 萧储墨微微将桑竹染松开,随后一捏桑竹染下巴,近乎挑衅的说起。 “王妃就算是本王的宠物又如何,你连这事都要管?” 他黝黑的眸光带着凌厉,每看一眼侯明俊,都恨不得将对方剐下一寸。 他的女人,由不得别人来管,更不允许别人插足涉及。 皇帝不行,这所谓的侯府之子,更不行。 就在此时,被萧储墨控制的桑竹染怒火中烧,头发都竖起三寸。 “看我不弄死你,你全家都是宠物。”她咬碎银牙,拿着银针就猛地朝着萧储墨穴位戳去。 现场可谓一片混乱,所有人冲上前来,慌乱阻拦。 “娘娘啊,他可是您的夫君,你好歹下轻一点手。”娟儿连忙拉住桑竹染。 “王爷你快跑呀。”墨七在外焦急喊道。 事毕,侯明俊被萧储墨安置到东院住下。 纵然已经离桑竹染的院中很远,但他终归是不放心。 本在书院之中看书,更觉心中不爽,啪的一声就将羊豪摔倒在地。 门外的墨七迅速前来,恭敬说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萧储墨端正身形,厉声吩咐:“去将王妃的东西全部收拾好,送到本王屋中。” “这”墨七一时震愕。 “嗯?” 墨七咳嗽几声,小心翼翼的提及:“可是王爷,要不还是问一下王妃的意见,您前些日子被她戳中麻穴的手臂还没好呢。” “还是不要再去惹怒王妃了?” 墨七这一番询问,使得萧储墨陡然一愣,他绑着纱布的左手微微颤抖,鼻腔内的怒火几乎喷出。 他右手一拍桌子,怒火升腾:“那是本王不与妇人计较,今日之事你必须办成,若是不能,别来见本王。” 墨七一阵战栗,抬眸看了一眼墨色身影,十足倔强的萧储墨,撇了撇嘴。 还是依照萧储墨的要求办事去了。 “哎,你们干什么呀?这是我们王妃的东西。”娟儿不断阻拦来人。 只可惜大家充耳不闻,依照墨七的意思,一个劲的往外面搬东西。 墨七抱歉上前:“娟儿姑娘,实在对不住,这都是王爷的意思,我也就是个办事儿的,你还是不要为难我。” 外面一道纤细的身影走来,桑竹染淡漠的看向来人。 随即问道:“这件事儿乃是你们王爷所为。” 墨七回想那天的王妃,到了如今还增几分惧怕。 恭敬上前:“参见王妃。” 女子眸中不带情绪,重复问道:“这件事乃是你们王爷所为,是吗?” 墨七咬牙,紧接着说:“王爷大抵是小侯爷来此,这心中吃醋吗?所以才做了贸然举动,要不王妃您还是随我们过去?” “可笑。” 拔高的声量让墨七一颤,他慌的闭上眸子,再睁眼时,清丽的身影已不见了。 “王妃人呢?” 娟儿指了指外处:“当然是去找王爷了,王爷作出如此过分之举,怕是右手也难逃其咎了。” “要命。”墨七拔腿就跑。 萧储墨的书房被猛地踢开,怒火升腾的桑竹染捡起桌上的书就朝萧储墨扔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是把我扔出去吗?那你扔呀。” 书被萧储墨敏锐的躲开,原本冷厉的眸子见到桑竹染之后逐渐变得柔和。 他脸上挂着淡笑,默默提起:“银子还未归还便罢了工。” 桑竹染脸色瞬间一僵,梗着脖子回道:“那是你不通人性,我受不了折磨,所以才罢工了。” 对面之人悠然起身,意味深长的回着:“虽是如此,钱未还完,债务依旧在。” 这话桑竹染没办法反驳,只好点头。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萧储墨长臂一挥,在纸上落下一字,为控。 “住进本王的房中,若是不愿,你药房的管事权,本王即刻收回。” 原本还打算同萧储墨争执的桑竹染,心嘎嘣碎成了两半。 药房对她而言太重要,萧储墨简直就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最后无奈咬牙:“算你狠,我搬过来还不成吗?” 萧储墨稍显得意,将笔提起放下:“王妃可要记得自己所说,莫要让本王听了空。” 大门被猛的关上,桑竹染不情愿的声音传来:“你放心,今晚我就搬过来,周扒皮。” 萧储墨面上笑意浓郁,提笔写字的手愈发轻松,挥笔成墨,着实肆意。 夜半,萧储墨下午特地去了书阁一趟,寻了一些真迹,耽误了一些时间。 结果刚刚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一空,桑竹染消失了。 第七十一章 青楼 萧储墨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眸子愈发阴沉。 心中醋意升腾。 他果然是太放纵这个女子了,身为家妻,竟然去到男子房内,不知羞耻。 随即便快步匆匆前往东院。 看见东院的烛火通明,他更显愤怒,踢开院门的脚用足了力气,只听咔一声,年久失修的木门摔落在地,闪过一地的木屑。 还在那看书的侯明俊匆忙出来,一出来便见到浑身黑气的萧储墨,捏着书的手紧了紧。 不满说道:“王爷纵然是不喜小人,也不必如此。” “她人呢?”萧储墨直接问道。 “谁?”侯明俊十分疑惑,这院中除了在外守门的侍卫,再无其他人。 “桑竹染,她在哪里?”萧储墨右手青筋暴起,猛的将侯明俊抓住。 侯明俊本是文弱书生,经不得吓,被萧储墨这么一拎,当下面色惨白。 他声音如浮丝:“王妃今下午都未曾来此,我如何得知?” 随即侯明俊眼眸一缩,紧张问道:“难道她出事了?” 萧储墨扫了一眼屋内,的确未有身影出现。 他面无表情地将侯明俊丢到地上,不顾其人呼唤,径直离开。 娟儿在半道上被萧储墨堵住。 “参见王爷?”她赶紧福身,看见萧储墨一副冷厉面容,以为桑竹染又做了错事,身体绷得笔直。 “你们王妃现在在哪?为何不在府内?”萧储墨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妃,她出去了,难道此时还未曾回来?” 听到不是斥责,娟儿绷紧的身子缓缓松下来,说到最后,又变成慌乱。 她是忘记了,王妃午后出去,现在也应当回来了,结果此时还未曾出现王妃身影,怕是要出事。 娟儿哆嗦了一下,带着颤抖的声音赶紧问:“王妃当真没回来,那,这可怎么办呀?” 萧储墨眸光遇冷,吩咐娟儿。 “赶紧吩咐府中的人,给本王找,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 “是,是,王爷。”娟儿慌的不行,拔起步子便朝里跑。 萧储墨停顿片刻,脑中急速思考,愁云密布。 他并不知晓桑竹染平日里除了药房,还会去何处。 就在此时,远处的假山之中,细细碎碎传来声音,是两个女子在窃窃私语。 萧储墨本不想顾及,却不小心听到了桑竹染的名号,一时警惕不已,悄声前去。 “我知道王妃去哪里了。” “你当真知道?去哪里了呀?” “王妃做事可真是有几分意思,我可是听闻了,说王妃去青楼,就去青楼里面,还能做什么呀?不过就是去找男哥儿,就是被咱们王爷听到,那可就有趣了。” 丫鬟眉飞色舞的说着,前人没有发现自己身旁女子的表情变化,以及身后一道黑影袭来。 “王爷。”女子匆忙跪下。 丫鬟大惊失色,腿下一软,直接磕在石头上,痛苦之色弥漫在面。 “她在何处?”萧储墨冷漠问道。 那丫鬟心中慌乱,手放在腹处,一直低垂着头,心虚的说着:“奴婢不知,奴婢当真不知。” 萧储墨不留情面,一脚踢上前去,丫鬟口中吐血,迷糊倒地。 丫鬟再醒来时,已经在王府当中的地牢里了,浑身绑着锁链,远处便是急促的呼救声,和痛苦的嚎叫声。 此人猛的闭上眸子,面色惨白如灰,泪水直流。 萧储墨坐于她跟前,身旁二人手中拿着鞭子,鞭子上面血色侵染,一股血腥之味涌入丫鬟鼻腔。 她呜咽的哭着,不敢面对此等情形:“我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上一嘴,怪我这人多话,喜欢说这些不中听的东西。” “王爷你就饶了我,我是真心对咱们王府的。” 丫鬟浑身哆嗦,身上的锁链随之颤抖,害怕之意尽显。 萧储墨目中无物,右手挥去。 “打。” “王爷饶了我,王爷饶了我。”凄苦的声音传来,那丫鬟试图挣脱锁链,只可惜身形薄弱,反倒是让手上多了几道红痕。 两名男子手中拿着长鞭,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 随着一鞭又一鞭清脆的响声,丫鬟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哀嚎变为最后虚弱无力的苦求。 她的身上满是红痕,鲜血渗出,十足恐怖。 丫鬟虚弱无力的抬头,眸光逐渐变得浑浊。 “给她撒上盐水,继续打,直到屈打成招。”萧储墨再次命令。 还没有等丫鬟反应,一桶盐水直接朝着她淋去,皮开肉绽的伤痕碰上盐水,比身上爬了几万只蚂蚁还要来的折磨。 很快,没等两名男子再上前去殴打,丫鬟已经扛不住了,虚弱的垂下脑袋。 “我说,我说。” 萧储墨闻言,迅速起身:“她到底在何处?” 丫鬟一阵苦笑,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嘴,凄哭的说道:“今天我给王妃又送了一张书信,约她去青楼相会,实际上是一个陷阱,王妃被人算计了,现在王妃应该被控制,生死不明。” 随着啪的一声,萧储墨抢过侍卫手上的鞭子朝着丫鬟打去,泄愤之后,快步离开地牢。 青楼之中,烟花柳地,满目绚烂。 台上女子献艺,底下一阵呼喊,不要钱的银子朝着上面扔去,好不欢乐,是众人放肆之地。 四处都是喝醉酒的客人,口中说着淫词,做着极下作之事。 “周老爷,小翠可想您呢?” “我的小翠呀,可真是好看,今天晚上就让爷好好疼爱你。” 一个面像猥琐的肥胖男子,搂着怀中娇艳似花的小翠满心欢喜。 就在此时,面附寒霜的萧储墨手握长剑,直接冲了进去。 将二人冲散。 “做什么?没看到本大爷我抱着小翠吗?竟然敢惹本大爷。” 肥胖男子试图要找萧储墨麻烦,萧储墨眸光杀意四泻,手着寒剑,直抵苍穹。 肥胖男子瞬间变了脸色,一阵哆嗦:“您看看您这是做什么呀?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见过她吗?”萧储墨拿出手中画像。 “没见过?真没见过。”肥胖男子笑的比哭还难看,连忙摆手。 “滚。” 他麻利的滚了。 瞧见这边动静,老鸨一扭一扭过来了。 媚眼如丝,止不住的朝着萧储墨抛媚眼。 “这不是咱们的摄政王吗?今日也算是我们花楼的好福气了。” 一张画像突地出现在老鸨面前。 “你见过她吗?”声音急促又带寒气。 萧储墨没有从老鸨口中得到桑竹染的踪迹,更没有在青楼当中的任何角落见到桑竹染,几乎陷入僵局。 第七十二章 被下蛊 花楼旁边的茶楼,二者之间全然不同,一处是烟花柳地,一处是清雅之地。 而桑竹染此时就坐在茶楼的二楼,她眼睁睁的看着萧储墨疯狂跑进花楼。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一声质问乃是问对面的男子。 那名男子脸上蓄着胡须,长得略黑,眼角有细纹,一看便知道是个中年男子。 但做事老道,心思颇深。 不然桑竹染也不可能掉入他的圈套之中。 男子摩挲了一下桌上的茶杯,笑的淡然:“如今你也是看到了,摄政王因为你的失踪来到花楼之中。” 他随即说起:“至于这花楼里面有什么?我的确是不好同你保证的。” 桑竹染拍案而起,可为气极:“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午后收到一封书信,说是找她有重要事情商议,事关整个王府的存亡。 书信上面还附着一个萧储墨的印章。 桑竹染得知萧储墨久久未曾回来,所以才未作考虑,离开王府来此。 结果,就酿成了此番情形。 男子微微抬眸,手上茶杯轻轻放下,讥笑一声:“若不是你,我的女儿现在只怕是高高在上的叶挽挽,你过了这一会,就将我这老家伙忘了。” 场上一静默,随着桌上的茶杯摔落,桑竹染面色大变,突然起身。 “你是叶家的人。” 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狡黠的眸子微眯。 “我当你是个聪明的人,为何到此时才发觉我这人是谁?” “你要做什么?”桑竹染冷声问道。 他挥动着干枯的手,上面青筋凸起,一片乌青。 “我既然将你带到此地,那便有要事相商,何必如此惧怕,我一个枯槁老人,就能对你做些什么。” 随着咚的一声,叶家主再次为桑竹染倒下一杯茶水,随着外出微风拂过,茶水泛起几丝涟漪。 桑竹染紧了紧喉咙,手攀附在木椅旁,审视的眸子扫过叶家主一眼。 试探性的问道:“你今日是来找我报仇的?” 上次桑夫人的事情都因桑竹染在背后相助,叶挽挽失宠的事,除去桑梅香,她首当其冲。 桑竹染不能确保,此人当真是来找她喝茶的。 事出突然必有妖,桑竹染的身体紧绷,半刻不敢放松。 对面传来一声讥笑,叶家主浑浊的眸子微动,高深莫测的盯着桑竹染:“我若是想对你动手,从一开始就动了。” “将你留到现在,断然不是最佳之举,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的。” 放在木椅上的细手微微松动,桑竹染看向对面的人声鼎沸。 量这人不敢做过分之举,随即挪动步子,端正的坐在椅上。 她的手不经意间将茶杯浮开,淡漠开口:“我这人个性直,直说,有何事相商。” 叶家主突然倾身上前,凸起的眼睛格外怪异,其中复杂不堪,像是受了许多折磨。 桑竹染眉眼猛皱,手从后方滑过,一点毒药洒在茶水里面,拿起桌上茶杯就要朝着叶家主扑去。 叶家主身形矫健,余光一闪,随即控制桑竹染手腕。 那杯茶水重新回到叶家主手上:“小姑娘家家的,不必有这么多的心思,老夫并不想做什么。” 桑竹染断然不想再同面前的疯子争执,既然往茶水里面下毒不可行,那就用其他的法子。 她的手小心的伸进旁边的布包,正准备将银针抽出。 对面的叶家主突然开口,带着几分苍凉:“我今日叫你来此,是想让你帮忙救下我的女儿,我家闺女进宫实属无奈,若不是你桑夫人一手操控,事情不会如此。” “我现在所能够求助的人也就只有你,若是成功,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桑竹染的时候悄悄放下,更是觉得迷惑。 眼前浮现出叶挽挽所做的种种恶毒之事,桑竹染心里的声音在疯狂的叫嚣。 必须拒绝他。 她冷厉的眸子微动,手抵于太阳穴处,断然说道:“若是其他事情我大可考虑一番,但叶挽挽所做之事,人心难容。” “我理解你作为父亲关心闺女的心,但对不起了,我没那个心思救你的女儿,我也不知道,要是你家闺女出来之后,会不会报复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外面熙熙攘攘的传来声音。 “王爷,此处真的没有。” “继续找。” 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桑竹染紧张的身子逐渐松懈,幸好萧储墨没事,她也该准备离开了。 正当桑竹染起身,面容枯槁的叶家主匆忙起身,消瘦的身子抵在桑竹染跟前。 “这件事情你必须做。” 桑竹染斜眼看了一下他,双手抱臂,已是毫不畏惧。 “如果我不做呢,你又不是我的亲戚,我又没有欠你钱,要做我就做啊,想的倒挺美的。” “你确定这样吗?”叶家主的眼眸愈发的危险。 桑竹染捏紧手上银针,若是叶家主再前进一步,她不介意让叶家主尝受一番痛苦。 她梗着脖子,一字一句断然落下:“我说了,我不可能答应你。” 桑竹染的眼神乱撞,瞧得一处空地,正准备钻过去逃离。 后方突然传来声音叶家主嘶哑的声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桑竹染感觉到自己脖子被人猛敲,随后一阵眩晕的感觉袭上头部。 面前的景象逐渐开始出现幻影,桑竹染翻了个白眼,扑通一声,人便软在地上。 叶家主将怀中之物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放了一根遍体通黑的蛊虫。 他拿出银针,刺向桑竹染中门穴,随着血腥味在屋内渲染,蛊虫疯狂的爬了过去,逐渐装入桑竹染身体。 一阵钻心的疼痛自桑竹染头部沿漫至脚尖,她从晕眩之中惊醒。 即刻便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筋脉之中竟然有一个蛊虫。 桑竹染大惊失色,怒声喊道:“你竟然给我下蛊,你这个疯子。” 叶家主裂开一抹冷笑:“这件事情乃是你逼我的,如果我不给你下蛊,你今天会答应我吗?” “绝不。”桑竹染坚决说道。 “所以我才要使用这个法子,给你一天的时间,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要和我合作,还是爆体而亡。” 叶家主大笑一声,径直离开。 第七十三章 叶挽挽怀孕 蛊毒十分的难解,且带着钻心的疼痛。 桑竹染自茶楼回到王府之后,发觉自己脉象奇异,却终究得不到解法。 一堆又一堆废弃的药材摆置地上,桑竹染苍白如纸的手掌捏碎药丸,随后颓废放开。 珍贵的药材再次付之东流。 桑竹染垂着脑袋:“白苏不行?甘草不行?车前子不行?西洋参不行?放血也不行?” “这破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她这辈子研究医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异之物,行事诡异,在经脉之中流窜,没有办法定位,用药更是无法驱逐。 当真比癌症还要恐怖。 随着一阵颤栗,桑竹染的额上密密麻麻溢出几丝汗珠,疼痛再次袭来。 桑竹染气愤的用银针刺向曲池,双重痛苦的夹杂下,桑竹染的脸色愈发惨白。 一阵痛苦的呜咽声后,疼痛悄然消失,桑竹染长舒一口气。 看来这个穴位还算有用,但究其根本,只是临时作用,她一天不把蛊虫找出,这个东西就犹如定时炸弹一样安在她身上,让人生死难安。 “王妃何时回来的?”外面陡然传来萧储墨声音。 娟儿赶紧行礼,忙说道:“王妃回来有一阵了,现在正在药房里面,但是看起来有一点不好。” 萧储墨幽深的眸子微颤,疾步冲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桑竹染赶紧将身后的材料推到角落,她不想被萧储墨得知自己这么颓废的一面,所以十分局促。 “你今天下午去哪里了?” “我没去哪里啊。”桑竹染还想否认,迎面就对上萧储墨冷厉的眸子,预备撒谎的言论,顿然吞了下去。 她垂着头:“今下午有人跟我说王府有危险,我就跟过去了,然后就被算计了,你可不要骂我蠢,主要是那个人手上有你的印章,那我就算不相信也没办法呀。” 谁料,斥责的声音未曾出现,桑竹染下一秒便被萧储墨搂在怀中。 桑竹染微微愣住,迷惑问道:“你别这么肉麻好不好?我真没事儿的。” 就在桑竹染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旁边的空气陡然凝结,萧储墨面覆寒霜,紧握桑竹染右手。 “这到底是什么?你不是说你没事吗?”他厉声质问。 桑竹染终归还是没有逃过萧储墨的法眼,只好将自己被下蛊的事情全部交代。 并同萧储墨说起,就连她也无能为力。 为此萧储墨搜寻了城中的所谓神医,耗费了大量的银子,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但最后的结果只是一个。 那就是没有任何的法子,除去缓解桑竹染身上的疼痛,想要将蛊虫扯出,难于上青天。 事毕,桑竹染已是无路,最后还是去找了叶家主。 叶家主仿佛早就知道答案,照例在茶楼之上等着桑竹染,面前是一杯新茶,上面漂浮着几片茶叶。 桑竹染从茶香之中走出,对面前男子多了几分佩服,但依旧不甘心。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要把蛊虫解药给我。” 叶家主微微浮起眼皮,淡然自如:“年轻人更是心浮气躁,何必如此着急,该给你的东西,必然会交给你的。” 桑竹染起身,放下狠话:“你给我记好自己说的话,要敢骗我的话,要你好看。” 皇宫。 桑竹染同娟儿带着一床新做的蚕丝被,以及王府厨房新制的糕点先去拜会了萧恒。 萧恒惊喜,当真以为桑竹染是来看他的,御膳房新送来的枣泥糕都抛去一边,急匆匆的就来见桑竹染。 “参见皇上。”桑竹染赶紧喊道。 萧恒笑容和善,忙上前将其扶起。 “何必如此客气,我同你之间这样难免生分吗?” 桑竹染回想过往之事,当即面色一僵,但很快调整过来,同萧恒说起:“皇上,臣妇今日来此是有事情请求皇上您。” 娟儿身上带着的被子,以及她手上拿着的糕点盒被萧恒发觉,几分失落映入眼底。 “所谓何事呀?” “这冷宫当中的叶挽挽虽是犯了错,但也算是臣妇的妹妹,我想着她在这冷宫里面忒受罪了,就给她带了几样物件,皇上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桑竹染心里打着鼓的,毕竟叶挽挽做了错事,怕是萧恒那边不好说。 “就因为此事?” “对呀。” “且去,不能枉费你一份体恤姐妹之心。”萧恒说道。 桑竹染一时惊喜,没成想这事来的这么爽快,连忙道:“那就谢谢皇上了,那我先行一步。” 她脚还未挪动半步,后方萧恒走来:“不如由朕同你一起前去?朕也许久未曾见到她,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桑竹染是见过冷宫里面的人,还能是什么样子。 深宫怨妇,面目苍老,行若枯稿,身形憔悴,心中哀怨无处消,何得明日青。 她打了打算盘,若是皇上前去,看到叶挽挽那幅可怜模样,说不定就会一时心软,将叶挽挽带出去,她也不必耗费时间琢磨此将叶挽挽带出的事了。 几人浩浩荡荡前去冷宫,冷宫就犹如它的名字一样,冷的渗人,渗到骨子里面,有股钻心的痛,痛的压抑。 叶挽挽的宫外,里面传来哀嚎声。 “我要见皇上,我可是皇上的妃子,你们不能将我困在此地,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几人闻声停下,萧恒手尖攥紧,皱眉。 突然改变主意:“你们姐妹二人好好叙旧,朕在外处等你。” 桑竹染知道是因为叶挽挽刚才所喊的话引的萧恒厌烦,她也是在心中暗骂叶挽挽愚蠢,为什么一定要在此时发疯? 离开冷宫的机会白白消失了。 她带着娟儿慢慢进入冷宫,年久失修的大门吱呀吱呀的打开,里面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 桑竹染轻轻捂住鼻息,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憔悴的女子。 叶挽挽依旧是美的,但这份美是惨烈的,堪堪破碎,带着尖锐。 “你怎么来的?皇上呢,你这个贱人。” 叶挽挽挥舞着利爪朝着桑竹染抓去。 桑竹染将手上的被子一扔,深深的将叶挽挽扣在地上,她走上前去,面无表情:“你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底下的人陡然一愣,长久的耻辱随泪而出,她迫不及待的点头。 “我想。” 当天午后,叶挽挽怀孕的消息流出,叶挽挽重登妃位,引起一阵喧嚣。 第七十四章 假意合作 叶挽挽因为腹中有孕,乃是大喜,依旧为贵妃娘娘。 居于宫中侧位,依旧在皇后之下。 御书房内,萧恒笑得温和:“今日之事,着实感激,若不是你,朕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 桑竹染闻言,心中虚的慌,只因为叶挽挽腹中的胎儿乃为胡乱编造,若是深究,难免祸出。 她摆手,谦虚不已:“这本是皇上您的福气,我就是偶尔得知,不必如此夸赞,不必如此夸奖。” 额间冷汗微微渗出,再加上御书房内的威严气息,扰的平日坚定的桑竹染一时失神。 “但朕还有一事相求。”萧恒突然说道。 一脸冷汗的桑竹染抬眸,她当真不知这萧恒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反正只要不是拆穿她都行。 “皇上您请讲。” “这叶挽挽肚中胎儿与你也算是有缘,再加上你前面照顾过皇后,朕知你医术高超,不如时常进宫来,替叶挽挽调养身子。”对面之人缓缓道出。 桑竹染赶紧点头,萧恒此话深得她心。 假的就是假的,落在其他太医手上难免出现差漏,就算是萧恒不说,她也会主动提及,陪伴在叶挽挽左右。 “叶挽挽有皇上您的爱护,确然为叶挽挽的福气,这件事我本该做的,我必定每日前来宫中,替叶挽挽安胎。” 桑竹染同萧恒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御书房。 公公在旁同萧恒提起:“皇上,这贵妃娘娘不是在进冷宫之前被姜太医把过脉吗?姜太医不该有此疏忽才是,这其中怕是” 萧恒的眸光稍显玩味,他轻启薄唇:“朕如何不知?不过是想将此女子留下而已。” 身后的公公面色一震,又是无声叹息。 叶挽挽的事情解决,桑竹染自然也要解决身上蛊毒的事情。 照例是在茶楼里面见面。 听闻叶挽挽重复恩宠,原先枯槁的老头都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脸颊处淡淡泛出几丝红润,面前还摆着一酌清酒,潇洒肆意的很。 看见桑竹染过来,她难得的热情,又是帮忙抽凳子,就是帮忙倒茶,欣喜之情尽显。 “你这女子倒是厉害,这样艰难的事,你在一瞬之间便已解决,若你是皇后,这后宫之中的满目疮痍也当有所改善。” 桑竹染照例不喝茶,手掌摊在叶家主身前,毫不客气:“事情已经帮你办成了,该给我的东西赶紧给我。” “你前面可是跟我保证过了,要是不给的话,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又是啪的一声,一盒剧毒的毒药摆在桌前,浓烈的气息不断萦绕。 桑竹染又拿起竿子将珠帘挑起,指着下边面色严肃的侍卫。 “看见了吗?我们王府的侍卫已经将下面团团围住,这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叶家主胡子一抖,脸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气愤不已:“我明明答应过你,你竟然还如此不相信我。” 桑竹染一声冷笑:“别废话了,快交出来。” 一个小木盒子慢慢从叶家主怀中抽出,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白嫩的蛊虫,在盒子里面蜷缩。 “你把我当傻子玩呢,这又是一条蛊虫,打算往我身上放两条蛊虫呢?” “你这人脾气为何如此暴躁,这条蛊虫是你身上蛊虫的母蛊,你只需要将你的内关处刺血,将母蛊放在上面,子蛊听到母蛊的呼唤,就会从你的身体里面出来,蛊毒就不会一直在你的身上。”叶家主解释道。 修长的手将盒子抢过,桑竹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银针在内关处刺血。 内关位于桡骨下三寸,静脉汇集之处,与其他穴位的爽胀不同,这里是活生生的痛。 母蛊在内关处吸吮,疼痛刺的桑竹染身体发麻,眼前甚至出现几分幻影,随着几丝嗡鸣,血洞处终于出来一条黑色的蛊虫,慢慢的攀爬,朝着母蛊靠近。 桑竹染用手扣在脉处,果不其然,蛊虫离开,她原先混乱的经脉一下子恢复如常。 “欸,你做什么?你会把他们捏死的。”眼看桑竹染捏起蛊虫,叶家主仓皇不已。 “怎么?这东西害得我痛了好几天,我看都看不得了吗?” 木盒被合上,两条蛊虫顺利的进入了桑竹染的口袋。 叶家主痛心疾首,激愤说道:“你简直就是个强盗。” 桑竹染往后倒去,翘着二郎腿,状似得意:“那也没有办法,谁叫王府的人都在下面呢,我现在把你杀了,好像也没什么。” 叶家主嘴角一抽,更觉此女子恐怖。 他默默凑上前去,神神秘秘的说道:“桑家大小姐这些年倍受欺压,在桑家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我知道一件事情,你必定十分想知道。” “何事?”桑竹染语意平淡,她当真不知叶家主还能做什么妖。 “你母亲的死,跟桑夫人有关,她沾着你母亲的血,当年之事,你不曾知晓,你父亲不曾知晓,但我,桑夫人的哥哥,可是知道这其中的所有一切。” 他缓缓的说起。 桑竹染的眸光一暗,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她的确没有多少记忆,只记得是个十分温和的人,轻声细语,从未打骂过下人。 但红颜易碎,没有一个好命格,早早就去世了。 她倒是不知,竟然又和桑夫人有关。 见到桑竹染微愣,面色逐渐复杂,叶家主权当有了机会,试探性的提起。 “不如你我二人之间合作,这桑夫人为非作歹,就连我一个亲哥哥都看不下来,还有她的女儿,蠢笨之徒,有什么资格坐在皇后之位?” “那乃是一国之母,她担不起。” 他继续引诱:“如果以我二人之间合作,各取所需,你报你的仇,我报我的仇,岂非美哉。” 桑竹染暗眸微闪,急迫问道:“你确有其中罪证?” “那是自然,若是我同你合作,连证据都没有,那岂不是带你下水,我不是桑夫人,做不出此等愚蠢的举动。” “是吗?”桑竹染微微歪头。 她不是不相信桑夫人会做出此事,但对于桑夫人的哥哥,她更不相信,不过看到此人信誓旦旦,她倒要看看,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你不信我?”叶家主反问过来。 桑竹染嘴角微勾,笑的坦然,伸出手去:“自然不是,合作愉快。” 第七十五章 萧储墨被掳 娟儿带着叶家主穿过巷子,到了一间僻静的院子里面。 “这个屋子是我们王妃特地给您安排的屋子,你将就住下,若是有什么需求,传信到王府来,我们自会去替您准备。”娟儿慢慢将大门打开,同叶家主交代着。 里面繁枝茂叶,虽然陈设简单,但好在一应俱全。 叶家主看后十分满意,将一直放在身边的木箱放下,坐在石凳上捶脚。 “你们王妃今日为何不曾来?” 娟儿上前,给了叶家主一把钥匙,和一包银子:“王妃那边还有要事要做,若是有空必会前来,这些东西你先仔细拿着。” 一包银子被叶家主掂量了几番,他满意的摸了摸嘴角处那一撇胡须。 “你们王妃这件事情做的倒是妥帖,不过还是叫她过来一趟,这我和她之间合作,总要拿出些诚意来。” 娟儿眼眸暗淡,福了福身:“这件事情我自会告知,你先行休息一番,王府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叶家主抖了抖脚,淡漠的说道:“知道了。” 娟儿推开门出去后,气的跺了跺脚:“摆什么架子?真把自己当主人家了。” 皇宫内。 贵妃椅上的桑梅香捂着肚子唉声叹气。 她自从重新回到中宫之后,萧恒那边看都没看她,冷漠的让她心寒。 她勉强支起身子,这浑身的臃肿扰得她难受至极。 过了半响,外面的丫鬟跑来,脸气的鼓了起来,看着桑梅香想要起来,急慌慌的上前去搀扶桑梅香:“娘娘该要护着身子才是,不可贸然行动呀。” 桑梅香一阵叹息,小心的挪动身体:“本宫如今也是不中用了,皇上已经多久未曾来看本宫?” 她看着外面,外面的景象她看了一千遍一万遍,人来人往,可是她想见的人就是不会出现。 “娘娘,太医说让您顾好身子,整日伤心的话,对皇子不好。”丫鬟有些动容。 桑梅香低垂着眼眸,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 “的确如此,本宫若不是有这个孩子,现在只怕是地里面的一具白骨,凄惨的很。” 丫鬟赶紧跪下,劝阻道:“娘娘,万万不可这样说。” 桑梅香不想听这些废话,想起刚才丫鬟气愤不已,想必外面又出事端了。 她倒是想知道,这深宫之中,如今在上演一场什么好戏。 “你刚才那个样子?是又出事了吗?” “娘娘没有的。”丫鬟忙说。 “撒谎。” 跪下之人瘫倒在地,桑梅香已很久未曾发火,这二字已是重话。 她不敢不提:“刚才有一个人过来,给了奴婢一封信,说是您的舅舅想对付你啊,还有那个贵妃,她也怀孕了,现在从冷宫里面出来,过得比以前还要好。” “他们宫里的人总笑话咱们,奴婢有些气不过,所以才是刚才那样,可是奴婢从来没有去惹过他们,没有给娘娘您添麻烦的。” 座上之人一阵呆愣,抱着肚子的手微微颤抖。 御书房内,桑竹染去贵妃殿内给她看平安脉之后,照例去给萧恒请安。 “参见皇上。” “不必拘于礼数,朕同你之间算是有缘,若是你一味的疏离,朕倒是要伤心了。”萧恒想要将桑竹染扶起。 萧恒看着桑竹染,他不仅仅想要跟桑竹染有缘,更想将桑竹染娶进宫中。 中宫之主,该是她的。 站在地毯上的脚后退几步。 “这是作为臣妇该做的事,臣妇不敢僭越,还请皇上恕罪。”桑竹染恭敬说道。 对面男子微愣,旋即勾出一抹嘲弄,手至后方,重新落入座上。 照例询问:“这贵妃的身体如何?冷宫之中最为消磨意志,你可要好生将养着,莫要出现差错。” “回禀皇上。”桑竹染微微勾身,信口胡诌,“贵妃在冷宫之中身体的确受损,但都是小事,如今贵妃有龙胎庇佑,身体已经大好,皇上您不必担心。” 萧恒微微抬眸,似笑非笑。 “既是如此,那的确甚好,王妃辛苦。” 这两字辛苦咬的极重,就连桑竹染也一阵恍惚,还以为这萧恒发现了什么。 谁料抬头后,照旧是温洵的笑,她这才放下心结,默然离开。 御书房重归宁静,却是安静的唬人。 “皇上?这如今已到午间,奴婢可否需要前去传膳。”公公在旁边怯怯的问。 奏折被关上,清脆的响声,在御书房内格外的醒目。 “皇上?”公公声音发颤,颤巍的抬头,发现萧恒已经起身。 他面无表情,眸光却近乎沸腾,夹着杀意和戏谑。 “朕已许久未曾体察民情,你着去安排,叫摄政王陪朕一起。” “是。”公公赶紧回,半跪着身子往下低去,磕了个响头。 “对了。”年轻的皇帝嘴角轻撇,思索了一番,“这摄政王最近风头正好,众人夸赞之词数不胜数,对于朕而言并非好事,明日叫人去好好打压他一番,不必留下余地,该动手就动手,人要吃了教训,才会消停。” 公公身体一抖,冷汗爆出:“遵旨。” 这萧恒与初登基时全然不同,身上的阴翳笼罩,就连他这个陪伴左右的人,都时常觉得害怕。 都城街外,路上小商小贩为抢生意无所不用其极。 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大,热闹非凡。 萧储墨安静站在萧恒左右,温声道起最近状况:“近日衙门做了几件好事,将东街拥堵的路做了调整,现下大家来回方便了不少。” 萧恒冷声应承:“他们的确辛苦,过几日还麻烦摄政王您替朕给些赏赐,稍微提拔一下。” “是。” 二人为了观察周边情况,一路慢行。 就在几人转弯之时,一道黑影腾空而出。 萧储墨反应迅速,将萧恒推至一边,口中喊道:“小心。” 执起长剑便冲出,只一个人上前去同黑衣男子缠斗。 彼时,整个街道大乱,鸡飞狗跳,尖叫声不断,所有人纷纷逃窜,以免惹得一身骚,倒了一身霉,更有人连菜都不要了。 黑衣男子武功高强,萧储墨难以讨巧,形成了两方争斗的局势。 第七十六章 互相演戏 随着杀手一阵猛冲,带起灰尘飞扬,萧储墨轻功朝后飞去,一个转身,飞至杀手后方。 刹那间,二人形成对立,兵戎相见,刀光剑影之间,引得一地喧嚣之声响起。 萧储墨一脚将人踢走,杀手猝不及防转了个身,衣袖不经意间露出,萧储墨本欲利用机会上前擒拿。 谁要看到衣袖之后,骤然一愣。 他刚才就觉得此人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分明是正统的武功,不带拖泥带水,像是在宫里面学的。 当看到杀手衣袖上的云腾图案之后,他已经知晓了此局为何局。 萧储墨的嘴角在暗影之中一勾,看向身旁淡然自若的萧恒。 想来,这人长大了,心思比以往重了不少,到了这时,还想着利用机会打压他。 他倒是让这萧恒如意,看着其中所藏,所谓何意。 萧储墨悄悄放松了脚步,装作抵抗不了的样子,随后被杀手带走。 公公在萧恒身边大惊失色,尖着嗓子惊呼:“皇上,摄政王被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旁边之人拂袖,状似得意:“不过被抓走了而已,何必惊慌,叫人去好好关照他一下。” 萧储墨被杀手抓的消息传到桑竹染这边。 桑竹染收到指令,前去宫中。 结果才刚刚走到寝殿外,就听里面一阵呼喊声,急促又仓皇:“皇上呀,你怎么这样了?你要是出事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皇上,皇上。” 公公如泣如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桑竹染皱眉,心中暗道。 “不是说萧储墨被抓了吗?怎么感觉这皇上也出事儿了。” 她急促将门打开,随即就看到一身红痕的萧恒。 萧恒那副模样,若是不懂行的,当真的以为他遭了大难,受了伤,但桑竹染慧眼如炬,这点小把戏如何能够瞒过她,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端倪。 敢情这萧恒在跟他演戏呢。 “王妃您来了呀。”公公上前迎接,声音嘶哑。 他总算是松口气,桑竹染来了,他们也可以退出,不必演这一波伤心的戏。 桑竹染一脸淡漠:“皇上这是怎么了?这会子没见,受了这么重的伤。” 公公叹息一声,微微摇头,欲言又止,带着人便出去了。 “皇上?”桑竹染面露疑惑。 萧恒抬起头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悲怆说起:“都是朕的不好,当初若是朕能够多努力一把,必定能够将摄政王救下,这都是朕的错。” “只怕那人也是过来伤害朕的,朕心感悲痛,怎么能够让摄政王替朕承受这些?” 他说着,带着一身的血污垂头,若不是桑竹染早早发现了他身上伤痛是假,只怕是已被其中言语感动。 桑竹染眨了眨眼,两手抱起医箱,并不想配合演戏,但也懒得拆穿。 平常的说道:“皇上不必着急,就摄政王保护皇上本就是他应当做的,现下皇上您龙体受损,你应该顾及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她拿着银针,小心靠近萧恒。 萧恒有些愣住,他恍惚问道:“王妃知晓你夫君消失,没有任何感觉?” “嘶!”萧恒话音刚落,他倒吸一口凉气,痛的打了个寒颤。 嘴角抽搐的问着:“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桑竹染故作天真,转过头来,又是担忧的说着:“当然是给皇上您疗伤呀,不是皇上您叫臣妇过来给你疗伤的吗?” 她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萧恒的身上布下几针,每一针都是至痛之穴,但却无害,疗养身子倒是极好。 萧恒忍受不住,手尖泛白,憋着气的喊停:“王妃稍等片刻,朕此时极好,极好。” 桑竹染眼看萧恒痛的面红耳赤,悄悄的调整银针,又是一阵刺痛钻入萧恒体内。 “皇上不可如此说,你现在龙体受损,这可是件大事儿呀,我可不敢怠慢。” 萧恒眼皮都在发抖,急促的从桑竹染身旁逃离,原先红润的脸蛋,此时颜色跌落,泛着惨白。 “朕的身体极好,不过外伤,无须挂怀。” “朕今日叫你来此,设想同你商议摄政王的事,杀手嚣张至极,青天白日掳走摄政王,这乃是危及皇威,实在可耻,若是朕抓住了杀手,必定将他千刀万剐,王妃不必伤心。” 萧恒一口气的将话说完,目光呆滞的桑竹染这才反应过来。 现在是她夫君消失,她的确该伤心才是,就算假哭,憋出几滴眼泪,也该弄出一番做派来。 想罢,桑竹染一捏大腿根,痛意袭来,桑竹染的眼睛骤红。 她哗哗的流着泪,猝不及防的哭喊。 “真是太谢谢皇上了,摄政王有您这样的人关怀,都是王爷的福气呀。” “皇上你一定要帮臣妇将王爷找到,臣妇必定感激涕零。” 萧恒闻言,表情骤然遇冷,更是怒火中烧,他当真是看不得桑竹染为萧储墨伤怀的神情,明明现在重伤的是他,桑竹染该关怀他才是。 事毕,桑竹染不打算折腾萧恒,干脆给他上了药,又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落到王府之后,表情才突然平静,她一抹眼中余泪,气愤的将医箱甩开。 看来萧储墨真的是萧恒抓去的,不然也没有必要演这么一出大戏,真是可笑至极。 桑竹染知晓此事必要按兵不动,得从长计议,和萧辰商议如何救出萧储墨。 才到房内,突然发现里面有一抹墨色身影。 桑竹染表情骤然变得警惕:“你是谁?” 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是本王,如今连本王都看不出来吗?” “啊?” 桑竹染一阵小跑,结果便见到安然无恙的萧储墨坐在床边。 她一时震惊:“你不是被皇上绑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面一阵讥笑:“那些小喽啰,如何能对本王下手?本王是假意被抓,若非如此,萧恒怎么甘心。” “呵,你怕是不知,皇宫内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戏了,不过你是怎么出来的?”桑竹染嘲弄的笑。 萧储墨扭了扭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墨七得知消息之后追寻踪迹找到了本王,现在那群人都在王府的地下室中。”? 第七十七章 意外 萧恒忧心忡忡坐在龙椅上,一阵压迫的气息在御书房内肆虐。 黑衣人那日掳走萧储墨之后,便音信全无,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未曾传来。 萧恒有些担心。 眼看眉眼之上愁绪萦绕,底下的侯明俊更是焦灼。 “参见皇上,皇上您为何事担忧?若是微臣能够替皇上您分担一二,微臣必定鞠躬尽瘁。” 萧恒眸眼微眯,装着一副惋惜的神情,却是难释眉眼浊气,焦躁说道:“如今摄政王被杀手掳走,销声匿迹,摄政王乃朕底下的一个爱臣,朕心焦灼。” “可如今皇宫派了许多人,都未曾将其人踪迹寻到,不知爱卿可否代劳,帮助朕将摄政王救下,若是你能够将人找到,朕必定重重有赏。” 话落,明黄色的圣旨被公公拿来。 “奉天承运,侯明俊行事妥帖,又为青年俊才,特派一千兵马搜寻摄政王踪迹,钦此。” 侯明俊紧忙上前去将其接下。 他心神澎湃,这可是他立下大功的机会,必须要好好把握。 “皇上不必担心,微臣必定将摄政王寻来,来消解皇上您心中烦恼。”侯明俊磕头道谢。 摄政王府内,自萧储墨消失的消息传出时,府内一片静默,每个人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府邸内的花都蔫了不少,憔悴不堪的趴在墙角,就如同王府的现状一般。 桑竹染坐在大厅之上,看着面前一桌珍馐,手中拿起箸筷,未动,随即又放了回去。 口中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们王爷到现在都没找到,你们哪里有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做菜。” “赶紧把这些东西撤下去,要是再让我看到的话,我打你们十大板子。” 又听哐当一声,桑竹染手拍桌上,引得桌上碗碟震动几番。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撤下去。” 远处的侯明俊走来,他的手上还拿着圣旨,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桑竹染捂住脑袋,形似憔悴,哀怨说起:“这王爷一天没有消息,我这饭就一天吃不下,可是你看看这群人,每日摆这些珍贵之物上来,浪费的还不是我们王爷的银钱。” 她说着,一捏大腿根,泪水哗哗落下,将擦拭泪水的帕子都浸湿了。 “快走,不懂事的家伙。”侯明俊厉声呵斥。 他紧张的坐在里面身前,手正欲伸过去,又觉不对,随即抽回。 在旁安慰:“这乃是都城,天子脚下,如今皇上派的人将各个关卡守住,王爷必定不会出事。” “如今皇上将此事全权托付给我,我一定会将此事做好,将王爷找回。” 泪眼朦胧的桑竹染抬眸,伤心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只要你保护身体,记得吃饭,王爷很快就回来了。”侯明俊轻声说道。 桑竹染已经演不下去了,她故作痛苦的起身,用帕子掩住无泪的眸子,声音发颤的说道。 “那就太谢谢你了,我身体不适,告辞。” 看着桑竹染一脸哀怨的离去,侯明俊的心口陡然一空,他摸了摸那处,眼神逐渐暗淡。 自此,桑竹染为了不惹麻烦上身,直接告病,不见任何人。 哪怕是萧恒以关心她为由前来,都被桑竹染以病痛加深不想牵扯旁人为由拒绝。 这样一来二去,萧恒那边也难得派人过来,桑竹染也算是松了几口气。 萧储墨和桑竹染二人也算是居在一起,前面虽然难以适应,后面也算是习惯了。 萧储墨睡在地上,桑竹染睡在床上,互不打扰,倒是安逸自在。 “你啥时候才能出去呀?你知不知道你天天待在这很无聊啊。”桑竹染无数次抬起头,放下写药方的手,吐槽一直坐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萧储墨。 萧储墨悠然自得,换了个坐姿,继续盯着桑竹染。 “本王现在无事,又被萧恒盯着,除了在此地停留,就该去向何处。” 桑竹染手指旁边的书桌,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你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可以看书,可以写字,你干啥都行。” “能不能不要在我的面前坐着?我写个药方,你也像个幽灵一样跟着我,真的慎的慌勒。” 对面人微微启唇,玩味的说道:“本王倒觉得有趣,王妃你有意见。” 桑竹染拍桌:“意见大了,本来现在就无事可做,还是跟你一个木头人,每天面对面,我都看吐了好不好?” “哦?” “哦什么哦?”桑竹染气愤反驳。 萧储墨撑了撑下巴,缓缓说起:“那你要不要随本王出去游玩,放松心情,就当本王补偿你的。” 他虽觉得在屋内看着桑竹染挺好,但桑竹染现在炸了毛,他也要将毛顺一顺才是,不然这人都要冲上来咬他几口了。 “真的吗?”桑竹染惊喜问道。 “自然。” 萧储墨带着桑竹染避开了所有人,乔装打扮的来到了街上。 或是许久未出,外面的一切事物都显得新奇无比,桑竹染胸口中憋着的气稍有消散。 “哈。” 一声叹息过后,桑竹染满足的将茶杯放下,赞叹说道:“果然还是这地的茶叶最好。” 萧储墨笑着回道:“本王也觉如此。”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前些日子我得知我的生母当年去世的事情略有疑点,所以想查一下,你可不可以帮我。”桑竹染突然说道。 自从上次叶家主跟她提及以后,这件事便萦绕在桑竹染心头,难以忘怀,都快成为一块心病了。 她毕竟占着原身的身体,就当是偿还原身,当年的事情她必须调查。 “当然可以。”萧储墨爽快无比。 “你不说些什么?” 桑竹染有些惊讶,这确然不是萧储墨的风格,太快了,弄得桑竹染猝不及防。 就在此时,萧储墨骤然临近,他好看的眉眼微敛,轻声说起:“王妃这是觉得不满意?” 桑竹染慌乱起身,捧着心跳不止的胸膛,猛往后方而去。 就在此时,他脚尖不知触及何物,陡然往后倒去。 “小心。” 萧储墨的手掌靠近桑竹染纤手,将其拉近自己。 二人迅速逼近,随着啵的一声。 唇齿交融。 第七十八章 王爷,你是不是害怕了? “咚,咚,咚。”桑竹染的心口跳动愈发快。 桑竹染感觉身旁的空气都已停滞,旁处微风拂过,将她和萧储墨两个人包裹在其中。 两个人的口唇紧贴,萧储墨侵略的气息不断深入。 桑竹染面红耳赤地闭上眸子,她紧张的抓住衣裙。 桑竹染弯弯的柳眉下,清澈明亮的瞳孔犹如一汪清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别样的摄人心魄。 萧储墨心间,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蔓延。 她猛的睁开眸子,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慌乱席卷周身。 她看清楚了萧储墨眼中的渴望,她只觉身体一时发软。 桑竹染拼命的推了推眼前的人。 萧储墨感受到背上的力道,蹙眉,继续自己的吻。 萧储墨的眼眸犹如星辰,桑竹染的大脑几乎炸裂。 她的身体发烫,却不能自拔。 良久过后,他才放开她。 两两相忘,暧昧的情绪在彼此之间蔓延。 桑竹染尬坐在蒲团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半天未曾醒过神来,脸颊之下还残留几丝红晕,煞是春色动人。 萧储墨端得一副好姿态,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他双手合十,温驯的眸光在桑竹染周边环绕,又是一声嗤笑:“王妃不必害羞,你我二人本是夫妻,不过就是寻常之举,习惯便好。” 修长的手斜斜提起,替桑竹染倒下一杯冷茶,他笑的玩味:“即是心中发热,便喝下冷茶,降降温,别再让人说本王欺负你了。” 僵坐的桑竹染面色陡然一变。 若萧储墨刚才所做之事不是欺负,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被称作欺负。 “你个无耻小人,简直就是为非作歹,罔顾三纲五常,我和你之间是那种关系吗?” “可恶至极,简直就是可恶之极,我告诉你啊,今天就是一个意外,你不要随便放到外面说,不然我就” 迎着萧储墨戏谑的眸光,桑竹染欲感愤怒。 “不然你就做什么?”萧储墨的眼神不禁留在桑竹染微肿的红唇上。 桑竹染赶紧捂住嘴,警惕说道:“别随便看有的没的的地方。” 萧储墨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唇角,更觉有趣:“可是那个地方,本王刚才好像碰过,这感觉的确不错,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汪清泉,覆盖于上,更想尝尝滋味。” 萧储墨话音落下,刚才种种再次袭上桑竹染脑内,她不禁想要捂住脑袋尖叫一声。 着实尴尬,毕竟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未曾同人这样亲密接触过。 桑竹染不否认萧储墨是个帅哥,虽然不亏,但于她而言,现今仍旧是难以接受。 “王妃的脸怎么又红了?这王妃平日里便是这副小女儿家姿态吗?”萧储墨似是找到了乐趣,一而再而三的挑弄桑竹染。 随着桑竹染倒吸一口凉气,她的眼中由羞涩,变为愤火。 萧储墨竟然看不起她,可笑,她堂堂中药学专家,大体老师见过不下五具,五脏六腑,身体器官,哪一样她不研究透彻。 现在不过就是小小的身体接触,她怎么可能觉得害羞。 桑竹染嘴角抽搐,已经被怒火席卷思想,她愤然起身,眸中带着挑衅,手指隔壁的青楼:“我有什么害怕的,这算啥呀?毛毛雨而已。” “要不我们来波大的,隔壁的青楼看到了吗?去逍遥呀。” 她脚踩茶台,更添得意之色。 萧储墨微愣,看向隔壁的花红柳绿,随即问道:“你要去那处逍遥?你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吗?这不是你可以玩得起的。” 对面传来轻蔑的一笑,桑竹染嚣张说道:“玩的就是刺激,难道你怕了吗?摄政王。” 说罢,还没跟萧储墨反应过来,桑竹染起身就将萧储墨抓起往外飞奔。 直至青楼门口。 “大爷常来玩呀。” “我的小翠呀,快让爷抱抱。” 调情之词不断涌入桑竹染耳畔,她略觉口干,轻咳了几声。 看向里面充满了好奇,恨不得脖子拉成三丈远,看看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 而旁边的萧储墨,面色昏沉,比夜还要黑上几分,浑身冰冷交加,让人敬而远之。 “王爷,你是不是害怕了呀?像这样的地方清心寡欲的王爷必定很少来,也是,也是,这每日看那些圣贤书,难保不把脑子看坏了。” “你们皇家的人就是无趣,真是看不起你呢。” 桑竹染得意洋洋的说着,势必要将萧储墨火气拔高。 她就知道萧储墨不会进去,反正无论如何,这是一场碾压局,她必赢。 “王妃说的是,这样的好地方,本王早该带你来才是,既然我们二人今日来此,那便是不负好春光,好生享受一番。”萧储墨在旁突的开口。 桑竹染眼睛瞪大,慌的倒退几步,眸光涣散。 她咽了咽口水,忙说:“你们皇家的人来此,怕是不好?你难道不想要你在朝堂上的名声吗?” 此等场景,她断然没想过会发生,好令她吃惊。 萧储墨一挥衣袖,无比潇洒:“既是王妃想去,本王自然要应允。” 说时迟那时快,桑竹染突然发现自己脚下一空,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落到萧储墨怀中。 萧储墨才进楼中,青楼的老鸨一扭一扭的跑来。 “王爷今日可真是好趣味呢,这姑娘是谁呀?” 一包银子摔在她手中,萧储墨面无表情:“本王开一间最好的房子。” 银子催人心,老鸨的尖声在楼中响彻:“快快快,给摄政王开最好的一间天字房。” 等到萧储墨将大门关上,桑竹染被摔倒在床,外面的喧闹慢慢没有。 桑竹染挣扎的起身,一阵哆嗦:“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萧储墨将腰带取下,邪魅一笑。 “这可是王妃说的,如今这是要反悔的不成,只可惜本王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今日,王妃怕是跑不了了。” 桑竹染此时懊恼无比,恨不得像刚才说大话的自己直接敲掉。 她的手撑着萧储墨,慌的发颤,再没有刚才的得意,语意虚浮:“要不我们还是考虑考虑,我觉得此地不好,他风水不好,我们还是回王府好不好?” “不好。”萧储墨声音坚决,身体迅速逼近。 就在此时,外面的窗户突然打开,一个黑色的头慢慢凑近,连带着叹息声。 萧储墨反应迅速,脚提起旁边的凳子,直接飞去。 “啊。” 尖叫之人乃是萧辰,良久过后,他捂着脑袋一脸哀怨坐在地上。 桑竹染面露心疼:“你好好的来这里做什么?” 萧辰埋怨的看了萧储墨一眼:“谁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春风一度,我是过来告诉你们,地下室的黑衣人开口了。” 第七十九章 合作 三人匆匆回到王府。 地下室的黑衣人,身上伤痕遍布,血痕肆虐,几乎是奄奄一息。 他缓缓开口:“是皇上指示我们这么做的,他是皇上呀,我们不过就是一平头百姓,不可违抗命令。” “我真的没想对你们做什么的,求求摄政王放过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您放过我。”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放过我。” 黑衣人开口,只为求得一丝生机,连脸面已经抛去,几乎是苦苦哀求。 三人早已知晓实情。 但聪明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摆在台面上说的,他们都是假意不知,面露惊讶之情。 桑竹染率先开口,直接反驳,冷厉无间:“好一个没来由的道理,你们本是施暴者,这如今还要给自己脱罪不成?” 她指向萧储墨:“你们这算盘可真是打错了,皇上对咱们王爷情深意重,断然不可能这样安排,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能够由你们的挑拨?简直大胆妄为,你们到底是谁派过来的?” “说!” 桑竹染话音落下,黑衣人更是绝望,只是重复的解释。 “的确是皇上那边派我们来的,你们为何不信?我已到绝望境地,根本就没有必要跟你们撒谎呀。” 桑竹染充耳不闻,看向黑衣人的眼神更是怀疑,假意走到萧储墨身旁,问道:“王爷,这件事你本是受害者,如何看?” 事情的主角走出,萧储墨面色森然,眸中露着幽暗冷光,长臂一挥,指向外处。 “若是让本王相信也可以,但你们需要做一件事情,若是你们做了,本王就相信你,顺便将你们放走,过自己的潇洒日子。” “这确然是真?”黑衣男子有些不信。 “这是自然,不过此举本王怕你们做不到,本王要你们去到皇上跟前,双方对峙,若是皇上那边说他同你们有关系,那本王便相信你。”萧储墨幽幽然开口。 此话一落,黑衣人的面容僵硬如石,逐渐渗出裂缝,绝望的气息在周身弥漫。 他晃动锁链,不断挣扎,说道:“你这就是要我去死,皇上如何会同意?这事关他的皇威,你们皇家的人都是疯子。” 萧储墨锐利的眸子盯着他们,直戳痛处:“那你便是不去是吗?那本王便是没法,即刻处决了。” 他的眼神一扫,身边的侍卫得令,纷纷上前。 黑衣人或是觉得自己没救了,又不想死在他人手中,竟是下了决心,猛的往舌头咬去。 “不好,他要自杀。” 桑竹染迅速反应过来,快步过去,一点麻穴,随着黑衣人身体一阵抽搐,他张开嘴大肆的呼吸,带出一嘴的血腥。 他的嘴被桑竹染控住,桑竹染弹了一颗药丸进去,又猛的将嘴合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拍了拍手,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呆滞的黑衣人:“强者大多自救,只有废物才想自杀,真是浪费你这一身武功。” 黑衣人绝望无比,此时身体孱弱,酥麻袭身,他再想咬舌,已经是没了力气。 黑衣人低垂着头,抽泣问道:“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桑竹染冷笑一声,上前去拍了拍其人的肩膀。 “我想我要跟你科普一下,咬舌自尽这种东西其实没有一种绝对性的,之所以有人咬掉舌头就死了,那是因为身体弱,流血过多,最后就死翘翘了呀。” “但是你,身强体壮,又武功高强,就算你咬了舌头,大概率还是有救的,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你想一想你下半辈子没舌头吃饭是什么感觉,可怜哟。” “所以以后要是再被人抓到的话,你干脆去找人要一副毒药,我觉得那玩意儿还有用一点。” 黑衣人身体骤然一僵,迷惑的问道:“怎么可能?你是在故意骗我。” 桑竹染摊了摊手。 现代医学和古代医学的确有壁,早知道她就不浪费时间跟他解释,着实麻烦。 她面露不屑,对刚才之事懒的再解释,随即看向萧储墨,眼神暗示了一番,萧储墨轻闪眸光,她即刻理会其意。 桑竹染慢慢走至黑衣人身前,面无表情,像是一个主宰者。 “我现在问你一件事情,你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放你出去。”桑竹染问道。 对方很快就给了回答,急促又迫切:“我自然是想的,没有谁想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一辈子,求求你,放过我。” 他自从被抓到此处之后,便倍受折磨,每日的殴打和辱骂都使得他精神涣散。 所以此时,他不愿意浪费任何时机,一定要离开这个破地方。 桑竹染点了点头,淡漠说道:“任何事情,是吗?” 黑衣人一愣,眸子慌乱的转动。 苦涩问道:“不会又跟皇上有关?我这人人轻言微,不敢惹怒皇上,若是如此,你何不干脆给我一个爽快,一死了之,倒是最好。” 与其让他去到萧恒的跟前,的确,死最是解脱。 桑竹染眸光黯淡,有些不屑,撇嘴说道:“这世间之中,死是最好的解脱,但你不必惧怕,你倒没有让人深恶痛绝,我不想做那些个狠绝之事。” “那你是要?”黑衣人更显得疑惑不已,完全不知桑竹染要做何事。 桑竹染走至萧储墨身旁,勾嘴一笑,看向黑衣人。 “我一向以为这皇上同我们摄政王感情深厚,未料从你口中得此消息,实在是难受,我们也是人,人也自私,保住性命才是关键所在。” “不如,回到皇上身边,陪我们将这一场戏演完,可好?” 黑衣人瞳眸紧缩,面露惊愕之色,嘴角微颤,嘶哑问道:“在皇上身边演戏?你们疯了吗?” 萧储墨眉眼紧蹙,压迫气息再次袭来,他挑眉,漠视其人:“你想拒绝此事?是吗?” 一阵银铃的笑声传来,桑竹染悠然说道:“为了你的自由,你会答应的,是吗?” 双重压迫下,黑衣人一脸呆滞的点头,最终还是同意了桑竹染所说。 第八十章 遭遇刺杀 皇宫内。 萧恒终于得到了黑衣人的消息,此书信由公公带入。 “快,快将书信打开,看里面写的什么。”萧恒不断催促。 “是。” “皇上,杀手那边说萧储墨现在被他囚困,只因前些日子都城内流言四起,他为了不给皇上您添麻烦,所以暂避了一段时间,这如今将事情安顿好,便着急忙慌的给皇上您送信来了。” 公公欣喜道之。 这几日萧恒一位黑衣人的失踪,情绪每况愈下,说到底折腾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这如今得了好消息,他比萧恒还要开心几分。 萧恒的眉眼逐渐舒展,略略勾唇:“原是如此,朕当真以为这群废人连萧储墨都看不住。” “那群人乃是皇上您亲自选出,有上上之姿,必然不会出差错的。”公公连忙在旁说道。 萧恒往后坐起,想起桑竹染状况,问道:“桑竹染那边情况如何?这几日,为何不曾来宫。” 公公忙说:“自摄政王消失之后,王妃伤心过度,身子不适,已是好几日未曾出门。” 公公一阵叹息,这萧恒所作举动,折腾的终归是大家。 萧恒神情微敛,手尖抵在桌上,眸中泛起波澜,他沉思了一会儿,一挥袖,同公公说道:“桑竹染那边必然不会轻易放弃,叫人去打探一下口风。” “是。” 公公缓缓退出殿内。 药房内,桑竹染在精研药材,处在药香之下,她感觉到无比舒适,这些天的尔虞我诈,逐渐从脑海中泛出。 她叹息一声,继续锤着药材:“还是在这里好,这王府之中呀,就是腥风血雨。” 只可惜天不如人意,还未休憩半日,娟儿就带着书信来敲门了。 其人在外哀嚎:“娘娘您就开开门,宫里面又来消息了,是贵妃娘娘给的,你要不就看看。” 石锤被扔到桌上,咕噜咕噜的滚至一边,桑竹染擦去手上药粉,一脸惋惜的看着药材。 鼻腔内喷出一股怒火,快步离开。 娟儿差点被桑竹染手中所带之力弄倒在地,纵然如此,她手中还坚定的拿着书信,可怜巴巴的伸了过去。 “娘娘,您就看看书信。” 桑竹染用手在围裙上铺了铺,将其打开。 眸光瞬间一顿。 叶挽挽那边来信,说萧恒有可能知道她没有怀孕的消息,这几日派了好几个太医去了她的宫中。 若不是叶挽挽胡搅蛮缠,现下她便犯了欺君之罪。 手劲将书信捏成团,抛在地上。 桑竹染幽暗的眸子微沉,烦闷说道:“去给我准备纸笔,我要回信给叶挽挽。” 她想着,现在是没有办法避开萧恒那边,只能想法子,让叶挽挽的胎正正当当的流了。 这样既能保住叶挽挽的位置,让她得到萧恒的怜爱。 她,桑竹染,也不会触犯欺君之罪,不然这件事被有心人知晓,后果莫患无穷。 月下,晚间。 黑衣人照例给桑竹染来送消息,事情倒也平常,无非就是萧恒想要牵制萧储墨,倒未吩咐过分之事。 她看向黑衣人,迎着月光的面容更显锋利无比,全无柔和之处,处处都是算计。 “你既是我手底下的人,那便该替我做事,我今日有一事要同你交代,你可能办到?” 黑衣人恭敬说道:“娘娘吩咐的,手下一定办到,绝不推辞。” 桑竹染嘴角一扯,并无笑意:“我要你去刺杀皇上,可好。” “刺杀皇上。”黑衣人震惊无疑,他断然没想到桑竹染如此大胆,竟然要做出弑君之事。 桑竹染赶紧摆手,解释道:“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假意刺杀,我会给你机会逃离,大可放心。” 黑衣人喉结一动,随即半跪在桑竹染跟前,以表忠诚。 “手下遵命。” 叶挽挽殿内。 萧恒那边不肯罢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接往叶挽挽而去。 几波太医纷纷站立,萧恒的冷笑渗入骨髓,殿内冷如冰窖,让人颤抖惧怕。 黑衣人站在角落处,悄悄观察殿内。 虽是收到桑竹染书信,但面对萧恒,叶挽挽犹感害怕,压力如排山倒海一样袭来,惹得她头晕脑胀。 她只是轻轻揉了太阳穴,萧恒瞬间反应,一个招手,太医便来到叶挽挽跟前。 他笑的无害,眸中却锋利尽显:“爱妃身体如此不适,这王妃又远在宫外,若是耽搁了你肚内的皇子,爱妃怕是难辞其咎呀。” 叶挽挽一颤,强撑说道:“皇上误会了,臣妾不觉得身体有恙,此时好着呢,臣妾平日里都是王妃来看着的,这突然来了其他太医,臣妾有些不适应。” 明黄色衣袖内的手伸出,将叶挽挽的纤手紧握,萧恒语重心长。 “纵然不适应,爱妃为了我们的孩子,也该忍受着的,你说是?” 此话一出,纵然叶挽挽有一千个心眼子,也着实是无话可说,更显得焦灼。 眼眸四处乱晃,试图寻求帮助。 就在此时,远处陡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厉声:“狗萧恒,去死。” 众人还未反应,一道黑影袭来,手拿长剑直接往萧恒而去。 随着一阵惊呼,叶挽挽的惨叫声在殿内撕开,她挡在萧恒跟前,腹部一道血痕,鲜血流出,众人望去,无不觉得凄惨万分。 萧恒抱着叶挽挽,尖声喊道:“快抓住这个歹徒。” 可惜殿内都是太医,手无缚鸡之力,确然会救人,却又不会救人,一个个拔着虚步,往黑衣人靠近,又很快被打退,瘫倒在地,狼狈的很。 黑衣人手拿长剑,冷笑一声,一步又一步朝着萧恒而去,讥笑:“狗皇帝,今日你别想活,拿命来。” 长剑被高高扬起,正准备朝萧恒插去。 只见半空之中出现了一颗石子,石子力道巨大,很快就将长剑折断。 “不知好歹之徒,敢对皇上下手,找死。”萧储墨突然出现,他一身素衣,但在此时,仿佛身披盔甲。 毫不犹豫就朝黑衣人而去。 几番打斗之下,黑衣人逐渐落入下风,被萧储墨逼退,只能仓皇逃脱。 第八十一章 反转 事情发生的迅速,就连萧恒经此变故都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神。 面目呆滞的看向殿内混乱,事情种种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过,诸多不解泛上心头。 萧恒吓傻了,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就在此时,叶挽挽虚弱的抬起细手,小声抽泣,抱歉的说道:“对不起皇上,是臣妾,是臣妾没有保住咱们的孩子。” “对不起。” 萧恒这才发觉叶挽挽替他挡刀,现今虚弱无比,他忙喊道:“太医呢,都死哪里去了?赶紧快来看叶挽挽如何?” 宫殿内的太医被黑衣人打的头脑晕眩,别说萧恒的身影他们没有听到,现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晓了。 一个个倒落在地,口吐白沫,半天没有声响,“都是一群废物。” 萧恒咬牙,准备将叶挽挽抱起,送去太医院。 桑竹染突然冲入会殿内,她惊讶不已,口中呼喊道:“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天呐。” 暗处的萧储墨眼眸陡然一僵,桑竹染的演技实在拙劣,他都有些看不过去。 “贵妃娘娘!!” 桑竹染看见了满身血污的叶挽挽,一阵惊呼,迅速上前。 忙问:“贵妃娘娘怎么了?她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如此种种,萧恒也猜个七八,没想他跌入了自己所设圈套之中,确然让他挫败不已。 他收敛气息,遂及将叶挽挽好生放下,交代桑竹染:“贵妃护朕心切,为朕挡刀,腹部中剑,你一定要将贵妃救下,朕方才能够放心。” 桑竹染急促上前,将药箱内的东西全部捣鼓出来。 银针刺向气海、关元、三里、膈俞、脾胃俞、肾俞等穴位,又往叶挽挽口中喂入止血丸。 这件事乃是她所设计,东西自然准备的妥帖。 此计之中,叶挽挽牺牲颇大,虽然黑衣人的刀剑未刺向重要部位,但终归是流失了气血,桑竹染不敢松懈。 等到叶挽挽伤口上的血液缓缓止住,桑竹染将其安置好。 随后走到萧恒跟前,一副哀怨模样,轻声说起:“皇上,我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萧恒嘴角一抽,眼神微微眯起,无奈道:“贵妃情况如何?莫不是有不好之处。” 桑竹染随即半跪在地,抱歉说道:“实在是我医术拙劣,那名歹徒剑刺入贵妃腹部,已经伤了皇子根本,我已经是费足了力气,但终归是无可奈何。” “皇子,还是没了。” 萧恒叹息一声。 他如何不知皇子根本就不存在,可如今种种,他也是毫无选择。 叶挽挽在歹徒手上救下他,已是立了大功。 除去知情人者,众人都皆已知叶挽挽有孕,他没有任何立场可以惩戒叶挽挽,纵然不愿,也只能随着桑竹染他们所设圈套而去。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爱妃年纪还小,日后还会有孕,这几日烦请王妃多照料她,莫要让她因此生了哀怨,护好身子才是关键。” 桑竹染连忙勾身:“谢皇上,臣妇必会保护好贵妃娘娘身体,日后贵妃娘娘会再给皇上增添皇肆,还请皇上莫要伤心。” 萧恒甚是懊恼,勉强说道。 “只要爱妃安好,朕自然不会担忧。” 话落,被安置在一边的叶挽挽开始伤心痛哭。 “对不起皇上,都是臣妾无用,是臣妾保不住咱们的孩子,臣妾现在要自己这条命还做什么?” “皇上。” 屋内是适时当的传来呜咽声,都为叶挽挽的遭遇感到伤怀。 桑竹染看向萧恒,同样哀怨:“皇上,您看贵妃娘娘都是这样,要不,您过去看看?” 萧恒腔内一堵,纵使千不愿,万不愿,最后还是僵硬的去到叶挽挽身边,手轻拂过叶挽挽后颈:“爱妃莫痛,有朕在身边,这件事情必然过去。” 叶挽挽柔骨无力地攀在萧恒身上:“皇上,还好有皇上在臣妾身边,不然臣妾都不知晓该怎么办了” 二人之间如此模样,大家都懂事的退出殿外,毕竟没有谁有这个胆子,敢在旁边观摩萧恒与叶挽挽。 桑竹染长舒一口气,等在殿外,旁边的萧储墨随即靠近。 “这件事情做得不错。”萧储墨赞叹,若不是桑竹染想这个法子,现在他们还在困顿之中。 如今叶挽挽的事情已毕,便只剩下萧储墨的事情了,究其事端,萧恒终归理亏,萧储墨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今天这么一折腾,萧恒那边估计要吐血了,以后你还是小心一点,到时候再给你小鞋穿,可是没办法救你了。”桑竹染缓缓说道。 “是吗?”萧储墨勾唇,将桑竹染搂在怀中。 二人倚靠在红柱上,紧紧贴在一起,十分亲昵。 “你做什么?”桑竹染一惊,大力将萧储墨推开,随后仓皇的逃离,脸颊处更是红似火云。 萧储墨的指腹微微摩梭,上面还残留着桑竹染的余温,以及清丽的香味,他泛起一抹笑意,好似猎物已经到手。 因是萧储墨救下了萧恒,算是立了大功,萧恒那边吃了个闷亏。 最后还不得不赏赐萧储墨,心中更是寸痛,郁闷的很,为此,好几日早朝之上情绪不佳,引得众人纷纷议论,只觉奇怪。 宫中的事情自然没有办法瞒过太后。 殿内,一张加赏萧储墨的奏折被太后丢掉,于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慢慢的跌到公公的身边。 “唉呦,太后娘娘,你莫生气呀。” “咱们皇上年岁小,那摄政王又是个老狐狸,难免吃了亏,全当做长教训了。” 太后一声冷哼,漠声说道:“你的狗奴才说得倒简单,萧恒此次行动乃是大错,如今动机被那摄政王察觉,这日后,有的斗了。” 公公一阵颤抖,急忙掌嘴,忙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日后再也不妄议了。” 殿上的太后轻扶云髻,陷入沉思,良久,朱唇微启。 “南川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异性王手中留有兵权,若是将此物收回,萧恒那边应当可以消停几天。” 公公立马理会其中之意。 “遵命,太后娘娘,奴婢立刻去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第八十二章 南下 “快报,南部兵署有一批新研制的兵器被盗,南川将领已派兵寻找,但至今没有消息,恳请朝堂拔兵相助,来将兵器寻回。” 此消息一出,朝上议论纷纷,众臣惊觉,连忙上奏。 “启禀皇上,此事兹事体大,还请皇上重视。” “这事关我国威严,一定要将其收回,方才能展我国雄威,皇上。” 文臣之意,便是带兵南下,将兵器夺回,方为上上举。 萧恒冷眸微眯,看向萧储墨:“摄政王觉得此事该当如何?摄政王毕竟年长,对解决此事也算熟悉,给大家提个法子,应当是不为过的。” 萧恒迫切,迅速将压迫绕至萧储墨之处,兵器被盗,其中之意十分明显,若是恶意为之,怕是有征战迹象。 此时收拢兵马,护住北部,还是带兵南下,将其追回,都有风险。 萧储墨无论选哪一方,事毕之后,依然会被追责,众人目光落在萧储墨身上。 或是考究,或是讥讽,或是洋洋得意,或是担忧。 萧辰走至萧储墨跟前,小声说道:“这件事情分明就是陷阱,你不能按照他说的来。” “这会让摄政王府陷入沼泽之中,千万别冲动了。” 坐上的萧恒斜眼看向萧辰,眸光之中冷意泛起,好个萧辰,如今是不把他当回事了吗?在众臣的跟前,与萧储墨窃窃私语,简直顽劣无疑。 他厉掌一拍,哗声四散,众人重归平静。 “全当朕瞎了吗?萧辰,你可有什么话呀?大可直接了当的说出,朕为明君,断然不会刻意为难你。”萧恒讥声质问。 萧辰愕然,提起官服,走至殿前,连忙道歉:“是微臣之错,微臣日后再不做此等事由。” “还是不说是吗?那顺便来问问摄政王,在这朝堂之上,除了商议国事,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萧恒再次逼问。 前日之气,犹在心头,萧恒不可不报。 萧储墨冷眸一动,他已被逼上梁山,只好上前:“启禀皇上,刚才萧辰所说,乃是解决南川事由的妙计。” 众人一阵惊呼,十分诧异。 如今两难之际,短短半刻钟,就以萧辰那个拎不清的,怎么可能说出妙计,简直离谱。 “说来听听。” “南川位于南处,水路颇多,盗窃之人抢了这么多东西,在陆路之上必然抢眼,那他们,最好的选择,或者说是唯一的选择就是路过峡门关,从我国内逃脱。” “此次派兵确然冒险,偷窃之人必定有所计谋,若是对北部也有所觊觎,那出兵之时,便是我们北部遭殃之时。” 萧储墨将其中利弊一一分析,众臣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疯了吗?”萧辰眼眸瞪大,脑中只剩慌乱。 萧恒一声冷笑:“所以摄政王之意是想映射本朝无用,在朕的带领之下,连一窝贼寇都抵抗不住,是吗?” 萧储墨摇头,面无表情,让人探究不出其中之意。 桌上的奏折被直接一扔,带着肆虐落至萧储墨跟前,萧恒高高在上,逼问:“所谓何意?” 其人勾身:“南川有一异性王,手中还有一部分兵权,多年来驻守南部,这些兵力可以去追赶盗贼,但他为前朝将领,他手上的兵权也该拿回来了,皇上觉得如何?” 堂上传来一声大笑,萧恒喜上眉梢。 “不错,不愧是摄政王,朕着实佩服,这番计谋,确然妥帖。” 他眼眸一动,将此事交给了张将军,张将军乃是他手下之人,此次由他收回兵权,最好。 “这一次追捕,乃是为了我朝门面,朕将亲自送你们远行,希望你们大胜归来。” “谢皇上。”张将军熊声一吼,引的所有人众志成城。 萧恒要去送人,萧储墨这边也需得陪伴左右,桑竹染亦是。 快退朝时,太后突然出现。 “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因为病痛已许久未曾出现,如今突然出现在众人跟前,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这次事情如何拟定?”萧储墨询问萧恒。 萧恒与如实告知,闻言之后,太后眉头紧皱,煞是担心的看向萧恒。 “你前日才遭受刺杀,如今送人远行的确妥当,但哀家甚是担心,你如此过去,哀家不放心。” “母后。”萧恒焦急喊道,他已不是孩子,太后贸然插手,他心中不悦。 太后未听其言,眸光扫过萧储墨和桑竹染,“摄政王也在此呀,既然如此,那便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带一队走一路,这样也可以混淆视听,摄政王觉得如何?”太后皮笑肉不笑。 桑竹染上前:“太后娘娘说的对,那边由臣妾和王爷单独带一船,以来混淆视听。” 她的心中浓浓唾弃,果然还是上次的药下少了,太后又要出来作妖。 “真烦。”她心中骂道。 不过想到萧恒不和他们一船,她原先的担心,此时稍缓,这一路上,估计少了不少事。 至此,南下的船只全部安排好,就等出发。 南下的日子到临,御书房内来了个不速之客,叶挽挽带着孱弱的身子前去,话未说,人便已经跪于地上。 “爱妃此举何意?”萧恒有些迷糊,但端坐在椅上,并没有上前去扶起叶挽挽的意思。 “臣妾知道皇上南下,臣妾身为皇上您的妃子,也想替皇上分担一二。” 萧恒蹙眉,不满说起:“前朝之事,你一妇道人家,在这其中掺和什么?快回去。” “皇上,臣妾想同摄政王一船,他们就算在一起,贼子依旧会猜忌,不如让臣妾去那,或能坐实皇上就在船上,真正的混淆他们的视野。”叶挽挽未曾放弃,继续说起。 座上之人心神触动,连忙起身,将叶挽挽拉起,双目对视,皆是爱意。 “爱妃当真如此想?” 叶挽挽依靠在萧恒身上,娇声说道:“只要能够不让皇上受苦,臣妾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朕的好爱妃。” 二人紧紧相拥,但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瞬间暗淡。 众人南下,萧恒一行人至嘉峪关后,便会回城,而张将军,一路南下。 房间内。 叶挽挽泪流满面,手捂口唇,而她的面前,是很久未见的父亲。 第八十三章 阴狠手辣为帝王家 等到叶挽挽和叶家主之间相会之后。 房内重归宁静,站在床头的桑竹染取下头上白纱。 “你如今已经见到你了,她安好无虞,你放心了。” 叶家主连忙起身,感激涕零:“此事多谢王妃,若不是王妃,我家闺女现在还在冷宫之中,这辈子算是毁了。” “父亲。”叶挽挽抽泣的喊道。 伤怀的气息再次弥漫,桑竹染陡然一愣,赶紧阻拦:“行了,行了,你们父女两已经见到了,能别这么哭哭啼啼的吗?真的很烦唉。” 哭声戛然而止,叶挽挽眼底通红,她默默低下眸子,再不多言。 “你如今打算如何对付我父亲?”桑竹染淡漠问道。 “对了。”她话音刚落,遂及又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毕竟这个事情实在艰难,可是不好做。” 叶家主的眉眼微颤,面色迅速变化,眼中坚决不变。 纵然他没有说话,桑竹染也可以理会其中意思。 她叹息一声,继续语中劝导:“若是你放弃这个件事情,我可以保证将这件事情烂在我的肚子里面,贵妃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贵妃。” 桑竹染稍稍停顿,狐疑的问道:“纵然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保护我的父亲吗?” 对面之人倔强起身,其人周身冷厉,愤怒的捏起拳头。 叶家主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今日无需在此劝阻我,无论你会不会在背后帮助我,害我女儿的事情,我记在心头,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却,这个仇必报,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安生。” “你……唉。”桑竹染欲言又止。 叶家主的语意坚决,桑竹染原先劝阻的话堵在口中,半天说不出来。 她只在旁默默告诫:“记住你今日所说,希望你不要后悔,毕竟这其中的后果,只能够由你来承担。” 叶家主勾起一抹冷笑,尖锐说道:“后悔的应该是你的父亲,还有你那个愚蠢的继母,人在做天在看,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空气骤然冷冽,桑竹染的表情愈发的复杂。 “可是这样的话,你们最终也不过就是两败俱伤,对于你也好,对于叶挽挽也好,终归不是一件好事,你若是按照我前面同你所说,或许能过一辈子富有的日子,何必去冒险。”她说起。 “你并不懂这其中恨意,若是可以消减,我又何必为之踌躇?”叶家主冷声说道。 他又是一声叹息,眸光看向桑竹染:“我知你此时并不知晓其中道理,等到你和王爷有孩子之后,自然会懂得其中道理。” 桑竹染已然明了,就已叶家主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是固如磐石,她再如何劝阻已是无用,倒也不必白费功夫。 她撇了撇嘴,没有回复,直接起身,干脆的离开房间。 叶家主身上的固执让桑竹染觉得有一些压抑,心里面十分的难受,但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为此,更显得折磨。 她缓缓的走出去,发现萧储墨已经在外面等待。 “事情如何?按照你所想的进行下去了吗?”萧储墨上前,与桑竹染并排走。 桑竹染摇头,一脸沮丧,摊手说道:“这个老古板的固执程度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一点,所以我肯定是这里面的输家罗,非常的明显。” “的确如此,你刚刚出来的时候,脸色黑的都可以过去做炭火了,要是哪一天没有煤炭的话,就把你拿出来用,你觉得怎么样?”萧储墨调侃的说道,想让桑竹染心神稍缓。 女子眼色一边,随着一道黑影飘过,他的手臂瞬间被桑竹染猛击。 “你怎么怎么喜欢说风凉话,要是你厉害的话,为什么不是你过去,我可真是倒霉死了。” 萧储墨不觉疼痛,眼带笑意的将桑竹染的手握紧:“好了,这个事情就当做过去了,怎么气的跟个兔子一样。” 桑竹染龇牙咧嘴:“哪里一样了。” “现在更像了。”萧储墨摸了摸下巴。 “嗯?”桑竹染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张牙舞爪的就朝着萧储墨而去。 她一个中药学的专家,科研人员,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现在天天被萧储墨挑衅,并且炸毛,简直可恶。 “本王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萧储墨突然开口,笑意未减。 桑竹染原本阴冷的表情瞬间收敛:“什么好事。” “叶家主的身份本王已经安排好了,萧恒那边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暂时可以放心。”萧储墨缓缓说道。 这叶家主上船的事情实属偶然,因事迫切,没有打招呼,就直接把叶家主带上来了。 对于桑竹染而言,叶家主留在船上必然是一个隐患。 已经解决了此事,接下来倒也不必担忧,将送张将军的事情做好便是。 萧恒同桑竹染不在一条船上,他虽是身在别处,但这其中念想,依旧挂在桑竹染身上。 坐在龙椅之上,思绪飘远。 临行前,太后找了萧恒一趟。 “母后,不知此时找儿臣过来所为何事?”萧恒声音低哑,他在太后面前向来如此。 太后做事果决,又喜幕后操控,二人之间虽是血亲,但这其中总是隔着一条鸿沟,二人都不会向前跨去。 “皇帝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太后上来便是一阵质问。 “儿臣不知。” 太后冷眼一瞪,尖锐问道:“到了如今,你还不曾知晓,那哀家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你学哪里去了?” “夫子所教的朝纲,你又有几分掌握,若是连这点小事情都不曾知晓,你坐在这皇帝之位,坐得稳吗?” 这几句话犹如锋利的刀刃迅速向萧恒袭去,每进一寸都令他窒息。 萧恒握紧双拳,依旧说道:“儿臣依旧不知。” 太后一拍桌子,引得数张白纸飞舞,她怒声呵斥:“当日抓住萧储墨,为何不杀?” “便是为此?”萧恒惊愕。 屋内一阵叹息,太后起身,默默摇头。 “作为帝王家不该带有私情,要心狠手辣,你什么时候,才能如此?” 第八十四章 告明 太后话落,萧恒抬头,眸中略有挣扎。 她所说之词纵然有理,但萧恒却心生不悦。 他自坐上龙椅之后,便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他本以为自己会戴着面具过一辈子。 直到他遇见桑竹染,这个明媚的女子,慢慢让他从尔虞我诈的世界里面挣脱。 他纵然可以心狠手辣,但这所有的一切跟桑竹染无关。 “如果杀了萧储墨,桑竹染会受到影响,朕办不到,更何况萧储墨身为摄政王留下来,尚且还有些用。” “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在说什么?”太后勃然大怒。 她断然没想到萧恒竟然对桑竹染有了觊觎之心 可这样的关系世间难容,就是被流传出去必定臭名远扬。 他也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用母后告知,我一辈子都活在母后的阴影之下,难道如今连喜欢一个女子都不能了?我要将桑竹染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萧恒置地有声,他拾起来勇气,硬气的同太后说话。 “你真的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太后愤怒的说着。 萧恒抬头,笑的肆意:“在母后的眼中,什么才叫做不疯?阴狠手辣便叫做不疯,与亲人疏离也叫做不疯,所以母后才把我当做傀儡一样使唤是吗?” “母后,他已经长大了呀。” 萧恒含着冷笑上前。 那一场对话,太后最后摔门而去,不欢而散。 但这也是萧恒在明面之上,第一次同太后对抗,表明自己的情意,想要摆脱控制。 他从未觉得后悔,哪怕和太后疏离。 萧恒在船上微微回神,脚踩在软塌上,看向外处的河山。 “这些山河都该是朕的,谁也不可能嚣张。”他一阵讥笑。 萧恒和萧储墨他们将张将军送了嘉峪关,一番鼓舞气势之后预备返回京都。 其中风平浪静,未有事由发生,安稳的回到都城中。 但皇宫里面,却再无平静日子。 太后自从上次得知萧恒对桑竹染情谊之后,从各地收揽妃子。 萧恒还未进宫,那些秀女都已被太后安置住下。 个个生的绝色,是各地之中拔尖的美色。 太后断然不信,萧恒在这等温柔乡中还能够思念桑竹染,必然心猿意马,重新将心换了地。 王府之中,长途跋涉之下,所有人已经十分劳累。 桑竹染身心憔悴地提着箱子预备去休息。 这一路上颠簸,她可没少受罪,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贵妃,贵妃身娇体弱,若是她不帮衬着,难保不会出事。 所以桑竹染算是做了两份事,可是把桑竹染给累的够呛。 现在就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没成想,这脚还没有落地,太后的懿旨就已经过来了。 来的是德公公,就在行宫里面,还问了桑竹染几次美容药的事。 桑竹染一直记着的,见到他人来,就将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 “德公公,好久不见,您这皮肤可是愈发好了,我这里有一瓶美容养颜的东西,要不你拿过去。” 德公公咳嗽几声,不经意间的瞥了一眼白色罐子,尖声问道:“这玩意儿真有用啊。” 桑竹染笑着:“公公还不相信我呀,快拿去。” “你莫要在这里胡闹,今日咱家来此那是让您来听教诲的,太后娘娘那边说了,仔细的听,若是落掉了一字半字的,少不得你教训。” 德公公拿着懿旨在桑竹染面前挥了挥。 “这太后娘娘又找我什么麻烦呢?”桑竹染不耐烦的说着。 反正这太后的懿旨过来,总归是没啥好事。 桑竹染撇了撇嘴,两手往前面摔去,无可奈何的说道:“公公大可说,我如今站在这,会仔细的听。” 面前一阵清脆的咳嗽声。 “太后娘娘那边说了,这王府之中,现在就只有王妃,您这年纪也不小啦,该怀孩子了?” “这如今肚子也没个动静,太后娘娘那边可是为你担心的很呢。” 桑竹染嘴角一阵抽搐。 她的确觉得这事儿跟太后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十分敷衍的回应:“太后娘娘所说,必然谨记,但这事儿,也不仅仅我一个人需要注意,王爷不得要听一听,你别光说给我听呀。” 公公冷眼一瞪。 “嘿,王妃,这可是太后娘娘同您说的,您就是这副态度吗?这可是使不得的。” 桑竹染突然后悔自己刚才把美容药给德公公了,这翻脸不认人,这位公公倒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对了,太后娘娘又说了,这是王妃,你没这个能力,也不必勉强,到时候太后会给王爷仔细寻觅个平妻,王妃也不用为之着急。” 德公公讥讽说道,那幅瞧不起人的派头,跟太后几乎神似。 桑竹染连忙点头:“说的太对了,不会是咱们的太后娘娘,我当真没有这个能力,另寻佳人。” 德公公被气得够呛,他当真没想到桑竹染是这副态度。 按理来说,这王妃是在摄政王府内除了王爷以外最高的位置。 但若是有了平妻,这事可就好玩了,到时候摄政王必定是鸡飞狗跳。 没成想,桑竹染淡定的吓人。 桑竹染手轻捂在口鼻处,微微皱眉,轻笑:“公公还是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工夫了,有这时间吗?不如确认太后娘娘同咱们摄政王说一说。” “这才妥帖嘛,我待会儿还要出去买药,公公您还要跟着吗?” “你,简直太过分。”德公公气的不行。 桑竹染悠然一笑,气死人不偿命:“哪里的事情?我只不过说了实话,公公就是如此模样了?那公公您的心眼也太小了,这在皇宫里面可是不值当的。” 此话一落,德公公恶狠狠地瞪了桑竹染一眼,甩下太后的谕旨直接离开。 临走时踉跄了几步,差点把头上的帽子给摔落,着实狼狈。 萧储墨突然从后院走出,看着桑竹染在院中大笑,有感奇怪,走上前来。 “你这是出了何事?” 桑竹染憋着笑:“王爷陪我出去买药如何?” “你不是很累了吗?” 桑竹染摊了摊手:“皇命难违呀,这话一落,不得不做。” 刚才她在德公公面前说要出去买药,若是不做,岂不又是要被太后揪了小尾巴,她可做不了这种蠢事。 第八十五章 宴席 “邀请我参加半个月之后的生日宴会?这桑家主是送错地方了吗?不该给他的闺女送去?”萧储墨拿着手中请帖看了好几眼。 跟墨七几番确认,这张请帖的确是独独给他的。 桑竹染那边连消息都没得。 他幽暗眸子逐渐深沉:“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妃,她应该知道这件事。” “想来这桑家主又是怀了心思。” “是。” 墨起微微勾身,正准备拿着请帖过去复命。 桑竹染已经出现在门口,她快步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盘带着奇异香味的东西。 带着味道的东西是桑竹染新研制的美容养颜面膜。 “这又是怎么了?什么东西需要我知道呀?” 萧储墨用手指了指墨七,墨迹听话的将请帖递了上去。 “给我拿着。”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扔到萧储墨怀中,他十分嫌弃,但还是端正的抱着。 请帖被桑竹染打开。 行云流水的字迹,洋洋洒洒的写着,桑家主大寿邀请萧储墨出面。 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桑竹染作为他的女儿,上面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桑竹染看完之后嘴角一阵抽搐,她对这个桑家主的印象更坏了几分。 请帖猛的被合上了,随后像是被丢垃圾一样丢在桌上。 萧储墨微微抬眸,同桑竹染说道:“我不会去的。” 桑竹染摇头,眼眸之中带着锐利:“你为什么不去?这老狐狸邀请你过去,不是挺好的吗?” “你确定?”萧储墨眼眸微眯,只觉着实奇怪。 桑竹染上次用毒药害他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神情。 “当然确定,而且我还要跟你一起过去,这可是我父亲的宴会,我作为家中长女,怎么也该过去。” 她身上的寒气渗人,墨七马上退去了几步,不愿在桑竹染身边久待。 第二天,萧储墨带桑竹染双双走在大街上。 男子风姿绰约,女子倾城绝色,又是气质逼人,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回头,惊呼声一地。 他们是出来给桑家主选择寿礼的。 毕竟是桑家主的寿辰,就是手中没有东西过去,难免会被人念叨。 所以就算是不想去,也得要好好准备一番,没有落了他人的口舌。 珍宝楼里面有都城所有新奇之物,大家平日里购置珍贵物品都会来到此地。 桑竹染和萧储墨一进去便被人热情招待。 “公子,小姐,今天来我们店里面选什么宝贝呀?我们店里面最近可来了一堆新宝贝,要不你们挑挑。” 桑竹染默默的摸了自己的荷包,踮脚挪到萧储墨身边。 “这里面的东西那是价格不菲。” 萧储墨眸光扫过店内,他的眼神毒辣。 这屋内的东西,稀疏平常,着实上不了台面,与他王府内的那些珍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不过就是平常之物,要不了几个银子,你若是觉得昂贵,由我来出。” “不可。” 桑竹染断然拒绝,将自己的小荷包提拉起来。 “我现在也算是有小金库的人了,这平时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又没花一分钱银子,所以这一次我来付钱。” 萧储墨扫了一眼桑竹染的瘪瘪的小荷包,里面左右估算也不会超过一千两银子。 他无声的叹息,纵然珍宝阁的东西再次,一千两银子想要拿下来略微有些难度。 “你可知你父亲喜欢什么?”萧储墨问道。 “我哪里知道他喜欢什么?你知道的呀,我跟他关系又不好,所以随便挑一个。” 桑竹染在第一层逛了一圈,随便的选了个茶壶。 茶壶就是个普通的釉底茶壶,桑竹染觉得应当不值几个银子。 就随意的扔给了小二。 “姑娘真是好眼光,釉底茶壶一套,八百八十两银子,您看是我们给您送回家,还是现场给你打包。” 桑竹染握着荷包的手猛的一颤。 八百八十两银子,她的荷包里面拢共也就只有一千两银子,就这还是她小金库里面的大头。 “姑娘,您还要不要买呀?”小二抱着茶壶,一脸天真的看向桑竹染。 “还有便宜点的吗?”桑竹染问道,脸上带着了尴尬的笑。 她着实看不出这茶壶有什么奇妙之处,还能值八百八十两银子。 小二的声音很大:“姑娘,这是咱们店里面最便宜的东西了,要不?” “我要了。” 桑竹染憋出内伤,咬牙坚持,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千两银票拿出。 “好勒。” 抱着茶壶的桑竹染暗自神伤,幽怨的站在一楼。 “要不我们去二楼看看?”萧储墨在旁边提议。 “我可以不去吗?”桑竹染面无表情。 她没有任何选择,直接被萧储墨拉了上去。 二楼的东西比一楼的东西要好的多,大多是奇珍异玩。 桑竹染本是百无聊赖,失神的在二楼闲逛,心疼她手上的这八百八十两银子。 偏在一处,桑竹染看见了一个根雕。 根雕栩栩如生,上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手指蒲扇,身形纤细,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般。 手中动作鲜活,更让桑竹染过目不忘。 本是随意扫过一眼,结果就站在根雕面前,根本走不动了。 楼上的小二稍比楼下的态度要平和的多,或是因为平日里服侍的大多都是富贵人家。 这跟桑竹染原先所处的世界中,奢侈品店员是一个道理。 “姑娘是喜欢这个根雕?” 桑竹染点头,眼神依旧没法从根雕上移开。 “这可是大家雕出来的,这买回去呀,只会赚不会亏的,这几日好几个员外想要买这个,姑娘您算是运气好,赶紧的带回去。”小二在旁边介绍。 “这个估计很贵。” 桑竹染盘算了一下,这店内最便宜的是八百八十八两,二楼的东西更是珍贵,估计还要更深一层。 小二浅浅笑了一声:“这东西也不贵,五万两白银,比起她日后的价值,这点东西都是便宜的。” “五万两白银?你们是疯了吗?还不如直接去抢?” 惊恐之声出自桑竹染口中,引得店内之人,纷纷侧目。 她的美容药全部卖掉,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钱。 桑竹染又不是傻子,纵然喜欢这个根雕,也做不了这种冤大头。 随即转头便走。 小二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他就知道桑竹染买不起,刚才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看,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将身上的汗巾一甩,高声对着桑竹染背影喊道。 “姑娘是嫌贵吗?你若是想买便宜的,在一楼待着不就行了吗,人也要有自知之明,买不起的东西,来看做什么?” “真是耽误时间,一身穷酸气。”他说着,用汗巾轻轻掩鼻,一副嫌弃的做派。 桑竹染本欲离去,结果就听到了此番讥讽之话。 暮然转头,“你什么意思?还准备强买强卖不成?” 桑竹染皱眉。 小二并不发言,只是冷笑的看着桑竹染。 “那我自是不敢的,就你这副模样,算个什么东西?买不买得起,还有的商议呢。” “你再说一遍?” 桑竹染捏了捏拳,她发誓,真想给这欠揍的小二下一波毒,最好让他永远闭上嘴。 二人正对峙的时候,一道墨色身影出现。 “本王买了。” 萧储墨浑身冷意渗人,扔出几张银票,丢在小二的跟前,那是几张大几万的银票,如同垃圾一样,慢慢落至地上。 桑竹染被萧储墨一手揽住。 众人一阵哗然,惊呼声一片。 “竟是摄政王,摄政王也在此地。” “那旁边的人岂不是摄政王妃,天哪。” 小二闻言,眉眼一颤,汗巾已被手上汗水浸湿,他明显的慌了。 哆嗦的跪了下去:“摄摄政王,王妃。” “本王给你的钱不够吗?”萧储墨冷眸微眯,指向地上的银票。 “不,不是,够了,已经很够了。” 他裂开了一抹苦笑,确是比哭还要难看。 只听扑通一声,萧储墨长腿一跨,小二已然倒在地上。 小二仓皇无比:“对不起,我错了王爷,我再也不敢了王爷,王爷你就放过我。” 萧储墨眸子毫无触动,手指桑竹染:“你觉得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本王的王妃,你竟然也敢说这种话。” 一阵哀嚎声响起,小二浑身颤抖的抬头,头猛的朝地上磕去。 “对不起王妃,对不起王妃,是小的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饶了小的。” 窃窃私语的声音慢慢出来,无一不是对小二的讥讽:“真是活该,狗眼看人低。” 桑竹染没有反应,也并未觉得有一丝怜悯。 这确然是这小二活该。 “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萧储墨笑问。 “王妃您就饶了我。” 小二苦苦哀求,一边用手朝着自己脸颊打去,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 “啧,真是晦气。”桑竹染皱眉,拉了拉萧储墨,“行了,没必要,这种人日后有的教训,我想去买药去,走。” 她又叫了一声墨七:“把根雕拿着,好歹咱们花了钱,可不能便宜了这些小人。” 等到萧储墨和桑竹染离开,场上重新恢复安静,唯有小二一个人,像是失了神一样躺倒在地,额头上满是鲜血。 第八十六章 方天剑 珍宝阁的事情过去之后。 萧储墨要回去处理公务,桑竹染就让他把根雕带回去,自己独自去买药材。 因为最近雨水多,她想要买的桂枝和麻黄这种寻常药材有一些难寻。 因为上次出海,所以家中没有过多储存,桑竹染也是为之焦头烂额。 深秋已至,容易受寒,桑竹染不敢怠慢。 只是搜寻了几家药铺,都是没有库存,大多要给自己囤着,因为马上要到了风寒的高发时候,除非涨价才可以买。 “你这价格也太贵了,这平时一两桂枝不过五文钱,你现在跟我说要二十文,这不就是抢钱吗?” 药铺老板微微抬眸,手上的鸡毛掸子挥了挥:“要是觉得贵去别家去,看看有哪家药铺,现在桂枝卖五文钱的。” “切,我还真就不信了,你个奸商。”桑竹染大骂,迈着步子就直接出去。 突然见到隔壁的铺子,外面摆着好几盘桂枝,仔细看过去,乃是上品。 若是这个桂枝卖二十文,桑竹染觉得倒也妥当。 “老板,这桂枝怎么卖呀?你这里还有没有麻黄,都给我来一点。”桑竹染拿起一个桂枝,在鼻尖轻嗅,很快浮出一抹满意之色,确实是上品。 一个勾着腰的中年男子低头在捡药材。 “五文钱,若是你还想要的话,后面还有很多。” “这如今风寒高发期,得备着点。” “五文钱?”桑竹染拿着桂枝的手一动,这么好的桂枝只卖五文钱,跟送出去没有多大区别。 她真是捡了宝贝了。 前面的男子慢慢抬身,手上还拿着几钱甘草。 他惊呼一声:“王妃,你如今来买药材吗?” 桑竹染疑惑地抬眸,面前是一个熟悉的面庞,她惊讶的说道:“你们店铺以前不在这呀,怎么来这里了?” 男子摸了摸头:“就现在生意啊,不好做了,这边人多,我就寻思着和我爷爷商量一下,来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呀。” 桑竹染仔细查看店内外,比以前的确要大上不少,但那个倔强的老头,似乎不在。 “你爷爷去哪里了?他以前不是最喜欢坐在柜台前面吗?” 她倒是有些怀念那个倔强的老头,毕竟在这个世间之中,有趣的人的确是少数。 “爷爷最近出去采药了,雨水的季节,丛林中好药多。” “原来是这样。”桑竹染默默地点头。 男子名为方天剑,是那个老者的孙子,跟老者一起经营药铺。 桑竹染上次因为和老者相识,顺便认识了他。 “对了,您今天是要药材是吗?我这里可有很多好东西呢。”方天剑热情的说着,连忙将桑竹染请到店内。 “好东西?”桑竹染眼前一亮,这好药不嫌多,再加上这药品质不错,倒是可以入手。 “有百年人参吗?”这是桑竹染最想要的东西。 方天剑赶紧点头,十分急迫:“有的有的,我家后院有几个药材供应商,你要不我去跟他们聊聊?” “你说什么?” 桑竹染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被拉到后院中了。 后院之中全是药香,里面有几个胖胖的供应商。 “这些都是咱们城里面最好的供应商,我平日里大多数材料都是从他们这里来的,王妃你想要什么就跟他们说。” 方天剑笑着说道。 他想尽量的保持淡定,但发红的脸,额间的冷汗,实实在在的把他给出卖了。 供应商接连点头:“是呀,王妃,我们这可都是道地药材,累死了好几匹骡子,才找来的。” “你不是想要百年人参吗?我这里有好几株,您都瞧瞧。” “就是,就是,我这药材也不错,这不是最近秋寒,艾叶什么的,王府总该是要的,只要王妃你想要,我给你让利三成。” 这一连串的话朝着桑竹染猛攻,虽是无形,却也让桑竹染惊得后退几步。 这平日里只有坑人的药商,当真没有像他们这样,赶着上前来送钱的药商。 桑竹染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开口:“你们” 方天剑的大脸凑了过来,十分殷勤。 “王妃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提便是,他们几位手上的当真是好东西,万万不可错过。” “没事,那要不给我看看。”桑竹染无奈说道,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但药材的魅力太大,桑竹染无法抵抗。 “好勒。” 众人惊喜万分,恨不得所有人上前去服侍桑竹染。 一堆又一堆的好药摆在桑竹染跟前。 “茯苓,白术,半夏,车前子,龙骨,牡蛎,柴胡这全是道地药材,药效不知道比其他药铺的同等药材好上多少?” “王妃你要不要?” 这些药材都用作太阳病,桑竹染最近暂且不需要,虽是道地药材,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桑竹染一阵恍惚。 不好意思的说起:“你前面不是跟我说有一株百年人参吗?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那个。” “有的,有的,我马上就去给您拿。” 方天剑闻言急匆匆的就跑去仓库。 后院之中还有几个人也在选药材,桑竹染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是大夫。 “张大夫,这药怎么这么便宜呀,而且全部都是道地药材,就换做平时,一百文也是可以卖的,结果这里就只要五文,这老板是疯了吗?” 此话一落,旁边之人一阵叹息:“你怕是不知,这药铺出事儿了,前几天,有人来这里抓药,就是一些个活血化瘀的药材,按理来说,应该没事。” “结果当天晚上,吃药的那个人突发惊厥,翻了个白眼就过去了,这闹出人命了,可不就是个麻烦事儿吗?” 桑竹染闻言之后,为之一惊,走上前去:“二位大夫好,我今日也在此买药,刚才所说之事是真的?” 她在旁边听不大清,只能依稀的辨认出几个字眼,但可以确定的是,这药铺的确出事了。 不然方天剑以及那些药材商不会是那副态度。 老者轻轻抚了一下胡须:“这件事可流传了好几天了,姑娘你才知道呀。” 他说罢,就是一阵叹息:“真是可怜哟,都不知道要赔多少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桑竹染轻捂口鼻,惊讶不已,神情逐渐严肃。 第八十七章 猝死 王府之中。 百年人参虽是到手了,但下午听到的事情让桑竹染辗转反侧。 她与那老头也算是有缘,如今见到其人落难。 桑竹染又是个多事的性子,她放不下去。 最后从床榻上起来,穿上衣服后,蹑手蹑脚的预备离府。 桑竹染才走到后面,后面突然跳出一人。 娟儿迷惑地看着桑竹染,手上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王妃,你要去哪里呀?” 惊魂落魄的桑竹染手拍胸膛,眸光锐利,斥责道:“你这大半夜的在外面做什么,吓死人了。” “可是王爷说了,不可以随便出去,除非得到王爷的同意,我是来把王妃你抓回去的。”娟儿一脸无害的看着桑竹染。 桑竹染顿时气的够呛,好个萧储墨,这是准备她身边安个监控。 她锐利的眸子盯着娟儿发麻。 “我是你的主子,还是王爷是你的主子,你这丫头这么小就知道吃里扒外了吗?明天就罚你去扫厕所。” “王妃我错了。” “回去。” “好勒。” 月黑风高夜,桑竹染在街上流窜,按照白天的记忆,跑到了药铺外面。 药铺内烛火通明,里面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桌前叹息,她轻轻的敲着门。 里面是桌椅的移动声,木门吱呀吱呀的被打开了。 “王妃?”方天剑见到桑竹染之后非常意外。 “是我,我今天过来找你有点事情,不如进去说。” “啊,好。”方天剑迷糊的请桑竹染进了屋。 桑竹染坐在木凳上,发现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除去院内的药材,已是没有几样值钱物件 “我是过来帮你的,我知道你们现在陷入到困境之中,因为我跟你爷爷有缘,所以想帮助你。”桑竹染直接说道,目光如炬。 方天剑一阵苦笑,无奈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被你知道了呀。” 他长叹一声,颓废的抬头:“但这件事情错综复杂,您的身份特殊,还是不要来趟这一趟浑水了,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女子直接站起,手拍在桌上,一脸坚决。 “我不畏惧此事,一点点小麻烦而已。”她的眼眸一转,紧盯方天剑“这一次失信,日后可就万劫不复,你确定你们药铺以后都要背负起害人的名号吗?” 此话一出,方天剑眼眸一颤,原本颓废的心弦瞬间触动。 “我不想。” 桑竹染打了个响指:“那不就行了,快走。” “去哪里呀?”方天剑在后面收拾着东西,一脸的疑惑。 桑竹染将木门打开:“当然是去检查尸体呀,既然不是你们药铺的事情,那就跟那个人有关了,是不是傻?” 尸体被放在义庄,死掉的那个人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身上衣物破烂无比,零零碎碎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怕是有些不好。”方天剑在后方拿着工具瑟瑟发抖。 桑竹染面覆白纱,手上带着鱼鳔手套,没有一丝犹豫。 “把工具拿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你们药铺还要不要清白了?” “要,要的。” 方天剑十分佩服桑竹染,深夜的义庄让人为之发寒,外面的寒风飘过,犹如咆哮。 每一声,都触及灵魂。 他一个八尺大汉,此时一个人蹲在角落之上,方觉得害怕。 可桑竹染面对一具尸体,淡然自若,简直恐怖。 随着铛的一声,桑竹染把刀片扔至一边,冷声说道。 “心脏处缺血,手指发绀,瞳孔缩小,这是猝死。” “猝死?” 桑竹染浮出一抹笑,没准备解释,毕竟现代医学名词想要解释,没个实验估计过不去。 “反正就是跟你们家药材没关系,你们是清白的。” “真的吗?”方天剑惊喜无疑,眸中瞬间泛出泪水,原本僵硬的身体此时软趴趴地摞倒在地,嘴角带笑,稍有几分解脱。 桑竹染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是真的,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报官呀。” “对对对,我得赶紧去报官。”方天剑赶紧从地上爬起,欣喜若狂。 等桑竹染处理好尸体之后,二人匆匆离开。 而此时已到了晨光微露之时,桑竹染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两人往官府走去。 她稍显疑惑:“按理来说,这么大的事你们该报官呀,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不解,这好歹是人命,怎么如同儿戏一般。 方天剑抿了抿嘴,不好意思说道:“我家虽是开药铺的,但也是做生意的,这名声最重要了,要是闹到官府那边去,要是结果不好的话。” “我家这个铺子,能不能开门,都是个问题。” “所以你?” “我拿了钱打点一下,官府费了一些银子,那边的赔偿现在还没到位呢。”方天剑忧愁的说着。 桑竹染惊讶的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升堂。” “威武。” 随着堂上张大人的声音亮起。 方天剑,以及那户人家全部走来,一个老婆子,牙齿发黑,尖嘴猴腮,还没走上去,对着方天剑就是一顿怒骂。 “好你个丧良心的,这如今害了我孩子,还要保官,我今儿就告诉,就是你们药铺做的孽。” 她哭天喊地:“大家伙给咱评评理呀,这算个什么事儿?” “我那儿子的平日里最是孝顺,这前几天身体不适,去他们药铺里面抓了几副药,结果就一命呜呼,留下我们这几个孤儿老女,这以后可怎么活呀?” 方天剑慢慢垂下眸子,心中复杂。 堂上一阵轻咳:“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在此撒野。” 老婆子就算是个胡搅蛮缠的,但官就是官,她也不敢得罪,很快就闭上了嘴。 但嘴尖还在嘟囔着,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张大人蹂了蹂眉心:“仵作,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禀大人,此人并不是因为这方家药铺的三七至死,而是因为劳累过度,猝死。” 老婆子瞬间大哭:“哎哟,我的儿呀,你们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就是吃药吃死的。” “闭嘴,如今仵作的话都不听了吗?要不你来。” 老婆子再不敢说话。 经过一番询问后,众人才知,那男子买了药材之后,还没有服下,人就已经归了西天。 这家人穷怕了,才想着讹方家的钱,经过张大人审判之后,事情也算是过去。 第八十八章 管家的权力 官府外面,方天剑不断对着桑竹染鞠躬。 “真是感谢,太感谢了,若不是您的话,我们方家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清白。” “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没多大事的。” 桑竹染一脸轻松,但想到自己刚才帮了方家,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得意。 “不行,我必须要谢谢你,不如这样,我在家里面经过这一场浩劫,家中已无多少银子,不如我亲自下厨,请你和王爷来吃饭。”方天剑亲切的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什么时候呀?”桑竹染答应的爽快。 因为她知道,就以方天剑这样的性格,要是桑竹染不要回报的话,他反倒是难受了。 “今天下午,必定好吃好喝的招待您和王爷。”方天剑连忙说道,欣喜之情毫不掩饰。 桑竹染回到王府之后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告知,大肆宣扬了自己的功力。 而萧储墨只捕捉到了最后一句话,微微抬起冷眸,问道:“你要和那个男子吃饭?” “你也要吃。”桑竹染在旁边补充。 萧储墨的脸更黑了,愤怒说道:“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本王不去。” 桑竹染微微一笑,勾起唇角:“那就没办法了,我下午一个人去,这孤男寡女的,被人误会了。” 桌子被人一拍,萧储墨猛的起身,咬牙切齿。 “等本王更衣。” 虽然是家宴,但鸡鸭鱼肉,名贵菜肴,又因为是药铺,还摆了几份药膳。 桑竹染一进房内,便觉得香味扑鼻,垂涎欲滴。 她止不住的夸奖:“这便是你一上午的成果吗?着实是厉害。”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方天剑又端来了一盘螃蟹,招待着,“今日王妃您帮了我这么多,这点东西我都觉得寒酸了呢,两位赶紧坐。” “我还做了一锅鸡汤,里面放了好几味药材。” 二人双双落座,她本是打算一个人坐的,结果萧储墨直接在她旁边坐下。 “有些挤。”桑竹染推了推了萧储墨。 萧储墨无言,眼神撇向一边,当作没有听到。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桑竹染默嘟囔着 宴席之上,方天剑几番表示感谢之词,若不是桑竹染拦着,差点给桑竹染跪下,感谢桑竹染再造之恩。 几番折腾下来,好不容易才安生,坐下吃饭。 “这碗鸡汤我用的最好的药材炖的,里面还放了百年人参,二位快尝尝。”方天剑十分热情,预备给他们盛汤 “百年人参?这种好东西。” 桑竹染连忙将往碗推过去,同时又把萧储墨吃饭的家伙抢了过去。 “快快快,多来一点,这东西可滋补,我可得好好尝尝滋味。” “上次你不是买了一株百年人参回去吗?可是留着了,那是我的珍藏之一,想着王妃来就卖给你了。”方天剑一边说着,一边盛好鸡汤的碗给桑竹染。 “来,你喝。” 桑竹染把鸡汤第一个递给萧储墨,随后眼睛又紧巴巴的盯着汤碗。 萧储墨的手摸索着碗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看来在这个女子的心里,他果然还是最重要的,连鸡汤都给他第一喝。 “那个百年人参呀,我本来想做一个人参丸,但你也知道的,那东西配比不好的话容易浪费,这人参我花了一千两银子买来的呢,可有些舍不得。” “所以就搁置在一边了。” 桑竹染说着,又神秘兮兮的补充:“而且这东西你是便宜给我,如果我转手的话,估计能有个大几万。” 方天剑顿时哈哈大笑,又将一碗鸡汤递给桑竹染。 “原来王妃这样精打细算呀,若是王妃想研究配比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人参,不过都是人工养殖的,可能功效就没那么好。” “哎呀,你早说呀,要不我就直接把那一批人参给收下了。”桑竹染一脸懊恼。 她本来想研究养生用的东西,结果那株百年人参买回去了,就跟供着宝贝一样。 可不就耽搁了。 随着方天剑和桑竹染的聊天逐渐深入,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萧储墨。 萧储墨几次三番想要开口,结果发现自己也有插不进嘴的时候。 为此,身上的阴郁愈发渗人。 一个清脆的响声传来,桑竹染一拍手掌,朗声说道:“你说的对呀,如果能做药材生意的话,那我想要的那些药材,岂不是要便宜上几番。” 桑竹染已经开始想象,这个时代之中没经过污染的珍贵药材,如流水一样送到她的府中,这样的场景,她想想就开心。 “的确如此,不过王妃,做生意嘛,总归是有些投入的,您上次买了人参之后,这身上还有余存吗?” 方天剑也是个做生意的,最会看人。 虽然桑竹染的确是个王妃,但看她平日里买药材的样子,不像是掌握库房的人。 而且萧储墨看起来似乎不好相处,他觉得这笔钱,应该拿不出来。 桑竹染原本兴奋的表情瞬间僵硬,摸了摸扁扁的荷包:“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要多少银子呀?” 方天剑摇头笑着,在白纸上留了一串数字。 回去的路上。 桑竹染唉声叹气,想到那遥遥不及的数字,就觉得心中悲凉:“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呀?这年头做生意都不好做了吗?” “唉。” “你干嘛不说话?”她悠悠然的转过头,看着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黑脸的萧储墨。 她稍微有些期盼,萧储墨那么有钱,那点银子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洒洒水,完全就不叫事。 “本王为何要说话?”萧储墨毫无情绪。 “当我没说。” 桑竹染撇了撇嘴,心中的期望咔嘣碎掉。 回到府中之后,已是深夜,桑竹染照例给萧储墨上药,正要脱去萧储墨外衣之时。 他修长的手伸来,上面有一串钥匙。 “这是什么东西?”桑竹染疑惑的问道。 “这是库房的钥匙,你既是王妃,家中的桑竹染人,管家之责本就应该由你来承担,以后府里面的钱,你随便花。”萧储墨转过头来,平静说着。 桑竹染简直心花怒放,激动不已的将钥匙拿过去,感动的说着:“原来你都记得,王爷你也太好了。” “我真是太爱你了。”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萧储墨一阵别扭,但欣喜自心中开放,嘴角不断浮动。 他轻咳了一声:“说的什么胡话,快过来本王上药。” “好勒,我这就来。” 桑竹染喜上眉梢,无比恭敬的准备替萧储墨换,毕竟这可是金主爸爸呀。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赶紧提及:“王爷一定不要喝酒,你这背上有伤,如果喝酒的话,容易化脓。” 第八十九章 又有人下毒 “知道了,自上次受伤之后,本王许久未参加公务,滴酒未沾。”萧储墨微微闭眸,任由桑竹染替他换药。 桑竹染扫了一眼伤口上的脓水,虽是不甚明显,但也有严重的迹象。 “你确定吗?” “本王自然确定,你这是不相信本王吗?”萧储墨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 桑竹染拿银针刺到穴位处。 她记得这几天萧储墨的饮食非常的清淡,像那些发物,刺激性的东西,根本就不让上桌的。 今天去方天剑家吃饭的时候,桑竹染也捡着药膳让他吃。 根本不可能会影响伤口,现在这个伤口的样子,太奇怪了。 桑竹染的眼神逐渐变得迷惑,有点不相信的问道:“王爷你确定真的没喝酒。” 下方之人,直接起身,冷眸扫过桑竹染。 “难道王妃还想验证一番吗?真当本王是小孩子,连这种事情都顾及不到?” 桑竹染嘴角微勾,尴尬的摆手:“不敢,不敢,王爷你赶紧坐下,您这身上还扎的银针呢。” “可千万不要出事儿。” “知道便好,以后不能随意猜忌本王。”萧储墨的手点了一下桑竹染额间,像是在逗小孩一般。 “你干嘛呀。” 桑竹染不满的捂着额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萧储墨有点变态了。 不过看在刚才给她小金库的份上,勉强的不跟萧储墨计较。 她的眼神扫过萧储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物,突然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侵入她的鼻子。 这个味道又不像是萧储墨身上的味道,倒像是一股药味,略微有一点刺鼻。 桑竹染所用药材都是温和之物,上面覆盖着一股药香,同那个药味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件衣服不对劲。”桑竹染瞬间反应。 她伸出手去就要扒了萧储墨的衣服,仔细的凑在上面闻,同时把上面的银针取掉,以免导致血脉堵塞。 此番作派,引得萧储墨惊恐不已,连忙带着衣物退去几步。 “你如今这是做什么?好歹也是摄政王妃,我能够做这等虎狼之事。” 桑竹染觉得解释太麻烦,快步走到萧储墨跟前,焦急说道。 “我待会再给你解释,你现在赶紧把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萧储墨语气逐渐变得奇怪。 桑竹染赶紧点头,催促道:“对呀,脱衣服,全脱了,快点的。” 男子迅速袭来,桑竹染急速后退。 两个人在角落之中停下,萧储墨眸中捎带暧昧,嘴角勾勒着笑意,他玩味的说道。 “的确是本王的错,这些天未曾主动关心王妃。” “但王妃是不是有一些太着急了。”他的手轻轻拂过桑竹染扑扇的睫毛,人凑在桑竹染耳畔。 桑竹染试图将萧储墨推开,无果。 “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好无奈解释,桑竹染记得明明说的中气十足,真是不知萧储墨脑中装的是什么,这也能浮想联翩。 “本王知道,你有想法,但也得等到伤口好了之后,这如今病痛加身,本王着实是无能为呀,王妃,就算是再着急,也只能在等上几日了?” 萧储墨像是没听到桑竹染说话一样,在旁边忧愁说着。 “你神经病。”桑竹染彻底听不下去,翻了一个白眼。 瞧着旁边有个缝隙,直接钻出,顺手就把萧储墨的外衣扯到地上。 “你现在背上的伤愈发严重了,如果我没有调查出你身上有什么异况的话,你就等着死。” 她气愤的说着,在其中添油加醋。 萧储墨微微挑眉,只着里衣在凳上坐下,已是习惯成自然:“这如今又有谁要谋害本王呀,倒是有趣至极。” 一阵冷笑传来,桑竹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储墨。 “你要是再给我装模作样,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下毒毒死,摄政王作恶多端,等到阴曹地府里面,有的是鬼来让你吃罪。” 桑竹染气得咬牙,她倒是想把具体的情况调查清楚。 可是萧储墨又是胡思乱想,又是拒不合作,扰的人心烦。 “本王记得,本王刚才给了王妃一个钥匙,或许是不小心为之,本王大概是给错了人。” “要不王妃你找一找,把那钥匙还给本王,本王也好跟管家交代呀。” 萧储墨悠悠然的说道,眸中笑意不减,甚是玩味。 桑竹染倒吸一口凉气,手紧紧的扣入到手掌中,表情变化莫千,剧烈的呼吸着。 “我忍,我忍就是了。” 她咧开嘴大笑,尴尬的拍手:“哈哈哈哈,不敢不敢,是臣妾的错,臣妾怎么能这么对王爷你呢。” “王爷是这样的,这有一卑鄙小人就会在背后耍心机,结果竟然算计到我们王爷这里来了,可恶至极。” “这王爷伤口化脓,臣妾也是百思不得其想,这可怎么办呀,王爷受伤了,不可以化脓的,结果左看右看,就发现了其中有一处不对劲。” “噗嗤。”看桑竹染在他面前眉飞色舞,萧储墨差点忍出内伤,终是一声嗤笑而出。 “你继续。” “你给我等着。”桑竹染眼眸低垂,在心中暗自下决定。 她悠悠然的走到萧储墨身边,抓紧萧储墨的衣服,一把扯了下去。 “那问题自然就出现在贴身之物上了。” 此时,萧储墨猝不及防上身赤果,他咬牙喊着。 “桑竹染,你简直不知羞。” “真是不好意思啦,这也是为了王爷你的身体嘛,你应该不会怪我。” 桑竹染拿着萧储墨的里衣好像拿到一件战利品一样,洋洋得意。 但她拿着这件里衣的时候。 刚才那股不浓密的药味,迅速朝着桑竹染袭来。 “这到底是股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桑竹染越发觉得奇怪,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罐子里面拿出了一根感到蜈蚣。 两者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而蜈蚣是败血厉药,贴身药物上的药粉已经没有多少,是在短时间内让萧储墨的伤口化脓。 如果长久以往,蜈蚣之毒渗入伤口,就以现在的医疗条件。 萧储墨能不能救回来,都是个问题。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萧储墨问道。 桑竹染默默抬头,手上还拿着蜈蚣,厉声说道:“有人要你死。” 第九十章 交出令牌 两人震惊之时。 幽暗的深夜,一阵破门声将二人从惊愕之中拔出。 “快穿上。” 桑竹染把外衣一丢,直接转过身去。 朝着他们走来的是墨七:“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他来的匆忙,所以并未见到屋内诡异之象,手上还夹带着一封书信。 “所谓何事?”萧储墨将外衣带子系好。 “这是贵妃传来的书信。”墨七将书信递上。 叶挽挽因身体孱弱,上次南下,已是有些熬不住,便借了身体不适的理由,在原地休整,正好调养身子。 毕竟回到皇宫之中,尔虞我诈,这伤口何时能好,不是个定数。 桑竹染一把将书信拿走,急迫说道:“让我看看。” 上面只有几行清秀的字迹,下面有叶挽挽专用的印章。 “里面讲了什么?” “没有什么,叶挽挽已到都城之中,我们此次回来还未曾向太后请安,叶挽挽那边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过去。” 桑竹染话落,眸光微闪,话中略有犹豫。 “还有何事?”萧储墨很快就查出其中不对。 “兵权已经收回,张将军的确是一把好手。”她讥讽的说着,手紧紧的捏着书信,眸光闪烁,似带不满。 毕竟皇帝多一份兵权,也就多一份后盾,对于摄政王府的压迫将会更加猛烈。 “无妨。” 对面之人淡然自若,好似没有重事发生,眸光都未见触动。 “你不怕?”桑竹染面露疑惑。 萧储墨断然说道:“何惧有之?” “那你真是厉害。”桑竹染佩服不已,更是双手作揖。 转日,桑竹染他们与叶挽挽会合,全部去往太后宫殿内请安。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头戴凤冠,坐于堂上,手轻浮云髻,面上挂着淡笑。 “难得各位还挂念着哀家,不必拘于礼数,且起来。” “这上个月的南下之途,可是妥当?”太后看向桑竹染,略带细纹的眼角微微上挑,虽是关切之词,但言语却带着质问和的压迫。 桑竹染回想起自己刚回京时,德公公说的那番话,当真觉得可笑。 她上前去,眉梢微敛,同样挂着淡笑。 “太后娘娘可是放心,臣妾身为王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必然是妥当得理。” “是吗?”太后稍有疑惑。 “自然。” 桑竹染皮笑肉不笑,她对于这皇宫内外的演戏实在感到疲惫,再加上记挂着萧储墨中的毒,此时万分焦灼,不想在此假模假样。 过后,又是一些无聊的关心之词。 就在桑竹染以为他们可以离开皇宫之时,太后微微抬眸,叫住了桑竹染:“哀家近日身体略有不适,不如王妃暂且留下来,给哀家看看,这其中,是哪里出了毛病?” 桑竹染面露疑惑,还是答应了。 后殿之中,太后眸光微冷,看向桑竹染,像是在审视一样。 桑竹染微微皱眉,有些毛骨悚然。 “太后娘娘是哪里不舒服?让我给你看一下。” 上方的太后微微抬眸,轻笑一声:“哀家无事,如果想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愿意陪哀家聊天。” “哀家便寻了这个法子,让你留下来,应当是不会生气?”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面仔细的钻研桑竹染。 的确生的好看,但眼角眉梢中都是算计,真是个狐媚子。 还敢勾引哀家的孩子,哀家必然不会让你好过。 “太后娘娘所谓何意?这能同太后娘娘说话,是臣妾的福气,臣妾怎么可能有其他的想法呢?” 桑竹染嘴角抽搐,只觉屋内冷意交加。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被太后瓮中捉鳖了,毕竟这屋里面,只有太后和她,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你这小丫头倒是会说话。”太后缓缓说道,语气冷厉,不似夸奖,倒像是斥责一般。 “我这人嘴拙舌笨的,太后娘娘您真是抬爱了,但臣妾屋里面还有事,实在是焦急,要不我此时先回去。” 桑竹染只想尽快跑路,再在这个宫殿里呆下去,她就要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这皇帝上次给你的令牌,此时可还在手中?这如今都城无事,想来这令牌也是无用了。”太后突然问道。 “太后娘娘说的对,我即刻便将令牌交出。” 桑竹染急忙把令牌交出,因为这个令牌,她可没少被编排。 看着玉牌被呈上来,太后满意地勾了勾唇。 “你倒是个听话人。” “太后娘娘谬赞了,这就是太后娘娘所言,我怎么敢拒绝呢?”桑竹染忙说。 座上的太后微微支起身子,斜眼看向桑竹染。 “既是当了听话的人,也该把哀家的话记在心里才是呀,哀家上次同你说好好伺候王爷,你便是当作耳旁风了吗?” “这女人呀,最重要的就是本分,这女则女训上可都写得清楚,你又把此当作何物?” 两番质问之下,宫殿内再次宁静,桑竹染蓦然抬头,尴尬一笑,福了福身:“太后娘娘说的对,必当恪守本分。” 桑竹染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所谓封建纲常不过就是糟粕。 也亏得这太后说的津津乐道。 不知为何,这桑竹染手中令牌被收一事,在宫内外传的沸沸扬扬。 各种流言都有。 有说是桑竹染得罪了叶挽挽,有说是桑竹染得罪了皇帝,又有说是桑竹染得罪了太后。 总归最后成了一件事,桑竹染失宠了。 这树倒猢狲散,都城的富贵人家大多懂得此番道理。 谁又敢跟皇宫里的人作对呢? “娘娘,这王府家举办万花赏会,整个都城的官家娘子都请了,独独缺了王府。” “真是太过分了。”娟儿在桑竹染处抱怨。 桑竹染淡然自若的在修剪水仙花,水仙花入药最佳,她想等到夜间,萌芽盛开时,把芽尖给掐了,那可是一味好药。 “不过就是万花赏会而已,不重要,那种场合本来就无聊。” “那上次张大夫家有一个药材会,也没叫你。”娟儿补刀。 “简直过分。” 桑竹染冷哼一声,随即又瞬间舒缓,淡定无比。 “我这都和方家合作了,那点小虾米,我看不上。” 她继续修剪着水仙花,娟儿在旁无奈的笑着。 她们家的王妃,心可真大呀。 “娘娘,有人给您送信,侯府家的,说是要请您过去呢。”外面的丫鬟吆喝着。 桑竹染将剪刀放下,笑笑的看向娟儿:“看到没?咱也不是走投无路呀,侯府夫人还惦念着咱呢。” 第九十一章 出问题 侯府之内,侯府夫人正欲出去,后方的侯爷手上的瓷器都不看了。 脚上带着风一般,窜到了侯府夫人身边,紧张的护着。 “哎哟,老爷,你能别这么仔细吗?” “我这每日六更起,太阳还没有落下,便被你催促着睡,补品如流水一样送过来。” “老爷,您如今哪是让我养胎?你这分明就是在养猪。”侯府夫人迫于无奈。 她自怀孕以后,侯爷就没让她做过任何重活。 每日精细的养着。 可她本就是个喜欢操心的人,这分明就是在刻意拘着她。 “你还说呢,若不是我阻着你,这肚子里的小宝贝可不就遭了罪了。” “我是怕你现在如今年岁大了,底子不如从前,这真要是刮了蹭了,我能放心的过去吗?”侯爷紧盯着侯府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 “老爷~”侯府夫人烦闷的喊道。 就在二人打闹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你们夫妻俩也忒恩爱了,我还在门口就听见你们的打闹声。”桑竹染笑盈盈的从外面走来,手上拿了几贴药。 侯府夫人打了侯爷一下,随即跑到桑竹染跟前,十分亲切地拉着桑竹染的手。 “哎哟,王妃,好久不见。” 桑竹染温和的笑着,止不住的夸赞:“让我仔细瞧瞧,王妃这身段着实好呀,就算是怀孕了,照旧纤细呢。” “哎呀,你就别说了,可把我给羞坏了,这么大岁数了,可听不得这些。” 侯府夫人的手轻轻打了桑竹染一下,随即面目通红的捂着脸。 “王妃好。”侯爷紧接着上来,但表情却与侯府夫人不同,眉目紧锁,看起来煞是紧张。 他恭敬的作揖,随即用手朝着屋内指去。 “娘娘,里面请。” “好。”桑竹染将药交给了旁边的丫鬟。 大堂之上,气氛十分凝重,桑竹染吃了一口茶,忙问:“可是夫人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我上次给的安胎药吃着可好?” 侯爷叹息一声。 “这好是好,但也就帮了几天,后面又是那样了,吃了便吐,胃里倒酸水。” “按理来说前面三个月是这样也就罢了,结果现在还没个消停,我这也是心里面担忧呀,就想着让王妃您过来看。” 这都城内的其他人侯爷自是不信的,唯有桑竹染,他才敢安心。 “来让我看看。” 桑竹染走上前去,试探了一下侯府夫人的脉象,又摸了摸侯府夫人尖尖的肚子。 神情逐渐严肃。 “不会有事?”侯爷一时慌张,踉跄地跑到侯府夫人身旁,鼻尖溢出了几丝薄汗,一双眼睛期盼地看向桑竹染。 “我没事儿?”侯府夫人见情况不对,也连忙问着。 夫妇两个双手搀扶在一起,很是紧张。 “夫人胎像很是不好。”桑竹染无奈说着,见到两人面色刷白,她又急急的补充,“莫慌,有我在此,倒也不必惧怕。” 侯爷夫妇二人长舒一口气。 “要不我近日留在侯府,也好随时看顾着夫人的胎。”桑竹染提议。 侯爷连连点头,感激涕零,急迫说道:“那真是太谢谢王妃了,实在是太过于感谢。” 自桑竹染住下之后,侯府突然闭门谢客,这府内外像做贼一样,十分神秘。 院中不断传来烧艾的香味。 艾草温经止血,孕妇烧艾的时候,肚子里面的大概是保不住了。 为此,关于侯府夫人肚中孩子的事情不断流传,议论纷纷。 客房之中。 桑竹染和侯府夫人穿着一样的服饰,她的肚子浑圆,里面绑了几个枕头。 “这能行吗?”侯府夫人稍有为难。 桑竹染调查到她胎中异象,乃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侯府夫人一直被侯爷保护得到。 难得外出,仔细盘算,便可知道家里面出了内鬼。 为此桑竹染便想了假装侯府夫人的法子,就是为了将这个内鬼引出。 桑竹染捂着沉甸甸的肚子,走路都颇有几分困难。 “这怎么不能行呀?如今你有了身子,那我还能让你出面引诱着人不成?” “你就放心,像这种阴沟里面的老鼠,做不成什么大事。” 她笑的坚定,仿佛是胸有成竹。 侯府的夜晚,月明星稀,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木板门打开的嘎吱嘎吱声。 虽是安静,但也暗潮涌动。 红烛在屋内微动,一中年美妇坐在桌前,背对着大门,仔细看手中动作,好像是在刺绣。 银针在红烛的映射下微闪,带着几分寒光。 感受着万物寂静,桑竹染觉的呼吸声都重了几番,眼下外面已经埋伏了人,就等着杀手出现,来一个瓮中捉鳖。 脚步声慢慢响起,声音极浅,像是刻意放低,一步又一步的朝着桑竹染而去。 她手间的锋刀慢慢擦过衣袖,刺耳的声音在半夜嗡鸣。 桑竹染的手停顿下来,嘴角勾勒出一抹讥笑。 看来这人,终归还是来了。 桑竹染放下手中银针,全无意外,平缓问道:“就是你对我肚中的孩子下手吗?你可真是好狠的心肠。” 那人明显一顿,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带着疑惑,质问道:“你不是侯府夫人?到底是谁?” 桑竹染悠然地转过头去,面带笑意的看着来人,轻蔑的说着。 “我还能是谁?我自然是侯府夫人呀。” “你今天是过来杀我的吗?” 那人一愣,将匕首往旁处收好,眼神乱瞟。 桑竹染认得她,是侯府里面的丫鬟,平日里显山不露水,还能做出这种蠢事。 迎着桑竹染的目光,她似乎已经明白,面目狰狞的问:“你们在算计我?” “不然呢,我劝你还是乖乖认降,这屋内外可埋伏着不少人,今天你跑不掉了。”桑竹染轻松无比。 那女子大笑一声,几近癫狂:“原来如此。” 她的眸子逐渐变得猩红,嘴角弯成一个很诡异的角度,手中拿着匕首。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陪我一起死。” “让我在地狱之中,也能有个伴。” 她疯狂的朝着桑竹染跑去,手中匕首直直的试图刺入桑竹染心口。 第九十二章 报仇 桑竹染愤力挣扎。 但奈何不了一个疯子的蛮狠,看匕首朝着心口越来越近,桑竹染额间的冷汗如同黄豆一样落下,眼眸缩紧。 “去死。” 丫鬟嗤笑着,将只隔桑竹染心口一寸的匕首猛的刺去。 半空中传来一阵呼啸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房梁上落下。 “啊。”丫鬟直接被踢倒在地,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萧储墨一把将桑竹染搂在怀中,确保安好无虞之后,眉间紧蹙,身上寒气逼人,他呵斥着:“自作聪明。” “谁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刚脱离危险的桑竹染此时惊魂未定,又觉得好是刺激,比过山车还来的九曲十八回。 她咧嘴笑着,欣喜的抱住萧储墨,口中喊道:“我真的没有死,我真的没有死。”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匕首就离我一个手指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感受着身上的柔软,萧储墨才到口中的斥责陡然止住。 他的眉目逐渐舒展,化作长长的叹息,厚重的手掌慢慢拂过桑竹染背部,轻轻拍打。 话语间无比温和:“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丫鬟的一声哀嚎,将府内动静打破,外间埋伏之人带着火把匆匆跑进。 侯府夫人捂着肚子看着屋中乱象,面色苍白无疑。 “摄政王。”侯府夫人瞳孔一缩。 摄政王何时来的府中,她为何不知? 又转头看着身形凌乱的桑竹染,一声惊呼:“王妃你没事儿?” 桑竹染桑竹染从萧储墨怀中挣脱,抿了抿苍白的唇,挥动着手:“没事,快将这个丫鬟带下去。” 丫鬟被五花大绑的困在凳上,她还处在昏迷之中。 随着一盆盐水的倒下,丫鬟一阵挣扎,抬起了浑浊又带绝望的眸子。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她咆哮我。 侯府夫人不顾侯爷的阻拦,径直走出:“我放开你,那谁又放过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气的发抖,当知道这好不容易来的孩子,被人下毒,她整日整夜睡不着觉。 就算是她做错了什么,就算是侯府做错了什么,对着她来便是,凭什么要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你就是一个毒妇,彻头彻尾的毒妇。”她撕扯的喊着,捂着肚子泣不成声。 “夫人,这人危险,咱们还是离远一点。” 桑竹染小心将侯府夫人拉开,如今她腹中胎儿本就不稳,不能一再的经受刺激。 她的眸中带着冷意,转头看向丫鬟:“如今你还不说起吗?” 那女子大笑了一声,猩红的眸中含泪,痛苦的嘶鸣。 她狠狠的瞪着侯爷,怒火交加:“是呀,你们侯府的人身份尊贵所以就可以随便害人,像我这样的卑贱之人,就不可以害人。” “凭什么呀?凭什么这世间之中这么多的不公平。” “我恨你,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侯爷,你别以为你现在能够好好的,总有一天,你会去十八层地狱,遭受烈火的焚烧,痛不欲生。” 丫鬟每一句中都带着尖锐和决绝,裹挟着多年来的仇恨和欲火。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她的疯癫令在场所有人惊愕无疑。 桑竹染疑惑看向侯爷:“侯爷,此事难道同你有关?” “我实在不知。” 侯爷面色复杂的走了过去,“不知我与你家是有什么渊源吗?你为何要对我孩子下这种毒手?” 一声冷笑传来。 “渊源,这可是天大的渊源,你当年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如今都忘记了吗?你凭什么生儿育女,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断子绝孙。” “ 放肆。”侯爷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他忍无可忍。 女子的嘴角逐渐渗出鲜血,她绝望的倒在后方,眼中无物。 嘴里面说着:“杀了我。” “如果是你杀了我的话,那这位所谓尊敬的侯爷,便是彻彻底底的灭了我全家,如今你可是满意了。” “如若是我死了的话,我要变成厉鬼,环绕在你们府邸周边,我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一声声咒骂,一声声诅咒,刺耳的环绕在众人耳边。 侯府夫人更是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桑竹染愤怒出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侯爷和侯府夫人平日里温和待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苛刻下人,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若是将事情说明,摄政王就在这里,一定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她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不然也不会有这种泼天的怨恨。 毕竟没有谁,想为仇恨而活,一辈子沦为复仇的傀儡,那才是可笑的一生。 “假的,都是假的,我才不信。” 萧储墨走了出来:“本王乃是摄政王,不会徇私,你不妨直说。” 或是得到了萧储墨的准允,那女子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的看向侯爷,尖锐的说道。 “摄政王,你要给我报仇,当年的李玉坤一家,被这狠毒之人全部残杀,就是他。” “就是侯爷。”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惊呼。 只要是都城的老人,对于李玉坤一家都有耳闻,一夜之间,全家灭门,听说还剩下一个小女孩,但没有行踪,大家也都当做这女子随着家人一块去了。 没成想,竟是到了侯府。 “你就是李家的那个女孩,你没死。”侯爷不敢置信,面露诧异。 丫鬟抬头,挑衅道:“我怎么可能死,你杀了我全家,我要让你们全家受受这种滋味。” “对了,咱们的大少爷这些年身体虚弱,都是我的手笔,真是可惜,这么早被你们发现,不然。”她的脸色猛变,“也会成为我的刀下魂,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侯府夫人面色煞白,瞳孔已经没了颜色,痛苦的大哭。 场面一阵混乱。 而侯爷,当年的当事人,一个人呆站在远处,陷入恍惚境地。 女子洋洋得意,她就知道侯府必亡,今日摄政王在此,一定会给她一个清白,给他们李家一个清白。 萧储墨面色黑如炭,走出。 “愚蠢之人,你父母根本就不是他杀,侯爷当年一片好心,是为了救你父母。” “为此担上了这莫须有的罪名,还被你这些年百般折磨,你父母看到,必然痛心。” “你说什么?”女子瞳孔猛缩,浑身上下好似失掉了颜色。 第九十三章 后悔 女子从萧储墨那边得知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掩面哭泣,痛不欲生。 软塌的身子慢慢落下,低垂着头,跪在侯府夫人跟前。 “原是我的错,惹得整个侯府不安宁,还请夫人您原谅奴婢。” “你” 侯府夫人气极,高高扬起手,势要朝着其人脸颊挥去。 眸中情绪复杂,挣扎不堪。 她做不到原谅这个女子,但又觉其可怜,一家老小性命不保,独留世间之中,靠着痛苦和愤怒活着。 桑竹染看出了侯府夫人的挣扎,她笑笑的抓着夫人的手。 “不必同这种小人计较,可千万别气着自己。”她朝着下人使眼色,“带出去处理了。” 女子纵然悔过,但也是犯了大错,侯府没那么轻易放过她。 “夫人,你就原谅我。”女子的悲怆之声由近变远,逐渐虚浮。 原本混乱的房间此时安静无比,众人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敢出声。 “腹中胎儿要紧,这地刚才经了这般造作,难免有污秽之气,夫人还是随我去其他地方。”桑竹染率先开口,抓了抓侯府夫人略微浮肿的手,笑着说。 侯府夫人一脸感激。 “且去。” 侯府夫人的房内,摆着好几样药材,飘香四溢。 桑竹染重新给侯府夫人开了一服药,用做保胎,又担心再有相似事情发生,便着人寻了几味药材来。 “这些东西是?”侯府夫人好奇的问道。 桑竹染拿起了一根黄芪:“夫人过来嗅一嗅味道,这东西补气最佳,性温,是保胎药类常用药物。” 她又指了指桌上。 “这些药材也是一样,这日后每次煮完药之后,都叫人看一下药渣,确定药材没错之后,才能服下。” “虽是麻烦了些,但总归是保险的。”桑竹染语重心长的说着。 侯府夫人一脸惊喜:“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日后必定会仔细的辨别药材,绝不让人利用的去。” 她抱着腹中胎儿,一阵长久的叹息,是又无奈又满足。 “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要怎么折腾你的娘亲才是。” 桑竹染勾唇一笑,用手摸了摸侯府夫人的肚子:“这必定是天降祥瑞,护着夫人您呢。” 二人之间相视一笑,又是细细说起闺中密事。 到了晚间,萧储墨才将一脸困顿的桑竹染抓走。 “你干嘛呀?如今我连同夫人说句话都不可以了吗?”桑竹染在马车下掐着腰,气鼓鼓的瞪着萧储墨。 活脱脱像一只橘猫,对着萧储墨便是张牙舞爪。 桑竹染毛茸茸的头被萧储墨一把摁下。 他手指黄昏处,厉声问道:“你算过你从昨日到今日睡了几个时辰了。” 这话让桑竹染多了几分迷糊。 她着实不知,掰着手指就开始算,却感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迷糊,困顿直接袭来。 “真是奇怪了,我刚才还没有困顿之意,怎么现在就想睡觉了。”桑竹染眯着眼睛,懒懒的打着哈欠。 她觉得浑身上下软塌塌的,疲惫瞬间侵蚀身体。 “你一天一夜未曾睡觉,当真以为你是金刚做的吗?”萧储墨气愤的说着。 随即一把将桑竹染抱起,直接就塞到了马车里。 “我可以自己上去。”桑竹染稍有挣扎,声音却愈发慵懒。 “你再说话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桑竹染瞬间闭上了嘴巴。 马车颠簸着在路上行驶着,萧储墨双手抱臂,一脸严肃的盯着桑竹染。 这次事情,她实在是冲动,若不是他得知消息后及时到达,桑竹染现在已做了一捧黄土,众人奔丧。 偏偏这个女子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他这心里面堵着一股气,着实难受。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了?”他板着脸开始质问。 面前之人一脸迷糊,如今连话都听不全了。 眯着眼睛,像个小老太太一样朝着萧储墨凑去:“你刚才说什么?” 她打着哈欠,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了萧储墨肩膀处,像是找到个枕头一样蹭不蹭。 桑竹染嘟囔着:“怎么这么困呀?” 话音还未落下,马车内便传来了小声的呼噜声。 萧储墨身体一僵,扭头看去。 女子圆润的脸颊紧紧的挨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做了美梦。 “唉。”马车内响起一阵轻叹,萧储墨稍动身形。 小心翼翼的勾起桑竹染的腰肢,慢慢将女子挪到他的大腿,小心的安置好。 或是感觉到了移动,梦中之人的睫毛微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你这人,为何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同本王说。” “活该你受罪。” 虽是话中斥责,但萧储墨的眸光从未看桑竹染,一路上仔细的护着。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外,此时已到黑夜之中,唯有摄政王府外的两顶红灯笼在微风中浮动。 “王爷。”侍卫见到是萧储墨的座驾,纷纷行礼。 “起床了,如今王府到了,还要本王把你背下去不成?”萧储墨拍打着桑竹染白净的脸颊。 女子还在梦中游荡,气鼓鼓的抓住萧储墨手臂,口中呢喃着梦话。 “嘿嘿,抓到了,大笨蛋。” 一阵叹息声落下,萧储墨认命的将桑竹染抱起,在众人惊叹的眸光下,带回房间。 门外的两个侍卫惊慌失措:“我刚才没看错?咱们王爷和王妃感情这么好了。” 旁边之人翻了个白眼。 “去,去,去,你懂什么?人家前面打打闹闹叫夫妻之间的情趣,咱们这些个单身汉,只能在旁边羡慕着喽。” 桑竹染才被萧储墨放在床上,他整理了一下略带褶皱的衣物,身上气息恢复如常,冷厉无比。 外面一道黑影走来。 “大哥。” “你上哪里去了?这几日为何不见到你的身影?”萧储墨漠声问道。 萧辰献宝似的把卷轴递给萧储墨:“当然是去找好东西去了呀,你不是一直在找科考舞弊的证据吗?” 卷轴被修长的手牵走,慢慢展开。 萧储墨微敛眉目:“这便是你所找到的证据。” “倒也不是全部,稍微有一点点眉目,但若是顺着去的话,应该可以挖出来。”萧辰得意洋洋的说着。 “做的不错。”萧储墨夸赞道。? 第九十四章 独自前去宴席 清晨,屋内的人未清醒,外面的雀鸟便已爬上了枝桠。 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桑竹染烦闷的在床上转了个圈,脚将被子蹬开,恍恍惚惚的离开梦乡。 她缓缓睁开眸子,伸了个懒腰,只觉身体神清气爽。 娟儿端着脸盆从外面走来:“娘娘,你总算是醒了,快来洗漱。” “奇怪,萧储墨呢?” 平日里萧储墨都会在屋内用餐,这如今连个影都没见着。 桑竹染只觉好是奇怪:“这人又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个被拧干的毛巾递给桑竹染。 “王爷去参加宴席了,早早便出门了。” “你说什么?”桑竹染甚是诧异。 她记得自己和萧储墨说过,她要跟着一起前去的。 现在算是什么回事? “他真的走了。”桑竹染再次问道。 娟儿呆滞的点了点头:“是的呀,奴婢亲眼看着王爷离开的。” “那你为啥不叫我呀?”桑竹染急匆匆的起床,直接走到梳妆台处坐下。 外间走来了一个丫鬟,在桑竹染看来是个陌生的面孔。 她手上端着衣服,笑笑的说着:“娘娘好,奴婢名叫翠儿,是王爷给您新配的丫鬟。” “今早王爷走的急,让您稍后再去,这是他特地给您配的衣服,按照您的尺寸定的,穿这个去即可。” 衣服做得极好,纵然是桑竹染这般挑剔之人,也觉喜欢。 被萧储墨抛弃的烦闷,此时全数消减。 她用手打了打木盘,满意的说道:“这个倒挺好的,下去,把衣服留下。” “是,王妃。” 因为是桑家主的寿宴,他又是当朝二品官员,皇后的父亲,国舅爷。 这几样尊贵的身份叠在一起,寿宴自然是热热闹闹。 外出敲锣打鼓,鞭炮声不断。 一路之上人声鼎沸,礼物如同流水一样送入相府。 桑竹染下了马车,手上还拿着那个八百八十八两的茶壶。 她生怕磕了碰了,一路上仔细拿着。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门外的侍卫快发现了桑竹染,热情似火的便要迎上去。 结果被一婆子直接拽住,那那婆子一脸精光,眉梢中透露着算计,是个尖酸刻薄的。 “什么大小姐呀?人家是摄政王府的王妃,你平白的在这里讨好个什么劲,人家可是瞧不起你。” “这如今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可不就是豪气起来吗?只怕是快把曾经的自己给忘了哦。” 癞蛤蟆所指十分明显,分明说的是桑竹染。 娟儿站在桑竹染后方,皱了皱眉,小声的说道:“这群人也太过分了,王妃,你好歹是这府里曾经的大小姐,是不是有一点。” “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何必同这等尖牙利嘴之人计较,咱们今儿是来参加宴席的,同他们计较,太掉价了。”桑竹染回着。 此话一出,那婆子一愣。 桑竹染分明是在骂她,她断然受不了这气,撸着袖子便进来了。 桑竹染轻蔑一笑,将茶壶扔给婆子。 “你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个奴才,便该做奴才的事。” “把茶壶拿回去,告诉我父亲,这是他女儿亲自给他的寿礼,让他好生护着,别磕了碰了,扰了我的心意。” 眼看桑竹染扬长而去。 婆子气的龇牙咧嘴,抱着茶壶在原地止不住跺脚。 娟儿夸着桑竹染:“不愧是咱的娘娘,这种丫鬟就该好好教训她一下。” 未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府邸中有太多看不起桑竹染的人,还当桑竹染是曾经那个懦弱的人。 又知晓了太后那边收回令牌的事,再加上萧储墨今天独自来此。 他们便是有的说了。 桑竹染才刚刚进门,便被几个夫人堵在了门口。 她们一脸不屑,审视的眸子看着桑竹染,让桑竹染好不舒服。 “这不是咱们的王妃吗?今儿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来了?”尖锐的声音讥讽喊道。 又有一人接着说:“哎哟喂,咱们都快忘记了,这一大早呀,咱们王爷就独自来了,估计是觉得带这么个女子出来丢脸,咱们也不知道呀。” 娟儿拦在桑竹染面前,神情紧张。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王妃,太过分了。” 一女子扇着蒲扇,一阵讥笑。 “大家都看到的事情,说还说不得了吗?你家王妃失宠啦,估计你这小丫头,以后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 “就是呀,就这还正妻呢,不过就是个善妒的主,真是看不起她。” 沾酸捏醋的话一波又一波的朝着桑竹染袭来。 惹得桑竹染的脑仁疼。 “娘娘。”娟儿有些抵不住,可怜巴巴的看着桑竹染。 谁料后方之人面无表情,犹如清风。 可谓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桑竹染淡然自若的站在原处,眉宇都未见紧缩。 她微微勾起唇角,甚是玩味的看向那群妇人:“各位可是说够了,我看你们也是闲够了,仔细看看自家后院着没着火,多管闲事。” “这么喜欢念叨,你怎么不来当。” 轻轻的两句话直接就将那群叽叽喳喳的妇人堵了回去。 个个面色赤红,鲜红的爪子在桑竹染的面前挥动。 “各位好好玩,我可不奉陪。” 桑竹染拉着娟儿断然离去,连一抹残影都未曾留下,只留下了一群妇人在原地气急败坏。 这府邸内大都是那种人,桑竹染知道若是进去,难免又是一场战役,还不如先给自己找个清静。 便按照记忆,去了后院之中。 桑竹染记得这后院处有一片竹林,甚是幽静清远,若是能在那一处呆着,倒也是好的。 步履才刚刚踏上鹅卵石路,远处便传来一阵抚琴的声音。 琴声悠扬,让人心旷神怡,可见抚琴之人的心境。 再配上这竹林之中的薄雾,让人恍惚在仙境之中。 “我倒要看看这个大师是谁?”桑竹染期盼的说着,朝着娟儿挥手。 抚琴之人在竹林深处,随着桑竹染的前去。 二人身影慢慢浮现,桑竹染的面容却渐渐阴沉。 只因为是萧储墨还有一女子共同抚琴,二人十分默契,更令人惊艳的是那个女子,生的绝美。 二人举止亲密,可谓才子佳人。 第九十五章 过去的情郎 二人仿佛沉浸在琴声之中,时不时有欢笑声传来。 更显得桑竹染孤身落寞。 她站在竹下,只觉得浑身难受,却又不知是何处惹人心烦。 就这么呆呆的站着,半响没回过神来。 只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桑竹染从呆愣中惊醒,转过头去便看见了桑夫人。 她面色一冷,警惕的盯着桑夫人。 “今天可是你夫君大寿的日子,你好歹算是个夫人,不去置办宴席,在这里溜达在做什么?” 桑夫人微微勾唇,没有回应她 只是饶有深意的看向萧储墨处,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桑竹染没好气的说着。 “这个女子是琴坊之中的青青姑娘,生的绝色,又弹的一手好琴,这在琴坊之中十分受欢迎的,你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吗?”桑夫人看向桑竹染,脸上笑容怪异的很,就差把讥讽摆在脸上。 她今日是刻意让桑竹染见到此番情形的。 这桑竹染看到自家的夫君和一女子这样亲密,一定是抓耳挠舌,气愤的很。 这几日桑竹染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她没打算让桑竹染好过。 桑竹染一时心中鄙夷。 这上次救下桑夫人的事,看来这个女子是忘得干净了。 她耸了耸肩,本来也没对这桑夫人有多好的期盼。 “我何必知道,难道这父亲在外面的相好也要全部告诉桑夫人你吗?” 桑夫人闻言后,脸色骤变,冷哼一声,捏紧拳头,显然是气到了。 她再次出言:“只怕还有一事你不曾知道,这王爷残废之后,脾气十分不好,没有人能够靠近他身边。” “唯有这个青青姑娘,这个摄政王可是喜欢的紧,一点都不排斥,不然怎会有如此的默契,你说是?” “的确是的。”桑竹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重重点头,再次欣赏了这才子佳人之景。 随后看向桑夫人:“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桑夫人有些疑虑,她只是过来挑拨是非的,哪里存了其他的心思? 若是让她帮桑竹染,想都别想。 桑夫人微微敛眉,一阵嗤笑:“这中间你好歹是王府中的主人,若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怕是会惹人笑话。” “说的也是,自家夫君在外面有红颜知己,还这样的亲昵,换做是任何人,这心里面都憋着气呢,只怕是咱们桑家的姑娘,没有那么大的胸怀。” 桑竹染算是明白了,这桑夫人是拐着弯的嘲讽她。 若是不在乎,不管这件事,那便是冤大头,若是管的这件事,那就是小气。 总归她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桑竹染抱臂站在原地,悠悠然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咱们的桑夫人还有这等闲暇工夫呢。” 她沉思了一会,笑道:“我倒是想了一个好法子,既然这个青青姑娘这么招我们王爷喜欢,不如我去跟王爷说,让这个青青姑娘去做侧妃如何?” “不知道我这样说,你可满意?” 桑竹染冷眸看向,其中锋利无间,若是这眸光真有实体,桑夫人现在已经被万箭穿心,尸体未存。 桑夫人打了个寒颤,断然没想到桑竹染竟然如此宽容,连纳侧妃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的嘴角一颤,原本心里面的那些讥讽之话,此时被堵个干净。 “那确然是极好的,确然是极好的。”桑夫人只能如此回道,眼神闪烁。 眼见没有刺激桑竹染,桑夫人有些挫败。 她用绢帕擦了擦额间冷汗,尴尬说着:“这外间还有些客人需要我去招呼,我此时不便奉陪了。” “你才知道呀,赶紧去,免得让人说你这个桑夫人不懂礼数,那才是丢了这丧府的面子。”桑竹染面无表情的说着。 桑夫人一阵踉跄,被桑竹染气的连句话都回不了,只好仓皇离开。 而此时,林间的才子佳人依旧肆意的抚琴,未曾看到这一处的夹枪带棒。 “娘娘,我们要不要过去呀?”娟儿轻轻抓了一下桑竹染的衣摆。 桑竹染现如今可谓是怒火中烧。 这萧储墨倒是美人相伴,坐在这林间抚琴,悠然自得。 可她呢。 一路过来被人指指点点,讥讽声音不断,这世间之不公,简直离谱至极。 桑竹染捏了捏帕子,咬牙切齿。 “过去什么呀?你莫不是有天大的胆子?该惹了你们王爷的不是,我们还是离开。” “可是夫人”娟儿还试图劝阻。 桑竹染冷厉的眸光射过,她一字一顿:“要是再说废话,我直接把你丢出去。” 娟儿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言,听话的跟在桑竹染身后。 自后院之中走出,宾客大多过来了,外间已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那些女子也是穿的争奇斗艳。 按照桑竹染的说话,这知道的,是过来参加宴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里走秀。 “这破地方,我们不呆也罢,今儿就回去。”桑竹染唤着娟儿。 不知为何,突然从远处来了一个男子。 不等桑竹染反应,他直接拦在桑竹染跟前,一副熟络的模样。 “染染,你可曾还记得我们曾经的日子?一别三年已久,你如今是生的愈发漂亮了,可真是让我好生怀念。” 桑竹染猛地往后退去几步,斜眼看向对方,指了指自己的头,面带疑惑的问道。 “我说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真不认识你,你别过来凑这种热闹。” 那人闻言,当即一阵痛苦的哀嚎,手拍着胸膛,痛心疾首。 “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问题,所以染染你才不愿意认我,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错了,染染,你可否原谅郎君,你说过要同我共叙惆怅,如今便是忘记了吗?” 他眸中带情,一脸期盼的看向桑竹染,快步走上前去。 “你神经病。”桑竹染迅速后退,警惕看向来人。 二人正处在人群中心,几番争执之下,已经是引起大家注意,纷纷往此处看来。? 第九十六章 我答应纳妾 见到桑竹染和男子不断拉扯。 众人惊叹不已,开始窃窃私语。 更有甚者,挺着锣鼓一样的嗓子开始喊了起来。 “哟,这不是桑家的大小姐吗?这如今嫁做人妇了,还跟别的男子勾勾搭搭,真是丢脸至极。” 这话一出,那些个看热闹的,更是忍不住。 你一言,我一语,便开始说道起来了。 “还三年前,三年前桑竹染那个样子,谁看得上她呀?这男的脑子怕是也有点病。” “别说的,别说了,人家都听着呢,到时候少不得说咱们长舌妇。” “说又怎么了?自己未出阁就做了这种蠢事,说还说不得了吗?” 这些个闲言碎语,慢慢落到桑竹染耳中。 男子见到大家有所反应,更是矫揉造作,掩面哭泣起来。 “染染,你怎么能够忘记我呢?当年我们二人在树下之约,那可是许诺过的,天地为鉴,若是你忘记了,那我可怎么办呀?” 桑竹染嘴角一顿抽搐。 好个惊世骇俗的白莲花,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更胜一筹。 她着实是佩服。 眼看人群逐渐靠近,桑竹染余光扫过去。 发现继母站在人群外,一凉亭处,眉目间带着得意,嘴角勾起讥笑,挑衅一般朝桑竹染看来。 “原来是她。”桑竹染暗自想着。 “娘娘。”娟儿尽量的把男子扒开,感受着周围的压力,整个人慌的不行。 “你先到后方去,我来解决。”桑竹染长叹一口气,定了定神,平淡的说着。 娟儿默默点头,随后用足了力气,把那位男子推开。 “你离我们娘娘远一点。”她气愤的喊着。 “染染呀,我的染染呀,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怎么办呀?”男子被推至地上,更是痛苦的喊着。 桑竹染微微勾身,看向男子,手指对方,“你姓甚名谁?我三年之前不曾见过你,更何况那时我面相丑陋,不愿出门。” “你一个外间男子,身份尚且不明,怎么可能出入这相府之中?”她紧盯男子,步步紧逼。 桑竹染只觉此人愚钝,她可是摄政王妃,大庭广众之下,做此蠢事,当真不后怕吗? 男子眼神一顿,感受到桑竹染身中的威慑,紧了紧喉咙。 或是不敢与其对视,急忙用手盖住脸部,愤然大哭。 “染染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当年之事,你便是完全忘记了吗?”他说罢,仿佛戏文当中的痴情男子,哀怨的苦笑,“也是,也是,你如今攀了高枝,便把我的穷酸书生给忘记,我自然是理解你的。”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爆起,口诛笔伐,无一不是讨伐桑竹染的。 “背弃信义之人,摄政王真是可怜,怎么就讨了这么一个婆娘?” “啧啧啧。” 男子放下手,露出面容,此时他的眼睛一片湿润,泛着红光。 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默默凑近桑竹染:“染染,我此时不嫌弃你的,只要你还能够记得我,我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如何?” “你别靠近我们娘娘。”娟儿紧接着走出。 一脸坚定地拦在桑竹染面前,看向男子的眼神,带着唾弃。 桑竹染微微闭上眸子,紧咬着牙,右手微颤的捏紧,指缝处落了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看来她再不解决这个不要脸皮的,此人当真觉得她好欺负了。 感受着脚步声愈发近,桑竹染微微抬眸,迎向男子。 她皮笑肉不笑,带着戏谑,微微朝其招手:“你说我们二人之间曾经很是恩爱,对吗?” “那是自然,难道染染你想起了吗?太好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男子大喜,他咧开嘴,牙齿上方的牙龈露出。 桑竹染更觉得恶心。 “想的倒挺美。”她眼色一变,在男子靠近之时,瞬间就将银针刺入其昏睡穴中。 只听扑通一声,男子粗笨的身子直直的倒落在地,引起一地灰烬。 一阵惊呼声传来,大家惊愕于桑竹染的动作。 “你竟然把他弄晕了,你可是王妃,怎么能做这么狠毒之事?” 桑竹染不想与其解释,将泛着寒光的银针抽出,微微挑眉。 “你也想同这个男子一样吗?要不我送送你。” 话落,无人再敢多言,纷纷离去,鸟作飞散。 娟儿在旁边大声的喘气,随后颤颤巍巍的蹲下去,摸了摸男子的鼻息。 确保安好之后,这才松下一口气。 “吓吓死我了。” 桑竹染甩了甩胳膊:“这点东西你就被吓到了,这到不像是我的丫鬟了。” “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娘娘。”娟儿急促的说着。 她们自从进入到桑府以后,身边的事情就没断过,娟儿实在是有些怕了。 “无妨,继母精心准备了那么多,咱们也不该让她浪费了去。”桑竹染讥讽地说着。 随后挑衅的看向在凉亭处气的发抖的继母。 继母没成想桑竹染做事如此果决,那男子还未发挥余力,人便被弄晕过去。 现下她是没办法再对桑竹染动手,更觉得烦闷,捏着帕子急促的离去。 桑竹染冷哼一声,将碍事的男子踢到一边,唤着娟儿:“简直无趣,咱们去宴会厅。” 宴会厅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对于刚才之事,众人略有耳闻,所以在见到桑竹染之后,带起几分动静。 桑竹染全都无视过去,径直找到个座位坐下。 未料,屁股还没坐热,萧储墨那边便带了人来。 男子长得俊美,女子绝世无双,一英俊,一柔弱,二人并肩走来,才子佳人相配,让人羡慕的眼红,纷纷向门口看去。 桑竹染长舒一口气,随即余光扫过。 敏锐的看到了萧储墨搀扶着女子的手,二人那样的亲密。 她的嘴角一阵抽动,捏着茶杯的手仿佛要将其弄碎。 “娘娘。”娟儿在旁处担忧的喊着。 “做什么?”茶杯被桑竹染猛地一扔,她心情实在不佳。 “王爷。”娟儿小心的提醒。 桑竹染猛地抬眸,就看见那一对奸夫银妇站在她的面前。 她更是气急,呼吸急促了几分。 “你” 萧储墨正欲开口,很快就被其人打断,桑竹染尽量让自己淡定,洒脱的说着,“你不是要纳妾吗?纳。” 第九十七章 落水 “你在想什么?”萧储墨皱眉,面目疑惑。 桑竹染没好气的说着,“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想到他们两个在林间抚琴的场景,她的胸口好像被堵了一样,难受得紧。 萧储墨一时失笑,指着身旁的青青。 “咱们的王妃,这是误会了不成,你是吃醋了。” “才没有,你以为你很重要吗?切。”桑竹染气得面色绯红,急促喊道。 “不是便是。”萧储墨耸了耸肩,随后指着一旁娇柔的青青,语气逐渐变得严肃,“今日带她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她看病,她病的很重,都城的医者都找遍了,但都所求无门。” “她算是我的老相识,名叫青青姑娘,要不你帮她看看,看看这其中症结到底在何处。” 桑竹染疑惑的眸光扫过青青,面色陡然一变。 这一个人有没有生病,观其面色就能看出一二,这青青姑娘身形娇弱,就像是一具骨头架一样,浑身没有二两肉,脸色惨白无比,更甚的是那一双眸子。 黯淡无光,仔细看去,可见枯槁之意,与她的年龄十分不匹配。 看来萧储墨并没有骗她。 桑竹染抿了抿唇,看向青青,手指向外处。 “此地人太多了,若是我给你把脉的话,弄不清楚,要不青青姑娘跟我一起去凉亭,我仔细替你把脉。” 青青微微垂眸,娇柔的身子往萧储墨靠去,似是在询问萧储墨。 “且去,她是我的王妃,不会害你的。” “你可否同我一起前去?你也知道我这人的脾性,有点害羞,怕给你添麻烦。”青青缓缓开口,声音虚浮无比,好似飘在半空之中,又像是在撒娇。 桑竹染听得一阵鸡皮疙瘩。 “那我便陪你去。”萧储墨温声说着。 三人一同来到凉亭之中。 青青将自己如同藕节一般的手臂伸出,嘴角微微泛起涟漪,娇声说着:“那便谢谢王妃了,我这么个残败身子,还要麻烦王妃您来替我把脉,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声音太温柔了,桑竹染的声音都不由得开始放缓。 她大大咧咧的说着:“没有的事情,我是一个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责任,青青姑娘不要给自己这么多的负担,对身体不好。” 青青点了点头。 话毕,桑竹染开始给青青把脉。 她的瞳孔一缩,神情愈发的紧张,因为她根本就摸不到脉象,桑竹染将手重重压去,尽管如此,只能感受到细微的脉象。 她一时惊叹不已,缓缓看向青青,心中复杂不堪。 像这种脉象,大多出现在即将去世的老人身上,而青青,仔细一看去,不过十五有六,已经身患绝症,若是到了过去,青青或许有救。 但在这个地方,落后之处,就连桑竹染,也无能为力。 “唉。” “这是怎么了?”萧储墨刚才就觉着不对劲,桑竹染这个语气溢出,他更是觉得疑惑。 “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青青姑娘有话要说。”桑竹染朝萧储墨使了使眼色。 “娟儿也出去。”桑竹染随即说着。 二人知晓,这其中事由复杂,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去。 “你直说,我的身子,我是知道的。”青青苦笑着。 桑竹染叹息一声。 手撑在桌台上,眼神定定地看向青青:“这件事我其实不想跟你说起。” “但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桑竹染说话之时,停顿了一下,迎着青青苦涩的目光,长叹一声,最后还是开了口,“你所得的,是绝症,只怕是时日不多了。” 青青震愕的抬头,紧蹙眉宇,面色顿时大变,慌乱的看向桑竹染:“怎么会是这个结果?难道我真的就没救了吗?” “这一辈子还有很长,怎么会是这样?” 桑竹染有些苦恼,她不能说出有救这两个字,不然只会是平白的给人希望,平白的给人失望。 “那个,其实你要这么早给自己定了性,我反正还在这嘛,到时候替你养着身子,应当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再说了,这过一天也是过,过一年也是过,咱们只要开开心心的过,轻松一点活着,也挺好的嘛。”桑竹染一脸为难,捡着好话,试图安慰着青青。 但没有谁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会是开心的,青青的眉目愈发紧锁,悲怆的泪珠如下雨一般哗哗落。 再加上青青生得美,着实让人生怜。 桑竹染有些手足无措,慌乱走至青青的身边,苦恼的挠头。 “你别哭呀,别哭好不好?” “我这不是在给你想办法吗?” 但此话落在了青青那边,却已经是换了一个意图。 她觉得桑竹染是故意的,她和萧储墨那样的好,桑竹染定然是嫉妒的她,所以才不愿意救她。 绝对是这样。 青青在心中叫嚣。 她的余光扫过身后池塘,以及在边上不设防一脸焦急的桑竹染。 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孱弱的手臂颤抖的抬起,她咬着唇,直接朝桑竹染腰肢推去。 “啊。” 桑竹染尖叫一声,她还打算安慰人,未料,这身后受了力,她的身形直直往后倒去。 只听扑通一声,桑竹染便已经落了水。 青青得逞的笑着,捏紧手中帕子,随后娇柔无力的喊着。 “快来人呀,来人呀,王妃落水了,王妃落水了。” 桑竹染在水中挣扎,不断调整身形。 她是会水的,这一点小池子的水拦不住她。 她正准备上去,突然瞧见池塘底下有一个发饰,样式并不新奇,倒像是前几年的样子。 可是桑竹染觉得很熟悉,特别的熟悉。 她猛地闭眼,过去的碎片慢慢拼凑起来,那个记不起面容的娘亲这时缓缓在她面前出来。 桑竹染看到了,看到了她身后的发饰。 那是她娘亲的发饰。 池塘之上泛起涟漪,桑竹染一个跃身,朝着池塘底而去。 而另外一道身影,此时也落入池塘。 萧储墨在听闻桑竹染落下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疯狂朝着底下游去。 第九十八章 慢慢玩 房间内,嘈杂的声音急促响起。 将昏睡中的桑竹染惊醒,她的手上还拿着从池塘底捡来的发饰。 一阵哭声慢慢传来,青青手拿着帕子,泣不成声,半瘫在地。 “王妃真是糊涂呀,这王爷对你一片痴心,怎么可能纳妾,就算是如此,不应该跳水呀。” “这若是留下了后遗症,该如何给王府延绵子嗣。” 萧储墨将轻轻拉起,将其扶去一边。 冷声问道:“这如今是发生了何事?刚才为什么,王妃就到水下了。” “该是要说的清楚才是,到底是谁在这其中动了手脚,本王绝不放过她。” 青青唉声叹气,红肿如核桃的眼眸缓缓垂下,抿了抿嘴。 “当时是这样的,王妃给奴家看了病以后,不知道怎么的,看向奴家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奴家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想着上前去问一下王妃,可是奴家还没有过去,王妃就已经落了水,奴家不善水性,不然我即刻便跳下去了。” 她说着说着,又泛起了泪珠。 “这是奴家的错,奴家罪该万死。” 萧储墨面色逐渐迷惑,他嘴角轻扯,回想起桑竹染过去种种,没有办法将其和一个为情跳河的女人串联在一起。 他断然摇了摇头,直接肯定,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桑竹染是宁愿他死,也要苟住自己那条小命的人,他才舍不得就此放弃。 至于真相如何,他也知道的清楚。 不过 萧储墨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倒是想看看桑竹染知晓此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原是如此,你此时不便伤心,的确是这王妃的错,身为摄政王妃,怎么能够听风便是雨,着实是不妥当,等王妃醒来之后,我们必定要好好教训他。”萧储墨顺着话说下去。 桑竹染本是在昏沉之中,未料听到此番言论,只想翻个白眼。 萧储墨你个直男癌,绿茶的话你也信。 她在心中暗自骂道。 随着抽泣声再次袭来,桑竹染已是忍耐不住,她容不得这种小蹄子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 “真是烦死了。”桑竹染将手锤向床板。 这巨大的声音响起,原本喧闹的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娟儿哭唧唧地跑到桑竹染跟前:“娘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可不知道,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吓死了。” 桑竹染揉了揉眉,挣扎的从床上起来。 她没带任何的犹豫,审视的眸光看向青青,刚才青青胡诌那些话,她可是听得清楚。 “青青姑娘,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呀。”她直接说道,眉梢微挑。 “啊?难道奴家说错什么了吗?”青青有些诧异,假装不知情,随后娇柔的摆了摆手。“王妃前面已经误会过我一次了,难道王妃此时,还要再误会我一次吗?” “青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若是王妃刻意为难的话,那青青也是没有办法了。” 桑竹染嘴角一阵抽搐,好一个天生的好演员。 原先还觉得青青身患绝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是要好好护着才是。 如今这番做派,倒是让桑竹染稍有为难了。 她轻笑着,也不想解释:“原来是误会呀,那当真是我这个人心胸狭窄了,青青姑娘,你千万得不要误会我呀。” 桑竹染将手中的发饰拿起,在一众人面前说道。 “咱们这相府之中,池塘当真清澈呀,我瞧见了一个不错的玩意儿,便下水捡了起来。” “你看看,是你想多了?” 笑容绽放在桑竹染脸上,虽是带着笑意,但不达眼底,其中泛着的冷意,只有青青知晓。 青青讪笑着,身形往后退去几步,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一手抓住了萧储墨的衣袖。 “王爷,奴家身子不适,这个地方太多人了,奴家想回去休息,王爷是否介意?” 一旁看戏的萧储墨微愣,旋即笑道。 “你若是想回去,那便回去,身子要紧。” “不如我送你回去。” “我来送她。”桑竹染自人群中走出,眸光冷意四射,直直的把萧储墨撞向一边,走到青青跟前。 “这件事怎好麻烦我们的王爷呢,这今日宴席,王爷便是咱们的门面,你自是身体不适,不如以后都在王府养着,让我每日看着你,我才放心呀。” 话未说完,她被萧储墨直接捞走。 “你做什么?”桑竹染挣扎着,皱眉说道。 “你该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把青青带入府中?”他甚是诧异。 萧储墨被桑竹染瞪了一眼:“这不是为了咱们王爷着想吗?青青姑娘身体娇弱无力,刚才又被我吓了那么一通,该是要我们王府负责才是。” 她将萧储墨推开,用足了力气,脸上挂着冷笑:“难道王爷就要当那个无情无义的薄寡小人,若是如此,当真是看不起王爷呀。” 桑竹染说着,咳嗽了一声,泛白的手指抓着发饰。 刚才为了将发饰捡起,桑竹染差点没上去,为此呛了好几口水。 此时脉象虚浮,她只觉得头晕眼花。 若不是青青一直在此诽谤她,她断然不会起,巴不得在床榻上好好睡上一觉,只为给自己一个清净。 “你没事。”萧储墨焦急上前,拦住桑竹染泛白的手臂,迫切问着。 他的手很快被甩开,桑竹染置气说道:“王爷没有必要为了我操心,好好关心关心这位青青姑娘,她比我病得更重。” “你”萧储墨皱眉。 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话。 桑竹染缓缓走至青青跟前,挂着淡笑,关切问道:“青青姑娘身子可还不适应。” 青青顺应点了点头。 “娟儿,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的,把青青姑娘带回去,可仔细着她的身子。” “是。”娟儿不甘不愿的福了福身上。 与此同时,桑竹染慢慢靠近青青耳畔,声音细小如蚊,只有他们二人听清。 她几近挑衅的说着。 “青青姑娘,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了,以后你在府里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慢慢玩。” 青青瞳孔瞬间紧缩,捏紧了手中帕子。 第九十九章 护妻 桑家主的宴席本是在一片祥和之下进行下去的。 但是天不如人愿,因为桑竹染的落水,所有的计划直接被打断。 至此,因为这一场混乱,诸多事情未能如愿,戛然而止。 这一场原本盛大的宴席,也就此泡汤。 “怎么这样呀?真是晦气。” “就是就是,堂堂的摄政王妃,竟然因为嫉妒一个琴坊的女子,准备跳池水诬陷他人,果然是桑竹染,也就只有她做得出来,呵呵。” 宴会厅上,桑竹染被请了过去,一进来便听到这些污秽之词。 她捂了捂额头,刚才落水所带来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大,她现在还觉得头晕目眩。 “父亲,这是何意?我如今身子不适,想着回去了,就此,还要阻拦?”她抬眸看向坐上气愤十足的桑家主。 发饰还在桑竹染手中,她仔细的摩挲着,归心似箭。 这发饰在记忆之中,一直带在她母亲的头上,怎会落在池塘底下。 桑竹染设疑,想要将其调查清楚。 此地,明显不是可开展之地,得回到王府,方才可行。 只是桑竹染正欲离去,桑家主那边便着了人,要桑竹染去宴会厅,说有要事相商。 茶杯被摔倒在地,桑家主冷眼一瞪,斥责:“愚蠢至极,作为家妻,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作为桑家的大小姐,刻意扰乱,你所谓何事?” “简直就是故意为之,过分至极,我们桑家何时出了你这么个无用之人,丢脸呀。” 桑竹染只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今日本就被再三迫害,心中不爽至极。 如今还要被这死老头子一顿斥责,简直离谱至极。 她眸光一闪,扫向周围看戏之人,心中泛起冷笑。 即是如此,她也不便客气,今日就掀翻着桑府,看他们以后如何作孽。 正准备开口,更感觉腹腔内有一股气息猛的往外面窜。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而起,桑竹染只觉头晕目眩。 她竟是忘了,自己乃是病弱之身,连说句话都费劲,怎么可能在此舌战群儒。 桑竹染捂着胸膛,面色发白,一股冷意自周身散开,桑竹染紧了紧衣服,越发的觉得周身疲惫,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娘娘,要不我们还是坐一下。”娟儿给桑竹染披上披风。 桑竹染勉强抬起眸子,看着上方得意洋洋的桑家主,她不能坐,坐下便是输了。 “这如今是心虚了不成,连句话都不能够说了,难道咱们的王妃,真是故意为之吗?” 桑家主见桑竹染一言不发,打定主意,桑竹染是怂了,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同他争执。 他勾起一抹讥笑,果然还是曾经的桑竹染,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怎么办呀?娘娘,这王爷刚才去送青青姑娘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娟儿害怕的说着。 眼见众人不屑的眸光朝他们扫去,桑竹染愈发的虚弱,娟儿实在担忧。 “咳咳咳。”又是几声咳嗽。 “啧。”桑家主不耐烦,随即大声呵斥,“桑竹染,你且看看此地是何处,管好自己的嘴,皆是自己作孽,莫要传染他人,不然有你好受的。” 桑夫人也在旁补充道。 “只怕是这老天爷也不收善妒的女子,觉得会给自己给惹麻烦了,老爷你说是不是呀?” 她说着,巴巴的想要凑近桑家主。 未料,桑家主还惦念着桑夫人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不着痕迹地挪动着手臂,眼底下一阵厌恶。 但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未曾表现出来。 桑夫人失落的撅嘴,随即气愤的站在旁边。 众人也开始纷纷议论,无一不是对桑竹染的讨伐。 “看看这个女子,做的当真是蠢事,怎么能够在自己父亲的宴席之上跳河呢?” “谁说不是呢?我看了都替桑家老爷觉得委屈,堂堂相爷,这么盛大的宴席上,出了这档子事,要是桑竹染是我的孩子,我必定是要扇她一巴掌。” 桑竹染感觉自己愈发的迷离,看着眼前之物出现幻影,她敲了敲脑袋,外面的声音虚浮在脑外,不断的刺入其中,让她觉得痛苦不堪。 她默默的张了张嘴。 “别说了,闭嘴,别说了。”但其声音太小,无人发觉。 随后她便脚下一软,直直的往后面栽去。 “娘娘。”娟儿仓皇上前,正欲将其抱住。 一道墨色的身影迅速跑来,紧紧的将桑竹染揽在怀中。 萧储墨蓦然抬眸,看向四周,眼中带着怒火。 因是摄政王,身份之尊贵,无人不知,再加上他这周身气压,实在是唬人。 众人赶紧行礼。 “参见摄政王。” 摄政王眼眸一定,漠视桑家主,他厉声开口:“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王的王妃,为何如此模样,说。” 话音一落,在场之人一阵颤栗,未有一人赶上前来。 萧储墨平日里虽然算不得平和,但也是个好声好气说话的人。 但今日,太不同了。 他身上冷厉的气息,几乎让宴会厅附上寒霜,大家的嘴好像被堵上一样,生怕多说一句,便直接被萧储墨手刃。 座上的桑家主收敛神色,端正的站起。 “王爷不必担忧,此女从小身强体壮,不过就是落水而已,何必这么护着。” “再说了,今日,她做出那些个有违体面之事,我不过就是替王爷你教训了她一顿,不必感谢。” 他自认为今日是他的宴席,就是萧储墨,摄政王,也该给他几分薄面。 若是事情闹大了,那自是不好看的。 “是吗?”不过二字,却锋利似剑,带着质问直直的朝着桑家主而去。 桑家主微愣,紧了紧喉,强硬的撑着:“自然是的,这是我的女儿,我说还说不得了吗?” 萧储墨锋利的眸光刺去,他面覆寒霜,紧搂着怀中女子,冷笑一声。 “相爷莫不是忘记了,这女子的确是你女儿,但现在她出嫁了,是本王的妻,是王妃,永远高你一头。” “你今日做出出格之举,是觉得摄政王府好欺负吗?嗯?” 桑家主被气势所压,浑身一颤,正欲说话。 萧储墨已经将桑竹染抱起,扭头便走。 走时还留下一句话:“相爷该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也该记住,桑竹染的身份,这不是你该惹的人。” 话落,宴会厅上,一片哗然。 第一百章 药中有毒 王府之中。 身体稍稍有些恢复的桑竹染坐在床上,把一碗汤药放置一边。 询问着身旁的娟儿。 “这青青姑娘如今不是到府中了吗?现在王爷把她安置在何处?” 娟儿沉思了一番。 “这王爷如今还没安排去处呢,昨天回来就在王爷的客房住下了。” “你去着人通知一声,让青青姑娘好生住在那处,该给的东西一样不能少,可千万不能够怠慢她了。”桑竹染缓缓说道。 娟儿甚是不解,“娘娘,这谁都能够看出,青青姑娘同咱们王爷的关系不一般,你怎么还让她住在王爷身边呀?” 于娟儿看来,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桑竹染蹂眉,看了一眼身旁的发饰,她的眼眸逐渐低垂,轻声说道。 “我母亲的事情,要给我时间理清楚,不能让人打扰了。” “现下把那青青姑娘安置在萧储墨身旁,她就没有时间过来扰乱我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娟儿打了寒颤,默默的抱紧双臂,在一旁吐槽。 “若是王爷知道您利用他的话,必然会不开心的。” “那又如何?这不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吗?”桑竹染似笑非笑。 她倒是想看看,青青勾搭萧储墨的场景,是何模样。 桑竹染的身子寒气入体,本是虚弱,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 整整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才稍稍缓和。 “娘娘,你如今可好些了。”娟儿见到桑竹染清醒,将桑竹染额头上的汗巾慢慢拿下,心疼不已。 嘶哑的声音自桑竹染喉咙而出。 “我这是怎么了?” 娟儿用帕子给桑竹染擦了擦全是冷汗的手:“娘娘昨天受了寒,当天晚上便发了高烧,烧晕过去了。” 她说着,用袖口擦了擦髻间留下的汗,咧开嘴笑着:“好在,总算是过去了,娘娘你没事便好。” 桑竹染叹息一声,捂了捂还微微发热的额头,嘲弄的说着。 “没成想,她堂堂一个医者,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着实是有趣。” 她伸出细手,把了把脉。 风寒入体,须以桂枝,麻黄,老姜等性热药材发汗,方能将病灶直接驱逐。 “拿些纸笔来,叫府里的人按我写的方子去抓药,务必按照上面的剂量,我仔细算着的,要是多了,对我身体有害。” “是。”娟儿恭敬说道。 过了半刻钟,一个丫鬟带着一碗汤药到桑竹染的身旁。 “参见王妃,这是药房那边熬的药,特地给娘娘您送过来。” “放着。”桑竹染淡漠说着,失神的盯着发饰,百思不得其解。 丫鬟急促说道:“娘娘,这要是要凉了,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娘娘,您还是快喝了。” “是吗?”桑竹染疑惑的看向对方,随即将汤药拿到手中。 这才刚刚拿起,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桑竹染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药,有古怪。 里面的麻黄足足加了三倍不止,若是这么一碗药下去,桑竹染能把自己活活烧死。 她撇了撇嘴,气愤的把汤药放到桌上。 这一举措让丫鬟有些慌张,赶紧笑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是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桑竹染眼中哀怨,倒也没有明说,只是烦闷说道。 “或许是刚刚清醒过来,这胃里面空空的,闻到这味道,就有点想吐,你暂且放在这。” “等到我想喝的时候,便叫你们热一下,直接下去。” “可是娘娘”丫鬟还想再说。 娟儿急忙在旁阻拦,面无表情,冷声呵斥:“刚才娘娘所说的,你不曾听见吗?你们药房的人,便是如此大胆。” 丫鬟一阵哆嗦,连连勾身:“对对不起娘娘,奴婢马上下去。” 等到房内重新归于宁静,娟儿将那碗药拿起,仔细查看。 随后疑惑问桑竹染:“王妃,这药里面可是有什么东西?” 桑竹染摸了摸发饰,冷哼一声,从床上起来,一边走,一边说着。 “这里面加了量,打算给我个教训呢?” “怎会如此。”娟儿一阵惊愕。 桑竹染从盒子里面拿了几颗药丸,放进嘴中。 这药不是用来治疗发烧的,但现在她没法喝药,吃这些提气血的东西,也是同理,不过稍微慢几天好。 “没有多大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对了,这青青姑娘那边,最近在作什么妖呀?”桑竹染好奇地问着。 娟儿默默的垂下眸子,十分为难,上前去替桑竹染梳头。 “要不娘娘,还是别听了,你本就在病中,听这些个闲言碎语,当真是无用。” 她话音刚落,人便被桑竹染敲了一顿,她笑的玩味。 “这吃瓜谁不喜欢呀?是不是傻?” 凉亭之中,青青照旧邀请萧储墨抚琴,她弱柳扶风,手上的杨琴都比她大上几分,站在微风之中,我见犹怜。 青青眨着微红的眸,嘴角挂着淡笑,在萧储墨面前福身。 “参见王爷,青青第一日来到府中,承蒙王爷你照顾,但青青无以为报,只好以抚琴回之,王爷你应当不嫌弃。” 她一双含情的眸子,笑看萧储墨,仿佛见的是自己的情郎。 萧储墨未多言,盘在蒲团上,替青青倒下一杯茶水,洒脱说着:“你我之间相识已有一段时日,按理来说,你身体孱弱,我应当早早把你接到府中养着。” “如今才来此,倒是有些晚了。” 此话落入青青耳中,更是让她心花怒放,她猜的没错,萧储墨心中果然有她。 她娇笑着,小心将扬琴放下,坐在萧储墨身畔,二人之间所隔不到一个拳头远。 青青喝茶之时,眼睛也止不住的朝萧储墨看去,面颊之上染上了几丝绯红。 “不知王爷,想听什么曲?”她气若吐兰,愈发的靠近。 男子敛住面容,随即站起,手至后方。 “随意即可。” 桑竹染听完之后,嘴角勾出一抹讥笑。 “就这吗?真没意思,看来咱们的王爷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呀,你去救救他,把他请过来,就说我又病重了。” “是,娘娘。”娟儿一时欣喜,她们家娘娘,终于开窍了 第一百零一章 假冒下令 听闻桑竹染身体不适,萧储墨直接抛下青青。 没有任何的犹豫,匆忙赶来。 “你没事?怎么说你发烧了,现在可好些了。”他手在桑竹染的额间摸了一下。 手很快被桑竹染扯开:“真没事,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何事?” “我想暂时把墨七借过去,有几件事情,需要他来帮忙。” 桑竹染歪着脑袋看向墨七:“墨七,你应该没有关系。” 墨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王爷,你看?”他毕竟是萧储墨手下的,不敢擅自做决定。 “嗯,王妃叫你去,你便去。”萧储墨开口说道,没带任何犹豫。 他扫了一眼桌上没喝的汤药,眸光遇冷,上前去端起,斥责桑竹染道:“你本是懂医理的,这如今怎么连药都不喝?都快凉了。” “昨日落下池塘,怕是现在还有些难受,可还有哪一处不舒服的?” 声音难得的温和。 桑竹染扁了扁嘴,撑着晕眩的脑袋,摊手。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难受得紧,估计没有几天,是好不了。” “那你还不喝药?赶紧起来。”萧储墨皱眉,朝娟儿使了使眼色。 娟儿走上前去,将桑竹染扶起,面色复杂的盯着萧储墨手上的汤药。 她着实不知,桑竹染既是知道汤药里面有问题,为何还不阻拦萧储墨? “张嘴,如今这汤药温凉,最适合服下。”萧储墨拿着汤勺朝桑竹染的嘴边靠去,轻声哄着。 “不张。”桑竹染面无表情。 她烦闷的挥手,直往萧储墨手上的汤药砸去。 只听咔嚓一声,汤碗猝不及防落到在地,褐色的汤水被地毯吸附。 一股奇异的药味迅速在房间里弥漫。 萧储墨面露诧异,皱眉看向其人:“如今是怎么了?” “这药方乃是我自己写的,桂枝什么味,麻黄什么味,我知道不清楚,可这丫鬟呢,做的什么事,一股子焦糊味,我反正不喝。” “你们谁爱喝谁喝。”桑竹染落下这一顿斥责,直接跑到床上,滚着被子便歇下了。 只留场上众人,面面相觑。 “王爷莫生气,大概是王妃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才没有控制住脾气,奴婢马上就把这里收拾好。”娟儿慌乱说着,急忙蹲下收拾碎片。 萧储墨手放置后方,此时面色复杂,看向地上的药渣,顿时明白了其中之意。 火气升腾的药房内,一众丫鬟蹲在火灶前,仔细的看着药。 药味冲人,在里面比蒸桑拿还要苦上几分。 大门被直接踢开,萧储墨带着娟儿等人直接冲入药房。 “参见王爷。”丫鬟纷纷下跪,面露慌张。 萧储墨以往从不来此,今日气势汹汹过来,必定有事,她们自是害怕。 “替王妃看药的丫鬟是谁?”他锐利的眸子紧盯前方。 一个穿着素色服装的丫鬟走出,低垂的头,颤颤巍巍的跪下。 “王王爷,奴婢便是替王妃看药的丫鬟。” 或是心虚,她咬了好几次舌头,说话都说不清楚。 “把药渣拿来。” 萧储墨不想与其浪费时间,漠声说着。 “回王爷,这药渣已经扔了,平日里,药房是不留药渣的。”丫鬟赶紧说道,她紧张的冷汗溢出,鼻尖和额处汗水清晰可见。 “撒谎。” “给本王找,没有药渣,也有煮药的工具。” “是。” 药房之内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帮助萧储墨找药。 最后在一个角落里面,找到了一包剩下的药渣,这药渣比可能要加要多上几分,里面的麻黄,更是多了足足三倍。 药渣丢在跪下的丫鬟面前,萧储墨冷厉问道:“此物你如何解释?” 此时丫鬟已经被侍卫等人控制,她仓皇无比。 “对不起王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鬼迷心窍,一时记恨王妃,对不起,王爷你饶了我。” “王爷你饶了我。” 娟儿在旁愤愤不平,手指丫鬟:“你根本就是在骗人,你是受人指使,如今王爷饶了你,那我们王妃该怎么办?” “王妃何其无辜,你这个狠毒之人。”她说完之后,转头看向萧储墨,“王爷,此人做事顽劣,必须重罚呀。” 丫鬟浑身颤抖,吓得直翻白眼。 “将她关在牢房之中,施以鞭刑,过些日子再说。”萧储墨眼眸逐渐暗沉。 只听哀嚎一声,丫鬟被吓的直接晕厥过去。 此事必有端倪,他不好轻易决断,不然这幕后之人,难以将其揪出。 “娟儿。” “在的,王爷。” “以后给王妃煮药的事情,就由你来办。”萧储墨平淡的说着。 “是。”娟儿恭敬回应。 桑竹染的寝殿之中。 确定萧储墨已经彻底离开院中,她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 墨七还在外守候,萧储墨已经把他交给了桑竹染,他不敢离开半步。 “墨七。”桑竹染小声的唤着。 “娘娘,怎么了?”墨七仓皇从外跑来。 他狐疑的看着一脸坏笑的桑竹染,瞬间停住脚步,愈发疑惑。 “我有件事情要交代给你,你待会儿,用你们王爷的名义,去给我从桑府带点东西回来。” “这”墨七略有为难,他怎么敢用萧储墨的身份行事,这不就是找死。 见到墨七为难,桑竹染眼眸逐渐低垂,弥漫着威胁的气息,她勾了勾唇:“你确定不做吗?小心我去告你的状,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颠倒黑白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墨七,手中还拿着一份卷轴。 墨七无声叹息,只好作罢,接过卷轴,恭敬说道:“墨七不敢,立马去办。” 相府之中,此时一片混乱。 墨七带着一波人,要将桑竹染和桑竹染母亲的东西全部搬离相府邸。 眼看着一样又一样的贵重物品被人带离。 桑夫人在旁气的不行:“你们都是一群强盗,这本是我们相府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拿走?” “你们没有资格拿走,赶紧给我停下。” 墨七面无表情的上前,将卷轴直接打开:“摄政王之令,尔敢抵抗?” 刚才嚣张的桑夫人,顿时闭嘴,但眸中还带着气,久久未能消失。 第一百零二章 信件 成堆的物件被墨七带人从相府挪到王府,还带了几个嬷嬷,她们都是桑竹染母亲身边的老人。 自从桑竹染母亲走后,一路从一等丫鬟变成粗使丫鬟,平日里没少受欺负,娟儿看她们可怜,回了桑竹染后,便将她们都带回摄政王府。 桑竹染的原话是,摄政王府这么大,不在乎多几口饭吃,就是看不惯桑夫人的做派,恶心死她。 至此,嬷嬷也在摄政王落下脚来。 库房之中,大家伙忙的热火朝天,将带回来的老旧物件好生放置。 因是年岁久了,灰烬在上方附着,引起一屋子的尘灰。 大家走入其中,眼前瞬间起了一层灰雾。 桑竹染捂着衣袖匆忙走进,“咳咳咳。” “娘娘,你如今身子虚弱,还是由我们来做。”娟儿在旁扶着桑竹染,担忧的说着。 “没多大的事,我又不是什么娇娇小姐,这点灰都受不了吗?”桑竹染断然拒绝,拿着衣袖捂住鼻息,问,“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什么吗?” 桑竹染扫了一眼屋内,都是些寻常之物,估计值钱的物件已经被继母搜刮个干净。 也是怪原主心大,母亲留下的东西都随意放置,如果剩下这些个琐碎东西。 她也不知能不能从中得到有用之物。 但总归是不能错过蛛丝马迹,说不定里面就有重要之物。 娟儿正想摇头,旁处一丫鬟拿着一件云雾细纱匆匆跑来。 “娘娘,这衣服之中有古怪,右处有一夹层,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东西。” “快快拿来。”桑竹染连忙说道。 衣物贴身,又有夹层,必定为重要之物。 当夹层被打开,里面有一封陈旧泛黄的书信,上面的字迹清秀,落款为桑竹染母亲的姓名。 桑竹染看完书信之后一时震惊,手紧紧捏着书信,陷入沉思。 看来这过去之事,的确如同叶家主所说,确有端倪,她必须要好好的查探。 摄政王府大厅。 “娘娘安好,青青来到王府也有几日了,但一直没寻着机会来给娘娘请安,今日特地过来了。”青青款款从外处走来,身着一件雾笼纱,身上带着几分朦胧,甚是好看 随后青青又面色绯红,状似羞涩,给萧储墨请安。 “参见王爷,这些天多谢王爷你看护,青青的身子好了许多,青青必会好好报答二位的。”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纤柔如水,不是江南美人,却更胜江南美人。 眼看来人给自己请安,桑竹染斜斜的靠在椅上。 刚才她和萧储墨在大厅上用餐,未料,这人来了,可是把她的好胃口彻底给坏了。 谁也不知晓这个女子过来是为何? 她将手上的勺子往旁处一放,似笑非笑的看向青青。 “这青青姑娘的确懂事,入府将近三天的时间,终于想起给我这个摄政王妃请安,你这好意我心领了,不知可还有其他事情?” 桑竹染在心中冷笑,三天的时间,又同在府中,说没机会给她请安,的确有趣。 青青眼眸乱撞,像是被桑竹染吓到了一般,怯生生的说道。 “青青知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青青不是故意的。”她说着,又咳嗽了几声,带着哽咽,捂着胸口说道,“都怪青青身体不好,所以才惹了王妃生气,王爷,青青真的知错了。” 青青娇柔无力,眉眼低顺,一脸委屈的走到萧储墨跟前,不断的凑近,娇声喊道。 “王爷~” 那副样子,同萧储墨十分亲密,显得桑竹染像个外人。 桑竹染蹙眉,这厮哪里是过来跟她请安的,说是勾引汉子还差不多,那狐媚子的气息,都冲得她想吐。 她绝不能让这狐媚子如愿。 “咳咳咳。”桑竹染假意咳嗽。 本是在旁无言的萧储墨暮然抬头,迅速上前,紧张问桑竹染:“你没事?” 因是桑竹染因落水一事惹得身体虚弱,萧储墨很怕她出事。 “我觉得我有事儿。”桑竹染捂住胸膛,装作很难受的样子,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外面。 “我觉得我胸闷的很,不知道是闻了什么难闻的东西,要不王爷你替我过去拿药,你同娟儿说,娟儿会知道的。” 萧储墨立刻点头,迫切不已:“好,本王立刻过去,你在此地好生休憩。” 说完此话,人便径直离开大厅。 整个大厅之上,除去外间的侍卫和丫鬟,只剩下桑竹染和青青。 手被桑竹染从胸膛上放下,她缓缓睁开眸子,冷漠说道。 “青青姑娘,这房间内只有我们二人,不如你就坐下,咱们好好聊一聊。” 青青紧了紧喉,警惕地看向桑竹染,微微勾唇:“咱们二人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应当知道我对王爷的情意。” “要是咱们的王妃,能够大气一点,将你这王妃之位,让给我可好?” 一阵冷笑传来,桑竹染惨白的面容浮出一抹讥讽。 她上下打量着青青,身骨挺小,胆子倒是挺大。 “就以你,怕是没这个资格。”桑竹染冷声说道。 “对了。”桑竹染缓缓说起,“你已知晓自己身患绝症,这寻遍天下名医,都找不到法子,如今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权当做我有法子,我觉得我会不会救你?” 她笑的危险,直勾勾地盯着青青,轻挑眉梢。 “你狠毒的女人。”青青一时气愤,怒火中烧的走至桑竹染跟前。 她因这身上疾病,一直自卑抱怨,如今还被桑竹染用来挑衅她,她断然不会放过桑竹染。 她高高扬起手掌,扫了一眼虚弱的桑竹染,青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的桑竹染不过就是一个蝼蚁,她毫不畏惧。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青青讥笑的将手掌挥去。 “有趣。” 门外传来一阵冷厉之声。 “本王看谁敢?你如今在做什么?你要打死谁?” 萧储墨突然出现,护在桑竹染跟前。 “王爷” 青青眼见其人,慌不择路,连忙收回手掌,放置身后,仓皇喊着。 “我”她慌张的伸手,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怯生生的说着。 “王爷,你实在是冤枉奴家了,奴家不是故意的。” “是娘娘,是娘娘她逼着奴家做的,奴家也是没法子呀。”青青手指向桑竹染,急促说道。 “原来是我呀!”桑竹染饶有好奇的回应着,一脸淡然,并未任何反应。 第一百零三章 纳妾 大厅上,三人对立。 萧储墨闻言后,神情逐渐遇冷,眸光深邃,狐疑的看向桑竹染,问:“刚才发生了何事?一人之词没办法验证,本王想听你说。” 他的心里面清楚,桑竹染断然不是这种自讨苦吃之人,她从来只会对别人狠,这种无用的招数,桑竹染用不上,也看不上。 眼看着两道目光朝着自己射来,桑竹染有些不适,微微皱眉。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件事就如同王爷你所看的那样,王爷相信或是不相信,都由王爷你自己来决定。” 萧储墨眸光一顿,十分迷惑。 他已是给她解释的机会,为何此人避而不谈。 只见桑竹染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害,捶了捶肩膀,叹息一声,幽怨说道:“这如今身子也忒不舒服了,看来那一天落水,留下来的后遗症不少呀。” “又是哪里不舒服?我替你拿了药来。”萧储墨这才想起,忙把药递了上去。 桑竹染看都没看,嘴角挂着淡笑,随后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萧储墨,将他与哭哭啼啼的青青安在一处。 她十分满意的笑了笑,摩挲着下巴,歪头看向一脸茫然的萧储墨。 “你们二人倒是十足般配,不如王爷这边干脆将青青姑娘收入家门,做妾室。” “毕竟你们二人之间认识许久,在外面多有风言风语,王爷总不好让青青姑娘自己承受。” 还在假哭的青青眼前瞬间一亮,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 有些期盼的喊着:“王爷。” 男子不给回答,只是面色愈发黑,咬牙切齿:“桑竹染,你如今好大的胆子,又要给本王做决定了吗?” 桑竹染吐舌,大无畏的说着。 “我是王爷您的王妃,手上是有管家权的,这如今我身子虚弱,不得替王爷您选个在您身边侍奉的,我看这青青姑娘倒是不错,王爷,还是不要矜持了。” “直接答应了便是。” 愤怒自萧储墨心头涌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听桑竹染说完之后,浑身被寒气笼罩,锋利的眸子如刃,状似诧异的猛盯对面之人,一字一句质问。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桑竹染没有任何犹豫,“自是这样的,王爷可是同意了?” 她笑中带着戏谑,在这王府之中,没有什么比惹毛萧储墨更有趣的事情了。 将青青姑娘迎进门,倒是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好。”一股怒气从萧储墨胸腔喷出,他咬牙切齿。 他倒要看看女主又在作什么妖。 “王爷,你的心里当真有奴家的。”青青惊喜的一颤,咧开嘴笑着,都忘记了假哭。 “哼。” 萧储墨斜眼瞪着桑竹染,冷哼一声后,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桑竹染见此情形噗嗤一笑,悠悠然的上前去紧握青青的手,似笑非笑。 “妹妹,这以后到了王府之中,我必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手被其人甩开,青青娇柔做作的摸了摸垂下的黑发,不屑说道。 “莫要这么早就叫了妹妹,这以后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说不定呢。” 她刚才可是亲耳听见萧储墨要娶她为妾,她们二人可是相伴许久,桑竹染不过就是一个后来的,比不得。 只见她眸中泛白,又是一副害羞模样,急急的去追萧储墨的步子。 “切。”大厅之内只剩下桑竹染一人,她不屑的冷笑,拍了拍手掌,漠然地盯着远方,“这女子,真是太天真了,还以为是什么高端的白莲花,真low。” “老娘都不屑跟她宫斗,上不得台面的人,派你过来的人当真失败。” 萧储墨那边答应了纳妾之事。 桑竹染这边也开始着手准备,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半日,整个王府内红绸遍布,两盏红灯笼已是悄悄在门外挂起。 “各位可仔细着些,这可是咱们家王爷天大的喜事,不能有任何怠慢,可千万不要让青青姑娘受了委屈。” “虽然是妾室,但被咱们王爷喜欢,那便是她福分,咱们王妃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必然要将这一场宴席办得风风光光的,你们可是听见了。” 娟儿在大院之中,端着姿态,站在众人之前,不断踱步,高声的同人说道。 “知道了,娟儿姐姐,必定是要办的风风光光。” 他们不知道的是,萧储墨此时站在假山之内,修长的手抓着假山内上的石块。 石块之下,已有几丝碎屑掉落,可想而知,萧储墨用的力气有多大。 “王爷,这王妃估计是没明白王爷你的意思,要不,我这边是同她说一声,不过就是娶个妾室,不必如此夸夸张。” 墨七话未说完,便迎上了萧储墨冷厉的眸子,他紧了紧喉咙,表情瞬间复杂。 只听咔嚓一声,石块被萧储墨彻底捏碎,化作碎屑飘散。 他冷哼一声,切齿说道:“不必去告诉她,这既是她的选择,本王怎么好阻拦于她呢?以后有她受的。” “绝不可以同她说,知道了吗?”萧储墨再次强调。 “知道了,王爷。”墨七害怕的低头。 至此之后,萧储墨直接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日未出。 “王妃,这王爷,三天没出来了。”娟儿给桑竹染奉茶,担忧的说着。 “是吗?难怪这三天没回来,没事,让他别扭着。”桑竹染笑笑地喝茶,悠然自得,甚是惬意。 她就知道萧储墨是这么个牛脾气,已然习惯。 话音刚刚落下,外间突然来了传唤声。 桑竹染走了出去,定眼一看,竟然是萧恒身边的公公,身后的小侍从还带着一应珍贵物品。 “王妃安好,这几日的身子可好些了。”公公关切的问道。 桑竹染耸肩:“挺好的呀,一点小毛病而已。” 公公轻声笑着,止不住的夸赞:“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 他朝着后面挥动了一下。 几个小侍从端着一盘又一盘的药材上前。 “皇上听说王妃落水,也是心中焦急,便找了奴才给娘娘您送了些滋养身体的药材,可珍贵呢。” “当真!”桑竹染听不得药材二字,瞬间眼前一亮,急迫的朝前方探去。 藏红花,人参,驼花等等都是滋养身体的最佳药材。 “太谢谢皇上了,他怎么知道我正好在找呢?”桑竹染欣喜若狂。 “王妃喜欢便好,即使收下了,还请王妃随老奴进宫一趟。” 他微微勾身,手指向皇宫方向。 “为什么要去呀?”桑竹染有些不解。 公公笑笑地上前去搀扶着桑竹染:“这是宫里的规矩,王妃既是收下了赏赐,那便要进宫谢恩。” “好。”桑竹染看在药材的份上,勉强答应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太后遇刺 桑竹染去宫中请安,医术加身,照例要前去给各宫娘娘把脉。 如今皇后有孕,专心养胎,宫中大小事务管得少,叶挽挽那边因护驾有功,再加上对萧恒痴心一片,表面上的荣宠自是不在少数,也时常替皇后分担一二。 倒是有了势均力敌之意。 桑竹染进宫后,按照位分,先给了桑梅香请平安脉。 “可真是难为你了,每次要上前来给本宫请安,必然是十分不爽。”桑梅香摸着肚子,斜眼看向她 桑竹染微微福身,笑的淡然。 “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莫要随便动气,难免惹出麻烦,贵妃娘娘那边还要我替她去把脉,我便先行离去了。” 她瞬间将桑梅香堵了回去,其人也只是无言。 自皇后宫中离开,桑竹染准备从御花园绕到贵妃宫中。 还没走几步,后方就传来了呼喊声。 太后身边的德公公从后方追了上来:“王妃,你也忒不懂事了,这请了皇后那边,太后娘娘那边便忘记了吗?” “还让咱们太后娘娘亲自请你不成?” 这话一出,桑竹染的身形慢慢僵直,撇了撇嘴。 她纵然知道太后没安好心,但也是不得不去,谁叫对面之人是太后,官大一级当真压死人。 “参见太后娘娘。”桑竹染恭敬的喊着。 座上之人眉眼冷厉,手中拿着玉如意,幽暗的眸子紧盯桑竹染。 她冷笑一声:“哀家前些日子警告过你,莫要凭着自己那副狐媚子的长相去勾引皇上。” 她气势逼人,再次问道:“你可是把哀家所说之话,当做一回事,如今简直就是放肆至极。” 桑竹染一脸无语,只差对太后翻白眼。 她倒是主动来这个地方的,还不是因为这些破规矩,不然桑竹染巴不得离着皇宫远一点。 多事之地,这些荤腥,她断然不想惹。 眼看桑竹染面容瞬变,却不理会于她,太后更是愤怒:“这如今,哀家说话,你当是听不见了吗?” 桑竹染急促说道:“太后娘娘,此话实在严重,我是摄政王妃,是皇上的臣妻,太后娘娘您的担心,实在是多虑了。” 桑竹染抿嘴,在心中暗自想着。 这话你应该跟你那个好儿子说,跟老娘说有什么用? “简直放肆至极。”太后感觉自己被冒犯。 太后正欲大声斥责桑竹染。 谁料旁边的一个宫女,不知为何愤然起身。 手上还拿着一柄短刃,怒声大喊。 “太后,你个老女人,今日我就要你的命,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慈宁殿内顿时一片慌乱,众人焦急的朝太后跑去,想要阻拦那个宫女。 “太后娘娘,快跑。”众人仓皇的喊着。 可是不知为何,那个女子突破了众人的围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桑竹染跟前。 她手拿短刃,眼睛猩红,直直的往桑竹染而刺,口中却喊着。 “我要杀了你,死老太婆,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随着这一声厉呵,桑竹染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柄短刃便靠近到了她的心口处。 桑竹染眼眸紧缩,猛的往后退去。 她试图躲开这一柄短刃,毕竟刀口见血,可不是一件简单之事,她受不了这种痛。 未料,桑竹染还未脱离,身后便被一股力道紧紧拽住。 “你必须保护哀家,不然哀家治你的死罪。”哀家在后方恶狠狠的说着。 桑竹染皱眉,奋力的挣扎。 眼眸之中带着慌乱,从未有过的紧张,眼睁睁看着这一柄短刃朝着她越来越近。 桑竹染心中陡然明了,这哪里是要刺杀太后,分明就是借着刺杀太后来刺杀她,她被太后算计了。 可现在她似乎无处可逃 就在桑竹染以为自己没救之时,外方传来一阵呵斥。 只见萧恒,萧储墨,还有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直接冲入其中。 “谁在此地嚣张,还不赶紧放手。” 那将军声音如虹,一声落下,引得那宫女一颤。 宫女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将军,随即眼眸一变,迅速朝桑竹染袭去。 她必须要杀掉桑竹染。 萧储墨眼见桑竹染被人迫害,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墨色身影如狂风一般疯狂掠来,他一脚将宫女手中的短刃踢下。 只听扑通一声,宫女哀嚎一声,一口鲜血吐下,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萧储墨赶紧跑到桑竹染跟前,细心的将桑竹染搂在怀中,担忧问道。 “没事?” 惊魂未定的桑竹染长叹一声,抹去额间冷汗,有些后怕的说着:“没事。” 她的手紧紧抓住萧储墨墨色长衫,看向身后被众人拥簇的太后。 狭长的眼眸暗自生怨,她摸了摸身后衣物的皱褶,这是刚才太后留下的。 若不是太后,她完全可以躲开攻击,不必受此威胁。 后方传来一阵惊呼。 “太后娘娘,你没事儿。”德公公尖锐的声音迅速响起,大惊小怪的喊着。 太后一阵失落,桑竹染今天本该做死在这的。 但她很快调整面容,装作担惊受怕的模样从地上缓缓爬起,手落在心口处。 “刚才是发生什么呢?哀家怎么见到有人要杀害哀家?” 德公公在旁处一阵哀嚎,声音颤栗,装的跟真的似的。 “太后娘娘莫要慌张,这人已经被皇上他们解决了,太后,您如今无事了。” 太后长叹一声:“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她迅速转过头去,朝桑竹染走去,感激的牵住她的手:“好姑娘,今日若不是你,哀家只怕是要” 她说着,默默的垂下眸子。 桑竹染此时面无表情,强硬的遏住怒火,不情不愿的配合太后演戏,一字一顿的说着。 “此事不敢言谢,您是太后,我保护你本就是应该的,太后娘娘千万不要感谢,妾身属实承受不起。” 萧恒从后方走出,十分关切,眸光却落在桑竹染身上:“母后没事?” “无妨。”太后轻轻摇头,旋即将桑竹染搂住,“这都要感谢摄政王妃,是她在惊险之时护住哀家,让哀家此时不曾有事。” “皇帝也可是要好好嘉赏她才是。” 萧恒瞧着桑竹染,当即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摄政王妃蕙质兰心,仁善有加,的确该赏,朕还会将此事告知六宫,让后宫之中的妃子,全都跟她学习。” 虽是夸赞之词,但落在桑竹染耳中,更是讥讽。 她心中冷笑,扫了一眼假笑的太后,将此事刻在心中。 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也断然不会忘记太后今日所做之事。? 第一百零五章 开药 太后在桑竹染身边,聒噪不安,惹得桑竹染,几度想翻白眼。 若不是因为在皇宫,众目睽睽之下,她早就一包砒霜落下,让这多事的老太婆彻底的闭上嘴。 “好孩子,你当真是个好孩子呀。”太后浮于表面的话语几度重复。 引得这场上之人,个个面露尴尬。 “咳咳咳。”一道陈旧又沧桑的咳嗽声迅速掠起。 徐向龙,徐将军为了掩饰咳嗽声,慌乱扭过头去。 桑竹染不留痕迹抽离身体,从太后身边离开。 走至徐将军跟前,担忧问道:“这位将军,你是否时常觉得自己气闷胸短,说话的时候更极度堵塞。” “你怎会知晓?”徐将军又急促的咳嗽几声。 “因为你的声音十分急促,就像是冲出来的一样,再加上说话的时候呼吸声很重,我自然就想到了。” 徐将军的手被桑竹染迅速抓住,她扣在脉间,查看徐将军脉象。 “这是否略有不妥?”徐将军感受着几道目光朝他射来,只觉头皮发麻。 “我身为医者,从不计较此事。” 桑竹染从随身的包裹之中拿出了一瓶药丸:“这是我平时研究治疗咳嗽之症的药,你一定要时常服用。” “对了,德公公,宫殿内可有纸笔?”她快速说着。 “有的,咱家这就替你去寻。” 过后不久,桑竹染洋洋洒洒地在白纸之上写了一纸药方,足足三十味余。 徐将军拿着药方,略微恍神:“如今我身体便是如此脆弱,竟要用这么多药来补了吗?” “徐将军无妨,只是你常年征战在外,经历风沙,这肺中残渣物质过多,所以先帮你将这些东西排出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这些东西都是宝贝呢。”桑竹染笑笑的解释。 毕竟面前是为国征战的徐将军,她很是敬佩。 徐将军眉目舒展,因是刚刚服下了桑竹染给的药,此时咳嗽声渐缓。 他急忙感谢:“那便谢谢王妃了,摄政王有您这样的王妃,当真是王爷的福气呀。” 萧储墨刚才过来之时,想的是救下桑竹染,这如今桑竹染已经被救,又回想起那纳妾之事,这边又是端起了姿态。 冷叱一声:“何来福气之说,不是个大麻烦就行了,徐将军还是别这么夸她的好,免得日后生了事,给徐将军您添麻烦了。” 言语之中,都是对桑竹染的鄙夷。 “你在这里摆脸子给谁看呀?我又惹你了吗?”桑竹染愤然骂道。 “这……” 徐将军陷入为难之际,不敢再多言,只能无奈的摊手,他当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就惹得两夫妻,双双生厌。 回去的马车之上,马车内部气氛瞬间凝固。 只因坐在里面二人,从坐上马车开始,一言不发。 桑竹染心中憋着气,看着对面面如黑炭的萧储墨,陡然一怒,一拍马车坐垫,大声喊着:“马夫,停车,我要下车。” 桑竹染的身形刚刚落下,墨色身影瞬间从马车之上掠出。 他急促又冷厉,强硬地将桑竹染手拽去:“你如今在这里发什么疯?” 这话一出,桑竹染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瞪着萧储墨。 “你说我在这里发什么疯?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怎么,你就见不得别人夸我吗?” 萧储墨冷笑:“你又有何处能够让人夸,身形单薄不说,脾气还如此炸裂,根本就不是贤妻良母。” 一个拳头猛的朝萧储墨手臂锤去。 随之而来的就是尖锐的喊声:“你大爷的,去你的贤妻良母,我今天跟你拼了。” 二人几番争吵,声音越拔越高。 一瞬之间,整个都城都知道了,摄政王夫妻二人当众争吵,感情不和,已有和离迹象。 慈宁殿中,太后喜上眉梢。 听着德公公在旁边说着萧储墨和桑竹染之间的趣事。 她涂着丹蔻的手指轻掩鼻息,旋即笑问。 “当真是这个样子吗?这两个人以前不是同仇敌忾,这如今倒是有趣了。” 德公公凑上前去,一脸谄媚的给太后捶腿。 “太后娘娘,杂家可是听个真切,今日隔壁宫的李公公上街去采买,谁知就看到了这么一场热闹,太后娘娘您是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吵得急赤白脸的,可不得了。” 德公公咧着嘴笑,整张脸就只能看见他那一张大白牙。 “嘻嘻,太后娘娘,如今安排的那个人,想来也能用了。” “的确如此,哀家也没算白费功夫,去通知她。”太后斜斜的躺在贵妃椅上,悠然自得。 “喳,奴才马上就去送书信。”德公公行礼之后,匆忙地便出了宫殿。 摄政王府内,一身青色的青青端着一碗汤,娇柔的走到墨七身边。 她羞笑着,声音轻如浮云:“墨七,如今王爷可在书房之中,我今日在厨房学做了一碗汤,想着给王爷送过来。” “替王爷补补身子。” “在的,王爷今日正好因为前面的事情烦闷,青青姑娘您快进去。”墨七呆呆愣愣的,傻傻的跑去给青青开门。 青青端着琉璃小碗,亦步亦趋的走到书房内,脸上挂着淡笑。 “王爷,你每日伏案工作,必然辛苦,要不喝一下青青替您做的补汤,可要好生休息才是。” 琉璃小碗被推到萧储墨跟前。 萧储墨迎上轻轻那副炙热的眸光,默默将卷轴放下,提起白色的调羹。 “这便是你亲手做的。” “那是自然。”青青羞涩的低头,她又生怕萧储墨不喝,娇柔造作的扶了扶肩膀处的黑发。“难道王爷你是嫌弃了吗?” 萧储墨缓缓将琉璃碗提起,冷声说道:“自然不是,青青姑娘难得下厨,我自是要捧场的。” 他说罢,直接了当的将汤喂入口中。 “咚。”不过一瞬,萧储墨直接倒在书桌上,没有任何声响。 青青用手探了探萧储墨鼻息,确保安好无虞之后拍了拍心口,紧张的走到书桌旁,迅速的翻找卷轴。 她眼神失焦,心中只有卷轴一事。 断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高大身影站起。 萧储墨面覆寒霜,厉声质问:“你到底在找什么?” “啊啊啊。”一声尖叫过后,青青仓皇往后倒去,直接落倒在地。 第一百零六章 边疆 “我我,当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您身后这些东西好看,没别的意思。”青青仓皇解释。 可越是这样越显的她心虚,一双眸子惊慌失措的撞动着。 “撒谎,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萧储墨直接拆穿。 他没空陪青青在这里玩这些把戏。 萧储墨一向是知道青青背后有人,至于是谁未可知,总归是同宫里的人脱不开关系。 一柄短刃直接插在青青旁边的书架上,书架感受到这波震动,上方的书籍全部往下倒去,砸在青青脆弱的身上。 青青眼底猩红,已经有些慌不择路,手紧紧缩在袖中,手掌之上满是冷汗。 “说不说?”萧储墨眸光冷厉,径直射去,惊的青青直接一颤。 他说着,将短刃抽回,寒光在屋内四射。 “你该知道本王的脾性,最不喜撒谎之人。” 话音未落,青青大喘气的抬头,害怕的哭泣,随即哽咽的说着。 “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让奴家过来的。” “太后娘娘特地让奴家过来打扰您和王妃的感情,她说我和你相处甚久,在你的心里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便将我派过来了。” 萧储墨捏着短刃的愈发紧缩,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 “这太后,只让你做这一件事情,所谓何事?”随着寒光一闪,短刃瞬间触及青青脖颈。 刀刃下的人哇声大哭,仓皇的不成样子。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太后是为了王爷您能够出门带兵。” “近日您应当见到了徐将军归来,这一次他从边塞回来,就是为了此事,太后不想被安上逼迫你的帽子,便想让我们这种人来捣乱,让你主动提及去边疆一事。” 青青急促的说完,近似投降的举起双手,惊慌失措的喊着。 “我当真就知道这些了,别的我再不知晓,你也知道太后娘娘的脾性。” 刀刃慢慢从青青脖颈处放下,随着青青闷哼一声,她被萧储墨用刀柄处猛击后脑,直接晕倒在地。 萧储墨面无表情的站起,甩了甩手。 冷厉的唤着墨七。 “把这人关在地牢之中,将此事封锁,万不能被人知道。” “是。”墨七恭敬说着,直接把青青扛走,毫不怜香惜玉。 书架后的桑竹染默然走出,她双手抱臂,轻轻啧了一声,斜眼看向萧储墨。 “好一个无情男子,人姑娘身娇体弱的,你便是这样对她,真是可恶至极。” “你干什么?”眼看黑影朝自己靠近,桑竹染猛地退后,后背依靠在书架。 萧储墨玩味的笑着,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将桑竹染娟秀的下巴抬起。 他的指腹划过下巴边缘:“你所指的怜香惜玉,便是这种吗?” “神经病你。” 桑竹染怒火升腾,一手将其扯开,冷瞪其人一眼。 “就现在太后都要把你送到边疆了,你还有空玩这些东西,我倒是佩服。” 萧储墨一甩衣袖,悠然自得的坐在椅上:“着急又如何?不着急又如何,我只是个臣子,没有什么所谓选择。” “骗子,像你这种笑面虎,相信你说的话,那才是大傻子。”桑竹染对萧储墨做了个鬼脸,随即眼眸泛白,大大咧咧坐于他对面。 二人双目对视,面上神情慢慢收敛。 桑竹染一声轻咳,替自己倒下一杯清茶,缓缓问道:“这如今你是什么打算?” “我想询问你的意见?你打算如何?” “我吗?”桑竹染杏眼微眨,摩挲着茶杯,仔细思量。 过后许久:“我觉得要不装作不知道,太后这个人斤斤计较,要是知道青青被发现,说不定还要变本加厉,我可不想,我可不想天天被这人折磨。” “而且我觉得边疆也没什么不好的,边疆风景多好呀,那个地方没有尔虞我诈,而且还有特别多特别多名贵的药材。” 桑竹染想想就开心,这在都城之内想要寻求稀奇药材,还得等到别人跋山涉水的送过来。 这一路奔波,药材难免失了药性,总归是达不到最好的作用。 等她去了边疆之时,天地宝物都在她手,正是给桑竹染做实验的好地方。 “那便听你的。” 萧储墨盯着桑竹染,眸中含情,宠溺的说着。 第二日。 萧储墨被萧恒请到皇宫。 “摄政王,如今你的身体大好,朕有一事要同你商议。”萧恒坐于龙椅之上。 “请皇上明说。”萧储墨上前去作揖。 他的心跟明镜似的,无非就是说起边疆之事。 萧储墨回忆起桑竹染昨日所说,嘴角微微勾起。 “这徐将军回来了,可曾有同你说过边疆之事。”萧恒直接了当,他没打算给萧储墨拒绝的机会。 这一次萧储墨必然要去边疆,又是留在都城,于他而言,为心腹大患。 萧储墨再次勾身,平淡说起,“徐将军已同微臣说起,这边疆之处近日乱动,徐将军也是有心无力,这如今是回朝准备求皇上帮救兵来的。” “你既是知晓,不知你可有推荐之人。”萧恒再次逼问,眸光如炬。 萧储墨装作不懂:“微臣如今并没有可推荐之人给皇上。” 这件事情两个定性,无非就是他主动提及,要不就是萧恒让他前去。 其中差别微妙,但萧储墨不会贸然行事。 萧恒不耐烦的手敲桌子,半瞬呼吸之后,他紧接着问:“要是朕让你前去边疆,你可有异议。” 他已做好了威慑萧储墨之势,不论萧储墨何种借口,他一定要将萧储墨送去边疆。 “微臣不敢,既是皇上让微臣去,微臣去即可,就当是报效朝廷。”萧储墨直接回应。 此番言语,引得萧恒惊愕,暮然站起:“你要过去。” 萧储墨一阵轻笑,缓缓问询:“皇上是觉得不妥。” “不是,摄政王能有此心,的确让朕诧异,前去边疆路途遥远,还请摄政王好好护住身子,莫要再出意外了。”萧恒似笑非笑。 “谢过皇上。” 萧储墨缓缓退出书房,片刻之后,眸中阴翳侵满。 得知萧储墨要去边疆的消息后。 桑竹染第一时间冲去了药房,这金银细软都是外物,她的宝贝药材,可一定要随身携带。 “这个也要带,这个也要带。” 她在药房里跑来跑去,突然想到什么,扯着嗓子问外面的娟儿:“娟儿,我上次的纱布放哪里了?” 可她这话音刚刚落下,便看见一众身披官服之人走至她跟前。 大理寺的令牌被拿出。 “王妃,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一百零七章 城南碎尸 城南处出现了一起碎尸的案子,被碎尸的女子死状惨烈,根据这女子身上的伤痕,仵作判断,必定是由医术精通之人作案。 而且不仅仅是知晓二字,没有一点水平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尸体处理成几十块方正大小。 甚至将身上重要的骨头全部绕开。 经过大理寺的排查,最后把人选定在了桑竹染身上。 只因为桑竹染的医术在城中出名,前面又出了几起调查尸体的事情,除了桑竹染,他们再找不到精通此项的人了。 幽暗的地牢之中,桑竹染一脸呆滞的坐在草垛之上。 埋怨的盯着大理寺卿:“你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就判断是我杀了人,疯了吗?” “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听到了吗?” 牢房之内能扔的东西都被桑竹染拿起来摔了过去。 大理寺卿仓皇的躲避,旋即说道:“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虽然现在没有查到真凶,也没有证据,但王妃您的确是第一人选,还请王妃您配合一下。” “这是我们查出的证据,很快就能放你出去。” “放屁。”桑竹染怒声吼道。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囚禁,什么碎尸案子,全都是太后的阴谋。 随着锁链刺耳的摩擦音传来,桑竹染最终还是被扣在了牢房内。 她顶着鸡窝头,嘴角抽搐,心里面一万个骂字在脑中环绕。 “吃饭了,王妃。”一个苍老的声音慢慢唤着桑竹染。 慢慢的还有木盒被打开的唰唰声。 “不吃,我都被关在这里了,我没心思吃饭,赶紧走。” 桑竹染不耐烦地踢了踢脚。 “王妃,是我,叶家的。”老者见到桑竹染未有反应,查看四周后,悄悄凑到桑竹染跟前,小声说道。 桑竹染瞬间瞳眸紧缩,赶紧爬到木栏处,声音压低:“是你,你怎么进来了?” 叶家主手放在两唇之间,警惕的说着:“我是假装送饭的,得知你被困在此处,专门来给您送消息来的。” 一张细小的纸条磨磨蹭蹭的递到了桑竹染手间。 叶家主压了压帽子:“我不能在此处久待,接下来,就靠王妃您自己了。” “感谢。”桑竹染无比真诚。 纸条上面所写,尸体来自花楼,是被赎身的青楼女子,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记载在其中。 虽然十分简单,但对桑竹染而言,够用了。 大理寺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平日好声好气的摄政王,面色阴郁,眸露狠光,一脚将大门踢开。 “大理寺卿何在?本王要见他,给本王出来。” 一顿呵斥而下,堂上众人纷纷跪落,个个额间泌汗,半句不敢多言。 听闻萧储墨来此,被桑竹染抓挠地满是血痕的大理寺卿一路小跑。 他也是苦不堪言,一下子就遇上了两尊菩萨。 “这这这,不是咱们的摄政王吗?今天可真是好日子,您老人家怎么舍得来大理寺呢?”他谄媚的笑着,默默别过脸去,试图捂住右脸之上的抓痕。 萧储墨漠视起其人。“本王要见摄政王妃,请速速带路。” 每一句中都夹杂着寒气,惊地大理寺卿一颤。 他连连摆手,慌乱对其解释,脸上还强硬的伸出了一抹假笑,难看无疑。 “王爷,这不符合规矩呀,太后娘娘那边说了,这件事太过于恶劣,王妃的确同那杀人凶手十分相似,必须要将王妃扣住,我们也是没法呀。” “再说了,这也是做给别人看的,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王妃不就回去了吗?” 一道厉光闪过,萧储墨狭长的凤眼怒瞪,一字一句的说起。 “你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同本王的王妃无关,只是相似而已,那为何,本王见不得了。” 他咬牙切齿,继续逼问。 “大理寺卿,你们这大理寺平日里做的该是最公正之事,这如今猪油蒙了心,也学会使这些个邪门歪道之事了吗?” 大理寺卿身上冷汗爆出,只差给萧储墨直接跪下。 他捂着微颤的双腿,笑的比哭还难看,苦苦哀求:“王爷,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容易,您就放过我。” “本王要见她,便是如此困难?”萧储墨迅速反问。 大理寺卿已是无话可说,只是尴尬地缩着满是肥肉的下巴,眼中雾水弥漫,只觉两难之中,实在艰难。 二人僵持之时,一小侍卫仓皇跑来。 噗通一声,人便跪下了。 “大人,王妃那边说要自证清白,说是要检查尸体,现在正在牢房里面闹呢!” “您看看。” 萧储墨眸中寒光一闪,紧盯大理寺卿:“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做?” 大理寺卿一阵哆嗦,急迫挥着手,沙哑的声音高声喊着:“去,快去把王妃带过来,快去。” 他怎么敢不让桑竹染出来,就以萧储墨那副眼神,估计他敢说一个不字,明天倒在地下的便是他了。 大堂之上,一股腥臭味瞬间袭来。 白布之下是剁成了方块的碎尸,均匀无比。 但因发现的晚,碎尸之上已经慢慢爬上了白色的蛆虫。 “你们大理寺卿就这么保存尸体的呀?”桑竹染嫌弃地把蛆虫挑了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寒毛竖起。 有些人甚至在闻到味道之后,直接跑出,不过几瞬,大理寺外面已经排了一排呕吐的侍卫。 “我不得不说,咱们这摄政王妃的确是强。” “强,强。”侍卫纷纷竖起大拇指。 整个大堂之中,所有人站至边缘,捂住鼻息。 中间的,是桑竹染和仵作。 桑竹染捡查了许久,面色严肃的站起。 “这是自杀?” “怎会?王妃,你莫在此地胡说八道,这绝不可能是自杀,若是自杀的话,那这些碎尸该如何解释?”大理寺卿一脸惊愕。 桑竹染手指女尸,平静的说道:“我说的是她的死因,凶手另有其人。” “这具尸体胸隔膜处破裂,就是第三肋骨,刀口偏右,伤口纵深,但宽度不够,应该是匕首,而且此伤由重变轻,是直接下去的,一般他杀的话,不会刺入这里,所以,她是自杀。” “当当真?” 大理寺卿失神的望向仵作。 “为真,这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仵作回道。 桑竹染算是就此洗清了冤屈。 但萧恒那边很快就下了一道指令。 既然桑竹染可以查出真正的死因,那找出凶手也是指日可待,勒令桑竹染在三日之内找到真凶。 桑竹染觉得可行,便答应了。? 第一百零八章 花魁 花楼内是一贯的人声鼎沸。 全然看不出来前些日子有一女子遭受迫害。 桑竹染带着娟儿站于前方,甚感悲凉 她此时女扮男装,特地往嘴角贴了一撇小胡子,头上戴了一个毡帽。 “仔细瞧瞧,看得出来我像男的吗?”桑竹染再三确认,询问娟儿。 娟儿清了清嗓子,将身上的男装提了提。 “夫人您长得美,若是远处看,倒像是个俊秀的公子,应当”她说着,又细看了一眼,仔细斟酌,半会才给了回答。 “应当没人怀疑。” 扇子落在娟儿头上,桑竹染轻扯嘴角,声音特地加粗。 “进去的时候仔细点,别像平时一样虎头虎脑的,我们今天是来查消息的。” 被杀的那名女子出自花楼,且平日里去处不多,桑竹染自然把目标锁定在此。 她想来查探这里面有什么消息。 迎面走来的是个老鸨,老鸨扭着肥臀,一颠一颠的走到桑竹染跟前。 眉飞色舞的喊着:“公子长得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咱们百花楼。” 老鸨是个不着边际的,上去便往桑竹染腰肢掐去。 她一脸媚笑:“公子,您今天可算是来对了,咱们这百花楼今天可有喜事呢?” 桑竹染轻轻握拳,面色尴尬的从老鸨的禁锢中抽去,憋着气的用扇子拍掌。 “今日是什么日子?” 老鸨咧嘴笑着,手指里面:“虽然是这难得的花魁拍卖,我今就跟您说了,这丫头,还是个雏,可金贵呢。” “你要不要也甩上几手?” 桑竹染眸光微闪:“有这么好的事?这姑娘长得美吗?” “美极了,公子您必定喜欢,再说了,我这百花楼内娇花甚多,公子你有的挑呢。” “是吗?” 桑竹染斜斜的倚靠在娟儿的身旁,轻佻地笑着,一合扇子。 “那便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门道。” 万花楼的台上,一娇女在上,面附紫纱,通体雪白,只是一眼看去,便知是个绝色美人。 她斜斜站于台上,但桑竹染却敏锐发觉,那绝美的眸子中泛的都是冷光。 底下之人议论纷纷。 “好一个女子,就是看我一眼,便觉得摄魂呀。” “若是能够得到她,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可以的。” 老鸨笑嘻嘻地登台,脸上满是肥肉。 “各位大爷,承蒙大家对万花楼的支持,愿意在今夜来此。” “今天是我们星儿拍卖的日子,这面纱之下,可谓是绝色呀,各位大爷老板们,万万不能错过。” 此话一出,一阵喧嚣。 “星儿姑娘,星儿姑娘。” 看到星儿这么受欢迎,老鸨笑得乐不可支。 赶紧挥动着手:“各位大爷,如今还愣着做什么,这星儿姑娘一百两起步,价高者得。” “可千万不要浪费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她说着,一脸谄媚的把星儿带到台中,这原是她挣银子的宝贝,自然不好怠慢。 “五百两。” “一千两。” “三千两。” 里面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桑竹染为之一惊。 那些个大爷当真豪迈,她不知道要卖多少美容减肥药才能够得到这些钱。 就在大家为了星儿争论不休之时,她轻抬脚步,慢慢走至桑竹染跟前。 “各位大人莫争了,今日星儿的初夜给这位公子。” 她媚笑着,手轻轻抵向桑竹染心口,悄悄的喊着:“公子,咱们走。” “这是做何?” 桑竹染一阵惊愕,还未反应过来,人便进了星儿的房间。 她被扔到床上,迎面便是一阵扑鼻的异香。 桑竹染赶紧转头,磕磕绊绊的解释:“这位姑娘定然是弄错了,我是个女的呀。” “我是摄政王妃,因为你们这里前日发生了命案,皇上那边下了命令,所以才来此调查的,这位星儿姑娘,还希望你理解,在下恕难从命。” 她赶紧双手作揖,仓皇的从床上爬起,一颤一颤的朝门口挪动。 星儿眼神一颤,诧异地盯着桑竹染,急忙喊道。 “等会。” “我真不是个男的?你别逼我了。”桑竹染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 今日只是过来找消息的,结果还进了妖精窝,当真让她觉得无奈。 星儿迅速上前,焦急指向自己。 “并非如此,我是死去女子的好姐妹,我今日来这,也是为了调查她的死因,我可以帮你。” “我我真的可以帮你。”她急迫地抓住桑竹染的手,随即感动说道,“我没想到在这世间之中,还有人是在乎她的。” 原本僵硬的桑竹染身子慢慢放松,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十分惊讶。 “你此时,可有什么线索?” 星儿眸光逐渐泛冷,咬牙说道:“我已在此地调查许久,现在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今天他必然来此,请与我一同在此等候。” “必定要将他追查归案。” “好。”桑竹染面露惊喜,重重点头。 对面的茶楼中,萧储墨正在会客。 大家因是听闻萧储墨即将去边疆,这些日子同他道别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是好意之举,日后也要在朝堂之上相处,萧储墨不好婉拒。 “王爷,您这入席许久,连杯酒都未曾喝,是不是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就是呀,王爷,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提起酒杯笑盈盈的朝萧储墨靠去。 萧储墨轻轻提起酒杯,淡然说道:“不醉不归怕是不行,家中王妃管得紧,小酌即可。” “切。” 席上传来唏嘘之声,大家哗然一笑,眼中带着玩味。 开玩笑的说道:“咱们的摄政王还怕老婆呀?真是喜闻乐见,喜闻乐见。” 萧储墨倒未多言,只是勾唇淡笑。 觥筹交错之间,后方的帘布被墨七悄然打开,他附在萧储墨耳边。 “王爷,不好了,刚才有一个手下看见王妃去了青楼。” “你说什么?”萧储墨猛的一愣。 墨七再次补充:“她还参加了花魁拍卖,如今正在那星儿的屋内,我们也觉不妥,索性才来告诉王爷你。” 萧储墨愤然起身,面色铁青,连桌上的人都不顾了,拔腿便出了茶楼。 “这” 墨七尴尬一笑,将银票给放在桌上:“对不起各位大人,我们王爷有要事,今日各位大人随便,我们王爷包了。” 说罢,主仆两个直往青楼冲去。 一脚将星儿的门踢开,所见场景,更是令萧储墨惊愕。 桑竹染身着男装,面上带着一撇胡子,而她身旁,也是一个男子,二人之间挨的极其近。 再加上这又是青楼,萧储墨更是浮想联翩。 只觉,头上瞬间被桑竹染带了个大帽子,还是绿色的。 “你怎么来了?”桑竹染惊谔问道。 花桌被直接踢倒,萧储墨快步走去,怒声指问:“这人是谁?你当真大胆呀,敢玩到本王的头上来。” “发什么神经呀?不是这样的。” 桑竹染正试图解释。 就听见那男子传来一阵哀嚎声,萧储墨铁拳进肉,打的那男子嗷嗷叫,没有半分力气挣扎。 第一百零九章 真凶 屋内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几阵响声,萧储墨面色阴郁的可怕,再次一脚将其人踢倒。 桑竹染惊慌失措,匆忙上前去抱住萧储墨。 “咱们的摄政王你冷静一下好吗?别打了。” “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子,你神经病你。” 或是因为桑竹染的阻拦,萧储墨的动作稍有停滞,旋即疑惑看向桑竹染:“那你为何来到此地?还同一男子相会,若是被他人看见,你可知道事情后果。” 桑竹染焦急的跺脚,连忙解释:“不是的,这人就是那个女子的相好,死掉的那个女的。” “而且刚才经过我的审问,就是他。” 男子在地上泣不成声,捂着满是乌青的脸颊,无奈喊着。 “不是故意为之的,摄政王,摄政王。” 他怕的蜷缩在一起,只觉浑身疼痛,心中更是懊恼。 早知今日有人蹲守,断然不会来百花楼自讨苦吃,这如今还被摄政王当场逮住,真真是倒了大霉。 闻言之后,萧储墨这才舒展眉宇,嫌弃的将男子踢至一边,将桑竹染护在身旁。 桑竹染抓了抓萧储墨衣袖,叹息:“刚才根据我的审问,当时这个男子跟翠儿,也就是那个被碎尸的女子发生争执,他走的时候把翠儿推倒在柜子上。” “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翠儿倒在地上,一身的鲜血,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翠儿是自杀的。” 桑竹染说到此时,眸光之中冷意四射,怒火升腾的瞪着男子。 “你刚才话说到此刻,我就问你一句,哪怕是翠儿被你失手误杀,你也没有必要做这种毒手?真是造孽。” 她挥舞着拳头,也想同萧储墨一样对着男子一挥而去。 如此罪孽,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对于这男子而言,也是轻的。 男子仓皇点头,无比卑微的爬起,跪在二人跟前。 张着鲜血斑驳的嘴:“那时候我也没想这样做的,正好有一个人给我传了消息,说是正好需要一具女尸,又能够给我钱。” 男子的头越来越低,带着哭腔颤抖的说着:“都怪我,都怪我被钱蒙蔽了眼睛,这才出了这些个事。”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王爷,王妃,饶了我。” “饶了我。” 房间之中再次传来咚的一声大响,男子还未说完,人就已经被踢倒在地。 墨七面无表情地踩着他的背部,身上力道全部汇聚。 他朝萧储墨作揖:“王爷,如今犯人已经抓住,不知此时如何处置?” 萧储墨冷哼一声,眸光幽暗的盯着底下之人,淡漠说着:“既然已经找到真凶,直接挪送大理寺,还王妃一个清白。” “是。” 墨七正欲将其人带走,从后方传来一沉重之声。 “还请稍等片刻。” 众人看去,是刚才就一直待在角落中的星儿。 星儿自知已是迈入青楼,身份卑贱。 摄政王在场,她不敢造次。 可是刚才听男子之言,与她可谓天崩地裂,她的好姐妹二九年华,落入这等男子之手。 哪怕死了还不让她安生。 她实在难以忍受,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王爷,王妃,此人可否留在这里片刻?我还有事情同他说。” 星儿无比恳切,但眸光中的锋利毫不掩饰。 “你是何人?”萧储墨冷漠问道。 现在是执行公务,他最不喜有人打扰。 桑竹染在旁连说:“这件事我待会再同你解释?还请你帮她这个忙。” 桑竹染轻甩萧储墨衣袖,一阵恳求。 “也罢,但你必须跟我走。”萧储墨一把将桑竹染捞起,直接从房内离去。 房间内部,星儿冷笑地看着被捆绑的男子。 星儿尖声质问:“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为什么不是你去死。” “我我真不是刻意为之,您饶了我!”男子害怕至极。 “饶了你,你怎么不问问我地底下的姐妹,翠儿,饶不饶你。” 星儿一阵冷笑,取下手上的假甲,猛的往前刺去。 整个青楼之中都能听见,一阵尖叫而起,那声音似从地狱而出,让人为之一寒。 男子是被人抬出青楼的,他并未死,只是身上出现了几道恐怖的红痕。 而这全都拜星儿所赐。 “谢谢你。”星儿看向桑竹染,感激涕零。 “无妨,剩下的事我们会好好调查的,你不必着急。” 桑竹染朗声说着,随即扫了一眼青楼,叹息一声,语重心长:“若是可以的话,此地还是不要久待。” 星儿挂着淡笑:“我知晓的,多谢王妃您关心。” 第二日。 桑竹染天还没亮便从梦中惊醒,她揉了揉眉心,眼眸一阵酸涩,她总觉得事情还有差错。 她需得再去一次百花楼,找星儿寻找真相。 桑竹染蹑手蹑脚地预备穿上外衫。 一阵冷冽的声音瞬间惊起:“你这又要去何处?” 此言惊的桑竹染一颤,她讪笑的转头看向面覆冰寒的萧储墨。 “我想再去一次百花楼,王爷您看看?” “你若是去的话,药房的归属权,再不属于你。”萧储墨回的坚决,只往桑竹染心窝子而去。 哀嚎着蹲在地上的桑竹染,几乎放弃的甩手,她烦闷说着。 “你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如果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案子查清楚?” 高大的身影慢慢蹲下,与桑竹染视线持平,他缓声说道:“那这样可好?本王派人去问花楼将星儿请来,总归你是不能去百花楼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咱们王爷可真是这世间之中最好的人。” 桑竹染明媚得笑着,她就知道萧储墨不会刻意为难。 摄政王府的马车浩浩荡荡驶往百花楼,三千两直接包了星儿一月,随即将人带入王府。 这一举措着实让都城众人惊愕万分,堂堂摄政王竟然也留恋花丛,为百花楼中星儿一掷千金。 将一堕入风尘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到了王府之中。 此事瞬间在都城内流出,各种说法在坊间流传。 第一百一十章 打油诗 翌日上朝。 因为萧储墨将星儿带去王府的事情,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张居正为当朝首辅,是萧恒的心腹。 他站于萧储墨身旁,高声问道。 “摄政王,微臣有一事,事关于你前去花楼寻欢一事,不知此事?可否同皇上提起。” 张居正假意询问,那确是想将这件事放置朝前来说。 摄政王不顾皇室威严,前去烟花柳地,还闹得沸沸扬扬。 这对于萧储墨的对家张居正而言,那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若是一语定了性,萧储墨这个摄政王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萧恒坐于上方,厉声喝道:“摄政王,你竟做出如此出格之举,你可有将皇室威严当做一回事。” 张居正赶紧上前,双手作揖:“皇上,莫怪摄政王,这摄政王长久伏案工作,难免会有疲惫之心,或许只是想前去放松一下,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从轻处罚便是。” 萧恒嘴角一勾,再次逼问。 “摄政王,如今张居正都替你求情,为何你此时一言不发?难不成是心虚了?” 此言一出,一阵哗然。 众臣惊愕不已,实属这烟花柳地本是大家常去之地,这萧恒从未说过其他。 可是今日,一语便给萧储墨定了罪,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萧储墨淡然抬头,眸中可见坚定,随即反问:“皇上,张大人,你们二人如此急迫,倒让我甚有疑惑。” “这风月之事,何错有之?竟要因此降罪于我。” “这” 这话一出,那些准备讨伐萧储墨之人瞬间闭上了嘴。 萧储墨说的没错,风月之事,何错有之? “皇上,不知微臣说的可对。”萧储墨反问。 萧恒尬笑,倒也无刚才的逼迫势头,旋即说道:“摄政王说的倒也没错,但这日后还是要注意影响,莫要再引起这莫须有的事情。” “谢过皇上。”萧储墨恭敬作揖,暗影之处,一声冷笑。 等到这一番好戏演完,萧储墨一身轻松的回去王府。 长靴才刚刚跨上门槛,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悠然之声,但又略带青涩,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寻着乐声前去。 就见桑竹染和星儿,二人坐于凉亭之下,一脸认真的拨着琴弦。 本来悠扬的琴声骤断,桑竹染尴尬的摸头,沮丧的说着:“唉呀,我怎么还是给忘记了,我再试试。” 星儿笑笑地止住桑竹染动作,轻轻摇头。 “王妃不必着急,这弹琴之事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今天你已经弹的够久了,先停下来。” “过几日再说。” 桑竹染可惜的扁了扁嘴,揉搓着微红的手掌:“好,就先听你的,我去熟悉一下谱子。” 萧储墨见到他们二人动作停止,这才前去打招呼。 “你们二人这是在做什么?”他看向桑竹染,“今天你不在药房里面泡着,怎么转过头来弹琴呢?以前可没有见到,你有这么好的兴致。” “参见王爷。”星儿款款起身,对萧储墨恭敬行礼。 “嗯。”萧储墨随意的应了一下,快步走到桑竹染跟前,在桑竹染毛茸茸的头上揉搓了一把,只觉得煞是好玩。 “你干什么?星儿特意给我弄的发髻,又要被你弄乱了。” 桑竹染瞪了他一眼,抱着乐谱就仓皇跳起。 “本王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未曾回答。”萧储墨依旧笑着,眸底尽是温柔。 “你说弹琴的事情呀。”桑竹染无奈的叹息。 讥讽说道:“还不是我那个好姐姐,说是皇宫夜宴,让我去当众表演呢。” “这件事不就是摆明了吗?要看我出丑。” 桑竹染善于医术,但或许太过于专注医术,对其他的事情是一窍不通。 桑梅香就是特意抓住这件事过来为难桑竹染,直接先斩后奏,将桑竹染挂上了名单 “这件事交给我,我去帮你回绝了。”萧储墨狭长的眼睛一眯,迅速说道。 他的王妃还轮不到这不相干的人在背后算计。 无论是谁,哪怕是皇后。 桑竹染双手抱臂,旋即连忙摆手,朗声说道:“我可不长他人志气,这桑梅香还想看我出丑,想得倒挺美。” 她将旁处的星儿牵来,喜笑颜开:“这位姑娘琴棋书画样样俱全,我只肖要跟她学上一曲,就宴席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桑竹染得意洋洋,像是献媚似的凑到萧储墨跟前。 “我今天下午可是学了一首,需不需要我弹给你看看?”桑竹染跃跃欲试。 萧储墨闻言,甚是诧异:“当真,怎会如此?” 弹琴之事甚是繁杂,若非多言苦练,根本不会有所成就。 可桑竹染一下午便学会了一首琴曲,当真稀奇。 星儿在旁轻轻掩唇,温声夸赞着桑竹染。 “王爷,王妃说的没错,王妃天赋异禀,虽然从未学过弹琴,但上手极快。” “是我教过的学生里面,最出挑的那一个。” 桑竹染在旁边扁嘴,气愤说道嗯:“你这厮竟然如此,狗眼看人低,当真是觉得我弹不出来吗?” “不敢,娘子天赋异禀,为夫属实不敢。” 萧储墨轻笑一声,宠溺说道。 与此同时,都城街道的一个小巷子里面,叶家主拿着几首打油诗递给面前的小孩,随后勾下身去。 紧迫的说道:“到时候把这首打油诗念出去,我给你们每个人五十人,再加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太好了,我最喜欢吃糖葫芦了。”小孩一阵恍惚。 叶家主挑眉,把银子扔到他们手中,严肃地指着打油诗:“那你们可要把事情做好,快去。” 小孩穿街走巷,一路将叶家主发放的打油诗递到别人手中。 嘴上还哼着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文。 “锄禾日当午,贪官也辛苦,银子数百千,桑大人手中数,白日好为官,晚上慌巡捕,心中斗几千,抓捕是敲门,亲儿狠耷头,至亲靠边走。” 而这其中的桑大人,也因为这么一首打油诗,步入到了风暴中心,一时间慌乱不已。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抄家 因为打油诗的事情,相府之中一片沉闷。 桑家主得知此事之后,是又害怕,又愤怒。 生怕在朝堂上露了馅,惹得事端多发。 他直接向礼部投了告假单,几日未曾上朝。 相府的仆人更是大气不敢出,做事小心为上,生怕惹了麻烦。 相府的大厅内,咚的一声巨响传出,刚刚摆上膳食的桌子即刻被桑家主踢倒,碗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呀?好好的一桌饭,如今全给没了。”桑夫人捏着绢帕,吓得失了神。 桑家主一声痛骂:“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呀?” “如今桑府都这样了,你还吃得下吗?愚蠢至极。” 他整张脸拧在一起,凶神恶煞,只觉气愤至极。 这如今打油诗散布甚广,于他而言,那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若是萧恒信了,彻查下去,桑家必然会成为败家之犬,成为都城中一大笑话。 桑夫人尖酸刻薄的眸子一瞪,尖声说着:“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呀?存了这样的坏心思,忒过分。” 她这话音刚刚落下,旁处的桑家主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急迫问道。 “这前几日,女主是不是回来过?还鬼鬼祟祟的,连我都没敢见。” “对呀。”桑夫人一拍手掌,恍然大悟,“定然是那个丫头做的好事,老爷,你好歹是她的父亲,供她吃,供她住,长了这么大,连感恩都不会,还在背后算计老爷您。” 她尖声喊着:“哎哟喂,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后方的桑家主面色愈黑,握紧枯槁的双手,可谓怒火中烧。 但他们二人不知的是,女主不过只是吩咐人查母亲身边的丫鬟,别无其他,同此事更添不上关系。 但这嫌隙也因此落下了。 摄政王府外,一辆官造的马车缓缓走来。 尚书大人身着官服,明显就是刚下朝,他端着笑,亦步亦趋的走至门前。 手上持着拜帖,妥当有礼的说着:“今日有要事相商,上前来拜会摄政王爷,还请将此拜帖送上。” “聊表我方诚意。” 摄政王府外的侍从一阵迷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妥当之人,这平日来摄政王府,哪里需要这么多的流程。 他默默接下拜帖:“您稍等片刻,我即刻去同王爷说起。” 侍从拔腿就往后院跑去,捏着拜帖的手细汗涌出,生怕给王爷惹了麻烦。 但他不知的是,这尚书大人并非如同表面那副和煦模样,朝堂之上常与萧储墨作对。 只有萧储墨所说能有一丝缝隙,他必须要见缝插针,绝不让萧储墨好过。 今日之所以端正来此,也是为的不让萧储墨找机会将他逼回,拜帖已送,行事更是妥当。 萧储墨这边只能让他进去,不然就会带上一个苛待外客的帽子。 摄政王府的内院中。 刷刷刷的几声传出,萧储墨身姿挺拔,手中持剑。 在竹林处肆意练武。 只见萧储墨拔地而起,迅速朝竹林掠去,寒光瞬间四射,将竹子上的竹叶迅速斩下。 一时间竹叶如飞雪般绚落,萧储墨见此情形,满意收回长剑。 突然感觉一处有微动,他迅速将长剑提起,猛地往前刺去。 叮! 长久的静默过后,侍从手拿拜帖,仓皇的跪在地上。 而萧储墨手上的长剑,离他不过只有一寸远,若是萧储墨不留余力,侍从已做了黄泉鬼。 他一阵后怕,哆嗦的举起拜帖,说着。 “王爷,门外尚书大人拜会,还请你前去。” “尚书大人?”萧储墨略有狐疑,将长剑甩至底下,扯出汗巾,擦了手。 “他过来做什么?我与他似乎没有深交。”他挥动着手,淡漠说着,“将拜帖拿来,本王来看看,此人要做些什么?” 侍卫恭敬地将拜帖递上。 “王爷,你且看看。” 萧储墨扫了一眼之后,一阵冷笑,快步走至门前。 “王爷您安好,今日我来此地,不打扰。”尚书大人一见萧储墨立刻作揖,虽是堆满笑意,但眸中泛着冷光。 算计自眼底涌出,看向萧储墨,增了几分挑衅。 萧储墨眉梢微挑,旋即手指内处。 “尚书大人第一次登门拜访,实属我摄政王府的荣幸,怎么会觉得打扰?” “且请。” 尚书大人轻笑,提起官服便随萧储墨进到大厅之中。 萧储墨放下茶盏,余光扫过尚书大人,轻声说着:“尚书大人竟然如此的勤奋,这下朝时间已过,您的身上还穿着官服,当真是鞠躬尽瘁。” 这是官场一贯的场面话,萧储墨知这人今日来此必有大事,倒也不主动提及。 且看看这尚书大人今天是在此卖什么药。 “不敢,不敢,只不过这城内发生了件大事,皇上特地将微臣留下了,这才耽误了时间,比起勤勉,我又如何同王爷您比的呢?”尚书大人无比谦逊。 “不知上官大人所说的大事,所谓何意,这倒是令本王略有费解。” 萧储墨紧迫的盯着其人。 尚书大人张了张嘴,旋即又一脸哀怨的闭上,无声的叹息。 “这又是何意?”萧储墨问道。 “还不是因为这军饷之事,谁料想今年出了这么大的亏空,这上上下下都为之发愁,可把兵部尚书给急的呦。” 尚书大人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看向萧储墨的反应。 萧储墨微愣,淡然一笑,他已是知晓尚书大人,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尚书大人想说的是那打油诗的事?这件事确实有所影响,不知皇上那准备如何处置。” 话音落下,尚书大人忙说。 “王爷果真聪慧无比,我也是为之发愁,皇上那边勃然大怒,说是要抄了相爷的家,但这相爷毕竟是王爷你的老丈人,我们这群人也不好出面呀。”尚书大人说着,眼眸一转,笑称,“我那边的意思是,由王爷您出面抄了这相爷的家。” “这样我们这群做臣子的,才敢安心不是。”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一脸期盼的盯着萧储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茶楼相会 萧储墨缓缓拿起茶盏,幽暗的眸子在水雾中微闪,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轻扯嘴角,狭长的凤眼微眯:“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 “这”尚书大人略有为难的垂头,他断然没想到萧储墨提起这一出。 “这次是我的意思,但我也是为大家考虑,这才想着提一嘴,王爷您看?” 尚书大人心中提着气,略有几分焦灼,萧恒那边下了这一盘棋,他是被萧恒推出来的。 若是不将萧储墨收拢其中,那这一场戏就不好看了。 “噢,本王考虑一下。”萧储墨放下茶盏,淡漠说着,眸光缓缓挪去外处,盯着远处夕阳,他微微蹙眉。 不经意间的说着:“尚书大人这一日奔波,几处商谈,应当是累着了,你且看看,这外出的太阳都快落了。” 言下之意,尚书大人事情说完,也该回去了。 “对,王爷您说的没错,如今微臣的确疲惫,也该回去了。”他赶紧起身作揖,客套说着,“谢谢王爷的款待。” 萧储墨随意的挥手,淡笑着:“无妨,且去。” 尚书大人嘴角微动,不甘不愿的往外面走去。 房间内,桑竹染收到相府丫鬟的来信,说是有了眉目。 打开一看,当年这尚书大人同桑老爷,以及桑竹染的母亲一同去过她的母家,但多年过去,母家的地址是无影踪了,桑老爷必定不会将事情说明,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一位尚书。 她转头问娟儿,“今天来府中做客的人,是谁来着?” 娟儿沉思了一番,“是尚书大人,不过这个大人跟我们王爷似乎不是很和睦,不知今日来此为何?” 桑竹染顿时惊喜。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抱着书信就往外跑去,才刚刚走到行廊,就见一身着官服的男子,往外缓步走去。 桑竹染兴奋地挥手,这声音喊道:“尚书大人。” 那人一愣,扭头便看见兴奋的桑竹染。 “尚书大人稍等片刻,我有要事同你商议。”桑竹染急促的跑去。 未料,那尚书大人不知为何,见到桑竹染就像见到鬼一样,仓皇的直接逃离。 桑竹染顿时停下,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尚书大人怎么回事?怎么见到我就跑。” 自大厅出来的萧储墨,见到此等情形,也面露疑惑,转头问桑竹染。 “你同这尚书大人之间有何纠葛?” 桑竹染耸了耸肩:“我倒是不曾知晓。” 她疑惑不已,郁闷的皱眉,有些可惜的说着。 “还打算过去问他一点事情,现在倒是好,人都给我跑了,我还怎么问呀?” “你要问何事?”萧储墨上前去。 桑竹染刚想说话,这远处便仓皇跑来一个身影。 仔细一看,是满头大汗的小娟,小娟双手撑在大腿处,气喘吁吁。 “娘娘,你前面怎么跑的那样快,总算是找到您了,这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孩,说是找你有事情?” “小孩吗?”桑竹染略有疑虑,还是跟了过去。 大门处有一个半大点的小孩,身长不过五尺,看起来奶呼呼的,像是刚刚上学堂。 桑竹染十分喜欢,连忙笑笑的蹲下,用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 “你这小家伙今日是过来找谁的呀?” 小孩毕恭毕敬的弯腰,抿了抿小嘴,十分恭敬地说着。 “参见王妃娘娘。” “你这家伙真听话。”桑竹染瞬间被击中,眸中满是喜爱之意。 毕竟谁不喜欢人类幼崽呀。 她也学着小孩奶呼呼的声调:“今天过来找我做什么呀?” 小孩腼腆的笑了笑,摸了摸脑袋,伸出肉呼呼的小短手。 “王妃娘娘,有一个大姐姐跟我说,让王妃娘娘您明日午时一刻去茶楼相会,她会在那里等你。” 小短手将香包挥动了一下,她挪动着步子,将东西递到桑竹染手中。 “这是那个大姐姐要我给你的,说你看到这个东西之后,就知道她找你有什么事了。” “嗯?” 桑竹染一脸迷惑地将香包接下,当瞧见上面花样之时,瞳孔瞬间紧缩。 “这这是我娘亲的香包。”桑竹染惊讶看向萧储墨,急迫的指着花纹,“这当真是我娘亲的香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地?” “你先莫慌,冷静下来。”萧储墨平缓说道,用手轻拍她后背。 桑竹染记得这个花纹,坐落在落亭之处,美不胜收。她娘亲手中绣的就是这个花纹。 每年如一日,以至于桑竹染记得十分深刻,一见到这个花纹就知晓此物归属于她娘亲。 桑竹染摸挲着香包,脑中记忆如同幻影一般闪过,惹得她一阵头疼。 她不知这背后到底是谁在导向。 “这到底是谁给你的?”桑竹染慌张地抬头,却发现小孩像逃也似的离开了,仓皇地连道身影都未曾留下。 “真是该死的,到底是谁?”桑竹染将香包捏紧,猛的站起,眸光中可见怒火。 她调查母亲的事情一向做的非常隐秘,从未大摇大摆的宣誓自己要调查当年之事。 可这人为何有她母亲的香包,又为何在此时叫她去茶楼相会,种种举动,实在令人生疑。 “所以你此时要过去?对吗?”萧储墨在旁问道。 桑竹染将香包捏紧,她眼眸暗沉,微微低垂:“可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法子?我必须前去。” “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若是弄不清楚的话,我就是不甘心?” “你不可以过去。”萧储墨断然拒绝,冷厉至极。 “为何?为何不可以前去,这是我现在唯一的门道。”桑竹染甚是不解。 只见萧储墨一把将气鼓鼓的桑竹染拽到身旁,他轻声叹息。 “这必定是陷阱,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他不想再看到桑竹染陷入到危险之中。 “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桑竹染断然说道。 萧储墨面露无奈,手轻点在女子的额间,同意说道。 “算了,本王陪你一起前去,总归也是能安心些,你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若溪姑姑 桑竹染和萧储墨二人坐上马车,根据小孩所给的位置,前去茶楼。 颠簸的马车内,气氛瞬间凝重。 桑竹染紧紧的抓住香包,手掌中已有微汗,她有些紧张,望向萧储墨:“这人到底是谁?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当真是让人苦恼呀。” 原本冷面的萧储墨挪到桑竹染身边,轻轻在她背上拍打。 “无论是谁,我必会让她吐出你母亲的消息,大可放心。” 桑竹染的手插入云髻,无奈吐槽。 “我说王爷,你这也太” 萧储墨微微挑眉:“你是觉得本王做事不妥?” 他轻笑着,手捧桑竹染圆润的面颊,像是在欣赏稀世珍宝,微微勾嘴。 “若是替你做事,本王不觉得有什么?” 桑竹染的眸子瞬间一顿,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 “你还是回到曾经那个正常的你,你这点福气,小的承受不起。” “你这”眼看桑竹染拒绝于他,萧储墨只是无奈苦笑。 “也罢,也罢,到时候再说,若是你真的有求于我,千万不要吝啬自己的面子。” “切,想的倒挺美。”桑竹染一时不屑。 随着一路的争吵声,马车终于到了郊外的茶楼。 郊外的茶楼,微微有一层薄雾在外笼罩,让人看不清楚里面,只让人觉得万分神秘,猜不透内里到底是何物。 桑竹染和萧储墨跟随小二走到包厢内。 迎面看去,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女子坐于窗边,身体佝偻,已是年老。 桑竹染一时狐疑,赶紧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香包?” 那女子闻声之后,迅速转头。 她急忙站起身来,迅速来到桑竹染跟前,热泪盈眶,声音几丝颤栗:“小姐,你竟是长这么大了。” “您是何人?”桑竹染稍有不解,有些狐疑的退后。 那女子很快就将面纱取下,脸上沧桑无比,一脸哀怨,脸上还有一道硕大的伤疤,十分的恐怖。 她的泪水已将面容浸湿。 “小姐。”若溪姑姑泪流满面,突然面色一顿,直接跪于桑竹染跟前。 若溪姑姑不断磕头:“我终于等到这一刻,小姐,您如今长大,更是嫁入王府,可一定要查出当年伤害夫人的真凶,小姐。” 若溪姑姑的声音沧桑无比,其中哀怨之声不断在屋中环绕,惹得桑竹染一时哽咽。 桑竹染连忙半蹲:“若溪姑姑,你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若溪姑姑当年是要给桑竹染母亲殉葬,这是桑竹染唯一所得知的信息,她只当是若溪姑姑死了,至于这剩下来的事,还得由若溪姑姑同她说起。 若溪姑姑还未回答,便已经是痛哭流涕,无数的悲伤在心中堵塞,她却一时难以说出。 “你赶紧起来,我已知晓我母亲之死有蹊跷,一直在搜寻其中的证据,如今姑姑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桑竹染忙将若溪姑姑扶起,替她将衣服上的灰烬擦去,心疼不已。 “唉。”终于坐好的若溪姑姑一阵长叹,望着面前的茶杯出神。 她缓缓将过去之事说起,哀怨丛生:“我记得那一天阴沉沉的,我这心里面也是打着鼓,总感觉要出事,夫人不知为何,好好的待在院中,突然就要我出去替她买糕点,我当时就说,夫人你再等一等。” “再到晚间便是开席了,若是吃了点心,这晚饭就吃不下了。” “可是。”若溪姑姑一顿,继续说道,“或是夫人知道了什么,一味的让我离开,我拗不过夫人,还是出去了。” “结果” 若溪姑姑说到此时,眼中泪水犹如黄豆一样往下掉落。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永别,我们的夫人,是个多好的人,怎么就经受了这些。” 她的手捏成拳头,往桌上敲去,愤恨不已,流泪不止。 桑竹染一时触动,手捂在嘴边,也瞬间涌上了一层雾水。 她上前去抓住若溪姑姑的手腕:“你还活着便好,我母亲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不过”桑竹染一脸心疼的看向若溪姑姑脸上的伤疤,伸出手去又很快收回,“若溪姑姑,您的脸是怎么回事呀?难不成,这是桑家的人做的吗?” 她哽咽着,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中萦绕。 那时候原身是多开心,无拘无束,天真烂漫,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可是一夕之间,若溪姑姑不见了,母亲出了事,从天堂跌至地狱,当真惨败。 若溪姑姑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疤,嘲弄的笑着:“那幕后之人自然不愿意放过我,我得知夫人去世之后急忙跑回去。” “结果,还没有走到巷子口,就有人过来抓我,说是要杀了我,我就赶紧跑。” “我记得我跑了很久很久,摔了一跤,结果就摔了这么一个大疤,毁了容,成了丑八怪。” “我”因是事情太过悲惨,桑竹染甚至不知该如何安慰。 毕竟痛在若溪姑姑身上,她说任何话,都是枉然。 若溪姑姑见到桑竹染为难,坦然的笑着:“没事,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没放在心上。” 见到若溪姑姑如此,桑竹染这才长叹一声,她连忙说道。 “对,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长大,可以保护姑姑你了。” 若溪姑姑淡笑着盯着桑竹染,甚是感动。 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摸了摸桑竹染的发髻,十分欣慰:“我们的小姐长大了,也懂事了,若是夫人看到的话,必定十分欣慰。” “我也是呢。” 若溪夫人声音颤栗着,一阵哽咽,再次落下泪水。 于若溪夫人而言,这一幅场面,她当真是不敢想的。 桑竹染忙擦拭她眼角泪水,心疼不已:“姑姑你可不要哭了,这眼睛都哭肿了。” “不哭了,姑姑不哭了。”若溪姑姑连忙擦泪,眸中笑意不加掩饰。 等到二人哭声落下,一直坐于旁处的萧储墨赶紧起身。 “此地地处偏远,姑姑在这里住着,难免会有危险,不如姑姑去到王府,安置下来,王妃也可放心。” “至于这其中真假,我会叫人过去查看。” “这”若溪姑姑略有为难,不好意思地垂头,“我这等卑贱的身份,怎么好入王府?” “姑姑,你我二人不必分得这么清楚。”桑竹染忙握紧她手,说道。 因是桑竹染再三邀请,若溪姑姑最后还是妥协,准备同他们二人前去王府。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追杀 确定好若溪姑姑居住王府之后,三人未做任何犹豫,直接准备回城。 双双坐上马车。 随着马车一路颠簸,他们三人却愈发的觉得不对劲起来。 桑竹染面色阴沉,手扣在马车边缘敲打,转头询问萧储墨。 “你不觉得这里安静的有点过分吗?” 纵然这是在郊外,平时人烟的确很少,安静也是正常,但这里太安静了。 他们坐上马车回城,这一路上只能听到马蹄声,这里万籁俱静,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 萧储墨幽暗的眸光微闪,将旁处的帘布拉开,随即黑着脸转头说道。 “郊外一直有一窝鸟群,本王每次过来,都能够听到它们的声响。” “今日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可能,它们被人驱逐了。” 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桑竹染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刻意压低,仓皇问:“所以,我们是被人跟踪了吗?” 萧储墨双手合十,眸光下沉,沉默的点头。 旁处的若溪姑姑面色大变,有些紧张的抠着手甲,紧促眉宇。 有些害怕的说道。 “会不会那群人,他们是过来杀我的。” “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不想放过我,这该如何是好?” 若溪姑姑倒不畏惧这群歹人,她就怕给桑竹染他们添加麻烦。 “没事,都会有解决之法,姑姑你不必着急。”桑竹染连忙安慰。 随后眼神定了定,看向萧储墨,紧迫问道:“我们现在有什么法子可以脱离?” 萧储墨沉思了一会,指向姑姑。 “若溪姑姑,僭越了,还请将你的外衣取下。” “这”若溪姑姑顿时惊愕不已。 “若溪姑姑,就听王爷的,王爷估计想到解决之法了。”桑竹染连忙说道。 “好。” 若溪姑姑重重点头,直接转过身去,迅速将外衣褪去,交给桑竹染。 桑竹染同时将外衫给若溪姑姑,迅速套上若溪姑姑的外衣,交代着。 “你好生在马车内,我们待会儿就会回来。” 桑竹染和萧储墨二人眼神交换,迅速从马车内跳下,直往前方而去。 丛林内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眼看他们二人出现,急忙喊道。 “他们出来了,快追。” 只听见丛林内迅速掠起一声巨响,那些人轻功而起,直冲冲地朝桑竹染他们二人追去。 “快跑,他们人数众多,我们没有办法抵抗。” 萧储墨捏紧桑竹染手腕,迅速朝一旁跑去。 “他们在那里,快追,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只听见后面一阵的激愤之声。 桑竹染的眸光逐渐暗沉,捏紧拳头,气愤的喊道:“他们为何一定要杀了若溪姑姑?若溪姑姑做错了什么?” 萧储墨一直带着桑竹染疯狂奔跑,但没有忘记回应桑竹染:“这世间之物没有那么多理由,有时候对错没办法决定什么。” “原是如此,当真是可笑之极。”桑竹染冷笑。 但他们二人很快就停滞下来,因为,这丛林之内只有单道,二人竟是被逼到了悬崖之上。 面前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背后是如狼似虎的追兵。 他们二人已是落到了两难境地。 桑竹染面色惨白,止不住的摇头:“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手被萧储墨紧紧捏着,这一路都未曾分离,萧储墨沉声说道:“你可曾愿意相信我?” “你在说什么话呀?现在都这种时刻了,你问我这种问题作何。” 桑竹染为之一惊,无奈说着。 就在桑竹染仓皇之时,突然瞧见那悬崖之处有一个断层,而且离他们二人之间相差并不是太远。 若是可以跳下去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寻求一线生机。 桑竹染惊喜喊道:“快看那里,那是我们的生机,快跳下去。” “你说什么?”萧储墨迷惑问道。 还在他们二人纠葛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不用想便可知晓,必定是追杀他们的人。 “唉呀,跳下去呀,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桑竹染迅速抓紧萧储墨手臂,拉着人就直往下跳去。 萧储墨在半空之中才反应过来,瞬间眼神一变,扣紧桑竹染腰肢,迅速往平台处掠去。 随着这悬崖之中的呼啸声慢慢停下,桑竹染一直紧张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手一直扣在萧储墨肩膀处。 她看着自己所落之地,兴奋不已。 “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地方果然可以藏人。” 萧储墨一时无语,扫了一眼上方动静,随即将桑竹染抱在怀中,直往阴影处走去。 “干嘛呀?”桑竹染变扭的挣扎,略微有些不满,“没必要抱的这么紧的。” 萧储墨轻声说着,手却愈发的紧:“小心些,若是被人发觉了,我们二人可就没有退路了。” 桑竹染刚刚捏紧的粉拳直往下落,随后气愤的瞪了萧储墨一眼,低声说道。 “要是等人离开之后,你还不放手的话,老娘绝不放过。” “自是遵命。”萧储墨笑称。 他们二人在下方呆了足足一个时辰,身体都僵硬了几分,十分麻木地趴在峭壁之上,面无表情。 桑竹染打着哈欠:“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走啊?” “嘘。”她的嘴角被萧储墨盖住。 萧储墨压低声音,嘶哑说道:“上方有人,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桑竹染就听见上面慢慢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按照脚印他们应该在这里才是。” “不知道。” 黑衣人在上方十分迷惑,百思不得其解,左右看去,都未见若溪姑姑的踪迹。 就在此时,一个令桑竹染震惊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连个人都追不到?” 这沉重之声来自桑家主,桑竹染清清楚楚的记得。 她无声的张嘴,不敢置信。 纵然她知晓桑家主对她母亲并无情分,可是让桑竹染没想到的是,杀害她母亲的人,竟是桑家主。 她只觉得心寒,手间一阵冷汗而出,颤抖不已。 一个温暖的手掌将桑竹染握紧,萧储墨心疼将桑竹染的碎发拂过,低声安慰。 “无妨,还有本王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受伤,绝不。”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争吵 随着桑家主他们的离去,夜晚的山崖上很快就恢复了宁静。 唯有远处的姑获鸟,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无比的苍凉。 桑竹染在萧储墨的身旁陷入到昏睡之中,萧储墨轻轻用手拂过她面颊。 温柔的喊着:“快醒一醒啦,那些人已经离去。” “唔……”桑竹染迷糊的从梦中惊醒,但很快又陷入梦乡。 两只手扒拉着萧储墨的腰。 “你呀,这么毛毛躁躁的。” 萧储墨无奈,只好将桑竹染腰肢抱紧,从悬崖处直接飞起,往王府而去。 历经一个时辰,萧储墨终于将桑竹染带回王府。 桑竹染已在半途中清醒,她回想起桑父所做之事,只觉心中恶心至极,一路面色铁青的和萧储墨同行。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下人急忙上前迎着,见到二人周身冷冽,连忙往后退去,不敢打扰其人。 马夫非常听话,将若溪姑姑一路安全的带回王府,眼下她正在大厅中焦急的等着。 一听到外间声音,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见到二人安好无虞,若溪姑姑连连点头,声音颤栗:“太好了,你们二人没事便好。” “你们二人没事便好,不然我当真是不敢想象呀。” 桑竹染低垂着眸子,心情并不愉悦,但依旧勉强扯出了一抹笑。 “姑姑不必担心,我们二人已经将歹徒甩走,这段时间你安生在府里呆着,那群人找不到这里。” “好,谢谢小姐。” 若溪姑姑急急的行礼,桑竹染连忙将其扶起。 “我已是说过了,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没有必要这么客气,你每天这么跟我行礼,我都有些受不住。” “啊……这,那自是不行,您是我的小姐,又是这王府的王妃,怎么也该受我一顿大礼的。” 若溪姑姑焦急说道。 桑竹染恍惚的抬头,眸光瞬间落在了姑姑的满目疮痍的脸上,若不是那群人刻意为之,姑姑也不会如此,她一时心酸。 她回忆起记忆中的姑姑,很是好看。 可是现在的姑姑,形如枯槁,仓皇落魄,而这一切,都是桑家主所为,她那所谓的生身父亲。 “姑姑。”她失神的喊着,低声说道:“我想帮你恢复容貌,我想让姑姑回到曾经的生活之中。” 若溪姑姑赶紧捂住伤疤,慌乱的说着:“小姐是觉得我这伤疤丑,不好见人是吗?” “不是这样的姑姑。”桑竹染心疼的说道,“我现在也学会了医术,帮好多人恢复了容貌呢,姑姑若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替你将这些伤疤治好。” “当真可以吗?”若溪姑姑有些不敢置信,迎着桑竹染坚定的眸光,她缓缓将手放下。 “当然是可以的。”桑竹染笑称。 若溪姑姑叹息,她如何不知这等伤疤想要复原比登天还难,但桑竹染现在提起,她自是不好拒绝,又是欣慰桑竹染长大,学会了一门了不得的手艺。 她笑着:“那就多谢小姐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若溪姑姑被萧储墨好生安置在府中,但并没有对外声张,将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曾知晓。 二人将事情办好之后,没做任何停顿,准备去桑家主家中。 幕后之人已经明了,桑竹染没打算放过他。 他既是将事情做绝,那桑竹染就会将事情做得更绝。 这围城内的人,谁也别想逃脱。 二人的马车悄然在夜雾中行驶,直往桑府而去。 等到了府邸之后,桑竹染瞧着外面的马车有些熟悉。 “这不是我给叶家那位配的马车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迅速反应过来,大吃一惊。 “他如何敢?这根本就是过来送死。” 萧储墨轻抚她后背,小声提及:“现已在桑府外处,注意隔墙有耳,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好暴露出来。” “真烦。”桑竹染骂道。 随即,便随着下人的指示去往大厅中。 二人还未挨近,就听见了一阵怒骂声,桑家主的声音顿挫有力,其中夹杂着怒火。 桑竹染和萧储墨倒没有什么,可引他们前去的下人是吓得够呛。 一路上冷汗不断,走的格外的慢,生怕到时见了桑家主,莫名的惹上麻烦。 桑竹染见他为难,挥了挥手:“我既是家中的小姐,难道连路都认不得了吗?” “赶紧的滚出去。” “是,小姐,姑爷,小的马上滚。” 下人长舒一口气,像是解脱了一样,跑得飞快,一下便没了影。 桑家主的面前坐着叶家主。 任管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手里面还端着一杯温茶,细细的品着。 等桑家主的骂声落下,他轻咳一声,定了定神,“骂完了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这手上有一批丝绸,这可是个不错的好东西,你这身份尊贵,应当可以帮衬一下。”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 “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大舅哥,我们二人之间也是有亲戚关系,也该是要帮衬一二才是。” 桑家主冷哼一声,一股子怒火压在心中,随着手拍在桌上,彻底释放。 “放屁,你也有脸说这种话吗?你绑架你的妹妹,还对我的女儿下手,你今天跟我说,你是我的大舅哥。” 桑家主咬牙切齿,怒声吼叫:“我不杀了你就已经是好的了,如今你苟延残喘留下一条命,不但不知足,还在我的面前晃悠。” “当真是想死不成。” “那可别。”叶家主嬉皮笑脸,瞧着桑家主这副模样,反倒是觉得有趣起来。 他急迫说道:“我这妹妹给你戴了绿帽子,我这个做哥哥的教训她一顿,总归是没啥大问题的,你该感谢我才是。” 这话一出,桑家主的脸更绿了。 他最忌讳自己被带绿帽子这件事,桑家主咬碎了牙,怒声大叫。 “姓叶的,给老子滚出去,滚出去。” “别忘了,你女儿是如何迫害我的女儿,这一笔账我一直记在心里,若是你再敢在我面前放肆,你,还有你的女儿,谁也别想好过,我会让你们黄泉相会。”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密室 大厅内的争执声不断。 桑竹染和萧储墨二人适时当的停下脚步。 “看来这二人之间,还要吵一段时间。”她讥笑着,转头盯着桑父的青瓦房,“我想去他的房间看看。” “这老东西的屋子估计藏了线索。” 萧储墨扫视了一周,眼眸一暗,旋即点头:“我们去,现在无人发觉。” “好。” 桑家主的书房有别于相府的简朴,内里奢靡无度,摆放的物件大多价值连城。 一阵小心的吱呀声,木门被桑竹染悄悄打开。 她瞧见内里之物,嘴角一阵抽搐,甚是嫌弃,唤着萧储墨:“你快来看看,这贪婪的狗官,屋子里的陈设,比你王府的还更上一层。” 桑竹染慢慢的走到一处支架上,将一串摆放在外的玛瑙拿下。 “啧,这么一个硬通货,能值不少银子,放在这里真是浪费,还是暂时由我来保管。” “桑竹染。”萧储墨面色一变,转而呵斥,“王府的库房都由你来保管,你现在对这一串玛瑙竟也起了贪心,赶紧放下。” 桑竹染急哄哄的抱紧玛瑙,将凑近的萧储墨推开。 “走开,这老东西做了这么多坏事,我拿一串玛瑙怎么了?” “赶紧搜东西。” 萧储墨拗不过桑竹染,只是无声叹息,继续搜寻线索。 屋子里面的卷轴不少,偏偏都是无用之物。 “这都啥玩意儿呀?怎么没点有用的?”桑竹染趴在卷轴堆里面,愁绪满天飞,一顿抱怨。 卷轴上面所写的不是朝廷的事,就是朝廷的事。 翻不出半点错。 桑竹染一时气恼,要是这么翻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翻到可用之物,当真晦气。 她转头问萧储墨:“你那边可有可用之物?” 萧储墨紧握卷轴,淡漠说道:“无用。” 叹息声在屋中环绕。 就在此时,外间有几声碎步传来。 “不好,外面有人。”桑竹染急促喊着,拉着萧储墨便准备离开。 但终归是迟了一步,二人才走至门口,就见到一个女子,虽是丫鬟的服饰,但是打扮格外得俏丽,一看就知道是桑家主身边的通房。 她手上端着茶水,呆滞的站在门口。 “你们是谁?”她疑惑问着,突然瞧见书房内的乱象,一时焦急,仓皇往后退去。 “你们是贼,你们竟然敢偷老爷的东西,我要叫人抓你们。” 她手指桑竹染,手上的茶水应声倒下,眸光往后掠过,急促的便要大喊。 萧储墨迅速反应,将其拉入房中,将大开的房门关上,瞬间朝丫鬟脖子而去。 “咚。”丫鬟被萧储墨手刀一劈,还未出声,人便软趴趴的倒下了。 “真是要命。”桑竹染烦闷的说着,把丫鬟拖到一边藏好,用手在窗户上弄了一个洞,仔细查看外面。 纵然萧储墨刚才弄出来的动静尽量的小,但丫鬟掉落的茶杯,依旧引起了一定动静。 这一动静,让府邸内的人惊慌失措,不敢有任何怠慢。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就听见小夫人的声音,对,还有茶杯破碎的声音,莫不是小夫人出事了?” 外面急轰轰的喊着,一波又一波人走到院内。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桑竹染收回眸光,急促的说道。 她一边说着,迅速的将屋内造成的杂乱收好,力保是书房原先的模样。 但就算是如此,待会有人进来发现他们二人的踪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桑家主那边必定会怀疑他们,桑竹染难得的紧张,急迫的在屋内踱步。 萧储墨冷静站于屋内,手放置后方,锐利的眸光往外扫去。 他听见了脚步声,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近,分明是要朝书房而来。 萧储墨将桑竹染手臂攥紧,观察了一下屋内。 他手指着古香古色的柜子:“那书柜后面可能藏人?” 这书柜十分奇特,旁边的柜子上都摆满了书,唯独它,上方只有一个瓶子,别无其他。 而且仔细看去,占地虽大,但其体积并不大,甚是奇怪。 桑竹染正好站在书柜前方,伸出手去探了一下,一脸惊喜。 “后面可以藏人。” 门外再次传来说话声。 “确定是在这屋子里面吗?”粗犷的男声带着疑惑。 一个讨好又谄媚的声音慢慢响起:“回总管,我刚才听得真真切切的,就是这里,断然不能错。” “嗯。”粗犷的男声不耐烦地应着。 眼看这些人就要进来,萧储墨和桑竹染二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柜子后面。 不知为何,他们意外触碰到了旁边的花瓶。 只听见一阵机械的声音传来,原本的一堵墙,慢慢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座密室,蜿蜒的梯子不知通向何处。 “这”桑竹染眼眸瞬间扩大,惊讶的捂嘴。 这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刚才找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找到,现在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躲着,还让他们找到了密室。 “嘘。” 萧储墨控制住激动的桑竹染,压低声音。 “他们进来了。” 桑竹染急迫的点了点头,感觉到旁处的空气都直接凝固,让人大气不敢出。 厚重的脚步杂乱又急促。 管家不耐烦的拿着棍子,仔细扫过书房,大声吼道。 “这不是没人吗?你们这群蠢货,要是被老爷知道我们随意进他的书房,这以后谁也别想好过。” 他拿着棍子猛的一挥,就将旁边一个五短身材的人踢倒在地。 那人委屈至极,捂着痛处:“我当真是听见了呀,管家,咱们可一定要好好查查。” 管家冷笑,又是恶狠狠的一脚上去,冷啐一口,发狠的喊道。 “找?有个屁,这屋子这么整洁,连个影子都没有,青天白日的,谁来我们府里偷东西。” “就你多事。” 他骂着,随后将棍子一挥,冷眼看向众人,喊道:“还不赶紧走,这老爷的书房,我们下人,待不得。” 话音落下,无人不从,一个个听话的跟着管家,往外面走去。 随着啪的一声,大门关上,屋内重新归于宁静。 萧储墨和桑竹染对视一眼,看向身旁的密室。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证据 二人沿着蜿蜒的楼梯往下走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众书籍。 更令人瞩目的是,桌上摆的东西,或是因为在密室之中,这些书信毫不掩饰的摆在上方。 桑竹染迅速上前去将书信拿起,上面的字词格外刺眼,不外乎是桑家主和各个朝廷命官通信。 “这老东西竟然在大家不知道的情况下和这么多人有染?” 桑竹染每打开一封书信,都觉得不敢置信。 桑家主爷在背后所做之事,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桑竹染将书信握紧,眸中燃烧着炽火:“如果我把这些书信交给皇帝,那这桑家主,还能够在朝堂之上立足吗?” 她急迫的想要得到答案,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桑家主成为丧家之犬,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萧储墨沉默了一刻,旋即说道:“这点东西,远远不够。” “你说什么?”桑竹染蹙眉,失落笼罩上心头,“这么多东西还不够,这老家伙凭什么可以被人保全?” 她一时不岔,为之愤愤不平。 “桑家主在朝堂之上盘根多年,就算是我们将此信递上,皇帝那边不一定会动他。” “更何况,你别忘了,这皇上和我处在对立面,如果这件事情让他知道,说不定会成为皇上的把柄,对我们而言,不算好事。” 桑竹染气愤的冷哼一声,抿了抿嘴:“可恶,一想到这人做了这么多蠢事,我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当真难受。” 她手上的书信被萧储墨拿走,重新放回原地。 桑竹染甚是不解:“这是我们的证据,就算现在没有,留着总有用处,你为什么要放回原地?” “容易打草惊蛇。”萧储墨手指上方,面色沉重,“我们二人来到府中是已经通报过的,如果我们不及时出现在桑家主面前,他会怀疑。” “啊” 桑竹染一时可惜,还是听从萧储墨所说,二人迅速离开密室。 桑家主那边同叶家主争执再三,依旧没有个结果,最后将叶家主甩在屋内,气匆匆的走出大厅。 管家在旁边候着,桑家主冷哼一声,甩过长袖,问道。 “前面不是通报了摄政王来府的消息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管家恭敬的勾腰:“回老爷,说是进了府,但不知去何处了。” 他又想起书房一事,忙说:“老爷,刚才书房发生了异动,我带人去看了一下,未曾发现人过去的踪迹,但为保安全,特地向老爷您提一嘴。” 桑家主闻言,一时惊愕,怒骂:“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说?你们这群废物。” 他甩下一句话,便急匆匆的往书房跑去。 那里面可藏着他的重要之物,万万不能发生闪失。 桑家主回到书房,第一时间就是确认密室有没有被人发现。 密室被打开,里面一片寂静,除了从内涌上来的冷气,别无其他。 桑家主不再怀疑,小心的将密室门关上,准备折返。 就在此时,大厅内。 叶家主的面前,坐着刚刚过来的萧储墨和桑竹染。 三人表情怪异,互相盯着对方。 “你如今还有脸来呀!真是有趣,我这辈子头一回见到对自己妹妹动手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桑竹染上来就骂。 “王妃莫要着急,这等残废,总归是有人来解决他的。”萧储墨在旁阴阳怪气。 叶家主照旧的淡定,一双浑浊的眼睛狡猾的眯着。 “我要是要脸的话,今天就不会来相府了,要不说你们两个人也是傻。” “我知道你们和咱们的相爷关系算不得好,何必替这相爷来指责我,真没意思。” 桑竹染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旋即冷笑着。 “所以你知道你自己是残废了,那也挺好的,免得我浪费时间骂你。” 她手轻敲梨花木桌,思忖了一番,问道:“这手上有什么好东西?连自己小命都不要了,上赶子往桑府凑。” 叶家主嬉皮笑脸,顿时有了兴趣:“ 哟,难道咱们的王妃,是感兴趣了不成?我这手上确实是有好东西,就看你愿不愿意花钱了。” 一阵轻蔑之声而起,桑竹染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就是个丧家犬,好东西能到你的手中吗?” 叶家主笑笑的将茶杯递去,笑的得意:“那你当真是小看我了,我女儿好歹是贵妃,这明里暗里的没少帮衬我,我有一批好的丝绸。” “这丝绸是专门从西域运来的,我这次想将它们送到皇宫去,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绝不和这桑家的人合作,给你们五成利如何?” 他迅速伸出五个手指头,好像所有事已被他收入囊中。 “王爷,你怎么想?”桑竹染转而问道。 萧储墨手拍置桌上:“七成利,送到皇宫一事,耗费的是人脉,得到的利益却是翻倍的,你想平白无故就占了五成利,没这个可能。” “这”叶家主难受之极,顿时为难,唉声叹气道,“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这一路上寻找原料,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难道我费的这些力,就只能够值这么点银子吗?断然不可能。”叶家主连连摆手。 桌上的茶杯被萧储墨提起,他悠然自得,直接反问。 “那你觉得,就依靠你自己,能行吗?” 而这三人的对话,直接被后面来的桑家主全部听去。 桑家主站在柱子后面陷入沉思。 他原本觉得桑竹染同叶家主那边有所交涉,不然怎么可能只在叶家救下了桑夫人,而让叶家主逃之夭夭。 但今日听到他们三人对话,叶家主开始确定,他们不是一伙。 不然也不可能毫不退让,为了一个利益争的你死我活,弄的场面如此难看。 他本对这一次的丝绸生意不感兴趣,但现在看来,他是不得不抢了。 叶家主这边连接着贵妃这一条脉,贵妃又正得盛宠,风光无限,日后必定会有大作用。 桑家主这边不好放下这一条关系,那自然就不能够让萧储墨和叶家这边扯上关系。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三个人对视一眼,皆是冷笑与嘲讽,因为这所谓的争执,不过就是一场戏。 专门演给他一个人看而已。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得逞 桑父径直走出,将原先的阴翳压制,朗声大笑。 “我这不过出走一会,你们三人聊的倒是欢乐,不知是在聊什么好东西。” 他走至萧储墨跟前,给其人作揖:“参见摄政王,摄政王今日来此拜访,当真是让我们桑府蓬荜生辉呀。” 桑家主的假模假式让桑竹染一阵鸡皮疙瘩,她眸中泛白,讥讽说着。 “咱们的这位桑家主,现在经历锤打,倒是人模人样了,挺会收敛的呀。” 桑家主一愣,即刻端正身形,冷厉呵斥。 “你这丫头,谁让你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真是没规矩。” 桑竹染扑哧一笑,一时失笑:“没规矩吗?这不,父亲你的丝绸生意我可就抢着做了,你自己说不做的,我就应该,算是有点规矩。” “那断然不行。”桑家主赶紧打断。 他轻咳一声,挺起胸膛:“我同叶家主已经商议好了,这件事情由我来办,摄政王,您在朝堂之上还有诸多事情要忙,怕是不好参与此事。” “小心被人议论纷纷,与摄政王你而言,那可不是件好事。” “是吗?”萧储墨幽深的眸子一眯,嘴角勾起。 “不然呢?难道要让大家知道,堂堂摄政王在暗地里做这等事吗?” 桑家主眉梢一挑,迫切的喊着。 “那自然不是,相爷,你先收着,这件事由你来做,确实挺好。”萧储墨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干脆的将此事放下。 至此,桑家主才松下一口气。 在萧储墨的暗中帮助下,又有桑父的铺路,很快就拿下了皇宫中的丝绸生意。 那些丝绸,虽然叶家主跟桑家主说是自己从西域商人处购入。 实际上这一批质量上乘的丝绸,是萧储墨专门替叶家主准备的。 账本被桑竹染好生摆在桌上,上面记载着丝绸的账目。 她拿起羊毫在纸上勾勒最后一笔,旋即一拍手掌:“终于把账目算好了,仔细算一算,咱们可白白的挣了不少银子。” 她笑眯眯的转头,转头看向坐在书桌上查阅卷轴的萧储墨。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够运筹帷幄,算得这么清楚,现下那老东西,都快成为你那线上的木偶,由你操控。” 萧储墨将卷轴收好,面上挂着淡笑,平淡说着。 “无他,唯熟练尔。” 他就那样平静的笑着,却引的桑竹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慌乱竖起大拇指:“确实如此,在心机,咱们的摄政王爷,确实是个顶个的人物。” 桑竹染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时好奇的走至跟前。 “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件事的?那老东西藏的多深,平时做事又谨慎,让他入圈套,难上加难。” 这一次丝绸的事情,是萧储墨暗地派人安排,就为了请君入瓮,到时瓮中捉鳖,杀他个措手不及。 更令桑竹染惊讶的是,与此同时,桑父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被萧储墨顺藤摸瓜找到了,而且还悄无声息的直接解决,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只怕是桑父那边,到现在还不曾知晓,自己的老窝被端了。 萧储墨勾了勾手,将自己面前这个娇俏的小狐狸拉到跟前,直接扯到他大腿上坐好。 “你当真想知道,本王是如何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吗?” “你干嘛呀?放开我。”桑竹染脸瞬间耷拉,手间的银针寒光四起,直直的抵在萧储墨脖颈处。 “臭流氓,别以为你有武功就可以威胁人,我这针上有毒的啊。” 萧储墨一副坦然模样,缓缓闭上眸子,但手依旧在桑竹染一臂就可以拦住的腰肢上紧扣。 “我若是不愿,你当真要谋杀亲夫呀?”他又一脸可惜,委屈巴巴的说着,“也罢也罢,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啊。” 桑竹染面色通红,瞬间捂住耳朵,都不知自己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她猛瞪萧储墨:“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做鬼可以,别跟我扯上关系,老娘上辈子真的倒了大霉了。” “怎么还就遇到你了?” 桑竹染只是口中威胁,其实不想下手,只有右手在固执的掰扯着萧储墨的手掌。 “放开我。” “放开王妃可以,但你这几日要叫我一声夫君,若是不愿,今日就这么着,正好本王没什么公务,有的是时间,陪你闹。” 萧储墨更是得意,每一步都在紧逼。 桑竹染嘴角抽搐,带着颤声,不敢置信:“夫君?做梦。” “那本王便是没办法了。”萧储墨悠然说道。 一阵哀嚎声传来,桑竹染气得浑身颤抖,随后猛的咬牙,气愤喊道:“算你狠,不就是叫你夫君吗?叫不就行了。” “夫君,夫君,可以了?” 她咬牙切齿,更是怒火中烧。 萧储墨满意了,笑的肆意,将女子从他怀中放下,夸赞道:“真乖。” “咦神经病。” 桑竹染顶着一身鸡皮疙瘩,直接遁地而走。 她一路急行,一想到自己刚才口中所说,别觉得无比难受,心口处像是被万只蚂蚁一样爬过。 “可恶。” 桑竹染停顿在原处,手垂在旁边的榆树上。 她发誓,这是她来到此地之后,最丢脸的一天。 “这是怎么了?我的小姐?”后方传来疑惑之声,桑竹染为之一惊,僵直的转头看去。 发现竟是若溪姑姑。 “若溪姑姑,你的伤好一点了吗?怎么来了洗衣房?”桑竹染愣愣的盯着写着洗衣房三个字的牌匾。 若溪姑姑将竹篮提起,非常不好意思:“我就一个人过惯了,您将我安置在厢房内,有些不适应。” “就想着拿些衣物来洗衣房洗,正想同大家说说话,解个闷。” 她又哀怨的拂过脸上的伤疤:“你们王府内的人真好,我都是这个样子,他们还愿意陪着我说话,都是王妃您教导有方呀。” “说什么呢?若溪姑姑,都是你人好,大家才愿意跟你说话。” 桑竹染无奈安慰,撇了撇嘴,上前去看了一眼若溪姑姑的伤口。 原本蔓延的伤疤,在桑竹染的治疗下,现在已经有见好的势头,按照桑竹染推算,不过几日,便能好了。 她欣慰一笑,急急的将若溪姑姑的竹篮抢走。 “好啦,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这伤口再过几天,就可以好了,可千万不能沾了水,太让我操心了你。” “当真如此。”若溪姑姑一时惊讶。 桑竹染笑称:“那是当然,我你还不相信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晚宴 为了保护若溪姑姑的安全,桑竹染特地将她安排在身边伺候。 这样的话也避免有心人伤害若溪姑姑,同时也是为了一直盯着若溪姑姑脸上的伤情。 过后不久,宫廷夜宴如期而至。 按照规定,萧储墨须得携带王妃前去参加宴席。 二人一早便整理行装,坐上马车朝皇宫而去。 桑竹染百无聊赖地从马车上面下去,提着繁重的衣裙,艰难行走。 “由本王来扶着你。”萧储墨自后方走出,抓住桑竹染藕节般的手腕。 桑竹染皮笑肉不笑,迅速将手抽离,转而讥讽:“我的好夫君,您这样对我好,我当真是承受不起。” 萧储墨一时失笑,凑在桑竹染耳畔:“本王倒是觉得极好,这一声夫君叫出,但真是舒服。” “滚蛋。”桑竹染翻了个白眼。 “你个……”桑竹染正准备回应的时候,就瞧见宫门口站着一位丫鬟,仔细看去,倒是有几分眼熟,是皇后宫里的人。 萧储墨还要再说:“本王又如何啊?” 桑竹染轻咳,嘴角抽搐。 “你现在倒是挺好,我可有大麻烦了,皇后已经派人在外面等着了,今天只怕又有好戏上演。” 萧储墨此时见到了丫鬟,随后眼神一暗。 警惕说着:“务必小心,本王会陪在你左右,必然不会出事。” 桑竹染诧异的张了张口,狐疑地扫了萧储墨一眼。 正在此时,那丫鬟也见到了桑竹染,急忙的走至二人跟前。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她笑着:“王妃娘娘,皇后说是许久未曾见你,今日你来到皇宫中,必定要将你带到寝殿好好叙旧。” “这边还请王妃娘娘先随奴婢挪步,皇后娘娘现在等着着急呢。” 桑竹染意味深长地扫了其人一眼。 她早就知晓皇后要做什么,无非就是为难,她倒也不惧。 桑竹染嘴角挂着冷笑,直勾勾的盯着丫鬟:“是吗?姐姐说的的确对,是我这个妹妹做错了事。” “我即刻便随你一起前去寝殿,快请。” 丫鬟能理会这其中讥讽意味,也略带些紧张。 赶紧低头:“是,王妃娘娘。” 萧储墨的手放在桑竹染肩处,他温声说着:“王妃,好好叙旧,稍过一会,本王便来接你。”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若是皇后那边有为难之处,他不会放过。 “谢过王爷。”桑竹染甜甜的笑着。 二人去到皇后宫内,里面好不热闹,除去她以外,还有不少的官眷。 全都巴巴的坐在皇后跟前,谄媚的夸赞着。 桑竹染一进去便听见。 “皇后娘娘是愈发长得美了,这肚子里面必定是个小皇子,福气润泽着皇后娘娘呢?” “可不是吗?这后宫佳丽三千,唯有皇后娘娘这一颗牡丹,必然是艳压群芳,没有谁可以比得了的。” 桑梅香坐在凤椅之上,手上捧着玉如意,挂着体面的笑。 对于这群人的追捧,十分受益。 带着长甲的手指拂过略有圆润的脸颊,谦虚道:“各位可不要这样夸本宫了,本宫如今是什么模样,本宫也是清楚的,哪里如同大家所说,这的确是抬举本宫了。” 桑竹染不想再看其人矫揉造作,站在门口处,咳嗽了一声。 顿时将场上目光全部挪去。 她淡笑的上前:“参见皇后娘娘。” 桑梅香眼眸闪过一丝妒恨,桑竹染当真是愈发美了,美的让她烦躁,更是记挂自己愈发臃肿的身形。 但她迅速收敛了神情,急急的唤着。 “是姐姐来了呀,快快过来。” 桑梅香挪动着身形,脸上笑意弥漫,不知二人关系的人,当真是误会他们二人姐妹情深。 桑竹染微微低眸,依旧端正的走上前去。 桑梅香明媚的笑着,向大家介绍桑竹染:“这是本宫的姐姐,摄政王妃,想来大家也有所耳闻。”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就从以前的丑陋模样变得似天仙,可多亏了姐姐您的一番好手艺。” 桑竹染嘴角抽搐,这桑梅香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找事。 她假笑着:“那也得谢谢妹妹,您在背后的帮衬,这没有妹妹您这些年在背后的努力,我哪里能够有今天呢?” 桑竹染眼眸逐渐冰冷,转而瞪着桑梅香,咬牙切齿:“妹妹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吗?” 其人一顿,分明被戳中了肺管子,毕竟给桑竹染下毒的人就是她。 她遏制内心怒火,僵硬的笑着:“姐姐说的没错,但今日本宫过来找姐姐,是有一件事情,想请姐姐帮忙。” “顺便请大家做个见证,各位可觉得好。” 场上居然都是狗尾巴草,哪里有风往哪里飘。 这话从皇后口中而出,他们自然是要迎合,谄媚的说着:“那可是好,我们这群人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 “可以给皇后娘娘您做个见证,当真是我们的荣幸呀。” 桑梅香愈发得意,臃肿的戴不上戒指的手,将桑竹染的纤细手扯过去,一脸期盼。 “这正值宫中夜宴,按理来说,本宫现在该叫个人出去献艺的。” 桑梅香又是假意哀伤,用手摸了摸肚子:“可是本宫现在身怀六甲,当真是没那个心力管这件事情,本宫记得在府邸之时,姐姐您就是多才多艺,不如,替本宫在这宴会之上献艺如何?” 桑梅香握着桑竹染的手,暗自发力,她嘴角逐渐浮出一丝讥讽。 在她看来,桑竹染六艺不熟,所会不过皮毛,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懈怠,必然全部荒废。 去到宴席之上献艺,根本就不可能,按照桑竹染的脾性,断然不会答应。 她已经是等不及,让桑竹染大肆出丑了。 “是吗?”桑竹染逐渐勾起唇角。 桑梅香所说当真是和她意,着实有趣,她直接躬腰:“那就谢过皇后娘娘您的欣赏了,作为姐姐的我,必定会帮你的。” “你” 桑梅香眉眼一颤,惊愕不已,这当真超出她的想象,可桑竹染现在已经答应,她便没有发挥的空间,只能暗自气恼。 等到各位臣妇给皇后请安完,一群人浩浩汤汤的朝宴会厅而去。 中途到了御花园,桑竹染发现萧储墨站在那处等她,她略微有些惊讶,按理来说,萧储墨现在应该在宴会厅会客才是。 “你为何在此?”桑竹染惊讶问道。 萧储墨眉目紧促,冷声说道:“宴会之上有使臣,今晚上怕是不简单,务必小心。” “好。”桑竹染迅速回应。 第一百二十章 贺礼被毁 偌大的宴会厅上,萧储墨和桑竹染并排而坐。 整个宴会之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更是红灯挂彩,众人十分欢乐。 但其中有一股诡秘的感觉一直留存,甚是让桑竹染觉得不适应。 她手里拿着果酒,半响都不曾放下,紧迫的盯着周围。 “你干嘛?”桑竹染惊呼一声。 此时桑竹染手上已是一空,不曾见到果酒的踪迹,而那杯果酒,已经被萧储墨喝下。 他不如桑竹染紧张,舔舐着嘴角余味:“王妃,这是宴席,你这么紧张,会让别人误会的。”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不见了,你还有心思喝得下酒吗?” 桑竹染冷声说道,手指向皇后方向,微微挑眉。 皇后一直没想让她好过,这么大的宴席,皇后如何能够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萧储墨和桑竹染对视一眼,已是明白了其中之意。 他朝着旁处的墨七挥手:“去调查一下,这人到底去干什么了?” “是,王爷。”墨七恭敬说道。 他迅速从宴席之上离开,转而去追踪宫女。 大概过了半刻钟,墨七风尘仆仆的从外跑来,在萧储墨身旁附耳说道:“不好了,王爷,那个宫女破坏了您和王妃带过来的贺礼。” “现在贺礼已经不能够用了,若是呈现上去的话,必然会担上罪责。” 萧储墨眸光愈寒,眉目紧锁,冷声说道:“知道了,你先在旁候着。” “是。” 桑竹染迅速凑上身来,急迫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宫女又在背后作什么妖?” 萧储墨如实将事情告知,引的桑竹染一时震惊,顿时怒火冲天,咬牙说道:“这人的手段当真是龌龊无比,竟然敢对礼品下手。” 她余光扫过被众人拥簇的皇后,更觉得恶心至极。 好歹她也算是救过她和她的母亲,白眼狼都比他们两个高尚不少。 有什么资格身为人母,当真败坏。 “暂且冷静,众目睽睽之下,不要被人发现了端倪。”萧储墨在旁提醒,扭过身来,拦在桑竹染目光所向之地。 桑竹染收敛神情,将胸腔内的怒火压制,旋即将茶水往口中猛灌。 她擦拭掉嘴角残渍,转而同萧储墨说起:“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嗯。”萧储墨相信桑竹染,坚定的点头。 二人眼神交汇,桑竹染手扣在穴位上逼出身上冷汗,最后捂着肚子站起。 一脸抱歉:“着实是对不住,陛下,皇后娘娘,妾身此时身体不适,想去一旁服药,只希望不要打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你们的兴致。” 皇后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毒,正准备拒绝。 就见旁边的萧恒突然出声,一脸担忧,赶紧询问:“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身体不适?快去找太医看看。” 桑竹染急忙摆手,咧开惨白的嘴角:“无妨,不过是些个小毛病,谢谢皇上您关心,过去服药便好。” 场上传来一阵轻咳,萧恒掩饰尴尬,随后一甩龙袖:“那便去。” 桑竹染带着墨七转而去向后殿,二人走至被破坏的贺礼跟前。 里面的梅花图已经全部被毁坏,原本娇艳的梅花上面是一道又一道的刀痕。 因是心血,桑竹染一时心痛。 “这可如何是好?王妃娘娘,现在宫内警戒,宴席没有结束,不能够出去。” “我们该从何处寻找贺礼。”墨七在旁问道,为之操心。 僵硬站在原地半天的桑竹染突然长叹一声,随后眼眸坚定,像是打好了主意。 她唤着墨七:“去给我找一些笔墨纸砚,既然这幅梅花图已经被毁掉了,那我就再画一幅出来。” 墨七迅速反应:“属下马上去办。” 桑竹染依稀记得梅花图的细节,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国画,得过一等奖,也算是有几分底子。 临摹梅花图对她而言,难度不大。 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画出, 应当可以以假乱真。 过后不久,笔墨纸砚被墨七寻来。 但时间已是不够,眼看就要到宴席的献礼环节,桑竹染迅速挥笔,对照着旁边残碎的梅花图迅速勾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墨七在外处蹲守,瞧见一个又一个的宫女朝宴会厅走去。 明显可见,献礼环节即将开始。 他急迫跑进屋内,快速喊道:“娘娘,没时间了。” “好。”桑竹染回应。 迅速的在梅花图上落下最后一笔,同时拿起旁边的烛火,在上方炙烤,将纸张上的墨迹速干。 “这” 墨七见到画上图案之时惊讶不已:“王妃,这幅梅花图,似乎没有画完。” 桑竹染意味深长的一笑,慢慢将已经干掉的梅花图装好:“这其中有我的巧思,你待会儿就等着看。” 她的眸色一变:“赶紧过去,你家王爷应该等着急了。” “是。” 因是时间着急,桑竹染没来得及偷龙转凤,只带上了半成品,就回到宴席。 她叫梅花图递给萧储墨:“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夫君。” 这一声夫君让萧储墨十分受用,面上笑意弥漫。 正好就是他献礼的环节,萧储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画像偷龙转凤,转而献给萧恒。 “皇上,这是微臣特地准备的梅花图。” 萧恒朗声说着:“摄政王如此用心,朕万分感动,既是摄政王准备的,那必然是上好之物,不如将此图展现给众人看如何?” 萧储墨勾唇:“既是微臣献给皇上的礼,皇上大可随意处置。” “好。” 萧恒大声说着,手在旁处挥了挥。 公公心领神会,将木雕花的盒子慢慢打开,拿出里面卷轴,将梅花图展现在众人跟前。 众臣仔细看去,顿时大惊,一时间议论纷纷。 “怎么会如此?这摄政王也太大胆了。” “就是呀,竟然敢拿一个半成品过来忽悠皇上,当真是不要小命了。” 萧恒闻言,转头看向梅花图,一时面目抽搐,勃然大怒。 冷厉的眸子狠瞪:“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 更有臣子在旁附和,讥讽之意尽显:“摄政王,您这是什么意思呀,皇上是九五之尊,天龙血脉,您就拿一个半成品,你这是存心要跟皇上过不去。” “谁知道呢,这摄政王怕是早有不满,刻意做此事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敏 眼看他人把酒言欢,自己却是苦闷坐于席上。 桑梅香当真气恼,拿起桌上的清酒就准备饮下。 旁处的丫鬟急忙提醒:“娘娘,您拿错了,正如今身怀皇子,可万万不能饮酒。” 一碗酥酪被丫鬟推到桑梅香跟前。 眼看桑梅香面上有气,丫鬟讨好的笑着:“娘娘,皇上那边知道你有身子,不能饮酒。” “独独给你配了几碗酥酪,你品一品。” 皇上二字与桑梅香而言,最是消气。 她自是低头垂笑,娇羞的压声说着:“皇上当真体贴,我就知道皇上还是在乎我的。” “是呀,娘娘快吃。” 桑梅香小心提起木碗,拐了几勺喂入口中,细细品尝绵密之味。 她含着酥酪,欣喜说着:“果然好吃。” 可她没高兴多久,却突觉身体有异状,一股骚痒之意在全身弥漫。 引得桑梅香不安的扭动。 她是皇后,又不敢做出格之举,最开始是强硬的撑着,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脸上开始密密麻麻的起了红点。 丫鬟一时惊呼:“娘娘,您怎么呢?” 还未等桑梅香阻拦,她便急急的叫唤着:“快来人呀,快来太医,皇后娘娘出事了。” 这一声下,丝竹声停,场上一片宁静,纷纷将目光投来。 顿时,场上一片哗然。 全都见到了桑梅香满目通红,一身红点的模样。 她费力的抓扰,痒得苦不堪言。 桑竹染迅速上前:“娘娘你没事?且让妾身给你看看。” 一股嫌恶自桑梅香眸光闪过,她咬牙,不愿将手伸出。 上方的萧恒出言:“皇后,不可胡闹,现下你肚中的皇子为大,你担不起这罪责。” 桑梅香的手软了下去,不甘愿的伸出。 “姐姐莫要固执,你这肚中可有还有一个人。”桑竹染似笑非笑,转而扣在桑梅香的脉象上。 脉象急躁,且身上多有红点,而且桑梅香看起来呼吸急促,胸闷气短。 分明就是过敏之症。 桑竹染迅速问道:“你刚才吃了什么?” 只听扑通一声,丫鬟直跪在地,仓皇跪着,哆嗦说着:“回回禀娘娘,皇后娘娘刚才吃了酥酪。” “这里面放的杏子果干,娘娘平时都吃的,难道里面有毒吗?” 桑竹染眼神一暗,一下便是明了,将手挪开。 “应当是对纯牛奶过敏,倒是平常之症。” “何为平常之症?本宫都是这副模样,你这个庸医。”桑梅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贬低桑竹染的机会。 桑竹染懒得与她争辩,现在桑梅香是过敏,影响肺部呼吸,对胎儿不好。 她端正站起:“皇后娘娘,您如今腹中有孕,这治疗过敏之症的药太过于激烈,妾身有一法子,能让娘娘您缓解瘙痒之症。” 萧恒在旁急声说着:“什么法子?只要不影响胎儿,都可以用。” 桑竹染恭敬地勾腰,随后叫丫鬟去太医院找了几味药,为确保清白,干脆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药膏制出。 她递给桑梅香:“娘娘,请随我去后殿,我替娘娘覆上。” 这药膏黑乎乎的,上面还有一股药材的奇异之味,看起来格外怪异。 身边人纷纷掩鼻,都不敢靠近。 桑梅香惊慌的摇头,满是红点的手拽住萧恒龙袍,楚楚可怜的喊着:“皇上,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呀?臣妾不想敷这种药膏。” “皇上~” 眼看这个人又在作死,桑竹染眼中泛白,不耐烦的撇嘴,提醒道。 “娘娘,这过敏之症可不是小事,娘娘现在应当感觉到呼吸困难的,再耽搁下去,你和小皇子都会有事。” “你给本宫闭嘴。”桑梅香尖声喊着。 她就是见不惯桑竹染在萧恒面前这副狐媚子模样。 “皇后,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萧恒眼眸暗沉,一时愤怒,将桑梅香甩开,对着她就是一顿呵斥。 这镇压之声很快就让桑梅香醒了神,最后也只能不甘不愿的配合桑竹染将药膏敷上,心情愈发悲切。 皇宫夜宴还未正式落下帷幕,就已经是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 桑竹染不想再同其争斗,毕竟贺礼也送了,人也出面了。 索性就和萧储墨商量了一下,二人先行出宫。 这诸多事宜,惹得桑竹染在马车上一时疲惫,眼眸微遮,半倒在角落边歇息。 萧储墨寒眸流转,从未有的认真,直盯面前女子。 恍惚说道:“难得见到你这么疲惫,看来今天,的确是太多麻烦了。” 桑竹染失笑,嘲弄说起:“可不是吗?还得感谢咱们的皇后娘娘,当真是跌宕起伏呀。” 她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勉强支起身子,试图让自己清醒,张着干涸的喉咙,嘶哑问道。 “对了,这今日不是说来了使者吗?怎么不曾见他们出面?” 桑竹染本是提心吊胆,这使者来朝,何曾有过好事发生。 又怕萧储墨卷入其中,一时担心着。 但看今日夜宴,那些使者似乎并未出现面。 想到这里,桑竹染嘲弄笑着:“也是,这诸多事情发生,他们倒没必要捣乱。” 萧储墨失笑,食指弯起,在妙人鼻尖扣了扣。 “想什么呢?他们是来商谈和亲事宜,这乱象,还在后面呢。” “佩服。”桑竹染敷衍地甩手。 二人话音落下,马车内再次归于宁静,只听见马蹄在青石板上,哒哒哒得响个不停。 而这时,从黑暗之中杀出几个身形矫健之人,眼眸锐利,头戴面纱。 迅速朝着他们马车疯狂掠去。 眼看几把寒剑插入其中,桑竹染一时惊呼,往萧储墨怀中跳去,哆嗦喊着:“这这这,咋回事啊?” 萧储墨长臂将捞起:“抱紧本王。” 他身形如风,一路疯狂躲过攻击,直往马车外部袭去。 只见一柄寒剑直往他们二人刺去。 桑竹染慌的遁入萧储墨臂弯,呼吸即可停滞。 可几瞬之后,她所想的刀光剑影并未发生,反倒是一片宁静,安静的吓人。 萧储墨拍了拍桑竹染薄背,温声说着:“没事了,快下来。” 她恍惚睁开眸子,瞬间为之一惊。 因为底下是一片的人倒在血泊中,而远处,是一个身穿盔甲但面色稚嫩的少年将军。 月光之下,格外挺拔,尖锐的银枪上还渗着血珠,慢慢往地上滴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和亲 少年将军走得很快,同他们二人眼神示意,作揖之后,便上了白马,只往城内疾驰。 二人站在血泊中,桑竹染敏锐地发现,萧储墨一贯平淡如水的面容夹杂了几分诧异。 她迅速联想到刚才的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一身盔甲,身上带着风尘,那一股肃杀之气分明就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 而非是一贯待在都城内的人。 这战场上面的人突然回来,其中必有隐情,而且不是小事。 “走。” 萧储墨将长剑,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带着桑竹染就回了马车。 现下外面危险,他不想再停留半刻,以免引来再多的危险。 重回马车中,萧储墨的面色却愈发沉重,整个人陷入到沉思之中。 引得桑竹染一时好奇。 她按捺不住心中猜疑,将手扣在漏风的窗沿边,沉声将心中所想问出:“这少年将军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你见了他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 “快说!” 桑竹染非常急迫。 萧储墨的手摩挲着寒剑,眸光幽深。 他怕那群人不甘心,会再次袭来,对桑竹染不利,所以这一柄长剑从上了马车之后,就没有离手。 他慢慢说起:“这少年将军是世家子弟,但家中权势颇重,对我们的少年萧恒,会有危险。” “所以这少年将军若是想征战沙场,掌握兵权,不被萧恒所忌惮,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桑竹染问道。 萧储墨的手在剑柄上敲打,眸光愈暗,一字一句。 “离开京城之后,这辈子,无萧恒的圣旨,不可以入宫。” “这一次贸然回来,只怕会有大事发生,只怕是要人人自危。” 这几句话落入桑竹染耳畔,她几番沉思,突然明了。 开口说道:“会不会这件事情跟使臣提及和亲有关。” “这个少年将军来势汹汹,又及夜进城,太过于着急,而眼下唯一需要着急之事,也就只有和亲,别无其他。” 萧储墨点头认可,冷眼看向外方:“或许有可能,若是其他,他的性命,别想保住。” 桑竹染沉默颔首,再没有多问。 第二日,朝堂之上,使臣跟随公公入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使臣认真的叩拜,身上穿着别于官员的异域服饰,脸上还围着一圈胡子,虽然看起来十分敦厚,但眼中的算计却从眼畔弥漫,让人身体不适。 “各位远道而来,不必行此重礼,且起来。” 少年萧恒坐于龙椅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将原先的稚嫩掩盖,身上多带一分肃穆气息。 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萧恒了。 使臣撩起满是刺绣的衣袍,迅速站起,井井有序。 “多谢皇上。” 因是长途跋涉,难免会有关怀之词,萧恒压着嗓音,重声问道。 “各位使臣,这一路跋涉前来,想必耗费不少精力,朕都有些佩服你们的坚持。” 底下一阵轻笑,使臣扶着隆起的胡须,朗声说着。 “你朝地处中原,十分富饶,更是遍地可种粮食,路途虽是悠长,但也让我们见到不少秀丽景象。” “吃到不少奇特食物,我们会将此地见闻全部带回国度,编录在册,歌颂贵朝之貌。” 他这几番吹捧,更是引得萧恒高声大笑。 他拍手叫好:“没想到你的词汇竟然如此充沛,将朕这中原之地,夸赞的如此妙好,但你所见并非全貌,这几日在京都暂居,朕会派几位大臣,带使臣领略更多妙好,以便使臣你回去之时,记载在册,如何?” “谢过皇上。” 使臣赶紧作揖。 萧恒见到客套话说的差不多,旋即手扣在大腿之上,轻敲。 缓缓开口:“使臣来此,必然劳累,那便先行离去,休憩如何?” 他话音未落,直接那使成连忙上前。 “皇上,我们这次专程过来,是想恳请皇上你一件事情的。” 萧恒眼眸瞬间幽暗,嘴间不经意的下撇,不耐烦的说着。 “你们还要在此待上一段时日,何必如此着急。” “皇上。”使臣颤声喊着,“不是我着急,这和亲本是两国交好之相,我们是带着诚意过来的,皇上为何一直不曾回忆?” “确然让人费解呀。” 顿时,原本静谧的朝堂上,瞬间起了杂音。 但上方的少年萧恒甚是不岔。 毕竟,没有哪个昌盛的国度,想要将朝中女子送去和亲,以求暂时的安定。 “日后再说。”萧恒一摔手。 “恳请皇上早早给予回忆,莫让我们的王上为之操心呀。” 使臣尾音拖长,步步紧逼。 萧恒锋利的眼眸微眯,手紧紧拢在龙袖中,紧咬牙关。 “皇上。”使臣疑惑再问。 上方之人扣住微颤的手,鼻腔怒火喷出,最后无奈放弃,说罢。 “既是两国传统,那必然是要放在心上,正择日便会选择一位合适的公主,送去你朝和亲,以来聊表和睦之意。” “如何?”他一字一句。 使臣面目惊喜,高声喊道:“谢过皇上,皇上英明。” 当天午后,安定公主便被指定为和亲之人,等待使臣动身,远去和亲。 这件事落到桑竹染耳中,幽暗的烛火下,她长叹一声:“这古代之中,最可怜的终是女子呀。” “离开家乡,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真的是太可怜了。” “哦?”萧储墨慢慢褪下外裳,将唉声叹气的桑竹染抱起,“这人各有苦,王妃何足挂齿,快睡。” 他说着,就将要妙人带上床榻。 只听咚的一声,萧储墨被桑竹染踢到。 她面无表情,双手抱臂紧紧的护住床榻。 “滚。” “王妃好是无情。”萧储墨一脸委屈。 桑竹染捏起拳头:“还睡不睡了?” 萧储墨卷起地上铺盖,无可奈何:“睡,都听王妃的。” 清晨的亮光逐渐射入床帐,桑竹染挣扎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旋即揉了揉鸡窝头。 余光扫过旁边身影,不耐烦的说着。“你不去上朝,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上朝,我为何要上场?” 是一道清丽的女声,而这柔柔的声音,却瞬间让桑竹染惊醒。 她一时失声,抱着被子缩到一角,仓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安定公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帮忙 安定公主微微躬身,指着自己,寒眸一闪,悲凉的说着。 “这昨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过来吗?想过来请您帮一个忙。” “这……”桑竹染缓缓将被子放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本是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使命,但这填补心上的伤,难于上青天。 “那个安定公主。”桑竹染尴尬的挪着身子,未穿鞋袜的玉足微微蜷缩,她尬笑一声,“要不你还是等我洗漱一下,公主难得来府里面,我总不好这一副样子,面会你。” 她指着微微挎起寝衣,紧咬嘴唇。 “啊。”安定公主有些手足无措,抱歉说着,“是我太着急了,这就去外等候。” 桑竹染与安定公主并不熟悉,全然不知,自己到底能帮这安定公主什么? 她穿了一件素色长衫,外面套了件略微庄重的服饰,毕竟是当朝公主,哪怕即将去和亲,也不好怠慢了事。 宴客厅中,桑竹染小心替公主倒上一杯果茶。 “公主,是近日身体不适,让我帮您看一看吗?” 桑竹染缓缓提起,仔细查看安定公主面貌,面色红润,但眼底乌青,眼中无光。 估计是昨天听到消息后,惊慌失措造成。 安定公主手上的果茶略微晃动,她一声长叹,泪眼朦胧的盯着桑竹染。 “我身体挺好,但王妃你能不能暂时将我的容貌毁掉?” 她失神的摸着脸颊,苍凉的滴泪,哽咽说起:“若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必被送去和亲了。”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医术高明,我现在所能求的人,也就只有您了。” 桑竹染一阵惊呼,万分不理解。 “暂时毁掉面容?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对,我已经寻了很多法子,可都不行,我已经别无他法了。”安定公主挪到桑竹染跟前,可怜兮兮的抿嘴。 她的手正准备抓住桑竹染,但桑竹染反应迅速,先是一笑,后又将手抽开。 淡漠说起:“这件事情事关两国,和亲又是建交的象征,我不过就是个内院的妇人,担不起这个责。” “摄政王府也惹不起这个事,你该知道的,我们两个人不代表的都不是自己,并不是我有意不帮,还请公主能够理解。” 她说的直接了当,直接站起。 安定公主容貌突然被毁,又是在这种紧迫时刻,没有人是傻子,都猜得出是人刻意为之。 她是公主,有皇室血脉,朝堂如何问责,到时候必然查到摄政王府中。 桑竹染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不想被牵扯其中。 失落的表情自安定公主面上浮现,她低垂着眸,苦笑,将一封书信拿出。 “我理解你的,但能不能麻烦您看一下这封书信,或许能够让您转变想法。” 书信上面的凤印太过显眼,桑竹染一眼就看出,这是桑梅香的信:“皇后娘娘也不想你去和亲?” 安定公主摸了摸指尖,娇俏的雾眸眨了眨,踌躇说着:“是我去求皇后娘娘的,我知道皇后娘娘是您的妹妹,若是有皇后娘娘之言,说不定您就能够同意了。” 桑竹染微挑眉梢,一时叹息,这安定公主当真单纯,连她和皇后之间的关系都分辨不清。 但桑竹染并未拆穿,转而将书信拿起。 让她且看看,这讨厌她至深的妹妹,能说出什么恳求之词? 信件上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 大多是让桑竹染帮忙的话,结尾还用了自己肚中的孩子作保,让桑竹染能帮就帮。 桑竹染撇了撇嘴,这桑梅香除去她以外的事情,做得到也是妥当,让人挑不出错处。 她将信件收好,低声说着:“这件事牵扯甚多,我暂时考虑一下。” “公主您可否稍等片刻,我去同摄政王商议,看王爷,是何想法?” “当真?”安定公主一惊,差点开心的跳起,急忙说道,“多谢。” “嗯。” 桑竹染平淡的应了一声,将安定公主交给娟儿照顾,随后前往萧储墨所在的书房。 进入书房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成堆的奏折,以及端正处理公务的萧储墨。 他像是早已知晓,用羊毫在奏折上画下一笔,随即问道:“安定公主你给送回去了。” “这安定公主耗费心力的过来找你,你若是断然拒绝,怕是会伤了她的心。” 桑竹染烦闷坐在他前方,撑着下巴,一阵苦思。 “这人都求到我跟前来了,你好歹支个招呀,摄政王,你又不是绣花枕头,别光想着揶揄我。” 奏折被萧储墨放在桌前:“现下皇上那边盯得紧,这些日子公务又多了几分,本王无能为力。” 桑竹染叹息,烦恼的甩手:“别跟我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她已经习惯有重要的事情就和萧储墨商议。 萧储墨眼眸微动,正准备说话,墨七突然走入其中。 “外面的徐将军过来找王爷你,说是要将公主带回去,现下正派人拦着,王爷您看,要不要出面?” 桑竹染和萧储墨二人对视一眼,她站起身来。 “公主就在我们府中,再说我们对公主又没做什么,为何不见?” “去,把人带过来。” “是。” 墨七恭敬回应。 在这之后不久,徐将军一路横冲直撞,急步冲进书房,不管面前之人要同自己说什么,他手指着萧储墨,直接吼道。 “将安定公主交出来,这件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 桑竹染一时失语:“是安定公主主动来找,用这么冲的语气做什么,上次的事情我虽然感谢,但这也不是你怒对我们的理由。” 她一时不知自己到底对安定公主做了什么,让这少年将军急迫成如此模样。 只见徐将军一甩衣袖,转而恶狠狠的瞪着男主,一字一顿的说着。 “你们同安定公主接触,便是你们错。” “还有一件事,不要多管闲事,若是你们多管闲事的话,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灭门 少年将军的声音一出,场上瞬间宁静。 桑竹染惊讶不已的看向其人,眸中现出一丝复杂。 “我们似乎没有做错事?” 她断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明明这是在帮助安定公主呀。 徐小将军猛的抬头,高声喊道:“不管你们摄政王府现在是何地位?” “不应该你们管的事情,就不要多管,谢谢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极重,每一句都是在咬着字眼,怒火裹挟着语气直往面前之人冲去。 但却没有办法掩饰他眼角眉梢中阴郁的气息。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引得一直淡定的桑竹染,难得慌张。 她拽了拽萧储墨衣袖,担忧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无妨,让他去。”萧储墨轻声说道,并不为徐小将军所做之事觉得诧异。 萧储墨指着后方,低声说着。 “安定公主就在屋里,你且将她带离,若是她愿意随你离去,便可以带走。” “若是不愿,万万不可以强迫为之。” 一阵冷哼传来,徐小将军甚是不屑:“不必摄政王在我面前提及,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不像摄政王,什么都要管。” 桑竹染皱眉:“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但徐小将军就没有理会她,转而冲到了房间内,将安定公主带出。 眼看徐小将军将安定公主从府中带离,留下一地灰尘,席卷于站定的二人。 桑竹染的神情愈发复杂。 纵然徐小将军刚才让自己浑身带刺,但那眸底之处的忍耐和暗沉让她不好忽视。 直至徐小将军离开,她依旧记得清楚。 眼看萧储墨转身,桑竹染急忙将人拽住,疑惑问道:“这徐小将军年龄虽小,但为何这身上的气质格外的阴郁,总感觉经历了一些什么。” “很是奇怪。” 说到这里,桑竹染打了个寒颤,愈发觉得迷惑。 脑中一万个问号在环绕。 萧储墨微微抬起眸子,看向远处,眸底带着一丝阴影。 “其实这徐小将军原本同本王是有亲戚关系的。” 桑竹染惊讶的张了张嘴,更显迷惑:“可是我刚才看徐小将军对您的样子,不像是有亲戚关系。” 就刚才徐小将军的语气,都只差将萧储墨吞下,嚼碎,随后吐在路边,弃之如履。 “哦”桑竹染脑中闪过一丝想法,随后意味深长地扫了萧储墨一样,暗自说道。 “你是不是在背后算计他们家?我就知道你是老狐狸,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 她笑笑的用手拍着萧储墨的背,逗趣的说着:“现在好了?亲戚都不认你了,当真是活该。” 但桑竹染说着说着,又不敢说了,因为萧储墨的面容愈发幽深,不像是可以开玩笑的样子。 换做平时,萧储墨必定同她斗嘴,怎么可能任由她平白扣帽子。 她嘴角颤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萧储墨挺拔的身子微微低下,随即长叹一声,眸光微闪:“他已经没有家了。” “你说什么?”桑竹染诧异不已。 桑竹染一时有些失语,毕竟没有家这三个字带来的体量太重。 对于任何人而言,都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徐小将军会这样? 萧储墨徐徐说起:“当年徐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一夜之间全家被灭。” 萧储墨说着,脑海之中,开始回想起徐家被灭门的那天晚上。 整个都城之中开始陷入混乱,几处由烽火而起,唯有一个地方依旧宁静。 那就是徐府,徐府之中静悄悄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一片死寂。 他想到这时,又是一声长叹,继续同桑竹染说起。 “这徐小将军当初在外游玩,结果回来之后家中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将徐家的爵位继承,小小年纪便一个人去了边疆带兵,经历这么多年的风沙锻炼,就算是任何一个人,也都是他这副模样。” 桑竹染一时惊呼,声音逐渐变得哀鸣:“所以你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才是那个样子吗?” “嗯。”萧储墨眸眼低垂,沉默的点头。 第二天,桑竹染带着一盒药膏过去拜访徐小将军。 虽然上次的相处不算愉悦,但毕竟徐小将军救下他们在前,再加上徐小将军这悲惨的身世,桑竹染触动不已。 很想上前去探望一下徐小将军。 马车之上,娟儿紧张兮兮的皱着脸,在桑竹染面前诉苦。 “娘娘,这徐小将军上次对咱们那么差,会不会直接把我们给赶出去呀,我有点害怕。” 桑竹染摆了摆手,拿紧手上的药膏:“这徐小将军上次是因为有事情发生,所以才对我们态度傲慢。” “今日我特地带着礼物前去拜访,他不会将我们赶出去的。” 桑竹染顿了一下,随后一笑:“我相信这徐小将军,不是一个不念旧情之人。” 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赌了。 赌这位徐小将军愿不愿意见她。 马车慢慢停留在徐府,将军府特别的大,但是桑竹染才刚下马车,便能感觉到这屋子里有一股肃穆之气。 她抱紧双臂,安慰自己。 “应该是里面住的人少的缘故,一定是这样。” 偌大的将军府外连一个小厮都没有,只有已经脱了漆的木门,安静的立着。 桑竹染上前去叩了叩门。 在外说道:“徐小将军,我是摄政王妃,昨日的事情没放在心上,我今日特地上前,是想感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 “不知可否打开房门,让我进去。” 令她惊讶的是,房门很快就被打开,徐小将军退下盔甲,倒是一个清爽的白面少年。 他没有昨日的戾气,而是恭敬地将桑竹染迎了进去。 徐小将军替桑竹染倒上一杯茶:“昨天的事情冒犯了。” 桑竹染呆滞的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无妨,着急之时有些冲动,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将药膏推上。 “这药膏对伤口极好,徐小将军您先留着。” “谢过。” 徐小将军不做推辞,将药膏收在怀中。 他转而问道:“你母亲现在葬在何处?” 桑竹染有些吃惊。 这徐小将军怎么和她母亲有关联。 第一百二十六章 边疆战事 “你也认识我的母亲,可是你现在?”桑竹染恍惚的问道。 看着桑竹染惊愕的眼神,徐小将军当即解释:“是这样的,当年我家出事的时候,你母亲曾在旁边照拂,不然就以我当时模样,家中事务没法断清。” 随后他又一阵叹息,眸光逐渐幽暗,剑眉微微敛下:“但我没想到,一去边疆便是多年,我这次回来之后,才知道你母亲已经仙逝,当真是可惜。” 他苦笑着:“我本应该好好感谢她才是。” 感受到屋内气氛凝重,桑竹染一愣,回想起她娘亲被害之事,说起话来也略带苦涩。 “唉,我娘亲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桑竹染叹息着,又很快收敛神情,说道。 “也罢,这件事情都过去了,徐小将军,我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必然十分欣慰。” 徐小将军闻言过后,眸光微闪,稍有欣慰,脸上挂着淡笑,倒并未多说。 他上前去给桑竹染斟茶,转而问道。 “我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你这消息又是从何得来,当真是虚假。” 茶水稳当地递到桑竹染跟前,她端着微热的茶,甚是诧异:“徐小将军你多年驻守边疆,手下百万雄兵,将我们的边疆保护的如此之好,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夸赞之事吗?” 桑竹染只觉徐小将军谦虚,驻守边疆多年,还能说此多余之话。 徐小将军眼神复杂的盯着茶水,随即一声冷笑:“当真是笑话,手下百万雄兵,我不过就是少年将军,根本掌控不了实权。” “再说了,现在的边疆……” 他停顿了一下,转而不屑的啧了一声。 这副态度令桑竹染费解,她狐疑的询问:“边疆现在到底怎么了?这前些日子,不是还上报,说情况挺好的吗?” “这又是谁说的?”徐小将军摸索着茶杯壁,右唇轻扯,“现下大兵压境,敌国这次可费足了心思,我们都为之发愁。” “情况如何能好?现在可就等着朝廷派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咔嚓一声,茶杯应声倒下,留下一地茶渍,桑竹染瞳孔紧缩,呆滞的坐在座上,只觉耳边嗡鸣,一时不岔。 桑竹染在后面心不在焉的同徐小将军聊了一会儿。 便直接返回了王府。 因为着急,从进入到王府之中后,就一路小跑。 她头上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成了几缕,一手将萧储墨手上的卷轴扯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你还在这里看书,现在出来一个大麻烦了。” 萧储墨微微皱眉,修长的身子站起,用汗巾替她擦拭鬓边的汗珠:“你今日不是过去看徐小将军吗?这小子把你赶出来了。” “不是。”桑竹染急得跺脚,“现在边疆几乎大乱,敌国屯兵压境,情况非常不理想,徐小将军刚才同我透露的。” 她的眼眸一闪,随即严肃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京城这边根本就没人知道那边的近况。” “这是有人刻意压了消息。” “是吗?”捏着汗巾的手一顿,萧储墨半张着嘴,旋即蹙眉,冷眸微微一眯。 他眼中缓缓带着戏谑,一阵讥笑而起:“原来是这样,难怪朝廷那边火急火燎的要答应和亲的事情。” “这敌国都快把南疆给攻下了,皇上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应呀。” “原来是这样。”听到萧储墨这么一分析,桑竹染恍然大悟。 更替安定公主觉得悲凉,转而忧愁说道:“这安定公主就这么被人作为一个棋子,送到边疆。” “若是如此,这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萧储墨大手一挥,朝桑竹染勾了勾手,严肃以待:“我需要你的帮忙。” 桑竹染清了清嗓子,疑惑问道:“这两国之事,我能帮什么忙?虽然我会一手医术,但这也太为难了。” “并非如此。”萧储墨转过身去,背对桑竹染,厉声说起,“你只需要拖延时间即可,别的事情,日后再说。” “你应该会帮本王的?” 桑竹染面色复杂,旋即抿了抿嘴,无奈答应:“答应你就是,也当作帮安定公主了。” 同萧储墨将事情商议好之后,桑竹染没有任何停留,马不停蹄的就去了安定公主府中。 桑竹染向来是雷厉风行之人,现下那使臣可没留下多少时间,耽搁一刻,便会多一些麻烦。 再加上这件事事关摄政王府,她作为摄政王府的人,这份心,是该操的。 马车落在安定公主府外。 因是和亲在即,这府邸里三层外三层被包裹着,看起来格外严肃。 一看就知道安平公主在内没少抗议。 还没等桑竹染靠近,一个面色粉白,一头白发,佝偻着身形的太监,一下就挡在门口,尖声喊着。 “站住,打哪来的?现在安定公主和亲在即,需要清修,若非重要事宜,不可前往。” 娟儿面无表情地将摄政王府的令牌拿出。 桑竹染同时将一壶桃花酒提起:“摄政王府来的,前日同安定公主游玩,她说想喝我新制的桃花酒。” “眼下公主即将和亲,我这不火急火燎的给公主送酒来了。” 太监拔高的眉梢往一边撇去,一听摄政王府三字,反倒是多了几分警惕,他皮笑肉不笑。 “不好意思了,这皇上那边交代了,别说桃花酒了,这外面的东西,一概不能进,安定公主现在呀,金贵着呢。” 桑竹染面色愈冷,转而冷笑:“所以你是不让我进去是吗?” “不然呢。” 太监矫揉造作的扭着身子,用一副恶心到黏腻的嗓子讥讽说起:“咱家也是没办法,这是皇上那边交代的,咱家只好得罪了。” 可他话未说完,安定公主就从内走出,她直接无视太监,上前去牵住桑竹染的手。 “你可算是来了,快进来。” “欸公主,这万万不能呀。”太监惊慌失措。 安定公主冷眼一瞪:“这公主府是你说了算吗?” “奴才不敢。”太监瞬间缩紧身子,慌乱的往旁边走去。 厢房内,安定公主一脸局促,坐在桑竹染跟前。 “你……”她收敛眸光,后面的话不敢多问,生怕是桑竹染来拒绝于她。 若是这样,她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桑竹染笑着,安抚说起:“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同意。” 安定公主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只要能够脱离此次困境,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你,是钱还是珠宝?” 桑竹染摇头:“想什么呢?我是摄政王妃,这点东西,我不缺的,我只想同你说,你必须要撇清我的关系,毕竟我身后是摄政王府,这么多人的性命在我手上,我不敢贸然做事。” “好。” 安定公主没有犹豫,断然点头。 第一百二十七章 摄政王府作为担保 桑竹染回去之后,公主府内显得格外静谧。 只有屋檐弯角处,乌鸦不断的咕咕声,这声音一出,更显得公主府内凄凉又肃穆。 安定公主坐在书桌台前,手覆盖上她惨白的面颊。 她低头看去,手上有几颗褐色的药丸。 “我一定不要嫁去边疆,一定不要。”安定公主喃喃自语。 随后眼眸一闭,不加思索便将药丸吞入口中。 一个时辰过后,安定公主府内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不好了,公主发烧了,快叫太医,快叫太医啊。” 太医鱼跃而至,如同街上的柳树一样,排排站在安定公主面前。 但每个人都是眉目紧锁,甚感为难。 萧恒看了一眼安定公主身上触目惊心的小红点,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太医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蠢货,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朕这些年养着你们太医院到底有何用。” 他甚感烦恼,现下是和亲的关键时刻,等到礼部将公主的随礼全部准备好,即刻便要出发。 但偏偏安定公主就生了这种怪毛病,太医院都是手足无措,他如何不急? 几阵扑通声,太医全部跪倒在石板上,万分仓皇。 “还请皇上恕罪,微臣已经尽力了。” 太后急忙从外走来,声音沙哑着:“安定现在怎么样了?为何突然起了这种病?” “参见太后。” “参见母后。” 萧恒连忙拦在太后跟前,眉目紧锁,担忧说道:“母后,现下安定身上起了怪异病症,母后您身子弱,还是不要过去。” “太医怎么说?” 萧恒垂眸:“说是手足无措。” 太后一时气恼:“一群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她正欲破口大骂,突然想到了一事,连忙同萧恒提起:“我儿,这摄政王妃不是一向自诩医术高明?为何不叫她前来?” 萧恒瞬间眼前一亮,一拍手。 “对呀,朕为何把她给忘了?”他指着外面,急迫说道,“快去,将摄政王妃请来,治疗安定公主。” “是。” 桑竹染几乎是被架着过来的,萧储墨不放心,也随之跟来。 这步子还没站稳,桑竹染便被急急地推进房间。 迎面就是一脸嫌弃的太后,太后面色一青,呵斥:“这可是皇上亲自下旨,为何来的如此之晚?” “还不赶紧过去,查看安定公主现状。” 桑竹染在心中怒骂。 好你个臭老太婆,又逮着机会骂老娘,你给我等着。 她虽是心中不岔,但好在面部平缓,淡定的走到安定公主跟前。 此时宝宁公主躺在床上,难以掩饰的焦急和慌张,面色更是一片绯红,红点都悄然被掩饰了几分。 她着实害怕。 害怕那些太医发现了其中端倪,在桑竹染医术高超,倒也是将事情掩饰过去。 但她没成想,桑竹染竟被活生生拽过来了。 她更是暗自担忧。 安定公主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很快就被桑竹染打动。 “公主,还请伸出手来,让妾身给你把脉,” 藕节般的手臂伸出,更是在不经意的颤抖,桑竹染温润的手扣在上方,假模假式的开始把脉。 她一时面色一变,一时叹息,一时惊诧。 将屋内人的心思紧紧牵动,瞬间紧张不已。 她长叹一声,将手轻轻放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说?”太后赶紧问道。 桑竹染克制怼她的冲动,似笑非笑,又是一声长叹,沉重的说着:“安定公主的事情,我必然会尽全力。” “但是”桑竹染的眼眸垂了垂,两手握紧,揉搓了一下,“有件事情大家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是安定公主可能会有毁容的风险。” 她手挥了挥,解释道:“这病来得急,能治疗已经很好了,这要是想恢复如常,难上加难。” “太后娘娘。” 后方激烈的喊声传来,众人看去,原来是太后紧张的差点晕倒。 她手扶着额头,不敢置信:“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萧恒面色失常,一时急迫不已,紧紧盯着桑竹染,急声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你这平日医术不是挺高明的,还会美容养颜术。” “怎么会治疗不了呢?” 桑竹染摊手,语重心长的说起:“我是医者,不是神仙,这有些东西,我也不好保证呀。” 这话一落,众人更觉得怅然。 萧恒喉咙一紧,面色瞬间铁青。 “你不好保证?且看你说的什么话。”太后自后方走出,满脸怒意。 眸光射去,若是有眸光有实体,必定直接将桑竹染劈成两半。 她恶狠狠地瞪着桑竹染,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只说尽力?你一个小官家的女儿,能值什么钱?” “这安定公主可是我们皇室公主,身娇细嫩,又即将和亲,这是能出毛病的时候吗?” “必须要将安定公主治好,若是不能。”太后一声冷笑,大手一挥,声音断然落下,“直接砍了你的头。” “母后。” 萧恒眸色一变,急迫在旁喊道。 这太后分明就是以权谋私,刻意针对桑竹染。 太后咬牙骂道,恨铁不成钢:“若是和亲事宜毁掉,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你还要替这个女子说话吗?”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不曾说话的萧储墨,迅速上前,将站在中间娇小无力的桑竹染搂紧,转而说道。 “太后娘娘,这桑竹染乃为我摄政王的王妃,若是王妃做错的事情,自有我摄政王府担保,何必拿她一人开涮。” 太后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冷声问道:“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哀家做事做的不好吗?” 萧储墨轻笑:“自是不敢,只是这病起的急,只怕是一天两天也看不出个结果,不如暂时先留下几天时间。” “王妃必定能够将安定公主治好。” 一声冷笑传来,太后甚是不敢置信:“天大的笑话,和亲事宜将到,你们耽误得起几天时间。” 萧储墨立刻躬身:“微臣愿意用整个摄政王府担保,还请太后娘娘谅解。” “是吗?” 太后十分满意,这件事与她而言,两全。 她即刻答应:“那便应了你的,一定要记住,摄政王府可就在你们二人的手中了。” 桑竹染和萧储墨双双躬身。 “谢过太后娘娘。”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兵 公主府邸重新回归宁静,等到众人离去之后,桑竹染小心地将安定公主从床榻上扶起,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药会造成些麻烦,应当不难受。” “不难受的。”安定公主急忙摇头,感激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幸亏你帮我拖延了时间。” 桑竹染耸肩:“倒也不必言谢,摄政王府现下也行路艰难,不好不管呀。” “对了。”桑竹染把瓷白色药瓶内的东西全部倒出,交代着,“以后就直接停药了,估计过上几天,你脸上的东西就能够自然恢复了。” 安定公主眸光闪了闪,手覆盖上脸上的红点,乖巧的点头。 “知道了。”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的书房中,萧储墨面色阴郁的将几封书信递给墨七。 “这里面的东西格外重要,务必要送到兵部,知道了吗?” “是。” 墨七恭敬地将书信接下,拿好东西之后,直接往外飞去。 书信一送到兵部,整个朝堂之上瞬间炸了锅,为边疆战乱之事议论纷纷。 早朝之上。 争执的声音不断拔高。 桑家主几乎是扯着嗓子喊:“敌国大兵压境,可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明他们早就做好了跟我们誓死抵抗的决心。” “这如今我们该做的,应该是将场面缓和,而不是一股劲的上前去与敌人顽抗,如此举动,当真是鲁莽至极。” 萧储墨一阵冷笑,眼神锋利无间,即刻走上前去。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且说。”萧恒已控制不住局面,愈发不耐烦。 萧储墨转头怒瞪桑家主,迅速逼问:“相爷这话说的轻巧,将场面缓和,这要是敌国有同我们缓和之心,他们就不会大动干戈,带上百万雄师,直往我们边境而来。” “皇上。”萧储墨高声喊着,转而坚定说道,“若是我们此次服软,必定会被对方瞧不起,到时候反倒会让我们陷入到沼泽之中。” “还落下一个惧战的的名号,反过来被人耻笑。” 桑家主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萧储墨这个阴险狡诈之人,必然要同他作对。 他重咳一声,眸光冷意四射,反问萧储墨。 “摄政王,此言实在差矣,这边疆还有百姓居住,若是战争起,必定会让大家颠沛流亡,你如何忍心。” 萧储墨立即反驳:“我国将士骁勇善战,必定会保护大家周全。” “更何况。” 萧储墨一顿,随后厉声质问:“若是我们一味拒战,到时候吃苦的不还是边疆的百姓吗?” “相爷您当真是为百姓着想?还是为了巩固你这岌岌可危的名声,嗯?” 这话一出,引得桑家主更是气恼,这简直就是在撕他的伤口。 毕竟上次贪污之事,他的名声大降,现下若不立功得民心,以后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 他嘴角抽搐,深吸一口冷气,赶紧喊道:“皇上,你一定要三思呀,这边疆之事,事关重大,怎可随意出兵,太过于莽撞了。” 他自知同萧储墨争论下去,必然失利,只好将事情转向给萧恒。 萧恒坐于上方,眼神幽暗,让人看不清楚神情。 他转而问徐小将军:“徐小将军,你既是从边疆归来,应当也知晓那边的近况,你如今,是何想法?” 徐小将军即刻走出,恭敬说道。 “相爷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的确是要三思,万万不可莽撞行事,毕竟他们来势汹汹。” 桑家主闻言,稍有得意,伸手摸了摸胡须。 只要徐小将军这话定下,他在朝堂上的地位,依旧可以保住。 “但是。”徐小将军再次补充,一脸忧愁,转而看向萧恒,“皇上,微臣有一事必须说起。” “速速说来。”萧恒赶紧说道。 徐小将军缓缓道出:“根据我手底下的探子来报,他们这一次可像是简单的来威胁于我们,听说带的最精锐的将士,以及一批汗血宝马。” “若是这样的阵仗,中途返回,他们会愿意吗?” 众人闻言,场上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萧恒再不能保持冷静,倾身向前,“此话可当真。” 徐小将军伸出手掌,坚定说道。 “微臣对天发誓,微臣所说确定为真,其中未有半分谎言,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定夺。” 徐小将军这话一出,事情已然有了定夺。 萧恒再不好坐以待毙,他眼神锐利,龙袖一挥,手放置在大腿处。 “他们竟敢如此放肆,当真是以为我国没人了吗?” 他眼眸一转,厉声说道:“摄政王,徐将军,眼下战事吃紧,你们二人可愿带兵前去,安定边关。” 二人双双走出:“微臣愿意前往。” 萧恒点头,随后交代:“此时他国使者在此,务必要动作小一些,不能让这些使者发觉,各位可否明了?” 众臣上前:“遵旨。” 回去之后,书房内,萧储墨将事情全部告知桑竹染。 “唉,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真不知道你们争着赶着去干什么?” 桑竹染闻言默默吐槽,转而走到一处座椅上坐好。 “这护卫家国,本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本王倒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萧储墨走至她跟前,将桑竹染喜欢的话本扔到她的怀中。 “哟,这是什么好东西呀?”桑竹染一时惊喜,抱着话本子喜上眉梢。 “这东西很难买的,藏书阁昨天不是售罄了吗?” 萧储墨轻松的说着:“本王昨天叫墨七排了一下午,所以就买到了。” 墨七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呆滞的转过身去,苦笑一声。 “王妃,你以后能别看话本子了吗?” “噗嗤。” 桑竹染哈哈大笑,转而一脸深意的盯着萧储墨:“你这都给我买了话本子了,我怎么也该帮你一个忙。” “什么忙?今夜能让本王去床上睡觉了?”萧储墨凑上前去。 只是听唰的一声,他被桑竹染推至一边,桑竹染张牙舞爪:“想的挺美。” 萧储墨一时失笑,无可奈何。 第二日。 一包灰褐色的药粉,被桑竹染递到了娟儿的手中。 她带着戏谑:“我前面同你交代的,你都听明白了,把这药放进他们的饭菜里。” “这些使者四处蹦达,难免多事,就让他们这几天乖乖呆在官驿里。” “是。”娟儿憨笑着,即刻按照桑竹染所说,前去行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公主 书房内。 萧储墨严肃以待,同面前的桑竹染说道。 “这一次使者进城,还有一个人一直未曾现身,而且身份不明。” “只怕这件事情不简单呀。” 桑竹染眸眼逐渐下垂,紧皱眉宇:“怎么这么多麻烦事?这人你们现在还会查到踪迹吗?” 沉默随之而来,萧储墨冷声说着:“至今为止,连蛛丝马迹都未曾落下。” “要命,这个人到底藏在哪里?这偌大的京城之中,连他一点踪迹都没有。”桑竹染无奈说着,面色愈发阴阴冷。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大喜过望。 “我知道了,我或许知道这人在哪里。” 萧储墨轻挑眉梢,有些疑惑:“你怎会知晓?” 毕竟他手下之人找了许久,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今日才听到了这个消息,怎么可能掌握。 “我不确定,但这个人,必定在驿站之中,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桑竹染平淡说着。 “或许有这个可能。”萧储墨非常认同。 皇宫的御书房内,德公公将使者中毒一事全部告知。 唉声叹气的说着:“皇上,现下这些使者只能够在驿站之中呆着,别的地方,怕是不能前去。” 奏折被皇帝甩在桌上,他双手合十,眸中未见触动,反倒是难得的轻松。 “他们在驿站之中呆着也好,免得出来惹是生非。” “对了。”皇帝停顿了一下,吩咐德公公,“毕竟是过来做客的,总不好怠慢,你去派御医替他们治病,该有的礼数,不能忘记,知道了吗?” 德公公恭敬作揖:“是,皇上,奴才马上去办。” 驿站的廊坊处,德公公紧张不已的带领着御医前去。 而在这其中,有一个探头探脑的细小身影,也就是桑竹染。 她早就料到了皇宫那边会派御医前去查看使者身体,而这也是她进入驿馆最方便的办法。 假扮御医,悄悄混入驿站,到时候也可查看一下这其中有何异状。 使者躺倒在床榻上,哀怨不已,一个个捂着肚子,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勉强。 “哎哟喂,哎哟喂,这可怎么办呀?” “可真是把我给痛死了,救命呀。” 听到这几声哀嚎,桑竹染不由得一笑。 看来她准备的这些药,效果确实挺好的,把这些人折腾的都快不成人样了。 德公公见她在旁边面色怪异,一时气急败坏。 “我说这位御医,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他手指着床上的使者,一副关切模样,“快去看看呀。” “是。”桑竹染赶紧压低声音,扶了扶头上的官帽,跟随在御医的队伍后面。 她这次只是个帮忙的,只需要跟在御医后面即可,其余的事情,倒也不必多管。 反倒是少了暴露的风险。 只见姜太医神情严肃的替使者把脉,良久过后,他的手从白布上挪开。 缓缓从坐上站起,同使者恭敬说道:“几位远道而来的使者,此症状为肠胃失调,应当是这几天吃坏了东西,才成了此番模样。” “各位倒也不必着急,服下一些药,调养几日便可好。” 或是姜太医说话太过云淡清风,那使者即刻从床上跳起,捂住疼痛之味,转而呵斥。 “什么叫做不必着急?我们千辛万苦来到你们这个地方,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什么东西?” 姜太医面不改色,身形挺拔,一言不发。 分明就是不想同使者计较的样子。 结果那使者更加愤怒:“难道就不跟我解释解释吗?” 德公公急忙上前,将使者拦住:“哎哟,使者大人,您说您跟他计较做什么?这姜太医是个不会变通的。” “您的身体才最重要。” 很快就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声,使者被气得面目赤红。 德公公面色大变,紧皱眉宇,心里面已经暗骂了无数句。 眼看众人毫无动静,急声喊道。 “还愣着做什么呀?快给使者倒水呀。” 他余光扫过,随后手指桑竹染:“说的就是你,怎么呆头呆脑的?” “快一点。” 桑竹染压低声音,赶紧低头:“好。” 旁边的丫鬟比桑竹染反应的快,她端着一碗水,送到桑竹染跟前,气吐如兰:“御医,您快端过去,不然德公公可要生气了。” 桑竹染急忙将水接下,二人接触之时,不小心碰到了那丫鬟的手指,桑竹染记的自己现在是男子身份,急忙抽离。 “对不起。” 丫鬟淡然自若,毫不在乎:“无妨,快去。” “好。” 一碗水很快就送到了使者跟前,因是德公公说话甜,一下子就将使者哄得开心不已,到并未在乎前面之事。 可桑竹染却觉得愈发奇怪,仔细的感受着指腹之中的触感,她一时诧异不已。 刚才还会觉得有异,可是现在想来,那女子的手细皮嫩肉,吹弹可破。 哪里像是一个平日里伺候人的丫鬟,倒像是在家中养尊处优的小姐。 再加上这使者队伍中还有一人未曾出现,桑竹染瞬间将其串联在一起,顿时警惕不已,狐疑地盯着丫鬟。 就在这时,姜太医已经将药方写好交给了丫鬟,叫她去熬药。 桑竹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摸了上去。 丫鬟带着药一路小跑,直接往厨房而去,前面的时候倒也正常。 无非就是煮药,在旁边煽火。 弄的桑竹染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这瞬间让桑竹染不淡定起来。 一个同她有同样装饰的丫鬟从外面走进厨房,应当是觉得此地无人,便没做设防。 上前去对女子卑躬屈膝,口中还喊着。 “公主,这等小事交给我们来做便是,怎么好让您亲自动尊手,万万不可呀。” 女子倒不是个计较的人,一阵轻笑,手上还拿着蒲扇:“无妨,现下我本就是丫鬟身份,做这点粗活,本就是应该的。” “还有呀,不要随便的叫我公主,会露馅的。” 丫鬟一时失声,急忙道歉:“对不起公主,奴婢以后不说了。” 假山之后,桑竹染半天没缓过神,震惊不已,唯有公主二字在她脑海中不断环绕。 第一百三十章 女王 脱离了御医的队伍之后。 桑竹染迅速回到了王府之中,迎面就见到了墨七。 “王爷现在在何处?” “在书房内,现下马上就要去边疆,王爷一直在查看地形,今天上午多未曾出府。”墨七说着。 “好。” 她小跑到房间,一把将大门拉开,气喘吁吁的说起。 “好消息,我今日去驿站之内,一个了不得的好消息。” 还没等萧储墨反应过来,她就迫不及待的说起:“他国的公主,也跟着一起来了,而且为了隐藏自身身份,一路上多以丫鬟示人。” 桑竹染坐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地往下灌,以来将干涸的喉咙稍微润湿。 “你知道我怎么找到的吗?” 萧储墨只关心她身体如何,继续给他倒下一杯茶。 “喝点水再说。” 桑竹染摆手,朗声笑着:“不必不必,我已经喝了一杯了,那公主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地方。” “她的那双手,不经历风雨,不做粗活,当然纤细无比,所以就被我认出来了呀。” 茶水继续被推了上去,萧储墨面无表情:“喝茶。” “哦。” 看到桑竹染缓过神后,萧储墨才端正坐下。 缓缓说道:“这公主不知为何来到此地,其中必定有事情,我们不可怠慢。” 桑竹染眨着晶莹的杏眼,眼巴巴的望着萧储墨:“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修长的手臂一甩,萧储墨泰坦自若:“不必着急,会有解决之法。” 没过多久,徐小将军突然来访,二人眼眸对视。 桑竹染指着外面:“你们二人先聊,我就先走了。” “好,记得换件衣裳,被汗水浸湿了。”萧储墨关切说道。 “知道了……”说着,拔腿就走。 自从上次朝堂之上,徐小将军帮助萧储墨,二人之间的关系也算稍微有些缓和。 再加上,不日便要同去边疆,徐小将军想来同萧储墨商议一下,这路途如何规划。 他清了清嗓子,手至后背,面色严肃的进了书房。 “王爷好,我已叫墨七跟你通报过了,应当不打扰。” 萧储墨连忙招呼徐小将军:“不打扰,本王正好有事同你相商。” “这……”徐小将军顿了一下,转而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他从未见过萧储墨如此模样,一时慌乱。 萧储墨漠声说着,眉目紧锁:“是这样的,那国的公主也过来了,而且特意隐藏了身份,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徐小将军还未坐下,即刻便站了起来。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会将公主带到此地?他们是疯了不成?” “又是大兵压境,又是请求和亲,这件事情只怕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表面之上就已经是风起云涌,这背地里是何模样?摄政王,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 他本是国中的将军,一听到此等状况,更是焦急万分。 修长的手指捏成铁拳,一拳朝桌上而去。 只惹得桌上的茶杯散落在一旁 “本王自是知晓,但是”萧储墨稍有停顿,随后摇头,缓缓说起,“现下这件事本王不好出面,我只能将事情交给你了。” 徐小将军点头,冷眸微眨,没有太多犹豫:“何事?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现下那位公主都来到此地,萧储墨既是交代了,他不敢有任何怠慢。 萧储墨幽暗的眸子几乎凝固成冰,缓缓提起茶杯,厉声说道:“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想个办法,将这位公主引出来。” “只要让这位公主出现在明面之上,她就没办法做其余之事。” 萧储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又是一阵冷笑,抬头看向徐小将军,交代着。 “其余的事情,日后再说。” 此话一落,徐小将军非常认同,直接躬身,迅速说道。 “好,我即刻去办。” “对了,王爷,这一次去到边疆,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准备,还希望王爷,你可万万不能怠慢的才是。” 徐小将军。 萧储墨嘴角轻扯,脸上挂着淡笑:“无妨,” 萧储墨坐在原处,面色如夜,周身寒气肆虐,修长的手指瞬间将茶杯捏紧。 只听咔嚓一声,茶水四溅,茶杯化为碎片,四处散落。 桑竹染回去过后,也没有闲着,直接找了墨七,开始调查起那位公主的事情。 墨七手上还拿着一堆带着灰尘的卷轴,以及几幅水墨字画,一路踉跄的从外面跑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半蹲在地,气喘吁吁:“王妃,这是我找来她所有的消息了。” “你且看一看,应当没有漏掉什么。” 桑竹染朝着娟儿使了使眼色,娟儿即刻上前去,将汗巾交给墨七。 “快擦擦,你一头的汗。” “谢谢。”墨七将汗巾揭晓,有些恍惚,别扭的说着,“我替王妃做事本就是应该的,王妃对我,太好了。” 桑竹染一时失笑:“说的什么话?本就是一家人,你也太别扭了。” 她一边说着,随手就将桌上摆的卷轴拿起。 当看到里面内容之后,顿时震惊万分,口中不时传来惊叹之词。 “这公主竟然这么厉害,文武双全,会诗词,会打猎,而且还有勇有谋。” “更重要的是,她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小公主,比她那几个哥哥还要厉害上几分,如果是这样下去的话,有可能成为历史以来唯一的女王。” 桑竹染直接将卷轴收起,面色瞬间大变,一时惊叹不已。 “这世间之中,还有这样的女子吗?” 娟儿转过头去::“娘娘你在说什么呀?” 一阵叹息声传来,桑竹染将卷轴递上,似笑非笑。 “等你看完之后,就知道了。” 卷轴在娟儿的手上缓缓打开,如同桑竹染所想,惊叹声未曾落下。 她轻笑着,调侃着娟儿:“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 就在这时,她话音还未落下。 徐小将军突然朝他们走来,手上还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阵仗不小。?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送亲 徐小将军手拿明黄色的圣旨,身后跟着一堆宫人。 他重重咳了一声,少年明媚的眼眸往下压去,严肃不已。 “摄政王可在?” “墨七,快去叫王爷。”桑竹染催促着。 “是。” 过后不久,萧储墨身着一身墨色长裳,衣摆上的巨蟒环绕在旁,快步走来。 见到面前颇大的阵仗,萧储墨一愣。 “徐小将军?所谓何意?” 徐小将军作揖,将手上的圣旨慢慢展开,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 “皇上那边交代了,让摄政王您前去替安定公主送亲。” 他转头看向桑竹染,又说:“摄政王妃也要一起同行,现如今安定公主疾病未消,王妃您护在身边,安可保护公主无虞。” 圣旨慢慢地到桑竹染身前,他淡然说道:“还请摄政王,摄政王妃接旨。” 萧储墨甚感狐疑,冷峻的眸子微眯,愈发幽深,一挥墨色长袖,招呼着身旁下人。 “除了墨七以外的人,都离开。” “是。” 很快,院内就只剩下四人,四人面面相觑,场面尤为诡异。 只见萧储墨漠然开口:“本王本欲同徐将军一同前往边关平定奸人,如今又为何让本王去替安定公主送亲?” “更何况。”萧储墨眸光愈暗,重声说起,“本已经要出兵边疆,又何必将安定公主送去和亲,做这让人瞧不起的举动。” 徐小将军急促抬头,摆手,赶紧解释。 “王爷误会了,这不过就是一个理由罢了,和亲是假,出兵为真。” “我国屹立多年,哪里由得这些小贼再三挑衅,还请摄政王配合。” 话落,场上再归宁静,萧储墨知晓皇帝真实作为之后,不曾多说。 便将圣旨收下了。 出发前几日。 摄政王府内,一片焦灼,毕竟萧储墨人和桑竹染人都要前去边疆,若是二人离开,这偌大的摄政王府,可就没人看管着了。 萧储墨在书房内整理事务。 “墨七,将这些账本全部挪到库房中,做以封存,本王未成从边疆回来,此物便不可打开。” 重重的一摞账本全部到了墨七的怀中,他艰难的撑住步子,几分颤抖,咬牙说道。 “是,属下马上去办。” 桑竹染站在外面,看到此等情形,噗嗤一笑,手轻轻打在墨七肩膀处。 “加油。” 听到桑竹染声音,一直埋于案前的萧储墨瞬间抬头,慢慢将羊豪放下。 悠然说道:“你作为王妃,现下是府中事务颇多,你倒好意思在这里悠哉悠哉?” 桑竹染听出了责备之意,她撇了撇嘴,将手上的礼物拿起。 “谁说我不做事的?这平时管家的事情,不都是我在干嘛?” “再说了,侯府夫人怀孕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去看过几次,现在都要去边疆了,我怎么也该,去送个贺礼。” “原是如此。”萧储墨闻言,便不再同桑竹染计较,从书架上拿出了一纸方墨,递给桑竹染。 “就当是本王的心意。” 桑竹染骤然一笑,乖巧行礼:“那就谢谢摄政王啦。” 她说着,抱着东西,人就一蹦一蹦的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娇俏背影,萧储墨一身轻笑,转而无奈摇头:“这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话毕,继续拿起羊毫,在纸上肆意挥洒。 此时,桑竹染已乘坐马车,到了侯府之中。 侯府夫人正好坐在大厅之上,手上端着一碗姜汤,半晌都不见往口里送去,一时哀声叹气。 原本嫩白的面颊,一下子凹陷不少,怪让人心疼。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桑竹染急忙走去。 “是王妃呀。” 侯府夫人快速起来,要给桑竹染行礼。 “这可千万别,您现在怀了孩子可一定要仔细着,我不计较这些。” 桑竹染将人一手捞起,带到旁边坐好。 担忧不已的望着侯府夫人,眸子微微垂下,将侯府夫人略有干枯的抓住,问道。 “我给你开的药你没吃吗?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没事的不过就是这几天睡得不好,难免会憔悴些。”侯府夫人垂着头,声音气若游丝,手放在脸颊碰了碰。 “是吗?” 眼看侯府夫人这副模样,桑竹染总觉得其中有怪。 睡不好虽会让人憔悴,但也不会憔悴成侯府夫人这副模样。 她正想问。 旁边的丫鬟看不下去,直接走出,愤愤不平。 “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做什么?” “这是发生了什么?”桑竹染一时惊讶。 侯府夫人赶紧阻拦丫鬟,手肘在半空中挥了挥:“别说了。” 可丫鬟不曾听,只想着为侯府夫人说起冤屈,急急赘述。 “还不是因为侯爷新拉进来的一个姨娘,嚣张跋扈至极,我们夫人还没说什么,早上请安的时候,就给我们夫人脸色看。” “这已经好几日光景了,侯府之中,没几天安生日子过。” 她冷哼一声,气愤说着:“就是姨娘,若不是她的话,我们夫人怎会这样?” “我都替咱们夫人担心。” 桑竹染震惊,又知是他人家事,自己不好插手,难免心疼侯府夫人。 自己还在孕中,竟还要背一个狐媚子挑衅,换作是谁,只怕都没办法安定。 “夫人” 她轻轻的唤着。 “唉,这后院之中的女子能有什么选择?算了。” 侯府夫人抱着肚子哀怨说道。 同侯府夫人交谈了片刻,桑竹染觉得有些闷,就带着小娟去后院之中走一走。 昨夜雨疏风骤,后院的海棠花散落一地,怪显得凄凉。 桑竹染不时想到今日憔悴失色的侯府夫人,一时触动,想着上前去将海棠花捡起。 这才半蹲下。 远处就传来尖锐的喊声。 “什么东西?如今老爷喜欢我,侯府上下该听我的,给那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送东西做什么?” 桑竹染皱眉,支撑着娟儿的手臂站起。 依照这人言论,桑竹染大概明了,这人便是侯府之中新来的姨娘。 这幅尖酸刻薄的语气,当真是她独一份。 桑竹染觉得晦气,拉着娟儿便要走。 “站住。” 一道厉喝声让桑竹染止住脚步,她转头看去。 就见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五官算不得出色,但胜在年轻,眉眼之间灵动不已。 但其中却夹杂着阴翳,让人看去,十分不舒。 第一百三十二章 姨娘 桑竹染往后退去几步,警惕看向其人。 “不知你要做什么?”因为侯府夫人的事,桑竹染非常淡漠。 姨娘勾起好看的唇角,娇媚的眼眸不断流转,慢慢提起大红的娟帕。 娇娇的说着:“是王妃?我可是第一次见你,你长得实在好看,真是国色天香。” 这些夸赞的话落到桑竹染耳中,只叫她头皮发麻。 她蹙眉,又退了几步:“谢谢,不过你到底要做什么?” 姨娘徐徐伸出娇嫩的手掌,做作地挽着耳边鬓云,轻笑着:“自然是想邀请王妃去妾身屋内坐一下,妾身这没入府多久,总觉得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呢。” 她虽是笑着,但眼底无情,更显得冷漠,但姨娘似乎未曾发觉。 桑竹染嘴角微扯,不带犹豫,断然拒绝:“现在夫人还在等我,就不去了。” 这姨娘是桑家主的人,她可不想与其扯上关系,免得粘上一身骚,甩也甩不掉。 桑竹染这边话音一落,那姨娘脸色瞬间一黑。 她捏紧帕子,装的一副局促模样,扭捏地问着桑竹染。 “王妃,您之所以不愿去妾身的房间内,是嫌弃妾身出身低微,不想与妾身相处吗?” 如她所说,桑竹染当真不想同她相处,但身份低微一事,桑竹染可担不起这个锅。 咳嗽声骤然响起,桑竹染模访着姨娘的腔调,弯了弯月牙唇:“你这话如何说起,本宫同你初次相会,你不懂规矩上前来吆喝本宫,本宫未曾同你计较,现下,还有冤枉的本宫不成?” 她猛的一瞪:“这位姑娘,做事可不是这样做的?” 娓娓道来的声音犹如尖刃只往姨娘刺去,激得她手捂心口,几番踉跄。 话还会说,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她丫鬟喊着:“姨娘,你怎么了?” 这幅场景,若是有人看见,必然是觉桑竹染欺了姨娘。 桑竹染冷笑,冷漠走上前去,直接蹲下,想要查看姨娘状况。 “你做什么?”丫鬟拦在跟前。 桑竹染亮出银针,厉声喝道:“少在这里添乱,你当真想看你家姨娘出事吗?” 因是言之有理,丫鬟不敢闹了,只好畏畏缩缩的缩到角落,看向姨娘的眼神,愈发担忧。 银针寒光四射,夹在桑竹染的指缝间,她勾唇冷笑。 这点小把戏还敢在她的面前演,当真是可笑。 说时迟那时快,姨娘的鞋袜被脱掉,银针正正好的刺在涌泉上。 一阵杀猪般的叫声瞬间激起,姨娘一个机灵,瞬间从地上蹦起。 又因为脚上刺着针,单脚着地,面色被痛得帐红,狼狈十分。 “呦,姨娘,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可把我们着急坏了。”桑竹染笑着,阴阳怪气。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姨娘恶狠狠的将银针丢掉,她彻底被触到了逆鳞,直接将刚才的伪装撕掉。 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谋私,你算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厢房之中。 侯府夫人得知桑竹染被拦一事,瞬间面色大变,捂着肚子便急急起身。 “这王妃好不容易来府中一趟,怎么可受这等委屈,快,带我过去。” “哎哟,夫人,你仔细着些。” 丫鬟连忙搀扶侯府夫人,带人朝园中去。 两人才过去, 就听见一阵激烈的叫声,大部分来自姨娘,桑竹染倒是十分平淡,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火。 姨娘更是气愤,再忍耐不住,口中尖锐的骂着:“你给我去死,你个彻头彻尾的贱人,勾栏里出来的女子。” 侯府夫人面色铁青,迅速走至姨娘跟前,咬牙切齿地吼叫。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姨娘一时怒火交加,连来人都不知道是谁,对着便是一顿骂。 只听一清脆的巴掌声,瞬间让场上归于宁静。 “夫人” 桑竹染一见情况不对劲,赶紧跑过去,检查侯府夫人的微红手掌。 于她看来,打这种不知礼数之人,当真脏了侯府夫人的手。 “你没事?” 桑竹染拿起随身的药膏,涂抹在其人的手上。 “无妨。”侯府夫人收了收手,转而怒瞪姨娘,大声呵斥,“这可是王妃,你就是个奴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我不懂规矩?” 捂着脸颊的姨娘顿时一声冷笑。 手指面前之人:“我看你们才是狼狈为奸。” “怎么?”姨娘挑起眉梢,讥讽说起,“是觉得自己年老色衰,现下我又得宠,害怕了,就想找一个王妃过来治一治我吗?你才是可笑之人。” 丫鬟瞬间跳出,阻在侯府夫人跟前,恶狠狠的盯着其人。 “你说什么呢?赶紧闭嘴,不然有的你苦受。” “我呸,今天谁也别想过个安生日子。” 姨娘说着,张牙舞爪的就朝着侯府夫人而去。 原本淡然的桑竹染瞬间上前,加入战局之中。 侯府夫人可怀着孕,不能出事,古代之中,诸事落后,一尸两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住手,住手,给我住手。” “停下。” 这些声音不断传出,场面一时混乱不已。 侯府门前。 萧储墨和侯爷正商议着事情,缓缓从内走出。 “本王觉得极好,就这么做。” 侯爷笑眯眯的,连忙作揖:“是,既然王爷觉得好,那边这样做。” “对了。” 侯爷还有话要说,很快就被屋子里混乱的声音吸引过去,他一时紧蹙眉宇,手朝着旁边的下人挥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回侯爷,夫人和姨娘发生了争执,王妃也在,现下我们,是怎么也拦不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到桑竹染的名号,萧储墨眉眼一颤,迅速问道。 “他们在何处?” 下人颤颤巍巍的手指花园:“就在那。” 只见一阵风刮过,萧储墨迅速掠去,侯爷紧随其后。 正在此时,桑竹染被人拉扯着,萧储墨急忙过去,将她护在怀中。 “没事?” 桑竹染满头大汗,看见来人,稍微有些惊讶,摇头:“没事,你们快拦着这姨娘呀,侯府夫人怀着孕呢。” 他眸光一闪,迅速喝道:“站住,若是谁再闹下去,牢房伺候。” 话落,场面一时归于宁静。 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披头散发的姨娘便恶人先告状,眼睛一红,顿时大哭起来,娇滴滴的凑到侯爷怀中。 “侯爷,妾身当真苦呀,我又未曾做什么,就是想请王妃去妾身府里坐一下,结果王妃就把我弄成这副样子。” “您可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呀。” 桑竹染嘴角抽搐,骂了一句。 “骗子。” 听闻此声,姨娘哭的更大了,软趴趴的滑落在地,柔弱不堪。 “谁是骗子呢?王妃您身份高贵,便可以这样污蔑于人吗?妾身好是冤枉。” 可她还未说完,一道幽暗的身影走上前来,他面覆寒霜,冷寒如冰,直瞪姨娘。 “闭嘴,本王的王妃是何模样?本王很是清楚,你若是在说王妃一句坏话,本王不介意让你尝一下什么是痛苦?” 他又呵斥。 “你作为姨娘,不顾家中规矩,闹成此番模样,还不知错?” 这话一落,激的姨娘是一言不敢发,瞬间颤抖地缩成一团,慌乱不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产 原本焦躁的姨娘这再也不敢闹事。 这一场闹剧,才落下帷幕。 萧储墨将娇儿揽在怀中,仔细将鬓边汗湿的碎发拂过,关切说着。 “今日让你受了罪,是本王的错,且同本王回去。” “好。”桑竹染赶紧说着。 再闹下去,她这小心脏可受不了,确然要赶紧随萧储墨离开,免受其害。 只是诸事不顺,他们二人才刚刚起身。 后方传来一阵巨响。 随之而来的就是丫鬟和侯爷撕裂的声音。 “夫人。” 桑竹染连忙转过身去,顿时一愣。 侯府夫人竟直挺挺的倒落在地,身下一片血红,甚是惨烈。 她本就在孕中,身体虚弱,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场风波。 心神双重打击,难以承受。 侯府夫人白净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她的面色惨白,十分恐怖。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侯府,一瞬之间,再次进入到混乱之中。 桑竹染迅速挣脱萧储墨的怀抱,小跑到侯府夫人跟前,给她检查身体。 她的身下鲜血狂流,完全就是小产的征兆,脉象更是虚弱无力。 侯府夫人一身虚汗,脖子处青筋暴起,哪怕是这样,她依旧死死咬牙,抓住桑竹染的脚踝。 声音气若游丝,仿佛要断气一般。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又是一阵疼痛袭去,侯府夫人哀嚎了一声,身上的力气几乎被全部抽去。 桑竹染紧缩眉宇,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块白布,替侯府夫人擦汗。 交代着:“夫人,您生过孩子,应当知道,现在保存力气才是关键所在,希望你忍耐片刻,这件事会过去的。” 侯府夫人面色胀红,眸中带泪,虚弱的点头。 “快,抬到房间去,夫人现在不能受冻。” “是。” 她又对着萧储墨大喊:“王爷,请派人回到王府拿我放在药房里面的药箱,里面有保胎药。” “好,本王即刻就去。” 萧储墨闻言,迅速行动。 侯府的厢房内。 桑竹染用手扣在侯府夫人脖子脉象处。 脉象已经非常虚弱。 她迅速用针刺在气海、关元、三里、膈俞、脾胃俞、肾俞等几个穴位上止血。 与此同时,被褥中的侯府夫人,颤抖的伸出手。 桑竹染赶紧将白布扯开,甚是怜惜的问道:“夫人你想说什么?” 她气若游丝,嘶哑的声音像即将断气一般,痛苦的拽紧角被,哽咽的说着。 “无论如何,一定要弃母保子。” “是我耽误了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夫人。”桑竹染轻声斥责,紧紧的拉住侯府夫人的手,安慰道,“只要有我在,必然不会出事。” 她一字一句,尽量让颤声变得平缓。 将针刺入侯府夫人的至阴穴位上。 或是桑竹染的声音,给了侯府夫人力量,她的手缓缓滑落,非常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 断断续续的说着,“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虽然宽慰住了侯府夫人,但桑竹染却愈发忐忑。 不为其他,在古代之中,女子生孩子,本就是跨越鬼门关,万分艰难。 再加上这受了惊,才八个月就要早产。 八个月这个字眼更是分外刺人,民间有个传言,七生八死,八个月大的孩子早产,最容易生下来就去世。 这些民间传言,都是几千年的淬炼而成,经验所为,桑竹染并不怀疑。 就怕到时候忙活一场,又是空,侯府夫人如何受得了。 她紧张的看着榻上的侯府夫人,赶紧问:“孩子出来了吗?” 稳婆大汗淋漓的从被子里面钻出,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不行呀,王妃,半天了,什么也没看见。” 她拿汗巾擦了擦头,嘴角惨白的说着:“王妃,老婆子有一句话要说,我接生过好几十年了,只怕,夫人这一胎,是胎位不正。” 场上空气瞬间宁静,桑竹染为之一惊,再无前面的淡定,张了张嘴,半天未曾合下。 生产之时,若是胎位不正,就相当于直接判了死刑。 除非开刀,可这是古代,没有消毒水,没有无菌环境,更没有良好的预后,直接侧切,那侯府夫人就等着一个死。 她咬牙,听着屋内尖锐的嚎叫,手尖止不住的发颤。 她的确,遇上了一个难题。 “出血了,大出血了,大出血了呀,王妃。”稳婆急促的喊着。 桑竹染的眸子缓缓闭上,嘴唇处已有血印,暗自捏紧拳头。 现在看来,也只能拼一把了。 只能手动挪动胎位,让胎儿去到该去的地方,这样方才能够保住二人一命。 她迅速上前,再次替侯府夫人施针,在屋内烧上了一盆又一盆的艾叶用作消毒,和缓慢止血。 这至少可以替桑竹染拖延一些时间。 她三步跨作两步地跑了出去,气喘吁吁。 声音嘶哑无比:“热水,热水。” 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响起。 萧储墨正好拿来了药箱。 “现在情况如何?” 桑竹染没理他,迅速打开药箱,将里面白色的袋子拿出,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 “太好了,麻沸散。” 其余的药材被桑竹染一应倒出,迅速分成了几类,全速交到萧储墨手中。 “快去,将这些熬成汤药,现下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能耽误。” “好。”萧储墨拿着药材就要送去厨房,突然脚下一顿,转头说道,“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 本是焦灼的桑竹染闻言,顿时一笑,甩了甩手上的麻沸散:“我当然可以,我也难道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她挥动着手,不断催促。 “快去。” 与此同时,一直在外面的侯明俊听闻他娘亲难产,也迅速的返回家中。 侯明俊一进来就问。 “我娘亲怎么样了?我娘亲到底怎么样了呀?” 侯爷将他拦在门前。 “现下你娘亲在危急之时,不可随意进去,在外面等着就是。” 侯明俊愈发焦急,声嘶力竭的喊着:“可是娘亲现在都这样了,你让我如何宽心。” “闭嘴,若是再闹就滚出去。” 侯爷大怒。 侯明俊只好罢休:“是,父亲,儿子听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扭转乾坤 厢房内。 床上重新换上了被开水烧过的浅色被褥,尽量达到消毒环境。 在古代之中,大多数的孕妇,都死于感染和炎症,桑竹染不敢稍有怠慢,每一处都做到了极致。 侯府夫人的身上扎满了银针,银针之上还带着艾柱以来温经补血。 整个屋内烟雾缭绕,连面相之人都看不清。 纵然如此,大家依旧坚持。 房间内脚步声不断,端热水盆的,拿汗巾的。 就所有事情准备完全之后,桑竹染眼神暗了下去,漠声喊道:“除了稳婆和夫人身边的姑娘,其余的人,全部出去。” 这件事来的太匆忙,再加上姨娘又是桑老爷的人。 她不敢确保,里面有没有姨娘安排的内贼,会伤害侯府夫人。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四人。 桑竹染将端着麻沸散慢慢喂进侯府夫人的口中,轻声宽慰着。 “夫人您一定要放心,千万不要紧张,等麻沸散喝下之后,您的身上将没有疼痛,但不管如何,一定要用力,一定要用力。” “知道吗?” 侯府夫人虚弱无间,缓缓点头,她知道自己情况十分危急,现下能做的,就是相信桑竹染。 桑竹染从药箱里面拿出了鱼漂手套,又细致的在蒸气灯上烫了一遍,以做消毒。 这时,稳婆在旁边尖叫。 “不好了,脚丫子出来了,如果这样的话,小世子怕是要窒息呀。” 桑竹染迅速上前,同稳婆说道:“在旁边辅助我,你应该可以。” 稳婆长呼着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拍了拍心口。 “放心,老婆子我做了这么多年,肯定没事的。” “好。” 小脚丫子被桑竹染轻轻握住慢慢推回,她的手伸进侯府夫人的宫口处,往内处探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屋子内都紧绷着神,大气不敢出,直勾勾地盯着虚弱无间的侯府夫人。 一下,两下,三下。 桑竹染每一步都走得平缓又焦急,额间黄豆点的汗珠滴落。 若是时间稍有延迟,里面的婴儿就会窒息,但若是太过焦急,肚脐环颈同样唬人。 她的手每动一下,都绷紧了心神,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将婴儿转向到正确的方向。 而这件事,就已经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桑竹染全身被汗浸湿,满是血污的手伸出颤抖的不能自已。 她虚弱的倒落在地,声音嘶哑的喊着。 “快,快生,胎位正了,没时间了,快生。” “好。” 稳婆和丫鬟迅速反应,急忙前去帮助生产。 又过了一个时辰,婴孩的啼哭声而起。 或是因为在肚中呆的时间太长,声音格外的响亮,让原本侯府中沉闷的人一时间欣喜若狂。 “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侯爷顿时大喜,两手拍掌,喜上眉梢:“太好了,孩子保住了,夫人也没事。” 他赶紧趴着门不断查看,屁股一扭一扭的,分外逗人。 此时桑竹染手指发颤的替侯府夫人拔针,但喜悦之情无法掩饰,嘴角弯起久久不曾放下。 欣喜地告知侯府夫人。 “咱们的夫人呀,当真是上天庇佑,母子平安,夫人您的好日子,可在后头呢。” 侯府夫人无力,泪眼婆娑的感激:“谢谢,谢谢。” “没事,你能够平安便好。” 等到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桑竹染已经虚脱无力,脚下的步子越来越虚。 再加上屋内的烟雾萦绕,眼底露出一片猩红,看东西都多了几层重影。 才刚刚打开房门,桑竹染顿时就觉得脑袋一重,眼前一花,直挺挺的就朝着门外栽去。 “竹儿。” 萧储墨一时惊呼,三步并做二步,就将娇柔的女子搂紧,迅速抱在怀中。 “没事?” 怀中女子挣扎了一下,细手抓了抓萧储墨衣袖,无力的说着。 “无妨,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毕竟三个时辰的接生,整整半天的时间,桑竹染滴水未进,途中含了一块麦芽糖,能撑下来,已经是了不起了。 “好,睡,我在你身边。” “好。” 进入了熟悉的怀抱,桑竹染只觉疲惫不堪,一下便进入了梦乡。 萧储墨将其搂紧,转而同侯爷说道:“侯爷,如今府中可有空闲的厢房。” “有的有的。”侯爷赶紧点头,吩咐着丫鬟,“快带王爷去厢房,王妃忙活了足足这么长时间,你们也不知道备着。” “快去。” 萧储墨淡漠点头:“谢过。” 说着,拔腿便走。 厢房里面,桑竹染晕乎乎的被安置在床上,她恍惚的抓住墨色长衫,撒娇一样。 “别走。” 萧储墨一顿,转而笑着,轻轻覆盖上她娇嫩的面颊,像哄小孩子一样。 “你先乖乖呆着,本王有件事情要做,听话。” 半梦半醒的女子挣扎了片刻,随即将细手松下,再次沉入梦乡。 萧储墨小心的替她盖上被褥,又擦拭了一下她额间汗水,避免生病。 当抬起身来之时,面色瞬间一变,眸光愈发冰寒,带着冰冷的气息,往外走去。 侯爷候在外面,不管如何,今日若非摄政王府,他的娘子和孩子不可能保全性命,现下两人安全,他大可放心。 但摄政王,必须要谢。 “参见摄政王。” 萧储墨恢复往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手至后方,眉目紧蹙。 面无表情的说着:“侯爷,本王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侯爷立整身子:“王爷请说。” “你这家中姨娘是桑府派来的,就是为了离间和夫人之间的关系,你当真是糊涂,将这种女子收入家中,还害得你的夫人小产,差点一尸两命。” “害得本王的王妃为之操心疲惫。”萧储墨一字一顿,夹杂着诸多不满,直接说起。 “什么?” 侯爷猛的一颤,顿时大惊。 他已是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对萧储墨行礼之后,迅速往外走去。 席卷着一地尘灰。 柴房之中,姨娘往角落缩去,一时哀怨无间,仓皇的喊道。 “别过来,别过来。” 她的声音愈发尖锐,但依旧抵不过侯爷满腔怒火。 对于伤害自己家人的女子,他不留情面,手指姨娘。 “打死。” 话落,整个侯府之中,都能听见姨娘的嚎叫声,凄惨的求救声,直至消失,身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吃饭 姨娘被送出来的时候。 满目疮痍,七窍流血,原本带着情丝的眸子瞪得老大,满眼都是屈辱和不堪。 一身鲜血的被卷在草席之中,苍蝇在旁边不断环绕,臭气逼人。 侯爷将袖子放下,带着血的木棍被他扔倒在地,不带任何怜惜。 他恭敬走上前去,面前是寒气逼人的萧储墨,“王爷,这女子已被解决,现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萧储墨冷眸下撇,甚是不屑。 “如何是好?既然是这相爷送过来的,那本王便原原本本的给他还回去。” “你觉得如何?侯爷。” “既是王爷所想,那便是极好。”侯爷一时冷汗暴起,不敢迎向萧储墨冷厉的眸光,只卑微的低着头。 萧储墨一手挥袖,往外走去,留下一句话。 “将场面弄得热闹一点,莫要辜负相爷的一片好心。” “是。” 第二日正午,一片吹锣打鼓。 路上全是白钱纸,后方一个后正的上漆木棺材被人稳稳当当的抬着。 直往相府而去。 一时间风光无量,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相府的侍卫南站门前,“你们是干什么的?赶紧滚。” 吹锣打鼓的声音停下,侯爷身旁的管家扶着嘴尖一根长须悠哉悠哉的走出。 尾音拉的老长,浑浊的眸子一转,满是计算。 “滚?说的倒是好听,我们侯爷是来给你们,还东西的。” 他手一挥,厚重的棺材,慢慢落下,诡异的安置在相府门前。 本是阳气正盛的午间,此番做派下来,围观的人,都觉得凉气四溢。 “你……” 侍卫表情裂开。 “你什么你?少废话,告诉你们相爷,想算计我们侯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管家面色一凝,直接反驳。 话音落下,他长臂一挥,“东西也带到了,话也说了,兄弟们,且走。” 又是一阵吹锣打鼓,整条街道,一时间议论纷纷。 不过半日,谣言便传得沸沸扬扬。 桑家主自知理亏,将棺材处理了,直接告假早朝,关门闭客,试图扭转局势。 但事情已经发生,这流言传遍大街小巷,根本无法阻止流言的扩散。 引得桑家主几分着急,头发似乎都白了几根。 与此同时,侯府之中。 侯府夫人面色红润,头上带着护额,亦是春风得意,怀中还抱着奶呼呼的娃娃。 桑竹染上前去逗弄了一番。 奶娃娃见到桑竹染好看,更是咧开了嘴唇,止不住的笑着。 “你看看,这小家伙真听话。” 桑竹染摸了摸奶娃娃的手,柔声夸赞着。 侯府夫人将孩子交给稳婆抱着,同时把自己的小手伸出来给桑竹染把脉,轻声说着:“这孩子当真听话,应当是知道我生他的时候受了不少苦,这会子,关心我呢。” “可不是嘛。” 桑竹染赶紧应和,手轻轻搭在脉搏上,随后一笑。 交代着:“夫人您现在身体好了不少,但依旧要保养好身子,我给你再开一副药方,你且吃着,过几日应当蛮好。” “谢谢。” 侯府夫人万分感激。 替侯府夫人检查完身体,桑竹染并没有久留,说了几句提及话,就朝外走去。 谁知道,才刚刚出门,就遇上了侯府嫡子。 侯府嫡子见到桑竹染,便径直作揖:“谢过王妃,若不是你将我娘亲从鬼门关拉回,这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 桑竹染被这大礼吓到了,有些慌乱。 收敛了神色过后,急忙将人扶起。 “您看看您说的什么话,我本就与夫人相识,照顾夫人不是应该的事情吗?没必要分个你我。” “是。” 侯府嫡子端正身体,轻笑,“虽然你与我母亲感情深厚,但作为他的儿子,我这一份的感谢,还是要表现几分。” “啊?”桑竹染略显狐疑,皱了皱眉,恍惚问道,“那您现在?是要做什么?” 侯府嫡子清了清嗓子,十分认真。 “我想请王妃您去酒楼吃饭,以来聊表我的感激,还请王妃不要拒绝。” 桑竹染抓着药箱的时候紧的紧,总觉得同侯府嫡子一起吃饭,容易引起误会。 到时候家里面的那个人,指不定要做什么妖。 她眸光闪烁,正想拒绝。 “那个……” 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将桑竹染打断。 只见萧储墨,从远处走来,他不放心桑竹染,特地过来接送桑竹染的。 谁料一过来,就听见了这侯府嫡子想约桑竹染吃饭。 顿时加快步子,声音气势如虹。 “若是世子想请王妃吃饭,不如捎带上本王,如何?” 每一个字都是重声,虽是疑问,却也是逼迫。 桑竹染眸光复杂,用手肘打了一下萧储墨,“你干嘛?” 萧储墨并未作答,只是紧盯着侯府嫡子。 “侯府嫡子这是不愿?” “不敢,不敢。”侯明俊面露尴尬,只好同意。 半刻之后,三个人一同坐在酒楼,面前满是珍馐。 桑竹染提了提清酒,缓缓喂入口中,大呼一声爽快。 侯明俊笑着。 “王妃当真是性情中人。” “哪里,哪里?”桑竹染连忙摆手,但眼神骤变,突然想到一事,嘱咐侯明俊。 “对了,世子,这些日子你可能要注意府邸之中的下人,这几日事情多发,必须要铲除异己才是,不然” 她缓缓将酒杯放下,眼眸幽暗深沉,双手合十,沉重的说着。 “小世子现在年幼,可不能遭受任何风险。” 侯明俊顿时恍然大悟,像是被人点醒,连忙作揖感谢,“原是如此,谢谢王妃提醒,等我回去之后,必定会仔细查验。” 此时,坐在角落之中,一直未曾说话的萧储墨,突然出声。 声音别扭又僵硬:“世子,若是你有所求,本王愿意相助一二。” “啊?”桑竹染和侯明俊相继出声,尤为诧异。 萧储墨面露不悦,冷声质问:“这是何意?你们是不相信本王吗?” “不敢,不敢,当然不敢,王爷你肯帮忙,那自然是天降福泽。” 桑竹染和侯明俊双双摆手,嘴角不断抽搐,面色复杂不已。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帅气女子 回去的路上,桑竹染带着微醺,同萧储墨并排走在月色之下。 于他人看去,到是一对璧人,甚是让人艳羡。 她疑惑看着萧储墨,轻轻的打了一个酒嗝,抓着他的衣袖,嘴唇紧抿。 “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提起手,想要佐证自己的想法,偏偏男子太过于高大,弄了半天,手指也只触碰到他如刀削般的下颌。 因是有几分酒气,桑竹染说话时,娇声娇气。 “你就不能蹲下吗?” “唉。”萧储墨宠溺地看着其人,甚是无奈,干脆将人抱起,“你呀,怎么净会胡闹?” “放开我。”桑竹染挣扎着。 “叫一声夫君,本王便放开你。” 长久的沉默。 月色如华,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第二日清晨。 因是事情闹得太大,又是早产,又是棺材,至今已经传到了皇宫之中。 萧恒直接一纸圣书,叫萧储墨和桑竹染进宫。 他坐于上方,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面上毫无情绪,只是淡漠无间。 寻常的问道。 “现下侯府夫人情况如何?” 桑竹染回:“侯府夫人情况尚好,但因为是早产,难免伤身体,需得仔细保养。” “如果是这样,那便是极其之好。” 萧恒轻松的说着,转而用柔和的眸光盯着桑竹染,一时间笑意肆放。 突兀的说着。 “前日之事,你做的极好,必要好好赏赐。” 他就知晓桑竹染蕙质兰心,是个十足厉害之辈。 又觉得可惜,若是这个女子能在他的身旁,那当真是极好,他也不是每天受相思之苦,谓之愁绪不已。 桑竹染张了张嘴,对于这个赏赐,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倒是疑惑,但她很快将情绪压下。 毕恭毕敬:“谢过皇上。” 上方一阵轻笑,眸光中只容得下桑竹染,说话时几分急促:“没必要谢,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同萧恒环旋了几刻,桑竹染实在呆不下去了,随便寻那个理由,就同萧储墨离开。 急迫的朝叶挽挽的住处去。 这一次进宫,叶家主特地给叶挽挽送了一纸书信,拖桑竹染送去。 官妇不能在宫中久留,她不想耽误时间。 “娘娘,这是您父亲给您的书信,一路之上我未曾打开,您看看。” 桑竹染迅速将书信递给叶挽挽。 “父亲?” 叶挽挽放下手上的脂粉,纤细的手握紧薄纸,缓缓将其打开。 “这里面写的什么?”桑竹染赶紧问道。 叶挽挽一时诧异,面露惊喜,原本暗淡的眸子终于有了几分颜色:“我父亲说,已经找到了桑家主贪墨的证据,若是这边想将桑家主扳倒,随时都可以配合。” 她激动的不能自已,若是可以将桑父绊倒,自己这些年的仇恨也就终于可以了了。 叶挽挽的眸光逐渐变的阴鸷,其中满是恨意,冷笑:“太好了,若是得到证据,桑家,没有谁能够好过。” “他们必须得死。” 桑竹染抿了抿唇,扫了一眼恨意滔天的叶挽挽,连忙说起。 “现下皇宫内外,都在管安定公主的事情,我们若是此时将贪墨的事情说出,只怕是不能够引起重视。”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着重说道:“若是这件事,被撇在一边,那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岂不是彻底白费。” 桑竹染不是不想迅速斩杀桑家主,但现在情况摆在这里,贸然行动,只怕是打草惊蛇。 桑家主又是一个老油条,谁也不知晓他那边会有什么其它办法。 若是被桑家主逃脱,那这之后,他们竟相暴露,倒也是难以善终。 “那若是这样的话,我们该如何是好?”叶挽挽着急不已,手上的薄纸几乎被汗水浸湿。 一想到不可以迅速解决桑家主,叶挽挽难掩失落。 桑竹染一时踌躇,陷入沉思,随后说道。 “要不这样,等到安定公主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再说,反正证据在手,桑家主那个老贼,跑不掉的。” “好,我听你的。”叶挽挽赶紧点头。 皇宫的事情也算是解决,桑竹染和萧储墨直接打道回府。 这皇宫之中复杂,断然不是久待之地,她可谓是避之不及。 京城的街道之上,已是到了午后,深秋时节,略微有几缕阳光洒落,甚是舒服。 桑竹染便打算抛弃马车,直接走路回去,以来消解这一身疲惫。 走在路上,桑竹染一时叹息。 “现在的事情可真谓是错综复杂,没有一天消停日子过,当真烦闷呀。” “那你还要管?若是呆在王府之中,当一个清闲王妃,可不是极好。”萧储墨笑称,打趣着桑竹染。 “要你管,我说归说,做归做,你少多嘴。” 桑竹染翻了个白眼,将萧储墨推至一边,用足了蛮力。 萧储墨一时失笑。 这桑竹染当真是愈发有趣起来。 他将其人手牵好,温神说道:“知道了,以后不说你了,还不行吗?” “放开我。” 桑竹染还欲说话,结果被旁边更尖锐的声音压了过去。 二人被声音吸引,急忙扭头。 就见到一个身形帅气的女子,在糕点铺子外面,大肆发火,手不停的在柜台之上拍打。 口中说着:“你们这就是一个黑店,这么小一个驴打滚,你还敢要足足一两银子。” “我今天这一两银子给你,但我必须要把你们店铺给拆了,看你们以后还能祸害谁。” “诶嘿,这话说的,你是不是吃了?你吃了还不给银子,这算个什么数,你若是敢拆的话,我等会儿就叫你扭送官府,看你这个女子,再如何嚣张。” 本以为女子的声音够大了,结果糕点铺的掌柜声音还要拔高上几分,甚是嚣张不已。 桑竹染本想着看会戏,结果越看过去,越觉得奇怪。 那女子的轮廓,她分明见过 ,她赶紧上前,眯着幽深的眸子,仔细查看。 只见那女子转过身来,桑竹染倒吸一口凉气,大惊。 女子分明就是混在来使者里面的人,那里桑竹染见得真真的,丝毫不敢忘。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结识帅气女子 “你做什么去?”眼看桑竹染往前冲去,萧储墨直接将人拽紧,面露疑惑,甚是诧异。 桑竹染生怕人跑了,赶紧低声说着。 “这个人就是使者里面隐藏的女子,我过去会会她,你稍等片刻。” “好。” 只见桑竹染清了清嗓子,急迫的到女子跟前。 饶有好奇的问着:“这位姑娘,如今是发生了什么?” 女子愈发气愤,将咬了一口的驴打滚扔在柜台上,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还不是这个黑店,一个小小的驴打滚,竟然敢用一两银子,你何不干脆去抢。” 掌柜还要说话。 很快就被女子瞪了回去,女子破口大骂:“你还说什么说,你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吗?” “你”掌柜被气的面色胀红。 女子瞬间前去。 “你什么你?自己做错事情,还不让人说不成。” 她手锤在柜台上,哐哐作响,几乎要将柜子锤烂。 “淡定,淡定。” 桑竹染嘴角一抽,小声的劝告其人。 “我如何淡定,他们已经店大欺客,难道我还要放过他们不成?”女子眼眸之中带着冷厉,可谓是英姿飒爽。 桑竹染咳嗽一声,平淡的摆手,轻笑着,提起柜台上惨白的驴打滚。 “姑娘莫慌,我自会解决。” 她眼眸染上一丝厉色,一字一句:“这官府之中早有规定,将此等之物,必须要明码标价,你是把官府颁发的法例吃了吗?” “我再告诉你一句。”桑竹染逐渐走上前去,厉声呵斥,“就是被官府发现,你在背地里做这些不中用之事,你想一想,你接下来,是会到牢房之中,还是这家店,直接查封。” 桑竹染这几日在书房里面查阅法规,这些条例可记得清清楚楚。 这糕点铺子掌柜的确做错了。 还没等片刻,那掌柜就由原先的嚣张转而为惊恐,分明就被桑竹染拿捏住了,满是惶恐。 “哎哟,我的姑奶奶哟,您说您是何必呢?我这就是个小本生意,但真是赔不起。” “噢?” 桑竹染意味深长得撇了他一眼,手指女子,重重落下二字:“道歉。” 掌柜满头大汗,急忙磕头。 “对不起姑娘,对不起姑娘,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错了。” 女子顿时得意,轻蔑的撇着嘴,手挥动着:“这下知道错了,哼。” 糕点铺子事情解决。 女子主动同桑竹染搭话。 “真是太谢谢姑娘了,今天若不是你,我这一肚子委屈,都不知该如何宣泄。” 她那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桑竹染,其中带着审视。 “没有,我也是见到姑娘你英姿飒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掌柜几番搏斗,不落下风,当真是厉害不?” 桑竹染连忙回应,扫了一眼女子的穿着。 的确不像京城形成女子的穿着,分外乍眼,她勾了勾嘴角,疑惑的问道。 “看姑娘的打扮,应当是第一次来到京城之中,不知你是从何处来。” 女子用手堪堪掩盖住衣物上的流苏,尴尬的笑了笑。 “我就是一乡里人,第一次来到京城,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这么贵,我都买不起。” “是乡里人,原来是如此呀。”桑竹染闻言,意味深长的说着。 实则心中冷笑,乡下人。 乡下人能有这等武功,这等魄力?还有这一身穿着,虽是怪异,但其用料讲究,十分昂贵。 女子大概以为桑竹染看不出其中门道,这才扯了谎。 “不知姑娘您是?”女子不愿落下风,赶紧问道。 桑竹染倒回的畅快:“摄政王府来的。” 二人交谈的片刻,互相交错,一步一步试探。 桑竹染觉得事情的进展实在太慢,同她说话又费心力,皱了皱眉,干脆说道。 “我们二人如此有缘,姑娘,不如去我府中做客。” “好呀,只要不给你添麻烦便是。” 女子答应的爽快,饶有好奇的说着:“我倒想看看,这偌大的摄政王府,是何模样。” 桑竹染装作亲昵的挽住女子的手腕,甚是谦虚的说着:“还能是什么模样,不过就是平常之地,不值得夸奖。” 与此同时。 摄政王府之中,一时大乱。 所有人得到萧储墨的指令,全府警戒,将该露出来的东西,不该露出来的东西,全部安置在规整之地。 就等着女子过来,看会上演一出什么大戏。 特别是摄政王府的书房,外面连个侍奉的侍卫都没有,大门敞开。 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此地无设防,可以安心进来。 摄政王府门外,传来两道银铃一样的笑声。 桑竹染和女子两个人亲密无间,往里面走来。 她一时惊叹:“摄政王府竟然这么大,当真是阔气呀。”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屋内。 突然见到右处的书房,顿时眉眼紧缩,手轻轻点在腰处,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 “没有的事情。”桑竹染笑称,随后一时惊叹,“哎呀,我这衣服怎么沾了泥点,这可使不得。” 她轻轻拉了一下帅气女子的衣袖,温声说着:“姑娘,您先在此地稍等片刻,我去换个衣物,随后就来。” “好,我在这里等你。” 女子嘴角微微浮起。 心里暗爽。 正好,若是桑竹染离开,她就可以去书房内查看东西。 眼看桑竹染的身影逐渐远去,女子警惕的查看四周,确保无人之后蹑手蹑脚的就朝着书房靠近。 而她不知道的是。 桑竹染刚才所谓的去更衣,不过就是为了早一点去书房内女子的动向,以来知道这个女人来城里是为了什么。 只见女子在书房内不断翻找。 但好像是为了不引起动静,动作轻柔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整个房间内只能听见翻开纸页的声音。 因为没找到什么重要物证。 女子还稍有抱怨:“这偌大的一个书房之中,怎么连个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话落,她一时惊呼,赶紧闭上了嘴。 而她的动静,已经全部被萧储墨和桑竹染收入眼中,一处未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只拿走一本诗集 眼看女子在书房里面挑挑拣拣。 暗处的萧储墨和桑竹染都觉得无比困倦,好不容易等人离开了。 二人赶紧出来,细细检查书房内外。 结果却发现了一件令人惊奇之事。 桑竹染在书房里呆了足足一刻钟,结果就拿走了一本诗集。 “你确定就一本诗集吗?她疯了不成?”桑竹染再三确认,满是惋惜。 还以为她能带走些什么贵重之物,到时候能做一篇大文章。 可现在就是一篇无关紧要的诗集,当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现在这不痛不痒的,倒真是无趣至极。 萧储墨肯定:“确然只带走一本诗集,而且这个诗集本王已经放在角落之中许久,很久不曾翻阅。” 他的手撑上下巴,十分好奇。 “她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桑竹染撇了撇嘴,耸肩:“谁知道呢?我也好奇,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话说到此,桑竹染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古灵精怪的笑着。 打趣的萧储墨:“我说,王爷,这女子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看上你了,不然怎么会只拿走这种没什么作用的东西,实在是让人费解呀。” 她歪过身子,面上的嘲弄愈发浓郁。 这话一出,萧储墨的面色瞬间青黑。 他断然没想到,自家的王妃有一天,竟然要将他和别的女子凑合在一起。 一想到桑竹染刚才所说之话,只觉怒火升腾。 萧储墨咬牙,幽暗的黑眸死死盯着桑竹染,一字一顿。 “桑竹染,你如今是胆子没处放了吗?敢嘲弄本王。” “你可知你是何身份?说这种没边的话。” 感受到其人身上的怒火,桑竹染赶紧收敛神色,紧张的往角落里面缩去。 讪笑着伸出手,将萧储墨的脚步止住。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哎呀,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本就是一件小事,别生气嘛。” 桑竹染一时失笑,憋着笑的向萧储墨鞠躬。 “桑竹染。”萧储墨面色更黑,满眼不敢置信。 “好了,我知道了还不行,以后我不嘲笑你了,龟毛的摄政王。”桑竹染不耐烦的说着,用手指着外面。 神秘的说道:“现在那姑娘可在外面,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说完,桑竹染娇小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书房之内。 徒留萧储墨面色冰寒的站在屋内,活脱脱的让书房的温度降低了几个度。 与此同时。 桑竹染自书房后方走出,装作慌乱的样子,提了提新穿上的衣裙,一脸的不好意思跟女子说道。 “哎哟,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中途出现了一些事,害得我换衣服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女子此时慌乱的站在院中。 左右的查看四周,生怕被别人发现了端倪,看见了桑竹染之后,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 急忙的摆手:“无妨,您毕竟是王妃,我等上片刻,那也是妥当的。” “害。”桑竹染轻扯嘴唇。 这女子这样客气,当然她真的不好意思了。 桑竹染提了提气,面上挂着淡笑。 她手指着内处,提议道:“姑娘,快请进!这家伙们已经将东西备好了,就等着您进去呢。” “好。”女子赶紧答应,跟随桑竹染进入到大殿之中。 几个时辰内,非常的稳当,坐在座椅上,半刻都未曾行动。 等到了时辰,女子小心的将着筷放下,缓缓站了起来,腰处的诗集隐约露出了几分凌厉的形状。 她温声笑着:“今日谢过王妃的款待,这一顿饭当真是极好,但我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便不久留了。” “你这……也不多留一会儿,好不容易吃一顿饭,这不是扫兴嘛?”桑竹染赶紧站起,试图挽留。 女子笑称。 “王妃娘娘,之后我必定答谢,但今天实在不便久留,着实是对不起。” 女子的话说到这,桑竹染不好挽留。 只好叫人送至门口。 眼看着女子的身影渐行渐远,桑竹染不屑的挑眉,双手抱臂。 “哎哟喂,何必呢?这演戏都不演全套,白白浪费我的时间,把一本诗集拿回去,有什么用?”桑竹染轻蔑的说着,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 早知如此,她就不浪费时间换衣服,当真费力。 随着女子急促走出,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侍卫瞬间跟上,一步一紧逼。 只见女子小心翼翼的来到驿站的后门,像是做贼一样,分外小心。 抱紧怀中的诗集,悄悄的没入其中。 侍卫止步于此,即刻返回王府之中,向萧储墨告明。 时间过得很快,安定公主的病还没有好,和亲的日子就已经到了。 按照皇帝那边的意思,萧储墨必须带领和亲的队伍前去,以此来保护安定公主的安全。 而桑竹染也要跟随安定公主一起,替她诊治面容,也来保证成亲的时候,安定公主的面容能够恢复如初,不叫人扣了帽子才是。 毕竟是公主出嫁,场面十分宏大。 京城的街道之上都挂满了红灯笼,以来恭送安定公主。 但这乍眼的红色,落到安定公主的眼中,分外刺眼。 她捏紧粉拳,站在轿子旁边,一身凤冠霞帔,眼眸之中满是绝望和黯淡。 只听身边的人不断催促。 “哎哟喂,公主,您可千万别耽误了吉时,早早的上轿才是。” 桑竹染也在身旁,拽了拽安定公主的衣袖,压低声音:“公主,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准备好,我们不可逆势而为,您赶紧上轿子。” “等上路之后,我们再做商议。” 安定公主的盖头随着微风晃动了一下。 她的声音似若蚊蝇,只小声的回应:“嗯。” “但是。”安定公主赶紧说着,“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坐在马车之中,本宫害怕。” 桑竹染急促的说着:“但这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说了算。”安定公主即刻说道,紧紧地拽住桑竹染,不让其离开半步。 桑竹染蹙眉,有些狐疑,但依旧点头。 “好。” 很快,他们两个就坐上了马车。 安定公主迫不及待的撤下盖头,赶紧询问桑竹染:“现在到底怎么安排?我们都要前去边疆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推搡着桑竹染,格外焦急:“你快说呀,快说呀。” 第一百三十九章 恍然大悟 眼看着安定公主几番催促。 桑竹染缓缓垂眸。 细嫩的手伸过去,将安定公主的手握紧。 眼眸朝着外面撇去,似笑非笑的提醒着安定公主:“公主,您如今身子不适,还是要休息,少操劳,这些个事情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毕竟你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不是吗?” 这其中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 就是在告诉安定公主,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无论用任何的办法。 只要是晚一点到达边疆,他们手上的希望就可以多一点。 “原来是这个样子。”安定公主欣慰的笑了笑。 她缓缓勾起唇角,笑颜如花:“本宫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谢谢王妃的提携。” 同桑竹染对视一眼以后,她用力将眼眶揉红,当即娇柔的呼喊着。 “哎呦,本宫的脸真的好痛,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又假装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冷汗慢慢的从额头上渗出。 “哎呦,本宫的肚子好痛,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样痛苦的喊着,原本就带着红痕的面颊愈发的红润,声音愈发的嘶哑,这都是安定公主歇斯底里的结果。 虽然安定公主并没有事情,但是这么一折腾下去。 看着就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这些细碎的声音慢慢的从车子里面传出,外面行走的将士一个个面露疑惑,步子都开始慢慢的放缓,往安定公主的马车看过去。 桑竹染觉得已经到时间了,清了清嗓子。 紧接着,跟随安定公主在马车里面喊着:“外面的人还愣着做什么?” “赶紧的停下来呀,安定公主出事情了,你们负责呀?” 外面的马夫瞬间的反应过来。 拿起训马的鞭子对着马一顿抽打。 马蹄声渐渐的停下,所有的人纷纷的往后面看去。 外间的使者顿时慌乱无比,急迫的询问桑竹染。 “王妃娘娘,公主如今是怎么了?” 马车的帘布慢慢的被桑竹染拉开,她十分焦急的喊着:“公主突然发病,现在不能够忍受马车的颠簸。” “必须要快一点停下来休息。” 听到这些动静,场上的人面面相觑。 其余的人倒是安定公主的身份,一直在旁边仔细的询问。 只有边疆的使者一直在旁边说着:“公主,要不你还是坚持一下,这马上就要到关外了,咱们暂时撑一下。” 这话一出,安定公主顿时就不乐意了。 假装痛苦的捂着肚子,堪堪的扶着马车的边栏,愤怒的说着:“你如今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本宫的身体不重要是吗?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是吗?” 使者的面色顿时一僵。 还要在安定公主的面前解释一下,后面厚重的声音即可将他的话语给阻断。 萧储墨带着一身冰寒上前。 “公主说的对,她的身体最为重要,可是不能够怠慢了事。” 他径直伸出手:“即刻安营驻扎,让安定公主可以休息,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萧储墨威名远扬,使者十分的畏惧,说下此话过后。 使者纵然是再不满意,也只好勉强的同意。 至此,桑竹染和安定公主总算是稍微的拖延了一点时间。 众人纷纷从马上落下,开始安营驻扎。 与此同时,原先同桑竹染有所交涉的帅气女子悄悄的出现在帐篷之后,她一只锋利的眸子一直紧紧的盯着坐在火堆旁边的桑竹染和安定公主。 眼眸逐渐开始变得危险,似乎是在算计什么东西。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她的身影引起旁边是侍卫的注意。 侍卫略有疑惑的走上前去,手上拿着磨得锃亮的长矛,十分警惕。 女子不耐烦的转头,眸光一暗,迅速提起手肘朝侍卫敲去。 侍卫闷哼一声,人已经倒在地上,手上的长矛直接应声倒地。 女子用力的踢了侍卫一脚,非常冷漠的说着:“多事之人,若是你敢说出我的踪迹,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她仔细的观察四周,随后缓缓隐住身形,往后面的山林走去。 火堆的旁边,桑竹染的手上拿着娟儿送上来的干粮。 她仔细的掰开,往里面放一些冰盒里面存的水果。 随后递给安定公主:“这是我母家那边的吃法,对您的脸特别的好。” 安定公主红润的脸颊垂了垂,将细嫩的手伸出,小心的握住干粮,怯生生的说着:“谢谢王妃这样的关心我。” 她又捏了捏手上的干粮,缓缓抬起带着微雾的眸子,略带歉意的说着:“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牵扯其中。” 桑竹染先是一愣,随即失笑。 她倒是没有想到安定公主竟然因为这件事情觉得内疚。 桑竹染急忙的安慰:“嗨呀,没事的,这不是有我们骁勇善战的摄政王在吗?有他在的话,一定不会有大事发生的。” “希望如此。”安定公主小口咬了一下干粮。 毕竟前路未知,谁也不知晓会发生什么,在场的人都是心中忐忑。 夜半。 扎营地慢慢开始点起红烛,夜晚之中,凉风肆意。 桑竹染此时万分清醒的躺在床榻上。 她的手尖抵在床榻上,眸色复杂。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太平。 在她还在思索之时,帐篷的门缝处传来细碎的声音。 桑竹染起身查看,四下无人,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偶尔从树林中传来虫鸣声。 桑竹染疑心是否听错了,刚要转身进去,看见地上那封信。 捡起来一看,这上面的字迹很熟悉。 进了屋,桑竹染按捺不住好奇打开一看,这上面简短一句,夜半树林相见,有要事相商。 桑竹染拿着信反复观看,嘴里不住的嘀咕道,“看这字迹是萧储墨的没错,可是怎么那么奇怪?” 就在她冥思苦想时,桑竹染脑海中灵光一闪,记忆倒退回不久前。 那名女子在王府书房中,只拿走了一本诗集,并且那本诗集是萧储墨年少时亲自写的。 桑竹染露出一抹笑来,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第一百四十章 美人救美人 月光清冷照在帐篷上,仿佛被镀上一层银纱,煞是好看。 一抹玄色衣裳进入帐篷中,桑竹染想喊人,被他拥住了身子。 萧储墨一身风尘仆仆,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是我。” 桑竹染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放下戒心,回过身瞧着他的面孔。 晃动着手中的书信说,“王爷,你看这个信。” 萧储墨接过书信一看,这上面的字迹不正是他的吗? “我怀疑是上次那名女子写的,否则没必要偷走你的诗集,如今看来是为了模仿你的字迹。” 萧储墨大骇,不过面上云淡风轻,反问道,“你想着怎么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桑竹染低着头淡然道。 萧储墨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的王妃这模样真是诱人。 桑竹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萧储墨,你觉得呢?” “好,不过你要注意安全。” 萧储墨尴尬咳嗽一声回道,两人温存了一会,桑竹染就按照信上的时间去树林中。 她倒是想看看这女子要做什么? 萧储墨则是暗中回了营帐,他此次负责护送安宁公主,必然要保证安宁公主的安全。 思来想去,萧储墨觉得不妥,唤了墨七进来,“挑几个人暗中保护王妃,不得出意外。” “是,王爷。” 墨七得令退下,留下萧储墨一人沉思。 另外一边,桑竹染来到了树林中,只是周围未免太过安静。 桑竹染瞟了一眼四周,她坦然赴约是笃定这女子不会对她动手,否则用不着费这番功夫。 暗处的黑衣人瞧着她的人影,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公主,要现在动手吗?” “动手。”那女子淡淡吩咐道,可是目光一直在桑竹染身上。 夜风习习,月下人影浮动。 只见漆黑的树林中,刀刃的寒光乍现,黑衣人冲了出来。 桑竹染见状连连后退,难道自己猜想错了?这信不是那女子写的? 那些黑衣人相顾无言,握着刀冲着桑竹染脑门上袭来! 墨七带着赶来时,恰巧见到这一幕,一颗心顿时提上嗓子眼! 墨七暗道一声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女子踮脚飞身到桑竹染面前。 轻而易举捏住了白刃,刀刃上映出她不凡的面孔,隐隐带着几分英气。 只是眨眼的功夫,白衣女子便击退了黑衣人。 桑竹染站在原地,双腿忍不住抖动,方才这一幕真是惊险! “还去救王妃吗?” 墨七沉思片刻,摇头道,“先看看。” 黑衣人见状抱作一团,朝着白衣女子围攻上来,招招致命,杀气凛冽。 桑竹染此刻瞧清了白衣女子的面孔,渐渐地,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原来好戏在这里,难怪啊难怪! 白衣女子寡不敌众,身上接连挂彩,无奈最后使出了绝招。 白衣女子握着剑,黑衣人接连负伤,见此人不易拿下。 黑衣人相视一眼,相继消失在黑夜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桑竹染的心里的疑问加重。 白衣女子见状松了口气,转身时已然换了副面孔。 朝着桑竹染一步步过来,笑容明媚,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桑竹染感激地说道,“方才真是谢谢姑娘了,若非姑娘现身及时,恐怕我就交代在此处了。” 白衣女子笑了笑打量着她,桑竹染的神情的确不像作假。 “没什么,我刚好路过看见就出手了。” 这人畜无害的模样,要不是桑竹染知道她的真面目,恐怕还真信了。 桑竹染额头上冷汗涔涔,白衣女子发现后递给她一块帕子。 “你擦擦汗。” 桑竹染不客气接过擦了擦汗,抬首瞧着她问,“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次不是说要在京城玩个够吗?” 白衣女子一顿,暗道怎么把这茬忘了!随口说道,“京城中没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去其他地方游玩。” 桑竹染装作天真的模样问,“那你想去哪里?” “暂时还没想到。”白衣女子回答得痛快,实则是为了靠近桑竹染。 紧接着,白衣女子兴致盎然地问道,“听说摄政王护送安宁公主去和亲,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跟在你身边?” “你想做什么?”桑竹染笑着,可是眸子里透出一股寒光。 白衣女子见她这表情,立刻摆摆手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没见过公主,听说这安宁公主长得国色天香。” “所以,你想见见安宁公主?”桑竹染立刻明白过来。 白衣女子走了两步,脸上的兴奋止不住,“可以吗?我要是跟在你身边,那就能见到安宁公主了。” 桑竹染闻言微微一笑,心道今夜这场好戏原来是美人救美人,只是这美人的目的不纯。 动辄黑衣人演了场戏,她岂能不配合? 在白衣女子的注视下,桑竹染爽快说道,“好,当然可以。” 墨七带着人悄然离开,把这里发生的事全盘告诉萧储墨。 萧储墨在帐篷中踱步,而后淡淡道,“下去。” 翌日清晨,桑竹染带着一名女子来见萧储墨。 “王爷,昨夜我遭遇刺杀,幸亏这位姑娘出手相救,我才幸免于难。” 萧储墨故作惊讶地快步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那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想求王爷一件事。”桑竹染的话让萧储墨一怔。 “何事?” 桑竹染握着他的手说,“王爷,我想把这位姑娘留在身边伺候。” 白衣女子低着头,实则有些紧张,要是萧储墨不同意只能另想他法了。 萧储墨淡淡瞥了一眼白衣女子,“王妃身边正好缺个会武功的丫头,那就如你所愿,把人留在身边。” “妾身多谢王爷成全。”桑竹染欣喜不已,俯身行礼道谢。 萧储墨有些忍不住,难得看她这么正经。 随即表情严肃,“营地里有刺客,让墨七去查。至于你,赏珠宝首饰与绸缎五匹。” “谢王爷,王妃。”白衣女子跪在地上叩首谢恩。 不一会,赏赐的东西抬到了房间里,只是,都是些劣质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萧储墨故意为之,便是要看她能忍到何时?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假意透露 女子送走了墨七等人,转身望着这些东西,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小不忍则乱大谋,女子垂眸淡淡喝了口茶。 使臣前来询问是否可以出发,萧储墨看了眼桑竹染。 桑竹染轻咳一声,“安宁公主的病若是无反复,过了一个时辰就可以出发。” “那就请王妃再给公主瞧瞧,这路上耽搁过长时间,恐怕对两国都不好。” 时辰弯腰说出这话,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颇为警告的意味。 萧储墨冷笑,“那也要看公主的身子如何,使臣说是?” “自然。”使臣尴尬一笑,这萧储墨的气场太强大,绕是见多识广的他也顶不住压力。 桑竹染眼看着使臣离开,转身道,“我去瞧瞧公主。” 萧储墨拉着她的手叮嘱道,“多小心。” “好。” 桑竹染点头答道,身影匆匆朝着马车的方向去。 安宁公主等来了桑竹染,声音颤抖着问她,“怎么办?我不要去和亲。” “公主,接下来你只需要听我安排就行。”桑竹染怕隔墙有耳,贴近安宁公主身旁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守在外面的使臣见到桑竹染出来。 当即上前问道,“王妃,公主的身子如何了?” “公主昨日服药后好多了,一个时辰后出发。” 桑竹染能为安宁公主争取的,只有如此。 使臣听后松了一口气,“有劳王妃了。” 桑竹染微微颔首,回去准备东西要出发,谁知道那女子守在门口。 四目相对,女子率先过来想,亲昵地拉着桑竹染的胳膊说,“王妃去哪里了?我刚才找不到你。” “呵呵,我刚才去给公主端了药。” 桑竹染任由她挽着自己,落在外人眼中还真是姐妹情深。 女子眸光一闪,装作天真烂漫的模样说,“安宁公主怎么了?” “安宁公主身子不好,所以皇上派我调理公主的身子。” 桑竹染的话刚出口,女子惊讶问道,“那安宁公主现在如何了?” “经过本王妃的调理,身子也算好转了。” 桑竹染跟她来到了屋子里,桑竹染命人收拾东西。 女子仿佛对安宁公主很有兴趣,缠着桑竹染继续问,“这么说来,你的医术很厉害了?” 桑竹染望着她,谦虚的回道,“都是皇上抬爱了,比不上太医院的太医。” 女子心中冷笑,关于摄政王妃,京城中的传言还少么? 又仔细的打量着桑竹染,有些摸不透这个王妃。 好像清澈见底的溪水,又似被云雾遮住的青山,窥不见其中的真貌。 桑竹染见她这么看自己,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妃真厉害,不像我,也不会医术。”女子悠悠叹气道。 桑竹染掩唇而笑,眯着眼说道,“你还谦虚啊?昨天要不是你,我就惨遭毒手了。” “举手之劳,王妃不必常常挂怀。” 二人对此各怀心思,桑竹染见状也不再提起此事。 安宁公主的病好了些,护送的队伍继续朝着边关赶路。 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使臣见此情景,多次来找萧储墨,希望能够加快速度。 但是每回,萧储墨都寻了借口搪塞过去,万事要以公主身体为先。 使臣虽心中有气,可不敢让安宁公主出事,只得听从萧储墨的话。 三天后,队伍到达了一处荒凉的地界。 马车内,安宁公主频频回头,似是心事重重。 坐在一边的桑竹染见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公主,再看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安宁公主垂头丧气的模样,这么些天里,她早该明白的。 桑竹染不经感概公主的身份与义务,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 命运的天秤从来不存在偏颇,绕是公主也无法逃脱。 见天色已晚,萧储墨下令队伍在此安营扎寨。 桑竹染从马车下来,就被女子缠住了,仍旧挂着一副笑脸说,“这赶路太匆忙,我想见王妃都没机会。” 言外之意是,她想上马车。 但,桑竹染只是笑笑说,“安宁公主需要我贴身伺候,要是出了事,所有人都付不起责。” 女子微微一怔,好似没回过神来、 桑竹染又拉着她说,“不过这一路上,幸亏有你,我才不觉得沉闷。” “哈哈,能够让王妃开心,那我也不算辱没王爷的托付。” 墨七不动声色消失,不觉间出现在萧储墨身旁。 左右环顾周围,刻意压低了声音道,“王爷,那女子一有空就缠住王妃,除此以外并无其他动作。” “知道了,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萧储墨低眉垂眼说了句,而后望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距离边疆,真是越来越近了。 夜晚,桑竹染来到营帐内。 摒退了众人,堪堪来到萧储墨身前。 刚准备开口,萧储墨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轻嗅着她的青丝道,“竹染,这几日本王与你见面甚少,本王想你了。” 桑竹染坐在他怀中,被最后那句话触动,仰望着他面孔呢喃道,“我何尝不是?” 随即,萧储墨的吻不容置疑落在她唇上,由浅尝辄止化为攻城略地。 半响,桑竹染面颊绯红,大口喘着气,在萧储墨眼中煞是诱人。 “听说这几日她一直缠着你,可发现什么不对?” 桑竹染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把这几天的情况都一一告知。 “萧储墨,这人一有空就问关于公主的事,好像接近我就是为了打听公主的事。” 桑竹染经过观察,确信她是这个目的,只是为何要打听公主的事? 萧储墨抱着她,纹丝不动。 眯着眼想了半天,才缓慢道,“竹染,这公主怕是不简单。” “何以见得?”桑竹染好奇发问,种种迹象的确可疑。 萧储墨低头看她,不经捏捏她的脸颊说,“使臣进京求公主和亲,可是边境大军压境,这分明是想起战……” 桑竹染怔怔的看着他,一番话越想越不对,若是如此,那和亲的意义何在? 第一百四十二章 棋差一招 萧储墨横眉回道,“有人不想公主和亲。” 想起搜集的情报,那女子文韬武略不输男人…… 桑竹染不敢继续往下想,抓紧了萧储墨的手说,“萧储墨,那公主岂不是有危险?” 难怪,难怪这几日她都格外关注公主的身体是否痊愈。 “不用紧张,眼下知道了目的,我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萧储墨仍旧临危不乱,让桑竹染莫名相信他的话。 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好,那我听你的。” 另外一边,女子坐在上头喝茶,底下的人垂首道,“公主,您有什么吩咐吗?” “安宁公主不会自己死,眼看边疆越来越近,本公主等不及了。” 女子的话里云淡风轻,可每个字都透露出杀意。 之前接近桑竹染,本指望她能带上自己,好见见安宁公主。 然而,安宁公主的马车除了桑竹染,其余人一律不准靠近。 好在桑竹染时不时透露出一些关于安宁公主的消息。 “公主,那我们何时动手?” 女子起身来到他面前,冷漠的吩咐道,“明天晚上动手。” 随即一顿,接着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本公主亲自带头。” 手下虽然武功高强,可不是萧储墨的对手,而且萧储墨的侍卫也是武功高强。 这人低头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次日,清晨的阳光冉冉升起。 使臣迫不及待想赶路,但是马车里又出状况了。 桑竹染丢下萧储墨,慌忙去看安宁公主的情况。 外头候着的人满脸着急,这安宁公主身子真够弱的。 桑竹染装模作样给她把脉,实则低声说道,“公主,今天恐怕要在此地停留。” “好。”安宁公主巴不得不走,若是出了边疆,她就再不可能回头。 桑竹染一愣,“公主难道不问原因吗?” “本公主相信你,也相信摄政王。”安宁公主坚定的回答道。 桑竹染脸上浮现一抹笑来,“公主只需要配合我们演戏就行。” 桑竹染在马车里呆了很长时间,出来时被使臣围住了。 纷纷追问道,“王妃,这公主怎么忽然不舒服?” “公主吃坏了东西,今天不能赶路了。”桑竹染的话,让使臣面露激动。 “这怎么可以?要是误了吉时那该如何是好?”这些使臣不依不饶。 桑竹染清了清嗓子,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使臣大人,你要是想公主死在半道上,那就一意孤行赶路。本王妃到时候可不担这个过错。” 这时,萧储墨的人影出现在马车前,神情肃穆问道,“怎么回事?” 桑竹染说了一遍公主的情况,萧储墨皱眉思量,最终决定停留一天。 使臣见两人沆瀣一气,知道讨不到便宜,甩袖离开了。 而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女子尽收眼底,女子勾起笑来,真是天赐良机。 成败就在今晚了! 公主身体出现状况,所有人原地休息一天。 桑竹染刚回来,便撞上了女子。 “王妃,你怎么脸色不太好看?”女子假意关心问道。 桑竹染神情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公主的身子出了问题。” “很麻烦吗?” 桑竹染见她上钩,点点头说,“是啊,能不麻烦吗?这关乎两国关系呢。” “呵呵,相信王妃的医术,一定能让公主好起来。” 女子递给桑竹染一杯茶,桑竹染毫无防备的喝下,却没注意桑竹染那诡异的笑。 墨七跪在地上低头禀报,“王爷,人都安排好了。” “公主那边安置好了吗?万不能出任何意外。”萧储墨搁笔问道。 “公主已经妥善安置好,请王爷放心。” 萧储墨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夜幕降临,长风呼啸而过,残月挂在天上,时而现身时而隐没。 除了巡逻的士兵,营地的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 不远处的树林里,女子蒙着面,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公主帐篷。 那巡逻的队伍刚刚过去,公主帐篷前只站着两个侍卫。 女子手中飞出两枚银针,那两个侍卫应声倒地。 “就是现在。” 女子带着人快速靠近帐篷,掀开帘子进去,床榻上果然侧躺着人。 女子冷笑,悄悄抽出匕首靠近,掀开了纱帐时,匕首也随即横下而去。 不想“安宁”公主反手握住她,那力道之大不是女人。 女子暗叫不好,匆忙抽回手想离开,可是床榻上的人哪能轻易让她离开? 双方在屋内缠斗,墨七身手矫捷,招招致命。 女子也不遑多让,躲避着墨七的进攻,一面退到门口。 埋伏在暗处的人马,早出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不敌萧储墨的手下,没多久溃败而逃。 营地内火光冲天,桑竹染紧张不安地看着前方的帐篷。 萧储墨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化为了独特的温柔。 “别怕,一切有本王在,翻不了天。” 话刚说完,萧储墨便脱了外氅给她系上,动作轻柔。 女子有些狼狈出了帐篷,墨七紧随其后。 萧储墨拔剑冲黑衣人去,黑衣人仓皇闪躲反击。 双方在空旷的场地交手,女子几十个回合下来,女子暗暗心惊萧储墨的武功之高。 萧储墨趁她不注意,手中长剑划伤了黑衣人的手臂。 黑衣人踉跄后退,回过神来时,萧储墨的剑横在她脖颈上,寒光毕现。 萧储墨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她,口吻淡漠仿佛寻常事。 “你输了。” 黑衣人眼睛弯了弯,因为带着面罩,看不见她的表情。 萧储墨渐渐逼近,倒是要看看此人的真面目。 黑衣人的手在后腰上摸索,眼睛里毫无惧意,甚至是得意洋洋。 墨七眼尖瞧见这举动,不顾一切大喊道,“王爷小心!” 话音刚落,墨七扑了过来!!! 黑衣人扔出一个类似弹珠的东西,砰的一声,这空旷的场地里,顿时浓烟滚滚。 萧储墨反应过来时,立刻起身查看情况,哪还有黑衣人的身影??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怨恨至极 桑竹染惊吓之余回过神来,踉跄跑到他身旁上下打量,声音哆嗦着问道,“萧储墨,你没事?” “没事。”萧储墨转头吩咐,“即刻查找黑衣人下落。” 周遭士兵颔首应道,“是,王爷。” 片刻后,萧储墨与桑竹染出现在帐篷中,面前端坐的不正是安定公主? 安定公主记着萧储墨的话,从未离开帐篷,这也使得她捡回一条命。 安定公主见两人安然无恙,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刺客抓到了吗?是什么人所为?” “没抓到,具体还要等消息。”萧储墨的回答让安定公主微微心惊。 桑竹染上前握住她的手,“公主,这刺客失手必然会卷土重来,为了以防万一,今夜开始就增加守卫。” “好。”安定公主点头应了。 不多时,萧储墨和桑竹染出了公主的帐篷。 桑竹染想起方才的惊险,忍不住询问,“刚才这么险,你真没受伤?” “王妃这是担心本王吗?”萧储墨一改严肃模样,悄然握紧了她的手。 桑竹染心虚回道,“才没有。” “我划伤了她的手臂。”萧储墨话音刚落,桑竹染放慢了脚步。 二人心照不宣往前走,这一夜惊险交加,幸亏王爷未雨绸缪才幸免于难。 次日晨间,桑竹染和萧储墨在空地上练武,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萧储墨功夫了得,三招两式过去,周遭顿时响起掌声。 女子刚出来见到这情形,有些不明所以。 谁想桑竹染提着剑快步过来,微风摇曳了裙角。 “你怎么起这么晚?” 女子微微一笑回答道,“昨夜睡得晚了些,不知王妃要干嘛?” “昨天夜里的情形惊险,本王妃想了想,还是觉得会武功比较好。所以让王爷教我功夫,也算是临时抱佛脚。” 桑竹染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恍若确有其事。 女子故作惊讶问道,“是吗?真有刺客前来刺杀?” 桑竹染眯着眼点头,心中将此人咒骂了个遍,装什么装。 桑竹染顿时拉着她的胳膊往空地上走,把手中的长剑交给她,一面说道,“你现在是本王妃的人,不如跟王爷练两招,日后也好保护本王妃,你觉得如何?” 女子明知是坑,也只能点头答应。 可是手臂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感,她极力克制自己颤抖的手稳住剑。 萧储墨瞟了眼女子,淡淡问了一句,“你好像握不住剑啊!” “哪里,是手生了。”女子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应付两人。 昨夜,桑竹染同他说了这个损招,萧储墨觉得可行。 故而今早特意在此等候,也算是礼尚往来。 萧储墨走一招,女子就跟着他的招势走一遍,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女子故意练得不好。 谁知道萧储墨并无停下的意思,反而越练越勇。 女子不得不跟上,害怕被两人看出端倪。 在一旁的桑竹染悠悠盯着她的身影,这身手不愧是公主。 唤来娟儿低头吩咐了几句,娟儿没多久端来了一盏茶。 桑竹染趁人不注意,从袖子里摸出一瓶药倒了进去。 这是桑竹染新发明的泻药,与寻常泻药比起来多了一个优点,无色无味。 “练了这么久,应该也口渴了,停下来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萧储墨闻言顿时停下动作,面带笑容朝着她走过去。 桑竹染甚是体贴奉上茶,随即又端起另外一盏茶过去。 女子见状有种不妙的感觉,还未等自己找借口离开。 桑竹染已然到了跟前,脸上挂着真挚的笑,“你也辛苦了,这是本王妃赏你的。” 女子刚想拒绝,娟儿补充了一句,“这是王妃的心意呢。” 二人唱双簧,女子握紧了袖子下的手,良久才开口感谢道,“那就多谢王妃了。” 女子端着茶一饮而尽,这茶中并无异样之感,兴许是自己想多了。 萧储墨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丫头不知要如何戏弄她。 “竹染,本王去看看公主如何,你随本王一同前往。” 桑竹染回头道,“好。” 女子看着二人离去,握着茶杯站在原地,仿佛在想什么。 忽然,女子感觉肚子里天翻地覆,叫她不能忍受。 顾不得形象,拔腿就跑向树林中。 萧储墨的余光瞥见这一幕,挑眉惊奇问道,“王妃这是做了什么?” “放了些东西给她,不碍事的。”桑竹染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安定公主听闻此事后,心中顿时想到什么似的。 日落时分,女子苍白着面孔往帐篷走。 她有气无力地掀开帘子进去,此时所有人的重心都在安定公主身上,并未注意她这边的动静。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四处瞧了一眼才进去。 女子捂着肚子躺在床榻上,心中越发恨两人,做这场戏就是为了这一刻? 又是练武又是端茶,还真是小瞧了桑竹染! 察觉有人进来,女子登时端坐起来,丫鬟急忙跪下道,“见过公主。” “你来做什么?不必要的时刻不能现身,你忘了规矩是吗?” 女子话里充满了质问,更多的是阴森。 丫鬟想起一路上的事,低着头回答道,“公主,除掉安定公主固然重要,可是您也要顾及自己的安危。” “什么意思?”女子表情有所缓和,但仍然威严有余。 丫鬟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公主,接近萧储墨和桑竹染,其实没必要以身试险,若是公主有意外,那奴婢万死难辞。” 女子听后起身缓缓下了台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冷道,“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教本公主做事?” “奴婢不敢,奴婢是担心公主的安危。”丫鬟眼中一片惊恐,急忙为自己辩解。 女子毫不留情扇了她一巴掌,“本公主从来不是那些娇弱不堪的女子,还有,你在本公主身边多年,还不清楚本公主的脾气吗?” “公主恕罪,是奴婢僭越了。”丫鬟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女子蹲下来轻声说,“若是有下次,你自己选个死法。” 丫鬟身子一怔,直呼不敢再犯。 女子挥手让人退下,细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细节。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会见守将 安定公主身子时好时坏,送亲队伍走走停停,经过三天的路程,终是来到了边关。 桑竹染坐在马车内陪着她,安定公主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 这里与京城大相径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荒凉模样。 安定公主眼角染泪,“竹染,这就是边关吗?” “是。”桑竹染也是心疼她,作为和亲公主,这不是牺牲她的幸福换取天下吗? 不等她继续说,帘子外响起了墨七的声音,“公主,前方就是官驿,王爷的意思是下马休息。” “本公主知道了。” 桑竹染下了车,命人将公主安顿好,随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 过了边关,安定公主就没机会了。 女子也见到这一幕,相比之前的自负,她如今谨慎不少。 目光跟随着桑竹染的人影,直到消失才收回视线。 萧储墨安顿好一切,坐在房间里揉揉太阳穴。 “萧储墨,我进来了。” 桑竹染推开房门,环视一圈后,看见他人坐在床榻上。 萧储墨睁开眼睛,循着声音望去,与此同时露出一抹笑来。 “竹染,你怎么过来了?” “公主似乎有些担心,这件事要怎么做?”桑竹染有些心疼。 萧储墨是护送和亲公主的负责人,这一路上,诸多事情都需要他操心。 萧储墨伸出手将人拉进怀中,按住了她的身子,嗓音低沉地说,“竹染,让本王抱一会。” “好。”桑竹染再多的疑问都卡在喉咙里,只化为了一字好。 等萧储墨睁眼,再无疲惫之意,“公主的事不必担心,今晚本王需要见一见边关守将。” 桑竹染在他怀中扭动了下身子,仰起头问他,“你要见守将干嘛?” “本王心中有些怀疑需要证实,不过这件事有点危险,你在驿馆休息就好,我留墨七下来保护你。” 桑竹染闻言不乐意了,“不要,我要跟着你去。” 萧储墨看她神情坚定,只好点头同意,“可以,但是路上要听本王的。” “行。”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爷,王妃,安定公主派人过来请王妃过去。” “本王妃知道了。”桑竹染沉思片刻,刚要起身听见一道声音。 “本王许久没与王妃待在一块了……” 桑竹染回头笑起来,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唇上触碰了一下。 “回头再说。” 桑竹染走得匆忙,不多时来到安定公主房间外,通传一声后进了房间。 安定见她终于来了,焦急不安地握住她的手,那泪珠啪啪往下掉。 “竹染,我该怎么办?现在到了边关,再往前就是他国境界了。” 桑竹染怔了怔,随即回答道,“公主,你相信我,你不会走出边关和亲的。” 安定公主望着她的眼睛,缓缓说,“好,本公主相信你。” 安抚好安定公主后,桑竹染回到了萧储墨的身边。 萧储墨此时道,“这一去危险重重,竹染你万万不可离开本王半步。” “都听你的。”桑竹染眨眨眼回答道,模样乖巧不似平时。 夜幕降落,萧储墨跟桑竹染带上一小队人马,悄悄离开官驿。 另外一边,收到消息的陈卓也做了准备,带着亲信前往约定地点。 月光刚爬上来,一家偏僻的客栈前,几个乔装打扮的人进入里面。 绕过了前厅,萧储墨停在厢房前,轻叩三声,房间忽然开了。 快速进了厢房,桑竹染四处张望。 里面坐在一人,身姿挺拔,剑眉星目。 陈卓抬头一看,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呈现于眼前。 当即起身拱手道,“末将陈卓,见过王爷。” “陈将军不必多礼,本王这次约见陈将军,是想问将军一些事。” 萧储墨带着她坐下,引起了陈卓的注意,颇为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这是本王的王妃,不是外人,陈将军大可放心。” 萧储墨不紧不慢解释道。 陈卓抱拳行礼,“原来是王妃,见过王妃。” “陈将军不必多礼。”桑竹染微微一笑。 萧储墨迫不及待问道,“陈将军,敌国大军压境这事,可是真的?” “是,那些使臣进入我国境内不久,大军也紧随其后。” 陈卓对此写了不少奏折送往京城,然而京城不知为何毫无反应。 陈卓说完这话,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此事关乎天下人性命。 稍有不慎,这两国都会陷入战火之中,届时受苦的还是百姓。 桑竹染吞了口水,盯着他不解问道,“除此以外,边关还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陈卓神色一怔,忽然下跪不起。 萧储墨和桑竹染皆是不解,“陈将军这是为何?” 陈卓才愧疚解释说,“王爷,王妃,边关那些敌人每日都前进靠近城墙。而且,敌军乔装改扮后混入城中了,根本无法阻断。” “什么?那这件事可有上报京城?”萧储墨闻言大惊失色,直接站起身来。 桑竹染也是一惊,眉头紧锁。 陈卓接着说,“末将不久前发现流民中有敌人混进来,这些日子也在尽力抓捕敌人,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萧储墨拉着他起来,拍拍陈卓的肩膀道,“这不怪你。”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两国发生战乱,城中百姓是最大的受害者。” 手无寸铁的百姓,如何逃得过屠杀? 萧储墨沉思半响,“这件事容本王想想,现在时辰不早了,陈将军回去守着,有什么情况立刻告知本王。” “是。” 陈卓先行离开,萧储墨和桑竹染也相继出了客栈。 回去的路上,异常安静。 回到驿站后,桑竹染坐下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一试?” 桑竹染眸子里透着狡黠的光,萧储墨挑眉看向她。 “但说无妨。” 桑竹染起身踮脚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萧储墨一扫方才的阴霾。 “未必不可。” 桑竹染笑笑,求见安定公主。 安定公主疑惑问道,“竹染,你有什么事吗?” “边关近日流民甚多,我想请公主明日出面施粥,以示皇家仁慈。” 安定不疑有他,很快点头同意此事,“好,本公主听你的。” 桑竹染放心下来,叮嘱几句后离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引蛇出洞 翌日清晨,安定公主忽然下令施粥,使臣们猝不及防。 纷纷站出来反对此事,“公主,之前路上耽搁不少时间,如今不能停留此地过长时间,为了两国和平,还请公主能收回成命。” “如今流民增多,安定公主想尽一些绵薄之力,各位为何如此狠心?” 萧储墨适当出来质问几人,使臣面色难看。 安定公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思量片刻后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午时,本公主要亲自施粥。” “是,公主。” 萧储墨吩咐人准备,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使臣。 公主要施粥的消息不胫而走,流民疑心此事是否有假。 正犹豫着要不要前往看看,那边马蹄声响起。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粥棚前,众人好奇伸直了脖子观望。 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渐渐从马车上下来,只是戴着面纱瞧不清真容。 侍卫紧随其后,保护安定公主的安危。 安定走到粥棚前,望着众多流民高声说道,“本公主途径此地,见到百姓食不裹腹,特意命人施粥于流民,算是本公主的一点心意。” 安定公主说完,这些流民感激涕零跪下来道,“多谢公主施恩啊……” 感谢声此起彼伏,安定公主勉强撑住身子,望着这些人面露不忍。 一路上所见的景象,都不及这边关流民的惨状。 安定公主抬手让人施粥,每个流民都可以拿着碗过来。 安定公主则是在侍女的搀扶下,微微后退了几步。 那侍女低着头,安定微微侧首说,“竹染,本公主这么做行?” “做得很好,接下来就看王爷的了。”桑竹染着了身素衣,在公主身边毫不起眼。 为了安定公主的安危,桑竹染处处小心,不敢离开安定半步。 若是这些流民中,有人想杀安定,那今天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桑竹染跟萧储墨提议的办法,就是来个引蛇出洞。 桑竹染缓缓抬起头,仔细观察着这些人,流民一路颠簸,大多数面黄肌瘦。 但是,这其中夹杂着几个可疑人。 其他流民恨不得立刻到自己接粥,这几个人默契地往后站。 见到这情形,桑竹染面露笑意,所料不错的话,就是这群人无疑了。 桑竹染递给他一个眼色,萧储墨会意,悄悄命人准备好。 许是察觉到异样,后面排队的流民忽然暴乱,场面一度失控。 众人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便有人倒在了血泊中。 紧接着,所有人都在慌张逃命! 萧储墨大喊一句,“保护安定公主!” 墨七带着人飞奔到安定公主那边,桑竹染也没想到变故如此之快。 不等她反应过来,霎时间有人提着刀冲安定公主袭来。 墨七带头保护公主和王妃,萧储墨则是命人围住刺客。 流民冲出后,空旷的场地上只剩下刺客,还在作困兽之斗。 安定公主在深宫中,几时见过这阵仗?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一面抓紧了桑竹染的手,“竹染,这些人为何要刺杀本公主?”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情况换过来了,公主别担心。” 桑竹染跟在萧储墨身后良久,先前也是如此害怕,但现在越发镇定了。 安定公主看到她这样子,那颗心渐渐被安抚住。 一同望着这些人,杀气腾腾扑面而来。 萧储墨布置在暗处的人也跳出来,这些人相视一眼。 桑竹染顿时松开了安定的手,不顾一切往前跑去。 萧储墨拦住了桑竹染,“竹染,小心。” 桑竹染停住脚步看他,“先抓住人带回去,这里人多眼杂,恐怕不是审问的好地方。” 何况,要是吓到百姓该如何是好? 萧储墨使了个眼神,侍卫们上前抓住了刺客,费了好些功夫。 这些刺客陆续被押送回官驿,桑竹染松了口气。 二人并肩站着,桑竹染昂着头问道,“萧储墨,你没事?” “我没事,竹染你方才没受伤?”萧储墨的长剑回鞘。 捧着桑竹染的脸颊,眼中溢出柔情与担心。 桑竹染摇摇头,笑容勉强,“没事,还是先把公主送回官驿。” 萧储墨命人将安定公主送回去,自己则是与桑竹染挽手而归。 经此一事,所有人都震撼不已,安定公主几次三番遭到刺杀,这其中有何阴谋? 桑竹染沐浴更衣后,跟着萧储墨出了房门,脚步不停歇来到了关押刺客的地方。 门前守着士兵,都是萧储墨的心腹。 这些人被收了武器,绑了手脚丢在里面,看见二人进来,更显得沉默。 桑竹染与萧储墨相视一眼,这太不寻常了! 换了普通刺客,这会早就跪地求饶了,但是这些人…… 桑竹染忽然笑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仿佛看着蝼蚁。 绕是心理素质过硬,也撑不住这毛骨悚然的笑声充斥在耳边。 其中一人抬头看向桑竹染,“你笑什么?” “刚才放下武器,这么轻易投降了,肯定是因为想好了后招?” 桑竹染一句话,这人瞳孔骤缩,随即跟着笑起来,“你想诈我们?” “不是,本王妃是肯定。” 桑竹染坐在椅子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萧储墨不说话,跟着坐下,准备听听他的王妃是如何审问的。 “哼,桑竹染,你问了也是白问。” 桑竹染一只手拖着下巴,绕有兴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笃定道,“牙齿里藏毒了?” 这些人身体一怔,她怎么知道的? 紧接着,桑竹染继续道,“这种手段本王妃早就见识过了,不过本王妃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 “什么话?”男人似乎不信邪。 桑竹染幽幽来到他跟前蹲下,在他耳边道:“你们任务失败肯定想自杀,不过呢,本王妃劝你们死了这条心。” 萧储墨微微一笑,对此颇为满意,他的竹染临危不乱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恐怕由不得王妃?” 这人对上了桑竹染的视线,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桑竹染回了他一个笑,“要是敢自杀,本王妃的医术你们都清楚?本王妃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也可以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院子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传回消息 几人面面相觑,在京城里谁人不知摄政王妃医术了得? 绕是死士,也害怕生不如死的经历。 桑竹染瞥见几人面色有所松动,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来。 “本王妃给你们一刻钟考虑清楚,若是本王妃得不到想要的,剩下的不用我说了?” 恰好此时,萧储墨拂袖起身站在她身边,乍一看真是天作之合。 萧储墨附和道,”王妃所说的,就是本王的意思。” 这几个人匆忙相视一眼,谁都不想死。 其中一人着急向前爬,一面说道,“我说,我全都说。” 剩下几人也撑不住多久,纷纷点头同意交代背后筹谋之人。 “谁派你们来的?” 桑竹染神色认真问道,她心底的答案即将被揭晓,可桑竹染忽然有些害怕。 那人仰着头说,“是桑家主让我们来的。” 一句话将两人砸得晕头转向,这是怎么回事? 桑竹染知道桑家主心狠手辣,可是事关两国和平,他还真这么做了。 萧储墨见她身影微微晃动,不动声色扶住了她。 桑竹染侧首对上他的眸子,“我没事。” “桑家主为何要这么做?”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只是从京城开始就跟着送亲队伍,不出边关就找机会杀了安定公主。” 桑竹染沉默半响,抬起头时,眼里满是深恶痛绝。 不经意间握紧了粉拳,她的确没想到桑家主的目的在此。 萧储墨抬手吩咐道,“看好人。” 随即带着桑竹染离开厢房,奇怪这一路上都没见到那女子。 若是换了平时,早粘着桑竹染了。 萧储墨将一杯茶水递给她,一面安慰道,“眼下这群人供出了桑家主,你觉得应当如何应对?” “桑家主安排人刺杀安定公主,为的就是挑起两国战乱,我觉得不如传回假消息,你觉得怎么样?” 桑竹染的话正合他意,轻轻握住了手说,“竹染,我们夫妻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谁跟你心有灵犀啊?这是本王妃聪慧过人好?” 桑竹染没有抽回手,而是倔强的反驳萧储墨。 萧储墨也不恼,二人在房间里谈了一会,侍女过来禀报公主有传。 等两人来到安东公主的房间,安定还一脸后怕。 “摄政王,今天的刺客都查清楚了吗?” 桑竹染瞟了眼窗外,故意大声说,“还没,这些人咬死不松口。” 桑竹染与此同时给了安定一个眼神,两人一路朝夕相处,自是清楚她的意思。 安定缓过神来不再追问,萧储墨禀报了一些事就离开。 桑竹染陪了她一会,出来时天色渐渐暗下来,抬脚去找萧储墨。 刚推门进去,萧储墨搁下笔看向她。 “萧储墨,你忙完了吗?” 桑竹染坐下吞了一口水问道。 萧储墨知道她有想法,随口道,“还没,不过你可以说说看法。” “桑家主这么做,肯定是坐不住了,不如现在就命人传书信回去,就说交代的事都办完了。” 话音刚落,萧储墨忍不住笑出声,“为夫正有此意。” 萧储墨带着人去关押刺客的厢房,不多时,一封书信就拿在手中。 桑竹染瞧了瞧信上的内容,忍不住赞叹道,“这下桑家主要栽了。” “还不行。”萧储墨摇摇头,只有这一封书信未免让桑家主生疑。 桑竹染回头看他,严重带着疑惑问,“还要准备什么?” 萧储墨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解释道,“若是桑家主不信派人一查,这不露馅了吗?” 萧储墨说到此处一顿,继而道,“本王亲自修书一封送往京城,告知两国边境已经打起来了。” “如此一来,桑家主肯定不会起疑了。”桑竹染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他。 桑家主收到书信时,喜笑颜开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安定公主一死,那两国肯定撕破脸打起来,桑竹染和摄政王就是罪魁祸首!回京也是难逃死罪,哼!” 桑家主立刻派人盯住皇宫的动静,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皇宫。 御书房里气氛压抑,在里边侍奉的宫人都不敢抬头。 萧桓面色阴沉,只见他大手一挥,这书信翩然落地。 吓得宫人跪地喊着息怒,萧桓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 “朕也想息怒!可是这两人办的什么事?边关居然打起来了。” 皇帝胸口起伏,脸色铁青。 “早知如此不堪重用,朕还不如换了旁人去,也省得出这么多事。” 萧桓心烦意乱起身,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夜色笼罩京城时,这消息也传进了桑家主的耳朵里。 桑家主大喜过望,“看来这事真是成了!” “那老爷现在要如何?”管家俯首询问。 桑家主冷哼一声,想起往日种种更加痛恨二人。 “给那些人通个信,明日早朝一齐弹劾桑竹染和萧储墨!” 桑家主要火上浇油,皇上坐不住自然会降罪两人。 管家听了颔首道,“是。” 翌日。 桑家主一派的大臣纷纷上奏弹劾摄政王和王妃,奏折中言之凿凿将此事的错都定在两人身上。 皇上本就心情不佳,如今也怒了。 看着奏折冷冷道,“摄政王与王妃办事不力,辜负朕的信任……” 桑家主垂头听着,面色十分平静,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两人。 但是,皇帝这时没声音了。 桑家主奇怪,微微抬头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萧桓。 二人四目相对,萧桓眼中更多的是考量。 桑家主匆忙低头,不敢再与之对视。 萧桓面无表情移了视线过去,“众位爱卿认为,应当如何处罚两人?” 桑家主一边的站出来,拱手说道,“皇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摄政王夫妇难辞其咎,不如召回京城受罚。” 皇上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武将那边,“你们也是如何认为?” “皇上,万万不可!边关已经打起来了,现在只有下旨让摄政王联合边关守将陈卓,两人带兵迎敌才是。” 身后的官员连连站出来附和。 朝堂上争论不休,萧桓下旨让摄政王带兵平息战乱,再回京受罚。 桑家主与其他人出了宫,不经感慨皇上越发沉稳了,做事面面俱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察觉不对 刺客抓住不假,但边关的流民每日只增不减。 安定公主施粥几日,也不见流民减少,心中微微惆怅。 迎头碰到桑竹染朝着她走来,安定公主微微一笑。 桑竹染率先行礼道,“见过公主。” “王妃不必多礼。” 安定公主跟桑竹染并肩回了官驿,路上说起了自己的困惑。 “竹染,本公主要施粥几日?昨日使臣来问几时启程,我担心……” 桑竹染知道使臣心急,于是安慰道,“不用管,施粥是行善事。” “好,那我先回去睡了。” 安定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知为何,她这几日都觉得有些困。 桑竹染点点头,目送安定公主离开。 安定更衣准备就寝,侍女端着银耳羹进来,“公主,您这几日施粥辛苦了,不妨喝了银耳羹再睡,精神也能好些。” “行。”安定喝下银耳羹,毫无察觉面前的侍女有异样。 安定喝完了反倒觉得更困,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倒头就睡。 侍女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安定已经进入梦乡。 出来后,侍女趁人不注意消失了。 女子早早等候在此地,“事情都办妥了吗?其他人可有察觉?” “没有,我每次都是放了一点进去,那你答应我的呢?” 侍女摇摇头,生怕眼前的人反悔。 女子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丢给了侍女,靠近了一些说,“这件事办成了,还有更多的赏赐。” 侍女打开了荷包,是金叶子!她面色一喜,急忙说道,“你放心,我办事一向可靠。” 女子叮嘱了一些其他事项,侍女拿着金叶子和药离开回了安定那边。 桑竹染和萧储墨还在房间里,商议着怎么应对城外的敌人。 按照这个前进速度,不用几天时间就到了城门前。 烛火摇曳了二人的身影,桑竹染抬头打了个哈欠,“对了,我今天看公主脸色有些不对,不如让公主休息几天。这施粥心意到了就行。” “好,都听你的。” 萧储墨一挥袖,烛火骤然熄灭,黑暗中他揽住了桑竹染的细腰。 鼻尖抵着鼻尖,桑竹染顿时呼吸紊乱,结巴道,“你、你干嘛?” “竹染,为夫这几日都是受你冷落的……”萧储墨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桑竹染来不及回答,便被某人堵住了唇。 次日一早,桑竹染醒来时,身旁已无萧储墨的身影。 用饭后前去安定公主的厢房,侍女在外候着行礼道,“见过王妃,公主这会还没起。” “是吗?那本王妃就在这等着安定公主醒来。”桑竹染压下心中疑问。 这还真是奇怪了。 安定虽不喜早起,可这都什么时辰了?该不会…… 桑竹染坐了一会,里面传出声音,略显疲惫,“是王妃来了吗?快请王妃进来。” 桑竹染进去后,安定刚洗漱好,冲她微微一笑。 “公主,你这几日都如此吗?” 桑竹染忍不住问道,侍女低着头将水盆端出去。 安定回想片刻,回答道,“好像是,可能是因为施粥的原因。” 桑竹染给她搭了脉,半响也没动静。 安定不安地问道,“竹染,你看出什么了?” “没事,大概是累到了,这几天我刚好有空,就贴身照顾你。” 桑竹染收回手,笑容和煦。 安定开心不已,当即拉着她的手说,“好啊,我还怕你跟摄政王太忙呢。” “本来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你,要是你出了事,那我岂不是难辞其咎?” 桑竹染没发现门外的侍女脚步一顿,这要是桑竹染过来,那下手的机会就更少了。 桑竹染陪着安定闲聊,谁想此时使臣们居然过来了。 见到桑竹染也在,眼神微变。 “公主,在这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是否应该出发了?” 使臣们纷纷附和。 安定公主抓紧了桑竹染的手,桑竹染淡定说道,“别怕。” 安定深呼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缓缓说,“本公主身子不适,难道诸位还要催促吗?” “可公主这几日不是有力气给流民施粥吗?怎么会身体抱恙?” 使臣们此刻也瞧出一些不对,这安定公主一路上给人的感觉都十分怪异。 安定哑口无言,这该如何回答? 桑竹染轻轻咳了声,“使臣大人,公主身体娇弱,正因身体不适,今日才没去施粥,难不成几位大人比我还懂医术不成?” 桑竹染的话刚出口,使臣们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愤怒指着她质问道,“王妃说得是,皇上让你照顾安定公主的身体,可是这一路上状况颇多,王妃你也难辞其咎?” 桑竹染眸子里染了层寒意,毫不相让站在安定面前。 “诸位想启程也无妨,但是公主身子要是出了问题,你们谁负责?” 使臣们还想继续争辩,却听到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使臣们匆忙回头,只见一位将军带着士兵前来官驿。 将这几个使臣团团围住。 使臣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质问道,“公主,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安定与桑竹染相视一眼,彼此眼里充满了疑惑。 少年将军转头向公主和王妃行礼,“末将林舒奉命前来捉拿嫌犯,惊扰了公主和王妃,还请公主王妃莫要怪罪。”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桑竹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妃,昨天夜里有贼人潜入,偷了军报。末将一路追查至此,发现使臣的嫌疑最大。” 林舒颔首解释道。 这下两人明白了,但是昨夜并未听萧储墨说过此事。 桑竹染心中存疑,但没阻拦林将军的举动。 “既然如此,那将军请便。” 安定公主见此情景,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使臣们喊冤起来,“你这是血口喷人!没有证据不能抓我们。” “哼,这些话用不着跟本将军说,带走。” 林将军拱手行礼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驿馆。 安定急忙询问道,“竹染,这是摄政王的主意吗?” “不清楚,等我回去再问问。” 桑竹染不能轻易下结论,不过此事八九不离十了。 林将军把人看押起来,这些使臣叫苦连天,最后指着鼻子骂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王爷出面 消息传到萧储墨耳中,萧储墨忽然一笑说,“正是时候。” 墨七跟随王爷匆忙前往关押使臣的地方,不巧在门口碰见了林将军。 萧储墨面色焦急看他,“林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林舒抱拳说道,“回王爷,这些人有嫌疑盗取军报,现在此事还未调查清楚。” 里边的使臣听见动静,纷纷跳起来唾骂林将军,“你胡说,我们整日待在驿站中,何曾去盗取什么军报?” “这种人,末将不敢胡说,还得请示陈将军才行。” 林舒搬出陈卓,做了一套好戏。 萧储墨挥手道,“陈将军那边,本王自会解释,但是现在能放本王进去看看?” 林舒迟疑片刻,“好。” 萧储墨来到使臣们中间,焦急询问情况,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相让半步。 最后争得面红赤耳,萧储墨低头抿了口茶水,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军报丢失是大事,本王不该插手,可是这些使臣还要迎公主回去,耽搁了时辰也不好……” 双方都将目光放在萧储墨身上,期待能想个办法。 只听见萧储墨面色为难地说,“既然如此,本王愿意为这些使臣担保,给本王七天时间,一定揪出这盗取军报的贼人。也算是给将军一个教导,如何?” 林将军还不等回答,那些使臣顿时骚动起来,“什么?七日?这怎么耽搁得起?” “既然如此,押送大牢严加看管,待事情水落石出,你们就可以出来了。” 林将军忽然露出一个笑来,仿佛就等使臣的话。 这下犯难了。 使臣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要是进了大牢,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恰好萧储墨幽幽说道,“看来使臣大人们对本王的提议不满意,既如此,那本王也不横加干预了。” 说罢,萧储墨作势要起身。 使臣们见状急匆匆开口,“好,我们同意摄政王的提议。” 萧储墨回头一笑,“早答应不就完了?在事情调查清楚前,就委屈各位在这里住几日了。” 萧储墨吩咐不可苛待使臣后,带着墨七快步离去。 庭院内,桑竹染刚坐下石凳。 捧着茶水,思绪飘到今天发生的事上,总感觉不对,但是给安定公主把脉又看不出问题。 桑竹染长叹一口气,第一次觉得她的医术是否下降了? 背后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王妃怎么在这里长吁短叹?” 桑竹染没回头,只是倒了杯茶水给他。 “我就是觉得奇怪,安定的身子之前很好,但是这几日的状况明显不对。” 萧储墨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说道,“你没查出病因吗?” “从脉象上来看,一切正常。” 这是困惑桑竹染的地方。 萧储墨微微一怔,连桑竹染都看不出来,这其中别是真有问题。 不等萧储墨追问,墨七慌张进来说,“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安定公主昏倒过去了。” “什么?”桑竹染闻言一惊。 二人当即起身奔向安定公主的厢房。 桑竹染见到安定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比刚才更甚。 来不及多问就检查安定的身子,这其中一定有自己漏掉的信息! 萧储墨转身吩咐,“墨七,把这些人都带下去审问。” 屋内顿时一片喊冤声。 过了半个时辰,桑竹染替安定公主盖好被褥,面色沉重出了房间。 萧储墨紧随其后,二人来到庭院中。 “查出什么了?” 桑竹染第一次露出颓败之色,“没有。” 萧储墨知道她不好受,轻轻将人拥入怀中安慰,“竹染,我相信你的医术。” “我回去翻翻医术,这段时间你让墨七多注意出现在公主身边的人。” 桑竹染振作起来,抬起头看着萧储墨,眼里那些阴霾消失不见。 萧储墨点头应好。 安定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桑竹染守在身旁,模样有些憔悴。 安定恍惚了一下,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安定感觉全身乏力,好像垂暮的老者。 桑竹染借口打发了屋子里的人,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安定。 安定公主连连摆手说,“怎么可能?这两个侍女是从小陪着本公主长大的。” “这深宫里背叛主子的事,难道还少吗?”桑竹染也不愿怀疑侍女,但事实摆在眼前。 安定的表情渐渐凝重,“那现在要我怎么做?” “公主身子不好,使臣们又跟军报扯上关系,为了两国的和平,公主还需要做一场戏……” 安定公主听完后满口答应。 一个时辰后,安定公主来到看押使臣们的地方。 这些使臣心中焦急,可也没办法。 听到外头的动静,纷纷抬头一看。 安定公主一脸苍白出现在这里,使臣们一时间怔住。 安定坐下后,虚弱地开口道,“本公主知道和亲刻不容缓,也知道军报被盗取的严重性。思来想去,想了一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办法,不知使臣大人们可愿意听听?” 众人你望我我看你,眼底疑惑增加。 “公主,您说。” 安定掩唇咳道,“大人现在修书一封送到那位皇子手中,信中言明此事。请皇子前来边关,与本公主相见……从而了解双方,大人们觉得如何?” 使臣们听到公主的话,脸色难看。 半响后,终于败下阵来,缓缓说,“公主说得不无道理,总不能因为其他事耽搁了双方和亲。” 安定听后渐渐露出笑来,她总算不负所托。 使臣们将信交给安定公主,安定公主出来后,对桑竹染莞尔一笑。 “这件事辛苦你了。” 桑竹染看了信件,颇为满意。 安定却摇摇头,“你才辛苦,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放心,只要是人做的,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桑竹染其实想到了一个人,但需要证实。 安定紧接着问道,“竹染,为何要敌国皇子来这里?” 这是萧储墨和桑竹染商议的结果,如果能要挟敌国皇子,相信对战事有所帮助。 “以后再告诉你。” 这封书信抵达了皇子手中,看完后,这皇子觉得有意思。 立刻回了信,自己也动身前往边关。 第一百四十九章 身份暴露 因安定公主在边关停留,陈卓格外细心,派了不少人来保护安定公主。 陈卓离开后,萧储墨打开一封书信,信上言明皇子明日抵达边关。 桑竹染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眉头微微挑起,“怎么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皇子明日抵达边关。”萧储墨回头淡淡一笑。 桑竹染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无妨,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翌日。 萧储墨带着陈卓等一干人等在城门前等候,那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 仪仗队伍渐渐露出头来,桑竹染眯着眼看去,这队伍大抵就是了。 果不其然,马车停下时,栾冷用折扇挑开帘子,往外一瞧。 见到萧储墨巍峨站立在前方,不由得想起传闻来。 接着是他身边的桑竹染,料想是侍女。 萧储墨一丝不苟上前,微微颔首道,“三皇子远道而来,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如入城歇息如何?” “摄政王想得很周到,本殿下也是如此打算的。” 桑竹染的目光在打量此人,说不上的怪异。 栾冷带人入城,官驿顿时热闹起来。 命人安顿好三皇子,客套几句就转身离开。 栾冷回头看向他的背影,瞬间脸色冷下来,此人比传闻中威严更甚。 萧储墨拉着她的手,走得不快。 “萧储墨,你觉得这个人如何?” “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避免这一战。”萧储墨的话的确有道理。 打起来容易,可是止战何其困难? 桑竹染对娟儿吩咐了一些事,娟儿转了方向前去安定公主那边。 夜幕降落时,萧储墨命人去请栾冷。 这一出戏,必然要他登台才能唱。 桑竹染则是去了安定公主那边,安定公主此时正梳妆打扮。 铜镜里倒映出她精致的面孔,但是带着迷茫与害怕。 “竹染,你说的我都做好准备了。” 桑竹染着了一身青色衣衫,随风一动恍若柳絮摇动,生出一股清冷之感。 桑竹染按住了她的肩膀,“安定,你就当参加一场寻常宴会。” “好。”安定闻言,眼里渐渐生出一种坚定来。 不多时,桑竹染与安定一同出了驿馆,前往边城最大的酒楼。 萧储墨等候多时,栾冷到时,颇为不解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萧储墨的笑挂在脸上,“三皇子这是在找安定公主?” “是,怎么不见公主的人影?”栾冷没遮掩,对他而言此行就是为了安定。 萧储墨解释道,“安定公主稍后就到,三皇子请入座。” “好。”栾冷大方入了席。 只一会,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安定公主,摄政王妃驾到。”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处,安定公主一身鹅黄衣裳翩然而至。 模样出挑,落落大方。 果然是皇室中人,那气质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栾冷瞧了一眼,心中颇为满意。 紧接着,便看到另外一位女子,衣着朴素,可是更惹人疼爱。 萧储墨见他一怔,心中生出一种不快之感。 强压下内心的反感,起身下了台阶,径直走到桑竹染身边。 众目睽睽下,拉住桑竹染的手说,“三皇子,本王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王的王妃,另外一位就是安定公主。” 栾冷爽朗一笑,“原来如此。” 随即将目光投向安定公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萧储墨带她入席,在座的各位都提着一颗心。 生怕这次和亲会出意外。 栾冷起身举杯说道,“这次两国和亲,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国愿意修秦晋之好,不知摄政王如何看?” “巧了,本王也是这么认为。” 两人举杯对饮。 安定公主忽然说道,“三皇子能这么想,那是两国百姓的福气,安定不才,愿意为三皇子献舞。” 此话一出,栾冷先是愣住,随后笑道,“既然公主想为本皇子献舞,那本皇子岂有拒绝的理由?” 很快,安定上台表演。 桑竹染则是轻声说道,“三皇子,这只有安定公主一人献舞,岂不是太单调了?本王妃愿意为安定公主抚琴助兴。” “好啊,本皇子倒是没想到王妃还会抚琴。”栾冷本就好色,当然不会拒绝。 桑竹染命人带上来琴,递给安定一个眼神就开始抚琴。 琴音袅袅,舞姿一绝。 栾冷看得很认真,心中也比较起了两人谁更胜一筹。 栾冷从安定身上移开了视线,低头抚琴的桑竹染,似乎更让他心痒痒。 殊不知坐在上头的萧储墨,不经意之间捏碎了杯子。 但是栾冷过于关注美人,压根没注意到这一幕。 萧储墨瞥了一眼墨七,墨七颔首悄悄离开宴会。 安定今日的打扮委实朴素,一身鹅黄锦缎除外,再无吸引人的地方。 反观桑竹染,虽然一身青衣不显眼,可是那张面孔怎么不惹眼? 舞完了,琴音也随之停下。 “想不到安定公主舞艺一绝,本皇子今日大饱眼福了。” 话虽如此,可是栾冷一直盯着桑竹染。 这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众人也瞧出些猫腻,纷纷看向了萧储墨。 可萧储墨无动于衷,更加不同寻常。 安定微微笑道,“三皇子过奖了。” 这时,桑竹染看到女子已经进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过去亲昵地拉着女子的手,“你怎么才来啊?” “刚刚路上耽搁了,所以来晚了。” 听到这声音,栾冷觉得有些熟悉,不经意扭头看过来。 栾冷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惊呼道,“五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皇兄,真是好久不见了。”女子见逃不过,只好承认了。 栾冷惊讶为何会在这里见到她,这些日子不是在行宫避暑吗? 此话一出,宴会上无人不惊讶。 栾雨微微一笑,心底越发恨上了桑竹染和萧储墨。 桑竹染故作惊讶问道,“这不可能?” “就是本皇子的妹妹,这一点无须质疑。”栾冷保证道。 “可是,五公主为何要隐瞒身份啊?这一点岂不是说不通?” 问题随之而来,众人等着栾雨的解释。 栾雨摆摆手说,“本公主就是不想给诸位添麻烦才隐瞒身份,除此以外别无他意。”? 第一百五十章 借口离开 众人满脸狐疑看着栾雨,气氛有些微妙,正当栾雨准备开口。 “我相信五公主的话。” 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落在众人的耳朵里,虽然心中怀疑,可也只能作罢。 安定公主想了片刻也附和道,“本公主也是这么认为。” 安定公主过来拉着栾雨的手一同入座,举止过分亲昵。 栾雨还没反应过来,任由她拉着自己坐下,心中猜想不会又是什么陷阱? 桑竹染见状心情大好,目前一切都没出意外,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表演了。 来到萧储墨身边的空席坐下,目光瞟了眼不远处的栾雨。 抿着唇喝下酒,这女人真是藏得太深了。 萧储墨轻声道,“刚才风头出够了,三皇子一直在看你。” 桑竹染闻言,莫名觉得好笑,怎么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丝不对? 醋味。 转头对上他的目光,狡黠地露出一个笑来,“王爷,我怎么觉得你在吃醋?” “嗯,本王在吃醋。” 若非要完成计划,这三皇子他定要出手教训一顿。 桑竹染的脸颊染上一层绯红,匆忙移开目光说,“接下来就吩咐墨七准备好。” 三皇子接二连三敬了几杯酒,桑竹染面色通红,没一会就支着手说,“三皇子,我实在不胜酒力,先告辞了。” “好。”三皇子不知为何心情大好,竟然点头答应了。 桑竹染晃悠着身子离开宴会,一切天衣无缝。 萧储墨没送她回去,而是继续跟栾冷饮酒说起一些两国的事。 栾雨看到这情景,皱眉沉思,直觉不对。 桑竹染出了酒楼的门,一双凤眼微眯,方才脸上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七带了几个人跟在后头说,“王妃,人都安排好了。” 桑竹染勾唇道,“好,接下来就看这三皇子怎么自投罗网。” 在这之前,萧储墨的情报将栾冷的一些事都呈报上来了。 故而有今天的行动,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不假。 宴会上,栾冷一双目光飘到了五公主身上,心中的疑惑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放大。 行宫避暑恐怕只是个由头,难道父皇心中属意的人是五妹妹? 萧储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栾冷该不会现在就发作? 但栾冷只是迟疑了一下,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样子。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桑竹染的倩影,挥之不去让他念念不忘。 栾冷吞了口酒,摇晃着身子起来,“本皇子乏了,也不能乱了各位的兴致,本皇子先回驿站了。” 随即朝着萧储墨笑起来,“摄政王应该不会拒绝?” “当然,三皇子请便。”萧储墨巴不得他跳进去,怎会阻拦? 萧储墨在后头看他离开,事情跟想象中一样顺利。 栾雨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切,不出意外,这蠢货要被算计了。 但是栾雨如今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即将发生。 栾冷出去后,吹着风,可是醉意越发上头。 “去,打听一下那人的房间。” 扶着他的侍女低声说,“是,三皇子。” 很快,侍女带回了消息。 “殿下,房间在驿站西院的厢房,眼下没什么人。” 栾冷酒醒了半分,笑道,“今天本皇子运气不错!” 言语之间,哪有一国皇子的模样? 栾冷转头回望了一下酒楼,这摄政王与其他人还在饮酒作乐。 料想此刻也不会有人发现,这真是天赐良机。 栾冷带着人前往驿站,一路上有些激动,那样的妙人真是让他挪不开眼睛。 夜空中,星星发着微弱的光,桑竹染则是带着墨七等人守株待兔。 墨七等了良久也没见人,心中有些担心,“王妃,这栾冷该不会不来?” 桑竹染笃定回答道,“当然会来,你没看见他刚才一直看本王妃吗?” 墨七哑了哑,摸摸鼻子道,“好。” 就在此时,院子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桑竹染同墨七压低了头观望。 栾冷环顾周围一圈,忍不住埋怨道,“这地方也太冷清了,不过冷清一些才好办事。” 栾冷回想起美人的身姿,非要形容桑竹染的话,那就是见之不忘。 栾冷跨进庭院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对侍女吩咐道,“你在门外守着。” “是。” 侍女不敢违抗命令,转身出去。 墨七见状心中生气不已,压低了声音说,“王妃,这人还真是无法无天。” “哼,正合我意。”桑竹染冷眸望着那道身影,渐渐靠近自己的房间。 栾冷上了台阶,身后隐匿的人也随之而动。 吱地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桑竹染见此情景,眼中放光,说道,“成了!墨七动手!” 墨七一挥手,身后众人侍卫就现身在庭院中,冲着栾冷而去。 宴会上,萧储墨笑意盈盈举杯对栾雨说道,“五公主出现在和亲队伍中,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栾雨镇定起身,同样举杯应付道,“这不是怕给摄政王惹事吗?倒是本公主的不是了。” “呵呵,是本王不识庐山真面目了。”萧储墨疑心驿站的情况如何了。 栾雨吞下一口酒,仔细回想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公主,摄政王,本公主觉得有些累了,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如何?” 栾雨不想因为一个蠢货滞留于此,迫切想寻找栾冷。 安定公主合宜开口道,“五公主,难道是我们招待不周吗?这宴会才刚刚开始,不用这么着急的。” 安定撑着身子微微一笑,这女人比栾冷更恐怖。 萧储墨附和道,“是啊,五公主这么着急做什么?” 栾雨的身子左右摇摆,“本公主不胜酒力,还请摄政王跟公主见谅。” “好,来人,送五公主回去。”萧储墨大手一挥淡定吩咐道。 栾雨微微一笑,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安定焦急不已跑到摄政王跟前,“王妃那边还没动静吗?”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 萧储墨对她有信心。 驿馆。 栾冷刚进去,忽然背后挨了结实的一脚,踉跄倒在地上。 刚想破口大骂,这些人早就围了上来,个个拔出刀来横在他脖子上。 栾冷不敢乱动,只能颤抖着声音说,“放肆,我是三皇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配合演戏 栾雨心中越发觉得不对,放慢了脚步回头一看。 萧储墨连同安定站在门口,仿佛,仿佛在等什么似的。 前方跑来一个侍卫,跪在地上匆忙禀报道,“公主,王爷,驿站那边出事了!” “发生了何事?”萧储墨沉着声音问道,心中却忍不住开心起来。 侍卫接着说道,“三皇子不知为何闯入了王妃的房间……” “什么?”萧储墨闻言立刻前往驿站的方向,要多焦急有多焦急。 安定放下心中的石头,提着脚步打算跟上,路过栾冷边上时。 安定停下来问她,“五公主不去看看情况吗?” “去。”栾雨微眯着双眼,实则握紧了拳头,难怪桑竹染今天要抚琴助兴! 原来是在栾冷挖坑,等着他跳呢! 萧储墨跟桑竹染在宴会上一箭双雕,真是好计谋! 众人来到了西院,萧储墨风尘仆仆跨进庭院里。 从里面传出低低的啜泣声,栾冷心想这次完了! 桑竹染在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二话不说朝着他扑过去。 桑竹染花容失色地仰着头说,“王爷,你要是再来晚一些,那妾身就平白无故受欺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储墨厉声质问道,庭院里站着的几个人乌泱泱跪下来。 安定和栾雨刚进来见到这情景,两人各怀心思。 桑竹染眼角的余光见到身后的人,梨花带雨哭得越发可怜。 这些侍卫纠结了半天,说道,“刚才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人闯入西院,我们进来查看,这个人是三皇子……” “胡说八道!三皇子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这是本王与王妃的庭院。” 萧储墨装模作样呵斥道。 这几个侍卫慌张道,“王爷,我等绝对不敢欺瞒王爷。” 安定公主沉思片刻,询问道,“既然你们说闯入的人是三皇子,那三皇子此刻人在哪里?” “在里面。”侍卫指着房间回答道。 众人跟着进去一瞧,果真是三皇子无疑! 栾雨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今夜这招无解,也怪栾冷脑子蠢! 桑竹染此刻哭得更大声,神情害怕的缩在他怀中。 “方才我醉着酒,压根没看清这路,模糊间走错了房间……” 众人屏住呼吸听着,栾雨率先反应过来问,“既然如此,那我三皇兄怎么就闯进来了?还差点侮辱了你?” 桑竹染抬手擦泪,模样甚是可怜。 “我在隔壁睡着了,谁知道突然有人大喊有刺客,等抓住了人才知道是三皇子。而且……” 桑竹染说不下去了,难过不已的缩在萧储墨怀中。 萧储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柔声安慰道,“别怕,发生了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本王一定给你做主!” 桑竹染见他这模样,极力忍住嘴角的笑意,“而且……侍卫们还听见了三皇子说的话。” 外头的巡逻的侍卫再次成为众矢之的,一下子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安定公主回头问道,“你们都听到了什么?” “我们听到三皇子说,弹琴的姑娘他很喜欢,今天就宠幸了她!” 说罢,侍卫直接抖成了筛子! 宴会上弹琴助兴的人,可不就是摄政王妃? 萧储墨闻言,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令人不能靠近。 桑竹染趁机说道,“若非妾身走错了房间,恐怕此刻就失了清白!呜呜呜……” 桑竹染一番话让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扣押着的栾冷。 震惊不已的望着那道身影!真是失策了。 萧储墨忍着怒火看向栾冷,声音里透出寒意,“三皇子,这件事是真的吗?” “本皇子……”栾冷说到一半没了声音,方才那些话,他的确说过! 这时,桑竹染突然挣脱了萧储墨的怀抱,冲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若非萧储墨眼疾手快,恐怕此刻的桑竹染已然成了死人! 萧储墨心疼不已地拉住她,“竹染,这不是你的错……” “王爷,妾身居然被人惦记上,还差点失去了清白,不如让妾身死了算了!” 两位演起戏来还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萧储墨抱住她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能死?” 随即看向栾冷,“三皇子如此行为,是否有些不妥当?” 紧接着继续说,“虽然本王的王妃善解人意,可不代表让人随意欺辱!三皇子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栾冷从始至终都一副吃惊的表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脑海中不断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这女人原来是王妃? 嘛为何要在宴会上随安定公主身旁侍奉?真是奇怪啊! 忽然,桑竹染羞愤不已说道,“三皇子是否以为本王妃跟在安定公主身边,就是安定公主的侍女?” 栾冷点点头,这实在诡异! “本王妃受皇上的命令,在路上照顾安定公主的身子,可是没想到今天三皇子居然做出这等事!” 栾冷快速分析着局势,原来如此! “看来这是个误会啊!”栾雨恰恰开口说了句轻松的话。 萧储墨冷哼道,“误会?惦记本王的女人也是误会?” 这下轮到二人哑口无言了。 栾冷缓慢起身盯着桑竹染,心中微微叹气,这要不是摄政王的女人那该多好? 众人都等着接下来的戏,桑竹染看准机会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响亮,众人倒抽一口气! 就连栾冷也是懵了,丝毫没注意到桑竹染的其他动作。 桑竹染此时才开口说,“三皇子,到现在你还不准备给个说法吗?” 栾冷闻到一股香味,“今夜是本皇子唐突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说罢,栾冷便行礼致歉。 栾雨因为背对着桑竹染,加上是夜里,所以没看清她的动作。 摸着下巴冷静道,“三皇兄也道歉了,也挨了一巴掌,摄政王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萧储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三皇子,这真是个误会吗?” “当然,本皇子不知道她是王妃。” 双方僵持了片刻,萧储墨冷着声音说,“希望这样的误会,以后不会发生。” 三皇子脸色铁青,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倒霉透了! 带着侍卫灰头土脸地离开了西院,栾雨也是如此。 第一百五十八章 提出条件 翌日清晨,桑竹染刚吃完饭,进来一个守卫恭敬说道,“王妃,我们皇上有请。” 桑竹染挑了挑眉头,缓慢起身道,“带路。” 大昭皇帝刚见了臣子,桑竹染过来时,这些人都走得很干净。 桑竹染不卑不亢站在帐篷中,与之前的态度别无二致。 大昭皇帝仔细打量着她,率先开口问道,“桑竹染,为何偏要跟着萧储墨出生入死?” “夫妻本应如此,但是皇上派人抓走了安定公主,难不成是想毁约?” 桑竹染静静地望着他,这个人城府极深,也难怪安定公主会被抓走。 大昭皇帝闻言爽朗笑道,“毁约?我们何时有过约定?” 听到这话,桑竹染的心渐渐凉成了冰。 难道这一战,非打不可吗? 大昭皇帝接着说道,“听闻王妃的医术甚好,不知可有此事?” “皇上,殚精竭虑处理政务很累?每天夜里睡得不安稳,时而惊醒时而梦魇缠身的滋味不好受?” 桑竹染忽然笑起来,从上次见过这人,心中一直有些疑问。 为何这样一个人,面色看起来略显苍白,眼下呈乌青色。 大昭皇帝停住了脚步,猛然回头看着她,被人戳穿了心事倒是尴尬。 大昭皇帝挥挥手,屋子里的侍从都出去候着。 “你怎么知道的?” 桑竹染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环视周围的陈设。 “皇上,这还用打听吗?如果我猜得没错,太医院的那些人并没有治好你的病。” 皇帝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不得不重新考量此人的能力。 “除此以外呢?” 桑竹染放下茶杯,淡淡一笑,“太医院开的方子的确有助睡眠和安神,可是皇上体内中过毒,再加上忧思过甚,劳心劳力……这些药吃没吃,都没什么太大差别。” “哈哈哈,没想到你的医术还真是可以,不过你能说说朕中的毒是什么吗?” 皇帝的试探很明显。 桑竹染轻声回答道,“三日歇。” 三日歇是大昭境内的毒药,也并非一般人能炼制。 顾名思义三日歇,中毒者三日内无解药,那就等着见阎王。 皇帝中过三日歇,虽然不知是何人所解,命还留到现在就是本事。 话音刚落,皇帝的脸色顿时变了! 因为桑竹染说的一字不差,这种人怎么能困在后院中? 皇帝的眼神顿时变得贪婪,若是能把桑竹染收入后宫中,那自己岂不是如虎添翼? 何况,桑竹染容貌倾城。 也许是大昭皇帝的目光太炽热,让桑竹染微微不适应。 只听见皇帝说道,“桑竹染,你可愿意留在朕身边?” 桑竹染猛然间还以为听到了笑话,大昭皇帝年逾半百。 比桑家主还老,都能当自己父亲了! 见桑竹染一副震惊之色,皇帝摸摸胡须道,“朕知道这个事对你而言很惊讶,接受现实。” “皇上,我想你误会了,我不会留在你身边,更不可能背叛我的夫君。” 桑竹染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皇帝心中微有不爽。 “萧储墨有什么好的?除了一个摄政王的头衔,再也不能给你其他东西。” 说到这,皇帝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何况,萧储墨还是萧桓的眼中钉,你跟着萧储墨就是王妃,但是跟着朕,那你就是皇后。” “王妃也罢,皇后也好,我桑竹染此生只爱一人,那就是萧储墨。” 桑竹染斩钉截铁,眼眸中透露出坚定。 皇帝沉默片刻,“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皇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桑竹染出了帐篷,顿时觉得这人疯了! 在敌方军营中待了两日,皇帝一直都没召见桑竹染。 仿佛那天的谈话是一时兴起,桑竹染整日被人看着,无计可施。 心中郁闷不已,支着手想萧储墨和安定公主,如今不知情况如何。 恰好此时,侍女掀开帘子进门,将一些吃食摆在桌上。 桑竹染忽然心生一计,叫住了她。 “本王妃要见你们皇上,还请代为通传一声。” 侍女回头应道,“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桑竹染来到了大昭皇帝的帐篷中。 大昭皇帝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想通了?” “皇上,我想见见安定公主和萧储墨。” 桑竹染目光灼灼。 大昭皇帝沉声问道,“所以你是没想好?” “皇上,我现在只想见安定公主和萧储墨,至于其他的,没有想过。” 大昭皇帝平日里呼风唤雨,奈何今日在桑竹染身上栽了跟头。 最终妥协下来,“好,朕可以答应这件事,但是朕也有一件事要你答应。” “皇上请说。” 桑竹染仿佛看到希望。 皇上忽而一笑,“你要陪朕用膳。” 桑竹染闻言满头黑线,这是什么奇怪要求?不过为了安定和萧储墨…… 桑竹染痛快答应了。 大昭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想循循渐进,感情理应如此。 桑竹染如今不答应,但是往后难说。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皇帝一直在询问她的喜好。 桑竹染不敢触怒他,只好模凌两可敷衍几句。 一个时辰后,桑竹染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帐篷前。 安定公主被关押在里面,这几天一直心惊胆战。 见到桑竹染的瞬间,安定还以为出现了错觉。 “公主,你现在怎么样?” 安定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倒是这几天你在哪里?” “我被关押在另外一处帐篷里,今天求了皇帝才让我见你。” 随即四处看了一眼,心中颇为担忧。 坐下来跟安定公主闲聊几句后,安定公主面露难色。 桑竹染急忙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三皇子一直过来骚扰,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竹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安定泪眼朦胧,昨日的事还历历在目。 三皇子本就生性风流,当然不肯错过安定这个美人。 但是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生怕被人发现。 桑竹染眼下自顾不暇,只能安慰道,“公主,三皇子应该不会做出过分的事,还请你务必忍耐一下。” “好,本公主听你的。” 两个人闲聊一会,桑竹染念着萧储墨那边,跟着侍卫出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三保证 见众人陆续离开,西院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凉风习习。 安定公主仍旧一脸严肃,转头对她道,“你昨天说的计划,就是以身试险吗?” “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桑竹染一脸轻松的回答道。 这件事的结果不算在预料外,桑竹染对此较为满意。 察觉安定的情绪不对,桑竹染止住了笑,问道,“怎么了?” “竹染,你真是太冲动了!怎么可以拿自己作为诱饵?你要知道计划一旦失败,那你会有什么结果吗?” 清白二字对女子何其重要? 安定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都没意识到对桑竹染的关心明显增多。 桑竹染恍然愣住,萧储墨接着话茬道,“竹染,这件事的确是太危险了!你行动的时候应该叫上本王!” 桑竹染不知为何,心头忽然一暖。 冲两人微微一笑,拍拍胸脯保证道,“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安定公主面色有所松动,终于露出笑来,“好,现在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 桑竹染点点头,看着安定的身影消失在西院才收回目光。 不想刚转身,萧储墨忽而将她拦腰抱起,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黑暗中,桑竹染房间能听见他的胸膛心脏跳动的声音。 月光透过窗子进来,一地银辉。 萧储墨低头看她,难得一见这乖巧模样,今日不算盛装出席宴会。 但,栾冷上钩了。 想起宴会上种种,萧储墨没来由的烦躁,总之就是不喜欢别人盯着她。 桑竹染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忽然俏皮地勾起了嘴角。 用手勾着他的脖颈,举止暧昧。 “萧储墨,你这是做什么?” “为夫已经被你冷落了许久,和亲的事暂时放一边。” 萧储墨悠然道,随即把人放在床榻上,渐渐凑近了她的耳边。 桑竹染的心脏漏掉一拍。 萧储墨眼角浮现笑意,就连声音都带着戏谑,“竹染,你耳朵红了!” “啊?” 桑竹染侧首,不想贴上了他的薄唇。 萧储墨计谋得逞,抓住她的手加深了这个吻,温柔缱倦。 栾冷回到房间里,顿时将屋里的东西砸个干净。 栾雨刚到门口时,白瓷瓶的碎片恰好到她脚边。 栾雨挥手让众人下去,自顾自地来到屋里,慢慢坐下抿了一口茶。 “三皇兄还看不出来吗?” 栾冷猛然回身看她,神色微微收敛了,“本皇子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机缘巧合罢了,皇兄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使臣们。” 栾雨放下察觉,抬头看着他,眼眸里一片淡漠。 栾冷闻言笑了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皇兄,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桑竹染和萧储墨设局等你,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跟安定公主解释。若是因为坏了两国和亲事宜,那父皇该对你失望了。” 栾冷听到这番话,顿时拔剑抵在她脖子上,寒意森森。 栾冷一字一句道,“你的目的呢?你想坐太子的位置已非一两日。栾雨,我现在杀了你,父皇也不会知道。” “三皇兄说什么呢?我昨日修书差人送回去了,父皇现在应该知晓此事了。” 栾雨不慌不忙说道,万事都准备妥当,抬指挪开了剑刃起身。 “对了,三皇兄,以后记得带你的幕僚。” 栾雨离开后,三皇子摔了剑,眼神阴鸷地望着西院的方向。 次日。 萧储墨下令让人看管三皇子,理由是使臣尚未洗清关于军报一事的嫌疑。 如今又出了三皇子觊觎摄政王妃的事,摄政王暂时看管三皇子,合情合理。 栾雨听了汇报后,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不正常吗?本公主大概猜想到了。” “公主想到什么了?”侍女好奇问道。 栾雨只是笑笑,“宴会上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知桑竹染和萧储墨,能知道多少事? 栾冷醒来发现自己被看押起来,顿时火冒三丈! “放肆!我是大昭三皇子,你们有什么权利软禁本皇子?” 门口的侍卫恭敬回道,“这是摄政王的命令,说昨夜的事太惊险,为了避免此等事情再发生,三皇子就忍耐一下。” 随后没了声响,栾冷脸色铁青。 好个摄政王!昨天夜里都道歉了,非要揪着此事不放! 午时。 侍卫打开门让人进来,侍女来送膳食。 栾冷看着一桌子饭菜没胃口,心头忽然有了主意。 “让那些人过来一趟。” 旁边的侍女点头出去。 没过一会,使臣们急匆匆来见三皇子。 “如今两国和亲不宜耽搁下去,你们有什么办法?” 三皇子焦躁不安询问道,若是因此坏了和亲的事。 父皇必定问罪于他,眼下要解决此事,迫在眉睫。 使臣们面面相觑,良久才拱手道,“或许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栾冷追问道。 “安定公主,若是能让公主出面,这件事顺其自然就解决了。” 三皇子闻言,仔细想了想这其中的关键,露出一个笑来。 动手写了一封信交给侍女,“送到安定公主手中。” 安定谅解了他的话,摄政王再不情愿,也要放人。 半个时辰后,传回了消息。 安定公主原封不动送回了信,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桑竹染给安定公主把脉,“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 “困意减少了,但是身体有些乏力。” 安定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竹染,你吩咐我不要接触三皇子,这又是为何?” 桑竹染收好银针,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昨天出了事,肯定要跟你求情,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能搭理他。” “好。” 安定苍白一笑。 另外一边,房间内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安定公主没接信?” “是,说是身体抱恙。”侍女小心翼翼回答道,唯恐惹怒了他。 栾冷气得发抖,简直欺人太甚! 但眼下又没什么办法,栾冷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使臣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贯了解他的脾气,比五公主更加喜怒无常。 忽然,栾冷感觉一口腥甜上来,“噗……” 三皇子的身躯往后倒去! “殿下!” 众人惊呼一声,手忙脚乱查看情况。 第一百五十三章 趁机下毒 栾冷倒地不起,使臣们见状心中焦急万分,要是皇子出了事,大家都逃脱不了责任。 不知是谁说了句,“摄政王妃医术高明,快去请摄政王妃!” 西院。 桑竹染和萧储墨谈笑风生,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嘈杂的声音。 “墨七,外面怎么了?” 墨七进来低头回道,“是大昭国的使臣们,要求见王妃。”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该不会这么快就发作了?” “八九不离十。”萧储墨挑眉道。 桑竹染放下茶杯,“让人进来。” 使臣们出现在庭院中,脸色通红。 殿下做出此等事,这些人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萧储墨沉着声音问,“使臣大人还没学会规矩吗?” 众人听后心惊肉跳,连忙拱手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萧储墨和桑竹染不出声,静静的看着几人,仿佛看透一切。 使臣顶着压力说道,“我们三皇子突然吐血昏迷,想请王妃出面医治……” “呵呵,昨天夜里的事尚未过去,几位大人也不用脑袋想想,这可能吗?” 萧储墨握住了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几人。 桑竹染明白他的意思,若是答应的太快,反倒会让人怀疑。 悠然自得放下茶杯,讽刺道,“几位大人请回,三皇子的病让驿站的人看,本王妃可没这个义务!” “我们知道王妃介怀此事,但事关两国之间和平……我们代替三皇子道歉,还请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救一救三皇子!” 几人跪下来同时磕头,面色诚恳。 萧储墨看透了这把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墨七,送几位大人出去,若无其他事情,不可打扰王妃。” 墨七忍着笑应声道,“是,王爷。” 随后,几个使臣被请出去。 使臣们看着眼前大门紧闭,顿时一片心灰意冷。 “这可如何是好?三皇子性命垂危,我们也活不了!” “是啊!摄政王夫妇太过狠心,居然对三皇子见死不救。” 几位使臣在门口控诉萧储墨和桑竹染,忽然从里头轻飘飘传来一句话,“再说一句就割了舌头喂狗!” 几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往外走去。 一路上忧心忡忡,面如土色。 “不如,请五公主出面?宴会上这两人的关系不是挺好吗?说不定此事能成。” 其他几位大人听了,眼中一亮。 立即动身前往五公主的住所,五公主身为三皇子的胞妹,应当不会拒绝。 栾雨收了剑停下回头看着几人,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说,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踌躇片刻,把三皇子昏倒的事全盘告诉五公主。 栾雨脸上十分惊讶,“三皇兄为何会吐血晕倒?” “这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摄政王妃不肯出面救治,所以想求五公主劝说王妃,务必要救治三皇子!” 栾雨冷眼看着几人的表演,平日碍于自己的公主身份,对她阳奉阴违。 如今用得上她时,转头巴巴的来求人,栾雨觉得可笑。 不过,戏还是要演的。 栾雨痛心疾首的说道,“好,不过本公主也不能保证王妃是否愿意。” 随后,栾雨前来拜访桑竹染。 萧储墨去处理政务,西院只有桑竹染一人,倒是冷清了些。 娟儿禀报此事,一脸愤愤不平。 “三皇子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怎么还有脸来请王妃看病?真是臭不要脸!” 桑竹染瞟了她一眼,“性命攸关,面子当然要放在一边,请人进来。” 栾雨进来时,桑竹染面色憔悴的坐在阴凉处,仿佛昨天夜里收到惊吓。 “王妃。” 栾雨微微颔首,在她面前坐下来。 二人心照不宣的对昨天夜里的事闭口不谈,桑竹染擦了擦泪。 “公主有话直说。” “本公主想请王妃医治三皇兄,两国之间的和平就看和亲是否成功了,想必王妃也不希望看到百姓生灵涂炭?” 桑竹染微微一叹,“本王妃介怀昨夜之事,公主还是请回。” “三皇兄做错了事,本公主不为他辩驳,但是王妃能看着病人不管吗?” 栾雨一番言之凿凿,说进了桑竹染的心坎上。 桑竹染沉默片刻,“好,本王妃答应你。” 一行人来到三皇子的住所,三皇子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 桑竹染把脉施针,在场无一人敢阻拦,静悄悄看着王妃的动作。 一个时辰后,桑竹染开了药方交代三皇子的侍女。 侍女很快去抓药。 “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万万不可再动怒了。” 栾雨连连颔首应道,“是,多谢王妃能不计前嫌给皇兄看病。” “作为一个大夫,本王妃做不到冷漠相待,无关他的身份。” 桑竹染似乎不愿意久留,带着侍女离开。 萧储墨在书房等候多时,听见脚步声顿时抬头望向她。 “墨七派了人盯着,很快会有结果。” 桑竹染恢复了往日的笑脸,来到他身边坐下,“演起戏来还挺累的!这样文武全才的公主,怎么甘心屈居人下?这次要是成功了,那她就少了一个对手。” “嗯,顺便把锅都甩在我们头上,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桑竹染勾住他的脖子,满脸笑意,“说得不错。” 墨七的人传回消息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奴婢看见五公主身边的侍女,在三皇子的药里偷偷加了其他东西,等她走后把药拿了一些回来。” 说完把药呈了上来。 桑竹染拿出银针一探,银针瞬间变黑。 又仔细闻闻这药,跟自己开的味道没差,真是怪哉! “竹染,查出了什么?” 萧储墨从背后问道,桑竹染倒弄着药,头都不抬一下回道,“还没呢,不过我觉得这症状有些似曾相识。” “是吗?那你好好想想在什么地方见过……”萧储墨说完就坐下来看着她。 “安定公主中的毒跟这个一样!”桑竹染脑海中猛然回想起来。 萧储墨闻言皱眉,“要是如此,栾雨恐怕做好了准备……” 两人惊心对视了一眼。 桑竹染停住片刻,眉宇之间恢复了冷静,“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萧储墨摸摸她的脑袋附和,“娘子说得对。”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御驾亲征 桑竹染脸色微微一红,娇嗔了句,“萧储墨,你一天不正经会死吗?” “没有娘子会死。”萧储墨越发开心。 桑竹染打了下他的手,正经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陈卓派人来递消息,敌人渐渐往前挪动,这件事迫在眉睫。” 萧储墨不想她陷入危险,刚要开口说自己的计划。 桑竹染眉间充斥着忧伤,“若是两国真的开战,百姓民不聊生……”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这一幕,现在我们手上有公主和皇子,应该有谈判的筹码。” 萧储墨无声息握住她的手,无形之中给了她一股温暖。 桑竹染勾唇轻轻笑起来,“好,不管怎么样,我都陪你一起。” 萧储墨派人悄无声息地控制了五公主和三皇子。 趁着夜色,萧储墨带着桑竹染前往约定的地点。 客栈中,陈卓心里不禁担心王爷王妃的安全。 忽而听到外面响起了叩门声,当即提高了警惕开门。 见到来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末将见过王爷,王妃。” “陈将军不必多礼,还是说说边关的具体情况。” 陈卓还在犹豫怎么把此事告诉二人。 “王爷想怎么做?” 萧储墨拂袖坐下,思量了一番说道,“三皇子和五公主在我们手上,若是以此来勒令敌人退兵,应该可行。” “是啊,虽然两国之间兵力不相上下,要是真打起来,双方都讨不了什么便宜。” 桑竹染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平解决此事,不愿天下百姓受此苦难。 陈卓沉重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坐下慢慢说起一件事。 “三皇子和五公主的事,不知道是何人透露出的消息。大昭皇帝听闻消息后,准备御驾亲征边关。” 陈卓一番话,将二人砸的晕头转向。 桑竹染垂眸道,“看来此人难缠啊!” “是,这个皇帝十分有手段,想要以此作为筹码来和谈,简直难如登天。” 萧储墨看了眼陈卓,“那就做好最坏的准备,总不能敌人来了。我们平白无故挨打。” “是,王爷。”陈卓应声道。 桑竹染在一旁静静聆听着,怎么都阻止不了这场战争吗? 陈卓摸出一封书信呈交给萧储墨,“这是大昭皇帝的信件。” 萧储墨挑眉打开书信,这信上简短几句话,每一句都威慑力十足。 萧储墨半响才回过神来,凝神道,“大昭皇帝想要我们归还皇子和公主,否则两国之间兵戎相见。” 但其实,不管是否归还皇子和公主,双方都避免不了交战。 从一开始,大昭也非真心和亲。 桑竹染担心不已的望着他,“那你想怎么办?若是归还了公主和皇子,恐怕我们更加被动。” “容我想想。” 萧储墨垂头仔细看着信件的内容,忽然斩钉截铁的说道,“本王要见一见大昭皇帝。” “不可,若是个陷阱就完了!”陈卓显得激动不已,立刻出声阻拦。 萧储墨放下信件,这张面孔无可挑剔,剑眉心目沉着冷静。 “唯有如此了。” 陈卓知晓他的脾气,缓缓地点头说好。 桑竹染和萧储墨回来时,使臣们乌泱泱聚集在院门前。 幸好有侍卫守着,否则这门槛怕是要踏烂了! “王爷?王妃?” 这几人见到二人身影,快步走到面前拦下了人。 “几位大人,这三皇子也救了,怎么如今还拦在门口?” 桑竹染冷着面孔质问。 “王爷,怎么突然下令把五公主和三皇子都软禁了?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影响两国关系吗?” 桑竹染嗤笑,这两国之间的关系都如此恶劣了,还用得着影响吗? 萧储墨面色平静的解释道,“哪里听来的谣言?本王只是怕两位会遭人刺杀,所以多派了人保护公主和皇子……怎么成了众位大人口中的软禁?” 几人听后哑口无言。 萧储墨挽着她的手进了院子,对这些人置之不理。 用饭后,桑竹染显然心不在焉。 萧储墨抬头看她的神色,温声说道,“怎么了?” “这大昭皇帝从哪里公主和皇子在我们手里?该不会是出了奸细?” 桑竹染想不明白,皇子抵达不过三日,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大昭皇帝耳中。 萧储墨缓缓说道,“这还不简单?三皇子派人传的。” “为何是他?” 萧储墨笃定道,“我猜是因为不放心,但又不想错过与安定了解的机会。” 桑竹染叹气,“好。” 第二天。 桑竹染和萧储墨来到栾雨的房间里,栾雨淡定自若挥笔练字。 “你倒是清闲啊,公主。” 桑竹染环视了周围一圈,没什么发现。 栾雨揉揉手腕继续写,“清闲也是王爷和王妃的意思,不是么?” “是啊,现在我和王爷打算送你们回去,公主准备一下。” 桑竹染本想看看能不能发现有关毒药的蛛丝马迹,结果可想而知,栾雨收拾得很好。 城门口。 陈卓现身送别两人,脸上颇为担心。 “王爷,王妃,真的不用带人了吗?” 萧储墨坚持道,“不用。” 随即回头看了一眼栾雨,另外一个躺在墨七背上。 陈卓迟疑了一下,“一路小心。” 眼看着几人的身影越来越远,陈卓左眼跳动了几下。 桑竹染和萧储墨共乘一匹马,二人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 栾雨有些不解,越来越靠近敌方军营了! 这两人该不会真的要把自己送回去?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日影西斜时,萧储墨和桑竹染停下来。 “这里应该可以进去,但是不能打草惊蛇,还是要多加小心。” 萧储墨观察着不远处的情形,幸好有遮挡物可以遮住。 桑竹染沙哑着声音说道,“你来安排就行,我去看看三皇子如何。” 桑竹染装模作样给他施针,栾雨面色平静不说话。 “五公主,你觉得这三皇子能好吗?” “王妃医术高超,当然能治好三皇兄,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栾雨自认谋略心计无人能敌,眼下却看不懂二人的行为。 桑竹染还未回答,前方忽然来了一群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 萧储墨和桑竹染很快被人扔进了帐篷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提出退兵 墨七连同隐在暗处的人,早打晕了三皇子和五公主,隐匿在树林中。 想起王爷的吩咐,墨七没有停留,吩咐人带着二人回了城中。 帐篷里。 桑竹染和萧储墨环视了一圈,心生好奇地问道,“萧储墨,你觉得是大昭皇帝派来的人吗?” “嗯,不过大昭皇帝这么做,大约是想等着我们求情。” 萧储墨坐下来,悠然自得抿了口茶水,喉咙里的干涩得到缓解。 桑竹染叹了一口气,“墨七那边应该带着人回去了,不过……这五公主不是省油的灯。” “有陈卓在,她翻不了浪。”萧储墨支着手看她,眼中布满了心疼。 桑竹染回身对上他的视线,那灼热的目光令她心头一动。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储墨认真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夫人对我情深义重。” 萧储墨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眼里的戏谑显然可见。 桑竹染倾身过来,两人咫尺之距间,她俏皮一笑,“王爷知道就好。” 守在门口的侍卫前去禀报大昭皇帝,大昭皇帝刚进帐篷。 里边的人跪了一地,异口同声道,“微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大昭皇帝着了身暗红色常服,步上了台阶,坐在龙椅上俯视众臣。 片刻后,大昭皇帝抬手道,“众位爱卿平身。” “皇上,那摄政王和王妃都被擒住了,眼下该如何处置?” 其中一位大臣站出来请示。 接着,其他大臣也相继站出来禀报边关的事宜。 大昭皇帝面容威严,“摄政王和王妃可有说什么?” “并没有,两人倒是显得很淡定,仿佛被擒住是意料之中。” 大昭皇帝闻言一怔,目光深邃的望着众位臣子。 臣子继续说道,“皇上,如今皇子和公主都在他们手中,此事不宜再拖下去。” 皇帝自然知晓这道理,冷静了片刻,吩咐道,“派人去请摄政王和王妃一见。” “是。” 侍卫弯腰退出帐篷,来到关押着萧储墨的地方。 萧储墨和桑竹染吃着茶点,面色从容。 “王爷,王妃,我们皇上有请。” 萧储墨眸子里显露出一丝得意,他果然没猜错。 这皇帝很在意三皇子和五公主,就是不知二者当中,谁才是最后登位的人。 萧储墨起身,拂袖整理了下衣衫,“劳烦带路。” 二人出了帐篷,这外面都是大昭的士兵,警惕地盯着两人。 萧储墨不当回事,与桑竹染并肩而行,在军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大昭皇帝摒退众人,帐篷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人。 外头响起一个声音,“摄政王到。” 皇帝放下了茶盏,朝着门口看去,传闻中萧储墨年纪轻轻便享有战神的美名。 大昭皇帝多少好奇。 掀开帘子,一身玄衣风尘仆仆的萧储墨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剑眉星目,眉宇之间不怒自威。 后头跟着的人,是桑竹染。 与一身杀气凛冽的萧储墨不同,桑竹染脸上多了一丝稚嫩。 萧储墨纹丝不动站在中央,气氛有些诡异。 紧随其后的人呵斥道,“大胆,见了皇上怎么不行礼?” “本王是大周的摄政王,并非大昭臣子,何须行礼?” 大昭皇帝眉目间染笑,“萧储墨,跟传闻中一样桀骜不驯。” “皇上,今天还是说点正事。” 萧储墨忽然笑起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将要吞噬一切。 桑竹染上下打量着此人,两鬓斑白也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威严,给人一种压迫感。 皇帝看了眼他的近侍,“出去。” “是,皇上。” 皇帝转头说道,“摄政王,王妃,请坐。” 二人看了彼此一眼,落座后抬头望着他,开门见山地说,“皇上,我们前来的用意想必你也知道。” “朕当然知道,如若不然也不会来边关,朕的儿女没事?” 大昭皇帝言语中看不出他的想法,善于隐藏。 桑竹染轻笑一声,“皇上,三皇子和五公主无事。” 皇帝诧异地看了一眼桑竹染,两国谈判,这妇道人家怎么敢插话? 萧储墨附和道,“王妃说得不错,不过皇上,如果你不退兵,那皇子和公主就只能待在城中做客了。” “你敢威胁朕?”皇帝周身布满了危险的气息,在龙椅上坐了那么久,从未有人敢如此无礼。 萧储墨挑眉,声音里是惊讶,“本王怎么敢威胁皇上?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之前你们设局让三皇子过去,为的就是今天?” 萧储墨诚实地点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不然怎么跟皇上谈判呢?这筹码还是要有的。” “倘若朕不退兵呢?” 桑竹染回答道,“方才不是说了,皇子和公主就留在城中做客。” 大昭皇帝最看重的儿女是三皇子和五公主,要是想放弃两人,再培养其他皇子,是决计不可能的。 双方剑拔弩张,最终,大昭皇帝败下阵来,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 “好,朕答应你们退兵。但是,如果三皇子和五公主不能安然回来,这后果你们也懂。” 桑竹染顿时长舒一口气,“为了两国的和平,我们一定会遵守约定。” “来人,送摄政王和王妃。” 萧储墨和桑竹染压下心中的激动,很快出了敌方军营。 骑上马时,桑竹染回头问道,“这过程似乎有点顺利过头了。” “本王也觉得,但他答应了此事,应该不会有假。” 大昭皇帝年逾半百,已无精力去培养其他继承人。 这是一步险棋,两人恰好赌对了。 萧储墨策马扬鞭,二人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帐篷内点了烛火,明亮如白昼。 屏风后,一道身影出现。 大昭皇帝看着军报,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似乎等着男人开口。 男人缓缓来到中央,拱手拍起马屁来,“皇上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此事,真是让小人刮目相看,实在佩服!” 大昭皇帝散漫的看了他一眼,那眼中多少带着不屑与轻蔑。 “朕看萧储墨也并非你说的那么昏聩无脑,可是你情报出了问题?” 男人心惊肉跳,连忙摆手直言自己并非说谎。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察觉不对 夜空中斑驳着星光点点,月下一骑绝尘的萧储墨抓紧了缰绳,目不斜视地看着高高的城墙。 桑竹染在他怀中莫名安心,直到胯下的马匹停住蹄,她才回过神来。 陈卓见到二人时,立刻命人打开城门,亲自出城迎接。 “末将见过王爷,王妃。” 萧储墨下了马,伸出手将桑竹染接下来,稳稳落地。 萧储墨回头吩咐道,“回城再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卓迎了人进城,片刻间城门又紧紧闭合上。 萧储墨脚下生风似的进了议事军帐中,桑竹染转头回了驿站。 萧储墨带回的消息,让众人欢呼雀跃,“太好了,这下百姓不用遭难了。” 陈卓也显得激动不已,在边上附和道,“看来王爷的计谋刚好,这大昭的皇帝果然看重三皇子和公主。” 萧储墨沉默了片刻,“还是多加小心,守卫不能松懈,城外的探子也要盯紧敌方的动静。” “是。” 萧储墨夜深了才回驿站,那盏孤灯还亮着,照亮了萧储墨的容颜。 萧储墨推门进去,桑竹染穿着里衣,手中拿着军报仔细看。 “看什么呢?” 萧储墨走到她背后,目光不自觉看向她单薄的身子。 桑竹染吓了一跳,“我在看呈上来的军报,有没有其他问题。” 萧储墨解下氅衣披在她身上,顺道抱住了她,于她耳边轻轻道,“竹染,别着凉了。” “好。” 桑竹染的耳根子不经意之间绯红一片。 继而想到什么似的,神色郑重地说道,“萧储墨,你觉得大昭皇帝是怎样的一个人?” “能坐在龙椅上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萧储墨的回答果然不出预料。 桑竹染垂眸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这其中过程太顺利了! 好像刻意一般。 萧储墨抱着她坐下,桑竹染坐在他怀中。 “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对?” 桑竹染微微叹气,回答道,“说不上来,总之明日一定要小心,尤其是安定公主。” “好。” 萧储墨的头靠在她脖颈上,动作亲昵。 翌日。 桑竹染和萧储墨一并出现在议事厅中,众位大人虽不满王妃在此。 但是,谁敢跟摄政王唱反调? “王爷,这敌国答应了退兵,我们何时放人?” 陈卓拱手问道,神色担忧。 萧储墨看了一眼这边关布防图,若真打起来就麻烦了。 半响才回道,“明日一早送三皇子和五公主回去,在这期间,一定要保证安定公主的安危。” 众人垂首应道,“是。” 紧接着是城中的巡防兵力要增多,尤其是明天。 难保敌人不会趁机进入城中,届时将会有大麻烦。 桑竹染见他听进去自己的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悄悄退出的议事厅。 带着娟儿前往驿站,准备给安定公主说说计划。 免得明日乱了套,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安定公主百般无聊待在庭院中,里外的侍卫明显增加不少。 桑竹染进来时,安定满眼惊喜,迫不及待跑过来。 “竹染,你不是去敌方军营谈判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桑竹染惯性地坐下来,给她把脉。 片刻后抽回手,慢吞吞回答道,“我昨天夜里就回来了,深夜不好打搅你睡眠,今天才过来看你。” 安定公主恍然大悟,“好,那敌国答应退兵了吗?” “嗯,不过难保这其中不会出问题,所以……”桑竹染神色突然变了。 安定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什么?” “明天你一定要待在房间里,切记不能出门,是不能出房门!” 桑竹染生怕事情出了变故。 安定闻言惊讶不已,脸色惨白着问她,“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这倒没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千万不能出房门。” 桑竹染喝口茶润润嗓子。 安定想了想,明天城门口肯定很热闹,若是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了? 但桑竹染这般谨慎,还是先答应了她再说。 于是,安定公主点头答应道,“好,我明天一定乖乖待在房间里!” 桑竹染知道安定公主一路上都很听话,听她答应了也松口气。 又叮嘱了其他事宜,事无巨细,这才起身离开。 三皇子和五公主被安置在驿站里,只是有人盯着。 栾雨反倒一副淡定模样,侍女忽然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栾雨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直到东方升起第一缕阳光,众人商议好要放人。 摄政王和桑竹染,连同众位将军一道前往城门口。 身后是五公主和三皇子,只是,三皇子看着神色不太好。 大昭皇帝亲自前来,双方再次碰面。 “摄政王果然信守承诺,真是令朕佩服。” 萧储墨抬手吩咐人,把公主和皇子都带上来给大昭皇帝看看。 跟在后头的使臣低着头,不敢多看皇上。 萧储墨朗声笑道,“本王会遵守约定,大昭皇帝也会如此?这天下人都看着,可不要做出毁约的事。” “那是自然。” 皇帝抚须颔首,目光一直在二人身上,顿时有种心里石头落地的感觉。 另外一边。 驿站里的守卫增加后,就连房门前都布满了侍卫。 来回巡视周围情况,生怕公主会出意外。 安定公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身旁的侍女一言不发看着公主。 “你说本公主要怎么出去?” 侍女茫然摇摇头,“公主,奴婢觉得王妃说的不无道理。” “这是自然,可是本公主想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安定公主仍然不死心。 心头忽然涌上一计,“你配合本公主就行。”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声,“公主晕倒了!快来人呐!” 守卫们一开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阵香味,这些侍卫不省人事倒在地上。 安定公主轻声笑道,“本公主非要去看热闹!” 侍女也紧随其后。 安定公主堂而皇之出了房门,却没注意到上头藏的人。 黑衣人见守卫都放倒了,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眼下安定公主身旁只剩一个侍女,还不会武功。 黑衣人落地,安定公主没来得及回头,被黑衣人打晕了。 连同那个侍女也倒在地上,黑衣人连忙带着安定公主离开驿站。?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中计了 驿站巡逻的守卫见房门敞开,霎时间乱成一团。 急匆匆飞奔到城门口禀报此事。 桑竹染和萧储墨还站在城楼上,眼前的敌军渐渐退离。 桑竹染的笑容挂在脸上,格外明媚。 “但愿大昭皇帝能信守承诺,不再让百姓受战乱的苦楚。” 萧储墨微微靠近她身旁,坚定说道,“一定会的。” 然而。 墨七脸色铁青来到身边,拱手道,“王爷,王妃,安定公主失踪了!” 此话一出,桑竹染的身子僵住了。 良久才回过神来,面色焦急不堪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巡逻的守卫倒在屋子里,还有安定公主身边的侍女也是如此。” 墨七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 萧储墨眉头一皱,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竹染,你之前担心的不无道理,我怀疑安定公主是大昭皇帝的人抓走的。” 桑竹染听到这话,反倒安心下来。 “回去再商议。” 二人身影急匆匆奔往驿站,墨七通知陈卓,吩咐人看好进出城里的可疑人。 过了几个时辰后,桑竹染一脸颓败地坐在椅子上。 “侍女都交代清楚了,是黑衣人掳走的,那就只能是大昭皇帝身边的侍卫。” 否则,谁有那个胆量在萧储墨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萧储墨命人传了饭菜,二人一同入座。 桑竹染明显心事重重,用的饭都比平时少了许多。 萧储墨放下碗筷道,“竹染,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安定公主不能出意外,萧储墨,今夜我们就动身救人。” 桑竹染回想到皇上的旨意,若是此刻再出意外,那桑家主恐怕又要借题发挥了。 萧储墨点头同意此事,眉间不怒自威,“好,这件事本王来安排。” 夜深人静,长月冷清。 桑竹染左顾右看,悄悄出了房门,身后还跟着一道身影。 陈卓早命人备了马,在城门口等着。 “王爷,王妃,这一去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萧储墨闻言吩咐道,“回去,在我们回来之前,边关就交给你了。” 陈卓颇为担忧,迟疑片刻还是点头应下这件事。 桑竹染和萧储墨上马扬鞭,只一眨眼的功夫,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敌国军营扎寨的地方不过三十里,萧储墨远远瞧见这火光,不禁勒马停下。 “竹染,我们到了。” 萧储墨一张面容毫无动容,若是大昭敢对安定公主下手,那两国之间自然要有一场仗要打。 桑竹染放心把手交给他,摘下面纱吐了口气,望着不远处的帐篷叹气,“先摸清公主关在什么地方。” 这点事难不倒萧储墨,很快打晕了两个在外巡逻的守卫。 换上两个人的衣裳后,不慌不忙前往敌国军营中。 路上碰到一个守卫,好奇看着两人问道,“不是让你们俩去盯着安定公主的帐篷吗?怎么还在这里?” “是刚才出去小解了,不知道安定公主关押在何处?” 萧储墨的嗓音与平时不同,不仔细听还真分辨不出来。 那人指着不远处说,“那儿!可别再乱跑了,免得受罚。”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守着。” 萧储墨跟桑竹染一前一后来到帐篷外,里面传出的声音的确是安定公主。 桑竹染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安定公主没事。 萧储墨巡视了一眼周遭的布防,这大昭皇帝还挺谨慎的。 光是看守公主的人就不计其数,看来安定公主在他眼里,还是很有价值的。 “竹染,我们没办法打过这么多人。”萧储墨压低了声音说道。 武功高强也不能敌得过这么多人,何况还是敌国的地盘。 桑竹染努力镇定下来,“确实打不过,但是我有特制的迷香,带走公主应该不成问题。” 萧储墨思考良久,“好。” 大昭皇帝在帐篷中处理军务,守卫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皇上,人已经到了军营,眼下在安定公主帐篷前候着。” “呵呵,萧储墨带了几个人来?” 大昭皇帝埋头问道。 “只有两个人,萧储墨和桑竹染。”守卫的话刚说完,大昭皇帝声音有些诧异。 缓缓放下手中的折子追问,“你确定只有两个人?” “是。” 皇上慢悠悠起身,细细回想这期间发生的事,还真是有趣。 眸子里染上一层好奇,大昭皇帝淡然道,“吩咐人做好准备。” 两人在门口守了很久,周围除了巡逻的士兵,都陷入了梦乡。 桑竹染从怀中摸出一个袋子,悄无声息地打开后,这些人忽然就倒在地上。 二人相视一眼,很快进去看安定公主。 安定公主此时后悔不已,若是听桑竹染的安排,此事完全可以避免。 正懊恼不堪之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安定公主,是我们。” 桑竹染抬头看她,安定见到这张面孔也是一愣。 继而脸上的神情转化为惊喜,扑到桑竹染怀中,哽咽道,“竹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公主说的什么话,既然我们一开始答应了此事,绝对不会食言。” 桑竹染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一边的萧储墨忍不住说,“公主,现在人都晕倒了,还是出了军营再说。” “好。” 安定公主立刻反应过来,擦擦眼泪就跟着二人出了帐篷。 但是。 帐篷外面火光冲天,守着众多的士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警惕。 桑竹染握紧了安定的手,萧储墨本想拔刀一战。 却听见桑竹染劝说道,“萧储墨,我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萧储墨闻言,渐渐松开了手。 也明白了桑竹染的话,从头到尾,这是一个局。 站在前头的人皱眉看着三个人,原本以为会有一场交战。 可眼下的情况来看,是他多心了。 “我们皇上等了很久,没想到是摄政王和王妃。” 桑竹染微微一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结果,这些人把萧储墨和安定公主带走了,唯独桑竹染还站在原地。 随后,桑竹染被人带到另外一个帐篷中,没有想象中的苛待。 守卫恭敬上了一些饭食,又站在门口守着。 桑竹染悄悄拿出银针一试,这饭菜里没毒,更让她摸不透。 第一百五十八章 提出条件 翌日清晨,桑竹染刚吃完饭,进来一个守卫恭敬说道,“王妃,我们皇上有请。” 桑竹染挑了挑眉头,缓慢起身道,“带路。” 大昭皇帝刚见了臣子,桑竹染过来时,这些人都走得很干净。 桑竹染不卑不亢站在帐篷中,与之前的态度别无二致。 大昭皇帝仔细打量着她,率先开口问道,“桑竹染,为何偏要跟着萧储墨出生入死?” “夫妻本应如此,但是皇上派人抓走了安定公主,难不成是想毁约?” 桑竹染静静地望着他,这个人城府极深,也难怪安定公主会被抓走。 大昭皇帝闻言爽朗笑道,“毁约?我们何时有过约定?” 听到这话,桑竹染的心渐渐凉成了冰。 难道这一战,非打不可吗? 大昭皇帝接着说道,“听闻王妃的医术甚好,不知可有此事?” “皇上,殚精竭虑处理政务很累?每天夜里睡得不安稳,时而惊醒时而梦魇缠身的滋味不好受?” 桑竹染忽然笑起来,从上次见过这人,心中一直有些疑问。 为何这样一个人,面色看起来略显苍白,眼下呈乌青色。 大昭皇帝停住了脚步,猛然回头看着她,被人戳穿了心事倒是尴尬。 大昭皇帝挥挥手,屋子里的侍从都出去候着。 “你怎么知道的?” 桑竹染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环视周围的陈设。 “皇上,这还用打听吗?如果我猜得没错,太医院的那些人并没有治好你的病。” 皇帝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不得不重新考量此人的能力。 “除此以外呢?” 桑竹染放下茶杯,淡淡一笑,“太医院开的方子的确有助睡眠和安神,可是皇上体内中过毒,再加上忧思过甚,劳心劳力……这些药吃没吃,都没什么太大差别。” “哈哈哈,没想到你的医术还真是可以,不过你能说说朕中的毒是什么吗?” 皇帝的试探很明显。 桑竹染轻声回答道,“三日歇。” 三日歇是大昭境内的毒药,也并非一般人能炼制。 顾名思义三日歇,中毒者三日内无解药,那就等着见阎王。 皇帝中过三日歇,虽然不知是何人所解,命还留到现在就是本事。 话音刚落,皇帝的脸色顿时变了! 因为桑竹染说的一字不差,这种人怎么能困在后院中? 皇帝的眼神顿时变得贪婪,若是能把桑竹染收入后宫中,那自己岂不是如虎添翼? 何况,桑竹染容貌倾城。 也许是大昭皇帝的目光太炽热,让桑竹染微微不适应。 只听见皇帝说道,“桑竹染,你可愿意留在朕身边?” 桑竹染猛然间还以为听到了笑话,大昭皇帝年逾半百。 比桑家主还老,都能当自己父亲了! 见桑竹染一副震惊之色,皇帝摸摸胡须道,“朕知道这个事对你而言很惊讶,接受现实。” “皇上,我想你误会了,我不会留在你身边,更不可能背叛我的夫君。” 桑竹染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皇帝心中微有不爽。 “萧储墨有什么好的?除了一个摄政王的头衔,再也不能给你其他东西。” 说到这,皇帝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何况,萧储墨还是萧桓的眼中钉,你跟着萧储墨就是王妃,但是跟着朕,那你就是皇后。” “王妃也罢,皇后也好,我桑竹染此生只爱一人,那就是萧储墨。” 桑竹染斩钉截铁,眼眸中透露出坚定。 皇帝沉默片刻,“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皇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桑竹染出了帐篷,顿时觉得这人疯了! 在敌方军营中待了两日,皇帝一直都没召见桑竹染。 仿佛那天的谈话是一时兴起,桑竹染整日被人看着,无计可施。 心中郁闷不已,支着手想萧储墨和安定公主,如今不知情况如何。 恰好此时,侍女掀开帘子进门,将一些吃食摆在桌上。 桑竹染忽然心生一计,叫住了她。 “本王妃要见你们皇上,还请代为通传一声。” 侍女回头应道,“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桑竹染来到了大昭皇帝的帐篷中。 大昭皇帝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想通了?” “皇上,我想见见安定公主和萧储墨。” 桑竹染目光灼灼。 大昭皇帝沉声问道,“所以你是没想好?” “皇上,我现在只想见安定公主和萧储墨,至于其他的,没有想过。” 大昭皇帝平日里呼风唤雨,奈何今日在桑竹染身上栽了跟头。 最终妥协下来,“好,朕可以答应这件事,但是朕也有一件事要你答应。” “皇上请说。” 桑竹染仿佛看到希望。 皇上忽而一笑,“你要陪朕用膳。” 桑竹染闻言满头黑线,这是什么奇怪要求?不过为了安定和萧储墨…… 桑竹染痛快答应了。 大昭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想循循渐进,感情理应如此。 桑竹染如今不答应,但是往后难说。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皇帝一直在询问她的喜好。 桑竹染不敢触怒他,只好模凌两可敷衍几句。 一个时辰后,桑竹染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帐篷前。 安定公主被关押在里面,这几天一直心惊胆战。 见到桑竹染的瞬间,安定还以为出现了错觉。 “公主,你现在怎么样?” 安定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倒是这几天你在哪里?” “我被关押在另外一处帐篷里,今天求了皇帝才让我见你。” 随即四处看了一眼, 心中颇为担忧。 坐下来跟安定公主闲聊几句后,安定公主面露难色。 桑竹染急忙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三皇子一直过来骚扰,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竹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安定泪眼朦胧,昨日的事还历历在目。 三皇子本就生性风流,当然不肯错过安定这个美人。 但是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生怕被人发现。 桑竹染眼下自顾不暇,只能安慰道,“公主,三皇子应该不会做出过分的事,还请你务必忍耐一下。” “好,本公主听你的。” 两个人闲聊一会,桑竹染念着萧储墨那边,跟着侍卫出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参加宴会 关押萧储墨的帐篷有些远,桑竹染压下心中好奇跟他进去。 “竹染,你怎么来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萧储墨见她进来,眼里的关切藏不住,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会。 桑竹染摇摇头,目光殷切地看着他回答道,“我没事,但是大昭皇帝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安定公主落入他们手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储墨拉着她坐下,心情有些烦躁。 桑竹染触碰到他肩膀的瞬间,萧储墨顿时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桑竹染急忙询问道,见他脸色惨白的模样。 桑竹染二话不说将他的衣裳脱下,这身上布满了鞭痕,密密麻麻的交错着。 “我去找皇帝!”桑竹染压不住心中怒火,当即要起身出去。 谁知被萧储墨拉住了,昏黄的烛火摇曳着两人的身影。 萧储墨淡定开口劝说道,“不要去,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桑竹染的最后一丝理智拉回她的脚步,艰难回身望着他。 眼眸里满是心疼与自责,“好,那接下来我们怎么打算?” “陈卓眼下不能乱,所以只能靠自己。” 萧储墨的话不假,敌国大军压境在前,陈卓不敢自乱阵脚。 每日都提着心在边关巡视,生怕敌国打个措手不及。 桑竹染心头闪过一个念想,随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萧储墨微微迟疑,“竹染,这么做行吗?” “放心,现在只有自救了。”桑竹染微微一笑,而后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 “这是伤药,我不能久留,一切按计划行事。” 萧储墨点头,目送她出去。 那边,皇上听了禀报后,眼中微微诧异,“你确定就这些?” “是,桑竹染给了他一瓶药,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侍卫的回答让大昭皇帝感觉不解。 皇上半响后收敛了神色,挥挥手道,“出去,盯着萧储墨的动静。” “是。” 皇上拨给桑竹染两个侍女,方便照顾她日常起居。 桑竹染闭目养神,睁眼时淡定的瞟了一眼二人。 “皇上今晚要设宴?” 侍女低着头回答道,“是,不知道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替本王妃梳妆打扮,顺便拿一套你们的衣裳。” 桑竹染勾唇一笑,颇有摄魂夺魄的意味。 侍女不敢过问太多,俯身行礼后,很快下去准备东西。 夜幕降临时,大昭军营里篝火冲天。 皇帝坐在上头,一脸威严看着臣子把酒尽兴,心中没来由想起那不屑的双眸。 正当皇上烦躁不安时,由远而近传来一个声音。 “桑竹染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循着声音望去,那一道艳丽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大昭的服饰与大周不同,大周多以黑色为尊,这大昭则是喜爱红色艳丽的颜色。 平日里,桑竹染穿的素净,今天倒是十分不同。 篝火烛光映在她面容上,平白增添了一丝妖娆气息。 皇帝不知为何,眼睛都看直了。 桑竹染说罢,人到了跟前,俯身行了一个礼。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臣子们意见不一。 宴会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皇帝耳朵灵,褒贬不一的话都听到了。 坐在左侧的大臣满是不屑,“听说王妃娘娘舞艺一绝,不知道今天能否看到王妃的舞姿?” 话里是轻蔑,让一国王妃起舞,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却不知正中她下怀,桑竹染正愁找不到借口献舞。 缓缓转头看向这位大人,声音清脆。“可以,那我就献丑了。” 皇帝闻言,甚是开心,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 大手一挥吩咐道,“桑姑娘要起舞,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很快,台上顿时多了一些人。 姗姗来迟的三皇子,恰好看见这一幕,上次在驿站被算计。 心中颇为不满,想起桑竹染琴艺高超,难不成还会跳舞? 三皇子想到此处,心下多了一抹期待。 饶有兴致的望着这道身影,随后入座观看舞蹈。 桑竹染带着面纱,比平时多了一丝朦胧感。 丝竹声渐渐响起,桑竹染也随声音而跳动,犹如一只百灵鸟在台上飞舞。 桑竹染的身影和动作,时而缓慢,时而急促,让人感觉眼花缭乱。 皇帝的笑容挂在脸上,就算王妃又如何?到头来肯定被他收入囊中。 殊不知,对桑竹染垂涎的人,还有他的儿子栾冷。 栾冷也没想到桑竹染会这么多绝技,心中越发佩服此人。 也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随着那琴声泫然停下,桑竹染也不紧不慢收住了脚步。 四周静寂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桑竹染带来的舞蹈中。 直到皇帝拍手叫好,众人回过神来附和道,“桑姑娘的舞姿真是绝!” 皇帝听了很满意,最重要的是,今晚能见到桑竹染穿了这身衣裳。 那是不是代表她同意了此事?皇帝想到这,脸上的神情越发激动。 不知为何,大昭皇帝这一瞬间想到另外一个人。 萧储墨。 给了身边的侍女一个眼神,那侍女就下去了。 桑竹染呼吸紊乱,抬头看着皇帝,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 “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可以给你。” 皇帝伸手就要抓住她,桑竹染不动声色后退半步。 低眉顺眼的说道,“皇上,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皇帝略显尴尬,不过好东西都是值得等待的。 “也行,等你想要了再跟朕说也不迟。” 桑竹染点头,身边的人端来酒杯。 “皇上,我来这里多日,承蒙皇上关照,一直都衣食无忧。这一杯酒,算是我一点心意。” 桑竹染抬手拿着酒,言辞凿凿。 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 只看见桑竹染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绝美的容颜。 桑竹染轻轻一笑,“我先干为敬。” 众目睽睽下,桑竹染吞了这口酒。 大昭皇帝忽然笑起来,接过她手里的酒说道,“好,朕喜欢你这性子。” 皇帝一口吞下酒。 而这一幕,恰好被萧储墨看到了。 萧储墨被押着,远远看见了她在敬酒,侍女冷着声音说,“她马上不是王妃了,你省省心。”? 第一百六十章 父子离心 萧储墨闻言,眼中一片猩红,似乎要挣脱束缚。 “带走。” 侍女达到目的,命人把萧储墨带离宴会。 桑竹染看皇上饮了酒,恭敬地俯身行礼,而后入了座。 刚坐下没多久,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桑竹染微微侧首看去,那人不正是三皇子吗?真是冤家路窄。 三皇子见美人露出笑来,心下更加按耐不住,频频朝着她看去。 桑竹染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厌恶这等人,也配当皇子吗? 宴会进行到很晚,桑竹染因喝了几口酒的原故,面颊微红。 缓慢的起身行礼,“皇上,我不胜酒力,可否先回去休息?” “当然,还不送桑姑娘回去?” 侍女搀扶着桑竹染离开,皇帝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夜色撩人。 两个侍女把桑竹染带回房间,桑竹染顿时睁开眼睛。 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分晓,事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果不其然。 三皇子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帐篷前,守在外面的两个侍女不能阻拦。 三皇子掀开帘子进去,房间内灯火昏黄,躺在床榻上的桑竹染更加吸引人。 栾冷微微一笑,什么王妃?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可比公主好玩多了。 桑竹染刚好揉揉眼睛,见到三皇子逐渐靠近,眼神惊恐。 “三皇子,你想做什么?” 栾冷过来坐在她床榻边,“灯下看美人也是别有风味啊!” 桑竹染装模作样后退半步,“三皇子,还请你自重!我是摄政王妃!” “什么摄政王?再说了,这里没有萧储墨,上次让你侥幸逃跑,这次没机会了。” 桑竹染泪眼汪汪,不过神情坚定的说道,“你父皇都对本王妃礼遇有加,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 “父皇他怎么想,本皇子管不着,但是今天你就是我的了。” 三皇子说完就要扑过来,桑竹染巧妙躲开,“三皇子,你父皇说了要放我们回去……你若是做这种事,岂不是背信守约?” 岂料三皇子听到这话,反倒哈哈大笑起来,“桑竹染,父皇怎么可能会放你们回去?抓安定公主也是那位先生出的主意……而这个目的就是吸引你和萧储墨来军营。” 三皇子话音刚落,满是不屑的说道,“有了那位先生的帮助,我们大昭如有神助,你就别想着萧储墨了。” “哼,你说的话本王妃一个字都不信!”桑竹染仍旧不相信。 三皇子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解释道,“抓了安定公主,你们一定会冒着危险前来营救,这不是正中了先生说的话?” “你说谎,我多次见皇上,皇上身边没有什么先生。本王妃看你就是危言耸听!” 三皇子冷笑,“那位先生神出鬼没,连本皇子都不曾见过,何况是你?” 栾冷眼神一变,眼中的贪婪毕露无遗。 “不如乖乖跟着本皇子,绝对不会比他萧储墨差。” 三皇子说完这话,已经扑了过来。 谁知桑竹染捏着银针等待这一刻,干净利落地给他扎了一针。 三皇子霎时间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下去,身子缓缓倒下去。 桑竹染觉得不过瘾,又踢了一脚,“就你还想对本王妃无礼?” 皇帝惦记着今天的美人,自然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等众位大臣散去,皇帝带着人直接来到帐篷外面。 侍女不知何时换成了侍卫,皇帝也不生疑。 桑竹染听见门外的动静,暗道一声不好,随后动作飞快的把地上的人拉起来,往床榻上倒去。 皇帝掀开帘子见到这一幕,眼中震惊不已! 桑竹染哭得梨花带雨,“皇上!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三皇子不知为何突然来我帐篷中,我还差点……” 皇帝听了这话,怒火中烧。 “好个逆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人,把这个不知轻重的逆子关回房间里。” 很快,三皇子被人带下去。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桑竹染,总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桑竹染见状,泪眼朦胧的跪在地上,“皇上若是不及时出现,恐怕我就要惨遭毒手了!上次在驿站也是如此,三皇子的行径可叫我害怕。” 皇帝闻言一怔,“驿站里他真的做过?” “嗯,皇上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其他人。” 桑竹染的话让皇帝难以置信,“今天你好好休息。” 留下这一句话,便带着人离开,皇帝走的十分匆忙。 第二天,整个军营都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三皇子莫名其妙领了禁闭,皇帝也没召见任何人。 桑竹染趁乱来到萧储墨的房间里,两人见面时都为彼此担心不已。 “竹染,计划成功了?” 桑竹染点点头,“成功了,但是需要等毒发再动手。” “好,届时我们趁乱带走安定公主,其它的往后再议。” 萧储墨面容憔悴,仅仅几日就不知挨了多少毒打。 饶是上次给了伤药也无济于事。 桑竹染回想起昨天夜里的话,神色郑重地说道,“萧储墨,这大昭皇帝身边有一个神秘人,好像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件事你从何得知?”萧储墨一怔,满脸的难以置信。 桑竹染松开手解释道,“我昨天刺激了一下三皇子,从他口中得知的,应该是真的。” 萧储墨陷入沉思中,半响才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 “倘若真有这么一个人,那边关岂不是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看来要查清楚这人的身份,已经迫在眉睫了。” 桑竹染想到他身上的伤,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不简单,恐怕还需要从长计议。” 桑竹染说完后,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管好身上的伤。” “好。” 萧储墨温和笑了笑,点头应道。 桑竹染回到营帐里,还在想怎么救安定公主,谁知外头传来一个声音。 “桑姑娘,皇上有请。” 桑竹染沉默片刻,“好,我现在过去。” 一路上有些忐忑不安,难不成自己见萧储墨的事被发现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似乎刻意在等她。 桑竹染心头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侵袭而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情况紧急 稳坐大昭龙椅几十载的人,怎么可能是酒囊饭袋?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此厉害的女人却不能为之所用,心中不免觉得可惜。 桑竹染眉头微微皱起,“皇上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皇帝回过神来,好似在询问她的意见,“你想回去吗?” “自然。但是皇上也不可能放我们离开?”都是人精,桑竹染知道皇帝在试探她。 但是忽略了一点,皇帝此刻另有打算,大手一挥,爽快说道,“朕现在就可以让你们回去,带着安定公主一起。” 桑竹染闻言猛然抬头盯着他的面孔,想探究这其中深藏的意思。 皇帝的面容平静,“你不用想其中缘由,倘若你要是不愿意离开,那朕就留下你。” 桑竹染缓缓回过神来,俯身行礼道,“皇上,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行。” 桑竹染大喜过望,拔腿就出了帐篷,奔向了萧储墨的关押处。 一路上,清风摇曳了裙摆,煞是好看。 桑竹染扑入萧储墨的怀中,“萧储墨,我们可以回去了。” “什么?” 萧储墨愣住半响,定定地看着她。 桑竹染肯定道,“是真的,虽然不知道皇帝想做什么,但是现在是带安定公主回去的绝佳机会。” “好。”萧储墨也不懂这大昭皇帝的想法,但是桑竹染说得没错。 很快,桑竹染把安定公主接出来,敌方军营的人竟然没动静。 安定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布满了不解,“竹染,这是怎么回事?” 安定公主太久没见到阳光,觉得有些刺眼,便拿手遮挡住了。 桑竹染来不及解释,只是沉声说道,“公主,我们回去再说。” “好。” 三个人上了马,萧储墨眼中尽是不解,回头看了一眼敌方军营,唯恐这其中有诈。 随即扬起鞭子,那马儿吃痛,撒腿狂奔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后,三个人停在城门前。 陈卓日夜守在城门前,远远瞧见那熟悉的身影,立即命人打开城门相迎。 陈卓面色激动差点跪下来,“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萧储墨淡定地点头道,“这几日城中可有异动?” “并无异动,敌军的人安营扎寨不前,我们不敢贸然去营救公主。” 陈卓有他的考量,不能为了公主,丢了边关众多百姓的命。 萧储墨沉吟不语,脸色如常说道,“回城。” 陈卓命人护送安定公主回驿站,自己跟着萧储墨回到议事厅。 桑竹染深知他此刻的困惑,一直跟随在左右没离开。 陈卓事无巨细禀报了这几天的情况,萧储墨坐在椅子上不动。 “王爷,如今这大昭皇帝突然放人回来,究竟是为何?” 这明显说不通,大昭皇帝有三人在手,为何要在此时放虎归山? 桑竹染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好像是大昭皇帝临时起意。” 因为在此之前,皇帝还有意带她回大昭。 萧储墨不动声色露出笑来,那眸子里尽是杀意。 “加强城中巡防的兵力,夜晚也不要放松警惕。” 谁知道大昭皇帝会做出什么事。 陈卓领命下去,萧储墨和桑竹染出了议事厅,径直回了驿站。 洗漱一番后,桑竹染嗓音慵懒地说道,“还是驿站最舒服。” 萧储墨掀帘进来,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背影,饶有兴致地说,“等以后回了京城,本王带你去温泉池沐浴。” “好。”桑竹染眼中放光,泡温泉这种事怎么能错过? 正当两人畅想回京的画面,外头一个声音急促响起。 “王爷,不好了!敌军不知何时到了城门前,陈将军请您过去。” 墨七话音刚落,那房门忽然打开,仿佛一阵风吹过。 墨七抬头时,萧储墨那张面孔近在咫尺,“你说什么?” “大昭皇帝率领众将大军压境……” 桑竹染匆忙穿好衣裳出来,拉住了他的袖子,“萧储墨,你千万要冷静。” 萧储墨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经过,难怪大昭皇帝会轻易放人。 原来是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真是令人不耻。 “竹染,看这样子,两国之间必有一战,我现在是主帅……必须要在阵前迎敌。” 但是,军营后方无人可用。 萧储墨摸出一块令牌,郑重其事地交给她,“竹染,这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桑竹染握着这令牌,不知为何感觉令牌滚烫不已。 萧储墨不等她说话,转头宣布道,“待本王出征后,军营里所有事都由王妃桑竹染做主,若是有人敢不服从命令!军法处置。” 萧储墨的话掷地有声,连同后来的人都沉了沉面孔。 军营调度的权利给了桑竹染,凭什么? “是,王爷。” 虽然不服气,众人还是跪下来回道。 萧储墨刚要转身,被她拉住了。 “萧储墨,你先不要着急,我跟你一起上城楼迎敌。” 桑竹染不想他一个人面对。 萧储墨原本想拒绝的话,在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后,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道前往城楼上。 陈卓盯着敌方的动静,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桑竹染和萧储墨出现的那一刻,陈卓莫名松了一口气。 径直来到萧储墨面前,半跪着说道,“王爷,如今敌人兵临城下,我们要如何应对?” “不急,先观察一下再说。”桑竹染显得越发镇定。 有东风轻轻吹起她的秀发,桑竹染蹙眉望着湛蓝的天空。 心头忽然有了一计,侧首对人吩咐道,“去把本王妃房间里备着的东西拿过来。” “是,王妃。” 萧储墨不解看着她,神色里充满了好奇,“竹染,你想做什么?” 桑竹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这样的重担都压在你肩膀上,萧储墨,这一次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好。” 萧储墨一直以来都以战神的身份示人,好似他不会受伤一般。 如今听到这番话,萧储墨竟然从心底里生出一丝依赖感。 很快,士兵把东西都拿上来了。 桑竹染看了一眼,命人把东西发下去,是一些药粉。 萧储墨蹙眉看她,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看不透她将要做的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首战告捷 桑竹染回身时,萧储墨站在她面前,从腰间解下佩剑递给她。 “竹染,等待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桑竹染接过佩剑,抬头仰视着他。 “萧储墨,把第一指挥权交给我。” 此话一出,城楼上的众位将士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话? “打仗并非儿戏,王妃此言是要让所有人都葬身此地吗?” “王爷不可!王妃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指挥千军万马?” 众多将士跪下来,诚恳请求道。 桑竹染仍旧固执地望着他,那眼中是期待与坚毅。 萧储墨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竹染,这件事……” “萧储墨,你相信我。” 桑竹染的声音有些急切,身边那么多反对的声音涌现。 萧储墨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咬牙说道,“好!本王答应你。” 桑竹染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她赌对了! 可是。 周围反对绝望的声音再次出现。 “王爷真的要这么做吗?” “王妃怎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萧储墨充耳不闻,冷冷瞥了一眼众人,“出了任何事,本王一力承担责任。” 继而停顿半响,巡视了一眼众人的表情,“现在,众将士听令!所有人都必须听从桑竹染的指挥,若是违抗命令,军法处置。” “末将听令。” 桑竹染如愿以偿后,一步步登上了指挥台。 边关城楼下,敌国大军压境。 大昭皇帝亲自率领将士出征,一派威风凛凛。 在看清了指挥台上的人影后,大昭皇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在马车上站起来,高声问道,“大周是无人可用了吗?怎么让一个女人当指挥使?” 陈卓等人闻言脸色一变,但是碍于军令不能发作。 萧储墨则是一脸淡定,他相信桑竹染,一定有把握面对这场战争。 桑竹染面色平静地回道,“本王妃的确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对付你们,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昭皇帝仿佛听到笑话一般,顿时乐得开花,身后众多士兵也笑起来。 “自古以来,还从未听说有女人带兵打仗的事。若是萧储墨不敢迎敌,那就让他出来给朕磕个头,把你献出来,那我们就退兵如何?” 大昭皇帝言语中满是轻薄,桑竹染美色无双,医术更是绝佳。 大昭皇帝垂涎许久,但是桑竹染铁了心要跟萧储墨在一起。 让大昭皇帝自尊心受损,如今有机会嘲讽萧储墨,大昭皇帝怎么会错过? 紧接着,大昭皇帝继续说道,“萧储墨能让自己的女人上战场,那这战神的名称还真够讽刺的!若是如此,那天下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战神了?” 萧储墨就算再能忍,此时脸色铁青的望着大昭皇帝。 “这狗皇帝!本王非要杀了他不可!” 桑竹染微微侧首拉住了他的手,“萧储墨,切不可被激怒了。” 萧储墨稍微冷静下来,不过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亲自取了他的项上人头,方能泄愤! 桑竹染端正站在城楼上,“皇上没见过的事多了去了!这天下也不全是大昭的国土,怎么还跟井底之蛙一般肤浅?女人怎么不能带兵打仗了?” “哈哈哈……这真是朕听过最好笑的话了!不过若是萧储墨能把你献给朕,今天的这场战争倒是可以避免。” 大昭皇帝野心勃勃,对桑竹染势在必得。 桑竹染察觉到风越来越大了,现在正是好时机。 对周围的人吩咐道,“现在把药粉都扬出去!” 众人不解桑竹染的话,看到萧储墨那张面孔,再不敢耽搁立刻扬了药粉。 那些药粉随风飘向了敌军,可怜大昭皇帝此刻还不知晓。 仍然沉浸在方才的口舌之快中,丝毫不知危险正悄悄接近。 大昭皇帝见她不说话,“怎么?萧储墨考虑得怎么样了?” “皇上,你这么自信可要吃亏的。”桑竹染看着飞舞的药粉,心情甚佳。 桑竹染一身青衣站在城楼上,这画面与周遭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桑竹染拔高了声音问,“皇上,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很累?每天都无精打采的,而且还嗜睡?” 大昭皇帝心中一紧,神色不安地盯着她的面孔,“是又如何?” “那就对了。” 桑竹染刚说完这话,诡异地笑起来了,看着有些渗人。 皇帝不解她话里的意思,周围的士兵却痛苦地倒在地上。 纷纷捂住了肚子,满地打滚,更有甚者当场昏迷。 大昭皇帝跟将领见状,大惊失色命人查看情况。 而城楼上的众人,也被这一幕看呆了眼! 不自觉把目光投向了指挥台上的桑竹染,眼中升起了一股敬佩。 大昭皇帝也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幸好身边的将领用面巾遮住了口鼻,这才躲过一劫。 “桑竹染,你做什么?” 风扬起了桑竹染的衣袍,仿佛冷艳绝尘的美人,正看着一粒凡尘。 神情尽是轻蔑与不屑。 大昭皇帝很快明白过来,但是为时已晚。 “你下毒了?” “是啊,本王妃下毒了。” 桑竹染耸耸肩回答道,倒是承认得很痛快,让大昭皇帝微微愣住片刻。 “桑竹染,两军对阵,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当真是可耻!” 难怪,桑竹染一反常态要做指挥人。 桑竹染轻轻一笑,看着倒地的人越来越多,心中逐渐松了口气。 “皇上,这怎么能叫卑鄙呢?这在兵书上,不是叫兵不厌诈吗?” 大昭皇帝顿时泄气了一般,往后看了一眼士兵的模样。 “算你狠!” 大昭皇帝下令退兵,这是无可奈何。 敌人的身影逐渐退去,城楼上的众人欢呼雀跃起来。 桑竹染一时间成了众望所归,“没想到王妃用这办法令人退兵,真是千古奇闻啊!” “是啊,方才还担心会出乱子,现在看来是末将肤浅了。” 萧储墨也勾唇,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好似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在人群中那么显眼。 桑竹染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巧用计谋取胜,这场仗还是要看诸位。” 敌人退兵,大周无一人伤亡。 众位将士士气大增,跟之前简直是天翻地覆的模样。 萧储墨眯着眼看她,仿佛看待稀世珍宝。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分配药包 敌军仓皇而退,这一场仗的胜利归根结底是桑竹染的功劳。 诸位将领对桑竹染佩服得五体投地,唯独萧储墨不同。 他一直都知道桑竹染的厉害。 桑竹染在众人的簇拥在回到了议事厅,回头看着萧储墨说,“萧储墨,接下来你一定要小心应对。” 大昭皇帝吃了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萧储墨握紧她的手,柔声说,“好,我记住了。” 随后,萧储墨留在议事厅中,与诸位将领商议接下来的迎敌对策。 桑竹染则是回到了驿站,一推门瞧见不远处晒着的草药。 顿时有了一个想法,转头对娟儿吩咐道,“去把军中大夫找来,本王妃有事要问。” 不多时,几位大夫停在了庭院里,垂首问道,“王妃叫我等过来,所为何事?” “本王妃是想问现在军营中有多少止血的草药?” 桑竹染开门见山问道,眉宇间不怒自威。 几位大夫相视一眼,眼中带着不解,“王妃问这个是?” “若是以往有士兵在战场上受伤,也要等战事结束再搜寻治疗,死伤人数不计其数,更有甚者因失血过多而亡。” 桑竹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目光扫过几人后,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本王妃要你们制作药包,分发给那些士兵,这件事不是寻求你们的意见,是军令。” 桑竹染手中捏着调度令,无人敢不服从命令。 几人恍然大悟,一副受教的模样,“但是军营中所备的草药不多,恐怕此事有难度。” 桑竹染大手一挥,神情坚定,“城中经营的药铺呢?可以购买就行。” “是,王妃。” 桑竹染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几位大夫越听越佩服王妃。 一个时辰后,几个人起身离开。 夕阳映红了桑竹染的脸颊,仿佛镀上了一层橘黄的光色。 桑竹染伸伸懒腰道,“这还真是个大工程,不过有其他人帮忙,应该也不成问题。” 娟儿在一旁附和道,“王妃做的一切,王爷一定会感动的!” “萧储墨感动与否不要紧,重要的是边关将士的性命。” 古代因医疗条件不发达,一点病能要人命,何况是战争? 正说话之际,院门被推开了。 萧储墨脚下生风似的直奔她而来,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水。 目光堪堪转向她,“竹染,明天的仗怎么打都商议好了,你就好好待在城中。” 桑竹染微微一笑,“好,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萧储墨挑眉看她,眼中布满了疑惑。 “本王妃准备了药包,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发给众位士兵,这样一来,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桑竹染此话一出,萧储墨就愣住半响。 桑竹染看他神色就知道想什么,于是解释道,“我一个人救不了太多人,而且战场上瞬息万变……” 萧储墨的眸子里溢出笑来,“原来如此,我的竹染果然聪慧无双。” “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对了,你说要商议明天的对策,有什么结果吗?” 萧储墨闻言轻轻一笑,“本王要亲自取了大昭皇帝的狗头,这场仗只能赢。” 大昭皇帝敢当着他的面调戏桑竹染,士可忍孰不可忍。 桑竹染回想起城楼上的事,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 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发光一般,凑近了萧储墨问道,“萧储墨,你是在吃醋吗?” “嗯。” 萧储墨如实点头回答道,心情没来由地好起来。 桑竹染面色微红,尴尬的挪开了视线,随即恢复了正常。 “萧储墨,不管结局如何,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桑竹染第一次意识到战争的残酷。 “本王答应你。” 话刚说完,墨七急急忙忙跑来回禀道,“王爷,陈将军还有一些事要单独禀报,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萧储墨沉思片刻,侧首对她说道,“你待在驿站里不要乱跑。” “行。” 桑竹染看着他离开后,自己也忙碌起来。 庭院中晒着的这些草药,是她备着的,但是远远不够。 很快,桑竹染带着娟儿来到军医所在的地方。 诸位大夫见到王妃出现在这里,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拱手行礼。 桑竹染抬手笑道,“大家不必多礼,本王妃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桑竹染在医术的造诣,远超旁人。 指出了药包的不足之处,还添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忙完这些,夜空中斑驳着点点星光,遥不可及。 桑竹染做完最后一个药包时,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 “怎么亲自做这些?” 萧储墨在议事厅忙完,忙不迭赶到此处,便看到这一幕。 桑竹染揉揉手腕,抬头冲他一笑,“改不了习惯嘛!现在就可以把这些东西发下去,免得明天早上来不及。” “好,墨七,带人把这些东西都发给士兵。” 萧储墨转头吩咐墨七,而自己则是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墨七受了命令,没多久办妥了事情。 两人并肩前行,耳边传来阵阵虫鸣声,又不显得聒噪。 “竹染,要不然明天你跟我一起上战场。” 左思右想,萧储墨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城中,唯恐上次的事再发生。 桑竹染放慢了脚步,“我就不去了,这大昭皇帝身边的神秘人,到现在也没查出来……” 说到这,桑竹染神色凝重。 “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只有大昭皇帝知晓,我怀疑这次突然放我们回来,就是神秘人的主意。” 萧储墨仔细一想,“这么说的确不无道理。” “我就躲在暗处,看看能不能找出这神秘人的蛛丝马迹。” 桑竹染说完定睛看着他,萧储墨捧着她的脸,面色略显愧疚。 “好,本王上战场,你躲在暗处找神秘人的线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墨七跟在你身边贴身保护。” 桑竹染想想自己不会武功,也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十分乖顺的点了点头,“好,这一次分工合作,绝对不会把事情搞砸了!” 两人相视一笑,萧储墨直接抱着桑竹染回到驿站里。 接连几日都困在敌方军营里,桑竹染回来后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时心急 桑竹染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此时揉揉惺忪睡眼,脑子逐渐清醒。 萧储墨天还未亮就起身去迎战了,驿站里只有墨七守着。 桑竹染起来吃着饭,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眉头紧锁。 “墨七,王爷那边的情况还顺利吗?” 墨七在一边候着,摇摇头回答道,“属下不知王爷的情况,王爷吩咐属下要寸步不离保护好王妃。” 桑竹染微微叹气,萧储墨生怕她出事。 战鼓擂鸣,萧储墨在城门口率领众位士兵出城迎敌。 经过昨天的教训,敌军变得更加谨慎,双方打的有来有回。 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萧储墨则是越战越勇,在马上的英姿令人过目不忘。 就连敌军都佩服他,不愧是有战神头衔的人。 这边,桑竹染用饭后,带着墨七出了庭院的门。 心中想着神秘人的身份,桑竹染没留意到前方有人。 安定公主好奇看着她,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竹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我在想事情。”桑竹染回过神来,安定公主面色比之前红润许多。 料想是因为在敌方军营里担惊受怕的缘故。 安定公主因为任性出了事,故而心中有些愧疚。 “竹染,你要去哪里?” 桑竹染没说神秘人的事,只是微微一笑,安抚道,“我出去走走,你留在驿站。” “好。” 安定看着她的身影远去,眉宇之间几番思量。 桑竹染在城中闲逛,但明显感觉到有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一时间摸不透是为何,在看到身上的衣裳后,桑竹染哭笑不得。 这一身华丽的衣裳引人注目,要是想调查神秘人,这可不成。 随即带着墨七走进一家成衣店中,“老板,给我找一身素净的衣裳。” “好嘞。” 店家把衣裳带到她跟前,询问道,“这个衣裳看着可以,姑娘觉得如何?” “可以,墨七付账。” 桑竹染拿着衣裳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 墨七惊讶道,“王妃,这衣裳也太素净了?” “你不懂。” 桑竹染知道前方在打仗,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 若是趁乱出了城门调查此事,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墨七,你出门在外不要叫王妃,换个称呼。” 桑竹染左顾右看。 墨七不解她的举动,“主子要做什么事?” 两人一前一后在闹市中行走,这里的热闹与外面的情况格格不入。 桑竹染不经感慨这一切的和平来之不易,可有人却企图打碎现在的平静。 “我要带你查一个人,这个人现在在敌方军营里,穿着显眼的衣裳不方便。” 墨七恍然大悟,挠挠头说道,“原来如此。” 殊不知在二人离开成衣店后,有一个人进了店中。 片刻后,那个人压低了斗篷悄悄往前。 看着二人身影逐渐靠近另外一个城门口,心中不免多了一丝疑惑。 桑竹染在路上走走停停,为的就是甩开不必的麻烦。 谁知还是被跟上了。 因为离得远,墨七没发觉此人一路尾随。 “墨七,我觉得你也应该换一身衣裳比较合适。” 桑竹染摸着下巴打量他的穿着,这装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还没靠近敌方军营,恐怕就被抓了。 墨七迟疑片刻,“可是王爷吩咐属下,绝对不能离开王妃身旁,免得有心之人趁乱做出不轨之事。” 桑竹染环视周围,人来人往,再寻常不过。 何况还是在大周境内,应当不会有什么人不长眼。 桑竹染摆摆手吩咐道,“只是换身衣裳,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墨七认命似的点点头说,“好。” 桑竹染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能混进敌方军营,那神秘人的身份就能揭晓了。 带着神秘人回来,那一切的麻烦都迎刃而解。 倘若失败也不要紧,前线正在打仗,敌方军营不会有太多兵力布防。 墨七的武功虽不及萧储墨,但也比寻常侍卫厉害多了。 带着她出敌方军营,应该不成问题。 桑竹染拿着糖葫芦四处观望,正愁怎么找机会出城。 突然有一个人匆忙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王妃,不好了!王爷在前方交战中身受重伤!现在性命垂危,还请王妃赶紧过去治疗伤势。” 桑竹染闻言大惊失色,手上的糖葫芦陡然落地。 “你说什么?”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桑竹染没怀疑此事的真假。 只听到那句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的话,再也顾不得其他。 “快带我去。” 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应声说道,“请王妃随我来。” 桑竹染脚步匆忙跟着他往外走,两军交战是在城外。 萧储墨受伤肯定来不及回驿站,故而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桑竹染出了城门后,直奔战场的方向。 墨七此时还在城中寻找她的人影,在人群中喊了几声也没回应。 墨七不由得焦急起来,拉着路边的一个摊主询问情况。 那摊主把方才的事告知墨七,墨七心中一咯噔! 暗道不好,脚下生风似的往城外奔去。 桑竹染跟着此人走了一段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渐渐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帐下的士兵?” 那人也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她,卸下所有伪装。 “王妃,现在出了城门,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免得受皮肉之苦。” 说完,这人吹了个口哨。 这四周顿时涌现出许多人,明显在此地等候多时。 桑竹染知道中计了,努力镇定下来问道,“呵呵,又是大昭皇帝的把戏?” 这些人没回答她,而是相互使了一个眼色。 桑竹染被一个麻袋套着扛走了。 墨七紧随其后,终究是晚了一步。 刚要回城禀报王爷,谁知闻到一股异香在鼻尖萦绕。 墨七想捂住口鼻,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眼皮沉重的合上了。 萧储墨在战场上杀疯了,可是心里越来越烦躁,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感。 仿佛内心缺失了一角,怎么都弥补不回来。 望着眼前一片猩红的战场,萧储墨握紧了长剑纵马往前。 厮杀与呐喊声不绝于耳,仿佛人间炼狱呈现眼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 答应解毒 耳边似乎有风声呼啸而过,桑竹染被蒙着头,压根不清楚到了何处。 直到那些人停下后,桑竹染被放下来,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 那人缓缓揭开了麻袋,桑竹染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见到四周的陈设,心惊不已,果然还是敌方军营。 面前的男人俊美无双,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她。 桑竹染被盯着很不舒服,蹙眉看着他问道,“是你给大昭皇帝出的主意?” 先前,桑竹染没在军营中见过此人,而这人能使唤动敌方的人。 想必就是传说中的神秘人,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 司绍一身宽袖长衣,在她面前蹲下来,仔细看着桑竹染的面容。 “没错,是我。” 司绍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微微让人觉得瘆得慌。 不等桑竹染追问,司绍抬手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听到这句话,桑竹染内心顿时有种不好的直觉。 果不其然,那些人得了命令,很快提着一个人来到帐篷中。 墨七手脚被束缚住,眼中透露的焦急却很明显。 桑竹染愤怒不已,既然放了人,为何还要捉她回去?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是什么意思?” 桑竹染起身盯着他,想从这张戏谑的面容中窥破真相。 然而,司绍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眸子里一片淡定。 “没什么意思。” 停顿半响后,司绍坐在椅子上倒茶,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拿着茶水说道,“王妃,你不过来尝尝吗?” 桑竹染眯着眼瞧他,勾唇走过去说道,“这么好的茶,本王妃不客气了。” 在他的目光下,桑竹染一饮而尽。 司绍始终笑呵呵的态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绍,今年二十有一。我就是大昭皇帝身边的神秘人,还是你父亲桑家主的门生,受你父亲恩惠颇多。” 司绍咬重了后面的一句话,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桑竹染眉头紧锁,怀疑这些话里的真假,慢慢放下茶杯问道,“你是桑家主的门生?” “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一并问了。”司绍宽袖而坐。 墨七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王妃,这个人满口谎话,说不定是假的!” “是吗?那你回去以后可以问问桑家主,如果你有命回去的话。” 话音刚落,桑竹染怔住半响。 他想杀了墨七? 墨七面上毫无畏惧,“哼!保护王妃我死而无憾!” “好个主仆情深啊!就是不知道王妃怎么想了。” 司绍挥手命人下去,屋子里只有寥寥几人在场。 桑竹染慢慢理清了思绪,“你抓了我,是为了什么?” 司绍垂眸淡淡一笑,终于说到点上了。 “王妃果然聪明,我抓了王妃过来,其实是有一件事相求。” 司绍说到这,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桑竹染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莫名有一种吸引力。 墨七愤恨地在一旁控诉司绍,“你休想用我威胁王妃。” 桑竹染转头看了一眼墨七,“墨七,你好好待着。” 她不能让侍卫出事,这是跟在萧储墨身后多年的人。 司绍掩唇叹道,“那就要看王妃的意思了。” 继而停顿了一下,“王妃,其实我抓你过来也是听命行事,这皇帝想要你,我能不办吗?” 桑竹染恍然大悟,脑海中回想起前几日的景象。 不过献舞那日,桑竹染下了东西给他。 想必这会也发作了。 “是吗?不过本王妃觉得,大昭皇帝现在困扰的不止这一件事?” 桑竹染浅浅一笑,话里都是笃定。 司绍脸色微变,很快恢复了正常,“王妃医术了得,能猜到也是正常的。” “我可以给大昭皇帝解毒,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 司绍一愣,“王妃这是不想要他的命了?” “也不是,我们俩都落在你手里了,那肯定不好过啊!我干嘛要平白无故给他解毒?” 桑竹染耸耸肩膀,满不在乎的说道。 司绍沉眸思量片刻,她说得不无道理,然而中毒一事迫在眉睫。 眼下双方交战,大昭皇帝等不了,也没那个耐心。 司绍想起大昭皇帝的吩咐,故作为难的说道,“那王妃的条件是什么?” 桑竹染闻言喜上眉梢,“放本王妃回去是不可能了,那就让我的侍卫回去。” 司绍听到这话顿时犯难,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若是这么轻易放他离开,岂不是太亏了? 桑竹染接着说道,“我的条件只有这个,而且解毒期间,我一直在这里,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好。” 司绍沉默片刻,终于点头答应她的话。 墨七满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身旁的两人松开了绳索。 墨七仓皇来到桑竹染面前,一副要拔刀的姿态护在她跟前。 桑竹染拨开他,对上了司绍的视线,“司绍,现在你可以放人离开了?” “当然可以。” 司绍直接命人把墨七丢出去。 桑竹染望着墨七的面孔劝说道,“本王妃要你现在就回去,不得停留。” “王妃,属下……”墨七还想说什么,然而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 眼下这境况,他不能乱了阵脚。 “好,属下听命。” 墨七出了敌方的军营,上马狂奔回城。 桑竹染低着头喝茶,不得不说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 先前还想把人带回去,真是天真。 司绍接着倒茶说道,“如今兑现了承诺,那王妃也应该做好准备了?” “大昭皇帝上战场了?这件事要等病人回来才能研究。” 桑竹染知道他中毒的缘故,可表面上装的不动声色。 司绍点点头,“若是缺了什么药材,大可以跟我明说。” “呵呵,我有一件事想不通啊!你身为桑家主的门生,怎么会帮着外人来对付大周?” 桑竹染此前忽略了太多细节,难不成桑家主和大昭皇帝有交易? 司绍笑容满面看着她,这个女人实在狡猾。 “这个嘛,不在我们交易的范围内,王妃若是没有其他事,在这里好好休息。” 说罢,司绍带着人离开了。 先前伺候的两个侍女进来,寸步不离看着桑竹染,生怕人跑了一般。? 第一百六十六章 鸣金收兵 大军压境,兵临城下。 萧储墨亲自率兵迎敌,越战越勇,战场上无人不闻风丧胆。 大昭皇帝蹙眉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心中激起一层波澜。 倘若不是生不逢时,他倒是想跟萧储墨过几招。 栾雨看出皇帝眼中的意思,拱手说道,“儿臣想去会会萧储墨。” “不必,你身为公主怎可亲自出阵?” 皇帝的话不容置疑,忽然有人来到皇帝的马前禀报道,“皇上,事成了。” 皇帝闻言心情大好,抚须大笑起来,“萧储墨啊萧储墨,你怎么都想不到桑竹染被朕抓了?” 这个消息给了大昭皇帝信心,继续命人周旋迂回。 另外一边,驿站守着的人发现王妃一直没回来。 于是前去禀报安定公主。 安定公主听了回禀,眉头微微皱起,“这件事恐怕不妥,你派人上街查一下情况,再命人去告诉摄政王。” 安定知晓桑竹染对萧储墨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怠慢。 上街询问一圈,最后在守着城门的士兵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王妃果然被掳走了! 安定手下的人匆忙奔向战场边缘,城楼上,陈卓连同几位留守的将士伫立着。 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动静,心中大为震惊,王爷的武功高强不是常人能比拟的。 “陈将军,大事不好了!王妃被人抓走了,墨七也是消失不见。” 一句话将陈卓砸得晕头转向,半天才缓过神来。 “到底怎么回事?王妃不是待在驿站吗?何故被人抓走?” 陈卓心惊肉跳的询问道,不自觉看向上场杀敌的萧储墨。 若是此刻告诉王爷,那战事应当如何? “王妃很有可能是被敌国的人掳走了,这件事恐怕不能耽搁,要立刻告诉王爷。” 二人的感情,大家一路上都有目共睹。 陈卓挥拳砸向砖面,怒道,“备马!” 不多时,陈卓拿着武器纵马前往战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陈卓艰难寻找萧储墨的身影,经过几番转折来到他身旁。 高声说道,“王爷,王妃被敌国的人掳走了。” 萧储墨方才还挥舞着长剑,此刻听到这消息不由得手中一颤。 回头望着他问道,“消息确定是真的?” “是真的,现在先回城商议此事,王爷。” 刀光剑影中,萧储墨下手越发狠辣起来,夹杂着无尽的怒火。 萧储墨不甘心地瞟了一眼远方,大昭皇帝乘御驾观战。 真是可惜,没能亲手取了他的首级! 不多时,大周鸣金收兵。 萧储墨一身杀气腾腾踏上了城楼上,诸位守将无一不震惊。 陈卓跪在地上,事无巨细的禀报着方才的话。 “王爷,城中的探子看见王妃被人打晕带出城外,这件事千真万确,而且墨七也不见了。” 萧储墨没卸甲,紧紧握着长剑,一身英武不凡。 墨七也失踪了,那绝对不是巧合。 萧储墨突然说道,“陈卓,本王命令你带着众位将士死守城门!” 陈卓听了这话心惊肉跳,“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桑竹染是本王的发妻,本王若是不能护住她,谈何保护天下人?” 陈卓明白他这是要孤身一人前往敌方军营,但是此事太过危险! 绝对不能任由王爷乱来,陈卓不肯听命。 只是劝说道,“王爷,现在两军交战,您千万不能冲动!这大昭皇帝能把王妃掳走,那就说明王妃对他有用。依末将之见,大昭皇帝此刻不会对王妃动手,王妃暂时是安全的。” 萧储墨衣袍上染了血迹,有种人间阎罗的错觉。 随即,身后众位将士也跟着跪下来,一同附和劝说。 气氛僵持不下时,一骑绝尘入了城中。 墨七一个时辰才回到城中,连滚带爬上了城楼。 瞧见王爷此刻神情,心中更加自责没有保护好王妃。 “王爷!属下前来领罚。” 墨七跪在他面前低头认错。 萧储墨眼中一亮,“这究竟怎么回事?” 墨七缓了缓神,说起今天发生在城中的一切事。 片刻后,墨七抬头看着他。 “这个神秘人自称是受了大昭皇帝的指使,才派人掳走王妃的。属下轻敌中了迷香,也被人抓到敌国军营里……” 萧储墨眼中怒火冲天,“果然还是惦记着本王的王妃!” “王爷,这件事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降罪。” 墨七哽咽道。 萧储墨好一会才平息了情绪,“你回去养伤,论罪还不是时候!” “既然如此,那王妃暂时是安全的,还请王爷能够三思啊。” 陈卓明白自己一个人,绝对不是大昭皇帝的对手。 萧储墨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这个神秘人自称是桑家主的门生? 这其中的问题太大了,若是真的就麻烦了! 萧储墨最终蹙眉吩咐,“回议事厅再行商议。” 另外一边。 大昭皇帝见敌人主动退了,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也带着士兵回了营地。 迫不及待去见桑竹染,大昭皇帝觉得这种美人跟着萧储墨,是暴殄天物。 大昭皇帝走到帐篷外,抬手吩咐道,“你们守在此处不准进来。” 桑竹染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大昭皇帝见状嘘寒问暖,桑竹染起初也是敷衍几句。 后来几日的时间里,大昭皇帝每天都命人送来不少的好东西。 意图明显,就是为了哄桑竹染开心。 奈何。 桑竹染压根没用正眼看过,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一国皇帝尚且被冷落,性子再温和也生了怒意。 “桑竹染,你当真不肯接受朕的好意?” 桑竹染打了个哈欠,散漫的看着他,“皇上,我的意思早就告诉过你了,皇上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事了。” 皇帝闻言忍无可忍,直接摔碎了手边一个精致昂贵的茶盏。 “桑竹染,你真以为朕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桑竹染死猪不怕开水烫,墨七都回去了,她如今孑然一身,有什么可怕的? 大昭皇帝见她脸上一派从容,更是怒火中烧! “你想要回去和萧储墨长相厮守,那是做梦!这一次,朕提着他的人头回来见你。” 皇帝说完狠话,头也不回离开了帐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传递消息 桑竹染静静坐在帐篷中,垂眸看着手边的糕点不语。 思绪飞到萧储墨身上,不知墨七是否把消息带回去了。 不久前,桑竹染不惜以身试险给大昭皇帝下了毒。 而今算算时间,这毒药的药效应该早就发作了。 桑竹染想到此处,不经意之间露出一个笑容来。 大昭皇帝身边能人众多,但是这毒药普天之下只有她知道怎么解。 不出意外,大昭皇帝很快会撑不住的。 桑竹染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本王妃要睡一会,你们出去守着。” “是。” 两人相视一眼,缓缓退出房间。 司绍来到帐篷里,屋内气氛陡然压低。 “见过皇上。” 大昭皇帝正在气头上,脸色不太好看,好一会才道,“你来了。” 司绍恭敬回道,“是,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倒是朕的毒何时才能解开?”大昭皇帝想到桑竹染的态度,心中越发不爽。 司绍知道皇上的意思,这桑竹染铁了心要跟萧储墨,皇帝无可奈何。 司绍俯身行礼道,“皇上的毒需要准备一些药材,桑姑娘料想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皇帝舒展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些笑意。 “好,那此事交给你了。” 皇帝言外之意,便是要他去劝说桑竹染。 桑竹染是个硬骨头,皇帝也不能动粗,如今性命拿捏在她手里,更是不敢再做其他事。 司绍颔首应了,又讨论了一些关于战场上的事。 皇帝每每谈到战事,都十分敬佩此人,每一个计谋都天衣无缝。 一个时辰后,司绍在门外赏风景。 桑竹染这一觉睡得很沉,睁眼时,天渐渐暗了下去。 刚起身用了饭,司绍掀帘进来,脸上永远挂着一副笑容,刻意又危险。 桑竹染警惕起来,直勾勾盯着他,“你来做什么?” “你来军营也有三天了,丝毫没提皇上解毒的事,药材都应该准备好了?” 司绍说到这里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似看透她的把戏。 桑竹染忽而笑起来,淡定自若的抿了一口茶水。 “这事急不得,不过你这么着急的话,本王妃倒是可以提前几日给皇帝解毒。” 司绍闻言霎时间舒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但桑竹染话音一转,“不过本王妃可不能保证毒能不能解干净。” 司绍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桑竹染耸耸肩,一脸轻松的回答道。 司绍压下心中的怒火,“好,你说什么时候解毒就什么时候解。” “慢走不送。” 桑竹染慢悠悠说了句,司绍气急败坏起身离开。 耽搁了两日后,桑竹染弄好了药材的分配。 皇帝再见到这张朝思暮想的面孔,不自觉露出一丝愉悦。 桑竹染直接无视,专心致志地给皇帝把脉、针灸、命人准备汤药。 等这一系列做完后,皇帝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暴起的青筋似乎在告诉桑竹染,他在隐忍着疼痛。 桑竹染下的毒用寻常药材也能解,可是她非要那些价格昂贵的药材,无非是想皇帝多吃点苦头。 等桑竹染拔掉最后一根银针,转头对皇帝叮嘱道,“皇上,以后每五天进行一次针灸,在这期间不得动怒,饮食方面也要清淡。” 大昭皇帝皱着眉头,“有没有办法让朕快点好起来?” “没有。” 桑竹染摇摇头,一面提着药箱往外走。 大昭皇帝的目光流连不舍,直到桑竹染的身影消失。 他缓缓转头过来,仔细盯着司绍。 司绍察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如坐针毡般起身道,“皇上,虽然桑竹染会解毒,可她说的话不能全信。” 大昭皇帝何尝不知这道理,“行了,朕知道了。” 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司绍不敢违抗命令,行礼退出房间。 桑竹染百般无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这大昭皇帝生怕她逃跑,也不敢让她出帐篷较远的地方。 “去给本王妃找一把琴来。” 两个侍女虽然疑心,可还是照做,一把琴摆在桑竹染面前。 桑竹染不动声色拨弄了一下琴弦,这琴音色很好。 大昭皇帝还挺舍得的,不过这不重要。 桑竹染面露愁容,双手抚弦,那琴音袅袅从她指尖倾泻。 带着丝丝的哀怨与想念,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桑竹染肯定在想萧储墨。 桑竹染不知道外面是否有萧储墨派来的人,所以利用琴音传递消息,也是试探。 倘若萧储墨派的人在外面,一定会把消息带回去。 司绍听见琴音时,心中不知为何,顿时感觉不太妙。 缓缓走到外面,不等侍女通报就进来了。 桑竹染弹得很认真,直到最后一个尾音收住时,才惊觉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司绍?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才就来了,看你弹琴这么认真,也不好打扰你。” 司绍停了一下,继续说,“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弹奏相思的曲子,不怕被皇上发现吗?” 如今皇上对她兴趣正浓,若是因此闹得不快,反倒对彼此都不好。 谁知桑竹染满不在乎的说,“我弹琴寄相思于夫君,这也有错?” 司绍哑然,眼睛里带着探究。 “你既然会弹琴,肯定也会下棋?” 桑竹染仔细回想,原主会的她怎么不会? “嗯,怎么?你要同我下棋?” 司绍点点头。 不多时,房间里的两个人各自执棋子,凝神望着棋盘上的局势。 司绍与桑竹染的风格有些相似,都喜欢全力以赴对待彼此。 司绍自诩天才,可还是对桑竹染高看了一眼。 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在棋盘上对他步步紧逼。 “看来你跟着萧储墨,的确学了不少东西。” 司绍落下白子,淡然道。 桑竹染摇摇头,一心扑在棋盘上,“不是他教的。” 原主之前不受宠,那些请来的嬷嬷和先生教了桑梅香不少东西。 原主机缘巧合听过几回罢了。 司绍诧异她的话,眉间的思量加重,“看来我对你还是了解甚少。” “呵呵,若是每个人你都看透了,那岂不是很没意思?” 桑竹染认真落了黑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改变,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劝说司绍 双方之间气氛微妙,不止棋盘上的胜负。 司绍见状认真起来,一步步引她入局,也不再谈起其他事。 终究桑竹染差点火候,司绍赢了。 “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没能亲口问你。” 桑竹染也不在乎这一盘棋局的输赢,很快释怀了。 司绍心情不错,摊手说道,“你问。” “以你这样的才华,不应该用来挑起两国战争。” 桑竹染的话刚说完,司绍脸色难看起来,忽而嘲讽笑道。 “然后呢?王妃究竟想说什么?” 桑竹染认真端详此人,言语之中带了几分认真。 “司绍,你不如追随一个明君,实现你的一身抱负。” 司绍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那眼睛里蓄满了嘲弄。 桑竹染看到他的能力,想帮萧储墨拉拢此人,然而没想到司绍接下来的一番话。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错分布,却又隐藏杀机,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也是如此。 “桑竹染,你似乎还没弄明白一件事。这世间从来都是胜者为王,你想让我追随明君?” 司绍缓缓一笑,那双手握着的白子,突然松开了手掌。 白子落在棋盘上,打乱了方才的局势。 司绍一字一句说道,“你想让我追随效命的,是萧储墨还是萧桓?” 桑竹染听了微微后悔,萧储墨没有要反的意思。 这下倒是有口说不清了。 桑竹染回过神来,定定地瞧着他的面孔,“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何必要助纣为虐呢?” 那屋外忽然骤雨疾风,寒风萧瑟。 另一边。 桑竹染弹了琴,隐藏在外面的墨七连滚带爬回了城中。 萧储墨这几日还在担心桑竹染的安危,这大昭皇帝野心勃勃。 若是因此勉强桑竹染,她能怎么办? 萧储墨正伤神之际,墨七的声音叩门说道,“王爷,那边有消息了。” 萧储墨立刻提了精神,“进来说。” 墨七把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萧储墨,完了不忘增添一句,“王爷,王妃弹琴是什么意思啊?” “来人,备马,本王要出城。” 萧储墨沉思半响,桑竹染肯定是在求救。 陈卓来不及阻止,萧储墨策马扬鞭出了城,无一人能追上。 狂奔了一个时辰后,萧储墨靠近敌方军营,将自己隐藏好。 观察了好久,发现不远处的帐篷前守着不少人。 萧储墨笃定这里就是关押桑竹染的地方,耐心看着来往巡视的守卫。 他不能着急,让付出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所以,一盘棋杀完了,萧储墨也到了军营边际。 帐篷里,两人争论不休,各执一词。 司绍戏谑看着她,“你这么为萧储墨着想,可是萧储墨到现在都没动用人手来救你,你不觉得寒心吗?” “怎么会?我们二人心有灵犀,他来了才是隐患。” 桑竹染言外之意,就是要告诉司绍一件事,离间计是没用的。 司绍缓缓起身道,“方才我说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 “倘若什么?”桑竹染紧紧盯着他。 司绍想起一件事,“倘若萧储墨能破了我的阵法,赢了这场战事,那我就答应你。” 桑竹染惊讶得说不出话,“若是如此,岂不是还要看到生灵涂炭?” “王妃,悲天悯人可不是件好事,我还是这句话。” 司绍看时辰不早了,带着人离了帐篷。 桑竹染心烦意乱的抓抓头发,司绍研究的阵法她不知道。 但是能用在战场上,说明这也不是寻常阵法。 司绍出来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 “盯好了人,若是有什么闪失,提头来见。” 墨七跟萧储墨也瞧见了此人。 “王爷,这就是神秘人。” 萧储墨蹙眉,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人的身影,可是他从未见过。 守卫渐渐松懈,萧储墨压不住冲动,很快将其中一个侍女打晕了。 片刻后,萧储墨换上侍女的衣裳前往帐篷。 为避免被人察觉,萧储墨的头压得极低,幸好这些守卫没疑心。 桑竹染望着这一棋盘,顿时心如死灰。 一位侍女进了帐篷,目光灼灼看着桑竹染的背影。 桑竹染听到脚步声,脸色难看。 “不是说了不准进来侍奉吗?” 桑竹染抓起一个茶盏,转身就要摔了。 在见到这张面孔后,桑竹染惊愕不已。 立刻看了一眼门边。 “萧储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桑竹染拉着他往里面走,刻意压低了声音询问。 萧储墨把人拉入怀中,诉说着浓浓的思念,“竹染,墨七听到琴声就告诉我了,我知道是你传递的消息……” “所以你就赶过来了?” 桑竹染满脸震惊,震惊之余是感动。 她原本抚琴是想告诉萧储墨,她在敌方军营里很好,让他不必担忧。 谁知,萧储墨亲自来了。 这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桑竹染一时间哽咽难言。 萧储墨捧着她的脸,温声细语安慰道,“竹染,你别哭,我来了。” “好。” 桑竹染的眼泪及时止住。 想起另外一件事来,神色凝重的说道,“萧储墨,这个神秘人是司绍。说是桑家主的门生,可我觉得真假难辨。” “刚才他出去了?” 萧储墨也看见了棋盘,不得不说司绍的棋艺不错。 桑竹染微微叹气,“嗯,我本来想劝说他能追随你,可是这人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萧储墨也有点好奇,自恃才高的人不少,可司绍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司绍说你若是能破了他研究出来的阵法,那就追随你。” 萧储墨眼中不屑,“他投靠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平安。” 桑竹染被这一句话逗笑了,“这司绍,我看着有点才华,不如你努力把人收入囊中?” 如此一来,也算是如虎添翼。 萧储墨沉默片刻,“好,那我听王妃的。” 夜色降临,桑竹染命人不得进来。 自己则是专心在他旁边,仔细看着萧储墨的模样出神。 “竹染,本王好看吗?” 桑竹染调皮地眨眨眼说道,“是我夫君,我还不能看了?” “倒不是,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萧储墨笑笑,手上的动作缓慢。 这阵法还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看来司绍确实有些东西。 第一百七十章 一招制敌 桑竹染感受着他的温暖,拍拍肩膀示意他安心一些。 “萧储墨,临阵脱逃可不是好习惯,何况我答应了。” 萧储墨有些泄气,“你真要迎敌?” “嗯,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本王妃怎么敢答应她?所以你就放心。” 桑竹染为了他相信自己,拍拍胸脯保证道。 萧储墨揉揉她的脑袋,“好,但是一定不能让自己受伤。” 桑竹染点点头,萧储墨万分不舍离开帐篷。 司绍听了禀报后,颇为满意的看着一盘残局,“果真如此?” “是,五公主似乎挺痛恨桑竹染的。” 侍从不解这其中缘由。 司绍看得很明白,“她的野心写在脸上,若是因此而多了一个敌人,反倒让人觉得不安。” “所以,主子是想让五公主除去桑竹染?” 司绍听了摇摇头,“想要除掉桑竹染何谈容易?我不过是想给她一些不痛快罢了。” 侍从不再多嘴,起身退到一边。 萧储墨出了军营,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墨七,你安排进两个机灵的人,在暗中保护王妃。” 墨七垂首应道,“是,王爷。” 翌日清晨。 桑竹染睁开惺忪睡眼,侍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罢,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桑竹染洗漱一番后,瞥了一眼两人。 “王妃,这五公主的侍从来传话,说是要在军营里跟你比武呢。” 桑竹染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皱眉,“除此以外呢?” “如果你想认输,现在就可以求饶。” 侍女的话让桑竹染忍不住笑出声来。 桑竹染大口咬了一下馒头,“这五公主还挺自信的,不过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让她等着。” 桑竹染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这一点倒是跟萧储墨一样。 五公主那边收到消息,气得脸色铁青。 在房间里砸了不少东西,“这桑竹染还真不怕死?那本公主就成全她!” “公主,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就不好了,不如就此作罢。” 侍女思来想去还是劝说一句。 奈何栾冷听不进去,“本公主的武功,绝对不可能输给她。” 司绍也在暗中推波助澜,这件事很快在军营中传开。 因为双方休养生息,这两天暂时没动手。 军营中大多数人都挺好奇的,纷纷交头接耳谈论此事。 五一例外都是觉得五公主赢定了。 大昭境内,谁人不知道五公主的武功比皇子还厉害? 这桑竹染听闻是医术出名,这二者之间当然是公主赢。 过了晌午,桑竹染吃得慢条斯理。 良久才搁下碗筷,“走,去演武场。” 桑竹染一身银白轻装来到演武场,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而台上的栾冷,早就等候多时。 “桑竹染,本公主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桑竹染打了个嗝,“本王妃答应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顿时让众人觉得有了看头。 台下的这些人甚至开了赌注。 大多数人都压了栾冷赢,于公于私都是栾冷能赢。 栾冷红衣张扬,桑竹染银装低调。 两人之间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道武功是否也如此? 这件事在军营中闹得很大,大多数人闲来无事就跑来看热闹了。 隐藏在暗处的两个暗卫,立刻把消息带到墨七那里。 墨七禀报了萧储墨,萧储墨来回走动,俨然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墨七,让这两个人继续盯着,本王也要过去。” 萧储墨穿上女装,悄悄摸进了敌方军营里。 烈日炎炎下,桑竹染上了比试台。 栾冷手中握着剑,这场比试一看就知道结果,桑竹染此刻上来,无非是合了她心意。 “桑竹染,只要你现在认输,乖乖在地上磕头认错,那本公主就可以放你一马。” “公主,本王妃还没有下跪认错的癖好。” 桑竹染的举动让台下的众人沸腾起来,纷纷高喊公主必赢的口号。 有了这么多人支持,栾冷更加自信。 “行。” 栾冷提剑冲她袭来,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桑竹染虽然没学过武功,但也知道她这模样,是想取自己性命的。 在长剑要抵达命门时,桑竹染轻而易举躲开了攻击。 栾冷仍然不死心,冷哼一声后继续进攻,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令人感觉滑稽。 众人现在也看明白了,这桑竹染只会闪躲,看来传闻是真的。 摄政王妃压根不会武功! 因为两国敌对的关系,这一发现让众人更加兴奋。 纷纷呐喊为公主加油。 栾冷好几次进攻都被她躲过去,心中不禁恼怒起来。 侧首对她说道,“桑竹染,你就只会躲藏是吗?” “有谁规定不能躲的?” 桑竹染面色微红,胸口起伏不定。 虽然躲过去了,倒是桑竹染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若是因此而大意,桑竹染知道结局不会如意。 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机会! 桑竹染忽然笑起来,“五公主,你这么着急要除掉我?是因为大公无私,还是暗藏其他想法?” 栾冷被盯得发毛,仿佛自己被剥开衣裳,赤裸裸呈现在她面前。 所有的心思无处可藏。 栾冷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桑竹染的出现,将来会挡了她的道。 栾冷仓皇回答道,“桑竹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顾不上其他,栾冷使出全部力气,朝着桑竹染冲过来。 然而这一次,桑竹染没有躲开。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飞速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 桑竹染诡异一笑,那银针朝着她飞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栾冷吃痛松开了长剑。 此时她的手腕上,赫然插入一根银针,触目惊心。 栾冷想重新握剑,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抬起头来怨恨的盯着桑竹染,“桑竹染,你真是好手段!” “公主,你还不肯认输吗?” 栾冷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本公主认输!” 桑竹染微微一笑,缓慢走过来把银针取下来放在腰间。 银针拔出,栾冷手腕上的无力感顿时消失。 “公主,承认了。” 桑竹染心情大好,继而转向众人宣布比赛结果。 台下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一结果明显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第一百七十二章 挟持王妃 大昭皇帝看见桑竹染神色匆忙朝着他的马车奔来。 桑竹染脸上是担忧与害怕,唯独不是有关风月的担心。 桑竹染刚上了马车,没等她多问一句话,大昭皇帝突然口吐鲜血,随后昏迷了过去! 大昭将领守在一边,瞧见这一幕哪里能淡定下来? 司绍听见背后的动静,平静的回头看向马车里的人。 大昭皇帝面容苍白,安详地闭着眼睛。 “桑竹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皇上吐血昏迷了?” 其中一个将领性子急,迫不及待询问道。 桑竹染张口想解释,谁知道司绍调转缰绳来到马车旁边。 冲着众人率先开口道,“难道诸位还看不明白吗?大昭皇帝的身体一直都是桑竹染调理,为何会昏迷吐血?是因为桑竹染给大昭皇帝下毒所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首看向司绍。 “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 这其中也不乏理性的将领,但是终究敌不过司绍的妖言惑众。 司绍面容陈恳地说,“诸位,我跟在皇帝身边的时间,想必你们也知道一些?这毒不是桑竹染下的,难道还能是其他人吗?” 诸位将领面面相觑。 而后将矛头对准了桑竹染,“桑竹染给皇上下毒,快把这个人处死!” 附和声此起彼伏,桑竹染心绪烦乱。 司绍的目的不是当大昭皇帝身边的人,而是期待能跟萧储墨交手。 旁人的生死,他一概不关心。 桑竹染回头看着众人,“皇上为何会昏迷吐血,让本王妃一看便知。” 桑竹染的话刚说完,蹲下来给皇帝把脉,却发现皇帝脉象紊乱。 原本的毒不致命,可为何会这样? 桑竹染直觉不对。 “诸位,有人换了皇上的药,皇上才会昏迷吐血。” 桑竹染说这话的时候,突然转头看向司绍,这个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司绍歪着头看她,神情轻蔑,仿佛在说你知道又如何? 将士们一听立刻不干了。 “究竟是谁做的?” 桑竹染没说话,而是摸出了腰间的荷包。 这是她随身携带的银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皇上。 施针,晚一些都不行。 司绍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立刻吩咐道,“桑竹染尚未洗脱嫌疑,来人,把她抓起来!” 随即一怔,看着皇帝的惨状继续道,“差几个士兵把皇上送回营地,让军医治疗。” 众人如今分不清真假,但是司绍的一句话打动了他们。 把皇上送回营地,这是所有人都同意的事。 桑竹染被人带到司绍跟前,眼睁睁看着皇帝的马车渐渐远离战场。 “桑竹染,不得不说你的确有几分本事,可是这不是医馆。” 司绍意气风发坐在马上,马上就可以和萧储墨较量一番。 桑竹染满是厌恶地说道,“不管是哪里,本王妃都会救人。” “这天下那么多人,你救得过来吗?” 司绍望着前方。 萧储墨已经整装待发,陈卓留下来守着城门,不让的确越过。 萧储墨完全听不进旁人的劝说,只记得神秘人的阵法破了,他才能护住桑竹染。 城门缓缓打开,萧储墨带着众人冲出来,剑指司绍。 “看啊桑竹染,这萧储墨还真是不怕死,这阵法是我研究了好久的心血,怎么肯定说破就破?” 司绍对此信心满满。 萧储墨一出现,司绍的阵法也随之而动。 “王爷,这阵法太诡异了!要不我们回去想想其他办法?” 身后的将领看着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心中很不是滋味。 萧储墨也是艰难前行,明明司绍的阵法看着人不多。 可是却觉得这其中暗藏杀机,让人不得不防。 没过一会,萧储墨跟士兵被阵法冲散了,隔得远听不见命令。 现在的萧储墨,犹如落入陷阱的猛兽,除了挣扎别无他法。 司绍指着萧储墨,笑呵呵问道,“桑竹染,你真喜欢萧储墨啊?看不出来你喜欢的人这么没用!” 司绍故意刺激她,可惜桑竹染不吃这一套。 “司绍,你助纣为虐,妄图挑起战事,你不怕千夫所指吗?” 司绍听了哈哈大笑,“桑竹染,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蠢?” 司绍转头,极为认真的往下说,“千夫所指也无所畏惧。” 萧储墨杀出一条血路,与剩余的将士会合,但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众人身上挂彩,握紧了武器,警惕盯着四周的动静。 桑竹染不再跟他说话,而是专心看着他的阵法。 这阵法犹如一只飞燕轻巧,变幻莫测。 但是这其中也有缺点,若是从左翼突围杀出,必然能赢。 “萧储墨,带着人从左翼杀断他的阵法!” 萧储墨听见她的话,毫不犹豫地带着众人转变了方向。 从另外一侧准备突出重围,萧储墨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 将士们听命跟着他,一路上势不可挡地破掉了阵法。 司绍对眼前的一幕震惊不已,回头看着桑竹染的面孔。 “你怎么知道这个缺点的?” 桑竹染松了一口气,“无可奉告。” 目光一直在萧储墨身上,他提着剑飞快冲过来。 司绍虽然吃惊,但也很快回过神来。 立刻把桑竹染拉到面前,“桑竹染,你说等会他还会不会射你一箭?” “司绍,你想利用我要挟他?” 桑竹染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直觉,这司绍真是毫无理智可言。 萧储墨的身影越来越近,司绍却不紧张,有桑竹染在他手中。 那萧储墨就是任由人拿捏的主。 司绍忽然从士兵手中拿了大刀,这把大刀抵在她脖子上。 桑竹染冷汗直冒,不敢动弹。 “方才他冲你放箭,这应该也商量好的?只是皇帝突然挡箭,乱了你们的计划。” 萧储墨现如今这么着急,说明刚才的举动是商议好的。 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永远对自己这么狠。 桑竹染强壮镇定地说道,“司绍,你说破了你的阵,那就追随萧储墨,这话是假的吗?” “此话不假,可是我现在更想知道一件事,桑竹染和天下,他萧储墨究竟会选什么?” 司绍放声大笑,马蹄声越来越近,萧储墨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敌国退兵 萧储墨在王府里时常一身玄衣示人,虽然面色冷漠,可也是一个清贵王爷模样。 而今换上一身铁甲,手持长剑的模样,倒是让桑竹染生出一种错觉。 萧储墨本就是这样的,只是从前不得不伏低做小。 司绍握着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萧储墨,你若是再敢往前半步,那今天就等着给你的王妃收尸!” 桑竹染面色惨白地看着他,眼眸里布满了惶恐不安。 萧储墨勒马停步,一张绝世容颜有所松动,“司绍,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认输。” 司绍抿唇高声道,他今天见识了萧储墨的厉害,心中多少震惊。 萧储墨挑眉,“要本王认输也不是不行,可是桑竹染受伤的话,本王就让你陪葬!” 司绍顿时笑得癫狂,“桑竹染对你而言,似乎很重要,不过我也想知道你会不会在二者之间选择她。” 桑竹染递给他一个眼神,萧储墨原本要强抢的动作停下来。 继而转化为冷漠,“司绍,你何必呢?现在大昭皇帝昏迷不醒,你们就是群龙无首。待会陈卓带兵交战起来,那这损失你负责得起吗?” “我只是一个幕僚,何必要负责呢?何况这大昭皇帝为桑竹染挡箭,我对此很失望啊!” 司绍幽幽说道,眸子里都是鄙夷。 桑竹染趁其不备,立刻张口咬住了司绍的右手。 霎时间,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司绍吃痛松开了手,长剑落地。 萧储墨则是飞下马来,动作飞快地把桑竹染拉入自己怀中。 阔别几日,桑竹染和萧储墨都生出一种想念来。 司绍猛然抬头想拾剑,说时迟那时快,萧储墨率先一步把剑横在他脖子上。 萧储墨一面搂着桑竹染,一面看向司绍,目光里带着胜利的喜悦。 “你输了,司绍。” 司绍眼中满是不甘心,为何会这么轻易就输了? 桑竹染喘息片刻,平复了一下情绪,将目光挪到他身上。 “司绍,你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但是现在在战场上,你们还是先担心一下其他的。” 司绍换了一副神情,故作轻松地说道。 墨七带着人接二连三来到萧储墨身边,刚才的阵法被破,敌人的劣势越来越明显。 “王爷,陈卓将军带着人在后面。” 萧储墨没转头,而是吩咐道,“把这个人押下去。” 墨七诧异看着他,这不是神秘人吗? “是,王爷。” 另外一边,敌方军营中的人也乱做一团了。 栾雨在床榻前守着皇上,眉宇之间都是担心与紧张。 太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提着药箱子出来,躬身说道,“公主,皇上的病是旧疾加新伤,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啊!” “是啊公主,要不然还是把桑竹染带回来,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 栾雨呵斥道,“你们这些庸医!要你们干什么?” 刚说完这番话,突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禀报公主,前线战况胶着,我们的阵法被攻破了!” 栾雨听后大惊失色,“不是还有先生镇场吗?怎么会这样?” “先生被萧储墨抓住了,眼下前线没人能主持大局啊!公主,要不然还是把三皇子放出来。” 关键时刻说到这句话,栾雨怎么可能放人? 若是三皇子出来后兴风作浪,那自己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栾雨当机立断回头吩咐守着的将领,“在本公主回来之前,不得让任何人靠近父皇一步,包括三皇兄也不行!” “是,公主。” 栾雨上马奔往前方战场,等自己到达了战场后,眼前见到的一幕令她大为吃惊。 萧储墨拿下了司绍,正在指挥破了剩下的阵法。 栾雨身后是众多的将士,她不能退,她要是此刻退兵了。 那就是大昭的千古罪人,将来登上那个位置也无法服众。 桑竹染率先看见了那抹身影,拍拍萧储墨的肩膀示意他看过去。 “这栾雨的心思昭然若揭,等下我来会会她。” 萧储墨蹙眉没说话,半响才道,“好,栾雨出现恐怕不会轻易离开。” 栾雨命令大军撤退,眼前的厮杀与鲜血都十分明显。 倒下的大多数都是大昭的士兵,这场仗已经没必要继续打。 虽然众位将军不服,奈何栾雨是现在最具有资格指挥战场的人。 大昭鸣金收军。 战场上硝烟四起,倒在地上的尸体更是不计其数。 栾雨眼看着大军撤回了身后,忽然策马扬鞭冲桑竹染那边奔去。 萧储墨严阵以待,警惕盯着不远处的栾雨。 “桑竹染,你今天不能回去了。” 栾雨脸上带着决绝,她必须要做足了面子。 桑竹染轻轻一笑,好似看透了她的把戏,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储墨则是嗤笑嘲讽道,“栾雨,你说这话,未免太过自信了。” 没人能在萧储墨手中带走桑竹染。 桑竹染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丢给了栾雨。 栾雨不解看着她。 桑竹染慢慢说道,“这是救大昭皇帝的解药,我猜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栾雨心情复杂的握紧了药瓶,抬头问道,“桑竹染,你为什么要救父皇?” “就当做是我还了他的挡箭之恩,从今以后两清了。” 桑竹染坦然回答道。 似乎想到什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悲悯,“大昭现在三皇子是众望所归,你身为一个女子更是不容易。” “你想说什么?”栾雨紧张不安地盯住她的面容。 桑竹染继续说道,“栾雨,大昭皇帝昏迷,三皇子虽然被禁足了,可是这情景难保不会出变故。能不能控制住场面,就看你怎么决断了。” 天色突然暗下来,毫无预兆。 “哼,你说这些话,恐怕也没安好心?” “公主你应该明白,皇室里生存最重要的就是权力。倘若没这个本事,还是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桑竹染的青丝随风摇曳,多了一丝清冷的感觉。 栾雨没说话,而是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这些话。 “栾雨,公主的下场你很清楚?看看安定公主就知道了。” 桑竹染最后一句话,仿佛触动了栾雨的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两国议和 “不好了公主!皇上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身后跑来一个士兵。 栾雨猛然回身道,“本公主现在就回去。” 接着策马扬鞭往回赶,来不及跟桑竹染说多一句话。 长风掀起栾雨的衣袍,她挺直了脊背消失在视线中。 萧储墨微微松口气,贴在她耳边问道,“竹染,我们回去。” “好。” 桑竹染也回过神来,笑容勉强回答他。 两人双双回到城中,陈卓等人去处理战场上的后续问题了。 萧储墨漫不经心的说道,“竹染,其实你没必要给他解药。” “怎么?王爷这是吃醋了?” 桑竹染从这话中听出一些味来,萧储墨的性子她很清楚。 萧储墨鼻音加重,言语中带着浓重的醋意,“是,我看到他挡箭的时候,心里多少觉得不可思议。” 桑竹染眉眼弯弯,往后了一些,这样靠在他结实的怀抱里。 “不管大昭皇帝因为什么挡箭,我都是你的王妃。” 萧储墨露出一个笑容,“好。” 送桑竹染回到了驿站,桑竹染没留他,而是说了一句,“萧储墨,你多盯着栾雨的动静,这个女人不是三皇子,我怕她有其他想法。” “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 桑竹染点点头,转身进了庭院的门,萧储墨则是看着她进去,抬步离开了驿站。 经此一战,栾雨心乱如麻坐在大帐内,身边的人不敢打扰。 栾雨握紧了这瓶药,这瓶子里只有一颗黑色药丸。 “公主,军医来了。” 几位军医进来躬身道,“见过公主,皇上还是昏迷不醒啊。” “知道了,这颗药丸是桑竹染给的,拿去给皇上服下。” 如今皇上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几位军医相视一眼,小心翼翼接过药丸研究了一下。 最后进了皇上的帐篷中。 栾雨还在回想桑竹染说的话,安定公主原本不受宠,可为了两国和平,突然要送到大昭和亲。 桑竹染有一句话没说错,权力要握在手中才踏实。 想到这,栾雨起身往皇帝的帐篷走去。 议事厅里燃了烛火,陈卓等人都士气高昂,见到萧储墨时毕恭毕敬。 “王爷,今天这一仗我们赢了!接下来是不是要乘胜追击?” “是啊,王爷。大昭皇帝昏迷了,现在大昭群龙无首,这可是个好机会!” 其余几个人接二连三的附和着,都是要乘胜追击。 萧储墨沉眸思量许久,“这件事,恐怕要看那位公主怎么做了。” 众人沉默,今天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栾雨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奈何生成女儿身。 “好了,这件事等明天再商议,陈卓你命人清理战场。” 萧储墨吩咐好一切后,起身消失在夜幕中。 桑竹染没发现他回来了,一直睡得很沉,半梦半醒间,恍惚感觉有人抱着她入睡。 翌日清晨。 桑竹染睁眼瞧见一张容颜近在咫尺,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是不是发现本王很好看?” 萧储墨闭着眼,嗓音低沉。 桑竹染嘴硬道,“不是,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弄下来。” 萧储墨轻轻一笑,猛然翻身吻住了她,狂热又不失柔情。 栾雨在帐篷中接待众位将军。 “诸位将军觉得如何?” “这贸然退兵是否不妥?为了这一仗,我们做足了准备。” 其中一位将军反对此事,站出来提出自己的观点。 栾雨把一份军报给他,“这里是昨天伤亡的人数,如果再打下去,我们的粮草不足以支撑后面的战事。退兵议和是必然的,诸位比本公主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阵子,点头同意此事。 栾雨带着议和书前来,众人都很惊讶。 最终两国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协议,栾雨因皇上卧病在床,起身告辞。 桑竹染和萧储墨则是换上了平民的衣裳,一同前往城外。 果不其然。 桑竹染远远看见长亭里站着一个人,正是栾雨。 “五公主,昨天的药丸吃了以后,皇上应该醒了?” 桑竹染和萧储墨坐下,淡淡询问道。 栾雨点头回答道,“的确,父皇的伤好一点了,只是这期间还需要静养。” 随即把视线落在萧储墨身上,昨天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萧储墨和桑竹染,配合得天衣无缝。 “五公主,你想坐上这个位置无可厚非,可是也并非一件容易事。” 桑竹染的话的确不假,朝中多的是支持三皇子的人。 栾雨笑起来,反问道,“那依王妃之见呢?” “我可以给你一个药方,加在皇上的药中,就是太医也看不出来问题。” 桑竹染把药方推到她面前。 “这是?你要我害父皇?” 栾雨眼底多少带着震惊,不解的看着两人。 “公主,胜者为王的道理你不会不懂?何况大昭皇帝只是受伤,你想坐上皇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萧储墨毫不留情戳穿了她的心思。 “放心,这药方可以让人身体渐渐虚弱,也看不出问题。” 桑竹染补充了一句。 萧储墨恰好接着话茬说,“如果这时候你没动作,那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可别忘了你还有个三皇兄呢。” 皇位上死的人还少吗?同室操戈更为常见,只是表面好看罢了。 栾雨收下了东西,“好,我暂且相信你们一回。” 栾雨走后,萧储墨和桑竹染在城外看了一会风景。 “萧储墨,我们不久后也应该回到京城了?” 萧储墨搂着她的细腰,漫不经心道,“嗯,如果你想多呆一会,那我们就晚回去。” 桑竹染没说话,而是静静地靠着他的肩膀。 等两人回去,大老远看见安定公主在门口守着。 好像心事重重,不停地来回走动。 “安定公主,你这是有事吗?” 桑竹染打发了萧储墨去议事厅,自己则是下马来到安定身边。 安定公主看见她的瞬间,眼眶里的泪止不住往下掉。 握着桑竹染的手不停道歉,“对不起,这件事都是因为我引起的。” “这是别人的计谋,我被抓走跟你没关系,所以公主不用自责的。” 桑竹染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安慰了一番,两人才进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答如流 夜晚时分,萧储墨从议事厅回来,墨七紧随其后。 “司绍在牢中还安分?” 这两日忙着跟大昭议和,没空去看司绍的动静。 墨七躬身回答道,“没闹起来。” 萧储墨不再追问,转身去了驿站的方向。 桑竹染右手拖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就连来了人都没察觉。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紧接着坐下来喝了口茶水解渴。 “事情都忙完了?” 桑竹染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询问起军中的事务。 萧储墨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容颜,“都处理好了,两国止战姨和的折子,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了。” 萧储墨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竹染,本王有件事要问你的意见。” “你说。” 桑竹染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这话。 萧储墨轻松一笑,“竹染,你说司绍是个人才,但是本王觉得此人似乎不能为我所用。” 司绍在现场的表现太显眼了,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低头称他为主? 桑竹染仔细想想,“萧储墨,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觉得司绍答应了先前的事,那就不会反悔。”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司绍。” 萧储墨拉着桑竹染的手起身,一并前往大牢中。 过了半个时辰,桑竹染和萧储墨出现在边城大牢中。 空气中是刺鼻的味道,桑竹染不禁皱眉,跟紧了萧储墨。 走到最后一间大牢时,桑竹染透过栅栏看见司绍盘坐在地上。 闭目养神,气定神闲。 丝毫没有阶下囚的模样,好像刻意在等两人,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听见脚步声,司绍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缓缓睁开眼睛。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桑竹染蹲下来看他,“司绍,你说过的话本王妃一直记得,所以把萧储墨带来了。” 萧储墨居高临下看着他,真是奇怪,司绍眼中窥不见一点失望。 “司绍,以你这样的才华,不如为本王效力。” 萧储墨开门见山说道。 桑竹染此时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司绍,萧储墨破了你的阵法。” “破了阵法的人是你。” 司绍没忘记前两日的情形,若非桑竹染指出阵法的破绽,萧储墨他真能破阵? 桑竹染话语一顿,神色极为严肃地说道,“这不重要,我们夫妻荣辱与共。” 萧储墨的眼角微微挑起,明显被这句话取悦了。 司绍不为所动,光破阵法,不足以让他为萧储墨肝脑涂地。 若是萧储墨跟大昭皇帝一般,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功夫? 桑竹染看出他的犹豫不决,继而追问道,“司绍,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要求?” “我可以为王爷效力,但是……” 司绍话语一转,抬头望着那高大伟岸的萧储墨。 一字一句说道,“我还有三个难题,倘若王爷能对答上来,那我司绍必然对王爷俯首称臣。” 萧储墨波澜不惊与他对视,片刻后,薄唇轻启,“司绍,你说。” “第一道难题为治国。大周的朝堂关系混乱不堪,官吏勾结之风盛行,其中以权谋私者更甚,请问王爷,这应当如何处理?” 大周的确存在这情况,但是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处理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皇帝也不能随意处理朝堂上的大臣,即便是罪证确凿。 那些大臣也能推上来一个替罪羊,久而久之,这朝堂上的水更加浑浊。 萧储墨坐下来,眉头紧锁,沉默半响后缓缓开口。 “司绍,治国不能操之过急。这其中多为触犯律法的王公贵族,背后有靠山。不过本王觉得,皇上设立明镜堂就是为了防止此事继续,否则,半年前京城里的宣雍王也不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说明,皇上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带来的危害。 接下来,明镜堂只要步入正轨,杀鸡儆猴的事多了。 这种事自然会减少,除非真的想掉脑袋。 司绍知道,这明镜堂是萧储墨上奏提议的,萧储墨果然如传言一般。 司绍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佩来,接着问道,“第二个难题是,民。” 司绍说到这里,情绪明显低落。 萧储墨也随之叹气。 “和亲一路上走来,本王所见都是百姓穷苦,本王派人查过官府州吏。是每年赋税太高所导致的,百姓交了赋税后,手上的粮食所剩无几。本王回京后,自会向皇上禀明情况,求皇上视各州府情况而减免赋税,杜绝百姓闹饥荒。” 桑竹染眼中逐渐严肃起来,看来大周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严峻。 司绍点点头,“王爷能这么关心百姓,实在令我大为震惊。” “第三个难题是修身。” 司绍说出最后一道难题,无关朝堂和百姓,而是关于自身。 萧储墨明显愣住了,好半天回过神来。 “古人云,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修身,修身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本王以为要先修身养性,而后才能治理家国。这修身看似简单,实则不然。” 司绍肃然起身抓住阑干,眼中满是泪水。 “那我从今往后为王爷效力,王爷能保证自己说到做到吗?” 萧储墨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本王说到做到,绝对不会欺骗你。” “好,那我愿意为王爷效力。” 司绍松了一口气,明显喜极而泣。 桑竹染笑容满面,“那明日就找个机会释放你出来,此刻怕是不行。” “我懂规矩,王爷和王妃放心。” 这是边城大牢,萧储墨再手眼通天,也要知会陈卓一声。 简单聊了几句后,萧储墨和桑竹染就出了大牢。 迎面走来的人低着头,穿着狱卒的衣裳,好像是巡逻的守卫。 桑竹染闻到一股味道,不过没当回事。 回到驿站后,桑竹染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神色慌张。 “萧储墨,有人要杀司绍。” “什么人?这战事都结束了,应该不会?” 萧储墨诧异看着她,莫不是她担心过多? 但是,桑竹染一直坚定的说道,“萧储墨,你现在不要打草惊蛇,马上去查一下狱卒,刚刚那股味道我好像在敌方军营里闻到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蒙混过关 萧储墨闻言也严肃起来,抬手对墨七吩咐道,“马上查一下。” “是,王爷。” 墨七领命下去。 桑竹染继续说道,“刚刚我们遇见的狱卒,身上带着一股花香味,是一串红。” 军方军营就有一串红。 萧储墨皱眉坐下,“若是如此,司绍真就危险了。” 狱卒观察了好一会,摸透了换班的时辰,很快离开大牢。 却不知道这一举动被墨七看在眼里,墨七随即来禀报王爷。 “王爷,这个狱卒果然有问题,眼下已经出城了。” 桑竹染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抿唇道,“这恐怕是栾雨派来的。” “司绍先前在敌方军营里出谋划策,肯定知道不少的东西,栾雨担心这些机密被传出去。所以派人来打探消息……” 萧储墨接着她的话茬分析道。 “嗯,接下来就是动手了。” 桑竹染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怔,尤其是墨七。 “王爷,王妃,那这件事该怎么办?” 萧储墨没答话,而是看着桑竹染说道,“竹染,你已经有主意了?” “栾雨起了杀心,如果不能让她如愿以偿,那以后恐怕不得安宁。” 桑竹染抬头看向萧储墨,这件事必须完美解决。 “萧储墨,我们可以让公主愿望成真。” 萧储墨一点即透,“好,那就按照王妃说的办。” “啊?” 墨七一头雾水,瞧着两人。 桑竹染过来敲了敲墨七的脑门,“跟着王爷这么久,怎么连王爷的心思都不懂呢?栾雨想杀司绍,我们就找个替罪羊给她杀,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大牢里多的是十恶不赦的人,墨七,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萧储墨眼角带笑,他和竹染,果然是心有灵犀。 墨七连连点头,“好,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陈卓听到消息时,虽然不理解王爷的行为,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入夜。 大牢里的狱卒正换班,突然有一个人偷偷跟在后面。 狱卒只有两人,很快用迷香放倒了狱卒,推推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人很快朝着牢房走去,跟白天没什么两样。 打开牢门,没有任何犹豫掏出匕首插入“司绍”的胸膛。 原本就戴着铁链的“司绍”,登时死不瞑目,狠狠盯着面前的人。 为了确保以防万一,这人又插了几刀下去,随即把“司绍”腰间的玉佩摘走。 身影隐匿入黑暗中,仿佛刚才的事只是幻觉。 敌方军营里,栾雨正在看这几日的军报,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让她多少不适应。 侍从掀帘进门,“公主,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回话。” 栾雨放下军报,脸上的表情寡淡得很。 士兵跪在地上事无巨细的回话,“司绍已经死了,这是他腰间的玉佩。” 说罢把东西呈上来,栾雨拿着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会。 “好,你下去。” 栾雨露出一个微笑。 桑竹染和萧储墨则是在另外一间院子里接见司绍。 司绍不明所以,“为何这么迫不及待把我弄出来?还把我的玉佩拿走了。” “栾雨派了杀手,可能是你知道的机密太多了。” 桑竹染慢慢解释道,萧储墨也跟着附和。 司绍诧异这栾雨的动作,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在预料之中。 “多谢王爷和王妃。” 司绍起身行礼,表情严肃。 桑竹染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既然答应为王爷效力,护你周全是应该的。” 司绍沉默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份图纸来,摆在桌上说道。 “王爷,王妃,这是我苦心研究出来的阵法,也算是报答两位的搭救之恩。” 桑竹染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打开图纸一看,还不忘记拉上萧储墨。 这些阵法果然奇特,大多数都是没见过的,也算是兵行险招。 桑竹染越看越起劲,转头对司绍询问道,“司绍,这些阵法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明白,你讲讲。” “好。”司绍指着其中一处说道,“若是另外一队出了意外,那可以把后面不显眼的挪过来填补空缺。” 桑竹染听了恍然大悟,“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到啊!不过这个地方呢?安排多余的兵力是有什么含义吗?” “这地方的兵力可以操控其他几处的走势,若是不慎被攻破,也可以命人全身而退,将损失降到最小。” 司绍滔滔不绝解释道,眼中对桑竹染的赞赏越来越明显。 萧储墨全程心不在焉,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桑竹染专心致志看着图纸,最后听完司绍的话,又指出其中几处的不足和改进方法。 司绍更是找到知音一般,目光殷切地望着桑竹染。 “王妃生成女儿身,实在可惜了。” 桑竹染冲他一笑,突然凑近了萧储墨身边,骄傲地说道,“看见没有?本王妃的才能可不比你差!” “好,本王的王妃才高八斗无人能及。” 萧储墨回过神来,眼神宠溺地看着她说道。 只是,眼里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不明的情绪,司绍勾起笑来。 桑竹染还想继续讨论这图纸上的内容,可是萧储墨却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说道,“竹染,现在深更半夜了,你先回去休息。” “啊?好像是啊,那我先回去了。” 桑竹染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直到桑竹染的身影看不见了,司绍放声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们鼎鼎大名的王爷,居然也有搞不定的人!真是一桩稀罕事。” 萧储墨黑着脸转向他,“司绍,你以后有事,还是尽量跟本王禀报就是。” “刚刚看见我和王妃多说了两句,王爷就吃醋了吗?” 司绍看热闹不嫌事大,眼里都是一副探究。 萧储墨冷哼一句,“总之,你还是要注意分寸才是。” “我司绍要为此效力的人,居然连心爱之人都搞不定,我实在是担心王爷啊!将来能不能实现那些话。” 司绍坐下来喝茶。 萧储墨生气,可也不能露于表面,脸色铁青地把图纸拿过来看看。 这下反倒惹得司绍更加放肆,“王爷,搞定王妃有什么难的?还能比战事难搞吗?” 萧储墨心绪烦乱,转头过去,专心研究图纸上的阵法。? 第一百七十七章 河边约会 司绍眼看他不为所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桌面。 幽怨地说道,“王爷,需要我为此出个主意吗?” “你?排兵布阵的确厉害,但是这种事,你确定能行?” 萧储墨侧首瞟了他一眼,有些怀疑话里的真假。 司绍当即信誓旦旦说道,“王爷,这件事交给我,保证你们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萧储墨原本要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关系更进一步对他而言很诱人。 神使鬼差的,萧储墨点了点头。 司绍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接连几个主意都不能让萧储墨满意。 “王爷,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司绍贴过来说了几句话,萧储墨狐疑地看着他的面孔。 沉默半响终于点头说道,“这倒是可以,暂且算你有功一件。” 萧储墨很晚才回驿站,桑竹染半梦半醒的趴在桌面上。 远远一看,还是个稚嫩少女。 萧储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这丫头还真是令人挪不开眼睛。 一只手抚上她的细腰,萧储墨动作轻柔的将人抱在怀里,一面往床榻上走去。 桑竹染或许是太累的缘故,整个过程都没发现什么不对。 次日醒来时,萧储墨的身影消失不见。 桑竹染起床洗漱后,去看安定公主那边的情况。 安定公主很感激她,两人说了一会话。 “不知道皇兄想怎么做,我还是有些担心。” 桑竹染握住了她的手,无形之中给了安定公主信心。 “别怕,王爷的折子都递上去了,料想皇上也不会将你扔着不管。” 和亲公主回京也未尝不可,何况公主代表的是皇室的脸面。 安定闻言,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 萧储墨亲自布置好一切,日影西斜时分,萧储墨缓缓抬头看着周围的景象。 回来时,桑竹染坐在庭院中,捣鼓着一些不常见的药材。 萧储墨在她身后,放慢了脚步问道,“竹染,你这是在做什么?” “整理一下军营中的药材,这场战事虽然赢了,可是也有不少人受伤。” 桑竹染想都没想回答道。 萧储墨坐下来看着她,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桑竹染猛然抬头看向他。 “你今天回来这么快?” 萧储墨哑然失笑,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是,军营大多数事情都让陈卓处理了,本王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萧储墨眉眼弯弯,那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桑竹染灼伤。 桑竹染恍然大悟,“好。” 此时,娟儿把饭菜都端上来了。 “王爷,王妃,晚膳都弄好了。” 两人吃过饭后,萧储墨突然凑近她耳边说道,“竹染,今天晚上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刺探敌情吗?” 桑竹染没往另外一方面想,这栾雨的刺杀才过没多久,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萧储墨握紧她的手,摇摇头说,“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 桑竹染抿了口茶水。 夜晚悄悄来临,桑竹染被萧储墨拉着前往城外一个地方。 河水流淌的声音清晰可闻,桑竹染的青丝被夜等撩起。 “萧储墨,你这是做什么?” 萧储墨在她面前做了个动作,霎时间,漆黑的夜空里突然炸裂着烟花。 缤纷绚烂,令人眼花缭乱。 桑竹染下了马,满脸的难以置信,抬头仰望着烟花。 这烟花虽然不比京城的好看,可是边关苦寒之地,难得萧储墨有心了。 “萧储墨,这是你准备的吗?” 桑竹染眸子里盛满了感动与泪水,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不等萧储墨回答,桑竹染扑进他的怀抱中,令人熟悉而温暖。 “谢谢你,能让我看到这么美的烟花。” 萧储墨露出笑来,揉揉她的脑袋说道,“我是你丈夫,做这些不是理所当然吗?” 萧储墨见她开心,自己也快乐起来。 桑竹染抬头看他,萧储墨用手擦拭着她的泪珠。 “一场烟花而已,你以后要是想看,本王可以陪你。” 萧储墨抱紧了怀中的人,莫名感觉比打了胜仗还要喜悦几分。 烟花绚烂,桑竹染和萧储墨的身影依偎在一起,久久没分开。 “好啊,王爷有心了。” 桑竹染破涕为笑,蹭蹭他的衣裳。 萧储墨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桑竹染目光期待地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萧储墨从里面掏出来一根玉质簪子,看着温润。 “竹染,这是我今天要送给你的礼物。” 萧储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魅惑力一般,令桑竹染忍不住看向他。 “这簪子看起来价值不菲,你从哪里买的?” 萧储墨只是微笑着摇头,这簪子不是他买的,而是珍藏了许多年。 萧储墨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他娘戴着这簪子的模样挥之不去。 他娘去世前,把簪子交给萧储墨,“将来有了心爱的人,就把这簪子送给她。” 见萧储墨出神,桑竹染拿手晃晃,“萧储墨,你怎么了?” “没事。” 萧储墨眸子逐渐清澈,拿着簪子继续说,“竹染,我给你戴上。” “好啊。” 桑竹染模样乖巧地低着头,萧储墨把簪子给她戴上。 眼中满满的欣慰,他有心爱的人了。 桑竹染忽然抬头,视线撞进了一潭幽深的池水里。 再多看一眼,仿佛要被卷入其中。 萧储墨渐渐靠近,两人鼻尖抵着鼻尖,桑竹染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仿佛呼之欲出。 夜幕中策马扬鞭的身影渐渐靠近,立刻下马说道,“王爷,陈将军说有事要跟王爷商议,还请王爷移步议事厅。” 桑竹染吓了一跳,幸亏是黑夜,要不然真是尴尬到极致。 萧储墨闻言黑着脸,这都晚上了,还能被人打扰好事。 跪在地上的士兵不明所以,“王爷?” “知道了,本王稍后就到。” 萧储墨寒着声音说道,士兵随即起身等着王爷一同回去。 桑竹染羞愧的掩面说道,“既然王爷有要事,那我先回驿站了。” 不等萧储墨说话,桑竹染直接跑了! 萧储墨两手空空,苦笑一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 而自己则是转了方向,陈卓此刻要找他商议事? 难保不会是关于朝堂的指令…… 第一百七十八章 答应游玩 士兵紧随其后,萧储墨突然停住脚步,给了他一个白眼才继续往前走。 士兵一脸茫然的挠挠头,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议事厅。 陈卓手边的圣旨尤为显眼,还搁着一盏茶水。 萧储墨掀帘进来,不慌不忙的问道,“陈将军这么着急叫本王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卓见到萧储墨的人,立刻起身行礼道,“是,之前把这里的战况禀报皇上,如今皇上的圣旨下来了。” 萧储墨微微挑眉,看向那道圣旨。 片刻后,萧储墨合上了圣旨,淡定坐在椅子上喝茶。 目光抬起,落在陈卓身上。 “陈卓,皇上希望安定公主快点回京,这里面也提到本王和王妃有功,一同回京论功行赏……” 萧储墨停住半响,“陈卓,这边关刚刚稳定下来,回去的事,恐怕还需要本王多考虑一下。” 陈卓听了感激不尽,“好,这件事就由王爷拿主意。” 两个人在议事厅谈了许久,萧储墨出来时已是深夜。 桑竹染早就睡过去,萧储墨则是宽衣解袍上了床榻。 轻轻将人揽入怀中,也跟着沉沉睡去。 直到东方吐出鱼肚白,桑竹染睁眼想唤娟儿进来。 却发现自己在某人怀中,某人睡得正香。 “萧储墨?你怎么现在还没去陈将军那里?” 萧储墨闭着眼睛哼哼,“昨晚都讨论得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说到这里,萧储墨忽然把人搂得更紧,“再陪本王睡会,这几日累得很。” 桑竹染心中所有触动,眸子里映出他剑眉星目的模样来。 日上三竿时,两人在庭院中用饭。 桑竹染好奇心重,“萧储墨,昨天陈将军叫你,究竟有什么事?” “皇上下旨让安定公主回京城,我们也一道回去,估计要论功行赏。” 萧储墨说完,贴心的给她夹了一个鸡腿。 桑竹染一边咬着鸡腿,一边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这回京城也行,答应安定公主的事就算完成了。” 萧储墨点头表示同意,“嗯,这一路上还真是不容易。” 安定公主不想和亲,特意求桑竹染想办法,只是一路上出了诸多状况。 桑竹染一时半会有些感慨,“是啊,不过以后就好了。” 陈卓派来的士兵守在门口,“王爷,陈将军有请。” “好,本王稍后就去。” 萧储墨转头看向桑竹染,看见她头上戴着的簪子,心情越发好起来。 “竹染,本王先去议事厅了。” “好。” 桑竹染点点头,大方目送他离开。 直到萧储墨走远,桑竹染拍拍胸脯,“萧储墨应该没发现我紧张?” 萧储墨进门后,议事厅聚集了不少的将领,等着萧储墨发话。 “昨天的问题都讨论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需得当着诸位的面明说。” 萧储墨的声音不容置喙。 诸位将军都竖着耳朵听,生怕错过什么。 “两国的战事刚刚过去,但是边关城池也不能大意。本王昨天晚上与陈卓将军商讨良久,决定重新布置边关城池的兵力布防。” 此言一出,诸位将军都举双手赞成。 “王爷所言极是,这边关的兵力布防一直以来都没变过,这里战事里也可以见到不足之处。” “是啊,就是不知道王爷想如何布置。” 萧储墨对于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特意从袖子里摸出一份新的布防图。 示意众人看看再说,而萧储墨则是接着说道,“大家看了以后,可以提出这其中的不足之处。” 这新的布防图是司绍一早送来的,萧储墨已经看过,没任何问题。 甚至以往存在的隐患都一一排除了,司绍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诸位将军窃窃私语,半响说道,“这布防图没问题。” “好,那下午就开始布置。” 边关城池有大动作,萧储墨一直都很忙,难得有空闲。 安定公主过来找桑竹染闲谈,“整日都待在驿站里,本公主都觉得烦闷了。” “那,我们出去玩?” 桑竹染也认同她说的话,接连几日都待在驿站里,难免会烦闷。 安定公主闻言喜上眉梢,“真的?” “可是……不会出事?” 安定公主面色犹豫,依稀记得上次的事,惊险交加。 桑竹染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不会的,这次我们多带几个侍卫出去,而且城中的可疑人都排查清楚了。”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欢天喜地收拾好出门游玩了。 一路上,安定公主和桑竹染都好奇地看着当地的一些小玩意,啧啧称奇。 闲逛半日后,桑竹染拉着安定在小摊前坐下了。 “老板,两碗面条。” 摊主笑呵呵应了,没过一会就端来两碗香喷喷的面条。 勾得两人的馋虫都出来了。 旁边也有一些人,滔滔不绝谈论着事。 桑竹染听了一会,抬头看向安定公主,果不其然。 安定公主满眼惊喜,“竹染,两天后就是花灯节!我们去玩好不好?” 自从离开京城后,安定公主性子逐渐欢脱起来。 桑竹染犹豫片刻,皇上可是下旨要让安定公主早点回京。 “我回去问问王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多留两天。” 安定闻言大喜过望,面条都吃得很香。 萧储墨安排好回去的事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驿站。 刚抬头,桑竹染跟脱缰的野马一般,冲着他奔跑过来。 猝不及防扑进萧储墨的怀抱里,萧储墨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来。 “竹染,你这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桑竹染笑意盈盈地说道,“萧储墨,这附近两天后就是花灯节了!” “然后呢?” 萧储墨不解。 桑竹染微微泄气,“安定公主要在周围游玩一番才回去!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本王看你也想去?” 萧储墨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心思,桑竹染玩心一向很重。 怎么会错过花灯节? 桑竹染突然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好不好嘛?反正就耽搁两日,皇上那边应该也不会怪罪的。” 桑竹染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萧储墨便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好,我答应你。” 萧储墨无可奈何,笑着点头同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放异彩 京城外飞驰而来的人影踏入城门,霎时间尘土纷扬。 御书房内,萧桓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上,俨然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贴身公公将书信恭敬呈上,低眉顺眼道,“皇上,这是王爷八百里加急的书信。” 萧桓闻言蹙眉,目光接触到书信上,上头的字迹是萧储墨的不假。 “边关战事都结束了,朕也下旨让几人速速回京,他萧储墨有什么事需得八百里加急禀报?” 萧桓明显不悦他的动作。 “大约是王爷有什么要紧事。” 站着的太监冷汗涔涔,一向知道皇上和王爷不对付。 萧桓只是犹豫片刻,到底把书信摊开来,一面说道,“哼,能有什么要紧事?” 视线在书信上扫过,萧桓久久没回过神来,眼睛里充斥着怒火,愈发明显。 御书房内气氛陡然低下来。 皇上逐渐握紧了书信,“还真是不把朕放在眼中!居然敢违抗圣旨!” 萧储墨的书信上,言明了安定公主想要在边关城池游玩一番再回京城。 信上写了其他一堆借口,萧桓何尝不知这理由蹩脚。 然,萧储墨如今在千里之外,他在宫廷内发火不过是自己找罪受。 太监吓得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请息怒。” “息怒?朕要如何息怒?养你们这群阉人真是没用!” 皇帝面红赤耳,接着把书信撕毁扬了。 御书房内所有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怒皇上。 不巧,此时太后娘娘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御书房外面。 怔怔停住脚步,听着里面传来的呵斥声,太后已然心知肚明。 “太后娘娘,要不晚点再过来?” 身旁侍奉的宫女忍不住开口劝道。 太后忽然间舒展了眉头,“哀家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走,进去看看。” 萧桓正要开口让众人出去,一转身见到那张面容近在咫尺。 “母后怎么过来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也不通传一声。” 萧桓此刻正愁找不到借口发泄,言语中的怒火明显增加。 太后目光平静的望着他,“皇帝,这是发生了何事?能让你恼怒至此?” “方才萧储墨来了信件,说这几天暂时不能回来……” 萧桓心烦意乱地回答道。 太后挑眉,“原来如此,既然晚几天回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母后,您不是……” 萧桓闻言诧异看着她,往日在宫中闹的不愉快,太后恨不得将萧储墨剥皮抽筋。 这会换了副模样,萧桓疑心太后有诈。 太后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登时宫女太监都如蒙大赦般逃离御书房。 太后娘娘在侍女的搀扶下坐着,缓缓抬头看着他。 “皇帝,萧储墨和桑竹染打了胜仗,你不能惩罚两人,反而要大张旗鼓的论功行赏。” 萧桓逐渐静下心来,但转念一想,仍然心有不甘。 “母后,这萧储墨违抗圣旨……” 太后看着他插话进来,“皇帝,如今萧储墨是众望所归,你贸然处罚两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儿臣明白了。” 萧桓和太后在御书房聊了一会,太后身子疲乏回了后宫。 另外一边。 桑竹染和安定公主满脸兴奋难掩,“竹染,你说这里的花灯节跟京城有什么区别啊?” “这我倒是不知,不过应该也热闹。” 边关刚刚止战,想必人也不会很多,只是图个热闹罢了。 桑竹染和安定公主换好衣裳出来,萧储墨和几个侍卫早等候多时。 桑竹染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萧储墨,花灯节以后再回去,这件事皇上应该没生气?” “信件都呈上去了,大约不会生气。” 萧储墨微笑着回答道,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 安定公主则是附和道,“皇兄应该不会生气。” 几人简单聊了会,一面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入城后,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接不暇,尤其是花灯。 安定公主接连跑了几个摊子前问价,挑了几个最喜欢的花灯,让侍卫付钱。 桑竹染也差不多,只是转头看着萧储墨,“王爷,我出门没带银子。” “今天你想要什么东西,本王都替你买账,不必为本王省钱。” 萧储墨笑容荡漾开来,烛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桑竹染高兴跳起来说道,“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路上,萧储墨都看着两人买东西,而自己则是面带微笑提着桑竹染买的东西。 公主的侍卫也免不了这一遭,手上大大小小都拎着不少东西。 两人意犹未尽,一抬头听到不远处的吆喝声,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安定公主,那边人好像很多,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好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两人一拍即合,拉着彼此的手朝着摊子的方向走去。 安定公主猛然拉住她的胳膊摇晃,言语之中是无法掩饰的开心。 “这有猜灯谜的!” 猜对一个谜题就送一盏花灯,吸引众多人前来围观。 而且,这花灯在市面上算是独一无二。 不过,这谜题也是出的千奇百怪,令人抓耳挠腮。 安定公主猜了好长时间,也没猜出正确答案,一副苦恼模样站在原地。 突然,周围几个读书人笑得合不拢嘴,一副戏谑的模样。 “这位姑娘,若是没有真才实学,还是不要来这里丢人现眼。” “就是,这么简单的灯谜半天也猜不出来,可不是让人平白看笑话吗?” 几人随即哈哈大笑。 安定公主想反驳,可是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这几人说的的确是事实。 桑竹染在看旁边的兔子灯,一转头碰见这场面。 适宜站在安定身边,上下打量几人。 “这灯谜有什么难的?谜底是信。” 几个书生顿时哑口无言。 “有本事就把其他几句诗都对上来!” 这几人不怀好意地说道,不信面前的女子能对诗。 桑竹染笑笑,还真是不怕死。 跟摊主要了纸笔,一一对上几句诗,摊主当众念出来。 周围的人满堂喝彩,谁也没想到这女子真能对出诗来。 几个读书人脸色铁青,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第一百八十章 点到为止 此时,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摊主的谜题太简单,我们出上联,看姑娘能否对出下联……若是能,那我们便心服口服。” 桑竹染原本想离开,一时间笑靥如花站在原地。 “好啊!” 到底是读书人,比寻常人多了一分骄傲,哪里能容忍输给一个小女子? 几个读书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位男子率先出来,沉思半响说道,“青山不墨千秋画。” “流水无弦万古琴。” 桑竹染脱口而出回答道,神色坦然自若。 接着换了另外一位,“一盏清茶解解解解元之渴。” “五言绝诗施施施施主之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眼中都是惊叹。 桑竹染满脸骄傲,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萧储墨,仿佛邀功似的。 萧储墨宠溺地回了她一个笑,并没有说话。 这几个读书人坐不住了,忍不住擦擦额头上的汗。 最后将目光投到一位清秀男子身上,“温兄,要不你来?” 温可方才一直在观察桑竹染这一行人,此时突然被点名,温可好一会才回过神。 摆摆手拒绝道,“这位姑娘可不简单,我认输了。” “温兄,以你的才华没必要自谦,只是对个诗而已,无伤大雅。” 在众人的劝说下,温可半推半就出来面对桑竹染。 温可微微颔首,面带笑容。 “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朝朝暮暮,黑夜尽头方见日。” 周遭的人群满脸期待看着桑竹染,不知能对出什么诗来。 桑竹染摸着下巴,沉思了半会。 其余几个读书人都忍不住笑出来,傲慢无礼说道,“姑娘这是对不出来了?不如早点认输,也并非一件坏事。” 桑竹染对此充耳不闻,沉默片刻。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此言一出,所有人拍手叫好。 桑竹染仿佛打开了兴趣,刚要继续对诗,身后的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竹染,差不多就到此为止。” 萧储墨方才借着烛火看清了温可的面容,地处边城,而且姓温。 这人应当是温可,在学子中素来有名。 桑竹染茫然回头看他,“为何?” “这些人成群结队,好像是进京赶考的学生,这人姓温,那应该就是温可……” 萧储墨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 “此人去年开始崭露头角,大家都很看好温可,很有可能会在今年科考中夺得状元。” 桑竹染听完这话,满脸惊讶。 继而将目光投向了温可,衣裳朴素得很,料想应该是个寒门学子。 此时,其他几位学生相继说道,“我们温兄还没认真呢,继续对诗。” 桑竹染打了个哈欠,“算了,猜灯谜就是为了开心,眼下我也累了,你们继续。” 安定公主满是崇拜地看着桑竹染,手上的花灯一个赛一个好看。 “竹染,你也太厉害了!又会治病又会对诗!” 桑竹染冲她笑笑,“这有什么?” 几个人拿上花灯后,转身离开了摊子前,继续往前闲逛。 萧储墨和桑竹染肩并肩而行,“萧储墨,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有机会成为状元?” “三年前的科举考试中,这个人实力非凡,但是当时人才辈出,就没机会在京城中施展罢了。” 萧储墨对此人记忆犹新,猛然听到姓温后,在脑海中逐渐回想起从前的事。 桑竹染拿着兔子灯,一面走一面说道,“难得啊!不过我刚才表现不错?” “挺不错的,本王的王妃真是厉害。” 萧储墨低声回答道,目光炽热盯住她的面容,仿佛要将人吞噬。 桑竹染的面颊升起了红云,“那是自然!” 而身后。 温可目送几人走远,还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直到身边的同窗提醒了几句,温可转头看着几人说,“实在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温可消失在人群中,几位同窗见状也不阻拦。 桑竹染拉着安定公主走到卖糖葫芦的摊前,指着糖葫芦对萧储墨说道,“萧储墨,我想吃这个!” “好。” 萧储墨给两人买了糖葫芦,十分大方付了银子,特意让老人家不用找补。 酸甜可口的糖葫芦令桑竹染喜笑颜开,“这地方的灯会也很热闹啊!” “是?而且跟宫里的宴会感觉完全不同,就是机会太少了。” 安定公主连忙附和。 背后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几个人顿时停住脚步回头观望。 是温可。 温可走到桑竹染面前拱手行礼,“刚才姑娘所对的诗句新奇,不知在下能否跟姑娘继续讨论一下?” “这……” 桑竹染蹙眉沉思,萧储墨则是不悦的盯着温可。 虽然自己认可他的才华,但是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招惹桑竹染。 萧储墨刚要开口拒绝,谁知道安定公主跟吃错药一般说道,“竹染,这人想跟你讨论诗句,那肯定是被你折服了!” 桑竹染诡异转头看向安定公主,脸上的表情甚是不解。 安定公主是何许人也?敌国的三皇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也没入安定的眼吗? 怎么现在? 桑竹染猛然摇头,一定是猜错了。 安定公主刚刚一直注意温可,发现此人长得眉清目秀,一派清风明月即视感。 安定一眼就相中了温可,此刻脸上也是红扑扑的。 “竹染,要不然我们去旁边的茶馆坐坐?” 安定公主都这么说了,哪里还能拒绝? 桑竹染回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换个地方说。” “多谢姑娘成全。” 温可从头到尾目光都在桑竹染身上,眼中没有那些情欲。 萧储墨静静观察着他的表情,此时也看不懂此人的用意。 一行人来到茶馆,因花灯节的缘故,此刻人满为患。 墨七进去跟店家说了几句话,很快有人领着几位客人上了二楼雅间。 桑竹染放下东西,推开窗子往外看去,一片热闹景象映入眼帘。 “夫君,这花灯节真好看啊!”底下人影攒动,桑竹染越发开心。 萧储墨的笑容扬起,明显被这两字夫君取悦了。 “嗯,先过来吃点东西。” 萧储墨命人上了一些茶点,要谈诗句也不急于一时。? 第一百八十一章 茶馆谈话 二楼雅间内,四人面对而坐,气氛有些微妙。 温可勾唇笑道,“姑娘的才华比我们读书人都要高些,不知姑娘师从何人?” “呵呵,家中请的夫子,现在连名讳也忘记了。” 桑竹染捏着糕点送进嘴里,一面给自己灌茶润润嗓子。 萧储墨心疼拍拍她的后背,声音里略有责备,“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咳咳咳……知道了。” 桑竹染面色通红,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温可观察着两人的动作,漫不经心问道,“不知姑娘可否赐教?这些诗词,在下喜欢得很。” 桑竹染不可置否地望着他,想从这张面容上窥见其他东西。 然而,温可大方回望着桑竹染。 一旁的安定公主也同样盯着他,方才虽然诗词输给桑竹染。 但是此人的气质非凡,安定公主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不可抑制。 “这诗词歌赋也没什么要紧的,你要是想看更多,那京城里不缺乏这些。” 桑竹染说到这里,眼睛里逐渐染上一层明亮。 继续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在下边城人士,姓温,姑娘叫我温可就行。” 这人翩翩有礼,冲她礼貌一笑回答道,言语之中丝毫不慌张。 萧储墨贴心地给桑竹染倒了杯茶水,一直不说话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桑竹染转头看了一眼萧储墨,这人果然是他说的温可。 若是以后高中状元,那岂不是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必然会得到皇上的重用…… 桑竹染越想越觉得不能错过这机会,当即对温可询问道,“刚刚看几位的打扮,应该是要前往京城参加科举?” “是,京城路途遥远,所以我等要提早出发,没想到这都被姑娘发现了。” 桑竹染唇角勾笑,眼睛上下打量此人。 “温可,那你也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你对朝中指令阳奉阴违,贪赃枉法的事怎么看?” 温可变换了一副面容,掷地有声回答道,“天子若是不能铲除干净,恐怕这类人在朝堂上会越发肆无忌惮……届时民不聊生也是有可能的。” 桑竹染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是啊,但是天子也有他的难处,倘若这些人都有点裙带关系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天子若是犹豫不决,往后效仿的人只会更多。” 温可的话让桑竹染很是认同,但是事实却很残酷。 萧桓还有太后牵制,朝堂与后宫都密不可分,萧桓不能任意处置官员。 这是最大的弊病,也是萧储墨所头疼的地方。 萧储墨支着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还能聊到朝堂上去? 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萧储墨登时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不经感觉心里一阵温暖,目光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桑竹染见他义愤填膺,没忍住提醒道,“你说得这些是事实,可是有关百姓呢?皇上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在等一个契机。届时提出来一个人,杀鸡儆猴就是最好的结果。” “姑娘何出此言?只要犯错了,那不应该把这些贪官污吏抓去大牢细细审问吗?” 温可震惊地看着她。 桑竹染摇摇头,抿了一口茶水解释道,“杀一个人何其简单?可是全杀了,谁来替皇上办事呢?总要把人安置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好掌控?” 桑竹染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神色极为认真道,“温可,你不能只想着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你要学会多替百姓着想。” 温可呆愣住了,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外头的火光映在几人的脸上,分外柔和。 “竹染说得没错……” 安定公主用手绞着帕子,怯生生开口想插话进来。 她真的对温可一见钟情了。 然而,温可只是冲她微微一笑,继而将视线落在桑竹染身上。 “姑娘,是在下见识短浅了,百姓应该是头等大事。” 桑竹染颇为认可地点点头,嘴里的糕点有点干。 “希望你将来真能高中,成为一个为百姓谋求福祉的人。” 桑竹染说这句话,无比真心。 温可的脸上有些遗憾,“当今皇上犹豫不决,朝堂上很难有清明之人。” 桑竹染听到这话差点噎住,面色不改的说道,“这朝堂也不止一两个人,总能找到与你志同道合的人,温可你不必灰心。” “但愿如此。” 温可笑着说道,一副受教的模样。 安定方才还能忍住,可是现在看见两人相谈甚欢,明显心里不悦。 “温可,希望你将来真能在朝堂上一鸣惊人,做你想做的事。” 安定公主的声音很轻,似乎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温可没回话,而是同桑竹染继续追问,“姑娘对朝堂上的事这么了解,我一个读书人实在惭愧。” 桑竹染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是在变相打听她的底细吗? “我也是道听途说,如果说错了,那希望温大哥不要介意。” 桑竹染精明得跟狐狸一般,哪里能让人知晓几人的身份? 温可羞愧低下头,“怎么会,我连姑娘的觉悟都没有,实在是……” 萧储墨轻轻碰了一下桑竹染的肩膀,桑竹染一脸茫然侧首看他。 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安定公主方才几次插话,你都没发现问题啊?” 桑竹染将目光挪向安定公主,少女的脸上是绯红晚霞。 桑竹染再愚笨,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是我的问题,安定公主居然会对这书生看上眼。” 萧储墨嗤笑一声,“这有什么,不过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办?” 因为,安定似乎生气了。 温可还想再说些什么,谁知桑竹染忽然开口道,“温可,我和我夫君还有点事要处理,不如你们在这里等着片刻如此?” 不等温可回答,桑竹染拉着萧储墨要起身离开。 安定公主面色越发通红,看来桑竹染和萧储墨也看出自己的意思了。 萧储墨和桑竹染到了外头后,顿时长舒一口气。 桑竹染满脸责怪地说道,“你刚刚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也是刚刚发现,不过看你这么想拉拢温可,本王心中甚是感动。” 萧储墨握紧了她白嫩的手,目光炽热盯住她。?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公主被拒 桑竹染脸上强壮镇定,抽回手说道,“少来!本王妃是觉得,有真才实学的人弃在乡野可惜了。” 萧储墨挑眉贴近她身旁,戏谑道,“是吗?” 二楼雅间内,桑竹染和萧储墨都出去了,只剩下安定公主和温可。 温可一副冷漠疏离的态度,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安定公主瞧着此人,喜爱之心越发明显。 “温公子可有心仪的人?” 安定公主看准机会追问,她鼓起勇气抬头倔强的看着温可。 那烛光时而投进来,映得她面颊通红,仿佛被火烧一般。 温可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抿唇淡淡回答道,“姑娘,我并没有什么心仪之人。” 安定公主闻言大喜过望,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接着追问道,“那公子成家了吗?” 温可摇摇头,眼里充斥着不解与茫然,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安定公主忽然起身,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 一副犹豫不决,倒是让温可觉得此人反复无常。 “姑娘,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安定公主深吸一口气,缓慢询问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外头守着的侍女猛然倒抽一口气,这,这是堂堂一国公主能说的话? 温可怔住,拿着茶杯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久久没回过神来。 “姑娘,我觉得你很好。” 安定的眼睛里似乎要冒出来火花,“温公子,我心悦于你,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抱歉,我想姑娘可能误会了,我对姑娘,不是男女之情的感觉。” 温可镇定自若饮着茶水,可是嘴里吐露出的话,实在冷漠。 冷漠到安定公主以为自己面若夜叉,否则温可怎么会无动于衷? 安定承受不住打击,面色惨白地往后退了几步。 勉强扶住了桌角,稳住了身躯。 “姑娘,你没事?” 温可瞧见她的动作,颇为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安定公主头一遭被人拒绝,脸上挂不住,极力忍住眼眶里的泪珠。 “抱歉,是我唐突了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安定公主不等他回答,直接从二楼奔出来,朝着门口走去。 桑竹染和萧储墨一转身见到这一幕,看不清安定公主的面容。 直接从身边跟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桑竹染一脸茫然,还好反应迅速,立刻跑了几步拉住安定公主的衣袖。 安定公主此刻脸上红扑扑的,明显被日得不轻。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竹染,他拒绝我了。” 安定公主丢下这一句话,随后挣脱了她的手往前跑去。 萧储墨和桑竹染相视一眼,这消息也太劲爆了? 安定公主千金之躯,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这书生温可拒绝安定公主,实在佩服。 萧储墨看出她的疑问,“或许这温可是个正直之辈呢?” “也许可能,毕竟我们没透露身份。” 桑竹染寻思了会,这猜测倒是很合理。 只是,两人刚要离开去追安定公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姑娘突然跑了,难不成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温可面容焦急,自己也跟着跑出来了。 桑竹染回头看他,立在茶楼门前的台阶上,一副清冷模样令人印象颇深。 “呵呵,我朋友脸皮薄,我们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桑竹染微微一笑说了一大串,然后拉着萧储墨的手狂奔起来。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周围是人声鼎沸。 温可负手而立,眸子变得冷漠起来。 过了良久,温可下了台阶走在长街上,步子缓慢。 走了一段路后,温可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回去告诉我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护卫没说话,来无影去无踪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等桑竹染找到安定公主后,安定公主抱着自己蜷缩在一个墙角里。 桑竹染有些不忍心,“萧储墨,要不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在。” 萧储墨瞥了一眼安定公主,“好。” 安定公主倔强地没抬头,桑竹染也跟着坐在她身边。 “公主,感情这个是不能强求的。”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的确是事实。 安定的内心纠结不已,她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呢? “我知道,我只是想不通,难道是我长得丑吗?” 安定忽然看向桑竹染,眼中的不解越发明显。 桑竹染探出手抚摸她的脑袋,“公主,爱一个人不能光看表面的,若是因为美色而动情,必然也会因美色而被弃之。” 两人沉默良久,夜空中斑驳着星光点点。 “本公主现在不想听这些大道理。” 安定公主沉着声音说道,满脑子都是方才温可拒绝她的场景。 头一次被人拒绝,安定身为公主,自然接受不了。 桑竹染挪了挪身子询问,“那公主想干什么?” “我要喝酒。” 安定公主忽然起身,顺便将桑竹染拉起来,两人一起往驿站的方向走。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本公主今日也要效仿一回先人。” 守在驿站的侍卫见两人回来,连忙请安行礼。 “去买酒送到本公主房间里,不得有误。” 桑竹染一脸茫然,被拒绝的安定公主似乎比之前更加决绝了。 侍卫不敢耽搁,很快买了好酒送进来。 安定似乎不知疲倦,拉着桑竹染一杯接一杯灌下肚。 没一会,安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竹染,你说他为什么要拒绝本公主?” “可能是他有眼无珠。” 桑竹染此时也喝高了,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的话。 桑竹染打了个嗝继续道,“这温可看着不怎么样,公主换个人喜欢。” “呜呜呜……竹染,我一见到他就走不动道,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安定抱着酒坛子哭诉,记忆停留在不久前,初次见到温可的场景格外记忆犹新。 桑竹染费力转头看她,拍拍安定的肩膀说道,“你是公主啊,到时候让皇上给你赐一个美男,保证比温可更好……” “本公主除了温可,谁都不要。” 安定无比坚定的拒绝道,一如温可拒绝她的样子。 “也是,我也跟你一样,除了萧储墨,我……我谁都不爱。” 桑竹染难受得很,头脑有些不清楚。 第一百八十三章 酒后纵情 桑竹染的脑子仿佛随着酒坛子摇晃起来,天旋地转。 两人继续喝了一会,安定公主酒量浅,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 桑竹染踉跄起身往门口摸索着走,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侍女照顾好安定公主。 驿站的庭院隔得不远,桑竹染一面抱着酒坛子一面往前走。 窗子里透出柔和的光线,应该是萧储墨在处理军务。 若是换了平时,桑竹染定然不会前去打扰,也眼下酒壮怂人胆。 神使鬼差的,桑竹染渐渐来到他的书房前,用力拍了拍门。 萧储墨在里面处理事情,头也不抬说道,“进来。” 原以为是墨七,谁知一抬头见到桑竹染的人影。 正朝着他走来,步子有些虚浮。 萧储墨来不及多问,桑竹染到了跟前。 “你喝酒了?” 盯着她怀里的酒坛子,还有身上散发着阵阵酒香。 桑竹染懵懂抬头盯住他的面孔,登时放下酒坛子。 差点站不稳,摇晃了一下脑袋。 “萧储墨,本王妃是来告诉你,除了你,本王妃谁也不爱。” 萧储墨听见这句话,没来由心情大好,闷哼了一句,“嗯,还有呢?” “那人眼神也是够差劲的,居然看不上安定公主……” 桑竹染一面吐槽一面往他怀里倒去,看样子倒是像碰瓷。 萧储墨顺势接住了她,把人往怀里一带,压低了嗓音问道,“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本王妃酒量很好的,看你这小白脸还挺合我胃口的。” 桑竹染一面说着一面上手去触碰他的脸颊,忍不住捏了捏。 忽然,桑竹染笑了起来。 萧储墨隐忍着说,“竹染,你笑什么?” “本王妃今天就大胆一回!” 桑竹染的右手一路下滑到他鼻尖,再到嘴唇,甚至蜻蜓点水似的触碰了一下喉咙。 殊不知萧储墨的眸子里,满是情欲。 萧储墨声音沙哑地说道,“竹染,你要是再不住手,本王可忍不住了。” “那就别忍啊!” 桑竹染在他怀中乱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一副暧昧模样。 萧储墨蹙眉,心一横就要作势亲下来,谁知道桑竹染却忽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竹染?” 桑竹染没反应。 萧储墨此时哭笑不得,即使自己再怎么忍耐,也经不起她的撩拨。 萧储墨将她横抱起来,轻手轻脚往里面走,把桑竹染安顿在床榻上。 萧储墨松了一口气,面颊微微红润,扯了扯领口。 替桑竹染掩好被角后,萧储墨快速出了房门。 若是再待片刻,自己也保证不了会不会冲动行事。 外头的风凉飕飕吹拂着面庞,也吹走了萧储墨的不理智。 翌日。 阳光透过窗户爬进来,已是秋日,也不似夏天那般酷热。 桑竹染睁眼,霎时间感觉头疼欲裂。 “王妃,您醒了?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备的醒酒汤。” 娟儿听见动静推门进来侍奉。 桑竹染还处于茫然的状态,好半天才开口问道,“娟儿,你说醒酒汤?” “是啊!昨天您跟安定公主宿醉,王爷吩咐人不准打扰您的。” 娟儿缓缓解释道。 桑竹染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昨晚。 是了。 安定公主被温可拒绝后,伤心欲绝拉着她喝酒作陪。 再往后想,桑竹染的面色瞬间红透了! 依稀记得昨夜,她扑进萧储墨的怀中,好一阵调戏。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桑竹染摆摆手示意她准备东西,洗漱过后,桑竹染还喝了醒酒汤。 一个人坐在庭院中用膳,时不时回想起一些画面。 “王妃,王爷差人过来说午饭要和您一起用。” 桑竹染立刻拒绝道,“不行,本王妃一个人吃就行了。” “好,奴婢知道了。” 桑竹染迫不及待出门去找安定公主,幸好安定公主没什么事。 昨天光顾着喝酒,没怎么安慰安定公主。 “公主,昨天那件事,你想通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啊?走一步看一步。” 安定心绪烦乱,面容忧愁。 桑竹染停顿半响,没继续往下说。 娟儿把消息带到王爷面前时,萧储墨跟平时似有不同。 只是淡淡吩咐道,“回去伺候王妃。” 桑竹染回来时,萧储墨在庭院中呆坐,似乎正在等人。 桑竹染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放慢了脚步靠近长廊那边。 料想不会被萧储墨发现,回了房间他应该不会追来了。 昨天做出那等行径,桑竹染觉得无地自容,此刻见萧储墨,那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萧储墨明显听见了动静,转头看到那人离自己远远的。 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勾起。 下一瞬间,桑竹染被某人堵在了长廊上动弹不得。 娟儿和墨七很识趣地下去了,还顺带换上了庭院的门。 萧储墨渐渐逼近她,“竹染,为何要躲着本王?” “哈哈哈……王爷可能理解错了,我怎么可能躲着你呢?” 桑竹染还想打圆场,萧储墨却抱得越来越紧,眼中熊熊燃烧着一股火。 看得桑竹染心惊胆战,难道萧储墨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 桑竹染刚要开口道歉,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竹染,你昨天调戏本王到半路,要怎么赔偿本王的损失?” 桑竹染愣住半响,萧储墨要赔偿? 萧储墨直勾勾盯着她,昨天某人一阵调戏勾起他的浴火后,酣畅淋漓地睡着了。 桑竹染的脸蛋跟苹果似的,腾地一下红透了。 萧储墨生得极好看,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想到这,桑竹染顿时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踮脚贴上那张薄唇。 桑竹染对于这方面经验不够,笨拙的进行着这个吻。 萧储墨原本想看她害羞模样,谁知桑竹染真赔偿了他。 萧储墨瞳孔放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随后反应过来,把桑竹染的后脑勺拖住,反客为主地将主权夺过来了。 桑竹染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随时要呼之欲出。 微微睁眼看到萧储墨,正以绝对的高傲姿态加深了这个吻。 不由得令她沉溺其中,桑竹染在心底暗骂自己被美色迷住了,真是没用。?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启程回京 墨七刚从陈卓那里回来,带着皇上的口谕直奔驿站。 一转角抬头看见这活色生香的场面,墨七仓皇低下头。 桑竹染察觉有人进来,立刻要推开萧储墨的人。 萧储墨恋恋不舍放开了她,眉宇之间是欲求不满。 墨七没想到出去一趟,还能见到王爷和王妃的事。 顿时尴尬得不知所措,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萧储墨转头时,神色如常瞥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冷。 “什么事?” 墨七冷汗涔涔,忙不迭回答道,“是皇上来了口谕。” 两人听闻此事一怔,桑竹染瞬间扒开萧储墨问道,“皇上的口谕?” “皇上要王爷一行人立刻回京,否则就按军法处置。” 墨七的话让两人眉头紧锁,皇上这是要罚两人? 萧储墨率先反应过来,“不用紧张,我们尽快回去就是。” “说得也是。” 桑竹染停顿半响,自己最近总是草木皆兵。 萧储墨将目光挪到墨七身上,“下去。” “是,王爷。” 墨七一溜烟跑了。 桑竹染在萧储墨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中,查看这几日要处理的一些问题。 “竹染,事情都安排好了,大概后天启程回京。” 桑竹染放下军报,慢腾腾说道,“好,这件事你看着办。” “不过,要告诉安定公主一声。” 桑竹染有些担心,安定公主难保不会有其他想法。 萧储墨知道安定公主的想法,只是笑笑说道,“这安定公主说来也怪,好端端的不喜欢王公贵族,喜欢一个书生。” “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桑竹染冲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解释道。 萧储墨嗤之以鼻,对此不以为然。 知道日影西斜时分,桑竹染来到安定公主的庭院。 安定公主颇为惆怅地坐在秋千上摇晃,眉宇之间尽是思量。 就连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察觉到。 “安定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桑竹染好奇看着她,这才一日不见就如此憔悴了。 安定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勉强一笑,“竹染,你来了?” “公主,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皇上下旨让我们立刻回京。” 桑竹染坐下来脱口而出,迟早要面对这件事。 安定公主眼眸里的光一寸一寸灰败下去,良久才开口道,“本公主知道了。” “安定公主,该不会想着那个人?” 桑竹染笃定询问道,安定的面容说明了一切。 “是,我承认自己忘不了他。” 安定说到这,悠悠叹了口气。 桑竹染看不得她悲伤,想起萧储墨的话,这人肯定会在京城相遇的。 握住安定的手慢慢说了句,“公主,这个人是书生,现在可能要进京赶考,说不定公主将来能在京城看见他。” “真的?” 安定公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桑竹染坦然自若地摊手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公主?” “说的也是,这一路上多亏你们两个。” 安定公主满是感激,若非两人一路上静心相助。 自己恐怕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桑竹染柔和一笑,眼眸里仿佛有星星在发光。 两日后,陈卓将军亲自带着人来送别萧储墨一行人。 “王爷,此去路途遥远,一定要多加珍重。” 陈卓是粗人,说不来那些漂亮话,但言语之中满是真诚。 萧储墨拍拍他的肩膀,极为郑重的说道,“这边关百姓的安危,都交付在你身上,希望你能扛得起这个重担。” “是,王爷。”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陈卓等人目送萧储墨离开,才堪堪回到边城里。 安定公主和桑竹染同坐一辆马车,朝着来时的路缓慢前行。 期间,安定公主频频回头观望,似乎想看见什么人。 桑竹染没说话,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 突然,马车不知何原因停下来。 前面的凉亭里坐着一个人影,远远看去有点熟悉。 “墨七,去看看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那人突然起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 萧储墨坐在马上,看清此人面孔后,微微挑眉。 “你们这是要往京城去?” “是,不知道温公子想做什么?” 萧储墨和煦一笑,眼睛在此人身上打量着。 温可拱手行礼道,“我此番进京赶考,正好顺路,不如我们一道进京如何?” 萧储墨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没变化。 桑竹染在马车里问道,“出了什么事?” “温公子说要跟我们一同进京。” 萧储墨高声回答道,安定公主听见外头的动静,顾不上其他,立刻掀开帘子出来观望。 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安定公主还觉得自己是在发梦。 桑竹染紧接着出了马车,温可也在此处。 “我这次进京赶考,碰巧在这里见到你们,不如一同出发如何?但是这位公子好像不太乐意。” 温可一副温和的模样。 安定公主回过神来,当即跳下马车来到他面前。 脸上欣喜若狂,“不会,没想到温公子要进京赶考。” “是,不知我能否跟你们一同前去?” 温可彬彬有礼询问道,可是面上挂着的笑却显得有些刻意。 安定公主当即点头同意,“好啊!反正都是顺路!不碍事的。” 桑竹染和萧储墨心有灵犀的看了一眼彼此,照刚才的情况来看。 此人应该是早就等候多时,怎么成了巧合? 不过桑竹染和萧储墨都没拒绝,“好,既然如此,那就上马。” 萧储墨刚要命人给他一匹马,温可为难地说道,“抱歉,在下不会骑马。” “那好办,跟我们坐一辆马车就行。” 安定公主此刻心花怒放,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桑竹染微微一笑,“小姐,这么做恐怕不合规矩。” 一国公主跟外男同坐一辆马车,若是传出去,那名声岂不是毁了? 安定公主转头看向桑竹染,压低了声音乞求道,“竹染,就这一次。” “哎,好。” 萧储墨看得出她的担心,于是自己下马说道,“我刚刚骑马也累了,不如一起坐马车。” 此言一出,安定公主也不敢说什么。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夜宿客栈 老板娘笑呵呵应道,“好的客官。” 临走时,老板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二人,唇边挂着不明的笑。 桑竹染皱眉思量半响,狐疑地将目光看向萧储墨。 “萧储墨,你有没有发现问题?” 萧储墨同样一脸担心,然而没什么端倪,只好安慰她,“别多想了,我们进去。” 客栈的小二送上来热水,桑竹染如愿以偿洗了澡。 萧储墨亲自给她披上里衣,眼中满是心疼,“边关天气寒冷,你要多注意身子。” “知道了。” 桑竹染擦拭着额头上的水珠,一面回答道。 突然想起白日的情形,忽然换了一副神情坐在他身边说道,“萧储墨,白天的事,你怎么看?” “要说跟温可毫无关系,本王不信。” 这些事都是因为他出现后才有的,而且温可的出身似乎回答得模棱两可。 桑竹染凑近他说道,“我也觉得,但是安定公主那边,对此人很喜欢,看来不能轻易动手了。” “无妨,一路上多加小心就行。” 萧储墨眉眼含笑,用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渐渐贴上她的唇。 “竹染……” 萧储墨呢喃不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桑竹染面颊滚烫,热恋回应着他。 夜半时分。 客栈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桑竹染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回想着老板娘的异常举动。 突然。 门被人轻轻推开,随后进来了一个人影,因为灭了烛火,看不清此人究竟是谁。 萧储墨睡得浅,从那人进来时就察觉惊醒了,用手揽住桑竹染的细腰,示意桑竹染不必担心。 桑竹染靠在他胸膛,眼睛一直盯着那人。 这人刚要靠近床榻,墨七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间里。 一把刀抵在她脖子上,声音寒冷,“你若是再往前一步,那我就不客气了。” 屋子里顿时明亮如白昼,桑竹染和萧储墨都掀开帘子出来。 老板娘眼神惊恐地看着两人,不多时转化为恨意。 桑竹染刚要开口审问,谁知道老板娘突然倒地不起,口吐鲜血。 萧储墨见状立刻把人拉到身边,声音里满是担忧。 “竹染小心。” 桑竹染示意他放手,快步来到老板娘身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老板娘便断断续续喊了一句,“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下一刻,老板娘眼睛瞪得老大。 桑竹染暗叫一声不好,要拿出东西救人,墨七用手一探。 颇为失望地摇摇头,“王妃,她服毒自尽了,已无力回天。” 桑竹染愣住,眼中惊愕不已。 地上的尸体尚有余温,萧储墨嫌恶地看了一眼。 “墨七,将这里处理好,我们换个房间。” 墨七颔首应道,“是,王爷。” 很快,老板娘的尸体被挪出去。 萧储墨和桑竹染都来到另外一间房里,只是,二人愁容满面。 萧储墨回头见她这般模样,挪着步子来到她身边。 “竹染,这件事发生得突然,你有什么想法吗?” 桑竹染脑子一片混乱,好一会才理清思绪道,“萧储墨,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先是刺杀,又是夜闯客栈……而且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倘若真的跟皇后有关,恐怕远比我们想的复杂。” 回京之路不比边关战事轻松,只是这其中,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桑梅香还是皇上,都有待考究。 萧储墨搭上她的肩膀,打破了沉默,“竹染,万事都有本王。” 桑竹染回过神来,冲着他灿烂笑笑,“是啊,有你在。” 翌日醒来,萧储墨和桑竹染都对此事闭口不谈,仿佛昨夜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安定公主和温可早就等候多时,见到二人下来。 安定公主率先说道,“竹染,你们下来了?这里备好了早饭。” “小姐有心了。” 桑竹染微微一笑,两人坐在饭桌上吃着,一面观察着温可的脸色。 发现此人神色如常,这让桑竹染更加摸不透。 安定公主没察觉到不对,仍旧对着温可献殷勤。 温可一直不冷不热,不过这态度让安定更加坚信,温可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感动。 一行人踏上回京的路程,桑竹染和萧储墨都很仔细温可的动静。 然而,一路上都没发现不对劲。 “明天就到京城了,温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桑竹染淡淡开口询问。 温可转头看着桑竹染,笑容可掬地回答道,“先看京城可有便宜点的客栈,专心备考,希望能够一举高中。” 萧储墨挑眉,“这倒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温公子说得感人啊!” 温可含笑点头,目光到了安定公主身上,似乎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夜幕降临时,一行人宿在了茶棚边上。 安定公主看准机会,悄悄拉着温可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安定公主红着脸说道,“温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你愿意娶我吗?” 上次的拒绝仍然让她记忆犹新,安定等着他的回答,有些紧张。 岂料温可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双手,一字一句坚定道,“温可他日考取功名,必然不会负姑娘。” 安定听着这话,那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温可,你说的可是真的?” 安定公主从前在宫中,一直都是被当做棋子,不知将来是否也如此。 温可扔着她的脸,俯身吻下来。 半响过后,“你现在知道我的心了?” 温可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我温可对天发誓,将来有朝一日负了你,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那……我们就私定终身。” 安定公主沉溺在温可的温柔里,看不见其他潜在的东西。 两人浓情蜜意,约定来日温可考取功名就来娶她。 萧储墨和桑竹染看着两人回来,桑竹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劝说。 萧储墨倒是不在意,往火堆里丢了柴,“竹染,这件事由着她去。” 明天就到京城,安定公主如何处理这关系,其实不难想象。 桑竹染听到熟悉的声音,霎时间回过神来,勉强笑笑说道,“好,还是你考虑周到。” 安定公主这一晚睡得很好,梦里都是温可来娶她的模样,比想象中更加迷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参加宴会 次日午时,马车靠近京城,温可很识趣地跳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安定公主,眼中的浓情蜜意掩盖不住。 “多谢几位,我就先告辞了。” 安定公主万千不舍,也只能目送温可的背影远去。 萧储墨和桑竹染相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不少侍卫都守在此处。 萧储墨带着众人下来,迎接的人是萧桓身边的太监。 端着一张笑脸上前拱手行礼,“公主,王爷,王妃,此行一路辛苦了。皇上在宫中等着诸位,还请随奴才进宫领赏。” “烦请公公引路。” 桑竹染笑着客气道。 经过重重宫闱,那熟悉的路径让桑竹染颇为感慨。 大殿上,萧桓在龙椅上正襟危坐,好不威风。 众位大臣立在两边,王爷打赢了胜仗要回京的消息,不胫而走。 萧储墨携众人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人也高呼万岁。 萧桓的目光始终在桑竹染身上,出去一趟变黑了不少。 萧储墨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事无巨细地禀报着此次和亲发生的事。 良久,萧桓抬手道,“朕在京中听闻你骁勇善战,与大昭一战时用兵如神,最终胜了敌国……” 萧桓突然笑起来,“大周有你这等良将,朕真欣慰。来人,赏摄政王黄金千两。” “臣领旨谢恩。” 等论功行赏过后,萧桓还颇为关心地问候安定公主是否安好。 安定公主哪里敢跟皇上做对,都一一回答自己很好之类的话。 萧桓很满意,眼中藏不住的开心。 “摄政王和王妃一路上都辛苦了,朕在牡丹台设宴,诸位都过去,也算是为摄政王接风洗尘。” 桑竹染和萧储墨起身,慢慢跟着皇帝的步伐,离开大殿。 文武百官都在后面跟着,也有许多人对此品头论足。 皇上跟摄政王,何时这么要好了? 牡丹台奢华无比,皇上在此设宴款待摄政王夫妇,可见皇上对此次战事胜利的看重。 萧桓踏上台阶,坐在龙椅上春风得意地举着酒杯。 “朕这一杯酒,敬摄政王和王妃,若非你们二人全力迎敌,恐怕要致使边关生灵涂炭。” 萧储墨与桑竹染起身客气道,“不敢,这都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 好一副君臣和谐的模样,可惜是假象。 萧桓笑意越发深,回头问道,“怎么皇后还不出席宴会?” 太监跪在地上回禀道,“方才娘娘差人过来,说是稍后就到。” 萧桓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随即转头对摄政王道,“今日是为摄政王接风洗尘,你们不用这么拘谨。” 话虽如此,可文武百官还是不敢随意。 没过一会,外头响起一个声音来,“皇后娘娘驾到!” 萧储墨和萧储墨并肩而坐,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门口看去。 桑梅香一身正红凤衣出现在众人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众人都跪在地上叩首迎接,“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 桑梅香脸上略显苍白,一步步来到皇上身边,一副恩爱模样羡煞旁人。 桑竹染倒是察觉出不对,这桑梅香的脸色,未免太过苍白。 “萧储墨,你看她脸色。” 萧储墨随意看了一眼,“看她做什么?等会宴会散了,我们就回去。” “好。” 桑竹染吃着东西,囫囵吞枣似的回答道。 皇后一出现,瞬间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尤其是桑家主,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皇上安顿好桑梅香,重新将视线落在桑竹染身上。 “说来你们是姐妹,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皇后刚刚产子,不如借此机会祝贺皇后喜得皇子。” 萧桓都这么说了,桑竹染自然没拒绝的道理。 缓缓起身,端着酒杯上了台阶,冲着桑梅香露出一抹笑来。 “那本王妃就恭贺皇后娘娘得偿所愿,喜得皇子。” 桑梅香脸上的笑很苍白,顺势端起酒杯回应道,“本宫多谢妹妹的祝贺了。” 二人一饮而尽酒水,桑竹染瞄了一眼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随后回到位置上,宴会上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桑梅香的目光里,透露出一抹恨意。 安定公主则是踌躇不已,若是此事在这里说出来,那会怎么样? 想起温可说的话,安定公主被冲昏了头脑,哪顾得上其他? 当即站起来,走到舞台中央跪下来。 “皇上,臣妹有一事相求。” 萧桓诧异地看着她,印象中这个妹妹一向都不多事。 怎么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 “安定,你有什么事?” 安定公主抬头看向萧桓,徐徐说道,“臣妹在回京的途中,结识了一个书生。臣妹心悦于他,还请皇上能够赐婚成全。” 宴会上顿时鸦雀无声,要知道公主的作用一直都是笼络朝臣,要么就是和亲。 安定公主居然看上了一个书生! 萧桓脸上微变,“哦?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安定心心念念?” “臣妹与此人相谈甚欢,所以斗胆请皇上成全。” 桑竹染靠在萧储墨的肩膀上,一副看戏的模样瞧着安定的举动。 “你说皇上会答应吗?” “难说。” 萧储墨吞了口酒。 “既然是书生,等来日考取功名后,朕一定会为你们赐婚。” 萧桓总能从言语中捕捉一些细节,书生?回京途中结识的,那必然是为了科举而来。 安定公主听后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恩,席间又恢复了一片热闹。 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 宴会散后,萧储墨和桑竹染也起身准备离开皇宫。 夜风习习扑面而来,将醉意吹散不少。 桑竹染难得松了一口气,“你说这皇后往日都是要刺我几句才开心,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呵呵,可能是不想在宴会上惹事。” 萧储墨拉着她往外走,说的话也轻飘飘的传进她耳朵里。 谁知,禁军突然将两人围住了。 “放肆,本王你们也敢阻拦?” 萧储墨皱眉呵斥。 禁军都拿着武器,不敢大意。 “王爷,王妃,还请你们留步。” 桑竹染心头跳得厉害,有种不好的直觉席卷全身。 第一百八十八章 皇后吐血 禁军头领站出来吩咐,“还不拿下?” 萧储墨作势要拔出腰间的长剑,桑竹染按住他的动作。 “萧储墨,先看看情况。” 随后转头看着禁军头领,“这是要捉拿我们二人?不知犯了何罪?” “皇后娘娘在宴会上喝了王妃敬的酒,回到后宫就吐血昏迷了,这件事后皇上大发雷霆,所以……” 禁军头领波澜不惊解释道。 萧储墨和桑竹染则是无比震惊的看着彼此,方才桑梅香可一点事都没有。 不等两人多问,这些人一拥而上扣押着两人前往大牢里。 宫中设有地牢,专门关押一些罪大恶极的人,以及触犯国法的皇亲国戚。 萧储墨和桑竹染被人扔进地牢里,毫不留情真是与刚才的待遇天差地别。 桑竹染抓住栅栏匆忙喊道,“你说皇后娘娘中毒,那本王妃现在就可以为皇后娘娘治病,以此证明我们二人的清白!” 魏利的脚步渐渐停下来,回头看着桑竹染,“宫中这么多太医,就不劳烦王妃治病了,只要等着皇上的发落就行。” 桑竹染没有放弃,接着游说,“你说皇后中毒跟本王妃有关,可是现在又不放人,你是想皇后娘娘有事吗?” “呵呵,王妃娘娘言重了。进了这里,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 魏利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桑竹染的眸子里渐渐蒙上一层灰败之色。 “竹染,你别难过了。” 萧储墨显得十分镇定,仿佛早就料到此事一般。 桑竹染走到他身边,一脸颓败地坐在地上,“我还以为回了京城,总会好的。” 萧储墨不忍心,却还是戳破了窗户纸说道,“竹染,你应该看出来的。” “是啊!皇上为了打压你在民间和军中的威望,不得不做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桑竹染抬头,倔强的望着萧储墨的面容。 萧储墨抬手轻轻擦拭着她的泪痕,“是本王思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都是皇上想要的结果罢了。” 桑竹染靠在他怀中,很快冷静下来。 另一边。 后宫里一阵人仰马翻,谁也不会想到皇后突然中毒吐血。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乌泱泱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萧桓则是在外头候着,太医的回答不满意就发火。 “朕要你们何用?” “回皇上,皇后娘娘所中的毒十分罕见,再给点时间,一定能查出来的。” 太医们惶恐不安跪在地上磕头回禀。 萧桓只觉得心烦意乱,还是一旁的太监安慰道,“皇上,眼下皇后娘娘生死不明,您别动怒,太医们一定能查验出来的。” “哼!查不出来就陪葬!” 萧桓丢下一句话,往御书房那边离开。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宫中传开,叶挽挽得知此事时满是惊讶。 “你说什么?” “回娘娘,皇后喝了桑竹染的敬酒,回宫后就吐血昏迷了。现在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呢。” 贴身侍女跪在地上回答道。 叶挽挽震惊之余不忘询问道,“那桑竹染和萧储墨呢?” “被禁军拦下送入地牢了。” 叶挽挽焦急不安地在殿内来回踱步,思量半响后吩咐道,“去探一下太医的口风,这皇后娘娘所中的毒是什么。” “是,娘娘。” 不多时,叶挽挽得到了消息。 皇后娘娘现在所中的毒叫十卒散。 “娘娘,您想做什么?” 叶挽挽仿佛在考量着什么,半天才抬头看向侍女。 “本宫记得你有个表哥在地牢里?” 侍女一惊,“是,娘娘是想救二人吗?” 叶挽挽没回答,而是给她下了死命令,“本宫要你把消息带给萧储墨。” 侍女虽然不解,迟疑片刻还是满口答应了。 牢房里的火光昏暗,映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的。 萧储墨搂着桑竹染,桑竹染仔细回想宴会上发生的一切。 皇上刻意要她给桑梅香敬酒,原来意在此处。 外头的狱卒换了一批,其中一个狱卒极为嚣张地走过来。 “都给我老实点啊!” 狱卒停留在萧储墨的面前,隔着栅栏把饭菜放下了。 低着头快速说道,“十卒散。” 萧储墨和桑竹染都听见了,桑竹染最先反应过来。 “他刚才说十卒散?” 萧储墨点头问道,“是,竹染你知道?” “十卒散不常见,这东西用量要谨慎,量多会致死。一般来说要配合其他药材入药……” 就在此时,魏利带着人打开了牢门。 “王爷,皇上有请。” 萧储墨知道不能拒绝,回头看着桑竹染说,“你别担心,本王不会有事。” 桑竹染眼睁睁看着他离去,自己却不能做什么。 萧桓在御书房等候良久,萧储墨进来时,摒退了众人。 萧桓淡淡地望着他,即使沦为阶下囚,萧储墨一向都是宠辱不惊淡定自若。 偏偏这副模样让萧桓越发恨得牙痒痒。 “摄政王和王妃意图谋害皇后,该当何罪?” 萧桓厉声质问。 萧储墨拱手回答道,“回皇上,本王与王妃不曾做过这等事,还请皇上能够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太医已经验证了皇后所喝的酒里有毒,这还算冤枉了你们二人?” 萧桓坐在龙椅上稳定发挥,他设局就的就是让萧储墨身败名裂。 “皇上,本王的王妃多次提出要给皇后治病,可是为何被拒绝了?” 萧储墨无辜追问。 萧桓眼神闪躲,“哼!你们想趁此机会下手?朕怎么能给你们这机会?” 萧储墨突然笑起来,“到底是担心我们下手,还是担心皇后好起来?” “放肆!” 萧桓被戳破后,怒不可遏。 御书房内气压一度降低,守在门外的侍卫太监都不敢出声。 魏利在大牢中接到一个旨意,虽然有迟疑,可还是动身来到桑竹染面前。 “王妃娘娘,您还是快点把事情交代清楚,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桑竹染冲他一笑,终究是皇上坐不住要刑讯逼供了吗? “本王妃从未做过这等事,怎么交代?” 魏利也没多说,命人动手。 桑竹染被按在长凳上,棍子打在身上疼痛难忍,汗珠布满脸颊。?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救回皇后 御书房内,二人毫不相让对峙着,皇上最终败下阵来。 “朕知道你在调查当年科举一案。” 此话一出,萧储墨释怀般笑起来,就连声音都轻松几分。 “难怪皇上今天布下天罗地网,原来是因为科举一案。” 萧储墨这么多年,仍然在调查科举一案,不为别的,只想要回一个公道。 现如今,萧桓话里话外都是要他忍让识大体,萧储墨一颗心渐渐凉透。 萧桓不为所动,缓慢坐回龙椅上,目光盯着萧储墨。 “萧储墨,你可知这科举一案牵连甚广,若是再追查下去……” “那又如何?本王只想要一个公道而已!难道皇上也不愿意查清事实吗?” 萧储墨厉声质问,言语里充斥着不满,是对朝堂和皇上的不满。 萧桓看见他这般紧张,一时间反倒平静下来。 “朕知道家国的重要性,也明白科举一案对你的意味着什么。倘若你继续追查下去,你和桑竹染的性命,朕也保不住。” 萧桓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养子,许多事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皇上,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萧储墨眯着眼望向他,眼里的几分杀气毫不掩饰。 萧桓也笑起来,“不是威胁,是劝说你退出这科举一案的调查。” “倘若本王不愿意退出呢?” 萧储墨向来不愿意吃亏,绕是自己也不肯放过。 萧桓起身来到他面前,缓缓俯身看着他的面孔。 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说出口,“萧储墨,你应该还不知道一件事?太后她一直都知道你在调查科举案。” 萧储墨眼睛里的探究越发明显,声调拔高了一些。 “是吗?是太后不愿意还是皇上不想旧事重提?” 萧桓没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他。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萧桓挪开了视线,负手而立。 “萧储墨,朕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在此事上如此执着。” “彼此彼此。” 萧储墨固执地不肯退让,这两人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萧桓想到大牢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萧储墨,你可知道现在桑竹染在做什么吗?” 萧桓停顿了半晌,云淡风轻的说道,“桑竹染正在受刑审问。” 萧储墨闻言握紧了拳头,但转念一想,竹染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悬着的那颗心微微放松,暗叹自己疑心过多。 萧桓见他不为所动,又接着追加了一句,“萧储墨,倘若你不想见到她的尸首,就应该明白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置。” “太后娘娘一直阻挠此事,无非是因为在朝中的势力受影响,但本王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偏袒太后娘娘。” 自古以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饶是太后也不能例外。 萧桓脸上出现一丝裂缝,“萧储墨,你没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明白左右为难的痛楚。”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你们真是放肆!” 桑竹染在大牢中受刑,身子微微颤抖。 “王妃娘娘,不如早点交待清楚,省得我们浪费时间。” 魏利端着茶盏缓慢说道,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桑竹染喘着粗气,恶狠狠瞪着此人。 “哼,没做过的事情,本王妃有什么好招认的?倒是你们滥用私刑……” 魏利挪开茶盏笑呵呵反驳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哪里谈得上滥用私刑?” “牙尖嘴利。” 桑竹染刚要破口大骂,一抬头看见那人还停留在不远处。 心中顿时警觉起来,方才递消息的人还在大牢! 那人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桑竹染恍然大悟。 因为是王妃身份,这些人没绑着她。 桑竹染吃痛说道,“好,本王妃招认,不过只能说给你一人听。” “行。” 魏利笑笑,一副得逞模样。 随即摒退了其他狱卒,魏利来到她跟前询问,“你是如何谋害皇后娘娘的?” 桑竹染捏着药粉咳嗽道,“咳咳咳……你贴耳过来,本王妃就告诉你。” 魏利虽然疑心,可还是将耳朵贴过来。 下一刻,桑竹染扬起药粉。 魏利来不及说一句话,身子软绵无力的倒在地上。 桑竹染立刻扒下他的衣裳穿好,那狱卒立刻跑过来说道。 “王妃娘娘,贵妃的贴身丫鬟在门外等着,快趁现在出去。” “好。” 桑竹染顾不上其他,匆忙往外走。 叶挽挽的贴身侍女小红在门口接应桑竹染,左右一看四下无人。 立即抓住桑竹染的手说道,“现在宫中戒备森严,娘娘换一身侍女的衣裳再跟奴婢去后宫里。” 说罢,桑竹染乔装成侍女的模样,跟在她身后前往皇后寝宫。 叶挽挽身为贵妃,早在皇后的寝宫外等候多时。 面色焦急看着前方,太医们束手无策,虽然知道娘娘所中的毒。 但是要解开此毒,并非一件易事。 “贵妃娘娘安好。” 桑竹染压低了声音说道。 叶挽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装作面色平静的模样。 “皇后娘娘床榻前无人侍奉,本宫身为贵妃,李因为皇上分忧,让本宫进去瞧一眼。” 守在门口的侍卫虽然疑心,见到贵妃娘娘身边只有两个侍女,点点头让人进去。 桑梅香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与平日的威风凛凛不通,此时病态满面。 桑竹染看到这情形越发奇怪,桑梅香的身子不至于虚弱至此。 立刻把脉了解病情,片刻后收回手。 “如何?皇后可还有救?” 叶挽挽忍不住追问道。 桑竹染抬头看向贵妃,沉着冷静地回答道,“现在还有机会。” 当即给桑梅香针灸延缓毒性,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桑竹染疲惫不堪的收了针,“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时半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好。” 桑梅香经过针灸治疗,脸上恢复了红润的面色。 只是人还没醒,仍然处于昏睡的状态。 “人再过一时半会就醒了,本王妃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桑竹染的性子一向如此,不愿意背负着谋杀皇后的罪名。 叶挽挽没戳破她的话,“好,那要不要让人送你过去?” “不必了,本王妃自己去。” 桑竹染出了皇后的寝宫,立刻赶往御书房。?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救回皇后 御书房内,二人毫不相让对峙着,皇上最终败下阵来。 “朕知道你在调查当年科举一案。” 此话一出,萧储墨释怀般笑起来,就连声音都轻松几分。 “难怪皇上今天布下天罗地网,原来是因为科举一案。” 萧储墨这么多年,仍然在调查科举一案,不为别的,只想要回一个公道。 现如今,萧桓话里话外都是要他忍让识大体,萧储墨一颗心渐渐凉透。 萧桓不为所动,缓慢坐回龙椅上,目光盯着萧储墨。 “萧储墨,你可知这科举一案牵连甚广,若是再追查下去……” “那又如何?本王只想要一个公道而已!难道皇上也不愿意查清事实吗?” 萧储墨厉声质问,言语里充斥着不满,是对朝堂和皇上的不满。 萧桓看见他这般紧张,一时间反倒平静下来。 “朕知道家国的重要性,也明白科举一案对你的意味着什么。倘若你继续追查下去,你和桑竹染的性命,朕也保不住。” 萧桓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养子,许多事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皇上,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萧储墨眯着眼望向他,眼里的几分杀气毫不掩饰。 萧桓也笑起来,“不是威胁,是劝说你退出这科举一案的调查。” “倘若本王不愿意退出呢?” 萧储墨向来不愿意吃亏,绕是自己也不肯放过。 萧桓起身来到他面前,缓缓俯身看着他的面孔。 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说出口,“萧储墨,你应该还不知道一件事?太后她一直都知道你在调查科举案。” 萧储墨眼睛里的探究越发明显,声调拔高了一些。 “是吗?是太后不愿意还是皇上不想旧事重提?” 萧桓没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他。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萧桓挪开了视线,负手而立。 “萧储墨,朕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在此事上如此执着。” “彼此彼此。” 萧储墨固执地不肯退让,这两人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萧桓想到大牢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萧储墨,你可知道现在桑竹染在做什么吗?” 萧桓停顿了半晌,云淡风轻的说道,“桑竹染正在受刑审问。” 萧储墨闻言握紧了拳头,但转念一想,竹染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悬着的那颗心微微放松,暗叹自己疑心过多。 萧桓见他不为所动,又接着追加了一句,“萧储墨,倘若你不想见到她的尸首,就应该明白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置。” “太后娘娘一直阻挠此事,无非是因为在朝中的势力受影响,但本王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偏袒太后娘娘。” 自古以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饶是太后也不能例外。 萧桓脸上出现一丝裂缝,“萧储墨,你没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明白左右为难的痛楚。”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你们真是放肆!” 桑竹染在大牢中受刑,身子微微颤抖。 “王妃娘娘,不如早点交待清楚,省得我们浪费时间。” 魏利端着茶盏缓慢说道,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桑竹染喘着粗气,恶狠狠瞪着此人。 “哼,没做过的事情,本王妃有什么好招认的?倒是你们滥用私刑……” 魏利挪开茶盏笑呵呵反驳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哪里谈得上滥用私刑?” “牙尖嘴利。” 桑竹染刚要破口大骂,一抬头看见那人还停留在不远处。 心中顿时警觉起来,方才递消息的人还在大牢! 那人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桑竹染恍然大悟。 因为是王妃身份,这些人没绑着她。 桑竹染吃痛说道,“好,本王妃招认,不过只能说给你一人听。” “行。” 魏利笑笑,一副得逞模样。 随即摒退了其他狱卒,魏利来到她跟前询问,“你是如何谋害皇后娘娘的?” 桑竹染捏着药粉咳嗽道,“咳咳咳……你贴耳过来,本王妃就告诉你。” 魏利虽然疑心,可还是将耳朵贴过来。 下一刻,桑竹染扬起药粉。 魏利来不及说一句话,身子软绵无力的倒在地上。 桑竹染立刻扒下他的衣裳穿好,那狱卒立刻跑过来说道。 “王妃娘娘,贵妃的贴身丫鬟在门外等着,快趁现在出去。” “好。” 桑竹染顾不上其他,匆忙往外走。 叶挽挽的贴身侍女小红在门口接应桑竹染,左右一看四下无人。 立即抓住桑竹染的手说道,“现在宫中戒备森严,娘娘换一身侍女的衣裳再跟奴婢去后宫里。” 说罢,桑竹染乔装成侍女的模样,跟在她身后前往皇后寝宫。 叶挽挽身为贵妃,早在皇后的寝宫外等候多时。 面色焦急看着前方,太医们束手无策,虽然知道娘娘所中的毒。 但是要解开此毒,并非一件易事。 “贵妃娘娘安好。” 桑竹染压低了声音说道。 叶挽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装作面色平静的模样。 “皇后娘娘床榻前无人侍奉,本宫身为贵妃,李因为皇上分忧,让本宫进去瞧一眼。” 守在门口的侍卫虽然疑心,见到贵妃娘娘身边只有两个侍女,点点头让人进去。 桑梅香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与平日的威风凛凛不通,此时病态满面。 桑竹染看到这情形越发奇怪,桑梅香的身子不至于虚弱至此。 立刻把脉了解病情,片刻后收回手。 “如何?皇后可还有救?” 叶挽挽忍不住追问道。 桑竹染抬头看向贵妃,沉着冷静地回答道,“现在还有机会。” 当即给桑梅香针灸延缓毒性,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桑竹染疲惫不堪的收了针,“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时半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好。” 桑梅香经过针灸治疗,脸上恢复了红润的面色。 只是人还没醒,仍然处于昏睡的状态。 “人再过一时半会就醒了,本王妃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桑竹染的性子一向如此,不愿意背负着谋杀皇后的罪名。 叶挽挽没戳破她的话,“好,那要不要让人送你过去?” “不必了,本王妃自己去。” 桑竹染出了皇后的寝宫,立刻赶往御书房。? 第一百九十章 白月光现身 桑竹染孤身前往御书房,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什么人阻拦。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桑竹染终于来到御书房前。 御书房外众多侍卫守着,见到有人靠近,立刻警觉起来。 桑竹染可不想被剁成肉泥,当即高声喊道,“我是摄政王妃,有要事求见皇上。”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放行。 萧桓和萧储墨自然听见了这声音,萧桓诧异于桑竹染为何会在宫中。 “萧储墨,你居然教唆王妃越狱!该当何罪?” 萧储墨勾起笑容来,明媚又显眼,“皇上,我人在这里,怎么可能教唆王妃越狱?” “萧储墨,朕不管你怎么想,但这件事的确不好处理。” 话已至此,萧桓的意思十分明显。 萧储墨隐了笑,满是认真抬头盯着他,“皇上,这件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太后又当如何?自古以来女人不能干政是祖训。 萧桓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皇上,我有办法自证清白,皇后已经没事了!” 萧桓心烦意乱的摆摆手,示意萧储墨离开宫中。 萧储墨起身往外走,十分痛快。 御书房的门忽然打开,桑竹染起先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奔向萧储墨。 顾不上旁人在此,扑进他怀中,言语之中颇为担心。 “萧储墨,我现在有办法可以自证清白,我们现在就求见皇上。” 萧储墨怔住了身躯,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那张面容熠熠生辉。 “竹染,我们走。” 萧储墨没给她机会,二话不说就把人拉着离开御书房门前。 桑竹染明显察觉他情绪不对,“你这是怎么了?” “本王累得很,竹染,我们回王府再说。” 桑竹染内心有诸多疑问,但终究点了点头没继续追问。 萧储墨和桑竹染离开片刻后,萧桓坐在龙椅上出神。 太后的命令他不可能违抗,萧储墨又急于要一个公道。 左右这罪人是他来当。 萧桓微微叹口气,太监来报桑梅香醒了,萧桓起身往外走。 深夜,长街上变得冷冷清清。 王府的马车缓慢前行,墨七驾车,里头的两人一阵沉默。 “萧储墨,皇上在御书房都跟你说了什么?” 萧储墨睁开眼回答道,“皇上要本王退让一步。” “什么事需要你退让一步?” 桑竹染想到今日的惊险,自然之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皇上设局要挟萧储墨,然而萧储墨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 看来两人在御书房谈得不好,否则也不至于这副面色。 萧储墨冲她露出笑来,眼眸里盛满了温柔。 “以后再说。” 墨七停了车,萧储墨率先下马,将桑竹染接下来。 岂料,三个人刚下马车。 黑暗中冲出一个人影来,墨七作势要拔刀迎敌。 在看清此人的面孔后,墨七一阵惊讶,“党虞姑娘?” 萧储墨当即松开了桑竹染的手,立刻上了台阶去看她。 桑竹染则是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不过伴随着夜色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听说这一路上都不太平,王爷可有受伤?” 党虞一身白衣显眼,眼睛里的关切藏不住。 “本王无碍,你不必担心。” 萧储墨客气回道。 桑竹染也跟上来,听见这些话,心里莫名发苦。 不过面上装的不动声色,“王爷,那我先回去了。” 党虞看了一眼桑竹染,面上颇为诧异。 萧储墨点点头,目送桑竹染进去后,堪堪回头对党虞说道,“有什么话我们进书房说。” “好。” 二人一道进了王府的门,七拐八拐后来到书房内。 萧储墨率先开口询问道,“出了何事?” “我查到那件事的知情人,有一个人还尚在人世。” 党虞面色激动说道,若非如此,她不会轻易现身。 萧储墨猛然抬头看向她,“什么人?” 太后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当年科举一案知情人士全部处死了。 而今突然冒出一个知情人,这其中真假恐怕不得而知。 党虞神色坚定回答道,“当年的主考官兰英,不久后告病还乡,后来传出他病死家乡,实则是为了躲避太后的追杀。” “原来如此。” 萧储墨惊叹于此事的波折,党虞将东西交给他。 “王爷,还请你务必主持公道,还天下学子一个清白。” 夜风扑面而来,桑竹染独自一人回到房间里。 娟儿备好东西,来到她身旁询问,“王妃娘娘,现在这么晚了,要沐浴更衣再歇息吗?” 桑竹染支着手发呆,没听见这句话。 娟儿好奇加重了声音再问,桑竹染打了个哈欠。 “好。” 一系列的事情完了,桑竹染怎么都睡不着。 娟儿进来要吹灭烛火时,见到王妃这满脸愁容。 压不住好奇问道,“王妃娘娘,您看起来心事重重啊!” “嗯,有些事儿没想明白。” 桑竹染干脆坐起来,仔细打量着娟儿,接着说道,“娟儿,你在这王府多少年了?” “奴婢小时候就来了王府伺候,算算日子也有十多年了。” 娟儿是流民,后来被爹娘卖入王府里讨生计。 桑竹染听到回答,眼睛一亮。 “娟儿,那你知道党虞这个人吗?” 娟儿恍然大悟,“知道啊,王爷待此人一直不同,是王爷年少时的心头所爱。” 娟儿说到这里,立刻捂住了嘴。 “王妃娘娘,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桑竹染眯着眼睛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原来这个党虞姑娘,是萧储墨的白月光啊!” 难怪刚才两人在门口浓情蜜意,现在想来她真是愚蠢。 娟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改口说道,“王妃娘娘,现在王爷心里只有你,至于那个姑娘……” “行了,本王妃才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桑竹染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娟儿松了一口气,“那王妃,今天还给王爷留门吗?” 桑竹染面色一怔,“你看着办就好。” 娟儿悄然退下,桑竹染则是翻来覆去没睡着,月亮都爬上了窗子。 桑竹染越发精神起来,“娟儿,你去看看王爷还在不在书房。” “是。” 娟儿迷迷糊糊起身去打探。? 第一百九十章 白月光现身 桑竹染孤身前往御书房,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什么人阻拦。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桑竹染终于来到御书房前。 御书房外众多侍卫守着,见到有人靠近,立刻警觉起来。 桑竹染可不想被剁成肉泥,当即高声喊道,“我是摄政王妃,有要事求见皇上。” 侍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放行。 萧桓和萧储墨自然听见了这声音,萧桓诧异于桑竹染为何会在宫中。 “萧储墨,你居然教唆王妃越狱!该当何罪?” 萧储墨勾起笑容来,明媚又显眼,“皇上,我人在这里,怎么可能教唆王妃越狱?” “萧储墨,朕不管你怎么想,但这件事的确不好处理。” 话已至此,萧桓的意思十分明显。 萧储墨隐了笑,满是认真抬头盯着他,“皇上,这件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太后又当如何?自古以来女人不能干政是祖训。 萧桓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皇上,我有办法自证清白,皇后已经没事了!” 萧桓心烦意乱的摆摆手,示意萧储墨离开宫中。 萧储墨起身往外走,十分痛快。 御书房的门忽然打开,桑竹染起先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奔向萧储墨。 顾不上旁人在此,扑进他怀中,言语之中颇为担心。 “萧储墨,我现在有办法可以自证清白,我们现在就求见皇上。” 萧储墨怔住了身躯,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那张面容熠熠生辉。 “竹染,我们走。” 萧储墨没给她机会,二话不说就把人拉着离开御书房门前。 桑竹染明显察觉他情绪不对,“你这是怎么了?” “本王累得很,竹染,我们回王府再说。” 桑竹染内心有诸多疑问,但终究点了点头没继续追问。 萧储墨和桑竹染离开片刻后,萧桓坐在龙椅上出神。 太后的命令他不可能违抗,萧储墨又急于要一个公道。 左右这罪人是他来当。 萧桓微微叹口气,太监来报桑梅香醒了,萧桓起身往外走。 深夜,长街上变得冷冷清清。 王府的马车缓慢前行,墨七驾车,里头的两人一阵沉默。 “萧储墨,皇上在御书房都跟你说了什么?” 萧储墨睁开眼回答道,“皇上要本王退让一步。” “什么事需要你退让一步?” 桑竹染想到今日的惊险,自然之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皇上设局要挟萧储墨,然而萧储墨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 看来两人在御书房谈得不好,否则也不至于这副面色。 萧储墨冲她露出笑来,眼眸里盛满了温柔。 “以后再说。” 墨七停了车,萧储墨率先下马,将桑竹染接下来。 岂料,三个人刚下马车。 黑暗中冲出一个人影来,墨七作势要拔刀迎敌。 在看清此人的面孔后,墨七一阵惊讶,“党虞姑娘?” 萧储墨当即松开了桑竹染的手,立刻上了台阶去看她。 桑竹染则是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不过伴随着夜色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听说这一路上都不太平,王爷可有受伤?” 党虞一身白衣显眼,眼睛里的关切藏不住。 “本王无碍,你不必担心。” 萧储墨客气回道。 桑竹染也跟上来,听见这些话,心里莫名发苦。 不过面上装的不动声色,“王爷,那我先回去了。” 党虞看了一眼桑竹染,面上颇为诧异。 萧储墨点点头,目送桑竹染进去后,堪堪回头对党虞说道,“有什么话我们进书房说。” “好。” 二人一道进了王府的门,七拐八拐后来到书房内。 萧储墨率先开口询问道,“出了何事?” “我查到那件事的知情人,有一个人还尚在人世。” 党虞面色激动说道,若非如此,她不会轻易现身。 萧储墨猛然抬头看向她,“什么人?” 太后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当年科举一案知情人士全部处死了。 而今突然冒出一个知情人,这其中真假恐怕不得而知。 党虞神色坚定回答道,“当年的主考官兰英,不久后告病还乡,后来传出他病死家乡,实则是为了躲避太后的追杀。” “原来如此。” 萧储墨惊叹于此事的波折,党虞将东西交给他。 “王爷,还请你务必主持公道,还天下学子一个清白。” 夜风扑面而来,桑竹染独自一人回到房间里。 娟儿备好东西,来到她身旁询问,“王妃娘娘,现在这么晚了,要沐浴更衣再歇息吗?” 桑竹染支着手发呆,没听见这句话。 娟儿好奇加重了声音再问,桑竹染打了个哈欠。 “好。” 一系列的事情完了,桑竹染怎么都睡不着。 娟儿进来要吹灭烛火时,见到王妃这满脸愁容。 压不住好奇问道,“王妃娘娘,您看起来心事重重啊!” “嗯,有些事儿没想明白。” 桑竹染干脆坐起来,仔细打量着娟儿,接着说道,“娟儿,你在这王府多少年了?” “奴婢小时候就来了王府伺候,算算日子也有十多年了。” 娟儿是流民,后来被爹娘卖入王府里讨生计。 桑竹染听到回答,眼睛一亮。 “娟儿,那你知道党虞这个人吗?” 娟儿恍然大悟,“知道啊,王爷待此人一直不同,是王爷年少时的心头所爱。” 娟儿说到这里,立刻捂住了嘴。 “王妃娘娘,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桑竹染眯着眼睛笑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原来这个党虞姑娘,是萧储墨的白月光啊!” 难怪刚才两人在门口浓情蜜意,现在想来她真是愚蠢。 娟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改口说道,“王妃娘娘,现在王爷心里只有你,至于那个姑娘……” “行了,本王妃才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桑竹染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娟儿松了一口气,“那王妃,今天还给王爷留门吗?” 桑竹染面色一怔,“你看着办就好。” 娟儿悄然退下,桑竹染则是翻来覆去没睡着,月亮都爬上了窗子。 桑竹染越发精神起来,“娟儿,你去看看王爷还在不在书房。” “是。” 娟儿迷迷糊糊起身去打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僵持不下 桑竹染坐立难安地在房间里等着,生怕等来想象中的结果。 娟儿带回来的消息令她松了口气,“回王妃娘娘,王爷和党虞姑娘还在书房里。” “知道了,下去。” 桑竹染没起身去打扰,萧储墨和党虞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桑竹染这一晚,不知何时睡着的。 次日清晨,桑竹染独自一个人吃过早膳后,没忍住偏头问道。 “娟儿,萧储墨和那位姑娘……” 恰好此时门口来了一个人,是萧储墨。 桑竹染颇为诧异地瞟了一眼他的模样,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 “萧储墨,你和她不会一夜没睡?” 桑竹染皱眉问出这句话。 萧储墨没听出其中意思,含糊其辞的说道,“嗯。” 萧储墨吃了一点东西,动作雅然擦擦嘴,“竹染,本王今日有事要做,你好好待在王府里不要离开。” “好,那你忙去。” 桑竹染虽然不爽,可没让他看出来。 墨七被留在王府中保护桑竹染,这是萧储墨的授意。 萧储墨走得很匆忙,至于那位姑娘,眼下倒是离开王府了。 马车上,萧储墨闭目养神。 昨天一晚上没睡,整理着科考一案的证据,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朝堂上。 萧桓的出现让众位大臣都肃穆不少,当即跪着高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 萧桓一身龙袍尤为惹眼,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早不复存在。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萧桓,比从前多了一丝沉稳内敛。 萧储墨随众人起身,立刻站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此言一出,众位大臣都屏住呼吸看着那道身影。 萧桓的眼睛里,明显镀上一层寒意。 “说。” 萧储墨缓缓说道,“皇上登基那年,开考科举一案,至今尚未有定论。微臣不辞辛苦追查此事,发现这其中问题……” 朝堂上多数人听到后已是瑟瑟发抖,科举一案,牵连甚广。 朝中多数人都参与其中,只是当年太后命人去掉了重要人物。 萧桓颇为失望的看着他,昨天夜里一翻敲打没让萧储墨住手。 “摄政王,有些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太后当年利用权力,把许多有才能的学子刷下去,从而替换上一些酒囊饭袋在朝中任职!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请皇上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萧储墨的声音掷地有声,令人不容置疑。 萧桓闻言气的脸色铁青,霎时间对着众人喝道,“今天早朝退了,摄政王随朕去御书房。” 众位大臣还想听个明白,谁知皇上下了逐客令。 萧储墨跟着皇上来到御花园里,秋来颇为寒冷。 “皇上,这些证据都在,还请皇上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萧储墨仍然执着于此事。 萧桓回头瞪着他,“萧储墨,你真以为现在提起此事是好时机吗?” “如若不然跟皇上一般?等个十年八载再谈此事吗?” 萧储墨等不及了。 “萧储墨,朕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萧桓的胸膛此起彼伏,明显被气得不轻。 缓和了一会儿后,萧桓柔声说道,“萧储墨,朕现在不能翻案,但是可以让这些学子得到补偿……” “什么补偿都比不上失去的东西,皇上不必再劝说。” 萧储墨一想到那些人走投无路的样子,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萧桓冷不防盯着他,“萧储墨,这件事过去这么久,如今朝堂上的空缺都被填补了,你要朕怎么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些人是怎么上来的,渎职贿赂的人一并处置,昭告天下,还他们一个清白。” 萧桓听到这话,怒极反笑,指着萧储墨骂道,“你想让朕跟太后做对?朕手里的权力有多少?你难道不清楚?你也姓萧,你为何从来不站在朕这边考虑问题?” “正是因为我姓萧,所以不能看着皇上这般懦弱无能!” 萧储墨的眼神太犀利,萧桓一下子哑口无言。 “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朕做了多少努力才从太后手中争得一点权力跟自由,你如今让朕公然跟太后叫板?萧储墨,痴心妄想也要有个度!” 萧桓软硬兼施,将自己的难处一一抛出给萧储墨。 御花园里,众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 桑竹染百般无聊地坐在庭院里,摆弄着她的针灸。 突然抬头看了眼墨七,“王爷和党虞昨天在书房里,都谈了些什么?” “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王爷特意吩咐过,不许告诉您。” 墨七挠挠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桑竹染笑呵呵看着他,“那你应该知道本王妃的性子?” “好……党虞姑娘和王爷在书房里谈了半宿,王爷整理了科举一案的证据,今天早朝准备和皇上提起此事。” 桑竹染笑得春风和煦,“没想到萧储墨的白月光还挺厉害的,这些证据应该少不了她的出力?” “是啊,党虞姑娘一直在暗中协助调查,这次还多亏了她呢。” 墨七没发现桑竹染话里有话,简而言之地回答着。 不过桑竹染了解清楚科举一案后,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墨七立刻把消息散布出去,证明桑梅香中毒一事自己纯属冤枉。 萧桓无计可施,看着软硬不吃的萧储墨,忽然冷着脸威胁道,“萧储墨,皇后中毒一事,王妃尚未洗脱嫌疑。你若是这么冥顽不灵,那朕现在就可以让她给皇后陪葬!” 萧储墨难以置信,思量许久终于说道,“皇上,究竟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调查科举一案并非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家国天下。 且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生出更多的祸患。 萧桓笑起来,这桑竹染真是好用,每次都是他萧储墨的命门。 “朕也不想闹得这么不愉快,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萧储墨做了万全准备,唯独没想到皇上会用此事威胁他。 “微臣愿意听一听皇上的想法。” 萧桓知道他打开了一个口子,那剩下的不难处理。 “不好了皇上!宫外都传遍了一件事,皇后娘娘中毒一事跟王妃没有关系!还是王妃出手救治的皇后娘娘……” 太监匆忙跑来禀报,皇帝闻言顿时黑着脸,真是猝不及防的一个消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僵持不下 桑竹染坐立难安地在房间里等着,生怕等来想象中的结果。 娟儿带回来的消息令她松了口气,“回王妃娘娘,王爷和党虞姑娘还在书房里。” “知道了,下去。” 桑竹染没起身去打扰,萧储墨和党虞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桑竹染这一晚,不知何时睡着的。 次日清晨,桑竹染独自一个人吃过早膳后,没忍住偏头问道。 “娟儿,萧储墨和那位姑娘……” 恰好此时门口来了一个人,是萧储墨。 桑竹染颇为诧异地瞟了一眼他的模样,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 “萧储墨,你和她不会一夜没睡?” 桑竹染皱眉问出这句话。 萧储墨没听出其中意思,含糊其辞的说道,“嗯。” 萧储墨吃了一点东西,动作雅然擦擦嘴,“竹染,本王今日有事要做,你好好待在王府里不要离开。” “好,那你忙去。” 桑竹染虽然不爽,可没让他看出来。 墨七被留在王府中保护桑竹染,这是萧储墨的授意。 萧储墨走得很匆忙,至于那位姑娘,眼下倒是离开王府了。 马车上,萧储墨闭目养神。 昨天一晚上没睡,整理着科考一案的证据,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朝堂上。 萧桓的出现让众位大臣都肃穆不少,当即跪着高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 萧桓一身龙袍尤为惹眼,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早不复存在。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萧桓,比从前多了一丝沉稳内敛。 萧储墨随众人起身,立刻站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此言一出,众位大臣都屏住呼吸看着那道身影。 萧桓的眼睛里,明显镀上一层寒意。 “说。” 萧储墨缓缓说道,“皇上登基那年,开考科举一案,至今尚未有定论。微臣不辞辛苦追查此事,发现这其中问题……” 朝堂上多数人听到后已是瑟瑟发抖,科举一案,牵连甚广。 朝中多数人都参与其中,只是当年太后命人去掉了重要人物。 萧桓颇为失望的看着他,昨天夜里一翻敲打没让萧储墨住手。 “摄政王,有些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太后当年利用权力,把许多有才能的学子刷下去,从而替换上一些酒囊饭袋在朝中任职!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请皇上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萧储墨的声音掷地有声,令人不容置疑。 萧桓闻言气的脸色铁青,霎时间对着众人喝道,“今天早朝退了,摄政王随朕去御书房。” 众位大臣还想听个明白,谁知皇上下了逐客令。 萧储墨跟着皇上来到御花园里,秋来颇为寒冷。 “皇上,这些证据都在,还请皇上能够还他们一个公道。” 萧储墨仍然执着于此事。 萧桓回头瞪着他,“萧储墨,你真以为现在提起此事是好时机吗?” “如若不然跟皇上一般?等个十年八载再谈此事吗?” 萧储墨等不及了。 “萧储墨,朕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萧桓的胸膛此起彼伏,明显被气得不轻。 缓和了一会儿后,萧桓柔声说道,“萧储墨,朕现在不能翻案,但是可以让这些学子得到补偿……” “什么补偿都比不上失去的东西,皇上不必再劝说。” 萧储墨一想到那些人走投无路的样子,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萧桓冷不防盯着他,“萧储墨,这件事过去这么久,如今朝堂上的空缺都被填补了,你要朕怎么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些人是怎么上来的,渎职贿赂的人一并处置,昭告天下,还他们一个清白。” 萧桓听到这话,怒极反笑,指着萧储墨骂道,“你想让朕跟太后做对?朕手里的权力有多少?你难道不清楚?你也姓萧,你为何从来不站在朕这边考虑问题?” “正是因为我姓萧,所以不能看着皇上这般懦弱无能!” 萧储墨的眼神太犀利,萧桓一下子哑口无言。 “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朕做了多少努力才从太后手中争得一点权力跟自由,你如今让朕公然跟太后叫板?萧储墨,痴心妄想也要有个度!” 萧桓软硬兼施,将自己的难处一一抛出给萧储墨。 御花园里,众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 桑竹染百般无聊地坐在庭院里,摆弄着她的针灸。 突然抬头看了眼墨七,“王爷和党虞昨天在书房里,都谈了些什么?” “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王爷特意吩咐过,不许告诉您。” 墨七挠挠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桑竹染笑呵呵看着他,“那你应该知道本王妃的性子?” “好……党虞姑娘和王爷在书房里谈了半宿,王爷整理了科举一案的证据,今天早朝准备和皇上提起此事。” 桑竹染笑得春风和煦,“没想到萧储墨的白月光还挺厉害的,这些证据应该少不了她的出力?” “是啊,党虞姑娘一直在暗中协助调查,这次还多亏了她呢。” 墨七没发现桑竹染话里有话,简而言之地回答着。 不过桑竹染了解清楚科举一案后,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墨七立刻把消息散布出去,证明桑梅香中毒一事自己纯属冤枉。 萧桓无计可施,看着软硬不吃的萧储墨,忽然冷着脸威胁道,“萧储墨,皇后中毒一事,王妃尚未洗脱嫌疑。你若是这么冥顽不灵,那朕现在就可以让她给皇后陪葬!” 萧储墨难以置信,思量许久终于说道,“皇上,究竟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调查科举一案并非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家国天下。 且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生出更多的祸患。 萧桓笑起来,这桑竹染真是好用,每次都是他萧储墨的命门。 “朕也不想闹得这么不愉快,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萧储墨做了万全准备,唯独没想到皇上会用此事威胁他。 “微臣愿意听一听皇上的想法。” 萧桓知道他打开了一个口子,那剩下的不难处理。 “不好了皇上!宫外都传遍了一件事,皇后娘娘中毒一事跟王妃没有关系!还是王妃出手救治的皇后娘娘……” 太监匆忙跑来禀报,皇帝闻言顿时黑着脸,真是猝不及防的一个消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捉拿归案 萧储墨闻言顿时笑容满面,抬起头望着萧桓一脸颓败的模样。 “皇上,此事微臣绝不可能让步,这卷宗都交给皇上,按照惯例都是三司会审……” 萧储墨虽然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可对他而言,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萧桓冷哼道,“三司会审也需要时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就成全你!” 萧桓说罢拂袖离开,身后跟着众多宫女太监,扬长而去。 萧储墨半响才缓慢起身,脸上一派从容镇定,真是如有神助。 萧桓想拿此事威胁他,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可笑。 墨七在宫门口等候多时,左右不见萧储墨出来,心中难免焦急。 萧储墨按照规矩把东西呈上去,朝堂上的人不敢不接,只好应下。 “王爷,您总算出来了。” 墨七快步走到他跟前,脸上松了一口气。 萧储墨挑眉询问道,“不是让你在府中保护王妃吗?怎么在这?” “是王妃担心您,所以命属下来看情况。” 墨七说完这话低着头,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萧储墨顿时抚上额,“王妃都知道了?” “嗯。” 墨七不敢说谎。 一路上,萧储墨都沉默不语。 桑竹染在王府中整理药材,没发现身后的人悄然靠近。 “在做什么?” “这些药材都需要整理好,你怎么回来这么快?皇上没为难你?” 桑竹染没回头,而是轻声问了一句朝堂的情况。 萧储墨从背后抱住她,声线慵懒地说道,“皇上还是老样子,不过本王这次不可能让步的。” “嗯。” 桑竹染不知为何挣脱了他的怀抱,离得远远的。 一面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萧储墨,那你有多少成胜算?” “人证物证俱全,这次倒霉的不止朝堂上的人。” 即便太后也不能例外,这是大周律法。 桑竹染没说话,不过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 翌日。 萧桓命人来桑府传话,将一行人都拒之门外。 “皇后娘娘薨了!还请桑大人不要声张,皇上念两位是皇后的亲人,所以让你们去宫中吊唁。” 桑家主闻言站不住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桑夫人顿时哭喊着,“我可怜的女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哭了!现在人都没了,还是赶紧进宫看情况比较好。” 皇上特意命人不准声张,想必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宫中太监颇为满意地看着桑家主,恭敬说了句,“准备一下就进宫。” “是,还请公公稍候片刻。” 桑家主把夫人拉进了房间里,好一阵责骂,紧接着又换上朴素的衣裳。 二人极为低调地跟着进宫了。 桑梅香去得很突然,桑家主怎么打听都没一点消息。 想到宴会上的事,二人顿时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桑竹染身上。 科举一案的事有了进展,萧储墨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很好,不出三日就可以为当年的事翻案了。” 墨七在一旁欲言又止,一副为难模样。 萧储墨淡淡瞥了眼墨七,“说,什么事?” “王爷,最近宫里出了一件事,桑梅香去世了。皇上命人封锁了消息,朝堂大多数人都不知情。” 萧储墨听后极为诧异,“那你从哪里得知的?” “今早在长街撞见了皇上身边的人,还带着桑家主和夫人,看样子很低调。” 萧储墨听后低下头,好一会才道,“这件事皇上不愿意旁人知晓,那我们也不用插手。” “是。” 恰好此时,大理寺的捕快求见王爷。 “王爷,我们在城外捉拿到一位涉案人员,而且发现身上还有打量的银钱。” 萧储墨微微挑起眉头,“哦?那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来到大理寺天牢里,大理寺卿见萧储墨亲自过来。 不敢怠慢,亲自跟从解惑。 萧储墨望着大牢里的人,心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叶家主为何要带着这么多银钱逃跑?” 叶家主吓得魂不附体,说话颠三倒四,“王爷,这京城待腻了,我想换个地方住哈哈哈……” “是吗?那为何变卖了家产?这似乎不合理?还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要出城避避风头?” 萧储墨微笑着,可是让叶家主身子抖动得厉害。 萧储墨见状,转头对大理寺卿说道,“李大人,这人你审问清楚了吗?” “还没有,不如王爷亲自审问?” 大理寺卿擦擦冷汗回答道,这萧储墨的压迫感也太强了。 萧储墨眯着眼轻描淡写说道,“不用,本王于情于理都应该避嫌,大人来审查。” “是,王爷。” 经过两个时辰的审问,叶家主招架不住,很快就招认了。 当年科举一案,桑家主是最大的受益人,中饱私囊的事没少做。 看着这一纸供词,大理寺卿眼神微微一变,“王爷,这件事应该如何?”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必大人也清楚?” 萧储墨抿了口茶水,嗓子总算好了些。 大理寺卿点点头,目送萧储墨离开天牢,紧接着把卷宗和供词都整理好。 就等明天上朝呈交皇帝,此事牵连甚广,少不得要皇上亲自定夺。 萧储墨则是一脸轻松地回到王府里,桑竹染坐在庭院中看医书。 “竹染,你在看什么?” 桑竹染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 桑竹染愣了一会,合上医书回答道,“没什么,刚刚见你匆忙出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还是科举一案的问题。” 萧储墨突然停住了话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桑竹染则是看他踌躇的模样,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桑梅香去世了,你知道吗?” 桑竹染以为听岔了,“你说谁死了?” “桑梅香。” 桑竹染挠挠头感慨一番,“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萧储墨皱眉沉思,“这件事恐怕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竹染你最近待在王府里就好。” “你还是不够了解皇上,本王妃放出消息,那就洗脱了嫌疑,这火左右烧不到我身上。” 桑竹染笑着解释道,萧储墨暗叹自己不如她有见地。 第一百九十二章 捉拿归案 萧储墨闻言顿时笑容满面,抬起头望着萧桓一脸颓败的模样。 “皇上,此事微臣绝不可能让步,这卷宗都交给皇上,按照惯例都是三司会审……” 萧储墨虽然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可对他而言,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萧桓冷哼道,“三司会审也需要时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就成全你!” 萧桓说罢拂袖离开,身后跟着众多宫女太监,扬长而去。 萧储墨半响才缓慢起身,脸上一派从容镇定,真是如有神助。 萧桓想拿此事威胁他,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可笑。 墨七在宫门口等候多时,左右不见萧储墨出来,心中难免焦急。 萧储墨按照规矩把东西呈上去,朝堂上的人不敢不接,只好应下。 “王爷,您总算出来了。” 墨七快步走到他跟前,脸上松了一口气。 萧储墨挑眉询问道,“不是让你在府中保护王妃吗?怎么在这?” “是王妃担心您,所以命属下来看情况。” 墨七说完这话低着头,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萧储墨顿时抚上额,“王妃都知道了?” “嗯。” 墨七不敢说谎。 一路上,萧储墨都沉默不语。 桑竹染在王府中整理药材,没发现身后的人悄然靠近。 “在做什么?” “这些药材都需要整理好,你怎么回来这么快?皇上没为难你?” 桑竹染没回头,而是轻声问了一句朝堂的情况。 萧储墨从背后抱住她,声线慵懒地说道,“皇上还是老样子,不过本王这次不可能让步的。” “嗯。” 桑竹染不知为何挣脱了他的怀抱,离得远远的。 一面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萧储墨,那你有多少成胜算?” “人证物证俱全,这次倒霉的不止朝堂上的人。” 即便太后也不能例外,这是大周律法。 桑竹染没说话,不过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 翌日。 萧桓命人来桑府传话,将一行人都拒之门外。 “皇后娘娘薨了!还请桑大人不要声张,皇上念两位是皇后的亲人,所以让你们去宫中吊唁。” 桑家主闻言站不住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桑夫人顿时哭喊着,“我可怜的女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哭了!现在人都没了,还是赶紧进宫看情况比较好。” 皇上特意命人不准声张,想必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宫中太监颇为满意地看着桑家主,恭敬说了句,“准备一下就进宫。” “是,还请公公稍候片刻。” 桑家主把夫人拉进了房间里,好一阵责骂,紧接着又换上朴素的衣裳。 二人极为低调地跟着进宫了。 桑梅香去得很突然,桑家主怎么打听都没一点消息。 想到宴会上的事,二人顿时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桑竹染身上。 科举一案的事有了进展,萧储墨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很好,不出三日就可以为当年的事翻案了。” 墨七在一旁欲言又止,一副为难模样。 萧储墨淡淡瞥了眼墨七,“说,什么事?” “王爷,最近宫里出了一件事,桑梅香去世了。皇上命人封锁了消息,朝堂大多数人都不知情。” 萧储墨听后极为诧异,“那你从哪里得知的?” “今早在长街撞见了皇上身边的人,还带着桑家主和夫人,看样子很低调。” 萧储墨听后低下头,好一会才道,“这件事皇上不愿意旁人知晓,那我们也不用插手。” “是。” 恰好此时,大理寺的捕快求见王爷。 “王爷,我们在城外捉拿到一位涉案人员,而且发现身上还有打量的银钱。” 萧储墨微微挑起眉头,“哦?那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来到大理寺天牢里,大理寺卿见萧储墨亲自过来。 不敢怠慢,亲自跟从解惑。 萧储墨望着大牢里的人,心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叶家主为何要带着这么多银钱逃跑?” 叶家主吓得魂不附体,说话颠三倒四,“王爷,这京城待腻了,我想换个地方住哈哈哈……” “是吗?那为何变卖了家产?这似乎不合理?还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要出城避避风头?” 萧储墨微笑着,可是让叶家主身子抖动得厉害。 萧储墨见状,转头对大理寺卿说道,“李大人,这人你审问清楚了吗?” “还没有,不如王爷亲自审问?” 大理寺卿擦擦冷汗回答道,这萧储墨的压迫感也太强了。 萧储墨眯着眼轻描淡写说道,“不用,本王于情于理都应该避嫌,大人来审查。” “是,王爷。” 经过两个时辰的审问,叶家主招架不住,很快就招认了。 当年科举一案,桑家主是最大的受益人,中饱私囊的事没少做。 看着这一纸供词,大理寺卿眼神微微一变,“王爷,这件事应该如何?”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必大人也清楚?” 萧储墨抿了口茶水,嗓子总算好了些。 大理寺卿点点头,目送萧储墨离开天牢,紧接着把卷宗和供词都整理好。 就等明天上朝呈交皇帝,此事牵连甚广,少不得要皇上亲自定夺。 萧储墨则是一脸轻松地回到王府里,桑竹染坐在庭院中看医书。 “竹染,你在看什么?” 桑竹染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 桑竹染愣了一会,合上医书回答道,“没什么,刚刚见你匆忙出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还是科举一案的问题。” 萧储墨突然停住了话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桑竹染则是看他踌躇的模样,好奇问道,“你怎么了?” “桑梅香去世了,你知道吗?” 桑竹染以为听岔了,“你说谁死了?” “桑梅香。” 桑竹染挠挠头感慨一番,“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萧储墨皱眉沉思,“这件事恐怕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竹染你最近待在王府里就好。” “你还是不够了解皇上,本王妃放出消息,那就洗脱了嫌疑,这火左右烧不到我身上。” 桑竹染笑着解释道,萧储墨暗叹自己不如她有见地。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现身救人 次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事。 大理寺卿把证据都呈交给皇上,恭敬退回队伍中。 皇帝眉目平淡地看完了卷宗和证据,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气。 萧储墨很适宜地站出来,拱手道,“还请皇上能够秉公处置这些人,切不可让天下学子寒了心!” 萧储墨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萧桓张了张口无法反驳。 随后把证据都扔在桑家主身上,厉声责问道,“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来人,一切都按大周律法处置。” 桑家主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猛然被提及时,吓得跪在地上想反驳。 目光瞥见这些证据时,桑家主面如土色,身子缓缓瘫软在地上。 双目无神地翻看着所有的供词,难怪之前一直跟他接触。 桑家主明白这是萧储墨设的局,然而为时已晚。 守在外头的侍卫立刻将桑家主带下去,只传来一声声喊冤的话。 萧桓在龙椅上正襟危坐,众臣都大气不敢出,躬身等着皇上发落。 “这件事交给大理寺调查,有关人员一律捉拿归案,不必顾念谁的面子和权力。” 萧桓如今见萧储墨起了头,只能尽力把事情处理好。 若是因此而让太后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恐怕得不偿失。 桑家主的事,晌午过了就呈交上来供词。 萧桓下令抄了桑家,大理寺动作很快,立刻执行皇上的命令。 长街上围着众多百姓,交头接耳观望着桑家的处境。 桑家被封了,桑家主则是入狱。 京城中一时流言纷纷,大家对此事颇为唏嘘。 然而风声鹤唳的人,还坐在宫中。 太后娘娘雍容华贵,丝毫没被此事影响。 “娘娘,这桑家主居然敢攀咬您,要不要让人冻手?” “当年科举一案的确是哀家的授权,如今皇上不愿意撕破脸,这件事过阵子就能平息。” 太后宫中一早就来了人传旨,太后在此事中摘不干净,如今禁足于宫中。 侍女有些心不在焉,“谁知道这桑家主还会不会供出其他东西来?” “随他去。” 太后料定皇上不会闹得太僵,一副气闲神定的表情。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入桑竹染的耳朵里。 “王妃,这桑家主在科举一案中贪污受贿不少银钱,现在入狱革职查办。这桑府也被封了,桑夫人听说还疯了!” 娟儿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丝毫没注意桑竹染的表情变化。 “你说什么?” 桑竹染听到后很是惊讶,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娟儿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询问道,“王妃,是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既然关于科举一案,那桑家主的确该下狱。 想起从前种种,桑竹染不经唏嘘道,“这桑家现在就是树倒胡孙散,看笑话的人恐怕多着呢。” “是啊,先是皇后死了,现在桑家倒台了,这背地里可不止看热闹的人。” 落井下石的人更多,不过也算是咎由自取。 桑竹染微微蹙眉,一张白净的脸上布满了嘲讽。 “本王妃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 桑竹染丢下药材起身往外走,娟儿不敢违抗命令。 眼睁睁看着王妃出府,心下不免有些担心。 桑竹染来到桑府时,见到的景象更让她吃惊不已。 从前奢华的宅子,一下子变成了破败不堪的地方。 桑竹染抬步上了台阶,推开门进去。 满目疮痍。 桑竹染轻车熟路地来到从前的闺阁庭院,不禁感慨世事易变。 望着眼前这院子,倒是勾起了许多伤心事。 待了一会,桑竹染要转身离开。 突然从不远处冲出来一个妇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 但是眼睛里的恨意冲天,恨不得撕了桑竹染。 “都是因为你这贱人!我女儿才会命丧宫中,我桑府一下子被抄家!”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桑竹染吓了一跳,接连往后退了几步。 桑夫人拿着匕首,桑竹染身后是池塘处的阑干。 已无退路,桑竹染心道不好,今天要交代在此处了。 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迅速将桑夫人手里的匕首夺过来。 萧储墨呼吸紊乱,声音里满是担心。 “竹染,你没事?” 桑竹染瞪大了眼睛看他,眼眶里充斥着氤氲,再也绷不住扑进他怀里。 萧储墨则是安慰着她,“竹染,是本王来晚了!” “幸好你及时出现,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桑夫人疯了冲出来。” 萧储墨一阵后怕,他刚从宫中回来到王府,听了娟儿的回禀,马不停蹄赶到桑府。 幸好没出意外,否则萧储墨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 萧储墨长舒一口气,“墨七,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墨七带着桑夫人下去,整个庭院顿时只有两人。 桑竹染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的面孔,江南美人似的党虞。 条件反射的推开了萧储墨,脸上的神情也随之一变。 萧储墨望着空空如也的手,一脸茫然。 “竹染,你这是怎么了?” “王爷不用担心我,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心上人。” 桑竹染负气说道。 萧储墨更加摸不着头脑,仔细思量一番后,眉眼带笑地说道,“竹染,你是在说党虞吗?” 桑竹染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储墨心情逐渐好转,勾着笑把桑竹染揽入怀中。 “党虞是科举一案中党盛的姐姐,当年这件事没调查清楚,党盛意外去世。党虞不辞辛苦就是要本王做主还那些学子一个公道罢了。” 桑竹染古怪地抬头看他,“真的?那为何她这么关心你?” “是吗?本王都没发现这一点……不过竹染你放心,本王跟党虞没有半点关系。” 萧储墨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桑竹染一颗心渐渐放下,“原来党虞不是你的白月光啊!” “白月光是什么?” 萧储墨好奇她的话,眼里充斥着不解。 “没什么,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点回去。” 桑竹染不想待在此处,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萧储墨带着人出了桑府,两人一路上慢悠悠地走回去。 一路上,萧储墨都在说着关于科举一案的细节,没怎么注意桑竹染的面色。?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现身救人 次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事。 大理寺卿把证据都呈交给皇上,恭敬退回队伍中。 皇帝眉目平淡地看完了卷宗和证据,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气。 萧储墨很适宜地站出来,拱手道,“还请皇上能够秉公处置这些人,切不可让天下学子寒了心!” 萧储墨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萧桓张了张口无法反驳。 随后把证据都扔在桑家主身上,厉声责问道,“这就是你做的好事!来人,一切都按大周律法处置。” 桑家主还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猛然被提及时,吓得跪在地上想反驳。 目光瞥见这些证据时,桑家主面如土色,身子缓缓瘫软在地上。 双目无神地翻看着所有的供词,难怪之前一直跟他接触。 桑家主明白这是萧储墨设的局,然而为时已晚。 守在外头的侍卫立刻将桑家主带下去,只传来一声声喊冤的话。 萧桓在龙椅上正襟危坐,众臣都大气不敢出,躬身等着皇上发落。 “这件事交给大理寺调查,有关人员一律捉拿归案,不必顾念谁的面子和权力。” 萧桓如今见萧储墨起了头,只能尽力把事情处理好。 若是因此而让太后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恐怕得不偿失。 桑家主的事,晌午过了就呈交上来供词。 萧桓下令抄了桑家,大理寺动作很快,立刻执行皇上的命令。 长街上围着众多百姓,交头接耳观望着桑家的处境。 桑家被封了,桑家主则是入狱。 京城中一时流言纷纷,大家对此事颇为唏嘘。 然而风声鹤唳的人,还坐在宫中。 太后娘娘雍容华贵,丝毫没被此事影响。 “娘娘,这桑家主居然敢攀咬您,要不要让人冻手?” “当年科举一案的确是哀家的授权,如今皇上不愿意撕破脸,这件事过阵子就能平息。” 太后宫中一早就来了人传旨,太后在此事中摘不干净,如今禁足于宫中。 侍女有些心不在焉,“谁知道这桑家主还会不会供出其他东西来?” “随他去。” 太后料定皇上不会闹得太僵,一副气闲神定的表情。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入桑竹染的耳朵里。 “王妃,这桑家主在科举一案中贪污受贿不少银钱,现在入狱革职查办。这桑府也被封了,桑夫人听说还疯了!” 娟儿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丝毫没注意桑竹染的表情变化。 “你说什么?” 桑竹染听到后很是惊讶,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娟儿重复了一遍,小心翼翼询问道,“王妃,是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既然关于科举一案,那桑家主的确该下狱。 想起从前种种,桑竹染不经唏嘘道,“这桑家现在就是树倒胡孙散,看笑话的人恐怕多着呢。” “是啊,先是皇后死了,现在桑家倒台了,这背地里可不止看热闹的人。” 落井下石的人更多,不过也算是咎由自取。 桑竹染微微蹙眉,一张白净的脸上布满了嘲讽。 “本王妃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 桑竹染丢下药材起身往外走,娟儿不敢违抗命令。 眼睁睁看着王妃出府,心下不免有些担心。 桑竹染来到桑府时,见到的景象更让她吃惊不已。 从前奢华的宅子,一下子变成了破败不堪的地方。 桑竹染抬步上了台阶,推开门进去。 满目疮痍。 桑竹染轻车熟路地来到从前的闺阁庭院,不禁感慨世事易变。 望着眼前这院子,倒是勾起了许多伤心事。 待了一会,桑竹染要转身离开。 突然从不远处冲出来一个妇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 但是眼睛里的恨意冲天,恨不得撕了桑竹染。 “都是因为你这贱人!我女儿才会命丧宫中,我桑府一下子被抄家!”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桑竹染吓了一跳,接连往后退了几步。 桑夫人拿着匕首,桑竹染身后是池塘处的阑干。 已无退路,桑竹染心道不好,今天要交代在此处了。 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迅速将桑夫人手里的匕首夺过来。 萧储墨呼吸紊乱,声音里满是担心。 “竹染,你没事?” 桑竹染瞪大了眼睛看他,眼眶里充斥着氤氲,再也绷不住扑进他怀里。 萧储墨则是安慰着她,“竹染,是本王来晚了!” “幸好你及时出现,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桑夫人疯了冲出来。” 萧储墨一阵后怕,他刚从宫中回来到王府,听了娟儿的回禀,马不停蹄赶到桑府。 幸好没出意外,否则萧储墨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中。 萧储墨长舒一口气,“墨七,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墨七带着桑夫人下去,整个庭院顿时只有两人。 桑竹染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的面孔,江南美人似的党虞。 条件反射的推开了萧储墨,脸上的神情也随之一变。 萧储墨望着空空如也的手,一脸茫然。 “竹染,你这是怎么了?” “王爷不用担心我,还是多关心一下你的心上人。” 桑竹染负气说道。 萧储墨更加摸不着头脑,仔细思量一番后,眉眼带笑地说道,“竹染,你是在说党虞吗?” 桑竹染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储墨心情逐渐好转,勾着笑把桑竹染揽入怀中。 “党虞是科举一案中党盛的姐姐,当年这件事没调查清楚,党盛意外去世。党虞不辞辛苦就是要本王做主还那些学子一个公道罢了。” 桑竹染古怪地抬头看他,“真的?那为何她这么关心你?” “是吗?本王都没发现这一点……不过竹染你放心,本王跟党虞没有半点关系。” 萧储墨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桑竹染一颗心渐渐放下,“原来党虞不是你的白月光啊!” “白月光是什么?” 萧储墨好奇她的话,眼里充斥着不解。 “没什么,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点回去。” 桑竹染不想待在此处,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萧储墨带着人出了桑府,两人一路上慢悠悠地走回去。 一路上,萧储墨都在说着关于科举一案的细节,没怎么注意桑竹染的面色。?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处处做对 萧储墨久久听不到回答,侧首去看桑竹染。 “竹染,你好像有心事?” 桑竹染茫然看向他,不知为何红了耳垂,摇摇头说道,“我没有。” 桑竹染刚才一路上都在想党虞出现后的事,结合种种迹象表明,她好像喜欢上萧储墨了! 但是眼下,她不确定萧储墨是否也如自己一般? 桑竹染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要不然跟萧储墨表明心迹? 萧储墨微笑着说道,“好,算本王多心了。” 萧储墨越是这样,桑竹染就越不自信。 他一个王爷高高在上,而现在自己是罪臣之女。 若是萧储墨对她没这层意思,表白被拒绝了,那她应该如何自处? 桑竹染脑子里一片混乱,没法仔细思考,不知不觉两人回到王府中。 桑竹染勉强陪着他用了晚膳,晚膳后萧储墨称有事去了书房。 留下桑竹染一人在庭院中发呆,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暂且压下。 御书房内,众人都躬身候着。 萧桓心烦意乱地看着奏折,最终将奏折重重扔在地上。 所有的宫人都跪了一地,“皇上息怒啊!” “朕也想息怒,怎么摄政王就偏偏要破坏朕的计划呢?” 萧桓的胸口剧烈起伏,一直以来都跟他做对,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储墨才是皇上。 田史不敢答话,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 萧桓看得越发生气,“行了,朕要你们这些人何用?都滚出去!” 这些宫人闻言作鸟兽散,萧桓独自在御书房生闷气。 萧桓原本的计划是先稳住太后,再接着调查其他事。 而如今,萧储墨逼着他为陈年旧事翻案,不管如何劝说都不能令他动摇。 无疑是在打萧桓的脸,这让一个帝王如何忍受? 萧桓平静下来后,眉目之间恢复了清明。 “让朕不好过,朕也让你尝尝被逼无奈的滋味!” 桑家主的案子结了,在菜市场前当众问斩。 围观的百姓都拍手叫好,桑家主平时做惯了欺压百姓的事,有这样的结局真是大快人心。 紧接着就是后续问题,整整过了三日,所有涉案的人一律捉拿归案审问。 而当年的那些寒门学子,也得到了想要的公平。 然而时过境迁,这些学子若是想在朝堂上为官,那需要重新参加科举选拔。 萧桓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因为不想让萧储墨痛快。 萧储墨站在大殿中央,眉头紧锁。 “皇上,若是这般决断,恐怕会让天下学子看笑话。” 翻案的意义还存在吗? 萧桓轻声笑笑,“摄政王也是在朝为官,应该熟悉朝堂官员的制度,若是真的把这些人撤下来,再换上当年的寒门学子……你真的以为能胜任职位吗?” 皇上此言一出,周围站出来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储墨抬头望着他,“既然如此,皇上也应当给予一定的支持和补偿。” “这件事朕交给大理寺了,摄政王下去再行询问。” 萧桓打算将此事翻篇。 萧储墨沉眉不说话,最终拱手退回官员队伍里。 接连几日,萧储墨上奏的事一一被反驳,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快。 许多大臣都远远观望,生怕殃及池鱼。 萧储墨下朝后,刚走到宫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田史。 “摄政王请留步,皇上在牡丹台备了酒菜,还命人去请了摄政王妃,想要跟王爷王妃一起用膳。” 墨七警觉起来,“王爷……” 萧储墨摆摆手示意他安静,回头看向田史,“好,烦请公公带路。” 田史笑呵呵应了,一面带着萧储墨前往牡丹台。 桑竹染早就在里头坐着,萧储墨一颗心渐渐悬起来。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储墨恭敬行礼,目光却在桑竹染身上流转不停。 萧桓端着笑抬手,“下了朝不必拘礼,今天就是寻常家宴罢了,摄政王坐。” 萧储墨应了一声是,然后缓缓在桑竹染身边坐下来。 席间气氛莫名诡异。 三个人各怀心思,萧储墨和桑竹染最为不解。 “你们二人也成婚许久了,怎么还没打算要孩子?” 萧桓轻飘飘一句话,将两人弄得着实有些尴尬。 桑竹染咳嗽一声,“回皇上,本王妃现在还不想生孩子,还想和王爷多一些二人世界。” 萧储墨点头附和道,“是,本王都听王妃的。” 二人唱着双簧,萧桓眼底的恨意越发明显,这桑竹染原本应该是他的。 不过想到马上就可以让萧储墨身败名裂,萧桓登时笑起来。 “原来如此。” 这一顿饭用的不快,桑竹染和萧储墨敬了皇上一杯酒。 皇上毫不犹豫喝下去,刚要开口让二人离开。 谁知萧桓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田史在一旁侍奉,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有刺客……” 萧储墨和桑竹染则是一脸茫然,这皇上难道想故技重施? 禁军立刻包围了牡丹台,所有人一律不准离开。 太医来了之后,萧桓脸色铁青,被挪到寝宫里。 萧储墨和桑竹染愣在原地,“竹染,看来我们走不掉了。” “不会,反正这件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大可以让别人彻查此事。” 桑竹染觉得没道理,方才那酒壶里的流,萧储墨和她都喝了。 太医们在皇上的寝宫进进出出,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 魏利走过来询问情况,警惕的盯着两人的动静。 “皇上中毒了,刚刚跟你们吃饭,这应该不是你们的手笔?” 桑竹染怒不可遏,“魏利,你好歹也是身为禁军头领,没证据的事情还能诬陷别人吗?” “那就难说了,不过大理寺的人来了,恐怕王爷和王妃也走不掉。” 事情尚未查清,宫中所有人都有下毒的嫌疑。 桑竹染逐渐清醒过来,若是皇上真的出事,那萧储墨和她都百口莫辩。 届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人群起而攻之。 桑竹染被逼无奈,只能看向萧储墨,“宫中的这些太医恐怕不靠谱,皇上中毒事发突然,本王妃会医术……” 魏利嘲讽地笑了笑,这两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处处做对 萧储墨久久听不到回答,侧首去看桑竹染。 “竹染,你好像有心事?” 桑竹染茫然看向他,不知为何红了耳垂,摇摇头说道,“我没有。” 桑竹染刚才一路上都在想党虞出现后的事,结合种种迹象表明,她好像喜欢上萧储墨了! 但是眼下,她不确定萧储墨是否也如自己一般? 桑竹染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要不然跟萧储墨表明心迹? 萧储墨微笑着说道,“好,算本王多心了。” 萧储墨越是这样,桑竹染就越不自信。 他一个王爷高高在上,而现在自己是罪臣之女。 若是萧储墨对她没这层意思,表白被拒绝了,那她应该如何自处? 桑竹染脑子里一片混乱,没法仔细思考,不知不觉两人回到王府中。 桑竹染勉强陪着他用了晚膳,晚膳后萧储墨称有事去了书房。 留下桑竹染一人在庭院中发呆,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暂且压下。 御书房内,众人都躬身候着。 萧桓心烦意乱地看着奏折,最终将奏折重重扔在地上。 所有的宫人都跪了一地,“皇上息怒啊!” “朕也想息怒,怎么摄政王就偏偏要破坏朕的计划呢?” 萧桓的胸口剧烈起伏,一直以来都跟他做对,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储墨才是皇上。 田史不敢答话,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 萧桓看得越发生气,“行了,朕要你们这些人何用?都滚出去!” 这些宫人闻言作鸟兽散,萧桓独自在御书房生闷气。 萧桓原本的计划是先稳住太后,再接着调查其他事。 而如今,萧储墨逼着他为陈年旧事翻案,不管如何劝说都不能令他动摇。 无疑是在打萧桓的脸,这让一个帝王如何忍受? 萧桓平静下来后,眉目之间恢复了清明。 “让朕不好过,朕也让你尝尝被逼无奈的滋味!” 桑家主的案子结了,在菜市场前当众问斩。 围观的百姓都拍手叫好,桑家主平时做惯了欺压百姓的事,有这样的结局真是大快人心。 紧接着就是后续问题,整整过了三日,所有涉案的人一律捉拿归案审问。 而当年的那些寒门学子,也得到了想要的公平。 然而时过境迁,这些学子若是想在朝堂上为官,那需要重新参加科举选拔。 萧桓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因为不想让萧储墨痛快。 萧储墨站在大殿中央,眉头紧锁。 “皇上,若是这般决断,恐怕会让天下学子看笑话。” 翻案的意义还存在吗? 萧桓轻声笑笑,“摄政王也是在朝为官,应该熟悉朝堂官员的制度,若是真的把这些人撤下来,再换上当年的寒门学子……你真的以为能胜任职位吗?” 皇上此言一出,周围站出来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萧储墨抬头望着他,“既然如此,皇上也应当给予一定的支持和补偿。” “这件事朕交给大理寺了,摄政王下去再行询问。” 萧桓打算将此事翻篇。 萧储墨沉眉不说话,最终拱手退回官员队伍里。 接连几日,萧储墨上奏的事一一被反驳,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快。 许多大臣都远远观望,生怕殃及池鱼。 萧储墨下朝后,刚走到宫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田史。 “摄政王请留步,皇上在牡丹台备了酒菜,还命人去请了摄政王妃,想要跟王爷王妃一起用膳。” 墨七警觉起来,“王爷……” 萧储墨摆摆手示意他安静,回头看向田史,“好,烦请公公带路。” 田史笑呵呵应了,一面带着萧储墨前往牡丹台。 桑竹染早就在里头坐着,萧储墨一颗心渐渐悬起来。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储墨恭敬行礼,目光却在桑竹染身上流转不停。 萧桓端着笑抬手,“下了朝不必拘礼,今天就是寻常家宴罢了,摄政王坐。” 萧储墨应了一声是,然后缓缓在桑竹染身边坐下来。 席间气氛莫名诡异。 三个人各怀心思,萧储墨和桑竹染最为不解。 “你们二人也成婚许久了,怎么还没打算要孩子?” 萧桓轻飘飘一句话,将两人弄得着实有些尴尬。 桑竹染咳嗽一声,“回皇上,本王妃现在还不想生孩子,还想和王爷多一些二人世界。” 萧储墨点头附和道,“是,本王都听王妃的。” 二人唱着双簧,萧桓眼底的恨意越发明显,这桑竹染原本应该是他的。 不过想到马上就可以让萧储墨身败名裂,萧桓登时笑起来。 “原来如此。” 这一顿饭用的不快,桑竹染和萧储墨敬了皇上一杯酒。 皇上毫不犹豫喝下去,刚要开口让二人离开。 谁知萧桓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田史在一旁侍奉,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有刺客……” 萧储墨和桑竹染则是一脸茫然,这皇上难道想故技重施? 禁军立刻包围了牡丹台,所有人一律不准离开。 太医来了之后,萧桓脸色铁青,被挪到寝宫里。 萧储墨和桑竹染愣在原地,“竹染,看来我们走不掉了。” “不会,反正这件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大可以让别人彻查此事。” 桑竹染觉得没道理,方才那酒壶里的流,萧储墨和她都喝了。 太医们在皇上的寝宫进进出出,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 魏利走过来询问情况,警惕的盯着两人的动静。 “皇上中毒了,刚刚跟你们吃饭,这应该不是你们的手笔?” 桑竹染怒不可遏,“魏利,你好歹也是身为禁军头领,没证据的事情还能诬陷别人吗?” “那就难说了,不过大理寺的人来了,恐怕王爷和王妃也走不掉。” 事情尚未查清,宫中所有人都有下毒的嫌疑。 桑竹染逐渐清醒过来,若是皇上真的出事,那萧储墨和她都百口莫辩。 届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人群起而攻之。 桑竹染被逼无奈,只能看向萧储墨,“宫中的这些太医恐怕不靠谱,皇上中毒事发突然,本王妃会医术……” 魏利嘲讽地笑了笑,这两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愿意相救 萧储墨则是按住她的肩膀,眼中颇为心疼地说道,“竹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本王压根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不必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桑竹染怔怔看着他,愣住片刻终于回过神,“萧储墨,我不希望你一直被误会。” 瓜田李下不整冠,宫中家宴的事传出去,萧储墨在朝堂上会受到众人非议。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桑竹染的担心在于此,并不是空穴来风。 萧储墨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来,握紧了她的手。 “竹染,本王此生有你无憾。” 桑竹染听得面色一红,难道萧储墨也喜欢自己? 正当两人谈话之际,田史突然匆忙出来寻人。 “王爷,王妃……皇上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还请王妃能够出手相救。” 田史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若是皇上因此而出事,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桑竹染沉声回答道,“好,本王妃现在就去看皇上。” 萧储墨不放心她一人,紧紧相随。 寝宫内,萧桓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此刻已是昏迷不醒。 萧储墨和桑竹染则是一惊,什么毒一时半会就让人这般苍白无力? 殿内的太医们乌泱泱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在此时多嘴。 桑竹染转头看向太医们,“你们可看出皇上到底怎么了?” “皇上是中毒了……” “但是我们看不出皇上所中的毒是什么,没有办法解毒。” 桑竹染一颗心渐渐沉到底,太医查不出来,恐怕此事颇为棘手。 “好了,你们先下去。” 萧储墨做主命令道,太医们提着衣角忙不迭往外跑。 殿内只留下一些贴身侍奉的人,全部守在一边不出声。 田史靠近一些问道,“王妃,可要准备什么东西?” “不必。” 桑竹染净了手坐在床榻前,给萧桓把脉。 萧桓气息不稳,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疯狂窜走。 过了一时半刻,桑竹染抽回了手,表情极为凝重。 田史提着嗓子问道,“王妃娘娘,皇上他到底怎么了?” “中毒了。” 桑竹染的声音有些重。 田史闻言吓得魂飞魄散,好一阵才颤抖着问道,“那皇上中的是什么毒?” “万花引。” 桑竹染喜欢看医书,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毒。 萧储墨不明所以,“这万花引应当怎么解?” “万花引顾名思义,中毒以后没有解法,只能把毒引到其他同体上去。” 桑竹染话音刚落,田史诡异地看了一眼萧储墨。 桑竹染面色犹豫不决,紧张不安的看着萧储墨。 萧储墨温柔笑笑,“还有什么就说。” “这种毒第一次引渡的时候,只能引渡到血亲身上。” 大周皇室中,跟萧桓有血亲的不过是萧储墨一人。 惠后并非他生母,而皇室中其他人,则是在萧桓登基时除得干净。 田史突然冲着萧储墨跪下,满脸泪痕地央求道,“王爷,还请你能够不计前嫌救救皇上啊!” 紧接着,田史又磕了几个头。 桑竹染看得心酸,倒不是因为田史对萧桓的主仆情分深厚。 而是田史的行为,明显就是道德绑架。 桑竹染拉着他的衣袖,一字一句说道,“皇上的毒又不是我们下的,让禁军去查谁给皇上下毒。” 桑竹染不愿意拿他的性命去救萧桓,况且萧桓也不值得他相救。 桑竹染瞥了一眼田史,话里话外都是表明中毒一事跟二人毫无关系。 田史听得心惊肉跳,又将视线挪到桑竹染身上,“王妃娘娘,还请您宽容大度一回,救救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 桑竹染充耳不闻,拉着萧储墨往外走。 碰见了魏利守在门口,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王爷,王妃,皇上的病情如何了?” “魏大人不如自己去查啊,但是现在你阻拦我们,该当何罪?” 桑竹染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目不转睛盯着魏利。 魏利被盯得发毛,咳嗽一声说道,“微臣也只是尽心调查而已,还请王爷王妃能够配合一下。” 众人在门口僵持不下,田史泪眼汪汪跟着追出来。 “皇上的病情拖不得,王爷还请劝说一下王妃娘娘。” 桑竹染听得更加气愤,不管不顾拉着萧储墨来到了御花园里。 萧储墨停住脚步看她,“竹染,你不想本王救皇上?” “这种人有什么好救的?万花引很罕见,而且极其珍贵!皇上他……” 桑竹染的话卡在喉咙里,皇上的用意她不难看出来。 萧储墨眉目间布满了温柔,那一张平日里严肃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松动。 “竹染,你在担心本王?” “是,皇上的病有太医呢!用不着拿你冒险的。” 桑竹染心烦意乱的回答道,她不想因此让萧储墨陷入危险中。 “竹染,这件事本王愿意的。” 桑竹染听到这句话时,微微愣住片刻,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今日的事想必传出去了,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倘若不救皇上,必然有更大的麻烦等着。” 萧桓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肯定想到了如今的情形。 桑竹染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萧储墨,你真的愿意救皇上?” “嗯,我们回去。” 萧储墨带着桑竹染回到皇上的寝宫,田史见到去而复返的两人,脸上很是惊喜。 桑竹染不情不愿地说道,“本王妃治病的规矩你们都懂?” “都懂,你们都下去,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殿内只有四个人。 桑竹染很快给萧桓施针,接着给萧桓的手腕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吓得田史怒目圆睁,捂住嘴不敢说什么。 只见萧桓的手腕上流出黑色的血,看着有些渗人。 不等桑竹染动手,萧储墨主动割开了手腕,递到她跟前说道,“竹染,接下来要怎么做?” “跟皇上的手腕贴合片刻就好。” 萧储墨按照她说的话去做,没过一会,萧桓的脸色好像恢复了一些。 反观萧储墨,则是一脸的无力感。 桑竹染又开了药方给田史,“现在毒性解了,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每天三副药剂不能落下。” 田史感激不尽的说道,“好,奴才一定记着。”?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愿意相救 萧储墨则是按住她的肩膀,眼中颇为心疼地说道,“竹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本王压根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不必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桑竹染怔怔看着他,愣住片刻终于回过神,“萧储墨,我不希望你一直被误会。” 瓜田李下不整冠,宫中家宴的事传出去,萧储墨在朝堂上会受到众人非议。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桑竹染的担心在于此,并不是空穴来风。 萧储墨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来,握紧了她的手。 “竹染,本王此生有你无憾。” 桑竹染听得面色一红,难道萧储墨也喜欢自己? 正当两人谈话之际,田史突然匆忙出来寻人。 “王爷,王妃……皇上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还请王妃能够出手相救。” 田史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若是皇上因此而出事,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桑竹染沉声回答道,“好,本王妃现在就去看皇上。” 萧储墨不放心她一人,紧紧相随。 寝宫内,萧桓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此刻已是昏迷不醒。 萧储墨和桑竹染则是一惊,什么毒一时半会就让人这般苍白无力? 殿内的太医们乌泱泱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在此时多嘴。 桑竹染转头看向太医们,“你们可看出皇上到底怎么了?” “皇上是中毒了……” “但是我们看不出皇上所中的毒是什么,没有办法解毒。” 桑竹染一颗心渐渐沉到底,太医查不出来,恐怕此事颇为棘手。 “好了,你们先下去。” 萧储墨做主命令道,太医们提着衣角忙不迭往外跑。 殿内只留下一些贴身侍奉的人,全部守在一边不出声。 田史靠近一些问道,“王妃,可要准备什么东西?” “不必。” 桑竹染净了手坐在床榻前,给萧桓把脉。 萧桓气息不稳,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疯狂窜走。 过了一时半刻,桑竹染抽回了手,表情极为凝重。 田史提着嗓子问道,“王妃娘娘,皇上他到底怎么了?” “中毒了。” 桑竹染的声音有些重。 田史闻言吓得魂飞魄散,好一阵才颤抖着问道,“那皇上中的是什么毒?” “万花引。” 桑竹染喜欢看医书,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毒。 萧储墨不明所以,“这万花引应当怎么解?” “万花引顾名思义,中毒以后没有解法,只能把毒引到其他同体上去。” 桑竹染话音刚落,田史诡异地看了一眼萧储墨。 桑竹染面色犹豫不决,紧张不安的看着萧储墨。 萧储墨温柔笑笑,“还有什么就说。” “这种毒第一次引渡的时候,只能引渡到血亲身上。” 大周皇室中,跟萧桓有血亲的不过是萧储墨一人。 惠后并非他生母,而皇室中其他人,则是在萧桓登基时除得干净。 田史突然冲着萧储墨跪下,满脸泪痕地央求道,“王爷,还请你能够不计前嫌救救皇上啊!” 紧接着,田史又磕了几个头。 桑竹染看得心酸,倒不是因为田史对萧桓的主仆情分深厚。 而是田史的行为,明显就是道德绑架。 桑竹染拉着他的衣袖,一字一句说道,“皇上的毒又不是我们下的,让禁军去查谁给皇上下毒。” 桑竹染不愿意拿他的性命去救萧桓,况且萧桓也不值得他相救。 桑竹染瞥了一眼田史,话里话外都是表明中毒一事跟二人毫无关系。 田史听得心惊肉跳,又将视线挪到桑竹染身上,“王妃娘娘,还请您宽容大度一回,救救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 桑竹染充耳不闻,拉着萧储墨往外走。 碰见了魏利守在门口,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王爷,王妃,皇上的病情如何了?” “魏大人不如自己去查啊,但是现在你阻拦我们,该当何罪?” 桑竹染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目不转睛盯着魏利。 魏利被盯得发毛,咳嗽一声说道,“微臣也只是尽心调查而已,还请王爷王妃能够配合一下。” 众人在门口僵持不下,田史泪眼汪汪跟着追出来。 “皇上的病情拖不得,王爷还请劝说一下王妃娘娘。” 桑竹染听得更加气愤,不管不顾拉着萧储墨来到了御花园里。 萧储墨停住脚步看她,“竹染,你不想本王救皇上?” “这种人有什么好救的?万花引很罕见,而且极其珍贵!皇上他……” 桑竹染的话卡在喉咙里,皇上的用意她不难看出来。 萧储墨眉目间布满了温柔,那一张平日里严肃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松动。 “竹染,你在担心本王?” “是,皇上的病有太医呢!用不着拿你冒险的。” 桑竹染心烦意乱的回答道,她不想因此让萧储墨陷入危险中。 “竹染,这件事本王愿意的。” 桑竹染听到这句话时,微微愣住片刻,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今日的事想必传出去了,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倘若不救皇上,必然有更大的麻烦等着。” 萧桓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肯定想到了如今的情形。 桑竹染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萧储墨,你真的愿意救皇上?” “嗯,我们回去。” 萧储墨带着桑竹染回到皇上的寝宫,田史见到去而复返的两人,脸上很是惊喜。 桑竹染不情不愿地说道,“本王妃治病的规矩你们都懂?” “都懂,你们都下去,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殿内只有四个人。 桑竹染很快给萧桓施针,接着给萧桓的手腕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吓得田史怒目圆睁,捂住嘴不敢说什么。 只见萧桓的手腕上流出黑色的血,看着有些渗人。 不等桑竹染动手,萧储墨主动割开了手腕,递到她跟前说道,“竹染,接下来要怎么做?” “跟皇上的手腕贴合片刻就好。” 萧储墨按照她说的话去做,没过一会,萧桓的脸色好像恢复了一些。 反观萧储墨,则是一脸的无力感。 桑竹染又开了药方给田史,“现在毒性解了,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每天三副药剂不能落下。” 田史感激不尽的说道,“好,奴才一定记着。”? 第一百九十六章 疯狂表白 桑竹染去看他,萧储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笑。 她心下一时感慨千万,却不能说什么。 田史亲自送到宫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离开。 萧储墨和桑竹染上了马车,桑竹染立刻握住他的手。 发现毒引到他体内,窜得更加厉害。 桑竹染刚想责怪他几句,萧储墨率先开口道,“竹染,本王没事。” 马车回到王府门前,墨七掀开了帘子说道,“王爷,王妃,到了。” 桑竹染搀扶着萧储墨进了王府,心中十分担忧这毒性会扩散。 “萧储墨,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 桑竹染俨然一副严肃表情,萧储墨被逗笑了,“好,都听王妃的。” 过了两日,墨七带回了消息。 “王爷,皇上的病好多了。” 萧储墨坐在庭院内,秋日的阳光暖洋洋洒在身上。 “知道了。” 桑竹染则是拿着医书过来,瞧见这一幕颇为心疼。 原本在战场上厮杀的萧储墨,如今跟个病秧子似的使不上力气。 桑竹染加快了步子往他这边赶来,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萧储墨,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两日一直都贴身观察他的病情,自己也在医书上翻找万花引的解法。 萧储墨挥手示意墨七下去,回头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淡淡说道,“还好。” 桑竹染蹲下来看他,不容置疑的给他把脉。 “如何?” 萧储墨见她脸色微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桑竹染摇摇头,“你别担心,有本王妃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桑竹染说的信誓旦旦,就连自己都差点要信以为真。 实则万花引难解,除了引渡到血亲身上,还没找出第二种方法。 萧储墨勾唇笑道,“好。” 可是下一瞬,萧储墨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车轱辘碾压过去,疼痛难忍。 萧储墨吐了一口污血,面色极其痛苦,额头上青筋暴起。 桑竹染丢下医书给他施针,眼中藏不住的慌乱与担心。 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萧储墨,你怎么样?” “我……” 萧储墨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整个王府乱作一团,谁也想不到昔日的战神一夜之间夸了身体。 萧储墨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的桑竹染因为自己的病情十分难过。 “竹染……” 萧储墨喃喃自语,费力睁开眼睛,瞥见桑竹染趴在他床榻边睡着了。 萧储墨一时间心酸不已,倘若他真的去世,那竹染应当如何? 还未来得及告诉竹染,他喜欢她。 桑竹染不知何时醒来,四目相对,空气里都多了一分暧昧。 “萧储墨,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萧储墨哑口无言,但是眼中充满了温柔与感动。 “本王怕你太累了,没舍得叫你。” 桑竹染微微一笑,这笑中带着苦涩,紧紧握住他的手。 “好了,今天带你药浴。” 萧储墨嗯了一声,目光里满是悲伤。 不多时,萧储墨坐在浴桶里,水汽氤氲中,他似乎睁开了眼睛。 声音有些沙哑,“竹染,我喜欢你。” 桑竹染的手一顿,趴在浴桶边怔怔地瞧着他。 “你说什么?” 萧储墨浅浅一笑,更加坚定的说道,“本王喜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越来越在意你……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储墨的话越说越难过,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桑竹染一人怎么面对流言蜚语? 桑竹染感动之余,不免多了一分惆怅。 “你被桑家主威胁,被桑夫人处罚……我后来命人教训他们了。你要是想管药铺的生意,那也可以继续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过了片刻,萧储墨的话终于说完。 桑竹染眼含泪水,哽咽着说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身为你丈夫,做这些事不是应当的吗?” 萧储墨眼神清澈地看着她,好似自己时日无多,终于把这些话都说出口,算是此生无憾了。 桑竹染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萧储墨,不过表面上装的不动声色。 “那以后你也一定要在我身边,你若是半途离开,那本王妃可不乐意。” 两人之间气氛轻松了不少,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储墨和桑竹染一直形影不离。 桑竹染带着萧储墨出了王府,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竹染,你想看什么?” “陪我逛逛,上次花灯节其实我没看够。” 桑竹染的话让萧储墨想起边关的快乐时光,只可惜以后都不能陪着她去逛花灯节了。 萧储墨揉揉她的脑袋,“竹染,那今天一定要看够。” “嗯。” 两人逛了大半天,终于踏上了一条小舟上。 船家撑着竹筏往前,护城河水波光粼粼,倒映出这一副繁荣景象。 以及两人的身影,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萧储墨靠在她肩头,夜空中炸裂着烟花,煞是好看。 “竹染,倘若我这次不能逢凶化吉,那你就不要等我了……” 萧储墨眼皮沉重地合上了,桑竹染后面的话他没听见。 桑竹染倔强的说道,“倘若我一定要逆天而为呢?我一定要你活着呢?” 桑竹染的眼泪簌簌落下,毒性每次转移后,宿主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生命也随之而缩短。 船停靠在岸边,墨七等人把萧储墨带回了王府中。 隐藏在人群中的探子,看见这一幕立刻回到宫中。 萧桓如今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面色如常,坐在御书房批改奏折。 “皇上,萧储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只是逛了一时半会,现在又昏迷了过去。” 萧桓放下奏折,眉宇之间意气风发。 “看来这毒性发作的厉害,这萧储墨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探子跪在地上继续说道,“皇上,那要不要趁此机会除掉萧储墨?收回边关的兵权?” “不用,现在动手是画蛇添足,弄不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桓为了陷害萧储墨,特意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没想到萧储墨真的愿意以性命救他,这一点倒是颇为意外。 萧桓起身往外走,夜空中明月高悬。 “萧储墨若是死了,朕也算是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萧桓笑意盈盈,这大周并不需要摄政王。? 第一百九十六章 疯狂表白 桑竹染去看他,萧储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笑。 她心下一时感慨千万,却不能说什么。 田史亲自送到宫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离开。 萧储墨和桑竹染上了马车,桑竹染立刻握住他的手。 发现毒引到他体内,窜得更加厉害。 桑竹染刚想责怪他几句,萧储墨率先开口道,“竹染,本王没事。” 马车回到王府门前,墨七掀开了帘子说道,“王爷,王妃,到了。” 桑竹染搀扶着萧储墨进了王府,心中十分担忧这毒性会扩散。 “萧储墨,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 桑竹染俨然一副严肃表情,萧储墨被逗笑了,“好,都听王妃的。” 过了两日,墨七带回了消息。 “王爷,皇上的病好多了。” 萧储墨坐在庭院内,秋日的阳光暖洋洋洒在身上。 “知道了。” 桑竹染则是拿着医书过来,瞧见这一幕颇为心疼。 原本在战场上厮杀的萧储墨,如今跟个病秧子似的使不上力气。 桑竹染加快了步子往他这边赶来,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萧储墨,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两日一直都贴身观察他的病情,自己也在医书上翻找万花引的解法。 萧储墨挥手示意墨七下去,回头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淡淡说道,“还好。” 桑竹染蹲下来看他,不容置疑的给他把脉。 “如何?” 萧储墨见她脸色微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桑竹染摇摇头,“你别担心,有本王妃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桑竹染说的信誓旦旦,就连自己都差点要信以为真。 实则万花引难解,除了引渡到血亲身上,还没找出第二种方法。 萧储墨勾唇笑道,“好。” 可是下一瞬,萧储墨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车轱辘碾压过去,疼痛难忍。 萧储墨吐了一口污血,面色极其痛苦,额头上青筋暴起。 桑竹染丢下医书给他施针,眼中藏不住的慌乱与担心。 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萧储墨,你怎么样?” “我……” 萧储墨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整个王府乱作一团,谁也想不到昔日的战神一夜之间夸了身体。 萧储墨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的桑竹染因为自己的病情十分难过。 “竹染……” 萧储墨喃喃自语,费力睁开眼睛,瞥见桑竹染趴在他床榻边睡着了。 萧储墨一时间心酸不已,倘若他真的去世,那竹染应当如何? 还未来得及告诉竹染,他喜欢她。 桑竹染不知何时醒来,四目相对,空气里都多了一分暧昧。 “萧储墨,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萧储墨哑口无言,但是眼中充满了温柔与感动。 “本王怕你太累了,没舍得叫你。” 桑竹染微微一笑,这笑中带着苦涩,紧紧握住他的手。 “好了,今天带你药浴。” 萧储墨嗯了一声,目光里满是悲伤。 不多时,萧储墨坐在浴桶里,水汽氤氲中,他似乎睁开了眼睛。 声音有些沙哑,“竹染,我喜欢你。” 桑竹染的手一顿,趴在浴桶边怔怔地瞧着他。 “你说什么?” 萧储墨浅浅一笑,更加坚定的说道,“本王喜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越来越在意你……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储墨的话越说越难过,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桑竹染一人怎么面对流言蜚语? 桑竹染感动之余,不免多了一分惆怅。 “你被桑家主威胁,被桑夫人处罚……我后来命人教训他们了。你要是想管药铺的生意,那也可以继续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过了片刻,萧储墨的话终于说完。 桑竹染眼含泪水,哽咽着说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身为你丈夫,做这些事不是应当的吗?” 萧储墨眼神清澈地看着她,好似自己时日无多,终于把这些话都说出口,算是此生无憾了。 桑竹染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萧储墨,不过表面上装的不动声色。 “那以后你也一定要在我身边,你若是半途离开,那本王妃可不乐意。” 两人之间气氛轻松了不少,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储墨和桑竹染一直形影不离。 桑竹染带着萧储墨出了王府,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竹染,你想看什么?” “陪我逛逛,上次花灯节其实我没看够。” 桑竹染的话让萧储墨想起边关的快乐时光,只可惜以后都不能陪着她去逛花灯节了。 萧储墨揉揉她的脑袋,“竹染,那今天一定要看够。” “嗯。” 两人逛了大半天,终于踏上了一条小舟上。 船家撑着竹筏往前,护城河水波光粼粼,倒映出这一副繁荣景象。 以及两人的身影,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萧储墨靠在她肩头,夜空中炸裂着烟花,煞是好看。 “竹染,倘若我这次不能逢凶化吉,那你就不要等我了……” 萧储墨眼皮沉重地合上了,桑竹染后面的话他没听见。 桑竹染倔强的说道,“倘若我一定要逆天而为呢?我一定要你活着呢?” 桑竹染的眼泪簌簌落下,毒性每次转移后,宿主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生命也随之而缩短。 船停靠在岸边,墨七等人把萧储墨带回了王府中。 隐藏在人群中的探子,看见这一幕立刻回到宫中。 萧桓如今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面色如常,坐在御书房批改奏折。 “皇上,萧储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只是逛了一时半会,现在又昏迷了过去。” 萧桓放下奏折,眉宇之间意气风发。 “看来这毒性发作的厉害,这萧储墨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探子跪在地上继续说道,“皇上,那要不要趁此机会除掉萧储墨?收回边关的兵权?” “不用,现在动手是画蛇添足,弄不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桓为了陷害萧储墨,特意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没想到萧储墨真的愿意以性命救他,这一点倒是颇为意外。 萧桓起身往外走,夜空中明月高悬。 “萧储墨若是死了,朕也算是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萧桓笑意盈盈,这大周并不需要摄政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寻找王妃 王府内,烛火通明。 桑竹染坐在他床榻前,久久没说话。 墨七推门进来时,恰好看见这副悲伤的面容,“王妃,事情都准备好了。” “今天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这是命令。” 桑竹染目光柔和地看着萧储墨,其实一开始想着两人相敬如宾,而现在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可见感情之事不能预料,萧桓的心思也是如此。 墨七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王妃。” 桑竹染关上了门,萧储墨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与从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这段时间里,桑竹染翻遍医书只找到一个办法。 既然不是血亲,那只能通过圆房来引毒入体内。 桑竹染不知道这办法的成功率有几成,但是只要有可能治好萧储墨,她一定不会错过。 红帐落下,烛火摇曳。 翌日,萧储墨浑身酸痛地醒来了。 墨七惊喜道,“王爷,您终于醒来了!” “墨七?王妃呢?怎么没在这里?” 萧储墨撑着身子靠在床上,刚刚醒来的缘故,脸上还是一副病态面容。 但相比从前,萧储墨明显多了一分力气。 墨七面部改色回答道,“王妃说她要出去采买药材,晚上就回来。” 萧储墨听见后不疑有他,“好,等王妃回来就告诉本王。” 洗漱更衣后,萧储墨来到了庭院内。 尝试着运用了一下内力,发现自己的内力神奇恢复了。 萧储墨震惊不已,而且身上的那种沉重感也消失不见。 萧储墨起初十分惊讶,但后来越想越不对。 当即黑着一张脸把墨七叫过来,庭院内气氛诡异。 “墨七,王妃到底去哪里了?” 墨七一副为难面色,左右不肯开口回答问题,明显就是有问题。 萧储墨冷笑,“墨七,本王看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墨七跪在地上回答道,“王爷,不是属下不说,而是王妃吩咐过此事不能让你知晓。” 墨七一番话,让萧储墨顿时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墨七,本王让你如实回答问题。” 墨七斟酌片刻,“王爷,您体内的毒解开了。王妃发现只有通过圆房,才能把毒性引到她身上,所以昨天晚上你们……” 墨七说话声越来越低,生怕王爷此刻会发怒。 萧储墨周身布满了杀气,“所以王妃她跑了?你为何不拦着?” “属下也想劝说王妃,可是王妃执意要走,而且没说要去哪里。” 萧储墨拔出墨七的大刀,用力劈开了石桌。 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居然让桑竹染替他受了毒。 萧储墨心头万分难过,“现在命所有人去寻找,若是有人能提供王妃的线索,赏金万两。” “王妃不见了,我们也派人去寻找了。” 萧储墨呆坐在庭院中,原来昨天晚上并非一场梦,所以才会如此真实。 竹染这是要抛弃他,独自一人承受万花引的痛楚。 萧储墨明白这毒的烈性,桑竹染定然不能流落在外。 萧储墨想到这里,立即起身,亲自带人去寻找。 墨七还担心的说了一句,“王爷,要不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您现在大病初愈……” 萧储墨回头冷不防的瞪了他一眼,墨七吓得不敢说话,跟紧王爷出了府。 京城太大,想要找一个人并非易事。 萧储墨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寻找,心头焦急如焚。 墨七喘息着说道,“王爷,这么大海捞针不是办法,不如好好想想王妃可能去的地方?” 萧储墨不能冷静思考,眼下已是心乱如麻,“本王想不起来……” 刚说完这句话,萧储墨的身子突然往后倒去,猝不及防。 墨七当即接住了王爷,带着人立刻回到王府,有命其他人继续找桑竹染的行踪。 萧储墨醒来时,天色昏暗。 “王妃还没找到吗?” 墨七守在一边,“王爷,大夫说您是饿坏了身子,多少还是吃一些。” 萧储墨撑着身体勉强用了几口饭菜,坐在窗前发呆。 竹染可能去了什么地方? 萧储墨脑海中一闪而过从前的画面,夏日的夜晚里,桑竹染坐在他身边闲聊。 说起了以后的事,桑竹染一直都想去看江南的风景。 只可惜京城距离江南太远,城外倒是有一处骊山,跟江南风景恰似几分。 萧储墨猛然起身往外跑,墨七连忙跟上。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墨七,带着人前往骊山去找王妃。” 萧储墨觉得桑竹染中毒,定然不会跑江南那么远的地方。 骊山就是最好的落脚点,距离京城不过三十里余。 萧储墨带着人连夜奔袭城外,不敢有任何懈怠。 骊山山脚下有村庄,说是村庄也不对,只有几户人家罢了。 东方吐出鱼肚白时,萧储墨一行人停在村口。 “墨七跟着本王进去,至于其他人就守在这里,不要打扰村民。” “是,王爷。” 萧储墨挨家挨户询问桑竹染的下落,这些人统一口径回答他的话,并没有见过他口中的姑娘。 萧储墨渐渐灰心,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难道自己预料出了问题? 竹染真的去了江南? 正路过一家农户时,突然听见里面传出微不可查的咳嗽声。 萧储墨停下脚步,仔细听起来。 眼中顿时惊喜,不管不顾冲入院子里,四处寻找桑竹染的身影。 萧储墨推开了房门,简陋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竹染……” 萧储墨声音哽咽,心中更是自责万分。 桑竹染面色苍白的模样,让萧储墨悔不当初,倘若自己没有一意孤行,桑竹染不会如此。 萧储墨奔向桑竹染身边,把人抱在怀里,“竹染,我终于找到你了。” 桑竹染鼻子一酸,眼角泛着泪光,“你……你都知道了?” “本王都知道了,竹染,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王府里。” 萧储墨从前习惯了一个人生活,面对京城里的勾心斗角游刃有余。 然而如今偌大的王府只剩他一人,萧储墨接受不了。 人一旦习惯了陪伴,倘若有天猛然抽离,那比死亡还可怕。 桑竹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不是要丢下你。” 一番话说得很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寻找王妃 王府内,烛火通明。 桑竹染坐在他床榻前,久久没说话。 墨七推门进来时,恰好看见这副悲伤的面容,“王妃,事情都准备好了。” “今天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这是命令。” 桑竹染目光柔和地看着萧储墨,其实一开始想着两人相敬如宾,而现在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可见感情之事不能预料,萧桓的心思也是如此。 墨七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王妃。” 桑竹染关上了门,萧储墨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与从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这段时间里,桑竹染翻遍医书只找到一个办法。 既然不是血亲,那只能通过圆房来引毒入体内。 桑竹染不知道这办法的成功率有几成,但是只要有可能治好萧储墨,她一定不会错过。 红帐落下,烛火摇曳。 翌日,萧储墨浑身酸痛地醒来了。 墨七惊喜道,“王爷,您终于醒来了!” “墨七?王妃呢?怎么没在这里?” 萧储墨撑着身子靠在床上,刚刚醒来的缘故,脸上还是一副病态面容。 但相比从前,萧储墨明显多了一分力气。 墨七面部改色回答道,“王妃说她要出去采买药材,晚上就回来。” 萧储墨听见后不疑有他,“好,等王妃回来就告诉本王。” 洗漱更衣后,萧储墨来到了庭院内。 尝试着运用了一下内力,发现自己的内力神奇恢复了。 萧储墨震惊不已,而且身上的那种沉重感也消失不见。 萧储墨起初十分惊讶,但后来越想越不对。 当即黑着一张脸把墨七叫过来,庭院内气氛诡异。 “墨七,王妃到底去哪里了?” 墨七一副为难面色,左右不肯开口回答问题,明显就是有问题。 萧储墨冷笑,“墨七,本王看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墨七跪在地上回答道,“王爷,不是属下不说,而是王妃吩咐过此事不能让你知晓。” 墨七一番话,让萧储墨顿时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墨七,本王让你如实回答问题。” 墨七斟酌片刻,“王爷,您体内的毒解开了。王妃发现只有通过圆房,才能把毒性引到她身上,所以昨天晚上你们……” 墨七说话声越来越低,生怕王爷此刻会发怒。 萧储墨周身布满了杀气,“所以王妃她跑了?你为何不拦着?” “属下也想劝说王妃,可是王妃执意要走,而且没说要去哪里。” 萧储墨拔出墨七的大刀,用力劈开了石桌。 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居然让桑竹染替他受了毒。 萧储墨心头万分难过,“现在命所有人去寻找,若是有人能提供王妃的线索,赏金万两。” “王妃不见了,我们也派人去寻找了。” 萧储墨呆坐在庭院中,原来昨天晚上并非一场梦,所以才会如此真实。 竹染这是要抛弃他,独自一人承受万花引的痛楚。 萧储墨明白这毒的烈性,桑竹染定然不能流落在外。 萧储墨想到这里,立即起身,亲自带人去寻找。 墨七还担心的说了一句,“王爷,要不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您现在大病初愈……” 萧储墨回头冷不防的瞪了他一眼,墨七吓得不敢说话,跟紧王爷出了府。 京城太大,想要找一个人并非易事。 萧储墨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寻找,心头焦急如焚。 墨七喘息着说道,“王爷,这么大海捞针不是办法,不如好好想想王妃可能去的地方?” 萧储墨不能冷静思考,眼下已是心乱如麻,“本王想不起来……” 刚说完这句话,萧储墨的身子突然往后倒去,猝不及防。 墨七当即接住了王爷,带着人立刻回到王府,有命其他人继续找桑竹染的行踪。 萧储墨醒来时,天色昏暗。 “王妃还没找到吗?” 墨七守在一边,“王爷,大夫说您是饿坏了身子,多少还是吃一些。” 萧储墨撑着身体勉强用了几口饭菜,坐在窗前发呆。 竹染可能去了什么地方? 萧储墨脑海中一闪而过从前的画面,夏日的夜晚里,桑竹染坐在他身边闲聊。 说起了以后的事,桑竹染一直都想去看江南的风景。 只可惜京城距离江南太远,城外倒是有一处骊山,跟江南风景恰似几分。 萧储墨猛然起身往外跑,墨七连忙跟上。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墨七,带着人前往骊山去找王妃。” 萧储墨觉得桑竹染中毒,定然不会跑江南那么远的地方。 骊山就是最好的落脚点,距离京城不过三十里余。 萧储墨带着人连夜奔袭城外,不敢有任何懈怠。 骊山山脚下有村庄,说是村庄也不对,只有几户人家罢了。 东方吐出鱼肚白时,萧储墨一行人停在村口。 “墨七跟着本王进去,至于其他人就守在这里,不要打扰村民。” “是,王爷。” 萧储墨挨家挨户询问桑竹染的下落,这些人统一口径回答他的话,并没有见过他口中的姑娘。 萧储墨渐渐灰心,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难道自己预料出了问题? 竹染真的去了江南? 正路过一家农户时,突然听见里面传出微不可查的咳嗽声。 萧储墨停下脚步,仔细听起来。 眼中顿时惊喜,不管不顾冲入院子里,四处寻找桑竹染的身影。 萧储墨推开了房门,简陋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竹染……” 萧储墨声音哽咽,心中更是自责万分。 桑竹染面色苍白的模样,让萧储墨悔不当初,倘若自己没有一意孤行,桑竹染不会如此。 萧储墨奔向桑竹染身边,把人抱在怀里,“竹染,我终于找到你了。” 桑竹染鼻子一酸,眼角泛着泪光,“你……你都知道了?” “本王都知道了,竹染,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王府里。” 萧储墨从前习惯了一个人生活,面对京城里的勾心斗角游刃有余。 然而如今偌大的王府只剩他一人,萧储墨接受不了。 人一旦习惯了陪伴,倘若有天猛然抽离,那比死亡还可怕。 桑竹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不是要丢下你。” 一番话说得很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归隐度日 萧储墨的手缓缓覆上她的面庞,苍白毫无生气的面孔令他更自责。 “竹染,你在哪里,本王就陪着你。” 桑竹染哑了哑,最后无奈笑笑说道,“我真的没事。” “你骗人。” 萧储墨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桑竹染被他搀扶着起来,此时天刚蒙蒙亮。 萧储墨半蹲在地上看她,神色疲惫的说道,“竹染,你喜欢这里?” “是,既然不能去江南,那我就只能来这里感受一下了。” 桑竹染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她摸着肚子颇为腼腆。 萧储墨眯着眼笑起来说,“既然你喜欢在这里,那本王就陪着你,你想在这里多久都行。” 萧储墨停顿了一下,“我去给你做饭。” 不等桑竹染阻止,萧储墨就起身往外走,墨七听了吩咐很快离开。 最后,萧储墨端着两碗清淡的面条出来,灰头土脸的模样令人发笑。 “萧储墨,你这是要把厨房烧了吗?” 桑竹染没忍住好奇,萧储墨的脸上煞是好看。 “我……我第一次做饭,不是很熟练。” 桑竹染皱眉看着面条,还算中规中矩。 “好,摄政王给我做面条,本王妃求之不得呀。” 气氛明显轻松不少。 两人吃过早饭后,桑竹染提出想上山去看看风景。 萧储墨背着她上山,眼下正是秋季,山上的枫叶都红透了。 桑竹染靠在他肩膀上,言语中颇为羡慕,“萧储墨,我跟你一起去过边疆,见识过战场上的厮杀和残酷……可是如今不能去见见江南了。” 萧储墨闻言一度哽咽道,“竹染,不许说傻话。” “我们要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萧储墨的声音坚定,可是让桑竹染莫名有些难过。 “萧储墨,其实你不用特意来找我,我能压制得住万花引的毒性。” 京中的事太多,萧储墨怎么能一直待在她身边? 萧储墨侧头看向她,恬静地说道,“竹染,万花引的毒性我尝过了,在我面前你用不着撑着。” 不知为何,桑竹染的眼泪突然掉落下来。 “竹染,你别哭,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萧储墨替她擦拭着泪痕,一面安慰道。 桑竹染破涕为笑,“好,我相信你。” 两人在骊山农院中过着清闲的日子,萧储墨起初不会做饭。 后来在几位大婶的帮助下,也学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惹得几位婶子羡慕不已,这男人为妻子下厨,真是少见。 桑竹染看着萧储墨在不远处忙活着,心中突然厌倦了从前那种生活。 永远都在争夺一些东西,现在这景象,不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岁月静好吗? 第一次,桑竹染的眼中仿佛有了遗憾。 这样的岁月静好,她再也不能和萧储墨共享了。 只期盼到头来,这里的一切真是一场梦。 萧储墨此时回头看向她,“竹染,你晚饭想吃什么?” “做清淡些,夫君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桑竹染的眼睛里溢满了笑。 萧储墨脱下了华服,俨然变成了一个农户庄稼人。 “好,万事以夫人为先。” 萧储墨利索做了鱼汤,还炒了两个清淡小菜。 桑竹染的面色越来越不好,萧储墨看在眼中却无能为力。 普天之下,她的医术可以说是冠绝天下,如今桑竹染都束手无策。 那么更甚其他人呢。 饭后,萧储墨和桑竹染坐在院子里,清风拂面而来,晚霞铺天。 萧储墨烹了茶递给她,“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 “还好。” 桑竹染尝了一口,这味道跟王府里的手艺有的一比。 外头突然传来叩门声,萧储墨脸色一变。 桑竹染微笑着说道,“萧储墨,去看看。” “好,那你等着。” 萧储墨脸色铁青地打开院门,墨七顶着压力看向他。 “王爷,您在这里多日,王府中的事情都成堆了。” 萧储墨压低了声音说道,“墨七,你最好识趣点,否则本王就把你扔出去。” 现在,任何事都比不上桑竹染重要。 什么朝堂事,什么皇位争夺的暗潮涌动,及不上农家小院里的清闲。 墨七的声音颇为无奈,“王爷,这么下去一直不是办法啊……” “让你找的大夫呢?不是这件事别来烦本王。” 萧储墨刚说完这话,身后传来桑竹染的声音,“萧储墨,是出了什么事吗?” “无事。” 萧储墨毫不留情砰地关上院门,墨七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难看的回到京城中。 桑竹染端着茶盏询问,“刚刚来的是谁?” “来问路的。” 萧储墨面不改色说谎,不希望这些事打扰到两人的生活。 桑竹染眉眼染了笑,“我都听到了。” 萧储墨身子一僵,没说话。 “萧储墨,你真的不用为了我,一直把时间消磨在此地。” 桑竹染何尝不知朝堂上的风波,这王府的事情同样如此。 桩桩件件都等着萧储墨回来处理,他人在农家小院,京城那边恐怕乱套了。 萧储墨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竹染,不管你怎么想,本王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何况这件事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承受的。” 桑竹染一向知道他的性子,索性就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晚霞上。 享受着难得的清净,还是与萧储墨一起。 不多时,桑竹染就昏昏欲睡。 萧储墨的糕点刚刚做好,等拿出来时,庭院中的人靠在椅子上不动。 吓得萧储墨立刻跑过去看情况,探了探她鼻尖,呼吸均匀才放心下来。 萧储墨没有惊动桑竹染,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了屋子里。 桑竹染睡得很沉,压根没发现这一点。 又过了几日,墨七每天都会把折子密信送过来。 但是萧储墨一概不看,任由墨七来回折腾。 桑竹染终于看不过去,提着嗓子劝说道,“萧储墨,好歹你也看一眼嘛,我看墨七跑了好几次。” “本王又没让他跑,不用管他。” 萧储墨在厨房烧火,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桑竹染忍着笑意,“好,不过这皇上居然没有派人来请你,这有点古怪。” “皇上巴不得我不回去,整天以为我要篡位呢。” 萧储墨起身朝着她走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归隐度日 萧储墨的手缓缓覆上她的面庞,苍白毫无生气的面孔令他更自责。 “竹染,你在哪里,本王就陪着你。” 桑竹染哑了哑,最后无奈笑笑说道,“我真的没事。” “你骗人。” 萧储墨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桑竹染被他搀扶着起来,此时天刚蒙蒙亮。 萧储墨半蹲在地上看她,神色疲惫的说道,“竹染,你喜欢这里?” “是,既然不能去江南,那我就只能来这里感受一下了。” 桑竹染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她摸着肚子颇为腼腆。 萧储墨眯着眼笑起来说,“既然你喜欢在这里,那本王就陪着你,你想在这里多久都行。” 萧储墨停顿了一下,“我去给你做饭。” 不等桑竹染阻止,萧储墨就起身往外走,墨七听了吩咐很快离开。 最后,萧储墨端着两碗清淡的面条出来,灰头土脸的模样令人发笑。 “萧储墨,你这是要把厨房烧了吗?” 桑竹染没忍住好奇,萧储墨的脸上煞是好看。 “我……我第一次做饭,不是很熟练。” 桑竹染皱眉看着面条,还算中规中矩。 “好,摄政王给我做面条,本王妃求之不得呀。” 气氛明显轻松不少。 两人吃过早饭后,桑竹染提出想上山去看看风景。 萧储墨背着她上山,眼下正是秋季,山上的枫叶都红透了。 桑竹染靠在他肩膀上,言语中颇为羡慕,“萧储墨,我跟你一起去过边疆,见识过战场上的厮杀和残酷……可是如今不能去见见江南了。” 萧储墨闻言一度哽咽道,“竹染,不许说傻话。” “我们要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萧储墨的声音坚定,可是让桑竹染莫名有些难过。 “萧储墨,其实你不用特意来找我,我能压制得住万花引的毒性。” 京中的事太多,萧储墨怎么能一直待在她身边? 萧储墨侧头看向她,恬静地说道,“竹染,万花引的毒性我尝过了,在我面前你用不着撑着。” 不知为何,桑竹染的眼泪突然掉落下来。 “竹染,你别哭,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萧储墨替她擦拭着泪痕,一面安慰道。 桑竹染破涕为笑,“好,我相信你。” 两人在骊山农院中过着清闲的日子,萧储墨起初不会做饭。 后来在几位大婶的帮助下,也学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惹得几位婶子羡慕不已,这男人为妻子下厨,真是少见。 桑竹染看着萧储墨在不远处忙活着,心中突然厌倦了从前那种生活。 永远都在争夺一些东西,现在这景象,不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岁月静好吗? 第一次,桑竹染的眼中仿佛有了遗憾。 这样的岁月静好,她再也不能和萧储墨共享了。 只期盼到头来,这里的一切真是一场梦。 萧储墨此时回头看向她,“竹染,你晚饭想吃什么?” “做清淡些,夫君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桑竹染的眼睛里溢满了笑。 萧储墨脱下了华服,俨然变成了一个农户庄稼人。 “好,万事以夫人为先。” 萧储墨利索做了鱼汤,还炒了两个清淡小菜。 桑竹染的面色越来越不好,萧储墨看在眼中却无能为力。 普天之下,她的医术可以说是冠绝天下,如今桑竹染都束手无策。 那么更甚其他人呢。 饭后,萧储墨和桑竹染坐在院子里,清风拂面而来,晚霞铺天。 萧储墨烹了茶递给她,“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 “还好。” 桑竹染尝了一口,这味道跟王府里的手艺有的一比。 外头突然传来叩门声,萧储墨脸色一变。 桑竹染微笑着说道,“萧储墨,去看看。” “好,那你等着。” 萧储墨脸色铁青地打开院门,墨七顶着压力看向他。 “王爷,您在这里多日,王府中的事情都成堆了。” 萧储墨压低了声音说道,“墨七,你最好识趣点,否则本王就把你扔出去。” 现在,任何事都比不上桑竹染重要。 什么朝堂事,什么皇位争夺的暗潮涌动,及不上农家小院里的清闲。 墨七的声音颇为无奈,“王爷,这么下去一直不是办法啊……” “让你找的大夫呢?不是这件事别来烦本王。” 萧储墨刚说完这话,身后传来桑竹染的声音,“萧储墨,是出了什么事吗?” “无事。” 萧储墨毫不留情砰地关上院门,墨七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难看的回到京城中。 桑竹染端着茶盏询问,“刚刚来的是谁?” “来问路的。” 萧储墨面不改色说谎,不希望这些事打扰到两人的生活。 桑竹染眉眼染了笑,“我都听到了。” 萧储墨身子一僵,没说话。 “萧储墨,你真的不用为了我,一直把时间消磨在此地。” 桑竹染何尝不知朝堂上的风波,这王府的事情同样如此。 桩桩件件都等着萧储墨回来处理,他人在农家小院,京城那边恐怕乱套了。 萧储墨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竹染,不管你怎么想,本王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何况这件事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承受的。” 桑竹染一向知道他的性子,索性就不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晚霞上。 享受着难得的清净,还是与萧储墨一起。 不多时,桑竹染就昏昏欲睡。 萧储墨的糕点刚刚做好,等拿出来时,庭院中的人靠在椅子上不动。 吓得萧储墨立刻跑过去看情况,探了探她鼻尖,呼吸均匀才放心下来。 萧储墨没有惊动桑竹染,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了屋子里。 桑竹染睡得很沉,压根没发现这一点。 又过了几日,墨七每天都会把折子密信送过来。 但是萧储墨一概不看,任由墨七来回折腾。 桑竹染终于看不过去,提着嗓子劝说道,“萧储墨,好歹你也看一眼嘛,我看墨七跑了好几次。” “本王又没让他跑,不用管他。” 萧储墨在厨房烧火,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桑竹染忍着笑意,“好,不过这皇上居然没有派人来请你,这有点古怪。” “皇上巴不得我不回去,整天以为我要篡位呢。” 萧储墨起身朝着她走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夫人有喜 桑竹染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皇上为何整天疑神疑鬼?” “谁知道呢。” 萧储墨坐在她身边,替她拢了拢衣裳。 桑竹染犯困,打了个哈欠,“不管了,我先去睡会。” 萧储墨点点头,把人送回房间。 桑竹染这几日越发懒散,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的不对劲。 何况身为丈夫的萧储墨,心中颇为担忧。 没过一会儿,桑竹染就睡着了,恬静如婴儿般闭着眼睛。 萧储墨见状悄悄走近她身边守着,越想越觉得是桑竹染体内的毒素加强了。 否则桑竹染不至于一天睡上这么长时间,从前可不会出现这情景。 萧储墨缓慢起身往外走,村子里正好有个大夫。 萧储墨把人请到家中,老大夫给桑竹染把脉后。 眉宇之间一半欣喜一半忧愁。 大夫提着药箱来到外头,萧储墨紧随其后跟上他的脚步。 “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你夫人这是怀孕了,所以嗜睡很正常。” 萧储墨闻言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久久没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大夫诧异地看着此人,“不至于?难道你不喜欢孩子?” 萧储墨登时激动万分的抓住了大夫的手,“不是,你能保证这件事是真的吗?” “老夫虽然不是什么名医,可好歹也是行医几十年,不会连这点状况都弄错。” 大夫抚着山羊胡须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萧储墨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情绪,“我夫人有喜了!” 大夫面容惆怅,“不过……” “不过什么?” 萧储墨顿时紧张不已。 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夫人是不是中毒了?我看这脉象不稳啊!” 萧储墨没多想就把事情全盘拖出,因为这里每个村民的背景他都调查的很清楚。 大夫恍然大悟,“这万花引老夫没听过,不过你夫人之前,每天晚上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怀上了孩子以后体内的毒素好像减少了。” 萧储墨被这番话砸得晕头转向,“大夫,你是说我夫人的毒素减少了?” “是,倘若你信不过我,大可以找其他大夫看看。” 萧储墨心情复杂地送走了大夫,关上庭院的大门后,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刚才这番话无疑给了他希望,但是万花引的毒性他知道。 想要解开并非易事,何况桑梅香去世,桑竹染再无血亲。 云卷云舒,萧储墨呆愣了一下午。 屋子里终于传来动静,他立刻起身往里面走去。 桑竹染揉揉眼睛看着他,“萧储墨,我怎么感觉身子好沉重啊!” 萧储墨眼下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巧。 萧储墨顺势坐在床榻边,递给她一杯水说道,“竹染,可能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好像也是,之前你就有这种症状。” 桑竹染如今习惯了这件事,也慢慢接受自己即将离世的事实。 两人在庭院中吃了晚饭,萧储墨还在斟酌此事。 桑竹染听见外面的声音,立刻起身去开门。 墨七带着一大堆奏折来了。 “王妃,这些都是王爷要处理的公务。” 桑竹染接过东西说道,“好,我会劝说王爷看看。” 墨七感激涕零的说道,“多谢王妃。” 随后很识趣的消失在门口,来无影去无踪。 萧储墨出神之际,突然有一堆奏折摆在眼前,令人有些不适应。 桑竹染浅浅一笑,“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怎么能放着王府的公务不管呢?” 萧储墨哪里能镇定下来?更是看不进去这些东西。 “竹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萧储墨突然神情肃穆的说了一句话,令桑竹染怔住片刻。 “你说。” 萧储墨斟酌了片刻,“你怀孕了。” “什么?” 桑竹染一口茶喷出来,还咳嗽了好几声。 萧储墨立刻拍拍她的后背,桑竹染猛然抬头盯着他的眼神。 “你刚才说什么?” 萧储墨重复了一遍,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 桑竹染皱眉回想这几日的情况,好像自己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桑竹染没说话,手渐渐抚摸上肚子,这里真的有了一个新生命吗? 萧储墨握住她的细手,“竹染,本王一定会为你寻遍天下名医给你治病。”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桑竹染只听到后半句。 萧储墨考虑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竹染,那你想怎么样?” “我体内的毒素减少,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 萧储墨心生愧疚,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竹染,若是我们的孩子没有撑过来,你也不必难过,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萧储墨虽然喜欢孩子,但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桑竹染放下茶盏,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眉目之间充斥着忧愁。 “毒素减少是好事,可要是因为孩子,那未免也太残忍了。” 毒素被孩子吸收,孩子肯定会受影响。 萧储墨过来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说道,“竹染,万事不能称心如意,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萧储墨,我担心孩子。” 桑竹染的声音哽咽。 萧储墨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一切都揽入怀中。 “竹染,有我在。” 今天的气氛凝重,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墨七回到京城后,恰好在王府门前见到了田史。 “墨七首领,可有找到王爷?” 墨七垂头丧气的回答道,“并没有,还希望皇上能够加派人手去寻找王爷。” 田史很是担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皇上也派了人去找王爷,不过都没什么消息。” “王妃把毒引到身上,王爷也不见踪影,我们王府也派人寻找了。” 墨七的话让田史更加开心,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两人客套了一阵,田史借口离开。 墨七也是吩咐人不能暴露行踪,若是让人知晓王爷王妃的住处,怕是要引来麻烦。 田史一回到宫中,就回禀了此事。 萧桓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两人还真是深情呢!不过这也正好,合朕心意。” 若是桑竹染有事,萧储墨这样的人能独自活在世上吗? 萧桓想到这里,笑容意味深长。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夫人有喜 桑竹染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皇上为何整天疑神疑鬼?” “谁知道呢。” 萧储墨坐在她身边,替她拢了拢衣裳。 桑竹染犯困,打了个哈欠,“不管了,我先去睡会。” 萧储墨点点头,把人送回房间。 桑竹染这几日越发懒散,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的不对劲。 何况身为丈夫的萧储墨,心中颇为担忧。 没过一会儿,桑竹染就睡着了,恬静如婴儿般闭着眼睛。 萧储墨见状悄悄走近她身边守着,越想越觉得是桑竹染体内的毒素加强了。 否则桑竹染不至于一天睡上这么长时间,从前可不会出现这情景。 萧储墨缓慢起身往外走,村子里正好有个大夫。 萧储墨把人请到家中,老大夫给桑竹染把脉后。 眉宇之间一半欣喜一半忧愁。 大夫提着药箱来到外头,萧储墨紧随其后跟上他的脚步。 “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你夫人这是怀孕了,所以嗜睡很正常。” 萧储墨闻言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久久没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大夫诧异地看着此人,“不至于?难道你不喜欢孩子?” 萧储墨登时激动万分的抓住了大夫的手,“不是,你能保证这件事是真的吗?” “老夫虽然不是什么名医,可好歹也是行医几十年,不会连这点状况都弄错。” 大夫抚着山羊胡须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萧储墨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情绪,“我夫人有喜了!” 大夫面容惆怅,“不过……” “不过什么?” 萧储墨顿时紧张不已。 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夫人是不是中毒了?我看这脉象不稳啊!” 萧储墨没多想就把事情全盘拖出,因为这里每个村民的背景他都调查的很清楚。 大夫恍然大悟,“这万花引老夫没听过,不过你夫人之前,每天晚上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怀上了孩子以后体内的毒素好像减少了。” 萧储墨被这番话砸得晕头转向,“大夫,你是说我夫人的毒素减少了?” “是,倘若你信不过我,大可以找其他大夫看看。” 萧储墨心情复杂地送走了大夫,关上庭院的大门后,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刚才这番话无疑给了他希望,但是万花引的毒性他知道。 想要解开并非易事,何况桑梅香去世,桑竹染再无血亲。 云卷云舒,萧储墨呆愣了一下午。 屋子里终于传来动静,他立刻起身往里面走去。 桑竹染揉揉眼睛看着他,“萧储墨,我怎么感觉身子好沉重啊!” 萧储墨眼下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巧。 萧储墨顺势坐在床榻边,递给她一杯水说道,“竹染,可能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好像也是,之前你就有这种症状。” 桑竹染如今习惯了这件事,也慢慢接受自己即将离世的事实。 两人在庭院中吃了晚饭,萧储墨还在斟酌此事。 桑竹染听见外面的声音,立刻起身去开门。 墨七带着一大堆奏折来了。 “王妃,这些都是王爷要处理的公务。” 桑竹染接过东西说道,“好,我会劝说王爷看看。” 墨七感激涕零的说道,“多谢王妃。” 随后很识趣的消失在门口,来无影去无踪。 萧储墨出神之际,突然有一堆奏折摆在眼前,令人有些不适应。 桑竹染浅浅一笑,“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怎么能放着王府的公务不管呢?” 萧储墨哪里能镇定下来?更是看不进去这些东西。 “竹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萧储墨突然神情肃穆的说了一句话,令桑竹染怔住片刻。 “你说。” 萧储墨斟酌了片刻,“你怀孕了。” “什么?” 桑竹染一口茶喷出来,还咳嗽了好几声。 萧储墨立刻拍拍她的后背,桑竹染猛然抬头盯着他的眼神。 “你刚才说什么?” 萧储墨重复了一遍,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 桑竹染皱眉回想这几日的情况,好像自己也忽略了这个问题。 桑竹染没说话,手渐渐抚摸上肚子,这里真的有了一个新生命吗? 萧储墨握住她的细手,“竹染,本王一定会为你寻遍天下名医给你治病。”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桑竹染只听到后半句。 萧储墨考虑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竹染,那你想怎么样?” “我体内的毒素减少,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 萧储墨心生愧疚,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竹染,若是我们的孩子没有撑过来,你也不必难过,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萧储墨虽然喜欢孩子,但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桑竹染放下茶盏,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眉目之间充斥着忧愁。 “毒素减少是好事,可要是因为孩子,那未免也太残忍了。” 毒素被孩子吸收,孩子肯定会受影响。 萧储墨过来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说道,“竹染,万事不能称心如意,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萧储墨,我担心孩子。” 桑竹染的声音哽咽。 萧储墨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一切都揽入怀中。 “竹染,有我在。” 今天的气氛凝重,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墨七回到京城后,恰好在王府门前见到了田史。 “墨七首领,可有找到王爷?” 墨七垂头丧气的回答道,“并没有,还希望皇上能够加派人手去寻找王爷。” 田史很是担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皇上也派了人去找王爷,不过都没什么消息。” “王妃把毒引到身上,王爷也不见踪影,我们王府也派人寻找了。” 墨七的话让田史更加开心,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两人客套了一阵,田史借口离开。 墨七也是吩咐人不能暴露行踪,若是让人知晓王爷王妃的住处,怕是要引来麻烦。 田史一回到宫中,就回禀了此事。 萧桓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两人还真是深情呢!不过这也正好,合朕心意。” 若是桑竹染有事,萧储墨这样的人能独自活在世上吗? 萧桓想到这里,笑容意味深长。 第二百章 转忧为喜 翌日,桑竹染做了个决定。 “萧储墨,我想给自己把脉,别人的医术只能看出潜在的东西。” 萧储墨知道她的性子,沉默半响说道,“好,但是不管结局如何,你都答应我,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嗯。” 桑竹染松了一口气。 吃过饭后,萧储墨守在一边盯着她,生怕稍有不慎会陷入危险。 桑竹染其实刚刚得知此事时,心中感慨万千。 不愿意正面面对自己怀孕的事,生怕会给孩子带来影响。 然而如今木已成舟,自然要想其他办法解决。 桑竹染给自己把脉后,神奇的发现体内的孩子跟寻常胎儿不同。 萧储墨心急如焚,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桑竹染松开手,露出一抹笑容来。 “竹染,怎么样?” 桑竹染眉眼温柔地回答道,“我们的孩子很健康,你别担心。” “真的?可是你体内的毒素不是被孩子吸收了不少吗?” 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情况。 桑竹染也觉得纳闷,自己从未见过这等情形。 “这孩子可能天生异于常人,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个孩子的胎心比我想象中要健康。” 萧储墨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嗯,这就意味着孩子生下来后,比其他小孩子要更加强壮。” 桑竹染话音刚落,萧储墨按耐不住激动把人抱起来。 “竹染,我们有孩子了!” 萧储墨昨天一直在担心,孩子和大人不能两全。 如今听到桑竹染的把脉结果,心里乐得开花。 桑竹染吓了一跳,不过看他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好了,你别太激动!” 萧储墨立刻宝贝似的把人放下来,颇为腼腆的挠挠头。 “是啊,我怎么忘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桑竹染捂着嘴笑起来,“行了,这件事我应该早就察觉到的。” 身为一个大夫,居然没发现自己怀孕了。 桑竹染有点自责。 萧储墨却笑着安慰道,“这个孩子来得很是时候,正好解了你体内的毒。” “萧储墨,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以后不仅会强壮,而且还会百毒不侵。” 桑竹染的话让他更加惊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为何?” 桑竹染慢慢解释给他听,“医书上看见过的,说是万花引在体内时,女子怀孕就会被孩子吸收。吸收万花引毒性后,孩子活下来就会百毒不侵。” “原来如此。” 萧储墨恍然大悟。 桑竹染抱着他胳膊撒娇,“萧储墨,今天我们去去河边钓鱼。”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准备好东西,往河边出发。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萧储墨都十分客气的同人打招呼。 看得桑竹染诧异不已,后来仔细一想是因为孩子的到来。 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居然要当娘亲了! 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桑竹染撑不住睡过去,怀孕以后就特别容易嗜睡。 萧储墨则是把几尾鱼拿着,背着桑竹染兴高采烈回到家中。 刚推开院门,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储墨立刻黑了脸。 “有什么事?” 墨七苦闷地看着萧储墨,“王爷,属下有件事要回禀。” “等会说。” 萧储墨很快把人安置在屋子里,独自出来见墨七。 墨七把昨天的事都说了一遍,小心翼翼询问道,“王爷,皇上若是穷追不舍,那应当如何处理?” “暂且按兵不动,还有多从王府带几个稳重武功高强的暗卫过来,切记不能惊动任何人……” 萧储墨不到万不得已,不打算跟皇上翻脸。 墨七还以为要执行什么任务,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若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属下去做也是一样的。” 墨七说完这话,突然被萧储墨白了一眼。 “你想什么?现在竹染怀孕了,本王弄这些暗卫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 墨七闻言愣住,如遭雷劈一般。 片刻过后,激动万分的问道,“王爷,王妃真的怀孕了?” “嗯,这件事暂且不要声张,对了,把娟儿弄到这里来伺候王妃。” 娟儿是桑竹染的贴身侍女,桑竹染若是月份大了,也可以把事情交给她做。 墨七连连点头应道,“是,王爷。” 临近傍晚时分,桑竹染醒了。 娟儿喜滋滋站在跟前,差点让桑竹染怀疑自己没睡醒。 “娟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娟儿立刻放下水盆回答道,“是王爷让奴婢过来伺候您的,王妃怀孕了,那以后做许多事情都不方便。” 桑竹染听后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怀孕,又不是缺胳膊断腿。 不过心中的甜蜜不可否认,萧储墨的确给足了安全感。 桑竹染洗漱后就来到庭院里,萧储墨早就摆好饭菜等着。 见她出来,立刻起身亲自搀扶着。 萧储墨一面问道,“今天睡得还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倒是你,不要因为我整天都待在这里。” 桑竹染虽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可也梦猜到几分。 萧储墨并未搭话,而是给桑竹染夹了不少菜。 桑竹染见自己劝说不动,只好摇摇头放弃。 墨七再怎么谨慎,回去的时候还是被人盯住了。 过了两日后,萧桓在御书房里生闷气。 “皇上,这萧储墨也太放肆了!明明病好了还要待在山脚下!” 田史不断的在耳边煽风点火,萧桓烦躁不安摆摆手。 “还查到其他什么?” 田史滔滔不绝的说道,“这桑竹染也是命大,不知何时怀了孩子,身上的毒性都被孩子吸收了。” “言外之意就是两人都相安无事?” 萧桓的脸色铁青。 田史点点头回答道,“皇上,那这件事现在应该如此处理?” “先上朝。” 萧桓看了一眼天色,冷不妨岔开了话题。 众臣在大殿上,感受到了皇上前所未有的怒火。 “摄政王如今不上朝,是不把朕放在眼中吗?” 萧桓刻意提及此事,目光一直巡视着台下的大臣们。 这些大臣乌泱泱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在此刻站队。 萧桓与萧储墨之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皇上见状越发生气,这些大臣的反应实在令他没想到。? 第二百章 转忧为喜 翌日,桑竹染做了个决定。 “萧储墨,我想给自己把脉,别人的医术只能看出潜在的东西。” 萧储墨知道她的性子,沉默半响说道,“好,但是不管结局如何,你都答应我,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嗯。” 桑竹染松了一口气。 吃过饭后,萧储墨守在一边盯着她,生怕稍有不慎会陷入危险。 桑竹染其实刚刚得知此事时,心中感慨万千。 不愿意正面面对自己怀孕的事,生怕会给孩子带来影响。 然而如今木已成舟,自然要想其他办法解决。 桑竹染给自己把脉后,神奇的发现体内的孩子跟寻常胎儿不同。 萧储墨心急如焚,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桑竹染松开手,露出一抹笑容来。 “竹染,怎么样?” 桑竹染眉眼温柔地回答道,“我们的孩子很健康,你别担心。” “真的?可是你体内的毒素不是被孩子吸收了不少吗?” 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情况。 桑竹染也觉得纳闷,自己从未见过这等情形。 “这孩子可能天生异于常人,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个孩子的胎心比我想象中要健康。” 萧储墨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嗯,这就意味着孩子生下来后,比其他小孩子要更加强壮。” 桑竹染话音刚落,萧储墨按耐不住激动把人抱起来。 “竹染,我们有孩子了!” 萧储墨昨天一直在担心,孩子和大人不能两全。 如今听到桑竹染的把脉结果,心里乐得开花。 桑竹染吓了一跳,不过看他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好了,你别太激动!” 萧储墨立刻宝贝似的把人放下来,颇为腼腆的挠挠头。 “是啊,我怎么忘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桑竹染捂着嘴笑起来,“行了,这件事我应该早就察觉到的。” 身为一个大夫,居然没发现自己怀孕了。 桑竹染有点自责。 萧储墨却笑着安慰道,“这个孩子来得很是时候,正好解了你体内的毒。” “萧储墨,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以后不仅会强壮,而且还会百毒不侵。” 桑竹染的话让他更加惊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为何?” 桑竹染慢慢解释给他听,“医书上看见过的,说是万花引在体内时,女子怀孕就会被孩子吸收。吸收万花引毒性后,孩子活下来就会百毒不侵。” “原来如此。” 萧储墨恍然大悟。 桑竹染抱着他胳膊撒娇,“萧储墨,今天我们去去河边钓鱼。”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准备好东西,往河边出发。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萧储墨都十分客气的同人打招呼。 看得桑竹染诧异不已,后来仔细一想是因为孩子的到来。 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居然要当娘亲了! 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桑竹染撑不住睡过去,怀孕以后就特别容易嗜睡。 萧储墨则是把几尾鱼拿着,背着桑竹染兴高采烈回到家中。 刚推开院门,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储墨立刻黑了脸。 “有什么事?” 墨七苦闷地看着萧储墨,“王爷,属下有件事要回禀。” “等会说。” 萧储墨很快把人安置在屋子里,独自出来见墨七。 墨七把昨天的事都说了一遍,小心翼翼询问道,“王爷,皇上若是穷追不舍,那应当如何处理?” “暂且按兵不动,还有多从王府带几个稳重武功高强的暗卫过来,切记不能惊动任何人……” 萧储墨不到万不得已,不打算跟皇上翻脸。 墨七还以为要执行什么任务,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若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属下去做也是一样的。” 墨七说完这话,突然被萧储墨白了一眼。 “你想什么?现在竹染怀孕了,本王弄这些暗卫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 墨七闻言愣住,如遭雷劈一般。 片刻过后,激动万分的问道,“王爷,王妃真的怀孕了?” “嗯,这件事暂且不要声张,对了,把娟儿弄到这里来伺候王妃。” 娟儿是桑竹染的贴身侍女,桑竹染若是月份大了,也可以把事情交给她做。 墨七连连点头应道,“是,王爷。” 临近傍晚时分,桑竹染醒了。 娟儿喜滋滋站在跟前,差点让桑竹染怀疑自己没睡醒。 “娟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娟儿立刻放下水盆回答道,“是王爷让奴婢过来伺候您的,王妃怀孕了,那以后做许多事情都不方便。” 桑竹染听后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怀孕,又不是缺胳膊断腿。 不过心中的甜蜜不可否认,萧储墨的确给足了安全感。 桑竹染洗漱后就来到庭院里,萧储墨早就摆好饭菜等着。 见她出来,立刻起身亲自搀扶着。 萧储墨一面问道,“今天睡得还好?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倒是你,不要因为我整天都待在这里。” 桑竹染虽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可也梦猜到几分。 萧储墨并未搭话,而是给桑竹染夹了不少菜。 桑竹染见自己劝说不动,只好摇摇头放弃。 墨七再怎么谨慎,回去的时候还是被人盯住了。 过了两日后,萧桓在御书房里生闷气。 “皇上,这萧储墨也太放肆了!明明病好了还要待在山脚下!” 田史不断的在耳边煽风点火,萧桓烦躁不安摆摆手。 “还查到其他什么?” 田史滔滔不绝的说道,“这桑竹染也是命大,不知何时怀了孩子,身上的毒性都被孩子吸收了。” “言外之意就是两人都相安无事?” 萧桓的脸色铁青。 田史点点头回答道,“皇上,那这件事现在应该如此处理?” “先上朝。” 萧桓看了一眼天色,冷不妨岔开了话题。 众臣在大殿上,感受到了皇上前所未有的怒火。 “摄政王如今不上朝,是不把朕放在眼中吗?” 萧桓刻意提及此事,目光一直巡视着台下的大臣们。 这些大臣乌泱泱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在此刻站队。 萧桓与萧储墨之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皇上见状越发生气,这些大臣的反应实在令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