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世界》 第一章 初遇小倩 十月十五,天气微热,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天的半雨半晴的漫长日子。 几个戴着快递小黄帽;穿着快递服的快递员抬着沉重的木箱穿过繁华的步行街,一步一步迈进了那家店,抬头望去,豁然可见店招上印着:醉梦她香四个大字,透着粉白暗光格外舒服。 没错,这是一家体验馆,实体娃娃体验馆,不过在这个半开发的城市,很多人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有一部分经常出入的年轻人知道。 一位的衣着白色衬衣中年人慢慢走到店内大厅,礼貌性地朝几位搬运工打了下招呼,然后目光落在那只精致的木箱上。看不清他的脸,年约三四十岁,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满是风霜的脸。他蹲下身去,轻轻抚掉木箱上的尘埃,盯着上面看了半分多钟,然后缓缓站起来,并没有立即打开箱子,而是送走了几位搬运工,然后拿起电话,迅速拔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快步沿着楼梯跑了上去。 看着坐在沙发椅上的这位绝世美人,空气瞬间陷入了凝固,一头批肩的黑发直而不乱,古胴色的皮肤仿佛从冰宫里洗涤出来的一般,找不到一丝瑕疵;白皙的脖胫让人不看直视;性感的嘴唇配上淡粉的口妆显得珠圆玉润;精致的脸旦透着半分潮红;特别是柳叶眉下那一对乌黑深幽,闪亮有神的美目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沦陷。 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空气的宁静,“完美,真是太完美了。你们觉得怎么样?”说话的是一位穿着衬衣的中年人,也是满脸沧桑,眉心有一颗让人很容易记住的黑痔,食指微黄,应该是常年抽烟所致。 “陶总,这…………。这就是小倩吗?”傍边一位中发带眼镜的女士询问道。 “不错,这就是俊影公司刚出的硅胶小倩,果然不同凡响,这颜值,这气质,在国内市场应该算是佼佼者了。” 他叫陶方,没错,就是这家体验馆的老板。 “那事不疑迟,我们马上给他打扮好放到体验区去,看客户的反映。” “阿燕不急,毕竟是新品,还是先放一段时间看看功能上有没有问题再说”陶方打住了她的念头。“让老李叫两个人把小倩先放到阵列室去,我们测试一下智能功能。” 李思燕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扫兴,还是同意。 几个人把小倩抬走了,陶方抬起左手看了看表,推开门穿过马路,走进了一家饭店,脚步还没迈进去,便朝里面喊道:“老板娘,来个青椒炒肉,中辣。”显然他已经是这家店的常客。老板娘没回答他,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着一盘青椒肉丝放在了他面前。陶方似乎很饿,端起米饭,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好像很赶时间,一碗饭几个钟就被他吃了一半。 这个时候突然电话响了,他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或,阿燕。” “陶总,小倩好像有些问题,老李让你过来看看。”电话那头的李思燕好像很急的样子。 “你们先别急,我马上来看看,你先忙你的事。好的就这样 拜拜。”收起手机,又快速的刨了两口饭,站起身朝店内跑去。 轻喘着气,推开阵列室的门,两个带眼镜的大叔正围在一起,一边指着小倩,一边在谈论着什么,脸上都显得格外严肃。看到陶方进来,两个停止了交谈:“老陶,你来了。” “老李,老杜,什么情况,出了什么问题?”陶方拉开椅子,看向站在边上的小倩。 “身体关节都没问题,但里面的芯片似乎有些问题?”老杜说道。“你过来试试。” 陶方走过去,打开智能开关,开始测试:“小倩,你好。” “主人你好,我叫小倩,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坐下。” “好的,主人。”随着几声轻微的机动声,小倩慢慢坐了下去。陶方疑惑地看向老杜:“好像没什么问题啊,音控都是正常的啊。” 第二章 拉开帷幕 是夜,昏暗的路台投放在空旷的马路上,倒映出动人宁静的倒影,显得不一般地恬静;来往的车辆在路灯映托下显得格外孤独。停下车子,拉开车窗,还能清楚地听到杀猪般地k歌声,似乎透着人生无奈和麻木。 放下话筒,端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顺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软华子用打火机点上了火,深吸一口,抽出一根递向傍边一位西装格领的眼镜男,陶方笑着说道:“张总怎么也想着做这个行业呢?” 张总轻轻放下酒杯,接过陶方递来的烟,没有立即点上:“陶总有所不知,今年的市场竟争超出了我们的预期,现在娱乐行业真是的越来越难做了。就拿我老城区的洗脚城来说,客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现在很多产业都不敢做了,哎…………宝宝心里苦啊。” 陶方打着哈哈笑道:“张总也说这话,让我们这些弟弟情何以堪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张总收起了笑,静静地说道:“实不想瞒,我们这些传统娱乐行业现在是真的难做了。所以我准备把洗脚城和酒店都改装成体验馆。”张守成掏出火机点燃了那根华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说道:“而且据我的消息,你们这个行业过几年应该会有管理条例出台了?” 陶方做出吃惊的样子:“哦?张总的消息好灵通啊。那么张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加盟你们,我出钱投资,把我的场所全改装成体验馆,场所的设计装修你来参与,硅胶娃娃的借货你来做,后续的人事,运作我们这边做。”张守成静静地看着陶方,似乎想看透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眼睛没舍得离开一秒。 “想法是不错,点子是个好点子。”陶方把烟头轻轻放进烟灰缸:“我有什么好处呢?” “陶总果然是个爽快人,张某就喜欢跟直接的人打交道。6的股份。”张守成但出两根手指,比出了个6的手式。 陶方没有说话,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张总不愧是生意人,装修设计都不是小事,娃娃的样式还有后续是维护,那可都不是小事,张总就给6点,是不是太过精打细算了?” “陶总,大家都是聪明人,硅胶娃娃这块售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况且你帮我拿货,肯定是有钱赚的,6已经不少了。” 陶方正要拒绝,突然电话响了,伸了伸手:“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掏出手机:“老杜,什么事?”然后脸色一变,静静地收起手机:“张总,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失陪,咱们改日再聊,你看……” 李思燕拉开大门,带着陶方朝二楼走去。推开门,老杜焦急地坐在椅子上。陶方拉过椅子坐下:“老杜,怎么回事,看你电话里说很急。” “老陶,娃娃出事了,有客人正在发火,说我们的娃娃有暴力倾向,把客人的鼻血都打出来了。” “什么?”陶方哭笑不得:“有这种事?”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这t也太狗血了。“不会是有客人恶作剧?” “是真的,你先别笑,这可是大事,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老杜有些生气地说道。 “是真的陶总,客人现在还在发火呢,李哥正去给客人解释呢。”李思燕也说道。 陶方收起了皮笑,看李思燕的样子真不是在开玩笑:“什么样的管人,查过底细了吗?会不会是同行?” “我们查过了 是正常客人。” 陶方伸手止住老杜,静静地思考了几秒:“叫老李先把客人带到休息厅去好生招呼,该陪礼陪礼。” “可是娃娃……。”老杜还想问什么,陶方止住他:“这件事有点复杂,先稳住客人,其它的事我来处理。” 老杜立即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陶方突然叫住他:“是哪个娃娃?” “哦 就是刚回来的那个小倩。”老杜拉了办公门已经走远。 客房的木门本来是深檀木色的,此时上面却有斑斑血迹,地面的瓷砖上也留下了些许血迹,就连白色的床单上也染上了血迹。从床单上的血迹来看不像是有人恶作剧,如果真是客人留下的,应该是流出的鼻血。既然是正常的客人,应该不至于把自己弄出鼻血,难道真是的娃娃打出来的?小倩此时还端坐在床上,头发看起来还很整洁,只是身上那件jk衬衣解开了两个扣子,看来客人还没开始玩,陶方不禁笑了,看着小倩:“如果真是你干的,看来你的脾气还真不小。”静静地走过去,拉过小倩的右手,指甲皮肤都是完好的,没有受伤的痕迹,食指一中指的关节上还粘着血迹,莫非凶手真的是小倩? 陶方不禁冷哼两声,暗嘲自己怕是神经出了问题,打人的是一个硅胶娃娃这么可笑的想法也会冒出来?如果不是小倩打伤客人,这些血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陶方伸手拉平凌乱的被单,抽出两张抽纸,一边擦拭着小倩指关节上的血迹,一边盯着她那逼真的双眸,不得不承认俊影的设计师真的不简单,小倩的设计真的堪称完美,那一对眸子有光,有神。 “嘀嘀嘀,嘀嘀嘀……。”手机的震动声从口袋传来,打开微信,是老李发来的信息:老陶,有条新闻你看了吗? 陶方回信息道:什么新闻。心里感觉到很奇怪,这老李今天搞什么灰机,用微信发信息? “嘀嘀嘀,嘀嘀嘀”赶紧点开信息,当进入链接看到新闻的标题的时候,陶方脸色凝固了:眉山本地惊现硅胶娃娃攻击顾客事件。 叮叮叮叮,叮叮叮,这次老李没再发信息,而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接通电话:“喂,老李。” “我发你的新闻你看到了?” “他们这么快就找水军登上头条了?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啊。”陶方焦急地说道。 “老陶,你看仔细了,那则头条不是写我们的。” “哦,不是说我们的?我刚看了个标题,难道别家也出现这种事?”陶方惊讶地问道。 “是玫瑰海那家,目前也不确认是有人找水军恶搞还是真有……。” “别,”陶方打断他:“你还真相信有硅胶娃娃攻击顾客啊。先这样,你再找人打听打听玫瑰海那边的情况,我先好好看看这新闻。好先这样,有什么事晚上聊。”挂掉电话,陶方轻笑道。打开微信,重新点开那条新闻:今早凌晨三点,在玫瑰海体验馆某客房内,惊现一硅胶娃娃殴打体验顾客,相当暴力,相当残忍,目前被打顾客正在医院抢救,警方已介入………………。下面还配上了照片,当事人的面部打上了马赛克,不过脖胫上和胳膊上却有明显的淤青。难道凶手真的是硅胶娃娃?还是有人恶搞?如果真的有人在使手段,那可能针对的就不是玫瑰海一家了。那么今天的那位顾客可就要小心处理了,对,小心处理,这事可大可小。 打定主意,陶方赶紧拔了李思燕的电话:“喂,阿燕,你现在在哪里?” “陶总,我在前台,怎么了?” “今天的那位客人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他已经走了。”李思燕说道。 “走了,我不是让你们送他到医院好好陪礼吗?” “客人硬不让我们陪,他说没事,然后自己走了。” 走了?没事了吗?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滤了吗? 却不知就在这个时候,俊影公司也发布了一条惊天新闻,一张巨网正在朝他们缓缓铺开………… 第三章 第一滴泪 敞亮的办公室透着淡淡的紫檀木的香味,一人多高的书架矗立在办公桌后,无形地透着难以言表的书香气;房间内显得很简单,没有一丝烟味,看得出这里的主人是个很讲究很爱看书的坤士,当然也不排除沽名钓誉者。办公室矗立在三楼,窗户很向阳,三棵白杨开的花正好对着窗下,看来主人真的很注重风水。 徐平安静静地合上了书,推了推眼镜,看向坐在两傍的这群所谓的管理层,不禁陷入了沉思:这群老家伙平时说起话来,个个头头是道,一遇上问题就是诸多推搪;毫无远见,分起红来比谁都多,观念守旧,从未提出过有建设性的意见;可恨的是你还不能得罪他们,个个都是当初元老股东,想不到现在都成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主。“各位有什么看法?”徐平安摘下眼镜,轻轻的擦拭着已经非常替干净的镜片。 “徐总,这不摆明了吗,肯定是有人恶搞,想对我玫瑰海不利。”一位带着老花镜的大佬说道。 “我同意老袭说的,我看多半是同行。”另一位股东也站出来附议道。 “对啊对啊,说的有道理,我看多半是同行干的。” “没错没错,一定是同行做的。” ………… 一时间,股东门七嘴八舌的全都议论开了,办公室的书香气也瞬间消失殆尽。 徐平安看戏般地看着这群老股东们,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直到议论的人声音渐渐静了下来,大家才停下来,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都投向了徐平安,似乎这才想起,这位徐总还没发表自己的看法。看到大家都这静了,徐平安才静静地说道:“哦?诸位都是这么看的吗?” 场下这个时候却无人说话,因为是个傻子也看得出上面这位徐总对这样的答案肯定不满意,但是这个时候谁出来说话不就是撞枪口吗,吃力还不讨好的事从来就没人喜欢做,但总得有人去做,至少要打破这种气氛。 “不知徐总有何高见呢?”终于还是有人打破了安静。 “受伤的客人有没有去沟通,有没有安抚?头条是谁写上去的,照片从哪里来的?你们有没有去查?”听得出徐平安现在很不爽。 “徐总这话有点过,你说的这些都是客服部的责任,你现在跟我们发火也没用啊。”一位身材微胖,手里纂着三个胡桃转来转去股东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啊是啊,老刘说的有道理啊,客服部的事怎么能来奈我们啊。” “就是就是,客服部这回真是过份” ………… 看来这个老刘的的话很有份量,下面又开始一起附和起来。 早知道这群老家伙不会做正事的,徐平安也没见多生气,拿起电话拨通了前台:“小周,通知客服部阿瑞……”想了一想又吩咐道:“算了,还是我过去找他。”啪挂上电话,嘴里喷出一句:不知所谓。把电话一推:“散会。” 一出了办公室的门,众股东立即围了老刘,又回头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才说道:“哈哈,老刘还是你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徐总给打发了。” 老刘依然纂着那个三个胡桃转来转去,显得非常娴熟,脸上露出蔑视之情笑道:“就那小子,当初要不是我们投资,玫瑰海能有现在的规模吗?出点事不知道自己去处理,还真当自己是老总啊。要不要为了年底的股东分红,谁会在意那嫩小子的话。” “可是这件事确实对我们有影响啊,如果不好好处理,恐怕对我们的生意有不小的影响啊。”老袭说道。 “你们放心,姓徐的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想想这一年出了多少次事,哪一次最后不是他去搞定的,你们就放心好了,这小子会去搞定的,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玫瑰海出事的。” 目送着股东位走出办公室,一位打着领带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人转头看向徐平安:“徐总,为什么刚才会议上不把醉梦她香的事情告诉他们?” 徐平安轻笑道:“这群老家伙就想着坐收好处,你觉得告诉他们有意义吗?对了,报社那边怎么说?” “陈编辑说人家拍了照片,有理有据,怕是…………” “客人现在的伤势情况怎么样?” “倒不是很严重,身体部分轻伤,客服部已经找人去沟通了,问题应该不大。” 徐平安压低声音道:“记得找个心细的人去沟通,一定要稳住客人。” “阿霞已经带上礼物去医院了,她为人心细如尘,善于沟通,找她去再合适不过了。” “好好。”徐平安放心地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你替我约一下陶方,就说晚上我想跟他吃个饭。” 陶方已经在这间客房里呆了一个多钟了,却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右手轻轻按着小倩古胴色的脖胫,触感语音再正常不过;说是小倩攻击了客人,这t实在说不过去啊。轻抚着她的秀发,盯着她迷人双眼,喃喃说道:“小倩,是你吗…………”又不禁嘲笑起自己来,是不是真的疯了,想什么呢。 “叮叮叮叮。”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掏出手机:“老李,什么事?” “老陶,玫瑰海的徐总约你晚上吃饭。”电话那头传来老李的声音。 “哦,看来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陶方笑道,目光再次移向小倩的双眸,突然张大了嘴巴,目光也禁止在了那一刻,他可以肯定,没有人会遇到比这更让人吃惊的事了。 “好,那我替你回复徐总了。” 静静收起电话,陶方张着的嘴再也没有合上,一着盯着那一对眸子,那一对小倩的眸子:是自己看错了吗?还是见鬼了?那一对本是硅胶娃娃的眸子,竟像活了一样。是的,在这一刻它活了,有血有肉的活了,那不是幻觉,对,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幻觉,因为他看到了泪光,那本该是一个伤心忧郁的女孩子才应该有的泪光,不是静止的泪光,因为泪光在闪动,在眼睛里打转,对,转动的泪光。 “活了,活了,她活了。她…………她真的已经话了,”陶方赶紧站了起来,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现在应该怎么做,有泪光,他可以肯定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绝对不是幻觉,如果小倩活了就是有了生命,这可是个惊天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对,绝不对让第二个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能会改变人类,改变世界。对,小倩必须先收起来,现在陶方还不知道小倩为什么有流泪,因为现在那滴泪已经干了,已经消失不见了,刚才是怎么触发的流泪,是心理的沟通?还是语言的沟通?自己刚才跟她说过什么话?难道像神话中的一样,说的某一句话是咒语?还是动作,刚才自己的某一个动作触动了灵魂的开关?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兴奋,还是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不行,要冷静,别的问题接下来要慢慢想了,这事儿…………这事儿现在谁都不能说,一丝都不能透露,不能。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重新打量了刚才拍下的照片,泪光…………泪光…………我的第一滴泪…………对了,刚才老李打电话说什么,好像是徐平安晚上要跟自己吃饭,对,这事儿要稳住。 不对,玫瑰海的规模可是比我们的规模大不少,这徐少也是个有头有脑的人,没事怎么会找自己吃饭?怕是因为娃娃殴打客人的那事来的。今晚看看他怎么说也好。 第四章 心心相惜 大厅的阵设相当辉煌,吊顶上的八支七彩大灯笼岂是绚丽多彩来形容?宾客满座,老人 孩子 坤士,还有年轻漂亮的服务生来往穿梭,略显颜色。 陶方走进大厅,一位衣着漂亮,文雅安静的女服务生迎了上来:“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几位?” 陶方微笑着点了点头:“徐总在哪间?” “哦,原来是徐少的贵宾,在二楼,徐少早就打了招呼了,我领您上去。”礼貌的伸手向前指了指方向,然后领着陶方进了电梯。走进电梯,服务生按亮了二楼的数字,电梯缓缓起动,陶方盯着服务生秀丽的长发,兴许是不想让电梯的气氛太过安静显得过于尴尬,不经意地问道:“徐少经常来你们这里?” “对啊,徐少是我们的长客,每星期都会来一次。”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引领着客人走到206包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约过一秒光景,门轻轻打开,一位带着眼镜,打着西装领结年轻人站在门口,看到陶方立即迎了上来,热情握住他的右手,激动地说道:“陶总,久仰久仰,可算是把你盼来了。”然后挥了挥手,服务生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陶方也不客气,拉张椅子坐了下去,目光顺便扫了一下包间四周,左手边是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色衬衣,打着红色领带,一看就是做文职工作的;右手边是位女士,二十来岁光景,黑色职业裙,搭着波斯猫小浪头,一对银色耳坠,还有阵淡香的香奈尔味让是略表尊敬,骨子里透着一股魅劲。 徐平安似乎是要留给客人一丝观察美女的时间,看差不多了立即热情的说道:“来,陶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精英。”停了一下指向年轻的西装男:“这位是我的助理周平。”周平会意的伸出双手打招呼:“陶总您好。”然后又指着傍边的波斯猫美女做介绍。 陶方赶忙抢着笑道:“哦,看来这位一定是尊夫人了?”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徐平安忙笑道:“徐某人哪有这福气,这位是我们客户部精英周霞。陶兄千万别乱说。”这一语双关,既不得罪人,还拉进了关系。 “哦,果然是人如其名,洁白无霞。” 接下来就是商业互吹时间,你吹我捧,好不热闹。酒过三巡,陶方轻叹了口气:“徐少今天找我来不会只是想跟我喝酒?” 徐平安放下酒杯,“早就听说陶总为人快人快语,果然如此。”停了停,好像在做一个重大决定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相信陶总最近也看到了硅胶娃娃打人事件的新闻。” 陶方略一思索,这家伙终于奔主题了,:“恩,看到了,徐少怎么看这事儿呢?”既然大家都不想先兜底,那就只能相互打哈哈,看谁会先让出那三分地。 “陶总这是不相信徐某啊,莫非陶总也认为是有人无中生有?” 陶方椅背上靠了靠,伸了伸腿,好像坐得有点累的样子,看着这位徐平安问道:“徐少不会认为真是硅胶娃娃打了人?那你们玫瑰海岂不是危在旦夕了?” “听说醉梦她香也出现在娃娃打人事件,客人还被打得血流不止,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按下来了,陶总就一点也不慌吗?”傍边的周霞突然问道,那丝丝细语说着得罪人的话却让人一点也无法生气,因为她的声音真是太柔太甜了,陶方也这样觉得。 “阿霞,不要胡说。”徐平安忙打断击霞,然后忙赔礼道:“陶总,年轻人不懂事还请千万不要介怀,徐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明知道对方唱的是双簧,却又无力反驳,这便是阳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都知道了也是无计可施,这个时候坦诚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慌言是七句真话加三句假话。陶方收起了笑,一脸严肃地说道:“周霞妹妹说的一点也不错,徐少,自从出现那次事件之后,陶某真是寝室难安啊。” “莫非陶总出问题的也是俊影………………” 陶方心里一惊,看来玫瑰海也是在小倩刚面世的时候就订制了一款,他们的步伐还真是快得惊人啊,看来之前还真的是小睢了这位徐少,深藏不露啊。“俊影小倩!”陶方这次直接说道,这个时候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诚意换取信息才更重要。 “陶兄目前是怎么看这事儿的?”徐平安急切地问道。 年轻人还是太性急了,他这是想趁热打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陶方只得叹了口气:“哎,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但我可以肯定绝不会是恶做剧那么简单。” 徐平安挥了挥手,周霞周平都走出了房门,轻轻关上了门。直到没了动静,徐平安才拿过公方包,打开拉链,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陶方一惊,这倒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不知道这徐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疑惑地看着对方。 见状,徐平安示意地点了点头:“打开看看,看了你就明白了。” 打方只得慢慢打开信封,里面有厚厚的一叠东西,抽出来一看,最上面是一叠照片,上面正是小倩身上染上血迹的照片,但从房间的布局来看不是醉梦她香的。见此徐平安忙解释道:“这些照片是事后客户部第一时间拍下的,”然后指了指第一张照片:“你看,小倩的手指 肘部 均有受伤者的血迹。” 陶方来回抽看了好几张,确实都有血迹,跟自己拍的如出一辙,连小倩的额头上也有血迹,莫非是出说中的铁头功,那也未尝不可。然后抽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陶方停了下来:“伊,这是什么?” 那是几张a4级打印出来,上面有些文字图案还有很多英文字母符号之类。“这是公证处下来指纹报告。”徐平安忙解释道,“这报告上显示,伤者身上淤痕和小倩手指上的纹路安危全吻合。” 陶方大惊道:“那也就是说?” “就是说小倩就是凶手。”徐平安肯定的说道。 晚宴到十一点才散去,走出大厅,周平扶着有几分醉意的徐平安:“徐总,为何把这些消息告诉他呢?要知道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们的竟争对手啊。” 徐平安伸手止住他,静静地看着他:“小周,时代不同了,这个年代风云变化莫测,需抱团才能取暧,这个时候你干掉一个竟争对手有多大意义呢?” “周平不懂。” “以后你会懂的,你是想要一个人吃一头猪呢,还是跟一群人分享一百头猪仔。”听到这话的时候,徐平安的车已远去,留下周平一人站在原地等车,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徐少的话。 玫瑰海的办公室,徐平安端坐在第板椅上,此时脸上哪还有半分醉意,看着傍边对着镜子补着口红的周霞,那一丝潮红在双颊淡去不消,好不诱人,但这位徐少却没有一丝凌乱:“你是怎么看这个人。” “我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周霞收起镜子放进包里,看着徐平安静静地说道,那一对充满崇拜的眼神始终难以掩饰。是的,从进公司第一天开始,这位波斯猫少女就对这位徐少崇拜,更回确切地说应该是爱慕,但他知道,我们的这位徐少更注重的是事业。“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 “哦?”徐平安轻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不是每个人都跟徐总一样始终对我坐怀不乱。”周霞有些小生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阿霞,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明白,其实我…………” “徐总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是不是太冒险了?”周霞一反少女情态,认真的问道。 “一点也不冒险。”徐平安笑道:“陶方这个人,虽然今天他什么也没说,其实他已经告诉了我们很多事。” “很多事?哪些事?” “我想我们查出来的事他都知道,或许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停了停继续说道:“报社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客人已经不再追究了,报社也已经撤消了续登。” 陶方回到自己的卧室,瘫软地靠在背椅上,默默地点上了一支烟,回味着今天晚宴上的谈话:徐平安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么多事情?做为了个正常的奸商,是不会把这种重要消息说出来的,他还知道些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有那个周霞,摆明了就是用美人计,一来就想套话,但是自己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透露出的信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当务之急,小倩必须停止体验了,必须先撤下来,对了小倩这个问题到底是个别问题还是普遍问题,是只有我们两家的情况吗?还是?如果不是,那将很可怕啊。 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海奥华预言》深深地陷入沉思中。 第五章 作者外言篇 最近回看了无数次初稿,大纲还好,细节自己却不太满意 其实我并不太适合写现在yy小说,个人一直以来更倾向于古装风格,连美女也是喜欢古装侠女仙凤,奈何这部作品又必须从现实开始,以现代为现索,不得已只得以自己并不善长的领域下笔,所以在写作风格上相形风拙,还望读者朋友们多多理解,拿出你们的耐心往后看下去,老鼠在此给大家鞠躬表示歉意 后续保持会持续更新,目前大纲已全部完成,剧情扑朔迷离,主角并不是万人敌,也不是江湖小白,半血半肉,所以喜欢老鼠风格的朋友希望你们能一直喜欢下去,有什么意见畅所欲言 正文: 休息了一整夜,想想昨晚确实也喝了不少酒,后来拿着书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看来以后还得少喝酒了。赶忙洗漱了一番,开车去到办公室 还好今天不用开例会,否则成何体统了。 打了展室,昨天老李已经叫人把小倩搬进了展厅,不再供客人体验,身上的血迹也已经清洗干净,此时身上早已经换上了一件碎花旗袍。陶方坐着推椅,滑到了小倩面前,静静地看着她,这所有的事情应该就是从那第一滴泪开始的。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流泪,是一种条件反射还是心理活动?如果是心理活动,那就是一种情绪,伤心,难过?众所周知,现在的智能芯片只有学习能力,推理能力也只有谷歌机器人能达到,硅胶娃娃现在并没有大规模地投入,更别说情绪的学习谈何容易。况且这个娃娃的性价比应该没有达到机器人的程度。 突然陶方的目光又停在了那一刻,因为他又看到了那一幕,没错,眼泪,此时的小倩又流泪了,这次不是打转,是流泪了,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这次还顺着双颊往下流。陶方赶忙但出食指接住了那一滴眼泪,伸出舌头尝了尝,苦中带咸。真的是眼泪,跟人的眼泪一样,一样的感观,一样的味道。 “叮叮叮叮。”电话打断了他的,此时小倩面颊的泪已经干了,手指上的泪也已经干了,不过舌尖也残留着苦咸味,陶方陶出手机,好像想起什么,伸出手指放在牙齿下咬了咬,疼得手机都掉在地上,原来确实不是幻觉,这也太兴奋太可怕了。还是捡起手机,原来是李思燕发来的信息:陶总,刚刚俊影公司发了份邮件给你,加密了我打不开,你打开看看。 陶方忙打开电脑,点开邮件,发件人确实是俊影对接小段。点开邮件:陶总,以下是公司的加密通告,请您务必查看。陶方犹豫了一下,确定不是黑客种子,点开了那个链接,一窜大字印入眼帘:公司于十一月召开技能革新会议,请以下代理商于十一月五号来松岗总公司参与研讨会,届时参加会议的还有人造人公司董事长 金三公司董事长,日本成人骨格山本教授 美国山姆教授…………请大家务必参加。后面是代理商的代码:a01 a01……。 技术革新?记得19年年底的时候就在提倡360度无死角骨骼技术革新,然后2020年又受到新冠影响,此事一拖再拖;今年终于再次提上了日程。 第六章 真小人张守成 又是周末了,阳光明媚,朝阳的余辉斜洒在泯江大道上,好不雅致。驱着丰田穿过玫瑰小镇,广场上停满了小车,入口挂满清新可爱的卡哇伊气球,倒是吸引了不少游客,这条商业街前年刚修建完成,发展倒是真的快。缓缓放慢车速,两个披着秀发的汉服小姐姐坐在大圆球石上面正在谈论着什么,右嘴角的黑痔甚是精致,手里拿着粉色小扇轻轻扇动,让那额前的小流海显得格外丝滑。陶方咽了咽口水,驱车继续向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个时候竟然想起了前妻,这一别五年多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沿着泯江大道驱车一路向前,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黑龙滩,两年了,每个月都会来一次这儿钓鱼,不过十次有九次都是空手而回,用老李的话说,他钓的是寂寞。 这里就是黑龙滩大坝,这里的大坝一共是200多梯石梯;大坝的最上端清楚的写着“水利是我们的命脉”几个大字!在当初修建这大坝时,有100多位英雄在这里“长眠”,大坝的醒目处都记录着他们的名字。黑龙滩水库一共吞没了72座山,所以,这里也形成了72个小岛,其中,有5-6个小岛已经开发;再向前步行一段路就是报恩寺,它的原名叫龙兴寺”,始建于唐朝开成四年(公元839年),毁于文革时期,1989年又重建。寺内殿宇达20余处,建筑面积万余平米,均为仿古式。 打开后备箱,拿出鱼杆等工具,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取出鱼漂,这个地方这个点,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因为但凡是个懂钓鱼的老手都不会选这里,正午的时候,太阳光就刚好照在这里,四周没有一棵树可以挡荫;雪上加霜的是地势还较高,河水刚好能反射太阳光到岸上,正应了那句:未到山顶,先死一半。 正午的太阳顶在头顶像个大火炉一样,陶方甚至能感觉到小雨般的汗珠从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流;湖水倒射出的太阳光正好迎面射来,刺得双眼无法睁开。陶方只好取出墨镜戴上,再次撒下鱼漂,抽出鱼线,挥舞了一大圈,再次投入水中。他显得很漫不经心,就好像能不能钓到鱼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突然一阵凉意传来,头顶上那股灼热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陶方抬头一看,一顶太阳伞撑在了头顶。“胰”,回头一看,一位穿都会衬衣带着墨镜的年轻人站在身后。 “陶总好兴致啊,钓鱼的地方也选得好别致,我看世上除了陶总,也没人会选这里钓鱼了。”年轻人开口笑道。 陶方放下鱼杆,仔细打量了一番:“我道是谁,原来是张总,怎么张总也有喜欢来这里钓鱼?”无差,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跟陶方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守成。 张守成戴上鸭舌帽,拉了张小藤凳坐了下来,打开黑色的旅行包,取出一瓶脉动递给了陶方:“张某不懂钓鱼,不过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学习一番。” 陶方也不拘谨,伸手接过水直接拧开瓶盖仰头就喝了起来。 “怎么样,陶总,今天收成怎么样?”张守成笑呵呵地说道。 “惭愧,今天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放下水,陶方继续挥着鱼杆,再次投入水中,看着那一丝不动的鱼线静静地说道。 “这前面有家烤鱼庄,张某让老板送几斤大头鱼给陶总尝尝如何?”张守成突然开口说道。 陶方没有回头,只轻轻地笑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张总来找我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开门见山。” “哈哈哈,我就说陶总是个爽快人,真的是一点也不错。”张守成大笑道,“陶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总说的是哪件事?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陶方心里一禁,想起上次张守成约自己去k哥的时候想要自己回盟的事,当时以为对方只是说说,就一直没放在心上,眉山的市场现状已基本饱和,如果这姓张的再来插上一脚,怕是大家都没饭吃了;没想到这姓张的还没死心。 “陶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我想加盟你们项目的事儿啊。大家都知道现在这个行业很火爆,你们都吃肉了,张某人也只是想跟着喝点汤而已。”张守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张总,这………………” “陶总先不用急着拒绝,万事好商量。”张守成一听陶方的语气,好像觉得有点不妙:“我愿意给你这个数。”张守成但出了一根手指,似乎那已经是在他心头挖了一大块肉一般。 “10的股份?”陶方吃惊地问道,张守成这样的人居然肯给自己十个点,这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这已经是我最大让步了。”张守成说道:“陶总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你只需要给我供货,参考设计,稍稍做下后续售后服务就好了,我们地段在老城区也算是黄金段位,包你比你现在一年收入高多了。”张守成看着陶方,期待着他理想中的回答。 陶方略一思量:如果真如张守成所说,把老城区的几家沐足阁改成体验馆,起码是四十间客户以上,玫瑰海的客源也大致在那片区域,如此的恶性竟争一旦形成,大家都会陷入困境,当初自己拿下总代理也正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况且这货说的10也是空头支票,到时自己没有投资,当然没有话语权。“张总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这里钓鱼?” 张守成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陶方不经不漫地说道:“张总喜欢在烤鱼庄吃烤好的大嘴鲈鱼,而只喜欢坐在这里钓鱼,但我从来不吃鱼。” 是个明白人也应该都听明白了,陶方这话的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陶总不再考虑考虑,何必跟钱过不去?”张守成显然已经失去了先前的耐心,有些生气地说道。 “陶某言尽于此,再见。”陶方也没了钓鱼的兴致,收起鱼杆准备离开。 看着那台丰田消失在视野里,张守成一脚踢在藤凳上,气得牙痒痒的:“哼,不识好歹的东西,进酒不吃吃罚酒。”“啊哟!”脚下传来一阵巨痛,这才发现踢中的凳子弹了起来,打在了自己的膝盖骨上,痛得他大叫了起来。 “老大,要不要找人教训教训他?”身边一个拿着车钥匙的胖子巴结地问道。 “不急,人嘛,总有弱点。哦对了,你不是说他没老婆?”张守成问道。 “对,这个陶方五年前就离婚了,然后一直没有再婚过。” “好,有意思,你说他每个月来这里钓鱼是不是因为太寂寞,然后又要装成很高雅的样子?”张守成突然很猥琐地笑道。 “老大你的意思是?” 张守成凑到胖子耳边轻轻嘀咕了一阵,胖子一听,然后一阵大笑,越笑越猥琐,最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老大厉害啊,如此一来,这姓陶的哪还有脸在这片地混啊。” 张守成点点头:“没错,到时我再帮他一把,他想不感恩戴德都不行了。你去安排一下。” 陶方开着车路过玫瑰小镇的时候,又忍不住摇窗看了看,那两个汉服小姐姐居然还在那里,拿扇子的那位坐在石头上轻轻摇晃着,另一位微胖的女生正在拿着单反给她拍照,那一束流海配上嘴角的痔,乍一看去倒是颇有几分万绮雯的风格。看到有人停车看向自己,她也朝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她不礼貌的宛然一笑,轻轻挥了挥扇。陶方也礼貌性地挥了挥了手,微笑着回了个礼。 第七章 仙人跳 “想不到玫瑰小镇还有这样一家咖啡馆,以前怎么没有注意道。”陶方端起咖啡,有意无意的找着话题。 “你应该是很久没有来这里逛过了?”汉服小姐姐抿嘴轻轻笑道。 “大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看你开着车来的,您是不是在眉山做生意的啊。”傍边那位微胖的女生撅着嘴说道,似乎看到陶方没有首先搭理她很不开心的样子。 “婷芳,人家哪里看起来像大叔了,明明很策年轻好吗?”小姐姐忙打断她,抱歉地笑道:“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婷芳,我叫…………” “她叫容嫚嫚,也是我最好的闺蜜。”唤作婷芳的女生抢着答道。 陶方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在这边上学?” “大叔啊,我们哪一点看起来像学生了?”婷芳生气地说道。 “我们在这附近上班的,今天周末出来转转。”容嫚嫚赶忙打着圆场,“对了,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陶方,陶渊明的陶,方是…………” “哦,我知道,方块二的方,对不对?”婷芳抢答道,说着还哈哈大笑起来,俨然一副女汉子的模样显露无疑。 “啊…………对,你说得对。”陶方尴尬地笑笑:“你还是跟她一样叫我大叔,我的年纪都快能做你们老爸了?” “陶大哥真会说笑。”容嫚嫚站起身来,理了理裙摆:“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从桌上拿起手机,朝洗手间走去。 看到闺蜜进了洗手间,婷芳挪了挪椅子,朝陶方靠近一步,招了招手。 陶方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见状婷芳又招了招手,小声叫道:“喂,大叔,过来,有话问你。” 陶方只得疑惑地把头凑过去:“喂,我说大叔,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说完捂嘴坏坏地笑起来。 陶方忙否定:“臭丫头,瞎说什么,你们都叫我大叔了?” “我说大叔,这也没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看大叔也像是有车有房的人,喜欢水灵的小美女也是人之常情嘛。”婷芳坏笑道:“况且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的忙呢。”说着还不时地偷偷看向陶方,似乎那最后一句话是极具诱惑力的话。 “丫头,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只是刚巧路过这里,然后碰上你们觉得也算有缘,就一起喝一杯,仅此而已,”陶芳严肃地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这个时候容嫚嫚回来了。显然看到自己的闺蜜和陶方在说悄悄话显得有些吃惊。 “在说你啊。”婷芳大声说道。 “哦,说我什么?”容嫚嫚显得有些瘁不急防,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说你怎么去了洗手间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婷芳笑道,然后转头看着陶方问道:“哦对了,大叔,我们要回去了,你方不方便送我们一程啊?”竟然还向他眨了眨眼,像极了一个小机灵鬼。 陶方真是哭笑不得,这问得真是防不胜防。 “婷芳你说什么,陶大哥是个大忙人,怎么能…………” “这…………也不是不行。”陶方客套地说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们要去中光村,搭下您的车了,您看行吗?”婷芳急忙抢着问道,好像生怕这位大叔会拒绝一样。 看到陶方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拧起包拉起容嫚嫚:“走咯。”也不顾她同意不同意。 被婷芳拉着,容嫚嫚也只得站起身,收起手机:“服务员买单。” 陶方忙摆手道:“我来。”起身走向服务台。 容嫚嫚还想说什么,婷芳忙拉起她:“谢谢大叔,大叔好绅士啊。走,嫚嫚。” 汽车沿着导航驶进了中光路,比起玫瑰小镇区,这里就显得一点也不繁华,路边有几棵大槐树分枝很多,很多老人在下面乘凉下棋,还有五六个中年人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下棋,双手挥来挥去,似乎在比划着什么。两个小姑娘坐在后坐上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聊些什么,估摸着是聊些衣服化妆品之类的话题。 “我就在这里下车,陶大哥。”容嫚嫚招手说道,拿起东西就准备要下车。 陶方停下了车:“你们住在这里吗?” “她不住这里,她爷爷奶奶住在这里,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看她爷爷奶奶。”婷芳抢着说道。 当一声关上车门,陶方转头看着婷芳:“你不在这里下吗?” “我说大叔,你就这么想我下车啊?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婷芳生气地说道。 “不是,自然不是。”陶方忙解释道:“对了,你在那里下车,我送你过去。” 婷芳用手指了指:“前面右转五百米就到了。” 陶方无语,只得开车顺着手指的方向转了过去。 “大叔,我到了。”婷芳指了指,“麻烦您开下后备箱,我拿下东西。” 陶方打开车门,还是绅士地打开后备箱,帮她拿出来行礼箱递给了她,转头一看:黄角树酒店。“你住酒店。” “对啊,我一个人来这边旅游的,不住酒店难道住你家啊?”婷芳撅着嘴笑道。朝酒店走去,刚准备迈进酒店大门,又回头看了看陶方:“大叔,这箱子有点重,能不能帮我拿上楼一下。” 陶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太好?” “就当做善事咯。”婷妨可怜巴巴地说道。 “好。”陶方只得帮她拎着箱子走进了酒店,来到收银台:“你好,306房。” 收银员接过,递给她一张房卡,然后奇怪地打量着陶方,陶方也不明所以,不知道她看的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电梯驶上三楼,婷芳掏出门卡刷开了306房间,陶方把箱子把进去,准备离开。 “砰”一声响,房门被关上了,陶方奇怪地看着她,摊开双手,不明所以。 婷芳扔下手包,转头笑吟吟地看着陶方,举起双手,竟然开始解开自己的汉服,慢慢的往下脱。 “丫头,你做什么?” “大叔,难道你就想这样空手而回吗?”婷芳坏坏地笑。 “不知道你说什么?”陶方转头准备去拉开房门离开,现在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您请我们喝咖啡,又开车送我们回家,不就是想一时欢愉吗?”婷芳已经按住他开门的手,汉服不知什么时候已滑落到了床上。 第八章 "平安"是福 玫瑰海服务部,一张中国地图斜挂在墙壁上显得格外单调,这里的陈外显得分外单调。徐平安摘下眼镜,拉开抽屉放,把一叠报表整齐地放了进去。这个人跟他的打扮一样,做任何事总是那么不经不慢有条不理,连吃饭也比其它人吃得很仔细,用公司别人的话说,就是这个人是读道德经的,一向喜欢黄老养生之道。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小胖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轻轻扣了扣门,徐平安没有看向他,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了,头也不抬地示意了一下,小胖子赶忙忙过来,凑到徐平安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徐平安一惊,抬头看着小胖子:“你说的是真的?” 小胖子点了点头:“我们的人亲眼看见的,应该不会有错。” 徐平安思索了半晌,轻轻一笑:“这就有点意思了,你说呢?”询问地看着小胖子。 “徐总,咱们的人要不要管管?”小胖子针求地问道。 “那陶方不至于如此不济?”徐平安奇怪地说道。 “不好说,他到底是个男人,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跟那个女人进了酒店。”胖子说道。 “难道真是我看走了眼。”略一思索,好像有了主意,凑到胖子耳边:“你这样。”却除了胖子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胖子微微地点点头,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看着小胖消失在视野,徐平安喃喃自语: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眉山派出所,此时陶方坐在审讯室,看着对面这个作为罪魁祸首的小姑娘,此时竟一脸此事与我无关的神情,真是气到炸了,没错,对面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自己一片好意帮她提行礼的叫作婷芳的。 陶方此时简直气得吐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们无怨无仇。” “大叔,真不知道你说什么?”此时婷芳竟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才是受害者好吗?”竟一边说都会,一边还拿出镜子补着口红。 “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这样来坑我,你说,他们给了你多少钱?”陶方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她。 吱一声,门推开了,进来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同志,满脸严肃,看到陶方,其中一位忙喝声制止:“安静,在这里就老实点。”目光落在正在画着口红的小姑娘身上,这些人眼光何等毒辣,一看也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啪”一声收走了;然后转头看着陶方:“看不出你穿得蛮斯文,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陶方感觉有一百张嘴也不能让这两个家伙相信了,没耐心地说道:“同志,我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是这位姑娘要我顺路送她回家,然后她说行礼太重,要我帮她把行礼拿上楼;我想作为一个良好市民,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就帮她拿上楼了。” “然后你们就拿到床上去了?”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警察说道,还发出两声鄙视的冷哼。 “你们胡说什么?我也是读圣贤书的。”陶方出声阻止道:“当时我刚把行礼拿到她房间,正准备离开,她,就是她…………。”伸手指着对面的婷芳,“她突然把门关了起来,然后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还扑过来脱我的衣服…………警察同志,我才是受害者。” 此时婷芳依旧坐在那里,看戏般地看着陶方在这里解释,也不阻止,司空见惯一般。 “编的故事还蛮动听的。”最先开口的警察说道:“你就没有反抗?别告诉我你的力气还没人家一个小姑娘的力气大?” “她刚扑过来,然后你们就进来了,”陶方此时真的是也懒得去解释了,嘴巴都快说干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警察没有直接回答他,反是看着婷芳:“你说说,是她说的这样吗?” 婷芳不慌不忙地收起敲起的二郎腿,整了整头发:“叔叔,是这样的,对面这位大叔一看到我就问我住哪里,还请我喝了咖啡,还问我住哪里,要不要他送我回家?我这么小,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社会复杂呀,就想反正是顺路,就点了点头。”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警察,见没有打断她的意思,继续说道:“然后就坐着这位大叔的车,我们到了酒店,大叔说行礼太重了,帮我把行礼拿上去。” “你胡说,明明是你要我帮你把行礼拿上去的。”陶方气得站起来喝道,另一位警察一把按在他肩膀上,这次的力道很大,直接把他按坐了下来:“在这里你最好安静点,现在是在问她。” 见陶方没再说话,问话的警察示意婷芳继续说。 “然后我们进了房间,可是这位大叔一进房间就把房门关上了,还冲上来强行脱了我的衣服,要把我按在床上,无误呜呜呜呜。”说着举起双手擂起了双眼挤起眼泪来,此时的陶方简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货怎么不去当演员啊,这也太t厉害了。然后婷芳收起双手,还真让她挤出了几滴眼泪,真是神了。 “好了,你们的情况我们基本清楚了。”收起记录本,警察说道,正欲继续说什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另一位穿着制服的同志走了进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只是见到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叔叔,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呀?”婷芳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暂时谁也不能离开。”砰一声关上了房间大门。 此时房间的空气又凝聚了起来,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婷芳看着陶方,竟没再出言讥讽。过了良久,陶方静静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撒起慌来就跟真的一样,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婷芳正欲说什么,门又打开了,开始问话的那位警察又走了进来,婷芳胜利者的目光看向陶方,还挑衅般地眨了眨眼。 陶方这才有功夫扫向他他警号,记得大厅上墙上好像有这个编号,好像姓廖,叫廖什么来着?竟一时想不起来了。 只见廖警官竟走过来,打开了陶方手腕上的手铐,然后微笑在握了握他手,表示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陶先生,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陶方奇怪地看着这位廖警官,不明所以;廖警官忙颇有诚意的解释道:“你可以走了,您是良好市民,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给您带来了麻烦,不好意思。”陶方一进也理不清头绪,就径自朝门外走了出去。此时婷芳一脸茫然:“为什么?为什么放他走,我才是受害者。”戏精上脑般大声地叫道。 “你安静地呆在这里,你还不能走。”砰一声关上门。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陶方轻轻嘘了口气,虽然只呆了十二个小时,此时却感觉外面的空气真是太好太新鲜了,简直有种从地狱重回天堂的感觉。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叫个人来接自己,却见门口早已停好了一辆黑色宝马,一个戴墨镜的胖子站在车门边上,看到陶方忙打开车门,一位斯文的年轻人从车里钻了出来,这个人陶方也认识,而且很熟,玫瑰海的东家:徐平安。 看到陶方,徐平安忙迎了上来,伸手握住他的右手,目光落在手腕处那两道手铐留下的印痕上。陶方见状,尴尬地一笑:“让徐少见笑了。” 徐平安轻轻按了按他的手,打开车门:“上车再说。” 陶方迟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陶兄不会是准备叫你们公司的人来接你?”徐平安问道。 陶方弯腰坐进了车,胖子落坐在前排,关上车门,疾驰而去。 胖子默默地开着车,陶方坐在后坐:“徐少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我,不会是巧合?” 徐平安轻笑道:“当然不是巧合,我的人看到陶兄进了这里,所以我立即叫人去查了那个女人底细,原来她是在夜总会做兼职的,我的人还看到前几天她跟你的一个老朋友有过接触。” 陶方吃惊地看向徐平安:“老朋友?” “没错,昨天还跟你见过面的老朋友。” “张守成?”陶方一惊:这就对了,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我的人亲眼看到张守成的司机给了她一万块钱,然后在酒聊了一个多小时,又联想到陶兄的事,心里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陶方这才拱了拱手:“多谢徐兄了,说来惭愧,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徐平安却一脸虔诚地打断他:“虽然说自古男人皆好色,可我看陶兄不像那种事,而且这次的事也跟好色全无关系。” “哦?”陶方奇怪地问道:“徐兄是这么看的?” 徐平安没有直接回答他,对着胖子挥了下手,胖子示意地点了点头,转头方向盘,朝正阳路驶去。徐平安转头对陶方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去找过你们公司的老李,告诉他在我们公司谈事情,叫他不要担心。” 陶方感觉越来越不了解徐平安这个人了,希望这样的人永远只是自己的朋友,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想到这里的时候,汽车驶进了广场,准备找个车位停下来,然后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服务员朝着他们朝手,她长得很清秀很干净,像看着一朵莲花一样舒服,额头那束流海给人记忆太深刻了:容嫚嫚。 第九章 有一种情不是爱 一行人沿着广场走进大厦,一楼面积很宽,约摸有一两个个平方,很多商家在这里搞着促销活动,还有几个穿着稀奇古怪服饰的妇女在走道推销都着什么;然后陶方看到一家名为蜘蛛网的网咖,门口的正上方是用喷绘作的一张醒目的彩色蜘蛛网,看得出老板是个有想法的人,跟心情咖啡的老板想法真是有得一比。 徐平安按响了电梯,他们一行人走进了电梯,电梯缓缓升上了三楼,徐平安走出电梯,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陶方也不客气,紧随着胖子后面往里面走去。这是一家很朴实的酒,不过他跟一般的酒却又不同,进门处招牌上居然空空如也,大厅也没有别的酒一样的嘈杂声,几位穿着黄马卦的服务生提着啤酒走来走去,像在在为客人送着什么。除了零散地七八张圆形的客桌以外,还有一个大舞台,上面却没人跳舞,摆着两架钢琴一台古筝和两台话筒支架,一位穿着白色汉服裙的女生走了上去,站在话筒前面,双手持着一把成黄色的紫笛,笛子的尾部吊着一条暗红色的笛穗,显得格个书香气;正在此时,另一外穿着唐装的短发男人也走了上去,轻轻放下凳子,理了理唐装,然后在古筝前坐了一下来。 “叮,叮叮叮叮…………”一连窜的古筝声传入话筒,给人一种江湖豪气,越马江湖的洒脱之感;伴随着一阵轻轻掌声,悠扬的笛声传来,笛声不是欢快,也不是悠扬,但夹杂在这快意江湖的琴声中,给人一种奔放惬意之感,这首曲子陶方很熟悉,也是他从小最爱的一首琴箫合奏曲:清心普善咒。没错,就是那道90年代香港tvb胡立伟大师做曲的三大神曲之一清心普善咒,当年tvb版笑傲江湖进入神坛,这部琴箫合奏曲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陶方竟然禁不住吟了起来,节奏竟跟台上弹琴的唐衣少年保持一致。演毕,台下一阵雷鸣掌声。 徐平安挥了挥手,服务员拿着果盘领着他们走进了一间包间,推开门一看,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里面等都着,看到他们进来,坐着的几个人忙站起来点头打招呼,这一行人里面有的人陶方也认识,其中一个就是见过一次面的波斯猫周霞。不知道为什么,陶方此时看到周霞,竟然有一种想躲着她的错觉。 “陶总您好,咱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周霞见状忙伸出手来跟他握手,陶方只得尴尬地打了下招呼,好今天没有再穿那身妖女裙,俨然换了一身女衬衣配西裤,却丝毫没有改变那一身妖媚的气质。陶方转头突然看到一个人,也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严格说来应该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容嫚嫚。陶方主动伸出手,朝她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容嫚嫚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坐下。陶方找了个最尾的位置坐了下去,凑近徐平安耳朵:“她也是你的人?” 徐平安戏略地笑笑,小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半小时光景,大家喝着啤酒,周霞拿着话筒k着歌,可以肯定,她一定是k房麦霸型的,她的歌声虽然谈不上很悦耳,但绝对不难听,如果你仔细听,会发现在原来她的音可以唱得很高;不过今天她并没有挑高音歌唱,反而唱得很轻柔,因为此时陶方正在和徐平安聊着什么,她没有凑近去听,像她这样的人,永远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永远知道什么是自己该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该知道的。 “陶兄,你能这么快出来,你可真要好好谢谢她。”徐平安淡淡地说道。 “哦,她?”陶方悄悄指了指周霞。 徐平安没有说话,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容嫚嫚?”陶方又问道。 “哦,嫚嫚?”徐平安戏略地笑笑:“这个名子也不错嘛,难怪…………”见陶方还是一脸疑惑,徐平安继续说道:“我的人找到了她,把你的事情跟她一说,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说愿意去派出所为你作证,说当天是她们主动请求你帮忙送她们回家的。”顿了顿:“你说,这样的女人,她怎么样?”期待地看着陶方,似乎想看穿他每一个表情。 “仗义!”陶方伸出大拇指说道。 “哈哈哈哈,说得对。”两个居然拍着肩膀大笑起来。“那你说这样仗义的女人…………” 突然砰一声,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位服务员拦着一位喝得大醉的大汉,挡在门口:“先生,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 后面的醉汉一推,把这位女服务员推倒在地,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包间,陶方定睛一睢:擦,真是冤家路窄,这醉汉不是别人,正是张守成。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陶方正欲站起来,徐平安忙一把按住他:淡定,我来处理。 张守成也一眼看到了陶方,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一声酒气地笑道:“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地嫖客陶总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徐平安猛地站起来,喝道:“张总你发什么酒疯,陶总是我的客人,请你对他放尊重点,马上离开这里。”陶方倒是很少见徐平安这么生气,平时看他永远都是那副不以不慢的样子。 “姓徐的你最好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全是你在搞鬼,坏老子好事。”说到这里张守成打了一个酒阁,周霞伸手捂了捂鼻子,似乎很不喜欢这一股味道。 “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只好报警了。”徐平安静静地说道,收起了刚才生气的样子。 “哼,伪君子。”回头朝门外走去,刚走两步,转头看了一眼徐平安:“我们的事儿,不会这么算了,你走着睢。”然所扬长而去。 陶方看着徐平安:“徐少,为了我的事,让你得罪了他,我真是过意不去。” 徐平安打住了他:“打住,这可不是我所认的陶兄。” 经过张守成这么一闹,大家也没了玩的兴致,买了单就准备离开,周霞和徐平安走在前面:“我去看看老郭把车开来了没有。” 陶方和容嫚嫚走在了最后,陶方凑近宛然很自然地问道:“你真的跟徐总不认识?” “啊?”容嫚嫚一惊,显然没想到有人突然跟他说话,可能更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问她这样一个问题,陶方总觉得今晚的容嫚嫚很奇怪,跟自己上次所认识的容嫚嫚很多地方不一样,很不正常。 叮,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原来不是电话,是备忘录:“20日深圳成人会展。”对了,20日要去深圳参加成人会展了,到时大部分代理商和厂家都会去华强北,大大小小的厂家估计有几百家,都想抓住这个机会推广自己的品牌。“看来要和俊影的研讨会一起了,时间太紧了。”陶方打定主意,得叫老李把公司的事情好好安排一下,明天就得动身了。一时间只得把容嫚嫚的事扔在一边不去想了。 第十章 巨网之成人展 深圳是个美丽的城市里有许许多多的高楼大和超级市场,上一次来深圳大概是一年之前了,一年的光景,深圳的变化有时候用肉眼都难以看清;特别是到了晚上,下班潮,川流不息,明亮的灯火,开始照射着深圳的每一个角落,五彩缤纷;马路上一棵棵树挂满了灯,在远处看像许多闪闪发亮的星星,给长长的马路穿上了闪闪发亮的衣服。 穿过高速大桥,司机打了打方向盘,“过了前面就是罗湖区了。”兴许是感觉旅程太无聊,司机有意无意地找着话题。 陶方也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东门商业步行街东门,历炼300年风雨雨,终于从一条石板古路走进了现代化的商业文明,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墟市,跻身于全国大型商业步行街的行,如今走在东门步行街区里,仍能感觉得到昔日墟市的淳朴遗风。 “早就听说东业步行街区是深圳的客厅,果然繁华。”陶方不禁暗许道,作为深圳市集旅游观光、饮食休闲、购物消费为一体的标志性商业街区,此说并不为过。 20日 深圳松岗 天桥佳华 陶方走进入口的时候,门外已经挤满了人,入口处用气球做成广告标题非常醒目:中国第五届成人会展。来来往往的观赏的人接踵而至,围得水泄不通,陶方正在想有什么办法挤进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突然从后面捏住他的臂膀,陶方回头一看,是一位脸色黝黑,胳膊跟莲藕一般粗细的小胖子,一眼看去,脸上的肉还能丝丝弹动;身上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右胸印着“俊影”的字样。 看陶方看着自己,胖子嘿嘿地憨笑两声:“段经理让我来接你。” 陶方一看,这路口也确实太挤了,根本走不进去,只好跟着胖子一起走。穿过天桥下,向一条人很少的巷子走了进去。走子五分钟光景,几辆正在卸货的汽车映入眼帘,好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伙子正在那里上上下下装载着什么。看到陶方,他们停了下来,看向车上正在登记的年轻人,像是在嘀咕着什么;然后见他放下登记文件夹,跳了下来,赶紧迎了过来。“陶总,总算把你盼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陶方也热情迎了上去,两人来了个老朋友拥抱。 “怎么不来个电话,我好提前去接你啊。”段子强哈哈笑道。 打着哈哈的这个年轻人叫段子强,是俊影公司业务经理,一直以来都是他跟陶方直接对接业务的,还记得三年前陶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身材魁梧,体重还有近两百斤,现在看他简直判若两人。“走,先请你吃个饭,咱哥俩这有一年没见了。” “吃饭先不急,时间紧迫,还是先去看会展,吃饭明天。” “好,正事要紧,走这边。” 一眼望去,整条街人山人海,街道两边却分布却是错落有致,前面都是些小厂家:花木子 水仙花 鱼美人…………。有很多牌子陶方连听都没听过,估计是今年刚出的小品牌。陶方突然在一家展示台前停了下来,这家展台并不是很大,比前面几家的小牌子展台稍大一点,却并不显眼,有五六个人站在站台外面指着里面比划言论着什么。陶方目光落在展台上第二个娃娃上,一对银色短发下,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竟让人一时间呼吸不畅;她的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水,很干净,没错,给人一感觉就是干净;性感的嘴唇泛着嘟嘟唇妆,嘴角带着迷人唾沫。陶方不禁暗叹,这家的硅胶娃娃竟然能做得如此逼真,目光停在娃娃的胸牌上:春水堂。 陶方用手机拍下了几张高清照片,又继续向前走去,大街前面的展台价格都相对便宜,所以都没有看到人造人,金三 俊影 冕妃这些大公司。 好不容易终于走完这条街,尽头是一座小步行梯,此时立了两道玻璃门,玻璃门上装有感应器,看来这二楼属于大展厅,应该是大公司的展会了。陶方走过去,输入了邀请码,两道门自动打开,陶方踩着地面的箭头走了进去,果然,二楼的展厅比起下面街道的展台真是云泥之别,一眼望去有八间展厅,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比一楼的人少很多,却大多是衣装格领提着手提包的人,如果你刚从一楼到二楼,会感觉到了另一个城市一样。 陶方走进第一家展厅,墙上的海报印着它们的品牌:天使人。海报上是一张极为漂亮的娃娃的照片,一对白色的翅膀带着粉色光芒;陶方也在观赏区找个椅子坐了下来,左边坐着是一位穿黑色西装打着蓝色领带的年轻人,在看着展厅,像在在等待着什么。顺着他看的方向,陶方也看了过去。一张漂亮到了极致的脸蛋,双颊面带潮红,眼神中竟有几分羞涩;左嘴角镶着一颗黑色的小痔,细长的卷发下配着一身白色的婚纱,虽然是远距离观赏,但是陶方竟也能感觉到那种朦胧的羞涩美,看来真的是不枉此行啊。 令陶方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没看到人造人,前面几家天使人 xy伴侣 金三 优美都看过了,颜值却是让人赏心悦目。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原来平静的人群都争先着朝前面拥了过去,好像有从未见过热闹一样,陶方站起身来,也跟着人群向前走去,突然一只有力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陶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不禁一惊:“徐总?” 徐平安今天竟一改往日的严肃,穿了一身修闲装,看着陶方笑道:“陶兄,真的是你,老远就看到你了,还以为认错人了,来深圳参加展会也不叫上小弟。” 陶方客套地笑笑:“徐兄也应邀俊影?对了,前面什么情况?” 徐平安右手依旧放在他的肩膀上,低下头压低声音:“听说是俊影小倩智能款今天面世,看这么人过去,应该是展示开始了,走,咱们也过去看看。”两人随着人群也走了过去。 第十一章 成人展 “首先,鄙人代表俊影公司感谢各位的到来,在场的有的是我们的代理商,也有的是第一次不远万里慕名而来,在此表示万分的感激,谢谢你们对我们俊影公司的信任,谢谢。”台上一位穿着白色短袖的工作人员对着话筒恭谨地说着,随着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掌声结束,他继续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们的智能小倩面世的日子,那么闲话就不多说了,下面有请的我们的主角小倩登场。”又是一阵掌声,只见两位工作人员推着轮椅走了上来,小倩做为2021年硅胶娃娃界,被称为做得最成功的人物,一点也不夸张,只因她出众了,让人看一眼就永远忘不掉的那种,陶方还记得第一次收到小倩的时候,就被她那副天使面孔深深的吸引住了。 如果春水堂的娃娃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莲花,xy伴侣的小笛是一座洁白无霞冰雕,那小倩就是一只妖,没错,她身上始终透着一股天然的妖媚,却又不失羞涩纯纯魅惑的妖媚。台有灯光闪闪,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相机啪啪地拍了起来。 此时只见另一位工作人员走了上来,走到轮椅前面,对着坐在轮椅上的小倩轻轻说道:“小倩,来,站起来。” 台下立即安静了下来,目前市面上的硅胶娃娃都是不能动的,虽然关节的活动度做得越来越灵活,但都是需要人为帮助活活动的,现在台上这位工作人员居然要小倩自己站起来,于是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轮椅上的小倩,虽然他们现在都还不大相信,但是心里还是很迫切希望看到有那种奇迹。 “吱吱,”随着两声关节声,轮椅上的小倩竟然慢慢的站起来了,没错,她真的站起来了,此时陶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他看到的是一位残疾人在紧强意志的支撑下又重新站起来扔掉了拐杖;或是一个失明了很多年人突然重见光明一样,当然这种感觉跟他独爱小倩的风格也是密不可分。 “太神奇了,居然能自己站起来,简直不敢想象。” “是啊是啊太神奇了,这次真是不枉此行啊。”台下一阵议论纷纷地声音传来。 “小倩,来给爷笑一个。”工作人员继续对着小倩说道。 “嘻嘻嘻嘻嘻嘻。”一阵爽朗地笑声居然真的从小倩的嘴里发现,那双原本睁着的双眼此时竟然眯了起来。 “来,小倩,给爷哭一个。”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陶方突然一惊,他空然想到公司的小倩流的那第一滴泪,歪打正着啊,今天正好可以验证一下了,想到这里陶方忙顺着人群向前挤了挤,想要凑近些看清楚,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倩的脸庞,一丝微妙的表情也不愿错过。 “呜呜呜呜……”小倩又眯着双眼,一阵撒娇的哭声从她嘴里发来。 陶方静静地走出人群,没有留意到身边拼命鼓掌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像发现在新大陆的议论声,只是缓缓地走出人群,走出展厅。从今天俊影公司的展示来看,智能小倩无疑是一种伟大的技术革新,能动能走路,能完成人类的语音指令,甚至可以做出七种指令表情,可以算是智能机器人和硅胶娃娃的完美结合初代成品了,对单身群体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福音;但是刚才他注意到了工作人员让小倩执行哭的指令的时候,小倩并没有流泪,那就是只能执行机械地智能指令,没有思想,没有感情,那小倩打人的事件,流的那一滴泪…………。 他却没有留意到,就在他离开展厅的时候,看台有一双尖锐我眼睛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在看到陶方中途离开会场的时候,这双眼睛的主人立即掏出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出去,然后冷哼一声,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走了天桥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些,天桥上有很多摆摊的人,有卖各种小玩艺儿的商贩,还有两三个算命测字的老人坐在那里。看到陶方走过,一位剃着光头穿着和尚青装的六十上下的“大师”打了声招呼:“老板,算命测字吗,贫僧包百算百灵。” 陶方不禁暗笑:如果他真能算得这么准,何不先算算自己。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竟直离开;然后又有两个卖花小姑娘让他买花,他没有理会,不知道不觉走到一家饭店前,此时才感觉有点饿了,今天还没吃饭,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准备叫点东西吃,顺手从菜单架上取出一张菜单,却听到隔壁桌传来两个年轻人说话的声音:“今天俊影的小倩你们看了吗?” “看了看了,想不到这小倩能动能走,能做表情,连日常对话聊天都可以轻松完成了,真了不起啊。” “是啊是啊,我看这技术不比谷歌机器人差了。”另一个咐和道。 “你们说得都不错,可我觉得更神奇的时她竟能做出三十多种动作,主动跟人握手,跟你拥抱,啧啧啧,这要是买一个放在家里,是不是比老婆还强?”说着还传来与阵坏笑。 “确实是不枉此行啊,可就是价格有点贵啊;这样一个娃娃竟然要三十万,普通人哪里消费得起啊。” “说得也是,毕竟三十万也够在三四线城市娶个老婆的彩礼了。”其他两个人也附和道。 顺便吃了点东西,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陶方把包扔在床上,洗了个澡,顺势倒在床上,今天逛了一天,没做什么事感觉比在公司还累,可能是好久还走动了,看来真的需要好好锻炼一下体力了,拖过枕头,靠在床头拿出手机看了看,过两天就是俊影公司的会议了,到时还得去参加,看来只有参加会研讨会再回四川了。描了一下手机头条,然后点开俊影的官网,竟然看到俊影官网一小时前发布了一条新闻,轻轻用手指点开新闻页面:俊影公司高价回收三台俊影小倩。 陶方顿时一惊,睡意全消,忙点开这条标题:由于公司内部人员操作失误,十月有三台俊影小倩初代产品流入市场,现公司决定以双倍价钱高价回收,产品编号:a1003 a1004 a1005;由于上述三款产品未经安全测试,芯片机制未成熟,请持有该款产品的客户速与公司总部联络……………… a1005?陶方好像有点印象,忙打开包,取出笔记本,打开进货单文件,点开俊影单,十月十二日,俊影小倩,产品编码:a1005豁然这三款小倩有一款就在自己手上。 光华洗脚城某包间,两位客人正躺在按摩椅上,微闭着双眼,两位清秀的服务员端着两盆水走出房门,轻轻关上房门。看到服务员离开,其中一位客人缓缓站起来,凑近另一位客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这位客人脸上一惊:你真的看清楚了,他人还在松岗?如果陶方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自己的大恩人:徐平安。而跟徐平安一起在这里洗脚的这位客人正是白天在成人展会上看着陶方离开的那位。 “你确定有一款就在他手里?”这位客人再次问道,似乎对徐平安说的话不太相信,希望得到更肯定的回答。 “陆总,小侄以人格担保,此事千真万确,您不会不相信我?”徐平安虽然心里对于身边这位所谓的大人物不相信自己很不舒服,却也不能显露出生气的样子。 “那倒是,就算冲着你老爸跟我交情我也应该信你。”陆冲坐按摩椅上坐正了身子,也觉得自己的仪态似乎不太好:“这样,哪天你把他约出来,我跟他聊聊。” “这………………”徐平安显得很为难,“陆叔叔,这怕是叫小侄为难了,到时他不是知道是我出卖了他,这看这件事还是陆叔叔找别人的好,您说呢?” 陆冲正要说什么,两位技师小妹妹捧着木盆走到门口轻轻敲敲门,陆冲只得作罢:“这事明天再说,我再想想。”然后朝着门口轻轻叫道:“请进。” “先生,您觉得水温怎么样?”轻轻按着徐平安的脚板,技师妹子轻轻地问道。 徐平安点了点头,只是在想着刚才陆冲说的话,又想到了当日在酒的陶方,缓缓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第十二章 开诚布公 陶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深圳这个地方是一个以外来人打工族为主体的城市,早班高峰期就是早上七点到八点这段时间,此时外面公交已没有那么拥挤。 陶方稍稍洗漱了一番,对都会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来深圳两天,脸上的肤色又黑了几分,哎,自己这身皮肤生来就这么脆弱,最怕太阳晒,太阳一晒就变黑,本来就不帅的脸,现在看起来果然更让自己嫌弃了。换了件外套,走下楼刚推开酒店的门,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林肯加长车,几位西装格领的年轻人站在车门戴着墨镜,像是在等等待着什么。陶方顿时感觉很奇怪,难道这里住着什么大人物,看这些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极了在等着什么大人物。 看到陶方走出酒店,其中一位年轻人立即迎了上来,陶方以为什么大人物出来了,忙回头看了看酒店门口,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又疑惑地看着迎来的年轻人,一脸不解。 年轻人伸出双手,礼貌地握住陶方的手,领着他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陶先生,请上车。” 陶方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年轻人微笑着拉着车门,脸上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你们?”陶方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开着林肯加长车肯定不是普通人,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年轻人无奈地看向车里,向是在求助。果然车里但出一只手向陶方打着招呼,陶方一看,正是徐平安,不过今天没有再穿那身悠闲装,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西服。 “徐总,这怎么回事?”陶方不解地看着徐平安问道。 “先上车再说,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徐平安放下了伸出的手。 汽车发动,很快离开了酒店,驶入了一段高速路。 陶方这才有空打量,车上坐了好几个人,除了徐平安,还有一位戴着眼镜,身材比徐平安还高上半个头的中年人,不过看起来显得很精神;傍边坐着两位满腮串脸胡略显圆润的外国人,看到陶方都朝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打招呼:“nice to et you!”陶方只得礼貌性地伸出手回礼;后面坐着两位中国人,其中一位脸胖胖的,身材显胖,一身西服都束不住他那魁梧的腰身,看到陶方并没有显得多热情,只是习惯地微笑了一下,看得出有几分轻视;而坐在胖子傍边的是俊影的段子强,此时段子强竟没开口,也只是礼貌地朝陶方微笑算是打招呼。 看来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小人物,段子强这位业务经理都甘陪末坐。 一群人就安静地坐在这里,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可能大家都不太熟的原因,反倒是中间的那位跟陶方主动打招呼外国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冰人小玩偶放在手里来回把玩着,看他很小心的动作,看得出他对冰人很爱惜。 约摸过了半小时,汽车绕过一段绿化带,终于停了下来;还是开始迎接陶方的年轻人下了车,主动热情地打开车门,众人都走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家豪华的工厂,从外面看进去,厂区的面积不下一千个平方,厂区中间是一座水池,水池中间矗立着两座假山,假山上还有清澈的泉水在往下流,看得出工厂的文化有一定底蕴。 众人在两个美女的带领下走进了厂区,一个人孤独地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就难免会失去安全感,陶方也是如此,他此时想走近徐平安,悄悄问他状况,可徐平安今天好像知道他想什么一样,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让其中一个美女隔在他们中间。 陶方这才看清这家工厂的名子:深圳克隆人公司。 在两位美女的引领下,众人很快走进了办公区,他们并没有停留,直接乘坐电梯上了三楼,两道钢化玻璃门紧闭,门的厚度大约有四厘米,估计用锤子一时半会儿也锤不开。只见其中一位美女走到门口,张开左眼对着两着门中间扫一眼,叮一声响,两道门打开了,陶方仔细一打量,才发现两道上原来装着一道银色芯片,此时还在闪着红外线光,原来是瞳孔识别智能锁,难怪门要用如此厚的材质。 看到一夕人走了进来,两位开门的美女自觉退了出去,里面一是议会大厅,此时只听一声响指,大厅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一位六十岁左右戴着白色眼镜老者坐在沙发上,看到众人,立即站了起来,弯下腰轮流握着大家的手:“欢迎各位,欢迎大家的到来。”他握得很认真很礼貌,对每一个人都一样。 “冒昧地把大家请来,首先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一声。”顿了顿,来先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公司负责人,我姓叶,叫叶子枫。” “叶子枫?”徐平安惊奇地默念了一声,显得很吃惊的样子。 陶方看到徐平安的表情,投去疑惑的目光,徐平安忙压低声音说道:“克隆人的ceo,实体娃娃活关节创始人,娃娃界的大人物。” 傍边的胖子不禁轻笑道:“土包子,连叶总的名气都没听说过。”那一脸的鄙视之情显露无疑,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叶子枫却并未在意他们三人的聊天,而是径直走了过来,段子强见状忙迎了过去,扶着他的腰,好像生怕他会摔倒一样,看到得段子强对这位叶总极为恭谨。 叶子枫走到陶方身边,竟然拉起他的手对其他几人介绍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产品a1005的持有者,陶方。”陶方听到这里心下顿时一凉,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大早就有人来酒店门口等都会他,又联想到了昨晚看到俊影的官网那条新闻,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如果都是为了这同一件啊,那克隆人和俊影之间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位是a1003的持有者徐平安先生;”说着又走到那位让人讨厌的胖子的面前介绍道:“这位是a1004的持有者李力持。”众人都相互点了点头,只是此时李力持看陶方的表情依旧是那般趾高气昂,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自贬身价。 “这位是俊影工程部的设计师李国安;”叶子枫继续介绍道,然后走到两位外国人面前:“这位是来自日本的山本柯夫教授;这一位是微表情专家山姆克林夫教授。” 这两个外国人陶方并不认识,不过这两个名子他却见过,在俊影的骨骼革新会专家名单里,好像就有这两个人的名子:日本的山本教授,美国的山姆教授。 叶子枫好像看出李力持对陶方很不喜欢,竟走过来主动热情的拉着陶方的手说道:“这次把你们三位请来,是要让你们明白俊影公司为什么要回收那三件产品,相信你们在使用过程中也遇到了很多问题,也希望从我们这里知道答案。总之今天让你们每一位都得到满意的答案,不管是学术上的,还是经济上的。”说到这里,他还把经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目光去扫向了李力持。 陶方不禁想在心里暗骂叶子枫:你这么做不是摆明让这李力持更加恨我吗,他本来就对我不感冒。 见三人没人说话,因为说到底此时在三个人心里,自家的事在对方看来都还是秘密,是人都希望多听到别人的秘密,让别人少听到自己的秘密,可能这就是人性。 “那还是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三位产品的故障在我们这里都会显示。”叶子枫这话一出,三人心里顿时一惊,这话简直像个炸弹一样。 “叶总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在公司购买的娃娃芯片并不是独立的?”李力持第一个就不淡定了。 倒是徐平安像看戏一样看着叶子枫,看他怎么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一定有人会替他问出来。 “并不是所有产品是这样,只有你们三位的产品。”叶子枫也不生气,不经不漫地说道:“因为之前的实体娃娃并没有达到智能这两个字的地步,不过你们三位的产品却是例外,a1003 a1004 a1005就是新产品的实验品,他们虽然有独立的芯片,却没有独立的系统,只能算是主系统衍生出来的三个生命体,所以它们的反映都会在我们的母系统显现出来,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主系统?生命体?独立系统?这些词任何一个词往外面一扔,怕是都要引起不小的轰动,相信别人听到叶子枫这样说,都会认为这是个疯子,也许他本来名子就取错了,不应该叫叶子枫,应该叫叶疯子。 “叶总这么说为免有点自欺欺人,硅胶娃娃又怎么可能是生命体?如果说芯片有智能系统还说得过去,一个死的系统又怎么可能是生命体。”徐平安突然开口说道。 对啊,衍生成生命体,连现在国际的智能机器人也只有超强的记忆力和简单的学习技能,更何况是硅胶娃娃,在芯片领域一直是走在机器人后面的,李力持也思考着徐平安说的话,本来还对叶子枫的敬仰之情,此时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陶方没有说话,他在想着叶子枫说的话,然后又想到小倩的那第一滴眼泪,他觉得叶子枫没有说慌,也许,可能 只怕 兴许……………… “既然你们不信,那我慢慢解释给你们听。”叶子枫叹了口气,看了眼段子强:“小段,给他们倒杯水。” 段子强点了点头,半分钟左右,端了三杯水上来,陶方正奇怪为什么只给他们三人端水,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不过转念一想可能两个教授可能饮不惯白水,此时也感觉有些口渴了,端起水杯喝了下去。 第十三章 幻城 徐平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一阵朦胧有光线让他不得不缓缓睁开双眼,尽管如此,他不是觉得很刺眼,此时他觉得很累,又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周围的光线变暗了许多,身体的那股酸痛感已经好了很多; 这次终于能睁开双眼了,只觉得周围雾蒙蒙的一片,微弱的月光照在周围勉强能看到这一片草地,徐平安一惊,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那股倦意瞬间消失干净:这是什么地方,有草地,有月光,莫非已经到晚上? 使劲拍了拍还有点晕痛的头,又揉了揉太阳穴,对,想起来了,最后好像是在克隆人公司的二楼,记得当时那里好像是一个基地,当时和陶方几人还跟叶子枫聊了好多,然后…………然后好像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莫非自己被绑架了? 拍了拍身上灰尘,徐平安站起来,没有目的往前走,这里像是一座大平原,朦胧的月光让人能勉强看清,一眼望去,四周全是一片草地,他只能一直向前走,人在无助的时候,第一选择总是向前,可能前方永远是只能给人安全感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看见前面有火光发出,有火肯定有人,不知道是绑架自己的那伙人还是其他们,不管了,先悄悄过去看看。 徐平安放慢了脚步,轻轻靠了过去,原来是座小亭子,亭子中间围着堆木材,原来火光是那堆干木材发出来的,一个黑影正坐在火堆傍边,只能看到背影,徐平安总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谁?”徐平安不小心踩到一根棍子,发出啪一声轻响,黑影也听到了这声响动,忙拿起一支火把,转头朝徐平安看了过来。 “是你?” “是你?”两人竟异口同声地惊道。这个背影原来竟是陶方。 两个都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在这种四周一片平坦,没有建筑物没有方向感的地方,火光总能让人很安全,可能这就是大部分人不喜欢黑夜的原因,也许跟鬼并没有多大关系。 “陶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徐平安捡起一支枯柴放在火里问道。 “我了是刚到这里,”陶方顿了顿:“你是不是想问发生了什么?那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在一片沙漠中,四周一点路也看不到,然后我就走到了这里,看到这里有个休息的亭子,还有很多干柴,还有一个打火机放在傍边,我就生起火来。” “沙漠?”徐平安质疑地问道。 “对,沙漠,一望无际,半个人影都没有。”陶方肯定地说道。 “可我刚从那边走来,并没有看见什么沙漠,只是一片大草原,还有月光,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草原?哪边?”陶方奇怪地问道。 “就是这边。”徐平安朝身后指着说道,他不明白陶方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问两次,不过当他回头看向身后时候,脸色一片苍白,嘴巴张开成o字形竟再也合不上,他绝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因为就是几分钟前他才这片草地跑过来的,此时再看却什么都没有,出现在那里竟是座大厦,在厦门口停着两辆电动摩托车,摩托车的后座灯还在一闪一闪地,照在门口的地面的柏油路上若隐若现。 徐平安赶忙站起身飞快的奔过去,陶方忙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徐平安回头看着他:“趁着他们没有追来,快骑车走啊,难道你想一辈子被绑架在这里吗?” 陶方淡淡地笑笑:“兄弟 ,你再仔细想想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我们过来的时候可并没有看到这座大厦,现在怎么平白无故地出现两辆车?” 徐平安也停了下来,回到火堆傍坐了下来,静静地思考起来:对啊,刚才过来的时候明明记得是一片草原,可现在这周围哪里有什么草原,低头揉了揉了眼,再抬头,依旧是这座大厦,依旧是一条柏油路,两台摩托车,莫非是在做梦?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了阵巨痛传来,痛得徐平安倒吸了一口气,不是在做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总,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晕过去的吗?”陶方突然问道。 经陶方这么一问,徐平安这才冷静下来:“我记得我们好像是在克隆人的那个公司三楼,像是什么基地,叶子枫还在跟我们聊着什么,然后…………” “然后我们喝了一杯水,对吗?”陶方突然接话说道。 “水?对,我想起来了,我们喝了段子强送来的水,”徐平安吃惊地看着陶方:“你的意思的是说水有问题?” “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只给我们三个喝水,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陶方接着说道:“对了,你不是跟那个什么叶子枫很熟吗?” “并不熟,只是听说他在娃娃界名声很大,更多的是在杂志上看到过他,以前没有接触过。”徐平安像是想起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叶子枫给我们下毒,然后绑架我们?” “是不是绑架我不知道,但是水肯定有问题,所以这件事肯定和叶子枫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陶方轻轻叹了口气,习惯的伸向口袋,此时竟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你是不是想抽烟?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我身上的手机 钱包什么都没留下。” “他们既然敢下毒,肯定不会留下手机给我们求助。”陶方站起身来,缓缓朝前走去。 “你去哪里?”徐平安忙跟上去。 “去大厦看看,希望能发现点什么。”陶方头也不回地说道。 徐平安赶紧也跟着上去。 大厦的大门开着,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他们就这样直接走了进去,进了大门是一块不大不小的蓝球场,走过蓝球场,又是一道玻璃门,陶方推开玻璃门,里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呼喊声,还有闪动的灯光射出,有声音就肯定有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里面。 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原本正在喝着红酒摇着舞步的一群人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陶方和徐平安,又回头继续喝起酒来。 见没人理他们,陶方两人走过去,找了个安静一点位置坐了下来。徐平安见状低头压低声音说道:“你说这些是什么人?看见我们来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陶方也扫了一下四周,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先坐一会儿,等下你去找个人问问。” 看到两人窃窃私语,坐在靠墙壁的一个壮汉朝他们看了过来,徐平安忙低下头。陶方见状:“你干什么?” “有人在看我们,低头。”徐平安头也不抬地说道。 陶方四周扫了扫,目光停在徐平安右手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壮汉,手臂上有一条蝎子纹身,桌上摆着一大堆毛爷爷,陶方真是从没见过有钱如此摆弄的人,壮汉看到有人朝自己看过来,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朝他笑笑,从桌上拿起一叠毛爷爷放在额头上擦了擦,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呆会儿你就去问他。”陶方压低声音说道。 “问谁?” “坐在靠墙那里的那人。”陶方镇静地说道。 “不是,你看他那么高调,身上还有纹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不换个人问。”徐平安小声说道。 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听到有人拖动椅子的声音,徐平安抬头看去,差点没把心脏吓出来,那个壮汉竟拖着椅子走了过来,然后放下椅子,在他们傍边坐了下,一脸憨厚地看着陶方,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只杯子放在他们面前,倒了半杯酒推在他们面前:“请你们的。” 徐平安没敢说话,此时只觉得两条腿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只偷偷地抬头看向陶方,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陶方的耳边滴下。 壮汗见两人不说话,静静地笑了笑:“你们是新来的?” 两人都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惹恼了这位纹身朋友,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穿着碎花断袖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发出耀眼的光芒,修长的大腿不禁让人想入非非,她吃吃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双手搭上壮汉的肩膀:“胖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壮汉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女人脸颊,笑了笑:“没什么,跟两位新朋友聊聊天。” “走,我们过去继续喝,你这么壮,别把人家吓到了,是,小朋友。”说着竟朝徐平安抛了抛媚眼。 拉着壮汉离开了这里,陶方嘘了口气,右手捂在胸口,才发现心跳扑通扑通不知道快了多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又到底是些什么人呢?叶子枫到底想做什么? 第十四章 幻城 看着壮汉离开,徐平安略略松了气,此时终于能够体会不管平时生活的质量有多搞,开的车有多高贵,泡过的妞有多美丽,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人性的脆弱和恐惧总能让你回到圆点,也许生活的质量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们,改变我们的只是生活里的错觉。 “走,跟着他过去。”陶方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你还要跟着他?”徐平安不解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就有一种恐惧。” “那也跟着他,因为他能给我们想要的答案。”陶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就是感觉是这样,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他是第一个主动跟他们打招呼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会告诉我们答案?” “直觉。”陶方静静地说道,然后站起身离开,留下独自坐在那里发果的徐平安。 此时壮汉正斜躺在沙发上,左手端着半杯啤酒,怀里正拥着金发旗袍女人,一双大手在她那诱人身体上隔着光滑的碎花旗袍来回游走,鼻子凑在她那充满淡香的香水味的金发耳垂间拼命地嘶咬狂嗅着;女人也微闭着双眼,来回摆动着聊枝般的魔鬼身体,显得极其享受。 徐平安显然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忙把头转向身后不去看他们。 壮汉睁开眼看了一眼陶方,这个此时正像观赏风景一样观赏着他们的陌生人,然后放下酒杯,很不客气地拍了拍怀里的女人的丰满圆润的臀部,示意她赶快起来;女人生气冷哼一声,似是不愿离开,不过对上了他那对有点发冷的眸子,还是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扭着屁股走开了。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对你很不高兴。”壮汉淡淡地说道,不过显得并不生气。 “我只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陶方此时再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此时此刻,人就像在一片黑暗中,与其拼命往前找出路,还不如静静坐下来等死。 “你们并认识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壮汉轻轻地笑道,端起酒杯,仰起头一口气喝掉了那半杯啤酒,还咕咚咕咚地簌了簌口然后一口吞下。 “直觉。”陶方淡淡地说道。 “直觉?好,虽然你们并不认识我,可我觉得知道你们。”壮汉盯着陶方。 徐平安这时转过头来,很明显面前这个壮汉的话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壮汉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傍边台桌边,拉开抽屉,取出两张照片,递给了他们,见两人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示意他们接过去看看。 陶方伸手接过,目光落在他递过来的两张照片上,豁然正是自己跟徐平安的照片,照片下面还印着两人的名子:陶方 徐平安。 陶方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回头递给徐平安,徐平安接过一看,双手一哆嗦,啪嗒一声,惊得照片直接掉在了地上。 “在你们进来前一天,上面就有人把你们的照片送了进来。”壮汉弯下腰,认真的从地上拾起两张照片,重新放回了抽屉。 “进来?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陶方急忙问道。 “我带你们去见大姐,见到了她,你们就什么都明白了。”壮汉起身整了整衣服,领着他们离开。 陶方跟在壮汉身后陷入了思考:上面?进来?他说的大姐又是谁?当务之急还是跟着他见了这位所谓的大姐再说。一行人沿着大厅走了没多远,一路上陶方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开始那一群饮酒狂欢的人现在居然一个人也没看到,连那个性感的旗袍女现在好像也消失不见。 按开了电梯,三人走进电梯,随着电梯缓缓上升,陶方突然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王强。”此时这名壮汉居然一改之前强势,好像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叮。”随着一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王强领着他们走出电梯,陶方扫了一眼周围,除了一道走廊,跟一楼的布局差不多,只有一道紧闭的紫檀木门,看门把的成色不像是新建的,看来这座大夏有些年岁了。 “笃笃笃笃”,王强轻轻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反映,“笃笃笃笃”,他又敲了两次;吱一声响,木门自动打开了;王强走到门口,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恭谨地站在门口,像汇报工作一样地朝里面说道:“大姐,他们来了。” 陶方顿时感觉很奇怪,这位大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王强竟对她如此恭谨。 “让他们进来。”一阵轻柔软的声音传入耳中,陶方感觉这个声音温婉柔和,如风铃般,轻声细语;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王强这种粗汉子叫她大姐的人竟有如此清丽动听的声音,一时间陶方竟沉醉在其中,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两位不必拘谨,请坐。” 陶方和徐平安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这才环顾四周,用满屋春色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两边美女个个耀眼动人,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是格外健康,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看到有人看着自己,她们竟没有丝毫躲闪,双眼秋波闪,两腮飞红。 陶徐二人顿觉空气凝固,整个房间只能听到自己扑通的心跳声;目光移向说话的方向,这女孩看起来非常的娇小玲珑,如果站在旁边,简直就象是个艺术品一样;但是胸前隐隐坟起的鸽乳造型优美,颇有规模,显然是化了点淡妆,头发也拉直的拉直、造型的造型,精心的打扮过了,只有素面向天,头发黑亮服顺的搭在肩头——可就是这样,依然很容易把她从一群漂亮女生中一眼摘出来。 陶方忙轻咳一声,这才从尴尬气氛中回过神来,礼貌地点了点头:“大姐。”叫出这声大姐的时候,陶方自己都觉得很尴尬,如此年轻可爱的碧人,真不知道王强叫大姐的时候心里是何感想。 大姐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拍了拍手,其中一位女子站起来,抱着一只袋子朝陶徐二人走了过来,轻轻把黑色的袋子放在他们面前,然后朝他们妩魅在笑笑,又回到了座位上;这个女人陶方认得,不久之前还躺在王强的怀里,此刻竟然出现在这里。 “这是?”徐平安不解地问道,此时面对满屋佳丽,心里虽早已万马奔腾,可是再好的良田也是别人家的。 “打开看看,这是送给两位贵客的见面礼。”大姐伸了伸纤细的玉手,示意他们打开。 “兹兹。”拉开袋子,两人惊得半张着嘴竟再也合不上,里面躺着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整齐地捆成一扎一扎地,用余光粗略的扫一眼,竟有三四十扎之多。 陶方此时更加疑惑了,平白无故的又是女人又是送钱,“大姐,这是…………” 大姐一挥手,美女门都嘟着嘴不表愿地退了出去,吱一声关上了门;然后那起身来,整了整裙摆,朝他们走了过来:“你们放心住在这里,这里什么都不缺,钱,女人,吃喝玩乐。”魅笑地看了眼徐平安:“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可以不劳而获。”那银铃般地笑声在耳边久久不能忘却。 “可是大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虽然不想拂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的面子,不过陶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别叫我大姐,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叫我大姐,我叫叶静言。”收起笑脸,她虽然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可陶方总觉得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稚嫩,当她看着你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压迫感,这绝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有的。“为什么你这么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叶静言不解地问道。 “人活着总要有方向?”陶方静静说道。 “这里有花不完钱,有钱有女人,有吃有喝,难道你们还想着外面吗?刚才这里的女人,只要你们喜欢,都是你们的。” 自己来到这里,徐平安就像哑巴了一样,一直没说话,不过此时脸上却露出不一样的表情,许是不太相信,许是兴奋,许是挣扎。 “你们先不要拒绝,你们男人在外面打拼,日晒雨淋,最大的追求不就是娶漂亮女人当老婆,赚花不完的钱,开豪车,住洋房吗?现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钱女人就什么都有了,这不就是你们所追求的吗?”叶静言可谓是一言中的。 “也包括你吗?”陶方没有回避她的眼光,直视地看都会她问道。 叶静言竟一时间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这人竟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敢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你…………” “你姓叶,叶子枫是你什么人?”陶方没有放过她,盯着她继续追问道。 徐平安听到陶方如此一问,也是惊得身体一颤,没想到陶方竟然敢如此直接地问,其实他现在对自己的来到这个地方之后表现很失望,平日里那种处变不惊,智慧魄力竟一点也找不到了,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从一个哧诧风云的少东家变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再看看陶方,高低立见。 “他是我爸爸!”叶静言回道。 第十五章 幻城(下) “你是叶子枫的女儿?”陶方恍然大悟,“难怪她们都要叫你大姐。” “你错了,她们叫我大姐并不是这个原因。”叶静言发出银铃般地笑声:“事实上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我和叶子枫的关系。” “哦?”这下轮到陶方吃惊了:“王强也不知道?” “他?”叶静言不屑地笑了笑:“他何德何能,他只是个狱卒而已。” “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莫非是因为我们长得帅?”陶方自嘲地笑着回头看了看徐平安,看得徐平安一脸尴尬,不知道陶方干嘛没事把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虽然他承认他确实比他年轻比他帅。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你们缘?”这样理由如果是男人说出来一定是个笑话,可从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男从们不知道多乐意相信。 似乎想起了什么,陶方又问道:“叶小姐,你刚才说狱卒?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一座监狱?” 听到陶方这样问,徐平安顿时瘫坐在地,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不是监狱,也跟监狱差不多,这里跟外界隔绝,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是监狱,也可以当成是天堂。”叶静言轻咬着嘴唇,露出洁白的玉齿,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十七八岁的清纯玉女娇态:“他们之所以叫我大姐,是因为我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陶方大惑不解:“第一个?你不是叶子枫的亲生女儿吗?他怎么会?” “哼,女儿?在他心里永远都不会亲情这个词。”叶静言说到亲情的时候,重重地咬了咬银牙,看得出对这个父亲充满了恨意。 “啊……”叶静言突然身子一倒,差点倒在地上,陶方忙伸手扶住她,她伸出玉手按在太阳穴处,轻轻地揉着。 “叶小姐你没事。”徐平安没敢伸手扶,关心地问道。 叶静言轻笑了声:“没事,老毛病了;我感觉头很晕,要去休息了,两位请自便。”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咣当”一声,大门又紧闭了起来。过了片刻,徐平安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陶兄,现在怎么办?” 陶方觉得徐平安很奇怪,今天差不多一句话也没说,这与他在四川认识的那位雷丽风行一丝不苟的玫瑰海少东家简直判若两人,不时也不及多想:“你也听到她说的话了,既来之则安之。” “其实…………”徐平安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什么,好像下了决心,咬了咬牙说道:“陶兄,其实我觉得叶小姐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已经出不去了,这里也是金钱美女享之不尽,咱们何必再出去呢?何必还要打听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呢?” 陶方不敢相信地看向徐平安:“哦,徐兄是这么想的?”顿了顿:“好,既然如此你在这里好好享受,我出去转转。”说完站起身来朝大门走去,伸手拉开木门,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徐平安,淡淡地说道:“不过徐总,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有不劳而获这么好的事吗?”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走到一楼大厅,陶方一路走一路思考着:莫非真的酒色让人迷乱,安乐让人腐朽?曾经认识的壮志凌云的徐平安意会是这个样子。收起心思,还是别想这么多了,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叶静言说这是一座出不去的监狱,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还是找找有没有什么出路。 出了大厅,陶方记得进来的时候门口停着两辆摩托车,此时摩托车还停在那里,不过傍边多了几辆汽车,远远看去就知道没有一台比自己的风田差的,难怪叶静言说这里可以住洋房开豪车。 进来的时候那个亭子还在那里,陶方走过去,发现原本燃烧的火堆此时已经熄灭,不过上面的木灰还有余温,就是说从遇到徐平安开始,这里的一切都没变;他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是一片沙漠,而徐平安说他醒来的时候是一片草原,是他在在说慌?还是另有内情?看来得找到醒来时地方才能把秘底揭晓。 陶方凭着记忆离开亭子继续朝前走,他依稀记得当时是一直在向前跑,当时是一片沙漠,虽然看不到路,但是感觉中是一直向前的,那现在一直向着前走,一定能找到那个地方。 陶方加快速度一直向前跑,耳边不有呼呼的夜风声,一阵风夹杂着风沙拍打过他的双眼,陶方感脸部隐隐作痛,眼角有痒痒的感觉,好像有风沙进了眼睛,伸手在眼角擦了擦,终于没了那么痒了,不过脚下却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奔跑。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终于看到前面有一束光线,这一路走过来却并没有看到沙漠也没有看到草原,就是一条很现实的柏油马路。 当他看到那一束光线的时候,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盏明灯,飞快的奔了过去,原来是一座庙门,门大开着,陶方走进庙门的时候,只见一尊高大的观音象矗立在里面,观音象约摸有三米高的样子,陶方正准备走近,去看到庙门好像有一道人影,忙回头看去;门口的人好像也发现了陶方也朝他看来,四目相对,一声音惊呼:“徐兄。” “陶兄。”这个竟是徐平安。 “你怎么在这里?”陶方有解,刚刚在大夏才和徐平安分开,一路跑过来,凭感觉大夏到这里至少也有一公里远,竟然这里又碰到徐平安。 “陶兄为什么这么问?”徐平安一脸茫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陶方拉过徐平安,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留在大夏吗?” “大夏?”徐平安不知所以,“我从没见过什么大厦啊,刚刚才醒过来,看到这里有光线,就走过来看看,没想到就遇上陶兄你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才说什么大厦?” 陶方顿时心里一凉,徐平安的话如半夜幽灵一般插入他的心口,既然他刚醒过来,那刚才在大厦碰到又是谁?是幻觉?还是鬼魂?为什么会现两个徐平安?又联想到之前徐平安种种不寻常的举动,应该之前在大厦遇上的徐平安是假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见徐平安好像真的不知情,于是把刚才在大厦的情形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徐平安越听越惊,听他说话不禁笑道:“有这种事?会不会你在做梦还是你的幻觉?”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徐平安静了静:“恩,如此看来这件事肯定是叶子枫所为,还有你说这里一座永远出不去的监狱?” “叶静言是这样说的。” “如你所说,如果那个叶静言真是的叶子枫的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徐平安不解地问道。 “这也是我想不动的地方。” “既然这样,我看咱们可以从这位叶静言身上入手,说不定能找到出去办法。” 陶方静静地看着徐平安,像是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徐少。 “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徐平安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才是我认识的徐少。”陶方说了句徐平安完全听不懂的话。“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也是顺着光线才找到这里,不过这里好像除了这尊观音象,别的什么线索也没有。”徐平安淡淡地说道,心里却在一直思索着陶方刚才说的那些奇妙的事。 “观音象?”陶方喃喃地重复都会他的话,对啊,这个地方怎么平白无故地出现一尊观间象呢?这是一尊观音菩萨的“标准像”:观音神态庄严雍容,头戴宝冠,身披天衣,腰束贴体罗裙或锦裙;手里托着施恩济世的宝瓶,瓶内插着1枝扫开残雾垂杨柳;塑像的前面摆着三支红蜡烛,外面看到光线应该是这三只点燃的红蜡烛发出的。 陶方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红蜡,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别乱动!” 二人忙转回头朝门口看去……………… 第十六章 再遇小倩 二人寻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女穿着白色裙衫,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朦胧的月光余辉撒在她那仙女般的裙带上,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此刻三人间的空气像结了冰一样瞬间凝固。 陶方紧紧地盯着那一对让人无法呼吸玉目,如果说叶静言的美丽是让人想捧在手心的白玉观音,那眼前的这位仙女般的女子就是一支水花雕成的天然美人,生怕一点动作就她就会化一样;那一对晶莹剔透美目就算让人立即失明也会牢记在心。 徐平安也是见过很多美女的人,不过看到这名女子的时候眼睛也再不想挪开,却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朦胧中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且非常的熟。 “小倩,是你吗?”陶方激动的冲上去,扶着她的双肩,在皎洁的月光下盯着那一对美目,期盼地等都会她的回答。 “先生,你认识我?”白衣女子盯着陶方,她说话的声音很柔,让人听了像是在炎炎夏日里的一股甘冽,徐平安敢肯定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柔美的声音。 “你真的是小倩?”陶方揉了揉了眼,紧紧握住白衣女子的臂膀。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倩?”白衣女子紧张地看着陶方,后退了两步,挣脱开陶方的双臂。 见状,徐平安忙轻咳一声,打断了尴尬紧张的气氛,走过去轻轻碰了碰陶方的后背。 陶方这才回过神来,忙缩回了双手,看着白衣女子温柔地笑笑:“不好意思,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刚才没吓到你?” 白衣女子莞尔一笑,眨了眨美目:“没事。你的那位朋友叫小倩?” 陶方点了点头:“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陆小倩。”白衣女子轻声说道。 “轰轰”,陶方感觉脑子一沉,陆小倩,不是跟俊影小倩的名子一样,世界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子也一样,一频一笑都如此神似,真是的巧合吗?陶方回头看了眼徐平安,似乎在问你怎么看,徐平安默默地点点头,他对小倩虽然没有陶方的那种痴迷的程度,不过从外形上也能看出一二。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陶方问道。 “你还是叫我陆小姐,”陆小倩似乎并不想让陶方把自己当成那位也叫做小倩的朋友,如果她知道他这位朋友并不是个真正的人,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我刚才看到你们好像要动里面的观音象,所以才赶紧出言阻止。” “这个观音象?”陶方疑惑地指着里面的观音象:“这个观音象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有所不知,这座观音叫梦魇观音,专门吸食人类的善本能量,如果谁触碰到他,它就会不停地吸食你的善本能量,直到你丧失本我为止。” 陶方又看了看观间象,轻轻弹了弹手指,“丧失了本我又会怎么样?” “就会衍生出另一个你的镜象,镜象和你是一模一样,不过性格却会完全相反,但是其中一定有一个你会把你的弱点全部吸收。”陆小倩平静地解释道。 陶徐二人心里同时一惊,感觉冷汗一瞬间就湿透了后背,对视一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陶方想到那座大厦,里面的徐平安,内向 胆小 贪财 好色 小利…………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陆小姐,你认识一个叫叶静言人吗?” “你见过她?”陆小倩听到这个名子身体竟不由得一颤,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见过。”看到陆小倩的神情,陶方放低声音温柔地说道,生怕把她吓到了一样。 “你们最好离她远点,她很危险。” “她告诉我这里是一座监狱,是这样吗,陆小姐?”陶方继续问道。 “她说得没错,这里的确是一座监狱,进来的人就永远只能呆在这里。”顿了顿,陆小倩声音不再哆嗦,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何苦想这么多呢,人生在世本就是忧多乐少,生活本来就是一杯苦茶,哪里不是监狱,外面只不过是一座更大监狱而已。”说完陆小倩就转身离开,夜风吹动她的白色裙带,空气中只留下她那孤独地暗香。 望着远远消失的背影,陶方看着暗色天空,喃喃吟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如此厌世。” 徐平安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陶兄,接下来怎么打算。” 陶方叹了口气,“你也听到陆小姐说了,这里就是座永远出不去的监狱。” “你信她说的?你真的当她是小倩?”徐平安不可置信看着他,在他的了解中,陶方虽然也是个商人,确跟一般的商人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别人是想赚钱,他并不是想赚钱;天下竟还有不想赚钱的商人,想到这里,徐平安不禁自嘲地哼了一声。 “你真的觉得世上有两个长一模一样人,连神态 名子也一模一样?”陶方反问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就算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也不足为奇啊,况且有一个还不能算是真正的人。”徐平安静静回答。 陶方想反驳什么,一时间竟反驳不上来:“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也总得找找看,不找怎么知道。”说完陶方又想起了大厦的另一个徐平安,还有叶静言,那个迷一样的女人,为什么陆小倩会说她很可怕。也许应该先回大厦看一看,说不定那里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如我们也回大厦。”陶方建议道。 “你不是相信陆小姐说的吗,既然她说叶静言是个很危险的女人,我们还回去?” “总是要回去证实一下,况且我们现在不是也毫无头绪吗?” 当陶方他们回到大厦的时候,停在门口的车已经不见了,大厦的门还是打开着,不知道其它的人去哪里了,大厅里面还是灯火辉煌,不过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灯还亮着,不过却一个人也没有;紧跟着陶方乘坐电梯到了三楼,那扇紫檀木的门还在那里,陶方三步并作两步两步飞奔过去,吱一声推开了门,房间一片安静,原本这里有很多座位,应该坐着很多美女的,此时一片空白,座椅也被人搬得一干二净;陶方向厚后的位置看去,那里原本是叶静言坐的地方,此时什么也没有,除了墙壁上那一块白色帘布以外。 “这是怎么回事?”徐平安看向陶方。 陶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手抓住帘布用力一扯,一道强光直刺入眼,一道玻璃门一样东西隔在面前,说他是玻璃门,却没有边,像是骨头连着肉一样,生长在千墙壁里面,二人伸手挡在眼睛前面,遮住身来的强光,然后缓缓的移开双手,透过这道门看过去,恐惧的表情定格在他们脸上,仿佛从来没有见过比那更恐怖的事情。 徐平嘴唇直哆嗦,脸色惨白,他敢肯定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噩梦加起来也没有比他现在看到的事情更恐怖。 第十七章 致命牢笼 银白色的灯光下,倒映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术刀,手术刀此时正安静地平躺在桌面的桌面的工具箱里,发出阴寒的余光,不过在此时却透着刺人心肺的寒意。 一位戴着灰色口罩,头顶套着一顶浅蓝色的医用小沾帽的医生正在灯光下来回忙碌,一排排绿豆般大小的汗珠停在他那布满抬头纹沧桑额头上,显得格外紧张。傍边一只握着毛巾的纤纤玉手伸小心翼翼地伸过来,认真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粒,生怕其中一滴会掉下来。 这时另一位穿着白马卦,身材瘦长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看到忙碌的医生急切地问道:“山姆先生,怎么样?” 透过这道透明屏障,陶方能清晰地看到屏障后面两个,当他看到那个穿长衫的中年人的时候,总有一种很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戴着口罩,完全挡住了面貌,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徐平安脸色苍白,半张的嘴到现在都没有合上,令他恐惧的自然不是那把手术刀,而是在手术台后面,安置在玻璃柜里面的那一排硅胶娃娃,那一排硅胶娃娃每一个都做得惟妙惟肖,连身上的血管 毛孔 皱纹都做得和真人一样,最重要的是其中一张脸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那张脸竟然是自己。 徐平安轻轻碰了碰陶方的胳膊,陶方回头看了他一眼,徐平安轻轻指着屏障后面的玻璃柜:“陶兄,你看。” 其实不用徐平安说,陶方也看到了,第一张柜子里面的就是一张和徐平安一模一样的脸,此时那张脸的头顶上开着一个小洞,小洞里连出一把很细的线,线的末端是连在一台大型的发着亮光机器里,机器前方被一张深黑色的帆布挡住了,所以看不清它的样子,此时陶方又突然想起了陆小倩,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相似点,不知道小倩现在怎么样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个时候竟还会有这种念头,怕是真的要疯了。 第二个柜子里硅胶娃娃从头部面相看也是位男性,脸型微胖,嘴唇显得有些敦厚,就像两片煮熟的回锅肉,好像有几分面熟;第三个柜子里是位美女,身材修长,秀长的纤纤细腿,魔鬼般的身材,抚媚动人,鹅蛋脸显得妩魅动人;接在后面的五个柜子里都是美女,个个身材苗条,丰满颀长,乌黑深幽的眼睛,双唇小巧红润。 当他看到最后一个柜子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得又呆泄了,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给人一种神圣柔弱,恨不得立即把她捧在手心保护起来却又害怕她会融化一样:小倩。 “你看,这里的硅胶娃娃正好有九个模型,而这座大厦里正好有九个人。”陶方压低声音分析道。 陶方此话一出,徐平安这一惊非同小可:“你的意思是叶子枫把我们抓起来,要把我们做成外面的人模?”随即又觉得不太对劲:“就算他们要做人模,大可以用我们的照片就行了,又何必费尽千辛万苦把我们囚禁起来;况且世上美女无数,他只要丢出个几百万,肯给他们做真人倒模的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他又何必冒着坐牢的风险来绑架我们?” 陶方一想也是这么个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我肯定这是个大阴谋,为今之计只有先离开这个地方才是上策。” 此时只见医生取出一把摄子,双手停在徐平安的模型前,好像准备做什么,徐平安看到这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虽然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可能他们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此时看到有人要对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硅模操刀,却有一股无名的恐惧感。 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并没有打开这个柜子,而是走到了第二个柜子前面,拉开柜门,按了下柜子里面的开关,那个胖男人的身体就下降了一格,约摸到了跟医生的身高差不多的高度,然后他就把镊子伸进了胖男人的头模里,像在在寻找着什么,摸索了好几秒,似乎并没有成功,朝傍边的女助手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女助手会意的点了点头,伸出纤纤细指在空气中点了一下,一道透明的屏幕竟这样平空出现在医生面前,独生右手依然握着镊子,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在屏幕上轻轻一拉,屏幕上的图案放大了几分。 “兹兹兹兹。”随着一道刺眼亮光发现,头模里发出一连窜类似于零火线短路的声音,老医师看到头模嘴唇动了动,眼睛瞪得老大,恶狠狠地盯着医生,似乎对医生刚才的举动很生气,医生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接过女助手递过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他又走到最后一个柜子前,看到这里陶方竟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拳头,“碰”一声轻响,原来竟是陶方手心全是汗,手心一滑,竟不小心锤在了面前的这道屏障上。 徐平安一看,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忙一把拉住陶方的手,安慰地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冷静,幸好屏障后面的人好像并没有发现,陶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陶徐二人忙回头朝门品望去,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看来有人来了,接着了道熟悉声音响起:“王强,快点派人出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找不回来你就自己跟上面交待。” 这个声音很熟悉,陶方略一回忆,想起来了,说话带着那股酥软妖气的,除了那个妖精一般的女人叶静言外不会有别人。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找回来,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大姐为何如此紧张他?”陶方的印象中这个胖子王强对叶静言一向是毕恭毕敬,今天却好像有些………… “你知道个屁,上面的人说了,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万不可出任何差池。”有的脏话从一个女人的嘴里崩出来,也是也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厌恶不起了,很明显叶静言就属于这种女人,王强就是这种男人,不只讨厌不起来,甚至还很享受。 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陶方赶紧环顾四周,整个房间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这个时候让他们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眼看到他们身影就要到大门了,陶方忙一手拉下墙上的帘布,既然躲不开那就坦然面对,徐平安也是一脸紧张,他此时显得比陶方还要紧张。 “你们别说话。”一道温柔地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那声音像冰雕的积雪轻轻融化一般,陶方回头一看,一道朦胧白色身影在身后亮起,一袭白衣飘着淡淡香气的陆小倩这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此时的陆小倩虽然依然不无掩饰那一身仙气的美妙,却像身在雾中一样,让人看不清,更加确切地说此时她并不是一个实物,而是一道影像。 只见陆小倩伸出纤纤玉手,随着那轻纱双袖做出的两道圆弧白色光影,立即在小倩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七彩光罩,像是一座透明水晶做成坟墓,却比水晶更加晶莹剔透:“你们快进来。” 陶徐二人此时并没有功夫沉浸在吃惊中,稍一思索,双眼一闭,一头扎进了陆小倩的光罩里;徐平安按了按怦怦高速跳动心脏,伸手轻轻碰了碰这道七彩的光壁,但是手还没碰到,就像触电一样将他的手弹了回来,尴尬地看了看陆小倩,见对方并没有生气,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看到叶静言大步走了进来,右手一挥,一张沙发出现在了地上,叶静言轻甩了一个衣袖,拉动裙摆坐了下去,王强恭谨地站在面前,又肩耸动,显得非常害怕。 叶静言显得非常生气,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也随着她气极败坏的呼吸颤动;无意间回头朝身后的陶方他们看了过来,陶徐二人心里一紧,忙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半口。 好在她只是看了看墙壁上的帘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排玉齿紧咬着诱人的双唇,别人说女孩子在男人面前咬嘴唇时,不是恨得要死,就是爱得要死,不是想打别人的耳光,就是想亲他的脸;不过现在看来好像都不像。 “大姐,人带来了。”一阵妖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带进来。”叶静言头也回地说道。转过头来看到王强还矗在那里:“还不滚出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王强点点头,恭谨的离开了。 一个脸型微胖,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的壮汉在两个很妖艳的女人搀扶下走了进来,看到叶静言忙低下头,憨厚地笑了笑,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像是有三天没睡觉了一般;给人印象最深的无疑是那一对如回锅肉般的双唇,说话的时候轻轻蠕动怕是除了他自己没人会喜欢。 徐平安大惊,看到这个胖子一脸惊恐,看向陶方:“居然是他?” “你认识他?”陶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声问道。 “你忘了,和我们一起来的李力持,当时还对陶兄你很不待见。” 陶方用手指了指墙壁上的帘布,示意徐平安。 徐平安自然知道他不是让他看帘布,刚才只留意自己的模型了,并没留意其它的,此时一回顾,想起了好像其中的一个雕塑好像跟这个李力持一模一样,对了,就是做手术的那一尊。 “李力持,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叶静言看都会面前这个胖胖的男人,吃吃地笑道,那声音在李力持听来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没有一根骨头不是软的。 李力持依旧低着头,显得很疲倦,就如他又眼下的眼袋一般。 “李力持,如果我要你留在这里一辈子,你愿意吗?”银铃般的声音继续说道。 第十八章 魔高一丈 “永远留在这里?”李力持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叶静言,这个让自己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的都没有妖精般的女人,喃喃说道,眼神中竟透出几分迷糊,又重复起那句话:“永远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 “对,永远留在这里,在这里有吃不尽的山珍美味;在这里你可以开豪车住豪楼;这里有你最喜欢的美女,还有你永远花不完的金钱,这不正是你一直最想要的吗?”叶静言睁大眼睛看着李力持,那一对明亮深幽眸子此刻在李力持看来竟得很无辜可怜,世上又有哪一个女子在男人身旁不显得分外娇弱呢?在这一刻李力持看来,叶静言就是这样的女子。 陶方印象中的李力持虽然高调自以为是,可却跟眼前的这个傀儡舔狗一般地男人完全不一样。 看到李力持还在挣扎的样子,叶静言收起天使般的笑脸,突然冷冷的问道:“你不想留在这里,莫不是你还想着广州,想着你那白眼狼的二叔?” “二叔?”此刻一幅噩梦般地情景出现在他面前:当年父亲和二叔一起开了家公司,后来父亲意外去世,那年自己才八岁,记得当时父亲把他叫到跟前指着二叔说:阿力,以后你就跟着你二叔,他会像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你。谁想到父亲刚一走,二叔就把他和母亲赶出了公司,由于当年成立公司的时候规模很小,而且是两亲兄弟,没有合同制度可以约束,公司只得叛给了他二叔。后来母亲也因为经济拮据生了重病只能撒手人擐,只得留下十几岁的李力持一个人………… “不,我不要回广州,我不要。”李力持突然推开扶着他的两个女人,紧握双拳,气得浑身发抖,可尽管如此,身体还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然后扑通一声跪倒下去,又手按着地面,像狗一样爬过去,“大姐,我求求你让我留在这里,我要永远留在这里。” 徐平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吃惊地吃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还是那个趾高气扬不可以世的李力持吗? 叶静言抿嘴嘻嘻地笑了,笑得很开心,天真的就像六岁的小女孩得到了她最喜欢的花裙子一样:“好,带他回去,好好照顾。” 两名女子静静地搀扶着李力持朝大门外走去,消失在视野里。 叶静言叹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帘布,冷笑一声,一道银月般的眉眼显在脸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事才会让这个女人如此得意。 直到叶静言脚步声远去,陶方才长舒了一口气,陆小倩纤手一挥,光罩随之散去,屋内又回复了之前的平静。 陶方忙走向墙壁,掀开帘布,突然脸色一沉,转头看向徐平安,徐平安走近一看,帘布后面只有一扇白茫茫的墙壁,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先前看到的那道透明的屏障,医生,助手,还有那一排人形倒模,此刻竟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是怎么回事?”陶方吃惊地看向身后的陆小倩,想问她怎么回事,刚才叶静言突然到来,而刚好这么巧陆小倩也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有她施放的那一道七彩光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就在这个房间里叶静言竟然看不到他们,魔法?还是仙术?他现在有太多的问题搞不明白。 可是当他看向陆小倩的时候他立即闭上嘴,此时这个天使般的冰美人脸色苍白,细雨般的香汗布满在她额间,眼神有些迷离,嘴唇发紫。看到她如此虚弱,陶方忙上前一把扶住她,可当她一伸手,竟感觉像抓在空气中一样,自己伸出的双手竟直接从小倩的身体穿透而过,那感觉就像双手从手电筒发出的光束中穿过一样。 “小倩,这…………”陶方此刻又惊奇,更多的却是紧张,“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回头再告诉你们。”陆小倩纤弱地立在那里,显得很虚弱,双眼微微地一张一合,好像随时都会睡去一样:“我的灵体不能呆在这里太久,我们还是先回庙里。”说完的挥玉袖,一眨眼,片刻前还在这里的白玉美人消失不见。 徐平安吃惊地看着陶方:“我到现在都像是在做梦,好像今天做了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 “就算不是做梦,也跟做梦差不多。”陶方静静的回过神来,没时间再担心先前的事了,随即像想起什么:“徐兄,你不觉得奇怪,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好像永远没有白天黑夜,但是我感觉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徐平安也想起了陶方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庙里,她刚才不是说了吗?而且我看小倩姑娘好像很虚弱,不免让人担心。”陶方针求地看着徐平安建议道。 “是你担心?”徐平安取笑道:“其实有时候我是真不明白,陶兄好像对这位小倩姑娘…………”顿了顿:“不管怎么说刚才也是她救了我们,就听你的,先去庙里。” 不知走了多久,在这里没有手表,也没月日出日落,看不到月亮,可月光却像从来没有消失一样,永远照在这片土地上。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观音像发出来的亮光,二人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远远地看到那一袭白衣包裹着美丽纤弱的如玲珑般的妖小身躯,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孤寂。 “小倩姑娘,你没事了?”陶方开心地走过去,不过站在离她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没有伸手去触碰,因为突然想起片刻之前的那种触碰感。 “你们放心,只要没有远离观音象,我的灵力就会恢复,没有什么大碍。”陆小倩柔声道。“你们没什么事还是少去大厦,否则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轻咬着嘴唇看着陶方说道。 “对了陆姑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徐平安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又何苦问这么多的呢?为什么世人总喜欢自寻烦恼?” 徐平安正想反驳,还要继续问下去,陶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这永远无法消失的皎洁的月光:“对了,听叶静言说这里的人永远无法再出去?” “叶静言?”陆小倩脸色微变:“她说的没错,这里的人永远都不能出去。”这次她没有再如上次提到叶静言那般害怕,静静地说道。 “哟,真是难得,这个时候还有人惦记,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啊。”一阵妖艳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袭红裙从徐平安身后缓缓走来,她走得很慢,细美的腰枝如春天的垂柳般,还夹杂着一抹香气袭人肺腑。 月光下,一黑一白两道倩影形成了一道让人窒息的风景。 徐平安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在大晚上在这个地方出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此情此景如果是来找自己约会的那该有多好,可惜不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是你?” “自然是我?”叶静言缕了缕垂过双肩的长发,魅笑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陆小倩此时一收之前的弱态,冷声问道。 “你都能去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叶静言娇笑道。 “你说什么?” “你们以为你们隐蔽得很好吗,从我进入房间开始我就闻到了你的气味了。”叶静言格格笑道:“哦,对了,我记得你是不能离开破庙的,你的灵气恢复了没有?”竟作出一副非常关心的样子,还要上前来帮陆小倩检查伤势的样子。 陶方想起方才小倩虚弱的模样,忙上前拦在叶静言身前:“叶小姐。”示意她别再向前。 叶静言一顿,惊奇地看向陶方,仿佛在看一件奇怪的动物一样,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没再上前,眼光却落在陶方身后陆小倩身上:“陆小倩,我猜你一定没告诉他们你是什么人?”顿了一顿,又格格地笑道:“哦不,应该说你根本就不是人。”说到这里看向陶方,她相信此刻一定可以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让她满的表情,害怕 恐惧 吃惊;可是显然这次她很失望。 “叶静言,我想你也一定没告诉他们其实你并不是叶子枫的女儿?”此时的仙女竟一改之前的柔弱安静,竟和对面这位妖精一般的女人争锋相对了起来。 无疑,这句话对于徐平安来说倒没什么,可对于陶方却如一玫炸弹一般激起了百层浪。“什么,你不是叶子枫的女儿?” “没错,叶子枫的女儿早在一年前就死了。”陆小倩淡淡地说道,此时间转过头来,看向了叶静言。 陶方回头看看陆小倩,又掉头看了看叶静言,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这个如妖精一般的女人,这个并不让她喜欢的女人竟有一丝幽怨,一丝可怜,让陶方心里一丝动容,一丝愧疚。 “没错,叶静言一年之前就死了,我只是叶静言的一丝残魂。”说这话的时候,叶静言声音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在对陶方说,还是徐平安。 第十九章 小倩的身世 走出实验室,叶子枫摘下口罩,擦了擦汗,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脑钟,顺手脱下白马卦,扔给了傍边的助理,助理接过小心翼翼地拍叠起来。 “吱”一声有人拉开了门,山姆克林夫缓缓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女助手忙递过毛巾,擦了擦汗,顺手关了了实验室的门。 “山姆教授,情况怎么样?”叶子枫忙问道,作为一向老持沉重叶子枫,很少见过他如此急切。 “二号产品已基本稳定,不过目前主体仍然出现排斥现象。”山姆克林夫叹了口气,显得有些不满意。 “排斥?怎么回这样?”很明显,叶子枫对这个回答很失望。 山姆克林夫走到刚关上的门口,透过半透明的钢化玻璃门指着里面的柜台:“叶总您请看,虽然我们采集了他全部意识,包括他的思考能力,逻辑能力,还有感情 好恶等;”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可以脑电波的芯片好像却总是排斥意识的指令。” “那是什么意思?”叶子枫不解地问道,所谓术业有专攻,毕竟在这个领域,叶子枫并不专业。 “打个比方。”山姆克林夫伸手比划着,用很地道很标准的中国话解释道:“就好比是一个三岁的孩童,妈妈让他睡觉,他就偏要去玩水一样。” 叶子枫了解地点了点头,这么一说,他就大概明白了一些:“有什么办法解决吗?”叶子枫皱着眉头:“钱不是问题。” “叶总,并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钱搞定的。”轻咳了一声,山姆教授似乎感觉自己有些说过了头:“按我们的猜想,应该是能量太纯。” 看到叶子枫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解释道:“人的意识反映在人的身体上,就一定会有优点和缺点,如果一个人身上全是优点没有缺点,那这个人就不是真正的人;人脑意识的反射区呈现出来的就是能量,能量展现在我们感观里就是人格魅力。” 说到这里又指了指室验室里面的人形模:“现在我们所植入芯片主板里的全是正能量而没有负能量,百分之百的正能量是不能独立存在。” 这么一说叶子枫好像就明白了:“意思就是说我们还需要采集一定的负能量植入主板,这样正负中和,才能发布有效指令,是这样吗?” 山姆教授竖起大拇指,笑着点了点头。“叶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叶子枫向门外招了招手,一个清秀可爱的二十岁左右的漂亮而又干净女孩子走了进来,对着叶子枫礼貌的行了个礼:“叶总。” “送山姆教授回去好好信息,记得好好照顾。”叶子枫说道。 “好的,教授,这边请。”说着上前热情地扶着山姆克林夫,头上那一束残留着一丝洗发水香味的马尾划过山姆的鼻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目送着他们离去,叶子枫收起了那客套的笑,急忙从抽屉取出钥匙,哐吵杂一声关上大门,朝右边走去,他走得很急,然后打开另一个房,左顾右盼的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走了进去,立即把门紧紧关上;他很认真地拉上了窗帘,然后打开台灯,这个房间很简单很干净,除了一张椅子一盏台灯就只有一架玻璃柜。 叶子枫轻轻拉开玻璃柜的门,里面是一具非常漂亮的硅胶娃娃,十八岁的样子,面似芙蓉,眉如,一双美丽的眼睛勾人心弦。叶子枫轻轻抚着娃娃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静言,相信爸爸。”说到这里,竟拿出纸巾在眼角擦拭着什么。 “残魂?你是说人的灵魂?”听到叶静言的话,徐平安简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坚信无神论,肉体死了大脑不就在一段时间后会自动停止工作吗,何来的灵魂。 叶静言没有理会他,倒是陶方突然开口说道:“我倒是看到有的古籍上有记载,说人的肉体的死亡之后,体重会减少20-23克,有人说那是灵魂的重量。” “那也只是传言,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灵魂?”好像一扯到科学的学术问题上,徐平安就显得特别坚持,继续争辩道;不过目光扫向默默不语的叶静言的时候,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 “我还记得我死的那天,我的残魂向天空慢慢升起,我看到叶子枫哭了。”叶静言喃喃地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竟没了之前的那种恨意。 “看到自己的女儿走了,又有哪个父亲会不难过呢?”陶方也伤感地说道。 “他不是我父亲,假仁假义。”听到陶方的话,叶静言像突然受了刺激一样,拼命地撕吼道:“如果不是叶子枫,我妈妈也不会…………”说到这里,叶静言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女人的眼泪,永远是对付男人的最有效的武器,徐平安此时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那你残魂又怎么会来这里呢?” “那你就要问她了。”叶静言指了指陆小倩,冷冷地说道。 陶徐二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陆小倩,这事竟和她有关系? “叶子枫不希望他女儿的灵魂就此离去,所以要我用灵力将她留在这一片牢笼。”陆小倩这一刻仿佛对叶静言的身世感同身受,说话也没有了之前的距离感。 “小倩姑娘,真的有灵力?”陶方吃惊地看着她,那一缕乌黑的头一深幽的美目在朦胧的月光下此时显得格外清澈,“不,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能用灵力留下她的灵魂?” “你是想问她怎么会有灵力?”叶静言收起了心思,又回到那个爽朗妖魅的风情,看着陶方格格地笑道:“亏你如此倾慕她,你竟不知道她根本不是人类?”银铃般的笑声在陶方耳中激起了一波一波的涟漪。 不只是陶方,反映更大的徐平安,不是人类,这简直是天方夜坛;他虽然是无神论,却也不是固执到死的人,因为他突然想到在大厦小屋里发生的一切,还有那道让别人看不见的光壁,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陶方盯着陆小倩那柔情双眸,这一刻显得那么柔弱无助,那么楚楚可怜:“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其实我是玛雅人。”安静了稍许,陆小倩突然开口说道。 “玛雅人?”陶徐二人异口同声地惊道。 第二十章 小倩的身世(下) 伴随着眼前这个纤纤美人玉手一挥,一道美丽的七色光罩出现在众人眼前,似一道美丽无暇的风影画,如彩虹如洪荒把他们拉入那绚丽的场景之中。 天空是蔚蓝色的,白云朵朵,微风阵阵,空气中还夹杂着青草芳鲜,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湖光山色,芳草鲜美;桃树花开,青鸟跃巢;北雁南归,喜鹊吟唱,好不惬意。一道美丽的倩影带着一袭白裙,头戴头花,手捧海螺,在桃园间来回翱翔,眼中尽是喜悦,天真烂漫。 只见伸出纤纤玉手,那修长的十指如在牛奶中泡过一般细嫩;清纯动人的脸颊如刚出壳的煮熟的鸡蛋一般,风吹可破。她拉白色裙摆,将海螺轻轻抛入碧水河中,看着一条美丽的生命重回水中,脸上现过一丝满足的稚笑,仿佛世上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右手轻轻一挥,漫天桃花缓缓落下,此情此景,如天女散花一般,美人与花共山水一色。 突然天色巨变,轰轰雷声乍然而起,乌云密布;少女脸色微变,片刻之前还是满心欢娱的脸上取而代之的一脸委屈和惊吓;东方天空一道耀眼的光束升起,少女提起裙摆,飞快的奔跑,冲向密林深处,那是族内的紧急信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阿爸,阿爸。”少女一边奔跑,一边面带梨花委屈地扑向一位高大英伟的男子,他身材魁梧,浓眉方眼,深邃的目光英武不凡;挺拔的鼻梁上那一对神圣的眉毛一簇一动充满了怜爱;眉毛上面竟还还长着一只碧绿色的眼,没错他们就是玛雅一族,他们从一出生开始就与众不同,天生长着三只眼,比正常人类多出一只眼,一只碧绿色的眼。 一阵几声响彻耳傍,伴随着一道白光,几十道人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父女二人身边。“族长,我们看到你发的信号了,出什么事了吗?”一位同样长三只眼的中年汉子急切地问道。 咻一声,一道绿色的光束从族长第三只眼中射出,投射在众面前,似一道激光一般,却又比激光柔和万倍。中年汉子见状大惊:“族长,你开了绿眼?” “一个月前,我发现了太阳历有诏示:我们的民族将迎来一场大浩劫。”族长闭上了第三只眼,满脸惆怅。 “啊,浩劫,什么浩劫?”众人一片惊嘘。 “昨夜我开启绿眼察看了时间轮。”族长微闭上双眼,需知道开启绿眼需耗费庞大的意念,“我又何尝不知道先祖早有遗训,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开眼,但事关我全族命运,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众放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时间轮显示,物极必反,月满则亏。”族长轻咬着厚厚的嘴唇,说这话的时候,双唇已在哆嗦。 “各位族人不必难过,天意如此,过两天就纪元轮回日,我们还是坦然面对。”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芸芸众生。”说这话的时候,满是慈爱看向河中那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鱼虾。 随着光影消失,陶方转头正好迎上陆小倩那微闭的双目,夜风吹打在她忧愁的弯眉上,秀美的刘海随风轻舞,陶方竟有些迷乱。 突然幻境中画风突变,天空黄沙滚滚,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一道黑色的洞眼出现在高空,那洞眼如巨大漩涡一般,各种飞鸟走兽纷纷被吸入了洞中。 “阿爸,阿爸。”少女惊恐地哭泣着拉着族长的手臂,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男子看着天空那道恶魔般地黑洞,照这样下去,一切都会被它吸入进去,意念在它面前没有一丝作用,族人们此时竟都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伸出食指,一道红光射入少女的眉心:“倩儿,阿爸只能暂时封印你的神识,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顿时少女眉心那朵红色的印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阿爸,我不要离开你。”少女面带梨花早已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倒在男人面前,那双玉手紧紧抱住男人的大腿。 男人用手一挥,食指顶住太阳穴,一道碧绿的光束从他碧眼中射出,地面出现了一道碗口般大小的窟窿,此时族长早已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双眼布满血丝。 “倩儿,阿爸要把你送入地心最深处,希望你能活下去,带着我们全族人的希望活下去。”男子此刻已经显得很虚弱了。 少女满脸泪珠,咬着嘴唇拼命地摇着头,死死的抱住男子的腿不放开。 右手一挥,少女的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惊鸿,钻入地洞,长空中还在响彻着凄美的话别声:“阿爸!” 山脉崩开,江河决提,在昏暗的天空下,伟岸高大的男人终于倒了下去,地面的窟窿似乎也在辈叹这伟大的父爱,瞬间闭合得严丝合缝;一瞬间,天际一片黑暗,什么看不见了,苍穹一片黑暗,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有,却什么也看不到。 此时光罩消失,陆小倩俏美的双眸早已没有幻境里少女的泪花,有的只是惆怅的缅怀,深深的怀念,莫名的伤怀。 夜空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在场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连这个妖精一般的叶静言此刻也是一言不发。 “后来你就一直生活地心吗?”沉默了良久,陶方终于开口问道。 “阿爸走后,我也不知道被他的神识送到了什么地方,之后一直陷入沉睡之中,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少年?”陆小倩收起缅怀:“也不知道我们的族人后来都怎么样了?” 玛雅人,陶方记得野史中有过记载,大约生活在4500多年前,约公元前2500年,具有神识的200多万玛雅人突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至今也是未解之谜,说法不一。如果照野史所说,当年的文明大覆亡,玛雅人应该是无一幸免,那她的族人应该…………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叶静言好像之前并不知道她的身世,此时竟有几分对这个自己的女人同情起来,可能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女人的心事最难猜测,谁若花工夫去猜女人的心事,他不是呆子,就是疯子。 “你父亲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想了一想,又冷哼一声:“也对,像他那种人又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自己的女儿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识中自己一直躺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暗无天日,那里听到生命,听不到鸟鸣,听不到河水的孱流。”陆小倩的记忆好像被开闸的洪水一般,做为一个女人,心里独自放了这么多秘密却没人说,这一刻她可能还不明白,这种东西叫孤独。 “直到有一天,一种很强很奇怪的信号在我周围冲击,好像是在提醒我应该醒过来了。” “信号?”陶方奇怪地问道:“你说的是声传信号波?” “我朝着信号的方向寻去,然后看到一群穿着很奇怪的人。”陆小倩继续说道。 “很奇怪的人?” “他们穿着很奇怪,黄头发,白皮肤,说着很奇怪的话。” 陶方略一思索,黄头发,白皮肤,“那应该是俄罗斯人。” “他们把我带到一个秘密基地,用铁链把我困在牢笼之中,还要解剖我的身体,后来就遇到了叶子枫,就是她父亲。”说到此处,陆小倩指了指叶静文:“他带了一群人把我从那个基地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我父亲…………叶子枫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只说你是她朋友。”叶静言咬着嘴唇静静说道。 “原来你以为我是她朋友,所以不喜欢我?”世上若有比遇见一个摸不透的女人更为头痛的事,就是遇见了两个摸不透的女人。 “那你又怎么会被困到这里?”陶方不解地问道,事情到这一步好像越来越清淅了。 “叶子枫救了我,我就当他是朋友,于是我把我的身世告诉了他。可是他说如果我的身份如果泄露出去,会有很多人会抓我去做实验,必须让我呆在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他说的倒也不错。”徐平安冷笑道:“不过我看这只老狐狸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是为了你。” “他制造了这个永久封闭的磁场,要我永远呆在这里,为他制造需要能源。”陆小倩无忧无喜地说道。 “能源?”陶方顿感疑惑:“就是那些车辆?” “不只那些,除了它以外,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为他创造的。” “这…………没有原材料,你怎么创造,莫非是法术?”徐平喜上眉头,简直不敢相信,急切地问道。 “这有何难。”陆小倩面无表情,伸出纤纤玉指,随手在空气中一挥,一块面包出现在徐平安手中。 “这…………这也太神奇了。”徐平安兴奋得双手颤抖。“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很简单吗,要创造什么,心里想想它的样子就可以了。”陆小倩淡淡地说道。 陶方此时心里波涛汹涌,这一切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范畴,难道叶子枫要把她困在这里;真的只是如此,还是他另有阴谋? 第二十一章 爱 不是占有 月光下,一道猥琐的身影正缓缓地朝大厦移动,一路走一路回头左顾右盼,他走得很小心,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才一头扎进大,消失在月色中。 快速地穿过大厅,他没有走电梯,而是飞快沿着楼梯跑上三楼,推开那道紫檀木的木门,然后又鬼祟地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闪进屋内,快速地关上门,如果陶方此时看到这个人,一定会惊得连下巴都掉到地上去。 伸出精壮的大手拉开墙壁的深色帘布,右手手掌在墙壁上一个不起眼地方轻轻按了按,一道透明的屏障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墙上,一张熟悉面孔出现在屏障后面,面容清瘦,戴着无色眼镜,看到屏障后面中年人,他脸上立即堆满殷勤的笑容:“老板。” “怎么这么久才来消息,你这次可足足晚了三天。”中年人一脸寒气,冷冷地说道。 “老板,我也没办法,实在是最近小姐盯得太紧了。”没错,这个鬼鬼祟祟的胖子就是那个一直恭恭敬敬胆小怕事的王强。 “小姐的情部最近怎么样?” “老板,今天小姐出去见了一个人。”王强低声说道。 “是她吗?”中年人吃惊地问道。 “是。” “一个人?” “陶方和徐平安。”王强肯定的回答。 “他们吗?”中年人喃喃的说着,满脸沉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对了,陶方最近有什么举动?”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不过跟破庙那位走得很近。”王强顿了顿,“老板,您看要不要…………” 中年人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必,陶方是我盘棋里面最关键的一玫棋子,你千万不要乱来。”伸手摘下眼镜:“你放心,等我将静儿复活,就还你自由身。” 王强并没有显示格外的兴奋,反是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叶静言那欢快灿烂的笑容。 “你不想要自由?”中年人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了王强的异样。 “想,做梦都想。”王强沉声说道,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只是…………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给小姐自由?”说完这话的时候,王强紧张地看向中年人。 “你住嘴,把她永远留在我身边,就是对她最好保护。”中年人突然满脸怒色,大声喝道。 “可是她会开心吗?”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否则,你就准备在这里面呆一辈子。”说到这里,屏障瞬间消失,洁白的墙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王强叹了口气,轻轻拉下帘布,心里没有半分开心:他不明白小姐明明是老板的亲生女儿,老板是她亲生父亲,一个却永远不想认他,另一个却永远不想给她自由;老板说爱他的女儿,要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可王强总觉得那不是爱,爱不是那样的。 乘坐电梯下了一楼,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王强刚迈出步子,准备出去,刚刚好撞在一团软绵绵的肉球上,还有一阵淡淡的香味刺入鼻孔。 “强哥。”女人还是一如继往地性感魅骨,如果陶方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她,那个总喜欢穿着碎花旗袍,风月味十足的风情女人。 王强这一惊非同小可,四周看了看:“喜凤,是你?” “强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大姐不是说没她允许,我们都不许进这大厦吗?”女人嘟着嘴说道。 “就是大姐叫我来的。”王强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世上不只女人撒起慌来面不改色,连看似朴实无华的男人也是。“喜凤,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忙,是不是又看上了我的哪位姐妹?”这个叫喜凤的女人格格地坏笑道,还一边说一边用食指点着王强的鼻梁。 “我在眼里就是这么坏的男人吗?” “你难道不是吗?”喜凤伸出双手攀上王强的脖颈,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他生强壮的胸膛来回撩拨,顺势一把将他推进电梯,一对艳红玉唇压了上去。 顷刻,王强扶正她:“大姐可能快回来,先跟你说正事。” 喜凤意尤未尽,理了理头发,将歪在一边的耳环戴正:“要我做什么,你说。” 王强凑近她耳朵,小声地说了几句,只见喜凤面露难色,撒娇道:“强哥,这…………可是他会听我的吗?” “会的,你照我说的跟他说,他一定会听你的。”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件事不能让大姐知道,” 夜空下,月色中,叶静言轻盈的玉足踩在草地上索索作响,那一抹殷红的长裙也无法阻挡修长双腿的妩媚。“陶方,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陶方显然没料到这个妖女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含糊地笑道:“干嘛问这么复杂的问题?我没想过。” “切,这有什么复杂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女人,在感情的事上,总是比男人们更成熟,更冷静。 所以在感情的事上,犯错误的,历来总是男人们,尽管其中决大多数的是因为女人的怂恿。 “喜欢又能怎么样?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陶方叹了口气:“你也说了,这里就是一座牢笼,进来的人永远都别着出去。” “喜欢一个难道不应该大声地说出来吗?你又何必想能不能出去呢?假如真的不能出去,你要永远留在这里呢?你怎么办,永远不告诉她吗?” 陶方没有回答她,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特别是像眼前这个女人,片刻之前还像一对千世仇人,这一刻竟像如胶似漆的姐妹,真是比世上最难解的谜团还复杂。这个时候,陶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对叶静言如痴如醉,言听计从的李力持,会不会有一天,他比李力持还更可怜呢? “其实我一直想问,叶子枫真的是你父亲吗?” “是,不过我宁愿永远都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关系。”叶静言哀怨地回答。 “可他到底是你的父亲,如果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是永远分割不开的话,那就是亲情和血缘。”陶方这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亲人,父母,外婆,不知道他们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如果此时能跟他们一起吃上一桌团圆话那该有多好。 “亲情?”叶静言不禁自叶嘲地冷笑:“在他眼里从来就没有亲情这个词。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要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我也要回去了,陶方,希望你…………有一天能离开这里…………还有她。”叶静言没有说话,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独自己发呆的陶方。 “陶兄……陶兄…………”一阵低音贝的声音,声音很低很小,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一样。 “徐兄?”陶方回头,看到徐平安正在小声地叫着自己。 徐平安探着头看了看,然后跳出来:“她…………她走了吗?” “走了,对了徐兄,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哎,在这个鬼地方,永远没有时间,又没有困意,真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徐平安叹气道。 “要不去学学王强,去大厦喝两杯?”陶方半开玩笑地建议道。 “喝酒?这倒是,一醉解千愁,醉了也好,说不定喝醉了还能睡上一觉。” 陶方轻轻拍了拍徐平安肩膀,现在他终于能明白大厦的那些女人,还有王强,还有李力持,他们为什么甘愿留在这里了,不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真如叶静言所说,这里是座永远出不去的牢笼? 第二十二章 无间道 这是陶方第三次见到王强,这个看起来强壮而又憨厚的男人,手上那一道别具一格的蝎子纹身却怎么也无法跟他的性格联系一起;虽然见过三次,但是陶方发现这是第一次真正了解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一样。 疲惫的黑眼框下,黝黑的脸颊纹,粗宽的浓眉表明本个一个安静的人;那一对健壮的耳垂上,却偏偏镶嵌都会秀气的耳钉,你说气不气。 “所以这就是你要你的女人来找我的原因?”陶方嘴里叼着根稻草,一下一下在咀嚼着,好像恨不得把里面的草汁通通的咬出来。 “你不信我?”王强苦笑道:“你早应该想道。” “信,我为什么不信你?”陶方吐掉口里苦草:“最起码男人的话比女人的话要可信。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什么原因让你宁愿出卖自己老板。” “为了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强表现很坚定,一个男人话慌的时候,通常不会把牙咬得紧紧的,除了个脸上有一样东西不会撒慌,那一定是男人的牙齿。 “叶静言?” “老板答应我做完这里的事就可以还我自由,还会给我一大笔钱。” “你信他?” “信,因为他是老板,没有他我早就饿死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来找我?”陶方更加不明白了。 “我只希望你答应该我一件事。”在这有个看似很强势的男人,此时竟显出一副哀求的表情。 陶方此时看来,王强比李力持更可怜。“什么事?你说说看。” “老板想把小姐永远留在身边,可我知道那样小姐并不会开心。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如若有一天你能离开这里,希望你能带小姐一起离开这里。”王强哀求地看着陶方,这一刻,这种眼神,这种信任,陶方在徐平安的眼睛里也没看到过。 陶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了草屑:“听说叶静言在一年前就死了?” “没错,一年前小姐在一次意外中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王强看了看陶方:“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她的一缕残魂。” “人死了,为什么残魂还能留在这里?”陶方不解。 “普通人当然不能做到,但是有一个人能做到,她就是陆小倩。” “陆小倩?她是什么人,这个名子怎么这么耳熟?”陶方盯着王强。 “她是个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她有着一对乌黑的秀发,天使的面孔,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她,就会感觉这世上再没有美丽的女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就能让一个死了的女人灵魂留在这里?”陶方不太相信地问道。 “她当然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神,是仙,她能做很多我们不能做到的事。” 沉吟了片刻,陶方又看了看王强,想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更多的东西,但查可惜他什么也看到。 王强以脸色微微变了,变得通红,呼吸声都变得急促起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信你,只是还有很事情没想通,却又不好意思问你,怕问了你也不会说。”陶方人畜无害地笑道。 “你想知道什么?” “叶子枫为什么要抓我们?” “你们?” “我,徐平安,李力持。”陶方淡淡地说道,虽然他现在表现得很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一p,终于快要进入主题了,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却又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老板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让我知道,除非是我应该知道的。”王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记得老板好像说过你们三个人有一个人是他很重要的一颗棋子,所以一直要我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 “棋子?” 王强点了点头,喃喃道:“也许跟其它人一样,只是实验。” “其它人?”陶方上前一把提起王强的领口,焦急地问道:“什么其它人,什么实验品?” “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见到的那一群女人。” 陶方想起来了,记得第一次进大厦的时候,当时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徐平安”,当时确实有一群女人,后来在叶静言的小屋里也见过。 “老板将她们囚禁在这里,就是要消磨她们的意志,获取她们意识和记忆,制作成真正人工智能芯片,实现真正的实体娃娃人工智能。” “这些人失踪这么久难道就没人会查吗?叶子枫就不怕警察会追查她的下落吗?”王强的回答可以说是给陶方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有想过,却没想到叶子枫如此疯狂,果然是个疯子。 “这些人意志消磨干净的时候,一旦失去意念,又能在这里永远贪图享乐,留在这花花世界,又怎么会想着出去呢?老板再找一批人,将她们整容成一模一样的样子,将她们的记忆复制到她们的意识里,就能各司其职了。”王强像是认为理所当然的一样,虽然他背叛了叶子枫,可在他心里,叶子枫还是对的。 “那这里的人怎么办,在这里孤独终老吗?”陶方气愤地吼道,脖子上的血管暴起,王强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 “老板说她们都是为科研,为艺术献身,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放屁,这分明是草菅人命。”松开了紧抓王强的手,轻轻抚平他那被抓得凌乱的衣领:“你信他说的?” “信,老板说的永远是对的。” 对这个男人,陶方真是无语了,完全没有点办法,骂他,他又确实给了自己这么多有用的信息,解开困扰很久的谜团;夸他,他又是非不分,如果将他和徐平安的人格综合一样,倒是件不错艺术品。 现在谜团是解开了,可怎么出去呢?叶静言和陆小倩都说这里是座永远也出不去的牢笼,难道真的要永远被困死在这里?叶静言的话他可以不信,但是陆小倩说的他一定信,一种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比自己还更相信。但是至少有一点王强说得很对,就是不能失去信念,不能失去生命的斗志,无论叶子枫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想要不失去斗志,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个目标,一个能让自己看得到的目标,现在陶方就发现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出去的路。 虽然陆小倩说这里是个出不去牢笼,但是他们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一定能出去。 这个月光照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小时了,在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疲倦,陶方现在才知道,最可怕的事不是想睡觉而不能睡,而是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睡觉。 可是应该往哪里找出路呢,这个地方除了那座大厦,就是一片永无边际空旷,如无际的宇宙,无垠地苍穹,还有破庙。 破庙?对,破庙。陶方站起身来,在这里唯一的好处也是唯一的坏处就是永远不会有困意,所以精神永远都能这么好。 陶方来到破庙的时候,看到这里烛火依然亮着,观音像依然立在那里,徐平安早已没在了,陆小倩也没在,突然想到王强说的那一群女人,陶方发现有很多时候去大厦并没有看到那群女人,是大厦里还有其它自己没有发现在房间,还是不有别的地方? 他想伸手触摸这尊观音像,不过又想起了陆小倩所说的话,又控制住了自己冲动的举动,缩回了手。走回破庙,向后面望去,一望无际的夜空,一望无际的月光,难道真是没有边际。 陶方沿着破庙后面向前走去,没有时间观念,所以只能一直走,他不相信这里永远没有边际,路是人走出来的。 刚走了一段路,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没有可能自己一直绕着一个地方在走,因为没有太阳,没有天空,没有北斗星,没有方向,有没有可能自己一直在原地兜圈呢。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并没有什和东西可以作记号,他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从衬衣上撕下一条袖子,把断袖撕成很多小条,走一段路的时候,就放一段布条,这样当他再看到布条的时候,就一定是自己走过的地方。 陶方咬破袖子,撕下一段布条,疼得牙齿孜孜作痛,放下一段布条,然后继续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又扔下一段布条,这样做就能万一失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无依然一望无际,连月光都好像没有一丝变化,莫非这真的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 他还是不甘心,又继续往前走,不然道走了多久,头皮都发麻了,两腿也走得发软了,准备坐在地上休息休息,突然目光宁格在前面不远处的一段布条上。 “布条?难道走到这里是回到了,我绕了一个大圈子?”陶方自言自语道。 快速奔跑过去,捡起布条,又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又捡起一张布条;三条,四条 五条,布条越来越多,陶方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会有这么多? 突然看到前面一个身影在月色下正朝他缓缓走过来。 “陶兄?” “徐兄?” 原来迎面走过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徐平安。 第二十三章 基地访客 深圳 松福大道,天气多云间晴,不过今天并不能见到太阳,正午天气急转,乌云层层笼罩下,反而有下雨的前兆。 松岗派出所,一位衣着绿色制安服的年轻人飞快的跑向二楼,头上戴着制安专用帽,看不清他的脸,从他的脚步声听得出他很焦急。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李局的电话,他也感觉到有急事发生,“请进。”李局放下正在接听坐机电话,随着一声门开的声音,年轻的制安员走进来行了个礼:“李局,出大事了。” 来人正何向民,两年前才从光明分局调过来,是个很精明能干的小伙子,李局也很喜欢他,打心底来说,当老大的其实更喜欢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年轻人,他们做起事来更有干劲,正应了那句少说话多做事。 “刚刚有人报警,说在松福大道突然发现一辆来历不明的军用车,外面用铁皮笼罩,行动速度很快。”何向明一边擦着汗一边报告道。 “装甲车?”李局一惊:“会不会是上面派下来执行秘密任务的部队,能看清车牌吗?” “据报案的人说车身全用铁皮包裹,什么也看不到。” 李局略一思考,最近并没有接到上面的电话,显然不是上面派下来的,那这会是谁的军车?还突然出现在松福大道,显得很蹊跷。“马上命令一队二队出发,速度赶往松福天桥。”李局立即站起身,从墙上取下帽子戴上:“另外通知分局小邓。出发!” “是!” 松福大道,这辆军用越野车开得很快,连续超越了很多辆私家车,前面还有两台军用大白为其开路,一路急驰;傍边的车辆见此纷纷避让,生怕是什么重要人物。 滴~呜~~滴~呜~~滴~呜~~,一阵阵警笛声响起,一排出动警车从后面急驰,目标竟是这辆军用越野。 越野车继续狂奔,丝毫没有理会后面警笛声音。 “前面的越野车听着,我们是松岗派出所,请你们马上停车,双手抱头,等待检查!”何向明拿出喇叭大声警告道。 “前面的越野车听着,我们是松岗派出所,请你们马上停车,双手抱头,等待检查!最后一次警告。” 一位载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大胡子看了看方向盘边上的影象,看向在手边位置上正在开车的小黄毛:“还有多久能到?” 小黄毛没有放下方向盘的手,用余光扫了扫导航:“五公里,以我们的速度三分钟可以到。”左手抓了抓头发:“后面的车离我们不到八百米了。” 大胡子不慌不忙地从车座下取下对讲机:“菲莱儿,你把车停下应付他们。”然后转头对着黄毛做了个手势:“我们以最快速度过去。” 小黄毛把车开到了最快速度,呼呼声起,急驰而过,车后扬起漫天灰尘。 何向明穷追不舍,突然看到一辆大白摩托停在前面,横在马路中间,完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吱嘎”一声,何向明跳下车,掏出备用手枪:“快下车,举起手来,等待我们的检查。”抬着手枪缓缓地朝摩托车走去。 李局正在车上,突然看到前面何向明下了车,忙叫司机刹住了车,跳下车来走上前去:“小何,目标呢?” “已经去远了,被这台大白拦住了,看来他们是同伙。”何向明生气地说道。 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不慌不忙地从大白上走下来,非常配合举起双手,笑呵呵 地看着何向明:“兄弟别着急,小心枪支走火。” 何向明确定对方手里没有凶器,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向后背一扭,顶住他的脖子,押到了李局的车前。 李局上前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前面车里的是什么人,你们要去哪里?你最好从实招来,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中年人回头看了看李局淡淡地说道:“我后面口袋里有一张证件,你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局使了使眼色,何向明忙将手伸进他屁股的口袋,果然一张证件,用戴白手套的手夹住证件,交给了李局。 李局接过证件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巨变,赶忙命令道:“向明,快放了他。” “李局…………” “放开他,这是命令。”李局重重地重复道。 何向明只得放开了押着他的手,中年人整了整被拉得起皱的体恤,李局忙双手递过证件,见中年人接过证件,忙手手握着他的手:“不好意思,原来您是…………” 中年人伸出手摆了摆:“我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李局忙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刚才真是不好意思,这都是误会。” “我可以走了吗?”中年人摊开双手,笑呵呵的询问道。 “当然可以;那个小何,给他让路。” 克隆人的厂区,李国民正像往常一样坐在保安室里看着来往进出厂区的登记表,今天的天气还好没有昨天那么热,还有一阵阵凉风吹来,感觉快要下雨的样子,李国民站起身来,关掉了风扇,假山傍边个人装箱工人正那里给实体娃娃打着包装,一箱一箱地抬上货柜车,额头汗如雨下。 突然一阵鸣笛声响起,李国民生气地站起来,明文规定厂区不准鸣笛,不知道是谁这么不懂事,还一直在门口按着鸣笛,他气愤地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全身包裹着铁皮的越野车停在门口,打着前闪灯。 看到有保安出来,小黄毛停下车,跳了下来,没等对方开口,就从怀里掏出一张蓝色证件,展示在他面前:“特警,马上把门打开。” 李国民扫了一眼对方出示的证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到对方腰间的武器立马就怂了,哪里见过这种阵式,忙跑回保安室,拿起坐机,颤抖的双手飞快的拨着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了,李国民紧张地对着电话说道:“喂,叶总,有一辆军车在我们公司门口,怎么办?” “军车?他们是什么人?”电话那头传来叶子枫的声音。 “他…………他们说是特警,还出示了证件。”李国民支支吾吾地说道,声音抖动得连自己的听不出来。 “别急,先带他们到会客区,我去见他们。” 李国民挂上电话,赶忙按下开关,打开了大门,军车驶进了厂区,在那里卸货的工人看热闹般地探着头看了过来,不过当他们看到李国民在前面领着他们走向写字楼的时候,又当没事一样,继续装着车。 带他们到会客区:“几位请坐,叶总马上来见你们。”看到他们坐下,李国民如释重负,快步走向保安室,恨不得一秒都不耽搁,赶紧离开那个是非地,不是是非地,不惹是非人啊,也不知道叶总得罪了什么人,把这些人招来了。 叶子枫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一样,从早上到晚上忙得好像从来没停下来过,下楼梯的时候才一边走一边戴着眼镜,远远地看到几个外国人模样的坐在会客区,一个大胡子,一个中年人穿着西装,还一位全身武装,看来是个军人,坐在大胡子傍边的是个小黄毛。 叶子枫打滚多年,也算越人无数,虽然有点吃惊,很快面挂笑容,热情的迎了上去:“几位,我是叶子枫,不知道有什么叶某可以帮到各位的。” 看到大胡子坐在那里没有动,小黄毛站起身来,递过证件:“我们是特警。” 叶子枫迅速地扫了一眼证件,露出吃惊的表情:“叶某只是个地道的生意人,自认为并没有作奸犯科,不知…………” “叶先生,我们收到举报,说你这里藏有通缉犯,还请叶先生配合我们工作。”大胡子终于站了起来,这个大胡子虽然看起来像是美国人,不过他的汉语却说得非常流利,没有一点外国口音。 “哦哈哈哈,”叶子枫呵呵一笑,看了看前台探头探脑朝这边看热闹的小姑娘,看到叶子枫看过来,两个前台妹子吓得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起文件来。“我看我们还是去楼上谈?”领着他们从楼梯走向三楼。 大胡子轻咳一声,放下茶杯,看着墙上的山水画:“叶先生是个生意人,原来也喜欢艺术,这张山水画一看就价值连城。” “值不了几个小钱,不过对叶某人来说有纪念价值,叶某平时对一些小玩艺的收藏比较感兴趣,让你们见笑了。”叶子枫一边砌着茶一边礼貌地笑着。 “叶先生爱好广泛在所难免,不过叶先生好像不只对小玩艺儿感兴趣?”大胡子饶有举致地看着叶子枫,玩味地笑道。 心子枫心里一紧,到现在为止了不知道这几个人冲什么来的,证件确实是真的,但这几个人从来到这里到现在除了喝茶就是聊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自始至终都没有谈论通缉犯的事情,看来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不知这位先生什么意思?” 大胡子放下茶杯:“我看叶先生对外太空和古文化更感兴趣?” “几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公司是有涉猎人工智能,但都是初窥门径,我们主要生产的还是硅胶品,几位可以在我们车间去看看。” “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听说过玛雅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中年人突然开口。 第二十四章 亮剑 叶子枫揭开茶盖,轻轻拈着杯里的茶叶,看过叶子枫喝茶的人就会发现,男人讲穷起来比女人化妆还更细节,生怕一片茶叶进入口中:“几位什么意思?” 大胡子一拍桌子,冷眼说道:“叶先生,别在我们面前打哈哈,我给你提个醒,冷将军你还有印象吗?” 叶子枫没有说话,不过此时已经头皮发麻,拿着茶杯的手已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起来,他几乎能听到茶盖碰着茶杯发出格格的摩擦声。 “叶先生两年前去过莫斯科?正好我这位朋友当时跟叶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大胡子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位全副武装的军人。 叶子枫用余光扫向他,一身笔直的军装,绿色的军帽挡住了他的双眼,不过那一身寒气让人感觉发冷,应该不是雇佣兵就是杀手,否则不会给人这么大压制力;长形脸,高鼻梁,皮肤看起来跟东方人一样,右脸却有一道陈旧的疤痕,在那帅气的高鼻梁下显得极不对称。“莫斯科?我没印象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生意人经常满世界跑,俄罗斯也确实有我们不少客户。” “叶先生真是好手段,你不记得他这个人,他脸上这道疤你总不会忘记?” 脸上带疤的军人伸出手来,缓缓地揭下帽子,一道明显的伤疤的在那张冷峻的脸上显得特别恐怖,叶子枫双手一抖,杯子显些摔倒,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城,叶子枫确实见过这个人,可是当时不是………… “你很奇怪我还活着,你那一枪好狠,差点要了我的命。”军人冷冷地说道。 “我的人赶到地下基地的时候,除了躺着一堆堆尸体以外,什么都没有。”大胡子抬起右腿,轻轻放在左腿上,换了个二郎腿的姿势:“你做得很干净,我差一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在和我做对了,幸好,你留下一个活口。” 叶子枫记得当时一阵乱枪扫射下,整个基地的人全都死了,不可能有活口的,当时还特意检查了一遍,居然会有漏网之鱼。 大胡子伸手示意伤疤男人坐下:“不过叶先生请放心,我今天来绝不是找你算账的,相反,我是来帮助你的,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叶子枫静静地放下茶杯,右手食指轻轻弹了弹茶几上的玻璃面,人在紧张的时候总喜欢做些多余的动作,或是有意,或是无意。 “只要你将抢来的玛雅人交给我,让我带回莫斯科,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消。”大胡子淡淡地说道:“你要知道被你杀的可以冷将军,在莫斯科杀害军人的罪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就算是你的祖国,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果然,果然是为了这个,叶子枫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这几个人是怎么来到深圳的,签证是什么人给的?特警证又是哪来的? “哦,对了,我忘记提醒你了,在中国,私人持有枪支罪很大,好像要判很多年?”大胡子像是不小心遗漏了很重要的东西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还猛拍着自己的脑门。 叶子枫沉默了,把柄在别人手上捏得死死的,难道真是的鱼为刀祖我为鱼肉;而且正如对方所说,此时如果事情闹大,引来警察必然不妥。他抬起手伸向口袋,慢慢的掏出手机。 “别动。”一支冰冷的枪管死死的顶在他的鼻梁,伤疤男冷冷地喝道。 “叶先生,你猜你的电话快,还是我的枪快呢?”大胡子轻笑道,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得意地看着叶子枫。 叶子枫慢慢的举起双手,咬着牙静静说道:“当然是…………我快。”突然脸色一沉,大拇指按向了手机的按键。 伤疤男脸色一惊,飞速地抬手扣动扳机,准备向他射击,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子枫要他们的劫持之下,在枪口面前竟然连命都不要也要打电话。砰一声枪响,大胡子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甚至已经能看到子弹射进叶子枫的胸膛,鲜血像奶茶一样爆出来的场景,他也想杀了叶子枫,但不是现在,他们必须先找到玛雅人。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那样的场景,随着“叮叮叮”的声响,子弹在叶子枫面前发出一阵火花,然后弹落在地上,子弹头掉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冒着白烟,像烧红的烙铁掉入冰凉的清水中一样;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他们面前。大胡子心知不妙,回头一看,如帐篷般大小的透明屏罩出现在他们周围,将四人牢牢地困在里面;他抬起右手,狠狠一拳砸在屏障的罩面上,竟然没有丝震撼,反而是手指的关节疼得要断掉了一般。 叶子枫缓缓地走近屏障,可怜的看都会大胡子:“啧啧,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机关是用因果律材料特制而成,子弹都不能伤它分毫。” 大胡子这才想起来,叶子枫刚才按手机按键并不是打电话,应该就是启动这个机关,难道中国有话常话说,反派死于话多。 “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国际友人。”大胡子拼命锤打着屏障,“你快打开机关,有事好商量。” 叶子枫露出冷冷的笑:“到了这个时候,我放了你们,你们还会放过我吗,反正也杀了你们这么多人了,也不在乎多你们几个。”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叶子枫把耳贴进门边:“谁?” “我。” 叶子枫打开门,回头看了眼被困住的四人,走出门外,框当一声把门关上。 “老板,他们四个怎么处理?”一个很低的声音。 “留下那个大胡子,我看他有点怕死;另外三个全杀了。”叶子枫压低声音说道。“记住,做得干净点。” 李国民此时显得万分激动,这可是叶总第一次找自己谈话,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最近自己好也没犯什么错,一直兢兢业业地守着大门。情着紧张的心情还是抬起手来敲起了门。 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从敲门的频率可以看出他很紧张。 “请进。”叶子枫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在抹了抹一尘不染的桌面,轻轻丢进垃圾桶。 李国民谨慎地看了看屋内,除了叶子枫并没有其它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弯着腰埋着头:“叶总,你找我?”虽然低着头,还是努力的将眼珠子向上方转去,试图看看老板脸色。 “嗯,国民,你在公司干了多久了?” “三年了,叶总。”李国民到现在还是听不出是喜是忧,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公司对你怎么样?我对你怎么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公司对我很好,叶总对也是恩重如山,年底给我的红包比两个月的工资还高。”李国民不敢抬头,啪嗒一声,一滴汗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叶子枫和蔼地笑笑:“国民,你不用紧张,其实我从没把你当外人,你做事又认真又负责。” “我知道,我知道叶总。” “今天…………” “叶总,今天我没主动放他们进来啊,叶总。”刚听到叶子枫说两个字,李国民吓得拼命点头,难道老板真是因为今天私自放人进来,要找自己的麻烦吗,可是对方当时腰里可是有家伙的。 叶子枫笑笑,扶起李国民,轻轻捧了捧他憨实有脸,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如大雨般的汗水:“国民,你过来。” 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放到他手里:“这里有五万块,你拿着。” 李国民一脸不知所措:“叶总,你这是。” 叶子枫直接把信封塞到他手里,还使劲按了按他的手,那意思就是你必须拿着:“国民,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今天没有任何外国人进过我们公司,明白吗?” 李国民飞快地消化着叶子枫的话,又看了看手里涨咕咕的信封,小鸡吃米般地飞快点了点头,他虽然胆小,却不笨,老板要给你的你就必须要,老板不想给你的你就永远不要想。 “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 “你放心,好好跟着我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叶子枫轻轻按着他拿信封的双手,好像担心他拿不稳会掉出来一样。 等到李国民走远,叶子枫才露出一丝轻笑,拿起坐机,拨响了前台的电话:“小丽,把人事经理跟我叫来。” 一阵错落有致的高跟鞋摩擦地面地脚步声响彻楼道,不一会儿推门走进办公室,远远地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迷人香水味。“叶总。” 叶子枫抬头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叶子枫投来的目光,李巧丽理了现头发,面带微笑,嘴角露出一对迷人小线条。 叶子枫打开抽屉,递给她一张a4纸:“这些人,明天把他们他调到分公司去。” 李巧丽接过扫了一眼,“叶总,这有二三十人哦,而且他们大多是搬运工,前台,都是无关重要的岗位。” “就是因为是无关紧要的岗位,才调他们去分公司好好磨练磨练。”叶子枫命令的口吻说道。 “那这边的人手?” “这边人手明天会补进来,你抓紧时间办。” 李巧丽若有所失地走出办公室,作为人事部经理,永远不要去质疑老板的做法,也不要问为什么,这就是道。 第二十五章 困 詹姆斯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是被一阵巨痛和耳边叮叮的水滴声惊醒的,用了很大力气才将双眼睁开,感觉下颚一阵凉搜搜的感觉;可是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什么也不见,周围一片黑暗,除了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后背传来一阵奇痒,他想伸手去后背挠一挠,却发现用不上劲,拼命扯了扯双手,动弹不得,紧接着发现一阵阴森的铁链响;他又伸了伸腿,依旧动弹不得。 一阵酸软的疲乏感又涌上心头,困意袭来,然后他无力闭上眼睛,肚子里饿得咕咕作响,不过相比起肚子的饥饿,他现在更想做事是好好睡上一觉,沉沉地睡上一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中一道亮光出现,他才勉强睁开双眼,精神总算好了一些,拼命摇了摇头,一盏灯在不远处亮起,总算不再面对黑暗。 詹姆斯这才仔细打量四周,这里一片阴暗潮湿,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不远处响个不停,他抬起头,自己的双手被牢牢地锁在横梁上,拼命地动一动,发出刺耳的铁链声音,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牢牢地锁在了铁链里,他拼命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 一位身材肥胖,身材健壮,满脸一身横肉的有身影站在不远处,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把吓人的短刀。 “滴答”,一滴鲜血从头顶流下,打在坚硬冰冷地板上。 “你醒了?”胖子静静地放下把玩的短刀,一道冷冷的眼光射向他,吓得詹姆斯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什么地方,放开我。”詹姆斯拼命地撕吼,却发现喉咙干燥不已;渴,此时詹姆斯只有这一种感觉,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你最好省点力气,不然会你们的上帝也救不了你。”胖子慢慢地朝他走来。 “是叶子枫抓了我?”看着胖子健壮的双手,他有些害怕。 胖子伸出大手,捏住他的下颚骨,稍稍一用力往上一抬,詹姆斯感觉一股巨痛从脖子传入大脑。“你们…………你们敢囚禁我,我是国际友人。” 胖子轻轻松开捏着的手,冷笑道:“国际友人?你见国际友人拿着枪的吗?”轻轻拍了拍他满是血迹的胸膛:“说,你们派了多少人来深圳?早点说还可以少受点苦。” “我什么也不会说,你们敢滥用私用,非法囚禁。”詹姆斯拼命地摇着头,将即将流入眼框的血迹甩干净,死死地盯着胖子。 “告诉你外国佬,你的同伴都死了,如果你不说实话,就只能下去陪他们了。” “fuck you!”詹姆斯忍不住怒骂起来。 胖子走向桌子,伸手从桌上拿起那把刚刚放下的小刀,然后缓缓地向他走来,一边走一边轻轻抚摸着刀口,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伴随着詹姆斯惊恐的眼神,胖子一刀插进他的大腿,他甚至能听到利器入肉的清脆声。 “啊…………”詹姆斯一声惨叫,一阵巨痛让他险些晕倒过去,条件反射使他想拼命向上跳,奈何全身都被牢牢地锁住,一动,脚腕处又传来一阵疼痛。 拔出刀子,鲜血入泉水一般往外涌,“说,早点说出来就能少受一点苦了,你该不会是想看着自己的血被流干。” “我说我说,你先帮止血,我不想死。”詹姆斯最后的防线终于被击散了,以前他觉得雇佣兵团算是最狠的,一言不合就一枪毙命,原来是见识太少,一个没有真正受过重刑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受刑的感觉,这跟没吃过猪肉没看到猪跑可不一样。 拿出崩带为他止住了血,詹姆斯疼痛稍减,回了口力气,:“上头就派了我们四个人来。” “就你们四个?”胖子不相信地 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就派你们四个过来,你唬我?”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这件事他们并没有上报给当局,况且这种事一旦传开,各路人马还不争先恐后来抢夺?” “你们没有报告当局?那冷将军又是怎么回事?”胖子脸色非快转动,忙追问道。 “冷将军并不知道我们带出的是什么,只是除于和我的私人交情,我只告诉他帮我护送一批黄金。”詹姆斯拼命的喘着气,说了这么些话,显然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而且我们如果太多人过境,必然会引起中方的怀疑,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听到胖子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詹姆斯这才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这个恶魔了,一阵倦意袭来,又沉沉地睡去,梦里他好像见到了耶稣,这也许是他最近做得最美的梦了。 陶方一屁股坐在地上,轻轻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着不见月亮的月光:“这么说徐兄也找了不少时间了?” “哎,可能,换知道找了多久。反正从破庙开始出发,一直走到这里。”徐平安叹了叹气,言语中显出几分消极。 “这么说你又回到了圆点,看来这地方的全貌应该是一个圆形,没有边际。”陶方听徐平安这么一说,大根猜了猜。 徐平安出神地看着远处,喃喃地重复着陶方的话:“圆形,没有边际,边际。” “怎么了,徐兄。” “对了陶兄,你有没有想过那座大厦?”徐平安突然问道。 “大厦?”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去大厦叶静言的房间窥探人体模型的事?”徐平安激动的问道。 陶方略一回顾:上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凭空出现了屏障,当时还看到了一个教授在里面做着什么实验,又回想王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莫非当时他们做的实验就是王强说的复刻意识到人工智能?也就是说当时看到的就是叶子枫的实验室。想到这里陶方点了点头。 “我们再去看看。” 二人站起身来,沿着原路折返,不知道走了多久,陶方终于看到自己的留下的记号了。 然后他们继续往前走,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大厦,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有没有在大厦。 陶方回头嘘了一声,放轻脚步慢慢走近大厦,大厦的门永远都是那样开着,一楼的灯光就跟这里的月光一样永远都不会熄灭。两人仔细看了看,确认一个人都没有,才小心翼翼地按开了电梯,直上三楼。 “陶兄,没人,叶静文好像也不在。”徐平安压低声音说道。 陶方四下看了看,然后轻轻地走进那间紫檀木门的房间,紫时屋内还有一阵淡香,看来叶静言可能离开没多久。 徐平安飞速地走向墙边,二话没说,伸手抓住帘布的角落,用力一扯,陶方不禁闭上双眼,希望能睁开眼能看到想要的答案。 徐平安呆呆在站在那里,帘布后面就是一扇白白的墙面,陶方也走过去,用手来回地摸了摸墙壁,它只是冷冰冰的墙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透明屏障了。 陶徐二人赶紧离开房间,一路走出大厦,陶方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这次跟上次的情况不一样?是自己暴露了,被人封起来了?还是另有机关?或者是上次有人故意打开?到底是什么人呢,是要帮自己的人,还是敌人? 第二十六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人的抉择往往在最艰难的时候能体现魄力,但人的意志往往在漫长的折磨中才能体验。 在这片没有时间,没有目标,没有疲乏,没有白昼的幻城里,要么疯掉,要么冷静。陶方找个空闲的位置坐下来,到柜台处取了一杯啤酒,也许所有东西在这里都可以取之不尽已经成了幻城里唯一的好处了。端起酒杯,浅黄色的酒液在杯中透着若隐若现的光芒,似乎也在感叹着这人世间的无奈;至于这幻城里的那些人平时都去了哪里,实在不想再去思考了,因为那真的不重要,如果王强都没有告诉他的事情,别人更加不会知道了,要么不知道,要么不会说,辟如叶静言。 轻轻浅尝了一口,陶方这会儿已经转了很多个念头,能想到的都想了,除非………………他空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想到:破庙。记得上次他和徐平安到达观音象的时候,陆小倩阻止他们去触碰观音象,他为什么如此紧张那尊观音象;还是他和徐平安在小屋的时候,也是陆小倩出现救了他们,根据当时的情况她似乎并不能离开破庙太久,陆小倩能意念造物,点石成金,却好像不能远离破庙,他有一种直觉,小倩似乎和破庙有种很重要的联系。 如果王强说的都是真的,叶静言并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在幻城,不想留在叶子枫身边,又为何要帮他控制这里的人,助纣为虐? 还是到破庙去控个究竟。 陶方来到观音像前,人说在浩瀚的宇宙,万物都有他的使命;在这样的座封闭的幻城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尊不起眼的观音像?它不合理,它太不合理了,总不可能是给人在无助中求神拜佛 批点迷津?陶方举起双手,双手合一,闭上双眼,深深地参拜下去:“你若真有灵,当知我心里所想,心里所念。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参拜完毕,陶方摩擦摩擦了双手,卷起袖子,看着这普通的观音面部,握紧拳头,一拳砸向了神台。 地牢口,叶子枫慢慢地走下台阶,脚下的皮鞋一步一步地落在台阶的青石板上发出踢踏的声响,看到叶子枫来到,光着膀子的胖子忙迎了上去:“老板。” 叶子枫轻咳一声道:“他怎么样?” “还是上次说的那些,他说别的他什么也不知道。”胖子恭谨地回答。 “这件事牵连很大,可能牵扯到莫斯科军方;再加大用刑。”叶子枫冷冷道。 “可他要是还是怎么都不肯说呢?” “天亮之前要是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杀了他。”丢下一句狠话,叶子枫头也不回。 次日 零晨 鸡鸣 晴 叶子枫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行内人都知道他很冷静,不过最近他没有一天睡得好,每晚都要吃加倍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今天又是早了一个小时就醒了,略微洗漱了一下,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样下去,怕是要长黑眼圈了。听到鸡鸣,在深圳这个地方养鸡的人越来越少了,除了那几家本地的农工以外;叶子枫拉开窗户,厂区外一群员工正光着臂膀在路边小跑晨练。 然后他看到一个人,何利平。 何利平是个很谨慎很有干劲的年轻人,人长得也精神,他是叶子枫亲自招回到公司的,当初在人才市场,叶子枫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何利平也没让自己失望,他不只沉稳干练,还很忠心,但他的忠心从来不体验在拍马屁上;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不喜欢听拍马屁的话,但重用的一定不是那些人。 何利平很少显得这么焦急,但是今天他得很急,进入保安室大门后,还差一点撞一到蓝球架。 叶子枫换了身衣服,胡子都没来得及刮,就开门急匆匆地下了楼;但是不管多急的事,他也永远不在卧室见客,这是他的原则。 来到办公楼的时候,何利平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他多时了,永远都是那么认真,就算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来,他的坐姿永远都是那么端正,可能这就是叶子枫为什么这么喜欢他的原因。 “叶总。”看到叶子枫,何利平立即站起来。 “利平,你找我?”叶子枫走过去在他傍边的位置坐了下去,顺便拿起杂志架上的公司文化书刊看了起来。 “叶总,您看。”何利平从笔直的西装怀里掏出一张报纸递了过来,看到报纸很整洁,就知道他一定准备很不少时间。 叶子枫接过报纸,很快扫了起来,这是一份亚洲日报,公司一直以来都要订阅国际报的习惯,部分管理人员也喜欢看看报。 打开亚洲日报,头版一则新闻头条已经被用红色大头笔圈了起来,显然何利平不想耽搁老板太多的时间,因为他知道叶子枫的时间比什么都值钱。叶子枫扫向标题眼神一惊,差点没把报纸扔到地上:深圳克隆人有限公司惊现玛雅人后裔。 叶子枫吃惊地看向何利平,何利平淡定地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经仔细看过了这条新闻。 叶子枫继续看下去:据有关人士透露,日前,深圳克隆人公司ceo叶子枫先生在一秘密基地发现玛雅人后裔,据估计这位玛雅人已有4000岁左右;后据有关人士报料,人造人公司将这位神秘的玛雅人带到了克隆人总公司进行秘密研究;后有知情人士调查发现,原来克隆人公司ceo叶子枫先生曾是一位古方明爱号者,多年来一直热中于发掘各类古文明遗址,外面空遗址………… 叶子枫脸色平静地合上报纸,不过细观之下,已嘴唇发紫,口子不时发出牙齿打架的声响。 “叶总,这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何利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叶子枫,虽然他很不想问,可他实在抵挡不住心里的那股好奇。 “嗯?”叶子枫意外地看向何利平。 何利平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叶总,我…………” “当然没这回事了。”叶子枫说道:“你叫人去查查,看是什么人登的这条。” “报社在泰国,怕是不好查。”何利平小心地说道。 “不好查也要查,一定要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如此毁谤我…………们。”叶子枫站起身来离开办公楼:“记住要快。”声音已经远去。 何利平这才站起身来,颤抖的双手掏出纸巾擦了擦了额头的汗珠:好奇害死猫啊,这次可真的是错了。快步走到前台,拿起坐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马上给刘主编打电。” “何秘书,可我还没上班,也不看看现在才…………”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回答。 “半小时之内我要知道刘主编的回答,如果做不到,今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直接去财务部。”啪一声,何利平挂断了电话。 叶子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静静地推开门,突然一巴掌呼前桌面的那一堆文件夹,噼啪噼啪一阵文件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扫地阿姨正在打扫楼梯,听到叶子枫办公室的时候,忙拖着扫把去了另一层楼,她可能从来没见过老板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用皮鞋踢了踢地上凌乱的物件,叶子枫喘了喘气,终于静下来了,取出杯子倒了一杯水,总算冷静了下来,开始思量: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上次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城的基地,除了这次跟大胡子一起来的那个雇佣兵,其他的人当时应该没有一个活口?记得被他抓住的大胡子说过,当时死在他们枪下的还有一位军官冷将军,莫非当地军方也知道了这件事?如若如此,自己岂不是捅了一个大大的马蜂窝,叶子枫平生第一次怀疑自己太草率了。看来一定要从詹姆斯嘴里撬出更多的信息才行。 詹姆斯?昨晚好像交待小黑天亮之前处决他,这个时候詹姆斯可不能死,一定要知道报纸上的头条是谁暴出来的,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牵连到底有多大?对,詹姆斯不能死。 叶子枫赶忙掏出手机,颤抖的右手一点都不受控制,手机险些掉到地上,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捧稳手机,拨通了小黑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拔………… 他忙挂断,再次拨起了那串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糟糕,地牢里没有信号”,叶子枫这才想起地牢里可能小黑的手机接不到信号,把门一拉,快步地跑出办公室。 框档一声响,叶子枫推开铁门,快步沿着台阶跑向地下,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然后又听到铁链摩擦的恐怖声响,还好有铁链声,那就表示詹姆斯还活着,总算还得及,想到这里,叶子枫心情稍稍好转了些,快步冲进去,一边推开门一边大喊:“小黑,小黑!” 门打开了,一个肥壮的身影正站在地牢中心,手里握着铁链,背对着自己,那把沾满鲜血的小刀正安静地躺在桌子上,透着冰冷气息。 第二十七章 玉石俱焚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着自己的名子,小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老板来了,转过头恭谨地鞠躬道:“老板,您来了?” 叶子枫并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到一人多搞的木架前,一手拉开小黑高大的身体,小黑识趣地站在一边,但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非常 恐怖的场景:邋遢肮脏的脸庞上,一对眼珠子像裂开的灯笼一般一动不动;脸上沾满鲜血,又全是肮脏的污点,样子非常可怕,让人看了忍不住想马上呕吐;下颚原来浓密的大胡子此时就是光秃秃的一片;胸膛上横七竖八的伤口,起码有五六条之多,衣服破烂不堪;地面上布满了血迹,腰间还有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看样子詹姆斯身体的血已经流干了,显然已死去不少时间了。 叶子枫脑子轰隆一声,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倒,小黑眼疾手快,忙上前一把扶稳了他:“死了?他死了?” 小黑留着着老板的脸色,似乎也觉到不妥:“半小时前血就流干了。” “死前他说了什么?”叶子枫心灰意冷,此时显得格外平静。 “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笑。”小黑渐渐地从老板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叶子枫突然像一头野兽一样冲上去,两只手疯狂地抓住小黑的头发,拼命的锤打着,嘴里伤心地撕吼:“小黑啊小黑,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你为什么…………”却是没有拳打中他的要害。 小黑就那端正地站在那里,任由叶子枫拼命的撕打自己。 打得累了,叶子枫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撕撕作痛,终于停了下来,无奈地回头看了看铁链下的尸体,长长地嘘了口气,瘫软地坐在地上,冰冷潮湿的地板让他的屁股感觉到前所未的凉薄:是啊,小黑也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的,命令是自己下的,现在只能想想接下来怎么做了,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如果处理不好,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叶子枫就那样坐在地上,小黑就那样站在一边低着头等着老板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枫终于冷静下来,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小黑的肩膀,然后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离开地牢。 叶子枫离开地件,看了看右手腕上的手表,就朝办公楼赶去,他的时间每天都很紧,今天不有很多事等着他。 刚准备进电梯,他就碰到了何利平,手里拿着一大堆文件,正好出电梯,看到叶子枫,微微点了一下头:“叶总,查到了。” 何利平果然记远都不会让自己失望,叶子枫一直觉得在公司里,他的能力比很多人都强。 “刘主编找到报料的小记者,小记者只是报社的一名临时工,第二天就离开报社了,用的也只是二十四小时的临时签证,当天就坐飞机离开了泰国。”何利平认真的汇报工作。 “去了哪里?”叶子枫忙追问道。 “他叫李属峰,不过签证和身份证都用的是假名,后来查到事后他逃到了一个叫费林格斯小的镇上。” “费林格斯?”叶子枫表现得很吃惊,没听说过这个小地方。 “费林格斯是处于阿尔汉格尔斯克的一个小镇,比较偏僻。”何利平解释道。 “报料第一时间就逃到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看来是早有预谋。”叶子枫冷笑道:“知道是什么时候登报的吗?” “前天晚上。”何利平斩钉截铁的回答。 “前天晚上?那岂不是詹姆斯他们来到的同一天?同此看来他们是早就做好准备,兵分两路,一边派詹姆斯来中国夺回玛雅人,如果能顺利要回自然是好;要是詹姆斯他们当天没回去就表示出了意外,他们就会将这个消息登报,让各方都知道这个消息,到时不用他们出手,各方势力都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博物馆,说不定军方也会介入,好一招玉石俱焚。”叶子枫静静地思量着。 “叶总,明天又是亚洲区客户合谈会了,您看您怎么安排?”何利平打开电梯,两人走进电梯,顺手按了下四,电梯缓缓上升,四楼就是叶子枫的办公室所在的那一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叶子枫走出电梯,一边掏着钥匙,一边喃喃道:“合谈会了?这么快吗?”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推开办公室的门,此时凌乱的办公室已经被打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叶子枫坐到主沙发椅上,并示意何利平坐下。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脸色显出喜悦之色,看着何利平:“合谈会你来安排。” “我来安排?”何利平脸色一惊:“可以以往都是行政部李经理安排的,我怕他会不会…………” “我会跟他讲的,总之这次的合谈会你来安排,全权由你负责,就一点,要搞得声势浩大,不要会公司省钱,把能请的客户全都请来,只要买过我们产品的客户,通通请来,无论大小;对,就是这样,还给他报销来回机票。”叶子枫像突然想通了所有问题,轻轻拍了拍何利平的肩膀:“你放手去做,你办事,我放心!” 何利平发了发呆,很快机械地点了点:“好…………明白,叶总。” 做为一个出色的秘书,除了要办事干练,还有就是永远不要去质疑老板,少问多做,何利平发誓,上次那类好奇的错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犯。 正在这时,一阵很匀称的敲门声响起,叶子枫取出杯子,倒了几片茶叶朝饮水机走去,顺口道:“请进。” 进来的是位清纯可爱的小胖妹,穿着职业装,不过样子还算清秀,是昨天刚招进来的,因为之前的那位前面已经调走,她也算是“临危受命”,她大概没想到刚进公司第二天就能看到公司的董事长。 何利平站起身来朝小胖妹笑了笑,然后朝叶子枫点点头:“叶总,那我先去忙了。” 叶子枫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看了看这个刚来的小胖妹:“什么事?” “叶…………叶总。”小胖妹一边低着头一边拼命扯着她职业装的衣角,看来是真的紧张,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老板的原因,还是因为叶子枫的气场。 叶子枫轻轻笑了笑,一收方才的严肃:“你不用紧张,新来的。” “是。”小胖妹的蚊子般的声音回答,却不知道说什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哦,研发部打电话来,说张经理找您。” 叶子枫默默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不用紧张,慢慢你就习惯了。你去,我知道了。” 小胖妹如释重负,小跑着离开办公室,跑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又忙跑回去,轻轻地拉上了办公室的门,又再小跑着离开,一边跑一边轻拍着自己的胸膛,抚平自己的小心肝,看得叶子枫一愣一愣。 张灰也在公司干了好几年了,是李巧丽的表姐夫,不过他老婆跟李巧丽的关系那是比亲姐妹还要亲,所有一直以来,公司都有很多说他这个经理位子是靠小姨子的美色上位的,但是张灰从来不承认;此时他正在样板室拼命地指挥着。 突然看到研发车间一阵安静,转头看去,叶子枫正在朝样板室走来。张灰忙小跑过去,把叶子枫迎进他的办公室:“叶总。” 叶子枫没有看他,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粗汉子,用叶子枫自己的话说,这个人就是腐儒无能,夸夸其谈,但是一家公司又必须有这样一批人:“什么事?”叶子枫不冷不热地问道。 “实验室有消息了。”张灰道。 “真的?”这次叶子枫竟一改对张灰的不冷不热的常态,惊喜欢问道。 “刚刚打来打电话,我就马上向您报告了。”张灰见状幸幸地说道,毕竟老板难得给自己一次好脸色。 叶子枫站起身来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办公室孤零零地发呆的张灰和那车间轰轰直响的机器声。 “叶总来了。”女助手一面为老教授擦着汗,压低声音说道。 山姆教授摘下帽子,将上具递给助手,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走出实验室,看到叶子枫并没有打招呼,叶子枫很喜欢这些搞科研的人,他们只做有意义的事,从不浪费时间在溜须拍马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倒是叶子枫主动握了握他的手:“教授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山姆解下工作服,竟上前双手死死抓住叶子枫的双臂,兴奋地摇晃道:“我们成功了,oh y god,叶总,我们成功了,知道吗,我们成功了!” 下得一傍的女助手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还拼命地使眼色,他她看对老板如此疯狂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叶子枫却一点也不生气,眼睛发出像发现一大堆金山一样的光:“当真?你说的可是真的?” 山姆像得到了最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大笑道:“当然了,经过我反复测试,二号产品的芯片已经完全融合,现在他的意识和一个正常人完全一样,天啦,这将是本世纪最惊人最伟大的发明了,叶总,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参与你的科研。” 此时叶子枫心中的喜悦可比山姆大得多,他拼命的压制,可还是无法控制那兴奋得颤抖的双手:“教授,那是不是说…………是不是说它的记忆可以开始复制了?”此时叶子枫竟完全把自己的危险处境和今天的不快完全抛之脑后了。 “理论上完全没问题,不过我看我们还是把之前收集的那六块芯片全都植入模型,如果都没问题,我们就真正的成功了。” 山姆跷起大拇指:“叶总,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中国人。” 第二十八章 大闹合谈会 有人说天气的好坏是看老天爷的心情,今天看来老天爷的心情不错,刚过十点,太阳就举过头顶,没有风,也没有云彩,看来今天是没有雨了。 今天并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克隆人公司的老板却好像良心发现,竟然允许全公司员工放假。早在昨天,各部门管理人员就已通知到位,明天放假一天;在深圳这个快节奏城市,放假远没有别的城市一样给打工族们带来飞一般的喜悦。 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位好事之人走到厂区,看到张贴在墙壁上的通告:全体公司同仁,明日是公司一年一度的亚洲区客户合谈会,故此全公司放假一天,除各部门主管级以上的高管以外,其他人带薪放假一天,特此通告………… 按照以往的惯例,老板通常会把接待客户的地方设在酒店酒楼,但这次居然在公司厂区举行,虽然很多人都我得奇怪,却没有一个人去问。 李巧丽今天穿着很得体,黑色短裙搭配一件西式工作装,红色领带,尽管如此,依然无法掩盖她那一身迷人魅力。此时她正指挥着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要他们摆放桌椅的时候一定要对整齐,听说叶总对下午的酒话格外重视。这时他看到一个人,那个能干帅气的董事长秘书何利平。 “何秘书。”李巧丽整了整胸前的领带,抬起那一双穿着高跟鞋地玉足朝他走过去,脚下发出清脆的高跟鞋着地的声音。 “哦,原来是李经理。”看到李巧丽,何利平笑着点点头:“准备得怎么样?” “他们做事还算能干,都差不多了,十二点之前能搞定。”看了看何利平,李巧丽面露为难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何利平顿感疑惑:“怎么了,李经理?你有什么事吗?” “何秘书,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这次亚洲区的客户很多,好像其中还是名流,很多都是大公司大老板…………”李巧丽吞吞吐吐地说道。 “李经理,你想说什么?”何利平道。 “为什么今年的合谈会要在公司的厂区举办,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是叶总的决定,这不是我们该问的,你说是,李经理。”何利平并没有因为李巧丽是个美丽的女人就给她好脸色。 “哼。”李巧丽冷哼一声,小脸气得白一片红一睡,气冲冲地走了,几个正在摆弄桌子的男人看了过来,气得她大呼:“看什么,快点摆好。”吓得几人赶紧低头拼命的摩擦着已经很干净的凳子。 “叶总好。”门口的李国民突然抬手敬礼,毕恭毕敬;李国民今天穿着跟往常一样,不过皮鞋擦得特别亮。 “叶总好!” “叶总好。”看到叶子枫缓缓走来,一群人都礼貌性地向他打起招呼。 “叶总。”李巧丽也打了声招呼。 叶子枫一一向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如果有一个人说叶子枫目中无人那他一定是叶子枫的仇人,所以他没有仇人。“李经理,准备得怎么样?” “放心叶总,已经准备妥当。”李巧丽道。 “利平,利平。”叶子枫稍点了下头,然后就朝着站在人群正在检查工作的何利平喊道。 何利平朝他看过来,叶子枫招了招手:“这里,过来。” 李巧丽顿时一脸气愤,真不明白叶总干嘛这么喜欢这姓何的,除了拍马屁,哪一点比自己强了。 何利平慢慢走过来,他没有像其它的管理人一样快步跑过来,他做事永远都是那样的节奏,不快也不慢,但基本没出过错。“叶总,我看准备得差不多了。” 正午 克隆人总公司厂区一片热闹,一群西装格领的体面人很有秩序地陆陆续续走进厂区,厂区外面的停车场也停满了汽车;他们就是克隆人公司亚洲区的客户代表,显然这次何利平办事办得很漂亮,连部分客户的家属都来了;然后第二批进来的代表虽然也是西装格领,但气质上跟前面进去的那一批明显有些区别,应该是中型客户。 所有人都进入了厂区,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走到临时搭起的台上,对着话筒开始主持起节目来,她不算性感,但绝对算得上漂亮,声音也特别好听,刚念完台词,立即迎来了场下客户们一片热烈的掌声。 然后就是叶子枫上前讲话,叶子枫今天好像心情还不错,坤士的脸孔上整个中午都挂着笑容,甚是少见。叶子枫缓缓走上台,还是礼貌向台下行了个礼:“首先感谢我们的客户们这一年来对我们克隆人公司的支持和信任,你们的信任将是我们研发前进的动力,再次感谢你们,叶某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我们的产品将来只会越做越好。”说到这里,叶子枫停了停,因为台下已经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公司的人工智能芯片实验最近也圆满成功,所以明年公司将推出完全体人工智能实体娃娃,预计会在明年五月到六月正式上市。”叶子枫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轰轰,看似平平无奇地一 句话,从叶子枫的嘴里崩出来,却在台下如定时炸弹一般炸开了锅,台下立即一片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百分之百人工智能?” “是不是真的,现在连国内的小伊智能机器人都达不到这种技术?” “何止小伊,就连百度机器人也没这技术。” “我听说谷歌机器人现在也不能真正达到人工智能。”………………。 这时台下一人突然站起来:“叶总,您说的可是真的?”脸上显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成总,当然是真的,为了这项实验,我们公司花费巨资,聘请了世界一流的智能专家,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进行了上万次实验测试,我们就是要走在世界的前面,因为我相信美国人日本人能做的我们也一定能做到,美国人不能做一的,我们也能做到。”叶子枫高声呼道。 “好…………”台下又是一片热烈地掌声。“真希望有早点看到这样的产品能面世啊。”台下又是一片嘘声。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场上的气氛,一位保安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站在台下的何利平,立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些什么,何利平抬头看了看他:“真的?” 保安肯定的点了点头。 何利平看了看台上正在演讲的叶子枫,思索一番,“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叶总讲完,你把这些话跟他说一遍,我先出去应付。” 保安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乖乖地站在何利平的位置,不敢离开。 远远地看着几台警车停在停车场不远的地方,每辆车上都拉起了警报灯,一排警察全副武装地站在车间,一副严阵以待,前面几个保安正拦在他们前面,似乎在理论着什么。 看到何利平过来,保安停止了说话,忙迎过来:“何秘书。” 何利平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一来就要闯进我们厂区,我告诉他们现在公司正在召开合谈会,让他们稍等一下,他们却一定要进去。”停止理论的保安答道。 何利平点了点头,慢慢走上去,跟保安理论地那名警察看着何利平淡淡地说道:“何秘书是?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何利平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董事长的秘书,请问您有什么事,可以我和说,叶总现在正在里面讲话,你们现在进去确实不方便,稍等一会儿好吗?” “何秘书,你当自己是什么,我们可是奉了指令的,现在就要进去搜查。”年轻的警察怒声喝道,丝毫不买他的账。傍边一位穿白色警服的中年人伸手止住了他:“何秘书,有人报案说你们公司涉嫌扣留他人,将几个非法拘禁,限制他人生自由,所以我要进去看看,还希望你配合。” 何利平回头看了看里面满座的宾客:“今天是公司一年一度的客户合谈会,你们现在这样进去确实不合适,将会对我们公司的名誉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顿了顿,轻咳一声:“要不然这样,你们稍等一会儿,等里面的合谈会结束,宾客散去,我带你们进去,一定完美配合你们的工作。” “何秘书,这不是给不给你们面子的问题,拘禁他人可大可小,你还是想清楚。”中年人淡淡地说道,他同样没有给何利平面子,可说话的效果却比火气旺盛的年轻警察更有份量。见何利平面露难色,他朝身后的警察使了使眼色。 一张纸递了过来,中年人接过纸张,双手打开,展示在何利平的眼前:“何先生,这是搜查令,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何利平此刻似乎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侧身让开了一条道:“既然这样,那请。” “哼!”之前火气旺盛的年轻警察冷哼一声,跟在警官后面走了进去,甚是威风。 第二十九章 意不意外 此时叶子枫的演讲已经结束,刚刚回到位置,就看到何利平带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了厂区,李国民看到这场景的时候,又想起前几日老板找自己谈话,忙躲进保安室内,低头看起了登记表。 台下众宾客看到这场景无不目瞪口呆,瞬间窃窃私语起来:“怎么会有警察来了?” “是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谁知道呢,管他呢,我们喝酒。”…………。 何利平将他们直接带到叶子枫面前:“叶总。” 叶子枫面露吃惊,瞬间思考起来,不明白这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难道是为了詹姆斯的事来的?按道理对方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捅到中方,毕竟这样一来他们也很理亏,况且俄罗斯官方并不知道玛雅人的事,如果不是为这件事,那他们又是为什么事而来呢?“利平,他们这是…………” 中年警官展示出搜查令:“叶先生,有人按案说你们司非法拘禁他人,现在我们需要你就此事做出解释。” 叶子枫扫了一眼搜查令:“拘禁他人?警官我看你是误会了,今天在座的都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也是叶某最要好的朋友,拘禁从何而来?” 中年警官也是见过场面的人,转头扫了一眼在场的宾客:“对不起,叶先生我们也是按指令办事。” 叶子枫站起身来看了看中年人:“骆警官,叶某是个正当的生意人,违法乱纪的事从来不会做的,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只不过…………” “报案的人说有一位叫李力持的男性来你们公司考察,然后失踪,请问你见过他吗?”骆天佑淡淡地说道。 “李力持?”叶子枫认真的回忆起来:“哦,广州黄山酒店的老板李力持?” “对,就是他,是他家人报的案,请问叶先生见过吗?”骆天佑道。 “见过,他确实来我们公司考察项目,谈合作的事。”叶子枫平静地说道,仿佛一点也感觉意外。 “那么请问他现在人在哪里呢?” “就在我们公司啊,李老板参观了我们公司之后,说要在公司多留一段时间,要详谈合作事宜,怎么,他没告诉他家里人吗?”叶子枫吃惊地问道。 “他妻子说这一个星期打他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怀疑他出了意思,所以报了警。” 叶子枫哦了声,明白了个中因由,忙走向何安室,看到坐在保安室的李国安:“老李,打电话叫李老板下来。” 众人看好像又没什么事,也不再窃窃私语,继续低声聊起来叶子枫开始演讲的话题,好你完全忘记了现在发生的事。 不多一会儿,一位穿着官衬衣,头发有些蓬松的胖胖的中年汉子快步跑了下来,在场一片安静,远远就听到拖鞋拖着台阶的声音,还一边走一边打着懒散的哈欠。走到靠近舞台的铁柱子的地方,呆呆看着满座地宾客,尴尬地笑笑,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看到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和叶子枫,忙小跑过来,看到在场的人都是衣装整洁,又低头看了自己的邋遢模样,尴尬的笑笑:“叶总。” 叶子枫也笑笑:“李老板,睡得好吗?” “还好,还好。”李力持哈哈笑了笑,看到严肃地警察又低下了头。 叶子枫上前理了理他蓬松的头发,拉着他走过来:“李老板,这位警官找你有事。” “哦,找我什么事啊,警官。”李力持强行的用干手擦了擦脸,全然一副睡意意犹未尽的模样。 骆天佑打开手机,点出照片,又对着眼前这个邋遢的胖子看了看,一脸苦笑:“你是李力持?你老婆叫什么?” “蔡娇鹅,怎么了警官,那婆娘出什么事了吗?”李力持一脸紧张地问道。 “没有,你老婆打了你几天电话都说没人接,所以她报案了,说他男人来深圳失踪了。” “这个臭婆娘真是没事找事,做生意哪能天天接电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李力持生气地说道:“对不起,叶总,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您看我们的合作…………” 叶子枫淡淡地笑道:“李老板不用客气,我们的合作当然照旧,按我们之前谈好的那样。”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打扰了,不好意思叶总,是场误会,我在这里给你道歉。”骆天保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拱手抱歉道。回头看了看在场的宾客,其中还有些是外国人:“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了。” 见状在场又是嘘声一片,轻松了一口气,毕竟都不是不希望这里真的出什么事,对自己也是有害无益。 “收队!”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厂区,然后回头看向李力持:“李先生,你还是尽快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然后头也不回的带队离开。 “呜呜。”随着一阵鸣笛声,警队车已远去,何利平此时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跟了叶子枫几年了,这样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 叶子枫回到座位,端起酒杯,高声说道:“来,叶某人再敬大家一杯,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万古长青。” 众宾皆举起酒杯长叹一声一饮而尽。 叶子枫静静地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邋遢胖子:“客人都走了吗?” “都走了,叶总。”李力持恭谨地回答,此时再不是刚才那个无精打彩,肮脏邋遢的模样。 “把门关上。” 李力持走到门口,探头左右看了看,确实一个人影也没有,然后把头缩进屋内,框当一声关上了门,站在叶子枫面前。 “生活习惯,人际关系你都清楚了。” 李力持道:“当然,我现在都快忘记我自己是谁了。” “那就好,最迟后天你就要动身回广州,进入属于你的圈子。”叶子枫严肃地说道。 “回…………回广州?”李力持突然显得有点心虚。 “对,回广州,回去好好打理你的生意。” “可是他有老婆。”李力持竟然显出一副想要推搪的样子。 “混账,那不是你的老婆吗,一个男人跟自己的老婆睡觉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种事还要我教你吗?”叶子枫生气地站起来,一把甩下桌上的文件。 “是…………是叶总,我知道了。”此时竟变得一脸窃喜。 “好,你先下去准备一下,记住自己的身份,以后别再做有失身份的事。”叶子枫再次叮嘱道。 等到李力持走远,叶子枫才深深叹了口气,竟露出一丝久违的迷之微笑,然后重重地坐到椅子上,仿佛很累,拿起坐机拨了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小刘,帮我转山姆教授助理。”伴随着叮叮的转接声,电话很快接通:“喂,小魏。” “叶总?”电话那头传来一口生硬的汉语。 “山姆教授在吗?”叶子枫道。 “没有,教授三天没休息了,刚刚休息,您找他?我去叫他。”电话那头的女助理说道。 “不必,小魏,你现在把三到七号产品解放。”叶子枫淡淡地说道。 “啊,可是叶总,我只是个助理,要是教授醒来问起…………” “你就说我让你这么做的。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叶子枫取出杯子,放上茶叶,这是他的习惯,呆在办公室的时候总要饮茶,修心养性,冷静,这就是茶道,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是喜欢去喝酒,酒这种东西只会刺激人的神经,让人缺乏冷静,叶子枫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还这么喜欢喝酒,也许人性本来就是自卑的。 轻轻品了口茶:这些人一旦回到她们原来的生活岗位,也处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回想起今天的警察来的一幕,虽然当时他表现的若无其事,现在想来也不禁一阵胆颤心惊,如果不是不久前山姆教授正好实验成功,昨天连夜提取记忆,今天不止会让公司名誉扫地,怕是连自己的名不了牢狱之灾了。 静静地关了办公室的门,他又来到了这间简单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打开玻璃柜,这间屋子叶子枫从来不让别人进入,连何利平也从来没进来过,整个屋子很干净很整洁,找不到一点灰尘,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卫生,但都是叶子枫亲自己来打扫,有的事是真的不能假手于人。 拉开玻璃柜,叶子枫取下手套,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娃娃的头发,那一头的秀发永远都散发着乌黑的光亮,发质也永远都是那么丝滑:“静言,爸爸又来看你了,你看,这个房间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变过,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样子,爸爸从来都没有动过;爸爸知道你还在恨我,还在生爸爸的气。”说到这里喃南地叹息一声,脑中竟不由自主地回顾起往日的种种,有的事真的是身不由己。 “静言,你放心,爸爸很快…………爸爸很快就能让你重新回到爸爸身边,以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你从爸爸身边带走,绝对没有。” 看到叶静言的轮廓,叶子枫竟突然想起了陶方来,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了,王强已经很长时间没来报告里面的情况了,现在的时间也越来越紧了,不知道自己那个伟大的计划还需要等多久,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吗? “哼,陶方,你可是关键所在。”叶子枫默默地关上门,静静地离开小屋,整座大楼又恢复了宁静。 第三十章 乐极生悲 昨夜的星空连一颗星星也没看到,兴许是因为昨天的天气太好,老天爷是不可能每天都给人好脸色看;所以今天尽管时间不早了,还是没有看到一丝阳光,厂区外的杨树枝丫随风摆动,像极了在舞池舞步的少女;几只鸟儿站在电线上孤独地唱着歌,许是在等着在外觅食的母亲的召唤。 叶子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他一向喜欢早起,今天却明显晚点了,昨晚睡得特别香,这个月来这还是他第一晚不用吃安眠药就能入睡的夜晚。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翻身起床,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这时“叮叮叮叮叮”一阵手机铃声让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剃须刀,擦了把脸,接通了电话:“喂。” “叶总,出事儿了,你快过来看看。”电话那头传来何利平焦急的声音。 叶子枫知道何利平向来稳重,但今天听他的语气必定是有很紧急的事;稍稍收拾一下,换上衣服,就关上了门,朝办公楼走去,有的人就是注定要做个忙人,就算难得睡个好觉的日子说不定也会被剥夺。 听到敲门声,何利平忙打开门,也不客套,叶子枫走上去坐了下去,接过何利平泡好的茶:“出什么大事了。” “厂区外面来了很多人,把咱们公司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行政部正在跟他们交涉。”何利平道。 “走,我们去看看。”叶子枫放下茶杯,站起来就要开门。 “叶总。”何利平欲言又止,“他们是西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最后他还是出言提醒道。 “西安博物馆?”叶子枫停下了脚步,怎么会跟博物馆扯上关系,西安博物馆怎么会这么远来到深圳? “叶总,我在想会不会跟上次泰国报纸上的事情有关?”何利平像是做了很大决定咬了咬还是说出了口。 “对,对对对对。”叶子枫连连地点点头:“利平你说得很对,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属于国家单位,他们应该是冲着那条新闻来的,这事儿是得好好处理。” 看到叶子枫并没有生气,何利平总算舒了口气,静静地看着叶子枫,等待他做决定。 叶子枫也在思考,玛雅人后裔,说到底也算是国家文化遗产,私人是无权占有和进行收藏以及研究,如果他们真的是冲这个来的,自己始终是理亏的一方;可也总不能就这样交给他们,那自己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怎么办呢,怎么办,一定要想个办法;叶子枫拼命地转着脑子,希望此时能有一个万全的点子能立即蹦出来,然而并没有。 叶子枫终于站起来:“你先去门口应付着,想尽一切办法拦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进入厂区。”然后开门,急匆匆地离开。他快步来到实验室,实验室门虚掩着,门口的窗帘还在晃动,叶子枫来不及打招呼,快步冲进室内,里面空空如也,教授并没有在屋内。快速走出实验室,教授的女助手正在用毛巾擦着手,看到叶子枫打了声招呼:“叶总。” 叶子枫忙问道:“教授呢?” “教授还在里面休息。”女助手回答。 叶子枫小心打量了周围,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透过这里可以隐约看到厂区人影闪支,再过一会儿就是工人们上班的时间了,看不到何利平的身影,拉过女助手压低声音:“你现在马上带山姆教授到地下室去,直到我派人来接你们才能出来。” 女助手点了点头,朝山姆教授的屋内走去,身后传来叶子枫强调的声音:“记住,没有我派的人来接你们,永远不要出来。” 叹了口气,叶子枫又重新回到实验室,四周打量了一番,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个箱子,拨开了密码锁,打开箱子,快速地取出一叠指甲壳般大小的芯片,放入口袋,然后锁上箱子,又重新放回桌子下面,盖上帆布。又来回渡着步,从脚步声看得出今天的叶子枫显得有些叫急躁。他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扫了扫这些人体模型,走到一尊模型前,摸索到玻璃柜上面的连接线,用力捏住连接线用力一拔,顺着这条线摸索到了后面的机器,轻轻一按顶盖的开关,柜子后面的仪器盖子竟这样自动打开了。 叶子枫小心翼翼的把双手伸进仪器,捧住里面的像水晶球一样的内核,虽然此时已断电,但并不能阻止它夺目的光芒,看到手中的这个水晶球,叶子枫眼中尽显钻石一般的光芒,不知是水晶球在他眼球的反光还是叶子枫的喜悦之光。 关上仪器,用一块丝绸包裹住球,关上让,这才快速离开了实验室。 第三十一章 树欲静风不止 张守成优雅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在额头擦了擦,示意司机停下车,打开车门,走近垃圾桶很有素质地将纸巾丢了进去,拍了拍手,远远地看到路边一位年轻的记者站在马路边对着前方在拍摄着什么。张守成慢慢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记得回头一看,吃惊地叫道:“张总,这么巧?” 张守成会意地笑了笑:“张记得,原来真的是你,刚下车看到你的背影很熟,还怕认错了人。” “张总你不是在四川吗,怎么也来深圳了,什么时候来的?”张记者正了正眼镜。 “这不刚到。”张守成指了指刚刚离去的一辆的士,看了看前面,本是上班高峰期的福田路口,此时外围全部拉上了黄色境界线,一排身着制服全副武装的特警围在警界线以内,黄线外面停满了小车,一大群观众在外面你推我挤,不断地朝里面张望着。“这里面什么情况,竟然有这么多特警?” “李主编最近催得紧,一定要我来搞点新料,我也不太清楚。”张记者幸幸地笑笑。 张守成眼珠一转,记从心来:“张记者,你要料站在这外面可是什么拍不到啊,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张得者回头打量着张守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点头同意。二人挤着人群慢慢挪过去,刚到黄色警界线处,一只强有力的手挡在他们面前:“这里暂时封锁,任何人不得入内。”一道冷酷地声音传来。 张记者看了看眼前这位高大的身影,又瞟了瞟他身上的精良装备,立马怂了。张守成见状却不死心,好不容易挤进来怎可半途而费,立即微笑着说道:“你好,我们是报社的,这位是我们的记者,想进去拍点东西,您看可以吗?”说着指了指张记者胸前挂着的记者证。 “记者也不能进。”守卫丝毫不买他们的账,说着还摇了摇手里的枪,示意他们好自为之。 后面拥护的人群看到前面的记者也吃了闭门羹,纷纷向后缩了缩身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小了很多,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 这时武警身后一个身材微胖的穿着白色制服的警官站了出来,拿出喊话筒:“请大家马上离开这里,我们在这里执行公务,希望大家配合。” 轰轰,顿时,身后的一排武警立起防爆盾在警界线处排成一排,那整整齐齐的顿地声,冲满了不可侵犯的威严。围 观的众人只得纷纷散去,张守成也安慰般地拍了拍张记者地肩膀,陪着他退了出去。 “张记者,虽然你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就这阵势你也可以写点东西了,虽然不能上头条,但总算能交差了。”张守成很是安慰地说道。 “其实我也多少听到一点风声,我猜今天的情况和这件事有点关联。”张记者低声说道。 “哦,你知道?”张守成大惊道,显出完全不相信的神情。 “几天前的国际日报张总看了吗?” “没有,我一向不喜欢看报纸,特别是洋报,怎么跟这事有关系?”张守成道。 “几天前的国际日报泰方一家报社登了一条消息,说是在深圳克隆人公司收藏了一位四千多岁的玛雅人的后裔,我看和这事可能有关。”张记得偷偷地四处张望,看附近没有人才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我也是从我同事那里听来的,我们一个同事就是专门追踪泰国的报道。” “玛雅人?”张守成笑道:“这也太荒谬了?这消息可靠吗?” “八九不离十,这些武警两个小时前就来了,有目击者还看到了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的人最早进去的,可惜现在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不然你肯定就不会怀疑了。” 一位身穿白卦长袍戴一副透明的近视眼镜,依稀能看到他满脸地皱纹,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双手,谁也不会想到,一巨苍老的身体竟然配上了这样一双纤细十指修长的手,上面一个老茧也找不到,他得有多爱惜他的这双手才能保持成这样。一个穿着制服的守卫拉开车门,老先生下了车,推了推眼镜:“里面情况怎么样?” “赵局长正在跟他们交涉。”守卫行了个礼说道。 老先生看了看前面,慢慢走过去;何利平正在跟眼前这位警官好言相谈,看着后面的武警,何利平心里其实是虚的,虽然叶子枫要他故意拖延时间,但天知道这件看起来很容易办到的事做起来有多难,好在对方一直好言相说,似乎并不想把事情闹僵。 看到老先生走过来,警官停了下来,回头忙迎了过去,双手搀扶着他的左臂:“阵院长,您慢点。” “小赵啊,怎么个情况?” “陈院长,他们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要不我们强制进去。”赵局长一改刚才的文雅建议道。 阵成轻轻摆了摆手:“先等等,我过去跟他聊聊。”赵局长一听不敢耽搁,扶着阵成蹒跚地向门口走去。 何利平本来看到这位赵局长已经离开,正要松一口气,结果脸色不没变过来,又看到他扶着一位老先生走过来了,而且看他对这位老先生的态度极为尊重,看来他的地位应该很高,这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在整个中国也是博物馆数一数二的位置,看来也阻拦不了他们多久了,万一他们真的采取武力手段………… “你好,我是西安博物馆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的院长,我姓陈。”陈成缓缓伸出右手向对面这个年轻人问好。 何利平看到伸过来的这只手,修长的手指完全不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的人,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因为另一个信息让他的脑袋轰一声,陈院长?陈成?以前在大学听过他的名子,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的总院长,据说他一直从事秦始皇帝陵墓的研究工作,据说兵马俑的很多秘密都跟他有关系,当初可是他们学校很多年轻人的偶像。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何利平机械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陈院长的手,心里却止不住地激动,连那握手的双手都忍不住一阵颤抖,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恨不到一直这样抓住偶像的手永远不分开,这么多年来有太多的话太多的问题要跟自己的这位偶像说,看得傍边搀扶陈成的赵局长也是一脸一愣一愣的。 陈成任由这个年轻人握着自己的手,足有十多秒之久,何利平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这才放开他的手,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陈院长,我一时失态。” “没关系。”和蔼地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虽然失态,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干练,不然也不可能拦着小赵这么久也无计可施:“对了,年轻人你认识我?” “陈院长您可是我的偶像,上大学的时候特别崇拜您;哦对了,当年皇陵里的那个八卦阵…………。”一时间何利平竟说得眉飞色舞,完全不似平时的那个董事长秘书。 “嗯”赵局长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何利平又是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时…………对了,陈院长,你们这次来是?” “明知故问?”赵欢冷冷地嘲讽道。 陈成院长却不生气,且不论这个年轻人是否真的崇拜自己,单论他三言两语就能让这个平时冷静能干的赵欢的如此沉不住气就不简单,轻轻笑笑:“我这次代表的是西安博物馆来探明玛雅人的情况,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说着回头示意了赵欢。 赵欢忙从守卫手中接过牛皮包,拉开拉链,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陈成接过文件,缓缓打开递给了何利平:“这是批文。” 何利平前些日子还问过叶子枫,可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只说没有,但当时从他的表情来看何利平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既然不肯说那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有的事知道得越少对自己越有好处,因为好奇而活不长的例子还少了吗?现在听到陈成院长这么说他倒也不是很奇怪,只是没想到几天功夫竟然连批文都下来了,可见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何利平小心地将文件还了过去,虽然他却实非常崇拜陈成院长,可他毕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陈院长,你们有批文我们自然是要配合,可我们进行工作的同时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大众的感受呢?”说到这里何利平抬手看了看手表:“您看,现在还有半小时就是公司员工上班的时候了,如果你们就这样进去,怕是会对员工们造成恐慌;到时不论事情真假, 这些员工怕都会以为公司有什么官司,这不是平白给社会造成动荡吗?陈院长您说呢?” 赵欢正欲回击他,却一时间竟不知道拿什么反击,如梗在喉。 陈成也是一脸愕然,还是小瞧了这位董事长秘书,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提到社会道德的制高点,立于不败之地,虽然他们有批文。略一思量也点点头:“你说的很对,那你现在就安排员工们放假几天,今天都不用上班,至于工人们的工资以及你们公司造成的损失,我可以为你们申请补贴。” 果然是高手过招,如此一来,何利平再怎和能说会道,也不可能无止境地拖延下去,却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借口反驳:“您说得有道理,不过公司放假这样的大事一向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得请示一下老板。” 陈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任由赵欢扶着向后走出很远,意思回避对方,让对方去安排。 第三十二章 风雨欲来 张灰跟其他人一样,接到叶子枫的电话通知部门所有员工放假三天的时候都感到非常惊奇,几天前的合谈会不会刚放过假吗,现在的公司都这么宽松吗,动不动就给员工来点有薪假期。当他走到厂区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巧丽排队站在人群里准备出去,叶子枫正站在一边像是打着什么电话,他正要上前去询问,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去问老板为什么放假更能表达自己的忠心了,起码表示自己是心系公司的。 正当迈步要过去的时候,看到李巧丽拼命地对他使着眼色,然后使劲地摇着头,张灰就算再笨也看出来小姨子这是叫他不要过去。 看到自己这个表姐夫终于没有走过去,李巧丽这才松了口气,自己这个表姐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着这种蠢人干的事,还老是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 张灰灰溜溜地排着队直到他走出厂区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巧丽要阻止他了,那一排武警端着防爆盾整齐地像阅兵仪式一样,他瞬间被这种气场给震住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啊,不禁为刚才自己的举动懊恼不已,向李巧丽投向了感激地眼神。 武警队自动站在两边,为前行的员工队伍让开一条道,看到缓缓出行的员工,赵局长面露忧虑之色,凑到陈院长耳边低声道:“陈院长,照这种速度走下去,得走到什么时候啊,我怀疑叶子枫在故意拖延时间。” 陈成老院长白了他一眼:“那也没办法,不能引起恐慌。” 赵欢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走出警界线的员工们放心紧张的心,立即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你们说这么怎么回事,前几天才放了假了,今天怎么又放假了?” “谁知道,管他呢,经理都说了是有薪假,只要有钱拿,天天放假我都没意见。” “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会来这么多武警?” “会不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大家速速离开,不得靠近警界线,不得逗留。”一位年轻的武警拿出喊话器对着议论纷纷的人群喊道。那声音竟不怒自威,议论的人群一窝蜂的散去。 看到人群已基本疏散,赵欢走到叶子枫面前:“叶总,你看人群都已经疏散了,我们还是开始正事。” 叶子枫摆了摆手笑道:“赵局长,陈院长,我们公司确实没有你们所说的什么码雅人,你们可不能听信谣传啊,跟我们打过交道的朋友都知道,叶某只是正经生意人。” 赵欢此时气不打一处,这叶子枫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吗,竟如此刁难,刚才就说要疏散员工,怕造成恐慌,现在竟还不让他们进去,气血上涌就要发火。陈成老院长伸手拦住他,笑着对叶子枫说道:“叶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也知道我们是拿着批文来证实事实的,就别来这些虚的了,好吗?” 叶子枫似乎早料到陈院长会这么说,意得不生气,爽快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好,你们既然不相信,那就进去看看。” 赵欢大吃一惊,自己费尽唇舌,这叶子枫丝毫不买账,老院长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叶子枫就同意了,完全没道理可讲啊。 陈老院长领头跟在何利平和叶子枫身后,赵欢一路扶着老院长,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招呼道:“小刘。” “到。”一位卫警跑上前来行了个礼。 “通知下去警界线围好,任何人不得入内,你带十个人跟我进去,保护陈院长。” 叶子枫也不生气,嘴角冷笑,赵欢这么做名为保护陈院长,实则是担心叶子枫半路逃跑,这点心思哪能瞒过自己。转头轻声吩咐道:“利平,去会客厅沏好茶,陈院长大老远过来一定非常口渴了。” 赵欢自然不肯,摆手道:“不必了,叶总还是先带我们去看看你们公司的情况。” 何利平看了看叶子枫,心中已明了,并未离开。 一行人穿过球场 绿化地,草地上的绿化植物修剪得很好,草地上一片杂叶也找不到,连垃圾桶附近都是一片干净,看来克隆人公司的文化还真不错。然后他们转进了车间,这是成型成车间,一排排的机器足有两人之高,何利平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是注塑机,就硅胶熔为模型,这些机器都是从美国进口的,不止操作安全,而且程序很简单。” 陈成老院长似乎在认真地听着他的解释,倒是一傍的赵欢完全没耐心听下去,从第一次打照面,他就对这位秘书毫无好感。转头向身后小刘使了使眼色,小刘会意,转身命令道:“你们两个去这边,你们三个去这边,其他人跟我去这边看看。” 赵欢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尚算有分寸,武警们也只是走近机器,打量打量,并没有伸手翻找的动作。叶子枫一边走一边看向老院长傍边的赵欢:“赵局长果然会带兵,个个素质都如此高,佩服。” 赵欢听到这话虽然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客气话,也免不了心里了阵高兴,毕竟好听的话谁都爱听。陈院长却笑笑:“叶先生也很了不起啊,我听说叶先生也是古文爱好者,有时间还真想跟叶先生讨论讨论。” “叶某是晚辈,对古文化一知半解,就是偶然喜欢收藏几张字画古玩什么的,岂敢在陈老面前班门弄斧。”叶子枫拱手道。 一行人逛完了几个部门的车间,又走到了仓库,赵欢扫过仓库的货箱,第一间是很多纸箱类的包材磊在一起,摆放得很整齐,如果藏有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第二间有很多纸箱打包起来的,全都横放,看样子应该有些重量,因为有几只纸箱已经明显变形。指着纸箱问道:“这些是什么?” “哦,这些都是硅胶娃娃成品,准备出柜送到上海那边的。”何利平似乎并不想叶子枫去回答赵欢的问题,认为那样会有失身份。叶子枫看在眼里,满意地笑笑。 “打开看看。”赵欢对小刘吩咐道。 何利平正欲阻止,叶子枫摆手道:“让他们查,大不了收工的时候再让包装部再打一次包就好了。” 拆了三四箱子,发现里面除了产品并无异样,还欲继续拆下去,陈院长突然说道:“别拆了,就算真有,相信人家也不会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转了大约三个小时,此时已是快午饭时间了,叶子枫看了看表:“陈院长,您看午饭时间了,咱们要不先出去吃饭?” 赵欢忙抢声道:“不必,我们自己叫外卖。” 陈成老院长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饭后,何利平继续领着他们转,走上楼梯,陈院长突然开口道:“对了叶先生,请问你的办公室在哪里,不知道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看看?” 何利平忙出言阻止道:“当然不可以,叶总的办公室从来没有外人可以进去,连贵客也没有进去的先例。” 赵欢冷哼一声:“我们一定要进去看看呢?”见到何利平阻止,赵欢一脸怒色,他如此做一方面是觉得刚才何利平抢话回答失了他的面子,现在正好找回点场子,另一方面他觉得何利平既然阻止,可能内有猫腻,那就更加要非去看看不可了。 “既然老院长有此雅性,那就去看看,不过…………”抬头看了看赵欢身后的十个武警,那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陈院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看了看他们:“你们就在门口等着。” 赵欢忙低声道:“陈院长,让我陪你进去,万一…………” 陈老院长想了想,默认地点了点头:“也好。” 身后的小刘上前碰了碰赵欢,赵欢回头,小刘从腰间取出手枪递给了赵欢:“赵局长,带上它。”然后回到队列中,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 框档一声,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留下十一个武警如松柏一般地立在那里,此时只要有一丝响动,他们就会如猛虎一般地冲进去。 陈院长看着办公室,叶子枫的办公室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豪华,除了一张檀木桌子,茶几,几张檀木沙发椅,椅子看来是会客用的;墙壁上几张字画,看几格应该是明末清初的的字画;桌面上几件简单的文件夹,叶子枫的办公室间如此简单,看来也是个儒雅之士,也许他真不该做商人。 “叶先生果然收藏丰富,这幅倪端的《聘庞图轴》应该是真品,北京博物馆也有一幅,叶先生看来你选错行了,真不应该从商。”看到字画,陈院长眼睛突然亮了很多。 “陈完长过奖了,我这几幅字画也是机缘巧合,叶某也就这点爱好了,陈老还是不要取笑我了。” “不过叶先生这办公室也太简朴了点?” 赵欢从进屋开始就四处打量,这间办公室空间不大,摆设简单,一眼看去所有东西就能尽收眼底,如果要在这里藏点东西可能性不大。他走到墙边,伸手抚摸着墙壁,又伸出手来轻轻地敲打着墙面,叶子枫见状不禁笑道:“怎么,赵局长是怀疑这墙壁上有机关?那你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 赵欢黑着个脸,没有回答他,突然眼光扫向墙上挂着的一张相框,相框里是个少女的照片,弯弯的眉毛下一对漂亮的眼睛,虽然是照片,那对眼球却比夜明珠还漂亮;高鼻梁下一对性感的嘴唇,赵欢竟一时间看入了神:“这张照片是?” “这是小女生前的照片。”叶子枫黯然道:“早在一年前,小女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说到此处,取下眼镜,接过何利平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湿润的双眼。 赵欢还欲继续问下去,陈院长使了个眼色阻止了他:“对不起,叶先生,实在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段…………家事。” 叶子枫也似乎感到这种场合缅怀不太合适,戴上眼镜,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神秘房间 从叶子枫的办公室出来,何利平走在最后,轻轻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立在门口的这十一个人,青松一般地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如一片松林,他们刚才在办公室里竟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显得特别安静,何利平还以为这些武警已经走了,没想到他们一直呆在这里。 陈院长和叶子枫走在最前面,一路有说有话,就像两个许久不见的忘年交,许是他们找到共同的话题,何利平这样想。 “叶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你这么久,你放心,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们按照程序上报。” “陈老这是说哪里话,国家文化我们当然应该极力配合,以后陈老要有什么吩咐,叶某一定极力配合。”叶子枫当即斩钉截铁的说道,二人丝毫没有之前的对立和不快。 “话说回来,克隆人公司就这么些地方吗?还有没有我们没看过的地方呢?”话锋一转,陈院长突然道。 “陈老,所有的地方你们都看了,如果陈老还有什么怀疑…………” 陈院长没再说下去,沿长走廊慢慢往前走,后面的武警像保镖一样紧紧跟在后面,却没有靠得太近,但始终没有离开五步的距离,倒是赵欢,一直扶着陈成老院长,寸步不离。 “咿”,赵欢突然停下脚步,走廊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很简单的门,相比起其它的房间,这道木门显得更加陈旧些,但依稀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看来经常进人打理。“叶总,这里居然还有一间房。” “这是小女生前的闺房。”叶子枫淡淡地说道,显然对这位赵局长并无什么好感。 “院长,我记得这间屋子我们之前还未看过。”赵欢没有直接回答他,显然压根就不相信他,转头低声对陈院长说道。 陈院长看了看木门,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总,麻烦你把这道门打开,我们要进去看看。”赵欢顿觉事有蹊跷,立即说道。 “放肆!”叶子枫还未说话,一傍的何利平再也忍不了:“小奶的闺房是你们一群大男人想进就进的吗?” 赵欢此时好像终于找回场子了,看到这个一直不对眼的年轻人终于沉不住气,竟不理他直接看着叶子枫:“叶总,还请你把门打开。” 叶子枫看着赵欢,赵欢也丝毫不躲避,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叶子枫不善的眼神,因为军人的直觉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愤怒,竟情不自禁地握了握腰里的手枪。 “赵局长,我说过了这是小女的闺房,别的房间都可以看,但这间房谁也不能进去。”叶子枫冷冷地说道。 “你…………”赵欢没想到叶子枫面对他们这么多人居然还如此强硬。 “赵局长如果一定要进去,那就一枪打死我。”叶子枫冷笑地说道,目光扫向一边沉默不语的陈老院长。 陈院长正要阻止,突然走廊的灯光一暗,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赵欢顿觉不妙,感觉身边了阵风声:糟了,阵院长。立即心生警觉,伸手掏向口袋,瞬间取出手电筒,准备打开照明,同时另一只手伸向腰间的手枪,只要在照明之下看到有人对老院长不利,他会立即击毙对方。 当他的手刚取出手电筒,还没来得及按上开关,啪一声,走廊的灯亮了,何利平和叶子枫依然站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他正疑惑之余,目光瞟向自己一直搀扶的陈院长,却在他脖子处发现在柄明晃晃的短刀,刀背偏黑,刀口在灯光地照射下反着光线,一个身材微胖的却不算高的身影站在陈院长右手边,正用短刀顶在陈院长的脖胫处。 哗啦啦,身后一阵整齐的举枪声,武警齐齐举起了枪对准了这个胖汉子,击毙他只在眨眼间。 赵欢看着这着短刀,刀锋透着丝丝寒气,他能感觉到一定是把杀过人的刀,这把刀的主人眼中无神无死鱼一般,但从刚才关灯就开灯也就两三秒的时候,竟能越过众人挟持老院长,这份伸手真是不简单;之前他一定藏匿在某个角落,自己竟没有发现。 “你们谁若敢动一下,就准备给这位老先生收尸。”胖子冷冷地说道,拿刀的手竟没有一丝颤抖。 赵欢大怒道:“快放了陈院长!难道你想袭警吗?”掏出手枪对准了他。随即目光扫向叶子枫:“叶总,陈院长如果在你这里出了事,怕是谁也担待不起。” 叶子枫看了看了看赵欢,示意道:“小黑,放了陈老,这里没有人要杀我。” “叫他们先放下枪,刚才这姓赵的就是对老板你有杀意,我相信我的感觉。”原来这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是小黑,连何利平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以前在公司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看来是叶总的私人保镖,从刚才挟持陈老院长的伸手看,他要杀一个人这里怕没有人能拦住他,不禁一番心惊肉跳,不知道哪天这把刀会不会突然就出现自己的面前。 陈院长也没想到事情竟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他也总算是见过不少事情的人,倒也没有显得惊慌,镇定地说道:“小赵,让他们都把枪放下。” “老院长,可是…………”赵欢很不甘心,可是当他迎上老院长的目光,显得陈院长这次是真生气了,只得命令道:“都把枪收起来。” 武警们齐刷刷地把枪收回。 “你也把枪放下。”陈院长看着抬着手枪的赵欢继续道。 “院长…………”看着依然顶着老院长的短刀,赵欢极不放心。 “收起来,别丢人了。”老院长吼道。 “唉。”赵欢无奈地收起了枪,目光却一直在小黑身上没有离开,虽然收起了枪,但手指却并未离开枪把,一旦有什么举动,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变。 “小黑,放了陈院长。”叶子枫镇定地说道,那脸色的淡定,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黑收起了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廊,可能在他眼里,只有老板的安全跟他有关,其它的事跟他永远无关。 走出办公楼,双方因为刚才的事都心生不快,叶子枫也没有送他们下楼。走出电梯,赵欢扶着陈院长一路走一路扫着周围的环境:“院长,我们真的不去看那个房间了?” “小赵,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叶先生都说了那是人家女儿的闺房,我们又何必进去看呢?”陈院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姓叶的不让我们进去看,肯定内有乾坤,说不定我们要找的东西线索就在那房间里。”赵欢依然不服气地说道。 “如果线索真的那个房间,叶先生又怎么会把房间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他也不会拼了命地阻止我们进去,我看这次姓叶的没有说慌。”陈院长显然经过刚才的折腾有些累了,停了下来。 “可是刚才那突然出现灯灭,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手持凶器还挟持你老,肯定跟姓叶的脱不了干系。” “当然脱不了干系,姓叶的这是在警告我们,叫我们别把他逼急了,要杀我他随时都可以。”陈院长笑道。 “岂有此理,姓叶的简直目中无人;要不我们控他一条袭警罪,把他抓起来?”赵欢心里极为愤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接连吃鳖。 “万万不可,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况且这叶子枫也算是一方名流,不宜闹僵,我们先回去。”说完示意继续往前走。 “回去?可是您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就这样回去?”赵欢不解地问道。 “小赵,你要沉得住气啊,多少年了,还是这样一副火暴脾气,在哪里都不想吃亏,总想强人一头,这样不好。”顿了顿:“先回去,我们不是有三天时间吗,慢慢来不急。” 第三十四章 姜还是老的辣 陈成戴着他的老花镜,取下手套,将修长的手指泡在牛奶盆里,一股清凉的感觉透过指尖传入手臂,几十年了,为了让自己的双手保持细致灵活,他每个星期都要坚持用牛奶浸泡手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一个考古学家来说精致的手指有多重要。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陈院长取下一块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请进。” “院长。”小刘径直走进来,看到刚刚忙完的院长,上前端起那盆牛奶放到傍边的铁架上,找出毛巾把书桌上的水污渍擦干净。 “小刘,人到了吗?”陈院长问道。 “就在门外。” “那还不请人家进来。” 小刘忙上前打开门,一位西装格领带着眼镜五十上下的中年人提着黑色的手提包走了进来,见到陈院长忙上前激动的握手:“老师,您老身体还好吗?” “陈平,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陈院长也伸手握住他的手,这位陈平也是自己当年的学生,不过后来因为分配的原因调到北京。 “老师,学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您啊;这晃我们也快十三年没见了,你老的身体还好吗?”陈平一边轻轻握着陈院长的手一边激动的流出泪来。 “老了,早没有当年利索了。对了我们先说正事。”陈成不愧是干科研出身的,几句话就要进入本行。 “嗯,老师,学生一收到你的信就立即过来了,你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陈平放下手提包,找张椅子坐了下来,全然当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一样。 陈成院长看在眼里,嘲笑道:“你呀,一直就是这么没规没矩的,你应该学学小赵,什么时候在我面前都是一副乖学生的模样。”此时又想起赵欢,也算是自己出色的学生,就是这性格,唉,想到这里,陈院长不禁一声叹息。 “他那副样子我可学不来。”打开手提包,取出银色的笔记本,习惯性地打开电脑,随口说道:“老师,您是怎么看的?” “你指的是哪方面?”陈院长起身冲了杯茶递给陈平。 “您真的相信克隆人公司有收藏码雅人?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啊。” “我也不是很肯定,不过泰国的报纸怎么会无缘无故登这样的消息,你不觉得奇怪吗?”陈成轻尝了口茶说道。 “会不会叶子枫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毕竟我听说克隆人在国外的客户也很多,会不会是有人借机报复?” “如果是报复,他们就不会是写这种消息了,完全可以写有杀伤力的武器或者在逃犯什么的,不比这种打击更有杀伤力吗?” “嗯,”陈平思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就在这时,手提包里传来嘀嘀嘀的声音,还有一道暗暗的红光一闪一暗,陈平顿时面露喜欢,赶紧伸手取出发光的仪器,是一块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元件,那是一块主板,此时主板上面的三颗指示灯正在一闪一闪。陈平插上耳机:“老师,接通了。” “快给我听听。”陈院长兴奋地说道。 陈平把主板放在桌上,把耳机递了过去;陈成戴上耳机,里面立即传来叶子枫的声音: “利平,陈院长他们走了?”“叶总,他们走了,我们的人看出到他们的人全都回了宾馆。”“警界线那里的特警呢?” “全都撤了,一个没留。……………… 等到老院长取下耳机,陈平才笑道:“难怪老师要赵局把所有人都撤了,原来老师早有打算,姜还是老的辣,学生这一辈子也学不来啊。” “本来这种做法非君子所为,不过我始终不太相信叶子枫这个人,我始终觉得他有很多事瞒着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轻轻叹息一声:“陈平,你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老师您这是哪里话,没有您就没有陈平我的今天,当年也是您帮我写的引荐信,学生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您的。”看了看表:“老师,我还是先回酒店。” 老院长站起身来忙向门口招呼道:“小刘,小刘。” “到。”小刘听到叫声,推门走了进来。 “替我送送陈平。” “老师不必了,让人领导看到也不太好。”陈平忙摆手道。 “那好,对了,如果有进间你还是跟小赵多亲近亲近,你们俩也七八年没见了,你们可都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学生谨尊老师意旨。”说完提起包转身离去。 陈成看着自己的学生,脸上满上欣慰:“小刘,让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监听,一定要留意克隆人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要听仔细。” “是。” 松岗河,算是松岗唯一的一条河流了,尤记得当年还是清澈见底,如今天纵眼观去也仅仅是一条臭水沟而已,果真是桃花依旧人面全灰,唯有那路边的绿荫小草还不曾大变。 张记者坐在树下,忍受着臭水沟的难闻气味,对面是一片人工养植的鱼塘,此时却无人钓鱼,他缓步走过去,拿出相机对着水塘一顿猛拍,叹了口气收起相机准备离开,看来这次也就要无功而返了,有人说记者的眼睛是最凌厉的,其实他们的耳朵一样凌厉,这不他准备离开,突然竖起耳朵听到两个路人谈话的声音。 “听说了吗,克隆人公司这次又放假三天。”其中一人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天说了,连西安博物馆的人都来了。”另一人嘲笑道。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难怪他们又要放假了。” “听说还来了很多武警,连防暴队都出动了,那天我亲眼所见。” “不过听说武警部队当天就撤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张记者听到这里,立即上前拦住好事的一人:“这位大哥,你刚才说武警队已经撤了?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我亲眼所见。”这位路人打量着张记者:“兄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咳,我还不就是想去看看热闹吗?那武警撤了,我们不是可以去看热闹了?”张记者兴奋地说道。 “你想得美,部队虽然撤了,警界没有撤,现在警界线还拉着的,你不怕死就过去看,保证分分钟把你抓起来。”这位路人紧了紧背上的包裹:“兄弟,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要先走了。” 张记者尴尬地笑笑,让开一条大路,心里思量道:武警撤了?警界线还在?这什么个意思? 无聊地走到鱼塘边,放下背包,准备休息一下,一个渔友走过来看着他打趣道:“兄弟,你是来钓鱼的吗?” 张记者回头招呼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却没回答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那两个路人说的话。 “兄弟,我劝最近就别来这里钓鱼了。”那位渔友竟没死心,继续说道。 “哦,为什么?”张记者不解道。 “今天我钓了一个上午,一个活物也没看到,你说怪不怪,之前我一直在这一片钓鱼,还没有哪一天是空手而归的。”看到张记者还坐在那里发呆:“你不信就自己钓,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回见。”说完收拾起东西也离开了。 张记者看着这位渔友离开,立即沿着岸边跑了一圈,走了整整一圈,塘里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别说是鱼了,连一个水泡也没冒出:难道有人在用水雷把鱼全都炸了? 他还是不死心,继续沿着鱼塘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道巨网,这应该是拦住大鱼流下来用的,可能是部门的人放在这里的;他继续往前走,发现这里的河水居然有些发黑,和下面塘里的水有很大区别,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下面塘里钓不到鱼了,这里堆满了鱼,大的小的,还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张记者捂了捂鼻子,看来这里的鱼已经死去多时了,一堆堆苍蝇围着这些鱼尸体飞来飞去,却不敢靠近。 这就怪了,苍蝇不吃鱼尸,难道这些鱼是被污染导致群体死亡,连苍蝇都不敢吃它们的尸体,是什么污染这么厉害,竟能杀死这么鱼? 他想继续前行,找到这些水污染的源头,如果将这个消息写出来,也足够上头条了。前面的路被一道钢板搭成的路障拦住了,傍边还立了一大块牌子:禁入! 为了挖料,张记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扔下自己的包,小跑几步借助惯性向上一跳,抓住路障的顶部向上一蹦,整个人就翻了过去,因为惯性太大,身体关地的时候险些碰着腿关节;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沙,继续向前找去,然后看到一道院墙,这道院墙看起来很长,足有五米多高,没有梯子根本翻不进去;他只得沿着院墙的外围走,走到尽头一定能找到源头,下面的水污染一定跟院墙里面有关。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尽头,荆棘的尽头是一片绿化带,张记者快速地跑过草地,然后终于看到一道大铁门上的金漆大字:深圳克隆人股份有限公司。 果然是大新闻,原来水污染最大的源头竟是克隆人,这谁能想得到?张记者兴奋地拿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就要对着大门拍照。 第三十五章 命案 赵欢此时穿着便服,像往常一样整理着小刘叫人送来的监听内容,发现出了昨天听到的那些普通的对话内容以外,并没一点说到有关玛雅人的内容,是叶子枫太谨慎了吗?还是对方有所怀疑,难道是我们的人露出了什么破绽? 沉在深思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进来。”赵欢收起文件,心道无线监听设备也是出自自己这位师兄陈平的手笔,对于陈平这个人,赵欢虽然也不太喜欢,但坦白说能力是有的,就是有时候花花肠子太多,赵欢觉得他这个人做人太虚伪了些。 警卫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赵局,派出所打了电话说,和运酒店的老板刚刚报案说在他们酒店的一位顾客猝死在他们酒店。” “嗯?”赵欢一惊:“本地发生命案,为什么报到我们这里来?” “有路人说昨天在我们的警界线附近还见过死者。”警卫答道。 赵欢缓缓站起身来:出现在我们警界线附近?难道跟克隆人公司有关?从支架上取下警服,戴上帽子:“走,叫几个人跟我去看看,现在死者在哪里?” “还在酒店,派出所的同志把现场保护了起来,暂时没有动。” 赵欢带人来到和运酒店的时候,门口围了很多围观的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看到武装的武警走过来,立即停止了吃瓜,两名派出所的民警站在警界处不让任何人进去。 赵欢走过去出示了证件,民警掀起警界带,几个人走了进去。 命案发生在三楼,赵欢推门走进去,几位民警正在围着尸体像在等待着什么,见到赵欢他们,其中一位年轻的民警立即走过来行了行礼:“赵局,您好,我是派出所的何警官。” 赵欢回了礼,接过他手中的资料本:“怎么样,死者是什么人?” “据酒店老板说,这是他们其中的一位顾客,一个星期前入住他酒店的,我们查了他的身份证,死者张天宝,不是深圳本地人,户籍是在成都,一个星期前来的深圳,应该是公司派来公干的。”何警官向他表述道。 赵欢点了点头,说实话,深圳派出所的办事效率和态度确实没话说,比很多地方的效率都要高,走上前去,低头看向死者,死者面容安祥,身体没有挣扎的痕迹,衣服也很整洁,此时穿着睡衣,看来他是在毫无防备注的情况下死的,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目光扫向死者的胸前,看到一张工作证,赵欢从助手手里接过手套戴上,蹲下身子提前工作证:俊东报社记者张天宝。 “我们已经打电话确认过,死者确系俊东报社的记者,不过报社并不承认是公干,主编说张天宝平时只跟进一些小ks,最近并没有让张天宝跟进什么案子。”何警官解释道。 “在这么远的地方出了人命,报社肯定不想惹祸上身。”又稍稍翻了翻死者的衣服,并未发现有明显伤痕:“知道死者死因了吗?” “医生来看了,初步推断一中毒而死的,但是没有指令,无法让法医过来做准确判断。”何警官惭愧地说道。 “把尸体交给我,我要带他回去详细调查。”赵欢用丝毫不可商量的语气说道。 “可是命案是发生在本区,你们始终是外省人员,这么做似乎…………不太合规矩。” 何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张递给了他:“这是要求地方公安机关必须配合的批文,人我就先带走了。” 何警官接过批文小心地展开,脸色顿时煞白,却实在想不通如此重要庄严的批文,这位爷竟像垃圾一样随便丢在口袋,也不敢怠慢:“我们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我立即让人把尸体给你们送去。” 赵欢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们自己拿走,这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都要带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顿了顿:“麻烦何警官让下面看热闹的群众都散了,以免造成恐慌。” 酒店门口看戏的人不没有散去,看到一群武警抬着一具用白布挡起起来的东西,耳尖的人一早 就听说酒店死了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尸体,后面还有人拿着被子被单之类,大大小小的箱子坐上来时看时的车,呼一阵烟的离开。 “都散了,都散了,别在这儿看热闹了。”派出所的同志下楼走下了驱散了人群。 赵欢火急寥寥地刨了几口饭就离开了,直接跑向三楼,推门径直走了进去:“秦法医,查得出死因吗?” 秦医师取下手套,摘掉口口罩,走到水龙头边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双手:“死者死去应该有四个钟头左右,初步判定是被一种不明毒药瞬间破坏呼吸道神经系统导致猝死。” “毒药?”赵欢一惊:“可是据酒店老板提供的线索,张天宝是一个人入住的,而且当天回酒店的时候并没有同行的人跟他一起进酒店啊。”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所以死者并没有发觉,等到发觉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许在他死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中毒死的。” “是什么毒药这么厉害?”赵欢大惊道。 “目前不好确定,不过我们在死者的呼吸道发现了部份残留的物质,其中有大量的二氧化硫。”秦医师道。 “二氧化硫?看来对方是有预谋地谋杀。”赵欢立下定论,张天宝只是外地某报社的一名记者,大老远地从成都来到深圳,按理应该不是寻仇,财杀情杀的可能性更不高,据派出所提供的材料,张天宝在深圳并没有认识的人,是什么人非要致一个小小的记者于死地呢?上次有目击者看到张天宝死的前一天还在警界线徘徊过,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或者是要报料什么被人灭口? 想到这里,赵欢忙冲出门外:“小刘,小刘。” “到。”小刘忙上前行礼。 “去把你们从酒店带回来的监控录像拿来。” 演播室,赵欢和小刘正仔细地看着酒店前一天的监控影像,从酒店的门口,停车场到电梯,还有各楼的走廊,酒店都有录像,只见门口进进出出有很多人,不过看起来都是一些正常的客人,当天好像并没有什么陌生人进入酒店。突然赵欢目光停在两个提着工具箱带着黑色口罩,戴着黄色鸭嘴帽的中年人身上,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不是酒店的客人。 “小刘,马上打电话叫和运酒店的老板过来认一下这两个人。”赵欢突然觉得问题一定出在这两个人身上。 不一会儿和运酒店老板就开着车过来了,风尘扑扑地赶到这里,敲门的时候额头还在冒着汗,气喘吁吁的,看来是一个懂得配合工作的良好市民。小刘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老板接过水时双手端得有些不稳,看得出他很害怕。 赵欢安抚着他说道:“和老板你不用紧张,我叫你过来是想帮我认一下两个人,看你认不认识。” “好…………好的,不紧张,我…………我一定配合。”和老板用袖子擦了擦了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赵欢指着暂停的屏幕影像中的两个人:“和老板,这两个人你认识吗?他们是你们酒店的住户吗?” 和老板盯着屏幕扫了一眼:“哦,他们啊,不是住户,是李师傅,专门负责维修水电的,我们酒店的水电一下都是找他服务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哦昨天正好是例得维修的日子,所以他过来看看,长官,你们怀疑李师傅…………” 赵欢笑笑:“我们谁也不怀疑,只想弄清楚正值相。”看了一眼和老板丝毫不像说慌的样子,指了指后面提着工具箱的年轻人:“那后面这位呢?” “嗯,戴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看身形应该是李师傅的徒弟,不过说来也怪,李师傅前几天还说他徒弟有事回老家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赶过来了。”和老板有意无意地说道。 “你说什么?”赵欢激动地一把抓住和老板的手腕:“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和老板吓得往后退去:“我…………我没说什么啊。” 赵欢也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和老板松了松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啊,我说没想到这么快又过来了?”和老板轻轻地重复道,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是说李师傅的徒弟前几天回老家了?” “对啊,上个星期李师傅是这么说的。”和老板道。 “李师傅徒弟老家哪里的?”赵欢急切地追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前呼李师傅提过好像是安徽。” “安徽?”赵欢似乎明白了什么“和老板,你马上打电话给李师傅确认一下那天跟一起来的是不是他徒弟。” 和老板紧紧地盯着电话,电话打过去五声了一直没人接,他跟李师傅打过很多次电话,但他可以肯定这一次一定是他打得最紧张的一次。 “喂。”电话终于接通了“和老板,是不是线路又有什么问题了?”电话那边传来李师傅的声音。 “李师傅,线路没有问题,就是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李师傅。” “什么事啊?”对方顿了顿,好像意识到问题并不平常。 吞了吞口水,和老板继续道:“昨天跟你一起来例行检查线路的那位小伙子是你徒弟吗?” “和老板,是出了什么事吗?是不是你们酒店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哎,我就知道靠不住。”对方这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和老板说。 想了一想继续说道:“我徒弟几天前就已经回安徽老家了,那个小伙子我也不认识,是我徒弟的同乡,是暂时来顶替他的工作。” 和老板看了看赵欢,赵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李师傅,那位小伙子现在人呢?” “他呀,昨晚连夜回老家去了,我也是问他租房的房东才知道的,这小子连我都不打一声招呼。” 挂断电话,赵欢沉重的坐了下去,让小刘送走了和老板,此时的赵欢,心已凉了一半截。 第三十六章 追本溯源 “赵局,这人走得毫无声息,是不是也太巧了?”小刘皱眉说道。 “当然巧了,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怎么能不巧呢?”赵欢冷笑道。 “您的意思是说李师傅的徒弟也是帮凶?”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因为他的徒弟提前几天就回去了,当然也可能两者之间有联系,况且他这个同乡也是他引荐给李师傅的,单这一点来说他就脱不了嫌疑。”赵欢看着空荡的房间看起来这次真的是毫无头绪。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进来。” 卫兵提着一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放在地上行礼:“赵局,这是从和运酒店死者的房间带回来的东西。” “哦。”赵欢拖过木箱打开,抽出上面的衣服,看起来都是张天宝平时的日常换洗的衣服,“都是些什么东西?” “只是些张天宝平时日常换洗的日常用品,并没有什么特别。”卫兵答道。 “好,你先出去,”赵欢挥了挥手:“对了,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陈院长,他老人家最近子骨不太好;还有,监听工作最近要抓紧。” 等到小兵出去把门关上,小刘凑近低声道:“头,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赵欢笑道:“有什么不对?” “张天宝是宝社的记者,记得目击者还看到昨天他拿着相机在警界线拍照片来着,为什么这箱遗物里面除了日常用品,跟他工作相关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相机照片都没有,连笔记都没有。” “这没什么不对,因为照片相机电脑都被人拿走了。”赵欢叹了口气:“既然对方把所有东西都拿走了,看来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显然张天宝已经拍到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才招致灭口的,甚至对方冒着天大的危险也要将证据拿走。” 证据,拍照,路人,警界线? 赵欢突然轻松了下来,“小刘,你马上带上到目击者说的张天宝拍照的地方去看看,我想那里应该还有些线索。” 小刘带队赶到这片池塘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赵欢非常紧张这次的案子,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看到七七八八是垂钓者正在塘边安静地钓着鱼,塘中水色算不上清澈却也不混浊,偶尔能看到小鱼苗从水中蹦出,看来今天钓鱼的方子们都能有所成绩。小刘向其中一位渔友打了声招呼:“兄弟,经常来这里钓鱼吗?” 渔友看到小刘的特警打扮,虽然有些惊奇却也不太经常,可能司空见惯了,把渔线往杆上挽了挽:“嗯,差不多每天都来。” 小刘立即从口袋取出照片:“请问兄弟最近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小伙子转头盯着照片看了几眼,准备回头继续撒饵,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把目光扫向照片,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了:“哦,想起了,他啊,不就是在和运酒店死了的那位兄弟吗?哎。” 小刘一喜,忙追问道:“兄弟,你…………你见过他?” 小伙子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见过,当时就是在这里,他也来钓鱼,我还告诉他不好钓,他还非不信,没想到今天早上就…………” “你见他的是什么时候?”小刘忙问道。 “就是昨天啊。”小伙子道:“不过说来也怪,昨天我在这里钓了半天,愣是一条鱼没看到,今天这才一会儿,就小有收成;嘿嘿,所以说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小刘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小刘推门进来的时候,赵欢还在一件一件地清理着张天宝的遗物,他清理得很仔细,连袖口和口袋都捏得很仔细,生怕放过每一丝线索。听到脚步声,赵欢头也没回说道:“回来了。” “是。” “有什么收获?” “看到了一片鱼塘和一群钓鱼的人。”小刘静静地说道,连赵欢都听得出小刘那垂头丧气的内心。 “那也不打紧,早应该想到了,毕竟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赵欢道。 “不过…………”小刘蹲了下来一起整理着衣服:“赵局,有一件事很奇怪。” “嗯?什么事?”赵欢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小刘。 “有一位渔友说昨天见过张天宝,不过据这位渔友所说,那片渔塘昨天看不到一条鱼,今天却满塘都是鱼,就算是一个新手,估计也能钓上一两只上来。” “有这种事?”赵欢一惊。 小刘点了点头。 赵欢停下手里的动作思考起来,总感觉小刘说的这件事似乎和张天宝遇害有什么联系,可到底联系在哪里呢,他却一时间说不上来。 “赵局,你看。”小刘突然惊奇地举起一件衬衣,那件衬衣看起来很平整,衣身一点褶皱都看不到,应该是张天宝平时见领导的时候才穿的,看它的崭新程度,应该没穿过几次,因为并没有清洗过的痕迹;不过它的袖口却看上去有点不对称,在袖口有一条明显的褶皱,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赵欢接过衬衣,手指捏上袖口褶皱的地方,一股坚硬的手感,顿时心里一惊,看向小刘:“可能秘密就在这里面。” 小刘会意地递过剪刀,赵欢小心地沿着褶皱剪开袖子,翻开断口,双指夹出那块硬物,眼中一惊:“是张内存卡。” 取出内存卡,用接口插入电脑,激动地握紧双手,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画面,颤抖的右手拿着鼠标点开了u盘,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因为到目前为止,所以看似有用的线索都中断了,对赵欢来说,现在他们手中没一点有用的信息,更可惜的是,连怀疑的对像也找不到。 点开u盘,原来是一段p4的视频,看起来应该是用手机拍的,可能正是因为用手机拍的,这段视频才得以幸免于难;视频中张天宝先拍到了自己的脸,然后将摄像头移到了这片水塘,水光浑浊,没有看到垂钓的人。 点了暂停键,赵欢指着视频里的画面:“是这片水塘吗?” 小刘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片水塘,不过跟我们刚才看到的有些区别,视频里的这片塘水面浑浊,连水里的倒影都看不太清,环境极差,水里连一只死物都看不到,更别说有鱼了。” 点开了继续播放,画面随着水塘一直向前移动,看来拍摄的时候张天宝走了不短的路,那条水塘的岸边路很长,然后终于走到了尽头,是一片荆棘拦路,镜头随着拍摄者跟进了荆棘,然后看到一块大铁板,上面还有字样:禁止入内。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赵欢静静地放下鼠标:“看来当时张天宝应该是从这道大铁门翻身进去的,因此用手机不太方便,可能秘密就在铁门后面。” “那岂不是还是一无所获?”小刘失望地叹道。 “那也不是,至少证明那片水塘昨天跟今天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张天宝应该是感觉塘里没有活物可能跟某种污染有关,以致在水塘里一只活鱼也看不到,所以翻墙进去想追本溯源。” “那铁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要不我带人再去看看。”小刘道。 赵欢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叫人去查过了,铁门后面是一片禁区,几年前由福田社区直接划归了一家公司管辖,现在我们就算派人去看估计也什么看不到,反而会打草惊蛇。” “哪家公司?” “克隆人。”赵欢咬着嘴唇说道。 “啊。”小刘大惊:“这么说张天宝可能是发现了克隆人是那片水塘的污染源,而克隆人害怕被曝光所以杀人灭口,甚至把所有证据都毁灭了。” “应该是如此,走,我们立即去见院长,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他。”赵欢关上电脑,取下sd卡,看到地面的狼藉,把衣物稍稍整理一翻,关上木箱,便朝陈老院长处走去。 两人一路没有任何耽搁,小刘看得出赵局今天很开心;赵欢也确实很开心,只有他自己明白之前不让人把这件事告诉老院长并不是因为老院长身子骨不利索怕他担心,他只是想向老院长证明自己只再是那个火暴冲动的野狼,而是一只机智冷静的头狼;告诉老院长他的学生不只有陈平,还有一个叫赵欢。 陈成坐在椅子上,桌上铺着一幅毛笔字,赵欢看不明白,但从字体上看得出有几分狂乱不羁,可见写这幅字的人一定轻浮放狂,赵欢想到。 看到赵欢,老院长放下手里的字:“小赵,你来了?听说你最近在着手调查那和运酒店那个记者猝死的案子?” “嗯哈,是的,原来陈院长已经知道了,嘿嘿。”赵欢站在原地回答道,老院长没让他坐下,他也没有找椅子坐下,赵欢没坐,小刘就更不敢坐。 “小刘,你也出去。”老院长吩咐道。 等到小刘脚步声走远,陈成才转过身来看着赵欢:“坐,你也这么多年来就是这样,我不叫你坐你就不坐,有时候你还是要学学陈平,来我这里永远当是自己家里。” “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下属就是下属,公私还是得分清楚的。”赵欢笔直的坐下,嘴里却不服气的分辨道。 陈成也不反驳,:“对了,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赵欢递过早就准备好的结果报告,老院长接过报告,认真的看了起来,他看得很认真也看得很开心,因为他的眼神显得很慈祥,赵欢很少见老院长看自己的东西能看出这种慈祥。 “动作蛮快嘛,一天时间让你查出这么多东西,看来老师真的要对你另眼相看了。”老院长肯定地说道。 赵欢心情真是不错,其实有时候一个人不管他多成熟,一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的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总能让自己很兴奋,也许这跟成熟无关,或许真的没有真正成熟。 “不过…………你真的以为克隆人只是环保超标?”老院长突然顿住看着赵欢问道。 “老师你莫非认为还有别的原因?”这是这次展开工作以来,赵欢第一次叫他老师。 “克隆人只是一家实体娃娃的厂家,说白了他们厂有所交接的材料只有硅胶,塑胶,五金,包材 印刷,这些东西就算有超标,也不可能让附后那么庞大的几片渔塘的活物通通死光,普通的污染绝对达不到这种杀伤力,除非…………”说到这里,老院长停了下来。 赵欢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的老师只是坐在这里,这件案子自己动用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心思得到的心思,老师竟然知道得比自己还要多,随即想到老师的话:“老师,除非什么?” “要达到这种强度的污染,除非个别特殊的放射性元素。”陈成把这幅字递给赵欢:“这幅字你怎么看?” 没想到老院长突然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放狂不羁,少了些方正,学生是这么看的。” 老院长收起字,小心地挂到了原处笑道:“看似杂路无章,实则粗中有细,上善弱水,看来我们是时候再跟这位叶君子见见面了。” 第三十七章 再访克隆人 克隆人公司宣布休假的第三天,晴。 由于警界线的效果,这两天克隆人公司周围的围观者少了很多;加之和运酒店不明记者的死因,更有不少人暗地议论纷纷,将那起命暗的矛头直指克隆人公司。所以路过的路人基本都是绕道而行,连附近上班的工人们也都有意避开,可能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记者。 呜呜呜呜,晴朗的空气原来显得格外安宁,深圳福田区得到了很久没有过的平静,但突然被这拉起警报声彻底打破,武警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踏着平整的步伐朝前推进,空气中弥漫中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跟上次相比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明眼人会注意到这次武警的人数比上次多了不少;有几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在警界线远处控头探脑,不过很快被武警们的气势所摄,远远的避开了。 领头的依然是赵欢,今天的他的帽子戴得很正,腰间的手枪寸步不离那只戴着白手套的左手,右手小心地搀扶着一位慈祥的老人家,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满脸都是对这位老者的敬重,更多的却是一种对长辈地孝心。 部队在公司门口十步的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整齐的脚步顿地同一时间停了下来,毫无偏差,使地面扬起一阵灰尘,不免让人近而远之。 赵欢招了招手,卫兵跑步背着枪小步跑了上来行了一礼,赵欢道:“去叫刘队过来。” 卫兵快步回到了队伍中,不多一会儿,小刘来到赵欢身边,行了个军礼:“赵局。” “小刘,去跟保安交涉下,让他把门打开。”赵欢命令道。 “是!”小刘来到保安室门口。其实李国民老早就听到再次拉起地警报声,看到卷起阵阵尘土的特警队伍,他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这段时间以来没有一晚他睡好觉的,他只是一个保安,遇上这种问题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自己小命就没了,可如果怕得罪这些人,又怕得罪了老板,当真是两头不是人,早知如此,上次就不该接受老板的那几万块钱,早点辞职也好过这样担惊受怕,不过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虽然那口袋里现在并未放假,想想还是算了,就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可能自己还是会接受。 看到有个卫兵背着枪走过来,李国民心又崩到嗓子眼了,眼珠拼命地打转,总算有了主意,这事儿还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对方应该不会不讲道理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没等卫兵来到,李国民立即拿起坐机拨通了电话,电话当然是打给何利平的,碰上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董事长秘书,他有那个权利也有那个能力,至少有什么问题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卫兵来到门口行了个礼算是打了声招呼,见李国民正在通电话,也没有急,站在那里等他打完电话。 李国民终于放下了电话,见到卫兵,也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请同志打开门。”卫兵毫无表情地说道。 “好。”李国民说了个好就打开开关,打开了厂门。 一个保安一个小兵就这样做着简单的交涉,居然是这样的场景。看到电子门就这样缓缓打开,赵欢也是一脸莫名其妙:“陈院长,他们这就开门了?” 老院长笑了笑:“要不然呢?” “上次还跟咱们墨迹半天死活不开门,这次居然这么爽快,难道这姓叶的早有防备?”赵欢仍不太放心。 “因为他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老院长拍了拍他的肩,带着部队朝里面走去。 会议室里,叶子枫穿着那件陈旧的中山装,戴着眼镜坐在主位上,何利平站在一边,左右扫了扫坐在台下几人,年纪都在六十上下;何利平从一来到克隆人公司开始就一直跟着叶子枫,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由他一手操办,不过今天再坐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在公司的几年时间里这些人他一个也没见过。 叶子枫轻咳嗽地声:“利平,你也坐下。” 何利平找个位子坐了下来,叶子枫说的话他从不推辞,不管是命令还是奖励,命令立即执行,奖励也从不拒绝,这可能是叶子枫特别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原因。 “今天是公司内部秘密会议,利平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自从静言走了以后,我一直用心栽培你,把你当成我的半个儿子,所以今天这个会议破例让你也参加。”叶子枫直接说道,言语中无半点矫情。 “是。”何利平也感觉到了今天会议的不普通,极力控制住激动的心情答道。 “叶总,这个年轻人不急不燥,你果然没选错人。”其中一位老者突然说道。 “这里都是公司秘密项目的合伙人,所以他们平时并不参与公司的事情,利平,以后你要多跟这些叔伯们多打交道。”叶子枫继续说道。 “是,利平年轻学浅,还请前辈位关照。”何利平站起来鞠了一躬,算是回应该了叶子枫的话。 “长话短说,现在陈院长的人马就在外面,各位有什么看法?”叶子枫直接开门见山。 “叶总觉得他们还是为了玛雅人的事而来的?上次他们不是无功而返了吗?”夸奖何利平的老者开口道。 “我看会不会是他们找到了新证据,所以这次有备而来。”另一位老者突然插入一句话。 何利平心里一惊,隐隐感觉到克隆人公司有玛雅人的事情可能是真是,这老者的一句话无疑是肯定了这件事实,也让何利平心里的疑团得到解放,转头看了看叶子枫,对方眼神中竟毫无波澜,看来叶子枫早已准备让自己知道这一切。 “胡教授,您怎么看?”叶子枫没有回答老者的话,而是把眼光看向末座的戴眼镜的另一位老先生。叶子枫一这问,所有人都把眼光转向了胡教授。 “这陈成在考古界也是薄有名声,有没有证据目前暂不好说,况且他们的监听设备并没有听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沉默了良久,胡教授突然开口说道。 “监听设备?”何利平这一惊非同小可。 看到年轻人的反映,胡教授一笑:“看来叶总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上次陈成院长带人来到公司,表面上是冲着找玛雅人而来,但他一定也知道会是无功而返,却暗地里让专家在公司部下了红外监听设备,所以公司的一举一动都尽收他们耳中。” “那咱位现在说的话…………”何利平紧张地问道。 “这里布满了隔绝磁场,任何波段信号都无法进入,你不必紧张。”叶子枫解决了何利平担心的问题。顿了顿继续道:“那以胡教授的意思,他们这次依然是虚张声势?” “也不尽然,但至少可以肯定玛雅人这件事情上他们一定没有头绪。”胡教授回答道。 “我也完全认同胡教授的意见,不过我现在反而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叶子枫突然皱眉说道。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迫切想知道叶子枫所说的另一件事。 “那就是记者张天宝死的那件事。”叶子枫说道。 什么?记者,张天宝?难道这件事真的跟公司有关系,原来外面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同时也是心里一紧,上次的四个外国人的事情何利平在场,这次死的这个记者叶子枫又让自己知道,这可都是人命官司的绝秘事,叶子枫偏要让自己知道,那以后自己除了同坐一条船,想要抽身怕是只会惹来杀身之祸了。 “那件事不是已经处理得很干净了吗?相机照片底片都已经销毁了,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叶总你是不是太多心了?”最先开口的老者说道。 “当时事出紧急,也只是仓促安排,就怕有所遗漏,而且难保张天宝手里没有备份。”叶子枫叹气道。 “如果真是这件事惹出的麻烦,怕就比较棘手了,陈成可能为以此事来做要挟,逼我们交出玛雅人,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官司。”胡教授叹道。 “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倒是简单了,我们可以随便找个人出来顶了罪了就行了,倒是谅那陈院长也无可奈何。”一直不说话的何利平竟然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 众人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本来这确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办法,可如此不仁义的事叫他们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都不免有些败德,现在由这个年轻人说出来也正好解决了这个尴尬地问题,最先开口的老者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难怪叶子枫如此喜欢他。 叶子枫喜从心来,却生气道:“万万不可,让一个无辜的人来为公司顶这项罪名,让我等良心何安?虽然当初张天宝之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此事确实不可以。” 胡教授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叶子枫的行为看在眼里,许是在心里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这样一则也是有演戏的成份,二则也是想更多的考验这个年轻人。 “叶总不要在犹豫了,陈院长的人就是门口,转眼将至,如果叶总还是担心,就让利平来背这口锅。”何利平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么舍得让你来背这件事。”叶子枫痛苦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这件事就找个人出来扛一下。利平你先去请陈院长他们的人进来,我们随后就到,记住要以礼相待。” “利平明白。”何利平站起身来,离开了那间让他成长不少的会议室。 第三十八章 交锋 赵欢带着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进入厂区,不得不承认,叶子枫经营公司确实有一套,至少这厂区的绿化面积规化,让人一走进厂区就有一种轻松愉快的好心情,这在深圳就是很多老板做不到的;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年轻人领着人在接待处笑脸相迎,全然没有严阵以待的样子,赵欢暗暗冷笑,暗道:呆会儿不知道你是否还能这样春风满面。不知道什么原因,赵欢对何利平这个年轻人打心底里不舒服,老师平日里总夸他精明能干,可赵欢总觉得这人跟陈平一样,骨子里透着一股让人鄙视的邪气。 突然一个卫兵冲到刘队傍边,凑近他耳边轻声嘀咕着什么,没人听见他说什么,却见小刘脸色大变;赵欢此时正扶着老院长继续向前走,突然小刘快步走过来,碰了碰赵欢,赵欢回头看到对方拼命的使眼色,看了看继续走着的老院长,还是放开手走到小刘身边:“小刘,出什么事了?” “赵局,刚才福田派出所来电话说,杀害张天宝的凶手抓到了。”小刘沉吟了片刻说道。 “什么?”赵欢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就抓到凶手了?” “他们说半小时前突然有人去派出所自首,说自己就是杀害张天宝的凶手,还出示了谋害张天宝的毒药。”小刘继续报告道:“据他交代,是因为和张天宝有个人恩怨,曾经因为被张天宝举报偷盗,所以怀恨在心,派出所调查了,张天宝确实曾经举报过这个人。” 原本是想以此事来让叶子枫就范,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跑出一个自首的凶手出来,这让他们的计划瞬间落空,不用想肯定是叶子枫的诡计,好不招舍车保帅。赵欢示意小刘先回到队伍里,自己也快步回到老院长身边,继续搀扶着他,压低声音道:“陈院长,刚才派出所来电话说,杀张天宝的凶手去派出所自首了,证据确凿。” “嗯?”陈院长回头看了赵欢一眼,赵欢默认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当没事发生一般,继续领着部队朝前走。 “院长,现在我们怎么办?”赵欢不解地问道,看得出他很担心,先失一回合的情况下,此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沉住气,我原本就没打算用这件事来解决问题,叶子枫何许人,你真的以为一个小小的命案就能拿捏住他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离迎接的人群已经很近了。 “陈老,欢迎欢迎,利平在此恭候多时了。”看到赵欢,何利平并未理采,热情地上前握住陈院长的手,那一脸的热诚和尊重,思毫不像弄虚作假之态。 陈成也是亲切都抓住他的手:“何秘书,客气了,真是难得我这副老骨头还有年轻人念叨着。”说着还亲切地拍着他的手背。 赵欢冷漠地看着何利平,却又不想破坏老院长的气氛,只得冷冷地说了句:“虚情假意,令人作呕。” 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指桑骂槐,何利平却已经听到了,却也不生气笑道:“呀,赵局长啊,赵局长刚才莫非是在说利平吗?” “嗯。”赵欢轻咳了一声:“看来何秘书还算有自知之明。” “赵局长是不是对小弟有什么误解啊,何某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赵局长啊。”何利平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赵欢现在恨不得过去给这姓何的一个大嘴巴子,看了看老院长然后竟然冷静了下来,笑道:“何秘书年轻有为,能说会道,陈院长也经常在我面前夸你聪明干练,处事冷静。” 何利平一脸吃惊道:“啊,得老院长如此夸奖,利平真是汗颜啊。” “只可惜你虽然能干,却为何偏偏要助纣为虐呢?年纪轻轻却偏要跟着叶子枫为非作歹。”赵欢冷冷地说道。 何利平这一惊非同小可,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赵欢一向以暴露冲动见称,有勇无谋,今天竟能一改常态,说的话可说是字字诛心。顿时怒了,指着赵欢道:“你说什么?”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卿本佳人,奈合为贼?”赵欢冷嘲道。 陈院长本来一直静静地看着戏,看着两人相斗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像个吃瓜者一样看戏,此时对赵欢今天的表现却是颇感意外。 “赵局长,你虽然是公务员,但也不能如此侮辱我等良好市民,就凭这句话,我可以告你毁谤和侮辱,别忘了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纳税人。”何利平压住了心中的怒火,静静地说道。 赵欢还要反击回去,陈成看也差不多了,笑着摆了摆手:“何秘书别生气,赵局长万万没有侮辱的意思,刚才只不过是跟何秘书开了个玩笑,还请何秘书万万不要介怀。” 何利平立即客气道:“陈老说的是,利平岂敢介怀。对了陈老,叶总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请。” 叶子枫选择了公司的这间大礼堂来接待陈成他们,这间礼堂平时很少用到,原本是一年一度尾牙节的时候所用,足可以容纳好几百人;这里原来摆放的座位,现在大部分已经撤走。看到何利平领着一行人进来,叶子枫忙上前亲握住老院长的手:“陈院长,欢迎欢迎。” 陈成也寒暄起来:“我这老骨头又来讨饶,叶先生不会不高兴?” “陈院长这是说哪里话,要知道你们这次是带表西安,带表中国的历史文化,作为中国公司,我们当然要全力配合了。”叶子枫一边客气地笑着,一边招呼老院长他们坐下。 赵欢示意小刘让武警门分两边站在礼堂的两傍,虽说他们现在有说有话,看不出一丝火药味,但往往战斗就是在不经意间突然打响,他的任务只有一个,永远保证老院长的安危,至于所谓的玛雅人,其实他并没有多大兴趣,况且在他眼里,更有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事。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欢目光扫向叶子枫,发现在今天他身边多了一个人,身材肥胖,面部偏黑的胖子站在他身边,这个人赵欢认识,虽然今天他没有带上他的刀,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寒气,赵欢做梦都不会忘记,那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能将老院长挟持,难道自己打从来到这里就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想不到叶先生今天连保镖都带上了?”赵欢看着小胖子说道。 本来叶子枫正和陈院长聊得火热,此时赵欢突然冒出一句话不免让人很不舒服,这人说话也太不合时宜了,可世界往往都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在谋些场景,有人说这类人是低情商,也有人说这类人是另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 “赵局长大可放心,只要没有叶总的命令,这位保镖朋友断然不会对赵局长动手,所以赵局长不必如此害怕。”叶子枫没有说话,一傍的何利平却不甘示弱地插话道。 赵欢一句话自然是打扰了叶子枫的好心情,可何利平这话却比他更毒上几倍,言下之意是你赵欢也知道不是叶总何镖的对手啊,居然如此害怕。 “嗯。”老院长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个针锋相对的气氛:“叶先生,我们还是谈谈正事。” 叶子枫端起泡好的茶壶,轻轻沏了两杯茶淡淡地问道:“陈院长说的正事是玛雅人的事吗?我们上次不是都看过了吗?” 陈院长接过沏好的茶,轻轻尝了一口:“泡龙井其实也是很讲究的,多一分则太香,少一分则涩大于香,反而不美。”顿了顿继续说道:“叶先生有没有听说过张天宝这个人。” 何利平心里一惊,原来他们真的是为这件事而来,之前的会议上一直商量的就是这件事,幸好叶总有先见之明;想到此处,心中对叶子枫的敬佩之情不禁又重了几分。 “陈院长说的是在和运酒店被人谋杀的记者吗?叶某听说了,陈院长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了?”叶子枫吃惊地问道。 “你说张天宝作为一个小小的报社的记者,才来深圳短短的时间,怎么会不明不白地就被人杀了呢?”陈院长满脸疑虑地问道。 叶子枫放下茶也思考了少许道:“死得也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命运这种事很难说的,说不定是这张天宝以前得罪过什么人,现在被人仇杀也不足为奇,你也知道,做记者的嘛,很容易就得罪人了。” 陈院长吃惊道:“叶先生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今天福田派出所已经抓获了凶手,原来果真是死于仇杀;据他交代张天保曾经举报他盗窃,于是心生仇怨,就把他杀了,你说巧不巧。” “哎,虽然他盗窃被张天宝举报,可就因为这样就把人给杀了,确实也是不太应该啊。”叶子枫叹道,似乎在为两条年轻的生命感叹可惜。 “以我看岂止是不应该啊,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杀了人家,这人简直是猪狗不如啊。你说是,叶先生。”赵欢看着叶子枫突然插话道,眼睛却盯着叶子枫,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第三十九章 螳螂捕蝉 赵欢这招也算是阴损,老院长看在眼里没有反对,心里却在嘀咕:这招虽然有点像泼皮无赖,招是好招,就是损了点,对叶子枫这种爱惜名声的人来说却很有用;古人说打大仗就要用拙将,未尝没有一点道理。 小黑在叶子枫身边依旧那样站着,连一丝眨眼睛的举动都没有,可能在老板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永远都会那样站着。赵欢的话说得虽然难听,却也不能反驳,如果反驳,不就证明自己跟那起命案有了联系;场面一度尴尬,小黑不说话,叶子枫也没接话;老院长也不讲话,赵欢更是在等着希望有人过来接话就正好借题发挥。 所有人都不说话,却有人站不住了,这个人当然是何利平,他看着赵欢笑道:“赵局长好歹也是公务员,怎么今天跟个泼皮无赖一样满口污言秽语,张天宝的案子既然凶手已经落网,自有法律去制裁。”赵欢暗地里指桑骂槐,何利平就明里喷着赵欢,虽然没人道破,傍观者却早已感觉到火药味十足。 叶子枫感激地看了一眼何利平,没等赵欢继续接话,看向一直看戏的陈院长:“陈院长今天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 “哈哈哈,”陈院长和蔼地笑笑:“自然不是,我今天是专程来给叶先生送礼的。” “送礼?”叶子枫大惑不解道:“陈院长居然会给叶某这个小市民送礼?” “对,送礼,而且是份大礼。”说着陈院长取出平板放在桌上点开视频短片,将平板轻轻地推到叶子枫的面前:“叶先生,你看看这个。” 叶子枫微笑着接过平板看起了视频,不过刚看一秒,他就再也笑不出来,那深沉的微笑在他老练的脸上逐渐消失,好在视频播放的时间并不长,不愧是阅人无数经历过大风浪的老板,他很快脸色又恢复了平静,不解地问道:“陈院长,这视频是?” “这是张天宝死的前一天拍下的。”陈院长品了口茶:“杀他的人虽然拿走了他的相机和相关的证据,却不曾想到张天宝竟还有一份备份,我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叶先生要不要听听?” 叶子枫不解地问道:“哦,陈院长有什猜测,叶某只是个小市民不会推理断案,不过也乐意听听。” “我想张天宝的死会不会跟他拍到的那些东西有关,所以才被人灭了口,以致于杀他的人竟连他的相机和照片都要卷走,这可不像普通的仇杀报复啊。”陈院长道。 “陈院长说的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既然凶手已经抓到,可能凶手为了不想留下杀人的证据,就索性把他相机一起拿走了,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叶子枫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他又偏偏在案发的第二天就去派出所自首了,你说巧不巧,莫非凶手突然良心发现?” 叶子枫端起茶杯慢悠悠地饮着茶,并没有回答。 “据我所知,方圆的三片水塘以往都是鱼苗丰富,往来的垂钓者更是络绎不绝;不过说来也奇怪,就在前一段时间,各处地鱼塘里的鱼竟然越来越少了,更有目击者在水塘的上游水域发现了很多鱼苗的死尸,竟有起码上万斤之多。” 陈院长说出这话吃惊的可不只叶子枫这边的人,连赵欢也是一脸惊愕,这些事情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老院长怎么知道的,原来他知道的比自己所查出来的要多得多,难怪对有人自首的事全然不在意,原来是有备而战,心中对自己这位老师的敬仰又重了几分。 叶子枫也是吃惊得非同小可,这件事似乎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预估,没想到这陈成查到这么多事,目前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证据,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之前一直以为陈成只有在公司安装了红外监听设备这一步棋,现在看来还是太低估他了。 何利平看到叶子枫右手捏着左手指上的戒指,这是叶子枫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只有在觉得自己很危难很紧张的时候才会有这个动作,所以何利平知道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说,稍稍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是巨大的失误。 “而这几片鱼塘虽为公家所有,可上游区域都是一片荒废的平原,而那一片荒原,早在数年前就被福田社区划规给了一家大公司所有,就是叶先生你的克隆人公司。”见到叶子枫一直没说话,陈成又从怀里取出一张信封,信封表面看上去鼓鼓的,看样子里面塞了不少东西,他递给了叶子枫:“这些照片就是张天宝死前用相机拍到的荒原里的鱼苗的死尸,我想这才是张天宝真正的死因;哦对了,还拍到了你克隆人公司的标志。” 真是没想到陈成这位老院长平时不动声色,一旦发起进攻来却是一波接着一波,让人防不胜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么陈老的意思是?”叶子枫到底还是放下了先前的傲气,终于第一次以商量的语气看向陈成。 “这些证据虽不能直接证明张天宝的死是你克隆人公司的人做的,但仅凭照片上的信息,叶总的公司严重环保超标,怕是到时叶总你得不偿失了。” 陈院长回头看了看一脸惊愕的赵欢:“小赵,你带人到礼堂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可是院长,您的安全?”赵欢只希望能留下来时刻保证老师的安全,自是不愿离开。 “你放心,叶先生怎么可能让我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你说对,叶先生。”说着征求性地看向叶子枫。 叶子枫没有回答看向何利平:“利平,你也到门口去守着。”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了一边的赵欢,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赵欢有什么别的举动,自己这里好歹有人盯着,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黑。 小黑点了点头,也随着何利平一起出去守在门口,两方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大堂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老院长步步先机,子枫佩服。”叶子枫叹气道,有时候对手比朋友更值得让人敬佩,眼前这位陈院长更是这种值得尊重的人。 “叶先生也算是商界的翘楚,更是人工智能时代的领军人物,听说你们的智能芯片现在连谷歌的机器人都被你们比下去了,我又怎么舍得因为这点小事让你这样的人才就此凋零呢。”不知道陈成这句话是客气还是另有所指。 “陈老就不必取笑叶某了,叶某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叶子枫苦笑道。 “我可没有丝毫取笑叶先生的意思,其实只要你肯把玛雅人交给我们带回西安,你现在所有的麻烦都可迎刃而解;如此一来,老朽也算是不辱使命,叶先生还能得到良好市民的形象,岂不是双赢的局面?”陈院长不急不燥,依旧苦口婆心地劝道。 叶子枫灰心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果然还是为了玛雅人,要他就这样把玛雅人交给陈成,他说什么也不情愿,可现在把柄捏在对方手里死死的,早已到了我为刀祖任人鱼肉的地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叶子枫突然想到了陶方徐平安,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王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向他报告里面的情况了,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然后他又想到了叶静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叶子枫突然想起上次王强跟自己说的那句话:“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小姐真的会开心吗?”是啊,把静言留在自己身边她真的会开心吗?也许自己的想法一开始就错了,其实他为女儿做这么多,也只是想好好补偿她。只是可惜了,自己那个伟大计划没有机会实现了,不免有些让人泪目。 “叶先生还是好好考虑我所说的,目前对于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要知道玛雅人可能关系着上一个地球文明的始末,这种研究所需要的资金绝不是你们所能负担的。”见叶子枫没有拿定主意,陈成继续劝道。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希望陈老能再给…………”叶子枫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一阵紧急的警报声打断。 阵成也是一惊,从警报声的频率来看,应该是高级预警,看来是突发情况。“小赵,小赵。”急忙高呼道。 赵欢带着一脸惊色从门口进来:“老师。” “外面出了什么事?”陈院长忙问道。 “是紧急预警,应该是从警界线处传来的,可能有人越过了警界线。”赵欢一脸谨慎地说道。 “去把小刘叫来,问问什么情况?”陈成显得很急躁,能不急躁吗,眼看事情就快有眉目了,他有信心,再给他一会儿时间,叶子枫一定能被他说动。 小刘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看到赵欢行了了礼:“赵局。” “小刘,外面怎么回事,是谁越过了警界线?”赵欢忙问道。 小刘正要回答,因为他也是刚刚听到预警声,正准备叫人去看,就被赵欢叫住了;却突然见自己的亲卫一身泥沙地跑过来,看他头上还带着一片发黄的落叶,应该是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从下面跑到了这里。“刘队,外面来了很多人,他们正朝这里赶来。” “你先别急,他们是什么人?”赵欢忙问道。 “他们穿着军服,看特征不像是中国人;而且装备精良,见人就杀,门口的保安都已经死了,现在正朝这边赶来。”卫兵答道。 “保护院长。”赵欢一声喝道,武警们刷刷刷地举起枪杆,对准了前方,此时哪怕一只苍蝇飞过,也必定灰飞烟灭。 “怦怦,”随着两声枪响,显然楼下又有人倒地了,然后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听脚步声整齐地节奏,应该是训练有素。 “描准前方。”赵欢从取过喊话器:“外面的人听着,谁敢再上前一步,我们就开枪了,请速速离开。” “叶总,这间礼堂还有别的出路吗?”看到赵欢在门口守着,陈成突然向叶子枫问道。 “这间礼堂本是公司开庆典活动的时候才用的,只有这道门可以出去,并没有别的出路;怎么外面的人不是你们的人?”叶子枫回答道,随即又笑笑:“看来打主意的不只你们啊。” 外面的脚步声终于停下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轻轻推开门,高高的举起双手:“赵局长,是我,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第四十章 黄雀在后 随着那声“是我”让老院长站起身走出了门口,类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个声音了,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让他这个院长最引以为傲的学生陈平;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再次和他这位学生见面竟然是在此种场景下,人生真是充满了讽刺。 “陈平,真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见到你?”陈院长非常吃惊,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失望。 “老师,学生对文化的热诚和对老师您的尊敬一样,希望老师您能明白。”陈平毕恭毕敬地远远地朝着老院长行了个师生礼说道。 赵欢此时气极败坏,原本他最讨厌的是何利平那样的说话虚伪全身邪气的人,因为他身上没有正气;不过现在看来,姓何的比自己的个师弟陈平强上很多,至少在人品上强不少,姓何的纵有千万般让人讨厌,却有一点陈平身上没有的,那就是忠。赵欢刷地掏出手枪对准陈平:“陈平,你就这样对你的恩师,你全然不记得老师对你多年恩情?” “老师的教导和栽培之恩,陈平不敢忘。”陈平行完师生礼站直了身子直视着赵欢:“我还记得毕业之后,如果没有老师的举荐信,学生也进不了北京单位,得领导器重。” “所以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师的吗?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说着赵欢扬了扬手枪就要扣动扳机。 “啧啧啧啧,赵局长,这么多年了你这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改,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真是没想到老师居然会教出你这样一个莽夫学生。”陈平丝毫不害怕,竟然还嘲讽起来。 “好,你这畜牲我现在就莽给你看。”赵欢此时哪还能忍。 老院长终于开口了,伸手拦下赵欢,示意他把枪放下;赵欢不依,“老师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你还要饶他?” “小赵,就算要杀他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他,况且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他。”陈成老院长平静地说道。 转头看向陈平:“陈平,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是我最成功的学生,到现在为止我也这样认为,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陈平疑惑地问道。 “你打小就比别的学生聪明,不止在学术上你有过人的天赋,连情商你也少有人能及,但你今天的举动绝非一朝一夕。”老院长道。 “老师,记得你最早跟我联系是在什么时候吗?”陈平没有直接回到老院长的问题却反而问道,然后又看了看举着手枪的赵欢:“师兄,你还是把枪先放下,最好叫他们都把枪放下,因为公司的一楼已经装满了炸弹,只要这里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引爆炸弹。” “丧心病狂。”赵欢愤怒不已,但看陈平的样子却又不像在说慌,一时难以决断,又看了看老院长,最后不是决定不冒险,让武警们收起了枪。 陈院长回忆了下:“我记得是博物馆刚拿到批文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你,莫非在那个时候你就有了计划?” 陈平摇了摇头:“老师,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在你联系我之前,我们早就已经有了玛雅人的消息;但是却一定要一个重要单位的德高望重级的人物来开启这件事。” “所以我这个老头子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把钥匙?”老院长道。 尽管在这种时候,陈平依然对自己这位老师十分的尊重:“如果我猜得不错,西安博物馆也是在看到国际日报上的消息才知道玛雅人这件事的?” 叶子枫一直在礼堂里面听着他们的谈话,此时也感兴趣起来,随即也走出门口,小黑立即迎上去护在他身边。叶子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从没打过照面的年轻人,如果不是这种场合,他还真的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莫非那条信息是你们提供给泰国报社的?” 陈平看了眼叶子枫:“叶总也算是个人物,竟然在阿尔汉格尔斯克有那般利索的举动,可那条消息并不是我们提供的,叶总可还记得詹姆斯?” 叶子枫顿时一惊,回头看了眼小黑,暗道难怪当初他们四个敢只身来到深圳,难道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军方也知道此事?所以在詹姆斯他们出发之前早有约定,若他们回不去,就会有人将消息登上泰报,让各方势力蜂涌而至,逼迫自己现形,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好一条一石三鸟的毒计。 看到叶子枫的表情,陈平叹了口气道:“叶总你聪明一世,可杀了那四个人,却是走了一步烂棋啊。” “这么说你也投靠了俄罗斯的军方,所以利用我来帮你们找到玛雅人所在?”陈院长突然问道。 “老师你心里原来这么看我的吗?”陈平轻蔑地笑道:“陈平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还不至于做汗奸。”顿了顿说道:“其实早在叶总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城地基地做了那场好手笔之后,我们的组织一直追查着这件事情,直到后来跟踪到那四个笨蛋来到深圳,我们总算明白了事情的七八。” “组织?你们是什么组织,有多少人?”赵欢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 “赵局长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忘记查案的本性?”随即笑了笑,虽然赵欢很不喜欢陈平,陈平却从来不讨厌赵欢,甚至觉得他这位师兄很可爱:“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今天一定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赵欢死又有何惧,只希望你念在师徒情份上放过老师。”此时赵欢简单一句话竟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敬重。 陈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看着老院长:“我们的组织叫做“破”,集齐了世界各地的顶尖人才,无论是科研,文化,历史,还是武装,都足以做到任何事。” “破?”老院长苦笑道:“这个名子倒挺适合你们。” 破?破组织,其它人可能不知道,但何利平知道,他曾经在暗网上无意间看到过这个组织的资料,组织内包含了国际各类顶尖人才,却又都是自由学者为主,其中不泛有很多高尖端计算机科研军事人才,他们各地还有着自己的武装力量,但他们从不参与任何争斗,但是一次事件却让何利平对这个组织的名子记忆尤新,就是一年前纽约的仙女座星人事件,当时他们还发布了一段仙女座女星人的照片和对话录音,虽然当时无法鉴别真假,却在暗网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以你就第一时间想到利用你这位老师为你们找出玛雅人的所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真是一步好棋。”叶子枫道,心里不禁对破这个组织有了兴趣起来,全然不在意眼前的危险处境。 “老师您出门自然名正言顺,可光靠您还不够,所以学生只得暗地里帮您一点小忙?”陈平满意地说道。 “哦,”老院长点了点了头,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水塘的消息了是透露出来的?” “不只如此?” “那些尸体的照片也是你给的?”老院长这次真的是吃惊不小,惊的不只是自己这位学生的智谋,更是没想到这个组织的网居然铺得如此之广,而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陈平,玛雅人可能是作为地球个文明覆亡的唯一凭证,也是人类古文明的见证,大家同为文化研究,何不一起共享呢,又何必为了这所谓的成果大动干戈?科学本无界,你说呢?”老院长不知道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还有能说动的可能,此时竟这样说道。 陈平拍拍手表示鼓掌:“老师你错了,玛雅人对你们来说只是对人类古文明的见证,可你知道吗,你们这就是打着贞洁牌坊的旗号在暴殄天物,玛雅人真正的财富绝不是历史文明,而是他们身上神秘的力量。” “神秘的力量?”陈院长苦笑:“你说的是所谓的点石为金,意念交流?那只不过是些好事之人散布的虚假信息罢了,你好歹也算是半个科研人员,竟会如此糊涂?” “老师,科学的尽头不就是神学吗?况且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我想这里有一个人一定比我们都具有说服力。”陈平丝毫不为老院长的训斥生气。 阵成当然知道陈平所指的什么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看向了叶子枫,玛雅人既然一直藏在克隆人公司,那接触最多的一定就是叶子枫,所以这里如果只有一个人清楚玛雅人有没有所谓的神秘力量,也只有叶子枫一个人最清楚。 见叶子枫半天没有出声,陈平也不急着追问,转过身拍了拍手,随即两个雇佣兵押着一位年轻的孩子走了上来,女孩子一边被强行押着,一边拼命地蹬着双腿,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呼救:“放开我,放开我。”直到被两人押到陈平身边,看到对面的叶子枫,立即传来求救的目光:“叶总…………” 叶子枫一脸愕然。 陈成装作没事人一样,用唠家常的语气说道:“我们在一间地下室里竟然发现原来叶总还有一间地牢,在那里我们遇上一位老人家叫什么山姆的。” 叶子枫大惊,“你把山姆教授怎么样了?” “叶总大可放心,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地最善良了,看到一位老教授几天没吃饭了,所以只好请他到家里去好吃好喝招呼着;只要他愿意,叶总可以随时接他回家。” 叶子枫万念俱灰,一切的计划,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真是应了那句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你们真的相信玛雅人有神秘力量?” “总得看了才知道。”陈成此时再无之前的阴冷,每次提到玛雅人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放着光,一种执着而又兴奋的光。 第四十一章 白与黑 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在场的绝对没有一个人敢相信,战力惊人的特警在那群神秘组织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扶着虚弱地老院长,右手拼命的按住他左臂的伤口,希望血不要流得那么快;老院长此时眼神表现得很复杂,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地看着陈平;陈平此时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这位自己最尊敬的老师,提着手枪的的右手下垂着,一步步走过去,肉眼看去,他的双眸早已湿润。如若想让一个冷静的男人眼神湿润,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他真的难过。 “慢着。”赵欢用最后的力气做了个阻止的手势:“陈平,算我求求你,看在多年师生情重的恩情上,放过老师,好吗?”做为一个睁睁铁汉子,此时赵欢用几近哀求的口气说道。 院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小赵,别求了,但凡有一点余地,估计他也不会杀我。” 陈平抹抹了眼泪:“还是老师您最了解我,其实在陈平心里,老师一直是我生命中最尊敬的人,我从小对您的尊敬甚至超过我的父母;”叹了一口气:“唉,老师,但凡有一丁点余地,我也实在不愿对自己的亲人如此绝决啊,请老师原谅。”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起身的时候,还能隐约看到地上湿润的一片。 “可是就算你们杀了我,杀了这里所有的人,消息还是会走漏出去,纸是包不住火的。”老院长坐直了身子,按了按臂膀上的伤口,虽然知道在劫难逃,却总是希望能多活一秒算一秒,万一下一秒就能奇迹呢? 陈平没有立即回答老院长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仔细整理了衣服,看了看此刻仍然护着老院长的赵欢,抬起枪对准了他:“你也算是条汉子,对老师也算忠心,说实话我真不想杀你。” 赵欢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求他,他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倒下的兄弟们,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地老院长面前:“老师,学生再也不能保护你了,您老保重,学生先走一步了。” 老院长颤抖地双手扶起了赵欢;赵欢站起身来没有再言语,直接走到陈平面前,在这一刻他的腰杆挺得很直,陈平都觉得此时的他跟赵欢比起来显得特别秒小。看了看陈平手里的枪,轻笑了两声:“老同学,我是个军人,希望你能让我选择自己的方式死去。” 陈平放心地把手枪递给了他,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看到陈平背对着自己,赵欢说了声谢谢,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堂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一个人说话,连相邻两个人的心跳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砰。”随着一声枪响,这位铮铮铁汉在寂静的空气中,静静地倒了下去,身体躺在地面的时候,那只握手枪的左手还依旧没有松开。 “他也算是个人才,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叶子枫看着眼前这一切叹道,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谁说着,反正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老师,你可知道,我宁愿要杀的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人,也不愿意是老师您啊。”陈平弯下腰,从赵欢冰的右手拿过手枪,弹开弹夹,里面竟然一颗子弹也没有;也就是说刚才他递给赵欢的手枪里只给他留下了一颗子弹,因为他知道赵欢只需要一颗子弹,这就是一种信任,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尊重就是信任。 “就算你们杀光了所有人,消息还是会走漏,不出两天,这里发生的事还是会天下皆知。”老院长说道。 “如果只是为了保密我就要对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师下杀手,老师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陈平说道,尽管到了现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无一不充满了对老院长的尊重。 “那我可就更加不明白了,你还有什么理由非要杀我?”老院长毕竟年纪有些大了,加上手臂上的伤口,此时说话已经显得有些急促。 “老师,你真的以为就凭那样几件人命官司,几张可有可无的照片和那毫无价值的电话录音,就能让我们这位驰骋风云的叶老板乖乖地把玛雅人交出来吗?” 老院长吃力地动了动身子,把身体努力的挪了挪靠向墙边:“难道不是吗?” 陈平轻笑两声道:“老也太小看我们这位深圳豪强了?对我们这位叶总来说,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顿了顿向了一眼一直坐在里面当没事发生一般地叶子枫道:“我说得对吗,叶先生?” “所以你就利用老院长,哦不,你的老师。”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叶子枫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太多的事来得太快太突然,叶子枫反问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想让我为你们找到玛雅人所在,因为以你们的势力完全可以自己找到?”老院长总算明白了一些。 “不错,我们确实可以自己找到,不过如果叶先生不肯合作,我们又怎么能带走呢?所以还是得靠老师您啊?”陈平坦诚地回答。 “靠我?”老院长还是不解。 “八十几条武警人员的性命,加上了个局长,还有您这位第一博物院院长,一起在叶先生的公司出了事情,我想有十个叶先生,一定也担不起这份责任?”陈平也不藏掖着了,直接说道。 叶子枫听到这里,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原来以为老院长算是老谋深算了,没想到这陈平比起老院长了,手段心智更让人害怕。“就为了让叶某多背几条永远洗不清的案子,陈科长竟连自己的恩师也不放过吗?”叶子枫冷笑道。 “反正叶先生手上已经有那么多命案了,再多加个几十条又有什么分别呢?你说是,叶先生?”叶子枫当然知道陈平说的是阿尔汉格尔斯克杀的那一批俄罗斯的人,如果那件事真的泄露,可就不是简单的人命问题了,那可是牵扯到边境问题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就能就范了?”叶子枫将手缓缓伸进怀里的口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连老院长也被那一丝冰冷震得浑身发冷。 “叶总不要激动嘛?”看到叶子枫的举动,陈平也不急继续说道:“其实跟我们合作对你也有好处。” 叶子枫从口袋把手抽了出来,摊开手掌,是一部简单的老年手机红色的手机外壳显得格外简单:“不知道对我有什么好处,说出来我看看划不划算?” “早就听说叶总也是太空探索爱好者,我想你留着玛雅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陈平道:“只要叶总跟我们合作,以后玛雅人的研究工作叶总可以继续参与,并且每一个环节都您都有知情权。”陈平一脸笑意地看着叶子枫,在他看来如此诱人的条件无疑是最肥最大的鱼饵了,对方实在不 应该有拒绝的理由了。 陈成老院长也是吃惊不小,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破组织为了得到玛雅人,竟会给姓叶的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这就相当于叶子枫完全不受任何损失,白白地找到一批投资商,可以肆无忌惮地研究玛雅文化,资金,科技,人才平白无故地得到充实,而自己依旧是那个大股东,拥有话语权和知情权。 看到叶子枫面色有所动容,却还有几分犹豫,不知道是有不信任自己还有所担忧。“如果叶总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带叶总认识一个老朋友,相信叶总就不再会有任何疑虑了。” “老朋友?”叶子枫不明白这个时候了陈平葫芦里还有什么药可以卖。 “啪啪啪,”陈平拍了拍手,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在这间躺满死尸礼堂听来显得那么孤寂苍桑,众人都把目光投向礼堂的门口,想看清这位所谓老朋友的到底是谁? 脚步声停了下来,来人穿着黄皮鞋,一身大脚裤跟鞋子显得有些不对称;起了皱纹的白衬衣仿佛很久没有换过洗了一般,甚至衣袖处还能闻到一股汗臭味;白花花的中发像拱桥一样向两边自然搭配,渣渣的胡子丝毫没有打理过的痕迹,鼻孔两边还能隐约看到几下黑头;整个一个糟老头子,唯有那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明亮。 “米歇·戴斯玛克特?是你吗?我的老朋友?”叶子枫激动地站起来迎了过去,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得出他有多么的激动,有时候男人更能让男人兴奋,女人带给男人的只有一刻的激动,而男人能带给男人的却是更长久信心和勇气,因为志同到合的一定只有男人。 “叶,你是叶。”两人痛哭地拥抱在一起,像极了失散三十多年的亲兄弟突然见面。 老院长此时已没多少力气,臂膀的血已流得满地都是,他还是强按住伤口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位米歇·戴斯玛克特的外国人:“请问你是米歇尔吗?” 米歇·戴斯玛克特听到声音,转头惊奇地看向这个靠在墙边受伤的老者。老院长继续吃力的说道:“我读过你的那本《海奥华预言》。”说到这里的时候,老院长拼命的咳嗽起来,眼神里却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丝开心。 “你没什么事?”米歇·戴斯玛克特看到老院长虚弱地样子忙问道。 觉察到了不对,陈平忙上前蹲了下来,扶着老院长,脸上闪一丝不忍:“老师,您怎么样?” “没事,行将就木了,年纪大了总是免了不的。”老院长说道 ,此时已经越显虚弱。 “老师,陈平对不起您。”陈平一脸懊恼地磕头深深地拜了下去。 “我…………我并不怪你。”老院长道:“在这之前我对你确有怨言,不过在我看到米歇尔先生那一刻起,我突然觉得你是对的,我们才是错的。” 陈平抬起头了,流着泪兴奋的看着老院长不可置信:“老师,真的?你真的理解学生?” 老院长伸手止住他:“世上的事本没有什么对错黑白,所谓法律也只是为了保证道德的底线,所谓德治是上限,法治是下限嘛。希望你能带着老师的遗愿看到真正的历史真正的文化。” 陈平从没想到如此状况下,自己这位老师竟然不止没有怨恨自己,反而理解自己支持自己,可自己却对他…………想到这里里,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愧疚,转头再看下老院长,发现此时的他竟已微闭上双眼,面容慈善,可见他走的时候没有半分怨怼,走得很坦然。 一代古学家就此陨落! 第四十二章 海奥华预言 深圳高空上,十多架飞机一字排开,机尾探明灯隐隐开着,将亮度开到了最小,雷达显示器的高倍镜对准了下方。他们的速度开了最稳定的状态,很明显,这些飞机只为最前面的那台直升机保架护航。 直深机里机长戴着推了推墨镜,将帽沿拉正,拿出对话机喊道:“老鹰六号,老鹰六号,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老鹰六号收到,老鹰六号收到。”约摸过了两秒,对话机里才传来回应。 机长显得有些担心:“你们有什么发现?” “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从半小时前开始,我们已经连续发送了六波信号了。”六号回答道。 机长皱了皱眉,深黑的夜色中什么也看清,从座位傍边的袋子里取出望远镜,操作了一翻依然不甚满意,副驾驶位置的那位显得有些不耐烦,宽大的黑色风衣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头上戴着头盔,没有人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子,看了看机长问道:“怎么样?” “不行,距离太远,无法看清状况。”顿了顿建议道:“看来里面的信号可能被他们屏蔽了,我们的声波根本发不进去;要不让他们强攻进去?” “不行,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一般地不速之客,赵欢所带的武警部队虽然不能跟特警比,却也算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现在毫无声息,只怕已经遭遇不测了。”风衣男似乎不太习惯高空的气压,竟管戴着头盔,此时还是忍不住捂着嘴轻轻咳嗽起来。 机长看到他咳嗽的样子显得很担心,正要关心点什么,风衣男伸手止住他:“要知道雪豹队在军长眼里看得比眼珠还珍贵,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有任何损失。”说到这里从风衣口袋里取出药瓶,倒出几粒白色药丸倒入口中强咽下去,脸色似乎平稳了许多:“命令飞鹰和杜鹃降低高度,全面开启声波监控,严密监视下面的一举一动。” 叶子枫此刻还在跟老朋友叙着旧,全然不知一场石破天惊地攻击正在等着他们。 米歇·戴斯玛克特从雇佣兵手里接过帽子靠在胸前:“叶,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叶子枫激动地按着他的双臂:“是啊,我们差不多十年没见了,上次巴黎一别,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我派人四片打探你的消息,听说你后来回了诺曼底。” “这件事说来话长,那日跟你见面之后,我本来准备在巴黎多呆几天,谁知道遇到一群fbl的追踪…………不过感谢上帝保佑,让我今天还能见到你。”米歇·戴斯玛克特憨实地笑道。 “美国fbl?他们怎么会盯上你的?”叶子枫不解地问道。 “他们并不是普通的fbl。”陈平好像知道叶子枫有很多疑虑接口道:“我们的组织查出他们其实是专门受命于一个组织:51区。” “51区?”陈平似乎想通了什么,看着米歇·戴斯玛克特:“莫非他们的目的是那本《海奥华预言》?” “我当初写这本书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出来,希望世界各国人民都能真正的了解人是怎么一回事,地球是怎么一回事,人类的起源又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说到这里米歇·戴斯玛克特不禁叹了口气。 “当日我都没问过你,你真的云了海奥华…………这个星球?而且见到外星人?”叶子枫这次吃惊真的是非同小可,当年跟米歇·戴斯玛克特一见如故,本只是两人有共同语言共同爱好还有共同的宗教信仰,叶子枫记得当时并没有仔细问他关于他那部书的问题,哪果此时有一把锤子,叶子枫根不得立即把自己的脑袋锤破,如果当年他们聊的是这个问题,那现在………… “所以51区派人过来就是想从你这里知道海奥华星球的秘密?”叶子枫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些,猜测道。 “不,他们是为了这个。”米歇·戴斯玛克特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芯片,在叶子枫看来,那就是一张普普通通制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芯片了。 “这是?”叶子枫奇怪地问道。 米歇·戴斯玛克特并没有让叶子枫触碰到芯片,就快速地收了起来:“这就是神灵位在他们的家乡海奥华临走的时候交给我的,我想应该文化或者科学的种子。” 如果这是外星文明的种子,可能里面就拥有地球文明暂时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难怪51区要跟踪米歇·戴斯玛克特,这二十年来,美国逐渐将研究重心转移在外太空 超物理和量子力学的范畴,想要得到种子倒也说得过去,“可51区怎么会知道你有这块芯片的?” “叶总未免太小看51区了?他们要知道一个消息,那绝没有秘密可言。”陈平今天对叶子枫显得特别有耐心:“况且90年代米歇尔先生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这块芯片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他被关进去的第二天,医院就从他身上搜出了这块芯片。” “可以让我看看吗?”叶子枫伸出手充满好奇地问道。 米歇·戴斯玛克特看了看陈平,见对方点了点头,将芯片递给了叶子枫,除了颜色跟普通的芯片有点区别以外,看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芯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尽管当时法国政府各部门出尽一切手段,却没有一点办法,没人能解开这块芯片的秘密。”陈平解释道:“所以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米歇尔先生只不过是给地球人撒了一个天大的慌言,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所以这张芯片在当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叶子枫夹着芯片,在手心转来转去,在灯光下,芯片表面反射出淡白的光,应该不是普通金属材料:“所以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一块完全没有价值的玩具?” “可以这么说,因为基于现在所有的计算语言,对这块芯片里的信息都是无法识别,到底里面有没有什么信息,也没有知道,所以米歇尔先生在诺曼底被关了九个月,然后就被放出来了。”陈平道。 “既然所有人都不相信,51区的人又怎么会找上你?”陈平的回答总算解开了叶子枫的很多谜团,要一个人永远守住一个秘密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对科研者来说。 “我是说基本没人相信,但还是有人相信他,那就是破这个组织。”陈平认真的说道:“既然暗网有人相信米歇尔,那51区自然也会有人相信。” 叶子枫此时总算明白了,陈平告诉叶子枫这么多,一是表明了他们的诚心,最大的诚心就是交换信息;二则是要告诉他,“破”组织的实力有多庞大,人才有多齐全,至少他们能从51区的人手里救走米歇·戴斯玛克特,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叶子枫还是没有爽快的答应,他始终觉得心里还有一点什么事没有想通,让他不能立即答应,或许是对于叶静言的眷恋,或许是对于“破”组织的不信任。 叶子枫没有立即徐复他们,而是把芯片交还了过去。陈平无奈地收起了芯片,突然说道:“其实叶总有没有想过,或许玛雅人能解开这里面的秘密呢?” 是吗?如果真是只是想解开芯片里的秘密,他们何不爽快地直接交给51区? 叶子枫思索了良久,现在的情况一直拖延一直去也不是办法,看来“破”组织的耐心也是非常有限的,人总是想尽量多活些日子,尤其是自己的梦想还没达成的时候,就更加不想死。 场面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几声撕心裂肺的野猫叫声响彻在月空中,显得格外凄凉。 第四十三章 雪豹 半夜 24点 星空点点 寂静夜空下,偶尔传来几声蛐蛐的歌唱声连绵不绝,夹杂在阴森的乌鸦鸣唱声中,形成一曲别开生面的交响乐。 突然天空几道光束射出,使原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明亮起来,那光束如激光一般,所照射的地方原本一片黑暗,此时几个方形大字显于眼前:克隆人股份有限公司。 紧接着数十道绳索从高空落下,直垂于离地面十米高的地方,一群身穿绿色军装身影如壁虎一般沿着绳索落向地面,动作之纯熟,滑动之快速,动作统一,与香港飞虎队不相上下;他们后背背着石头般大小的装备,腰间配着军刀,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整齐地落于地面,就地一滚,靠在一棵约三米高的杨树后,拔枪立于胸前,取出望远镜看向克隆人公司的总部。 “呜呜呜呜。”突然一阵报警声在一楼响起。叶子枫一惊,看来又有不速之客到来。 克隆人厂区,此时保安室的大门依然敞开着,保安的尸体早已清理干净,打开的电子门放眼看去没有任何阻碍,仿佛一个六岁的孩童还能轻而易举地走进去。 一位身穿黑色风衣,长发飘飘的女人站在一楼办公楼门口,甚至隔着很远也能闻到她身上那诱人的女人香,一抹红唇却让那张精致的脸蛋多了几分江湖气,一副黑色墨镜英气逼人,似在告诉世人这个女人不简单。雇佣兵打扮的人影如鬼魅一般闪过厂区来到女人身边,低下了头,他的态度显得很恭谨,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狼狗,对方是什么来头?”女人嘴角微微上扬,平平无奇地问道,似乎这种事在他看来很是稀松平常。 “对方好像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来头,不过看他们利落的行事风格,应该是特种部队。”这个黑影叫狼狗,以前参加过海湾战争,一身拼命的本领相当了得,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他最可的怕的地方是他的一对鼻子,比警犬还厉害的鼻子,能够嗅出两公里以内的危险气息;退伍以后去伊拉克做过雇佣兵,后来加入了“破”。 “特种部队?”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狼狗:“难道我们的消息不够灵通?” “领头的好像是赵公明?”狼狗静静地说道,他说话的语气永远跟他的名子一样,你永远听不到害怕或者兴奋,对他这种人来说,冷静是让自己活得更安稳的唯一屏障。 “赵公明?” “赵公明是赵欢同一届毕业的军校的学生。”狼狗继续回答道。 “哦,对了,算起来你们也算是老同学了,对吗?”风衣女人饶有风趣地看着狼狗,玩味地说道。 “公主,赵公明不可小觑,毕业后我曾跟他一起参加过演习,这个人行事小心且狠毒,有司马老贼之称;后来我退伍之后,听说他分到了特种部队的雪豹分队。”狼狗平生虽然冷静,但极为自负,很少见他对一人如此褒奖,况且褒奖的还是个男人。 “雪豹分队?”女人想起来了,2019年中国国庆军事演习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过雪豹部队的视频,队里全是特种部队的精英,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以野战见称;而且分队里个个都能独挡一面,尤其是其中的三名狙击手,实力全都在飞虎之上。“难怪了,我就奇怪这么大的事只有西安博物院有动作,看来他们早有安排了。” 身后传来簌簌的脚步声,老鹰打开手电筒,照向来人,他自然知道是自己人,不过作为军人总是免不了这种习惯性的条件反射。看到来人行了个军礼:“队长。” 赵公明看了看向方,漆黑一片,不过以他的视力却能隐约看到克隆人的大门大开着,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连保安也没有一个,门口空矿一片,一台车也没有,暗道:看来里面的人大部分已经出事了,不知道博物院的人怎么样了? “队长,这里什么看不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会不会已经走了,您看我们要不要攻进去?”老鹰人如其名,跟鹰一样勇猛,看到他,赵公明不禁意间想起到老同学赵欢,他们还真有点像。 赵公明根本没有理他,因为他太了解老鹰了,执行任务,老鹰确实是一把好手,甚至比很多队员都优秀,但要说让他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那无疑就是难为他了。稍一思量便有了主意,向后一挥手。 身后的队员即刻明了,放下背包,取出一台黑色机器,机器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肉眼看去跟一台摄影机无二,他快速的接上双线,按照正常流程一一检测:“报告,检测完毕。” “行动。”赵公明命令道。 队员立即将机器扛过肩,手指在绿色按纽上轻轻一按,一道白色的光喷射而出,直射入克隆人的厂区,穿矿的厂区什么也没有,白茫茫的一片;老鹰大惑不解,正要暗自嘲笑队长太过谨慎,突然叮叮叮的声音从机器传出,老鹰再看向光束中,竟显现出十多道穿插而行的紫红光线,如针织般错落有致,此刻显现在这一道主光束中,宛如一座座庄严的十字架。 老鹰大吃一惊:若不是队长刚才小心谨慎,如果自己脑子一热直接就冲了进去,此时怕早就死在这些红外枪的扫射之下粉身碎骨了,不由得暗嘘了一口凉气。 赵公明看着空气中穿插的红外线道:“看来这次的对方并不简单,绝不是普通的雇佣兵那般简单。”看了看老鹰说道:“你看清楚那些红外线的路线了吗?” 老鹰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他虽然有时候冲动,但眼力劲却不差,否则也不能入雪豹队了。赵公明严肃地说道:“等会你要带着你的人第一时间越过这些红外线冲进去,我会叫二队的人以烟雾dan掩护你,记住,越过第一道机关后立即找掩护,不可冒进。” “明白。”老鹰接到叮嘱,立即转身,背上装备,招了招手,十名队员跟着他匍匐向前,消息的夜色中。 “外面好像安静了?”叶子枫看向了走廊,那里仍然是一片安静,除了陈平他现在看不到任何人,甚至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破”组织到底有多少人在他的公司。 米歇·戴斯玛克特对这种场景却显得很恐惧,仿佛又回到了巴黎被51区的fbl追杀的日子里,身体不自禁的发起抖来,忙躲进大堂,甚至不愿意多听到外面的丝枪响。 “有公主殿下在,他们没那么容易攻进来。”陈平看着害怕的米歇·戴斯玛克特冷静地说道。 “公主?听这名子貌似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叶子枫竟然开玩笑地有一处没一处地说道。 “她确实是个美丽的女人,但你最好不要有想泡她的想法。”陈平开玩笑般地告诫道。 “你确定你的公主能守住吗?”叶子枫突然说道:“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听到一点枪声,看样子这次来的可比你的赵师兄难缠。” 陈平没有反驳,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变化,但很快恢复了坚定。 一个雇佣兵快步跑了过来,凑到陈平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陈平脸色微变:“真的是他们?” 雇佣兵点了点头,陈平道:“我知道了,你去。” 雇佣兵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叶子枫将陈平的眼神看在眼里,想要嘲讽几句,但好歹他也是见识不小的生意人,万一惹怒了对方,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况且如果真的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要他来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和“破”组织合作,这不是爱不爱国,而是对未知文明的一种执着和热忱。所以他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叶总,不如我们来下盘棋。”陈平语气一转突然说道。 “陈先生现在还有心情下棋?”叶子枫不解,不禁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另眼相看,本来以为很了解他了,不过现在他突然发觉自己原来一点也不了解他。正在他犹豫间,“呜呜”一声高空抛物地声音划破夜空,终于有人开始有动作了,紧接着“兹兹”一声,显是有东西落地之后发出的连锁反应。 叶子枫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看躲在桌子边瑟瑟发抖的老朋友米歇·戴斯玛克特,看了看离自己很远的何利平:“利平,你带米歇尔先生到后面去休息。” 何利平虽然平时处事冷静,可像今天这种事也是第一次遇见,心里不免害怕,叶子枫似乎早已看出,这是有意让他远离战斗现场,感激地点了点头,扶起米歇·戴斯玛克特走向在大堂的角落,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回头的时候,陈平已摆好象棋,盯着叶子枫,像没事一样:“来,叶总,你先行。” 叶子枫也不客套,飞出左马道:“话说你们这位公主到底是什么出身?” 何利平第一步也飞了一步马道:“她也是法国人,不过她一直对亚特兰斯帝国很有兴趣,所有很多人都称她为亚特兰斯公主。” 双方已经走了六个回合,依旧看不出攻过之势,陈平突然停下手里的棋问道:“叶总想不想知道刚才那人来告诉我什么消息?” “你肯让我知道吗?”叶子枫道。 “我想你一定很有兴趣,刚才公主差人来告诉我,外面的来是特种部队的雪豹分队。”陈平淡淡地说道。 “雪豹?”叶子枫右手一抖,手里的棋子差点掉落在地上。随即稳了稳心情,继续下棋。 “叶总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这种形式下依然滴水不漏;不过你不会一直这样只守不攻?” 叶子枫嘴上不说话,手心早已湿透了,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早已是五味杂全。 第四十四章 卧龙凤雏 月黑 风高 杀人夜 凉风簌簌而过,带走两片绿叶在漆黑的夜色中沿着地面翻越了十多米,仿佛历经了磨难,最终被一棵小树所挡,终于满是疲累地停了下来。 对于深圳这个地方来说,尤其是现在正值初春时节,有风的日子倒也显得稀松平常,不过今晚却感觉一点也不平常,因为随着那一声枪响彻底打破了这座商业城市的宁静。 一道身影快速的闪过厂区,他走得很快,可仔细看去会发现他其实很细节,一个箭步飞身跳过去,越过了那肉眼完全不能看到的红外线,落地后没有停留,就地一滚,闪到傍边,那里早有人立起一道很不一般地盾牌。 “叮叮。”两声枪响传来,啪啪子弹正中盾牌上,发出电焊般的火花,弹夹弹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而那盾牌上竟毫无无伤,连一丝破痕迹都没有,可见那并不是普通的盾牌。 老鹰丝毫不慌,这种场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背靠屏障,从子弹飞来的抛物线,他已能大致判断出对手的方位,两颗子弹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位射击而来,与他现在身处的位置大约四十五度方向,应该是在办公楼的窗户处,以他的经验判断,那里应该是狙击手,那是架狙击最好的位置,居高临下,厂区外面地势空矿,一览无余他的那个位置可以尽收眼底。 老鹰平复了下心情,右手一挥,两名队员如兔子般的身影飞身掠过,就地一滚,分别落于边两边的盾牌下,三人正好成倚角之势。 “砰砰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恰好落在两盾牌上,发出同样耀眼的火花,像是在黑夜中突然燃起的烟花,绚丽非常。 “嘟嘟嘟嘟。”腰间的无线器响了起来。 老鹰按了下接听按纽:“赵队。” “老鹰,里面情况怎么样?”接听器里传来赵公明的声音,他此刻显得很镇定。 “有三名狙击手,双窗各有一人,还有一人在暗处,都是高手;别的情况暂时不清楚。”老鹰整个身体完全隐蔽在盾牌后面,但他那双眼睛似乎可以通过这屏障看到很多看不到的东西。 收起设备,赵公明也是叹了口气:里面的情况尚不清楚,如果强攻进去,对方也占了地利之尤,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攻只会无谓的牺牲。 助手似乎看出队长的疑虑,从他以往跟随赵公明以来,还未见过他有这么犹豫的时候,看来这次的对手很不简单,想了想终于开口提议道:“队长,要不用烟雾dan掩护强攻进去,迟则生变啊。” 赵公明看了看助手叹道:“我也知道不能这样拖下去,从眼前的形式看,老院长他们只怕已遭遇了不测;但是要攻进去就必须要解决三名狙击手。” “队长,可是…………”助手还想说什么,赵公明伸手阻止了他:“再等等,相信老鹰,他能解决。” 正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以赵公明的直觉,这个人的身手怕是能跟老鹰不相上下,他虽然脚步走得很轻,却故意发出很有节奏的声音,显然他是在告诉他们他是敌非友。 赵公明把手摸向腰间的配枪,如果来人是想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他绝对可以在对方还没出手之前让他先倒下,这倒不是说赵公明自负,他确实也有这个实力。 “你是什么人?”助手也算是久经沙场,几年前也有幸和赵公明一起参加过建国演习,此时看到来人竟悄无声息就到了他们后方,他甚至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赵公明寻眼望去,竟管是黑夜,面貌却逃不过赵公明的双眼,对雪豹队的人来说,黑夜并不影响他们的动察。 只见来人全身黑夜,头上戴着黑色帽子,脸部也用黑衣包裹,似乎很不想让人知道的面容,赵公明唯一能看清的可能就是他的身材不高,矮中带胖,不过从他手腕露出的皮肤能看得出他的皮肤很黑,中国人像他皮肤这么黑的,赵公明倒是少见。 黑衣人举起双手,冷静地说道:“你是不是雪豹小队的赵公明?” 闻此,两人面色都一惊,赵公明随即说道:“我是赵公明。” “我老板让我来见你。”黑衣人说道,从始至终,赵公明从这个人身上听不到一点语气变化,或高兴或紧张,完全没有,感觉他更像一只野兽而不是一个人。 “你老板是谁?”赵公明问道。 “叶子枫。” “克隆人公司的董事长叶子枫?”这次轮到赵公明真的吃惊了。 “老板现在身处险境,现在整个大楼全是一个叫破组织的人马,起码有数百之众,装备精良,老板也被他们挟持在楼上。”黑衣人继续道。 “叶老板是要我们进去救他出来?”赵公明没说话,身边的助手插话道。 黑衣人冷哼一声,似是看不起说话的这名助手,看向赵公明继续说道:“老板让我带两个消息给你。” 赵公明一时大奇,实在不太明白这叶子枫到底想做什么,忙问道:“哪两个消息。” 黑衣人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消息是:西安博物院的陈院长以及跟他一起同来的赵欢和他随行的九十多名武警已经全部死在了破组织的乱枪之下。” 赵公明心下一凉,自己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是自己来得太晚了吗?叹了口气,心情略显悲伤,这样一位德高望众的老学者就这样死在匪徒手中,他甚至不明白北京方面为什么早下命令让他过来,起码也能保住老院长。 黑衣人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个消息是:现在整个大楼都已经被破组织装了十玫炸弹,所以就算你们攻进去,炸弹一响,所有人都会烟消云散。” 如果第一个消息是一个虚空噩耗,那这第二个沙息无疑就是深水炸弹,让两位听众心情顿时如石沉江底。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张是十玫炸弹的布局图,炸弹位置都已经用红点标记出来了。” 赵公明此时像是美洲人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兴奋,忙上前接过图纸,正要跟他来个亲密的握手感激,黑衣人当没事一般缩回了手,转身离去,那冷酷的背影消息在夜色中,就像一阵风。 “队长,他刚才说的可信吗?”看着黑衣人远去,助手这才问道。 “可信。”赵公明看着远去的黑影,此刻脑子里还是浮现黑衣人刚才的神态,他却是在感叹叶子枫身边的人真是不简单,像刚才这个人这样的冷静这样的心态,要是能为国家所用就好了。 “可这叶子枫又是叫人来送消息,又是送情报送图纸,是不是太蹊跷了?”助手不解地问道。 “这叶子枫是深圳商界大佬,出了名的老奸巨滑。”赵公明似笑非笑地说道:“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跟大楼里面的敌人拼人鱼死网破,他才能有更大的机会脱身,或者是坐收渔人之利。” “哼,这个奸商竟如此狡猾,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我们如果真的攻去,岂不是正好让他如意了?”助手到底很年轻,此时显得极为气愤。 “他这就是阳谋,知道我们能看出来,但我们还是得照他的剧本做;这个人不简单啊。”赵公明叹了口气,伸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像是什想起了什么:“去把干事员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助手点头离去,几分钟光景,年轻的干事员领命来到赵公明身边,说他是干事员,其实就是技术员,不过是某些技术的技术员。 “队长,您长我?”干事员行了礼。 “你有没有听说过破这个组织?”赵公明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破?”听到问话,干事员明显面色一惊。 “现在大楼里的敌人就是破组织的成员,所你所知道的说给我听。”赵公明说道。 “破组织是在亚欧暗网,八十年代初由一个叫国王的人把发起自由组织,然后不断壮大,据说他们的军事装备和科技人才比二战时的德意志不相上下。” “没有国家出面干预吗?”赵公明问道。 “他们是自由组织,却有严格的编程,平时都是自由人,只有遇到太空外星这类事件,他们才会集结,而且他们集结的速度非常之快,破组织成立之初就是为了对抗美国51区外星实验基地,不想让外太空技术落在美国一家,让他一家独大。”干事员解释道。 干事员的解释让赵公明想通了很多事,至少破组织一定是冲着玛雅人而来,而叶子枫不惜和自己暗通消息,可见玛雅人的消息十之八九并非谣传;难怪北京方面筹措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出手。 一位雇佣兵居高临下,扫视着窗户外的一举一动,此时对方的人都躲在盾牌后面,自己这个点看去全无死角,却是无从下手,伸手拉了拉耳边的话筒:“二号,你那里能找到视角吗?” 听到回答后失望地挂断,通过透视镜继续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顶帽子冒出盾牌顶部,显然对方太年轻了,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要出手,一号架起枪开着夜视,仔细观察着那探出的头颅,准备开枪,突然感觉有一丝丝不对劲,因为在帽子下面看到空洞的黑,他明白了,这是圈套,对方这是想以假乱真,用一顶帽子来骗他们开枪暴露位置,自己岂会这么容易中计。 可还没等到他得意,“砰”一声枪响,意是三号窗口的狙击手竟然开枪了,透过夜视镜下,那顶帽子穿了个肉眼可见的大窟窿,他心知糟糕,三号怎么如此容易中计。 “砰”又是一声枪响,霹雳啪啦,三号眉心中弹,身子沿着窗户倒了下来砸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唉,他收起狙击,靠在墙后,这次看来遇到劲敌了。 第四十五章 特异功能张宝亮 赵公明不愧是参加过海湾战争的军人,对形式的把握总能从大处着眼;记得在北京的时候,军长曾经如此评价过他:赵公明这个人没有大智慧,却很有大局观,打大仗要用拙将,打小仗要用巧将。 随着最后一名狙击手的倒下,随着一声清脆的暗哨声划破夜空的寂静,嗖嗖嗖数声抛物声连绵不绝,藏于楼办公楼处的机枪手正全神惯注地留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稍有所举动,他会立即扣动机枪,扫得他们连一滴渣都不剩下。 突然听到一阵阵划空星空的声音,数十枚弹状物体落于一层办公楼处,还没等他反映过来,整个大楼已经是一片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机枪手顿时失去了视觉,暗道糟糕,但明显已经来不及,很明显对方是想用烟雾dan做掩护采取强攻了,无奈之下,只得扣动机枪,也管不了什么情况,对着前方就是一阵疯狂地扫射。 虽然失去了视觉,但他还清楚自己的枪口对准的刚好大楼外面的入口,如果对方想要强攻进来,现在一定是最好的时机。 烟雾渐渐散去,他扶枪的手都已经酸了,不知道自己打出了多少发子弹,如果刚才有人进来,相信现在留下的只可能是尸体;他回过了神,然后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一身方刚正气的中年人站在自己面前,穿着蓝色衣装,打着紫色领带。 中年人看到这位雇佣兵当没事一样慢慢地朝他走过来,脸上浮现出戏谑的轻笑,显得那般人畜无害。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开枪了。”雇佣兵手心早已是汗,刚才在那样的枪林弹雨中这个中年人居然安全无样,此时他的声音嘶吼得有多大声,他的心里就有多吃惊。 中年人撇嘴一笑,伸出握紧拳头的右手,雇佣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拳头,只见他慢慢伸展开五根手指,“叮叮叮叮”一阵脆响,子弹从他手心滑落在地上,就像小孩子的玩具子弹一样那么可笑。 “what''s?”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吃惊。 看着这个如鬼魅一样的人继续向他走来,可毕竟是雇佣兵出身,早就把命豁出去了,当即冷静下来,端起重枪,对着这人又是一阵狂扫。 可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身上无半点力气,这个中年人的眼睛里好像一种很美的光,似美人,似恩人,似亲清,又似众生;一时间万感过心,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迈的母亲,在家里一步一步为他做饭的场景,然后自己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了不起,了不起,连特异功能组的人都来了。”一阵清脆银铃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说不上很美,却让人感觉像在沙漠里渴了三天突然捡到一杯饮料,虽然不甜,却很舒服,重要的是一下子就能让人感觉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雇佣兵这才回过神来,闻声回头看去,头脑立即清醒,惊恐地跪倒在地,低下头去,羞愧难当:“公主,我…………” 公主好像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挥手示意:“你先下去。” 如获大赦,抱起武器暗自退了下去。 “公主殿下?”赵公明一直呆在中年人的身后没有说话,此时看到这个戴着黑色墨镜俨然一副大姐大模样的女人。 “你就是赵公明?”公主宛然一笑,浮现出一对小酒窝,但在那一副墨镜下却显得有些怪异。 “我早就听说过你,传闻你的雪豹队个个如狼似虎,我早就想见一见你了。”公主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公明和他身后的手下,个个此时站如青松,完全不像经过一场恶战的疲兵。 “我可一点也不想见你。”赵公明嘲讽地说道。 “哦?”公主故作吃惊:“难道因为我是女人你就不想见到我?” 中年人听到此处竟悄悄笑出了声,赵公明也不生气说道:“没错,因为你是女人,女人应该好好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实在这宜出来抛头露面,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都说赵公明打仗厉害,但今天看来,喷人也是一把好刷子,至少喷女人毫不嘴软。 公主却并未生气,反而很享受赵公明的辱骂,轻轻笑了笑,然后看着刚才发笑的中年人问道:“不知这位是?” 中年人整理了下领带,左右看了看,轻咳了两声,润了润嗓子道:“在下张宝亮见过公主殿下。” “嘻嘻嘻嘻。”公主瞬间一改霸道风格,小女生般地捂嘴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趣,哦,刚才这个雪豹队的队长赵公明说我不该出来抛头露面,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有什么看法?” 张宝亮礼貌性地回头看了眼赵公明,然后拱手笑道:“公主殿下,在下以为赵队长这么说,还是…………还是有道理的。” 张宝亮没有抬头看公主的表情,赵公明却一直看着,看到这个奇葩公主脸上从满面春风的笑脸变得气愤难平的生气,再到最终的平复,心里不免很爽。 “果然又是个没趣的人,还以为你跟他不一样。”公主突然又回复了往日的大姐大,回到正事上:“赵公明,想不到你们这次竟然连特异功能组的人也出动了。” 这确实是始料不及,虽然国王也曾料定北京方面会插手这件事,但没想到如此之快,而且居然连机密的特异功能组也调动了,看来这次不光是要无功而返,惹出了这么多条人命,赵公明又岂会善了? “公主殿下千万不要误会,在下此次只是受家兄所托,来看看公主,顺便来做下和事佬,希望公主殿下带着你的人从哪来,就回哪儿去,不要再惹事生非了。”张宝亮像一位长辈一样语重心长的劝道。 “家兄?”这位公主真是吃惊不小,原以为张宝亮刚才的态度是喜欢自己年轻貌美,故作调戏之言,原来其中另有乾坤。 “我大哥张宝成。” “大陆第一魔手张宝成?”公主这次真的是大吃了一惊,大名鼎鼎的第一魔手张宝成怎么会认识自己? “公主殿下回头问问国王就一清二楚了。”张宝亮好像知道公主想什么一样,提前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难道国王真的和张宝成认识,是故交?不对,这事儿国王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现在虽然赵公明占尽先机,但王牌还在自己手里,只要叶子枫还在自己手里,雪豹队也是没有办法的,论战力雪豹确实很强,她承认是自己轻敌了,没想到赵公明弹指间就把他们的机关清得一干二净;但想凭着三言两语就她们把即将到手的至宝拱手相让未免………… 对,自己还有一步棋,赵公明虽然小股作战确实无人能敌,但这座大楼里埋好了十玫炸弹,炸弹一响,不只厂区的人死无全尸,只怕连周围的企业人员也会受到波及,这样的责任他一个赵公明肯定承担不起,打定主意,公主把手伸向口袋,准备取出摇控器。 “公主,国王的电话。”狼狗突然拿着手机拼命的奔跑过来。 公主回头看到狂奔而来的狼狗,狼狗哪里不知道公主的心思,暗示的摇了摇头,公主只得按捺住举动,接过手机,手机屏幕上却是黑暗一片,哪里有什么电话。 公主正待生气,狼狗却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刚才军师收到国王密令,行动取消。” 公主现在有些明白了,狼狗刚才止住自己,就是因为国王的密令。回头看了眼赵公明,此时他正和张宝亮有说有笑的在聊着什么,赵公明身后的雪豹成员此时依旧如电线杆一样纹丝不动,不禁让人害怕。 “赵队长,请稍等,失陪一下。”公主打声招呼,然后领着狼狗上楼去。 走到二楼,公主回头看了看此时说话赵公明应该已经听不到了,记得狼狗从一开始加入组织就跟自己,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安全为先,国王曾经说过,可以永远真正的信任狼狗,他会很好的保护你。“狼狗,刚才我真的想…………” “公主,幸好你没有。”狼狗说道:“刚才咱位的人做设备测试的时候,发现我们的炸弹已经被人全部拆除了。” “拆除了?”公主这一惊花容失色,难道是雪豹小队干的,他们的实力真的如此之强,自己跟他们比起来倒真的成了小丑了,难怪赵公明看不上自己,原来他真的自信的资本啊。 对啊,幸好刚才没有以炸弹做谈判的筹码,否则,那举动将成为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大堂内,两人的棋局已经有了明显变化,叶子枫本来只守不攻,任由陈平多路大军攻城杀将;但到了二十手的时候,叶子枫突然一改守势,反守为攻,凭借着双车一马,很快夺回失地,杀得陈平不得不回守老将,直到此时已经损失双相一士,老将也是命在旦夕。 叶子枫突然的态度陈平很是奇怪,以他对这位叶老板的了解,此种情况下他不应该如此高调对弈,除非………… 陈平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一件大事,就是叶子枫身边那位保镖,皮肤黝黑的保镖,平时对叶子枫都是雨步不离的,可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竟一直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第四十六章 你唱罢我登台 破组织的人撤去的时候跟他们来到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从大路离开,对普通人来说,他们永远就是个谜。 米歇·戴斯玛克特是唯一一个走的时候跟叶子枫打过招呼的人,毕竟是老朋友一场,没有抱头痛哭的局面,可能只因立场不同;但叶子枫明白,米歇·戴斯玛克特只是一个崇尚科学,崇尚宗教的艺术家,他对站队,对帮派从无兴趣,即使近些年为了躲避美国51区的追捕不得已进入破组织,他也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信徒。 米歇·戴斯玛克特走远了,留给叶子枫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本《海奥华预言》的孤本,另一样就是那张所谓海奥华的星球上带回来的解读不了的芯片,还有米歇·戴斯玛克特那无奈的叹息。 陈平离开的时候显得非常沮丧,一个自信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做起事来的时候效率会比普通人快上一倍之多,因为自信的加成往往更容易得到成功,所以一直很自信的人往往会一直成功;最大的害处就是在遇到一两次重大的失败后容易被打倒从此一蹶不振。 当然陈平的沮丧并不是在这局象棋上输给了叶子枫,而是历来的自信,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谋略,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组织的历量,但这次的事实却让他看清,在对方眼里,自己甚至连个小丑都算不上,不要说跟赵公明斗了,连跟叶子枫比,自己也是差了一大截,难道真是只是自己以往自视甚高? 为了这次的大业,亲手牺牲了自己的恩师,自己的师兄,还有那么多位…………同胞,虽然赵公明表明并没有人要追究这次的事件,似乎背后有人在有意平息这次的风波,陈平此时如一只饮酒过渡的醉猫,迈出一步都困难万分,扑通一声竟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公主,他…………”狼狗听到倒地声停下来。 “放心他没事,他只是一时受不了打击,希望不要就此成为废人。”公主叹息一声又想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只是世人只知男人坚强女人柔弱,却不知除了在感情上以外,大部分女人其实比男人坚强很多,尤其是面对失败的时候。 又扫了扫倒在地上的陈平,顿时心生怜悯:“留下两个人照看他,记得早点回归。” 狼狗留了下来,看着两人用担架把这只醉猫担好离去,又望向远去的公主孤寂的身影叹道:“我看你再坚强也没用,因为你始终是个女人。” “叶先生,该走的都走了,该留下的也留下来了。”赵公明戴上手套,打量着叶子枫,此时眼光瞟向叶子枫身边的那位身体黝黑的汉子。 叶子枫叹了口气,这一天尽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见叶子枫没有立即回答,赵公明突然对着黝黑的汉子开口道:“朋友,我们见过面的,你的身手很让人佩服,我想就算雪豹队里任何一位同志跟你一对一,也未必有取胜的把握。” 叶子枫笑道:“赵队长谬赞了,他只是叶某人的保镖,岂能跟你们这些真正的国家精英相比。” 赵公明摆了摆手,没有正面回答叶子枫,却看着这个汉子继续道:“如果哪天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可以直接举荐你进我雪豹队。” 赵公明此话简直是摆明了公开挖人墙角,但却有另外一层意思,叶子枫听明白了:叶子枫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倒台,你这个保镖还是早点为自己谋条后路的好。 “既然如此,赵队长还是一枪打死叶某算了。”叶子枫摊开了双手叹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叶先生何出此言?”赵公明惊道:“我们并不为抢夺玛雅人而来,说到底,我们都是中国人,目的只是要保护中国的文化遗产存留在中国以作研究,不让珍贵的文化流入国外。”说到这里顿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陈院长怎么说也是国内举足轻重的史学家,门生遍天下,在叶先生的地盘上出了事,总得给外界一个交代。” 叶子枫点了点头:“赵队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叶某不明白你们又为何要放杀人凶手离开?难道…………” 赵公明使了个眼色,叶子枫立即止住了说下去的话,心里已明白了六七,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所谓的暗网势力,看来国家也有力量湛入,也许破阻织的根本就是国家的另一股势力,而老院长的牺牲,怕也只是做给外界看的一个晃子,因为经上次国际日报的爆光,关注玛雅人的不只俄罗斯军方,国内很多私人势力也开始窥见,连美国51区也已经有开始行动的迹象。 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出来做个交代,而老院长及近百位武警的牺牲,刚好出在克隆人公司,作为深圳的商业巨头之一,自然成了最好的背锅者。 赵公明看出叶子枫脸上的无奈,却很满意,叶子枫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因为那样聊天很省时间。 “其实叶先生也不必如此灰心,我出来时上面已经想好一个对策,可谓是两全齐美。”赵公明见时机成熟,开口说道。 “哦?”叶子枫倒是没想到连后路都为他想好赵公明竟说还有转机,不禁好奇问道。 “破组织答应叶先生你的要求国家都能答应你。”赵公明说道。 “当真?”叶子枫心下一喜,刚刚还在死亡的挣扎线上,瞬间回到了幸福的地平线,任你是个阅人无数的老江湖,也不免不了这种俗,说到底,不管你是多高的高人,始终也是俗世中人。 “当然。”赵公明肯定的说道:“我知道叶先生也是个外太空研究爱好者,今后凡以此为基础的科研,叶先生均有知情权和参与权,而且方向的资金调用仍可由叶先生作主,国家无条件支持。” 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牺牲了这么多条人命,又为自己兜下这么大的篓子,还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什么都是好的,但一定有一样是坏的,因为世上的事一定是阴阳调和才能并存。 “不过唯一的条件就是叶先生和克隆人的名子从此要在世界上消失,以后叶先生将只能终生从事我们科研,不能再以真名示人,终生不可涉世。”赵公明很为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终生不得涉世?不得以真名示人?那与一个死人又有何分别?就好比这个世界发生了毁灭性的大灾难,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觉得是死去的人幸运还是你比较幸运呢?有时候人们总把死亡看成是最大的苦难,其实某种时候,死去的比活着更幸福;如果你真的以为开局一个人一条狗,装备全靠捡能带给你活着的理由,那你就太天真了。 叶子枫闭着眼睛回味着赵公明的话,想了很久,经过一番激烈地争斗,终于还是睁开了双眼,长叹一声:“也罢,我带你们去实验基地。” 张宝亮离开了,赵公明本想挽留他,可张宝亮走得很坚决,原因也很简单:“我只是奉家兄所请,来给你们做和事佬 ,既然我的事已经做完,我就该回去了,至于关于玛雅人的事,我不敢兴趣也不想知道。” 赵公明也不强留,叫老鹰分了两个卫兵送张宝亮去机场,还嘱咐一定亲自送他到机场;看着远去的这位神秘的特异功能组的身影,赵公明不禁喃喃叹道:“这张家人真让人看不懂。” 随着叶子枫扭动开关,墙面出现一道山水画,画中一棵柏树,树下是一只雕睛白额虎,身形弯曲,虎头转身向后看来,竟管在画中,却给人一种望而生谓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对虎眼,赵公明第一眼迎上这画中虎眼的时候,竟生出一股寒意,不禁暗生疑虑。 叶子枫走到画前,和画中的虎眼对视;只一秒光景,墙壁上一阵轻微的异响传来,竟在墙壁上凭空开起了一道光亮的门,叶子枫率先朝着这道门迈步走了进去。 赵公明叹为观止,听闻克隆人多年来一直从事着秘密的外太空实验项目,没想到就先进到如此地步,将基地建在这里,难怪西安博物院的人挖空心思,破组织的人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找不到,不禁又对叶子枫这个人更加欣赏起来。 不及多想,也迈步走了跟着走了进去,跟在赵公明身后的是老鹰,迈进去的那一刻,朝老鹰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小心防范,万事小心,若有意外,要第一时间制住叶子枫;老鹰会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当他们走进实验实的时候,惊奇,惊喜,吃惊,完全取代了他们的心里,这里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一排玻璃柜里的展出的硅胶娃娃看起来跟世面上的娃娃除了更加精致逼真外,第一眼吸引赵公明的就是她们的眼神,他曾在博物馆见过多副美女的雕塑,但从未见过眼神如此有神韵的娃娃;脸上的每一处纹理,眼角,眉毛 ,毛孔,血管,那已经与真人无异了。 “这就是你们公司的产品吗?我们在市面上可没见过如此有神韵的产品。”赵公明不禁开口道。 “这些是内部产品,从未流入市场,也永远不会流入市场。”叶子枫解释道。 “永远不流入市场?为什么?”赵公明不解。 “因为她们已经有了人类的意识和记忆,如果她们流入市场,你觉得她们是主人,还是人类是主人。” 叶子枫的回答让赵公明彻底颠覆了以前的认知,开始重新审视起叶子枫这个人来,一时间好像明白了军长这次的指令似乎并不简单。 第四十七章 桀骜不驯叶子枫 参观完实验室,赵公明心情是复杂的,克隆人研发范畴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和接受范围,说实话在心底里他是排斥这种科研的,试想如果让这些硅胶娃娃流入市场,一个娃娃有了人类的意识,有了人类的记忆,还有了人类的思考能力,那将是人类无法估算的结果。 曾经有幸见过中国第二代智能机器人佳佳的面世现场,但是现在这些娃娃可跟佳佳完全不一样,佳佳也有思维逻辑能力,懂得思考,但她没有意识,说白了她只是一种知识储备;像克隆人这样的科研在国家内部到底有没有,这种项目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还有克隆人实验室的那群老学者,从赵公明他们进入实验室的那一刻开始,那些科研人员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就像外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魅力让他们如此专心,以至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随后叶子枫带着他们离开实验室,前往一个叫地下基地的地方,不过在路过楼梯间的时候,看到一扇陈旧的木门,叶子枫的脚步没有停下,还加快了脚步,好像生怕打搅到木门里面的一切。 赵公明却停下了脚步,这道木门虽然陈旧,却显得很干净,可见经常有人打扫,木门是用上等紫檀木制成的,看来造价不菲。 “这里面是什么?”赵公明停下来指着木门问道。 叶子枫微微一笑说道:“哦,这是小女生前的房间。” “哦,这个听说了,听说叶先生有个女儿,一年前不幸死于一场车祸。”赵公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 “叶先生不请我们进去看看吗?”赵公明并没有挪动脚步,反是继续问道。 叶子枫脸色一沉:“赵队长,死者已矣,你又何必再去打扰呢?” 赵公明似乎也听出了叶子枫的变化,却丝毫不知进退一般地笑道:“看来叶先生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女儿,人都走了一年多了,还是如此爱惜她的房间。”说着还伸出戴着手套的食指在紫檀木的门上擦拭了一下,白手套上竟一丝灰尘也没有,叶子枫对这个房间还真不是一般的讲究。 “赵队长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叶子枫面色一冷,出奇的竟没有丝毫退让。此时竟连一向不善察颜观色的老鹰也看得出这个温温而雅的叶子枫脸上笼罩了一层冰霜,感觉到气氛的紧张,不禁将手摸向腰间的枪。 紧张的又岂止老鹰一人,此时一只立在叶子枫身边的小黑也是一脸肃然,右手也伸向了口袋,谁也看不到他口袋里有什么,但一定不是零食,因为他那样的身材一定不需要随身带着零食。 “嘀”不知道众人里是谁的额头掉了一滴汗珠砸在地面上,让这寂静的空气中仿佛中放了一记响响的鞭炮。 即使叶子枫算是个老江湖了,但此时也是后背全湿暗道:小黑现在手里就一把刀,饶是他动作再快,就算有胜算,他能拿下的也只有赵公明一人,但赵公明是何许人,雪豹队队长,可不是赵欢那群普通武警可比,如果万一拿不下…………即使是拿下了赵公明,从这次北京方面的动作来看,一个赵公明根本影响不了他们的决心。 “既然赵队长执意要看,那就请进,不过…………”叶子枫最终还是软下了口气。 “叶先生大哥放心,死者为大。”回头下了命令:“你们全都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踏入房内一步;老鹰陪我进去。”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命令,同样大的阵容,跟赵欢当日的情况何其相似,可叶子枫却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站在房间外面同样是近百人的部队,一个是严阵以待,威势逼人;一个却是静似大海,鸦雀无声。 房间内格外简单,一张紫檀木的桌子,椅子都显陈旧,不过吸引赵公明注意的却是玻璃柜里的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娃娃,玻璃柜有两米左右。 赵公明是军人,不过他不算是纯粹的军人,用他上司的话说,多年的官场生活,让这个人身上的政治味完全遮盖了他身上那股纯粹的军人气息。 从开始的实验室,赵公明觉得那些做工算是让人叹为观止了,不过当他看到玻璃柜里的这个娃娃的时候,他明白了,美丽这个东西永远没有第一;如果你一个男人不肯做舔狗,一定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有骨气,而是那个女人还没漂亮到让他舔的地步。 然后他想起了叶子枫的办公室好像一幅十八岁的美女的素照,跟柜中的这个女人但颇有几分神似,再仔细一想,能让叶子枫挂在办公室时时想见的,怕就是他是女儿了,只是没想到叶子枫这样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竟能生出如此貌若天仙的女儿。 赵公明走到立柜前,凝视着柜里的美人:“看来叶先生女儿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连这里面的一桌一椅都找不到一丝尘埃,比起我的房间可干净多了。” 赵公明这话可算是一把涂满毒药的利刃,表面上是夸房间很干净,却是将人家故去的十八岁的女儿的闺房和自己的房间扯到一起谈,大有流氓亵渎轻薄之意。 叶子枫强忍怒火,此时要是何利平在身边就好了,也许他最知道怎么对付这样的真小人,但同时让他心里更加想不明白的是,他心中的赵公明是个头脑冷静办大事有大智慧的人,今天的作派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赵队长说笑了,小女生前喜好读书弹琴,自然没有沾染我这半分铜味,女孩子的房间自然跟我们叔伯辈的房间不一样了,你说是。”叶子枫平平淡淡地回复一句话,却也是巧妙地化解了赵公明的为难,那意思很明白了,你赵公明和我算是同辈人,我的女儿就是你的侄女,你这个做叔叔的再开这种玩笑那就是败德,就是有违伦常。 赵公明嘿嘿一笑,这姓叶的果然是商人出生,一张厉嘴果然不凡。 伸手轻轻抚向玻璃柜的柜门,这样的举动在一个普通的办案人眼里也许是平常的动作,可以叶子枫看来,那是不可原谅的。 “赵队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叶子枫伸手挡在赵公明的手前,阻止他的动作。 “叶先生干嘛这么紧张?”赵公明嘿嘿地笑道,没有跟他硬刚,放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是这样的一件艺术品,是不是应该一起带回北京更为妥当?” “既然赵队长觉得这是件艺术品,一定要带走叶某也无力阻止。”叶子枫竟没有如赵公明想象中的一样怒火中烧,倒是险乎他的意料。 “嗯?”赵公明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叶子枫竟答应得如此爽快。 “不过玛雅人的事就恕我无能为力,帮不了赵大队长了。”叶子枫突然插嘴说道,还特意将赵大队长的大字咬得特别重,任谁也听得出话里含了不小的恨意。 老鹰也听说过一句话,你可以得罪人任何人,但千万不要得罪一个女儿奴的父亲,更不要轻意去动女儿奴男人的女儿的猫咪手链,因为他的报复是你不能承受的。 赵公明打个圆场的笑了笑,适可而止,也没有因为叶子枫的话而生气,反是感到很满意:“这里我们看得差不多了,我看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们走,叶先生。” 走出房间,叶子枫关上房门,走时还不忘用一块洁白的毛巾仔细的擦拭了紫檀木门的门把手,怕这世上的俗气玷污了房间。 叶子枫走在前面领着众人继续前往基地,赵公明和老鹰跟在身后,却故意放慢了脚步,跟叶子枫保持着一段距离。 见叶子枫走在前面,老鹰看了看赵公明,欲言又止。 赵公明看了他一眼,笑道:“老鹰有什么话就说,干嘛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老鹰的作派。” “头儿,我不太明白,你今天…………”老鹰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不明白,我就说到你明白,叶子枫老谋深算,今天我故意为难他,一是想看他的发怒的底线在哪里,二是想看他心里的底线在哪里,三是想看他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心里的底线?”老鹰不解。 “没错,不过经过刚才的试探,至少有一点。”赵公明说道:“姓叶的有一样东西是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女儿。” “可他女儿不是一年前已经死了吗?”老鹰更加不明白了。 “没错,可是连一个死了的人的房间他都要打理得如此认真,可见他的这个女儿对他有多重要了。”赵公明道:“你记住,有时候一个死人比一个活人还有用。” 老鹰没有再说下去,他觉得越来越不了解自己这位赵队长了,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头儿变了,自从来到深圳之后,这位赵队长已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赵队长了,至少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正是笑而不语是老鹰 敬若神鬼赵公明 桀骜不驯叶子枫! 第四十八章 另一个世界 相比起三楼的实验室,这个诺大的地下基地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如,除了面积很宽以外,赵公明看不出这里有任何特别之处,四面环墙,空矿无垠。 叶子枫按了下墙壁的开关,顿时在地内一片光亮,没有仪器,没有产品,除了基地中央一张大理石的桌子,甚至桌子上连一盏台灯都没有,赵公明甚至可以想象把一个人孤独地放在这个基地内不出七天,这个人一定会孤寂而死,世上最大的痛苦不是恐惧,而是孤独,真正的孤独。 桌面上放着一个地动仪般大小的水晶球,虽然远远看去,依然挡不住它夜明珠般的光亮,好比苍穹中的一颗中子星。 一行人随着叶子枫来到中央,叶子枫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水晶球,顿时一道明光带着众人的目光进入里面的场景,那是一片昏暗的草原,皎洁的月光,阵阵清风带来丝丝凉意;四驱车道傍青绿色的白华林宛如一幅美丽的世外之地。 “这是?”赵公明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玛雅人的世界。“叶子枫淡然地说。 “你的意思是玛雅人就关在这个水晶球里面?“饶是赵公明颇具城府,对这样的回答也是不敢相信。 叶子枫淡然地笑笑:“这不是水晶球,准备地说这就是一个磁场,特殊的磁场,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建造而成,正如我们刚才看到的一样,里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真实的世界。“ “叶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个球体,你是说你将玛雅人囚禁在这个球一般大小的虚拟世界里,我可以这样理解吗?“赵公明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虽然他并不懂得微观世界,但他想应该是这样。 “赵队长是个实诚人,要这样理解也可以。“叶子枫道:“不过有两点你说错了,其一并不是我囚禁玛雅人,而是她自己进入的,这个磁场也是她建立的,没世上没有人任何人能囚禁玛雅人,只有她能囚禁人类。“叶子枫纠正地说道。 “她自己建立的磁场?“赵公明大惊,这怎么可能。 “要建立这样的磁场你知道需要多少能量才能转化吗?现今为止没有哪个国家能做到,除了玛雅人,谁能建出这们的与外界完全隔立,而里面的世界能源却跟外界一样源源不断地产生足够让人生存的能源。“叶子枫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你刚才说我有两点说错了,那第二点呢,我错在哪里?“赵公明没有再纠缠这个不太懂的话题继续问道。 “这第二嘛,就是这里面的世界并不是虚拟的世界,而是真实的世界,你如果一定要说世界是虚拟的,我倒觉得我们现在的世界更加虚拟。“叶子枫说道。 赵公明盯着叶子枫看了半天没有说上话来,心道这个叶子枫怕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禁笑道:“这可不像是一个商人该说出来的话啊,我看叶先生一定是经常跟那群老外的科学家打交道,把自己的快搞疯了?“ 叶子枫也笑道:“也许,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一个玛雅人的出现,好人也好坏人也好,都被刻印出一样的影子,看来人类的底线都是一样的高度,你说呢,赵队长。“ 赵公明自然明白叶子枫说的是什么,但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是错的,但就从政治的角度出发,对错和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个世界唯一需要的一定不是真相,也不是对错,而是稳定。 “叶先生的话说得太远了,我们还是好好聊聊玛雅人。“赵公明知道再聊下去,只怕会进入叶子枫的圈套,索性岔开话题。 “好,赵队长准备怎么做呢?还是那句话,普田之下莫非国土,赵队长要怎么做,叶某人一定全力配合。“叶子枫也不在意,一副完全配合工作的意思。 “如果说我现在就要把这个水晶球带回北京呢?“赵公明没想到叶子枫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禁怀疑有乍。 “赵队长请便,我没意见。“叶子枫摊开双手,无所谓地说道。 一时间也管不了叶子枫的心意到底如何了,赵公明拉平了有点起皱的手套,伸出双手就要捧向水晶球,当他手心触及到球体表面的时候,一阵丝丝凉意格外舒服;不过只过了片刻,手心就能感觉到一阵余温,如水中波段一般,一纹接着一纹轻轻地撞击着手心,但那感觉却说不出的舒畅。 赵公明双手稍一用力,想要将水晶球拿起来,而奇妙的一幕出现了,那球却瞬间像化作了空气一般,再无刚才轻轻抚摸的那种真实感,赵公明看去,眼前除了这张大理石桌子以外空无一物,哪里还有什么水晶球,两只手掌拍在一起。 赵公明大惊,忙分开开双手,水晶球又恢复了常态,出现在大理石的桌子中央。 “这是怎么回事?“赵公明大惊,看向叶子枫询问道。 “我早说过了这个世界就是玛雅人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创造的,我也只是为他提供场地而已,没有任何人能囚禁她们。“叶子枫似早就料到这种结果,毫不奇怪地说道。 难道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识,有人要将它带走它就会主动避开?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虚拟的东西,就如一道光一样,一道影子一样,对,应该就是这样,影子一样所以带不走。“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带走玛雅 人?“赵公明语气终于开始变化,不再有那种傲气了,这应该是他到深圳以来第一次真正的低姿态。 “有一个办法。“从进入基地之后,叶子枫诚实像个君子,好像什么事也不隐瞒。 “什么办法?“赵公明有些小激动。 “跟她谈谈。“ “跟她谈谈?跟谁?“赵公明继续追问道。 “玛雅人。“叶子枫认真的说道。 “可你刚才说过玛雅人在这个球里面的世界,我们又怎么和她谈。“ “第一是赵队长你跟她谈,不是我;第二,你可以进入她的世界,说服她跟你回北京,没准儿你能说服她呢。“叶子枫像教学生一样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赵公明觉得这就是一个大笑话,不过看到叶子枫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莫非叶子枫疯了,自己也要跟着他一起疯吗? 可如果没有见到玛雅人,又如何跟军长交代,如何跟北京方面交待。 况且现在盯着这里的势力可不止一方,俄罗斯方和美国51区恐怕早就盯上这里了。 但也不能就这样贸然地按照叶子枫说的这种荒唐的做法,万一是叶子枫的什么计谋,叶子枫可不是什么善类,据传言当初叶子枫为了抢夺玛雅人也是杀过不少人。 赵公明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转换着多个念头,犹豫不决,来回地渡着步,叶子枫就站在边上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两人一个人很急,一个人却不急。 急的人是因为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不急的人是因为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无法改变。 赵公明终于停下了脚步:“我看今天太累了,不如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做决定;哦对了,天亮你们公司的员工就要复工了,希望叶先生做好安排啊。“ “赵队长放心,利平已经安排他们暂时都去龙华区公司上班。“叶子枫说道。 “什么?“何利平听到来人的话一脸吃惊:“叶总真是这么说的?“ 女助手点了点头。 何利平开始思考起来:这么大的人群,几万员工,要全部调入龙华分公司,这中间公司得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啊;这其中人员的转移,工人的情绪,特别是某些管理员的情绪又岂是那么容易照顾到的,叶总这次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况且龙华公司上月才刚刚俊工,原定下半年才开始动工的,突然要把这么工人全部调过去,做什么,生产机器,流水线 材料什么都没有。 对对对,要想个理由,想个好点的理由,让他们过去做什么这样他们才不会有情绪,才会心甘情愿。 看了看女助手,这个女助手何利平并不熟悉,只见过一次面,是上次被陈平的挟持的时候见到的,不过看得出她跟叶总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不会让她来传话。“对了,叶总还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何利平早就习惯了处理这种人情事故,所以对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女助手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叶总暂时脱不开身,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女助手如实地说道。 “秘密的地方?“何利平心里闪过一丝不快,看来叶总并没完全把自己当成家里人,女助手说秘密的地方,那意思就很明白:你看好公司的事,不要来找我。 “不过叶总说有样东西要交给你。“女助理又突然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何利平不太明白地问道。 “叶总说在他办公室的墙壁上小姐的画相后面有两份文件,如果明天叶总没回来,你就要去打开它,对你很重要。“说着女助理从把两把钥匙放在了何利平的办公桌上。 小姐画像后面?两份文件?叶总的办公室? 从他来到公司之后,就知道叶总的办公室一向示为禁地,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现在叶总竟然让自己去打开它?难道是在为自己安排后事? 看着女助手远远离去,他没有问她去做什么,因为她一定跟何利平一样,有她必须要去做的事。 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真正了解我们这位叶总,也许就是他自己。 第四十九章 变天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脾气好的人就是没有脾气的人,那你一定会为你的错觉买单。 赵公明看着安静的站在那里若无其事的观察着水晶球的叶子枫,突然一改平时的温温而雅,啪一声一掌拍在大理石桌面上,如果上面有灰尘,此时必定已经尘土飞扬:“叶子枫,不要在拖延时间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此时的赵公明面色冰冷。 叶子枫不紧不温地叹了口气:“赵队长,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面对着叶子枫油盐不进不温不火的态度,赵公明连说几句:“好,好,好,好得很。”随着几个好字说话,赵公明使了使眼色,手下明了的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黑色的包,取出一根一米长的管道递了过来。 叶子枫看着那根奇特的管道,表面看去,那根管道和不锈钢无异,管内一片漆黑,前面半截是空的,一眼看不到尽头,可见内有乾坤。 赵公明接过管,掂在手里晃了晃:“叶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件东西叫能量炮,是北京科学院去年的产品,你想不想知道它的威力?”说完看向叶子枫。 叶子枫脸上到底是崩不住了,露出吃惊的神色:“能量炮?”心里暗道:这东西看上去倒有几分像火箭筒。 “它的能源全是由暗物质构成,在引燃的一瞬间,能产生无法计算的能量,它的能量足以吞噬这里的一切。”赵公明镇重的解释道。 “吞噬一切?”叶子枫再也挂不住了,脸色惊恐,显然赵公明所说的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想。 “没错,吞噬一切,方圆一公里以内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所有的生命。”说着眼睛扫向桌面的水晶球:“既然你说这个水晶球如此神秘,如果我用能量炮对着它轰上一炮,你猜会怎么样?” 叶子枫脸色惨白,磁场里面的一切都是他的心血,他看得比自己的任何事业都重要,尽管舍不得,但当一个人命都保不住的情况下,所有东西其实都是可以放下的,但有一样他怎么也放不下;他脑子里突然出现那个十八岁天真美丽的女孩,那个本该在花季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跟别的女孩子一样上着大学,弹着古筝,画着素描,陪着父母享受天伦的少女。 叶子枫这一辈子做过很多生意,见过很多人,朋友不少,仇人也不少,甚至在他手上的人命也不少,说白了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有一样东西他一定要在乎,那就是他的女儿叶静言,那是比他自己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当年妻子意外死去,叶子枫也曾经很伤心,但他很快收拾了心情,因为他认为这个世上最值得自己追求一辈子的一定是理想和兴趣,而不是一个算得上漂亮的女人;但妻子临终的时候并没有怪他,而是很难过地替自己这位有着远大理想老公担心:你是个感性的人,有一天你会发现亲人比什么都重要。 直到叶静言出车祸死去,叶子枫方才明白,原来最了解自己的竟是自己一直觉得和自己生活格格不入的妻子;比起所有的一切,叶静言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要动他叶子枫可以,要动他女儿,天王老子也不行。 叶子枫不清楚赵公明所说的有没有夸大的成份,也不确定这座磁场能不能经受得住能量炮的轰击;但可以确定能量炮已经不是普通的武器范畴,确切地说,它应该是属于核武器的范畴,如果真是那样,赵公明说的吞噬一切倒也不是危言耸听,那女儿的残魂到时…………叶子枫不敢再想下去。 “早就听说过雪豹队万中无一,今日总算见识了。”叶子枫冷静了下来,看着赵公明:“赵队长要毁掉一个人只是弹指间的事,叶某阻止不了,但叶某自信与你们同归于尽的本事还是有的。”叶子枫冷冷地咬着牙说道。 赵公明显然没料到叶子枫竟然会如此硬骨头,他也知道叶子枫说得一点也没错,能从那群人手里劫下玛雅人就可见他的手段绝非一般,况且他的手下还有一个无影无踪的神秘人,那个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小黑,他腰间的那柄短刀,让人一想到就会直冒冷汗,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就出现了。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宁静,在场的人都没有动,这个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似平静的地下基地却如身在炉子上方的一团绵花,一点即着。 “轰轰。”突然一声巨响,那声音就如平静地窑洞里突然出现的大塌方一样,老鹰转头看向赵公明发现他手里端着的能量炮依然纹丝不动,看来并不是他开的炮。 叶子枫也是一惊,然后一道强烈的光线射出,那道光线五颜六色,顿时照得在场的众人睁不开眼,原来有些暗淡的基地亮得仿佛如来圣地一般。 众人朝着光亮的源处看去,原来这强光是突然从那水晶球发出来的,虽然光亮,却给人感觉很圣洁,比太阳光还要强上数倍,却没有紫外线般的剌眼,当他们的目光对上那许光线的时候,还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磁场开启了,这个原本应该绝对封闭的磁场怎么会突然开启,难道里面有什么变故?叶子枫回头看了看依然一脸惊愕地端着能量炮的赵公明:此时自己也是骑虎难下,这赵公明怕是跟冤魂一样缠着自己,不达目的势必不会罢休。一咬牙,不及多想,纵身一跃,就朝着光线处跳了进去。 赵公明刚想阻止,却发现叶子枫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他是有任务在身,加上赵公明这个人也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回头看了下老鹰和队员:“我去追他,你们留在这里。” 老鹰目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来不及分析:“队长,姓叶的说的东西玄之又玄,实在不敢相信,你就这样贸然进去,万一…………” “三天,三天我没回来,你们就撤回北京。”赵公明似是想起什么:“回去的时候告诉军长,玛雅人就算不能留在中国,也不会留在地球别的地方。”然后一个转身,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叶子枫消失的地方。 老鹰呆在原地,看着赵公明消失的地方,脑子里还在回味着赵公明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玛雅人就算不能留在中国,也不会留在地球别的地方…………赵队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他想用能量炮消息玛雅人?想到这里老鹰一滴冷汗已滴了下来,真的应了那句时局变,人心自然会变。 身边的队员张大嘴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尽管雪豹队个个是经历过大阅兵的洗礼,但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况且没有上司的命令,他们依然不能擅自行动,不禁看向老鹰:“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众队友都转头看向老鹰,现在老鹰成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留下十个人在这里和我一起等赵队三天,其它人去基地外面,以防姓叶的有什么别的安排。”老鹰略一沉思命令道。 不得不说老鹰这个人虽说有时候欠缺一点谋略,在大事面前却很冷静,难怪一直深得上面器重。 何利平静静地推开门,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来打扰,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一个人来到叶子枫的办公室,何利平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人都有好奇心,但何利平从来没有进过叶子枫的办公室,因为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叶子枫的这间办公室那就是禁区,从来没有人敢进来这里,这就是叶子枫的威严,比法律更有震慑力的威严。 何利平再次将目光落在墙上的叶静言的画像上,叶子枫是个很念旧的人,现在数码技术如此发达年代,叶子枫没有选择用照片,而是偏偏选择了这幅画像,单从画功上来说,画这幅人物画的人怕是在整个沿海城市都很难找到。 无暇多赏,何利平小心地卷起叶静言的画像,向上收起,果然在这画像后面出现暗格,何利平掏出女助手给他的钥匙,插入第一个卡糙,轻轻一转,锁开了,一道暗色的抽屉像是被什么力向外推出来,里面是本大拇指般厚实的没册子,何利平激动的伸手拿出册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克隆人所有供应商的资料,包括他们公司的老总,背景,有几处房产,资金状况,甚至情人关系都记录在册。 何利平心里一惊,难怪供应该商的账册要放在如此隐蔽之处,原来克隆人公司供应商的账本一直有两本账,他们所知道的系统账比起这本账册来,那真是冰山一角啊,亏自己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见多识广,自以为很懂叶总,如果这是看到这些,何利平不禁自嘲起来。 将账册放回暗格,又打开第二个暗格,这个暗格里面有两本,其中一本不出所料,是克隆人东南亚客户的详细资料,资料的详细程度和那本供应商资料不相上下,目光却落在另一只信封里,信封鼓鼓的,里面装了不少东西的样子,何利平犹豫了一番,还是伸手拿过信封,封面上是一排乱码,但那一排乱码何利平却认识,那是几年前刚来公司不久,叶子枫教给他的特殊语言,当时叶子枫还骗他说这种叫摩尔斯密码。 虽然当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出于对这位风云人物的崇拜,何利平认真学习了很久,此时看到这些乱码,何利科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小心收藏,不可让第三者看到,这是未来的希望 。 何利平小心地拿起信封,塞入怀中,然后入下画像,离开了办公室。 第五十章 双重人 随着赵公明的身影消失在水晶球的面前,那一道神圣之光也随即消失,基地又恢复了平静,依然是暗淡的灯光,空矿的基地,一张大理石桌子还有那桌子上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水晶球。 叶子枫感觉自己的身体此时一点质量也没有,像一片落叶,却好像比落叶还轻,那种感觉无法形容,一道影子,对,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一道影子,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刚开始耳边还能听到嗡嗡的强风入管的刺耳声音;渐渐地连风声也听不到了,然后自己的身体就像风筝一样,啪嗒一声,整个身体落在地面上。 他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像是飞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两秒的光景,直到身体跌落在地面的时候,全身竟然没有一丝疼痛之感,伸手一按地面,入手处有很多柔软的小草,如初春时刚发牙的绿荫一般舒服。 扑通,又是一声轻响,另一个身体也跌落在叶子枫的身边,从声音的大小来看,这个跌落的人身形应该跟叶子枫不相上下,体重略重。 也许是太累,叶子枫感觉双眼皮充满了疲惫,用力的挣扎了几番,还是缓缓地闭上了,此刻他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躺在这柔软的草地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只感觉自己做了很多梦,不过那梦却很真实,梦里他看到了一个自己朝思梦想都想见到的女儿叶静言,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纯真,只是面容看起来比一年前多了几分成熟。 “静言,真的是你吗?”叶子枫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女儿的双手,可叶静言却好像故意躲着他一样,总是差那么一寸就能抓住。 “静言,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叶子枫感觉自己的双手累了,再也没有力气挥舞了,无力的垂下双手,轻抚着地面的软草:“静言,你不是还在恨爸爸。” 叶静言的面容有些模糊,可能在梦里见到的亲人总是很模糊的。 看着几近疯狂而又狼狈的叶子枫,叶静言脸上没有哀怨,也没有仇恨,只是幽怨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子枫又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里看到很多曾经被自己亲手送走的敌人,还包括那位俄罗斯人冷将军,不过这些画面都是一闪而过。 突然一道强光射来,照得他的眼睛微微刺痛,那光甚至比太阳光还要强烈,叶子枫举起双手挡住眼睛,猛一惊醒,好像看到几道身影站在傍边正睁大眼睛注视着他;其中有一双眼睛他很熟悉:陆小倩。 玛雅人?叶子枫腾地从地上坐起来,甩了甩头,完全清醒了过来,陆小倩的那双眼睛显得那么明亮,毫无疑问,这双眼睛在别人看来是倾国倾城,山水为之无色的绝世美人,但在叶子枫的心里,那却是一盏黑暗里的明灯,就是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叶子枫明确地知道了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自己这一生应该追求的是什么。 然后他看到站在陆小倩身后两个熟人:徐平安和陶方。 此时徐平安正一脸惊恐地看着陶方,而陶方正站在观音像前,右手握紧的拳头正一拳砸向那尊神圣的观音像手里的阳芝玉瓶;不过看徐平安的表情,本应该是想阻止陶方的这一举动,显然已经太晚了,那一拳已然砸了下去。 陆小倩此时也是一脸无奈,虽然无法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任何喜怒哀乐,却能听到她那声感叹的叹气声,似是在告诉众人,打破观音像将会有事发生,只是没人知道会是什么事。 “老板。”一个黝黑的胖子突然叫了一声,快步冲了上来。 这个人叶子枫自然认识,他就是王强,当初自告奋勇地要求进来照顾小姐那个实诚胖子,叶子枫这一辈子看走眼了很多人,包括王强,本以为王强是为了赚很多的钱才答应他的。 “王强。”看到王强,叶子枫惊喜地叫了起来。 王强小心地扶起叶子枫站了起来:“老板,您怎么会进来了?您不是说…………” “此事说来话长。”叶子枫在王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对了,小姐呢?”叶子枫忙急切地问道。 “…………”王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尴尬地看向身后。 顺着王强的目光看去,一道纤弱美丽的少女身影立在破庙外面,夜风轻轻指过,使她那身上的一袭红衣随风摆动,不过此时在叶子枫看来,她的身影却显得如此单薄,仿佛在炼狱间受尽苦楚的菩萨。 “静言。”叶子枫迈步就要冲上去,此时眼中早已湿润。这世上有很多人总是让人看不透的,常人看来越是感性的人却往往很理性;常人看来赵是理性的人却往往很感性,很明显叶子枫就是属于后者。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突然响起,叶子枫本来沉浸在认亲现场,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拍掌声打断了。 回头看去,却是跟随自己一起进来赵公明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 赵公明看了眼叶子枫,然后转头看向庙外的叶静言,那眼色除一惊奇,竟有一丝猥亵,叶子枫本以为当日女儿闺房的时候,赵公明出口污言只是为了激自己发火,进而找出玛雅人所在,此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这个赵公明就是十足的一个人面兽心,实在没想到,唐唐雪豹队的队长竟然是一位人面兽心的畜牲。 赵公明何许人也,扫一眼就看到叶子枫眼中的冷光,暗藏杀机,却丝毫不理会,竟自朝叶静言走去,一边走一边质问道:“你就是叶子枫的女儿?” 看到走过来的的赵公明,身影中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叶静言显得有些结巴,人在害怕的时候总会想着找到安全感的依靠,此时求助地看身叶子枫。 “叶小姐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爸爸的朋友。”赵公明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看到叶静言害怕的神色,似乎助长了他向前迈进的步伐,嘿嘿笑道:“听说叶小姐死了一年多了,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灵魂?” “赵公明,亏你是一代军人,祸不及妻儿,有什么事冲我来。”叶子枫快步冲上去,挡住了赵公明的去路。 在场的人本来都在看向砸破观音像的陶方,此时却都吃惊地看向争吵地两人。 徐平安是第一个看向他们的人,从这位赵公明来到这里的时候,徐平安就感觉这位姓赵的身上透着一股邪气。 “嗯?”赵公明收起目光,看向叶子枫笑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觉得叶小姐身上有很多秘密。” 叶子枫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尤其是如果有人对自己女儿不利的时候,但一想到赵公明手里那件神秘的能量炮,总是感觉心里没底。 “赵队长难道忘记了你来的目的了?”叶子枫咬着牙提醒道。 “多谢叶先生提醒,不过我现在更想先知道叶小姐的灵魂是什么感觉。”说着用力推开叶子枫继续朝前走去。 徐平安虽然身在磁场世界不知道多久,但也算是见过不少嘴脸的人,但像赵公明这道不要脸的公职人员也算是破天荒了,走到陆小倩身边低声道:“陆小姐,你不会就这样凭由他在这里做恶。” 陆小倩惊奇地看了眼徐平安,奇怪地说道:“不可以吗?” “自然是不可以了?”徐平安对陆小倩的回答简直哭笑不得。 “为什么不可以,我跟叶子枫之间也只是交易,我为什么要保护他的人。”不知道陆小倩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不解向徐科安询问着理由。 “是非观啊。”徐平安终是按奈不住,吼出声来,那一声吼叫使得陶方和赵公明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是非观?”赵小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你说的是善恶之念吗?” 徐平安拼命地点了点头,他是真不明白为何陶方和这小倩沟通起来就那般容易,而自己和这位玛雅人沟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对对对,就是善恶,你看这姓赵的如此咄咄逼人,一看就是恶人;叶小姐楚楚可怜一看就是善良之人,难道我们现在不应该帮助善良的叶小姐吗?”徐平安认真的解释道。 “嗯 你说得好像有道理。”陆小倩沉吟了片刻,不过又说道:“但是还是不可以。” 徐平安简直要疯要,眼看着陆小倩就要松口了,居然突然又改口了,难不成自己这半天嘴上功夫全白费了。 “很快就有人去阻止他了。”陆小倩闭起了双眼,盘腿坐下,如看电影般地看着这些人。 陶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叶子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座牢笼之中,这位姓赵的又怎么会一起来到这里?莫非也是为了陆小倩? 陆小倩曾经说过叫他们永远不要触碰这观音像,最终陶方到底忍受不了这里的心里压力和好奇,一拳砸破了观音像,却什么也没发生? 眼见着赵公明离叶静言越来越近,在场的除了王强依然守在叶静言身前不让人靠近以外,竟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止,赵公明露出满意的笑,这就是人性,在富贵面前人往往显得很有勇气;但在死亡面前,人往往会显得很懦弱。 “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你的脑浆会射到满地都是。”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从赵公明的耳边响起。 赵公明回头一看,一道冰冷的管子顶着自己的脑袋,尽管在夜色下,依旧能看得出这个人目光如炬,尤其是那一身正气,仿佛在超强台风面前也是丝毫不为所动;看到这个身影,赵公明想到了十几年前意气风发的自己。 所有人的眼睛都像灯笼一样定格在了那里,因为他们见过无数吃惊恐怖的事情,但那所有的事加起来也绝对没有他们眼前看到的这件事如此恐怖。 徐平安惊愕地张大嘴巴,转头崇拜地看向陆小倩,发现对方此时正微闭双眼在养神冥想,又看向陶方,发现陶方也跟自己一样惊恐地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 叶子枫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瘫坐在地上,在这原来平静地方,居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赵公明,一样衣着,一样的长相,一样的装备,甚至连手上那根奇怪的管子也是一模一样。 不过仔细分辨你会发现,后来出现的这个赵公明却是一身正气,目光如炬,刚正不阿。 赵公明吃惊地看着用管子顶住自己脑袋的人,惊得下颚都快掉地上了,半天没出一句话来,空气不知凝固了多久,最终他只是结结巴巴地问了句:“你…………你是谁?”问完这话的时候,赵公明自己也能听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赵公明,北京雪豹队队长。”身后这道身影正义凛然地说道。 第五十一章 人性 空气在那一刻完全定格在静止的状态,所有人都如木偶一般地盯着眼前的一切,诚如陶方,洁如小倩,聪如徐平安,忠如王强,圆如叶子枫…………此有人在这一刻,都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是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现象,一时间竟做不出丝 毫反映;这就好比是一群无神论的科学家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出现无数幽灵体,留给他们的只有惊讶。 “陶兄,你看,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赵公明。”最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是徐平安,拉了拉陶方的衣袖,轻声说道。 陶方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我看到了。”心里陷入了无尽的思索之中:记得当日陆小倩千叮万嘱不能碰这座观音像,眼前出现的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赵公明,莫非和这尊观音象有关?想到这里,陶方不禁转头看向陆小倩。 陆小倩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停止了冥想,看到陶方投来的目光,淡淡地说道:“现在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 陶方点了点头,正待要说什么,徐平安忙凑上前问道:“什么话?说来听听。” 陶方看了看陆小倩,似是在针求什么,见陆小倩没有任何反映,便低声将当日陆小倩对自己的警告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听得徐平安一惊一愣,听完陶方的转述,徐平安大惊道:“当真如此?” 陶方默默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因为陶兄你砸坏了这观音象,打开了梦魇世界,所以导致这里出现了两个赵公明,其实这两个赵公明正是一善一恶?”不得不说徐平安的脑子转得很快,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系。 叶子枫本来还在担心着女儿的安危,但当另一个赵公明突然出现的时候,他就一直处在惊愕中完全没回过神来,对于叶子枫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未知的好奇对他的吸引力远远超过其它人,这就是为什么从事科研的那些人比普通人更加容易陷入疯狂。 听到陶方和徐平安的说话,他总算回过神来,刚才虽然在惊愕中,不过他们的谈话他也听懂了七七八八;一时间顾不得许多,快步走过去,拉上叶静言,退到了陆小倩身边。 叶静言惊魂未定,看到叶子枫来拉自己,本能想要抗拒,不过看了看眼前的场景,还是跟着他一起退到陆小倩身边,眼前那里确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你真的是赵公明?”赵公明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意气风发一身正气的人影惊道,从他的眼神中竟然看不到一丝生气,反是流露出几分兴奋。 “我是赵公明,你也是赵公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赵公明”缓缓地放下手里的武器,看着他静静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一位德高望重先生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在说话。 “既然你我都是同一个人,你又为何要跟我作对,你我本应该是一体才对。”赵公明冷冷说道。 “你二十岁毕业,破格选拔入特警队,三年时间由陈军长推荐进入雪豹队,2017年-2019年,连续三年参加国庆阅兵仪式,这是何等的荣誉。”说到这里,这位“赵公明”竟是激动的眼中噙着泪水在打转。 看到这里,往事一幕幕竟回荡在赵公明的脑海中,是啊,当年二十岁从军校刚刚毕业,由于特殊的体质和自己的努力破格进入特警队,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在五星国旗下宣誓忠民报国………… “可是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分军人的气节。”“赵公明”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道。 是啊,如果可以选择,自己宁愿选择做一名雪豹队的普通队员,自己做了队长,认识的和打交道的人员也变得复杂起来,不是记者就是领导,活脱脱地让自己从一个名纯粹的军人变成了官,以前夜间作梦总是纯真的战场,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梦里都是如何让自己辉煌腾达步步高升。 “我也不想的,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人赵往高处走,心境就会变的,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赵公明显得有些痛苦,抱着头拼命的分辨道:“时局变,人心自然会变,你看那些步步高升的军人,有哪一个是不会变的。” 看着眼前两个赵公明的对话,叶子枫不知道此时想些什么,结合徐平安他们刚才的谈话,事情很快就明了,不过有一点不明白,于是低声凑到徐平安耳边道:“如果打破观音象就是打开了梦魇世界,那么这两个赵公明,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还是两个都是真的?” 叶子枫问出这话没有人回答他,叶子枫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虽然有的问题在这个时候问出来会让人觉得自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比如他接下来问出的这个问题。“既然是打开了梦魇世界,就是应该释放所有人的善念和恶念,为何只有他出现了双重人?” 这个问题确实问到点子上了,不愧喜欢搞研究的人,总能找到关键的问题;这话一出口,陶方和徐平安也突然意识到这确实是个问题。 “梦魇世界的开启只是基于这个空间而存在,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出现双重人,只要你的恶念和善念没有立即从人性中释放出来形成人格矛盾,双重人就不会出现。”陆小倩淡淡地解释道。 这样一说,众要立即明白了,因为赵公明的人性在短时间形成了极端的善恶人性,所以梦魇世界就会衍生出两个不一样的赵公明,一善一恶。 “砰”一是怒吼“说到底,你就是不想放弃你心里的执念,你就是个自私的小人。”两个赵公明争论了良久,“赵公明”终于忍不住一拳击在他的脸上,赵公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还没来得及反映,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轰一声掉落在草地上。 赵公明嘿嘿一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这个世界上的财产分割也是因为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才会有究富之分,才会有三六九等阶级制度。”赵公明拍了拍凌乱的衣服:“人活着总会有矛盾有利益有人性就会有自私,事实上你比我更清楚,只是你不想承认。” “你胡说。”“赵公明”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只是你在为自己的卑劣行为找合适的借口,让自己心安理德。” “我胡说?”赵公明也不示弱,反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想做个有正义感的人,无非是想让人们赞美你,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私,说到底,你比我更虚伪,我想要的只是美好的物质生活和前程,而你想的却是虚无缥缈的鲜花和掌声。”说完,砰一拳,赵公明也还击了一拳打在了这个“赵公明”的脸上,他的身体也一样飞出了老远。 然后两道身影纷纷抛下武器,脱下外套,如两只野兽一般地抓住对方的头发扭打在了一起,如两只在森林里饥饿了三天的熊狮一般;地上柔软的草地在他们暴力的践踏之下显得了无生趣。 众人只听到肉搏声,打滚声,撞击声,直到两人衣物上都被血液染成鲜红色,全身再也用不上一点力气才停了下来。 叶子枫寻声望去,此时两人气喘吁吁的倒地上,全身破烂,嘴角,鼻子满脸是血,头发乱得如寒冬的枯草一般。 “他们会打到什么时候?”叶子枫看着眼前的场景看向陆小倩问道。 “直到一方完全认输为止。”陆小倩对眼前这种无聊的事完全不感兴趣,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 “如果他们一直分不出胜负呢?”徐平安忙问道。 “不会,论到伸手他们是一样的,但你看那个恶的赵公明虽然说的话听起来句句像是诡辩,却字字都能进入善的赵公明的心坎,虽然他们一直在拼命为自己而战,但那个善的赵公明心里早已经动摇了。”陶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人突然说道。 徐平安有些惊讶道:“不至于,赵公明怎么说也是军校毕业,受过高等教育,况且也曾在部队呆过不少时间,正常的价值观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陶方淡淡地回头看了眼徐平安,想到当日徐平安第一次见到陆小倩用意念点石为金时的那惊讶的表情轻轻笑道:“时局变人性自然会变,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不是吗?” 徐平安正待要说什么,只见两个赵公明突然站了起来,面对面张开双臂,敞开心扉,像是享受神的洗礼一般,与之前两人态度完全判若两样;然后一道白光显现,两道人影合在了一起,如平地消失了一道人影一般,站在眼前的只有一个赵公明,在场的谁也不知道这个赵公明是善的还恶的,因为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跟你斗并不代表我认可你,只是有一点你是对的,我是个军人,我有我的使命,北京方面的命令我还是应该执行。”眼前的赵公明突然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其它人听的。 不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众人也算明白了,善的赵公明已经向恶的赵公明屈服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北京的指令。 至于是什么指令,其它人不知道,但是叶子枫知道,所以他也只得无奈地将目光投向了陆小倩。 第五十二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情感篇) 随着笼罩在赵公明周围的那一圈光辉渐渐缩小,变得越来越暗淡,最后消失在他真实的身影中。 赵公明的身影由本来的模糊变得清淅起来,面色逐渐由挣狞变得冷静下来,只见他伸开双臂,仰头对着天空,像是在接受一种月读仪式一般,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世上最煎熬地并不是恐惧而是等待,陶方也不例外,他跟其他人一样,一脸惊愕地看盯着赵公明的身影,虽然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却能从内心感觉到他的的气场正在发生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终于终公明低下了头,穆然睁开双眼,看向了众人,首先把目光投向了叶子枫,叶子枫身体一颤,仿佛感觉一阵冷风袭来,让他不由自主的连动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好在赵公明凌厉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随即又看向了徐平安。 徐平安没敢与他正视,快速地低下头去。 不过赵公明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很快又扫过陶方,最后停留在叶静言的身上,这个时候,叶子枫能清淅地从赵公明的目光中看出一丝不易察觉地贪婪。 叶子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要立即出言阻止,最终还是咽了咽口水,并没有出声,这一刻,叶子枫心里有恐惧,也有希望,希望事情没有到最坏的时候,作为商人,叶子枫始终相信一句话,很多事情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奇迹,万一呢? 那一丝贪婪只在赵公明脸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被一阵痛苦之色代替,他双手抱头,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时而挣狞,时而挣扎,时而顽抗;不过这种挣扎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最终还是不舍地将目光从叶静言身上移开,停留在了陆小倩身上。 这一刻,并没有出现贪婪,那对眼珠像是定格在了眼框中一般一动不动,半张着嘴,仿佛在紫竹山看到了一朵圣洁的莲花;赵公明见过很多长得漂亮的女人,但当他眼光停留在陆小倩脸上的时候,那一对眸子,那样精致的五观,他想没有任何人不会屏住呼吸,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在他第一次见到叶静言的画像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世上少有的才女美,那种美楚楚动人,是那种何为伊人在水一方的书香美;但是眼前的陆小倩却让他不忍直视,全身上下每一丝头发,每一根睫毛,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都透着仙气,那一袭白衣,如天池的菩萨,圣洁的女王,让人心里掂念的不是占有,而是膜拜。 在众人惊愕之际,赵公明就那样盯着陆小倩,轻轻地跪拜了下去,双掌着地,虔诚地拜了下去,他拜得很认真,自始至终都没有睁眼看过一眼,仿佛此刻在他看来,睁眼看上一眼都是对眼前这位仙女的无限亵渎。 徐平安大是不解,片刻之前还对这个赵公明极之恐惧,可此刻完全看不懂他的做法,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似在做假,压低声音向陶方问道:“你说这个赵公明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陶方也是一直将目光落在赵公明身上,此刻看他虔诚的膜拜仪式却不像是在做戏,一时间也想通个中理由,也只得将这些奇怪的举动归结于那神秘的梦魇世界,也许。 膜拜完之后,赵公明缓缓地站起身来,睁开双眼,此时看去,他的双眼不再迷留,炯炯有神,全然不是片刻前膜拜的模样,转头看向叶子枫:“这位就是玛雅人?” 叶子枫本来极为担心赵公明会对叶静言不利,不过看此时赵公明的注意力并不在女儿身上,总算松了一大口气,无奈地看了眼陆小倩,自始至终陆小倩的双眸都如山间的冰雕一般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然后朝赵公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赵公明恭谨地拱手说道:“前辈,你好,我是北京雪豹队队长赵公明,希望前辈能跟我去去北京一行。” 陶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的赵公明的态度与之前强势之态完全判若两人,简直不敢相信,完全不懂赵公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小倩也是一惊,看向这个无端向自己行跪拜之礼的陌生人:“你叫我前辈?” “你虽然是玛雅人,但你我同样份属于地球人,我自然应该叫你前辈了。”赵公明继续拱手解释道。 “北京?那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北京?” “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前辈放心我们对你绝对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通过前辈了解地球的远古文明。”赵公明依然是那般恭谨在态度。 听到此处,陶方也不禁暗道:这赵公明不愧是从政的,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将同样的话说得极为动听,表面一听,还真让人一时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陆小倩清澈的眸子投向叶子枫,叶子枫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陆小倩又将目光投向赵公明,淡淡地说道:“没兴趣。” 虽然陆小倩加上沉睡的时间有几千年了,可她的性格很多时候连陶方也是摸不清楚,偶尔看破世态万千,偶尔却如一朵白莲花一般干净简单,此时这一句没兴趣在陶方听来就跟任性的小女孩一般毫无心机,可是赵公明听来却是自视甚高,高高在上,全然不把他和军令放在眼里。 果然赵公明的脸色沉了下去,一阵冷意袭面,不过还是强忍住怒气,强装笑道:“前辈还是好好想想的好,须知军令不可违。” 陆小倩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赵公明脸上的不高兴,没事一般地问道:“没兴趣。” 赵公明这次彻底地失去耐心,转身拾起身边的武器;叶子枫一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忙护在叶静言身前:“赵队长,有话好好说,万事好商量啊。” 陶方和徐平安大是不解,叶子枫好歹也算是一方人物,看到这件武器竟然如此失态,陆小倩有多大本领叶子枫应该比他们更清楚,为何此刻看到赵公明的武器会如此害怕,看来那件武器并不简单,难怪一来到这里的时候,叶子枫就显得那么害怕,极不寻常。 陶方曾经通过王强得知叶子枫冒着风险将陆小倩藏起来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为了叶静言的残魂,虽然具体是想做什么还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出叶子枫最在意的就是他这个女儿。 “好,叶先生,你就好好劝劝你这位朋友,趁着我的耐心还没有消失殆尽。”赵公明冷冷地说道,此时的赵公明身上透着的却是一身正气,军人的正气,连叶子枫也感觉到不寒而漓。 叶静言吃惊地看着父亲,她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叶子枫是爱自己的,有危难的时候总是要护在自己身前,也许也许自己真的不该恨他,不是吗? 叶子枫咬了咬牙,然后朝着陆小倩走近,突然一双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爸爸…………” 叶子枫一惊,回头看向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叶静言,眼框里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打转,转过身抓住她的手:“你…………你叫我什么?” “爸爸,不要。”叶静言面带梨花,泪如雨下,紧紧抓着叶子枫的袖子,怎么也不分开。 叶子枫咬着牙抓着她冰凉的小手从他袖子上滑落,哽咽地叹了口气:“静言,听到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已知足了。”坚定地朝陆小倩身前走去,快到陆小倩身边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叶静言淡淡地说道:“也许爸爸做的很多事在你看来都是错的,但爸爸都是为了你。” 叶子枫走到陆小倩身边的时候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转过身停在了陶方面前,看得陶方和徐平安都愣在原地。 盯着陶方看了十来秒,然后静静地说道:“知道当初为什么选你吗?” 突然听到叶子枫对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莫明其妙的话,陶方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在问:你是在跟我说话?见叶子枫点了点头,陶方没有回答,感觉自己找到了很多答案,却还是很多问题想不通。 叶子枫继续说道:“因为你是能解开很多秘密的钥匙,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真份是什么,但我却能肯定你跟她或者是她们,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说到这里叶子枫指了指陆小倩。 陶方顺着叶子枫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惑不解:“某种联系?我怎么不知道?” “很多事情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因为当初我们也只是猜测,你难道没有觉得你跟陆小姐曾经见过面?” “这…………这倒是有,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在哪儿见过她,而且很熟。”听到叶子枫这样说,陶方陷入了一种回忆,第一次见到小倩的模型的时候就有那种感觉,只是当时一个普通的硅胶娃娃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流下人的眼泪,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些。”叶子枫停了停继续说道:“赵公明手里的武器叫能量炮,里面的能源是由暗物质形成,一旦开炮,方圆一公里以内会烟消云散,寸草不生,就算是陆小姐也未必挡得住。” “暗物质?”陶方这一惊非同小可,按叶子枫的说话,这种威力就是核武器的缩小版,比起普通的核武器定位和范围更加精准,别说玛雅人就算是远古战神怕也未必能硬挡它的威力。 “所以你要让赵公明带她去北京作实验品?”陶方看着叶子枫质问道。 第五十三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终) 叶子枫微笑着摇了头:“我从未打算让他带走陆小姐。” 陶方更是不解,一时间实在猜不透叶子枫心里到底什么打算。 叶子枫回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等着他的答复的赵公明,将声音压到最低凑到陶方耳边说道:“我有一计,不过需要你的配合,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陶方一惊,随即回头看了眼夜空下的陆小倩,在昏暗的观音像下她显得那么单薄,如堕入凡尘的仙子,在冰凉的夜风中我见尤怜;再回头目光落在叶子枫脸上,叶子枫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你说有什么办法。”陶方忙问道。 “等会儿你和我一起过去找赵公明,我先假装答应该他的要求,告诉他你能劝服陆小姐跟他一起回北京。”叶子枫轻描淡写的说道,从他语气中看得出这个计策早已在他心里萌生。 “可我并没有办法戏服她。”陶方不解地说道:“况且就算我有办法也决不会允许你们这样做。” 叶子枫轻轻笑道:“我知道,但赵公明并不知道。”叶子枫打断陶方继续说道:“我会让他相信你有办法,到时他一定会问你到底有什么办法。”随即将手悄无声息的按在陶方的手心,陶方只感觉入手处是一件坚硬冰冷的东西。 用余光扫向手心,是一把黑色的左伦手枪,心道叶子枫藏得可真够深的,来这里这么久,竟没发现叶子枫身上居然藏了一把左轮,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陶方不明所以地看向叶子枫:“你是要我?” 叶子枫点了点头:“不错,赵公明听说你有办法的时候必定会放松警惕,只要你在这个时候用这把手枪瞬间了结了他,如此一来,陆小姐也不用再跟他们回北京被作为实验品了,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听完叶子枫的话,陶方心里吃惊不小,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叶子枫心里居然如此冷静,又想了想叶子枫说的办法,也未尝不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好办法,但是却有难度,陶方虽然不懂格斗,但却能从方才两个赵公明的交手看得出赵公明赤手空拳对付十几个普通人绝对没有问题,以他的警觉陶方想要一枪了结他,其中的风险必定很高;还有叶子枫这个计策听来不错,点子固然是个好点子,可为什么要选自己,他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人来执行这件事,却为何是自己,比如矗在叶静言身边的王强,以他的身手不是比自己更合适吗?难道叶子枫只是想要利用自己? 似乎看透了陶方的疑滤,叶子枫拍了拍他的肩:“这里除了你,赵公明不会相信别人。”静静地放下手:“你一定以为我是在利用你?” 陶方没有直接回答,不过站在那里不动也算是默认了叶子枫的这句话,他也知道叶子枫是在利用自己,不过却没想到叶子枫竟这样直接问了出来。 “坦白说,我确实是在利用你,不过你我都没得选择。”叶子枫收起了笑,静静地说道。 “我是没得选,可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陶方盯着叶子枫淡淡地问道。 “为了静言。”叶子枫瞟了瞟站在王强身边的叶静言说道:“当初我保下陆小姐就是为了让她帮我复活我的女儿静言,只有这里才能保住静言的残魂不会消散,一旦陆小姐离开她制造的这个空间,静言的残魂也会随之消散于这个世界,那我做的一切都将白费。”说到这里叶子枫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悔恨,又像是缅怀。 陶方尽收眼底,叶子枫很多事可能做假,但对叶静言的感觉不会作假,如果叶子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叶静言复活再世为人,那这一切倒是都能解释得通了。 “所以赵公明必须死。”突然睁开微闭的双眼,坚定的说道。 “可赵公明不管怎么说也是雪豹队成员,他一死,陆小姐的消息还是会不径而走。”陶方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 “赵公明一死,你可以带着陆小姐去到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去。”叶子枫保证地说道:“至于复活静言的事,我相信陆小姐既然答应了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做到。” 见陶方点了点头,叶子枫不再多言,轻轻按了按他握左轮的手,头也不回地朝赵公明走去。 看到离去的叶子枫的背影,陶方一时间心绪很乱,叶子枫说的合情合理,却总感觉有些地方想不透,不过这种时候好像也并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叶子枫的计策也未尝不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如果自己了结赵公明失败会有什么后果,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昏头了。 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打断了陶方的沉思,陶方回头一看,一袭红衣印入眼帘,却是叶静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看到陶方往袖子里藏着什么,叶静言礼貌地嫣然一笑:“他跟你聊了些什么?” 陶方扫了她一眼静静地说道:“没什么。”脑子里浮现了叶子枫每次谈到叶静言那充满慈祥的面孔,无论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父爱是永远无法抹灭的,因为它总是很纯粹。 “无论叶子枫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看到陶方没有告诉自己,叶静言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给你的那把枪里根本没有子弹,是一把空枪。”这句话响彻在陶方耳边的时候,叶静言已默默地离开,回到了王强身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陶方看向叶子枫,此时他正凑在赵公明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指着陶方的位置,像是在解释着什么,赵公明却是越听越兴奋,瞪大眼睛像看宝贝一样地看着陶方,虽然有些距离,却也看得出赵公明此时眼中并无敌意,反是一脸好奇。 难道叶子枫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取得了赵公明的信任?但是又想起了叶静言的那句话?叶静言为什么要自己不要相信叶子枫的话,叶子枫给自己的那把左伦手枪莫非真的是一把空枪?叶子枫为什么要给自己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叶静言的警告到底是因为她对叶子枫的成见,还是因为她最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 此时自然不能再检查那把枪里有没有子弹了,因为叶子枫已经陪着赵公明朝他走了过来,他们有说有笑,全然没有之前的那种敌对气氛,不知道叶子枫跟赵公明说了什么,此时陶方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只握着左轮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握得更紧了。 赵公明微笑着走近陶方,看着陶方一脸紧张,额头的乌茎也清淅可见,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叶子枫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赵公明却完全不在意一般,看陶方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手里的能量炮毫不爱惜地抛在地上道:“陶先生,你不必紧张。” 看到赵公明抛下了神秘武器,陶方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赵公明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陶方的肩膀:“听叶先生说你能有办法劝服前辈跟我回北京?”看到陶方轻松了下来,赵公明开门见山笑着问道。 陶方瞟向叶子枫,见他人这地给自己使眼色,他自然知道叶子枫的意思是叫他快动手,此时赵公明手里并没有威胁性的武器,如果此时出手必在最好的时机。 陶方没有回答他,握左伦手枪的右手在袖子里紧了紧,叶子枫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陶方突然觉得那丝笑显得很诡异。 “既然你想动手,为什么还不动手?”赵公明突然开口,此话一出,不只是陶方,连叶子枫也是一脸惊愕。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想杀你?”陶方吃惊地看着赵公明,一脸惊愕地问道。 “但你还是没有动手。”赵公明淡淡地说道。 陶方露出握枪的右手,将左伦手枪放在手心,掂了掂,没有回答赵公明却是看向叶子枫:“如果我真的动手,此刻我怕是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了,我说的对吗,叶总。” 叶子枫不敢相信地看向陶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早已出卖了他,早已没有先前的淡定。 “哼。”陶方冷笑两声,啪啪啪,连续扣动了左伦手枪的扳机,发现三声扣动的声音以外,哪里有什么枪声:“叶总早已将子弹卸去,如果我刚才直接动手,你猜我还能活到现在吗?”说着陶方将手枪抛在了地上,看着吃惊的叶子枫。 叶子枫不经不漫地捡起地上的手枪,握在手里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尘埃,饶是满意地看着陶方:“倒是轻看了你。”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叶总为何要这么做?为何非要至我于死地,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陶方看着叶子枫道。 叶子枫抿嘴笑则不语,突然抬枪对准了陶方身后,“砰”,随着一声枪响,随着一声惨叫,众人都回过头去,却见王强捂住肚子,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肚子处依稀可见的流出了鲜血。 “王强。”叶静言忙蹲下身去扶住血流不止的王强,咬着玉唇看向叶子枫。 叶子枫轻蔑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王强:“我这辈子最讨厌出卖主人的狗。” 陶方快步走过去,按住王强流血的伤口,王强此时脸上并没有痛苦之色,也没有怨恨,看到陶方,伸出带血的手紧紧握住陶方的手:“记住答应过我的事,你若要…………要让我看得起你,就要…………就要说到…………说到做到。” 陶方看着王强的眼神,这个坚强憨厚好色的汉子,此时竟是一副哀求的眼神,陶方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随着叶静言一声凄惨的哭声,王强脖子一歪,静静地闭上眼睛。 陶方暗道:叶子枫好深的城府,叶静言以为很了解他,没想到叶子枫给自己的这把枪却是前三枪没有子弹,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陶方突然把目光落在叶子枫的手上,因为他抬枪的手突然调整了方向,枪口对准了陆小倩。 赵公明也是脸色一惊,如果说叶子枫杀了自己的手下,他可以完全不理,但他现在的举动是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忙上前要阻止他:“叶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叶子枫轻笑道:“赵局长,实话告诉你,玛雅人根本不能离开这里。” 赵公明脸色大惊:“你…………你说什么?” “玛雅人的新陈代谢系统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在我们现在的环境中根本无法生存,现在地球的含氧量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生存环境。”叶子枫淡淡地说道。 “那这里?”赵公明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她创造的一个特殊世界,所以玛雅人一旦离开这里,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叶子枫道。 “离开这里会怎么样?” “可能会消失,就如几千年前一样,也可能消失的会是我们的人类,谁知道呢。”叶子枫道。 陶方再也按捺不住着起身来指着叶子枫:“你想怎么样?” “这里的消息早已泄露出去,虽然我们不能带走她,但绝不能让她落入别人的手里,尤其是俄罗斯和美国51区的那帮人。”叶子枫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抬起枪对准了陆小倩。 陶方回头看了看当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一样的陆小倩,不知道她是真的如此淡定,还是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又求助地看向赵公明,赵公明点了点头:“叶先生说得没错,既然不玛雅人不能离开这里,但却更加不能落在51区那帮人手里,让她消失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原来这就是人性,无论的价值观多么高尚,之所以没有变节,那只不过是因为让你变节的筹码不够大而已。 “砰。”随着叶子枫扣到手枪,一具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了地上的枯草残渣。 赵公明吃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身体,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叶子枫扣动手枪的一瞬间,陶方如一头野兽一般飞扑过去,拦在陆小倩的身前,用身体挡下了左伦枪射出的那颗子弹。 陆小倩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陶方,鲜血从他胸口缓缓流出,陶方倒地上,回头看向陆小倩,她那平静地脸上浮现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那是陶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时间好像停了下来,叶子枫抬枪的手还举在半空一动不动,赵公明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月光下的一切,叶静言也缓缓站起了身,停止了抽泣,看向了突然发生的一切;徐平安立在叶静言身边,一言不发;陶方的身体静静地躺在观音像前面,在夜色中显得冰冷而又凄凉。 第五十四章 空间扭曲 黑暗中那一双眸子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期望光明的人找到了点点星火,内中晶莹剔透,似石缝中的冰雕,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北冰洋的绿州;似绝望中的点点星火,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 那是一片世外仙境,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如刚出巢的地喜鹊,花很艳,草很青,树很绿,风很柔;阳光如蚕雨如丝,云如白雪风如音;桃花朵朵镶嵌在丝滑的青丝间,整个山川河流都响彻着少女甜美的欢笑。十六岁的她只知道这里的山河有多美,鱼鸟有多欢快,有爱他的阿爸阿妈还有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族人长辈们,他们像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们一样爱着自己,从来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十六岁的她从来不知道生活中除了开心快乐还有别的东西存在,更不会知道完美的东西从来不能长存。 余辉下,他看到阿爸挺直了宽伟的身躯朝他走来,阳光洒在阿爸那宽广的肩膀上,就像天上的天阳。 “阿爸。”少女撒开脚丫提着裙摆朝着中年人跑了过去,很多干燥的泥沙一环绕在她细嫩的脚丫附近跳舞。 男子快步上前紧紧抓住少女的柔弱的双臂,生怕她会不小心摔倒,看着少女天真的笑脸,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子:“你都十六了怎么还像个小丫头一般。”虽然嘴里这样说,却爱怜地抚着她的青丝,脸上满是疼爱。 少女抱住男人双腿,抬头嘟着嘴道:“十六岁怎么了,一百六十岁你也是我阿爸。” 男人轻轻抚着她天真稚嫩的脸颊:“傻丫头,过两年你就十八了,女子过了十八就要成婚。” 少女盯着男子看了半天,不服气地问道:“阿爸,为什么过了十八就要成婚?” “因为人的生命总有尽头,不管尽头之外是什么,我们的生命都需要延续,这不只是躯壳地延续,更是我们精神的延续,你懂吗?”男子看着少女,认真的解释道。 少女懵懂地看着阿爸,思考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明白。” “就像阿爸成了婚,然后才会有了你,有一天阿爸走了,你就是阿爸的延续,明白吗?” “哦。”少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阿爸,那我要找什么人成婚呢?” “嗯…………”男子顿时卡住了,竟好像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当然是找个对你好的,能保护你的,在危险面前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保护你的的男人。” “哦。”少女认真的思考起来,猛然抬起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尖叫道:“是不是就像阿爸和阿妈那样;阿爸,是不是有危险的时候,阿爸也会不顾一切地保护着阿妈呢?” 看着少女期盼的眼神,男子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当然了,就是那样,不过现在倩儿你才是阿爸跟阿妈最重要的人。” 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那一对眸子里涌出,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起来,阿爸,族人,山川,河流都渐渐远去。 陆小倩渐渐向前走去,蹲下身去,那一袭白衣在月光下随风摆动,陶方的身体还在往外涌着血,叶子枫那一枪正中他的要害,陶方平躺在草地上,附近的草地都被染成了殷红色,如印山红一般;他的眼睛微微睁着,看着陆小倩,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挡下那一枪,甚至连他自己不也明白为什么。 “你这又是何苦呢?”看着陶方流血的伤口,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冰冷,穿过心脏的那一粒子弹不偏不倚,此刻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陶方看着她,看着她一袭白衣,和她那一对眸子,好熟悉的感觉,可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因为心脏的剧痛让他越来越难受:“就是下意识地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想保护我?不想让我受到伤害?”陆小倩抬头看着暗无天日的宇宙苍穹,喃喃地重复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她,只有叶静言默默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见她没有丝毫反映,抬头看向叶子枫,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咬了咬银牙:“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叶子枫看了看手里还是冒着烟的左轮,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一刻,他在女儿的心里又失望了。 陆小倩还想说什么,不过当他低下头的时候,陶方的已经平静地闭上了眼睛,探手摸去,四肢凉得跟冰一样,叶子枫那一枪已经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陆小倩轻咬着的玉唇,眼神很复杂,眼前飞速地闪过很多画面,他看到了阿爸,看到了族人,又看到了族人沦陷的那一刻,阿爸将他送进了遥远地方,然后再也看不到亲人们?为什么,为什么?原来生活并不是只有开心只有爱;可惜阿爸并没告诉过自己原来人活着除了开心,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难受,就像现在这样? 一滴液体滴落在手心,她抬起手从鼻尖轻轻拂过,这是什么?原来我哭了,就像阿爸送走自己的那一刻一样,原来这就是难受吗?为什么我会觉得活着原来很累。 突然观音象周围一阵剧烈的颤抖,案上的蜡烛跌落在地,很快就熄灭了。 众人大惊,赵公明也是大惊地看向叶子枫问道:“怎么回事,是要地震了吗?” 叶子枫看着颤抖的观音像,又看了看抱着陶方尸体的陆小倩,说道:“这绝无可能,就算外面地震,这里面也不会受到半分影响。” 徐平安看到这番场景,忙拉着叶静言走到一边,远离了那尊观音象,生怕观音像若是倒塌下来,必受殃及。 “轰轰。”随着一声巨响,观音像应声而倒,漫天的尘土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但在倒塌前却能清淅地看到观音像倒塌地方,正是陶方的尸体所在。 挥了挥眼前的尘埃,尘土渐渐散去,视线渐渐明朗起来,一袭白衣从尘土中飘然而起,不是陆小倩又是谁,双手依然抱着陶方那已经冰冷了多时的尸体,不过此时看去,那道白影变得有些朦胧起来;两人的身影随即落在不远处,赵公明看向陆小倩,此时这位玛雅人面无表情,冷似冰霜,竟让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和寒意,这是赵公明从未有过的感觉。 突然周围的草地混乱的移动起来,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身在一辆高速动车上,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地移动;但叶子枫感觉却不一样,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身一幅画中一样,身边的一切都像是卷如画中衬物。 草地,月光 天空 车辆 大厦全都如梦境一般变得扭曲起来,像一张被强力折叠起来的画卷,赵公明此时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也要如画中的人物一样,会被卷入这画中,此时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美国的一部电影,男主角有一天得到一支奇怪的笔,这支笔能将现实中所有的东西变成2d世界的东西,将自己不喜欢的讨厌的东西全都变成2d世界的平面图一样,再也出不来;不知道为什么,赵公明此时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一道强有力的粉色光线射出,在这混乱恐惧的夜色中如一盏明灯,让几近疯狂惊慌的众人冷静了下来,原来人类最大的恐惧并不是即将来到的死亡,而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就像刚才这样。 顺着叶子枫惊愕的目光看去,赵公明找到了那束粉色光线的源头,陆小倩的额头处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印记,仿佛在两只眼睛的上方生出了另一只眼。赵公明不敢相信地着眼前的场景:“这……。这…………” 叶子枫也是兴奋地说不出话来:“原来地真的,真是…………真是叹为观止啊。” “什么真的?”赵公明问道。 “传言玛雅人能意念生物,点石为睛,还有神圣的第三只眼。”叶子枫一字一句地说道,完全把片刻之前的恐惧抛在九屑云外去了。 “三只眼?”赵公明大惊道。 “不错,她的第三只眼应该沉睡了太久,刚刚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被动激活的。”叶子枫猜测道,言语中依然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如果我没猜错,刚才的空间扭曲就是她的第三只眼的能量所造成的。” 正在说首,突然一阵尖啸声响起,似是从陆小倩的第三只眼中发出,随即叶子枫只感觉周围狂风大作,一股强大的吸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寻着风眼处望去,却是原来倒塌的观音像废墟处,出现在道碗口大的黑色风眼,风眼产生出巨大的吸力,正在将周围的一切拼命的往里吸;风眼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风眼里到底是什么?不过叶子枫看到一块盘子般大小的石头刚进入风眼处,就已经化作粉末消失不见;如果是活人被它吸吸进去,想必也只会粉身碎骨。 “我以族人民义,请求神给我无尽的力量,开辟先人们的天地。”随着陆小倩喃喃的咒语,风口处的引力越来越大,整个世界的扭曲越来越大,叶子枫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血管也变得扭曲起来,内脏的压力让自己随时都可能喷出血来。 “禁术:曲境折跃。”随着曲境折跃四个字出口,陆小倩抱着陶方的身体飘向了风眼处,叶子枫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那个风眼要知道,连钢都能化作粉末,难道她们要从风眼进去? 陆小倩看着陶方冰冷的尸体,又回头看了看叶静言,此时的叶静言表情复杂,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可能她早已经不知道是伤心难过失望还是无味,也许她早已厌倦了一切。 随手一挥,一道粉色的光圈朝她飞去,将叶静言的身躯包裹起来。叶静言正在迟疑,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答应过带你离开这里,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抬头看去,陆小倩和陶方早已经消失在风眼处,那句话想必是陆小倩的意念和叶静言最后的交流。 叶静言看了看还在挣扎中的叶子枫,此时他的手里依然紧紧纂着那把左轮,暗下决心,随着光圈的指引飘风了漆黑的风眼处。 第五十五章 虫洞 (大结局) 风口附近的空间扭曲越来越严重,就连空气也变得模糊起来,就像一张被撕裂变形的面具。 包裹着叶静言的彩色屏障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飘向了洞口,叶子枫伸出双手想要冲上去,大声嘶吼:“女儿,别离开爸爸。” 叶静言回头看了看叶子枫,挥了挥手,面露一丝苦笑:“叶子枫,我不恨你,你好自为之。”化作一道粉色的光线,消失在风眼处。 叶子枫想要冲入风眼处,赵公明一把拉住他:“风眼的吸力太强,足够摧毁一切物质,不要过去。” 渐渐地,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风眼处原本高速旋转的洞口转动的频率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原本能容纳一人大小的洞口变得碗口般大小,越变越小,随着转速越来越慢,最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叶子枫挣脱赵公明,冲到风眼处,那里一片废墟,除了观音像倒塌下来留下来的残渣外,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赵公明也冲过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残渣放在两指之间,轻轻一捏,一阵粉末轻轻散落,吃惊地看着叶子枫,眼神一交流,很明显,他们都不太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他们全都不见了?玛雅人呢?玛雅人呢?”赵公明大吼道。 叶子枫依然发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归于平静的一切。 “叶子枫,我问你码雅人呢?”赵公明愤怒地抓住叶子枫的衣领,拼命地吼道。 “走了,全都走了,全都走了,静言也走了,玛雅人也走了。”叶子枫失了神一般喃喃地说道,像在是回答赵公明,又像在自言自语:“全都走了,哈哈哈哈。”念着念着顿时狂笑起来。 看到疯狂一般的叶子枫,赵公明吓得不轻,忙松开了他的衣领,转头看向愣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的徐平安。 听到叶子枫的狂笑,徐平安也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了叶子枫:“叶总…………叶总,你…………没事?” 大笑了十几声,叶子枫停了下来,看着身边的两人:“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赵公明瞪着叶子枫。 “你们不觉得刚才的情形很像米歇尔曾经说过的一种现象吗?”叶子枫突然问道。 “米歇尔?哪个米歇尔?”赵公明不解,忙问道。 “叶总你说的是写《海奥华预言》米歇·戴斯玛克特?”徐平安试探性问道。 叶子枫点了点头:“刚才那个风眼和那强大的引力,这种现象…………这种现象…………”说到这里,叶子枫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甚至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这种现象怎么样?”赵公明和徐平安忙贴近耳朵问道。 “米歇尔曾经说过海奥华人曾经告诉过他,在一种特定环境中,空间扭曲可以产生一种东西叫虫洞。”叶子枫勉强镇定下来说道。 “虫洞?宇宙虫洞?”赵公明大惊道:“怎么可能,那只是个传说,根本没有哪个科学家能证明宇宙虫洞的真实存在。” “原来我也不信宇宙虫洞能制造出来,我也以为只是一种设想,不过从我第一次见到玛雅人开始,我就信了。”叶子枫终于冷静了下来,慢慢说道。 见两人没有说话,叶子枫继续解释道:“你们如果见过她那一双眼睛,你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相信,玛雅人真的是无所不能。” “你是说点石成金的异能?”赵公明轻笑地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对这种神学的蔑视。 “赵队长,我问你一个问题?”叶子枫突然问道。“我们现在生产一台汽车大约需要多少人工多少时间?多少能源?” 显然没有料到叶子枫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赵公明想了想说道:“我虽然不懂造车,但也知道造一台二十万左右的车需要一千人左右大约耗时24小时左右。”赵公明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成本嘛,我想大概在七八万左右。” 叶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赵局长果然见多识广,就这样一台汽车,在玛雅人看来,就是一瞬间,一个念头就能做出来。” 赵公明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这里面所有汽车 建筑 工具,甚至整个世界都是她一手制造的,就连在这里的整个世界在她手里也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完成。”叶子枫道。 徐平安脸色一震,又想起了陆小倩那日凭空以意念做出食物的场景,记得当时陆小倩的回答是:这有什么难的,想要什么时心里想着什么就行了。 如果那是真的,那我们现在的各种生产,各种科技,各种科研得是多么可笑幼稚?在玛雅人眼里,我们也与三岁孩童无异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些?”赵公明的问话打断了徐平安的思索。 “知道,第一眼见到玛雅人我就知道。”叶子枫平静地回答道。 “所以你把她一直留在这里的实际上是另有打算。” “没错,我们公司一直在做着这项目实验,从各方面入手研究,想要搞清楚玛雅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用意念生物,改变物质的形态,能在一念之间就产生巨大的能量,可惜地下没有突破,一年多了,可以说毫无进展。”叶子枫叹气道。 “原本以为这项研究会就此夭折,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又燃起了我心里希望。”讲到这里,叶子枫似乎又陷入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任谁都看得出,他不是一个随便认输的人。 “那个人是谁?”徐平安关切地问道,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跟这件事有关一样。 叶子枫没有直接回答他,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我从俄罗斯手里劫过玛雅人,当时她还没有完全苏醒,所以当时我们第一时间就劫取了她的一缕记忆,作出了三张芯片,并以俊影公司的名义投了到了市场之中。” “就是你们要回收的那三个娃娃?”徐平安总算理清个中原由,忙问道。 叶子枫点了点头:“起初本只是想用这种记忆来当作智能芯片的实验品,没想到面市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意外。” 赵公明也伸长耳朵,毕竟这么动听的故事这辈子很少听到,且不论真假。 “其中的一张芯片突然发出了反响,那是一种特殊信号,我们虽然都读不出那种信号的意思,但至少可以肯定那种反映的信号非常强烈,信号的地点就在四川,所以当时我们就确定,揭开这个秘密的钥匙一定就在你和陶方之间其中的一个。” 哦,原来如此。徐平安现在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虽然找到ip,却也不能就那样直接召回,否则是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就让俊影公司以产品的名义把你们请到深圳来了。”似乎知道徐平安有很多疑问,叶子枫颇有耐心地为他解答道。 “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徐平安突然问道。 “还有什么问题,事到如今,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叶子枫道。 “既然你能将玛雅人留在这里这么外,一年多都忍过来了,为何这次你却要突然对她出手,这点我怎么也想不通。”徐平安掏心窝地问道。 赵公明也是脸色一震,徐平安这一问,他也是想明白了,当时还以为叶子枫是担心自己留不住玛雅人,也不想她落在别人手里,现在仔细想来,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叶子枫要消灭玛雅人,早应该动手,不应该等到这个时候,在他们还没进来的时候就该动手了,除非他另有打算。 “我们猜测你跟陶方之间有一个人应该跟玛雅文化有关系,不然她的记忆不会发出那种强烈的信号,但是关了你们那么久,却一直不敢确定到底是谁;”顿了顿看了眼徐平安:“你真的以为这样一颗普通的子弹就能伤她分毫吗?” “原来你是想找出那把钥匙?”赵公明惊道。“可以现在玛雅人都消失了,你的努力也全都白费了。”赵公明摊了摊手道。 “至少证明了两点:第一意识才是科学的最终方向,不是我们突破不了光速,而是我突破的方向不对;”顿了口气继续道:“第二就是宇宙虫洞确实存在,还能通过短时间产生巨大的能量制造出来。”说到这里,叶子枫又想起了赵小倩在开启虫洞的时候的那句咒语:禁术曲经折跃。就是说玛雅人有一种禁术,能瞬间产生无穷大的能量开出虫洞,而且她们还能穿越虫洞,到达虫洞以外的世界;又想起了叶静言,为什么叶静言能穿过虫洞,难道灵魂可以自由进出虫洞? 越想越复杂,突然脑袋一阵巨痛传来,叶子枫双手抱头,一阵昏暗玄晕,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全身无力,站力不稳,栽倒在地。 一声公鸡打鸣声打破了宁静,叶子枫感觉全身酸软无力,一阵腰痛传遍全身,叶子枫强咬着牙坐起身,一阵推门声传来,西装格领的何利平走了进来,忙一把扶起他:“叶总,您醒了?” “利平,你是利平。”叶子枫撑着身体握着年轻人的手激动的说道。 何利平紧紧地纂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我睡了多久了?”叶子枫忙问道。 何利平正要回答,外面一个保安轻轻拍响了门,何利平打开了门,保安一进来看到醒来的叶子枫激动地叫道:“叶总,您醒了,太好了。” 何利平伸手止住他:“叶总刚刚才醒,让他多休息休息,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哦,陶方和徐平安来道别,准备下午就回四川了。”保安如实报告道。 “陶方,徐平安?”叶子枫一个哆嗦,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陶方还活着?” 何利平一脸惊愕:“叶总,你说什么?他们是专程过来跟我们谈体验馆合作的事宜,您忘了吗?” 第一卷 小结 由小倩的线索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已经完结,通过虫洞到达的是什么地方,玛雅人的纪元以及太阳太阴历法的文化时代究竟是什么样子呢,第二卷会逐渐揭开。 叶静言的残魂也是通过虫洞进入灵魂本来的归属地,灵魂其实就是人类意识的本体,人类原本只是意识的一个寄体,有人说人的言行都是靠大脑支配的,其实不然,在大脑发起指令的前005秒人体有一种东西会给大脑先发起一种指令,这种东西就叫潜意识,所以准确的来说,人体是由寄体 大脑 意识三部分组成;当寄体新成代谢逐渐老化不再适合地球生存的时候,潜意识才会脱离寄体回归本我,到底去了哪里呢,是寻找新的寄体,还是回到原来地方? 有人说既然意识是独立存在的,只是寄于人体之内,那能不能灵魂出窍呢? 答案是否定的。 为什么?人类存在的宇宙叫三维宇宙,因为是基于空间而存在的,所以叫三维空间;为什么意识寄于人体之内不能灵魂出窍,因为三维空间有个度叫时间,时间是三维空间存在的基础,当时间不存在的时候,三维空间也就处于坍塌状态。 码雅文化有一种说法,三维空间的时间是空间存在的基础,时间并不是直接向前,而是圆,这也符合了周易里面的周而复始,当时间沿着它的轨迹画完圆回到的时候,当前时间内存在的万物也就会坍塌,简易地说就是会消失。 所以光速并不是不能超越,只是在三维空间受限于为基础的时间所限所以不能突破,但意识体是不受时间所限,创造虫洞和穿越虫洞的基础并非是不能创造出无限大的能量,而是不能摆脱时间的束缚,所以只有意识体独立出来的时候,它才能做到,那才是突破光速的方向。 玛雅文化是反对黑暗森林的,一种文化只有没有私欲才能无限进步,这也是当前地球文化如此受限的原因之一。 更多谜底会在第二卷《天外天》慢慢揭开! 第一章 神秘的书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四周一片黑暗,偶尔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泉水打在岩石上的声响,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泉水透心凉的感觉;后背酸软无力,身体下面凭感觉应该是一层柔软的青草。陶方挣扎着伸了伸腿,一阵麻木酸软的疼痛感传来,疲惫不堪;一袭疲倦袭上心,陶方又瘫软地闭上眼睛又再沉沉地睡去。 又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脖子传来,陶方勉强挣开了眼睛,伸手在脖子上一摸,湿露露的感觉,借着微弱的光线,是水,冰凉的水。 “这是什么地方?”陶方一惊,忙坐了起来,双手撑地,四肢酸软无力,陶方拼命的摇了摇头,看了看从岩石上滴到自己脸上的水滴,开始拼命的回顾。 “哦,我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被叶子枫用左轮一枪给了结了。”陶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当时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冰凉,身体完全没了脉搏,不过却能看到当时发生的一切;然后陆小倩好像用了什么咒术,在观音象处开启了一条神秘的通道,后来陆小倩带着自己进入了那条通道。 对,有些印象了,在通道里,陶方好像还看到了很多璀璨星光;可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小倩呢?应该是小倩把自己带到了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陶方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前面是一片树林,水滴和岩石形成了一条狭小的岩沟,难怪那些水滴落在自己脸上那般清凉。 “还是先找条路走出这里。”陶方暗道,扶着一棵小树杆站起来,正要找路走出去,两边的树林很密集,要找到大路显然有些困难,只能从中间的草坪里穿过去。 陶方一边沿着草地走着,一边抬头打量着天空,天色显得有些昏暗,看不出是什么时辰,天空能看到星辰点点,勉强能看清楚方向,没有时辰也没有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会亮,这个时要有一包烟一只指南针就好了。 突然前方一阵簌簌声响传来,陶方忙蹲了下来,有人?看来这个地方是有人居住的,听声响有好几个人,火光四射,莫非这些打着火把在赶路,嗯,说不定等会可以去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老三,你过来。”一个粗矿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陶方忙藏身于一棵大树后面,透过密麻的树枝空隙看过去,三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打着火把,全身黑色劲衣,连脸都用黑布包裹起来,完全看不清长什么样,不过最先开口说话的汉子有黑色的胡须从黑巾空隙处冒出,应该有个五十岁光景。 “大哥。”被唤作老三的汉子走过来低头唤道,听得出他对这位老大极是尊敬。 “你真的看到那老太监逃往这里的?”老大有些怀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大哥,山下的农夫亲眼看到一个老仆人打扮的家伙逃入了山上,根据农夫的描述应该就是他。” “可我们沿着山路找了五六个时辰了,连个脚印也没发现,若是让此人逃掉,可就大事不妙了。”老大道。 “大哥你放心,那老家伙中了唐门的落魂纱,必死无疑,即便是他藏在这深山中也必死无疑,落魂纱是天下奇毒无药可解。”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汉子安慰道。 “老二,此事事关重大,牵连太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让他活着,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老大担忧地说道。 陶方一直听着,原来这三兄弟是在找一个中了毒的老太监,看这三人的装束和说话的内容,应该不像是善类。 “大哥。”老三突然一拍脑袋:“要不我们放火烧山。” “烧山?” “对,咱们把这里的山全都烧掉,让他连一根草都找不到一根,如此一来他就非现身不可,除非他想被烧成灰。”老三狡杰地笑道。 “不可,此事不宜声张,如果放火烧山,必然会打草惊蛇。”老大立即否决了老三。 听到老三说要烧山,陶方心都紧张到嗓子眼上了,自己岂不是要受这无妄之灾,但如果此时立即出去坦白,虽然不知道对方密谋的是什么事,但难免会被杀人灭了口;听到老大否决了烧山,陶方总算松了口气。 “大哥,我有个办法。”老二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说说看。” “我们可以派人暗地里守住山下的各个出口,只要那家伙敢下山,必会落入我们手中;如果他永远不下山,这山里除了遍地地荆棘,什么吃的也没有,他就只能活活饿死。”老二淡然地说道。 “二哥这个办法绝啊,哈哈哈,如此一来这老东西要弄吃的,就非下山不可了。”老三得意的笑道。 老大抚了抚黑色面罩,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老二这办法不错,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布置人手,定要那老家伙插翅难飞。”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火光也消失在山林中,估计是去山下守住出口了。 虽然那三个人蒙着面,却能感觉到面目狰狞,绝非善类;他们在找一个老太监,似乎有什么秘密在老太监手里,看来这位老太监很难逃出去了;不对啊,那自己要如何下山。“老太监啊老太监,你这次连我也一起坑了。”看着这片密密麻麻的丛林,陶方苦叹道。 “喀,喀喀!”突然一阵轻咳声从傍边传来。 陶方一惊,还以为那三兄弟还没走远,若是把自己当成了老太监的同党岂不完蛋,正要脚下抹油,又是一阵咳嗽声,听声音能感觉到咳嗽的人很虚弱。 顺着咳嗽的声音寻去,陶方悄悄扒开草丛,大吃一惊,草丛一片殷红,看来躲在里面的人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 陶方顺着血印继续向前探去,只见一个披头垢面的老者,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腮帮上有些褐斑,褐斑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一双暗淡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长着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可以确定这老者应该就是那三兄弟要找的老太监。 陶方轻轻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探了探老者的鼻子,还有些许气息,不过很微弱,嘴角残留着血迹,看来那三兄弟说得没错,这老太监中了剧毒。 感觉到有人走近,老太监缓缓睁开眼睛,面露恐惧之色,感觉大敌将近,不过当看清楚陶方的样子之后,就要强行坐起来,只是刚伸出那追苍老的手掌想要撑地,却发现全身使不上一点劲,身体又瘫软了下去,陶方无奈,只得上前扶了他一把,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不定等下就要去见耶稣了,当做好事。 “多谢。”老太监吃力坐正了身体后感激地点了点头:“你是叶家什么人?” “嗯?”陶方完全摸不着头脑:“叶家?” 老太监苦笑道:“你跟叶家三兄弟不一样,看得出你本性不坏,不然你也不会救我了。” “你说的是追杀你的那三兄弟?”陶方猜测地问道。 老太监点了点头。 “老伯我看你是搞错了,我并不是叶家的人,也不认识他们三兄弟。”陶方何尝看不出老太监的疑惑之心,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那你是?”老太监忙问道。 对啊,我是谁,我怎么跟他解释呢? “我是住山下的村民,跟叶家完全不认识。”陶方好像很怕老太监耳背一样,提高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哪有村民皮肤有你这般白嫩的。”老太监含蓄地笑道,直接点破了陶方的谎言:“也罢,既然你不想说就不说,只要不是叶家的人就足够了。”说到这里,老太监又轻咳了几声:“对了,年轻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陶方扫了扫老太监暗道:你这老家伙这种时候叫我帮忙肯定没什么好事,莫不是要我救你出去,你可别坑我啊,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就得罪那所谓的叶家,连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没弄清楚。 看到陶方面露难色,老太监悲叹道:“哎,看来果然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只在时势;”说到这里,又激动的乌黑的血液从嘴解流了出来。 陶方甚是不忍,只得说道:“老伯别这样,你且说说看什么忙,能做到我一定帮。” 见陶方松了口,老太监面露喜欢,轻咳两声,吃力地说道:“我的命已在顷刻之间,你立即下山帮我带句话给长青部的杜长老:三月多灾,长青不再。” 陶方听到老太监的话,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三月多灾长青不再这都什么弱智的暗语,直接写成书信不好吗,是怕被外人劫去信息,还是故作深沉。“老伯,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了了。”陶方道。 老太监道:“怎么,你不肯?” 陶方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我肯也帮不了你,追杀你的那帮人现在守住了山下的出口,别说是我,就是一只鸟怕也飞不出这山林了。” “哎!”老太监长叹一声:“莫非天亡我也,姒大人,老奴对不住你啊。”说到这里,一口老血狂喷而出,昏死过去。 寂静的山林只留下呼呼的风声和滴答的水滴声陪伴着陶方! 第二章 智计下山 陶方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老太监,本来他一向没有人格歧视的,太监在他心里和妓女一样,只是一份特殊一点的职业而已;一个男人在沙漠中,一壶水远比一个女人重要得多,因为水能让你活命,而女人只会让你头疼得要命。 陶方压根对老太监没有什么同情心,但是现在自己脑子里什么线索也没有,至少老太监比自己知道的信息要多得多。 陶方不情愿地俯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没有完全断气,还好还好,伸出双手手掌,手指错综复杂的交错在一起,掌心朝下压向老太监的胸口,略一用力,正是这种日常的急救方式,希望能让这老太监多活片刻。 “喀,喀喀。”一阵轻咳声,老太监缓缓睁开了眼睛,总算苏醒了过来,一眼看到了陶方,满是吃惊之色,挣扎地坐起来:“原来你…………你是神…………神医。” 陶方心里暗笑: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医疗条件不怎么样,应该是有待开化的时期,简单的急救方案都没有全民普及,这样也好,这样自己要生存下去的难度应该没那么大了。随及拱手道:“老伯您过奖了,在下只是略通医理。”也是好在陶方平时喜欢看些科幻武侠小说,对于场景的融入倒也是轻车熟路。 说话间,瞄向依旧在尚着血的伤品,脖子和手腕处深深的淤痕,看了除了中毒,还受了很严重的外伤;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已经失血过多,如果不能马上找人输血,怕是命在顷刻了。看到这里,陶方不由得叹了口气。 “神医不必为老奴难过,我自知命不久矣,唐门的落魂纱根本无药可解。”老太监平躺着身体,看到陶方叹气安慰道。 “老伯倒是看得很开。”陶方看着他说道。 老太监微闭上眼睛,似是在养神,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对了,老伯,你刚才说带信给长青帮的杜长老?”陶方担心这老太监说去就去,忙直奔主题的问道。 “长青帮是青洲第一大帮,长青帮帮主杜尚星集公好义,颇有名声,神医没听过吗?”老太监不敢置信地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自出生开始一直随师傅住在深山之中,所以对这天下之事知之甚少。”陶方想了个折中的慌言,开始满嘴跑火车地说道。 看了看陶方,又轻咳嗽了两声:“我现在相信你不是叶家的人了。” 哦,陶方想寻根问底地看着老太监。 “叶家年轻一辈里像你这样精通医术的没有几人,以你高超的医术更没必要对我这个将死之人说慌。” “老伯真是聪明绝顶,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师傅也一直说我这人太过耿直,怕我以后行走江湖被人骗,所以一直不肯让我下山。”听了老太监的话,陶方甚是高兴,忙拱手大家赞赏。 老太监没有回答他,但那发紫的双唇乐呵呵的笑声却彻底地出卖了他。 “对了老伯,刚才听你说你中了唐家的落魂纱,唐家到底又是什么来头?”陶方抓住时机,忙追问道,开玩笑,这些信息可能件件都关系自己保命,多知道一点,就可能活得更长久些。 老太监打量了一番陶方:“看来你真的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顿了顿叹了口气:“唐门是武林第一毒门世家,江湖上有句话叫:北蛊南唐。” “北蛊南唐?” “没错,北方以蛊门的蛊术最为恶毒,而南方则以唐门的毒最为骇人;这两大世家江湖上无人敢去招惹,如果得罪了他们,你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得跟头猪一样,也许是在睡梦中,也许是在吃饭的时候。”老太监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唐门有三兄弟,个个用毒出神入化,老大唐权,老二唐统,老三唐小艳,其中以老大唐权用毒最为厉害。”老太监说得很快,没有丝毫停顿,显然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了。 “你这落魂纱就是出自己唐权之手?”陶方忙问道。 噗一口鲜血喷出,老太监脸色煞白,陶方忙上前一把扶住他,老太监止住他:“人总有一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说着潺潺巍巍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古木色的牌子,牌子末端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像是做装饰用的:“这个你拿着。” 陶方看着这个牌子,牌子上面沾满了老太监的鲜血,陶方倒不是嫌弃上面的血,只是老太监突然平白无故地给自己牌子,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不是吗? 迟疑了一下,陶方还是接过了牌子,上面拓印着一个大大的长字,不解地看着老太监。 “这是长寿司腰牌,可自由进入燕京…………”老太监已经体力不支,身体摇晃,坐也显得很吃力了。 “老伯,要不你先休息一下。”陶方很人道地说道。 老太监摆了摆手:“如果将来有机会到了北方,这块腰牌也许你会用得着。”接着又伸出苍老得如树上的枯枝般的手爪从贴身衣服里取了一封信:“这封信事关重大,万万不能落入叶家人手里,但你自己万万不能看信中的内容,否则有性命之虞。” 不能落入叶家手里?我自己又不能偷看?那你还给我,不是摆明让我给你送快递?陶方不解地看着老太监,不过此时老太监已入枯木一般地倒下,全身上下再无半点生机,怕就是北京的人民医院此时也是回天泛术了。 陶方收起信封:老太监给了自己几个信息:唐门是江湖上的毒门世家,有三兄弟唐权唐统唐小艳,唐小艳,莫非这老三是个小姑娘?至于叶家,老太监几乎没有透露什么信息,但开始来山上追杀的他的应该就是叶家的人,如此说来,叶家跟唐家是一路的?还有那块牌子,可以进出燕京,燕京莫非是都城,看来这太监应该是个小官,否则不会有腰牌了;还有老太监临死前说的那句话,这封信不能落入叶家手里,自己却又不能偷看,难道是老太监害怕自己偷看这封信,信里面有惊天秘密? 你还真别说,人都有这种好奇心,特别是关系着别人的秘密,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人往往好奇心越强,越想知道,很多时候叛逆和研究只是一线之隔,只是评判的标准和评判人的身份的区别罢了。 看着老太监的尸体,陶方陷入了沉思:现在得想个办法怎么下山,山下已经被叶家的人把守住了各个出口,如果就这样硬闯出去,必死无疑;如果不能硬闯,呆在这山里没有吃的,不出几天就算没有野兽也会被活活饿死,得想个没有风险的办法。 叶家?陶方又想起了上山的那三兄弟来,瞟向老太监的尸体,双手合一,以示尊重。 朝阳的余辉洒在山间树叶上,虽然没有朝露,也能发出夺目美丽的返光,好不美丽;几个身站家丁服饰的汉子的山路入口处吃着干粮,仔细打量着山上的一切,不愿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另一位家丁啃下一口干粮,干咳两声,险些被呛到,同伴忙递给他一壶水,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拍了拍胸口:“妈的,真t倒霉。” 同伴忙小心地看了看不远处坐着聊天的几人:“小声点,叶家人还在那里,让他们听到了可不好。” “听到又怎么样,真不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只鸟都没有,有什么好监视的,还害得老子们在这里喂蚊子,真他娘的晦气。”刚刚被呛到的叹子说道。 “管他呢,叶家可以有钱有势的,既然人家给了钱,咱们就在这盯着就行了。”同伴安慰道。 突然一阵簌簌声,声音虽然很轻,但这汉子还是听得很清楚,脸色一惊看向同伴:“真的有人?” 同伴也收起干粮,瞪大眼睛,看向山上,山腰上几棵矮小的树枝有轻微的晃动,看来真的有人要下山。 紧接着一阵很大动作的颤动,几块零散的泥土夹杂着石块滚落而下,停在三名汉子的身前不远处平坦地地势处才下来。 三人正疑惑地相互看着,突然又是扑通一声响,一道身影随后滚了下来,那道身影滚得并不那么快,腿部还有几处被荆棘划伤的痕迹,头发凌乱,发型显得灾为古怪,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还是喝水的那位同伴最先反映过来:“放信号,通知他们。” 叶长风惬意地躺在草上,长舒了口气,仿佛感觉到生活的无聊和压力,正要好好享受一下这大自然的清新空气,突然远处一道狼烟升起,大惊地坐起身子,一个小肆快步跑过来:“大公子,山下发信号了。” 叶长风赶到这里的时候,那几名汉子正围着从山上滚下来的这个奇怪的陌生人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着什么,看到叶长风,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拱手道:“大公子。” 叶长风点了点头,对大家的恭谨还是很受用,随即很快来到这人影面前:“怎么回事?” “大公子,这人是刚刚从山下掉下来的。”其中一名汉子忙解释道。 叶长风走上前去蹲下身去,这人一头短发,面目清秀长得倒是不让人讨厌,除了服饰有些奇怪以外,身上有几处伤痕,想来应该是被山林的荆棘所伤;手里一个黑色的布包,看起来鼓鼓的。 叶长风挥了挥手,一名家丁上前,伸手轻轻地扯开那包裹的布包,咕咚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那样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好远,停在了叶长风的脚跟前。 “人头?”围观的人一阵惊呼,顿时向后退了开去。 叶长风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看向那颗人头,目光渐渐露出兴奋之色:“是常安的人头。” 随即招呼傍边的小撕:“快通知家父,那老东西已经死了。” 小撕领命就离开了。 一名家丁打扮的汉子上前幸幸地问道:“大公子,这个人…………” 叶长风看了看这个昏迷不醒的家伙:“先抬回叶府,等父亲定夺。”随即又想起那个装着常安人头的包裹:常安的人头怎么会在他手里,莫非是他杀了常安?又朝那名汉子吩咐道:“小心点抬,这可是贵宾。”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返回叶府。 第三章 江南叶家 浩瀚的苍穹一望无际,陶方感觉自己好像身在无限大海洋中的一叶偏舟上在风浪中漫无目的摇曳着,抬眼望去依稀可见数不清璀璨星光;大雾迷茫,突然不远处一块椭圆形的巨石朝自己所在的地方急驰而来,陶方大惊,回头看了看,陆小倩就在傍边闭目养神,那微闭的美目如雨后初开的荷花一般,陶方心里一阵急促,小倩那吹弹可皮的小脸颊如剥了皮的熟鸡蛋一般,甚想上前偷偷亲一口。 “呸。”陶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种时候竟还有这种流氓的想法,看到陆小倩还无反应,陶方微张了张口:“那个…………前面好像有块石头朝我们过来了,我们要不要躲开?” “那只是一艘普通的飞船。”陆小倩没有张眼,不经不漫地说道,仿佛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哦,用你们的话说,就是ufo” “ufo?”陶方大惊,心里暗道:原来ufo真的存在,这么说来美国51区传出的消息并非信口开河了。“小倩,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陶方试探地问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陆小倩依然闭着眼睛,眉宇间微微颤动了一下。 “万一他们真的撞上了我们怎么办?”陶方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们现在是以光速在飞行,你看到的飞船其实离我们至少还有三百光年。”陆小倩说道。 “三百光年?”陶方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居然能看到三百光年外的飞船,陆小倩说他们现在是以光速飞行,可自己毫无感觉,莫非自己已经死了,他记得当时除了他们就只有叶静言能进入虫洞,莫非只有灵魂才能进入虫洞,难道自己现在跟叶静言一样,也只是一缕残魂? 陆小倩似乎知道陶方心里的疑问,玉手轻轻一挥,一道光球在眼前亮起,随着一阵水波般的光纹浪起,水波过后,一道人影出现在光球之中:一位中年人缓缓坐上汽车,朝车门外的两人微笑着挥手,车外的两人一位穿着中山装,一位穿着白色衬衣,这两个人陶方认得,穿中山装的正是叶子枫,原来原子枫已经回到了外面的世界;而上车的那个人陶方太熟悉不过了,那不是自己又是何人? 陶方一脸大惊,眼睛瞪得如灯笼一般,吃惊地看向陆小倩:“这个人是我?我没死?” 陆小倩莞尔一笑。 突然一阵强光急速而来,陆小倩身外的气墙屏障发出剧烈火花,甚至外壁产生了小幅度的扭曲,陶方顿感一阵眩晕,心里产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感,忍不住想要呕吐起来。 “砰”一声脆响,屏障似乎再也承受不了那股压力,被撕裂开来,陆小倩的身影仿佛化作一道惊鸿,飞驰而去。 “小倩,小倩。”陶方大声呼喊,想要抓住那道惊鸿,只是刚一伸手,就觉眼前一黑陷入了沉睡之中。 “公子,你醒了。”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听到陶方的喊叫声,忙端着一碗不知装着什么汤跑过来,拉开围帐,伸手扶起陶方。 陶方睁开双眼,不得不说这个丫环外表长得甚是可爱,十八岁光景,手指修长,脸型微胖极有肉感,虽然隔着一步之遥,陶方依旧那闻到那浸人心脾的发香,只是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洗发水。“这是什么地方?” “公子你醒了就好,先把汤喝了,我去通知大公子。”丫环不敢直视陶方,指了指放在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碗,就要跑开。 “你就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陶方看着丫环,怎奈她就是低着头,陶方也只是看了个寂寞。 “你还是问大公子,奴婢只是服侍公子的。”丫环低着头扯着衣角低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怕得罪他的样子。 “也好,你去。”陶方看向桌上冒着热气的碗,轻轻一嗅,好香的鸡汤,一摸肚子,咕咚一声,仿佛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还真的是饿了;没等丫环走到门口,陶方就掀开被子,走到桌子边端起碗就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碗底朝天,真爽啊,真是应该了那句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想不到原来鸡汤这么好喝。 丫环快步跑到后院的时候,叶长天正坐在藤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微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着知了和蛐蛐的唱歌声,在他听来比普通的女人唱得还好听,看来他真是一个喜欢享受大自然的人。 “大公子。”丫环行了一礼:“客人醒了。” “哦。”叶长天从藤椅上坐了起来,睁开双眼笑道:“醒了吗,他有什么举动吗?” “没什么特别的,好像说了很多梦话,然后醒来的时候就一口气把一碗鸡汤全喝光了。”丫环没有抬头,如实回答道。 “哦?”叶长天玩味地笑道:“他真的毫不犹豫地把鸡汤全喝了?” 丫环点了点头。 “那他说了什么梦话?”叶长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 “奴婢听也不是很清楚。”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说什么关于书信,燕京,常安之类话。”叶长天紧张地追问道。 丫环摇了摇头:“没有,哦,我想起来了,他一直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子,还把自己的叫醒了。” “什么名子?”叶长天嗖一声站直了身子问道。 “好像是叫…………哦叫小倩。”这次丫环想起来了。 “小倩?这个叫小倩的是什么人?”叶长天这次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公子,你说这个叫小倩的会不会是咱位这位客人的心上人,所以他在做梦都在叫着他的名子。”身边一位家丁忙上前凑近叶长天道。 叶长天看着家丁:“刘全,难怪父亲常夸你做事干练。”说着坏笑着指了指他。 刘全忙呵呵的笑着拱手道:“这都是大公子和老爷教导有方。” 叶长天甩了甩衣袖:“走,去看看咱们这位贵客。” 丫环忙站起身准备在前面带路,刘全忙止住他:“大公子,既然是贵客,就这么空手去吗,要不要准备点厚礼啊。” 叶长天笑道:“你没听心柔说吗,他应该很多天没吃东西了,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厚礼比一顿饱饭更加厚的了。”说着哈哈大笑跟着丫环而去。 来到东厢房,门口的横梁处挂着一只鸟笼,里面住着一只七彩金丝,看到叶长天过来,忙转头发现欢快的唧唧声,叶长天伸手轻轻摸了摸 它的小尖嘴,满是爱怜:“心柔,敲门。” 心柔伸出玉手轻轻的扣了扣门,听到一声:“进来。”叶长天放下金丝,“走,进去见见我们的贵客。”随即带着心柔和刘全走了进去,其它的家丁关上了门守在门口。 叶长天脸上堆满笑容走进客房正要客套一番,不过当他看到房间里的场景的时候却哭笑不得,陶方喝光了鸡汤又爬在床上敲着二郎腿悠闲地哼着小调,双手抱在后脑上好不快活。 听到脚步声参差不齐,应该不是那个丫环了,陶方抬头一看,一位年轻的穿着华贵华服的公子后面跟着一男一女,那女人陶方认得就是刚才出去的丫环,那男人留着一嘴小胡子,目测就是管家级别的;陶方本想起身打招呼,不过怎奈太饿,全身无力,也就懒得动了,看向丫环:这位是? 丫环正要回答,叶长天使了使眼色,心柔止住了要说话咽了回去;叶长天嘿嘿笑着拱了一手:“在下叶长天,是家里的长子,不知贵客尊姓大名?” “叶长天?“陶方一惊:“你是叶家人?“ 叶长天点了点头。 “这里是江南叶家?“陶方继续问道。 “完全正确。“叶长天道。 陶方曾听老太监提起过叶家,不过知道的甚少,只知道算是江南大户,有头有脸,但能让唐门出手相信是有一定的势力的,想到这里敢再怠慢,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叶家大少,失敬失敬;在下陶方,年方三十,至今未婚。“ “三十?“叶长天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心柔情和刘全。 叶长天的反应让陶方很是不解,摊开双手:“怎么了叶大少?“ “陶兄说你年方三十?“叶长天笑着问道。 “大少,在下三十有什么问题吗?“陶方还是不太明白。 “陶兄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三十岁的人啊。“叶长天本想对方既然是贵客,说顺着他的意思得了,可这说慌也得说得稍稍正常点,不过看陶方的样子又好像不似在故意说慌,忙朝心柔使了使眼色。 心柔会意,忙从梳妆台拿过一面铜镜放在陶方面前的桌上。 陶方不解地看向叶长天,叶长天示意他看看镜子。 陶方伸手拿起镜子,暗道这叶长天到底搞什么明堂,要自己一个大男人照什么镜子,不过当他看到镜子里的人时却再也笑不出来,镜子里面豁然就是一个年约十九的俊美少年,虽然发型还是没有变,可那俊美的外表,细白的皮肤,哪里还是自己的样子?莫非是在进入虫洞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有在通道的时候小倩给自己看到那幅景象,自己明明已经坐车回到了四川,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自己,如果那个人是自己,那现在的自己又是谁?我又是谁? 一大堆的疑问从陶方脑子里冒出,真相到底是什么,一时之间怕是找不到答案了,因为现在眼前有更多的问题等着他先解决,譬如怎么解释刚才的“谎言“,这是另外一个星球,还是地球的另一个时代,现在所知的信息极少:叶家,唐门,燕京。 第四章 小夫人 两人攀谈了一盏茶功夫,叶长天是越聊越起劲,仿佛跟陶方有说不完的话题;而陶方却是一肚子苦水,肚子里已经传来好几次空城记的声音了,但是叶长天做为主人家却又不好打了人家的兴致,直到丫环来到东厢房门口传话:“大公子,小夫人说开饭了。” 陶方如释重负,也不知道这小夫人是谁,难道这叶长天这么小就娶了两老婆了,所以有大小夫人? 叶长天聊得正起劲,听到丫环来传话,心里非常不爽,但一想到小夫人只得咬了咬牙道:“知道了,这就去。”随即转头看着陶方摸着肚子的样子这才想到这会儿自己的失礼,忙陪笑拱手道:“哎呀,陶兄真是不好意思,叶某刚才只顾着和你聊天,竟忘记你还没吃饭,陶兄万万不要介怀啊。” 陶方抬手拍在叶长天的肩膀上,边上的刘全吓得脸色铁青,以为陶方要做什么不利的事情;连叶长天自己也是脸色一惊。 不过陶方仅仅是把手轻轻搭在叶长天的肩膀上,凑近他说道:“那就请叶兄带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实话,真的有点饿了。” 叶长天对这种亲密的男男打招呼方式显然不太习惯,平常就是自己兄弟之间也从来没有过,不过你还别说,这感觉真挺爽的,不由得斜眼看向陶方:这家伙难道真的从来不防别人吗,听丫环说他醒来端起鸡汤就喝了个精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就不怕汤里有毒吗?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 “嗯。”突然传来了声轻咳声,是跟在身后的刘全发出来的,陶方一下子就听出来这家伙是故意咳出来的,一个人如果故意大声音的咳嗽只有两个意思,要么是提醒你,要么说自己要讲话。 陶方不是傻子,这里就自己一个人是外人,刘全很显晃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也或许是自己想讲什么,陶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刘全,不过右手依旧亲密无间地搭在叶长天肩膀上,叶长天脸上那表情甚是复杂,没有拒绝,却还是有一丝丝不习惯。 “这位怎么称呼?”陶方浅笑着看着刘全问道。 “他是府上的管家刘全。”叶长天道。 “哦,原来是刘管家,失敬失敬。”陶方忙客气的拱手道。 “陶公子客气了。”见到陶方给自己拱手,刘全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脸上顿时也转变了不少,嘴角上翘地笑道,随即摸了下颚道:“不过陶公子,你把手这样搭在大公子的肩膀上,会不会?” 陶方回头看了看叶长天,又抬了抬手:“这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一脸蒙蔽地问道。 “两个男人勾肩膀搭背,让人看见了岂不会笑话吗?”刘全觉得这话难起起齿,但还是小声说了出来,逗得一边静静走路的心柔吃吃地笑出了声,三人都朝她看过去,吓得她忙捂住嘴,低下头去,把笑声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在我们家乡这可是很正常的啊,好兄弟好哥们都这样嘛,这也会笑话?”陶方不情愿地放下手。 刘全随即又客气地解释道:“陶公子是性情中人,刘全也很是喜欢,不过正所谓人言可畏,尤其是小夫人,如果看到大公子和您…………” 陶方立即做了ok的手势:“收到,多谢刘管家提醒。”恭谨地收起手,规矩地跟着叶长天一起走在院子走廊上,心里暗道:这小夫人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刘全如此惧她,我看不只是刘全,连这叶长天好像也惧她三分,估计是传说中的母液叉一类的人物。 叶家不愧是很讲究的家族,单从院落种植的柳树就能看出来,错落有致,树与树之间行距都像是经过精心测量过一样,相差无几,树叶没有一片黄叶,定是有人每天在这里精心打理;走廊上更上一点灰尘也看不见,比起21世纪的地球,这里的环境也太优秀了。 “陶兄,到了,我们进去。”叶长天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大厅;陶方忙住下脚步整了整头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确定没有很失礼,说实话,他被刚才刘全的那句尤其是小夫人吓得不轻,自己初来乍到,万一这小夫人安个什么罪名给自己,不小心把小命丢了就亏大发了。 几人迈步走入大厅,陶方没功夫留意这里的规模,大厅我饭桌是一块长方形的大理石桌面,上面还能看到花褐色的花纹,陶方甚至还没走近就能看到桌面上能清淅地倒映出自己年轻帅气的脸庞;桌上摆满了盘子,盘内各类美食色泽金黄,阵阵浓香远远的就让陶方的肚子咕咚咕咚在响个不停,差点口水就流出来了;桌子正方坐着一位美艳少妇,三十岁光景,黑色秀发盘在头顶,上面插着着粉色羽扇,轻柳细眉下那一双如水波一般的眼睛恰似一道美的风景,只是水波中好似透着一股魅风,性感的小嘴唇如后院发芽的柳叶口,何其性感,柳叶嘴傍边还有一颗痔,点缀在嘴角边恰到好处。 如若你第一眼看到这张漂亮的脸蛋,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两处:一是那双魅惑的双眸,二是嘴角处那一颗美人痔。 看到陶方盯着小夫人看着不转眼,叶长风忙用胳膊碰了碰了陶方,随即拱手打招呼:“小姨妈。” 看叶长天碰了碰,陶方才回过神了,也感觉到自己很失礼,面露抱歉地微笑,但一听到叶长天那声小姨妈,差点没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小姨妈?”陶方吃惊地看向叶长天。 小夫人见这个衣着古怪的年轻人盯着自己看,也不生气,只是朝叶长天点了点头问道:“长天,这就是你们请回来的客人吗?” “是的,小姨妈。”叶长天继续拱手说着话。 “你叫什么名子?”小夫人一道妩媚的目光扫过来,盯着陶方问道。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美人,这样的优美动听声音,哪里是人个能抵抗的,陶方纵然骨头被化了,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表现得太失礼,只得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道:“回这位姐姐的话,在下陶方,从小跟随师傅住在山上,这也是我第一次下山。” “哈哈哈哈。”小夫人一阵大笑,“你叫我姐姐?” “喀喀。”刘全忙从身后拼命地咳嗽起来,显是在提醒陶方,这小夫人可是叶家最得势的女人,这陶方竟对她如此不敬。 陶方却像完全没听到刘全的提醒一样,抬头看了眼小夫人道:“我看姐姐也就十九岁的样子,一时口快就叫你姐姐了,我…………”陶方表情甚是真诚,心道不管是哪里,女人总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漂亮,其实他这也是有赌的成份,就把这小夫人夸上天,虽然可能开罪,但只要成功,短时间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陶方的言谈显然超出了叶长天的预估,忙恭谨地说道:“小姨妈,陶兄是山林中人,未见过世面,还请小姨妈不要怪他。” 小夫人收起了笑,看着低着头的叶长天:“长天,我看你这位客人很有趣,你倒是应该跟他多亲近亲近,别总是学你那古板老师。” “是是是,小姨妈说的极是。”见小夫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叶长天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听到小夫人说的亲近亲近,又想起陶方和自己勾肩搭背的样子,觉得哪里怪怪的。 “开饭,别把你这位客人饿着了。”小夫人嫣然一笑。 陶方一听开饭,就找了靠近叶长天的傍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准备开吃。 叶长天一把拉住他,陶方一脸愕然:莫非在这里主人才可以在桌上吃,自己还不能上桌吗? “陶兄,这是我们兄弟的位置,你的位置在那里。”叶长天忙指了指靠近小夫人左手边的位置。 陶方一脸苦笑低声道:“不是,我坐那里?” 叶长天同情地看向他:“你是客人,客人要上坐,本来陪坐的应该是家父,只是家父最近正好不在家,所以就由小夫人代替了,我看你还是将就。” 陶方虽然觉得这小夫人身上魅力四射,可此时以一个客人身份坐在她边上,倍感压力山大,说实话,此时对这小夫人除了知道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外是一无所知,刘全如此怕她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一个男人要想活得久又活得舒服,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能j虫上脑,腿是用来跑路的,不是用来思考的。 他只得不情不愿小心地落坐在了小夫人傍边。 看到陶方的样子,小夫人轻轻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增加他的压力没有再理会他,转头朝丫环道:“老二老三还没来吗?” “已经去催了,二公子和三公子说马上就来。”丫环回答道。 “跟他们老爹一样,简直没规没矩。” “小姨妈。” “小姨妈。” 两道声音传来,陶方寻声看去,两个身着华贵少爷服饰的少年朝这边走来,大一点的眉清目秀,脸上洋溢着一股英气,胳膊处的公二头肌看得出经常习武,应该是二公子;小一点的少年十四岁样子,跟二公子相反,身材圆壮,皮肤也没他那般白,反是偏黑,不过那一脸的稚诚显得胸无城府,却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快坐下,我们开饭,客人都等你们好久了。”小夫人点了点头示意道。 两兄弟在叶长天傍边落坐下:“大哥。” 叶长天点了点头。 这是陶方吃得最丰盛的一顿饭,正是应了那句食不言寝不语,本来因为有小夫人坐在旁边的压力渐渐消失不见,许是陶方真的太饿了,美味的鸡肉鱼汤,让陶方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看得叶家三兄弟目瞪口呆,叶长天倒是还好点,似乎早就料到陶方不知道客气叫什么。 第五章 母慈子孝 陶方简直把这里当成在自己家里一样,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陶方放下饭碗又端起一碗鸡汤如老牛饮水般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精光,打了一个饱嗝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胸膛,这时才留意到大家奇特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夫人妩媚地咯咯笑道:“小弟弟胃口不错嘛。” 陶方尴尬地笑笑:“都是你们家的饭菜做得太好吃了,嘿嘿嘿。”转头环顾四周,发现叶家三兄弟看稀奇一样地看着自己,特别是最小的三公子,好眼神像极了在看一只猴子,让陶方耳根火辣辣地疼痛。 小夫也轻笑一声,突然问道:“哦对了,小弟弟,你觉得他们三兄弟怎么样?”小夫人指着三位公子冷不丁地问道。 “三位公子骨格精奇,英俊不凡,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陶方想也没想,就满嘴跑火车地顺口答道。 小夫人“扑哧”一下笑了,“噗哈哈哈,小弟弟这张嘴可真会说话,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姐姐当然是倾国倾城,美艳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陶方一边用脑子里的词汇拼命地搪塞着小夫,毕竟吃了人家一桌子好吃的,不夸几句怎么成,同时一边心里盘算着这小夫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难道就是想让人夸她几句? 一傍的叶长天嘴巴惊得老大,一滴汗已从额头流出,小姨妈今天的举动有点奇怪,但她作为家主最得宠的小夫人,平日里叶家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要对她忌让三分,陶方竟如此口无遮拦地夸她长得好看,不知道是福是祸;但叶长天更担心的是小夫人竟毫不在意,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叶长天此时竟有一种为陶方担心的想法,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多可笑。 “扑哧”小夫人捂嘴讪笑道:“倾国倾城?你可真会夸人;那你觉得常安这个人怎么样?” “常………………”陶方正要接口回答,突然心里一紧,顿觉不妙,暗道这小夫人看着如此动人,却好深的城府,原来问诸多问题竟是为了突然将自己一军,好在陶方有所的防,瞬间反应过来,面色一惊:“常安,在下没听说过,姐姐说的常安是个地方吗?” 小夫人收起了妖媚的笑意,回复了长辈般的神态:“你真的没听说过常安?” “真的没听说过啊,姐姐。” “你跟长天一般大,以后还是跟他一起唤我小姨妈?”小夫人脸色瞬间恢复了平静,嫣然一副女主人的气势,原来不管在哪里,女人翻脸的速度都远比翻书要快。 陶方正待说什么,小夫人嫣然一笑低声道:“要知道有些称呼就算我喜欢听,老爷可不见得喜欢。” 陶方忙懂事的拱手义正词严词地大声说道:“在下遵命,小夫人。” “我们还有些杂事要处理,长天,你就带着陶方到处转转,记得不可以怠慢。”小夫人打了个哈欠吩咐道。 “长天明白。”叶长天行了个晚辈礼,就领着陶方离开。 等到两人身影消失,小夫人才一脸严肃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丫环:“银环,你怎么看他。” “小姐,从他刚才的样子来看,倒也不像是在撒谎。”在整个叶家,所有人都叫她小夫人,只有银环是和她一起来到叶家的,在她出嫁之前,银环就一直跟着自己服侍着她的饮食起居,所以竟管后来她嫁到了叶家,银环还是一直叫她小姐。 “刘全,刘全。”小夫人大声呼道。 刘全见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作为老油条自然知道远远的避开,以免听到人家不希望你听到的,听到小夫人叫了两声,忙飞快的小跑过来,其实即使是主人唤你,千万不要在唤你第一声的时候就出现,一定要在主子唤你两声的时候再出现,这也是刘全多年的为奴之道,相比一个聪明的仆人,主人通常更喜欢一个懂事的仆人。 “小夫人。” “长天那边问出了什么没有?”小夫人问道。 “回小夫人,自从陶方来到府上之后一直昏迷,今早上刚刚醒,您就让大公子把他领您这儿来了,大公子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 “嗯,这样也好,就让长天先跟他多亲近亲近。” “是,小夫人,要没别的事,小的就先下去了。” “嗯。”小夫人点了点头,刘全默默地退了出去,刚迈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小夫的声音:“长天还年轻,很多事你得多提点提点,不能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 刘全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小夫人已离开,只留下几个下人在收拾着饭桌。 两人溜达到后院,这里陶方他们方才来到时路过,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院子里那一排柳树,树高,树与树之间的行距,都是极为讲究;陶方此时才留意到几位家丁正拿着大铁剪将垂枝上那些发黄的树叶剪掉,难怪如此整齐。 叶长天指着那些家丁:“这是家父立的规矩,叶家后院不许有一片发黄的树叶,所以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家丁来这里修剪掉快发黄的树叶。” “对了叶兄,你那两位弟弟怎么没来?”陶方突然问道。 “他们?”叶长天冷哼一声:“他们从来就不待见我,又怎么会跟我一起玩?” “哦?”陶方有点疑惑了:“都是一家人,你们何以为如此呢?” “陶兄你有所不知,老二叫叶长风,老三叫叶长云,虽然我们同姓叶,可他们却是二夫人所生,所以我们三兄弟并非同一亲娘所生,心生芥蒂再所难免。” “哦。”陶方这下明白了,看来叶家老爷子娶了好几位老婆,叶长风跟叶长云是二夫人所生,而叶长天应该是大夫人所生,难怪第一次看到叶长天就觉得他不像别人那样喜欢出入于闹市与人社交,原来是这个原因让他有点孤僻。 “难怪我看二公子有些英气逼人,倒是小公子显得稚嫩可爱,倒是有几分憨厚,让人很是喜欢。”陶方这话刚一脱口而出,才想到做人真不应该如些去评头论足,只怪自己一时口快,又觉得叶长天有些孤僻,就想随口找点话题来说,一说出口想要后悔却已经晚上,气得他一掌猛拍自己的后脑。 好在是他多滤了,叶长天看着陶方低声道:“陶兄快人快语实在让人佩服,不过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传到别人耳中可就不好了。” 陶方也认真的盯着他:“叶兄不会跑去告诉别人。” 叶长天一直盯着陶方,好像想要认真研究这个人一样,最后轻轻一笑:“不过陶兄你这次错了,你可千万小要被小公子的外形所骗了。” “哦,此话怎么说?” “三弟虽然年纪最小,可父亲常年夸他是我们几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他的智商和小姨妈一样可怕。”叶长天压低声音说道,见陶方还要继续问下去,叶长天拉开了距离,在前面继续引路,陶方回头看去,原来是刘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看到刘全过来,叶长天在后院里找了张藤椅坐了下来,双后托着后脑,平平地躺在上面,仰头望着微微有些刺眼的天空:“又是小姨妈叫你来的?” “其实小夫人也是一翻好意。”刘全点了点头说道。 “好意?”叶长天冷笑一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种对话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陶方看着眼前的叶长天,从他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虽然叶长天作为叶家长子,但陶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孤独,一种寂寞,这种寂寞不是女人就能解决的寂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孤独比寂寞更可怕,寂寞只需要一时的安慰,而寂寞却是漫无岁月的。 陶方走上前去,看了看躺在藤椅上的叶长风,突然灵机一动,走到刘全身边低声问道:“对了刘管家,叶府附近有没有河?” 刘全不太明白陶方问这话的意思,还是仔细想了想道:“叶府并没有河,只有几片荷池,平日里都养着荷花和一些鱼虾之类的。” “有鱼池?”陶方一听兴奋起来,随即低声道:“你们大公子是不是平日里都是这么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陶方这样问刘全是有原因的,因为刘全看叶长天的眼神和其它人不一样,那不只是一种对主子的眼神,更是有一种怜爱,真正的爱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所以女人通常都会以眼泪来掩饰虚假的眼神。 “如果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大公子开朗起来,你会帮我吗?”陶方看了看藤椅上闭目养神的叶长天,凑到刘全耳边小声道。 “真的?”刘全惊喜地看着陶方,一方面是惊喜,希望陶方说的是真的,一方面也是害怕,万一陶方有什么阴谋………… 陶方又低声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听得刘全一愣一愣的,刘全听完一脸不解:“这样就可以?” 陶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让人去照办就好了,我以前有个朋友跟大公子的症状也是一样。” 刘全半信半疑地离开了,虽然很是怀疑,还是让人越着陶方的意思去准备了。 看着躺在藤椅上的叶长天,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庞上,陶方迈着步子在院子里无聊地迈着,在院子的尽头是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足够三人并行,小道傍边有一片水池,这个时节没看到荷花,却能看到荷叶鲜嫩无比,这里应该就是刘全说的花池。 这个时候陶方突然又想起小夫人来,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真是好看,不过陶方现在还记得小夫无意间说出的那句“你觉得常安怎么样?”当时若不是自己反应快,就要着了他的道了,看来以后遇上这个女人一定要小心提防了,常安就是当初被他们叶家追杀的老太监,当日被叶家人救回到叶家之后,他们一直没有问一点关于常安的事情,也是蹊跷,他们是在等什么吗? 第六章 无中生友 叶长天笑而不语,任由陶方领着自己走向那片鱼池。 刘全跟在叶长天身后,看着走在前面的陶方,手里拿着些钢架和木炭,还有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杂物,反正是他叫人从杂物间找出来的些没用的东西,刘全低声道:“大公子,你说陶兄弟这是要做什么?” 叶长天两手一摊,“你问我问谁,既然他叫我们跟着,我们就跟着好了。” “万一小夫人问起?”刘全有些担心地说道。 “你不主动去跟她讲上姨妈自然不会无故问起了。”沉吟了片刻,看到刘全还是有些为难叹道:“我也不是叫你瞒着小姨妈,只是让你不必主动提及,如果她确实问起来,你就如实秉报好了,我想这种事她也不会太在乎的。” 陶方拎着这一大袋子的垃圾杂物在荷池边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整理起来,只见他先将钢架摆在石板上,找出两块挡板围在钢架两边,然后将那些废木炭凌乱地堆放在架子下面;拖出铁丝,用力将那些铁丝拉直,勾在钢架上面,不不会儿,上面就搭起了一座密密麻麻的铁丝桥。 叶长天走过去蹲下,看了看陶方搭起的架子不解地问道:“陶兄,你这是要…………” “野炊。” “野炊?”叶长天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野炊是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在野外找现成的食材现场做现场吃。”陶方解释道。 “陶兄想吃什么东西大可吩咐一声,叶府的食堂里食材虽比不上燕京,但也算得上丰盛,又何必在这里来自己做。”叶长天说道。 “叶府的食堂里的饭菜自然好吃,可哪比得上自己做的。”陶方说完这话也顿觉有些不妥:“我不是说叶府的东西不好吃,只是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做的自己吃,那才别有一番味道。”说完回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叶长天:“你明白我说的吗?” “明白。”叶长天轻轻一笑。 陶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也不知道叶长天是不是真的明白。 “可这里除了那一片树荫,就是这一片花池,哪有什么吃的?”叶长天又担心地问道。 陶方跳眉扫了扫荷叶池,水面波纹浮动,两条漂亮的锦锂依稀可见:“这里面不是吗?” 叶长天大惊道:“你不是要把里面的锦锂鱼捞起来烤了吃?” “有何不可?” “陶兄弟你有所不知,这荷花池可是二夫生平最爱,尤其是池中的这三只锦锂,二夫人更是示为心头肉。”刘全听到陶方的主意吓得不轻,忙解释道。 “二夫人?”陶方看向叶长天:“就是你那两位弟弟的生母?” 叶长天点了点头。 陶方也深知刘全担心的是什么,开罪了二夫人,却会把叶长天牵连其中,也是点了点头:“对了,我进府这几天怎么就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和老爷一起去北方办事去了,说是月底会回来,所以现在叶家的大小事务都由小夫人主事。”刘全忙解释道。 这叶家的家主出门办事还带着二夫人,看来二夫人蛮受宠的;叶长天是大夫人所生,可自从来到叶府从没见过大夫人,看叶长天孤僻的性格也能猜到七八,以叶长天的性格也不好去问;叶长风和叶长云都是二夫人所生,原来小夫人一直无所出,难怪叶老爷能放心把家务交给她打理。 看到陶方取出一柄生锈的铁剑,在土里拼命的掘起来,刘全上前请教道:“陶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挖蚯蚓。” “挖蚯蚓?”叶长天也颇感兴趣地凑过来问道。 “蚯蚓是一种生长在土里的小虫,以吃土为生,味道极其难闻,不过很多鱼类却很喜欢它的味道,在我家乡很多人都用它来喂鱼。”陶方一边掘着土一边擦着额头的汗。 “哦,你说的是地龙。”叶长天恍然大悟。 “嗯,不错,也有人称它为地龙。” “你有这么恶心的东西来喂鱼?”叶长天极为嫌弃地看着陶方那满手是泥的双手。 陶方正要狡辩,突然脸色一变,满是兴奋地叫道:“哈哈挖到了,挖到了,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找到蚯蚓,天助我也。” 叶长天恶心地看着陶方那满手是泥的双手提着那只黑不溜秋的地龙,竟还是满脸兴奋:“你…………你真的要用这玩艺去喂池子里的鱼?” 陶方大方地将地龙递到了叶长天面前,叶长天忙后退一步,生怕那恶心的东西沾到自己干净的华服上,陶方也不介意,嘿嘿笑道:“不是喂,是用它来钓鱼。” “钓鱼?”二人惊呼一声,完全不明。 “对,就是钓鱼,将这地龙挂在一只倒钩上抛时水里,等鱼儿饿了想来吃食的时候,我再出其不意将鱼拉上来,然后我们就有鱼吃了。”陶方不经不漫地从凌乱的杂物袋里找出刘全差人给他找来的银线,理了好几米长,然后将银线固定在一根很有韧性的竹杆上;这里没有鱼钩,不过好在这袋子里的杂物真不少,刘全虽然不知道陶方要做什么,但总算找来的东西还算齐全,陶方从里终于找到一对废旧的耳环勾,找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将勾子在石头上慢慢地磨起来。 叶长天饶有兴致地看着陶方的动作,他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亲手制作一些小玩艺原来可以这么认真这么有意思。 不有会儿,见陶方将那小勾子磨出一丝肉眼看得见的倒勾,双指夹住举在眼前对着太阳光看去,那一根小小的倒刺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好看。 “好,大功告成。”陶方站起身来,将钩子挂在银线上,在池子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将一节地龙挂了上去,伸出双臂用力一抛,银线轻轻落入水中,叶长天只看到那只钩子的影子落入水后慢慢沉入水中;然后陶方静静地注视着露出水面的银线,淡然的握着手里的竹杆,微微闭着双眼,养起了神来。 刘全如看稀奇一般地看着陶方,嘴巴张得老大,低声道:“大公子,你看他在做什么?” “他不是说了吗,在钓鱼。”叶长天冷冷地说道,不过从他的语气里听得出有一丝丝激动。 “就凭那样一只钩子就能把水里的鱼钓起来?”刘全不太相信地说道。 “先看看,我想应该是可以。” 动了,陶方突然睁开双眼,叶长天也定睛看向水面的银线,那样子显得比陶方还要激动。 陶方不慌不忙双手抓紧鱼杆,慢慢的用力往上提,糸一声,银线提出水面,钩子上豁然挂着一只锂鱼,足有三指般大小,陶方兴奋地抓过鱼线,捧着这劳动成果,放入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盆子里;回头看向叶长天,将鱼杆交给他:“叶兄要不要也试试?” 叶长天一搓手:“可以吗?” 陶方直接将鱼杆交到他手里,叶长天也不客套,刚才看到陶方的动作其实心里早就跃跃欲试了,接过鱼杆,也学着陶方刚才的样子将鱼线抛入水中,等到鱼钩沉入水中,找了个地方静静地坐了下,等着鱼儿上钩,太阳照过头顶,叶长天平时极少在太阳光下受着爆晒,此时只觉头顶像一顶蒸笼一样,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流下,过了好长时间,陶方已经将木炭准备就绪,刚要点燃,叶长天的鱼线还是没有动静,而叶长天此时额头的汗珠已如雨下,叶长天依旧咬着嘴唇,看得出这位大少平时很少吃过这样的苦头。 陶方也是奇怪,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吗,看到陶方走过来,叶长天站起身:“真是奇怪,陶兄你一下子就钓上来鱼了,我在这这么久居然毫无动静。” 陶方拍拍他的肩膀:“叶兄,欲速则不达。对了,你放鱼饵了吗?” “鱼饵?那是什么?” “就是地龙啊,鱼钩上你放地龙了吗?”陶方有一种不好的想法。 “忘记了。”叶长天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叶兄比我的境界还高,不放鱼饵,是要愿者上钩吗?”陶方本想大笑,但又怕伤到叶长天自尊。 这一次放上了地龙,果然叶长天的鱼线很快就动了,我蹭地站起来,正要猛力将鱼线提出水面,陶方忙阻止道:“叶兄,欲速则不达,等它咬得再深些,再慢慢往上提,不然对方还没上钩,稍有警觉的鱼就弃食而逃。” 叶长天感激地点了点头,果然这次鱼线动得更厉害了,陶方忙说道:“是时候了,看来这次上钩的家伙不小。” 叶长天听到陶方的指点,忙抓鱼杆用力往上一提,不愧是从小习武的叶长天,在陶方觉得会很吃力,叶长天只随手一提就将鱼线提出了水面,不过当鱼钩出水的时候,三人都沉默了,没一个人说话。 “坏了,大公子,你钓起来的是一只锦锂。”刘全张大嘴巴说道。 “我看到了。”转头看向陶方:“现在怎么办,把它放回去吗?” “万万不可,这鱼钩上有倒刺,这只锦锂已经受了伤,如果放回池里,不出半日就会死亡,到时一样会被人发现。”陶方忙阻止道。 “要不把它烤了吃,神不知鬼不觉。”刘全四下看了看出主意道。 陶方思索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吃是一定要吃的,不过不是我们吃,还得请一个人吃。” “请一个人吃?”叶长天不解。 “没错,请一个和我们一起分担罪名的人吃,如此一来,到时就算二夫知道少了一只锦锂,也不至于全怪在我们头上。”陶方坏笑地说道。 叶长天开始认真地打量起陶方来,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从开始叫自己出来就是早有预谋了,现在还要继续拉别人下水吗?“可是找谁呢,谁又愿意呢?” “有一个人,只要拉她一起下水,我们必定没事?”陶方灵光一现突然说道。 “小姨妈?” “没错。”陶方嘿嘿笑道。 第七章 宴请小夫人 这个世上有的女人骨子里就透着妖媚的气息,即便是淡妆示人,也足以让人神魂颠倒,小夫就属于这种人。 小夫人端坐在梳妆台前,纤纤食指轻轻点缀着诱人的腮红,镜中的美人娇唇玉滴,好一个世间尤物;从锦盒里取出两支金色的钗,左右对比,妖艳的面颊显示为难之色:“银环,你来帮我看看这两支钗哪支更好看点。” 银环羡慕地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娇笑道:“小姐已经是世上少有的美人了,怕是这些凤钗没一样能配得上小姐了。”说完还做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嘟起小嘴。 “你这小嘴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小夫人生气地喝道。 “银环哪敢胡说,昨日陶公子也说了小姐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嘛。”银环故意分辨道。 陶方?听到银环突然提起这个小家伙,小夫人轻轻一撇玉唇,“对了,这两日长天还是一如既往地读书习武吗?” “这…………”银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嗯?”小夫人回头看向银环:“有话就直说。” “陈师傅说大公子已经三天没去拆过招了,学堂那边也没见过大公子的身影。”银环咬了咬银牙,小声地说道。 “这长天也太不长进了,如此荒废学业,老爷临行前千叮万嘱要我好好看着他,哎…………你去找刘全来问问大公子这几天都去哪了?”小夫人眉毛紧锁,看得出确实很关心叶长天。 “小姐…………刘公管也跟大公子他们一起出去了。” “他们?他们是谁?”小夫人一惊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 “就是大公子跟陶公子他们。”银环低下头用蚊子般地声音说道。 “陶方?看来这个小家伙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呢。”小夫人喃喃说道。 “咚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银环大声呼道:“什么事?” “银环姐,刘管家前来传话,说陶公子和大公子回府了,要宴请小夫人。”门外传来了丫环的声音。 主仆二人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见小夫人点了点头,银环向门外喊道:“知道了。” “小姐,大公子要宴请你?银环进府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大公子主动宴请你呢?”银环吃吃地笑道,很是替自家小姐开心。 “长天?哼,那个呆子哪会这么主动,我看多半是那陶方给出的主意?”小夫人笑道。 “陶公子?不会,他才来叶府几天啊,大公子怎么会听他的?” “这个小家伙虽然算不上聪明,身上却有一种东西,能很快影吃到身边的人跟他打成一片,尤其是像长天这种内向的人,你可不要被他外表所骗。”小夫人看着银环:“丫头,你这么替他说话,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哪有,小姐,人家陶公子自从来叶府看都没看过奴婢一眼。”银环嘟着嘴分辨道。 小夫人看在眼里,不再戏弄她,想到了呆会的晚宴,不知道这陶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小姐,那今天的晚宴?” “吩咐厨房照旧。” “那大公子的宴请我们还去吗?” “去,不过是我一个人去。”小夫人目光变得宁静起来,不再有之前的嬉笑。 “小姐让银环陪你一起去,万一…………”银环说着就要跪下去,急得快要哭了。 “银环听我说,我还想知道这陶方到底跟常安那老太监有没有关系,毕竟他的到来多少有些蹊跷,现在老爷不在家,这个节骨眼上叶家可不能出什么乱子,你要留在这里替我看住老二老三,明白吗?” 银环终于懂事的点了点头。 小夫人极少来到东厢这边,平时两人见面基本都是叶长天主动去给自己这位小姨妈请安,今天走到这边才发现原来叶长天的生活布置竟如此简单,连家具都是能省刚省,驻足在门口,被那一只叽叽喳喳的金丝吸引了目光,娇贵的绒冠黄绿相间,看得出这只金丝极为贵重,尤其那一对七彩长尾,连她自己也是极少见到过。 轻哼一声,小夫人继续朝前走,正要推门进去,却远远地闻到一股肉香,她平日为了保持身材,饮食一直是多素少肉,叶府的主厨也是位名厨,还是老叶子十多年前从燕京请回来的名厨,烧得一手好菜,不过此时她闻得到的阵肉香,却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不似闷炒,不似清蒸,是一种从未闻过的,却是只嗅一次就再也不愿离开。 “小夫人。”刘全尚算眼尖,老远就看到,忙堆满笑容迎了上去。 “嗯。”小夫人立即收起贪婪的鼻子,“长天呢?” “大公子正在里面做着料理。”刘全拱手答道。 “料理?又是陶方想出来的东西?” “陶公子说大公子既然要宴请自己的小姨妈,自然要亲自操刀那才算得上孝心,大公子也深以为然,所以要亲自己为小夫人下厨。”刘全不愧是深得叶老爷子喜欢的管家,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小夫人却不管那么多,就径直朝里面走去,哪里是刘全能拦得住的,刚走到门口,就见叶长天跟陶方正在走廊边架起的钢架子上忙活着,架子下面的木炭散着热气,让人不敢接近,叶长天举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架子傍边放着一排如钢针一般的竹签,叶长天将一块肉片用竹签慢慢穿上,不知道是不是穿的动作不太熟练,一阵刺痛传来,叶长天咬牙一声冷呼,竟是竹签不小心穿破了手指。 小夫人看在心里,心疼地娇躯一颤,欲上前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静静地看着他们把窜好的肉窜放在架子上,用木炭轻轻的烘烤,然后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在肉片上,此时一阵浓香入鼻,饶是平时极为注重形象的小夫,此时竟也忍不住哈喇子流了出来。 “啊切”不知道是肉香还是别的什么味道的影响,小夫人的那一声喷嚏声打破了宁静。 “小姨妈,您什么时候来的?”叶长天回头看到小夫人显得有些惊慌,本想上前来请安,不过看到自己满手油腻,又只得尴尬地笑笑。 “小夫人,我领您先到傍边休息一下。”心柔忙上前扶起小夫人柔声道。 小夫人回头看到刘全的眼色也知道是刘全的意思,会心一笑,任由心柔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刘全,他们现在做的这叫什么名堂?” “陶公子说这叫烧烤。” “烧烤?”小夫人用余光瞟向外面忙碌地两人,以前的叶长天从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性格内向,连习武也是稍有烈日就是赖在家里不出门,不过刚才看到他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划破竟然没有放弃,难道真的是受了陶方的影响?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影响力未免太大了点,可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阴谋和目的,那………… “刘全,听说那日你们救陶方回府的时候,你也在场。”小夫人突然问道。 刘全使了使眼色,心柔识趣的走到一边去:“是的,小夫人,他们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陶公子是他们抬着回来的。” “他的身手怎么样?” “小的已经试过了,陶公子完全不会武功。” “总之你要时刻盯着长天,长天自幼孤苦,没什么城府,容易被人利用。” “小的知道,小夫人请放心。”刘全低声道。 “小姨妈,你们在聊什么?”刘全话音刚落,叶长天就端着用餐工具走了进来。 “大公子,小夫人刚刚正好问起烧烤。”刘全肉不跳心不惊地信口说道。 “哦,小姨妈也知道烧烤?”叶长天吃惊地打量着小夫人,小夫人却是一惊,这还是他见叶长天第一次正视着自己说话。 “我也是刚刚问刘全才知道的。” “开饭了。”几人正在闲聊着,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陶方那一声开饭了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小夫人看到陶方穿着白色围裙,原来还算白嫩的面也竟熏得有些发黑,鼻子处竟还有黑炭留下在痕迹,像极了戏台上的小丑,忍不住捂嘴一阵娇笑,刘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陶方即刻明白了什么情况,也毫不在意,跑到外面,只听到了画泼水的声音,清洗替干净,回到座位上,小夫继续盯着陶方看着,陶方双手一摊,尴尬地问道:“我脸还没洗干净吗?” 小夫人抿着玉唇笑而不语,陶方又求助地看向叶长天和刘全,两人也是摇了摇头。 “小弟弟上次见你的时候可以油嘴滑舌,说得我一愣一愣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甘愿做起了杂工也不说话了?”小夫人格格笑道,有意无意的打趣道。 “上次在下初来乍到,自然要多拍马屁留个好印象;今天是大公子作东,在下只是帮忙打打下手就行了,况且在下也怕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小夫人要我脑袋搬家那岂不亏大了。”陶方厚着脸色一本正经地拱手说道,这种感觉在小夫人看来,就好比是一个天天吃肉的和尚大义凛然地说贫僧是吃斋的。 “你以为你不说话你脑袋就不搬家了吗?”小夫人假装生气说道。 “小姨妈…………”叶长天一惊,以为她真的生气了。 小夫人止住了他,看着陶方恭谨地站在那里的死样子,好像是吃定了自己不会死冷哼道:“保不保得住你的脑袋得看你这烧烤的味道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第八章 饭桌上的友情 小夫人吃着烤肉,烤窜上的那些奇怪的粉末她是没有见过,但那辛辣之味在高温的烘烤之下却一种从未有过的异香,小唇四周全是粉末,与平日里的端妆美人判若两人,陶方和叶长天瞪大眼睛看着,简直不管相信这副吃相的女人竟是平日里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女当家。 “对了长天,听说你们今天去后花园转了一天?”小夫人咽下一块烤肉,端起半碗米酒一饮而尽,白淅地粉面上透着半分潮红好不诱了,看得陶方心里一阵扑通扑通的乱跳,谁不喜欢自带潮红的女人呢,何况是个举世无双的绝色尤物。 “回小姨妈的话,是的。”叶长天也吃着烤肉含糊地答道。 “这就对了,别老是呆在院子里,有空出去转转总是好的,只是不要去荷花池。” “喀。”刘全轻咳一声,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小夫人静静地放下酒碗,定睛看着叶长天:“怎么,你们去了荷花池。” 陶方转过头,假装没听见继续咬着烤肉。 叶长天静静地点了点头。 小夫人也感觉自己今天不应该太过于严肃,嫣然一笑:“去了也没关系,只要别动花池里的面的东西就好,特别是那三只锦锂,那可是你二娘最心爱之物,一年四季,不论多忙,那三只锦锂她可是从来没断过粮。” 叶长天正欲说什么,陶方忙从食材盘里取出一窜放在了小夫人的盘子里:“小夫人,多吃点,希望你永远年轻美丽。” 小夫人看了眼热情的陶方,似乎早已习惯,拿起烤窜,就塞进嘴里,轻轻一嚼,噶崩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小夫人暗波一闭,甚是享受:“胰,这是什么肉如此香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叶长天直直地看着嚼着肉片的小夫,嘴巴半张说不出话来,小夫人不明所以,因为此时不只是叶长天,连刘全也是半张着嘴,不时也没太在意:“对了那三只锦锂现在怎么样,刘全,明天你去好好照看一下,按日子算,老爷和二姐应该这两天会回来了。” 刘全和叶长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是谁也不愿意开这个口。 “小夫人,那三只锦锂现在只有两人了。”鳖了半敞,刘全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道。 “两只?”小夫人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又喝了口米酒进去,脸色一变,看着叶长天:“长天,怎么回事?” 叶长天低着头不敢直视小夫人,求助地看向陶方,陶方静静地放下手里的烤肉:“小夫人,现在的确只剩下下两只锦锂了。” “那第三只呢?”小夫此时顿觉他们请自己吃饭看来并不简单。 “刚刚已经进了小夫人您的肚子里了。”陶方用蚊子般地声音答道,这还是小夫人第一次见陶方认怂的样子。 小夫人呆呆地看着陶方,惊愕着站起身来,身体仿佛礓在原地,若有所失地看向叶长天,叶长天偷偷瞟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不敢再看她,生怕她会一冲动就会一巴掌呼过来。 空气就这样凝固了好久,小夫人收起了脸色,静静地坐了下去,那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累很累,她静静地从盘子里拿起一窜烤肉,慢慢的放进嘴里,麻木地咬着,肉片里的没水顺着她的性感的双唇流入香舌之间,陶方迷离的眼神中,看到这位美丽的小夫人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可怜。 “这么说你们今晚是早有预谋了,宴请我是假,找我来背锅才是你们的目的?”小夫人没有再为难叶长天,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陶方。 陶方此时竟显得有些羞愧,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子,知错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详细地说与我听。”事到如今,小夫人反倒是冷静下来地问道。 陶方正欲站起身来将事情好好整理一番讲给小夫人听,小夫却不客气地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你闭嘴。”转头看向叶长天:“长天,你来说。” “我?”叶长天惊愕地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陶方和刘全。 于是叶长天只得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了点不漏地说给了小夫人听,令陶方惋惜地说,叶长天竟没有半分添油加醋,实在是耿直到了极点,陶方不禁在心里暗骂:你这棒锤,稍稍遗漏一些不好吗,我也不是叫你欺骗,只是让你遗漏一些可以不用说的,如果小夫实在问起,你再补进去不就行了。 本以为小夫会大发雷霆,却不想小夫非但没有生容,反是一脸娇笑地看向陶方:“果然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怂涌长天去钓鱼的是你,在叶府后院生火的是你,要长天拉我下水的也是你。” 陶方暗道坏了,此时哪还敢分辨什么,却叫叶长天忙起身拱手求情道:“小姨妈,陶兄只是教我钓鱼,那只锦锂确实是我不小心钓上来的,真的与陶兄没有关系。” 陶方听到叶长天的求情,暗道这叶长天虽然耿直了些,倒还是有几分意气,这个时候还知道分担错误,总算有几分良心,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小朋友,这钓鱼也是你山里的师傅教你的吗?”小夫丝毫没有理会叶长天的求情,继续看着陶方道。 “回小夫,钓鱼是我家乡的一种运动,本来并没有多少人喜欢这种运动,只因有一个传说,后来这种运动就成了民间的火热运动了。”陶方一边思量着一边说道。 小夫人竟管觉得陶方这个人说话总给人一种不尽不实的感觉,却每次听他说事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要听下去,这可能就是好奇的魅力所在。“传说?什么样的传说?” “嗯。”陶方轻咳一声,端起酒碗小品一口米酒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传说在几千年前诸侯混战,朝廷纲纪败坏,当权者贪图享乐,天下分崩离析,有一位老者年方七十,白发苍苍,却整日坐在一条河边钓鱼。” “七十的老者还钓鱼?”小夫人显然已经被故事所吸引,不禁问道。 陶方没有直接回答她,继续说道:“附近有洗衣的家妇看见了他于是回去告诉附近的村民,很快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条河边每天都有一个七十岁的老者在河边钓鱼。” “一位老者在河边钓鱼也没什么奇怪的。”叶长天不解地问道。 “一位老者在河边钓鱼自然没什么奇怪的,可这位老者钓鱼却与别人不一样,因为他只用鱼杆和鱼线,却没有鱼钩。”陶方解释道。 “没有鱼钩?”三人不禁齐声问道。“没有鱼钩他又怎么能钓到鱼?”小夫人说道。 “当时也有一位女人这样笑老者:老人家,你这钓鱼没有鱼钩怎么能钓到鱼呢?” “那老者是怎么回答的呢?”叶长天冲满求教的眼神追问道。 陶方淡淡一笑:“那位老者不慌不忙地搂了搂胡须笑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哈哈哈哈。那妇人自是不笑,暗笑老者是老糊涂就离开了。” “姜太公,莫非那老者姓姜?”小夫人也是听得入了迷,竟露出少女听故事一般神色好奇地问道。 “没错,这位老者名叫姜尚。” “那他后来钓到鱼了吗?”三人异口同声地继续问道。 “钓到了。” “还真的给他钓到了?世上真的有自愿上钩的鱼?”刘全不解地问道。 “他钓到的不是一条鱼,而是一位大贤。”陶方突然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 “大贤?” “这位大贤叫周文王,姜太公见周文王气度不凡,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王者之气,于是开始为文王招兵买马,辅佐文王拔乱反正,统一了当时诸侯割据的局面,推翻了当时的腐败王朝,建立了周朝文化,创建了四百年的繁荣文化。” “姜太空钓鱼,愿者上钩?”叶长天喃喃地回味着这句话,若有所思地念叨着。 三人正在回味着陶方讲得这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中,他们觉得这个故事真是引人入胜,显得那么真切,不管是姜太公,还是周文王,都是那么发人深省。 突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空气的宁静和他们聊天的气氛,小夫人朝门口看去,两位丫环领着几个家丁朝这边跑过来,看模样显得很焦急,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走在后面的家丁脸色显得很疲惫,嘴唇还有些发白,看得出是缺水所致。 “我认得你,你是张伙记。”小夫也感觉事态有些急:“你不是跟老爷一起的吗?” “小夫人,北方出了些变故,老爷让小的先回府秉报,老爷要迟几天才能回府,让您不要担心,二夫人会提前回府。”说完这位伙计就晕厥过去。 小夫顾不得许多,招手命人拿了水上来,灌进伙计的嘴里,见他脸色稍有好转:“先扶他回去休息。” 二姐要提前回府?小夫人正在暗自思量,一个丫环急匆匆地跑过来,这个女人陶方也认得,就是小夫人贴身丫环银环。 “银环,什么事?”小夫人见银环,知道肯定有什么事 “小姐,二夫人回府了。”银环抚着娇胸定了定神说道。 “二姐回来了?这么快吗?”小夫人暗道。 “小姨妈。”叶长天紧张地看向小夫人:“二…………二娘回府了?” 小夫人点了点头,看了看叶长天,又看了看厚脸皮的此刻竟在那里继续吃着肉的罪魁祸手的陶方,还是咬了咬银牙安抚着叶长天:“不必担心,万事有我,总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又气愤地看向陶方:“叫人立即把这里收拾一下,不要让人看出来。”说完匆匆离开东厢。 望着远去的倩影,空气中还弥留着淡淡地肉香和小夫人的发香,久久不能散去。 第九章 见棺 片刻之后,方才还围满了下人的东厢院瞬间安静下来,全都跟着小夫人一起回到了东院。 叶长天看了看陶方:“陶兄,二娘回府了,我们也过去看看。” 见陶方没有反对,热情的拍着陶方的肩膀离开,刚走两步,回头看了看有些凌乱的外院,向两名家丁吩咐道:“马上把这里收拾一下。” 刘全看着叶长天的举动,显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惊奇,欢喜,担忧。 “对了叶兄,你的这位小姨妈?”陶方和叶长天一路相互拍着肩膀,像极了认识了许久的亲兄弟那般亲热,边走边说道。 “陶兄,你不是对小姨妈有…………”叶长天一惊。 “叶兄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问你这位小姨妈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姨妈原名宋西。”叶长天也毫不隐瞒,一边走一边说道。 “宋西?这名子倒是像读过不少书的人取的。”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她本是江南门阀宋家的大小姐,宋家在江南也算是书香世家,想当年金刀宋家也算是江南三大世家之一;不过后来宋家家道中落,小姨妈这才下嫁到我们叶家的。” 原来如此,难怪这小夫人天生一副书香气质,风情万种,绝色尤物,原来是世家千金,真是便宜了叶老头了,陶方暗道,不多时他们都来到了前厅,不过并未上前,叶长天此时已停下脚步,前院此时已经围满了丫环和下人,仿佛出了什么事一样。 此时小夫人站在人群前面,陶方只能从人群中看到她的背影,迷糊中小夫人好像双肩耸动,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陶方静静走上前去,到小夫人的身后才停下来,一群家丁和武师站成两排,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场面甚是安静,一口漆红色的棺木安静地停放在地上,一条洁白的丝花挂在棺材前面,让人感觉空气显得格外阴森。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陶方回头看去,却是叶长风跟叶长云两兄弟急匆匆地跑来,看到地上的棺木,叶长风脸色微变,秀气的小脸变得煞白,:“小姨妈,这是?” 宋西轻轻摸了摸两兄弟的头,朝围在棺材前面的家丁吩咐道:“打开。” “小夫人,这…………”一位家丁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显得甚是恐慌。 “打开。”宋西冷声喝道。 “这棺材里是谁?”叶长风上前看着这名家丁问道,显然他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刘全,刘全。”宋西见家丁没有反应,朝人群大喝道。 “在…………在,小夫人。”刘全忙小跑上来,低头拱手道。 “把棺木打开。” “是…………”刘全看了看人群,犹豫了一番,还是走到棺材前,伸出右手搭在棺材上,那双手显得很干净,五根手指看不到一点茧,如果你觉得那是一双吃闲饭的手那你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随着棺材打开的声音,陶方吃惊不小,那棺材盖起码也有近百斤重,刘全只用手轻轻一推盖子就静静地落在傍边,就像拿起一块豆腐般的那么容易,看来这刘全也是练过家子的,单从这一手力气就比正常人大得多。 众下人一顿惊呼,棺材里躺着一位华贵的妇人,面容安祥,双眼微闭,脸颊微肿,脖子上那窜白色的珍珠佛窜充满了尊贵;双手的指甲上浅蓝色的指甲油完美得像一幅画卷,衣衫整洁,聊了嘴唇失去了肉色,倒也没什么奇怪,显然,这位妇人已经死去了。 “娘,娘…………”一声痛哭,叶长风叶长云扑通一声跪倒在棺材前,看着棺木中的妇人,失声大哭起来。 家丁们陷入了一片安静,有的默默低下头,不敢吱声,有人也被这环境感染,伸手在眼角擦拭着什么。 叶长风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一名武师身前,抓着他的衣领:“我娘是怎么死的,说,是不是你,还是你们?” 那武师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二公子,不是我,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一行二十多人,偏偏就我娘出了事,你们全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你说你不知道?”叶长负死死地盯着他怒道。 “对啊,家丁和武师全都安然回到叶府,偏偏二夫人出了事,这事儿确实蹊跷。”众人听到叶长风的话,也悄悄议论起来。 “二公子,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见叶长风不相信,武师只得把求助的眼光看向宋西:“小夫人,求您相信我们兄弟,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宋西走上前扶起叶长风叶长云两兄弟:“你们先冷静一下。”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武师:“孙折,你起来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 “是。”被称作孙折的武师慢慢站起身,依然低着头说道:“二夫人和老爷是在太原分开的,老爷命我们护送二夫人先回来,他说还有点事要处理,晚几天再动身,于是我们众兄弟就抬着二夫准备回府;可是就是我们经过小约山的时候,二夫人突然说不舒服,想要休息,于是我们就停了下来;岂知,岂知…………”说到这里,孙折突然脸露恐惧之色,似乎当时发生了让人很恐怖的事。 听到这里,众人都竖起耳机,想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 “岂知二夫人刚从轿子上下来,突然脸色苍白,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要询问,二夫人却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然后就气绝了。” 宋西看着孙折,孙折算是叶府的老人了,跟老爷子的日子比自己还要长,而且看他说话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如果如孙折所说,二夫人当时的样子借是中毒的征兆。“你们一路上可有吃过什么东西?” “回小夫人,老爷早有吩咐,我们一路上都只吃自己带的干粮,连喝的水也是我们自带的,没有吃过别的任何东西。” “小约山,小约山?”宋西口中喃喃地念道。 “小夫人,小约山有什么问题吗?”刘全站起身来低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小约山可是陆家的地盘。”宋西像是想到什么,肃然问道。 “不错,小约山一带都是陆家的产业,听说陆展朋云年刚把他的小女儿嫁给了唐家的三公子唐小艳。” “唐小艳?”听到这个名子陶方也是一惊,这个名子当日听常安那个老太监提起过,想不到这陆家竟然跟唐家成了亲家。 “小夫人,您是怀疑这件事跟唐门有关系?”刘全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小夫人。 小夫人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他,蹲下身去,就要伸手去查看棺材中妇人的尸体,刘全忙伸手止住她:“小夫人,要不…………要不等老爷回来再作定夺。”又示意地朝棺材里挤了挤眼,那意思是说:小夫人您始终是一介女流,验尸这种事不适合你这金枝玉叶来做。 宋西浅笑一声,只是伸出玉指轻轻握起妇人的手腕,微微查看了一番;又扶了扶她的头,轻轻搬开她紧闭的双眼,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站起身来,刘全忙问道:“小夫人,怎么样?” “应该是中毒。”看了看棺木:“让他们把棺木盖上,放下安魂香,等老爷回来再作定夺。” “是。”刘全点了点头,领着人将棺木抬进了屋里。陶方不解地低声凑到叶长天耳边:“安魂香是什么?” “是一种特殊的香料,可保尸体在短时间内完好如初,不致腐烂。” “哦。”陶方点了点头。 “孙折。”宋西示意孙折起身:“这几天多带些人巡夜,有任何事等老爷回来再说。” “是,多谢小夫人。”孙折感激地行了一礼,带着武师们离去,他自己心里清楚,刚才若不是小夫人求情,以二公子和三公子的脾气,怕是要把自己兄弟的头都砍下来。 小夫人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叶长天两人:“你们也早点回房歇息,今天叶府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也要消停些。”说消停的时候,还特意重重地看了眼陶方,那意思不言而喻。 “是。”两人硬着头皮规矩地行了礼,灰溜溜地逃回房间。 第十章 夜探叶府 是夜,整个叶府安静得出奇,风吹后院的柳枝翩翩起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陶方不太习惯跟人同睡,尤其是男人;叶长天的房间就是他的隔壁,白天二夫人的死状还历历在目,陶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是怕睡着了做噩梦,更担心说些不该说出的梦话。 叮叮叮,一阵石子在瓦片上滚落的声响,陶方心里一紧,立即惊醒,睡意全无;立即坐起身来,披上衣服,来到窗前,穿外一排身影走过,陶方悄悄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道小口,原来是叶府的护院正在西厢外院夜巡。 直到护卫都已经走远,陶方才叹了口气,轻轻拉开房门,迈步走出去,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陶方吓得差点一屁股坐下去,待到看清楚这道身影才长舒了一口气:“叶兄,怎么是你?” 叶长天颇感意外:“陶兄,原来你也睡不着?” “我听到院子里好像有些动静。”陶方擦了擦眼睛。 “今晚好像有些不太平。”叶长天说这句话的时候,陶方有种奇怪的感觉,叶长天跟白天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冷静,沉着。 “快,跟上,你们几个,跟我去那边。”突然院子里传来紧急的号令声,陶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两人朝声音处看去,一排火把来回晃动,紧接着一群护院快速聚集朝两个方向不停地移动。 叶长天忙走过去,看到远远的一个身影:“孙护卫,出了什么事吗?” 陶方这才看清刚才指挥护院的正是白天护送二夫人回府的孙折,那张朴实无华的脸在火把的余光下显得有些焦急:“大公子,没什么事,只是正常的巡逻。”看了看站在叶长天身后的陶方:“大公子,最近不是很太平,没什么事,你们还是回屋去歇着。”说完招呼着一队人朝前院跑去。 “陶兄,咱们还是回屋。”叶长天看了看黑夜,拍了拍陶方肩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觉得陶方这种勾肩搭背的方式很有趣。 二人转头正要进屋,突然一阵冷风袭来,二人顿觉不妙,一道黑影从他们身边闪过,动作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来到的,黑影在二人五米处停了下来,一身黑袍,背对着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些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 “你是谁?”叶长天大惊,厉声问道,听得出他声音有些发颤,这么多护院一直在院子里来回巡逻,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话我可叫人了。”叶长天继续吼道,声音加大了几分。 “嘿嘿嘿。”黑袍一阵冷笑,突然一个闪身,陶方甚至没有看清这人的动作,他就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陶方没有任何反映,突觉得全身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叶长天见势不妙,刚要扑上去阻止,黑袍人右手轻轻一抓,陶方的身体如草人一般被他环抱起来,除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身黑袍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叶大公子最好不要过来,否则你的朋友马上就会变成一具死尸。”黑巾蒙面,除了他的一双眼睛,陶方什么也看不清,从他的声音听得出对方应该有三四十岁上下。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有话好好说,这位是在下的朋友,还请不要伤害他。”叶长天停下了动作,显然黑衣人的话震慑住了他。 黑袍人正要说话,突然一阵破风声响起,想也不想,拦腰搂起陶方,双脚一蹬地,身体就地盘旋而起,一个空翻落于身后柳树上,三枝利箭齐齐插入傍边的树杆上,震得柳叶翩翩落下。 叶长天脸色一惊,转头看去,三道身影飞身落下,为首的正是孙折,身后跟着的豁然正是叶长风叶长云两兄弟;孙折此时手持箭戟,背上背着一张二石大弓,显然刚才那三箭就是他射出的。 陶方此时虽然不能动弹,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树杆上的那三枝利箭,没入树杆雨许,心脏吓得扑通乱跳,一是惊叹孙折的臂力竟如此惊人,仓促间遥远距离竟能射得如此之准,还能入树村寸许;二是愤怒,这叶家人竟如此糊涂,若不是黑衣人躲闪及时,怕是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孙护卫,不准放箭,陶方在他手里。”叶长天很生气,怒吼道。 孙折这才看清黑衣人正挟持着陶方,站在树杆之上,一双眸子杀气腾腾地盯着他们。 “此人夜闯叶府,必定是刺客,说不定跟我娘的死有关,孙护卫,快放箭射死他。”孙折正欲收起箭戟,身后的叶长风突然阴气逼人说道。 陶方一眼扫去,这个一脸阴气的叶长风竟然不顾自己的死活,要孙折放箭,但他记得自打来了叶府之后没有得罪这两兄弟啊,陶方实在想不明白。 孙折甚是为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能放箭。”叶长天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叶长风,冷声道。 “唰。”叶长风拔出配剑,底在孙折的咽喉处:“孙折,我以二公子的身份命令你,马上命人放箭射死他。” 孙折求助的看向叶长天:“大公子,您看这…………”说着还用目光示意了咽喉处的剑锋。 叶长天没有说话,静静走到黑衣人和孙折中间的位置站着不动:“你若敢放箭就先射杀了我。”坚定的目光直接射向叶长风,丝毫不退让。 风双方僵持不下,黑衣人抓起陶方的身体,脚尖一点,一个闪身,扬长而去,奔出十余米远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眼叶长天,嘴角上翘,微微一笑,消失在夜色中。 见孙折放下了箭戟,叶长天也是长舒了口气,叶长风慢慢走到叶长天身前,冷冷地盯着他:“大哥这么处心积虑地放走刺客,莫非跟他是同伙?”那冷冷的语气全然不像是一个人十几岁的少年人说出的话。 “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长天懒得理他。 “不知道吗?那我就说到你明白,这刺客来到府上如入无人之境,若不是府内有内应,他怎么会如此熟悉?叶府这么大,刺客偏偏来你的西厢房,你说是不是太巧 了?” “我根本不认识他,二弟不要含血喷人。”叶长天冷喝道。 “含血喷人?你说刺客挟持了陶方,你为何不呼救;而等我们到来的时候,你又想尽办法阻止孙护卫,说你跟刺客不是同伙,谁信啊?”叶长风说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叶长风年纪虽然不大,一张厉嘴着实了得,逻辑份外清淅。 “大公子,不过刺客就这样走了小夫人那里怕是也不好交代啊。”孙折不愧是叶府老人,压根就不渗和两兄弟的嘴盾,岔开话题说道。 “孙护卫请放心,方才我已经在陶方身上撒下了十里香,现在只要我们紧紧跟着他,既可保证陶兄的安全,也可担保那刺客无处遁形。”叶长天不慌不忙地说道。 孙折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大公子果然聪明过人。”直到听到身边的叶长风一声冷哼又觉得很是尴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二公子,事不宜迟,我们快去追。” 十里香并不是一种香味,而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但这种粉末在夜间任凭你眼力多好也看不见;但十里香路过的地方,片刻之后会留下一道痕迹,这也是叶家用来追踪的秘密武器,外人很少人得知。 众人寻着十里香的痕迹一路追踪,渐渐地叶长天脸色微变,他感觉到不对劲,追踪的方向离西厢房越来越远,前面是一片密林,孙折停下脚步:“大公子,过了前面的密林,就是叶府的警界线了,咱们…………咱们还要追下去吗?” “陶兄还在他手上呢?自然要追。”叶长天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大公子,以在下的经验,此人轻功不弱,我担心他是故意将我们引出叶府,万一是对方的掉虎离山之计…………”孙折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叶长天想了想,也觉得孙折说的有几分道理,仔细思索一番:“这样,你立即发出响箭,令府内提高警惕,我们继续追,陶兄毕竟是我们叶府的客人,如果在叶府出了事…………” 孙折一想也觉得这也未尝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从怀里掏出响箭,咻一声发向空中,漆黑的夜空中一朵烟花绽放,灿然爆开,在半空中绽放出一片耀眼的白色柳叶。 一席人继续举着火把,寻着痕迹穿过密林,孙折突然眼前一亮,指着前方道:“大公子你看,他们就在前面。” 叶长天朝孙拆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道黑影,手里控抓着的一个人影,从身形来看,他手里抓着的人应该就是陶方。“追上去。”叶长天低呼一声,加快脚步。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黑衣人停了下脚步,看到跑到人群中最前面的叶长天,黑衣人撇嘴一笑:“看来大公子真的很担心你这位朋友啊。” 看到黑衣人站在那里不动,叶长天道:“放了我朋友,我让你离开,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 “不可以,不能放过他,此人今晚来到府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听到叶长天竟然要放走刺客,叶长风第一个不同意,立即跳了出来喝道。 黑衣人也不说话,像是看热闹般地看着兄弟两人,“既然你们还没商量好,那你们就慢慢商量,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一个闪身,身影掠过叶府的警界线,消失而去。 叶长天一惊,正欲迈步追赶而去,孙折立即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大公子,再入前就出了叶府地界了,吉凶难料,我们还是先回去。” “可是陶兄不在他手里。” “此人夜闯叶府,身手了得,即使我们追到也未必能救下陶方;况且以在下看,陶方此时暂无性命之忧,不然他也不必挟持他了。”孙折冷静地说道。 “是啊,说不定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同党。”叶长风也无耻地附和道。 “你…………”叶长天正欲发作。 “大公子,二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府,一切由小夫人定夺。” 第十一章 江南青山绿长青 扑通一声,陶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稻草一样飞出去,重重落在稻草堆里,腰间一阵剧烈的酸痛。“哎哟。”陶方疼得大叫一声,睁眼死死地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冷冷看着他:“看来你真的一点武功也不会。” “你是谁,这是哪儿?”陶方全身还是不能动弹,想来是被黑衣人制住了要穴,所幸眼睛和嘴巴还能动,若是连嘴皮子都不能动了,那才是最要命的;咕噜咕噜转动着眼珠子,身下是一堆枯了的稻草,空气中夹杂着一阵刺激地马粪味,甚是难闻。 “早点说出来免得多受些皮肉之苦,否则以你这小身板,我怕你熬不住。”黑衣人没有回答他,冷冷地说道。 “这位英雄,你还是先解开我的穴道再说,我都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陶方一时也摸不清对方的来头,但心想此人夜探叶府将自己从叶府带出来,应该不是跟叶府一伙的。 见黑衣人有些犹豫,陶方继续说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根本就不会半点武功,难道你还怕我从你心皮子底下逃跑不成;你放心好了,你想知道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陶方这句不会武功似乎有些说动了黑衣人,随即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谅你也不敢逃跑。”说完双指在空中一划,陶方顿觉身体一轻,瞬间恢复了知觉,那感觉就像是身体里一根拉扯着肌肉的橡皮筋突然抽去了一样,分外精神。 陶方捏了捏有些发软的双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拱手道:“多谢。”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显然对于陶方这种胆小贪心怕死的作风甚为不齿:“真是想不到常安居然会被你弱不经风的小子给杀了。” “常安?”陶方一惊,他想起来了,他说的常安应该就是在荒山上死掉的那个老太监,对方是为了老太监的事而来,却不知是那老太监的同伙还是对头;陶方心里快速思考,瞟向黑衣人,对方全身黑衣,面部也被黑巾所挡,突然瞄到他腰间负着一根三尺长的青竹棍,青竹帮?莫非他是老太监口中江南第一大帮青竹帮? “大哥您说的常安是不是被唐门大公子下毒的太监常安?”猜到了对方的来头,陶方心里已有数,故作吃惊地问道。 “你果然认识他,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陶方话音刚落,黑衣人又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我不只知道他叫常安,我还知道你是长青帮的人,对了,你们杜帮主最近好吗?”陶方盘算着关子不能卖太久,万一这家伙是个冲动型的,没有耐心直接来个严刑逼供就不妙了。 果然陶方的话如重磅炸弹一样,黑衣人脸色巨变,由之前的芥蒂变成一种尊重和惊喜:“你…………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我们杜帮主?” 陶方心道看来老太监给的信息果然有奇效,忙趁热打铁:“那是自然,我跟你们杜帮主非常的熟。” 黑衣人喜上心里头,表然于心,正要上前陪礼,突然眼珠一转,脸色一冷:“不对,差点上了你的当。” “你不信?”陶方正以为唬住了对方,见对方突然转变,吓得不轻,却不能表现出来。 “如果你真是杜帮主的朋友,却又为何要加害常公公。”唰,腰间的那根青竹不知何时到了他的手上,竹尖一指,停在离陶方咽喉三寸的位置,一滴冷汗在脸颊打转,陶方现在才感觉到,不会武功的人在对方眼中,生命与蝼蚁没有区别。 “那位老太…………常公公真不是我害的,英雄何出此言?”陶方声音都在打颤,就差没有吓得跪下去了,开玩笑,在任何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没了,男人的尊严还有个屁用。 “你还想狡辩?叶府有我们的内应,我们的人那日亲眼看到你身上有个包裹,里面正是常公公的人头。”黑衣人双眼如尖刀一般盯着陶方,那股杀气让陶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无处可逃。 见陶方害怕沉默不语,黑语人冷笑一声:“怎么样,小子无从抵赖了,现在就算我杀了你你也无话可说了。”说着缓缓举起右臂,就要一棍刺向陶方的咽喉,陶方张大嘴巴,恐惧,不甘,不公平,难道自己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这算个什么事啊。 不管了,命都没了其它的还有什么用,陶方正准备一股脑的把山上把发生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希望能保住性命,突然一阵破空声响起,叮一声,黑衣人的青竹棍在离陶方咽喉半寸的位置停了下来,竹棍断硬生生地断为两节,掉在地上;黑衣人面色一惊,刚才那一声破空声好强的力道,竟将自己整条右臂震得发麻。 回头看去,一道黑衣身影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 “陈老长?你…………” “陆长老,此人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我的人亲眼看到他取下了常公公的首级。”原来路劫陶方的黑衣人姓陆。 “我们收到密报,常公公遇害之时身上有一封密信,关系到本帮的生死存亡。”姓陈的黑衣人说道。 “密信?什么样的密信?”随即又转头看向陶方:“小子,你知道吗?” 陶方刚才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了,惊魂未定,本想直接告诉他,不过现在看来这姓陈的武功似乎在姓陆的之上,而且跟他意见好像不一样,只要自己不说出密信,可能还能活得长久些:“老太…………常公公临终的时候确实交给我一封密信,还说事关重大…………” 陶方话还没说话,陆长老一个箭步上前,右手一伸:“快拿来。” 陶方见状一脸惊恐之状:“抱歉不能给你。” “你…………”见陶方出口拒绝,还一脸有侍无恐的样子,右手成爪:“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那老夫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说着便要一手抓去。 雷鸣电闪间,陈长老探长左手,挡住陆长老的右手:“陆老长,切莫冲动啊。”说着又和蔼地看着陶方:“小伙子,如果真是其事你就把信交出来,我们马上放你离开;如果没有你就如实相告,我们依然放你离开,绝不失言,你看怎么样。” 陶方几乎被陈长老感动得流泪了,不过他的话也说得太好听了,跟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对自己如此客气,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人好事,不会真有人觉得到处是雷锋。“常公公临终的时候说了,常青帮有内奸,这封密信只能交给你们杜帮主。” “有内奸?”陈长老吃惊地看着陶方。 “胡说八道,我常青帮上下一心,何来的内奸,小子,识相的马上把密信交出来。”陆长老怒喝道。 “陆兄何必如此着急。”陈长老见姓陆的又要出手,拦住了他。 “陈兄你姓这小子说的?我告诉你这小子诡计多端,咱们可不能轻易相信啊。” “这位小兄弟是不是诡计多端我不知道,但是陆兄现在就杀他是不是太心急了些。”转头看了看满脸不爽的陆长老,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些过了:“在下当然不是怀疑陆兄,常青帮谁不知道陆兄多年来为帮内出生入死,不管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否属实,咱位带他见了帮主再说;兄弟答应你,到时如果证明这小子说慌,一定把他交给陆兄处置。” 姓陆的虽然气不过,不过陈长老说的话也极是在理,况且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也讨不一什么便宜,只得点头答应:“好,可惜帮主远在燕京,这小子现在怎么安顿呢?” “谁说帮主远在燕京,此刻帮主就身在大智分坛。” “大智分坛?帮主来江南了?”陆长老大惊道:“这什么时候的事的,我怎么知道?” “呵呵。”陈长老附和一笑:“帮主一向神出鬼没,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是刚刚才得知帮主来到江南了。”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咱们还是尽快带小兄弟去大智分坛。” 第十二章 厚颜无耻胆小鬼 翩翩君子二师兄 美国医学院曾在2016年通过分子分解实验证实了人体经络真实存在的理论,经络一说在那之前一直处于争辩之中,虽然黄帝内经中有过类似记载,以致数百年来中医神疗法一直被捧入医学神坛,但因为一直缺少实证,不被国际医学认可,直到2016年的分子解剖实验,证实人体除了血管和细胞,还有一种神秘的存在:经络;只是令人惊奇的是经络不能解剖,一但解剖,就不复存在,从此,黄帝内经和道德经再一次被送上神秘之坛。 这次实验的最重要的意义不只是让国际医学重新重视中医,同时被人们推上研究方向的还有另一种东西:练气,如果经络和穴位存在,那么以气运穴是否有存在的可能,一时间,华盛顿学者开始组织一大批爱好者开始研究中国的分类传说:内功。 后来由于量子力学的推进,这个方向又不了了之。陶方此时想到那次的新闻,记得当时在学界持续了一年之久,估计是当时确实缺乏理论佐证,玄学论最终被淹没在潮流中。 两人一左一右抓着陶方的胳膊,脚尖轻轻点地,飞驰于夜色中;尽管光线暗淡,却丝毫不影响两位高手的视力,陶方只觉耳边呼呼风声,迎面丝丝凉意,呼吸还算畅快,那速度不压于骑在摩托车上。 轻轻落地,陶方顿觉身体轻轻一颤,好在没有呕吐之感,不过即使如此,如果一直以那样的速度再跑一会儿,估计陶方也是受不了。 “这里已经远离叶家势力范围了,我们就在此地安顿一宿,明天一早再上路。”陈长老走上前,轻轻推开破旧的木门。 陆长老四周打量了一番,也是同意地点了点头,拉着陶方的胳膊走了进去,陶方走进木门,略一打量,这是一间失修的破庙,木门破旧不堪,门顶还有几处已经被早蛀得开出几道三寸的口子,估计如果刮风下雨庙内也会受潮;庙内满地干草,伸手感觉之下还算干燥,看来因为最近很少下雨,陶方暗松了口气,好在睡觉不用受潮,不然长一屁股疮就不美了。 陈长老看了看陶方苦瓜般的表情笑道:“小兄弟,今晚就委屈你在此将就一晚了。” 陶方虽然有些不愿,不过对这姓陈的倒是颇有几分好感,方才若不是姓陈的,怕是自己的小命就要栽到姓陆的手上了,见陆长老站在门口不停观望,说道:“陆兄放心,此处方圆一里之内并无人。” 陆长老轻轻点了点头走过了盘腿坐下:“不过还是小心为妙,等会睡觉还是不能睡得太死。”说着关上庙门,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火,三人就围着火堆盘膝而坐,陈陆二人闭目养神,陶方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显得格外安静。 不知坐了多久,陶方实在觉得困了,上下眼皮不停地打着架,也管不了许多,倒地睡去,睡梦里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片温香软玉上,身下是白白的褥子,床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鸡鸭肉,还有美酒,陶方咽了咽口水,正要饱餐一顿,突然一阵叮叮的碰撞声响传来,陶方一惊,强行忍住饥饿,用力睁开双眼,伸手触碰过处,是一堆干草,人还是在破庙,原来只是一场梦;转眼一睢,陆陈二位长老却不知所踪,庙门的那扇木门半掩着:难道出事了? 陶方噌地站起身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稻草,快步走到门口,夜色中,叮当之声夹杂着阵阵火光,刀剑相击之声,借着火光,陶方勉强看清四个黑衣人正缠斗在一起,打得不相上下,其中两人从身形上陶方还能分辨出就是陈陆两位长老。 “难道有人夜袭?莫非是叶家的人追到这里来了。”陶方暗道。 四人依然缠斗,不过看陈长老却似并未尽全力,手中的青竹杖并未尽全力,只是尽量以轻微的力道巧妙地化解掉对方的剑招;反观陆长老却没他这般风度,虽然没有明显攻势,却在防守中藏中攻势,和他交手的黑衣人剑招明显有些凌乱。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和陈长老交手的黑衣人似乎听到门口有动静,脚尖一点,身形如燕子般避过陈长老的一击,剑尖一滑,直朝破庙门口刺来;陶方大惊,你们两个打得好好的,不要殃及池鱼啊,正欲躲进门里面去,可那黑衣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只感觉眨眼的功夫,一阵寒意袭来,那柄利剑已到了眼前,陶方闭眼等死,心里却在诅咒姓陈的:好好的跟人家打什么架啊,害老子又要交待在这里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闭着眼等了十来秒,发现并没有疼痛感,陶方这才试图睁开眼,发现四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站在自己面前,方才拿剑刺向自己的黑衣人像是看稀奇一样看着自己,陶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在还在,没有伤口,看来小命是又保住了。 这世上有的人就是这样,快死的时候就怕得要命,一旦保住命了,就又开始飘了,陶方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黑衣人来,虽然黑巾掩面,但那一对细柳粉眉下的乌黑眼珠透着雅和神秘气质,尽管在黑夜,陶方依然可以断定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陈叔叔,原来他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一阵银铃般地骄笑声传来,那声音听着像是猫爪在脚板的伤口上挠过一般,痒而舒坦。 陈长老收起竹杖,轻轻敲着她的头:“青儿,你总是这么调皮。” 少女生气地哚着脚,刷地折下黑巾,嘟起粉嘴生气道:“真不好玩,每次都被陈叔叔一下子就识破了。” “有空把你的剑招练好一点,陈叔叔就没那么容易识破你了。”像是想起什么:“这次是不是又是趁着帮主不在偷偷溜出来的?” 少女生气地娇声道:“才不是呢,这次是我爹命我…………和二师兄亲自来接应你们的。”说着斜眼暗指了站在一边的同伙。 陈长老朝她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黑衣人见师妹都把自己捅出来了,忙拉下黑巾,还剑入销,朝陈陆二长老拱手行礼:“晚辈李定远见过两位叔叔。” 几人正要客套,少女忙拉起李定远朝庙里走去,看着正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的陶方:“陈叔叔,这就是在叶府抓住的那个小贼?” 陈长老点了点头,悄悄朝陶方投来同情的目光,随即将头转向一边,意思好像是说:小子自求多福,我也救不了你。 “喂,小贼,你看什么看,当心姑奶奶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少女怒喝道。 嗯,典型的刁蛮,没见过世面,任性的小丫头类型,陶方稍加推断,这少女清澈透明的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水,凝视她的双眸会令你的心情舒畅而平静,虽然年纪小了点,不过看着心里真的很舒服,陶方暗道,不过随即又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目测对方应该才十五六岁光景,如此在心里猥亵好像真不太合适。 “在下看你自然是因为姑娘实在太美丽太动人。”陶方若无其事的说道。 少女却是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胡说。”傍人却能明显听到胡说两个字声音轻了很多,气势也弱了好多。 “胡说?姑娘的意思是我在胡说,还是说你长得一点也不美丽动人,莫非你觉得自己长得很难看?”陶方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这登途子,我…………我杀了你。”刷少女就要一剑刺向陶方,小脸白一片红一片,陶方吓得不轻,虽说这少女没什么阅历,可万一真惹急了一剑刺过来,却见陈陆两位长老像事不关己一样把头别过一边看戏般看着他,看来是铁了心不管自己死活了。 陶方突然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傍一直不说话表情严肃的李定远,忙大呼道:“二师兄,救我。” 这一声二师兄果然有奇效,不止少女停下了动作,连李定远也惊奇地看过来,一脸蒙蔽:“你是在叫我吗?” 陶方一见总算化险为姨,忙道:“自然是叫你了,二师兄。” 没等李字远说话,少女就轻啐一口:“不要脸,他是我的二师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二师兄了。” 陶方忙拱了拱手,小心地看着少女生怕她一冲动又要动手,快步跑到李定远身边,哎,谁叫自己不会半点武功,找个靠山保命要紧:“所谓四海之类皆兄弟嘛,你的二师兄不就是我的二师兄了。” 这次不只是李定远,原本站一边看戏的陈陆二长老也是眼珠子差点惊掉到地上,原本想让这刁蛮丫头好好教训他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脸皮如此之厚,关键是你明知道人家脸皮厚,竟然还无法反驳,这就有点气人了。 “二师兄,你得给评评理,这小师妹妹明明就是长得美丽动人,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竟要差点丢了性命;你说,你说你这小师妹是不是长得又美丽又动人?”陶方满是委屈地朝李定完倒着苦水,却又一面询问着他的意见。 李定远哪里想那般多,想也不想就默默地点了点头,刚点完头才想起什么,竟不知不觉被陶方拉下了水,现在成了自己也成了陶方一样的登途子了,恶狠狠地看了陶方几眼,可对方那人畜无害的笑意却愣是让人恨不起来,不只恨不起来,还有几分喜欢,这是自己以往没有找到过的。 少女银牙轻咬着玉唇,想要发作,最终只得无奈地哚了哚脚,陈长老忙出来打了个圆场:“天快亮了,咱们休息一下,天一亮就回大智分坛。” 夜,很静,庙里燃着火堆,少女独自坐在一边,把玩着剑柄的剑穗,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陈陆二人依旧盘膝而坐,闭目养神;陶方刚选择了和李定完坐在一起,不是他喜欢男人,实在是这里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对了,二师兄,今天看你的剑法甚是了得啊。”陶方想想反正没事可做,就开始找点话题跟这李定远拉进关系。 李定远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连手指也是白嫩修长,看来是个很讲究的人,不失礼貌的笑着朝陶方拱了拱手:“你还是叫在下李定远,毕竟你没入师门,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陶方也拱手回应,模样显得极为亲近:“在下陶方,那以后我就称呼你定远兄。” “陶兄谬赞了,在下的剑法只是略通皮毛,比起两位叔叔的武功,简直不值一提。” 陶方明了,不管李定远说的是实话还是谦虚之言,这个人就是给人一种感觉:君子,全身透着一股让每个人都喜欢的人格魅力。 微微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等着天明。 第十三章 帮主杜尚星 天刚亮,陶方睡到自然醒,这个世上让一个男人最舒服的事,一是在一个女人胸膛上睡到自然醒,一就是从一大堆金子里睡到自然醒,很明显现在这两点都不能满足。 陶方从枯草堆里坐起身来,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李定远几人早已站在门口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发,却唯独不见陈长老,陶方有些意外,走到李定远身边,在这几个陌生人里,就李定远这个翩翩君子让他最是喜欢:“定远兄。” 李定远礼貌的一拱手道:“陶兄,你醒了。” 陶方点了点头:“怎么不见陈长老?” “陈长老一早就去准备东西去了,应该很快回来,陶兄你少安毋躁。” “哼,以为谁都跟你这登途子一样光睡觉不干活吗?”那刁蛮少女不服气地嘟声道,眼神里尽是不嘲讽。 陶方瞟了她一眼,这个时期的小孩子都处于叛逆期,倒是不奇怪,倒是李定远拼命地朝她使了使眼色,李定远不动还好,这一使眼色,少女更是气愤不已:“二师兄,你干嘛老是帮着这小子,他…………” 正要继续说下去,门外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们,陶方朝声音看去,却是陈长老骑着一匹棕色马回来了,身后还牵着两匹成年马,那马一看就膘肥体壮,一黑一白,少女见到陈长老,不再争辩,忙迎了上去:“陈叔叔,您回来了。” 陈长老点了点头:“我找了几匹快马,我们这就出发赶回大智分坛,不要让帮主久等了。” 没等陈长老说完,少女就飞奔上去,夺过那匹白马轻轻抚着丝滑的鬃毛:“好可爱啊,陈叔叔,我要这匹。” 陈长老甚是为难:“可是我们一共只有三匹马,这…………” 少女不依不饶:“我不管,我就要这匹马,我要一个人骑。” 还是李定远识大体,苦笑一声道:“这样,我与陆叔叔同乘一匹,陶兄,就委屈你和陈叔叔同乘,你看怎么样?” 不得不得说李定远观人入微,这个安排让无疑对陶方来说是最理想的安排了,陶方摊开双手:“我没意见。” 几人快速翻身上马,这还是陶方第一次骑这么高的马,心里一阵余悸,双手紧紧抓着陈长老,生怕会掉下去,此时几人都穿着便衣,陶方这才看清陈长老的面容,估计四十上下光景,算是五大三粗的标准汉子,尤其是那一束窜脸大胡须,标准的光明磊落的汉子形象。 “小子,原来你不会骑马,哈哈哈,真是没用。”少女骑在马背上看着陶方害怕的样子更加开心,就开始大声嘲讽道。 陈长老同情的苦笑一声:“好了,出发,驾。” 一行五人三马就这样急驰而去。 叶府离青竹帮还是有些距离的,昨晚两个施展轻功不知走了多少里,现在骑着马奔跑,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四个小时了还没到,陶方举目眺望,到处是山林小道,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只觉得屁股都坐得有些痛楚了,真没想到原来骑马还要忍受这般痛苦。 “陈长老,不知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分坛啊。”骑在马背上实在无聊,陶方开始尬聊起来。 “快了,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大智分坛了。”陈长老似乎知道陶方很少骑马可能屁股会痛,稍稍放慢了速度。 “那个丫头是你们帮主的女儿?”陶方突然问道。 陈长老吃惊地回头看了陶方一眼:“怎么,莫非你小子对她有兴趣?” 陶方切了一声:“陈长老想多了。” “哦,老夫想多了吗?你不是说她长得美丽又动人吗?莫非你对女人没兴趣?”陈长老窃笑地盯着陶方,完全不回头操控马,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 “我对人类没兴趣。”陶方压低声音说道。 陈长老受了顿奚落,自知也说不过这无耻之人,不再言语,“驾,”加快了速度,陶方身体不禁往后一扬,险些跌落,慌忙紧紧抓住陈长老的衣服,暗松了一口气。 “好了,到了。” 几人翻身上马,两个身着麻衣的头戴头巾的弟子忙热情的迎了上来接过马匹的缰绳,另一名弟子巴结地跑到少女傍边:“大小姐。” “帮主呢?”陈长老也多言,直接问道。 “帮主和军师已经在大厅候着了,听说陈长老回来,特命弟子在此恭候。” “嗯。”陈长老点了点头,几人顺着石阶走进去,推开木门,是一片院子般大小的空地,一群长青帮的弟子整齐在站在那里挥舞着手中的竹杖,显然是在操练,队伍前面一位壮汉正在有条不乱的指挥着,见到几人进来,领队的汉子示意地点了点头。 走进大厅,陶方就看到一位须眉青年坐在正中的位子上,长发批肩,颇有几分楚留香的的眉目,双眉清浓,眸子里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在他傍边站着一位个子偏矮的胖子,衣宽体胖,上唇一撮小胡子甚是儒雅,与那帅气的青年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然坐在中正位置的应该就是老太监口中所说的青竹帮的杜帮主了。 “帮主。” “帮主。” 两位长老齐身行礼,杜帮主忙起身扶起二人:“两位长老一路辛苦了,先请坐。” “爹。”少女一见杜帮主,便撒娇地一崩一跳地扑过去。 “青儿,你又偷偷跑出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没事就出去惹事生非。” “女儿知道了。” 随即看向李定远:“定远,你身为二师兄,怎么也由着青儿胡来。” 李定远无奈地点了点头:“师傅,弟子知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哦对了,师傅,这位陶兄就是…………” 杜帮主这才把目光投向了陶方,转头疑惑地看向陆陈两长老。 陆长老忙会意的拱手道:“回帮主,这小子就是我从叶府带出来的陶方。” “他叫陶方?” “是。”陆长老一丝不快地说道:“当日我们的探子亲眼见他随身带着常公公的人头,这小子还说常公公死前将密信交给了他,本来老夫一早就想了结了他,被陈老阻止了。” 杜帮主从视线从陶方身上移开,看向陈长老,陈长老忙解释道:“回帮主,这位小兄弟说常公公临终前交给了他一封信,说一定要亲手交给帮主,还说他跟帮主你相熟,在下不敢轻作决定,只好带他来见帮主你,由帮主定夺。” “爹,这个登途子的话你千万不要信。”少女见状忙出来插话道。 “登途子?”杜帮主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李定远。 李定远一脸为难地说道:“师傅,弟子不知啊。” 杜帮主看了众人一眼:“两位长老先下去休息,定远,你先带着青儿见你师娘,今天她还一直在念叨着。” “是,弟子告退。”说完拉着杜青青离开大厅。 “帮主,属下告退。” 见众人都已离开,杜帮主这才站起身来,朝陶方一挥手:“你跟我进来。”说完径直走进偏厅,身边的儒雅胖子也跟着走了进去。 陶方走进屋内,这里相比起大厅显得小了很多,虽然布置很简单,却显得格外整齐,陶方顺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来,很快被封面上的两个字吸引《诡兵》,这应该是杜帮主的书房,看来这位杜帮主也是个爱读书之人,这本诡兵应该是兵法之类的书籍。 “小兄弟认识杜某?”杜帮主坐在椅子上,看着陶方随便拿起书看也不阻止,开口问道。 “在下完全不认识。”陶方暗道,当时说认识杜帮主完全只是为了保命的全宜之计,此时还不如开诚布公,说不定能博取对方的信认。 “哼,你倒是坦诚,这么说,密信也是假的了?”陶方心里一紧,从语气中听得出杜帮主语气有些变了。 陶方强压心里的紧张,镇定地说道:“密信是真的,除了认识杜帮主是假的外,其它的都是真的。” “这么说,常安死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杜帮主静下来没再说话,身边的儒士死死盯着陶方问道,那一刻陶方可以肯定,他说一点慌也逃不过对方那双眼睛,仿佛可以把人看透一般。 “没错。”陶方答道。 “信呢?” “当日由于叶家把守住了下山的出口,我没敢把信放在身上,信现在还在山上。”陶方如实回答道。 “你在说慌?”儒士死死地盯着陶方,冷冷地道。 “真的没有说慌,那封密信就藏在常公公葬身不远处,因为常公公临终的时候说过,那封信万万不能落入其它人手中。”陶方害怕地解释道。 “常安的脑袋是你砍下来的?”杜帮主阻止了儒士继续问下去,头也没抬问道。 见胖子不再发问,陶方总算压力小了很多,听到杜帮主的问话,只得点了点头。 “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把密信交给你?” 陶方顿时心里一惊,这杜帮主果然不简单,明明自己承认是自己把常安的头割下来的,他竟能猜到常安不是自己杀的,吃惊地看向杜帮主:“你相信常公公不是我杀的?” 杜帮主微笑道:“从你一进来我就感知到你身上无半点内劲,显然完全不懂武功,凭你不可能杀了常安,你不用紧张,我想常安肯把密信交给你,一定是信得过你。” 陶方到此时常常舒了口气:“常公公是中了唐门的落魂纱。” “落魂纱?这事居然跟唐门扯上了关系?” 陶方点了点头,随即将山上发生的大致经过说了出来,不过稍加改动,说是常安拼着最后一口气,请求他砍下自己的头。 不得不说这世上最厉害的谎言就是九句真话加一句假话,连陶方自己的相信了,果然杜帮主听完没有丝毫怀疑,长叹一口气:“常公公为国捐躯,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陶方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补充道:“对了,常公公临终的时候还让我转告杜帮主一句话。” “什么话?”这次杜帮主激动的站起来,这还是陶方第一次见杜帮主如此激动。 “他说:三月多灾,长青不再。” “三月多灾,长青不再。”杜帮主默默地重复着这八个字,一脸木然陷入了沉思。 第十四章 谁是羊谁是虎 杜青青一崩一跳地走在前面,有如树上的小鸟一般,看得李定远一惊一乍,文静地慢慢走在杜青青后面瞪目结舌;看到李定远呆在原地不动,杜青青停下脚步:“二师兄怎么了?” “小师妹,刚才在师娘面前你乖巧得像只兔子,一走出来就大变样,看来陶兄说得一点都没错,女人都是善变地动物。”李定远叹息道。 “二师兄你…………别听那个登途子胡说八道,还一口一个陶兄,你都跟着他学坏了。”杜青青吐了吐舌头。 两人来到后院,突然看到两个身影树杆一样的矗在尚星的书房门口,两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像是在思考人生。 “陆叔叔,陈叔叔。”杜青青崩跳着走上去打了声招呼。 “两位叔叔。”李定远永远都是那么有规矩,拱手打了声招呼。 “青青,见过帮主夫人了?”陈长老点了点头询问道。 “嗯。”杜青青点了点头:“两位叔叔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嘘。”陆长老伸手作了个静声的手式:“帮主正在里面跟陶方谈事情,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连你们也不可以进去?”杜青青小脸怒色:“我倒要进去看看这个登途子能聊些什么?”说着就要一崩一跳地冲进去。 “青青,不得胡闹,这是规矩。”陈长老了见,忙拦下他。 “哼,不进就不进,我们就在一边等着。”说着拉着李定远站在一边。 见两个小辈走远了,陈长老才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陆长老:“陆兄,你猜他们会聊些什么?” “陈兄这么想知道,等会儿帮主出来你亲自问他不就知道了。”陆长老皮笑肉不笑道说道。 “老狐狸,还在装。”陈长老心里暗笑道,却面不改色道:“陆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陶方昨日所说的话?” “陈兄想说什么?”陆长老满脸不解问道。 “我只是替陆兄担心。” “担心什么,陈兄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陶方昨夜说过一句话,莫非陆兄这么快就忘了?”陈长老轻笑道,一对眼珠子却一直盯着陆长老,一刻也没放过。 “什么话,你说清楚。” “他说常安临死的时候说过长青帮有内奸。”陈长老用低得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那小子说的话你也信?”陆长老脸色开始变了,现在才开始觉得陈长老似乎话里有话。 “我倒觉得那小子说的话很有道理,常公公身为康王的心腹,秘密出燕京下江南,这件事除了燕京那边的几个人,就只有帮主及四位长老知道这件事;可偏偏常公公刚到江南,他的行踪竟然唐门就知道了,陆长老不觉得奇怪吗?” “说不定是燕京方面的人小小心泄露了消息呢?” “康王爷何等精明,又岂会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会犯这种错误吗?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长青帮有内奸。”陈长老盯着陆长老,一字一句地说道,还特意将内奸两个字加得很重。 “姓陈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就是内奸?”陆长老轻笑两声:“我十多岁就跟随帮主加入长青帮出生入死,你我也是共事二十多年了,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看得陆长老的一脸恼怒,陈长老丝毫不为所动:“我也不希望是你,我只信事实。” “说得好听,就算有内奸,你也说了,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帮主之外还有四大长老,为什么不能是你,为什么不能是姓木的和姓史的?”陆长老额头乌胫暴起,显然这次是真的怒了。 “如果不是你,昨夜你为何着急朝陶方出手,难道不是要杀人灭口?”陈长老冷冷地盯着陆长老道。 “我当时见那小子承认是他杀了常安,一时怒上心头,脑子一热就出手了,并未想那么多,信不信由你。”陆长老似也觉得自己理亏答不上来。 “怒从心起?脑子了热?陆大勇,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陈长老轻笑道。 “这件事我自会向帮主解释。”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陈长老静静说道。 “陈百强,你什么意思?”此时陆大勇已经不再称呼他陆兄了,态度大变。 “帮主和陶方在书房已经秘谈了半个时辰了,怕是陶方早已将内奸的事告之帮主了。”陈百强淡淡地说道。 “陆某行得正坐得直,帮主自有公段,反是陈兄你…………”谁知道陆大勇竟然按压住了脾气,突然转移了话题。 “哦?”陈百强笑道:“我怎么了?” “自从抓了陶方之后,陈兄一直和那小子走得很近,帮主明查秋毫,万一这陶方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到时只怕陈兄你也脱不了干系。”陆大勇道。 “你…………”陈百强一时气结,这时突然“吱”一声,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杜青青忙拉着李定远快步跑了过来,陈百强陆大勇也忙瞪大眼睛盯着门口,恨不得看清书房飞出的每一只蚊子。 “哈哈哈哈,陶兄弟,你就安心在这里,千万不要客气,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没看到人影,只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任谁都听得出那是帮主杜尚星的声音。 “杜帮主,这怎么好意思?”接着是陶方的声音。 “陶兄弟,帮主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以后当这里是你家就行了,既然是一家人,你再客气可就是看不起我们长青帮了。”杜青青竖起耳朵,听清楚了最后说话的是胖叔叔,长青帮的军师金不散。 相比杜青青的愤怒,李定远的淡然,倒是陆大勇陈百强两位长老都是轻轻松了口气。 看到三人走出房门,杜青青这才有些不满地跑过去,伸手搀扶上杜尚星的手臂:“爹。” “嗯。”杜尚星点了点头,似乎心情很不错,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青青,见过你娘了?” “帮主。”陈陆二位长老看到帮主出来,也是拱手。 “帮主,你们似乎谈得很开心。” “嗯。”杜尚星点了点头,好像把什么事都忘了,随即招了招手:“定远,陶兄弟以后就住在大智分坛,你让人安排一间客房给他。” “是,师傅。”随即转身朝陶方点了点头:“陶兄,我带你去看看房间,你看满不满意。” 陶方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满脸怒容的杜青青,此时看去小脸发青,甚是可爱,竟笑着朝他做了个咽口水舔舌头的动作,这才慢悠悠地随着李定远而去,拱手道:“如此就有劳定远兄了。” 看着陶方胜利者的姿态一般,杜青青更是愤怒,拉着杜尚星的袖子:“爹,你干嘛把这小子留在这里,他就是个登途子。” “住口,青儿,陶兄弟是爹的朋友,也是我们长青帮的朋友,更是我们的恩人,以后就许你胡说。”杜尚星原本心情不错,此时听到杜青青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看来真的有点生气。 杜青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杜尚星给她这么难看的脸色:“爹,你…………你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登途子,骂女儿?” “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再说陶兄弟的坏话,什么小子,什么登途子,没大没小。” 几滴眼泪从美眸里流出,轻轻打在青秀的裙领上,泪与布的摩擦声,似在诉说着少女的满身委屈;呆呆地看着杜尚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猛一剁脚:“我去找娘,呜呜。”一边哭泣一边跑开了。 “帮主,青青她…………”陈百强看着了路跑开的杜青青,满脸不忍。 “随她去,这丫头,以前太宠她了, 这次万万不能再让她由着性子来了。”杜尚星也是闭着眼睛轻叹了口气。 “帮主,您刚才说的话太重了。” 杜尚星没有再理会这件事,突然说道:“陆长老,据陶方所言,当初常安临死的时候交给他一封密信,现在还在孤头山上,你立即派一队人去取回。” 陆大勇听得心里一惊:“原来真的有密信?”不及多想拱手道:“属下遵命。”说完就要出去。 “慢。”杜尚星突然叫住他,陆大勇心里一紧,停下脚步:“帮主还有什么吩咐?” “要秘密进行,记得派得力的人去,不能让叶家的探子发现。” “是,属下告退。” 待到陆大勇走出去了,陈百强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嘴唇动了动,又咽了回去。 “陈长老。”正在这时却又听到杜尚星叫住了自己。 “是,帮主。” “你也马上派一队人去孤头山,取回密信;如果陆长老的人先拿到密信,就让你的人跟着他们,直到密信安全到达这里,方可撤回你的人。” “…………”陈百强一脸吃惊地看向杜尚星:“帮主,您是怀疑?” “我谁都不怀疑。”杜尚星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记住,若密信有失,你俩地起治罪。” “是,是…………属下告退。” 等他陈百强已经走远,金不散抚了抚那一撮小胡子:“帮主,如果他们中有一人真的是奸细,你就不怕…………” “半个时辰前,我已经派飞鹰组的人去取回密信了,此时应该快回了。”说罢留下站在一傍发呆的金不散:“走,去尝尝夫人亲自己沌的银耳羹,你也好久没有尝过了。” 第十五章 常安留下的秘密 长青帮作为江南第一大帮,弟子遍布江南,数十万之众,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江湖宵小,是一个庞大而又神秘的帮会;就是这样一个帮派,却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据闻前任帮主易天行与丽洲参将庞天德还是强义兄弟;长青帮虽然鱼龙混杂,却一直受江湖人士尊敬,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长青帮虽为江湖门派,却一直为朝廷搜集边境情报,可以说这一百年来国都边境相安无事,无外敌入侵,长青帮功不可没。 杜尚星捧着《诡兵》看得很仔细,这本书他看了不下数百遍,却始终看不厌,金不散一直怀疑那本书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以至于杜帮主经常看得连饭都顾不得吃。 “坐下,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生份。”杜尚星头也不抬,随便指了指傍边的椅子。 “还是有点规矩的好,毕竟您是主子,您叫我坐我才坐。”金不散鼓了鼓微胖的满是肉肉脸说道,这才小心的坐了下去。 杜尚星也不反对,轻轻笑笑,继续看着书,金不散的性子他很了解,这人脑子很好用,就是做人太死板,不过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查清楚了吗?” 金不散伸手撸了撸小胡须:“影子动用三组人去查他的底细,但却毫无进展。” “嗯?”杜尚星放下手里的书,小心地放回书架:“毫无进展?这话怎么说?” “除了他进叶府的之后的事能查清,进叶府之前,他的信息一片空白?”金不散如实的回报。 “一片空白?莫非他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杜尚星哭笑不得地笑道。 “确实如此,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姓谁名谁,师承何人?就连他家住哪里,父母是谁也是一丝信息都查不到。”金不散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他是如何进入叶府的?” “跟他说的一样,影子分别派遣了十多个探子,打听到的情报基本一样,常安的确是被唐门大公子所伤;影组检查了山上的环境,发现那附近的草地有很多溃烂发黄的迹象,如果那就是第一现场,常安所中应该就是唐门的落魂纱无疑。” 杜尚星点了点头:“唐门落魂纱的确是无药可解,看来他真的没有说谎。” “帮主,这就奇怪了。”金不散突然脸色一变。 “哪里奇怪了。” “如果常安真是中毒而死,那也就是说叶家与唐门早就窜通一气了?很可以在合谋着什么重要的事。” “好像确实如此。”杜尚星继续听着。 “可我们安插在叶府的探子得到的消息是,几日前,叶老爷子的二夫人在回府的途中突然暴毙。” “唐家二夫人暴毙?”杜尚星大吃一惊。 金不散点了点头:“而且死得很突然,而她死的地方正是唐门的地界,有传言说是唐门下的手。” 杜尚星冷笑道:“哼,如果你是唐门,要杀叶家的人,会不会在自己的地界上下毒,而且杀的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帮主是说有人栽脏陷害?”金不散故作吃惊道。 “难道你觉得不是?” “如果是栽脏,这会不会太明显了,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栽脏,是个人都能猜出来。” 二人正在谈话,空中一阵轻啸,悠长而动听,夹杂着破空声,杜尚星站起身来,停止了谈话,金不散也是脸色一变:“影子的人回来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一身灰衣,头罩也是灰色,将他的脸完全挡住,没有人看得清他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书房的门此时还是紧闭着,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但凡事都有例外,总有几个人看清了他,比如房间里的两人。 杜尚星没有说话,灰衣人就像死物一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 “东西拿到了?”杜尚星开口问道。 灰袍人没有说话,只伸出手递过一样东西,金不散看得清楚是一张信封,上面空白一片,不过边沿还有未处理干净的沙土痕迹,看来是刚从土里挖出的。 杜尚星接过信封,一挥手,灰袍人转身,但见人影一闪就消失不见,如果陶方在这里,定会感觉那跟瞬移没有区别,因为书房的门依然紧闭着。 金不散并不了解影子,虽然跟主子很多年,但他跟影子从无交际,他从来没有见过影子开过一次口,甚至他一度怀疑影子是不是个哑巴,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在七八月炎热的时候还是穿着那样一身灰袍,也许只有他洗澡和睡女人的时候才会脱下那身灰袍。 看着杜尚手里的信封,金不散眼里冒出闪亮的光,兴奋地笑道:“帮主,信到手了。” 杜尚星却一脸凝重,并未急着打开信封,而是死死地盯着信封的边沿,看了良久,突然脸色巨变。 “有什么问题吗?”金不散似乎也看出帮主的的不对劲。 “这封信有人拆过。”杜尚星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有人拆过?”金不散大惊道:“影组都是自己人啊,没有您的命令,他们绝不可能做这种事,难道是…………”说到这里,金不散没再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杜尚星看着金不散,知道他没把话说完:“这里没有别人。” “难道是陶方?如果信是常安临终的时候交给陶方,会不会是陶方打开看过,然后再将信埋了起来。”金不散大胆地猜想到。 “你说的也有道理。”杜尚星点了点头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一定不会这样想。” 金不散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帮主说下去,做为一个聪明的属下,一定不要太笨,也不要太聪明,太聪明主子会害怕,太笨主子也会害怕。 “前年中秋我与怒帮主在康王爷家作客,正好碰见了常安,后来怒帮主有事先走,我本要和怒帮主一起告辞,不过康王爷一定要我多留一天。”似乎说得有些口干了,杜尚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金不散这时插了一句话:“世人皆知燕京康王爷豪迈好客,喜欢结交江湖英雄,没想到海沙帮怒帮主也曾做过他的宾客。” “当天夜里,康王爷给了我和常公公一样东西。”杜尚星继续道。 “康王爷给了你和常安一样东西?”金不散大惑不解,如果只是送礼,帮主不到于突然说到这些,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康王爷送给了和常公公每人一盆西域兰花,叫我们杀心别太重,有空的时候多在家种种花。” “康王爷叫你和常公公种花?”金不散更是不解了,世人皆知康王爷向来有驱出外敌的宏图大志,竟然叫人种花。 “第二天道别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康王爷家的后院里种了很多株这样的花。”说到这里,杜尚星转头看向金不散:“当时我跟你现在一样吃惊,没想到原来康王爷竟也是爱花之人。” 顿了顿继续说道:“回到泉州的时候,我立即叫鹰组的人展开调查,查阅各种资料,才打听到原来这种花大有明堂,它盛产于西域,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子叫:金波绚兰“ “金波绚兰?怎么听起来像一个女人的名子?“金不散笑道。 “金波绚兰是一种毒花,常年开花,将花粉采集下来放在密封的空间里,会产生变化,一旦有人打开这个密封的空间,就会瞬间喷发出雾状剧毒,瞬间毙命,无可救药,空间还会在眨间的功夫立即闭合。“杜尚星将手里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而这信封里早已被常安下了金波绚兰之毒,难怪他敢放心地将这封信交给陶方。“ “看来常安早就料到自己会遭人毒手,所以这封信应该是在他离京之前就写好的。“金不散道。 “说得不错,所以世上能看到这封信的只有三个人,常公公,我还有康王爷。“说完回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言的金不散:“所以打开这封信的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而且一定是帮内的人,只要派人去查一下离奇死亡的人有哪些,相信这个内奸呼之欲出。“ “帮主是说影组派出去取信的那批人里有内奸?“金不散终于明白饶了这么大的圈子,杜尚星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未必是他们,也可能是帮内其他人,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完杜尚星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片绿色的树叶,只见他将树叶平整地铺在信封上,一阵白烟从信封飘出,杜尚星这才戴上银丝手套,轻轻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信纸整齐无间,可见常公公当时写好信之后就放了进去,从折痕来看没有人打开过。 杜尚星静静地看着信,突然脸色大变,越看脸色越难看,金不散试探性地问道:“帮主,信里…………“ 杜尚星收起了信,脸色恢复了平静:“这封信是写给清凉寺的方生大师的。“ “清凉寺?“金不散这次吃惊不小:“清凉寺远在洛阳,相距大智分坛上千里,常公公为何要将把信交给帮主?“金不散立即闭上了嘴,也感觉到自己问得话有点太多了。 第十六章 建兴帝 大新朝 王莽 江南不愧是帝国的仓库,物产丰富,除了供应全国军队的鱼米等农作物外,盐,铁税收更是国库的主要收入之一;李定远陪着陶方悠闲在走在这条街上,来往之人接踵而至;江南女生天生生得水灵,皮肤滑嫩,难怪圣人也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然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陶兄,前面这条街叫常青街,大部分商铺都会在晚上子时过后才会打洋,生意好得出奇。”不得不说李定远算得上是个称职的导游,一路走一路为陶方认真地讲解。 “常青街?莫非与你们长青帮有着什么关系?”陶方听到这名子一愣。 李定远大笑道:“那倒没什么直接关系,常青常青,就是说这条街没有休息,十二个时辰都有灯火,都有商铺开门呼客。” 陶方算是明白了,应该就是不夜城差不多的意思:“十二个时辰都开门?他们夜间就不怕盗贼强盗之类流吗,走了这许久,我竟没看到维持到治安的护卫。” 李定远看着陶方,笑而不语,什么也没说,继续朝前走着,陶方追上前继续追问,说话说一半,换谁受得了。 “陶兄是第一次来江南。” 陶方点了点头。 “这就难怪了。”李定远领着陶方在一这面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位白面小伙计恭谨地走过来,李定远也不说话,习惯性的伸出两根手指,小伙计点头哈腰地道:“老规矩,好呢,马上来。” 李定远突然补充了句:“两份。” 陶方自是明白李定远这是做东请他吃东西,也不推辞,来到大智分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门品尝江南小吃,心里自是求之不得。 “陶兄可知这苏有三大世家。”李定远取出筷子,认真的擦拭着,然后递了一双给陶方。 陶方接过筷子道:“三大世家?是哪三家?” “叶家,唐家,和杜家;叶家掌管茶米交易,唐家负责盐铁交易,而杜家则掌管丝绸布匹等,可以说整个苏州甚至是江南的经济都掌握在这三大世家的手里,连朝廷也要忌惮他们三分。”说到这里,李定远停了下来,小伙计已经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上来了,还附带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两只鸡蛋。 “如此重要的米粮盐铁,朝廷竟然会交到三大家族手里?”陶方大是不解,江南作为全国最富足之地,不是应该牢牢掌握在朝廷手里吗?当然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朝廷何尝不想收回大权,可三大家族根深蒂固,拥有数百年的底蕴,深得民心,况且当年建兴帝立国不久全国暴乱四起,群雄割剧,若不是江南三大世家鼎力相助,我大新朝只怕早已…………”说到这里,李定远似乎感觉说得太多了,闭上嘴。 陶方一时还没反映过来,不过李定远刚才说那几个字他却听得很清楚:我大新朝?这是新朝,历史上好像并没有新朝?“定远兄,你刚才说什么建兴帝?” 李定元奇怪地看着陶方:“陶兄不知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哦这也难怪,陶兄从小在山中历练,未曾出过大山没听说也很正常,当年建兴帝收服群雄,建立新朝,是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实行一系列改革,分田到户,建马路,改货币,造游码标尺,何等雄风。”说到这里,李定远两眼放光,似乎回到意气风发的年代。 陶方却是两眼瞪得如灯笼一般,他可以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吃惊的一次,李定远看着吃惊的陶方,只见他嘴巴张得老大,连嘴里吃的东西都忘记了咀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陶兄,陶兄。” 经李定远叫了好几声,陶方才醒悟过来:“定远兄,现在是新朝?” 李定远看戏般地盯着陶方:“陶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大新建国两百多年,你不会这个都不知道?莫非陶兄从出生到现在真的从未下过山?” 陶方此时心里十万个草泥马,百万个为什么,盯着李定远喃喃道:“敢问现在的皇帝是不是姓王?” 李定远不知道陶方为何会这么大反应,默默点了点头。 大新朝,皇室姓王,开国皇帝建兴,莫非是王莽篡汉的新朝? 这顿小吃吃了半个时辰之久,因为陶方一直在消化着李定远讲的一个又一个惊人的重磅消息;饭后李定远又领着他到了一家布料店,“陶兄,我看你的衣服也比较新奇,师傅说为免引起别人的误会,要给陶兄重新订制两套新服饰。”说完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陶方的眼色:“当然,陶兄还是可以穿你以前的那套衣服。” 陶方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关系,入乡随俗。” 定制了两身衣服,陶方对穿衣并不怎么讲究,因为他平日里最烦的就是两件事:花一个小时以上逛淘宝;还有就是花一天时间陪女人逛街。 定制完衣服,因为做工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李定远交了订金,两人就沿着常青街准备一路回去:“对了定远兄,你刚才说的建兴帝当年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又和江南三大世家有什么关系?” 李定远四下看了看,才低声道:“当年建兴皇帝志在天下,将各大门阀的土地全部收规国有,然后分田到户,全国上下,一片欢呼,特别是农民,无不对建兴皇帝歌功颂德,高呼万岁。” 陶方思索一下就点了点头:“土地全部收为国有,然后分田到户,再无徇私舞弊,农民自然欢喜无比,从此再无贪官污吏,建兴皇帝果然志向远大。” “陶兄所言不虚,却不想这一系列举措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大大的触碰了各大世家和财团的利益,一时间,全国九大门阀纷纷暴乱,大新帝国在一夜之间,纷争四起,大有四分五裂之势。” 陶方也叹了口气:“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建兴皇帝有鸿鹄之志,意在让全国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可惜太急了点。” 李定远没想到陶方有如此见地:“陶兄之言真是一针见血,师傅也曾说过如果当年建兴皇帝不是以雷霆手段,而是徐徐图之,缓缓改之,将全家世家和门阀逐步削弱,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局面了。” 李定远说的师傅自然是长青帮的帮主杜尚星,陶方暗道:没想到杜帮主竟也是如此见地,虽然只见过他一次,感觉这个人老持沉重,平易敬人,心胸宽广,听李定远刚才这么一说,更是对此人越发肯定起来。 “那后来呢?”陶方继续问道。 “建兴皇帝不得不派兵平乱,但奈何乱军四起,双拳难敌四手,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江南三大家族站了出来,说愿意支持建兴皇帝平乱。” 陶方大惑不解:“皇帝的新政不正是触犯了各大世家的根本利益吗?三大世家竟然愿意协助皇帝平乱?岂不是把自己的饭碗拱手相让?” 李定远笑道:“陶兄所言不假,三大势力财力雄厚,以倾家之财相助建兴帝却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李定远停下脚步又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就是要求皇帝平乱之后,要将江南的米盐铁等各类交易完全交到他们手里,完全由他们来动作,当然国库的税收依然不减。” 陶方这一惊非同小可叹道:“三大世家果然是狼子野心,如此一来,不只江南的经济掌握在他们手里,时间久了,怕是江南的百姓了只知道有三大世家,不知道朝廷了。” 李定远很佩服陶方的眼光,没想到他还能看到这里面隐藏的东西:“三大世家确实其志不小,不过建兴帝却是下了一步让更多人想不到的大棋。” “大棋?” “建兴皇帝不只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同时向西南西北的门阀许诺:只要有财力,均可向中央申请管理当地交易,只要按量交税即可。” 陶方大惊:“建兴皇帝竟如此轻易地把经济大权交给各大世家手里?” 李定远笑道:“当时各大世家也是像陶兄现在这般觉得不可思议,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反而害怕起来,不过既然皇帝写了许诺文书,他们也不再顾及;在全国十姓世家的各种手段下,全国百处暴乱竟在半月之内全部平定。” 陶方轻笑道:“那些暴乱本就是这些世家为了自己利益组织起来的,只要他们点下头,平定还是易如反掌。后来呢,皇帝真的按照许诺文书上的履行了吗?” “皇帝自然是要一言九鼎,确实将和地交易都交到世家门阀们的手里,却在各地思衙设立了一个神秘组织,用来限制各大世家徇私舞弊,世家们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神秘组织?”陶主也隐隐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建新皇帝在各地思衙成立了物价局,用来限制各地的交易,任何物品的买卖定价都需要严格遵照物价局的价格标准,物价局直接受命于中央朝廷,而且任何人都有向物价局直接投诉的资格,若查为属实,还有封赏,如此一来,货物的价格就不是世家说了算了。” 这一路上两人聊了诸多关于朝廷的事情,陶方也大致有了了解,李定远倒是有耐心,一直为他讲解,陶方简直觉得他就是位不错的人生导师。 快回到宅子的时候,李定远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陶方,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陶方看到他预言又止道:“定远兄是个痛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让陶兄知道,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什么事?” “其实小师妹和大师兄早有婚约。”说到这里,偷偷瞄了瞄陶方,见他面无表情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继续说道:“大师兄是师傅最出色的弟子,天赋极高,很得师傅器重,所以早在三年前,他们就订下婚约,待小师妹年满十八他们就会完婚。” 第十七章 初见杜夫人 陶方轻笑两声,暗道:原来杜青青和他的大师兄早有婚约,看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不过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看来李定远定是有什么误解,莫不是以为自己对杜青青有什么想法。 杜家这所宅子很大,光是客房就有十多间,算上后院的面积估摸有好几百个平方,放到现在估摸要值个上千万;不过也无怪,杜尚星作为一帮之主,家大业大,这样一所宅子倒也算也稀松平常。回到大厅的时候,有家丁接过包裹,李定远领着陶方直接走进去,却发现陈百强和陆大勇两位长老坐在椅子上闲聊着什么,全然没有之前针锋相对的气氛;大厅中间摆着一张大理石茶几,一位美艳贵妇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气茶极佳,华丽外衫非富则贵。 站在贵女傍边的正是杜青青,双手正抱着贵妇的胳膊,贵女一脸宠爱,看得出平时对杜青青很是骄惯,想必那位贵妇应该就是李定远的师娘。 李定远行了个礼:“师娘。” 看到两人,杜青青咬牙看着陶方,做了个鬼脸,但看她咬牙切齿的怒容,似乎陶方欠了她一百万两银子一般。 贵妇人轻轻点了点头,一双成熟动人的眸子落在陶方身上,静静放下茶杯,“你叫陶方?” 贵妇看上去约三十多岁光景,但说话的声音却极是不匹配,如静林中的金丝鸟,清凉动听,甚是好听。 陶方略一分神,好在很快醒悟过来,拱手道:“见过夫人。” 杜青青轻哼一声,很是不满,好在见母亲在这里,倒也没过于骄横。 “对了师娘,师傅呢?”李定远扫了一眼没看到杜尚星。 “你师傅动身去洛阳了,说是洛阳分坛那边有事要去处理。” 突然一阵脚步声,陶方回头看去,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金不散,如果这个宅子里有一个人长得很可爱,那一定是这位长青帮的军师金不散了,尤其是那一小撮胡子配上那一张胖胖的脸,简直让人看到忍不住想上去摸两下,却是从来没有试过。 “金先生,你不是跟老爷一起去洛阳了吗?”杜夫人站起身道,杜夫人虽然是女主人,却对金不散显得极为尊重,这一点陶方也很是奇怪。 “我只到了杭州,帮主自己去洛阳,让我先行回来,将这封信交给夫人。”金不散显得十分镇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来。 陆大勇接过信,看也没看一眼,直接交到了杜夫人手里。 杜夫人伸出白淅纤细的手指,十指上的金色首饰配上美妙的指关节堪称完美,静静拆开信封,面色平静,渐渐地脸色微变,甚是欢喜,看到信的第二页的时候,眼波里尽是流露出兴奋,小嘴微微上扬,华美的脸上顿时露出两个酒窝,美艳无比,陶方顿进都看呆了。 “娘,什么事啊,看你这么高兴?”杜青青忙问道。 “是你大师兄写来的,说他太原那边的事进展得很顺利,办完那边的事,这几天就动身回江南了。”杜夫人收起信,塞入信封,整齐地折叠在手心,满脸高兴。 “真的?大师兄要回来了?”杜青青也是一脸开心:“他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你啊。”杜夫人伸手点了点杜青青的太阳穴:“就知道要礼物,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你大师兄去太原是办正经事的。” “我不管。”杜青青剁了剁脚,生气的扭着细美的柔腰:“大师兄临走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的,一定要从太原带礼物给我。”说着竟紧紧抓住杜夫人的胳膊用力摇晃,像极了五六岁的孩子要糖果。 杜夫人没有理采杜青青,目光呆滞,喃喃道:“说起来,我也有半年没有见到百里了,让他一个人远在太原,也是难为他了。” 陈百强却是笑着拱手道:“夫人,百里处事冷静,身手也不错,帮主很是器重,自能独挡一面,夫人不必担心,将来必能将长青帮发扬光大。”说到这里突然瞄向静静站在一边的李定远,似是觉得自己失言了,尴尬地一笑,闭上了嘴。 李定远倒是一脸平静,没有一丝不快,轻松笑道:“陈叔叔不必想这么多,大师兄文武双全,深得全帮上下爱戴,定远尚有自知之明,将来继承本帮大业理所应当。” 杜夫人也是嫣然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陈长老,陆长老,老爷不在的这些日子,帮里的事情还请两位长多多费心了。” 陈陆二人忙恭谨说道:“理当如此;夫人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分坛,帮里还有许多事要安排。” 杜夫人点了点头,待到两位长老离开,杜夫人这才看了看陶方:“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陶方幸幸笑道:“有夫和定远兄关照,就算在这里住一辈子也无所谓啊。” 李定远虽然早就领教过了陶方的满嘴火车和厚颜无耻,却没想到在师娘面前竟也如此厚黑,需知道师娘最不喜欢轻浮的年轻人,本想劝阻陶方低调点给师娘留个好印象,却没想到陶方张口就来,想要提醒也是不及,果然杜夫人有些不快:“是吗?” 看到杜夫人脸上的不快,杜青青却显得极为高兴,朝陶方挤了挤眼,全然一副小人得志胜利者浅笑,竟管如此,也极是好看,特别是吐了吐舌头,陶方从没想过被一个人挑畔的时候心情还能如此愉快。 “定远,这两天你就带着陶方多转转。” “是,师娘。”李定远点头就带着陶方离开。 陶方也拱了拱手表示礼貌,屁癫屁癫地跟着李定远离开。 “这段时间可能不是很太平,没什么事最好别走太远。”陶方刚走到大门,耳边却传来杜夫人冷冷的提醒,陶方身体一紧,看来杜夫人态度不是太好啊,陶方仔细回忆,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跟这位杜夫人见面,自问没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啊,怎么感觉这位杜夫人对自己不太喜欢的样子,突然想到李定方在常青街跟自己说的大师兄与杜青青的婚约,莫非跟这件事有关;嗯,看来以后得离杜青青远点,万一杜夫人心生误会,以为自己对她女儿有什么非份之想,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妙了,毕竟女人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陶兄,我领你去你的房间。”李定远领着陶方向前走。 “定远兄,杜夫人似乎对在下有什么成见,看起来并不喜欢我。”陶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李定远轻笑道:“陶兄想多了,师娘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好。” 李定远刚说完这话,突觉一只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竟是身体一颤,竟是陶方亲热的将半只胳膊搭了上来,吓得满脸紧张:“陶兄,你要做什么?” 陶方一脸不解,那夜在破庙见李定远身手还不错,现在怎么会如此紧张,随即想起第一次亲热地和叶长天打招呼,他好像也是这般紧张,估计这里的人不太习惯这种兄弟之间勾肩搭北,“哦,在我们那里,好朋友好兄弟之间都是这般啊。” 李定远吃惊道:“陶兄,你们山上的男人之间竟如此明目张胆的亲热?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说闲话?说什么闲话?”陶方不解。 李定远显是说不出口,涨红了脸极是尴尬,吞吞吐吐道:“就没有人说你们这样是…………是龙阳之好吗?” 陶方差点一口将口水喷出来:“定远兄,这样就要被人说龙阳之好?在我们家乡,好兄弟好哥们好朋友都是这样打招呼,以示感觉好,朋友之间,兄弟之间,姐妹之间,父子 母女都是这种方式,当然,男女之间却是不能。” 李定远听得陶方的解释,一脸吃惊,简直不可思议:“我原以为你们山上的人应该更加保守才对,想不到你的们文化竟如此开明。” 经过陶方一番解释,李定远倒也不再排斥,陶方压低声道:“对了定远兄,杜夫人不喜欢在下,是不是跟杜青青有关。” 李定远定睛看了看陶方:“陶兄为何如此想?” “杜夫人是否担心我对杜青青有非份之想,怕我影响她和你们大师兄的感觉所以…………”陶方指了指李定远:“大家兄弟一场,你可不要瞒我,有什么就告诉我。” 李定远满是佩服地看着陶方,暗道你这家伙观察力还真不错,回头看了看周围没人才低声道:“自从陶兄来到帮内,小师妹一口一个登途子,虽然帮主不拘小节倒是不在意,可师娘从小长在书香世家,极其重视礼仪礼节,却是对陶兄你颇有微言。” 陶方似懂地点了点头。 见陶方并不生气又继续道:“当然也不只是这一方面,还有就是跟小师妹和大师兄的的婚约有关,大师兄入门最早,天赋极高,文武双全,师娘早将他当成自己亲生儿子看待,所以…………” 陶方明了地点了点头:“这就不奇怪了,其实杜夫人都的想多了,在下对你小师妹从未有过任何想法。” “哦?”李定远看向陶方有些不相信:“当真没有?” “定远兄不信?” “就算我信也无用,其实陶兄也要理解,女人最是看重名节。” 陶方点了点头,也知李定元言之有理,随即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的大师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机会倒是想认识一下。” “大师兄叫百里断肠,是个练武奇才,深得师傅师娘喜欢,这两年,师傅甚至将帮里很多事都在交给他处理了,虽然师傅没有明说,其实很多人都明白,未来本帮的大业应该要交到他手里的。” “百里断肠?名子倒很独特。”陶方喃喃道。 “如果陶兄真想见他倒也不用急,这几天大师兄应该就会回来了。” 陶方点了点头,但随即一想,又觉得李定远这话怪怪的,想要辩解什么,李定远已进屋去了,陶方也是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十八章 挑战 二月的江南说是人间天堂一点也不为过,没有六月的炎热,也没有年底的酷寒,真正的小桥流水人家,青鸟绿山小河,让人顺其自然的六根清静,陶方这一夜睡得格外舒服,几乎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忘记了孤头山上的事情,甚至忘记了叶府发生的一切。 一觉睡到自然醒,穿好鞋子,早有下人打好了一盆水放在那里,陶方也不客气,随便洗了把脸,走出房间,发现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怕是真的饿了。 客房到食堂说近不近,也要走好几十步才能到,陶方准备去食堂看有没有吃的,突然一阵哨声响起,陶方微一皱眉,哨声来得很突然,陶方正在奇怪,两个陌生的护院提着青竹棍焦急地赶着路,跑的方向正是正气堂。 陶方略一沉思,看这两个护院很着急的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早操晚练,陶方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护院,护院三十岁光景,见有人拉住自己显得很生气,不过仔细一看也知道这是杜家的贵客,按捺住了不快的表情:“陶爷,您起床了?” 陶方点了点头道:“你们这么着急去哪里,看你们很急的样子。” “您听到刚才那哨声了?应该是正气堂那边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教头召急我们呢?”这个护院回答道。 “紧急的事?”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哨声应该是有人闯入宅子,教头召急我们护院过去。陶爷,我先过去了。”说完不再理会陶方,追上了大部队,朝正气堂而去。 什么人会闯进宅子里来呢,难道是叶家的人,上次自己被陆大勇从叶府挟持逃出叶府,莫非叶家来抢人;一时间陶方也没想太多,跟随着前面的那些护院也朝正气堂而去。 走过大院,大院中间立着八根大木桩,陶方记得上次进来的时候,这里有很多护院正在打着拳,这木桩应该是护院教头平时训练护院用的,陶方正要迈步,突然看到木桩边的马厩里,一个驼背老头正在那里喂着一匹小黑马,他蓬头垢面,头发比破庙的杂草还要乱,一身旧袍破烂不堪,头发挡住了他苍老的面孔,完全看不到脸;一双破布鞋后跟都快磨掉了,他喂马喂得很认真,护院们从他傍边跑过,他依然喂着马,完全没有听见没看见一样。 陶方觉得这人甚是奇怪,暗道这么大的动作他都无动于衷,莫不是个聋哑人,不过看他那一身破烂衣服倒也甚是可怜,杜家怎么就不舍得给他弄一套像样的衣服。 正气堂三个字在正门上方显得威严,离地面有十来尺,没有轻功的人连碰都很难碰到,陶方天生就不是很好动的人,自然不可能摸到,前面已经挤满了人,陶方扫了一眼,全都是杜家的护院,个个手持棍子,嘟嘟嘟嘟地敲打着地面,气势不凡,陶方感觉像法码大陆的某种依式。 陶方找了个空隙钻到人群里,在人群最里面空出一块地来,杜夫人正悠闲坐在椅子上,傍边两位四十来岁汉子站在边上,一脸慎重,双手紧握着竹杖,应该是在保护着杜夫人的安全;反倒是杜夫人一脸轻松,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感觉;李定远站在护院人群的前面,腰跨配剑,用身体护着杜青青,生怕她会闯出什么乱子。 杜夫人对面站着两个人,服饰极奇古怪,其中一人身体肥胖,典型的啤酒肚,鼓得像水桶,双手叉腰,满脸胡须,像极了西北大汉;另一人身材瘦弱,一袭白衣,手持一把白纸扇,乍一看去倒是有几分风度,只是皮肤黑了些,估摸应该是常年晒太阳所致。 看到陶方,李定远笑着点了点头,陶方正要迈步过去,李定远伸了伸手,又摇了几下,示意他在原地不要动,陶方只得收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杜夫人扫了一眼,看人都到了,轻咳一声,扬了扬手嫣然一笑:“不知李帮主突然造访,有何赐教。”那语气不缓不急,陶方暗道:这杜夫人果然沉得住气。 中年人没有说话,依旧不慌不忙地摇着白纸扇,倒是他身后的大肚子胖子说话了:“我们要见杜帮主,叫他快点出来。”那副趾高气扬的面孔,连陶方看了也不禁反感起来。 杜夫人轻哼一声没有说话,陆大勇却站出来双手持杖,拱了拱手道:“帮主有事外出,不在这里,你们找帮主究竟有什么事。” 中年人见杜夫人没有回话,竟是叫一位下人出来回话,瞬间明白杜夫人这是暗示不要乱了身份,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我回答问题。“啪”一声收起白纸扇:“在下久闻杜帮主武功卓绝,一百零八路青竹杖法所向无敌,今日特来讨教,想不到杜帮主竟然外出了,可惜可惜。” 陶方一听明白了一些,敢情这位李帮主是来踢馆的,没想到江南还有人敢明白张胆地向长青帮踢馆,也不知道这位李帮主到底什么来头。 “长青帮和怒交帮同为江南同胞,一向以除暴安良,抵抗外敌为已任,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李帮主今日突然前来挑战,不知是何用意?”杜夫人缓缓站起身来,清波般的眸子飒爽一笑,美艳非常,淡淡说道。 “杜夫人此言差矣,就算大家同为江南同胞,同门之间互相切磋也是家常之事,况且日常切磋也可让大家取长补短,实力更上一层楼;如果永远闭门不出,岂不成了井底之蛙了?”李帮主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你…………”陆大勇听到李帮主的话,愤怒不已,正要发作,杜夫人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陶方自以为自己的口才还算过得去,想不到这姓李的嘴是更加的毒,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接受他的挑战,就是井底之娃,也难怪陆大勇如此愤怒。 “如此说来李帮主的武功一定深不可测了?”陆大勇被拦住没说话,陈百强却是忍不住了,出口嘲讽道。 “我们帮主的武功虽不敢说深不可测,不过教训教训江南的市井流氓倒是信手拈来。”大肚子的胖子也不甘示弱的说道,还特地把市井流氓几个字咬得很重,那意思好像是说你们长青帮不就是江南的市井流氓吗? “只是可惜你们杜帮主不在,帮主咱们还是走,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以大欺小。”这胖子似乎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话虽这样说,却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陶方暗暗一阵冷哼,看来怒交帮今日是铁了心要为难长青帮了。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陆大勇再也无法忍受,破口大骂,竹杖一点,就要飞身出去教训教训这个胖子,杜夫人却是轻笑一声,依旧拦住了他,不得不说,杜夫人这份忍耐力真的不错。 陆大勇心里气恼,却又不能违背杜夫人的意心,自是明白她这样做一定有道理,只得剁了剁脚,忍了下去。 “哈哈哈哈,看来长青帮只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我看你们这正气堂也没存在必要了。”胖子大笑道,右手一挥,一道劲风飞出,却是袖中一柄匕首飞射而出,劲直朝正气堂三个字的牌匾急射而去,力道强悍,不出意外,那牌匾立即就会被匕首劈得稀烂。 胖子看也不看,自信回头,他甚至已经看到四分五裂的牌匾撒得满地都是,那感觉比睡在铺满黄金的床上睡觉还要舒服。 “叮。”随着一声碰撞之声,就在胖子的匕首即将插入牌匾,另一把匕首飞出,两者相撞,同时震飞,插入地上,锋入寸许。 胖子一惊,不过随即满眼兴奋,看对方的力道应该跟自己相差不远,谁强谁弱还真难说,暗道想不到长青帮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就刚才这一手他竟是没看清楚是谁出的手;目光扫向人群,显然正在寻找扔出匕首的原凶。 “阁下已经出尽了风头,却还是如此不知好歹,陈某不才,想来领教一下怒交帮的绝学。”这次陶方看清了,说话的正是陈百强,一脸怒容,右手持杖,左手探出双指,双脚分开,双目死死盯着这个胖子。 “好,好极了哈哈,原来除了杜尚星,长青帮也不都是软脚虾;你叫什么名子,老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胖子看着陈百强,不仅没有生气反是一脸兴奋。 “铁二哥,这位是长青帮的陈百强陈长老,四大长老之一,武功不弱,你不可轻敌。”李帮主轻松地扇着白纸扇,谈笑风生地提醒道。 “帮主放心,我弱败了,这一年都不再饮酒。”这被称作铁二哥的胖子全然不在乎,看来他还真是个酒罐子,难怪肚子如此之大。 阵百强的身手陶方早在破庙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虽然自己是外行,但从他与陆大勇 李定远两人的交手来看,绝对算是高手,只是这铁二哥尚未出过手,不知道陈百强的胜算怎么样。陈百强右手持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的大肚子,此人身体肥胖,如果跟他硬碰,力气上可能会吃亏,但他毕竟体重,身法有限;铁二哥站在原地没动,一双眼睛却是从未离开过陈长老的双脚,只要对方有步伐稍稍露出破绽,他就可出奇制胜,他相信对方的身板必然吃不了自己的一击。 在场的武师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的两人,这个是难得的高手对决,平日里哪有这种机会亲见。 第十九章 激战 铁二哥的武器是一把手掌般宽金丝大环刀,刀锋锐不可挡,刀背制作精细,三只大孔同一般大小,孔内镶嵌有三只金环,尚未出刀,刀身已发出叮叮叮的碰撞之声,可谓先声夺人。 李定远静静地站在杜青青身前,死死地盯着铁二哥肥胖的身体,脸色越发凝重暗道:对方这把刀应有三十来斤左右,刀锋锐不可当,如果陈长老与他对决,兵器上必会吃亏,如果硬碰硬,青竹杖定会被削断,怕是不容乐观。倒是杜夫人依旧一脸自信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对陈百强充满了自信。 一声轻喝,铁二哥出刀了,没人看清他的出刀方位,刀光一闪,人影已如猎豹般扑向陈百强,刀光中带着萧瑟杀气,势如破竹;陈百强弓着半身,看到扑来的影子,丝毫不慌,右足一点,身体高高跃起,避开铁二哥的一击,微微一笑,右手持杖轻描淡写向前刺出,瞬间杖影人影合为一体,两道身影战在一起。 陶方不懂武功,看不清谁优谁劣,只觉得两道身影飘忽不定,刀光杖影,哪诺大的雪球中雪花漫舞。 杜夫人依旧坐在那里,缓缓端起茶杯,轻轻的呡了一口,面色异常的平静。 反是一傍的李帮主面色越发吃惊起来,轻轻打开纸扇,轻轻摇晃道:“长青帮的竹林燕雀步果然名不虚传,铁二哥想要取胜怕是不太容易了。” 杜青青一脸兴奋地看着激斗中的两人,以前她不是没见过陈百强展示武功,原以为他的武功只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此时看到场中的两人,吐着舌头低声道:“二师兄,原来陈叔叔这么厉害?” 李定远紧盯着打斗的两人说道:“陈长老的武功远不止于此,他现在一直在游斗,姓铁的虽然力气很大,毕竟刀重,难以持久,等到他气尽之时,必败无疑。” 杜青青虚心地点了点头,虽然刁蛮,倒也受教,“二师兄,刚才李帮主说陈叔叔用的什么竹林燕雀步是什么,爹爹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竹林燕雀步是本帮的一门高深轻功,只有长老方有资格得帮主轻授。”李定远低声说道。 “连二师兄也不会吗?”杜青青吃惊道。 “我不是长老,自然不会。” “庆幸庆幸。”杜青青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膛吐了吐舌头。 “庆幸?”李定远动容道,显得有点生气。 “当然啦,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不会,还好有二师兄作伴,这还不庆幸。” 杜夫人轻轻放下茶杯,余光落在窃窃私语的杜青青两人身上,想要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陆大勇突然说道:“夫人,你看,姓铁的似乎有些吃不住了。” 杜夫人顺着陆大勇手指处看去,果然见铁二哥刀招变慢了,虽然刀光过处依然冷风逼人,招式却比开始明显慢了些许:“多少招了?” “姓铁的攻了四十九招了,陈长老还未还招,这样下去,我看陈长老无需动手,姓铁的也会力竭而败。”陆大勇道。 杜夫人眯起美目摇了摇头:“未必,你太小看姓铁的了。”话音刚落,突见姓铁的胖子身体凌空飞起,刀锋一转,劈出一刀,看似平凡的一刀,陈百强却是面色凝重,似乎感觉这一刀并不普通,展开燕雀身法,向左飘出,果见一道刀气袭过,坚硬的地板上裂出一道指甲般厚的口子,尘土飞扬。 陆大勇看着地上的那道口子暗道:没想到这姓铁的内力竟如此之强,刚才那一击若不是陈百强身法快,此时必已被刀气所伤了。 铁二哥显然没料到自己突然的一击,对方竟能轻松躲过,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起来,心道:这姓陈的果然卑鄙,杖着自己身法好消耗自己的体力,这是想逼着自己异刀认输,自己若是就这般认输,帮主岂不是面子难下,以下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想到此处,猛一咬牙,刀锋一转,单手握刀柄瞬间变为双手持刀,身体暴起,直朝陈百强的面门攻去,一人一刀如笼罩在光影之中,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 杜夫人也是脸色一变:“怒涛九重浪?” 李帮主听到杜夫人突然道出怒涛九重浪,也是一惊:“夫人果然见多识广,竟能识得铁二哥的成名绝技,佩服佩服。” 杜夫人也是轻轻一笑:“铁刀无敌铁血棠原来投靠了怒交帮门下,看来怒交帮果真是藏龙卧虎。” 李帮主听言也不否认,合上折扇,倒是有几分风度。 陆大勇则是一脸担忧压低声音道:“夫人,以你看陈长老能否挡下怒涛九重浪?” “不好说,怒涛九重浪是铁血棠的成名绝技,以速度摧动刀气,一共刀招,一招快过一招,陈长老能否抵挡得住还真不好说。”杜夫人也是紧紧盯着场中的两团人影。 突听光影中低喝一声,光影散去,两道人影笔直地立在原地,陶方擦了擦了眼,说实话他心里无比震撼,目睹了两大高手的对决,无比激动和兴奋,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成为他们一样的高手,能有这样的身手,光是卖艺收门票也能赚不少钱了,买房买车应该很轻松的。 铁血棠的刀锋顶在陈百强的咽喉半寸处,如果再进半寸,陈百强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陈百强的竹杖也顶在铁血棠的胸口处,看来两人战成了平手,方才混战之中,根本看不清战况,看来陈百强硬生生挡下了怒涛九重浪的攻势。 场上一片安静,都为两人战成平手而惊叹,只有铁血棠暗自心惊:对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虽然看似战成平手,实际上自己是占尽了兵器的便宜,须知只要自己的大环刀碰上对方的竹杖必断无疑,然而对方的竹杖现在却完整无缺,换言之,对方从始至终都是以巧力化解了自己的攻势,看来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人互相拱了拱手,收回了武器,陶方不禁对铁血棠暗生佩服:这胖子虽然脾气有些粗爆,极为自负,倒是输得起,也不失真男人,倒还有几分气度。 李帮主指开衣袖,拍了拍手:“长青帮四大长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真是让李某大开眼界。” 陈百强喘了喘气,也是笑着拱了拱手:“铁二哥刀法果然精妙,在下也只是侥幸战成了平手,并未取胜。” 李帮主正奇怪陈百强为何会突然这般低调,夸起铁血棠的刀法来,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刚才经过一番激战,陈百强和铁血棠已无一战之力,现在只有自己能战了,而对方还有陆长老及众多高手,看来这姓陈的是想逼自己认输,以此来保全长青帮的名声。 “陈长老言之有理,听闻杜夫人也是出身名门,当年令尊一手柳叶剑法也是名震江南,李某想要讨教几招,还忘夫人不吝赐教。”李帮主拱手道。心里冷笑道:你陈百强不是说刚才战成平手吗,那我就将错就错,看你如何收场。 “住口!” “闭嘴。”两道声音同时喊出,一个自然是站在杜夫人身边的陆大勇,方才若不是杜夫人拦着,他也早就跳出来要跟姓铁一较高下了,此时见姓李的竟然对夫人如此不敬,岂能忍受;而另一个叫出声的却是站在李定远身后的杜青青,一脸怒容。 李帮主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饶有兴致地调笑道:“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杜夫人显然没料到杜青青这个时候会跳出来,听到她刚才的叫声想要阻止也是不及,忙站起来呼道:“青青,还不退下。” 李定远也是反映过来,忙上前拉住杜青青就要把她扯回人群,杜青青却是一把甩开李定远,怒目以视看着李帮主:“我是杜青青,杜尚星是我爹,不许对我娘无理。” 李帮主轻笑道:“哦,原来是杜帮主的千金,可在下刚才已经对杜夫人无理了,你说该怎么办呢?”说着一脸调戏地看着杜青青,像极了一个叔叔逗着八岁的小孩子一般。 杜青青怒目以视,挺直了胸膛:“那你快赔礼道歉,跪下来认个错,说不定本姑娘心情好就不怪你了,只要你以后别再这么无理本姑娘就这么算了。” 李帮主点了点头,作出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道:“嗯,姑娘说得有道理,那我现在就给你赔礼。”说着就拱了拱手。 陶方正觉得奇怪,这李帮主怎么如此好说话,竟然向一位小姑娘赔礼认错,突见杜夫人脸色一变,冷喝道:“青青小心。” 听到杜夫人的惊呼,李定远也惊觉过来,只有他离杜青 青最近,忙一个闪身就是拉开杜青青,就是杜夫人呼出的瞬间,李帮主的折扇如飞轮一般激射而出,飞出之时在空中高速旋转,目标正是杜青青那花容月貌的脸孔。 杜青青顿时花容失色,这把折扇如果削到自己脸上,那将比死还难受,需知一个女人最在意的无非两样东西:美貌和贞操。 李定远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快不过折扇的速度;杜夫人也是脸色惨白,实在没想到李帮主竟会对一个小辈突然出手,一出手还如此狠毒。 第二十章 神秘马夫 陆大勇飞身而起,双掌齐出,抓向折扇,做为长老,他绝不能允许杜青青在这里出事,否则他这个长老也算是做到头了;但是李帮主距离杜青青的距离实在太近,他着实没想到对方出手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就算他站在离杜青青更近的地方,也没有把握能阻止。 李帮主抚手一笑,似乎早已经觉察到陆大勇的动机,右掌一挥,一道掌气扑向陆大勇,显然他是要阻止陆大勇的救架;感觉到一阵掌风袭来,陆大勇不敢大意,只得回身双掌齐出,化解那道掌风。 砰四掌相对,陆大勇感觉体内翻江倒海,气血上涌,身体后飘,双足用力勉强落在杜夫人身前,脸色大惊,没想到这姓李的随意挥出一掌,内劲竟如此之强,但经这一耽误,却未能阻挡折扇的攻势,眼见杜青青的花容月貌避无可避。 杜青青脸色惨白,顿时为自己方才的冲动感到后悔,眼泪都吓得掉了出来,眼见折扇带着破空声如厉刀般削向自己的面孔,闭上眼睛,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被划伤。 却并未感觉到脸上的疼痛,睁开眸子,泪眼迷离,楚楚可怜之态让人好不疼惜,却见身拆扇已散落在地,四分五裂,衣衫上还有零落地纸屑,玉手轻抚着起伏不定的酥胸,死里逃生,依然感觉心肝扑通扑通跳过不跳,小脸煞白。 李帮主本来满脸自信的笑意此时消失不见,吃惊地看着四分五裂的折扇,他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刚才就算他不阻止陆大勇,他相信也没人能挡下自己的一击,但刚刚明显有人出手了,可怕的是他压根就没看到是谁出的手;不只是李帮主,陆大勇更是一脸惊愕。 “看来长青帮果然高手如云,阁下既然肯出手,又何必藏头露尾。”李帮主谨慎地看着大厅,除了杜夫人和两位长老,就是几名弟子和那群护院,若说刚才出手的是那群护院里的一人,打死他也不信,他相信那种气息一定躲不过他的双眼。 正气堂依然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人回答他。 李帮主冷笑一声:“看来长青帮果然都是缩头乌龟,有胆做没…………”话还没说话,突觉一阵气劲袭来,目标正是自己的右肩,李帮主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向左移开身形,想要躲开那道气劲,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道劲风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在此之前他甚至觉得除了杜尚星以外,没有人能沾到他的衣衫片缕,但这一次,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道劲风的压力让他无法抗拒。 右臂一阵巨痛,半条胳膊都已酥麻,李帮主脸色惨白,只有自己知道,刚才若不是自己身法够快,这条手臂怕是都要废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好强的内劲,长青帮何时有这种高手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接着一个全身邋遢,衣服破旧,蓬乱头发的老头子拄着拐杖,蹒跚地朝人群中走去,场上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个邋遢的老头子,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他走到李帮主身前,弯下腰去捡起那只后跟都已磨平的破布鞋,一脸歉意一边咳嗽一边说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喂马,不小心把鞋子扔掉一只,客人您…………您没事?” 李帮主吃惊地看着这位苍老的马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刚才袭击自己的就是一只破布鞋,刚才出手的应该就是这个马夫,看来这个马夫不是一般人;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马夫。 “前辈果然真是不露相,李某心服口服,就此拜别。”李帮主吃了个暗亏,拱了拱手欲转身离去,岂知那老马夫压根像是没听到一样,穿起布鞋,一瘸一捌的独自朝马厩走去,陶方看着他的背影,形单影只,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马才是朋友。 “慢着,李帮主刚才对青青侄女暗施毒手,莫非想就这样一走了之?”陆大勇方才吃了李帮主一记,心中正有怨气,此时见对方想要走,自然不肯同意。 李帮主顿时火起,想要发作,奈何右臂还在隐隐作痛,完全使不上劲,又恐那神秘马夫去而复返,只得忍下一口怒气道:“陆长老意欲何为呢?” “哼。”陆大勇轻哼一声:“我长青帮历来以和为贵,李帮主今日所为却是大大出乎意料,虽然我们帮主宅心人厚,但我长青帮也不是那些阿猫阿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你说什么?”铁二哥果然是个暴脾气,原本和陈百强比拼了一场,正在调息,听到陆大勇如此奚落,哪里能忍受,站起身来就要发作,李帮主却是拦住了他,轻笑道:“陆长老说得有理,杜夫人,李某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多有得罪,李某就自断一臂以求恕罪。”说着就举掌劈向自己的左肩。 “李帮主,长青帮和怒交帮同为江南同胞,本应同气连枝,和睦相处,李帮主何须如此,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那些大道理,不过也听说一句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今天的事只怕是个误会。”杜夫人出言阻止道。 李帮主一听此言顿时心里一喜,“杜夫人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能当天下事,今日我怒交帮欠长青帮一个人情,他日有何差遣,我怒交帮上下必赴汤蹈火。”说完一拱手,带着铁二哥离开正气堂。 陆大勇看着离去的两人:“夫人,难道真是就这样放他们离开?姓李的刚才差点暗算到小姐。” 杜夫人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可是现在你们的师傅在洛阳办一件重要的事,此时实在这宜和怒交帮结怨,无论怎么样,等你们师傅从洛阳回来再说。” 铁二哥扶着李帮主走出大智分坛,却是不敢回头,低声说道:“铁二哥,你偷偷看看他们有没有派人追来,不要回头,便偷看一眼就好。” 铁二哥没有回头,用余光扫了扫:“帮主,他们没有追来。” “噗”,李帮主摊坐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苍白。 “帮主,你受了内伤?”铁二哥大惊。 “那个马夫不一般,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还是尽量不与长青帮为敌。”李帮主叹了口气,又想起那个丢鞋子的马夫,暗自心惊。 “可是那边怎么交待,这次的事…………” 正气堂,此时距铁二哥他们离开已经两个时辰。 “陈长老,你的伤不要紧?” “多谢夫人关心,我已无大碍。”陈百强调息完,站起身来。 “陆长老,你觉得李帮主的武功如何?”杜夫人突然问道。 “夫人,属下和他对了一掌,他的内力刚猛,现在我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只是有一事属下想不明白。”陆大勇皱着眉头道。 “何事?” “怒交帮向来与长青帮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李天赐向来颇有侠名,此次为何无缘无故向我长青帮发难,而且正好是趁帮主不在的时候来发难。” 杜夫人一惊:“陆长老,你的意思是?” “老夫怀疑怒交帮背后有股势力躲在暗处,蓄意让怒交帮与我长青帮为敌;想来今日若不是那个马夫,事情恐怕会很麻烦。”陆大勇道。 “陆长老说得极是,夫人,那个马夫…………” 杜夫人看着陈陆两位长老,终是叹了口气:“那个马夫我并不熟悉。” 这次两位长老吃惊不小:“夫人何出此言?” “他是六年前老爷从大漠带回来的,说是在沙漠快要被渴死了,老爷将他救了,从此就让他留在府里喂马,六年来,从未离开过马厩,连吃饭睡觉也是在马厩。”杜夫人沉思后说道。 “以老夫看,他应该是帮主留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和小姐的,看他身手绝非一般,而且今天若不是青青有危险,我看他未必会出手。”陈百强侃侃说道。 陶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衣服如他的衣服那般破烂,就算天桥下的乞丐,也至少有两套衣服;如果一个人睡觉都在马厩里睡,尚可理解,可如果一个人吃饭也在马厩里,却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下咽的,可这个马夫却吃得很香。 换了之前,陶方一定不会留意这样一个马夫的,但今天的事,一鞋退外敌,他已不再是个马夫,而是个世外高人;杜府却没有一个人去马厩找他,因为杜尚星早有禁令:任何人不得打扰马夫。 陶方躲在树后一直观察着马夫,直到他把饭吃完,放在马厩外面的石台子上,下人来收走了碗筷,他又回到马厩,认真的喂着马儿,此时怎么看,这老头也不像是那个一招击退李帮主的高人。 一道目光扫来,陶方身体一禁,这一刻,陶方感觉马夫的眼睛那道光不再邋遢,像一头狮子,没错,猎食的狮子,那般敏锐,那般冷。 “别再跟着我。”马夫转过头去继续喂着马草,淡淡地说道。 “我想学武功。”陶方自从见识了马夫的功夫,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此时他感觉到武功的重要性,不管是用来自保,行走江湖,泡妞,还是显摆,武功都t太重要了。 “你想学武功?”马夫空然回头上下打量着陶方,陶方此时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这么明亮,就像天上的星宿。 “我教不了你。”马夫观察了片刻,最终伤感的低下了头,继续喂着马草。 陶方还想要说什么,马夫又恢复了往日的老态:“命里无时何强求?以后别再来马厩了。” 看着老态龙钟的背影,陶方双眼模糊,似是看到多年后的自己。 第二十一章 路遇张半仙 这一夜陶方睡得并不安稳,白日里那个神秘马夫的身手让他大为惊叹,在江南叶府的时候,他见识过护卫统领孙折的箭法;在破庙的时候他见识过陆大勇和陈百强的棍法;白天在正气堂也见识了铁血棠大开大合的刀法,这些人无一不算是高手,身为武功外行陶方虽然看不懂,却不难从气势中看出少许端倪。但从未见过像杜府的那个马夫那样的身手,平日里放在人群里没人会注意到他,但仅凭一只鞋子就能将怒交帮的帮主震出内伤,有朝一日自己要有寻样的身手,打家劫舍窃玉偷香还不都是信手拈来? 记得那马夫说过人教不了自己,难不成是嫌弃自己天赋太低?哎,想到这里,陶方又是悲观地叹了口气:连陈长老跟陆长老他们那样的人练了四十年才有现在的功夫,自己要达到马夫那样的武功,怕是头发胡子都白了,想着想着觉得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就沉沉地睡去。 陶方是个天生静不下来的人,要他像那位马夫一样天天重复着喂马这种简单繁琐的工作,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天天呆在杜府院门也确是太无聊,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电脑,不然也能打打游戏打发一下时间,哪怕是单机游戏也好。 脑子一边胡思乱想,竟发现自己不自觉间又转到了长青街,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和睦,真不明白杜夫人为何说这街上不太平,咕噜声响,陶方低头抚了下小腹,看来是饿了,想到上次李定远带自己来吃过这里的江南小吃,味道尚算不错,抬起脚就准备找家相近的小吃店去吃个早餐。 突然一阵马啼声,一位华服公子骑着高头红马,身边几位护卫打扮的随从簇拥着他朝一个方向走去,看那几位随从丝毫不敢离大马三步之遥,看来骑马的那位华服公子身份极是显贵。好奇心起,陶方打住了去吃早餐的念头,竟悄然尾随着他们而去。 华服公子勒住马绳,翻身下马,拂起衣摆,动作之间,好不英俊潇洒,只见他走到一位算命的摊主面前停下,陶方也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这才看清公子的这张脸,白净而不失英气,那是一张连女人看了都羡慕的俏脸,陶方暗道:这华服公子不知是哪家公子,怕是连年轻时的王力宏看到这张帅气的脸也自叹不如。 “这位公子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大贵之像啊,不知老朽有什么可以帮你?”看到华服公子来到摊前,摊主忙巴结地低头拱手道。 陶方这才注意到,这位帅气公子竟在毫不起眼的算命先生摊前停了下来,一脸微笑地盯着摊主,摊主是个老头,乍一看去,头发胡子皆已花白,身着布衣,布衣虽有些陈旧,却很整洁,给人一股仙风道骨之感;老者的装备很是简陋,一张旧桌子,桌子上除了五枚铜钱,就盒命竹签,一叠纸,几支毛笔,然后就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招牌:张半仙 知天命。 一阵马嘶声,华服公子的马匹有些不安份,他回头轻轻抚了抚大红马的脖子,马匹总算安静了下来,然后朝着张半仙拱手道:“你就是张半仙?” “老朽正是。” 华服公子伸袖指了指他的招牌:“听说你扬言自己为半人半仙,算命极准?” “公子果然有眼光,老朽算命从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要么不算,只要话出自己老朽之口,必会应验。” “哦?”华服公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半仙:“如若算不准会怎么样?” “如若算不准,老朽将客人给的银子三倍奉还,绝无食言。”张半仙笑眯着眼打包票信誓旦旦地说道。 “嗯,这规矩倒也何理,不过不算很合理。”华服公子笑道:“这样,我给你三十两黄金,让你给我算上一卦,如果算得准,三十两黄金就是你的。” 张半仙一听,满是兴奋之色,三十两黄金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买上好多个漂亮女人回家伺候自己了,正待伸出枯枝一般的双手去接过黄金。 “不过若是算不准,我就要割下你的舌头。”华服公子突然的说话打断了张半仙正去拿黄金的动作,一脸惊恐地看着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倒是没事一样的笑道:“你想啊,如果你算不准,那只能说明你是招摇撞骗,我又岂能让你再继续去骗人,割了你的舌头,免得你再去骗别人,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 张半仙还是伸手接过了黄金,抚了抚白须,倒是点了点头道:“这也合理。”略一思索道:“公子,可否让老朽把把脉。” 华服公子卷起袖口,伸出手去放在桌子上,一位随从忙拦住他低声道:“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看还是早点回去。”说着谨慎地看了看张半仙,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张半仙有害他之意也未可知了。 华服公子轻笑:“无妨。”看向张半仙道:“半仙,请继续。” 看到这里,陶方也是来了兴致,在自己的世界,也有些许算命的贩子打着招牌,其中的套路也算是层出不穷,他虽然不信这张半仙真有什么本事,不过也想睢瞧这老家伙有什么套路,反正无聊。 “公子想要测运还是测命?”一边仔细的把着脉,张半仙问道,看他把脉的手势极是稳定,丝毫没有被华服公子最后的那句割 掉他的舌头所吓到,看来果然经验老练。 “你想要半仙帮我算算,家父今年是否能回家陪我母亲过六十大寿?”华服公子紧紧盯着张半仙淡淡地说道,陶方没听出所以然来,反是华服公子身后的两名随从脸色微变。 张半仙一脸皱纹,陶方离了些距离,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变化,张半仙静静地放下华服公子的手,笑道:“公子高鼻英目,乃大贵之人,却脉絮紊乱,怎可命自己早已过世的母亲来开玩笑?” 华服公子脸色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半仙,同时吃惊的还有方才劝华服公子回去的随从,同时同样吃惊的还有陶方:难不成这华服公子刚才故意用自己早已过世的母亲来试探张半仙,就是说不管张半仙说能还是不能,都会被割去舌头,想不到这张半仙竟能算出他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如果不是张半仙真有神算的能耐,那就是这华服公子演技太好了,这个世界算命的请托都这么舍得下本钱了吗,就华服公子那一匹红马,那一身衣服也要不少钱了,还不算这些随从群演,一定也是要钱来开的。 华服公子果然是明理之人,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张半仙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刚才多有得罪,就此告辞。”说着就要转身上马。 张半仙疑惑地指了指桌上的黄金:“那这黄金?” 华服公子爽快地大笑:“本公子说话算话,那黄金是你应得的酬劳。”说着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公子且慢。”张半仙果断地收起黄金入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老朽受公子赠金之情,万分感激,所谓知恩图报,老朽尚有一言相赠,忘公子切记。” 显然经过刚才的试探,华服公子对张半仙的态度大大改观:“半仙请讲。” “公子梁宽鼻挺,恢宏英气,本是大贵之相,可惜印堂显黑,恐有血光之劫,公子还是小心为上。”张半仙轻抚着白须无奈地摇着头。 “老东西,你胡说什么?”傍边的随从气愤地就要上前教训张半仙,华服公子忙拦住他,朝张半仙拱了拱手:“半仙说我有血光之劫?” 张半仙点了点头:“黑劫迫眉,看来灾祸就在近日,还忘公子好自珍重。”说完竟自回到位子上坐下,还不忘但手摸了摸刚刚放入怀里的金子,生怕它他们长出翅膀飞了一样。 “公子,别听这江湖术士胡说八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随从催促道。 华服公子没有理会随从,看着张半仙道:“半仙可否明示。” “天机不可泄露,老朽言尽于此,人的命,天注定;公子是大贵之人,必能逢凶化吉。” 待到华服公一群人远去,陶方看了看张半仙依旧坐在那里,正一脸贪婪地摸着怀里豉豉的金子,哪还有半分仙风道骨,暗道原来就是个江湖术士,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要扭头离去,耳边却传来张半仙的声音:“你看了那么久,要不要过来算一卦?” 陶方回头看去,却见张半仙依旧坐在那里,头也没抬,以为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左右看了看,身边并无傍人,指了指自己鼻子:“你在跟我说话?” 张半仙头也没抬,伸出右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啊。” 陶方疑惑地慢慢走过去,见张半仙手里正在操作着块圆形的如罗盘一样的东西,不过却与普通罗盘大大不同,上面密密麻麻的九宫格小得出奇,离远一点,那罗盘就跟一张普通的二维码无异。 “我没银两给你,我很穷的,吃饭讨老婆都没钱。”陶方推辞道。 “无妨,老朽不收你银两,给你算上一卦。”张半仙终于收到了九宫罗盘,看着陶方道。 这一刻,陶方看着这张苍老的脸,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很奇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脑子里却觉得真的很熟,自己一定是见过的。 “来,让老朽为你把脉。”老半仙伸出手就要来捉陶方的手。 陶方把手往后一缩:“我…………我真的没钱。” “都说了不收你的钱。”也不管陶方愿意不愿意,直接抓过陶方的手五指轻轻按在了陶方的脉搏上,双眼微闭,像是在享受极美的艺术。 “张半仙是,你的逻辑学真心不错。”看着闭着眼的张半仙,陶方开始聊起天来。 可这张半仙似乎并不想跟他说话,直是眉头紧锁,面色凝重,还一面摇着头自方自语道:“奇怪,当真是奇怪,怎会如此呢?”此时他的眼睛一直未睁开,好像完全沉浸在所脉的世界里。 过了十分钟样子,张半仙突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来,收拾起家当,就要离开,陶方奇道:莫非有城管来了。回头一看其它做生意的照旧如常,哪有什么城管,陶方忙一手抓张半仙的招牌不放手:“你不是要给我算一卦吗?我的命怎么样?” 张半仙见状,果断抛下招牌,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倒进袋子里,提腿就跑,一路跑一路摇着头自言自语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怎会如此。” 留下陶方莫名其妙地看着那逃去背影,眼前除了来往的商贩,就只有那张“张半仙 知天命”的招牌孤独地躺在地上,似是抗议着被主人抛弃的孤独。 第二十二章 十指纤长的未必是女人 话说张半仙为陶方号了脉之后走得很快,准确地说他不是走的,是逃跑,像面临大敌一般地逃跑,陶方一头雾水,暗道莫不是这张半仙担心骗局被自己拆穿所以逃跑?随便吃了点东西对付了下,准备在长青街上随便转转,突然见街道上人影涌动,陶方还没反映过来,只听身后有人惊呼,回头看去,却是一山羊胡的瘦弱老者被涌动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那原本孱弱的身体就几个踉跄坐倒在地,陶方看去他的时候,发现他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方才被推开的位置,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正瞪着一对大眼珠盯着人群,全然没有感觉到危险。 一声长嘶,定睛看去,一队枣红马队正朝这边疾驰而来,马队的速度极快,冲来的方向正是那三岁孩子的地方;眼看领头的两匹马就要冲撞上孩子了,山羊胡的老者一脸恐惧,脸色煞白大呼道:“二娃,快跑,快跑。”奈何自己身体实在太弱,那被唤作二娃的孩子全然没有听到爷爷的叫声,还一脸好奇地看着拥挤的人群。 离孩子最近的几个小贩想要上前拉开孩子,可那马队已经接近,有几位有血性的年轻小贩正要喝住马匹,转头看向领头马脖上系的红巾,立即闭上了嘴巴。 突然一声悲鸣,领头的枣红马前蹄上扬,硬生生以一个高难度的急刹车姿势止住了前行;看得出领头两宵马出自己同一马场,其中一只发出悲鸣,与它并驾同行的马也有样学样止住了前冲;赶马车的军人显然没料到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由于开始马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遽然起变,只得瞬间双掌齐出,拍打在发出悲鸣的双马马背上,然后借势而起,身体高高跃起,化解那股冲击力,看得出驾马车的车夫是个练家子的。 但后面马车里的人可没这么好运了,尽管车夫挥出两掌击打马背,却只是在仓促间作出的判断,却也止不住惯性,马车左摇右晃甚是危险,眼看就要翻倒,原本纷纷避让的人群也是一阵惊呼。 那马夫脸色大变,人在空中,忙身形一转,双足落在马背上,顺势而上,一个空翻,稳稳落在马车上方,双臂平伸,摇晃的马车总算稳了下来,见状马夫轻松了口气,显然马车里有在他看来很重要的人,陶方看到这一幕暗道:这马夫果然厉害,仓促间竟能作出止住马匹,还能稳住马车,却不知这马车里是什么人,让他如此小心。 吱嘎一声,面色刚刚缓和下来的马夫脸色大变,正要提醒,马车下飞出一物,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飞射,好在刚才避让的人群并没有站在后面,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惊呼,此时才发现向后射出的正是一个车轮,车轮在地上翻滚了七八米远,最后重重的砸在傍边的木案上,把上面的西瓜砸得四分五裂,这才停了下来。 马夫纵身落地,伸出右手紧握车身,从始至终没有出一言,一道年轻的身影不经不慢地从车厢里走下来,脸色淡定,面色红润,珠红玉白,秀鼻美目,立即引来围观的一阵叹吁声。 陶方也是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擦了擦口水暗道:这个生得好生漂亮,数步之遥远竟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淡香,沁人心悱;杜青青虽然也很好看,却无法跟眼前这个美人相比,只是她身材极美,美到让人发指,美到让人屏住呼吸,却配上一件极是鲜艳的大红色披风,不得不说她的审美有些问题,须知一块天然完美的美玉已是至宝,如果再给他系上一条鲜艳美丽的点缀,反是拉低了美玉的价值。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生得这般美丽,要是让我看上一天,就算是死也值了。”围观的虽说是些做买卖的,但此时见到如此美人,也不免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你得了,你看人家那一身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我还是不要去想了。”傍边有人取笑道。 “老哥说得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老老实实做点小买卖,赚养家,这样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们就不要想了,偷偷看上几眼晚上做做美梦就得了。” “哈哈,老李头你不对劲哦,就不怕你家那母老虎听到找你麻烦?”傍边另一个卖菜的老头讥讽道。 那被唤作老李头的小贩正要反驳,却见马车下来的美人竟是朝自己走了过来,婀娜多姿的身材缓缓前行,看呆了众人,老李头张大嘴巴看着独自己走来的美人,拿着菜刀的双手伸在半空动弹不得:天哪,她竟然朝我走过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啊哟,是谁的菜刀扔在我脚上。”不知谁叫了一句,陶方看去却是那老李头原本提在手里的菜刀不知何时竟掉在那人的脚上。 美人走近了老李头,他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甚至不敢抬头看向这位女神,生怕会亵渎了她的美丽,这是他不能允许的,却是她那身上散发出的芳香让他长长地深吸一口气,他发誓,在这一刻,没有比这更让人舒服的味道了。 “你真是为了看我一眼,死也愿意?”这是美人下车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的声音黄莺出谷,婉转悠扬,甜如浸蜜,陶方也是感叹没想到她的声音如此好听,不过陶方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哪里怪怪的却是一时间说不上来。 老李头没想到女神竟开口和自己说话,哪里能作出什么反映,下意识的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好像生怕点头点慢了女神会不高兴一样。 “那你觉得我生得美吗?”美人莞尔一笑,玉手提着白色丝巾掩面而视,十指纤细修长,端的是倾国倾城,美女无双。 “美,我…………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般好看的美人。”老李头结结巴巴地道。 “啊。”众人目光全都落在这个美人身上,却谁也没有注意到,直到听到惨叫声,众人这才闻声看到,老李头突然倒在地上,满脸吃惊,眼睛瞪是老大,嘴巴还是半张,似是有些许不甘,又似是很恐惧;咽喉处插着一只红尾长针,足有三寸。 美人转过身来就当没事发生一样,缓缓走回车队,马夫忙迎了上来:“主人,小的已命他们换好了新的车轮,我们随时可以起行。” “啊,杀人了,杀人了,老李头死了。”围观的人总算反映过来了,方才被老李头的菜刀砍到脚指的小贩叫了起来,他这一叫,傍边的人也都反映了过来低声道:“老李头是怎么死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不会是刚才那位…………” “别胡说,你不要命了,杀死老李头的那玫暗器可不简单?”一位长相猥琐的中年大叔低声道,一边说还一边鬼祟地看向马车,确定他不到自己说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什么来头,老张,说来听听。”听到中年人说话说到一半其它人皆是不依,硬是要他把话说完。 “你们看到那两宵枣红大马了吗?”中年人故作为难之状,这才低声道,却不难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甚是乐意为众兄弟解答。 “那不就是普通的官马吗,我堂兄的表哥的远房亲戚在燕京见过朝廷的官马,跟这一样,也是又高又大。”傍边有人不服的辩解道。 “哼,一看你们就没见识,这的确是官马,却不是普通的官马,这是天机牧场出产的良驹,除了当今皇帝至亲,连朝廷大官都不能拥有。” “老张,吹牛你,皇亲国戚?天机牧场我也听过,当年圣上确有说过,天机牧场的马,非皇亲不得擅养;天机牧场的马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江南。” 老张猥琐地抚抚了下颚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来我告诉你们啊,天机牧场的马确实是非皇亲不得拥有,但还有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还有几个人能拥有。” “真的假的,老张,他们都是谁啊?” “他们就是…………”说到这里,老张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在偷听才更加低声说道:“他们就是江南三大家族族长。” “啪啪啪。”伴随着了一阵热烈的拍掌声,稳底地打破了正在八卦的人群,那马夫也是一惊,抬头望去,却不见人影,从声音来看是从街道的屋顶传来的,略一沉气喝道:“什么人?”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房顶的动静。 房顶却没有人影,却是一道悠远的声音传来:“久闻唐家三公子唐小艳倾国倾城,才色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心狠手辣,歹毒非常。” 听到这里,众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马车上的美人竟上唐门的三公子唐小艳?她竟然是个男人?看来老李头真的死得冤枉啊,窝囊地活了大半辈子,临死的时候以为看到了女神,却是这般事实。 “唐门三公子?”陶方听到这里也是一惊,当初在小约山听常安提起过,江南唐家确实有位三公子叫唐小艳,当初还奇怪为何这唐三公子要取个女人的名子,今天算是明白了;让陶方更为吃惊的是,房顶后面说话的人的声音很熟,总感觉在哪里听过一般,却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大师兄 见对方一直呆在房顶回话,却一直不露面,马夫气极败坏,本就黝黑的脸此时显得欲加发黑。 唐小艳伸出纤细的兰花指掩嘴轻笑,清波魅眼扫过街上看热闹的众人,见到那一缕秋波,那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竟不自觉得往后缩了缩。唐小艳轻笑一声柔声道:“哼,装神弄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在了陶方身上,眼中闪一丝吃惊:“咦,你是谁?” 陶方原本离案发地算是最远的,没想到唐小艳竟然发现了自己,回想一下自己从头到尾好像都没说过什么,应该不至于跟老李头一样的下场,幸幸地傻笑道:“我是好人,我是路过的。” 唐小艳捂嘴轻笑道:“好人?这个世上哪有真正的好人?不过我看你倒不像坏人,至少比起上面那位你不算坏人。” 陶方伸手一抚后背,发现背心已湿透,对面这位虽说长得确实好看,但性情实在难以捉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就落得跟老李头一样的下场就不美了,却是很从容的笑道:“我不知道上面那位朋友是什么人,但我一定是个大大的好人。” 陶小艳格格格一声吃笑:“你胡说,哪有好人说自己是好人的。”停了停好像意识到现在不该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又仔细盯着陶方端详一番:“大好人,你不怕我吗?” 陶方脑子顿时一阵咯噔,只得哈哈笑道:“我怎么会怕你呢?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有很多人怕你吗?”说完这话陶方心里暗道:不怕你才怪,我想这里没有一个人不怕你,你们唐门的毒老子早在小约山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常安的死状何其恐怖。 “哦,你…………你喜欢男人?”唐小艳突然收起了媚笑,认真的问道。 “当然喜欢女人。” “你既然只喜欢女人,还说喜欢我,你还敢说你是大大的好人?”陶小艳收起了笑意,脸色变得冰冷起来。 那帮围观的人看到这里,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找上,同时想道这年轻人怕是脑子被驴踢坏了,竟然去惹怒唐家的人,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些。 “我原本也以为我只喜欢女人,直到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人,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喜欢的并不是女人,而是美人。”陶方叹道。 “哦,嘻嘻嘻,你说话真好听,现在我相信你是好人了。”唐小艳眉开眼笑,弯弯的柳叶眉微微上扬,端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不要脸。”一声怒吼,伴随着一阵破空声,唐小艳轻叹一声深情地看着陶方:“等下再跟你聊,待我先把这讨人闲的坏人打跑。”这才将眼光从陶方身上移开,那模样带着三分娇羞,含情脉脉;陶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暗松了口气,唐小艳看着自己的时候,有种感觉自己的脑袋并不是自己的,是暂时寄在自己身上的,随时会被人拿走一般。 唐小艳收起柔情,抬手撩起兰袖,玉手轻挥,一道劲风拂出,目标正是那两道破空声,举手投足间,尽显美态。 “叮叮。”两声脆响,唐小艳袖风挡下的竟是两玫石子,石子落在陶方不远处的废弃水缸上,那水缸顿时破了两个大洞,里面没有装水,已经干涸了许久,不露出些许泥沙。 “好功夫。”房顶的人却还是不露面,大声赞赏道,陶方虽然对武功是外行,但从那人语气中,听得出这句赞叹之言丝毫不像作假之状。 “阁下莫非想丢这样两块小孩子玩的石子就要杀我?”唐小艳搓了搓手,一面很有礼仪地整理着袖子一面笑道。 “好,如你所愿。”说完这话,房顶的人突然没了声音,唐小艳也是一脸吃惊地看着房顶,太得光正朝那个方向直射下来,如果对着那里看上几十个呼吸,估计得双眼发黑,两眼失神,唐小艳只瞟了一眼就明白了个中原因:难怪对方一直不肯下来,原来是想借助这地利之尤,如果下面的人想要飞身上去,必定会被阳光刺目,而他在上面居高临下,瞬间就能扭转战局。想到这里唐小艳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计从心来,轻轻掀开马车,不多时拿出一个红色香囊,那香囊一看就极为精致,必是女子之物,香囊背面绣了两只飞鸟,极为生动。 陶方将身体缓缓靠墙,暗自奇怪,这个时候唐小艳拿出香囊来是几个意思,莫不是想送自己香囊,又不打架了? “上面的朋友,你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东西而来?”唐小艳扬了扬手里的香囊,见对方没有反映,打开香囊,从里面取出一面小铜镜,竟是对着镜子独自己化起妆容来,原来俏丽无比的脸颊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女儿态。 见房顶的人并没有回答自己,唐小艳也不在意,依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梳妆,约莫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房顶的人似乎终是按捺不住好奇,擦出了小头颅高过房顶,显是想来看看唐小艳说的究竟是何物。 唐小艳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冷笑一声,右手兰花指向上挥出,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相信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看清他的动作,等大家看清的时候,只是唐小艳右手的兰花指举在半空。 房顶的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但等他想到的时候发现来不及了,随着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三支绣花针齐齐落入那人头顶。 围观的人都齐齐看向房顶,虽然都没看到唐小艳什么时候出的手,但那三支针齐齐插入房顶露出的那个脑袋之中却有不少视力极好的人看清了,唐小艳的马夫自是其中一个,但见他面露满意微笑。 “啊啊。”房顶突然传出一声惨叫,那个中针的脑袋瞬间缩了回去:“唐小艳,你好卑鄙,竟用绣花针暗算我。” 马夫听到惨叫,笑得更加灿烂了,抬手挡在双眼上方,看向房顶高声喊道:“这是我家公子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还有个很好听名子叫清辉夜凝。” “啊…………果然,连暗器的名子都取得跟女人一样,只可惜你这辈子也做不了女人,是不是很讽刺。”房顶的人说话显得很吃力,却丝毫不影响他绝毒的口才。 “你如果现在滚下来跪地求饶,或许我还会大发善心给你解药,毕竟我这个人心很软;如果半柱香你还没下来,怕是我想帮你收尸都不成了。”唐小艳收起镜子,淡淡说道,眉宇间散发出一股萧然杀气,与之前的美态判若两人。 “哦,莫非…………莫非你这清辉夜凝还能让人身体腐烂?”房顶的人语气中显得极为痛苦吃力,断续地问道。 “我保证就算你老妈来了,也一定认不出你的一根毛发。” 房顶顿时安静了下来,没了声响,唐小艳聚精会神地盯着房顶,马夫接过唐小艳的香囊放入车厢,恭谨地问道:“公子,要不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跟你过不去?” 唐小艳挥手止住:“再等等,现在上去万一对方死前奋力一搏,等到他毒性完全发作了再去也不迟。” 陶方转头看去,竟不知何时那群围观的人竟然已经散去了八九,只有几位年纪太大的老人还在收拾着东西,陶方看了看天色,竟没有挪开步子。 唐小艳突然双足点地,身体拂风而起,那身影在风中带着衣带渐飘,宛若仙子一般,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美艳的脸上竟是多了几分仙气,陶方顿时看呆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世上竟有长得如此美丽的男人,这太不科学了,又想到自己那个世界的那些靠着化妆靠着美颜的网红们,不知道是唐小艳的幸运还是她们的可悲。 唐小艳玉足轻轻落在房顶,这里果然躺着一个男人,面容清秀,五观极是好看,虽然比不得自己那般美艳,却是算得上是俊朗不凡,只可惜脸部朝下躺着,看不清是何模样,最后目光落在尸体的腰间,那一根青竹杖,相信整个江南的人没有谁不认识的。 唐小艳面色一惊:“青竹杖?难道他是青竹帮的人?”慢慢走上前去,俯身下去,准备翻开尸体看看这人长什么模样。 人总是容易在成功的最后关头出现失误,很多人一直相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却一直以为一直有人做着这样的事。 唐小艳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那一股掌风袭来的时候,他知道就算此时换了大哥在这里,也一样躲不过那一击,好在对方似乎并不想要了他的命,但那一掌正中他的心脏,他的身体就如落叶一般,从那房顶轻飘飘地落下;好在马夫见状不妙,立即飞身上前,借势接住了他的身体,一看唐小艳此时面色惨白,嘴角渗血,斗大的汗珠急流而下:“公子。” 唐小艳伸手止住,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好在对方刚才手下留情了,否则只怕自己要交待在这里了;此时又一道身影飞身而下,全身白衣,陶方看去,此人俊朗不凡,比之之前的那位华服公子更为英俊,心里暗恼:怎么这里的男人都长得这么帅,莫非好的基因都来了这里? “你敢伤我家公子,就不怕…………”马夫见下怒喝道。 唐小艳挥手止住,拱手道:“原来是杜帮主的高足。” 马夫一惊,方才怒气的面容变得有些慌乱:“你就是杜帮主的大弟子百里断肠?” 白衣公子取出腰间的青竹杖,没有理会马夫,看着唐小艳,斯文地拱手道:“在下百里断肠,唐三公子,快回唐门去,别在我长青帮的地盘兴风作浪。” 唐小艳吃惊地看着他:“你肯放我走?” “我打伤你只是教训你对我暗施毒手,我一掌震伤了你,少说你也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你已经得到惩罚了,自然可以走了。” 唐小艳挥了挥了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我们走。” 马夫将他扶进了马车,驱着马车渐行远去。 百里断肠看着远去的马车,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死去多时的老李头:“你们几个先将老李头带回去,回头到分舵拿些银两送到他家。” 那围观的几人见状点了点头:“是…………多谢百里少主。” 处理完这里的事,百里断肠点了点头,起身正要离开,突然陶方走上前来,热情的把手搭向他的肩膀,突如其来的的举动百里断掌挥出一道掌风,陶方的身体如风筝般倒飞出去,落地之时全身酸痛,骨骼沉重,巨痛无比。 百里断肠大跌眼镜:“你…………你不会武功?” 陶方咬着牙说道:“我只不过想跟你打个招呼,你却是要我的命。” 百里断肠苦笑一声,俯身下去拉起他:“打招呼?你认识在下?” 陶方道:“认识,百里断肠嘛,我应该叫你大师兄。” “大师兄?”百里断肠奇道,“莫非你是我师傅新收的弟子?” 陶方没有直接回答,随意拱了拱手道:“在下陶方。” 第二十四章 黑铁令 此时已过正午,唐小艳躺在马车里,马车是贾柳专程江南当地的一家有名的商铺专门订制的,车衣也是用上等绸缎做成,密不透风,就算外面如蒸笼一般,车里依然舒服得很。 唐小艳轻轻抚着酥胸,轻喘着气,暗道:长青帮的纯阳真气果然名不虚传,百里断肠那一掌内劲浑厚,若不是他并不打算要自己性命,怕是自己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看来长青帮暂时并不想与唐门撕破脸皮,不过那一掌震伤了自己三条经脉,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 渐渐地马车行了一段路,虽然隔着车衣,唐小艳依然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因为记忆中回唐门他们本走的是官道,但此时马车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甚至比一个普通农夫走路快不了多少,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如果有什么状况的话,贾柳一定会寻问自己,但是贾柳却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现在驾车的并不是贾柳。想到此处,唐小艳暗暗心惊:对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自己竟然一丝也没察觉?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长青帮去而复返?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百里断肠如果要对付自己,方才那一掌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现在的马车不知道是去往什么地方,唐小艳抬起双掌试着提了提真气,胸口立即传来一阵俱痛,顿时脸色惨白,汗如雨下,额前的青丝半湿朦胧更显得娇媚动人,顿觉喉咙一甜,唐小艳忙收气守神,不敢再动真气,稍稍缓了口气,轻微地伸出玉手将车衣掀开一条小缝,鞋子?没错他看到了赶马车的车夫的鞋子,绿色的水鞋,顿时心情轻松了不少,因为世上如果有一个男人穿着绿色的水鞋,那便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护卫贾柳。 记得贾柳十岁投入唐门,当时唐门的门主正是名震江南的怪客唐天豪,唐天豪虽为唐门门主,出手狠毒,但为人却颇为仗义,对江湖朋友三教九流更是豪爽,不管是杀人放火的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只要来到唐门他都视为兄弟;他记得贾柳并不是一直喜欢穿绿鞋子的,贾柳以前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后来他妻子背叛了自己,跟一个卖肉的屠夫好上了,后来唐天豪知道此事,一夜间杀光了屠夫一家六口,甚至连贾柳妻子的娘家十多口人一个也没放过,从此贾柳就穿着绿色的水鞋一直留在唐小艳身边当护卫。 此时看到赶马车的依旧是贾柳,唐小艳心情轻松了许多,嘴角微微上扬,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到唐门,因为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像这样漂亮的一个男人原来也是很怕死的,不过很快他微微上扬的嘴唇就开始颤抖起来,他甚至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贾柳那肥胖的身体此时竟然弓着身体以一个很大弧度向前顷,一个体力很好并且练过武功的汉子如果一直弓着身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贾柳现在就是这样,两支箭戟深深的插入他的强壮的后背,深深没入从唐小艳的角度只能看到箭尾,白色的外套早已染成经色,在那后腰上留下一道小河般的血痕,唐小艳并没有看到有血流出来,因为那伤口的血早已经流干,连衣服上的血迹也已经干了多时。 “贾柳,你怎么样?”唐小艳也深知不妙,拼命的喊了两句。 不过贾柳却是没听到一样,抬起右手挥动马鞭,抽向马背,但发出的抽打声却极是轻微,就如一个一岁的孩子一巴掌打在成人脸上一样,唐小艳也清楚原来贾柳早就中箭了,他一直拼着力气赶着马车,只希望能尽快安全地把唐小艳送到唐门的地界,只要到了唐门的地界,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也不敢轻易出手。 贾柳似乎已经力竭,用尽力气举起马鞭欲再抽下,只是那只手举在半空中却再也没有挥下,领头的马匹还在继续跑,这位铁铮铮的汉子身体却如柱子般轰然栽倒。 “贾柳。”唐小艳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掀开车衣,跃上马背,一把扶住贾柳的身体:“贾柳你怎么样?” 贾柳没有回答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白的跟纸一样,唐小艳看向他胸口的箭戟,其中一箭正中心脏,伤口早已经结巴,按常理正中心脏的那一箭普通人连一盏茶也活不过,贾柳竟然驾着马车跑了半个时辰,此时唐小艳竟有些动容,隐隐觉得自己身边这个护卫的身体显得很伟岸很英。 玉指探向贾柳的鼻孔,已经气绝多时,连脉搏也早已没了气息。 唐小艳看了看四周,这里一片密林,应该已经出了官道了,再往前走六里里,应该就能赶到唐门的地界了,唐小艳拔下了贾柳身体的那两支箭戟,抱着他的尸体轻轻放到车厢,还不忘理了理他那有些凌乱的粗发,这才回到马背,拿过贾柳手上的马鞭,右手一扬,准备继续赶路,虽然自己也有伤在身,但是驾车问题并不大。 “他也算是一个忠诚的仆人了,只可惜跟错了主人,可惜,实在可惜啊。”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唐小艳这一惊非同小可,有人,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刚才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是因为自己受了内伤耳力不行,还是对方轻功太好?不及多想,唐小艳瞬间回复了镇定,抬起秀脸朝声音看去,却是一位全身黑衣的汉子站在树上,全身黑衣紧身,连头巾也是黑的,黑布遮面。唐小艳眨了眨美目,幽幽说道:“你是谁?” “江湖传闻唐门三公子美艳绝伦,果然不假,幸好老子定力好,不然还真顶不住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黑衣汉子只瞟了他一眼,却是慢悠悠地说道,背负双手,腰间那把大铁刀让人不禁生寒。 “你认识我?你是来杀我的?” “明知故问?难道你以为我是来追求你的?老子虽然喜欢美人,但只喜欢女人,可不会像那个叫陶方的小子一样的饥不择食。”黑衣汉子笑道。 “贾柳是你杀的?”唐小艳并没有因为黑衣汉子的话动怒,反是问起另一个问题。 “贾柳?你是说这个赶马车的?”黑衣汉子不屑道:“原来赶马车的也有名子。” “他叫贾柳,你应该记住。”唐小艳咬着牙冷冷说道,此时满脸寒光,再没有幽幽的少女媚态。 “哦?”黑衣汉子倒是吃了一惊:“都说唐门心狠手辣,今日看来传言也不尽信嘛,尽然为了个车夫动怒,话说回来,你动怒的样子才真正像个男人。” 唐小艳按住胸口冷冷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杀了贾柳?” 黑衣汉子故作出一副害怕的脸色:“呀,你千万别动怒啊,中了百里断肠的纯阳真气,三个时辰里千别催动内力。” “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 “无所谓了。”黑衣汉子摆了摆手道:“其实杀你车夫的并不是我,我还帮你把他们全都干掉了,嘿嘿嘿。”黑衣汉子憨厚地笑道。 “哦?”唐小艳捂嘴轻笑道:“这么说我岂不是要好好感谢你帮我们报了仇?”那吃吃的笑声如溪水一般柔弱。 “哎,真要命,又来了。”黑衣人掏了掏耳朵:“那倒不用,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只要你肯帮我一点小小的忙,老子立即离开,还能一路护送你回唐门。” “哦,看来你的忙一定不好忙。”唐小艳淡淡地说道,说了这么久,终于要进正题了吗? “对于别人来说这个忙自然是不好帮,可对唐三公子你来说,实在是举手之劳。”黑衣汉子眼露精光说道。 “哦,你且说来听听。” “我家主人要借唐三公子身上一样东西一用,用完之后立即奉还,绝不食言。” “一样东西?什么东西?”唐小艳吃惊问道。 “三公子这是明知故问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要什么东西?”黑衣汉子脸色一惊,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容易。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说就快说,如果不说我就要走了。”唐小艳幽幽说道,说着举起马鞭就欲离开。 “黑铁令。” “黑铁令?” “没错,莫非三公子不知道黑铁令?” 唐小艳回头看了看马车里静静躺着的贾柳:“莫说我并没有黑铁令,就算有,我也不会交出来。”唐小艳抬起头盯着黑衣人淡淡说道。 “三公子这又何必呢,人活着总比死了要强?就算我不舍得杀你,可我手上这把寒月刀可不会怜香惜玉,倒时在你这完美如玉的脸上划上个几十道口子,岂不叫人痛心疾首?”黑衣汉子抽出寒月刀,冷笑道。 当年大新王朝立国不久,开国皇帝王莽实行新政,引来全国暴乱,幸得三大家族协助平乱,朝廷为了褒奖三大家族,分别赐给了三大家族一块黑铁令,并且黑铁令可世袭相传,这段历史,知道人少之又少,唐小艳记得小时候听父亲唐天豪说起过黑铁令,至于黑铁令到底有什么用,父亲却是没跟他透露过一个字,若说他只是一件普通的信物,对方却分几路人马来抢,打死他也不会信。 “怎么样,三公子,考虑得怎么样?”黑衣汉子握着寒月刀道,显然耐心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把黑铁令给你。” “唐三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黑衣汉子哈哈大笑,收起寒月刀。 “黑铁令就在我身上,我现在受了内伤一点力气也没有,你过来拿。”唐小艳楚楚可怜地叹道,那哀求的语气就如春天的白雪一般,生怕吹一口热气就会把它化掉。 第二十五章 袭杀 黑衣汉子收起寒月刀,慢慢地朝唐小艳靠过去,虽然他知道唐小艳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断然不敢对自己贸然出手,不过这位三公子好歹也是出自唐门,唐门用毒防不胜防,所以他还是显得很谨慎,每走一步都很认真,那对冷眸从来没有离开过唐小艳那对微微小垂的双手,他相信只要对方有一丝丝轻微的动作也绝逃不过他的双眼。 唐小艳试图举起手臂,却觉得全身一丝力气也用不上来,稍一提动气劲,丹田的那股余痛就如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只得死死地盯着黑衣汉子腰间的寒月刀,黑衣汉子每往前走一步,都给他带来无尽的震撼和恐惧,任凭自己施毒的功夫有多么了得,此时自己在这黑衣汉子眼中跟一只绵羊没有什么区别;更可恶的是这来衣汉子一直盯着自己完美的身段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到他那一身横肉就胃口大倒。 黑衣汉子似乎看穿唐小艳的心里,每走一步,双脚都狠狠地踏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眼角不怀好意的盯着他那一对“山峰”显得极为贪婪,更可怕的是还一边盯着一边贪婪地舔着舌头。 “等一等。”唐小艳忙阻止他:“你是要来搜我的身吗?” “本来是想的,不过我又怕你身上藏着些什么咬人虫子蛇蚁之类的,到时我一命呜呼岂不很不划算?”黑衣汉子看起来虽然贪婪,右手却从没离开过刀柄。 “哦?”唐小艳意外地道:“那你是想到别的什么好办法了吗?”瞟了一眼黑衣汉子继续幽幽叹道:“不过看你长得五大三粗粗鄙不堪,想出来的法子一定也不怎么样。” 黑衣汉子面对唐小艳的辱骂倒也不生气,反是哈哈笑道:“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一定很有趣。”说着左手伸入衣袋里像是在掏着什么,一边掏还一边嘟囔:“奇怪了,东西去哪里了?” 唐小艳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真的在找东西还是在故弄什么玄虚,他绝不相信一个能跟踪自己的人会是个粗心大意地连重要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不记得的人,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唐小艳知道一定不是银子,因为像这样的五大三粗的男人,银子一定放在随时可以拿出来换酒喝的地方,比如袖子里。 “哈哈,找到了,太久不用差点都忘记了。”黑衣汉子哈哈一笑,只见他从衣袋里取出一物,唐小艳冷目一禁,惊道:“这是银丝手套?” 黑衣汉子手里拿的确实是一对手套,手套外面布着一层银白色的鳞片,甚是精美,江湖传闻银丝手套刀枪不如百毒不浸,确实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唐小艳也是吃惊不小,暗道:这汉子看来不是不普通人,不仅有着出色的跟踪技巧,身上竟还怀有这种宝物,看来自己刚进入长青帮的地界的时候怕就让人给盯上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唐小艳目光冷了下来。 “有了这银丝手套,我只要将你的双手绑起来,然后将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下来,最后剥得你全身一丝不挂。”说到这里黑衣汉子竟是舔了舔舌头继续道:“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三公子的身上一定藏不了任何毒药了,身上有没有我要找的东西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你觉得呢,唐三公子?” 唐小艳脸色大变,显然如果真如黑衣汉子所言,让他脱光自己为所欲为,那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努力地抬起右臂,楚楚可怜地唉声道:“你…………你不要过来,你要黑铁令,我现在就给你,好吗?”那声音半分忧郁又有半分怜惜,好不诱惑。 黑衣汉子倒是吃了一惊“你要把黑铁令给我?” “当然给你了,反正我不给你你也要过来抢,还会扒光我的衣服,那让人家以后怎么见人,还不如现在主动给你。”唐小艳乖巧地嘟声道。 黑衣汉子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盯着唐小艳,“你说得对,好你现在就把黑铁令拿出来,我保证不为难你。” 唐小艳眨了眨美眸:“真的,你可不要骗人家哦。”说着玉手伸出衣襟,黑衣汉子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唐小艳的玉手,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他相信无论唐小艳有什么动作,一定逃不过他的双眼。 不过他总算没失望,唐小艳很快就从衣襟里取出一件东西,用黑色的布巾包裹着,一眼看去长形扁平,想来跟令牌的形状差不多,看到这里黑衣汉子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看着唐小艳伸出纤纤细指准备慢慢打掀开包裹在外面的黑巾。 “唐三公子且慢。”突然林中一道冷喝声传来,黑衣汉子一惊:莫非还有别人也跟到这里来了,自己一路非常小心,竟然没有发现还有其它人,难道是对唐三放箭的那伙人,记得当时自己并没有留下活口。黑衣汉子想到这里心里一紧,突觉得一阵风声,却是身后两道劲风袭来,来不衣多想,纵身一跃,身体向左飘出数步,躲开偷袭;呼拉拉,两支飞镖钉入傍边的树杆上,树杆微微颤抖,还有数片树叶因为颤抖飘落而下,落在地上起舞。 黑衣汉子盯着那两玫飞镖暗自心惊,却见诺大的树林依然一片幽静并无人影,嘴角一冷道:“何方鼠辈,莫非只敢偷鸡摸狗暗施毒手吗?” 唐小艳也是吃惊地看着那两玫飞镖,他看得出那就是两玫普通的暗器,而且扔暗器的手法绝不是唐门手法,对方是为救自己而来,还是…………难道也是为了黑铁令? 见树林没有任何反映也不见人影,黑衣汉子倒是冷静了下来看着唐小艳大声道:“三公子,看来对方只是一个无胆匪类,连现身都不敢,只敢躲在一边施放暗器,估计平时也只能干一些偷鸡摸狗,与狗抢屎的窝囊废物,咱们不必理他。”说着继续盯着唐小艳示意他赶紧打开那块黑方巾,却见唐小艳像是傻了一样盯着自己的身后;下意识的回头,这一回头差点没让他一命呜呼,一位白发扎须老者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眼睛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老者一身普通的布衣,虽然破旧却很干净,虽然头发已经些许花白,脸上却极难看到皱纹;尤其那一对眼睛显得很明亮,那双眼睛绝不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应该有的眼睛。 “你…………你是谁?你…………”黑衣汉子一时语塞,却也很清楚,对方对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后,自己竟然全无察觉,绝不是泛泛之辈,想到这里,额头已一汗珠落下。 “诺一光,你刚才骂得很过瘾?”布衣老者依然饶有兴致地盯着黑衣汉子问道。 黑衣汉子尚未说话,唐小艳却是一惊,看向黑衣汉子:“你是采花大盗诺一光?” 黑衣汉子回头瞟了一眼,没有说话却是再回头盯着老者:“前辈认识在下?” “采花大盗诺一光无宝不盗无花不采,轻功冠绝天下,老朽自是认识。”说到此处,布衣老者回头看了看妖艳无比的唐小艳,砸了砸嘴唇,突然脸色一变,拂袖一挥,一道劲气瞬间袭向诺一光的面门。 诺一光虽然对面前这位神秘老者有所忌惮,但见他右手动作已知不妙,双脚向力,身体已入轻风般飘出三步之遥远,他对自己的功夫虽然并不自信,但对自己的轻功却从不怀疑,他相信要从老者手上脱身对自己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 顿住身形的时候,心里却是一阵凉意,左臂一阵刺痛传来,定睛睢去,左肩衣物破损,一道血迹渐渐溢出,想不到刚才自己施展身法竟是被这布衣老者劲气所伤,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老者显得对诺一光很是惊讶,不可置信地道:“不错,好轻功,换作其他人,你的条左臂怕是就要废了。”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眼一身颤抖的唐小艳继续对着诺一光道:“你在找黑铁令?” 诺一光尴尬一笑道:“继续然前辈在此,晚辈岂会如此不识趣,这就离开,前辈保重。”说完再也不看唐小艳一眼,抚着受伤的左肩,头也不回的离开。 唐小艳看到诺一光的背影终是松了口气暗道:原来这人就是采花大盗诺一光,轻功果然了得。随即看向布衣老者,今天如果不是老者突然出现,自己只怕…………想到此处,唐小艳诚然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回报。” 布衣老者显然对唐小艳的完美身段没多大兴趣,反是出神地盯着唐小艳手里的黑巾:“唐三公子客气了,正所谓施恩不图报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唐小艳手里的物件,仿佛那比世上最美的美人还让人着迷。 唐小艳何其聪明,却是假装不明,恭谨地拱了拱手道:“前辈高风亮节,武功高强,唐家定然感激不尽。” 老者却是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如果 你一定要报答我老人家,我也不好拒绝,你说是,唐三公子?” 唐三暗自一惊,看这老者突然出面赶跑诺一光,此时又是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莫非也是为了黑铁令,却是镇定下来继续道:“前辈说的是,不知前辈想要唐门如何报答呢?” 布衣老者一听右手摆了摆笑道:“区区小恩何需劳驾唐门回报,只需要唐三公子将你手里的黑铁令借我看看就好了。”说着还一脸和蔼可亲地看向唐小艳,那眼神,像极了慈祥的老爷爷看着自己的孙女。 唐小艳幽幽叹道:“前辈真的要看我手里的东西吗?”一边指着手里的黑巾一边眨了眨美眸:“以前辈的身份自然不会是一借不还的对?” 老者哈哈笑道:“这个当然。” 第二十六章 诸葛神弩 百里断肠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全身上下一点灰尘都没有,这一点陶方倒是能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这个世上总是有许多有洁癖的人,一个人有洁癖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证明他不邋遢,不是人人都喜欢爱干净的人,但至少比起邋遢的人来说并不那么让人讨厌。 百里断肠加快脚步,迅速拉开和陶方的距离,陶方倒也识趣,微微一笑,表示毫不介意。 百里断肠伸出干净的右手,轻轻拂了拂陶方搭过的肩膀,然后回头看了看陶方:“你真的是师傅新收的弟子?” 陶方只得尴尬地笑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那倒有些奇了,师傅他老人家向来不轻易收徒弟,而且收徒要求极高,不过以我看阁下的武功似乎…………” 百里断肠没有把话说明白,不过陶方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笑道:“大师兄太给我面子了,其实我根本不会半点武功,别说行走江湖,就是遇上混混自保也是困难之极。”陶方坦白地说道。 “哦?”百里断肠意外地哦了一声:“你倒是坦白,”顿了一顿继续道:“既然你不会武功,竟然敢去招惹唐家的人,我倒是对你有几分佩服。” 陶方一愣:“招惹唐家的人?大师兄说的是市集上的那位马车里的美人?” “美人?”百里轻轻一笑:“如果你下次见到他还能活着,就姑且叫他美人也无妨,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人比毒蛇还要可怕,真不明白你为何去招惹上他?” “冤枉啊,大师兄,当时那种情况我如果不夸他,岂不是跟那老李头一般的下场了。”陶方此时想起当时的情景,也不禁一阵后怕,虽然那位唐小艳长得确实是人间尤物,看上去妙不可言。 “就算他杀了你又怎么样,身为我长青帮的一员,岂能畏首畏尾贪生怕死?”百里冷眼说道:“不过你的做法也无可厚非,不过下次遇到这位唐三公子,你还是有多远走多远。” 陶方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大师兄,唐门的人都真的这么可怕吗?我看大师兄一掌就震伤了他,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啊。” 百里断肠惨笑一声:“那是他今日疏忽大意,如果正面迎战我并无胜算。” “哦?”百里的话让陶方一惊:“大师兄何出此言?” “论到内功的纯厚,唐三公子确实不如我,不过唐门最可怕的并不是武功,而是…………” “毒?”陶方禁不住插话道。 百里断肠淡淡一笑:“毒?你说对了一半,唐门用毒天下第一,就连北边的蛊家一门也未必比得上,唐门之毒,神出鬼没,就算面对内功高手,也一样能杀人于无形。” 陶方想到当初小约山上遇到的常安,就知道百里断肠所言非虚。 “不过唐门最恐怖的并不是毒,而是暗器。” “暗器?”陶方不解道:“暗器虽然诡异,不过我听说内功高手并不虚暗器。” 百里断肠扫了一眼陶方叹道:“你说的倒也不错,当一个人内功练到一定程度确实可以达到铜皮铁骨的境界。” 陶方眼睛一亮:“铜皮铁骨?那岂不是刀枪不入?” “不错,普通的刀枪确实不能伤其分毫,不只如此,内功练到这种程度的人,听力和感支都非常恐怖,方圆几里的风吹草动他的身体都能完全感支,确实不畏暗器,但那说的只是普通暗器。”百里断肠倒是很有耐心地为陶方解释道。 “难道唐门暗器跟普通暗器有所不同?” “自然不同,唐门暗器,每一种都价值千金,打造材料极是难得,有的暗器甚至是洞穿钢铁,所以铜皮铁骨在它面前跟一张纸没多大区别。也正因为如此,唐门暗器向来只传直系弟子,唐门弟子虽然众多,唐门的势力也广,但真正的唐门暗器一门,从来不传外门弟子。” 陶方听得越来越入神:“不传外门弟子莫非是担心秘绝外传,如此一来唐门在江湖就再无那种恐怖的统治力了?” 百里断肠这次点了点头,显然觉得陶方分析得很对:“你说的没错,其实就算是外面弟子学了暗器也无用,因为唐门暗器必须配合唐门祖传的唐门手法才能施展。” “唐门手法?” “你有没有注意到唐小艳的手指?” “唐小艳的手指?”陶方尽力回忆了一番道:“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了,就是感觉他的手指很纤细很白很好看,比一个女人的手指还漂亮。” 百里断肠这次出奇地并没有讥讽陶方说道:“没错,唐小艳是唐家的三公子,唐家子孙从三岁开始就要练习唐门千面如来手。” “千面如来手,莫非是唐门暗器的一种手法?” 百里断肠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是唐门暗器最基础的手法,而唐门暗器最恐怖之处在于配合唐门手法,就算一个会武功的人,熟练运用唐门暗器,也能将一名内功高手轻松杀死。” “啊。”陶方这次一惊非同小可:“唐门暗器竟然如斯恐怖?” 唐小艳优雅的缕了缕秀发,眨着眼道:“前辈认得我?” “唐三公子的美丽在江南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轧须老者背负双手,头也不回道:“不过老夫确实认识你,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不过没想到十多年没见,三公子竟长得如此好看,倒是大出老夫意料。” “前辈认识家父?太好了,今日前辈相救之恩,相信家父定然感激不尽,他日必定重谢。”说到这里,唐小艳默默地抬起右手,尝试着提了提真气。 “哼,是吗?”老者突然回头,一双冷眸如利箭一般射向唐小艳:“如果唐老爷子知道是我救了你,只怕他会急得吐血了。”说完嘿嘿一声,一脸和蔼地看着唐小艳:“不要试图使用真气了,百里断肠的纯阳真气不同凡想,你现在强用内力只会自伤身体,伤上加伤,甚至落得终身残废;况且就算用内伤,也绝非我的对手。” 果然如轧须老者所言,唐小艳刚刚气走丹田,体内就是一道巨痛游遍全身,苦不堪言,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流而下。 “前辈也是为了黑铁令而来?” 老者依然背负双手,背对着唐小艳不再看他,答道:“不错。” “能否告之晚辈尊姓大名?” “不能。”然后叹了口气道:“三公子,老夫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也不必再拖延时间了,只要你交出黑铁令,念在你是故人之子的份上,老夫绝不会为难你。” 唐小艳幽幽叹道:“前辈误会了,小艳绝非是要拖延时间,只是黑铁令事关重大,如若丢失,家父是必会向我问罪,到时我若不能告之是谁拿走了黑铁令,就算不死在前辈手里,唐家的家法也容不得我,还望前辈能够理解。” 老者点了点头:“三公子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老夫是长青帮的人,此番只会取得黑铁令,绝不为难你唐家。” “哦。”唐小艳乖巧地点了点头:“对对对,长青帮杜家向来与我们唐家是不两力,前来抢夺黑铁令,合情合理,到时家父知道后必定虎颜大怒,到时唐杜两家必然斗过你死我活,到了那个时候,前辈就可坐收渔人之利了,所以前辈是朝廷的人。” “哦?”轧须老者吃惊地回头看向唐小艳:“三公子怎么肯定我是朝廷的人?” “当今天下最希望看到杜唐两家相争局面的,我想就是朝廷了,而且前辈也是为了黑铁令而来,当年大新朝天子王莽共赐下三块黑铁令,杜家也有一玫,他们又何来抢夺,最在意的黑铁令的,怕是只有朝廷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了,如此一来,前辈不只可以收回黑铁令立下大功,更是可以挑起唐杜两家的仇恨,如此说来,前辈早就在江南盘桓数日了?”想到这里不禁脸色一变:“莫非那辆马车?” 轧须老者哈哈笑道:“不错,你的马车确实是我派人做了手脚,老夫早已算好时辰,你的马车在市集必会出事,而杜尚星的大弟子百里断肠那个时候正好从京都回江南,看到唐门的人在长青帮的地面上惹事,自然不会袖手傍观。” 唐小艳有脸崇拜地道:“前辈还真是料事如神,可你就不怕百晨断肠当时真的把我杀了,你岂不是一样没了黑铁令的线索?” “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百里断肠这个人了,此人作为杜尚星这只老狐狸的首席大弟子,不但内功 惊人,城府也极为可怕,不得不说,年轻一辈中,像他那般冷静的人确实少见,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不会让唐家的人在长青帮的地界上出事。” 唐小艳工长叹了口气:“唉,看来今天黑铁令是保不住了,怕是连这条命也…………”说着伸出玉手,缓缓揭开那张黑巾,轧须老者认真的盯着唐小艳手里的黑巾,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有兴奋,有开心,有激动;他是一个极稳重的人,但一个稳重的人也会有冲动的时候,如果他不冲动,只是没有让他碰到让他冲动的东西。 “诸葛神弩?”陶方吃惊地停下了脚步:“大师兄,你的意思是说唐门的诸葛神弩真的如此恐怖?” 百里断肠惨淡地笑笑:“我并没有真正见识过诸葛神弩,但听师傅当年提起过,诸葛神弩配合唐门手法,拿怕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将一位武功高手瞬间击杀也并非不可能。” 陶方大是惊叹,一是感叹百里断肠的见闻如此之多,二则是感叹唐门的暗器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自己刚好又不会武功,据李定远所言,要练成武功高手,没人十年二十年那是想都不用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拥有诸葛神弩这类的东西,岂不是解决了自己不会武功的弱点? 想到这里猛拍一下自己的大脑,自从陆小倩带着自己离开自己的世界来到这里之后,现在梦到以前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连陆小也再没梦到过,看来自己也是变化了很多,至少人变得好看了许多,不过这做白日梦的习惯倒是没有丢下。 第二十七章 木陈出 黑铁现 夕阳西下,残阳努力将仅有的余辉洒在这片孤寂的树林里,尽管如此,依然显得格外萧条。 一道人黑影以极快的身法穿梭在林间,树十米高的树杆在他眼中如平地一般,乍一看去,残影若现,如一只成年松鼠;眨间间,另一道残影紧随其后,两者之间一直保持着三十步之遥,好不默契。 “木兄,一年不见,你的轻松更胜从前了,佩服。”后面的残影追了上来,毫不气喘,拉下蒙面布,如果陶方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正是当初在破庙劫持自己两位其中之一陆大勇。 “陆兄也不遑多让啊,看来陆兄这一年来也没闲着啊。”被称作木兄的汉子笑道,随即脸色一惊,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一排车轮痕。 陈百强也看到了,二人施展身法飞身过去,蹲下身伸出食指轻轻触摸一番,眉头紧锁:“这是唐小艳的马车留下的痕迹,看这办轮痕迹的深浅程度,应该过去有一个多时辰了。” 木长老也是站起身来,轻轻抚了抚黑须:“看来不只一路人马,你看那里。” 陈百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离车轮痕五步之遥的地方,有片片血迹染在树叶上,只因树叶长得有些高,如果站在地上不留意,还真看不到。陈百强笑着点了点头:“血迹挥洒而下,密而不乱,看来是被一箭穿心。” 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声道:“莫非不只一路人马?”随即一笑,陈百强大笑道:“想不到你我二人一年未合作,竟还是如此默契。” “事不疑迟,我们赶快追,希望唐小艳别死得这么快,否则将会出大事了。”木长老叹道。 陈百强有些不解地看向木长老:“木兄何出此言?” “唐小艳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恐怕我长青帮将大祸临头。”木长老咬着牙郑重地说道。 “小弟小明白,即使唐小艳被人杀死,这里早已不在杜家势力范畴,相信唐天豪再如何蛮横,也不会迁怒到我长青帮的身上。” “陈兄,有一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这次百里回江南,路过知州的时候,曾遭遇过刺杀。”木长老低声道。 “啊?”陈百强差一点大叫出声:“刺杀?是什么敢对我长青帮的人出手,简直是岂有此理?百里这孩子也真是的,如此重要的事居然不肯告诉我们。” “具体是哪方人马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据那两番对百里的刺杀,从手法上来看应该是同一组势力的人,出手狠毒,进退有序,只求一击,当时老夫正好随行,只是并未露面,对方事败,三十多号杀手全部自尽,没有找到一具活口。”木长老一边回顾着当时的情况一边说道。 “我长青帮势力遍布南北,是什么人要刺杀百里呢,莫非是冲着长青帮来的,难道他们知道百里是长青帮未来的主事人,所以想…………”陈百强疑惑地猜测道。 木长老立即抬手打断了他:“后来我们查出那两波人并非为了与我长青帮结仇,而是为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而来。” “东西?什么东西?” “黑铁令。” “黑铁令?”陈百强顿时安静了下来,传言当年王莽实行新政变革,实行土地分田到户,可惜急于求成,以致朝令夕改,全国暴乱,王朝毁灭在朝夕之间,所幸当时三大世家叶家 杜家 唐家实力强大,竟出面帮助王莽不足月余就将全国数十处大暴乱平息,当时王莽为了感激三大世家的汗马功劳,特令公孙世家的传人公孙宏亲自打造了三块黑铁令赐于三大世有的家主,黑铁令可世袭相传,至于这黑铁令到底有什么用,却是鲜为人知,陈百强所知道的也只是知道黑铁令是至高荣誉。 “陈兄也知道黑铁令?” “小弟所知的怕并不比木兄多,我想长青帮也只有帮主他老人家才知道黑铁令的秘密了。”猛地一惊:“木兄,你说那两波人刺杀百里,都是为了黑铁令而来?” 木长老点了点头:“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 陈百强冷笑了一声:“木兄可还记得数月之前,叶堂春的二夫人遇害的那件事。” “我记得,也就是你们将那位陶方小友带回大智分舵的那段时间嘛,听说好像是死在唐家三公子的岳父陆展朋之手。”木长老道。 “但事实上那陆展朋的女儿至今仍是处子之身。”陈百强轻笑道。 “哦,莫非传言唐家三公子唐小艳喜欢男人是真的?” “但至少他不喜欢女人,陆展朋明知道唐小艳不喜欢女人,却还是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了他,这岂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陈百强顿了顿继续道:“陆展朋好歹也算是一方势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与唐家亲近,无非是想为他陆家找一处强有力的靠山;恰恰小约山地处叶唐两家的交界,陆展朋果断选择了唐门作靠山,也算是明智之举。” “哎。”木长老叹气道:“可是这又和你所说的黑铁令有何关系?” “木兄,”陈百强嘿嘿笑道:“你觉得唐家会在那个家骨眼上去和叶家结仇吗,叶家有三位公子,个个都很年轻,换作是我,就算要得罪叶家,绝不会去杀一个无关叶家轻重的二夫人,杀他叶堂春三位公子任何的一位不更有作用吗?” 听到陈百强的解释,木长老脸色巨变:“陈兄,你的意思是…………杀叶二夫人的人是也是为了黑铁令?”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是冲着黑铁令而来,二来可以让我们三大世家相互猜忌斗个你死我活,而他们却能坐收渔人之利。” “如此说来,这次刺杀唐小艳的可能是同一帮人?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呢?挑拨三大世家相争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莫非是…………”说到此处,木长老立即闭上了嘴巴,震惊地看着陈百强。 陈百强会意一笑:“看来木兄和小弟想到一块去了,没错,如此精心布局,怕是十有八九朝廷脱不了干系了。” 木长老谨慎地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陈兄,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陈百强无所谓地笑笑,“木兄,咱们还是加快脚程,如果真是我们所想那般,唐小艳只怕凶多极少了。” 木长老也点了点头,心里也知道事关重大,虽然长青帮和唐门向来明争暗斗,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唐小艳绝对不能死,只得叹道:“希望唐三公子可别死这么快。”身形一转,消失在树林中,夕阳下只留下两道深沉的残影。 ‘木兄你看,这些尸体…………’ 陈百强身形落地,带走一片树叶,他也看到了前面一排尸体摆放得整整齐齐,个个黑衣蒙面,身形瘦弱,背负弓箭,脸色却极为平静,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这些人都是一招毙命,致命伤都是咽喉一剑。”说着目光停在这些尸体的脸上:“看他们死的时候如此平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木长老将手伸到其中一位死者的咽喉探了探:“还有余温,这些人死了不到半个时辰,莫非杀他们的人剑法快到让他感觉不到一丝痛苦,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快的剑法?”准备拉起陈百强继续追,既然真凶在半个时辰前才离开,现在以他们脚程说不定还能赶上。 却发现陈百强竟然纹丝不动,一双眼睛依死盯在那些尸体上:“木兄,我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了?” 木长老目光也移了过来,落在尸体身上,细心观察起来。 “你看他们食指起茧,身材不胖,皮肤却偏黑,全然不似江南儿郎肤色。”陈百强淡淡地解释道。 “怒交帮?”木长老大惊:“他们怒交帮的人?怒交帮向来只求自保,偏安一隅,又怎么会招惹唐门,还在这里被人杀死?” 陈百强站起身,将当日怒交帮帮主到正气堂挑战一事简单说了一遍,木长老顿时火起:“混账,他小小的怒交帮竟有如此狗胆…………” 陈百强按捺住木长老小声道:“我想怒交帮派杀人来追杀唐小艳,无非是想挑起我长青帮与唐门的仇恨,以报当日败走之仇罢了,现在看来那一箭穿心的杰作应该是这些人。”说到这里冷哼一声:“只是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杜长老点头道:“以你看杀他们的是什么人?莫非是唐门的人?还是那帮为了黑铁令的人?” “都有可能,现在我们只能希望唐门的人,否则唐小艳只怕凶多极少了。” “又有血腥味?”木长老身形一定,飘身落下,果然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汉子,四肢强壮,皮肤黝黑,他远远地就能从这尸体上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陈百强也飘身落下,摸了摸鼻子,目光定格在了尸体胸口的那两支断箭上,箭戟洞穿心脏而过。 木长老蹲下身轻轻翻过这大汉的身体,饶是自己见多识广,却依然心有余悸,箭孔的血迹一片干涸,看来这人中箭之后一路狂奔,直到伤口的血流干才倒下“看来这应该是唐小艳的仆人,全身还有股马尿味。” 陈百强点了点头,轻轻合上这大汉的双眼叹道:“他也算是为自己主子尽忠而死,虽然只是个养马的,却不得不让人很钦佩。”抬起头看向前方,二人吃惊地对视一眼:“前面好生的血腥味,难道…………” 第二十八章 青天监的人 “你的意思说是叶家二夫人遇害的那件事并不简单?难道此事也是朝廷在背后作梗?”木长老有些不敢相信陈百强的猜测,但同时让他心惊的是他觉得陈百强的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真的是朝廷为了黑铁令,针对的可能就是三大世家了,帮主如今身在北方,只怕全然不知道这边的状况。 陈百强起身抖了抖了衣服道:“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得先找到唐小艳,无论如何不能让唐门的人在长青帮的地面上出了事,否则唐杜两家交恶将成定局。” 木长老深以为然,却冷冷说道:“哼,我长青帮为江南第一大帮,到时就算交恶,也未必惧他唐门。” 陈百强早已清楚木长老的脾性,笑道:“木兄所言不错,不过如果因为这件事让咱们两家拼斗,不就便宜了后面那位看戏的了吗,正所谓鹬蚌相争渔夫得利啊。” 木长老没有争辩下去,也是站起了身,两人展开身法继续向前搜索而去。 从长青路到唐门警界线,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此时太阳早已落山,陈百强加快了脚步:“陈兄,再往前面走过六里地就是唐门的警界线了,马上入夜了,入夜之后可就不好找人了,是不是唐小艳已经逃回了唐门?” 陈百强却是脸色凝重,不敢有一丝放松,凝视着前方道:“木兄认为是我想多了吗?你仔细想想刺杀百里的那些人的身手,再想想方才我们看到的那十多具尸体,他们身上的剑伤全是一招致命,全无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这帮人显然是早有预谋,我有预感,那帮人就在前面。” 木长老叹息一声,突然眼色一凝:“你说得对,我也感觉到了。” 不错,他们都感觉到了,血腥味,浓浓的血腥味,而且比起之前那十多具尸体的血腥味更浓,倒不是因为这里杀的人更多,而是因为这里刚刚死了人,或者说正在 死人。 陈百强立即脚下加速,他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但这股越来越浓烈的新鲜的血腥味却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越来越不乐观,除了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和结果,他更想看看那位让十多名怒交帮的刺客一剑封喉的剑客到底是什么人。 静,死一般的宁静,轻风带过还能有丝丝凉意,其中不光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泌人的淡香,不错,淡香,非常好闻,是女人的胭脂的味道。 在这荒山野岭能够闻到让人如此舒服的胭脂香味,除了唐小艳不会有别人。“人死后香味还在吗,哼哼。”木长老暗自苦笑两声,放缓脚步慢慢身前走去。 果然一具身体非常文静地坐在地上,血腥味也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也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身体看上去颇有几分精致,背对陈木二人,头上盖着一块殷红纱巾,陈百强无奈地停下脚步,没再继续向前长叹一声:“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 木长老也是一脸失望,二人从下午直追到现在,酒都没来得饮上一口,却还是来晚了一步,如此一来唐杜两家交恶已无可避免了。还是缓缓走向那具身体,陈百强见状忙问道:“木兄,你还要做什么?” 木长老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身那具身体:“我只是想看看凶手的剑法。” 讲道理,陈百强也很想看一看唐小艳身上的剑伤,对一个学武的人来说,这真好奇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因为那十多名怒交帮刺客身上的剑伤,陈百强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能在一息之间让十多名杀人同时毙命,而且是一剑封喉,他真想见见这样的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很想见见这样的剑招。 “莫非陈兄不想看看的他的剑招?”木长老已经站在尸体后面,没有立即动手去揭开头上的纱巾,而是回过头来看着陈百强,因为他太了解陈百强了,他不相信这种时候他就没有好奇。 “木兄说的不错,兄弟确实很想看看唐小艳身上的剑伤;不过听闻这位唐三公子生前极是爱美,守身如玉,从不让别的男人女人碰他分毫,见过他美貌的人对他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干净。” “干净?”木长老苦笑道:“不管一个人多么的干净,在这种浓浓的血腥之下,哪里还有什么干净可言。”终于伸出右手,轻轻的扯下头上的殷红纱巾,然后他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立在那里,半分也动弹不得,眼睛嘴巴鼻孔都张大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觉察到不对劲,陈百强叫了两声木兄都无反应,忙跃步上前,看到木长老的样了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伸手到他鼻子处探了探,呼吸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木兄你…………你这是?” “陈兄,这…………这人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知道,不过就算如此,木兄你也不必吓成这个样子。”陈木二人打交道也有近二十年了,虽然大部分时间并不在一起执行命令,算是聚少离多,不过对他的心性也还是了解的,姓木的并不是胆小之人,吓成这样还是他头一次见。 “这人刚死,而且这人并不是唐小艳。”木长老用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口气说道。 陈百强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刚死…………”突然一停,大惊地看向老木:“你…………你刚才说什么,这人不是唐小艳?” 木长老毫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他确实不是唐小艳,所以我才吃惊。” 陈百强走上前,此时这名尸体头上的头巾已经被木长老取下,只见此人脸型较胖,满脸扎须,整个一粗矿,年约六十,右手虎口有常年旧伤。“他果然不是唐小艳,不过他却是要杀唐小艳的人。” “难道怒交帮那十多人都是死在这个人手里的?”木长老指了指所须老者的尸体道。 “可能是可能不是,他已经死了,我看不出他的剑法有多强,但可以肯定他是个使剑的高手。” “哦?” 陈百强抓起扎须汉的右手:“你看他的拇指上的老茧,起码有四十年之久,也就是说这个人练剑最少练了有四十年了,我想怒交帮的那些杀人恐怕就是他杀的了。” “既然怒交帮的人也是来杀唐小艳的,他又为何要杀掉那些人,借助他们的手直接除掉唐小艳不是更好吗?” 陈百强右手托起下巴略一思索:“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也许是他不想假手于人,也许他不想让那些人知道更多的事。” “木兄,你对天下暗器略有了解,你可看出他是怎么死的?”陈百强突然问道,扎须汉的尸体看上去并不凌乱,只是看着面生,并不像江南人士,江南很少像他这种粗矿的汉子,看上去倒有几分西北和燕京人的味道。 “他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就是他胸口这七道洞伤。”木长老指了指大汉的胸口。 “这是什么暗器竟如此霸道,能让一个高手瞬间胸口被洞穿而过,看这伤痕,应该是弓弩一类的东西,莫非在他杀唐小艳的时候被人暗算?”陈百强也端详着尸体上的孔洞道。 “如果是普通的弓弩,此人能瞬间杀了那十多名杀手,就算有人用弓弩偷袭,他也绝不会没有逃命的可能,况且以他的身手,面对普通的弓弩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陈百强静静地听着,心中的好奇心却是越加强烈起来。 “陈兄可曾听说过唐门暗器中有一门相当厉害的弓弩叫诸葛神弩。”木长老突然看向陈百强问道。 陈百强一惊,又把目光落在扎须汉的胸口上:“木兄的意思是对方是用诸葛神弩杀了他?” “看来是这样子了?” “诸葛神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像你我这样的人面对诸葛神弩也无逃生可能?”陈百强惊道。 “陈兄啊,这个我知之不多,只是当年帮主曾告诉过我,诸葛神弩在唐门暗器中排名第三,不但威力惊人,速度之快也不是普通高手能反应过来的,其造价更是惊人,其中一支弩箭的造价就可底得上一座上等宅子的价格。” “竟然如此昂贵?那岂不是一个普通人得到诸葛神弩就能轻松杀死一位绝顶高手了?” “并非如此简单,唐门暗器固然不凡,却不是人人都能使用,必须配合唐门的秘传手法才能使用唐门暗器,否则普通人得到它,也就是只是烂铁一块,得物无所用。” “如此说来,杀他的是唐门的人,可能使唐门暗器的人在唐门也不少,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唐小艳已经被救走了?” “能够使用普通唐门暗器的人确实不少,可有资格使用诸葛神弩这种排得上号的唐门暗器的人却没几个,因为唐门的秘传手法向来只传子孙不传弟子。” “所以杀他的人并不是别人,而唐小艳自己?”陈百强心头一震,猛然醒悟。 木长老点了点头:“十多年前帮主就说过,唐门暗器诡异非常,若非必要,不可交恶,果然如此啊,陈兄可看出此人身份?” 说到暗器毒药,木长老自认还算有点见识,不过说到追踪寻人,却是不敢在陈长老面前托大。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青天监的人。” “青天监?”木长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说燕京青天监?” “我也希望我猜错了。” 第二十九章 生变 杜庄平日里守卫木严,哪怕非常闲的日子,府内府外的弟子也是各司其职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 杜庄本座落在长常街以北,出门不出一里路就是长青街,所以长青街一带的治安从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哪怕是强如唐门的势力也不会轻易前来闹事,更重要的是杜庄离长青帮的大智分舵不足三里地,杜尚星能在一息之意调动上万长青帮弟子,其中还个个都是好手。 今天杜夫人起得特别早,梳了个淡妆,但依然掩盖不了她那华贵的丰庸美态,而杜青青有时候看起来却是完全不像是她亲生的,这母女的仪态真是无半点相似。 杜夫人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梳着发髻,这种事她从不喜欢假手于人,倒不是她不信任府里的丫环,对一个美丽的女人来说,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一定是自己,她一直这样看。杜尚星对她也是极好,自从娶她过门之后,从无纳过小妾,所以对杜青青这个女儿也是极为疼爱,说如珍似宝也是毫不夸张。 她打扮得很小心,因为一大早金不散派人来传话了,收到木长老的飞鸽传书,大弟子百里断肠今天为回到府上,提起百里断肠,杜夫人嘴角上扬,眼角带过一丝迷笑,好不迷人。 “夫人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啊。”丫环站在傍边,一直看着杜夫人梳妆,虽然自己插不上手,却还是懂得赞美的话。 杜夫人头也没回,只是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说道:“之燕,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之燕顿时一惊,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不明白杜夫人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好在反应不慢,即口道:“夫人这是什么话,以之燕看来夫人该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了。” 杜夫人轻笑一声:“哦,是吗?那你说我是戴这支黄色的金簪好呢还是戴这支银色的发夹好呢?” “这…………”之燕看到杜夫人手里拿着的两件饰品都是美到极致的饰品,发簪是黄金色,光彩夺目,华贵无比自是不错;银色的发夹却又多了一分风韵之美,一者华贵,二者多了几分女人味,这倒是真难取舍。“之燕觉得夫人天生美丽,不管戴什么都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杜夫人没回头,依旧看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你呀,就会讨人欢心,都快人老珠黄了,哪还是什么美人,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发夹一点,你说是?” “夫人是要准备去迎接百里少爷吗?”之燕突觉自己说错了说什么,忙伸出小手掩住了自己的小唇。 杜夫人却全然不在意:“是啊,百里这孩子,一年多没见到他了,当初老爷派他去北方发展也却是难为了他,我听说北方的气温很低,到处都是风沙,哪比得这江南的风光滋人啊。”说着伸出五指对着着镜子中的自己抚摸着脸颊。 “百里少爷从小就被老爷寄于厚望,将来要接掌帮中重责,自是要比定远少爷多些磨练了,夫人也不必太担心了。” “你这嘴倒是真会说话,不过你说得对,男人嘛,总是要以事业为重的。”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去前院,估摸着百里应该快到府上了。” “夫人,这两件饰品…………”之燕突然叫住了她。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个美人,戴什么不都一样,那两件饰品如果你喜欢,可以挑选一件就当我赏赐给你的。” “谢夫人。”之燕一脸兴奋地盯着桌上的两件宝贝,最后以极快的手速抓向了那支黄金色的发簪子,放入怀中,然后随杜夫人而去。 “这里就是前院,跟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变化,倒是护院好像加了不少。”百里断肠一面走一面打量着路两边的花花草草,陶方不习惯当导游,而且自己对这里本身也不熟悉,好在傍边跟着的中年胖子倒是对此十分在行。 “大公子说得没错,帮主曾有过吩咐,杜府的东西不得轻易改动,就连大公子的房间也未曾动过,只是隔几天会派人去收拾一下尘埃。”这个胖子陶方没有见过,不过看到他鼻下的那一撮小胡子甚是可爱,倒是让他想起来初来杜府的时候碰到那个胖子:金不散,这两人不管是身形还是说话都颇为相似,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兄弟。 “金管家,是不是过了这片菜园子,前面就是正气堂了。”百里断肠突然道。 “大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叫老奴老金就行了,大公子记得没错,走过前面这片菜园子,就是正气堂了。” “我还记得正气堂三个字是当年师傅亲笔所提,以朱纱所着,笔锋苍劲有力,宛如蛟龙出海,我也是一年多没见到那张牌匾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了,真的很想看一看了。” “大公子放心,一切皆如大公所料。”金管家说道。 “只怕大师兄这次要失望了。”一直没说话的陶方突然插嘴说道。 这次不只是百里断肠吃惊,傍边的金管家更是错愕在了当场,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你何出此言?”百里断肠果然天生好性子,这即将进府的关头被人淋了头水竟毫不生气。 陶方了是不急,反是一脸好奇地看向这位金管家:“金管家是?不知道你在杜府当差多久了?” 百里断肠虽然不明白陶方为何为突然有此一问,正要解答,那金胖子却是一脸愤怒地吼道:“老夫在杜府当差多久了与你这毛小子有何关系,小子,你又是哪来的野种,莫不是外面要饭的要混进杜府来混吃混喝,还不滚出去。” “陶兄,这位金管家确是在做事了多年;”然后转头看向满脸肥肉的怒气未消的金总管:“金总管,这位是师傅他老人家新收的弟子,叫陶方。” “哦,原来是陶公子,老配失礼。”金胖子果然变脸极快,一息之前看陶方还是如仇人一般,此时看陶方的眼神却是爱之不极,甚是欢喜,相见恨晚。 世态人情陶方是见过不少,当即也是一脸微笑拱手回了个礼,又步行了几步,陶方突然问道:“金总管,你贵为杜府的总管,一定见识不凡。” 金胖子一听陶方这话,心道这小子倒是上道,此时突然讨好必是想要完全化解之前尴尬,和自己拉进关系,胖胖的脸上堆过一丝轻笑,伸手抚了抚鼻子下的那一撮小胡子道:“不敢说见识不凡,不过府内上下的大事小事却也逃不过我法眼。” “哦,不知金总管可曾见过李天赐?”陶方话锋一转突然道。 “李天赐是谁?”金总管突然脸生警觉,暗觉不妙。 “莫非金总管没听说过李天赐?”陶方却继续追问道。 显然是怕二人再次陷入僵局,百里断肠却是突然问道:“陶兄…………师弟说的可是怒交帮帮主李天赐?” 金管家一拍脑袋,“呀,你瞧我这记性,原来陶公子说的是李天赐啊,听说过,听说过,陶公子为何突然问起此人?” “莫非金管家真的没见过李天赐?”陶方面色一凝,看着金管家继续问道。 百里断肠不是傻瓜,知道这种时候陶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向陶方道:“陶兄,到底怎么回事?” “大师兄,金总管说他一直在杜府做事,可就在不日前,李天赐带着他的手下铁中棠曾来杜府踢馆,最终败北而去,当时决战的地方就在杜府的正气堂,而大师兄心心念念的帮主新笔所提的那三个朱纱大字,已经在当日被刀气所毁去一角,我想就算要修葺回原来的样子也要好几日,正好这些日子帮主不在帮内,所以他也不可能提笔重提;而这件事当日杜府围观的不下千人,金总管身为杜府的总管,自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陶兄,真有此事?”百里断肠虽在继续询问,看向金总管的目光却变得有些戒备起来。 “大公子,莫非你相信这小子的胡言乱语而怀疑老奴。” “如果真有这种事发生,金总管自是不可能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金总管的话,可惜你是假的。”假的两个字还没说话,百里断肠将陶方向后一推,右手快速挥出,这一挥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夹杂都会一股阴柔的气劲,昨日在市集与唐小艳一战,虽然陶方站在下面,并未看清二人的打斗,但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百里断肠所用的是纯阳真气,与此时空气中给人带来压迫感完全不一样。 那股劲气速度不可畏快,却如一群马蜂一般,死死地锁定在金总管的面门三处要穴,那股压迫感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死,而是随时可以袭击你,却并不急着杀你,而是盯着你,等你意志在最薄弱的时候再出击,不只是对身体的攻击,更是对意志的摧残。 空气很静,陶方甚至能听到自己扑通的心跳声,一阵风拂过,卷起菜园子里的一片枯叶随风起舞,一直飘到陶方的脚下方才停下。 第三十章 天之骄子 “百里公子回来了。”随着一声吆喝,杜夫人妇庸的美颊闪过一丝兴奋,但只是一闪而过,拉起裙摆,站起身来离开了椅子,朝大门迈去。 “师娘。”百里断肠看到华美的杜夫人,加快脚步上前拱手道。 “百里,真是的百里吗?”杜夫人眼角泛红,脚下竟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之燕忙上前一把搀扶住了她。 “师娘,我是百里,我回来了,师娘近来身子可好?” “哎年纪大了,总是有些老毛病了,师娘可是一年多没见到你了,你看你都瘦了。”杜夫人伸出鲜白的玉指轻轻抚着百里断肠的脸颊,她抚摸得很小心,陶方站在百里断肠身后不远处,杜夫人那一身的紫兰花的淡香疯狂地冲入鼻孔,好不舒畅。 “师娘说哪里话,在百里心里,师娘永远那么年轻。”百里断肠准备伸手握住杜夫人的靓手,不过左右打量了一下,又缩回了伸出的手,恭谨地拱手道。 杜夫人看在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却只是一闪而过,盯着百里断肠略一打量,看到他耳边的丝丝乱发,伸手为他整理的发丝,一面担忧地道:“头发怎么这么乱,莫非是出了什么乱子?” 百里断肠看着自己这位师娘为自己整理头发,感觉很尴尬,想要拒绝,不过看到杜夫人那一脸怜爱,终是没有忍心拒绝,点了点头:“我们在进府的时候,碰到一位假的金总管,想要暗算弟子。” 杜夫人一惊:“假的金总管?” “是的,那人的身形外貌以及说话的神态和一年多前我离开时见到的金总管起码有九分相似,弟子差点上了他的当。” “金总管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向帮主告假回老家去了,你师傅没有在书信里告诉你吗?”转念一想又叹声道:“也是,这种芝麻小事他又怎会告诉你?那位假的金总管是什么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弟子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想应该是打听到今日我要回府,所以想在回府的路上暗算我,只可惜他的轻功实在不弱,中了弟子一掌,已经逃之夭夭。”说到这里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是说话太累,还是看到什么美人的缘故,然后继续道:“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跟在北方的时候刺杀我的是同有组织。” “百里,你说什么,在北方有人要刺杀你?”杜夫人刚刚收起轻松的表情又浮上脸颊,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疼爱百里断肠。 “师娘,这事回头再说,不过今天幸好小师弟,及时识破了那位金总管的把戏,否则他如果突然出手偷袭,我未必能防患。” “小师弟?” “就是这位陶兄啊。”说着回头拉过陶方看着杜夫人:“师娘莫非也不知道小师弟?” 见百里断肠都主动拉过自己,陶方也只硬着头皮朝杜夫人笑笑拱拱手:“哈哈,见过师娘。”陶方顿觉尴尬,一方面自是说自己是杜尚星的小徒弟有扯谎的成份此时谎言被揭穿,很是尴尬;另一方面当然心里也清楚这位绝艳的杜夫人对自己向来无什么好感,如果不是百里断肠把自己拉出来,他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安安静静地做个哑巴。 “哼,他是你师弟?我怎么不知道你师傅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轻浮气燥,不务正事的徒弟。”杜夫人看到陶方,就一脸的不悦,那眼神在百里断肠看来有几分鄙视又有几分厌恶。 “夫人,百里公子一路劳顿,不没好好休息呢。”之燕轻声说道。 杜夫人忙道:“你看我,只顾着说话,快带百里去客厅好好休息。”随即唤来小斯:“哈哈厨房备好酒菜。” 家厅下人门都告辞离去,各自去准备东西去了。 杜夫人离去,陶方跟在百里断肠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缓缓朝客厅走去。 “陶兄。”百里断肠终是打破了空气的宁静:“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娘,我看师娘似乎对你…………” “大师兄有话直说。” “师娘似乎对你不是很待见。”百里断肠直接了当地说道。 陶方顿时苦笑道:“大师兄说话太好听了,岂知是不待见,可以说是很厌恶,你说是,大师兄。” 百里断肠有些尴尬:“师娘向来对待弟子们都很好,不知为何对陶兄却…………”顿了顿继续道:“陶兄,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否真的是师傅他老人家收的弟子。” 陶方轻叹一口气,盯着里断肠:“如果我说不是,杜帮主根本就没收我为徒弟,不知道百里兄会不会打得我妈都不认识我?” 百里断肠一脸无奈地看着陶方:“陶兄,不是我说你,我大新朝最重尊师重道,师门之事牵涉门庭名声和个人荣辱,岂可乱认;我睢陶兄也是豁达之人,不过就算师傅真的没收你为徒也没关系,今日你也算对我有救命之恩,等师傅从燕京回来,我一定求情,请师傅收你为徒。” 陶方顿时眼前一亮,早闻百里断肠是一个很冷酷的人,不喜谈话,不喜欢交朋友,今日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他不但喜欢交朋友,还喜欢乐于助人,莫非是自己长得帅的原因吗?想到这里,陶方心里一阵犹豫,终是走近百里断肠,看了看四下无人才低说道:“百里兄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如果你当小弟是朋友千万别生气,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百里断肠不知陶方要问什么,问之前还说得这般严重,点了点头:“你问,只要无关本门绝秘事件,我都可以说。” 陶方听到百里这样一说,心里顿时轻松一些:“听说百里兄和青青姑娘早有婚约,不知道可有此事。” 本以为百里断肠不会回答又或是顿生戒备之心,因为一个普通人如果突然问出这种问题,要么是八卦,要么就是你的情敌,却不料百里断肠哈哈一笑:“陶兄想问的就是这个?”随即看着陶方笑道:“莫非陶兄对青青有意思?” 陶方忙拼命摆了摆手:“百里兄千万不要误会,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何况我对青青姑娘绝无半分亵渎之意,正所谓…………” “我和青青确有婚约,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师傅就定下的,不过这些年来我一直把青青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而且在我心里暂时并不想谈什么儿女私情,男儿在世应该以振兴长青,报效朝廷,内安盗贼外拒强敌。” 看到百里断肠,陶方觉得百里断肠说得正气凛然,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杜府人人都觉得百里断肠很优秀,连李定远也对他佩服之极了,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他实在太优秀了,优秀得让人嫉妒的理由都找不到。 “百里兄,你修练的是纯阳真气?”走了一段路快要到达客厅了,陶方突然问道。 百里断肠点了点头:“纯阳真气是本帮内功秘法,向来只传继承人。”看向陶方:“你想学武?” 陶方点了点头,随即又尴尬地笑笑:“算了,以对练武没有天赋,一点底子都没有,只是每次看到你们这些高手飞天盾地心里不免失落,不过也得有自知之明,哎,我不求成为你们那样的高手,只希望能够自保也就知足了。” 百里断肠打断了他的话,极有兴致地盯着陶方的眼神,突然伸出手:“陶兄,可否伸出手来让我为你把一把脉。” 不知道为什么,陶方对百里断肠这个人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伸出了右手,百里断肠伸出五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眼色凝重,突然眼放精光,接着又是紧皱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陶方收回了右手叹道:“百里兄不用担心,我早有心理准备 可能我根本练不了武。” 百里断肠摆了摆手道:“陶兄错了。” “错了?” 百里断肠点了点头:“我刚才把过你的脉,发现在的脉搏非常正常,我试着引入一道纯阳真气窥探你的丹田,发现你的气海无比强大,至少是一个普通人的三倍到四倍。” “三倍到四倍?”陶方一惊:“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修练内家功夫,前途无可限量,气海越强大,能够掌握和储存的气劲就越多越浓厚,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陶方顿时一阵兴奋。 “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说的只是理论,但我刚才以纯阳真气渡入你的气海,发现你体内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排斥力,我的真气在他面前就如一滴小水珠碰上了滔天洪水。” “那…………那是什么意思?” “那股排斥力非常强大,有它在,你要练气就非常困难,除非能去除或者镇压住那股强大的力量。”百里断肠一脸肃然静静说道。 “那是不是说我练不了功。” “目前来说是这样。”百里断肠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陶兄也不必太过担心,大新朝能人志士很多,总有人能化解那股强大的力量,等师傅从燕京回来,看看师傅有没有什么法子。走,先去客厅,师娘一定在里面等着了。” 第三十一章 佛非佛 这一顿家宴吃得不可谓不美,百里断肠生性沉默少言,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师傅杜尚星,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武学切磋多过谈天说地,也正是因为如此,杜尚星更加器重他。 杜夫一直不停地给百里断肠夹菜,做为长辈给晚辈夹菜在普通人家倒也稀松平常,陶方却是一直眉头紧琐,杜夫人这举动与平日里那成熟稳重的特征却是极不寻常;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杜夫人特别疼爱这个出色弟子。 家宴散去,杜夫人今晚心情非常好,喝了三碗酒,烛火余辉之下,淡妆庸容的面容暗透出三分浅红,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匀称,厅外的风铃发出索索之声,杜夫人看起来越加美妙,不可方物。 许是真的有些醉了,杜夫人站起身来的时候有些摇晃,险些跌倒在地,百里断肠忙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去一把搀扶住了杜夫的双臂,迎上杜夫人的那一对狐狸一般的碧眼,显得有些惶恐,忙转过头去:“师娘,你没事?” 一个女人最漂亮的两个时候就是刚洗完澡的时候和刚刚醉酒的时候,现在的杜夫人双颊潮红,半分醉意半分清醒,娇滴欲出,却是自嘲地哼了两声,认真的看着百里断肠:“哼哼哈哈哈,你叫我师娘?” “弟子…………”百里断肠没有回头看他。 “是了,我是杜尚星的妻子,你是杜尚星的弟子,是未来长星帮的接班人,你自然应该叫我师娘。”杜夫人缓缓地摇着头,拾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师娘,你醉了。”百里断肠终是回头看着杜夫人,淡淡地说道。 “哼哼哼哼,我醉了吗?我真的醉了吗,百里?”看着如冰块一样百里断肠站在面前一动不动,杜夫人双肩膀竟是禁不住一阵耸动,随即苦笑两声:“是了,我可能真的醉了,之燕,送我回房,我累了。” 之燕上前搀扶起杜夫人,离宴席而去,只流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吃货继续吸吃海吹。 百里断肠望着杜夫人离去的方向呆呆入神,陶方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轻轻叹了口气:“百里兄,百里兄。” 连唤了两声,百里断肠才回过神来:“啊,陶兄。” “百里兄是还在想今天那位假冒的金总管的事?” “是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这次已经有三次针对我刺杀行动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百里断肠看了眼陶方,默默地点了点头。 “车到山前必有路,百里兄又何必想太多,事情总有明白的一天,百里兄还是早点休息,长夜漫漫,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呢?”陶方淡淡说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百里断肠一惊,虽然跟陶方相处并不久,不过总能偶尔从他嘴里听到几句奇怪的话,有些话自己压根就没有听过,却觉得极有道理。“陶兄说得对,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想到陶兄你虽然不会武功,却比很多武功高强的人看得更通透更豁达。” 陶方打个哈哈道:“百里兄可真会拿我开涮。” 百里断肠正要认真解释,又想问问开涮是什么意思,陶方却是告别离去,直接前往休息客房去了。 主子客人们都走了,一下子热闹的家宴就只留下些杂役和丫环了,自然收拾清洁的工作舍他们其谁。 陶方回到房间,今晚虽然没喝多少酒,可白天毕竟走了不少路,加上今天晚上的杜夫的那盛世美颜,此时还真有些累了,脱掉鞋子,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呼呼地睡去,睡梦里,他好像看到一个女人,格外漂亮,穿着白色婚纱裙,湿漉漉的头发如出水芙蓉,让人瞬间崩溃。 突然觉得肚子有些异动,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顿觉有些内急,原来是想小解了,刚才突然惊醒多半是被这泡尿给涨醒的,看来是晚宴的时候喝了些酒水的缘故。 强撑着有些酸软的身体,跳下了床,拉开门,一阵凉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然不是冷,这种天气马上就到了一年中最热提时节了。 出了房门,沿着走廊朝茅房走去,可能是睡意太浓,眼睛也是处于半睁半闭的状态,突然一道亮光让他将眼睛睁大了些,没有手表,陶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光线是从一间客房传出来的,陶方轻脚的背靠墙壁,看向那间客房:这间房间我记得之前一直是锁上的,今晚居然住了人,而且这么晚了,房间里的人居然还没休息,还点着灯,倒是有些古怪。 不过人家几点睡觉又关自己什么事呢,那是人家的爱好,陶方摇了摇头,正要迈步继续朝茅房走去,突然听到“嘎吱”一声,亮着光线的房间门竟然打开了,一道身影走出了房门,陶方躲在墙后面,当他看到出来那人的样子时,也有些吃惊:竟是百里断肠。 这么晚了百里断肠还要出门吗?还是跟我一样,碰巧想上厕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不太妙,那岂不是多了一个人和自己争茅房? 百里断肠穿的是一身素衣,只见他轻轻关上房门,左右看了看,然后迈着轻轻脚步离开房门而去。 陶方突然觉得很奇怪,茅房就在离百里断肠不远的地方,可百里断肠却一直捌过走廊继续朝前走:奇怪,这么晚了他竟然不是去茅房,那他是去哪里。 陶方此时竟然没有了尿意,鬼使神差地远远跟在百里断肠后面,他不敢跟得太近,百里断肠是会武功的,到时被他发现引起误会可就不妙了。 百里断肠走了好几十步的走廊,左捌右捌,然后经过一片石梯,然后前面出现了道古铜色的大门,门外的那两只铁环显得极其威武,这个地方陶方从来没来过,杜府本来就很大况且杜家家风极严,陶方又不会半分武功,所以平时也没敢到处乱走。 只见百里断肠立在门口,又回头左右查看了一番,似乎确认没有别人,这才轻轻推开那两扇古桐色的大门,然后一个闪身走了进去,再轻轻掩上大门,却并未关死。 陶方心中暗喜,脱掉脚上的鞋子,以免发出一点声音被百里断肠听到,轻身藏身于木门傍边的石狮子后面,竖起耳朵听听里面的动静。 这里是一座佛堂,当人走进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庄严,压抑,一股浓浓的木香味让人闻过一次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佛堂里除了几七八个布垫子,那些布垫子应该是平时给杜家人礼佛朝拜用的,前面是神台,神台上摆放着好几排灵位,上面写满了字, 百里断肠从边上取下一支香在烛台上点燃,轻轻插在上面,然后恭谨地朝拜。 突然身体一禁,百里断肠突然扑通一声狠狠地跪倒在地,那地上原来有礼佛用的布垫子,百里却硬生生的将双膝跪在地板上,顿时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弟子百里断肠特来请醉。”说到这里,竟然将头深深地磕碰在地上,泣不成声。 “弟子不罪,弟子罪不可恕,弟子罪不可恕啊。”一边拼命地磕头,一边抽泣地念叨着自己的罪状。 “哼,你以为在祖宗面前忏悔你就无罪了,你就能心安理得了是吗?”一道冷冰冰地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百里断肠大惊,抬头看去,却是一道性感的身影竟不知什么时候出在了自己身后,此时竟咬着银牙恶狠狠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要把自己吃掉一样。 “师娘?”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喝醉了酒的杜夫人,不过此时她竟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睡裙,在佛堂的烛光下半分玲珑半分通透,好不迷人。 “哼,师娘?”杜夫人一脸冰霜:“百里断肠,现在在这佛堂之内,当着杜家的列祖列宗,你竟然还敢假惺惺地叫我师娘?” 百里断肠依然跪在地上:“弟子自然罪孽沉重,对不起师傅,对不起杜家的列祖列宗,他日师傅要我这条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交给他;倒是师娘你,这里是佛堂,师娘在如此庄重的地方如此穿着,实在不该。” “你…………混账,竟然敢教训我,百里断肠,整个杜家甚至整个天下所有人都资格教训我辱骂我,但偏偏你没有资格。” 百里断肠依旧跪在地上,盯着神台上的那一排灵位,不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做错了事就跑到这佛堂来忏悔,这样真的有用吗?偏偏忏悔的时候就装出一副伤心欲绝悔不当初的可怜模样,百里,我问你一句话,身为长青帮大弟子,杜尚星的亲传大帝子,与自己的师母不伦,该当何罪?” 陶方听到这里,顿时心里一惊,虽然晚宴的时候也有觉得杜夫人言行有些不太寻常,却没想到这二人竟还有这层关系。 百里断肠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杜夫人的领口:“你…………你住口。” “百里,怎么,你想杀我灭口?”杜夫人显得一点也不害怕,反是看着百里断肠身后的那些灵位:“不知道杜家的列祖列宗们知道你百里断肠和自己的师母快活会作活感想,哼哼哼,真是讽刺啊,真是有趣啊。” 百里断肠松开了杜夫人的领口,一把推开他,蹲在地上,拼命地哭起来,哭得比一个女孩子还伤心。 第三十二章 杀破狼 燕京,夜,都城? 东北的城头哪怕是在这寂静的夜里,依然不减它巍峨的气势。 一位须发苍苍的老者抚着阶梯边的青石墙,慢慢走上城墙顶,仰望着天空的点点星光,挥一挥衣袖,抚了抚花白的胡子,深叹了一口气。 身后一位宦官年约五十,脸上显得极为干净,找不到一丝污垢,跟随着老者也缓缓爬了上来,完全没有气喘的样子,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看着老者望天星空,将右手的浮尘塞入右手袖子,拱手道:“国师,有什么不对劲吗?” 老者没有回头,依旧望着夜空,喃蝻道:“贪狼现世,七杀隐现,破军欲出,要变天了。” 中年宦官听到国师之言身体一震,脸上大惊失色:“国师,你说什么?” “百年不遇的杀破狼命格即将面世,天下即将大乱了。”国师叹着气道。 所谓杀破狼,青天鉴内有详细记载,即为贪狼 七杀 破军三命一线,贪狼即为奸险诡诈之士;七杀则为搅乱世界之贼;而破军则为纵横天下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三种命格单独出现无一不是定国安邦开疆扩土之士,一旦三种命格同时出现,且让它们组合在一起,必然免不了天地色变,三皇易主。 “易道人还没有消息吗?”国师突然问道。 “没有。”宦官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下人一般变得恭谨起来。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江南的网都收了,这个节骨眼上别把那此世家逼得太紧。” 宦官抬眼偷瞄了一眼国师,但也仅仅敢看到的胡须:“国师,会不会是您想得太糟了,易道人的道家内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不至于…………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老国师收回目光,低头俯视着这位宦官,轻轻笑了笑:“你真这么看?”抚了抚胡须继续道:“易道人的剑法确能说得过去,不过这次他大错特错了,你也错了。” 宦官小鸡吃米的连连点头,可脸上却明显有些不服气:“国师的意思是?” “易道人错在坐井观天自以为是,而你,却错在对唐门一无所知,对唐门暗器更是一窍不通,这次只怕打草惊蛇了。” 看了看不敢抬头的宦官,身体下的地板上早已湿了一大片,国师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江南的暗哨都先撤了,这个时候不要把世家们逼急了。” 宦官如获大赦,忙点了点头,转身退了下去,不过刚走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脚步停了下来,最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咬了咬牙终是转过身来拱手道:“易道人的弟子们怎么办?” 国师依旧站在墙头上背对宦官,没有答话,好似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样。 “易道人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弟子,倘若这件事被他的弟子们传到江南世家的耳中,会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宦官试探性地问道。 “晁公公,这种小事还用我教你吗?”苍老的面孔下,老国师突然睁开双眼,朝宦官看下,晃公公身体一个哆嗦,“明白了,老奴告退。” 待宦官走远,老国师瞟了眼星空,冷哼一声:“东亭竟养了一群没用的白痴。”随即又长长探了口气,“杀破狼的事儿还得跟皇帝说说。” 正阳宫内,中年皇帝身着龙袍,懒洋洋地躺在龙椅上,傍边狐媚一般的宫女衣着白色衣裙,妖娆地趴在皇帝身上,玉指拈着一串葡萄,轻描淡写下摘下一颗,轻轻放入皇帝口中,皇帝一口吞一葡萄,还不忘在宫女的食上吸食一番,然后认真的咀嚼,仿佛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一位老太监迈着小碎步匆忙跑进来,埋头拱手禀报:“陛下,国师求见。” “宣。”中年皇帝突然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一把推开趴在身上的宫女:“你们先下去。” “陛下,…………”宫女有些不饶,撒娇道。 “春陀。”皇帝叫住了老太监:“把这个贱人送到宫统领的军营去。” “老奴领命。”春陀官品并不大,在燕京也没有什么后台,五年前就开始侍奉皇帝,但皇帝却很喜欢他,皇帝常跟别人说,这春陀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优点,连马屁都不知道怎么拍,但却有一点朕很喜欢,就是听话。 “陛下你饶过奴婢,奴婢知道错了。”狐媚宫女从未想过这位好色的皇帝竟然说变脸就变脸,吓得花容失色,忙跪倒在地,面带梨花的哭泣道。 春陀面无表情,向两名小太监挥了挥手,就有两名小太监走上前来,押着宫女拖出了正阳宫,任选那两条精致的小腿在地上胡乱蹬着,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皇帝整了整衣衫,扶了扶头上的龙帽,轻咳嗽两声,轻了轻嗓子,看到进来的国师,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很开心很尊敬,不似君臣,却似一位晚辈见到自己最尊重的长辈。 “老臣李天罡见过陛下。”老国师整了整衣袖,正欲拜倒,皇帝忙起身扶起了他:“老国师不必行此大礼,朕早就说过,只要不是在朝上,老国师不必行礼了。” 李天罡道:“陛下体恤老臣,老臣感激不尽,可是君臣之礼不可废。” “朕知道,也希望 老国师明白,朕跟你虽然名为君臣,实为师徒。”朝春陀招了招手:“给老国师搬张椅子来。” 李天罡也不再客气,在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老国师这么晚来找朕,莫非有什么要紧的事?” “陛下,老臣近日夜观星象,发现………………” “等等。”皇帝止住了老国师:“你们都下去。” 春陀招呼着太监宫女们退出了正阳宫,然后轻轻掩上了门,房内只留下皇帝和李天罡。 “陛下,半月之前,青天鉴的人突然发现星象异常,贪狼突现,所以这半个月来,老臣一日也不敢怠慢。” “贪狼,何解?”皇帝不解地问道。 “陛下,在命格中,有一种绝杀格局叫杀破狼,杀破狼命格一旦形成,是必天下大乱。” 皇帝大惊:“国师,当真如此严重?” “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杀破狼命格要形成格局,非短时间能成,只要陛下在此命格没形成之前将它们分散化解或者是扼杀,必能保我大新基业赞秋万世。” “老国师方才说的贪狼,莫非就是这杀破狼格局中的一员?” 李天罡赞赏地点了点头:“陛下所言不错,所谓杀破狼,便是由贪狼 七杀 破军组成,而他们分别代表的正是奸险诡诈之士;搅乱世界之贼和纵横天下的将才;若这三者分而为之为国效力,无一不是栋梁之材;但若这三者合而为一,则会形成杀破狼命格,祸乱天下。” 听到这里,皇帝额头竟已开始冒汗:“国师,那杀破狼命格如今可有形成?” “今夜老臣夜观星象,贪狼现世,七杀隐出,唯有那破军未现,不过也是呼之欲出之象。” “老国师,杀破狼真如此恐怖吗?” 李天罡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陛下,命格之说虽说不能尽信,但不可不防,所谓气运,说到底也是运导气,有了命格方才有运,有了运才是真正的气数。” 皇帝站起身来,双手背负,慢慢渡着步子,陷入了思考之中,李天罡坐在那里,目光落在皇帝严肃地脸上,没有说话。 良久,皇帝坐回了龙椅:“国师,青天鉴可能看出杀破狼三星的位置。” 李天罡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江南。” “江南?三者都在江南?” 李天罡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他们走在一起,我大新江山岌岌可危啊。”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东亭那边可有黑铁令的消息?”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黑铁令也没任何消息,杀破狼的位置又直指江南,难道杀破狼是三大世家的人?” 李天罡终是站了起来:“陛下也不必太过忧心,虽说贪狼七杀现世,只要我们找出其中之一,给以高官让他为国效力,杀破狼格局就不攻自破。” “可是如何找出来,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天下之大,根本无从下手。”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臣愿往江南,为陛下找出杀破狼之人,解我大新之患。”李天罡拱手道。 皇帝惊道:“老国师,您年事已高,燕京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万一…………”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老臣亲自前往,还请陛下恩准。” 第三十三章 燕京变故 陶方上完茅厕,正准备慢悠悠地回到房间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两名持剑的护卫,从衣着和气质上跟普通杜府的普通家丁都完全不一样,就算他是傻子也看得出他二人一定不是来请自己去吃饭的。 陶方暗道莫非是前夜撞破杜小夫人的丑事被发现了,要来杀自己灭口?可是也说不通啊,且不说当时并没有人发现自己躲藏在那里,就算杜夫人要杀自己大可趁没人的时候来暗杀自己,决不至于笨到叫两名手下大白天来明目张胆的杀自己…………想到这里,陶方心里完全没有底,咬着牙硬着头皮朝自己房门走去,看到陶方,两名护卫忙客气的拱手道:“陶公子早。” 陶方客气地笑着拱手回礼:“二位大哥这是?” “公子,夫人请陶公子去议事厅,有要事相商。”其中一位护卫解释道。 听到夫人两个字,陶方顿时心里一紧,暗道不妙,那护卫洞察力极强,瞬间就发现了陶方的神色异常:“公子,怎么了?” 陶方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才凑过头去压低声音道:“议事厅?那不是杜家商议军机要事的地方吗,在下一个外人去只怕不太合适?” 护卫淡淡地笑了笑:“公子,卑职只负责传话,请公子立即随我前去议事厅。”收起了之前的亲和态度,面上一脸严肃,不禁让陶方有些心惊。 “既然如此,就劳烦这位大哥带路。” 杜家安排客人住宿的地方离议事厅还是有些距离的,护卫走的速度不快不慢,陶方慢慢跟在身后,这名护卫走路的时候腰挺得跟竹竿一样,而另一名护卫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过,陶方甚至怀疑他可能是个哑巴。议事厅大门前面有十多步大理石里铺成的台阶,一阶大约有两指来高,迈上去哪怕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护卫在台阶前停了下来,恭谨地朝大厅拱了拱手,大声禀报道:“夫人,陶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卑职领命。”护卫一脸严肃地指向台阶淡然道:“公子请。” 陶方差点没被杜夫人远远的那句不许任何人进来把小心肝吓出来,不过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这里可是杜家的地盘,想跑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希望当夜并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去过佛堂;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上阶梯,一阵凉风吹过,陶风忍不住打了个颤,抬头看向朝阳升起的地方,喃喃道:“果然是个下葬的好日子。” 走到一步的时候突然回头看向护卫:“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护卫俨然拱手道:“公子是杜家的贵客,这声大哥实不敢当,卑职杨开泰。” 陶方继续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如若有机会,改日我请杨大哥喝酒。” 杨开泰很少在杜家露面,此时竟看着这位公子哥慢慢走进议事厅若有所思,最后苦笑一声。 随着吱嘎一大门打开,陶方扫向议事厅,总算松了口气,大厅里还有别的面孔,今天的小命可算是保住了,不过随即脸上满是惊愕,因为在这里他看到了很多熟人:那个精明的胖子惊不散豁然就是其中,还有陈百强,那位曾经在破庙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长老,还有一位长脸青胡的老伯,与陈百强年纪相仿;然后还有两位自然是老熟人李定远,而站在最末位的竟是当夜佛堂的男方角百里断肠。 百里断肠也看到了陶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这一小小的举动让陶方静下了心来:从百里断肠的动作,他应该不知道当夜佛堂外自己也在,如果以他的身手尚未发现自己的存在,那杜夫人应该更加不知道了,看来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见过夫人。”陶方走到厅中央拱了拱手。 “陶公子不要客气,你是我杜家的贵客,更是尚星的关门弟子,千万不要拘谨,坐。”杜夫人淡然说道,语气完全像是在诉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完全听不出有半点讥讽之意。 陶方忙拱手低着道:“夫人,当日在下全是一句戏言,私下我已经向百里兄解释过了,完全是一场误会,还请夫人万万不要介怀啊。”那诚恳的语气,几乎连陶方自己都要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杜夫人放下茶杯,冷哼一声:“哼,怎么陶公子,是我杜家配不上你,你不配收你回徒?” “夫人误会了,在下确实心里一直想着让杜帮主收我为不肖弟子,可杜帮主哪看得上在下啊,正所谓落花在意,流水无情啊,夫人,在下绝没有半点对帮主,对杜家的亵渎之意啊。” “噗。”随着一声吃笑,伴随着一阵香气,淡而不华,一位穿着黄色衫裙的美少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脸上稚嫩天真的笑,让人一眼就能记住,因为世间很少像她那样纯粹那样灿烂的笑。 少女一边走一边看着低着头认错的陶方,显得甚是得意:“登徒浪子,词都不会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用在这种地方吗?”随即假装大人的成熟一样,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陶方的低着的头顶,你哄小孩子吃糖一样的语气:“不过也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杜家弟子。” “青青,我们再谈正事,还不退下。”杜夫人突然生气地吼道。 “娘,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杜青青不依不饶反驳道。 “陈长老,把青青带下去,以后议事厅不许他再出现。” 大厅又顿时恢复了平静,今天最奇怪的就是不止百里断肠,李定远,还有那位不认识的长脸胡子老伯,连那位被奉为杜尚星军师的金胖子也是一言未发,整个议事厅透着严肃的气氛,陶方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而且这件大事可能跟自己有关,否则一向对自己十分不屑的杜夫人也是一改常态,对自己极为客气。 “陶方,如若你真的想做我杜家弟子,我这个做家母的可向帮主讨个人情,我想这个人情他还是要给的,至于将来你想习文还是练武,都随你自己,你看如何?” 这,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态度,陶方简直不敢相信,越是如此,陶方越是觉得今日的事情绝不简单:“夫人,我…………在下不敢。” 杜夫人却是美艳华贵的面色一冷,饶是如此,却依然不减少妇的魅力:“怎么,你不想?” “想,当然想,只是帮主从来都没有想法要…………” “陶方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现在你行礼,叫我一声师母,这议事厅除了你的两位师兄,还是木长老,还有金管事,他们都可以作证,此事就这么定了。” 陶方这时也把目光扫向了那位长脸胡子老伯:“姓木,原来是木长老,晚辈有礼了。” 木长老看了看陶方,先是有些不屑,不过随即满脸惊愕,随后是一脸不可置信,最后很是欢喜地点了点头:“小子,你不错。” 被陈百强那一双手轻轻拿住,杜青青拼命想要挣开,那一对手却如老鹰的爪子一样,哪怕拼命全力,却也不能挣脱半分,直到来到后花园,陈百强这才放开丫头,后花园满园的异花,开得甚是美丽,难怪有人说过杜府有两样东西最为珍贵,一个杜尚星的美人妻子,二就是这杜府满园的异花。 “呜呜呜呜。”杜青青竟然可怜的抽泣起来,在府里从小到大,这招是最管用的,所有人都会宠着她,特别是我们这位陈叔叔,这招对她更是百试百灵。 可是今天,陈百强却没有搭理好,站在原地看着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叔叔,你…………” “青青,你该懂事了,帮主他这次说不定真的回不来了。”陈百强抚着胡须叹了口气,望着北方,欲言又止。 “啊,我爹?”杜青青擦掉了眼泪,微红的眼圈楚楚可怜,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有功夫来心疼这位小公主了:“陈叔叔,我爹他怎么了,他不是去北方办点小事吗?” “青青,这些事本来是绝密,帮主他本来是到燕京与康王爷商量要事的,可谁知昨天突然收一燕京细作的飞鸽传书,帮主及其随从二十多人在半月之前,突然被康王爷下狱,说他是杀康王爷哥哥一家十三口的凶手。” 杜青青花容失色,眼泪又掉了下来:“陈叔叔,怎么会这样,那我爹会不会?” “大小姐放心,我长青帮势力遍布江南,弟子近十万,就算出于朝堂考虑,帮主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要想救帮主,就必须本出真相。” “哦,所以娘他们方才在议事厅就是在商量办法怎么救出我爹?” 陈百强怜爱地看着丫头,疼爱的点了点头:“康王爷的堂哥贵为皇亲,一家十三口惨遭灭门,此事即使是王爷念旧,朝廷也必会追根到底,所以一定要有前往燕京查明真相。” 第三十四章 长青十二骑 长青帮的势力威震江南,除了依靠本身杜家世家财力之外,它的暗探也是让其它世家闻风丧胆,没有人知道长杜尚星是靠什么来传递情报的,但有传言,一条消息从燕京传到杜家,只需要三个时辰,这种速度绝非人力可以做到。 天空才刚刚亮起一丝光线,水天相接的地方泛过一丝丝五彩映红,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陶方跨上一匹深色的枣红马,这匹马的个头不高,兴是杜夫人知道他不善骑射,专门令人为他挑选了一匹较为温顺的马,任由陶方骑上去,小枣红马摇了摇脑袋好不乖巧。一起随行的还有那位老熟人陈百强。一行人正准备出发,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那声音整整齐齐,铿锵有力,一听就是训练有素。 众人回头看去,那是一队特殊的马队,看上去威严不已,那些马匹比起陶方和陈百强的马匹显得肥硕高大很多,每匹马脖子上都系着一只金色铃铛,马背上的汉子个个身材高大,一身劲装,黑衣蒙面,完全看不清他们的样子;饶是陈百强是个老江湖,见到这队马队也是脸色微变:“想不到夫人这次这么大手笔?” 看到陈百强的异样,陶方不解问道:“陈长老,这些人有什么来头吗?” 陈百强轻轻抚了抚陶方的小红马的头,生怕它被后面马队的萧杀之气所惊低声道:“公子有所不知,他们的来头可不小,正是我长青帮的长青十二骑。” “长青十二骑?”陶方道:“听这名子很拉风啊,很厉害吗?” 陈百强忙朝马队看去,见似乎并没有人在意陶方刚才的话才认真说道:“这长青十二骑一共十二人,个个身怀绝技,装备精良,每位都是帮主亲手教授,个个本领不同,以前还从未有过十二骑同时出动的先例,这十二人放在江湖上,就算顶尖高手碰上,也只得盾风而逃。” 听到陈百强的话,陶方也是吃惊不小:“这么厉害?如果是铁中棠那样的高手呢?” “怒交帮的铁中棠?”陈百强哈哈笑道:“他算哪门子的高手,如果真碰上他,恐怕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身上已经变成刺猬了。” 陶方仰慕地点了点头,着实没想到长青帮还有这种秘密武器,只是又想到那日怒交帮来正气堂捣乱的时候,为何杜夫人不请出十二骑,那日若非马夫出手,杜青青岂不要香消玉殒了?难道是为了掩藏实力? 百里断肠依旧一身白衣,长袖纯白无尘,这是个极爱干净的男人,这点上来说,他和唐小艳倒是颇为相似。 “百里,这一路上一定要万事小心,切不可强力而为,需知道,以后长青帮的担子还要靠你来挑;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 百里断肠忙打断杜夫人的话,恭谨地道:“师娘放心,百里心里有数。” 听到师娘两个字,杜夫人脸色闪过一片惆怅,喉间闪过一丝哽咽,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师娘,这次你竟然把长青十二骑都派去同行?莫非是为了保护陶方?” 杜夫人嗤笑一声:“保护他?我可没这么好心。” “那这是…………” “是金不散用帮主的的手令调出的十二骑。” “师父的手令?”百里断肠一震:“调长青十二骑护送陶方去燕京?莫非此人身上真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杜夫人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听金不散说,好像是你师父离开分舵之前就将手令交给了他,还嘱咐他若是半月之内他不能回江南,就让他去调出十二骑。” 百里断肠大惊,难道师父离开之前早就料到燕京之行凶险异常,所以早就对江南的事做了安排?看来这天下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想到这里又转头偷瞄了一眼杜夫人,那在师娘身边会不会也有他的人?还是师娘原来就是来试探自己的?百里断肠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很渺小,颤抖的左手伸向额头,发现那里早已湿透。 队伍集结完毕,却并没有立即出发,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身体略胖的中年大叔走了上来,看到这个身影陶方觉得很眼熟,直到看到他鼻子下面那一撮小胡子陶方也是一笑,原来是这家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青帮的幕后军师,金不散,第一次被掳来大智分舵的时候陶方就见过一眼,肥胖的身体和那一撮小可爱胡子没有区别人。 只见他走到十二骑前面,前后上下挥了挥手,然后马队卷起一阵粉尘,十二骑眨眼消失不见。 “出发。”随着一身令下,没人再有功夫去管十二骑去了哪里,都随着前面的马队,浩浩荡荡离开了杜家。 陈百强放慢了速度,和陶方处在队伍的中后方位置,这个位置的确是非常棒,就算突然遇到刺杀,也是相对安全,对方势必要穿过层层护卫人群才能到这里,但对方也知道那绝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陈长老,那十二骑人呢,不是说要护送我们的吗?” 陈百强笑了笑:“你为何不亲自去问那个胖子?” 陶方见从陈百强这里问不出什么,也只得尴尬地笑笑:“这…………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去问他?而且就算问了他也肯定不会告诉我啊。” 陈百强却坏笑地打断他道:“哎,有的事刚好就是要你这个外人才能去问,而且你不去问怎么知道他不会告诉你呢?” “你说真的?” 陶方正待继续问下去,身后一阵脚步声,陶方回头看时心里惊得凉了一半,说巧不巧,来的人正是金不散,陶方心里暗暗咒骂:你这死胖子怎么走路跟鬼魂一样没半点声音,这得多尴尬,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有没有听到。 “陶公子,陈长老,你们在聊天呢?”目光落在陶方脸上时却哈哈笑道:“哎呀,陶公子你脸色不太好啊,莫不是有什么人得罪了你?” 陈百强面带坏笑,一言不发,看热闹般地看着陶方。 “金总管过滤了,并没有什么人得罪在下,晚现在心里舒服极了。”陶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哦,原来如此,陶公子舒服就好,我还怕什么人得罪了你,你在心里咒骂着谁呢?哈哈哈。” 听到这话,陶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麻的,你怎么知道老子心里想什么?“对了,金总管,如果我想问你些问题,这些问题又是你不想告诉我的,我会不会被打死?”陶方也算是皮厚的老油条了,嘿嘿问道;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谁知金不散却是一收往日的笑状,一脸认真的拱手道:“帮主有令,只要不是本帮绝对机密,但凡陶公子想知道的任何事情,金某必然以实告之,但有半句欺瞒,从任凭公子处置。” 这倒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求助地看向陈百强,陈百强也是大感意外,金不散这副样了,他也是从没见过,:“老金,你说真的?” 金不散点了点头,“不过…………”话锋一转,指了指陈百强:“有的事情只能陶公子一人知道,如果公子要问金某问题,必须让陈长老回避。” 如果刚才金不散的话只是让陶方感觉意外,那这句话就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了,莫非金胖子在逗自己玩?可看他和陈百强的眼神不像是假的,难道是信不过陈百强? 见陶方要说什么,陈百强也拱了拱手:“在下明白,既然是帮主的意思,那在下先行回避。”说完转身离去,连那离去的姿势也将他轻功卓绝的事实表露无遗。 见陈百强离去,金不散这才说道:“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你问。” 好,是你叫老子问的。陶方心里暗道,嘴上语气却是极为客气:“金总客,长青十二骑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他们另有任务?是否从杜家出发的时候,他们就是只是一面震慑的旗子?” “公子不必担心,长青十二骑并没有离开,事实上在帮主赴京之前早给了他们密令,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护公子你完全到达燕京;所谓我手里手令,不过是执行他们任务的时间而已。”金不散叹了口气道:“长青十二骑何许人也,金某哪有那个本事调动他们,这个天下能指挥他们的仅有帮主一人。” “那他们为何不跟我们一起走。”陶方不解道。 “帮主料定公子这一行一定凶险异常,十二骑就隐藏在任何一个脚落,一旦有人对公子不利,他们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以任意角度出现,以保公子安全,须知这个世上最不安稳的并不是突出的东西,而毫无存在感的东西,十二骑除了他们身手和杀人技量外,最让江湖人恐怖的却是他们可以让人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隐藏?” “并不是隐藏,而是就在你身边,你却不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记得帮主当年说过当所有人把你当成一粒灰尘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粒灰尘了,虽然我一直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我想一定是对的。” “当所有人把你当成一粒灰尘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粒灰尘了?”陶方喃喃地重复着金不散的这句话,望向遥远的燕京的方向。 第三十五章 除祸 大队人马行进速度很快,虽说事关营救杜尚星的大事,但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长青帮向来帮规森严,虽说大多是家丁打扮,却都是从总舵调来的好手,若遇上普通劫匪,他们压根都不会放在眼里。 “公子,过了这片树林,我们就到老鹰坎了,那里地势狭窄,公子要小心些。”金不散气定神闲地骑在马背上抚着两撮小胡子淡淡说道。 “老鹰坎?莫非那里有很多老鹰?”陶方开玩笑问道。 “老鹰坎并没有老鹰,很多年连一只老鹰都没有了。”陈百强放慢马速解释道:“之所以叫老鹰坎是说那里地势极险,极之难行,连老鹰飞过去都是一道坎。” 听罢陶方却是有些虚:“这么险吗,会不会有危险。” “老鹰坎道路狭窄,背靠着耸入云霄的大石壁,只能够一人通过,咱们这马队都需要下马来牵着走;而另一边则是万丈深渊,稍不留意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听到尸骨无存,陶方的额头跳了跳,暗道:你那句尸骨无存真够吓人的,还不如别告诉我。 “不过公子大可放心,有在下和陈长老相伴左右,必可保公子无虞。” 日近黄昏,已遥遥可见树林的尽头,轻风吹过,前方的两株狗尾巴草尖动了动,却没有惊起树上的鸟飞。 陈百强勒住马绳,举起右手,整个马队立即停了下来,陈百强立在马背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脸镇静地看着前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陈长老,怎么了?” 陈百强嘴角冷笑:“想不到未出江南,竟有人打起了我长青帮的算盘了。” 陶方吃惊地看着陈百强看去的地方,那里一片安静,除了那一片密林和地上的稀少的狗尾巴草,什么也没有:“陈长老,你是说前面有埋伏?” “公子请看,我们大队人马走过来,虽说声音并不是很大,但他们身上那股萧杀之气,连野兽也会退避,可现在这里居然连一只鸟也没有,很明显前面一定埋伏了高手,此人的杀气,连附近的小鸟都不敢靠近,怕是此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听到陈百强如此说,金不散也是脸色一惊,立即吩咐道:“传令官。” 一名背着长青旗帜的家丁策马奔了上来:“金总管。” “派两个轻功好的去前面探探,记住,发现敌人切勿靠近,立即回来禀报。” 传令官得令下去,立即混入了人群之中。 “公子稍等,等他们确定了前面的情况我们再赶路。” 自从被陆小倩带来这个世界之后,陶方最郁闷的事就是这个世界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的,此时骑在马背上不禁感叹道:要是此时有一支香烟在手,那得多惬意。据说一个男人在两种时候最想抽烟,一是无聊的时候,一是无助的时候。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从马袋里掏出水袋子轻饮了两口,感觉倒也不错。 不多一会儿,一名家丁状的小兵一个飞身来到金不散身边,陶方甚至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视野的;只见他轻声附在金不散耳边低语了几句,金不散一脸凝重点了点头,一挥手,家丁退了下去。 “老金,情况怎么样。”陈百强忙问道。 “并没有发现有埋伏,方圆三里以内也没有发现有人。”金不散如实说道。 陈百强眉头紧琐:“怎么会这样。”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陈长老你多虑了;要么就是对方是绝顶高手,我们的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所以要避开张家兄弟自然不难。”金不散缓缓道。 “嗯,有道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方的人数一定不会太多。” “没错,况且对方如果是这种高手,大可躲在暗处施以毒手,大可不必造出如此气势,让我们小心防备。” “目前对方是敌是友尚且不清,不过我们还是得处处小心,尤其是公子的安危。”金不散淡淡说道。 陈百强点了点头,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金不散为何把陶方的安危看得如此之重,不过听他那语气,像是说如果陶方出了事,他这长老怕是也要做到头了,天下能让这个小胖子如此认真的除了咱们这位帮主,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他甚至坚信,若是有一天,帮主要他把自己家人的头割下来,这小胖子也会毫不犹豫地做。 抬手一挥:“继续前进,放慢速度。” 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地朝前行去。 眼见即将走出树林,突然一声马嘶,前排的人马立即止住了前进,但跟在后面的人马并没有一丝慌乱,完全默契地停下了前进,可见这种突发性的情况并没有少见。 陈百强朝前方看去,一道背影立在大道中央,一身白袍,在轻风中随风轻拂,头戴斗笠,不过看年纪应该不年轻,虽只能看到背影,却能远远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只是那股杀气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危险,只是本能的不敢靠近。 “陈长老,你看此人如何?”金不散低声道。 “武功远在我之上,如果与之交手,不出三招,我必丧命。”陈百强严然道。 金不散脸色一惊:“会不会是陈长老自谦了。” 陈百强摇了摇头:“我老头子从来就不是谦虚的人,但是此人气势,我根本无法靠近,也根本找不出出手的方位,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团绵花,不管你从哪个方位攻击,都只会让自己陷入对方的绞杀之中。” 不再多想,陈百强从马上跳下,缓缓走到队伍前面,在离白袍老者八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没再往前,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安全距离了,恭谨地行了一礼:“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白袍老者身体动也没动一下,只是轻轻将手放下了后背,背负而立,压根没有听到陈百强的话一样。 “不知前辈有何贵干,莫非是我长青帮有得罪之处?”陈百强站在原地继续说道,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他知道对对方的身手,就算他们这里人一起出手,也未必是对手,况且这次有要务在身,帮主如今身在牢狱,此时绝不是讲气节和威名的时候。 “你就是长青帮的陈百强?”白袍老者终于开口了。 “正是晚辈。” “武功不怎么样,眼力见儿还不错,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老者冷冷道,依然没有回头。 “前辈武功通天彻地,晚辈岂敢无理。”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老夫这次并不是找你,也不是为难你长青帮,毕竟杜尚星的面子我还是要给几分的。” 听到这里,陈百强心里一松,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我这次来只是为了他。”说罢转过身来,果然一副仙风道骨之象,苍白胡须一尘不染,虽然面容完全被斗笠上的面纱遮挡,但那股仙风道骨之气却势不可当;而他手指的方向,却正是处在金不散身边的陶方。 陶方却是吃惊,疑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老者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 “老前辈,在下并不认识你啊,你找我干什么?莫非要在下请你吃饭?事先声明,在下虽然长得玉树临风,但是厨艺真的不怎么高明啊。” 饶是陈百强见多识广,那句虽然长得玉树临风,还是让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请吃饭?”老者嘿嘿笑道:“那倒不必,只需要借你身上一样东西就可以了。” “哦,不知是什么东西,前辈还请明示,能借的在下绝不吝惜。” “阁下的项上人头。” 随着老者的回头,人群皆是一阵震惊,陈百强更是一脸凝重地盯着老者,右手缓缓抚向了腰间的铁棍:果不其然,此战还是难免了。 老者看着陈百强:“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求死呢?” “前辈见谅,职责所在。” 老者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好,随你。”话音一落,抬起右掌,随着纯白的袖口一挥,一道气劲直朝陶方射去,陶方虽说是功夫门外汉,但从陈百强的态度看得出这个老家伙绝不简单,正要策马躲开,却发现身体像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锁定了一般,半分也动弹不得,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像是…………像是身体想动,却不敢动也动不了,此时的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样;他不知道老得的气劲速度有多快,但感觉中他更像是一把锁定目标的无形弹,原来武功可以练到这种地步。 “不要。”陈百强暴喝一声想要阻止,却知道根本拦不住,无奈之下,只得拼尽全力,手臂用尽全力,掷出铁棒,却并不是攻向老者,而是射向陶方跨下的枣红马,没错,情急之下这也许是解救陶方最好的办法了。 果然枣红马刺痛之下前蹄飞起,陶方骑术实在不怎么样,灰溜溜地就从马背上滚落下去,哎哟一声,屁股还没反映过来,突觉得身一轻却是一双大手将自己提了起了,稳稳落在地上,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金不散。 第三十六章 酒剑仙 老者拂了拂衣袖,脸色一惊:“呵呵呵,老夫倒是看走眼了,想不到长青帮除了信杜的以外,还有一位上得了台面的高手。”老者对刚才自己发出的劲气非常自信,普通人根本无法化解,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胖子竟然能轻松化解,救下陶方,却是让他吃惊不小。 金不散不经不漫地摸了摸两撮小胡子,谦虚地拱手道:“前辈过奖了,在下这点小伎俩只能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在前辈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混口饭吃?”老者冷笑道:“不见得,如果阁下这点伎俩也只能江湖上混口饭吃,那江湖上的饭钱未免在贵了点。” 金不散放下陶方,依然弯着腰拱手谦卑地说道:“前辈武功盖世,还望前辈能高抬贵手,别让我们这些做下人难做啊。” “不得不说你确实给了一点惊喜,但仅此而已,如果你想以一己之力阻拦老夫,那也怪不得老夫以大欺小了。” “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金不散吃的是杜家的饭,陶公子是杜家的贵客,在下唯有不自量力,也要保公子周全,。”金不散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 “哼,忠君之事?”老者猛一甩衣袖,怒道:“谁是君谁是臣,金总管似乎没有搞清楚,这大新天下只有一位君,就是皇帝陛下,你长青帮盘据江南,财力强大,帮众以十万计,根本早有不臣之心,你竟然老夫说忠的是信杜的。” 金不散还未作答,一傍的陈百强却是忍不住了,怒视着老者:“帮主的名声岂容你这老匹夫玷污。” 老者冷哼一声,不待陈百强反应,便觉一道劲风袭来,胸口一阵钻心之痛,身体倒退三步,强力稳住,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百里断肠见状脸色大变,忙翻身下马,上前扶住陈百强:“陈长老,你怎么样?” 陈百强虚弱地喘着气,缓缓抬头看向后方的树林,然后朝百里断肠使了个眼色。 百里断肠一惊,他自然知道陈百强的意思,这是要他向后方的骑兵发出动信号,但是出发之前金不散再三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暴露十二骑的存在,此时情况虽然危急,可金不散似乎并没有让他发出信号的意思,会不会金总管还有后招,如果自己这时候贸然暴露长青十二骑会不会。 正当百里断肠为难之际,金不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者一惊冷哼道:“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 老者呆了一下,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将死之人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还突然问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个人姓易,江湖人称易道人,一身内家功夫极为了得。” 听到这里,老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说巧不巧,前不久这位易道人居然联合江湖上一些小三不四的混混,想在江南地段刺杀唐门的唐三公子,结果自己不敌,死在了三公子的手里,不知道他的主人知道了会不会当场气绝?” 老者强压住难看的脸色,冷冷道:“那也只能说这位易道人学艺未精,死了也便死了,有什么可笑的。” “在下在江湖上还算有些人脉,还打听到当日易道人到达之时,唐三公子已经身受重伤,却还是不敌;”说到这里,金不散扫了眼老者继续道:“哦,对了,据说当时易道人还要逼那位唐三公子交出什么…………什么…………哦对,黑铁令。” 当听到黑铁令三个字的时候,老者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怒火像是随时都是发泄出来一般。 “在下才疏学浅,从没听说过什么黑铁令,不知前辈能否赐教一二,黑铁令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位易道人连命都不要也要得到,也好让在下涨涨见识。” “老夫并不知道什么黑铁令,至于你所说的易道人,这种小人物老夫也从未听闻。” “哦?”金不散眼珠一转,立即笑道:“原来前辈拦住我等并不是为了黑铁令?” “自然不是。” “那不知前辈为何出手阻拦我等,还望前辈告之,让在下死也能死个明白。” 老者也看出这个胖子的口才着实厉害,跟他继续说下去怕是会吃亏,冷喝道:“老夫无须跟你说这么多,只要你把他交给老夫,老夫立即离开,绝不为难你们任何一人。” 金不散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怕要让前辈失望了,今天就算我等战死此地,陶公子也是万万不能交给你。” “好,好好,杜尚星御人果然有一套,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看到老者抬起右手,从腰间取出一支拂尘,那支拂尘看上去极为干净,比女人的腿还干净,没有一丝尘垢,陶方暗道:看来这老头不是道士就是太监。 “老国师驾临,为何不通知一声,在下好声盼望。”众人正严阵以待,一道声音远远传来,那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却让本来窒息的心里一阵畅快,大是轻松。 老者也是大惊,这股气息好强大好熟悉。 随着一阵劲风,陶方抬头看去,树林中飘出一道身影,须发苍白,目光慈祥,身着青色素衣,腰间一柄细剑,还有一壶酒,那酒极香,远远地就能闻到。 陶方正看得些发呆,百里断肠却是一脸惊喜,那种狂喜的表情,在百里断肠脸上陶方还是第一次见到。 金不散也是大惊:“是他?他怎么来了?” 陶方不解,忙低声问道:“金总管,他是谁?” 金不散做了个嘘的手势。 老者也是大惊:“想不到酒剑仙也来楱这份热闹,不过这里既无美酒,也无宝剑,你这老鬼为何会来这种地方。”心里却是很不安起来:这酒鬼一向不过问天下事,一生醉心于酒剑,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 “这天下又不是你的天下,况且这个地方空气不错,你李国师可以来,我酒剑仙就不能来吗?” 听到这里,陈百强也是脸色大变:“前辈原来是老国师李天罡李老前辈?” 李天罡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陈百强,却是盯着酒剑仙:“老鬼,你又何须来淌这趟浑水?他可是皇帝要见的人,你莫非真的要阻止?” 酒剑仙眯着眼看了眼陶方,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身段还不错,姿色也还过得去,带进宫里去打扮打扮,做个小太监什么的也勉强合格,不过嘛,就是这嗓子太粗了些,阳刚之气太足。”然后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老国师,我看你还是另外选个人,这人我怎么看都不是作太监的材料啊。” “老酒鬼,这是皇帝的意思,老夫也是奉旨办事,你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奉旨办事?”酒剑仙取出葫芦仰头猛喝了一口,任由酒水顺着胡须流到衣上,淡淡说道:“不见得?老国师怕是还有别的目的。” “你…………” “我看这小子手脚还长得不错,这样,我带回草舍,回去给个做个饭烧个水洗个衣服什么的,倒还不错。”随即笑道看向李天罡:“老国师这个面子总要给我的,你也知道我草舍一直没个人打理,现在乱得跟鸡窝一样。” 李天罡按下了怒色,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酒剑仙,看来你今天是一定要阻止老夫的差事了。” 酒剑仙作出恭维之状:“老国师千万别误会,在下一届草莽,岂敢与国师做对啊,你看这个…………”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李天罡收起拂尘,回头看了看陶方,又转头看了看酒剑仙:这里据燕京路可不近,希望你能护得了很久,今日之事,老夫定会如实禀报给皇帝。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李天罡真的走了,众人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金不散忙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剑仙前辈,多谢前辈今日解危,我长青帮没齿不忘。” 酒剑仙嘿嘿笑道:“我可不是解围,更不想跟你们这个帮那个帮有什么瓜葛,就是路过。”随即又看了看陶方:“小子,你…………” 陶方也是一惊,虽然并不知道什么酒剑仙,不过听这名子应该是个高手,三言两语就能把那个什么李天罡给吓走,看百里断肠那小迷弟的模样,况且酒剑仙这名子也确实好听,随即回过神来施了一礼:“前辈有何吩咐。” “有没有酒?” “啊?”陶方顿时呆住了,没想到酒剑仙竟突然问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还好金不用及时反应过来:“有,有有,陈长老,让人从后面搬两坛子酒过来。” 酒剑仙嘿嘿一笑:“那倒不用那么多,帮我把我这葫芦装满就行了。我可不是没钱喝酒啊,只是今天出门时忘记带了。” 看着酒剑仙离去的背影,百里断肠依旧弓着身子,喃喃道:“不知何年何月能入此境界。” 第三十七章 朝堂局势 燕京皇宫正阳宫 皇帝今天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悠闲地趟在龙椅上,掳起龙袍袖子,十指纤长,手里正把玩着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如果陶方在这里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现在把玩的东西绝对是这个时代不应该有的一样东西。 这时太监总管春陀迈着小碎步火急地小跑进来:“回禀陛下,荷叶国使臣班不尔善求见。” “嗯?”年轻的皇帝错愕一下:“荷叶国?” “回陛下,荷叶国是位于我大新东边的一个小岛国,地处海域,老奴还听说那里…………那里…………”春陀说到这里抬眼瞄了眼皇帝身边的宫女。 皇帝会意,一挥手:“你们都先下去,联还有国事要处理。” “诺。”宫女太监们应声行了个礼,纷纷退出正阳宫,随着吱的关门声,若大的正阳宫就是剩下皇帝和春陀主仆二人。 皇帝朝春陀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这才埋下头低声道:“听说那里什么?” “陛下,老奴还听说荷叶国地域虽小,人口较少,举国人口还比不上咱大新的燕京人口之数,不过他们自称自己是礼仪之国。” “礼仪之国?”皇帝奇道:“怎么个礼仪之国。” “听说他们荷叶国女人从一出生开始就学习礼仪,连三岁的孩子在路边见到不认识的人也会行礼仪。”春陀如实说道。 “就这?”皇帝叹了口气,暗道你就说这些,联干嘛把他们叫出去,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秘密。 “陛下,这不是最重要的,老奴听闻荷叶国盛产美女,他们的国家女多男少,女人从六岁开始就要训练怎么伺候男人,尤其是她们的按摩手法极其高明,传闻有一种足底按摩,可让人欲仙欲死…………” 听到此处,皇帝眼睛瞪得跟灯笼一样:“真有此事?” “老奴也是听钟将军的百夫长说的,听闻去年他们追击海盗的时候路过了荷叶国,无聊的时候谈起过。” 皇帝陷入了短暂的思索,随即拍了拍手:“妙妙妙。” “陛下,你说荷叶国的使臣突然来访,会不会给陛下带来什么特别的礼物呢?” “春陀,联乃一国之君,岂能迷恋于酒色?”说着怒视向春陀,春陀一个激灵,扑通跪倒在地:“老奴知罪。” “不过荷叶国虽小,始终是外邦,他们不远千里来我大新,也不能失了礼数,喧他们进殿。他们不是号称礼仪之国吗,联也想见识一下他们的礼仪。” “荷叶国使臣班不尔善拜见大新皇帝陛下。”班不尔善行了个完美的跪拜之礼,“我国君让微臣向大新皇帝陛下问好,祝陛下祝寿安康。” 皇帝观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班不尔善使臣不必多礼,请起,回国之后也向代联向你们国君问好。” “谢陛下。”缓缓站起身,朝后看了眼拱手继续道:“国君命下臣带了些荷叶国的小礼物尽献给陛下,还望陛下笑纳。” 皇帝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的挥手:“准。” 班不尔善缓缓地走到身后,那里早已摆了两口箱子,只见他伸出有些肥胖的双手,打开了第一口箱子,打开的一瞬间,一道金光闪出,极为刺眼,正阳殿两边的大臣们虽是见多识广,也不禁发出一阵嘘声。 “陛下,这是我国群命人不分昼夜,在东海采集的蚌珠,其珠日莹剔透,即便是身处黑暗之中,依然光线不弱,与荷袍共称我荷叶国的两大国宝。”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夜间也能发光,确实不错,朝身边的小宫女示意了一下,宫女走过去,从班不尔善手里接过一颗蚌珠,交回到皇帝手里。 手帝将蚌珠放回在手心,来回把玩,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确实不错,班不尔善,这份礼物联很喜欢。” “谢皇帝陛下。”接着班不尔善又走到第二口箱子前面,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众人都睁大眼睛,盯着着缓缓打开的箱盖,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这第二份礼物是什么。 一道美丽的身影从箱子里缓缓站起,头上没有戴过多的头饰品,黑色的秀发如缎子般的光滑,后面的发髻如两片荷叶,两片洁白的荷花镶嵌在发髻之间,宛若水天之间的仙子,不带尘世间一点俗气;标志的五观,淡淡的唇妆,麦肤色的脸蛋吹弹可破,身着一件奇怪的衣服,上过双肩,下过双膝,衣服上以荷叶荷花相间,看起来与大新的旗袍颇有几分相似;人衣相间,简直美得不可方物;没有浓重的胭脂味,也没有狐狸精的魅惑,那般自然典雅的美,夹杂着淡淡的荷花香,实在美的不可方物。 “陛下,这是国君的九公主,九公方身上穿的这件就是被奉为我荷叶国国宝之一的荷袍。” “荷袍?”皇帝盯着九公方仔细端详起来,片刻拍了拍手笑道:“果然人…………物如其名,荷袍。” “国君让九公主穿着荷袍献给陛下,以后就长留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就是盼望我荷叶国能与大新世代交好,和睦共处,直到千秋万代。”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大臣们:“众爱卿,觉得怎么样。” 皇帝这话一出,堂下却是一片安静,鸦雀无声,开玩笑,这种时候谁也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哪敢第一个发言,运气好达到了皇帝的心思,还能得点迁升的机会,可要是运气不好,逆了皇帝的意思,丢官送命也是有可能的,猜大小赌牌九都可以,唯一不能赌的就是帝王的心思。 “回陛下。”正当一片安静的时候,突然有人开口:“臣以为荷叶国地处海域,来我大新着实不易,来回途中不只有被海浪吞食的可能,还有可能遭遇上海盗,况且荷叶国与我大新相隔并不是很远,称其为邻居也不为过,尽管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来与我大新交好,这一来是陛下的福泽广大,二来是确实有诚意与我大新交好,臣以为使的请求完全可以接受。” 皇帝轻微地点了点头,这才寻声看去:“你是何人何职?” “下官礼部干事黄海。” 众人却开始低头私语:“原来是礼部开了头,不过他小小的一个干事,别人都没开口,他干嘛第一个开口?” “这话你也信,肯定是代表了某人的意思,自己不开口,先让个小弟出来试试水,试对了就说是自己的主意,试错了就把责任推给他就行了。” “嗯,周大人所言极是,那依你看是谁的意思?礼部侍郎吗?” “黄海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不就是礼部的人了?” “这你就错了,黄海入仕前世代从商,而他的叔叔,当今的安国公。” “安国公黄浩?你的意思是让他出来试水的不是礼部,而是户部?” ………………。 “嗯。”皇帝轻咳一声,“众爱卿,还有要说话的吗?” “陛下,臣以为黄海说的不无道理,我泱泱大国应该章显大国风范,接受荷叶国的善意邦交。”这时打破格局的竟是礼部尚书唐安国。 “嗯。”皇帝搓了搓手,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谁也看不出他的态度“联听明白了,礼部的意思是接受,你们其它人的意思呢?” 见其它人依旧安静不出声:“户部的意思呢?” 听到催促,户部侍郎黄大志迈开步子一拱手,正要开口,一道凌厉在目光射来,他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却正好迎上安国公黄海的目光,黄海摇了摇头,无奈,黄大志只得收回身体,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也是,户部只知道算银子发银子,问你们也的确是难为了你们。兵部有谁要说话吗?” 十来个呼吸也没人说话,正当所有人认为兵部也不会表态的时候,突然一道沉稳的声音开口道:“回陛下,下官以为我们不仅要接受荷叶国的邦交,还要让我兵部海船联合他们民船,一起阻击甚至消灭东海一带的海盗,以保两国海民的生活安定。” 这话一出,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真是不说则已,一言惊人,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胆子,比猪还肥。 “你是何人?”皇帝明显吃了一惊,不过随即问道。 “下官兵部外库郎中周信。” “周信,你这么说是代表兵部发言还是你自己。”皇帝平淡地问道,从他语气中任谁也听不出一思是满意还是生气。 “下官代表不了任何人,只是曾经有幸抗击过东海海盗,深知那里的百姓长年受着海浪和海盗的双重折磨,实不忍心。”周信跪下继续道。 “回陛下,臣有话说。”此时开口说话的正是户部侍郎黄大志。 “哦,户部侍郎要说话了,你有什么话说。” “臣以为东海海盗固然猖狂,可毕竟地处海域,凶险无比,况且他们抢劫的也只是荷叶国民,为了荷叶国大举兴兵,实属不智。”说到这里,转头瞄了眼黄海,见他面无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黄大人此言差矣,别忘了东海边境也有大新国渔民,他们也是我大新子民,黄大人这意思是连我大新子民的生死也不管了吗?”安国公黄志一惊,回头看去,此时发声的正是兵部侍郎周安。 第三十八章 巫蛊门 此地名为落风亭,距离北京不足十里,酒剑仙提着葫芦朝亭子慢步走过去,那里坐落着五六个挑夫,想是赶路有些疲了,买口茶喝。 酒剑仙直接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家,来盘花生米,一壶好酒。” 一个小胖老头埋头走过来,点头哈腰:“客官,赶路啊?要不要再来两个小菜,我们这里的小菜出了名的好吃。” “不必了。” “客官,这方圆十里可没别的店了…………”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迎上了酒剑仙不悦的眼神,低头瞟了瞟他腰间的细剑,只得闭了嘴:“好的,您的酒立马上来。”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却还是没见伙计把自己的酒送上来,酒剑仙暗生警觉,正要站起来离开,突然一阵香气飘来,却是隔壁一位穿着性感火辣的美妇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酒剑仙抚了抚胡须,瞟了瞟对方丰满的身肢,一身红裙极其相配,尤其是那一双美眼,一眨一闭,简直媚到骨子里了,任何一个男人见到都感觉骨头都能酥掉。 美妇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掀开裙摆,跨出左足,轻轻踏在酒剑仙傍边的凳子上:“前辈,您累吗?” 如果路上一个不认识的长得极其漂亮风骚的女人主动找一个长胡子的老爷子聊天,要么是这个爷子真的有钱,要么是这个女人不一般,很明显此时的情况更多必于后者。 酒剑仙嘿嘿一笑:“怎么,姑娘想让我老人家轻松轻松不成?” 少女掏出白色丝巾,兰花指顺手一拂,在酒剑仙面部轻轻拂过:“那也未尝不可啊?荒郊野外的,奴家一个女子这么简单的要求,前辈不会拒绝?”丰韵的身段加上媚到骨子里的声音,直接让坐在傍边的担夫眼睛瞪得老大,口水都快流到脖子里了。 此时,终于店家端着一壶酒一碟花生米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旧上,并且将酒壶打开,幸幸地笑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天赶路的人有点多,动作慢了些,还请见谅。” 酒剑仙端起酒壶,扫了眼壶了里的酒,微微一笑:“无妨。”然后不再回答美妇,夹起花生米吃了起来,接着端起酒壶,仰头饮起了酒:“嗯,味道虽然比不了太白居的汾酒,不过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喝上这样的酒也算不错了。” “哈哈哈哈。”突然隔壁坐着的几个担夫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缓缓站起来:“三妹,你说的果然没错,酒剑仙好酒如命,看来在他面前,你还不如他面前的那壶酒有魅力。” 美妇从凳子上收回美腿,冷哼一声:“去你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酒剑仙缓缓放下酒壶,看了眼斗笠汉子,又看了看美妇:“你们是苗疆巫蛊门的人?” 斗笠汉子哈哈一笑,掀下斗笠,一张粗矿的脸呈现在面前,左脸一道特别明显的伤疤甚是吓人:“酒剑仙果然见多识广,竟能看穿我等的来历。” “巫蛊门二当家螃蟹?听闻早年在羊城作案,被人一刀划破左脸。”酒剑仙没有酒壶,淡淡地说道。 刀疤汉子气得冷哼,却是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酒剑仙又看向身边这位美妇:“三当家红蜘蛛,以美艳毒辣见称,传闻她有两样法宝,一是见血封喉的蜘蛛丝,二是风骚绝伦的美貌。” “咯咯咯咯。”美妇掩着嘴唇吃笑了起来:“哎呀,前辈果然精明啊,多谢前辈夸奖,前辈觉得传言是真是假呢?” “风骚绝伦的美貌是见了,马马虎虎;至于见血封喉的蜘蛛丝…………” “打住,奴家只想听这前半句。”美女伸出玉指止住酒剑仙的话,满眼哀怨,楚楚可怜,换作傍人,此时把自己脑袋割下来了是情愿。 “边上那位朋友,应该是巫蛊门的四当家蝎子,关于他的传闻倒是不多。”顿了顿继续道:“巫蛊五位当家来了三位,该不会就是想来请我喝酒。” 那位被称作蝎子的青年缓缓站起身,他的身高比正常人要高出不少,但他坐着的时候却跟常人无异,名唤蝎子,莫非真的跟蝎子一样会盘着腿?“酒剑仙前辈果然见识广博,虽未谋面,却能看出我等的来历。” 红蜘蛛收起了先前的媚态,柔声说道:“前辈,我等并无恶意,只是受人所托,希望前辈能在此处暂留一日。” 酒剑仙摇了摇酒壶,聊天的功夫,壶中的酒已经空了,看了看螃蟹的桌上:“你们那里还有没有酒,拿一壶过来。” 螃蟹当场愣住,蝎子倒是实诚,恭谨地拿起酒壶,送了过来,酒剑仙接过酒壶,仰头就饮了起来,全然没有理会他们刚刚说的话。 感觉喝得差不多了,才放下酒壶,抹了抹嘴,又砸了砸唇:“你们说要留下我?”然后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人:“就你们三位似乎不太够,你们大当家没来?” “不是三位,是四位?”蝎子果然是个实诚人,耿直地回答道,酒剑仙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蝎子子,要不改日让他脱离巫蛊门,到自己的草居打个杂什么的。 “四位?莫非刚才那位店家也是…………” “哈哈哈哈,原来这世上也有剑仙前辈不知道的事情?”螃蟹笑道:“没错,店家就是我五弟,泥鳅。” “哦,五当家泥鳅,难怪那么滑溜。嗯,巫蛊五毒,出动了四位当家,也算是看得起我这个老头子了?看来你们是来杀我的?” “酒剑仙前辈剑法精妙,可称当世第一,我们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是受人所托,希望前辈明天日出之后再离开此地。” 酒剑仙摇了摇酒壶,仰头将壶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在舌头舔了舔,再重叹一口气:“巫蛊门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走狗了?” 店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却是刚才送酒的店家怒气冲冲地出来,很明显,酒剑仙的走狗两个字严重刺激了他,正要发作,红蜘蛛忙伸手止住了他,嫣然一笑:“前辈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雇主是谁的?前辈就不要枉费心机了。”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店家”。 泥鳅此时额头冒出了汗:原来酒剑仙刚才故意辱骂,是想让他说出雇主,自己差点上当,还好三妹机灵。 “如果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呢?”酒剑仙突然笑道。 “前辈何必为难我们呢?”红蜘蛛嘟嘟起红唇撒娇道。 “三妹何必怕他。”螃蟹嘿嘿笑道:“剑仙前辈大可试试能否离开。”眼神中满是自信。 酒剑仙不理会他,端起花生米,倒入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这动作看得几位当家目瞪口呆,这操作真是绝了。随即站起身来正要离开,突觉一阵眩晕感袭来,两腿发软,全身竟一点劲也使不上来,脸色大变,指着螃蟹等人:“我中毒了?” “哈哈哈哈哈,”几人狂笑起来:“我们早在酒中下了奇毒,怎么样前辈,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一点劲也使不上来啊。” “可是我明明仔细检查过,并没有毒的气息。”酒剑仙不解,只得重重地坐回凳子上,吃惊地看着螃蟹。 此时“店家”慢慢走上前来,静静地说道:“这是我们特意为前辈准备的神仙一日醉,此毒无色无味,对身体也无任何损伤,只会让人门个时辰内不能动弹,就算用银针也不能看出来。” 听到此处,酒剑仙恍然大悟:“难怪,巫蛊一派的毒果然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此时泥鳅慢慢走过来,小心的观察着酒剑仙,然后走到螃蟹身边:“二哥,什么酒剑仙,剑法当世第一,我看也不外如是,在巫蛊毒面前,不堪一击。” 螃蟹听到这话,心里一乐,却不好明说,却是红蜘蛛白了他一眼:“五弟,切莫胡言,剑仙前辈剑法精妙,我等出此下策还请前辈见谅。” 酒剑仙安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螃蟹突然低声道:“三妹,今日我们算是得罪了酒剑仙,他日必定会被报复,要不我们干脆…………”说着咬了咬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红蜘蛛脸色一白:“不行,我们不是说好了,只留他在这里一日,不能伤及姓命吗?” “三姐,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酒剑仙的武功那么高,他日要是报复咱们,岂不是?”说话的正是那位冒充店家的泥鳅。 “总之这件事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可有想过后果?况且剑仙前辈也我们巫蛊门并无仇怨,没必要…………” 酒剑仙突然睁开双眼,淡淡地看着几人,脸上并无害怕的神情:“你们商量好了吗,是杀还是不杀?” 第三十八章 巫蛊门 此地名为落风亭,距离北京不足十里,酒剑仙提着葫芦朝亭子慢步走过去,那里坐落着五六个挑夫,想是赶路有些疲了,买口茶喝。 酒剑仙直接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家,来盘花生米,一壶好酒。” 一个小胖老头埋头走过来,点头哈腰:“客官,赶路啊?要不要再来两个小菜,我们这里的小菜出了名的好吃。” “不必了。” “客官,这方圆十里可没别的店了…………”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迎上了酒剑仙不悦的眼神,低头瞟了瞟他腰间的细剑,只得闭了嘴:“好的,您的酒立马上来。”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却还是没见伙计把自己的酒送上来,酒剑仙暗生警觉,正要站起来离开,突然一阵香气飘来,却是隔壁一位穿着性感火辣的美妇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酒剑仙抚了抚胡须,瞟了瞟对方丰满的身肢,一身红裙极其相配,尤其是那一双美眼,一眨一闭,简直媚到骨子里了,任何一个男人见到都感觉骨头都能酥掉。 美妇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掀开裙摆,跨出左足,轻轻踏在酒剑仙傍边的凳子上:“前辈,您累吗?” 如果路上一个不认识的长得极其漂亮风骚的女人主动找一个长胡子的老爷子聊天,要么是这个爷子真的有钱,要么是这个女人不一般,很明显此时的情况更多必于后者。 酒剑仙嘿嘿一笑:“怎么,姑娘想让我老人家轻松轻松不成?” 少女掏出白色丝巾,兰花指顺手一拂,在酒剑仙面部轻轻拂过:“那也未尝不可啊?荒郊野外的,奴家一个女子这么简单的要求,前辈不会拒绝?”丰韵的身段加上媚到骨子里的声音,直接让坐在傍边的担夫眼睛瞪得老大,口水都快流到脖子里了。 此时,终于店家端着一壶酒一碟花生米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旧上,并且将酒壶打开,幸幸地笑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天赶路的人有点多,动作慢了些,还请见谅。” 酒剑仙端起酒壶,扫了眼壶了里的酒,微微一笑:“无妨。”然后不再回答美妇,夹起花生米吃了起来,接着端起酒壶,仰头饮起了酒:“嗯,味道虽然比不了太白居的汾酒,不过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喝上这样的酒也算不错了。” “哈哈哈哈。”突然隔壁坐着的几个担夫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缓缓站起来:“三妹,你说的果然没错,酒剑仙好酒如命,看来在他面前,你还不如他面前的那壶酒有魅力。” 美妇从凳子上收回美腿,冷哼一声:“去你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酒剑仙缓缓放下酒壶,看了眼斗笠汉子,又看了看美妇:“你们是苗疆巫蛊门的人?” 斗笠汉子哈哈一笑,掀下斗笠,一张粗矿的脸呈现在面前,左脸一道特别明显的伤疤甚是吓人:“酒剑仙果然见多识广,竟能看穿我等的来历。” “巫蛊门二当家螃蟹?听闻早年在羊城作案,被人一刀划破左脸。”酒剑仙没有酒壶,淡淡地说道。 刀疤汉子气得冷哼,却是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酒剑仙又看向身边这位美妇:“三当家红蜘蛛,以美艳毒辣见称,传闻她有两样法宝,一是见血封喉的蜘蛛丝,二是风骚绝伦的美貌。” “咯咯咯咯。”美妇掩着嘴唇吃笑了起来:“哎呀,前辈果然精明啊,多谢前辈夸奖,前辈觉得传言是真是假呢?” “风骚绝伦的美貌是见了,马马虎虎;至于见血封喉的蜘蛛丝…………” “打住,奴家只想听这前半句。”美女伸出玉指止住酒剑仙的话,满眼哀怨,楚楚可怜,换作傍人,此时把自己脑袋割下来了是情愿。 “边上那位朋友,应该是巫蛊门的四当家蝎子,关于他的传闻倒是不多。”顿了顿继续道:“巫蛊五位当家来了三位,该不会就是想来请我喝酒。” 那位被称作蝎子的青年缓缓站起身,他的身高比正常人要高出不少,但他坐着的时候却跟常人无异,名唤蝎子,莫非真的跟蝎子一样会盘着腿?“酒剑仙前辈果然见识广博,虽未谋面,却能看出我等的来历。” 红蜘蛛收起了先前的媚态,柔声说道:“前辈,我等并无恶意,只是受人所托,希望前辈能在此处暂留一日。” 酒剑仙摇了摇酒壶,聊天的功夫,壶中的酒已经空了,看了看螃蟹的桌上:“你们那里还有没有酒,拿一壶过来。” 螃蟹当场愣住,蝎子倒是实诚,恭谨地拿起酒壶,送了过来,酒剑仙接过酒壶,仰头就饮了起来,全然没有理会他们刚刚说的话。 感觉喝得差不多了,才放下酒壶,抹了抹嘴,又砸了砸唇:“你们说要留下我?”然后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人:“就你们三位似乎不太够,你们大当家没来?” “不是三位,是四位?”蝎子果然是个实诚人,耿直地回答道,酒剑仙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蝎子子,要不改日让他脱离巫蛊门,到自己的草居打个杂什么的。 “四位?莫非刚才那位店家也是…………” “哈哈哈哈,原来这世上也有剑仙前辈不知道的事情?”螃蟹笑道:“没错,店家就是我五弟,泥鳅。” “哦,五当家泥鳅,难怪那么滑溜。嗯,巫蛊五毒,出动了四位当家,也算是看得起我这个老头子了?看来你们是来杀我的?” “酒剑仙前辈剑法精妙,可称当世第一,我们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是受人所托,希望前辈明天日出之后再离开此地。” 酒剑仙摇了摇酒壶,仰头将壶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在舌头舔了舔,再重叹一口气:“巫蛊门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走狗了?” 店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却是刚才送酒的店家怒气冲冲地出来,很明显,酒剑仙的走狗两个字严重刺激了他,正要发作,红蜘蛛忙伸手止住了他,嫣然一笑:“前辈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雇主是谁的?前辈就不要枉费心机了。”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店家”。 泥鳅此时额头冒出了汗:原来酒剑仙刚才故意辱骂,是想让他说出雇主,自己差点上当,还好三妹机灵。 “如果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呢?”酒剑仙突然笑道。 “前辈何必为难我们呢?”红蜘蛛嘟嘟起红唇撒娇道。 “三妹何必怕他。”螃蟹嘿嘿笑道:“剑仙前辈大可试试能否离开。”眼神中满是自信。 酒剑仙不理会他,端起花生米,倒入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这动作看得几位当家目瞪口呆,这操作真是绝了。随即站起身来正要离开,突觉一阵眩晕感袭来,两腿发软,全身竟一点劲也使不上来,脸色大变,指着螃蟹等人:“我中毒了?” “哈哈哈哈哈,”几人狂笑起来:“我们早在酒中下了奇毒,怎么样前辈,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一点劲也使不上来啊。” “可是我明明仔细检查过,并没有毒的气息。”酒剑仙不解,只得重重地坐回凳子上,吃惊地看着螃蟹。 此时“店家”慢慢走上前来,静静地说道:“这是我们特意为前辈准备的神仙一日醉,此毒无色无味,对身体也无任何损伤,只会让人门个时辰内不能动弹,就算用银针也不能看出来。” 听到此处,酒剑仙恍然大悟:“难怪,巫蛊一派的毒果然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此时泥鳅慢慢走过来,小心的观察着酒剑仙,然后走到螃蟹身边:“二哥,什么酒剑仙,剑法当世第一,我看也不外如是,在巫蛊毒面前,不堪一击。” 螃蟹听到这话,心里一乐,却不好明说,却是红蜘蛛白了他一眼:“五弟,切莫胡言,剑仙前辈剑法精妙,我等出此下策还请前辈见谅。” 酒剑仙安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螃蟹突然低声道:“三妹,今日我们算是得罪了酒剑仙,他日必定会被报复,要不我们干脆…………”说着咬了咬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红蜘蛛脸色一白:“不行,我们不是说好了,只留他在这里一日,不能伤及姓命吗?” “三姐,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酒剑仙的武功那么高,他日要是报复咱们,岂不是?”说话的正是那位冒充店家的泥鳅。 “总之这件事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可有想过后果?况且剑仙前辈也我们巫蛊门并无仇怨,没必要…………” 酒剑仙突然睁开双眼,淡淡地看着几人,脸上并无害怕的神情:“你们商量好了吗,是杀还是不杀?” 第三十九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红蜘蛛看着酒剑仙的目光,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老人在中毒的情况下眼睛里还能透着那样精气神,暗道:莫非酒剑仙没有中毒,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神仙一日醉根本无药可解,况且那些酒是她亲眼看着酒剑仙喝下去的,许是他内功深厚,体质较普通人也强些的缘故。 泥鳅盯着酒剑仙,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满脸透着冷俊,红蜘蛛忙出手拦住他,泥鳅怒道:“三妹,你让开。” “五弟,千万要冷静啊。” “我意已决,三妹,你闪开。”将手缓缓伸出怀中。 破空声起,三道劲风直接袭向酒剑仙的面门,此时酒剑仙依然端坐在那里,动弹不得,被那三支暗器击中,必定当场殒命,泥鳅对自己的暗器功夫相当自信,只有他知道,暗器上可是涂满了巫蛊门的独门剧毒的。 “不要。”红蜘蛛还想出言阻止,却被蝎子一手拉住。 “叮叮叮”三声轻微的声响,却是三支金针在离酒剑仙半步之遥的地方掉在了地上。 泥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呆在当场,嘴巴张得很大,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暗器功夫,况且是一个根本不能动弹的老人。 酒剑仙缓缓站起身来,弯下腰捡起三根金针,认真端详起来:“啧啧啧,蜂尾针啊,做工真不错,又细又轻,哎哟,还涂了毒药。”然后笑呵呵地看向泥鳅:“小子,想什么呢?几根破就想杀死人啊?” 三兄弟呆在原地,嘴巴习张得老大再也合不上,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你………………你怎么………………你不是…………” 酒剑仙像丢花生米一样将三根金针丢入口袋:“不是已经中了毒了是吗?就凭你们些连耗子都毒不死玩艺也能毒到老夫?老夫四岁开始练剑,七岁开始尝毒,不过后来发现这天下根本没有什么毒能毒死老夫就懒得去尝了。”随即走过去,伸出手指像教训自己家孩子一样用力的戳着泥鳅的脑袋:“你说你,你说你们搞点这些破东西,就叫这个门那个派的,丢不丢人啊?” 泥鳅站在那里,满脸通红,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什么话也不敢说。 红蜘蛛此时竟像松了口气,轻语说道:“前辈内功精湛,实在让晚辈们大开眼界,还望前辈高抬贵手,饶了五弟。” 酒剑仙满是喜欢地看了眼红蜘蛛,用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那模样简直满是疼爱:“女娃娃,你总算心肠还不错,刚才没有趁机想要我老人家的命。” “前辈说话了,晚辈不敢。” “嗯,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心肠都会好一点。”轻咳一声淡淡说道:“既然你为他们求情,那我就给你个面子,谁让我老人家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呢?” 红蜘蛛心中一紧,怎么这话越听越不对,莫非老前辈想让我那个来做交换,想到这里,警惕地看向酒剑仙。 “不过做人总是要守点规矩,刚才要是我真的中毒了,他们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听到这里,众人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不过女娃娃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既然答应你饶他们性命肯定算数的,不过他们三个刚才起了歹心,也得长点记性,这样,你们两个留下一只手,至于你…………”说着指了指泥鳅:“你是最先动手的,实在没脑子,别人都没当手你为何要先动手。” 泥鳅连忙附和“前辈教训得是,在下确实没脑子。”心里一阵暗喜,看来老头儿有可能会饶过自己。 “没脑子,那就留下两只手,免得以后再做错人,轻易被别人利用了。” “………………” “前辈,求您饶了他们,巫蛊门平日里树敌颇多,如果没了手,遇上仇人,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岂不是跟杀了他们没什么区别?只要前辈饶过他们,奴家…………奴家什么都答应你。”红蜘蛛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哀怨,最后竟是梨花带雨地抽泣起来,好不可怜。 酒剑仙却是抚了抚胡须,笑吟吟地看着她诱人的脸,更要命地是竟伸出手来,轻轻托起她的下颚,端详起她楚楚动人脸颊:“真的什么都答应?” 红蜘蛛心里一凉,像是做着什么重大决定般地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巫蛊门还有你这么讲义气的二当家也不知道是巫蛊门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收回了手,慢慢门起身来:“老夫可以不要他们一只手,不过必须答应老夫两个条件。” “前辈放心,莫说是两个,就是十个条件我们也答应。”红蜘蛛心里一喜,当即答道。 “第一,你们必须将你们各自己的独门暗器留一份给老夫。” “前辈武功盖世,剑法无敌,还要暗器做什么?”四当家蝎子不解地问道。却是被红蜘蛛狠狠地瞪了一眼,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了。 “要你管,没事摆着看也好啊,说不琮哪天还能拿去当铺换点酒喝。” 四人一阵错愕,这是什么逻辑。 “前辈要是不嫌弃,我们身上还有点碎银子,权当晚辈们孝敬前辈的,前辈可以先拿去换酒,日后只要前辈需要,不管在哪里,我等一定差人亲自把银子送到前辈手中。螃蟹吃说不知从哪里掏出几锭元宝,双手颤抖地捧着放在地上,然后看向老四老五:“快,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 两息之间,地上竟摆了五六个元宝,竟有三百两之多。 酒剑仙看着元宝两眼发光:“你们管这叫碎银子?” “前辈若是不够,我们立即差人送些来。” 酒剑仙摆了摆手“这可是你们心甘情愿孝敬给我的?” “那是自然,能孝敬前辈是我等的福气。”三人忙小鸡吃米般地点着头。 “第二个条件你们要紧记,必须得办道,否则,到时我不只要收回你们的手,还要取走你们的脑袋。” “前辈请吩咐,我等不敢不从。” “这两天长青帮有一群人会前往燕京,调查康王爷堂兄一家被灭门的案子,你们可曾听说?” 红蜘蛛忙道:“我们听说了这事?” “队伍里有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叫陶方,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是老夫听说很多人会对他不利,我要你们暗地里保护他半年,保他半年之内不出意外,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半年之内一定要护他周全。” “是。”三人点头齐声答道。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四当家蝎子试探性地说道。 “你说。” “前辈武功盖世,以前辈的身手,又为何要我们…………” “老夫名声在外,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爪牙跟着,这样反而会害了陶方,这个人很重要,你们要切记。”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们放心,遇上你们解决不掉的麻烦,必要的时候老夫也会出手帮你们解决掉。” “多谢前辈,我等明白了。” 酒剑仙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掌心有三颗药丸:“这是三颗蛊毒,无色无味,你们三个吃了它,可保你们半年性命,半年之期一满,老夫自会为你们解毒。” 听到蛊毒两个字,三人脸色顿时惨白,苗疆巫蛊门可是以巫术蛊术而成名,自然知道蛊毒的恐怖之处。 “怎么,你们不愿意?” 螃蟹转头求助地看向红蜘蛛,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牙关一咬,带头接一粒药丸:“多谢前辈赐药。”毫不忧郁,一口吞了下去。 见二哥带了头,蝎子泥鳅也接过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好,不错,你们去。” “晚辈告退。”四人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快速地退了出去,生怕酒剑仙随时会改变主意。 “金总管,这里离燕京还有多远?”陶方现在骑马算是习惯了些,不过还是感觉骑久了屁股会很痛,如果在马背上装个按摩器之类的应该会好受一点。 “公子,请看前面那座山就是羊山,穿过羊山,燕京都城就举目在望了。”金不散指着前面的小山脉道:“今晚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日落之前应该就能到达燕京了。”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们首先得去康王府拜会一下康王爷。” 第三十九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红蜘蛛看着酒剑仙的目光,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老人在中毒的情况下眼睛里还能透着那样精气神,暗道:莫非酒剑仙没有中毒,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神仙一日醉根本无药可解,况且那些酒是她亲眼看着酒剑仙喝下去的,许是他内功深厚,体质较普通人也强些的缘故。 泥鳅盯着酒剑仙,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满脸透着冷俊,红蜘蛛忙出手拦住他,泥鳅怒道:“三妹,你让开。” “五弟,千万要冷静啊。” “我意已决,三妹,你闪开。”将手缓缓伸出怀中。 破空声起,三道劲风直接袭向酒剑仙的面门,此时酒剑仙依然端坐在那里,动弹不得,被那三支暗器击中,必定当场殒命,泥鳅对自己的暗器功夫相当自信,只有他知道,暗器上可是涂满了巫蛊门的独门剧毒的。 “不要。”红蜘蛛还想出言阻止,却被蝎子一手拉住。 “叮叮叮”三声轻微的声响,却是三支金针在离酒剑仙半步之遥的地方掉在了地上。 泥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呆在当场,嘴巴张得很大,他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暗器功夫,况且是一个根本不能动弹的老人。 酒剑仙缓缓站起身来,弯下腰捡起三根金针,认真端详起来:“啧啧啧,蜂尾针啊,做工真不错,又细又轻,哎哟,还涂了毒药。”然后笑呵呵地看向泥鳅:“小子,想什么呢?几根破就想杀死人啊?” 三兄弟呆在原地,嘴巴习张得老大再也合不上,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你………………你怎么………………你不是…………” 酒剑仙像丢花生米一样将三根金针丢入口袋:“不是已经中了毒了是吗?就凭你们些连耗子都毒不死玩艺也能毒到老夫?老夫四岁开始练剑,七岁开始尝毒,不过后来发现这天下根本没有什么毒能毒死老夫就懒得去尝了。”随即走过去,伸出手指像教训自己家孩子一样用力的戳着泥鳅的脑袋:“你说你,你说你们搞点这些破东西,就叫这个门那个派的,丢不丢人啊?” 泥鳅站在那里,满脸通红,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什么话也不敢说。 红蜘蛛此时竟像松了口气,轻语说道:“前辈内功精湛,实在让晚辈们大开眼界,还望前辈高抬贵手,饶了五弟。” 酒剑仙满是喜欢地看了眼红蜘蛛,用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那模样简直满是疼爱:“女娃娃,你总算心肠还不错,刚才没有趁机想要我老人家的命。” “前辈说话了,晚辈不敢。” “嗯,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心肠都会好一点。”轻咳一声淡淡说道:“既然你为他们求情,那我就给你个面子,谁让我老人家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呢?” 红蜘蛛心中一紧,怎么这话越听越不对,莫非老前辈想让我那个来做交换,想到这里,警惕地看向酒剑仙。 “不过做人总是要守点规矩,刚才要是我真的中毒了,他们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听到这里,众人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不过女娃娃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既然答应你饶他们性命肯定算数的,不过他们三个刚才起了歹心,也得长点记性,这样,你们两个留下一只手,至于你…………”说着指了指泥鳅:“你是最先动手的,实在没脑子,别人都没当手你为何要先动手。” 泥鳅连忙附和“前辈教训得是,在下确实没脑子。”心里一阵暗喜,看来老头儿有可能会饶过自己。 “没脑子,那就留下两只手,免得以后再做错人,轻易被别人利用了。” “………………” “前辈,求您饶了他们,巫蛊门平日里树敌颇多,如果没了手,遇上仇人,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岂不是跟杀了他们没什么区别?只要前辈饶过他们,奴家…………奴家什么都答应你。”红蜘蛛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哀怨,最后竟是梨花带雨地抽泣起来,好不可怜。 酒剑仙却是抚了抚胡须,笑吟吟地看着她诱人的脸,更要命地是竟伸出手来,轻轻托起她的下颚,端详起她楚楚动人脸颊:“真的什么都答应?” 红蜘蛛心里一凉,像是做着什么重大决定般地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巫蛊门还有你这么讲义气的二当家也不知道是巫蛊门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收回了手,慢慢门起身来:“老夫可以不要他们一只手,不过必须答应老夫两个条件。” “前辈放心,莫说是两个,就是十个条件我们也答应。”红蜘蛛心里一喜,当即答道。 “第一,你们必须将你们各自己的独门暗器留一份给老夫。” “前辈武功盖世,剑法无敌,还要暗器做什么?”四当家蝎子不解地问道。却是被红蜘蛛狠狠地瞪了一眼,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了。 “要你管,没事摆着看也好啊,说不琮哪天还能拿去当铺换点酒喝。” 四人一阵错愕,这是什么逻辑。 “前辈要是不嫌弃,我们身上还有点碎银子,权当晚辈们孝敬前辈的,前辈可以先拿去换酒,日后只要前辈需要,不管在哪里,我等一定差人亲自把银子送到前辈手中。螃蟹吃说不知从哪里掏出几锭元宝,双手颤抖地捧着放在地上,然后看向老四老五:“快,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 两息之间,地上竟摆了五六个元宝,竟有三百两之多。 酒剑仙看着元宝两眼发光:“你们管这叫碎银子?” “前辈若是不够,我们立即差人送些来。” 酒剑仙摆了摆手“这可是你们心甘情愿孝敬给我的?” “那是自然,能孝敬前辈是我等的福气。”三人忙小鸡吃米般地点着头。 “第二个条件你们要紧记,必须得办道,否则,到时我不只要收回你们的手,还要取走你们的脑袋。” “前辈请吩咐,我等不敢不从。” “这两天长青帮有一群人会前往燕京,调查康王爷堂兄一家被灭门的案子,你们可曾听说?” 红蜘蛛忙道:“我们听说了这事?” “队伍里有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叫陶方,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是老夫听说很多人会对他不利,我要你们暗地里保护他半年,保他半年之内不出意外,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半年之内一定要护他周全。” “是。”三人点头齐声答道。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四当家蝎子试探性地说道。 “你说。” “前辈武功盖世,以前辈的身手,又为何要我们…………” “老夫名声在外,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爪牙跟着,这样反而会害了陶方,这个人很重要,你们要切记。”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们放心,遇上你们解决不掉的麻烦,必要的时候老夫也会出手帮你们解决掉。” “多谢前辈,我等明白了。” 酒剑仙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掌心有三颗药丸:“这是三颗蛊毒,无色无味,你们三个吃了它,可保你们半年性命,半年之期一满,老夫自会为你们解毒。” 听到蛊毒两个字,三人脸色顿时惨白,苗疆巫蛊门可是以巫术蛊术而成名,自然知道蛊毒的恐怖之处。 “怎么,你们不愿意?” 螃蟹转头求助地看向红蜘蛛,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牙关一咬,带头接一粒药丸:“多谢前辈赐药。”毫不忧郁,一口吞了下去。 见二哥带了头,蝎子泥鳅也接过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好,不错,你们去。” “晚辈告退。”四人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快速地退了出去,生怕酒剑仙随时会改变主意。 “金总管,这里离燕京还有多远?”陶方现在骑马算是习惯了些,不过还是感觉骑久了屁股会很痛,如果在马背上装个按摩器之类的应该会好受一点。 “公子,请看前面那座山就是羊山,穿过羊山,燕京都城就举目在望了。”金不散指着前面的小山脉道:“今晚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日落之前应该就能到达燕京了。”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们首先得去康王府拜会一下康王爷。” 第四十章 羊山伏击 羊山由两片小山脉连接而成,中间的地域地势偏低,与首尾两端的山包形成双高一低之势,远远看去,就如一只山羊之形,难怪叫作羊山。 陈百强凝视着羊山,此时太阳即将西下,羊山山峰上树林茂密,如果有人这里有人在夜间打一场伏击战,还真是不好应付,勒住马驹,呼道:“传令官。” 传令官策着马匹来到队伍前面:“陈长老。” “此处地势很险,双高一低,适合打伏击;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天黑之前一定要穿过羊山,再找落脚的地方。” “得令。”传令官娴熟地驱马回到队伍,抬手举过旗子:“加速前进,违令者斩。” 杜家马队果然是训练有毒,一声令下之后,全队加速前进,经过几天的行程,陶方的骑术也算小有进步,勉强跟得上了大部队的行进。 “大师兄,你觉得真的会有人在这里伏击我们?”陶方果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这节骨眼上还是靠近百里断肠,低声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路看来,惦记你这颗脑袋的可不少,还是小心为妙。”百里断肠目无表情地说道,却丝毫没有放慢骑马的速度。 “哎,也不知道这些人吃错什么药了,我可没得罪什么人啊,这些人干嘛咬着我不放。”陶方无奈地叹气道。 “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这颗脑袋长你头上了呢?可能它比较值钱。”说完这话,百里断肠加快速度,跟上了陈百强,拉开了与陶方的距离。 这个队伍里唯有金不散这个可爱的胖子,从始至终,都与陶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看来他是真的在意他的生死,陶方此时不禁朝他看去:金不散为何如此在意,或者长青帮为何如在意自己的安全,连碰上李天罡那样的高手,自己命都不要也要保住自己,听他的口气是杜帮主的意思,杜帮主为何生在牢狱之中也如此在意自己的生死,莫非真是看上了自己? 突然金不散加快速度,驱马冲动队伍前面,立在陈百强前面,掏出一面奇怪的旗织,距离太远,陶方实在看不清楚旗织上面是什么图案,只见他举起小旗,左右挥舞,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陈百强脸色微变,策马上前,一脸凝重,盯着金不散:“金总管,怎么了?” “有杀气,很重的杀气。”金不散收起旗织,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盯着前方。 陶方也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安静,连半匹马半个人影都没看到,但他丝毫不怀疑金不散说的话。 “真的有人要在这里伏击我们?”陈百强一脸吃惊,他也感觉到了,地面有微微地震动,看来对方人数不少。 “要不先派两只耳朵有去探路?”陈百强道。 “不必了,他们已经来……”金不散策马缓缓回到陶方身边,面色平静。 “刷刷。”传令官此时拔出配刀:“准备迎敌。” 两息之间,果然见密林之处人影晃动,还有刀光剑影通过夕阳反射而来,动作矫捷。 “陈长老,看来他人是江湖上的杀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百里断肠看着晃动的黑影低声道,冷冷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身上。 陈百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看得出他们是哪个门派吗?” “交了手才知道。”道字刚出口,百里断肠人已经离开马匹,双足一蹬,整个人已如利箭一般腾空而起,仿佛没入云宵之中,仿佛消失了一般。 正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突然一道劲风,以完全想不想的速度射向那群黑影,没有人看清谁出的手,那速度实在太快,只是伴随着两声惨叫,从树上跌落两名黑影,此时陶方才勉强看起,落在地上的两名敌人都是黑衣蒙面,全身夜行衣;不过显然对方也不是菜鸡,虽然受伤,还是强捂着胸口,就地一滚,靠在傍边树杆上。 不多时密林中走出一名黑衣人,朝着陈百强的队伍道:“纯阳真气?百里断肠果然心狠手辣;早就听说长青帮的百里断肠文武双全,英雄盖世,一身纯阳真气青出于蓝;不过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呸。”说着还恶毒地朝上吐了一口唾沫,那表情极是嫌弃。 却并未见百里断肠现实,树林中却传出人声:“哦,怎么个闻名不如见面,愿闻其详。”那声音忽远忽近,好像远在几里之外,又仿佛的在眼前,黑衣人小心地打量着树林四周,好像是在寻找声音的方向,目光闪烁,显然并不能找到声音的地方。 “哼,唐唐长青帮杜尚星的得意弟子,却只敢偷偷摸摸藏头露尾,连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杜尚星的脸怕是都要被你丢尽了,哈哈哈哈。”随着黑衣人的带头,密林中也相继传出好几人人笑声,显然这群人是要用口嗨引百里断肠现身。 “你们也不见得有多光明正大,在这里伏击我长青帮,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怎么,你们主子堕落到只能与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为伍了?”陈百强怒声道。 “百里断肠,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来与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一对一单挑,谁也不准摇人,谁摇人谁就是乌龟,怎么样,有没有胆子。”黑衣人大笑道。 “好,如你所愿。”正当黑衣人还在寻声寻找的时候,一道白影轻轻落在那黑衣人面前,不是百里断肠又是谁。 “遭了。”靠近陶方的一名武士叹道。 陶方忙凑过去低声道:“怎么了。” “百里少爷的纯阳真气适合远程袭击,如果与这些江湖杀手近身肉搏并无优势,刚才那乌龟就是以恶言故意引百里少爷现身,没想到百里少爷还是没沉住气。” 黑衣人盯着一袭白衣的百里断肠,他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衣服这么干净,干净他有点不习惯,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很疯狂,甚至肚子都笑痛了还是停不下来,只得捂着肚子继续笑。 百里断肠并没急着动手,而是等他继续笑,等他终于停下来才淡淡地问:“你笑什么?” “你笑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幼稚,如果你一直躲在暗处,凭借纯阳真气,老子还忌惮你三分,不也轻举妄动;可你偏偏被我们三言两语就激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太好笑了?” 听到黑衣人的话,陶方也是惊到,不过他转头看向金不散的时候,发现他气定神闲,嘴角还勾着微笑,许是没什么担心的。 百里断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面无表情冷冷道:“你废话说完了没有。” 黑衣人突然脸色一变,满脸杀气,只觉刀光一闪,尚未看清情况,黑衣人却是趁其不备,一刀劈向百里断肠的脑袋;仓促之间,两者距离本就很近,那一刀可谓又快又准,陶方暗道这人好不要脸。 百里断肠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却如弹黄一般,向后飘开,刚好避开那突然致命的一刀,突觉几道破空声迎面而来,抬手一挥,三柄飞飘发出叮叮之声掉落在地,却是黑衣人身后的两个趁百里断肠躲避之机发出的暗器,看来他们早有默契,目的就是想致百里断肠于死地。 百里断肠此时脸部冰霜,冷得让人可怕,显然他生气了,如此卑鄙的行径着实让他动怒,不过尚未等他反应过来 ,两道掌风袭来,却是黑衣人趁这个穿档挥出两掌,直取百里断肠面门,誓要致他于死地。 陶方焦急地看着战场,刚要开口,金不散却拦了他:“放心,百里能应付。” 情急之下,百里断肠只得挥掌迎了上去,“蓬蓬”四掌相接,却见黑衣人面露冷笑,满脸自信:“百里断肠,没有纯阳真气,这次你输了,我说了,如果你不出来还可立于不几之地,这次你死定了。”说着一咬牙,掌中加重了力道。 百里断肠脸色一变,突然死死盯着黑衣人,全然忘记二人是在比拼内力,突然淡淡道:“原来是你。” “不要装腔作势了,今日你已经死定了,对一个死人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黑衣人咬着牙道。 “上次杀手里就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上次让你给逃了确实有点可惜,不过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一个必死之人又何必知道那么多。” “哼,是吗?”百里断肠不再犹豫,身形一闪,黑衣人突然有种错觉,空气中百里断肠的手掌仿佛变得柔软起来,两只变四只,四只变八只,他想抓住那两只手掌,却发现对方如泥鳅一般,根本抓不住;突觉一阵阴风袭来,胸口一阵巨痛,看清时,却是百里断肠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低头看去,胸口并没有伤痕,体内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肝肠寸断,他知道,百里断肠那一掌已震断的他心脉。 “你…………你怎么会?”瞪着眼睛,鲜血已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蒙面巾,右手食指还是呆呆地指着百里断肠。 杜家队伍里传来一阵喝彩声,方才与陶方说话的那位护卫也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只要你说出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百里断肠冷冷说道“是不是跟黑铁令有关?” 黑衣人嘴唇动了动,没人听清他说什么,百里断肠凑近,却只从黑衣人嘴里蹦出几个字:长青不再。 陈不强策马上前:“百里,他说了什么?” 百里断肠回头看了眼队伍:“我只听到最后四个字:长青不再,前面的话我没听清。” “长青不再?”陈百强大惊,“看得出他的来历吗?” “看不出,不过他的武功与上次袭杀我的路数相同,我想是同一批人。”说着指了指密林里的黑影,头目死了,密林还藏匿着七八个黑衣人:“那些人怎么处理。” “全都杀了,我想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赶往燕京,救出帮主,其他的再作打算。” 第四十章 羊山伏击 羊山由两片小山脉连接而成,中间的地域地势偏低,与首尾两端的山包形成双高一低之势,远远看去,就如一只山羊之形,难怪叫作羊山。 陈百强凝视着羊山,此时太阳即将西下,羊山山峰上树林茂密,如果有人这里有人在夜间打一场伏击战,还真是不好应付,勒住马驹,呼道:“传令官。” 传令官策着马匹来到队伍前面:“陈长老。” “此处地势很险,双高一低,适合打伏击;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天黑之前一定要穿过羊山,再找落脚的地方。” “得令。”传令官娴熟地驱马回到队伍,抬手举过旗子:“加速前进,违令者斩。” 杜家马队果然是训练有毒,一声令下之后,全队加速前进,经过几天的行程,陶方的骑术也算小有进步,勉强跟得上了大部队的行进。 “大师兄,你觉得真的会有人在这里伏击我们?”陶方果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这节骨眼上还是靠近百里断肠,低声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路看来,惦记你这颗脑袋的可不少,还是小心为妙。”百里断肠目无表情地说道,却丝毫没有放慢骑马的速度。 “哎,也不知道这些人吃错什么药了,我可没得罪什么人啊,这些人干嘛咬着我不放。”陶方无奈地叹气道。 “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这颗脑袋长你头上了呢?可能它比较值钱。”说完这话,百里断肠加快速度,跟上了陈百强,拉开了与陶方的距离。 这个队伍里唯有金不散这个可爱的胖子,从始至终,都与陶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看来他是真的在意他的生死,陶方此时不禁朝他看去:金不散为何如此在意,或者长青帮为何如在意自己的安全,连碰上李天罡那样的高手,自己命都不要也要保住自己,听他的口气是杜帮主的意思,杜帮主为何生在牢狱之中也如此在意自己的生死,莫非真是看上了自己? 突然金不散加快速度,驱马冲动队伍前面,立在陈百强前面,掏出一面奇怪的旗织,距离太远,陶方实在看不清楚旗织上面是什么图案,只见他举起小旗,左右挥舞,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陈百强脸色微变,策马上前,一脸凝重,盯着金不散:“金总管,怎么了?” “有杀气,很重的杀气。”金不散收起旗织,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盯着前方。 陶方也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安静,连半匹马半个人影都没看到,但他丝毫不怀疑金不散说的话。 “真的有人要在这里伏击我们?”陈百强一脸吃惊,他也感觉到了,地面有微微地震动,看来对方人数不少。 “要不先派两只耳朵有去探路?”陈百强道。 “不必了,他们已经来……”金不散策马缓缓回到陶方身边,面色平静。 “刷刷。”传令官此时拔出配刀:“准备迎敌。” 两息之间,果然见密林之处人影晃动,还有刀光剑影通过夕阳反射而来,动作矫捷。 “陈长老,看来他人是江湖上的杀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百里断肠看着晃动的黑影低声道,冷冷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身上。 陈百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看得出他们是哪个门派吗?” “交了手才知道。”道字刚出口,百里断肠人已经离开马匹,双足一蹬,整个人已如利箭一般腾空而起,仿佛没入云宵之中,仿佛消失了一般。 正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突然一道劲风,以完全想不想的速度射向那群黑影,没有人看清谁出的手,那速度实在太快,只是伴随着两声惨叫,从树上跌落两名黑影,此时陶方才勉强看起,落在地上的两名敌人都是黑衣蒙面,全身夜行衣;不过显然对方也不是菜鸡,虽然受伤,还是强捂着胸口,就地一滚,靠在傍边树杆上。 不多时密林中走出一名黑衣人,朝着陈百强的队伍道:“纯阳真气?百里断肠果然心狠手辣;早就听说长青帮的百里断肠文武双全,英雄盖世,一身纯阳真气青出于蓝;不过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呸。”说着还恶毒地朝上吐了一口唾沫,那表情极是嫌弃。 却并未见百里断肠现实,树林中却传出人声:“哦,怎么个闻名不如见面,愿闻其详。”那声音忽远忽近,好像远在几里之外,又仿佛的在眼前,黑衣人小心地打量着树林四周,好像是在寻找声音的方向,目光闪烁,显然并不能找到声音的地方。 “哼,唐唐长青帮杜尚星的得意弟子,却只敢偷偷摸摸藏头露尾,连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杜尚星的脸怕是都要被你丢尽了,哈哈哈哈。”随着黑衣人的带头,密林中也相继传出好几人人笑声,显然这群人是要用口嗨引百里断肠现身。 “你们也不见得有多光明正大,在这里伏击我长青帮,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怎么,你们主子堕落到只能与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为伍了?”陈百强怒声道。 “百里断肠,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来与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一对一单挑,谁也不准摇人,谁摇人谁就是乌龟,怎么样,有没有胆子。”黑衣人大笑道。 “好,如你所愿。”正当黑衣人还在寻声寻找的时候,一道白影轻轻落在那黑衣人面前,不是百里断肠又是谁。 “遭了。”靠近陶方的一名武士叹道。 陶方忙凑过去低声道:“怎么了。” “百里少爷的纯阳真气适合远程袭击,如果与这些江湖杀手近身肉搏并无优势,刚才那乌龟就是以恶言故意引百里少爷现身,没想到百里少爷还是没沉住气。” 黑衣人盯着一袭白衣的百里断肠,他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衣服这么干净,干净他有点不习惯,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很疯狂,甚至肚子都笑痛了还是停不下来,只得捂着肚子继续笑。 百里断肠并没急着动手,而是等他继续笑,等他终于停下来才淡淡地问:“你笑什么?” “你笑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幼稚,如果你一直躲在暗处,凭借纯阳真气,老子还忌惮你三分,不也轻举妄动;可你偏偏被我们三言两语就激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太好笑了?” 听到黑衣人的话,陶方也是惊到,不过他转头看向金不散的时候,发现他气定神闲,嘴角还勾着微笑,许是没什么担心的。 百里断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面无表情冷冷道:“你废话说完了没有。” 黑衣人突然脸色一变,满脸杀气,只觉刀光一闪,尚未看清情况,黑衣人却是趁其不备,一刀劈向百里断肠的脑袋;仓促之间,两者距离本就很近,那一刀可谓又快又准,陶方暗道这人好不要脸。 百里断肠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却如弹黄一般,向后飘开,刚好避开那突然致命的一刀,突觉几道破空声迎面而来,抬手一挥,三柄飞飘发出叮叮之声掉落在地,却是黑衣人身后的两个趁百里断肠躲避之机发出的暗器,看来他们早有默契,目的就是想致百里断肠于死地。 百里断肠此时脸部冰霜,冷得让人可怕,显然他生气了,如此卑鄙的行径着实让他动怒,不过尚未等他反应过来 ,两道掌风袭来,却是黑衣人趁这个穿档挥出两掌,直取百里断肠面门,誓要致他于死地。 陶方焦急地看着战场,刚要开口,金不散却拦了他:“放心,百里能应付。” 情急之下,百里断肠只得挥掌迎了上去,“蓬蓬”四掌相接,却见黑衣人面露冷笑,满脸自信:“百里断肠,没有纯阳真气,这次你输了,我说了,如果你不出来还可立于不几之地,这次你死定了。”说着一咬牙,掌中加重了力道。 百里断肠脸色一变,突然死死盯着黑衣人,全然忘记二人是在比拼内力,突然淡淡道:“原来是你。” “不要装腔作势了,今日你已经死定了,对一个死人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黑衣人咬着牙道。 “上次杀手里就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上次让你给逃了确实有点可惜,不过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一个必死之人又何必知道那么多。” “哼,是吗?”百里断肠不再犹豫,身形一闪,黑衣人突然有种错觉,空气中百里断肠的手掌仿佛变得柔软起来,两只变四只,四只变八只,他想抓住那两只手掌,却发现对方如泥鳅一般,根本抓不住;突觉一阵阴风袭来,胸口一阵巨痛,看清时,却是百里断肠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低头看去,胸口并没有伤痕,体内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肝肠寸断,他知道,百里断肠那一掌已震断的他心脉。 “你…………你怎么会?”瞪着眼睛,鲜血已从口中溢出,染红了蒙面巾,右手食指还是呆呆地指着百里断肠。 杜家队伍里传来一阵喝彩声,方才与陶方说话的那位护卫也是呆呆地看着前方。 、“只要你说出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百里断肠冷冷说道“是不是跟黑铁令有关?” 黑衣人嘴唇动了动,没人听清他说什么,百里断肠凑近,却只从黑衣人嘴里蹦出几个字:长青不再。 陈不强策马上前:“百里,他说了什么?” 百里断肠回头看了眼队伍:“我只听到最后四个字:长青不再,前面的话我没听清。” “长青不再?”陈百强大惊,“看得出他的来历吗?” “看不出,不过他的武功与上次袭杀我的路数相同,我想是同一批人。”说着指了指密林里的黑影,头目死了,密林还藏匿着七八个黑衣人:“那些人怎么处理。” “全都杀了,我想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赶往燕京,救出帮主,其他的再作打算。” 第四十一章 四方涌动 江南 叶府 中良站在后花园的水池边,焦急地看着安静的天空,除了几只飞来飞去的燕子,什么也没有,可中良的神情却显得异常严肃。 随着一阵脚步声,中良回头看去,却是护院副统领孙折,看到中良异常的表情,孙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中统领,除了什么事吗?”因为正常这个时候,中良一定是去监督护院们的巡逻情况,这座水池可是叶小夫人最喜欢的鱼池,平常这个时候没人会来这里。 “今晚让他们仔细巡逻,恐怕有事发生。”中良依旧一脸肃然地看着天空。 “咕咕咕。”伴随着一声鸽子的叫声,一只灰色的鸽子乖巧的飞到中良的手中,中良一手抓住鸽子,轻轻取下一张纸条,孙折见状脸色一惊:“是鹰组的消息。” 中良默默地点了点头,打开纸条,瞬间脸色一变:“快去通知家主。” 叶唐春此时正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搂着叶小夫人满脸沉醉,大夫人早年已故去,几个月前二人也惨遭毒害,三位夫人唯有小夫人健在,叶唐春一边饮着茶,一边扫视着小夫人,这些年小夫还算保养得不错,姿色依旧不减当年。 一阵脚步声传来,叶唐春放下茶杯,坐正身子,一看进来的是中良。 “家主,夫人。” “中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叶唐春盯着中良,看他表情有些严肃。 “家主,鹰组刚来的消息。”说着双手递上纸条。 叶唐春接过纸条,慢慢展开,突然脸色巨变。 小夫人忙问道:“唐春,出什么事了?” “康王爷堂兄一家十三口惨遭灭门,杜尚星被康王爷挽押入狱;金不散一众人已经前往燕京准备搭救。”叶唐春严肃地说道。 “啊。”小夫性感的小嘴张成了o字形,吃惊不小。 “中良,去把长天和长风叫来。” 中良很快退下。 “老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之前。” “三天之前的事鹰组现在才得到消息?”小夫人不解道。 “金不散走得很隐秘,连长青帮内部也很少人知道,鹰组昨天才查到些蛛丝马迹。”叶唐春叹了口气道。 “父亲。” “爹。”两兄弟来到大厅行了个见面礼。 “你们看看这个。”叶唐春将纸条递了过去。 “什么?杜家人去了燕京?”叶长天吃惊道。 “你们两个怎么看?”随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叹道:“去年的茶虽然老了些,不过喝起来味道比新茶正宗多了。” “爹,这可是天赐天良啊。”叶长风突然道。 “哦,什么良机,长风,你说说看。”叶唐春放茶杯,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爹,您想想,杜尚星那只老狐狸这么多年一直呆在江南发展势力,树大根牢,早早压过我们叶家一头,连唐家也不得不礼让三分;可这次这只老狐狸被捕入狱,金不散又带走了长青帮的精锐,现在的杜家可以说是中门大开,正是我蚕食长青帮的大好时机啊。” “哦,万一这是杜尚星的诡计呢,以此引我们上当,反过来一举吞并我们叶家,那我们可是没有退路了。”叶唐春淡淡地说道。 “爹,鹰组的消息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错啊。” “那是因为杜尚星想让我们知道的消息,这些年来,长青帮的探子可不是我们鹰组能比的。”然后转头看向叶长天:“长天,你怎么看?”这个儿子平时没那么喜欢说话,却是最稳重的一个。 “父亲,我………………” “对了,据暗道来的消息,与金不散同行的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你的老朋友。”叶唐春突然来了一句。 “老朋友?杜家没有我什么老朋友啊。”叶长天思考了片刻说道。 “陶方。” “陶方?他没死?他在杜家?”叶长天似是有些惊喜。 “没错,当初夜探叶府,劫走陶方的正是长青帮的两位长老。”叶唐春道。 “哼,夜闯我叶府,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知道这陶方是不是和那长青帮早有勾结,否则哪有那般容易。”叶长风突然说道,满脸的愤怒和不服气。 “二弟,陶方不是那样的人,你难道不记得陶方是我们带回来的,如果他们早有勾结,又怎会只是离开,我相信这件事陶方也是不知情。”叶长天分辨道。 “那之前呢?我们发现他之前,他就不能和杜家有勾结吗?我早就看此人绝非善类,当初二娘的死说不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胡说,二娘的父亲不是都查清楚了中的毒,与陶方又有何关系,你别血口喷人。”叶长天也不甘示弱。 “够了,你二娘的死我自有主张,现在是讨论杜家的事。”叶唐春有些生气,还是压下怒火:“长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父亲,这件事疑点很多?我觉得父亲一定要谨慎处理,我叶家万不可轻易冒险。”叶长天冷静了片刻,淡淡地说道。 “哦?你倒说说看有哪些疑点?” “第一,杜尚星与康王爷是多年好友,而且在产业方面也是多年合作,可以说他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又怎么会突然之间对其堂兄一家进行灭口,完全没有道理;第二金不散虽然号称长青帮的军师,可杜尚星手底下除了这位金不散,还有几位长老,两名弟子,还有那位杜夫人,个个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第三,陶方其人据我的了解,不会半点武功,虽有些聪明,不过算不得顶尖,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救杜尚星,又何必带上这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完全说不通;所以孩儿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将事情查清楚再做打算。” “嗯,长天说得有道理,果然没让为父失望。”叶唐春摸了摸胡须满意地笑道。 “爹,孩儿还是觉得这是我们叶家蚕食杜家的大好时机,时不我待啊,爹。”叶长风依旧不服气地争取道,也不积善成德他是真的那样觉得还是想争取一份重视。 “行了,你们下去,这件事为父要好好想想。” “是父亲。” “孩儿告退。” 等到两兄弟离开,叶小夫人捧着一壶热茶回到大厅,聪明的女人总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在场,什么时候应该换热茶。 “长天这孩子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有老爷子当年风范了。”接过小夫人倒的茶叶,叶唐春一边细品一边满意地说道。 “老爷,你觉不觉得…………”叶小夫人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你觉不觉得长天自从和陶方结识以后,变化很大。”小夫人宋西征求性地寻问道。 “变化很大?”叶唐春不太明白宋西的意思。 “对啊,以前长天不爱说话,从不出门,天天呆在屋子里看书;可自从结识陶方以后,喜欢说话了,甚至跟你也亲近了许多,有什么点子主意都会说出来了,老爷,你不觉得吗?”宋西眨着眼睛看着叶唐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还是你们女人心细。”叶唐春点了点头。 “妾身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 “刚才长天说的话有一句提醒了我,杜家为什么要让陶方这样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普通人去燕京,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目的?与其我们在这里自己捉摸,不如让长天也去燕京。”宋西说道。 叶唐春吓得立即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让长天去燕京?” “没错,长天虽未出过江南,这些年出门的生意都是老爷你亲自去处理,这一来可以让长天出门历练一下自己;二来凭长天和陶方的关系,燕京那头若有什么消息,特别是与我叶家利益有关的,长天打听起来也方便,不是吗?你觉得呢?” 叶唐春站起身慢慢地渡着步,他走得很慢,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良久突然拍掌:“对对对,你说的很有道理,哈哈哈,得我夫人真是如得在世孔明啊,我想普通男人也及不上你的聪明才智之万一啊。”说着满是疼爱的轻抚着宋西的脸颊,真是越看越美。 宋西美目一眨,娇笑道:“你又取笑妾身了。” “对了,老爷,我看这个消息你还是通知唐家一声?” 叶唐春不解道:“干嘛把消息给唐家,况且以唐家的情报网,怕是比我早知道这信息,何必多此一举?” 宋西轻笑道:“就是因为唐家早就知道,所以老爷才应该把这消息告之唐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对唐家的示好很重要。” 叶唐春点了点头:“多谢夫人提点。”随即朝门外呼道:“来人,去把孙折叫来。” 夜,很静,静得只听到宋西诱人的娇喘,如叶府水池边的萤火虫般美丽。 第四十一章 四方涌动 江南 叶府 中良站在后花园的水池边,焦急地看着安静的天空,除了几只飞来飞去的燕子,什么也没有,可中良的神情却显得异常严肃。 随着一阵脚步声,中良回头看去,却是护院副统领孙折,看到中良异常的表情,孙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中统领,除了什么事吗?”因为正常这个时候,中良一定是去监督护院们的巡逻情况,这座水池可是叶小夫人最喜欢的鱼池,平常这个时候没人会来这里。 “今晚让他们仔细巡逻,恐怕有事发生。”中良依旧一脸肃然地看着天空。 “咕咕咕。”伴随着一声鸽子的叫声,一只灰色的鸽子乖巧的飞到中良的手中,中良一手抓住鸽子,轻轻取下一张纸条,孙折见状脸色一惊:“是鹰组的消息。” 中良默默地点了点头,打开纸条,瞬间脸色一变:“快去通知家主。” 叶唐春此时正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搂着叶小夫人满脸沉醉,大夫人早年已故去,几个月前二人也惨遭毒害,三位夫人唯有小夫人健在,叶唐春一边饮着茶,一边扫视着小夫人,这些年小夫还算保养得不错,姿色依旧不减当年。 一阵脚步声传来,叶唐春放下茶杯,坐正身子,一看进来的是中良。 “家主,夫人。” “中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叶唐春盯着中良,看他表情有些严肃。 “家主,鹰组刚来的消息。”说着双手递上纸条。 叶唐春接过纸条,慢慢展开,突然脸色巨变。 小夫人忙问道:“唐春,出什么事了?” “康王爷堂兄一家十三口惨遭灭门,杜尚星被康王爷挽押入狱;金不散一众人已经前往燕京准备搭救。”叶唐春严肃地说道。 “啊。”小夫性感的小嘴张成了o字形,吃惊不小。 “中良,去把长天和长风叫来。” 中良很快退下。 “老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之前。” “三天之前的事鹰组现在才得到消息?”小夫人不解道。 “金不散走得很隐秘,连长青帮内部也很少人知道,鹰组昨天才查到些蛛丝马迹。”叶唐春叹了口气道。 “父亲。” “爹。”两兄弟来到大厅行了个见面礼。 “你们看看这个。”叶唐春将纸条递了过去。 “什么?杜家人去了燕京?”叶长天吃惊道。 “你们两个怎么看?”随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叹道:“去年的茶虽然老了些,不过喝起来味道比新茶正宗多了。” “爹,这可是天赐天良啊。”叶长风突然道。 “哦,什么良机,长风,你说说看。”叶唐春放茶杯,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爹,您想想,杜尚星那只老狐狸这么多年一直呆在江南发展势力,树大根牢,早早压过我们叶家一头,连唐家也不得不礼让三分;可这次这只老狐狸被捕入狱,金不散又带走了长青帮的精锐,现在的杜家可以说是中门大开,正是我蚕食长青帮的大好时机啊。” “哦,万一这是杜尚星的诡计呢,以此引我们上当,反过来一举吞并我们叶家,那我们可是没有退路了。”叶唐春淡淡地说道。 “爹,鹰组的消息可是从来没有出过错啊。” “那是因为杜尚星想让我们知道的消息,这些年来,长青帮的探子可不是我们鹰组能比的。”然后转头看向叶长天:“长天,你怎么看?”这个儿子平时没那么喜欢说话,却是最稳重的一个。 “父亲,我………………” “对了,据暗道来的消息,与金不散同行的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你的老朋友。”叶唐春突然来了一句。 “老朋友?杜家没有我什么老朋友啊。”叶长天思考了片刻说道。 “陶方。” “陶方?他没死?他在杜家?”叶长天似是有些惊喜。 “没错,当初夜探叶府,劫走陶方的正是长青帮的两位长老。”叶唐春道。 “哼,夜闯我叶府,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知道这陶方是不是和那长青帮早有勾结,否则哪有那般容易。”叶长风突然说道,满脸的愤怒和不服气。 “二弟,陶方不是那样的人,你难道不记得陶方是我们带回来的,如果他们早有勾结,又怎会只是离开,我相信这件事陶方也是不知情。”叶长天分辨道。 “那之前呢?我们发现他之前,他就不能和杜家有勾结吗?我早就看此人绝非善类,当初二娘的死说不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胡说,二娘的父亲不是都查清楚了中的毒,与陶方又有何关系,你别血口喷人。”叶长天也不甘示弱。 “够了,你二娘的死我自有主张,现在是讨论杜家的事。”叶唐春有些生气,还是压下怒火:“长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父亲,这件事疑点很多?我觉得父亲一定要谨慎处理,我叶家万不可轻易冒险。”叶长天冷静了片刻,淡淡地说道。 “哦?你倒说说看有哪些疑点?” “第一,杜尚星与康王爷是多年好友,而且在产业方面也是多年合作,可以说他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又怎么会突然之间对其堂兄一家进行灭口,完全没有道理;第二金不散虽然号称长青帮的军师,可杜尚星手底下除了这位金不散,还有几位长老,两名弟子,还有那位杜夫人,个个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第三,陶方其人据我的了解,不会半点武功,虽有些聪明,不过算不得顶尖,如果他们只是为了救杜尚星,又何必带上这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完全说不通;所以孩儿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将事情查清楚再做打算。” “嗯,长天说得有道理,果然没让为父失望。”叶唐春摸了摸胡须满意地笑道。 “爹,孩儿还是觉得这是我们叶家蚕食杜家的大好时机,时不我待啊,爹。”叶长风依旧不服气地争取道,也不积善成德他是真的那样觉得还是想争取一份重视。 “行了,你们下去,这件事为父要好好想想。” “是父亲。” “孩儿告退。” 等到两兄弟离开,叶小夫人捧着一壶热茶回到大厅,聪明的女人总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在场,什么时候应该换热茶。 “长天这孩子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有老爷子当年风范了。”接过小夫人倒的茶叶,叶唐春一边细品一边满意地说道。 “老爷,你觉不觉得…………”叶小夫人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你觉不觉得长天自从和陶方结识以后,变化很大。”小夫人宋西征求性地寻问道。 “变化很大?”叶唐春不太明白宋西的意思。 “对啊,以前长天不爱说话,从不出门,天天呆在屋子里看书;可自从结识陶方以后,喜欢说话了,甚至跟你也亲近了许多,有什么点子主意都会说出来了,老爷,你不觉得吗?”宋西眨着眼睛看着叶唐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还是你们女人心细。”叶唐春点了点头。 “妾身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 “刚才长天说的话有一句提醒了我,杜家为什么要让陶方这样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普通人去燕京,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目的?与其我们在这里自己捉摸,不如让长天也去燕京。”宋西说道。 叶唐春吓得立即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让长天去燕京?” “没错,长天虽未出过江南,这些年出门的生意都是老爷你亲自去处理,这一来可以让长天出门历练一下自己;二来凭长天和陶方的关系,燕京那头若有什么消息,特别是与我叶家利益有关的,长天打听起来也方便,不是吗?你觉得呢?” 叶唐春站起身慢慢地渡着步,他走得很慢,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良久突然拍掌:“对对对,你说的很有道理,哈哈哈,得我夫人真是如得在世孔明啊,我想普通男人也及不上你的聪明才智之万一啊。”说着满是疼爱的轻抚着宋西的脸颊,真是越看越美。 宋西美目一眨,娇笑道:“你又取笑妾身了。” “对了,老爷,我看这个消息你还是通知唐家一声?” 叶唐春不解道:“干嘛把消息给唐家,况且以唐家的情报网,怕是比我早知道这信息,何必多此一举?” 宋西轻笑道:“就是因为唐家早就知道,所以老爷才应该把这消息告之唐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对唐家的示好很重要。” 叶唐春点了点头:“多谢夫人提点。”随即朝门外呼道:“来人,去把孙折叫来。” 夜,很静,静得只听到宋西诱人的娇喘,如叶府水池边的萤火虫般美丽。 第四十二章 黑铁令的秘密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布置很温馨,人未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暧昧的奇香;屋子中间是一台精致的梳妆台,台上的胭脂水粉样式齐全,很多是连大户人家都不曾见过的。 一位美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孤芳自赏,这是一张绝世美颜的脸蛋,娇嫩的皮肤格外妖孽,动人美目,黑色的秀发自然下垂,一身粉色的仙裙如出尘仙子,美人一边轻抚着脸颊一边对着镜中的自己媚笑:“你真美。” 三声轻轻敲门声打扰了她,不过她显得并不生气,因为生气只会让一个美人减分。 敲门的人并未进来,只是轻轻传话道:“三公子,老爷请你去偏厅。” 唐家三公子唐小艳,取了一个女人的名子,却生了一副女人嫉妒得要死的美颜。 “父亲。”唐小艳来到偏厅,平淡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兵书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唐家的现任家主,唐善。 唐善盯着唐小艳,饶是此时,这位唐三公子依然不失那一身大家闺秀的气质。 “小艳,可曾还记得上次长青街的刺杀?”唐善并没有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当然记得,父亲怎么突然问题起这个?” 唐善嘴角冷笑,伸手取过一张信封,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块布包,布包包得很严实:“你看看这个。” 唐小艳接过布包,放在桌上,纤长的手指慢慢打开布包,脸色微变:“透骨钉?” “这是从那刺客身上搜到的。”唐善平静地说道。 “那日贾柳所中的也是透骨钉?”想到当日贾柳为保护自己而死,唐小艳心里还是一阵季动。 “贾柳是个好奴才。” 唐小艳嘴唇动了动,却终久是什么也没说。 “你可曾还记得杜家有个叫陶方的?”唐善突然问道。 “陶方?”唐小艳嘴角变成了弧形:“记得,在长青街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夸我漂亮来着。”唐小艳取出一支透骨钉,放在性感的嘴唇边,伸出美舌舔了起来,霎是迷人。 “他最近和一大批长青帮的高手去燕京了。” “去燕京?”唐小艳吃惊道:“难道和康王爷堂兄的案子有关?” 唐善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喜欢儿子的作风,不过他的才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纸条:“这是昨日沙城密探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唐小艳展开信,顿时脸色大变:“长青十二骑离开了江南?” “哼,长青十二骑可是杜尚星的底牌,每个人单独作战或只能算是二流高手,可他们一旦团队作战,就算京里的那位老家伙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如果不是我们在杜家有暗探,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杜尚星还有这样的底牌。”唐善冷笑道。 “父亲,长青十二骑从未离开过江南,怕是连燕京那边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次十二骑倾巢出动,难道说燕京的灭门惨案是真的?十二骑出动是为了救援杜尚星?” “未必,也许是有更大图谋,据我对杜尚星的了解,此人雄才大略,事事谋定而后动,断不会如此被动,况且康王爷和长青帮一直是一条船上的人,可能性实在不大,为父有另一种怀疑。” “另一种怀疑?” “自从上次那场刺杀你险些丧命,我就派人暗暗调查,杀你的易道人修练的是一身道家功夫,师从白云山道馆。” “白云道馆,白云道馆一向不问世事,与我唐门并无瓜葛。”唐小艳奇道。 “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才发现我忽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唐善顿了顿继续说道:“易道人挂单白云道馆,却是半路出家,他最早的师傅是神锤太保李刚,而李刚的哥哥正是当朝大国师李天罡。” “国师李天罡?”唐小艳有些花容失色:“父亲是说刺杀我想抢夺黑铁令的是青天鉴的人?” “看来宫里老家伙们终于坐不住了,发此一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唐善突然露出开心的笑,仿佛得到了世间最漂亮的女人一般。 “父亲,孩儿还是不明白,这与陶方去京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唐善大笑,递过一张黄纸,唐小艳接过仔细端详,上面几个大字:“贪狼 破军 七杀。”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唐善。 “你看得得出这是哪里的纸。” 唐小艳端祥了一番:“纸皮偏厚,细腻偏滑,属一等名贵麻黄材质,江南不产麻黄,我大新朝最大的麻黄地在…………”唐小艳撕开黄纸分析道,这时却没再说下去。 “在燕京羊城以南,这纸是青天鉴的纸,这消息也是从燕京后宫传回来的。”唐善接过他的话说道。 “贪狼破军七杀,此乃杀破狼格局,莫非这三者和陶方有什么关系?”唐小艳继续思索道。 “小艳,我要你前往燕京一趟,此事关系我唐门的兴衰,你务必要小心行事,必要的时候,燕京的暗桩会配合你。”唐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父亲,我需要做什么?”唐小艳咬着嘴唇,虽然看起来依然性感,却不只是性感。 “什么也不用做,留意陶方的一举一动,最好能留在他身边,如果能拉拢过来那就更好了。”说到这里,唐善突然拍了拍手,唐小艳只感觉一阵轻风,轻得连地上的灰尘也吹不走一粒,两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全身黑袍,脸上都带着银色面具:“他们二位是我秘密训练的雾引刺客,此番随你一起入京,可在暗中保护你,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让他们出手。”说完转身朝两个面具人道:“以后三公子就是你们主子,可曾明白。” 两位面具人恭谨地点头,随着身上的黑袍一挥,原地消失不见,唐小艳心里暗不已,雾引刺客果然神出鬼没,自己这么多年竟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还有这个你也带上。”唐善北给他一口箱子,唐小艳接过箱子,嘴巴惊成o字形,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打开的箱子:“父亲,你真的………………” 唐善哈哈笑道:“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吵着嚷站说我不给你吗,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但不到危急时刻万不可轻易使用。” “父亲,你把镇门之宝给了我,那您的安全怎么办?” “哈哈哈,如果真有人让我要动用这种东西的时候,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然后唐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就动身。”说着转身出门,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就不要去跟你大哥二哥道别了,他们另有任务。” 走出院门,一位马夫已经早早等在那里,见到唐善,立即迎上去:“老爷。” 唐善停下来的意思:“人关在哪里?” “在后院的柴房,小的这就带老爷去。”主仆二人轻轻来到了柴房。 后院的柴房空置了很久,里面堆满了枯草,中间的枯草早就发霉不知道多久了,唐善捂着鼻子走到中间,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全身脏得看不到一寸肌肤,唯有那一双眼睛还有些光泽,此时看到唐善,眼睛突然变得恐惧起来,仿佛见到世界上最恐怖的野兽,颤抖地直起身来向后退,发出叮叮的铁链拖地的声音。 “陆小云,从你嫁来我们唐家就应该知道,陆展朋早就把你抛弃了,你只是他的一张保命符,你并不是一个人,你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棋子,一个实验品,可悲的时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唐善平平淡淡地说道。 “唐善,你这个魔鬼,我不信,我不是实验品,我是人,我是唐家三夫人,我要见三公子,我要见三公子。” “他不会见你的,要见你,在你过门的那天就会见你了,哎。”叹了口气,还是心疼地看了眼这个可怜的女人,然后递了封信给她:“这是你父亲陆展朋写来的信,你自己看看。” 陆小云颤抖着双手,接过信,慢慢地看着,突然埋着头抽泣起来,却没有再哭出声,许是从出嫁到现在,眼泪早就流干了,晚后银牙拼命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很多血渍,默默地崩出一句:陆展朋,你这个畜牲。 江南的夜,很静。 燕京的夜,也很静。 第四十二章 黑铁令的秘密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布置很温馨,人未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暧昧的奇香;屋子中间是一台精致的梳妆台,台上的胭脂水粉样式齐全,很多是连大户人家都不曾见过的。 一位美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孤芳自赏,这是一张绝世美颜的脸蛋,娇嫩的皮肤格外妖孽,动人美目,黑色的秀发自然下垂,一身粉色的仙裙如出尘仙子,美人一边轻抚着脸颊一边对着镜中的自己媚笑:“你真美。” 三声轻轻敲门声打扰了她,不过她显得并不生气,因为生气只会让一个美人减分。 敲门的人并未进来,只是轻轻传话道:“三公子,老爷请你去偏厅。” 唐家三公子唐小艳,取了一个女人的名子,却生了一副女人嫉妒得要死的美颜。 “父亲。”唐小艳来到偏厅,平淡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兵书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唐家的现任家主,唐善。 唐善盯着唐小艳,饶是此时,这位唐三公子依然不失那一身大家闺秀的气质。 “小艳,可曾还记得上次长青街的刺杀?”唐善并没有废话,而是直奔主题。 “当然记得,父亲怎么突然问题起这个?” 唐善嘴角冷笑,伸手取过一张信封,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块布包,布包包得很严实:“你看看这个。” 唐小艳接过布包,放在桌上,纤长的手指慢慢打开布包,脸色微变:“透骨钉?” “这是从那刺客身上搜到的。”唐善平静地说道。 “那日贾柳所中的也是透骨钉?”想到当日贾柳为保护自己而死,唐小艳心里还是一阵季动。 “贾柳是个好奴才。” 唐小艳嘴唇动了动,却终久是什么也没说。 “你可曾还记得杜家有个叫陶方的?”唐善突然问道。 “陶方?”唐小艳嘴角变成了弧形:“记得,在长青街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夸我漂亮来着。”唐小艳取出一支透骨钉,放在性感的嘴唇边,伸出美舌舔了起来,霎是迷人。 “他最近和一大批长青帮的高手去燕京了。” “去燕京?”唐小艳吃惊道:“难道和康王爷堂兄的案子有关?” 唐善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喜欢儿子的作风,不过他的才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纸条:“这是昨日沙城密探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唐小艳展开信,顿时脸色大变:“长青十二骑离开了江南?” “哼,长青十二骑可是杜尚星的底牌,每个人单独作战或只能算是二流高手,可他们一旦团队作战,就算京里的那位老家伙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如果不是我们在杜家有暗探,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杜尚星还有这样的底牌。”唐善冷笑道。 “父亲,长青十二骑从未离开过江南,怕是连燕京那边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次十二骑倾巢出动,难道说燕京的灭门惨案是真的?十二骑出动是为了救援杜尚星?” “未必,也许是有更大图谋,据我对杜尚星的了解,此人雄才大略,事事谋定而后动,断不会如此被动,况且康王爷和长青帮一直是一条船上的人,可能性实在不大,为父有另一种怀疑。” “另一种怀疑?” “自从上次那场刺杀你险些丧命,我就派人暗暗调查,杀你的易道人修练的是一身道家功夫,师从白云山道馆。” “白云道馆,白云道馆一向不问世事,与我唐门并无瓜葛。”唐小艳奇道。 “开始我也不明白,后来我才发现我忽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唐善顿了顿继续说道:“易道人挂单白云道馆,却是半路出家,他最早的师傅是神锤太保李刚,而李刚的哥哥正是当朝大国师李天罡。” “国师李天罡?”唐小艳有些花容失色:“父亲是说刺杀我想抢夺黑铁令的是青天鉴的人?” “看来宫里老家伙们终于坐不住了,发此一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唐善突然露出开心的笑,仿佛得到了世间最漂亮的女人一般。 “父亲,孩儿还是不明白,这与陶方去京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唐善大笑,递过一张黄纸,唐小艳接过仔细端详,上面几个大字:“贪狼 破军 七杀。”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唐善。 “你看得得出这是哪里的纸。” 唐小艳端祥了一番:“纸皮偏厚,细腻偏滑,属一等名贵麻黄材质,江南不产麻黄,我大新朝最大的麻黄地在…………”唐小艳撕开黄纸分析道,这时却没再说下去。 “在燕京羊城以南,这纸是青天鉴的纸,这消息也是从燕京后宫传回来的。”唐善接过他的话说道。 “贪狼破军七杀,此乃杀破狼格局,莫非这三者和陶方有什么关系?”唐小艳继续思索道。 “小艳,我要你前往燕京一趟,此事关系我唐门的兴衰,你务必要小心行事,必要的时候,燕京的暗桩会配合你。”唐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父亲,我需要做什么?”唐小艳咬着嘴唇,虽然看起来依然性感,却不只是性感。 “什么也不用做,留意陶方的一举一动,最好能留在他身边,如果能拉拢过来那就更好了。”说到这里,唐善突然拍了拍手,唐小艳只感觉一阵轻风,轻得连地上的灰尘也吹不走一粒,两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全身黑袍,脸上都带着银色面具:“他们二位是我秘密训练的雾引刺客,此番随你一起入京,可在暗中保护你,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让他们出手。”说完转身朝两个面具人道:“以后三公子就是你们主子,可曾明白。” 两位面具人恭谨地点头,随着身上的黑袍一挥,原地消失不见,唐小艳心里暗不已,雾引刺客果然神出鬼没,自己这么多年竟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还有这个你也带上。”唐善北给他一口箱子,唐小艳接过箱子,嘴巴惊成o字形,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打开的箱子:“父亲,你真的………………” 唐善哈哈笑道:“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吵着嚷站说我不给你吗,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但不到危急时刻万不可轻易使用。” “父亲,你把镇门之宝给了我,那您的安全怎么办?” “哈哈哈,如果真有人让我要动用这种东西的时候,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然后唐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就动身。”说着转身出门,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就不要去跟你大哥二哥道别了,他们另有任务。” 走出院门,一位马夫已经早早等在那里,见到唐善,立即迎上去:“老爷。” 唐善停下来的意思:“人关在哪里?” “在后院的柴房,小的这就带老爷去。”主仆二人轻轻来到了柴房。 后院的柴房空置了很久,里面堆满了枯草,中间的枯草早就发霉不知道多久了,唐善捂着鼻子走到中间,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全身脏得看不到一寸肌肤,唯有那一双眼睛还有些光泽,此时看到唐善,眼睛突然变得恐惧起来,仿佛见到世界上最恐怖的野兽,颤抖地直起身来向后退,发出叮叮的铁链拖地的声音。 “陆小云,从你嫁来我们唐家就应该知道,陆展朋早就把你抛弃了,你只是他的一张保命符,你并不是一个人,你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棋子,一个实验品,可悲的时候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唐善平平淡淡地说道。 “唐善,你这个魔鬼,我不信,我不是实验品,我是人,我是唐家三夫人,我要见三公子,我要见三公子。” “他不会见你的,要见你,在你过门的那天就会见你了,哎。”叹了口气,还是心疼地看了眼这个可怜的女人,然后递了封信给她:“这是你父亲陆展朋写来的信,你自己看看。” 陆小云颤抖着双手,接过信,慢慢地看着,突然埋着头抽泣起来,却没有再哭出声,许是从出嫁到现在,眼泪早就流干了,晚后银牙拼命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很多血渍,默默地崩出一句:陆展朋,你这个畜牲。 江南的夜,很静。 燕京的夜,也很静。 第四十三章 圣旨 天明 晴? 燕京的空气比起江南沉重了许多,更多的是一股压抑萧杀之气;自古江南多学子,而燕京向来以武治学,据说三岁的孩子就开始习武;江南有的是小桥流水,而燕京却是大江大河。 羊江,水流喘息,拼命拍打着没入水底的水草,仿佛在为这个江湖鸣不平;几们穿着奇怪的船夫立在甲板上,手指一根巨长无比的竹杆,平稳的在江面来回穿梭。 “陶公子,这是羊江,比起江湖的小河,大有不同。”金不散指着羊江解释道。 “确实气势不凡,那些船夫是在打鱼吗?为何他们的渔船如此之小?”陶方一边感叹一边指着来回穿梭的渔夫问道。 “他们并非渔夫,捞尸人。”见陶方一脸好奇,陈百强说道。 “捞尸人?羊江这里经常死人吗?陶大惑不解。 “没错,每隔两三年,羊江都免不了受洪灾影响,而生活在羊江附近的子民总免不了受害,或是取水,或是修提,总会死上那么一批,哎。”陈百强悲叹道。 “陈长老,莫非这羊江没有修过水坝,防止洪水迫害百姓吗?要知道羊江的老百姓也是我大新的子民啊,难道陛下…………”陶方继续道。 “公子慎言,陛下自有陛下的考虑,羊江确有两个大水坝,蓄水量不可谓小,只是在大洪灾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很快就会蓄满,根本无济于事。”金不散颇在耐心地解释道。 “莫非朝廷从来不开闸泄洪?”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陶方继续问下去。 陈长老长叹一口气:“朝廷的水很深,公子以后就会明白了,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去康王府。” 见陈百强不愿再聊下去,陶方也只得随众人一起继续前行,只是再次瞟了瞟羊江上船夫,喃喃道:“捞尸人…………” 杜家马队刚前行不远,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金不散看了看陈百强,脸色一凝,已经进入燕京的地盘了,莫非还有人不死心。 陈百强策马前行,朝前望去,淡淡道:“两匹马,好像是宫里的人。” 金不散更是疑惑:“宫里的人?他们来做什么?我长青帮向来吃的是杜家的俸禄…………” 两位骑马的在距离杜家马队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从马上下来一位宫人,胖脸红唇,大眼睛,一睢头上的帽子就是宫人,见状金不散还是下马,平静的脸上立马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晁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见两人迎在一起热情地打着招呼,陶方驱马靠近百里断肠:“百里兄,这位宫人是谁,连金总管也如此热情?” “太监总管晃错晃公公。”百里断肠一身洁白如雪,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哦,太监总管。”陶方喃喃道。 “陶兄万不可轻视此人,此人可是宫中红人,据闻除了陛下身边的近身宫人春陀,就这位晃错公公最受宠了,有时候他的一句话比六部的人说话还管用。”百里断肠提醒道。 陶方轻叹一声:“哎,阉人误国。” 陈百强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忙轻咳一声:“公子慎言,祸从口出啊。”又偷偷瞄了眼晃错,发现他依旧在和金不散攀谈着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陶方也是幸幸地笑笑,用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抱怨道:“我也就发发牢骚,况且我这辈子估计也不会跟宫里的那些人有什么交际。” 百里断肠嘴角微动:“但愿如此。” 话音刚落,见金不散回到了陶方身边,低声道:“公子,下马。” 陶方顿觉奇怪,不过来不及多想,也只得下马,站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位胖胖的晃错,暗道皇宫里的火食果然不错,这太监脸上果然很多肉。 “陶方接旨。”晃错突然掏出一卷黄黄帛书,站在众人面前,尖着嗓子道。 陶方左右看了看,望着金不散,指了批自己:“我?” 金不散点了点头,示意他跪下接旨。 “宣陶方即刻见宫面圣,钦赐。”说完收起帛书,笑吟吟地看着杜家众人。 陶方一脸奇怪地看着晃错:“完了?” “完了,陶公子,接旨。”说都会把圣旨递了过来。 陶方暗道自己跟这宫里没什么接触啊,干嘛宣自己进宫,疑惑地看向金不散,金不散俯身道:“公子,还是接旨。” 陶方只得无奈地站起身接过圣旨,恭谨地问道:“公公,请问陛下为何召见我,我并不认识他啊。” 晃错还未作答,却听陈百强拼命的咳嗽一声,晃错笑道:“咱家不知。” 金不散这时缓缓走上来,看了眼陶方,然后低声道:“晃公公,借一步说话。” 金不散像变戏法一样取出一片金叶子,以极快的速度塞入晃错的手中:“晃公公,陛下为何召见公子,还请公公告之一二。” 晃错看到这片金叶子眼中放出精光,却还是咽了咽口水:“咱家真的不知道,请金总管还是收回去,咱家受不起。”嘴上虽然如此说,可那一对小眼睛却眯成一条线,一刻也没离开过金叶子。 “既然公公不知道,金某也不勉强,不过公公在陛下身边长年辛苦,这小小的礼还请公公一定收下。”说着再次将金叶子塞入晃错的手里。 “你看,这…………”晃错面露难色,小眼睛却左顾右盼瞄了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将金叶子塞入怀里:“本来有的事我们这些下人是不能随便议论的,但金总管是老熟人咱家就跟你拉拉饭后家常,青天鉴那位当家最近推算出大新天下将出现杀破狼命格,咱家猜想会不会跟这有关。” 金不散一惊,没有回答他。 晃错又客气地笑笑:“不过星相之说怎能相信,我想兴许是人家没事找点乐子玩玩,消磨一下时间。” 金不散点了点头,道:“我看也是。”然后回头看了看陶方:“公公,陶公子此人性呢直爽,没什么心机,独自进宫难保不会论为他人工具,还望公公能照顾一二。”说着将一个大大元宝抛入晃错的袖子里,晃错本想推辞,岂料那元宝滚得极快,还没触碰到,就已经进了晃错袖中。 “金总管说哪里话,咱们多年相识,你放心,咱家尽力而为。” 金不散点了点头,拉过陶方:“陶公子,此番进宫孤身一人,要尽量低调,装聋作哑会活得长些。” “啊?”陶方额头乌经猛跳:“那岂不是九死一生?” 金不散变戏法般地抓出一把金叶子:“把这些收好,有机会送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别一次性送完了,慢慢送。” 陶方也不客气,将金叶子塞入口袋:“这些能救命?” “有了这些东西就是九死一生,没有这些就十死无生。” 看着三骑缓缓朝正阳宫的方向行去,金不散皱起眉头,直到几骑人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轻松下来,嘴角上扬,面露微笑,从怀里掏出一物,随手一抛,没入草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在一息之间,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看到。然后长舒一口气,翻身上马,朝杜家马队一挥手:“去康府。” 待马队消失不久,草地上发出一阵微弱的亮光,随后升起一阵白烟,白烟似乎不受风向影响,直线上升,直入云霄,片刻之后,天空出现一个青色暗淡的“隐”字,但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此时亮光 白烟全都消失不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密林中,一位头带银盔的骑兵立在马背上,望着天空异象,右手一挥,一面令旗被他举起,随后快速收起,伴随着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瞬间山林又恢复了宁静,连一只雀鸟也看不见。 第四十三章 圣旨 天明 晴? 燕京的空气比起江南沉重了许多,更多的是一股压抑萧杀之气;自古江南多学子,而燕京向来以武治学,据说三岁的孩子就开始习武;江南有的是小桥流水,而燕京却是大江大河。 羊江,水流喘息,拼命拍打着没入水底的水草,仿佛在为这个江湖鸣不平;几们穿着奇怪的船夫立在甲板上,手指一根巨长无比的竹杆,平稳的在江面来回穿梭。 “陶公子,这是羊江,比起江湖的小河,大有不同。”金不散指着羊江解释道。 “确实气势不凡,那些船夫是在打鱼吗?为何他们的渔船如此之小?”陶方一边感叹一边指着来回穿梭的渔夫问道。 “他们并非渔夫,捞尸人。”见陶方一脸好奇,陈百强说道。 “捞尸人?羊江这里经常死人吗?陶大惑不解。 “没错,每隔两三年,羊江都免不了受洪灾影响,而生活在羊江附近的子民总免不了受害,或是取水,或是修提,总会死上那么一批,哎。”陈百强悲叹道。 “陈长老,莫非这羊江没有修过水坝,防止洪水迫害百姓吗?要知道羊江的老百姓也是我大新的子民啊,难道陛下…………”陶方继续道。 “公子慎言,陛下自有陛下的考虑,羊江确有两个大水坝,蓄水量不可谓小,只是在大洪灾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很快就会蓄满,根本无济于事。”金不散颇在耐心地解释道。 “莫非朝廷从来不开闸泄洪?”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陶方继续问下去。 陈长老长叹一口气:“朝廷的水很深,公子以后就会明白了,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去康王府。” 见陈百强不愿再聊下去,陶方也只得随众人一起继续前行,只是再次瞟了瞟羊江上船夫,喃喃道:“捞尸人…………” 杜家马队刚前行不远,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金不散看了看陈百强,脸色一凝,已经进入燕京的地盘了,莫非还有人不死心。 陈百强策马前行,朝前望去,淡淡道:“两匹马,好像是宫里的人。” 金不散更是疑惑:“宫里的人?他们来做什么?我长青帮向来吃的是杜家的俸禄…………” 两位骑马的在距离杜家马队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从马上下来一位宫人,胖脸红唇,大眼睛,一睢头上的帽子就是宫人,见状金不散还是下马,平静的脸上立马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晁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见两人迎在一起热情地打着招呼,陶方驱马靠近百里断肠:“百里兄,这位宫人是谁,连金总管也如此热情?” “太监总管晃错晃公公。”百里断肠一身洁白如雪,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哦,太监总管。”陶方喃喃道。 “陶兄万不可轻视此人,此人可是宫中红人,据闻除了陛下身边的近身宫人春陀,就这位晃错公公最受宠了,有时候他的一句话比六部的人说话还管用。”百里断肠提醒道。 陶方轻叹一声:“哎,阉人误国。” 陈百强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忙轻咳一声:“公子慎言,祸从口出啊。”又偷偷瞄了眼晃错,发现他依旧在和金不散攀谈着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陶方也是幸幸地笑笑,用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抱怨道:“我也就发发牢骚,况且我这辈子估计也不会跟宫里的那些人有什么交际。” 百里断肠嘴角微动:“但愿如此。” 话音刚落,见金不散回到了陶方身边,低声道:“公子,下马。” 陶方顿觉奇怪,不过来不及多想,也只得下马,站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位胖胖的晃错,暗道皇宫里的火食果然不错,这太监脸上果然很多肉。 “陶方接旨。”晃错突然掏出一卷黄黄帛书,站在众人面前,尖着嗓子道。 陶方左右看了看,望着金不散,指了批自己:“我?” 金不散点了点头,示意他跪下接旨。 “宣陶方即刻见宫面圣,钦赐。”说完收起帛书,笑吟吟地看着杜家众人。 陶方一脸奇怪地看着晃错:“完了?” “完了,陶公子,接旨。”说都会把圣旨递了过来。 陶方暗道自己跟这宫里没什么接触啊,干嘛宣自己进宫,疑惑地看向金不散,金不散俯身道:“公子,还是接旨。” 陶方只得无奈地站起身接过圣旨,恭谨地问道:“公公,请问陛下为何召见我,我并不认识他啊。” 晃错还未作答,却听陈百强拼命的咳嗽一声,晃错笑道:“咱家不知。” 金不散这时缓缓走上来,看了眼陶方,然后低声道:“晃公公,借一步说话。” 金不散像变戏法一样取出一片金叶子,以极快的速度塞入晃错的手中:“晃公公,陛下为何召见公子,还请公公告之一二。” 晃错看到这片金叶子眼中放出精光,却还是咽了咽口水:“咱家真的不知道,请金总管还是收回去,咱家受不起。”嘴上虽然如此说,可那一对小眼睛却眯成一条线,一刻也没离开过金叶子。 “既然公公不知道,金某也不勉强,不过公公在陛下身边长年辛苦,这小小的礼还请公公一定收下。”说着再次将金叶子塞入晃错的手里。 “你看,这…………”晃错面露难色,小眼睛却左顾右盼瞄了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将金叶子塞入怀里:“本来有的事我们这些下人是不能随便议论的,但金总管是老熟人咱家就跟你拉拉饭后家常,青天鉴那位当家最近推算出大新天下将出现杀破狼命格,咱家猜想会不会跟这有关。” 金不散一惊,没有回答他。 晃错又客气地笑笑:“不过星相之说怎能相信,我想兴许是人家没事找点乐子玩玩,消磨一下时间。” 金不散点了点头,道:“我看也是。”然后回头看了看陶方:“公公,陶公子此人性呢直爽,没什么心机,独自进宫难保不会论为他人工具,还望公公能照顾一二。”说着将一个大大元宝抛入晃错的袖子里,晃错本想推辞,岂料那元宝滚得极快,还没触碰到,就已经进了晃错袖中。 “金总管说哪里话,咱们多年相识,你放心,咱家尽力而为。” 金不散点了点头,拉过陶方:“陶公子,此番进宫孤身一人,要尽量低调,装聋作哑会活得长些。” “啊?”陶方额头乌经猛跳:“那岂不是九死一生?” 金不散变戏法般地抓出一把金叶子:“把这些收好,有机会送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别一次性送完了,慢慢送。” 陶方也不客气,将金叶子塞入口袋:“这些能救命?” “有了这些东西就是九死一生,没有这些就十死无生。” 看着三骑缓缓朝正阳宫的方向行去,金不散皱起眉头,直到几骑人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轻松下来,嘴角上扬,面露微笑,从怀里掏出一物,随手一抛,没入草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在一息之间,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看到。然后长舒一口气,翻身上马,朝杜家马队一挥手:“去康府。” 待马队消失不久,草地上发出一阵微弱的亮光,随后升起一阵白烟,白烟似乎不受风向影响,直线上升,直入云霄,片刻之后,天空出现一个青色暗淡的“隐”字,但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此时亮光 白烟全都消失不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密林中,一位头带银盔的骑兵立在马背上,望着天空异象,右手一挥,一面令旗被他举起,随后快速收起,伴随着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瞬间山林又恢复了宁静,连一只雀鸟也看不见。 第四十四章 星相 “陛下,陶方已到了宫门外,是否?”晃错弯着身子回禀道,余下的话已不敢再多说下去。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 “诺。”晃错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敢说,退了出去。 “陛下,您觉得怎么样。”声音美如黄鹂,柔软如流水,秀发天然而成,一身荷袍天成,如玉一般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这样一个美要蹲在皇帝面前,将皇帝的双脚泡入一只木桶之中,那中鸡蛋般柔软的玉指轻轻抚摸着皇帝的脚底,舒畅无比,天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感觉畅然舒服的事情了吗,显然是没有。 “嗯…………啊啊…………”皇帝轻闭着眼,搭拉着双眉,“真的很舒服啊,公主,这就是你们荷叶国的足疗之术?当真奇妙无比。” 穿荷袍的这位人间极品美人正是荷叶国进献给大新的九公主,皇帝温柔要轻抚着她的秀发,这个女人不只漂亮,那双巧手当真柔弱无骨,声音也极是美妙,上天怎会造出如此完美的女人? “陛下叫我光子就好了。陛下,这足疗之法可以活气养血,延年益寿,您可以有空多做。”九公主柔声道。 “哦,还能延年益寿?”抚着她秀发的手滑落到她的脸颊,皇帝眼睛一亮,问道。 九公主脸颊微红,默然地点了点头:“配上些良性草药,确有这个效果。” 皇帝眼睛眯成一条线,望向正阳宫的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陛下,真的不见陶方?”春陀一边为皇帝擦着脚,一边低声道。 “依你看,这陶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帝突然盯着春陀问道。 “老奴不敢,先皇有示,宫人不得…………” “少跟老子放屁,叫你说就快说。”皇帝竟然突然暴粗口道。 “是。”春陀果然稳得一皮,不经不漫地继续道:“老奴观此人走路中规中矩,却又不喜与人交流,但还算沉稳,不过听晃公公闲谈时说起,此人好像是个急性子,想什么说什么,想来…………想来就是个普通人。” 皇帝挥了挥手,丫环位都退了下去,顺手一把抓起九公子拉入怀中,眯着眼睛道:“普通人?春陀,你觉得他像个祸乱天下的乱臣贼子吗?” “哎哟喂,老奴…………” “老滑头,别装了,叫你说你就说。”皇帝看到春陀这样就知道又是老招数,他可不想浪费时间,也知道这些老滑头的尿性。 “是是是,老奴觉着不像,陶公子应该是个实诚人。”春陀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下去,偷偷瞄了瞄皇帝的眼色。 “哼,实诚人?实诚人就不能是乱臣贼子了吗?”随即放开了九公主:“光子,你先回去等联。” 光子果然是个识理之人,并没有像别的妃子一样撒娇,而是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嫣然一笑,然后退了出去,没有一丝停留,皇帝盯着光子美妙的背影,笑得极为开心,忍不住问道:“春陀,你觉得荷叶国这位九公主怎么样?” “九公主宛若仙女,人美心善,而且善解人意,识大体。” 皇帝点了点头:“没错,比起一般的女人,她确实是一块完美无暇的宝玉,天下少有,可是会不会太完美了?” “陛下,荷叶国号称礼仪之国,九公主受其文化陪养,也在情理之中啊。” 皇帝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去护军统领王安给联叫来。”……………… “臣护军统领王安参见陛下。”护军统领王安,长得有些粗矿,但那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亮。 “王安,青天鉴那边最近有什么状况?”皇帝直接开门见山问。 “回陛下,国师回来后一直呆在府里,不曾出门,府里有消息称国师在养伤。”王安据实答道。 “养伤?” “陛下,有传言在羊城附近有人看到酒剑仙,国师会不会是碰上了酒剑仙,因此受伤?” 皇帝陷入了思索,片刻否认:“不会,如果那个老鬼真的要对国师出手,他便不能活着回来了。” 王安一惊:“陛下,酒剑仙真的如此可怕?” 皇帝冷哼一声:“当世剑法第一,你以为是随便叫的?如果他真的要杀一个人,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不是个死人?”顿 了顿继续道:“国师是不是还有个师弟?” 王安抬头看了眼皇帝,不明白皇帝为何有此一问,不过也没多想,发实答道:“确有此事,不过此事人一直在清凉寺清修,向来不问江湖中事。” “你即刻带着联的手书前往清凉寺,把他给联接进宫来。” 王安心里一惊,也不敢多想,只得领命,接过手书,放入怀里就要出发。 “等等。”皇帝突然叫住了他:“如果他不肯离开,你就把这块玉这个交给他。”皇帝把一块奇怪的令牌扔了过去,就像扔垃圾一样,显得毫不在意。 王安恭谨地接过,只扫了一眼,脸色大变:“黑铁令?”这就是传闻中的黑铁令,天下致宝,想不到皇帝竟然如此不在意的就给他。 “有用才是至宝,没用的时候就是一块破铜烂铁,你快去。” “臣定当不辱使命。” 待到王安离开,皇帝才长叹一口气,懒洋洋地躺在龙椅上:“春陀。” “陛下,老奴在。” “摆驾青天鉴。” 第四十四章 星相 “陛下,陶方已到了宫门外,是否?”晃错弯着身子回禀道,余下的话已不敢再多说下去。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 “诺。”晃错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敢说,退了出去。 “陛下,您觉得怎么样。”声音美如黄鹂,柔软如流水,秀发天然而成,一身荷袍天成,如玉一般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这样一个美要蹲在皇帝面前,将皇帝的双脚泡入一只木桶之中,那中鸡蛋般柔软的玉指轻轻抚摸着皇帝的脚底,舒畅无比,天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感觉畅然舒服的事情了吗,显然是没有。 “嗯…………啊啊…………”皇帝轻闭着眼,搭拉着双眉,“真的很舒服啊,公主,这就是你们荷叶国的足疗之术?当真奇妙无比。” 穿荷袍的这位人间极品美人正是荷叶国进献给大新的九公主,皇帝温柔要轻抚着她的秀发,这个女人不只漂亮,那双巧手当真柔弱无骨,声音也极是美妙,上天怎会造出如此完美的女人? “陛下叫我光子就好了。陛下,这足疗之法可以活气养血,延年益寿,您可以有空多做。”九公主柔声道。 “哦,还能延年益寿?”抚着她秀发的手滑落到她的脸颊,皇帝眼睛一亮,问道。 九公主脸颊微红,默然地点了点头:“配上些良性草药,确有这个效果。” 皇帝眼睛眯成一条线,望向正阳宫的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陛下,真的不见陶方?”春陀一边为皇帝擦着脚,一边低声道。 “依你看,这陶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帝突然盯着春陀问道。 “老奴不敢,先皇有示,宫人不得…………” “少跟老子放屁,叫你说就快说。”皇帝竟然突然暴粗口道。 “是。”春陀果然稳得一皮,不经不漫地继续道:“老奴观此人走路中规中矩,却又不喜与人交流,但还算沉稳,不过听晃公公闲谈时说起,此人好像是个急性子,想什么说什么,想来…………想来就是个普通人。” 皇帝挥了挥手,丫环位都退了下去,顺手一把抓起九公子拉入怀中,眯着眼睛道:“普通人?春陀,你觉得他像个祸乱天下的乱臣贼子吗?” “哎哟喂,老奴…………” “老滑头,别装了,叫你说你就说。”皇帝看到春陀这样就知道又是老招数,他可不想浪费时间,也知道这些老滑头的尿性。 “是是是,老奴觉着不像,陶公子应该是个实诚人。”春陀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下去,偷偷瞄了瞄皇帝的眼色。 “哼,实诚人?实诚人就不能是乱臣贼子了吗?”随即放开了九公主:“光子,你先回去等联。” 光子果然是个识理之人,并没有像别的妃子一样撒娇,而是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嫣然一笑,然后退了出去,没有一丝停留,皇帝盯着光子美妙的背影,笑得极为开心,忍不住问道:“春陀,你觉得荷叶国这位九公主怎么样?” “九公主宛若仙女,人美心善,而且善解人意,识大体。” 皇帝点了点头:“没错,比起一般的女人,她确实是一块完美无暇的宝玉,天下少有,可是会不会太完美了?” “陛下,荷叶国号称礼仪之国,九公主受其文化陪养,也在情理之中啊。” 皇帝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去护军统领王安给联叫来。”……………… “臣护军统领王安参见陛下。”护军统领王安,长得有些粗矿,但那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亮。 “王安,青天鉴那边最近有什么状况?”皇帝直接开门见山问。 “回陛下,国师回来后一直呆在府里,不曾出门,府里有消息称国师在养伤。”王安据实答道。 “养伤?” “陛下,有传言在羊城附近有人看到酒剑仙,国师会不会是碰上了酒剑仙,因此受伤?” 皇帝陷入了思索,片刻否认:“不会,如果那个老鬼真的要对国师出手,他便不能活着回来了。” 王安一惊:“陛下,酒剑仙真的如此可怕?” 皇帝冷哼一声:“当世剑法第一,你以为是随便叫的?如果他真的要杀一个人,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不是个死人?”顿 了顿继续道:“国师是不是还有个师弟?” 王安抬头看了眼皇帝,不明白皇帝为何有此一问,不过也没多想,发实答道:“确有此事,不过此事人一直在清凉寺清修,向来不问江湖中事。” “你即刻带着联的手书前往清凉寺,把他给联接进宫来。” 王安心里一惊,也不敢多想,只得领命,接过手书,放入怀里就要出发。 “等等。”皇帝突然叫住了他:“如果他不肯离开,你就把这块玉这个交给他。”皇帝把一块奇怪的令牌扔了过去,就像扔垃圾一样,显得毫不在意。 王安恭谨地接过,只扫了一眼,脸色大变:“黑铁令?”这就是传闻中的黑铁令,天下致宝,想不到皇帝竟然如此不在意的就给他。 “有用才是至宝,没用的时候就是一块破铜烂铁,你快去。” “臣定当不辱使命。” 待到王安离开,皇帝才长叹一口气,懒洋洋地躺在龙椅上:“春陀。” “陛下,老奴在。” “摆驾青天鉴。” 第四十五章 早朝 暗涌 青天鉴? “师兄,师傅他老人家呢?”一位年轻的道人握着拂尘小跑出来对着另一位道人问道,看他喘息不止,似是显得有些焦急。 “哦,师傅去早朝了。”师兄漫条斯理地说道。 “啊,坏了坏了。”年轻的道人拍着手显得极为焦急。 “师弟,出什么事了吗?” “天机盘,天机盘动了。” 师兄脸色大惊:“师弟,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 “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在这之前天机盘一直没有反应,而且师傅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动身了此刻怕是已经到了太和殿了。”长青小道惊恐地说道,“师兄,怎么办,师傅并不知道此事。” 师兄伸手止住他:“先别急,冷静冷静,让我想想。”几息之间,师兄下决心地说道:“长青,你立即进宫,看师傅是否已经进了太和殿,如果早朝已经开始了,也要想方设法将这个消息告诉师傅,不然我青天鉴危也。” “好,那我立刻进宫。” 太和殿内 随着太监的一声尖嗓子,文武百官陆续走进去,整齐地站在两傍,不少人抖了抖袖子,整理了衣帽。 “皇上驾到。”随着春陀的一声嗓子,百官纷纷跪倒:“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穿着龙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百官,眯着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不经不慢地走向龙椅:“都平身都平身。” “谢陛下。”百官纷纷站起身来,安静地看都会皇帝,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皇帝缓缓坐下:“那就开始,都有什么要说的,畅所欲言。” 一如继往地,朝堂下一片安静,甚至能清楚地听到群臣们呼吸的声音,却是没一个人说话。 皇帝见状笑道:“都不说话,没人说话?”顿了顿耸了耸肩:“既然没人说那就联来说。御史大夫来了吗?” 一位年过半百黑胡子的大臣走出队列:“臣在。” “王………………王征。”说了这里,皇帝停了停,朝春陀低声道:“没错。” 春陀点了点头。 “王征,那个…………康王爷家的案子是谁在负责?” 众朝臣不由一惊,康王爷堂兄一家十三口被灭门的案子,皇帝一直没有过问,大家都心知肚明,康王爷虽然也算是皇亲国戚,但并无实权,如果不是他和世家的关系,家里死再多的人皇帝也不想过问,何况死的还是他堂兄一家,不明白皇帝为何今天特意问起。 “回陛下,按惯例是刑部。”王征淡淡地说道。 “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老臣不知。” “不知?你这个御史大夫难道是吃干饭的吗?”皇帝怒道。 “陛下息怒,老臣确实不知,因为这件案子康王爷极为生气,刑部的人去通通都被赶了出来,康王爷说要亲自己为堂兄报仇,要亲自己稳查此案。”御史大夫颤抖着身体答道。 “胡闹,一个皇亲国戚哪有自己查案的,插秧还差不多,着刑部侍郎…………”说到这里,皇帝突然停了下来:“算了,传联口谕,康亲王不得学人查案,没事在家种种花养养鸟。” “诺。” “宫门监来了吗?”皇帝继续道。 一名中年太监迈着小碎片小跑进殿,叩拜在地:“奴才在。” “看看陶方是不是来了?” “回陛下,陶方正待在宫门外,侯着呢。” “让他进来。” 传指的太监刚走出去,皇帝又看向右下方:“老国师来了吗。” 李天罡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前两步:“老臣在。” 皇帝堆着笑容:“国师不必多礼,国师年事已高,还需保重身体啊,来人,给国师赐座。” 太监端着一张椅子放在了国师身后,李天罡倒也没有拘理,:“谢陛下体恤。” “国师,你把青天鉴最近查出的现象跟大伙说说。”顿了顿,看到朝臣有几人又在低头私语,皇帝笑笑道:“联知道你们有的人是不信星相的,没事,都听听,就当听听八卦。” 皇帝如此说,群臣又安静了下来,都把眼光扫向了国师李天罡,想听听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李天罡咳嗽一声,站了起来:“回陛下,上个月,青天鉴夜观星象,发现了杀破狼命格。” “啊,杀破狼?”朝臣有人议论道。 “何为杀破狼?” “周大人,杀破狼你都不知道,杀破狼是紫微的一种命格,是七杀、破军、贪狼三颗星;自古以来,凡是出现这种命格的时候,天下必会引起动荡,甚至天下大乱。”一位大人解释道。 “胡言乱语,我大新天下国泰民安,何来动荡,星相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以我看说这话的人怕是别有用心。”虽说大家都在低声议论,可这位周大人却似乎生怕自己声音太小,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看向李天罡,那意思简直就是在说你李天罡就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 李天罡倒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周信道:“周大人也不必含沙射影,老夫也只是对陛下拒实禀报,周大人如果想对老夫栽赃,还是得想个说得过去点的罪名,老夫三代为官,对陛下对先帝忠心耿耿可诏日月。” 周信傍边一位官员也是低声道:“周大人,心平气和,你刚才那个罪名确实略显牵强。” “哼。”周信一甩袖子,狠狠地瞪了瞪李天罡。 “哦,国师,什么是杀破狼,你给大家简单的解释一下。”皇帝看着两人针锋相对,也不生气,继续说道。 李天罡润了润嗓子:“杀破狼三星分别对应该七杀 破军,贪狼;七煞 为 搅乱世界之贼;破军 为 纵横天下之将;贪狼 为 奸险诡诈之士;此三星若在三方四正会照时,杀破狼格局必会形成,无力回天。” 李天罡话一落,顿觉朝堂一阵惊嘘之声,这时却突然听到角落里一道声音传来:“哼,李大人似乎并未把话讲完?三星一旦聚合 ,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这一声说出却如炸弹一般在群臣中炸开了锅,众人正在想是谁如此大胆的时候,朝声音处看去,却原来是安国公黄浩,安国公黄浩一向老持沉重,今天竟然说出如此妄言,令众人很是不解。 皇帝也是脸色大变,看向李天罡:“国师,安国公所言是否当真。” 李天罡面露难色:“确是如此,不过杀破狼格局也是祸福相依,吉能转为凶,凶也能转为及,破局的关键就在贪狼。” 顿了顿,见皇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只要陛下将贪狼扼杀,杀破狼不攻自破,我大新王朝自可千秋万代。” 嗯。皇帝将手按在太阳穴上,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贪狼如此强悍,那联能不能将他收为已用呢?” “紫薇命格中却有这种可能,不过风险太大,老臣以为不妥。” 正在这时,宫门监领着陶方走进大殿,然后自己退出大殿。 陶方扫了眼朝堂,虽是有把准备,晁公公早已跟他说了些宫里的要点,却还是有几分紧张,跪拜在地:“草民陶方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头一直埋到地下,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看向群 臣,皇帝没有叫他起来,自己自然不敢动,只得一直跪着,心里却早已诅咒了皇帝祖宗十八代。 “国师,你接着说。”皇帝懒得理陶方,继续问李天罡。 众臣明显一愣,皇帝把这样一个草民叫进来到底是何用意,召进宫来又不理? “回陛下,贪狼本来和七杀破军都出面在紫薇南边,青天鉴推算方位应该是在江南一带;不过在数日之前,贪狼星却出现在大变动,直逼紫薇,而紫薇正宫所对应正是我大新国都燕京。” “哗……。”又是一阵嘘声,李天罡的意思很明显了,贪狼来到燕京。 皇帝伸了伸腿,显然在龙椅上坐得有些发麻了,看向众朝臣:“各位觉得怎么应该如何处理贪狼?” 又是一阵小声的议论,却都很低声,陶方甚至一个字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讨论了半天,却没一个人出来回答皇帝的问题。 “陛下,臣以为星相之说未能尽信,况且国师又如何判定到底谁是贪狼。”说话的还是与青天鉴不对付的周信。 “要找出贪狼,又有何难,查一查最近有哪些人是从江南来到燕京的不就行了?”有大臣建议道。 “话虽如此,从江南到燕京,每日来往做生意的人也是成百上千,那不是大海捞针。”……………… 这时突然一位大臣咳嗽一声,李天罡看去,见是一位清瘦的官员朝自己眨眼睛,然后做了个手势,李天罡顿时脸色大变,面容苍白,汗如雨下,咕咚一声,双眼一闭,栽倒在地。 “李大人…………” “国师…………” “太医,快传太医。”朝堂顿时一片慌乱。 “今天就到这里,退朝。”皇帝冷冷道,也没看陶方一眼,就任由他跪在那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和殿。 “退朝。”随着春陀的一声退朝,群臣陆续离开了大殿,陶方不知所措,看了看最后离开的春陀,忙上前问道:“公公,那我呢?” 春陀看了看陶方,懒洋洋地说道:“宫外候旨。” 第四十五章 早朝 暗涌 青天鉴? “师兄,师傅他老人家呢?”一位年轻的道人握着拂尘小跑出来对着另一位道人问道,看他喘息不止,似是显得有些焦急。 “哦,师傅去早朝了。”师兄漫条斯理地说道。 “啊,坏了坏了。”年轻的道人拍着手显得极为焦急。 “师弟,出什么事了吗?” “天机盘,天机盘动了。” 师兄脸色大惊:“师弟,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 “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在这之前天机盘一直没有反应,而且师傅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动身了此刻怕是已经到了太和殿了。”长青小道惊恐地说道,“师兄,怎么办,师傅并不知道此事。” 师兄伸手止住他:“先别急,冷静冷静,让我想想。”几息之间,师兄下决心地说道:“长青,你立即进宫,看师傅是否已经进了太和殿,如果早朝已经开始了,也要想方设法将这个消息告诉师傅,不然我青天鉴危也。” “好,那我立刻进宫。” 太和殿内 随着太监的一声尖嗓子,文武百官陆续走进去,整齐地站在两傍,不少人抖了抖袖子,整理了衣帽。 “皇上驾到。”随着春陀的一声嗓子,百官纷纷跪倒:“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穿着龙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百官,眯着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不经不慢地走向龙椅:“都平身都平身。” “谢陛下。”百官纷纷站起身来,安静地看都会皇帝,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皇帝缓缓坐下:“那就开始,都有什么要说的,畅所欲言。” 一如继往地,朝堂下一片安静,甚至能清楚地听到群臣们呼吸的声音,却是没一个人说话。 皇帝见状笑道:“都不说话,没人说话?”顿了顿耸了耸肩:“既然没人说那就联来说。御史大夫来了吗?” 一位年过半百黑胡子的大臣走出队列:“臣在。” “王………………王征。”说了这里,皇帝停了停,朝春陀低声道:“没错。” 春陀点了点头。 “王征,那个…………康王爷家的案子是谁在负责?” 众朝臣不由一惊,康王爷堂兄一家十三口被灭门的案子,皇帝一直没有过问,大家都心知肚明,康王爷虽然也算是皇亲国戚,但并无实权,如果不是他和世家的关系,家里死再多的人皇帝也不想过问,何况死的还是他堂兄一家,不明白皇帝为何今天特意问起。 “回陛下,按惯例是刑部。”王征淡淡地说道。 “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老臣不知。” “不知?你这个御史大夫难道是吃干饭的吗?”皇帝怒道。 “陛下息怒,老臣确实不知,因为这件案子康王爷极为生气,刑部的人去通通都被赶了出来,康王爷说要亲自己为堂兄报仇,要亲自己稳查此案。”御史大夫颤抖着身体答道。 “胡闹,一个皇亲国戚哪有自己查案的,插秧还差不多,着刑部侍郎…………”说到这里,皇帝突然停了下来:“算了,传联口谕,康亲王不得学人查案,没事在家种种花养养鸟。” “诺。” “宫门监来了吗?”皇帝继续道。 一名中年太监迈着小碎片小跑进殿,叩拜在地:“奴才在。” “看看陶方是不是来了?” “回陛下,陶方正待在宫门外,侯着呢。” “让他进来。” 传指的太监刚走出去,皇帝又看向右下方:“老国师来了吗。” 李天罡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前两步:“老臣在。” 皇帝堆着笑容:“国师不必多礼,国师年事已高,还需保重身体啊,来人,给国师赐座。” 太监端着一张椅子放在了国师身后,李天罡倒也没有拘理,:“谢陛下体恤。” “国师,你把青天鉴最近查出的现象跟大伙说说。”顿了顿,看到朝臣有几人又在低头私语,皇帝笑笑道:“联知道你们有的人是不信星相的,没事,都听听,就当听听八卦。” 皇帝如此说,群臣又安静了下来,都把眼光扫向了国师李天罡,想听听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李天罡咳嗽一声,站了起来:“回陛下,上个月,青天鉴夜观星象,发现了杀破狼命格。” “啊,杀破狼?”朝臣有人议论道。 “何为杀破狼?” “周大人,杀破狼你都不知道,杀破狼是紫微的一种命格,是七杀、破军、贪狼三颗星;自古以来,凡是出现这种命格的时候,天下必会引起动荡,甚至天下大乱。”一位大人解释道。 “胡言乱语,我大新天下国泰民安,何来动荡,星相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以我看说这话的人怕是别有用心。”虽说大家都在低声议论,可这位周大人却似乎生怕自己声音太小,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看向李天罡,那意思简直就是在说你李天罡就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 李天罡倒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周信道:“周大人也不必含沙射影,老夫也只是对陛下拒实禀报,周大人如果想对老夫栽赃,还是得想个说得过去点的罪名,老夫三代为官,对陛下对先帝忠心耿耿可诏日月。” 周信傍边一位官员也是低声道:“周大人,心平气和,你刚才那个罪名确实略显牵强。” “哼。”周信一甩袖子,狠狠地瞪了瞪李天罡。 “哦,国师,什么是杀破狼,你给大家简单的解释一下。”皇帝看着两人针锋相对,也不生气,继续说道。 李天罡润了润嗓子:“杀破狼三星分别对应该七杀 破军,贪狼;七煞 为 搅乱世界之贼;破军 为 纵横天下之将;贪狼 为 奸险诡诈之士;此三星若在三方四正会照时,杀破狼格局必会形成,无力回天。” 李天罡话一落,顿觉朝堂一阵惊嘘之声,这时却突然听到角落里一道声音传来:“哼,李大人似乎并未把话讲完?三星一旦聚合 ,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这一声说出却如炸弹一般在群臣中炸开了锅,众人正在想是谁如此大胆的时候,朝声音处看去,却原来是安国公黄浩,安国公黄浩一向老持沉重,今天竟然说出如此妄言,令众人很是不解。 皇帝也是脸色大变,看向李天罡:“国师,安国公所言是否当真。” 李天罡面露难色:“确是如此,不过杀破狼格局也是祸福相依,吉能转为凶,凶也能转为及,破局的关键就在贪狼。” 顿了顿,见皇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只要陛下将贪狼扼杀,杀破狼不攻自破,我大新王朝自可千秋万代。” 嗯。皇帝将手按在太阳穴上,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贪狼如此强悍,那联能不能将他收为已用呢?” “紫薇命格中却有这种可能,不过风险太大,老臣以为不妥。” 正在这时,宫门监领着陶方走进大殿,然后自己退出大殿。 陶方扫了眼朝堂,虽是有把准备,晁公公早已跟他说了些宫里的要点,却还是有几分紧张,跪拜在地:“草民陶方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头一直埋到地下,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看向群 臣,皇帝没有叫他起来,自己自然不敢动,只得一直跪着,心里却早已诅咒了皇帝祖宗十八代。 “国师,你接着说。”皇帝懒得理陶方,继续问李天罡。 众臣明显一愣,皇帝把这样一个草民叫进来到底是何用意,召进宫来又不理? “回陛下,贪狼本来和七杀破军都出面在紫薇南边,青天鉴推算方位应该是在江南一带;不过在数日之前,贪狼星却出现在大变动,直逼紫薇,而紫薇正宫所对应正是我大新国都燕京。” “哗……。”又是一阵嘘声,李天罡的意思很明显了,贪狼来到燕京。 皇帝伸了伸腿,显然在龙椅上坐得有些发麻了,看向众朝臣:“各位觉得怎么应该如何处理贪狼?” 又是一阵小声的议论,却都很低声,陶方甚至一个字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讨论了半天,却没一个人出来回答皇帝的问题。 “陛下,臣以为星相之说未能尽信,况且国师又如何判定到底谁是贪狼。”说话的还是与青天鉴不对付的周信。 “要找出贪狼,又有何难,查一查最近有哪些人是从江南来到燕京的不就行了?”有大臣建议道。 “话虽如此,从江南到燕京,每日来往做生意的人也是成百上千,那不是大海捞针。”……………… 这时突然一位大臣咳嗽一声,李天罡看去,见是一位清瘦的官员朝自己眨眼睛,然后做了个手势,李天罡顿时脸色大变,面容苍白,汗如雨下,咕咚一声,双眼一闭,栽倒在地。 “李大人…………” “国师…………” “太医,快传太医。”朝堂顿时一片慌乱。 “今天就到这里,退朝。”皇帝冷冷道,也没看陶方一眼,就任由他跪在那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和殿。 “退朝。”随着春陀的一声退朝,群臣陆续离开了大殿,陶方不知所措,看了看最后离开的春陀,忙上前问道:“公公,那我呢?” 春陀看了看陶方,懒洋洋地说道:“宫外候旨。” 第四十六章 天机盘 “轰隆隆”,伴随着一声惊天霹雷,一道强力闪电在皇宫周围落下,照亮了整个太和殿,此时寂静的太和殿只剩下陶方一个人立在宫门外,大雨倾盆,这个少年如一只落水的野鸡,衣衫早已湿透,他想离开这里,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没有皇帝的旨意,他并不能离开这里,毕竟人的脑袋只有一颗。 离太和殿不远是一座漂亮奢华的阁楼,狂风拂过,阁楼外的风铃叮叮作响,似一首锐耳的交响乐。一位丰韵的美人立在阁楼处,伸出纤纤玉手,仰望着风雨,美眸轻轻眨着,窗台的兰花似为她此刻的美而凋谢;兰花裙摆动,秀发拂舞,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陶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阁楼,当他对上那一对诗意的眸子时,却再也挪不开,这一刻,那一对美眸比珍珠还有光亮,还要干净。 “娘娘,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屋。”身边的丫环搀扶着美人的玉手提醒道。 美人什么也没说,目光却停留在飘流的风雨景色中,摇了摇头:“我想看看这雨。”树叶经不住风雨吹打,失落在掉在地上,只留下凄凉的挣扎和哭泣,美人不禁喃喃道:“我们何尝不是和这些树叶一样,永远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说完长叹一声,那一声叹息,叹尽了生活的无奈和愁苦。 莞尔一笑,美人转回头准备进屋,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太和殿外那个雨中少年的身上,此刻他看起来身影显得何显淡薄,却很坚强,大雨早已将他头发打湿。“春桃,那是谁?” “听公公们说,好像是个草民,听说从江南来的。”春桃说道。 “江南来的?不是早就下朝了吗,为何他还在此处?” “好像听说陛下要他宫外候旨。” “哎,这么大的雨,王公贵族们都在家里饮酒作乐,却让他在这里淋雨。”美人短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准进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春桃,拿把雨伞给他。”说完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阁楼。 陶方此时被风吹得很不是滋味,心里早就对皇帝说了一万个草泥马,可偏偏皇权至上,又不敢离开这里,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大雨打湿双眼,完全睁不开,突然一道靓丽的身影,撑着一把雨伞朝他走过来,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光看身材就知道秀色可餐。 “喂,江南来的,这个给你。”朝他走来的果然是个女人,听声音还特年轻,关键在这种时候还有如此善心给了他一把伞,陶方呆呆地看着她,一时竟没反映过来。 “喂,你要不要啊。”女子有些怒容道。 “哦,谢谢姐姐。”陶方这才觉得有些失礼,忙接过雨伞。 “不用谢我,是我们娘娘心善,看你在这里淋雨蛮可怜,让我给你送来的。”春桃说道,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娘娘?” “那。”春桃指了指阁楼,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江南来的,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娘娘是谁?” “还请姐姐告之,他日必定报答娘娘大恩。”陶方极为感动地说道。 “谁稀罕你的报答,你还是先顾好自己,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娘娘就是陛下最宠爱的兰妃娘娘。”春桃自豪地说道。 “哦,就是刚才阁楼的那位?代我谢谢兰妃娘娘。” 春桃没再理他,雨越下越大,春桃逃命似的跑回了阁楼。 撑开雨伞 ,不再被雨淋,不过滋味儿还是不太好受,陶方望向阁楼,灯火熄灭,窗户也关上了,在灯火熄灭的瞬间,一道丽影形成了此时最后一道风景线,陶方不禁喃喃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这位兰娘娘果然美得出奇,没有后宫那种凡俗的胭脂味,就是看起来有些多愁善感,活脱脱的一个林岱玉啊。 此时却不知道,雨中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切,刚才所有发生的事,这双眼睛尽收眼底,随即嘿嘿一笑,身影消失在雨中。 太医院,正大厅。 几名太医焦急地走来走去,似是显得有些棘手,皇帝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他走得很快,步子也迈得大了许多。 “陈太医,国师的情况怎么样?”皇帝不想废话,进来直接问道。 “陛下放心,国师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加上年事已高,臣给他开些清热补身的药,国师必能好转。”陈太医在整个太医院地位都是极高,皇帝也极其信任。 皇帝放松地点了点头:“国师现在醒了吗?” “已经醒了。” “联进去看看他,你们先下去。”说完皇帝不再理会太医院其它人,径直走了进去。 不过当他走进去的时候显然愣住了,李天罡此时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之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见到皇帝,咳嗽地就要起身,皇帝忙轻轻按住他:“国师不必多礼,国师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大新离不开国师,联也离不开你啊。” “陛下,老臣…………老臣。”说到此处,李天罡眼圈泛红。 “何至于此啊,你不只是我大新朝国师,更是联的老师啊,十年教导,联终生难忘啊。”皇帝有些泪目地说道。 “陛下…………”李天罡的声音颤抖起来。 “老师要尽快养好身体,替联分忧啊,如今这个天下,可是有很多人恨不得把联踢走,没有一个善类。”皇帝惆怅地说道。 “陛下,有一件大事,老臣差点忘记告之陛下了。” 见李天罡虽是在病中,仍然一脸认真,皇帝知道必定是大事:“何事。” “天机盘动了。”李天罡叹息一声道。 皇帝瞬间脸色大变:“天机盘动了?当真?” “老臣岂敢欺瞒陛下?” “岂敢欺瞒,不见得?”皇帝突然脸色冷下来:“莫非江南唐门的唐三公子遭人刺杀跟老师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到此处,李天罡脸色巨变:“陛下恕罪,此事确是老臣派人所为。” “那长青帮针对百里断肠的暗杀?” “也是老臣所为。”李天罡并未否认。 “那么叶家二夫人的死,莫非…………。”皇帝继续说道,但证据明显不悦。 “此事跟老臣无关。” “当真与你无关?”皇帝脸色微变。 “此事确与老臣无关,而且老臣可以保证,与朝廷无关,至少绝对与青天鉴无关。”李天罡肯定地道。 “国师做这些事,为何不问联,联乃一国之君。” “陛下,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自从贪狼星现世,紫薇星暗淡,老臣就知道,那样东西必须要拿回来,否则后患无穷。” “哼,可是结果呢?”皇帝冷冷道:“国师非但没成功,反是让江南世家生出了不臣之心,如果他们窜通一气…………” 皇帝没再说下去,又想起李天罡刚才说的天机盘的事:“天机盘是什么时候开始动的。” “天机盘在青天鉴一直有专人看守,就在今天早朝的时候,青风徒儿发现天机盘突然动了。” 皇帝没再说话,仔细的思索起来。“陛下…………”李天罡正要说话,皇帝挥手止住了他:“那也就是说开启那东西的契机已到了,天机盘才有所感应。” 李天罡点了点头:“陛下,契机一到,那钥匙就必须拿回来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钥匙一定要掌握在皇室手中。” “这点联自然知道,可黑铁令毕竟是当年皇爷爷赐给他们的,联岂能违背先祖意愿。”皇帝皱眉道。 “此一时彼一时,黑铁令必须回到皇室手里,不过陛下说得也对,建兴帝赐出去的东西陛下确实不好收回,那就只能用点别的手段,可惜老臣用人不当,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必定会非常小心地防范,要再拿回来只怕不容易了。” 皇帝轻笑道:“那倒未必,他们那么聪明,说不定会主动将黑铁令送到燕京来也说不定。” 第四十六章 天机盘 “轰隆隆”,伴随着一声惊天霹雷,一道强力闪电在皇宫周围落下,照亮了整个太和殿,此时寂静的太和殿只剩下陶方一个人立在宫门外,大雨倾盆,这个少年如一只落水的野鸡,衣衫早已湿透,他想离开这里,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没有皇帝的旨意,他并不能离开这里,毕竟人的脑袋只有一颗。 离太和殿不远是一座漂亮奢华的阁楼,狂风拂过,阁楼外的风铃叮叮作响,似一首锐耳的交响乐。一位丰韵的美人立在阁楼处,伸出纤纤玉手,仰望着风雨,美眸轻轻眨着,窗台的兰花似为她此刻的美而凋谢;兰花裙摆动,秀发拂舞,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陶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阁楼,当他对上那一对诗意的眸子时,却再也挪不开,这一刻,那一对美眸比珍珠还有光亮,还要干净。 “娘娘,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屋。”身边的丫环搀扶着美人的玉手提醒道。 美人什么也没说,目光却停留在飘流的风雨景色中,摇了摇头:“我想看看这雨。”树叶经不住风雨吹打,失落在掉在地上,只留下凄凉的挣扎和哭泣,美人不禁喃喃道:“我们何尝不是和这些树叶一样,永远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说完长叹一声,那一声叹息,叹尽了生活的无奈和愁苦。 莞尔一笑,美人转回头准备进屋,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太和殿外那个雨中少年的身上,此刻他看起来身影显得何显淡薄,却很坚强,大雨早已将他头发打湿。“春桃,那是谁?” “听公公们说,好像是个草民,听说从江南来的。”春桃说道。 “江南来的?不是早就下朝了吗,为何他还在此处?” “好像听说陛下要他宫外候旨。” “哎,这么大的雨,王公贵族们都在家里饮酒作乐,却让他在这里淋雨。”美人短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准进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春桃,拿把雨伞给他。”说完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阁楼。 陶方此时被风吹得很不是滋味,心里早就对皇帝说了一万个草泥马,可偏偏皇权至上,又不敢离开这里,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大雨打湿双眼,完全睁不开,突然一道靓丽的身影,撑着一把雨伞朝他走过来,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光看身材就知道秀色可餐。 “喂,江南来的,这个给你。”朝他走来的果然是个女人,听声音还特年轻,关键在这种时候还有如此善心给了他一把伞,陶方呆呆地看着她,一时竟没反映过来。 “喂,你要不要啊。”女子有些怒容道。 “哦,谢谢姐姐。”陶方这才觉得有些失礼,忙接过雨伞。 “不用谢我,是我们娘娘心善,看你在这里淋雨蛮可怜,让我给你送来的。”春桃说道,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娘娘?” “那。”春桃指了指阁楼,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江南来的,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娘娘是谁?” “还请姐姐告之,他日必定报答娘娘大恩。”陶方极为感动地说道。 “谁稀罕你的报答,你还是先顾好自己,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娘娘就是陛下最宠爱的兰妃娘娘。”春桃自豪地说道。 “哦,就是刚才阁楼的那位?代我谢谢兰妃娘娘。” 春桃没再理他,雨越下越大,春桃逃命似的跑回了阁楼。 撑开雨伞 ,不再被雨淋,不过滋味儿还是不太好受,陶方望向阁楼,灯火熄灭,窗户也关上了,在灯火熄灭的瞬间,一道丽影形成了此时最后一道风景线,陶方不禁喃喃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这位兰娘娘果然美得出奇,没有后宫那种凡俗的胭脂味,就是看起来有些多愁善感,活脱脱的一个林岱玉啊。 此时却不知道,雨中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切,刚才所有发生的事,这双眼睛尽收眼底,随即嘿嘿一笑,身影消失在雨中。 太医院,正大厅。 几名太医焦急地走来走去,似是显得有些棘手,皇帝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他走得很快,步子也迈得大了许多。 “陈太医,国师的情况怎么样?”皇帝不想废话,进来直接问道。 “陛下放心,国师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加上年事已高,臣给他开些清热补身的药,国师必能好转。”陈太医在整个太医院地位都是极高,皇帝也极其信任。 皇帝放松地点了点头:“国师现在醒了吗?” “已经醒了。” “联进去看看他,你们先下去。”说完皇帝不再理会太医院其它人,径直走了进去。 不过当他走进去的时候显然愣住了,李天罡此时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之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见到皇帝,咳嗽地就要起身,皇帝忙轻轻按住他:“国师不必多礼,国师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大新离不开国师,联也离不开你啊。” “陛下,老臣…………老臣。”说到此处,李天罡眼圈泛红。 “何至于此啊,你不只是我大新朝国师,更是联的老师啊,十年教导,联终生难忘啊。”皇帝有些泪目地说道。 “陛下…………”李天罡的声音颤抖起来。 “老师要尽快养好身体,替联分忧啊,如今这个天下,可是有很多人恨不得把联踢走,没有一个善类。”皇帝惆怅地说道。 “陛下,有一件大事,老臣差点忘记告之陛下了。” 见李天罡虽是在病中,仍然一脸认真,皇帝知道必定是大事:“何事。” “天机盘动了。”李天罡叹息一声道。 皇帝瞬间脸色大变:“天机盘动了?当真?” “老臣岂敢欺瞒陛下?” “岂敢欺瞒,不见得?”皇帝突然脸色冷下来:“莫非江南唐门的唐三公子遭人刺杀跟老师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到此处,李天罡脸色巨变:“陛下恕罪,此事确是老臣派人所为。” “那长青帮针对百里断肠的暗杀?” “也是老臣所为。”李天罡并未否认。 “那么叶家二夫人的死,莫非…………。”皇帝继续说道,但证据明显不悦。 “此事跟老臣无关。” “当真与你无关?”皇帝脸色微变。 “此事确与老臣无关,而且老臣可以保证,与朝廷无关,至少绝对与青天鉴无关。”李天罡肯定地道。 “国师做这些事,为何不问联,联乃一国之君。” “陛下,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自从贪狼星现世,紫薇星暗淡,老臣就知道,那样东西必须要拿回来,否则后患无穷。” “哼,可是结果呢?”皇帝冷冷道:“国师非但没成功,反是让江南世家生出了不臣之心,如果他们窜通一气…………” 皇帝没再说下去,又想起李天罡刚才说的天机盘的事:“天机盘是什么时候开始动的。” “天机盘在青天鉴一直有专人看守,就在今天早朝的时候,青风徒儿发现天机盘突然动了。” 皇帝没再说话,仔细的思索起来。“陛下…………”李天罡正要说话,皇帝挥手止住了他:“那也就是说开启那东西的契机已到了,天机盘才有所感应。” 李天罡点了点头:“陛下,契机一到,那钥匙就必须拿回来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钥匙一定要掌握在皇室手中。” “这点联自然知道,可黑铁令毕竟是当年皇爷爷赐给他们的,联岂能违背先祖意愿。”皇帝皱眉道。 “此一时彼一时,黑铁令必须回到皇室手里,不过陛下说得也对,建兴帝赐出去的东西陛下确实不好收回,那就只能用点别的手段,可惜老臣用人不当,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必定会非常小心地防范,要再拿回来只怕不容易了。” 皇帝轻笑道:“那倒未必,他们那么聪明,说不定会主动将黑铁令送到燕京来也说不定。” 第四十七章 黑铁令 圣人宝藏 “陛下真的相信所指之人就是他?”说话的是一位道人,一身青色长袍,国字脸,长须仙飘,一眼看去总是掩饰不住那一身仙人气息。 “世人皆赞袁道人仙风道骨,身在江湖中,修在六道外,联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来联的面子还有的嘛,哈哈哈。”皇帝轻抚着黑铁令,盯着道人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袁纯风岂敢造次。”这位仙风道骨的道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在清凉寺挂单清修的道士,世人只知他是一位不问凡俗之事的道人,却鲜有人知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当朝国师李天罡的师弟,不过当的早早出师,躲到了清凉寺再不出来。 “袁道人知道的道理,可天下人却都忘记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南边的那些家伙。” 袁纯风轻咳了两声,似乎水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听下去:“陛下已经找到此人了?”指了指皇帝手上的黑铁令。 “联还不敢确认,不过十之八九,你应该知道,天机盘是不会出错的。”皇帝淡然说道。 袁纯风站起身来,来回渡步:“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太广了,陛下还是要谨慎处之。” “你说的对,想当年先祖为了稳固社稷,打造出四块黑铁令,皇室一块,江南三大世家各一块;世人只知黑铁令世家各世袭保存,有黑铁令者永不可死罪,却不知黑铁令另外的意义。”皇帝娓娓说道。 “关系着一个大宝藏?”青风惊道,跟随师傅这么多年,师傅从来没说过这些,今天自从师傅见了皇帝之后,特意支开了大师兄,把自己留了下来,谁知道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惊天消息。 李天罡轻咳了几声,脸色越发有些苍白,青风忙端起茶水递到他手里:“师傅您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李天罡摆了摆手,还是接过杯子轻饮了一口,然后继续道:“当年建兴皇帝志向之远大可称前无古人,实行一系列大刀阔斧的革新,将各诸侯土豪的土地通通收为国友,分发给老百姓,实行分田到户,本是大快人心,谁知各大世家掌握着全国的经济命脉,世家与军队,官员甚至朝廷大员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夜之间,全国十大世家连手引发暴乱,大新江山几乎瞬间崩塌。” 青风点了点头:“当年这件事徒儿也听人说起过,据说后来是江南三大世家出面协助建兴帝平乱,半月之间,就将全国叛乱平息了十之七八,当真了得。” 李天罡冷笑一声:“哼,协助平乱?那三家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当年的平乱表面看胜利的是陛下,实际上真正的胜利者是三大世家,平乱之后,唐家杜家叶家不只掌控了江南各省的粮铁盐的市场,以前北方被灭的诸多世家的产业也被他们接手了过去;但是天下人只知道三大世家忠心为国,协助陛下了平了乱,迫于舆论的压力,陛下不得不收回均田令;同时为了章表三大世家的不世功勋,皇室打造了四玫黑铁令,得黑铁令者,永不死刑。” 青风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黑铁令是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知道黑铁令的人并不多,建兴帝允许各世家将黑铁令世袭相传,永不收回,却也要他们答应一个条件就是此事永不外传;”顿了顿李天罡继续道:“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黑铁令的存在,不过世人只知黑铁令是免死金牌,所以抢夺的人并不多,却不知黑铁令真正的秘密是关系我大新的一个大宝藏。” “一个宝藏?”青风大惊,无疑师傅爆出的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同时疑惑地看了看李天罡,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自己,还要在把大师兄支开的情况下告诉自己。 “以前为师不告诉你们是因为作为青天鉴,只对皇帝负责的部门,必须守住这个秘密;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很快这将不是个秘密了,为师要你知道事情的始末,万一哪一天为师出了意外,你能应对接下来的事。” “师傅好好的,身体一点小毛病,双怎会出意外,师傅你别乱说了?”青风眼中升起一团雾,低头说道。 “人都会死的,为师只是说万一,从这次的事情上来看,陛下对为师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相信了,不过也怨不得陛下,。”说到这里,李天罡又咳嗽起来:“还有一件事,几个月前江南叶家二夫在唐门地界无故遇害,而且是死于中毒,如果为师没猜错,对方是故布疑阵,他们的目标是黑铁令。” “黑铁令?”青风惊愕。 李天罡点了点头:“所以除了我们,还有一波人,他们也在打着黑铁令的主意。” “陛下是说还有一帮人在打黑铁令的主意?”袁纯风有些吃惊。 “联问过你师兄,他说与青天鉴无关。” 袁纯风轻抚着抚须淡然道:“既然他说无关,那就确实无关了。” 皇帝轻笑两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袁道人:“有传言你们两师兄弟不和,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信他?” 袁纯风道:“师兄为然虽然有些偏激,事事都想争个是非黑白,对陛下却绝无二心,况且他不是个说谎的人。” “天机盘的信息让联明白了另外三块黑铁令也即将来到燕京,在不久的将来,宝藏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顿了顿,皇帝盯着袁道人道:“你可知道天机盘。” 袁纯风摇了摇头:“这是你们皇室的秘密,我并不知晓。” “当年先祖打造黑铁令设下宝藏,而四块黑铁令必须合而为一,正是打开宝藏的钥匙;而天机盘却是开启宝藏的契机,当契机出现,天机盘必有响应;父皇临终的时候告诉联,宝藏乃圣人所留,只有圣人的传承者方能开启圣人宝藏,当传承者出现的时候,天机盘自会响应。”说到此处,皇帝起身,走到屏风后面,一口茶的功夫,回到了袁纯风身边,手里拿出一卷黄色的帛书,递了过去:“这是先帝留给联的遗诏,你看看。” 袁道人清了清嗓子,小心地接过帛书,缓缓打开:“联死后你要切记两点:第一要青天鉴时刻看守留意天机盘,你死后要继续执行下去;第二有事可找袁纯风。”看完帛书,袁纯风双手颤抖,老泪纵横,哭着跪倒在地:“陛下…………先帝…………” 皇帝扶起了他:“联告诉你这些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契机可能已经来到了朝堂。”皇帝严肃地说道。 “他…………他是谁?” “他叫陶方,江南来得一个平民,天机阁传来消息,此人不知从哪里而来,之前一直寄住在杜家,而这次因为康王爷堂兄的案子,才随杜家人来到燕京。”皇帝娓娓道来。 “康王爷的案子?会不会太巧了些?”袁纯风脸色一凝。 “陛下方才说还有另外一帮人也在打着黑铁令的主意,会是什么人?”袁春风继续说道。 “这一点尚未查清,天下知道黑铁令秘密的人并不多,除了皇室只有三大世家的人。”皇帝皱眉道。 “会不会是世家的人相互争夺?比如杜家?”袁纯风试探性地问。 皇帝摆了摆手:“这种可能联也想过,但不会是他们,如果是世家之间相互争夺,前几代人应该早就抢夺了,不会等到现在,况且他们不会不知道,还有一玫黑铁令在皇室,就算他们集齐了另外三玫也没有用。” 袁纯风也点了点头,显然皇帝分析得有道理。 “不过对陶方此人,联还要多试探试探,国师说他是贪狼,至于他是贪狼也好,圣人传承也好,联还要多试探试探,该来的人还没来齐,我们也不必心急。” 燕京的夜雨总算停了,大雨过后的平静,却更让人害怕,似乎预示着更大的暴风雨的到来。 第四十七章 黑铁令 圣人宝藏 “陛下真的相信所指之人就是他?”说话的是一位道人,一身青色长袍,国字脸,长须仙飘,一眼看去总是掩饰不住那一身仙人气息。 “世人皆赞袁道人仙风道骨,身在江湖中,修在六道外,联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来联的面子还有的嘛,哈哈哈。”皇帝轻抚着黑铁令,盯着道人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袁纯风岂敢造次。”这位仙风道骨的道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在清凉寺挂单清修的道士,世人只知他是一位不问凡俗之事的道人,却鲜有人知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当朝国师李天罡的师弟,不过当的早早出师,躲到了清凉寺再不出来。 “袁道人知道的道理,可天下人却都忘记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南边的那些家伙。” 袁纯风轻咳了两声,似乎水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听下去:“陛下已经找到此人了?”指了指皇帝手上的黑铁令。 “联还不敢确认,不过十之八九,你应该知道,天机盘是不会出错的。”皇帝淡然说道。 袁纯风站起身来,来回渡步:“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太广了,陛下还是要谨慎处之。” “你说的对,想当年先祖为了稳固社稷,打造出四块黑铁令,皇室一块,江南三大世家各一块;世人只知黑铁令世家各世袭保存,有黑铁令者永不可死罪,却不知黑铁令另外的意义。”皇帝娓娓说道。 “关系着一个大宝藏?”青风惊道,跟随师傅这么多年,师傅从来没说过这些,今天自从师傅见了皇帝之后,特意支开了大师兄,把自己留了下来,谁知道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惊天消息。 李天罡轻咳了几声,脸色越发有些苍白,青风忙端起茶水递到他手里:“师傅您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李天罡摆了摆手,还是接过杯子轻饮了一口,然后继续道:“当年建兴皇帝志向之远大可称前无古人,实行一系列大刀阔斧的革新,将各诸侯土豪的土地通通收为国友,分发给老百姓,实行分田到户,本是大快人心,谁知各大世家掌握着全国的经济命脉,世家与军队,官员甚至朝廷大员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夜之间,全国十大世家连手引发暴乱,大新江山几乎瞬间崩塌。” 青风点了点头:“当年这件事徒儿也听人说起过,据说后来是江南三大世家出面协助建兴帝平乱,半月之间,就将全国叛乱平息了十之七八,当真了得。” 李天罡冷笑一声:“哼,协助平乱?那三家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当年的平乱表面看胜利的是陛下,实际上真正的胜利者是三大世家,平乱之后,唐家杜家叶家不只掌控了江南各省的粮铁盐的市场,以前北方被灭的诸多世家的产业也被他们接手了过去;但是天下人只知道三大世家忠心为国,协助陛下了平了乱,迫于舆论的压力,陛下不得不收回均田令;同时为了章表三大世家的不世功勋,皇室打造了四玫黑铁令,得黑铁令者,永不死刑。” 青风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黑铁令是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知道黑铁令的人并不多,建兴帝允许各世家将黑铁令世袭相传,永不收回,却也要他们答应一个条件就是此事永不外传;”顿了顿李天罡继续道:“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黑铁令的存在,不过世人只知黑铁令是免死金牌,所以抢夺的人并不多,却不知黑铁令真正的秘密是关系我大新的一个大宝藏。” “一个宝藏?”青风大惊,无疑师傅爆出的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同时疑惑地看了看李天罡,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自己,还要在把大师兄支开的情况下告诉自己。 “以前为师不告诉你们是因为作为青天鉴,只对皇帝负责的部门,必须守住这个秘密;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很快这将不是个秘密了,为师要你知道事情的始末,万一哪一天为师出了意外,你能应对接下来的事。” “师傅好好的,身体一点小毛病,双怎会出意外,师傅你别乱说了?”青风眼中升起一团雾,低头说道。 “人都会死的,为师只是说万一,从这次的事情上来看,陛下对为师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相信了,不过也怨不得陛下,。”说到这里,李天罡又咳嗽起来:“还有一件事,几个月前江南叶家二夫在唐门地界无故遇害,而且是死于中毒,如果为师没猜错,对方是故布疑阵,他们的目标是黑铁令。” “黑铁令?”青风惊愕。 李天罡点了点头:“所以除了我们,还有一波人,他们也在打着黑铁令的主意。” “陛下是说还有一帮人在打黑铁令的主意?”袁纯风有些吃惊。 “联问过你师兄,他说与青天鉴无关。” 袁纯风轻抚着抚须淡然道:“既然他说无关,那就确实无关了。” 皇帝轻笑两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袁道人:“有传言你们两师兄弟不和,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信他?” 袁纯风道:“师兄为然虽然有些偏激,事事都想争个是非黑白,对陛下却绝无二心,况且他不是个说谎的人。” “天机盘的信息让联明白了另外三块黑铁令也即将来到燕京,在不久的将来,宝藏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顿了顿,皇帝盯着袁道人道:“你可知道天机盘。” 袁纯风摇了摇头:“这是你们皇室的秘密,我并不知晓。” “当年先祖打造黑铁令设下宝藏,而四块黑铁令必须合而为一,正是打开宝藏的钥匙;而天机盘却是开启宝藏的契机,当契机出现,天机盘必有响应;父皇临终的时候告诉联,宝藏乃圣人所留,只有圣人的传承者方能开启圣人宝藏,当传承者出现的时候,天机盘自会响应。”说到此处,皇帝起身,走到屏风后面,一口茶的功夫,回到了袁纯风身边,手里拿出一卷黄色的帛书,递了过去:“这是先帝留给联的遗诏,你看看。” 袁道人清了清嗓子,小心地接过帛书,缓缓打开:“联死后你要切记两点:第一要青天鉴时刻看守留意天机盘,你死后要继续执行下去;第二有事可找袁纯风。”看完帛书,袁纯风双手颤抖,老泪纵横,哭着跪倒在地:“陛下…………先帝…………” 皇帝扶起了他:“联告诉你这些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契机可能已经来到了朝堂。”皇帝严肃地说道。 “他…………他是谁?” “他叫陶方,江南来得一个平民,天机阁传来消息,此人不知从哪里而来,之前一直寄住在杜家,而这次因为康王爷堂兄的案子,才随杜家人来到燕京。”皇帝娓娓道来。 “康王爷的案子?会不会太巧了些?”袁纯风脸色一凝。 “陛下方才说还有另外一帮人也在打着黑铁令的主意,会是什么人?”袁春风继续说道。 “这一点尚未查清,天下知道黑铁令秘密的人并不多,除了皇室只有三大世家的人。”皇帝皱眉道。 “会不会是世家的人相互争夺?比如杜家?”袁纯风试探性地问。 皇帝摆了摆手:“这种可能联也想过,但不会是他们,如果是世家之间相互争夺,前几代人应该早就抢夺了,不会等到现在,况且他们不会不知道,还有一玫黑铁令在皇室,就算他们集齐了另外三玫也没有用。” 袁纯风也点了点头,显然皇帝分析得有道理。 “不过对陶方此人,联还要多试探试探,国师说他是贪狼,至于他是贪狼也好,圣人传承也好,联还要多试探试探,该来的人还没来齐,我们也不必心急。” 燕京的夜雨总算停了,大雨过后的平静,却更让人害怕,似乎预示着更大的暴风雨的到来。 第四十八章 治水 燕京 次日 早朝 “早朝,入殿!”伴随着一声尖嗓,百官们有条不续地迈入太和殿,当然免不了无事切切私语,至于他们在说些什么,却无人知道;陶方却依旧站在宫外候旨,昨夜的雨下了一个大时辰,此时陶方心里简直ri了狗了,心里早已诅咒了皇帝一万年,不过没办法,皇权至上。 皇帝一脸自然的坐到龙椅上,看了看站在大殿两边的百官,轻咳一声:“众爱卿有什么要奏的吗?” 场下一片安静,片刻,一个年近六十的官员上前两步:“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众人齐刷刷地看去,却是河道司空上官云,大家都是脸色惊疑,想也不用想,应该是为羊江水患之事,这事儿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愿意提出来,至于原因嘛,大家都知道,吃力不讨好而且得罪人,里面条条谁还不清楚啊,不明白一向喜欢明哲保身的上官云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说话,莫非不想好好退休了? “哦,原来是司空啊,上官云,你有什么要奏的?”皇帝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上官云说道。 “启奏陛下,据河道总督来报,近来羊江水患极为严重,羊城附近大量农田房屋被淹,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臣请示陛下如何解决?” 众朝城听闻此处,脸色巨变,开始交头接耳。 皇帝瞄了一眼交头接耳的大臣,脸色有些不悦,突然喝道:“混账,你问朕如何解决,那你这个司空是干什么吃的?有同有拿出个具体的方案出来?” “陛下教训得的,总督府的意见是先解决被淹农田,安抚房屋被淹的羊城百姓,拨款为他们重建房设,臣以为可行,还请陛下定夺。”上官云毕恭毕敬地说道。 “就是要银子?户部尚书来了吗?”皇帝淡淡回了一句,然后看向下方。 “臣户部侍郎黄黄浩。”安国公老成持重地站了出来,却是不况了瞄了一眼上官云,那意思不言而喻:上官老贼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要拉着老子下水。 “羊城河道需要银子赈灾,户部拿理出来吗?”皇帝淡淡地陈述道。 “启奏陛下,年前为陛下建兰妃宫花了不少银子,加上太后的寿诞,今年年初兵部又调拨了一批银子走,现在的户部…………” 皇帝立即打断了他,他还不知道这安国公的尿性吗,可又却偏偏不能骂:“你也不用跟朕打什么算盘,你就是户部拿得出拿不出。” 安国公抚了抚白须道:“些许银子还能勉强拿得出来,就是…………” 皇帝立即打断他:“拿得出来就好。”随即看向上官云:“这事们司空直接去找户部拿银子就好,还有什么事吗?” “回陛下,银子能解决一些问题,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解决,臣建议陛下还是派不能之士前往羊城治水,水患不治,确不是长治久安之计。”上官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皇帝心里一阵肉跳:你上官云什么货色,羊江什么问题自己不知道吗?羊城总督都是你的学生,你现在把手一推把问题扔给朕,那养你干什么?:“在能之士?”皇帝眼光在众朝臣中扫来扫去:“众位爱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说出来,我大新决不能埋没了人才。” 场下又是一片安静,无一人说话,这种既没油水又得罪人的活,谁想去接,关键是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解决不掉,到时候时限一到交不了差,还可能会掉脑袋。 半天无一人说话,皇帝正要开口,却见人群里有人突然开口:“回陛下,臣有合适人选。” 这一声说话立即打断了场上的安静,齐齐看去,说话的却是礼部尚书唐安国;皇帝也是吃惊,这唐安国平时也是话并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如此主动,不过还是蛮开心,打破了僵局。 皇帝点了点头,:“唐安国,你有什么人选,尽管说来。” “臣推荐由我礼部干事黄海出任治水使,此人见识很广,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且祖辈就是羊城人,由此人去治水,必然无恙。”唐安国静静地说道,看他满脸自信,似乎这黄海真的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才。 边上的大臣却是一脸看戏地盯着他,这黄海虽说祖辈是羊城人,却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天文地理无所不能, 这唐安国真的是吹牛也不脸红;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大部分人都知道这黄海虽然在礼部认职,却跟唐 安国没半毛钱的关系,反是黄浩跟他是族里关系,这唐安国哪里是在建议,分明就是想坑黄家一把。 皇帝还没说话,却是户部侍郎黄大志立即站了出来,认真的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黄海此人虽然为唐尚书的得力干将,能力自然毋庸置疑,不过到底缺少实践,贸然派遣此人去治水,恐有损陛下圣名。”黄大志说到这里吞了吞口水,继续道:“臣举荐由废中郎中令周青云担任治水使,此人………………” 皇帝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个互嘴,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似乎看得极有味道。 朝堂吵闹了许久,终于两人也意识到影响,都闭上了嘴,拜倒在地,皇帝也没有发怒,:“你们讲完了?”也懒得理二人,“御史大夫王征。” 王征无奈地走出队列:“老臣在。” “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回陛下,羊江水患是百年老谈,问题并不易解决,甚至这份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想去接这差事。”说到这里,王征顿了顿。 堂下大臣此时的脸色极是不好看,你王征这种问题谁不知道啊,那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啊,你现在这样说,不就是打户部和礼部的脸吗? 稍停了片刻继续说道:“臣以为陛下要解决羊城水患,最好做到两点方能达到,第一,用旧不如用新,最好启用在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和背景的新人;其二放权,给治水使特权,只要能达到治水的目的,给以最大权利,河道及地方必须给以配合。”王征一口气讲了很多,自己还好,众位朝臣却是脸色大变,不知道是王征玩的是哪出,好好过日子不香吗,几两银子一个月你玩什么命啊。 皇帝眼冒精光,认真思考了一番:“御史大夫说得很道理,不过放权也得有个限度,这个天下它还是朕的天下。” 王征慌忙跪下,再不敢看皇帝。 “传陶方进殿。”然后随意地吩咐道。 伴随着太监的引领,陶方走进殿来,今日太和殿的情况和昨日没什么区别,不过此时气氛却显得极为安静,很多朝臣安静地看着他,像人类看着一只猴子一样,有嘲讽,有不爽,有气愤,也有可怜。 “草民陶方叩见陛下,万岁万………………” “好了,起来。”没等陶方把背熟的台词念完,皇帝直接让他起身。 “谢陛下。” 皇帝看了眼陶方心里还一阵暗惊:这年纪也太小了,可别让朕失望啊,又想道了袁纯风昨天说的话,随即开口道:“陶方,刚才户部和礼部以及御史大夫多们大臣联名举荐,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决定给你个官,我大新最重人才。”皇帝说到这里,目光扫向下方。 却见六部的官员脸色没一个好看的,好嘛,人是皇帝你自己叫进来的,现在成了我们联名举荐,果然够阴险。还是唐安国老奸巨滑,看着发呆的陶方,忙怒着脸道:“陶方,还不跪下谢恩。” 陶方也是一脸蒙蔽,一时不知道怎 么回事,不过见有人提醒自己,而且看上去像个官场老将,也只得跪下谢恩。 皇帝直接让他起来:“拟诣:封陶方为治水史兼羊城钦差,刻日前往羊城治水,安抚羊城百姓,解决羊江水患问题;羊城河道府必须全力配合,凡违者钦差可便宜行事。”吩咐完这些,不再理陶方,看了眼堂下的官员,站起身来:“户部全力配合,该拿出来的银子别藏着掖着。”然后不再理众人听到没听到,直接离开。 直到春陀的那声“退朝”才把众人惊醒,陶方软软坐在地上:这算什么?福还是祸?看了看别的官员,有几位官员朝自己拱了拱手,说了恭喜的话,大部分都是直接离开,还有几位官员对自己怒目而视 ,显然对自己很不爽,陶方此时心里又是一万个草泥马:这算什么嘛,还没开始就把人得罪了个遍? 第四十八章 治水 燕京 次日 早朝 “早朝,入殿!”伴随着一声尖嗓,百官们有条不续地迈入太和殿,当然免不了无事切切私语,至于他们在说些什么,却无人知道;陶方却依旧站在宫外候旨,昨夜的雨下了一个大时辰,此时陶方心里简直ri了狗了,心里早已诅咒了皇帝一万年,不过没办法,皇权至上。 皇帝一脸自然的坐到龙椅上,看了看站在大殿两边的百官,轻咳一声:“众爱卿有什么要奏的吗?” 场下一片安静,片刻,一个年近六十的官员上前两步:“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众人齐刷刷地看去,却是河道司空上官云,大家都是脸色惊疑,想也不用想,应该是为羊江水患之事,这事儿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愿意提出来,至于原因嘛,大家都知道,吃力不讨好而且得罪人,里面条条谁还不清楚啊,不明白一向喜欢明哲保身的上官云为什么会突然跳出来说话,莫非不想好好退休了? “哦,原来是司空啊,上官云,你有什么要奏的?”皇帝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上官云说道。 “启奏陛下,据河道总督来报,近来羊江水患极为严重,羊城附近大量农田房屋被淹,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臣请示陛下如何解决?” 众朝城听闻此处,脸色巨变,开始交头接耳。 皇帝瞄了一眼交头接耳的大臣,脸色有些不悦,突然喝道:“混账,你问朕如何解决,那你这个司空是干什么吃的?有同有拿出个具体的方案出来?” “陛下教训得的,总督府的意见是先解决被淹农田,安抚房屋被淹的羊城百姓,拨款为他们重建房设,臣以为可行,还请陛下定夺。”上官云毕恭毕敬地说道。 “就是要银子?户部尚书来了吗?”皇帝淡淡回了一句,然后看向下方。 “臣户部侍郎黄黄浩。”安国公老成持重地站了出来,却是不况了瞄了一眼上官云,那意思不言而喻:上官老贼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要拉着老子下水。 “羊城河道需要银子赈灾,户部拿理出来吗?”皇帝淡淡地陈述道。 “启奏陛下,年前为陛下建兰妃宫花了不少银子,加上太后的寿诞,今年年初兵部又调拨了一批银子走,现在的户部…………” 皇帝立即打断了他,他还不知道这安国公的尿性吗,可又却偏偏不能骂:“你也不用跟朕打什么算盘,你就是户部拿得出拿不出。” 安国公抚了抚白须道:“些许银子还能勉强拿得出来,就是…………” 皇帝立即打断他:“拿得出来就好。”随即看向上官云:“这事们司空直接去找户部拿银子就好,还有什么事吗?” “回陛下,银子能解决一些问题,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解决,臣建议陛下还是派不能之士前往羊城治水,水患不治,确不是长治久安之计。”上官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皇帝心里一阵肉跳:你上官云什么货色,羊江什么问题自己不知道吗?羊城总督都是你的学生,你现在把手一推把问题扔给朕,那养你干什么?:“在能之士?”皇帝眼光在众朝臣中扫来扫去:“众位爱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说出来,我大新决不能埋没了人才。” 场下又是一片安静,无一人说话,这种既没油水又得罪人的活,谁想去接,关键是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解决不掉,到时候时限一到交不了差,还可能会掉脑袋。 半天无一人说话,皇帝正要开口,却见人群里有人突然开口:“回陛下,臣有合适人选。” 这一声说话立即打断了场上的安静,齐齐看去,说话的却是礼部尚书唐安国;皇帝也是吃惊,这唐安国平时也是话并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如此主动,不过还是蛮开心,打破了僵局。 皇帝点了点头,:“唐安国,你有什么人选,尽管说来。” “臣推荐由我礼部干事黄海出任治水使,此人见识很广,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且祖辈就是羊城人,由此人去治水,必然无恙。”唐安国静静地说道,看他满脸自信,似乎这黄海真的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才。 边上的大臣却是一脸看戏地盯着他,这黄海虽说祖辈是羊城人,却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天文地理无所不能, 这唐安国真的是吹牛也不脸红;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大部分人都知道这黄海虽然在礼部认职,却跟唐 安国没半毛钱的关系,反是黄浩跟他是族里关系,这唐安国哪里是在建议,分明就是想坑黄家一把。 皇帝还没说话,却是户部侍郎黄大志立即站了出来,认真的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黄海此人虽然为唐尚书的得力干将,能力自然毋庸置疑,不过到底缺少实践,贸然派遣此人去治水,恐有损陛下圣名。”黄大志说到这里吞了吞口水,继续道:“臣举荐由废中郎中令周青云担任治水使,此人………………” 皇帝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个互嘴,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似乎看得极有味道。 朝堂吵闹了许久,终于两人也意识到影响,都闭上了嘴,拜倒在地,皇帝也没有发怒,:“你们讲完了?”也懒得理二人,“御史大夫王征。” 王征无奈地走出队列:“老臣在。” “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回陛下,羊江水患是百年老谈,问题并不易解决,甚至这份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想去接这差事。”说到这里,王征顿了顿。 堂下大臣此时的脸色极是不好看,你王征这种问题谁不知道啊,那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啊,你现在这样说,不就是打户部和礼部的脸吗? 稍停了片刻继续说道:“臣以为陛下要解决羊城水患,最好做到两点方能达到,第一,用旧不如用新,最好启用在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和背景的新人;其二放权,给治水使特权,只要能达到治水的目的,给以最大权利,河道及地方必须给以配合。”王征一口气讲了很多,自己还好,众位朝臣却是脸色大变,不知道是王征玩的是哪出,好好过日子不香吗,几两银子一个月你玩什么命啊。 皇帝眼冒精光,认真思考了一番:“御史大夫说得很道理,不过放权也得有个限度,这个天下它还是朕的天下。” 王征慌忙跪下,再不敢看皇帝。 “传陶方进殿。”然后随意地吩咐道。 伴随着太监的引领,陶方走进殿来,今日太和殿的情况和昨日没什么区别,不过此时气氛却显得极为安静,很多朝臣安静地看着他,像人类看着一只猴子一样,有嘲讽,有不爽,有气愤,也有可怜。 “草民陶方叩见陛下,万岁万………………” “好了,起来。”没等陶方把背熟的台词念完,皇帝直接让他起身。 “谢陛下。” 皇帝看了眼陶方心里还一阵暗惊:这年纪也太小了,可别让朕失望啊,又想道了袁纯风昨天说的话,随即开口道:“陶方,刚才户部和礼部以及御史大夫多们大臣联名举荐,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决定给你个官,我大新最重人才。”皇帝说到这里,目光扫向下方。 却见六部的官员脸色没一个好看的,好嘛,人是皇帝你自己叫进来的,现在成了我们联名举荐,果然够阴险。还是唐安国老奸巨滑,看着发呆的陶方,忙怒着脸道:“陶方,还不跪下谢恩。” 陶方也是一脸蒙蔽,一时不知道怎 么回事,不过见有人提醒自己,而且看上去像个官场老将,也只得跪下谢恩。 皇帝直接让他起来:“拟诣:封陶方为治水史兼羊城钦差,刻日前往羊城治水,安抚羊城百姓,解决羊江水患问题;羊城河道府必须全力配合,凡违者钦差可便宜行事。”吩咐完这些,不再理陶方,看了眼堂下的官员,站起身来:“户部全力配合,该拿出来的银子别藏着掖着。”然后不再理众人听到没听到,直接离开。 直到春陀的那声“退朝”才把众人惊醒,陶方软软坐在地上:这算什么?福还是祸?看了看别的官员,有几位官员朝自己拱了拱手,说了恭喜的话,大部分都是直接离开,还有几位官员对自己怒目而视 ,显然对自己很不爽,陶方此时心里又是一万个草泥马:这算什么嘛,还没开始就把人得罪了个遍? 第四十九章 治水患 安国公府 传闻安国公早年追随先帝,黄家那也是燕城一等一的大世家,虽然没法跟江南大世家相比,财力也是恐怖得很;当年先帝爷还是四皇子,论德才和朝中实力跟太子爷跟不不能同日而语,手下门客更是少得可怜,黄浩慧眼识猪,愣是让四皇子从一个毫无实力的皇子变成了能跟太子爷相抗衡的大皇子,还是陛下为他开设了府邸。 后来先帝上位为皇帝,也没有亏待黄氏一门,黄洗三族都得以大肆封赏,并首封黄浩为安国公一等公,黄家门人更是顺利进入户部撑握朝廷钱粮大门;当今皇帝也顺理成章没有什么波折,直接从太子成了当今天子,这其中看似平静,安定的背后却有安国公一族大大的功劳。 此时黄府外面一片安静,府内却很是热闹,黄浩年近花甲,但心却一点也不老,门下食客三千,除去那些文人墨客,仅江湖剑士就不下两千。 黄浩坐在主位上,下面两排官员恭谨地坐下,这排场任谁看到也会大吃一惊,比早朝的气势更为恐怖,而这下面的官员俱都是安国公的心腹。 “安国公,陛下这次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羊江水患明眼人都知道里面的道道,陛下为何突然要人去治羊江水患?”其中一名官员喝了一口酒后站起来皱眉问道。 其它官员也是窃窃私语,点同表示赞同。 黄浩微微笑了笑,:“陛下作为天下主,老百姓房子没了,拿点银子去安慰安慰也没什么奇怪的,各位不必小题大作。” “国公爷心胸坦荡我等佩服,只是以往治水也是直接从六部里任命官员,谁都知道那其中的好处六部谁人不占,这次陛下为何派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泥腿子去治水抚民,不太正常啊。”另一位看起来极为持重的官员也站出来提议道。 “对呀,李大人所言极是,这陶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直接从一个草民跳到治水史,真是闻所未闻。”另外的官员也随声附和道。 “嗯。”安国公黄浩轻咳一声,众人安静了下来:“诸位别想多了,估计是陛下想陪养新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安国公如此说,众人暗地里默默佩服起安国公的忠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别人能安静,黄大志却也不能安静,他放下酒,站起身来说道:“国公,侄儿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啊。” 黄大志说这话,众人都惊疑地看向他,心都知道黄大志肯定有下文;黄浩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说说看。” “侄儿查了下这陶方的背景,以前在燕京从未听说过,他根本不是燕京人;换言之,此人在朝廷毫无背景,陛下这个时候突然提拔一个毫无背景关系人草民,莫不是想让他来搅浑朝堂这滩水?” “放肆。”安国公黄浩一拍桌子怒喝道:“身为臣子,岂可随便非议陛下;凭你方才之言,老夫就可治你的罪。” 黄浩一怒显然是吓了黄大志一跳,忙跪倒在地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黄浩。 这些心腹都知道黄大志乃是安国公的子侄,没想到黄浩竟会如此生气,一时间只得帮黄大志求情,无非是一些什么黄侍郎也是为了国公着想,只是一时失言,望国公原谅。 安国公狠狠瞪了黄大志一眼,生气道:“看在这么多位大人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希望你以后慎言。” 黄大志听话的点了点头,这才站起来回到坐位。 “国公爷,黄侍郎刚才的话虽是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况且陛下这次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对。”那位李大人这时也开口道。 “嗯?”黄浩这次并没有那般生气,只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李大人。 “如果陛下是想提拔新人,让一个草民去做治水史倒也说得过去,可为要让他兼钦差大臣,遏制河道总督府?”李大人突然一句话指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莫非陛下表面是治水患 ,实则是准备对总督府开刀了?”有官员假设道。 “河道总督段清风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陛下拿他开刀怕是没那么容易?” “总督府的背后岂是一个段清风,段清风麾下大部分官员不是六部的学生,陛下这是…………” 一众官员言论听起来越来越吓人,安国公依然端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不变色 羊城 早早的总督府就听说了皇帝派遣钦差大臣前往治水患的诣意,段清风也算官场老将,八面玲珑,早早就领着府内众官员等在羊城外;此时陶方领着治水的队伍缓缓进入羊城中;迎接他们的除了羊城的官员,还有城内的百姓,还有极个别的难民,但那里早已划开地区,难民只敢站在城外远远的地方,未敢靠近。 “陶大人,前面就是羊城了。”周信被皇帝派为治水副史,皇帝却是早有密旨,一行只需听陶方安排,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保护陶方的人身安全;但他也知道此行估计就是走个过场,虽然周信不喜朝廷那种同流河污的气氛,却也是司空见惯了。 “领头的那位就是河道总督了,不过平时他并不住羊城,而是住在总督府。”周信边走边解释道。 “哦,那这羊城平时都是谁做主?”陶方不禁问道。 “知县黄元;县丞唐士元,还有一些就是主薄、巡检、教谕。”顿了顿,周信复杂地看了眼陶方继续道:“知县是安国公的人;县丞唐士元是礼部尚书的学生;至于下面的主薄、巡检、教谕一众官员,都跟六部有一些关系。” 陶方皮笑肉不笑道:“哦,意思就是不是六部的人,还不能来这羊城为官?” “呵呵呵,陶大人说笑了。”周信尴尬地笑笑。 “走,别让这位总督大人等久了。” 看到陶方的队伍进了城,段清风恭谨地迎了上去,“哈哈,见过陶大人,陶大人一路辛苦了,总督府已经为大人备了薄酒,大人随我一起去。”众官员一起见礼后,段清风就要领着队伍进城。 陶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人群,还是随段清风进了城。 周信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队伍一起进了城。 城外树上一道黑影轻轻落下,冷哼道:“我道是个什么人物,原来跟那些酒囊饭袋一样,不是什么好鸟。”轻啐了一口,消失在原地。 第四十九章 治水患 安国公府 传闻安国公早年追随先帝,黄家那也是燕城一等一的大世家,虽然没法跟江南大世家相比,财力也是恐怖得很;当年先帝爷还是四皇子,论德才和朝中实力跟太子爷跟不不能同日而语,手下门客更是少得可怜,黄浩慧眼识猪,愣是让四皇子从一个毫无实力的皇子变成了能跟太子爷相抗衡的大皇子,还是陛下为他开设了府邸。 后来先帝上位为皇帝,也没有亏待黄氏一门,黄洗三族都得以大肆封赏,并首封黄浩为安国公一等公,黄家门人更是顺利进入户部撑握朝廷钱粮大门;当今皇帝也顺理成章没有什么波折,直接从太子成了当今天子,这其中看似平静,安定的背后却有安国公一族大大的功劳。 此时黄府外面一片安静,府内却很是热闹,黄浩年近花甲,但心却一点也不老,门下食客三千,除去那些文人墨客,仅江湖剑士就不下两千。 黄浩坐在主位上,下面两排官员恭谨地坐下,这排场任谁看到也会大吃一惊,比早朝的气势更为恐怖,而这下面的官员俱都是安国公的心腹。 “安国公,陛下这次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羊江水患明眼人都知道里面的道道,陛下为何突然要人去治羊江水患?”其中一名官员喝了一口酒后站起来皱眉问道。 其它官员也是窃窃私语,点同表示赞同。 黄浩微微笑了笑,:“陛下作为天下主,老百姓房子没了,拿点银子去安慰安慰也没什么奇怪的,各位不必小题大作。” “国公爷心胸坦荡我等佩服,只是以往治水也是直接从六部里任命官员,谁都知道那其中的好处六部谁人不占,这次陛下为何派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泥腿子去治水抚民,不太正常啊。”另一位看起来极为持重的官员也站出来提议道。 “对呀,李大人所言极是,这陶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直接从一个草民跳到治水史,真是闻所未闻。”另外的官员也随声附和道。 “嗯。”安国公黄浩轻咳一声,众人安静了下来:“诸位别想多了,估计是陛下想陪养新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安国公如此说,众人暗地里默默佩服起安国公的忠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别人能安静,黄大志却也不能安静,他放下酒,站起身来说道:“国公,侄儿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啊。” 黄大志说这话,众人都惊疑地看向他,心都知道黄大志肯定有下文;黄浩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说说看。” “侄儿查了下这陶方的背景,以前在燕京从未听说过,他根本不是燕京人;换言之,此人在朝廷毫无背景,陛下这个时候突然提拔一个毫无背景关系人草民,莫不是想让他来搅浑朝堂这滩水?” “放肆。”安国公黄浩一拍桌子怒喝道:“身为臣子,岂可随便非议陛下;凭你方才之言,老夫就可治你的罪。” 黄浩一怒显然是吓了黄大志一跳,忙跪倒在地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黄浩。 这些心腹都知道黄大志乃是安国公的子侄,没想到黄浩竟会如此生气,一时间只得帮黄大志求情,无非是一些什么黄侍郎也是为了国公着想,只是一时失言,望国公原谅。 安国公狠狠瞪了黄大志一眼,生气道:“看在这么多位大人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希望你以后慎言。” 黄大志听话的点了点头,这才站起来回到坐位。 “国公爷,黄侍郎刚才的话虽是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况且陛下这次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对。”那位李大人这时也开口道。 “嗯?”黄浩这次并没有那般生气,只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李大人。 “如果陛下是想提拔新人,让一个草民去做治水史倒也说得过去,可为要让他兼钦差大臣,遏制河道总督府?”李大人突然一句话指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莫非陛下表面是治水患 ,实则是准备对总督府开刀了?”有官员假设道。 “河道总督段清风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陛下拿他开刀怕是没那么容易?” “总督府的背后岂是一个段清风,段清风麾下大部分官员不是六部的学生,陛下这是…………” 一众官员言论听起来越来越吓人,安国公依然端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不变色 羊城 早早的总督府就听说了皇帝派遣钦差大臣前往治水患的诣意,段清风也算官场老将,八面玲珑,早早就领着府内众官员等在羊城外;此时陶方领着治水的队伍缓缓进入羊城中;迎接他们的除了羊城的官员,还有城内的百姓,还有极个别的难民,但那里早已划开地区,难民只敢站在城外远远的地方,未敢靠近。 “陶大人,前面就是羊城了。”周信被皇帝派为治水副史,皇帝却是早有密旨,一行只需听陶方安排,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保护陶方的人身安全;但他也知道此行估计就是走个过场,虽然周信不喜朝廷那种同流河污的气氛,却也是司空见惯了。 “领头的那位就是河道总督了,不过平时他并不住羊城,而是住在总督府。”周信边走边解释道。 “哦,那这羊城平时都是谁做主?”陶方不禁问道。 “知县黄元;县丞唐士元,还有一些就是主薄、巡检、教谕。”顿了顿,周信复杂地看了眼陶方继续道:“知县是安国公的人;县丞唐士元是礼部尚书的学生;至于下面的主薄、巡检、教谕一众官员,都跟六部有一些关系。” 陶方皮笑肉不笑道:“哦,意思就是不是六部的人,还不能来这羊城为官?” “呵呵呵,陶大人说笑了。”周信尴尬地笑笑。 “走,别让这位总督大人等久了。” 看到陶方的队伍进了城,段清风恭谨地迎了上去,“哈哈,见过陶大人,陶大人一路辛苦了,总督府已经为大人备了薄酒,大人随我一起去。”众官员一起见礼后,段清风就要领着队伍进城。 陶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人群,还是随段清风进了城。 周信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队伍一起进了城。 城外树上一道黑影轻轻落下,冷哼道:“我道是个什么人物,原来跟那些酒囊饭袋一样,不是什么好鸟。”轻啐了一口,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