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点妆匠》 第一章 死人敲棺 天已经黑透,小县城里面还有点灯光。 颠簸的小道上一辆小摩托晃晃悠悠,车前发黄的灯光是唯一的光亮。 振耳的摩托发动机声回响在耳边,还有发小张伟扯着脖子大声喊着说着什么。 但是我一点都没有听清楚。 我父母早逝,是爷爷一手带大。离家三年未归,并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听了爷爷的话。 爷爷很疼我,我却对他又敬又怕,他说的话,我从来不敢反驳。 家里的亲戚也交往甚少,倒不是我家三亲不眷,六戚不亲,而是我大伯一家早在父亲离世时候就断了关系。 说来不过因为父亲的高昂医药费,同村住着,还不如陌生人亲近。 路上倒还顺利,在下车的时候,我看到老宅门前挂着的那对白灯笼,上面的奠字实在晃眼。 脚下有些发软,险些没站住。 张伟停好摩托一把扶住了我,关切的问道,“三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脚下有些踉跄的走进院里,正对院门的中堂之上,几块白布围着桌子,摆着一块叫我心脏几乎骤停的灵位。 叶氏,叶填海之灵位。 院里除了狼藉再无其他,大伯、大伯娘两人在往篮子里装贡品,准备带走。 地上放着的火盆没有丝毫火星,只余灰烬,香炉里更没有续上香火。 院中哪里还有棺木的影子,看来我还是回来晚了。 爷爷已经被他们下葬,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失了魂一般,丢了手里的行礼,双眼充血的飞奔进去,大声质问那两人,“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不等我回来!” 回答我的只有大伯娘的嗤之以鼻,还有大伯不耐烦的哼声。 “这些都是你爷爷的遗嘱,他决定的难道还要叫你首肯不成,你当你是谁?叶家的瘟神?” 我从出生就有这样的威名,当时天上连打九雷,阳气鼎盛。 我娘因生我难产而死,父亲也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愈下。 曾有个和爷爷交情不错的大师,给我批过命。 此女六亲缘浅,福寿不齐,天生白虎,一生流离。 白虎是全阳命格,阳极而落,盛极而衰,如果我是男孩,可能活不了几年,幸亏是女孩,才留得一命。 爷爷一手风水堪舆的本事十里八乡无人不竖大拇指,一辈子受人尊敬。因为不想让我受罪,为了留住我这个瘟神的命,动了秘术向天借寿, 许下大愿,容此女平安活到成年,必入阴阳行,承点妆匠衣钵,替天行道,为善积德。 之后爷爷遭反噬迅速衰老,从那之后我身体好了些,虽然磕磕绊绊,极易招邪,也到了高中毕业。 大伯娘他们言语刺耳,如尖刀伤人,却没有说错。我双膝一软跪在爷爷灵位前,眼泪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大伯娘尖锐的嗓音响起,口气厌烦的说道,“这宅子你爷爷要留给你爹,我们也不惜争什么,不过你爹看病欠下的帐咱们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跪在地上,心中只有悲痛,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 爷爷刚走,连头七都没过,他们就要发作起来。 还是在爷爷的灵堂上,他们急着要债,逼他的侄女,逼她这个才刚满十八岁的学生。 大伯没有阻拦,更是在边上不停找补,“钱也不多,八万九千七,你大伯娘那边有欠条有明细,你想看随时来,这账不能再拖了。” 大伯娘话更加难听起来,“别和我说没钱,没钱就买了这老宅子,这房子卖了八成够还我们那点陈年烂账。要不直接嫁了,反正也十八了。” “滚!” 我眼含冷意的看着这两个人,低低的吐出这个字,感觉身上一阵子轻松。 大伯叶德旺听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滚!” 我站起来沉声一喝,看着那对夫妻尖酸刻薄嘴脸。亲情,不过如此。 巨大的声音把张伟都吓得一哆嗦,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从小到大他从没见我发过这么大火。 “你个瘟神克父克母的贱种,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大伯娘嘴皮子是在村里打架练出来的,从不饶人,张口间那些腌臜话一连串蹦了出来。 大伯叶德旺更是抬起了做惯农活有力的大巴掌,想要教训我一顿。 就在这时,一股子寒冷的风,夹着呼啸之声从外面吹进来,吹得那一对白烛火苗忽闪,正中间爷爷的灵位居然前后摇晃,竟直直倒下。 灵位不偏不倚的砸在大伯头上,吓得刚才还满口污言秽语的大伯娘尖叫出声,四处惊恐的张望着。 她双手合十叨念,“爹,您别怪我们啊,我们可是为了给叶旭,您唯一的男孙娶媳妇,逼不得已啊。” “您行行好就不要闹腾了啊!” 张伟离我近了几步,脸上也有点紧张,兴许是想闹腾的要真是我爷爷,离我近点才最安全。 屋外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这样的时刻连我身上都出了一层白毛汗。 “灵堂之前枉顾至亲,灵位碰头,死人敲棺,这是逼着老头子带走一子啊!” 这样怪异的一句话落在屋内几人的耳朵里,都觉得后脖子发冷,脚后跟发晃。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的黑暗中走出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一身身布衣,腰上系着两头耷拉下来的布腰带,后脖领子上还插着一根尺把长的黑嘴铜杆烟枪,和老社会的农民一个打扮。 “舅,人吓人吓死人的好吧!” 大伯和大伯娘都松了一口气,张伟也拍着自己的胸口,放松了神经。 他俩刚才被吓坏了,也不想久呆,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脚下带风一般溜了。 我看向来人,他正是我爷爷的忘年好友,张伟的亲娘舅,被我称作伍叔的伍搬山。 吃死人饭,继承老手艺的点妆匠人! 第二章 凤凰抱珠 点妆匠,算是阴阳行当里面比较罕见的一门营生。 这三个字各有其意。 点的是积善之家余阴有庆的墓穴; 妆的是人性尚在等待轮回之容; 匠的是阴曹不收阳世不留之灵。 尤其匠这个字更不简单,包含治鬼劝尸,撰写符箓之深奥,少有人能登顶的高峰。 更有门规: 尸首不全者不梳,死不瞑目者不点,双尸不化者不妆,妖邪外露者不匠。 这些都是我旧时听爷爷念叨的,他俩说话很少背着我。 爷爷说自己过于偏重点之一字,伍叔偏了妆之一字,对那个“匠”字两人都只有摇头苦笑的份,直说他们都不算能顶得起这三个字的能人。 我不知道这个“匠”字有多厉害,但终归不是我能够接触的。 这些都被他们强行灌输,不知不觉记在脑中根深蒂固。 伍叔走进来捡起刚才掉落的灵位,用衣袖擦了擦灰摆回之前的位置。 他抽出三炷香,借着烛火点燃,准备插在香碗中。 没料到更惊悚的一幕出现,刚才还是三个红火头的香直接不声不响熄灭! 伍叔嘿嘿一笑,对着灵位说道,“老哥哥,看来你还是和生前一样古怪,先吃谁的不是吃啊!” 他转身看向还在发呆的我,叫道,“三蔓啊,过来给你爷爷上头一炷香,这老头从走到现在还没有受过一炷香火。” 说话间已经递了三支香过来,我小心翼翼的接过。 照着伍叔的动作,用烛火点燃,插进那三只灭掉的香旁边。 那香头快速的燃烧而下,就像是有人在吹,足足比寻常的香燃烧速度快了五倍不止。 我们三人无声肃立,眼睁睁看着那三支香烧没,变成香灰散落在桌上。 伍叔才又重新点燃三支,还塞给张伟三支,“你也给你填海爷上柱香。” 说来也奇怪,这次再插进去,前后六支香好好的燃烧,和正常的一般无二,端是平静异常。 伍叔坐在屋里唯一一张凳子上,示意我们找地方坐下,他有话要说。 屋里没有东西,我和张伟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席上,盯着伍叔。 “你爷爷之前给你留的,说你进村之后必经我手交给你,终是不负所托,你打开看看吧。” 伍叔递过来一个油布小包,四四方方的包得严实。 打开外皮,内里是一本纸页发黄,边角满是磨损的老书。 还是竖版手抄的老旧款式,接缝处发黄的线状体,一看就有些年头。 我瞄了一眼下面的书名,点妆之匠。 书里夹着一封信,一看三蔓这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知道是爷爷亲笔所书。 展开爷爷给我的信,第一眼就是三蔓丫头几个大字! 我鼻子就是一酸,眼泪挂了满脸。 虽说我是个丫头,可长这么大哭鼻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今天和开了闸门一样,哭个没完。 这滋味大概我后半生都不会忘记。 我不得不用衣袖擦干,才能继续朝下看。 看到书信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早早下葬是爷爷的遗愿,不等你来见更是因我不舍。 孩子,这个时候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非他们口中的什么瘟神,更不是克父克母之命。 这一切都是因为爷爷当年泄露天机太多,连累了你,归根究底还是爷爷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父母。 生老病死,爷爷也难违天命,我是走了,但是有些债还要你这个得我衣钵的后辈去承担。 留下的书是叶家祖上代代传承而下的点妆之术,叶旭那不孝子根本不堪此重任,叶家的衣钵只能委屈你一个女孩子顶起来。 不要怪爷爷把担子压在你身上,下面的话你听好,更要谨记于心。 苍天不杀幼子,爷爷许的大愿只能护你到十八岁,过了生日,你需自己去扛,能活多少日,要看你的机缘,你的造化。 入阴阳行,吃死人饭,积善有为,阴德丰沛方是大乘,切记切记! 勿念! 十分简短的一封书信,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我的心里木木的,生日过后,那还有几日可活? 现在离五月初五,也没几天了。 见我收起信,伍叔开口说道,“三蔓丫头,别怪伍叔没提醒你,这老宅可修缮不可翻盖,不可转卖,你更是要长居在此,可记住了?” 这宅子有爷爷的影子,更是爹娘生活过的地方,也是我仅有的容身之处。 八万多的债务压在我的身上,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 木讷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伍叔才起身准备离开。 我算是身上戴孝,不能送客,张伟代替我送他舅舅出门。 伍叔刚走出门口,突然回头叮嘱我,“今晚恒星当空,星不明,月不见,切不可深夜出门。” 说完不等我问清楚是什么意思,已经转身离开。 张伟出去把摩托车推进院子,关上了院门,我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三蹦子,别关门,也许爷爷会回来。” 一句话吓得刚才还老神在在的张伟一把拉开大门,三两下就窜回有光亮的屋门前,满脸紧张的抱怨,“三蔓我够义气留下陪你,你可不能吓唬我啊!” 这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情谊立显,我感激的伸手在他后背拍了两下,算是感谢。 屋里被大伯两口子翻得很乱,我也没有心情收拾。 重新给爷爷上了香,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我不禁有点心酸。 把行李中仅有的几个苹果橘子拿出来摆在桌前,轻声说道,“爷爷,孙女不孝,就只有这些孝敬您。” 剩下点鸡爪子什么的则是给了陪我饿肚子的张伟。 随手翻开爷爷给我那本书,前半本写的都是风水之说,阴宅阳宅等等。 后半本更是看不懂,全是晦涩的符咒画法和用途。 打晃间我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名词,凤凰抱珠穴。 猛地回忆起儿时爷爷曾经说起过,他的阴宅早就已经选定,正是村外凤阳坡下的一块好穴位。 名字就叫凤凰抱珠。 在好奇心驱使下我继续读过去。 下面的注解不禁叫我喉头发堵,呼吸越来越重,眼睛又开始泛酸。 对于风水命理,爷爷从没有说起过太多,我并不在行,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早年他总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口中经常念念有词,那段话我至今耳熟能详。 凤阳坡下凤阳破,家中女儿必成凰,遨游九天无遮蔽,一朝女儿状元郎! 第三章 夜入坟山 之前听得懵懂,此时此刻我居然想通这里面的意义! 爷爷在挑选阴宅穴位时,都是在想着如何庇佑我,一世安康出人头地! 屋里的灯泡猛的闪了几闪,爷爷房间的更是啪的一声传出灯泡炸裂之声。 我趴头一看,灯泡的碎片几乎全都落在爷爷平时躺的位置上。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催促我现在就去坟地看一下。 想到这,我直接转身朝着门外冲去,我要去凤阳坡,去爷爷的坟墓看一眼。 不然我于心难安! 张伟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在我踏出屋门之时一把拉住我,“三蔓,你干啥去,我舅走的时候可是说了,今个晚上不能出门!” 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能不能出门我都要去。 “三蹦子,你放手,我必须要到爷爷的坟茔地看一眼,总觉得今晚有些事情不对。” 我几乎是用喊的,吼完人已经拎着岔门的木杠子,朝村外奔去。 张伟在后面哎了好多声,最后也没叫住我,也拽了把铁锹追上来! 他扛着铁锹的样子还真有股子上战场的血腥味。 “老子拼了,关他啥没星没月的,走,这夜探坟岗子兄弟和你一起!” 张伟让我从回村就一直带着凉意的心,暖了些许。 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在表哥叶旭有意影响下,并不多,这外号三蹦子的张伟算是最久也最铁的一个。 上山撵狗,下河捉鳖,把叶旭揍得他妈都不认识的事,我俩没少干。 虽然我是个丫头片子,但从小就被爷爷笑成投错胎,假小子一个,倒是也没吃过亏。 深更半夜上山,我是靠着一股子急火顶着,身边有了三蹦子在,倒是安心了不少。 村里的夜晚哪里有路灯,我俩出来的急,光想着抄家伙壮胆,连手电都忘了带,只能摸黑继续朝前走。 凤阳坡就在出村三里以外,离坐西朝东的凤阳山山脚不远。 曾因被人点出风水,说是好地方,成了一片坟岗子地,附近村子老人过世大多都会葬在这边。 这条路,不光三蹦子熟,三年没走的我也不陌生。 我俩走到山脚位置的时候,不知道哪棵树上停着的老挝呱呱叫的凄惨。 山上吹下来的凉风,更是顺着衣领袖口朝我们肉上钻,很是阴凉。 说起这凤阳山从高空看下去,像一只展翅预飞的凤凰,高人断言葬在此处后辈必出勋贵之女。 而爷爷点阴宅的位置另辟蹊径,不在这凤阳山上而是在转过山口,再朝里走二里多山路的一块盆地中。 至于原因,他老人家不说,至今成迷。 进山都是坟茔地,这二里多路可叫张伟有点为难。 他从扛着铁锹到现在变成双手把铁锹抱在怀里,用铲子挡着自己半张脸。 哆哆嗦嗦的小声说道,“三蔓啊,你要是想给填海爷烧纸,不成咱们换明天吧,我这走在这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周围虽然很黑,却能在适应黑暗后,影影绰绰看到周围的坟包形状,插在坟上的白幡在黑暗里随风抖动,发出噗啦噗啦的声音。 如同一个个趁着黑夜出来透气的鬼魂,站在自己房顶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我俩招手。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这边晚上会是这番场景。 双腿有点发软,衣裳早被吓出来的冷汗湿透。 我抓着手里的木杠子,紧了紧,给自己打气。 也给张伟打气的说道,“都走到这了,也不少这点路,不怕,咱活人还能怕死人不成,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家伙,走,过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别说我俩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就是大老爷们深更半夜走在这路上,都能吓得把鞋跑飞喽! 张伟依旧很害怕,他哆哆嗦嗦的小声问我,“三蔓,你说这坟地会不会闹鬼啊?”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闷响。 “咚!” 张伟踩漏了旁边一座老坟的坟头,小半条腿都陷进里面。 突然,他感觉脚腕一紧。 一股凉意从脚心直冲脑仁,整个人都要僵在那里。 夜色如浓墨侵染,我只看到三蹦子直直杵在那里,心咚咚咚跳的厉害,像要蹦出来。 “三蹦子?三蹦子?” 见他没应声,我心里一凉,赶忙丢了手里的东西,连摸带拉,好容易从那洞里把张伟的脚给拽出来。 这时张伟才有了反应,嘴里哇哇大喊,“救命啊,三蔓救命,有鬼拉我脚,快救我啊!” 顺带一起出来的还有一节白森森的人骨。 “妈呀!” 我俩吓得根本不敢回头,站起来死命的朝前奔。 我和张伟肩膀相抵互相壮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到了爷爷的茔地。 以前这里是一块平地,现在孤零零立这个土包,那就是爷爷的坟。 山风吹动树梢,一阵阵树叶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叫我俩后脊椎骨发凉。 白日下葬时候留下的纸钱随风打转,从我们面前快速飞卷而过,还有一张直接呼在了张伟脸上。 吓得他赶紧拿开丢掉,看得出他现在脸色惨白,应该是真的害怕到极点。 我歪头躲风的空,不经意看到前面这块空地边缘居然有三个诡异的人影在晃动。 之所以说他们诡异,正是因为他们双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身上,头低低的。 相互围成了一个圆圈,不停的在很小一块范围打着转。 风驻了,耳边居然清晰传来嚓嚓鞋底摩擦土地行走的杂乱声响。 张伟谨慎的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满脸不解的拽了下我一边袖口。 小心翼翼的出声,“三蔓,你表情咋怪怪的,这荒郊野外乱坟岗子,你可别吓我。” 我也是一惊。 按说在我俩所处的角度,张伟绝对能轻易看到那边诡异的情况,可是为啥他居然如同毫无所查? 我朝着那边一指,问道,“你没看见那边的三个人?” 这一问,张伟的表情直接崩塌,哭丧着脸,眼睛紧闭。 拉着我衣裳的手明显感觉到了颤抖。 “蔓……蔓……啊,你……你能不能……别胡说,哪……哪有什么人啊,那边啥也……啥也没有啊!” 一句话叫他说得磕磕绊绊,更是把我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冰凉。 第四章 卖肉婆 张伟说那边空无一人,但是我眼前那三人依旧丝毫未变,还是如同刚才那般在不停转圈。 冷汗已经不是在滴,而是在顺着额头朝下流。 头一次经历这样诡异的事情,我的惊恐绝对不在张伟之下。 而就在我想再壮着胆子看看那边的情况,最后确认一次时。 张伟可能是因为太过害怕,朝身后退了两步。 我俩的后面可就是一座年头不短的孤坟,周围种了一圈的树木,被风吹跑的招魂幡好死不死挂在树枝上。 招魂幡上面的白色纸条,滑过张伟露在外面的脖子。 他一个惊吓直接从我身边冲出去,暴露在没有树木遮挡的空地上。 我心想,完了!那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要是转头,立刻就能发现我们的存在,要是冲过来怎么办? 我盘算着不管对方是人是鬼,都绝对不能叫张伟出事。 随即,我壮着胆子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和张伟仅相距三步远站定,紧握手里木杠子。 奇怪的事再次发生,面前的张伟居然像瞎子一样伸着双手四处乱摸,嘴里还带着哭音的小声叫唤,“三蔓,三蔓你上哪去了?这怎么一下子这么黑啊,你别丢下我啊,呜呜呜……” 这货居然没有看到我,吓得哭出声来。 慌乱中再朝前一步就是被他自己丢在地上的铁锹,踩上去一脚就能叫锹把敲傻掉。 我察觉出来,想要拽他,可为时已晚。 “哎哟……” 张伟直接被手柄弹得惨叫出声,我惊恐的直直朝着那三个诡异的身影望过去。 张伟这一声喊,显然惊动了他们,三个身影放下搭着肩膀的手,全部朝我们所在方向转过身来。 眼前恢复清明的张伟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哭出声,“三蔓,刚才我瞎了,找不到你了,吓死我了!” 我的心里猛然有一个想法,刚才张伟莫不是被鬼遮眼了,才会对我视而不见? 鬼遮眼和鬼打墙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怕被其他声音惊扰,或者是被别人迎面撞破说破! 一旦撞破功效就会消失,被困住的人也会如同睡醒般瞬间清明。 难道那边的三个黑影也是…… 我抬眼朝刚才差点吓死我的黑影方向看去。 晦暗的光线照射而下,那不是叶旭还有他两个狐朋狗友,还能是谁。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站在大月亮地的我们。 为首的叶旭破口大骂,“叶三蔓你个瘟神!艹,刚才是不是你搞的鬼整我们!” 他们手里拎着桶腥臭的液体,一股血腥味传来,我立刻明面那是什么东西。 狗血,传说灼烧阴魂之物! 带血进坟地,肯定是来破爷爷的坟,对爷爷不利! 我拉了地上的张伟一把。 不等他们靠近,直接大吼一声,抡起手里的木杠子,冲上前照着那三人便砸过去。 敢跟着叶旭大晚上进山作恶,就要有被打的觉悟,我先发制人的骂道,“瘟你娘的神,老娘今天揍不死你们!” 张伟的反应也快,手脚并用的蹿起来,拽着铁锨也冲上来助阵。 我专挑叶旭下手,腕粗的木杠锤锤到肉! 那边三个明显因为刚才诡异被困,心里发虚又被我俩这架势吓到,手里东西全丢了,抱着脑袋嗷嗷叫着往山下跑。 捣乱的人都跑光了,我和张伟累的撑着武器喘大气。 地上还有几把手电,八成是那几个心虚没敢点亮,我拧开手电,见爷爷的坟完好无损。 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幸亏他们被迷了,没来得及动手。 大桶里的狗红都撒落在一边,虎口酸麻发胀,叶旭肯定被揍的不轻,有他受的! 总算是除了心中一口怨气! 可能是爷爷有灵,在我没有赶到之前,保护了这里。 恐惧的心情暂缓,看到爷爷墓碑的那一刻,我心里的怒火随之消散,家中的场景,这一晚惊恐的遭遇,都叫我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憋在胸口,涨的难受。 我把木杠子一扔,对着爷爷的坟头直挺挺的跪下,双手撑地,嚎啕大哭。 哭声惊得树上的鸟四处乱飞,张伟默不作声的在旁边陪着我。 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声音终于消减下去。 张伟走上前,拉了我一下,“三蔓,填海爷最疼你,看不得你太难受,哭过了,心里憋屈出了,咱们就回去吧。” 我并没有起身,心却静了下来。 在意我的亲人都死了,还有几万的债务顶在头上,大伯一家如饿狼猛虎,我若不在,这老宅肯定会被他们转卖。 现在离我生日也不远了,为了活下来,为了爷爷的愿望。 我的心异常坚定,从怀里拿出皱巴巴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爷爷,我考上大学了,你的信我也收到了,这通知书我给您烧过去,学我不上了,我入阴阳行!” 全身上下的口袋都被我摸了个遍,根本找不到点火的东西。 倒是张伟伸过一只拿打火机的手,橙红色的火光晃着。 我把手里的纸点燃,轻薄的纸见火就着。 熊熊的火光燃起熄灭,不过转瞬。 仿佛在火里看到了我的影子,晃晃悠悠。 它卷走的是我曾经的一个梦,留下我迷茫不可预见的后半生。 捡起地上的手电,我最后看了一眼爷爷的坟头。 那几个今晚被爷爷和我联手收拾,绝不会有胆子再回来干什么。 爷爷看到这样的我,也能放心了,我转身喊着张伟往回走。 有了手电的光,比来时候乌漆墨黑情况好上很多。 张伟心里有了底,刚才干了一架,热血倍看,也没有之前的畏惧。 大摇大摆的扛着铁锨走在我身边,还故作轻松的找话题闲聊。 我们都在刻意忽略两边一个个的坟包,和黑暗林子里,不可见的地方传来细细索索的响动。 “三蔓,你那点儿童肠和鸡爪子不顶用啊,我这肚子又饿了。” “忍忍吧,这野地开挖哪找吃的去,现在也不知道几点,天亮你就回家吃饭去。” 我走在靠前的位置,手电从我手中射出一道由小变大的光圈,照亮前面几米远的范围。 我俩的视线只有这么大点,脚下也被黑暗围绕,走在这山里感觉并不美丽。 我只惦记着早点回家,回去给爷爷换支香。 没走两步,周围树上的老挝就开始发出凄惨的呱呱声,这动静听着就叫人头皮发麻,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夜猫子尖锐刺耳的嚎叫更是一声接一声,直穿人耳膜,刺的脑瓜仁生疼! 绿油油的鬼火忽闪,如同野兽蛰伏暗处,盯着猎物的双眼,时隐时现。 老挝就是乌鸦,在很多地方这种鸟都被视为不吉,多因他们只生活在荒山野岭和有死人的地方而得名。 它们像是这样吓唬我们还不过瘾,黝黑的身体伸展开翅膀,扑棱棱的好多只从黑暗处扑棱出来,吓得张伟都朝我这凑近几步。 “这老挝炸庙了啊,我心里头咋觉得不是好事呢?” 听他这样说,我壮着胆子安慰他,“别瞎想,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你一百五十多斤的坨,还怕个鸟干嘛!” 这话即是安慰他,也是在安慰我自己,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毛毛的。 周围空气很冷,但我隐约闻到有一股子什么怪怪的味道,朝鼻子里面钻…… “三蔓你闻没闻到肉味,很香的炖肉味道!”张伟使劲抽搭着鼻子,一口口吸溜着气,猛闻。 他这一说,我还真觉得就是这个味。 第五章 绝对不是人 荒山野岭,除了坟头就是坟头,我们居然闻到肉香。 这叫我心头不禁产生了奇怪的想法,那肉会是什么肉? 而张伟则一点不觉得诧异,还在嘴里嘟念着,“好香好香,这肉绝对好吃,我好饿啊!” 手里攥得很紧的铁锹都随手丢下,发出咣啷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是张伟却恍若未闻。 拿着手电,脚下生风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我此时即便心中觉得不对,也必须追上去,他是陪我守的灵,更是为了帮我才大晚上进的凤阳山。 真出点什么事,我可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张伟,你等等我,你慢点!” 我把手电夹在腋下,一手木杠子一手铁锹,在后面追的狼狈。 实在看不清路,灯光太晃,脚底下深一脚浅一脚,根本没空注意,有没有避开那些陈列并不规范的陈年老坟。 前面已经看不到张伟的手电光晕,我心里更是着急,脚下也加快了几分。 本就不远的路,被我这样一走,倒是很快出了凤阳山的地界,走到了被人为踩出来的一条土路上。 朝前几百米,过了小桥就到了我们村口大柳树附近,也算进了村子的范围。 前面离桥不远的地方,张伟赫然在立。 手电筒的光还在,加上头顶没了密密麻麻的树枝遮挡,在这无星无月的晚上仍有微弱的光辉洒落地面。 大概的情形可以望见一二。 张伟正一脸垂涎的站在一辆破旧的木架车前,车上放着几个大木盆,里面堆尖装着什么东西。 架子车后面一个弓着腰身的矮小身影,双手正在慢腾腾的拿着个空碗,朝里面装着盆内之物。 我撒开丫子快速来到近前,用手里的木杠子捅了张伟一下,下手不轻,但是他根本没觉得疼,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眼珠子紧紧盯着对面人手里的碗,一碗散发着香味的肉伸了过来。 “壮阳烹子肉,你……要……么?” 对面听声音像是个老婆子,年纪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九的样。 她声音苍老沙哑,语速很慢,说话没有语调起伏,平淡的叫人心里发冷。 那肉之前闻着还异香扑鼻,但是站在近前,我抽鼻子一闻,心里居然出现翻江倒海的恶心之感。 好悬没张嘴一口喷出胃液,吐到那些木盆里。 张伟已经接过了碗,筷子都没要,跟饿死鬼一样伸手抓了肉就想朝嘴里塞。 我一眼正看到,拿在张伟手中的肉块前端还连着一截小孩的手臂! 木杠子也不要了,铁锨也扔了,惊恐抬头的瞬间,对面老太婆苍白满是皱纹的脸近在咫尺,刚才盆里的肉也变成了一块块散发着恶心味道的尸块。 目测几乎都是半大不大的孩童。 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想让自己清醒,可恐惧已经左右了我的身体。 连手电筒都顾不上,直接双手齐出,把张伟手里的肉,还有肉碗全都打翻出去。 话都没来得及说,不要命拉着张伟朝着不远的小桥上跑。 此时的张伟哪肯,一百五六十斤的坨,在我这一百来斤的人玩命压制下死命挣扎。 嘴里喊着,“肉……叫我吃口肉!” 要是现在还不知道我们遇到的是什么,我真是脑子有屎了。 张伟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荒郊野外出现个鬼老婆子推着个满是厚厚油渍的架子车,拦住我们回家之路卖奇怪的肉。 一幕幕画面叫我惊恐到了极点,八成以后看到肉心里都会有阴影! “张伟你王八蛋的给我清醒点……” 拼出吃奶的劲,我手脚并用,急了还会给张伟来上几拳,就想叫他别奔着死去作。 那个老婆子并没有推木架车追赶我们,而是依然静静停在那边,如同在等着我们回去。 她佝偻的腰身挺直了些,像是在抬起头朝我们方向看来。 我无意中在和张伟撕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浑浊的眼,她脸带阴森笑意的盯着我。 张伟几乎是歪倒在地上,手脚并用想要朝回爬。 我也是从抓着他上身,变成了最后直接拖着脚腕,跟拽死狗一样,生生拖着人在朝后缓慢后退。 现在我一点都不怀疑,那卖肉的老婆子要是想追,现在肯定已经到了我们面前。 我跟跑了五公里一样连呼哧带喘,怎么喘气觉得氧气都不够用。 心脏已经因为过大的体力输出,传来了示警。 平常十几步就能过的小桥,我们才走到桥中间,张伟的力气变得空前大,我几次都差点脱手松开人。 气得我火冒三丈,双手拽着他一条腿,抬脚照着他屁股肉厚的地方就踹了几脚。 好歹是又朝村子方向推进了几步。 手上力道一松,脚下一绊,我直接摔了一个仰八叉,倒在桥边上,手里还有一只张伟的臭鞋。 心想,完了!张伟绝对和脱缰野狗一样奔肉车去了,我是拉不住了! 可奇怪的是,张伟居然说话了。 “三蔓,你抢我鞋干嘛,好闻?” 我一下子坐起身,看到张伟浑身巴脑都是土和泥,傻子一样一脸无辜的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见我起来,还对我一呲牙,丑的和个鬼似的。 鬼这个字眼像是刺激到我,我见人清醒了,一卜楞从地上蹿起来,不说三七二十一,拽着只穿了一只鞋的张伟撒丫子就朝村里,我家的方向跑。 说来也怪,村里半夜总能冒楞子听到的狗叫声,现在一声没有。 大柳树的枝叶都没有被风吹得摆动,村子安静得叫人奇怪,世界除了我俩几乎都被暂停。 “鞋,我鞋给我……三蔓哎哎哎……”张伟清醒过来之后,嘴就一直没合上过,一路嗷嗷叫唤着被我拽着跑。 我耳边则是除了张伟的叫唤声,还听到很多嘻嘻索索小声交谈的说话声,说的什么却听不清,我也不想听清。 一口气直接跑到我家院子里面,冲到有光亮的堂屋门口。 才松敢开手,直接躺在地上拼命张嘴呼吸。 肺叶子感觉都要炸了,这简直比中考时候的一口气五千米来回三圈还难受。 张伟一样喘的厉害,扶着门边问我,“三蔓,你疯了跑这么快干嘛!” 我把手里的鞋子照着他的脸甩过去,已经没有骂人的力气。 这傻子不要肉之后跟突然失忆一样,可是饱受折磨的我仓惶逃跑时回头看了一眼。 之前那个卖肉的老婆子和木架车就在我眼前和水波纹一样散去,消失无踪。 难道因为山里瘴气吸的太多,产生了幻觉? 还是真的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想着,想着,一股凉意窜了上来。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第六章 找上门 守着灯火,张伟可能是被我这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影响,也很心虚。 我俩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傻坐着。 屋里的旧钟表,时针刚指向三,我以为现在怎么也应该快天亮了,没想到还是半夜。 也许是想驱散心中残留的恐惧,我把之前我所见到的事情都和张伟说了一遍。 包括老早就看到叶旭几人在坟地花圈鬼遮眼的事,还有那个卖肉的老婆子。 “三蔓,你之前说大晚上有卖肉的老婆子,你是不是傻,这三更半夜村里都没有个溜达的,凤阳山里能有卖肉的婆子,你别是故意吓唬我吧!” 看张伟苍白的脸色,我知道他心里相信我的话,只是嘴硬,更可能是不想面对。 毕竟就差一点,那恐怖的肉就进了他的嘴。 “大晚上的我没事吓唬你才真是傻了。” 我稍微恢复一点,丢下一句话,进屋准备收拾个地方歇会,刚才的一顿折腾,现在感觉两条腿灌铅一样发沉。 张伟在外面喊我,“三蔓,我这突然有点想尿尿,要不你站门口等我会!” 亏这货说得出口,他一个大小伙子,叫我一个女孩陪着上厕所,看来是真的心虚。 我不耐烦的回了声,“等着,我把被子弄好的。” 铺好了炕,我穿鞋下地,抻亮了院里的灯绳。 院子里亮堂起来,张伟才提着裤腰小跑步的朝院子西北角而去。 在农村,厕所都是在院里的西北角上。 没有城里自来水马桶的那么讲究。 简单的搭建一个不大的小屋,三面是墙,一面为门的简陋卫生间,里面就是一个深坑。 冲进去的张伟也不嫌臭,还在吼着,“三蔓,是兄弟你就站门口看着点我啊!不能走!” 我意思意思的哼哼两声,算是告诉他我还在。 就在我以为会听到暴雨浇田的哗哗水声时,却听到敞开的大门边上发出声响。 怎么形容呢,那是一种很缥缈的声音,我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团乌黑的人影,并不是很具像。 但可以看到头部身躯和手脚,正偷偷摸摸的从门外伸头进来,朝里面扒望。 “有鞋么,你们家有没有旧鞋子……” 根本看不清脸,更别提五官什么的,那人影就像是没有嘴部的开合,从身体里发出一种沙哑低沉的声音,正对着我站立的位置问道。 张伟这个缺心眼的这时候居然还搭腔,在茅房里问了一声,“啥,大半夜的你要旧鞋干啥?” “有人踩踏了我的房子,就是一只旧鞋,你们有么……” 那团人型黑影已经把大半个身子都伸进门内,我一点都不怀疑,要是一个正常的人做出现在这个诡异的角度,绝对已经脸朝下摔进门口。 但是那黑影还是稳稳的保持那个诡异的角度,叫我身上才消散的恐惧瞬间回笼,直觉今晚这事情还没完! 在我紧张的盯着那东西的时候,张伟已经从茅房出来,根本没有发现门边多出来的诡异黑影,整理着衣服朝我这边晃荡。 “舒服啊,撒干拉净全身轻松,三蔓你刚才说啥鞋不鞋的,你要干啥?” 我是又惊又怕,舌头都已经不听使唤想说话都张不开嘴,用手朝大门口那边使劲指,只希望张伟能明白我的意思。 任由我这边猛抽筋,张伟却依然没有所觉,还摸了把自己的后脖颈子,“三蔓,这夜里还挺凉的,我咋觉得后脖子冒凉气呢!” 小爹哟,能不冒凉气么,门口那个都扯出快两米长,伸进来的黑影子,就在你后面不远,你倒是走快几步,别磨洋工的晃荡了! 可能是我的表情实在怪异,张伟也有了警觉,顺着我视线的方向望过去,吱哇一声撒丫子就跑。 把站在门口的我都给撞进门里,双双摔倒在堂屋地上。 我俩都面对着门外,那黑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却不进门,只那样悬浮着。 看不到下半身,从整体的感觉上,下半身应该还在院子的门外。 他并没有太靠前,反而躲开灯光照射的范围,缩在黑暗和光影分界线前,看不清五官的脸上叫我清楚感觉得到…… 他在笑。 还是很得意的笑。 “找到啦……就是这只,上面还有我的味啊!” 那黑影一只形似手臂的东西直直指着张伟脚上的鞋,声音里叫人听出一丝欣喜。 “这他妈什么玩意啊!滚,别靠近我……” 张伟已经吓得六魂无主,我也是浑身僵硬,突然就想明白面前这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们农村土话说的没脸子,传说魂魄死后,时间越久五官就会越模糊。 谁要是走夜路碰到这些,都会大骂一声“滚,你个没脸子玩意儿,哪来的死哪去。” 还会玩命的朝后脑勺方向爬梳自己额头前的头发,老人们说头发属火,额头有灯,这样做会叫身上的阳气更加旺盛,能吓退鬼怪。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身,努力活动自己的舌头,摆足气势的吼了一嗓子。 原本站在门外的那个黑影,居然真的退缩了几步,看来这招真的有效。 那黑影即便这样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口中依旧念道着,“就是那只鞋,就是那只鞋……” 地上的张伟已经吓傻,这时候别说是鞋,只要不要他的命,要裤衩他也给,直接拽下自己脚上的鞋子,丢了出去。 我在旁边想拦都没拦住。 “滚,没脸子滚,在纠缠就和你拼了!” 也许是一着急,嘴巴居然好使了,一嗓子就吼了出来,也不大舌头磕磕巴巴的。 在我自己听来,还算是有点子气势。 院中一阵嗷嗷叫的风声席卷,吹得我们都睁不开眼,用手努力挡在面前,堂屋的门板被吹得咯吱作响,咣咣撞在墙上。 等到风停下,周围再没有喊着旧鞋的那个诡异声音,我们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捂脸的手臂,看向外面的院子。 诡异黑影没了,张伟丢出去的那只鞋也凭空消失。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院门外光线照不到的地方,还黑漆漆的一片,像是野兽张开的巨口对着我们两个。 经过这找鞋的没脸子上门一闹,我哪还有躺下歇会的心思,连堂屋都不敢呆了。 和光着一只脚的张伟三步两步窜进了里屋,一人一边坐在炕上,后背靠着墙壁才觉得踏实一些。 回想这一晚上的经历,总是不敢相信。 十八岁之前我虽然大病小灾不断,可从没见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还没到快过生日的时候,怎么就开始看到这些! 难道真的是因为爷爷那个大愿,只能保我到十八岁的这一天,心里很乱,脑子里也是一个个画面闪过叫人抓不到头。 直到外面院子里再传来走动的声响,我才回过神来。 第七章 不能收徒 “你们两个崽子都干什么去了,不是告诉你们昨天夜里不能出去,不要命是不是,招了什么恶心玩意回来,搞得院子这么臭!” 我还没有走出堂屋门,就看到外面的曙光下就站着一位此刻能叫我热泪盈眶的人,是伍叔。 经过昨晚离奇的经历,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伍叔这个点妆匠更能叫我心安的了。 “伍叔!” 我激动的喊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伍叔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屋,面色不善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寻找张伟的身影。 我跟在后面小声的说了一句,“张伟在屋里炕上睡着了!” 伍叔也不说话,直接走了进去,没一会就听到他大声的叫骂,“你们俩就作死,张伟,张伟……” 还伴随着巴掌的啪啪声,我都没敢进去,心想以前伍叔脾气挺好啊,怎么今个这么凶,这是在屋里给张伟上了一道小锅炖肉还是怎么滴? 兄弟,我对不住你啊! 可是听了好半天,愣是没有听到张伟出声,没想到这货还真够义气,都被揍了还没出卖我。 我壮着胆子凑上前喊了一句,“伍叔,昨晚上是我……” 我才想说是我非要出去,张伟舍命陪君子的,叫他息怒,没想到伍叔的动作吓了我一跳。 他直接单腿上炕,伸长手臂在张伟的鼻子前面摸了下气息,还拔开张伟的眼皮看了下。 一脸风雨欲来的大吼,“叶三蔓,说你俩昨晚都作什么死了!张伟的魂怎么没了!” 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不是昨晚经历的那种恐惧,而是担心的害怕。 “伍叔,张伟他咋了?他回来之后就坐这,没多会子就躺下睡着了啊!” 伍叔在长长的大口呼吸,应该是在平复怒气,知道和我这样的外行人说不清什么,只能缓了下脾气,一字一句的盯着我问道,“你们昨个出去了是吧?” “嗯,我们去了爷爷的坟茔地。” 然后乖乖的把昨夜前前后后几次惊魂的事情尽量完整的说了一遍。 伍叔听完只是脸上神情严肃,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和他出去看看。 我跟在伍叔身后,并没走远,只出了我家大敞四开的院门,站在门前。 他一指地下,当时我背后又开始冒凉气。 一把铁锹,一根木杠子,还有两个手电,整整齐齐摆在门口旁边的墙根下。 并且每个上面都有一个油了吧唧,黑乎乎的手印子。 就像是有人用手吃了一盆的猪肉炖粉条没洗,还一手肉汤子直接抓在上面留下的一般。 我直接想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一脸诡异,推车子装了好几盆奇怪肉块的卖肉婆子。 难道昨晚除了伸长身子进院要鞋的那个没脸子之外,那老婆子也跟来了,还站在门前看着我们在里面吓得要死的一幕! 这个想法叫我异常震惊,更多的是后怕。 昨晚那个情况,要是她再进来插一脚,我保证,我和张伟一准等不到伍叔,直接昨天晚上就能嗝屁。 伍叔只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我,没多说话,直接进院,从柴房里拖出一捆柴,扒拉着那几样东西到远一点的空地上,直接点火。 老宅还是烧柴火的,这些干柴倒是方便,火光很快燃起,伍叔朝一边躲开点,对我吩咐道,“进去再抱捆柴。” 我没敢耽误,直接跑进去又抱了一捆,伍叔示意直接丢在火堆里。 我这一丢,下面已经燃烧带着火星的灰尘被扬起,还带起了一股子腥臭难闻的味道,和昨天那些肉的味神似。 “咳咳咳……”我直接被呛得躲到一边猛咳嗽,鼻涕眼泪都被呛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没吐。 这连着三四顿没吃东西还感觉不到一点饿。 沉默好久的伍叔终于说话,他站在我身后拿着手里的烟袋锅子并没有点燃,只在嘴里叼着,“这味道不好闻吧,越邪性的东西这味越冲,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着急训你们了?” 我依旧还在咳着,只能受教的点头,看着面前那堆还在燃烧的火焰,强忍着恶心。 心中慢慢升起各种疑问,想要得到答案。 好容易能开口说话,我才擦着眼泪问伍叔,“叔,张伟到底咋了?是不是有啥不对。” 伍叔没好气的哼了一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告诉你们不能出门非不听,张伟那是被人要走了贴身的物件,被压住魂了。” 我俩最后再看了那火堆一眼,转身回院。 张伟还生死未卜的躺在里屋炕上,伍叔拉着我就坐在爷爷灵位前边。 他习惯性的点燃香插进香炉中,看了眼桌上我摆着的几颗水果,坐在椅子上,“你个小丫头倒真是适合吃死人饭的命,招阴不惧阴,好一副九雷阳火白虎命。” 伍叔的话说的我一阵迷糊,这好好的咋还说上我了,不是应该说说怎么救张伟么? 显然这位亲娘舅并没有太着急,而是好整以暇的问我,“三蔓,你爷爷说叫你入阴阳行,当点妆匠,生前还托我带带你,现在我问你,就长期和昨天那些乱七八糟还有死人打交道,你敢是不敢?” 屋里因为我而被压魂的张伟还躺着,我自己更是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身上还背着烂账,说实话,我已经到了不能拒绝,更不能说不敢的地步。 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恐惧,硬着头皮的说了句,“伍叔,我敢,您教我吧。” 这就是我的命。 说着我就要对着伍叔跪下去,磕头拜师。 之前也没有拜过师傅,只知道要磕头敬茶什么的,可现在除了膝盖是现成的,家里什么都没有。 伍叔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掐得死紧拽着我不叫我跪,“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你乱跪什么,你这一头磕下去,是想叫伍叔少活几年么!” 这是伍叔不肯收我? 没等我发问,伍叔把我扯到一边继续说道,“教你可以,但是我不能收你为徒,点妆匠这三个字我自己都没有完全背起来,还不够格教别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事,得了的喜钱也都分你一半,三蔓你看这样如何?” 没想到做这个还能有钱拿,我的心情算是好了一些,也没有追问伍叔所谓点妆匠三个字没背起来是什么意思。 不管拜不拜师,能教我总比我自己瞎猫撞死耗子,连猜带蒙的好。 “我都听伍叔的。” 伍叔呲牙嘿嘿一乐,“都听我的?那就好办了,眼下张伟的事可还要靠你。” 第八章 坟出血,鼠叩头 张伟压魂的事,要靠我? 还没弄明白伍叔的意思,他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听你说了昨晚你们遇到那些事情的大概,我觉得张伟的魂就是被压在昨晚他踩漏的那个老坟里,你是全阳命,挖坟敢不敢?” 挖坟,这一句话就弄得我不淡定了。 这昨天晚上没玩死自己,伍叔这是想帮着推一把不成? 踩个窟窿就能找上门把张伟的魂给押走了,再把它坟给扒了,那黑影子不是要住到我家来不走了! 伍叔并不急着催我回答,而是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叫我有点心慌,紧张到手心出汗。 “敢,伍叔,我敢!你说怎么弄吧,什么时候挖!” 就当是为了张伟,舍去这条不知道能不能活过端午的命又怕啥,得叫他好好活着! 我也是豁出去了。 听到我的回答,伍叔脸上露出笑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会叫你大半夜去挖,青天白日的去,正好叫那老鬼晒晒太阳省的发霉,敢压我伍搬山外甥小子的魂,真是欠收拾。” “三蔓你记住,带着铁锹找到那坟,用树枝子撑起块白布挡上,直接开挖,下面不管有什么你就找里面的活物,有一个带回一个,有两个带回来两个,记得别给弄死喽,也不能直接用手抓,你火气旺,要用树叶子隔着才能碰,不然张伟直接就能吃干饭了。” “抓到之后就把白布撤了,直到坟内出血,老鼠磕头你再把坟坑子填上,不准说话不准回头,谁叫都不能应声朝回走,路过村口小桥的时候要喊一声张伟跟我走!一直进了家门才算没事,你记住了没?” 伍叔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记住,但是又不明白意思,心里想着这老鼠还能磕头,埋了多少年的老坟里面还能冒血,这都哪有可能的事? 虽然心里半信半疑,我还是点点头,“伍叔,我记住了。” “那就去吧,我在家守着张伟等你,这是你入阴阳行的第一课,要是错了一步也就没有以后了,切记胆大心细,小心谨慎。” 伍叔就站在大门口,看着我拎着铁锨离开。 门前远处那堆灰烬还有火星在燃烧,里面是烧变形的两个手电外壳还有没了木柄的铁锹头,好在家里的铁锹多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挖坟。 虽然现在是青天白日,可走在昨天那条进山的小路上,那一幕幕诡异的情景还会出现在眼前,我心里越走越毛,手里的铁锹也越攥越紧。 走进坟墓集中的区域,一个个坟包前面立着的墓碑上,鲜红的字体清晰异常。 只瞄一眼,甚至能叫我脑补出里面躺着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我没敢四处乱看,眼睛就盯着脚下,在没走出多远地方总算叫我找到了那个不高的老坟头,上面一个大窟窿黑乎乎的朝外冒着凉气。 我在心里念叨着伍叔那些临行前的叮嘱,找了树枝架在坟头上,狠了狠心,一锹下去就掘上来成块的干土。 好在现在清明已经过去,这边很少会有人上来,要是被人看到我干这事,不管是不是挖的自家坟头,八成都能混一顿好打。 缺德带冒烟的才会挖人祖坟,虽然我是为了救张伟,但这行为也绝对不光辉。 手心被铁锹把磨得火辣辣的,整个坟头看着小,但是下面可是一整副棺材,一米来宽,得有两米多长,现在这半天才挖出来一个头。 好在这坟年头久了,木质棺材上面破了个大洞,足有一人宽窄,直接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要寻找里面的活物,我只能弯下腰趴在那个棺材盖的洞朝里面看,这一股子味道,比臭豆腐成精了还叫人难受,熏得我好悬没眼前一黑,大头朝下扎进去。 即使心中害怕,我依旧强自镇定的努力寻找,里面的光线很暗,就在我眼睛努力适应里面的光线,想看看有什么活物会在棺材里的时候。 一个冰凉滑腻腻的东西突然蹦起来,直冲我的面门,吓得我一阵手忙脚乱,把已经腐朽的棺材盖子又摁塌下去一块,好悬没扑在那些破破烂烂的碎布头里。 不用怀疑,那些破布里面绝对还有腐烂之后剩下的骨头渣子,这点我敢用我前半辈子的英武形象打赌。 稳住自己朝里面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癞蛤蟆,个头还不小,堪比近亲牛蛙。 摸出上山时候在树上揪下来的树叶子,用叶子盖住牛蛙,轻轻抓了起来,那手感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 隔夜凉透的狗便便?还是消化不好有点拉稀的那种…… 强忍着味觉和手上恶心感觉的双重刺激,我又朝着棺材里面部分看了一遍,确定没再有活物了才准备直起身子。 “你干嘛呢?” 突然不知哪里有人问了我一声,就好像是村里人相互见到互相打招呼一般随意。 我反射性的刚想说话,但是突然想起伍叔叮嘱我,绝对不可以说话的事情,把已经张开的嘴紧紧闭上,只当听不到。 我特么干嘛呢,我挖坟呢! 正常人看到我现在这样,根本不会这样招呼我! 看来大白天的我依旧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我也是拼了,不管周围会有什么,直接按照伍叔交代的,一把拽开树杈上架着的白布,拽掉树枝丢在一边。 整个坟头都暴露在阳光下,这时候我还不能走,后面还有事情需要完成! 刚才突然开口叫我的声音消失,此时是从脚下的坟坑里传出好像疼痛的嘶吼声,渐渐又转变成呻吟,很难过的那种感觉,没来由叫我鼻头发酸想要哭,也想跟着开口呻吟出声。 手里的癞蛤蟆变得很沉,还在朝叶片外滑落。 虽然伍叔没说,这坟里的活物到底要干啥用,但我总觉得这是关键点,绝对不能叫他跑了。 我继续装聋作哑,不搭理坟坑传来的声音,四处寻找大些的树叶,想先把癞蛤蟆裹严实喽,直接塞怀里。 可这青黄不接的时节,树上的叶子还大多是小芽,根本没有合适的。 我被逼急了,越想捏住越捏不住。 那种使劲怕死了,轻点马上就要挣脱的感觉让我想发疯,心口擂鼓的狂跳声咚咚的,生怕自己坏事。 看到边上一颗松树,也顾不上扎手,三两下拽下几根枝子,把癞蛤蟆和原先那片叶子裹吧裹吧,好歹算是给糊严实了,我直接塞怀里,还不放心的拍了拍。 那刺人的松针好悬没把自己送走了……真扎得慌啊! 再回到坟边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坟真的流血了! 第九章 不能回头 我面前现在满坑满眼都是血,甚至在棺材那个我刚才趴着的窟窿处,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但血液只在棺材里面泛滥,一滴都没有沾到离棺材边很近的土壤上。 尸臭的味道几乎都被血腥味覆盖,一张面孔浮现在血液上面,表情扭曲的挣扎着,如同正在忍受什么煎熬。 我吓得登登朝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我被眼前场景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坟头后面跑出一只吱吱叫大老鼠,灰色的身子,白嘴头,白尾巴。 身子足有一只成年猫那么大,它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快速跑到我的面前,却不靠近,而是和人一般前爪离地站了起来。 后爪和大尾巴支撑着硕大的身体,两只前爪扣在一起,直挺挺朝我跪了下来! 坟内出血,耗子磕头! 伍叔说的话都应验了。 现在就是应该填坟的时候了,我拿起地上的铁锹,一铲子一铲子开始填土,那老鼠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棺材里的血水我只当看不见。 挖起来慢,埋起来可就快得多,这些土都被我之前挖松了,很好下手,没多大会就已经把坑填了回去。 我转身就想离开这块是非之地,顺原路朝山下村子而去。 天上的太阳被云彩遮住,周围的光线一暗,我感觉耳朵后面像有什么在吹。 很轻,但是清晰异常! 现在的我,既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就直直朝前,大步轮起来飞速前行。 心里毛毛的感觉更甚,甚至好像还听到身后有呼吸的声音! 这是什么玩意,大白天的都敢出来作怪! 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怕阳光,白天躲都来不及的么,这也太凶了! 我一手拽着铁锨,这好歹算是护身的武器,一手捂着胸口扎人的松针,丝毫不敢停顿。 现在就靠顶着一股气,只要一停,气泄了,我感觉八成要坏菜。 “三蔓啊……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爷爷啊……” 声音就是我爷爷的丝毫不假,可爷爷灵位还在家里供着呢,我哪敢回头啊,更不敢答应。 鸡皮疙瘩过电一样布满全身,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爷爷,爷爷不会这个时候来吓唬我,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瘟神,昨天你坏我好事,今天我就要给老头子坟头撒狗血,破了你的运势,有本事你再阻止我一次啊!” 后面的声音换成了叶旭。 说的也是我最担心的事,可刚才周围我看得清楚,活物除了我和怀里的癞蛤蟆,再有就是那只磕头的大耗子了,暗处根本不可能藏着胖成猪的叶旭。 这也不可能! 爷爷喊我都没回头,更何况是叶旭这个三孙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也要等回到家,再折回来,收拾不死那个王八蛋。 但绝对不是现在! 身后的叫声没再响起,但是吹气的感觉换了另一边,从左边换到了我的右肩膀。 前面的小桥在望,我基本是一溜小跑的朝前冲,不管后面是叫也好,是吹也罢,我根本不理会,就是闷头跑自己的。 就在到快上桥,昨夜遇见卖肉婆子的地方,那个佝偻身影居然就站在那,和昨晚一样阴仄仄看着我皮笑肉不笑。 好在没有昨天那让人吓破胆的木架车,还有叫人倒足胃口的肉。 我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心头的恐惧在无限扩大。 只有一条路能回村,我现在应该如何,过去和那卖肉婆撞个脸对脸?可我身边还有个对着耳朵吹气的鬼东西! 我现在不能开口讲话,想大吼一嗓子给自己壮胆都不敢! 就在我急的几乎想要直接下坡趟河而过的时候,桥上出现了一个救世主般的身影。 “三蔓,冲,快冲过来,别忘了喊一嗓子过桥!” 是伍叔,他就站在桥中央的位置,双手圈在嘴边,对着我大吼。 我直接眼睛一闭,朝着那边的桥头就冲了过去! “张伟跟我回家!” 这一嗓子喊出了我胸口憋着的一口气,也抒发了积蓄到快要爆炸的恐惧。 脚下生风的朝前冲去,估摸着已经过了小桥,进了村里的地界,才睁开眼。 可这一眼,我全身如坠冰窖! 我离桥还有好几十米远,而那卖肉婆子的身影近在咫尺,桥上哪里还有伍叔的影子。 身遭起了一阵旋风,围着我在打转,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风中呼啸的声音和刚才在风里惨叫的声音如出一辙。 “我还以为你真有多大本事呢……哈哈哈,把你的魂也给我留下吧!” 卖肉婆佝偻的身子在我面前挺直,身影面容变得漆黑,不是昨天那个要鞋的没脸子还能是谁。 我上当了! 刚才的卖肉婆和伍叔都不是真的,都是这家伙使的手段。 这家伙是刚才被阳光晒了,小惩大诫之后依旧不知悔改,算计着报复把我和张伟的魂都收走。 端是诡计多端! 我现在恐惧到极点,心中化成滔天的戾气,我冒火了! 反正已经开口,不在乎再多开一次,我不管不顾的轮着手里的铁锹,朝着面前的黑影劈头就砍了过去,“我艹你姥姥个没脸子!” 铁锹根本什么都没碰着,直接穿过了黑色的影子,落在地上,激得土石乱飞,刚巧有一块石头子嘣到了我脑门上,正中眉心。 疼痛袭来,我感觉好像有血流了出来。 周围的旋风消失,黑影在面前开始变得惨淡透明,最后消散不见。 头顶上的阳光又恢复了亮度,我也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撒开丫子就朝村里冲去,嘴里没忘记在过桥的时候喊了一声,“张伟跟我回家。” 那声音大的,震得我耳朵都嗡嗡响,甚至还能听到一阵阵回音。 这一跑,直到我冲进老宅的院子。 进了堂屋后,身体咯噔一下软倒在地上。 坐在屋里的伍叔明显被我吓得一个激灵,从打盹的状态清醒过来,看我现在这副德行居然笑了。 起身一把将我拉起来,笑呵呵的问我,“感觉如何啊?” 我根本就没力气讲话,只能眨巴眨巴的看着他这张明显在幸灾乐祸的老脸。 很想骂人怎么破! 第十章 癞蛤蟆塞嘴里 气喘匀了,我安静的站着,一时间竟有些僵住了。 爷爷过世,我成了名正言顺的孤儿,只能默默流泪。得知自己很可能活不过五月端午十八岁生日,只剩无助仿徨。 长时间情绪积压,不知道被什么点燃,可能是一路的恐惧,亦或是未知的命运。 有些东西,一经触发,便不可收拾。 这一刻,我放开了自己,嚎啕大哭! 伍叔就跟个没心没肺的路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坐在那哭,注意到我瞄了他一眼之后,对着我伸出一只手来。 他在我没反应过来,还在咧咧的时候,弯了弯手指朝我勾了下。 我才想起怀里那个扎人的松针树枝裹的癞蛤蟆,一把掏了出来,放在了伍叔的手心上。 看着他被松针冷不丁扎了一下,哎呦叫了一声,心里觉得有些解气。 悲伤恐惧的感觉散去了不少,我眼泪没停下,还在抽搭。 看伍叔朝里屋走去,我晃晃荡荡从地上站起身,跟在后面。 这都叫什么事啊,从回到家之后,现在还没有超过一天的时间,自己的小命就不知道在生死边缘晃荡了几圈回来,饱受惊吓的种种让我有些承受不来! 我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丧门星模样,进里屋第一眼呆了。 “妈呀!” 我一手捂眼一手捂嘴的躲开了几步,也不哭了,脸上挂着眼泪摇头傻笑。 张伟被平躺着放在炕沿上,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 他的亲娘舅伍叔,此时直接抖开那只癞蛤蟆身上的松枝,把裹在树叶里身上还沾着松针的活蛤蟆,扒开张伟的嘴就给塞了进去。 可能是蛤蟆的个头太大,咽不下去。伍叔朝那顶着一层疙瘩,绿油油的肥硕屁股上按了几下。 这是……给张伟进补? 您好歹给拿水洗洗也好,这可是老坟坑子,死人棺材里面抓出来的玩意儿? 难道压魂了都要这样救? 八成张伟醒过来知道了,会想再死过去一回,死前遗言就是:舅,你叫我好好的去吧,不要救! “嚎够了?嚎够了就把猫尿擦擦,跟我说说都碰上什么了,额头上的伤是怎么个事!” 伍叔看那癞蛤蟆实在塞不进去,也不纠结了,朝炕沿上一坐,把视线转到了我身上。 刚才一时间的情绪失控,叫冷静下来的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不怕,什么都敢呢,结果这挖个坟就吓得哭成狗,真是丢人。 我尽量用简洁的语言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再说到桥上看到伍叔的时候,抬眼看了他一下。 伍叔一脸噙着兴味的笑意,斜勾着嘴角,冷不丁给了我一句。 “看啥看,你是不是傻,出门前不是告诉你了我在家看着张伟,这就是你信念不坚定的表现,知道不,缺心眼!” 这话说的我有点委屈,我这屁都不是的半大丫头,能囫囵个回来就已经万幸了,伍叔也不安慰下,没有爱心啊! “伍叔,那跟我后头的没脸子倒是个老鬼,还是那大耗子啊?要是鬼的话,那耗子又是啥?” 现在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完全不重叠的领域叫我完全不知所措。 只觉得这耗子不简单,那鬼也不是善茬,哦对了!还有那个卖肉的老婆子,都不是正常认知里面能出来的东西。 伍叔听我问完,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了我一句,“你和张伟是啥关系?” “我俩?铁子啊!” 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么? “这不就对了,你这个本来没命活到现在的丫头都有个三帮俩好,鬼也是人变的,人家就不能有搭伙修行或者交个铁子啥的帮忙?” 合着伍叔这意思,就是我既碰到了鬼也见到了传说中的精怪! 这应该比中五百万还难吧,我这命我也算是服了! “这个没脸子应该是在坟里修鬼仙的,那耗子修炼也需要阴邪之气辅助,他们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不然光是个老鬼,根本不敢那样出现在这院子里。” 看得出伍叔说到这个没脸子的时候并不当一回事,而现在被蛤蟆堵嘴的张伟应该也没大事了,伍叔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卖肉婆子的事,伍叔并没有提起,我也就把她归在那些脏东西一块不再理会。 “你爷给你的那本书呢?” 我这刚想进屋找个炕边坐下来缓和一下激荡的心情,伍叔冷不丁就来了这么一句,吓得我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坐下,就赶紧把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那本书拿了起来。 双手捧在胸前,表示我没把书弄丢。 即便这样,伍叔依旧很是不喜的板着脸,十分严肃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书你就这么随手丢这?你个死丫头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小命就绑在这书上,以后这书在你在,书不在你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直接找个犄角旮旯爱死哪死哪去!” 我知道,是我自己疏忽,这书上可是记载了很多爷爷和伍叔两人穷其一生都没有参透出来的东西。 更是自己入阴阳行当的依托。 我乖乖的认错,小心的找了个带锁的匣子,放进去,还挂上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锁头。 可能是见我真的吸取了教训,伍叔从炕边站起来,对我招招手,头也不回的走出里屋,朝外而去。 我看了眼炕上嘴里叼着癞蛤蟆,依旧没有苏醒迹象的张伟,小跑的跟上,眼见着出了院门,朝村后而去,好奇的问道,“伍叔,咱这干啥去?” 伍叔双手背在背后,也不转身,比划了一下院门的方向说道,“弄个门杠子去,这门杠子就是门神的法器,你家这本来就有丧事,再加上被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昨天今天这一顿折腾,要想消停的躲开这几天,就只能找棺材仔给你弄跟门杠子,兴许能顶得住。” 之前的门杠子被我们丢在路上,叫卖肉婆子送回来,已经叫伍叔给烧了。 只是这门杠子不是要找木匠,找什么棺材仔啊! 我也没敢多问,就跟着伍叔身后一路朝着村后荒地那边而去。 第十一章 死人产子棺材仔 说到棺材仔在十里八村的名声,那才是真正的瘟神,我望尘莫及。 毕竟我娘是生下我之后才没的,我只是差点挂了,有爷爷相救,正常活到了今时今日。 那个只比我大上几岁的棺材崽,是从他娘的坟头里面自个钻出来的,死人生子,落地能爬。 他家人知道还有个孩子在也没敢认,被村后打棺材的老头子收养,没三年就把孤老头克死,接手了棺材铺的生意,活得更不容易。 至今名字都没有一个,所有人都叫他棺材仔,他更是怪异,白日很少出门,跟见不得太阳一般,就是有人找他定做棺材,也多是晚上上门,或者就是隔着大门朝里面喊话。 说起棺材铺子,其实就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在村子后面孤零零的一块地上,村民在平时都很少到这边来,我儿时淘气倒是带着张伟过来探险过。 从老宅过来有点距离,路上边走,伍叔一边在前面自言自语,虽然没有叫我,但我知道他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 “棺材仔命格硬,沾亲带故皆早亡,槐树棺椁养着鬼,晚上掀开就是娘。老宅子这顶门的门杠子,旁人弄的都是摆设,只有他做出来的,能栓得起老宅的大门啊!” 我就在后面老实巴交的听着,咂摸着伍叔这话里的意思,后面的好理解,是说老宅大门的门杠子只能他来做才有用,至于什么用,我隐约觉得应该是能挡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但是前面我只懂了棺材仔的命硬,其他嘛,就真是想不通了。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脑瓜瓢开小差时,墙边稻草垛里面哗啦窜出一个高大的黑影! 吓得我好悬脚下生风冲出去! 要知道最近两天的遭遇已经让我成了惊弓之鸟,有点动静我就浑身毫毛倒竖,即刻进入戒备状态! 应激反应下,被抓在手上的鞋底子叫伍叔一巴掌打掉。 他没看我,而是好声好气的对着那个窜出来的人笑着说道,“原来你在这猫着呢,咋没上家吃饭去?” “饿,老伍,饿!” 这人一身碎步片子挂在身上,勉强能遮住重点部位,在这样的晚春季节也不怕冷。 头发跟杂草窝一样,凑近后一股子酸臭味传来,叫人怀疑是不是拉裤兜子了。 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是千年老皴泥,脸上也只能张嘴看到牙,睁眼看到眼白,黑乎乎一片。 这会他正张着黑手跟伍叔要东西吃,一个劲的喊饿。 这是我们村的傻子,从我记事的时候好像就有他,至于他是谁家的人,为什么傻的,什么时候来的,根本没人知道。 村里没有人待见他,即便见到也都是恶言相向或者驱赶,可这傻子也奇怪,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吃啥喝啥,愣是没病没灾活到现在。 我原本刚想把他赶开,可伍叔却很严肃的说道,“要吃咱们阴阳饭,三蔓你给我记住了这头一点,就是好好对待这人,这是咱们村的守村人!” 说完,还笑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两个大馒头,塞在猴傻子的黑手里,那人也不纠缠,拿了馒头就开始啃,大口大口的像是多少天没吃东西。 我把鞋套在脚上,不是很明白的想问问伍叔,什么是守村人。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猴傻子就对着我大声叫唤起来,声音还很大声,神态带着惊恐! “你是要死的鬼啊!不对……不对……你早就是死鬼了,活死鬼……不止你哦,叶胖子也要死,都要死……哦,哦!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他嘴里没咽下去的馒头渣子差点喷我一脸,这话说的我一阵堵心。 有谁被人这样说能开心! 伍叔听了脸色一变,对猴傻子挥挥手,叫他没事就一边玩去,那傻子也是听话,蹦蹦跳跳的一会就不知道钻哪去了。 伍叔回头挑眉看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守村人了不?” 他也不多解释,转身继续朝村后的棺材铺走,只是脚步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 我现在心里确实不好受,对于猴傻子的话细细想下来,也明白里面的意思,他说的叶胖子是叶旭,我们姓叶的老老少少就叶旭一个能被称为胖子。 他死不死活不活我并不关心。 而是他话里的另一个意思,那就是我也要死,并且还说我是早就死了的活鬼! 心里也算隐隐明白,猴傻子应该是能预知什么,特别是关于死人这方面的事。 类似的事情在村里也发生过,猴傻子会突然上门,对着人家大门喊着谁谁谁会死,没少挨揍,看来我这小命也是离死不远了,不然这他也不会这样说。 就在我还胡思乱想,不想面对自己快死了的事实之时,伍叔直接推开棺材仔家的木门,带我走进了院中。 这里真是名副其实,满院子除了棺材或者木材之外,只有条容一人通过的走道。 就面前这副场景,在大白天也叫人脚后跟发麻,稍有忌讳的人都不愿意走进这种地方。 这院子一亩三分地里的范围内,温度都比外面凉上不少。 可能是光线受阻,显得昏昏暗暗,还没有真的踏进阴阳门的我根本不懂这周围充斥的都是死气。 可能是因为眼睛真的不够用,我不小心一脚踢在块木板上,比我还高的木头垛子发出咯吱咯吱叫人牙酸的响声,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把我吓得都想转身就跑,可是伍叔还在前面。 这要是被砸死在这,可真是买棺材够近,就是不知道谁来帮我俩结账啊! “小心点,别碰到这里的东西!”伍叔的声音传来,并没有任何紧张,叫我安心了一些。 小声的问道,“伍叔,这里会不会有鬼啊?我咋觉得有种被没脸子追时一样的感觉,脚后跟发凉!” 伍叔没有回答,而是一个站在阴影里的人冷着声音回答,“鬼没有,死人不少,别碰我东西不是怕伤了你,而是怕你的气影响了我的客人。” 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再次吓得一个哆嗦,我都没敢回嘴。 只因为这人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全身笼罩在黑布里,不说话站那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第十二章 再见离奇诡事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都要以为是自己时运不好,又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刚想叫声伍叔。 就看到伍叔和那人打上了招呼,“棺材仔,别吓到了小孩子,我今个找你是有事相求。” 原来这是个人,正是那个同村而住,却素未谋面的棺材仔。 只见他朝我这方向看了一眼,转身沿着周围物品的阴影处直接朝着屋门方向走去,伍叔就跟在后面,我也只能心里嘀嘀咕咕的跟上。 屋里和外面的情形相差不远,四处放的堆的都是打棺材的木料,还有味道很大的油漆等物,棺材仔进屋就把头上的黑布兜帽拽了下去,我才算看清这人的长相。 他一看就是年岁不大,只是脸孔很白,嘴唇也比正常人的颜色浅很多,眼睛下面深深的一圈暗影,跟从来没睡过觉一般的严重熊猫眼。 “伍叔你还没够六十,我帮不上你。” 那人撩起眼皮子看了我和伍叔一眼,就低头开始摆弄那些木材不再说话。 伍叔对他嘿嘿一呲牙,也不嫌忌讳的打趣,“我离死还早着呢,自然是用不上你现在给我帮忙,我是带着三蔓求你帮忙来的。” 听到我的名字,棺材仔才再次抬起头,上上下下用看物品的眼神打量了我一遍,“叶填海家的叶三蔓?” 没想到他还知道我爷,我乖乖的点头,在伍叔鼓励下开口说道,“大哥,我是想找你帮我弄个门杠子,原来的那个坏了!” “别叫我大哥!” 没想到那人语速极快的堵了我一句,我连后面问价格的话都没敢开口,只能看向伍叔。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你就叫他棺材仔就成,别攀亲带故的对你好。” 我点头,无端想起了我俩都有着灾星之名的身份,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由得对他有了点好感。 棺材仔又重新低下头,闷声说道,“去把刚才你踢过的那根木头拽过来,它要是愿意跟你走,我就帮你做,不成的话你们也不用多说了。” 我一头雾水,这怎么还有愿意不愿意的说法,不就是一根木料么,我也没打突,转身就朝刚才进院的那条道走去。 可能是我的神经够粗,没多想过去就一把拽住那根比别的都凸出一块的木料,朝外使劲拽! 屋里棺材仔猛的朝院里喊了一嗓子,“只能碰那一根,别的不准动!” 我吓得一把撒手,乖乖!这人千里眼能看到外面怎滴? 我刚想着把上面的木料挪开,好能轻松拽出下面的这根,就给我来这么一嗓子。 人吓人,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怕把我吓出个好歹来! “哦!”出于礼貌我还是答应了一声,双手攥住那根木头,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开始朝外拽! 看着不是很粗的一根木头,上面压得东西也不是很多,可就是纹丝不动,粗糙的木料边缘都快要把我手掌心磨出血泡了。 屋里的伍叔还有棺材仔愣是没出来一个,说跟我帮帮忙的,这我也不是不准备给钱,服务态度有点差啊! 心里乱想着,手上的劲可是没停,就在那木头终于朝外挪动一点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这些木料里侧,与墙壁相邻的地方传来嘻嘻的笑声。 开始我只以为是自己耳鸣,一个现在是大白天的,另一个就是那木料堆和围墙中间只有巴掌宽那么点的缝隙,怎么可能有人在里面笑! 可是当我再次用力抽木头,使劲过猛,后门失守蹦出一声闷响之后,里面的笑声更加猖狂,叫我想忽略都不可能。 大着胆子,想着反正转头跑进屋,只有不超过十步的距离,伍叔就在里面,我朝木料后面喊了一嗓子,“笑屁笑,谁搁那吓唬人呢,滚出来!” 只以为我吓唬一下,真有什么也不敢这时候作怪,可眼睛却告诉我,我他妈错的有多离谱! 一个穿着黄衣黄裤,白胖白胖的小孩从缝隙中伸出头,笑得别提多嘚瑟了,还对着我吐舌头! 我的手可是还在木料上呢,被细思极恐吓得直接猛一使劲,手上的皮直接秃噜破了,那块木料也应声而出,咣当一声掉在地面上。 我还没来得及喊疼,那刚才还嘚瑟的胖小子哎呦一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拽上木料我就跑,进了屋就对伍叔他俩说道,“外……外面有个小孩!” 这是哪,这可是棺材铺,更何况是在根本不可能进去人的墙缝子里面,怎么可能有孩子出现!我心里好像明白点什么! 却好像又什么都不明白,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折磨的我跟快神经的人一样,五官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摆。 伍叔嘿嘿一乐,根本没说话,反而是棺材仔接过我手里拎着的木材,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在染了我血迹的位置闻了一下,一脸厌恶的说道,“这味真撞脑子,留下六块钱,天黑之前来取。” 好在我身上正好装着零钱,这六块钱的价格还真是不贵,放下钱,伍叔都不打个招呼,转身带着我就出了门。 我跟在后头好奇的回头望,没想到对上了棺材仔同样打量的眼神,他的眼,白眼仁多,黑眼仁很小,双眼无神跟个死人一样,叫我赶忙回过头,不敢再看。 出了院子朝回走的路上伍叔才嘿嘿笑着恢复正常神态开始说话。 “三蔓,没想到你还多少有点灵根,看到的小孩啥样,你和我说说。” 我把小孩的样说了一遍,还把手上的破口给伍叔看了一眼,“就是我手一破,那孩子嗖一下就不见了。” “不错不错,看来那块料子是好东西啊,棺材仔发善心才收了你六块钱,你是不知道,那一院子的木料都是前几辈老棺材匠们留下来的,价值万金,叫你试试木料跟不跟你走,八成是那木头都已经成气候了,你看到的就是木灵。” 我叭叭听着,心里想着刚才那小胖子的样,细琢磨起来,确实长得不吓人,跟见过的没脸子还有卖肉婆子不一个感觉。 “伍叔,那人为啥不让我叫大哥,我就是客气下,没别的意思。” 伍叔给了我个卫生眼,切了一声,“你自己不是都明白了,还问我干啥,考我啊!” 第十三章 郁闷的张伟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夹杂着哭声。 我不敢怠慢,连忙往家里跑。 张伟坐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一手抱着个盆子,一手捏着癞蛤蟆,吐得正欢实呢! “你小子醒了啊,咋样?感觉如何?饿不饿,渴不渴?” 我真没有坏心,百分百是在关心病号,不过看到张伟都这个德行还没忘记捏着癞蛤蟆,也知道他心里的悲伤,没敢凑上前。 “行了,啥大不了的事,吐两口意思意思得了,整的跟有了似的,丢你舅我的脸。” 伍叔丝毫没有愧意的还在数落,张伟终于憋住吐意,举起手里脑袋已经耷拉下去的癞蛤蟆,情绪激动的大吼! “舅,这是你干的对不,我是你亲外甥,不恶心死我您老浑身难受呗,都多大岁数了,还趁着人睡觉整这景,你幼稚不!” 说着张伟又开始猛吐,我现在毫不怀疑要是告诉他这玩意是死人棺材里面拿回来的,他敢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洗洗再装回去。 伍叔也不恼张伟的抗议,绕过他旁边朝屋里走去,还顺势给了他一脚,“吐完了就麻溜的滚进来,我有话交代你俩。” 最后还是我看不过去,进屋给张伟弄了杯凉水,叫他漱漱口,捏着鼻子把那盆浓汤给倒进茅厕,扶着眼冒金星的张伟进了屋。 当然,那已经死了的癞蛤蟆还在张伟手里捏着,他说这是他舅玩他的证据,要回去告诉他妈去。 “还想给老子告状,也不看看你那狗命谁救的,麻利的给我扔出去,埋汰玩意儿!” 伍叔就是这样耿直的安抚他那得知真相,一脸生无可恋的外甥的。 听伍叔三两句说完他被压魂的经过。 确认了现在的时间,张伟一脸后怕,光着一只脚出去,隔着墙头子就把癞蛤蟆的尸体甩飞,回来对着我还一抱拳,“三蔓,大恩不言谢,兄弟记住了啊!” 我还没回话,伍叔继续怼,“你脑子装粪的,以为这样就完了?” 我和张伟全都大惊失色,这还不算完! 还想要闹哪样? 难道那没脸子和大耗子还能找家来霍霍死我俩不成? 看伍叔一脸平静,我觉得事情并没有严重到那样的程度,静等着他解开谜底。 伍叔果然没叫我们失望,在嫌弃的瞥了张伟一副丧气的德行之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三蔓,你记得你自己是啥命不?” 好好的伍叔提这个干嘛,要不是这奇怪的命格,自己也不会到今天这样,更说不定爹娘和爷爷都不会死呢。 “记得!”就是不想提。 “全阳白虎命,若是男子只要活过十八,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虎将军,但你是女孩,顶了这样的命格就是烤乳猪旁边帮人准备好了筷子的命,驾驭不住,就是一个死。” 伍叔说的我迷迷糊糊,这还是有人第一次如此正式详细的说道我的命格,我以前只知道不是很好,太硬了,会妨害亲人,但这烤乳猪还带筷子又是什么意思? 伍叔下一句话帮我解释了个清楚。 “阴魂邪魅,精怪魍魉不少东西修炼都需要阳气,狐狸精拐书生上山,吸其精魄把人吸成干尸的故事听过没?你现在就是比十几个大小伙子还招人惦记的存在。” 我心中一度无语,只能…… 我一个正经八本的黄花大闺女,狐狸精惦记我不是也没用,咱没有作案工具不是! 而伍叔接下来的话又把我从地狱带到了天堂。 “但是那些东西也畏惧阳气,方法用对,这就是武器! 能达到轻则重伤,重则烟消云散的后果。 这就是我和你爷爷都叫你入阴阳门的原因,你要学会去使用。” 伍叔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还不忘记抬头看看墙上的老挂钟,“五点,整五点的时候你别忘了去棺材仔那拿回门杠子。” 前面的话还没说完,怎么又提这事,叫我摸不着门路。 张伟打了个哈欠,明显即便睡了这么久,还是很虚弱的样,歪着脑袋打瞌睡,眼瞅着就能睡过去。 在他一个瞌睡头点下去的时候,伍叔直接拿出后衣领子上插着的烟袋锅子,照准了后脑勺就给了一下子。 看得在旁边的我都替他觉得疼,张伟一下子原地绷起三尺高,揉着后脑勺嗷嗷大叫,“大舅,疼,哎呦,都起包了!” “给我打起精神来,下面的话你俩都给我听好了!关系到你们俩的小命!” 张伟现在不瞌睡了,疼的两眼飚泪花,坐在那猛搓后脑勺,我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伍叔,听着他安排。 现在对于这些事情,我正是一知半解的时候,畏惧之心已经有了,为了能顺利至少活到过生日那天,说什么我也要多用点心。 伍叔开始安排之后的事,“等会去拿回了门杠子,你俩就给我呆在这院子里面,每天我会过来给你们送饭,一直等到你爷头七之后才算完。” 算算日子,现在刚过去三天,还有四天的时间。 “舅,我这不回家我妈不得急上房?再说我和三蔓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住在这一院里,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张伟这货欠欠的德行,开始说的还是人话,后面那一句直接想叫我都上去给他两巴掌,除了我出去上学的三年外,从小到大他都长在我们家,现在想起来不好意思了! 伍叔也是一脸不想认识这人的样,随意的给了一句,“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回家等死,三蔓你去棺材仔那正好给他订口棺材。” “别别别,大舅,你是我亲舅,我住,我住还不成么,这到底是咋回事你和我们说说呗。” “你当老子刚才说半天是放屁啊!没听到我说三蔓的命格么,她全阳白虎命,阳气旺得很,而你小子刚被人扣了魂,现在就是半个鬼,阴邪入体的德行,在这你俩正好互补一下,一个省的那么旺,老远就跟小太阳似的,一个别那么衰,大晚上就我看见都想收了你。” 原来是这么个事,张伟一脸阿谀奉承的小心讨好,对伍叔拍马屁,“得嘞,您早这样说不就完了,就知道大舅还是照顾自个亲外甥的,您放心,我这几天一准赖在这哪也不去,我也借机修身养性一把。” 鉴于之前的种种,我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伍叔,还有没有别的说道?” 这句话说完,伍叔投来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可我一点不觉得开心,甚至还有点拔凉拔凉的感觉。 第十四章 敌我攻坚战 没等我们惊讶的嘴巴闭上,伍叔变魔术一样从身上的口袋就拿出了一包东西。 直接混合在爷爷灵位前那碗香灰之中,看似随便的用手指头在里面调合了一下,用酒壶里的酒调成一大碗的红色芝麻糊,端着去了院中。 也不见他拿笔,拿手指头并做剑指,沾着碗里面的东西,看这架势是要画符。 他挥挥洒洒断断续续的把我家的门窗,甚至连烟道猫洞这些透天的地方都画上了叫人看不懂的东西。 我和张伟就和俩二傻子一样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我心里那叫一个佩服,这就是大师风范了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伍叔这样抬笔行云流水的本事。 “别碍事,你俩都给我滚屋里去,记得我走之后,这些符咒要是被你们自己弄坏,就乖乖等死吧,知道么!” 伍叔把我俩扒棱到屋里,继续在院子的地面上开始绘制符咒,直到碗里的那些东西用完,才长出了一口气。 “记住,你两个都要夜不出屋,白不出院,我画下的这些只要被动一点,你俩的棺材我给你们备好,不枉我和你爷相交一场。”伍叔拿红了吧唧的手指指向我。 然后又转到张伟的鼻尖前面,“我也不枉为你舅!” 那一脸的严肃吓的我俩出奇的老实,这可是明显要给我俩保命的节奏啊。 敢不听话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隐隐的看到院里面,伍叔画出的那些线条上出现红色闪光,从眼前一闪即逝,隐回空气当中不见了。 “伍叔,我等下还要去拿门杠子!”看着门前被画得正常人都没法下脚的样,我不禁唏嘘。 做点妆匠也要有把好体力,看看这工程,绝不是轻松的事,没看画完伍叔脑门子上都见了汗。 “舅,你画成这样还不叫踩,我们上厕所咋办,吃啥喝啥,填海爷头七还好几天呢,你是不是真想饿死我们,给我们收尸!” 张伟一脸哭丧的对着已站在院门外的伍叔大吼,看样子是真着急了,不会是这小子又想上茅厕吧,记得之前被那没脸子找上门要鞋,他就是因为屎尿多,好悬没直接被拽走。 “等着!一个个的,老子欠你们的一样!”说完转头就走,不知道朝哪而去。 我和张伟大眼瞪小眼傻坐着,看着时针缓缓移动,足足一个小时,我俩几乎生无可恋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伍叔的身影。 他没有走门,而是直接翻墙,踩着墙头子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小步而行,一手拎着一个桶,一手拿着的是一条被刷上黑漆的新门杠子。 原来刚才伍叔是去了棺材仔那,把门杠子拿了回来,他在走到堂屋门口对面的时候,牟足了劲,把手里的桶轮了几圈,直直的朝着门里丢了进来。 我家这院子,堂屋到墙头足有十好几米,就那甩桶的力道,依旧把上去接东西的张伟都给砸的登登登朝后退了好几步,我俩伸头一看,原来里面装得都是方便面火腿肠和饼干之类的速食。 还有一把子的塑料袋,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伍叔在墙头上蹲下,低着脑袋朝堂屋门口的我俩看来,“屋里吃屋里拉,那桶就是给你们装垃圾的,我说的话你们最好一个字都别忘,这次不是开玩笑。” 叮嘱完这些,看了一眼我,“叶三蔓,你要是想以后不跟个三孙子似的还像这样躲在家,就给我好好看你爷爷给你的那本书。” 说完,就从院门的门楼子上翻了下来,把门杠子从里面插在门上,拍拍手一脸满意的三两下就踹着墙上了墙头,“太阳快落山了,赶紧他娘的关门,我咋摊上两个这么不省心的玩意……” 说着话,人已经跳下墙头,潇洒离去。 张伟手里还拿着那把塑料袋子,满脸尴尬的看着我,“这个……不会是我就叫咱们开大的时候用的吧?” 我现在明显比张伟淡定的多,咱也是经过见过的人,比个睡了一觉叼着癞蛤蟆吐的人不能同日而语,故作高深的斜眼看了他一眼,“饿极了你也可以试试熬粥!” 转头一脑袋扎进爷爷生前的屋子,把我原来的房间让给了张伟。 晴天白日到夜晚的时间很快,张伟那边也没有啥动静,八成是玩手机玩到睡着,屋里的灯早早就叫我们打开,这样也能驱散点夜晚带给我们的恐惧。 也许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我看爷爷这本书的时候出奇的用功,一眼入神,拿起来细翻之下就放不下,期间也不渴,也不饿,更不会有想跑茅厕的冲动。 叫我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是因为院子里面有了动静。 有人在敲窗户,就是我住的这屋的窗子。 我猛的转头望过去,自我欺骗的以为是张伟这货憋不住劲,在恶作剧,第一反应就是站起身冲到了张伟那屋,想抓他个现行。 没成想却见到张伟现在正老实的躺在炕上,被子蒙过头,像是睡的正香。 只这么会功夫,外头的敲窗声换了位置,变成了这边的窗子。 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声音,还有……窗户的震动。 “谁!”这院子里现在只有我和张伟,能是谁在没有进门的情况下,大晚上的过来敲窗? 难道是伍叔还有什么没有交代,又过来了一趟? 就在窗户外面没有回答,继续一下一下敲窗户的时候,张伟猛地掀开被子,嗷唠一嗓子从炕上坐起来,直接窜到了我身后才敢朝窗外看过去。 “三蔓……这不会是又是那啥来了吧……” 显然张伟并没有睡着,而是吓得捂到了被子里,听见我说话才大着胆子蹦跶出来。 抓着我的手,身子抖成了筛子,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家的窗子是农村很常见的那种紧挨着炕边,下面是固定的玻璃,上面是一整扇朝里提起的造型,夏天防蚊虫还会在外钉上一大块纱绷子的木框窗棂。 如果外面有人我俩现在的位置绝对能看得清,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敲窗户的声音不断,根本没有人影出现,就是连鬼影都没看见,我和张伟虽然心中惊恐。 但是手里拿着把菜刀,缩在炕边上,也算是艰难的挨过了第一晚。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我们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打开当屋的门,伸头朝外面看,就看到窗户外面的框子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小坑,掉了漆皮,地上还有一层的石头子。 昨夜的响动是它? 第十五章 突然就悟了 经过一晚上被看不见的东西敲窗折磨,我和张伟都觉得心力交瘁,主要还是害怕。 太阳正式挂在天空之后,伍叔出现了,他依旧是跟个大马猴子一样蹲在墙垛子上,没有进院,只是一脸兴味的问坐在当屋门前的我俩,“昨夜感觉如何?” “舅,太吓人了,昨晚上院里闹鬼了,你这些鬼画符都不灵!” 伍叔照例啐了张伟一口,“你个傻货,老子的符不灵,你俩现在还能坐在门口和我说话?” “三蔓,你说说,昨个都怎么闹腾了?有开了门,进了屋的没?”伍叔对我的方向开口,甩手还把一袋子的补给口粮给我们甩了进来。 我们就一个蹲在墙头上,两个蹲在堂屋门口,中间隔着十几米的大院子开始聊天,正好也把屋里的门敞开换换新鲜空气,实在是屋里吃屋里拉,这味道太叫人上头了。 至于两个卧室的窗户? 还是算了吧,就那么关着吧,暂时我俩对于窗户都有阴影,万一晚上的时候忘记关上,就问小命还要不要了,那纱绷子能救命不? 伍叔听着我俩你一言我一嘴的把昨晚上的事情说完,问了具体的时间,才笑呵呵的自我表扬道,“看来还是老子的符咒顶用,这不是有惊无险么,看看窗台下面那些小石头,你俩也就不害怕了!” 确实,早上开门的时候我和张伟就看到,在两个屋子的窗台下面,一定范围的区域内都是些大小不一的小石头,昨天伍叔走的时候院子里可是没有这些。 只听到几声响动的那边,石子不多,而是我和张伟躲了一宿,原先是我住的那边窗口下面,几乎堆了一层。 这些八成就是昨晚敲窗声音的真相。 “看到了,明白点啥不?昨个有老子这符可是啥玩意都没能进去,这墙头子上都是小爪子印,闹个耗子你俩就吓成这怂几样,丢人!” 张伟一听这属于耗子闹妖,当时就来了胆子,气呼呼的跟伍叔说道,“舅,闹耗子你昨个把事情说的那么神乎,多弄点耗子药不就结了,真是,把我吓出好歹来。” 我可没敢这么作,那只跟猫一样大,还会作揖磕头的大耗子,咱可是亲眼见过,耗子药,人家活腻歪了才会傻了吧唧的去吃。 张伟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伍叔,这还要闹腾几天,万一进屋了咋弄?” 我不敢装天真,为了保证活命,虚心求教才是王道。 “再有两天吧,进屋了你们就砍就杀,那耗子长成牛犊子,也还是实体,肉身子怕刀,你后面的菜刀不是都准备好了!” 伍叔朝我身后被丢在一边的菜刀指了一下,挥挥手不再陪我们絮叨,可能是腿已经蹲麻了,转身就跳下了墙头,无声离去! 白天的时候,我和张伟也尽量不出屋,实在是怕把院子里的符给弄坏,他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想解决生理问题了,就叫我上一边回避去。 我手里拿着个老人机,根本不可能玩游戏,就这个手机还是爷爷存了不少日子的钱才给我买的,方便接打电话,有事及时联系用的。 好在我也没时间和闲心玩手机,现在我是有空就抱着爷爷那本书在看,想尽快把上面的所有知识刻在脑子里。 开篇写的是点字诀的东西,都是风水走势,阴宅阳宅的道理和示范图,还配着插画,虽然画有点抽象,我也能看懂,就是字句比较绕口,看个一两遍,两三遍,也只能看个大概的意思。 这还要拜我在学校语文学得不错,直接拿这书当文言文读。 上面什么八龙立向,山地十不葬,平原十不葬,墓穴十忌,迁墓十观等等看得我是记住了这个忘记了那个,细想想又觉得上个也还能记起来七八分。 我就在这么胡里八涂的看着书,时间也过得很快,第二天的晚上到了,张伟自动自发的抱着他的被窝,走到了我看书的那屋。 “今晚上压你这边的炕脚子吧,咱俩一块撑天亮。” 我并没有反对,反正现在我俩几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好在火炕够大,我俩就靠着炕上的柜子,各自用被子蒙住脑袋,对院里除了敲窗声之外又增加了的耗子吱吱声,权当听不见。 我手里拿着菜刀,张伟把灶膛门口砍柴火的柴刀提溜着,一来防身,二来壮胆。 第二天晚上多了点耗子叫,加上咔哧咔哧挠玻璃的牙酸声,倒是有惊无险,顺利的熬了过去。 可白天提心吊胆,晚上惊魂不定的我俩,现在就跟被熬到一定程度的小鸡仔似的,无精打彩。 伍叔来投喂的时候也只是一脸坏笑,留下一句,“今晚上守住了,今天才是真正的考验。” 指了指两边窗户下面都被堆满的石子,意有所指,也不把话说清楚了就扬长而去。 这一白天,就因为伍叔的那句话,我俩别说继续闭关,各自看书玩手机,就连吃东西都吃不进去,眼珠子来回打量着这个保了我们两天无忧的屋子,总觉得不知何时,那抽了疯的耗子就能从哪冒出来。 好容易熬到天黑的时候,张伟挨不住饿,正在鼓捣方便面,我突然就悟了! 撒欢的翻腾出来我爷和我爹以前下雨时候穿的那种高筒雨胶鞋,丢给了张伟一双,自己把另一双套在脚上,还用绳子把开口处给系上,衣服裤子全都扎的紧紧的,一副全副武装的状态,严阵以待。 “三蔓,你中邪了?这是干嘛?” 端着碗正在嗦面的张伟疑惑,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 “我干嘛,我保命,我能干嘛,你也不想想,伍叔画符是不是光画了门窗院子,房顶呢?后墙呢?隔壁院子和屋子呢?我算是想明白了,那些找上门的耗子八成今晚上就要空降,不小心点,啃掉个脚指头,你别怨我。” “啊……”张伟嘴里的面条直接掉回碗里,一脸的惊恐,“这……这我也打扮一下吧,三蔓,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晚上可要顾着点我!” 这些耗子的来处,绝对和那个给我磕头的大老鼠断不掉关系,八成是坟里的没脸子,还有大耗子觉得不甘心,在我和张伟身上吃了亏,这连着两天,加上今天都是在想法子报复呢! 能不能熬过去今晚,我心里也没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第十六章 清水炖耗子 时间一点一点飞逝,原本应该在天黑透,就开始出现的敲窗户,挠窗户的动静,今天没有准时出现。 我和张伟反而没有因此松口气,事出反常必有妖,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今晚的进攻换了策略吧? 我能想到的,都准备就绪,堂屋两边的窗口外面都满是石头子,只有堂屋门外还算干净,我俩把两边卧室的门从外面都紧紧的关上,今晚上,我俩就缩在堂屋过活。 依照我的想法,这才是最安全的计策。 左右两边是卧室门,身后是堂屋门,正对着是我家堂屋朝后开的后窗户,不大,人出不去只为透气借光之用。 这四四方方的一块空间,就如同我们今晚需要守住的阵地,阵地在人在,阵地亡人凉! 和我一样奇怪打扮的张伟,还找了个铝盆扣在脑袋上顶着,一手柴刀一手铁锅盖,看得出这货比我还怕死,“三……三蔓……这咋还没有动静?” 我手里实在没有东西可拿,一手菜刀,一手大水舀子,把屋里仅剩不多的大劈柴塞进了灶膛里,在咕嘟咕嘟冒热气的一大锅开水里,加了两下子凉水,才回答张伟的话,“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耗子精!” 这两天无意间看到,爷爷那本书里说过,动物拜月,吸阴附阳,都能修行成精,这些有年头的动物,不是身形奇大就是身体部分变白。 我可是清楚记得,那天坟前磕头的大耗子不光个头唬人,嘴头子和尾巴可都是白色的,十足一副缩小版小老头的样貌。 现在想来,都叫我鸡皮疙瘩满布全身的发寒,这不是成精了还能是啥? “这是不作死咱们不行啊……”张伟还在抱怨,我猛地听到了不属于我俩的动静,“吱吱”惨叫声夹带着皮毛被烧焦的味道近在咫尺,我朝着张伟踢了一脚,示意他闭嘴。 显然,这声音张伟也是听到了,他脸色发白,和我一起朝着堂屋门口右侧的灶台口看过去,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灶膛里面火光熊熊,大木块的劈柴被我之前塞了不少,即便是火灭了,那里面的暗火也能维持一夜高温,生过灶台的人都知道这个常识。 刚才的动静不一会就消失,应该是有耗子从上头进了烟道,被火烧着了毛发逃了。 这就像是一个开战的讯号,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和张伟都能看到彼此吓得发白的脸。 它们来了! 两边卧室里都传来了动静,还有砖块掉落的声音,我俩根本不敢过去查看,只是在心里庆幸,今天没有和之前两天一样,缩在炕上,蒙着被,而是严阵以待的呆在了堂屋这。 等砖头掉落的声音停止之后,两间卧室的门就开始传来咔咔的抓挠声。 “快,把水缸挪过去,堵住门!”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想法,推了张伟一把,屋里两个没有多少水的大水缸被我俩玩了老命的连拖带拽,挡在了里屋门的出口! 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里面挠门板的动静立刻就消停了下来,可后窗户和顶棚上面都不消停了。 被一层石膏吊起来的拱形顶棚上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跑动声,伴随着咔嚓咔嚓耗子磕东西的响声,而后窗子那块的玻璃上,因为没有窗户帘子,玻璃上清晰可见的露出一位老熟人的身影。 不对,应该说是老熟耗子。 它就如同一个爬窗户的贼一样,脑袋朝下,满脸不怀好意,从屋顶上头倒垂下来,一双短小的前肢撑在窗台上,把尖尖的口鼻贴在窗户的玻璃上。 尖嘴上的白胡须还在一下一下的蠕动,像是露出怪异的微笑,正对我和张伟的视线! “我艹!”张伟直接爆粗,他一手柴刀一手锅盖,神情激动,全身颤抖的借着屋里的灯光看向后窗,震惊的直接飚国语,表明他此刻的惊讶。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小孩?怪老头?大猫?” “耗子,会磕头的耗子精!” 我回答了他的问题,与此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屋里的电线被老鼠磕断,周围的光线一下子黑了下去。 我俩心里还算安定,因为火塘中的火光把我们周遭一圈照得还算明亮。 我们清楚看到后窗玻璃失守,被大耗子给撞翻。 两边屋门水缸没能完全遮挡的地方,还有被磕出洞的屋顶上,耗子扎起堆来。 身为农村长大的孩子,对这些蛇虫鼠蚁的惧怕并不太强烈,但那是针对一两只而言。 而这满地满眼的耗子群,让人头皮发麻,一身白毛汗,想叫都不敢张嘴,怕耗子掉嘴里。 此时我和张伟就是! 我俩四肢全开,不停挥舞手上的家什,身上腿上,背上和头发上都感觉有东西在爬动。 手起刀落,将进前的耗子砍个稀巴烂,脚下不时有种踩着软乎乎烂肉的感觉。 攻防得当,我们暂时没死! 火光之中,我突然灵光一现,大喊了一声,“锅!” 锅里现在可是滚开的水,我也不管张伟理解没理解我的意思,手起瓢落,加上肢体和菜刀的帮忙,尽可能的把凑上前的耗子,不管大小,一律朝着敞开的沸水中拍过去。 耗子落到里面,先是剧烈的翻腾,发出吱吱刺耳的尖叫,没多会就不动弹了。 我还偷空舀起来一瓢混合半熟耗子肉的开水,朝堂屋的地面上大范围的泼洒过去,那些被烫到的耗子四散逃开。 一番操作,多少纾解了我们这边多方面受敌的窘境。 张伟也有样学样,甚至别出心裁的连灶坑里都被他踹进去不少的耗子。 “吱……” 一声尖厉而悠长的耗子叫声响起,面前那些受创不轻的耗子群居然像听从号令一般,全都暂停攻击动作,在我俩一步远的外围开始聚集! 折射着火光,一双双绿豆小眼密密麻麻的,还有越堆越多之势。 手臂酸涨的感觉如同和身体脱离了连接,我俩快要累瘫了,忙趁这个机会捯气。 那只大耗子居高临下的蹲在破了的后窗子上,死死盯着我俩。 我绝对相信,刚才叫唤的就是它,这一切的源头也是因为它。 第十七章 死相环生 现在给我们苟延残喘的时间并不多,这样紧张对峙让人有种窒息感,以为过去了很久,其实不过只有几个呼吸。 面前的耗子越堆越高,这绝对是我生平以来,见到耗子最多的一次,没有之一。 张伟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朝我靠近,身子在发着抖。 我脑子飞速旋转,却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窗上那只大耗子立起身,很人性化的坐在窗台上,和之前要叩拜的姿势一般无二。 我却在那双绿豆大的耗子眼中看到了恶意,看到了戏耍的愉悦! 他娘的,从来都是猫抓耗子,玩死再吃,现在怎么有种我们才是耗子,原本的耗子变成了猎手的感觉。 它们和猫学的这套把戏不成?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丢开手里的水瓢,快速弯腰从灶膛里面拿出一根还在着火的木柴,对张伟吼了一嗓子,“拿菜油桶!” 下一刻,我已经转身,一脚踹开我们身后还算安全的堂屋门,翻身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根本顾不得伍叔的叮嘱,不能在夜里出屋,不能破坏院中的符咒。 看屋里乱挠的耗子,还有那一大锅尸体和所剩无几的开水,我不会天真的以为,下一波攻击到来之后,还能像刚才那样幸运的躲过。 相比于屋子里的耗子窜动,院子里面就清净多了,但抬头朝屋檐上望过去的时候,依旧叫我很不情愿的看到了月光下,屋顶上那一圈密密麻麻的耗子眼。 相比于屋子里耗子窜动,院子里面就清净多了,抬头朝屋檐上望去,月光下屋顶上,一圈密密麻麻的耗子眼闪着幽光,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张伟也跟着我冲了出来,果然拎着放在灶台上的菜油桶,万幸的是他还没傻,听到了我最后喊出来的话。 这可是救我们俩小命,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把手里着火的木柴朝张伟手里一塞,顺势接过菜油桶,在院子中间,学着大师兄给唐长老画金刚圈那样撒了一个大圈。 想点火的时候,看到被我们破了的符咒竟然失去了光彩。 这些符咒,保了我们两晚上的太平,如今也完成了使命! 一股熟悉的阴寒之气在院中凝聚,大门那边传来了撞击声,我眼光灵活的朝着门楼子上望去,只见高达三米以上的院墙外,已经露出了大半个黑乎乎的影子。 看上去像人脑袋逆着光那样…… 没脸子也来了! 他和这耗子可是一个坟头的战友,同时出现我丝毫没有意外,心里骤然升气一股凉意,难道是天要亡我! 我一眼就看到棺材仔给我家新做的门杠子,凭着死活也不能束手就擒的心思,我嘴里啊啊大叫的冲出了菜油画的圈子,对张伟喊道,“点火,快点火。” 周围的耗子已经开始从高处落下,眼看着我们脚下最后的净土就要被吞没,我心一横,闭着眼踩着满地的耗子,噗嗤噗嗤的冲到了大门前,一把拽下门杠子。 转身照着那个顺着墙壁,蜿蜒而下的没脸子当头一棒! 已经跟蛇一样拉长的身子,哧溜一下就缩了回去。 有用! 面前的火圈已经点燃,耗子果然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拽着门杠子,任凭火焰烧焦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有发尾和眉毛,冲进了火圈,和张伟背靠背的靠在一起。 “呼呼……守住了,能不能撑到天亮,可和咱俩的小命息息相关了。” “太刺激了!”身后张伟还在颤抖,嘴里却不服输的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我都不想搭理他。 “看好了火势,有敢蹦进来的就招呼他们,记得加菜油,别倒太多!” 我可不想把自己变成烤乳猪! 没脸子在被打了一下之后,已经从没了门杠子的大门缝隙挤了进来,像是纸片人一样,落地又成了人型的黑影,试探的朝我们的火圈靠近。 明显的,也是惧怕火焰燃烧出来的高温,还在忌惮我手里的门杠子,并不敢贸然前进,耗子里面倒是有缺心眼的,被烧的吱吱乱叫,还有借助同伴尸体高高跳起,想要窜进火圈的个别分子。 被张伟拿着锅盖当球拍,直接扇飞,不知所踪。 那只成精的白嘴耗子居然已经和没脸子站到了一起,看得我心中怒不可遏,就是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不就是把坟头踩了个洞,之后就开始不依不饶的。 这次把我和张伟都记恨上,八成是想一人一个,拿我俩进补。 想都别想,我现在还没活够呢,我的命是爷爷拼着反噬救下来的,能活一天我就要拼! 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几点钟了,我被眼前的情形直接激怒,给周围的火圈加了最后一次油。 把手里的大半桶菜油直接朝着那两个倒霉玩意丢了过去。 中奖的是那只有实体的大耗子,我眼中闪过激动,果然人类还是灵长类,这些动物活得再久,还是没有人的脑瓜灵活! 我大吼一声,拼着现在上涌的热血,抢过了那根已经燃烧过半的木柴,拼着以后当无眉大侠的后果,再次冲出了火圈,身后张伟被吓得叫了我一嗓子。 可我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现在就是千钧一发的时候。 我冲向了受惊的大耗子,没脸子护友心切冲向了我。 耗子跑的很快,我根本追不上,但是手里的木柴可以,我脱手丢了出去,看空中简易火把呼呼转着圈,朝大耗子逃跑的路线上飞旋而去。 我因为用力过猛,加上没脸子已经像是快稀泥缠上了腿脚,直挺挺的朝着耗子堆里倒下去。 心里没有怕,只有最后的拼死一搏! 手里的木杠子照着下身没头没脑的砸过去,砸不到没脸子,折的就是我的腿。 此时,不管是什么鬼魅,还是精怪,在我心里,就只有敌人二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怕,怕得要死,对方也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为什么要怕! 预期的疼痛没有袭来,大耗子那边已经中招,像是一个在院中来回奔腾的大火球,发出惨叫声,而没脸子既没有叫我砸中,也没有继续纠缠我。 我手里的木杠子一头被伍叔稳稳的攥在手里,他的另一手,是我第一次见到,被点燃的黑色烟袋锅子,上面还在朝下滴答着黑乎乎腥臭的液体。 地面上也是一滩黑水,那些攻击我们的耗子大军,像是找回本心,开始怕人的四处躲藏,四散奔逃。 “伍叔……” “舅……” 我和张伟嚎出来这声很是丢人,都带着哭音,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第十八章 逃出生天 伍叔的神兵天降,叫我们如同得到了救赎! 感动的痛哭流涕! 白皮的大耗子被我拼了命的点了天灯,没脸子只一回合就在伍叔手中化为浓水,经过刚才的拼命,我和张伟都已经全身无力,顾不上一地的耗子尸体,直直坐了下去。 要说伍叔还是伍叔,他无奈摇头的在鞋底上蹭掉烟袋上的污渍,跨过火圈把张伟给扛了出来,丢在我身边。 站到倒在地上,还在熊熊燃烧,可已经不会动了的大耗子旁边嘬牙花子,“瞅瞅,不老实不是,几百年的道行给桶油交代了。” 村里传来了雄鸡报晓的声音,原来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快要天亮。 满院子的狼藉,屋里也是同样的惨烈,伍叔就静静守着我和张伟,也不说话,叫初升的太阳,第一道光越过院墙照在我们身上,才开口,“死没?没死就起来干活。” 当真如同死而复生的我俩晃晃荡荡站起身,才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个骨头缝都在疼,身上的皮肉不少地方也在疼,那是叫躲避不及爬上身的耗子咬的。 “舅,我们这好悬叫耗子给啃喽,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多少也问问我们要打狂犬针不!” 张伟即便这样了,嘴还是不老实,看到了太阳也来了贫嘴的劲,叫伍叔拿起戳在墙边的一把铁锹丢在身上。 “别废话,挖了坑上村卫生院打针去,三蔓你就不用去了,你根本不用。” 我一脸懵,心想,伍叔,我也是肉体凡胎,这狂犬病还挑人? 张伟已经颠颠的出了院子,去门外空地上挖坑,好在我家老宅子门前是一大片空地,没有人家。 伍叔也不解释,朝我招手,站在院门口朝凤阳山指过去,我极目远眺,看到远远的凤阳山上现在还有一大股子黑烟朝上冒。 这莫不是起了山火了吧? 伍叔叹了口气,“真当你伍叔不管你们?我连着三天晚上都去了凤阳山老坟,商量着叫那坟里的两个玩意能消停的,这俩也是一个王八一个憋,都不是个玩意儿的凑一堆了,表面不跟我闹腾,背后折腾你俩,我昨晚上就上山堵了坟下的老鼠洞,把小崽子和老东西一把火都给点了!” 我瞪大双眼,这个……伍叔合着昨晚上又去把老坟给刨了一遍,还放火给烧了,你说这坟里的玩意也是真够作的! “这事算是完了,老鬼化成水了,那老耗子……哈哈倒是叫你小丫头给烤了,说说昨晚上那些招你都是咋想出来的?” 面对伍叔说的一脸轻松,我心里全都是后怕,转头看了一眼昨夜被伍叔一烟袋锅子干成一滩黑水的没脸子,这时候,已经随着太阳光的出现,消失无踪。 想来这就是或飞湮灭了吧! 咕哝了老半天,才挤出两个字,“逼的。” 是啊,要不是老耗子和没脸子一波接一波的逼到我和张伟命悬一线,死也是死,不死也快死了,我说什么也不会最后直接豁出去,把害怕丢在脑后,直接冲出去玩命。 听了我的话,伍叔哈哈一笑,脸上很是赞赏,“不错,后生可畏啊,你还真就是吃这行饭的料,咋样,想想现在看到没脸子那种玩意,你还怕么?” 我想了下,诚实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怕,我敢玩命,但也怕,怕没招收拾它们。” “那就好好看书,把上面的都学会了,等你爷明个过了头七,跟伍叔好好干活,勤快点,多学多练,你将来的成就在我之上!” 伍叔可能真是心疼我俩,在张伟挖了坑之后,就把人赶去卫生院打狂犬针去了,“滚,打完了麻溜回来,还得在这待一天呢!” “啊!舅,你不是都把这俩玩意儿收拾了么?我咋还要待一天?” 我家这院子,现在别说张伟,就连我都不想进去,院里是烤耗子的味,屋里是炖耗子的味,炕洞里,屋顶棚上还不知道藏着多少耗子,后窗户也破了,哪还有家的样。 伍叔照着张伟屁股就是一脚,“他娘的我是你舅,还是你是我舅,今晚上填海爷头七,难道你能不陪着,小心吃了叶家这么些米,你填海爷一激动上你家炕头找你去!” “得得得,舅,你别说了,你给我留点美丽的想象空间吧,你这再说下去,以后我连家都不敢回了!” 张伟转头,哼呦嗨呦的朝卫生所去了,背影看着还挺可怜。 我和伍叔一块把那些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耗子尸体都弄出来,丢进大坑里,家里的大锅也不要了,全都丢了进去,一口气埋上土。 再找了工具和材料,把被掏出个洞的火炕都堵上,后窗户修好。 伍叔还上铁匠家给买了口锅,用泥给呼在灶台上拿些白纸和石灰,我俩就开始糊顶棚。 堵那些被老鼠啃出来的洞。 张伟晃荡回来,和个孕妇一样托着后腰,龇牙咧嘴,走路小心翼翼,进屋就絮叨,“这咱村那卫生院大姐以前是体育生吧!这打针都带瞄准的,准是标枪专业,我都看到她自己搁后头呲牙来着!” 看到我和伍叔把屋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半个屁股朝炕上一坐,惜命的开始询问,“舅,你说那些没死的耗子不会再抽风的杀个回马枪吧?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住了,直接缴械投降得了。” “你爱咋地咋地,反正我知道的就是带头的老耗子死了,这事算完了,你再踩个坟窟窿弄出点啥谁知道呢。” 干完活,伍叔没走,我俩倒是靠着墙打瞌睡,实在是这几天熬的有点吃不消了。 院子和窗户上的符都给破了,伍叔也没有再画,还嘿嘿一笑说道,“天意如此!” 那莫测高深的话整的我一点都不明白,伍叔看着爷爷的牌位说道,“正好省的我再给擦下去,你爷的头七到了,符也破了,今晚上老爷子也能顺利回家,看家里最后一眼,彻彻底底的上路了。” 我被这话说的又开始鼻子发酸,不知不觉七天了,我这回来的几天过的简直是惊心动魄,而爷爷的头七也到了。 没了睡意,按照老家的规矩,我开始掏灶膛的灰,洒在院里还有堂屋的门口。 尽我最大能力,准备了些能入口的吃食,叫爷爷在家吃最后一口供,走黄泉路的时候也能有力气。 第十九章 爷爷深沉的爱 回魂夜,月当空,一盆烧纸月下荧…… 伍叔带来了纸钱等物,我们三个就在敞开大门的屋门口,守着火盆开始烧纸,头七是家有亡者比较重要的一次祭奠,都说亡者会在当天回魂,之后就会跟着鬼差走上黄泉路。 生前种种便和亡者再没有关系。 我眼里含着两泡眼泪,一张一张的朝着火盆里丢纸钱,火焰烧的很正常,没有我在之前看别家烧纸时候,那样阴风卷卷,火星乱飞的状况。 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爷爷并不缺钱,或者是在下面过的挺好的。 “行了,大门和堂屋门都不要关,今晚上你爷爷最大,这他倒头的宅子附近,谁都不敢乱来找不自在的,你俩这几天也是够呛,进去睡觉吧,晚上有事没事都别出屋,也别出院子。” 张伟以为伍叔要走,有点害怕的问了一句,“舅,你不跟我俩呆着?” “你俩一人一屋,我在哪呆着?头七这天至少有一个屋要空出来,给你填海爷留个地方吧,去吧,我说没事就没事,闭眼睡你们的大觉去。” 有了伍叔的保证,我俩才算心里有点底,各自回了堂屋两边的卧房,伍叔抓了一把灶膛灰,倒退着步子,把自己踩过的地方补上灰,出了院子离开。 张伟倒是心大,没多会我都能听到那边传过来的呼噜声,看来是真的累惨了,我却还清醒着,就拿着爷爷给的那本书,躺在被子里面看书。 一只脚耷拉在炕沿边,鞋子也没脱,原本我就没想今晚还能睡觉,虽然我也是挺累的,这样也算是休息吧。 周围很安静,盯着书上的每一个字,脑子拼命记住书中的每一句,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落针可闻的时候,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都能叫人猛然惊醒,我居然听到了爷爷生前,因为身体不好,熟悉到根本不会忘记的咳嗽声,虽然只有一声。 我猛的从炕上坐起来,就想到堂屋看看,确认是不是爷爷真的回来了,手都已经摸到了门把手,才想到伍叔说我正阳白虎命,阳气过旺,对阴魂有伤的说法。 身体就那么定格在门前,不敢妄动,我不想伤了爷爷。 而屋门就那么缓缓的在我面前打开,我十分确定我的手并没有真正碰到紧闭的门,难道是…… 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穿着那件我非常熟悉的大褂,佝偻着腰,五官熟悉的人出现在堂屋的椅子上,头转向我所在的方向。 真的是爷爷! 他对我摆手,那意思并不是叫我过去,而是叫我回去,我能一眼看明白爷爷的意思! 我嗓子眼里卡着什么东西,根本张不开口,更是急切的想叫一声爷爷,却不能成行。 脚步不自觉的朝后退去,离爷爷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我的心中是不愿的,但却好像不能控制我自己。 躺回了刚才我睡的炕沿位置,好在,下一刻爷爷走了进来,他背着手也不说话,朝我坐在的炕沿边走来,却并没有靠近,也不接触我。 我想伸手拉住爷爷,问问爷爷在那边好不好,缺不缺什么?那边冷不冷,会不会有人为难他,或者是只叫一声也好,却根本不行。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爷爷的身影弯下腰,把刚才因为我着急起身,碰落在地的那本书捡起来,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手指在上面点了三下。 忽然我就感觉脑子里面沉沉的,眼皮犹如有千斤重,要用全部意志力去支撑,怕自己一眨眼,爷爷就不见了。 可是当你越想做一件事,那事就越做不成一般,眼皮终于合上,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身边一切都还能感知。 我感觉到了爷爷靠近了我,拉起我的脚,把鞋子脱了下去。 爷爷的手很冷,是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在我身上的每一个伤口上轻轻触碰,一碰即离,直到被子被拉动到胸口,我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最后的一个意识很清晰,那就是,爷爷别走,叫我再看看你! 冰凉的手指就停在我眉心间,之后就是人事不知的深度黑暗席卷而来。 我是被人大力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吓醒的! 几乎是从深度昏迷中直接跳到了完全清醒的状态,中间没有任何的过度,就那么从炕上直接弹起来,站到了地上! “爷爷!”我那卡在嗓子眼里的叫声终于破口而去。 但回答我的是伍叔了然的眼神,“做梦了,我说今天怎么我进来了你还没醒,醒醒吧,日上三竿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是真的睡着了,这一夜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外面的太阳明亮,看时间至少八点左右。 “伍叔,我梦到爷爷回来了!” 我努力寻找着各种可能的线索,想到爷爷捡起了我掉在地上的书,猛地朝一边的炕边的桌子望去,真的!那本书真的不在炕上,而是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面上,昨天梦中的位置。 “伍叔你看,不是梦,是爷爷真的回来了!” 我第二眼看的就是被整整齐齐摆在炕边上的鞋,此时我还光着脚,却不觉得凉,心里都是激动,爷爷真的回来了,回来看我,还给我盖被子。 “我用命发誓,这鞋子不是我自己脱的,我在床上看书的时候,鞋穿在脚上,书在手里,你看看现在,这些都是爷爷帮我弄的。” 伍叔和张伟并没有说话,从他们的眼珠倒影里,我看到了形如疯魔的自己,顶着鸡窝脑袋,神情张狂。 像是为了证实我真的见到了爷爷,我冲到堂屋门口,院子里面的灰还在,上面有两趟脚印,都是朝着里面走的,而今天来我家的只有伍叔一个人!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拉伍叔出来看这些的时候,听到跟在我后面走出来的张伟一脸怪异问说道,“舅,这咋整的,不会是我好了,三蔓又中邪了吧,昨个晚上啥动静都没有,我一觉睡到大天明。” 倒是伍叔在出来的时候看了院子一眼,就坐在了昨天似梦非梦中,爷爷坐的椅子上,手摩挲着椅子说道,“三蔓,你说的我信,我进院的时候张伟还没起,那脚印已经就在了。” 我还沉浸在既开心有难受的情绪中不能自拔,伍叔对我招手,我机械性的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伍叔直接拉开我的衣袖,那上面还有之前被耗子咬破的伤口,我可是连破伤风和狂犬预苗都没打过,但是…… 我皮肤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包括身上各处,丝毫都感觉不到一点的异样,那些地方都是爷爷昨晚用冰凉的手指碰过的地方! 第二十章 重丧成真 打了针,现在还和花瓜一样,伤口鲜红的张伟也撸开衣裳,一脸不可思议的吼道,“三蔓你吃灵丹妙药了,你咋都好了,瞅瞅我这还没抠嘎呢!” 伍叔长叹了一口气,无限感念的说道,“你果然是你爷爷最放不下的一个,以后好好跟我干活,早点撑起叶家的一脉啊,三蔓!” 这话伍叔说的一字三叹,话语里有无限对老友的感怀之情,更有对我的期盼。 没等我说话,伍叔用手示意我自己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是之前上山挖坟,被我自己折腾伤的位置,我不明就以的摸了一下。 伤口早就不疼了,连结痂都没了,只有一条竖线的疤还在,抹上去凹进去一些。 “拿你爷的书去翻一页看看。” 我听话的进屋拿了书,随手翻开一页,上面写的是阴宅风水辨男女古墓的口诀。 虽然上面的东西都是用古言写成,用词晦涩,点到即止,且中间变化细微,却意义大相径庭。 之前看到,我大概要每句话念上不下十遍,才能勉强弄懂其中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居然一眼看过去,上面的意思就和背英语时候,一个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母从脑子里面涌现。 更是还有一个个逻辑清楚的简图出现在脑海中,瞬间清晰明了,觉得手里的书再简单不过。 伍叔看着我一直在笑,我张口结舌的想问,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张伟这二货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插不上嘴,不知道我俩在打什么哑谜。 “是不是感觉突然能观一通十,豁然开朗?” “嗯,难道是因为……”我再次抬手刚才伍叔特意提到的疤,昨天爷爷也摸了这里,他一摸我就彻底什么都不知道了,如同昏迷了过去。 “嗯,你爷爷不光帮你带走了身上鼠咬的癔症,更是给你开了悟,现在你算是在阴阳门里触一百通的奇才,照这节奏,你伍叔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不如你了!” 伍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沮丧,反而带着点高兴,和欣慰。 张伟听了这话,一脸崇拜的看着我,羡慕的说道,“三蔓,看来你以后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到时候别忘了兄弟我,我给你帮忙打下手也不错啊!” “大舅,亲大舅,你看我能不能也入你们这行?” 这孩子说风就是雨,大有现在就想继承他大舅衣钵的意思,眼里都是看到小姑娘那种小星星,把着伍叔的胳膊摇晃。 伍叔不耐烦的直接把人甩开,“那凉快滚哪去,就你,那书给你你估计连上面的字都认不齐一半,可别搁这丢人了!” 面对这样一个好消息,还有张伟又被亲舅爱得教育,我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微笑,爷爷不管在哪,他始终疼我,我也惦记着他,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吧。 释怀了,也看开了! 屋里轻松的气氛还没有散去,院外就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 为首的正是变了个模样,狼狈不堪的大伯娘,此时她双眼充血红肿,满脸悲愤像是要咬人一样,带着不少他们娘家那边的亲属,冲进了院中,在见到屋里的几人之后。 疯狂大声哭嚎尖声大吼,“你们看看,我就说是这个怨种方的我家叶旭,她还好好的活着,还有那个说叶家要再死一个的老神棍,我的叶旭死了都是因为他们啊……叶三蔓,伍搬山!老娘和你们两拼了啊!” 说着就朝我和伍叔冲了过来,见势不对上前阻挡的张伟被随后的那些人直接给按到了一边,我也是没头带脑的挣扎几下,被反手压住不得动弹。 倒是伍叔,真是老当益壮,不光把发疯的叶旭他妈拎着衣领给甩飞出去,更是随后把那些跟着动手的人踹翻两个,一时间倒没有敢再凑前的。 “松手,说你们呢,都把孩子松开!进门抽风小心我一个个都给你们打出去,有话说话!” 此时的伍叔脸上少了常见的那种不着调味道,眼眉倒竖满是戾气,这幅样子加上他在村里点妆匠的身份,真叫那些按住我和张伟的人有些害怕,松开了手。 我和张伟赶紧挣脱,站到了伍叔的身后。 被甩出去的大伯娘还在撒疯,哭喊着叫我去给叶旭填命,叶家该死也是死我这个灾星,不应该是她的宝贝儿子。 当她再次朝我们三人站立的位置冲过来的时候,伍叔拉了我一下,让开她的冲撞,叫她直直摔到带来的那些人堆里面。 叶旭死了?! 这是我和张伟完全都想不到的事情,毕竟在我刚回来那天晚上,还揍过这人,当时可还壮的跟个牛犊子一样呢,怎么这几天就死了? 大伯娘被人架着,用看仇人的眼神瞪着我们,声嘶力竭的嘶吼,“叶三蔓,是你对不对,你回来当天还打过叶旭,肯定是你把你的霉运过到了我儿子身上,现在我儿子死了,你也要死,我要你也死!” “行了,叶德望家的,我念在你家有丧事不和你计较,你别在这蹬鼻子上脸,你可别忘了,老爷子的灵位还在这看着你呢!” 伍叔的一句话,叫大伯娘打了一个哆嗦,像是想起了我赶回来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说过,灵位敲头,死人敲棺,你问问是不是自己平时不积德行善,报应在了子孙身上,还在这胡搅蛮缠,你非要你家那一支死绝了不成!” 张伟这货也是匪气,直接抽手拿起那把砍了无数耗子,上面还有血迹的菜刀,怒目而视,“我看你们敢胡闹,剁了你们现在我们可是正当自卫!滚,都给我滚!” 大伯娘的眼睛里面全是淬毒的恨意,在我们几人,加上爷爷的灵位上来回扫视一圈,我感觉就像是被毒蛇注视着一样,觉得全身发冷。 但现在我不能示弱,她这明摆着是想把叶旭的死,归罪在我的头上,从伍叔身后上前一步,站到所有人的面前,我一脸坦然。 “这几天我寸步未出老宅,诬陷也要有个证据!要是又拿霉神晦气之说,我更恨不得能叫你先一步驾鹤西归,给我滚,我家这块宅子不欢迎你们!” 可能是我们的态度和无惧,叫他们退缩,那些人劝着把大伯娘拉走。 我脑子嗡嗡的,转身不敢置信的问伍叔,“这叶旭真的死了?” 第二十一章 跟伍叔出活 困在老宅里面这些天,外面的事情我俩根本就不清楚,这事连伍叔都不知道,在哪些人离开后,伍叔也出了门,应该是去打听关于叶旭的事。 附近村子还有本村那些处理白事的人,伍叔基本都认识,用伍叔的话说,这就叫业务关系网。 无外乎就是你给他介绍活,他有需要帮忙的拉着别人一起赚钱啥的。 别说,伍叔在这些人里面还算是个大拿,属于比较了不起,说话很顶用的那一类,八成是有点真本事帮他们处理过解决不了的麻烦事。 我和张伟奇迹般的在终于解禁的今时今日,都没有去外边撒疯的欲望,好像已经待成了习惯,半自闭的养老心态。 打听消息回来的伍叔进门就骂,“活该,死的活该,这就是报应。” 不明就以的我问了一嘴,“伍叔,咋回事,你都问清了?” “问清了,昨个你爷不头七么,那王八犊子还算计这你爷的那块风水墓,惦记着干点缺德事,喝了几口猫尿,带着铲子骑摩托车准备进山,在村头的小桥边扎下去,叫只到脚脖子的河水淹死了。” 不管是咋死的,淹死也好,车祸摔死也罢,都算是横死,更还是没有成婚的童子,这棚白事谁接都要挠头皮。 更是不能进家,不能大办,还不能进祖坟。 原本因为多少和叶旭还有点亲戚关系,我心里那一点遗憾听到这个原因,也烟消云散,只哼了声,“自作孽不可活。” 张伟现在对于死人这些事多少有些忌惮,有点胆突的问伍叔,“大舅,这叶旭死了不会还闹腾吧?他可是最恨三蔓。” “他敢!借他俩胆子,活着的时候收拾他还有人管,现在成了死鬼,敢闹腾试试看!” 我静静转头看向堂屋正对门口摆放的灵位,心中哀叹,爷,这会咱老叶家算是真没有男孙了…… 伍叔看了眼还赖在我家的张伟,嫌弃的说道,“现在没事了,你咋还不走,在这住上瘾了还,滚滚滚,你娘早就在问你啥时候回去呢……” 张伟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哭丧脸,砸吧着嘴问道,“真能走了?三蔓你害怕不,要不我留下再陪你几天?” 在我家可以整天玩手机,还不会被念,这货的心里想的什么,我和伍叔全都门清,想拿我当挡箭牌,想想张伟她娘的强悍爆发力,还是算了吧,大娘的脾气我可惹不起。 “不用,我自己家我怕啥,你该干啥干啥去。” 张伟一脸不情愿,嘟囔着我没义气,卸磨杀驴的话,圆润的滚出了我家的大门。 伍叔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以前爷爷总坐的位置,上下打量我,“三蔓啊,现在你也开悟了,加上你爷给你点了天眼,跟我开始出活吧。” 伍叔不说我还不知道,最近就是因为我家的这点事,好多找上伍叔的活都被他推了再推,现在后面一堆的事等着他呢,原本今天要是没有叶旭他妈过来闹的那一场,他已经带着我去了别家准备开工了。 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就两件不能挑日子,别管你是什么节日不节日的,赶上了就得认! 一个是生孩子,一个是死人。 马上要临盆的没有说还憋着不生挑日子的,还想不想要命了! 死人更是说啥时候倒头都有可能,所以老话说,人死为大,是说什么提前安排好的事情,都要给丧事让路,就是这个道理! 我知道伍叔说的爷爷给点的天眼,就是我眉心上的那道疤,这也是在开悟之后自己想通的。 我点点头,问道,“伍叔,这是谁家的事?咱们啥时候去?” “咱们村的蔡婆子没了,前天的事,今天晚上点了妆,明天就要上山了,咱们天擦黑再过去,去早了没用,尸首见不得三光。” 说实话,第一次真正的接触点妆匠的一切,我既紧张又害怕,并不是怕死人尸体这些。 而是怕给伍叔添乱帮倒忙,毕竟我真的是完全的门外汉,人前献丑不怕,就怕触犯了门里的禁忌。 爷爷曾经说过,没有比阴阳门里面的禁忌再多的行当了。 老人都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要遵守的规矩,杀猪匠不杀五只猪,白事铺子日落前关板,仵作验尸不提尸首二字,渔民初一十五多吃素,游方算卦不能讲大话。 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下,点妆匠这个特殊的行业都有什么忌讳需要注意。 伍叔也明白我的意思,跟说书先生一样晃荡着脑袋给我普及点妆匠门规。 “三蔓啊,做咱们这行的你就记住四句话,尸首不全者不梳,死不瞑目者不点,双尸不化者不妆,妖邪外露者不匠,这些只要占其一,就一准会出点什么破事,不可能顺顺利利完成,明白了么?” “不明白!”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伍叔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你明白不了,这以后慢慢赶上了再和你细说,咱们也不是应对不了这些情况,就是费些手段,没有本事的时候尽量不要应这些生意,扛不住自己倒霉,甚至伤命。” 说到这,伍叔用眼角瞄了我一眼,“至于你,影响应该不大,这命格在这关着呢,对我们是灾,对你没准还是福,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伍叔也不是神仙,看不出去太远。” 我想起了之前伍叔说我阳气太盛的事,不由得趁着这个机会问了出来,“伍叔,我这阳气太旺也不好么,照您之前说,还要适当中合一下,这是什么道理?” “物极必反知道不,阳极必阴,正午十二点就是最阴的时辰,死鬼都能露脸,子夜十二点则是窥探天机的好时辰,那时候阴阳交泰,偷天换日干点人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咳……跑题了,说正事!” “总之,你就是要多凑乎有邪乎事的地方,有死人的地方,谁衰神附体,你跟谁多呆着准有好处,互惠互利,不然你还想不想平安度过你端午的生日了!” 伍叔说着说着就开始犯脾气,这语速一快就跟机关枪一样,叨叨的我什么都不敢再问,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我在听,也听懂了,记住了! 第二十二章 高寿老人蔡阿婆 天快擦黑的时候,我和伍叔出了门,从他家门口绕了一圈,拿出来一个足有小号旅行箱那么大的木匣子。 宽宽的背带跨在肩膀上,看着应该挺沉,我想示好,献殷勤的说道,“伍叔,沉不,要不我帮你背吧。” “滚滚滚,什么都敢说,不沉,轻飘飘的随风荡,你今天给我少说话,上来就破口!” 好心没得好报,还弄了顿狗屁呲,我只能乖乖闭嘴,后来才知道不管是抬棺还是背箱子,凡是奔着白事去的,带了东西,都不能说沉。 因为沉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什么不好的玩意跟上了,坠在东西上,才会叫提东西的人觉得异常沉重,超出了原本应有的重量。 蔡阿婆的家就在村中,一个村子能有多大,从东到西走过去,顶多也就二十多分钟的事。 那婆婆我有印象,是我们村里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老人们谁说起来都带着羡慕。 要问为啥,八成就是因为人老了,越来越怕死,蔡阿婆可是村里出名的长寿之人,不光活到了快百岁的年纪,另外就是人家头不白来眼不花,腰板笔直,和老人瑞一般。 前几年我出去上学前,确实听说老人可能到年岁了,好像是瘫在炕上,没想到现在也没了…… 胡思乱想着就想到爷爷身上,这人生无常,百年真是转眼云烟。 心里多少有点难受,鼻头有点发酸,不知不觉伍叔已经在前面站住了脚步,我猛的一愣神不知道伍叔这是咋了,怎么站住脚了。 抬头才发现,前面已经到了被白布白纸以及白灯笼装点起来的丧家门前。 伍叔没回头,闷闷的说了一声,“别瞎想,把眼泪擦干净,咱们现在是点妆匠人,上门是来应承生意的,这眼泪也是身体发肤的一部分,不能随便落。” 我只听过孝女贤孙一滴泪,落在尸身一根钉的说法,没想到我难受也不行,赶忙把因为氛围感染流下腮边的眼泪抹干净。 门内已经有穿着孝袍的男女成群结队迎出来,纳头便拜的跪倒了一片,这是规矩,有客到的时候,丧家都要以跪礼相迎表示尊敬和感激。 更何况伍叔的身份占了高辈,在我们这边点妆匠和白事主事还有看坟相地的先生待遇都是备受尊崇的。 要不你就别请,请了就规规矩矩好好招待。 伍叔伸手对最前方的一位年长老者虚虚一扶,对方赶忙起身招呼我们进院,对我这个跟在伍叔身后的小丫头倒是多看了一眼,却也没有人问。 进院先行礼装香,和死者打招呼,告诉亡者,点妆匠人到了。 才会在家属的陪同下喝杯热茶,吃两块点心,简单说上几句闲话,清空灵棚里面的孙男娣女开始准备干活。 我什么都不懂,伍叔叫我坐我就坐,和人说到我,我便点点头,给我茶水我就喝,塞给我点心我就吃。 和扯线皮影一样老实,并不是我多乖,实在是太过紧张,手脚应该怎么放都不知道。 “三蔓,双手捧着咱吃饭的家伙,吉人上妆!” 伍叔冷不丁就来了这么一句,看我傻兮兮的没有反应,用眼神朝那个他一路背过来的大妆匣示意了一下,我才醒悟的双手捧着,跟着伍叔走进了灵棚,放在专门给我们备下的一张桌子上。 旁边就是黑黝黝的棺椁,金银褥子,往生曼陀罗经被,黑色方口蛤蟆鞋,剪破裤脚子的寿衣。 蔡阿婆就躺在棺椁之中,能见到的皮肤只有泛白的双手,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青黄之色,透着灰气,深褐色的老年斑很是显眼。 脸面现在根本看不见,一张黄草纸盖在脸上,头上带着帽子。 纸张并没有起伏,证明下面的人,的的确确已经断气。 桌子旁边有盆子净水,伍叔双手伸进去,顶多只能算是涮了一下,拿出之后就跟外科大夫准备手术时候那样,双手举着,用纸钱擦干。 对我示意了一下,我有样学样的做完这套程序。 “开妆匣,去面纸。” 这话显然是在给我说的,毕竟这灵棚里面,现在除了我俩,就只有年岁不小的蔡阿婆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在内,别人谁都不能这时候观看。 这就是规矩! 我伸手摸到那都已经出了包浆的妆匣上,第一感觉就是入手冰凉,跟摸着冰块一般,打开盖子之后,里面的东西倒是并没有刷新我的认知。 在农村,这种老妆匣并不少见,伍叔这个只是比别的大,还分了好几层,并且,妆匣的盖子上没有镜子。 里面放着的都是胭脂水粉,甘油头油,梳子粉刷,眉笔腮红等物。 边上还有一个圆形的精巧铜镜,有一格里面都是铜钱,看个数还不少,这就是第一层的全部东西。 伍叔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我的动作,蔡阿婆那两位年岁也不小的儿子儿媳也用浑浊的眼球望着这边,大伙好像都在秉着呼吸。 灵棚外面哀乐还在吹吹打打,唢呐霸道的音效直穿云霄,但此时就好像和灵棚里隔开了一层不知名的界限般,变得不那么刺耳。 我站到了棺材边上,面对蔡阿婆头部的位置,手底下不远就是那张盖脸纸,第一次离死人这么近,甚至还要接触,心里难免打凸,手指都能看出颤抖。 “去面纸!”伍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像是在宣告某种仪式的开始,更像是在催促我动作快点。 心想着,鬼也好精怪也好自己都见过,甚至还肉搏过,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能有什么可怕的,直接双手捏住靠近下巴位置的两个角,朝下一拽,那张轻飘飘的盖脸纸到了我的手中。 棺材里面蔡阿婆的脸也出现在我眼前,吓得我朝后猛的退了好几步,还是伍叔用身子抵住我的后背,我才稳住了身子! 只因为…… 棺中脸色蜡黄,毫无生气的蔡阿婆苍老的面孔居然诡异的圆睁着双眼…… 瞳孔扩散浑浊,没有焦距,嘴巴也大张着,就那么定格在我眼前,这幅景象实在叫我准备好看到一副安详如同入睡的遗容,那心里防线直接碎成渣。 这难道就是伍叔说的死不瞑目者不点的那位吧…… 这可应该怎么办?我俩转头走人不成? 第二十三章 死不瞑目口不合 “妈……” “娘哟……”一男一女同样苍老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是蔡阿婆的大儿子和儿媳,在老人盖脸纸被掀开的一瞬间,两人相互搀扶的站在远处,都发出一声叫喊,大哭出声。 至于是真哭假哭,是不是悲从中来,我根本无从感受,现在我被吓到了,只能无助的转头看向脸色并不好的伍叔。 他紧紧的皱着眉,眼睛就没离开过棺材里蔡阿婆的脸,我可是连再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就刚才那一下,我现在眼前还都是那张脸的定格。 太吓人了,无神散光的双眼,还有那张黑洞洞连舌头都变色的嘴,叫我只能依靠深呼吸才能稳住自己冲出灵棚的想法。 “蔡阿婆是什么原因走的?”良久伍叔的声音才响起,应该是问那对老夫妻。 那两人收住哭泣声,老太太解释道,“我娘她没病没灾,算是寿终正寝的喜丧吧。” 老头也跟着附和,“就早上起来我们过去就发现我妈人已经凉了,这岁数也不小了,可能是晚上睡过去了。” 这种死因应该是老人们最期望的走法,无病无痛睡着睡着就拜拜了,不用受折腾。 他们才说完,伍叔突然沉声大喝,“放屁,这死不瞑目,口眼圆睁你们告诉我是寿终正寝,糊弄鬼神是要付出代价的,这老太太还在这躺着呢,还不给我老老实实说实话!” 伍叔这平地一声喊,不光把灵棚里的我们都给吓了一跳,就连外面看热闹的也都频频朝这边望过来,那些白事班子的吹鼓手都知道这边是出了什么事,手里的家伙式全都停下,诧异的看了过来。 周围一下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根本不像是现场至少百十来号人的场景。 伍叔对吹鼓手挥挥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哀乐的声音才再次在这个蔡家院里响起,但伍叔脸上的阴云并没有散开,手中拿着一条准备好的干净毛巾,开始帮着棺材里的蔡阿婆净脸。 我不光注意着伍叔的动作,更是眼角余光注意着灵棚里另外两个活人的反应,他们刚才被吼得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脸上变颜变色的。 想也知道,他们年岁也都七十多奔八十的人,早已经是爷爷奶奶辈的,多少年都没有人敢用这样教训的口气对他们说话。 伍叔来这么一下,可能有点接受不良,连哭也忘了,相互大眼瞪小眼。 我看得出,伍叔在给死者净面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帮着合眼,和托起下颚,毛巾是温热的,在关节位置努力活动,叫僵硬的位置能够闭合,这是一种手法,想的就是叫死者能够仪容庄重。 毕竟现在这样的效果,真是不好看。 可是作用不大,伍叔把毛巾丢在一边的桌子上,板着脸带着怒气的说道,“你们俩,多拿点烧纸进来,跪在这棺头前,一张不停的给我烧,有对不起良心的事情都给我叨念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不然别怪我甩手走人,不管你家这棚子事!” 原本还以为那对老夫妻会多少有些抵抗,毕竟伍叔说的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问题还有我在这听着,难道那两位老夫妻真的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 没想到那两人当真听话,乖乖的拎了一大包的纸钱进来,还有不少折叠好的金元宝,粘贴的纸金条堆在一边,开始点火。 说来也是奇怪了,伍叔用头油给蔡阿婆整理头上的发丝,梳成一丝不苟的发髻时,那两个拿着打火机,跪着的老人就生生的点不着火头。 一手是明晃晃的打火机火焰,一手是单薄易燃的一张冥纸,但两个东西凑到一起,就是说什么都点不着,眼看着草黄色的冥纸都被火焰熏出一块焦黑,就是不起火。 伍叔打眼见到这样的情况,先是朝那两位老人瞪了一眼,模样很凶,其中透着无奈,才转身从妆匣的第二层拿出了一样东西在手中,对着棺椁里的蔡阿婆比划。 “看见没?乖乖的拿着丰厚的钱财上路,现在你已经过去了,带着这些我能帮你要到的东西,一路朝西,那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别逼我最后帮你缝上,家伙式我这可都准备的全全套。” 对于伍叔这样的举动,还有和死者如同对待活人一样威胁着聊天,我和那老两口都愣住,忘记手里应该干什么。 对我还好,伍叔只是轻声吩咐,“三蔓,给我三枚铜钱。” 伍叔手里拿的可是针线,我真怕他一个激动,真动手缝,那死者家属还不得和我们拼命,这可是对尸体的大不敬! 接过我递过去的东西,伍叔在线轴上扯下一小截红线,分别把两枚铜钱系在两边。 看到那老两口傻愣愣的跪在那没有动作,直接吼了一声,“看我干嘛,点火忏悔,我跟你们说,人在做天在看,都干了什么脏良心的烂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老人死不闭眼,张口不合,到下面告状不说,你们子孙后辈以后一个铜子都别想落到口袋里,全都要填了这个窟窿!” 伍叔手指朝着蔡阿婆大张着的嘴巴一指,那两个跪在棺材前,根本不可能看到里面尸体情况的老夫妻都是浑身一抖。 我心中也是一抖,生怕那躺在棺材里的蔡阿婆嘎嘣一下把伍叔的手指头咬掉。 老头哎了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一下一下按动打火机,努力想把纸钱点燃。 老太太的手一个劲的在抖,最后还是老头突然来了脾气,一把抢过老伴手里的纸钱,干脆自己开始点。 到现在这样的情况,灵棚里的人都感觉出事情有点不多,好像是蔡阿婆故意不接受这两人的供奉一般,在从中作梗,而伍叔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也听懂了点。 很可能蔡阿婆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寿终正寝,里面有什么事! 我心中更好奇的是,伍叔明明说过门规,死不瞑目者不妆,那现在知道里面有隐情,为什么还要管着一档子闲事。 直接掉头走人,叫他们这家的当事人自己琢磨着办去不就好了。 我心里的疑问很多,但现在这种环境下,我真的不敢问。 第二十四章 烧不着的纸钱 伍叔也不看别人,全副心神都放在棺椁中的亡者身上,双手也不像别的先生那样带着手套什么的,而是直接伸出手,那样触摸在蔡阿婆没有温度的皮肤上。 “阿婆,您可是从我小时候就看着我光屁股长大的,我是伍搬山啊,这今个我有福气来伺候您这最后一段路,咱们的嘴巴要合上,子孙钱财才能落进口袋里。” 现在他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晚辈,在和长辈聊天,一点没有刚才威胁要缝人家口眼的狠辣模样,这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我看到伍叔朝着蔡阿婆大张着的嘴里先是塞了一块供桌上的大馒头,然后把手里的铜钱放进去了一枚,手在下颌骨的位置上轻轻揉着,活动着僵硬的肌肉。 “您老人家可是高寿之人,看到了那么多的孩子们呱呱落地,见风就长的到了今天,不会是想这些孩子以后吃不饱穿不暖,生活艰难吧,有不孝的咱们就收拾不孝的,但是其他人您老也要兼顾不是,现在我给您合上口,别再动了啊,再动我就想别的法子了。” 别说,伍叔在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当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蔡阿婆的嘴巴当真咯噔一下就合上了,我站的近,感觉都听到了那一声骨头摩擦的响动。 就在蔡阿婆合上嘴的一瞬间,整个灵棚里面响起了她大儿子的哭声,应该是听到了伍叔哪句话有了触动,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干嚎,而是当真哭得撕心裂肺的那种。 打火机上面的草纸也瞬间点燃,烧起一串明亮的火苗,可眼见着那老太太像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一手捂着脸,一手伸出去想帮着烧纸的时候,灵棚里面刮起一阵子的旋风。 这风刮的很猛,刮翻了供桌和边上立着的花圈纸牛,刮飞了放在一边的盖脸纸,叫整个帆布的灵棚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伍叔并不惊慌,只是看了眼旋风刮起的位置,用眼神示意我朝他身边靠过去,继续手上的动作,只当没有看见。 那老头这时候也不哭了,吓得一个劲的念叨,“娘,我们错了,您就别生气了,儿子给您烧点纸,在黄泉路上开道,打发小鬼,一路通行。” 说来也奇怪,那旋风这么大,愣是没有刮动一张尚未燃烧的纸钱,倒是把那老太太吓得哎呦哎呦直叫,根本跪不住,倒在一边。 当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动静想要进来帮忙,或者搀扶老太太的时候,伍叔就跟有后眼一样,大声喊了一嗓子,“不想倒霉的都不要进来,亡人有话要说,有心愿未了,都躲开!” 这句话很管用,外面的人不管是哪边的亲戚,都不敢再朝前走一步。 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跟着人球一样,被那股奇怪的旋风,刮得滚来滚去,老头想着伍叔的话,就跪在那一张张的烧纸,只有老伴滚到身子附近撞到他的时候,才会偷猫的看上一眼。 这种奇观大概持续了十来分钟,眼看着火盆里面燃烧的纸灰都已经快要一小盆子了,伍叔才对着棺中的蔡阿婆继续说话。 “阿婆,可以了,小惩大诫,他们的脸也丢的够意思了,都是年岁不小的人了,我帮您铜钱坠上眼,来世咱当个阔气的人,不受今生的苦难了,收手吧!” 伍叔之前系在红线上的那两个铜钱,被放在了蔡阿婆的眼皮上,中间红线搭在鼻梁处,距离刚刚好,叫铜钱压住了蔡阿婆始终睁开的双眼,至此,棺椁里面的人总算是闭上了嘴巴,也合上了眼睛。 灵棚里面的旋风也停了,老太太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披头散发满身泥土很是狼狈,即便这样也不敢说什么,吓得乖乖跪回到棺材前面,想继续跟着烧纸。 也许真的是心中有愧,她也不说话,也不哭了,就是闷头朝着老头子烧的很旺的火盆里丢纸。 说来也怪,她丢进去的纸钱,每一张都是被熏得焦糊,就是不着火,但老头放进去的就很快着起来,烧成纸灰。 这一折腾,外面的天已经乌漆嘛黑的,院子里的人都没有多少声音,实在是刚才灵棚里面的一幕过于诡异,除了哀乐还在演奏,剩下的就是伍叔如同唠嗑般的絮絮叨叨说话声。 他一点点细致的给亡者修眉上粉,微微点了些腮红,叫脸色更好看些,不是那种血红的胭脂,给老者的唇瓣上轻点了一点,细心的修理指甲,摆好姿势,整理寿衣等等。 一切做完,把工具收回妆匣盖上盖子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的那个蔡阿婆的大儿媳妇开始像哑巴一样,啊啊的叫出声。 还用手猛拽身边的老伴,朝自己脸上比划,我这冷不丁看过去,差点再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现在那嘴,就和刚才没合上的蔡阿婆一样一样的,张大到最大限度,把脸颊上的皱纹都给伸平了,我一点都不怀疑,再张大一点,嘴角都能撕裂开,直接能看到嗓子眼的小舌头。 嘴里的舌头也直挺挺的僵硬着,她用手去扶下巴,都合不上! 老头也是叫这个不安生的老伴气得没了招,放下手里的纸钱,去帮着她托下巴,可是两人都折腾了一身是汗,愣是一点用不管。 收拾完东西的伍叔不紧不慢的回身,“我的事情做完了,阿婆给我面子并不代表饶过不孝之人,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还不说就真没时间了,我要不是想叫阿婆好好上路,你今天这事我都不带管的,说是不说?”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用吼的! 那老太太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眼泪鼻涕直接落到大张着的嘴中,这是真害怕了。 突然之间我有种这人活该的想法,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心中很解气,不由得第一次开口说道,“错了就要知道悔过,我小惩大诫之后也就走了,你这个何苦呢,难道你后面就没有儿女媳妇这些后辈了?” “怎么小惩大诫?” “说出实情,跪到上山,头七一晚,家宅平安。” 我鬼使神差的顺着伍叔冷不丁的问话说了这么一句,说完自己才一个冷战,这……怎么可能是我能说出来的话! 难道是…… 第二十五章 死人借口,不孝后辈 伍叔脸上神情微微放轻柔,看着我眼中带着笑意,声若洪钟的对那老两口子说道,“听到了,这八成是你们娘最后的一句话了!” 他们娘…… 我…… 难道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 我小心的转头,朝着已经面容安详,只是眼睑上垂了两枚铜板的蔡阿婆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居然看到蔡阿婆本应僵硬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 我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再看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一连串奇奇怪怪针对这老两口的离奇事情,叫外面的各家亲戚还有白事班子的人几乎都明白了什么,吹鼓手都停下了手里的演奏,全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那只能无声哭泣,嘴巴大张的老太太身上。 最后还是大拿试探着走进来,弯腰站在老头子的面前说了句什么,老头最后才不得不照着自己老伴的脸上狠狠甩了一个大耳瓜子。 外面的亲戚,包括这两位老人的子孙都满脸的不敢置信,平时的时候,老头可是很惧怕自己老伴,大声抱怨都不敢,生气受不了就只知道蹲门口抽烟,唉声叹气的料。 今天这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他老婆子大嘴巴子。 “这巴掌是替我娘打的,打你这个老婆子心肠狠,你今天要是不说,叫我娘不能瞑目,老子,老子就和你拼了,大不了这个家给你,老子自己走,你爱咋滴咋滴吧!” 看来这老头应该也是知道点什么,说完这话,就跟个孩子一样,趴在地上,对着蔡阿婆的棺材哇哇大哭起来,“娘啊,儿子没用啊,连个婆娘都压不住,叫你晚年受委屈了啊,你要是不解气就把我带走了算了,我孩子也大了,他们也都成家了,我这把年纪也够本了!娘啊……” 老太太可能是被这连打带合不上嘴的事给吓到了,朝着伍叔和我所在的方向就开始磕头,指着自己洞开的大嘴,啊啊的叫唤,然后猛点头,还在用眼神朝棺材那边示意。 伍叔轻声开口,“你这是想认错了?” 老太太嗯嗯数声,神奇的在下一秒嘴巴就合上了,能开口说话。 她被吓得也不敢耽误,怕蔡阿婆再收拾她,赶忙跪正了身子,一边哭一边忏悔自己的罪过。 原来蔡阿婆这几年瘫在床上,也不能像以前帮着家里缝缝补补带带孩子了,更是需要人伺候吃伺候喝,因为不能下地,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一个不及时就会弄脏被褥。 这个强势一辈子的儿媳妇开始还好,后来就开始有了怨气,总说别人这个年纪都是享福的岁数了,她的命苦还要伺候瘫了的婆婆,在喂饭喂水的时候,不光刻意减少分量,就为了叫蔡阿婆少拉尿一点。 更是当着面都说些很难听的话,叫蔡阿婆老人精,要磨死了自己的儿女才甘心,等等,在换洗的时候更是下手很重。 快要百岁的蔡阿婆生生受了小三年这种罪,才咽下的这口气,说是寿终正寝,还不如说是长期营养不良,熬干了最后的精气神,含恨撒手人寰的。 听着老太太说的这些,老头始终泣不成声。 伍叔和我都有些气愤,这久病床前无孝子的话在这家人身上得到了真实的应证,怪不得蔡阿婆死的时候,口眼不闭,这就是有冤要说啊。 外面听着这话的那些孝子贤孙们脸上神色多变,也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有过来上香的村民倒是对这个老婆子指指点点,说大不孝等等。 伍叔带着我没有再逗留,拿着妆匣出了灵棚,主持这棚白事的大拿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白包,“伍大哥,今这事多亏了你来,不然后面还不定整什么幺蛾子呢,小小意思,多谢多谢。” “蔡阿婆这是有口气没咽下去,这样的尸身容易诈尸,你们最好还是先把棺材封上吧,另外就是老人没吃饱,别落了地狱道,多给送上点饭食,好好超度一番,里面收拾的事你在行,我就不多参和了。” “是是是,多谢伍哥指点,慢走。” 趁着夜色,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伍叔难得打开了话匣子,即便是到了我家老宅,也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陪着我走进去,看意思是想为我解惑。 师者,解惑也。 在心中我其实是把伍叔当成自己的老师那样尊敬着,何况他之前还救过我,之后更是准备帮我度过十八岁生辰那天的大劫,算得上是我的恩人。 “三蔓啊,来来来,今天表现不错,可圈可点,咱们爷俩先把钱分喽!” 说着就拿出那人给的白包,直接拆开,点了一下足足是一百一十一块钱的数额。 只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有这样的进账,实在叫我感慨,这钱真是好赚啊! 原本我并不想接这个钱,今天我除了递个东西啥的,根本什么都没干,这钱拿着有愧,“伍叔,这个我不要,要分等以后我能帮上忙了再分。”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墨迹什么!今天你可帮了大忙你忘了,要不是你的那一句话,你以为就蔡婆子刚死几天闹出来的那点小动静能轻易吓得她儿媳妇说出实情,所以你是大功臣,但是这钱,还是要一人一半的。” 一人分了五张一百的,五张一块的,伍叔更绝的是还从口袋里面翻出一个五毛钱的钢板,放在我的那一摞钱上,真是一点都不带差的,一人一半,一毛钱都不少。 “收起来,别瞎花,替你爹娘还给那家子不是玩意的,省的你爹娘因为这笔账,下一辈子还要碰上那几个不是人的东西糟心。” 这话我懂,说是这辈子的帐没还清,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债主和欠债的还会在一起有纠葛,早晚要还清了才算完。 我老实的点点头,把那些钱收进了写字台的抽屉里,就是不吃不喝,我也要把爹娘治病的钱还了。 “伍叔,今天在灵棚里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会说出那样的话,我原本害怕你说我呢,进去前你嘱咐我不叫我多嘴的,可没忍住!” 伍叔哈哈一乐,收好了钱一摆手,“这句不算,这句不是你多嘴,更是说的好!” 第二十六章 准备出远门 伍叔把今天遇到的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给我讲了一边,直到我把一切都弄明白,才拎着妆匣离开,临走的时候不晚嘱咐我,“院门插好,睡觉的时候身边放点趁手的家伙!” 我心里一凉,“伍叔,大晚上的是要有啥事不成?” 伍叔看我这副德行,被逗得哈哈大笑,“瞅你那点胆,我说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是叫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自己住着,防着点进贼,你以为呢……” 说完就笑着一步三摇的走了,我这才松口气,拴上门,进屋又把屋门拴上,想想直接拿着菜刀就回了屋。 躺在床上了无睡意,想着刚才第一次跟着伍叔去点妆的一切。 伍叔说,我说的那句像诗又不是诗,跟顺口溜一样的话,是蔡阿婆借我的口说出来的意思。 那一院子男女老少,加上大小伙子童男子们,就属我阳气最重,被阴魂借着嘴传句话不会闹个大病小灾的,能扛得住。 蔡阿婆是个死了死了,也算是老好人的魂魄。 这要是借别人的嘴说出来,那人不得病也会难受些时候,更会倒霉一段时间,对我就不会,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另外我看到棺材里面收拾利落的蔡阿婆嘴角勾起的那一眼,我直觉自己没有看错,这是真实发生的。 这一幕幕从训诫到威慑,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样子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原来死去的灵魂也和人一般,带着生前的习惯和性格。 这件事叫我一个阴阳行当的新手,第一天上任的点妆匠不得不去深思,好像隐隐约约已经看到了自己脚下以后要走的路。 想着自己问过伍叔,为啥只管整理仪容,顺手把老人可能憋在心中的遗愿处理掉,后面的就不管了? 伍叔很是无奈的摇头,自我嘲讽的说道,“那是因为你伍叔学艺不精,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一个妆字,把亡者遗容收拾妥当,能帮就帮的化解心里的郁结,这也是妆字里面的学问,至于前面的点,你爷爷行,我可没那本事,后面的匠字……” 说到这伍叔嘿嘿一笑,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意味伸长的说了一句,“我看你好好研究研究应该没问题,赶紧看书吧,我走了!” 依旧是拿着书翻看,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一晚上都是白天经历的那些个事情,梦中有爷爷,有张伟,还有伍叔,我甚至还看到了叶旭和今天点妆的蔡阿婆在对我笑,很乱很乱,叫人摸不到头绪。 最后猛的坐起身,原来是老年机的电话在枕头边上一个劲的响,看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十分,这个钟点会是谁给我打电话? 拿起手机我按下接听键,还没等我开口,就听到张伟的声音在那边欢脱的喊道,“三蔓,你起来了没,我在我舅家呢,他叫我告诉你,赶紧收拾一身换洗的衣裳,今天要出远门办事。” 对面没等我说完,就补充了一句,“你快点,我们在这等着你呢!” 电话里面传来挂断的嘟嘟声,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具体什么事也不说清楚,还挺着急。 我利落的穿鞋下床,好在我的行礼还都丢在另外一屋,并没有收拾。 随便拽出一条发白的牛仔裤和T恤套在身上,外面加了件夹克,这是我为数不多,但是比较喜欢的穿搭方式,同学曾经笑过我,说这样加上我一头利落的短发,从后面看就是个奶香的小正太,一点不像女孩子。 没办法,我从小就没有被当成女孩子养过,加上脾气也和女孩不沾边,别人玩娃娃的时候,我都是和张伟在爬树抓鸟,下河抓鱼。 别人穿裙子的时候,我就是像现在这样穿的和个小子一样,顶着头齐耳短发满村子乱跑骑马打仗。 一股脑把袋子里的其他东西都倒在炕上,塞进去另外一身衣裳,想了下,还是把爷爷留下的那本书用塑料袋裹上,也放进了包里,背上就锁门出去,奔着伍叔家方向而去。 现在小爷也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背上背包,能潇洒的说走就走,完成孤单的远行那种人。 半路上经过村里唯一的一家包子铺,我买了十几个大包子,嘴里叼着一个啃,走进了伍叔家的大门。 才进门,张伟就发现了我,“哟,你够快的啊,刚才我还和我舅说听你声音还没起呢,这早点都带来了,来来来,我帮你尝尝。” 我本身也带着他们的早点,伍叔老光棍一个,张伟这么早就蹦跶过来,他们应该都没吃东西呢,巴掌大的肉包子,十来个足够我们仨吃的。 我吃了三个,喝了一杯水就已经撑得慌了,张伟这货一口气吃了四个,还想伸手,叫我一巴掌拍开,“小心撑死,伍叔呢,咋这半天没见着?” 原本我以为伍叔是在屋里收拾东西,可这半天也应该完事了,张伟收回爪子,也灌了一瓢凉水才傻呵呵的说道,“我舅?叫我给你打电话之后就出去了,叫咱等着!” “你也去?” 不知道今天伍叔叫来是要干嘛,还得带着行李,但这张伟跟着?难道不是去干活,而是出去串门啥的? “那是自然,知道么,昨个我听我妈说,大舅今天要进城,我五点就起来了,刚才好悬没给我舅跪下,他才同意带着我,真是不容易啊!” 这家伙比我大几岁,都快二十了,自从不上学之后,就天天这么闲逛,仗着家里底子厚,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一心都是吃喝玩乐,我都替他发愁,就这德行,难道以后也和伍叔一样,打光棍不成? “我闻见包子味了,三蔓,是不是你来了?”伍叔声如洪钟,进门把手上东西一丢,奔着包子就去了,剩下的五个几乎没停口,就光洁溜溜,光剩下个兜。 某种程度上,这舅甥俩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三代不离老娘门,古人诚不欺我。 伍叔打着饱嗝,朝他丢下的东西一指,“这个是给你的,防身用,试试趁不趁手!” 被甩在灶台上的是一根比手腕细些的木棍,大概有三指粗,上面能看出手柄的位置,还有棍身上凹进去,被填上红底金漆的繁复花纹,别说看上去很有艺术效果。 第二十七章 受赠内里乾坤 但是说这东西是防身武器,我有点不敢苟同,就这样的木棍,力气大点,干人身上都能折了,咋防身啊? 再说出门不是准备叫我带着吧,这是要COSPLAY成苦行僧不成,还要背着个缩小版的水火棍? 坚定的同志张伟快人一步的帮我问出了此刻的心声,“舅,你搞笑呢吧,就这棍子,我一口气能掰折俩,还防身,烧火我看差不多,除了中看能有啥用?” 下一刻,果然没有叫张伟失望,伍叔一巴掌,精准的落在他的后脑勺上。 “哎哟,大舅,你又打我脑袋!” “你就该打,懂个屁,给你个金镶玉你都能说是塑料合成有机玻璃,这是内里乾坤,三蔓,你不会也没看出上面花纹是什么吧?” 经过伍叔一提醒,我才拿起那棍子,仔细转圈的看上面的花纹,越看之下越是眼熟,一个答案已经浮现在我心底,这还要多谢爷爷给我开悟,叫我几乎能够对阴阳行当的东西过目不忘。 “是打鬼咒?伍叔这个不是揍人用的,是打鬼的?” 伍叔对我能认出这上面的东西,表示很欣慰,点点头眼带笑意的接过我手里的棍子,在手柄和棍身连接处,手指微微用力,扣动了一个开关,那棍子居然从中间断开,上面的棍身成鞘,和手柄分开,里面居然是一把木制短剑。 这剑说短也不是很短,足有手臂的长度,上面同样刻着花纹,相对于棍子上的曲面,这平面化的剑身上,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是杀鬼咒。 比棍子上的打鬼咒威力可大得多,据说大能者用这样的符咒,就能下斩厉鬼,上砍鬼王斗邪尸。 张伟也忘记叫疼了,被这个外表成棍子,内里藏剑的东西吸引,稀奇的想要接过去看看,直接叫伍叔又是一巴掌赏了过去。 “你上茅厕之后洗手了么你,滚一边玩犊子去!” 反手,就把那木剑和棍身剑鞘递给了我,“三蔓,咋样,这内里乾坤就是棺材仔也是折腾了五天,足足黑了我三万三才弄出来。” 我听了手一抖,这玩意这么贵呢! “伍叔,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喜欢么?心里倒是真喜欢,但是这样的东西一个是怕叫自己毛手毛脚弄坏了,另外一个是,自己实在消费不起,更不能叫伍叔出这个钱。 伍叔一听我这样说,直接一撇嘴,“你也滚犊子,别跟我弄这里格楞,说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咱们进阴阳门的人,哪有没个防身的家伙式的,看看我这烟袋锅子没,比你的那个贵多了,这是你爷当年帮着我找的,所以这个内里乾坤,老子是还人情,你以为呢!” 不管伍叔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我都必须拿着,只恭恭敬敬的朝伍叔鞠了个躬,“谢谢伍叔。” 张伟那货在一边蹲着,抠砖缝,满身幽怨气质覆盖,我和伍叔很有默契的都没搭理他。 伍叔从屋里拿出他的行李,除了那个昨天给蔡阿婆点妆时用的大妆匣外,也就只有一个小布袋子,装不下两身衣裳。 在头出门的时候,伍叔大锁已经拿在手里,对里面的张伟喊道,“小犊子,你是去还是给你锁屋给老子看家?” “去去去,大舅我去!”那货一秒还阳,连蹦带蹿的拿着他的包冲了出来。 我们兜兜转转的走出村子,过了村口的小桥朝右面转去,这条路再朝前走二里地就是大公路,能坐上长途车。 在过桥的时候,我不经意还是朝着桥下面看了一眼,那边还有烧过纸钱的灰烬,想必就是叶旭的葬身之处,那是他家人路祭招魂的时候燃烧的纸吧。 伍叔和张伟明显比我心大,根本都没朝那边看一眼,大踏步的朝前走着,张伟这孩子憋不住话,一脸好奇的打听,“大舅,咱们这次是去县城还是省城?” “省城。” “那得坐好长时间的车吧,省城什么样?咱们干啥去?住哪?几天回来啊?” 一听伍叔回应他,这孩子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开始不停口的丢问题,别说伍叔,就是我都听得脑仁疼。 “啪……” “哎呦!” 果然,这次的聊天在这熟悉的动静中结束,世界终于归于安宁。 省城啊,那个地方我并不陌生,毕竟在那里我自己度过了三个春秋,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即便是在人人团聚的春节,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学校的宿舍里面,寂静的啃着冷馒头。 学校食堂的工友那时候都已经放假了,只能这样度日。 站在柏油公路旁的车牌下,我看着牌子上一个个站名,说实话,这趟长途车,我这个出去三年的人,只坐过两次,一次是当年离开,一次就是不久前接到爷爷去世的消息。 仅此而已! 伍叔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张伟想要坐在妆匣上的时候,直接抬起一条腿,把人给踹出去老远,“王八犊子,这是老子的饭碗家伙,你还想撂腚,我真是鬼催的带你个混蛋玩意儿出门自己找罪!” 这事我可是一点都不同情张伟,点妆匠最金贵的一个是防身的那把武器,另一个就是这妆匣,加上一个罗盘,这都是点妆匠的命,张伟居然想坐在上面,伍叔没急眼,已经是看在血缘关系上。 “我……我不知道,大舅你别生气!”张伟这货惯会见风使舵,看伍叔真冷下脸,知道是犯了大错,乖乖道歉。 伍叔也不搭理他,转头看向我,“三蔓,这次咱们爷俩接的是贵人家的大生意,利头很丰厚,就是我琢磨着不太好弄,真到时候我觉得弄不了,给你使眼色,咱爷俩就走,可不能有什么闪失,知道不?” 我表示了解,点点头,贵人家啊,这利头就是给的酬金,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要拿钱也要有那个命去花,现在对伍叔的话,我很是信服,这些事上听他的准没错。 车子很快就来了,我们三个上车,车上人不多,可能是因为太早的原因,加上今天也不是周末,上学的上班的都没时间。 不算上我们三个,车上加上司机就只有七个人,伍叔上车之后就开始皱眉,站在车门口停下脚步,还是售票员不耐烦的催了一嗓子,“你们干嘛呢,走不走,要上赶紧上,不走就别瞎耽误功夫,后面路还长着呢!” 第二十八章 快停车 伍叔回头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才一咬牙上了车,我发现了他的异样,但张伟没有,还是一副欢脱的德行,买了票,我们三个就坐在了司机后面不远的一排双人坐上,伍叔在前,我和张伟两个在后面。 这货八成是刚才惹伍叔生气,不敢朝跟前凑合。 车子缓缓启动,走在不是很宽的村道上,车上其他乘客在停车时有短暂的清醒,只迷糊着眼看了一下,就又都睡了过去。 还有打呼噜的,可见真是起的太早,这家伙给困的睡意香浓。 张伟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激动的看着路边乏善可陈的景色,我拿出包里的书,开始翻阅,这趟车至少要四个小时,怎么也要是中午前后才会到省城,这段时间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自己多学一点这书上的知识,不求学以致用,至少能不要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书现在和救命的宝典没有什么区别。 摇摇晃晃中,车子又在路边停下,这附近确实有几个离得很近的村庄,八成是前面还有人在等车进省城,门打开,下面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就要上车。 把包袱朝台阶上一丢,抬脚刚踩到车门阶梯,上一刻还在自娱自乐的胖小子脸色一下就变了,像被人掐了身上肥嘟嘟的嫩肉一样,扯着嗓子就开始放声大哭。 嚎的一车人都醒了过来,我和张伟也伸头看过去。 那小子双手拽着车门边,身子从母亲怀里拼命朝外挣扎,脸都憋的通红,一双藕节一样的小肉胳膊嘣的笔直,就是不松手! 小孩她娘在轻声哄着,这一脚上,一脚下的卡在那也不敢用力,怕伤了孩子。 售票员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嘴脸,“你们走不走,不走别人还要赶路呢,别耽误时间。” 这态度就那么叫人看不上呢,让我厌烦的瞪了她一眼,就这样的服务态度,八成她爸是车主,不然谁用她。 伍叔坐在我们前面,脸色紧绷,而就是我瞪售票员那一眼,想着要不要站起来帮把手的时候,就这一眼叫我看到了叫我脊背发凉的一幕。 要说在我们之前就上车的那几个人,肯定是心中不愿意的,脸色不好必是难免,但我这余光扫去,看到的是他们脸色青灰,透着死气。 双眼无神嘴边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如同……我之前见到的蔡阿婆躺在棺材里面的那张脸一样! “啊……”我吓得叫了一声,就这一声,他们的视线都朝我集中而来,张伟明显并未发现异常,还在问我,“三蔓你咋地了?” 我愣是没敢吭声,因为我清楚记得,上车时见到大伙分散坐的位置。 但就在最后一排的后车窗那里多了两个人,全身黑衣,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 车门口的那名女子终于是放弃和哭闹的孩子抗争,满脸歉意的拿回包袱,下了车,那胖小子在母亲下车后也停下了歇斯底里的哭闹,小脸钻到母亲怀中抽泣。 车子关上门继续开动,我颤抖着手从走道位置伸到前面,拉住了伍叔的一边衣袖,“伍……叔,伍……” 具体什么还没有说,就感觉到前面的伍叔猛地站起来,“停车,司机赶快停车!” 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听到前面司机说过任何一个字,更没有见到过他因为后面有人上下车而转过一次头,现在伍叔这样喊,那司机就好像是听不到一样,连减速的动作都没有。 只是售票员病恹恹的抬起眼皮看了我们一眼,不耐烦的说道,“现在没到站,停不了,何况你现在下去也不退钱。” 伍叔三两步走到前面驾驶位置,大喝一声,“叫你停车,再装傻我砸玻璃了!” 手里拽起一个灭火器的桶就要朝外抛掷。 我也趁机拉着张伟走到车门附近,“呕……我要吐,忍不住了,晕车……呕……” 暗中偷拽了张伟一下,小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癞蛤蟆……” 这一下,我和张伟别管真假,一声接一声的就开始要吐出来,干呕声听得叫人难受,那售票员才慌忙对司机喊停! “你俩憋着,别吐我车上,憋住了,吐我车上可要赔钱,快,靠边停车……我可说好了,半路下车也不退钱的。” 这售票员的话好像是一种信号,只有这个信号司机才能接收到,车子果然在开出去好几百米之后缓缓停下,我们三人慌忙逃下了车,车门都没关好,就一脚油门驶离我们身旁。 在滚滚烟尘中,我没忍住,还是抬眼朝着车后窗位置看去,那里两个看不到脸的黑衣人齐刷刷转过头,隔着车窗直勾勾的看着路边的我们。 张伟完全处于状况外的看着我和伍叔一脸劫后余生的松弛,不解的问,“大舅,你俩搞什么?这一天可就这一班车?你难道想走到省城?” 不远处,那名抱着孩子的妇人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们的神操作,那小胖子现在倒是不哭了,还挺可爱的看着我们咯咯笑,把他娘给气的,是打也舍不得,不打还生气。 见到孩子的笑脸,伍叔才长松一口气,“行了,总算是躲过去了,三蔓,你是不是也发现啥不对劲的了?” 原本以为伍叔也是看到了我见到的那些,才下车,现在我被问的有点蒙,“伍叔,你没看见?” 伍叔居然没有再追问,拎着行李径直朝那对路边的母子走过去,伸手逗弄起孩子,“大妹子,这孩子有福气啊!” 我们见伍叔不说话,也只能跟在后头走过去,村里人都不太认生,见有人夸自己孩子,那妇人也露出了笑脸,“还有福气呢,看看这闹腾的多耽误事,我这还说进城去看看他爹,车都没上去。” “没上那车是福气,今个就别出门了,过几天再去,先带着孩子回去吧,我这有个小东西,给孩子戴着玩。”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雕刻很细致的小木剑,不大,只是个小吊坠的样子。 村里人都知道,这八成是桃木刻的,村里好多人家都会给小孩子戴上这个,说是能挡灾辟邪,毕竟孩子魂魄轻容易吓到。 妇人乐呵呵的接过,抱着孩子转身朝后面的村落而去,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娘俩的背影,想着刚才见到的诡异画面。 第二十九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 伍叔蹲在路边上,并没有决定朝哪边走,错过这唯一的一班长途客车,可谓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张伟哭的心都有了,看着一言不发的我和伍叔,负气的问道,“你们两位谁能解释一下,别都在这装大仙,叫我累死也明白一下,成不?” 难得的,平时都不抽烟的伍叔掏出了烟盒,并没有用他的烟袋锅子,那家伙式好像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才会使用! 我注意到,伍叔点火,嘬烟的时候,手都在抖。 直到整根烟卷抽完,伍叔才看了我一眼,声音沉重的说道,“三蔓你看到的是啥,说说看。” “我看到车上多了两个看不到脸的黑衣人,就在最后一排,另外就是那些车上的人脸都变了,和蔡阿婆一样,怪异的看着咱们……”这个场景叫我心底发凉,我不敢太具体的描述。 “要出事啊,我这样和你们说吧,上车时我愣了一下,就是因为看到车上那七个乘客,七异位代表七煞,偏就咱们三人中你是个丫头,这就应证了此行不是很顺利,我心里就有点犹豫,加上你们注意到那司机没有?” 我全程的重点都在那些突然变脸的乘客身上,至于司机还真是在我的注意范围之外,张伟更是一脸懵,他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和伍叔察觉到的这些有什么异常。 “司机全程一个字都没说过,更是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伍叔一提醒,我们倒是反应过来,张伟一脸这很正常的说道,“人家专心开车有啥不对?” “那刚才那胖小子要上车就拼命哭嚎也正常呗,你俩都给我记住喽,往后出行,要是碰到刚才哪几种情况中的一种,乖乖下车换另一班车就对了,准能保命!” 伍叔把一些出行的常识告诉我们,“小孩子眼净,八成是看到和三蔓差不多的场景了,才会吓得嘶声裂肺的哭,然后就是这个七异位破七煞的事,还有那司机一言不发都是破绽,三蔓看到的就是那些人的死相,八成那车……够呛!” “啥,大舅能有这么严重?那你们咋不提醒车上的人,这不是眼看着他们出事不管么,你们不是说要积德行善的?”张伟心思单纯,却也是好心之人,他想着是救那些人。 伍叔无力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死相都显现了,鬼差都到了怎么救?这是命数,咱们躲过去了也是命,我就问你们要是不停车咱们下不来怎么办?” 我有点不解的问道,“伍叔,刚才咱们下车之后,车上那两个黑衣人转头看咱们是啥意思?” “啥意思,看看咱们是不是将死之人的意思,也许是你自带的命格奇特,还不叫人多看一眼,只要没追来,就没有大事。” 张伟抱着背包一下子蹲在伍叔旁边,发愁的嚷嚷,“那现在咋办?咱们想回家都没车!” 这时候公路上正好开过来一辆拉货的货车,空着个斗子,看来应该是送完货准备回去的,伍叔赶忙站起来挥舞双手,嘴里还在大喊,“师傅,停下车,停下车!” 我和张伟动作也快,站起来和伍叔一起拦车,那司机可能是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半大小子,想着威胁性不大,这附近又是离村很近的位置,一脚刹车停在路中。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小伙,从驾驶室伸出脑袋问道,“你们是错过客车了?” 听说话不是当地人,但是说的可是内行话,看来经常跑这段路,也捡到过错过唯一一班长途,想顺便搭脚的村民,算是他的一项额外收入吧! “可不,俩孩子磨蹭,起晚了,这不只看到客车个屁股,师傅我们照常打票,捎我们一趟呗,我们去省城。” “三十一个人,而且副驾就能做一个人,你们走不?” 伍叔根本不带还价的,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大方的说道,“走,我直接给一百,路上小心点,开稳当些就成。” 带着大妆匣已经坐了上去,伸手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在我和张伟认命,朝着后车斗上爬的时候,还听到驾驶室里面,司机开玩笑的说话声,“老哥你够大方的,还没见过不还价,给小费的,你放心,我一准开的稳当。” 我刚坐好,车子就已经发动,说实话,经过刚才那事,我上车前可是一直在看司机的脸色,确定无疑了这才乖乖的坐下,实在是后怕啊,刚才那种事再来一遍,八成我以后坐车都有阴影。 坐货车斗里和客车的感觉可不一样,不用书包挡在脸前,都感觉呼吸不到氧气,全被劲风吹开感觉不能呼吸。 在车子行驶一段时间,我们开始放松之后,一脚刹车猛的停了下来,张伟比较惨,后脑勺直接亲吻上了后面的护栏,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我去,这是堵车了?” 我也站起来,越过车头朝前看,不宽的环山公路上,难得见到大小车辆排成长龙,鸣笛声此起彼伏。 年轻的货车司机看来经常遇上这样的事情,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对我们说了一声,“你们等会,我上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 就在车流中穿梭步行走远,伍叔从车窗里面伸出头,招呼了我一声,“三蔓,你俩朝外面丢点身上的东西,随便啥都成。” 这时候我看到伍叔从车窗里面丢出来半盒烟,还有一个陌生的打火机,应该是司机丢在驾驶室里的,而我摸遍了全身,除了口袋里装的零钱并没有其他,就随手丢了一个一块钱的硬币到车外。 张伟则是小气的把一个方便面的包装皮给扔了出去,手里还捏着面饼在啃,“大舅,咱这是干啥,堵车还要扔东西?” “呵呵,我赌五块钱,八成是出事了,咱们图个吉利而已,你小子屁啥不懂,别瞎问了,脑袋缩回去!” 那司机动作很快,已经回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座,脸色有点不好,“哎,前面出事了,你们运气真好没赶上今天的大客车,出事的就是那长途车,连人带车全摔坡下面去了,那下头就是大河,我看这人啊都够呛。” 伍叔并没接茬,而是问起什么时候能继续前进,小司机叹了口气,“要等人来疏通一下,我看八成快来人了,这可是大事,等等吧!” 第三十章 搭在小区门口的少爷灵堂 要问现在我和张伟是什么感受,我是真后怕啊,老实的抱着书包坐下发愣,想着要是没下车的话,我们三个是不是现在正在水里狗刨呢? 张伟也是一脸心虚,没想到真应了我和伍叔的预言,这客车真出事了! 大嘴张着,干脆面的渣滓哩哩啦啦朝下面落,都忘了咽下去,手里吃了一半的面饼都不香了,想起刚才自己就扔了个包装袋,生怕不够用一样。 面饼也扔了,还从口袋翻出五块钱,想都没想的直接丢了出去。 警车,消防车,抢险车还有救护车,不少的公务车队出现在前方,好半天,堵住的车子才开始缓缓前行,走的很慢,看得出很是小心翼翼。 这样的速度,叫到达出事地点,看着被撞破一个大缺口的护栏,还有一路被压平的小树那些场景,在我们眼前形成了慢镜头。 神情肃穆,紧张忙碌的救险队员还在努力施救,可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那车上奇怪的几个人八成已经没有希望了。 而这一刻我才反应过来,车上不经意的那一眼,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没错,那些人当时不光脸色奇丑,更是都湿漉漉的,全身滴水,这下方就是奔腾的大河啊…… 我用背包挡住脑袋,哪里都不敢乱看,生怕再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祈祷车子快离开这块地界,快点到达目的地。 原本只需要四个多小时的路程,因为这个意外,生生耽误到快要入夜才抵达,谢过了特意把我们放在热闹地区的司机,伍叔依旧背着大妆匣站在路边。 四周热闹的场景,人来车往的环境叫我们身上的凉气稍微舒缓,张伟这个心大的已经开始兴奋,毕竟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景,穿着讲究却脚步匆匆的人群,在我们村里根本看不到。 “三蔓,这就是你上学的省城啊,真漂亮啊,看看这灯,那么多颜色,啥样的都有。” 我和伍叔还好,并没有太多新奇,这里的环境我看了三年,依旧和我没有多大直接的联系,而伍叔更是不关心周围这些没用的东西,他在打电话。 “喂,我们到了,在***路的交叉口,三个人,对,你们过来接一下!” 电话那边应该就是事主家的人,说了什么,伍叔挂断了电话,有点若有所思的看向我,“三蔓,这里离事主家还挺远,咱们等一会,但有句话……伍叔要提前说……” 他欲言又止,像是有事,我只能安静的听着。 “我总觉得咱们遇上这事不是什么好兆头,三蔓到了那边,听伍叔的,我说走咱们就走,看到什么在那也不要说出来,知道不?”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的点点头,可能是伍叔还在想白天车祸的事情,心情不自觉压抑,始终没能救下车上的那些人,在我心里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 张伟一直在旁边嚷嚷着饿,其实我也很饿了,还是早上的那几个包子撑到现在,坐车斗里,我俩张嘴都费劲,更别说吃点东西垫吧一下。 伍叔看到路边有卖汉堡的,还有小型超市,直接进去买了几瓶水,带了三个汉堡叫我们先吃一口,应该是想着到了地方再吃点东西。 很快就有一辆看上去很高档的商务车停在我们面前,副驾驶下来个男人问道,“是伍师傅一行么?” 伍叔嗯了一声,就在车门自动划开之后,上了后排座,我和张伟也跟着上车,随便找位置坐下。 这种车我见过,却是第一次坐,知道这是被老百姓叫做保姆车的一种,至于价格几何,具体牌子是什么就不在我的知识范围内,只觉得各处的设计很是舒服。 张伟更是新奇的到处乱摸,叫伍叔给了一巴掌才消停。 车上人没有交谈的,车速很快却感觉不到颠簸,驶离繁华路段走上了很僻静的一条道路,隐约觉得还在上坡,下方是一座山势平缓的小山地形,周围环境绿意盎然,草木葱郁。 很快车子就停在一道古香古色的巨大门楼之前,“伍师傅,到了。” 前面接我们的人下车,伍叔依旧按照习惯,下车之后先找灵棚之处,要和亡者先打招呼。 没办法,我们干的就是和死亡这种事情脱不开干系的活,请我们的大多是家有丧事之人,可眼前的一切叫伍叔站住了脚,也叫我心里一紧。 眼前是个高档的别墅区,这门楼应该是小区的大门,里面灯火通明能看到一座座别墅林立,而灵堂,就摆在小区大门外面,这点叫人有点想不通。 按说,家中有白事,这灵堂不是设在院中,也是在大门口,怎么这都摆到外面来了! 而灵堂本应该白绫装点,这灵堂居然是红白交缠的两色布匹,绑出一朵大大的花朵挂在正中,两边悬垂的不是奠字白灯笼,而是白纸红喜字,那突兀的红色像极了染在白纸上的血,叫人看到头皮发麻。 “你们这是……”伍叔对同行的人问了一声,那人没有回答。 应该是得了叮嘱,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伍师傅,有什么问题请直接和我们老板谈。” 这超大的灵棚里面走出一帮子人,年岁有大有小,和村里面不一样的是,他们虽然脸上带着悲伤之意,却没有孝袍加身,穿的都是素色黑白的衣裳。 走在最前面的是穿着讲究的一对中年夫妻,男的一身西装,眼眶发红却并没有蓬头垢面,身边扶着的妇人穿戴讲究,虽没有化妆,但是身上黑色的套装搭配着得体的首饰,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还是那种非寻常显贵之人的打扮和高傲小气场。 后面跟出来的人也大多如此打扮,男人深色西服,女人都是深色正装搭配小高跟。 其中一名身材很高大,把一身西装衬托的如同电视里面走T台模特一般,气势不凡的年轻男子,莫名的吸引了伍叔我们三人的视线。 伍叔是觉得,这人气质好,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张伟纯属是小鸡看老鹰,羡慕嫉妒恨的仰视。 而我,总觉得这人身上很怪,初见的第一眼我看到了他身边一闪而过的一团黑光,细看之下又没有什么异状。 至于脸面五官,不好意思,我是脸盲症患者……第一次能记住的面孔少之又少,只能说这人不丑。 第三十一章 冷尸入村败到底 “你们这副装扮,不合规矩吧?”伍叔知道请自己真正走上这一趟的正主就是眼前这对富豪夫妻,他根本没给面子,直接发难。 “伍先生,我们打听过了,您在这方面很是出名,犬子这次的事情也是为了等您出手一拖再拖……”主家说话了,开口虽然是在求人,但是声音里没有多少的恳求之意,反而带着势在必行的强势。 伍叔当场就不干了,“等我也没用,现在都什么年头了,配阴婚这种事太缺德,我伍搬山接不下,你们另请高明。” 说完带着我们转身就要走,可人到了哪是说走就能走的了的。 那些人呼呼啦啦把我们围在当中,半客气,半强势的硬是把我们带到了别墅区里面的一间小楼里面。 这小楼装修奢华,完全刷新了我和张伟的三观,体会了一下走进只可远观没敢想象过的贵族殿堂之中,看哪都觉得不现实的感觉。 面前的茶几上随后被摆上了两只黑色的手提箱,咔的一下,齐刷刷在我们面前弹开,里面码放着一摞摞崭新的百元大钞,超出了认知范围,我都没敢数这上面是多少摞。 “伍先生,只要您帮着处理好犬子身后之事,帮他们顺利结下姻亲,安心入土,这些就都是您的,如何?” 被钱砸是种什么感觉,晕晕的有没有! 边上一直在抹眼泪的贵妇带着哀伤的开口,“伍师傅,你们修行的人不是都讲究与人为善么?我儿子那么年轻就……就走了,能成婚是他唯一的惦念,您就成全了他吧,呜呜呜……” 说完就开始泣不成声,被旁边的几个女人扶着躲到了一边。 伍叔难得没有再断言拒绝,而是打量着对面的那几名留下来的男人,其他人在贵妇哭泣时候,都有序的离开了这间屋子,而那个高大的男人则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不靠近也不说话。 事主开口自我介绍,“我姓朱,朱成,盛茂地产的总裁,这次请你们来就是帮我主持我儿子的阴婚之事,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我儿子连这别墅区的大门都进不来,闹得太大,我只想尽快平息此事,另外就是你们要保密,对外之字不能提起。” 听完这些,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省城不是没人能办,之所以大老远把伍叔请来,八成是为了保密,这些有钱人的道道,我们穷人不能理解。 伍叔也明显想到了这点,并且态度更是坚决,“再多钱也不成,这事我们接不下,你们不是也请了高人问过原因了么,有道是一事不凡二主,还是叫那位能人出手解决的好。” 给了我一个眼色,背着没有离身的大妆匣就要起身,我拉起还在沙发上颠着玩的张伟紧跟其后。 见到我们这样,那朱总裁后面走出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脸上有着轻蔑之色,拦在了我们面前,“伍师傅,这事你们已经搅进来了,一时半会怕是走不开的,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吃点东西,休息下,叫我好好招待各位一下。” 我们三个外人,面对对面哗啦一下出来十几名大晚上还带着黑墨镜的西装男子,形式一下子紧张起来,就在我以为伍叔硬脾气八成是要开打的情况下。 伍叔嘿嘿一乐,“是莫问叫你们找的我吧!” 莫问?还有人叫这名字,我心里刚起了疑问。 下一刻从门外果然晃荡进来一个人,身穿着和伍叔相似的唐装,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笑吟吟的说道,“老哥哥,有日子没见,最近在哪发财呢啊?哟,这还多了两个小朋友!” 这人一点都不避讳,对事主示意剩下的交给他,偌大的别墅一层没一会就被清空,所有人都离开,只有我们三个站在沙发跟前,那人找了个相邻的单人位置,坐了下去。 “老不死的,你又憋什么屁?不知道我的规矩?” 伍叔这一开口,语气稍微缓和,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人也退了两步,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里,茶几上装钱的箱子还摆在那。 这个莫问朝箱子里面看了一眼,羡慕的说道,“伍哥,我是真没有你这本事,不然这活说什么也自己接着了,这钱还能教你分走个大头,小弟我是真的接不住了啊,才不得不劳您大驾,出此下策,勿怪,勿怪啊!” 想来今天这一出,都是这位的注意,我对他平白有点反感之心,心想这人八成是和伍叔有仇。 阴婚,顾名思义就是给两个死鬼凑到一起去下面过日子,这是原本的意思。 但是后来出现各种为了敛财而想出来的奇葩手段,甚至有的还沾了犯罪的边缘,越来越有歧义,阴阳行里就很少有人愿意沾边。 “老莫别跟老子玩这套,怎么回事你最好一个字别差跟我交代清楚喽,不然老子一样是撒丫子走人的招,你们这爱咋滴咋滴。” 那老莫五官长得有点尖嘴猴腮,看上去总叫我觉得被烧死在我家的大耗子精,要是化人形,八成就是他这德行,一双绿豆大小的眼在我和张伟身上来回打量。 伍叔不耐烦的骂了一声,“这俩都是我家孩子,你少算计有的没的,快说!” 这老莫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这家确实是有钱人,家里就一个宝贝儿子养的也娇贵,要金子不给银子的,十几岁就送出国读书,就在前些天,不差钱的大少爷学人去冒险,死在了国外的山难中,死的不能再死。 尸首是找回来了,也花了大价钱一路保鲜运回了国,可怪事就发生在到了省城,朝家里运的时候。 老莫挤眉弄眼的形容当时的情形,“我们把灵棚还有一应东西都在这门口准备好了,就等着迎大少爷回家,可是就是进不来大门啊……” 说到这还朝着伍叔看了好几眼,想看看他的意思。 伍叔冷冷的哼了一声,“进不来,进不来就对了,你他娘的这些年吃得都是屎啊,不知道白事里面的禁忌,不知道冷尸入村败到底啊!” “哼哼……这八成是亡者有灵,不想背上太多债,怕自己还不清!” 这话我在爷爷的书上看到过,说的就是横死在外多时的人,即便运尸回家也不能进村,这个小区住了那么多人,也能理解成村子吧! 第三十二章 冥婚女的哭声 “伍哥,瞅你说的,我咋能不知道,我和主家说了,可是……可是……” “可是啥,不信邪是不?最后咋样了?” 伍叔歪着嘴角,现在这模样看着挺气人的。 “能咋样,您不是也看到了,现在人还在小区外面停着,这车拉车爆胎,担架抬是担架散,用三轮运,三轮都能三轱辘分家,您是没看到啊,主家是连用吊车的法子都想了,比我这腕子还粗的钢缆,生生就在眼前给绷断了,你说吓人不?” 当这个叫老莫的说起这些,我和张伟都老实了,听得是聚精会神,这可比说书的有意思得多,虽说我们没看见,就叫老莫这样一说,好像一切就上演在我们眼前一样。 “这家主人,朱成是吧……不是看着挺牛逼的么?就没找个有道行的给破破?” 伍叔凉凉的问了一句,就没有了下文。 这老莫也不觉得没劲,自顾自的开始朝下演讲,“要不怎么说您是伍哥呢,真叫您给猜中了,请了,那些没建树的咱就不说了,乱白呼一顿,连我都听不下去了,但有那么一个,叫什么玩意来着……好像叫定坤大师,高定坤!他给说出来了道道。” 我们三个里面,张伟最沉不住气,直接脱口问出,“后来呢,这大师咋说的?” 合着这小子跑这听故事会来了,还带上下集的! 老莫嘿嘿抹嘴一笑,对有人能这么捧场还用绿豆眼抛了个眉眼过去,继续说道,“说是大少爷一辈子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勺出生,本不应该有此命劫,但是已成事实,大少爷是不甘心没有成亲,孤家寡人的就这么离开人世,想要结阴婚!” “我呸!”伍叔的感情反应干脆直接! 我一点不怀疑,那位高定坤大师要是面对面的站在伍叔眼前,伍叔这口浓痰绝对敢忒他脸上! “姓高的孙子呢,怎么不把阴婚结完了再走,多拿两个钱啊!”伍叔气得呼呼的,坐在沙发上运气,这帮欺神骗鬼的玩意儿,要不是因为他们,现在阴阳行当也不至于这么落魄。 有本事的总被当成神棍,没本事的靠着老千的手段赚的盆满钵满,缺德吧就! 莫问嘿嘿一笑,叫我看清了他嘴里稀疏的小米粒黄牙,“他也想啊,不过从楼上摔下来,腿断了,这钱赚不着喽!” 我们都顺着他的话,朝着座别墅小楼的另一层抬头看过去,别说这高度只折了腿,那高大师也算是有点外家的功夫,这挑高至少四米,地面还是光滑坚硬的大理石。 莫问还嫌空气里的气氛不够紧张,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是被那玩意儿吓的掉下楼来的,就在那块地砖上,那叫一个惨哟,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怕越想看,我和张伟都忍不住朝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别说还真叫我俩这小孩的贼眼看到,地砖缝里面依稀还有点暗红色的东西,叫人不敢细想。 “那你他娘的就框我,说是什么事少拿钱的肥差,还叫人他娘的一字不提阴婚的事骗我来是不是?” 伍叔正式发难,莫问立马老实,弯腰行礼的说道,“伍哥,这不是我知道你有多大本事么,这是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别人了,您就帮帮忙,别砸了咱们老哥俩的招牌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饿的我已经出现了幻听,这装修奢华,灯火通明的小楼里我居然听到了女人的叫声,“帮帮我,你来……帮帮我……” 声音很小,也很缥缈,只知道是这屋里的声音,具体在哪完全没有头绪。 连是不是真有其声我都不敢肯定,只觉得浑身发冷,背脊发凉,沙发一瞬间都变得不那么柔软了。 “伍叔……”我打断了这两位老哥俩的戏码,出声叫伍叔。 “咋了?” “伍叔你听到有人在叫帮忙么?” 我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但是那声音在我耳边一直没断,似有还无的一直在叫着,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别瞎说,哪有什么声音,你饿出幻觉了,走咱们出去找地方弄点吃的去。” 伍叔依旧是要走,好像是应了我们进省城之前,伍叔在路边跟我说的话,只要他说走,就必须都走,要听话。 此时我只能当听不到那女人的求救声,跟在伍叔后面,当真站起来就朝外走去,老莫急得拽着伍叔的后衣摆,都快给他跪下了,“伍哥,伍哥你帮帮忙,江湖救急,以后您有只要的一声令下,我万死不辞!” 老莫这边是恳求,来软的,而我则是在想,刚才这家人那个架势,硬的还在外面等着呢。 长这么大,我可是没有见过这个阵势,怀疑伍叔真能走得掉么? 果然,大门拉开,外面就是站成两排,大墨镜皮鞋锃亮的大高个们对我们行注目礼,这一瞬间的时候,屋里的求救声还有哭声都消失,老莫背手肃立一脸高人形象。 那位朱总裁为首的一帮人再次把我们堵回了别墅里,“如何,莫大师和伍师傅商量的如何了?” 伍叔看看我和张伟,再看看老莫皱着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也不开口。 老莫自作主张的说道,“朱总,这事您也知道内情,不好办啊,办不好就是要命的事,要不您看……” 朱总裁一点都不犹豫,直接指着茶几上的箱子说道,“没事,再翻一倍。” 伍叔瞪圆了眼,老莫激动了起来,我心里有点发毛,总觉得这钱不好拿,无意间转头又看到了那个一直不靠近也不说话的高大男子,他就站在所有人不会注意到的角落,单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我们。 张伟直接原地“我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突然楼上又传来了声音,这次不是女子的呼救声,而是孩子的哭声,应该是很小的那种婴儿,哭声很是轻微,但听上去异常可怜,叫我差点跟着落泪。 我心里一抖,问道,“楼上还有什么人?” 这句话像是触碰了什么禁忌,朱成还有他身后的那些人,包括他老婆一块都抬头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好半晌之后,老莫才缓缓说出了一句话,“楼上没有人,喘气的都在下面。” 第三十三章 不得不留宿朱家的噩梦 这一刻不光我觉得全身炸毛,我估计对面那些人的感觉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伍叔一个箭步走到我旁边,拉着我的胳膊就朝一楼另一边的小厨房位置走去,“三蔓你听到了什么?” “女人哭,叫帮帮她的声音……” 没等我说完,伍叔已经脸色一白,“坏了,你这是被惦记上了,这一身的阳气哟,叫我咋说,今个车上的七煞也是男子,对着你这唯一的女身来的,这……” 我不太懂什么七煞,什么惦记的,只觉得,这朱家的事我想管,不管是因为那个站在角落里,看多了越来越觉得顺眼,长相不错的男鬼,还是楼上那个叫着帮帮她的女人。 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说是正义感爆棚也成,说是不自量力也罢。 “伍叔,我想试试,帮帮他们,我心里就是这个感觉的,我觉得我能行。” 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伍叔急的少见的脑门见汗,“三蔓啊,我知道你要积阴德破生死关,可是这阴婚的事,你伍叔自己都没有底能全身而退啊,你当桌子上那钱,你伍叔不想赚咋地!” “可我怕咱爷俩没命花啊,还要背上因果!” “好因果背上怕啥,咱们是行善事,今个我真想帮他们,伍叔你帮着想想主意。” 我平时不是个这样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玛丽苏附身一样! 伍叔最后无奈,只能一边摆手,一边退了出去,站到那朱老总的对面,“罢了,我小伙计说要试试,我们就试试,不过我有几点要求!少一件,这事都免谈!” 听他松口,老莫赶紧在伍叔身后猛点头示意,朱总全都答应下来,可是对面朱总毕竟是个生意人,只是开口道,“伍师傅请说。” 并没有说答应不答应。 “第一点就是把这孩子送到外面住着去,他什么都不懂也怕有冲撞,另外一点就是,后面的所有事都听我们的,不能有任何隐瞒,能不能做到吧?” 朱成一挥手已经有人上前,架着张伟就走,张伟嗷嗷叫唤,几乎是双脚离地,跟要被拐带走的小姑娘一样看着我和伍叔,眼泪汪汪…… “伍先生放心,这位小朋友我们会帮你照顾好的,之后我们也不会对您有隐瞒,相信之前的事情莫大师也和您说过了,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明日吧,今天都这个点了,我也还没有准备。” 伍叔随口找了托词,我俩就被客气的请到了这别墅的二楼区域,楼梯旁还有一楼都有那些看着像保镖的人守着,我们一人一间大套房,简直是欲哭无泪。 被软禁了,还是软禁在四周一直回荡着哭声的别墅里,我连房子里面的格局都来不及欣赏。 我心里暗怪自己多事,也许真照伍叔那样态度坚决的拒绝,现在已经能够离开,这毕竟是个法治社会,不信那些人真敢乱来。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说什么都晚了,我拉开门想去对面伍叔的屋里商量一下后面应该咋办,可是刚拉开门,两名大块头就站在了面前。 齐刷刷的问了一声,“您有什么吩咐?” 吓得我一个哆嗦,弱弱的说了声,“我串门,商量点事。” 还好,这个要求可能不过分,我成功在他们盯视下传送到了伍叔的屋里。 别说,伍叔明显比我会享受,已经在套房里面的冰箱中翻出吃喝的东西,开始大快朵颐,大妆匣就被放在电视柜上,他大喇喇的坐在小沙发中,吃得浑然忘我。 我哭丧着脸走进来,叫道,“伍叔……” “三蔓,饿了吧,来来来,看看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这卧室里面都有冰箱,啥好吃的都有,快来先吃点,别饿死!” “谢谢伍叔!”我机械性的拿起个看上去很高级的蛋糕咬了一口,要是平时估计能享受一下,但是现在…… 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情,如同嚼蜡一样把那个巴掌大点的小蛋糕塞进嘴里,我灌了口快乐水叹了口气。 上楼之后那哭声更明显了,就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屋里传出来,弄得我坐立难安,伍叔看出了我浑身难受的样呵呵一笑,“咋地,现在后悔了?” 我苦着脸点点头,心想伍叔应该会安慰我几句,没想到…… “活该,后悔的还在后面呢,这事能叫咱爷俩都脱一层皮!” 我,…… 伍叔果然还是我伍叔! “那咋办啊,我就是想帮帮他们,积阴德啥的我还真没多想,就是觉得可怜。” 伍叔惆怅的喝了整整一瓶二百五十毫升的快乐水,打了个响亮的嗝,才舒服的靠在沙发里跟我说起一些从没涉足过的领域。 “三蔓啊,可怜我也知道可怜,但是她凶啊,这家财大气粗,又是男方,麻烦就麻烦在咱们对女方那边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伍叔亲身经历过,有的人家为了拿这笔结阴婚的横财,丧心病狂的捂死病重的女儿,更有一具女尸许几家的事情,里面那些事,我都不好意思在你一个孩子面前说。” “我这样和你说吧,有人家都敢用活人下葬,你说能不可怜么!” 我一个高三才毕业的学生,哪知道还有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看伍叔现在为难的样子,我心里真的挺后悔的。 而心里一个念头就是,这家的冥婚新娘会不会也是个活人? 今天一天的颠簸和奔走,伍叔明显有些疲倦,他揉着自己的腰说道,“别管其他了,今晚上蒙头睡一宿,明天咱们再说,活人不能叫尿憋死,三蔓你也先回去睡吧。” 离开了伍叔那屋,我多少平静了点,心里想着新娘是活人,一个大活人正等着我就她呢,心里也不那么毛了,连听到的呼救声都小了下去,被我直接粗神经的忽略掉。 倒在从没睡过的柔软大床上,鞋也没脱就那么闭上眼休息,想着一会等夜深了,偷猫的过去看看情况,真敢关起个活人给短命儿子下葬,我就报警。 迷迷糊糊的我居然也睡着了,只是睡得很累,朦胧间自己站到了走廊上,眼前的灯一盏接一盏的朝我所在的方向连续熄灭。 我手里不知道哪来的打火机,直接被我点燃…… 一瞬间一个浓妆艳抹一身新娘服的女人弯着腰快速凑近我,和我脸贴脸的吼了一声,发出一声大叫,“为什么不救我……” 这一个惊吓,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着身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是个梦! 第三十四章 人鬼不分 我心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已经悄悄的摸到了房门口,打开了一道门缝,看到楼道里的黑衣保镖果然不见了,而走廊里很安静,连一门之隔伍叔的呼噜声都听不到一点,那个纠缠了我一晚上的哭声也听不到了。 四周都是死寂的感觉,只有走廊顶上的灯带还投下清冷的光。 我的视线,直接无限延伸,落在最靠近边缘的那扇房门上,那里就是我听到传出哭声的地方。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居然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扇如同有着魔力的房门走去,心头有着一种救世主的幻想。 更害怕的是,刚才那个短暂的梦境真的出现在眼前,自己看到一个鬼新娘应该先跑,还是先叫。 随身带着的除了伍叔临行前给我的那把内里乾坤,再无一物,就这样提着心,放轻了脚步朝那边接近。 没有发生…… 我正在庆幸这二十几步的距离中,既没有被保镖发现我的行踪,更没有什么一身喜服的鬼新娘出来吓唬我,站在那扇门前,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伸出了手。 偏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一道陌生的男声从我背后响起,“你要干嘛?” 几乎是反射性的,我也不开门了,挥起手里的内里乾坤就抽过去,嘴里还在喊着,“你个死鬼,敢吓唬我,我是来阻止你少作孽的还不知道感恩,死了你都不安分,看我不收拾你。” 手里的棍子挥的速度很快,可是一下都没有打到物体上,眼前是那个不管在灵棚前,还是在大厅时候,都隐在角落的冰冷男人,在见了这么多次鬼之后,我一点都不怀疑,这人就是朱成那个短命儿子的鬼魂。 这时候出现,八成就是想阻止我去查出那被他们关起来女子的秘密的! 想到这我下手更狠,把小二十年的打架精华几乎全都用上来,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男鬼动作飘逸,游刃有余的躲开了我的全部攻击。 最后更是一把攥住了我的内里乾坤! 不对啊? 我的棍子上都是打鬼咒啊,这男鬼怎么敢直接上手抓还不受影响的? “你说我是鬼?” 抓住棍子的人突然把脸凑近,近到我能看到他鼻尖上的毛孔,和噩梦里的鬼新娘一个动作,吓得我棍子都不敢攥着了,松手就朝后面退去。 而走廊尽头,我身后的位置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被人抓住,朝反方向一个用力。 我没有摔到男鬼的身上,而是滚倒在走廊的地毯上,伍叔听到动静,睡眼稀松的走出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们,楼梯口方向也跑上来了一帮人,有保镖,有朱成这个老总,还有戴金边眼镜的男秘书。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朱成脸上有着隐怒,可能是表示对我们行为的不满,“朗少爷,我念在犬子和你关系不错的份上才留你下来,可不是叫你们能在这个时候胡闹的。” 朗少爷?这一声证明我刚才搞了一个大乌龙,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当成了男鬼,堤防了一晚上,刚才还动了手,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神出鬼没,还总躲在角落不出声,真的挺像是鬼的。 也不怪被我误会。 伍叔已经走了过来,把我从地毯上拉起来,还顺手把那名男子手中的内里乾坤给拿了回来,塞进我手里,“三蔓你搞什么不睡觉?” “我要进去看看。” 牛脾气上来的我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走到了那扇门的前面,朝里面指了指,也不隐瞒的说道,“我听见里面有哭声。” 我身后的男人一愣,朱成他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并没有心虚,而是带着隐隐的恐怖,叫我不明所以,被我拆穿不是应该阻止,应该害怕被发现吗? 怎么是如今这副表情。 朱成开口了,他忽略我说有哭声的事,问道,“你确定要进去?” 我非常坚定的点点头,伍叔问了一句,“那里面是……” “是犬子生前的房间,现在里面,是要成亲的新娘。” 承认了,那女人果然就在里面,我心里一种立刻就要救人成功的自豪感盖过了其他的小想法,只想现在能开门,就能质问眼前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大胆。 门上有锁,还是那位戴金丝眼镜的男秘书上前开的门,插钥匙孔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 门开了,没有我以为的五花大绑,更没有任何凄苦正在哭泣等待拯救的女人。 比我住的那间套房还要大上一倍的屋子里面装饰的很男性化,除了床和衣帽间外,剩下的都是电脑和健身器材等物,那张大床上铺着红色的被褥,一具穿着白色衣裙的女性尸体安静的躺在上面。 双手交握在胸前,神态安详。 能一眼看出那是一具尸体,除了她丝毫没有因呼吸起伏的胸腹之外,还有她脸上那抹熟悉的死气,我发誓,我以后绝对看不错这抹死气,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先是蔡阿婆,然后是车上那几个人的惊鸿一瞥,现在又是这灯火通明下的女尸。 朱成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外,带着不信任的上下打量伍叔和我,“伍师傅,你的这位小助手是不是幻听,怎么还有幻觉了,屋里是个死人,他非说听到哭,朗少爷是犬子的朋友,大活人一个他却说人家是鬼?” 这确实是我干的乌龙事,我无从反驳,听到女人哭,还有小声求救,我一直以为是人声,而对于那个高大的男人,我只能说声抱歉,这些都是巧合。 我早已经把在他身上最初看到的黑色光团当做了眼花,忘到了九霄云外。 “伍叔……我……”好像是给伍叔添麻烦了,这大半夜的在丧家闹出这些个事情,还被事主这样怨怼。 伍叔站在我旁边,神色凛然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巍然不动,在我想道歉的时候一抬手,止住我的话头,板着脸转身对门外的朱成说道,“我的搭档如何不用朱董您评价,现在我倒是要问问,这女尸你们是从哪弄来了,用没用什么不光明的手段,又是经了谁的手,准备这样害你们家!” 这一句话,朱董刚才还有点鄙夷的表情变了,旁边的保镖更是手疾倍“看”小说,一把抓住刚刚从楼下冒头上来,想看看发生什么事的老莫,把人直接提到了朱董的面前。 老莫一脸的做贼心虚,缩头缩脑的样,说没干亏心事绝对没人信。 第三十五章 女尸孕三月 因为伍叔对我说的听到哭声之事十分相信,完全站在了我这一边,以收手退出为由,才让朱成这个有钱人不得不正视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 夜深人静的大半夜,除了留在小区外面灵棚守着的几个人之外,整个朱家的人几乎都聚集在了偌大的别墅一楼大厅,或坐或站的审视着被保镖拎下来的老莫。 伍叔拉了我,坐在了高档沙发靠边的双人坐上,我注意到那个被我误以为是个魂体的高壮男人又习惯性的站到了落地窗边,大长腿单脚踩在地毯上,坐在高脚椅中,目光不明的看着我所在的方向。 而朱家的那两位主人,朱成夫妻阴沉着脸坐在正对老莫的沙发上,用眼神在凌迟着一脸心虚的老莫。 金边眼镜的男秘书腰板笔直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里,保镖们分散在周围,屋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的说话声,一片死寂。 还是伍叔首先打破了这一方平静,“冥婚的女尸,来历不明死因不清,这次的活我们接不下,朱老板还是另请高明吧,另外我多说一句不该说的,那女孩一看就已经有孕在身,劝你们善良。” 伍叔的声音很低沉,明显是余怒在心,嘴上虽然在说话,但眼神却是死死盯着那个算是他老伙计的老莫,想不到高高兴兴而来居然被自己人给摆了一道,心里实在憋屈,看样子都有想揍人的打算。 现在不用伍叔动手,把事情挑明,估计这朱家就绕不过老莫。 朱成身为生意人,平日对这些就很相信,儿子意外去世之后的种种离奇之事也叫他更加相信死人有灵之说,对这个事情很是重视。 每每说到儿子相关的事情,朱太太就会忍不住痛哭失声,想来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自己的独子,对一个当母亲的打击有多大,都能理解。 我没敢出声,只能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心中有着担忧。 “莫师傅,我朱成没有错待您的地方吧?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还是说清楚的好!” 老莫皱吧着一张脸,双手在身前不住绞动,看得出很是为难还带着点惧怕的开口,“朱……朱总裁,这不是没有的事吗,我收您钱财替您消灾,哪会受什么人指使啊!” 听了老莫的话,朱成明显的变脸,上一刻还老板气势十足,下一刻就愤怒异常的失态大吼,“那你给我朱家找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尸结阴婚,不用伍师傅说我自己就知道这样的很凶,这人到底是哪找来的,因何而死?那肚子里面的又是谁的,你知不知道?” 老莫这下真是委屈的不行,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能是哪来的,只能是我托人寻来的,至于其他我倒是没有多问,这不是时间不足,朱夫人更是要求女方年轻貌美身家清白,而且还要求学历什么的,我只能……” 没说完,用眼角余光偷偷抬起来看了眼已经停下哭声的朱太太,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说这都是你们要求的,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朱太太一个女人,没有朱成那样即便盛怒还在顾虑脸面气度,直接拿起茶几上的果盘朝着站在前面的老莫身上丢去,“我儿子结婚,自然要找一个好的,你就是吃这行饭的,我能不知道其中利害,你能不明白,你分明就是想要拿着朱家的钱还想害朱家,我儿子不能成婚,死不瞑目我就和你拼了我!” 老莫被砸的一阵子上蹿下跳,一边躲闪一边大喊,“我也不知道是怀孕了,这肚子还不是很大嘛,当时着急我就以为是死者生前发福,单纯的胖点,朱太太……哎呦您停手,咱们把事情先解决了再说其他啊。” 这最后一句话,算是把自己给救了,朱成拦住了还在发疯攻击的老婆,开口说道,“马上停灵就要到七日,你不是说,停灵不能过九么,你说这事怎么办,这一天的时间我们上哪去再找一个合适的阴亲对象?” 现在的朱成是又惊又怕,要不是有伍叔和我的小插曲,那女尸有孕的事情他们根本都不知道,真要是这样的人嫁进来他们朱家,儿子那边能不能消停入土不说,这女尸要是闹起来,他们朱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结局。 说到这里,朱成夫妻还有老莫的视线都朝着坐在我旁边的伍叔这边看来,他们都希望明显比老莫靠谱的伍叔能说点什么出来,毕竟伍叔带来的一个小助手,我!都能听到女尸的哭声不是么? 伍叔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现在还哭么?” 我诚实的摇头,“不哭了,自从刚才打开了门,就没有哭声了。” 我也觉得奇怪,自从刚才二楼那一通闹腾,现在那幽怨的女子求救声和哭声都没有再响起,连小孩子的啼哭也消失不见。 伍叔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再次问了一声,“你确定你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我配合的点点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伍叔。 “看来至少三个多月了,胎儿三月而有灵,这事情你们看我也没用,点妆匠有门规,双尸不化者不妆,我爱莫能助。” 伍叔这话是对着朱成说的,理都没理老莫求助的示意。 说来也奇怪,就在伍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像是触碰了哪里神奇的开关,整个别墅之中又开始传来了断断续续幽怨的女子哭泣声,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小孩的啼哭声。 叫人听了觉得背脊发凉,那女尸躺在床上的样子又出现在我眼前,微微隆起的肚子位置,就和特写一般,在我面前挥之不去。 我第一时间抬头,朝着楼梯方向看了过去,周围众多人没有一个有奇怪反应的,明显是没有听见这怪异的哭声,但是角落独成一派的一个人做了一个轻微和我相同的动作。 他也抬头朝着楼梯的方向看了过去,叫我立刻明白,这人和我前后脚出现在那个房间的门口不是偶然。 那是因为他也能够看见,或者说,现在他也听到了哭声! “伍叔,又开始了!” 我眼睛看着那个被朱成称呼为朗公子的高壮男子,开口说出了一句叫所有人头皮发麻的话,屋里明亮的灯光像是在配合我,居然电压不稳的闪动了几个亮度,暗下了好几个色号。 周围开始变得晦暗…… 第三十六章 朱太被上身 他绝对也听到了哭声! 我是这么想的,所以难免的多看了他几眼,对方如鹰隼般的视线也看向我,居然叫我有一瞬间的瑟缩。 伍叔抬头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凌晨四点。 并不提起关于这哭声的事情,而是铁了心的准备离开,提出了要求,“离天亮不远了,我外甥在哪里,我们可以自己直接去找他。” 老莫几乎要泪涕横流,差点就给伍叔跪下了,只因朱成和一脸怨怼的朱太太都狠狠的瞪着他,好像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一样,这朱家找个配阴婚的女尸比正常人家挑儿媳妇还严苛,他不是也没有办法了么。 事到如今自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白事现在卡着处理不了,事主又对他失去了信任,加上楼上还有一位随时可能出事的怀孕女尸在。 作为白事先生,老莫完全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出问题就天下太平,只要出事就是自己兜不起的,眼下唯一的指望就是伍搬山这个比自己有本事的点妆匠。 “伍哥,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就帮帮我吧,你放心,价钱绝对不会亏了你,另外咱们外甥绝对好吃好喝被招待,您这点绝对放心,就求您行行善帮帮兄弟这一把,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老莫求得恳切,朱成安静的瞪着伍叔最后的决定,我盯着伍叔的表情,只有朱太太好像双眼越来越红,满脸含恨的样子,身子都开始微微的颤抖。 我们却都没有注意到朱太太的异状,唯独坐在角落里的那人动了。 与此同时,朱太太也动了。 一名伤心过度,多日没有休息进食,年近五十的妇人,动作迅速,力大无穷的直接把站在身边的朱成撞出去老远,平地跃起接近一米半高,飞跃过挡在面前的足有小两米宽的茶几,落到了老莫的身前。 “都是你……”带着怨恨的喊出了一句话,出口的居然是青年男子音,双手对着正面冲伍叔苦苦哀求的老莫掐了过去。 我被这突然暴起的朱太太给吓了一跳,被推倒摔在地毯上的朱成也大为震惊,震惊枕边人还有这样的爆发力,跟飞檐走壁的高手一般矫健的身手,大喊了一声,“陈颖你干什么?” 我注意到,朱太太此时的脸色很不正常,伍叔同样看出不对,抓起一个抱枕,照着朱太太的脸就丢了过去,用的力道很大,“不好,是上身了,你们快阻止她,按住,按住……” 随着伍叔的大吼,那些保镖动了,但他们的速度远远没有离得最远,却提前动了的朗少爷快,那人已经到了近前,抬起一条腿把朱太太给踹了出去,同时喊出一个叫所有人都震惊的名字。 “朱熹杰,你疯了!” 这一嗓子,声音很洪亮,但那三个字……分明就是外头灵棚里面死者的名字,我依然记得,在这个写了名字的牌位后面,那只瞥了一眼的年轻脸庞。 就是这朗少爷的一脚,成功叫老莫逃出生天,这货手脚并用嗷嗷叫唤着朝我和伍叔所在位置冲了过来,十几个保镖冲过去,有不信邪,想把夫人扶起来的,有心里胆突想控制住朱太太伸出来四处乱抓的两只手的。 要是看过群殴场景的人不难想象,十几个人对一个人,再如何能靠近最内部直接相互接触的也就五六个人。 伍叔明显也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面拿出个小瓶子,朝着自己的眼睛位置涂抹,抹了自己还顺手在我眉心处那个疤痕上蹭了一手指头。 很凉的感觉,还有点半黏糊不黏糊的感觉,要我形容就像是啫喱膏的感觉。 朱成明显是个胆小的,听到朗少爷对自己老婆叫出了死去儿子的名字,直觉的也跟着老莫朝我和伍叔的方向退了过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伍叔没有解答他的疑惑,而是大喊了一声,“你们按住了她,别叫她起来伤人。” 然后焦急的对我叮嘱道,“三蔓,拿好你的内里乾坤,护好了自己。”眼神只朝着二楼方向瞟了一眼,就朝人堆那边冲了过去,手里的烟袋锅子已经亮出来。 那朗少爷在伍叔上前之后,居然退后了几步,站到我的身边,我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黑光浓郁,但是在黑光笼罩,胸口位置有一个很亮的金色光点,导致那些黑光不能直接接触他的身体。 什么叫人多捣瞎乱,鸡多不下蛋! 十几个保镖和伍叔,加上一个朱太太的车轮战中,就体现出来了这句话,朱太太虽然被朗少爷出其不意的一脚踹倒在地,但她并没有老实,口中还在不断叫嚣,“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叫我不安宁我就找那个神棍说到说道说道,你们都滚!” 声音还是那道男声,伍叔挥过去的的好几烟袋都抡在了保镖的身上,而那朱太太像是力大无穷一般,把冲上去抓住她四肢的保镖一个个的当成人肉摆设,舞的虎虎生风。 伍叔为了自保,根本就上不去前。 我在人缝的间隙当中,看到了朱太太的脸,现在那张保养得益的中年贵妇脸上隐隐透出另外一张脸,正是遗照上的那名青年,朱熹杰,朱家的独子大少爷。 现在他脸色铁青,还有不少的伤痕伤口,带着血痂,几乎和朱太太的脸重叠在一起,原来这就是伍叔说的上身。 就这一回,折腾出一身汗的伍叔动气了,对那些碍事的保镖大喝,“充人头的都给我闪一边去,按住人的别撒手!” 这一声,确实有七八个保镖离开了人堆,不再努力朝前推挤,朱太太的身影也露在伍叔的面前。 “自己亲娘你都能上身,不孝的东西还不给我滚!”说着伍叔一烟袋锅子正好抽到了朱太太的后脖子上,传说中富贵包的位置,我才看清楚,此时朱太太匀称的身材下,颈椎靠近颅骨位置的地方鼓起了一个很大的鼓包,再朝下点就像是个罗锅。 “神棍……”最后那朱熹杰吼出了这两个,就消停下来,朱太太也耷拉下脑袋和四肢,晕了过去。 我清楚的看到一个虚幻的影子从朱太太身上离开,整个屋里面,视线跟着这个影子转动的只有伍叔,我…… 还有朗少爷! “放我走……”二楼的楼梯那边传来清晰的一句女子叫喊声,带着愤怒和悲苦,声线很高极为刺耳,屋子里面的玻璃制品几乎同时应声而碎,动静着实不小。 这次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包括我另一边的老莫还有朱成,他们惨白恐惧的脸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三十七章 伍叔我想帮 这一通闹腾结束,外面的天边也开始蒙蒙亮,但朱家的气氛并不轻松。 被抬到沙发上的朱太太,捶肩揉腿的保镖们,护在朱成身边的眼镜秘书,还有老莫全都一脸的惊恐,大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这金碧辉煌的屋子现在一片狼藉,连通宵点亮的水晶吊灯现在都成了一地的碎片,更别说酒柜和厨房,更是重灾区的现场,还有偌大的落地窗户,玻璃碎片满布地面。 伍叔手里拿着烟袋锅子,拉着我站到一边,明显不想和这些人扯上一点瓜葛,“现在看到了也听到了?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事不能管了吧!” 朱成即便心中再摇摆不定,将信将疑,现在也放弃了摆身份,一脸悲苦的跟老莫一起哀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伍师傅您不能不管啊,我也看出您是有本事的高人,这事您可要管到底啊,救救我们一家老小活着的人啊。” 先后两只亡魂,都各显神通的彰显了自己的存在,也造成了现在轰动的场面,朱成现在恐大于悲,从没有见过这样事情的他现在只想用钱续命,留住高人。 “伍先生,价钱好说,什么都好说,只是我儿子这事还有楼上那位处理好,不再折腾家里人咱们什么都好商量,还要您给拿个主意,求求您行善积德,我朱成铭感五内啊!” 沙发上的朱太太这时候悠悠转醒,哇的一声哭出来,“儿啊,我的儿啊,我刚才好像看到熹杰了,他好生气好生气,是不是咱们没有尽快帮他成婚,熹杰在怪罪咱们啊。” 这人明显是恢复了正常,双手拽着自己的丈夫哭得一脸鼻涕眼泪,朱成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自己老婆,八成心中很想告诉她,你确实见到了,还亲密接触被上身了,好容易才制服的。 伍叔态度坚决,“这事弄不好要出人命的,我担不起这因果,恕我无能为力。” 依旧还是不管的态度,而我心里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因为那积德行善几个字。 悄悄的拉了下伍叔的衣摆,低声问道,“伍叔,这事我想管,之前那女的一直跟我哭,还给我托梦,八成是心有不甘,加上这家儿子又闹腾,算下来三条人命呢,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是呀,我出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积德行善,叫点妆匠一门发扬光大的么,顺带给自己改改命,能度过不久后的命劫,现在这样放弃叫我觉得很可惜。 赚钱什么的都是其次,工地搬砖我一样能赚来钱不是,无非就是快慢问题。 伍叔看了看我,意正言辞的强调,“这事不好管,你确定?” 我看了眼还在哭的朱太太和一脸哀求的朱成与老莫,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位被他们称为朗少爷的男子脸上。 清晨的曙光中,这人身上染上了一层金辉,黑光不见,倒是高大健壮的身材衬托下显得这人正气十足,五官英挺气度不凡。 “伍叔,我想帮,但主要还是要看您的意思,我拿这事可没辙,但我听话,您说干啥就干啥!” 也许是看我很有诚意,伍叔居然真的点了下头,转身就对朱总裁说道,“你儿子,加上楼上的娘俩,各个都是棘手的问题,还是那句话,万事听我调遣,你可能应承?” 朱成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像昨天那样打马虎眼,急忙点头,“都听您的,绝不会有一点违逆。” 伍叔伸出四根手指,“阴人的白事,四十四万四你可同意?” “同意同意,钱不是事!” 朱成一个眼神,旁边的男秘书赶紧就拿出了支票夹,把上面的数字添上,交给朱成签字,支票生效。 双手托着恭敬的送到伍叔的手里,这是要上结款啊,看来这朱成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老莫更是在旁边主动交出来了十万零一千的现金给伍叔。 “伍哥,这个是我个人的谢意,我老莫这条命现在就是您的,还请您笑纳。” 伍叔根本没带犹豫,要不是这个老莫,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张伟还好像被软禁一样,不知道被弄到了哪里,伍叔示意我上前收钱,我这次是一点没有手软,直接双手并用,把那些成捆的票子抱在怀里。 还当着老莫的面点了一边,谁叫我看这人不爽呢。 “事情我是接手了,首先老莫你要把尸体的来源交代清楚,其他你不知道无所谓,把经手人当事人,最好是女方的家人找来,这些是必须弄清楚的,不然楼上那位找上谁,我还真不知道。” “另外就是你们朱家少爷的事,他现在明显过得不舒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今天晚上子时之后,请上来问问吧,还是在这宅子里,现在这宅子被你们一弄,怕是以后阳人都不好住了。” 一切要到晚上才能动手,现在大白天的,折腾一晚上的人们除了继续守灵的,剩下的人都被朱成安置到了他名下的一处度假村中。 同样是在市郊,离别墅区并不是很远,风景秀丽,设施高档,是我这个土包子从来没有踏足过的高档酒店式度假村。 伍叔在一边交代跟来的秘书晚上要准备的东西,拿着行李坐在度假村华丽精美大堂中,四处打量的我一眼看到了那位满身神秘色彩的朗少爷,他也到这里来了。 两人再次的对视并没有说话,时间也不久,那位少爷就被度假村的管理人员迎接了进去,应该是带去他的房间。 我心里还在琢磨昨天一晚上的奇遇,就被酒店大堂播放的新闻吸引了视线,里面是关于本省的一条灾害新闻的报道,场景很是熟悉,正是我们曾经路过的那个叫人想忘,都不会那么快忘掉的现场。 端庄知性的女主持人拿着话筒,身后就是一条山路的转弯处,破了一个大洞的隔离护栏,“我现在就在昨日上午本省发生一次伤亡惨重的交通意外现场给大家实地转播,我身后的就是那辆长途客车冲下悬崖,坠落下方湍急大河的位置。” “居有关方面给出的准确数据,车上包括司机和售票员在内,一共九人全部遇难,这一恶性意外交通事故……”我没有心情在听其他的,只是看着镜头抬高转换了角度。 给了下面正在用专业机械打捞车辆残骸和遇难者的画面特写,果然,车上除了那几名乘客和司机售票员之外,我最后看到后排座上的两个黑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伍叔说他们是来办事的阴差…… 第三十八章 酒店的邻居 “三蔓,想什么呢,走了,喊你好几声都没听到。”伍叔的声音把我游神太虚的魂喊醒,我愣了一下,电视上面的已经换了某某天团唱跳俱佳发新歌的宣传。 心里总是有种抹不掉的不舒服,这些天才刚刚接触阴阳行当,不管是我身边有关系的人,还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都面对了大多的死亡,叫我觉得生命真是脆弱的可怕。 那位秘书已经离开,给我们带路的是一名穿着黑色职业装,细高跟配丝袜的女主管,“客人请这边走,因为朱董的安排,我给两位为挑选的是咱们这边风景最好,相对来说比较安静,房间更舒适的顶级套房。” 很快我们就被带到两间相对的房间,女主管用房卡把两扇房门全都打开,插上了取电卡,屋里的灯光亮起,也叫我们看清楚了内部的一切。 伍叔站在铺了高级地毯的走廊中,对房间打量了一眼说道,“咱爷俩一人一间,我住这边,三蔓你有事就过来找我,现在我可是要好好睡会了,拜拜!” 直接当着我们的面,伍叔就用脚后跟带上了房门,这时候的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阴阳行当里面的高人,又恢复了没正经的样子。 我抱歉的对着那位主官一笑,“谢谢,这房间很漂亮。” 人家也露出八颗牙的标准服务业微笑,微微弓着身子,我才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还真是做不出伍叔那样洒脱,当着人面甩门的事情。 刚才在门外哪看得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真正走进来,我才发现,这里面岂止是漂亮两个字可以形容,几乎完全颠覆了我活了十八年的认知。 房间的空间很大,里面一间是卧室,外面应该是起居室。 在我的理解里,这简直就是个一应俱全的小公寓,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娱乐区,工作区还有酒柜等等设计合理的展现在眼前,舒适高档的组合沙发,茶几上面摆放着水果和鲜花,旁边的小冰箱打开,里面吃喝用度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没有准备到的。 崭新的室内拖鞋放在客人进门脱鞋就能轻易穿上的位置,我闻着屋里似有若无的香味,把里外都打量了一圈,才小心的把书包放在了一边的开放式衣柜上。 拉开了遮住窗子的纱帘,叫阳光和微风照能光临屋内。 惊奇的发现外面还有一个不小的观景台,同样摆放着一套桌椅,还有一个凉棚遮挡在上面,叫人享受微风的时候能够不被阳光直晒,点缀着漂亮的绿植。 当我享受的把自己甩进柔软的阳台休闲椅的时候,隔壁阳台也走出一个人,应该是我在这酒店里面的邻居。 居然是他! 我现在的姿势有点……尴尬,脱鞋被我甩到一边,一只脚翘着,一直脚垂在地面,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容倒在椅子里,绝对称不上高雅。 毕竟是个姑娘家,在那人投来带着诧异的目光中,我慌忙整理姿势,老老实实的坐正身体,顺便把那只飞远的拖鞋捡了回来。 “今天晚上你们真能和朱熹杰沟通上?” 那人开口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并没有取笑我刚才的德行,想来也是,我们只是到朱家拿钱办事之人,这人好歹算是亡者的朋友,根本不会关心我们这样人的坐像不端庄的问题。 我想了下才不确定的点点头,“我伍叔说行就没有问题。” 想到昨晚他的异状,我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阴阳眼?也能看到或者听到那些?” “不是!”朗少爷酷酷的回答了我两个字,显然并没有聊天的欲望。 在转身回自己屋里之前说了一句,“我单独加钱,帮我问一声,朱熹杰走的时候有没有很痛苦。” 说完,人就已经走回了房间,留下被风吹动的一角纱帘在窗边晃动。 也是个有钱人啊,我在心中这样评价,但是光是他和亡者单纯朋友的关系上,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心里想着晚上有机会就帮他问一句,钱不钱的我还真没有太在意,毕竟伍叔已经坑了那么多的酬劳了,想到那些钱有一半会到我手里,瞬间觉得自己也是有钱人了的感觉。 晚上还要折腾,加上昨天休息不佳,我并没有多想,也回了屋里补觉,最后是被饿醒的,显然肚子比我这人有规律的多,在有需要的时候会及时提醒我朝里面填东西。 正在床上睁着眼睛,安抚咕咕叫唤的肚皮,想着上哪找点吃的祭五脏庙,床边的电话猛地响起,吓了我一大跳,足足两分钟才反应过来这电话我好像是应该接起来的。 “喂?”拿起听筒我发出一个单音,并没有多说。 只听到伍叔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三蔓,睡醒了没,醒了就上楼来,我在顶层餐厅,咱们吃点东西,顺便说说晚上的事。” “醒了醒了,伍叔你等我下,五分钟就到。” 伍叔在电话里笑了一声,“不着急,顶楼啊!” “好!” 放下电话,我赶忙刷牙洗脸,把只到耳朵长短的短发梳理了一下,继续穿着我的体恤牛仔裤出门,想了下最后还是把内里乾坤别在了衣领后面。 放在裤子里别着,我觉得不雅观,也亵渎了上面的打鬼咒文。 建在顶层的餐厅同样非常有情调,不光有半开放式的露天区域,还有比较注重隐私的小包厢在内,我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伍叔,只有不少散客已经坐在这边享受午餐。 一名穿着中式旗袍,长相靓丽的服务员走近我,“请问是叶小姐么?” 我这身打扮,加上气质能叫人看出是女的,实在有点叫我受宠若惊,赶忙点点头。 “伍先生他们已经在里面了,我带您进去,请跟我来。” 服务小姐很是客气,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带路,我跟在后面还有功夫打量周围白日里绝美的风光,这里真不愧是度假村,酒店内部人性化,舒适典雅,外在更是风景秀美湖光山色自成一景。 有钱人真是会玩,这样的地方选的也好,有山有水,有树有花,完全命中人们现在返璞归真想要亲近大自然的心理,这朱总裁是个有生意头脑的人。 推开包间的门,原本我以为只会见到伍叔,可没想到,里面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还真不少,朱成和那位男秘书还有老莫陪着伍叔坐在餐桌前,对面空档的地方除了服务人员,还站着一对年纪也不轻的男女,手上牵着一名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 第三十九章 女方家人的满脸煞气 看见我进来,朱成他们还有老莫都很恭敬,只有伍叔坐在主位上面没动,朝我招招手,“三蔓,饿了吧,赶紧过来吃点东西。” 伍叔旁边空了一个位置,老莫就在另一边,这位置显然就是留给我的,我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去,这样的方向正好正对前面站着的一家三口,借伍叔的光,我也坐在了次主位的地方威风了一把。 看得出,他们两夫妻脸上的气色都不很好,泛着青黑,而那个有点吵闹的小男孩,好像很不喜欢现在这样别人坐着吃,他站着看的情况,一直在折腾。 叫我多看他一眼的原因,不是因为这熊孩子太淘气招人烦,而是他那张稚气未脱带着任性的脸上已经黑气萦绕,黑中透青的样子。 伍叔给我面前的盘子里面夹了一只很大的大虾,“我们说我们的,你听着就好,边吃边听。” “是啊是啊,小友你吃你的,需要什么咱们再点,不要客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饿到。”朱成现在对我都是笑脸相迎,昨天大爷的派头荡然无存,亲切的叫人有点不敢置信。 我没有客气,点点头开始自顾自的剥虾,说实话眼前这样精美高档的菜肴我光从电视上看到过,能伸手染指,这还真是第一次。 熊孩子闹得可能有点过分,牵着他的男人拽了孩子一下,得到了边上女人的不满,狠狠剜了丈夫一眼,把熊孩子直接抱进了怀里小声哄着。 男人皱着眉,脸上表情并不轻松的开口继续他们之前被我进来打断的话题。 “该说的我们家早就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今天这样找上我们是什么原因,后面的事情我们家也不想多事,退钱更是不可能,我也不知道那丫头已经怀孕的事。” 仅仅一句话,加上现在这一家子的态度,我就多少能看明白些,他们很可能就是女尸的家人,这是被朱成托关系给找了来,并且很不满意朱家现在可能提出脱货要求的态度,很不配合。 老莫现在是哪边都不敢得罪,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无视那男人的态度说道,“我们没说要那些钱,就是想问清楚,你们女儿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那两夫妻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因为提到年纪轻轻早逝的女儿而感到的悲伤,而是带着点鄙夷的说道,“意外身故,一个死人还这事那事的我看你们就是没事找事。” “你们也别多问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以后不再联系,你们现在这是弄得哪一出,我们没有时间在这回答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女人也很不耐烦,主要是她怀里的儿子闹腾的厉害,想要上桌吃那些东西,这些人没有一个开口招呼他们的,自己也没好意思舍下脸,还被人问东问西的,叫她很生气。 “那她生前是不是有对象或者是交往过密的异性?”老莫不放弃的还想知道更多,对面的一家三口已经臭着脸朝包间门口走去。 “这些我们哪知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要不是看在那人给了我们一千块钱,今天这趟我们都不想来,想知道你们就自己查去,你们不是很有钱么。” 女人朝着男秘书身上一指,一只手牵着熊孩子,另一手已经拉开了门把手。 “你们要是希望那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最好配合一下,这阳光明媚的不知道是不是总叫着冷。” 我在填饱肚子猛吃中抬头说了一句话,其实我们费点事,只要这边的问题解决了,这一家三口也不会出什么事,但我见不得这样的无良亲戚,无端叫我想到了大伯一家人。 溺爱往往真的会毁了一个孩子,甚至是一个家庭。 “你威胁我?”提到那熊孩子,女人瞬间高分贝的发出一声刺耳大叫,叫我忍不住掏了下耳朵。 “字面意思,不是威胁,人话听不懂怎么滴?” 伍叔若有所思的看了还在朝嘴巴里面塞米饭的我,又开始掏小瓶子,开始涂眼睛。 我知道这是伍叔在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有时候不开眼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有时在不经意间,就会看到些一晃而过的异像。 比如之前在灵棚外见到朗少爷时候的黑光,以及这一家三口脸上的黑气。 伍叔开眼之后,看了他们三口一眼,冷笑一声,“哼哼,死到临头不自知!” 他们并没有听我们的继续留下,好像生怕朱家后悔买下那女尸,找他们要退钱一样,慌忙离开了包厢。 那女人临走还唾弃的骂了一句,“怨种玩意,一点不积德咒我儿子,我小宝长命百岁,就怕你们这种人不得好死,我呸!” 始终没有说话的朱成一脸为难的看着伍叔,“伍师傅,这可怎么办,这家人一点都不配合,这女孩不会是被他们害的吧?这冤有头债有主也不能算在我家头上啊?” 伍叔也有一口没一口的开始吃东西,用眼角瞄了一眼朱成,“我看过他们脸上没有血煞之光,人不是他们下手害的,但也不会是好死的,找人去官口问问吧,这样的那里都有记录,另外问下肚子里那个小的父亲是谁。” 说完就跟自言自语一样的嘀咕,“这人都在你家躺着,不算到你们头上算谁头上,一个个的都不消停。” 酒足饭饱,说的是我和伍叔两人,剩下那三位基本从头到尾都是陪坐的,结账这个事情在现在的情形下更是浮云。 吃饱喝足之后朱总裁还亲自乐呵呵的送上了饭后甜点和水果,比伺候他爹还要殷勤百倍,“伍师傅和小师傅吃好了吧,是不是能明示一二,之后咱们应该怎么做,这时间也不是太早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本来我和伍叔起来的时间就挺晚,这吃完了之后已经快下午两点钟了,伍叔剔着牙挤出一句指示,“不是叫你们兵分两路么,一路去打听那女尸的事情,最好是把那肚子里小的那个的父亲带来,另一路带着我要的东西,在别墅等着就成。” “那……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来接您二位过去合适?” “去早了没用,晚饭后你们过来,到那边准备准备,子时以后,丑时前招魂刚刚好。” 就这样,一帮人才算散场,伍叔晃晃悠悠的回到屋门口,叼着牙签对我说道,“我回去再睡会,三蔓啊晚上可能还要你唱主角,多休息休息啊,别出去疯跑。” 这话不用伍叔叮嘱,我也不会出去,睡不着我就翻出爷爷那本古书,继续翻看,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伍叔晚上要招魂问话的事,更好奇伍叔会怎么处置被点妆匠人视为轻易不要接手的双尸不化者。 第四十章 请魂问分由 还是之前的那座别墅里,宽敞的大厅内已经多出来一张单独的小桌子,坐东面西一边放了一把椅子。 上面还摆了鸡蛋生米还有香炉酒杯等物。 屋顶上的灯,还有破碎的玻璃都已经安装妥当,还是这有钱人的动作快,想我小时候淘气,把邻居家的窗户干碎了一扇,爷爷光去买玻璃就跑了大半天的时间。 那块和这别墅巨大的玻璃相比,根本就是祖宗和耷拉孙的区别。 环顾一眼屋里和昨天一般无二的人头,伍叔挑眉率先开口,“该问的都打听清楚了?人没带来!” 前一句是询问,后一句是在质问,就知道这些人会出差头,伍叔倒是没有生气,就坐在沙发上等着有人出来揭开答案。 说话的还是那位朱家多功能男秘书,金丝小眼镜。 “伍师傅,事情已经都查清楚了,那女子是自杀而死,官方定论最后就是意外死亡,对于胎儿的父亲,并没有消息,这上面我们无从下手。” 伍叔冷冷一笑,贬义十足的冷哼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买尸冥婚的事你们也敢干,不知道是夸你们大胆还是说你们不怕死。” 被损了一通的朱成也不敢反驳,事已至此,就是伍叔指着鼻子问候他祖宗八辈,估计也会忍着老实听训。 “行了,难的先放在后面再说,先问问你们家的这位,为什么闹腾,要我说八成也是被那个你们请的神棍给搅和的,看意思不是个别扭的孩子,朱老板,请你夫人坐在这边,还是你夫人代子开口比较好。” 昨天已经被上身过一次的朱太太现在听了别人的叙述,对这事依旧心有余悸,哆哆嗦嗦的开口询问,“伍师傅,这事能不能请别人代劳?不是非要我亲自上阵吧。” 伍叔没好气的朝周围指了一圈,“你看看,这一圈都是大小伙子,哪个阳气比你弱的,你儿子这样的新鬼,但凡有法子,估计昨天都不会闹那一出,你们爱请不请,我没有意见不强求。” 听到伍叔始终不善的语气,朱成直接拍板,“请,必须请,陈颖你别磨蹭,这可是给咱们家办事,那可也是你儿子。” 我注意到,这朱太太其实是想叫我来,虽说我中性装扮,冷不丁看上去像个小子,只要仔细看还能看出我是个姑娘家。 伍叔看朱成比较识相,解释了一句,“亡者和母亲曾经血脉相连,成功率是最大的,也是伤害最小的,要做就快一点吧。” 屋里的人这次都学精了,在朱太太哆哆嗦嗦坐在靠西边的那把椅子上之后,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生怕昨天空中飞人的事情重演。 伍叔依旧用老法子,拿黏糊糊的啫喱膏给我们开眼,这次还多开了一个人的,那就是朱成,毕竟这事需要见证,全程朱成一个大男人吓得也是哆哆嗦嗦,拉着男秘书还有老莫一左一右的站在他周围,给自己壮胆。 “三蔓啊,你站到朱太太后面,要是阴魂有什么不轨的地方,用内里乾坤抽他,别客气。” 我这算是一个保险,我明白自己的使命,站到了朱太太的身后,而就在最西边的落地窗前,昨天的那个老位置上,朗少爷依然独自坐在一角,安静的看着我们准备一切。 伍叔坐在了朱太的对面,点燃三支檀香插在香炉之中,拿出口袋中一张被揉的有点皱巴巴的黄纸点燃,我大概看了一眼上面的朱砂痕迹,认出这是惊魂符,可以惊醒要传召的阴魂,过来听命。 要说这招魂,各行有各行的手段,法子很多,我们点妆匠,基本就是用符咒,或者是喊魂比较多。 伍叔此时沉着脸,一副庄严的神色,手中符纸一抖,便无风自燃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法术,而是符纸被磷粉沾过,只要两根手指相互摩擦就会被引燃,这是爷爷的书上写着的。 倒不是为了装神弄鬼,而是为了方便使用,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方便找到香烛和打火机能够帮助引燃,这个手段被不少神棍一知半解的拿来欺神骗鬼,才会被众人唾弃不已。 黄符成灰,伍叔口中在念念有词,并不是什么咒语,而是亡者朱熹杰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最后加上一句,速速到坛前问话。 伍叔面前的清香开始无风自动,这并不是我们的手段,而是有外灵感受到了这边在召唤的情况使然,伍叔把一颗鸡蛋放在了面前的米碗中,三个酒杯倒满了白酒。 “一杯敬鬼差,尚有俗事未了,莫要锁走亡魂过黄泉。” 伍叔喊完这句,双手端杯恭敬的站起身,把酒洒在了桌子正前面,坐下身子,拿起了第二杯酒。 “第二杯收买四方游魂,敢闹事阻拦的罚酒在后,点妆匠开坛办事。” 随手就把这杯酒单手朝着一边泼了出去,没了之前的恭敬。 最后一杯酒被拿起,伍叔喊着亡者的名字,“最后一杯酒,朱熹杰喝酒,朱熹杰喝酒,朱熹杰喝酒喽……壮你怂胆,开口说分由。” 伍叔的手这次倾倒的很慢,就像是在喂别人喝酒一般,我站的近,更是清楚的看到明明被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的酒水,奇异的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点水渍,就那样凭空消失。 “朱熹杰?来了么?” “来……来了……嗝……”伍叔问了一句,我身前的朱太居然开口说话,并且一身的酒味,又是昨晚听到过的那个男声,带着点大舌头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我刚才没注意,现在定睛一看,居然瞧见面前的朱太身影下居然重叠的坐着一个男人的影子,不如真人来的那般如有实质,虚虚幻幻的还左右摇晃。 屋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大门口,放桌位置处的我们。 更具体说,应该是看着明显已经被上身,还给灌了一杯白酒的朱太。 刚才伍叔并未起身,两人中间隔着至少一米五远,更还有一张桌子,这酒在那边撒到地上,这边的朱太就变成了这样,这一幕实在是有点神奇,更多的是激发出他们对鬼神的畏惧。 “说说你昨天闹的原因,怎么过不好了,又是谁挤兑你,为何不进小区之门?” 伍叔这是叫亡者自己说给所有人听,省的他说有些人会心存质疑。 第四十一章 女鬼现身,一身嫁衣 屋里的空气现在有点冷,包括我在内,在这样近距离看到眼前诡异一幕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淡定,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朝后面退后了两步。 “我这个年纪死在外面,本就不应该进来家门的,师傅这点我从死了之后就明白,可我好难受啊……师傅,求你帮帮我……” 朱太太娇小婀娜的身子在椅子上面扭动,就像是条大虫子似的,抓耳挠腮地敲自己的脑袋,拽自己的衣领。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不能妨害了一方,停灵在小区门外是你搞的?”伍叔倒是淡定,想来这样的事情他这半辈子遇到的太多,根本不当一回事。 说话的语气和平常跟人说话没有一点不同。 “是,停灵在外是我的意思,但是师傅,我没有想要冥婚,真的没有啊,你要救救我……那个女人太凶……” 这朱熹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像是看到了什么叫他无比惊恐的东西,那个影子一晃就想从朱太的身上离开,可惜终归晚了一步,他直接离地飘起,悬浮到了我们头上二楼挑高的空旷位置。 就在通向二楼的楼梯旁边,雕花木栏的扶手外侧,空无一物的位置,一名已经换上喜服的女子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不断挣扎,惊恐张口嚎叫的朱熹杰的魂魄。 “你们逼我的,我不嫁……” 悬空的红衣女鬼一字一顿冰冷冷的说完这句话,把手里的小男鬼狠狠的揉捏成团,扬起披散着长发的头,就要放进口中,吞了朱熹杰的魂魄。 我已经被这一突变吓傻,身后传来椅子被踢翻的声音,“住手!” 是朗少爷的叫声,带着几分焦急,再次证实他是个不开眼就能和我们看到同样场景的人。 伍叔反应奇快,一把抓起米碗里面的那枚鸡蛋,朝着半空中的女鬼就丢了过去! “大胆,在我面前也敢吞魂,看招!” 鸡蛋如有实质的接触到了女鬼的身形,直接碎开,露出里面的蛋清和蛋黄,挂在女鬼鲜红刺眼的嫁衣上面,腾起了一片黑色的烟雾,女鬼受创,丢开了手里被团成一团的男人鬼魂,惨叫一声,飞身上了二楼。 “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你们一个个都要付出代价。” 这一边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原因,但是同样被开眼了的朱成绝对也是观众之一,此时已经大叫一声,把老莫和男秘书拽着挡在身前,瘫软在人墙后面。 嘴里还在叫着,“鬼,有鬼……女鬼啊……” 伍叔动作很快,一边对我喊着,“三蔓,你用柳叶蹭手,把朱熹杰的魂魄护住,别人都不要靠近。” 一边拽出衣领后面的烟袋锅子,朝着二楼,三步两步就蹿了上去,追着女鬼遁逃的方向而去,她尸身就在二楼,跑也跑不出去这间屋子。 我有点慌,不是因为楼上那个威胁性明显比下面这个小可怜大的女鬼,也不是因为伍叔离开。 而是面对被丢在一边,那个手脚脑袋完全错位,被扭曲的团成一团的魂魄,这个,要动手一点点掰直溜么?他会不会疼啊? 最后还是朗少爷比较醒目,拿起伍叔放在一边大妆匣上的一把柳叶递过来,“你师父说要用这个。” 我确实有点丢人,还没有一个旁观者来的淡定,而他的眼神并没有在我身上,而是带着点难过,盯着地上那团魂体在看。 我努力装出很镇定的样子,抓起柳叶,在手心手背上全都搓了一遍,绿色的汁液混合着被搓烂的树叶残渣,走上前准备动手。 “我轻点,疼了你就忍着。” 从最外面的腿开始,一点点朝正常位置解开,就像是玩一个人型魔方一样,看着一个团子在我手中慢慢展现出一个基本的人型。 “谢谢……” 那男鬼的脑袋还朝左边歪着,呈现一个人类不可能完成的角度,但是我实在下不去手,上去亲自给咔吧一下,那男鬼倒是挺客气,开口道谢。 我注意到他的魂体比刚才看上去更透明了些,明显这样对他也是造成了一些伤害,只见他动了一下身子,吓得我赶紧起身躲开点。 他的胳膊腿就像是气球一样,自己旋转,恢复了正常之后,双手托着脑袋,用力一转,转到了正常的位置才放下手。 要问摸鬼魂是什么感觉,那就一个字,冷…… 大冬天在冰窟窿里面摸鱼的感觉! 而我也是首次这样面对面的和一个鬼魂相对,还是这样和平的方式和超近的距离。 朱熹杰的鬼魂怯怯的露出一个笑容,“朗哥。” 这鬼明显是在和我身旁不远的朗少爷打招呼,看得出来他们生前的关系应该挺不错。 我猛然想到就在书上有记载,普通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和魂体说话,除非是魂体托梦,赶忙伸手一把捂住了朗少爷的嘴,因为这人身材高壮,就我这在女生堆里鹤立鸡群的个头,也几乎是贴过去很近,才能完成这样的高难度动作。 “别开口,会损气运,对生人有害,我记得你想问什么,我帮你问。” 我这全阳白虎命八成就是这点方便了,阴魂对我的那一点损害根本就是养分,吃不饱饿不死的分量。 “你们不能这样对话,我帮他问你,你最后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受苦吧?” 我记得这个事情就是在酒店阳台的时候,这人拜托自己的事。 乖乖靠着墙边,躲开屋里其他人阳气的朱熹杰惨白着一张鬼脸,轻轻摇摇头,“没有,事情来得很突然,我走的很快,几乎都没来得及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听到朱熹杰这话,朗少爷紧绷的肌肉明显放松了一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手把我的手扒拉到一边,因为我还捂着人家的嘴呢。 他转身走远了些,回到了最初的角落,朱熹杰这会倒是关心起了自己的娘,看着四肢瘫软,脑袋耷拉到一边的朱太太,对我发问,“我妈没事吧?” “死不了,叫你上了两次身,怎么也要病一场,不过放心,有我在,大事不会有的。” 回答他问题的是从楼上甩着烟袋锅子的伍叔,他走到朱熹杰的对面说道,“不用问也知道,最近叫你不能安宁的就是刚才那位吧?” “看看你现在这幅鬼样子,暂时不用担心,那个房间我已经封上了,你赶紧去你尸身旁边待着去,多吸点香火,别没上黄泉路就散架个屁的了。” 对着男鬼说话伍叔还算客气,但是转过身,面对朱成可就不那么温柔了。 横眉立目的发出一声大吼,“你奶奶个腿的,谁叫你们给女尸穿上嫁衣的!” 这一嗓子,直接震得我耳朵发痒,朱熹杰的魂魄更是以光速消失在别墅里面,八成是躲到灵棚去了。 第四十二章 愚昧迷信的朱太 见过刚才那一通折腾,虽然其他人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悬空破碎的鸡蛋,挂在空气上的蛋液都明显告诉他们,那里真的有什么肉眼不可见的存在。 老莫这个半吊子倒是也明白,肯定是成功召回了朱熹杰的魂魄,更是横生了意外。 朝一边让开几步,露出摊倒在他后面的朱成,朱总裁。 浅色的地毯上,就在朱成摔到的位置,一大片的水印还有一股子呛人的味道,明眼人都知道这位被吓得够呛,只是好奇他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朱总,伍叔那边问话呢。”老莫实在没眼看,忍不住念在丰厚的佣金上,提醒了一句。 “嗯……”还傻愣着坐在后面的朱成捯上来一口气,缓了过来,才一脸惊魂未定的抬起头环视四周,“我的天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伍叔才不会可怜这人,再吼了一遍,“谁叫你们给女尸穿上喜服的?” 朱成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冤枉哟,两眼含泪的看着伍叔,“我也不知道啊,伍师父我一天都在外面跑您交代的那些事情。” 这倒是一个强大的理由,看了身后还在晕厥的朱太太一眼,皱着眉头说道,“行了,你赶紧收拾下你自己去吧,别上二楼啊!” 这朱成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雅观,主要是味大,经伍叔提醒朱成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慌忙在男秘书的帮助下,从地上爬起来,朝一边的佣人房走过去。 清理自己一身的尿骚,刚才的惊吓来得太突然,看到自己死去的儿子时候,他还能坚持,但是看到那个二楼突然悬空出现的红衣女鬼,还当着他的面,把儿子抓住团巴成一个球,这实在是叫他接受无能。 直接把自己吓尿了! 也许是为了壮胆,朱成走的时候还带着好几个大男人保镖一起,八成洗澡的时候都要有人在一边全程参观才成。 伍叔一嗓子喊住也想开溜,到一边缓缓的老莫,“你给我站住,这个不管了,去厨房弄点辣椒面,放在热水里面给她灌进去,他娘老子的,我真想甩手不干了,这都他娘的什么事!” 伍叔明显已经是怒发冲冠的状态,都开始骂人了。 老莫乖乖的照办,小心翼翼的端着一杯鲜红的热水,拽过来保镖,帮忙一块给还瘫在椅子上的朱太太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就那颜色,我看着都觉得嗓子眼冒火,不过想想楼上那个被换上喜服的女尸,我的同情心又全都收了回来。 鬼魂固然可怕,但是这人心更是叫人不敢恭维,明明昨天已经闹了那么一出了,合着这是没吃多大亏,记吃不记打,白天趁着没多少人在的时候,又自个瞎折腾呢! 不说朱太太那边是被呛醒的,还是被辣醒的,她嗷嗷叫唤着,“水水……辣死我了……快给我水。” 还把嘴里残存的一些辣椒水呕吐出来,呛得顺着鼻子眼都朝外流的时候,我和伍叔已经躲得老远,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安静等待。 朱成没多会,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头发微湿的带着一大帮人走了回来,没有理会朱太太那里把老莫和几个保镖弄得人仰马翻的一幕,坐在我们近前,冷眼旁观。 “伍师傅,这现在应该怎么办?” “刚才那点事你还没看明白?这冥婚根本不是你儿子的意思,八成是那个之前给你家看事的神棍自己信口胡诌的,而现在这女尸也进了你家,推是推不出去了,你想怎么办?” “伍师傅,您本事通天,您看能不能……”说着,朱成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忌惮的朝着二楼刚才女鬼现身的位置瞄了过去。 伍叔直接被气笑了,“杀了?呵呵……为了你家这两个糟钱,不值得我伍搬山背上因果。” “钱好说,不够我再给您加!” 土豪果然是财大气粗的,说到钱,立马没有了之前尿裤子的怂样。 “别说杀她,我连伤她的本事都不一定有,刚才只不过借着鸡乃和凤种沾边,又有嘶辰的作用阳气比较足,用鸡卵暂时把她吓了回去,你不会以为就这一下,那女鬼已经被我重伤了吧。” 我在一边听得直翻白眼,伍叔在忽悠人! 明明连我这样的入门级学徒都有刻了杀鬼咒的内里乾坤,伍叔说连伤都不能伤了女鬼,我反正是不信,可也不会点破,乖乖听着后续。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朱成一脸泄气,更是把在家里瞎折腾的老婆给骂上天,这个找事的女人就会添乱。 伍叔这次倒是和朱成的想法不谋而合,朝那边稍微消停下来点的人望过去,“我也想请教请教,尊夫人今天弄了这一手,是存了什么心思!” 随着话题的转换,刚才幸运的晕倒,没有看到女鬼在她头顶不远位置团球一幕,还在叫嚣着这帮人要害她的朱太太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你们要干嘛,居然给我灌辣椒水,谁给你们的胆子……” 朱成对还在跳脚的朱太大吼一声,“陈颖,够了!你今天在家里都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已经铸成大错!” 这一嗓子吼得很有气势,看得出这个家里的家庭地位,还是这位朱总裁站在最顶端,那边的朱太果然收声,用保镖递过来的毛巾清理着身上还有脸上的污渍。 “我……我能干什么,还不是给儿子守灵。”说到了儿子,朱太又开始哭了起来,那沾了辣椒水的毛巾擦眼睛,脸上都被辣出一块块的红斑,鼻涕眼泪齐流。 “我问你的是二楼那个,你都干了什么!” 朱成可不好糊弄,激动地站起来指着二楼的位置怒吼,刚才可是亲眼看到,那女鬼一身嫁衣的恐怖样子。 朱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我还不是为了儿子好,我可是听说过,像熹杰这样没成亲的童男子到下面会被欺负的,我还不是为了给儿子娶个媳妇,就……就叫人给那女尸换上了嫁衣,这些大师可好,拿了咱们家那么多的钱,摆明了是不想帮着把这事情办成。” 她还心心念念的想着给朱熹杰办冥婚呢,这是趁着白天家里就她一个主事的在,花了大红包叫家里的保姆,壮着胆子跟她一起给女尸换上了喜服,就想着一定要把这出闹剧唱下去。 这人也是幸运,这两天闹腾的邪乎事,她虽然都是亲身经历者,但幸运的全是晕倒的结局,要不就是被上身,根本没有目睹过那些恐怖的场面,还天真的以为,是伍叔光拿钱不办事,想破坏儿子的冥婚。 直接来了一个先斩后奏,想着等明天准备安葬的时候,直接把两具尸体埋在一起。 还不知道这样差点害得儿子被那女鬼泄愤,给团成球吃进肚子,直接来个烟消云散的结果。 第四十三章 阴魂回家阳间路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巴掌声在大厅里面回荡,才算是拦住了想要发怒的伍叔,也叫我在一边偷偷的叫了一声,打得好! 朱成直接走过去,抡圆了胳膊,给了朱太一个大耳瓜子,把人给扇倒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你……你打我……”捂着脸颊的朱太一脸的委屈,哭得更加情真意切。 “打你,要不是熹杰尸骨未寒,我就把你这个蠢货赶出门去,作孽啊,我怎么娶了这么个白痴。” 朱成气得手都在发抖,转身面对伍叔的时候,换成了一脸的客气,“伍师傅,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希望您别计较,救救我们朱家,也帮帮熹杰吧。” 伍叔沉吟了好半天,并没有直接答复朱成,反而是看向我,严肃的发问,“三蔓,你确定要参合这家的乱摊子?” 我有点不明白伍叔这是什么意思,出于本心的点点头,不管是刚才被我从球体亲手展开恢复个人型的朱熹杰,还是楼上那个家有无良父母的苦命女鬼,我确实能帮都想帮。 伍叔应该知道我不光需要阴气鬼气维持自身这个自身带着的小太阳命格,还要积德行善,好顺利度过不久之后的命劫。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伍叔才叹了口气,用怜惜的眼神看了我半天,弄得我一头雾水,才转回头和朱成说道,“这事不好办,但是也不是不能办,还是老要求,万事听我安排,别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你能不能做到?” 朱成也是个狠人,立马当着伍叔的面下令,“你们所有人都听着,从现在开始伍师傅的话就是我的话,另外,把太太送到外面灵棚里面,从这一刻开始,这别墅里面她一步都不能走进来,听清楚了么?” “是,董事长!” 朱太在这大半夜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想哭嚎挣扎,抗议朱成的武断,却只有乖乖被人客气的驾出大门,送出去的命。 朱成一家之主的地位尽显,看来不管在哪个家庭,都是能赚钱的那一个说了算,朱太太明显就是一个花瓶,只会花钱,不务正业那种富太太。 伍叔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看了下大厅里面的挂钟说道,“今天时间不早了,先把你儿子的事情处理一下,明天先把他送上山。” 伍叔这句送上山并不是说非要把人埋到山上的意思,只是说入土为安,不管墓穴在哪里,入土之后就算是告一段落。 朱成千恩万谢的拱手行礼,好歹家里的乱事算是能完一件了,至于楼上的那位,这位伍师傅说不能杀,必定是有别的法子,他也懂事的根本不多问。 伍叔眯着眼睛看向一边跟没事人一样的老莫,勾出一抹叫人头皮发麻的笑意,“老莫,这事情还离不开你帮忙啊,今天你伍哥就教教你,冷尸不可入村的破解之法。” 刚才带头给朱太灌辣椒水的老莫现在身上还沾着朱太的呕吐物,“伍哥哎,你这是不准备饶过我啊,看看我这弄得还不够惨啊!”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当票子那么容易装进口袋里呢……” 伍叔没等老莫拒绝,心中知道他当着朱成也不敢拒绝,把等下要做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老莫乖乖的苦着脸出去准备,我们也跟着离开了别墅,更是把那些阳气比较重,会对魂体有所冲撞的保镖都给驱散了。 那些保镖一听能够提前下班,还是这么渗人的时候,都欢欣鼓舞,飞速消失在周围,连他们去了哪我都没来得及看清。 这清冷的月下,就剩下伍叔和我,还有小心翼翼跟在我们身后,差点就要抱着伍叔胳膊行走的朱成三人。 按照亡者去世的时间算,前前后后加起来,今天刚好就是第七天,也是头七,按说死者现在应该早已经下葬,就是为了折腾那劳什子的冥婚新娘,还要等我们点妆匠到场帮忙,才停了这么久时间。 伍叔没理会朱成,反而悠闲的和我唠起嗑来,“三蔓啊,知道这极致之数是几不?” 我想都没想直接说出答案,“是九。” 这些基本常识的答案,在书上面都写的很清楚,伍叔现在就和个先生一样在给我考试,“知道为啥着急先把朱熹杰的事情处理完不?” “亡者之所以以七为数,就是在避九字之凶,但凡亡者在逢九之日的时候最容易起尸,串魂,更容易闹邪祟。” 我回答的头头是道,这些知识就像是刻在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张口就能说出来。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古早传下来的就是亡者要做满五期,一期就是七天,称为头七,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时间。 伍叔满意的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好在咱们来的时间正好,这要是等到第八天,犯了偶数的忌讳,就会出现家中出重丧的可能,而再过去的单日子,就是九,很可能闹出什么麻烦,第十天又是偶数,等到十一的时候才能再动手。” 说着居然开始摇头晃脑,跟老社会私塾的先生夫子那般,继续絮叨,“这是现在有这冰棺存在,搁在早些年,这些天时间下来,就这天气,那味道离着半里地都能闻到。”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了小区外面的灵棚内,坐在里面气鼓鼓的朱太太狠狠的那眼刀子剜我们,我们也没空搭理这闲的难受的女人,开始准备干活。 老莫已经按照伍叔的话,都打扮好了,我看到老莫现在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然后又有点后背发凉,祈祷这小区晚上大半夜没有日夜颠倒出来活动的居民,更没有巡逻的保安。 不然就老莫现在这一副脸蛋、嘴唇通红,还画了个黑眼圈,死白死白的大白脸,整不好真能把人吓背过气去。 身上更是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身烧给死人的衣裳,简单的披着,也幸亏老莫长得瘦瘦小小,这要是胖点,还真穿不进去。 伍叔也嘿嘿一乐,难得开了句玩笑,“哟,老莫别说你这样打扮瞅着还挺俊。” “伍哥哎,我的伍爷爷,您老就别拿我开涮了,咱们开始引魂回家吧!” 之前朱熹杰的魂魄是被伍叔召回去的,并不能算是头七回魂,真正的回魂是要脚踏实地,在鬼差的押送下一步步走回去的,看家人最后一眼,收集留在家中的手印脚印之后,才能真正的踏上黄泉。 可这死在异域,且被折腾的魂体几乎透明的朱熹杰根本不可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所以只能想法子帮他,好叫他能安心投胎。 第四十四章 阴魂托梦 引魂终于开始,在这个黑暗的夜晚,高档的别墅小区里面,除了路灯和夜风,还有一个身穿纸衣,脚上穿了一双死人才会穿的宽口蛤蟆鞋,鞋跟踩在脚后跟下面,没有完整的登上脚。 他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慢,缓慢到叫从窗内的人不经意看到之后,都会觉得这人是没了电池的玩偶,走的僵直且生硬,甚至有点同手同脚,口中居然还发出了悠长的喊魂声。 “朱熹杰……回家了……” “朱熹杰头七回魂喽……” 这是因为,伍叔提前交代过,叫老莫能走多慢就走多慢,一步步要走的脚印清晰,这时候要是迎面出来一个活人,绝对会被老莫当成鬼。 更何况他手上举着一支烛光忽闪的蜡烛,映衬着本就不怎么耐看的脸,渗人的装扮,被烛光照的连最后一点活人的气色都没有了。 说来也是老天爷跟着凑热闹的恰巧,这小区里面为了增加景致的美观性,有不少绿植内都设计了小型的水域,更是有一条蜿蜒的人造景观河贯穿整个小区内部。 这已经立夏前后的夜晚,居然奇怪的起了一阵雾气,好像要把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给隐藏在雾气中,叫离远一点的人影都模模糊糊,只余下一个轮廓。 周围的空气冷的像是要结冰,伍叔和我都留在外面的灵棚这,朱成紧紧贴在我俩身边,一步都不敢远离,就那样一脸苍白带着恐惧的样子,听着老莫的声音越走越远。 灵棚里面的烛火微微晃动了起来,我清楚的看到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的走出了灵棚,那是一个我见过的男人。 就在之前他并不在灵棚里,而是突然出现在了灵棚的入口处。 伍叔没有开口说话,拽了我一下,我明白伍叔的意思是在叫我跟上去,喊魂回家已经起到了作用。 这个虚幻的魂体正是亡者,朱熹杰。 想到之前给朱成开眼,这位大哥直接失态尿裤的样子,在他清理好自己之后,伍叔已经放弃再来一次,一切有我俩看到就足够了! 我们故意控制着行走的速度,不超越过前面缓慢前进的朱熹杰,他的魂魄一直低着头,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痕迹,一步步走的吃力,切异常不确定,身子轻的好像夜风再强一点,就能把他吹走。 空气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老莫叫魂的声音停了,这是他已经到了朱家别墅的信号,证明他已经穿着死者的鞋子,走到了屋里。 朱成走的战战兢兢的,周围有一点动静都能叫他疑神疑鬼的哆嗦起来,几乎已经要贴到伍叔的后背上。 时间过得很慢,我也不由得有点紧张,因为我在书上看到过,就朱熹杰现在这样受到过伤害的魂魄,还是新鬼一个,一点点的意外和惊吓都可能叫这屡魂魄直接被吓散,想聚都拘不回来。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这一路上连只狗吠都没有,我们终于亦步亦趋的走到了别墅的门口,现在别墅的大门敞开,朱熹杰的腿没有弯曲,直挺挺的飘上了面前三步接近半米的楼梯。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倒霉的老莫居然从屋里出来了,现在别墅里面空无一人,除了二楼那位躺在床上的大姐,这孙子绝对是因为胆突,不敢在里面独自久待,出来躲事的。 把伍叔交代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以为他走到了就算完事了,那一张老鬼脸出现,不光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更是把朱成给吓得不自觉叫了一声。 声音不高,还带着抖音,但是这个声音加上老莫的加持效果,连真鬼朱熹杰都明显受到了惊吓,身影瞬间变得淡薄起来。 眼看着就要和周围的雾气融成一体,越加的惨淡起来。 还好伍叔的动作快,他一路上手里都拎着一把黑伞,三步两步窜过去,喊了一嗓子,“朱熹杰快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跟我走!” 此时的伍叔就站在了朱熹杰的身边,黑伞整个笼罩住朱熹杰的魂体,挡住了老莫的那张老脸,也挡住了他的阳气冲撞而来,叫朱熹杰顺利的走进了家里。 我清楚的看到,就在伍叔进门的瞬间,他抬起了脚,照着老莫踹了过去,直接把人给踹的朝门口绿化带中倒下,就我这样的小白点妆匠都知道,就怪这个老头的胆小,差一点就把朱熹杰的魂魄给吓散了。 要是真那样,就可笑了,真鬼被假鬼给吓得魂飞魄散,这只能说老莫的装扮实在是太精彩了。 朱成很是畏惧,根本不知道这一通操作都是为了什么,只能跟在我的身后,一步步走进了别墅之中。 整间屋子在我们有意的安排下,只有一盏不很明亮的门灯,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少许电器待机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发出一个个的红点,像是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睁开了它们的眼睛。 伍叔已经收起了黑伞,站在通向二楼楼梯口的前面,见到我们进来,直接回身把大门给关上,老莫现在还在绿化带中挣扎着没有出来。 “上二楼去了,他的房间被我封住了,进不去他就会回来,在楼下转一圈就会走了,朱成,你去那边沙发上躺着闭上眼睛。” 伍叔的话根本没有解释,只是命令,但是现在的朱成只会老实听话,一点没有异议。 别说现在是叫他躺到沙发上,就是叫他现在趴在地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楼梯上已经飘下来一个黑影,那是朱熹杰,他明显并没有进去自己生前的房间,只是在楼上转了一圈,就走下来继续看自己家一眼吧。 朱成现在十分害怕,但奇怪的躺下去之后,居然被一股浓烈的困意控制,压过了心中的恐惧,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梦中,他清楚地看到从楼上走下来,和生前一样的儿子,走到自己身边,开口说了一句话,“爸,你和妈要好好的,我今天就要走了,楼上的姑娘你们一定你要好好送她走,不然会对你们二老不利的。” 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大喊了一声,“熹杰!” 我和伍叔就站在打开的一扇朝西而开的窗户前面,窗口洞开,朱熹杰走了,外面的雾也散了。 而朱熹杰留下的那句话,清晰无比的刻在了朱成的脑子里面,一个字都不能忘记。 第四十五章 叮嘱 这一夜的时间很长,但是我们干的事情也实在是够多的了,等到老莫把那副吓死鬼的装束换下来,洗干净脸之后,外面的第一缕阳光已经越过了地平线,带着金色的光圈降临世间。 伍叔看上去很累,坐在一边打盹,而我现在的心境居然出奇的平静,可能是昨晚亲眼看着一个心肠还算不错的魂魄成功去投胎,正是这种感觉影响了我。 今天是要下葬上山的日子,这边有个规矩,就是时间都要选在上午,过了午时就要再等。 老莫明显也有点精神不济,但是现在是他该唱主场的时候,我和伍叔倒是能混个好觉,得以休息一下。 看着外面灵棚里面的男尸在一片哀乐中被抬进棺材,拉着前往火化场,父母亲扶灵,亲戚朋友还有那位神秘的朗少爷送行,缓缓离开。 我不由得想到了朱家别墅二楼那位,想来后面伍叔应该准备送她走了吧? 朱家即便忙着送灵上山,依旧没有忘记给我和伍叔留下位司机,还有专车,送我们回度假山庄休息的事。 我在车上好奇的问伍叔,“今天晚上咱们是不是还要来这边?送李梦婷离开?” 伍叔没好气的歪在座椅上,看了我一眼,“可不,这一趟活,你伍叔可是累的够呛,昨天朱熹杰能乖乖的没闹事,那是因为他心愿已了,没有多少牵挂,但是你看看之前那位姑奶奶闹腾的,这又被关了一天一夜,还不知道今晚上是个什么鬼样呢!” 伍叔这话既像是抱怨,又像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可是事情已经管了,就没有理由半途收手。 我心里则是始终觉得,那位死后还被买来卖去的姑娘很可怜,和生前任何事都无关,就是这短短的几天,我觉得她就经历了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磨难。 可能是同情心泛滥,我对于朱熹杰是同情,对楼上那个新娘却是心疼。 转变角度的去想,我也是个女孩,李梦婷经历的这些要是放在我身上,八成我比她闹腾的还凶。 有了这种想法,对她的惧怕也在不知不觉间少了很多。 累透气的我俩到了酒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都回了房间,陷入了深深的睡眠,我的梦里面并不清净,一会见到朱熹杰魂飞魄散了,一会有梦到楼上的新娘手里牵着个小孩子冲出了门板,乱七八糟的,最后还有叶旭那货一直喊着他不想死,以及总是冷着脸的那个朗少爷。 别说,这一天的梦,就那个朗少爷算是唯一的活人,被尿意憋醒的我坐在床上无奈发笑,只觉得这睡了一天也没感觉身上轻松多少,还是一样的累。 床边的电话铃猛地又开始叮铃铃…… 我吓了一跳,抓起电话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电话那边果然还是伍叔,“三蔓啊,你睡醒了没?” “伍叔,我醒了,是叫我吃饭去么?” 没想到感觉很短的一个梦,居然一下子睡了接近一天的时间,连中午饭都被我们睡过去了,这都快到吃晚上饭的时候了。 伍叔在电话那边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你这个状态真是不错,还能想着吃饭,就证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接着说道,“醒了就起来开门,我找你有点事!” 吃饭皇帝大,主要是我肚子在给我玩命的抗议,看来伍叔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并不是单纯到点投食那么简单,我哦了一声,放下电话,起身开门。 住在门对门就是有这个好处,上一秒通着电话,下一秒打开酒店的门,伍叔就收拾得整整齐齐,站在对面的门里,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还是那身打扮,神色的改良唐装,黑布鞋,脖子后面插着不离身的烟袋锅子,小板寸利利索索的。 反观我现在的状态,真是有点不好意思,早上太累,我穿的还是那身穿了两天,现在被睡出一身褶子的T恤和牛仔裤,比伍叔长一些的短发睡成了根根朝天,睡眼稀松德行。 “年轻人啊,还是你们的睡眠好,能吃能睡,你伍叔我算是老喽!” 伍叔走进我这边的套房,坐到了起居室的沙发上,说实话,这沙发我至今住了两天都没来得及坐上一下,这个高级的套房里面,唯一有使用痕迹的,一个是卫生间,另一个就是大床。 “三蔓啊,坐下,伍叔有事叮嘱你一下,今天晚上不寻常,咱们要提前准备一下。”伍叔坐下就开始说话,神情里有点严肃,还有点不太敢抬眼和我直视的感觉。 第一反应我以为自己刚睡醒,是不是有哪不得体的地方,上下检查着自己的穿着,说实话除了邋遢点,没有别的不妥,那么伍叔这个样子,就不是因为这个。 我也坐到了伍叔的对面,感受了一下这高档沙发舒适的弹性。 “三蔓啊,你爷爷留给你的书,你看了多少了?” 来了,伍叔开始进入主题了,我则是实话实说,“都看完了,里面的东西也记住了不少,就是很多东西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用,或者是没听过没见过,找不到具体参照。” 我真的发誓,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上学从来不是学霸的我,没想到自己看这些书籍上还有这样的天赋,要是这技能用在学习里,我一准是最高学府的苗子! “那你知道昨天夜里的雾气是怎么回事么?” “知道!”我现在怎么也是跟着伍叔出来接活的人,手段欠缺但是知识量充盈,“那是鬼雾,我看到伍叔你在老莫开始走进小区大门引魂进屋的时候,就在小区门口的喷泉景观中放进去了柳叶和奎木根,那是增阴的东西,水本为阴,加上这些,又是在周围有丧事,亡魂头七的档口,便能激发出鬼雾托魂。” 伍叔一边听,一边点头,“不错,我这样做是因为那朱熹杰灵魂虚弱,走阳间路都走不动,所以只能以鬼雾相托,助他回家,了却阳间最后的牵挂,顺利投胎的手段,这就是咱们点妆匠,匠这个字里面的本事。” 伍叔现在即是在教我经验,更是对我的肯定,谁能不爱听夸奖啊,我心里有点小雀跃。 可是伍叔的话锋一转,叫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今晚,伍叔帮不上多少,主要得看你出手,毕竟男女有别,今晚的背尸、接生,甚至送魂都要你来做!” 第四十六章 用背的 看着光洁的按摩浴缸里面,满满登登的一层柳树叶子,我只希望我现在还是在那个很累人的梦里,刚才伍叔来的事情都不是真的。 听说过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万点嫣红,只留香的出水芙蓉贵家女。 但是这叫我一个大姑娘,为了降低身上的阳气,要用柳树叶子泡澡,我也是醉了…… 可这是伍叔的安排,更是强调了这事的重要性,还要足足泡上一个小时,我的小心肝就有点也想变绿的感觉,可事情都到了现在,不泡也不成了。 我扒了衣裳,一头钻进了浴缸之中,伍叔可是关照过,必须连头带脸和脑袋一块洗,除了换气的时间,其他时候不准偷懒,都要保证身子全都在水里面。 我躺在温热的水中,憋着气露出苦笑,咱是不是还要给这个超级大的浴缸来一个好评? 如此在加了几次热水保证我不会着凉感冒的情况下,伍叔终于用屋里的电话当做闹钟,时间够了的时候电话铃开始猛响,我才得以从这个绿莹莹的浴室里面爬出来。 “哈哈,三蔓,是不是泡了个澡感觉全身舒畅啊?”伍叔这明显幸灾乐祸的声音,带着愉悦的传来,叫我只能挑眉听着。 “伍叔,我快泡虚脱了,能吃饭了么?” 实在是肚子饿不起,加上这一顿泡,我感觉手脚发飘头发晕,有种晕车的感觉出现。 “能了能了,你收拾一下,记得不要用清水冲洗,擦干了就成,出来吧,咱们吃了饭也该动身去朱家了。” 放下电话,我开始整理自己,拽出带来的唯一一身换洗衣裳,依旧是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穿在身上,也不管那本就不算长的头发,随意扒拉了几下,将内里乾坤插在衣领后面就出了门。 伍叔已经在等我了,他背着那个巨大的妆匣,抱着手臂靠在过道的墙上,没有一点着急,应该说我的速度在女孩子里算是很快的了。 “走,吃饭去,今天的饭都是你伍叔一早帮你准备的,吃好喝好啊!” 这一句话说的我又是一个哆嗦,怎么听都觉得里面有股阴谋的味道,要不是我对伍叔有着绝对的信任,我都要怀疑伍叔是不是要谋害朕的那种人。 还是顶楼餐厅的包厢,今天这屋里除了伍叔和我,就没有别人。 可是看到菜色的我真的有种想哀嚎出声的感觉! 完全能轻松坐下十个人的桌面上,放了不下于十二个菜,每一个都是精美异常,色香味俱全的感觉,加上用心的摆盘和装饰,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但是伍叔坐的那边有荤有素,有鱼有肉,连汤都是滋补的花雕鸡。 但是我这一半,全素……说是全绿有点夸张,因为有一盘子黑白相间的山药烧木耳,算是万点绿中一点白! “伍叔,这又是干啥啊?” 端着米饭碗,拿着筷子的我不知如何下手,伍叔那边已经撕下一个花雕鸡的大腿,啊呜了一大口,顺嘴流油的节奏。 “快吃快吃,多吃一点,这顿一样是朱老板请客,别在心里偷偷骂你伍叔啊,今天你不能沾荤腥,不适合不适合,想吃肉的话明天办完事,早饭给你补上,啊!” 这哄孩子的口吻,叫一边上菜的服务员都低着头,极力忍着不笑出声。 吃素就吃素,但是伍叔你就不能善良点,别在我对面大快朵颐,问题是我还能闻到味,还有早点吃肉是什么鬼?谁家早点吃那么丰盛的? 我苦笑着也开始吃饭,就是咀嚼的时候带着点狠意,把各种味道还不错的素菜咬得咔哧咔哧响。 朱家别墅。 朱熹杰终于下葬,他们家算是了结掉一桩心事,但是楼上他们自找的那个麻烦还没有解决,伍叔和我走进来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那个为了送好友而来的朗少爷并没有因为葬礼的结束而离开。 依旧独自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到很容易被人们忽略。 朱成还有男秘书在屋里等着我们,老莫也没敢在白事完结之后,拿了钱跑路,外面的灵棚按照伍叔临走时候的交代,已经拆掉,这次是真真实实的搭建在了别墅的大门前空地上。 看得出朱家即便在这块富豪聚集的地方,也算是数得上号的,灵棚两边的出入口都被他们设置了路障,这样做也没有其他业主找上门抗议。 新的灵棚和之前朱熹杰的有些区别,除了整体棚身一样之外,外面摆的是纸牛和纸人,里面没有棺材,门板上没有尸身,用的是清一色的白绫装点。 供桌上除了香烛供品长明灯这些之外,还多了一把梳子,一面镜子,纸扎品里多了不少的小孩玩具。 老莫一副奴才相的弯着腰询问,“伍哥,你看这样准备还成不?我都按照您说的弄好了。” 伍叔环视了一圈,点点头,表示暂时没有发现不满的地方,才走进了屋里。 严肃的对屋中所有人说道,“今晚的事情很重要,也需要绝对安静和小心,你们就算是听到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不可以动,不可以说话,更不能大喊大叫,能做到么?” 朱成现在是吓破了胆子的样,不好意思的问道,“伍师傅,你看今天晚上这是办楼上那位的事情,能不能就不用我留下了?” 原来这位是有想溜号的打算,伍叔脸色一沉,“坐那,老实等着,留你下来就是有用,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这是你朱家的事情,你个当家的不在叫什么事!” 朱成只能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男秘书自然也被留下,还有老莫,也坐到了朱成的旁边,一排三人,都乖的不像话,仔细一看,原来这三位都把眼睛紧紧的闭上,双手放在腿上一直在哆嗦。 “开始吧,三蔓,今天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位请到外面的灵棚里面,我们男人都不能上去,只能你自己来,内里乾坤也不能带。” 伍叔伸手从我后衣领子那拿走了内里乾坤,这一下子就叫我心里没了底。 我知道之前那个柳叶澡就是因为我晚上要完成这件事,可是事到关头我心里还是不能避免的有些害怕。 “伍叔,这我自己弄,可怎么下楼啊?” 死人都硬,何况上面那位已经硬了好多天了,加上怎么着也是个成年女子,把她抱在怀里,说真话,我不敢! “用背的,反着背!” 第四十七章 睁眼翻身的女尸 背尸! 伍叔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就把我定在了当场! 听说过抬尸,运尸,搬尸……等等手段,我甚至还在影视上看到过灵异离奇的赶尸,但是这背尸,仅存在很久远的年代,我更没有想到过会落在我的头上。 不能带着内里乾坤的原因,我能理解,毕竟那上面又是打鬼咒,又是杀鬼咒的短剑,算是个武器了。 但是为啥这二楼的那位鬼新娘,非得要我一个人自己背下来,运到那灵棚呢? 跟我上去个人,用点什么东西抬下来也是好的啊? 伍叔语重心长的拍了下我的肩膀,“三蔓啊,我知道这事有点难为人,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屋里就你一个是女子,还是咱们点妆匠的身份,这尸抬不得啊!” 既然如此,这事是我主张管的,也不能再有什么怨言,硬着头破皮答应,“就是从楼上背下来么?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注意的?” 我其实是想叫伍叔告诉我一下,要是那女尸不叫我背,闹点什么幺蛾子,我应该咋办? “这背尸,和背人不一样,背人是前心贴后心,后面的人爬在前面之人的背上,四肢自然向前,双手抱颈,双脚缠腰,我是你亲伍叔不能害你,背这死尸的话只能反着背,背靠背知道么?” 伍叔给了我一条白绫,我好像一下子就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了,伍叔继续叮嘱,“这女尸有孕,身穿嫁衣,已经算是大凶,咱们想度她现在就不能拿她当个死人那样去对待,你要当她是活得,你说的话她都能听到记住这一点。” “白绫给你是帮助你固定的,记住别勒到肚子,一路上尽量一直说话,一个是叫我们知道你还好,另一个就是为安抚亡者,叫她得到再也不能得到的正常对待,记住,死尸的脚不可以着地,这一段路你就是爬也要保证这一点,不然这一屋子人全都把命交待出去。” 说完,伍叔就站在楼梯口,和给我壮行一般,看着站在一步台阶之上的我,“去吧,万事都有第一次!”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朝着二楼的阶梯走上去,现在我对于朱家这处豪宅没有一点好感,再奢华的装修都不能叫我有一点羡慕和喜爱。 好好的人家一层不够住的么? 弄这么高个楼梯干嘛,就是有钱扎的! 整个豪宅里面很安静,虽然灯光全亮,依旧给我很阴森的感觉,我马上就要独自走进那间停放女尸的房间,面对一个昨天一出场就凶悍的把朱熹杰一个新鬼当着我的面给团巴了差点吞掉的恐怖存在。 我的脚步声在屋中回荡,我还听到了我胸口里面传来咚咚的擂鼓声,那是我紧张到爆的心脏。 二楼还是那天的样子,我一步步穿过走廊,越来越靠近那个在最里面靠近窗子的房间,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我走的小心翼翼,手里的白绫被我攥得死紧。 当面对那扇明显被伍叔用红线缠了很多道的房门时,我狠狠的吞咽了下口水,做了一个深呼吸,居然鬼使神差的做了一个我都不明白意思的动作。 敲门! 咚咚咚…… 我在门板上敲了三下,可能是心理作用,这样做至少可以告诉屋里的女尸,我要进去了,并且我没有恶意,你好好躺在床上,不要吓唬我的样子! 寂静的环境下,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的放大,我扭开门把手的嘎达一声,在我听来都能传遍整间别墅。 房门开了……里面没有灯光,光线是从我身后那几盏走廊射灯中发出来的,照亮的只有门前的一小块位置。 我颤抖的伸出手,在进门左手墙壁上摸索着屋里面电灯的开关。 这屋里的温度更冷……叫我伸进去的手和站在外面走廊的身子都能感觉到两种不同的温差。 灯亮了,白炽灯的光线充斥屋里每一个角落,我最先看过去的就是那张很显眼的大床。 还好……还好女尸现在依旧好好的躺在床上,虽然一身嫁衣红的刺眼,但是她没有吓我,我就非常感激了! 此时的女尸比昨天魂体出现的时候更显得安详,依旧和睡着一样,穿着红衣红鞋,头发简单绑了一个马尾戴着凤冠,双手交握在小腹上,仰面朝天的闭着眼。 我一步步走上去,想说点什么,就在我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我身后的房门碰的一声被大力关上,吓得我大声喊道,“李梦婷你不是不想嫁么,我就是来帮你的,你不要闹我跟你讲!” 自以为我喊得很有气势,大义凛然,其实声音里面都是颤音,我自己都能听出底气不足,当我再看过去的时候,我全身一个哆嗦,这女尸的眼睛居然睁开了。 我对诸天神佛发誓,就在刚刚她还是闭着的,就这一瞬间,居然睁开了…… 眼睛很大,要是有生气些,应该很漂亮,睫毛长长的大双眼皮,但是现在里面瞳孔散开,晶状体浑浊,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我除了害怕就只剩下害怕了。 在我咬着牙根,拼命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屋里这么冷是有原因的,可能是为了防止尸体腐败,这房间开了冷气,并且是最大风,温度很低。 “李梦婷,我首先要背你下楼,你要好好配合一下,外面已经帮你搭建了灵棚,里面还给孩子准备了玩具,不嫁的话咱们也要到外面去换衣裳,叫我们送你走,我跟你说,我和伍叔我们俩都是想帮你的人,我们是点妆匠,还有……你最好把眼睛闭起来了,这样叫我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我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就算没有伍叔交代,我现在多说话也能分散我的注意力,还能给我自己壮胆。 说这一堆话的时间,我才朝着床边走近了几步,真是举步维艰,感觉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比跑了五公里还困难。 我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女尸的脸,那双眼睛根本没有合上,我想这样也好,要是真的合上了,我也许会更害怕,甚至不敢动手。 在这屋里,即使我开了阴眼,也什么都没有看见,女鬼根本就没在这个屋里,也许此时就在自己的尸身上,听着我絮叨。 “我现在把门打开,你要是想离开这里,你就好好配合我,不要再为难,知道么?” 我尽量用比较放松的语气说话,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幸好,幸好真的叫我打开了,看来里面的人是同意了。 但是当我返回去想要把女尸翻个身,好方便我背着的时候,我差点没哭出来! 刚才还平躺着的李梦婷,现在居然趴在了床上,我随手放在床边上的白绫还放置在了胸前的位置,这真是也太配合了吧,叫我此时只想转身冲下楼去。 第四十八章 扶尸入灵 最后是为了活命的理由,才说服我自己朝着床沿的女尸走过去的。 身为大学生的我,即便个别方面的知识并不过硬,但是也懂得,尸体在一定时间之后会从僵硬开始回软,并不会像活人那样真正的柔软,但是关节也不会跟某些影视作品中表现的那样,直挺挺的不动分毫。 我一狠心,抓起尸身两边的白绫,背过身去摆好姿势,“李梦婷,我要开始用力了,要是有不舒服你也要忍着,下了楼,出了门,就到灵棚了,到了那里你就能舒服一下了。” 拼着一口气,我双手较劲,床上的女尸居然真的被我背到了背上,也许是她自己选好的位置不错,叫我顺利的打好胸前的一个活结,伸手朝后去摸索女尸穿着红鞋的双脚。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别说是被尸,就是活人我也没有背过,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我才好容易摸到了女尸的脚腕子,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冰冷,硬硬的,失去油脂和弹性的肉质碰触到掌心上,好在裙摆够长,我扯了一把,垫在手中,隔开这种叫人从心里发凉的感觉。 一努力,身高快要175的我顺利站了起来,现在我脑子一片空白,要问和尸体背靠背是什么感觉,那就是冷,更是无边的恐惧,心里发虚,还有一个就是沉。 “我要出门下楼了,到时候给你换身别的衣裳,白色的好了,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那天,你穿的就是白色的裙子,那个颜色很适合你……” 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间,走到楼梯口,我的嘴也不停下,一直在说,只是脖子上的感觉不太好,痒痒的,像是有一批丝绸在我衣领后面露出来的皮肤上来回滑动。 我心里明白,那是女尸长长的头发,绑起来的马尾发梢,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我根本不敢联想,是不是后面这位担心我摔到她,而转过头来看我,那样我心理防线会崩塌的。 “我跟你说,别看我帅,但我也是女生,女生帮女生,咱们就是同盟,你更应该相信我是吧……” 楼梯上并没有铺地毯,我下楼的动作很慢,不求快,但求稳,而我本身的分量加上女尸,怎么也要有两百多斤,这样的重量使我的脚步声很沉重。 而楼下很安静…… 转过楼梯的转弯,我看到了依旧站在楼梯口的伍叔,他显然是在等我,更像是在预防有什么意外,准备随时冲上楼去救我一般,眼神里面现在都是一片凝重。 当我走到离一楼地面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女尸猛地动了一下,我始终没敢放下的心跟着一紧,以为是胸前白绫系的活扣松了,这成功马上就在眼前,别在这个时候功亏于溃啊! 低头查看的时候,我听到了一楼客厅沙发那边传来了小声的哭泣声,是男人在哭,伍叔侧头狠狠的瞪了过去,哭声有所收敛,但还是清晰可闻。 我看向伍叔,他用眼神示意我继续,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 那个朗少爷则是已经站在地上,离开了那把他坐了几晚的高脚椅,眼神也在盯着我的方向,一脸严肃。 “快到了,咱们快到大门了,你终于可以如愿离开你不想来的朱家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基本就是想起来什么说什么,信口胡诌,只要声音不断,就感觉自己还是安全的,完好无损的。 经过这一段距离,我身上现在的温度也很低,至少我觉得很冷很冷,就像是大雪天的野外,我只穿了运动短裤和背心,站了一夜那种寒冷,叫我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都在打架。 成功出了别墅的门,伍叔跟在我后面走出来,在门口点燃了一把黄纸,我当然是看不到他是在做什么,只是鼻间闻到了烧纸的糊味。 灵棚就在眼前,怎么把背上的这位放下,叫我犯了难,总不能还奢求人家自己下来,走过去门板边,自己躺下吧。 伍叔可是叮嘱过,女尸的脚不能沾地的。 我走到门板边上,长出了口气,“咱们到了,李梦婷,这里你可以舒服的躺一下了,我现在要放下你了,轻重的我没经验,你有怪莫怪啊。” 我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先打起了招呼,才费劲的把那双重中之重的脚率先放在了门板上面,轻轻解开上身的白绫,却不敢松手,慢慢转身,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头黑发飘在眼前。 我脑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转了个弯,给我脑补出一个黑发滑开,露出一张狰狞鬼脸的镜头来。 还好李梦婷现在是呈现跪着的姿态,倾斜在门板和我手中白绫之间,身体朝前倾斜着。 我松开白绫,一点点的叫女尸趴好,才敢松口气的去帮她翻身,即便是知道她之前眼睛圆睁,但是在看到那个样子时,我还是没忍住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门板很窄,只能够一个人平躺,双手放平的宽度,就是这一个惊吓,我哆嗦了一下,李梦婷有一只脚居然从门板上垂了下去,眼看就要碰到地面上。 我现在松手,李梦婷八成就会整个从门板上翻下去,摔在地上,可不松手,那脚就要落地。 这时候身后一直跟着我的伍叔动了,他快速抓起灵棚里面一张黄纸钱,一个前扑的摔了过来,伸着手总算是把纸钱垫到了女尸的红鞋之下。 算是有惊无险的没有出什么纰漏,我也正式把女尸放好,安静的躺在了门板之上。 “行了,三蔓,辛苦你了!出来喘口气歇一会吧。” 不用伍叔说,我直接走出灵棚,一屁股坐在了小区柏油地面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轻松。 伍叔在灵棚里面拿着往生被,先盖在了女尸的身上,点上三柱香插在香碗里,朝着屋里招呼,“你们出来一个给亡者烧纸的,别在里面哭嚎的了,大老爷们家家,丢人玩意……” 我在下楼之后确实听到了哭声,可是当时我没空看,这听伍叔说起,我才好奇的问道,“谁哭了?” “还能是谁,那三个做贼心虚的完蛋玩意,三大老爷们看到个女尸睁着眼一歪头,抱一块嚎呢。” 我其实此时此地最想说的是,那一下自己也感觉到了,女尸不是惯性的一歪头,而就是特意转头去看的他们…… 想想这话还是别说了,我这小肩膀自己扛着这些能把别人吓神经的小秘密吧! 第四十九章 秤砣稳邪星 伍叔说的那三个完蛋玩意,也真是够名副其实的,在伍叔喊人出来的时候,根本是一个都不敢动,还缩在沙发上挤成一团,出来的居然是朗少爷。 “我来,可以么?” 这人说话总是带着股子冷清的味道,口音还有点不一样,一听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标准的普通话倒是味道听着很不错。 伍叔上下看了他好几眼,才开口说道,“可以是可以,脖子上的东西先摘掉再进灵棚,烧纸钱别动孩子的那些玩具和小衣服,另外就是看着香烛不灭就成。” 朗少爷动作很快,也没有问为什么伍叔会知道他脖子上还挂着个东西,直接快速摘下,连我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就装进了上衣的口袋里面,走进去蹲下高大的身躯,开始一张一张的烧那些纸钱和金银元宝。 我心里想的是,这人胆子挺大的,之前都那样闹了,他也亲眼见到过女鬼和朱熹杰,现在还敢走进去,蹲在直线距离女尸头顶不到二十公分远的地方,淡定的烧纸,是个牛人。 后面的事情明显的还没有完,伍叔又端来一盆子的柳叶水,还准备好厚一沓子没有砸上钱眼的那种黄草纸放到了灵棚里,期间还有衣服,剪刀,白毛巾等等东西。 我就跟个傻子一样坐在灵棚外面的地上看着他忙活,最后就是他那个背了一路的大妆匣,被放在了女尸旁边架起来的小桌子上面。 “三蔓,休息得怎么样了?” 我知道伍叔这是准备开始点妆了,点和妆两个字分开解释有两个含义,现在合在一起,就是单纯的遗体化妆,收拾遗容等等,不用怀疑。 “差……差不多了……” 现在我回答伍叔的问话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还有什么事吩咐出来叫我为难。 伍叔看了我这有点怂的样,没多说什么,又走到了屋子里面。 也不知道他老先生从哪搬出来一架屏风,看上去应该价值不菲,是个好东西,他搬着的时候,手臂上肌肉纠结,青筋外露看上去很是吃力。 最后还是那朗少爷站起身帮了一把,才成功把这屏风放到了供桌和女尸身下床板的中间,直接被拉开,挡住了靠里面大半个灵棚的位置。 “别看了,准备准备进去接生吧,这些事今天晚上都要弄完,明天棺材一到,就送这母子俩下葬了。” 我终归是没有躲过去,伍叔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另一道考验在里面等着我。 我一个差一点点还没成年的大姑娘,居然要帮人接生,还是个死人…… 唯一的叫人省心的就是,不会摊上人命,更不会出现扶摔到的大爷反被扼上的事情,因为里面的娘俩都已经逝去多时了。 看我慢慢站起来,脚步沉重的走进灵棚,一脸愁苦,伍叔拍拍我的肩,“别怕,咱们是在行善积德,过去吧,我和这位都在屏风外面陪着你,伍叔也会一步步告诉你要怎么做的。” 这确实比背尸下楼,独自承受要好上很多,我只能点点头,转到了屏风里面,低下头看着躺在门板上,一身嫁衣大眼圆睁的女尸。 “三蔓,柳叶水净手,白巾去湿!” 伍叔在外面的声音传过来,叫我有些安心,这背都背过了,现在这些倒不是难事,点妆我看伍叔做过。 双手在柳叶水的盆子里面仔细的洗了洗,用干净的白毛巾擦干净,我停下等着伍叔后面的吩咐。 “换装老衣……”伍叔的声音拉得很长,我按部就班的一一照做,换掉这身嫁衣一直是李梦婷的本意,相信这个过程不会有什么意外。 给李梦婷准备的果然是一身裙子,上衣和下裙是分开的,裙子是松紧带的样式,很好穿戴,衣服上面没有扣子,这也是规矩,入殓的衣裳上都不能带扣子,扣子扣子,有扣下后辈子嗣的意思,视为不详。 整个灵棚里面都是烧纸的味道,还有香烛燃烧的那股味,我嘻嘻索索的动着有点笨手笨脚,总算是把衣裳给李梦婷换了上去,连鞋子,带脑袋上戴着的那个凤冠,都叫我丢在一边地面上。 这又有个说法,活人的衣服不能乱丢在地面上,而死人的衣裳必须丢在地面上,放别的地方还不行。 所以很多老人看到家里的小孩子随手把衣裳丢的到处都是,有的就在地板上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叫他们捡起来,该放到哪里放到哪里。 听着里面没有动静了,伍叔继续吩咐接下来的一步。 “盖往生被,口中含铜钱,上妆……” 伍叔给蔡阿婆上妆的过程都在我的眼前,记得很清楚,我按照伍叔做过的程序,从洁面到梳头,上粉到唇油、胭脂、画眉、定妆,一整套做下来之后,我才觉得有点憋得慌。 原来是我过程中太紧张,连呼吸都忘了,面对李梦婷的时候,我都没有敢喘气。 说来也是奇怪,在我上妆的时候,精神很集中,心里没有一点别的乱七八糟想法,只想着应该怎么叫她更好看些,在画到眼睛位置的时候,就那么随手一碰,画完眼影,女尸的眼睛就没有再睁开过,就像是第一次在二楼看到她的时候,一身白衣如同生人一般的样子。 “三层红绳,定神魂,秤砣两边稳邪星。” 这个操作在蔡阿婆妆奁的时候可是没有做过,意思和操作我都知道,爷爷的书上写着的,这是预防诈尸的手段,能叫尸身不能起身。 我从妆匣的三层里拿出了被规矩缠绕的三段红绳,每个两边都坠着一个小小的秤砣,不大,顶多也就有五斤的样子。 第一段红绳被解开,这是要放在尸身颈部的一段,绳子的长度很有学问,正好垂在门板的两边,保证秤砣不会落地。 剩下的两段,就是一截放在胸口上,压住两边的上臂,垂下去。 另一条则是大概在大腿上,刚好要压在手腕的位置上,再垂下去。 “三蔓,跟亡者说明白,下身白绫垫住,柳叶水再洗手,黄纸隔着给孩子接生。” 这……真的要接生? 才几个月没有显怀很明显的死人应该要怎么接生啊?我是应该告诉亡魂使劲,再配合一下么?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啊? 我慌张的伸着两只手,不知所措,怪自己进来之前没有问明白伍叔这些更专业的相关知识…… 就在我手忙脚乱准备力所能及的那些东西时候,刚铺好白绫,洗好手擦干,准备询问的一刻,惊恐的一幕出现。 摆好了生产姿势的女尸,现在双眼又睁开了,这次更恐怖的是连脑袋都抬了起来,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我,叫我想开口喊伍叔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第五十章 能不能别看我了 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有点手足无措,朝后猛地退了几步,直接踹翻了刚才给尸体净脸的水盆子,弄出一阵子叮咣的响动。 试问,在本就诡异的灵棚里面,已经被证实死亡多日的尸身在一切收拾就绪之后,自己只是在她身下垫上准备接生用的白绫,这位姑奶奶居然再次睁开眼不说。 此时居然能抬起脑袋,翘着头看我,这样的刺激我发誓,我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好在她身上才压住的秤砣坠红绳起到了作用,看得出李梦婷的尸身现在是想挣起来,但是被红绳压住的地方纹丝不动,那两边小小的秤砣如同有千斤的重量,死死把尸身和背后的停尸门板连在一起。 所以她现在只是这样诡异的抬头瞪着我,并没有直接扑到我身上,掐着我的脖子。 伍叔听到屏风里面的动静,高声喊了一嗓子,“三蔓,怎么了?” “伍……伍……伍叔……”我的嘴已经发飘,被尸体这样看着,我感觉我没有晕过去就已经算是这段时间训练有素了! 但是出口的声音发颤,词不达意,想说点什么,把现在的情况转述出来都不能,只能一个劲的伍…… 整个灵棚里面除了我们三个大活人的呼吸声,就是床板被李梦婷挣扎的乓乓作响的声音,清晰回荡。 “是不是女尸有什么动静,这是不是床板声?”伍叔的声音里含着焦急,但是始终没有越过那扇屏风过来,我狠狠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自己的心神。 溜着棚子的边缘朝外面移动而去,我现在需要缓缓,在没有一具死尸盯着我看的地方缓缓。 李梦婷妆容精致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我的位置在变化角度,叫我的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一直在祈祷,求求伍叔妆匣里的红绳不是三无产品,质量一定要过硬才好。 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我感觉身上的衣裳都被自己的汗水打湿,才走完了这只有几步的路,一闪身,直接摔到了灵堂外面的地面上,吓得还在烧纸的朗少爷,还有伍叔一块过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三蔓,里面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我现在才有时间看自己的情况,上衣T恤已经湿透,下身的牛仔裤也被刚才的水盆打湿,头发被汗水湿透,贴在头皮和脸颊上,身子还在颤抖。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磕磕巴巴的说道,“她……她睁开眼了……头抬起来看着我,一直看我……还想起来!” 朗少爷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相信,毕竟他也知道那女人死了多久的时间了,对我说的并不敢尽信,但是我也从他眼中看到了恐惧。 没想到听了我的话,伍叔倒是嘿嘿一笑,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怎么了,那你看那女尸起得来么?” “没……暂时没有!”我实话实说。 伍叔倒是臭屁上了,“看到了吧,就是这可能即将成型的双阴煞也扛不住爷爷的秤砣稳邪绳,三蔓我和你说,但凡是你伍叔能上,你叔都不带朝后稍的,今天这事还真就要你个女娃娃来,你叔只能在外面给你守着。” 说着他朝屏风里面指了一下,一副里面不过是个待宰小鸡的神色说道,“她看你就任她看,你就当屁事没有,进去把孩子从肚子上给推下来,拿黄草纸一包,咱们也就算是完事了,听话,快去!” 才说完,还没听我说话,就一把将我给推进了屏风后面的一方地狱之中。 门板上的李梦婷身上果然没有发生奇迹,乖乖的闭上眼睛躺好等着我回来给她接生,而是为了使力从床板上起来,已经无声的张开了嘴巴,黑洞洞的看着好不吓人。 我现在算是骑虎难下,只能听伍叔的硬着头皮,只当面前躺的就是一名需要帮助的待产产妇,而不是个死了多日的尸体。 把自己的角色设定成救死扶伤的大夫,开口颤抖的对着李梦婷说道,“你听着啊,我等会要从你的肚子朝下面推,帮助你那个已经有了神魂的孩子顺利出世,还有这样你们娘俩才不会成为双阴煞,危害一方,我这可是帮你们娘俩投胎的唯一机会。” 话是说给李梦婷听的,我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能不能理解,只当她是同意了,不管她整个尸身都在挣扎扭动的样子,狠狠心一咬牙,双手按住了她肚子的位置。 开始努力朝着下面按压着推出去。 三个月的孩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也不想知道,但是常识里,这个月份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正常分娩,要不是我曾经真的听到过朱家穿出来过孩子的啼哭声,我真的要以为自己现在就是在胡闹。 可是就在我开始推动女尸腹部的时候,李梦婷居然不动了,但我后背上的感觉,清楚的告诉我,现在李梦婷依旧在那样诡异的仰着脑袋,那双失神的瞳孔紧紧盯在我的后背上,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甚至监视着我的每一个呼吸! 电视上那些给产妇接生的,都会大声叮嘱产妇深呼吸,用力……我现在想到这里倒是二了吧唧的露出一个呲牙的表情。 给死人接生,谁来教教我或者是躺着的这位,怎么来个深呼吸,她们又有没有使劲的功能了? 我不敢回头,我知道现在我只要回头,再对上那双眼睛和那张脸,我绝对不可能再回来继续做后面的事情,只能一直重复现在做的动作。 按住,朝下用力,双手齐齐推动,然后收回双手,回到小腹的位置,再次按住,手上的冰冷没有改变,只有我的双手皮肤被摩擦的生疼,心里想着,这李梦婷要是个活人,八成都要被自己弄内伤了吧。 终于,就在我朝那块白绫上面看过去的时候,惊奇的发现,雪白的布已经被一些近乎黑色的血液侵染,耳边居然再次听到了婴儿吭吭唧唧的动静。 这个发现好像给了我无限的希望,快了,只要再努力一会,孩子应该就能离开母体,我心里重复着伍叔的话,要用黄草纸接生,不能用双手。 “李梦婷,再坚持一会,孩子马上就能出生了,你放心有我们点妆匠在,我们一定会帮你和孩子好好超度的。” 第五十一章 最后一推的机会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双手都快要失去知觉,身上从没有过的感觉到一阵的阴凉,这是阴气过体的滋味,我在那本书上看到过。 像我这个小太阳的命格都能被阴气过体,可想而知这事要是换了别人干,现在是不是已经被这些阴气死气直接冲得不省人事了? 伍叔可能也在掐算着时间,我们周围有一阵好像在努力挣扎,带着痛苦之意的婴儿啼哭声,外面的伍叔喊了一声,“三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见红了,但是就是没看到孩子出来……那个……孩子她娘还在看我……但是我没敢看她!”我如实的说了我面对的一切,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面都带着哭意。 孩子你想哭,助产士阿姨现在也想哭,还是被你娘给活活吓得! “不对啊……这时间不对啊?”伍叔没有再精准的指挥,发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指令,而是在自言自语的嘀咕。 我的心都凉了,心里在祈祷伍叔赶紧给我一个指令,双手已经努力保持推生的动作不停下,双眼看着那块白绫的变化,多希望吧唧一下多出一个小不点的婴儿在眼前。 死人生子,那孩子的模样应该也好看不到哪去,但我现在只希望他赶快出现,好叫我早点结束这酷刑,叫我离开背后被死人近在咫尺盯着的处境。 突然,伍叔一个高声,叫我手下猛地一个用力,我几乎都感觉到自己这下太过用力,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李梦婷的脸,就这一眼,我差点没交代在当场。 原本被我整理过的遗容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上出现了怒意不说,那双瞳孔散开浑浊的眼球现在已经变成了全黑的颜色,没有一点白眼仁。 我给她用的浅色唇膏已经遮不住她嘴唇变化成的那种深沉的黑色,可以说此时是一脸狰狞! “伍叔,你别喊了,女尸变脸了,眼睛都全黑嘴唇发紫很生气的样子,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人到急处,真是打破了自己的极限,现在我即便是全身发软,口齿倒是变得灵光,嗷就一嗓子吼出了这一句! 只听伍叔在外面发出一串小跑的脚步声,“三蔓你再顶一分钟,就一分钟,继续推不要停,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赶紧背过身,只当身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双手开始继续推生,重复刚才的动作,只是动作已经没有刚才流畅,我知道这样的变化不是什么好兆头,孩子再不生出来,八成就要出事。 而倒霉的第一人,绝对就是我这个和女尸近在咫尺的大活人! 好在伍叔真的没有叫我久等,没多会就听到伍叔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呜呜哭着说不要过来的动静传到屏峰这边。 “快说,我的这个提议你同意不同意!” “我……我……我不知道,您叫我回去吧,我怕……”声音是朱成的,想来这位怕死的大老板是叫伍叔给提溜出来的,不然叫他自己来,现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祸是你们朱家惹的,真有事,我们两个点妆匠搭进去,你们朱家也别想有一个能活,还有这整个小区的人都要跟着陪葬,你当双阴煞是什么善良之辈不成,快说你答应不答应!” 我颤颤巍巍的听着外面的对话声,耳朵好使的居然还听到了一声门板不堪重负,咔吧一声响。 “伍叔,门板快撑不住了,要碎!” 门板要是碎了,那三根秤砣稳邪绳也就失去了控制女尸的作用,只要这女尸起来,我真的不敢想将要面对的后果。 “要么认下里面那女尸成你家的人,给孩子一个名字他才能够出世,不然注生娘娘那边没有名字,他一样不能投胎,现在这孩子就不肯出来,眼看就要把我小伙计的命搭进去了,你还敢给我犹豫!” 伍叔吼得声音很大,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我推了这么久,那孩子依然不肯出来,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说法。 突然啪的一声巴掌响,也不知道是外面谁揍了谁,但我敢肯定,挨揍的绝对不会是伍叔。 就听到朗少爷开口说了一句话,“这认下成为家人,一定要是夫妻么?” 女尸不愿嫁到朱家,这承认夫妻我还是难逃一死,我心肝脾胃肾现在没有一处不在紧张,身体里的肾上腺素已经飙升到张口都能吐出一瓶强心针的浓度。 “不用,兄妹,女儿都可以,只要是近亲便可!还要赶紧给孩子起名,不然一切都晚了!” “我做主,叫熹杰认下这个女孩当做义妹,这样真到那边,相互也能有个照应,这孩子也是朱家的孩子,取名就叫朱三月吧!” 朗少爷的声音很淡定,但我敢肯定,他此时一样能够听到隐约中孩子的哭叫声。 而他的声音现在在我听来简直就是天籁,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说什么也要对他大喊一声,大哥你真帅! 伍叔对着朱成大吼,“听到了没,你快说同意!” 别说就这两个字,八成伍叔叫朱成这时候跪下喊爷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边哭边喊,“我同意,同意,里面的是我义女,孩子叫朱三月!” 喊完这话,也许是伍叔松开钳制,朱成连滚带爬的哭声渐行渐远,应该是回了别墅躲起来了。 伍叔在外面焦急的喊道,“三蔓,都听到了,喊着孩子的名字再推,三下之内他出便出,不出来的话那就是命该如此,你立马退出来,咱们爷俩斗斗这个双阴煞女尸!”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本心的不想这个神魂最后只能走到死在我们手上,或者我们死在他们娘俩手上的路。 两手用力,推下去了第一下。 黑色的污血溢出了一大片,然后我深吸口气,不理会鼻间闻到的腥臭味道,又开始推下去了第二下,一股子透明但很浑浊,同样恶臭的液体出现,不是很多,却被我看得真切! 我在想这有没有可能已经是羊水了,产科知识匮乏的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这是羊水还是尸水。 最后一下,一切就看这最后一推的结果! 我双手用力朝下,耳边都是门板的咔咔声,这门板当真已经坚持不住了,但是我没有快速离开,用尽全身力气的朝下使劲推去,简直比我自己生孩子还要拼命。 可是除了污血,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孩子形状相关的东西,只有一些血块流出…… 第五十二章 病倒的朗少爷 现在应该是我退出屏风的最后时机,门板明显已经不堪抵挡住李梦婷的折腾破碎,秤砣稳邪绳已经掉落,巨大的动作和声响撞倒了挡在灵棚中间的屏风。 伍叔还有外面的朗少爷都是一惊,伍叔手中的烟袋锅子已经准备出手,但是当他看到那女尸并没有朝傻站着的我出手,而是朝着那块白绫扑了过去的时候迟疑了一瞬。 倒是我已经被朗少爷拽到了一边,周围传来一阵孩子响亮的啼哭声,还有女尸的声音在轻轻叫着一个名字,“三月……” 我们眼见着这个已经成煞的女尸缓慢僵硬的抱起了白绫,不顾上面的血污,双手轻轻捧起一块只有巴掌大小,被我误以为是个血块没有用黄草纸裹起来的小不点。 “三月……我的儿……”那正是已经被推产出来的孩子,怪只能怪我真的没有想到,三个月的孩子居然是这个样子,完全和我想象中,缩小版的婴儿不同,看上去更像是一条带了个黑点的无鳞蝾螈。 “三蔓,你没事吧!”伍叔斜眼看了我一眼,见到我安全无虞,只是吓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并没有多说,把内里乾坤朝我丢来,他则是时刻在防备着李梦婷和孩子双双化煞,之后即刻动手。 可是,想象中的凶险并没有发生,女尸只是捡起一张黄草纸,亲自动手把那个四不像的幼小胎儿包裹了进去,继而倒在了地上,那个血呼呼的东西就掉在她尸身的胸口上。 杂乱不堪的灵棚里面,突然多出来一道身影,正是刚才生产之后的李梦婷的神魂,此时她怀里抱着一个白胖的婴儿,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温柔的只把注意力放在怀中孩子的身上。 脸上已经没有尸身化煞时候的恐怖与狰狞,变成了我之前整理好遗容之后一般模样,落落大方中带着少女的甜美。 “谢谢……” 轻声带着叹息的一声感谢,这对母子的灵魂朝后一转身,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伍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收起了手里攥得死紧的烟袋锅子,“万幸,咱们算是遇上个懂事的!” 我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李梦婷和那个刚出生叫做朱三月的孩子这应该是自己走上了轮回路,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这么乐观。 就在我们背对灵棚门口,长出一口气,刚想离开叫人过来收拾的时候,异变突生。 不是李梦婷杀了一个回马枪,而是灵棚外面阴暗处潜伏的另一个一身脏污,手里拿着包袱皮的魂体,猛地朝灵棚里面冲了过来,好像这里有什么她十分喜欢,垂涎的东西吸引着她疯狂进来抢夺一般。 这从没露过面的女鬼挑的时间很巧,就在伍叔收起了烟袋锅子,弯腰收拾洒落一地的妆匣东西的时候。 站着没动的我和朗少爷自然是首当其中,好在我俩反应也不慢,我挥起了内里乾坤,下意识的朝她抽过去,但我慢了一步,也低估了这个鬼魂的速度。 扑面的阴冷叫我都觉得呼吸困难,伍叔抬头看到这一幕,惊恐的大叫一声,“小心,三蔓!是产鬼!” 朗少爷倒是快我一步,他同样看到了这个明显不怀好意冲过来的阴魂,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什么东西,直接迎面丢了出去,金光一闪。 一声凄厉的惨叫,金光和那个阴魂一起消失在我们眼前,而刚才还好好站在我面前的人,毫无征兆的倒在了我的身上,叫我只能吃力的支撑着我俩的身体,不至于倒地。 伍叔人已经赶到,警惕的看向外面的四周,“咱们先进去,这里刚有死人生子,阴气太重血腥气可能还会引来脏东西,明早再出来处理。” 在伍叔的帮助下,我们勉强才能拖着身材高大的朗少爷摇摇晃晃的进了别墅的大门,而我…… 就在进门的一刹那,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叫我心中发寒,头发倒竖的影子,就在前面不远的路灯下面。 是卖肉婆! 那个佝偻着的身影我敢肯定,自己不会认错,她出现的时候还会带着一股有着肉香的腐臭味道,我确定我当时鼻子里面也闻到了这样的味道。 和那次在山上与张伟一起,初见到她的时候闻到的那股恶心味道一模一样。 伍叔看到我在发愣,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这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照着空挡的小区道路和周围的植物,根本没有什么身影的存在。 “三蔓你看什么呢?别乱看,这时候来了什么都不是好事,别理会就成!” 我们把人弄到了沙发上,离天亮就还有一个小时,忍忍也就过去了。 我很庆幸,朱家的这套沙发很大,朱成他们三个缩在一起,加上一个躺下昏过去的朗少爷,也还有很大的空间,能叫我和伍叔坐下好好的喘口气。 刚才经历的一幕幕就和投幕电影一般,在我眼前过了一遍默片,我头疼的想用手揉把脸,叫自己放松下来,可是想到我这手在李梦婷的尸身上推了一晚上,还是最后放了下去。 “伍……伍哥……外面事情是不是解决完了?”老莫人微言轻的被推出来发问,这屋里的人更关心的是李梦婷的事情,我知道他们的出发点绝对不是因为关心那名女尸。 “寿材明早会到?”伍叔不答反问,丢了个问题给老莫,后者点点头补充道,“七点左右就能到!” “今天天亮的时间是五点三十五,你最晚六点叫上你的人,把外面的灵棚收拾好,我的东西给我送进来,女尸和她身上的黄草纸小包最好都不要弄坏,妆奁了下葬吧,加上一个朱三月的灵位,送到灵骨塔。” 伍叔现在也是身心俱疲,昨晚上虽然里面接生的是我,我知道伍叔在外面也是担心焦急了一夜,不比我轻松。 加上这个朗少爷……最舒服的反而是屋里这几位。 无意中我伸展酸疼的手臂,扭动脖子叫自己的颈椎发出咔咔的声音,享受一瞬间的舒爽轻松之感,指尖扫过朗少爷的额头,感受到的温度叫我一个哆嗦。 “伍叔,这人在发烧,好热!” 伍叔念在一战同盟的情谊,起身试探了下那人的额头,眉头又习惯性的皱紧。 男秘书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习惯性的起身说道,“家里有药,我去找找看。” “没用,他这不是实病,我要是没看错,是招阴的毛病吧。”伍叔松开掀起朗少爷眼皮的手,又在他后脖子,脊椎甚是尾骨位置摸索了一遍,才回到沙发上坐下,若有所思。 而我居然想到最后这人丢向趁虚而去的产鬼的那道金光,没记错的话,八成就是他一指挂在脖子上,进灵棚才摘下放在口袋里的东西吧。 难道他病倒是因为那样东西……毁了? 第五十三章 三人行必有一猪 六点多的时候,老莫手底下那一帮子人,还有朱家的保镖都陆陆续续出现,整个朱家已经没有了昨晚那样的阴冷色彩,处处人来人往的在忙碌着。 今天是要给李梦婷母子下葬的日子,母子两个的尸身被抬进棺材中,对于灵棚里面诡异的场景还有尸体不正常的位置,都没有人多嘴问上一句。 都是老莫在指挥,那些人在干活! 简单到再不能简单的送别仪式之后,棺材被抬上殡仪馆的黑色改造商务车,直接拉走,朱家别墅恢复了往昔的安静。 朱成也变回了那位派头十足的大老板样,跟伍叔客气了几句,带着手下离开。 而我们也坐上了朱家开往度假山庄的车,去接张伟,这小子原来这些天也在那里,可能是我和伍叔回来除了睡觉,只有吃饭才会出房门的原因,并没有碰上他。 看到张伟的第一眼,我只觉得这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长肉了。 “这几天过的挺美?”我斜着眼看不惯他嘴里哼着歌的德行,问了他一句。 这张伟就是缺根筋,没看到我和伍叔带着疲惫的样子,一脸兴奋的说着这些天他玩了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吃得如何如何享受,住的是什么样的高级房间等等。 重点是,“三蔓,你知道不,他们都没叫我花一分钱,还超级客气,开始时候整的我的都点不会了!” 我不想再搭理这货,要知道他美滋滋酣睡的时候,我们都在玩命。 他逛吃逛吃,游玩的时候,我们却累的才刚刚睡倒,伍叔同样对张伟这个德行很看不惯,一巴掌恩赐在后脑勺上,“闭嘴,听你说话我就想打人。” 朱家这车很高级,后面的空间很宽敞,司机和我们中间还升起了一道隔档玻璃,直接送我们朝着村里的方向而去,根本没准备叫我们继续坐客车。 来的时候,我们是老莫请的点妆匠,自己倒车跋山涉水的来,这回去的规格立马就升级了,毕竟这次帮了朱家解决了要命的麻烦。 空间安静下来,我想到了昨天有疑惑的地方,准备问问伍叔,“伍叔,那个挺神秘,怪怪的朗少爷丢出去的会不会是个护身符?” 提到这人,伍叔才打开话匣子,“不光是护身符,还是被高人加持过的好东西,可惜昨天最后关头被毁了。” “那朗少爷身份应该不一般吧,怎么在朱家的地位那么尴尬?”这只是我的感觉,之前事不关己,我并没有多嘴一问,现在算是和伍叔闲聊,才提起来。 “看面相和摸骨我敢肯定,那位绝对是比朱成更金贵的人物,但是他没了护身符就病倒,还是招阴的病,这不应该啊,豪门里面的事情你伍叔也搞不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伍叔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张纸,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写的,展开了递给我看,“三蔓,看看伍叔写的这些你能看懂多少?” 纸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有不少的天干地支,九星五行的对应标记,这个应该是伍叔通过摸骨得到了那人大概的命盘。 太深的我看不懂,只能看出这人的命果然很金贵,把纸张还给了伍叔,“看出来的不多,只能明白伍叔你是想推一下这人本该一生无忧,贵人相助的命怎么会这么容易招阴吧,问的是病由何起,但是结果我看不出。” 伍叔嘿嘿一笑,把纸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不错,能看出这些算是你个丫头好好念书了,这病由何起别说你,我自己都没看明白,倒是看出这人贵人运确实不错,家里有高人相护,但这被人为干扰,衰神入星,怕是一辈子活得都会很辛苦吧。” “人为?伍叔你是说他现在这样可能是人为迫害?” 伍叔朝着身后舒适的座椅上一靠,敲起了二郎腿,悠闲的开始讲古,每到这时我即便再困,也能精神抖擞的听完老人们讲的事情。 “人有好坏,大道阴阳,自古社会最高阶层层面那些自喻上天之子,或者是命选之人的圈子里面,就很多人会供养一些有些本事的阴阳行当之人,知道李淳风和袁天罡么?他们就是这些被供养之人中比较出名的所在。” “世人追逐的无外乎是名利财色,所以,就有助纣为虐的说法,后来鞑子入关,他们关外这些人更是深深明白阴阳行当里面,看不见摸不到的神秘力量的可怕,一面自己供养了一批不可说的此类人物,另一边又在民间大肆禁止,驱赶压制这类能人。” 伍叔有时候说话比较唠叨,这转着圈的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和以前只是年代的变迁,很多背后的形式并没有多少改变,很多有钱人,有钱到达了一定级别之后,就更怕死,也更想叫自己的对头悄无声息的神秘死去。 不管是想自保还是害人,都在做着这样供养阴阳道高手为己所用的事情,这朗少爷就是恰好被我们见到的一个受害者,事情就这么简单。 也许是看到我眼中流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伍叔知道我是理解了他的意思,露出一个笑容,就歪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脑子里面乱乱的,在车子轻微的晃动中,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昨天一晚上的折腾,我可是够受的,两条手臂,比拿大顶围着村子转了两圈还酸疼,全身疲惫的直接睡死。 张伟那货,早在我和伍叔开始聊天的时候,已经认命的开始睡觉了,这货八成就是猪投胎的,能吃能睡,能喝能玩,就是说起正事,不过三句一准睁不开眼。 到家之后,我们还是被司机叫醒的,车子停在伍叔家的院子门口,这服务真是太到位了。 回到了村里,张伟就撒丫子朝他家窜去,我猜八成是要和他娘去吹嘘在省城里的所见所闻,而我则准备留在伍叔这蹭顿饭再回去。 伍叔的院子有张伟她娘帮着收拾照顾,一切都和我们走之前没有两样,而我家的小院,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肯定哪哪一层灰,先混个肚圆再回去收拾吧! 第五十四章 鬼踮脚 简单的吃了口挂面汤卧鸡蛋,肚子里面热乎乎的叫我只想在睡上一觉,在车上睡的一点都解乏,这几天黑白颠倒,晚上不消停的日子叫我这个不到二十岁的人都觉得快要步入老龄状态。 反观伍叔倒是挺适应这种不正常的作息,我总结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还嫩啊! “三蔓,老规矩,咱们爷俩把钱给分喽。” 我依稀记得,老莫给了一部分现金,朱成给的可是支票,伍叔怕是忘记了才会这么说,这支票可不能分不是。 没想到,我再次被伍叔震惊了一把,不是因为伍叔的阴阳手段有多高,而是伍叔这看着不起眼的普通农村老汉居然还是个富豪…… 他口中巴巴的算着这次的收获给我听,依旧明确到元角分的仔细,把老莫给的那些现金放在我的面前,然后转身进了睡觉的里屋,又拿出来了一个大塑料袋。 从里面一沓沓的拿出了十五捆百元大钞一起堆在我的面前,这一小堆的巨款我长这么大,只在电视里面见到过! “这些是你的,跟上次分给你的那些一起收好了,再过不多久,就能还给那家子缺德的玩意儿们了。” 我知道伍叔说的是我大伯他们,话里明显的不待见叫我听得异常顺耳,那一家子人我从心里是真的不想打交道,虽然他们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血缘至亲。 “嗯!伍叔那我先回去了。” 我也学着伍叔的样子,随便找了个塑料袋,把那些我应得的报酬装了进去,就和拎着一袋子垃圾一样,随手拎着,拿着背包走出伍叔家的小院,朝自家走去。 路上碰到一些村民,他们并没有和我说话,我也没有意外,这村里住着大伯他们一家,自己从小就被他们宣扬成了扫把星倒霉鬼的形象,村里人从来都是这个态度,我早已经习惯。 家里的样子果然和我预想之中相差不远,冷锅冷灶,孤零零的就我一个活人,没有一点生气。 睡觉的心思打消,我首先把爷爷的灵位和供桌擦干净,上了三炷香,告诉爷爷我回来了,并且这次点妆匠的活做的还算顺利。 开始专心的做一只苦命,并且诚诚恳恳的小蜜蜂,院里院外的忙活。 现在虽然爷爷走了,我有可能不能继续学业,但好在遇到了伍叔,带着我走上了点妆匠这条阴阳手艺人的路上,想到刚才塞进衣柜里的那袋子钱,我好像已经可以看到未来的曙光。 还清了债务,自己度过了十八岁的命劫,然后还可以参加个成人大学什么的,甚至申请复读一年,园自己一个大学的梦! 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收拾完一切,那碗蹭伍叔的面条消化了一个干净,肚子又开始抗议。 我伸头看了眼天色,夕阳的余晖已经笼罩大地,一天的时间又飞速耗尽,夜晚在不久之后即将来临。 看着家里没米没油,油盐酱醋几乎全都在之前斗耗子的战役中被祸害干净,我无奈的只能选择出门大采购,村里唯一一家超市,是我的目的地。 当我拎着篮子满载而归的时候,路过村口那颗大树的地方,居然看到了张伟,这小子现在这钟点不是等着享受送到嘴边的晚饭,这摇摇晃晃的是准备去哪? “张伟,你干啥去?”我朝他喊了一嗓子,这货居然没有听到。 脸上嘻嘻哈哈笑着,一只手还朝前面伸着,好像是正拽着谁在快步离去。 但我却觉得不对劲,这男孩子们关系再好,也不会和女孩子那样挎着胳膊拉着手的走路,莫不是这张伟谈对象了? 现在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我很想看看村里谁家的小姑娘能撩拨了张伟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口味这么重的能挑上他下口。 纯八卦的心态叫我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放回家里,就拎着篮子朝张伟远去的方向跟了上去,悄咪咪的都没敢走的太近,但我的视角转过来之后才发现,哪有什么不忌口的小姑娘。 张伟前面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他小子愣是把手朝前面伸着,耳边还能听到呵呵的傻笑声,眼看着已经走上了村边的小桥,朝着落凤山那边走了过去。 而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先不说张伟的手,这货没有登上脚后跟的鞋都是趿拉在脚下的,而他的脚后跟垫了起来,就像女孩子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那样,用前面几个脚趾,和脚掌前端在走路。 怪不得刚才看到他的时候,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的,这样的姿势走路能不晃么! 我立刻想到了书上记载,只有被阴魂上身,外灵支配下的人才会这样走路,这就叫鬼踮脚,因为看似空荡荡的脚后跟位置踩着的是阴魂的脚面。 这里我普及一下上身,这个阴魂上身有好几种方式,一种就是张伟现在这样,被鬼踮脚了。 还有顺着尾椎骨或者脊柱的缝隙钻到人身体里面的,就像是之前朱家问魂时候的朱太。 也有一种像是催眠的那种,从精神入手的。 总之这都是被阴魂控制了思维和行动的结果,一准不会有什么好事,何况现在已经快天黑了,这阴魂想把张伟弄到哪去,那边荒无人烟,要不是被我看到,张伟八成会就此一命呜呼。 我把手里的菜篮子朝地上一放,一边拽出随身带着的内里乾坤,一边朝着张伟的方向发足狂奔,伸手还把自己的额头伤疤给抠了一下。 贼拉拉的疼啊,但是现在没有伍叔那瓶子开眼的啫喱黏液,这个方法是最快最便捷的,左右我也不是娇滴滴怕破相的那种女孩,现在只有这样我才能看到想害张伟的那个阴魂到底是谁,又是要做什么。 这一看叫我心中一惊,这引着张伟出村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阴魂,前面牵着张伟手的是个女鬼,而在张伟背后,用脚面垫起张伟脚后跟,整个贴在他背上的男鬼还是个熟鬼! 正是之前爷爷头七夜死在这桥下河中的叶旭,大伯家的那个独生宝贝疙瘩! 现在他身上还在朝下面滴答着水,这些水在落地前化为无形,本就壮硕的身躯在被水泡过之后,更显得臃肿,衣服紧紧贴在那些赘肉上,双手抓着前面张伟的两只胳膊。 第五十五章 救张伟 “你们给我站住!”我追上这两鬼一人的组合,发出一声大吼。 前面一直侧着身子拉着张伟的女鬼最先发现了我,居然一下松开了张伟的手,朝着我扑了过来。 女鬼伤人的绝招好像和活着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力量增强了不少,还是掐脖子拽头发的老手段。 那双手伸过来,我看到指甲青紫,带着刀片一样的长指甲,手上还有斑斑血渍,那女鬼双眼翻白,一脸的凶相,我是真不知道在张伟眼中这女鬼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现在在我眼里可是丑得够呛,我轮圆了刻有打鬼咒的内里乾坤,照着女鬼伸过来的两条胳膊上就是一下子,第一次用这个武器打鬼,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和打人的感觉没有什么分别,下手就像抽在了实体之上,还传出一声闷响,女鬼根本没有想到我的这根棍子能伤到她,疼的嗷嗷叫着后退。 一脸阴狠的瞪着我,鬼声鬼气的说了一句,“别多管闲事!” “今天这闲事姑奶奶还就管定了,敢出来害人,看我不替你爹妈抽死你!”眼看着在女鬼挡路的后面,叶旭的鬼魂已经指挥着张伟走过了小桥,走下了河堤,朝着只到膝盖深的河水中走去。 我想到了三个字,“找替身!” 叶旭是个淹死鬼,现在把张伟朝水里面带,这不就是想叫张伟替换了他,继续在这河里做水鬼,他好可以离开去地府报道,真没想到这货死了死了,还不是个省心的玩意。 更是把注意打到了我唯一一个兄弟,张伟的头上。 情况紧急,这水鬼到了水里可不好收拾,我想都没想的直接抽出了内里乾坤中的杀鬼木剑,“敢闹事,我就送你再死一次!” 木剑上面的杀鬼咒感觉到了阴魂戾气的存在,居然闪过一道金光,那女鬼终于退缩了,害怕的转身朝桥那边跑了几步,一个跳跃就见不到鬼影。 而下面的张伟和叶旭那个死水鬼已经眼看就晃荡进了水里面,好在这岸边还有不少的烂泥,叫张伟走的比较慢。 我要是再转过去,按照他们的路线跑到跟前,到时候肯定什么都晚了,在桥上我找瞄准了他们的大概位置,好在叶旭可能是心急,没有走太远就下了河床。 我极力一跃的话,离他们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五步远。 把内里乾坤收进棍子里,紧紧攥在手中,我朝后退开助跑,跃起在桥栏杆上最后借力,朝着三四米高度的桥下跳了出去。 拼着身上弄的都是泥巴,我都没敢用双脚落地,而是选择了直接用滚的,这样受力面大些,避免我也陷进淤泥里面不能动弹。 “叶旭,死了还要出来作孽,看我今天不收拾死你个狗日的!” 呸着最里面能把人恶心死的污泥,我蹭了一下脸上的脏污,气上心头的大骂了一句。 叶旭现在和张伟紧挨在一起的脸正对着我,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意,抬起了张伟的左腿,又朝着河水中迈近了一步,眼看下一脚就能走到水里。 我终于还是陷到了淤泥里面,这边的泥很厚,吸力空前强大,拔腿出来都要费很大力气。 我没有时间再靠近,只能朝前拼命倒下去,趴在了泥上,手里的内里乾坤好歹够长,照着叶旭垫在张伟脚后跟下面的脚腕子横扫而去。 命中! 叶旭死白死白的一张大饼脸上张开大嘴,发出哀嚎,松开了张伟一边的手臂,那只被打中的脚也缩了回去。 我没想到,这样爬比一步步直立行走能更加快些,也顾及不上什么形象问题了,直接朝着前面就爬了过去,而本身就更加恨我一些的叶旭松开了张伟,朝我身后而来。 我这背脊朝天,撅着个腚的姿势,显然很好被阴魂上身,可我完全能清楚看到叶旭的动作,怎么可能叫他如愿。 他的灵魂悬空,已经对准了我的位置,就要落下,只要缠住我的手脚,那我绝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淹死在这不到大腿的河水里。 我使出了自己临时修炼出来的一招,老王八翻身,原地来一个打挺,别想象成是鲤鱼打挺那样的帅气,咱没有那个功力,只能猛地把自己翻过来,倒在淤泥上仰面朝天。 手里的内里乾坤,跟电线杆子一样被我双手抓着竖在胸前,飞身下落的叶旭就算看到了也避不开现在的形式,直接被棍子的一头给顶飞,受伤颇重的摔到了河水里面,消失不见。 “三蔓……你这是干啥呢,咋成这德行了?” 站在水边上的张伟没了阴魂的操控,已经恢复了神志,对于之前自己经历了什么根本没有印象,只看到我跟个泥里蹦一般,还躺在淤泥上的狼狈德行。 傻兮兮的还在纳闷,“我怎么上这来了?对了是小桃红约我出去玩,我靠,我怎么上泥里来了!我的勾勾牌新鞋啊!” 对于这货的很傻很天真,我已经免疫了,但是落回河里的叶旭还是一个隐忧,这小河就在村边,村民进进出出都要经过,有时候还有小孩子会在这边抓蝌蚪,钓蛤蟆。 可是这河里多了叶旭这么一个随时可能找替身的水鬼,总是个安全隐患。 我依旧不站起来,用四脚着地的原始方式,返老还童的朝着干燥的堤岸上爬去,我要去找伍叔说说刚才的事情。 而张伟在挣扎着走了一步,累的气喘吁吁之后,也学着我的样子开始爬行,我俩上了回村的小桥,才相视一笑。 现在我俩就跟掉粪坑里爬出来一样,身上的淤泥是黑了吧唧的颜色不说,满身几乎都是,张伟好一点,至少脸上没有沾上,我心疼的把内里乾坤塞进了衣领里,十分义气的给张伟来了一个淤泥面膜,才心满意足! “叶三蔓,你丫的真够损的,你知道这泥多臭么,你抹我一脸!” 我乐呵呵的在张伟想转弯朝他家方向走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子,“先跟我把菜篮子拿上,上伍叔那。” “咱俩这样去,一准叫我大舅给踹出来,你闻不见味?” “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你小子刚才差点替了叶旭那王八蛋的水鬼班,还跟我犟是不!为了救你我都啃了一嘴泥,你说我知不知道什么味,你要不要也尝尝!” 我呲出带着黑泥的大白牙,张伟瞬间不哔哔了,老实的在我指定地点拿回了我的菜篮子,跟在我后面像个大鹌鹑,“三蔓,你是说刚才我差点……” “对,就差最后那一步,我就捞不回来你,过两天可以去你家吃大席了!” 第五十六章 张伟的春天 早上才分开,晚上又看到我和张伟这副鬼样子出现在家中的伍叔脸色有点晦暗不明,犹豫了半天才叫我俩进了院子,是说什么也不叫进屋的。 生火给我俩烧了水,就这样连衣裳带鞋一块从头冲到脚,足足冲了三四遍,我俩才得以恩准,进屋换上了两身伍叔的衣裳,总算是觉得身上舒服了点,但是臭……好像并没有减轻多少。 张伟这货还有心思贫嘴,穿着伍叔的衣裳学着伍叔平常走路外八字的样子晃荡着和我嘚瑟,“看看,咱现在是不是也有点先生的意思了,这就叫人靠衣装马靠鞍,高人风范立起!”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也是一身伍叔标准形套的模样,做到了院子里面的小板凳上缓神,说实话刚才一顿折腾我是了的够呛,也吓得够呛,这死出倒是每太当成一回事。 伍叔照着张伟的后腰就是一脚,把人踹得差点扑倒我们冲下来的那片泥巴水里。 “你说说你们两个不省心的,这才回来多大会,天还没黑呢这还越活越回去,上泥塘里面摸泥鳅去了?”伍叔骂是骂,但并没有真生气,只当是我俩半大孩子贪玩。 “伍叔,你算是高看我了,张伟是被叶旭给上身准备引到河里当替身呢,你再问问小桃红是个什么玩意吧?”我有气无力的把刚才事情的经过,从我看到张伟行为怪异开始简单说了一遍。 伍叔听的认真,拔开了张伟的衣裳袖口看了几眼,一言不发的走进屋里,没多会就端出一个冒着热气的盆子,放在张伟面前,还递过去两把草叶子。 这叶子我们农村的孩子都认识,是新鲜的艾草叶子,提鼻子一闻,那水里面也加了艾草,一股浓郁的味道散开。 “大舅,这是干啥?” “干啥,祛阴气呗,看看你那手腕子和脚底板,还不赶紧给我滚进去泡着去!” 我朝张伟的手腕看过去,果然见到刚才忽略的两个青黑的手印,很明显是被人从后面攥着形成的抓握痕迹,张伟脱了鞋,抱着脚丫子看了一眼,还不信邪的用手指头搓了下脚底板上的青黑,怀疑是粘的泥。 可惜根本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脚泡进了水里,双手也在乖乖的交替,给手腕子上的青黑揉蹭艾草的汁液。 “三蔓啊,你确定是两个,一个是叶旭,一个叫小桃红?” 伍叔坐在一边,和我一起看着张伟泡脚,像是闲聊一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叶旭我看清楚了,绝对没有错,最后他也回到了村口的小河里,但是那个女鬼我确实见到了也交了下手,但叫什么我只是听张伟说的。” 我如实把情况说出来,导致我俩的视线又转向了倒霉的张伟,这货最近的运势真是有点低,一件件的事情就没有断过。 “一次遇上两个,你还能救下张伟,伍叔没别的可说的,先替张伟娘谢谢你,这次事情也看出你本事长进不小,书上的东西知道用出来了,还能随机迎面,有把子急智,不过下次别再抠你头上那块疤了,不疼啊?” 咋能不疼啊,我伸手摸摸已经开始结痂的疤痕,说实话,这可不是一般的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和我们不一样,那处天眼是老天爷赏的,又经过你爷爷帮你开眼,你只要随身带着点柳叶,用时候蹭一下借点阴气即可。” 伍叔的这句话算是今天我听到最好的消息,这样以后我就不用每次自己开眼都只能用最生猛自残的手法,抠自己的肉了!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伍叔,你平时用的那个透明的啫喱是啥?” “啥是啫喱?”伍叔反问了我一句,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熟悉的小瓶,在我面前一晃,“你说的是这?” “嗯,这个不是开眼用的么?” 伍叔乐了,不紧不慢的把瓶子放回口袋,“这是牛眼泪,我图省事,用这个最方便,想擦就能擦掉,说实话看多了那些玩意儿吃饭都不香了。” 说话间,伍叔进去又给张伟舀了一瓢开水,加进盆子里,烫的张伟嗷嗷叫唤就像把脚拿出来,叫伍叔一嗓子给吼住,乖乖忍着猪蹄退毛的酷刑,继续泡着,双手还在不停的错胳膊上的黑印。 “三蔓啊,张伟这次遇上的事不简单,很可能是内鬼勾的外魂想作祟啊。” 内鬼我能理解成赵旭,毕竟他是这个村里的人,恰好还是是在村边上的这条河里,死活都没除了这一亩三分地,但是外魂,莫非说的是那个女鬼不成? 我有我的疑惑,伍叔也没急着解释,反倒是问起了了张伟,“咋样,现在是不是适应了,这泡泡也很舒服?” “还成,要是有杯茶就更舒服了,大舅,我这要泡到什么时候啊?” 三分钟,张伟不作死就嫌命长,被伍叔一巴掌打消了喝茶的念头,伍叔皱着眉毛说道,“说说你是怎么遇上小桃红的吧!” “啊……这个……”张伟还有点不好意思,跟个大姑娘一样扭捏上了,看到伍叔又抬起来的手掌,才乖乖坦白从宽。 “我也刚认识她,就是今天到家之后,我还没进家门呢,就听到有人在笑,那声音可好听了,娇滴滴的,我就听着声音找到了我家房后头,就看到了小桃红。” 张伟把白天他经历的事情娓娓道来,我和伍叔很配合的保持安静,听着这位少男展开春天的特性到底是要干点嘛! 在他的口中,这个小桃红穿的像是大家闺秀,脸蛋白皙,唇红齿白,大眼睛像是能勾魂一样,一笑的时候还会用手轻轻掩着口鼻,微微低头,是在村里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小姑娘。 “我俩没聊几句,就是互相问了下姓名,她问我家是不是住在这,还说过过遇到了一块约着玩,在附近逛逛什么的,我就回家了。” “那你是怎么又从家里出来的?” 伍叔不想听张伟大篇幅的说那个小桃红多好,只挑重点的问。 “我回家之后就开始补觉,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小桃红的声音叫我,我就出来了,她说想到村外走走,我就……我就想着……” “就想着美事是不是,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半大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惦记着跟小姑娘钻棒子地是不是……真是不要命了一个个的!” 张伟还在卡壳,伍叔直接接过他的话继续把他不好意思说的话给讲出来,我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原来张伟这玩意已经有这样的心思了? 真是不能小瞧雄性荷尔蒙在春天的发酵作用啊! 第五十七章 点妆匠的责任 这个时候没有人理会张伟突然而来的羞涩,我在想的是这个小桃红是从哪闹出来的,而伍叔居然陷进沉默当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这个小桃红,绝绝对对不是个大姑娘,那是个女鬼! 还是不怀好意的女鬼! 天色已经开始黑下来,伍叔站起来打开了屋里和院子的门灯,一片灯火的光辉洒下来,伍叔拎着我买菜的篮子开始寻找晚上能做啥吃,省事的东西。 我自己一个人,买的大多不是拌着就能吃得,就是挂面方便面这些,额外还有一兜子鸡蛋,“你俩等着,三蔓你看着他,手不能停,脚不能离开水。” 我点点头,伍叔拎着篮子上屋里,开始准备我们三个的晚饭。 张伟没一会就又不消停了,好奇的小声问我,“三蔓,你是说那小桃红也是个鬼?还有那叶旭王八蛋为啥村里这么多人,单找我下手呢?” 我抖着腿点点头,“你那位小情儿绝对是个鬼,还是个很臭很狰狞的女鬼,我和她打照面了,你八成是被鬼遮眼了才觉得人家是天仙,而叶旭为啥单找你,可能是因为你犯人,有句成语叫人嫌狗不待见,知道不?” “三蔓,你小子不厚道啊,有这样说自己兄弟的,我咋看你还有点幸灾乐祸呢?好歹你也是要上大学的人,人嫌狗不待见是成语,你再说一个试试,我拿洗脚水泼你!” 晚上,我和伍叔吃得是正常不过的家常小菜跟米饭,张伟可能是因为被叶旭搞了那一下子,身子虚,伍叔特意给他准备的是辣椒炒辣椒,就是干红尖椒炒青椒,施恩的给放了一个鸡蛋,看得我舌头根子发木。 张伟是苦哈哈着一张脸,不敢不吃,不吃的下场就是挨揍。 “张伟,你今天晚上还是和三蔓回去,咱们全村里也就你填海爷那个宅子能护住你,连我这都不行。” 伍叔一句话,就决定了张伟依旧不能好好回家睡觉的命运,他还一脸老大不情愿的说道,“我又不能回家了,我娘都说我最近跟别人家儿子一样,成天成宿的见不到活人。” “回你家也可以,那样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娘就能一直到老都见不到活的你了,自己选!” 伍叔的话说的嘎嘣脆,张伟服软也服的嘎嘣脆,放下筷子站起来说了一声,“我去,我先趁着时间早,回家拿两身衣裳,顺便跟我娘说一声。” “谁喊都别回头!”现在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六点左右钟,村里还有聚在一起侃大山,遛弯串门的人,伍叔倒是没有多担心,只是叮嘱了一句。 我坏心眼的补充一句,“特别是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小情儿。” 张伟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屋里少了他,我本想回去把买来的东西收拾一下,顺便给张伟找出一床晚上睡觉的被子,今个大扫除,我把多余的被褥都放到了柜子里,只留了自己用的。 孤家寡人一个,正应证了那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进屋睡觉扒拉出七尺地方就够用的凄凉场景。 伍叔叫住了我,“三蔓,你先不慌的回家,我有事要和你说。” 这语气说的严肃,我知道是要说正事,坐回板凳上,等着伍叔继续说。 “这次这两个脏东西找上门,我想,咱们爷俩一人对付一个,叶旭终归是你叶家的人,他的事交给你办,你看如何?” 我有点慌,这办,到底是怎么办?心里没底,“伍叔,他今天被我伤了,还会出来么?他是不是想借张伟的事保护我?” “我看没有那么复杂,张伟之前本就伤了阳气,算是体弱的一种人,而叶旭又是个淹死鬼,这淹死鬼找替身是必须的,没有替身他们别想投胎,原本我相等消停下再处理,没想到他这么心急,现在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伍叔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而他一直没有提起那个女鬼,小桃红的事情。 “人死后能存在生前意识的很少,通常留下的就是一股子执念,死时候一直在想什么,就会记得什么,其他的渐渐就会淡忘,叶旭死的时候不久,而他生前最想干的就是给你找麻烦,找上你并不奇怪,相反的,你找他也是最快有回应的一个,所以他的事我准备交给你处理。” “伍叔,交给我可以,可是要怎么处理呢?超度么?” 我在心里想着治鬼的几种办法,最和平的方式就是超度,帮他达成生前最后的愿望,走上轮回之路。 另一种就是困,把他们禁锢在一个地方,可以是一个器皿,也可以是一块地方,叫他们不能作恶,不能随意出来走动。 最后一个,面对穷凶极恶,已经伤了人命背上血债的鬼魂,就是杀。 人死成鬼,鬼再死一次,那就是灰飞湮灭,啥也不剩了,这样的法子我们点妆匠轻易不会用,因为会背上因果。 如果你杀的鬼,他的罪孽还不够达到必须灰飞湮灭的程度,然而死在了我们的手上,那我们下一世,或者下下辈子就要偿还这个债,越是懂行的人越不可能叫自己背上因果。 善果还好,至于这恶果,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明智。 “超度?叶旭那样的八成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叫你替他死,怎么度?你小丫头的命不要了,和他换?” 伍叔始终不肯明言,叫我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说管吧,我真是没有头绪,你说不管吧,这叶旭已经成了水鬼,就在村边的小河中,对近在咫尺的村里每一个人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伍叔还在跟我卖关子,他说话叫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讳莫如深,“还有点时间,晚上两点之前,你要是能想到最好,要是想不到的话,那就想想怎么封住这一条怎么也有百里长短的水域吧,不然到哪都行凶是你的罪过。” 我无语哽咽,这都是哪跟哪啊! 就因为叶旭恨我,爷爷头七时候莫名其妙摔倒了河沟里面淹死自己,这害人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都想对天大吼一声,“欲加之罪啊!” 可我的责任心告诉我,身为点妆匠,这些是必须承担的,就好像伍叔要面对那个不知道从哪蹦跶出来的小桃红一样,都是责任! 第五十八章 弱水撑船人 我和张伟返回家中,两人的心情都比较低沉,我是因为要尽快单独处理了叶旭的事情而发愁,我知道那人活着时候就是个死不讲理的,现在成了难缠的水鬼,忘了最后的人性,恐怕是更不可能善罢甘休! 而张伟八成是因为自己现在这个倒霉的德行,还是白天都能叫水鬼加外鬼给惦记上的运势发愁。 从我俩单独在一块居然没有臭屁说笑就能看出我俩现在的状态真是不咋样,一人一个屋子抱了被子早早的趴窝。 在被子里面我人是躺下的闭眼状态,但是怎么能够睡得着,脑子里一遍一遍在过那本书上的内容,想从中找到可以对症的解决之道,张伟那屋响起了一会的游戏声音和这小子几次低声的咒骂。 我听着八成是被虐杀的很惨,这是连游戏都不玩了的节奏。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梦中来到了村头的那片水域边上,站在岸边朝着水里面望过去,就看到一片不深的水面上升起了浓郁的白雾。 那雾气浓的好像要滴出水来,我从来都不喜欢雾气,总感觉里面隐藏着什么恐怖的所在,从没进点妆匠这一行之前就有这种感觉,而现在,眼前的一切像是要应证我的感觉一般,显得离奇而诡异。 周围是死一般的静谧,而我耳边清楚的听到了破水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这条小河上面乘着一艘破船,木浆拨开水面滑行的声音。 我居然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中,笑了出来,不是愉悦的笑,而是带着自嘲的那种。 这条小河我从小在它边上长大,对它的了解就像是对自己家大门坎的高度一般烂熟于心,这条不能淹没人膝盖高的水,下面是很深的淤泥,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上面撑船? 根本是有违常理的事情好么。 但是在浓雾中,一个撑船的背影出现,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真的有人在划船,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般肯定,那船头上还有一盏灯发出绿莹莹的光亮,分不清是油灯还是蜡烛。 从忽闪的情况判断,绝对不会是手电筒之类的东西! 我再次笑了,心中居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是真的太累了,这脑子里居然给自己织造出一个这样不合常理的怪梦!” 可是一声熟悉的咳嗽声把我惊呆,脸上只剩下惊愕,还有心头加快的跳动声,因为激动…… “咳咳……” 是爷爷,这是爷爷习惯发出的那种两次短暂,结束很快的咳嗽声,然后嗓子里面就会发出像猫那样的呼呼声。 我拔腿想要冲到河边的浓雾里面去一探究竟,但是双脚在地上如同生根,根本寸步难行,想张口也喊不出一点声音,如同我天生就是个哑的! “悠悠河上一小舟,船底敲板为何怨……” 果然是爷爷,他现在唱的正是小时候哄我玩的时候经常唱起的一段童谣,这些简直如同刻在我的心头之上,无比深刻。 我居然奇迹般的能开口了,顺着爷爷后面两句童谣唱了下去,“水鬼前来寻替身,一只小舟一杯小酒。” 我的声音里面带着哭腔,紧跟着一声大喊,“爷爷……”但我已经坐起来在自家的炕上,人还好好的躺在被窝里面。 脸上爬着刚才留下来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 手机的铃声刺耳的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响起,是很脍炙人口的最炫民族风,大娘们的广场舞最爱嗨曲,我按了结束键,这是闹钟,是夜里十二点的闹钟。 伍叔可是说了,要在两点之前处理了叶旭的事情。 但我还是坐在炕上愣神,在回忆着刚才那个印象很深的梦,这个梦很清晰,清晰到我现在呼吸间还能闻到那种雾气湿漉漉的味道,还有梦里面那段歌谣。 这我从小听到大的东西,居然不是什么童谣,而是度鬼化鬼的口诀? 在我还没有大人的腿高之时,爷爷就已经在用这种方式教我了么? 而刚才的梦,是爷爷来给我提醒,也是在示意,不希望我和终归算是血亲的叶旭刀兵相见,能度则度的意愿? 我穿鞋下地,已经成为习惯性动作的把内里乾坤插进了后衣领,想着梦里面的事情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堂屋,站在爷爷的灵位面前若有所思的出神。 猛然间,我好像什么都想通了,明白了爷爷想要传达给我的意思,开始准备今晚需要的东西。 说我胆小也好,过于谨慎也罢,但是我还是准备上了煤油和火把,这些东西在乡下地方都是每家每户必备的,因为只要是大雨大风的天气,村里一准就会停电,煤油灯是我们必备的物件。 把今晚度叶旭的最重要一样东西放进口袋,我拎着半瓶白酒,深吸口气出了家门。 外面的夜色很静,没有梦中那样浓郁的白雾,这样至少视线不会受损,我安心了不少,弯弯转转的穿行在村里的道路上,朝着村边小桥所在的地方走去。 十分熟悉这边环境的我,没有再踩得一身是泥,狼狈不堪的踏泥而过,而是走了一片水泥地面,直接延伸到河水边上的位置。 这里是村民们平时为取水建造的一块平台,村里没有自来水,有人家习惯性还是会在河边洗衣裳,加上这河虽然不深,却是少见的活水,水质还算清澈,才会有这一块地方能直接走进河里。 说实话,现在这个时间看任何水域,都不会有唯美的感觉,因为水的透光性,夜晚的水域大多都是深沉漆黑的一片,只有水面反射着月亮微弱的光线,像是一道分隔线,把水下和水面之上,划分成两个壁垒分明的世界。 水上之人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水下之人却可以透过这道分割线,清楚的看到外界的一切,很不公平的相对论造成了我此时的胆怯。 我穿的还是伍叔借给我的那身衣裳,回去也懒得换回自己的,也就方便了我装在口袋里的不少东西,更把我的性别圈在中性美的一小类别之中。 水面开始不平静,肉眼可见的出现很多道逆向行而波纹,像是水下出现了一条大鱼,正在逆流而上的游动,甚至啪啪的打出了一阵阵的水花。 第五十九章 铜板替死换亡魂 当我看到一丛黑乎乎像是水草的东西在水面若隐若现的时候,我知道,我要找的那位到了! 在水中我可不敢这样和已经成了水鬼的叶旭对上,好在我现在双脚安稳的站在水泥台阶上,并没有很靠近水面,加上最近好像没有人使用这里,台阶上很干爽,没有水,我也不担心叶旭能怎么样我。 毕竟水鬼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水中力大无穷,上岸便毫无杀伤力,这也是他今天想要引张伟下水,还要有一个外魂在前面配合牵引的原因。 我拿出了带来的半瓶白酒,打开盖子。 劝亡魂喝东西的时候要叫名字,我一边慢慢的朝着河里面倾倒白酒,一边轻声的召唤道,“叶旭,喝酒,受了这一杯酒就要安心上路不要再留恋尘世。” 我就这样一直喊,一直倒,直到手里的酒瓶完全空了,才看到刚才动作很迅速的那彭水草已经显得摇摇晃晃,动作迟钝,有点醉态龙钟的样子出现。 看来叶旭真的已经把我带来的那些酒全都给喝掉了,现在应该是正在上头的时候。 紧接着一张苍白,浮肿的大饼脸浮出水面,虽然只露出到下巴部分,脖子和身体还在水中,我依然认出,这个就是叶旭,本就胖的脸上现在更是被水浸泡的几乎看不出五官的起伏。 就那么一脸苍白,双眼通红的望着我,张开嘴巴任由脏兮兮的河水流进口鼻,“野种……嗝……我要你给我当替身!” 其实在看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我有点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这人年纪轻轻就死在这河中挺可怜的,但是就这一句话,立马把我心里的那点同情打消的一干二净。 我用以前对他的态度,充满厌烦的说道,“叶旭,喝了我的酒,你就得按我说的做一件事,当鬼可不能和你当人时候一样乱发誓懂么?” 鬼魂的誓言都是直达天地的,所以不管是鬼还是神,都很重视自己的誓言,轻易不会发誓,而我这次想的就是这个取巧的方法,给鬼喝酒,趁机说出我的条件,而鬼魂在这个时候是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的。 也是爷爷梦中念的那段童谣给了我启发,我才能想到这点。 “你……你卑鄙……” 现在这个画面既惊悚,又有点可笑,一个人大半夜站在岸边,对着一个醉醺醺大舌头的恐怖水鬼,淡定的说着话。 我现在心里居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只因为这个是叶旭,从小就很可恶,经常被我揍得找他妈去告状的倒霉孩子!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不管生前有什么恩怨,到这个时候,我也不再嫉恨他了,他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我拿出准备好的小船,展开放在了小河的水面上,就这个空挡,叶旭还摇摇晃晃的过来想要抓我的手腕,想着把我拉到水里面淹死,给他当替身。 我自然是没有叫他得逞,加上他醉酒,准头也差劲,被我轻易躲开,我拽出了内里乾坤,用打鬼咒遍布的棍身照他的脑袋敲了一下子,没有下狠手,还不如今天傍晚的时候打小桃红来的三分之一力度。 主要就是想吓唬下叶旭,别叫他过来捣乱。 我还要给纸船上那个小蜡烛头点上火,作为叶旭进枉死城的指路明灯。 我没有能力直接把一个水鬼送到地府的本事,能把他送到枉死城,等到机缘到了自己再走上投胎之路是我唯一能做的,替换叶旭魂魄的是一枚染了鸡血的铜钱。 蜡烛点燃,在小河上散发着悠悠的一点光亮,我大喝一声,“叶旭你还不上船,水里不冷么?” 这一声就是为了惊醒叶旭神魂中的那个最后的愿望,激发出他强烈想要离开水底的心,只有他自己爬上这纸船,船才能一路向西,带着他离开这里,不再在河中受苦。 叶旭的身体很庞大,也很笨拙,好几次都差点把小小的纸船压翻,按说灵魂是没有重量的,但是水鬼天生全身都是水渍,加上纸船怕水,他上船成功的机会并不多。 只看他自己抓得住抓不住了,他能像现在这样听话,也是那点酒的缘故,不然难保不会逞凶,闹腾一阵子才会乖乖就范。 水鬼苦,在书上就是有记载的,日日在水下不能离开,出水一次就要去掉半条鬼命,水下又是阴寒至极的所在,加上水流滑动,每一次都像是刀锋割破皮肉的剧痛。 遗体被打捞上来的还好,但要是遗体被各种外在原因影响不能被打捞出来的,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身子被鱼虾蟹啃噬,那是一种怎样的精神折磨。 而正是因为这样,叶旭要是错过了爬上纸船的机会,一定会酒意全醒,凶性大发的和我拼命,甚至是同归于尽,我口袋里面另外一瓶子煤油就是为了这时候准备的。 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只能火攻,水鬼天生带水,但是也天生畏火,好在看来这最后的煤油用不上了,叶旭圆滚滚的魂体在碰到纸船之后,居然渐渐缩小,化成和纸船相等的比例,坐在了纸船当中。 于此同时,我手里面准备好了带着鸡血的铜板送入河水中,铜板本就是入水便沉的东西,直接落到水底,带着鸡血就是带着生气和阳气,这是糊弄人的东西,叫天道法则以为确实有另一个活人代替了这个水鬼继续留在了水中。 随着铜板上鸡血渐渐被水流稀释干净,那活物就成了死鬼,就是取了这样一个意思。 叶旭上船之后的缩小身影变成了生前的模样,傻愣愣的坐着,我在心里歪歪,这货现在看我这身高,是不是和巨人一般,才会这般老实。 这条河是从西向着东边流淌的,但单薄的小纸船上点着一小截断蜡,居然奇怪的逆流朝西边而去,越走越远的在过了村边那座小桥之后,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纸船是不是沉进了水里,但我知道我成功了,叶旭已经得到了解脱,至少不在这河里等着时运低的人路过,他好趁机害人。 我的事情解决完了,但是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我在担心伍叔,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六十章 伍叔受伤 昨夜我出门的时候动作很轻,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弄出响动,隔壁屋里张伟的呼噜声不小,我也赶紧回了自己那屋,逼着自己睡觉。 这些天没有间断的这样玩命,我明显感觉自己困的不行了。 就算是这样,转天早上我和张伟依旧跟着阳光一起到了伍叔的家,天亮鸡鸣野魂归,伍叔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 院子里面很安静,我们一处处寻找,总算是在东面的屋子里找到了伍叔,此时他脸色苍白,平常宝贝得和什么一样的大妆匣就被丢在地上,他歪倒在炕边的被窝堆上,就那么倒着! 衣裳和鞋子都没有脱,吓的我和张伟赶紧上前,一个抱着伍叔的上半身,我伸手过去试探伍叔的鼻息,因为现在伍叔的脸和给死人烧的纸钱一样焦黄,嘴唇更是白得不见血色。 “大舅,你这是咋地啦?” 张伟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带着鼻音的摇晃伍叔的身子,我的手才伸过去,就叫伍叔一巴掌给拍到一边,“嚎个屁,我还没死呢。” 他这一出声,我俩才松了口气,但是伍叔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平时这样的话可是吼得震人耳膜,但是今天跟个猫叫一样,温温柔柔的出口。 “伍叔,你是不是受伤了?昨天晚上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立刻想到昨晚我俩的分工,显然伍叔那边出了意外,不然伍叔现在的脸色不会是这样的状态。 伍叔没有说话,伸手在口袋里拽出十块钱交给张伟,“累死你大舅我了,去买十块钱包子,我好吃口东西续命!” 张伟站在伍叔的背后位置,他没发觉什么嘿嘿一笑,拿过钱就跑了,真当是天下太平一样。 但是正对伍叔的我看到了他在动手臂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期间还像是疼了一下,整张脸的肌肉都跟着一抽抽。 张伟离开,屋里就剩下我俩,我才没有避讳的问道,“伍叔,你昨天遇到了什么,是不是伤到哪了?” 伍叔才不再隐藏,靠在了后面的被垛上,长出了一口气,呻吟出声,“他奶奶的真是疼死我了,你伍叔看来是真的老了!” 现在这个时间,村里的包子铺才刚开门,张伟这趟至少要二十来分钟才能回来,他得在那等包子制作了再蒸熟,我们还有点时间。 伍叔把那位小桃红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三蔓啊,叶旭那边你处理好了?” “嗯,我用铜板沾鸡血帮他换了替身,纸船渡魂送到枉死城了。” 伍叔勉强的露出一个带有鼓励的笑容,称赞道,“不错,真是不错,你伍叔自问做这事也不一定做的比你好,我八成会把叶旭那王八蛋揍得只剩下半条鬼命,丢上纸船完事,我感觉你这小丫头要大成了啊!” 我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抓抓头皮,“我这离大成还远着呢吧,背书倒是大成了。” 伍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三蔓,咱们村要有大事啊,伍叔现在这样子你也看到了,昨天我这是拼了老命,才好歹是把那些家伙给困住,但是时间不会很久,最近咱们村因为那些家伙也不会太消停,你要做好准备,伍叔现在能帮上你的不是太多,我这现在动都费劲。” 伍叔的手捂着胸口的位置,一脸的苍白,好像比刚才更严重了许多,我没敢耽搁,帮着伍叔把鞋子脱了,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叫他能更舒服的躺在炕上,拽了被子给他盖上才着急的坐在炕边。 “伍叔,到底是咋回事啊?这小桃红我遇上的时候没见太凶啊?你这是伤到了哪?要不我叫车咱们上医院吧!” 伍叔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当回事的模样,记得我之前必须在宅子里躲重丧之险的时候,他可是身手矫健的几步就能窜上我家快三米高的院墙的,现在这样叫我好像没了主心骨。 “上医院没大用,一个是阴气入体,另一个就是肋骨摔断了几根,到医院大夫也是只能叫人在炕上养着,还不如在家自在。” 因为刚才的挪动,伍叔显然很是痛苦,缓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三蔓现在伍叔有件大事要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听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伍叔后面说的该是关于昨晚和小桃红遇上相关之事,立刻正了神色坐好听着。 没想到伍叔上来还有心思开玩笑,惋惜的说道,“咱爷俩最近是别想出村了,外头还好几个大活等着咱呢,看来是和这笔外财无缘啊!” 心疼完没赚到的钱,伍叔才转回正题,“这小桃红你遇到的时候也许不凶,但是咱扛不住人家鬼多,加上你遇到的还是白天,八成是来踩盘子的啊,算时间这事情有快四十五年了!” 伍叔说起了他还是刚会走路小孩时候的事情,特别得意的重点强调,“你伍叔当年早慧,别看路还走不稳当,但是我就能记事,我小时候哪个老婆子故意掐我屁股上的嫩肉我都没忘。” 那时候还不是像现在这么好的年景,爷爷也还是年轻的壮小伙子,我们村算是十里八乡生活比较好的一处,还有个大财主,这年正好就是财主儿子成亲,整个村子都在忙着帮财主家庆贺,那时候村里有接近一多半人都是种的财主家的田地。 财主也是高兴,从很远的地方花重金请了一台子唱戏的来热闹一下,当天晚上全村老少几乎都在村里财主家不远的老戏台子那看戏,直到现在村里的中心位置还有个破旧的戏台子,只是财主家的宅子已经在特殊年代被扒了,传说是埋了金银珠宝。 这些都不说,就说唱完戏,拿了财主老爷赏的大洋离开的那些男男女女戏班成员,白天才离开的村,可是没想到,快到晚上的时候,居然狼狈的返了回来。 财主老爷当时也是惊讶,具当时就被老娘抱在怀里看热闹,还不怎么会走路的伍叔描述,半黑不黑的时候,就看到在远处,一条火把组成的火龙从凤阳山里面蜿蜒而来,还带着一阵阵的喊杀声和大笑声。 那是盘踞在凤阳山里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啊! 第六十一章 当年往事 听着伍叔的话,我好像跟着他走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好像一切就发生在我的眼前,还能闻到松油火把的那股子清香味道。 兵荒马月的年景,村庄的人们空前的抱团,他们也是为了活命,而这些胡子的狠毒他们是深深了解的,看到那些人分明是冲着那帮年轻,有着姣好皮相的男男女女而来。 财主带着整村的男人在堵在了村口,他们想活,就不能和那帮土匪作对,只有选择了泯灭人性,把那些外乡人挡在了村外面,绝对不叫他们任何一个人进村一步。 伍叔说到这里,我沉默了,他也没了声音,外面张伟买包子回来的脚步声响起,看来有的太过残酷的事,伍叔这个当舅舅的还不想叫子那个傻外甥知道的太多,这也算是一种关爱吧。 “大舅,三蔓快赶紧趁热吃,刚出锅的肉包子,唔……一口流油!” 张伟把朔料袋放在炕沿上,招呼着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这货嘴里还叼着一个,斯拉斯拉的吹气,烫的合不上嘴都不耽误他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啃包子。 “行啦,东西放下你就赶紧回去,别跟我这碍眼,叫三蔓跟我待会,我这会不想看见你!” 伍叔直接开始轰人,张伟还算是挺听伍叔话的,虽然不明白他大舅这是想要干嘛,看到我也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倒也没有多问,乖乖的回了自己家。 现在张伟算是暂时没有危险了,但是听伍叔的意思,这村里的人可就不太好过了。 故事的结尾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我为了求证的问了出来,“伍叔,最后呢?那些不能进村的戏班子的人都咋了?” “咋了?呵呵……人财两空了呗,值钱的都被抢了个精光,里面长得不错的几个姑娘被带上了土匪窝,其他一个不剩全都被杀了,就因为他们想要救那些姑娘,几个会点武的后生这一闹,一个不剩啊……” “那些被抢走的姑娘里面就有一个是当时唱花旦的姑娘,她就叫小桃红!”伍叔再说出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震惊,“那些尸首最后还是三天之后,财主带着人去给收殓了,葬在山上鬼哭坟那边的山谷里。” 那个鬼哭坟的山谷我知道,就是凤阳山和其它山脉接壤的地方,那些遇难的戏班子人他们终归是外乡人,凤阳山上都是附近村里人的祖坟所在,所谓祖坟不收外鬼,葬在那边也不稀奇。 那个鬼哭坟的山谷其实还真没听说闹鬼,之所以有这样一个惊悚的名字,就是因为那里第一是个外乡人的乱葬岗子,另一个就是因为地形在两山夹缝中,风一吹过就会有像是哭声的动静传出来。 久而久之,这个鬼哭坟的名字也就叫出来了,附近村民都不会靠近那里,只是嫌晦气。 “伍叔,为啥这么多年也没听说鬼哭坟那边闹腾过,这次怎么一来就这么猛,把你都给伤了,你说一群是啥意思?” 我带着不解的问伍叔,根本没有心思吃包子,任由那些包子在那摆着,伍叔也没动,八成买包子都是个托词,就是那时候天还早,没敢叫张伟太早回家,吓到他们家人。 “这事还和你爷爷有关,当时你爷爷正在和一位先生学本事,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知道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觉得心里不踏实,就自己上山去了,当时家里都没人注意到,直到三天三夜之后,你爷爷回来了,一身的伤很是疲惫,比我现在好不到哪去,要不是年轻八成都回不来了!” “我爷爷?您的意思是说我爷爷进山,是暂时把鬼哭鬼那些横死的鬼魂给封住了?” “对,就是你爷爷做的,可是现在,你爷爷走了,我又成了这个样子,咱们村里就只有你一个点妆匠坐镇,所以说后面的事情只能看你了!” 此时我的心是拔凉拔凉的,伍叔都能弄成这样,我可没有我爷爷的本事,这我要是冲上去不是只有英勇就义的份。 “伍叔,就我这两下子,在家门口闹闹还成,叫我去鬼哭谷,您这不是开玩笑么……” 伍叔很不雅观的翻了一个白眼,像是在嘲笑我不自量力,“老子也没说叫你去鬼哭谷啊,你当我这一身伤是白来的,那些玩意暂时不敢直接进村闹腾,顶多是些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的受指使而来,你收拾那些就好,我也会尽快养好伤再说!” 我想起了张伟上次阴气入体的时候,就是在我家呆着的,伍叔说是我的命格可以帮上他,我有了想把伍叔带到我家去养伤的想法,也方便照顾。 “伍叔,要不我叫村里人过来帮着把你抬我家去吧,我这命格咱们可以互惠互利。” 这话刚说完,伍叔居然笑了,这一笑可能震动了伤处,疼得哎呦哎呦叫唤。 “三蔓啊,你可别逗你伍叔了,这玩意……太疼!”说完努力伸手捏了一个包子放在嘴边啃了起来,好像是在证明他自己在家也饿不死的事实。 “你叔我静养就成,何况还有张伟他妈会过来照顾我,而且我又不是张伟那傻小子,你叔自保能力还是有的,你就别惦记我这点阴气给你滋补用了,麻溜滚蛋,出门给我把门带上!” 伍叔这又开始赶我,我倒是没动,而伍叔吃了一个包子之后冲我说道,“哎,今天你这面相有点不一样啊,刚才出门先走的是哪只脚?” 我被伍叔的这个问题弄迷糊了,这好好的怎么说起我出门先迈哪只脚的事,我使劲的想了好一会,才犹豫的说了右脚! “那就对了,今天你家八成要有客到,这可是你的贵人,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关键时刻没准还能帮到你不少呢!” 我还没有伍叔的本事,能从细小微妙之间,就看出点什么来。 对于伍叔的话我也没太当回事,只知道他这脾气犟起来,说不去是一准不会跟我回家的。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伍叔在里屋说了一句,“那位贵人到了你客气点,在别人那他是倒霉蛋,到你这可是正和了你这全阳命格,千万记住啊,大补!” 我只能哦了一声朝家走去,村里现在已经有了不少人走动,我看着那一张张对我依旧避而远之的脸,想着当年他们是不是也用这样的面孔,冰冷的面对那一群苦苦哀求,想要一条活路的外乡人。 第六十二章 安宅木牌 回到家感觉知道应该干什么的我只能又拿出了那本书,内容虽然已经完全记在自己脑中,我还是想通过反复阅读,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内容,伍叔管这个叫悟。 也许是心中一直想着伍叔说的那个会出现的贵人,或是因为猜测伍叔受伤这段时间,自己将要面对些什么的原因,我始终不能进入那种忘我的境界之中。 只能草草收拾下屋子,把带回来的那些生活用品归位,习惯性的给爷爷点上三炷香。 现在只要我在家,这好像成为了我的习惯,就像是爷爷还在一般,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爷爷还在身边,至少我供奉的香火爷爷一定可以收到,不然昨晚也不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那么合时宜的给了我度化叶旭的提点。 直到晚上华灯初上,家家户户的人开始围桌畅谈,享受安详的晚间生活的时候,我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这个时间能敲响我家大门的,除了三蹦子张伟,就只有伍叔,可惜伍叔现在在炕上根本下不来,所以只能是张伟。 我看也没看外面的人,拉开大门就朝着屋里面转,“你这大晚上的还敢朝外跑,前两天刚遇上那事,伍叔难道没嘱咐你晚上足不出户吗?” “我?” 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我才转回头看向来人,居然是一面之缘的棺材仔,他还是那样的一身黑斗篷,遮住大半张脸和全部身形,手里拎着一包东西,看样子重量不轻。 “你……你好……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棺材仔还是和以前给人的感觉一样,叫人不敢直视,即便现在伍叔说完快要大成,我再面对这个全身笼罩在低气压的认识后,还是有点没有底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过平板,而现在还是大半夜的时候。 “这是伍搬山叫我给你送来的,钱付过了。” 说着那一包东西,直接被他丢进了院里,里面发出木头相互碰撞的咣啷声。 棺材仔连门都没有进,真是稀奇了,这人居然没有进门,更叫我想不到的是他还管送货上门! 他明显和我没有多余的话说,转身就要离开,始终连我家的大门都没有迈进来一步,但是才走几步又冷冷的说了一句,“大晚上的,问应了人再开门,身为点妆匠不知道么?” 留下这叫我心里一哆嗦的话,果断的离开,我傻愣愣的站在大门里面,想说什么但是终还是没有开口,心中知道这人最后一句话是在警告我。 刚才确实是我大意了,在荒村野店也好,城市的家中也罢,问清或者看清门外何人才能敲门,更谨慎的是在夜深人静之后,家门本人敲响之后,都不会直接回答,而是通过缝隙和猫眼先去看一眼,确定来的是认识的人,才会回应或者等对方先开口表明身份。 否则像我刚才那样,就等于是直接开门,不管我门外是人是鬼,都已经同意了它进门,是鬼也许还好,毕竟我现在也有几次和鬼魂面对面抗争的经历。 要是个持刀歹徒,我八成只有挂掉西归的命。 快速的关上院门,插上门闩,我才拿起那一包裹的东西,进屋里灯光明亮的地方看看是什么。 包袱皮居然是快棺材里面垫底用的黄布,这个我在棺材仔的院子里见到过,在蔡阿婆的棺椁中也近距离接触过,绝对不会认错。 对这样别开生面的包袱皮,我表示接受无能的抽抽嘴角。 包裹里面都是一些颜色很深的木材,雕刻出来的木钉子,木锤子、还有不少上面打了孔,两面都被打磨的很是光滑的木牌,孔中穿上了金黄色的丝线,我一时间真没弄明白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 安静的屋子里面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还是我那个摔不坏的老年机,声音巨大到有点震耳朵! 我看了一眼是伍叔,就接起电话,“喂!” “三蔓啊,棺材仔给你把东西送过去了没?” 伍叔电话里的声音还是没有底气,说话就像是久病未愈的病人那样有气无力,我估计八成是不敢大声说话,怕又震动了胸口肋骨的伤势。 好在我这老年机唯一的优点就是,声音大,即便不用免提,也能出现和免提一样的环绕立体声效果。 “送到了,可是伍叔,这都是干什么用的?” 现在高科技时代,就是这点方便,我心中的美滋滋的想,还是伍叔聪明,我之前还在担心,这要是村里真出什么事情,我自己没办法应付不来怎么办呢。 没想到伍叔的电话给我提醒了,可以电联啊,伍叔远程输出指导,我害怕会出什么纰漏么! 伍叔不是也说的,真正难缠的那几位已经被暂时困在了鬼哭谷里面,能出来生事的也都是小打小闹,我心里豁然开朗把一天下来的担心都放到了脑后。 “这些都是我老早就和棺材仔订的东西,那些木钉子看到了没?那都是有年头的桃木的,对鬼妖邪尸都是加特林的存在,一根就能放倒,锤子是配套产品,你好好收起来,出门的时候带上一根,别给我糟践喽!” “那些个牌子呢?” 我好奇的拿着那些小牌牌在手里放过来调过去的看,也没有看出上面有什么玄机。 伍叔在电话里那边哼呦了几声,应该是伤处又疼了,也可能对我的问题有点反应过大,猛地坐起来扯到了伤处,连声音都比刚才拔高了几分,加快语气。 “叶三蔓,你有没有好好看书,这牌牌你居然还问我是要干什么的!这是安宅的牌子,前书安宅定屋咒,后面画上魁星踢斗图,挂在堂屋门头之上,可保家宅平安,鬼祟不侵的,你居然还问我是干什么用的,哎呦……你是也要气死我哟……” 电话里面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伍叔那边只有很粗的喘气声,好一会,伍叔才再次开口。 “哎,这事也不怪你,可能你入行的时间还是太短,咱们的门道又太多太杂,那些你要是会用,就用,不会用的就先收着吧,有事情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没把握的别冒险。” 伍叔说这些的时候应该是冷静了下来,我听的心里不是滋味,暗暗想着等下要对着古书好好的练习一下制作这安宅木牌的画法,多掌握一些,就是一项技能,技多不压身嘛。 “三蔓,这东西也不便宜,我告诉你,即便是自家乡亲,需要这样的牌子也要至少五百块,这是本钱,你别给我生意做赔本了!” 叮嘱完我,伍叔才挂了电话,我还拿着牌子愣了好一会才拿出木槌和一根桃木钉放在外面,剩下的一股脑都收到了一个单独的柜门中,顺便翻出了笔墨。 第六十三章 三更来客 憋着一股子不想叫爷爷和伍叔对我失望的劲,还有想要尽快掌握这些玄之又玄的本事,能尽早给自己积德纳福更改生死劫的技能,我也是拼了命了。 开始仔细研究书上那些千奇百怪的符咒的画法,看懂笔划走势,记在脑中是一回事,真的上手去画,才知道想熟练的一气呵成真的不容易,在画符的时候都是不能呼吸的。 呼吸的话,体内的气就会乱,神就会散,画的符也就根本没有作用,并且画符的笔和墨汁都有要求,更是要画符咒心无旁贷,气定神闲,做到神台清明,自然水到渠成。 画符的笔就是爷爷柜子里面藏着的这支,墨水只是普通的墨水,那种放进朱砂和碎金粉的我没舍得糟蹋,用的纸也是我以前上学的旧课本,现在我主要就是联系,找找感觉,没准备能真的成功。 即便这样,在画了一阵时间之后,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出,自己哪张成功了,上面有一闪而过的神秘力量,哪张根本就是废的,大多只要一个拐弯,多一个笔画,或者是没忍住脑子跑偏,这张绝对就废了。 成功率嘛……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倒是有点越挫越勇,时间飞逝而过根本不在我的注意范围之内。 现在我手上这一张是我一晚上感觉最自我良好的一张,行笔如游龙苍劲之感浮于纸面,最后一笔尚未勾画整张纸面上已经产生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浮动。 可就是在这最后的一哆嗦时,我家的院门突然被敲响,笔力一松,手腕失衡,这一笔直直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整张符作废! 我惯性的朝着外面转过头,只看到月影当空,一片寂静,外面静悄悄的连个狗叫的动静都没有,再看看家里的大挂钟,上面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午夜三点。 之前棺材仔的话突然就窜进了的脑海里面,我警惕的朝着外面的院门看过去,并没有开口,好像是想透过厚实的木门,看到外面现在站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深夜三点,这个时间别说是人了,就是村里养的老母猪八成这会都在猪圈里面打鼾,这深夜而来的究竟是人,还是伍叔说的可能会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邪祟? 我的心里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打鼓,放下手里的笔,直接拽出了就在背后插着的内里乾坤,静静的望着我家的大门。 “砰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可是外面除了这个动静,依旧没有声音,叫我不由得越想越歪,把见过的那几位恐怖的形象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然后再一个个推翻。 到目前为止,小爷手上还没有污点,遇到的不管多难,都已经超度完成,现在八成都在黄泉路上排队呢,不可能出现在我院外找麻烦。 我和外面的人好像是比起了耐性,他光敲门不说话,我就看着大门也不吭声。 敲门声前后又响了几次,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在见到对方只能敲门,根本进不来我家的时候,我心里有了胆子,要是这样,我大可以根本当它是浮云,直接回屋里睡觉去。 门摆在那里,愿意敲的话,随意。 外面的好像已经失去了耐心,在我以为我终于获得了胜利,外面那个不管是什么的玩意儿终于放弃离开的时候,我家很高的院墙墙头上,突然从外面甩进来一个旅行包,没等我反应过来,另一个双肩背包也被甩了进来。 噗噗两声,落在我家的院子里。 看那两个包鼓鼓囊囊的样子,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东西,我也不知道我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瞬间想到了分尸抛尸的案子,嫁祸栽赃到亮着灯的院子里,莫不是这个嫌疑犯脑袋被门挤了? 下意识的居然开始回忆伍叔在朱家别墅里面给朱熹杰召唤问话的方法,想着要是真有人敢上她这来销赃,自己一准招个魂,分分钟协助官口破案,叫他把牢底坐穿。 没等我歪歪完自己的伟大计划,墙头之上多了一双手,还有蹬踹墙体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墙头,这动作看着有点身手。 我在想手里的内里乾坤打鬼可以,但是看这个样子,还有人未落地,映在地面上的影子,确认这不是那些脏东西,而是人,一个意图不轨,半夜翻墙的歹人! 我现在是不是换了家里的菜刀,积极自卫可以多活一会,好运的话可以撑到明天早上村民发现我,方便我求救! 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做的,在那个歹人落到院中弯腰捡起他刚才丢进来的赃物时,我手疾倍“看”小说的立刻上前,咣当一声巨响关上了堂屋的门,快速的上门栓,落锁,把能插的插销都给插上了。 手里握着我那一百零一把,新换的菜刀站在门后面不敢出声,我敢肯定刚才那歹人落地的时候,绝对抬头看到了屋中的我! “咚咚。”这次被敲响的是我身后的堂屋门,我心想着歹人还挺有礼貌,这要干坏事还敢先敲门! 这次外面的人倒是开口说话了,“点妆匠丫头,开门!” 我心里一惊,这人知道我是点妆匠,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同行上门寻仇? “你是谁?三更半夜的爬我家墙头干嘛?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要是不想被抓赶紧走!” 真报警?别天真了,我们这村地势偏远,要是真等到卫士前来搭救,八成人已经凉了,我只是吓唬外面这个男人,但是听那声音,总觉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开门,我是郎弘毅!” “我管你是郎弘一,还是郎弘二呢,麻溜的怎么来就怎么出去,知道我是点妆匠,别怪我用阴阳门的手段对付你!” “省城朱家别墅,朱熹杰的朋友朗少爷,郎弘毅!我们见过……” 这人可能迫于我的执着,终于说了一句很长的话,详细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我立刻想到了那个在朱家别墅坐在角落里面,高脚椅上的大长腿高壮少爷。 “你……你要怎么证明?”我完全记住了棺材仔的提醒,到现在还是不放心开门,即便真是那个朗少爷,试问一个正常人,脑子没有毛病的人,谁会大半夜出现在一个只有简单接触的陌生人家中,还是翻墙进来的,孤身一人! 这不科学好不,别当姐涉世未深就很傻很天真! 外面的人好像揣摩到了我现在的想法,叹息了一口气,悉悉索索的发出点声音,之后归于安静…… 我好奇的趴在门缝上面朝外看过去! 第六十四章 解释 那个在朱家见到了几次的朗少爷,侧颜出现在门缝外,他正在从自己看上去挺高级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蚕蛹样的袋子,铺在了我家堂屋门口的平整地面上。 拉开了拉链,准备躺进去,我瞬间不真实了! 这人是什么奇葩,怎么一位看上去挺有钱的富家大少爷,出门不光带着整套的野营装备,这看上去还是到这小山村里面,准备赖着不走了的节奏,打算长住! 郎弘毅应该是知道自己就在里面,透过门缝看着他在外面的一举一动,当他躺进睡袋里面准备拉上拉链的时候,拉链坏掉,而人被卡在睡袋里一半,睡袋外面一半,进不得退不出的时候……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说呢,那就是我感觉外面这个看着应该有点武力值的男人,真的已经没有啥威胁力了,何况我现在还有菜刀在手。 他自己更是已经作茧自缚,此时的状态和把自己绑起来没有多少区别! 我站起身打开了堂屋门,手里的武器折射着寒光,站在了郎弘毅的面前,“朗少爷,现在你能说明白,你大晚上为什么单枪匹马出现在我这的真正原因了么?说假话我大可以失手掉一下菜刀,或者不小心绊倒踩断您的小腿什么的。” 现在这个我高他低的姿势叫我很得意,长得高怎么了,换了角度,姐一样俯视你。 要说我对这人的印象并不很差,要不是今天他出现的节点和时间都不太正确,这人上门,我还是会以礼相待的,毕竟最后在李梦婷离开,产鬼突然暴起的时候,是这人出手,救了我们两个。 可能是我刚才在屋里的时候看人出糗笑得太猖狂,郎弘毅现在的脸上还有一点尴尬。 也可能是我逼问的太不客气和直白,这位少言寡语的大少爷不得不用解释来转变现在已经造成的误会。 “我这次来就是找你们点妆匠而来。” 他也是开诚布公,我注意看着他的眼睛,爷爷曾经说过,说谎的人骗术再好也骗不过他自己的心和眼睛。 “本来应该傍晚前后就能到的,车子坏在半路我走过来,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我并没有恶意!” “你亲戚朋友是有人故去,需要找点妆匠?”我对他这个理由很是不理解,转而发问。 他老实的摇了下头,“没有,但是我带了一样东西,就在背包的里侧袋子里……我现在这样,你自己拿吧。” 郎弘毅的身子全都包裹在睡袋里面,拉链坏在肩头快到脖子的地方,所以现在说他和待宰的猪羊一样都不过分,我也没有犹豫,直接当着主人的面动手。 背包里的东西很多,也很杂,都是些电子设备和瓶瓶罐罐什么的,还有钱包证件等等,我并没有好奇其他,而是照着他说的找到最内层的那个单独的口袋,打开内侧保险拉链,从里面拽出唯一的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在郎弘毅的示意下,我打开看了一眼,这东西我看过,就是伍叔拿出来那个推测朗少爷命盘的纸条,上面有着少许的差异,但是对于命理推算堪破上面并不在行的我并没有看懂。 看出的东西也没有比从伍叔那张纸上看出的多出什么,唯一的一点就是,他还是那个闪闪发光的绝世倒霉蛋的一切,比如现在这样。 “你的命盘八字?里面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你自己也知道?” “知道,正因为这一点,我才要找你们点妆匠,具体的说就是来找你的,那位伍师傅我也想见一见,想来他是你家的长辈。” 对于这一点,我没置可否,但是已经相信了这人说的,来时候路上车子故障,一路走过来的情况,毕竟这倒霉蛋的灾情随身现象就在眼前,好好的高档睡袋,他躺进去都能拉链被卡,人被裹在里面不能动弹。 我还是真没有见到有人可以这么倒霉出新花样来的,不禁有点同情这人。 放下菜刀,想帮着他先把拉链拉开,人能正常的坐起来说话,毕竟这样我站着,人家躺着,还要抬着脑袋和自己对话,真的是不太友好。 可是这显然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你这是什么伪劣产品?这拉链怎么都拉不开!” 我这样的女汉子,拽的手指头火辣辣的疼,都没能把那个拉链拉开或者拽坏,我不得不承认,这伪劣产品的质量还真是挺过关的! “用刀!” 人家物品的主人都这样说了,我还客气什么,直接上菜刀! 破坏式拆解,不过我很小心,尽量不伤到睡袋里面的人,终于算是废了半天劲,把郎弘毅从睡袋里面释放出来。 他并没有看一眼那个被我尸解了的睡袋,平静的站起身,对我伸出了一只大手,“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郎弘毅。” 我也没矫情,直接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朗少爷幸会,叶三蔓!” 招呼着人进了堂屋,唯二的两张椅子,我俩规矩的一人坐了一边,中间桌子上就是爷爷的灵位和香炉,还有简单的贡品,这都是下午我才买回来的。 郎弘毅还是挺有教养的,在看到爷爷牌位的时候,还没有忘记鞠躬示意,才坐在一边装哑巴。 我却觉得刚才多少对人家有点不客气,也试着解释了一句,“刚才你敲门我想歪了才没有回应,也是你出场方式有点特别,才会……”才会动上菜刀。 这话最后我憋住了,没好意思说。 “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着,是我冒昧了。” 现在话是说开了,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人来这的目的,看他带着的东西,我疑惑更深,却没再问,等明天带他去伍叔那再谈吧。 想到这位大概走了将近六七个小时才进村,可能会饿,我这个当主人的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不是,“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随便弄点东西吃吧。” 然后想起我家那点只能饱腹,根本谈不上美味的简单食材,“太好的没有,鸡蛋挂面汤,可以给你卧两个鸡蛋!” 原以为这大少爷会嫌弃,或者是拒绝,这郎弘毅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接口,“谢谢,我吃东西没有忌口,也确实是饿了!” 善良如我,只能乖乖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这是我家唯一的饮品,然后开始在大锅边上生火下面条,这可是我唯一的烹饪技能,别的菜系都还没有点亮! 第六十五章 两个灾星互补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命,感觉这次回来之后,和一觉到天亮基本就是无缘的存在。 这不,在伺候了大少爷吃饱喝足之后,我也不能把人丢下自己倒头大睡,加上这样一位男同胞的突然到访,我也没敢叫人家像张伟那样住到我以前的屋里。 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后半夜,好在后半夜的时间不是很久,两三个小时而已,外面天已经大亮,我也担心着伍叔的伤势,就带着这位大少爷,出了家门朝伍叔那边而去。 农村里,农家人一般都起得比较早,忙忙碌碌的一天都不闲着,那些村里人对于跟在我后面,一看就是生面孔,还穿戴不俗,长得有鼻子有眼的郎弘毅身份好奇不已。 我都已经能够预想到,这些村民会在我离开之后传出什么样的流言,绝对比小说还精彩纷呈,什么自甘堕落啦,什么小小年纪就谈朋友啦,什么为了钱什么都干,甚至还会有人同情郎弘毅不知道我这个扫把星霉运还敢凑上来等等…… 我也懒得理会,拿出钞票递给村里唯一一家早点铺子,“老板,十根油条五个烧饼,再给我四个鸡蛋四碗粥。” 去伍叔家顺便带个早点,这样比较省事。 我连张伟的饭都打算进去了,算是厚道了,因为我知道,指望张伟那个心粗的大外甥,伍叔真能活活饿死。 郎弘毅表现的比我淡定自然,帮着一起提着早点,朝伍叔家走去。 “伍叔,你好点了没,准备吃早点了!” 对于伍叔这,我已经熟门熟路,进门先奔大锅旁边的碗架,拿出碗和筷子,直接拿着才进了里屋睡觉的大炕边上。 伍叔现在已经是躺下的姿势,眼睛睁开着带笑的看着我,“给你叔带了啥吃的,别说就这样躺着我还真有点饿了。” 郎弘毅也跟在我后面进了里屋,我在小炕桌上摆弄着早点,把用塑料袋拎来的粥套进碗里,还有空出去翻腾出来一碗农家必备下饭神器。 香油醋拌的小咸菜放在小桌上,村里人大多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都会在屋里炕上直接对付一口饭就算是吃了,伍叔现在伤成这样,即便是有郎弘毅这个外人,也只能这样凑合一下。 “朗少爷?”伍叔明显认出郎弘毅,之前不知道名字,只听朱家人都是这样叫的。 “伍叔,郎弘毅,您叫我弘毅就成。” 伍叔带着诧异的望向我,我则是怂怂肩膀,表示我昨天看到他的时候比您老现在还要诧异呢,便把昨晚上差点动菜刀的来来去去经过给说了一遍。 郎弘毅还在旁边一句半句的跟着补充,才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他还帮着把伍叔搀扶起来,靠在背后的枕头上面,好能吃点东西。 “早上我已经联系了人把我的车子修好送过来,而这份命书就是从小护我周全的一位长辈叫我带过来,找点妆匠过目的,他老人家说您只要一看就能明白里面的原因。” 郎弘毅把昨天叫我自己拿出来看的那张纸,递给了伍叔,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玄机,加上伍叔上次就显露出对这人命格的好奇,自然第一时间接过去,展开仔细掐算。 就看到伍叔左手的拇指在另外四根手指上面快速动着,我知道这是在掐算数字,组合天干地支,五行九星看一个人的八字,并不是外行人以为的那样只搓手指头就能有什么神通的说法。 阴阳行里面的人,掐算手指,都是为了给自己加深记忆,每一个手指关节在我们的眼中就像是一个算盘珠,每一个位置掐几次都是有特定的意义的。 没想到伍叔越算,脸色越沉重,一只左手不够,又腾出右手,足足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抬头看向了郎弘毅,问道,“你家长辈是高人啊,这命书比我当时给你写的详细很多,甚至连你前几天遇到我们,把我们大概对你的影响都给算出来了,真是我辈高人,就是不知道朗少爷你家那位长辈,姓甚名谁?” 郎弘毅对伍叔很是尊敬,有问必答的回道,“我家长辈来时候有话叮嘱,莫问来时路,相逢定有期。” 这是人家不愿意随便把自己的名号透露出来,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大多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会太愿意被大众所熟识,人家讲究的就是缘,真有缘不用提前了解,无缘的话更不会有交集。 伍叔点了点头,问出了一个我现在也很关心的问题,“那弘毅,我就仗着年长托大这样叫你,你如今到此是准备……” “留下,暂时不会离开,另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您家的这位助手,我希望能够借住到她的家中,我知道这可能不太方便,但是……我灾星入宫,这位叶家姑娘是化解我的贵人,临行前长辈曾经断言,我和这位姑娘的命格可以互补,算是相互的贵人。” 伍叔看了下我诧异的脸,居然点了点头,开口帮着郎弘毅说话,“三蔓,弘毅说的确实是真的,你想想你们昨晚的前后经过……要是我没有说错在此之前,弘毅应该经常受到一些莫名的状况困扰吧,还有三蔓你可记得伍叔所说过的话?” 伍叔说我的我当然记得,无外乎就是我这害人不浅还挺特别的全阳白虎命么,想到不久之后快到眼前的命劫,我有点情绪低落,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伍叔再看向郎弘毅,“要是我没说错,你昨天算是很顺利的一天,或者说是很顺利的一个晚上?” 郎弘毅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承认,“确实,我在刚和三蔓接触之后就有这种感觉,像是昨天路上车子失控的事情就很幸运,至少我没有受伤,坏的只是车子,而晚上三蔓在给我割开拉链卡住的睡袋,那把菜刀没有出现意外坏掉或者伤到我,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直到现在。” 我开始还有点不明白,但是郎弘毅居然开始动手解开身上的衬衣纽扣,露出上半身纵横交错的伤疤之后,我默了…… 也好像明白这位才是真正的倒霉蛋的存在,能活这么大,还长得这么壮,完全就是意外啊! 伍叔最后做了个总结,“这事情我替三蔓答应了,互惠互利挺不错的,你这灾星入宫带着的还是阴神,多是鬼魅魍魉的事,留在我们这也好。” “吃饭,先吃了早饭后面的再去安排,这多出来一碗是给张伟的吧,那小子没事起不来这么早,我帮他吃了好了……嗯……昨天包子刚好吃腻,这油条稀粥的刚刚好。” 第六十六章 财大气粗的房客 就这样,三个根本不可能聚在一起的人,如今就这样诡异的在伍叔屋里炕上的小桌,平和的吃完了一顿简单的早点。 郎弘毅接到电话,说是给他送车的人到了,暂时离开,应该是去了我家那边,毕竟这人昨天半夜都没有认错门,精准爬墙。 我倒是没有跟去,这些事情我还处在迷瞪的状态。 正好趁这个时候,伍叔家里就我们两个,我能问清一些心里的疑惑,这好好的我家怎么弄了一个租客进来! 该走的人刚离开,我就先开口,伍叔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拦住了我的问话,主动给我答疑。 “是不是还有点迷糊,觉得没弄明白里面的事?” 我噘着嘴点点头,对我家突然要住进去一个寡男,有点不情愿,伍叔也真是的都没问问我的意见就做主了。 “傻丫头,我是你伍叔,我能害你不成,你现在即是刚入门,又是即将面临死劫的档口,咱们还摊上了鬼哭谷那一摊子事,都是咱们的命,这郎弘毅的命格可是大贵之人,虽然被人用邪术改了命,成了个出门见鬼的倒霉蛋,可他依旧贵不可言,能帮上你不少。” 我对伍叔的话倒是没有质疑,只是想着,突然家里住进来这么一位大神,很是别扭,这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呢,我几乎都能想象到她们剧本的精彩程度。 好歹咱也是个大姑娘不是,多少也要在乎点舆论的影响。 伍叔这个老油条一眼看穿我那点小心思,“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咱们这一行人,被人当面捧成祖宗,用你的时候你就是爷,背后转过身说咱们欺神骗鬼的事还少啊!人言虽可畏,心正自然清,知道不?” “知道了伍叔。”我也算明白了伍叔为我打算的苦心,认命的点头,看来以后真是要升级当包租婆的命了。 而伍叔的一句话直接叫我笑出声,这老头真是……知我者伍叔也! “那郎弘毅应该是富家大少,房租食宿大大方方的要就是,该用就用,出门解决事情的时候也带着他,能帮上你的,放心。” 帮上我这一点我不怀疑,亲眼看过那次他丢出去护身符一下就收拾了产鬼的事情,而房租嘛……嘿嘿嘿嘿!我也是像伍叔这样想的。 我们还在说着话,张伟大嗓门一路夹着脚步声急吼吼的冲进来,“三蔓,三蔓……我一猜你就在我大舅这呢,你家来人了,正朝里面搬东西呢……还有很好看的大汽车……大舅!” 冲进来看到伍叔脸上不善的眼神,才选择性的闭上了嘴,伍叔皱眉摇头,“您这大少爷睡醒了?吃早饭了么?” 一说这个,张伟如梦初醒,终于知道伍叔为啥用拿看仇人的眼神看自己了,一拍大脑袋,“坏了,我妈叫我给您带的饭我给忘拿了,大舅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 我刚想叫住张伟,告诉他我们早就吃过了,没想到这货的飞毛腿奇快,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伍叔无奈一摇头,“算了,叫他去吧,正好我中午时候吃,这身子骨不饶人啊,你叔我还没服老呢!” “伍叔,你先歇着,我回去看看顺便去诊所给你拿点止疼药和消炎药啥的,您这伤真的不用上医院?” “去吧去吧,不用去,没看我今天就好不少了,这肋骨的毛病只能养,再有几天我就能下地了,我这你就别操心了!”伍叔挥手朝外赶人,我都走到了院门口,伍叔又给我喊了回去。 “三蔓,这个妆匣你先背走,里面也许有东西你用的上,虽然我很希望你用不上,但好像不成啊!” 我也知道伍叔这样说的原因,因为今天我们这个小村有两个大新闻,一个呢就是我家里多出来一个疑似已经同居了的金龟婿,另一个就是村里那个猴傻子,又在逢人就念叨,谁谁谁要死了。 他这话可是很准的,八成村里又要死人。 我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村中央的老戏台,猴傻子正在上面趴着晒太阳,看见我居然没有对我喊我是活死人,而是朝我伸手! 我知道他是在要吃的,可我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能吃的东西,只能对他招招手,叫他跟着我走。 在小超市给他买了两个面包,两根火腿肠,最后想想还拿了瓶汽水给他,省的噎着。 别说这猴傻子人傻,可在吃上一点不傻,火腿肠剥皮比我还利落,我想到最近晚上不太平,也不知道他睡在哪,就叮嘱了一嘴,“以后晚上别乱逛,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看到什么也别出来,知道么!” 我不指望他回答我,但就在我拧开汽水瓶盖放下,准备回家的时候,听到了他嗯了一声。 对上了他的那双黑眼珠,这一刻我甚至有个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人是装疯的吧?他眼睛里面很干净,是那种会叫人不敢直视的清明。 可下一秒他对我露出一个张大嘴的笑容,叫我彻底没眼看了,嘴里那面包和火腿肠混在一起的残渣叫我直接转头。 我还是回去看看家里的情况吧,别在这异想天开了。 当我看到院门外面一辆拖车上面运来的那辆私家车之后,才明白昨天傍晚郎弘毅遇到的那个小意外是多么的严重,而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V字打头,所有车型里安全系数排行首位,号称人间小坦克的车头已经凹进去,车身完全刮花,前后车厢盖完全变形,连车门都少了一个。 就这样的情况,郎弘毅能不少胳膊不少腿的出现在我家,确实很幸运,比中五百万的几率还小。 而堂屋里面,两名陌生男子正在搬他们送来的各种东西,还有他们开来的另一辆商务型人间小坦克就在院外面。 郎弘毅看到我走进来,居然难得主动开口,“左右两边,准备叫我住哪里?” 我准备好狮子大开口,把原本五十都没人来住的破旧农家小院一间屋子的价格抬一百倍,标榜到五千的巨款,顺便再说说伙食问题。 “你可以住右边的那屋,我在左边,其他地方属于公共区域,至于这房租、伙食还有个人卫生……” 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边已经准备好现金的一位衣冠笔挺的大哥就一口气拿出了十好几沓子的巨款,“加在一起每月一万,卫生每周会有专人上门打扫并补齐生活所需,这是一年的费用,叶小姐请点清。” 十……十二万……房租!真是财大气粗啊! 第六十七章 村村都有烦人精 现在我被伍叔培养出来的绝活就是收钱从来不手软,面上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拿起那些钱,还很有风度的留下一句,“银货两讫了就好,还希望朗少爷以后的平民生活能够愉快。” 转身就回了自己屋,关上门长长的深呼吸,数钱收起来,一气呵成! 乖乖,我现在居然也是富人了,虽然还是个欠别人钱的富人,但是试问哪个大企业家不欠银行的钱,这前后的收入加到一起,还有十几万就足够还清大伯他们曾经借给我爸妈看病的医药费。 不久之前,这笔巨债还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没想到眼看着我就快要还清了,心里有种做梦的感觉,不敢相信。 外面有叮叮咣咣的声音,应该是安装着什么大少爷的生活必需品,但是看在这些银子的份上,我这个房东根本视而不见,左右不会把房子拆了,随便他折腾就好。 中午前后,我家的房子没有被拆,一帮人倒是找进了我家的院里。 带队的是村长,还有村里的治保主任,这两位可是我们村名正言顺的官,挺有威严的,至少在我童年不多的印象中,这两位都是婚丧嫁娶时候头一桌上的人物,赶上秋收还会拿着大喇叭站在老戏台上给村里人开会,宣布很多最近的消息等等。 爷爷在的时候也上我家来过几次,因为什么事情我是忘记了,后来爷爷身子骨不行了,很少再帮人处理事情,村里也还有另一位跟着我爷爷学出来的点妆匠伍叔在,这些人也就在我家绝迹了。 “三蔓……叶三蔓在家吗?”治保主任站在院子里都没敢进屋,因为屋里现在还有郎弘毅带了的几个人在进进去去,不算凉快的天,依旧是黑西装大墨镜,这样的打扮可能叫这些村民望而却步。 人家喊的是我,还是指名道姓的,我这也不能装傻,再确认一次已经把钱都收好了,才走出房门,站到了当屋门前,“找我有事么?” 对于这位治保主任,我并不想多接触,只因为这老头一副土匪重生的凶相,加上一把岁数了还总是和村里这家媳妇那家寡妇传出花边新闻,算不上正道人士,风评实在不咋地。 连带着说话我也不会太客气,毕竟这帮人也没对我太客气过不是。 “一大早上就听说你这女娃子家里来了个男的,作为治保主任我有义务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咱们村的治安还是归我抓的,另外村长找你也有点事情。” 这一张口就是满满的官腔,叫人听得不舒服,连在里屋的郎弘毅听到这话都走了出来,就并排站在我旁边不远位置。 “房子是我爷爷的没错吧,留给我了这点也没争议,我把我的房子租给朋友,这里面的事情应该不归村里治安管的范畴,顶多可以说是需要给外来人口登记,请问,治保主任老同志,你还有什么需要过问的?” 我是还没上大学,但是好歹也是九+三的教育培养出来的准大学生,对付治保主任,自然不会像是村里其他那些人好糊弄,几句话已经把治保主任问的涨红了一张脸,说什么也不是。 郎弘毅也在旁边加了一句,“我收拾好住处,稍后会到村委会去登记一下身份。” 就在气氛被搞的有点尴尬,治保主任端出一副为我担心的嘴脸,苦口婆心的想摆出什么我一个年虽不大的小姑娘家里住进个男人不合时宜等等为理由,给我宣扬一下七岁男女不同席的伟大儒家思想。 我的老年手机响了,叫我能名正言顺的不去搭理这个自己心黑,看别人也脏的治保主任,接通了电话。 “喂,伍叔,怎么了?” “三蔓啊,村长他们是不是到你那了?村里西头的孔先生去了,他们来找我出活,我这身子也不行,就叫他们去找你了,我可是说了你没问题打了包票,别给伍叔丢面子啊!” 我听出了大概意思,合着村长今天上门是因为这事,这是来求人的啊,我才是点妆匠,可他们这一点求人的意思也没有,分明就是欺负我年纪小,上来想先给我一个下马威,拿郎弘毅的事情扯大旗呢。 我故意抬高声音对着伍叔说道,“啊?是么?我不知道啊?伍叔,我正接受治保主任的思想教育呢,还有郎弘毅也在接受调查,一会怀疑朗公子来头不正,怕害了村里民生不安出现什么鸡鸣狗盗的事,一边跟我说七岁不同席的问题呢!” 村长一听我这么说,就知道要坏,狠狠的瞪了一眼找事的治保主任,而伍叔果然暴脾气上来了,在电话那边吼了一嗓子,“把电话给他们,我和他们说,娘的,在我这说的头头是道的,转过屁股就上你那不拉人屎去了!” 我的宝贝手机我都没舍得撒手,直接开了免提伸到村长跟前,“伍叔说有事找你们!” 村长赶忙伸手,我朝后一躲,示意他有话就这么说,这人还没说话,就听到伍叔在电话里面喊了起来,“周长贵,你们别在那欺负个小丫头片子,你们是去找事的还是去求人的,当我们点妆匠都是你们能呼来喝去的人是不是,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就求爷爷告奶奶家里所有人一个个都别有点用上我们的事!” 周长贵是村长的大号,紧接着就听到伍叔的目标一转,“褚福发你个老鳖孙听得到么?” 我很客气的在旁边做起了伍叔的眼睛,赶紧回了一声,“叔你说,他听得到!” 岂止是治保主任褚福发听得到,院子里的所有人还有那些跟着来的村民都能听得真真的。 “褚福发我告诉你,别以为三蔓家里没有长辈在堂你就给我作,我还没死呢,那是我干闺女,孔先生去了你们是来求三蔓的,拿出你的态度,别拿你做过的那点显眼的事去脏了小辈的名声,没三蔓出头,凭你两个棺材板子我叫你都买不着!” 周围人一副憋笑解恨的神情,好像都想到了这治保主任的什么光辉历史,在心里偷笑面上不敢露出来,我也算知道了这人在村里的人缘并不咋地。 拿着电话转开,到清静一点的地方听伍叔继续说,“喂,伍叔是我。” 伍叔听到我的声音,嘿嘿一乐,“咋样,叔给你挺事不?” 我也露出小狐狸样贼兮兮的一乐,“伍叔必须给你三百六十六个赞,多给你一个都不怕你骄傲。” 第六十八章 看你俩顺眼 被连损带骂弄得尴尬异常的治保主任褚福发一脸郁闷的走了,应该是给那位孔先生订棺材去了。 村长跟我客气了几句,把来请我帮着孔先生点妆的事情托付了几句,也转身离开,连价格都没敢问,我心里盘算着应该要一个什么样的价钱合适。 因为孔先生是村里一位孤寡老人,身边无儿无女,无亲无戚。 以前是个落魄的老秀才,后来到了村里落户安家,一生没有婚配,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七十五六的年岁,算得上是喜丧,他过世之后这宅基地,还有上面的房子都会归村里,而这发送的钱自然也是大队出。 不能黑乡亲,但是不代表不能黑这帮玩意儿不是,我对这些人的感觉从来都是不喜的,看惯了他们在村里拿着鸡毛当令箭,没少给自家扒拉好处,该是叫他们出出血的时候了。 郎弘毅的人还没有走,依旧在屋里鼓捣着什么,我也是真佩服他们的速度,就这穷乡僻壤的,上哪淘换来那么多的东西。 刚才出来的急没有注意,现在这一看,我心里彻底服气了,对一边跟着走进来的朗少爷说道,“大少,你这些东西都摆上,真是准备过日子啊?” “确实有这个心,欢迎你一起使用,毕竟你才是房东!” 对于他的自觉,我还算是挺欣慰的,看着原本就像是贫民窟的屋子,在这帮人的鼓捣下,多了不少现代化的电器,单独一条不知道从哪扯过来的网线已经装好。 路由器和猫已经具备,冰箱电视沙发套组,在我这还有灶台和柴火的小屋里面显得不伦不类,外面的院子里面,压井旁边还多了接线板和洗衣机,我也是真的服气了,连焕然一新的彩钢棚子都搭建上了。 “呵呵,我这手机不用无线网。” 这种高科技我们知道,还要感谢学校宿舍里面的高端设备,不然现在可是土到家了。 听了我的话,郎弘毅居然皱眉的看着我拿在手里的那个老年款,陈年古董手机,“确实该换换了,我那边有富余的,给你先用。” 我赶忙摇手,“不用不用,这种我用习惯了,信号嘎嘎的,摔不坏不说,关键时候还能当武器,这可是一个时代迈进的见证,大哥大专心小而精的第一代新生产物,有纪念价值。” 我最后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堂屋,已经不敢想象租给郎弘毅那屋现在是个什么中西合璧的鬼样,转身准备回屋,“您们慢慢折腾,只要房子不倒,其他随便,哦,对了,请留下我们续命的灶台……” 那些人正搬着一个电打火的煤气灶进来,我再次默了……心突然有点痛,朝这院子里面多出来的彩钢棚子指了指! 那人朝着郎弘毅望过去,后者听了我的意见,点了点头。 我实在没眼看,撒手闭眼的关上了身后的门,“忍,三蔓你要忍,那是整整十二万一年的房租,大不了一年以后把人赶出去恢复原样!” “不生气,看不见,不生气,什么都没有改变,家里就是多了一条狗,咳咳……很有钱的狗,拆家的二哈!” 给自己做了思想建设,我开始收拾清点伍叔的那个大妆匣,毕竟答应了给孔先生的白事出活,这位老秀才在村里教过不少人认字,这棚白事来的人应该不会少。 而那个治保主任用不了多会就要回来,因为就他,从棺材仔那里保证买不到棺材,单凭伍叔和棺材仔的关系,分分钟一句话的事…… 事情果然叫我猜对了,天色擦黑,治保主任就跟小瘟鸡一样的回来了,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乖乖的带着笑,“三蔓啊,这棺材仔不知道是不是没在家,我在外面喊了半天了里面也没有人应,你看着……” 我背着妆匣站在堂屋门口,沉着脸说道,“褚主任,别叫的这么随意,我接了点妆匠的班,请教一声叶先生,或者为了和我爷爷区分开,叫一声小叶先生也是可以的。” 我们阴阳门,没有男女之分,只要进了这个行当,即便是女子也以先生尊称,或者是师傅也可以,我总觉得先生这个称呼比较牛叉,所以选了前者。 下马威?! 你会给我用,就当我不会给你用咋地,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圣人训! 褚福发果然有点不情愿的抽搐了一下脸上的横肉,叫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油腻,我只当没看见,就是不动一步。 眼看时间就要晚了,生怕我今天不会出现在孔先生的白事上面,赶忙赔笑,“是是是,这是我疏忽了,小叶先生,您烦劳跟棺材仔那帮着定口棺材,咱们这也都是为了帮着孔先生办事不是!” 要不是看在教书育人的孔先生份上,就这人我今天还真想耍大牌! 见到我要出去,郎弘毅大长腿一迈也跟了上来。 甩开犯人的褚福发,我带着郎弘毅走上了去棺材仔家的小路,“你这个命格属性,参加白事可以么?” 要说我是吸引鬼物的小太阳,那么这位就是吸附阴物的万磁王,我俩加一块,虽然能够神奇的互补,但绝对会怪事层出不穷,我知道他现在身上又有了一个那位伍叔都佩服的高人给的护身符,而我脖子上有内里乾坤,还有一肚子没试验过的本事。 遇到点小事确实不用担心。 但是今天不光要去白事,我还要点妆,更是先要去棺材仔那边走上一圈,怕他有什么忌讳,伤到就不好了。 这可是刚合伙的第一天! “没事,只要跟在你旁边,我就比平常的时候平静很多,这样很好,你做你的不用顾及我。” 得,完全白担心了,人家大少爷一句话就把天直接聊完结了! “成,那你就跟着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装傻,明白么?” “嗯!”这次倒是很配合,这人回答了一个鼻音,我只能耸耸肩,无奈的推开了上次还是伍叔带着我来的那个孤零零小院的大门! “什么都别碰,什么都别摸,也不要问!”我忍不住把当初伍叔嘱咐我的话转给了身后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照做总是没错。 第六十九章 我也成了小叶先生 院子里面还是上次那个模样,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上次是白天,这次外面天已经擦黑,这院里面更是冷的难受。 而且这棺材仔的家不用点灯,而是用灯笼,即便有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灯笼。 我在心里表扬了一句,‘孩子,你整的这小气氛,整的贼拉到位啊!’ “棺材长长六块板,榫卯卧槽殓肉身,村中谁家哭高堂,棺材铺闻棺材响。” 这样的环境,加上这样的灯光背景,冷不丁传出棺材仔平淡无波的声调来了这么一段,要不是我早有心理准备,八成会被吓的够呛。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我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看着棺材仔这货慢悠悠的从一口做了一半的棺材里面坐了起来,“来了……” 得,这画面我是觉得背脊发凉,真想采访一下后面第一次见到这样刺激的郎弘毅此时此刻的心情感受! “嘿嘿,那个……我来问问孔先生的寿材……” 基于伍叔对棺材仔的信任,我觉得这人不会当真不给孔先生个寿材这么恨绝,毕竟他也是应该得了伍叔的话,才故意为难那个讨人厌的褚福发。 棺材仔并没有从棺材里面起身,惨白的脸在白纸灯笼的映照下,更显得难看,他伸出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指,朝着一边的方向一指,“准备好了,你们过去叫人来抬,棺材会放在门口。” “那个钱……”我第一次干这事,真的不知道这应该怎么结账,这棺材又应该怎么算价格,不懂就只能问,却不敢把话完整说出来,怕犯忌讳。 “一万七千七百七,丢过墙头就行。” 我忍不住咋舌,原来比我黑的在这呢,乖乖,这棺材看着是不错,但我没想到这么贵! 也没敢说什么转身就想走,棺材仔却叫住了我,确切的说是叫住了我身后的郎弘毅。 因为我可以感觉到,他依旧没有摘下去的黑兜帽里面的视线是在打量他的,“终于看到了一个比我也不遑多让的人,我挺喜欢你们两个的!” “全阳白虎身边跟着的果然都不是寻常人,看你们顺眼告诉你们一声,今晚不消停,最好别离开那里,省的出事!” 说完只对我们挥了一下手,就慢悠悠跟个僵尸一样,倒回了棺材里面,叫我怀疑这人难道晚上准备睡在那里面? 而且那挥手的一下都有气无力的,这么大的棺材,少说有几百斤吧,他怎么弄到院外面去,放在门口? 好吧,懒人的通病就是想不通的问题,就放下等答案自己出来! 我和郎弘毅直接出了棺材仔家,朝着孔先生那处宅子而去。 这位老先生生前也算是德高望重之人,家的位置很靠近村子中心,等于我们是从村边缘再折返回来,路上郎弘毅终于忍不住开口。 “刚才那个……是人?”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诡异的勾起一边嘴角,坏心眼的放慢了语气说道,“不然呢……” 郎弘毅明显看出我在开他玩笑,沉默下去不再说话,我无聊的搓了搓耳朵,想着等下应该做的一起,还有棺材仔的那句,叫我们留下别离开的提醒。 村里主持白事的人已经操持的差不多了,因为没有棺材,孔先生的尸体现在就被放在灵棚里面的门板上,盖着被单一直蒙到了脸上。 来帮忙的人还真是不少,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出了代表,这应该是村长的意思,也是因为孔先生的曾经老师身份。 见到我来了,村里人第一次没有对我投来嫌弃鄙夷的目光,而是换成了一种八卦,怀疑,不安的神色! 我知道他们八卦的是我身后这位大少爷,怀疑的是我一个半大孩子,还是姑娘,能不能接的下点妆匠这口饭,不安则是趴窝报复吧,毕竟这里大多数人都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村长周长贵和褚福发一起走了过来,他们急切的想知道棺材的情况,也明白不能得罪我,没想到伍叔还有棺材仔都会因为他们跟我不客气的小事,当真这样不给他们面子。 “小叶先生,不知道这孔老的寿材问题……” 村长对我的称呼居然得到了统一,看来这褚福发回来没少宣扬在我家受到的待遇,“叫人去棺材仔家抬来吧,已经在门口了!” 我故作高深的冷着脸说了一句,在超过他们朝灵棚那边而去的时候再留下一句,“一万七千七百七十七,扔墙头里面去。” 没兴趣留下看他们吃了苍蝇的表情,我和郎弘毅走进了灵堂,出于礼貌和死者为大的原因,我们先和孔先生打招呼,一人上了一炷香,告诉亡者,送他最后一程的点妆匠到了! 马上就能开始收拾干净,准备踏上黄泉路了。 棺材很快就被抬了过来,几个白事的壮小伙带着手套把尸体抬进了棺材里面,后面就都是我的事了! 按照伍叔做的,一步步的整理上妆,嘴上说着话,把一项项的注意都做下来,事情很是顺利叫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孔先生的遗容比蔡阿婆当时的好看了很多,一切都很正常,看来这位老先生走的时候并不是太痛苦,一切收拾完毕,那些人抬着棺材盖上来。 他们准备明天就下葬,毕竟孔老没有什么后人,也就没有什么重丧或者是对子嗣不利的说法,准备快速的解决一切。 这位老人今晚是在这个地面世界存留的最后一个晚上…… 上没准备上山之前,棺材盖是不能全部盖严实的,要留出肩头胸口这里的位置,为了明天最后仪式的瞻仰遗容缓解。 所以厚重的棺材盖只是扣上了一半,另一半在脚下悬空,那里点着孔老的长明灯,前面守灵的都是一帮大小伙子,还有褚福发这个村里的代表,村长已经在我结束之后就离开。 “小叶先生,您这忙完了,不回去休息么?”褚福发不知道是不是显得难受,凑上来没话找话。 我和郎弘毅随便找了个地方,拽了两个板凳坐着,大妆匣就搁在我旁边的一捻大石磨上。 “不急,我们陪陪孔先生。” 见我侧开头,知道自己找了个没趣,就要和着那边一群的小伙子们,找了扑克牌开始打发时间,带算是没有忘记正事,留个两个守着给孔先生烧纸上香的值班。 来回和他们轮流着休息。 第七十章 多了一个人影 我早已经给自己开了眼,就坐在一边看着,心里虽然有点别扭,但是已经不敢离开。 我相信,我看到的这些,郎弘毅也绝对看得见,这段时间我们交换过一个眼神,那就是和对方确认的眼神。 刚刚祝福发招呼着人打牌的时候,两个在守灵,四个人在打牌,三个在一边看着的,正好是九个人,加上临时提议留下来的我和郎弘毅,一共是十一个人,除了我一个丫头,剩下的都是男子。 但是现在,在这个小院的灵棚之前,是十二个身影,我反复已经数了好几遍才敢确认。 多出来的一个就在牌桌子周围,至于到底是哪一个? 不好意思,因为有点子距离,我既不想仔细看,更不想多生是非,因为我知道不管这个多出来的是不是孔先生本尊,都不能惊了它。 是孔先生的话,算是新鬼,灵魂比较轻,任何的惊吓都可能叫魂体受惊直接给散了,而要不是孔先生的话,只是被这些人玩闹吸引而来看热闹的,我就更没有必要多事。 这里是村子,谁家没有故去的老人亲属,回来转悠一圈,或者是路过看到打牌的凑上来看看,只要和生人无碍,我就当做没看见,省的横生是非,也不占理不是! “那个……三蔓,我有点事情想求你!”边上很安静的郎弘毅开了口,我带点诧异的投过去眼神,叫他继续说。 这人叫我名字叫得倒是挺顺口,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我们坐了大概有四五个小时了,屁股都有点肌肉麻痹。 “能不能陪我去下卫生间?” 这郎弘毅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但我也没话可说,毕竟现在这氛围别人挺嗨,担惊受怕的就是我俩,盯着那前面打牌多出来一个人的影子,我们都不敢眨眼! 被郎弘毅这一说,我感觉我好像也有点想上厕所的意思……但是在这里,在这么多人呆着的小院一角的茅房里? 还是算了吧,我神经没有那么大条。 忍无可忍之下,我只能示意郎弘毅回家,我们先解决了个人生理大事,再回来继续监视那个多出来的人好了! 看到我们起身离开,那一桌子打牌看热闹的人都转头望过来,褚福发这个作死的还来了一句,“小叶先生,你们累了吧,先回去歇着吧,这有我们可以了!” 说的倒是人话,但是姐现在真不想搭理你们,因为我肯定,那个多出来的现在也在望着我们,我硬是连头都没回,留下一句,“你们守好,我想倍看事去去就来。” 拉着郎弘毅就一溜烟的朝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一路上倒是也看到了几个一闪即逝,或者是站在阴影里里面直愣愣的魂体,晚上开眼见到这些太正常了,郎弘毅好像比我还习惯,根本一路无视的径直朝家的方向走过去。 家里的大门没有关,里面的改变不小,看来是那几个人在我们离开之后还在收拾,朝里面添加东西。 最叫我无语的是,当我看到我家那个茅房之后,不淡定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 而当屋里面看到我们回来站到门前,跟门神一样的黑衣壮汉,我知道没错,只是他们手脚快速的已经给从新装修了一下而已! 郎弘毅示意叫我先,可能我回来时候一路上捂着肚子,低头走路的样子太过像是要那啥失守,我也没假客气,一低头就走了进去! 原来的旱厕叫这些人神奇的换成了个马桶,地面的板子都被搞成了地毯,可能是贴瓷砖太费时间,可这卫生间里面弄地毯也真是叫人不能接受! 我瞬间感觉自己都不会那啥了,傻了一样站在灯光明亮的五星级茅厕里面,这连整体浴房的干湿分离效果都叫他们给鼓捣出来了! 我只想说,有钱真好,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只当眼前的一切是个梦,我努力给自己催眠的解决了鼓胀的肚子,一身清爽的出了茅厕,郎弘毅紧跟着走了进去。 我百无聊赖的走进那两位尽忠职守的大汉,朝身后刚出来的地方指了一下,“你们想的招,还是你们少爷的命令?” 这两个人对我还算客气,立刻有礼的回答,“少爷有轻微的洁癖,我们也想给两位最好的居住体验,不足的地方还请叶小姐您指出来!” 不足?实在是太足了好么,我这是什么命?黑了一个租客,还是那种自己出钱带豪华装修的租客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到郎弘毅也出来了,对着两位百变小助手说道,“我们还要出去,你们累一天了,就关上大门上郎弘毅那屋睡觉去吧,明天早上我们才会回来。” “多谢叶小姐,请!”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对待,我转身又出了自己家,有种感觉就是在院子里的时候身上很舒服,但是这个钟点,从院门走到门外,就这点距离,都有很明显冷冷的感觉。 我只希望这是因为我敏感了,加快了朝孔老家小院走的步伐。 当我们离院子还隔着两道房子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惊恐嚎叫,坏了…… 这不是上个厕所的空都能整出点什么事吧! 我和郎弘毅几乎是同时从走改成了跑,朝着院子冲进去,前后绝对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就进了亮着长明灯的院子,此时牌桌子也翻了,凳子也倒了,那些留下守灵的人都在玩了命的朝着孔老生前那间小屋子里面冲。 跑的连滚带爬的,还一个个都嗷嗷乱叫,其中属褚福发这个年岁最大的,叫得最响亮。 我们也明白这帮人吓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原来是不知道哪来了二十几只蝙蝠,正在院子里面盘旋,也不怕人,追在他们的后面,这东西在农村很常见。 真不知道他们怕的是什么! 而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叫这些东西靠近死尸,端着还在冒烟的铜盆,就放在了棺材的上面,这些东西怕烟,也怕火,随手一把纸钱丢进去,短时间就不会敢再靠近。 “你们跑什么……怎么守灵的,不知道不能叫动物靠近尸体,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心里不乐意,在他们打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满,现在则是彻底爆发,而那些蝙蝠在郎弘毅帮着拿着些草纸在院子里面点燃之后,也消失不见。 这时候那些人才一脸心有余悸的从屋里看了下外面,确认没有什么异状才一个个走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人敲门,鬼敲棺 一个个狼狈的有点丢人,脸上的颜色更是惨白一片,叫我都不明白,平时也比较常见的蝙蝠,怎么今天就有这么大威力,能把这般大老爷们给吓成这样。 见我过来,这些人才胆子大起来,即便如此再回到院子里面对灵棚也显得畏畏缩缩的,一副后怕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我这才离开一会就至于这样?” 我问的是褚福发,这个毕竟是今晚上的代表人物,其他人都是留下来陪他卖好的。 “小叶先生您真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刚头都吓死我们了,这边闹腾了啊!” 闹腾?我没看到,就看到了一群有点反常的蝙蝠,问道,“不就是蝙蝠么,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害怕它们?”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不应该出现的动静,敲棺! 所谓人敲门,鬼敲棺,现在这一帮人都在小屋的门口窝成一堆,郎弘毅站在我旁边,灵棚那边根本没有人。 这敲棺的是谁? 那帮人听到之后全都脸色更白,全身哆嗦的抱在一起,画面实在比见鬼都有冲击感…… 而我和郎弘毅一起转身,朝着灵棚那边望过去,棺材还保持刚才的状态,除了烧纸的铜盆被我端到了棺材上熏蝙蝠之外,其他一切正常,那声音…… “咚咚……”紧跟着又是两声! 这次听得仔细,就是从棺材那发出来的声音,并且还是棺材的里面,声音有点发闷! “闹……闹……”褚福发张着大嘴就要说出那个字,我回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正因为白不说人夜不说鬼的原因,即便闹鬼了,这时候也不要说出来,最好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们跟着我,一起过去看看!” 我倒是没有太害怕,毕竟见过次数多了,有了一定的心理素质,看看郎弘毅也是很淡定,保持着该有的机警。 倒是身后那些人明显拉胯,哆嗦着腿软,根本寸步难行。 其实叫上他们我是想借一下大小伙子们聚在一起的阳气,真有什么小打小闹的,阳气一冲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这帮怕死的都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死都不要朝前走一步。 看这帮的熊样我就来气,忍不住把刚才发生在他们中间的怪事说了出来,“带着你们也是为你们好,实话告诉你们说,刚才我离开就是为了想对策,你以为你们打牌的时候就没事?我可是清楚的看到你们中间多了一个人,现在还在不在……不好说!” 什么叫后知后觉的细思极恐,就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这一帮紧紧拥抱,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大老爷们下一秒就各自弹开,紧张的开始数着里面的人数。 他们互相都很熟识,确认着我刚才说的话相互检查。 “没……没多啊!” 我不再理会他们,手里拿着内里乾坤,和郎弘毅一步步朝着棺材那边走过去,身后只静默了半分钟,那些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自觉的跟上。 刚才的棺材里的声音很清晰,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诡异的存在,一切都很正常,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咚……’的一声,里面又传来一声响。 就像是死者在里面动,身体撞到了周围的棺材板上一样。 身后是跟着一片的抽气声,还有上下牙口止不住的扣扣声,他们这动静比棺材的动静更加吓人,弄得我也很是紧张! 我仗着胆子,朝着上半边没有扣上盖子的棺材望过去,一脸死气老年斑斑驳的孔老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五官,脸上盖脸纸挡住了大部分。 但我可以确定,尸体依旧保持着我刚才收拾完的状态,没有被移动过的现象。 走到这个位置,我顺手把放在棺材上面的烧纸铜盆端了下来,等会还要在灵前继续烧纸,刚想松口气,一个黑影就从棺材里面快速蹿了出来,吓得我手里盆子差点脱手而出。 朝后退了一步躲开,正好靠到了郎弘毅身上,这人还算够意思,伸手扶了我一把。 而身后那些人可炸了锅了,新一轮的嗷嗷鬼叫开始,还有的相互推搡,慌乱中褚福发居然跟个球一样摔到,直直趴在悬空的那块棺材盖子上。 我心里暗道,坏了! 刚才的黑影虽然快,反应过来也能看清,那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了棺材里面躲避的蝙蝠,而这种生物也是可以窜气的一种,守灵的主要原因一个就是尽孝,一个就是防范这些动物不能接近尸体。 尸身一旦被这些带有灵性的动物窜气,很可能就会诈尸,何况褚福发还把棺材盖子给掀翻,这可是对亡者最大的不敬! 那边棺材盖落地,褚福发还倒在上面哼哼。 这边,尸身整个身子都开始一阵颤抖,就好像是在过电一般,灵棚里面顶上有灯,这一现象那帮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几乎都看到了。 连滚带爬的就喊叫着冲出了院子,不知道跑到了哪。 我手里还端着铜盆,在孔老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挨个观察唯三在棺材边上的人之时,根本没有机会用内里乾坤给上一下。 一身寿衣,盖脸纸掉落,脸色青灰的死人起身,这一场景可是把治保主任给吓得够呛,嗷唠一嗓子喊出来的都是老娘们的动静…… “诈尸啦……啊……” 诈尸起来不是会抱人,就是要撒腿开跑,刚才我点妆的时候已经用绳子在孔老尸身的脚腕上绑住,只有钉棺之前才会被解开,就是为了防止诈尸。 这也导致了很多影视剧里面的僵尸都是双腿并在一起蹦跳的原因。 刚诈尸的尸身动作并不快,力气确实不小,加上那帮大小伙子一个不剩全跑了,这孔老直接挑选了那个撞翻自己棺材盖子的褚福发窜了过去,张开双臂就要抱。 我甩开手里的铜盆,拽出内里乾坤就朝着尸体后背抡了过去,郎弘毅动作也很快,他的动作叫我很是震惊。 他并没有攻击孔老的尸身,而是一脚把褚福发给踹的滚远了一些,叫尸身没能抱上。 背后吃疼的尸身一下子转过来正对着我,一双晦暗的眼球就那样睁着,眼里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 我下一棍子直直捅到了尸身的脑门上,这是治诈尸最好的法子,脑袋受到击打,诈尸的尸体会瞬间倒地。 站在棺材盖子上的孔老瞬间砰的一下,直挺挺的倒下,“还不帮手……” 见自己的招数有用,我吐了口浊气,对吓得没魂了的褚福发喊了一嗓子,这尸身还是要抬回棺材的,不叫他,这大半夜的找谁去! 第七十二章 丢了八个小伙子 刚才那一恐怖的变故,叫治保主任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畏畏缩缩的却胆小听话,唯命是从。 即便是现在看到孔老倒下去的尸体心里很是害怕,生怕下一秒他再从地面上弹起来,但是在我和郎弘毅动手之后,没等再招呼,也哆嗦着过来帮手。 要说一个活人,像这样的老头也就百十来斤的样子,但是有个词叫死沉! 死人沉,死人沉,人死之后就会变得比正常的时候更重上很多。 这原本一百来斤拐弯的老人家,现在这样硬邦邦的被我们抬在手上,每个人都感觉很吃力,费半天的劲才把人平安的放到了棺材里面,但是那个盖子……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按照习惯,也是出于礼貌,我又帮着孔老整理了一下衣裳遗容,盖上了一张草纸。 “褚主任,现在事情是没有了,但是这灵还是要守的,你看看能不能把那些人叫回来?” 点妆匠是先生,算是这棚白事里面除了亡者外顶头的存在,我们进门上香算是客气,但是没有亡者能受得起我们给守灵烧纸的情分,那样反而对亡者不好。 即便我在这,这活我也不能干,只能叫人。 平静下来的褚福发多少也缓过来了一点,有些光火那些丢下他一窝蜂全跑了的人不够意思,直接拿起电话,开始挨个的打电话。 说来也奇怪,连着播了好几个电话,那些人就好像是知道还要被叫回来一样,不是手机处在无法接听的状态,就是不在服务区。 我听得在一边直撇嘴,这位号称手机里存着我们全村人手机号的大人物,这个时候居然一个电话都打不通。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明显,褚主任有点面上挂不住了,直接播起了其他的电话,这次电话倒是在响了几声之后打通了,听说话我才知道,这人也是够损的。 打的电话全都是刚才跑路的那帮小伙子家里的座机,接电话的都是他们家里人。 “喂,是黑毛爹不?我是褚福发!” 对面的人连着嗯嗯了好几声,问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褚福发一听就开始发火了,这合着跟他这装傻呢! “还问我什么事,黑毛呢!说好了跟我帮个忙,这还没咋地就跑家去了,你还问我啥事,别以为手机不接就完了,赶紧的叫那小王八蛋给我滚回来!” 当着人家爹骂人家儿子小王八蛋,也就这褚福发干的出来,我在旁边听的都想笑,好奇那边的老王八会不会直接骂回来。 但是那边却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下地穿衣裳的声音,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位难道也是暴脾气,这是准备过来和褚福发面谈不成? 一会的功夫,电话那边再次响起说话声,不同于刚才的睡意朦胧,而是带着点焦急的喊道,“二叔啊,没有,黑毛没回来啊,你们那咋地啦?” 没回?褚福发连解释都不解释,直接挂了电话,如法炮制,大有一副想要找到这帮王八蛋躲藏起来的窝点那种气势。 可是每一个拨通的电话那边回复的都是人没有回去,没见人的消息。 到最后,褚福发电话也不打了,因为不少离得不远的村民已经拿着手电找到这边来了,纷纷都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半夜的儿子好好的帮村里干点事,人就找不见了? 褚福发没辙了,一脑袋汗的望向了我,我能说什么,只能实话实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可我是点妆匠,今天出的是死人的买卖,这亡者刚才闹了一下下,但人好好的现在就睡在棺材里,我只要顾好这位孔老先生就好,那几个吓跑的大活人,好像不归我管吧! 村长可能也是被人给叫了起来,披着衣裳拿着手电出现在孔老这个小院之中,现在倒好,这里比哪都热闹,不缺人烧纸上香守灵了。 要说周长贵还算沉稳,至少比褚福发经得起事,这会子已经开始召集村里人,带上手电组织着出去找人。 也留下了不少人在这里跟着吓破胆子的褚福发一起守灵,我和郎弘毅依旧懒得凑热闹,站到了清净的大磨盘旁边,看着这热闹的夜晚。 “那些人不会有事吧?” 郎弘毅在一旁小声的问了一句,我挑挑眉! “说不好,今天晚上给我的感觉就不对,何况棺材仔也提醒了会有事,所以我也拿不准。” 在这人面前,我没有充大头,如实回答,但我今天接的是这个死人的买卖,守在这边准是没错,至于走了的那些人,我只能说分身乏术。 村里寻人的那些人在村里村外,田埂地头都转悠了一圈,还有的都想朝着村外的落凤山那边去看看,被村长给叫住,“不用去,他们傻啊,被吓成那样,八成躲哪藏起来了,哪有朝落凤山的坟岗子跑的胆,大伙再找找,也许天亮自己就冒出来了。” 就这样,一个晚上,村里能好好睡觉的人家几乎没有,挨家挨户都有人出来帮着找人,这毕竟是村里的大事,一下子八个大小伙子找不着了,没人能坐得住。 鸡鸣天亮,我守着的这边,孔老的尸体算是没有什么异变再发生,早上在日光正式升起后,仓促的钉棺下葬,一切安静而迅速,有点敷衍的味道,算是好歹入土为安了。 这也是因为孔老算是孤老头一个,无儿无女,少了很多繁复的流程,来送的也是累了一晚上的村民,所有人都盼着早点完一件事,算一件事,他们还要去寻找丢了的八个大小伙子呢! 从棺材被钉上棺材钉抬走上山之后,就算没有我什么事了,这一晚上加半天的活,我只黑了村里一万四千四百四十四,比棺材仔黑的少点。 村长叫管账的人没打夲就给了我费用,可能是还在担心那凭空消失的八个人的事,没有时间跟我讨价还价。 手里拿着亲手赚到的票子,心里倒是很开心,问一边陪我熬了一夜的郎弘毅,“你要不要自己先回去补觉,我给伍叔送钱去。” 这货难得的点了头,自己朝家的方向而去,我顺路去了趟小超市,给伍叔买了点生活用品,烟卷还有小零食,想着他在炕上无聊可以磨牙。 拎着袋子就朝伍叔家而去。 第七十三章 那些人出事了 伍叔这个时候正自己坐着,靠在被子堆上,看得出精神明显比前两天好了很多,只是行动还受限制,伸手接我手上袋子的时候,都明显的力不从心。 我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把带来的那条烟拿了出来塞在他手里。 伍叔满足的嘿嘿一笑,“还是三蔓知道心疼人,知道我这两天弹尽粮绝了,不吃饭我都扛得住,要是没有这个我还真是有点百爪挠心!” 伍叔平常时候抽烟并不是很多,比村里那帮老烟枪们自制都强,但也是有烟瘾的人,没想到我来的还真是及时。 看着伍叔美滋滋的吞云吐雾,我才拿出了昨天那单生意的分红递过去,“叔,这是你的一份。” 之前都是伍叔给我分,这还是我头一次给伍叔分红,心里有点小嘚瑟,在伍叔接过去白纸包裹的钱看了一眼之后,笑道,“可以啊三蔓,下手够黑有你伍叔当年的风范。” 我如实交代,“别人我不会这样,还不是看褚福发不顺眼,没想到他们给的倒是痛快!” 我们又闲扯了几句,伍叔才问起昨天晚上后半夜村里闹哄哄的是在干嘛? “昨天孔老被蝙蝠串气了,诈起来一下,叫我给点回去了,那帮人都是给吓跑了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跟褚福发一块守灵的八个大小伙子,到现在还没找着呢。” 我觉得那些人八成就是躲懒,根本没有那些村民闹唤的这么邪乎,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没想到伍叔一听,居然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八个,还都是大小伙子?现在还没见人?” 我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么个事,心里还在想着,这褚福发平时最坏,他倒是守在我旁边,一晚上都平安无事,就是吓得不轻。 “都是谁家的人你知道不?” 村里人我和他们没有交情,但是我也是这村长大的孩子,关于差不多岁数的人也都能叫上大号来,也许还有的小时候打过架。 “就黑毛,大庆还有张晓华他们一帮子,平时就他们几乎和褚福发走得近。” “不对,这事不对啊,三蔓你昨个就没去找找他们?” “没有啊!我这不是怕孔老被串过气容易起尸就一直在灵棚那守着呢?”我没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妥啊,这帮人都是二十啷当的年纪,火力旺盛,不会出什么事吧! “坏啦,我觉得这事要闹大,三蔓这也不怪你,毕竟这事放我头上我也很难想到这么多弯弯绕,这帮玩意鬼心眼子是真多啊,这是给你玩调虎离山呢!” 伍叔一手捂着胸口,挣扎着就要下地,手上的半根烟都给丢了,看来挺着急。 可肋骨骨折不是小伤,伍叔一条腿刚垂下炕沿,就疼的脸色发白,闷哼出声,我赶忙把人给扶了回去。 “伍叔,到底什么事,你这么着急干嘛,谁玩鬼点子了?怎么调虎离山了?” 伍叔这会根本回答不了我,因为他疼的豆大的汗珠子从头上滚下来,衣裳就这一会都湿透了,缓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始末前后告诉了我。 “哎……真是疼掉我老头子半条命啊……”伍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脸无力的望着我,“三蔓啊,人活一世不过七八十年,鬼寿可都是动辄百年起步的,这人老精鬼老滑,咱们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就要比常人多长几个心眼,你这次就是被他们给骗了!” 我完全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被那些东西给骗了,那些东西是指的可能进村捣乱的那些么? “昨天晚上温度是不是比平常更冷,特别是街上,你可见到了不少的亡魂站在路上?” 听伍叔这样一问,我不自觉的点点头,回想起来昨天晚上回家上厕所的那时,在村里路上看到的那些徘徊的影子,“确实有,我想着应该是村里过世的老人们,就没有理会。” 伍叔摇头,“不年不节的,那些老东西怎么可能成群结队的回来串门,三蔓啊他们站的位置你还记得么,好好想想?” 好像是分散了各家的门口,几乎每条道上都有,我当时虽然一路低着头,但是也用眼角余光看得清楚,里面还有我小时候见到过的老人,所以并没有太过注意。 “有的认识的,就在生前自家门口,怎么了么伍叔?” “这是他们知道了什么,想回来报信呢,平常不到他们的死忌或者鬼节,这些老东西都不会进村,他们不想自家人都死绝!” 经过伍叔这样解释,我终于明白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了,我真的疏忽了这一点,只当是些游魂,并没有当回事。 当即有些着急的问道,“伍叔,您的意思是说,那些失踪的人是碰到了邪事?” “那些小伙子被诈尸的事吓到了,人潜意识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想着回家,因为那里最安全,对不?” 对啊,我之前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回家,那个信念无比强烈,而那些人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不回家而躲到哪偷懒,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阻止了他们不能回家。 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伍叔,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急,我先算算人的安危情况和大概方位!”伍叔伸手示意我到抽屉里把他算卦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块皮子包裹着的巴掌大龟壳,还有六枚铜板。 伍叔费力的双手举着龟壳,闭上了眼睛,轻轻摇晃,自始至终眉头都是紧锁的没有松开。 铜钱落下,伍叔盯着神情越来越阴沉,看得我心里都有点发毛,这事情多少和我的疏忽有关系,昨晚要是第一时间出去找人,也许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伍叔忍着疼咳了两声,“人还活着,在西北边。三蔓,我一天只能开三卦且要由不同的人问,刚才我自己问了一卦,第二卦你来问。” 西北边,那就是落凤山的方向,同时也可以说那是鬼哭谷的方向,人在那边,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心里带着内疚和担忧的问道,“今晚村里会不会出事?我是应该留在村里还是去村外救人。” 这个问题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是更担心因为这事,叫村里更多人出现意外,做了点妆匠,守护这些人就是隐形的使命,伍叔曾经也说过,点妆匠点的不光是死人,活人一样也要管。 我们点的是天下不平之事,鬼魅魍魉只祸! 第七十四章 鬼嫁女 对于我的这盘卦象,伍叔给出的回答就是,“只要你们不进鬼哭谷,凶险有倒也能化险为夷,这一点一定要切记。” 我明白,伍叔是同意了我出村去找那失踪的八个人。 至于鬼哭谷我是断然不敢自己过去送人头冒险的,而村里的事伍叔并没有言明。 打了电话,把我家的那个人给叫了过来,问今天伍叔能看的最后一卦。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重点的一句没问,而是偏偏选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伍叔,我想知道我跟在三蔓身边,是利是弊?” 伍叔很是严肃的对待,摇卦掐算,不久露出了难得的一个笑容,轻轻点头说道,“果然,还是要你们两个搭档比较好,你两合则吉分则凶。” 告别了伍叔,我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心光在想着晚上可能发生的情况,我有点心不在焉。 而郎弘毅却是显得沉稳异常,丝毫没有即将一脚插进这样危险事件中的紧迫感,叫人疑惑这人到底是为何而来,单纯就是因为在我身边,他能摆脱倒霉蛋的命运么? 与其这样,他老人家大可以和家里那位高人,直接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罪魁祸首直捣黄龙就好,何必多此一举。 家中那两个眼镜哥已经离开,屋子里外被收拾的还算井井有条,只是高档的电器和土乡土色的灶台摆在一起,这混搭的有点突兀。 我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发愁的用手捂着脸,心里没有一点头绪。 倒是这人,从他睡觉的那屋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我们面前的茶几上,打开,“你把昨天失踪那几个人的名字告诉我一下。” 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没有隐瞒,直接报上了那几位倒霉小伙的大号,心想这位大哥一准什么都查不到,那几位都是村里没怎么上过学,早早就开始种地的农民,上网百度么? 肯定是什么都百度不出来,还是别为难度娘了。 郎弘毅袖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移动,那花哨的动作看得我都觉得有点眼花缭乱,这个手速绝对是十年程序员加二十几年的单身才可能练就。 “把资料拿过来,趁有时间咱们尽快分析一下,知己知彼才能保证自身安全。”屋子里面想起了打印机的滴滴声,我望了低着头的人一眼,这位使唤我很顺手啊。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曾经我长大的那个房间,不敢置信的看着里面几乎大变样的状态,除了没能拆掉的大炕,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这位不光全套工作装备都搬了过来,更是在炕上加了一层床垫,我看得眉眼一阵抽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真是太夸张了…… 从打印机里面拿出一沓子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照片。 我好奇之下一边走一边翻看,等回到沙发的时候,我已经把第一页的东西看了个明白,“这是……是黑毛的生平和详细资料?” 我用我的脑袋发誓,这上面写的东西事无巨细,绝对有的细节黑毛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而当事人八成也忘记了。 连黑毛小时候跟我打架,被我在太阳穴位置砸出一个手指甲大小的伤疤,都记录在案,还附带了详细的日期…… “你莫不是警察?不对不对……你是某个神秘的特殊部门的人?也不对……你到底是谁?” 我觉得面前的这个朗少爷变得完全的不认识了,其实我们原本也应该不算太熟,就是现在叫我有种细思恐惧的感觉,生出了一种我的室友不是人的遐想。 此时他的手还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眼角余光都没有给我一点,“你可以把我看成一个黑客,这些资料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可以找寻!” 电脑屏幕也一下子转过来对着我,上面的东西叫我有点震惊,居然是我们落凤山和附近地势的鸟瞻图,以及不少鲜为人知的历史和传说。 此时只有两个字能表达我的内心情绪,牛X! 别说,这样系统归纳之后,一眼还真的叫我看出了点什么。 我拿起一张纸就开始在上面写写算算起来,越算心里越是震惊,真的叫这人找对了方向,原来失踪的这些人里面还有这样的一个相似之处。 再抱着郎弘毅的电脑,细细看了上面的那些内容,我居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鬼嫁女! 冥婚其实有好多种形式,一种就是之前朱家那种,两位亡者结合到一起的。 还有一种就是迷信残酷的形式,类似于古代贵族们的殉葬,是要活生生的女子给亡者为妻,把人活活关进墓葬之中,或者用非自然手段把人迫害致死的法子。 在现今的法治社会,这样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 第三种,就是我根据现有的线索,想到的这个可能,鬼嫁女! 新娘子已经是亡魂,而要嫁给活人为妻,这样的形式在南方的海滨还是比较多见的,大有相处的还算不错的这种夫妻。 但是发生在我们村的这个,并不正常,这个鬼嫁女昨天居然用了蝙蝠闹事,孔老诈尸的事情牵制住我,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把那八个大小伙子给弄出村。 这是准备嫁人的时候,坐上真真正正的八抬大轿啊! 郎弘毅从我的表情上已经看出,我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开口问道,“三蔓,看明白了什么?” “伍叔说我昨天被调虎离山,而现在我算了这几个人八字分量,他们几乎全都是五两五钱,阴不冲阳,阳不阻阴的行者命,丢了的八个人,刚好就是八个可以抬阴魂轿子的人数。” 我把电脑转回去,指着上面的一段历史事件说道,“你看这里,就在我们村不远的落凤山那边,曾经挖出来一座被山体塌方掩埋的姑娘庙,这姑娘庙供奉的就是没有成亲的女子。” “你觉得他们是被这些女鬼选中,去给他们抬轿子准备结婚的?” 郎弘毅也很聪明,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怀疑那八个人现在就在这姑娘庙的遗址附近,伍叔第一卦算的就是落凤山的方向,他们还都活着!” 第七十五章 周家长子是新郎 对于我的发现,越想越觉得有极大的可能,出于安全起见,我还是给伍叔打电话过去简单的说了一下,想听听他的意见。 伍叔没有丝毫惊讶,“你终于想到了,事情确实和你推测的相差不远,但三蔓你是不是忽略了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我在心中自问,也如实反问伍叔,“还有哪里是我没想到的?” “鬼嫁女,有嫁就要有娶,你有没有想过趁着现在先找找男方家是谁?” 伍叔这一句话,叫我的脑子轰的一下,感觉全都想通了,对啊,有嫁就要有娶啊,费这么大劲叫活人抬轿,那新郎官一准就是个活人,还就在我们这个村子里面啊! 娶鬼妻必定门上有不同,白中藏红才对。 “我知道了伍叔,现在就出去找找看!” 趁着天色还亮,我放下电话就准备出门,郎弘毅合上电脑,站起身跟上,“我跟你一起。” 这样的事情有个人陪着,其实我挺愿意的,经历的事情不少,胆子是大了一点,我却还没有练就伍叔那样刀枪不坏之身,多个大男人陪着,也是个安慰。 我俩就在村里一条条的街道上来回打转,一户人家也不错过的检查。 白中带红,且还是在大门之上,应该很显眼。 一般农村的人都比较忌讳大门上面有白色的东西,门是一个家的气运所在,除非家中有白事,才会用白纸在门上写上讣告,丧事完毕也会第一时间揭下来。 因为找的东西显眼,我们走的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已经走了大半个村子,并没有什么发现,就在我有点丧气,以为自己的想法出现偏差,或许这白中带红的东西会在院里的屋门上之时。 郎弘毅有了发现,他拍了我一下,径直朝着一家高大的门楼而去。 也许他不知道是谁家,但我认识,这家高大的门楼,板生的水泥地面打出了小斜坡的正是村长周长贵的家。 他指着门上被风吹日晒已经失了颜色,呈现出白色底色的一对门神画叫我看。 现在只要是我眼睛不瞎就能看到,这纸上面不知道谁抹了一块血在上面,这不就是白中带红么?难道鬼嫁女选中的人家就是周长贵家? 村里面寻人的队伍还在继续,村长他们几个都在带队找人,这时候村长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郎弘毅问了我一句,“这家有没有适合的人?” 有,绝对有! 村长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他们的年岁都和我差不多,是踩着肩膀下来的兄妹三个,年龄比较接近,都没有成家。 那个女孩不算,村长的那两个儿子都有可能是鬼嫁女选中的新郎。 “还有几排房子,咱们都走一圈看看,也许这个白中带红只是巧合呢!”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做的细致一点,看看剩下的人家门上会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出现。 郎弘毅没有拒绝,跟着我把剩下的人家也走了一遭,却在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看来村长家真的是已经中奖了。 再次回到那扇大门前,我敲响了大门,里面是村长媳妇,胡艳的声音,“谁啊,我们当家的出去了不在家!” 村长家每天来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找村长办事的,胡艳这样问也在情理之中。 我顺手推开了大门,朝里面招呼了一声并没有进去,自己的灾星名头在,叫我很少会主动到谁家去串门,避免给自己和人家都找不痛快。 “胡婶子,你出来下,我找你问几句话。” 胡艳从屋里出来看到大门外面站的是我,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倒是并没有出言不逊的问道,“老叶家三蔓啊,你找我啥事?” “你家两个儿子都在家吧?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进没进过落凤山?” 我知道我这样问有点欠妥,但是时间紧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直来直去。 果然,也不知道胡艳想到了什么,当即眉毛一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吼道,“你这问的是什么话,大姑娘家家的找上门来,问我一个长辈打听我家儿子,还一口气打听两个,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你可别打我儿子的主意!”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要不是人命关天,我当真转头就走。 身后的郎弘毅闪身上前,露出他高壮的身板说道,“这位大娘您别误会,找他们的是我,我是想找两个人给我做向导,进落凤山里面看看风景。” 这人倒是机灵,这话说得直接就化解了我的尴尬,还叫准备回屋的胡艳转回了头。 “向导?去那坟山上看风景?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要说这向导也不能白干,你们给钱不?” “两百一天!”郎弘毅犹豫都没有,直接开口,我听得都想要报名,这说的和真的一样。 如此一来,我也不用背上打人家黄花大闺男主意的名声,在见钱眼开的胡艳盛情邀请下,直接被请进了村长家的屋里。 村长家确实有钱,就说家里进门看到的电器样样齐全,家具沙发样样不缺的样,就知道这些年没少贪,我一屁股坐在这些民脂民膏上,听着郎弘毅继续白呼。 “城里看不到这样的景色,带着三蔓一个姑娘也不安全,所以我想找个向导,就明天吧,带我们进山转转,一天的时间,现款结算。” 胡艳好像已经看到了郎弘毅从钱包里面掏钱一样,陪着笑脸说道,“明个叫我家老二带你们去就好,这山他们孩子从小玩到大,闭着眼睛都走不丢。” “你家老大呢?”我问的可能有点着急,胡艳斜眼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改口,“他年纪大点,真碰到什么事更安全不是!” 郎弘毅在一边坐着,胡艳倒是没有说什么难听的,只是不耐烦的说道,“老二去就成,你也不是没上过山,那山上连个大点的野猪都没有,能有什么危险,老大生病了,发烧好几天了不方便!” 果然……村长家的大儿子,周喜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这鬼嫁女不把人的气运磨弱一些,怎么能嫁过来洞房呢。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更别说周家这样一个黄花大闺男的阳气,女鬼楞上也是吃不消吧! 第七十六章 意外的相助 人既然找到了,我相信郎弘毅也真的不是真想找个向导,游落凤山。 直接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村长家,在出门的时候,村长媳妇还依依不舍的想叫郎弘毅这个冤大头留下点订金,这家人真是越有钱,越是钻到钱眼里了! 在胡艳千里送大款的空档,我装作鞋里面有沙子,扶着门脱下了鞋子,在地上磕了几下,才穿在脚上,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村里的小道上。 我顿了一下,才快步赶上,挎着肩膀拽着郎弘毅就离开了这条路,转到去往我家的那个方向。 “行啊,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急智,刚才配合的不错,事情总算是证实了,奖励你今天晚上就能夜游落凤山。” 我晃晃荡荡走在前面,开玩笑的夸了郎弘毅一句,没想到这人还挺禁夸,一声都没吭。 天已经擦黑,因为丢了好几口子大活人,现在的村里气氛没有平时的那么热闹,出来串门或者乘凉的人几乎看不到,那些满村子疯跑的孩子也消声灭迹。 夕阳的红色叫周围景物都像是染上一层鲜血,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 在最后一个转弯处,墙边阴影里面站着的一个黑影,突兀的出现,毫无声息,安静的更是没有一点人气,吓得我猛地朝后退了一步,才看清楚那黑影应该是个人。 还是个大活人,棺材仔? 这人还是那一身带帽的斗篷裹住全身,露出没有血色的下巴,和浅到没有血色的嘴唇,站在那一动不动。 毕竟是熟人,我又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上前打了个招呼,“棺材仔,今天出来的够早的啊!” 只要还有太阳的余晖,能看到棺材仔的几率基本就等于零,这位夜行动物现在出现,确实挺不寻常。 而这人接下来的一句更是叫我心里一个哆嗦,“等你!” 等我?这位大爷找我能有什么事? “给我一杯水!”棺材仔平淡无波的声线说了后面一句,我即便不明白意思,也只能答应,前面不远就是我家,请人喝杯水不算什么大事。 “哦,好!上家来吧,我房客刚好弄了个冰箱,你应该喜欢凉凉的东西。” 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的,我也不明白为啥就觉得人家会喜欢凉的,可能是因为他不管是人,还是家,给人的感觉都挺阴冷的感觉,我就以为人家也会喜欢凉的东西。 这里可是没有丝毫的贬义,完全是我与人为善的本心,我是拿这位大哥当个普通朋友的。 毕竟我的内里乾坤,还有那些桃木钉、木牌都是人家费心弄出来的。 郎弘毅站在我的身后并没有说话,两人行变成三人行,在我打开大门招呼人进去的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最先闯了进去。 我刚想吼一嗓子,看谁这么冒失,没想到看到了猴傻子嘿嘿傻笑呲着一口黑黄大牙的脸,才叹了口气。 “你这是还没吃呢吧,来吧,都一起吧,今天也算是我家客人最多的一天,棺材仔,上屋里坐。”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但是我看到棺材仔的脚步有三分之一秒的停顿,之后才顺着我家院墙投射下来的阴影部分,跟黄花鱼一样,出溜进了当屋,速度快的我都没看清楚,那块没有阴影的地方,他是怎么过去的。 心想着,现在还要多感谢有郎弘毅之前一顿混乱的装修和添置,不然自己家连这些人的椅子都准备不出来。 进屋之后我就愣住了,不是因为猴傻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就好好的坐在板凳上,正对着沙发前面的茶几流口水。 而是茶几上面的四菜一汤…… 这难道是田螺姑娘? 随后我想到离开我一会,回家了一趟的郎弘毅,莫不是这位大少爷还是德才兼修的高人,不光长得不错多金之外,还会煎炒烹炸? 心里虽然诧异,也只是看了那位大哥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我拉开冰箱,从满登登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的快乐水。 想了下又拿了几瓶出来,在座的各位一人一瓶,连猴傻子也没忘记,还帮他打开了盖子。 “也到吃饭的点了,不嫌弃就在这凑合一口。” 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有点心虚,好在郎弘毅面冷心倒是不错,没有看不上猴傻子,也没有质疑我慷他人之慨的事,已经拿了四副碗筷放在茶几上。 对于这瓶水,棺材仔倒是没有拒绝,却没有碰碗筷,在屋里他依旧没有摘下兜帽,只是在喝水的时候露出了更多的五官,我再次看到了那双幽潭一般的眼睛。 “你只欠我一杯水,这个已经够了,今晚村里交给我。” 这人说完,站起来就离开了我家,留下我和郎弘毅互看了一眼,在心中想着,这位还真是个怪人。 而今晚他守村应该是伍叔的托付,有他在我更是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看猴傻子口水都要把胸前的衣裳流湿,赶紧给他碗里夹了一碗的菜,这人才不会客气,嘿嘿笑着端了碗,抓着两个大馒头。 凳子也不坐,筷子也不拿,依旧用那双黑的看不出颜色的手抓着朝嘴里塞,噎的翻白眼也不知道喝一口旁边的汽水,没用三分钟,已经吃饱喝足。 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我家,我和郎弘毅才开始吃我们这顿一波三折的饭。 我吃着味道还算不错的家常菜,没话找话的问,“你不好奇他们两个的身份么?” 作为以后我的搭档,可能是焦不离孟般存在的人,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没等这位少言寡语的大少爷说话,就简单说了下棺材仔的大概情况。 郎弘毅确实出人意料的放下碗筷,从刚才棺材仔坐的沙发缝隙里面拽出了一个小纸包。 “那人留下的!” 我赶紧打开,一看之下,才明白是什么,这是棺材仔给我的提醒,感觉上更像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 纸条上面写着几句很狂草的字,“点妆本事无数,山上凶险,鬼打鬼,雷相助。” 这纸我翻过来一看,正是刚才进门口的时候,我家堂屋门口被撕下来的半块发白的春联,应该是临时起意之举。 里面还包着一把小木剑,应该也是桃木的质地,上面刻着符咒,还有几个比较仓促的小字在手柄最后面。 “谢惠,三十三块!” 这个棺材仔果然是……既不叫别人欠他的,他也不欠别人的,看来这一瓶水也是在试探我,要是没有这一瓶水,八成这提示还有小剑都不会出现在这。 我把剑丢给了郎弘毅,“这八成是给你的,别忘了回头给钱去,我有内里乾坤用不到这。” 第七十七章 杀龙之险 郎弘毅没有客气,在手里摩挲着那把只有一个巴掌长短的小木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那位高人也认可我的存在,那作为搭档的叶小姐,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刚才你在周家门口做了什么?” 我无奈的挑起一边的嘴角,露出一个有点邪气的笑容,“小同志你这视力能考飞行员了!” 我确实干了点什么,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这个当时明明背对着我的人给发现。 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倒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放了一个桃木安宅的牌子,是你到的那天我唯一做成了的一个,放在周家门框上了。” 知道了鬼嫁女选中的新郎,自然是要保护一下喽,防患于未然,省的白忙乎一场不是。 回来的这一路要不是遇到了棺材仔他们,我还沉浸在心疼肝疼肾疼的情绪之中! 这可是我第一块成功的安宅牌牌啊! 伍叔还叮嘱我要卖个好价钱,千万别赔了,结果我上来就给赔到了姥姥家,直接是白送出去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混到。 本宝宝委屈着呢,郎弘毅又看见了,自然可以好好的喊几声冤,别白赔本赚吆喝,也要人知道知道我伟大光辉的形象! 饭菜虽然都凉了,还是叫我俩一扫而光,都在为今晚出村的行动做着准备,积存充足的能量。 收拾好可能用上的东西,我将那把配套的小木锤给了郎弘毅,多一样防身的东西也是好的。 今晚的村里很安静,应该也是伍叔的功劳,这位躺在床上指挥全局的人如同将军,点兵排阵在帮我安排着一切容易疏漏的地方。 我用柳叶开了眼,再走在村中的小道上,见到的景象和白天的就有所区别了,看到只要是门前贴了门神的人家,多少都会有些微弱的金光散出。 其中数我放了安宅桃木牌的村长家,金光最盛,好奇之下我问了身边的郎弘毅一声,“你能看到脏东西,那这个金光能看到么?” “不能,但是会感觉到,怎么?” 那人酷酷的瞥了我一眼,我不置可否的一耸肩,带着郎弘毅朝出村的小桥而去。 过了小桥,朝西北边走没多远,就是之前我去爷爷的坟茔地要经过的那片坟地。 山里的氛围依旧是叫人走的胆战心惊,从踏足此处开始,就会生出一种被无数双眼睛监视的感觉。 现在开了眼了,再走在这里,我反而坦然了几分,至少该看的基本都能看到,也就不会心中乱想,自己吓自己。 差不多大部分坟墓周围,都能看到躲躲藏藏的虚幻黑影。 取道而行,现在进山倒是没有了前次的狼狈,连滚带爬的场面,“看着点脚底下,小心些。”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被张伟踩破坟头,找上门的没脸子,忍不住嘱咐了郎弘毅一声,这位大爷只嗯了下,算是回答。 周围都是枝叶被也风吹的沙沙声,很是安静,我俩一人一把高档的狼眼手电,照射着前方不知道尽头在哪的小路,一前一后慢慢前行。 刻意不用余光去看周围那些越来越多,还有的好奇朝我们靠近的黑影。 这些都不是今晚要找的目标,它们只是这边的住客,我们经过人家的门口,没有理由还不叫人家出来看看是谁。 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即便是有手电的光,我们依旧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山势也越来越崎岖,周围的坟墓群渐渐散去,却多出来了很多裸露出地表的怪石。 这姑娘庙的年头不算短,后来被泥石流掩埋了一部分,更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去过,具体的位置还是问了伍叔才知道大概。 为了尽快找到正确的位置,也为了方便观察,我倒是专门找了一个比较高的山坡,想借着高处的地形,和天上不算十分明亮的月光先找出一个方向。 山中的夜风还是能吹得人浑身冰凉,这种环境下意识的就会叫人朝着最安全的地方靠近,而我们两个人算是这大山里面,相互最能给对方安全感的所在,即便是赶路离得也不远。 在脚下不稳的时候,都能伸手拉住对方,相互搀扶拉拽的前进。 “这里应该离得不远了,你小心些。”郎弘毅的手电筒朝前面一块突兀出现的盆地方向照了过去,提醒我注意点脚下,也要防备其他的意外突生。 我找了块看上去还算坚固的大石头站了上去,由上而下的朝着下面一块盆地的位置眺望而去。 “先把手电关了,我看看大概的方位!” 其实,我是想借着月光,看一下整体的风水结构,但心里对自己的本事没底,只说是看方位在找路。 根据伍叔的说法,朝着西北的这个方向走,见到盆地,也就快到姑娘庙旧址的位置了,那小庙就修建在盆地里面靠近后方陡峭山崖的不远处,依山势背阴而建。 双眼微微眯起,在没有了手电强光的大山里,单独借着天上一轮惨白的月亮,以宏观的视角望下去,山是黑色的,盆地也隐藏在暗影之中,只有部分凸出来的物体才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我的视线里面经常会看到突然从暗影中一晃而过,即刻消失无踪的黑影,我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地势的构局上,把思想放空。 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看明白眼前这个盆地的大概格局,心里已经没来由的一紧,甚至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才好。 起坟建庙都是要看地势走向,观风水之气的。 这个姑娘庙要是建在这盆地当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山有脉,势起而如龙,落凤山本就是座山脉连绵之中的一个小小的山峰。 而在这个位置望过去,盆地其后山脉影影绰绰,未经剥换脱杀,离祖以来峻峭险壁,丑恶粗雄,露骨带石,枝脚尖利。 山中多破碎,硬直臃肿,山势险恶,这样的山即便是在白天行走都叫人心惊胆寒。 光是这山崖,就已经形成了杀龙表象,在此处不管是修建阴宅还是兴建阴庙,都是大凶! 郎弘毅问了我一声,“怎么样?” 才把我从眼前凶石成型,恶龙张口的意境之中叫醒,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怎么样,咱俩今晚够喝一壶的。” 第七十八章 鬼轿上门 所谓杀龙之地,如果在这修了阴宅,那是主凶狠强寇,出嗜杀之人,将来必被牢狱惨灾之祸。 而姑娘庙更是阴庙,说白了就是修建成庙堂的大坟。 建造在这样的地方,凶煞之气连绵不绝而来,入盆地而再难疏散,集结多年就是熏也能把好好个亡魂,熏成了弑杀狠毒之辈。 我心中怀着惴惴不安的思绪,没有和郎弘毅多说,再次打开手电,找了可以下脚的地方,朝着下方盆地而去。 最想不通的是,为何会有先生点了这样的地方建阴庙,居心何为? 越朝下走,我的心里越惊,这杀龙之地真的是名不虚传,还没有完全踏足在盆地之内,这半路上就已经感觉到明显的杀伐之气冲的人心生烦躁。 周围的矮草丛生,却不过腰,这些都是被这里的地穴气场给压着的,整个盆地都看不到一棵树木,这已经不正常了,在盆地里面,一块块形态怪异的大石头如同暗影里面蛰伏的怪兽,准备随时行动,择人而噬。 月光好像都被这里的气场影响,照射下来如同隔着什么透明的屏障,显得幽暗而阴冷。 整个盆地之中,极为安静,只有我和郎弘毅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连只虫鸣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叫我心生警惕,在离我们最近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蹲下身子,小声叮嘱道,“朗少爷,记得在这里的时候,要时刻谨守心神,这里的地穴之气已经猛烈到可以影响人的神志。” “弘毅!” 这位大神居然驴唇不对马嘴的回了我这两个字,叫我转头看向他,黑暗中这人离得很近,那张脸看上去还挺耐受! “什么?” “我说你叫我弘毅,叶三蔓!” 我无奈的对着天翻了下白眼,这个时候,大神还有时间介意一个称呼,我也是醉了,难道他就一点不觉得这里诡异么? 这周围的空气都已经阴冷成这幅样子,黑影重重之下,大哥在跟我纠正称谓,我表示放弃。 “这里风水上是个杀龙的凶地,姑娘庙应该也离这边不远,等下真有什么我动起手来很难兼顾你,你要记得谨守本心,护住自己,知道么?” “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这荒草漫天之地,想要找一个建造年代不详,又被泥石流掩埋过的姑娘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谨慎起见我准备请神。 此请神并不是那种神打的附身状态,而是真真正正的请神,咱们点妆匠的手段就是这么丰富。 我拿出带在身上的一瓶子酒,没忍住再次叮嘱了郎弘毅一声,“等下看到什么都别出声,最好也别乱动。” 月光下的大神点点头,已经连应我一声都懒得开口。 我只能当成无事发生,拔开了酒瓶的塞子,在地面上抖手倾倒了三下,视为敬酒三杯,清香三株点燃插在身前撒酒的地面上。 这个时候周围的黑影如同狗子闻到了肉香,隐隐有着朝这边靠近而来,想争抢香火的迹象。 我赶忙双手合十诚心念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开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然后对着香头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周围的黑影在眼角余光内远离而去,我心中庆幸,还好爷爷给我开悟过,这些咒语自己背的滚瓜乱熟。 不然在这样的地方,晚念上一会,这香火八成就会被孤魂野鬼一拥而上的抢了,我和郎弘毅想没事,就必须动手,到时候可就彻底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 在我念完咒语,抬头看向正对着的大石头前,还在冒着青烟的香火,想着怎么还什么都没有出现,难道是自己功力不够,或者是诚心不足,失败了? 此时,就在我的身后,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何人扰我,报上名来!” 我吓得激灵了一下,猛地和郎弘毅一起转回身,好在这小子还算够义气,把我这个女流之辈挡在了身后。 只看到我的眼前出现一名满脸黑胡子,长在一张大黑脸,身高至少两米开外的大汉就站在我身后三步开外的地方,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这人一身有点破旧的黑衣,手里拿着唯一叫我觉得熟悉的蟠龙桃木的拐杖,双眼有神的看着我们的方向。 这位难道就是自己请出来的土地公?可是这形象…… 土地公在察觉周围那些孤魂野鬼的黑影有了躁动迹象之后,手中龙杖一点地,发出一圈亮光,那些黑影几乎都是连滚带爬的消失无踪,躲了起来。 而这位,站着没有动地,深深一口吸气,我身后的三炷香肉眼可见的快速燃烧,燃起的青烟如有实质的在我和郎弘毅的头顶转了一个弯,呈现出九十度拐角,全被那人吸进了鼻子里面。 于此同时,那人的嘴巴还在吧嗒,啧啧有声的发出端着杯子喝酒的声音。 我都不知道为啥我现在眼神这么好使,清楚地看到他喉间还有吞咽的动作! 受了我的香火还有酒水,这位确实就是此间土地爷没错了。 我赶忙从郎弘毅身后站出来,依旧双手合十的拜了一下,“在下点妆匠叶氏三蔓拜上,敢问此间可有一间姑娘庙?可是在日前来过八名生人?” 大汉听到我自报家门,眼神有了一点变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带着质疑的问道,“叶氏的点妆匠这么年轻啊,不错,这命格不错,叶填海家总算是出了个像样的苗苗。” 没想到这位土地公还知道爷爷,我想着,有关系在应该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黑脸土地公却朝着我手中来拎着的酒瓶子看来,砸吧着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我机灵的赶紧双手送上。 这酒本来就是准备请神用的。 果然,我的举动这位土地公很是满意,黑脸被胡子盖住的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错,小丫头很上道,前面不远就是姑娘庙,庙里七位姑娘走了三,今天晚上是七姑娘成亲的日子,月正当中,鬼轿上门。” 说着,这人一转身朝着地面钻了进去,只有一些尾声在空气中回荡,“鬼轿人抬坐着鬼,七姑寻朗看上谁,小庙不大腌臜多,杀龙之地无善鬼,叶丫头小心啦……” 说完,人已经消失,只剩下我和郎弘毅在咂摸这最后话里面的意思,应该是土地公给自己的提示,但是意思,却一时间想不通! 第七十九章 西游记误导了我们 土地爷离开,那周围躲起来的阴魂再次出来逛荡,这次他们好像已经瞄准了目标,都在朝我们这里开始靠近,甚至有的已经具象化,显露出狰狞的死状。 我没有客气,从衣领里拽出了内里乾坤,郎弘毅一手小桃木剑,一手木槌。 此刻的我俩,在他们的眼中就是荷枪实弹的存在,果然这招奏效,周围的黑影不敢再靠前,却也依旧不舍得散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我的眼睛不离开那些游魂的身影,开口和身边的郎弘毅商量,“姑娘庙既然不远,土地公更是证实了当真有八个人在那,就证明伍叔的卦象全中,月当空的时候鬼嫁女就要出嫁,那八个活人就算现在不死,抬了鬼轿之后也活不成,咱们要想救人就要趁早。” “这些我不懂,一切你做主,我跟着就是。”郎弘毅没有犹豫,表明了一定配合。 而我终究有自己的担心,还是最后点明了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隐忧,“姑娘庙在大凶之地,此处的鬼怪定然凶狠异常,庙里至少七个姑娘的鬼魂,如今还有四人,你还确定要陪着我去玩命?” 好汉什么时候都能当,但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上面,我还是不想叫无辜的人和我一起犯险,昨日是我的疏忽,叫这八个人在我面出了意外而不自知,救他们是我的责任,可是和郎弘毅却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听了我的话这人又开始耍酷,一句没有回答我,直接转身朝着黑洞洞的前方而去,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次的浑水他趟定了。 叫我的心中多少有点感动,不管他在此究竟为何,对我来说都是一股精神依托和力量,叫原本没有什么底气的我,瞬间也多了不少的勇气。 不管前面的是什么等着我们,我身为点妆匠,不光要救出那些人,还要护住村里人,更要护住眼前这个敢陪我冒险的搭档,还有自己。 来吧,姑奶奶拼了! 在黑暗中行走,我们怕暴露,已经不敢在使用手电照明,眼睛在慢慢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后,才稍微好一些,不会磕磕绊绊,被脚下的乱石与草窝陷住脚步。 也许人都不喜欢这样黑漆漆,死一般沉寂的环境,郎弘毅居然主动开口说话了,还问了一个叫我意想不到,觉得有点儿的二。 “三蔓,刚才那位……当真是土地公?”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请土地公相助,问事。 但是这一点上面我还是可以十分肯定的,“绝对错不了,土地公是末位之神,在神格的正官之仙,不会有孤魂野鬼,山精鬼魅敢冒充,还受了我给的香火贡品。” “这个土地公身材真高,而且……”郎弘毅像是在考虑措辞,顿了一下,“而且也长得很豪放。” 这个评价,叫我在周围诡异阴冷的环境下,都忍不住想要喷笑。 我能明报郎弘毅话里的意思,而刚见到这位土地公真神面貌的时候,说实话我也是有点小震惊的。 毕竟有一种个子不过一米,白胡子白眉毛,满脸慈祥笑意盈盈的形象深入人心,和刚才所见,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看了一眼走在超我半步之前的郎弘毅斜侧面的出色容颜,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咳咳,可能是西游记的艺术创作需要,有点误导吧,一切以现实为准。” 突然,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郎弘毅反应极快的把我拽到了最近的一块怪石之后,藏住了我们的身形。 好在这石头上面有几个对穿的孔洞,如同恶魔睁眼,给了我们看出去的便利。 我没敢出声,就和他站在后面,透过石洞,朝着前面月光下一片影影倬倬的地方看了过去。 “我看咱们是到地方了,那个上面带着两只飞檐的应该就是姑娘庙的遗址,还有周围那些密集的黑影。” 郎弘毅不愧有一双叫人羡慕的阴眼,我都是被提醒之后细看才发现了前面的异状,身上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说话分神,我根本没有注意到那里的情况。 此时借着月光,确实可以看出前面那处比较高的黑影,根本不是奇形怪状的巨石,而是一种古香古色的庙宇屋顶的形状。 而周围那些密集到已经数不清数目的黑影在离地半尺的地方来回游荡,根本就没有目的性,全都是虚幻的游魂。 在我们的身后,之前被香火吸引来的贪鬼们锲而不舍的围拢了过来,这样的局势对我俩的处境很不妙。 照此发展下去,不用进去姑娘庙的大门,面对那几位正主,还有今晚的鬼嫁女,八成在外面我俩就能和这些散兵游勇斗得力竭虚脱,这个数量可见积攒了不短时间了! “三蔓,现在应该怎么办?是打,还是撤?” 周围的情况显然郎弘毅也发现了,他倒是镇定,丝毫没有慌乱。 而已经走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还有撤的可能,我们撤了,那失踪的八个人可就死定了,甚至村里面的周喜也很可能一命呜呼,九条人命压在肩上,说什么也不能撤。 “你帮我看着周围,只要有敢过来的,直接用你的小剑捅了他们,给我一点时间。”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古书上记载的鬼打鬼。 不管是人,还是鬼,这样的群体中都有好坏之分,鬼物之中更是有跟着上师修行的一批存在,那就是受咒法召唤而来,助阴阳能者惩奸除恶的阴兵阴将。 我们点妆匠的手艺里,就有能驱动五鬼的一种本事,而我也带了不少的纸钱和香烛,就为了不时之需而备。 白烛两侧,清香竖中间,微弱的火光在我们这一方小小的世界中照出很小的一圈亮光,还随着夜风在忽闪。 我手中的纸钱还没有点燃,那些早就贼心不死的游魂们就已经安耐不住,开始朝这边靠近,好在有郎弘毅站在我的身后,面朝外,小心防备着。 那些心中有忌惮的游魂们才没有暴起。 我快速点燃了手里的纸钱,放在地面上叫它自己燃烧,快速掐指念咒,今天本点妆匠要请的可是赫赫有名的五鬼阴将前来助阵。 第八十章 五方鬼将助阵 摇曳的烛光微亮中,我合上了双眼,把自己的安全还有后背完全交给了郎弘毅守护。 聚集了精神,诚心念道,“拜请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急调阴兵阴将,火速前来助点妆匠人救出被困生人!” 我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烨烨生辉,可惜自己并没有发现,一道华光在眼睛里面一闪而过,我再次拿出一沓子的纸钱继续点燃,放在了刚才的灰烬之上。 这个时候只能等,不能催,人家是来帮忙的,不能表露出一点的不敬之意。 而烧纸钱这种事,只要是有点年岁的人就应该知道,在燃烧的过程中最忌讳乱拨乱挑,讲究的会一张一张燃烧,根本不去触碰。 我现在是事急从权,一沓子一起烧虽然省事,但中间的部分想要烧透,也是需要时间的,我在等,等阴兵阴将前来报道。 可惜郎弘毅那边已经坚持不住了,他用手里的小剑和锤子已经干掉了几只出头鸟,可外面的大军压境范围缩小了很多,叫我都不能再盯着那些纸钱继续看,而是加入了抵抗外面这些想上前抢钱的游魂。 内里乾坤出手,就有不怕死的腾空想从我们头顶之上越过去,对那些纸钱下手的,叫我跃起一棍子给打飞出去,落下来的瞬间,又棍头下压,戳在了一个居然准备在下面拉我双脚,想借机把我放倒的阴魂。 郎弘毅那边也是手脚利落,甚至动作叫我看了都觉得眼花缭乱,那把笨重有余的木槌几乎被他刷出了花,只要敢上前的,都会被一锤子砸过去,不是倒飞消散,就是惨叫一声急急后退。 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刚在那块遮挡我们身体的巨石另一边,几只悄悄靠近的阴魂居然从那些孔洞里面钻了过来,脑袋被挤得只有苹果大小,依旧在贪婪的朝着那些香烛和纸钱灰烬伸出了鬼爪子。 就在我以为可能是什么程序上出了纰漏,或者是五鬼今天比较忙,耽搁在路上的时候,我和郎弘毅的周身居然被一股绿油油的光圈笼罩。 周围的阴魂如同兔子看到了出笼的老虎般,一脸惊恐退退索索的朝着远处慢慢移动,而我们的身后传来了几声凄惨的嚎叫,尖利而短暂的消失。 叫我和一直戒备着的郎弘毅齐齐转身,才发现身上的绿色光圈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点燃的那两只白蜡烛,现在它们上面的火焰,已经从正常的橙红色变成了透着幽兰的绿色,暴涨了一尺多高。 直接把那几只偷偷靠近想要偷贡品的阴魂点燃,刺刺拉拉的燃烧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鬼魂的燃烧,就像是被点燃的黑色蚊帐,幽篮的火圈快速扩大,也是他们短暂尖利惨叫的原因,继而消失,连搓灰都没有留下。 一名身穿黑色铠甲,白面无须的大汉猛的出现在我们眼前,叫我和郎弘毅都朝后面退了一步,实在是这位出场的方式太过突兀。 他身具实型,双脚踏地,要不是因为出现的方式太过诡异,我绝对会认为眼前是一位真真的古代将军站在眼前。 他右手扶着一把吊金环的长刀,戳在地面上,左手对空中平伸,居然出现了两沓子完好无损的纸钱,哈哈一笑后转瞬不见。 “这些薄礼我们就收下了,多谢点妆先生赏,中方五鬼姚碧松带四位弟弟觐见,兄弟们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再出现时,已经凌空站在我们头顶上空之处,他双手在胸前一拱手,那金环长刀居然哗啦啦作响,身上的盔甲也发出摩擦的咔咔声。 而就在我们周围,刚才那些游魂已经围上了的空地上面,一个个都以那种匪夷所思的凭空出现方式,先后冒出来了四名形态各异,具是相同打扮的五鬼。 “北方五鬼林敬忠到。” “西方五鬼蔡子良觐见。” “南方五鬼张子贵参上。” “东……东方……五……五鬼……陈贵先……到!” 在他们说话之后,周围再次开始了鬼影憧憧之象,一排排整齐列队,手握兵器的阴兵出现,在头盔之下的面孔虽然看不真实,却能见到一双双带着红光的双眼,齐刷刷的盯着我…… “点……点妆匠小……小师傅,这些游魂……交……交给我……我们……” 周围的空气现在几乎如同冻结,我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有点惊呆了! 五位鬼将齐聚……还有那数以千计的阴兵,现在我好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底气也是空前的足了起来。 “多谢五位将军相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功德无量,阴寿绵长。” 我说的即是客气话也是实话,这么些阴兵阴将他们修行的不就是功德之力,这里少说几千的游魂,要是带到地府绝对是大功一件。 而这些游魂因为这大凶之地的地穴之气受制,别说投胎,就是想要出这盆地都难,他们要是真的成功,不光是助了我,更是助了自己,我们这是互惠互利之事。 “点妆先生客气,请!” 中方鬼将姚碧松一个招呼,鬼将鬼兵呼啦一下分散开来,以整齐的小队分头开始扫荡,这姑娘庙周围一时间响起了呼啸绵长的各种鬼哭狼嚎之声。 有急于逃命的,也有嘶吼喊杀的,郎弘毅好久才脱口而出,说出了一句我此刻的心声,“我感觉现在如同站在古战场上一般。” 我瞬间也有了豪情万丈,对郎弘毅露出了几分笑意,“郎将军,那咱们也上吧,别在这里躲懒了……” 月影之下,在这片月光都不能照个透彻的盆地之中,两人也加入了群魔乱舞之中。 和军队镇压乱民一般,战斗很快结束,之前那些密密麻麻的游魂黑影已经消失殆尽,阴兵已经带着他们的战利品,浩浩汤汤的离开,只剩下五鬼将军与我和郎弘毅站在了小庙之前。 这姑娘庙当真是当得起一个小字,离近了查看,这孤零零依旧还耸立着的主殿,也就只有寻常人家一间堂屋的大小,二十几个平方左右。 半截的屋宇庙门已经深埋在当年那场泥石流底下,只剩下一半没有大门的主殿门框,如同无舌的大嘴,张在我们面前。 五鬼将军只站到了殿门之外,中方五鬼应该是这五鬼将军之首,他拱手说道,“点妆先生,我等只能候在此处,姑娘闺阁之处,恕我等不能僭越。” 我当真有些无语,心想这古人当真是礼太多,里面那些明摆着就是十恶不赦之魂,这几位还要紧守男女大防,难道这姑娘庙只能我和郎弘毅闯上一闯了? 第八十一章 进庙 破败失了原本颜色,门窗俱损的小庙耸立在我们面前,五鬼只能在外守门,保证我们不会受到外来的攻击。 里面的阴暗程度更甚,几乎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该打草惊蛇也早就惊了,刚才外面那么大动静,里面的要是想管,早就应该有所动静。 我和郎弘毅拽出别在腰间的狼眼手电,默契的一人照着脚下,一人朝前射去,顺便照亮里面的环境和四周。 门前的泥土应该是那次泥石流灾难来临之时,朝内倾泻而下的,自然形成了一道不算陡峭的缓坡。 我们走的还算顺当,只是在进庙门的时候必须低头弯身,不然就我这一米七几的个头必然会撞到头,郎弘毅那一米九的个子更是。 就在我们弯腰再抬起这一步距离的瞬间,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划过了我的后脖颈子,冰冰凉凉的,还很坚硬,是尖尖的形状。 此时郎弘毅也在我身后进来,而我也少根筋的猛的一个转身,之前朝前方照过去的手电随着身子的动作转移到了门框内侧之上。 看到的东西直接叫我三魂出窍,五魂升天,反身性的一把拽住当时正站在门边,看着我的郎弘毅,快速朝着里面退了过去。 脚后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睛惊恐的盯着那个吓到我的东西,直挺挺的就要朝地面摔过去。 郎弘毅的动作也很快,他转头朝我盯着的方向看过去的同时,伸出挨着我的手臂,抓住了我拿着内里乾坤的那只胳膊,反方向用力,拉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也成功带着我躲开了刚才身后那个,差点绊倒我的东西,是个跪拜用的前高后低木质拜垫。 而郎弘毅抓住我的手指猛的收紧,我也吓得爆喝出声,“我艹,进门就这么劲爆!”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道手电的光束下,我和郎弘毅清楚的看到,就在我们进来的那道门框之上,粗大的横梁那里悬挂着一具脖子套在绳套里面,长发披散脖子朝一边侧歪,四肢无力低垂的吊死女尸。 一身晚清或者民国时期,大户小姐才会穿的那种素色格格服穿在身上,露在裙子外面的一双小脚还是三寸金莲的样子。 此时我一点都不怀疑,碰到我后脖子的绝对就是那双能当成锥子用,粽子形状的小脚。 现在叫我们头皮发炸,几乎要惊叫出声的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当我们稳住身形,想把视线就要集中到她的脸上之时。 这具女尸动了! 安静的环境中,清楚的听到她脖子为了移出绳套传来僵硬的嘎巴之声,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晃动,这个动作很慢,也很僵硬。 但是在我们的眼中,就如同四格漫画那样,一格一格的变换着角度。 可是下一刻,女尸和那条绳子都不见了,以极快的速度晃出了我们手电筒的照射范围。 还有一点就是,她始终都是悬空的状态! 正是这样诡异的场景,叫我们都觉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卡在嗓子眼的叫声几乎就要冲出口腔。 我没有迟疑,快速在小庙不大的空间中晃动手电,想要找找她究竟去了哪? 难道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挂着自己,耳边出现了一阵女人阴森,不怀好意的轻笑声,时远时近。 而在我终于从新转过角度,成为背对庙门外朦胧的月光,正对庙内的时候,一个突兀出现,一身红衣端坐在高处,还蒙着一块红盖头的人影闯进了眼帘。 “啊……”我被吓了一下,没忍住叫出了声,郎弘毅始终没有松开我的手,才多少叫我不至于脱手,把内里乾坤反射性的丢出去! “没事,是雕塑。” 郎弘毅开口,同时他的手电光扫过了那红衣石像裸露在衣衫之外的手部,我才看明白,那是一具端坐在高台之上,以坐姿示人的石雕,台子的前面是一张腐坏掉了一个腿的长条供桌。 以前供奉的盘子和香炉,还有一些简单的法器都滚落在一旁的地面之上,这小庙里面四处结满蛛网,灰尘很厚,但是只有那石像身上衣服的颜色,像新的一样,鲜红刺目。 这小庙内部几乎一览无余,之前女子的轻笑声已经消失,我低头想要查看地面灰尘上是否有人类走过的脚印。 “三蔓!” “嗯?”我以为是郎弘毅有发现,在叫我,下一刻才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不是郎弘毅的声音。 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几丝的虚无缥缈,叫得虚虚幻幻,并不真切,并且……也不是就站在我身边的郎弘毅这样的距离应该出现的动静,叫声离我有段距离。 抬起头,眼前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家门,爷爷如同以前我上学时候那般,站在大门口弓着腰,笑吟吟的对着我招手。 “三蔓啊……慢点跑,小丫头一个天天风风火火的,这都到家啦,你着啥急!” “爷爷,今天可是累死我了,我也饿了,饭煮了没?” 站在爷爷身前,再次拉住了爷爷带着老茧,粗糙的手掌,温暖的感觉叫我十分开心,而我的身高好像缩水,但这样的变化好像很正常。 曾经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以这个角度仰望总是笑得慈祥宠溺的爷爷,看着他对我低下头,在头顶上抚摸一下,帮我整理被汗水浸湿的短发。 “好了好了,今天爷爷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葱花鸡蛋饼,叫你吃个够。” 这是我最喜欢的食物,我和爷爷手挽着手,走进了堂屋,坐在灶台的边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今天的堂屋门口台阶好像变高了,还是爷爷拉了我一下,我才能顺利的走进去。 盘子里面金灿灿的鸡蛋饼点缀着绿色的葱花,看上去就叫人肚子叫得更响,我伸手就抓起来一个想要塞进嘴里。 手却被爷爷拉住,他端着小酒杯,滋啦的喝了一口,也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大鸡腿,塞在我另一只手里。 要知道在小时候,爷爷家的生活并不能称得上富裕,这鸡大腿就是我每到过年过节或者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的极品美味。 当即我张开嘴就想咬上去,又被爷爷抓住了手给阻止住。 他笑吟吟的一边无奈摇头,一边温和的对我说道,“三蔓啊,你不渴啊,先把米汤喝了,爷爷可是给你撇得都是你最喜欢喝的米油油,先把米油喝了,我的三蔓才能长得高高的。” 现在这样一手鸡腿,一手鸡蛋饼的状态下,喝米汤我就只能凑到锅台边上的碗边去吸溜,而嗓子里面突然袭来极度的干渴,叫我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真的是又渴又饿。 第八十二章 女吊客的破绽 我深深的,带着无限的留恋再看了爷爷一眼,直接把手里的鸡腿和鸡蛋饼都朝着爷爷的身上丢了过去。 鸡腿怼脸,鸡蛋饼砸在衣服上,面前的爷爷很是惊讶,而后就是无限的痛苦,长大了一张嘴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女人嚎叫的凄惨声音。 周围熟悉明亮的场景归于黑暗,面前的一切都消失,这里还是那个阴冷黑暗,气氛恐怖的小庙。 而此时的我看清眼前的一切,真的是既惊诧又愤怒! 现在的我,面前近在咫尺的居然是一个破破烂烂乌漆嘛黑的绳套,半张脸都快要伸到绳套里面,原本爷爷的位置出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吊颈鬼苍白的脸。 她翻白鼓胀的眼球死死的望着我,有着黑长指甲的手颤微微的捂住她根本合不上,吐露出一截舌头的嘴巴,明显还在忍受着疼痛。 而在幻觉里面,我以为的鸡腿,其实就是手中始终抓着的内里乾坤,捅的刚好就是这女吊客的脸…… 果然是被迷住了,我脑子现在无比的清明,应该是这吊颈鬼的法门被我无意之中给破了,我赶紧对着这女鬼又是一下子,仓惶之中,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我脚下踩着的半张供桌上摔了下去。 刚才的恍惚中,我居然已经被这吊颈鬼引着,走进了小庙最里层,站到离石台很近的倒塌供桌高处,乖乖把脖子伸进了专门给我准备好的绳套之中。 这一下没有打实在,却也是抽到了那半条耷拉在前胸的红舌头上面,我手里有明显的触感,也看到了手中内里乾坤打鬼咒文发出了短暂的亮光一闪而过。 女鬼再次躲避不及,被稍了这么一下,痛呼一声的消失在视线里,也是这一道光亮,叫我看到了另一边的危急情况。 是郎弘毅,他现在就站在石像座下的台子一角,面前同样是一个准备好的绳套,而刚才被我一捅一稍,揍了两下的格格服吊颈鬼,现在正一脸阴笑的出现在郎弘毅的背后。 张口发出了我的声音,“弘毅,快……快点过来救救我……” 我倒在地上,忍着身上被摔出来的疼痛,根本没时间缓口气,连滚带爬的有些狼狈朝着郎弘毅那边就冲了过去。 他的头比我刚才更加危险,已经就差最后一个动作,绳套就能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吊起来。 我的救援明显可能有点时间不够…… 最后我选择了继续攻击这个该死的鬼娘们,只要收拾了她,一样可以救下郎弘毅这个被迷魂的人。 大拇指按住了内里乾坤的机关上,外壳脱离,整个人拼着再摔一次的命运,朝前飞扑而去,杀鬼咒出,遇到了吊颈鬼身上的戾气,木剑全身散出了一阵金色光辉,这次我准备不是搭上我俩的小命,就是直接把这女鬼捅出一个对穿。 这手段实在是够下三滥的! 居然趁着我们刚进门不备的时候,直接就迷了我们的魂,上来就下杀手! 杀鬼咒的威力和金光的普照叫女鬼惊恐的捂住了狰狞的面孔,那条耷拉在外,滑腻腻的舌头都在颤抖,而就在这时候,郎弘毅也动了。 他居然没有朝着绳套里面继续伸头,而是手里的木槌轮起来,一下子就甩在了离他最近的吊颈鬼脑袋位置。 导致吊颈鬼整个悬空的鬼身朝外倾斜而出,我手里的桃木剑刺歪,扎在了女鬼的大腿之上。 “哦……啊……” 这倒霉的吊颈鬼受到我俩的一次夹击,根本连逃的空都没有了! 手电在刚才我被迷的时候已经掉在地上,我一手打鬼的木棍,一手杀鬼的木剑,在身子落地之时忍着疼痛,双手齐挥,五六下就把这吊颈鬼给逼出了小庙的大门。 外面有五鬼在把守,他们不愿进来这姑娘庙的闺阁,我就直接把姑娘鬼给他们逼出去,里外这五鬼有的是法子能把这女鬼给收了,送到地府受审。 果然,借着月光我清楚的看到,正是说话有点结结巴巴,一身原木色铠甲的东方五鬼陈贵先冲了上去,三两下就把已经只剩半条鬼命的吊颈鬼给套上了锁链。 圆了她一个脖子上得有点东西挂着的愿望,成功被擒。 这样我既不伤了自己的因果,更是给了五鬼一个人情,抓这样的恶灵,他们的功德更高…… 郎弘毅手里拽着刚才要吊起他的那段绳子,从石台上面跳了小来,看我一身的灰尘开口说道,“你叫我一声。” 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朗大少有何贵干?没死撑得?” 谁知道这人居然嗯了一声,“这样才对味,刚才我看到了你被鬼物抓住,喊我救你……应该是幻觉。” 我直接想到了女鬼凄凄哀哀用我的声音喊他弘毅的画面,原来他是发现了破绽,才摆脱了吊颈鬼幻化出来的场景。 这个话题好像不能聊下去,我转移视线看向她手里的绳子,“这个应该是她上吊时候的东西,沾着鬼气,留在阳世也会是祸害,给了外面的五鬼吧。” 这种致人死亡的东西,不是受鬼气侵染成了鬼物,就是伤过人命沾了血腥,成为了凶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叫五鬼带走正好。 郎弘毅也站到了我的身边,此时就小庙门前这一点点外面投进来的月光,也能叫我们舒服一点,甩手把上吊绳子给丢了出去。 “你刚才是怎么看破女鬼伎俩的?”没想到这样冷漠清淡的人也有好奇的时候。 我不自觉又想到了刚才女鬼迷魂时候见到的画面,神情不自然有点低迷。 “因为我爷爷……女鬼幻化出我爷爷的样子,可是爷爷手上的茧子位置我太熟悉,她自己露出的破绽。” 其实早在幻境中爷爷拉住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异常,但是实在太贪恋爷爷还在的那种感觉,就多沉浸了一会,没想到差点玩掉了自己的小命。 心中感叹,还好没有伸头出去,喝锅台上的那碗香喷喷的米汤。 而我爷爷的手,根本没有农民常年劳作的茧子,他的掌心很平滑,只有中指侧面,拿笔的位置有一个厚厚的茧子,那是平常爷爷画符,书写时候留下来的。 女鬼终究还是个女鬼,干了两件无脑的事情,也成功叫我和郎弘毅走出了她画出来的大饼。 原本以为我们能够趁这个时候缓口气,但是只几句话的功夫,整个小庙又阴冷上了数十倍,说话嘴中都能哈出白气…… 从石像的后面,分两边卷出两股小旋风,夹裹着腥臭腐败的味道,卷起了地面上的杂物朝我们站立的位置席卷而来! “小心,又来不长眼的了!” 我和郎弘毅都摆出了防备的架势,紧紧盯着这两股不正常的旋风朝我们逼近。 第八十三章 旋风女鬼姐妹花 呼呼的风声充斥进我的耳膜,脸上也被这两股带着浓郁阴气的风扬起的细小沙粒砸得生疼。 手电照过去的光束好像都被旋风旋转的离心力扭曲,根本看不清风的里头,夹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的手电早在刚才的时候已经脱手,倒是郎弘毅手里还死死抓着一把,至于现在也没有多大功效可言。 鼻端涌进来带着死气的腐败味道叫人作呕! 以我的感觉而言,这次来的东西可能比刚才舌头滴答着黏液的吊死鬼更加恐怖。 紧张的气氛完全包围了我俩! 那两团旋风像是相互配合的搭档,哪个都不会离我们太近,却威胁性十足的就在我们身边不远。 在武器完全对她们构不成威胁的位置游弋不散。 郎弘毅动了,他确实是我见过普通人中最为勇猛的,没有之一。 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形,他居然能够冷静的做出判断,直接抛出了那把欠账三十三块的得来的小木剑。 准确命中了两股旋风的其中之一…… 几乎是在同时,另外一股旋风也停止了旋转,里面包裹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我俩身旁,两臂距离左右,一边站着一名全身溃烂,披头散发的女鬼! 怪不得这么大的味道,从她们身上那些被尸水浸透,腐烂破败的孔洞里面,一堆堆纠结在一起,不断蠕动着身体的蛆虫掉落出来就能知道缘由。 叫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吐上一会,这场面实在叫人有点接受无能。 郎弘毅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清晰的听到他在吞咽口水的声音。 “擅闯者……死!” 突然两个满身泛着腐臭,掉落这蛆虫的女鬼同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张口的结果就是叫我们看到,更多的蛆虫争先恐后从她们脸上的五官空洞争先恐后的掉落到地面上。 郎弘毅那边的女鬼面前还掉落了他刚才丢过去的小木剑,那些蛆虫在碰到木剑的时候身体扭曲的更欢实了许多,最终化为黑水。 叫我心中突然明白了一点,这两只女鬼虽然展露出了恐怖恶心人的死相,但是她们依旧是魂体,只要是魂体,我们手里的东西就对她们有用! “想叫我死,那就试试看!” 实在是被恶心出了一股邪火,我朝地上吐了一口胃里翻上来的酸水,大吼一声,拎着棍子就朝我这边的一只冲了过去。 郎弘毅动作不慢,也紧跟着袭向了他的对手。 忍着呛人的味道,我招招都朝着女鬼身上露出的空门处攻击。 她双腿基本上都不迈动,可身形左突右闪的动作极快。 那两只同样腐烂露出白骨的手臂和爪子,带着阴风挥舞着朝我抓挠而来。 还好打架的技术从小练就,我虽然能躲开那鬼爪。 但是更致命的却是随着她的动作,被甩出来的黑绿色腥臭黏液,还有其中带着的胖嘟嘟蛆虫。 叫我防备的很是狼狈。 潜意识的就不想叫那些东西被甩到自己身上。 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一滴恶臭的液体还是在我攻击尚未来得及撤开之时,飞溅在我的手腕上。 我还来不及恶心,皮肤上瞬间就传来一股被灼烧的刺痛感。 回手赶忙在牛仔裤上蹭了一下,退开几步,借着已经适应黑暗的视力查看。 手腕一块皮肤已经被烧烂,露出里面混杂着屡屡黑气的血肉。 “郎弘毅,小心!女鬼的黏液有毒!” 我第一反应就是提醒另一边的郎弘毅。 而女鬼没有给我转头查看的时间,已经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打鬼不成,我还能杀! 这时候什么因果已经飞离了我的考虑范围。 对方明显就是想要弄死我而后快,生命受到威胁,还想什么能度则度的规矩。 杀鬼的木剑出鞘,直接把那只马上就要伸到我脸上,抠出我眼珠子的腐烂鬼爪砍落在地。 女鬼身形朝后面退开,另一只手捂着受伤正在滋滋冒出黑气的手腕。 只剩下几个黑黢黢孔洞的脸上,居然出现了愤怒的神情,空洞凹陷的双眼黑洞对着我的方向怒视。 嘴里发出了尖锐的惨叫。 地面上那截掉落的残肢,已经化成了一滩黏糊糊的液体,连骨头都没剩下。 这一回合,明显是我胜了,更是重创了女鬼! 趁你病,要你命! 我抓着杀鬼剑,越过那摊黏液,双脚用力跳起,长剑如臂长指,直奔女鬼的心窝。 女鬼再次化成了一团旋风,臭味呛得我一阵眼花,她在逃离! 旋风近前,冷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眯眼之时看到她居然是在朝着郎弘毅的方向而去…… 难道这是准备前后夹击,弄死我们其中一个,然后再合力攻破另外一人? 绝对不能叫她们的诡计得逞,现在我和郎弘毅就是后背相抵的战友。 相信即便这样的情况出现在我身上,他一样会尽力阻止的。 此时我的身后果然传来了一股带着恶臭的腥风! 所料不错,就是另一只女鬼袭击而来的鬼爪! 我深吸了一口恶臭之气,眯着眼睛,强压住潜意识里面想要回身自保的冲动。 木剑直直对着那股转到郎弘毅后方不远的旋风刺了过去! 可能是命运之神真的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在我的木剑已经刺出的半路,面前的旋风停住了。 少了一只爪子的女鬼,伸出了她仅剩的手,朝郎弘毅而去。 我身后的阴风感觉已经近在咫尺,头上的短发发梢都感觉到了轻微的吹动,我咬紧了牙根,愣是没有回头…… 这一下真的赌对了,木剑把那只全身掉虫子,臭出天际的女鬼扎了一个对穿,抖手的时候我还顺道把女鬼那只爪子也给一起剁了下来! 身后和前方同时想起了嚎叫的声音,像是车轮碾压过垂死的野猫,声音尖厉刺耳。 后头的胁迫感消失,杀鬼剑抽回垂在我的身前,还在滴答着女鬼身上沾来的液体,小庙屋里那股子味道浓烈到了辣眼睛的程度。 再一次,我和郎弘毅一起奔向了小庙最明亮的一块地方,那处最初碰到吊死鬼脚丫子的门框旁边。 只有这里的空气还能叫人残喘一会。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只女鬼,一个化成了一堆的蛆虫黏液,如同肉糜瘫软在地面上。 另一只…… 第八十四章 被戏弄 另一只应该是被郎弘毅一锤子掀飞了脑壳。 身子和脑袋分家,形成了一大一小两堆的腐液。 女鬼身上阴气所化的蛆虫好像比它们的主人长命,在女鬼灭掉之后,还在那些肉堆上来回蠕动了好一阵子,才随着最后的阴气消散而化为无形。 “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敌人倒地,我才有时间想起手臂上的疼痛,那块被黏液腐蚀的皮肤有月饼大小的一块,血液已经顺着手背滴答下来。 郎弘毅问我的时候,我正把内里乾坤夹在胳膊下面,单手挣扎着想从T恤上撕下一块布来包裹伤处。 嘴里嘶嘶吸着气,想了一下回答他道,“鬼魂都会带着死亡前后的特性,这个鬼毒性这么大,死相凄惨,八成是被毒死的,我的手现在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明。” 郎弘毅按住我还在和质量不错的T恤做斗争的动作,撕拉一声,扯下一条他身上的衬衣衣摆。 “刚才幸亏你提醒,不然我也很可能中招,你这伤不会中毒吧?” 他拉过我的手腕,借着外面有胜于无的月光看了几眼,一圈圈的缠裹包扎上,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我也想知道有没有毒,可现在情况不允许。” 收回受伤的手腕,朝着外面的朦胧月亮看了一眼,“快要月上当空了,土地可是说了,月上当空鬼嫁女就要出嫁,咱们快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们的目的就是救人,要是折腾半天,人没有救下来,那可不止是丢面子的事。 恐怕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梦魇! 虽然我这一辈子也许不太长了,到五月端午的这日子之前,我会很愧疚吧! “姑娘庙里面七个女鬼,走了三位,加上咱们送走的三位,剩下的可能就是正主!” 郎弘毅说着,目光警惕的朝着小庙里面四下打量。 我也是想不明白,这位鬼嫁女的正主,七姑娘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 我们都折腾成这样了,连抓带杀的灭了她的三位姐妹,现在这位还能藏得住,并没有主动露面。 郎弘毅已经谨慎的一步步朝里面走去,手里的木槌时刻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开始检查。 “她应该是在拖延时间!” 被他一提醒,我也明白过味来,这鬼嫁女是在等月上中天,出嫁的时辰! 迄今为止,我们光在这庙门附近的中堂内扑腾了,连那失踪的八个大活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我跟上郎弘毅的步伐,也朝着小庙内部,我们唯一没有检查的红衣石像后面而去。 因为之前的措手不及,现在我们每一步都走的万分小心。 脚下时不时会有干枯的树枝被我们踩断,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在我俩走到石像脚下,刚想朝着后面走过去的时候,整个小庙里面的漆黑被暖暖的烛光替代。 破败的墙面变得雪白,那些时间堆砌下的巨大蛛网消失不见,到处一尘不染。 无窗之处,窗格窗纸俱全,上面还贴着红喜字。 瘸腿的供桌光洁如新,枣生桂子四样喜盘摆放其上,各个在顶端挑着一个红纸剪成的红花。 一对燃着火苗的龙凤喜烛排列两侧,身后庙门关的严实。 要不是我现在脑袋还保持着清醒和警惕,我真的要以为自己又走进了吊死鬼织造的虚幻幻境之中。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看了身边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在四处乱看的郎弘毅一眼,伸出了手。 在他的嘴巴子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嘶……你下手这么狠!” “疼吧?” “废话!” “你还清醒吧?” “这难道又是幻境?”见郎弘毅对答如流,一切正常,我才确定,我俩并没有被迷魂,只是周围的一切自行变化了而已。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一阵女子的笑声在周围响起,声音没有方向,好像我们的周围同时为了一圈人在嬉笑打闹。 我的头发猛的被揪了一下,叫我下意识的顺着力道歪了下头,捂着被揪的地方,迅速转身查看。 而那个笑声更加得意,带着阴谋得逞的开心,笑得欢快。 郎弘毅怪异的看着我的动作,从他身上绷紧的肌肉疙瘩可以看出来,他在谨慎的随时戒备着。 就在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郎弘毅哎呦一声,捂着屁股也来了一个急转身…… 我知道这人现在八成也在经历了我刚才发生的怪事,可是我们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异动。 开了法眼的我也是丝毫没有察觉有任何阴气的靠近,或者周围出现什么异样! 就在郎弘毅黑着一张脸,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 我的脸颊上传来一股冰凉触感,一闪即逝! 却清晰异常! 刚才有人摸我! 那手的皮肤很细腻,但是却异常冰凉,不带丝毫的温度,调戏意味十足的在我脸上一触即离。 我保证,那绝对不是幻觉,而是我的法眼失效了! 刚才绝对是这个小庙唯一剩下的那个鬼嫁女摸了我们两个,如同在戏耍两个孩子那样。 笑声没有停下,若隐若现包围着我们两个人,直到…… 这次是有人袭胸……还袭的是姑奶奶我的飞机场…… 我神经质的攥着内里乾坤,双手抱住了被偷摸的地方,一脸的愤怒。 “王八蛋,有种滚出来,看你奶奶不弄死你的!” 郎弘毅也明白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还算有点风度的站到了我的背后,帮我护住了我的整个后背。 此时的我们,身后就是供桌红烛,还有那尊一身红衣盖着盖头的石像,四只眼睛都在小心的打量周围可能随时出现的异常。 这个七姑娘难道是个艳鬼,还是个男女通吃的玩意儿? 红烛突然双双熄灭,周围的笑声也消失,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的漆黑,朦胧中一名一身红衣,下身裙子开叉到腰胯的影子出现在中堂的位置。 “女人?”那人问了两个字。 下一刻,愤怒的咆哮夹杂着凄厉的鬼叫声传来,带着扑面的阴森之感,“又是来和我抢男人的女人!啊……” 周围的一切恢复成之前我们进来见到的那般破败场景,那道身影却没有消失,于此同时,在她发狂尖叫的时候,抖动拖地的两只红纱水袖甩起。 阴风带着呼啸,呜呜的吹拂整个小庙之内,两排纸人凭空出现在两边。 完美…… 我和郎弘毅退出庙门的通道完全被挡了个严实。 第八十五章 八只不灭纸人 纸人出现之后,那女鬼好像平静下来,窈窕的身子被庙门外的月光照射。 反衬出一种美艳绝色之感,虽然看不到面孔,已经有种叫人着迷的感觉。 我一个女人尚且有这种感觉,旁边正经八本的男人可能都要看入迷了吧! 心中没来由冒出不爽的感觉,抽出内里乾坤,直接亮出里面夹心的杀鬼剑,“丑鬼婆,村里被你引来的那八个人呢?” 被骂了一句丑鬼婆! 那女鬼好像又要开始发怒,身上披散的长发无风飞舞,像是张牙舞爪的冤魂想要扑上来啃噬掉一切生灵。 “小的们,难得留下一起成亲,这女的……”说到这,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被一双阴狠的眸子锁定,“杀了她,我要永生永世折磨她!” 这个命令听得我小心肝是一阵颤抖,乖乖不得了,这不管是女人还是女鬼,被说了个丑字,都是这么不可理喻的癫狂了么? 什么仇来,什么怨啊! 那八个保持着固定姿态站立的纸人,脖子与四肢都开始胡乱扭动,动作僵硬诡异! 下一秒,齐刷刷的转身面对着我和郎弘毅的方向。 好死不死外面变天,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也照亮了小庙里面的一切,短短的一瞬……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瞬间,叫我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那八个纸人头上扣着瓜皮小帽,后面还有一条朝上面弯成一条钩子形状,撅起来的辫子。 死白的脸蛋上面,一左一右挂着一块圆形的红嘴巴,小嘴唇也是被描的鲜红一片。 两只黑色纸张糊出来的鞋面大脚,一动一动的朝着我和郎弘毅靠近而来! 这诡异的场面真的是比见到女鬼还叫人觉得恐惧,纸人能动,并且还能自己找到攻击目标! 这样的情况叫我俩都愣在了那里! 这还不算完,那个红衣艳鬼明显没有准备轻易的放过我,简直是一点生路都没有给我们留。 可能是刚才见到我们对付她的鬼姐妹,知道我们实力不弱,直直朝着我们的方向飞身而起,如同一直灵巧的鹞子。 在我们头顶之上扑腾了一下,在我的杀鬼剑威慑之下,并没有停留,直朝后面神龛之上的石像扑了过去,消失不见。 而下一秒,盖着红盖头的石像动了! 原本放在膝盖上,端坐的巨大石像,伸出了两只足有锅盖大小的手掌,朝我们头顶上落了下来。 这一下子要是叫她按实在了,我俩的脑壳八成就要被拍到胸腔里面。 郎弘毅反应的最快,在我手里的杀鬼剑还没有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拽着我朝着瘸腿供桌支撑起来的三角真空地带滚了过去。 并不是这边有多保险,而是对面的八个纸人已经动作僵硬的形成了包围圈。 我们无处可逃,只能在危急关头,朝着更危险的方向滚过来。 如此一来,我们直接把人头送到了石像的跟前,背后撞上了坚硬冰冷的石台边缘。 几乎没有呼吸的时间,一只巨大的脚丫子已经凌空抬起,那是鬼嫁女操纵的石像大脚。 此刻她已经从石台上站了起来,刚才一击落空,这次是准备把我们踩成肉泥骨酱! “快走,攻纸人!” 郎弘毅大吼一声,抡起了手里的锤子朝着那几个继续朝我们逼近的纸人而去。 我在后面自然也是没敢怠慢,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前面滚了出去。 用起了临时冒出脑海的招数,就地十八滚攻击下盘,杀鬼剑和打鬼棒双管齐下,只要是出现在我攻击范围的东西。 不管是纸人的腿脚,还是散落在小庙地面上的垃圾,抵或是之前差点绊倒我的木头拜垫。 全都乒乒乓乓乱扫出去,虽没有章法,好在手上力道不小,不光清理了我出逃轨道上的障碍物。 也顺带的搂倒了两个纸人。 身后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还有石块破碎的声音。 我不用回头就能想到,这八成是那穿着嫁衣的石像那一脚踩在了地面上。 我清楚的从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判断出这一脚的威力,与现在和石像成为一体的那位鬼嫁女大概的吨位! 奶奶的,这架没有这样打的! 这轻量级和超级重量级的码数都不对,好么! 郎弘毅的身手可是比我强上了不是一清半点,一把锤子配合他利落帅气的辗转腾挪。 四五个纸人已经被放倒在地,就在我以为这些喽啰大概很快就能清扫干净的时候。 倒地的纸人居然身上冒着黑气,再次站了起来,直挺挺四肢僵硬的继续加入了战斗之中。 打不死? 我也在继续攻击纸人,躲避身后站起来已经挑破小庙房顶的那尊石像之时,特意注意到了一点。 那就是我的打鬼棒和杀鬼剑对纸人都没有太明显的作用? 郎弘毅之前杀鬼无数,屡建奇功的锤子也失去了功效。 我们费尽心力,好容易把一具纸人放倒。 那些纸人被攻击的位置,只会冒出一阵黑烟,用不了几分钟就能继续站起来和我们死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郎弘毅和我都已经打了不是一场架了,体力上限到头已经不远。 车轮战的最后,不用后面石像笨重的伸出大手把我们给攥成人肉汁,我们叫这八个纸人就能累死! 郎弘毅果然在发现这些纸人杀不死之后,焦急的喊了一声,“三蔓,快想办法!” 想办法,我也想想办法,火攻? 纸人怕火是必定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几乎自顾不暇,哪里去找打火机或者火柴去! 在被纸人踹了肚子一脚之后,我心里骂着你奶奶个腿。 一边暗暗发誓,以后姑奶奶就是不抽烟,身上也装上十个八个的打火机,就为了对付你们这些玩意儿! 石像因为身材巨大,行动上面成了软肋,上半身探出小庙屋顶一部分,刚好遮住了视线,这会没有攻上来,可不是人家仁慈。 而是在那边大搞破坏,几乎把残破的小庙整个屋顶都给掀掉了下去,从我们头顶上和四周落下的灰尘瓦片就能证明。 少了屋顶给我们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那少的可怜的月光照了进来,叫我们眼前豁然开朗! 也叫雨水淋到了头上,晴天无云都能下雨,也是够奇怪的! 可紧跟而来就是兜头而下的巨大暗影,石像的攻击随机而至。 郎弘毅被五个纸人围在中间,尚可以利用手脚上出色的功夫支撑不败之地,但我却没有那么幸运。 虽然我身边只有三只纸人,但刚才因为自己用力过猛,捅倒了一个纸人之后,人也摔在了那个纸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这纸人是什么材质,压上去居然没有破,还软绵绵的。 可惜头上石像大掌压顶,双手居然叫另外两个纸人趁虚而入的死死抓住。 根本叫我动弹不得,这难道……是要交代在这的命? 第八十六章 巨大石像 “臭婆娘,我日你奶奶个腿!” 人在生死边缘,都会被逼出拼命的狠劲,更是怒不畏死。 “三蔓小心!” 我听到了郎弘毅那边嘶声大吼的声音,借住纸人的拉扯,我也成功站起了身子。 双眼红赤,如同战神临身,我抬头从石像的手指缝里面,看到了在半空中悬浮着的五方鬼将们。 他们在这样的时候,依旧紧守着那该死的男女大防,只是在半空中看着小庙范围里面发生的一切。 说什么都没有朝这个几乎破碎得只剩框架的破庙中靠近一步。 我是气出来的火气和打出来的戾气一起激荡到了极点,在生死关头,罡风罩顶的最后一刻爆发了出来! 我他奶奶的既然是全阳白虎的命格,处处和人不同,那死也要不同。 全身感觉升起了一股子滚烫的热气,四肢百骸充满了能徒手撕牛的力量。 两个膀子一较劲,以人为中心用力朝外飞甩出去,那两个纸人果然没能对抗住我这股怪力。 双双脱手朝着庙外半空飞了出去,那五方鬼将见到又被送菜上门,立刻迎了上去,朝坠落地面方向追击而去。 千钧一发,我从石像手掌的指缝中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对郎弘毅大喊,“纸人弄不死就朝外丢,有帮手!” 他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可能是力量不够把纸人从屋顶漏空的地方丢出去,他选择了更容易些的庙门和窗口。 纸人的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交给外面的五方鬼将去头疼。 我趁着身上热气未退,仗着生出的邪胆,趁机冲到了石像的近前。 这大家伙攻击力超群,但是动作慢,加上身形高大,脚下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我一把拉住了石像身上的嫁衣,直直朝着鬼嫁女身上爬了上去。 郎弘毅在下面看的呆了一瞬,居然好胆色的有样学样。 他一下窜上原本石像端坐的台子,借力高高跃起。 从后面也拉着嫁衣布料,朝着石像上方爬。 后到先至的,比我爬的还要高,还要快! 现在石像头上的红盖头还盖在上面,她察觉到了我和郎弘毅的动作,双手双脚开始疯狂舞动拍打。 想要把我们从上面掀翻甩飞出去。 我双手拉扯着布料对抗着鬼嫁女的蛮力,即便双手十根手指生疼,胳膊的肌肉僵硬,依旧咬牙不肯松手。 现在的我和郎弘毅说是石像身上的耗子有些夸张,但绝对是两只炸毛的猫,抓在了人的身上那般,死死扣住。 死了命的想要弄倒这个大家伙! 巨大的手掌拍空,撞击自己石像身体传来石块撞击的闷响,一块块巨大的石块从裙摆下面滚落出来,这都是急眼的鬼嫁女自残的代价。 虽然我们也是几经生死,无数次感觉到和死神擦肩而过,在大掌的边缘和缝隙中勉强存活。 但朝前攀爬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止。 郎弘毅从后而上,最先到了石像的肩头之上,藏身在了人像颈窝的位置,算是能喘上一口气。 而我从前而攻,更加险象环生,也是恶向胆边生的在爬到了石像胸前突出部位的时候,用杀鬼剑狠狠扎了几下。 最后的结果,只换来了虎口生疼的下场,鬼嫁女的罩门根本不在这! 心口不对,那就一定是脑袋。 我已经抓住了垂在石像肩头,嫁衣披肩的流苏位置。 “郎弘毅,盖头!快……” 也许是听到了我说的这句话,鬼嫁女的攻击明显提速,双掌齐发的拍向全身悬空,只依靠手里抓住的流苏勉强挂在那里,被甩得像颗吊坠一般,来回撞击着石像坚硬胸口的我。 嘴里泛起腥甜的味道,他奶奶的,我也有一天尝到了受内伤的感觉! 现在我五脏六腑加上全身每一个骨节都在叫嚣着疼痛。 而那两只大手拍来,一前一后而至,一掌拍空下一掌我也是难逃一死。 郎弘毅已经爬上了鬼嫁女的大头,拽着红盖头的一角,拼了命的拽下来! 我没时间欣赏这石像盖头下面的真面目如何,而是所有力量集中到腰部,来了一个体操运动员的经典动作,凌空后翻。 想借着这一转之力,从下盘悬空的状态,翻到上方,也就是石像的肩膀处落脚! 就是落不下脚,落人也可以啊,我不在乎形象问题,趴下也比摔死或者被拍死强百倍! 可我果真是没有那样过硬的身体素质,小腿弯后面已经碰到了肩头的地方,可惜还是跃起的高度不够,整个人急速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砰砰的两声,那是石像自己击打在胸口之前,刚才我所在位置的声响。 我知道自己要头朝下摔落到这五六米远的地面之上,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老子好歹落了个全尸……也算是万幸! 就在下一秒,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我的脚腕被一双大手抓住! 是郎弘毅! 关键的时候他从石像头上跳了下来,趴在肩膀上的位置,伸手拉住了坠落中的我。 此刻…… 我不光觉得朗大少实在他太娘的帅气逼人了,更是觉得我深深的对不起人家,黑了他那么多的房租! 郎弘毅的力气不小,就这样单手较劲,便把我这一百二十来斤的人给快速拽了上去,顺便又躲过了石像追击而至的攻击。 偏巧在我成功登陆的瞬间,身体角度的位置叫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就是石像其他位置没动,但是那双巨大的眼框里,眼球居然在转,还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这个发现叫我没来得及感激我的救命恩人,连口气都没舍得喘,才稳住身子,就朝着石像的脑袋上面爬了过去。 “眼睛,郎弘毅攻她的眼睛,那里是鬼嫁女俯身石像的罩门所在,桃木刺用上!” 手上的指甲已经疼的我双手麻木,每挪动一次都能看到一块鲜红的血印,但我动作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现在的拼命,全凭着最后一口气提着! 内里乾坤要是我的命,绝对不能丢的话,那带出来的那根桃木钉就是我的终极武器…… 一直没有用它,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我看到郎弘毅也在朝着石像眼睛方向移动,手里是桃木钉和那把陪他征战一晚的锤子。 这两根桃木钉是我俩最后的手段,机会只有一次! 此时的我已经爬到了石像的发髻线旁边,心中万分感谢建造者他娘的给我留下了踏脚之处。 正是模仿清风吹拂,飘过脸颊的几缕发丝的雕刻,这鬼嫁女的雕像要是个秃子,我们真是要无语问苍天了。 第八十七章 桃木钉钉鬼 此时要比的,就是我们的速度…… 这里已经没有躲藏和闪避的位置,即便是现在这样站着,我们都如同是走在高楼边缘,随时可能摔落的位置上。 月亮此时好像是已经困倦,被云层掩盖在后面,雨滴骤停,来得快去的也快,留下一地的泥泞。 即便只有这点光亮,石像那两个大眼珠子我们还是不会找错的。 离得近了,我更加清楚的看到,那眼中闪过惊恐之色。 怕是她也没有想到,今时今日居然遇到两个这般不要命的存在,折服在小姑奶奶的伟岸身姿之下! 后悔! 晚了…… 手中的桃木钉几乎在同时,被我和郎弘毅扬起,我俩全都不去理会身后马上就要拍在我们背上的大掌。 孤注一掷的赌上了不是她死便是我亡的决绝! 手起,钉落! 我们一个用锤,一个用棍,双向助力下,把桃木钉钉进了鬼嫁女的双眼之中。 近在咫尺的石像大嘴张开,黑洞洞的大嘴里面发出凄惨的嚎叫之声。 震的我几乎立刻失聪。 郎弘毅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痛苦的皱紧了眉头。 巨大的眼窝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好在石像开始朝后倒下,已经到了我们脑后的大手分崩离析。 变成一块块石块,散落在地…… 我们赢了! 俯身石像的鬼嫁女被我和郎弘毅联手击垮,我们在石像倒下的时候,抓住时间点,在它最后砸向地面的前一刻跃了起来。 卸掉了坠落的重力,用脚下的残破石块借力,超前方齐齐翻滚了出去。 躲开了这一摔之力,却躲不开碎石飞溅,和身体狼狈落地时候的碰撞。 我的后脑猛地撞在什么东西上面,剧痛和眩晕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快速旋转。 最后一个意识就是在寻找和我共患难的那位难兄难弟,郎弘毅的所在。 可是黑暗在我看到五米开外地方一个趴在地上的黑影之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疼…… 身体再次感觉到疼痛,神识还没有回归,叫我能睁开眼睛,身体已经本能的告诉我,此时我并不是在破庙之中。 而是在一处很闷,很挤的地方,身子紧挨着什么。 这是哪?我怎么了? 之前的一幕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叫我皱起了眉,一个用力,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但是周围还是一片的黑暗,我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凉梆硬的东西,另一面根据触感判断。 好像是……棺木! 而在我开始奋力的挪动身体,想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之时。 可能是身体的摩擦触碰到了磷粉的成分,幽绿色的光亮一闪而逝。 那短暂的视觉来临之时,我清楚的看到了我周遭的情况。 没错,我就是在一口棺材之中! 并且这口棺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是郎弘毅…… 而是叫我想要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奋力挣扎努力坐起,至少拉开点距离的一具女尸! 这女人刚才叫我看到的那一眼,可以判断出她很漂亮,身材和衣裳都有几分熟悉! 不是之前我和郎弘毅拼命想要杀掉的鬼嫁女还能是谁,那条开衩极高的红裙此时就穿在她的身上。 而我刚才碰到的冰冷之物,无疑就是这位的大腿。 我居然和这女尸被关在了同一口棺材之中。 下一秒,我手里圆柱形的触感叫我心里踏实了一点。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武器,内里乾坤,刚才的拼命中,我即便昏迷,依旧没有把它丢了,算是万幸。 这内里乾坤应该是被我插在衣领里面,刚才躺在女尸旁边的时候,滑落了出来。 起身的时候有点急,头撞到了棺材盖子上面,这里的空间只能叫我这样的个子,卷曲着身子,弯着头才能勉强坐起。 就是刚才那一下撞击,叫我感觉到了,棺材盖子并没有被钉上棺材钉的事实,有了一丝丝微微的移动。 我强忍着心头的狂喜,以及身边女尸近在咫尺的恐惧。 用力的挪动这口质量很好的棺椁盖子,脸色憋到涨红,才总算挪开一条不算很宽的缝隙。 就是这样,也叫我很是开心,至少憋气的处境得到了缓解。 我没有时间庆祝成功,更没有时间去想这女鬼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为何到现在依旧能够尸身不腐。 而又是谁把我关进了这个棺材之中。 奋力的借住拉开一点缝隙的棺材盖边缘,继续努力,有了着力点,棺材盖子果然更顺利的打开。 出现一块能够容我爬出去的空隙。 外面居然有着微弱的光亮,可是看到的景象,叫我再次觉得心脏被握紧。 人还没有完全从棺材盖下面爬出来,手里的内里乾坤就已经脱手抽了出去。 棺材的外面不是小庙的中堂空间,更不是那一片荒草皑皑的盆地,而是一顶喜娇。 就在我正对的地方,是一条轿内架起的木凳,郎弘毅闭着眼睛,全身瘫软的依靠在红纱暖帐的轿身上。 我们中间隔着的就是下面那位鬼嫁女的魂魄,正正经经的女艳鬼…… 这一棒子下去,女鬼明显受到了伤害,内里乾坤掉落在我近前。 我也不管脚下踩的是什么东西,七手八脚的就朝上面爬去,第一时间把内里乾坤抓在手中。 既是为了吸引女鬼的注意力,也是为了叫她远离郎弘毅的身边。 刚才的画面清楚的告诉我,女艳鬼马上就要亲到郎弘毅的嘴唇。 我不相信女鬼现在这样狼狈,还有猎艳的心思,八成是要借郎弘毅一口阳气,恢复自己的伤势。 女鬼转过了头,那张和棺中女尸一模一样的脸正对想我。 脸上绝色依旧,但是双眼的位置还留着我们刚才钉到石像眼窝子里面的那两根桃木钉。 直接把女人的容貌破坏殆尽,此时岂止是狰狞两个字能够形容。 原本眼睛和鼻梁的位置被露出半截的桃木钉戳的稀烂,还有大半截钉尾露在外面。 桃花面,嫩粉腮被黑色的鬼血满覆,破坏了美感,增添了恐怖之色。 我在下一秒抽出了杀鬼剑,拼命朝前冲了过去,想借助摇摇晃晃的身子,直接把这女鬼也灭了,永绝后患。 两根桃木钉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可见这也是个狠角色! 可那女鬼好像提前有了防备,身影朝边上一闪,避开了木剑,居然狡猾的朝着我逃生的棺材缝隙里面钻了进去。 第八十八章 神雷招来 现在想要刹住身形已经来不及,我只能尽量把手里的桃木剑刺向一边的轿身上,避免伤到郎弘毅。 而身子直接撞在了郎弘毅的身上,我俩双双在这力道下摔出了喜娇。 外面还是那间我们折腾了足足快要一个晚上的小庙。 “郎弘毅,死了没?没事赶紧睁眼!” 我在郎弘毅的脸上拍了几巴掌,伸手摸了下他的胸口! 还好,还有心跳在,人应该没有断气,就是不知道在我出来之前,女鬼有没有借气成功。 郎弘毅呻吟了一声,眼睛慢慢睁开,还没有聚焦的时候。 我的狂喜卡在喉间,身后那个被撞出一个大洞,下面连接着棺材的喜娇轰然倒塌,棺材盖子也一飞冲天的翻到了一边。 棺材之中的女尸猛地直挺挺站起,一身的衣衫无风自动,黑发飞扬,眼睛睁开狰狞的看着我俩的方向。 这是死鬼还魂到自己的尸身之上,成了活死人! 女尸张口,声音像是爪子剐蹭过玻璃,干涩刺耳的长叹一口气。 口鼻处冒出了一股黑漆漆的尸气。 真是没完没了了,这一晚上,光这一个女鬼折腾了我俩半条命下去。 “这是怎么了?女鬼还没死?” 郎弘毅已经清醒,拉着我站起身子。 他手上现在已经没有了武器,我把内里乾坤打鬼棒的那部分递给了他。 自己抓着杀鬼剑,看着面前站起来的活死人,“死是死了,但是没僵,大BOSS就是大BOSS,你小心了。” 我俩不再说话,等着女尸率先有所动作。 实在是我俩现在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只能出此下策如同斗蛇一般,敌不动我不动! 女尸这是良心发现,给我们时间休养生息? 只见她抬起了脑袋,对着没了屋顶的天空,月光照射下来投下一层冷光方向伸长脖子,大张开了嘴。 她原本如同生人一般的洁白皮肤开始变黑,手上指甲快速变长,脸型开始膨胀,整个身体都在涨大。 那身紧紧贴合她身材的红色衣衫都炸裂开数条口子,衣扣崩裂! “我靠,这是要发福?” 郎弘毅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激动,而我则是想到了古书上的一段话。 不腐之身起身拜月,久而化僵。 力大无穷可一跃十丈。 史称为僵尸,有魂侥幸俯之,则成精! 这僵就已经叫我头大的了,何况还是僵尸成精! 不行,绝对不能叫这个鬼嫁女七姑娘成了那样的存在,到时候我和郎弘毅是想跑都没有机会。 而周围百里之内,则是生灵涂炭,到时候我别救人不成了,反而造孽。 趁着现在,她刚刚长出黑毛,口中僵尸牙还没有成型,必须阻止她,把她彻底消灭! “郎弘毅,不能叫她进化,快!” 鬼嫁女的身体明显的肥了几圈,哪里还有一点之前的模样。 情急之下我和郎弘毅也没有时间解释清楚,倒是那人很是配合,对我说的话坚信不疑。 随着我的动作,他也跟着动了,我俩朝着敞开的棺材里面,站着拜月的女尸冲了过去。 女尸生出黑毛的鼓胀身体已经变异,我的杀鬼剑在触碰到她胸口的时候,根本不能存进。 只是带出了一蓬的火花飞溅,郎弘毅的打鬼棍是对着女尸的脑袋下手的,倒是激起了一串铁水飞溅的火花。 鬼嫁女也感觉到了威胁和疼痛,没有继续僵化的最后程序,跳出了能够直接拜月的位置,朝我俩反击而来! 此时的她就已经叫我俩招架不住,力气大的只是一个甩动,离她不远的我就飞了出去,直接撞在半截包裹在泥土之中的残破墙壁上面。 郎弘毅的情况也不乐观,他更是被手臂直接扫到了腰侧,痛呼一声,摔到了小庙里面的石台之上。 重创了我们,女尸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很有思维的继续抬起头对着月光,加速自己的蜕变。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用杀鬼剑支撑着自己扶墙站起身子。 郎弘毅也在努力挣扎着站起来。 “郎弘毅,你拖住她三分钟,小心点别挂了!” 我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孤注一掷的要在她进化成杀神之前一试。 郎弘毅的声音有些微弱的应了我一声,我看到他再次动了,对着女尸冲了上去。 居然直接跃起,朝着女尸的头部猛烈攻击。 显然是他也发觉了现在只有攻击这里,女尸才能有所感觉。 我抓紧时间双手成剑指竖在胸前,口中呼出临时想起的咒语。 “玉清始清,真符告盟,乾清二气,混为一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咒完,只见到月光消失,天空中的云层开始变厚,天边之处已经电光闪闪,雷声滚滚。 刚刚下过雨的地面还是一片泥泞,我这样做无疑把我俩也放在了危险之中,只求雷公能瞄的准一点,别劈歪了,误伤友军! 郎弘毅那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一张不输男模的脸皮也是伤痕累累,嘴角还挂着血迹,女尸此时有些惊恐。 看来僵尸惧雷电,是本能,这个成了一般黑毛僵的鬼嫁女更是怕的不行,郎弘毅才多少得到了喘息。 加上我的助攻到了,拼着明命,明知道要面对被揍上一下子的命运。 我没有用杀鬼剑,而是手里攥着一样东西,用力朝着女尸的头顶百会穴刺了进去! “嗷……”女鬼被刺受疼,大吼了一声,声音已经变成了野兽般的动静。 抡起比我大腿还粗的胳膊,甩在我的后背上。 当时我光想着保护住柔软的腹腔,忘记了后背还有一条更加脆弱的脊椎存在。 心中大骂,奶奶的,这下子干瘫了姑奶奶,后半辈死谁养我! 雷声越来越近,导致我甩出去之后并没有受到追击,侥幸能躺在泥地上哼哼,缓解背上的疼痛。 郎弘毅也摸到了我的身边,扶着我卷成大虾的身子询问,“叶三蔓,你怎么样?” 我实在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拉着郎弘毅的裤腿,证明我还活着的事实。 厚重的雷云已经到了我们的头顶上,女尸想要奔逃,却也只有小庙这一块的地方可走。 外面还有不知道躲在哪避雷的五方鬼将在等着接收她,鬼嫁女根本不出小庙一步。 不管是这雷电还是五方鬼将都是她惧怕的存在,而我和郎弘毅明显就是她的仇人。 眼看着雷电凝结完毕,电光照亮每一颗细小的尘埃,紧跟而来的就是毁天灭地的神雷。 女尸怒了,好像淬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的方向,要不是知道她魂体双眼已瞎,我八成会以为这位能够真的看到一样。 其实她是依靠嗅觉在锁定我们的方位。 雷电劈下,划开了时间和空间落在小庙之中。 就在这一刻……女尸朝我们冲来,准备同归于尽。 奶奶的,我们都是血肉之躯,比她可脆弱多了。 这神雷我们怎么可能扛得住…… 第八十九章 恭送五鬼归坛 以前只知道书本上有震耳欲聋的这个成语,现如今在这山间荒庙里,我终于感同身受了一把,切实的体验到了这种震撼的感觉。 平常人们听到的雷电之声,都是不知道隔了多远距离,稍近些就会觉得这个雷着实吓人。 但,当一个真正劈向鬼魅,带着天罚之力的紫雷落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那种威力简直用笔墨难以形容。 几乎是可以震慑的人心神出窍,魂魄离体的感觉…… 此时我身上的痛感几乎都离我而去,全身上下唯一仅剩的念头就是,我和郎弘毅别给鬼嫁女陪葬! 身下地面泥土潮湿,雷电劈下我俩别顺带被连电给烧成炸毛鸡! 早在我招雷之前,我早就看清楚了一处我们唯一能逃生的地方,那就是才刚进庙门,差点就把我绊倒的木头拜垫! 周围被雷电耀眼的白光笼罩,独成了一方小世界,时间在这里的最小计量刻度不是秒,而是帧! 我拉住了郎弘毅,朝着拜垫方向扑了过去,只求着爷爷在天有灵,保佑我这个叶家仅存的独苗能够遇难成祥。 木头是绝缘体,只有落到那不大的拜垫上面,我和郎弘毅才能逃出生天。 身下传来了坚硬的触感,硌得我的肩膀生疼,忍不住闷哼出声,郎弘毅也摔到手臂。 周围除了雷声,就是一阵痛苦的嚎叫,夹带着不甘的呻吟怒吼咆哮,我知道那是从鬼嫁女口中发出的,现在她正处在雷电的中心点。 一股子臭肉焦糊的味道充斥在我们的口鼻。 感觉上已经过了足足有一个世纪之久,其实大概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亮光消失,一切归于死寂,小庙依旧晦暗潮湿,阴森恐怖。 乌云散去,天空中朦胧的月光再次出现,我朝着不远处的鬼嫁女那边看过去…… 之前穿着破烂红衣裙,壮硕异常的身影已经消失,留下的是一团夹杂着碎布片还在燃烧的烂肉。 那股难闻作呕的味道就是从那堆烂肉上散发出来的,我居然苦中作乐的想到一点之前的不解之处。 为何真正的大能法师全都喜欢茹素,难道是被这样的场景刺激的,对荤食失去了兴趣,我好像多少也有点! “郎弘毅,你没事吧?” “叶三蔓,你怎么样?” 几乎是在同时,我们都询问起对方的情况,而现在的我俩还保持着紧紧抱在一起,一身狼狈努力缩在拜垫上的姿势。 对方的脸,近在咫尺。 我脸上不争气的有些发烫,只把这个感觉归功于多少淋了点雨,要感冒的症状,率先放开了抱着郎弘毅的双手,揉着疼的发胀的胳膊,努力站起身体。 郎弘毅的动作比我快,他率先站起身,在动作的时候,微微皱眉,明显也是受了些皮外伤,但大问题我俩都没有,就是疼得厉害。 “这次这女鬼应该死透了吧?” 郎弘毅可能多少被之前的诡异经历弄得有点杯弓蛇影,不大敢相信的看着那堆烂肉问我。 我无奈失笑,摸了一把脸上溅上的泥点子,说道,“这次她要是还不死,我就躺平给她祸祸,不反抗了,这一晚上我觉得我已经不行了。” 确实,我俩的体力都消耗殆尽,从站着都身体重心不稳的情况看,我俩真的是难有再战一次的力气。 而且…… 这个小庙里面,我俩都一点不想再多呆,刚才的战斗和雷劈之后,小庙除了一块石台,还有四面残破的墙体之外,已经没有更多的残骸了。 那些被引来少年们,好像并不在这里。 郎弘毅搀扶着后背疼得厉害的我,走出了庙外,那里还和我们来时候一般,荒草层层,怪石嶙峋。 即便这样,也比那个诡异的小庙给我们的感觉亲切上很多! 我俩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没了郎弘毅的助力,我直接摊倒在石头上面,腿耷拉在下,上身放平。 实在是我的脊椎现在一吃力使劲,就疼的厉害,心里欲哭无泪的祈祷奇迹再次发生,自己千万不要高位截瘫了才好。 “你在这歇一会,我进去再找找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郎弘毅刚想回去,周围的空气就开始明显阴冷了起来,这种感觉叫我们异常熟悉,是有厉害的鬼物在靠近,他更是机警的抓着手里的打鬼棒摆出了防卫的架势。 因为角度问题,我直接看到了那几位厉害的鬼物,悬空身体出现在半空之上,郎弘毅还在四周寻找着异样。 我忍不住拉了下他挡在我身前的衣角,提醒道,“上面!” 他猛的抬头,也见到了五方鬼将的身影出现在我们这一小方天地的上空,围在四周的情形。 “叶氏匠人,如今鬼魅已除时辰不早,我等使命完成,你可送我等归去了。” 说话的是中方五鬼姚碧松,他的样子最好认,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四方鬼王都是各守一方,出现在中间或者最前面的,肯定是这位中方五鬼。 “多谢各位鬼王相助,回去之后必定多化元宝香烛酬谢各位。” 我现在的姿势实在有点不雅,这样抱拳也不管是不是滑稽,但是该有的礼数也是要有。 五方鬼王具是哈哈一笑,话最多的结巴东方五鬼陈贵先开口了,“小……小匠人,别……别光化……化元宝蜡烛……给哥几个……弄……弄点酒来……土……土地……老头……馋我……我们来着……就……就刚才……” 这话听得我废了半天劲才给串联起来,合着这几位刚才躲起来的时候还碰到了爱显摆的黑脸土地,这是怨自己没给他们供酒。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连连称是,“各位放心,酒水肯定是不会缺的!” 念收兵咒,要坐起身,手持剑指,我只能对郎弘毅投去求救的眼神,这位还算是通透,把我从大石头上扶了起来,还用后背抵过来,给了我一个支撑。 “拜请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速收阴兵阴将归法坛。” 随着我的声音每念到一名鬼王的名号,对应的五鬼将的身影拱手后随之消散。 虚空之中传来他们最后的声音,“叶氏有你继承衣钵,填海叔能安心了……” “记得我们的酒啊,丫头!” “功德无量,可渡难关。” “丫头,用人之时再搬兵!” 前面的谁说了什么我并不能分清,但是最后一句,我和郎弘毅听了一个明白,“丫……丫头,翻翻纸人……纸人去,有……有惊喜……” 一切归于了宁静,月亮此时已经西斜,居然是快要黎明时候,这一夜实在是惊心动魄有余,心惊胆战居多。 而东方五鬼的那句话,叫我和郎弘毅有点迷茫,纸人? 第九十章 纸人原来都是活的 现在的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动弹分毫,安静下来之后,身上被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感觉占据。 即便心中好奇,想去看看最后东方五鬼提到的纸人惊喜究竟是什么,但身体不同意我们这么干。 只能依旧保持着相互依靠,作为彼此支点的姿势,继续坐在大石头上。 看着天边渐渐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太阳缓缓爬升出地平线,把它的光辉洒向人间,更是有幸欣赏了一下东边日出西面残月,日月同辉的场景。 郎弘毅身上估计还能自由活动的就只剩下了嘴,他咳嗽了一声问道,“昨天你招雷之前,不顾自身朝着鬼嫁女头上做了什么手脚?” 他等了几秒,可能是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有些奇怪,微微侧身想要看看我的情况,就是这小小的移动,叫我和他都闷哼出声,实在是身上的伤太疼了,忍不住脱口。 “看来你没有晕,说说吧,现在左右我们谁也动不了。” “朗大少这般清高绝艳之人,也会有好奇的时候?”我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腰上疼的厉害,胸腔里面好像有什么堵住的东西要喷薄而出,声音都比以往低上了几分。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这会的郎弘毅给我的感觉倒是挺有人味,说话也不再惜字如金,更是少了平日事不关己的那份冰冷,叫我觉得两个人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可以简单的称之为朋友。 “呵呵,那可是本小姐的随身之物,价值……两块五毛整!” 我开玩笑的卖了一个关子,欣赏着正对着我的方向,被初生的太阳染成橘色的云层,心情居然挺不错的。 此时脑子里面没有鬼嫁女,没有被选中的新郎周喜,也没有鬼哭谷那些憋着放大招的冤魂戏子们,反而有了一种轻松之感。 自从爷爷离开,我接了点妆匠的衣钵之后,这样的感觉再没有出现过,叫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被胸腔里面的钝疼给打断,咳了一个天翻地覆,直接喷出一口黑乎乎的污血才勉强停下。 “你没事吧?叶三蔓!” “没事,是瘀血,咳出来倒是舒服多了,你怎么样?想到我制敌的神器是什么了没?” 可能是我吐出瘀血之后说话比刚才气息顺畅了不少,郎弘毅紧张的声音里才带上了些轻松,“这么便宜的神器,我想不到。” “哈哈哈……我就知道!本小姐简直就是个天才,扎在鬼嫁女尸身头顶的是我以前上学在校门口随手买的一个纯金属十字架,造价刚好两块五!” “你……你居然用那东西引雷,真有你的!” 我在郎弘毅的声音里面竟然听出了笑意,这可是很少见,看来这位经过一晚上的殊死搏斗,心情也挺不错,怪人! 就这样,我们生怕睡过去,开始了毫无营养的你一句我一句,关系倒是有了空前的拉近,已经不那么陌生。 直到……这片人烟罕至的盆地里面传来了人声。 “叶三蔓……听到没有,听到了回一声!” “朗少爷……你在不在这……”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叫的正好是我们的名字。 听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村长他们带着村里人过来了。 这些人还算有良心,也不枉我们昨天为了救他们儿子这般拼命。 听声音这些人离得还有点距离,现在的身体状况喊不出那么大的声音,我俩都没有这个气力。 郎弘毅挣扎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头,开始有节奏的朝着我们身下坐着的大石头上敲击。 声音清脆,传出去很远,远处有人在叫喊,“村长,这边,这下面的盆地里好像有动静!” “快,咱们快过去看看,老伍说就在这附近……”村长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意思还能听到。 他这个提议立马受到了同行村民的质疑,“村长,那边去不得,那边有个很邪乎的姑娘庙……” “青天白日的,咱们一帮大老爷们怕个球,瞅你个怂样,不敢去就自己滚回去,别跟这显眼!” 村长的声音越来越近,叫我由衷的觉得,这位村长人还算是不错。 “郎弘毅,他们过来了,你继续敲。”我有气无力的对身后的人开口,清脆的石头敲击声继续传出,给那些人指引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可是那些人还没有到我们的附近,就先惊呼了出来,“妈呀,快跑啊,我就说这边不干净,你们看……这咋还躺着几个纸人!” 人群一阵骚乱,听得出这次来的人不少,那个一惊一乍的声音我也听清楚了,正是褚福发无疑。 这王八蛋,还没找到我们就想走,真是白救了他这龟孙子! “别慌,昨天下雨打雷的,要是纸人早淋没了,你看这纸人咋跟真人一样,还有点眼熟呢?” “黑毛他爹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像你家黑毛?” “哎呀,可不是呢,黑毛啊……黑毛你这是咋啦,你可不能死啊!” 我听着那边的动静,想着昨晚在庙里被鬼嫁女支配的八个纸人居然就是失踪的那八个人! 这消息属实有点震惊,想起自己昨天应用的空中飞人之举,多少有点后怕,希望当时鬼王接住了他们,没有被自己给摔死才好。 “这是老张家晓华啊,哎……这个是大庆那孩子……”各家都有跟来的长辈,听到自家孩子也在,即便是看着挺渗人的纸人模样,依旧冲上前去,查看他们的情况。 这时候我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已经不远了,我捂着胸口尽量大声的喊了一嗓子,“村长,我们在这!” “三蔓,是叶三蔓的声,你们快跟我过去看看。” 听得出村长还是挺激动的,脚下荒草被趟得哗哗作响,没一会就看到了村长还有不少村民的身影出现在周围。 “你们在周围再找找,丢的八个人都在这附近,记得不要进小庙那边的断墙范围就好。” 庙里现在依旧还有鬼嫁女焚化后的尸气,进去闻到的人对身体有碍。 “好,好好,我们去找找,你们等着,回头我们抬你们回村!”村长连忙招呼众人开始四下寻找,没多大时候,八个被弄成纸人模样的人就被他们找到。 我和郎弘毅也终于和那几个人一起被放在了临时制作出来的担架上,庆幸不用拖着这样的身体自己走回村去。 一路上村长十分好奇的想问我,昨天晚上究竟都发生了啥! 我疼的实在不想说话,只能装作无力的闭上眼睛,想知道就等回村之后,和伍叔一起听吧。 第九十一章 诚惠一百二十五 我发誓,这是我记忆里村中人对我眼神最友善的一次,毕竟是我和郎弘毅把这丢了的八个人给找了回来。 村里的人大多数都聚集在村长家附近,卫生院那位体校标枪专业的护士和赤脚医生也在,离这里不远就是村里那座有些陈旧破败的老戏台。 猴傻子正不嫌脏的趴在戏台上,嘻嘻哈哈的朝着人们聚集的地方傻笑,阴影里面站着的居然是一身黑斗篷的棺材仔。 就连伍叔都以一种叫我意想不到的出场方式,来到担架的旁边。 所有人都围在那些丢了两天的人们周围小声议论,却胆怯的不敢上前,毕竟那几位现在身上脚上还被诡异的粘了一层死人的纸衣,脸上涂得人鬼莫辨,看着很是渗人。 而在我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村长家的门楼现在一片的漆黑,就像昨夜这里发生了火灾一般。 “咋样,三蔓你俩这是英勇受伤了?还能动不?” 我转动着眼珠看向凑过来的伍叔,这位现在坐在一辆和他一点都不搭的电动轮椅上,手指操纵着扶手上的方向遥控杆,脸上可是一点都没有对我们的担心,反而像是拿到心爱玩具的顽童。 叫我很想努力起身,给旁边担架上的郎弘毅来上一脚。 “这是你搞来的?” 我问了一声,郎弘毅在旁边回答,“还不错吧,可惜好像少算了咱们俩的。” 伍叔一脸开心的再次转动高档轮椅,移到了我俩担架中间一米来宽的空档内,“朗少爷,这东西真是不错,我还要谢谢你,真是有心了。” “伍叔客气,用的顺手就好!” 这边还在闲聊,村长带着赤脚大夫,还有那些失踪之人的家人就围了过来。 村长代表所有人开始问话,“老伍,那些人大夫看不出是什么毛病,这人到底是活是死啊?你快给想想办法吧!” 伍叔抬头看向那些急得满脸是汗的村民,低低一笑,“这会没辙了知道着急找我寻法子,三蔓和朗少爷把人救回来,你们谁说了一个谢字,还是有哪个长眼的叫大夫过来看看他们的情况了?啊!” 这是赤裸裸的指责,也不怪伍叔生气,我俩从进村之后,担架就被丢在地上,没人再管,我刚才虽然在和伍叔斗嘴,心里也有些埋怨,这帮人至少把我们送回我家去啊。 这弃尸也没有丢在路中间的不是! 伍叔的话,问的村长他们都是满脸的羞臊,知道是自己疏忽,叫伍叔挑理了,招呼着赤脚医生赶忙就要帮我和郎弘毅检查。 伍叔现在和独行将军一样,大手一挥就拦住了那些人的动作,“不差这一会,先把人送家里去,你们把这些伤者都送到卫生所,稍后我得空了再说!” 这并不是伍叔拿乔,而是必须叫这些人都知道点妆匠在这些诡异事件中起到的决定性作用,不然等日后那些邪祟再折腾出什么事情,我们好意相帮依旧会受到质疑。 我明白,其实伍叔今日这样作为,多半也是为了帮我,扭转村民对我的看法。 伍叔在前面带路,村长和赤脚医生跟在后面,中间是几个村民抬着我和郎弘毅的担架,其他人都没有叫跟着,倒是猴傻子和棺材仔远远的走在最远处,朝我家的方向而去。 终于回到自家的炕上,比那个两条扁担,穿上纱帐子的临时担架可是安全了不少,也舒适了很多。 郎弘毅被带到了隔壁的屋子,赤脚大夫帮我们检查了身体,最后确定都是皮肉伤与肌肉拉伤,休养几天就能下地,伍叔才算安心。 他和村长坐在当屋的椅子上,两边卧室的房门敞开,他们说话两边倒是都能听得真切。 “还是年轻好啊,这筋骨皮肉就是比我这老头子经折腾,咋样?听说昨天晚上你俩把那邪乎的姑娘庙都给挑翻了?” 伍叔说话时候,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接连几声,我便闻到了清香的味道,还有烟味,知道伍叔这应该是给爷爷在上香,自己也陪着抽上了。 四仰哈叉的看着顶棚,我长出了一口气才回答道,“该灭的灭了,该送走的送走了,那庙有没有也就那么回事了。” “好样的,后生可畏啊,和你伍叔说说,那地方都有些啥子玩意儿?” 显然伍叔是知道姑娘庙的邪性,但是并没有去过,不然也不会这样问我。 人身安全有了保证,身上舒服的都想就这样一直躺下去,不起来了,我干错合上眼睛,絮絮叨叨的把昨天事情的大概经过给说了一遍。 伍叔听到我用个两块五的铁十字架引雷,劈了鬼嫁女的时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的哎呦,八成是笑得太嚣张,震到了身上骨折的地方。 但笑声依旧不减,“好……没想到叶家的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周老头你可是听到了,那八个后生能活着回来,可都是三蔓他们两个的功劳,更别提你家那个倒霉蛋的儿子,这情分你可要给我记住喽!” 听到伍叔在呛声村长,我想到了刚才看到村长家大门的惨状,好奇的问了一句,“昨天村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大门……” “哎呦,说起这个,还不是你的桃木牌子救了他们一家子,要不然你当村长还能好人一个坐在这里和咱们说话,八成早就去卫生院跟那八个人抢床位去了!” 我的桃木安家牌,看来伍叔是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昨天晚上月上中天,村外进来了一股怪风,应该是准备来迎亲的先遣队那帮小鬼,他们扑到新郎官家门口,就被你的桃木牌子给压住了。” 伍叔明显还有想要长篇大论下去的感觉,倒是一个冰冷平板的声音言简意赅的给出了结论,“众鬼聚阴火,桃木安家宅。” 伍叔倒是笑了,“对,就是这么个事,刚才你也见了,绿油油的鬼火烧了一夜,村长家的大门愣是没有烧塌,这就是桃木安家牌子的力量,你小丫头想的也算是周到。” 我听明白了,原来外面还有一个存在感比较低的人,棺材仔也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真是要谢谢几位了啊,我和我家人都能没事,仰赖几位先生。”村长这会说话十分客气,应该是昨晚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但是他更担心的还有一件事,“老伍啊,哥哥这后面的事情还要求你,我家周喜还有卫生所的八个后生现在都是光会吸气不会出气,叫也叫不醒,可咋办啊?” 那八个被弄成纸人模样的人具体什么样我并没有看到,这一听才知道原来不止八个,那周喜也成了那副样子。 对这事,伍叔一个字没提,居然先伸手说道,“桃木安家牌,诚惠一百二十五!” 这是先结账的意思,伍叔果然还是我伍叔,真牛! 第九十二章 阳气被吸 村长这边还在朝外掏钱结账,张伟就大呼小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声音大到叫我想拿被子蒙住头。 “三蔓呢!咋受伤了?”他拉着伍叔的胳膊一个劲的摇晃,叫伍叔的伤处也连连作痛,很想能起来给这傻小子一巴掌。 “停……停手,你舅我的命……” 伍叔疼的脸上发白,张伟才后知后觉的赶紧把手背后,退开了好几步,躲开伍叔的攻击范围。 “我忘了,我这不是着急么,大舅,三蔓咋样了?我听说都是抬着回来的?” 伍叔皱着眉头朝房门一指,“你瞎啊,不会自己进去看,肯定还没死,要死就摆在当屋了,你个瓜娃子!” 张伟这才一溜烟的窜进我的房间,搞得我不自觉都想朝里面挪挪身子,这傻货可别再叫我伤上加伤喽! “停,站那别动!”还没等他靠近炕边,我先发制人的开口阻止。 张伟果然老实的站在离炕两步远的位置,一脸担忧的看着炕上躺着的我。 “三蔓,你说说你有行动怎么不叫着我,瞅给自己搞得这个惨,这脸都肿了,没毁容吧?” 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张伟绝对就是此中翘楚,明明是关心人的话,非不好好说,听得叫人牙痒痒。 “别废话!”昨天那个情况要是带着他,自己八成已经交代在破庙里了,还救人,自救都不可能。 现在这一身伤,也是我和郎弘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利用他的身手和我的点妆匠本事,才勉强活着回来的,加上张伟,八成死的快一点。 “你家那位朗少爷呢?也受伤了,我就说城里的少爷都是花架子,禁看不禁用,你没事我就去看看他,顺便笑话一下他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弱鸡实力。” 没等我再说话,张伟已经离开了我的房间,听声音,当真是朝那屋而去,堂屋还有伍叔数票子的声音。 “三蔓,桃木门牌的钱我叫村长给你送进去,等会我就跟着去看看那些后生的问题,你好好养着,尽快下地,要不你叔可挡不住后面的事情。” 村长走进来,把几张纸币放在我枕头的旁边,脸上的表情既着急又无奈。 外面的一摊子事情还等着他们,而此时他好像也是听伍叔说了关于村里最近可能不太平的原因。 有很多事情,没发生的时候大伙都以为是天方夜谭,不然就是离自己很远,而真的大难临头,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被找回来的八个大小伙子,全都一副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状态不说。 更是全身上下被糊满烧给死人的那种纸衣服,脸上化成了渗人的大白脸,这样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更何况村长家昨夜大门口被幽透着绿色的鬼火烧了一夜,偷偷看到的人可不在少数,村里面人们也是人心惶惶,都在等着伍叔和周长贵出去主事呢。 伍叔的电动轮椅滋滋响的离开了我家,原本以为外面人都走光了,张伟也叫郎弘毅给灭口才会这样安静。 堂屋里面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家里还有别人。 “那些人不好弄,被吸了阳气。” 是棺材仔平板的声音,随后还有锅碗轻碰的响声,我没敢想,这位居然留下帮我做饭?! “用艾草熏煮可以去阴气,那这阳气被吸了应该怎么办?” 原本我没指望得到回答,毕竟棺材仔的性格还是挺怪的,但没用多久,他的声音再次传到我的耳中。 “敢夜挑了姑娘庙,这些小手段还不懂?有本事自己想怎么补阳。” 熟悉了之后,我居然在棺材仔的声音里面听出了一丝微妙的情绪变化,比如现在他说这话,里面就有点怪我鲁莽的意味。 “我这可能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吧。”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继续在炕上挺尸,这半天只有棺材仔的动静,另一边屋里的郎弘毅和张伟两人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这不禁叫我有点好奇,同时鼻端传来了一股怪异的味道,说是香味还有些药味的混合,说是药吧,好像里面还有肉味,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 对面房间可能是郎弘毅想要小解,张伟这个刚才还要去嘲笑人家的,居然一连串叠声的关切叫嚷道,“别别别,我的朗哥哥耶,你伤得这么重怎么下地,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尿壶,咱们大老爷们好解决!” 最后一句话叫我听出了浓浓的恶意,躺炕上猛翻白眼,要是这时候被人看到我的样子,八成会以为我要死过去…… 赤裸裸的性别歧视好么…… 可能是张伟进门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棺材仔,这一下冷不丁的面对面,直接嗷唠一嗓子,窜到了院子里。 “你……你谁啊……” 可能是没见过棺材仔,张伟说话声音里面都存在恐惧,以为白天见鬼了。 棺材仔给人的第一感觉,确实挺诡异的,特别是那身装扮,还有惨白的脸。 “闭嘴!” 棺材仔的声音里面带上了低沉,这应该是被吵到做事不开心的状态。 我赶紧在炕上出声拦住张伟,“你别在这转悠了,去看看伍叔那边需不需要帮忙,去吧!” 张伟在这只能添乱,我和郎弘毅都不能动弹,身上的骨骼肌肉没有一块不是酸疼僵硬的,伍叔那边应该也需要人手,只能先叫张伟过去看看。 这里有棺材仔,我们至少不用被饿死,前提是没有被屎尿憋死之前。 张伟对着郎弘毅那屋一副被逼无奈的语气,说了半天他是情非得已才没能找来神奇的夜壶,不能帮助大哥渡劫,才悻悻的离去。 而外屋的棺材仔也有了动作,他端着一碗看不出实质品相的粥出现在我的炕边,“吃,两碗保下地。” 难道是药粥? 可是这颜色和味道实在诡异,我侧头看着放在旁边的粥碗,即便现在肚子咕咕叫也提不起尝上一口的勇气。 听着外面棺材仔用同样的开场白,给郎弘毅那边也送去了一碗,我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同病相怜。 在我还没有开动前,堂屋又传来猴傻子标志性的傻笑声,“嘿嘿,嘿嘿肉肉,好吃!” 还有呼噜呼噜喝粥的声音,闹半天猴傻子也在我家呢,而且听动静,他正在喝我面前这样的同款粥食。 里面还有肉? 难道那些黑不拉几带着白边的碎块是冰箱里,郎弘毅准备的某种肉类食材! 我大着胆子,尽量用最小的动作扒拉了一口粥到嘴里。 只这一口…… 第九十三章 神奇的粥 就这一口…… 我好悬没有当场不给面子的吐出来,这是什么奇葩的味道。 苦涩酸辣兼而有之,最冲撞人味觉神经的,还有一股比鱼腥更腥上几倍的腥味,叫这碗粥完全没有一点的粮食香。 使我不得不怀疑,棺材仔莫不是把冰箱里面的鱼当成肉,未加处理就给放在粥里,煮给我们吃了! 而傻猴子欢快的喝粥声,和我此时的愁眉苦脸,想吐还极力忍耐的反应完全相反。 棺材仔平板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怎么?不想喝?敢吐出来试试!” 猴傻子的脑袋脏兮兮的伸进房门,嘴上一圈都是黑乎乎的粥渣子,冲我嘿嘿傻乐,“喝,喝……好东西!” 这时候我才近距离的发现,猴傻子那张带着千年老灰的脸上,也有着不少的青肿伤痕,他喝粥的时候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依旧喝得欢快。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强忍着咽下去一口怪粥之后,勉强挣扎才能拿起勺子的手臂轻松了不少,已经不会疼到叫我怀疑人生。 出于试探的原因,我又闭眼朝嘴里塞了一口,不敢细品味道,囫囵把嘴里的东西咽进肚子。 脖子以下的身体开始有了感觉,除了疼痛之外,还有一阵麻痒传来,如同久坐导致四肢麻痹后的感觉席卷全身。 猴傻子已经喝完了一碗,出去跟棺材仔继续要,“还要,还要……” 棺材仔给他盛了一碗,“最多只能喝两碗,没吃饱啃馒头去!” “麻烦能给我再盛一碗么?” 郎弘毅的声音也在堂屋位置响起,叫我心里一惊,清晨时候我俩是个什么状态,没有比我们彼此更清楚的。 现在郎弘毅已经能够下床了?真是好体格! 屋子里面都是安心喝粥的声音,我只能继续和这碗诡异的粥抗争,好险不险的总算在吃完一碗之后,没有受不住那股腥味吐出来,塞进了肚子。 最后一口的时候,我已经从趴着的状态,挣扎着坐在了炕边上,虽然身上依旧疼痛难忍,但比之前的状态好了不是一清半点。 受过皮肉伤的人都知道,最初的疼痛还算好些,怕的是转天的时候,那种伤处疼痛加剧扩大的时刻1,那才是叫人心碎想死的酸爽。 我都已经做好了安静在炕上度过痛不欲生前三天的准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碗粥,我的情况居然快速好转。 这里面,棺材仔都放了什么东西,连傻猴子都知道这里面有好东西! 棺材仔准时的在我碗空掉的一刻,出现在门边,双手一手饭勺,一手砂锅,如同猪舍的饲养员那般,把锅里最后一碗粥添进了我的碗里。 “都吃了,敢糟蹋我就塞。” 对于他的话,我绝对是完全相信的。 就是我吐出来,这货真的敢把那些东西团吧团吧再给我塞进去,他就是这么的丧心病狂! 吃! 只要吃不死,就绝对都吃掉! 我加快了手里塞粥的动作,鼻子控制着不去呼吸,希望这样可以减轻一点粥里面的腥味,权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第二碗在我几乎想原地去世的填鸭进食中也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一只端着水杯的大手,适时的出现在我旁边,“喝口水会好很多。” 我惊讶的转头,居然是郎弘毅! 昨日的破庙一夜,我俩难免的身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而此时他居然已经恢复如初,叫我一点不敢相信。 拿过救命的清水,猛灌进嘴里,叫那股怪异的腥味消失在口中,我终于也能正常开口说话。 “你能下床了?身上不疼了?肌肉能够正常行动了?” “嗯,你试试,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郎弘毅说完,一手拿着茶杯,一手帮我把炕边上的碗筷拿起,潇洒离开。 这粥里,棺材仔难道加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不成,这么大功效。 带着怀疑,我掀开被子,试着活动双腿,套进鞋子里,撑着炕沿站起了身子。 虽然身上的肌肉依旧酸疼不适,却已经明显的恢复了行动能力,此时只有一种运动劳累过度的酸胀感,比之前岂止好上了百倍。 我适应了一下,已经可以慢慢走出房门,看到堂屋里面,郎弘毅居然在刷碗,棺材仔望着供桌上爷爷的灵位发呆,而猴傻子还在抱着个大馒头吃得开心。 见到我出来,棺材仔收回视线,平淡的说了一声,“我就说,两碗保下地。” 我也是十分激动,这个时候根本不允许伍叔还有我,双双放平失去行动能力,“你这粥里放了仙丹不成?” 有了这一饭之恩,我个人觉得,和棺材仔的关系又拉近了一些,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仙丹没有,不过你确定要知道刚才吃的是什么?” 见我俩都能下床正常行走,棺材仔直接站起身,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还顺带招呼了一声很听他话的猴傻子。 走到堂屋门口才站定,冲郎弘毅伸出手,“三十三块!拿来!” 我猛然想起,昨天跟着郎弘毅大杀四方的那把小木剑还没有付账,人家这不欠账的果然来讨了。 郎弘毅应该是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不欠账,不赊账,开口不还价,直接拿出准备好的三十三块钱递给了伸手的棺材仔,还道了声谢。 茶几上并排放着我的内里乾坤,还有那把失而复得的小木剑,它们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整齐的摆在那里,应该是棺材仔帮我们处理的,我心中也升起了感激之心。 这内里乾坤昨天可是神威大发,没有这个利器在手,事情很难进展的如此顺利,对于它我多了几分珍爱之情。 棺材仔收了钱,难得心情不错的多说了一句,“以后你们需要什么,可以随时来找我。” 转身就带着猴傻子离开了我家,他依旧还是挑选着不被阳光直射的阴影处迂回而行,我突然想起伍叔说过,他半人半尸的体质,看来是不喜阳光,今天留下来完全就是为了帮我们治伤。 棺材仔也是个心地不错的人啊,只是不善于表达吧! 我活动着身上的关节,越来越轻松的感觉叫我在屋里待不住了,心里还在担心着伍叔那边的情况,跟郎弘毅招呼一声,“你在家歇着,我去伍叔那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别忘了,我留在这的另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和你做搭档。” 搭档? 我好像是真的忘了这茬,不过对于一个武力值爆表,胆色过人的搭档,我还是很欢迎的。 “那走吧,搭档!” 第九十四章 血罐拔毒 村里的小卫生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忙碌的时候,半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聚在这边。 里面是赤脚医生和护士忙碌维持秩序的身影,焦急的是那些家属们,发出呜呜的哭声。 伍叔的电动轮椅在里面很醒目,叫我在最外层看热闹的人群之中一眼便能看到他的所在,其次就是村长周长贵和褚福发肥胖发福的身板子。 这些人中,伍叔俨然站在了主导的位置上,虽然说话声音不高,那些人依旧等着他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伍叔,我们过来帮您了。” 看着伍叔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明显是在忍痛,我有点不舍的开口。 听到我的声音,伍叔在还没看到人的时候,明显就很是开心,脸上紧绷的神情缓和,皱紧的眉头舒展。 迎上我俩自己站立行走而来的身影,露出了先是惊讶,随后恍然大悟的表情。 走到了伍叔的轮椅旁,郎弘毅也礼貌的叫了一声伍叔,我看到伍叔手里正拿着不少玻璃的火罐,指挥着人把面前的青年抬走。 没看到张伟在这,我问了一句,“三蹦子呢?咋没在这和您帮忙。” 伍叔没好气的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和火罐说道,“那倒霉玩意儿在这纯属添乱,我叫他回家给我拿药材去了。咋样,你俩这是也喝了棺材仔的粥了?” 看伍叔那一脸的坏笑,八成是也享受过那种‘美味’! 我现在想到那腥味还觉得恶心想吐,不自觉的捂住了嘴,苦着脸点点头,伸手比了一个二字,意思是还喝了两碗。 趁着空闲,伍叔放下手里的东西,摸出了烟点燃,小声凑近我说道,“神奇吧,马上就能下地行走,知道里面是什么好东西不?” 对于这个连猴傻子都知道的好东西,我还真是不敢问,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当场吐出来。 伍叔好像看透我的心思,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享受的吐出,周围散开一股烟草的味道。 “别瞎琢磨了,那是太岁肉,既能去邪气,又能恢复身体损伤,药到病除的好东西你还嫌弃,你伍叔也喝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能坐在这!” 原来伍叔伤势快速缓解,是这个原因,我终于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 “我要不是伤的肋骨,现在早就好人一个了,这太岁肉治皮肉内伤脏器,就是不能接筋生骨。” 太岁肉在古书中也是有明确记载的,此物生于当值太岁值守方向的极阴之地下,在土中如同植物,外形却形似生肉,所以得名太岁肉。 其功效也是神乎其神,吃上一口延年益寿百病全消,更是能祛除满身邪气与污秽之气,安神稳魂,可解百毒,唯一不能治疗的就是骨折瘸腿和经脉断裂。 虽不是真仙丹,也绝对称得上是天下难寻的好东西了! 在心中,我可是十分感谢棺材仔能仗义出手相救,免了我们瘫痪几天的命运。 伍叔手里的烟,一直嘬到只剩下烟屁股,才舍得丢掉。 另一个被扒了上衣的人被抬到了摆在外面的诊疗床上,虽然脸上白色的颜料被擦掉,这人的皮肤依旧是惨白中透着青灰的颜色,嘴唇发黑,眼袋位置更是青的吓人,口眼睛闭,见不到胸腔呼吸时的起伏。 “三蔓啊,正好你们过来,后面的我说,你来做吧,你伍叔这肋骨疼的真是要命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操作,我还是接过了伍叔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点头站在诊疗床的旁边。 “他们这几个都是被鬼嫁女吸了阳气,过了阴气导致的阴邪入体,这也是为何你们昨晚对付的鬼嫁女那么难缠的原因,就这大小伙子的阳气,肯定是功力暴涨啊!” 我听着伍叔的解释,观察面前之人的特征,暗暗记在心中。 “按照七星十二宫的方位,在胸前以火罐代替,拔除阴邪之气。” 七星指的必定是北斗,十二宫又是五行八卦里面的术语,各宫有各宫镇守的固定方位。 按照伍叔的指示,我点燃镊子上的药棉花,快速的拿起郎弘毅递过来的火罐,沾染了火焰之后,朝青年的胸膛扣去。 因为是第一次实际动手,我紧张的吸了一口气,都不敢吐出来,就怕呼吸间细微的动作会影响自己对位置的拿捏。 通过透明的罐子,可以清楚的看到,被吸住的皮肉快速鼓起,越来越红,几乎要渗出血来。 最后转成紫黑的颜色,还有朝深里变化的趋势。 从没给人拔过罐子的我,都害怕这样下去会不会直接拔出血来。 而伍叔在旁边继续开口指挥,“罐内皮肉成为乌黑之色时,开罐,之后迅速用银针刺破皮肤,再拔一遍,走血罐,直到见着红色鲜血为止!” 这时候我才看到,在诊疗床旁边,放着一排银针的针包,看来这个应该就是之前放血用的。 看到第一个扣下去的火罐里面皮肤已经漆黑一片,高高隆起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 起罐、扎针! 一气呵成! 郎弘毅拿着镊子,夹着点燃的酒精棉花在旁边配合,我手里的罐子在火苗上一转,继续精准扣回原处。 巨大的吸力之下,罐子里面很快被乌黑的血液沾染,看上去触目惊心。 晕血的人这时候看上一眼,八成就能直接倒地不起。 我手里的动作没有停,继续按照刚才下罐的顺序一一刺血,全都走过一遍之后,才能长出一口气。 心里一放松,才开始紧张不已,这样放血真的不会出人命么? 倒是伍叔在一边连连点头,“不错,第一次拔鬼毒就能这么淡定,看来经过昨晚之后,三蔓你成长了不少啊!” 我露出一丝苦笑,眼睛不敢离开第一个血罐的位置,生怕错过一点正常颜色的血液出现。 “伍叔,您就别夸了,小心我一骄傲,等会干活拉胯……” 伍叔明显也在注意这血罐的情况,人身体虽然有百分之七十的水分组成,但血液可禁不住太过分的糟蹋。 现在我们用这样的手段,也是情非得已逼迫所致,想救人就要铤而走险,在失血过多的边缘和鬼毒彻底清除的交界点,和阎王爷抢人。 那鬼嫁女也是活该死在雷电之下,九个人,被她吸了阳气不说,还喂回阴气,沾染了鬼毒,只为了方便被她操控,真是心思歹毒,也算落了应有的报应! 第九十五章 清蒸比较嫩 “三蔓,注意了,血红了准备撤罐子,用云南白药止血。” 伍叔的话音刚落,我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动了起来,一手拔下染血的火罐,一手用纱布快速清理掉那些溢出的腥臭黑血。 这个味道叫我想到了被雷劈成焦肉的那堆鬼嫁女烂肉,味道真的是十分相似! 郎弘毅在一边已经准备好了止血用的云南白药,在我的手刚离开青年的胸口之时,药粉便准确的洒在伤口处,没一会,被血液染红的云南白药粉末就止住了伤口的血流不止。 这一趟的活干下来,我也觉得有点吃力,毕竟身体昨晚的损耗还在,酸疼依旧。 但是看着诊疗床上那人皮肤上面的青灰已经减轻了很多,只剩下失血过后的苍白,心里也算是觉得这样的辛苦很值得,人已经明显在朝着好的方向痊愈。 趁着这边人们手忙脚乱把人抬走,换上下一个的时候,我凑到伍叔跟前,开始了智者答疑的简短交流。 古书虽然已经叫我被得滚瓜烂熟,但是里面的东西深奥,我没有多少实际处理的经验,不能运用的如臂驱使,这应该就是我现在的短板。 “伍叔,这阳气有失,阴气入体怎么还会有鬼毒?不是艾草浸泡便可么?” 听到了我的问题,伍叔知道我在思考,对我积极进取的表现很是满意,一个劲的点头。 “不错啊,三蔓,知道动脑子了!” 随后才耐心的帮我解释了这几种阴气入体的不同之处。 “与鬼物相伴接触都会有阴气入体的情况,好比之前张伟被垫脚,或者是上身的情况,那样的接触只要驱散身体里的阴气便可,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天足以解决。” “而现在这样被鬼嫁女那种艳鬼口对口吸了阳气,还渡了一口阴气入体,直接作用在了口腔之上,直通五脏六腑藏精纳魂之所在,必会产生鬼毒,其外和艳鬼那个……只要是实质性的接触互换,就会像现在这样。” 我听了之后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里面是可以这样区分的,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墨菲定律原理,我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 继续我下一个疑惑,“现在咱们是把鬼毒和阴气一起拔出体外,之后亏损的阳气呢?只能慢慢恢复么?” 那些即便经过救治的人,依旧还是一副深度昏迷的状态,根本不见苏醒的迹象,叫我觉得这一口阳气绝对不少,不然人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伍叔哈哈一笑,“恢复阳气的手段不少,要根据实际情况去选择最合宜的,三蔓你想想,艾草可以帮人增加阳气,张伟之前用水泡过,这次应该如何办了?” 这些人身上都有我扎出来的针眼,上面还有云南白药,要是泡在药水里,八成会造成感染。 我想了一会,才试探的说出答案,“可以太阳晒,或者用熏的?” 家里熏过腌肉的都应该知道,熏就是把肉放在铁网上,下面点燃柴火,用燃烧的烟去熏的过程。 伍叔这次笑得更是大声,“哈哈哈……好么,你这是救人还是要吃人!已经去了半条命了,你还想架火上熏!” 我知道是我想歪了,但伍叔笑这么大声,已经叫周围的人纳闷的投来疑惑的眼神,搞得我有点抬不起头来。 伍叔好容易收住笑声,安慰我的说道,“太阳晒是完全正确的,你看那边不就在晒他们了。” 顺着伍叔的手指方向,我看到卫生所的院子里面,放着一溜的床板,都是从里面临时搬出来的,那些拔过罐子的人都被放在上面,接受太阳光的洗礼。 还有人在一边看着,只要阳光移开,就把床板拖拽到太阳下面,显然伍叔之前已经叮嘱过了。 “这晒过阳光对他们来说可还不够,你后半句对了一半,但是不是熏,而是蒸!” 蒸?! 熏能要了他们的命,这蒸要怎么蒸?不是一样被折腾的快熟了? 伍叔居然在关键的时候卖起了关子,“行啦,你先继续干活去,后面还有三个要拔鬼毒的呢,你伍叔是干不动了,全交给你了,等会你就知道怎么蒸了,去吧去吧!” 相比于第一次,后面我的手法利落了很多,心里知道整个程序过程,也没有了紧张和慌乱,在郎弘毅的帮助下,很快,也很顺利的就把最后三个要拔鬼毒的人处理完毕。 这次游刃有余的过程,还叫我发现了神奇的一幕。 那就是这些人下半身,依旧粘在正常衣服上的纸衣服,在随着鬼毒的拔除之后,居然会失去沾粘的效果,自动脱落下来,落在地面之上。 我也终于想通,这些纸衣根本不是鬼嫁女用浆糊粘上去增加视觉效果的,而是被阴气吸附,包裹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包括脸上的油彩亦是这个原理。 连同村长的大儿子,周喜在内,九名大小伙子一字拍开,在院子里面躺着晒太阳。 我才歇下来没有一会,卫生多院外就传来看热闹的人们一阵阵惊呼。 张伟还有村里几个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张伟的叫声最大,“大舅,这蒸笼太大了,门口进不去啊!” 我们跟在伍叔电动轮椅的后面,朝院外走去,人们倒是会在这时候自觉给伍叔让出一条通道,村长一家子还有那些村民都围在门前,看着被一辆货车送过来的那个巨大的蒸笼。 “进不去院子,就在外面架火堆,大伙都跟着上去帮帮忙,晚上见月亮之前,必须都弄完才行,要不然那九个孩子就糟践了!” 伍叔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眼看着之前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总不能叫事情在最后一刻出现纰漏。 大伙抱柴的抱柴,搬大蒸笼的搬东西。 这大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借来的,这个头怎么说呢? 记得西游记里面有一集妖怪要清蒸了唐僧和猪八戒的戏么? 就那个大蒸笼还要大上三倍,配套的锅更是比蒸笼还要大上一圈,这些村民活像是要吃人的妖怪那般开始架柴生火。 一桶一桶的朝着锅里面加水,直到伍叔喊了一嗓子,“停!水够了,张伟你把拿来的艾草都倒进去。” 张伟把从伍叔家取来的两筐艾草一股脑扣进了大锅里,伍叔又挑挑拣拣的加了不少其他的药材进去,才吩咐众人,“盖锅烧火。” 即便在白天,火光依旧能把周围人的脸照的通红,可见这里火势的凶猛。 “伍叔,这难道比熏更好点?人熟了是不是肉比较嫩?” 我实在想不明白,伍叔这是要干嘛,推着伍叔的轮椅,朝外围退远了些,省的热浪扑面,叫人呼吸都困难。 第九十六章 鬼门黑猫 随着下面的火越烧越旺,巨大的蒸笼上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到热气朝上升腾,艾草特有的味道挥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伍叔见我站在后面,扶着轮椅发呆,面带微笑的说道,“怎么?是不是想不通我准备怎么做?” 我诚实的点头,不知道伍叔究竟是要干嘛。 “我这是在以型助阳,单凭那些艾草和药材,这几个人根本醒不了,我这蒸笼也是有讲究的。” 我看着那个蒸笼,心想这是真够挺讲究的,谁家会弄这么一个大蒸笼,全家每天一起桑拿三温暖不成? 可能是看出我根本没有领会话里的意思,伍叔有点无奈,“傻丫头,没有酒味么?这蒸笼是别的村子酒厂蒸粮食用的蒸笼,酒是通三界之物,阳酒更是阴魂碰不得的东西,我这是用酒厂常年沉浸粮食之精华的蒸笼。” 伍叔这样一说,我马上就明白了,这个蒸笼果然有说道! “我明白了,酒厂的蒸笼,不光每天都要接触光合作用长大的谷物其精华,更是还有酒香的常年侵染,这蒸笼就是大阳之物!” 见我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伍叔满意点头,“对喽,就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蒸笼在熬煮了一段时间后,伍叔叫人撤了下面的柴火,任由锅里面继续咕嘟着,到了蒸汽不能伤人的时候,才把那九个后生放在上面去蒸。 热气会叫他们周身的毛细孔打开,水蒸汽里的药材成分进入体内。 没有开眼的我,隐约都能瞧见,大锅上空的位置,飘起了团团黑烟,那些应该是最后残留的鬼毒,和阴气。 在升到半空的时候,被水汽吞噬覆盖,消失无踪。 直到蒸汽变小,水温完全下降变凉,大蒸笼里面接连坐起来几个人。 围观的人们发出激动的欢呼声,那些人则是一脸迷茫,看到自己所在之处,一个个吓得够呛,挣扎着就想爬出来。 那些喜极而泣,看到家里孩子活过来的村民都围上前,眼神却是看着伍叔的,“他叔,孩子们能下来了不?” 伍叔脸上带笑,摆摆手,“都醒了还不下拉干啥,带回家好好养着,多补补血,晚上擦黑就别出屋了!” “哎哎……谢谢他伍叔,谢谢三蔓啊!” 没想到村民会和我道谢,我有点不能适应,尴尬僵硬的点点头。 那些人把各自的家人搀扶着离开,最后锅里只剩下周喜一个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天色已经不早,这一顿神操作,天马上就要擦黑,卫生院的病房里面已经点亮了灯,村长一家子最为着急,围着大锅团团转。 村长媳妇脸上带泪的跑过来,对着伍叔就要下跪,被我和郎弘毅给阻止住。 “孩子他伍叔啊,我家喜子这是咋了,别人都好了,咋就他还这样啊?您老可一定给想想办法啊,救救我家喜子吧!” 村长也是急得两眼通红,这几天家里的事,加上村里的事,叫这位老村长已经几乎精力透支,白发也增多了不少。 他拉着自己的媳妇,一起哀求,“老伍啊,这后面应该咋办啊?我可就指望你了啊!” 伍叔眉头皱着,半天才开口说道,“行了,先把人弄下来,抬回家去,咱们回去说!” 周长贵家的院落里面,这会他家老二正在拿着工具修理烧焦的大门,他多少会一点木工的手艺,给没有变形的大门打磨上油刷漆,做的也算是有模有样。 我在伍叔的示意下,推着电动轮椅走进了他家,看着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周喜抬进了他的屋子。 农家进屋都有很高的门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规矩,我们便停下,伍叔也趁这时间和我说明了一下他的猜想。 “之前我那样折腾,周喜都没能醒过来,我看八成是已经和鬼嫁女私相授受过了……等下你开眼,进去他屋里面西北角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可能因为我是个女的,伍叔说的还算婉转,但意思我已经明白。 古书上记载,人生有七窍,这七窍每一窍都可能泄阳渡阴。 要是周喜已经和鬼嫁女有了夫妻之实,那他身上的鬼毒绝对比那些人身上的浓上百倍不止。 这里面要查问的,不光是人事,还有鬼事。 庆幸的就是这周喜是男方,不会弄出什么鬼胎之事,要是受害者是女的,还要预防鬼胎形成,那就麻烦了很多。 屋里的人出来,把伍叔的轮椅也抬了进去,我对他微微点头,悄悄用积存的柳叶水给自己开了眼,朝着周喜住的房间而去。 郎弘毅自始至终都在旁边,自然知道我要干嘛,也紧跟而来。 在进门的时候,还警惕的敲击了一下我背后的内里乾坤,他手中的小木剑已经在握。 屋里的摆设很正常,只是周围的空气阴冷,即便刚才有不少的壮汉抬人进来,都没能驱散这屋里面的阴气。 周喜躺在被子里面,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双眼紧闭,我转过头,按照伍叔交代的,朝着西北角看过去,这里是鬼门所在。 这屋子的西北角,是一组大衣柜,上面还有一面小镜子,旧时的农村经常见到,而城市里面的人早已经淘汰的样式,上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那股阴冷的感觉就是从紧挨西北墙角的柜门里面散发出来的,开眼之后,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虚掩着的门缝里面,还在朝外泄露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这是个离地大概有不到一米的柜门,高度直贴房顶,应该是留出来挂衣服的地方。 我和郎弘毅对视了一眼,从他眼中看出,他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 小心的朝柜门靠近,抬手在我准备一把拉开柜门,快速退开的时候,炕上昏迷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大叫,“不能动!” 这一嗓子,不光叫我手下没停住,直接打开了柜门,外面更是跑进来一帮周家人。 他们听到周喜的声音,八成是以为人已经醒了,可是没想到进来面对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周喜确实动了,从躺着的姿势一下扑倒了炕沿边上,小半个身子耷拉在炕下边,随时可能滑落。 嗷……柜门里面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嗓子,像是孩子的哭声,又像是女人的尖叫。 而我手里举着一扇因为用力过猛,被拽下来的柜门门板,挡住了里面冲出来的一只黑猫。 就在刚才,拉开柜门,周喜大喊的时候,我之所以被吓得这么厉害,就是因为在黑暗的柜子里面看到了黑猫亮晶晶的竖瞳。 被惊动的黑猫丢开嘴里咬的血肉模糊的一只蛤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身体灵巧的在屋子里面逃窜,没几下就从人们的脚下空隙钻出房门,跑了个没影。 同样受到惊吓的这帮人,傻傻的看着我,还是周喜的弟弟看不过去,走进来帮着把他哥的身子给扶到了炕上。 第九十七章 厌胜之术 伍叔随后在人们的帮助下也被抬了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向那个没了门的柜橱里面望去。 原本正常应该放衣裳的柜子,此时里面居然躺着一个木头的人偶,穿着红色的衣裳,从服饰上能够看出是个男子,而它的手里缠着一根红绳。 绳子的那边,就是那只引来黑猫,被咬的血肉模糊,差点吞了的蛤蟆。 “这是怎么回事?”伍叔还没有说话,跟进来的周长贵就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些东西看着就有股子邪性的感觉,直觉就叫人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加上村里又出了这么多的事,周喜还在炕上昏迷不醒着! 在他的房间里,一下子出现这样的东西,周长贵不怒才奇怪呢。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找他的不痛快,出手坑害他家。 伍叔也是崩着脸,盯着那些东西看了一会,挤进来的周家亲戚虽然也是义愤填膺,骂声不绝,却都没有一个敢上前的,都围在了卧室门口挤着。 “三蔓,看出什么了没?” 我们点妆匠学的东西很杂,这些旁门左道古书之中也是有些记载的,只是没有写具体施术的过程。 其实刚才被吓了一下之后,我就已经知道面前的东西是什么了,这是压胜之术。 当着这么多人,我也没有挑明了说,只是回答伍叔,“看明白了。” 伍叔似是有意,又似无心的说了一句,“这事情交给你处理,我在这边看着周喜,办得了么?” “能!”我干脆的回了一声,把手里还举着的柜门戳在墙边,对还在屋门口的众人说道,“给我找块红布来,快点!”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擦黑,要处理的事情还真是不少,谁也没有想到,这周喜之所以没有醒来,或者说,这周喜之所以招惹上鬼嫁女,居然是家里有这么个东西为引。 周家这些人很配合,没一会,周长贵的老婆就拽着一块红包袱皮挤进来,“三蔓啊,你看看这个成不?” 其实这红布没有什么大说道,就是隔一下阴邪东西的脏气,只要是干净的红布即可,无所谓新旧。 “可以,你们把门口让开,不想被脏气沾到,就躲远点,伍叔我去去就来。” 接过红布,我抖开朝着柜子里面那两个东西盖了上去,一手一个的抓起木头人和断气的蛤蟆。 只留下柜子里面黑猫咬死蛤蟆甩出来的深红色血迹,斑驳的粘在柜子表面。 像是这事背后的人心一般,叫人觉得心底阵阵发寒。 趋吉避凶是每个人的本能,随着我的走动,周家那些人都离的远远的,只是眼睛定在我的背后,郎弘毅也跟了上来。 出了周家,走在村里黑漆马虎的小道上,他才问了我一句。 “三蔓,你准备去哪?” “去棺材仔那边,这木头人和蛤蟆属于压胜之术,是木匠看家不外传的本事,很普通的一个随处可见的东西,通过他们的施咒、摆放,就能起到或好或坏的各种影响,挺神奇的。” 棺材仔天天玩木头,手艺出色,相信这次的事情中应该能帮我解疑。 “木匠?你是说这周家的事情不是邪祟作恶,而是人为的?” 郎弘毅的脑子很快,一下就想到了关键的一点上。 我双手朝前平伸着,姿势怪异的转头,“有时候,人比鬼更像邪祟,这就是典型的人借邪祟干坏事,达到自己不可知的目的。” 说完这句话,我都想嘚瑟的摆出个帅气的造型,这话说的真是太有哲理了,自己把自己给佩服坏了! 郎弘毅听完也是若有所思,一直在咀嚼着我话里面的意思,像是有所感悟。 棺材仔的家还是那个死气沉沉的鬼样子,里面没有电灯的光亮,用脚丫子踢开门,顺着木材中间的小过道看进去,远远的那盏油灯就像是天边的鬼火一样遥远。 我刚想拿着东西进门,就听到里面棺材仔的高声咳嗽,“咳咳……站住,拿的什么东西那么臭,别脏了我的地方!” “棺材仔,我是叶三蔓,找你求援来了!” 不自觉的,我的口吻已经带上了熟识的轻松,只因为这个棺材仔面冷是真冷,但是他对我也算颇有照顾。 心中早已把他归入三蹦子那样的损友之一的行列。 不过,我依旧乖乖站在门口,没有冒然拿着手里的东西进门,这毕竟是压胜之物,进别人家的宅子很有讲究。 那盏虚虚晃晃的油灯开始动了,在周围黑漆漆都是木材堆和棺材暗影的夹缝中,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而来,还有棺材仔兜帽盖头的身影。 棺材仔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郎弘毅客气的和棺材仔打了声招呼,应该也是在念着这位的两碗太岁粥的恩情。 可惜棺材仔根本当做没有听到,走近之后,就低着头,看着我手里面的隔着红布捏着的两个玩意。 因为不知道这里面具体的弯弯绕,那根连接的红绳我都没有敢扯断,拿的小心翼翼的。 “这东西哪来的?” “周喜房间,西北角的衣柜里面,发现的时候,这蛤蟆就叫一只黑猫给咬成这样了。” “呵……” 我不确定刚才听我说话时候,棺材仔是不是真的笑了,虽然只是一个很轻的音节,但我觉得不是我幻听了。 下一刻,棺材仔直接伸出空着的手,寒光一闪而过,我手里的红绳就被什么东西割断,耷拉成两截。 “死的那个扔在门外,木头人拿进来吧,我这是棺材铺,记得以后过来任何死尸别带进来。” 说完这话,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转身就沿着原路回到了屋里,我只能乖乖照办,看来棺材仔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才敢这样处置。 至于死尸的问题! 我有点纳闷,难道这蛤蟆尸体拿进去,棺材仔也必须给它弄口薄棺下葬不成? 我只能对着郎弘毅耸耸肩膀,把那蛤蟆扔到一边的草丛里,走进了棺材仔的家。 夜晚十分,棺材仔这里的夏天绝对是有中央空调的待遇,叫习惯这种氛围的我,已经有点悄悄喜欢上这样的温度,实在是凉快啊! 而且我注意到,这边不光没有夏虫的鸣叫,更不会有那些恼人的蚊虫骚扰。 我刚走进屋子,棺材仔就给我来了一句,“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么?是准备叫那人活,还是叫那人死?” 第九十八章 实为人祸 棺材仔的这一句话,直接说的我紧张了起来,脑袋摇成波郎鼓,棺少爷咱们能不能不要那么血腥,回归到正常人的范畴内? “我就是想问问,这压胜术有没有法子破,中术之人应该怎么救,施术的人,从这上面能看出是谁不?” 今晚的棺材仔好像心情很好,少见的居然扒拉出来两个小板凳,放在一边,明显是在邀请我和郎弘毅坐下说话。 他自己则是坐到了一块棺材板上面,从兜帽下斜着视线看向我俩,在看见我俩当真坐下之后,才满意的伸手,把红布包着的木头人接了过去,开始鼓捣。 “你伍叔这是把这个差事交给你了?” 弄明白我的来意,他马上就知道这次办事的人是我,而不是伍叔。 没等我回答,就径自说了下去,“这是压胜之术里面很肤浅的一招,代人娶鬼亲,这木人上面肯定有一个活人的八字还有血液,而那蛤蟆代表的就是鬼亲。” 棺材仔已经动手在脱去木人身上的红色布料,没多会,便露出木人胸口位置的一个小孔,里面拽出的纸条上清楚的写着八字之数。 而就在木人的后背上,一抹鲜红之色已经干涸,可以看得出是血迹。 “蛤蟆、守宫、蝎子、蜈蚣、蛇,视为五毒,他们本就属阴,那蛤蟆我虽然没有看到,但必定也是雌性,这施术者是下了狠心,势必叫这被害之人不能得个善缘,不是有恩仇,就是有情仇之人。” 郎弘毅一脸好奇的听着棺材仔说这些连我都知之甚少的东西,顺理成章的把我第三个问题给回答了。 “照这样说,施术之人首先要和周喜有仇怨,其次就是知道他生辰八字,且能拿到他的血液,顺利出入他的房间不会被怀疑的人。” 这点我也想到了,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个人还要是个木匠!” 寻找下手之人的事情并不着急,我更急的是周喜还有没有得救? “棺材仔,这术已经成了,那人还能救么?先把这术法破了更要紧吧?” 棺材仔把拿出来的八字又给塞回了木人,把东西还给我,不紧不慢的说道,“术法已经破了,在你把鬼嫁女灭掉之后,那蛤蟆就已然命绝,这救人,还是要你自己想法子,我帮不上你什么。” 厌胜之术既然已经破了,那周喜的昏迷就不会是因为这术法的影响,而是其他的原因,另一个我还记得,厌胜之术被破,反噬一般都是很严重的,会加倍作用在施术者的身上。 我要是想找到施术者,只要看看谁最近突然得了不正常的病症,就能找到嫌疑人。 这也要感谢棺材仔的提醒,这人看来应该还在村子里,或者说,就在周家周围! “厌胜之术的反噬最直观的表现会是什么?” 棺材仔把视线转到我手上的小木头人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伤天和的代价,首先就是鬼气缠身,阴气暴增,看看我你还想不到么?” 有伤天和?棺材仔确实是一个典型代表,算是逆天道而生的存在,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诡异的样子。 我突然恍然大悟! 之前在周家,整个屋里屋外都有一股鬼气弥漫,我原本以为和之前的鬼火烧门有关,或者是因为周喜和鬼嫁女早已有夫妻之实,暗中相处过一段时间,鬼嫁女带进去的。 现在看来是我从开始就想错了方向,完全搞错了目标,很可能这鬼气是施术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误导了我整个的思路。 怪不得伍叔会毅然留在周家,守着周喜,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我急忙站了起来,转身和郎弘毅就要冲回周家去。 我骨子里不多的正义感,不允许看着一个这样用心险恶的人,还混迹在人群之中,这要不是鬼嫁女的事件爆发出来,还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麻烦事,这样的人就是个定时炸弹。 棺材仔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出声叫住了我。 “叶三蔓,想救人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中此术者,只要和鬼妻有了夫妻之实,魂魄便已经进了阴曹,想找回来极为不易,你办事可是要三思。” 我听出这是棺材仔在提醒我,转身对着屋里依旧坐在棺材板上的人拱了下手,道了声多谢,没有多想就冲出了棺材仔的家。 只听到身后断断续续,传来棺材仔平板没有感情的声音,轻轻吟唱这一段话,“月朗星稀鬼嫁娘,实为人祸硬纤长,阴曹拉魂趁夜黑,鸡鸣破晓墓草长……” 周围的黑暗都比不上我现在的心情阴沉,脚下的步子没有停,我脑子里面的思绪也没有慢下来过。 为了村里的安定,为了人们不受邪灵自扰侵害,伍叔肋骨断了,我和郎弘毅昨天是九死一生,一身伤痛。 而这一切的根源,不是因为这些人的私心做下的孽债,就是有心人为了达到目的,用的歹毒手段,这些人的心真的叫我猜不透,我更想问问他们,早知今日,当初会不会依旧做出那样的事情。 害一个周喜,差点搭进去另外八个人的性命,顺带连我和郎弘毅的小命,到底有没有愧疚过! 郎弘毅在黑夜中的眼睛很亮,他始终走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和我形成一前一后的队形,略落后我两步,保护的意味明显。 可能是他也看出我现在心里很乱,几乎忘记了要在夜晚之中,这样不平静的时候,多少警惕防备一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确实! 我现在没有一点心思在自己的安全之上,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充斥在脑海里,叫我心中生出一种嗔恨之心,甚至还在无限扩大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无知之人能够不择手段的做出这些事情,之后依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阳光雨露的馈赠,而我们这些吃阴阳饭的人,必须要替他们的过错拼命。 别人消费我买单的不公,充斥在我整个心头,双眼几乎通红的走进了依旧灯火通明的周家院落。 走进了周喜那个鬼气充斥,阴气十足的房间内,看到了炕上依旧生死不知的那个人! 这个人又是做了什么事情,导致有人恨他到如此地步,值不值得我们这样拼死去救。 完全没有注意到伍叔在看到我俩回来之后,就一直盯着我的双眼,一脸严肃。 “叶三蔓,你给我清醒点!” 伍叔的爆喝声震得我耳膜发疼,脑子里面有片刻的清醒。 郎弘毅也发现我的异状,把外面闻讯跟来的那些人都挡在门外,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躺在炕上的活死人。 长长的吐出一口心里压住的浊气,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有点奇怪的问伍叔,“我刚刚……有点怪,我怎么了?” 第九十九章 差点想歪 冷静下来,我也感觉出刚才自己的状态有点奇怪,心中的负面情绪好像很大,这和平时的自己很不一样。 平时我即便心中有怨言和不喜的时候,也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顶多会在心中腹诽,像今天这样几乎要发怒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我不解的看向了伍叔,希望得到答案。 而伍叔伸手,示意叫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一看,才知道,不知不觉间,那块红布已经脱离,那小木头人现在就直接被我攥在手中,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抖手把那东西丢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样东西承载了什么你应该知道,你是被它影响了心智,也怪你自己不小心,年纪也轻,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心绪,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伍叔并没有苛责我,而是弯腰捡起那个木头人,证明给我看的直接抓在手中,他的双眼依旧清明,并没有被什么情绪所左右,对此,我有点愧疚。 “伍叔,我刚才一时想歪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没事了。” “去棺材仔那走了一遭?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有了头绪,后面的事情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姜还是老的辣,我不说,这位人没出屋的也一样知道我的行踪,含笑的看着我,等着听我后续的安排。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位良师,在循循善诱教导着子弟,让他们通过自己的理解,去解决面前的难题,这位博学多才的老师,则是在后面帮着掌控着大局面,叫子弟不至于走上歧途。 什么是良师益友,伍叔这样的长辈,足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引路人啊! 我把感激之情藏在心中,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救人要紧,至于这厌胜之术的施术者放在最后,棺材仔给了我提示,这周喜被人下术,要先问出前后时间,以及过程中的异常,这要是真的已经跟鬼嫁女有夫妻之实,魂魄已经进了阴曹,不在这阳间,要落黄泉去拉魂才能醒。” 伍叔听了我的话在频频点头,脸上有着鼓励的微笑,“不错,确实已经清醒了,脑子很灵光。” 点评完我的安排,就高声对着外面的人喊道,“周长贵两口子进屋来,别的人想帮忙,先去给找来毛竹杆子七根,油灯七盏,红绳一卷。” 他的声音底气很足,看得出身上胸骨骨折的伤又好了不少。 外面也是一串的脚步声纷乱,应该是都乖乖去按照吩咐准备东西去了。 周长贵好歹是个村长,那些他自己家的亲戚对他也都尽心,能帮忙的并不会推诿。 那愁容满脸的夫妻二人走进了屋门,进来第一眼还是担心的看向炕上的周喜,忧心之情显而易见。 “三蔓,想问什么就问吧,你俩想救周喜,也别瞒着盖着,照实说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不然别说我们帮人不帮到底!”伍叔先敲打了这两口子几句,就退在一边,看我怎么处理此事。 我努力整理脑中的讯息,看着周长贵两口子一夜之间多出来的白发,开口问道,“周喜真是才病倒一天?因为发烧?” 之前周长贵媳妇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们,叫他家老二给郎弘毅当向导的。 老两口相互对视了一眼,周长贵不知道我们还有潜伏进来打听的那一码事,疑惑的看向自己老伴。 他媳妇胡艳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色,最后可能是想到炕上的大儿子,才不得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 原来这周喜病了已经有三四天了,怪异的时间更长,大概半月有余。 之前很正常的大小伙子,突然开始喜欢昼伏夜出,白天根本连饭都不起来吃,只有晚上日头落了,才会起来简单的吃点东西,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谁都不叫进门。 三四天前,更是连晚上也看不到他起来,躺在炕上就和睡着了一样。 也找赤脚医生给看了,人家没看出什么毛病,就只当是这孩子太累,没当做一回事。 我听得都有点无奈…… 这不吃不喝,不起床一直不睁眼,能理解成太累了,睡几天就能不药而愈,也真是服了这家人的心大! “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奇怪之处了?”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应该是还有什么胡艳没有说出来。 周长贵是最了解自己媳妇的人,看到胡艳有点吭吭哧哧欲言又止,就知道还有什么她藏着没说。 气得直接一嗓子吼出来,“你他娘的吭哧个屁,有话倒是说啊,你难道想看老大就这么死了啊!” 说到情绪激动处,直接脱了鞋底子就想要揍人,胡艳这一吓,才赶紧抱着脑袋躲到了伍叔轮椅的后面,呛声的叫喊,“说就说,你可别后悔!” “真是不嫌丑,我好意遮拦你还要打我,我说……这老大八成是有相好的了,晚上我起夜听到屋里有那个的声……” 周长贵横着眼珠子问道,“那个声是什么声!” “还能是哪个声,你装傻啊,就是两口子那啥时候的动静……我听得真真的!” 我心里一沉,看来这周喜真的是已经和鬼嫁女有了实质的夫妻关系了,这下黄泉拉魂是少不了的了…… “你这败家娘们,早就听到了,你咋不说,非要等事情闹到现在这个样!” “我哪知道会是这样,再说咱家老大是个小子,人家闺女都没那啥,我着啥急,到时候吃亏的也不是咱家!”胡艳理直气壮的和周长贵打嘴架,两口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眼看就要矫情起来,伍叔被挡在中间,当成了人型障碍物才没有交上手。 “好了,你俩加一起都一百拐弯的人了,别丢人不害臊!”伍叔看着这越演越烈的两口子吵架,生气的来了一嗓子,那两人倒是消停了,只是眼睛还互相瞪着。 我最后问了一句,“周喜以前招惹过什么人没有?” 胡艳这一听,又有话说了,“我家喜子才不是招事惹非的孩子呢,从小到大野驾都没和人打过,哪可能招惹别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长贵也是这样说的,加上伍叔对这个周喜的客观评价,我倒是也觉得这周喜不是个能叫人恨到想要他命的主。 视线不自觉的朝着另一个可能的主角身上看过去,那就是村长…… 胡艳的嘴不好,贪财爱财是缺点,得罪人也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只有村长这个位置,有时候办了什么事,才会叫人记恨上,动了父债子偿的心思。 第一百章 九幽黄泉 伍叔明显也是看透我的想法,暂时出面阻拦道,“现在说别的没用,先把人弄醒吧,子时快到了。” 下黄泉,就是踏足幽冥。 死人下黄泉那是天经地义,有阴差小鬼接送,不分时辰。 但是活人想要下黄泉去拉魂,就只有在每天子时这个阴阳交替,神职轮守的空档下去,不然别的时辰根本没有机会。 我最后深深看了周长贵一眼,朝外面而去,准备等下下黄泉拉魂的东西,没有再理会这结仇之人的事情。 要下黄泉,需要的东西不是很多,但是危险系数很高,何况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做。 而伍叔的身体不能护法,我自然也不能下黄泉,我要保证下去叫人的能够安全带着周喜的魂魄回到这阳世间,所以这倒霉的差事就剩下了两个人选可以用。 一个是张伟,一个就是郎弘毅。 而张伟最近运势很低,这样的下去,八成很可能被当成枉死鬼被下面扣住,郎弘毅现在又是被人改了命霉星入宫,同样是气运不行,下去多了很大的危险。 正在我踌躇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郎弘毅居然主动摘下脖子上他保命的那个护身符。 吓得我赶忙拉住他的手,“你干嘛?” 这位大少爷,不知道这个护身符一拿下来,就是守在我这个全阳命的人旁边,自己也要开始倒霉,更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盯上了? 开玩笑,别这个还没有救起来,这位再倒下,上次在朱家他发病倒下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呢。 “下黄泉啊?现在只有你能主持这个事情,我不下去谁下去?” 真不知道这个郎弘毅是心大,还是艺高人胆大。 我无奈的摇头,求助的看向了伍叔。 这一看才发现伍叔一脸兴味的看着我俩,根本不带一点着急的样。 周长贵两口子更是完全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干嘛。 油灯和毛竹杆子已经准备好,我认命的开始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放油灯,一边弄着一边开口,“等下我下去,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便好。” 对于我最后的这个决定,伍叔在一边并没有反对,我便觉得他应该也是同意的。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咱这都是命啊! 油灯里面被我倒上了满满的灯油,屋子里面的窗户门都叫我关死,还叮嘱那些人等下都不要进来打搅。 “等下我借了道离开,你就看着这些油灯,不要叫他们灭了,另外就是死死抓住这根红绳,绝对不要松开,这是我唯一回来的牵引。” 郎弘毅仔细的听着我说的话,点头表示明白。 七盏油灯点燃,三枚带着周喜血液的铜钱被穿进红绳之中。 郎弘毅拿着红绳的一头站在屋子的东北角上,而我则拽着另一头,轻轻绕过周喜的手腕,叫三枚铜钱坠在绳子中段,走上了七根毛竹并在一起,搭建出来的不粘泥土那条窄道上。 “三蔓,记得怎么计算回来的时间么?” 伍叔在我即将开始的时候,在后面问了一句。 我攥着红绳说道,“记得,子时过去之前,第三枚铜钱落地,必须朝回走。” “莫听鬼话连天,康庄大道向前。”伍叔最后的叮嘱声,在我走到毛竹杆子最尖端的时候,传到我的耳中。 我刚才一步步走过毛竹杆子,就觉得脚下越来越轻,头脑也是晕晕的,眼前的东西开始摇晃变大,我知道这是已经开始离魂的状态。 说起来这样的感觉大多数人都感觉到过,午夜梦回,那种觉得身体随风,身处高处飞翔的感觉出现,那就是离魂! 只有没有了肉体,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眼前从明亮转变成昏暗,从狭小,变得一望无垠。 我清楚记得自己是一直对着房屋的西北角而行,也就是那个被放了木头人和蛤蟆的衣柜方向,但现在眼前已经是一片的幽暗、黄沙飞扬,不见绿色的一片野地之上,漫天的荒草随风翻飞,唰唰作响。 中间一条弯弯曲曲,隐藏在黄沙荒草之中的羊肠小道出现在眼前,我的身体好像有自主意识般,轻轻的落下。 我知道我成功了,这里的景色和书上写的黄泉之路一模一样。 前前后后都有一些朦胧的身影,他们全在朝前赶路,去往未知的前方,有的孤单独行,有的三五成行。 抬起手,我看了一眼自己攥着红绳的左手。 还好,红绳还在,并且三枚铜钱也安然无恙。 抬起脚朝着前面而去,这一步出去,几乎有三米之远,落地时候更是没有脚步声响起,甚至连尘土都没有碰到。 习惯性的下一步已经迈出,这样的速度叫我开始有点不能适应,双手伸开保持平衡的摇晃,笨拙的如同鸭子。 前面那些黑影被我超过去,他们会奇怪的看我一眼,之后继续自己的行程。 我注意到,就在那些成行的黑影前后位置,都会有一个极为高大的影子带着他们,那就应该是传说中的鬼差吧。 就在我终于适应这里的环境,和自己飞毛腿的速度之后,开始在四下寻找周喜的身影,注意观察着手里铜钱的动静。 只要周喜出现在我附近的地方,这三枚沾了他血的铜板就会震动,可是走了这么一会,也没看到长得像周喜的影子。 情急之下,我着急的开始张口大喊,“周喜,周家大郎,玩累了该回去了!” 声音传出的并不远,听上去还有种闷闷的回音,带着一种在水下才会出现的气泡破裂感。 “周喜,你爹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 我试着又喊了一次,声音还是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但这次很快有了回应。 就在芦苇丛里面一个声音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我陷在沼泽里了,你拉我一下。” 这时候,我刚巧落地,而右手边一人高的荒草里还传来了有东西在动的摇晃,我朝那边转头看去,一个影子正在里面挣扎,看着像是半条腿都陷在淤泥里面,不能脱身的样子。 “周喜?是你么?” “对,我是周喜,你快过来帮我一下,救救我!” 那个影子在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奇怪的快速抖动着,还伴随有轻微的呼痛之声,说完就没有了动静。 这样的反应叫我很奇怪,已经抬起来的脚步,默默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第一百零一章 怨念沼泽 我心中有这些许的犹豫,这事情进展的也太顺利些了,我这刚下来没多久,居然就能从荒草堆里找到要寻的周喜魂魄? 心里正在天人交战,想要试着过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魂魄之时,后面一阵同样沉闷的锣声开道传来,还有鬼差凶恶的呼喝声。 “哪里的小鬼,在黄泉路上也敢停下脚步?”为首的一个青面獠牙的夜叉手里拎着铜锣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现在我只差一步,就走下这条小道,钻进荒草丛中,应该不会挡人家的道吧。 我看了眼其他那些赶路的黑影,他们也站在和我差不多的位置上,只是他们面朝路中,而我是面朝荒草丛的。 “不怕死的新鬼,罗文彬你管他作甚,先干好咱们的差事要紧,省的上头怪罪。” 后面一个身形矮小很多,通身漆黑泛着绿光的夜叉喊了同伴一句,明显是不想叫他多管闲事。 说完,还跟狗子一样,朝我的方向吸溜了好几鼻子,猛地瞪大了双眼,一副怪异的模样说道,“不对啊,这不是死人的味!” 说完也不管会不会耽误自己的差事,快步就走到了我旁边。 他这一靠近,我才发现这矮小的夜叉也比我高了半个身子不止,仔细打量我的时候,还要弯下腰来才能把我对准他巨大的鼻孔。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我紧张的动都不敢动,一个字也不敢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鬼差夜叉。 “好足的阳气,你绝对不是死人,也不是生魂!说……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冥府黄泉之地!” 他这一嗓子,草丛里面刚才那个黑影没了动静,周围的世界也更加安静了,后面跟着走进的一抬白纸轿子也停了下来,抬轿的四名红色役鬼爬俯在黄土地面上。 “前面是什么事情?”轿子里面传来一道询问的声音。 发现我不是阴魂的那名夜叉一路小跑的过去回禀,“功曹大人,是有阳人善入我阴曹黄泉。” 我一听他对轿子里面人的称呼,心里暗道一声坏了…… 这是超速偏巧撞到了巡逻交警的手里,碰到了人家正官此事的功曹手中。 不等那边反应过来,转身我就想用自己现在的飞毛腿速度,一跃三米的跑路。 可惜还没有跑出去两步,就觉得身体在半空中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朝后引去,耳边还有一个声音在训诫的说道,“话还没有说清楚,跑什么啊?” 身子停下的一刻,我已经落在了轿子边上。 身前身后都是身形巨大,爬俯着的红色役鬼,想动,现在也是不敢了。 轿子,又是轿子,真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和轿子八字不合,每次遇险身边都有一顶轿子的存在,破庙里面是,在这黄泉路上也是!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左手红绳上面一枚铜钱无声落地,而从轿子走出来一位身穿朝服,高底皂靴的大脚不偏不倚的就踩在铜钱之上。 这个过程我都没敢抬头,只听刚才的声音咦了一声,挪开脚,弯腰捡起那枚铜钱,问道,“小丫头好强的阳气啊,可是走阴阳,过来招魂的先生?” 没想到这位功曹大人一语道破我的来意和身份,我赶紧点头,拱手做了一个古礼说道,“在下点妆匠人一脉,叶氏三蔓,拜见功曹大人。” 这样说话应该没错吧,咱礼数也很到位,只希望这位不要为难我才好。 “点妆匠人啊,不错,我是这里换岗的值时功曹,刚才开路夜叉莽撞,吓到你了吧!” 耶,有戏,这位听说话,还挺客气,平易近人的,我只能大着胆子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位功曹相貌还算端庄,身高比例也和常人无疑,就是脸上满是大胡子,看着有点凶,其他都还好,多少也放下点心来。 “是我阻了大人的路,还请您勿怪。” 心里我只能不断乞求,快点放我走吧,您老也快去忙您的吧,我时间不多,还要找魂去呢! “好多年没有见到走阴阳的人了,现在这个时代你们这行人已经不多见了,小友既然到了,不妨和我一起乘轿,顺便和我说说你是来干嘛的,我也许可以帮上你一把。” 对于这样突然到来的好意,我有点不敢冒然,傻兮兮的就接受。 而站在我们一边,那个稍微矮小一点的夜叉鬼在看到我没有识相的立马答应之时,不屑的哼了一声,“小阴阳,大人给你脸你还不识相,就你那点本事想在这条路上平安办事还差得远呢,告诉你,要不是刚才我们伙计提醒你,你都已经陷阱怨念沼泽了。” 我惊讶的朝着那个刚才最初出声的蓝色大块头看过去,听他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才转头朝着荒草丛内望。 “好了,上来吧,这阴间的轿子你应该也是第一次坐吧,尝个新鲜。” 这位功曹使者倒是一点都不拘泥,也不像长相那般凶恶,很好脾气的样子,拉着我就走进了完全是纸张和竹篾制成的轿子当中。 刚刚坐好,那边的夜叉一声令下,奴役四鬼已经起身,抬起了轿子,忽忽悠悠,继续在铜锣声中朝前面而去。 “叶家丫头,刚才是不是有东西在引你朝那草丛中而去啊?” 功曹使者坐在最里面,看着侧坐在一边的我问道。 我刚才正在看着轿子外面突然升高起来的景色出神,被冷不丁这样一问,明显的一愣,才回答道,“确实,我这次下来是要找村里一位小伙子的魂魄,他被人下术,与鬼嫁女成了夫妻,魂魄应该到了此处。” 功曹大人哈哈一笑,拿手朝轿子外面指点着说道,“你看看外面的草丛都是什么再说吧。” 经他提醒,我借着此事这少说四五米的高度朝外望出去,那些草丛中不少形态各异的黑影隐秘其间,多半都是深陷在泥沼之中,少数在荒草草秆上面挣扎着。 身上黑气缠绕,而他们的脚下有着点点水光反射,明显就是片沼泽在脚下,随时可能深陷其中而不得救赎。 “这些都是……” “这些都是些生前执念极重,或者罪责深重之人的灵魂,走上了黄泉路却妄图回转,但是这黄泉路上哪有什么回头的可能,便都深陷在这怨念沼泽之中,连最后投胎的机会也错过了。” 我心中暗叹一声好险,可是又担心周喜是不是也在其中,真是感觉到了焦急和担心,两重天的心境。 第一百零二章 值时功曹 不知道是不是我命好,多少带着点狗屎运。 在坐进功曹的纸轿子里之后,就在闲聊中被灌输了不少关于这九幽黄泉的常识。 而在这些役鬼的脚步中,我也终于知道了神仙速度是怎样的风驰电掣,刚才能叫他们在黄泉路上看到我的存在,真是不容易啊。 眼看着周围的景色快速变换,走过了黄泉之路的荒草,度过了大牌坊鬼满为患的鬼门关,经过望乡台等等几处冥界的名胜古迹,终于在一座灰扑扑古香古色的小院门前停下。 “这里便是我的府上,叶家丫头不如进去坐坐,找那魂魄的事情,交给役鬼和夜叉他们便好。” 见到这位功曹对我还算客气,之前气势汹汹的夜叉二鬼也变得好说话不少,“是啊,小妆匠,在这冥府找个鬼可是还要看我们的本事,只要他没自己滚到那怨念沼泽,或者喝了孟婆汤,我们都能找到。” 此时我手里还牵着红绳,上面挂着两枚铜钱,绳子的那头斜着朝上,拉伸向灰蒙蒙的头顶虚空之中,看不到尽头。 “那就有劳两位,我回去了一定多备些纸钱元宝之物,哦对了,还有好酒,酬谢功曹和几位鬼差大哥。”我想起自己好像还欠着五鬼好酒的事情。 这些冥府之人好像都挺喜欢喝一口的,赶忙许愿,准备不管帮没帮上,回去都要谢谢他们,毕竟刚才也出言帮过自己不是。 果然,在听到我的话后,这位值时功曹还有夜叉鬼脸上都露出了更开心的笑容,可见有钱能使鬼推磨确实是古人诚不欺我的信条。 “客气,客气,叶家小师傅,你那枚落下的铜板就给我们吧,我们好找人,你时间有限,我们立马行动。” 稍微矮小一些的夜叉鬼朝我伸手,我把手里那枚已经落下的铜板交了过去,他们俩带着那几个最低等的役鬼转身急急便走。 值时阴曹朝着纸轿子一挥手,转眼间那能容下我俩的轿子就在我眼前慢慢缩小,最后变得跟个火柴盒差不多大,被他收进袖子之内。 “请吧,我今日一见你就心生喜欢,真是好久没有和走阴阳的人说说话了,这阴曹的东西酒水你不能碰,就跟我讲一下上面的事吧。” 看得出冥府不管是在职官差还是那些鬼使,他们的生活都很枯燥无味,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每天那些固定的生活。 不然也不会在见到我之后,这样的新奇,有种说书先生进村的既视感。 我跟在功曹身后走进小院内,院子里面的空间着实不小,还有不少僵硬舞动身子,拿着工具做着清扫工作的纸人身影穿梭其中。 随着主人坐到了会客厅中,这里的一切好像是一副画卷,只是少了温度和色彩,更像是墨色丹青。 面对人家的热情,我心里虽然还在担心周喜魂魄何时能找回,村里今晚是否风平浪静这些事情,却也不能抚了人家的面子。 在功曹大人询问现在上面是什么朝代,帝王为何人,为何下来的男男女女这般奇怪之后,我也简单的回答了几句。 而心中所想,在不知不觉间就问了出来,“功曹大人,我们村子现在遇到了点事情,也和此次我下来多少有些牵扯,知情的老人大多都不在了,不知道能不能和您问问。” 坐在矮桌一旁喝着纸人仆从送上来的阴间之酒,那人搁杯浅笑,“问吧,能说的我倒是可以说说,不能说的你也不要为难与我。” 阳间之事这位功曹可能不知道,但是已经作古之人的往事,没有比他们再门清的了。 没想到叫我误打误撞,真是问对了人,“我们村附近在几十年前发生了一桩惨案,是土匪与一个戏班子的惨事,您可知道?” 这位毕竟是冥府在职的官员,自然不用我说的太过详细,也不用自报门牌号才能查明,当我刚问出心中困惑,功曹大人已经摸着胡子呵呵而笑。 “知道,知道,那些惨死戏子至现在未归阴曹,当年还是你爷爷叶填海封了作乱冤魂,保了一方太平可是?” 我一听人家门清啊,居然还认识我爷爷,心里一阵激动。 “大人,难道您认识我爷爷,他现在……” 没等我说完,功曹大人已经还是摆手,还用手比了下自己的嘴巴,做了个紧闭的姿态。 这个应该就是不能说的事情,叫我不要再问。 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片失望之情,原本以为这位认识爷爷,或许可以问问爷爷的近况,看来还是为难人家了。 “当年的事情已经解决,没想到现在居然灾祸又起,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凡是有灾之地,必有能人出现力挽狂澜,这些事都是因果轮回,该赎完的罪,赎完了,一切也就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事事自有定数。” “我就是担心村里的人……”还有伍叔,伍叔已经受伤了,我本心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伤亡出现。 “这不是有你呢么,要知道很多地方有邪祟作恶,但却不是那么幸运,还有你们这样的点妆匠在,这些就是你们常说的劫,尽人事听天命,冥府自然也不会放过那些为恶之魂的,放心!” 这位功曹的话叫我听得摸不到头绪,这样说的云山雾罩的,村里人到底是有没有危险? 我始终还是没能问出答案,却也不敢再问。 “叶家丫头,你可知道,即便是有冤之人到这冥府也会经过第五点阎罗审讯,若当真有冤未申一样会得了黑旗令回阳世报仇?” 不知道功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事情,对于我们这样走阴阳的人,自然知道这五殿阎罗专管因冤屈死,还阳申雪之事。 而那黑旗令,就是我们这些阴阳行当的人见到,也不会去干扰的一种鬼魂报仇之事,人家这是得到准许的,带着命令而来,根本已经定案,绝对不允许阻拦的。 “我知道的。” “所以,这件事情,你说说到底是那些冤魂的不对,还是村里人的无情,抵或是那老地主的私心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我这个连具体情况都不知道的后生,哪能轻易的分辨出哪个是对,哪个是错,我只是站在点妆匠的立场上,在努力阻止有凶邪之事危害到村里人的安全。 隐约中,我好像明白功曹跟我说这么多的用意了。 虽然深奥,但确实发人深省,不光是这一件事上,更是还有对我以后的道路,应该如何去走。 起了决定性的帮助! 第一百零三章 枉死城 就在我还在思考这些话背后带的意义之时,手里面猛地再次一轻,那铜板又有一颗滑落而下。 铜板落地的声音叫功曹大人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位长辈后背的慈爱之色,轻声说道,“看来你时辰不多了。” 子时这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下来这些时候,居然已经过了一多半,而周喜的魂魄究竟在哪,依旧没有消息。 “咱们不在这等了,夜叉那边还没有消息,我同你去鬼门关外等候,方便你们第一时间还阳。” 要说这位功曹大人,简直如同我的贵人一般,这样的帮我。 还是那顶纸轿,在旋风之中飘飘悠悠的变大,这次抬轿子的是院中的八个纸人。 他们的速度虽然不能和役鬼相比,却也不慢,更是随着幽冥的阴风飘飘摇摇没有重量般的飘起在两米左右的半空之中,回到了当初我们经过的那个牌坊之外。 越过脚下熙熙攘攘排队等着进鬼门关的魂魄,在一处空地上站下。 此处应该是除了十八层地狱深处外,鬼魂最为集中的区域,三条队伍排起,一个个鬼魂被检查等级之后,慢慢朝里面而去,既热闹却又诡异的安静无声。 此处可以看到,黄泉路的荒草黄土退尽,接壤的地方出现了地府唯一的鲜艳色彩,成片的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摇曳在周围。 功曹见到我在四下打量,轻声开口,“这里是地府最漂亮的地方,但进了这,和阳世也就真的再无瓜葛了。” 夜叉他们在哪我并不知道,也弄不懂他们和这位功曹大人是怎么联系的,心里正在没底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影。 那人摇摇晃晃的正站在队伍之中,随着一串魂魄排队朝前缓慢移动。 是我之前点妆伺候走的孔老秀才。 那八个大活人,就是在给他守灵那天晚上弄丢的,我又帮他化过妆整理了棺椁,自然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孔先生?”我没忍住张口叫了他一声。 周围很多魂魄和鬼差都朝我所在的位置望了过来,叫我有种被众鬼环伺的感觉,心头发凉。 因为这里的魂魄还是善恶混杂,且都已经正视了自己死亡的事实,眼中有留恋,怀念,怨恨,不甘,愤愤等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加上死亡之后那种种奇形怪状的形态,这真的和胆子大小无关。 功曹朝我身边站得近了两步,我对此很是感激,虽然功曹大人身上一样寒气逼人带着浓重的鬼气,但比那些视线友善了很多,也叫不少的鬼差转开了怪异的目光。 “这里不能喧哗的。”功曹给我解释了刚才被那样环伺的原因,我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一个多低级的错误。 他招了一只纸人,把刚才我喊的孔老秀才给带了过来,这位老人神情中带着畏惧,在仔细看了我好久之后,才畏畏缩缩的问了一句,“两位大人,叫小老儿请问何事?”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介绍道,“孔老先生,我,叶填海家的叶三蔓,您还认识么?” “填海啊……填海家的小孙女?你这么年轻怎么也来这了?” 老人脸上带着惋惜之色,以为我也已经翘辫子了。 我赶忙解释,“我现在是过阴,不是真死,过来是找周家老大周喜的魂魄的,您身后事都已经料理完了,您可以放心上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周喜难道也没死?”孔老先生的魂魄好在并不糊涂,还知道我说的都是谁,也明白我接了爷爷的衣钵,有本事下来走阴。 “没死,您在这见到他了么?” “他已经在前面进去了……我叫他他也没理我啊?”孔老先生一副奇怪的样子,这人没死难道也能进鬼门关不成? 功曹一听这话,马上拽着我就朝鬼门关内最边上的小门而去,“跟我走,既然进去了,查查这名册就知道去哪了。” 我还在朝着孔老先生挥手,叫他赶紧回去继续排队,已经生死相隔,怕也是最后一次见了,心想着回去别忘记,顺便也给这位老先生烧几张纸,毕竟他家连个后人都没有。 有功曹带着,翻阅查询的事情很快完成,有了周喜的消息,他那样阳寿未尽,死因不明,还有一口气就到鬼门关来报道的阴魂傻鬼,直接被送到了枉死城中。 等我们赶到了传说中的枉死城,夜叉和几名役鬼也已经赶到,等候在此。 可是这城和别处不一样,两面生满尖刺的高大城墙根本没有大门,城墙转角的位置是四座岗楼造型,巨大的岗楼之上分别站立着四神兽的雕像。 在押送的鬼差带着要投入此处的魂魄一靠近,其中最靠近的一只神兽雕像就会伸出巨抓或者是嘴巴,抓起魂魄丢入城中。 而到了这里的功曹大人都没有敢靠的太近,夜叉他们也离得远远的,那些鬼差更是在第一时间快速撤离,才能保证自己的鬼身安全。 “要是真的进了这里,叶家丫头,我劝你还是自己回去吧。”功曹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我却是在仰着头望着此时离我最近的那只巨大的乌龟。 正确的说,这应该是四象里的玄武。 只是枉死城中的玄武神兽,全身被浓郁的阴气缠绕,没有往常那种高高在上,雄浑神圣的气息,倒是显得极为凶恶。 枉死城中哭嚎之声漫天,我所在的位置甚至能够看到,城中有想要逃出生天的魂魄,攀爬着尖刺来到墙头之上,被这玄武巨龟低头,张开巨口直接咬住,朝着高空甩去。 在那些魂魄落下之时,玄武张开带着一层细密锯齿的嘴巴,活生生把那魂魄吞下肚的场景。 “此处都是些不能投胎,或者是误入冥界的灵魂,被投进去的,基本就是九死无生,连我这样的小神都不敢轻易靠近,更不敢保证进去还能出来。” 也怪不得,整个地府就这里怨气冲天,哀嚎遍野,虽然地狱比这也好不到哪,但那里至少还有个期限。 难道我当真就不能带回周喜的魂魄,这次过阴当真就要无功而返吗? 我看了眼手中红绳上最后一枚铜板,心中在天人交战,生死之间挣扎。 第一百零四章 终于找到正主 就在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准备自己找机会翻墙爬进枉死城的时候。 功曹一把按住了刚想抬脚的我,“别急,那魂魄虽说是应该送往枉死城的,但应该没有咱们这么快,很可能还在路上。” 之前我也是注意到了,鬼差送魂魄到此,一般都是集结了一批之后,才走上一遭,送到近前便会转身就走,避免自己被镇守此处的神兽雕像所伤,只留下那些魂魄等着被丢进枉死城中。 刚才送到的那些已经都被抓了进去,里面并没有周喜的魂魄。 功曹大人毕竟是冥府的老江湖,他比我这个菜鸟更加了解这地下世界的规矩。 “现在正是神职交替各部换班的时辰,依我看刚才在鬼门关那边没有找到,这里也没见的情况无外乎两种。” “哪两种?”我心里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只希望真的叫功曹大人猜对,周喜的魂魄还在鬼差的带领之下,并未入城。 那两个夜叉鬼在此时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第一个就是在来的路上,送完了这一批等着下班回家,另一个可能就是……鬼差带着那些魂魄去了鬼市,先吃饱喝足再干活。” 我听完夜叉鬼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这些鬼差也都是人变的,难免都有人的各种缺点,贪财好色偷懒耍滑的不在少数。 最后功曹决定,依旧分开寻找,在我最后一枚铜板落地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尽最大可能的努力帮我一把,对于能碰到这位功曹大人,我真的是感到万分庆幸。 夜叉带着役鬼去周围可能通往枉死城的路上寻找,他们带着一枚铜钱,只要遇到周喜的魂魄就能轻易从其中分辨出来。 功曹大人依旧带着我和纸人们,乘上纸轿子直奔鬼市。 没想到这次下来,我倒是在这冥府来了一次名副其实的一日游,跑的地方都是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所在。 冥府之中的鬼市,和阳世农村市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什么声音和色彩,往来的客人还有开店的店主都是阴魂,他们是地府比较自由的一部分区域,算是这里的常驻民。 都是没有大错大恶,在这里过完自己的鬼寿之后,就能走上奈何桥,喝孟婆汤再入轮回的灵魂。 冥府没有太阳,四处都是一片昏昏暗暗的样子,加上阴气鬼气弥漫,十度的雾霾天气也不过如此。 进入鬼市,功曹便收起了纸轿,我们快步在这条安静,却鬼流密集的街道上快速寻找起来,目标就是带着一堆鬼魂的阴差。 真正的走在这条街上,周围一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穿越到了古代某条街巷之中一般,魂魄大多穿着对襟的深色纸衣,四周充斥了烧糊的纸灰味道。 擦肩而过的这些魂魄大多面无表情,也有一部分脸上带着叫人看了就心里难受的浓重惨白妆容,依照我个人的职业素养,我在心中没少歪歪,这些鬼八成是被无良业者鼓捣成现在这么鬼样子。 所以说办理身后之事,还是找专业靠谱点的比较好。 正在一切毫无头绪,我都快急的见汗的时候,功曹那边好像有所发现,他叫了我一声,闪身就朝着一家铺子里面走进去。 “这里,叶家丫头。” 我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抬眼就看到这店里面陈列在门口两边,成排的绿意纸人,这些之人的脸上都带着定格的笑容,咧着鲜红的嘴面对进门之人。 里面更是被彩纸装点一新,有别于其他的地方,屋中虽然桌椅板凳,纸花纸草一应俱全,就连电器的纸扎品也是琳琅满目,叫我有一瞬间的迷茫。 不知道这鬼市之上,开这样中不中西不西的铺子是干嘛的,为啥这纸人只有绿衣,单单少了和她配对的红衣童子。 就听到二楼的地方,功曹大人一声大喝,“你这小子,原来在这!” 我心中难免袭来狂喜之感,这是找到了? 没再犹豫,直接一脚踏上看着弱不禁风的纸张糊制的楼梯,朝着二楼上面而去。 可是我人是上楼了,却没有见到周喜在哪,只见到功曹很是愤怒的用脚踩着一个趴在桌子上的鬼差。 那鬼差比功曹高了不少,一脸的狰狞横肉,桌边还有一个呈现坐姿的绿意纸人,手中执着酒壶。 “大人,这是……”我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和气的功曹大人,现在为何看到这鬼差之后突然如此愤怒! “公职未交,公服未换你就在这喝花酒!还不给我把账结了,跟洒家出去说话!”功曹大人现在没有一点之前和我相处时候的和气。 脸上的胡子随着他的发怒,被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黑气吹得乱飞,一张原本和颜悦色的脸现在黑成了青紫的颜色,双眼朝外凸出,如同怒目金刚,加上他一身朝服,更显得吓人。 那鬼差也是吓得两股战战,丝毫不敢反抗,丢下一根金条,就乖乖被功曹拖着后衣领子,从二楼一路扯了下去。 在下楼的时候,整个楼梯都是摇摇晃晃的样子,我都怕在我下一脚落下的时候,这所谓的鬼市花楼再叫我给一脚踩个洞出来! 功曹一路上怒容不减,出了鬼市在一片空地之上,才一把将那鬼差给丢在地上,重重的哼了一声! “还不把你收魂的法器给我交出来,可是叫本功曹自己动手!” 面对抓到自己偷懒喝花酒的功曹大人,这鬼差连辩解一声都不敢,乖乖的就把身上的一个葫芦给交了出来。 这个葫芦不大,但是到了功曹的手上,居然见风便长,忽忽悠悠的直接成了一个堪比铁拐李酒葫芦的存在,拔开盖子,随着功曹的一声,“出!” 瓶口屡屡黑烟夹裹着阴气飘散出来,如同有神识一般,朝着地面落去,渐渐凝聚出十几个晃晃悠悠的人型。 一切平静之后,我一眼就从那十几个魂魄中看到了寻找了一晚不得所踪的周喜,他面目呆滞,傻兮兮的站在那,如同不认识我一般。 不说不笑不动,完全没有表情! 难怪我们找的这么费劲都没能找见周喜,原来是这鬼差是个急色贪酒的,早早就借着送人去枉死城的机会,跑来这鬼市花楼,叫绿纸人陪酒! 我气得抬脚又给了那个耽误事的鬼差一脚,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到底是谁踹他,只低着头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打着哆嗦。 第一百零五章 终于回来了 在那些鬼魂之中,我上前一把拉住了周喜,手中的红绳上最后一枚硬币欢脱的在绳子上开始跳跃,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感激的话还没有出口,那个趴着的鬼差居然偷偷朝我的方向看来,“是活人……” 他也发现了我的身份,而功曹根本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抬手就是一掌,把他敲晕。 “快走,带着你要找的魂魄离开,这样已经登记了名字的魂魄,要是被其他鬼差知道你们走阴阳的要带走,你麻烦就大了。” 我心中清楚,这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登记了名字,那就要按照人头的送去报道,少一个都是会被追查下来的。 要是在黄泉路上或者没有进鬼门关前,叫我们走阴阳的人带走也就算是一个人情,可现在,已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坐了一晚上的纸轿子再次出现,夜叉和役鬼应该是也接到了消息,匆匆赶来。 “你们用我的轿子送叶家丫头先走,夜叉你们送这些魂魄去枉死城,加上这名鬼差顶数。”那边的夜叉二鬼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那些魂魄离开,只有周喜还被我抓在手上。 就在此时,最后的铜钱落地,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子时将过,轮值的功曹,和夜游大帅接手巡视天地秩序,到时候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从地府抢魂,那可就连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 “用这个。”缩小的葫芦被塞到了我的手上,“这葫芦只可收魂之用,通晓使用者心意,也送给你了,快走,记得出了鬼门关,到了黄泉路上才可以朝东而去,不可回头!” “那您……” 这位功曹刚才可是为了我干翻了一名鬼差,我不知道这在地府算是什么样的罪过,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说话间,周喜已经被功曹收进了葫芦里,我整个人也被他一只手甩到了轿子内,“大小我也是功曹小神,这些小事我自能摆平,只要你不再给我出什么差头即可,走!” 抬轿的役鬼脚下生风,眼前的景色几乎是转瞬即逝,我一只手依旧攥着红线和最后一颗铜板,一手抓着装有周喜的葫芦,想再问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鬼门关的牌坊就像是个缩影,在我的眼前一晃即逝。 我终于又回到了最初下来见到的那片荒草夹缝中,黄土满布的羊肠小道之上。 役鬼们停下脚步,我下了轿子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代我谢谢功曹大人。” 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抬着空轿子随着一阵风消失在我面前。 现在不是我感伤的时候,拉着手里的一头红绳,心中默念,“红绳连身,出得幽冥,东方接引,助我归魂。” 手里猛地传来一股强大的拉扯之力,现在的我更像是一只人型大风筝,朝着东方被一路拖拽而去,迎面的风从头顶拍下来,叫我再也没有张口或者睁眼的可能。 我只能一手拉着红绳,另一只手紧紧捏着那个变成文玩葫芦大小的收魂鬼器,任由这股力道带着我回到来时之处。 “三蔓……叶三蔓……睁眼!” 周围的风终于消失,身体悬空的感觉荡然无存,此时我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困着自己,整个人像是在棺材里面一样,被包围着! 郎弘毅的声音很飘忽,时近时远,我还记得不能回头的叮嘱,叫我第一时间都没敢睁眼,直到我听见了伍叔的声音,还有屋子外面一些人声嘈杂之后。 才试探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目的就是周喜家的卧室摆设,而我身体猛然增加的重力叫我身子晃了一下,险些要从什么地方摔出来一样! 是郎弘毅眼明手快,接住了我的身子,现在我才确认,我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走阴前的房间里。 刚才,我确实和在棺材里面差不多。 因为我居然是在发现木头人的那个柜门里面突然睁开眼睛,恢复听觉的。 我不敢置信的低头看我的双手,还好…… 东西还在,一手的红绳铜板没有少,另一手的文玩小葫芦也还在。 伍叔担心的看着有点恍惚的我,问道,“三蔓,怎么样,找回来了么?下去之后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赶忙把手里的小葫芦展示出来,“找到了,在这里!” 看到我手里的葫芦,郎弘毅是一脸迷茫,而伍叔却是全身一震,身下的轮椅都跟着咯噔了一下子,“这个……是鬼差……”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为什么鬼差的鬼器会在我的手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叫周喜的魂魄归体。 我按照功曹之前的操作,说了声,“出。” 周喜的魂魄一脸呆滞的出现在炕边不远处,站在自己的肉身跟前。 伍叔应该也是开眼了,郎弘毅更是清楚的看到了周喜的魂魄。 看到这样傻呆呆根本不知道回到身体里面的周喜,伍叔恨铁不成钢的在后面踹了一脚,直接帮助他魂归肉身。 我见到两个周喜重叠在一起,好好的躺在了炕上之后,赶忙就把手里攥着的最后一枚铜板放在了周喜的胸口之上。 这是为了压魂,刚刚离体这么久的魂魄归来,还存了鬼性,不压住的话,即便是重合了,还是有可能自己飘出来的,只有压住他的胸口命门,才能叫他乖乖的不乱跑。 “三蔓,你手里的鬼器是怎么回事……”伍叔一脸的紧张,而我则是感觉全身重过千斤,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喘着粗气。 “伍叔这个咱们回头慢慢说,周喜的魂魄在下面已经点了名,要赶紧用姜糖水灌过来才行。” 伍叔深深的盯着我看了一会,才朝外面招呼道,“周长贵,弄两碗姜糖水进来,多放些姜。” “哎……哎……好!”周长贵应该就在外面等着消息,听到伍叔的吩咐第一时间就开始着手准备。 我现在的形象稍微有些狼狈,还要多谢郎弘毅出手相救,把我从地上给拖起来,放在炕边上的椅子上,歪倒着。 全身上下感觉不光是重,更是酸疼酸疼的难受,朝外面散发着凉气,我知道这是走阴时间过长的后果。 伍叔说了一句公道话,“现在也就是你,走阴的人我就没有见过回来了立马能睁开眼睛的,等会你也喝一碗姜汤,会舒服很多,这两天白天有时间,弘毅你就受累弄着她多晒晒太阳吧!” “好的,伍叔!”郎弘毅回答的很是干脆,这时候我才有时间看向他,他双手呈现出紫红的颜色,指头上都是绳子的勒痕,应该是刚才收拽红绳帮我还阳被勒出来的。 我松了口气的道谢,“兄弟,多谢了啊!” 这位居然帅帅的根本不搭理我这一茬,而是开始收拾屋子里面一团凌乱的那些灯盏和毛竹。 第一百零六章 伍叔的怪异 周长贵很快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其中一碗自然落到了我的手中。 这个时候有碗热水喝,我都能感动哭,因为身上实在是太冷的。 更何况到手的是驱寒一流,还带着甜味的姜汤,那种暖,真的是由内而外,持续不断散发出来的。 而伍叔则是叫周长贵自己动手,用勺子朝着躺在炕上的周喜嘴里,自己灌姜汤,“灌水的时候看着,别把胸口那枚铜钱碰掉了。” 看得出,现在即便是周喜得救了,伍叔的情绪依旧不是很好,可能和我这次走阴多少有些关系。 看得出周长贵也是豁出去了,即便是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捏鼻子,也准备把那些姜汤给他儿子灌进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唯一能叫周喜清醒的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喝完姜汤我都已经开始出汗,那边才刚刚灌了半碗,周长贵倒是急出了一身汗,伍叔目不转睛的在炕边上看着。 “行了,别费劲了,灌进去点多少也有点用处,等会叫外面那些亲戚里没成婚的大小伙子进来在这屋跟他呆着,明天一早太阳出来,落地有影的时候把人抬出去晒,只要醒了就拿姜汤当水喝,一直喝到人正常了为止。” 交代完这些,伍叔招呼着我和郎弘毅朝外走,应该是想问我走阴遇到的情况。 周家人呼啦一下都围上来,关切的询问伍叔周喜的情况。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后面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人醒了以后再去找我。” 他的话交代的很简单,带着微微不耐烦的口气,对准备送出来的人一挥手,就头也不回的转动着手里的控制杆,率先出了周家的大门。 看伍叔走的方向,明显就是我家。 郎弘毅也察觉到伍叔的情绪有点不对,朝着我看了过来,我这一头雾水的也只能一耸肩膀,表示咱也不明白啊! 趁着夜色,我们三个回到我家的小院里,有我和郎弘毅抬轮椅,伍叔还算顺利的进到了堂屋中,刚进门伍叔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赶紧把你下去遇到的事情,还有你手里葫芦的来历都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要隐瞒!”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伍叔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脸上没有一点笑颜,双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的方向,弄得我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没了外人,我也没有隐瞒,把下去之后差点走进怨念沼泽,遇上值时功曹,怎么找的周喜,事无巨细全都说了出来。 郎弘毅微微皱着眉,他可能想不到,就在刚刚我走进那个柜子里坐下不再有动作之后,居然是真的下到了幽冥黄泉。 而伍叔则是皱着眉头,始终不说话。 “伍叔,您这是咋了?”我才经历了黄泉惊魂的事件,实在受不了这里空气中的死寂,忍不住率先开口问了出来。 “值时功曹?用犯错鬼差帮你顶替了被记名的周喜,叫夜叉鬼给送到了枉死城中?” 这事虽然后续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那位功曹大人,确实是这样吩咐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对么? “嗯,这个葫芦也是那个鬼差的,功曹装了周喜的魂魄,叫我带回来的。” 我只是在心中无限感恩那位出手相助的值时功曹对我这次的帮助,不明白伍叔这是想到了什么,会一脸凝重。 “三蔓,你有没有想过,被记名的鬼魂少了下面都会追查,这鬼差少了一个,下面又会是怎样的轩然大波?功曹虽为冥府小神,这样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吧,真当那十殿阎罗,四位阎王都是摆设?”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不能害了他啊?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听伍叔一说,我觉得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听功曹大人说他能解决,就信以为真,现在我只觉得要是真有什么事,都是我连累了那位功曹,对他不起。 “你和我说说他的相貌如何?有没有告诉你姓名?” 相貌?这个我记得,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把那位功曹大胡子等等细节形象描述出来,但是名字……,“他没有说姓名。” 伍叔直接抓起被放在供桌旁边的黄历开始翻找,单手快速掐算。 我知道伍叔现在是按照我下去的时辰,加上今天的日子,在推算那位刚好下值的功曹究竟是何人。 我心中此时除了担心,更奇怪是想不明白伍叔难道都认识那些职位众多的功曹全部在职人员? “值年功曹是十二兽神,对应子丑寅卯十二年份,每月都有月功曹在值,而每天都会有十二个时辰,对应的是副官功曹,最后一个亥时副官值时功曹……” 伍叔口中念念有此,他说的这些都是功曹在职的责任范围,顾名思义,就是年功曹一年才会轮换一次,以此类推的时间差。 我知道,帮我的是下值的副官值时功曹,这样演算下来,自然能算出哪一位是帮了我的人。 伍叔快速掐算的动作停止,抬起头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收起了严肃的表情。 “还好,还好……原来是他!三蔓,算你命中该有贵人相助,这事情先不要提了,而你手里的葫芦,绝对不能叫咱们三人之外的任何人见到,记住了么?” 我刚想乖乖的点头,问问那位功曹是谁,我好把答应的白酒与金银纸钱化了送过去。 伍叔突然朝我伸出脑袋,凑近过来,吓得我站立不稳都要仰出去。 “就是鬼怪面前,也不能随便使用,不然会有大祸,那毕竟是冥府鬼差之物,算是赃物!” 被伍叔这样一惊一乍,弄得我都有点想把这小葫芦还回去算了,放在我手里这算是怎么回事…… “记住了吗?”伍叔又是一声催促,我赶忙点头。 “伍叔,那位功曹叫什么?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咱们阳间人管不到地府的事情,这些你就放下不要再想,至于名字,你不知道也罢,只记住这人确实不会害你便好,他是主管亥时的副官值时功曹,算是与你祖上有缘的长辈吧!” 这一听,我觉得更要多烧点纸才行,原来咱家的祖上,还有混上神位的人,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一定要好好表示一下。 “行了,累了大半夜,今天应该不会有事,都先休息吧,我和弘毅一块在这边凑合一夜。” 伍叔也留在了我家,我俩把轮椅跟人抬进右边的房间,我才回到自己的屋里,粘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过阴实在是很耗体力,从回来我的眼睛几乎就要睁不开,能坚持这么久都是强打精神硬撑着的。 第一百零七章 交下这个朋友 喝了一大碗的姜汤,就被迫和咸鱼一般在院子里反复晾晒的我,实在有点被晒的眼冒金花,不知道这酷刑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伍叔和郎弘毅还在阴凉的地方有一句没有句的强迫我加入他们的聊天。 伍叔美其名曰,陪伴! “三蔓,咱们这鬼事确实做完了,我估摸着中午前后周喜就能转醒,可是咱们的人事你想没想好怎么办呢?” 我双手抱着快要晒冒烟的脑袋抓了几把,紧紧闭着眼睛不叫太阳光直射眼球,想了半天才回答出来。 “伍叔,你老人家就是脱裤子放屁,人事您不是早在甩锅给我出头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您这是在考我呢!” 听到我这样说话,郎弘毅一点都没有惊讶,应该是这人也把前后的事情想通,知道了背后那人是谁。 “别废话,快说你是准备怎么处理的,等会这周家人就该来了,到时他们肯定会问的!” 要说周家也是倒霉,就这档子事,差点搭上周喜的命不说,还牵连了村里八个大小伙子,这要是人有个好歹,自己儿子没了心疼难过也就罢了,那八家都能把他们家给拆了! 他上哪给人家赔出来八个二十啷当岁的大儿子去! “有胆子使用厌胜之术,还是这么恶毒的咒术,我反正是没准备帮这人破咒,他有点子好果子要吃。” “那你是准备把人交待出来,叫事情相关的所有人都知道个明白么?”伍叔问出了事情的关键点。 这人一旦说出来,叫所有人都知道,八成在这村子里也会活不下去了,家里人也要受到牵连,村里人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也是从小没少见。 伸手揉了把脸上流出来的汗珠子,我把难题丢给了郎弘毅,“搭档,关键时刻你给点意见咋样,你说这底我是交还是不交?” 郎弘毅在我问过之后,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我原本以为这人又在耍帅,装语言能力丧失。 他的声音冷不丁在我旁边不远响起,“再多喝点姜糖水,省的脱水中暑。” 从躺椅上坐起身,抱住递过来的大罐头瓶子,我心中有苦不能言,只能谢谢他全家都喝水胖死…… 这是灌水王八呢,从早上到现在,这都是第三瓶子了,我现在张嘴都能吐出姜汁来。 真亏的早上看到他给自己特意煮了姜糖水,心里还感动了一把! 郎弘毅直接无视我翻过去的白眼,走回了阴凉处,“想息事宁人,对外便不可说;但对方逼问,便可告知他们家人,自己心里弄个明白。” 咽下去嘴里又甜又辣的一口姜汤,我被这味道弄得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才能捯上来气开口说话。 “真损啊,不亏是大家族出来的腹黑少爷,这损招你都能想得出来!佩服佩服,咱们就这么办了,后面他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人,叫他们自己斟酌着去,好一招甩锅的妙计,朗少爷你真是深得我心!” 对于我这不正经的调调,朗少爷都没有多浪费一个字,直接闭口不再说话。 从伍叔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也很赞同这样的处理方法,看来我们三个是想到一起去了。 突然想起什么,我抱着大罐头瓶子就朝屋里跑。 伍叔在门边对我喊道,“叶三蔓,你干嘛去还要晒太阳呢,罐子里的姜汤不准浪费都给我喝掉!” 这时候我已经冲进了屋子,对外面的伍叔喊到,“知道了,两分钟有点事!” 我是想起了之前就决定,给郎弘毅退钱的事。 有朱家赚到的那些钱,我还债已经够了,连以后想要继续上学都不成问题,看在郎弘毅这么上道的份上,也给自己帮了不少忙,又成了搭档。 我英明神武的决定……退钱! 黑别人可以,现在郎弘毅算是自己人,也是朋友了,黑他我于心不忍,原谅我小小的善良。 拿着十搭子的钞票,塞进一个塑料袋里,我拎着就走了出去,经过郎弘毅旁边的时候,潇洒的一甩。 袋子准确的落在他能接收的范围之内,“喂,接着!” 郎弘毅反应还挺快,一把抓住了袋子,并没有叫它落地,脸上带着点疑惑。 抱着大罐头瓶子,坐回了摇椅上准备继续我的日光浴,一口贼拉爽口的姜汤,翘起了二郎腿。 “收起你那副表情,耍帅去外面骗小姑娘去,这是给你退的房费,姐姐心好,就不坑你个冤大头了!” 伍叔好奇的朝袋子里看了一眼,居然勾起嘴角笑得浑身抽搐,“退房费,叶三蔓你个黑心的丫头你是坑了弘毅多少钱啊!” “不用……”郎弘毅直觉的就想拒绝,这些钱财自己不缺,虽然早知道叶三蔓坑自己,但是他并没想要回来。 “退给你了你就拿着,不然就收拾包裹滚蛋,这里我可是房东。”我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脚丫子抖得欢快,就差一根烟叼在嘴角,助力出本房东此时此刻的高光时刻。 “行了,三蔓退给你你就收起来,她这是拿你当朋友了,你们这两个小家伙,还挺友爱互助的,不错!” 伍叔把事情看得很明白,一句话捅破了我没有说明的意思,郎弘毅这才点头,把那些退款给收了起来。 门外传来人声,我好奇的转过头去查看,以为是周家的人来了。 刚才吐出去一笔不义之财,这周家没准能给补回来一部分损失,别说我财迷,那可不是个小数,我足足给郎弘毅退回去了十万。 当来人才走进来,我的脸上笑容就消失不见,换上的是一脸厌烦。 来人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二,因为这两口子在我厌烦的程度上,不分轩轾。 “叶三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家的帐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有本事做个房东,没心思还钱是想赖账不成!” 说话的是苗彩娥,叶旭她娘。 叶德旺就跟在自己婆娘身后,背着一双手,板着脸。 从进院子之后,那双眼睛就在伍叔还有郎弘毅的脸上来回打量,一个村子住着,他们肯定也是听说了,有个很有钱的租客,租下了我这里的一个偏房。 这是算准了我就是挤也能给他们一部分钱,怕房租被我花掉,要债直接要上门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还清烂账一身轻 看着媳妇在这撒泼好像怕别人忽视了他的存在,叶德旺走近几人身前的时候,还踢了一脚放在院中的花盆。 他们夫妻的这个样子,叫我反感的眉头打结。 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摊上这样的血亲之人,而爷爷一辈子积德行善,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长子。 “你们最好别乱碰我家的任何东西,不然不介意叫你们照价赔偿。” 晒太阳的计划再次被打断,我从躺椅上站起来,冷着脸看着这两夫妻,始终想不明白,他们的独子叶旭都已经被爹妈缺德缺的英年早逝了,怎么这二人还不知道收敛。 “别废话,今天我们上门就是为了拿到钱,一分都不能少,别跟我们说你没有,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要是没有钱,你看我会不会不动你这的东西!” 苗彩娥的眼睛已经朝着堂屋里面开始打量,郎弘毅明显是也不喜这副做派的人,高大的身板直接站起来,挡住了那女人叫人恶心的视线。 伍叔作为和他们年岁相差不多的人,用批评的语气说道,“看看你俩,还有点长辈的样子么,丢人现眼!” “老伍,我家的事挨不到你出声,你要是看不顺眼你替她还钱啊?还长辈,我们和这个丧门星可是没有一点关系,去他娘的长辈。”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进屋拿出了整整八万块的现金,走出堂屋正好听到叶德旺出口成脏。 手里的钞票直接叫我当成板砖,狠狠丢在叶德旺的脸上,跟直接赏他一个嘴巴子是同样的效果。 “这里是整整八万,拿着钱滚,从今以后别进这叶家老宅的院子,我也很庆幸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叶德旺被钱砸了脸,但根本就不在意,他眼里只有那些带着油墨香味的钞票,苗彩娥和他相差无几,夫妻俩都蹲下身子,把掉在地上的那些钱抱在怀里。 “才八万,利息呢?”苗彩娥抱着钱依旧不知足,眼珠子一转,想着我现在轻易就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手里肯定还多少有些,狮子大开口的直接就想再要些利息。 叶德旺妇唱夫随,也开始梗着脖子大喊,“对,利息呢,这钱要是放银行,这些年也有不少钱了,老头子给您爹娘借去用,现在就想这样算完?” 我听得都气了一个倒仰,要不是碍于这人也姓叶,真想一巴掌直接拍在他脸上。 他们已经把不念亲情演绎的淋漓尽致,把无耻发挥到了极限! “滚!” 郎弘毅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但对于我现在气得太阳穴乱蹦已经是看在眼中。 他上前一步,大吼了一声,“钱已经给了你们,要是还耍无赖,这些也别想拿走!” 要说还是他这身高马大的管用,才朝前踏了一步,叶德旺和苗彩娥就齐齐朝后退了三步,更是小心的护着怀里的钞票。 “你……你算个什么玩意,还……还有你的事了!” “那就把钱留下,看看有没有我的事!”郎弘毅作势就要上前,这两口子就跟受到了惊吓一样,生怕这人沙包一样的拳头落在他们身上。 狼狈的朝着大门方向逃了过去,最终虽然还在骂骂咧咧抱怨不停,根本没有胆子留下来试试这人是不是真敢动手。 我在后面看得一副无语哽咽的心情,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么? 郎弘毅一句话,简直比我吼上半天都管用,应该就是气势效应吧,也是自己始终狠不下心,对那两个叶家仅存的人赶尽杀绝。 “他们是谁?”郎弘毅转身问了我一句。 我摆摆手,瘫倒在摇椅上,不想再提起那两个人一个字,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他和伍叔倒是聊得热闹,伍叔把我家这奇葩的人际关系和他说清,最后郎弘毅总结了几个字,“越是血脉亲近之人,害人之心更甚!” 说的好像有感而发,叫我都没忍住,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才继续我的日光浴。 在我肚子即将开始唱空城计的时候,门口那边又进来了一帮人。 进院第一句话就是感谢,“老伍啊,喜子醒了,这次我们可是要多谢你们啊!” 周家那些亲戚可能是跟着熬了一夜都回家了,这时候跟着来的,只有周家的五口人,并没有外人。 周长贵两口子在前,周喜被他妹子扶着走在后面,看上去脸还有些白,全身没有力气的样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很粗。 而周家老二则是进院之后就站在门口附近,憨憨傻傻的低着头,没有多话,也不上前,看起来有点自闭。 “能帮到乡亲最好,不用这么客气,屋里坐坐吧!” 伍叔招呼着人朝屋内而去,而我们为了方便伍叔,已经把堂屋的活动门槛给抽了起来,阶梯上搭了块板子形成个陡坡,伍叔能够自己操作电动轮椅来去自由。 家里来了客人,我也就不能继续在太阳下入定,起身在周喜苍白的脸上打量了几眼,走到门口把院子的大门暂时关上。 农村的院门基本上不到夜里是不会关的,而现在要说的话题,还是不要叫外人知道为好。 我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有点傻愣愣的周亮,转身之后对他说道,“你也别站这了,进屋去吧。” 伍叔的轮椅停在正对屋门的位置上,郎弘毅搬了椅子,坐在一边,周家人倒是都坐到了沙发上,我直接坐在了主位的另一边。 而周亮依旧没有进屋,就靠在堂屋的门框边上。 “周喜啊,这醒了以后还记得什么吗?” 伍叔率先询问周喜的情况,这人的魂魄离体好几天,加上找回来的时间不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记得的不多了,就知道我到了一个恍恍惚惚,都是草甸子的地方,走了好久,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伍叔示意周喜把胸口的手拿开。 原来那枚铜板还被他按在胸口的位置,看得出,周家人是记住了伍叔的交代。 不过现在这枚铜钱已经没有它的作用了,周喜醒了,就证明魂魄已经和身体契合,不会再飘出体外。 “行了,这压魂的铜钱不用捂着了,记住我之前交代的话,太阳下山就不要离开家门了!” 听到周喜没有大事了,周长贵脸上满是欢喜,感谢的话更是不要钱一样朝外冒,“他伍叔啊,这人是没事了,可是这到底是那个杀千刀的害我们家啊?这事您可不能不管!” 第一百零九章 亮子恨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是周长贵现在说到那人,恨得牙痒痒,不知道听到答案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伍叔的视线朝我看来,看意思是叫我开口,果然这事还要我出来收尾,得罪人的活,伍叔不想插手。 周长贵明显也看出伍叔的意思,视线转向我的方向,之后就是周家那一家子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门口的周亮。 我用拳头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顺便也在心中斟酌应该怎么措辞更婉转一些。 “那个三蔓啊,这事你是不是都知道,告诉叔呗?”周长贵明显很心急,又催了我一声。 还是他旁边的媳妇灵透懂事,直接拿出了一个白包放在了茶几上,“这个规矩我们还是知道的,这是点心意,乡里乡亲的不多,你们别见怪。” 成吧,人家白包都给了,我也不好不给一个交代,但还是在开口前给他们做了一铺垫,“你们当真要知道那想要害人的是谁?” “想,我们必须要知道,这样心思歹毒的王八蛋,我们家到底怎么招惹他了,要这样坑人,我是挖他们家祖坟了还是怎么滴……” “对,三蔓你就别犹豫了,我知道就是咱们村里的人干的,你大胆的说出来,我们不会传出去。” 看到他们一脸的愤怒,我也只能最后深吸一口气,抬头对那个存在感最低的人开口问道,“周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整个屋子里面这些人,除了伍叔、郎弘毅和我,还有周亮自己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之外,周家那几口全都是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齐刷刷的转头过去,看着门口站着的周亮。 那是他们的二儿子,他的弟弟,她的亲二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俩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亲兄弟啊!”最先暴起的是周长贵的媳妇。 她喊的很大声,好像只要她声音够高,这件事情就能是假的。 倒是周长贵反应很快,啪的一巴掌甩过去,叫媳妇闭了嘴,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宣扬出去,不然在这村里他们家还要不要做人了。 我再次见识了一把,姜还是老的辣这句古话,这周长贵也不亏是村长,他没有发难,而是在打过媳妇之后,阴仄仄的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我。 “叶三蔓,你说话要有证据的,这事情不是信口开河的事!” 我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抿着嘴没有说话的摇摇头,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周亮的身影。 如果在之前我的把握只有八成,那么在刚才我经过他身边去关院门,感受到了那一股带着腐臭的阴冷之气后,我就有了十成的把握。 因为周亮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很明显的反噬现象。 也许是从我这得不到答案,周长贵又转向了伍叔,“老伍,你就看着叶家这孩子乱来?” “有没有乱来,你好好想想,问问周亮就能知道,我们点妆匠人不会轻易出口坑害别人。” 周长贵在伍叔那里施压,也没有能扭转现在的局面,他身体微微颤抖的一步步走出茶几后面,朝着门前的周亮走了过去。 “亮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啊……你说话啊!” 开始的时候声音还是平静的,只有轻微的颤抖,但是到最后,看到周亮始终低头不语,也不辩解的样子,几乎已经是怒吼出声,音量比他媳妇刚才更高上几分。 看得出人已经是暴怒的边缘,快要失去了自控的能力。 可能是周长贵在家里地位一直最高,教训媳妇和孩子根本不会犹豫,那双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大巴掌抬起来就给了周亮反正两个大嘴巴子! “说话啊……你说啊!为什么……你个畜生,畜生啊!到底是为什么……” 屋里现在都是周家人的哭声,周长贵在怒吼之后后,也是老泪纵横,他媳妇在哭,他闺女也在哭,就连周喜都一脸悲伤的看着周亮,表情比哭还难看。 伍叔等到他们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周长贵也一拳拳把周亮打了一个鼻青脸肿,没了力气摇摇欲坠的时候,才开口。 “你们就不想问清楚,周亮是从哪知道这样的法子,又是为何要害他自己的亲哥哥么?” 我很佩服伍叔拿捏尺度的精准,现在这个时候开口,是刚刚好的时间,太早了的话周长贵怒气未消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话。 太晚了,八成我家这锅粥今天就要乱,这爷俩八成都要被抬着出去,一个被爹揍的,一个被儿子气的。 伍叔在郎弘毅的手臂上碰了一下,这位很醒目的站起身,一手扶着周长贵,把他放在沙发上,另一手拽着始终不肯进门的周亮,拽到了堂屋的中间位置上。 在屋子里面,即便敞着门,就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郎弘毅才从新坐下,整间屋子里就都是充斥满叫人齿寒的阴冷气息,还有一股很明显的恶臭味道弥散开。 “周亮,你还不说么?”伍叔看着如同罪人的周亮,缓声开口,手里的烟袋锅子居然都拿了出来,一抖一抖的在手上掂量着。 “亮子啊,你说话啊,娘求求你了,你是不是叫别人给糊弄了啊,才做下这样的傻事啊……”现在看出手心手背都是肉了,这个当娘的是哪个都心疼。 周长贵的媳妇哭得两个眼睛都肿了,一点也没有平常精明的样子,反而叫我觉得更像是一个母亲。 周亮也是个闷头青,到了现在依旧一个字都不说,也不抬头,如同木头桩子就那样站着。 倒是周喜喘着粗气的开口,“我知道,亮子恨我。” 他一出声,周亮居然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坐在家人中间的周喜,目光里是疯狂凶狠的样子,和憨厚木讷根本贴不上边。 周喜没有被这样的眼神吓到,反而释然的继续说道,“是因为花家的花幼莲。” 花家,村里确实有一家姓花的,这个姓很少见,也就仅有那么一家,在村里落户已经过了四五辈的人的年头,大伙都知道他们家的人生的都好看。 特别是和我们差不多大的一个老闺女,花幼莲,真就长得和个莲花一样,清秀婉婷,一点都不像是村里养大的姑娘,说话更是细声细气,未语先羞。 村里的婶子大娘们都打趣说,这花幼莲可能上辈子是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女投胎,那样子出落的可是艳名远播。 这周家的事情怎么还和花幼莲扯上了关系? 第一百一十章 不人不鬼 对付那些不属于阳间的玩意儿,我倒是能下狠手,但对于周亮现在这样,分不清到底是人是鬼的东西,我还真不好太过分。 好在郎弘毅的小木剑起了作用,伸进周亮牙关之后,他就像是叼住了块火炭,赶忙就松开了他娘的耳朵,双手捂着嘴朝一边退去。 趁这个空挡,周长贵把他媳妇给拽到了沙发上,周喜即便还全身无力,也坚持着赶紧查看自己娘的伤势,看到那耳朵被咬豁开一个大口子,上下分家,这要是没救出来,相信再不多会就能直接被咬掉。 血点子滴滴答答顺着胡艳的手流到肩膀的衣服上,血呼呼的看着挺吓人。 而我和郎弘毅顾不上那边,而是两人上手,把准备转身朝外逃走的周亮按在了院子的地面上,此时周亮的脸上青色浮现,全身冰冷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带着臭味。 在我抓他的时候,无意之中扯开了他身上的褂子,这才知道一直困扰我的臭味从何而来。 原来是这周亮脖子以下,前胸后背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黄白色的浓水从那些腐烂的地方渗出来,被他用塑料布包裹,才没有沾染到衣服上。 这一折腾,塑料布散开,衣裳也被拽破,那味道和浓水直接流出来,叫我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前些年村里有个老头,死在家里一个星期后才叫人发现,当时我还在家上学,也跟人凑热闹去看过,那死了一个星期的尸体,和现在的周亮身上样子很是相似。 郎弘毅看到我难受,双手较劲的各抓住周亮一只胳膊,用膝盖压在他的背上,“你受不了先让开,我来。” 可是此时周亮身上的力气极大,我怕再出意外,愣是没敢松手,“没事,还能忍一会。” 双手抓着他的一条胳膊,只感觉手下的触感滑腻,露出衣袖的手腕皮肤好像都与皮下肌肉分离,在手掌下自己随着我们的力道打转,手握之处,马上就出现了几圈暗黄色的皮肤褶皱。 就像…… 就像周亮自己用力想脱掉身上这层人皮一样。 周家人还有伍叔都在堂屋门口站定,伍叔的轮椅在最近前面,胡艳用块毛巾捂住了受伤的地方,被周长贵搀扶着揪心的看着周亮和我们周旋的情况。 “他伍叔,这是怎么了?亮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长贵看着如同鬼魅一般的儿子,他呲着牙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满嘴满脸都是胡艳的鲜血,那样子实在太过吓人,叫他们都不敢再靠近。 胡艳可能刚才被吓到,现在还在哭,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心疼儿子。 “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报应,厌胜之术被破,被害的人得救,这动手之人自然承担反噬。” 伍叔的解释很明白,周亮现在就是自作自受,周家在周亮动手之时,注定两个儿子只能存一个! 胡艳作为母亲,耳朵虽然疼痛,但还是跪了下来,扶着伍叔轮椅的把手,苦着哀求,“他伍叔啊,亮子还小,他才二十一,您就救救他吧,我们不怪他,真的,都不怪他啊!” 周喜也跟着娘跪下,还有周家的闺女,娘三跪成一片,周喜也看着外面受制的周亮求道,“这事不全怪亮子,伍叔,我不怪亮子恨我对我下术,您救救他。” 就在他们那边苦苦哀求伍叔想个办法的时候,周亮在我们的压制下,居然张口吐出了一团黑气,身上力道猛然暴增,双手如同抹了一层油脂,用力一扭。 从我和郎弘毅的钳制下挣脱出来,叫我俩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是,我俩手上都拿着一只从手腕处断开的完整手掌形状人皮,像是半透明的手套,就抓在我们手中。 压着周亮背部的郎弘毅,更是被再次发狂的周亮给撞得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被直接掀翻出去。 “快,用绳子,别叫他伤人更不能跑了!” 周亮暴起之后,直接朝着阴影位置的周家人扑了过去,胡艳和她闺女齐齐发出一声尖叫,被这样的周亮吓得坐在地上。 周亮现在脸上的皮肤被他狰狞的表情撑裂,眼角嘴角的皮都爆开耷拉下来,垂在下巴上,双手只剩下肌肉组织和指甲,鲜红一片。 我被伍叔提醒之后,也只来得及挥动内里乾坤,抽在周亮的腿弯处,暂缓他的速度。 还是郎弘毅的动作快,院子边上的杂物棚子里就挂着一把绳子,他借着退后的身形,伸手拿下绳子,仅用三分之一秒就挽了一个绳套。 如同控制发狂的公牛般,甩出,套在周亮的脖子上,朝后用力一拉。 周亮的身子瞬间朝着后面被甩飞,重重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三蔓,接着!”后半段绳子被郎弘毅朝我甩来。 我伸手接住,快步跑了几步,和郎弘毅错身而过,绳子交叉把就要起身的周亮双手给绑了起来。 “郎弘毅,绳子!” 声音一起,几乎是在同时,我和郎弘毅把手中的绳子丢出,去接对方丢过来的绳头。 伍叔出声在旁指导,“躺椅,把他先绑在躺椅上!” 我晒太阳的躺椅就在院子里面,周亮在绳子里面拼死挣扎,好在没有把绳子挣断。 又把他捆了一圈,我和郎弘毅快速转换位置,郎弘毅站到了躺椅的后面,而我站到了周亮的正前方,把他控制在我和躺椅之间。 就是现在…… 当我们成为一条直线的时候,我抬手丢开了绳子,郎弘毅猛的朝着后面拼命拉扯想朝我扑咬的周亮,我迎头就冲了过去。 双脚离地,照着周亮的胸口就踹了出去,巨大的力道叫周亮倒在了躺椅之上,而我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条手臂被我自己砸的当场便不能动弹,只能感到疼! 郎弘毅倒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也不嫌臭的直接后翻,用身子把周亮压在躺椅上,捡起绳子,双手并用的把周亮和躺椅靠背结结实实的捆在了一起。 这其间,周亮身体被绑住,还拼命张嘴想要去啃咬压着他的郎弘毅,只是郎弘毅小心没有被他得逞,收工的时候还抓起被我放在躺椅旁边装姜糖水的罐头瓶子,直接塞进了周亮恶臭的嘴巴里。 “你没事吧!” 做完这一切,郎弘毅才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看我皱着一张脸,知道应该挺疼,抓着我的手臂开始检查。 “骨头没事,应该就是肉疼,缓缓就好!” 我斜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多疼你知道么? 不想理这冷脸少爷,我苦哈哈的转向伍叔所在,“伍叔,这周亮现在是人是鬼,这应该怎么办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是非曲直 世界暂时安静,周亮被罐头瓶子堵住了黑洞洞的嘴,不能发出叫人胆寒的嘶吼。 但是这样的画面叫我不忍直视,罐头瓶子是透明的,底部加厚还有放大效果…… 这样一来直接导致,只要看向周亮,现在就能直接看到他嗓子眼里面的那个小舌头在拼命抖动,这画面叫谁看了,都会心中发抖,我直接别开脸。 “你们进来歇歇,周亮放在那晒晒太阳是好事,他鬼气由心而生,灌点姜糖水正好,先把人的事情问清楚再说那边。” 周家人明显都是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我和郎弘毅推着伍叔的轮椅,屋中之人各自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只是可惜了郎弘毅添置的那个茶几,已经烂成了一堆碎木头。 周喜朝院里的弟弟看了一眼,才努力提起口气,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 要说事情的起因,都和那名叫做花幼莲的姑娘有关。 我们的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就是花幼莲,而反过来,可以称之为钻石王老五的,莫过于周长贵家的儿子。 务农为主的村庄,还沿袭着老社会的不少残余思想,这个儿女嫁娶,还是依靠介绍或者是父母牵线完成,真正自由恋爱的小夫妻并不多。 这周家吃喝不愁,有房有地,更是最早买了四个轱辘代步的人家,这样的家境,可以说是很多人家钟意的婆家人选,恰好周家的两个儿子也都够岁数了,好多人家就坐不住,托人打听周家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家。 花家的爹娘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想把最水灵的花幼莲嫁到周家,这样也就能真正的在村里挺直腰板,不用再背着外来户的名声,处处觉得低人一头。 周喜早就有自己看中的姑娘,只是因为人老实,没和家里说,可胡艳和周长贵商量之后,居然很开心的直接和花家定了亲,周喜知道自然不愿意,和他相好的姑娘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周喜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悔恨的说道,“这事都怪我,不怨亮子恨我,我当时没忍住,一着急……一着急我就自己到花家闹了一顿,为了表忠心更是当着村里不少人的面,指着花幼莲的脸告诉她,别想嫁进我周家的门,叫花家丢了大脸,和我们家也做了仇。” 我看着这样的周喜,一点都同情不来,只在心里同情花幼莲,人家好好的没招谁惹谁,被这愣货给当众骂了一顿,那姑娘好在是个坚强的,不然就算上吊想不开都不奇怪。 几乎可以想象,刚出事那些天,村里人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伍叔问了一句,“这事和周亮有什么关系?” “亮子喜欢花幼莲,从小就喜欢,只是他不敢说,后来就……” 胡艳可能耳朵的疼痛好点了,哼哼的声音稍微小了些,伍叔朝她瞄了一眼,叹了口气,“最后你们又干了什么吧,叫周亮走上那样的极端?” 周家最泼的就是胡艳,这种事问她准没错,相反因为周长贵是村长,平时很少在家里,这样的事情一般他也不管,都是交给自己婆娘处理。 周长贵朝着胡艳狠狠瞪了一眼,才说道,“这婆娘也没干嘛,就是亮子有段时间一直说大哥不娶花幼莲他娶,还绝食叫他娘去求亲,这婆娘去了被花家赶出来心里有气,硬说是花幼莲勾搭了亮子。” 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好在花家的那姑娘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不然这周家也算是间接的凶手。 果然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 胡艳才是间接害了自己两个儿子,也害了花幼莲的那个人。 我只能白了她一眼,暗道一声,活该,刚才被周亮咬住耳朵的时候就应该晚点拉开他,叫她多受点惩罚,涨涨教训。 没文化真可怕,更是害人不浅。 周喜看了母亲一眼,“这事过去些日子,我们以为没事了,我娘开始帮我和小芬安排婚事,之后我天天晚上就开始做梦,白天起不来床睁不开眼。” 我听他这样说,就知道那是周亮已经开始动手,在他屋里的柜子中放进去了压胜的木头人。 伍叔稍微思量了一会,严肃的问道,“那周亮的木工活是跟谁学的?” 自古以来,木工活出色的人,多少都会一些压胜之术,这一技巧本身就是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发明出来的法术,传闻鲁班可以制作出木牛流马,木鸟升空,木人变活。 想来那位也是位法力深厚的世外高人。 周亮这样害人的手段,肯定就是教他做木工活的师傅传授的,之前在周家看到他修理被鬼火烧变形的大门时候,我恍惚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是他姥爷那村,胡家营的瘸腿木匠。” 周长贵一开口,我和伍叔心中就暗道一声,坏了…… 原本问起这师傅传承,是想找人寻法子救救外面人不人鬼不鬼,被反噬折磨得阴气入体,半脚跨进阴曹的周亮。 而他们口中这个胡家营的老木匠也很有名,有名到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因为手艺极其出色。 早些年,村里人没有出去卖家具的,谁家有人要成亲,盖新房子需要家具,就会请来这位老木匠,他一不用尺子,二不用纸笔,只要主家带着他在屋子里面走一圈,说出需要什么东西,大概样式。 这人叼着烟斗,回去就能丝毫不差的做出来,说三天绝对不用三天半的时间,东西一准能送到。 可惜这样的老手艺人,早就已经名流千古,成为了传说。 撒手人寰去世多年,这样还怎么能救周亮? 我和伍叔不自觉的都把视线转到了外面躺椅上绑着的周亮身上,周长贵感觉到气氛的沉寂,忧心的问伍叔。 “他叔,喜子都那样了你们也能救回来,我舍着脸皮求求你们,再想想法子救救亮子吧……” “法子我们现在没有,人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只会越来越坏,半个月不到就会腐烂致死,你求我我也没办法,我又不是神仙!” 伍叔决定实话实说,对于周家人,我们做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能救的自然会救,不用他求。 不能救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之前知道这厌胜之术的恶毒,我生气的根本不想救周亮,但是现在知道这里面的是非曲折,只能说一声造化弄人,一步错步步错。 真正有错的是谁? 是只会撒泼无脑又霸道的胡艳?是处理事情欠妥莽撞的周喜?还是一时心思想歪,鬼迷心窍的周亮。 他们该受的报应,应该已经都受完了吧! 第一把一十二章 无能为力 世界暂时安静,周亮被罐头瓶子堵住了黑洞洞的嘴,不能发出叫人胆寒的嘶吼。 但是这样的画面叫我不忍直视,罐头瓶子是透明的,底部加厚还有放大效果…… 这样一来直接导致,只要看向周亮,现在就能直接看到他嗓子眼里面的那个小舌头在拼命抖动,这画面叫谁看了,都会心中发抖,我直接别开脸。 “你们进来歇歇,周亮放在那晒晒太阳是好事,他鬼气由心而生,灌点姜糖水正好,先把人的事情问清楚再说那边。” 周家人明显都是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我和郎弘毅推着伍叔的轮椅,屋中之人各自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只是可惜了郎弘毅添置的那个茶几,已经烂成了一堆碎木头。 周喜朝院里的弟弟看了一眼,才努力提起口气,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 要说事情的起因,都和那名叫做花幼莲的姑娘有关。 我们的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就是花幼莲,而反过来,可以称之为钻石王老五的,莫过于周长贵家的儿子。 务农为主的村庄,还沿袭着老社会的不少残余思想,这个儿女嫁娶,还是依靠介绍或者是父母牵线完成,真正自由恋爱的小夫妻并不多。 这周家吃喝不愁,有房有地,更是最早买了四个轱辘代步的人家,这样的家境,可以说是很多人家钟意的婆家人选,恰好周家的两个儿子也都够岁数了,好多人家就坐不住,托人打听周家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家。 花家的爹娘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想把最水灵的花幼莲嫁到周家,这样也就能真正的在村里挺直腰板,不用再背着外来户的名声,处处觉得低人一头。 周喜早就有自己看中的姑娘,只是因为人老实,没和家里说,可胡艳和周长贵商量之后,居然很开心的直接和花家定了亲,周喜知道自然不愿意,和他相好的姑娘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周喜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悔恨的说道,“这事都怪我,不怨亮子恨我,我当时没忍住,一着急……一着急我就自己到花家闹了一顿,为了表忠心更是当着村里不少人的面,指着花幼莲的脸告诉她,别想嫁进我周家的门,叫花家丢了大脸,和我们家也做了仇。” 我看着这样的周喜,一点都同情不来,只在心里同情花幼莲,人家好好的没招谁惹谁,被这愣货给当众骂了一顿,那姑娘好在是个坚强的,不然就算上吊想不开都不奇怪。 几乎可以想象,刚出事那些天,村里人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伍叔问了一句,“这事和周亮有什么关系?” “亮子喜欢花幼莲,从小就喜欢,只是他不敢说,后来就……” 胡艳可能耳朵的疼痛好点了,哼哼的声音稍微小了些,伍叔朝她瞄了一眼,叹了口气,“最后你们又干了什么吧,叫周亮走上那样的极端?” 周家最泼的就是胡艳,这种事问她准没错,相反因为周长贵是村长,平时很少在家里,这样的事情一般他也不管,都是交给自己婆娘处理。 周长贵朝着胡艳狠狠瞪了一眼,才说道,“这婆娘也没干嘛,就是亮子有段时间一直说大哥不娶花幼莲他娶,还绝食叫他娘去求亲,这婆娘去了被花家赶出来心里有气,硬说是花幼莲勾搭了亮子。” 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好在花家的那姑娘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不然这周家也算是间接的凶手。 果然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 胡艳才是间接害了自己两个儿子,也害了花幼莲的那个人。 我只能白了她一眼,暗道一声,活该,刚才被周亮咬住耳朵的时候就应该晚点拉开他,叫她多受点惩罚,涨涨教训。 没文化真可怕,更是害人不浅。 周喜看了母亲一眼,“这事过去些日子,我们以为没事了,我娘开始帮我和小芬安排婚事,之后我天天晚上就开始做梦,白天起不来床睁不开眼。” 我听他这样说,就知道那是周亮已经开始动手,在他屋里的柜子中放进去了压胜的木头人。 伍叔稍微思量了一会,严肃的问道,“那周亮的木工活是跟谁学的?” 自古以来,木工活出色的人,多少都会一些压胜之术,这一技巧本身就是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发明出来的法术,传闻鲁班可以制作出木牛流马,木鸟升空,木人变活。 想来那位也是位法力深厚的世外高人。 周亮这样害人的手段,肯定就是教他做木工活的师傅传授的,之前在周家看到他修理被鬼火烧变形的大门时候,我恍惚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是他姥爷那村,胡家营的瘸腿木匠。” 周长贵一开口,我和伍叔心中就暗道一声,坏了…… 原本问起这师傅传承,是想找人寻法子救救外面人不人鬼不鬼,被反噬折磨得阴气入体,半脚跨进阴曹的周亮。 而他们口中这个胡家营的老木匠也很有名,有名到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因为手艺极其出色。 早些年,村里人没有出去卖家具的,谁家有人要成亲,盖新房子需要家具,就会请来这位老木匠,他一不用尺子,二不用纸笔,只要主家带着他在屋子里面走一圈,说出需要什么东西,大概样式。 这人叼着烟斗,回去就能丝毫不差的做出来,说三天绝对不用三天半的时间,东西一准能送到。 可惜这样的老手艺人,早就已经名流千古,成为了传说。 撒手人寰去世多年,这样还怎么能救周亮? 我和伍叔不自觉的都把视线转到了外面躺椅上绑着的周亮身上,周长贵感觉到气氛的沉寂,忧心的问伍叔。 “他叔,喜子都那样了你们也能救回来,我舍着脸皮求求你们,再想想法子救救亮子吧……” “法子我们现在没有,人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只会越来越坏,半个月不到就会腐烂致死,你求我我也没办法,我又不是神仙!” 伍叔决定实话实说,对于周家人,我们做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能救的自然会救,不用他求。 不能救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之前知道这厌胜之术的恶毒,我生气的根本不想救周亮,但是现在知道这里面的是非曲折,只能说一声造化弄人,一步错步步错。 真正有错的是谁? 是只会撒泼无脑又霸道的胡艳?是处理事情欠妥莽撞的周喜?还是一时心思想歪,鬼迷心窍的周亮。 他们该受的报应,应该已经都受完了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还愿烧纸 最后在我们无奈的摇头下,周家人只能连躺椅带人一起抬了回去,还跟我借了张床单,盖在周亮狰狞恐怖的身躯上。 村里那些人又会是怎样的议论我根本不想去关心,目送他们一家人离开之后,和郎弘毅一起把屋里的狼藉收拾了一番。 捡起地上周家人留下的白包,清点了一下数目,和伍叔五五分账。 这次分钱,是我最提不起精神的一次。 周家给的不少,有五千零一块,我和伍叔一人两千五百零五毛,谁都不会多占一分,或少要一毛。 把钱递过去的时候,我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声,“伍叔,棺材仔也是木匠,这事他没办法么?” 伍叔哼了一声,“老天自有定数,你不要多事,棺材仔不能碰有关别的师徒传承的压胜之法,你别去问。” 伍叔好好给我解释了一番,我才明白,之前要不是我拿着木头人去问棺材仔压胜的事情,换做别人他根本都不会叫人进门,这是卖了我天大的一个面子。 木匠们有他们自己的师门,有各自不同的传承和规矩,贸然出手会面对更严重的反噬。 而周亮,在他已知师傅已死,还动用压胜手段对付周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大哥的死亡就是自己的暴毙,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别人没有能力制止。 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伍叔说累了要回家歇歇,我只能出门送他回去,顺便到村里唯一的小卖部把自己欠账,答应要烧给五鬼和亥时值时功曹他们的纸钱元宝买了回来。 最重要的是白酒,我更是不会忘。 可能是因为买的比较多,这小店的老板居然答应了送货上门,也省的我自己动手,交了钱直接回家。 郎弘毅应该是也很累了,我回来的时候他那屋关着门,应该是进去休息了,我没有打搅他,回了自己屋,倒在炕上。 院门没有关,送货的人来了,直接把东西放在院里就成,在村里的唯一好处就是,夜不闭户也顶多遇上个偷鸡偷狗的,不会有敢进屋杀人越货的主。 倒在床上,身上的疲惫,困倦之意袭来,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在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用老年机上了一个闹钟。 夜里八点,睡上几个钟头应该会好很多,晚上的时候吃点东西,还要出去烧纸。 浑浑噩噩间,我陷入了很深的睡眠之中,一个梦都没有,也没有时间去想功曹大人会不会因我受罚,或者是周家这半个月面对那样的周亮要怎么生活。 随着我的手机传来尖锐的音乐声,我猛地从炕上坐起,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慌忙把手机的闹表关掉,这样刺耳的声音真的很叫人短寿。 再唯美的音乐通过这个音响播放出来,都有夺命神曲的功效。 我在自己的短发上爬梳了一把,穿上鞋就准备出去烧纸。 走到堂屋见到郎弘毅居然坐在沙发上,爷爷排位前面的香炉燃烧着清香,他正低着头研究一个个头不小的快递包裹。 见到我出来,只抬了一下头,就继续研究手里的东西,“吃的在桌上,你那手机换换吧,实在是难听!” 对于这人从来有什么说什么的毛病,我已经开始免疫,嘚瑟的开始满屋子寻找打火机,回了他大大的三个字,“我乐意!” 对于拨出来放在桌上的两菜一饭,我只扫了一眼,刚起床确实还没有肚子饥饿的感觉,继续寻找我想要的东西。 “找什么?” 郎弘毅已经放下了快递,可能是放弃了研究那东西的存在价值,走到我身后冷不丁的出声。 吓了我一个激灵! “找打火机!” 都怪周家那些人,下午的时候把屋里的茶几砸坏,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费劲。 “打火机没有,有火柴!” 郎弘毅在沙发上一堆抢救出来的杂物堆里翻出一个看上去很高级的火柴递给我,“谢了!” 转身就出了屋门,外面的天这时候已经彻底黑下来,是烧纸的最佳时间,可是看到送过来的那些东西,我有点无奈,实在是够多的…… 这些我自己拿出去够呛啊! 那些成袋子的纸钱元宝不说,光是那两箱酒,我搬着就够喝一壶的! “郎弘毅,出来帮个忙呗!”我没有回头,在院里喊了一声,没想到身后直接伸出一只大手,轻松的搬起两箱白酒,还用手指勾起一袋子的纸钱,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我平淡的生活中,没有了爷爷,却突然闯进来这么一位冷面怪异室友,叫我也是哭笑不得,有时候这家伙挺气人的,但有的时候别说,还挺有用,比如说现在! 给冥府送钱送物的方式有很多种,根据地域的不同也有些微的区别,我拎着根木棍,拿了瓶矿泉水,带着剩下的纸钱元宝也跟着郎弘毅出了门。 有的地方烧纸会在路边,或者是十字路口位置,而我们村子则是都会集中到村外过了小桥的位置那。 也不知道是从谁那流传起来的,后人也一直都在延续这个做法。 我曾经在这见过没脸子,更是遇到过卖肉婆,还在桥下小河边送走了叶旭的魂魄,对于这里我有太多的回忆。 也不光都是些不好的,比如我去城里上学,爷爷也是弓着腰在这里送别我的。 “在这里,可以了么?” 郎弘毅在过了小桥的路边放下东西,我看了下周围环境点点头,“可以了,就这里吧,周围还挺干净的。” 最近可能是因为村里不太平,前前后后好几家都出了事,这个时间连遛弯的人都看不到,只有山风从我们身后的方向吹过来,吹动我们的发梢和身上的衣角。 打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我在地面上画了一个朝一边开口的圈。 拿出一袋子的纸钱倒在地上,拽出其中的几张,郎弘毅走过来帮我点燃火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给五鬼将烧的纸钱,那火柴在很强的山风吹拂下,虽然抖动很厉害,但依旧顽强的燃烧了起来,包括我手中那几张当做火引子的纸钱。 我紧跟着继续拿起一把纸钱,点着了丢在圈外,这是先给游魂野鬼安抚他们用的,之后才开始在我画的水圈里面大批的点着剩余的纸钱和金箔折出来的元宝。 “五方鬼将前来领钱,叶氏三蔓还愿,感激之前出手相帮之情,这些带下去喝点小酒,代我感谢手下各位鬼卒相助之义。” 火光映照着我俩的脸庞,却感觉不到一点热气,也许是山风把这点热量带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平淡的日子 圈外的纸钱化成灰烬,朝着天空起旋的飘走,老人们说这样就是钱已经被阴魂拿走了。 而圈里面的纸灰燃烧的很规整,虽然也有小小的旋风出现,但却只到达半米多高,并不会胡乱吹散,弄得我们一身都是。 郎弘毅蹲在一边,那我给他的小木棍帮着轻轻拨弄没有烧透的地方,手法看上去很是老练。 叫我没忍住开了句玩笑,“可以啊,朗少爷,没想到你还懂得烧纸的规矩。” 在我想象中,像郎弘毅这样的富家大少爷,应该五谷不分四肢不勤才对,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位居然这么不一样,不光打扫家务,煮饭一把罩,更是贴地气的知道纸钱不能把那些灰烬扒拉散。 可能是因为风的关系,郎弘毅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比实际距离远上很多,“从小做的最多的就是这活,我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声音里面带着淡淡的无奈,如同我在面对自己不久就要面对的十八岁生死劫一般,仿佛被命运无情的强那啥一样! 除了无奈,已经提不起多余的其他感情。 说起了不开心的问题,我安慰的在他肩头上拍了俩下,“别瞎想了,最起码现在咱俩不是挺好的,虽然我不知道我还能当你多久的房东吧!” “什么意思?”郎弘毅皱着浓眉,抬起头看向我,我故作轻松的一耸肩。 “别激动,我不是要赶你走,而是我自己的原因。在过些天就是端午了,那时候我要是不在了,你愿意留在这小院里,你就继续住着,房租就……直接像这样烧给我就好,我在下面也做个富婆,挺好!” 对于这个话题,我只说了这么多,一点也不下继续下去,站起身看着忽明忽暗的灰烬堆,转身打开了白酒的箱子! 这些白酒可是这小卖店里面最好的一种酒了,就我这个财迷的性子,舍得下大本,也是因为真心感谢五鬼还有功曹大人的帮助,这堆纸是烧给五鬼的,顾名思义五鬼就供上五瓶的白酒! 我打开盖子,开始在边上撒酒,口中反复念叨着,“五位,你们的酒给你们送过去了,记得拿好,高高兴兴的喝上一场,但是可别耽误了正事啊!” 隐约中,我好像听到,就在我们头顶之上的位置,传来了一声结巴的道谢声,“谢……谢谢啊叶丫头,我们收到了!” 一边烧完,另外画圈,点火,引着一沓纸钱丢出圈外,这烧纸不能说两家的纸钱,用一个火种的,只能从新点,不然人家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 这点可是很重要的。 这次烧的是给功曹大人,还有两位夜叉鬼的。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功曹大人的名字叫啥,更没有问夜叉鬼的名讳,只能一边烧纸一边念叨他的官职,“亥时值时功曹大人,上来收银子喽!” “这里还有两位夜叉鬼差的,您一起帮着带走,感谢之前的种种帮助……” 对于这位会不会因我走阴带魂而受到牵连的功曹大人,我的话不自觉的有点多,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真的受到,今天晚上我并没有个自己开眼。 因为烧纸很容易吸引周围的孤魂野鬼聚集,我不想看到太多那样的面孔。 只能对着火堆,说着我的担忧。 伍叔的话在我心里反复出现,点名的鬼少了一个,下面都会追查,少了一个鬼差你说是不是大事? 郎弘毅继续把剩下的纸钱和金元宝丢进火堆之中,我则是把剩下的七瓶酒都打开倒在周围。 “功曹大人,这是答应给您送的酒,五瓶是给您的,另外两瓶感谢两位夜叉鬼差帮我寻魂,下面情况如何我也不知道,您要是听到了,别忘了有空给我托个梦啥的,念叨一声。” 可能是这样的事情,会影响人的心情,看着两堆灰烬,我和郎弘毅都很沉默,一个开口说话的都没有。 空气很安静,只有风声从我们身边吹过,这次很平静,我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形象可能人家很忙,这会没有时间。 只能简单的收拾一下现场,确定火焰已经燃尽,不会残留火星,才和郎弘毅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郎弘毅也许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宁静,开口问我,“今晚村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是不是咱们不用出去巡逻。” 听到这位少见犯二的话,我乐了出来,“大哥,你当咱俩是村里请的保安啊,这天下太平咱们还要拿着手电巡逻,你想什么呢!” 鬼嫁女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周家现在还处在愁云惨雾的包围之中,村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吧,我心中是这么乐观的想的,只求着在伍叔伤势好抓之前,村里能保持现有的平静。 郎弘毅居然又转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叫我发现我面前站着的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位无所不能的战神。 “刚才我叫人送来了一个茶几,只不过都是零件,我研究了一会没看懂,你……” 这人是在求人不成,我险些爆出丧心病狂的大笑,咧着嘴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小意思,看我的!” 一切好像真的在我的其许下,平静安详的度过着。 这两天我家的茶几重新被组装出一个新的代替品,伍叔的伤情也好转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在屋里缓慢的行走,只要不用力基本不成问题。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伟那货进院都是去找郎弘毅的时间比较多,而郎弘毅这个原本叫人以为会很不合群的大少爷,居然自觉的担负起了我家还有伍叔家,两家的伙食供应责任。 张伟还经常时不时的跟着蹭顿饭的简单小日子! 知道这天,村里骑着二八大杠送信的邮递员光临了我家的小院,张伟正在郎弘毅的屋里,用人家顶级配置的电脑,爽歪歪的虐杀一群倒霉的小学生一雪前耻。 “叶三蔓,挂号信!”邮递员小哥站在院门口,摇着手里的一个大信封。 “来了来了!”我暂时停止了和张伟的斗嘴,快步出来,好奇的拿过信想看看,是谁还会用这样古老的方式和我这个名不见经传之人联系,难道是最近流传很广的那种传递恶搞信? “恭喜啊,姑娘,真不错!”邮递员留下这样一句,转身登上车子离开。 郎弘毅站在堂屋门口好奇的问了一声,“谁给你的信?” 这货也知道我世界光杆,独善其身一根苗的身世,别说他,连我自己也好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村里又出事了 我抽出里面的信笺,那是一张红色硬壳包裹的华丽证书,里面夹裹的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环湖第一商业研修大学! 那里曾经是我的第一志愿,因为想要学会怎么赚钱,努力叫爷爷能过上城里人那样富裕轻松的生活。 没想到在爷爷离开之后,这份通知书居然真的到了我手里,而我这个连高考成绩都没有好好看过的学子,意想不到真的考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院校。 之前的一份叫我在爷爷的目前给烧了,现在手里的通知书对我来说,也没有曾经那么重的分量。 郎弘毅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着眉问了我一句,“你究竟多少岁?” 冷不丁被这样一个问题打断我有点蓝色忧郁的心情,我满脸不解的反问,“你以为我多少岁?” “平时看你那样老成,还天不怕地不怕的贼胆样,我以为你至少二十四五左右!” 郎弘毅如实的回答,叫我瞬间有种想要手刃了他的冲动! 老成持重那是优点好不好,还有……胆子大小是天生的,这个可以和年纪成正比么? “大哥,听好了,我一次班都没蹲,正正经经的差一点点十八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老,谢谢!” 这一打岔,我也忘记了心情低迷的茬了,拿着手里的红本本,登登登的走回屋里,不想去搭理那个脑子不正常的人。 而站在院里的郎弘毅居然露出了一个没人看到的微笑,看着我离去的方向,轻声自言自语,“二十四五很老么?明明我就还很年轻,凶丫头!” 原本以为只会是一个在我生活中掀不起波澜的小插曲,我也是在纠结是继续求学,还是好好做我的点妆匠的档口。 村里又出了一档子事,叫我把这些都暂时放到了脑后,也没有再因为之后陆陆续续到来的通知书而分心。 出事的村头离大槐树不远的老孙家小孙子,那孩子才刚刚不到三岁的年纪,这两天晚上总是半夜自己坐起来玩耍。 按说这也不算是什么毛病,谁家孩子小时候没有睡颠倒的时候,可是怪就怪在这个刚刚能够说出简单整句话的孩子,晚上居然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嗯嗯啊啊的有来有往,就好像是屋子里面有一个只有他看得到,而大人却看不见的'人'一般! 头一天晚上的时候,孩子的娘虽然害怕,也硬是装作没有发现异常,壮着胆子哄着孩子,一直到后半夜,鸡叫之后才睡下。 可是第二天晚上又是这个样子,孩子不光嘻嘻哈哈和看不到的‘人’一起玩耍,最叫这孩子娘心惊胆战的是,她居然真的看到孩子把手里的一个玩具递出去之后,那玩具凭空停住了几秒钟,才啪嗒一下掉落在炕上。 这幅场景直接把这孙家儿媳妇给吓得没了魂,大叫一声,鞋子都没穿,抱着孩子就冲出了屋子,一路发疯的大叫着冲进了公公婆婆的房间里。 村里死人点妆会找到伍叔这里,谁家遇上点邪乎事,第一个也会想到伍叔这个老点妆匠人。 毕竟点妆匠不光管死人身后事,也管活人遇诡事,这是逃不掉的门规。 伍叔平时管这些就叫做积德,给人处理这些事情基本都不会收钱,有时候是一两盒烟,有时候是吃一顿酒,就算是感谢了! 孙友茂一家子找到伍叔的时候,伍叔直接一通电话,把我和郎弘毅就给叫了过去。 我们进门的时候,孙友茂两口子就坐在伍叔对面的小板凳上正说着话,孙友茂的儿媳妇,林慧抱着胖乎乎的儿子站在一边,脸上气色不怎么好,眼下的青黑很是明显。 “你俩来了啊,你孙叔家的毛毛晚上有点不对劲,我这伤还没好透,三蔓你都出师了,来给看看吧。” 没错,这事情好像被伍叔轻飘飘一句话,又落在我的头上了。 之前村里丢了八个人的事,不少人都见着了,现在这些人倒是挺相信我有真本事,林慧见到我进来,就摆出一副哀求的脸。 “大妹子,你给嫂子看看毛毛吧,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吓死了啊!” 村里就是这个情况,谁家和谁家都能捯出来一个辈分,这样叫着亲切,我也练就了一张好使的嘴皮子。 低头朝着走近的林慧怀里看了一眼,毛毛那个小胖家伙这会正用小手拽着他娘的衣裳,睡得香甜,倒是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反而是林慧的脸色活像沾了阴气的苍白。 孙友茂老两口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事情经过和我说了一遍,我有点拿不清主意,只能先安抚他们别着急。 这孙家是村里挺老实的一户人家,林慧的男人一直在外面打工常年不在家,家里就老两口和她们娘俩。 “光听你们这样说也看不出啥,不如这样吧,今个晚上入夜了,我们上你家去,看看会不会还像之前那样,你们看怎么样?” 得了我的准信,孙家人这才万分感谢的带着孩子离开。 伍叔含笑的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叫我有点不知所措,“咋了伍叔,你咋这样看着我?我处理的不对么?” 伍叔摆摆手,笑道,“挺好,挺好的,我就是想着咱家这丫头也能成个大学生,还是个出色的点妆匠感到老怀甚慰,你伍叔心里高兴!” 邮递员最近经常朝我家去,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了我考上大学的事,见面很多人都会说上两句吉祥话,叫我有时候还会不好意思。 “伍叔看您说的,我这本事还没学到家,毛毛这事我就没看出来啥,两眼一抹黑!” 这话可不是客气,我是真的啥都没看出来,那孩子白白胖胖的,按说要是真像孙家人说的那样,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还玩了两个晚上,他身上应该沾染的鬼气最多才对。 伍叔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情,神秘兮兮的说道,“没想明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你看孩子她娘如何?” “孙家嫂子脸色惨白,灰中带青,眼下青黑精神不济,她更像是遇到脏东西的那个!” 这是我刚才观察出来的结果,在伍叔面前我没有必要隐瞒,直言不讳的说出我的想法。 “可以,观察的很仔细,但是……” 伍叔看着我高深莫测的一笑,笑得我都觉得那么不怀好意,就跟老狐狸要在小狐狸面前卖弄本事一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夜访孙家 “伍叔,但是啥呀,您就别绕弯子了!” 郎弘毅在孙家人离开之后,已经自动自发的开始在伍叔家收拾起了卫生,这已经成了我俩承包的工作了! 伍叔今天心情不错,可一点没准备给我个痛快的,笑闹的说道,“看看,看看人家一个大少爷,再看看你一个姑娘家,害羞不?” 这哪和哪都不挨着,伍叔绝对就是故意的,却叫我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这样也证明孙家的事情不是很致命,不然伍叔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想知道原因不?去整点排骨,弄几个小菜,伍叔我喝开心了就告诉你!” 得了,这位大爷一开心,命令下来,我也只能照办。 颠颠的给郎弘毅这位即将要走上灶台的大厨行了一个带有幸灾乐祸的注目礼,转动脚跟朝着小卖部而去。 对于做饭和生活自理方面,我确实像是伍叔说的那样,和人家一位富家大少根本没得比,毕竟我的技能范围只局限在叠个被子,洗洗衣裳,扫地擦地这些简单零技术含量的活上。 拿菜刀,上灶台……还是算了吧! 半个多小时之后,守着四菜一汤,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我孝敬的一瓶好酒,伍叔终于解开了我心里的谜团。 他眯着眼睛,滋溜嘬了一口酒,享受的眯起眼回味口中余香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知道当娘的啥也没看见却身上带着阴气,而毛毛除了晚上不正常睡觉,啥事没有不是为啥不?” 这段时间我虽然一直在想,却根本没有答案,老实的摇了摇头,继续和美味的排骨炖土豆奋战。 伍叔用手里的筷子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才公布答案,“笨丫头,你忘了那毛毛可是个小子,虽然年纪不大,那可是纯阳在身的主,你没问毛毛八字吧,那孩子也是个八字重的,比不上你却也是个好命格。” 这些我哪会知道,毛毛出生的时候,我都已经离开村子,到省城去上学了,也怪自己粗心,没有仔细问问。 “不对呀,伍叔,这八字重命好的孩子不是应该什么都看不到,脏东西遇上都绕路走的么?” 这次回答我的居然是郎弘毅,人家做了一顿饭菜,帅气的头发丝都没乱,高大的身板上围着一条小围裙,都能挥洒出酷帅禁欲的气质,优雅的放下一块骨头说道,“因为孩子小。” 就这么简单? 我不太相信的看向伍叔,伍叔居然赞同的点头,叫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喝多了! “囟门未关,脚丫子踩地还没有踩实,怎么可能把八字命格的威力发散出来,威慑那些游魂野鬼的!” 好吧,这样一解释我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刚才绝对是冒傻气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都没有想到,不怪伍叔要用筷子敲我头了。 之后在饭桌子上,我始终没再说话,倒不是自己抑郁了,而是在想晚上可能遇到什么情况,到时候自己又应该怎么面对。 酒杯换成了热茶,伍叔才再次开口问我,“想好了吗?” “好像有点头绪,孙家一家人都在家,偏偏林慧一个人被阴气所侵,老人和孩子反而都没事,我觉得应该是家里的先人吧。” “嗯,很有可能,晚上有了大概方向,你也就知道应该怎么下手了,回去准备准备吧,我这个病人也要歇会了!” 伍叔这是吃饱了就赶厨子,我和郎弘毅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对着院里喊了一嗓子,“伍叔,你这样吃饱了养膘,肋骨好了还能走动路不?” 伍叔从屋里传来一声大吼,“臭丫头,敢拿我打趣,看我好了不先收拾你的!” 不知不觉,伍叔已经从亦师亦友的角色,变得更像是我的家人一般亲近,有时候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到爷爷的影子。 回家的路上,郎弘毅还说起了一件叫我很窝心的事情,就在刚才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伍叔问了他很多关于我上大学的事情,听上去很是关心我的决定。 “伍叔叫我劝劝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学点妆匠的本事和上学并不冲突,叶家能出你这样一个大才女是好事。” 我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再说吧,还没想好上哪个学校,毕竟现在我也是被几家大学惦记的才女不是!” 话说得轻松,其实我是在担心,不久之后的生死劫,我根本就过不去,现在想以后的事情,还不现实! 眼下我想的就是尽我所能的多积点福报,生死劫来临的时候,能多少给我留口气在。 回到家,我一头就钻进自己的屋里,抱着那本古书开始用功,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每当心绪不宁,或者是准备做什么之前,都要再翻翻这本我已经能倒背如流的古书。 孙家的事情一种可能就是祖上过世的老人回来看孩子的,当然也不能完全肯定,别的可能不是没有,一切都要等到今天晚上,我们到了孙家去守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才能决定。 在太阳开始落山之后,我和郎弘毅简单对付了口吃的,带着伍叔的那口妆匣就出了门,朝着孙家所在而去。 村里的小路依旧只有星月之光,和我们手里摇晃的电筒光亮。 房屋的窗子里面透出点点灯光也只能照亮一小块的区域! 去孙家的院子,必须要经过村里那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老槐树。 黑夜之中,这颗繁茂的大树,枝叶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开始浓密起来的叶片像是一只只伸出来的大手,在地面上形成很大一片群魔乱舞的黑影。 已经用柳树泡的水给自己开了眼的我,看向这棵大槐树,总觉得在枝丫间藏着不少看不清的影子。 槐树又名鬼树,属于五鬼木之一,越是年深日久的大槐树上越容易聚集游魂野鬼,这里就像是他们的乐园。 所以村里的老人们即便在夏天,也不会叫孩子们在树下玩耍乘凉。 以前我小的时候,记得曾经有个很淘气的玩伴,贪凉快在这树下玩累了睡了个午觉,当天晚上就开始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说胡话,最后还是爷爷出手帮着给弄好的。 以前不懂,现在我才明白,这是被阴气过剩的槐树影子压住了魂。 现在即便直接穿过槐树阴影对面不远就是孙家的大门,我依旧拽着郎弘毅绕开了被月光照射出来的那一大圈阴影部分,绕了个远,才辗转朝着孙家大门而去。 “孙家嫂子,我们过来了!” 院门已经关上,我只能抬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小声问道,“是三蔓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半双簧 孙家的院落和村里大多数的人家相差无几,区别也仅限于各家的隔间位置不同,村里的屋子大多都是坐北朝南,很规整的方向,当初大部分的宅基地都是统一规划的。 他家因为是两代人,三辈住在一起,正房的位置上就多加了两排偏屋,形成一个包围门口的簸箕形状。 林慧手里拿着手电筒给我们打开门,过强的光线照在林慧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叫我猛的看上去都觉得瘆得慌,不自觉的耸了下肩膀,缓和身上突然窜上来的一股阴冷感觉。 “孙家嫂子,孩子和我叔他们呢?” 进了院子,里面并没有人声,显得很安静,只有最靠西面的一间屋子里亮着灯。 “我公公他们在屋里陪着孩子呢,你们快进来吧,这黑更半夜的,开着门就觉的心里不舒坦,最近这村里真的静的出奇。” 现在的时间也就刚刚八点多,小年轻的可能觉得时间还早,可村里的大部分老人这个时候都已经歇下了,他们秉承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早点睡觉也能省点电费不是。 走进这间屋子,除了看到周围多出不少孩子的玩具,并没有特别之处,孩子这时还在炕上睡着,孙友茂见到我们到来,赶忙从炕上下来招呼道,“三蔓啊,你们来了,今天可要叫你们多受累了啊!” 看来从伍叔那回来,这一家四口人就担心的根本没敢分开,我看了眼睡得很安稳的孩子,对孙友茂两口子说道,“叔,你和婶子先回去歇着,平常哪样,今天还哪样,我们在这边呆着没事的,别太多人聚在一起。” 出门的时候,我和郎弘毅身上都放了遮阳符,那可是我废了半刀黄纸,终于画成功的两张,为的就是能在脏东西面前,隐住我俩身上的活人气息。 不然就我这自带光效的阳火小灯泡朝屋里一站,真有什么根本不会进来。 孙友茂还算听话,拉着担心孙子的老伴朝他们住的最东头小屋走去,这里只剩下炕上睡觉的孩子,林慧还有我和郎弘毅四个人。 郎弘毅在外屋搬了个小板凳靠墙坐着,我则是盘起一条腿,坐在了炕沿上,背后靠着墙壁,和坐在窗边的林慧说话。 “嫂子,毛毛从回来一直在睡觉么?” 林慧摸着毛毛的头发,慈爱的说道,“回来玩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刚睡下没多久,平常这孩子现在这时间也差不多要睡觉,他挺乖的,一睡就是一整夜,早就已经不尿床了。” 每个母亲在说起自己孩子可爱之处的时候,那种疼爱之情自然流露,看得出毛毛对于林慧来说就是唯一的感情寄托,她对这个孩子很是重视。 我们随便说了会话,主要就是侧面了解一下毛毛平常的生活习惯,也缓和一下林慧的紧张情绪。 “现在时间还早,又有我和我朋友守在这,你先睡一会吧,看看你精神好像很差,这两天没休息好吧。” 屋里都是女的,我这样劝林慧也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聊的了,两个人干瞪眼又觉得很怪,说完这话,我率先就靠着墙壁,合上了眼睛。 屋里有人在,林慧也放心了很多,靠在被子垛上也迷瞪了过去。 没一会我感觉我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是被一种连续且有规律的咯吱声吵醒,猛地睁开双眼。 林慧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闭着眼睛,而炕上的孩子却不见了,小被子掀开着,那个吵醒我的咯吱声就在我脚边的地面上,离我不过三步远的位置。 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刷刷的流了出来。 屋里还点着灯,就在我脚边,一个不到三岁的胖小子,坐在小板凳上,手脚麻利熟练的正在摇纺车! 旧社会,很多农家都会用自家种的棉花,纺棉线。 现在有的人家还是会有这样的机器,就是一个手摇的站立着的转盘,另一边放着一个纺锤,人们用这个机器缠蓖麻草的绳子捆粮食用。 吓到我的是,这个孩子居然自己坐在那,脸上挂着一种像是被岁月沧桑洗礼过的微笑,手脚有序的正在缠麻绳。 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是用手摇动纺车传出来的动静,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叫人觉得头皮发麻!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做什么的时候,毛毛开口说话了,“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声音出口是一种苍老的语调。 缓慢而飘忽,这个声音绝对不可能出自一个小孩子之口,那是如同一名百岁老妪的干涩声线。 间歇的时候,居然还有孩子本该有的那种清脆童音咯咯的笑声…… 给我的视觉直击就是,这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正在表演口技,一个人在演双簧,还在鼓捣着一部我都不会用的纺车,搓草绳! 可能是母亲对于孩子的声音有着天生的敏感,在毛毛的声音呵呵笑声的时候,炕上的林慧醒了,紧接着就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 “毛毛……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的毛毛……”林慧手脚并用的冲下炕,鞋也顾不上穿,就要冲过去抱起纺车前怪异恐怖的孩子! 我一把拉住了她,没有开口,只是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靠近,也不要着急,有我在。 郎弘毅听到声音也冲了进来。 我们身上的遮阳符只要不开口说话,就不会失效,现在屋子里除了我们四个人,绝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来了别的东西。 炕上的我没有发觉,连守在外屋的郎弘毅也没有看到。 那东西现在也看不到我和郎弘毅,我决定由我来说话,把郎弘毅继续隐藏下去,当成一个后备力量,兵发奇招! 内里乾坤被我拽在手上,打开妆匣的盖子拿出里面的一小捆红绳,准备就绪我才开口说话。 “来的是谁啊?大半夜折腾个毛孩子,也真是有你的,是你自己乖乖的出来,还是叫我给你打出来?” 此时我眼中坐在小板凳上的毛毛并没有什么一样,除了一双眼睛略显浑浊,不像孩子应有的那般晶亮。 “我回家看看我家独苗苗怎么的了?你这小丫头好强的阳气啊,照的太太奶奶我的眼睛都不舒服啦,说话也忒不客气啦,这么没有规矩?” 毛毛停下咯吱咯吱转动纺车的小手,遮住眼睛,侧着头躲开了我些,动作像个迟暮的老人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事情不简单 三个大人,面对一个没有大腿高的孩子,从心里朝外发凉,这就是我们几个现在的感觉。 林慧站在我的一边,从余光中可以看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就是现在保持这样的站姿,估计都是咬牙坚持的。 我见得比较多,多少还算好些,郎弘毅的状态算是最稳定的,守住了唯一的卧室门口。 “我不管你是谁,不知道这样招惹一个孩子对他有多大损害么,你还好几辈的太奶奶,还知道这是你们家的独苗,我叫你马上给我离开孩子的身体,立刻!” 我才不管这位孙家老祖宗是真的还是假的,口气很决绝,只有这样才能威慑到阴魂,从气势上压倒他们。 手里的红绳随手一抖,作势准备随时甩出去,和这个大晚上不消停的老太太好好较量一下,另一只手里的打鬼棒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在阴魂的眼中,那上面的符咒,绝对有激光剑的逼格! 听到我说这阴魂可能伤到孩子,为母则刚的林慧直接怒了,把所有的恐惧害怕,憋屈和心疼都化成了怒火,如同发疯的母狮子那般,对着面前明显被什么附身的儿子大骂了起来。 “你个老王八壳里面扒蛋的东西,畜生养的,快他妈的给我从我儿子身上滚出去,我干你娘的缺德玩意,你个傻X鬼,再不走我用大粪泼你,刨了你的坟头子去!” 在农村,口耳相传下,那些脏东西、没脸子什么的都怕恶人,最怕被人骂,害怕屎尿这些东西,林慧这会就是想要把折腾自己儿子的东西赶紧骂走。 可惜……这位并不怕这些,林慧一骂,毛毛肉乎乎的小脸开始阴沉下来,瞪着一双眼睛凶狠的看着林慧。 隔着三步远,抬起手,凌空朝着林慧的脸上做了一个抽打的姿势,空气中真的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好像一个嘴巴子,真的结结实实甩在林慧的脸上一样! 就是这个时候…… 我手里的红绳直接甩出去,在毛毛和林慧中间抛过,红绳如同搭在看不到的物体上面,自动随着我的力道缠了两圈,固定在一个林慧看不到的物体上面,缠了个结实! “走你!” 双手用力朝外一甩,我这个姿势像是大鱼上钩,最后收线上岸的动作,把一个我眼中,看得清清楚楚的半通明老太太从毛毛的身上,给拽了出来,直直摔在身后空着的炕上。 林慧还傻愣着没有反应,我双手占着,对她喊了一嗓子,“还看什么,快去抱孩子!” 毛毛身上那位太太太奶奶现在就像一条死鱼,被我拴在红绳的另一头。 她头上戴着个旧社会老人习惯用的黑色发箍,在额头中间位置上有块灰了吧唧的石头做点缀,一身黑色的寿衣,头发银白弓着腰,颤颤巍巍的坐起来。 用干枯的手,使劲拉扯被红绳缠住的胳膊,扯得胳膊都变形了,依旧乐此不疲。 毛毛这会已经被林慧抱在怀中,她紧紧护着孩子,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凌空悬浮在炕上,还在一直飘动的红绳子。 “老太太你挺厉害啊,看孩子还玩上身,还整出大晚上玩纺车的景吓唬人,这被骂两句,说动手就动手,你说我这是把你扣起来几天给你点教训,还是告诉告诉你的后辈,以后少给你烧点之前饿你个几年?” 这位毕竟是人家孙家的祖宗,我没好下手,却也不耽误我口头教育几句。 那老太太的魂体摆出绿到发油的脸色,阴仄仄的斜视着我,“看你这手段,你是叶家的后生吧,哼……小毛丫头也当起了点妆的先生,果然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这话说的可是够刺耳的,我还真挺不爱听的,心里掂量着,实在不成,偷偷下手也给这不讲理的老太婆点闷亏吃吃。 “婆婆……婆婆……”林慧手里抱着的毛毛转头正好看到炕上的情形,挥舞着下手还很开心的对着老太太招手,叫得更是很亲昵,并不知道面对非我族类应该畏惧。 “哼哼……要不是看这丫头给我孙家生了个金孙,就她骂老婆子那几句,我就缠磨死她,一个个的赔钱货看着就叫我生气,叶家小丫头把我给放开!” 这老太太自己实在是挣扎不开,放弃了自己动手,盘腿坐在炕上对我发号施令,顺便还不忘记骂人。 但是她在看向毛毛的时候,眼里还是有慈祥和喜爱的,这样的先人确实也不好叫我下黑手,我琢磨着只要这位愿意走,别再来了,放了也就放了吧! “老太太我和你说,放开你可以,但是你要知道阴阳有别,孩子现在还小你总这样,活人过不安生,对孩子也不好,你这不是疼,是害他知道么?” 我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就在我刚想伸手把红绳拽回来的时候,刚才在炕上坐的还好好的,像是等着丫鬟伺候的老佛爷一般的老太太猛地转头看向了窗外。 一脸的焦急之色,头上的银色发丝都开始被身上的鬼气激荡的飞舞起来,“不好,它来了,快点……你快点放开我,我要护着我家金孙孙!” 在事情突发异变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窗户外面,就在孙家大门围墙顶上的位置出现一个黑影,它还在外面,但是带来的阴气已经叫身处屋内的我感觉到了阵阵寒冷。 刚才还乖乖的毛毛发出尖利刺耳的哭叫声,小脸没有一会就已经哭得发紫,林慧紧张无助的看着我和郎弘毅。 红线被我收了回来,眼看着炕上的老太太猛的飘起来,快如闪电的朝着抱着孩子的林慧冲了过去。 下一秒,围墙上面的东西消失不见,气温开始回升,而林慧怀里抱着的毛毛眼睛上还挂着泪花,却已经平静下来,缓缓转过头看向我。 “叶家小丫头,那东西你也看到了吧,我这样就是为了护着我孙孙的,你有本事,就帮孙家解决了那东西去,别和我个老太太来劲!” 林慧双手一抖,两腿发软,眼看就要把孩子丢出去,摔在地上。 近距离的抱着一个用老太婆声音说话的孩子,林慧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黑眼球一个劲的朝着上面翻动,眼瞅着就要被吓晕。 “没出息的东西,你敢晕试试,晕了我就掐死你,摔了我的孙孙,心肝我给你掏出来下酒!” 毛毛转过去对林慧警告了一句,生生把林慧给吓的缓过劲来,只是不敢把这样的孩子抱在怀里,只能双手掐着孩子腋下,伸得远远的一个劲的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忙了一夜 这一夜,注定林慧要在惊恐之中度过,因为那个潜在的危险还在,而这个太太太奶奶就一只待在了毛毛的身上,借用孩子的嘴在给我讲述一些她知道的情况。 最后连孙家那两位老人都没能歇着,也被叫了过来,这可都是那位老祖宗的意思,借用这次机会,要好好给子孙们上一下课。 “老人家,你这总是在毛毛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还没有笨到忘记这魂魄占人身的损害,而这位老人家也用事实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叶家小丫头,我这些年都已经是半个鬼仙啦,你真当我会看着孩子受罪不成,不过你担心的也情有可原,但我这金孙孙不一般,他身上有托仙骨,前些日子这女人没好好看孩子,从炕上摔下去撞了头,凑巧开了一窍,不然我哪能上来这么长时候,那些东西也是看着了这点,才找到这孩子的。” 毛毛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这会和个裹脚的老太太一样,自己坐在炕头上,盘着腿猫着腰,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怪异。 屋子里一夜灯都没有灭掉,地上几个大人站成了一排,和前两天一样,到了黎明前后,公鸡司晨后,这位才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并不是走门,也不是走窗,而是飘飘忽忽下了地,直奔着屋子的倒房而去。 那是放杂物的一个小间,紧连着外屋人们活动的地方,连个门都没有,只有门框。 这样也难怪她来的时候,我和郎弘毅两个能看到阴魂的都没有发现她到了,还叫她整出一辆纺车来,弄得吓人呼啦的。 老太太说了,她之所以这样闹腾,就是为了给这些脑子缺根弦的后辈们提个醒,家里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孩子可能有危险。 好吧,我只能说这位老太太很睿智,她确实把我们引来了不是。 一切归于平静,小毛毛又奶声奶气的要水喝,然后揉着眼睛自己倒在被子里继续睡过去,林慧才敢试探着上前,给孩子盖好,一脸无助担忧的看着我们。 孙友茂也是后怕,开始的时候见到孩子那样也是吓得不行,依旧心有余悸的说道,“三蔓啊,开始我还以为是林慧屋里没人,自己疑神疑鬼吓唬自己呢,找你们也是为了安心,现在我可是相信了,原来世界上还真有这么邪乎的事啊?” 对于人们对未知力量的半信半疑,我并不奇怪。 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已经出了,好在还没有出什么大事,家里还有那位半鬼仙的老太奶奶护着,也算是万幸。” 被教育了一夜的孙友茂老伴畏畏缩缩的说道,“咱家这位太奶奶是真灵啊,要不我等会把她的令牌给拿出来,供上烧点香啥的?” 听她这一说我才想起问了一声,“你们家祖宗的牌位都是供在哪?” 孙友茂朝着那间倒房看了一眼,“平时都放在那边的大柜里,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摆。” 对于他们个人家的做法,我不好多说什么,大多数人家也是这样做的,我虚口气说道,“拿出来吧,有祖先庇护很多人求都求不来。” “哎哎,等天亮了我就弄,这个你放心,以后我们也不放回去了,就摆在堂屋里面,一直好好供奉着!” “折腾一夜了,现在天快亮了,也不会再有事,都趁这会歇歇吧,我尽快找到外面那找上毛毛的东西的来历,好想办法解决。” 事情有点小复杂,原本我以为只是家里长辈喜欢孩子,弄了点小癔症,现在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大伙都没有离开,就在这屋里,随便在炕边上靠着歇了会,等天色大亮,我和郎弘毅才离开了孙家,直奔伍叔家而去。 才进门就看到伍叔扶着墙壁在院子里面呼吸新鲜空气,美其名曰这是在吐纳,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说伍叔是憋的难受更能解释得通。 “哟,小三蔓你们回来啦,事情怎么样,处理得如何?” 我无精打采的一屁股坐到了一边的轮椅里面,仰着头无奈的回答,“还处理的怎么样呢,这一晚上叫太太太奶奶给我训的,比这些年老师数落我的话加一块还多。” 看到我这副样子,伍叔先是没心没肺的傻乐了一会,郎弘毅这个幸运的家伙,因为符咒原因,算是那位老太太唯一没有炮轰的对象,看了一晚上戏。 “哪来的一位这么强的神人,来来,快和我说说!” 伍叔的兴致上来,但我可没脸说这么糗的事,最后还是郎弘毅简单把昨晚在孙家的经历给描述了一番。 伍叔托着下巴,一脸兴味的总结道,“合着你们啥都没干成,还差点错收拾了人家护着孩子的老祖宗?正主前前后后就看到一个影,啥线索都没有?” 我知道这事弄得挺失败的,可听伍叔这么一总结,我更觉得无脸见江东父老了! 揉着发疼的眉心,暗自发愁,这来的究竟是哪路神仙,怎么会看上个孩子准备下手。 就在我这边愁断肠子的时候,伍叔一脸高深莫测的凑过来,居然不用扶墙能够缓慢行走了,站在轮椅后面扶着把手笑眯起一双眼,“想听听老人言不?弄顿像样的早饭吧,也慰劳慰劳你们俩一夜艰辛。” 得,这位简直是蹭吃蹭喝,玩上瘾了。 我刚想起身出去,认命的去买点现成的对付一下,郎弘毅已经自觉的起身,走进锅台开始刷锅下米煮粥。 门外一个愣头愣脑的身影拎着个大兜子跑进来,“大舅,我娘叫我给你送来点水果,顺路我又给你买了几个大包子。” 不错,送货上门的到了,省了我的腿。 郎弘毅直接朝着大锅里面又加了一瓢水,多一张嘴吃饭,煮粥就是这么简单,无外乎浓一点,稀一点的差别。 而我已经不怀好意的凑上去,“三蹦砸,再跑一趟吧,照这样的大包子再来二十个,姐请客!” 张伟瞬间嘟起一张脸,“你俩也在这呢,要吃自己去买去,别想使唤傻小子!” 这货现在学会违抗领导最高命令了,不是当初跟在我屁股后面蹭阳气的时候了? 我直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子,凑到他旁边低声威胁道,“小子,你就是这样和救命恩人说话的?以后还想不想进我们家门,蹭电脑打游戏了?啊……” 果然这比什么都好用,张伟丢下手里的东西,趾高气扬的拿起我递过去的钱,义无反顾的冲出了院门,买包子去了! 第一百二十章 寻找线索 吃饱喝足,伍叔终于开始给我们说起孙家这事里面的条条道道。 “三蔓,其实那位老太太已经把线索告诉你们了,你好好想想,她是不是说毛毛有托仙骨?是不是告诉你们找来的那个东西很可能是冲着毛毛身上意外开出来的一窍来的?” “对啊!”这话确实是那位孙家祖宗说的,可是我并没想到里面的意思。 托仙骨和占窍的说法都是和萨满教的教宗有关,说的是精灵修炼之类的存在,借用这样的人身为弟马,来到阳世间为那些根本不知道他们存在的人解决难题而来,这叫做修行。 浅显的理解,就是和我现在做的事情一样,全是为了功德二字。 那些精怪是为了得道成仙,有更大的因果福报,而我则是为了度过生死难关,继续活着。 “那你就应该想到是精怪或者鬼仙一类,人分好人坏人,他们也一样,分为善意和恶意两种,那位老太太这么紧张就可以说,对方应该是不怀好意而来。” 伍叔尽量用引导的方式,叫我参与到思考之中,进而更加熟悉,也能掌握点妆匠遇事时应有的思维方式。 “那这个要找的范围也太大了,咱们这村子外面就是落凤山,山里山外,草坑树林,哪里都有可能藏着位修行的精怪,更别说鬼仙了,孙家现在后面屋里就有半个!” 我实在是一头雾水,找不到头绪。 伍叔倒是给了我一条可以走下去试试的路。 “既然觊觎着毛毛那孩子,那位肯定不会在太远的地方,咱们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藏在这边是最有可能的,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藏身的地方绝对会叫你觉得汗毛倒竖,小心提放的警觉顿生。” 好吧,看来也只能是用这个笨法子了,白天我们也不用休息了,就在这村里面转悠起来看吧,只希望真的能叫我们好运找到那位的藏身之处。 我想到了另外一样可以做的事情,赶忙请教伍叔,“之前给周家用过的安家桃木牌我是不是也可以给孙家用上,至少先保住他家不至于外邪入侵?” “可以啊,为什么不行,昨天晚上就应该用了,那样别说有东西站到墙头子上,刚靠近你就能发现异常。” 行吧,伍叔这话虽然好像是在嫌弃我脑子笨,但好歹咱也是多少想出点对策。 我才想和郎弘毅离开,现在就开始到村里去找找不对劲的地方,没想到伍叔还有话叮嘱。 “弘毅啊,你命里现在招阴,等下和三蔓去的时候,多帮帮她,这次你应该会比她先发现异常,昨天你不是也在现场么。” 郎弘毅点点头,保证道,“放心吧伍叔,我知道怎么做,昨晚那个东西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我现在还清楚记得。” 别说是郎弘毅,就是我也记得很清楚那种从心中散发出来的窒息感,即便是在小庙之中,面对鬼嫁女都没有那样的感觉,看来这次面对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去吧去吧,你俩都小心着,找到了也不要打草惊蛇,把看到的异常回来告诉我,我帮你们参谋一下。” 离开了伍叔家,我和郎弘毅就像是游魂,在村里的一条条道路上来回打转,有人看到我们,问我们干嘛,我也只能随口扯谎,说是在遛弯消化食。 去他的遛弯,我现在一夜没睡还被训得和孙子一样,最想干的就是爬回炕上好好睡上半天,困意叫我的脑子都有点稀里糊涂。 不知不觉从村前转到了村后,不远处就是棺材仔家的小院。 别说棺材仔这里还真是挺凉快,可这种阴冷和昨天那种感觉有着天壤之别,这里的感觉是鬼气冲天的那种,四处阴气弥漫,这是因为棺材仔在这的原因,和别的没有关系。 我们没有去打搅棺材仔,转了一圈看着没有什么异常,就继续朝回走,顺着另半边村子转了一圈。 郎弘毅走在我旁边,低声的问道,“这大半个村子都转过了,会不会在村外?” 要知道过了小桥就算村外,而孙家就在村头不远的地方,要是那东西待在村外也不是没有可能! “咱们顺着这边转悠回村头,去小桥那边附近的边缘田地里面看看去。” 商量出了主意,我和郎弘毅的脚下开始加速,当走过周家门前的时候,我不自觉想起了周亮的情况。 周家大门紧闭,大白天里面依旧没有人声,听说村长也好几天没有去公社那边了,以前总能看到在村里转悠的人突然消失,加上周家传出一股恶臭的味道,村民们开始都是议论纷纷。 直到村长媳妇出面,给周围的人家都送了十斤鸡蛋后,大伙的怨言才减轻了很多。 此时走在周家门前,轻易就可以感觉到浓重的死气和腐败味道,即便闭住呼吸,那味道依旧会从人的毛细孔侵入一般,叫你陷入对死亡的恐惧中。 外有鬼哭谷的事情悬在头上,村里还有个周亮半人半尸,现在孙家这好好的又招了灾,说不是那班戏班鬼怪引来的我都不相信。 郎弘毅的视线也集中到了周家大门上,不舒服的皱了下鼻子,我们没有办法帮周亮解咒,也只能匆匆离开,好在周家这边虽然诡异,但并不是昨天那样的气息。 顺着小路我们朝着小桥方向而去,既然村里没有那就肯定在村外,要过小桥出村就要经过孙家门前的大愧树。 现在即便是白天,自从我们出来之后,孙家的大门依旧紧紧关着,和平常大相径庭,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补觉还是在祭拜祖先。 就在昨天院墙出现诡异身影的位置,我站住了脚步,郎弘毅根本不用我提醒也停在我的旁边。 “你看看墙上是什么?”我小声的说道,确认这声音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 郎弘毅在看向那道痕迹的时候,居然反其道而行,大张旗鼓的直接朝上一跃,攀住了孙家的墙头,引着身子朝墙上而去,“昨天好像就是这个位置吧,那贼不知道有没有我这样的身手,还是下面有人托着?” 贼? 郎弘毅居然对昨晚的那个东西用贼作为称呼,我反应很快,马上发现了不对劲,也配合着在下面演戏,虽然不知道是在演给谁看的。 “我看八成是用梯子上去的,行了,这咱们村闹贼还真不多见,实在不成咱们回去叫大伙在墙头都装上玻璃碴子,省的叫贼翻墙进去就好。” 郎弘毅在墙头上面朝着孙家院子里面望过去,回身跳下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有个蹲下的多余动作。 出于对他的了解,以他老人家那身手,下墙头绝对比伍叔利落,这会怎么还小心上了。 而就在我配合着郎弘毅演戏的时候,昨晚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就是在我背后不远……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兜头一盆水 就是这种感觉,昨天晚上我抬头见到孙家老太太示警,面对那黑影的一瞬间,就是现在这种阴冷压抑的感觉,没错! 郎弘毅已经稳稳落地,拉起了我的手,“行了别看了,这马上中午大太阳的热不热,看看这连丝风都没有!” 此时此刻我是感激郎弘毅的,要不是有他拖着离开,首先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住那种被窥视的窒息感觉! 其次就是,我怕我沉不住这口气,受不住潜意识的驱使,冒然转头去寻找这种感觉的源头,真的那样,很可能就会被对方察觉,我们这出戏也就算是白演了! 我的脚步有点无力,尽量控制着自己随着郎弘毅的力道挪动脚步,把大部分的身体重量放在郎弘毅的身上,耳边都是槐树叶子沙沙的响声。 我都怀疑,此时我是不是也被槐树影子压住了魂,感觉身上异常沉重。 郎弘毅几乎是半拖着我,难得话痨的一直在絮叨,“你这小身板不成啊,这才走了多会就开始耍赖,还想叫我背着你不成?” 我现在除了不自主的挪动脚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嘴巴完全张不开,想回怼两句,冲散周围这种窒息感都做不到,只能没好气的瞪了郎弘毅一眼。 原来他是这样的郎弘毅,以前真是看错他了,还觉得这人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看来都是假象,这货要是想演戏,绝对能以假乱真,影帝小金人级别的水准。 一直到走出了大槐树周围的空场,我们转到了一条房屋之间的小道上,我身上才骤然一轻,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氧气,刚才的感觉太难受,就好像是有块千斤巨石压挤着我的前胸后背! 在我感觉,濒死体验也不过如此吧,郎弘毅此时头上也有了汗。 看我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脸色,赶忙问道,“怎么样,你好点了没,刚才到底怎么了?” “就在你上墙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昨天的那种感觉,就在我背后,叫我整个人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甚至是不能呼吸,都快憋死我了!” 换过口气,自己终于活过来,我拍着胸脯站直身子。 郎弘毅对我的话丝毫没有怀疑,“看起来应该很难受,我只感觉到了那种阴冷的感觉,倒没有像你那样,刚才我一抬头就看到你整张脸都涨紫了,很恐怖。” “你才恐怖,怎么说话呢。”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十足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恢复就开始切换成平常悍妇的样子。 “我有发现,赶紧去伍叔家!” 我们没敢从空场那边借道,兜兜转转的在村里小路上,绕着圈的回到了伍叔门前。 我们刚进院子,迎面就是一盆味道奇怪的水,兜头浇了上来。 要知道我们这在大太阳下面没停歇的转悠了半天,身上那叫一个热啊,这进门来上这么一盆冰丝哇凉的水从头淋到脚,别说是我,郎弘毅都被淋得激灵了一下。 “伍叔,你玩什么呢!”看着拿着大盆站在不远处躲开飞溅的泥点子的伍叔,我甩着短发上的水,无比庆幸自己不是披肩长发美少女,不然现在绝对一副水鬼复仇的形象。 郎弘毅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雄黄?” 伍叔没解释原因,而是指了指我们的脚下,“看看你们的影子!” 大日头下面,我们俩的影子都缩在脚边,圆圆的一坨,可是在伍叔话音刚落的时候,在我们的影子上居然出现一个脱离出去的小圆点。 圆点渐渐拉长,像是个蚯蚓模样,努力朝着地上被水浇湿的水渍边缘翻滚而去。 可惜只翻滚了几下,就消融在水渍之中,消失不见,如同被冲淡的墨色。 “你们俩啊,就是不小心,说了不要被发现,结果被人家跟了回来都不知道,行了,进去先擦擦吧,别感冒了!” 除了刚才泼水那一瞬间,伍叔又虚弱的开始扶着墙壁,丢开手里的盆子朝屋里缓慢移动而去,叫我都怀疑他现在重伤未愈是不是装出来的,刚才那狠劲可一点不像肋骨骨折的病人。 我和郎弘毅这个样子,只能坐在小板凳上,一人抓了条毛巾,擦身上湿透的衣服和头发,“伍叔,刚才从影子里出来的那东西是啥啊?” “影蛇,也可以理解为蛇的灵魂。怎么样?看来是找到什么了,不然也不会被跟回来。” “我们是在孙家墙外面,查看昨天出现黑影那块墙头的时候发现异常的。” 我回想起当时的感觉,依旧心有余悸。 伍叔现在倒是一脸轻松,“发现异常了?那就说说是什么东西吧。” “那处墙头上我发现了一块被压塌的痕迹,足有一人宽窄,墙面上也有部分呈现出直线的小坑洞。”我说着我的发现,更是着重叙述了我背后那种诡异的感觉和身体的奇怪反应。 郎弘毅展开一直紧握着的另一只手,展示里面的东西给我们看。 那是一块土褐色泛着层层绿光的半圆形鳞片,足有成人一个掌心那么大,就静静的待在他的手心里,叫我们的心都咯噔了一声。 “这是我翻上墙头,在墙头土里面捡到的,而且除了奇怪的阴冷窒息感,我还闻到了一股腥味。” 腥味?我可是没有闻到,一脸好奇的看着郎弘毅,倒是把这人给看的有点别扭,转开一点脸,错开我的视线。 “我从小不吃带腥味的东西,水产海鲜这些都不吃,吃了就会吐,所以我对腥味很敏感。” 伍叔拿起那块鳞片,嘬着牙花子,“个头不小啊,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这块头能藏在哪?” 显然心里对于这东西已经有了判断,倒是只有我还有点怀疑,不敢相信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 “因为我是正对着大槐树,在三蔓受制的时候,看到无风的环境中树叶在沙沙摇晃,我怀疑那东西就在这村口槐树的树冠之中!” 猛地,我被郎弘毅这个说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照这样说刚才我们和那东西几乎离得只有十来步远,随时处在人家的攻击范围之内。 “伍叔,你们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了?刚才我那样怪异窒息不能动的感觉,还有影子里面的那个都和这个有关对不对?” 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我只觉得身上一层接着一层的鸡皮疙瘩,不要钱一样朝外冒,只希望伍叔能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因为我实在是害怕那玩意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暗开始的交锋 “应该是蛇,或者是蟒!” 伍叔还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大概的形象。 一人粗细的大家伙,别管是什么,就这体格子看着就够吓人了,搭上本身的品种问题,这对手真的是不能细想。 “伍叔,你怎么能在我们进院之前就知道会有影蛇跟上来,还准备了雄黄水?”帮我们洗澡!这话我没敢说,只是好奇伍叔的未仆先知。 关于这点,伍叔也没有隐瞒,“我闻到了蛇腥味,老头子这鼻子可一点不比弘毅的差,刚才过了一阵风,风里面就有这股味道,原本这水也不是给你们准备的,被你们享用了也是巧合。” 蛇蟒之类的最怕的就是雄黄,加酒之后效果更佳,要知道当年法海都能用一碗雄黄酒逼得白素贞现了原形,吓死胆小的许仙,对付这影蛇自然更不在话下。 今晚,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伍叔开始给我们两普及一下关于蛇这种动物的常识,当然不是生物课方面的,而是关于他们的修炼。 “你们昨晚见到墙头黑影,要我猜应该不是蛇形吧?” 伍叔问了我俩一句,我和郎弘毅仔细回想了一下,异口同声的否决道,“绝对不是蛇,看着应该是人型。” “人型出现,而墙头落脚之处还有蛇鳞,三蔓你之前还说看到了孙家墙壁外侧出现了成直线延续的一条满是小坑洞的痕迹……这蛇至少也有不到三百年的时间了,半身人蛇!” 这精怪的年岁掐算,我可是真的一点不会,因为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故事不少,可真没有亲眼见识过,人蛇?就像是神话里面女娲娘娘那种形态? 这到底是精怪还是神灵啊,叫我心里很没有底。 “这蛇蟒之类想要修成人形很是不易,它们百年而头生肉角,位于头顶正中一百五十年可生人头,颈部以下依旧为蛇身,两百年而成半人蛇,腰部以下仍是蛇尾。” 伍叔拿起郎弘毅手里那块蛇鳞反复查看着,叹了口气说道,“之所以说着未到三百年,那就是三百年之后可成人身,完全看不出蛇的形态,这大蛇还会留下鳞片在墙头,就证明他还不能完全摆脱蛇尾的状态,那些墙上的痕迹,就是蛇尾固定在墙上,鳞片受力所留。” “伍叔,咱能不能不关心他多少岁了,我现在就想着,今天晚上应该怎么应对,既然惦记毛毛的东西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它藏在哪,难道还叫那位太太太奶奶占着毛毛的身子?直到咱们想到解决的办法?” 我心里挺着急的,既怕,也有担心。 怕是因为,我天生对于软体爬向动物有着抵触的情绪,说句不好听的,今天就是换成个三百年的狐狸,黄鼠狼什么的,我都没有这么畏惧,那些毕竟是哺乳类动物,血是热的! 可是换成个蛇,我就真是还没有面对,就有点胆需。 伍叔听了我的话,一个劲的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 “你想的倒是美,哪可能给你们那么长的时间,昨天毛毛窍穴被占,那大蛇没有发起攻击是因为事出突然,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并且还没有离开,那就证明已经准备强攻,还等你想办法,等你想到办法,黄花菜都凉了!”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挎着肩膀认命的问道,“那伍叔你就说说应该怎么办吧,这我总不能跟个大我那么多的大蛇大蟒,当面锣对面鼓,即便别上菜刀估计也不管用啊!” “你这孩子,知道你怕蛇,可你也别坠了咱们点妆匠的名声啊,你这还想用菜刀,你是不是被张伟缺心眼传染了!你咋不用柴刀呢,保管能解解痒痒!” 伍叔话里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也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这内里乾坤,打鬼杀鬼都是神兵利器,但是我总觉得,面对那样一只巨大的蛇妖,这东西管不上什么用。 “用智取啊,古书上不是都有么,你这孩子怎么一着急就都忘了,你想想蛇类的天敌是什么?” 伍叔这一问,我的脑子里面立马出现了老鹰,刺猬,猫鼬这些动物,但那只局限在小蛇,正常蛇的范围,这蛇都长成这样了,难道也会怕这些小家伙? 我的脑子里面还在无限YY,郎弘毅倒是知识渊博的给出了堪比专家的回答,“蛇惧怕恶劣天气,还有重楼、硫磺、野决明等中药材,还有烟、火以及酸性刺激味道,比如……熏醋!” 伍叔听得在那里频频点头,表示满意。 我可是跟着顺便涨了不少知识,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还有另外一样东西也要准备,那就是三年以上的雄鸡血,五彩鸡乃是凤种,凤族率领天下飞禽,飞禽里面食肉的很多种都以蛇类当做食物,这也是取一种物种压制的作用。” 我一激动,开心的击掌,“这个简单,咱们村里好几家都有三年雄鸡,我这就去找他们把这雄鸡买下来!” 说完我急匆匆的就起身准备朝外而去,可不等我走出伍叔家的院门,外面已经呼呼啦啦的来了不少的村民,他们此时都是满脸的恐惧,手里还都不约而同的拎着几只断气翻了白眼的鸡。 “伍叔啊,出事了,你看看我家这是糟了什么东西祸害啊,鸡窝里面的鸡一只不剩全给咬死了,连鸡窝都给我拆了!” “是啊,伍叔,不光这样,我家连院墙都被撞塌一块,家里的鸡鸭鹅全都死绝了,这是要我们家的命啊!” “我家的也是……” “是啊,伍叔我们家也是……” 没多会,伍叔家的院子里面就挤满了人,大人们拿着死去的家禽一脸苦闷,倒是不少跟家长来的小孩子们一起嘻嘻哈哈的玩闹起来,被大人训几句,才一窝蜂的跑到院外面去玩。 我也被迫回到了院里,这眼看着刚才想到的一点对策,已经胎死腹中,我现在比那些死了家畜的村民更沮丧一百倍! 完了! 这是天要亡我啊! 眼瞅着,我们还没有动作,人家大蟒蛇那边就已经先下手为强,连破坏带示警的,把村里这些小型牲畜都给祸害死了! 伍叔也是一脸的凝重,抬手叫大伙先别激动,别你一言我一语的叨叨起来没完,吵的他脑仁疼,他看向最前面一位老人,开口问道,“王叔,你家的鸡也都死了?” 这位老人作为代表出来发言,递过来一只软踏踏的鸡给伍叔,“可不,一只没剩啊,这鸡有的都养好几年了,过年自家都没舍得宰,这一下可好,全都死了啊!” “您先别着急,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弄的。”伍叔也不嫌脏,双手就拿着那只死鸡来了一次仔细的摸骨,每根鸡毛几乎都叫他翻开看了一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备战 伍叔直接现场变身验尸官,验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只各种死法的鸡! 好半天之后,伍叔终于看完了在场这些村民带来的鸡尸体样本,直起腰说道,“大部分都是被压死砸死的,有一小部分可以看到一个牙洞,这是被蛇咬死的,看上去并没有毒,但是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吃了,都挖坑埋了吧!” “蛇!?” 就伍叔这一句话,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村民都不淡定了,反应快的更是在看过那些被蛇咬出血窟窿的鸡尸体后,第一时间着急忙慌的朝外冲。 去找自己不知道浪到哪的熊孩子,这村里面有蛇不说,看样子还是条不小的大蛇,走了这么多户人家,不但没有叫人看到,更是把鸡鸭咬死了不少,万一要是碰到孩子们,那可怎么办? 一下子,院子里的人跑出去不少,村里都是尖声喊叫孩子名字的声音,听得出很是着急。 剩下的人不是不担心孩子,而是已经有家人去寻找了,他们更想知道的是伍叔有没有法子解决。 村里的人见到蛇的机会不少,但是他们更明白一点,那就是鸡身上留下的那一个大大的牙洞,这要真的是蛇咬出来的,那蛇牙已经这么大了,蛇应该有多大? 伍叔能不能对付那样的大蛇,还是报警试试比较好? “孩子他伍叔,这村里好好的怎么出来了这么大一条蛇,应该怎么办啊?” “是啊,他伍叔,你要想想办法啊,咱们村就你最有本事,这蛇怕是成精了吧?咬完了鸡鸭,这是不是该吃人了?” “咱们要不还是报警吧,叫官面上那些人调部队来镇压!”有的人已经怕的几乎丧失了理智,面对这样恐怖的存在,心理防线已经破裂! 不过,还是有清醒的。 “你们先别闹,听伍叔咋说,还调部队,你当你是谁啊,真到那个时候,怕是村里已经出事了!” 等大伙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能冷静下来听人说话的时候,伍叔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村里出了这样的事,大伙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没错,这蛇看上去可怕,但也不是不能对付!” 有了伍叔的肯定,大伙终于没有了刚才恐慌的心理,老实的瞪着伍叔继续朝下说,应该要怎么对付这大蛇! “这事我和三蔓两个点妆匠接下了,不管那蛇是精是怪,都断然不会叫他为所欲为,在村里伤人,下面的办法你们都要听好了,不按照这样办的,死伤自负!” 伍叔从轮椅上站起来,我和郎弘毅很自然的站到了他的身后,三个人都神情肃穆,看着那些乡亲们。 “住在村头空场那块的人,今天有亲戚的住到村里的亲戚家去,没有亲戚的就找相交不错的人家待一夜,其他人家回去之后,用家里的醋熏一下屋子,里里外外都熏到,可以防蛇,再不放心的就到卫生院买点雄黄或者野决明,重楼也可以,用布包上放在身上,天擦黑就不要出门了,今天也不要下地。” 伍叔说完,所有人都准备现在就离开,率先冲到卫生院和小卖部去买能防蛇的药,和醋。 “孙家的孙友茂留一下,我有点事要你帮忙!” 伍叔这样说,除了孙家人和我们明白,别人并不懂其中的意思,大伙也都散了。 院子里剩下的只有孙友茂和家里根本没养鸡鸭,纯粹跟来看热闹的张伟与我们几人。 所有人中,孙友茂的脸色最紧张,更是最恐惧的,因为家里昨天那档子事,紧跟着又出了今天村里闹大蛇的事,他已经联想到,那恐怖的存在很可能就是冲着他孙子来的! 老头还挺聪明,在人走后,没有急着问怎么解决,而是和伍叔道谢,“伍哥啊,今个可是谢谢你……” 他是在谢伍叔没有当着大伙说起这蛇可能是冲着他家来的,不然那些家里损失惨重的村民还不活吃了他。 伍叔摆摆手,带着人进屋,我惊异的发现,伍叔背着手虽然走得不快,但是根本没有再坐轮椅,也没有扶墙,看来这老头的伤是真的好得差不多了,之前并不是自己多疑。 “孙老哥,事情你也想到个差不多了,我现在也不瞒着你,这确实是条大蛇,也正是冲着你家来的,两个孩子已经查清楚,这蛇昨天上过你家墙头!” 面对伍叔的肯定,孙友茂吓得参拜了一张脸,“那……毛毛那孩子……” 伍叔可能是怕孙友茂吓晕过去,有的并没有明说,而是把话题转到了晚上行动的事情上。 “别的先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们三个在呢么,你家还有那位半仙太奶奶,等会你回去就……”伍叔把他想的主意和孙友茂交代了一下,老头听得频频点头。 “都弄好了之后,你们就带着孩子一起守在屋里面,身上戴上防蛇的药,不要再出门了,切记我说的话。”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伍哥,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就看您的了!” 孙友茂离开了,张伟这货倒是凑上前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们三个,“大舅,那蛇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么?” “废话,你小子要是不信,今天晚上正好跟我去看看!” 张伟把脑袋摇的跟快要起飞的螺旋桨一般,“别别别……看看就算了,我就是好奇,这蛇长这么大,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他?” “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由不得你装熊!”伍叔一句话,终结了张伟好奇心膨胀的八卦好心情,直接薅住张伟的胳膊,叫想脚下抹油的张伟没能跑成。 看得我和郎弘毅都没忍住笑出声,这可怜的孩子,总是被舅舅坑,可惜就是不长记性,现在好了,看来今晚上又多了一员虎将,不过此虎不是猛虎的虎,而是二虎的虎! “今晚上有点活用你,我是你大舅,三蔓、弘毅更是你朋友,你小子敢跑我就敢叫你娘不认你,信不,给我老实一边坐着去!” 伍叔的命令一下,这都要大义灭亲了,张伟虽然害怕后悔兼而有之,可也没敢挑战大舅的忍耐极限,一脸生无可恋的缩到了一边,自怜自哀。 伍叔掏出了手机,拨出去一串号码,“喂,上我这来一趟吧,又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后勤大佬 伍叔这是在打电话码人? 以前还真出现过这样的时候,我们这一行除了之前在省城见到了一个半桶水的老莫之外,我还真没见过其他人,不知道伍叔这次请来的是哪一路高手过来助拳。 我瞬间有一种心放在肚子里的感觉,先前对于大型冷血爬行动物的恐惧,得到了一点点救赎。 “伍叔,你请的那一路高人?”我好奇的问了一声。 伍叔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一言不发的撇着嘴转开了脑袋,得! 这还拿上乔了,不说就不说,等会看不就得了。 我们还在堂屋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跟好奇的张伟把昨天在孙家遇到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这货听得一个劲发抖,“今晚上我大舅不叫我回去,不会还遇上这么恐怖的事吧?” 这孩子现在有点吓破胆的倾向,说到这些邪乎事,就是一脸小生怕怕的德行。 郎弘毅明显和张伟的关系混的也不错,难得开口说了一句,“不一样的过程,一样的恐怖。” 我坏心眼的加了一句,“没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 张伟简直是想要原地消失的样子,一张脸都是哭像,想挤出两滴鳄鱼泪应应景。 伍叔在西边没有住人的屋子里找药材,翻动的声音稀里哗啦的,听着像是在里面拆家,我好心的问了一嗓子,“伍叔,用我给你帮忙不?” “你认识药材么?七叶一枝花长什么样?” 我立马就闭嘴坐好,七叶一枝花?狗尾巴花我倒是认的! 张伟那货很及时的捡了我的乐事,挤眉弄眼的在一边做鬼脸。 门外走进来一个背着大包裹的人,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高人到了呢,可再一细看,嘿!熟人啊! “棺材仔,你咋来了?”热情的迎上去,直接被人家甩了一个冷脸子,理也没理我,绕开我这个障碍物直接走进了堂屋,把大包袱放在地上。 伍叔从杂物间伸出头来,看了棺材仔一眼,“带了不少东西,看来你也有所发觉了?” “嗯。” 他有些怪异的看着屋里的几人,“你们这么安静,都不认识么?也不知道介绍下基本情况,相互了解下晚上的行动安排?”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棺材仔今天见到自己异常的冷淡,比第一次见到时候更甚。 我无奈的耸耸肩,倒是棺材仔直接转过身面对着我,很严肃的问道,“你不认识我吗?” 这么怪的问题,叫我有点纳闷,本能的回答,“认识啊,你这是怎么了,咋像是在闹小脾气?” 伍叔倒是呵呵一笑,把找出来的大包小包药材放在一边的桌上,坐到了椅子上,“呵呵,棺材仔这样还真的少见,真好,很不错!” 可我一点也不这么觉得,这棺材仔之前在我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刚没几天再见到,就一副和我有仇的样子,刚才可是直接把我的笑脸当做障碍物,潇洒绕过去了。 好在棺材仔并不是个会藏心思的,有什么就直说,“出大事了你居然准备自己犯险,连通知我一下都没有!” 我这才明白这位在生气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 当时只能抓着头皮一脸的无奈,“不是故意瞒着你,是怕给你添麻烦,我也不知道这事你能帮上忙,毕竟我自己还没有头绪呢。” 我说的可是实话,一点撒谎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伍叔叫棺材仔来,我真的不知道一个木匠,在对付精怪上能有什么手段。 棺材仔好像接受了我的解释,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拿起他的大包袱,全都倒在了伍叔家唯一的桌子上,哗啦一下出来一大堆,叫伍叔赶紧心疼的把那些药材朝怀里抱过去,生怕被他粗鲁给砸坏了。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这个做棺材的都能干什么!” 棺材仔好像很不服气被我忽略,拿着桌上那些我并不能认出多少的东西一一展示,“你们要抓蛇,首先引蛇就要有这个沉香,另外还有棺材菌的粉末,可以叫蛇类速度减慢,陷入半冬眠状态;还有我师父传下来的黄龙木杖,你的内里乾坤对蛇没有多大影响,但是这个黄龙木杖就是打蛇最好用的东西……” 不光有给我用的,还有给郎弘毅的,他准备的可是不少,听得我是圆瞪着一双眼,激动的双手颤抖,想伸手摸摸那些神乎其神的东西。 乖乖……沉香啊……只闻其名,从没见过的高档货,还有从没听说过的棺材菌简直是救命保命的神物! 棺材仔的到来,就像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武器库,制敌的,防身的应有尽有,武器拿出来更是嘎嘎香,连削铁如泥的宝刀都给我们准备了两把。 我问出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这些大概多少钱啊?” 别说我俗! 我现在也是无债一身轻的人,剩下的家底不是用作上学,就是安排自己的身后事用的,咱就是过不去生死劫,走也要走的风光不是。 想到我手里的内里乾坤可都是三万三的高价,伍叔帮着弄来的。 面前这些东西的价值,我真是不敢想象,更不敢奢望亲兄弟明算账的棺材仔会友情提供,他绝对会第一时间算账的。 听到我这个问题,伍叔差点乐出来,郎弘毅倒是处变不惊,毕竟人家有钱,“你没钱我可以代付。” 棺材仔从他的大兜帽下,凝视了我这边一会,居然不屑的转头看向一边,平板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的嫌弃,“五十七块七,马上结账!” 这次吃惊的不是我了,而是伍叔,他老人家一脸不敢相信,激动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吼,“什么?这些东西一起你才要五十多块钱,棺材仔你知不知道我从你刚落生就认识你,对你也不薄啊!你以前一点棺材菌要过我十一万一的价!” 说完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我们所有人都能肯定,伍叔现在绝对不是因为伤处疼,而是在心疼这些年被棺材仔黑去的真金白银! 其实我也是很震惊的,毕竟这里的东西我大部分不认识,但是光那个小孩拳头大小的沉香,还有那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我就知道这个价钱根本不值个零头! 棺材仔没理会我张大嘴一副二傻的神情,伸出了手,并对着伍叔无情的说出了三个大字,“我愿意!” 我赶忙开始全身上下翻找正好的零钱,看来以后身上要多准备点现金,还要有零有整的,毕竟我们这位后勤大佬既不找零更不能抹零! 好容易集三个人之极限凑出来五十七块七毛放在棺材仔手上,那位看都不看直接塞进大斗篷下的衣兜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时间不早了,该说的快说。” 我在心里怒点了一百个赞,兄弟好有大佬的气质,我服气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蛇初见面 夜晚依旧在准确的时间降临,月光代替太阳,给大地披上清冷如水的外衣,也用黑暗隐藏了那些叫人恐惧的生物。 大槐树的空地周围,只有孙家小院里面有灯光透出来,周围的人家一片死寂,整个村里面都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像是所有人家腌酸菜的大缸,都在今天敞开了盖子。 我和郎弘毅站在孙家的堂屋门前,吸溜一下鼻子,现在这味道别说那蛇受刺激,就是人闻了,也会不自觉的口腔分泌出唾液。 院子的中间,张伟全身颤抖的站在那里,影子被屋里的灯光拖得很长,看上去孤独无助,最可笑的是他亲大舅还在这货脖子上挂了两只收拾干净的鸡。 没错,他今晚的角色就是充当诱饵! 天黑还没黑透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就到了孙家,在进门前,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安静无比的大槐树树冠。 我在脑子里几乎已经能脑补出一副大蛇现在就像是猎人那般,安静的盘在树枝间,吐着芯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的场景。 空气里面不光酸味弥漫,还有一股子不同于鱼类的腥味,更加令人作呕。 这应该就是这条大蛇呼吸之间暴露出来的气息,整个村子里面的狗,没死的也都十分安静,藏在角落里面发抖。 某些时候,动物这种感知能力更加敏锐很多,对于绝对压制的强者,都能提前感知并拼命躲藏,以求保命。 伍叔到了孙家,就开始想办法帮着毛毛那孩子关掉身上意外打开的那个窍,没有了这个诱因,大蛇才会放弃屋里的孩子,转而把视线放在院子里的人肉靶子,张伟身上。 张伟得得索索的用一种叫人觉得腻得慌的眼神看着我和郎弘毅,一手拎着一只肉鸡,可怜兮兮的叮嘱我俩,“亲人啊,我大舅不是亲的,你们才是亲的,今天晚上我的小命就仰仗二位了,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我,我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呢,现在出事我算是英年早逝啊……” 眼下这样紧张的气氛都叫张伟弄得有点喜剧效果,我勾起嘴角逗了他一句,“现在知道我伟大了,那以后说话管用了?” “管用,啥时候不管用过,以后我就是你雨天的伞,过河的船,饿时候的外卖员,热时候的电风扇。” 郎弘毅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也加入我们这样没营养的闲聊,“她饿的时候找我比较快,热了我们都用空调。” 然后看着张伟翻起来的白眼,清晰无比的说道,“听说这样的蟒蛇如果吃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身上强壮的肌肉坚硬的鳞甲缠绕把人身上每一块骨头勒断,之后再吞进去;另一种就是活吞!” 听到这样的话题,张伟已经站不稳当了,双腿夹紧,一脸难过的说道,“我想上厕所……” 我没忍住笑出声,这会紧张的战前时间,开开玩笑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屋里这会,那位太太太奶奶已经到了,要说这位半鬼仙的老太太是真的很惦记自家后辈,早早就来守着自家的孩子,伍叔开了眼,这会正在里面和老人家说话。 要是有什么情况,八成他们会提前示警,孙家人都聚在孩子睡觉的那屋,没了老太太上身捣乱,毛毛今天睡得很沉稳,并没有惊醒的迹象。 我和郎弘毅的位置,正对着院墙,不光能照顾到张伟,也能听到屋里面的说话声。 “这次还真是承了你们几位的人情,有你们在呀,我也放心多了。” “这都是应该的,您老客气了,等下有事还要请您护着屋里的人,毕竟我们不知道对手会用什么方式进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伍叔和这位老太太说话很是客气,那老太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昨天可能是被我打毛楞了,才逮住我们一顿教训。 “放心吧,这些都是我老婆子的后辈,我自然护着,这人情我也会还你们,鬼哭谷的那档子事,到时候我帮你们一把。” 就在我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开心的时候,屋里老太太的声音陡然升高,“外面的小东西们注意啦,有动静了!” 就在那声音落下之后,我们看到了院墙缝隙,还有墙头上影影绰绰的出现不少三角形的脑袋,蜿蜒的身影朝院里爬来。 张伟“妈呀”……一声惨叫。 丢开手里被涂了沉香的鸡,就想朝我们的方向奔来,可惜伍叔早就下狠手,在他的腰上系了根绳子,另一头拴在小棚子上。 想跑,先解开绳子吧! 在那些蛇开始越过院墙,朝院里面掉落的时候,我和郎弘毅动了。 在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之后,我尽量把对蛇的恐惧感触大脑,只当他们是带毛的鸡,拿着手里的黄龙木杖,练手一样瞄准七寸挥舞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打蛇打七寸,但是这个七寸是什么,究竟在哪,很多人就不知道了。 我可是好好的研究过,蛇的七寸就是指心脏。 想要制敌,就要先了解你的对手。 而蛇根据长短大小、粗细不同,心脏的位置也会改变,只有经验老道的捕蛇人才能一眼就确认蛇的心脏位置在哪,这很考验我的眼力和准头。 黄龙木杖确实也是打蛇的专用武器,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家伙长! 老话说得好,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这黄龙木杖不光本身木材偏硬很压手,如同三叉戟的长短,一面是木柄,伸出一个尖刺,另一头则是Y字型的叉子,可以固定住蛇头的形状。 面对密密麻麻吐着芯子的大蛇小蛇,我试了好几次,终于开始手里多了准头,越打越有心得! 郎弘毅更是直接用棺材仔给我们带来的短刀,把游走到他面前的蛇,一刀两开,血污和内脏横飞。 张伟丢下两只鸡,终于是在被蛇亲吻嫩肉之前,冲到了我们的后方,哇哇大叫的进了屋。 就在郎弘毅抬起脚,猛地一脚踩爆一条靠近腿边准备突袭的蛇头之时,周围空气中的阴冷感觉开始明显,我俩几乎同时抬头,朝着围墙上面看去。 一名全身赤裸,长发披散在身上的人影出现在那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其他,而是此人脸上一双散发出黄光的竖瞳,还有伸出嘴唇摇晃丝丝作响,分叉的舌头。 以及他小腿以下并在一起,变得浑圆折射月光的鳞片蛇身。 人蛇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恶蛇现身 伍叔第一时间也从屋子里面出来,站在我们一起,而翻墙进来的那些小蛇,也没有继续他们漫无目的的攻击。 示威一般的高扬起上半身,对着我们三人挡住的门口嘶嘶吐着蛇信子。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你一个快三百年的精怪不继续修行你的道法,到人间为祸可知道其中利害!”伍叔单手伸出,指着对面墙头上的人蛇,开始说教模式。 那人蛇很明显能听得懂人语,口中分叉的舌头丝丝有声,吐出的却是怪声怪气的语调,如同有点大舌头的说道,“我要血,灵血,我要那孩子!” 这个声音应该如何形容呢,那就是阴冷,和他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像是从地狱深渊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叫人光是这样隔着段距离去听,都觉得心里阵阵发凉。 毛毛是有托仙骨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不多,加上他八字不错,老人们都会说这样的孩子上辈子是精灵转世,身上带着普通人没有的灵性。 人蛇口中的灵血就是说要毛毛身上的血。 人没了血还能活着么,这跟要一个孩子的命有什么区别,伍叔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劝你回头是岸,要知道你们的时间,匆匆百十多年转瞬即逝,我念你修行不易劝你一句,以免犯下杀戒到时候五百年化形飞升的时候遇到九重天雷的严惩。” 精怪们的修行并不容易,想要修成正果,比人类更是难上了好多倍,不光有童子关,刀兵关等等需要闯,化形时候最难的天雷更是残酷,百只难有一只通过考验,成为地仙。 这正是因为在他们修行的漫长岁月中,想要不杀生真的非常困难,而伍叔现在明显也是好意。 可惜对面那位明显不领情。 “不交出来你们都要死!” 那黑夜之中的黄色竖瞳猛的睁圆! 整个院落里面的蛇群开始暴动,人蛇上半边是人,小腿下是蛇身的身子滋溜一下滑过了围墙的墙头,他的身后…… 孙家门外不远的老槐树发出被猛烈飓风吹动的沙沙声,树叶飞起,高高的扬进孙家的院中,夹带而来的风和沙土吹的我们都护住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在人蛇落进孙家院子之时,另外一个黑影快速的窜上了墙头,手中扬出什么东西,挥挥洒洒借着人蛇弄起来的那股大风,撒遍了整个院子。 也落在了那些小蛇,还有人蛇的身上! 是埋伏在外面,等着这一刻到来的棺材仔,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这个被我当做后勤大佬的人身手有多好。 在这一片夜色加持之下,仿佛就是武林高手在世,速度奇快,身形轻飘绝妙的就上了围墙,精准的把那些没有多少分量的棺材菌粉末,散在了整个院子的蛇群上。 几乎就在同时,反应过来的人蛇巨大的蛇尾,还有一部分拖在院墙之外,顺势朝着棺材仔的身上抽了过去。 我们正对着他们,看得真切,禁不住出声示警,“小心!” 棺材仔已经在蛇尾如同腰粗的鞭子抽在他黑色罩袍之上的时候,身子折返而去,朝着身后不远的大槐树跃起,稳稳的站在槐树众多的树枝之上,顺便隐秘了身形。 人蛇对于这样的变故明显是愤怒的,嘶声变得尖厉,又像是在指挥蛇群对我们发出进攻。 可惜棺材菌的粉末已经开始奏效,那些小蛇一条条就像是犯了烟瘾的瘾君子,一个个摇摇晃晃,恨不得现在即刻闭上眼睛,投奔大地母亲的怀抱,好好的来一场说睡就睡的冬眠。 看得出,棺材仔这东西对于蛇类有着奇效,就连人蛇的身子,动起来都没有之前迅速,搭在围墙上面,对棺材仔一击未中的巨大蛇尾慢吞吞的朝着院子里面蠕动。 上面折射着暗绿色光亮的鳞片,绝对能叫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之后,当场晕厥! 我们也终于趁着这个机会,近距离的借着屋里的灯光看清楚了这条人蛇的模样。 这条大蛇虽然上半身已经成了人型,但是他的面貌还是带着蛇类的特征,脸是人类里少见的三角形,下巴尖的能戳死人,嘴唇几乎没有,上唇边还露出两颗尖尖的蛇牙,眼皮几乎不会眨动,一双黄眼球的竖瞳镶嵌在眼眶里。 皮肤都是青灰带着死气的颜色,微微附有光滑的黏液,真的是要多丑有多丑。 我忍不住这样的视觉冲击,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我命令你速速退去,不然别怪我们点妆匠替老天爷收了你这畜生的修行!” 伍叔最后一次出声警告,这是在遵循我们点妆匠的规矩,今天下午最后准备的时候,伍叔说过。 这些精怪修炼都不容易,我们不管什么时候碰到了,只要不是犯了杀戒,无恶不赦的那种,都不能轻易夺了人家的修行,那样反而不是积德,而是造了杀孽,甚至会招来恐怖的全族复仇,很是麻烦。 可是现在,明显中了棺材菌的人蛇依旧没准备收手,他整个人身在摇摆行走的时候开始兽化,彻彻底底在我们的眼前,变回了一只足有一人环抱粗细,三十多米长的巨蟒。 这个样子虽然同样恐怖,我却出奇的觉得这样看上去还比较和谐,至少不会有刚才那种违和感。 “动手!” 伍叔动了,他一把拽起挂在孙家堂屋门口的一串绳子,用力朝着后面一拉,我倒过来黄龙木杖,用Y字那头,朝着蛇头下方的脖子位置卡了过去。 郎弘毅在后面帮着伍叔一起收网,这条网子就是专门给这大蛇准备的,用的正是鸡血,侵染的麻绳。 雄鸡血属阳,又是凤种后裔,占了天敌的威力,那些小蛇在网子刚刚兜起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在里面来回打滚挣扎。 巨蟒现在的动作明显缓慢下来,但也看得出对这网子有一定的畏惧之心,居然借用那些他召唤来的小蛇身体当做隔档,尽可能的不叫自己的身子碰触到绳子。 他挣扎的力道明显巨大,即便有伍叔和郎弘毅两人都很难控制住那开始收口的网结。 我手里的黄龙木杖也是效用不大,伍叔喊了一声,“用黄龙刺敲他的三寸!” 第一百二十七章 肉搏 经过十来分钟的拉锯战,混乱的场面下,我并没有能用黄龙木杖上面那根刺,刺到巨蟒三寸的准确位置上,而伍叔他们俩明显已经坚持不住这样的体力输出。 这体型上面的差距渐渐显现,在我最后一次试探,在大蛇身上刺出一蓬血花之后,大蛇奋力的扭动依旧没有停止。 这三寸找的是蛇的脊椎位置,算是中枢神经,七寸致命,这三寸也是能叫大蛇暂时失去意识和反抗能力的,甚至还能破了他的道法之根。 蛇身上其他的部位受到伤害,对本体的影响很小,只有这七寸之下的心脏,还有三寸之下的脊柱中枢神经才是最有效果的地方。 可是想找这两个地方的位置,确实不易,这蛇不光不是死物,还是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家伙,想要靠近就已经很困难。 眼看着伍叔和郎弘毅那边和大蛇的蛮力僵持,有点吃不住的时候,我心里着急,手握黄龙木杖,没了命的朝着蛇身之上试探。 这大蛇可能是被打出了火气,口中的丝丝之声大作,双眼如同两个晶亮的大灯泡一样锁定了我的位置,整个身子在网子之中立起来。 “三蔓小心!”我也知道这是蟒蛇要攻击的讯号,他的身体已经极力的收缩,等着的就是下一刻,拼尽全力的爆发。 跟蟒蛇一起被兜进网子里的那些小蛇,大部分已经没气,都拜这位的吨数所至,可即便是同类相残,这条巨蟒依旧没有丝毫怜惜,双眼不是对着我们三个制著他的人,就是朝着屋子里面望过去。 应该是在寻找这次他来的最终目标。 巨蟒扬高上半身,巨大的蛇口张开,朝着我们的方向,猛地剧烈的长大到极限,这张嘴黑洞洞的,就我这个个头的大活人,人家直接就能一点不费劲的塞进嘴里。 那蛇居然发出一种没有声音的高分贝声波,我只觉得两耳刺痛,发出尖锐的耳鸣,手里的黄龙木杖都脱手掉落在脚下,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张大嘴巴。 缓解现在攻击到我脑袋内部的高倍压力,这种眩晕和突然袭来的痛感,也叫伍叔和郎弘毅受创不轻,两人也都松开手里的绳子,捂住了耳朵。 我怀疑这样的无声的声波攻击,再持续一刻,别说是我们几个近在眼前的,就连屋里的孙家人也都难以承受,七窍流血而亡。 这大蟒蛇果然不是寻常之类,开了灵智和那些普通的蛇类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大蛇的这一招倒并没有持续多久,八成是因为被撒了棺材菌粉末影响了他的发挥,只见他挣扎着从我们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大网之中爬出,对着离他最近的我就甩来了巨大的蛇尾。 这一下子要是砸中,我八成比伍叔当初受伤还惨,不死也残的结果。 可是脑子里面的眩晕慌神只能叫我看着,身子却做不出反应,还保持着不动的状态。 郎弘毅一个扑救,冲了过来,把我撞倒在地,两个人快速朝着一边滚了过去。 这时候也顾不上身子下面,满是之前我和郎弘毅收割的那些蛇尸,活命最为要紧! 蟒蛇的尾巴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抽下,砰的一声巨响…… 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土沟,泥块飞溅。 而大蛇的头居然能同时朝着不同方向进攻,张开那大嘴朝着挡在堂屋门口的伍叔冲了过去。 伍叔的状态应该和我刚才相差不远,蛇口都已经近到气息吹到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表情还有点呆滞。 就在我和郎弘毅拼了命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上前救援的时候,墙外窜进来一个人影。 是棺材仔,他快速在落地的时候捡起被我丢在地上的黄龙木杖,朝着蛇头后方狠狠抡了下去。 黄龙木杖上的木刺噗嗤一下刺入了蛇头后面的鳞片之内,叫大蛇不得不得疼的缩回了要沾到伍叔头顶上的大牙! 仰头因为疼痛而嘶鸣,发出哈气的声音……蛇身剧烈摇摆,想要把背上偷袭的人甩开。 我和郎弘毅也冲到了伍叔的跟前,郎弘毅一把将伍叔推进了屋里,我们几乎一起手握短剑,朝着蟒蛇的腹部冲了过去。 找不到七寸,找不准三寸,那我们就只能来硬的。 那蟒蛇明显也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顾不上去管依旧挂在蛇头后面的棺材仔,再次对着我们张开了大口。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感受一次刚刚那种头晕目眩,几乎灵魂出窍的压迫感时。 这大蟒蛇居然改了招式。 同样是张开大嘴没错,不过这次不是什么无声的音波攻击,而是一股比巨大风机更强上百倍的吸力! 我和郎弘毅朝他冲过去的身子,在还没有碰到他鳞片边缘的时候,已经被吸的腾空而起,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蟒蛇抬高比屋檐还在以上的大嘴方向而去。 伍叔从屋里清醒过来,冲了出来,拉住门框对抗着这股吸力,扯着嗓子大喊,“棺材仔,再攻!” 在大蛇后面的棺材仔,双脚踹在大蛇的身上,用力拽出卡在鳞片之中的黄龙木杖,带血的尖刺再一次准备好,又要钉进大蛇身上之时,大蛇的尾巴居然卷起,朝着自己的后脑抽打过来。 不过这样的动作明显是叫他嘴里的吸力断了三分之一秒,我和郎弘毅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身子停在半空的便利,不管自己掉下去会不会摔个半死,一起出手,把短剑刺进了大蛇下颚的鳞片之内。 要说棺材仔出品,还真是件件都是宝。 就我们手里这两把短剑,面对跟钢甲一般的大蛇鳞片时,只是稍有缓阻,一下就刺了进去,直到手柄位置。 “三蔓,来!” 郎弘毅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懂了他的意思,凭借我们自身的重量和力道,显然没有再朝下划开的可能,大蛇已经发出了吃痛的嘶吼,现在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关键之处。 论力道,我自然比不上号称古武高手的郎弘毅强,我直接松开手中的剑柄,单脚踩在郎弘毅略微在我之下位置的肩头,用力朝下坠去。 头上的大蛇再次张开嘴,眼看恐怖的吸力就要再次出现,好在我和郎弘毅在电光火石之间也能配合默契,他手里的短剑终于如同开膛一般朝下划开蛇身。 伍叔更是在这时大喊了一声,“三蔓接着,毒药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险之又险 毒药包?! 还有这么高深的操作,我在反射性接到那个被伍叔丢来的包时,还脑补了一下这里面会是什么高档毒药。 提鼻子一闻已经闻到了一股子重重的雄黄味。 棺材仔已经从后面发起了攻击,落地之后,我和郎弘毅朝着后方快速退开,预想中内脏横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蟒蛇确实伤的不轻,但是他的伤口居然只是微微翻卷起来,自己堵住了伤口破洞,避免了肠穿肚烂的可能,只有不少血液朝外面涌出来,飞溅的我和郎弘毅满身都是。 带着刺鼻的腥臭味道。 “这种有年头的蟒蛇可以用收缩腹部肌肉和骨骼暂缓伤势。” 而这样的伤口明显刺激了巨蟒的攻击,棺材仔被迫退身闪开,好在并没有受伤。 伍叔作为总指挥,对着棺材仔喊道,“棺材菌还有没有了,再来一波!” 棺材仔这时候也是舍得,伸手朝着罩袍里面而去,那蟒蛇明显听懂了我们的对话,知道那个能限制他的东西又要出现。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蛇身居然开始缩小,眼见着变回了上半身人型,足下蛇尾的状态,开口吐出人言,“你们非要与我为敌,伤我仙身,都要把命留下,今天在场之人都不能活!” 大蛇缩小,原本应该是更好对付,可惜我完全想错了。 他在本体的时候,因为空间局限,身体活动并不灵活,而他一直没有弄塌房屋,明显是不想叫自己的目标压死在里面。 但是现在这样的半人形态,速度倒是提升了起来,活动也能放开了手脚和……蛇尾! 蟒蛇居然伸手到自己的口内,拔出了两个比我手中短剑还要长上不少的弯钩蛇牙,一手一只的朝屋子门外的我们三人攻来。 身后蛇尾更是能够不用看就能找到棺材仔的位置,威胁性十足的抽了过去,面对这样的状态,我们也只能闪身,加上用武器抵挡。 两把短剑架在了蛇牙之上,这蟒蛇的力道叫我俩都闷哼一声,真的是很猛。 而伍叔手里的烟袋锅子已经就位,朝着人蛇头顶砸了下去。 这一下子也暂时救了我和郎弘毅的手,现在虎口处传来的疼痛,清楚的告诉我们,比力气我们俩根本不够看。 蛇人口中传来痛苦的嚎叫,头上居然流下了猩红的血液,我更是在这个时候,掏出毒药包里面那些雄黄,一大把直接朝着人蛇大张开的最里面塞过去。 郎弘毅被我的莽撞吓到,慌忙上前挡住我的身子,这一下直接叫人蛇手里的蛇牙划破了胸前的皮肤。 这人蛇现在尾巴被扎的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破损,人型上身的胸膛破开一道贯穿到腹部的伤口,沁着鲜血。 头上一片血污,嘴里都是雄黄叫他明显很难受,但依旧挣扎着冲向了只有伍叔在的堂屋屋门。 我不禁骂了一声,“这蛇也太抗造了!” 手上扶着郎弘毅,“你怎么样?” “没事,皮外伤,快进屋!” 人型大蟒现在只剩后半条尾巴在外面,已经冲进了堂屋之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应该是和伍叔交上手了。 棺材仔,加上我和郎弘毅冲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多少能容纳我们的空间,张伟正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一手炒菜的铁锅,嗷嗷大叫。 伍叔手里的烟袋锅子,次次都在险之又险的时机落在人蛇的头上,而人蛇也并不好受,他的头上好像有弱点存在,每次受到攻击都会痛苦万分。 孙家人还都在里面的卧房里,房门关着并没有出声,而人蛇居然奇怪的朝着张伟一直冲过去,好像把张伟当成了目标。 “你不要过来啊……” 张伟喊得声音很凄惨,震得顶棚上的灰尘噗噗朝下落。 好死不死在人蛇对他挥出一根蛇牙的时候,胡乱挥起手里的炒锅,被蛇牙穿透,也套住了蛇牙,随着张伟的摇晃,那蛇牙并不能再对他产生伤害。 也算是因祸得福,暂时能够安全一点。 人蛇明显是愤怒的,对我们这些阻止他取得灵血的人类恨之入骨。 但好汉难敌四手,何况我们这是五个人,十只手…… 好吧,张伟只能算是半个人,九只好了。 就在伍叔为了躲开另一只蛇牙的攻击,闪开到一边,人蛇对着张伟又凑近了一点,已经把人逼近墙角,张开了大嘴头颅前倾的凑近过去。 棺材仔在门前动了,他用手里的黄龙木杖,和孙家堂屋出木头的门槛为道具,生生发力,把蛇尾给穿过去钉在了上面。 “啊……”张伟那边已经喊破了嗓子,双眼紧闭的感觉到脸上被一条带着腥臭味道,黏糊糊的冰凉舌头舔到脸颊。 棺材仔又一把棺材菌粉末洒出,虽然这东西味道并不好,但是比起人蛇身上呛鼻子的腥味已经算是容易接受的了。 受到棺材菌的影响,人蛇的动作更慢了下来,上半身直立起来的位置明显的开始出现摇晃,我和郎弘毅冲到最里面,和伍叔一起把还在尖叫个没完的张伟,从墙角和人蛇的夹击位置拯救了出来。 伍叔顺手还在人蛇的头顶上又补充了一烟袋锅子,那处屡屡被攻击的位置上,明显都已经出现了一个凹陷。 “闭嘴,别叫了。”伍叔忍无可忍对着被拉出来转到另一边相对开阔些位置的张伟一声怒吼,吓的张伟终于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人蛇现在离他有点距离,才乖乖闭上了嘴。 可手里的炒锅是说什么都不舍得放下,上面还带着一枚大蛇的蛇牙穿在中间,里面露出了少半段蛇牙尖端透锅而出。 “他娘的,这是什么品种的蛇,臭流氓啊,他伸舌头干嘛,我特么可是男的!”张伟被吓得后怕到崩溃大哭,我们谁都没有笑他,实在是今天晚上就这段时间的体力输出,几乎已经叫我们所有人都无比吃力。 伍叔在我们都挪到安全范围之后,伸手拽下的固定在堂屋屋梁上的一个小号的鸡血网子,正好盖在了朝着我们摇摇晃晃缓慢游走而来的人蛇身上。 人蛇现在明显也去了半条命,另外半条命正在和席卷而来的困意做着斗争。 被困倒地之后,那双叫人不寒而栗的蛇瞳依旧对着张伟的方向直视着,好像张伟是他久别的爱人,看的张伟是两股战战。 我和郎弘毅还有棺材仔上前,用那网子把人蛇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就连被钉在门槛上的蛇尾都没敢松开,做完这一切才能稍微喘上一口气。 人蛇依旧不死心的对着张伟吐出蛇信子,在他倒着的位置上,张伟的鞋尖刚好被蛇信子隔着网子舔到,张伟都快叫娘了,“大舅,这东西什么意思,总看我干嘛?” 张伟换了位置,那大蛇居然还会朝着他的方向转过去,场面十分的诡异。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家仙归为 “我把你的八字暂时和毛毛换了,现在你在这蟒蛇精的眼里,才是那大补的灵血容器。” 伍叔的话叫张伟一脸生无可恋,这可是亲大舅啊! 我也终于明白了,伍叔叫张伟今天晚上必须留下的原因,原来真的是当了一次货真价实的诱饵。 在心里替他默哀三秒钟! “伍叔,这大蛇还没死,抓住了咱们应该怎么处理?” 都这样了,我忽然有点不忍心下手给人家再弄死喽,动了恻隐之心,但又怕放蛇归山下次死的就不知道是谁。 就在我们纠结的时候,一道虚幻的身影穿透卧室的门板,出现在堂屋这片混乱之中。 是昨天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太太奶奶她老人家,此时老人双脚悬空出现在我们面前,让受了她一晚教诲的我立马立正站好,乖的不能再乖。 “真不错,这小长虫叫你们逮住了?” 老太太飘飘悠悠围着困住人蛇的网子转了几圈,双手背在身后,跟领导视察一般。 伍叔点头,“抓到了只是这处理……” 伍叔明显也和我差不多,刚才打斗的过程里,杀了也就杀了,那时候他还有威胁性,但是现在,他估计也下不去死手,我们都不是嗜杀之人。 “小三百年的道行,就是没有人教,长得跟个缺心眼子似的,行了,后面的交给我老婆子了,知道你们点妆匠行善积德,不能平白害了生灵。” 只见老太太悬在人蛇脑袋之上,蹲了下去,如同看着个傻缺熊孩子那样看着困在网里的人蛇,“小子……想活就做了我孙家的保家仙,老婆子顺带教教你做人,你这连扁毛畜生都不是的脑子不教就是修炼成了也是个二货,如何?” “灵血,灵童……丝丝……”都到了这个时候,人蛇依旧在盯着张伟,明显是还惦记着灵血的事。 老太太也不含糊,伸出一个拳头,照着人蛇凹陷进去一块的脑袋就是一个泰森直击拳。 “榆木脑袋都快敲漏了也不开窍,吃了灵童之血那是邪修,不得好死的知道么,想要修行就要守在灵童身边,我跟你废这话呢!” 说着,上一刻还是一个小脚老太太的样子,下一刻已经老脸青黑,狰狞扒裂的显露出凶相,“不守孙家就死,老太太就背下这因果了结了你,你的百年蛇胆也是大补!” 双手已经幻化成了利爪,尖尖的指甲,狰狞的面容,叫我和郎弘毅齐刷刷朝着一边推了两步,这老太太真吓人,啥时候都吓人! 伍叔明显也能看到老太太变身,屋里除了腥臭之外,更是变得阴冷起来,张伟要是这会还不知道屋里出了变数,就真是脑残。 虽然看不到那个狰狞的老太太,但是从我和郎弘毅的表情上,也明显知道就在他对着的位置肯定有什么东西,还是叫他非常后怕的存在,小心的朝着我们身边凑了过来。 小声的问了我一句,“咋了三蔓,这屋是不是有鬼?” “孙家老祖宗到了,正准备生吞蛇胆。”还怕他不知道具体位置,用下巴朝着人蛇头部位置所在比了比。 张伟直接把身子缩进我和郎弘毅之间的空隙里,一手一个的拉住我俩,以求保命。 他就知道有事! 眼看着那尖利的指甲就要隔着绳子刺进之前被我们割开的伤口里面,大蛇可能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本着生物求生的本能再次开口。 “别杀我,我同意!” 屋里不光是伍叔松了口气,连我也咽了口唾沫,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庆幸自己避免观赏一出人蛇刺身的血腥现场。 精怪的誓言轻易不会出口,一旦出口那就必须是要履行的,他们都受到天罚的限制,何况…… 我觉得眼前这个人蛇也并不像是心思狡诈之物,甚至除了凶之外,还有点傻白。 蹲在人家头顶上的老太太终于变回了最初的样子,站起了身子,脸上带着浅笑,“我自愿成为孙家一族的家仙,护佑全家不被外邪所侵,外灵所扰,平安顺遂,不伤生灵潜心修行。” 我们静静看着人蛇跟着老太太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老太太才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向伍叔,“麻烦几位把我家的家仙放了吧!” 经过伍叔的授意,棺材仔一把拽起了钉住蛇尾的黄龙木杖,大蛇疼的嘶了一声,我们也七手八脚的开始把大蛇身上的网子解开,只有张伟缩在一边,满身满脸都是恐惧。 大蛇重获了自由,但是身上的伤势和棺材菌粉末的作用还在,身形依旧晃晃荡荡,站立不稳,与之前的凶狠异常,力大无穷的状态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倒是眼睛还在盯着张伟在看,带着一丝不甘,还有蛇类特有的阴毒之感,看的张伟想要把炒锅挡在自己的脸上。 伍叔绕过大蛇,在张伟的后背上拽下去了什么,我眼尖,看到是一个用曲别针挂在衣服上的小布包。 那应该就是给毛毛和张伟换八字用到的八字、指甲、头发等物。 只一瞬间,大蛇就完全把刚才爱不释手的张伟当成了空气,再也懒得瞅他一眼,朝着屋门口摇摇晃晃而去。 可能是直立行走太过费力,保持这样人蛇的状态需要过多的法力消耗。 刚出了门槛位置,就啪叽一下趴到地上,巨大的蛇身再现,而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人蛇头上凹陷进去的位置周围有一圈嫩肉,里面有一块像是结石一般,还莹莹散发出绿色光辉的球体藏在其中。 他整个身子在全都出了孙家堂屋门之后,泛起一阵光晕笼罩,快速的缩小成一条正常比例的小蛇,钻进孙家的稻草堆不见了身影。 伍叔在后面明显也是见到我视线落下去的地方,没等我问起就先一步解释道,“三蔓你也看到那东西了吧?” 我点点头,有些好奇,又有点心绪纷乱,这一下子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而战斗结束之后,脑子里有点不敢相信的放空状态。 “那是这蛇的内丹,他头上有一个鼓包,真的成龙化蛟的话,角就会从那里顶出来,算是他身上的一个罩门。”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总有人说看到蛇头上有鼓包或者是长个鸡冠子什么的,原来就是因为这个说法。 事情解决,那位老太太也消失不见,估计是回了自己放在堂屋正中的牌位里面,伍叔进屋和孙家人简单说了一下事情解决,以后不用再担心的情况。 “以后你们家里见到青色头上有个凹陷的蛇不用怕,已经被收成家仙,是保佑你们的,逢年过节别忘了祭拜一杯酒,烧一刀黄纸什么的。” 郎弘毅身上还有伤,我们没有再留在孙家,准备先去我家院子歇一会,张伟出了孙家大门之后,神经病一般的大吼一声,“大舅,我要和你断绝关系!” 吓了我一个激灵,伍叔更是顺手,直接照着张伟的屁股就是一脚,踹的人直接朝前冲了出去,哇哇大哭起来,那叫一个委屈。 即便现在天还很黑,我发誓,我绝对看到了伍叔嘣嘣跳的太阳穴和眼底的火光,“丢人……” 第一百三十章 黄龙木杖的来历 第一次面对已经开了灵智的精怪,我们现在这点伤,确实已经算是轻微损耗了。 伍叔和我都是右手虎口炸裂,算是真正的皮外伤,只伤皮肉没有动筋骨,郎弘毅胸前被蛇牙划开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两头只是皮层划开,少量出血,但是中间的位置伤口比较深,已经朝着两侧翻卷出来,血液把衣服粘连在伤口上,我是拿着碘酒,一边消毒,一边湿润着,小心的一点点揭开,才能给伤口上药。 “这个需要缝针不?”最属全须全尾的张伟在旁边看得一脸扭曲,简直比他身上受伤更难过的神情。 郎弘毅接过我手里的药棉花,又沾了些碘酒擦拭胸口上的血液,摇摇头,“不用,看着吓人其实也是在皮肤表面,下面有脂肪层顶着,不用缝针。” 我给自己的手上缠上纱布,用牙扯了一块橡皮膏固定好纱布边缘,才直起腰看着郎弘毅,“咱们这没有外人,疼就叫出来,没人笑你,不过也好在这条是蟒蛇,并没有毒性。” 伍叔也看了郎弘毅的伤口,“确实没有大碍,血已经止住了,小子不错,身体底子好就是不一样。” 张伟在一边开始大呼小叫,“你们有没有医学常识,这么大的伤口,还是用蛇牙划出来的,至少要去卫生院来一针破伤风好不,那小护士的手法……精准!” “不用,他和三蔓都比较特殊,狂犬病和破伤风那样的事根本别想找上他俩。”伍叔好像看透了张伟的小心思,我也是在一边眯着眼看他。 这个张伟,大的坏心眼没有,但是那小心眼子可不太好使,自己被标枪专业的护士大姐残毒过,总想着叫别人也尝尝那滋味,只可惜幻想落空。 “别废话了,现在家里就你一个屁事没有的,滚去弄点吃的来,别在这碍眼,蒸腾一夜不饿啊!”伍叔又开始奴役张伟,换来张伟更大声的抱怨。 “大舅,我真的怀疑我娘是不是你亲妹子,我姥爷几个媳妇,不会是我娘的亲娘小三上位,你对我天生怀有敌意吧,不然你怎么总是一副恨我不死,劝我长生的节奏,今晚是这样,我胆都吓破了,你看看我这返青的脸色。 跟你说,这都是苦胆的颜色,你还奴役我。” 我和郎弘毅听完了轻声发笑,有时候还真是有点同情张伟,这孩子虽然伍叔说是傻人有傻福的那种命格,但是总这样被利用,有点怨言也是难免。 伍叔眉毛立了起来,作势起身又要动用家法,张伟求生欲极强的朝着门外窜去,“得得得……我去还不成吗,不过这东西还是留家里吧,给你们做个纪念。” 张伟甩手把一直没舍得放下的大炒勺丢在地面上,那颗被人蛇自己拽下来当武器的巨大蛇牙还在上面插着,叫郎弘毅不自觉又感到伤口隐隐作疼。 始终作壁上观,站在屋子一角没说话的棺材仔走了出来,捡起那个带着铁锅的蛇牙,“这东西我带走了。” 不是询问,只是通知,声音又恢复了平板无波。 伍叔点点头,“这些放我们手里没用,还有那黄龙木杖,接着放你那养着去。” 我拿了两瓶云南白药,拔开瓶口给郎弘毅的伤口撒上,用纱布一圈一圈的开始缠裹,避免药物和血液沾染到衣服上。 这人也还算配合,抬起了双手方便我施为。 真不是我接了什么广告植入,就这神药,简直是居家旅行,抓鬼杀蛇必备神器,没有它不能治的病! 棺材仔走了,他没等张伟的早餐,我给郎弘毅绑好了纱布,才想起问问他有事没事,一路小跑的追出去,却只看到一个沿着墙根行走的背影。 “棺材仔,你穿着大袍子也看不清,你受伤没有?” 今天要不是棺材仔,我们绝对不能这么顺利的解决孙家闹大蛇的事情,关键时刻他多次犯险出手相救,给我们的进攻起到了很大的辅助作用。 棺材仔明显听到了我这一嗓子,头也没回,只是抬起手,挥了挥,就转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看不到身形。 看来应该是没事,我也放下心。 回屋的时候,伍叔已经把屋里那些带血的药棉花什么的收拾好,装药瓶的小箱子放回了茶几下面,坐着和郎弘毅聊天。 我这才想起一件大事,“伍叔,你这伤是不是早好了?” “不然呢,肋骨还断着你以为我能和你们一块胡闹去!”伍叔说的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合着这几天我们照顾的病号,和张伟一样! 都只是精神还存在创伤,心灵需要抚慰的内科患者…… 我也是大无语…… “伍叔,棺材仔那黄龙木杖可真是好东西,今天我算是知道那东西的威力了,可是怎么还需要养着啊?” 伍叔一只手缠着纱布,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郎弘毅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好茶已经深得他老人家的喜爱。 “你倒是不傻,那当然是好东西,没想到棺材仔对你倒是挺另眼相待,你个小丫头倒是命好,能得那样的怪人特别对待。” 我和郎弘毅知道伍叔这是又准备透露点什么内情给我们知道,都摆出乖乖听讲的状态,看向他。 这位老人家,滋溜的吸了一口手里的茶水,享受的回味舌尖上的香气变化,摆足了谱子才开口,“想知道我为啥这样说?更想问问那黄龙木杖的事是不? 黄龙木杖也许不出名,但是我说一个故事你们就应该知道它的来历,历史上王莽这个人物不陌生吧?” 虽然我偏科很严重,但是这样的人还是有所知晓,“刘邦斩了条大蛇,白蛇投胎的主,篡了汉室江山那位?” 伍叔摇头晃脑的继续解答,“对,没错!传说是用的宝剑,我跟你说那都是扯淡,当年那位用的就是这黄龙木杖,所以你说这东西是不是了不得,不过这黄龙木杖和你们俩手上的短剑都是冥器,在阴地养着最好,所以放在棺材仔那才是最佳选择。” 我低头看看放在一边的那把短剑,剑身上寒光闪闪,丝毫没有腐蚀迹象,这是冥器?叫我有点不敢相信。 但上面散发出来丝丝缕缕的阴冷感觉,又叫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你们既然得了这短剑也是好事,我就说积德行善没亏吃,虽然昨晚是惊险了点,好在没有大碍,这短剑以后对付尸怪或者精怪都是好东西,你们妥善使用就好。” 我现在也是有武器库的人了不是,屋里大衣柜空着的隔间里面放着之前用过的桃木钉和木槌,现在又添进去了一把短剑,还有不少的铜钱在里面。 说实话这些东西越多,我是越不嫌多的,这都是安全的保障! 第一百三十一章 香辣死蛇皮 村里的早餐不过还就是那老三样,包子油条大饼…… 我们几个人一顿狼吞虎咽,实在是昨天晚上的体力消耗太大,即便现在身上的肌肉抗拒着不想动,但依旧控制不住我们的咬合肌。 张伟算是个心大的,之前还在一副生无可恋愤愤不平,都想要判族出逃的样子,现在一顿饭的功夫又开始嘻嘻哈哈,话痨本色出演。 “大舅,你说那大蛇,牙也没了,被打成了个半残,居然还能当保家仙?他现在护得住啥?” 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手已经摸向袋子里的油条,即便这么忙乎都不能阻止他熊熊的八卦之心,郎弘毅看上去应该也是饿的够呛,他虽然在低头猛吃,速度不慢,却并不会给人一种像张伟那样的饿狗抢食之感。 我这会嘴比较忙,一口接一口的朝里面填包子,根本没空理会张伟。 伍叔喝了口豆浆,没好气的瞪了那货一眼,“别叫我大舅,你不是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么,那蛇啥样跟我也没关系,我跟他也没亲戚!” 我忍不住嚼着包子,笑眯缝了眼,没有比张伟这怨种脸更下饭的小菜了,回想起来,这货之所以和我这号称村里扫把星的小孩成了至交好友,八成就是因为他有百折不挠的小强精神和体魄吧。 出于人道主义,我实在是可怜张伟这货,岔开了话题,“伍叔,你这伤要是没有大碍了,咱们是不是着手准备处理鬼哭谷的事了?” 我的阴历生日也就在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彻底想开了,活一天算一天,多一天都是赚的这种想法渐渐形成,少了当初太过沉重的担心,心情居然该死的有点小轻松。 要是再没有了鬼哭谷的事烦心,我估计八成都有一种田园小意乐逍遥的老年退休心情。 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张伟和郎弘毅这两人,加上棺材仔,咱也算一个好汉三个帮,知己两三人,得意的人生,知足了! 倒是伍叔,他很有深意的看了我几眼,放下手里的碗低声说道,“那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再帮我守两天村子,我出去找找人,帮着我一块处理,你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实呆着,张伟、弘毅你俩就守着三蔓。” 郎弘毅可能从平时的聊天里,也知道我即将面对生死劫数的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继续吃剩下的早饭。 张伟这货好像不甘寂寞,“啊,大舅,咋又有我的事?这我说要入行你叫我别痴人说梦,但是这你们点妆匠的事好像事事都没离开我啊,守着三蔓干啥?你是怕她跑了,还是怕我出去惹祸啊?” 伍叔捏起一个包子,整个塞进张伟的嘴里,噎的张伟眼珠子都瞪圆了,伸长脖子猛嚼才活过来,“大舅……” 他大舅根本没理他,碗一推,站起来背着手就朝门外而去,“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叶三蔓你要还认我是你伍叔,就听我的话,我去去就回来。” 得,伍叔这是准备现在就出门的节奏,因为最后一句话,我也只好不再吭声,准备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至于还想叨叨什么的张伟,我也有招对付,“闭嘴,赶紧吃,吃饱了把碗刷了,我做主叫你霸占一天电脑,只要你不困。” 见过看到肉罐头的二哈不? 张伟一听乐呵的就露出那样的表情,嘴角子还滴出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豆浆,直接叫我和郎弘毅一人抓起最后一个包子,快速闪开茶几周围。 真恶心人! 吃饱喝足,身上的疲惫之感席卷而来,就连精力充沛,看见电脑比看到大舅还亲的张伟都没有坚持多久,在郎弘毅那屋蹭了半张炕,会周公去了。 我们几个基本上都是叫孙家人的来访给整醒的,看着我们全都没精打采的样子,孙友茂还有他老伴倒是挺内疚,一个劲的跟我们道谢。 “三蔓闺女啊,这次我们家的事多亏了你和你伍叔,你们就是我们孙家的再造恩人啊,昨个我趴在窗帘后面光看都已经吓尿了,这要是没有你们在,我们全家的命可能都不保了啊!” 毛毛也跟着爷爷奶奶他们一块过来了,小家伙算是唯一一个不知道昨天晚上刺激情况的,在院子里东跑西颠玩得挺开心,一根木头棍都能玩好半天。 孙友茂问起了伍叔的去向,他们应该是先去的伍叔家,碰了门锁才上我这来的。 我抓着鸡窝一样的短发,睡得褶皱的衣裳说道,“伍叔出门办事去了,家里事办完了你们就安心过日子吧,毛毛那孩子命不错,好好培养将来绝对是个好样啊。” 转悠到门口的毛毛可能听到我们提到他,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看着我,靠在他爷爷的怀里乐的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觉得这孩子也虎头虎脑的可爱,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三蔓姐,我昨天梦到你了!” 这孩子语出惊人,孙友茂还担心的看了看孩子,见他脸上并没有惊吓过后的恐慌才放下心来,实在是昨晚他家的场面太过吓人,大人看了心里都会留下阴影,儿媳妇就被吓得病了,留在家中。 “梦见我了?梦到我干啥?” “梦着你牙没了,还咧嘴跟我笑,告诉我你错了,以后不干坏事,会老实在我家呆着。” 一屋子人的表情瞬间可谓是精彩纷呈…… 孙友茂老两口听这话自然知道那个梦里的根本不可能是我,而我和郎弘毅,还有一边快要笑抽过去的张伟都知道,这样说话,去表忠诚顺带道歉,还没有牙了的会是谁…… 那条该死的保家仙大蟒蛇! 你奶奶个腿的,脑子被门挤了!幻化成谁不成,就是用本体变好看点也行啊,为毛化成我的样子,还没有牙跑人家梦里嘚瑟去,我真是有种想再回去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我嘴角抽搐,扯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呵呵,好……老实呆着就成,毛毛记着,三蔓姐有牙,牙口还倍棒,再看见没牙的那个三蔓姐,你就告诉他,红烧蛇羹,醋蘸蛇胆,大蛇刺身,香辣死蛇皮!” 小孩子一脸懵懂的看着我,又看看他爷,“那些都是啥,是吃的么?” 孙友茂吓得赶紧捂住了孙子的嘴,还警惕的朝四周看看,有点害怕那大蛇听到,怕我继续口无遮拦下去教坏小孩子,留下了给我们的谢礼,带着老伴和孩子匆匆离开了。 留下的是两条烟两瓶酒,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千块钱。 多少我也没准备挑理,都是一个村住着,能帮上一把就成,“张伟等会睡醒了把烟和酒,还有一半的钱给你大舅放家里去,我再睡会!” 打着哈欠我朝自己屋晃荡回去,准备来个回笼觉,缺德的张伟来了一句,“得嘞,三蔓姐,我也梦你一回去,看看你牙口咋样。” 我回身想踹人,张伟已经一溜烟的窜进郎弘毅那屋,留下一串欠揍的笑声,郎弘毅也是抿着嘴,满眼笑意的看了我一眼离开。 就问,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牛犇旺的牛 对我而言,能平平安安睡到自然醒,起床之后吃吃喝喝,拿着纸笔练习画符就是神仙都不换的好日子。 可惜好日子只是女歌唱家嘴里一首调子起很高的流行歌曲,洗脑用的,并不存在于现实生活当中。 还算不错的睡到自然醒,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早上那点存粮已经消化殆尽,厨艺白痴的我拉开冰箱没有找到什么能直接进口的东西,只能顺出来一大瓶的鲜奶,准备来个水饱,顺便补补钙。 谁还不是个正在长身体,需要补充营养的宝宝啊! 就在我瘫在沙发上,吨吨吨的时候…… 张伟衣衫不整,趿拉着鞋冲出了房间,朝着院子一角的五星级厕所冲去。 这货在第一次见到我家被郎弘毅改造的卫生间之后,曾经发过豪言壮语,宁可憋翔半小时,多远也要到我家来借厕所,实在是高富帅的享受。 我在心中默默腹诽,这次看来张伟可以如愿了,还不用憋着,估计又会赖在我家好一段时间,我在盘算要不要创收点外快,找张伟他妈要点房租补助。 “家里有人么?”院子门口传来一道有些陌生的叫声,这一听就不是本村人,要是本村的绝对直接冲到堂屋门前才会意思意思来上一嗓子。 “有人,进来吧!”我实在是懒得出去,反正还是大白天的,不怕是那些脏东西喊魂借路,直接招呼人进来。 可能是我的嗓门大,郎弘毅已经换了身衣裳从他的屋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毫无形象的我,用大长腿朝一边扒拉了我一下,也坐在沙发上。 外面的人走了进来,在看到我的时候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最后还是站在堂屋门口问了一句,“请问这是点妆匠的家么?” 礼貌使然,我还是站起来,请人进屋,“是,进来坐吧。您是……?” 那人进来就环顾打量着屋里中不中西不西的摆设,看到桌子上我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画符工具,好像终于相信了我的说辞。 “我是隔壁牛家屯的,我叫牛犇旺。请问点妆匠他老人家在不在,我有点事想麻烦老人家一下。” 其实猛的一听这话没毛病,可是这一口一个老人家的是几个意思? 我很老么?还是谁规定了点妆匠就一定是个老人家了? “点妆匠的老人家没在,但是点妆匠的小人家在呢,我就是,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那人可能没有想到,我一个年纪这么轻,还是个女孩子居然是点妆匠,嘴巴张开有点不敢置信,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也没着急,因为这人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阴气,脸上的面相中更没有家人近期亡故的表现,就耐心的等着他回过神来再说话。 这人知道我们村有点妆匠,就没提前问问,这点妆匠的具体信息?能找到我家门口,会不知道我就是点妆匠本匠? 可能是察觉出屋里的沉默有点尴尬,这人赶忙收起脸上的表情,客气的作揖点头,“您就是师傅啊,失敬失敬,我是听亲戚说这村有大本事的人,才找到您这的,您别见怪啊。” 我也没什么怪不怪的,找来了就问问有什么事吧,要不是我能管的事,还是留在村里看着最好。 “别客气了,既然来了就应该是有麻烦,说说我听听看能帮上不?” 那人现在居然想起不好意思来,有点为难的低下头说道,“师傅,我这也不知道我遇见的是不是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就是我家的牛啊,总丢。 每回都是自己溜达去水坝上发愣,每回去村里都会有人在那出事,村里人就说我家牛不吉利,要我宰喽,可那牛是和我一块长大滴,我舍不得啊!” 说完,双手在身前一个劲的搓,后背都不敢靠进沙发里,屁股也只坐了个边边,看得出挺拘束的,都不敢抬头看我。 “牛,水坝?不会是又出事了吧?” 这事倒是有点怪,这牛和水坝怎么就有不解之缘了,不是去吃草的而是去发愣的,还每次都出事? 叫我心里多少有点好奇,郎弘毅也是一脸的问号,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人一听我说这话,就赶紧两个手一块摇晃,“没有……没有呢,还没出事呢,就是昨天晚上我家牛又去了水坝,按照以往的经验,是快出事了,我这不就赶紧找您来了。” 这事有点意思,我摸着鼻子脑瓜里面猛转。 “那按照你的经验,你这牛出去发愣之后,大概多长时间会出事?” “两天!”那人伸出两个手指头,一脸笃定的说道,“最慢不过两天,快的话一天就能出事。” “照这样说,也许现在已经出事了?走吧,等我收拾下东西跟你去看看,你就是想保住你家的牛对吧,对了,你叫牛什么来着?” “牛犇旺,三个牛摞一块的那个犇,旺盛的旺!”这人挺配合,有问必答,事无巨细,只是这名字…… 哎,我也不好点评,只能说够牛的! “那行吧,你等一会,弘毅来。”我拽着郎弘毅朝我屋里而去,顺便商量一下这事在我理解的大概内容。 没一会就听到解放完自己的张伟回来,和那人大聊特聊的声音,我们也没在意,我在清点从伍叔那暂时借过来的妆匣里面的东西,顺便把内里乾坤和那把短剑都戴在身上。 内里乾坤依旧塞进后衣领,短剑叫我找了一根布条,系在了小腿外侧。 “咱们过去看看,别的村有事咱也得管,我给棺材仔打个电话,村里先叫他注意着点,有事联系咱们。” 对于我的安排,郎弘毅从来都没有意见,他只是点头,问起了这事情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你心里有点门道了没?” “他给的信息有点少,但不是牛有毛病,就是那水坝有事,不然也不会这么奇怪,具体的只能到哪里去看了才知道,牛有事也只能杀了,虽然那位牛大哥好像挺舍不得的。” “我听说牛眼泪能看到鬼?”郎弘毅说了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情况。 我却摆摆手,“不一定,牛和狗还有不少动物都能看到鬼,而有用的牛眼泪就是临死前那点,伍叔之前就用这个开眼,那味还是算了吧,咱俩算是方便的。” 郎弘毅接过那个大妆匣,背上走了出去,我在屋里给棺材仔打了电话,那边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我们才跟着牛犇旺上了停在院子外面的牛车。 张伟也叫我拎着衣领给拽了上去,美其名曰,他大舅叫他守着我的,所以不能少了他。 几个人缓慢的朝着牛家屯方向而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十分精神的老牛 牛犇旺家是真牛,我们到了之后我才发现,这家就是开牛场的,以养牛为生的人家。 家里条件很富裕,现在一头肉牛的市场价格可不便宜,他家里三十多头牛的规模也算不小,可是这人挺怪,看上去不善言辞不说,家里也不会因为条件好而弄得金碧辉煌。 依旧是普普通通的常规结构,不是很大的小院子,但后面可是一片十分宽敞的牛场,而他家的院子也别出心裁,不光有给人生活使用的空间,更是有一间宽敞的房间,有窗有门扇的房间,单独就为了给牛住。 出门也是不说买个代步工具,还用牛车。 一路上晃荡的我们都无力吐槽了,那叫一个慢悠悠啊! 到地方之后,天都黑透了,要不是不好意思提出来,我都觉得步行反而会更快一些。 那间屋子里面,这样好命的只有一头牛,我想应该就是这牛犇旺说的,和他一起长大的那头最金贵的牛了。 到了院子里面,简单的认识了一下这一家的另外三位成员,牛犇旺的爹娘,还有他媳妇,挺简单的家庭组成,看着也都是本分的农民。 牛犇旺就带着我们进去那间给牛住的屋子,看看那头总是会独自出逃,到水坝边上远眺的老牛。 这牛生的很精壮,即便是我这个不懂牛的人,第一感官都能感觉到,这应该是牛里面的帅哥了。 岁数应该不小,说来和牛犇旺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按照年岁算,也三十多了吧,这可是牛里面长寿的存在了,算是高龄。 不过这牛不见老态,可见牛犇旺照顾的很仔细! “先生,你瞅瞅吧,我家这老牛真不是什么邪物,村里的人非要叫我宰了它,我怎么可能舍得。” 人都是感情动物,小猫小狗养这么长时间也会被当成是家人,更不要说城里不少有钱的太太把小猫小狗都当成孩子那样养,抱着心肝宝贝的,这是人之常情,倒是可以理解。 我没有开眼,用手肘轻轻碰了下郎弘毅,人家那眼睛比我的好用,轻声问道,“怎么样,看出点什么不?” 张伟跟来就是看着热闹,真能帮上我的,别说还真是只有朗大少,人家那身手,一个字,飒! 郎弘毅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表示这牛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屋里弄得再好,终归也是牛圈,味道不咋样。 看不出什么我们也就没再停留,回到牛家住人的屋里,他们家人知道我们出来刚好错过了晚饭的时间,已经给弄了几个菜。 牛家老汉,牛犇旺他爹客气的说道,“几位先生,看那牛的事不着急,先坐下吃点东西喝口水歇歇,我家这儿子就是和牛一样轴,村里人胡说就叫他们说去就是了,非要把事情弄个清楚,这个时候还把您几位给请来。” 菜色不错,都是普通待客的农家菜,我们并没有客气,坐下简单的吃了几口,只有牛犇旺只动了下筷子,基本没怎么吃饭。 看得出他还是在担心那些怪事,家里人会为了息事宁人把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那头老牛给交出去,都食不下咽了。 酒足饭饱,张伟吃得在一边揉肚子,牛家人都要忙着给我们收拾暂时休息的房间,我才开口推辞。 “您别忙了,我们过来是为了看看事情到底是个什么原因的,晚上时间刚好,我们就不睡了。” 工作性质原因,我现在还真是很少有到了晚上就能好命的躺进被子里,一夜好眠的时候! 牛犇旺听到我的话,终于来了点精神,傻傻的盯着我,等着听我后面的安排。 首先我要确定的是,村里在牛犇旺离开之后,出没出事? “牛大叔,事情前后大哥都和我们说了,今天这一天村里没出啥事吧?” 说到这点,牛老汉也是唉声叹气,低垂下头,明显对于自家牛这种行为也挺没辙的,“事倒是没出,就是村里不少人都到家门口说些有的没的,你说这事是巧合?还是真有点啥邪性东西作怪?” 村里人可能也是知道这个情况,在牛家的老牛又去那边发呆之后,就不自觉的远离那处水坝,这一天倒是平安的度过了。 在没有到过水坝实地看过情况之前,我也不敢乱说什么,只能安慰牛家人,“这事情具体还没弄清,没出事就行,人说什么就叫他们说好了,这会时间正好,我们过去看看情况去。” 听说我们现在要去水坝,牛犇旺说什么都要跟着一块,“那里不好走,我路熟给你们带个路。” 可是牛家另外三位可不同意,因为啥,还不是因为担心出事的变成了牛犇旺自己,可是牛犇旺的倔脾气上来了,谁劝都没有用,非要跟着。 最后还是我出面,叫牛犇旺简单说明了一下方向,准备我们自己去看看,还给牛犇旺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别睡觉了,在家看着他的老牛,有什么情况好做出反应。 从牛家借了三把手电,拽着不情不愿,想留下守着牛的张伟,我们三个外村人,人生地不熟的拿着手电,朝着村外三里左右的水坝而去。 好在牛犇旺说的清楚,出了村子,沿着朝左边转弯的小路,一路上没有岔道直走,不远就能看到一片淋淋水光,那就是水坝拦住的水库湖面,以前曾经是片田地。 有岔路的地方,一面通向下游的沿河河堤,一面就是河坝的方向。 我和张伟并排在前走着,张伟这送货跟在我们后面,不宽的土路上只有我们三个的身影,和手电筒随着走动左右微微摇晃的光晕。 这里本就离水不算太远,算是水肥土壮的地方,野草也长得比我们村周围要旺盛,对于养牛的人家来说,这些就是天然的饲料场。 不是有一句话叫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么,这些野草说是沾了露水,牛马这些动物吃了,能添膘。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周围就是没有手电光的地方,照的也很是明亮,可张伟还是惊惊怕怕的状态,时不时就被一处突然映入眼帘的路边坟头吓得哎呦一声。 所以这一路我们走的并不消停,弄得郎弘毅都有点无奈的侧头说道,“你还是村里长大的,咱们村外的落凤山坟头可比这多得多好么?” 我被逗笑,看着脚下的土路开了句玩笑,“那是我们村,啥时候也成你的村了?” 7017k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白脸 虽然现在周围的环境并不适合闲聊,但是有一个紧张兮兮的张伟就好,我和郎弘毅倒是不用太紧绷,把从周围冒头出来的那些好奇的异生物告诉张伟,叫他更加难熬。 出了牛家我就已经用水泡的柳树叶给自己开了眼,虽然晚上走这样的路还给自己开眼就是找罪受,但还是这样安全一些。 今晚上出来也不是观光郊游的,主要还是想看看水坝那边究竟有什么不同,能叫一头老牛那么情有独钟。 三里多的路,走起来用不掉二十分钟,前面不远折射着月光的波光粼粼已经可以望见,那里水位相比下游高出来一块,在非排水的时间,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大湖,水波平静。 岔路口就在不远前面,手电筒光线的范围之内。 耳边已经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还有蛙鸣,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岔路的边上靠近水坝这边,有一块不小的空地,手电照到一块被踩踏出来的新鲜痕迹,野草都朝着一个方向倒在地面上,这里很可能就是那老牛被牛犇旺找到的地方。 郎弘毅也站在我的旁边停下脚步,我们好像能够看到,一头老牛,身上带着挣断的绳子,傻愣愣的站在荒草丛中,对着前面水坝之下的平静湖面发呆的画面。 “到地方了,你们都小心点脚下面,这水看着好像深度就挺够意思的。” 我们都会水,但是俗话说得好,淹死的大多都是会水的,小心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当我们转过弯,朝着水坝方向走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明显比那边的小路上来的冷了很多,水腥的味道已经越来越重。 我不想没出事就先吓唬自己,只告诉自己这是因为靠近水边,空气带着水汽,温度比较低很正常,特别还是这样至少十几米深的水库水域。 走出去大概又有两千米左右,面前出现了那个牛犇旺口中的水坝。 这个水坝一看就有些年头,虽然是水泥混凝土的工程,但是很多地方已经年久失修,被风化的表面有些破碎斑驳,还有不少地方扛不住野草的顽强,缝隙里面钻出一丛丛的荒草,破坏了整体的平坦之感,添了几分荒凉。 不过叫人庆幸的是,这个十米左右宽窄,一眼望不到头的水坝两边都有铁护栏扶手,应该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只是上面油漆已经斑驳,锈迹斑斑情况并不很好,应该是多年没有人来维护,已经不知道还是否牢靠。 在水坝的中间位置,一个小房子,牛犇旺之前说过,那里是控制水坝朝下游放水的闸门开关控制处,门是锁着的,只有当地的税务局管理员那边有钥匙。 连带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夏季雨水大的季节才会有人在这边值班,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有人来过了。 张伟从我们身后伸出头来,用手电筒从下面照着自己的脸,“这里看上去好恐怖啊!” 这货,坏心眼子又冒出来了,这是想要借用场景,吓唬吓唬我们,我和郎弘毅只想笑,因为我很想也狗一下,告诉告诉张伟,周围时不时路过的好几位都比他现在恐怖的多! “这里应该已经荒废了,看上去很久没有人维护过了,这些扶手护栏基本都锈透了,你们俩小心点,不要去碰他们。” 郎弘毅在我们走上水坝的时候,用手电筒朝两边护栏的地步照射过去,叮嘱我们道。 说实话,从这里看下去,水坝的两边都挺吓人的,恐高症的估计会走上来就腿软。 一面水位比较高,但是这里到水面,至少也要有四米以上的落差,加上夜晚光线的原因,水库的水域整个都是黑漆漆的,如同一湖都是漆黑的墨汁,下面躲着叫人不舒服的东西在隐藏着。 另一边是下游的水域,水位比较低,将近十米的落差,也只是我的估计,这要是一脚踩空落下去,就是顺利无障碍落进水中,人八成在接触水面的时候,一瞬间的重力拍击也会直接晕厥过去。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张伟听到没,两边的护栏都不要给我靠近,就跟在我们后面不许分神!” 我不放心的叮嘱张伟,谁知道听了我这句话,这货直接一把抓住了我身后的衣摆,看来是早就已经等着这个机会,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放心,你们叫我靠近我也不靠近,最好是现在叫我回去才好呢!” 我很体贴的说了一声,“那你回去吧,慢走不送。” 才不相信这样的环境,张伟已经吓成这样,有胆子自己单飞。 果然,身后衣摆上的手根本不松开,“谢了,大可不必,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拽我出来!” 我们慢慢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步步走向水坝中间的那个小屋子跟前,但是我们俩再次停下了脚步,谁都没有试图再朝前行进,或者是试图打开那扇一半玻璃一半木头的门。 因为就在那块不是很干净的玻璃上,我俩都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趴在玻璃里面,看着靠近的我们。 那是一个男人,身子看的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因为里面太黑,只有那张大白脸过于明显,没有表情圆睁着眼睛的状态又过于诡异,叫我和郎弘毅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却不再靠近。 那位不管是一具尸体,还是一个灵体,明显已经发现了我们,并且已经在这里呆着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 亡魂一般也是有地域意识的,就好比一间房子,一张床,或者是坟墓周围,只要你不靠近就不会有事,一但进入就会被他们以为是被侵犯,即便没有做什么也会被警告。 张伟还在后面发牢骚,“好好的怎么不走了,停下干嘛,咱们不如进去小屋里等着,也不知道你们大半夜上这能找到什么线索,外面蚊子不少。” 说着居然松开我的衣裳,朝小屋方向靠近,我和郎弘毅眼看着那大白脸的眼珠聚焦到张伟已经伸出去,准备试着拉开门把手的爪子上。 张伟现在的直线距离,和那位大白脸绝对不超过两步! 虽然中间隔着一扇玻璃窗,但也足够叫我出一把冷汗的了。 “咱们就在外面!”我朝前冲了一步,尽量不叫自己和大白脸对视,拽住了张伟,阻止他莽撞的打开这扇锁头已经腐朽的掉在地上的木门。 身子也是站到了木门玻璃窗的侧面,靠近墙壁的一边,实在是看得见也有痛苦,那种近距离的相对叫我不自觉的想要避免,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而下一刻,张伟还没有老实的退开,玻璃后面的大白脸动了,一双惨白浮肿的手穿透玻璃伸了出来,居然想要抱住近在咫尺的张伟。 那张脸也跟着手的动作,浮现在玻璃之外,只有身子还在门内,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7017k 第一百三十五章 湖上船来 好在我身上准备的东西多,这次处处都带着小心,咱也算有点经验的人了。 之前画符成功为数不多的一张困符就叫我呼在门板上面。 困符对于鬼怪没有直接的伤害作用,主要还是防护的功能,在古书上写着的作用便是护住所处房屋墙壁门窗,阻止魂体穿透的功能。 张伟这傻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一脸二呆的看着我,以为我在表演呢,我都想吼一嗓子! ‘姑奶奶这是又救了你一条狗命!’ 但是在我和郎弘毅的眼中,整个小破屋的木门泛起了金光,一闪而过,那是符咒产生效用的灵光。 大白脸也直接被卡在了木门里面,退不得,出不来,跟古代囚犯带上了枷锁一个效果。 郎弘毅伸手从后面拽走了张伟,毕竟正常人面对这样的画面并不能感觉良好,我俩都是在尽量忽略那边的诡异所在。 毕竟今晚我们想找的怪异并不是这小屋里面的这位,这位一看就是个无害的地缚灵,之所以准备靠近张伟,也是怪张伟靠近了他的地盘所致。 从小房子边上退开几米距离,我和郎弘毅都没有说出刚才的事情,而是在大坝上,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面朝着水面比较高的水库方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现在的时间还不算晚,才刚十点多钟。 因为牛犇旺之前说过,老牛看着的,和出事的地方都是这个水库区域,两天之内就会出现意外情况,现在一天已经过去了,要是明天会出事,也会等到子时过后,阴阳交错的时候。 我们关上了手电,不想成为周围那些游魂探寻的目标,就在旁边一个大白脸卡在门里,继续瞪着我们的环境中,坐等子时的到来。 张伟这货是真的胆小,愣是挤到了我和郎弘毅的中间,叫我俩不得每人都朝一边挪了点地方,才能容纳下他的存在。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缓慢,加上我俩谁都没理会张伟的絮叨,他说了几句之后也就觉得没有意思,闭上嘴拽着地上的野草玩。 这时候的水库区域,完全是月光照亮,水库的周围是用石块垒起来的陡坡,有的地方是可以走下去的阶梯,这水坝侧面也有朝下延伸下去的铁梯,只是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 不想作死,就不会去试试这梯子的坚固程度。 为了保护水土,水库周围都种植了一片林子,夜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加上潺潺的水声,安静的环境,这样的时间很容易叫人打瞌睡! 张伟最先扛不住瞌睡虫的召唤,没心没肺的靠着我的肩膀,没多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眼看着嘴角的晶莹就要落在我的肩头,我伸手扒拉了他一把,直接把人推给了郎弘毅,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郎弘毅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没客气的直接在张伟的脸上掐了一把,吃疼的张伟哼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朗哥,干啥啊,我正做梦呢!” 我不是很善良的在旁边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荒郊野外,凶地之旁,睡着的话很容易丢魂的。” 张伟一个激灵,马上打起了精神,自己还用两只手拍着自己的脸颊,“叶哥,你咋不早说,我不困我不困,我清醒着呢,根本没有梦,我没睡着。” 然后一张大脸凑到我的面前,非要我看看他是不是还好! 叫我直接想到另一边的那位大脸同志,没理会张伟,而是侧头朝小屋那边看了一眼。 还好,这位大哥可能是神魂不全,除了那一千零一号的瞪圆眼珠子不眨眼盯着我们的表情之外,被困住之后连个愤怒都没有,还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样挺安全的。 除了叫人瘆得慌,没有别的毛病! “三蔓,起雾了!” 我朝着水面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整个湖面上都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之前一眼望去的景象产生了变化,都被笼罩在一片带着腥味的水雾之中。 水边的腥味肯定和孙家那大蛇的味道不一样,水腥味对我来说,感觉明显很多,每次靠近水边都能很清楚的闻到。 “总感觉这时候起雾不是什么好事,你俩都小心点,就是有什么也别轻易有动作,咱们先看看再说。” 张伟朝我靠了过来,关键的时候,这货和小时候一样,还是习惯性的找保护,我早就已经习惯。 雾气越来越浓,几乎能看到气体随着夜风,在空中被吹动扩散的痕迹,整个水面都没有了刚才的清澈,树林看不清楚,连月亮都变得暗淡的像是个五瓦小灯泡。 “你听……”郎弘毅的声音隔着张伟穿过来,但是现在就这个距离看他,我也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已经看不到五官模样。 这种感觉并不好,我没有按他说的去听什么声音,而是出声叮嘱张伟,“雾太大了,你拉住你朗哥,咱们不能散开。” 拽着我的张伟很愿意这样做,双重保护对于现在闭着眼的他来说更能有安全感。 我也抬手,拽出了衣领里的内里乾坤,方便对付任何突发的状况。 准备好这些,才竖起耳朵去听郎弘毅刚才叫我去听的声音。 浓雾里面除了流水潺潺的声音,连蛙鸣都消失了,而就在我们面对的那片水库湖面,传来了很清晰的破水声。 这种平静水面被划开的声音,和流水声有很大区别,绝对不会听错,不是有人这时候在水里游泳,就是有船划过水面。 住在水边的人都会知道这种声音,一下一下的越来越近,声音也更清楚的传到我们的耳朵里,叫我们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怕惊动了弄出这声音的另一方。 张伟明显也听见了动静,抓着我的手能感觉到清楚的颤抖。 我没时间安慰他,极目远眺,努力凝聚目力,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这个时间有人游泳,我才不会相信。 而影影绰绰中,我看到一艘小船的影子出现在水面上,且越来越近,好像就是朝着水坝这个方向而来的。 紧张的情绪开始占领我的神经,我低声示意,“咱们回到岸上那块空地可能好些。” 虽然没有人回答我的话,但是我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最靠近出去的路那边的郎弘毅传来了脚步声,我想起两边腐朽的护栏,再次小声叮嘱,“小心点,别碰到栅栏。” “三蔓啊,我怎么这么害怕啊,朗哥肯定也很害怕,攥得我死紧。” 7017k 第一百三十六章 郎弘毅失踪 带路的工作交给了郎弘毅,而我则是大部分精神集中在水里出现的那艘小船上。 恍恍惚惚可以看到船上确实站着一个人影,但是却并没有动,按说在平静的水面想要前进,至少要划船啊,听声音这船也不像是有螺旋桨的高级货,至少我没有听到一点电机运转的声音。 雾气还没有变小的迹象,我就被张伟拽着衣角,跟着朝前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突然感觉出了不对劲。 上水坝的时候,我们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刚刚到了中间小房子的跟前,前后也就十分钟不到的时候。 即便走回去,受到大雾的影响慢上一些,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应该走到地面才对。 而我们旁边,还能够清楚的看到栏杆的影子,这明显还是在水坝上并没有走下去,而我注意着的那艘小船却是离堤坝越来越近,能听到船推开水面,水波撞击到堤坝墙体反弹回去的水声。 不对…… 一切的一切都不对! 我们的位置根本没有改变,这十五分钟我们可以说连五米的距离都没有挪动出去! 不然那小船和水库大湖的角度都会有变化,应该从正面变成侧面方向才对! “三蹦子!” 我猛的喊了一嗓子张伟的外号。 “啊……啊……咋了?”张伟没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张伟,我抓住张伟的手,紧跟着喊了一声,“朗大少!” 郎弘毅根本没有回应我,这是我平时在开玩笑的时候总喜欢叫的称呼。 就在张伟也一愣站住脚步的时候,我朝着自己的方向使劲一拉张伟,直接产生了连锁效应。 因为张伟一手拉着我,另一手可是在拉着郎弘毅,张伟被拉到我身边的时候,前面的人直接和我就来了一个近距离的接触,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而就在这时,郎弘毅回过头来,一张圆瞪着双眼的大白脸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转过来的头上,更加怪异的是,那木讷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快速朝我接近而来。 “我艹,这什么玩意!”张伟明显也看到了这张大白脸,在拼命甩动着还被牵着的手。 只是,他想松手,却根本甩不开,手被对方牢牢的攥住。 是那个被我一张符纸困在门上的大白脸男人。 我手里的内里乾坤直接抽了上去,电光一闪,大白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朝后退去。 总算是没有扑到我身上,但是张伟和他拽在一起的手扯着我俩朝前冲过去,方向居然是锈透的栅栏,外面就是至少十几米不知道具体深度的水库湖面。 “松手!” 我用内里乾坤朝着他们拽在一起的手砸下去,用了狠劲,不管落在那一方的手上,都是够受的力度。 “咯吱……”栅栏被撞歪的声音已经传来,张伟的身子朝着外面倾斜过去。 我的一击没有落空,打在了那大白脸的手腕上面! “嗷!” “噗通……” 一声干哑的痛呼惨叫,伴随着一声什么东西落水的响声传来。 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管掉下去的究竟是什么,因为张伟明显一脚悬空,重心还朝外倾斜着,我们手拉在一起,这时候只要我脚下一点不稳,我和张伟就能跟着滚到堤坝下的水库里。 “妈呀,三蔓啊,你可别撒手,我还不想死呢!” 还好,我及时控制住了身子,朝后拽住了倒下去的张伟,他现在已经大半个身子悬空在堤坝外面,身体呈现出三十五度角倾斜,只有一只脚还在堤坝上面,却明显用不上力气。 “闭嘴,再废话我松手了,你这货知道你多沉么?” 手臂上的拉扯力道百十来斤,甚至更重,我一手内里乾坤,只有一只胳膊能使上劲,还要稳着自己不被拽下去,额头上已经见汗。 这样吼张伟,不过就是希望他别出声,更别挣扎,听话点顺着我的力道,把人拉回到地面上来。 我把内里乾坤快速插回衣领里,双手拽着张伟,一点点的朝着堤坝上扯回来,好在这货知道我现在是真的急了,还很配合。 当我们倒下地上,大喘气擦着头上冷汗的时候,才算是暂时安全。 而我却一点都不轻松,因为…… 郎弘毅丢了! 我最后看到他应该是在雾气还不很浓的时候,我是在离小房子最近的一边,大白脸很可能就是趁着雾气浓重的时候,到了之前郎弘毅坐着的地方,替换了他的存在,拉住了张伟的手。 但是被替代的郎弘毅到哪去了?他脖子上不是有高人的护身符么? 怎么可能一点声音没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不见了呢? 甚至有一刻我都害怕的怀疑,是不是刚才掉下水的就是郎弘毅…… 还好手电筒就在我的口袋里面装着,我拿出手电调到最亮,朝着四周开始环顾,甚至趴到堤坝的边缘位置,朝水里面张望。 此时此刻,小船那边的存在会不会发现我们,我已经不在意了,大白脸只是被我打到,它现在又是缩在什么地方瞪着那双眼看着我们盘算什么,我也不想去想。 我只想尽快找到郎弘毅人在哪,张伟明显知道我意图,在后面拽住了我的脚腕子,避免我一个不小心,顺着这个缺口的地方出溜到水里。 “找……找到了么?” 我小心的爬回来,站起了身子,回答道,“没有,现在咱们俩必须不能分开,而且不能再出现之前的状况,张伟你还是一直说话吧,至少叫我知道你在。” 就在刚才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小船的位置,奇怪的是现在小船也不见了,水声消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啊……叫……叫我说话……我应该说点啥啊?” 我拿着手电想看看小屋那边的情况,心中不相信我的符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难道这大白脸玩我? 刚才被卡在门里的都是假象?只是为了叫我们放低警惕,方便它暗中施为? 可是雾气太浓,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我现在只能知道我和张伟还在堤坝上,但是和小房子的距离究竟有多远根本估算不出来,只能朝前走。 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身后是小房子的方向,而张伟那边是通向地面的方向。 “张伟你一直说话,不然我可不保证下一刻我会不会抽你一棍子!” 我现在完全背对着张伟,他在后面拉着我的衣摆。 听见我这样说,张伟实在憋不出有建设性的话题,可能是因为郎弘毅的失踪,既担心且害怕吧。 “我……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样的环境……要不……要不我唱首歌吧……” 我刚想出声阻止,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深夜在野外,唱歌或者是吹口哨不但起不到好作用,更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吸引到那些东西的靠近。 7017k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退无可退 在我阻止的话还没有出口之时…… 张伟狼嚎一样的歌声已经在我身后响起,叫我有一瞬间的无语,就他这个歌声,绝对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模仿的来,实在是其中婉转起伏,神鬼莫测的音调太过玄幻。 可就在我想出言打击他一下,叫他要点脸的闭嘴之时,在张伟如同生化武器存在的歌声之下,远远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声音被水中浓雾衬托的很是缥缈,却出奇的好听,而且还是一名女子在歌唱…… 震惊的不光是我,就连张伟都渐渐的闭上了嘴,我们同时把视线转向湖面上,歌声就是从那个方向朝我们飘扬而来,虽然听不清歌词大意,但是却被这美妙的旋律而吸引。 “三蔓,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我不光听到了,我还看到了! 就在湖面中心位置附近,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伴随着这美轮美奂的歌声,翩翩起舞,脚尖在水面上轻点旋转,加上浓雾的滤镜效果,头上月光洒下来朦胧灯效,那场景会叫人以为是见到了落进凡间的月光仙子。 见到这样的场景,要是一个色心重的男人,也许就会义无反顾的从这堤坝上面跳下去,只为了离仙女更近一些…… 好在我是个女的,而张伟基本属于胆小到可以忽视一切性别诱惑的那种人,我们俩没有一个冲动的。 相反,还越看越有一种心中发凉的感觉,因为那个身影越跳,越显得诡异,之前诱惑的美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肢体折断的恐怖僵硬动作,她脚下的水面也开始结出冰碴,朝着周围扩散。 最叫我俩心跳加速的是,那明显不属于人类范畴的身影,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不是慢慢的,而是一个瞬移突然出现在进了十米左右的距离位置上。 眨眼之间,下一个瞬移后,又接近了十米! 我绝对不怀疑,再来个两三次,这黑影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和我们近到鼻尖对着鼻尖,四目凝视! “快走!” 我几乎是想都没想,拉着张伟,朝着小屋的方向跑去。 我想先找找郎弘毅会不会在大白脸的老窝之中,更想借着那里的空间躲避开这个诡异的身影。 对付大白脸,虽然可能不太顺利但是我还是有些把握。 但是这个出现突兀,明摆着不怀好意的影子我心里还真没底,特别是我身后带拽着一个嗷嗷大叫的张伟! 可能是天不绝我,小屋真的就在几米开外,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我们真的并没有离开小屋附近的范围。 门上已经没有了大白脸的影子,我贴上去的那张符纸已经湿乎乎的皱巴成一团废纸,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 不是我的符失效了,而是这该死的浓雾,饱含的水汽太大,把符纸上的咒文侵染破坏,那符自然成了一张废纸,大白脸才能重获自由出来作妖! 郎弘毅脖子上的符也是纸的,之所以会着了大白脸的道八成就是相同的原因。 没有停顿,我直接拉开了木门,拽着张伟进到了黑漆漆的小屋里面,对于里头环境的不熟悉叫我们并没敢深入探索。 而我转身对着门外的堤坝上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浓雾中,我居然清楚地看到就在我们刚才站的大概位置上,那个扭动着身体各个关节,乱动的女子身影已经站在其上。 而且现在还转过身,也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和我对望而来。 “手电,张伟,你的手电呢?” 我手里的手电对着那个影子不敢移开,屋里太黑连月光都没有,张伟听到我叫,才哆哆嗦嗦的把他那把手电拿出来打开,开始环顾屋子里面的情况。 整个屋子很小,一张书桌配着一把椅子,已经满是灰尘和蛛网,另一边的一角有张单人床,上面的被褥还在,只是同样破败不堪,受潮的甚至长出了苔藓和小蘑菇。 这个屋子明显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三蔓,这还有扇门,但是门上有锁怎么办?” 张伟在后面喊我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就在一门相隔的外面,那个扭曲的女人已经站立在前,不管是她准备进来,还是阻止我们出去,都已经成功了! “那东西来了,进去,进那扇门!” “有锁啊,怎么进去,我艹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张伟的声音里都透着绝望,带着哭音,看来是吓得不轻。 灵体只有想叫人看到的时候,没开眼的人才能看到,那个从湖面上踏水而来的女子身影明显就是想叫我们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存在。 我不再耽搁,抬起一脚直接踹在那门上,老旧的门鼻子直接绷断,张伟拉开了木门快速躲了进去,我也紧跟其后,关上门阻挡那已经进来的身影,最后一张困符被我贴在了门上。 这扇门很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躲藏之处,绝对不能叫那东西如入无人之境的进来。 就在我符咒出手,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张伟在我旁边站立不稳,双手乱晃的挣扎起来,手里的手电更是朝着下面掉了下去,我清楚的听到扑通一声水声,手电的光芒消失。 身体下意识的在我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拽住了张伟的后衣领子,把人朝我的方向撤了回来,张伟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顺着我的力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后靠着木门。 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打量这个房间。 刚才真是好险,躲开了那女子的鬼影,而这屋居然只有门口附近是一块铁架子平台,中间的位置都是空的,一个巨大的闸门就在我们面前。 闸门内侧是深不见底,漆黑的水域,这里是水闸的开合控制室,周围有不少的机器,一圈类似我们现在存身的铁架子紧贴墙壁,形成一道循环的圆形通道。 张伟捂着胸口坐在那里,哭唧唧的说道,“吓死我了,刚才我以为我要死了,这掉下去绝对没明白呢就先喝上几口水。” “你现在也不安全,刚才我关门的时候看到那东西已经进屋了!” 我不是故意吓唬张伟,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他现在和那东西应该相隔最近,只有一扇薄薄的木门。 张伟一听吓得几乎是用爬的,在铁架子上快速朝我爬来,嘴里各种神仙保佑,神佛名号流淌而出,“妈呀,你咋不早说,现在咱们还朝哪走?” 7017k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用的桃木安家牌 “我放了符,一时半会那东西进不来,咱们先看看这里都有什么,有没有别的出口!” 我们两个人,现在只有我手里还剩一把手电,我拉着张伟从架子上起身,心里也不是很有底的走在这不知道牢靠与否的铁架子上,脚下就是翻滚的漆黑水面。 这里可能有不少大鱼,拍打水花的声音很是密集,时不时就有一个很大的水花拍落声从脚下传来。 张伟走的也是如履薄冰,我俩沿着这圈铁架子朝前面探索着。 这里有个小型的发电机,还有很多各种按钮,我基本上都没见过,水闸也许年久失修已经不能运转,还有被丢弃在一边的工具箱等物,和几只空掉倒在一边的大油桶。 我摸向了发电机的按钮,想试试能不能叫它们从新工作一晚上。 张伟好奇的看过来,问了一句,“这是不是发电机啊,还能用不,三蔓你试试这个红色按钮!” 我还没有按下去的时候,张伟居然又发出一声大叫,叫我不自觉的跟着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手电也丢到下面的河水中。 肩膀被他狠狠的抓住,掐的我的肉生疼,叫我有点火气,“你一惊一乍的要干嘛?又怎么了?” “我……我……好像摸到死人……死人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我手里的手电朝着张伟的方向照过去,手指也在那个红色的按钮上按了下去。 “突突……突突突……”一阵很响类似拖拉机的声音响起,开始由慢到快,渐渐有了规律。 周围墙壁之上,一圈昏黄的小灯泡居然闪烁了起来,随着电压稳定,开始散发出光辉。 我和张伟的眼睛因为长期处在黑暗的环境中,对于猛地出现的光亮很不适应,短暂性的失明和刺痛袭来,都紧紧的闭上。 试了好几次,才能接受现在的光线,开始聚焦,看到张伟现在的样子和…… 他手里正摸着的人! “郎弘毅!郎弘毅你怎么在这,你睁开眼,你怎么了?” 下一秒,狂喜席卷了我,被张伟以为是死人,吓得够呛的那个人,居然正是失踪的郎弘毅,他就坐在靠墙的一个箱子上,张伟的咸猪手捏的正是郎弘毅健身有道的胸肌! 张伟也转头看过去,见到真的是郎弘毅,那手还又捏巴了几下,嘴里小声嘀咕,“吓死我了,这么硬我还以为是死到僵硬了的尸体呢!” 我伸手在郎弘毅的身上和颈动脉试探了一下,他现在呼吸虽然很轻,但脉搏还是在有力的跳动,身上的温度不低,反而有点高,好像是在发烧。 神志明显的已经不清楚了,这个情况我之前见到过,那就是在省城朱家别墅,他摘下脖子上的护身符制服偷袭的产鬼,病倒之后的的样子。 我从他的衣领里面拽出那根被红绳系着的符纸一看,果然已经湿乎乎的变成一团,分不清纸和墨迹的样子。 这张符废了,和我之前预想的一样。 “郎弘毅这是病了,张伟你看着他,我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张伟点点头,还当真抱住了头靠在墙上的郎弘毅,保护者的姿态十足,看来朗大少平时的电脑没有白被这货当游戏机玩,关键时刻,俩人还是有点友谊基础的。 有了灯光,周围一切都开始清晰,脚下的水面虽然看上去叫人有点眩晕,但我也终于看清楚那些啪啪打水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真的是鱼,很大很大的鱼,一条目测大概都要有一个成年人大小,小一些的也有一米三四的长度,它们数量繁多就聚集在我们脚下和闸门之间的区域里面,来回游动。 我快速的在这屋里面转了一圈,经过那扇我们进来的木门时候我还检查了一下。 上面的符咒完好,从门缝下面的空隙看出去可以看到那边的屋子里也透着灯光,看来两边的电路是相通的。 再回到张伟和郎弘毅的跟前,我沉声说道,“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刚才咱们进来的那道门,甚至连下面……” 我手朝着我们脚下镂空的地方指了指,“连下面的水路都是不通的,不然这些鱼也不会聚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不出去。” 张伟扶着郎弘毅,急的都快哭出来,无计可施的问道,“那咋办啊,朗哥好像还在发高烧,这昏迷不醒的!” 其实现在我也想有个人能叫我问问,我应该怎么办? 习惯性的把手伸进了衣服口袋里,我在没辙的时候经常会这样来掩盖自己的紧张无措。 手指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是安家桃木牌!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安家桃木牌连家宅都能保护,是不是也能暂时替代郎弘毅的护身符,至少叫人清醒过来,能够自己行走! 我兴奋的一手拿着桃木牌一手拽下郎弘毅脖子上之前的护身符和红绳,把符纸塞进口袋里,把桃木牌穿在了红绳上面,给郎弘毅挂在了脖子上。 木牌有点大,一个巴掌大小,这样挂着……咳咳。 实在是有点像是失物招领那种感觉,又有一种怕傻子找不到家,给挂上地址电话的错觉。 但是真的管用,这牌子才挂上没有多会,郎弘毅身上的热度就开始退下去,连苍白的脸色也开始有了红晕,头上一直在出的冷汗消失,人好像也有悠悠转醒的迹象。 张伟在一边看着这些明显的变化,吃惊的问了一声,“三蔓这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大作用?” “安家桃木牌,辟邪用的,看来还挺有效,你朗哥这是要醒了。” 我的话音刚落,郎弘毅就睁开了眼睛,一脸奇怪的看向我,之后转头看向抱着他的张伟,狠狠一把推开,叫张伟差点一轱辘朝架子下面栽下去。 “我去,朗哥你疯了,刚醒你就想要我的命!” 张伟连滚带爬的缩到紧贴墙壁的位置,心有余悸的朝着下头的水面看了一眼,也不敢再靠近郎弘毅身边。 我也纳闷郎弘毅的反应,问了一声,“你怎么了,那是张伟啊?” 郎弘毅一脸纳闷的看着我,不解的说道,“刚才不是你带着我到这里避难,说是张伟被别的东西控制了,已经不是以前的张伟了,叫我跟着你走的吗?” 我和张伟一听,全都破案了…… 合着刚才的大白脸这是各种反间计,在我们中间用计谋把我们都拆开,逐个击破呢! 张伟最先忍不住了,大声嚷嚷着,“咱们被骗了,刚才三蔓一直和我在一块,我们准备跟着你后面退到岸上去,走半天没到地方不说,三蔓叫了你一声,你一回头,哎呦我去,那死白死白能把人吓尿的一张大饼脸哟……” 7017k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见大白脸 前面的事情虽然搞清楚了,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离开,难道只有等到天亮之后再说? 外面的屋子里面,那个诡异的湖中来客是否还守在哪里,等着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自投罗网? 郎弘毅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说白了,安家桃木牌确实可以暂时代替他的护身符,却没有护身符那样对症的作用,这个木牌能驱邪,安的毕竟是家宅,而不是人身。 就像是得了阑尾炎,疼痛异常的时候,吃了两粒止痛效果奇佳的药材,暂时阻止了疼痛的感觉纠缠,病症还在,就像是现在他虽然退烧了,却依旧身上无力,勉强算是一个能正常行走的普通人,超高的战斗力并不能展示出来,也许还有别的后遗症,我们暂时没有发现。 “咱们不能耗在这了,要尽快回到牛家屯的村里。” 我看着郎弘毅的眼睛,他撑着墙壁勉强站起来,好在张伟即使扶住他的手臂,才没有叫他再次倒回去。 另外两人应该也是赞成我的提议,我们开始从发电机的位置,朝着唯一出口方向移动。 我手里拿着内里乾坤,走在最前面,现在我已经没有度化别人的想法,不管外面的是什么,只要她再发出对我们有威胁性的动作,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毫不留情的斩杀。 毕竟现在我身后两人的安全最重要,不管是本来就蠢呆呆的张伟,还是丧失打半攻击能力的郎弘毅,我们一起来的,我就不会叫他们任何一个出事。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我们还没有赌运气的打开那扇木门的时候。 脚下整个闸口封闭间的水面开始倍看,如同开了锅一般,朝上面翻出水花,那些大鱼就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一般,争先恐后的朝着水面上方跳跃翻腾而出。 甚至一条跃起跌落回去的瞬间,再次被吓一跳迫不及待的大鱼顶了一下,飞到更到的位置上一个摆尾,再落回去。 这样的场面叫我们停下了脚步,张伟低着头看着这样的场面,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说道,“三蔓,这些鱼是疯了么?怎么这么反常?” 我也没有见过别的地方的鱼有这样的状态,看着下面越演越烈的群鱼跃龙门,回答道,“可能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叫他们产生了威胁感,才想要跃起,离开水面,可是这水已经被两侧闸门阶段,水能流动,但鱼儿太大,他们根本出不去!” “水底下么?会是什么东西?” 我当时就被张伟问无语了,你问我,我现在能问谁? 难道还下去看看不成? 显然这个方法走不通,在我想忽略骚动的鱼群继续朝前凑的时候,突然一个刺眼的存在吸引到了我的注意。 鱼身上的鳞片即便是在有灯光照射的情况下,依旧是青中泛着黑色的颜色,只有到下腹部的位置,才会出现银白,和接近乳白的白色。 但是这几种颜色在下面鱼潮翻滚的情况下,都是快速一闪而过,相互来回交替的。 但是在这样密集的鱼群之内,居然有一块相对真空的区域,虽然不大,却很显眼。 那里像是一个开在水面上的深井,鱼儿们即便被跃起的同伴身体重重砸在身上,依旧没有任何一条会朝那块地方用过去,而此时就在那个位置上…… 一张眉目清晰,圆盘浮肿的惨白大饼脸出现在水下位置,还有慢慢朝上探出头的迹象,是大白脸! 这个大白脸之前可能看得并不仔细,只能砍出个大概轮廓,知道是名男性,而此事接着这水闸控制间,周围这一圈灯光看下去,才看清楚,这人的年龄在三十五六,到四十岁之间,生的五官平平,还有一种只有水流尸才会出现的浮肿情况。 那一张大白脸足足比正常人的脸盘子打上了好几圈,因为肿胀,鼻子这些凸起的部位已经涨平,看先去就像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只是这张黑白照片会动! 此时还在水面之下的大白脸睁开了一双没有黑眼球的无神眼睛,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居然就停在水面一指左右的位置,隔着水望着我们。 为在我还没有相好要如何应对的时候,那个大白脸动了。 随着他的移动,他周围一圈的真空水域也随着他在移动,那些挡在他前进路线上的鱼,几乎是在拼死挣扎。 想得出,大概这些鱼刚才的发狂举动,就是在躲避从水下朝上而来的大白脸。 连鱼都畏惧他的存在么?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张伟已经全身哆嗦的在打摆子,郎弘毅还好,只是视线朝下,身子半依靠在张伟身上。 而他的另一只手中,已经攥上了棺材仔后期支援的那把短剑,做出防备的姿态。 “三蔓,他好像要上来,你看那边……” 其实郎弘毅不说,我这个角度也完全可以看清,毕竟我们脚下的铁架子基本就是镂空的,对下面的情况基本一览无余。 大白脸游动的方向也是一拍铁架,那里有一条向上的铁梯子,直接连通这我们站立的这圈地方,刚才围着这里走了一圈的我完全清楚。 沿着那道梯子,直接就可以上到我们所在的这里,只要再走上半圈的路程即可。 “你们先去门那边,记得,我没回去不要碰门上贴着的符纸,也不要开门!” 我没等他们再开口,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已经快步朝着那梯子的位置而去。 手里的内里乾坤分开,一手打鬼棒,一手杀鬼剑。 现在我已经不想别的,只想着这个大白脸明显不怀好意,绝对不能叫他再是出什么诡计,靠近我们,甚至是伤害到我们。 人在走,眼睛始终盯着上半身已经浮出水面,攀上梯子的大白脸,他的身形显露出来,身上穿的是那种偏蓝色,灰扑扑的老式工作制服,朝着下面滴答着水。 原本缓慢,像在折磨我们的慢动作,在他上了梯子的之后,居然快了起来! 落差大概又五米左右的梯子,他没有一步步去爬,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一般,是如同鳗鱼,或者蛇那样,顺着梯子的横杠,朝上快速辗转游弋而上的。 速度奇快,我清晰的听到一声带着惊恐的呼叫声,不用怀疑,肯定是张伟看到这样的场景,吓得忍不住叫出来的。 就是这样一声,大白脸的头居然在身体上一百八十度旋转,直接转向了正对张伟他们所在的方向,顺便朝着我这看了过来。 身体却完全没有停顿,已经接近了阶梯的通道口,眼看就能到了我们落脚的这块地方。 “嘻嘻……来了就留下陪陪我吧……不要走……” 7017k 第一百四十章 真真假假的对决 “妈呀,这他么的什么鬼玩意儿啊……”张伟用吓得已经快失禁的声音嚎了一嗓子。 那东西居然在站立到铁网之上的时候,不紧不慢的扭动身躯和头颅,当着我们的面调整了刚才扭曲的身形,脸上邪恶的笑意越加加大,身上滴滴答答落下水滴,透过铁网的孔洞流回下面的河水里面。 我不能叫他朝张伟和郎弘毅那边靠近,用手里的打鬼棒开始敲击着旁边铁架子的扶手,脚下不停的朝他而去。 希望吸引他的注意力,口中还在叫嚣,“看你这丑了吧唧的德行,叫我们留下真是美得你,刚才耍我们,现在我就教育教育你,让你知道什么叫死了就老实的等投胎!” 可是那东西一点都不傻,就在我离他越来越近,而这东西居然反其道而行,嘴里发出叫人听了觉得牙酸的嘻嘻哈哈,吚吚呜呜的叫声,全身乱颤摇摆的朝着另外一边方向跑了出去。 明显是想饶过我,从圆形的另一面接近郎弘毅和张伟的所在…… 我心里暗骂一声,‘奶奶个腿!’ 几乎是在同时,脚下发足狂奔,也朝回跑去,希望能在那东西之前回到张伟他俩的身边。 谁知道就在这么会的功夫,都能异变横生! 已经到了木门旁边的张伟和郎弘毅背靠背的勉强站立,张伟吓得眼泪鼻涕泡都跑出来了,嘴里喊着,“别过来,我去你二姥姥的,滚开啊!” 一边挥舞着从刚才发电机旁边的工具箱中找来的一把大扳手,眼睛都舍不得睁开。 而那个大白脸在看到我也在朝回冲去的时候,突然张开了嘴,且嘴巴越张越大,嘴角腮帮子上的肉直接都被他的动作挣开,那嘴从原来一个拳头的黑洞洞,变成了半张脸大小。 里面的牙齿和舌头都是漆黑的,居然还飘出一股股带着腥味的白色气体,我当时心里想死的心都有…… 大白脸你这是不是玩赖?! 跑不过你这难道是准备用生化武器,张嘴投毒不成? 我第一反应就是捂上自己的口鼻,而看向郎弘毅他们所在的位置,郎弘毅也反应了过来,提醒着张伟捂上口鼻,少吸进去一点就是一点。 几乎是三秒钟的时间,原本快要走到张伟他们所在地方的我迷失了! 那大白脸真不愧是白脸成精,这吐出来的居然是带着臭气的超级浓雾,现在我都怀疑,之前在堤坝上的那场雾气是不是都是这货搞出来的。 而我们忽略里面的腥臭味道,以为只是水库里面的水腥味而忽略,才会着了这货的道,被他把我们和郎弘毅给分开,弄成现在这样的地步。 鬼打墙升级版?带着浓雾效果的! 虽然我心里知道我处在的是一个靠墙而建,圆形走势的铁丝网钢架之上,只要沿着墙壁朝前,再有不远就是郎弘毅他们的所在处。 可是我也懂得,现在靠着自身的方向感取走,或者是倚靠墙壁的触感朝前移动,下一步很可能就是致命的一步,因为鬼打墙迷惑的就是人们自以为准确可靠的方向感也是因此而著名。 “三蹦子,你们小心点,这可能是鬼打墙,注意点千万别移动,掉到下面谁都救不了谁啊!” 我试着开始大叫,希望这样能够提醒到不远的他们。 可惜在我喊完之后,一点也没有听到张伟或者郎弘毅的回应。 而我周围的景象更是如同在没有通风设备的公共澡堂子里面,只能看到离我最近的墙壁上,出现一个昏黄带着水汽朝朝的灯泡子,在顽强的散发出一点点黄色的光,照亮周围一点点的范围。 整个空间就像是存在一个半水下的世界中,潮湿的有些可怕,说话带着隆隆的回音。 我心里想到郎弘毅脖子上还好是我新挂上去的安家桃木牌,一时半会倒是不会被这湿润的雾气给化掉。 可是下一秒我就不淡定了,张伟他们现在就在门后面,门上的困符可是纸的,这要是符咒失效,外面守着的那位冲进来,接着大白脸的雾气鬼打墙,两一个男女鬼混打! 我们三个现在动都不敢动的,应该怎么办? 就在我心中焦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就在我身后位置传来了一股更为腥臭的味道,要不是我对水腥味敏感,估计都不会发现。 因为现在这间小屋里面,水汽加上脚下的水面所致,还有大白脸出现之后,四周已经充满了阴气,温度很低很冷,特别是现在身上衣服都快要拧出水的时候。 就是这股味道提醒了我,有东西从后面在朝我靠近! “去你奶奶的!”我脚下没动,以脚后跟为中心点,原地转身,这样可以保证我自己不会因为移动而踩空,一头栽进下面的水域里面。 手里的打鬼棒护在胸前,另一手的杀鬼剑直接劈砍而出。 ‘噗通’,我听到了什么落水的声音,就在我前面不远的浓雾里面。 “嗷……”一声不属于人类的惨叫响起,腥味开始远离。 手上刚才的触感清楚的告诉我,我绝对砍到了什么东西,要是大白脸的话,他只要不是什么阴尸,精怪,现在八成已经是重伤了! 果然,就在这声音过后,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了一些,影影绰绰的能看到自己脚下的铁架子的存在。 我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朝着前面走去,一步步走的很是谨慎,就怕这大白脸阴险的给我们来一个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幻象。 前面一脚不踩结实了,我的重心根本就不敢朝着前面移动,走的很是艰难。 就在我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不停挥舞这手里的扳手,嘴中不停在动,却听不到声音的人影时,我以为找到了张伟他们。 可是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两个大白脸,他们双手都在挥舞,一个手里拿着个扳手,地面上倒着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也在动,却因为浓雾的原因看不清楚。 我心里是郁闷的,这怎么大白脸还会分裂?一个变两个? 难道是因为我刚才那惊天绝世砍出去的一剑,帮着这货质子分裂了不成,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两个在疯狂抵挡的大白脸还在和看不到的东西拼斗,而他们两人之间,倒着的一个身影渐渐转过头来,那张脸叫我震惊。 张伟一脸的惨白,神情悲苦,眼神里面都是挣扎,而他的一条手臂朝诡异的方向耷拉着,另一手捂住了断口,却依旧能看到有血液在朝外流淌,整个手臂只有一层皮连着,耷拉在一边还转了个方向,手心朝着身体外侧! 心疼,担忧,自责在这一刻永上我的心头,张伟受伤了,还这么严重,他得多害怕啊! 7017k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误伤 而站着的两个大白脸明显已经忽略了快要失血过多,命丧当场的张伟,好像他已经是他们手里的战利品,不加理会。 “疼……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可能是张伟因为失血过多,还有断臂的疼痛,已经失去了身体的平衡掌控能力。 他摔到在铁架子上,一点一点的朝我爬来,我朝前也紧走了几步,一把扳手呼呼有风的从我鼻间前边飞过,我一个激灵。 蹲下身子,半跪在铁架子上,朝地上受伤的张伟伸出了手,想把他拽到我身边来,好方便我保护,脱离那两个危险物体的控制范围。 可是那个扳手如同长了眼睛,朝着我的方向挥来的呼呼生风,每一次都是险之又险的躲开,而我来不及反抗,只想把张伟救出来,不管张伟生死,我都要把他带出去。 就在张伟趴在架子上,伸出最后一只完整的手,马上要和我拉在一起的时候,我后脑勺猛的一疼,还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撞击在一起的清脆声响。 鼻间出现了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才猛地发现,不对之处! 张伟拿的是扳手才对啊?大白脸是阴物或者精怪无疑,可这些东西都没有分裂的本事? 而我刚才砍伤的肯定是大白脸,怎么可能是张伟受伤……那伤口一看就是切口平滑的力气伤痕! 而现在能造成这样伤害的,除了我的杀鬼剑,就是郎弘毅手里的短剑…… 这个张伟是假的…… 心里想的慢,但是这些东西在脑子里面出现,几乎就是一呼一吸之间。 我另一手始终没有放下的杀鬼剑再次刺出! 杀鬼剑是木剑,只能杀阴魂鬼物,对人的伤害……只能破了皮! 对的正是地面向我伸出求救之手的张伟,剑到皮开,黑气从胸口的伤痕溢出,疯狂飚飞,周围的雾气在快速消散。 而上一刻还一脸可怜,都是无助的张伟变成了熟悉的大白脸,嘴角还带着刚才吐出雾气挣开的撕裂,把半条耷拉着的手臂也消失不见,一切都是他幻化出来的。 而我后脑一阵钝疼,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叫我不用怀疑,揍我后脑勺的绝对就是张伟那个二货,也就是刚才看到正在挥舞扳手的那个傻缺大白脸。 雾气散去,铁架子上被我刺穿的大白脸身形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性,黏糊糊的黑水痕迹,那些黑水顺着铁网的孔洞朝下滴答,落进了下面的水里,鱼群再次传来的骚动。 这次而是在疯狂的进食中…… 张伟举着扳手,一脸傻缺表情的看着捂着后脑勺,端在他面前,一脸痛苦的我。 郎弘毅关键时刻伸出了手里的短剑阻止了张伟的行凶动作,也救了我一条小命。 “三……三蔓……天啊,我居然打的是三蔓……”张伟后知后觉的大叫起来,手里的罪证直接叫他朝外一甩,丢尽了拿出空出的水域里面。 还砸晕了一条大鱼,翻白露出了肚皮,沉入水底! “没错,你打的就是我!” 我其实知道,刚才我看到的是大白脸在行凶,而真的鬼物化成了张伟的面容,他们看到的应该也差不多。 八成以为护在身体中间的是受伤的我,而打的是大白脸。 叫我想生气都生不出来。 下一刻视线对上他俩身后那道已经没有了困符的木门,符咒掉了,而那个女人的诡异身影并没有进来继续来个接力赛。 站起身直接拉开了木门,现在我只能把被张伟来了一下的怒气,转移到那诡异女人身影的身上,想着不行就连这个也一块武力超度了算了! 可是外面屋子一样灯光晦暗,却没有了那女子,还有一点的雾气,一切都十分平静。 叫我怀疑是不是根本之前都是另一种大白脸搞出来的幻觉,迫使我们躲进这小屋所为! 我们三个终于离开了那间叫人愉快不起来的水闸空置房,暂时停在外面这间看上去像值班室的地方。 张伟一副做错事的德行,不敢抬头看我,而郎弘毅虽然身体有点虚弱,还是看着我渗血的后脑勺关心了一句,“三蔓你头上没事吧?” 我摸了一下,清楚摸到一个跟我们经常吃得早点,大肉包子差不多大小的肿块,还有濡湿粘在头发上的血迹,摇摇头,“没大事。” 忍不住看了张伟一眼,“我发现三蹦子你一点都不傻,打完人还知道销毁凶器,把板子扔水里,你真有天赋。” 张伟抬起头,弱弱的看了我一眼,扁扁嘴都没敢说话,只能嘿嘿的一顿傻笑,整的我是一点都没有脾气,只能瞪了他一眼。 抬手看了看表,“走吧,外面看上去还算安全,咱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可能外面还有一个脏东西在,咱们这次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张伟和郎弘毅都点点头,依旧是我在前边,张伟一手抓住我朝后伸出去,跟导盲棒一样用的打鬼棒,一手扶着郎弘毅。 三人终于小心翼翼下了水坝,踏上了岸边的小土路。 “咱们这一折腾快四点了,再过会天都要亮了。” 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在水坝上就已经发现,大概十几米远一步距离就会出现一团突兀的水迹,如同从地下面涌上来一样,没有前来,没有退去的迹象。 不自觉叫我想到那个全身扭曲,身形诡异恐怖的湖中舞蹈的女子。 她就是以大概这样的距离出现在我们面前,大概以这样的距离跨越的。 当时同样看到的还有张伟,我喊了身后的人一嗓子,“张伟,看到地上那些间隔的水迹了么?能联想到点啥?” “三……三蔓,我知道失手伤了你是我不对,但是你……你也别吓唬我……这……这不是那女鬼么……” 他声音里面带着恐惧,眼神不断朝着四周荒草地里面乱瞄,就怕那位突然出现,站在那个小土坡上,再来一次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狂野劲舞。 “我可没那么小气,就是先问问你而已,连你都能想到看来我猜的也不错,嗯……” 张伟几乎无语问苍天,在我们刚刚松口气,准备回村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就在回村这一路的土路上,居然也出现在这样间隔的水渍痕迹。 郎弘毅说出了我的心声,“三蔓,这水渍一路进村,难道是你们见到的那东西也进村里了?” 我暗道一声不妙,催促道,“快点,村里可能出事了,还记得咱们这次干嘛来的么?快走,咱们看看出事的是谁家!” 7017k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惨死之人 牛家屯在我们离开之前,还是应有的宁静,可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闹成一团。 我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慌乱,在喧闹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自成一景,站在角落里的牛犇旺。 他低着脑袋,并没有朝前面挤,而村里来往的那些人有的路过他身边,会不经意的瞪上他一眼,谴责的意味明显。 “牛大哥,出什么事了?”我出声喊了他一声,牛犇旺慌忙朝我们的方向看来,同时村里的不少人也好奇,我们这三个上去有些狼狈,还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村里的外村人。 没等牛犇旺回答,那些人里就走出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这位应该辈分很高,是村里说得上话之人。 农村就是这样,说话最管用的是村长,但是同时存在,可能更受人尊敬的,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一个就是有大本事,像伍叔那样的存在。 这位老人走出来,看了我们一眼,转头看向牛犇旺,“小旺子,之前大伙和你说的事你还没办吧?怎么你是觉得牛比人还重要是不是?你看看这又出事了吧!” “七爷爷,这……这在他自己家里出事,也算到我家牛身上,这……这不合适吧!” 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听着他们自说自话,一脸懵。 那位老人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可不同意牛犇旺的理论,有点强词夺理的说道,“出事还管在哪出的,最主要这就是邪乎事,屋里的样子你瞅见没,咱们村上历来安定,就你家牛闹妖,现在又出了人命,不是你家牛闹得能是谁闹得,你还不想承认!” “没有,你们别胡说,我家牛好着呢,我不杀,绝对不杀!” 牛犇旺也是掘上来了,粗着脖子瞪着眼,马上就有冲上去跟人干架的模样。 还好这时候牛犇旺的爹到了,一把拽住了愤怒的牛犇旺,“干啥呢,你这兔崽子想干啥,跟你七爷爷你要干嘛,赶紧给我回家去。” 当看到我们三个的样子,牛老头也是一愣,“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几位咋都受伤了?” 这次牛老爷子更有叫牛犇旺回家的理由了,“你啥也别说了,赶紧带着三位师傅回家收拾下伤口,这咋还受伤了!” 牛犇旺这才发现我们的状态不对,也没再闹,带着我们就朝自家的方向走,我感觉到背后传来很多双眼睛注视的感觉,刚才站在那边,隐约还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很浓! 绝对不是我身上的,我后脑勺上估计已经结痂了。 回到牛犇旺家,他的家人也都起来了,他媳妇在养牛的那屋看着老牛,应该是知道这牛就跟牛犇旺的命一样。 牛家老母亲一脸焦急的在屋里转圈,看到牛犇旺和我们回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想来老爷子出去也是这位老太太安排的。 “娘,咱家的药箱拿出来,师傅们受伤了!” “哎呀,这咋还伤到了,你们快进屋,我去拿来,这是咋话说的。” 我这个看着有点吓人,血都干巴在了衣裳和头发上,现在除了包还有点疼,已经没有大碍,郎弘毅则是虚弱,他这个可不是病了,只有张伟是好人一个,就是有点连吓带累的发蔫。 牛老太太拿着药箱进来,简单的给我包扎清理了一下,看着张伟他们有点担心,“你们这……应该咋弄,哪不舒服啊?” 我率先开口解释,“大娘您别忙了,我们都没啥事,他们俩就是累的,歇歇就好,麻烦您给弄点姜糖水,在水库边受了点湿气。” “对对对,我这就去弄,这潮气什么的进了身子,老了要遭罪,你们等我会。” 老太太赶紧就走了出去,屋里只留下牛犇旺和我们三个。 我看向没什么精神的郎弘毅,问道,“你咋样,那个有没有备用的?” 郎弘毅叫我别着急,说等天亮叫张伟回去一趟拿来就好,有准备的。 这样我也就放下心,转头看向了一边的牛犇旺,“牛大哥,我们在水坝上遇到了情况,那边确实不干净,但你的牛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有些情况问问你,你如实告诉我们。” 牛犇旺很郑重的点点头,十分配合,可能知道现在能帮他保下那老牛的只有我们几个。 我简单把水坝上的遭遇和牛犇旺说了一遍,听得他是满脸紧张,双手都在颤抖。 特别是在听到那个从水库朝着岸边而来,扭动身体的女鬼之时,脸上出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怀念。 我没有细究原因,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更想先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牛大哥,村里出了什么事?我刚才在那闻到了血腥气?” 牛犇旺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媳妇和娘都没有进来,低声说道,“很吓人,是我们村的牛屠户死了。” 经过他的描述,我才知道,牛屠户是村里专门杀猪羊,宰牛的人,就在不久之前,附近的人听到牛屠户家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大喊着他错了,以后不敢了,绕过他之类的话。 起身过去查看的时候,就看到牛屠户家的大门敞开着,屋里地上炕上都是血,牛屠户已经四肢关节扭曲折断,自己摔在插在门上的尖刀上,死的绝绝的。 “看着可吓人了,现在尸体还在门板上挂着,就跟……就跟他平时宰杀的那些牲畜一样,地上一摊血。” 我听完皱着眉,这屠户算是杀孽比较重的人,特别是那把杀猪刀,几乎都可以和鬼器相提并论,能弄死这样的人,那动手的要真是个冤魂,我都不敢想象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级别。 恶鬼?厉鬼?还是鬼罗刹? “他家就没有别人?当时发生的时候没人看见?村里有没有通知官面上的人?” 我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牛犇旺倒是都知道,一一回答道,“他有个儿子,没养大就淹死在水库里了,因为这是,牛屠户的媳妇差点没叫他打死,之后也不跟他过了,现在就他自己,没有人看见,村长和村里人已经上报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官面上的人才能到。” 儿子淹死在水库,老子更是在我们察觉那女鬼进村之后,这样蹊跷的惨死,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牛大哥,那咱们水库死没死过女人,水坝上那屋子又死没死过水站的工作人员,男的四十多岁?” 牛犇旺坐在炕上,陷入了一片沉默中,我一脸不解,这问题很难回答么? “这事我知道,我和你们说说吧!” 7017k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十几年前 说话的人从外面走进屋,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指责牛犇旺那位被称作七爷爷的老人家,他身后跟着低着头的牛大叔,两人走进了屋子。 牛犇旺下意识的站起身,一脸紧张的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 那位老人进来,直接坐在了炕上中间的位置,手里拐杖朝着炕沿上一撂,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眯着眼看向我们坐的方向。 我们此时是坐在地上几把凳子上的,正好和这位老人相对。 “听说你们是看事的先生?”老人先是问了我们一句。 我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这位老者身份地位都有,我心里还盘算着进去出事的宅子看一眼,只有争得这位老人的认可,才有可能,一但明天官面上来人,现场封锁,我根本是想看都没有了机会。 “我们是点妆匠,邪乎事也管管。” 老人倒是并没有质疑我的年纪,而是垂下了眼,慢条斯理的说道,“想知道那两件事也不难,你们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谁伤的你们,都和老头子我简单说说。” 这位老人可能习惯了用带着点命令的语气说话,人家毕竟年岁在那摆着,我也很配合,现在该在的人都在,再说一下也是应当。 “我们遇上是遇上了,但是前后原因不弄清楚,解决起来很麻烦,也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出别的事情。” 我并不是危言耸听,失去理智的厉鬼,究竟会把谁当做下一个行动目标,我不知道,这位七爷爷也不会知道,甚至连那厉鬼也不会知道。 牛老太太这时候正好端了热乎乎的姜糖水进来,满满三大碗,我们三个一人一碗,折腾一夜的我们没有客气,接过来趁着热都给喝了进去。 额头上微微见汗,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点,现在我头上缠了一圈的纱布,形象真是有点一言难尽,郎弘毅倒是好了很多,坐直了身体。 “小旺子他娘,你去和你媳妇看着你家那牛去,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牛敢出你家一步,老头子带人直接弄死。” 这既是真的,也是支开牛家婆媳俩的借口,或者说就是等下的话不想叫牛家媳妇听到的意思,牛老太太应该也是明白,点点头拿了空碗就走了出去。 “你们想知道的事,都有些年头了,先说第一个吧,就是那个死在了水坝上的工人,大概有十五六年了,很多人也应该都忘记这事了,也是出事后不久,那里就基本荒废,再也没来过人管了。” 这位老人的记性很好,讲起十几年前的事都不用回想。 “你们进去过也应该知道,听说里面的闸门那里有很多鱼,应该是想要捞鱼,手滑掉下去了,因为是一个人值班,尸体最后都快叫鱼吃干净了,才有人进去发现的。” “就是你说的那样,穿了一身工作服,四十多岁一男的,我也认识他,那人好酒,经常上村里淘换好酒去喝,没想到他死了也没有消停,那以小先生说,那水坝上的屋子闹鬼就是他所谓喽?” 对于这些事情,我已经不想分心去追寻真相和原因,只是告诉这位老人,“水坝那里现在已经没事了,该走没走的已经去了,以前的事我没遇上,但是以后他不会再出来了。” 牛犇旺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敢坐下,像是犯错的小孩那样低着头,倒是牛犇旺的爹在这时候说了一句,“这事我也听说过,后来来过几个替班在那值班的,都没呆两天就都不来了,还有水坝上长长夜里起大雾,原来是那玩意闹出来的。” 对于牛老头的感叹,我并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这位七爷爷,“这事过去了,您说说那位女子的事情吧。” 说到这个,七爷爷朝着牛犇旺看了一眼,连牛老头也是在一边叹气。 “你们到这应该也听说了,那水库这些年没少出事,要是追根究底,最先出事的人,还真是名女子,这孩子叫腊梅,说起来和他们家还有些渊源,算是和小旺子一块长大,换句话说就应该叫青梅竹马的丫头吧!” 七爷爷刚说起那女子的名字,刚才还傻站着的牛犇旺一下子受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呜呜的开始大哭起来。 看得我心里也跟着酸了一下,可见这句青梅竹马都说轻了,八成这两个人真的已经到了那种非卿不娶的地步了,人都没了这么多年,牛犇旺一个快四十的大老爷们听到这个名字,依旧能伤心的哭成这样。 心中也明白,七爷爷为啥要叫牛大娘去看着牛犇旺的媳妇,叫他们留在老牛那屋。 这位老人还真是面面俱到,且办事缜密。 “那姑娘被人发现死在水库那,之后就出现了老牛去发呆,村里就死人的事,发现这个规律也不是巧合,次数多了,村里人也注意到了,才想着要牛犇旺把那牛杀了,也是因为他们害怕,怪不得他们啊。” 老人这次说起这事,明显比之前说起水坝上出事的工人事后,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 我们都没有打断老人听着他一点一点说着十年前发生在这牛家屯,震惊了不少人的一件事情。 牛家屯的人,大多都姓牛,不是这个姓的就都是外来的人,腊梅就属于这些人之中的一个,腊梅的爹娘是在饥荒那年来到这里落地生根的,后来就有了腊梅,因为难产腊梅娘就走了。 一个男人,身无横产想要养活一个怀抱的婴儿很不容易,好在腊梅这姑娘也是个勤快的,小小年纪就跟着家里养鸡,放牛,收拾家务,更是和牛犇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两个人一起放牛,一起割草。 少年男女的懵懂悄悄从友谊变成了爱情,开始的时候,牛家还不太同意,后来看那姑娘勤快也就不再干涉他们,眼看着两人十八九岁,郎有情妾有意,都准备着给他们把婚事办了,两家成就一家之好。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腊梅的父亲急病,也去了,全家就剩下腊梅一个人,不到二十岁的姑娘也是硬气,非要给爹守孝三年,还了爹的养育之恩,再说婚嫁之事。 而事情就是在这里出现了转折,也造成了最后的悲剧收场。 7017k 第一百四十四章 肚皮朝天 白天和腊梅作伴,天黑透之后才避嫌离开的牛犇旺并不知道,今日一别就是永久。 在门前的时候,腊梅站在门内,身上戴着孝,按照规矩这个时候不能送出门口,任何人都不行。 她就站在门内,手扶着门板依依不舍的看着牛犇旺牵着那头几乎是从出生就由他们两个一起喂养的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离远了一点,牛犇旺还回头挥手,“你回去吧,晚上插好门,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嗯,犇旺哥你慢点走,我等着你!” 木头的门板掩上,屋里的灯光随后不久便熄灭,天上的月亮安静的看着大地上演绎的一切,默不作声。 十几年前的牛家屯,别说电视电灯,就连电都没有通,自来水都没有见过。 人们除了三五成群唠唠家常,就是吹灯睡觉,早睡早起,村子很早就已经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了。 一道黑影很利落的直接翻过腊梅家一米多高,破砖块拼凑成的低矮墙头,钻进了屋里,没有多会,睡着的腊梅传来一声惊呼,没有出口就被什么捂住,屋子里的声音不小,却传不到隔壁关着门窗的邻家人耳中。 这一夜,牛犇旺也睡得不踏实,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他心口很难受,在炕上翻来倒去,好容易挨到天亮,抓起衣裳就朝腊梅家而去。 奇怪的是腊梅家往常早早就准时打开的院门今天紧闭,他推了一下也根本没推开。 牛犇旺一手牵着牛,一手砸门,“腊梅,腊梅你起了么?我是犇旺哥,你开门啊!” 周围的人也有早早起来的,听到牛犇旺的声音,又看到那头和牛犇旺焦不离孟,走到哪都牵着的牛,知道是腊梅相好的又来了。 对于牛犇旺这样对腊梅的态度,不少女人是羡慕的,嫌弃的看了一眼身边只知道端着饭碗,呼噜呼噜吃早饭的自家男人,越看越没有好气。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这样知道围着自己女人转的男人我咋就没遇上!” 喝粥的汉子一脸不屑的瞪了自己婆娘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别他妈废话,你咋不看看你比腊梅腰还粗的腿,磨盘一样拉手的大脸盘子,看牛犇旺好你直接找他去。” 这些议论声都引不起牛犇旺的注意,他很着急,不知道腊梅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在他急了想要翻墙进去看看的时候,隔着门板腊梅带着沙哑的声音低低说道,“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你,你以后也不要找我来了!” 牛犇旺这可是在尝了爱情甜蜜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被拒绝的酸涩,昨天还是好好的腊梅,今天就拒他千里之外,他是哀求吵闹,几乎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但是都没能叫腊梅打开门。 最后腊梅也是放下了狠话,“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从这时候起,别说是牛犇旺,就是村里其他人都没有再见过腊梅出门。 但是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经常牵着牛,食不下咽的牛犇旺在腊梅家附近转悠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村民指着他的后背在说这腊梅的坏话,说什么他傻,腊梅水性杨花,大晚上的院子里有男人什么的。 开始的时候,牛犇旺只能装傻,直到后来有一天,村里几个癞子拿腊梅的清白开玩笑,被牛犇旺听到,冲上去和人大干了一仗,差点叫人家几个人合伙给打死。 这件事情才爆发出来,牛犇旺的倔脾气起来,冲到腊梅家门口,几乎要把门锤散架。 “腊梅你出来,你出来告诉他们,也告诉我,这些都是别人欺负你老实的闲话,你没有那样,你出来……” 最后还是闻讯而来的牛大叔和牛大婶把人硬给拉回家的,而人们都听见腊梅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很久很久…… 出事的时候是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腊梅家的院子里传来了很恐怖的动静,听着既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因为腊梅的名声,还有这样的雨,根本都没有人出去看一眼。 转天早上的时候,这家的大门敞开着,有几个人大着胆子进去看了一眼,是嗷嗷叫着跑出来的。 听说是屋子里面东西被砸得稀烂,还有一片血迹,唯独没有的就是那个很少出门的腊梅。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很多人都说是和相好的走了,也有人说可能死了。 牛犇旺就跟没了魂一样,没有表情,不会说话,整天和游魂一样,村里人更是说着牛犇旺疯了! 十几天后,有人在水库边上的荒草地上割草,远远看到个像是大鱼,又像是老鳖的东西在水库里载浮载沉。 好奇的划着一条破破烂烂的小船过去想捡个便宜,没想到差点吓得没魂了! 居然是死人!一个仰面朝天,漂浮在水库里的女人,那远远看起来像是龟壳的地方,就是女尸鼓胀的肚子! 七爷爷讲到这里,同情的看了已经哭哑了嗓子的牛犇旺一眼,劝了一声,“行了,你也别哭了,这事情要是真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你应该高兴,有点妆匠在,也能帮一把腊梅那孩子。” 而我则是皱起了眉头,七爷爷最后一句说肚皮朝天的女尸,叫我陷入了沉思。 水里的尸体分了好多种,而且并不归我们点妆匠管,至少在水里的时候不归我们管。 有专门的的捞尸人,所谓隔行如隔山,这从陆地换到水里,不管是江河湖海小水沟,还是大海水井,沾了水的就要请捞尸人…… 爷爷的古书上只简单的写了几句关于水流尸的记载。 水流尸也叫水漂,书上说背脊朝天,国泰民安;肚皮朝天,弥天大冤;头顶直竖,必为大患;脚底登天,转头上岸! 其中的意思很好理解,最多也最好处理的就是背脊朝天的,面朝天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能弄,竖着像是站在水里的,就另当别论,最好掂量下自己的本事再动手,而头下脚上的,呵呵…… 转头上岸四个字说的可不是那些尸首会自己上岸,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而是叫看到这样尸体的捞尸人,别碰别管别靠近,转头回去才能保住一条命! 其中的凶险自是可以大概想到一些。 我带着点着急的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处理的?” 7017k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要去看看死者 不知道是不是七爷爷刚才的话刺激了牛犇旺,此时他居然在七爷爷进屋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声音带着刚才大哭过后的沙哑,两只眼睛肿的和烂桃一样,人中和下巴上还有诡异的透明粘稠物体,牛犇旺用衣袖在脸上乱七八糟的呼噜了一把。 “我说,后面的我说吧……师傅我只求求你,要是能帮,就帮帮腊梅吧,她……她太苦了!” 牛犇旺现在真的是未语泪先流……一个大老爷们这样眼泪成串滑下来,叫我看得都有点心酸,这是真的到了伤心处啊。 那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岸上,在好容易两脚踩上地面之后,才有胆子转身朝身后的水面看过去。 但就是这一眼,直接叫这人哭爹喊娘,一路闷头冲回了村里,那凄惨的吼声把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给叫出来了,一下摔在进村没多远的路上,脸上都是擦伤的血道子,别提多狼狈了。 大伙看到他的时候,是拉起来掐人中,揉胸口,灌热水,好容易才把人弄清醒了的。 问他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慌成这样,后面有鬼撵他不成。 就是这一个鬼字,那人哭得更大声,磕磕巴巴的喊道,“死人……水库那有死人……在水中间……我去看……跟着我的船回来了……哇哇哇……” 虽然这人现在表达能力实在有点差,说的不清不楚颠三倒四的,可见是真的吓得不轻,而大概意思,人们也多少听明白了点。 水库里有死人,叫他看到给吓着了。 但是青天白日的,还有这么多人在,谁都不相信会闹什么邪乎事。 村里年轻人不少,都血气方刚,恨不得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事情,调剂一下现在这样平淡的生活,带头吵吵把火的朝着水库那边而去,说要去看看。 这一个拽一个的后果就是去了大半个村子,连老带少一群的人。 这些眼睛都看到了水里那个据说会自己跟着船回来的尸体,她正是腊梅,因为即便在水里,面貌依旧没有改变,既没有被水泡发,也没有被鱼虾啄食,栩栩如生,只是过分的苍白。 衣衫不整的漂浮在水面上,离岸边并不远,肚皮朝天,整个脸只有面部五官的部分在水面上,剩下的都在水下。 更奇怪的是,她的肚子不知道是因为喝了水还是……居然鼓起来一块,手脚都不规则的扭曲着,像是被折断,关节处还能看到血迹。 不少人都失声叫了出来,这个画面实在太过恐怖,谁都没想到,腊梅那天之后居然真的死了,还是死在离村子不远的水库之中,并且是这个凄惨的样子。 女人们都转过脸,有的捂住眼睛,男人们也不敢靠前一步,更别说下水把尸体捞上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出钱去请捞尸人,这时候法律意识还淡薄,更没有人去报官。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在场根本没有腊梅的亲人,都只是乡亲而已。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你们看,傻子牛犇旺来了!” 平时不起眼的存在,这时候居然叫人群自觉的哗啦一声分开,牛犇旺牵着牛一步步朝前走去。 我听到这里,以为牛犇旺到了,腊梅至少能得到个好的安置,但是牛犇旺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 抬头看向我,“师傅,腊梅她不见我,死了都不见我!” 吼完这句带着悲痛的话,牛犇旺再次情绪失控,痛哭失声,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七爷爷接过话继续说了下去,只是脸色不太好,有点像是在后怕。 “今天我来也是因为当年亲眼看到了那离奇的一幕,始终不能安心,在牛犇旺到来之时,原本停在水边的腊梅自己走了,走的飞快,比我见过游泳的鱼还快,去了水库中心,沉了下去,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听了这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 既有同情,也有不解,更是还有一丝丝的担忧,这就是留下了隐患啊。 “帮帮她吧,师傅,求求你……”牛犇旺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这可是我最怕的。 我这人不怕穷的不怕横的,更不怕不要命的,就怕给我来软的,这一跪我可是受不起,赶紧把人拉起来。 看着屋里盯着我的三双眼睛,如实回答道,“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但是这事情前后还有些地方需要弄清楚,另外就是水里的尸不归我们点妆匠管,那里是龙王爷的地盘……” 七爷爷好像多少也懂得一点这些,他点点头,苍老的手,扶住了靠在炕边上的拐杖,居然站起身对着我这个小丫头鞠了一躬,“我们不为难你,小先生,尽力而为吧,也算是帮帮我们村子。”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我们听故事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上。 我在七爷爷离开前,提出了一个要求,“七爷爷,我想去今天出事的牛屠户家看看情况,您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动,只是看看。” “嗯,我等会交代他们一声,要看你就早点去。不行了,年纪大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忙吧。” 老人家离开,牛犇旺也只剩下抽泣的声音,牛家大娘回来,张罗着给我们准备早点,这点我们并没有太客气,确实有点饿了,可是还有着急的事情要解决。 “张伟,你在村里借个交通工具,回咱们村一趟,上我家拿点我可能用到的东西。” 叫张伟回去,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给郎弘毅拿备用的护身符,总不能看他这样难受的强撑着,张伟也知道原因,点点头就出去了。 他可没指望还坐牛家的那个老牛车,而是找村里有摩托车的人家借车子,这样很快就能打一个来回。 牛家给我们准备休息的房间也派上了用场,我把郎弘毅扶进了那屋,叫他什么都别想好好歇会,等着张伟回来。 “三蔓,你是不是要去牛屠户家?” 郎弘毅努力撑起上半身,转过头看着准备出去的我。 “嗯,我想去看看,顺便再问问村里之前出事的人家都有谁,想看看是不是和腊梅的事情都能扯上关系。” 说实话,我心里还有我的费解之处,我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仇恨会叫腊梅在死后,拒绝被人安葬,一直留在水库的下面,而且还会经常回村里,不是引着人死在水库里,现在居然还敢冒险进村来行凶。 好奇心我没有,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给死去依旧没有离开的人,给还活着的人,以及……那些在人们心中离奇死去的人。 7017k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 看得出来,郎弘毅要是身体情况允许,是绝对会和我同行的,只是现在他下地都没有力气,跟着我只会成为拖累,才在叮嘱我小心之后,留在了牛家暂时休息。 我出来的时候,牛犇旺一定要跟着,我也拗不过他,只能同意,而牛大娘做了不少的死面饼子。 热乎乎刚出锅的死面饼子,里面夹上点自家酿制的大酱,来上几根小葱一卷,那叫一个热乎乎,香喷喷。 我和牛犇旺一人就举着这么一个卷饼,走出了门,嘴里吃着东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在村里走着,倒是有不少人在见到我的时候,点头朝我致意。 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但是还是礼貌性的点了下头,嘴巴占着实在没空说话,吃相有点不雅观。 我甚至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小声议论,“这就是七爷爷说的点妆匠?咋这么小还是个女娃娃,看那气度也没有高人的样啊?” “可不是,吃饭和我家那臭小子一样,大口塞的快噎的翻白眼了!” 我心里很是无语,谁规定高人吃饭就要细嚼慢咽?或者直接餐风饮露,不用吃饭喝水,拉屎放屁的! 泄愤的我对着手里的大饼,狠狠的又啃了一口,很荣幸的直接被噎着了…… 牛犇旺还算厚道,看到我这样并没有嘲笑我,还帮我掴打了半天后背,直到我缓上气来。 我恨恨的转头,想找刚才议论我的那几个妇女,问问她们那嘴是开光了么,这么乌鸦! 可是身后哪有什么人的存在,牛犇旺有点过意不去,低着脑袋看着我,“师傅,叫您受累了,这吃饭都吃不好。” 我看着他肿的很难看的两个烂桃眼,直接就近蹲在一道墙根下面,一口一口把手里的饼解决掉,不再挑战边走边吃,那样真的容易噎死。 牛犇旺吃的比我快,他吃完了就愣愣的看着我,叫我三口两口把剩下的塞进嘴里,站起身说了一声,“走吧,今天争取把事情弄清楚,你可要听我的话,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太激动。” “嗯,我都听你的。” 他答应的好好的,但是不久之后我就后悔了,这货就是个骗子。 我也是天真,真的信了他个鬼! 当我们走到牛屠户家院门口的时候,官面上的人还没有来,倒是围了不少人在这里,大伙也没有要进去的,应该是敢参观的都已经参观完毕了,正在热火朝天的议论。 在我们这边比较落后的农村里,你别想有人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不进去增加自己嫌疑留下痕迹的意识。 而我和牛犇旺的到来也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因为他们现在有最新鲜的话题,那就是牛屠户之前不跟他过的那个媳妇回来了。 院子里面有边哭边骂的声音,听起来哭得并不伤心,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味道。 “你个杀千刀的啊,我就知道有这一天,作孽啊,害了孩子,现在自己的命也搭上了,你活该啊!” 我走进院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院子里比较干净的一块地上,拍着大腿对着屋门口在边哭中骂。 别人看到这里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是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女的并不是在哭牛屠户,更多的是在指责他,而叫她伤心的,可能是想到了死去的孩子。 我和牛犇旺没有冒然上去搭话,我则是想要证实什么的开始在院子里面一点点寻找起来,最后走进堂屋,抬头就能看到牛犇旺形容的那一幕。 牛屠户的尸体,满脸的狰狞恐惧,痛苦中带着不敢置信,圆瞪着双眼,大张着嘴,被一把足有小臂长短透门而过的杀猪刀,钉在了卧室那屋的木门上,四肢明显被折断,地上是他胸口喷出来,形成的一个血洼。 这个表情,和这个死亡的方式……叫我不得不多想。 而就在堂屋地面上,一块被人为踩踏有点斑驳的水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过去,忽视身边不远的那具尸体,凑近水渍闻了闻。 屋里虽然血腥味还有怪味都很重,但是离近了还是能闻到这个水不同于家里水缸里的清水那般没有味道,而是带着很浓的水腥味。 这是水库里的水留下的痕迹,我跟了半宿,一直到进村才消失的那个水渍痕迹,找到了终点,也证实了我怀疑的没错,牛屠户的死绝对不是人为。 伸手从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柳叶水,轻轻点在自己的眼皮上,我朝着牛屠户的尸体,还有四周看了过去。 牛屠户刚刚惨死,按说灵魂应该就在尸体附近,可是我看了半天,这里并没有,相反,屋子内外确实鬼气弥漫,水渍的位置更是尤为深重。 我拽了跟在身后的牛犇旺一把,这里的环境,寻常人呆久了对运势和身体都不好,还是那个牛屠户以前的媳妇聪明,人家就坐在屋子外面哭一会,进都不进来。 “你是牛屠户以前的媳妇?”我走出去,那女人正好抬起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顺势问道。 “你是谁?上这看热闹来了,一个丫头片子胆子倒是不小,不怕晚上睡不好觉?”这女人不是个好说话的,嘴皮子张开就是一连串噎死人的话。 听的我频频皱眉,心里坏心眼的想,这女人找了牛屠户那样一个看着就不咋样的汉子,算不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后面打好的草稿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这天真是聊不下去了…… 可能是苍天保佑我这个勤劳的瞎家雀,院门口以为稍微年轻点的一位大爷搀扶着七爷爷出现。 “你又在闹啥子闹,大老远就听到你吵吵,这是谁,这是我们请来的先生,你没看到你汉子都什么德行了,再说,问人家是谁你站在什么身份上,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另嫁了吧!” 呜呜呜,七爷爷还是七爷爷,这话说的看看多有气势,那女人瞬间既不哭了也不闹了,从地上站起来,掴打了下屁股上沾的泥土,一脸赔笑还有点可怜的半低下头。 这幅样子看得我很想踹她,但是我是五好青年,忍住了。 “七爷爷,村长我就是来找你们的,我虽然另嫁了,可也给牛屠户养活过孩子,他家没有别的人了,这院子以后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乖乖,我草率了,原来这位还有这么高端的一个想法呢,是我单纯了,没有想到引申一层的背后含义。 争房产来的啊! 七爷爷没搭理那女人,瞪了她一眼,看向我,“小师傅,你看出什么没有?这人是牛屠户在世上唯一还算有点关系的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在心里都要给这位老人家手动点赞了,真是知我者七爷爷也! 而七爷爷板着脸直接警告那名妇人,“小师傅问你什么你就如实答,不然这宅子我平了它也不给你。” “哎哎哎,好,我一定把知道的都说喽。” 这女人脸上还有刚才沾上的泥土,猛地回头给我一个过于灿烂的笑容,叫我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人吓人有时候比鬼猛! 身边傻愣愣的牛犇旺都跟着一个激灵…… 7017k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沉冤 面对牛屠户的这位前妻,我真的已经失去了耐心,就在这家的院子外,村长带着大伙挑了一块相对安静的空地,把好奇凑过来想听八卦的人轰走。 我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刚才哭的时候骂的话我都听到了,就说说牛屠户都干了什么缺德没良心的事,要遭这样的报应吧……” 就在那女人想要开口抢答的时候,我快速抬起右手,“说重点,我只想听……关于腊梅的!” 听到我说出腊梅的名字,周围的牛犇旺瞪大了眼睛,七爷爷和牛家屯的村长也是一脸怪异的神色,但他们都没有这个女人脸上的神色更加怪异。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极度恨一个人到骨子里的感觉,更是怕,怕到神魂深处的那种惊悸! 她居然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半晌,在我几乎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牛屠户根本就不是个人,腊梅也不是个好东西,下贱货色!” 听到这女人这样说,牛犇旺瞪着眼珠子,愤怒的都想冲上去揍人,叫我一把拽到了一边,用眼神警告他。 那女人吓得朝我身边靠近了几步,看来也是可欺软怕硬的,我理性的警告道,“说话就说话,别扯别的。” 七爷爷也对那女人露出警告的眼神,她缩缩脖子说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大秘密。 “腊梅当初和牛屠户就有一腿,我发现的时候估计他们都好上一段时间了,牛屠户晚上总翻腊梅家的墙,一去就是一晚上,天亮了才回来。” “后来……” 牛屠户家天天打仗,谁都不愿意搭理谁的两口子,早就分开睡了,牛屠户自己在一个房间,她则带着儿子睡在另一个屋,经常好多天谁都不和谁说话。 牛屠户媳妇因为生气,还教孩子上腊梅家外面骂街,朝里面丢石头。 就在一天外头下大雨的深夜,牛屠户一身湿透,神情木讷,肚子上还带着血的砸开媳妇这屋的门,叫她赶紧找药帮他止血,包伤口。 牛屠户的媳妇看着这样的牛屠户,也不敢拒绝,因为这个身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今天脸上带着一股杀人的凶气,看得叫她害怕,甚至连问问他弄成这样的原因都不敢。 牛屠户收拾好身上的伤,凶神恶煞的给了媳妇一巴掌,打得人一愣,捂着脸不明所以,他恶狠狠的警告,“记住,和谁都不准说起今天晚上的事,我一直都在家,没受伤也没出去,记不住我就弄死你!” 之后没几天,就听到村里人说腊梅死了,死在水库里面,肚子大大的看样子手脚还都被折断了。 说到这里,牛屠户的媳妇长长出了一口气,看得出,这个秘密憋在她心里,叫她也很难受,今天和我们说出来,对她来说应该也算是一个解脱。 “其实,我早就怀疑腊梅就是牛屠户杀的,不然那天晚上怎么孩子他爹会那么奇怪?腊梅肚子里要是有孩子,也是牛屠户的种!” “我弄死他去,这个畜生!”牛犇旺憨厚的脸上现在都是狰狞,听到这一切,他已经完全失控,双眼通红居然转身怒吼着就要朝那院子里面冲。 牛屠户已经死了,他这个样子,等官面上的人来了就麻烦了,我直接抬手照着牛犇旺的脖子就用手砍了下去。 他不是很高,但和牛一样壮实的身子,咕咚一下就摔到在地上。 面对这个突变,七爷爷和村长都吓到了,牛屠户的前妻嗷唠一嗓子,撒丫子就跑了。 跑出去一段距离,还不忘记回头跟村长交代,“村长,这院子的事我过两天,等官面上的人处理完了,就来村里办手续啊,你们可不能忽悠我一个女人。” 我们谁都没理那个眼里只有钱和房子的女人,我抬头求援,“七爷爷,牛犇旺还要麻烦您找两个人给抬家里去。” “小师傅别管了,你忙你的,这事不叫事。” 对于腊梅那些不为人知的遭遇,所有人能做的也就只有同情二字,但是我还不能在这里停摆,之前遇难的人家还没有走过。 牛屠户要是元凶,其他人又有什么罪?和腊梅的事情有什么牵扯? 在我准备找人问问的时候,陪在七爷爷身边的牛家屯村长走了过来,主动和我说道,“七爷爷叫我过来帮帮你,小师傅你是不是要找这些年死在水库的人问问情况,我都知道我跟你去也好说话。” 这可是及时雨啊,不然就我找到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确却是骨干的,走了四家人,除了听了一堆没用的废话之外,只是知道这四家死在水库的人,都是男人,在腊梅活着的时候,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其他的就没有其他了。 “还有一家咱们就别去了,去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我和你说说吧。” 村长也有点发愁,出了门嘴里就叼上了烟,一口一口嘬着,脸上都是浓浓的无奈。 他们怕了防了那么多年,最后急眼的都想把牛犇旺家的牛宰了,可弄清楚了,背后居然都是些这样的破事,叫他这个村长都觉得丢脸。 原来在村子里除了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破事,还有这样一场弥天的冤案,真是叫人心里发寒啊。 “这些年死在水库的还有一名妇女,按辈分应该算是腊梅的婶子,就住在腊梅家隔壁,人死了一年多,那家就另娶了,肯定不会欢迎咱们上门问之前那位的事情。” “邻居?大婶?” 按说远亲不如近邻,特别是当年父母双亡,孤身一人的腊梅。 面对一个自家隔壁,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都不为过的邻家婶子,腊梅为什么会有不得不杀的理由呢? 一切都因为时间的原因,知道的越多越扑朔迷离,除了明白牛屠户的死因,别的根本就毫无头绪,但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剩下的就是想想,能不能找人把死了十年左右的腊梅,从水库里面弄出来,叫这样一个可怜人入土为安。 只要尸身出水,被点妆渡魂,送进了轮回,那牛犇旺的牛也不会有事了,牛犇旺应该也能忘怀这一段应该尘封的记忆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牛村长的老年机响起了音乐,声音吓了我一跳,他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接起电话,“喂,啥,人都到了?好好好,我这就过去,你们先招呼着。” 看来是有事要他去处理,我微笑的点点头,“村长叔,有事您去忙您的吧。” 而这是我的口袋里响起了一个可以媲美村长那劲爆铃声的最炫民族风…… 有人给我的老年机打电话了! 7017k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给猪戴马嚼子 我很想忘记村长转身离开前的那个不确定的眼神,接起了电话,“喂?” “三蔓,不是叫你在村子里呆着么?谁叫你这个时候还跑出去接活的?” 一阵咆哮的声音,震得我差点把手里的老年机给扔出去,拿的远离了一些,不确定的朝着来电人看了一眼,是张伟啊? 真是失策,没想到伍叔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碰到了回去拿东西的张伟,估计那叛徒已经在他大舅的淫威之下把昨天我们的经历和现在的情况都和伍叔坦白从宽了。 不然伍叔也不会这样生气,我知道伍叔主要也是担心我过几天就到了的那个唠什子生死之劫,怕我遇上什么危险,把小命搭进去。 可是现在腊梅的事情已经办到这个地步,叫我现在撒手不管,我还真有点良心不得劲! “伍叔,伍叔您先别生气,您听我把后来的事情和你说说,你再骂我……” 电话里伍叔喘着粗气,那声音通过老年机的放大,清晰的好像人就在我旁边,对着我叉着腰吹胡子瞪眼! 果然,伍叔没有继续炮轰,可能也是想听听我处置的方法。 于是我就简单的把后来了解到腊梅生前的遭遇,以及后来遇害的这些村里人,还有腊梅死后跟船回来过,之后又自己离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伍叔,我想怎么也要把腊梅从水库里捞上来,可是现在都十年了,我有点没底气,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是依旧如同生人,还是已经化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这一点没有人知道。 可我就是有点不死心。 伍叔在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的沉默,倒是张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怂唧唧的小心翼翼,“大舅,你……你说完了么?电话……电话费……我这个是包月的网卡,没有多少分钟的!” 网虫张伟估计是心疼电话费了,我在这边都不用问,光是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叽声,就知道伍叔又爱抚了可爱的大外甥。 “行了,三蔓算你命好,我这次带回来的正好就是老泥鳅,你在牛家屯等着我们吧,我们这就过去,我告诉你,我这是看在那姑娘命苦的份上,但是你这样胆大妄为不听话,还是要揍的。” 听了这话,我别提多高兴了,连声在电话里答应下来,“伍叔,事情办完了你想怎么收拾我都成,我保准比张伟抗揍!” “叶三蔓……”张伟磨牙的声音清晰的穿过来。 “对了,弘毅怎么样?”伍叔也担心着没了护身符,再次病倒的郎弘毅。 “他大事没有,我用桃木安家符暂时给他对付上了,除了没劲之外,别的都挺好,也不发烧了。”说起这个我就有点嘚瑟,看看本小姐这急智,智商少说二百八起步。 “哈哈哈哈……叶三蔓啊叶三蔓,你叫我怎么夸你……你这是给猪套马嚼子,那配套么,真是胡来,但也不能不说,算是救急了,挂了吧挂了吧,早晚我叫你们几个小的气死。” 电话那边传来忙音,伍叔挂断了电话,我偷偷撇嘴,给猪套马嚼子,伍叔这比喻说的就是郎弘毅是猪呗,哈哈……回头告诉郎弘毅,大伙一起乐呵乐呵去! 有了外援,我心里也轻松了些,朝着牛犇旺家走去,那里现在还有两个躺着的呢,我怎么也得回去看看,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郎弘毅。 家里并不平静,可能是看到走着出去,被抬着回去的牛犇旺,那一家子都很担心,但是在见到我,知道人是叫我敲晕,并且是在那种情况下,一家子都对我连连道谢。 我推开郎弘毅那屋的门,看到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是眉头还微微皱着,就没有吵醒他,而是转身单独去了养牛的那间屋子。 进门的时候顺便在厨房门口的架子上拿了两根萝卜,两个红薯,想找牛兄说说话。 在我的认知里,这样年岁的老牛,已经有了人类几岁孩子的灵智,是绝对能够听得懂人话的存在,另外牛眼可以看到脏东西。 它每次在腊梅出来找人复仇的时候,都会到水库边上发呆,很可能是比人知道的还多,甚至……当年的那些事情,老牛也知道不少。 进屋之后,看到并没有被拴住,而是自己老老实实窝在角落干草上的老牛,它转头看向我的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猜对了,这货离成精都不远了,眼里都是人类的感情。 此时它看我的时候明显就是把我当成了坏人,眼里带着鄙夷还有指责,叫我觉得八成连我们昨晚的经历它都偷偷听去了。 面对这好几百斤的老牛,我没敢靠太近,而是平和的蹲下身子,展示出自己手里带来的礼物,咱串门可是带东西了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牛兄你可要厚道啊。 “老牛,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是想和你说说晚上我们准备到水库去找腊梅尸身的事,想叫她入土为安进入轮回的。” 现在要是有人看到我的样子,八成以为我是个神经病院的出逃人员! 笑呵呵的对着头牛说话,脸上还带着点怕怕的样子,自己想想都可笑。 可是没想到,这老牛居然真的收起了眼里的鄙夷,缓慢的站起身子,甩动着脑袋和尾巴,朝我缓步走来。 它站起来我才敢站起身,实在不敢用刚才的姿势和一头牛面对,站起来至少跑还能快一点。 我对着月亮发誓……我绝逼看到老牛眼里闪过了唏嘘的笑意,叫我心里忍不住一顿mmp…… 我试探着伸出手里的萝卜和山芋,叫老牛自己选择。 老牛根本没着急吃,而是一样样的把四样东西都叼走,慢悠悠的放在一边,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和我开始大眼瞪小眼。 这是收了礼,已经肯听我絮叨了? 我试着伸手摸了摸牛头,手感真的不咋地,有点扎手,“你还挺聪明,要是你真有灵,应该也希望我们成功是不是?你还记得腊梅是吧?” “她活着的时候我还小,也没见过,真不知道是一位怎样的姑娘,这一晃都十年了,希望晚上她别闹腾,仇也报了,该走上自己的路了!” 7017k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泥鳅闫永年 不知道和老牛这样自说自话的叨咕了多久,等我回头的时候,居然看到牛犇旺已经醒了,正傻傻的站在门边,发呆的看着我和老牛。 我在看到牛犇旺的时候,直觉的皱起了眉,这货刚才可是差点闯祸,他的保证基本上为零,我在怪自己太笨,居然信了他的邪。 没什么好语气的问道,“醒了?现在清醒点了么?还想和个已经死透,魂魄都没了的仇人拼命吗?要是还想去,现在就去吧,正好可以自投罗网给官面上的人送去一个闪光冒泡的嫌疑人人选。” 我心里知道,牛屠户惨死家中的这个案子没有凶手,或者可以说,凶手根本不是人,不受人间法律的管辖,这个案子估计会成为无头公案,或者被定论成手段诡异离奇的自杀案件。 牛犇旺心虚的看着我,好半天才开口,“小师傅,我知道错了,之前谢谢你。” 面对这迟来的悔悟,我还是有点不想买账,这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活了十几年也没能改掉。 对着牛犇旺不耐烦的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我叫了人来帮忙,后面的事你最好也别跟着,就老实在家待着!” 牛犇旺果然脸上出现了抗拒的神色,他结巴的开口问道,“小师傅,你们晚上真的要去水库,打捞腊梅的尸体么?我能不能跟着,我保证不会再失去理智,保证不会冲动,我就是想去看看。” 我没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不信任的看了牛犇旺一眼,眼里都是质疑。 才被你忽悠过,你认为我会那么傻缺还相信你的保证? 我们还在这纠结,院子门口冒起一团黑烟,还伴随着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音。 院子里牛家人的视线都被门外的动静吸引,转移过去视线,张伟灰头土脸,头发朝着后面根根竖起的走了进来,单手揉着眼睛上的灰尘,还呸了一口吹进嘴里的沙土。 “呸,三蔓我回来了,这一趟的破道我吃土都快吃饱了!” 看他这样可怜的样子,我只能挤出三分的同情,我可没有忘记是这货倒戈,之前我才被伍叔教育了一番。 朝着他身后张望,“伍叔呢?不是说还有帮手一起过来?” 说起这个张伟就一脸愤愤不平,“他们舒服的开着车在后面呢,就我命苦,要把摩托车还回来,只能忍受暴土扬长,东西给你,我给人送车去了!” 借来的摩托车还在门口,我也没拦着张伟,接过他塞给我的一个小盒子,知道这是郎弘毅备用的护身符,进屋准备给郎弘毅把脖子上的桃木安家符换下来。 伍叔可是说了,那是给猪套上的马嚼子……不配套! 就在我还没进屋门,院子外面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动静,之后就是伍叔熟悉的大嗓门,高声喊道,“叶三蔓,你在里头么?” 是伍叔他们到了,我赶紧折返回来,小跑到院子门口,嘴里答应着,“伍叔,在呢在呢,就是这家!” 刚见面没有啥慈爱的寒暄,伍叔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好在并不是很疼,“越来越回去了,你看到人了么,就敢答应,还是没吃够亏是不是?” 我缩着脖子,知道伍叔这是在教训我,没看清楚来人就敢胡乱答应,这样很容易被叫魂,也是我听到伍叔的声音太过激动了。 “伍叔教训的是,我以后记住了。” 院子外面停着一辆天皇至尊五菱大金杯,看上去半新不旧的,还有不少刮痕,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位和伍叔年纪不相上下,脸上带着胡须青茬,眉目间带着浩然正气的男人走下来。 行走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人的腿脚有点毛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点高低脚。 “叫人,这也是半个阴阳道上的人,我死对头,闫永年闫瘸子。” 那人听到伍叔这样的介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倒是我乖乖的叫了一声,“闫叔好,我叫叶三蔓。” 那人只是对我点了个头,根本都没出声,而是转到后排车门处,从车上拽下一个双肩背的旅行包,背在了身上。 “三蔓,这老东西就是我说的老泥鳅,之前不是说了去找人帮忙,就是他了,没想到你这又整出这么一档子事,刚好业务对口,我就把他给你弄来了,下水捞尸的事,没人比他在行的。” 那位闫永年原来是位捞尸人,我这才弄明白那位的身份,但是伍叔这样当着人家的面,很大声的议论这些真的好么? 我敢肯定,这人绝对一字不差都听到了,在他从伍叔旁边走过,故意扭腰孩子气的撞了伍叔一下的样子看,倒并不是真生气了。 所以我根本不信伍叔说的,这人和他是死对头的事,要命的时候叫来自己的死对头,是来给自己帮忙的?还是来帮自己坟头填土的,这点上伍叔绝对不会犯傻。 我们三个走进牛家的院子,我还在犹豫应该怎么介绍这两位后援,伍叔倒是简单的自我介绍起来,“在下伍搬山,那位是闫永年,都是给两个孩子站脚助威的家长,叨扰几位了!” 牛家人原本以为这样年岁的长者,应该是我师父,没想到伍叔是这样介绍的,我嘿嘿陪着笑也没有多说,因为前面的闫永年话都没接,直接进了屋里,在看了一眼牛家相对的两间里屋之后,果断的走进了郎弘毅躺着的那边。 郎弘毅还没有醒,睡觉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伍叔跟着进来,直接伸手把人给推醒,“弘毅,弘毅睡得不舒服就睁眼。” 兴许是听到伍叔熟悉的声音,炕上的郎弘毅果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伍叔,您来了!” 我看到郎弘毅这个样子,赶紧把张伟拿回来的备用护身符递了过去,“快戴上,张伟给你拿来了。” 郎弘毅赶紧把脖子上我给套的桃木安家符给摘下来,就他脖子上空白的一瞬间,眼看着人又要险险栽倒在炕上的意思。 我慌忙朝前迎了一把,另一边伸出一只大手,也扶住了郎弘毅另一边的肩头,顺手还拔开了郎弘毅的眼皮,看了几眼,才离开。 是闫永年,他此时的手上带着一双红手套,颜色很是打眼,我猛的看到,盯了一眼,只看到像是什么动物的皮子制作的,都没来得及细看。 只是赶紧把护身符套在郎弘毅的脖子上,祈求他这样就能完全没事了。 好在我感觉到抱着的人身子开始渐渐恢复正常体温,刚才接触的时候,那冰凉的触感都像是没有生机的样子。 7017k 第一百五十章 小学生掐架 “夺命转盘了还没有死,命格霉星入宫,万鬼夺魂,却被自身残留的那点紫气压制,呵呵……老耗子,你这身边的人都有点意思。” 一边的闫永年嘴上在说着郎弘毅的事,但是眼睛却是在看我。 伍叔不紧不慢的帮着我把郎弘毅放在炕上的被子里,“没事了,叫他缓缓就好人一个了,你们以后小心点,不能总玩悬的。” 说完才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子,自己叼在嘴里一根,顺手甩给了闫永年一根,点着火,嘬了一口很是享受,被吐出来的烟熏得眯起眼,依旧乐在其中。 “我说老泥鳅,你看什看,人家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和黄花大闺男,显摆你有本事能看出点啥,我告诉你给我把屁憋肚子里,别滋出来,当是什么好事呢!” 这两个半百之人说话就像是斗嘴,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人确实是朋友,但是属于互相的损友级别,有点像我和张伟,不打不闹不会说话那种。 “这是老叶家的新点妆匠,叶填海老爷子的接班人。” 伍叔解释了一下我的身份,听到爷爷的名字,闫永年好像也是认识,看我的眼神从审视变得有点……亲切! 我也搞不明白里面的门道,只能老实的不说话,乖乖听着。 闫永年就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了我半天,最后才转移开视线,像是正式自我介绍一般,说起了话,“我是野水捞尸人,闫家水派的接班人,会在这边待上半个月,之后的事会尽力帮忙的。” 说着他摘下自己手上的红手套,露出他苍白干枯的手,那上面我一眼就能看出黑气萦绕,那是尸气和阴气,怪不得他会戴着那副手套,不然这双手真的是摸不了活人和生物。 怎么说呢,就是摸了活人别人准生病倒霉;摸新鲜蔬菜瓜果,立刻腐烂;摸了活着的小猫小狗基本能当场气绝。 也许是因为我的视线在他手上和红手套上来回打转,闫永年居然解释道,“这双手就是长年摸尸体,捞尸体导致的,也是我们捞尸人的标志,更是宿命,这手套是有年头的老狐狸皮做的,可以隔绝尸气。” 伍叔倒没再和我说这些,而是开始趁机给我普及阴阳门里的知识,“捞尸人都是靠水吃饭,但基本都是不离开自己熟悉的那片水域的,这老泥鳅是少有专门捞野水的,是个不挑食的家伙。” 闫永年明显对伍叔这个评价不满意,语气不善的说道,“老子不挑食,说的好像你这老耗子挑土一样,什么土上土下的倒子你会不碰?” 看着两位又呛呛起来的老同志,我有点能明白他们外号的由来。 甚至可以说,是我真相了! 闫永年之所以叫老泥鳅,估计就是因为什么水都敢下,什么尸都敢捞,水里本事一流,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而伍叔,老耗子的雅号八成和我们点妆匠的另一个义举有关系,那就是我们为了积德,还会帮人捡骨,帮助有需要的人把先人的骨骇从新收敛下葬。 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挖坟,所以伍叔得了一个老耗子的雅号,还挺贴切的,两人都和职业相关。 说话的功夫,郎弘毅已经从炕上张开眼,坐了起来,在活动关节,看得出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那个他家高人给的护身符几乎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药到病除。 我们都饶有兴致的看着站在地下的两位半百老头跟小学生一样打嘴炮,我小声的给郎弘毅介绍,我们这个团伙最新加入的那位新成员。 张伟这会也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身上还带着汗,不难看出他也是在担心这边会不会打起来,显然是在之前已经体会过这两位相爱相杀的老哥俩的战斗力了。 他推门进来,没头没尾的喊了一句,“咋样咋样,谁胜谁负,分出上下了么?哎……朗哥你好了啊?” 郎弘毅知道是张伟回去帮他拿来的护身符,对他微微勾唇,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我没事了,受累了。” 但是那两位老先生可就没有郎弘毅这么客气,一人伸手给了张伟一巴掌,“你小子站哪边的,你希望谁胜谁负?” “小王八蛋,别忘了我是你干爹!”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场面,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对着张伟幸灾乐祸的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意思很明显,亲情的关爱,你小子好幸福享受了双倍! 我还真不知道,这怎么好好的,张伟不光多出来一个干爹,还是和伍叔不对付的闫永年? 可能是说到这事,闫永年终于可以压着伍叔一筹,脸上带着得意的把张伟拽到怀里,慈爱的揉着张伟那一脑袋被风吹竖起来的毛,“小朋友你们不知道吧,这小子是我干儿子,要不是当年有个老不死的拦着我娶了张伟他娘,我没准就是亲爹了!” “干……干爹……”张伟挣扎着,但是没能从闫永年的怀里逃脱出来,一脸的悲苦,想抢救一下早就没有了的形象,好好的,干爹提这个干嘛! 我和郎弘毅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伍叔黑着脸在一边看着那两个相亲相爱的假父子,不服气的说道,“爹半天,现在也是干的,再说了,你个老泥鳅不知道娘亲舅大!” 有这两位老顽童在,屋里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伍叔坐在炕沿边上,盘着腿不再搭理闫永年,而是一脸正经的问我,“三蔓,电话里说的不清楚,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还有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都再跟我们说一遍,张伟说半天就知道说害怕没敢睁眼看的时候多,跟废话一样。” 我就知道,看了害羞的张伟一眼,开始原原本本把昨晚我们经历的一切,还有跟着水渍回村,村里出的事情,我看到的,和后来打听出来的一切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最后无奈的说道,“今天晚上要是还去水库,我看张伟和郎弘毅还是留下吧,别再出事。” “好耶!” “不,我要跟着,我是你搭档。” 那两个人完全两个态度,张伟一脸逃出生天的激动,但是郎弘毅绝不让步的眼神也告诉大伙,想叫他留下绝对不可能。 最后还是闫永年做了一个决定,“那就都跟着吧,正好借这件事情,叫小家伙们都开开眼界,十年的水沉尸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张伟你也跟着正好练练胆!” 7017k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准备就绪,下水 轻松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即便我们一心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但真的到黑暗笼罩大地,月亮霸占天空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禁有些紧张。 最后虽然决定还是所有人一起去水库,但是下午忙忙乎乎找来的小船却装不下太多人,顶多四个人的承载量。 只能把郎弘毅和张伟留在了岸边,守着闫永年,闫叔那辆金杯神车,下水的只有我和伍叔,还有今晚唱主角的闫叔。 毕竟我们去是为了把腊梅带回来的,三个人去,带上腊梅的尸体,基本这船就算满员了,虽然腊梅只能用绳子拴着跟在船尾的水中,不可能登上船,我们也把她是做一位乘客。 之前在牛家,发动全村能力找来了小船,闫叔就和伍叔暂时停战,在小船的内侧一遍一遍的刷着混杂了东西的清漆。 我好奇的站在一边观看着,实在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闫叔,这里面是加了什么东西?” 闫叔倒是并没有把他们行业内的秘诀瞒着我,嘴里叼着烟一边干活一边回答我的问题,“这里面加了驱邪符,咱们的小命都在这小船上,必须保证这船不会被脏东西给凿穿,还有狐狸的尾尖毛,和我那手套一样,都是极阳之物。” 说完还看了看我,小声嘀咕道,“不过没有你一滴血的效果来的大啊!” “老泥鳅,别惦记孩子。” “我哪有,我就是说说,又没……” 我在一边听得无语,两位你们的窃窃私语我都听到了好么! 你们这样不会就是为了叫我听到的吧? 我实在是不能当做没听见,走上前,在清漆桶子旁边,扎破手指朝里面滴了一滴血,看到伍叔和闫叔两位脸上大大的笑容,更加无奈。 我总感觉自己上当了,可是我没有证据! 张伟还是缺根筋的毛病,站在一边看热闹,“这狐狸尾巴毛还是极阳之物啊?那得是公狐狸吧?母的可能就不行了,毕竟没有几个母的跟咱们三蔓一样这么霸道!” 我不客气的在张伟屁股上踹了一脚,心里想的是,你俩老的算计我,我就欺负你大外甥,老干儿报仇! 唯一叫我还算觉得捐助这一滴血不亏的是,刷完了船底,闫叔又把郎弘毅叫过去,在他的护身符上反复的刷了好几遍的涂料。 就和做美甲那样一层层的覆盖上去,最后直接给护身符外包上了一层琥珀般透明的壳。 “行了,现在这符只要不碰火,不丢失,保你带上十年八年都没事,还不影响功效。” “多谢闫叔。”郎弘毅礼貌的道谢,小心的等着符咒上的清漆干掉,才收回衣裳里面。 拖船下水,放绳子装网这些事情,闫叔自己一个人就做的很利落,看得出真的是经验老到。 再次在黑更半夜回到这个叫我们记忆深刻的水库旁边,我们三个经过水坝小屋惊魂的人视线都不自觉的再次转到了水坝上那个在夜色中看得不是太清的暗影处。 此时那里已经没有了灯光,我们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关掉发电机,不知道是没有油了,还是又出了故障,水坝上一片漆黑。 伍叔在旁边蹲着抽烟,看了我们一眼,自然也知道我们现在心中所想,“还看啥,昨天那个白脸男鬼不是已经叫三蔓给收拾了么?现在那上面挺干净,你们倒是看看这水库的水,能看出啥来不?” 闻言我们朝着水里看去,这水库是人工挖掘的,我之前听七爷爷提了一嘴,说是这个水库很深,从边上就一铲子到底,跟个巨大的铁锅一样,稍有不注意,人掉下去就很难上来。 这个时候一看,确实是那样,就连堤坝边上的水域,现在看下去都是黝黑黝黑的,下面到底有多深谁都不知道,但是看着就叫人心里有种害怕、眩晕的感觉。 我摇晃了下脑袋,旁边的郎弘毅和张伟也是一样的表情,伍叔吐出一口烟,嘿嘿一笑说道,“听好了啊,这水库水这么深,我就问你们,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说法不,这半天了你们看到这水里有鱼出来透气冒头了不?或者是见到除了水以外,水上有点杂草垃圾啥的了不?” 这点倒是提醒了我,我不由得有点好奇,“伍叔,这水里应该有鱼啊,那闸口屋子下面,那鱼有一两米的个头,就是这水里之前开闸游进去的。” “我没说这里面没鱼,只是说现在奇怪的地方!”伍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一脸的发愁。 倒是回来取东西的闫叔看不过去,直接给出了答案, “你们别听老耗子卖弄,我告诉你们,凡是野水里面必有水草横生,但是水面上一点看不到,鱼有,却不冒头戏水,只有一个原因,这方水里面有个大家伙,不是精怪就是那个……那个腊梅那样的,阴气封固水面,鱼和水草都是喜阴喜凉的东西,鱼都会老实的在水深处藏着,因为里面有足够的的阴气供它们生存,而水草的长势绝对都朝着一个方向。 只要顺着水草的长势走,就能找到咱们要寻的那位了!” 这样的知识,要是没有闫叔在,我可是说什么也想不到的,原来还有这样一说。 船只已经准备好,我们各自带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踩上了小船,伍叔朝着留在岸上的两人叮嘱,“你们没事最好就在车里面待着,老泥鳅这车对脏东西来说,比坦克还结实!” 闫叔在后面,撑着细长的竹篙,也叮嘱了一声,“前面的东西可以动,要是不想死,后车厢最好还是不要去,老子不想回来之后还要给你们收尸。” 这句话瞬间叫张伟吓得一个哆嗦,远离那个不能靠近的后车厢,乖乖的坐到了副驾驶上,只有郎弘毅站在岸边,远远的看着我们的小船,朝着水库中心而去。 越来越远,越变越小,此时的月亮和昨天晚上一样,叫我站在船上,控制着脚下的平衡,不自觉的脑海中又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大雾之中,那个站在水面上,跳着诡异舞蹈的女子身影。 腊梅,那是不是你? 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原因? 7017k 第一百五十二章 西瓜寻尸 耳边只有竹篙撑水,船只破开水面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白脸已经被我灭了,今天的湖上只有浓厚的水汽,并没有昨天那样的白雾。 整个水库湖面上,安静的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只有我们是镜面上唯一的瑕疵,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波纹。 闫叔安静的撑着船,手里的竹篙几乎碰不到底,叫他不得不把竹篙横在小船上,拿起了两条木浆。 “这水已经超过十米了,老耗子,把船上的西瓜丢到水里。” 这是用西瓜寻尸问路,我听说过有人就是这么做的,但是却是第一次见,里面的原理我始终弄不清楚,这西瓜难道就因为沾了一个西字,就能自己感觉到水下面的尸体所在? “腊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出水的时候到了,准备好了就上来吧!” 闫叔一边划船,一边用沙哑的嗓音喊着,声音传出去很远,在水面上形成回音。 这里已经靠近了整个水库的中心位置,闫叔的手上很有准头,在划船保持我们匀速前进的时候,依旧可以不慌不忙的扒拉着水里载浮载沉的那个西瓜。 我和伍叔都没有出声,安静的看着,我的手扶住了船帮,坐在木板上,只觉得脚下虽然隔着船板,依旧能感觉到下面水流撞击上来的力度,还有湿冷的感觉。 就在我看到原本载浮载沉的西瓜居然改变了漂浮的形态,开始在一块平静的水面上来回打转的时候,闫叔突然开口,“小心点,来了。” 伍叔也同时机警了起来,拽出了烟袋锅子,严阵以待的盯着船周围的水面。 我也知道,八成我们是已经找到大概位置了,因为那个西瓜居然在毫无动力推动的情况下,一边自己打转,一边开始围着船身周围开始旋转。 就像是月亮和地球那样,公转和自传都不受干扰,有条不紊且不会停歇! 闫叔这时候倒是不慌不忙,把手里的船桨收回到船上,打开他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件坎肩,穿在身上,那坎肩看上去就不寻常,轻薄的一层,还很光滑,甚至叫我联想到了鱼皮或者蛇皮。 剥光鳞片之后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继续拿出两把绳子,交叉的背在身上,两把匕首绑在小腿的位置,脱掉了脚上的鞋袜。 “三蔓啊,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啊?” 这样的气氛下,被闫叔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我心里确实是有点无语的,心里腹诽,‘闫叔咱们走阴阳道的人不是都应该严肃冷凝,保持高人形象么?’ “你别逗我了闫叔,有什么您就直接说吧。” 伍叔也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句,却没有插嘴,在这水面之上,面对隐藏在水下的邪祟,伍叔还真没有闫叔来的有发言权! 闫叔嘿嘿一笑,“开个玩笑缓解下紧绷的气氛,好消息就是叫你赌对了,那姑娘确实是尸身不腐,并且已经找到就在下面,坏消息就是,那位好像并没准备好好的上来,看看西瓜转悠的,在水下相同的位置,那位也在这样围着咱们的船底转悠呢!” 听完了闫叔的话,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这要是在陆地上,我还敢跟这位硬钢一把,但是在这深不见底的湖面上,我们仅有一条小船,前后不足十步,左右三步到头的情况下,我是真的有点虚。 眼睛不由自主的随着西瓜的转动,而转动,没一会就看得我眼前发花。 伍叔在我身后位置拍了我后背一巴掌,“三蔓,别盯着西瓜看,心里别虚,记得我教你的,再说咱们这船刷了东西,那玩意不敢碰的。” 就在我听了伍叔的话,心中开始有点放松的时候,船身猛的传来一个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水下撞击了一下,我和伍叔第一反应就是撑住船帮,保证自己在摇晃的时候不会被这力道甩出去。 闫叔倒是随着力道的摇摆,一个翻身,头朝下的扎进了水里,溅起一片的水花。 下意识中,我第一反应就是救人,稳住身子伸手就像探入水中,叫伍叔愣是拎着衣领子给拽了回来。 与此同时,我看到黑乎乎的水下面好像有一张人脸,一晃而过,一直白皙的手伸出水面,和我的手几乎是手指相接的擦着指尖而过,继而消失。 “三蔓,这样的水面不能把手伸进水里,更不可能把大半身子探出船外,老泥鳅就是水里长大的,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是落水!” 刚才的手一晃而过的影响还在我眼前,我终于知道伍叔说的都不是假话,因为刚才得手,绝对不是一个男人的手,何况我见过闫叔那双干瘦如同鬼爪的双手,刚刚的…… 是一只很有美感,纤细有致的女子柔穗。 “我,我知道了伍叔。可你不是说她不敢撞咱们的船么?” “坐下老实等着,老泥鳅八成是下去看看情况,瞅瞅腊梅是除了什么歪照,居然敢攻击咱们的船。”伍叔被我问的一点也不尴尬,根本没准备继续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在没有辅助器材的帮助下,能在水下待那么久,我的心里在闫叔下水之后,就在暗暗计算着时间。 八分钟了,已经前后整整八分钟了,正常人的肺怎么可能容纳下叫人在水下存活八分钟时间的氧气。 倒是伍叔依旧很沉得住气,他身子不动,只是用视线跟着水里的西瓜移动,那个西瓜从不久之前开始,已经不围着小船转圈了,而是一会左一会右,忽上忽下的像是在和人玩捉迷藏。 而那个人,明显就是下水的闫叔。 岸边的方向隐约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伍叔和我的视线转过去,看到就在我们刚才上船的地方,神车金杯被红蓝两色的灯光照出一个轮廓,两辆亮着灯的警车停在一前一后。 伍叔低声哼了一声,“这事还没解决,他们怎么又来了?” 我知道,这应该是上午到了牛家屯,为牛屠户惨死只是来的官面人。 心里不禁打了个突,我们是干啥来的?捞尸来的! 捞的还是一具十年前就死亡,至今没有腐坏的尸体,还会自己在水里玩的尸体! 不管最后捞没捞到,我们看来都避免不了要好好解释一下的结局。 伍叔收回视线,突然大喊了一声,“快看,西瓜停住了!” 7017k 第一百五十三章 裹尸网 在伍叔的提醒下,我看向水里的西瓜,刚才还在打着转乱跑的西瓜果然安静了下来。 可是水面上依旧没有见到任何的波动,别说是闫叔,哪怕是跳舞的鬼影都没有出现。 人在水里,抓这样一位能折腾的主,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叫我的心跟着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这个状况,不是已经分出了胜负,就是下面出了什么事情,不然那西瓜不会现在就乖乖的像个西瓜那样,恢复成刚入水时的样子。 伍叔已经从船上的工具里开始翻找,看来他和闫叔之前应该是搭档过,他拿起一根绑着铁钩子的长竹竿,对我吩咐道,“三蔓别看着了,快把渔网抱到船尾去。” 我哦了一声,抱着船上那一堆被折叠得很整齐的渔网,放在了船尾平台的木板上,视线依旧在船只四周的水面来回搜索。 “哗啦……” “啊……” 船尾的位置猛的伸出一只手,扒在船帮上,紧接着就是一颗湿淋淋的人头冲出水面,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就在船上摔出一个屎壳郎滚粪球。 那人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并且摸了一把脸上的湖水,“老耗子,抓钩、渔网快点,这货真不好弄,老子一世英明差点毁了!” 原来出水的人是闫叔,刚才差点人吓人,被吓死。 只见闫叔翻身上了船,那一撑的力道,叫小船船头都高高的翘了起来,我和伍叔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慌忙稳住身子。 闫叔已经一身湿透的上了船,他光着脚站在船尾,这时候我才有机会借着月光,看清闫叔身上的变化。 他整个身子几乎都在打颤,可能是水下温度太低,上身除了穿着那件怪异坎肩的部位外,多了不少的抓痕,还有很细小的伤口。 裤子的布料紧紧贴在他的腿部肌肉上,才叫我看清楚闫叔走路高低脚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闫叔右腿上小腿部位的肌肉几乎完全没了,是有和脚腕差不多的粗细。 现在左腿上的布料也被什么东西撕破,露出下面破损的皮肤,顺着伤口流下来的血液已经滴在船上,而他在下水的时候,是不戴手套的,那双泛着黑气的手,死死的拽着身上的绳子,另一端不知道拴住了水中的什么东西。 接过伍叔递过去的抓钩杆子,一手朝着上面使劲,另一手随时准备着勾住即将出水的东西。 “老泥鳅我来帮你……” 说着伍叔已经走到了闫叔的旁边,一起站在船尾附近,闫叔没把抓钩交给伍叔,而是把绳子递了过去,还小心的不叫自己的手碰到伍叔。 “老耗子,你玩命的朝上拽,下面那个玩意叫我拴住了,我来用抓钩,你手下没准,不能把水漂扎破了!” 闫叔并没有忘记我的存在,而是用脚踢了一下刚才我准备好的渔网,“三蔓,你抱着网子,朝后站点,只要我喊你甩网,你就朝着出水的东西那撒过去。” 甩网?这个好像我还真不会,这个是不是要留一根绳子在自己手里,方便朝回拽啊? 我刚想问出口,就听到伍叔和闫叔已经开始发力,水里渐渐的露出一团漆黑的水草,绳子绷得笔直,伍叔的脸用力用的都开始发紫,额头的青筋外露,看来是真的拼了老命。 “老耗子再加把劲,已经露头了,三蔓你准备好,直接丢就行,我的裹尸网不会失手。” 原来我手里抱着的这个叫裹尸网,真的是隔行如隔山,捞尸人手里的好东西真是不少,就好比这裹尸网还有闫叔之前带的红手套,以及他现在身上穿的坎肩。 我敢保证,那绝对不是普普通通布料的坎肩,不然闫叔身上伤成这样,怎么偏偏就坎肩和它护住的身体主要部位没有事呢。 “我去你奶奶个腿,这东西怎么这么大劲……它还跟我挣巴呢……” 伍叔用力用的,五官几乎都开始扭曲,身子更是努力前倾着,现在要是后面的东西一松劲,伍叔绝对会摔在船舱里,来一个大马趴。 “再来一点,脑袋出来了,叫我看到我绑的绳子,我就能下钩子了!” 之所以现在闫叔手里的抓钩还没有伸出去,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和死尸打交道的,第一条就是要尊尸重道,此尸可非彼师。 抓钩很锋利,闫叔在等着绳子露出水面,不想伤了腊梅的尸身一点,这就是职业素养。 我在后面看的着急,很想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去帮伍叔一把,可是又怕错过了撒网的最佳时机,叫前面大伙的努力都白费。 伍叔也是来狠的了,把那条绳子朝身上一缠,拽住绳头,整个身子直直朝着船舱地板上放置的做人用那块木板抱了过去,嘴里嘿的一声,猛然发力。 真的叫他又成功的换了一条腿,朝前走进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绳子也把水下的东西拽了上来。 借着月光,我看到一名身上穿着碎花小褂,扣子敞开露出里面有点破破烂烂肚兜的年轻女子。 她露出来的只有上半身,整体是倾斜的朝着天空,脸上除了惨白之外,居然栩栩如生,最叫我心头一凉的,还是她那双圆睁着,带着恨意的灰败双眼。 她露出水面的双手是被扭曲的一只盘在胸前,一只整个背到了背后,手掌和手臂的弯曲角度很是诡异,紧紧被捆在绳子里面。 脚下的腿虽然看不清,但是能清楚的看到,并没有在动,可是就是不知道有一种什么力量,叫水中安静的女尸,和伍叔在做着拉扯。 从伍叔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他现在坚持的很辛苦,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几个字,“要不行了,快点……” 闫叔动了,双手递出去抓钩,精准的勾在女尸身上捆着的绳子上,没有伤到她一点。 而就是这一瞬间,我也终于明白,闫叔为什么递抓钩的时候都是用双手了,就在勾到绳子的时候,闫叔朝前一个踉跄,连带伍叔的身子都被拉扯的朝后面一个倒仰。 伍叔险些坐到船里,而闫叔那边最危险,也就差半步的距离,就要被这一个拉扯的力道,拖下船去,摔进水里。 “老耗子,你可别害我,就差最后一下了,你再咬咬牙!” “你也别坑我,我这肋骨刚好了没多久,都快要被勒断了!” “一二三……走……三蔓快点撒网,就是现在!” 他俩猛的使劲,配合默契的终于把女尸沉在水下的双腿也拉出了水面,但是尸体只是打横,并没有完全的离开水,只能说是头朝着船,脚朝外的漂浮在水面上。 我看到了那双扭曲的腿,心里如同被什么掐了一把,即便早就知道会这样,但依旧对腊梅生前受到的折磨而不平。 手里的裹尸网被我用力丢了出去…… 7017k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脸相见 我们三个人,每人都是一身的大汗,连闫叔都以为裹尸网入水,成功近尸,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今晚终于有惊无险的准备收工返航。 但是整条小船根本划不动,伍叔手里的绳子没松,扔掉裹尸网的我接过了闫叔手里的抓钩杆子,闫叔已经开始努力划动船桨,但是任由船桨在水里翻飞,但是小船丝毫没有一点挪动的迹象。 “奶奶的,都叫我捆成这样了,还想拼死挣扎,这东西也是够邪性的了,在水里就差点叫老子吃个大亏,好容易弄上来了,还在这闹熊,十年的老飘子就是不一个味!” 对于捞尸人船上水里的本事,我绝对不会怀疑,闫叔的双手较劲的在拼命快速划动,但是两相拔河之下,船倒是围着这水中被裹尸网缠上的女尸开始转圈,根本没能前行一步。 那女尸好像下面扎根在水底深处的淤泥之中,静静的飘忽在水面上,随着我们的船在旋转,想沉也沉不下去,却也不会挪动那一亩三分地。 闫叔明显是折腾不动了,今天晚上他的体力消耗太大,在水里憋了十五分钟要是不算什么,看他那一身密密麻麻的伤口,也知道并不好受,那十五分钟根本不是光憋气就完了那么单纯。 活人在水下的动作本就比在岸上吃力,加上又和女尸在水面上僵持了半天,现在已经怒火中烧了! 此时月光下,透过裹尸网的绳子,依旧能清楚看到网子里面腊梅身上的碎花衣裳,更能清楚看到,她本应该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 闫叔丢下船桨,抓起了之前的竹篙,站在了船尾上,面对女尸,大声骂道,“我看你是真不想老老实实的囫囵个上岸了,你信不信老子破了规矩,给你肚子来个对穿?” 身为点妆匠人的我,早就知道和尸体对话,对方很可能听得到的事情,此时闫叔这就是开始威胁很不配合的腊梅。 可惜根本没有作用,女尸还是那个样子,船和她之间的绳子崩得笔直,根本没有任何缓和,眼看着闫叔就要撒狠下手,我一着急,松开了手里的抓钩杆子,上前拦住了要下手的闫叔。 “别,闫叔别冲动,腊梅也许有苦衷,再劝劝,叫我试试!” 闫叔瞪着眼珠子看了我一眼,我只能头皮发麻的陪着笑脸,最后闫叔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五分钟,不能再多了,我闫永年还没有失手过的水漂,不能叫这个玩意破了我的战绩!” 好在伍叔刚才已经把绳子栓在了小船上,我松开抓钩对他也没啥影响,索性我就把钩子收了回来,放在了船舱里,蹲到船尾的边上,离腊梅最近的位置上。 “腊梅,我知道你生前受苦了,我们来就是想带你回去,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总在这水库里面做个厉鬼不是,该入轮回还是要入的,这才是天道。” 女尸对我的话根本没有反应,我不厌其烦的一直在说这话,把自己能劝人的话几乎都挤出来的,就希望能把这位劝动,放弃和我们对着干。 “腊梅你知道么,我们都是牛犇旺请来的,之前我和他家的老牛说起这事,老牛居然很有灵性的对我跪下了,不是没有人关心你,阳世还有人在惦记着你的,希望你过的好。”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闫叔随手滑动了一下船桨,船居然朝着岸边靠近了好几米。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腊梅再次拽住了小船,僵持着漂浮在水面上不能前进。 “三蔓,你继续说,刚才说的那个,继续说。” 伍叔也在旁边着急的说道,“说牛犇旺,说他们家的所有事。” 看得出,现在不是腊梅不听劝,可能是时间太久了,她已经除了还记得害她的人之外,听不进去别的东西,但是她好像真的对牛犇旺,还有那头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老牛有反应。 我只能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牛犇旺的事情,说牛犇旺听到她的名字就哭得死去活来,说牛犇旺担心村民杀了他的老牛,说牛犇旺在知道牛屠户的兽行之后,还想要杀他一次的事。 闫叔就抓紧时机,只要看到绳子有一点的松懈下来,就快速划动船桨,我们离岸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原本以为这样我们即使慢,好歹也能上岸,但是就在我们的船离着岸边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时,即便我把牛犇旺的事情说出个大天来,船都不能寸进丝毫。 岸上站着的郎弘毅和张伟已经对着我们大声呼喊,用力招手示意了,但我们依旧不能划动回去,身后的腊梅再次发威,甚至扯着船有朝回走的意思。 站在岸上的几名警察也对着我们挥手,示意叫我们快点靠岸,但是我们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叫船在朝前移动半米。 直到…… “腊梅……腊梅真的是你吗?他们找到你了?” 牛犇旺的声音,和牵着牛的身影出现在那三辆车子的灯光下,他声音里面带着哭腔,出现在水库周围,那动静叫人觉得头皮都跟着发麻,哭得比鬼叫还让人瘆得慌。 水里的女尸有了动静,看上去虽然是四肢折断,被闫叔的绳子,还有裹尸网捆得结实,但由于动作太大,水面被拍打出水花,小船更是随着这水波开始摇晃。 我立马看出,肯定是牛犇旺的声音刺激到了腊梅的尸身。 现在说起来,腊梅算是衣冠不整,样子狼狈,鼓起的小腹更是清楚明显,我在这一刻确定,腊梅的肚子并不是因为溺水喝成这样的,而是肯定有了牛屠户的孩子。 加上之前我说过,牛犇旺知道了牛屠户都干过什么事,腊梅现在这样应该是延续了生前的情感,不愿意见曾经都要谈婚论嫁,一起长大的牛犇旺,她觉得不能面对他! 这也是第一次,她明明已经跟着村民的船回到了岸边,却在牛犇旺出现后,自己直接离开的根本原因。 我看到闫叔头上因为划船都已经出了一头的汗,伍叔手里拿着竹篙,在拼命的撑着,即便这样,小船都被腊梅拽着朝后退了好几米远。 我是真的生气了,对着岸上的人喊道,“张伟,你们俩把那傻子给我按住了,堵住嘴,他一哭尸体都不肯上岸了!” 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接下来就是腊梅的尸身在水里更加拼命的折腾。 裹尸网里面的绳子都有了要松动的迹象,我也是真着急了,趴在船尾对着水里的腊梅喊道,“你再闹,不知道好歹,牛犇旺就是瞎了眼才到现在还担心着你的情况,你以为我们很愿意冒险把你弄出水,看看你现在这个折腾,你小心我把气出在牛犇旺的身上!” 可能是我的威胁真的奏效了,船不再朝着后面移动,但是向前进也难,我觉得刚才的计策还算成功,哄不得劝不得,那咱就来硬的,没想到这腊梅还真吃这一套。 为了回到岸上,我也是拼了,实在是现在这样呆在水面上,叫我心里很没底。 再加上我突然看到,腊梅的眼睛动了! 7017k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有怪莫怪 之前腊梅圆瞪着望天的眼睛,双眼无神,却带着浓浓的恨意。 但是现在,她灰色的眼珠轻轻转动,居然朝身在她头顶位置之前,船尾甲板上的我瞪了过来。 因为角度的问题,腊梅现在想要看到我,连原本飘散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的头发,已经全都被她仰头的动作压进了水里,我看到的,就是一个白白的大脑门子,一双无神带着恨意的眼睛,努力朝上翻着,就为了看清楚我的所在。 “你上不上岸,再作怪我就叫牛犇旺下来亲自捞你,捞得起来你算他本事,捞不起来,叫他给你陪葬!” 我也是起了火,这大半个晚上的坚持,全都是因为腊梅的不合作,现在连警察都等在岸上,眼看着我们就算回去,还要因为她面对一场解释不清的解释。 这位倒好,也不知道矫情个什么劲,就是死活不愿意上岸不说,更是在牛犇旺到了之后,疯了的不想见到他。 明明刚才听到牛犇旺相关的事情她很关心的不是么! 船动了…… 可能是我的威胁生效了,在我的脚终于踩到了土地上,只觉得万分庆幸,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 张伟和郎弘毅都上前,我们合力把小船从水里拽到岸边,才开始顺着绳子外岸上拽裹尸网。 等候半天的警察已经早就给张伟和郎弘毅做了笔录,他们都知道我们今天来这是要打捞一具,据说在十年前就已经证实死亡了的尸体。 在我们上岸之后,也都围了上来,这是一名老警察带着三名年轻的同志,看样子应该是才毕业没多久,眼睛一直朝着水里包裹着的渔网张望,怕是好奇十年的水沉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吧。 “几位?我们是源城的刑警,我姓廖,廖必强,这是我的三位同事,小高、小赵和苗苗。” 这位老刑警还算客气,并没有上来就横眉立目摆出一副盘问的态度,伍叔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继续跟着闫叔在拉捆尸的绳子。 “喂,听说你们在这准备捞尸?捞上来了么?那个就是是不是?你们认不认识死者,知道什么时候出的事么?” 那名被介绍叫做小高的年轻同志却是比这老警察还要有威风,上来就一顿叨叨,一个一个的问题跟不要钱一般,听得我都不想搭理他。 转身从他面前大摇大摆而过,故意忽视这人生气的脸色,还很客气的说了一声,“让让,别碍事,谢了!” 裹尸网很顺利的被我们拽上来,腊梅终于不再生事,故意找别扭,牛犇旺不知道是不是也有点害怕故人相见时这样的场面,就站在车子旁边,牵着老牛,也没敢过来。 但是当我们把腊梅的尸首拖拽上岸,准备揭开裹尸网的时候,尸体居然用扭曲的手脚紧紧扣在网子上。 现在这个时候,可就要看我们点妆匠的本事了,要理解,体会到尸体可能的意愿。 连闫叔都只能干看着,伍叔示意我来解决,我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男士都靠远点,苗苗警官,你要是不怕就留下给我帮个忙,你们车上有干净的尸袋么?” 我心里想的是,刚才腊梅那样的不愿,估计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既不想叫这么多的男人看到,更不想用这样的样子面对牛犇旺,所以在抗拒着我们揭开裹尸网,才会如此。 那位唯一的一位女警官壮着胆子,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不怕,我去给你拿尸袋!” 而就在这时候,伍叔也到闫叔的神车金杯上,拿下了我们点妆用的那个妆匣,放在腊梅旁边,干净一些的地面上。 “腊梅……腊梅……呜呜呜……”牛犇旺又蹲在远处,开始捂着脸哭泣,车灯照着他和老牛相伴的身影,带着几分凄凉。 我们也没有阻止,而是在苗苗警官把尸袋铺在一边的空地上之后,我才戴上了手套,开始尝试解开缠得紧紧的裹尸网。 “腊梅,你要是想好好的叫牛犇旺看你最后一眼,你就配合我一下,我会帮你收拾得好看一些,叫他看你最后一眼,这个时候你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能这样因你而痛哭,实属不易,咱们都且行且珍惜才好。” 解开裹尸网的过程在此之后开始变得出乎意料的顺利,看来我是猜对了,腊梅应该在意的就是这些细节。 苗苗带着口罩和手套,拿着相机在一边不停的拍照,在我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很明智的对我说道,“小姑娘你放心,我没有叫你入镜,今天的主角是她。” 我点点头,才继续手里的动作,当腊梅整具尸体暴露在外的时候,我听到了抽气声,是那位警官姑娘,她应该是没见过几次尸体,而更惊讶于,这具据说死了十年之久的尸体,居然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我小心的帮着腊梅整理了一下衣物,至少遮挡住身体露出来的部位,然后抬头对苗苗警官示意,“帮一把,你是要抬头还是抬脚?” “我……我……我抬脚!”苗苗在害怕的看了腊梅圆瞪着的眼睛之后,果断的选择了抬脚,还生怕我后悔一样,一路小跑的就走到了脚边。 我看她已经准备好,便轻声喊着,“一、二、三……起!” 两人同时用力,把腊梅的尸体从裹尸网里,朝着旁边两步距离的尸袋里转移。 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可能是苗苗太害怕了,在腊梅的双腿和手臂咔嚓一下折弯之后,整个身子包括脑袋都发生了连锁反应,看上去就像是尸体活了一样,断了的肘关节还在身体下面来回晃动。 她吓得大叫一声,居然松开了手。 这样叫尸体落地,算是大不敬,在我们点妆这门里面算是比较忌讳的,真碰上难缠的主,八成苗苗就会被缠上,轻则倒霉,精神恍惚,重则折胳膊断腿有血光之灾。 “啊……对不起……这……这要怎么办?” 腊梅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我手里抱抓着腊梅的肩膀位置,没有松手,伍叔赶紧快步走过来,带上了手套,开始接手。 好在腊梅的衣服我已经给大概整理过了,现在伍叔接手应该也没有大碍。 伍叔双手合十,对这腊梅虔诚的道歉,“对不住,小孩子胆子小没有经验,有怪莫怪。” 说完才弯腰轻轻捧起了腊梅断掉的双腿还有脚腕,很费力的把尸体挪到了尸袋之上。 7017k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身正义斩乾坤 伍叔轻轻退开站到一边,我准备开始扭正腊梅身上被折断的各个关节,大概给她先整理一下仪容。 之前问题多多的那名叫小高的警官走了过来,朝着尸袋上面看了一眼,开口拦住了我的动作,“哎哎哎,不能动啊,发现尸体你们自己打捞就算了,你这怎么还想破坏现场,这样人命的案子要报警的你知道不知道,有没有一点法律常识。”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之后转头看向了伍叔那边,伍叔轻轻摇摇头,刚才他就正在和廖必强说话。 原来这位廖队长和闫叔认识,以前局里的其他案子,闫叔跟着一起帮忙过,所以算是知根知底的熟人,那位廖队长走上前把小高扒拉到一边。 “你什么都不懂跟着闹什么闹,村里人都已经明确的证实过,这人死了至少十年了,你跟着添什么乱。” 那小高倒是一脸的不服气,对廖必强的话并不赞同的抗议道,“师傅,这是命案,追溯期有二十年,才死了十年怎么就不管了,至少咱们要叫法医过来看过才能决定,怎么能叫这些一嘴迷信思想的人随便乱来! 再说你看看这尸体,绝对死了不超过一天,怎么可能有十年?” 伍叔和闫叔一个转身回了车上,坐在了驾驶座上吞云吐雾,一个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品味着这一嘴迷信思想的定义,站在一边看热闹。 伍叔既然都是这个态度,我也没必要和这样的热血青年较真,站起身朝后退开了几步,站到张伟和郎弘毅的身边。 “既然这位同志这样说,那你们该通知谁通知谁吧,要不我们先回去?” 我这样皮笑肉不笑的,伍叔更绝,直接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来了一句,“希望等会不会出事,更希望你们能成功把尸体运回去!” 看得出,这两位老先生的兴趣很是雷同,这时候连闫叔都从车窗里伸出脑袋,补充了一句,“记得怎么折腾都别叫尸体再回水里去了,老子能捞一次,可捞不起来第二次!” 廖必强苦着脸,瞪了自己这个脑子不转弯,一根筋的徒弟一眼,和闫叔攀交情,“别呀,老闫,小孩子不懂事吃屎,你咋还和他一般见识?这后面该怎么做,你们快弄,我把这傻子弄走!” 苗苗可能是有点胆小,小赵看年纪,应该是跟在廖必强身边有几年了,经历过不少事,这时候也和师傅一块把小高捂着嘴给拽到了一边。 我现在可是有点嘚瑟,远远的高举着双手,对廖队长问了一句,“您处理好了,那我可以破坏现场了么?” “可以可以,请尽快,咱们这大半夜的还是尽快回村里的好。” 他们显然也不希望在这荒郊野外的喂蚊子,大半夜守着死尸,还在这水库边上,总不能算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我蹲下身子开始动手,张伟胆小,看不得这些,早就跑回伍叔他们那边,倒是郎弘毅站在我身边不远,守着我,叫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紧张。 顺着骨骼的走向,还有关节的角度,能尽量恢复原状的地方,我都用巧劲帮着托回原本的位置,有的属于硬伤害的地方,我也只能狠着心的扶正,简单的用竹板和纱布固定,再用衣服盖上。 就这样,双手,双脚,脖子的角度加上脸上的表情,都叫我一点点尽量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叫我觉得庆幸的是,整个过程中,腊梅都十分配合,不知道是不是和远处依旧跪着痛哭的牛犇旺有关系。 简单的收拾好这一切,我叫了牛犇旺一声,“都整理好了,牛大哥你过来看腊梅一眼,咱们就准备运回村里了。” 牛犇旺松开牵着老牛的绳子,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在看到尸袋里的腊梅,那如生前没有太大区别的样子,终于大吼着喊出了心底压着的那句话。 “腊梅……腊梅你真傻啊……刚出事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啊……一切事情有我帮你顶着啊……那样你就不会死了啊!” 我借着车灯的光亮,清楚的看到腊梅尸体的眼角流下了两颗水珠,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深究,这究竟是死者有灵流下的眼泪,还是因为尸体泡水太久,渗进去的湖水。 伍叔过来帮忙,和我一起把腊梅的尸袋拉上拉链,抬上了金杯车的后车厢。 当第一次见到这个被格挡严实的后车厢里面的东西时,我才知道闫叔之前警告张伟他们,不要打开后面的原因,因为后面整个都是灵堂,黑布白花,大大的奠字妆点在车顶上,小矮桌放在车尾的最后面。 上面的供果一看就是假的,塑料模型被粘上去的,倒是那一层层的灵位整齐摆放在上面,应该也是被胶水粘在了小桌上,才不会在行驶中恍倒。 车门打开的距离有限,看到里面的只有开门的闫叔,还有抬尸袋的我和伍叔。 伍叔的脸上没有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而闫叔对我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朝着小桌最上面,一个单独的神龛指了一下。 小声的说道,“那是我闺女,我在给她积阴德。” 我朝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灵魂的存在,只是一个单独的牌位摆在里面,旁边还有糖果零食和玩具等东西,想来闫叔的孩子,去世的时候年纪并不大。 对于这样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所以只能不说不问,放下腊梅之后,快速的下车,关上车门。 此时我们面对的新问题就是,腊梅应该运到哪? 牛犇旺傻傻的牵着老牛站在一边,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要不叫腊梅回我家吧?” 这憨货,他家可是还上有爹娘,他媳妇也在呢,这是准备以后不过了的节奏? 要说还是伍叔的经验老道,直接说道,“腊梅生前没有嫁到你家,现在去你家不合适,她以前的宅子还在么?” 牛犇旺抬起脑袋,屋里的点点头,然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可是她家的院子早就快塌没了,还能行?” “能行,只要有块地方在就成。” 能带路的只有牛犇旺,可是他不能跟着车走,他手里还牵着老牛,原本为了节约时间,伍叔和我一直准备再次牺牲一下张伟,叫他牵着牛回去的。 但是这货早就一溜烟的钻进车里,死活都不下来。 郎弘毅倒是自告奋勇,但是闫叔不同意,这老头看出点郎弘毅身上的门道,斩钉截铁的说,“跟着三蔓你啥事都没有,要是自己单飞,这大半夜的你一准叫豺狼虎豹叼走!” 廖必强都上了车,看到这边在争执,就又下车走了过来,听到我们争论的话题,直接一挥手,“就这事啊,好办,有困难找警察啊,小高!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号称一身正义斩乾坤吗,你来帮牛同志把牛牵回村里,等会我叫小赵村头接应你。” 于是,除了小高,所有人都坐上了回村的汽车,扬长而去! 7017k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说情 腊梅家的那个院子,真的只剩下一个院子了,想必是原本建筑就不很牢固的旧屋,已经随着时间的风化而倒塌,剩下一截残破的墙根,院子当中都是碎砖乱瓦的景象。 不仔细看,都会以为这里是准备拆迁的现场,而这一片的人并不是很多,离别家都很远,倒是和相邻的一家共用一道院墙,这个应该就是那位死了妇人,一年从娶的人家。 而这里唯一还能称之为墙的,就是他家的那一道墙壁。 原本我和伍叔还想找一块破门板子,勉强对付着用砖头架起来,用作停尸之用。 没想到这里破到连块像样点的木头块都没有,叫我一时之间有点挠头。 还是跟着我们回来带路的牛犇旺比较有用,撒腿就跑了出去,几乎是吭哧瘪肚的没多会,就搬着一块板子走了回来。 应该是他家的门板,牛家人也都跟在后面,不明所以的朝这边而来。 闫叔示意我们该干嘛干嘛,他上前去解释,好在还有警察的车在这边,简单说明了情况后,牛家老夫妻也终于明白今天牛犇旺这样反常,卸了家里门板就冲出来,叫都叫不住的原因。 只是……他们担心的看了一眼一起跟来的牛犇旺媳妇,牛大嫂。 牛犇旺后来娶的这位也是本村的,对当年的事情不是全都知道,但是大概情况也心里有数。 我和伍叔把腊梅的尸体从金杯车后车厢上抬了下来,因为现在手边要啥没啥,也只能暂时连着尸袋一起放在了门板上。 实在是担心,这前任心头白月光,和现在的牛家正室夫人起冲突,再惊扰了亡灵,牵连生人,我在收拾好这些以后,第一个朝着牛大嫂方向走去。 “大叔婶子,你们先回吧。嫂子,我对咱村不熟,要准备点东西,你带我去一趟行不?” 这边有伍叔他们在,我倒是不担心腊梅会有什么突变,她在牛犇旺面前好像老实得很,根本没有我见到时的那般诡异,还有残害牛屠户那种凶狠。 牛大嫂点头同意,我拽上了张伟和郎弘毅,跟着一起拿东西,毕竟这次仓促,准备的很不到位,可能要置办的还很多,加上腊梅没有亲人,我希望给她一个差不多的葬礼。 我和牛大嫂并排走在前面,他俩跟在后面,走在黑漆漆的村子小路上,我随意的打开了话匣子,把准备说的事情,提了一嘴。 “牛大嫂,村里有操办白事的人家,您给带个路便成。” “小师傅,你是不是还有啥想嘱咐我?” 牛大嫂的话叫我深深朝她的侧脸看了几眼,女人都是敏锐的,很多事情不用明说,差不多就心里有数。 “大嫂,我确实有事想跟你说说,腊梅她……死得很惨,生前更惨……”我把我们打听到,和看到腊梅尸体的状态和牛大嫂简单的说了一下。 “牛大嫂,行善积德,叫牛大哥帮着送走了腊梅,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您看成么?” 牛大嫂眼眶子是红的,看得出是在努力憋着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牛犇旺的心思,还是因为同情腊梅的遭遇。 好半天,她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到了,这家就是。” 我见牛大嫂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强求,这种事毕竟不是小事,我们只能劝,不能强硬逼人家决定。 我上前敲了敲门,这户人家倒是并没有不快,做白事相关的行业早就都习惯了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毕竟死人可是不挑时辰的。 “啥事?”大门敞开条缝,伸出一个男人的脑袋,看了外面陌生面孔的我们一眼,在见到牛大嫂时,才放下了警惕心。 “这位大哥,我们想要整套的往生被褥,香烛纸钱,白幡寿衣等物。” “全套是不是?香碗我家也有,先借给你们用,回头送回来就成。”这人是个懂行的,听我大概说了几句,就问了这么一嘴,我没有意见,点点头,道了声麻烦您。 那人就在我们面前关上大门,根本没准备请人进去的意思,我无奈的摇头,做这行的果然都有点怪癖,没有一个例外! 安静下来,牛大嫂居然接回刚才的话题,主动开口了,“你们好好办吧,别顾虑我,这事办完了也好,至少犇旺的心里能平静下来,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没忘了腊梅,我也才知道腊梅生前受了那么多的罪,怪可怜。” 我听到牛大嫂的话,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这件事答应下来,可不是我评价她简单的一句好人就能揭过去的。 最后憋了半天,只能轻声说了一句,“我代腊梅谢谢您。” 气氛有点沉默,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院子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大门这次敞开了一个大一些的缝。 一样样打包好的东西被推出来,还有一只早就札好没有点睛的纸牛,“棺材我这是没有,你们要去别的地方订,不过要骨灰盒可以上我这来,给你们打折。” 那人很不客气的开始给自家生意做宣传,还对着我们伸出了手,“诚惠一千六百七。” 这个价格可是不便宜,可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给钱,这说话的口气太像我和别人结账时候的口吻了,神同步啊! 我刚想拿钱,旁边的牛大嫂拦住了我,“别,这钱不能叫您出,我来。” 可能是出来的匆忙,牛大嫂身上根本没带多少钱,弄的那卖东西给我的男人直用诡异的眼神打量我们。 最后还是郎弘毅挺身而出,帮着把账给结了,牛大嫂一直念叨着,“我等会就回去拿钱,这个叫你们出不合适。” 我们都没有多说,毕竟这个是小钱,请来闫叔下水捞尸,估计才是大头,看在腊梅的份上,我心里也没有多计较这些。 回去之后,闫叔和伍叔并没有叫我跟着动手,而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留给了张伟,伍叔很骄傲的说道,“这小子跟了我混了好些年的大席吃,这些他都会,叫他们弄,老廖刚才就在等着咱们呢,过去把该交代的交代一下。” 摆摆东西倒是不难,这些相信张伟确实可以胜任,换衣裳这种高难度的要等我们回来才会动手,我也就跟着伍叔他们朝着院墙断壁外的警车而去。 这个时候,小高才刚刚牵着牛犇旺的老牛,和同事一起来到老宅子旁边,他丢下牛就加入了给我们做笔录的工作,真是位挺尽职的学徒。 7017k 第一百五十八章 化成黑水的孩子 廖叔他们并没有开口,直接把这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交给了我。 我没有想到,这位源城的老刑警会完整的听完我这一通神神忽忽的言论和其他人的转述与推断。 小高在一边满脸的不赞同,倒是苗苗警官一脸的害怕,眼睛在车里车外四处乱瞄,看得出她也是相信了我们的话,毕竟白天的时候看过牛屠户的尸体,也给周围一些村民做了笔录。 甚至特意去找了牛屠户的前妻,她应该是把和我说的话,也告诉了这几名警官。 “这案子真是不好办啊,上面的规定是命案必破,现在弄出这么一个女鬼报仇杀人,这叫我回去怎么交差啊?”廖必强一脸的无奈,发愁的直搓脑门。 倒是小高一脸的不耐烦,根本不信邪的说道,“师傅,你听他们乱说呢,这根本不靠谱好么,他们说您就信?那我们是不是太好忽悠了!” 廖必强这次倒是没有训他,而是苦口婆心的说道,“你毕业时间还短,有的事还是很邪门的,不信你问问小赵,上次老闫帮咱们解决的事就挺邪门,不信是不行啊,还有你小子最好别太铁齿。” 外面还有活等着我和伍叔,我们没再停留,下了车子,回去收拾剩下的事。 腊梅因为遭遇并不接受男子的靠近,就连伍叔都不行,他刚刚走过来带上手套,准备帮我把尸袋拉开的时候,腊梅身下木板垫着的砖就莫名其妙的倒了一角。 要不是我手快,八成腊梅和尸袋就要滚到地上,郎弘毅托住了门板的一角,伍叔赶紧把砖头给固定好,才算完事。 伍叔明白里面的问题,好好的要不是亡者想要表达不愿,这砖头根本不可能在受重的情况下自己倒了一边。 可是跟在我们后面进来的小高非不信邪,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都是自己吓自己,骗人的江湖小把戏,迷信思想。 一边大步走近尸袋旁边,深吸了一口气,撕拉一声就拉开了尸袋的拉链。 我站在腊梅头部的位置,正在整理妆匣,预备等会要用到的东西,看到他的动作,想阻止却已经晚了。 只见腊梅被我简单固定过的手臂直挺挺的伸直,一把精准的攥住了小高的手腕子,吓得小高大吼大叫,声音都喊岔音了,也没能挣脱开。 苗苗更是吓得缩到了廖必强的身后,身子哆嗦成一个,伍叔在旁边哼了一声,“这就是铁齿的后果,少年看你还嘴硬不?” 说完才慢慢走上前,拉住了小高被抓住的手,“松开吧,我把这不懂事的弄一边去,时间不早了,叫我们帮你收拾一下,早早安息了吧。” 说来也奇怪,小高原本觉得整只手像被极冷的铁钳子夹住的感觉,在伍叔抓住他的时候,得到了好转,虽然那边并没有松手,但是不冷了。 我带着手套,把打开的寿衣铺盖都搭在一边,走到了腊梅的脑袋前面,低头看向她的脸,“松开吧,我还要给你换衣服呢,咱们女孩子,什么时候都要漂漂亮亮的。” 我的话才落,腊梅的手就如同木棍,咣当一下摔回门板上,小高终于得到了解脱。 刚才这一个小插曲,叫他根本不敢朝着这边再靠近一步,整个人快速的回到了车里,连院子里面都不敢待。 因为今天的特殊性,整个过程都要我单独进行,过程中还需要挪动尸身,我穿了一件罩在衣服外面带袖皮围裙。 看到我准备开始动手,所有人都转过头,或者干脆离开了小院里面。 门板这里只有我,和依旧睁着眼睛的腊梅。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她身上这湿哒哒,穿了十年之久,遇害的时候这身衣服一件不留都脱下去。 再铺上往生褥子,才能擦了身子开始穿衣服。 我尽量保持着平和的心态,提前告诉她我下面要做什么,是因为什么? 腊梅的尸体随着我的动作,朝外翻身,再被翻转到我怀里的位置,叫我能顺利把褥子铺好,剪掉她后背位置的衣裳。 按照规矩,死人换下来的衣裳,都是要破的,更是要被丢在地上。 我看着她身上,完整保存下当年所有的伤痕和淤青,心里很不是滋味,腊梅这样也许想自己的冤屈能被人发现,但是她却足足等了十年,最后还是依靠自己,报了仇。 我看着腊梅隆起的小腹,想着是不是要给她接生,这活我以前是做过,在朱家给那位鬼新娘接过生。 但现在我有点不确定,十年了,这个孩子是已经自己投胎了,还是依旧留在腊梅的身体里,和母亲一起变成了水中亡魂。 就在我用闫叔车里那几瓶矿泉水,对付着帮腊梅擦身子的时候,擦到了小腹的位置,一股黑色的水突然从身体里面流了出来,那里根本没有血,也没有我之前见到过的血块状物体。 突发的情况弄得我一阵手忙脚乱,好在现在因为要擦身,尸袋还没有撤下去,下面的往生褥子没有弄脏。 伍叔听到我这边的声音,没有回头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腊梅肚子里涌出了很多黑水,看上去没有孩子,我正在处理。” “别着急,那可能是孩子在腊梅到水里之前,已经死在陆地上,这么多年,已经投胎去了,不然肯定会有东西出来,你慢慢收拾,仔细看看。” 我嗯了一声,继续手上擦拭的工作,在那些味道真的不太好的黑水里面很仔细的寻找,并没有任何发现。 收拾干净了这些,我换了条毛巾,把尸袋一点点撤下去,叫腊梅躺在了舒服的褥子上。 腊梅全程都睁着眼睛,并没有闭上,我也已经习惯,并没有用坠眼的铜钱,总觉得叫腊梅最后看一眼阳世,以后就要走上她新的转折点。 帮着她穿戴整齐,梳头上妆,盖上了往生被子,一切收拾妥当。 我才到供桌前面点燃一炷香,招呼牛犇旺过来,可以给腊梅烧点买路钱了。 “牛大哥,我们点妆匠不能给别人烧纸,腊梅没有亲人,你来吧。” 牛犇旺没打夲,直接蹲在供桌前,就开始流着眼泪的烧纸,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门板上的腊梅,她还是和以前的时候一样好看。 我让开位置,伍叔和闫叔,还有张伟和郎弘毅,最后是廖必强他们几人,都上前跟着上了香,只有躲在车里的小高没有来,我们也没人过去叫他。 就在我想着,腊梅最后是应该进棺材,还是要火化的时候,牛嫂子居然也蹲在身子,和牛犇旺一起烧纸。 开始的时候,我是被吓了一跳的,赶紧看向腊梅尸体的方向,好在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突然之间觉得睁不开眼睛,整个人都好困,好晕的感觉,猛地袭来。 合上眼之前,看到的就是所有人几乎都和我一样,有的歪倒在地上,有的靠着墙根,有的互相依靠都闭上了眼。 7017k 第一百五十九章 梦回当年 飘摇虚幻之间,我好像又站在水库边的堤岸边,水中有雾,有小船,还有那个之前站在船上,现在却站在了水面之上的扭动的女子身影。 再看到这个景象,我居然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因为我清晰的听到了她正在喊的话,“不要进去,快回来,不要进去……” 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不是处在现实之中,这里好像就是一个梦境。 腊梅好像在用她的方式,和我诉说着一个个我并不知道的事实真相,现在这个画面想告诉我的好像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水坝上见到她时候的重演,唯一改变的就是她的声音,这次我听到了。 腊梅那天可能是想阻止我们进入小屋,现身出来是要借此吓我们一下,促使我们离开。 可惜当时我们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并且也不能离开,毕竟郎弘毅当时和我们分散了。 画面一转,变成了上帝的视角,眼前的房子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腊梅睡在床上,而牛屠户轻手轻脚的翻墙而入,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屋里传来了腊梅的呼救声。 而此时,隔壁的茅厕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隔壁的一名妇人,她朝着腊梅家的院子看了一眼,并没有吭声,而是转身走回了屋子,再没有动静。 画面表达的基本都是腊梅想要给我看的,完全不受我意识的控制,被动的看着眼前曾经发生的一幕一幕。 牛屠户从开始的好言哄劝,到后来的拳脚相向,一次次得寸进尺的翻墙而来,得意而归,腊梅之后的痛苦等等,都在我眼前上演。 后来居然还有几个半大孩子,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他们在牛屠户离开之后,立刻有样学样的翻进腊梅家的院子,威胁腊梅就范,不然就把事情宣扬出去。 我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原来这三个人的死因,居然是因为这个。 果然万事都有一个因果,没人能躲得开,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腊梅的悲惨并没有因此结束,她怀孕了,肚子已经渐渐的凸出来,仔细看的话几乎不难看出。 牛屠户家的儿子经常到腊梅的门口大声叫骂一些很难听的话。 隔壁那位妇女,居然找上了腊梅,叫腊梅把家里的钱都给她,甚至还把腊梅养的几只鸡鸭都不客气的当着她的面掐死。 骂骂咧咧的说道,“给钱是为了遮掩你自己做下的丑事,和你这样臭不要脸的人做邻居,我也是倒霉了,你要是不给,我就把我看到的听到的,都说出来,到时候牛屠户家那头母老虎就能要了你的命。” 腊梅很怕,只能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这个妇人,那人拿了钱和弄死的鸡鸭扬长而去。 走到门外落井下石的还啐了一口,“真不要脸,我要是你早就死了去了!” 即便是这样,村里依旧传出了闲言闲语,在腊梅整日为藏不住的肚子发愁的时候,趁她在屋里收拾,一个小小的影子从狗洞钻了进来,把一包他娘买的耗子药倒进了腊梅家的稀饭锅里。 腊梅看到那孩子,认得他是牛屠户家的儿子,追出来赶人,那孩子赌气的骂了几句不要脸,贱人什么的,一溜烟就跑了。 几乎山穷水尽的腊梅在这天大雨倾盆的时候,准备了上吊的绳子,把明知道带药的稀饭热了,还在身上藏了一把刀。 牛屠户这晚上,果然带着一身酒气翻墙而入,他现在这样已经熟门熟路,根本不会有一点犹豫。 但今天他看到腊梅,有点不一样,而腊梅就站在当屋的门口挡住了屋门不叫他进去。 腊梅最后挣扎的问了一句,“我怀了你的娃,你准备咋办?” 没想到牛屠户捏住腊梅的下巴,一巴掌扇过去,“你和那几个小子的事当老子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个贱货,还想叫老子当便宜爹,你可是想错了,老子有儿子!” 腊梅被这一巴掌打的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在牛屠户冲上来,想把腊梅拖进里屋的时候,腊梅朝后退了几步,“我先吃口东西,一天没吃饭了。” 也不嫌烫,端起被下药的稀饭就喝了进去,碗直接摔在地上,拿起身上藏着的刀子,一下朝着牛屠户扎来。 牛屠户倒是没有喝醉,朝后一躲,也叫刀尖划破了肚皮的肉。 他被疼痛刺激,一脚踹在腊梅的肚子上,手里的刀也掉落在一边。 凶性大发的牛屠户抓着腊梅的头发,拼命捶打,踢踹着,叫我在一边看得很是心焦,如果我能动,我一定会冲出去,把这个畜生干翻。 腊梅下身开始流血,她即便被打的倒在地上没有还手的力气,依旧狠狠的瞪着牛屠户,声嘶力竭的嘶吼。 “我告诉你,我喝的粥里你儿子下了老鼠药,下午我看到了,我偏偏要喝,我要用命去告你们全家,叫你绝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牛屠户听了,几乎是双眼赤红,为了找到腊梅可能留下的举报信等证据,开始了对她惨无人道的折磨,生生折断了腊梅身上四肢的所有关节。 外面大雨肆虐,掩盖了院子里面,腊梅痛苦的哀嚎声中,她最终死在了这个雨夜,牛屠户收拾好屋里的一切,把尸体用被子包起来,扛在肩上。 朝着村外的水库而去,这样大雨倾盆的夜晚,外面根本不会有一个人,丢掉了腊梅的尸体,他根本没看到,就在他冒雨找来石头,绑在腊梅身上的时候,腊梅的眼睛还在转动,她刚才只是疼晕过去,并没有死。 之后的画面转换很快,不是一片片的水在眼前,就是一条条生命的消逝过程。 伴随着腊梅几乎成魔的诅咒,“我要你们死,害我的都要死……” 先是那三个要挟并祸害了腊梅的少年,接着就是给她下药的牛屠户儿子,然后就是邻家趁火打劫的大婶,最后才是牛屠户吓尿裤子,苦苦哀求,跪地悔过依旧被钉在了房门上的过程。 如同他加注在腊梅身上的那些一样,被生生折断了四肢的关节,死于非命。 每一个画面中间除了水和呼救,还有一个老牛站在岸边眺望的画面,腊梅当时就在水边,诉说着明天自己要去找谁谁谁报仇的话语,老牛自始至终才是最早知道一切的那一个! “谢谢,我不想去投胎,再说我是死在水中,根本没有投胎的机会,但以后不会再死人了,你放心,小姑娘。” 腊梅的声音最后响起,我想要叫住她,猛地一用力,整个人朝前一动,倚在我后背上的张伟直接摔在地上,我居然醒了,直直的站起身来。 而随着我的清醒,周围的人也一个个醒来,脸上都带着各种的情绪。 7017k 第一百六十章 老牛有情 睁开眼的众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我刚才看到了腊梅遇害和报仇的过程……” 看来刚才的经历,并不是只有我,这大概是腊梅在用最后的力量告诉所有人,当初的真相。 苗苗警官还有牛大嫂都哭成了泪人,她们被刚才看到的一切震惊,悲伤被代入,都如同亲身经历了一边腊梅生前的苦难。 牛犇旺哭得肝肠寸断,手里攥着的纸钱都散落一地。 廖必强他们都在唉声叹气,作为执法者,他们看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深感无力的吧! 我朝着腊梅所在的位置看过去,这一眼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门板上已经不见了腊梅,往生被子掉落在一边,我换好寿衣,本应该安静躺在被子里的人却不翼而飞,我这边大喊了一声,而反应神速的廖必强也紧跟着喊道,“糟了,小高在车上!” 他们慌忙率先冲到车门边,拉开车门看到里面的小高哭得都快断了气了,抽搭的比个大闺女还凶,说话都说不清楚。 “我……我看到杀人过程了……很疼……被折断手脚……真的很疼……” 看见人没有大事,我和伍叔也就推开了,听小高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也许用的都是旁人的视角,但是小高可能是因为刚才言语上得罪了腊梅,被特殊照顾了。 他是直接亲身经历了一遍死亡过程,这样对身体倒是没有实质的伤害,不过心里能不能承受住,也不在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之中。 牛犇旺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牛……老牛也不见了,腊梅也不见……” 我猛的想到腊梅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抬腿就朝着村外跑去,目的地正是水库堤岸。 “腊梅很可能已经回水库了,她说自己不想投胎也不能投胎,她是死在那里的,还说不会再害人。” 伍叔他们都是一愣,明显腊梅并没有和他们说过这话,郎弘毅和张伟紧跟在我的身后,随后就是闫叔他们,最后连廖必强都一起跟着,呼呼啦啦一帮人朝着水库边跑过去。 已经打捞出来的水漂,要是真再回到水里面,别说闫叔有没有本事再捞一次,就是腊梅,也就彻底断了再入轮回的可能,不是消弭在时间之中,就是成为为祸一方的存在。 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水库堤岸只有一片肥沃的荒草,根本没有腊梅或者老牛的影子,闫叔在后面赶上来,眼尖的一下就看到水里面有东西在漂浮,借着随后赶到,廖必强身上带着的手电光,才看清楚。 水里居然是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老牛,牛会不会游泳我不知道,但是却亲眼看到了老牛淹死的尸体,漂浮在水中,只露出一块青灰色的背部。 张伟喘着粗气的拽着郎弘一边的手臂,既害怕又累的努力调整呼吸,“咋样……找……找着了么?” 才朝前走了一步,吧唧就被绊倒在草丛里,紧接着发出嗷嗷大叫的声音,连滚带爬的朝一边退去。 只因为他一个跟头直接摔在了一具尸体上,居然是被我换好一身寿衣,梳妆整理过的腊梅。 伍叔轻描淡写的看了每次都最倒霉,没有更倒霉的张伟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声,“找到了,腊梅在这。” 只看到她安静的躺在刚才张伟摔倒的草丛中,眼睛居然已经闭上,身后的寿衣破了一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之前闫叔捞尸的小船并没有拖走,他直接上了小船,朝着离岸并不远的老牛尸体而去,用一只竹篙,配合着船上之前丢下的绳子,很快就把老牛的尸体托拽上岸。 岸边的人能帮忙的都过去帮手,牛犇旺即便哭得脸上都是眼泪鼻涕,依旧拼了命的把老牛拉了上来。 一边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一边是自己从小牛犊子一点点喂养长大,视为伙伴家人的老牛尸体,他算是今天一晚上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 伍叔在守着腊梅,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而我则是走到了老牛的尸体旁,注意到牛嘴里面拽着一块和寿衣相同的布料碎片。 想到了腊梅之前说过的话,还有现在这样的状况。 拍了拍牛犇旺的肩膀,“老牛有情,用自己的命把腊梅从水库里换出来,腊梅已经投胎去了。” 守着两具尸体,我们都没有离开,一直守在河岸边上,慢慢等着晨曦的来临,廖必强最后决定这个案子他要如实上报,不管上面最后是怎么罚他的,这件事既然已经叫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他就不能歪曲事实。 腊梅的尸身最后被火化,还是便宜了牛家屯家那户做白事生意的人家,多卖出了一个骨灰盒。 一切流程都是牛犇旺和牛大嫂夫妻处理的,郎弘毅垫付的用品钱也都如数还给了他。 按照牛大嫂的话说,她以前介意过腊梅的存在,但是现在,她只把这个苦命的姑娘当做一个妹妹,居然同意了叫她在自己之前,埋在了牛犇旺家祖坟里面。 牛家老两口开始还不同意,但最后拗不过牛犇旺两口子,才撒手闭眼。 闫叔拽了一根草棍,叼在嘴里,若有所思的望着水库平静的水面出神,伍叔站在他旁边。 “这下老牛在水里,这里以后不会再出别的事情了吧?” 水中淹死之人会找替身,但是老牛用命,最后把水里的腊梅换了出来,至于之前死的那几位,早就在死亡的时候,就被腊梅抽出了灵魂,包括惨死家中的牛屠户。 他们连死后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事情,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评断,腊梅做的究竟过不过分,我毕竟不是冥府之人,这些事情随着腊梅最终的离开,一切尘埃落定。 在牛家屯耽误的时间也不少了,廖必强他们四人和闫叔打了声招呼,也回去了源城,这里的事情都要汇报上去。 我听到廖队长在离开前,闫叔问了一嘴,“那个牛屠户你们准备怎么上报?” 女鬼报仇的事情,哪怕是事实,也不能真的直接那样写报告,闫叔明显和这位队长的关系很不错,廖必强也不瞒他,“我只能报成自杀,毕竟家里没有其他人的任何线索和指纹,刀子上只有他留下的痕迹。 或者,我会写两份报告,这样头疼的事情,就交给上级去为难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离开了牛家屯,我们只收了牛家一个几百块的白包,并没有多留,闫叔更直接,只叫牛犇旺夫妻在他后车厢上了一炷香,分文未取。 我们就乘坐着那辆神车金杯回了村子。 我们都没有忘记,在村里可还是有一个鬼哭谷的事情等待着最后的解决。 7017k 第一百六十一章 热热闹闹一群人 牛家屯的这件事,确实对我们三只小的影响都很大,叫我们回来的路上都很安静,少了平常的吵吵闹闹。 伍叔和闫叔时不时点燃一根烟,从后视镜里面偷眼看我们,“怎么,你们这是受打击了?” 张伟和郎弘毅都没有说话,但我的话绝对能代表他俩的感受,“其实我们都在担心腊梅,她杀了这么多人,虽然只是为了报仇,没有滥杀无辜,但这样也算是她的罪孽,即便老牛替了她,也很难投胎了吧?” 面对一个曾经很可怜,完全在最低端被压榨欺辱的苦命人,最后依旧落了这样的结局,就连笨兮兮的张伟心里都平添了几分少年的忧愁,可见我们都在思考这件事相关的问题。 伍叔打开了车窗缝隙,把烟头扔出车外,用他带着轻微沙哑的声音陈述事实,“肯定要受不少的惩罚,特别是她还干预了轮回。” 能不能再投胎,投胎成什么样,或者什么时候才能投胎,这些就连伍叔心里没有个底。 毕竟我们管得了阳间的不平鬼祟之事,到了阴曹,真正的判决就是阴司的事情,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干预什么。 张伟愤愤不平的说道,“要我说腊梅就是傻,自己是出气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她,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要受罚,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伍叔回头露齿一笑,“嘿嘿,算你小子没傻透气,说对了一半。” “腊梅是可怜,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要是在阳世受到不公平对待的鬼魂都和腊梅一样自己报仇,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八成是各种鬼怪妖魔横行,这就是阴司律法必须存在,必须无情的原因。”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正对伍叔的眼睛,“我明白了,咱们点妆匠还有闫叔这样的捞尸人,还有更多阴阳行当的师傅存在并不是为了单纯的保护生人,也是为了帮助那些灵魂。” 伍叔并没有反问我,而是静静听着我朝后说,连闫叔的车速都慢了下来,显然也在等着听我最终的答案。 “我们抓他们,阻止他们作恶或者报仇,并不是助纣为虐,而是为了减轻他们的罪责,尽早叫他们走到该有的审判过程中,避免一时迷失本性,加深罪孽。” 伍叔露出了赞同的微笑,频频点头,闫叔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对伍叔说道,“叶家这个丫头不错,这么早就明白了,我可是够老之后才想通这些的。” 我们村口的小桥已经遥遥可望,孙家门口高过屋顶的巨大槐树树冠离远看很是显眼,我的心里也豁然开朗,不再纠结这些谁对谁错之中。 公平早晚会出现,端看世间事态如何推进。 听我说完这段话,郎弘毅和张伟明显也明白了过来,郎弘毅开口,“伍叔,你是不是想说,咱们处理鬼哭谷的事情也是为了阻止那些亡魂再做下杀孽,以劝为主?” 车子在伍叔的门前停下,大伙都忙着下车,顺便把随身的东西带下来,呼呼啦啦的走进院子。 我听到伍叔走在前面,小声的说道,“懂理的,能帮的我们才会以劝为主,迷失本性,弑杀为本的只有灭其元神一途。” 看来鬼哭谷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人性百变,魂魄由人转化,自然更是各鬼各心思,只能说这阴阳道的路并不好走。 我们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棺材仔的耳中,他还是老样子,和猴傻子一起搭档,走到哪都带着,一身的黑袍子罩着头,从房屋墙壁间的暗影里游弋而来。 我每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太阳下走路,都觉得他有种黄花鱼的既视感,因为老话讲黄花鱼溜边…… 伍叔很宠猴傻子,对他甚至比对张伟还好,进屋就先给他找东西吃,棺材仔习惯性的进屋就站在门口,朝我和郎弘毅打量了几眼。 “还都全须全尾,不错。” 我翻着白眼把这话当做是对我们的肯定,这是在为我们没有少胳膊断腿而开心吧,我尽量朝这个方向去理解。 “村里这些天都没事吧?” 伍叔之前回村,没见到棺材仔就匆匆去牛家屯找我去了,这前后脚也两三天的空了,解决了牛家屯的事,才有时间问问棺材仔。 “大事没有,就是夜里东西见多,鬼哭谷那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猴傻子抱着一袋煮着吃的方便面嚼得开心,一张嘴就朝外掉干面渣,乐呵呵的说道,“凉快,最近晚上好凉快!” 要说现在已经是阴历端午前后,阳历也是七月份的时候,今年刚好就是润四月,现在已经是中旬上下,朝着八月跑的时间,我们村的位置在北回归线附近,绝对和凉快沾不上边。 但猴傻子能这样说,应该也是发现晚上开始有些异常,他嘴里的凉快,八成就是阴气造成的温度降低,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伍叔叹了口气,递给棺材仔一瓶我们搬来的矿泉水,之前我就发现了,棺材仔好像不碰带热乎气的东西,食物和水都是,越凉越喜欢。 “我们今天晚上好好歇歇,明天准备一下就去鬼哭谷那看看情况,这两天辛苦你了。” 棺材仔酷酷的接过水瓶子,根本没理会伍叔的客气,转身就朝外而去,他走的速度很快,那显眼的大黑斗篷几乎是一闪眼的功夫就出了院子。 猴傻子好像很喜欢棺材仔,看到他走了,抓起桌上另一袋方便面嘿嘿傻笑着追了出去。 闫叔这时候才开口说话,他看着刚才两人离开的方向问道,“那就是村里的守村人和棺材铺的接手人吧?” 我原本以为闫叔和伍叔相识,又认识爷爷,应该也认得村里这两位的存在,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见过。 伍叔点点头,“对,就是他俩,这些年填海叔不太管事,要不是有时候他俩跟着帮手,我还真忙不过来。” 伍叔家也有两间屋子,虽然另一间基本上已经被他当成仓库用了不短时间,但是里面在建房的时候,就垒了土炕。 闫叔拎着自己的双肩背包,直接走进伍叔平常住的那边,理直气壮的关上门,“累死老子了,老耗子来者是客,老子住这屋了,先睡一会啊!” “你这个老泥鳅,你要不要脸,到别人家就抢主家的炕,那屋都是东西怎么睡人,你给我开门!”伍叔晚到一步,只能在门外拍门大吼,但里面根本没人再出声。 见到吃瘪的伍叔,我和郎弘毅第一时间转头就走,张伟这次倒是福至心灵,跟在我们后面也溜了出来。 “伍叔我们先回去收拾下,你有事知会一声。”出了院门,我才喊了一嗓子,脚下不停的直奔自己家。 伍叔中气十足的屋里大吼,“老的小的这一帮就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 7017k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全村都是睡美人 在我们都以为能好好和枕头被子,滚成一团,幸福一晚上的时候,现实这个不讲情面的东西再次出来打脸。 随便吃了些东西,洗干净一身的汗渍,睡得正香的我,在外面寂静一片的深夜之时,猛的睁开了双眼,坐起身子警惕的看着窗子外面。 刚才我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叫我,好像就是之前孙家那位很爱教训人的太太太奶奶,半个鬼仙存在的老祖宗。 而睁开眼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正常,因为即便我家院子有爷爷在建造时候加进去的防护法器在护着,依旧从屋里都能感觉到外面今天晚上出奇浓厚的阴气。 现在连窗户上都因为这样的阴气带来的温差,而多出来一层的水珠,正顺着窗台流下来。 而我心里也奇怪,自己平时即便是再累,也不是会睡得这么死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外面已经这样,自己居然没有醒。 我快速离开自己的屋子,试着推郎弘毅这边的房门。 好在他睡觉并没有锁门的习惯,木门应声而开,大炕上依旧是一半高出一块床垫子,另一边是张伟的区域,两人睡得都很熟,连我进来都没有发现。 我尝试着叫醒他俩,“郎弘毅,张伟,你们醒醒,外面好像不太对劲。” 我这声音不算小,何况还顺手在张伟的腿上拍了一巴掌! 郎弘毅倒是醒了,坐起身来眼神快速恢复清明,睡意退去,“三蔓?怎么了?” 张伟可是依旧死猪一样的打着鼾,连身都没有翻,“张伟,快起来!” 郎弘毅也发现不对,他也看到了窗户上的水渍,直接挪动身子,伸手在张伟的脸上给了一巴掌,顺便在摸了下他的脉搏。 “别喊了,张伟虽然在打呼,但是体温不对,应该是叫不醒的!” “你赶紧收拾下,咱们出去看看,没想到今天晚上那些东西就自己找上门了,村里八成是出事了,先去伍叔那边汇合。” 我转身回了自己屋,把内里乾坤塞进后衣领,从柜子里把我能用上的符咒,桃木钉还有短剑都带在身上,还加了件皮夹克,这样既能防寒又能方便活动,换上了运动鞋走出来。 看到郎弘毅也聪明的加了外套,拿好了东西,塞给我一把手电,准备好出门。 “张伟怎么办?” 他担心的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我回身拿起供桌上的香点燃三根,插在爷爷灵位前的香碗中,“爷爷,村里有难,张伟在家,您多看护着点,保佑我们此行平安。” 点完了香,我把屋里的门和堂屋的门都关好,才最后看了一眼自家的房子,“张伟留在这是最安全的,现在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伍叔说过,我家的宅子比他家还安全。” 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张伟现在状态明显不对,陷入了深度的昏睡,我没事八成是因为自身命格阳气重的原因,还是那位太奶奶叫得及时,郎弘毅则是因为胸口被闫叔加固过的护身符关系。 我俩小心的走出院门,外面的道路上一片寂静,空气几乎已经冷到能清楚看到我们口鼻处哈出的热气,周围阴气浓重,几乎如有实质。 我用没有拿手电的手,摸了一下身上的皮夹克,就这么短短的一会时间,已经沾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现在周围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们又回到了牛家屯水坝边上,大雾漫天的场景中。 看东西几乎都影影绰绰的,却并不是雾气,而是阴气扭曲了物体的外在形态,很是怪异的感觉,又有点熟悉。 在我和郎弘毅几乎并肩,谨慎的慢步而行,好容易走到伍叔家门口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了这个场景为什么叫我觉得莫名的有点熟悉。 这个情况我在下黄泉的时候,曾经在值时阴曹的宅子外面见到过,当时功曹宅邸的轮廓,远远看过去,就是现在这种被阴气影响扭曲的样子,可以想象现在的村里的阴气是有多浓郁。 也怪不得张伟怎么叫都叫不醒。 人本身在睡觉的时候,体温就会偏低,加上心脏工作会减慢,血液流速等等生理本能都会有所降低,魂魄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刻。 这样的时候,周围阴气浓重成这样,人都会被阴气侵扰,压住魂魄,别说叫醒了,就是有没有后遗症都未可知。 毕竟我家院子里,比外面的情况还好上了不少。 “伍叔!伍叔你醒了没?”郎弘毅已经上前砸门,敲的声音很大,但是里面并没有灯光或者有人回应。 “伍叔八成也中招了,要不我翻墙进去看看,你等我进去给你开门。” 我心中有点焦急,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叫我措手不及,加上周围这个样子,越是熟悉的环境中碰到完全寂静空旷到如同死地的感觉,越叫人心生寒意! 我来到一边的院墙位置,刚想伸手朝上跳跃,扒住墙头子用力朝内翻越,身后冷不丁在郎弘毅旁边多出来一个人影,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子。 “下来,我去!” 开始我还被吓得一个激灵,听到这个声音,再看清楚来人的装扮,我瞬间把心放进了肚子里面。 是一身黑袍子的棺材仔! 别说,平时大白天有个太阳的时候,这人还要找建筑的暗影遮挡,现在这样阴气充斥,如同黄泉的时候,棺材仔八成才是最觉得舒服的一个吧。 我刚才着急,倒是把他忘了,即便所有人都受不住这股子阴气,棺材仔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种感觉真好,自己的队伍无形中又多了一个人! 虽然郎弘毅的身手也不错,但是棺材仔的速度绝对是我见过最像是古人那种高来高去的轻功选手的,只见他外袍都没有动,身子已经如同黑猫般无声的站到了墙头之上。 我在这样的时候,脑子居然还有空溜号,歪歪一下,奥运会要是有棺材仔这样的奇人加入,八成金银铜铁都没有别家的事了…… 伍叔家的大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棺材仔转身就朝着屋子方向走去,试了下堂屋门,好像也是从里面插上的,根本没犹豫,上去就是一脚丫子。 咣当一声,堂屋门里面的插销正式报废,我们也顺利的走进了伍叔家屋里,朝着平常伍叔休息的那屋而去。 好在这屋的门倒是虚掩着的,伍叔和闫叔两位一人霸占了半个炕,睡得如同张伟那样,香甜异常。 “是阴气所致,村里其他人家八成也是这个样子。”棺材仔跟我们解释了一声,倒是和我想的不谋而合。 我试着伸手轻推伍叔他们,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7017k 第一百六十三章 岁星当头 对于这个情况,我倒是知道,用我的血,很快就能把伍叔他们叫醒。 但棺材仔在我准备扎手指头的时候拦住了我,“不用,有办法。” 他把伍叔放在枕头旁边的烟袋锅子拿起来,塞给了郎弘毅,“点燃他,塞在伍叔嘴里,一会他就能醒。” 这个是伍叔的武器,我只见过伍叔点燃过几次,出手的时候也是用这个烟袋锅子,看来这个也有点说法在里面。 棺材仔本身就不喜阳气,这点烟的活,自然就成了郎弘毅的活,他拿着火柴,把叼在嘴里的烟袋锅子点燃,用力的嘬了好几口,确保里面的烟叶不会很快熄灭。 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把烟袋放进伍叔的嘴里。 我们眼看着,烟袋里面的烟丝从满是火星的红色开始灰暗下来,以为伍叔睡得太实根本没有抽烟的想法。 但下一刻,烟袋锅子亮起,我还是低估了一个老烟枪对这种味道的痴迷,在深度睡眠,甚至灵魂都陷入沉睡中的时候,依旧可以潜意识的抽上两口。 伍叔吧嗒吧嗒的躺在炕上嘬着烟袋,眼睛还没睁开,从鼻子里就冒出一股白烟来,用牙齿叼着烟袋,说了一句,“把金杯车后面那个小牌位抠下来,放老泥鳅身上就成。” 这是没醒就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也是高人啊! 金杯车就停在院子里面,棺材仔没犹豫,直接走了出去,好像现在很享受走在外面那种环境中。 那个小牌位我见到过一眼,闫叔说那是他闺女的牌位,就在车厢后面最上头的神龛里,我却在开眼的情况下看不到那排位上的灵魂。 棺材仔很快回来,伍叔已经睁开眼,又装了一烟袋的烟丝,坐在炕边上,靠着墙猛抽,屋子里面的阴气随着伍叔吐出来的烟雾,明显的淡下去很多。 小牌位放在闫叔的身上,我清楚的看到闫叔的神色有了变化,从熟睡的状态,开始有些清醒,皱起了眉头,眼皮开始跳动。 伍叔的烟抽完,闫叔也坐了起来,双手把小牌位抱在胸前,咳嗽了几声,“没想到老子还能被这样的小手段压住,差点睡死过去,也真是丢人。” 看到两人都没什么事了,我才把外面的情况,还有张伟叫不醒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现在整个村子里的阴气浓郁到几乎要滴水,所有人家都没有一点动静,鸡鸭鹅狗都没有点声响,好像没有活物了一样。” 伍叔开始穿鞋下地,也开始从柜子里面找御寒的外套披在身上,“看来咱们今天是别想睡个好觉了,这样的动静只有鬼哭谷破了,那些东西才能搞出来的。” 闫叔也开始整理自己,一边说着一边穿鞋下地,“村里人八成都和张伟一样,睡得像是死人一样,不解决,就都真的变成死人了,这买卖真没想到这么邪性。” 闫叔并不是村里的人,这次来也都是为了助拳而来,可他不光帮着我解决了牛家屯腊梅的事情,现在还要跟着我们一起犯险,叫我心里很是感激。 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牌位,走出屋子四周看了一眼,就朝着自己的金杯车走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身上背着背包,拿着一把鱼枪,看来也是做好了准备,和那些鬼哭谷的东西,钢上一下子。 棺材仔和郎弘毅在我的左右,我想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猴傻子,担心的问了一句,“猴傻子呢?外面现在不太平,他不会遇到危险吧?” 伍叔在一边乐了,棺材仔的下唇上下开合说道,“在我家,他比你精!” 好吧,算我多嘴,伍叔这个笑容真的是很刺眼,而郎弘毅居然还嫌不够一样,居然也露出一个微笑,叫我真是不想理他俩。 伍叔背上了他的妆匣,和闫叔准备出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在我和郎弘毅也准备跟上的时候,他把我拦在了屋里,“今天你不能去,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 在我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伍叔已经开始安排起来,“弘毅,你留下和三蔓在家,有什么事情帮着一块解决,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已经算是正日子了,三蔓绝对不能出事。” 我最不愿意记起的时候终于到了,今天就是我的成年礼时间,按说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但是轮在我身上,几乎是自己和身边人都草木皆兵的状态。 连鬼哭谷的事情,伍叔都不准备叫我参加,还留下了郎弘毅陪着我,说白了就是叫我借用郎弘毅被改换命格之后,剩下为数不多的紫气在帮我度过生死劫。 郎弘毅严肃的点头,他自始至终都知道我的这个关卡不好过,“放心,我会用一切手段护住三蔓的。” 他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情况。 伍叔他们不等我抗议,已经快步离开了小院,鬼哭谷的事情不解决,村里的阴气就不会散,阴气压制村民魂魄一个晚上,即便早上之后,阳光重回大地,都不知道那些村民,包括张伟在内的所有人,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出村而去,直奔鬼哭谷的所在,伍叔应该是准备直捣黄龙,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情。 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能劝的会渡,顽固不化的直接斩杀。 我的心情开始还有点沉重,但是在我转头看向阴气包围的环境中,郎弘毅坚定的眼神之后,突然就释怀了。 “郎弘毅,今天这个岁星当头的日子,你跟在我身边,还真不是什么好选择,你难道不知道,我今天整寿数,还赶上生死劫,肯定是比你还倒霉一百倍的存在,你可是借不到什么好运和阳气了。” 郎弘毅高大的身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并没有移动,而是勾起了嘴角,“不怕,我正好看看你是怎么倒霉的,心理平衡一下!” 听了这句话,我居然有想揍他一顿,出出气的冲动,为什么我偏偏就要有一个狗屁倒灶的生死劫,为什么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伍叔他们三个去冒险,自己根本帮不上忙,村里眼看就要多一村死人,自己难道真的要躲在屋里装死,就为了能顺利躲开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来临的生死劫? 院门并没有关闭,我看着空荡的小路,突然叫我看到,一个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里面的面孔都很熟悉,居然正是村子里那些此时应该陷入沉睡不能清醒的村民们。 我快步冲到门边,用手电的光,晃过他们的眼睛,才发现,这些人依旧紧紧闭着眼,如同梦游一般,朝着相同的方向走去。 7017k 第一百六十四章 梦游的村民们 村里现在除了我和郎弘毅,根本就没有还清醒着的活人,之前那样也许还好,但是现在眼看这些村民像是受到什么指引,居然走出了房屋。 我不管这是不是就是针对我而来的命劫,我都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小院里,必须出去看看,伍叔他们没在,我是这村子里唯一的点妆匠。 在我以为郎弘毅会劝我,并且极力阻止我的时候,他居然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起混入了这些梦游的人群之中,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有点不敢置信的说道,“这时候你不说点什么?” “我说什么有用么?不如一直紧紧跟着你……比如在这个时候拉你一把!” 因为我转头看向郎弘毅说话,根本没注意前面一个土坑,差点因为这个小小的土坑,直接叫我这张帅气的脸蛋着地,还好郎弘毅及时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现在终于是开始领略霉神上身的感受了,实在是处处小心,依旧处处踩坑的节奏。 我们跟着那些在黑暗中摇晃行走,除了脚步声,没有一丝其他声音的环境中,渐渐开始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叫我的心里总是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离周家还有一条街道的时候,我拉住了郎弘毅,准备停下脚步,暂时观察一下那边的情况。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前方根本没有脚步声,周围只有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聚集过的动静,这些人难道都停在了前面的空场上? 说来也奇怪,我们村子,自古以来就有两块谁都不能建房子占用的地方。 一个是村前不远,老孙家门前有棵老槐树的那里,另一个就是村长周家不远处,老戏台子的这块。 我的心中拔凉拔凉的,难道是鬼哭谷的那几位和伍叔他们走岔劈了?路上擦肩而过,伍叔去了啥都没有的鬼哭谷,而那帮家伙全都到了村里来作乱? 现在就我两在村里面,拼了命能不能和那一整个惨死的戏班子折腾一下,心里是真的没有底。 “咱们先去家里一趟,看看张伟和猴傻子的状态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出来。” 我和郎弘毅哈着腰,朝人潮的反方向而去,于是整个场面中就出现了不同的景象,那些闭着眼睛的人在我们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居然可以准确的挪开身子,躲避我们的路线,特别是靠我更近的村民。 几乎是原地停止的摇晃着身体,后面上前的人却根本不能发现他们,直接冲撞了上去,滚倒成一片,挣扎的再次爬起来,才继续朝着周家旁边老戏台那里而去。 我们很快到了我家的的院子里,因为堂屋门被我反锁住,就听到里面咣咣,很有节奏的一阵撞门上响起。 这声音有别于用手在敲门,而是像拿身子和头在撞门,隔着门板我都能想到,张伟现在在里面闭着眼咣咣门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朝身上一摸,脸上闪过一抹窘迫之色,郎弘毅看向我问道,“怎么了?” “我门钥匙丢了!”我长这么大,可是从来没有丢过东西,今天这大年初一头一次,家里门钥匙居然不翼而飞。 叫我努力回想刚才的经历,究竟是差点崴脚的时候掉了,还是差点撞上草垛子的时候没了,抵或是没注意水井,好悬一头扎进去的时候…… 已经完全想不起来…… “你等着,我从窗子进去,把张伟捆上,再这样撞下去,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郎弘毅大长腿一步就上了他那屋的窗户台,伸手把我家整扇的大纱窗给扯掉,探身钻了进里面。 不久就听到门后面传来兵兵乓乓的声响,看来应该是张伟被擒,那小身板居然还想在郎弘毅的手里挣扎一下,被收拾的惨惨的。 想到屋子里面我根本就没放过绳子一系列的东西,能用的都在我身上,那红绳现在就被我缠在腰里,郎弘毅这是拿什么把张伟给捆了? 少顷,郎弘毅原路返回,潇洒的跳下窗台,我们转身朝着棺材仔家而去,想去看看猴傻子…… 这位毕竟是我们的守村人,这个时候总不能看着他出什么意外。 路上之前的奇观稍微有所改善,已经只有稀稀落落的一些住在村边上的村民在朝老戏台那边赶路,我们小心的躲开他们,到了村边附近,已经看不到村民了。 而棺材仔家的院门并没有关上,看得出他走的时候也挺着急,摸进了院子,我差点一跟头摔在那些密密麻麻堆积起来的木头堆上。 几根凸出来的木料尖端,几乎就要直接插进我的脑袋里,郎弘毅从后面一把拎住我的衣领,才避免了血案发生。 我反射性的护住了自己的脸,半天没有感受到疼痛来袭,轻轻拿开手,看到黑着脸的郎弘毅,露齿一笑,“我今天确实有点四肢不勤哈,多谢!” 站好之后,才拍着胸脯子长处一口气,“还好,要是我弄得这血赤糊拉的,不知道要糟蹋多少棺材仔祖上传下来的好木料,他肯定不给我打棺材了!” “别废话,有我在不会叫你有事!” 郎弘毅示意我原地保持别动,大步朝前而去,这句话传过来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有他的后脑勺轮廓,不过这种霸总语气,还真是叫我心里好受了不少。 我这都快死了的人了,怎么感觉郎弘毅在用语言撩我,可是我没有证据呢? 不到两分钟,郎弘毅走了回来,“走吧,去老戏台那边看看,猴傻子被棺材仔塞棺材里了,确实比张伟还安全。” 我心里只有大些的佩服两个字,棺材仔果然比我有警觉性,而我现在才有时间好奇一下子,“你把张伟放哪了?” “借用了你的被子,把人塞大衣柜里了!” “……”我真的是无语至极,这样不会闷死么? “有剪开,回来赔你一床。” 好吧好吧,人命第一,那被子可能我以后也用不上了,能救张伟一命也好,也算是给自己又积了点德! 突然,我的手腕上一凉,低头看去,居然是一条还挺好看的镯子,只不过,这镯子中间还有一根细长的链子,连接在郎弘毅……他手腕上的另一个镯子上面。 我心中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这东西要是我没认错,就是某种羞羞的铐子……说好听点可以指鹿为马的说成是成人版,儿童牵引绳! 别欺负我没文化,姐也是有身份证的人,我抖了下手腕,“朗大少,你这是几个意思?” “表面意思,不想和你失散,有事你可以推我出去挡,算命的说我至少能活到九十八。” 还九十八?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就这位被人改了的命格,活到三十八都很费劲好么,那算命的在哪个马路边摆摊的,我有空就去砸场子。 不过这人肯帮我挡灾,我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感动! “行了,你拴着就拴着吧,但是能走慢点么,这样叫我感觉你在拽死狗……” 郎弘毅从善如流的停下脚步,很绅士的示意道,“我可以叫你走前面,请!” 那不就是在遛狗了,去你三姨奶奶的腿,王八犊子! 7017k 第一百六十五章 钟馗嫁妹 因为不知道老戏台那边究竟有什么变故,我们都没有冒然直接走过去,而是在隔着老戏台一条街的院子前停下,相视一眼,直接一起上墙。 顺着墙头走到了屋子跟前,有点小艰难的爬上了主屋的屋顶。 其实艰难的只有我一个人,郎弘毅倒是一点没有被手上连在一起的这个镯子影响到灵活性,在他的帮助下,我也算平安的趴在了屋顶上面,朝在屋后下方的老戏台那里望过去。 那片被村民们每天来回行走,已经踩踏的十分平整的广场上面,此时聚集着很多黑压压的人影,那些都是应该在家中睡觉的村民,而此时即便是只有几个月大,刚刚可以爬行,还不会直立行走的婴儿。 都如同小狗一般,安静的趴伏在大人们的脚下,看得叫我身上的汗毛都根根耸立,生怕现在即便村民们清醒过来,一阵混乱过后,脚下都会出现几块没有人形的血肉残肢。 郎弘毅轻碰我的手,叫我朝着老戏台上面看过去,因为开了眼,这时候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老戏台残破的石壁墙前面,一圈半弧形排开的影子,已经就位。 那些影子身形清晰,穿着早年间的那种对襟长衫,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乐器。 笛、笙、筲、唢呐,还有二胡,锣、钵、镲、鼓,全都一应俱全。 就在我还在房顶上,想努力看清楚那些手拿乐器的人,脸上五官长相,或者神情的时候,一阵锣鼓点猛地突兀响起,叫我整个人跟着一个哆嗦,脑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疼痛叫我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捂耳朵,身子险些就从屋顶上面滚落下来,好在郎弘毅及时拉住了我们之间相连的那根链子,叫我在最后关头能暂缓下坠的力道,抓住了屋檐边缘,只踹落几块瓦片。 初时的不适感过去,我缓缓的爬回屋顶,戏台上的折子戏已经开锣,唱的居然是钟馗嫁妹的曲目,可是怪异的地方居然是那个台子上所有的演员。 他们出场不用特效,全都是脚下虚空,走的鬼步,唱腔咿咿呀呀传来,而送嫁的那些人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鬼物,看打扮并没有换上戏服,而都是本色出演的一帮匪类,有的身上还背着枪套。 身上脏污,脸上苍白带血,悲苦的一张脸,如同行尸走肉,突兀的夹裹在那几名明显是带队的一行戏班人员之中。 那些身穿戏服的,更加看不出本来的长相,只能看到脸上浓重的油彩,勾勒出清晰的妆容,鲜红的嘴唇最为显眼,已经开始到了嫁妹的桥段。 我看得心惊,郎弘毅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我们的视线都在那新娘用两条木棍代替的轿子前头,那是一名身穿红衣绿裤,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露出一个白色脑袋的小孩鬼影,在摇摇晃晃的扮演着钟馗的角色,好像是在开心的过家家。 这是什么鬼物,居然敢扮演钟馗的形象,完全没有一点顾忌。 要知道,即便是活人扮演这些神职角色,或者鬼魅角色的时候,都会有很多的禁忌需要遵守。 我现在面对这样惊悚的场面,最庆幸的就是我俩并没有冒然到前面去,站在人群中,而是躲在了这个房顶之上。 农村的房子都是起尖的顶子,屋里再加上一层平的吊顶,也就是假顶子,这样的双层屋顶可以叫屋里冬暖夏凉,夏天隔绝日晒的温度,冬天两层顶子更能有效的保温。 正是屋顶这样的形状,完全把我和郎弘毅的身形挡在另一面,只要手搭在屋脊上,露出双眼睛,对面很难发现我们的存在,让我心里多少安慰一些。 可是鬼戏班和村民的上一辈做下了解不开的仇怨,这大动干戈的难道就是为了召集村民,给他们最后再唱一出戏不成? 我注意到,就在戏曲开场之后,下面那些村民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动,却没有一个离开的,更教我们心寒的是,村子各条道路上,都不知何时开始出现一道道或站立行走,或匍匐前进的各种鬼影。 盂兰节确实有给鬼唱戏的做法,而这钟馗嫁妹也是其中的一个曲目,可现在为什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在第一波外来鬼混穿插走进人群之中后,我终于明白了鬼戏班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他们根本不是单纯的为了回村子唱一出戏,而是为了叫村民都加倍感受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种无助,恐惧。 那些孤魂已经开始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村民身上爬去,连地上不会走路的小孩子都没有被放过,比他们身躯大上不少的孤魂,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婴儿朝天的后背之上。 叫人看得那样的揪心,鬼戏班这是准备带走村里的所有人,下到稚子,上到老人。 到这时候,我已经看不下去了,不行,绝对不能叫他们真的得逞,村里那么多的人命,绝对不能叫他们这样轻易的伤害。 他们之前固然可怜,但是这样的手段已经叫人觉得齿寒。 我几乎没给郎弘毅反应的几乎,已经站起了身,发出一声大吼,“住手,既然成了亡魂,就不能再屠杀生灵,当年村民们没有救你们,他们固然有错,何况时光境迁,当年的那些人已经大多作古,你们难道还要铸成大错不成?” 这话警告有点,更多的还是在劝。 我的一声吼,直接暴露了我们藏身的地点,戏台之上的锣鼓声乱了一瞬间,随后继续响起,但空地上攀附在村民身上的孤魂们,还有戏台上那些唱戏的演员,都把视线集中到了我所在的方向。 其中那个最叫人看了瘆得慌的大头娃娃,缓缓的转头过来,他的眼睛大大的睁着,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整个小身体都没有动,转过来的只有头。 在那双眼睛锁定了我们之后,脖子一歪,身体猛地整个扭转过来,上面沾染着不少血迹的衣裳正对着我们的方向,郎弘毅被迫站在我的旁边,面对着眼前的一切。 “嘻嘻嘻……”那大头娃娃站在戏台正中央,左边漂浮着一名身穿戏服的小生,另一边是一身喜服,扮演钟馗妹妹的花旦,三人齐齐升空而来,目标正是我们站立的屋脊。 “好玩,居然还有能活动的人,你们没有被孤魂找上,那就便宜你们两个好了!” 那小娃娃的声音听不出男女,但是声线稚嫩,却有种叫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看样子俨然就是这群鬼戏班里面的带头人,所有人都对他尊崇一场。 他两边的一男一女,油彩下的双眼带着惊喜和贪婪的光,死死盯着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多谢喜神!” 喜神? 他们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个小孩的打扮,明显就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存在,戏班除了祖师爷存在以外的老二,都会供奉的喜神打扮! 喜神力量强大,但是亦正亦邪,背面对人,有求必应,正面对着人,阎王下帖。 想到这,我已经不敢托大,拉着郎弘毅转头就跑,在这个位置和他们对上,我们绝对是处在劣势的一方。 先混到平地上,大不了拼了! 7017k 第一百六十六章 喜神娃娃 岁星当头的威力并没有放过我,就在对面戏台上的诡异三鬼凌空朝我们的所在位置而来的时候。 这个只有五米左右高度的房顶,在平时我能轻松稳当落地的高度。 居然脚下一绊,直接朝着下方人群所在处滚了下去。 我没奢望那些被阴气压制住,处在梦游状态的村民能回身救我,只是心疼自己这一身的肉肉,还有在这鬼戏班的面前丢了点妆匠该有的气势。 就在身体已经悬空,感觉下一秒就要迎来大地的撞击时,一个人影朝上拽了我一下,是郎弘毅。 现在他也随着我的力道落了下来,身子处在悬空下落的状态中,这人居然拽住了我们之间的链子,把我朝上拽了一把,直接挡在了他胸前的位置。 “喂……”我刚想出口阻止,可惜摔落的力道已经袭来,郎弘毅嘴里传来闷哼,连我摔在他身上都叫这一下的冲击力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的难受。 郎弘毅立刻推着我从地面上站起来,毕竟现在就在我们头顶的上方,还有一个喜神娃娃,和两名画着油彩妆容,悬空而立的花旦和小生的鬼魂,低头凝视着我们。 即便身上疼痛,也没有缓口气的空。 而我们落下位置周围呼啦一下围上来一圈村民,只是他们现在眼中都是恐惧挣扎,和身不由己带着求救的眼神。 身体却完全身不由己,被或趴,或抱或者骑在他们身上的那些孤魂所控制。 我拽出内里乾坤,轮了一圈。 把有的村民身上的孤魂打的嗷嗷乱叫,落荒而逃暂时离开了他们的身体,但是更多的只是离开了我们周围的范围,我和郎弘毅靠着彼此的背,同时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视线盯着降低了高度,再次回到戏台之上的那三个东西身上。 现在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们……戏班子那些明显都是鬼魂,但现在他们身上明显鬼气凝重,比普通的鬼魂甚至多了一丝黑紫色的奇怪力量,从眼睛中能都看出一二。 老戏台上面那些鬼戏班的成员,几乎都是这个状态,一双眼睛都是全黑的状态,看不到一点白眼球的存在,而在黑色的中心,有一点紫色的光芒,如同他们的瞳孔一般。 “小心点,这些东西都不太对,等会你就对付村民身上这些孤魂,他们倒是还算正常。” 我轻声和郎弘毅交谈,即便没有得到回答,我也知道郎弘毅听见了,因为手里的短剑已经握在手中,是小桃木剑。 “有点本事,又是坏事的点妆匠么?”那小娃娃悬浮在鬼戏班成员的最前面,俨然一副大boss的姿态,生怕我找不到正主一般。 早在刚才,我就注意到,这娃娃并不是鬼,村里的阴气都是鬼戏班的众鬼招引而来,而这个东西身上居然泛着强盛的紫光,不同于郎弘毅那种极贵的紫光气场,而是带着邪恶之感的那种。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抽出了棺材仔最后给我的那把可以伤害实体的短剑,看向了那个娃娃。 喜神。 这东西虽然叫神,但并不是真神,而眼前这个更是看不出一丝善意,身上都是满满的邪恶之气,比成了气势的厉鬼还要叫人恐惧。 “找死,我是戏班的大师兄,你居然敢对我不敬,啊……” 那娃娃张大了嘴巴,露出一口尖利的小牙,身上黑紫的光芒大盛,一闪已经从戏台上朝我冲了过来。 我就是想要激怒他,趁这个机会示意郎弘毅,去救人! 我掉下来后,就发现,现在的村民并不是梦游的状态,而是都睁开了眼睛,并且能清楚的看到周围这些阴物的存在,一个个几乎吓破了胆,只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喜神娃娃冲过来的时候居然是用正面对着我的,他虽然身体是个娃娃的形态,但是这视觉效果可是和可爱没有一点的联系。 圆乎乎的大白脑袋上,瞄着很细的眉眼,眼中带笑却叫人觉得异常邪恶,两团浓重的腮红,血红的小嘴,过于圆鼓鼓的苹果肌,怎么看都叫人觉得不协调。 在他接近我的时候,手里突然出现一柄唱戏时候会被那些演员插在背上的长长大旗,上面带着尖刺朝我的胸口直挺挺而来。 我绝对不会怀疑,这一下子要是被扎中,绝对能在我胸口来个对穿的窟窿,那面旗子上头,绝对都是我粘稠的鲜血滴滴答答。 我怎么可能叫他如愿,不管这大旗是鬼物还是阴物,好在我手里都是一个准阴物的武器,我挥舞着直接朝着尖刺后面的旗杆砍了下去。 在我的想法里,这样的东西,基本上不是木头的杆子,就是竹子杆,那些演员演出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这个东西都会在舞动的时候颤微微晃动。 为了活动方便,我不得已斩断了和郎弘毅手腕相连的链子,迎了上去。 手上的兵器相交,我才发觉,我天真了,这居然是实实在在的金属物质,巨大的力道袭来,我感觉手掌一疼,虎口已经炸裂出伤口,短剑上火花迸射出来。 我朝后退了一步,那悬空的喜神娃娃也朝后退开了一断距离,手中大旗的布面被我割破一条大口子,旗帜耷拉了下来。 “敢坏我们戏班的道具,我要你的命赔!” 这小娃娃也不知道那这个大的脾气,总是一脸带笑的放狠话,怒气腾腾的样子,如同所有人都亏欠他的一般。 郎弘毅已经和那些村民身上的孤魂对上,虽然数量比较多,但是看得出,对上他手里的桃木剑根本不够看,加上他本身就有一套招数,出手快捷狠厉,身子周围那些村民已经摆脱了孤魂的纠缠。 戏台子上之前跟在喜神后面的小生,这时候看着郎弘毅的身子,眼几乎都快要滴出血来,那是一种眼馋,可能是觉得郎弘毅不管相貌,还是本身的条件,他都非常满意。 喜神之前可是说了,这两个身体归他和小桃红所有,得了肉身之后,他不用轮回,就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成亲生子,可以享受阳光,可以吃到人间的各种味道。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鬼后这些年一直在盼望的,所以即便知道这样有违天和,依旧不管不顾的孤注一掷。 在郎弘毅面对那些孤魂的时候,已经飞身离开了老戏台,缓缓飘荡到郎弘毅的身后,随时准备找机会,直接夺舍。 7017k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网有灵 “郎弘毅,小心你身后那个丑鬼!” 我和喜神娃娃交手了好几个回合,他既没有能再伤到我,我也不能靠近他的周围。 提醒了郎弘毅一声,那个很注重自身外貌,胜过女人的小生男鬼恶狠狠的朝我转头瞪了过来,对依旧还在戏台上的花旦喊道,“桃红,喜神赐给你的这幅身体,你还不拿走等什么呢?” 我暗骂了一声真阴险,手里朝自己腰间摸了过去,我是想拽出点东西,收拾了这个娃娃,刚才短剑碰到他身体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这东西并不是单纯的阴魂,而是有实体的,看材质应该是个木头的娃娃。 再面对喜神的同时,我朝着老戏台的方向看准时机就在丢桃木钉,看似没有章法,只要我自己明白作用就成。 那喜神开始以为是我准头不好,一只鬼魂都没有伤到,但是在我最后一根甩出去,落地入土三分的时候,他好像有所察觉,大吼一声,不要命的开始朝我靠近。 手里出现了一根根旦角化妆时候会用到的朱钗,什么簪子步摇,也学着我的方法,对我攻击而来,“这东西都是假货吧,怪不得这么舍得,真是丑!” 喜神发现我看穿他真身的材质,根本不给我再接触到他的机会,另一边的郎弘毅那里已经和小生鬼魂短兵相接了。 这小生的行当,生前应该也有点功夫底子,一把大刀甩起来虎虎生风,加上已经身为鬼魂,身子悬空,角度更加刁钻,好在郎弘毅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应对起来并不落在下风。 确定他那边一时半刻不会有危险,我更是加紧了手里的速度,在用短剑迎战刺到面前的各种珠花簪子以外,还要面对那喜神娃娃手里的大旗,另一手终于拽下腰上缠着的红绳。 依照之前的方式抖动翻飞,朝着不远处的戏台子钉下的桃木钉上套了过去。 这可是我最近新想到的一种方法,就是看张伟他们打游戏的时候产生的灵感。 单打独斗现在我面对这些邪祟很有底气,但是这可是小招,为什么我就不能憋个大招什么的试试,来个群攻招数呢? 因为之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始终没有实验的机会,现在我总算是逮到了时候,最后一点完成之后,我脸上露出一个比喜神娃娃更加阴森的笑意。 “给你们来点厉害的尝尝!” 喜神鬼娃娃听到我的话,一愣,连台子上的小桃红都明显的有点紧张,正在四下打量不明就以。 “你还愣着干嘛?”喜神娃娃居然开始找帮手,那小桃红也冲了过来,手里的水袖朝我挥舞而来,如同两条长鞭加入了战局。 这一通操作,我已经感觉体力有点吃不消,见到这两个鬼物朝我攻来,我根本没准备躲闪,而是用短剑斜劈而出,挡开喜神娃娃的攻击,生生受了小桃红抽过来的两条水袖。 看上去飘逸漂亮的水袖,抽在身上真的也不是一般的疼,我胸口一热,一口腥甜涌上咽喉。 我没有忍耐,而是张口把嘴里涌上来的血液喷了出去,这就是我刚才准备的后招,以血为引,起血网收魂! “天罡九常,地支八方,阳血为引,助我成网,一切鬼魅,劣等魍魉,除尽罪恶,普天纳祥!收!” 趁着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手中单手剑指托在短剑剑柄上,在胸前一个翻转,剑尖由下而上做出一个挑动的动作。 桃木钉还有红线结成的网子,中间配上我的鲜血,整体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从地面上隐隐升起一层大网,这个可比我们抓蟒蛇那天的大网巨大上了很多。 从地面上兜住那些游魂,无限蔓延展开。 戏台上的戏班鬼,还有刚才伤我的花旦,与被郎弘毅一脚踹出来的那个小生,都落入了网中朝着里面高高的兜了起来。 阴阳本就相克,有我的血液加持,这个血网有灵性的一般,发现哪里有漏网的阴魂就延展过去兜起村民身上的那些也被收进了网内。 那喜神娃娃果然是这里面最难缠的一个,他仗着身材矮小,在网口即将收紧的时候,努力朝外挣扎,冲着开口而去,想要逃出生天。 只见一条巨大的暗绿色蛇尾从周家的房顶上斜飞而来,直接抽在喜神娃娃的大脑袋上,险些叫那脑袋直接裂开,摔回网子里面的鬼堆中。 我顺着这条尾巴朝着那边房顶上看过去,不知道何时,那边房上已经站着半身为人,半身蛇尾的孙家保家仙,被我们缴获了两颗巨大蛇牙,现在还在棺材仔那的巨蟒大蛇。 看来是过来给我们打援手的,怪不得下面的人群中没有孙家的人,想来他们都被这家仙,还有那位太太太奶奶好好的保护了起来。 我遥遥朝着那边抱拳,“多谢仙家。” 但那蟒蛇根本不买账,抱着手臂傲娇的转过头去,蛇尾也慢慢朝回收了回去,眼看着已经离开这块位置,朝孙家方向而去。 这八成是还和我记仇呢,仙家有时候的脾气就跟小孩一样,喜怒全凭心意,帮我可能是为了孙家,跟我个人完全没有关系。 血网有灵,村里的百姓都在网子外面,只有他们身上的冤魂和戏台上那些戏班鬼都被兜在网子里,我和郎弘毅第一时间就去拉拽那些村民,想看看他们的情况,能不能自由活动,赶紧离开这边? 可惜这些都是徒劳,那些阴气并没有散,该有的压制还有,甚至现在清醒的神志都是为了叫他们感觉到绝望和恐惧,那些阴魂特意为之,叫他们能清醒感受一切,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在报仇,把当年的仇报在这些村民的身上。 “小心……” 郎弘毅突然把我朝着一边扑了过去,身后一杆旗子插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入土半尺,尾部还在嗡嗡晃动,可见这力道有多大。 我猛地回头,看到血网的开口居然已经被喜神娃娃撑开,那小小的身子已经变得无比巨大,脸上的笑容越加狰狞,头发都被刚才蟒蛇一尾巴抽的散开,炸着毛,要有多丑就有多丑。 我暗骂了一句,这一个个的咋还都有技能啊,这不是作弊么! 喜神娃娃双手撑开血网,眼看着就要朝着两面一扯,破坏整个血网,把里面那些我出其不意才关进去的鬼混全都放出来。 “他头上有个裂痕,郎弘毅帮我一把,咱们先攻他的头,火攻!” 7017k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的真冤枉 郎弘毅反手丢给我一个瓶子,直接三两步就窜到了喜神娃娃的身上,拉着上面的布料,快速朝着上面爬去,手里有光亮在闪动。 我知道现在就是时候,打开瓶盖含了一口液体在嘴里,猛地对着郎弘毅所在方向喷了过去! 可惜能力有限,喷的不够远,没有够到,我一生气直接把手里的瓶子甩出去,瓶子在飞旋之中,里面的液体甩在喜神娃娃的身上,郎弘毅手里的光点也丢了出去,整个人直接松手,朝地面落下来。 “呼……”喜神娃娃身上燃起了大火,是我甩出去的汽油和郎弘毅丢出去的打火机相遇,产生的剧烈燃烧。 那喜神娃娃终于放开了和血网绳子纠结,忙着挥舞着巨大胖胖的手臂,拍打着身上的火光,脸上一片的狰狞神色。 只要这木头疙瘩怕火就成! “郎弘毅,用短剑,咱们把血网的开口固定住。” 血网落在地面上,我们躲开从喜神娃娃身上掉落下来的一团团火星子,朝着血网那边而去,两个人,两把阴物短剑,穿过血网带着光芒的缝隙,直接插在地面上。 这个网子就像是钓鱼用的网兜,兜住了那些挣扎不休的孤魂,牢牢地把他们都束缚在里面,脱不开身。 网子上面用的是我的血,咱是谁,极阳之命的小阳人,这血绝对比黑狗血,鸡血啥的好用的多! 做完了这些,郎弘毅转身就开始一手一个开始抓住那些离战场比较近的村民,转移到稍微安全些的外围,刚才的过程中,有不少人好悬被变大的喜神娃娃踩死,而现在还有几个倒霉的被压在众鬼云集的血网下面。 虽然都说鬼没有重量,但是他们可是集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及五取蕴苦各种不幸于一身的存在,长时间被压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喜神娃娃已经趁着这个时间,扑灭了身上的火焰。 他的身形也眼看着变小,大概到屋顶那般的高矮。 身上的红衣裳绿裤子已经成了乞丐装,那几根挣扎倔强的毛发所剩无几,全身上下漆黑难看,那双被画成带笑的全黑眼睛中,也装满的愤怒。 “哈……”他发出一声泄愤的大叫,声音里都是石子滑过玻璃的摩擦声,难听至极。 脑袋上的裂痕好像更大了,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我手里没了阴物短剑,只能拽出内里乾坤中的杀鬼剑,朝着发怒的喜神娃娃冲了过去。 郎弘毅这时候很默契的帮我解决后顾之忧,加快速度搬运那些不能动,只能看的村民。 可能是因为身体被放大,喜神的嘴巴张开的时候,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木偶特有的生硬开合状态,和之前活生生一个孩子的样子产生了巨大的区别。 他发怒的拽下自己一边的手臂,挥舞着朝地面上的我拍击着,我只能死命的左躲右闪。 巨大的手在地面上拍击出很多的泥土,给我和郎弘毅都造成了不少的障碍。 为了不叫那些还没有被转移的村民不受到伤害,我没有再迂回躲避,而是借着闪躲的空隙,直直朝着喜神娃娃的身子靠近。 “倒霉玩意,姑奶奶今天和你拼了!” 我努力朝上跃起,也只能跳到喜神娃娃现在肚子的位置上,拼着用手里的杀鬼剑和他的身体比比硬度的决心,狠命的一剑刺下。 接下来的一幕把我惊呆了,杀鬼剑刺进去了,就好像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木质的喜神娃娃一般,随着我的木剑刺入,伤口处居然流出了腥臭的血液。 黑乎乎的暗红色,带着呛鼻子的味道,叫我直接皱起眉头。 用脚蹬在他的肚子上,努力把剑抽出来,不然我就要挂在人家肚皮上,左右甩荡。 剑身刚刚拔出来,身子朝后坠落的时候,意外陡生。 喜神丢了手里拿着当武器的那条胳膊,嘴里发出剧痛的嚎叫,伸手居然一把抓住了我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的身子。 郎弘毅在放下村民,回来准备继续抢救别人的时候,猛的看到我被抓到,直接拿着小木剑朝这边冲了过来,助跑加上跳跃,居然已经到了喜神娃娃胸口的位置上。 可惜他的木剑明显没有我的杀鬼剑这样的威力,在刺喜神娃娃的时候直接折断成两半,那娃娃少了条手,居然弯下腰,那大脑袋朝着郎弘毅磕了过去,正中他的面门。 郎弘毅当场就挂了彩,脑门上流下来的鲜血,滴进眼睛里,叫他只能睁开一只眼睛,担忧的朝我望过来。 接下来的一幕几乎是连我都觉得震撼了,因为郎弘毅已经没有了武器,我身上除了杀鬼剑还紧紧握着,却根本不能移动丝毫手臂而形同虚设。 他居然三两下从喜神娃娃的胸前位置,拽着破破烂烂都是黑灰的破布条,爬上了他的大头。 伸手直接朝着一直泛着紫黑色光芒的黑眼球抓了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郎弘毅并没有成功,即便那眼睛看上去诡异,但却并不是一蓬汁液的晶状体,而是一块坚硬的木头,即便是他最后牟足了力气,用拳头死命锤击,喜神娃娃也丝毫不受影响。 无计可施的郎弘毅看的出很想救下我,而我的身子被这只木头大手抓的全身都很疼,骨头感觉都开始错位,想挣扎着试着解脱自己,但是根本不能动弹。 此时我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不断的朝着郎弘毅示意,‘走,快走!’ 拜喜神的抬手动作所赐,我现在可以和郎弘毅平时,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只能看着郎弘毅和疯了一样,用手用拳头,用脚甚至用牙齿,努力在喜神娃娃的脸上各处攻击着,但是好像作用都不是很大,喜神娃娃只是不耐烦的摇晃着脑袋,张开了大嘴。 丢花生豆一般的,居然准备把我朝着黑乎乎张开的大嘴里面丢进去! 我心里只有无数的小羊驼撒欢,英明一世的我,难道注定的死法居然是叫块成精的木头给吃了? 这样很丢人的有没有…… 但是一切已经没有了余地,在我身体终于不再被死死的攥紧,失重感传来开始下落的时候,我翻了一个大白眼,吼出了可能是我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郎弘毅你快走,想报仇就去找伍叔!” 可惜我却在进入一片黑暗的时候,看到了唯一光亮处,一个满身沾满黑乎乎的烟灰,飞身而落朝我而来的身影,“三蔓……” 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感动,只有骂一句的冲动,‘死一个送一个,你这是优惠大酬宾么’? 7017k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寻找突破口 某林童话很多人都应该看过,里面一个说谎就变长鼻子的木偶故事里,就有描写进入鲸鱼肚子里的情节。 怎么说呢,我现在感觉除了少了条很重要的小船,我也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中。 这喜神的肚子里面居然是中空的,我和郎弘毅先后从他的嘴里落进来,没有经过人体那么复杂的咽喉,食道等等过程,就如同掉到一口密封的枯井里。 除了黑,就是臭,还有很多的水,叫我不得不努力划动手脚,在这些有点粘稠的臭水里面扑腾着,避免被灭顶。 我现在脸上头发上,全都是刚才摔落时候沾上的污秽之物,臭的叫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了粪坑,这种感觉真的是一点都不美丽。 “恩俄咦……”不用怀疑,这是我在闭着嘴,喊郎弘毅的声音,最后一点光亮我见到这货也跳了下来,可我舍不得张嘴。 我怕脸上头上这些不知名的东西,掉进嘴里,那样我会比现在更想死的。 “嗯嗯……”不远处传来两声这样的回应,那是郎弘毅的声音,他绝对和我现在一样,不然早就张口说话了。 就在我们都努力制造出响声,朝着彼此靠近的时候,整个空间还有身下不知道多深的液体开始大力晃动,这一下,我们想要继续靠近真的是难上加难。 突然在黑暗之中出现一道冷光,抹去脸上那些朝下滴答的黏液,看到了和我一样狼狈,近在咫尺的郎弘毅,他身上居然带了冷光的荧光棒。 这光亮就是从他手里散发出来的,而他的身后,我居然看到了一颗紫黑色的巨大心脏,就在我们头顶上方不远的位置。 可是我们现在都不能稳住自己的身子,想要抓住对方都很艰难,有时候激荡来的猛烈的时候,身子撞在黑暗边界上的坚硬物体上,撞得我们头晕脑胀。 坦白说,我呛了好几口这样的液体,除了努力呼吸,我都不敢想别的,更不舍得回味口中现在的味道! 好在我手里的杀鬼剑并没有丢开,在我再次被甩飞,撞在周围坚硬物体上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但是剑身并没有直接穿透那块阻碍,更没能固定在上面,只是给我一个短暂活动的机会。 身后突然有东西靠近,叫我生出了警惕,想要转身刺过去的时候,才听到郎弘毅的声音喊道,“三蔓,是我。” 在这里面折腾了半天,我们都没能汇合,现在倒是因为刚才的晃动,把郎弘毅的身子朝我这边推来,他拽住了我皮衣的衣领,在这种环境中,能有个活人在身边,可以说无形中增加了我一点点安全感。 郎弘毅另一手高举冷光棒,严肃的说道,“周围情况不好,空间好像在缩小.” 我借着这道光朝周围看去,首先就是抬头,看那颗悬挂在液体之上,我们头顶位置,暗暗散发微弱紫黑色光芒的心脏,看上去它的个头确实比我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要小上了不少。 第二眼我看的就是我身后不远的阻隔,按照推论而言,我们现在就在喜神娃娃的肚子里,之前他变大身躯,我们在这里面感觉就像是在个院子里一样,而现在空间感明显的变化到,只有一间房间大小。 我猛地想到,“之前我攻击有效之后,喜神的身体就变小了,难道现在是外面有人在攻击他?” 郎弘毅的思维跟我很是同步,他说出了我另一个没有开口的隐忧。 “也可能是外面完全被鬼戏班掌控,喜神放出孤魂和那些鬼魅,他想变成原来的正常大小,不是想用挤压式把肚子里的我们消化掉,就是这样可以叫我们同比例缩小,永远成为他的附属品。” 娃娃不知道会不会排泄,这个亦正亦邪的喜神,怎么叫我们遇上的偏偏就是这么邪的呢? 我吐出嘴里腥臭的液体,愁的脸都快成了包子,“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眼看着咱俩团灭,你看到那个心脏没有?我总感觉那里就是喜神的弱点所在。” 郎弘毅抬头,他并没有反对我的观点,现在我们也只能殊死一搏,不然就是没被喜神缩小,研磨成肉糜,我俩也可能因为缺氧或者是没有体力淹死在这下面臭的不行的黏液里。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脆弱,太多种意外因素都可以造成生命的逝去,所以对于那些好好的就放弃自己生命的人们我始终都不能理解。 “博一次试试看。”郎弘毅同意了我的方案,他率先就想寻找着力点,朝着上面心脏位置攀爬过去。 可惜这里面别说着力的地方,就连一点凸起凹陷的地方都没有,我们身上还都沾满了黏糊糊的黏液,摩擦力更是小到可以完全忽略的程度。 “我上去,你比我壮,你在下面托着我!” 要说平时这位朗大少多少是有点洁癖,家里家外的卫生啥的,基本上都是他在不声不响的清理,但是现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死攸关之前。 郎弘毅直接吸了口恶臭的空气,毫不犹豫的一个猛子,扎进了我脚下的黏液里面。 我浮在上面,能感觉到为了不叫两人在分开,他的手从我的皮衣朝下,一直轻轻拽着我身上的衣裳,直到摸到我的脚腕,猛然发力。 从下面奋力托着我的身子,快速浮了上来! 就是现在,我也憋足一口气,尽量的放轻身子,朝上而去,两个人的身高,这样叠罗汉的跃起,也顶多能够到三米左右的位置,即便我拼命伸直手臂,用手里的杀鬼剑去朝上刺。 依旧离那心脏还有一段的距离,根本够不到。 我整个人失重朝着下面落去,重重的摔进粘液里面,有能力的话,这一刻我希望我能把自己的眼耳口鼻全都闭上,可我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和嘴,感觉从头到脚被腥臭黏液包围的滋味。 后衣领子被揪住,叫我的脑袋很快露出液体之外,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黏液,才终于呼吸了一口不怎么新鲜的空气。 失败了,太高,加上脚下都是液体,对于发力有一定的泄力作用,心脏的高度我们根本接近不到。 难道我和郎弘毅真的就要死在这里? 我到了命劫的时候,死了应该是命该如此,功德没有积攒够,但是郎弘毅这不是平白被我牵连么,像他说的,算命的不是说他九十多的命! 就是被人在命格上动了手脚,也不至于现在就挂了,看来我无意杀生,可众生依旧因我而是……罪孽啊! 7017k 第一百七十章 居然会爆炸 这样的尝试虽然很耗费体力,变相的加快了我们死亡的时间,但是我和郎弘毅依旧没有放弃,一次次的努力着。 高高跃起,一次次摔回来,落到几乎快要叫我们窒息的粘液里面,外面的情况不明,但是喜神的缩小情况还在持续,我们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但是和心脏的距离却没有因为这个情况而缩短。 我们发现,身体好像也在随着渐渐变小,那些黏液甚至开始刺痛我们的皮肤,这里难道还有腐蚀性。 我察觉到这一点,赶忙看向郎弘毅头上的伤口,他刚才在外面和喜神大脑袋对撞,可是有伤口在头上的。 我俩现在是一个伤在后脑勺,那是之前被张伟一扳手拍的,一个伤口在前,完全就是两个残兵尤勇的状态。 “这黏液应该有酸性,你注意点,别还没憋死就先伤口感染了,在这里头我可没地给你淘换云南白药去!” 郎弘毅被我这样的关心逗笑,真佩服他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笑得出来,但是他这一笑,也叫我的心里放松了一些。 整个空间再次传来了剧烈的震荡,叫我怀疑喜神是不是在外面蹦迪,一直857…… 不然为什么肚子里时不时就来上一次海啸一般的大浪潮。 我和郎弘毅被这个震荡引起的波浪推着,快速朝一边的身躯上撞了过去。 就在疼痛袭来的一瞬间,我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有办法了,郎弘毅等会咱们一起起跳,你帮我一把!” 我伸手在应该称之为喜神肚皮的内侧拍了拍,触感有点像是湿滑的棺材,郎弘毅双眼一亮,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 我原本是计划着,再等一次这样的震动,在身体和内壁撞击的时候,借用这个力量,将肚皮当做着力点,从侧面跃起,朝高悬的心脏方向冲过去。 此时我和郎弘毅都静静的保持身体悬浮的状态,只要不会灭顶,我们就一动不动,为了积攒所剩不多的体力。 远处一阵不小的波浪袭来,是时候了,就是现在…… 放任身体随着这如同海浪一般的波涛推动,调整身体的姿势和角度,双脚微微弯曲,在脚底触碰到另一边腹壁的时候…… 我就跟个滴答水的大蚂蚱一般,朝着四十五度角的高度飞射出去,但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这样的距离比直线距离要远,我依旧在还没有达到能刺进那心脏的位置上,感觉到了后力不足。 直觉下一刻我的身子就要再次坠落回那粘稠腥臭的液体里面。 难道这样也行不通,那我们的出路会在哪? 脑子里有一点乱,身体还在悬空的状态…… 突然我的脚下传来了一股很大的推力,就像是后备推进器点火成功进入工作状态一般。 整个身体,包括手中的剑,都飞速朝前而去,是郎弘毅! 他同样完成了我刚才的动作,更是直接在空中帮我再次推进,用他身上的力量,使劲朝上把我放送出去。 而他直直朝着下面摔了下去,我只用了千分之一秒朝他摔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前他手里拿着的荧光棒已经掉落,这里再次恢复成无尽的黑暗空间,只能听到他落水的声音。 但我不能分神,那颗紫黑色心脏的位置我十分清楚,即便现在目不能视,我依旧可以知道它的所在,用力刺了过去。 有了……有了…… 先是手里的杀鬼剑感觉到了剑身入肉的感觉,紧接着手上传来了被挂住的力道,我的身体随之被甩在一个大大,有弹性的圆形光滑物体上。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那颗望而不得的巨大心脏,我顾不上被撞得晕头转向,一手努力握住支撑身体重量的杀鬼剑,另一只手直直朝着身前的物体上抓了下去。 “吼……”周围是一阵带着隆隆声的刺耳尖叫,整个肚子之中都是一片翻江倒海,剧烈的摇晃之感。 我知道这是喜神受创,感觉到了威胁,在外面撒疯呢。 心脏是人体十分重要的器官,活人的应该是带有温度的,但是我趴着的这个物体,是冰凉冰凉的,上面的味道也就不多加描述,实在是叫我觉得这是比屎还臭的东西。 手指没有障碍的抓了进去,死死抠住了一把肉,固定自己的身体。 我把手里的杀鬼剑拔出来,这一瞬间,整个空间里面都一片黑紫色的光芒耀眼,照亮了周围全部的空间。 我才发现,这里就是一个空荡荡的腔体,高处的细口应该就是脖子,我的下面除了那些黑漆漆的液体,根本看不到郎弘毅的存在,我现在已经处在生死不顾,拼死的时候。 杀鬼剑再次狠狠的刺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我已经不知道累,只知道说什么也要叫这个东西彻底消失,破坏了这个心脏,外面的人可能就会得救,郎弘毅也可能并没有死,只是晕了,一样在等着我救。 穿刺的力道太大,我手上虎口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杀鬼剑流下来,滴在那颗被我刺得都是洞的巨大心脏上。 沿着那些洞流进了里面,整个心脏的光亮更加耀眼,就像是一个悬空的大灯泡,我在上面就像苹果上的一条大豆虫,死死抓着不松手,用剑依旧在不停手的刺着。 “碰……” 巨大的爆炸力道,叫我在最后一刻闭上眼前还在想,奶奶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心脏造型的定时炸弹么? 这受到了攻击不是应该变成碎肉,或者是直接到底嗝屁的么? 怎么会还有这样的爆炸啊! 看来之前的危险都不是真正要命的生死劫,这个才是啊…… 抱着炸弹就问好有几个人最后能活着,我残存的意识甚至还在幻象,我这样死了算不算也很牛叉,顺便来个某某朝代的穿越之旅,弄个公主格格什么的新人生。 疼痛和黑暗笼罩了我的所有,只留下一抹遗憾,‘郎弘毅啊,兄弟对不起你,连累你了!’ 乱乱哄哄的声音环绕在周遭,我根本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感觉身体是在移动,去哪不知道,谁在抬着我,我也不知道,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肉体的存在。 也是啊,我八成是地府里面比较惨烈的那种鬼,露出死相的时候,就是一堆肉泥,看不出是个啥玩意来投胎的那种…… 7017k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扒开眼皮 眼皮好像被粘上,有时候我的思想是活跃的,但是想睁开眼,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是说人在死亡之后,肉体上的病痛和生理缺陷都不会被带到灵魂上的么? 难不成我这是连灵魂都不全了,那我以后还怎么投胎啊,灵魂残缺不是被当成厉害鬼物的美食,就是慢慢烟消云散,最好的结果就是当傻子,纯纯的大傻子那种,和猴傻子那种守村人可不同。 我不要……心中发出哀嚎。 突然我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说话,“老哥哥,这么早叫孩子回去,可能要受不少罪啊,她身体伤得不轻。” “回去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已经坏了规矩,你还想受罚不成?” 是爷爷的声音,而和他对话的那人,我绝对也认识,很熟悉,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看来我真的是已经挂了,来到了地府当常住公民,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能见到爷爷,我们可以继续生活在一块! 可是听他们说话,要把我送走,送去哪?神仙洞府,修养我的精魄么? “那好吧,我今晚当值之时,子时以后把她送回去,您再和她呆一会吧。” 有人离开,而我旁边感觉有人坐了下来,轻轻摸着我半长不长的头发,很温柔,我想应该是爷爷吧。 努力想睁开眼睛,或者是叫上一声,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这次神志清醒过来的时间很短,我感觉马上自己又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三蔓啊,生死劫虽然过了,但是这个也留在你的神魂里,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你要且行且珍惜啊,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德行之力压制,万不可轻易入魔!” 身边的果然就是爷爷,可是我这都到地府了,怎么生死劫还过了?有东西留在我的神魂里,那又是什么东西?入魔?我能怎么入魔,我以前是个人,死了也是个乖乖的鬼,和魔又有什么关系? 最后贪恋的感受了一下我头上轻抚的手,我还是没能挺住,依旧坠入了无尽黑暗。 风……这次我有了感觉,身边有疾风吹过的感觉,像是在快速的移动,等到风停了,我听到那个叫我感觉熟悉的声音,轻声说道,“回去吧,我只能送你到这,我知道你听得到,记住好好积德,德行对你来说,比常人更加重要,莫以善小而不为,好好活着!” 我猛的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我心里惦记的那位亥时值时功曹大人。 “上次的事可解决了,没有牵连您吧?”我一着急,猛地问出这句话,我能说话了? 只是身上为什么这么疼,而且哪里都不能动,没有人回答我,这种感觉好悬没叫我直接再次陷入黑暗,好在有脚步声出现,并且在朝我靠近。 “三蔓,刚才是你说话不?上次啥事?牵连了谁?” 是张伟那小子的声音,我一下就认出来。 我没死?难道爷爷和功曹大人送我回来,回的居然是阳间? 那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刚才她确实说话了,张伟你看看三蔓是不是要醒了?”郎弘毅的声音响起,正好,他还活着,我总算是没有造孽。 四根手指粗暴的用物理手段祸害我的眼皮,别说这样的简单粗暴还真管用,那双沉重的眼皮居然被分开,我看到了外面的强光,还有张伟手上一块类似鼻屎的残留物。 光线叫我的眼球有些不舒服,来回在眼眶里转动着,我努力和身上的疼痛无力抗争着,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小小的抗议之声,“滚……” “醒了,真的醒了!”张伟松开我脸上的手,撒欢的朝外面蹦跶,刚才一瞬间的视力恢复叫我看到周围的环境。 这是我家,我睡觉的那个屋子,顶子上还残留着最初进入点妆匠行当时候,遇上那次大耗子拆家,事后糊上去的白纸,和刷的深一块浅一块的涂料。 “大舅,闫叔,你们快来看看,三蔓醒了……” 张伟的大吼声叫我的神志并没有从回黑暗之中,聒噪的叫我微微皱眉。 炕头上再次传来伍叔他们的声音,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皮,看到伍叔倒着探过来的脑袋,这一下叫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通的咳嗽,嗓子眼很干,痒痒的难受。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哭了,哭得鼻涕眼泪都流下来,因为身上哪哪都疼,疼的要死那种。 “水,快给她点水润润喉咙!” 闫叔快步拿起边上放着的水杯,小心的凑到我嘴边。 这一口水简直是我这十几年来喝过最甘甜的一口,叫我在嘴里好好的回味了好久,忍不住想多喝一点。 但是闫叔把水杯拿开,用一边的纱布蘸着我唇边的水渍,说道,“刚醒过来,不能一口气喝太多,等等再喝一口。” 这会我多少有了点精神,用眼睛的余光,在周围扫视,脖子却是一点都不能动,我清楚的感觉到脖子上好像固定着什么东西,硬硬的叫我不能移动。 想抬手摸摸,但是两只手也是硬硬的,身上的疼没有一刻放松的折磨着我的神经,看清楚了伍叔包着手臂吊在脖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伤痕,闫叔还好,看上去应该都是皮外伤。 张伟算是最活蹦乱跳的一个,嘴裂到耳朵根,精神饱满的对着我傻笑,叫我很想抬手把他这张碍眼的脸推开。 闫叔问了我一句,“三蔓,感觉怎么样?” 我努力回答了一个字,“疼!” 视线还在屋里寻找,张伟这二货终于展现了一把认识十好几年的默契,问道,"三蔓你找啥呢?郎弘毅?" 大炕的另一边,举起来一只包着石膏的手,在我的视线所及位置挥了挥,“我没事,在你旁边躺着呢!” 我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掀开的被窝,伍叔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一脸无奈的说道,“别看了,那个窝是我的,咱们三个需要休养的病号,都在你这住院呢!” “对啊,三蔓你是不知道,就你伤的最重,我大舅还好,断了胳膊折个腿,肚子上留了个大口子,朗哥的手也骨折了,伤了肺,必须在这吸氧气输液,你现在嘛……包的和个木乃伊差不多,可是你愣没死,你说这是不是叫祸害遗千年啊?” 我发誓,现在我要是能动,绝对会把张伟一脚踹出去,告诉他我家方圆十米之内,敢出现看到一次打一次! “昨天究竟怎么了?”这句话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我说的已经很费力,声音小的和蚊子嗡嗡一样,好在伍叔他们都听到了。 “那件事不是昨天了,你昏迷了一星期了……” 一个星期?七天?乖乖,怪不得我现在感觉肚子饿的要死呢! 7017k 第一百七十二章 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肚子的问题并不重要,我更想弄清楚的就是,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生日当天叫我这样稀里糊涂的睡过去了,算不算已经度过了生死劫,不用再担心了! 可屋外走进来的几个白大褂根本没有给我虚弱开口的机会,在听说我已经清醒过来之后,呼啦啦的涌进来围在炕边,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我身上一顿检查。 “看得清楚我的手指在哪么?”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几根手指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这七嘴八舌的问了一堆白痴的问题,叫我都不想回答,最后的问题比较靠谱,而我也奢望着这几名看起来像是医护人员,却突兀的出现在我家里的人,能大慈大悲给我点止疼的东西! “我疼!” 在听到我的回答,最前面一位戴着眼镜,年岁比较高的医生点点头,好像大松了一口气,并没有继续搭理我,而是转向炕上另一位病号那边。 “朗少爷,您朋友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这些伤势和爆炸的威力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脑子,至于身体其他地方,只能慢慢看恢复的结果了!” 张伟在一边小声的和我汇报,“这些都是朗哥请来的教授权威啥的,给大伙看病,你也见到了现在除了我,一屋子老弱病残,而你就是最残的那一个。” 我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明白了为什么这一帮人都挤在我这屋里养病,合着我这屋改成了住院部,郎弘毅那屋已经是医师办公室了呗。 不过想想,能把一帮大夫这样请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八成也就是郎弘毅这个大少爷,能用钱把他们砸到服。 光看这些人的态度就可见一斑,终于止痛药被送进了我的嘴里,不知道是药效神奇还是心理作用,身上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 白大褂们又叮嘱了很多各方面的细节,几乎囊括了我的吃喝拉撒,才最后退出了屋子,叫我无奈的腹诽,‘我现在除了疼别的都没啥,就是饿,一口气可以吃十个大肉包子那种饿!’ “张伟,我现在好饿……”伍叔刚才也顺带被检查了一下,整个人被抬上了炕,这时候我才看到,伍叔伤的并不轻,刚才下床也可能就是因为我在这里,不方便解决生理问题,出去上厕所了。 张伟这货在炕下面一耸肩,坐到了闫叔旁边,“你现在能吃什么都要完全遵医嘱,营养餐外面有人给你弄,你再忍忍。” 好吧,我忍,希望在饿死之前能有点像样的东西入肚! 我更关心的是那些东西的结局,“伍叔,是不是你们赶回来把我们救出来了?村民都没事吧,喜神娃娃呢?网子里的孤魂呢?” 伍叔从一边侧头看向我,“你叔还真没那么大本事,是你闫叔赶回来救援的及时,但也并不是他救的你们,而是在和喜神娃娃的争斗中,那凶恶的喜神自爆了,还把你们俩都甩了出来。” 闫叔也在地下接了一嘴,“别人都没事,现在有事的就你们仨。” 我因为脑袋不能动弹,根本看不到闫叔的坐在位置,只能朝着顶棚说话,“你们大伙都没事吧?我确实感觉到了爆炸的疼,之后就啥也不知道了,给我具体说说呗?” 闫叔很清楚的叹了口气,“郎弘毅小子伤了肺,怕是以后不能潜水憋气了,别的就是皮外伤,都不是事,你伤得比较重,四肢断了三,好好躺段日子吧,至于老耗子……怕是要金盆洗手了!” “有病啊,好好的说这些干嘛,就你知道!” 伍叔? “伍叔你咋了?为什么要金盆洗手。” 伍叔不当回事的一挥完好的那只手臂,轻松的说到,“别说我了,这不是好好的,咱还是说说你这个生死劫的事吧!”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管什么生死劫不生死劫了,我这不是也没死呢么,但是伍叔现在才多大年纪,为什么要金盆洗手了? 我直觉这里面有事,但是闫叔提了一嘴之后,伍叔就不愿意说了,刚才还在故作轻松! “我也没死呢,伍叔你告诉我你怎么了,要不我就喊大夫!” 大炕的另一边,躺着的郎弘毅拉开氧气面罩开口说话,“问大夫没用,他们看不出来,闫叔和伍叔心里有数,是伍叔的法门给破了,以后长好了也只是个疤痕,再也不能使符,驱灵了。” 我尽量用眼角余光看向身边的伍叔,他现在上身没穿衣裳,而是被纱布缠着,在腹部的位置,比横向剖腹产的刀口朝上一些,在肚脐的位置上有一道深颜色的痕迹,不是血迹,那是药渍。 伍叔伤了丹田? 虽然我们点妆匠不是修仙,但是用符和驱邪用剑的时候,都会用自身阳气引动身体里的灵气驱动,丹田对我们尤为重要,这正是当初伍叔看我能不能入道的关键一点。 感觉周围灵气的所在! 可是现在伍叔不能再吸收日月光华,本身阳气大破,必定都没有个普通人的身体好,即便身上的伤好了,也是不能再走阴阳道,吃点妆匠这碗饭。 伍叔看到我眼里的焦急,出声劝慰我,“别想了,这又不是坏事,以后我就能退休了,点妆匠的那点本事你又不比我差,我的棺材本也够厚,有啥可担心的,真是。” 安慰完我,伍叔就转移了话题,说道,“三蔓,你的生死劫应该是过了,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已经死了!” 伍叔的话叫我更是震惊了一下,我已经死了?可是现在我还好好的活着不是,身上的疼做不来假,还有我清晰的呼吸声! “你在弘毅昏迷之后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快和我们说说,要不是弘毅坚持说要救一下试试,那些大夫到了的时候,就要宣布你的死亡了。” 闫叔也凑近我们炕边上,叫我抬眼皮能看到他乱糟糟的头发,和带着抬头纹的脑瓜门子。 “三蔓,别急你慢慢说,村里还有那些孤魂,加上喜神娃娃的事我们慢慢告诉你,现在都不是威胁了!” 我努力的回想着爆炸之后短暂的记忆说道,“我扎破了喜神娃娃身体里悬空的一颗紫黑色发光心脏,最后我手上的血流进去,就发出一阵强光,然后我就感觉到很疼,还在想怎么会爆炸,之后就没有睁开过眼睛……但是我听到了爷爷还有亥时值时功曹大人的声音,也是他们给我送回来的。”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而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个喜神娃娃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并不是鬼魂,更像是傀儡!” 7017k 第一百七十三章 棺材仔总给我们惊喜 “他不是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魔。” 闫叔说完这句话,连伍叔都皱起了眉,“确切的说还算不上魔,只是有了生出魔气的预兆,你看到那颗黑紫色的心脏,就是被魔气腐蚀过的心脏,之后的一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那现在呢,喜神娃娃炸了?还有鬼戏班的小生和花旦,我在他们的眼睛里面也看到了那个颜色的瞳孔,他们呢?” 我当真是有点激动,实在是因为我突然想到,就在送我回来之前,爷爷在我旁边说过,说我的神魂里面沾上了什么东西,叫我要好好积德,不要轻易入魔。 难道…… “干净的孤魂都已经叫鬼差带走了,正好冲了这个月的业绩,他们高兴不得的,但是那几个沾了魔气的家伙都已经不能去地府了,天地人妖各界对于魔气沾染的东西,都会严格拒绝入境,且视为污秽。” 伍叔解释完,伸手朝着头顶方向,地上的大衣柜指了指,“那两个,还有我们从鬼哭谷带回来的末角,花脸和武丑,附赠一个戏班老板,六只鬼都给封在玉葫芦里,放你武器柜里了。” 此时我只想无语更咽,放我家干嘛……还放在我睡觉的房间,一口气六只,还叫不叫我一个女娃娃活了! 棺材仔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拎着一个保温桶出现,板着脸的看了我一眼,凉飕飕的说了一声,“醒了!” 我知道这是他最殷勤的问候了,乖乖的嗯了一声,只看到他放下手里的保温桶,打开盖子就出去找碗筷,张伟好奇的凑过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很不道德的当着我们的面发出一声干呕! “呕……这是什么玩意,棺材仔不是想毒死你们吧?” 伍叔提鼻子闻了闻,“你个二百五知道个屁,这是好东西,不过……确实不怎么好吃。” 外面的医护人员看到棺材仔不问自取的动作,可能是在跟着阻止他,不叫他给病人乱吃东西,直接叫走回来的棺材仔抬起脚后跟,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面。 “吃!”一碗熟悉的太岁粥送到我的面前,郎弘毅也有一碗,还有闫叔,这次伍叔的丹田破了,身上阳气稀薄,更没有了灵气护身,已经享用不了这样的‘美味’。 闫叔肯定识货,接过碗就开始大口吞了起来,郎弘毅侧着身子,用完好的一只手端碗,勺子都不用也开始大口喝粥。 但是我这个一级残疾人士,目前脖子以下全部瘫痪,可就不能自理了。 棺材仔明显没准备自己动手,抱着宝贝一样,双手抱着保温桶,站在炕边上,冷冷对着张伟递过去一个小眼神。 那货绝对是屈服在恶势力下第一批叛徒的存在,赶紧滚了过来,端着碗开始一勺勺朝我嘴里塞粥,脑袋嫌弃的闪开好远。 这种躺着被填鸭子的感觉并不好,有时候吞咽不及时,差点就要噎死我,但是张伟完全不看炕上生死未卜的我,一下下的送来,我知道这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不然我保证喷他一脸! 棺材仔在旁边一直监视着,一碗吃光之后,居然又倒了一碗,还美其名曰的解释了一下,“你伤重。” 合着我这还是被单独加料了,我是应该感动的哭一下么? 不过味道虽然不咋样,但是绝对的效果立竿见影,我身上的疼痛立马好转,也有了力气,说话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棺材仔把袍子里面藏着的一袋子东西咣当一声摔在炕上,“你们的武器,该修的修好了,三蔓的也净化过了,以后不要再弄这么脏。” 原来我的内里乾坤是被棺材仔拿去收拾了,此刻请收下我感动的小眼神。 可惜接收器绝缘,棺材仔直接潇洒的转身离开,连脏碗都没有带走,就那么飘飘然转消失。 郎弘毅恢复的算是最快的,当然闫叔本身就不是很严重,这时候他们已经都拿着自己的武器,小心的查看着,经过这一次战役,郎弘毅和我都深刻的知道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宝啊。 关键时刻保命与否,全看自己身上的家伙靠不靠谱。 郎弘毅的三十三块桃木小剑已经报销,但棺材仔明显并没有怪他,可能是因为我们毕竟为了守护村子尽了一份力,包袱里面又多了一把更加像样一点的木剑,和外面道士出去招摇撞骗背的那种很相似,屁股后面还有一串铜钱穿插编织的红色剑穗。 毫不意外,剑身上面贴了张纸条,我用眼角看了一眼,好像是个二维码,上面还有字。 张伟是个闲不住的,这会凑热闹的伸脑袋过去看,一下子喷笑出来,哈哈哈大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哈哈哈,哎呦我去,这棺材仔真有才,三万三,就这把剑,还给了转账的二维码,话说棺材仔还有智能手机的么,高科技了啊!” 伍叔躺在我旁边,一脸郁闷到便秘的表情…… “张伟,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别给老子丢脸!三万三,五万五也值啊!” 果然识货的都是这两位老同志,闫叔也上前看了一眼,在看到有点骚包的那个剑穗上编制着的五枚铜钱时候,他眼中稍稍有些震惊和羡慕。 坐回椅子上小声的念叨,“好东西啊,没想到棺材仔那里藏了这么多好东西。” 郎弘毅倒是多少也有点明白,摸着剑穗上的铜钱问道,“这个应该就是五帝钱吧?” 闫叔呵呵了一声,明显在嫌弃郎弘毅知识面太小,给他扫盲道,“三万三就这五个铜板就买不来,五帝钱外面几十、几百、几千的都有,但是这五枚可不简单,虽然它们也是五帝钱,但是这个还分大武帝和小武帝。” 说完他好像在考我一般停下口,对我问道,“丫头,你知道这些的区分,和这几个钱的来历么?” 我都已经瘫痪到脖子了,没想到闫叔还不同情我一下,我只能乖乖的回答。 “大五帝钱又称‘中华五帝钱’,是指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和明成祖五位帝王在位期间所铸造的古钱。” 刚才的太岁粥吃撑了,叫我缓了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小五帝钱指的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这五帝钱自然是越久远的越有威力,也可以说大武帝的帝王都是征战杀戮重的皇帝,比盛世皇帝更为凶悍吧。” 闫叔听了还算满意,点点头补充道,“对了一半吧,还有一半没对。” 7017k 第一百七十四章 脸上多出来的东西 “这些五帝钱上面朱砂痕迹尤在,并且没有阴气附着,不见土气,可见这些都是在天子祭天的时候,受过真龙之气沾染,上天紫气庇佑的五帝钱,并且没有下过墓,沾过死人做过陪葬品,这才是妥妥的好东西呢!” 听完闫叔这句话,我们瞬间都明白了这五枚五帝钱的珍贵性,这个价格确实是良心价了,郎弘毅根本不带犹豫的直接单手掏手机,扫码付款。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快捷异常,不是一只手还包着石膏,我都要以为这孩子已经痊愈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看到我和郎弘毅的伤势一天一个样,而村里那些从来不会走进我家大门的村民,开始打卡一般前来探病,手里带着家里养的鸡鸭,黄橙橙蛋黄的土鸡蛋,红糖挂面什么的都堆起来不少! 叫我在十八岁生日刚过的现在,就感受到了坐月子才有的待遇,实在是有点接受无能! 那些白衣天使没有几天就回去了,给伍叔留下了很多的药和外伤换药的材料。 我现在已经能借用伍叔的轮椅,到院子里面晒晒太阳了,郎弘毅则是单拐跟在我后面活动筋骨。 闫叔前几天已经回去了,好像是有人打电话又在找他出活,大伙约定了过段时间再聚聚,就各自分别。 伍叔现在还在我家这边的炕上,张伟留下给我们当小阿姨,说白了顶多就是能帮着买买生活用品,别的根本帮不上忙。 但是咱现在也算是村里的小红人,做饭用得着担心么?有村里那些热心的嫂子大娘们,鸡汤鱼汤我们是一天三顿变着样的进补,我感觉自己肚子上都出现了软乎乎的小肉肉! 他们三个大男生住在我那边,我很不客气的霸占了郎弘毅的卧室,最近村里没了邪乎事,村民们也被那次晚上戏台闹鬼的情况吓到,真心的不敢再惹是非,村子里几乎都达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 闲来无事我和张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好看到一组新闻,说的就是源城一条运河下游水域最近频繁发现水流尸的事情。 电视画面上我们一眼就认出,运河上面那些比较大的机械船中穿梭而过一条小船,竹篙撑船的在河面上滑动,我朝里屋喊了一嗓子,“郎弘毅你快来看,是闫叔啊!” 三条腿的郎弘毅快速移动出来,盯着画面三秒就肯定的说道,“确实是闫叔,他之前离开可能就是因为这事。” 我们因为看到了熟悉的人,所以就看得更加认真,估计伍叔现在是不能下床,不然这会也要凑过来看了。 虽然他现在不能再干我们这个阴阳行当,但是不能抹杀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那些渊博的知识和经验,果然在我们安静下来看新闻的时候,伍叔在里面喊起了张伟。 “三蹦子,把轮椅给我推进来,叫我也看看!” 我们绝对不会承认,大伙最近因为养伤,都无聊透了,憋得浑身难受,恨不得能出去跑上一圈。 张伟怕他大舅收拾他,乖乖的就进去把人弄了出来,我们一个裹着腰腹吊着胳膊,一个单手挂在脖子上杵着拐杖,一个包裹的木乃伊一般只露出眼睛和嘴的人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镜头。 “如同大家所见,今天南运河中再次有人报警,发现了无名尸体从上游而来,水上大队已经开始打捞,这已经是这个月内的第三具尸体了,加上之前发现的,已经有八具之多,这难道是上游发生了船难事件,还是因为炎热的夏季即将的到来,上游已经开始有人在南运河边上戏水导致的意外?” 镜头切换,只有主持人小美女的大白脸蛋,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二百五推测,只剩下张伟还看得兴致盎然,我们已经都移开了视线。 “我觉得不对,这要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们不会找老泥鳅去捞尸。” 这点我也想到了,但是现在我们三个都这幅德行,就是想帮忙八成也没有那个本事。 我头上新伤旧伤被包裹了一个严实,这时候一条纱布的头掉落下来,正好垂在我的两眼之间,搔的我鼻头痒痒的难受。 “张伟……张伟你别看了,过来帮帮忙!” 张伟回头看到我两个眼球看着纱布头,成了斗鸡眼的样子,笑得可是嘚瑟,最近没挨揍这孩子已经十分的放飞自我。 “三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多呆么?” 我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再废话我痊愈那天,就是你这副装扮之时。” 张伟立马乖乖的过来,殷勤的问我疼不疼,这个不行就帮我从新粘一下什么的,猛献殷勤。 “不用,直接都拆了,我喝了太岁粥,估计头上的伤口早就好了!” 主要是这么长时间没能洗头,这样包的实在难受,解开虽然可能有点不好闻,但是绝对比现在这样舒服,真是佩服为了美,把自己包成这样的那些整容人士,多大的勇气啊! 张伟老实的给我把纱布解开,郎弘毅转身拿起一边的小剪子,但是在我感觉脸上终于没有了束缚,头上也至少轻了二斤之后,郎弘毅手里的剪子掉在地上。 张伟的嘴更是张得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一脸的惊讶,不敢置信,甚至连伍叔都一脸不解的深深皱着眉。 “怎么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我难道是毁容了? 抬手就想朝着脸上摸摸,看看是不是密布崎岖的疤痕,但是忘记了手上还有石膏,疼倒是不疼,但是不能回弯,差点砸在自己的脸上。 “究竟是怎么了,镜子,快点把镜子给我!” 我虽然不是臭美的女孩,但是咱好歹性别还占着女这一个字,不用太漂亮,有点小疤痕也不至于要死要活的,只要鼻子眼在原本的位置上,出去不会吓哭小孩就好。 可他们的反应吓到我了,叫我有点心里发凉,不会已经很惨,出门要打马赛克的程度了吧。 最后还是郎弘毅比较靠谱,虽然没找到镜子,但是把手机调成了前置摄像头,拍照的模式伸了过来,叫我可以亲眼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鼻子好好的,还挺翘,嘴巴牙齿也都还在,皮肤上也没有什么疤痕,眼睛黑白分明,骨碌碌乱转,也都正常,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张伟直接动手掀开我垂下来,有点油乎乎带着头皮屑的头发帘,“三蔓,你脸上怎么多了这个……” 7017k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缝对接 我翻开了额头上的碎发,心里也是一紧,原本连个痘印都没有的额头上,就在右侧发髻线边缘位置,一朵像是变形的花朵纹路霸占了光洁皮肤。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朵,但是这熟悉的紫黑色颜色,绝对和那晚差点要了我命的大心脏一个色,而这花朵还很绚丽,不深究背后意义的话,还挺好看,就是有点邪气。 我无奈一笑,放下了头发遮住那个如同刺青的花朵,低下头,“这个应该就是喜神留给我的纪念品了,过了生死劫也不叫我好好活着!” 伍叔皱着眉,问了我一句,“三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并不很惊讶。” “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不是听到爷爷和功曹大人说话么,他们说的大概就是这个,说是有什么镶嵌进我神魂里了,爷爷叫我多积德行善,用功德之力压制。”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现在郎弘毅都已经被我们这帮人熏陶的懂了很多这行里的怪事,只有张伟这个油盐不进的一脸不明所以…… “你没有事就是好事,以后怎么样我都帮你。”郎弘毅捡起地上的剪子,凑上前朝我身上捆绑的那些绷带而来。 吓得我都不敢细想头上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慌忙大喊,“你要干嘛?谋杀么?” 郎弘毅看了我一眼,回手一剪子就把自己挂脖子的纱布剪断,开始自己拆起手臂上的石膏。 张伟吓了双手乱挥,在旁边嗷嗷叫,“朗哥,你干嘛,这个还不到拆的时候,你别乱来啊!” 伍叔倒是脸上带笑,一脸的羡慕,“哎,年轻真好,恢复的好快!” 郎弘毅的动作很快,拆开了手上的石膏就开始拆腿上的石膏,这段时间我其实也是被石膏里面痒的难受,抓有抓不到的感觉,几乎快要被折磨神经。 把自己身上的束缚都丢掉,郎弘毅试着伸伸胳膊动动腿,感觉一下没有什么不适之感,便举着剪子准备对我下手。 “你看,已经没事了,我帮你弄开,棺材仔的太岁粥你可是喝了两碗。” 果然,在我终于丢开那一身的绷带还有身上的石膏之后,试着在屋里转圈的时候,差点没美的把鼻涕泡乐出来,嘿嘿!好了! “没想到我这恢复力这么好,不错不错,感谢咱们家后勤大佬!” 张伟在一边暗搓搓的说道,“你俩真不是正常人!” 看我们受伤的那情况,不在炕上躺个一年半载都难,现在这才半个多月,我和郎弘毅连骨头都长得差不多了,我们知道,那碗太岁粥里,棺材仔绝对加了别的。 不然之前伍叔没好这么快,咋我们就能下地蹦跶了! 就在我们还在为终于能解放而欣喜的时候,伍叔的电话响了,他费劲巴拉的拿起电话凑到耳边,“喂!” 伍叔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一脸沉重的说道,“你确定这样的事要叫他们搅合进去?再说那两个还半残废呢……” 我好奇的看过去,隐约正好听到一耳朵里面的人的大吼,“别扯淡,老耗子别忘了那粥我也喝了,小孩子就是要多经事,多锻炼,省得他俩筋骨都锈了。” 伍叔没在回话,直接把电话给挂断,塞回自己的口袋里,挑眉看着我俩。 “是老泥鳅,电视你们也看了,准备过去么?” 运河水流尸? 这事我们虽然看电视知道了一些,但也仅仅就是那一些,多一点都没有,听这意思好像是闫叔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才会想到叫我们。 可是…… 我转头看看我们拆下丢了一地的碎石膏和破绷带,闫叔这是捞尸人也精通掐算的本事么?无缝对接的也太精准了吧,难道在家里按监控了,还是有探子? 我才看向张伟,张伟立马双手高举,做出投降的姿态,拿出手机欠欠的笑,“我就是觉得你们有点太惊人,顺手发了个朋友圈!” 哎……就知道世界上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德! 伍叔言归正传,“那些水流尸先后已经出现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最后经过调查好像都有点关系,属于相识的一批人,所以老泥鳅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你们要是愿意去看看也成。” 我看向身上还都是伤痕,脸上的淤青刚刚消退的伍叔,有些担心,“伍叔,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担心我干嘛,这次别带着张伟跟你们捣乱去了,他留下来照顾我就成,你们要是决定了就尽快过去吧,那边好像已经要有什么动作了。” 其实在我心里,明白伍叔这是已经把带我们的责任交给了闫叔,毕竟现在他已经不能再跟着我们上山下海的抓鬼,点妆。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最后还是伍叔大包大揽的帮我们做了决定,“去看看吧,多学点东西,老泥鳅虽然水里的活出彩,但是别的见过的也比你们见过的多,跟着他更能给你们引荐不少同路的人,去吧,三蔓。” 我和郎弘毅暂时都不能离开这个行当,我生死劫过了,但是神魂里又多了这么个东西,脑门开花。 而郎弘毅则是既需要我的极阳命格庇护,更要时不时经历些波折,不然就有更大的危险在身后酝酿,这正是被换了命格,霉神入宫的标准症状。 于是我俩就带上了可能用到的东西,开着郎弘毅的那辆越野车离开了村子。 张伟能不跟着我们去冒险可是十分的开心,但是我们离开之后,伍叔居然单独,并且严肃的找了张伟爷俩恳谈了好久。 原来是伍叔准备把自己那些本事传给张伟了,虽然他不是学这个的料,但是伍叔看过他的命格,一辈子大灾小难不断,只有入了阴阳门才能躲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自己有这个本事护着他。 但是现在伍叔自己已经做不成点妆匠,能护住张伟的,除了他自己就还剩下我。 为了叫张伟后半生顺遂,伍叔破例叫他也拜进了点妆匠一门,成了我的师弟。 这是我硬要这样叫的,毕竟他比我晚入门不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我们一路顺畅的来到了源城,在一家只有二三十间小房间的旅馆见到了闫叔。 “你们到了,开两间房先休息会,等下我和你们细说说。”闫叔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前面,和柜台这边的我们说话。 他身后就是通向二楼走廊的楼梯,一大面的玻璃悬挂在楼梯间的位置上正对着大门,一看到这样的摆设,就叫我皱起了眉头,而随后一闪而过的黑影更证实了我之前的怀疑。 这家旅馆不干净! 7017k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讨喜的旅馆 发现了这个端倪,我并没有吱声,毕竟现在老板娘还耷拉着一张六亲不认的脸正在给我们做入住登记。 我们这来给她送钱的,好像并得不到欢迎一样,只有看到郎弘毅的时候才有点笑脸,“帅哥,有什么需要记得打前台电话啊!” 郎弘毅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接过了我们的证件,转身朝楼梯而去。 我们的房间刚好都在二楼,要说这旅馆的建造也是奇葩,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加上吧台和大门都在最左边,而要上三楼的话,就要穿过整个二楼的走廊,走到最右边的楼梯,再走上去。 郎弘毅在找房间的时候并没有说话,只是在关门的时候叮嘱我一声,“进去开眼,这里不干净。”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但是进了屋子,关上房门之后,却并没有先干别的,而是抬手摸向了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图案,我刚才没开眼,但是我也看到了,不管是那些阴气,一闪而过的黑影,还有…… 还有所有人身上的一股独特的气场。 怎么说呢,就比如说是闫叔,他的身上有金色的光圈,包裹在身体表面上,但里层却是黑色的,像是阴气。 而郎弘毅身上则是深灰色泛着绿色,外围是一圈紫色的光。 那个老板娘则是灰色里夹杂着桃粉色,看上去怪怪的颜色,叫我根本想不明白。 我在屋里大概打量了一圈,把背包丢在床上,坐了下去,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技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有答案的时候,我依旧习惯翻出爷爷的那本古籍,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答案,但是我只看到了一段开眼的介绍。 书上说,三界之中能人异士有看到其他物种的能力,第一层为普通有灵通的异人,通过媒介(牛眼泪或符咒)打开鬼眼,更高一些的就是可以见到八部天生各界神灵的天眼,这就要有些修行和机缘的人了,比如之前不巧我就是天眼之人。 而像我刚才的状态居然也有不是很清晰的注解,那就是慧眼的雏形,我也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出现的,难道是因为大难不死,天眼升级了不成? 慧眼不单能见到人鬼神这些存在,更是在见到的时候根据身上散发的气场,可以同步了解他的内在,就跟点读笔差不多,这个就有点高级了,我都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心。 这个变化是不是因为我身上多了什么东西而改变的。 经过我此时一回想,居然明白了刚才那些带有颜色的光圈所代表的意思。 闫叔是捞尸人,身上阴气很重,那黑色就是阴气,而金色的那些,是他为了给死去的女儿积攒功德,凝聚的功德之力。 郎弘毅的就更好解释,他身上本命富贵之极,紫色就是显贵的代表,但是如今已经所剩无几,灰色代表倒霉,青色是招阴属性。 那位老板娘的灰色也是倒霉,毕竟天天守在这样一个不干净的旅馆中,她运气好不到哪去,玫红色嘛…… 这个我就有点想要ooxx了……这是好色的意思! 怪不得刚才见到郎弘毅的时候,也知道殷勤招待了,也有了笑脸,说话夹子音,也不看看自己超标的体格子!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床一个衣柜,一台电视和空调就是全部,单独的一个卫生间就在进门的位置,屋里都漂浮着淡淡的阴气,卫生间尤为严重。 我直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叫外面的夕阳也能照进来,才想去卫生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长住客。 毕竟我可没准备自己住在这还多加以为灵异室友的想法,客客气气的请出去好了。 抽出内里乾坤插在衣领后面,为了方便行动,我依旧是有点中性帅气的牛仔裤配t恤,马丁靴的造型。 就在我刚要转进卫生间探险的时候,外面的房门被敲响,“三蔓,收拾好了没,咱们去闫叔那边。” “哦,来了!” 我没再搭理卫生间可能存在的房客,打开门拽下取电卡,跟着郎弘毅朝着走廊底部,紧挨着通向三楼楼梯口那间屋子走去。 原本我们是准备和闫叔并排挨着住在一起的,相互也可以照应,但入住的时候那位老板娘非要说那边都住满了,生生给我们安排了两个离得很远的房间。 直接导致就是我们和闫叔三个人分布在二楼房间的前段,中段和尾端。 很多人都知道紧挨着楼梯的房间都不是很好,末尾的房间更是不适合居住,但知道房间号说法的可就不多了,毕竟在很多旅馆酒店里面,他们编号的时候都是要把尾号是四的房间跳过去。 所以你拿到了二零五,那绝对绝对就是妥妥的二零四房间,不用怀疑! 今天我的房间就是二零五,叫我怀疑那老板娘都是故意为之! 闫叔打开房门正在等我们,这屋子他应该住了好几天了,屋里东西有点小乱,坐的地方都是被扒拉出来的,还有很大的烟味,并且在进去的时候根本不用开空调在这样的天气就很凉快了。 闫叔阴气重,加上这房间阴气也重,导致这里在闫叔退房之后都要有好几天不适合住人吧。 “闫叔!”我招呼了一声,坐在了电视柜旁边的桌面上,郎弘毅对着闫叔点头示意,坐在了床尾,闫叔叼着烟坐在床头。 “你俩身体恢复的不错?” “嗯,挺好的,已经没有大碍了。” 闫叔打量着我俩,可能也是在看我们的气色,掐了手里的烟头才拿出不少的照片递给我们。 “看看吧,这是我找他们拿来的那些水流尸的照片。” 我本身就是做点妆匠的,对于这样的照片并没有多大感觉,虽然水流尸大多不太好看,被水泡的几乎都走形了,面部看不出什么,都像是泡了水的发面馒头,我看的主要是一些细节的部分。 郎弘毅手里也有几张,这些还做了分类,照片一角标着一二三,这应该是尸体被发现的顺序。 我注意到,这些尸身的装扮都有相似之处,全都是一个牌子的户外用品,抬头好奇的问了一句,“闫叔,这些都是驴友么?他们的装备挺贵的,也很专业。” 我性格比较假小子,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不会出去乱遭,但是还是有喜欢的东西会关注一下,这些户外运动品,就是我慰藉自己无聊时光的消遣,所以还比较了解。 “不光是这些穿戴,我之所以说这是不简单,更是因为他们的死因,他们都不是淹死的,身上却没有别的伤痕。” 7017k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只是合作 “那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但从照片上,我还真看不出来一点关于死亡的真正原因的,恐怕这就是闫叔叫我们过来的理由。 房间的门没有关,此时刚到的几个身影出现,为首的一人突然开口回答了我的这个问题,“他们身体里血液脏器都离奇消失了。” 转过视线,看向来人,这几位并不是陌生人,居然是一身便服的廖队一行。 苗苗美女站在后面,探出头来跟我们打招呼,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小赵还是那么腼腆,那位小高则依旧带着不屑的站在最后面,一脸的不情不愿。 “两位小友,咱们又见面了。” 我在牛家屯的时候就知道闫叔应该和廖队是老相识,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好,闫叔这次出活,难道是收到了公家的邀请? 作为这个职业的廖队自然有过人的洞察能力,和分析能力,一眼就看穿我心中滑过的想法。 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是非公时间,走我做东给你们接风洗尘去,我和老闫也是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了,在公可能有些不便,但是在私我们关系还不错。” 怪不得他们现在都是一身便装,我也弄明白了里面的关系,闫叔合着这是完全自费在给廖队帮忙,我也只准备私下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行人走出了小旅馆,那老板娘居然没在柜台里,也不知道跑去哪偷懒了,外面街道上已经华灯初上,路灯昏暗的照着这个有点古老的城市。 经过之前的事,苗苗好像对我这个唯一的同性存在很喜欢,走路都会自动粘到我旁边,加上我的打扮,不知情的路人八成会以为我俩是一对小情侣吧! “三蔓,你们住的那里总感觉怪怪的,而且还是一块治安比较混乱的区域,之前那边还出过旅馆碎尸案呢,我没去,也没注意是哪个宾馆,要不你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我被迫和苗苗手挽着手,听到她的话,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你能感觉到什么?” 刚才他们刚到,我就已经看到了几人身上的光芒,都带着官家特有的皇气护身,里层夹杂这本身的起运,虽不是极好,却也都是很正常的颜色,为人还算简单正直。 “感觉到什么倒是没有,就是进去以后心里总不舒服,出来就好了,可能是我胆小自己吓自己吧。” 我笑了一下没有深说,姑娘你可不是自己吓自己,从那里出来你身上多少都沾上了一点阴气,在这样大晚上的时间,要不是跟在我旁边,周围那些不安分的可能真的会靠上来。 吃饭的时候,廖队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能说的都给说了一遍,最后介绍道,“我们准备沿着南运河朝上游方向去看看,前面有一段是两省交界的真空地带,是山区地形,人烟也比较稀少,那些人发生意外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那里。” 闫叔没有说话,看得出他并没有打算同行,而是准备自己随后单独上去,那样行动比较方便。 可廖队明显不准备叫他支身犯险,“这次我们准备与民间合作,邀请对水域比较了解,风土地貌比较有经验的专家一起过去,闫老哥,你算是水域里的专家了。” 这话说完,自己就先别扭的低头皱眉,然后抬头看看我,“叶同学,你们……” “风土地貌我还是可以的。”既然来了,就跟去看看吧,我倒是挺好奇这事情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郎弘毅自始至终把高冷扮演的淋漓尽致,小赵试着和他聊天,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倒是小高学着郎弘毅的样子,摆出生人勿进的神态,被廖队警告的瞪了好几眼。 这一顿是廖队请客,吃的也是源城有名的河鲜馆子,我因为不吃水里的东西,就挑拣着蔬菜简单吃了几口,全程也没插上几句话,大部分都是抱着汽水瓶子坐在一边,听着廖队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把案子的前前后后都说的清清楚楚。 闫叔也不怎么说话,但是一直在听,饭后散场,廖队还要回去安排些什么,和小赵、小高开车离开了。 倒是苗苗跟赖上了我一样,非要留在宾馆跟我住一间屋子,叫我跟她说说我们点妆匠都是干什么的,她对我的行业很好奇。 抛开职业的因素不说的话,这位苗苗小姐姐人还是很不错的,也挺得我的眼缘。 “三蔓,今晚上咱俩睡一屋吧,正好省的我自己回家,睡过头耽误了时间。” 她抱着我的胳膊,和我们一起走进了小旅店,老板娘又窝在吧台后面的躺椅里在玩手机,我们进来之后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见到多出来一名姑娘,还跟我挺亲近,便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电,整个旅馆里面只有吧台上头一个小灯泡还亮着,楼梯以上都是黑乎乎的,更显得这里的气氛有点诡异。 好在现在我们人多,走上一楼的楼梯,二楼走廊里十几个房间的长度,只有一盏不是很亮的小灯泡照明,苗苗有点担心的拽着我的衣裳问道,“三蔓你们为什么要住在这啊,看着这么吓人,要不换个地方吧。” 闫叔呵呵一笑,说道,“这里好,这里待着比较舒服。” 我心说,您得了吧,您是舒服了,我们可以点不好受,我掏出房卡打开了门,插进取电卡槽里,屋里没一会就亮了起来。 郎弘毅很绅士的送我们到了门口,闫叔继续朝尾端自己的房间走去,“你俩要是发现了,晚上就警醒着点,这陆地上的老子可是不愿意多事,你们自己玩。” “三蔓你们晚上小心着点。”郎弘毅也发现了什么叮嘱我们小心些。 我反而倒是有点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在前面的房间里,有事了能不能自己应对,“你也是,晚上把那家伙放在枕边上,对付不过来就朝我这边来。” “好,早点休息!” 关上门,苗苗倒是一点不和我见外,挑选了靠着卫生间那边的一张床说道,“我是来蹭住的,我睡这边吧。” 看到卫生间即便开着灯,依旧从里面朝外一股股冒出阴气的画面,我指了下另一张靠窗边的床,“你睡那边吧,我睡这里。” 苗苗倒是听话,直接转了个身,就把自己丢在了那边的床上,可能是弹簧床垫老旧,躺下去的时候有点咯吱咯吱的响声,苗苗皱了下眉毛,并没有抱怨什么。 “三蔓,你和我说说故事呗,你都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可好奇了。” 我无奈轻笑一声,“你们不都是唯物主义者么,你还爱听这些?” “信念和个人爱好并不冲突,心中神圣的信念也阻挡不住我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探索。”这位认识不久的小姐姐看上去倒是比我更像个孩子,性格很不错,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大小姐脾气。 7017k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平凡的深夜 我坐在她对面的床上,轻轻的开口说道,“这里不干净!” 床上伸懒腰的苗苗一下子窜起来,紧张的朝后面看去,“怎么不干净,老板娘忘记换床单了?不会吧!” 她明显是完全理解错了我话里的意思,以为我说的是这里的卫生情况,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张在家写好的符纸,叠了三折递给她,“送给你,放在上衣口袋里别弄丢了,今天晚上你要住在这最好还是别离开我身边。” 看到我塞过去的黄符,苗苗秒懂,居然有点小兴奋的抓住我的手臂,两只大眼睛来回打量着旅馆放线的四周,带着期待的问道,“三蔓,你不会是说这里有……” 我没等她说完,就嗯了一声,拎着内里乾坤朝卫生间里面走去,这些阴气可以中和我的极阳命格,但是有苗苗在,对她却又很不利的影响,还是先驱散了的好。 卫生间里的空间很紧凑,只有一间磨砂玻璃的浴房,马桶,洗手台和一面都是污渍的梳妆镜,毛巾杆上的毛巾我都懒得看,白色的都洗成了黄色,硬挺挺的挂在上面,我都怀疑会不会有人去用。 这里阴气最重的就是那个玻璃浴房,黑气从打开的浴房门朝外面呈发射性的扩散,带着潮湿的臭味,我抬手就打开了里面的排风扇。 灯光昏昏黄黄的一点都不明亮,苗苗跟着站在了卫生间的门前,又害怕又想看的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卫生间里的我。 基本不用动武,我这身阳气,直接走进了浴房里面转了一圈,里面就已经光洁溜溜,眼见的一大团阴气朝外冲去,并没有离开卫生间的屋子,而是直接朝着梳妆镜内隐去。 果然有东西,但是速度快,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 这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镜子又是天生的阴间通道,那东西已经一闪身跑得没影。 苗苗见我走了出来,跟在后面一个劲的问,“怎么了,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现在呢?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早点睡觉吧,明天不是还有事情,咱们别起来晚了才好。” 我不想多事,毕竟直到我进来到现在这段时间,这里的阴魂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除了会在有人住进来的时候看上几眼之外,没有别的意图。 这样的我也不会贸然出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不光能用在人与人之间。 听到我这样说,苗苗也没有多问,衣服都没脱的躺在了窗边的床上,我也躺在另一边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我俩实在信不过那个老板娘的勤劳本质,这些床上用品还是少用为好。 这一晚上,我睡的并不安稳,这样的环境下给我的感觉没有一点安全感,叫我根本不敢放心的进入深度睡眠。 苗苗倒是一个心大的姐妹,睡得口水呼噜就没断过,在她刚刚开始打呼噜的时候,我还真是震惊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心中有点小无奈。 新奇的发现原来长得不错的小美女睡相也可以这么豪放,她自己是不是不知道,才会那么主动的和我这个称不上熟人的朋友睡在一间旅馆的房间里。 可能是苗苗小姐姐这个呼噜声太有韵味,加上我实在没有继续睡觉的心,索性我就半靠在床头上看着外面的路灯光影发呆,想着明天究竟会遇到什么情况。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击声,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敲门外那块的地面声,我站起来走到电视的前方,朝着狭窄的门前过道位置看去。 那扇门下的缝隙很大,因为屋里关上了灯,外面楼道里的微弱光亮可以清晰的透进来,响声还在继续,但是却根本没有黑影,如果外面现在有个人在做这些,绝对可以看到一个挡住灯光的暗影区域,但是完全没有。 我一步步小心的靠近门后,感觉到那扇门上传来的冰凉触感。 就在我的手搭上门把手,想给外面那位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时候,突然听到郎弘毅的声音,他大喊了一声什么,紧接着就是一串噼啪的奔跑声快速路过我的门口,朝着楼道的另一端传去。 那里是通上三楼的楼梯,闫叔就住在那边,但是楼道里除了郎弘毅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响动,连门口刚才的怪异敲地声都听不到了。 不对,郎弘毅能看见那些,这好好的怎么看到了还要冲出去,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下一刻我没再犹豫,直接拉开房门,朝楼梯的方向冲了过去,楼道里面在夜里的阴气比白天浓重了不少,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我的视线。 关上门我直接朝着三楼而去,屋里的苗苗身上有我给的护身符,只要不出来应该没有问题。 这旅馆的整体建筑是老式的木质结构房屋,这种房子住起来还好,但是要好好维护,不然很容易显得破败老旧,我这一跑起来也是一串的咚咚脚步声传来。 一楼那边还能听到老板娘扯着喉咙骂人,“大半夜的干嘛呢,一个个的都不睡觉!” 三楼的阶梯和二楼的一样,一条直道通到三楼的走廊里,依旧是一盏昏暗的壁灯,充当整层楼的夜间照明,对着楼梯口的是一大面镜子。 叫我猛地一抬头看到楼梯口出现一个黑影,还吓了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影子就是我自己。 这三楼和二楼的样子就是复制粘贴过来的,此时楼上客房的门都关着,里面也没有光亮,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住进来,郎弘毅的影子也没看到。 只是我确定,他绝对是朝这边而来的,刚才的脚步声我听的十分清楚。 我警惕的一步步迈进,朝着走廊的另一边而去,周围深色的地板,映衬着已经发黄的白墙,还有深色的房顶都给我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朗大少?”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但是周围没有回应,此时我已经走到了走廊的中间。 就在我无意间一转头的时候,看到后面刚刚经过的那些房门前都蹲着一个人影。 7017k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怨灵窝 对,就是每一个房间的门口都蹲着一个人影,正在自顾自的蜷缩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对着门板,却在敲击着门前的地板。 发出很整齐有规律的扣扣声,和我刚才在屋里听到的一样。 离我最近的一个,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叫我清楚的看到他身上散发出阵阵阴气,头发披散,穿着破烂的衣裳,半身以下虽然是蹲着的,但是下半身居然是虚幻近乎到透明的。 他们绝对不是人,我的眼睛告诉我他们是怨灵,这么多的怨灵…… 同样的声音在我身后位置也响起,我转头看去,就在我没有到达的另半条走廊里,也出现了同样的场景。 他们好像根本不在乎我的存在,只是认真的在敲击着地板,周而复始。 门里面根本没有人回应,不知道是没有人入住,还是因为根本听不到这个声音。 我心中一惊,这些怨灵出现的很诡异,在我走上来之前根本没有预兆,这会却突然齐齐现身,那么刚才我门外是不是也有一只这样的怨灵在敲地板。 而郎弘毅是不是就是追着他们其中一个,跑上了三楼? 他们没有阻碍我,我暂时也只是戒备着,虽然眼前景象叫人头皮发麻,那敲击的声音叫人头晕晕的心里烦躁,但我只当没有看到他们,仗着手里抓着内里乾坤,继续朝另半边走廊走去。 一路上所有的房门都是正常的深褐色,但是在我终于走到三楼的最后一间屋子的时候,那扇门的颜色叫我不解,是红色,鲜红的血红色。 而门外的那只冤魂在我到达的时候,居然停下了敲地板的动作,慢慢的回过身来。 这一刻,我居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惊之感,只因为我看到了那转过来的居然是和我完全一样的脸,只是带着一缕邪气异常,不怀好意的笑容,是绝对不会在我脸上出现的。 “你是在找我么?”那冤魂嘿嘿笑了一声,转身就开始用头对着那扇红色的房门死命的撞击起来,大量的鲜血流下来,叫我甚至震惊的在想,这门之所以是这个颜色,就是他一直在周而复始的重复这样的动作。 “我朋友呢!”冤魂自残我倒是不心疼,我现在最想找到的就是刚刚上楼来的郎弘毅。 “修道人……好强的阳气,但是不管是谁,到了这里就都要死!” 那个满脸是血的我一脸怨恨的转过身来,身子更是随着他的动作分崩离析,呼呼啦啦的掉在了地上,成了一大堆的尸块,嘴巴的那块依旧不死心的在开合着说话。 “想找那个男人,进去吧,进了这扇门,你就能见到他了。” 与此同时,整个楼道里面的那些个人影,全都停止了动作站起来,朝着我的放向靠近过来,好像就是要把我逼着朝那扇鲜红的房门里冲进去一般。 我失去了耐心,内里乾坤直接对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部肉块抽了过去。 见过用鬼当高尔夫的玩法呢,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姿势,“没人告诉你,反派死于话多!” 那张嘴巴越过那些人影,落在了上楼的楼梯附近,地上的那个怨灵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一堆尸块快速拼合成原本的人型,那些疯狂朝我冲过来的其他怨灵也到了近前,步步紧逼。 既然动手了,那就一起揍,管他现在这是怨灵用的什么门道,还是真的进了怨灵的窝里,见一个打一个好了! 我舞着内里乾坤,每抽飞一只怨灵之后,都不忘记挥手顺便给那只放狠话的来上一棍子,次次到肉,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 内里乾坤在被棺材仔帮着净化了之后,好像力量更强了些,每一次接触到怨灵的时候都会发出一道光亮,五毛钱特效的效果简直满分。 狭窄阴暗的楼道尽头,一场常人根本不能发现的战斗正在进行,没有多少悬念,我大获全胜,那些被掀翻出去的怨灵果然在落地之前都化为阴气消散,只有我身后背对的这只被揍得鼻青脸肿。 还自己作死的把嘴给玩丢了,远在过道的另一边,但是我在这里站着,他想过去捡回来基本就是痴人说梦,看着这个一身都是被割裂的伤口,明显是被分尸而死的怨灵,我收起了内里乾坤,抱着手臂看着他。 “服了么?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没?” 那怨灵赶忙连连点头,身上被血液浸透的破烂衣裳还在一直朝着地面滴血,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缺了的嘴巴部位,眼中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想拿回你的嘴?” 继续点头,我都有点怀疑,这只怨灵就是来跑龙套的,怎么应该很恐怖的怨灵,居然会有这样的逗比成分,莫不是死亡过程伤到了脑子,智力受到了影响? 我让开点身子,叫他能不用穿过我的身体,滚过去捡回自己少了的嘴巴,回答我的问题。 这冤魂速度不慢,比一般普通人的速度稍快,没用一分钟,就已经齐齐整整的站在我的面前,一脸乖顺,连恐怖的死相都收敛起来,也变回了他生前的容貌,不敢再幻化出我的面孔。 “大师,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说说怎么回事,我朋友呢?” “我真的没去骚扰你的朋友,我就是死在您住的那间屋里,所以晚上就大着胆子和您开了个玩笑,没去别的屋子。” 鬼话不可信,特别是这样的鬼话,根本就是放屁。 “跟着我,一起下去看看,只要我朋友没事就饶了你。” 杀鬼不是我的本意,再说这怨灵身上的阴气很新,应该就是今天廖队他们无意提起,最近出的那个旅馆碎尸案的主角,我也是好彩头,居然随便住都能中奖,住到出事的这间屋子。 就在我朝着二楼走的时候,背对镜子准备下楼,突然感觉背后猛的多出了什么东西,一下撞在我背后插在衣服里的内里乾坤上,被弹开。 警觉的马上转身查看,就看到刚才还乖乖的那只怨灵已经被一只手抓进了镜子里面,受气的德行像是个小瘟鸡崽一样,好像还在张嘴喊叫着什么,快速的消失不见。 镜面之前产生的涟漪恢复平静,又变成了一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镜子,里面只有我的身影,带着一脸凝重的看着它。 这旅馆真的是够脏的,看来还不止那一个新死的家伙,镜子里那个明显比这只厉害了不少。 闫叔有自保的能力,我想到了我房间里还有一个单纯的傻白甜的苗苗小姐姐,而郎弘毅虽然手里有桃木剑,但他的吸阴体质也叫我产生了担忧。 没再犹豫,转身就朝着二楼跑去,这次我可是不管什么更深露重小心,轻声细语了,人没到已经撒开嗓子喊道,“闫叔,快出来帮忙!” 7017k 第一百八十章 找人 按照我奔跑的路线,最先经过的会是闫叔的屋子,听到里面慢踏踏的脚步声,知道闫叔平安无事,我直接通过,朝着我之前的房间跑去,那屋里可是有个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苗苗。 屋子我走的时候记得很清楚,是关上的,但是房卡在屋里面,我没有带在身上。 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门是大开着的,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两张明显睡过人的床,我的背包还在屋里,我朝卫生间里面看了一眼,那里也没有人,抓上床边上的背包,转身就朝郎弘毅那边而去。 他的房门是关上的,此时这里已经离去一楼的楼梯和那面镜子都很近,我扫了镜子两眼,敲响郎弘毅的房门,“郎弘毅,听得到么?郎弘毅!” 楼下那位老板娘的声音这会再次响起,“叫什么叫,大晚上的你这样打扰到别的客人怎么办?” 我没理会他,因为郎弘毅的房门已经在我面前打开,他脸上带着点警惕的神情,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内里乾坤,“三蔓?这次应该不是假的了吧?” 他这样问,我立马就想到不对的地方,难道他已经见到了那个变成我的样子,蹲在门外敲地板的怨灵? “保准是真的,苗苗不见了,你这边没出什么事吧。”我大步走进屋里,看了一眼他房间里的阴气,很重,一样是卫生间最厉害,朝内望了一眼,看到那面卫生间的梳妆镜已经被打破,就连屋里的电视都已经被摔碎了屏幕,窗帘紧紧的拉起来。 柜门和门口进门处的灯泡都不同程度受损,显然这里也不太平。 “刚才有人在外面敲地板,我觉得不对就没开门,之后就是你的声音在喊我,我记得伍叔以前说过,要等到三声之后才应,外面的只叫了两次,这些……” 郎弘毅指指屋里被损坏的那些东西说道,“这些就是之后出现鬼影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在镜子和电视里面想从边缝钻出来,叫我用木剑给抽碎了!” 我侧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那把棺材仔最新研制,带着红剑穗五帝钱的桃木剑,挑挑眉,果然是好东西,劈了这些东西,剑身上光洁溜溜,连个毛刺都没起。 “女人?我也见到了一个敲地板的,追到三楼交过手,都已经收拾老实了,最后叫什么东西给拽到镜子里逃了,这旅馆不光不干净,并且不是一个两个怨灵,看来还有我没碰到的,我碰到那个是个被分尸的男人。” 闫叔这时候也走到了郎弘毅这边的门口,看着他打了个哈欠,没精神的靠在门口,就知道我们这折腾的热闹,闫叔是睡得最安逸的一个。 就他老人家这一身阴气,不说能比得上棺材仔,但是也绝对能叫那些小鬼们当做是同类里的大爷,不敢招惹。 怪不得闫叔住了几天都没事,我们刚到这第一天晚上就闹出了这样不小的动静。 “现在先找苗苗吧!” 三楼我才下来,二楼也被我从头到尾走了一遍,现在只有一楼没有看过,首先我们更要确定的一点就是这间旅馆里究竟还有多少其他的住客,别救了一个,再被抓走两三个,那今天一晚上我们就和镜子里那位玩捉迷藏吧。 “喂,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呢,啊……我的镜子,我的家具……”老板娘听我们一直开着门在说话,动静不小,直接从楼下走了上来。 她身上穿着一间玫红色的吊带睡裙,肚子上的三圈肉肉很是明显,这会激动地全身膘乱颤,一脸心疼的看着屋里的狼狈,恶狠狠的看向我们。 “你们这是住店还是拆房呢,我告诉你们,要赔,每一个你们弄坏的地方都要赔,不要以为长得帅就能胡作非为!”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郎弘毅说的,这会看到郎弘毅穿戴整齐,身上没有露出她想看的地方,眼里还有点失望,傲娇的一甩头发,转身朝外面走去。 “跟我下去先把钱交了,不然今天晚上谁都不要想睡觉!” 钱的事我还真没考虑,我现在着急的就是这还丢了一个大活人呢,赶紧跟在老板娘后面追问,“你就住在下面?看到和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了么?她是不是下楼来了?” “这是我的旅馆我当然住在这里,我卖的是房间又不负责看着人,她身上有腿我怎么知道上哪去了?” 明显看出这人就是人话不会好好说,非要拿呛人当有说意思出来。 我也真急了,大吼一嗓子,“我告诉你,人在你这里丢了你就有责任知道不知道,而且你这里还闹鬼,死了几个人老实说!” 可能是我现在的样子真的有点凶,手里还拎着武器,那老板娘摇晃着大脑袋瞪了我一眼才老实的说道,“我住在屋子里,真没看到,大门平常是不关的,有人来了按电铃,我就出来给开房间。” 说话的功夫,我们几人已经走到了一楼的大厅位置,看到一切真的像老板娘说的那样,旅店的大门并没有上锁,吧台上放了张牌子,旁边就是个红灯的电铃,一楼楼梯口的第一间房门敞开着,那应该是老板娘的房间。 我朝里面瞥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底,老帮娘这会动作空前利落,一下子就当在房门口,拉上门不叫我们再看,“你看到了,不关我的事,有人出去我也不知道的,另外你这个凶的要死的小姑娘不要乱讲,我这里哪能闹鬼,更没死过人,还要不要做生意呀!” “我上里面去看看。”转头对着闫叔和郎弘毅说了一声,我就拿着内里乾坤朝一楼那条更黝黑的走廊里面走去,想看看苗苗是不是在这里。 身后还能听到郎弘毅在询问老板娘,今天晚上这家旅馆里一共住了多少人。 这老板娘对郎弘毅倒是有问必答,语气也比对我说话的时候和善了许多,闫叔就坐在吧台旁边的破旧双人沙发里冲盹,好像困得厉害。 “现在生意不好做,今天晚上就你们几个人,刚才有几个小时房已经都退房了。” 我心里有了底,原来这里今晚就只有我们几个人,那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做了,那老板娘看来也是怕事的,实在不成就叫苗苗拿她的证件出来,糊一气也能问出点什么! 整个一楼都没有一扇窗户,楼上还好,至少在尽头有一扇窗子能看到外面透透气,这边是越走湿气越重,里面也越加黑暗。 我感觉苗苗那姑娘的小胆,自己应该不会朝里面跑,就是真遇到什么,也应该是朝旅店外面冲出去,外面不远就是马路! 7017k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好像看到那种东西了 两边紧闭的门扉叫我的心情有点压抑,越走越觉得这里面比在楼上更阴冷,也怪不得刚才惊鸿一瞥看到那个老板娘的屋子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法器,还贴了不少的符纸,并且在门前的卫生间里的梳妆镜上,还用红布和胶条给紧紧的缠了起来。 看来她肯定是发现了自己旅馆里面不干净,才会这样施为的。 一楼除了有工具间,还有放置换洗床单被罩等物的杂物间外,就是打扫人员休息的工作间。 在晚上这些地方都没有人,我小心的试着打开里面的每一扇门,锁着的基本就是客房,打开的便进去看了一眼,都没有苗苗的身影。 就当我的手刚放在最后一间屋子的门把手上,手心里猛地传来一股反向拧动的力道,有人…… 并且正在门里面,转动把手,想要开门出来。 这个力道不小,我一愣神的功夫,门已经朝内被拉开,黑乎乎的屋里面也看不清楚都有什么,只能感觉到一个人影朝着外面冲了过来,我下意识的闪开身子。 那人影抱着脑袋,啊啊大叫的朝着外面有光亮的地方冲……即便看到郎弘毅他们在那也没有停下,依旧没头苍蝇一般,惊恐的朝着旅馆门外冲去。 这人正是我们要找的苗苗,她衣服有点散乱,头发披在身上没有扎起来,脚上穿的还是旅馆提供的那种简易一次性拖鞋,还被跑丢了一只。 拿出考试时候的八百米冲刺速度,直接奔着大门口方向就闭着眼冲了过去,双手不是抱着脑袋,就是在胡乱挥打,叫郎弘毅都没能上前拉住她。 “苗苗,你怎么了,我是三蔓你别跑了!” 我看清这个身影,也跟着追了出来,但是这时候我的速度居然赶不上她,而郎弘毅因为是男生,没好意思动手,眼看着她就要冲出旅馆的大门,冲到外面的街上。 现在这个时间,虽然车子不多,但是不远就是条马路,难免会出什么意外,要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车速都是很快的,往往出事就是大事。 坐在沙发上的闫叔伸出一条腿,把人直接绊倒在地,我紧跟着上前,苗苗也不知道是被摔的还吓着了,没命的一边哭,一边尖叫,“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碰我,啊……呜呜呜……” 我赶紧退后了一步,“好好好,我不过去,你这是怎么了,睡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一楼那里面,你冷静一下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叶三蔓!” 我人是站起来了,但是看到苗苗这个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偷偷拽出一张静心符,甩在她的身上,这样可以帮她冷静下来。 符咒的功效,还有现在这样的环境下,苗苗哭了一会,倒是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抽泣声,依旧坐在大门口的地面上,偷偷的用眼睛打量着我们每一个人。 “三蔓,你真的是三蔓么?” 苗苗这会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小声的对我问了一句,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点点头。 拿出手里的内里乾坤,又拉了郎弘毅一把,“你看这是我插在背后的棍子,然后郎弘毅咱们晚上不是才一块吃了饭,还有闫叔不都在这,我们发现你不在就出来找你,把老板娘也给闹起来了。” “呜呜呜……三蔓,是你真好,你看看这个!” 苗苗对我张开手,我看到她的手心里面有一小团纸灰,立马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我给你的护身符,你遇到了什么,赶紧从地上起来,和我们说说。” 这会她也能接受我们的靠近了,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的腿可能没劲了,费力的坐在了闫叔旁边的沙发上,全身还在颤抖。 她刚想开口,闫叔就咳嗽了一声,睁开一双睡眼朝着我和郎弘毅的身后看了过去,那里除了站在吧台边上的老板娘,就是通向二楼的楼梯,还有那面个头不小的大镜子。 “镜子里有东西,刚才我看见了,还攻击了我,等会再说我先把楼道里的两面镜子封上。” 我背包里有红绳子,上面还穿了不少的铜板,这都是忙里抽闲的时候准备好的,就为了多点保命的手段,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跟你一起,闫叔你和苗苗就留在这。”房间现在并不安全,这里离门口进,相反倒是更好撤离的位置,我和郎弘毅朝楼上走的时候。 那位老板娘见到我们的脸,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朝一边躲开,也没有回屋里,好像这里人多应该更加安全,眼神闪躲都不敢直视我们,我知道,一会的突破口还是在这个人的身上。 二楼这边的镜子被捆起来的很顺利,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我们很快的走上了三楼,就在那处我被偷袭过的地方站了一下,“我刚才就在这差点也被拽进镜子里,小心点。” 郎弘毅点头,手里的桃木剑不离手,我们俩搭配着也很快把三楼的镜子捆上,确保不会有什么东西现在还能附在里面作怪,我才朝里面最后一间屋子指了一下。 “那边有一间屋子不对劲,之前在门口敲地板,还化成我的样子那只,就在这里被我收拾的,他好像是要引我进去,我觉得那扇门还是加一个困符比较稳当。” 郎弘毅在这些事上,绝对是完全听我的一点意见不会有,是个很好的搭档,至少在这样的时候我们都能一眼看出对方身上的情况,及时施救。 那扇门还是那样的鲜红,郎弘毅见到之后也是皱了下眉头,“怎么这个颜色。” 我贴上符没有留恋的转身朝楼下而去,“我哪知道,咱们下去问问那位老板娘估计会知道不少事情。” 见到我们回来,沙发上的苗苗松了口气,闫叔好像已经坐在那睡着了,而老板娘这会又缩进了吧台后面,不敢面对我们。 苗苗此时应该是完全确认,她面前的我就是真正的我,后怕的赶忙和我说起之前的事情,“三蔓,刚才我好像看到那种东西了……” 我知道那种东西的意思,没有打断她听她继续说下去,“她和你长得样子一模一样,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说这里不对劲,叫我赶紧跟她走,我迷迷糊糊的就下了楼,但我回头看了一眼镜子,就那个……” 苗苗朝着楼梯上指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镜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朝前面伸着手,并没有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那个人,而她那时候手还抓在我的手腕上,我也反应过来,那双手冰凉冰凉的,那脸色也白的吓人。” 我能理解苗苗当时心里的恐惧程度,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叫她能清楚感觉到我手上现在的体温,果然苗苗的神情放松了一些,“之后我就叫,但是没人理我,我想跑出去,但是她一闪身就站在了这里。” 苗苗朝着吧台旁边的位置指了一下,确实,要想走出去,这里几乎是必须经过的位置。 7017k 第一百八十二章 监控下的真相 那老板娘此时也全神贯注的听着我们在说话,整个身上的肥肉都在随着主人的惊恐而颤抖,双下巴尤为明显。 “然后我就朝那间屋子跑了进去,都没有人……我害怕极了,就把你给我的符拿出来,还好我睡觉的时候没有脱衣服!” 说到这里,苗苗有开始小声的哭起来,眼泪一对对的流下来,我能理解,一个小姑娘这平白无故的被吓了这么一回,确实够受的,好在有惊无险,那张符帮她挡了一次灾,我也已经及时找到了她。 “没事了,别担心这些事情我们能应付!” 我扶着她坐回沙发上,转头看向了再次躲回去的老板娘,“说说吧,你这都死过什么人,怎么死的,平常见到过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没……没有,我这……哪死过什么人……” 老板娘刚开始还在嘴硬,但是看我朝她房间方向指了指,还抽出一张符纸在她脸前抖动的时候,她立马就闭上了嘴。 “你这有没有监控?” “有,但是只能看24小时的,之前的都覆盖了,我没有多余的硬盘。” 这个应该,好像是不符合正常规矩的,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可能住进来,最少也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视频监控吧,对着些我也没有具体的概念。 而且我要看的就是刚才不久前发生在我房间的事情,倒是要看看,趁我不在想要对苗苗不利的究竟是哪一只,这些视频已经足够了。 现在我提出看视频,那老板娘虽然脸上有些不愿意,但是也不敢再拒绝,带着我们朝她休息的房间走了过去。 打开房门,里面的东西更加直接的映入我的眼帘,刚才见到的应该只是冰山一角,这整个屋子里面,都要成法器集中营了,房间面积也比较大,应该是改建过。 大概有我们住的屋子两个打通的大小,外面弄成了起居室的样子,里面一间隔断后应该是卧房。 而这个起居室除了一台电脑和两台小监视器外,剩下的地方除了老板娘的私人物品,几乎密密麻麻的在墙上,柜子上摆满了各种镇邪的法器,还有各路神佛的画像与符咒。 卫生间那边的镜子包裹的很严实,而屋里即便是瓶瓶罐罐的梳妆台上,也没有一面镜子的存在,我不禁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看了面有难色的老板娘一眼。 她快速上前在电脑上鼓捣了一番,“你要看什么时候的?” “就离现在两个小时前,三楼和二楼的视频。” 画面出现,两个电视都是上帝视角的走廊画面,整个走廊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灯泡在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没过多久,画面依旧保持不变,只是中间有点信号干扰,出现了短暂的黑屏和雪花点,很快信号恢复,我直接在画面里看到了蹲在门前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是来回在楼道里面溜达了好几圈,如同喝醉酒的醉汉找不到自己的房间那般,毫无选择性的在所有门前敲地板,从这上面可以看出,他在郎弘毅的门前待了好久,好像中间还抬起过头,那时候应该就是在用我的声音叫屋里的郎弘毅。 随后,慢慢的就来到我的门前,没多久,我的身影就出现在走廊上,并且很快关上门朝着三楼方向而去。 就在我出现后,那个怨灵经过闫叔房间门外开始转弯的时候,因为那里阴气的影响,直接显露出了身体的整体轮廓,并回了下头。 那位老板娘直直从梳妆台的凳子上滚落了下来,这下她眼见为实无从狡辩了。 我们没有人去理会她,继续看着监控器,这个监控器一个画面是二楼的,另一个是三楼的,而位置都是在走廊靠近楼梯的位置,所以当我走到走廊中段,应该是发现门口都有一个怨灵在敲地板的位置,已经看得不是很真切。 最里面的打斗过程,也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在舞动手里的棍子,而我却能看到红色门板旁边的那个鬼影,其他的却是瞧不见的。 苗苗始终都站在我旁边,抱着我的手臂,刚才突然出现的鬼影,她也吓得低低的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二楼的监视器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名女子。 正是郎弘毅曾经提起的那个白色裙子的女鬼,她从监视器下走过,直直进入了郎弘毅房间的墙壁里面,郎弘毅在边上补充了一句。 “这墙的位置,后面就是卫生间的镜子所在,我是听到了水声才起来查看的。” 屋里的情形根本看不到,不过这段时间过的并不算短,三楼的我都已经开始朝着楼梯的方向开始走了,那名白衣女鬼才从郎弘毅的房间墙壁内再次出现在楼道里。 速度很快的朝着三楼的方向飞略过去,依旧在闫叔的门口位置,露出了一闪而过的身影,苗苗这会看到这些,几乎都要被吓哭了,手指抓的我紧紧的。 三楼楼梯口的镜子并没有在视频的范围内,我只能人为补充,“这会应该是我收拾了的那个被分尸死的家伙准备下楼,他被这女鬼拉近镜子的时候,前后不到一分钟,我背后就被偷袭,好在没有成功。” 我下楼的这段时间,二楼那边,我住的那间房,房门突然打开,苗苗看到镜头里面,自己揉着眼睛,完全没有防备,一只手怪异的朝前伸着,嘟嘟囔囔被拉着朝楼下疾步而来。 过程中好像还在和人说着什么的样子,苗苗磕磕巴巴的说道,“我看到的是三蔓……拉着我的也是三蔓……” 那优然欲泣的小表情看上去很可怜,看来她经历了这一晚上的遭遇,有点颠覆以前的唯物主义理论了。 “没事,现在都过去了。”我安慰了她,转头看向老板娘,“现在你也看见了就别再说没用的了,该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另外我不妨告诉你,你这屋里面,九成九都是垃圾,根本没有用,神佛画像没有开光其一,没有供奉其二,就连你摆放的方位都是错的,这样你指望谁保护你。 另外我不妨告诉你,之所以到现在那些玩意儿没动你,八成是这个管用了。” 我伸手朝着对门方向架子上的一个铜制的钟馗,个体不大,还没有巴掌高,被摆在最下面的角落里,上面还有灰尘。 那老板娘一脸的不敢置信,磕磕巴巴的说道,“这个……这个是有个避雨的人留下的,根本没要钱。” “人家积德行善不假,那这些没少花钱吧,记得,我们靠此生活绝对不会只给你东西就算了,你八成没少被骗,说不说在你,大不了明天我们换地方住。” 7017k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事有前后 都到了这个时候,老板娘遮遮掩掩的态度把我们的苗苗姑娘给激怒了,生气的掏出自己的证件,“我希望你最好还是配合,这些都是刑警队请来协助破案的专家,在你这要是出事,你可想好了后果。” 看到那张证件,老板娘彻底没气了,瘫在凳子上一脸的颓废,她担心的倒不是那几个看上去很厉害的老头和年轻男女,她后怕的是刚才这位年轻的警官差点就在自己店里不明不白…… 想想心里就开始打鼓,才会担心成这个样子。 “我说,我都说……” 果然还是人民公仆的高大形象有威慑性,这一晚上都表现出很不合作的老板娘,在苗苗亮出身份之后立马就乖乖的配合了。 这地方虽然呆着叫人挺不舒服的,但是好在这里比外面的坐位多,我们几个人零零散散的找了位子都坐下,苗苗就和绑定一样,挂在我的胳膊上,坐下之后都不撒手。 “其实……其实里面闪过去鬼影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了,毕竟我这也没死过多少人,这两个见过的我自然不会忘掉……”这老板娘说的很是委屈,那话里总是带着一种,我也不想这样,可他们非要死在这的无辜感。 “那个第一次出现的是前不久才死在这边,被分尸的男人,案子现在应该还在你们刑警队,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把房间采证之后,过了段时间通知我可以自行处理了,我才收拾一下继续做生意的。” 说到这,老板娘不自觉的看了我一眼,我挑眉问道,“不会刚好就是我住的那间屋子发生的事情吧。” 虽然早就从怨灵口中证实了这件事,在看到这老板娘的时候,我依旧有点生气,这种出过意外的房间,最好的处理方式绝对是暂时封存,至少过了五期之后,再经过处理后才能继续售卖。 老板娘被我问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也铁证了她当时的操作绝对就是故意的,整楼都没有住客,偏偏把那间才出过事情的房间卖给我来住。 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轻描淡写的翻个白眼,问道,“另外那女的也是死在你们这的?” “嗯……对,哪个旅馆都死过人,这没什么稀奇的,那是有些个年头之前的事了,自杀死在卫生间里的,就在三楼。” 郎弘毅接过后面的问题,“就是三楼最后那间,红色房门的房间么?” 老板娘赶紧点头,“就是那里,但是我保证,那屋子我好久没有卖过了。” “房门那种颜色是什么原因?” 说起这个老板娘更显得无奈委屈,“我们旅馆之前都是那个颜色的门,后来装修过一次,只有那间房门刷漆的时候根本刷不上,所以就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苗苗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对老板娘这么快就把死人之后的房间卖给人住有点意见,“三蔓,这两个案子等之后回去我帮你翻一下卷宗去,应该都有记录的。” 明天,明天可能就没有时间了,毕竟明天还有南运河的水流尸需要去追寻来源,这里恐怕一两天我们都回不来了。 闫叔也在说,“咱们没那么多时间耽搁,明天有明天的事,这边既然今天晚上没事了,咱们对付一下,天亮就走了。” 很显然,闫叔是不想我们在这个时候多事,再给这小旅馆做下清洁。 说来也不怪闫叔,就看老板娘这个遮遮掩掩不配合的样,还有之前的态度,我是对她没有一点好印象,而我们这一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民不举官不究。 好吧,这个词也许不恰当,但是就是那么个意思。 老板娘是这里的主家,人家都没有邀请我们过来帮着解决,我们除了自保,别的是不能过分干预的,另一个特殊性就是遇到为非作歹的存在,我们也可以直接出手。 明白了闫叔的意思,我和郎弘毅说道,“上面还有你的东西么?你和闫叔去收拾一下,咱们准备走了。”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廉价手表,现在已经四点左右了,这个季节到五点多,太阳就出来了,想干什么今天晚上也做不成了,而我觉得现在不管谁都没有再回去睡觉的心。 郎弘毅手上有桃木剑,还有闫叔在,两人现在上楼,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这样就足够了。 苗苗本来就没有带什么,我的背包在身上,索性就陪着她,从老板娘的屋里出来,坐到了吧台前面的沙发上。 住店的钱我们可是一分没差,之后要求的赔偿老板娘也没再提,在见到我们真的去意已决,郎弘毅和闫叔很快收拾完行李,已经出现在楼梯口时,这位老板娘终于不淡定了。 背对着旅馆的大门,对着我们几人的方向咕蹬一下子跪了下来,“小姑娘,哦不……大师,大师你们一看就是懂行的高手,你们帮帮我吧,我丈夫没了,就这一家旅馆维持生活,要是这里闹鬼闹得这么厉害,别说再做生意,就是我都要睡马路了,求求你们出手帮我抓鬼吧。” 闫叔低眼看了那老帮娘一眼,我也借着吧台上那个小灯泡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了下她的面相。 老板娘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岁上下,算是人到中年的阶段,中年丧偶的女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克夫,首先一点就是颧骨高,这女人虽然胖,脸上肉多,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高颧骨,脑门宽广。 加上下巴短小,双下巴也是基本上都把肉长到了脖子上,直接造成了下巴短小可怜的模样,换言之,所有克夫,中年晚年命运多舛的特征都齐全了。 再加上住在这里时间太久,阴气入体严重,身上隐隐透着很丧的感觉,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就算清理了这里的怨灵,她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有多大的起色。 急出眼泪的老板娘看我们都不说话,倒是在观察她的脸,更加心焦,站起身嘴里喊着,“你们等下,等下我把住店的钱退给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师傅,求你们不要和我计较!” 她慌忙拿出几张大钞,递到了我的面前,可我并没有接过来。 “事有前后,我们明天已经有了安排,你这里的事就是我答应帮你,也要等我们回来再说。” “大师,那你们离开后我不会被它们害了吧?” 我沉吟了一会才说道,“现在店里也没有客人,你这样做,所有的房间都不要进去,更不要再卖出去,你就守在你睡觉的那屋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另外就是镜子上的红绳不要动,等着我们回来。” 7017k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碗泡馍的情谊 当我们几人走出那家小旅馆,转身朝那座有些年头的三层木质结构小楼看过去的时候,心中都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昨晚发生的是不是都是真是的,毕竟这外面看上去虽然老旧,但是古香古色的那种味道,就会给人一种这里便是家的感觉,和昨晚的经历很违和。 苗苗拉着我的手好奇的问道,“三蔓你真棒,昨晚我都快吓死了,你都没什么事,是不是见多了已经不害怕了?” 我苦笑一声,心想这位小姐姐八成是不知道,就在几个月前,我还是一副见到没脸子就腿肚子转筋的怂样,现在能这样都是硬逼出来的。 “怕,但是也不怕,就好像你们见到犯罪分子一样,可能会怕,但是当你手里有战胜它的武器之后,多少也就有了一拼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我们和你们做的事情差不多,都是收拾那些不按规矩办事的家伙的。” 苗苗朝后面已经渐渐远去,还依旧可以看到站在一楼门内望着我们身影的那个有点吓到的老板娘问道,“那这里你们还会回来?” “会,办完闫叔那边的事吧,我们会回来看看,要是我的要求那女人都做到了,帮她一把也没什么,积德行善嘛,但是她要是不听我的话,还开门营业,估计就等不到我回来了。” 苗苗立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更多时候这位看起来傻白甜的小姐姐,脑子还是不慢的,很有逻辑思维能力,和这样的人相处,有时候话都不用说的很直白,她马上就能听懂另一层的意思。 她有点惊讶的捂住嘴,不可置信的说道,“三蔓,你不会是用这次机会在测试人心吧。” 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这一行摸透了,真的就是在和人心博弈,不是有句话叫鬼由心生么。 那老板娘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甚至有点可怜,但是她有很重的业障之力在身,加上心中贪念过剩,值不值得救还要有待考究。 闫叔和郎弘毅并排走在前面,听到我们的对话,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了点弧度,“走吧,咱们找地方吃个早饭,苗苗丫头你就给你们廖队打个电话问问在哪集合。” “好,三蔓,我带你们去吃源城有名的泡馍吧,很好吃的,虽然现在天有点热,但是出一身汗应该也很舒服。” 作为本地人的好处显现出来,苗苗带着我们在众多看上去高大上,门头挂着泡馍招牌的店铺之前目不斜视的走过,弯弯转转来到一家小巷子里很小的苍蝇馆。 别看这里卫生一般,店面狭小,桌椅板凳上都有一层使用过度的包浆,但是人还真不少,听说话的口音也大多都是这里的本地人,里面的角落里还有一位拿着手机对着自己拍摄的吃播小网红。 由此可以看得出,这里的东西绝对不会难吃。 我们四个人就坐在了外面一张小桌上,苗苗直接跑过去,没一会就抱着四个大碗还有四张饼子回来,一人一个。 “来来来,想吃好吃的要先自己动手,这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顿我请客,答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我们笑了笑,这点小钱倒是没有和苗苗客气,毕竟我们俩现在也算是睡过一个战壕的姐妹了。 闫叔的手上还带着那副刺眼的红手套,掰着馍,过路的都会侧目看上两眼,我们也不理会。 有句话怎么说的,自己不尴尬,那就谁看谁尴尬。 最后的汤加在碗里,奶白的颜色上面飘着香葱香菜,再来上两勺香味大过辣味的油泼辣子,吸溜一口别提多美了,这味道也真的是吃过最美的味道。 酒足饭饱,时间也到了快要七点半的前后,廖队那边的定的是八点在运河边上的停车场码头集合,我们原路折返,回到小旅馆附近开着郎弘毅的越野车座驾朝河边而去。 苗苗小姐姐的话再次震惊了我这个土包子,我上郎弘毅的这车,只觉得舒服,稳当,还有速度不错,并没有别的概念,但是苗苗上来之后,就一脸羡慕的一直在哇哇哇…… “天啊,这车真不错,朗哥,这是你自己改装的?这简直就是我的一个终极梦想啊,太帅了简直!” 一晚上的历险,加上一顿泡馍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进了很多,可以称之为朋友了,加上苗苗也是自来熟的性子,知道我比她小,就一口一个三蔓,郎弘毅比她大了几个月,直接就叫起朗哥。 眼里没有对郎弘毅这个人的花痴,倒是对着一辆车子开始流口水,我好奇的搭了一嘴,“很贵么?” “三蔓,这岂止是贵啊,就这样说,我一个月四千六到手的工资,不吃不喝,到退休能买到车子,但是绝对买不下这些配件……” 好吧,我承认这车里的东西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我土包子了好吧! 到了河边,我看到波涛汹涌,至少有千米宽度的河面后,我才能感受出这运河与普通河道的区别,那简直就是一个爷爷一个孙子的差距,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根本不能体会到这种壮阔。 这里是一处观景台,有专属的停车场区域,我们到达的时候,廖队已经到了,同时还有一辆商务车,旁边站着七八名一身利落装备的人员,看来都是这次准备同行之人。 廖队看到我们到达的时候很热情的开始挥手,我们停稳了车子,就和他们汇合,双方相互介绍着。 “闫老,这位是咱们源城大学地质水域学科的研究生导师陈教授,还有这些都是他的学生与团队成员。陈教授,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过的水域专家闫老。” 我在后面听得有点想笑,这之前还一口一个老闫叫着,突然给别人介绍起来,就倒了个,直接改成闫老,别说还真的感觉高大上了很多,即便面对一位大学教授,闫叔依旧不显得拘束。 他并没有上前和人握手,只是轻轻的点头示意,便站在一边,我看到那位教授后面几名年轻人脸上都有点不悦,他们八成不知道,闫叔这手要是真和他们教授握了,八成这次不用出发,原地直接就能开席,欢送他们的恩师! 对于这些小孩子,我根本没有太在意,倒是郎弘毅的存在引起了那些年轻学子的注意,里面两名女生看过来的视线很有针对性,男生们则是不屑的评价道,“这水域专家好大的派头,出场还带着保镖,看看那块头,应该不便宜。” 郎弘毅的性格,就是在面对不熟悉和不喜欢的人时候,会更冷,话更少,根本当做那一团的生物不存在,哼都不哼他们一眼。 廖队带着小高小赵,招呼这已经多少有点不愉快的两队人朝码头而去,他感觉出气氛的尴尬,只能努力的找着话题,一直在说着这次出行需要注意的事项。 7017k 第一百八十五章 龙吸水 码头上停着的应该是平时载客用的渡船,分上下两层,白色的船身上写着船号,yt-3033海螺。 上了船,那些年轻的学生簇拥着陈教授直接上了二楼,我和闫叔他们直接停在了一层甲板上,不想跟着去凑热闹,廖队长和船员沟通,人已经到齐,船只鸣笛,缓缓朝运河中央位置行驶过去。 苗苗好像已经习惯和我待在一起,廖队长走过来和闫叔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点歉意,“老闫,三蔓你们别介意,那些还都是没出过学校的毛孩子,别跟他们较真。” 我们还没有说话,已经完全倒戈的苗苗先提出抗议,“队长,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什么人啊?这次咱们找根源有没有危险不说,这可是正事,看看那边已经开始换泳衣准备拍照了,玩呢?” 我被这小语气给逗笑,闫叔也有话要说,板着脸看了廖队长一眼说道,“有事别指望我,你弄来的孩子,自己养活,记住了我只是捞尸人,死透了的归我管。” 小赵和小高跟在廖队后面听到了闫叔的话,小高又有自己的意见要发表,叫廖队一个眼神制止,生气的直接转身朝渡船的二层而去。 我注意到,小高上去便和那些年轻人里一名小伙子站在一起低声说话,期间还朝着我们所在这边看来,八成是在说有关我们的真实身份,那人和小高应该是旧相识,八成今天这些人同行也是他找来的,这个认知叫我微微皱眉。 总觉得这刚开始就弄得这样不愉快,后面可能会更别扭,暗暗摇头。 廖队长和闫叔在一起讨论着按照水流大概确定出来的位置,闫叔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坐船做的无聊索性就站在围栏边上,看着船身下面滚滚而过,清晰度并不是很好的河水翻腾,打发无聊的时间。 路上行车总没有河上行船快,没多久我们就已经离开了两岸都市繁华的河段,到达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视线开阔的区域,苗苗站在我右边,跟我与郎弘毅介绍着周围。 “咱们这是已经出了源城,从这再过去不远就是南运河有名的龙吸水景点,那里就是两省交界的位置,也正式进入了山区,不过我觉得咱们坐船也挺好的,这一路上的风景可是开车根本看不到的。” 我对于这个景点有点好奇,“龙吸水,是瀑布么?” 这个名字起的还真挺有意思,听上去倒是真有点著名景区的味道。 苗苗一听我问,马上来了精神,“三蔓你真聪明,我跟你说这地方可奇怪了,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弄清楚这瀑布是怎么来的,那里还有一个传说呢,你要不要听。” 我看她这个样子,有点想笑,怎么感觉现在她这样有点…… “苗苗,你现在很像个导游,就差个小白旗了!” 郎弘毅也看了苗苗一眼,很配合的“嗯”了一声,证明我的话很正确。 苗苗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我就是从导游嘴里听说的啊,这有什么奇怪的,要不我哪能知道这些。” 我来了兴趣,拉着她到一边船边上的木头座椅上坐下,还对郎弘毅招招手,示意他也过来休息一下。 “这瀑布的形成原因还用琢磨,不就是高处水源遇到急转直下的地脉特征,飞落形成的,还有传说,你倒是说说这个我听听。” 苗苗一副拿我当二五仔看的眼神,撇着嘴说道,“你说的那个谁不知道的,这龙吸水之所以特别就是因为他上面没有自主的水源,更没有任何人为的措施,只有当水平面到达一定高度之后,才会产生的龙吸水现象,这才叫少见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一会到了我会好好看看这里的鬼斧神工的。” 听我这样说苗苗才算露出笑脸,开始和我们讲起了关于龙吸水的传说。 “相传曾经有段时间,我们这里的运河都干了,两岸百姓名不聊生,饱受干旱之苦,有一条准备游到入海口飞升成龙的蛟路过这里,被当时的惨状吸引,并发善心,不去飞升,把快要上千年的道号和他的肉身化成了那座龙吸水的孤岛,不知道是从天上运来的水哺育大地,还是从地下取的水滋润山川。 总之,当时的旱情缓解,运河里面从新有了水源,上游下游两岸百姓都得救了,就是可惜了那蛟,永远的留在了运河里面,成了一座孤岛般的存在,曾经在干旱的时候,还有渔民听到那里传来龙吼,说就是那蛟在担忧这里百姓的生活问题着急呢。” 我听完露出笑容,这个传说听起来挺美好的,也就没有打破我们苗苗小姐姐的美丽幻想,并没告诉她蛟想化成龙并没有那么简单,古往今来建造的桥梁下面多有斩蛟的剑悬挂着。 因为蛟龙入海行路的时候,必定会造成两岸的水涝灾祸死人无数,当然也不排除会有这样心善的存在,毕竟世事无绝对不是。 就在闫叔和廖队长聊完朝我们这边走来的时候,苗苗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我的手臂急切的问道,“三蔓,你们这种神秘行业的人有没有见过蛟或者龙啊?他们长什么样的,是不是真的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威风凛凛?” 我还没有出声,闫叔就疑惑的看了苗苗一眼,“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那么好奇蛟龙长什么样干嘛?” 我坏心眼的嘿嘿一笑,神秘的说道,“苗苗你真想知道?这个你可要问我们闫叔,他可是水里的鬼见愁,听说大一点的山川湖泊里面都有呢!” 说完,在闫叔瞪我之前,我已经拉着郎弘毅一溜烟的从船头,窜到了船尾,趴在栅栏上,感受着水汽清风拂面,这么热的天在水上还真是不用下水都能感觉得清爽凉快的感觉。 郎弘毅难得现在心情也挺好,低头看着船下的水面,偶尔蹦出一条受惊吓的鱼,惝恍逃命,低声问我,“三蔓,你说这么大的南运河,里面会不会有龙?” 我听了好笑,“你是不是也叫苗苗传染了,她一点都没接触过,你跟我一起晃荡那么久了,还能问这样的问题,龙当然有,不然古人怎们会无中生有虚构出这种动物,但是八成早就灭绝了,和恐龙基本上应该是一个时代前后,甚至更久远的存在吧,这运河里,有条老孙家那样的大蛇倒是不新鲜。” 就在我这自信满满的话刚刚落下,我和郎弘毅清楚地看到有一条长效形状,很是雄伟巨大的黑影快速从我们脚下的船只下方快速游过去。 几乎一转眼就已经看不到了。 我和郎弘毅只能大眼瞪小眼,都不敢说话,难道是那位听到我们在聊天,故意出来露一下影子,叫我们闭嘴不成! 我满心的都是好奇,直接朝船头那边的闫叔他们跑回去,“闫叔,我有问题!” 7017k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不管水域 可能是我的声音有点大,又招惹了一拨二层传来的议论声,夹带着不是很友好的眼神。 我们都没有理会,此时我更想弄清楚就是水里那个影子究竟是什么,走到闫叔跟前找地方坐下,“闫叔,这运河里面都有些什么啊?刚才我和郎弘毅看到一个很大很长的黑影子一闪而过,我还能确保没有看错。” 闫叔嘿嘿一笑,这时候居然和伍叔一般先点着了一根烟嘬了一口,叫我们这几个小的好奇的抓耳挠腮。 要说地面上都会有什么稀奇古怪,常人少见的东西,我倒是不好奇,毕竟就算没见过,古书里也有详细记载,但是书上对于水中的奇异所在,只是介绍了常见的水猴子,还有几种比较凶的尸体。 吊足了我们的兴致,闫叔才望着河水悠悠的开口讲述起来。 “这水里面的古怪玩意儿可是一点不比陆地上的少,你们都是有点学问的人,应该知道,咱们生存环境中可是水比陆地多,远的不说,咱就说说这江河湖海里。 苗苗说的龙和蛟,还有大蛇一类的,自然是不太奇怪的……” 我偷偷吐了下舌头,就这还不算太奇怪的,那什么才奇怪? “地壳变化大河成山,山里出现巨形鱼骨的鱼骨庙你们听说过吧,然后就是河底沉船的古怨灵,幽灵船,水下阴兵,地府之门不胜枚数,我就亲眼见过鳖神搬家,龙鱼戏水,双龙吸水,水下无底旋涡这些事情,听说的就更多了,水下有坟就会有棺材,普通棺椁不说,水中双蛇盘棺你们见过么?” 别说见过,我可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然后下一句,闫叔的话再次震撼了我。 “海里面传说有美人鱼,有的说极为美丽有的说极端嗜血,但是咱们这江河湖海里可是更多这些玩意,我师父师爷他们留下来的记录中更是确切的告诉我,这欺山莫欺水的原因。” 他一脸严肃的说道,“河水深处,地下水与这些常人不会到达的地方,也有似人生物生存,有智慧,有感情,只不过还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二层那些人没注意什么时候下来,听到了我们的交谈,几名年轻学生面露讥讽,“看看,果然像高大哥说的那样,这帮就是神棍,还有水下智慧生物,你咋不说水下的亚特兰蒂斯现在就在我们脚下的水底,简直就是在这里满口胡言。” “就是,也不知道这几个神棍是怎么混进来的,还水域专家,专家都这样那我不是宁愿当砖家去……搬砖的砖!” 可能是在学术上面的意见不统一,这些学生说的话并不好听,就连之前对我们还算客气的那位陈教授,现在的脸色都不很好。 经过我们旁边的时候都是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径直朝着船头方向而去,小高走在他们这些人中间,倒是和他们走的很近,一起说说笑笑。 还不忘记回头给我送来嘲笑的眼神。 苗苗气得都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小暴脾气腾腾的上来,站起来就要去理论,“这帮人有病吧,我们聊我们的,他们不信就别听,偷听别人说话还在那喷粪,一个个欠收拾吧!” 廖队和小赵倒是站在我们旁边,小赵拽住了有点激动的苗苗,廖队一脸的不好意思,“你们别介意,不搭理他们就是,都小孩子。” 我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十八岁生日之后的第一分钟开始,已经有承担法律责任的能力,这帮小孩子好像都应该成年了。” 看出我们心中的不悦,廖队嘿嘿笑了两声,指着远处一块出现在河面中央的凸起处说道,“看看,咱们到了这里的著名风景区了,龙吸水,那处突然出现的河中岛就是瀑布的所在地。” 想来那些叽叽喳喳跟观光客一般的人就是为了近距离观赏这处景色,才屈尊降贵走下来的,现在我们反而没有了多少兴趣。 单从外观上看,这河中岛前后高中间低,最前端高高扬起,确实有点巨龙张口的形态,只是这时候并没有水流流出,只有一个意境,也就少了些味道。 苗苗挣开小赵的手,走到我身边给我介绍道,“三蔓你看,这里就是瀑布流水的地方,现在水量充沛没有到龙吸水的水位线,应该是看不到了,但是我跟你说,要是水浅的时候,这瀑布上面细下面粗的奇景,还会在龙头位置上面出现经久不退的彩虹,那景色可漂亮了。” 我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孩,知道她是真的已经把我当成了她的好朋友,自从死过一次醒来,眼睛变成慧眼之后,几乎在看到一个人的第一时间,不光能够看透这个人的本质,更能分辨出对方的友善程度来。 而我眼前的姑娘就很赤诚,鼓噪就鼓噪点吧,这也算不上什么缺点,没电的时候堪比话匣子的功能,十分解闷。 “那确实应该挺壮观的,可惜这次没能看到。” 廖队长并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景色,而是严肃的和闫叔说道,“老闫,这里已经正式是河道山区的三不管地段的开始,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那些人出事的地点,你多看着点。” 显然这位队长对那些不是拍照,就是在嘻嘻哈哈说笑的高级知识分子们也不十分相信,依旧把希望放在我们这几个神棍的身上。 我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从背包里面拿出从来没有使用的罗盘,准备看下目前的未知环境,和周围的阴气饱和度。 闫叔自然有闫叔的手段,他手法奇快,几乎都没有叫我们看清楚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来的是什么,就已经甩手朝着河里面丢了下去。 仔细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进水的东西末尾都套着鱼线连在闫叔的手指上,一只手五根手指,连着十根的鱼线勒出了凹陷的痕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的操作明显引来那边人的注意,自然又不会有什么好话传出来,闫叔这次没有惯着他们,带着怒色的睁开眼睛,沉声说道,“再胡闹送你们下去喂鱼!” 虽然那些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句口头威胁,但是看到我们横眉冷目的样子,也就嘟囔着离开了一层的甲板,很不开心的回去了二层,而我惊奇的发现。 船只现在已经到了龙吸水那处与龙头平行的位置上,我手里的罗盘瞬间乱跳,没有目的性的开始打转,明显受到了不明磁场的干扰。 7017k 第一百八十七章 荒废的码头 与此同时,船舱内的驾驶室里传来了船员们的声音,“船长,仪表失灵,通讯系统也失灵了!” “怎么会,赶紧排查故障!” 二层那些刚才还在美滋滋发朋友圈的学生也开始拿着手机四处乱转,彼此抱怨。“这是怎么了,怎么手机突然没讯号了,刚才还好好的!” 小高在他们中间俨然像是一位很有发言权的大哥哥,站在陈教授旁边解释道,“别着急,这里已经是山区,两岸都是高山,信号受到隔档,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等会就能好。” 苗苗也有点紧张,朝我们这边看过来,郎弘毅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台个头不小的电话,试着拨了一串号码说道,“卫星电话都不通!” 我这个土包子才知道,这个东西原来是传说中的高科技,卫星电话。 这样说来,刚才小高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众所周知卫星电话根本不需要地面上的信号塔支持,在大海之中依然可以使用,那么就是说这里有很严重的电磁干扰,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走在一处极强的磁场上面。 好在船只的推进和方向舵都不需要电磁信号,一切依旧还在好好的运转着,船速在进了这里的时候,按照廖队长的指示,已经开始放慢。 此时我们刚刚到达那座湖中岛中段,最低也是最靠近水面的位置。 苗苗在一边解释道,“这里之前建立过一处码头,叫游客登岛一游,后来出了几次事故就荒废了,你们看那边,那里就是码头的旧址。” 我们按照苗苗的指引望过去,确实可以看到一个建立在水平面附近的台阶码头,奇怪的是现在那里正停靠着两艘小型的机动船,随着被推过去的水波,在水面上微微晃动。 闫叔手里的丝线被他猛地拽回两只,我们这才看清楚,那鱼线下面居然是两只很小巧的鱼,周身用木头雕刻,栩栩如生,只不过,现在已经是黑乎乎的颜色,直觉告诉我很不正常,这是死气。 “老廖,这里死过多少人,什么时候?” 廖队长想了想才回答道,“前后这里有四艘船遇难,加上船员和游客有一百三四十人,全部遇难,船只都是在下游的水域发现的,最后一次出事也是一年半以前了。” “那两艘船是什么人的?” 闫叔指着那边废弃码头的船问道,廖队看了眼小赵和苗苗,如实回答,“应该已经没有人会来了,知情的都说这里不吉利,龙腰动土,青龙反杀,绝对不会来,不知情的也不可能知道这边还有个废弃码头。” 闫叔手指弹动,剩下的那些鱼线也都先后收回来,不过上面的颜色深浅不一,具体代表的意思我们都弄不懂,只能等闫叔自己解开谜团。 闫叔蹲下身子,一条条的收拾起那些木头小鱼,放在一个袋子里面装回口袋。 “上层两米左右,十日内有过死人,水下阴气盘踞确实是死过百人以上,中层现在还有死气,应该是有尸身船体残骸卡在那边,就在八九米的深度。 这里的河水流速湍急,并且水深超过二十米,水下底部有暗河,并且还有墓穴,咱们不用再朝前走了,这里应该就是出事的地方。” 二层那些无所事事的学生也都趴在栏杆上看着我们,此时听到闫叔的话,一个个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出声,“你说有就有啊,何况这些廖队长刚才已经都说了,你再重复一次有意思啊,故作高深!” 小高居然站在里面对下面的同僚喊话,“师傅,苗苗你们还是上来吧,别听别人乱说,这指不定是谁没事自己上岛游玩去了,刚进山区咱们再朝前面找找看去。” 廖队长也有点生气,抬头对小高说道,“你给我严肃点,别忘了你的身份,这里水势凶险,就是寻常人去游玩,作为警察我们也有义务提醒他们,并且确定他们依旧安好不需要帮助。” 威严的样子直接叫那些学生通通闭嘴,小高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从上面走了下来。 廖队长已经通知船长朝码头那边靠岸,船的行驶方向改变,但是船身现在已经过了最佳进入码头的角度,安全之下直接准备绕行一周,然后再慢慢掉头,从刚才龙口的位置回来,进港。 这段时间也给了我可以完整看整座河中岛的机会,我一句话都没说,就傻愣愣的站在船舷边固定的位置,通过眼前看到的一切,在头脑里面绘出一幅三维立体图形。 标注着我觉得可能有用的各种信息。 闫叔则是始终低头看着水面,若有所思,好像这样看,就能透过清晰度很差的河水,看到水下面可能存在的船只残骸,还有那些或许只剩下骨骼的尸体一般。 朝前行驶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在船只开始掉头的时候,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觉到,船只外侧船舷位置被什么东西大力撞击了一下。 船身传来巨大的震动,叫二层那些根本没有防备的学生摔得乱成一团,好在除了疼,并没有人员伤亡,不过却有人摔了手机或者电脑等物,正在大声抱怨。 “船长,你开船稳一点好不,咱们一船人的小命在这呢!” 船长和船工出来,急急走下船舱,朝下面的船体位置走去,检查船身是否受损,但那些学生刺耳的话依旧叫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应该是看在廖队长的面子上才没有发难。 等他们从下面上来,廖队长赶忙上前询问,“怎么样,船体没事吧?” 船长摇摇头,“没事,好在咱们这船才下水没有多久,但是这撞击不正常,要是碰到河中岛周围的礁石,应该是里侧船舷剐蹭拖拽的动静,这次的事,我保证是撞击,而且是来自那个方向,有自身针对性的撞击。” 船长朝着水面那一侧指了一下,现在我们就停在龙尾这边高崖的下方,离岸边至少还有十米,但是已经完全被笼罩在山石的阴影里。 还没等我们做出后续的应对,再一次的撞击来临,比上次的更大更猛,也叫廖队长确认了刚才船长的话,他们现在是被什么东西袭击,并非是碰到礁石那么简单! “快……马上把船从这块暗水位置开出去,要快!”闫叔依旧低着头,双手扶着围栏,看着下面的水面大声厉吼。 7017k 第一百八十八章 暗水有鱼 在水面上工作的人,没有不知道闫叔所说的暗水是什么的。 所以那船长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快步朝着驾驶室跑去,他这是准备自己亲自上手,把船快速移出这块水域。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暗水,因为这里有一个河中岛的存在,致使河道变窄,直接被缩短了二分之一,两面又都是高大的山壁,阳光被遮挡住,这里的水常年都见不到阳光,一点点直射斜射都见不到。 这样的水域就是暗水,至于刚刚攻击我们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没有人有时间考虑。 为了配合船长的行动,闫叔更是转身朝着一边固定在渡船上的小竹排方向跑去,那里都是闫叔带来的东西,坚持叫廖队长提前运上船来,说很可能要用到。 其中有一件我见过,就是在牛家屯水库划船的时候,闫叔用过的那条长长的竹篙。 “弘毅小子过来帮忙……” 这竹篙很长,不知道闫叔用了多长时间,但是看上去依旧是翠绿的颜色,根本没有砍下来时间长了,竹子失去叶绿素而变得枯黄的迹象。 他们一人前一人后的抬着竹篙走到船边,船身再次传来一次猛烈的撞击声和震动,船长已经在驾驶室里爆了粗口,二层更是传来了那两名女声惊恐的尖叫声。 但是船里的发动机还没有响起,可能是出现了故障。 我为了不叫这些人给闫叔添乱,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原地坐好,找东西扶住,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或者落水。” 可能是这几次的撞击增加了威胁性,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学生不再敢有什么意义,都乖乖的照做,我示意苗苗也靠后一些,不要站在围栏旁边。 “咚。”一声物体落水的声音传来,是闫叔已经把竹篙一头丢进了水里,现在他和郎弘毅两个人,四只手牢牢的握住竹篙,闫叔对着驾驶室那边扯开喉咙大吼,“再点火,走!” 说来也奇怪,就在刚才船长想到事情可能的危险性,进去准备从新点火启动船只,继续前行快速离开暗水区域的时候,第一次撞击后挺了的发动机居然怎么都启动不了。 正在焦急的时候听到了闫叔的吼声,马上按下了启动的开关,突突突的发动机工作声音响起,船只开始慢慢的移动,刚才诡异的攻击也停止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顺利的出了暗水包围的位置,船只掉头成功,再次于所有人心惊胆战中朝着龙头位置行驶过去。 此时那些刚才还叽叽喳喳,嘴皮子巴巴的学生都老实极了,二层安静的好像没有一个活人一般。 船只开始再次于龙头不远处转弯,这回船长明显是记住了之前的事情,避开了龙头下方的阴影遮蔽处,绕了个大弯,才转过来船头。 就在大伙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从新回到了正轨上的时候,二层一个抱着栏杆的女孩正对着龙口大叫一声,“龙吸水了!” 所有的人抬头望去,都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就在那个很是逼真形象的龙首位置,肉眼可见的缓缓出现了淋淋水光,但是依旧悬而未落,就像是一只巨龙张开大嘴,露出最里面磅礴的水浪,迟迟没有喷出来的样子。 这种现象只维持了一会,下一刻,一条水雾飞溅的瀑布从小而大,慢慢形成,从百尺高崖上落到了水面。 苗苗不解的看了一边河道中立起来的标尺说道,“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水位线不在这里啊,怎么今年的龙吸水这么给面子,单独表演给咱们看的么?” 我差点被这位小姐姐的可爱给萌到,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因为,我的眼睛清楚的在暗水区域里看到了黑影,甚至是已经露出水面的银色鱼鳍。 有鱼鳍就证明我之前联想过,可能是大型鳄鱼造成的袭击一说告于破灭,鳄鱼不管什么品种可没有这种立起来还是银色的巨大鱼鳍。 “闫叔,这边水里有东西!” 闫叔那边已经开始朝上在收竹篙,听到我的声音,两人抬着还在滴水的竹篙跑了过来,闫叔一到,视线就朝着水里望过去。 目标毫无疑问,也是对着那块常年不见阳光的暗水区域,只不过现在有从上而下的瀑布干扰,已经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依旧叫闫叔看出了端倪。 “快走,先靠了码头,大伙上岸再说。” 毕竟在这样不能脚踏实地的船上,除了闫叔有安全感之外,我们所有人都是不善水的存在,即便会游泳,但是水里有那些不明的东西存在,就问谁敢下水! 驾驶舱那屋的门现在都没关上,船长好像很听从闫叔的指示,直接就发动了船只,突突突的朝着龙腰最低处的码头而去。 这边闫叔和郎弘毅已经再次把竹篙放到了靠近暗水一面的河水中,两人使劲拽着,确保竹篙不会被水流冲走,看上去很是吃力。 说来也奇怪,那些有银色鱼鳍的水中生物没有再靠近,好像是很惧怕水里那根竹篙一般,即便有跃跃欲试小心靠近的,但是在离近之后,依旧乖乖的离开,看着那黑影朝着远处隐遁而去。 船长可能也加了小心,进入港口码头的时候很慢,也很轻,水里的竹篙根本没有抽出来,这里更是一片不能避开的暗水其余,连人带船都笼罩在阴影里面。 闫叔沉着声音说道,“所有人都上岸,离开这条船。” 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连船组的工作人在内,全员撤离。 平常的时候叫他们离开自己的船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之后,船员和那些学生都陆续上岸,并且按照闫叔的指示,把船上所有能够搬下去的可用东西都给转移了下去。 整艘船现在就还剩下,我,闫叔和廖队,加上郎弘毅四个人。 少了闲杂人等,我才有时间询问闫叔,“刚刚水里的那东西是鱼么?” 闫叔点点头,在和郎弘毅用缆绳把竹篙固定在船舷上面,因为不放心,做了很多层的防护,甚至把一头的绳子都栓到了驾驶室的铁门上,作为固定。 我知道闫叔这是在保证我们下船之后,这艘船不会受到攻击。 “是鱼,但不是普通的鱼,这是铁鳍刀鱼,它们体型庞大,在水里速度极快,攻击力强,全身坚硬,头如大刀般锋利。 这是很少见的品种,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因为他们的生长条件苛刻,只有常年不见天日,水温很低的地方才能繁育生长,只有够大了才会到其他水域里面,但是依旧不能见光,只能生长在暗水里面。” 7017k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能的盗墓者 我和郎弘毅最后离开船,带走了最后的应急物资还有闫叔的那些工具,但是此时我们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之前我们俩在船尾看到的那个影子。 我可以肯定,第一那个绝对不是体型巨大的鱼,那影子至少有二十几米的长度,并且是细长的,前方有一处圆圆的像是脑袋,并且没有鱼鳍,还不是在暗水区域里。 廖队跟着我们放下东西,又朝着水里的另外两艘小船走去。 两条船上一个人都没有,机器停摆,没有钥匙,看得出他们离开的时候并不仓促,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上面还有不少的装备设备还有补给物资,甚至是武器。 那位陈教授作为代表也陪着我们一起上船检查。 苗苗作为一名能进刑警队的姑娘,自然有她的本事,刚走上船转了一圈,已经找到了不少线索,“这船上至少有半个月没有人活动,这里本身就是湿度较大,灰尘非常少的水面上,里面依旧已经有了一层完整的灰尘,加上一些保存不完善的食物和垃圾里面果皮的发酵程度,这点可以确认。” 我看着柜门里面放着的四把枪,还有不少零散的子弹与烟雾弹问道,“咱们这边都什么人能持有枪证?” “各个警种、军队、和特勤人员,和一些到偏远危险地区作业的专业人员,没有其他。” 郎弘毅直接上前拿起一柄散弹枪在手里晃了一下,居然快速的装弹上膛,掂了掂重量补充道,“还有实弹射击场所,特殊赛事专业运动员,以及,非法者。” 苗苗第一次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郎弘毅,不敢置信的说道,“朗哥,你究竟是什么人,看你的手法比我玩的还专业。” 郎弘毅倒是没有隐瞒,给出了答案,“我有国际绿卡,在外面玩这些很容易,另外就是我也是你们口中说的特勤人员里的一种,别奇怪。” 听到这样的解释,苗苗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陈教授在看过船里那些机器之后对廖队长肯定的说道,“这里大部分都是地质勘探热感呈现和空间脉冲回传导成像系统,很专业的机器。” 而闫叔却是站在另外几个比较集中的柜子跟前,看着里面的东西若有所思。 廖队长朝闫叔走过去,苗苗则是按照规矩,把发现的四把枪支和子弹收上去,由他们四名警务人员保管,郎弘毅手快,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拽住我的身子作为遮挡,把一把子弹还有一把小巧的手枪塞到了我的裤腰里。 “带着,可能用的到。” 面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事情,我并没有反对,而是装作无事发生,朝着闫叔那边走过去。 “这些看着有点眼熟。”说话的是小赵,这人很沉稳,也很憨厚,平时话很少,大伙聊天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在一边陪着笑吃东西。 闫叔翻开那些衣服的领口后方,看了一眼肯定的说道,“之前那些水流尸身上穿的都是这个牌子的户外装束。”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次闫叔真的找对了方向,这里就是那些人登陆的地方,可是好好的在这个河中岛上,船完好的停在岸边,为什么他们却成了河里的亡魂,死亡原因还那样离奇。 郎弘毅站在我的身后开口说道,“所有条件统一下来,唯一可以说得通的就是这些人属于有组织性的团队,加上这些地质勘探多针对于地下探查的功能,很可能是一伙盗墓的组织。” 苗苗一脸的不可思议,“盗墓的,怎么会,这里怎么可能有墓。” 猛地她转头看向闫叔,想到刚刚闫叔可是拉起小木头鱼的时候说了,这里水下不光有暗河,还有坟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廖,你可要想好了,看情况那些人手里有武器,并且组织成分不明,你确定要带着那些小崽子进去?”闫叔完全是好心,他是怕那些学生有危险。 但是一边的陈教授不爱听了,他板着脸用老学究的口气开始讲古,“我们都是研究工作者,那些孩子虽然年轻可能有得罪你们的地方,但是你们不能这样抹杀他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闫叔看了眼这个不知好歹的陈教授一眼,冷冷的说道,“他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能负起责任再说大话,不然你就闭嘴。” 我也对这个看起来很有涵养,气质斐然的老教授有点厌烦,完全是拿别人的孩子喂狼一点不心疼的感觉,“真有事,是你死还是叫他们死,或者一起,自己想好了再说!” 我说完瞟了他一眼,抓起一身崭新的专业户外服饰,转身到了里面的拐角处,准备自己换上,苗苗更是有样学样,毕竟等下我们要在岛上寻找那些前来作死,不知道还剩下几个活着的盗墓者。 作为女孩子还是不喜欢被蜈蚣爬过脚面,被蜘蛛钻进裤腿的感觉,这些倒是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再次走出来,我俩都是一身标准探险者,高大上的装扮,相视一笑。郎弘毅和闫叔也没客气,直接也拿了一身进去换了起来,廖队看的眼馋,但是有点不好意思,也就省了这个过程。 再下船,我们身上多了不少的补给物品,还有那几把枪,闫叔和郎弘毅更是一人拿了四罐蛙镜氧气瓶下来,放在其他物品一起。 这里的码头上有几间值班的小屋,还有仓库,之前在船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陈教授,毕竟现在唯一需要做出选择的就是这位带着一帮学生助手跟出来度假一般的人。 前进还是后退,留守还是冒险,我们刚才话不是很好听,他显然也听进去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死心,我清楚的在后面看到他正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因为他身上的光圈在快速来回变换颜色,一会深一会浅。 不得不说在之前看到这位陈教授,他身上是有为人师表,受人敬重的一层光辉在的,只是现在开始了摇摆不定,我低下头暗暗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现在这样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明眼人有明眼人的苦恼吧…… 最后教授决定,“之后的行动可能有危险,发现了不明身份的盗墓者,这里很可能有古墓或者是遗址,你们愿意冒险的跟着我们走,剩下的人留在这里守着船只和物资,记住完全自愿,你们都是成年人,要面对自己的选择产生的后果!” 7017k 第一百九十章 正式结仇高家兄弟 那些学生们瞬间出现了恐惧和慌乱,特别是在看到苗苗把船上带下来的枪支子弹分别交给另外三位同事之后,他们的心出现了退缩。 里面两名女孩子一直紧紧靠在一起,这时候一脸泪水的出声询问,“老师,之后我们留下会不会有人保护我们,那些人要是回来了怎么办?有什么危险了又怎么办?” 当然这些学生里也有头脑一热,英勇表现自己的,已经站到了陈教授的身后,“教授我跟您去。” “教授我也去。” 廖队长做为这次行动的总带头人,自然也要站出来说话,“留下的同学请放心,我们会留下警员和武器保护你们的安全,另外就是跟着一起的同学也请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请一定要听指挥。” 最后有四个人决定跟着我们一起走,而包括那两名女生在内的五人留下看着船只和补给用品,小赵最后被留下保护这些学生。 闫叔、我和郎弘毅,陈教授带着那名和小高认识的同学,好像叫高翔,还有罗晓飞、宁庆年、李关鹏四名学生,加上廖队,小高和苗苗一起,我们一行十一个人朝着河中岛里面开始探索。 这次的探索前路未知,我们准备的很充分,好在集三艘船上的物资,加上装备,我们什么都不缺少,就是搬运起来有点吃力,所有人基本都是保持着负重前行的状态。 我们每个人本身都带着干净的饮用水,高热量的干粮糖果,手电探照灯这些基本物资,更是尽可能的挑选了防身的武器,枪支都在警员们的手中,我们身上也不缺这些,倒是陈教授他们身上都找了些匕首铲子之类的带上。 同时按照队中男女比例的分配,我和苗苗每人带上了绳索拿着木浆等物,加上闫叔和郎弘抬着之前那只竹筏子。 剩下的氧气瓶就只能叫陈教授他们那些人搬运者,廖队没有废话,直接背起一只就准备开始赶路,倒是那些人开始哎哎叫苦,说在陆地上好好的听个神棍乱指挥,拿上这些都是拖累,不如再带上点食物和安全锁。 闫叔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不愿意可以现在滚!” 我知道闫叔是真的有点动气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些学生也是看到了的,居然刚刚安全了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闹腾,确实有点过分。 特别是小高的那位小朋友,我们也终于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居然是亲兄弟,小高叫做高昆,弟弟叫高翔,不过这两兄弟别的没有,叫人讨厌是真的本事一流。 一路上叫得最大声的就是那个高翔,叫廖队长都警告的朝着高昆瞪视了好几次,不过收效甚微,那高昆每次都是露出无奈的假笑搪塞过去,叫人更觉得讨厌和虚伪。 岛上面有人工建造的道路,开始走起来的时候还好不是很吃力,只是有上坡有下坡的路段,负重前行的情况并不很顺畅,我和抬着竹排的郎弘毅并排走在最前面。 路上多少还能勉强看出一些最近有人走过的痕迹,但是在一处道路转弯的边缘位置,我们同时停住了脚,因为在这里,那些人居然没有继续沿着平整的公路前行,而是足迹延伸到了荒草树丛之中。 那里不伐一些被人为走动折断的树枝,和踩断的荆棘,“停一下吧,前面的路可能不好走,大伙原地休息一会。” 我们的话音刚落,后面找茬一样,抗议的声音又响起来,“这荒郊野外的太阳晒着,挨着草丛,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怎么休息啊,还要走荒草丛,你们行不行,别瞎指挥。” 我当真是有点压不住火气,朝着说话的高翔吼了一声,“你要是这点苦都不能吃,最好现在趁早回去等着,现在是干什么来的,你以为度假啊,想找舒服就回去找你娘吃奶去!” “我c你娘,你个死丫头说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我说话是不好听,但也是被这个高翔给逼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位学历已经高到研究生存在的学生能出口成脏,三字经对着一个女生直接骂的这么露骨难听。 闫叔狠狠的瞪了过去,眼中都是警告,苗苗小姐姐的拳头已经就位,随时准备挥出去揍人,被我一把拉住,但是郎弘毅慢慢蹲下身子,把竹排放在地面上。 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出去,直接把高翔一把撂倒在柏油路面上,照着他骂人的嘴就是一个直拳,呜呜嗷嗷的声音响起来,高翔的那几名同学还有高昆都冲了过去。 我自然不能看着为我出气的郎弘毅被人围起来,在那些人想干什么之前,直接冲了上去,大声吼道,“嘴贱活该被打,再敢不放尊重点,我直接叫他这辈子都不能说话,你们想干嘛,打群架么?” 高昆一脸的怒气,看着还被郎弘毅压在身下,口鼻喷血的弟弟,愤怒的大喊,“你个惹事的女人滚开,喂,你,我警告你最好赶紧把人放开!” 他的手居然摸向了身后背着的枪支,真是好笑,这些抢还是我们找到交给他们的,现在居然准备想要对着我们! 苗苗发现了小高的动作,厉声大吼,“高昆,你要干嘛!” 廖队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步上前按住了高昆的手,“你弟弟该揍,家教不好就不要带出来现眼,再犯一次我都不饶他!” 面对除了那陈教授之外的所有人反对,高昆这才狠狠的哼了一声,上前推开郎弘毅,把高翔从地上拽起来,直接带在自己的身边,坐在了一边单独的位置上帮他擦血。 我和郎弘毅回到刚才发现痕迹的地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也坐下休息,喝口水。 “你怎么这么冲动,你动手高昆敢叫唤,我动手他必定不敢,跟我一个女的动手动枪,他还要不要脸了!” 郎弘毅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只是沉声叮嘱,“之后不管什么时候防着点身边的蛇。” 我知道他指的是高家兄弟,这两兄弟真是讨厌,偏偏还有一个混进了公务员的队伍里,真是叫人恶心,这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就在我俩说话的时候,苗苗小屁股一扭一扭的从地上蹭了过来,靠近我们叮嘱道,“三蔓,朗哥你们以后小心点高昆,我也帮你们盯着,以前在警校时候有个同学看他不顺眼两人就经常针对,最后那同学枪械走火,送医院抢救。” 我的担心更重了一层,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仔细朝着远处的高昆身影看过去,奇怪的是他身上除了公务员身份带着的皇气之外,还有一层红光在里面夹心,最最里面是一层白色。 这是几个意思,混蛋不是应该是灰不拉几,或者黑漆漆的颜色么? 7017k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玄龟吞龙局 对于那两个作天作地的兄弟我们只能先放在一边,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就在刚刚亲自走在这座岛上,我终于有了一种感觉,证明我之前在船上,归结出来的那个结果一定不会错。 招呼着郎弘毅和苗苗两人,我们靠近廖队和闫叔的身边,“闫叔之前绕此一周,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推测和发现。” “哦?是什么你说说看。” “我感觉这里并不是龙吸水,虽然外面看上去的形状很像,那个龙头还有龙身和龙尾部分都很惟妙惟肖,但我觉得这是有意为之,特别是咱们第一次受到攻击的那里。” “那里怎么了?” 对于陆地上的东西,闫叔知道的确实不多,严肃的问我看出了什么。 我耐心的解释起来,还拽了一根断枝在地上边说边画,“和前面极为神似的龙头比较起来,龙尾的模样就很是牵强,过于短小不说,更是锋利外露,顾名思义,龙尾应该扁平更像鱼和蛇尾的综合体,周围上下都应该有鳍,但是刚才那个完全就如同一支尖刺,细长伸出悬于水面上。” 这一点不用我再解释的更多,身为捞尸人的闫叔马上反应了过来,毕竟他对于传说中可能存在的这种种神奇生物比我这个根本没见过,只从书本上看到的人理解是完全不同的层次。 他皱眉冥想之后,点头赞同的说道,“确实不像是龙尾,这样锋芒外露,和龙族的寓意也大相径庭,你还看出什么,三蔓你们点妆匠在风水上可是有点造诣的。” 岂止有点,点妆匠的点字就是指的风水,只能说我的经验还不够丰富,之前根本没有看出什么,罗盘更是失灵,导致我真的走到了这据说是龙腰所在的位置上,才有所发觉。 “这里不是龙吸水的祥瑞之地,那码头也不是建在了龙腰之上,我走过来一路才发现,如果这里修路的时候没有人为破坏,那这里就是玄龟吞龙局。” 廖队长他们在听我和闫叔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毕竟这突然说起了风水格局,在场能明白意思的也就只有我和闫叔两个人。 毕竟这风水上的学问,晦涩难懂,并且变化多端,我也败在没有经验上,走到这里才发现脚下地面的不对之处。 “凶局,这是有人想要谋朝篡位么?天下之大想要找到这么一出地方,也够难为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果然,闫叔听到我说的这个玄龟吞龙,立马就肯定了这下面确实就有个墓葬的事实,并且还不会是什么小人物的,毕竟这运河之中的整个河中岛都被当成了他的墓地所在,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我点点头,“不光是位大人物的野心家,这里还被人为的改建过,完全把这个格局做成,必有阴阳行当的人出手,这里就是吞龙局,龟口吞龙的位置,那龙吸水的瀑布代表的不是祥瑞,而是龙血!” 闫叔沉吟了良久,对一边的廖队长说道,“这里比我想的更加凶险,老廖说实话,这次要不是为你,老子绝对转头就回船上去,危险系数增加,你还要带着那些人么?” 廖队长别的没懂,但是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听懂了不少,一脸为难的叹气,“陈教授脾气很轴,加上那些学生,你觉得我能把他们劝走么?” 对这点我们都很无奈,并不是只有他一人,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开始继续朝荒地方向转战,继续赶路。 这次依旧是我和郎弘毅在前,两人身上都有负重,加上地面凹凸,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是难行,好在我们在赶路之前都换上了野外装备。 周围那些不知品种的小虫小兽对我们的威胁性并不大,只是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后面时不时会有抱怨声和叫苦喋喋的动静。 不知道是时间流失的太快,还是这里的山体遮挡了阳光,越朝前走,植被越加的疯长,周围的光线也变得越暗,甚至能听到哗哗的水声,却看不到一点水域。 郎弘毅有点担心的问我,“三蔓,你知道大概的入口在哪么?” “我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但是具体会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而那些人从哪进去的还要到了地方看过才行。” 陵墓的入口一般都有断龙石镇守,机关陷阱重重,又是在这样的凶地,周围死人无数,我觉得那些人既然是为了这墓穴而来,多少都会做足了准备,更可能是里面也有懂些阴阳行当东西的人在。 盗墓的话,多会根据他们的手段开凿盗洞,绕开机关,尽可能的减少在地下存在的时间,有的甚至能精准推算出墓室的位置,把盗洞直接打到墓室的墙壁上。 闫叔就在我们身后不远,抬着竹排的另一边,听到我们的对话,语重心长的说道,“按说这次不应该牵扯你们进来,也是我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三蔓你们尽力而为便可,真有什么咱们直接退出来,剩下的交给老廖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看了一眼跟在我后面的苗苗还有廖队,看到他们也是一脸的苦像,微微叹气,“这事我真的没有把握,只能承诺尽力而为。” 廖队长自然知道我们的为难,刚才的话里话外已经把一切都说的很明白,前面可能面对什么危险,即便廖队没有见过,但是也应该听说过,他们以前也跟着去保护过考古队的工作,有些见闻经历。 “三蔓,不管结果如何,老廖我都谢谢你,咱们尽力吧,毕竟面前摆着的是人命,还有咱们国家的财产,这些咱们能帮就帮,能救就救吧,等回去我给你们申请个护宝的奖励。” 说到这,闫叔不满的哼了一声,“别整虚的,我们现在冒险拼命,一个称号三千块奖金就完了,我们要是真出活,可不止这个价。” 他们十几年的老朋友,说话自然随意,我倒是听出了闫叔的意思,他心里其实也是相帮廖队的,只是这风水方面陆上的事务并不擅长,这是怕我不愿意,帮我挣口袋的! “廖队你放心吧,这次都已经到这了,能帮我自然帮,这下面的墓小不了,对考古方面的贡献也会很大吧,护宝救人,保护国家的财产安全,人人有责我们也不例外。” 大话说出去了,我只能集中精神,走走停停的努力寻找着之前那些人经过的痕迹,还要顺便观察周围的山体脉络和地形走势。 后面那些人再抱怨,廖队长都不用等我们不耐烦,他直接就吼了过去,也给我们省了不少的麻烦。 7017k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危险与利益并存 后面跟来的这些累赘倒是也有自己的用处,那就是那位有点护犊子的陈教授,在行走的同时发现了这里明显的是变化和地貌特征的改变,也终于证实了之前闫叔的话。 “这下面应该确实有地下河的存在,并且现在咱们站的地方下头很可能是钟乳洞穴!” 钟乳洞穴的形成地下水是必不可少的关键,因为地下水中含有二氧化碳,这种水经过地层,渐渐溶解石灰石成分,生成了碳酸氢钙溶于水中! 地下水不断流失,最后形成了钟乳石洞,同时这样的地下水会把岩洞雕刻成奇峰异石,此时碳酸氢钙从溶洞上滴下,在温度示意的情况下会变成不溶于水的碳酸钙,就形成了一处处拔地而起,大小不一的石笋。 上面的钟乳石和下面的石笋结合成一体便是石柱,石柱一个个产生在洞里,聚集成群,就成了钟乳洞。 虽然我不是什么研究生,能跟着导师屁股后面混,但是这些比较浅显的化学知识以及简单的实验,我还是懂得的,脑子里很快已经脑补出一副怪石嶙峋的画面。 很多这样的景区就是开发了钟乳洞穴,探索过没有危险之后确定了路线,会安装灯带,把那些钟乳石投射出绚丽的颜色,加上按照形状给取些象征性的名字,就会开放给大众。 内里有步道可供行走,更有野外漂流的项目很受大众的喜爱,收费也价格不菲,但是游客是络绎不绝。 没想到我们下面就是这样的奇景,一座不是很巨大的河中孤岛,已经半身在上,半身在水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地理奇观,含有丰富的地下水源。 这叫我瞬间有种心里不太踏实的感觉,转头看了闫叔一眼,心里才稳当下来。 怪不得在上岸之后准备出发的时候,闫叔会把氧气瓶和竹筏子这些不是很好搬运的东西,都坚持带着,原来是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性,果然不愧是野水之中最出色的捞尸人。 眼力绝对准到吓人,反倒是我,本身就是点妆匠人,在外围的时候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里风水局的真相,有点小丢人。 那些学生听到教授的话,也终于不再抱怨这一路搬搬抬抬拖慢速度的话题,老实的跟在后面。 盗洞被找到,这座岛上没有其他人,那些盗墓者做事也并没有过于小心,整个洞口完全没有做过什么遮挡,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暴露在明面上,周围我们还找了一些人类生存过,带来的自然环境改变。 一切都已经被证实,所有人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面必定危险重重,为了或许还存活,或许已经没有生还者的这些盗墓贼,大伙有没有必要进去冒险。 廖叔暂时保持中立,我和闫叔几人则是站在反对的一方。 “这里面情况不明,我们手里掌握的线索明显还没有这些损失惨重的盗墓者多,冒然下去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我和郎弘毅最后商定出来的结果,不是我们冷血不救人,实在是这次遇到的事情完全超出了预计,何况还有陈教授这些人,坚持下去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九死一生。 那些盗墓者的尸体我们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和他们的身手相比,那些学生还有陈教授,甚至是我们都不一定比得上。 但是陈教授他们明显并没把事情想的这么严重,甚至有点不以为意,高翔更是趁机鼓动大伙,“咱们都已经走到这了,难道真的不下去看看?虽然咱们不是考古专业的,但是想想下面是没人发现的一大片水下钟乳洞,又是在这样的河中岛下面,这会是一大创举,我们以后留校或者继续深造不就稳当了! 陈教授,您作为带队导师,更能名流千古,这个发现会震惊学术界的!” 苗苗有些气愤,站出来双手叉腰的吼道,“别想那些沽名钓誉的名声和背后的利益,那些都要你们能活着回来才能实现,不然你的名字就是上了纪录片的片头,也会是在一个框框里面,表明此人已逝!” 高昆完全站在下去查看的一方,反驳起苗苗的话,“小申啊,话不是这样说,不是有咱们自个现在荷枪实弹的保护大伙么,我觉得也不一定就会有多少危险。” 廖队明显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坐在一边苦思冥想,现在在这里完全不能联系外界,想要请示上级,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都不行。 天色越来越暗,不知不觉周围还起了风,也许是在河中岛上的原因,四面环水,下面又是水脉丰沛的溶洞,并且于墓穴之上,温度已经开始降低,我们几个换上了保温效果不错的户外装备的人还能忍受,但是即便在火堆旁,其他人明显都不很好过。 “不能冒险,咱们现在必须先回去,想办法恢复联系再说,救人固然重要但是没有准备的冒然下去,就等于自杀,我也不同意这样。” 廖队果然还是理智的,并没有受到其他的影响,做出了现在最合适的决定,所有人准备原路返回,在码头修整,想想对策。 在回去的路上比较省力,既然不决定冒险,所有东西都留在了洞口附近,只带回来了闫叔的两只木浆,郎弘毅和闫叔一人扛着一只,快速朝原路折返而归! 但是就在我们已经走上来时候的公路,遥遥望到码头那边留守人员的灯光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还有阵阵枪声传来,所有人的肾上腺素第一时间同时飙高。 廖队长反应神速,拔腿就朝着码头方向狂奔,“快,码头那边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些盗墓者相遇了,就小赵一个人,咱们要赶紧回去支援!” 所有人都开始发足狂奔,可能是体力耗费的原因,即便廖队长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平时的速度,看得出都在努力咬牙坚持,我和郎弘毅反而成了其中体力状态最好的存在,闫叔紧跟其后。 我们三个都是喝了太岁粥,并且生存与接触超体力负荷的事件之中,进补加磨练,用血汗撑出来的身板。 前面一片火光盈盈,我们来到近前的时候,心中既紧张又松了口气…… 7017k 第一百九十三章 船都被毁了 好在除了那几名学生和小赵,还有船员们之外,并没有出现别的陌生身影,但是水面上的残骸还有火光也告诉我们一个不争的事实。 现在就是想回去都不可能了,因为水面上的三艘船,一大两小,都已经成了碎片,船里面的汽油还在水面上持续燃烧,闫叔没等我们注意,已经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把身上的东西都留在了岸边上。 廖队长他们这时候也跟上来,大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船怎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会开枪!” 我没有心情关心那些,而是在担心闫叔,这黑灯瞎火的,水上还有汽油和火焰,水下更是可能有未知的水生物威胁,闫叔这样冒然下水,究竟是想干什么? 前后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水面上有了水花飞溅的动静,却并没有看到闫叔的身影,也没见他上来换气。 高昆站在一边也在朝着水里眺望,“这老头不是淹死了吧?” “闭嘴!” “住口!” 对他出言不逊大吼的是我和廖队长,廖队长更是严厉的训斥着高昆,“他要是能淹死,你就能淹死几百次,现在情况这样,指望他比指望你有用的多!” 高昆在自己师傅面前再次混了个没脸,被这样的责骂看来以前并没有经常发生,看他一副很难接受的样子就能知道。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一点看不得别人好的,性格上真是有缺陷吧! 岸边那些饱受惊吓和绝望威胁的学生们,不管男女,已经好几个痛哭失声,跪在了码头的岸边上一副绝望的神色。 我心里烦躁,正没有主意的时候,郎弘毅拽了一下我的手,示意那边有动静,果然我转头看去,发现就在亲水阶梯下方出现一个黑影。 紧接着就是闫叔破水而出露出肩膀以上位置,大口呼吸正在甩水的身影。 我紧张的心情立刻松了一块,和郎弘毅快步上前,走近才借着水面的火光看到闫叔两只手里都抓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很费劲。 有我们上前搭手,闫叔才把其中一只手里的东西递给我,我入手才惊觉,这居然是之前闫叔绑在我们渡船上的那只竹篙,摸上去的感觉居然是温热的,还微微闪着白日里根本看不清楚的光晕。 这应该是对闫叔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双手并用的努力把竹篙拽了上去,苗苗看到也赶紧过来帮忙。 而闫叔并没有上岸,而是和已经走下水中的郎弘毅合力在朝上面拖拽什么沉重的东西。 廖队长见到,赶忙和还有些心中害怕的小赵走了上去,四人全都双脚站在延伸到水中的台阶上,费力朝上拉扯,闫叔还叮嘱其他三人,“小心你们手上的皮肤,别被刮破了,这东西很锋利!” 话音刚落,小赵就嘶的叫了一声,猛地抬手查看,五根手指有三根都被划出很大的伤口,朝外面涌出鲜红带着香甜味道的血液! 我鼻子很灵,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拽着小赵离开水边,不叫他的血液滴进水中,闫叔也是脸色一变,喊着郎弘毅和廖队加快手中的动作。 远处的水面中开始翻起浪花,看来是有体型不小的东西正快速朝岸边冲过来。 此时闫叔拉扯的东西也已经被拖上岸,我在安置好小赵之后,甩了条绳子下去,郎弘毅用绳子拴在那东西上,几人才敢使力,把它拖拽出水面。 与此同时,他们的腿脚从水中离开,移到码头上安全部分时,几张银色张着大嘴的怪鱼冲出水面,咔嚓几口咬在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上,结果一嘴咬空,落回了水里,我听到其中一条重重摔在亲水平台的台阶上,传来很沉重的一声撞击,居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游回了河水之中。 “就……就是它,就是这种怪物,刚才我开枪就是他们成群结队的啃咬撞击船舱和油箱的位置,最后引起了爆炸……” 小赵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拽上岸的东西,闫叔一言不发,脸色沉重的站在一边收拾自己身上被水浸湿的衣裳。 那些学生开始大哭嚎叫,“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 “船没了,一条都没有了,水里还有怪物,我们怎么回去?” “我不要在这,我要回家,呜呜呜……” 廖队长没理会那些变得歇斯底里的学生的哭闹,而是看着那鱼问道,“老闫,这个怪鱼就是之前撞击我们船的家伙?” “对,就是它们,铁鳍刀鱼华国版的食人鱼升级版。” 闫叔居然难得的还幽默了一下,这个评价绝对十分贴切,提到食人鱼人们往往会想起那个赤道国度,但现在眼前这家伙,不管是个头还是嘴里的牙齿,以及鱼鳍还有身上密密麻麻朝外翘起,如同一层卷起来的刮胡刀片那样的鱼鳞,都叫人心生恐惧。 这鱼可以说完全在进化演变的过程中,把自己全身上下能利用的地方,都用在了攻击上面,无所不用其极。 地上倒着的这只,是少有五十斤上下,闫叔说这还不是最大的,只能算是中小型。 “手有点麻是不是?站起来走走,增强新陈代谢把轻微的毒素稀释了就好很多。”闫叔对坐在一边用水冲洗伤口的小赵说道,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毒? 廖队长和我们都好奇的围着这条已经死绝的怪鱼看得新奇,他一脸求知欲的问道,“这玩意儿都长成这样了,你在水里怎么抓到他弄死了的?” 闫叔咳了一声,说道,“谁告诉你是我弄死的,这东西八成是啃船的时候,碰上了爆炸,炸穿了最脆弱的地方,死翘翘了,我是为了捡竹篙,看见了顺便给弄回来的,叫你们知道知道,这东西的危险性,想想自己要不要小心点,别接近水边!” 通讯系统基本都在船上,现在船都没了,能指望的基本上只有个人通讯系统,除了之前在船上的时候摔坏了的那些,所有人都掏出手机希望能找到讯号。 郎弘毅把自己的卫星电话拿出来递给廖队长,毕竟现在在这,他才是最高指挥官。 见到这个,廖队长眼中闪过惊喜,但是郎弘毅的话跟盆凉水一样浇在廖队头上,“一样没信号,这里八成有重磁场存在,现在没有了交通工具,咱们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找到这个重磁场破坏掉,才能和岸上取得联系,通知他们过来接我们。” 换言之就是,那墓还是要去,除了那里我们实在想不出这孤岛上还有谁会弄出个信号屏蔽器来的可能。 7017k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准备下盗洞 即使现在终于如了高家兄弟下墓一探的心愿,此时对所有人都很不利的情况也没叫这两个人喜形于色。 毕竟没有船只回去,他们就算真的发现什么,也不能保证能足够幸运,等到附近会有路过的船只,并且会愿意冒险过来搭救他们。 所有人目前都走在一条十分脆弱的互相取暖,相互利用的平衡带上,稍有差池就不知道人性的可怕会叫现在成为怎样的局面。 大伙又陷入了新的问题中,争论不休。 原本留守的人已经吓破了胆子,不愿意再和大部队分开,那是因为有防卫能力的人大多都要在等下急需离开。 而作为之前的先遣队,也有小部分的声音在抗议,说带着太多人下去不光是拖慢速度,更可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和风险。 可笑的是这些发生的人并不是我们和廖队几人中的某位,而是之前亲密无间,不知道认识多少年的那些陈教授的学生。 被嫌弃的主要就是那两名比较胆小的女生还有两名性格一看就比较软弱的男孩子,此时他们听出了同学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大声嘶吼。 “带我们出来的是你们,现在想要抛下我们,你们这些人怎么做得出!”而矛头居然连始终没有说话的廖队长都给扯进去了,“你不是刑警队长么?这个时候你不出来说句话?我们也是公民,也是你们要保护的存在!” 廖队长无奈,只能开口,“你们的行动主要还是要听陈教授安排,而我们,绝对不会叫你们单独留下,一样会派人保护你们!” 女孩子可能比较容易歇斯底里,刚刚的爆炸给她们留下了太严重的影响,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一个姑娘脸上的眼泪未干,就开始大吼,“这里有怪物,你们现在也知道了,我们不要留在这边,绝对不要,谁知道那些怪物能不能上岸,会不会上来吃了我们。” 我偷偷在心中腹诽,‘要是真能上来,八成你已经成为养料了,不能在这里咆哮了!’ 陈教授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一辈子也没有遇上过,这个选择实在没有办法决定,直接甩锅,“廖队长你的经验比较丰富,我专业不在这个领域,我看还是你决定的好。” 廖队长环视了一圈,在我和闫叔脸上停留了一会,看到我们也没准备出来解围,只能最后决定,“寻找可用的工具,既然觉得码头附近不安全,那就把补给食品这些尽可能的搬运上,咱们到之前发现的洞口那里你们再自己决定进不进去。” 他的话刚说完,不少学生就要开口发表意见,廖队也是急了,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大手一挥的吼了一声,“不管下不下去,我都会留人保护你们,现在马上准备,半小时后出发!” 虽然此时是夜,但是这个孤岛上却并不平静,随着那些水面上残留的汽油燃烧殆尽,火光弱了下去,运河的水看上去黑漆漆的,确实看了就叫人觉得心凉。 特别是刚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难怪这些学生都不愿意留在水边的码头上,好好的值班室中,要跟着上岛去受罪。 我在心中默默的嘀咕,‘留在哪的感觉都不会太好就是了。’ 这次倒是所有人都很积极的在准备物资,毕竟现在我们仅有的也只有这些,船只都已经沉进了水下,好在这里找到了几台陈旧的手推车,大伙拉着车子,能拿的也拿上了一些,继续朝盗洞所在的方向走去。 郎弘毅和闫叔依旧和我走在一起,我们的体力还不错,走在队伍靠前面的位置。 “三蔓,你说这盗洞他们打的地方对么?” 闫叔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也就我们几个可以听到,我在黑暗中轻轻摇摇头,确定周围照明灯的余晖能够叫闫叔看清我的动作。 “玄龟吞龙,自然是玄龟为主,这个龙则是被献祭牺牲,或者说要推翻杀死的存在,之前发现的盗洞位置是在玄龟的头上,我觉得根本不着边,还差很远。” 郎弘毅朝着一个很正确的方向望过去,出声询问,“你的意思是说……在那边。” “对,腹部乃是子宫的位置,代表着重生或者新生,更何况是一只吞了龙进补的玄龟,那里才是精华所在,正主应该就在那边。” “可是这面积有点太大了,不一定好找啊!” 郎弘毅说的我也知道,但是从来没有下过墓,甚至是第一次看出风水局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们回答他,最后想了半天,只能硬挤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闫叔安慰我的说道,“不急,三蔓你好好想想,等会到了我的竹排想进洞,还要把洞口扩大些才行,还有点时间。” 一切也只能如此,说实话现在我也是感觉到书到用时方恨少,即便平时我真的好好在看爷爷留下的古籍,可是那上面的意思我能懂,实际经验却真的不够看。 甚至还不如有的上来的解释详细,只是不知道那些知识能不能信以为真。 一路上磕磕绊绊,好歹也在不久之后,走到了发现盗洞的位置,我们之前留下的东西都还在原地,再次看到那个洞口,所有人可以说都很紧张。 毕竟土层相隔,谁都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一副场景。 所有人原地稍事休息,帮不上忙的那几个学生又聚在一起,虽然因为之前的争论气氛没有之前的热络,却能看出,那一群人中,高家兄弟还有陈教授才是有话语权的人。 我看向身边的郎弘毅说道,“等会我拴上绳索,你帮我顾着点,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那你要多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身上有多少能用的好东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郎弘毅明白,现在这些人里只有我下去最合适,而他完全可以用自身的武力值,帮我镇压地面上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和意外,这就是完全的信任。 闫叔听到我们的话,也叮嘱了一声,“下面要是水,你就回来,我去,这里的水不能轻易下,谁知道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7017k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活埋的人 在我腰上栓好了登山绳,扣上安全扣,剩余的绳子交到郎弘毅的手中,在他腰上打了个圈,一点点把我朝着盗洞洞口里面放下去的时候,所有的人几乎都站在盗洞周围来送行。 叫我有一种自己现在是在进行入土仪式,周围这一圈都是来吊唁宾客的感觉呢! 总之就是怪怪的! 苗苗眼巴巴的看着我,一个劲的叮嘱,“三蔓你小心点,千万注意完全。” 我对她挥挥手,和郎弘毅用眼神示意,他开始朝下面放绳子,我的身子也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进入到了地下世界。 就在脑袋完全消失在地下的时候,我的心猛的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了一把般,整个心脏一紧,看着周围越来越小,仅容一人通过的盗洞四周,觉得很是压抑。 这要是有幽闭恐惧症,估计是干不了这个活的。 身子还在匀速,缓缓的朝着下面降落,我手里拿着一支应急照明灯,除了观察周围和头顶上的情况,还一直努力朝着脚下的方向照射过去。 这盗洞是有角度的,虽然角度很陡,但是绝对不是垂直的那种,即便没有绳子,小心一点的话还是可以慢慢的下来,只是不太保险而已。 就在我以为这样的过程还会持续一会的时候,我的脚下传来了踩踏到东西的感觉,手里的灯光照下去。 下面的情况叫我差点失声惊叫出来,还好最后一刻忍住了! 就在我脚下踩着的地方,一堆的乱石土块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张着大嘴,满脸惊恐挣扎的脑袋,表情嫉妒痛苦恐惧,鼻腔眼角都流下了血液,就那么被埋在那里,和我视线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米七二,因为我就这么高! 初时的恐慌过去,我安定下心神缓缓降低上半身的高度,并且拽了三下绳子,这是在给上面发讯号,叫郎弘毅暂时停止继续放绳子。 这么窄的盗洞,即便我已经算是瘦人,依旧不能弯身,唯一的选择,想要看清楚下面的情况,就只能半蹲下去…… 那也就意味着我要在这个仰头朝上,被埋在石块土壤中的人脑袋上,蹲下去,实在有点冒犯,但是也没有办法。 绳子的富裕完全可以叫我在里面尽量调整角度,缓缓蹲下,此时别的已经不能干扰我的视线,不管是灯还是我的双眼,焦距全都落在下面那颗狰狞的死人头上。 清晰到我能看到他脸上任何一处尸斑还有外伤的痕迹,甚至连眼角被鲜血染红的褶皱都一清二楚。 他是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看脸型应该属于比较壮硕的那种,就在我的脚边还能看到一直惨白,抓断指甲苍白的手掌。 我并不是验尸官,死因只能说是推测,这人现在就是这样一副样子,看手的情况,还有脸上的表情,以及圆瞪的双眼里面充血严重,口鼻处的皮肤表面青紫严重。 直觉告诉我,被埋起来的那一刻他还活着,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被埋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真的就叫我费解。 最明显的就是,此路不通,盗洞被这位大哥挡在这,根本不可能再继续朝下,我只能朝回撤退,到上面和大伙再想办法。 就在我猛地摇晃身上的安全绳,叫郎弘毅朝上拉我回去的时候,我手里的灯光最后一下扫过那张恐怖的面孔,我居然看到他的嘴巴和鼻子之中都钻出了好几个黑黢黢,还在蠕动的腐烂树叶…… 这一变故叫我心中一惊,但是腰上的绳子已经传来的快速的拉扯感,可能是郎弘毅怕我在下面有什么危险,正在飞快的朝上面拉绳子! 我的身体也直接离开了这位入土为安的人所在之处,相比那些他的同伴,这人能说是幸还是不幸? 至少他的同伴不是还在太平间冰冻着,就有可能还在这下面的墓穴中,但是他已经找了块不错的地方,安歇了! 回去的一路确实没有下来时顺利,因为头朝上,总是撞到那些盗洞倾斜的顶端,后来有了经验,知道勾着脑袋才算好些,但是上来之后,我也是灰头土脸,和土行孙差不多造型。 一晃荡脑袋,能从头上脸上掉下来二斤的土沫子。 “下面怎么样?安全么?下面都有什么?你倒是说话啊?”陈教授一反常态的热情,几乎第一个挤到我面前,连珠炮的吐出了不少的问题,最后居然还催促了起来。 苗苗看不过去,上前一把拽开了陈教授说道,“教授你着什么急,没看到三蔓脸上鼻子嘴里都是土,至少叫她洗洗脸。” 陈教授可能也是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居然主动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但是依旧没有退后,就站在我的旁边。 我冲了把脸,郎弘毅递过来一条自己常用的手帕给我擦脸,终于感觉呼吸间没有了土腥味,我长吸了几口气,才抬头看向众人。 “这里走不通,下面的洞口不明原因塌方,还埋着个死人,看样子应该和那些人是一起的。” 高昆在后面听到,开始猜测,“这些人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分赃不均开始内讧了?” 郎弘毅和闫叔也看向我,我再次摇头,“不像是人为,可能是盗洞不坚固,那人是被活埋的,只有脑袋和一只手露在外面,其余的就没有什么发现了。” 高翔在一边一脸嫌弃的说道,“真没劲,等了半天就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我还以为能进去了呢!” 苗苗现在怼人系统已经完全觉醒,在高翔刚说完话的时候,一嗓子就吼回去,“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能耐你下去,现在看看究竟是内讧还是意外塌方,我们等着你来个一鸣惊人!” 高翔被骂的后退了两步,高昆站在中间当和事老,对苗苗笑道,“苗苗,跟小弟弟计较什么,你可比他大,是姐姐呢!” “免了,这样的弟弟我带出来嫌丢份,别攀亲带故。” 郎弘毅并没有搭理他们,一路上要是光揍人,那个嘴贱的高翔怕没等到人来救,就已经被打死了。 闫叔和廖队长两人都有些为难,要进墓破坏了那个可能存在在里面的巨大磁场,但是这个洞口却已经堵住,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真正的墓门入口。 廖队长看我歇过来了一些,开口问道,“三蔓,找墓门你有没有把握?” 他可能觉得,我能知道这里是玄龟吞龙穴,那八成就是十分了解风水一道,找墓门应该没有大问题。 但我现在可不敢打包票,只能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回答,“我尽量试试看,但是不敢保证别的。” 7017k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下去救人 重担一下子又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我身上,叫我歇口气都不得安生,如芒在背。 只能任命的站起身,准备在四周看看,这里已经是玄龟脑袋的位置,按照我的推断,玄龟口就是墓门所在,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只是现在天色太黑,对于望地气观地形都不很有力。 “弘毅,你和我在周围看看,其他人就暂时留在这里保存体力吧!” 我的话一出,郎弘毅就走到了我身边,两人拿起一盏应急灯,就准备出发,而另一边的高翔和高昆再次出声,“我们也一起去!” 我和郎弘毅同时看向那两个人,微微皱眉,说实话要是换做别人,我们倒是真没有多大意见,但是这两个人,我还真不放心,毕竟之前已经结仇,我们不当回事,打过就算了,但是不保证别人也是这个心思。 苗苗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高昆,你弟弟还是个学生,走三步歇两步别拖后腿,你要是想跟着,我也去就是了。” 廖队果然是那个把什么事情和小情绪都看在眼里,却不说出来的人精,他果断在苗苗出生后拍板,“我看这样不错,相互也有个帮衬,小高你和苗苗一起跟着他们吧,这边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你们多小心。” 就这样愉快的,我们四个人一起上路,荒郊野地里根本没有路,我也只能看看月亮,再拽着郎弘毅的手腕看几眼,借着他手上戴着的那块防水机械表寻找方位和方向。 毕竟现在不受影响的,也就只有月亮和这块表了。 我们走的很慢,脚下也是跌跌撞撞的,好在有苗苗跟着,后面的那人根本不存在威胁,我只把注意力都专注的放在寻找墓门上。 我为了找准位置,经常是走一步退两步,东转转西转转的调整着角度,这里已经是整座岛的低谷位置,甚至叫我有种错觉,看两遍的黑暗山影在增高,我们可能都已经到了水平线以下的位置。 高昆在后面刚有点不耐烦,就被苗苗直接给摁下去,次数多了倒是老实了不少。 在我终于觉得差不多快要到正地方的时候,朝前连走了三四步,全身猛地一震,那种脚踩电门的感觉叫我心中猛地一凉…… 找到了! 就是这种充满了不甘,死气还有血气的感觉,玄龟吞龙的张口出就在此地! 郎弘毅明显也有感觉,他朝我看来,我神情严肃的点头,并叮嘱后面跟来的两人,“这边不比寻常,你们都小心点意外突生。” 苗苗不自觉的摸了一下手臂,“这边温度好低,感觉很冷。” “嗯,到地方了!” 高昆现在也没有时间找麻烦,警惕的在周围四处打量,明显没有看出什么特殊之处,我在心里好笑。 这风水之术,要是随便一个门外汉看上几眼就能看出名堂,那我这点妆匠不干也罢,还不如回去种地。 此处前侧巨大的山影高高朝上延伸,脚下一片平坦,却隐隐也有微微抬高之势,比我们刚才走来的位置高出来一些,我所站的位置是一个弧形的山坡,这里的草木植被很是稀疏,略有荒凉之感。 苗苗从后面朝我所在的方向靠近,但是就在即将到达我和郎弘毅的所在位置时,突然脚下一空。 正在四处寻找可能是墓门所在的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而是郎弘毅发现了不对,冲上去想要救援,但是脚下不稳,也滑了下去,就在我们脚边不远,黑影之中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处陡坡,他们两个人都滑了进去。 高昆的第一个反射动作不是去拉在他前面的苗苗,而是为了保全自己朝后面的安全地带退了几步,抬头刚好和救援不及的我来了一个对视。 “我不是……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高昆对我赶紧解释,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拽出一根冷光棒,掰亮,朝他们滚落的地方丢过去,用手里的应急灯追随着朝下寻找,对着里面大喊,“苗苗,郎弘毅你们还好么?” 下面居然传来回声,我侧耳倾听的时候还有潺潺水声,但是唯独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回应。 “现……现在怎么办?” 高昆有点没有注意,这时候也不再高调,开始询问我的意见。 “你回去找人,墓门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但是路上小心别出意外,另外就是别迷路,找回来的路径自己想办法记住。” 我冷声开口,高昆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身离开,而是疑惑的看着我问道,“那你呢,你准备干嘛?” “我下去找他们,避免发生意外,要不然……你下去我去报信?”我把手里已经拽出来的安全绳朝他的方向一伸,高昆自然不会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回去找他们来。” 说完,就已经转身,用应急灯照着脚下,急急的离开,都没给我再说话的机会。 这里的植物没有能够支撑我身体重量的存在,我只能在附近开始寻找凸出的石笋,或者大石块。 有了前车之鉴我也很小心的注意着脚下,以免还没有救人,自己就先遇险。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离苗苗他们滑落的位置不远,我找到了一个圆滚滚的大石头。 这石头生的很怪,混元一体的摆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好像是天生形成的,并且在下面的位置还有一汪清水环绕,我心里着急,并没有多看多想,直接把绳子固定在上面,试了试稳定性,便一点点的退回到苗苗压倒的植被处,小心的朝下面攀爬而下。 我真是十分感谢,这石洞周围可以清楚的看到两道人为压倒的草皮还有苔藓的痕迹,不至于叫我迷失方向,上面的天空离我越来越远,身子周边的范围,放眼看去,都是深绿色的苔藓和石头。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血迹出现,也许他们两人都没有受伤。 自己朝下滑降很耗费体力,加上脚下的苔藓十分湿滑,我要全副精神集中,注意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保持身体的稳定和平衡。 只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才会朝下面呼喊两人的名字,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周围的回声。 我始终都没有看到我丢下来那荧光棒的光芒,这从陡坡变成洞穴的地方究竟有多深,郎弘毅和苗苗还好吧! 我几乎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下面的水光反射出我照下去的灯光,到了……好在下面是水,不然这么高的地方,他们俩没有防备的滑落,一定会伤的不轻。 可是下一刻,我的担心再次升起,这水……没有什么怪鱼吧? 7017k 第一百九十七章 意外落水 眼看下头的水面越来越近,手里的光束倒是告诉我不远的地方好像就能上岸,但是心里还在有点犹豫的时候,手里的绳子居然猛的一松。 离水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我整个身子出现失重的状态,直直的朝下面坠去。 没有准备前,落进水下的一刹那我被呛了一口,整个人持续在一种想呼吸,呼吸不到空气,身子被冰冷的水包围,想咳嗽还咳不出来,只要一咳嗽我现在绝对只能吸进更多的水进入道呼吸道里面去的处境中。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折磨! 就在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交代在这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托住了我的脑袋,把我的口鼻托出了水面。 我没时间睁眼看看是谁,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之后,就是迫不及待的大口呼吸,叫周围的氧气能够充斥进我干瘪的肺泡里面。 脑袋此时因为缺氧都是炸裂般的疼痛,我在心中嘀咕,‘这次死不了,脑袋会不会因为缺氧而成为二百五啊!’ “三蔓……叶三蔓你睁开眼……” “三蔓,你怎么也下来了?” 此时我已经被拖上了陆地,身下很潮湿,应该离水不远,旁边有人在一直叫我。 但是他们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和我依旧隔着一片水面,隆隆的声音占据我的听觉,令那声音忽远忽近。 好像有不少的水堵在我的耳朵里面,叫我根本听不清楚外来的任何声响。 “三蔓,你怎么样?你不是会游泳么……” 我的咳嗽一直没有停止,好像要把肺叶直接咳出来一般,整个肺部被震的很疼,我只能痛苦的捂着胸口,用力皱眉。 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来,睁开眼睛,捏着鼻子擤了一下鼻涕,摇晃着脑袋和头上的湿发,侧头朝外倒出耳朵里的水渍。 “三蔓,好点没有?” 这时候总算是能听清楚身边人说话的动静,是郎弘毅和苗苗他俩,这时候他们身上也是全身湿透,好在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 “你们俩没事吧,怎么喊你们都不回应的!”我狼狈的站起身子,开始解开身上的绳带。 “掉下来后我们发现前面好像有东西,过去查看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下来找我们也不用这样狼狈?” 郎弘毅过来帮忙,把我身上的安全绳都解开,却在看到另一头的断口时候愣了一下。 “我快到这底下的时候,绳子断了……”后面我还想说什么,但是我也看到了绳子的断口,苗苗直接大喊一声,“这是被割断的!” 的确,安全绳本身对我这样的小体重人士就很友好,毕竟使用者中不乏小二百斤的人士,这样断开确实可疑,而那平整的切口叫我知道,这确实是被人为割断的,绝对不是意外。 “上面的……是小高?”出来的只有我们四个,现在三个在下面团聚,剩下的唯一一个人就只有高昆,几乎不做他想。 我心中虽然有气,但是依旧不想去相信,高昆会有想要我命的想法。 说实话,刚才那种情况,要是下方是地面或者石块,我八成不死也会重伤,要不是郎弘毅他们救援及时,我没摔死,估计也要一口气没上来,呛死! “我想应该不是小高,我叫他回去找人过来救援了,这么久应该已经离开很远了。” 苗苗有点生气,没想到自己的同事里面居然有这样阴险恶毒的人,就因为些小事居然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心里很是愤怒。 郎弘毅倒是比较中肯,“这事情没有真凭实据,也许是岛上还有其他人,所以这事暂时就当没有发生,现都不要提起。” 说着转身开始朝陆地朝里的方向走去,这里的地面很是潮湿,周围的石头上都是青苔,加上下方光线黑暗,根本看不出去太远,郎弘毅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 “你过来看看我们发现的这个地方,刚才没听到你喊我们就是在看这里的情况!” 我和苗苗也在后面跟上,脚下有些湿滑,我们走的并不是很快,十分小心。 “就是这里。” 郎弘毅站在一处巨大的洞口之前,朝里面示意我去看看,这个洞口的位置很奇特,居然是离开地面两米左右,一块不规则的巨大石块下方,上面那石块如同天然的桥梁,朝前延伸出去与另一边相互连接在一起,样子有点古怪。 一根绳子从里面垂下来,应该是刚才他们上去查看时候留下的,也方便了我的行动,我小心的拽住绳子,双脚自然发力,朝着斜上方攀爬而去。 两米多的距离很快便到达,在我的身后,绳子又开始晃动,应该是苗苗他们跟着爬上来了。 感谢手里的应急灯,应该是防水的,我落水的时候又有点过度紧张,一直抓着没有松手,身上的背包什么的也都没有丢。 借着灯光朝四周打量,我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这里简直就像是一片仙境。 目光所及之处,处处都是一片雪白,不管是脚下还是头顶上,以及身边所有灯光能够照射到的位置,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石柱和石笋,还有千奇百怪的巨石,这里真的有一片钟乳石山洞。 顶部的挑高大概有四五米左右的高度,时不时还能听到水滴落下的叮咚声,苗苗在我身后站定,说道,“这里是不是很美,我刚看到也很震惊。” 但是随后而来的郎弘毅并没有给我太多时间欣赏这里,而是率先朝着洞穴内走去,我们只能跟上,兜兜转转走过了几个洞中洞的转弯。 我终于看到叫郎弘毅他们研究的东西了,要说之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么现在我面前的这扇墓门就是神仙手笔下铸造的南天门般庄严雄伟的门户。 看惯了古籍的我对于古代的文字还算比较熟悉,但是这门上除了精美的雕花之外,那几个硕大的字体,依旧只能一半用猜的去理解,实在是年头够久远的。 “天后仙宫,生者回头。” 我轻声念出这几个字,就看到苗苗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一双星星眼的抱着手臂,“三蔓,没想到这样古老的文字你都认识,这说的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叫我们进去?” 我释然一笑,“这是警告,墓门上大多都会有这样的词句,甚至是更加恶毒的诅咒,叫盗墓者即便找到墓门,也心生胆怯速速离去。” “会么?敢盗墓的害怕威胁?” “所以说,这只是古人掩耳盗铃的最后一道无奈的警示手段,但里面的机关确实应该也有点威慑性。” 7017k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再探险境 左右围着大门看了几圈,暂时没有找到开门的方法,既然墓门已经找到,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撤离,而是只要想办法上去,叫上面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并且都转移下来便好! 可是我下来的绳子已经断了,想要从这里上去,基本上只能靠爬的。 郎弘毅作为唯一的男生,又体力值在线,这个重任,自然是由他来尝试完成。 我们沿着钟乳洞中的那条绳子再次回到外面这处像是一处水潭的地方,开始做朝上攀爬的准备工作,为了减轻郎弘毅的负重和身体的灵便性,背包和补给这些他都直接留在下面。 只带上必须的武器,安全绳,还有头灯这些,好在他身上居然还有登山攀爬时候会用到的专业手镐,这在攀登有些湿滑的山体时候,绝对是一大神器助力了。 苗苗看上去挺担心的,毕竟掉下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受到的惊吓比较大,对这处陡峭的石壁,心中多少有些恐惧。 “朗大哥,要不你再吃点东西,我们准备的充足一点,之后你再上去,也许再过过上面的人就能发现我们了呢?” 我和郎弘毅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计算一下从我下来之前,高昆就离开回去报信的时间,和我们在下面呆的这段时间比较。 要是路上一切顺利,已经足够闫叔他们赶到上面之前他们失足落下的地方,别人我不敢说,可能路上因为搬运补给比较缓慢,但是知道我们出事,闫叔绝对是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查看一下情况的。 可现在上面一直都没有动静,加上最后我的绳子又是被割断的,虽然我努力没有朝着高昆身上怀疑,但是万一呢,万一真的是他做的,那么现在上面会是什么情况? 我不敢想,也不想在这上面再浪费时间,毕竟在这座孤岛上面,越拖下去,越可能遇到其他不可预测的危险。 郎弘毅也想到这些,从以前很多次我们的默契配合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脑回路还是比较统一的,所以他上去是必须的方式。 要是没有苗苗在,我也许会和郎弘毅一起尝试,相互把安全绳固定在身上,同时朝上攀爬,那样可以减低一半的危险系数。 反之更可能出现的就是我们一起饮恨西北! 现在虽然我们的眼睛告诉我们,这岛上居然出奇的干净,完全没有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但是越这样越叫我们觉得不对劲,这魂体在大街上几乎都是随处可见的。 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放一个只会玩玩枪杆子拳脚的小姑娘自己在这下面苦等。 “你们在这边小心,三蔓尤其是你,看看可以但是在我回来之前,什么行动都不可冒险,我上去就放绳子下来。” 我和苗苗只能点头答应,叮嘱郎弘毅不要着急,一切要稳。 他终于出发了,就在我刚才依靠安全绳,下来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注意脚下青苔湿滑的石壁上,依靠着双手双脚还有一直登山镐就一点点朝上面爬了上去。 我和苗苗都站在岸边,看着郎弘毅的身体一点点朝上而去,越来越小,心中都揪了起来,生怕他遇到任何的危险。 直到我们手里的应急灯再也找不到郎弘毅的身影,他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上面的黑暗吞噬了剩下的光源,唯一可见的就只剩下他身上的灯光,在继续朝上面努力。 下面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潺潺的水声在耳边回响,整个世界好似只有我和苗苗两个人,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苗苗的手说道,“你在这等一会,不要动,我就在四周走走看看好么?” 苗苗看得出很害怕,但是依旧坚强的点点头,拿着已经因为落水受潮而没法使用的枪支当作武器,“三蔓你去吧,我就在这不动。”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阻止我的行动,我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急需现在就去证实。 我狠狠心,松开她的手,最后叮嘱了一声,“离水边远一点,有事情就大声喊我,我保证第一时间赶回来。”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分开的好时机,但是我突然生出的一个想法必须要尽快去证实一下,那个钟乳洞我暂时并没有准备再进去,而是想要到那钟乳洞洞口所在的那块大石头上面去一探究竟。 我拿着应急灯,朝石洞那边走去,这里的地面上虽然没有及膝的杂草,但是苔藓还是很滑,我走的很小心。 身后有照射而来的灯光,跟随者我的脚步,帮我照亮周遭的一切,我知道那是苗苗,这个姑娘当成朋友真的很不错,虽然现在是为了救她而下来的,不然也好运的歪打误撞找到了墓门的所在。 要不是这次的小意外,估计我们在上面还不知道要再找多久。 我站在发现墓门还有钟乳洞的洞口附近,抬头仔细的研究着头上这块巨大呈现横条方向发展的石头。 沿着石块边缘的石壁,我艰难的爬上去,想证实自己的猜想,这一爬我也终于知道了郎弘毅现在的艰难,这湿滑的石壁根本没处落脚,需要整个身子都小心的贴在上面,只用脚尖和手指的力量保持身体的平衡。 换言之就是我这百十来斤的分量,都放在了是个手指头和十个脚趾头上面,嘴里还要叼着应急灯的背带,一点点朝上头小心的挪动。 过程中大气都不敢喘,并且我发现,石壁上面并不像是我当初想象的那么安静,还是存在着不少的小型生物的,比如蜈蚣,蝎子还有蛇…… 我就有好几次在石头上找能下手的缝隙时,亲眼看着里面一晃而过,被光线吓到仓惶逃走的蝎子,心里那叫一个胆突,生怕那位回头给我那么一下子。 要知道这十指连心,那种疼光是想就叫人心有余悸。 我有默默的在心中计算着大概的时间,半个小时,我只爬出来不到十五米的高度,好在这里已经到达时段的断层,出现了可以站脚的平台。 具体的说我现在踩在脚下的位置,就是之前那钟乳洞的洞顶,这里的地形很是玄妙,那钟乳洞的形成居然是整个贯穿这块大石头的内部而形成,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块普通的巨大山石。 根本叫人想象不到内有乾坤的玄妙! 而我也终于知道我的猜想没错,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一条如同夹心存在的河流,奔腾而过,方向正是从另一边,朝墓门所在方向缓缓流淌而去的地形。 一切都没错了! 7017k 第一百九十九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里就是玄龟之口,我站着的应该就是玄龟大嘴中应该称之为舌头所在的地方,这水流十分形象的象征着青龙被咬,流淌出来的血液,朝玄龟腹中而去。 不自觉的我扬起手里的应急灯,朝头上过的方向照过去,上面依旧有一块巨大的石块,比下面我站的的更大上很多,那是玄龟的上颚,如无意外,再朝上还会有玄龟的头颅,脖子等等部位的存在。 这里要真的都是自然形成的,那这玄龟吞龙的格局,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奇观,大自然就是一位技艺高超的雕塑家,才能把山石雕塑成如此形象的模样。 就在我环视着周围的风水奇观,心中震惊感叹不已的时候,身后青龙所在的巨石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带着水汽的呼啸声,如同万马奔腾而来,夹裹着碾压一切的力道。 我心里一惊,察觉出连脚下的石头都传来了震动,直接没有犹豫的拔腿就跑,方向这个是玄龟的咽喉部位,脚边之前还是潺潺细流的那股水面,此时已经涨水,从原本的沟壑中蔓延而出,没过了我的脚腕。 随着我不断的奔跑,时不时转头看去那一眼,差点叫我的脑子离家出走,实在是不能想象,就在这个两面露天,上下被巨石阻挡的地形下,身后居然涌来了一股小型的海啸。 汹涌的大量河水朝我吞噬而来,此时的我显得实在有点渺小,发足狂奔下依旧不能摆脱被水流追上的命运。 好在我这次提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被水追上之后,短时间还不至于一命呜呼。 但是这些水流的力道叫我整个人陷入无限循环在时东时西,上下左右剧烈翻滚的局面中。 我奋力想要找到水面的所在,伸出口鼻去缓上一口气都不成,而接下来后背猛地撞到了石壁上,疼痛叫我哼出声,吐出一串的气泡,水流正面而来的压力,还有背后撞到的石壁都叫我身上每块骨头皮肤传来撕扯的疼痛。 而就在我右手边,大概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一个巨大的洞口,贪婪的大口大口吞噬掉一切的水流,还有里面夹杂的石块和杂物植物,而我几乎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劫难。 肺里面的氧气即将告竭,熟悉的炸裂感在胸口传来,我努力撑着身后的石壁朝上挣扎攀爬,有水流的帮助下,把我整个人扣在石壁上,我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掉落下去。 落水的人在生命的尽头会出现什么画面? 以前我自然不敢说,但是此时我却在亲身经历着,那就是耳朵嗡鸣,眼冒金星加上全身无力! 面前还会出现一道光,好像那里一片祥和温暖,安全并安静着,叫人心生向往,不顾一切的奋力奔赴。 脑子现在已经不会思考,我一样只知道朝着光芒所在爬去。 “噗……呼呼……” 我真是出门烧高香了,我光芒的尽头并不是大多数人的水下坟墓,居然真的是一处洞中洞,要不是这股水流的突然到来,我根本不可能发现,就在这上面,依旧存在着一个洞口倾斜朝下,上面别有洞天的一个山洞。 此间的洞身不大,也并没有叫人眼前一亮的钟乳石,只有一片的漆黑,洞顶上居然是一双双小眼睛,好奇的看着我这个意外的访客。 是蝙蝠,地面上闪闪发亮好像金矿的,就是有名的夜明砂。 我努力朝着上面爬了过去,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这些都是中药,是药材不是便便,一点都不恶心!’ 但是洞里的味道是真的不好,并且那些长翅膀的老鼠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再友爱的毛绒控相信对这东西都提不起兴致。 扑棱棱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它们吱吱的叫声,我这是刚刚免于淹死的命运,就要面对变成夜明砂的命运么? 心中万般祈求这些都只是普通的蝙蝠,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吸血大佬存在。 脚下的水声依旧没有停下,我的退路全无,并且我也并不想再次下去以身试法,只能探索眼前这个洞穴,好在没走几步,灯光就找到一处相连的洞口所在。 我尽量选择忽视头顶上不知道具体数量的观众们,闪身就来到了另外的洞中,这里的格局和那边基本相似,我率先检查的就是头顶,好在这里虽然有蝙蝠,但是数量绝对少了很多,星星点点而已。 而这个山洞里少了一个向下可以看到下方水流的出口,而在相同位置多了一道人为修建的简陋阶梯。 有阶梯存在就证明,这里可能就是出路,至于通到哪里,看它朝上盘旋的方向,并不是玄龟身体那边的身躯所在,反而更像是通向我之前来的那个地方! 没错了,一切就是和我想的那样,这里面的洞穴居然都是按照预计的位置存在的,我要是没有猜错,墓穴的大门位置就是玄龟的下巴,通向咽喉方向。 而我刚才落脚,现在都是水流占据的地方才是玄龟真正的龟口所在,那些水流便是定时而来的龙血,涌进去的地方就是玄龟的食道。 此时我甚至大胆的猜测,刚才我要是没有被石壁挡下,现在也许就会直接不通过墓门,直接进入了玄龟陵墓之中。 这两个洞穴在上颚附近,那就是十分形象的两个玄龟鼻孔,这伸出的朝上阶梯,难道是要通向脑袋的通道。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给我多考虑的时间,只能直接拾阶而上,毕竟现在退不回去,我要尽量快点找到办法,和苗苗汇合,水流突然而来,她应该是既担心又害怕。 只想她和郎弘毅都能照顾好自己,一切都顺顺利利吧。 刚才可能消耗了我太多的力气,现在走上台阶的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越走越觉得石阶变得陡峭,走起来消耗的体力很大,并且还根本望不到头。 在这样孤身一人的密闭空间中,心中各种的负面情绪都开始冒头,我只是摇摇头把那些想法都甩开,这要是换成心思不坚定的,现在八成就要崩溃的大哭,甚至绝望发疯。 而我一直在心中默念着静心咒,安稳自己的心神,双腿虽然依旧灌铅的沉重,肌肉传来酸痛,身上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十分难受,我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生怕现在要是真的停下了,那就是真的永远停下了…… 7017k 第二百章 逃出生天 走在这阶梯上,我甚至生出一种嗔恨之心,认为这里就是一处没有尽头的死循环,类似于就是鬼打墙那样的存在,目的就是叫走进这里的人直接在希望和失望中累死自己。 而我想到了在石壁上冒险攀爬的郎弘毅,还有即便害怕,依旧在我准备四处转转的时候,坚强叮嘱我一切小心的苗苗。 最后甚至连那些陌生却无助的学生的面孔都出现在我脑海里,进不去这古墓,破坏不掉影响通讯的磁场,那些人最后很可能等不到救援。 当然还有为了给闺女积阴德的闫叔,以及廖队长和小找他们,恐怕这些人也要成为无名英雄了…… 不行,我还不能垮,身上的重任太沉,而我也是刚刚度过了生死劫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虽然神魂深处多了个什么东西的存在,但我现在绝对不能放弃。 活着……走出去! 这个信念在我心中坚定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我脑袋猛的撞到了什么坚硬物体的疼痛,叫我直接捂住头,嘶出声来! 上一秒看到还没有尽头的阶梯居然到头了,我刚才撞上的居然就是一块堵住出口的巨大石头! 激动的心情围绕在我心底,叫我下一刻就忽略了头上的痛感,拿出短剑试着开始撬动那看上去圆滚滚的石块! “这里应该就是三蔓下去的时候,固定绳索的地方,闫叔你看看这断口!” 猛的郎弘毅的声音出现在头顶上方,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也回来了,到了之前苗苗失足下落的地方,而我眼前这个石块居然就是我固定绳子的那个圆滚滚的石球! 我放声大喊,希望外面能够发现我的存在,“郎弘毅……闫叔……低头看看,我在下面!” 整个石头阶梯上都回荡着我的吼声,但是可能传出去的有限,外面的人并没有给我回应! 而我并没有现在就轻易放弃,九百九十九拜都拜过了,我不能折在跟他们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米的这里,那样太憋屈! 我一边持续的保持着叫喊,一边开始用手里的短剑开始挖掘石球边缘的土层,只要有一个缝隙,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地球! “郎弘毅……” 就在我听到上面传来了开始远离的脚步,他们正准备走远的时候,我发疯的开始用短剑的剑柄敲击着已经露出一块的石球底部,咣咣的声音几乎压过了我自己的喊声。 手上传来疼痛,但是我并没有停止,而是更加用力的砸着石球! 在我又开始要绝望的时候,一道天籁般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三蔓是你么?” 是郎弘毅,他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此时就蹲在我的头顶不远处,低着头对着石球发问。 “下面,我在石球的下面,这里有通道!” 看来郎弘毅是已经平安到达,并且已经和剩余的大部队团聚,我喜出望外的大吼,依旧在挖掘着泥土,任由那些泥巴碎石掉落在我脸上。 于此同时上面也传来了挖掘的声音,郎弘毅打声招呼着人,“快点都过来,挖土,三蔓在下面,里面好像是条通道!” 闫叔的声音加入,“你确定是三蔓,她不是应该在下面么?” “我确定,刚才我就听到石头的敲击声,回来之后确实听到了三蔓的声音。” 紧接着上面就开始了人声纷杂,其中都是些熟悉或陌生的对话声,和努力刨土的声音,最后可能是因为球体太大,重量太高,根本不能移开而停手。 “不能再挖了,再挖下去,石球一担压塌土层滚下去,恐怕三蔓有危险,咱们挖土,挖一个洞出来,看看能不能挖到三蔓的所在之处。” 要说还是闫叔经验丰富,我在下面听着心里激动,刚刚确实看到石球有下陷的趋势,叫我都不敢继续站在它的下方,可是只有这一条转圈朝下的路,只要石球掉落,我肯定无路可逃变成肉饼。 为了节省体力,我直接坐在了一边的石阶上,上面的动静时近时远,终于在不知道多久之后,一块泥土吧嗒掉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郎弘毅的声音清晰的传下来。 “三蔓,你在不在下面?” 终于是挖通了,我赶忙站起身走到洞口的正下方,看到郎弘毅的脑袋和他背后的星光点点,激动的喊道,“我在这,在这……” 奋力的摇晃着手里的应急灯,叫上面的人能在黑暗中确定我的具体位置。 一条绳子被丢下来,我抓稳了绳子扯动两下,身体被拉着慢慢上升,双脚离开了这段都快要累死我的石阶,慢慢的终于呼吸到了外界清新的空气。 也见到了周围密密麻麻的人。 “三蔓,你怎么会在这里?” 郎弘毅一脸不敢相信的问我,毕竟他徒步上来,对于这个落差的深度,最是清楚! 廖队他们也赶忙询问,“你上来了苗苗呢?”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无力的瘫坐在地面,抬头看向大伙,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高昆,他在对上我视线的时候转开了头。 我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和郎弘毅分开之后,我在周围查看地形遇到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指着不远处我曾经下去过的地方说到,“苗苗现在还在下面,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我们要尽快下去看看。” 闫叔皱着眉头说道,“照你这样说,现在下面和可能就是一片水域,苗苗应该能找到躲避的地方,确实要尽快下去,只是……” “水里之前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诡异的存在,并没有生物!” 我刚说完,高翔就马上提出了不同的观点,“那不对,既然像你刚才说的,你遇到的时候情况危机,怎么有可能去注意有没有其他生物,也许……也许现在那些东西已经随着水流出来了呢?我们下去不是就很危险?” 廖队正在担心着苗苗的安慰,他直接沉下脸说道,“既然你们怕有危险,那我们下去,你们就留在这里,喵喵是我们的战友,总不能留她自己在下面自己不知生死!” “老廖,我和你下去。” “我和你们一起,看来咱们还是要走这边的悬崖,三蔓上来的地方出路已经被堵。” “我也下去,我答应苗苗会回去找她。” 说话的只有闫叔、郎弘毅和我……其他人都在观望,倒是一直不怎么出声的小赵也表示要一起,高昆则是有点但却的说要留下保护那些学生和陈教授。 7017k 第二百零一章 单独行动一下 关系到救人,这些人一个个满脸退缩的样子叫我心里不爽。 我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很客气的说道,“想留在上面也可以,毕竟这条路现在是下不去了,想要进古墓就只有从这里悬吊下去,走正式的墓门,你们要留在上面我们自然也没有意见。” 听说要从下面才能进古墓,加上所有人都想起我刚刚说的下面发现的那些东西,都开始踊跃报名,想要跟着我们一起下去,只有一些望着那高高的陡壁,已经头重脚轻的几名恐高症的学生不得不放弃。 “我不行,我还是留下给你们看着这些补给物资吧。” 学生里倒是不乏有看清事实,急流勇退的,这我倒是有点意外,而是最后看向了高昆兄弟,“你们又不准备留下了?” 高昆倒是还没有说什么,做弟弟的高翔一脸不屑的说道,“和上面比,下面明显更危险,更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协助和保护大伙,你说是不是哥!” 闫叔刚才可是在郎弘毅的指引下,看到过我被割断的那根安全绳残骸,他率先开口安排道,“既然这样,就叫这两个有胆子的少年跟着我第一批下去,我和竹排先行,你们紧跟下来压船!” 原本郎弘毅是想提出我们先下去的想法,但是在他刚想说话的时候被我从后面拽住,他立马明白了我是有话要说。 我趁着大伙正在安排下去的顺序之时,小声跟郎弘毅说道,“咱们最后,我还要去找点东西!” 郎弘毅有点惊讶的看向我,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点点头,装作很累的样子,继续坐在一边,顺手翻找着补给里面的食物,找几样顺口的撕开包装开始填饱肚子。 之前那一通折腾可是把我累惨,饿扁了,嘴里咬着东西我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这可都是万古不变的计时器,现在已经月影西沉,应该是快要天亮了。 下去的准备工作并不简单,毕竟安全起见,事关人命大伙都很小心,还要吊下去竹筏子那样的大家伙,工程量不小,所有人都在帮忙,郎弘毅自然不会逃避劳动,只有我很大爷的坐在一边吃东西。 闫叔和竹排已经放了下去,最后那根长长的竹篙,留给我和郎弘毅带下去,闫叔只把那对木浆带在了身上,想来也是,毕竟这里只有我和郎弘毅算是走了一个来回,大概情况已经掌握,带点东西不叫事。 第二批一次下去三个,讨厌的高家兄弟护着陈教授下去了,碍眼的已经走了,我站起身,和廖队交代了一声,便拿着绳索和应急灯,朝远处走去。 走出那边人学生聚集的位置,我站在心中早就估算好的地方,朝着下面看去,果然看到这边的低矮荒草中同样有一处陡坡存在,和我想象中的位置几乎一样。 我这还是在下面一番波折,根据大概的位置推断出来的玄龟脑袋正位所在! “三蔓,你要找的就是这里?你怎们知道这边也有陡坡?” 郎弘毅站在我旁边,也朝下面黑乎乎的地方望过去。 “我在下面去过了玄龟的下巴,去过了它的嘴里踩过舌头,还去了它的上颚,出来的那处洞口就是玄龟的鼻孔之一,要是还没有摸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就真白费了!” 听到我绘声绘色的描述,郎弘毅居然感受到了我的无奈,露出了笑容,声音里都是淡淡的笑意,“那你现在是准备干嘛?” “找鳖宝!再大的龟也是龟,只要是这类的东西,不管是乌龟、海龟还是老鳖,在额头正中都有一个鳖宝存在,书上说那东西可以看透地下,遍寻宝物还无障碍。” 听我说完,郎弘毅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想法,“你是想找鳖宝?那可能是开墓门的钥匙?” “很有可能,毕竟在下面咱们也看过了,那个墓门严丝合缝,周围什么异状都没有,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怎么打开那扇门,毕竟咱们必须要进去不是,目前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你在上面,我下去吧。”郎弘毅还是处处都想挡在我前面,对于这样终于被当成女生对待,我真的是……超级超级感动! 可这活还真是要我下去,毕竟自从来到这岛上之后,我总是隐隐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只适合女生,反而对男士不太友好,不管是这个玄龟吞龙的格局,还是这个凶悍的玄龟墓穴,都占了阴在上阳在下的说法。 “你帮我看着绳子吧,我可不想再下去一回!”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完,已经开始朝身上的安全扣捆绑绳子。 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有点狼狈,毕竟之前可是湿身了两次,其中一次更是在水里好一顿折腾,脑袋上的毛现在可以说鸡窝一般。 但是我依旧做了一个甩头发的傻鸟动作,潇洒的对郎弘毅摆摆手,“行了,准备好了,你给我当木墩子吧,拉好喽!” 这次有他在上面,我倒是没有什么后怕的感觉,大大方方就从陡坡上朝下方移动而去,这次我特意用一只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准备好了短剑,预防等下会面对什么危险。 毕竟现在我身上最有利的武器,就是这把棺材仔最后一次给了我们每人一把古剑,杀伤力绝对杠杠的。 我的身体朝下落去,大概也就五六分钟之后,我就在这块浑圆有些陡坡的石头上摩挲着朝下查探而去。 快了,大概就在这附近的位置,只要这里是玄龟局的话,那么就绝对有鳖宝的存在。 我在这边越走越慢,找的也越仔细起来,石壁上很干净,连棵草都没有,在我低头的时候,却看到了叫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就在我脚下的位置,居然出现了一蓬巨大的灵芝! 鳖宝聚灵气,难道我找到了地方,松开安全扣的带子,我把身子继续朝下移动了几米。 在看到石壁上有一个圆圆的小洞口的时,我知道找到了地方,但是这个洞口太小,我的手进不去,大概只能容纳我的两根手指。 我稳定住身子,用灯朝里面照过去,只能看到外面一点点的位置,里面已经照不进去,但是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晶亮的东西反射出点点光亮。 用手,还是不用? 我心里多少有点害怕,但是咬咬牙还是朝里面一点点摸进去! 硬硬的……冰凉? 我第一反应就是收回手指,感觉可能摸到的是条蛇,我最怕的就是这蛇有毒! 被孙家大蛇折磨过,我对蛇的胆怯已经降低到了最低,怕就怕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时候,中个毒就不好玩了。 手是撤回来了,但是指尖还是传来了痛感,中指的位置破了一个殷红的血点。 7017k 第二百零二章 遁水而行 小小的孔洞里面有光芒在不需要照明灯映照的情况下自己反射出来,照亮里面的一切,也照亮我的眼睛。 这一切是那样的不可思议,这光芒甚至叫我手里应急灯都黯然失色,我看到了,是一块六边形,中间凸起的石块,晶莹剔透如同最美的钻石。 但我保证那不是,因为钻石根本不会自己发光! 再次小心的伸出手指,随着指头的微动,那块石头已经一点点的离开洞口,完全落在我的手掌之中,我用两根手指捏着它,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晃动,像是突然而来的地震一般,叫我身子歪斜,差点保持不住现在的平衡! 震动散去,头顶上的郎弘毅大声问道,“三蔓,下面没什么事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块已经失去光泽的石头,小心的收好,才高声回应,“没事,事情办好了我这就上来!” 目前拿到鳖宝的事情,只有我和郎弘毅知道,爬上了顶端,我把那石头给郎弘毅看了看,他却并不觉得多稀奇,只是皱着眉说,“这个像是一块透度不错的锆石。” 锆石是什么东西在我的字典里还真没有,我唯一知道好看亮晶晶的石头就是电视上总在说的一颗恒久远那种…… “咱们先回去看看,耽误这会子,那边应该都快下去了吧。” 我们走回来的时间刚刚好,除了留手的那些人之外,就还剩下了小赵和两名陈教授的学生在等着下去,见到我回来,小赵走过来询问,“刚才队长没等你们,就说回来叫你们断后,他已经先下去了,刚刚这边有小型地震感觉到了么?” 此时我也弄不清楚,这个只有一瞬间摇晃的地震,和我拿到鳖宝又没有直接关系,只能点点头,“感觉到了,这里没出意外吧。” 小赵跟我们也混熟了,耸耸肩笑道,“上面的人是吓了一跳,下面的估计最惨,不过咱们看不到,准备一下,我们先下去了!” 绳子那边已经传来了剧烈的晃动,这是下面在发讯号,那边已经到了,上面可以准备。 留下的那几名学生看着除了他们,只剩下我和郎弘毅两人在场,居然主动走过来和我道歉,“之前在船上不好意思,有的同学说话不大好听,你们别介意。” 看着面前这个戴着眼镜,很斯文的小姑娘,我倒是并没有多计较什么,毕竟刚刚他们也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发表言论,不管如何不是没伤害到我。 “没事,这里不比别处,之前经历的你们也见到了,我的简易就是你们极可能不要分开,有什么突发状况还是回去码头比较保险,那里毕竟有屋子,还有没带过来的物资,相对会很安全。” 这名学生妹应该是把我的建议听进去了,轻轻点点头,走回了自己的同学当中。 说实话,这次出来也挺难为这些没吃过苦楚的祖国花朵,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多的事情。 好人我可以做,但是烂好人,或者以德报怨那种,还是算了吧,我不是那材料。 之后也没再说话,我和郎弘毅就站在前面是陡坡,下面几乎如同山崖的这处洞口边上,注意着下面的动静,心里在想着苗苗是否已经和大伙汇合,下面那么大的水,这些人应该在哪里登陆等待后续部队的到达。 绳子再次传来剧烈的晃动,我知道是该我们下去的时候了,最后朝着留手的几人看了一眼,我和郎弘毅毅然决然的滑向一片黑暗之中。 我的速度不慢,郎弘毅则更是稳健,动作潇洒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受过专业攀岩速降训练的人,在身体感觉到周围越来越浓的水汽之后,我知道,此时离下面那块水域已经不远了! 头顶上,在我们下落的这段时间,已经迎来了新一天的太阳,相信那些留下的人,之后的一段时间相对会好过一些,而那阳光对我们来说却只是有限的光线。 下方依旧死寂一片,浓重赶不走的黑暗环绕。 郎弘毅停下身子,用应急灯朝着下面照射,看到远远的已经有一艘竹排在下方十几米外的水面上等待着我们,上面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那是闫叔无疑。 郎弘毅的背上现在还背着那根竹篙,在我们继续下滑一段距离之后,闫叔直接伸手,拉住了竹篙的一头,郎弘毅对下面喊道,“闫叔,我松开绳子,你抓好竹篙!” 交接进行的很顺利,我们也终于从悬空的状态,踩到了竹排上面,随着我们体重的增加,竹排在水面上晃动了一下,吃水深了一些! “见到苗苗了么?” 我最关心的是被独自留在下面的苗苗,心里还有点愧疚,生怕她遇上什么意外! 闫叔点点头,“放心吧,和廖队他们在一起呢,这下面已经不是之前你们形容的样子了,到处都是水,已经看不到陆地的位置,所有人都在那个钟乳洞中,进去那边还要走一段距离的水下。” “走水下?”闫叔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明白,等到竹排如同利箭,飞快滑过水面,到达之前我们需要绳索才能爬上去的溶洞门口时,我才明白意思! 那个洞口朝着斜下方开放的钟乳洞口已经完全被淹没,闫叔熟练的捡起一截飘在水面上的绳子,拴在了竹排上,把两把木浆丢给我和郎弘毅。 “这两个东西你们帮我带好了,这可是我的命,另外就是前面没路了,只能游进去,好在苗苗给咱们留了记号和绳子,不然没有这么顺利就找到地方。” 好家伙,我现在的背上可谓是满载而归,内里乾坤被我牢牢的绑在最里面,然后绑上的是闫叔交付的他的命,最后就是补给背包,腰带的皮扣上还有我的那把短剑,至少小一百斤的分量,可是不轻松。 郎弘毅也就比我少了一根内里乾坤,东西相差无几。 眼看着闫叔居然双手拧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下手,居然把那根竹篙分成了七八段,小心的捆扎整齐,绑在了胸前。 此时我是一脸无奈,没忍住问了一句,“闫叔,咱们身上这么多浮力大的东西,能潜下去么?” 闫叔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吸口气顺着绳子朝里摸,潜下去干嘛?摸宝么?” 好吧,好吧,我的错,我天真,我愚钝…… 三声下水的声音,我们最后的三人跳下竹排,沿着绳子深吸一口气,摸进了石头的下面,外界恢复了一片的宁静,只有竹排还在水面上自顾自的打转。 7017k 第二百零三章 断尘仙宫 我本身水性就没有闫叔那么神,甚至连郎弘毅都比不上,在终于感觉自己破水而出的一刻,摸着绳索趴在石洞边缘的我几乎是爬上去的。 好在前后都有战友相助,苗苗看到了我破水而出,第一时间就是冲上前抱住了我,把我朝上面拖拽而去,郎弘毅一直刻意跟在我的后面,也在关键时刻推了我一把。 要说从水里突然回到陆地上的感觉是什么? 那绝对就是一个字……累! 在水里面,有浮力托着,不管是身上的东西,还是自己本身都轻了很多,除了不能呼吸,还有挥动四肢有很大阻力之外,还真是没有别的毛病。 但是出水之后,全身那种被压着的感觉猛的出现,地心引力张狂的耀武扬威,加上背包和身上的衣服都是水,这些重量加在一起,叫我站起来都有点费劲。 “三蔓,三蔓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苗苗并没有上来就指责我为什么丢下她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而是在担心我。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我不是故意不回来找你的,是碰到了突然洞里放水……” 苗苗不问我也要说,因为重视,珍惜这个朋友。 “我知道,我都知道,廖队把一切都和我说了,我在外面也见到了那些大水,我就是担心你……但是我也好怕,那些水很快就把下面的陆地都淹了,我就跑到这里,我好怕水太大,会连这里也淹了!” 她在下面的经历和我最为相似,我也是最能懂她意思的人,“好了,现在人都聚集到一起了,大水也停了,咱们暂时是安全的,别哭了!” 廖队他们在一边看着我俩,很体贴的留给我们说话的时间,大伙都知道我们俩从分开到现在再重聚,中间还是挺多波折的,却依旧有不开眼的存在。 高翔在一边一样是全身湿透,他烦躁的揉着自己乱糟糟滴水的头发低吼,“现在没时间叫你们姐妹情深,这钟乳洞也到了,墓门那边我们也看到了,到底要怎么进去?” 陈教授带着那些学生都分散在洞里,研究这难得一见的野生钟乳洞,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我们,我倒是挺好奇,这位大学究难道是特意站在这等着跟我们找别扭的么? 歇过来一口气,我终于能从地面上站起来,拧着身上都是水的户外服,挑眉看向高翔,“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不然我管你是啃个洞进去还是怎样,我欠你的啊!” 听出我开口就都是火气,高翔还想说话,叫小赵拽了一下,才作罢,郎弘毅也深深的看了高翔一眼,警告的站到了我的旁边,也许是他想到了之前被揍的一拳,瞬间老实了很多。 苗苗小姑娘也是气呼呼的怒目而视,“死鸭子嘴硬也可以理解成你这种人的映射词,没本事穷逼逼!” 闫叔和廖队几人都朝我们这边聚集而来,显然是有话要说,我也没有精神再搭理高翔那个和我八字不合的家伙,集体朝着墓门所在方向转移。 奇怪的是我们走到墓门这边,所有人都还是湿溻溻的,只有闫叔身上已经一片干爽,连量不是很足的头发都已经干透,我小声的问道,“闫叔,你这是什么本事?” 我拍拍自己身上还在滴水的衣裳,意思很明显。 闫叔笑着说道,“这岸上的本事不如你们点妆匠,水里的花活还玩不转,你闫叔还混个屁,后面就看你的了!” 显然是并没有准备多说,我也就收起好奇心不在追问,再次站在墓门跟前,近距离的研究起来。 墓门周围的地方不光是我,可能就连下来的那些人也都寻找了一遍,根本就像是胎生的一样,缝隙和坑洼都丝毫没有,光滑到一种苍蝇上去都会劈叉的效果。 结合我之前找到鳖宝的位置,我抬起头,望着这座高大墓门的上方,对身边的郎弘毅说道,“帮我用灯照照上面的地方。” 郎弘毅推开了几步,用灯一点点的照射上方门头的区域,牌匾出现在上面,石雕刻在石壁上的,有点紫霞仙子盘丝洞的那个味,直接把我看笑了。 断尘仙宫! 这名字取的,真有点要得道成仙的味道,却还在做着想要吞噬巨龙,取而代之的事情,我瞬间觉得里面这位真的有点欲盖弥彰的心,就在看穿这岛上风水局的时候我们已经想到这会是一位野心家的墓葬,但是人家给自己身后住的地方取名居然叫断尘。 断尘,断尘! 断了红尘的羁绊,您老人家还惦记着吸收青龙滋补玄龟,献祭自己的事干嘛? 难道是想天上神仙,地上人王都不放过,全都要收入囊中? 郎弘毅也看出了些许名堂,走回到我身边,但是手里的灯光依旧对着那块牌匾,“尘没断干净,小字上少了一点!” 我拍拍自己的口袋,“那点土在我这呢,看看这材质,应该是相同的。” 那几个大字之所以叫我们在这个位置依旧能看的十分清楚,就是因为在光的折射下,它反射出了七彩绚烂的光芒,闪烁耀眼。 后面闻声而来的那些学生还有陈教授都被这里的光晕吸引,好多学生都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捂着嘴小声的喊道,“天啊,这是钻石吧,这么美,还这么多……得很值钱吧?” 倒是陈教授走到了我们所在位置的近前,左转转右转转的多角度观察者那些矿石组成的文字,良久之后才推着脸上的眼睛感叹道,“这不是钻石,这是莫桑石啊,真难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莫桑石在一起。” 又是一个新名词,钻石和锆石应该还大众一些,很多人都知道也见过,但是莫桑石…… 我好奇的朝郎弘毅看过去,他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这个是真没有听说过。 陈教授借机开始给学生们讲解,“你们都来看看,这和钻石极为相似的矿石就是存世量很少的莫桑石,最初的莫桑石就是国外的教授在陨石坑里面发现的矿物质成分,世间并不多见,和钻石几乎一样,可以假乱真。” 好吧,我也算是顺便涨姿势了…… 现在首先要干的就是把我手里的这块鳖宝,放到不完整的门匾上去,但这个高度太高,我只能求助郎弘毅。 他爽快的弯下腰,拍了下自己的肩头,“上吧,才上来,但是你要小心点。” 7017k 第二百零四章 史上第一后 就在我踩着郎弘毅的肩膀,伸手够到那个少了一点的尘字的时候,手里的鳖宝严丝合缝的被扣进去,之前的震动居然再次降临,比上次只大不小。 现在我们的情况可就比之前危险了很多,毕竟身在山洞之中,周围还都是钟乳石洞,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大声尖叫相互搀扶在一起。 我更是直接从郎弘毅的肩头上掉了下来,好在被他即使拽了一把,整个人都靠在了巨大的墓门上,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好在这个山洞并没有出现什么变故,只有我身后的那块长在山壁上的大门豁然打开,我直挺挺的朝着后面摔了进去。 “三蔓!”郎弘毅伸手来拉我,手里的灯光乱晃之时,叫我以这个躺在地上,一半门里一半门外的狼狈角度看到,就在门内的整个天花板上,全都是闪闪发亮的星光。 “我没事,郎弘毅你看那!”我朝着上面直了一下,并不着急起身,初时的震动已经慢慢减弱消失,我则是震惊在那一片星空之中不能自拔。 郎弘毅与后面走进来的人都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里和外面不同,外面都是天然形成的景致,那里面就都是人为创造的神迹。 平整光滑的地面,高大雄伟的殿堂,周围遍布着装饰和雕塑,壁画精美反复,就连头顶上,距离我们大概又十来米的位置上,出现了一片地下的星空。 有了我们带来的灯光投影,那些星星都像是活了过来,此明彼暗的闪烁着,颜色多变,美轮美奂。 这次倒是等到最后进来的高翔小心的开口说道,“咱们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墓室,是不是应该等一会再朝里面探索,叫空气流通一下,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或者机关?” 我从地上爬起来,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不自觉的就出言不逊的回道,“你是不是看多了,老九门的东西没少学啊,这里一看就是墓志铭所在,这样重要叫人敬仰膜拜的地方,任何人都不会弄什么花样的。” “你又知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直接一跟头摔进来!” 我俩是真的不能说话,一张嘴就有想弄死对方的想法,他是有心无力,我是有力无心,我在想上辈子八成是我掐死了他家孩子,他杀了我全家,才能有这样的仇。 我朝着宫殿里面,大门正对着的那面墙指过去,“眼不瞎就看看那是什么?” 这面墙很怪,和周围的壁画并不相同,而是完全和两边内容不能衔接,以彩绘为底上面雕刻着清晰地古文字,并且石墙下面还有一只凸出墙体外面半边身子,爬俯在地的前半部分兽型。 来的这些人里还是有些肚子里装了点东西的,在灯光集中到那兽身上的时候,已经有人叫出声,“那是赑屃,龙生九子里面的赑屃,善于负重驮碑的神兽。” 廖队长走上前问道,“三蔓,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些,那这墓志铭上的字你都认识么?或许可以解开墓主人的身份之谜。” 我点点头,缓步朝前而去,但是嘴里还是在叮嘱着所有人,“你们想看,看看可以,但是最好别动什么东西,这些可都是金贵的文物。” 那些人已经早都等不及的四散分开,以陈教授为带头,三五成群的分成两拨,在整个足球大小的墓室里面逛起了菜市场,我看到这个情形也只能无奈摇头,倒是廖队他们几个还有闫叔都跟在我身后,等着我解说那些文字的秘密。 上面的第一句话就再次应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并且点明了墓主人的性别。 “千古第一后,贤良淑德,功勋伟岸……” 颠长的文字前后说的基本上就是一件事,那就是这里面的主人是位一人之下的皇后,看这个意思应该算是有点女皇武则天性质,却没有她好运的那一种女子存在。 对于历史不是很了解的我有点摸不到头脑,“看文字并非是咱们熟悉的那位老佛爷,这里的文字还有壁画上的服饰都更久远,称之为第一后,却并不是第一女皇,那也不是咱们盛唐的那位牡丹美人,可是能有这样的财力权利,历史上的女人能有几个?” 郎弘毅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还是一位不愿意葬入皇陵,自己寻了块这样风水地的皇后,野心膨胀的会是谁?” 看完墓志铭,更是被弄得晕乎乎的我们还在猜谜,刚才去研究壁画的陈教授好像有发现,发出兴奋的大叫声,“你们快来看,快看……这么有代表意义的壁画,这位的身份还用多想么?” 不用走的很近,在还有几米远的地方,我就清楚的看到了上面是描绘的内容,一座比此处更加宏伟的大殿上,上首有一名尊贵的女子在坐,下面是文臣武将,宫娥宫人伺候,一副繁荣庄严的朝堂景致。 但其中一个放置在中央位置的罐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用疑问。 这个罐子的造型绝对会叫所有人在看到壁画整体画面之后,第二眼就注意到它的存在。 因为这个罐子上面有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脑袋,画面刻画的很细致,可见画画之人的高深功底,把女人的痛苦,绝望,还有被挖的双眼,割掉的两耳都清楚的表现出来。 我有点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两个字,“戚姬?!” 这个发现叫人真的有点觉得头皮发麻,郎弘毅和闫叔在我身边,显然他们也赞同我的猜测,而陈教授在一边解释道,“这里的壁画我基本都看过了,要是这个再不能证明,那就看看其他的,和你们心里那个答案有没有出入!”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一幅幅壁画看过去,上面从小时候的富贵生活,到后来的父亲指婚下嫁,生子被弃辛苦煎熬,最后夫妻团聚做到了太后的位置…… 实锤了,这位就是历史上最有政治权利,权倾朝野的那位,对小三下手极为狠辣的那位太后,汉高祖的妻子,汉惠帝的娘! 吕雉,吕太后的陵墓。 “怪不得能有这样的规模和野心,原来是她!” 答案在所有人心中已经确凿下来,剩下的就是继续探索,陈教授看完了壁画和墓志铭,仰着头看着顶部的星空说道,“这是不是都是宝石啊,要多少工匠才完成这样的一副穹顶。” “确实都是宝石,红宝、翡翠和祖母绿都不少……”郎弘毅这一句算是总结,也叫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感叹这一间大殿殿顶所消耗的财力人力。 7017k 第二百零五章 赑屃的背后通道 这座专门安置墓志铭的宫殿之中,东西虽然不少,但是除了那个兽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之外,别的看上去倒是都很正常。 虽然这里没有网络,不能使用电话,但是照相的功能还有,不少人的手机还能使用,他们照够了照片,才朝我和郎弘毅这边走了过来。 墓门位置是郎弘毅找到的,门是我开的,加上看破这里风水上面说法的也是我,他们好像现在也开始有种习惯什么都问问我的习惯。 陈教授到头走过来问道,“小姑娘,这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啊?你有没有头绪了?” 听到这位一路都很清高,明显和我们划清界限的老教授,都能放下身段舍得和我们这些牛鬼蛇神说话了,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从本心中就是有点不想理他,这是要是闫叔或者廖队问我,我也许还会积极回答一声。 但现在我只是拿着我手里的短剑,在不断试探这我认为可能是机关的地方,还在查看这兽身的接缝处的情况,并没有说话。 开口的陈教授脸上有点尴尬,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学生多少也有点小怨言,纷纷口气不是很好的起哄,“喂,听到我们教授问你话呢么?” “是啊,和你说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个态度,有没有教养了?” 我直起身子看向那些人还有陈教授,很不客气的说道,“我正在忙着找通路为其一,另外就是我有名字不叫喂,还有我没收你们一毛钱的学费,没有必要回答你们的十万个为什么,教养有,但只回馈给有教养的人类身上!懂?” 廖队长过来解围,安慰着都先不要太着急,这里面行事诡异,必须要小心对待,急不得! 郎弘毅站在我旁边,看我继续开始查看那只赑屃神兽的石像之时,轻声开口,“三蔓,你这次怎么有点怪,不像以前的你。” 我听了看向他,有点奇怪,我怎么了,好好的咋就不像以前的我了? 可能是看出我的疑惑郎弘毅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己想想,以前碰到这类型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猛的明白郎弘毅话里的意思,是啊,我现在怎么脾气变得有点暴躁,甚至有一种怼天怼地怼全世界,之后很舒畅开心的感觉,确实不是我以前的行事作风。 难道是我现在多少入了些点妆匠的门道,已经开始飘了? 手里的短剑咔哒一下插进了赑屃脚下和地面的缝隙里,叫我顾不上多想,我激动的低吼了一声,“找到了,这里果然是开着的,能通到后面。” 郎弘毅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凑近查看,我拔出了短剑,看着神兽正前方,大概五步远的地方,这一块的地板并不是之前清一色的汉白玉,而是在里面夹杂了其他的宝石,呈现出般晶莹剔透的状态。 用手电光看过去的时候,下面被包含在外层半透明物质里面的宝石居然可以折射成辉。 “三蔓你看看上面。” 我抬头看去,见到对应下面这几块地面的穹顶之上,是一串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组成一个跪姿人型的祖母绿石阵,被镶嵌在我们头顶之上。 闫叔这时候也在旁边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屑的说道,“难道这老娘们还想叫咱们跪在这里祭拜她不成?” 对于这个可能性,我也有点迷茫,但是目前只有这样的线索,再无其他! “试试?” 背着墓志铭的赑屃和地面有缝隙,但是并没有别的打开之法,眼下也只能先试试这个办法,行不通再做别的打算。 我和郎弘毅耍了个滑头,一起走到了那块石砖上,只是蹲了下去,倒是并没有真的跪下。 就在我们身子矮下来,蹲下身的时候,抬眼正好四目和那赑屃的双目相对,以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赑屃眼中传来一道光线,直直落在我们左右手两边的石砖之上。 我和郎弘毅没有犹豫,都拿出了短剑,对着地面上对应的石砖砸了下去,原本想象中的坚硬费力并没有出现,那两块砖甚至比寻常的玻璃还要轻薄,在和短剑接触的一瞬间便出现了裂纹。 紧跟着裂纹扩大,直接碎成小片。 这两块并不是大理石,也不是我们脚下站立的这种半透明结晶石,“这是云母石。” 郎弘毅一语道破了这种视觉欺骗性很大的矿石名称,原来是云母,这个脆弱的小家伙。 下面露出了两个造型精美的拉环,连接着地下,我和郎弘毅一人手拉一只,朝上提起,下面伸出地面一截手腕粗的铁链,地下咔咔之声顿起。 陈教授还有廖队长他们都在紧张的看着我们的动作,也有学生把手里的灯光对向前面的墓志铭上面,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当手里的铁链拉扯到尽头,地下的咔咔声停止之后。 整座赑屃背上的那面刻有墓志铭的墙壁开始缓缓翻转,亮出后面一条如同走廊宽窄的通道,内里的墙壁上一串串的油灯,也被转过身的赑屃口中喷出的火球点燃。 整个通道从我们面前位置开始,快速朝里面点燃而去,一盏盏的壁灯亮起,依旧持续朝着远方延伸而去,并未停顿! 终于找到了朝后而去的通道,所有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了紧张,毕竟很多故事在这里都是重灾区,机关异兽频出,诡异危险并存。 算是死伤惨重的地段,毕竟现在我们这些人的人数不少,谁都不想成为影视剧里面第一个领盒饭的那个可怜虫。 “走吧,我们在前,苗苗你跟在我后面,其他顺位自己安排。” 现在我没有选择,必须一马当先,郎弘毅是肯定会跟在我旁边的,作为搭档,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分开行动的时候。 苗苗果然很听话的跟在我的身后,即便是有人抗议也没有搭理,陈教授居然跟着苗苗一起走在了我们的后面,这通道虽然不算狭隘,但两人并排才能走在相对靠近中间一些的区域还比较宽裕。 后面有学生在小小声的问道,“这里面……这里面会不会有机关陷阱啊?” 我露出一丝不羁的笑,低声说了一句,“咱们闯别人的坟,难道还会夹道欢迎不成?” 身边的郎弘毅听到,咳了两声,并没有说话,大长腿朝前已经迈步率先而行。 7017k 第二百零六章 多出来的影子 出于小心起见,闫叔倒是给我们两个探路先锋提供了一个很理想的工具。 那就是他那根在白天看起来枯黄普通,但是在此时却是一片碧绿上面好像爬满龙纹的竹篙,之前竹篙被闫叔给分解了,现在直接组装成了两根两米左右长度的杆子递给我俩。 “用它探路吧,对你们还安全些。” 谢过了闫叔,我们就和导盲犬一样,用竹篙在面前这条花纹反复的走廊上朝前慢慢行进,小心的在地面上叩叩叩的敲击着,试探是否前方有什么未知,触发性的机关。 这条走廊里面几乎没有装饰,只有墙壁上,大概间隔三米左右,会出现一对连接在墙壁上的灯盏。 说起灯盏,虽然它给我们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和脚下的路,但是一点都叫人喜欢不上来那种造型,一个个全都是清一色戚姬被做成人彘的样子,坛子外面高扬起披头散发的狰狞人头,大张着的嘴里是燃烧的火光。 正是被这样造型围绕下的众人,在走进这通道之后,都禁声无语,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回响在四周。 也正是这样的造型,叫陈教授都没有敢冒然上去,查看里面可能存在的是什么燃料,灯芯等等的材质问题。 为了节约用电,我们手中的应急灯都被关掉,只有这摇曳的火光映照着我们被拉长的身影,不管是两边的墙壁上,还是或前或后的地面上,处处都是我们的影子乱晃,增添了不少的恐怖氛围。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朝中间的同伴身边靠拢,小心的朝前行进。 老人言,走夜路的时候不要私下乱看,更不要东张西望是有先见之明的,就比如我们现在的样子。 后边不知道谁突然大喊了一声,“你……你后面跟着个人!” 所有人瞬间都停下脚步,转身朝出声的人那里看过去,苗苗更是吓得直接抱住了我的一条手臂,跟着一起转身。 说话的是走在倒数第二排的一名男生,他现在正一脸惊恐的指着廖队长的方向,脚下还在一直退后,朝大部队靠拢。 最后断后的是廖队长和小赵,他俩现在站在原地不动,一脸的惨白,额头上流下密集的汗珠,却没敢转头看看自己的身后究竟有没有跟着什么。 我把苗苗交给了带着红手套的闫叔,表示别太害怕,就穿过队伍朝后面而去。 廖队长的身后范围就在我的视线当中,而我却没有看到那个所谓跟着他的‘人’在何处,那后面都是我们走过的路,连一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别一惊一乍的,这里除了咱们哪还有人?” 那个刚才喊出声的男声也很害怕,颤抖着手朝廖队长身后指去,“有……我看到了……真的有……就在刚才我无意朝后面看了一眼,就看到廖队后面多了一道黑影,绝对不是咱们自己人的,他们走在最后面!” “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是火光照射出来的。” “不会,不会……这个我确定!只有廖队后面有一个跟他贴的很近的影子,小赵后面就没有,那影子在走动的时候,有时候会高出我们的身影,露到肩膀以上的位置,那不符合逻辑,正常人走路怎么会一会这么高,一会比正常人高出一头还要多,那不就是在飘!” 这一段话,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就连不信邪的廖队也忍不住对我投来求救的眼神,我直接走到他的背后,朝他周身看了一遍,才说道,“可能是错觉,什么都没有,实在不行你们去前面探路,我和郎弘毅在后面断后。” 走进来也走了千来米的距离了,并没有出现什么机关和异常,没有滚石,没有暗箭,没有翻板。 廖队长只能听从我的意见,拿着我们手里的杆子走到了最前面,我和郎弘毅站到了最后,跟着大队伍继续前行。 刚才的男生有点被吓到,已经挤到了靠前的位置,依旧频频回头朝后面看,看得我都跟着有点毛毛的。 忍不住开口提醒,“这里毕竟是古墓,算是阴地常年不见阳光,走路的时候最好不要回头,也不要四处张望,叫人的时候更不要拍别人肩膀,人有三顶火不知道么?” 那男生听了,赶忙乖乖的做乌龟状,再也不敢乱看,只看着脚下的路和前面人的脚后跟。 在走到队伍最后的时候,我已经示意了郎弘毅注意一点,毕竟我这个纯阳命的人,有主动的阴物靠近不容易,郎弘毅则不然,他可是命占了鬼星的人,真有东西绝对会自动被他吸引。 在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之后,我感觉出脚下的走廊看似笔直,但是实则不然,它存在着微微的弧度,我们走的弯路,并且还隐隐朝着下方延续。 人的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我掏出口袋里一个硬币,蹲下身子轻轻放在地上。 地面上要是没有坡度,那这个硬币则会站立在地面上,要是真的在水平方向有角度变化,就会朝着水平低的一边滚动而去。 结果很明显,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硬币果然在我松手之后,就朝前方滚动而去,最后被前面的一个人行走中无疑的踩在了脚下。 那人可能感觉到脚下有异物,下意识的转头朝我们的方向看来,下一刻就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发出一声尖叫。 要知道,男生在恐惧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尖叫声,绝对不必女孩子们的海豚音差到哪去,声音刺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来了……没来得及换内里乾坤,直接用手中随时防备的短剑,斜里转身,朝郎弘毅身后位置刺了过去。 郎弘毅的反应极快,直接低下身子,就地打了一个滚,快速起身,正对刚才身后的位置。 现在是所有回头的人都清楚地看到,就在郎弘毅的身后,我刺中的位置,有一道没有五官,全身漆黑只有影子的东西一个颤抖,收回了准备抓住郎弘毅,拽他过来抵挡我短剑的黑影腰间。 那黑影受创,发出吱的一声,刚想钻入脚下地面,就被郎弘毅抛掷而来的另一剑给钉在了地面之上,黑色渐渐变淡,最后一刻已经变成一个虚幻,半透明的人型,出现了衣着和五官,只是没有退,身上的轮廓越来越淡而已。 最后归于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能是刚刚的一幕太过超出想象,所有的学生还有陈教授都全身发抖的站在当场,良久之后,在我和郎弘毅收回手里的短剑,准备继续前行时。 陈教授才颤抖着声音问道,“那……那个是什么?” “土祭魂。”我吐出三个字,见没有多少人听懂,直接补充了一句,“被活埋之人的怨气,也是常人认知里面的鬼。” 7017k 第二百零七章 刺血悬针 鬼这一个字一出,虽然那些人刚才都对这个黑影从出现到散去的画面有些不适,却并不认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纷纷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里面刚才那个亲眼目睹并出声警告的男生小心的凑到了我们的附近,小声问道,“妹子,刚才那东西真是鬼么?” 对于这个个人认知上的判定,我并不想再多解释和争辩,只是缓缓吐出一句话,“科学的尽头,往往都是玄学,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我有点信了,就是害怕,我就是想问问,这东西在这里面,是就一个,还是不知道有多少个?” 刚才最后的一刻,我认出了那个倒霉的土祭魂的样貌,他身上穿的是和我们很相似的登山服,五官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居然就是最初,我们想要从盗洞进入古墓,我走到半截腰被堵回来的那位。 他变成土祭魂一点都不奇怪,雄心壮志抱着发财的美梦来这里捞金,到最后还什么都没摸着就被活埋在盗洞里,确实挺憋屈,这大概就是那队人里面,比较早领盒饭的一位。 “希望没有了,但我也不能保证,毕竟咱们进的是古墓,里面有没有殉葬的,活殉葬还是死殉葬,怎么殉葬的,我都不知道。” 那学生问半天,问了一个寂寞,心里没有安心反而更害怕了,只能战战兢兢的转回头,继续跟着朝前走。 周围的环境一尘不变,周而复始,加上刚刚出现的意外,还不是一个叫人愉快的意外,队伍里的人很快就开始抗议了起来,各种想法开始层出不穷。 “这里是不是鬼打墙,就是个迷宫啊,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改变,前面看不到头,现在就是退出去感觉都找不到回去的路,我们是不是要困死在里面?” “这距离太长了,整个岛怕也没有这么大吧!” 确实,走了这段时间,光是算脚下的米数,已经不下两万米的直线距离,说整个岛这么大也许有点夸张,但绝对不可能有这么远的距离。 “廖队长,这样下去大伙都累的没有力气,总这样走也不是办法啊!” 我猛的想到了之前我走的那条朝上而去,通道地面石球下的楼梯,好像和这边有点相似,刚刚在摆放墓志铭的大殿中也见识了古人关于掌握光学折射的智慧,叫我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那就是这里并不是鬼打墙,而是另一处采用了光学和欺骗人体方向感的建造原理,建出来的一条直通向下,折返不断的走廊那种感觉。 我和郎弘毅从最后面快步走到了最前面,廖队他们所在的位置,小声说道,“那些人心理防线已经承受不住了,先在这边歇歇,我看看周围再继续走。” 走还是要走的,但是也分怎么走。 廖队长对我的话并没有什么意见,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所有人说道,“大伙都原地休息一会,适当的补充些食物和水,一会再继续。” 那些人听到这个命令,倒是都闭上嘴,并不敢靠着两边的墙壁,而是原地坐在了走道的最中央位置。 闫叔和苗苗从后面走出来,坐到了我们身边,小团体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倒是老实的小赵被高昆拽着和陈教授他们一起,自己倒是没有好意思凑到我们这来。 廖队长心里也有自己的担忧,低声和我说道,“三蔓,他们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这走廊确实很怪。” “不止是怪,我之前也有一种可能是咱们一直在重复走路的错觉,但我做了实验,我用身上镇邪的铜板挂在了墙上那些烛台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想做手脚也是万万不敢触碰的,但是我从没有见到那些我做了记号的烛台,证明我们并没有重蹈覆辙。” “那证明我们是一直在走,可这怎么走不到头?”苗苗也有点怀疑这里真有这么长的走廊。 “同空间的理论你们知道么?就是说我们确实在走,但并不是一直朝前,而是在相同的纬度上转折的在上下移动,很可能还是首尾相连的那种。” “不对啊,咱们走这么久都没有转弯啊,也没上坡下坡的,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说法啊?” 苗苗现在已经被我们说迷糊了,好在我的话郎弘毅完全弄懂了,他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 “完全可能,我明白了三蔓的意思,这里应该就是一个闭合的三维阶梯,周而复始,就像是一条身体弯曲的蛇,首尾相连那样。” 苗苗终于理解了里面的意思,有点担心,却又不敢太大声说出来叫别人听到引起恐慌,凑近我才问道,“那咱们不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我并没有回答苗苗的话,而是拿出之前就已经失灵的罗盘,想试试这里有没有用,这种三维阶梯的局,只有找到固定的方向,找到生门的所在,才能有办法找到出路。 但是结果还是叫我失望了,罗盘上的指针还是和原先一样,一直在乱晃,没有任何规律。 郎弘毅注意到我手上罗盘的状态,担忧的问道,“还有没有替代的方法?” 我沉思了一会,想到还有一个土办法,可以一试。 “你们包里谁有碗面?” 苗苗算是一个小吃货,立马从包里掏出一个碗面塞到我怀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带了一个,想着下面也没有热水,准备干嚼的,你饿了给你吃吧,可能不好咽。” 我被她割爱的表情逗笑,顺手把泡面包装打开,直接把面饼和调料都塞回去给苗苗,“我就要碗,面给你嚼吧,你也别噎着。” 有了容器,碗里加上水,我从身上拽出一枚针,一闭眼就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一下,把针尖染血的针轻轻放在水面之上。 奇怪的是那枚针并没有沉到碗底,安静的浮现在水面上,针尖还在缓缓的调整着方向,对准备后方的一个位置上。 “这是什么原理?”苗苗啃着面饼,眨巴着大眼盯着我手里的方便面碗,都是好奇。 但我是实在说不出这个是什么原理,只能无奈的说道,“你就把这个当偏方吧,老人传下来的,这样也能找阴气。” 其实能有什么原理,我的血属于至阳,阴阳相斥的道理和南北极相斥是一个道理,既然要找的是墓室正主所在,必然是阴气浓厚所在,针鼻的位置自然才是我们要去的方向。 正是我们的前方! 7017k 第二百零八章 有轨木偶 “后面的路还是我来领吧,咱们试试能不能离开这个三维阶梯。” 我放下这句话,廖队便开始招呼所有人准备继续前进,很少有这么大体力消耗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叫苦连天,他们对现在的情况有了畏惧的心理,毕竟这里在他们眼中依旧是漫无尽头的一条诡异通道。 之前要说因为那诡异的烛台,我们都走在通道的中间。 但是这一次,我和郎弘毅一反常态,都是用一只手摸着一边的墙壁,走在了最靠近右手的一侧墙下的。 其他人倒是依旧走在了中间,不明白我好好的端着一个泡面碗,究竟在看什么。 我盯着水面上带着我鲜血的针尖,它始终都正对着我自己,尾部对着前方,缓缓的转动证明脚下的方位确实在一点点改变。 我的身子尽量的跟着方向的变化而转动,叫手里的针保持着垂直不变一直竖立状态。 “三蔓……”苗苗忽然的一声大叫,让所有人都像惊弓之鸟一瞬间停下脚步,朝后面推开,瞬间离我能有多远就躲了多远,就连我身后跟着的郎弘毅都露出了一脸的惊讶。 指着我的身体说道,“三蔓你看你自己。” 我低头一看,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因为注意力全在手里的方便面碗中,另一只手在感觉着通道的墙壁,根本没有发现,此时我有半边的身子,至少是一条腿和大半块盆骨位置都消失不见,融入了墙体之中。 赶忙朝后面退了两步,好在我消失的身体都从新出现,叫我的心终于落地,虚惊一场。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我这消失再出现,弄得和变戏法一样的场景,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郎弘毅拉住我,走到了我刚才身子消失的地方,诡异的一幕出现,他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这里能消失的只有我不成? 我看看变化了站立位置,手中的针也改变了方向角度,突然有点顿悟的感觉。 “不会,你走的方向不对,你过来我再试一下?” 郎弘毅走的方向刚刚是贴着墙壁,面对正前方的位置,而我是按照手里的针尖指示,一脚踏进了墙壁里面的位置,身体才会消失一半。 我再次拉开郎弘毅,自己完全不去看墙壁的位置,只看着面前水碗里面针尖指示的相反方向一脚踏出,我的身体果然再次消失,先是最前面的那条腿,接着是整个下半身。 最后到我只剩下一只端着碗的手,还留在外面,就像是鬼魅从墙壁里面伸出来一只手,只为了吓唬一下精神已经十分紧张的那些小伙伴。 “弘毅,拿着我手里的碗,按照上面针屁股对着的方向,直接走进墙里!” 郎弘毅刚接过泡面碗,下一刻我连最后的手也消失在虚空之中,叫所有人现在心里都没有了底,视线紧紧盯着手里跟托着净瓶一样的郎弘毅,想看看这大变活人究竟是怎么来的! 他没有叫大伙失望,按照我刚才的叮嘱,直接一步踏出,下半身出现了和我刚才一般的情景,直接消失在墙壁中。 “廖队你们接过去,跟上过来!” 里面传来我和郎弘毅的对话声,那边的人多少才踏实一些,但是依旧不是很敢上前一试,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开始的时候都想看别人先试,真等到后来,就开始争先恐后,生怕被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 这些人就是这样的状态,开始的时候是苗苗和小赵他们先后走了过来,最后几乎都是那些学生,最后才是小队长和闫叔,显然是这两个人不想跟他们争抢。 陈教授站在我的身边,依旧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念叨,“这太奇怪了,我刚才居然穿越了一道墙,走到了另外一边?这难道是真的?” “您不用纠结,是真的,刚才也不是穿墙,那只是个小小的视觉幻术,(本章未完!) 第二百零八章 有轨木偶 跟魔术差不多。” 我看人都走过来,才说了一句话,继续打量我们刚刚到来的这处空间。 地面上的花纹依旧繁复,整条通道比刚才的更高更大,周围也可以看到门户和转弯的存在,这里比刚才的走廊看上去更像是一处真正的建筑内部。 我觉得我们已经来到了真正属于墓葬的位置,刚才的走廊只不过就是防备盗墓者的一处手段而已。 “妈呀……妈呀救命啊……”和我一样在四处打量的人里,有一个突然发出大叫声,拔腿就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身边的人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也跟着开始奔跑。 现在怕就怕周围这样乱成一团,很容易会出现危险,这里没有灯光的照明,除了应急灯照亮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我确实在他们的脚步声和尖叫声中听到了一个不属于我们的存在,吱扭吱扭的声音在不断靠近,我抬起应急灯朝着那人奔跑相反的地方照了过去。 就看到一个黑影,手里好像推着什么东西,速度不慢的在朝我们的方向而来,兜兜转转的还在不断转着弯,步伐看上去很是诡异。 郎弘毅手里的灯光加入我的照亮之后,光线加强,这时候我终于看清黑影的样貌,一名穿着古代宫装,脸蛋刷白,抹着小红嘴唇的人,下摆空荡荡的推着一个独轮小车,上面放着不少空掉的杯盘,正在前行。 猛地一看,很是诡异恐怖,但是细看之下,我这种见过真家伙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动作太过僵硬,根本不会是鬼怪那种东西。 “都站住别动,小心有机关!”我真的是拼尽自己的嗓子极限,大声叫住那些不知道跑出去多远的人。 好在他们还能听到,尖叫声暂时停了下来,都转头看着我们手里的灯光所在,那个影子也被众人所接受,怪异的样子叫所有人全都盯着他。 “这是假人,你们都注意点别挡住他的路就好。” 有了我的解释,其他人的恐慌才打消了一些,看着那个没有行动轨迹,弯弯转转来回晃荡的小人推着车离开我们的视线,消失在走廊里面。 苗苗小心翼翼的缩到我的旁边,“苗苗,这是干啥的东西啊,太吓人了,不是你说我还以为是鬼呢。” “没事,别总是吓自己,还有大伙,最好别像刚才那样,难免有危险。” 我看了一眼还心有余悸的大伙,有点不是很开心的叮嘱,闫叔安抚的走到我身边,在我后背上拍了两下,示意我继续朝前走吧,别再和这些人较真。 第二百零八章 有轨木偶 第二百零九章 陪葬墓室 第一次的小人推车经过之后,再见到来来往往出现端着托盘的,抱着水罐的,捧着衣物等等出现的假人,久了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看多了也明白这些小人摇摇晃晃,左右转弯的行走规律完全就是因为脚下连接在地面上那些花纹的凹槽之中。 换言之,这些假人都像是有轨电车那样,按照既定的轨道,在日复一日来来回回穿梭在这条走廊之中,几千年来根本就没有停止过! “三蔓你说这些东西的动力是什么?” 我无奈的露出苦笑,“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但是看来现在还有电不是,下回你可以考虑抓一个,研究一下。” 被我这样一说,苗苗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知道我是在逗她,也不理我了继续朝前走,郎弘毅跟在我后面,用应急灯朝前面照去。 “三蔓,前面有个墓室,我进去看看。” “嗯,小心点。” 这周围时不时就有个圆拱形的墓室出现在走廊两边,里面除了一些像是日常生活的摆设之外,并没有其他。 郎弘毅说要进去,我也没有太在意,点点头叫他先过去,但是这次郎弘毅并没有在里面停顿,刚进去之后,就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的说道,“走吧,这里是陪葬的地方。”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越害怕,越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不一听郎弘毅说是陪葬的地方,好几个人都跃跃欲试的朝着那边转过去了灯光,那间门就在我们所在位置旁边的门里面,景象清楚地暴露在我们眼前。 苗苗一下子就把脸埋在了我的肩头上,其他人断断续续的惊呼层出不穷,连陈教授都一脸不敢置信的低呼一声,“这……真是太残忍了!” 确实。 陪葬的地方,真的是叫人看上去就心里发颤,这里面倒着的遗体都被整齐的摆放在墙边,但是所有人的遗体也只是遗体,脑袋全都不知所踪,一层层整齐的摆放,看得出是被在死后,整齐的一层层码放起来的。 光是带着破败布料和蛛网的尸骨,就已经达到了一人多高的高度,光是目测至少有就数千人之多,这个数量不算太巨大,但也是绝对不少的。 而接下来的那些墓室中,几乎都是这样类似的情况,我真心觉得,刚才说这位并没有太过残忍,话真是说早了。 陪葬的墓室里面除了那些人类的尸骨,剩下的还出现了酒坛子,动物,器皿,珠宝,金银钱币,甚至是已经已经腐败到完全看不出样子的布料。 “三蔓,这么多的东西,是不是都是墓主准备死后享用的东西?” “应该是,古人都崇尚死后依旧和活人一样,继续享受帝王生活,所以会给自己的墓室里面陪葬大批的下人以供驱使,还会准备牛马猪羊,绫罗绸缎和金银细软,更有大多数帝王叫自己的后宫陪葬。” “古人这样做真是有点愚昧,更残忍,合着自己死别人也别想活着,这是什么脑回路。” 苗苗对这样的事情嗤之以鼻,但是这就是事实,曾经历史里面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 “咱们……咱们走吧,这里呆着太难受了!” 后面的学生已经被这一幕幕打击到生无可恋,带着哭声的在后面小声建议着,而其他人并没有抗议,显然这句话说出来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走吧,咱们继续朝前面去看看。”我转身,率先朝外面走去,想着继续朝前探索,后面的人亦步亦趋。 走出去没有多远,一处墙壁塌陷,流出一堆土块的地方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个大大的洞出现在眼前,郎弘毅上前用灯朝里面照去,回头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咱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盗洞,下半段倒是没有被堵上,看来是半路出现了意外。” “我看到他的距离也是离地面不远的位置,应该是正在朝外走的时候碰到了意外。”至于是什么意外,我们根本不想深究,现在那位倒霉的老兄,不光人已经驾鹤西去了,就连化成的土祭魂都被灭掉了,也就没有继续理会的必要。 除了土之外,这里并没有别的发现,地上倒是有不少的杂乱的脚印,看得出现在和我们走的方向倒是一致,也是朝前面去的方向。 闫叔始终自觉的站在所有人的后面,这会就站在一间墓室的门口附近,他看到了什么东西,出声叫住我。 “三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转过身,看到闫叔用灯光照着脚边的位置,我走上去一看,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么大的水耗子?” 水耗子是我们这边的土叫法,学名应该叫做水獭,有的人觉得,有点蠢萌可爱的物种,那是因为他没有看到我们眼前的这只。 我不是很确定的问道,“闫叔,你觉得这个真的是水耗子么?” “像,但绝对不是!” 闫叔很有自信,水里的任何东西他都不会认错,现在眼前这个,绝对不是水獭,体型和样貌都不一样。 “前面有水汽,是死水,可能是那边出来的东西,这牙大伙还是要小心点了,应该会伤人。” 闫叔的话,叫刚刚有点缓和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我们绕过那个大水耗子的尸体,继续超前面走去,前面的墓室依旧不少,在一间没门的墓室里面,果然出现了浴室一般的地方,这里就是闫叔说的死水那里。 雕着水波纹的池子里面,那些水已经生出不少青苔,整个水面上覆盖满了水生植物,根本看不到水面,离近了倒是有一股水腥味冲鼻子。 闫叔居然从后头走到了最前面,朝我伸手出来,“竹篙给我,这里面有水漂。” 水漂就是水里的死人,因为淹死人很多会被水流冲到下游,会随着水流飘荡,所以得名,闫叔现在说里面有死人,我和郎弘毅把手里的竹篙递了过去。 闫叔手脚很快,直接把两根合成一根,长长的竹篙就送到了水里,没有几下,果然咕嘟一下,从水下翻上来一具死尸。 现在看这东西的时机可能太多,我们几个倒是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倒是后面那些学生都惊恐的再次发出尖叫,叫我已经有点麻木。 从穿着上看,这人还是那些人里面的一个,看样子死的时间比较久,尸身已经肿胀,闫叔仅用一根竹竿,就把人从里面一下子拨到了岸上。 水面上的植物都在随着水流荡漾,只是并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多出来了一个个小脑袋,带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我们手里的光源。 闫叔朝着下面尸体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一照,大喊一声,“快走,这里有吃肉的东西!” “吱吱吱吱……” 7017k 第二百一十章 变异水耗子 大部队在朝外面发狂奔跑,后面的水面之中也传来了破水的声音,吧唧吧唧的声音不断,那是水里的东西上了岸,朝他们冲过来的声音。 并且离我们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带来的还有一股很难闻的腥臭味道,毕竟它们生活的环境水域是那样的情况,里面还泡着死人,味道自然不会好。 在奔跑的时候,我居然想到,那些从墓道下来的人很可能也是遇到了这些长得像是大水獭一样的东西,死在盗洞里的那个,估计就是准备从那里回到地面,顺便堵住洞口。 慌忙中没操作好,出现了意外,直接把自己给埋在离地面不是很远的位置上。 进来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是站在前面,那些学生因为惧怕尸体都站在墓门外面,所以转头跑的时候,他们都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直接夹在了大水獭还有前面队伍中间,离死神的威胁更近很多。 不行,我们的速度根本没有那些东西快,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和郎弘毅第一时间同时转过身,拎着短剑开始面对那些巨大的水耗子。 灯光晃动间,我们看到那些那些水耗子眨巴着绿豆眼,长长的牙齿露出嘴外,手脚并用的拖着扁平的尾巴奔跑而来,身后拖出长长一条水痕。 见到我们落到了它们的攻击范围里,直接张开嘴,身上滴答着水就冲了上来,一口吭哧咬在我们刺上前的短剑上,瞬间刺啦一声冒出一股腐烂的臭肉,被放在烤炉上翻烤的味道,它们也吃痛直接自己松嘴。 这对短剑果然是好东西,对这些明显变异了的大水耗子也很有效,叫我现在不至于像以前面对家里闹耗子时那般,只能抡菜刀。 碰到我们的水耗子被放倒了一些,闫叔也在轮着竹篙,左右开弓干翻了一片,可依旧有不少的躲开了我们,继续朝那些人追过去。 “三蔓,接着,用这个!” 一样东西被闫叔甩手丢了过来,我反射性的一把接住,看了过去。 手里躺着的居然是一包食盐。 对,没理解错,就是谁家都有,任何人都离不开的那个,两块多一袋的食盐。 闫叔紧跟着又丢过来一袋,落在了郎弘毅的手里,他自己已经撕开,朝着那些再次扑上来的水耗子身上撒了过去。 效果很明显,甚至比被火焰灼烧的效果还要高,盐在接触到水耗子身上的时候,滋滋啦啦激起一身的水泡,啵啵的破开,流出恶臭的液体,那些水耗子纷纷发出痛苦的叫声,放弃了继续追逐,而是倒在地面上来回打滚,甚至是转回头朝后面有水的墓室里面跑回去。 我一看有戏,也跟着闫叔那样开始撒盐,这简直就是群伤害的技能啊,一把盐下去,至少有一小片的水耗子中奖! 前面被追的很惨,已经掏出枪来反击射杀的廖队长他们,压力瞬间降低! 那些已经无力在跑的学生也在拿着东西攻击这追上去的水耗子,一时之间,情况得到了逆转,而我们这一通乱跑的结果就是错过了不少没有探查过的石室。 来到了快要走廊尽头的位置,身后就是一扇紧紧关闭的大门! 这里除了被我们收拾掉的那些大水耗子,居然还有一些一看就死了有些时候,已经开始腐烂的水耗子尸体,可见是前不久,有人经历了和我们相同的遭遇。 危急暂时解除,混进人群的那些大水耗子都被解决,廖队开始检查队伍里有没有伤损情况。 苗苗看着地面上没来得及跑掉,已经死挺的那些水耗子尸体,怯怯的说道,“三蔓,这些物种看上去怎么和传说中变异的一样,外面的水獭可没有这个大的牙和个头。” “环境使然吧,这里应该除了死人之外就没有别的它们能吃的东西了,所以眼睛退化,牙齿和个头都在增长,另一个就是吃了人肉的动物都会变得奇怪,性情也会大变。” 郎弘毅也走到我旁边,轻轻的说道,“只有几个受了点小伤,那些东西看来是都退回去了,它们应该是不能离水太远。” 我用应急灯照向那边的大门,还有下面一小片大水耗子腐烂的尸体,“之前的人应该是逃到这里,直接去了门后面,把耗子挡在这边,咱们走的就是他们之前走过的路线。” 除了在之前的三维走廊里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去过的痕迹,盗洞之后的这一段,处处都能察觉出那些人留下的蛛丝马迹,苗苗有点害怕,拉着我的手臂,小声的问道,“三蔓,之前那些人可都……” 我知道她想说,之前的人八成都已经遇难了,我们要是按照他们的路线走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闫叔在后面听到我们的话,咳嗽了一声说道,“吕雉这老娘们确实够狠,这里面弄出这些门道,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真不知道那些人好好的没事朝这里钻有个什么病。” 苗苗赶紧呼和,“对,自己来找死,简直就是脑子有大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八成是知道这里墓主的一些消息,为了那些丰厚的陪葬而来,这吕雉的狠虽然出名,但是同样出名的就是她身为皇后,之后成为皇太后,她手里的权力、财力。” 古代帝王很看中自己的陵墓,陪葬品更是叫人叹为观止,其中不乏世间罕见的绝世之宝,这位皇太后在死之前,可是连皇帝儿子都不敢违逆的存在,她给自己建造的单独陵墓绝对是更叫人难以想象的存在。 野史上曾经说,这位皇后对自己的皇帝丈夫早就心灰意冷,所以说,当一个有脑子的女人放下情爱,专心权力一件事上的时候,那么她的成就绝对是很可怕的。 “不管怎么样,咱们先走吧,进去看看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找到了影响讯号的所在,大伙才能得救,现在估计想回去都不简单。” 廖队长在安慰好那些情绪激动的学生之后,走过来,他同样在观察那座大门,“三蔓,这里咱们要进去么?” “那些学生还能走吧?” “能,伤的不很严重,就是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危险。” 廖队长对现在的状况,完全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一辈子也是第一次遇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包括我,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我根本不能回答,能做的,只有事事走在最前面,尽量降低所有的风险,直接朝着大门方向走去,郎弘毅毫不犹疑的跟在了我的身边,闫叔和苗苗也紧跟在我的身后。 7017k 第二百一十一章 水中巨兽 这道门并没有什么机关,只是很沉重,毕竟整个大门都是一人厚的石板,推上去就感觉像是在扛着一座大山。 郎弘毅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跟着我一起用力,门板开始了微微的移动,朝内而去。 我们并没有推开很大,足够一个人侧身而过就好了,相继闪身走进去,应急灯的数量慢慢变多,里面的大概轮廓也出现在我们面前。 又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倒是和之前墓志铭那里壁画上,上朝的大殿有几分相似,中间一条铺着地毯的步道,两边是廊柱,摆放了不少的大箱子,盖子敞开,里面都是些金银器软,明晃晃的即便落上了不少的灰,依旧叫人一眼就能看清那些的价值不菲。 鸽子蛋还大的珍珠,什么是金什么是银,通体洁白的玉雕,玛瑙翡翠绿松石,真是应有尽有。 走进这里刚才还在紧张的那些学生,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都是一副惊喜意外的神情,有的更是直接朝前走出去几步,像是要去摸摸看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好在我和郎弘毅手快,加上闫叔,拽住了几个,但是偏偏没有拽住动作比较快,站在前方位置的高翔,他已经走到最近的一箱子珠宝跟前,用手电光照着那些东西,满脸狂喜的伸出去了手。 我只能急的大吼一声,“别动!” 可是高翔怎么可能听我的,这要是陈教授或者是他哥高昆喊的,也许他会当成一回事,现在他不是没有听见,而是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还示威一样的弯起一边嘴角,毫不犹豫的伸手抓起了一把珠宝玉石,朝我抖动。 “你叫什么叫,我就是看看,又看不坏!” 那嚣张的德行叫我真的是懒得搭理这玩意儿,管他是死是活,甚至有一种想看看这孩子赶紧倒霉一下才好的怨恨。 看到高翔没事,剩下那些早就想上前看看的学生还有陈教授都迫不及待的上前,根本没有把我的警告当做一回事。 倒是廖队长几人都没有动,都站在我的周围,安静的看着。 就在那些人开始上手之后,不知道谁那么准,命好的触动了机关,几乎没有什么震动,那些箱子所在位置的周围,地板开始快速下陷,一阵阵的水声响起来,现场传出那些学生的尖叫声。 已经有噗通的落水声传出,那些学生有的及时抓住了箱子,有的偏巧站在了箱子所在的地面上,好命的并没有落下去,落下去的只有高翔,还有另外几名激动过头,得意忘形的学生。 我们几个站在步道上的人倒是很安全,这个时候我和闫叔还有郎弘毅已经冲了出去,那就是尽量的救那些落下去的人,廖队他们几名公家人也都不落人后的上前帮忙。 我焦急中对那些还扒住箱子,勉强保持没有落水的学生喊道,“你们都抓紧了,别乱动!” 闫叔手里分成两半的竹篙现在是好东西,他用一支伸出去叫水里扑腾的人抓住,和廖队他们朝上拽,我和郎弘毅也拿过来一只,救援另外一个学生。 因为抢救的及时,加上里面的人积极在自救,除了落在最靠里面位置的高翔,别的人最后总算是都被拉上步道这里完好的地面上,趴在地上猛吸气。 此时的水里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安静,水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之前见过的那种怪鱼或者是大耗子追上来了,都紧张异常,站在走到的陆地上大声叫着,让高翔快点朝岸边过来。 停在箱子周围的那些人,都吓得赶紧缩到了箱子上面,现在在他们眼里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还真的不如脚下的一碰黄土来的有用,毕竟只有黄土的存在,才能救他们的命。 避免像高翔一般落入水中,无助的面对水下未知危险的可能。 高翔在众人焦急的喊叫声,满脸惊恐的奋力游到岸边附近,伸手快要能够抓住我伸过去的那条竹篙另一头的时候,水下面的东西终于出现。 最先破水而出的是漆黑粗壮的八根长足,每只的长足上面都有不少的尖刺,看上去恐怖异常,巨大的如同灯杆,直插在水中,长足的中心,一具长相丑陋,兼具了蜘蛛和螃蟹模样的巨大身体,拖着鼓胀的肚腹,被厚实的盔甲覆盖在下出现在我们面前。 两只巨大的复眼随之从高翔的身下浮出水面,吓得高翔哪还能继续自救,只知道惨白着一张脸,惊恐的发出大叫! 我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依旧没有把竹篙收回来,包括和我一起抓着竹篙,准备先把人救下来的郎弘毅都没有松手。 但是高翔已经被那只突然出现,似蜘蛛又像是螃蟹的怪物,吐出了一团粘性极大的丝线,拽出了水面,直接甩在了一边大殿的墙边上,悬在半空,四肢拼命挣扎,他嘴里的尖叫求救声始终没有停下。 高昆应该是人群里最焦急的一个,他已经拿出了手里的枪支,拉开保险栓,对着那只突然出现的怪兽开始拼命射击,哒哒哒的子弹声响彻整个空间。 那东西身上坚硬的外壳,挡住了大部分的子弹,留下一串火花,有一部分确实产生了效果,那怪兽吃痛的瞬间回到了水中,只是高翔还没有得救,依旧在墙壁上贴着,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郎弘毅快速做出反应,抓着手里的竹篙,直接弯下身子,弓着撑在岸边的位置,当做踏板,对我喊了一嗓子,“三蔓,快,趁机会救人!”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退后了几步,助跑着直接冲了上去,在郎弘毅的背上借力,对着半空之中直接跃起,奋力朝着高翔的方向跳过去,努力伸出手抓向他,短剑已经准备随时出手。 同时还要防备着脚下水面下的那个大家伙会不会突然再次蹿出来! 水下面的动静并没有消停,闫叔已经接过郎弘毅手里的竹篙,两根合成一跟,发出一声大吼,直接插进水中,力道大得直接把站在岸上的自己都翘起来,升到高空中。 水里冒出一股黑水,叫人弄不清这是那怪物身上的液体,还是水本身的颜色。 我也已经到了高处,接近了高翔的身边,此时他倒是对我没有不待见的意思,直接像是溺水者那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倒是方便我和他一起吊在了墙壁上端。 “三蔓……快!”闫叔被竹篙弹起来的身子也在快速接近我们的位置,时间几乎快到不能用秒计算,只要错过一分就会失去获救的机会。 短剑挥下,朝那些粘丝上砍了下去。 7017k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公一母 我的短剑砍到那些能轻易托起我和高翔身体重量的粘丝,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容易弄断的时候,使了很大劲。 但刀锋接触的一瞬间,如同切在了豆腐上的那种感觉出现,高翔的身体解脱出来,我拉着他朝下落去,闫叔刚好及时的拉住了我们,竹篙回弹的力道,直接把我们三个人甩回了中间并没有陷落的步道位置上。 摔在地面的疼痛第一次叫我们没有抱怨出声,而是心中生出一种庆幸的想法,高翔甚至死里逃生后,趴在地面上哇哇痛苦出声。 我则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把短剑,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 那就是我手中的内里乾坤等等这些保命的武器,我都要把他们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相信自己的手可以抓起,能够握住一样有信心,那样以后的路上,我便可以在生死关头多出一份精力去冷静面对考验,不用去纠结手里武器的能力。 就如同刚才最紧急的一瞬间,我甚至想到短剑会不会不能应对这样的粘丝,如果我完全信任了,那么是不是当时就能分出精力去观察闫叔救援的时机,还有脚下水面里的危险? 这应该也是一种悟,我好像更明白了以后应该怎么去做。 人们以为水里的危险散去,有人大着胆子朝着水里照了一下,这一下可好,之前那只怪东西再次破水而出,顺着光亮射来的方向,又是一团更大的粘丝。 而步道两边水中,这次居然一起发动,这东西并不只是一只,而是公母一对,另一边出现的那只,光是看体型就更大了些,看上去应该是刚才那只的配偶。 合着刚才那只受创,不是偃旗息鼓回去休养生息了,而是去叫帮手了,这次大伙可能有了对风险的预警,倒是没有被粘丝粘住,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一边。 剩下的人在两只怪物冒出来之后,都惊慌万分的开始朝大殿深处跑去,想要找到从这里离开的通道,可惜前方根本没有任何出口而身后这边的入口更是被夹在两只巨型怪物之间,谁都不敢冒险一试。 水中左右的两个怪物,对着还站在面前的我们发动了攻击。 姜还是老的辣,对于水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闫叔显然没有什么太大的畏惧,冷静的安排分工。 “三蔓,你们两个对付那只小的,廖队过来给我帮手,其他人赶紧找地方躲起来,箱子上没地方躲的,赶紧钻进箱子里躲避。” 面对这样的东西,一时之间我和郎弘毅还真没弄清楚,它可能的弱点是在哪。 只能快速的闪躲那些挥来如刀的长腿,还有一团团喷出来的粘丝。 “你们听着,这是蛛蟹,属于早就灭绝的东西,古时候专门被有心人培育出来守墓的物种,它们全身覆盖硬甲,口吐蜘蛛丝,唯一的弱点就是口器和排泄门。” 吼完了这一声,闫叔已经一个鲤鱼跃龙门,跳进了水中,廖队长倒是已经克服了恐惧,有了充足的动力躲避危险,给闫叔吸引注意力。 我们没有闫叔那样水里的本事,只能在它露出水面的位置下手。 这东西可能是多少也有点智慧,知道自己身体的弱点所在,始终把那个大大的肚腹,还有屁股放在水面之下,我们是想动手都难。 另外一个弱点就是口器,但是它的嘴不光看上去不好对付,更是能吐出蜘蛛丝还有前面四只攻击力很高的大长腿护着,得手可能并不容易。 周围的人虽然都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躲避,不会影响我们的发挥,但是地面的位置有限,大殿里面除了步道这一条的地面还在,水中只有箱子摆放的一尺见方地方像是孤岛露出在水面上,也被蛛蟹的身子挡在下面。 我和郎弘毅用手里的短剑抵挡着蛛蟹的攻击,却不能伤了大腿上面坚硬的硬壳分毫,还要躲闪蜘蛛丝的袭击,有点手忙脚乱。 “郎弘毅,这样下去不行,你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上去。” “你怎么上去?” 郎弘毅的力量都要双手合力,才能硬扛下蛛蟹的一条腿砸下来的力量。 可想而知我接下这样的攻击,抵挡起来是多吃力,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我利用自身的灵巧还有身上的东西,靠近过去,近距离的实施有效攻击,毕竟叫我在下面吸引注意力很可能会扛不住,反而叫郎弘毅陷入危险。 我没回答郎弘毅的话,在蛛蟹再次对我们吐出蜘蛛丝的时候,左手拿着内里乾坤迎了上去,叫蜘蛛丝把内里乾坤和我的手牢牢的粘住,利用它收回蜘蛛丝的力道,把我直接甩到了半空之中。 右手的短剑配合,在经过它身体上方的位置时,果断的割断,朝下面那个湿乎乎,看上去可怕狰狞的怪物身体上落下去。 这还真要多谢手上残余蜘蛛丝的粘性,落下的时候直接粘在了这货的后背上,没有被甩下去,能稳住身体,但是却把自己完全暴露在这家伙大长腿的攻击范围上。 十分狼狈的朝右滚开一尺,才避开一只后腿翻转而来的攻击戳刺,这东西长的实在没有天理了,这腿居然还能戳在自己的后背上,难道是为了能给自己挠痒痒设计的么? 割断了手上最后的一部分蜘蛛丝,我终于能够自由活动,勉强稳住脚下的重心,奋力朝着头顶所在的位置移动过去。 此时我清楚的感觉到,那一双巨大的复眼里面,居然有一半眼珠在跟着我的移动而在转动,叫我的所有动作都被监视在它的眼中,好在这东西没长脸,不然现在不定是什么表情的。 这东西前面的四条腿都在和郎弘毅纠缠,只有两条腿在不断纠缠我的脚步,最后两条应该是在水中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并没有出现。 郎弘毅看到我的情况,居然直接跳到了蛛蟹的一条前腿上,抓住了它腿部凸起的尖刺,脚也踩在上面借力,抡起手里的短剑,当做了砍刀在用,死命的照着一个位置拼命猛砍。 从身下这个大家伙身体抽搐的瑟缩感来看,应该是已经感觉到了疼痛,连一直在试探攻击背上我的那两条腿也朝着岸上而去,我的压力锐减。 我也珍惜这一次的机会,加速朝前冲刺,来到了蛛蟹有着两只两把镰刀口器的嘴边,举起了手中的短剑。 7017k 第二百一十三章 哪来的优越感 “呵……呵……呵……” 短剑刺进了蛛蟹的嘴中,我还生怕它不死的搅动了几下,之前灵动的几条腿瞬间保持住了最后的攻击姿势,停在了当前的位置,巨大的蛛蟹巨大的身体还有八条腿轰然倒下。 这庞大的身体把下面水池里的水推上步道,也砸倒了那几个残存在水面上的宝箱,里面藏着的人还有金银珠宝都落进了水中。 落水的人争相逃命,朝岸上游过去。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就在我身后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一只偷偷伸出来,准备给我致命一击的那条比较短小的后腿,僵直在半空中。 刚才哪怕我再犹豫个几秒钟,那么这条我原本以为不构成危险的后足,就是给我刺出一个对穿的利器,叫我腿一软跪坐在蛛蟹的尸体上,狠狠的咽着唾沫,心中升起后怕。 岸上的郎弘毅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蛛蟹腿,站起身第一时间就是朝我的位置看过来,大声询问,“三蔓,你没事吧?” 我最后吞了口口水,心有余悸的说道,“没事,就是腿有点软,我缓缓。” 闫叔那边也在和我们差不多前后的时间,解决掉了那位后来出现的蛛蟹家属,闫叔从步道边的水面上露出脑袋,撑着身子上岸。 那些因为我们拼命,才得以存活的学生倒是一个个上岸之后跑得飞快,根本没有一个停下看我们一眼的,也真是叫人觉得心凉。 倒是苗苗快步跑了回来,站在郎弘毅身旁大吼,“三蔓,你有没有事?” 我直接把蛛蟹的腿当成独木桥,缓慢的走下来,证明自己真的很好,并没有受伤。 就在走到一半的地方时,不知道谁的手电光找到了水面斜下方的位置,我才看清,这水下面究竟都有些什么。 除了刚才掉下去的那些金银之物外,密密麻麻都是人类的头骨,沉在水下,被当成点缀水底的装饰物,他们的眼窝嘴巴里还能看到一只只小型的蛛蟹,还有鱼儿在游动。 郎弘毅看我神情有变,也朝水下照去,苗苗看到那副场景,惊恐的捂住嘴,朝后退开了好几步。 这时候我和闫叔都已经站在了步道的陆地上,闫叔只斜斜的看了一眼,“那边也是这个状态,这里看上去倒是像蛛蟹的老窝,下面都是繁殖出来的崽子,倒是长得和他爹娘一样块头的没有见到,都是些正常螃蟹大小的东西。” “闫叔,这些东西留着会不会以后成祸害?” 实在是刚才对付蛛蟹的过程给了我不小的心理阴影,真的不能想象,要是这水下面的那些都长成它爹娘这样,泄露到外面会是怎样一场浩劫,毕竟正常人没有几个能面对这样的物种突变的。 “不会,物种起源生生不息,那些东西外面也有,但长这么大的也就墓里这两个,寿命都没有多长的。” 廖队长刚才被蛛蟹的腿划伤了后背,这会在小赵帮助下,简单处理了伤口,走到我们旁边说道,“现在也终于知道那些殉葬的人脑袋在哪了,这些小怪物难道都是吃死人头长大的?” “他们不吃人头,吃更补的地方。” 郎弘毅的手电定格在屋顶的一个角落上,之前大伙谁都没有注意到那里。 我们看到一团蜘蛛丝,像是固定高翔那样,把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固定在那边的角落里,整个身体上头和四肢都清晰可见,甚至没有什么破损。 只是看上去有点腐烂,有的地方的衣服已经被尸体腐败流出的液体侵染,他整个人保持着面向我们的角度。 我们都清楚地看到,他有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抓在自己的脸上,大张着嘴,面部肌肉拉伸到了极限。 “又是之前那些人!” 从衣服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毫无疑问,只是这具尸体的出现,终于解释了一个谜题,那就是这些尸体为什么后期被发现的时候,都是在水里并非溺毙,而是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死于失去心脏。 苗苗捂着嘴感觉有点恶心,那些之前掉到水里面,呛了好几口水才爬上岸的学生更是一个个蹲在一边吐出了胆汁,其他人即使没有干呕,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陈教授作为学生那边的领队,慢慢的在一名学生的搀扶下走过来,朝廖队长询问道,“这里面太危险了,咱们还要继续下去么?” 刚才饱受惊吓的高翔,现在居然也死灰复燃,把刚才那点惊吓都化成了不满,叫嚣着就冲了过来,“不行,这里简直就是要命,你看看下来以后都经历了什么,连个正式玩意都没看到,差点把命放这里,我觉得现在就应该护送我们回去,回到地面上再想办法!” 那些学生也被吓破了胆子,有了高翔带头也都纷纷露出抱怨的情绪,都希望能离开这里,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对,我们也要回去,前面我们绝对不去了,我们就是跟着出来考察一下的根本就没想进什么古墓,更不想没了命!” “送我们回去,现在上面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万一我们在这里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来找我们的救援呢?真出事谁负责?你能,还是你们能?” 这些人越说越过分,已经把手指都快戳到我们和廖队的脸上,叫有点烦躁的我忍不住一把打开面前的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也叫对面那人愣在当场。 没想到我会对他们这么不客气。 “走到这了你们最好祈祷自己买保险了,还有一点就是别忘了没有我们在,你们还有哪个能直挺挺的站在这,大声说话,刚才又是谁不听劝阻触动了机关,现在开始叫嚣不想下来了,我就问问当初谁逼你们了?” 廖队长也有他的为难,虽然他不能像我这样直接怼回去,但是对他们这样的无理要求也是气黑了脸。 回去,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不会说出这么傻的话,后面?后面有什么在他们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还叫老闫和三蔓护送他们回去? 难道为了他们的胆小怯懦,这些同样是来帮忙的人就有义务冒险必须去做?谁给他们的优越感! 廖队很不客气的留下一句话,“想走可以,请自便!真出事我负责,回去我去交代,但也请你们当个人,记住谁护着你们走到现在!” 说完就越过那些人,看都没看还准备上前说话的高昆,直接朝着大殿里面的方向走去,我和郎弘毅,还有苗苗、闫叔他们也跟着走过去,把那些人留在身后面面相窥。 7017k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下方水牢 其实这边的出口还是很明显的,可能是刚刚那帮学生都惊吓过度,根本没有找到。 步道的尽头处并不是一面墙壁,而是一处宝座,座位上面是一套皇帝的衣冠,我并没有伸手去碰,只是拿应急灯照着看了几眼,心里怀疑这可能就是汉高祖穿过的朝服。 吕雉私下把自己的陵寝建造在了这玄龟吞龙的风水地上,没有和丈夫合葬在皇陵之中,可能多少有一点牵挂,把这身汉高祖穿过的衣裳放在这是为了图个念想? 可是味道也不对…… 这屋里之前看上去还算是可以,金银珠宝遍地的富足景象,但是这两边地面塌陷,那丑陋的蛛蟹一出来,还有满满一层,铺满水底的人头骨…… 我大胆的想,难道这里就是个大型的陪葬室,不管是那些金银器软还是那些人头,甚至连这宝座上的皇袍…… 不能想,不能想……这样一想,妥妥的夫妻感情就被扭曲成了深达骨髓的恨意。 而在宝座的后面,就是出去的小门,门上并没有门板,只有一个半圆形状的门框,另一边通向不知名的方向。 后面刚才还在哎哎叫,要回去不想把命丢在这的学生还有陈教授他们,很没志气的已经跟了上来。 想来他们一个是害怕那两只蛛蟹活过来,巨大的身体即便死了,倒在水面上露出一部分的景象,也足够渗人的,加上外面那些见到了,以及没见到的各种危险。 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跟着我们继续朝里面走。 说实话,要是现在还在墓门外面,他们这样说我简直要开心到手舞足蹈,但是现在已经走到这不前不后的位置,再想走,真有点胡闹的意味。 我和郎弘毅依旧走在最前面,打头阵! 拱门另一边居然是两道方向不同的阶梯,一条朝斜上方的位置而去,另一边则是朝斜下的位置还出现一个转弯。 闫叔在后面跟上来,也看到这里面的道路,皱眉问道,“现在咱们怎么走?” “我觉得,你们暂时就在这里等一会,我和郎弘毅去看看,有不对我们也好退回来。” 我的这个提议,显然得到了那些学生的赞同,只有闫叔他们关心的询问,“你们要不要缓缓,刚才杀蛛蟹体力还跟得上么?” 我感恩闫叔的关心,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放心,你忘了咱们可是受过棺材仔特殊照顾的人!” 闫叔知道我说的是太岁粥,我还是加量版的那次,微微一笑,叮嘱了一句小心,便不在多说。 我和郎弘毅眼神交汇,一起选择了朝下而去的阶梯踏了上去。 我们走的很小心,永远保持着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的姿势,郎弘毅在后面是为了在有情况出现的时候,一把能把我拽回去,也能防护我的后背方向。 台阶很宽,这次倒是有点像是大殿门前那种像样的台阶,走过十几阶之后,就是转弯,前面的巷道用手电筒照过去,光线并不能达到很远的地方。 这里很吸光,黑暗是那种深沉浓郁的样子,叫手电光在远一点的地方就会被完全化开的感觉。 不过看路面的情况,一切还算正常,我和郎弘毅是背靠背的走进了这里,我前进,他贴着我的后背倒退而行。 从过了那扇石门之后,这里面倒是都比较节省材料,几乎都是只有拱门没有门板。 走进来大概有五米的距离,前面光亮已经可以看到又出现一扇拱门,门内传来了潺潺的水声,我不由得已经心口一紧。 那些水里的邪乎东西可千万不要再出来了,我们真的是已经受够了,而且闫叔也没在身边,真碰上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郎弘毅明显也听到了声音。 他轻声在我背后开口,“三蔓,就在门口看看,没有路咱们就回去,别冒险。” 我小声的嗯了一声,确保他能听到就好,小心的朝前面探索而去,手电光刚刚照到门里面的位置,我的心就哇凉哇凉的了…… 因为别的还没有看到,入眼的已经是一片水光,这屋子里面居然都是水? 吕雉是有多爱洗澡,还给自己弄了这么一个大澡堂子,这里估计别说洗澡了,就是游泳,八成都是个好手才能在里面打一个来回吧。 我已经站到了门边上,示意郎弘毅到我旁边来。 我俩把手里的电筒光柱凑到一起,从左朝右的一点点照射进去。 里面空荡荡的一片,脚下都是黑漆漆还在流动的水面,也难怪刚才离那么远就能听到水声,因为这里的空间很大,把本身不大的水声给放大了出来,满屋子现在都是隆隆的水声,像是激流一般。 而在水面的中心位置,有一处不算很大,见方的台子突出水面,八根锁链从顶子上垂落下来,兜兜转转的缠在台子上一个什么东西的上面。 “朝台子上看看,那些链子中间锁的是什么东西?” 郎弘毅听到我的计划,就把手电转过去,我眯着眼睛,也终于看清楚那上面的是什么! 上面居然是一个很大的坛子,就像是老式的酒馆里面,装酒打酒的那种一人环抱粗的大坛子,铁链子也都是缠在那上面的。 而方台子的四角上还站着四座不是很大,却形象生动的雕塑,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四神兽的样子。 整体看来,这应该是在镇压,或者说是囚禁,惩罚的感觉! 眼前的样子更想叫我看清楚坛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努力朝那里看过去,坛子上面黑乎乎的一团,好像是个脑袋。 看清楚的一瞬间,我身上的汗毛都是根根竖直,鸡皮疙瘩排排站立的感觉。 因为我猛的想到了之前在墓志铭的大殿之中,看到壁画上被吕太后做成人彘的戚夫人! 郎弘毅开口在我旁边说道,“别看了,这里根本就是为她而建的,咱们换另一条路吧,这里不管如何,光是她在这,就不会是什么好去处。” 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台子上的坛子周围突然出现一些轻微的摩擦声,锁链轻微晃动的声音传来,像是一声声撞击到我们的心底。 叫我们的手好像定住一般,根本从那里挪不开地方,眼睛更是直直的朝有动静的地方看过去! “又有人来盗吕雉那贱人的墓了,哈哈哈……” 7017k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两千年前的人 传来的是一个含糊不清,干哑鬼厉的老婆子声音,最叫人心里发凉的不光是她说出来的话,而是最后那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低沉笑声。 丝毫没有欢快的感觉,而是带着浓浓的恶意,叫人听到就能感觉到这位并不是什么善茬,我不自觉朝后面退了一步! 里面的声音好像并不想叫来人太好过,一会哈哈哈的笑,一会就是呜呜的哭…… 本身环境就够诡异的了,里面还有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疯婆子,弄出这样的动静,我感觉到郎弘毅身上的肌肉都在绷紧。 郎弘毅在我耳边轻声的问道,“里面那个是不是那东西?” “不是!” 对这点我还是可以很肯定的,改变了的眼睛已经清楚的告诉我,里面的那个就是个人,并不是那东西。 “喂,你是谁装神弄鬼的?” “哈哈哈哈……我是谁,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里面的声音真的在回应我,叫我的心里打了个突,难道,她这是承认了自己就是戚姬?那个把汉高祖迷得五迷三道的大美人,能歌善舞的一代名人? 听我说是人,郎弘毅也不害怕了,直接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不可能,你别信口开河,真是戚姬早就死了两千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何况虞姬早就被割掉了舌头,你怎么可能说话的?” “两千多年了……两千多年了……” 里面那个怪异朦胧的声音没有再回答我们的问题,而是神经病一般的开始碎碎念起来。 现在知道了里面是人,我的手也终于可以自己活动了,手电光随手照到了台子下面的水面上,这一看之下,叫我头皮再次发麻。 四神兽的口中不知道流出了什么东西,落在水里,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可见的一只只小如螃蟹的蛛蟹爬上了石台,一层层堆叠的爬到了坛口边上的高度,开始啃咬那颗暴露在外面的人头。 刚才还在平静念叨的人头开始剧烈的摆动起来,左右摇晃,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而大张开的嘴巴此时也已经转过来,正对着我们灯光的方向,那张千疮百孔,白骨暴露的脸怎么可能还能被称之为一张脸啊,除了伤口最显眼的就是眼睛位置两个黑漆漆的伤疤。 嘴巴里面那还有舌头,已经连嘴唇都没有了,这样的画面刺激的我们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准备离开,不再纠结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活了两千多年的戚姬。 就在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后面断断续续的除了惨叫,还传来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语句,“她恨我抢了王上……哈哈哈,王上只宠我一个……我赢了她不甘心……” “我的儿啊……如意你怎么样了……两千多年了……呜呜呜呜……为什么我还活着,你已经不在了……” “王上……戚姬想念您……你睁眼看看吕雉那个贱人怎么折磨我的……啊……” 后面的话声声字字都有着泣血的恨意和委屈,更是有不经意的得意…… 我和郎弘毅都没有回头,既然连一个被剁了四肢,剜掉双眼割去双耳舌头的人还能活两千多年不死,我们也不再纠结为什么没有舌头她依旧能够说话了。 而此人确实是戚姬我们已经不再怀疑,只有她才会有这样深沉的恨意,还有纠葛一生的爱恨情仇吧…… 很快我和郎弘毅就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这里和那边的距离并不多远,那个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这里绝对能听得到,因为我们刚回来,抬头就看到苗苗惨白着一张脸,缩在廖队旁边。 那些学生也不再说话,都一脸呆愣的瞅着我们两个的身后。 闫叔率先打破的宁静,“那边如何?” “不远有个墓室,里面都是水没有地面,根本不可能走的过去,水里还有小蛛蟹。” 我并没有提关于里面那个坛子中的女人的事,我可不想这些人不是吓的哇哇乱叫,就是一脸求知欲的提议先去参观一下。 不管是对我而言,还是对戚姬而言都不是很友好,历史应该湮灭的一切,就叫他继续留在本该存在的地方吧。 我把手电筒对着朝上的阶梯照过去,“现在只能试试那边了。” 苗苗之前和我们在旅店经历过夜惊魂的事情,被吓得有点后遗症,现在听到下面阶梯还在断断续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叫她在见到我之后,就赶忙跟了过来,一步都不准备远离。 我走起来有点费力,侧头轻轻对她说道,“乖,别拉太紧,不好走路了!” 就在我转头的时候,后面有人的灯光照到了下方楼梯的拐角位置,那里居然出现一道偷偷摸摸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刚才我们去过那边,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那边,而我们没有发现的。 现在出现黑影,聚堆不是好兆头。 郎弘毅注意到我的眼神,很快就朝那边照了过去,那声音还在继续,他并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只能继续前行。 我不敢出声张扬此事,刚才惊鸿一瞥,我绝对不会看错,那道身影可不是个人,想想古墓里面那么多陪葬的宫人,还有最后被灭口的工匠等等,真有点什么阴魂存在,也不稀奇。 我留了心,开始朝着上面的阶梯走去,后面所有人已经都受不了那断断续续的惨叫声,跟在我们后面紧跟上来。 地下原本的感觉是潮湿,带着点点闷热的感觉,时不时的阴冷也只是一会一会出现,并不持续,总的来说还不是很凉爽的,但是走上这几步台阶的时候,几乎像是走一步度过了一个节气般。 我们从短短十几道阶梯上体会到了,从梅雨季,到达了大雪漫天的感觉,这种冷,简直可以说是冰冷刺骨! 我身上穿着恒温的登山服还好,剩下那些学生还有陈教授,包括廖队就比较惨。 被周围阴冷的空气冻得几乎想要牙齿打颤,都紧紧的用双手抱着身子,手上的灯光都因为身子的战栗,摇摇晃晃来回抖动。 刚才还在说这里省材料,走到这朝上的阶梯之后,朝前走了不到三米,就看到一扇高大雄伟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这扇大门既没有门神装饰,也没有祥云朵朵瑞兽呈现的画面,而是雕刻着满满的鬼头。 成千上万张神态各异,身体扭曲狰狞的大小鬼头形象挤在大门之上,就连上面的两个门环,都是两只呲着尖牙,张开大口双眼圆瞪的鬼头,叼着门环在口中。 冷不丁的一看真的叫人心中发颤,加上现在周遭的温度,说这里是鬼门关的门前,也有人相信。 可惜我可是个真真实实见过鬼门关的点妆匠,只想说现在要真是到了鬼门关,那场面可比现在热闹多了! 7017k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堂地狱一线间 我试探的伸出手,握住了其中一边的门环,不管是朝内用力,还是朝外拉扯,门扇都巍然不动,我不由得觉得难道这上面又是有什么机关在不成,难道还要寻找什么东西当钥匙? 手摸到门上就是一阵烫手的感觉,我赶忙松开,看着自己的手心,“这个居然是热的?” 郎弘毅看了我发红的手心,用手指试着摸了一下,皱眉说道,“没有很烫,只能说……是温热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也伸出手试了一下,哎呦一声,还是被烫到了,怀疑的问,“你摸上去真的不热?” “不热。” “那你摸摸另一边,试试能不能打开!” 郎弘毅试着摸了另一边的门环,这次换成他受不住了,手指上也是通红一片,这次不是被烫的,而是被冻的! “这门为什么是一遍冰凉一边发烫?”闫叔好像也看出了什么门道,在后面根本连试都不敢试,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也是一脸的懵,现在的状况叫我有点弄不明白,谁叫我是点妆匠,根本没研究过盗墓里面的门道。 更不懂道人小门道里面奇门遁甲的那些门道。 这又是冷,又是热的,一个门究竟想整什么,弄出来这么多的名堂,知道就是不想叫人好好进去,但是咱也靠谱点不成么……、 下面的戚姬叫你弄成几千年不死就算了,还被放在自己的墓里,守着自己眼前一直在那里被折磨,求死不能,好像真的能看见一样。 就说一个女人的嫉妒嗔恨之心能有多惊人了。 “三蔓,你试着拉住冰寒的门环,弘毅你拉住另一边,这门的机关好像就是给你俩准备的,这里没有人比你们的命格更能代表至阴和极阳了,你们一起动手试试看。” 我和郎弘毅互看一眼,上前伸出了手。 之前几乎烫伤我手掌的门环,郎弘毅拉上去没有丝毫不适,而我拉住差点那个叫郎弘毅不能适应的寒冰门环,就像是把手伸进了清水中的感觉,一样不会伤我一点。 这扇折磨人的大门,终于在我们的面前张开巨口,里面黑暗展露在我们面前,在我终于把灯光朝里面转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 从里面猛地吹出一股带着腥臭味道的飓风,在这密闭的地下墓室里面,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强烈的飓风,最前面的是我和郎弘毅,实在坚持不住,直接背转过身,躲开这股叫人受不了的味道。 后面的人更是纷纷走避,嘴里发出惊呼。 风来得快,去的也快,但是空气里那种臭味还在,而门里面根本不用我们再使用应急灯,居然变戏法般金碧辉煌,妆点的如同等待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场地。 里面的一切,相比于外面的阴风阵阵,乌漆嘛黑来说,绝对一步天堂,身处地狱的反比。 有了之前的教训,身后那些人倒是难得没有一拥而上,都站在我们的身后等待着。 我都有点不大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小心的朝前迈步,走进了这片灯火辉煌的区域,这里除了没有活人之外,完全就是以前宫廷晚宴的画面。 仙鹤衔灯,紫铜云顶的香炉,金丝楠的桌子上摆放着带着水珠的水果、食鼎、三足酒杯中还有倒满的美酒,到处都是轻纱幔帐,一派奢华。 跟在我后面走进来的郎弘毅和我一样,并没有放低心里的警惕,我们走的都非常小心,闫叔和廖队长也是老油条,面对这样的场景,更是多加了几分小心。 只有过分天真的陈教授他们,在小心的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觉得已经排除有危险的可能性,开始满脸好奇的四处打量,这里毕竟是仿照皇宫盛宴的模样打造的,周围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就是一个小小的摆设,或者桌上的酒壶,都看上去珠光宝气价值连城的。 从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小心前行的状况,开始有点放飞,四散分开的朝各个方向探索而去。 廖队长现在就跟保姆阿姨一样,苦逼的叮嘱所有人,“你们都小心一点,这里看上去虽然安全,但是毕竟是古墓里,随时可能有危险。” 但是听他说话的没有几个人,该观光的继续观光,我们几个没动的依旧保持在原本的位置上。 虽然那些人都有些任性,但是看得出现在他们虽然在看着周围的各种小东西,倒是都暗暗加了小心,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乱碰什么东西。 可惜人里面永远都是天生贴有最早领盒饭面相标签的那种存在,那些学生里面依旧有人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或者是欲望,直接伸出手在一株半人多高的血珊瑚上摸了一把。 就在他的手指和那株血珊瑚接触的一瞬间,之前那股风再次出现,覆盖了整个大殿的空间之内,风猛的叫我们都不得不遮住眼睛,那股味道再次出现。 叫有些错不及防的人被呛得开始咳嗽干呕起来,场面一瞬间有点混乱。 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景象把我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导致那些臭味吸得更多了一些,一时间我都有点受不住,准备呕吐,但是郎弘毅拉住了我,朝一边躲去。 再次站稳的时候,才发现刚刚的位置,再朝前走上一步,脚下居然是就还在冒着热气的油锅,此时的锅里面浮浮沉沉的几具死尸,随着油温逐渐的升高,已经从原本正常的模样,变得如同黄金小酥肉一般的颜色,空气中居然还出现了一股炸肉的香味…… 叫我朝后又退了一步! 眼前忽然变成这幅样子,我还没有想通是什么原因,有人已经开始出现变故,被周围突然出现的黑色影子拉着朝周围和油锅一起出现的那些刑具上拖拽过去! 很多人被这一变故弄得措手不及,被抓到的发出嗷嗷的救命声音,其他的也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发疯的狂奔,躲避那些如同鬼魅的黑影。 苗苗吓得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惊恐的大喊,“三蔓,这是怎么了,闹鬼了!” 闫叔倒是并不慌张,只是手里拿着竹篙,试探的朝路过的黑影身上戳了过去,但是眼看着那些黑影根本没有反应,直直穿过,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声,“不对,这东西不像是脏东西!” 7017k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十八层炼狱 我也感觉到,现在的场景虽然看上去很惊恐,但是周围除了刚才的风有点奇怪外,根本没有伴随的阴气出现,这里确实奇怪,出现变化的诡异,却没有阴气,这很可能并不是真实的空间。 “苗苗,你跟闫叔待在一起,廖队你也暂时不要移动,等着我们过来,我先去救人!” 周围不少人已经被黑影抓住,按在了拔舌,锯腿、油锅或者是凌迟等等刑具上,眼看就要被当场销户…… 我和郎弘毅分头冲了出去…… 即使不能肯定手上的短剑能对那些不断在抓人黑影产生作用,但人还是要救的,毕竟我可不敢保证,要是真的叫这些人享受到了此间如同十八层地狱的招待,即便事后不死,脑子还能不能正常了! 离我这个方向最近的就是一盘巨大的石磨,一名学生已经被两只黑影架着,塞进了中间的窟窿眼里,下面两只黑影已经站到了推磨的位置,眼看着就要把人给榨成汁了。 我没有理会下面那两只黑乎乎的家伙,直接蹿上了磨盘,伸腿就朝黑影踹过去,预期中的着力感并没有出现,我的脚穿过了黑影,直接落到了磨盘上面,好悬差点没踩到窟窿里面那孩子的脸上。 我人也被闪了一下,手里的短剑随之挥了出去,那些黑影居然在见到短剑的时候,知道自主闪躲,有一只躲的比较慢,半个身子被我从中间划开,按说这样的伤应该立马消散了。 可是就在它飘散之后,不久一会,就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再次凝聚成型。 即便不能杀死,好歹能逼退也好啊,至少叫我有时间把已经吓尿的这位从困境中拽出来,“快点,到廖队长那边去!” 后面的黑影再次伸出手,看样子是想把我给留在这里,塞回去填窟窿,这些东西杀不死,我只能先跑,灵巧的躲开,朝着别的地方跑去。 在救人的过程中,那些被抓住的学生都吓得不轻,哭嚎着在得到自由后,就冲着廖队那边冲了过去,有闫叔在那边至少还能保证安全。 郎弘毅救下来的人也在陆续朝那边聚集过去,周围的黑影追到了周围,居然停下来,渐渐的把他们都围在中间。 而我在干活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直在想,这里怎么看着都像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那一种种刑法都和传说中的基本相同。 就算那些学生得救,刑具上也没有空着,更是没有停转,有不少的黑影继续出现,填补了上面受刑位置的空缺! 人都救出来,我和郎弘毅也回到众人之间,闫叔第一时间询问我,“看出点什么没有?” “这里像是有意仿造成十八层地狱的样子,不瞒您说,下面同位置的空间里关的是戚姬,我刚才看得很清楚。” 吕雉和戚姬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非常清楚,就看看戚姬最后的下场便可以明了。 闫叔有点吃惊的看了我一眼,想到之前听见那些凄惨的叫声,终于也想通了一切,“这八成就是为了戚姬而建的部分,吕雉是想在人间,自己的墓里也要把戚姬压在十八层地狱之下,目的就是为了叫她永不超生啊。” 现在我能说什么? 我能说吕雉已经成功了,那戚姬就是这样天天承受折磨,依旧还活着,在两千多年的今天,依旧还是个人! 所以她想死都死不成,可不就已经永不超生了,地府的边都挨不上,怎么再次转世为人! 郎弘毅看着周围的那些黑影越靠越近,有点焦急的问道,“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办?” “他们不是鬼更不是人,非魂非魄根本杀不死还能自己凝结,我觉得在这周围场景的出现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之前的宴会大殿,还有现在的十八层地狱,我更偏向于,现在才是真是的场景。” “真实的场景,难道你怀疑……” “对,我就是怀疑咱们中了幻境,还记得刚刚来开大门的时候,一样有一股风,里面带着腥臭的气味,咱们接着就看到了灯壁辉煌的大殿,之后在场景变化,这里出现黑影的时候,又是一股风,还有同样的味道。” 廖队长比较冷静,虽然阴阳行当里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线索在手,他分析的倒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独特见解。 “三蔓说的没错,第一次看到的奢华场景应该是假的,现在这十八层地狱则是真实的样貌,我觉得,再次出现气味之后,解了第一次的幻觉,在现实中加上了这些搭配场景出来的黑影,才是另一层的幻觉!” 我倒是很赞成廖队的说法,和我想的几乎相差无几,而那些刚刚被黑影抓着按在刑具上的学生们不赞成了,嗷嗷大叫的抗议道,“不是,不是那样的,它们抓我的时候力气很大,冰凉冰凉的,就是鬼,这些都是地狱里面的鬼差,我们真的进到了十八层地狱里面!”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些小宝宝真是少见多怪,就这里还是十八层地狱呢,谁告诉他十八层地狱就这么小的一点点面积,那都是单独的一片空间,根本没有边界的时空所在,受刑的人又何止这一点点黑影。 要是现在看到的真的是真实的十八层地狱,这些人没准还能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也说不定…… 陈教授这会倒是拿出了应有的气度,很关心的对周围的学生们叮嘱道,“大家都警惕一点,不要靠近周围的那些黑影,也不要惊慌,廖队长请来的这些奇人异士会有办法决绝眼前困境的。” 这一句话说的我们几人都朝他看了过去,这老教授现在这是捧杀啊,这会不说我们是什么神棍了,直接说成是奇人异士,那意思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希望我们赶紧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我没和这位教授较真,只是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想要找到其中可能是过关关键的地方,这里既然是十八层地狱,想要完全化解,里面肯定还有一处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 郎弘毅和闫叔在小心戒备着围着我们周围的那些黑影,我则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寻找这个关键的点上面,可是即便我找的仔细,但这里除了各种刑具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情况渐渐陷入了僵局,那些原本把希望放在我们身上的学生,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哭骂的、诅咒的、后悔的……很多负面情绪出现在身上,我注意到,就在他们开始抱怨的时候,周围的黑影就会朝前试图靠近,甚至身上的黑色都更加凝实。 突然好像心里有了点头绪…… 7017k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绝路求生 “闫叔,你的竹篙借我用一下!” 闫叔听到我的话,直接把竹竿递给我,而我接下来的动作,别说是闫叔,连郎弘毅都吓得发出一声惊呼,伸手过来抓我,已经都抓不到了。 因为我已经从我们站立的位置,纵身顺着竹竿朝下面不远的那口油锅里面跳了进去,很快锅上面的热气蒸腾,就已经遮挡住了我大部分的影子,我在落进油锅的瞬间,抬头朝大家所在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隔着热气,只看到了几个人影的轮廓,因为对于他们的熟悉,我清楚的看出那几个影子正是闫叔、郎弘毅还有苗苗和廖队他们,现在他们肯定吓到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时间给我再思考别的,我的身子一瞬间落进了下面的液体之中,当身子周围的感觉改变之后,我马上就确定,我之前真的赌对了! 这周围虽然热,但是绝对不烫,只是跟温泉差不多的温度,稍稍有点像是烫脚时候那盆水! 不知道是不是水吧,但绝对不是滚油,油的面积只有表面上漂浮的一层。 提前吸好一口气,叫我进入这些液体之中后还算平静,借着坠落时候的力道,我直接转头朝下,头下脚上的朝着大锅底部的位置而去,这些水感觉上应该是温泉,毕竟这几千年的古墓里面,要一直保持持续加热基本上就是扯蛋。 我要找的并不是温泉的位置,我要找的是另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爷爷的古籍上面记载的很是清楚,十八层地狱之内,唯一的善行所在,无上大能之尊的存在,只有一位不二人选,那就是猴子的师傅,鼎鼎大名的地藏王。 传说里他就是住在地狱深处,度化那些罪孽深重但是有一线善念的灵魂往生极乐的。 刚才在上面,所有的角落我都仔细观察过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可能,这里被吕雉复制的这么完美,绝对也不会疏漏了这位重要的存在,既然有幻象出现,很可能就是某种未知的药物,唯一的救星就只有这位的存在。 古人可是崇尚生生相克,循环不停的,即使做了死局也不会不留生路,即使主家有这样的要求,工匠也不会那样做,毕竟这个他们的生死也是挂钩的,都会在隐蔽的地方留下活命的道路。 我现在就是把希望寄托在这条活路上,那就是在这假油锅里找到那个唯一被疏忽掉的存在…… 这口锅的材质不详,我更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努力的朝下面的最底部位置游去,本身这个锅就很大,加上锅的底部又是最深的位置,现在即便我的眼睛因为睁开,要保持视力,开始有点发涩,疼痛异常。 我忍着不适,终于看到了下面锅底的部分,原来泉眼真的就在这里! 迎面而来的一股股水流推开周围的水扑在我的脸上,胸口也传来了叫人难忍的痛感,就连脑袋里面都是嗡嗡的缺氧感觉。 我拼着仅存不多的力气,猛地踩水朝下而去,终于看清楚,就在这个温泉泉眼口的周围,长着一片片四瓣叶片,像是幸运草形状的水草,在微微摆动,上面还有不少很是显眼的红色果实。 果实很小,我来不及多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伸手就摘下来一枝比较多的,叼在嘴里便朝水面冲了上去。 实在是我的水性不咋样,这会已经快到了我的极限,再不上去我就真的要淹死了。 破水而出的时候,我几乎感觉像是再世为人,真不知道闫叔这么多年水下水上的是怎么坚持过来的,说实话要不是现在这找活路的事情有点侥幸成分,更需要冒险,不然我是真不舍得自己下来走上这一趟。 喘息够了,我抓着竹篙的一边,对着上面大喊,“闫叔,拉我上去!” 我能听到上面一阵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听得出过来的人都很紧张,郎弘毅的生音立马出现在头顶上,“三蔓,三蔓你没事吧,你抓住我们拽你上去。” 这要是在平时,我自己努努力也能爬上去,毕竟爬树翻墙什么的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事,但是下水的这通折腾真的很消耗体力,我实在有点吃不消,现在只能保持双手紧紧的抓住竹竿的姿势,叫自己不松手再落下去。 千难万险的我,终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闪亮回归,苗苗几乎是用冲的,一把抱住我,还拉开衣领和袖子,看我身上是不是已经被下面的油锅给炸熟了! 我赶紧护住重点部位,那里虽然不够看,但是绝对也不能这样曝光,从怀里拿出找到的东西展示出来,“别别别,我没事,我下去找这个去了。” 那四片叶子红色果实的枝条一拿出来,就传出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刚才在水下没有发现,现在闻起来,味道还真是怪好的,比我吃过的那些水果来的都更美味。 而那些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果实更是长得奇特,世上有个水果叫释迦果,那只能说是意像,但是眼前的这个红色的小果果,简直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袖珍佛像,眉目清晰,堪比西游记里面的红色缩小版人参果。 这个不是长在树上,而是长在温泉的泉眼口附近的。 “这是什么啊,闻起来好香啊,长得也好好看。” 苗苗看我没有一点损伤,除了全身湿透基本没有别的事情,也放下心来,看着我手里的果子发出疑问。 可惜我给不出答案,只能解释道,“蛇咬七步必有解药,我就是按照这个原理,猜想这下面一定有什么,就下去找到了这个,油锅看着可怕,还是绝境之处,绝处逢生知道不,我就赌了一下,真叫我找到了。” 郎弘毅在一边黑着脸,不赞同的看着我,我知道刚才确实有点莽撞,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和闫叔。 就在围着我身边的人还在东一嘴西一嘴问着我油锅下面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高昆好像不希望看到我过于收到关注一般,大声的叫道,“你们这样真的好么?没看到周围还有那些越靠越近的黑影么?难道真要大伙都被逼着跳到油锅里去不行,就是不被炸了,也会淹死知道么?” 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时间,那些黑影在高昆说完话之后,居然已经黑的就像是有人披着黑布单站在我们周围一样,要不是现在这个情形,大伙也许以为这些都是人假扮的东西。 “想破解眼前的黑影,那就吃上一颗试试吧?”我把手里的枝条朝他伸过去,没想到高翔一把拍开,大吼道,“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你难道想投毒!” 7017k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地狱之后的殿堂 我现在心里只想MMP……我投毒? 我差点淹死自己,然后给你们投毒? 莫不是脑子有大病吧……我看着你们被黑影逼死不是更省力气,面对这些黑影,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冲到后面的墓室里,但是回去绝对没有多大问题。 重点是消灭了这帮拖后腿的! 郎弘毅直接伸手,拽下来一颗塞进嘴里,紧接着就是闫叔,苗苗,还有廖队和小赵他们,我也摘了一颗丢在嘴里,剩下的依旧拿在手上,有的学生也试着摘了一颗,但是并没有吃,而是攥在手里。 说实话,...... 《阴阳点妆匠》第二百一十九章 地狱之后的殿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皇后皇帝一块玩 虽然石台子上面都是尸体,但是女人好像对玉石什么的都有独特的喜爱,苗苗忍不住都伸出手去抚摸那些石台子的下半部分,只轻轻的一下,就一脸惊奇的告诉我,“三蔓,这真是好玉,摸上去水水润润的还有温度,好细腻。” “那是自然,这里的主人当时可以说是权倾朝野,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只是我想不通她弄这些出来的原因?” 墓主要是皇帝还好说,这些明显都是妙龄少女的尸身,不是陪葬的娘娘、嫔妃,也可能是美貌侍女,但是吕雉是个皇太后,弄这些姑娘摆在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闫叔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知道的也不少,在后面开口说道,“是不是想不通?看看这玉石台子,可都是上好的暖玉,不光可以隔绝地气,保持尸身千年不腐,另外还有一个功效,你忘记金丝玉甲的作用了?” 经过闫叔一提醒,我猛的想到之前在伍叔家确实闲来无事看过几本杂记,上面就有说道金丝玉甲,那都是古代陪葬物品里面顶尖的存在,非王公贵胄根本消费不起。 金丝玉甲都是用金丝搓出来的线,连接起一片片的暖玉,包裹住尸身的全身,一丝都不外露,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脚底这些地方都不会放过,为的就是保持尸身的完整度,并且柔软度都和活人一样。 不知道为啥,古代各位帝王,百分之八十都崇尚死后还能重生,还魂回来继续享受帝王待遇,对尸身都有一种迷之执念。 这里并没有什么异状,除了这六具女尸,还有地上那位盗墓者之外,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们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朝后面继续进发。 绕过这间停尸的厢房,后面连接的是一处古香古色的院落,此间除了花草不能生存,可以说是雕梁画柱,美不胜收,处处都显示出了主人的地位和品味。 恢弘大气,带有不经意的巧思,层层叠叠的院落被设计的十分温馨,有一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境,这一点从我们踏进这里就能感受到。 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我实在都想不出来,还能再添上些什么,才能更完善此处,满足那种对于一个家的幻想。 而屋子里面的摆设除了华丽之外,处处都是很注意生活细节的设计,院子里面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亭子内的石桌石椅,古琴香炉,相映成趣。 卧房之中,鸳鸯戏水枕头,百子百孙合欢被,精美的妆台摆着琳琅满目的用品和首饰,书房里面书籍字画,衣柜之中,男装女裙,无一不缺。 我忍不住有感而发,“这里怕是真想过日子的感觉,看看这弄得这个细致。” 郎弘毅看着周围的一切说道,“我感觉这里的一切和汉高祖没有什么关系呢?” 汉高祖就是我们已经确定墓主的合法老公,除了之前在十八层地狱见到那身皇袍外,哪里都没有他存在的痕迹,这里的男装确实不少,但是没有一件跟黄色站边的东西,也没有象征帝王的龙形装饰。 闫叔比我们这些小年轻更懂得历史,看得懂也读的透,他好像知道什么,咳了一声,接过了我们的话题,“你感觉的没错,可能说了你们不相信,这吕雉不简单,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可是历史上第一个给皇帝老公明着戴绿帽子的皇后!” 我听到这话,觉得真的有点不可思议,赶紧问道,“闫叔,这是真的?那她没有被废还可以好好的做到皇太后?” “当然是真的,很多方面都已经证实了这方面的猜想,史册上都有隐晦的记载,她之所以没有被废,可能第一个就是汉高祖觉得也有点对不起这位原配,另一个就是吕雉是个聪明的女人,用雷霆手段捍卫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不光她娘家人手里已经有了不小的权利,另外就是朝中重臣也和她私交甚密。” 我在心里歪歪,看看,不管什么时候,女人拥有自己的存在价值都是正确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不然哪有男人会拿你当回事的。 绝对不用怀疑,吕雉要是只知道绣花煮饭,一准早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哪能弄出现在这样的排场。 我有点八卦的心思,苗苗也是双眼闪光的看着闫叔,我们依旧在这个不小的宅院之中逛着,闫叔倒是痛快,直接把那位绯闻男猪脚的名字爆料了出来。 “那个人就是审食其,汉高祖的同乡好友,此人在吕雉最难的时候都陪在身边,整整七年,后来官至左丞相,受封辟阳侯。看这里的情况很可能就是吕雉给他建造的。” 闫叔刚刚说完这句话,我手里的灯光就照到了一块牌匾,忍不住念出声,“安其居。” 要是不知道这个传闻,看到这个名字我还真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知道那位男猪脚名字,再看这屋子的名字就有点意思了,忍不住上前推开了大门。 屋子里面一点都不黑,居然有四颗夜明珠围绕着正中央的一个石台子,不用怀疑,这石台子绝对也是那种能保存尸身不腐的存在,上面安静的躺着一名垂垂老矣的男子,面目祥和如同入眠。 郎弘毅看着屋里的一切,轻声说道,“这位八成就是那位辟阳侯了,没想到他的尸身居然也在这里,可是不对啊,时间轴有点乱,这辟阳侯是在吕后时候被她儿子杀的,还改了封号,叫幽侯了,尸身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闫叔,闫叔肯定的点点头,没想到郎弘毅也是位博学多才,知识渊博的学霸啊! 我对历史的认知,仅限于唐宋元明清……那些皇帝放在一起也许我能知道谁是谁儿子,但是单摘出来,我绝对弄不清他爹是谁的程度。 而对于皇家后宫这点事,皇上自己就不多说了,现在是皇上皇后一起疯狂……我只能说,完全不能理解,仅剩下敬佩了! 想想在十八层地狱下面的墓室里,被囚禁在水中台子上的戚姬,这都是当相好的,看看人家审食其的待遇,就问你心酸不? “外面那些小美人不会是给审食其准备娶的小老婆吧?” 苗苗突发奇想,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叫闫叔给否定了,“不可能,别人也许会,但吕雉绝对不会,她嫉妒心强也是出名的,管不了汉高祖,怎么可能还放任自己的另一位爱人如此荒唐!” 7017k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惊魂 退出了这里,接下来看到的另一间和前面停尸的房间相同的屋子里面,我们好像找到了答案。 这间屋子和之前有女尸的屋子基本相似,简直就是克隆过来的一般,上面清一色的睡着六名眉眼精细的少年,各个都能算是小美男子。 “这些八成是为吕雉和审食其准备的躯壳,一具怕不保险,他们还魂之后可能尸身腐坏不能再活过来,而是准备了一人六个选择的身体。” 苗苗一脸震惊的捂着嘴,不敢相信的喊道,“这也太残忍了!” 残忍?确实! 但是在古时候,面对帝王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六个可能是被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再用不伤害躯壳的方法杀死摆放进来备用,那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除了这些男子的尸体,里面也没有什么看的,继续朝后面的方向走去,原本以为还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想到这里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之前在走廊里面看到那些地板上带凹槽的花纹再次出现。 只不过现在不是个走廊,而是个一望无际的广场,地面上穿着衣服的人偶身影更加密集,时不时就会无声的出现在我们身边周围,叫人的神经很紧张。 顶子上面的挑高拉伸开来,无限朝上方延伸出去,已经不能估算究竟有多高了,要不是我们清楚知道,这里是在地下深处的墓室里,在这个居然有风吹来的地方会是个封闭的空间所在。 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种站在夜空下广场中的感觉,望着宽敞无边的前方,感受出现了进墓以后少见的舒畅感觉。 而怪事往往就在人们放下警惕性的时候出现,最先出毛病的就是我们此行队伍里面,除我以外仅有的一个姑娘身上,苗苗! 她一反常态的发出尖锐的大笑声,那双我熟悉的大眼睛翻上了天,只剩下眼白,脸上都是张狂快意的神情,“哈哈哈哈,我终于活过来了,这种感觉真好啊!” 女孩子招阴,有那些东西出现,最先出事的很可能就是女孩子,苗苗的情况叫所有人都吓得发出狼嚎声,要不是知道不能跑开,现在八成已经都逃的不见人影了。 苗苗的身子居然缓缓张开双手,在笑声中从地面上缓缓离地朝上升起。 这里可没有什么威压、鱼线的辅助,不用怀疑这是出现了超自然的事件。 我快速拿出了内里乾坤,照着已经离地有半米的苗苗身上抽了过去,这时候不是心疼苗苗疼不疼的时候,而是要面对她身上可能已经跟上来脏东西的问题。 一棍子抽中,苗苗的身子猛地朝下面坠落,发出一声痛叫,闭上了眼睛,刚好我就在下面,伸手接住了她摔下来的身子。 这时候郎弘毅也动了,毕竟我手上还抱着苗苗的身子,闫叔和郎弘毅,一个短剑出手,另一个抡起了竹篙,一下能抽中一串。 因为剩下的不少学生也出现了状况,我清楚的可以看到,周围多了十几个男女的魂魄,应该是刚刚就跟在我们的身后,走到了这里才开始动手。 男男女女的惨叫声在乱成一团的这些人里面发出,郎弘毅下手狠,只要有敢对人不利的就出手刺伤,那些双脚离地,飘忽而来的魂魄就会从伤口中冒出一股黑气,吃惊逃窜。 闫叔的那根竹篙果然也能辟邪,他抽出去之后,那些阴魂直接被从人的身上甩出去,滚在地上哀嚎,看闫叔的眼神都带着恐惧。 在他俩的帮助下,总算是没有后续再被上身成功的,但是苗苗现在还在昏迷,我只能先把他交给廖队长和小赵,他们俩在刚才我就注意到,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朝他们靠近。 这就是为人正直,神鬼不侵的道理,加上他们的职业特点,更加硬气了不少,倒是高昆居然也被搞了,这会正苍白着一张脸,惊恐的朝四周扫视着。 但那些东倒西歪,四处流窜的鬼影,他想看还真是看不到。 郎弘毅和我能看到,我们都知道,但是闫叔能手手不落空,难道也能看到? 闫叔看到我的眼神,直接横着手里的竹篙,对着阴魂比较聚集的位置说道,“别想了,我没你们的本事,接触这些年头多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我就是比普通人敏感一些。” 我蹲下身子打开背包,把之前用保鲜膜特意裹起来防水的小包拆开,有点心疼的拿出之前画出来的护身符,一人分了一个出去,“想没事,这东西就不要离身,也别弄坏了。” 我还拿了一个给苗苗挂在了脖子上,这东西护不住他们安全无虞,但是至少再有阴魂想要攻击他们或者上身的时候,能帮他们档上一下,也能叫我及时的发现。 不过心是真的疼啊,这些都是我有时间就画来准备赚钱用的,结果现在就这样一口气拿出去了七八枚,怎么能不心疼啊! 包括陈教授在内的那些学生经过刚才的灵异事件惊魂,都没有犹豫的直接戴在了脖子上,还小心的收到了衣服里面,生怕刚才的事情轮到自己头上。 我狠狠的掐住苗苗的人中,疼痛叫她清醒过来,她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有点懵懂的看着我们。 “我怎么了?” 我不想吓到她,“没事,我已经解决了,咱们继续朝前面走吧。” 这次因为那些突然出现的幽魂,我和郎弘毅只能一前一后的护着所有人,闫叔对郎弘毅还是很了解的,直接走到了后面跟他作伴,可以相互照应。 廖队则是顶替了之前郎弘毅的位置,小心的陪着我走在前面,剩余的人都夹在我们的中间位置,一惊一乍的朝前移动,现在只要有一点声音,都能把他们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我们的速度缓了一下,因为要避开从面前画出一个半圆弧度,飞快路过的一只人偶,他手上托着的酒壶甚至还在托盘上面发出底盘不稳的扣扣声。 这么近的距离,我也终于看清楚了他们脸上的样子,那是面具,带有固定微笑的面具扣在面部的位置,根本没有正常肤色的苍白此时出现真的是很吓人。 廖队看的地方倒是和我不一样,他看到了这些人偶的脚下,“三蔓,你看看这些人偶,我觉得电力不可能支撑他们的行动,会不会是磁场,他们的行动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影响信号的所在?” 7017k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这是断我财路 廖队的这个提醒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事实,拿出罗盘,看着指针在这里,完全像是螺旋桨那样自由飞翔,蹦跶旋转的十分活跃,这正是处在磁场极近位置会出现的特征。 “真的是这里,可是这么大的广场,咱们要怎么才能破坏了磁场,恢复通讯啊?” 该找到的地方总算找到了,但是新的难题又横在我们的面前,这个目测至少有一个购物广场大小的场地,整个地面下都是强大的磁场,推动那些打扮成宫人的人偶在规划好的路线上巡回往致。 我拿起应急灯,朝前方极目远眺,想看看尽头究竟有什么,这个位置上,已经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里面隐隐还有光亮闪出。 我有点不敢置信的关上了应急灯,通知后面的人也把手里的灯暂时都关闭掉,我想看看前面的光亮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存在。 灯光消失,周围传来细细碎碎不知道什么动静,冰冷的风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们,总能听到时不时一声轻笑,或者是哀嚎,那些存在时刻都叫人们听到它们的存在。 不过有闫叔和郎弘毅在后面镇守,相对来说还算安全,它们闹归闹,但是并没有敢像之前那样猖狂的贸然靠近。 没了灯光,周围陷入一片晦暗,前面的光越来越明显,隐隐还能看到光亮周围出现了建筑的轮廓,这个建筑看上去并不在地面上,至少水平位置比我们现在站的广场高出了不少。 再次打开灯光,我带着众人继续前行,脚下有花纹的位置已经消失,后面的平坦,加上眼前出现的宏伟建筑和阶梯,叫我们都停下了脚步,站在最下面朝上展望。 少了那些时不时骚扰的阴魂,还有穿梭往来的人偶宫人的身影,我们终于能有片刻的轻松,闫叔和郎弘毅在那些阴魂明显不敢靠近纷纷离开之后,也回到了前面。 廖队长看着被刚才的变故折腾得狼狈的大伙,还有依旧有点虚弱的苗苗提议道,“三蔓你看这边是不是暂时安全,叫大伙原地休息一下,之后还要上那么高的楼梯。” 灯光朝着上方,至少五层楼高的位置出现的建筑体照过去,等下看来又是新的一翻机遇,我检查了周围的情况点头表示,“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就叫大伙都歇口气,任何人都不要远离队伍,即使去方便也要离队报告,两人以上同行不要走远。” 廖队知道这是为了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学生们好,答应了一声转过头便安排那些人的暂时休息。 我们背包里面的东西还不少,吃些东西喝喝水,多做准备对后面可能的突发状况没有坏处。 而我和郎弘毅他们说起了之前廖队长的猜想,那巨大的磁场干扰,应该就是支撑这些人偶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自己穿行的秘密。 廖队咬着干巴巴的面包,也加入了我们的话题。 “三蔓你说这后面咱们还要走多久,估算这下来的时间,可是至少有一天一夜了,上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地下暗无天日,人的生理钟完全完全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只能用大概时间的估算,还有郎弘毅手上那块机械手表辨别时间,全程惊恐的状况下,疲倦是肯定的,但是睡意绝对全无,谁都不会想,睡着睡着,就真的睡到醒不过来了。 加上也没有多少人真的有明知身处坟地,还能蒙头大睡,那样强大的心里抗压能力,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喊着困了想睡觉的事,只是大多累的说不出话来。 整队人的状态现在都不是很好,就算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也都是有气无力的歪倒在地面上,就连高昆兄弟俩现在都累的没有力气讨厌。 “这里应该就是最后的主殿了,我按照咱们的进程推算,这里就是玄龟的肚腹部分,也是之前咱们推测,正主所在的位置,加上这上面建筑的规模,里面八成就是放置吕雉棺椁的所在。” “那这通讯的恢复……”廖队没有忘记我们进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恢复通讯,不管这里的墓主人究竟是谁,既然没有发现还活着的盗墓之人,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就是把眼下这些被卷进来的活人安全送回到之前的来处。 “破坏这么大的磁场,暂时我是没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走进去这里看看,是不是有机关的总控制开关。” 郎弘毅也同意我的看法,主动开口,“这里肯定有一个总开关,毕竟之前这个岛屿被开发过,要是不能对外通讯,绝对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应该是那些盗墓者进了这里,触动了机关,导致所有的机关启动,这里才会成为信号真空区域。” 闫叔也在一边点头,“别想太多,现在只能进去看看,车到山前必有路。” 面对这样的难题,廖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脸上的愁思,始终没有放开,眼前的人不管是闫叔一行,还是陈教授一行人,加上自己的几名队员,都是为了协助寻找真相而来。 遇到现在的危险,是谁都始料未及的,可是遇到了,想装作没有发生根本不现实,这些活生生的人命几乎都压在廖队的肩膀上。 之前帮我们出头,一口答应下有事情一力承担的话,并不是意气用事,作为老刑警队长,这些使命贯穿职业生涯终生! “不管怎么样,咱们尽力而为吧,几位做的一切,我老廖都记在心里了,大恩不言谢!” 我露出苦笑,现在道谢委实有点早,毕竟我们心里也没有底,这件事情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转头朝着身后高处的雄威建筑望过去,那些盈盈闪闪的光亮还在上面闪烁,而我现在却有点想念留在村里的伍叔、张伟、棺材仔还有猴傻子他们。 大家伙现在都还好吧,伍叔的伤有没有好些了? 会不会像是我在惦记他们这样,惦记着出门的我和郎弘毅两只不省心的…… 郎弘毅看出我的心情不是很好,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凑到我身边轻声问道,“是不是担心最后还是找不到办法离开?” “我倒是没太担心,做了点妆匠的那一天就知道,这个职业和风险危机相伴,只是没想到真到事情面前了,会这样无力,要是能从来一次,我说什么都不想进这什么见鬼的古墓,管它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陪着你一起,这次结束了,你说以后远离墓地,咱们连落凤山都不进去了。” 我看向把安慰人的话,愣是能说成冷笑话的郎弘毅,干巴巴的呵呵两声…… “这个笑话不好笑,我做了点妆匠,坟地墓园基本就是第二故乡,你这是想断我财路啊,搞不得搞不得!” 7017k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明珠照黄金棺 即便看不到希望,依旧还是要继续朝前,八十难都走过了,这最后一难说什么也要走完。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朝着台阶上面未知的大殿上爬上去,这台阶的高度对于正常人的腿来说并不友好,每一步的台阶几乎都有正常台阶的三步高,每次都要抬很高的腿才能顺利爬上去。 加上这阶梯的角度也不像是给人准备的,走起来简直比崎岖的山道更加难行,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会下雨,还是过度潮湿导致的湿滑,脚下多少有点站立不稳。 包括我在内爬起来都很艰难,走到一半转头看回去,下面像是完全被黑暗吞噬,我们身处在悬崖的半路,只要脚下一个不稳,就可能掉下去,摔成肉糜。 廖队鼓劲的声音始终没有停下,他不光自己在艰难的朝上攀登,还在努力帮助身边的其他人,我在这位队长的身上,真的看到了叫我敬佩的闪光点,他是那样的平和、无私,总是叫我想起伍叔。 “都小心脚下,坚持一下,前面很快就到了,别朝下面看!” 光从呼吸的声音听起来,所有人都很吃力,陈教授的年龄不小,又常年从事书本相关的工作,体力最差,明显跟不上大部队的脚步,在几名同学的环绕下,已经隐隐落后。 我和郎弘毅,还有不放心的闫叔,都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上面究竟是什么情况,那些光对人有没有危险,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等待着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在前面探路的话,对身后那些人是最好的保护。 苗苗也在我身边,她之前被阴魂上身成功,现在在这个地下古墓之中,呆在我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她明显跟不上我们的脚步,我要分出一只手拉扯着她。 “三蔓,我这样会不会拖慢你的脚步,要不你先走在前面吧,我跟着你就是。” 她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苍白,现在因为运动,脸上出现明显的红晕,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喘得很大声。 “你想什么呢,你现在只能跟在我旁边。” 我这个命格,现在就是所有人的小太阳,不止是郎弘毅,还有苗苗,就是其他正常人,都要借我身上这点阳气,保持周身气场的正常。 这样的借气,叫我都有点吃不消,生平第一次在不是寒冬腊月的时候,感受到了寒冷的滋味。 这条巨大的台阶中间都是可供攀登的部分,台阶的两边每隔一层台阶,就会有一座高大威武的将军,手握兵器怒目而视的雕像耸立在边缘位置。 我们都理智的没有靠那边太近,再长的阶梯也有尽头,之前看到的那些亮光出现在眼前,我艰难的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跟了上来。 不用大伙说,我就第一个坐在地面上,站不起来了。 郎弘毅稍微比我好一点,他把闫叔拽上来才坐在最后一步的台阶上,稍事休息,闫叔的脸变得更白,本身就属于高瘦型的人,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带着红手套的衣服架子。 我转过身看着后面亮光的出处,那是大殿深处传来的光亮,映照出前半段昏暗的殿堂更叫人有种昏暗不清的感觉。 郎弘毅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其他上来的人忙着喘气的时候,也在看向那些光晕,毕竟这样的地方能出现像是灯光的东西,确实叫人觉得稀奇。 “那光可能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这里没有电,就别奢望二十五瓦大灯泡子了,等下进去看看就明白了是什么了。” 我难得有心情,幽了一默,别说那光可是比二十五瓦的灯泡亮的多,也不是昏黄的颜色,而是一种莹白,白得很高洁、神圣的感觉。 身上多少恢复了些力气,我站起身,拉了郎弘毅和苗苗一把,郎弘毅转身把闫叔也拽了起来,廖队长和小赵相互搀扶这也挣扎这站起来,看得出这一顿攀爬,训练有素的他们也有点吃不消了。 就更不用说剩下的那些人了! 大殿之中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棺椁,棺椁摆放整齐,如同上朝,之前我还好奇那些站起来的影子是什么,走进才看清楚,低处的地面上都是一人多高,保持站立起来姿势的棺材,同样的材质,同样的花纹,同样的摆放。 细数下来,足足有至少二十多口棺椁,光是看到这些也知道,大概都是有些身份的陪葬者,这里俨然就是一处庙堂的建造规格,下面的棺椁都是文武群臣,百官分文武两排站立在此千年。 只等着和里面的正主一起重返人间,共享繁华。 而在三步台阶之上,巨大屏风之前,并排站立着四座普通些的棺椁,闫叔在后面小心的穿过中间的缝隙,轻声说道,“那上面的应该是贴身之人,算得上是吕后的心腹,不然没有资格留在这里陪着她的。” “光芒是在屏风的后面,难道吕后就在那里?” 闫叔点头,“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咱们上去看看,你们多小心一点。” 就在我抬脚准备走上最中间的那几级铺了毯子的台阶时,郎弘毅从身后一把拽住了我。 “这里走不得,历来只有皇帝能走这边,我觉得下面绝对藏着机关,绞杀一切不敬之人。” 我听到觉得在离,很怂的选择了最边上的一排阶梯,走上了这象征着皇权至上,九五之尊才能登上来的位置。 小心翼翼的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朝屏风后面的光亮所在处而去。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我以为后面的景致会再次震惊我一下,刷新我贫穷的认知之后,我多少有点失望。 四大四小,八颗夜明珠确实金贵,世间少见,它们还被周围三面环绕的平滑铜镜包围,把自身的光亮折射得更大之外,再也不能吸引我的眼球。 而中间的棺椁,样式虽然精美,质地也像是纯金的棺椁,盖子已经被掀开,随意的丢在一边,棺材盖上还有一具已经开始腐败被华服妆点华丽的尸身。 看穿戴和头上的发饰,应该是为位高权重的女性,而她原本应该就是睡在那口纯金的棺材之中的。 吕雉,难道这具尸身就是那位辛辛苦苦弄出外面那些,还给自己和面首准备了一个重生之后享受爱巢生活的吕雉,大名鼎鼎的吕太后? 死后就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7017k 第二百二十四章 鹰爪逞凶 正主出现在地上,我们的第一直觉就是朝那口敞开的棺材里面看过去,看看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吕雉这样究竟是谁造成的。 纯金的棺椁里面,陪葬的金银珠宝,玉器珍珠琳琅满布,绣花段子的被褥,整块玉石扣出来的镂空玉枕上,一名五官清晰,胡须睫毛都清楚可见的男人躺在里面,姿势不是很优美,可能生前最后一刻并不很舒适。 他一身的登山作战服,背包敞开放在棺椁的一角,整个人保持在一个侧卧的状态,如同活人,叫我都忍不住凑上前,站在棺椁外侧伸出手指,凑近他的鼻端试探。 我是感觉不到这人的呼吸,可是根据我见过几次尸身的经验来看,这个一点都不像是死尸,最后还是郎弘毅站到另一边,伸出手试探那人的颈动脉,最后才能确认,“死了。” 闫叔和廖队是站在脚下的部位的,闫叔伸手扒开那些陪葬品,掀开下面的被褥,黄金棺椁的底部果然也露出一大块玉石透彻的颜色,这下面一样有防腐的玉块,才会叫上面的人维持在刚刚气绝的状态。 廖队长双手齐上,开始翻看那人的背包,听声音,里面的动静不小,但是廖队没多会就停下手,抬头看向我们,“这人应该是脱水而亡,背包里都是墓中的陪葬品,没有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和清水了。”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些人出于某种原因聚集到一起,肯定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才会来到这个吕雉墓,一路上千难万险的走到这里,原本以为可以大捞一笔,回去享受纸醉金迷。 不知道因为什么最终不能成行,而是活活饿死、渴死在这里面,即便背包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这些,但是关键时候,还真不如我们包里面的一瓶纯净水或者是一块压缩饼干来的有用。 这个屋子里面除了夜明珠还有棺椁,周围的位置还有不少的托盘,上面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的珍宝。 什么是玉璧,龙眼大的珍珠,还有金块银块不计其数,之前也应该是摆放整齐的,现在看得出,应该是被棺椁里面这位给搞乱,零零散散的摆在托盘中。 学生里面依旧有扛不住这些东西诱惑的,我耳朵明显的听到了金块被移动而相互撞击的声音,在这间安静的墓室里面很清晰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也叫我们都转头朝那边看过去。 那名手里拿着金条的同学,还有他身边正抓了一把大南珠的的高翔,定在那边! 直愣愣的看着我们,那名同学倒是有点尴尬的表情,但是高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里的一把南珠都丢在地上,很不以为意的说道,“就看一下,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这里又不会再出来什么机关或者大螃蟹的。” 他的话音刚落,被我们忽略的墓室顶端居然呼啦之声大作,快速被甩出来数十根巨大颠长的锁链,前端呈现出一个鹰爪的造型,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鹰爪四指张开,尖端锋利的朝着下面站立的人抓过去,反应过来的人都是哀嚎一片,争相奔逃,手里的应急灯和登山拐杖丢的到处都是,那些摆放财宝的托盘,连带下面跪姿的宫女雕像都被撞得东倒西歪,东西撒了一地。 “啊,救我……” “救命……那东西抓住我了!” “啊……” 一阵的混乱,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来得及拽住身边的苗苗,努力在这些鹰爪抓钩下面躲闪,用手里的短剑抵挡。 苗苗的身子随着我的拖拽拉扯,都快被我摇散架了,可是我要注意着头上的鹰爪铁链,还要提防脚下的障碍,是在没有精力再顾忌苗苗会不会被撞到。 她一直惊恐和疼痛的哎哎叫。 前后大概又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累的快要吃不消的时候,那些爪子哗啦一声,齐齐上升到高处,没有抓到人的爪子都消失在顶部特殊设计的阴影凹陷处,抓到人的反而都悬在离地四五米的位置。 离棺椁的距离倒是不远。 “苗苗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苗苗除了头发有些散乱,背包被抓破了几条之外,在我的帮助下,暂时算是有惊无险。 “我没事,大伙这……”苗苗抬头看到那些奇形怪状,明显多少都有些受伤,正在痛苦挣扎的人,满脸都是担忧和焦急,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打嘴架火力充沛,真到关键的时候,还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郎弘毅在安全之后,放开手里抓着的一名学生,赶忙朝我们看来,“三蔓,你们怎么样?” “我们没事!” 安然无恙的除了我和苗苗,郎弘毅和他救下的那名学生之外,还有闫叔和廖队他们,廖队身边也护着一名学生,闫叔这边因为武器的便利,倒是护下了陈教授和另一名学生。 得救的学生不光眼里都是眼泪,裤子还有一块可疑的水渍,带着不是很友善的味道,难为他们,现在真吓尿了也不算非常可耻。 “闫叔,你没伤到吧?” 闫叔摇摇头,抬起脸看着那些被挂起来的同伴,“这东西够阴狠的,上面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伤了。” 那鹰爪的锋利我们是有目共睹的,高昆和小赵一个为了救学生,另一个为了救弟弟,都被迫中奖了,小赵被抓住了脚踝,肉眼可见他白色的袜子已经被鲜血染红,鹰爪勾子勾进了皮肉里面。 伤口还在被拉扯着,他头朝下,脸上都被鲜血染红,看上去很是狼狈,满脸的痛苦。 要说十八层地狱那次惊险百出,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受伤,现在这样一来,高翔在内的五名学生,加上高昆和小赵七个人被吊在上面,算是损伤惨重。 陈教授自己是安全无忧了,他在闫叔身后扶着他的手臂努力平息心中的恐惧,抬头看到上面的情况,马上发出了惊叫,“啊……坏了坏了,这可怎么办啊,你们快点想想办法,救救他们啊,他们还是孩子!” 闫叔不是很友好的眼神望过去,把教授撑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抖开,很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现在知道出事了,刚才危险降临,你是怎么一把将始终扶着你的那个孩子推出去的,真当我没有看到么!” 7017k 第二百二十五章 苍白的死人手 闫叔的话不光叫陈教授即便被闪的摔在地面,跪倒的时候并没有脸抗议什么,只是底下了脑袋,转开脸不再敢与我们对视。 我们顺着闫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半空中一名明显已经断气的学生,被鹰爪抓住了咽喉,完全没有防护的脆弱位置被抓,不管是鹰爪的锋利刺穿皮肉,还是这样悬挂的方式,此人都不可能存活。 大动脉破裂的血液如同打开的水龙头,稀稀拉拉的从上面流下来,汇聚在脚下位置,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小水洼。 其他的人也不是很乐观,有被刺穿大腿,硬抓上去的。 有的手臂中奖,姿势怪异被垂吊着的。 还有背部和腹部受伤,眼看伤势不轻,就要一命归西的存在。 其中高翔受伤就不轻,他被抓住了背部,悬挂在半空中,嘴里已经有鲜血溢出,高昆倒是还好,只是被抓住了一侧的大腿,只要没有抓破动脉,暂时还不至于要命。 但是他们的鲜血已经汇集到一块,我惊讶的发现,那些血液居然会自己流进地面的凹槽之中,朝棺椁的下方流过去…… “快点救人!”廖队也看出事情的紧急,这些人再不救下来,大概都会失血过多或者是疼晕过去,造成休克。 闫叔和廖队已经上前,即便有竹篙的帮忙,却只能接触到他们的身体,根本不能把他们从鹰爪上解救下来,他们尝试了好多种方法,都怕给这些人造成二次伤害而叫停。 上面还能发出声音的伤员,嘴里发出凄惨的嚎叫,像是正在承受凌迟的酷刑。 我并没有冒然上前跟着救人,而是把视线再次转移到了黄金棺椁之上。 也许是职业的敏感性,叫我觉得事情并不这么简单,这些精巧的机关突然来袭,抓到了入侵者,也就是我们之后,并不是准备一击致死,而是主要就为了叫我们受伤。 那些地上的凹槽明显设计明显,就是为了收集那些伤者流下来的血液,巧妙的利用坡度,引着朝棺椁方向集中。 我直接上前,伸手就把棺材里面的那个人从里面给拽了起来,伸头朝里面看过去,可能是下面的被褥都是红色的底色,看上去并不明显。 但是目光所及已经出现了水渍,我另一手上前掀开被褥,任由里面的东西掉落在棺椁外面。 果然…… 下面的那块不知道究竟有多厚的玉石板子上,已经被血液浸透,折射出一种诡异的血光之色,绿色的玉石透出血红的光,这种颜色叫我真的没法形容,只能说很是诡异! “郎弘毅过来帮忙,这里不对!” 我手腕子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加上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我,这棺材有说道,血液汇集过来,我没注意扶到手上的尸体居然有了动静,难道是原来的主子,吕后奢望的重生格局真的能够叫人复生。 只要需要的条件满足了,甚至真的能够重回人间? 我心中没来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倒不是因为因为手被死人抓住了,而是在后怕啊,这里面现在要不是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把自己换进棺椁里,换成了那位吸收了龙气几千年吕后,八成比眼前这个猛的不是一轻半点吧! 郎弘毅在我出声之后,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第一眼就看到了抓住我的那具依旧低着头,靠在棺椁边上的死尸。 手里的短剑已经出手,直接就把抓住我的那几根苍白的手指给连根切断,他力道使的很准,切断了他的手,却没有伤到我分毫,那尸身一滴血液都没有流出来,只有干巴巴的四根像是火腿肠的手指掉在了棺椁里面。 我的手腕得到了自由,顺势一拽就把人从棺椁里面给拽了出来,他掉到地上之后,居然还在抽搐,明明之前检查过,已经死的透透的人,现在猛地出现了应激反应,绝对不正常。 郎弘毅的速度很快,他已经快速的从另一边冲了过来,闫叔他们的也清楚的看到了那具尸身的诡异状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剑把那具尸身扎了一个透心凉,我才注意到,这尸身并不是没有受伤。 刚才的姿势被我们给忽略掉了,他的背上也有一处带了是个血洞的伤口,位置上看来,明显就是鹰爪造成的。 看来他明显也是因为受了鹰爪的伤,知道命不长久,短时间又出不去,更是没有了补给和同伴,才会把吕雉的尸身搬出来,自己躺进去,想着死也要占了这个风水穴位吧。 我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机关很可能就在吕雉的棺椁里面,伸手就攀住了快有我一个人那么高的棺椁,准备翻进去查找。 郎弘毅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到我身后,托了我一把,直接帮着我跳进了棺椁的玉石上面,此时里面的血液好像已经在玉石里面流转,越来越红的颜色映出我的脸色都不似常人。 闫叔知道我有发现,也不再徒劳的常识救那些被吊起来的人,我回头扫视的时候,看到除了已经死去的那名学生之外,剩下的那些人已经明显状况不是很好,大多叫都叫不出声了,只能发出难耐的呻吟。 我知道我要抓紧了,双手都伸出去,顶着心里的畏惧在棺椁内来回摸索,不放过一点空隙。 根本顾不上里面躺过死人,是不是晦气、恶心,有没有尸毒什么的事情,我现在要救的可是六条人命啊! 终于在我摸到脚下的位置,玉石板子和棺椁之间连接处的地方,摸到了一条很细微的裂痕,我觉得吕后这样的规格,她的棺椁玉石绝对是品质最好的,绝对不会存在这样的裂痕出现,尝试着朝下面抠了一下。 果然叫我沿着缝隙的地方抠下来一块薄薄的玉片,下面就是一个同样是玉石材质的环扣,这要不是用手摸到裂缝,肉眼看根本看不到里面还有这样的设计。 我没有研究和犹豫的时间,伸手就朝着上面拉起来,里面扯出一根很长的细链子,周围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我赶紧出声提醒,“大伙都注意,可能是那些爪子又要下来了,别伤到自己。” 所有人都躲到了一边,抬头朝上面看着,运气这次倒是站在我这一边,那些带着鹰爪的铁链这次倒是很缓慢的随着我手上的拉扯,降落到了离地半米的位置。 7017k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冰块挤兑人 我手上的力道不敢放开,好在外面的人都很寂静,当到达可以够到的位置,已经都冲上去,帮着解决上面受伤的人。 可是鹰爪的爪子并没有松开,依旧紧紧抓在这些人的肉上。 我保持着怪异的姿势,努力保持鹰爪现在的高度不动,陈教授这样近距离面对那位救他,却是间接死在他手上的学生的尸体,根本不敢上前。 叫他救死人他不敢,叫他救活人,他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显得最没有建树的就是这位博学的教授了。 眼看着我这边坚持下去已经有些艰难,闫叔他们都赶紧动手,即便鹰爪上面的人疼的发出惨叫,但是为了救他们,现在也不得不动手了。 郎弘毅用手中的短剑,抵住露在外面的鹰爪部分,努力的撬开下面的部分,用力把人从上面剥离出去。 被抓住手手脚脚的几个还好,小赵和高昆几人是最先被救下来的,目前仅剩下来的就是伤势最重的高翔,还有另外一名听他们叫他郭浩然的男生。 高翔是被抓到了后背上,而郭浩然则是被抓到的胸口,这两个地方,连郎弘毅都不敢太贸然去动,生怕他们伤到了体内的器官。 苗苗因为救人,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她和那几名被救下并没有受伤的学生都在帮忙给那些受伤的人简单上药包扎,他们的包里面还是有一些应急处理的药材和纱布。 不过…… “你们快一点,这东西很沉……”我的双手加上肩膀已经都生疼生疼的,说话的声音都很吃力,对他们示警。 实在是我有点坚持不住了,自己一人之力拽住整个布满墓室顶端的所有鹰爪铁链,这个重量可不小。 郎弘毅一咬牙,直接把短剑的剑刃伸进高翔后背上鹰爪的缝隙里面,对一边的苗苗喊道,“快过来用纱布堵住伤口,预防大出血!” 苗苗抓了一把的纱布冲了上去,郎弘毅剑尖转动,鹰爪张开,已经呈现昏迷状态的高翔被疼痛刺激,同样惨叫了一声,郎弘毅趁机马上剥离了鹰爪的爪尖,把高翔救下来,苗苗直接上前把纱布按在了伤口上,闫叔赶紧把人转移到墙边安全的位置。 剩下的一个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解救下来,只是他可能伤到了内脏,鹰爪剥离的时候,伤口里面喷出一股血液,喷在了苗苗的身上和脸上。 温热的血液站到皮肤上的感觉,叫苗苗喊了一声,但是双手依旧没有离开伤者的伤口位置,大伙帮忙把伤者轻轻挪开,包括死亡的那位学生的尸体全都已经全部转移下来。 我终于能够松开手,哗啦一声,随着我手里的这个玉环釦飞快自动落回去,那些带着铁链的鹰爪都哗啦一声,快速的飞弹回墓室的屋顶上面,再也看不清楚。 我摸着被勒疼的肩膀,撑住棺椁的边缘,跳回地上,郎弘毅在我接近之后,拉着我的手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点破皮的磨损,倒是没有见血。 “我没事,先看看他们。” 我收回手,根本不在意的朝伤势最重的那两人走过去,这会的高昆倒是很老实,自己按压住受伤的大腿,靠着墙壁无力的坐着,眼睛都没有睁开。 苗苗听到我可能也受伤了,赶紧拿着干净的纱布走上来,看着自己一手的血,把纱布塞到我手里说道,“别管怎么样,赶紧自己包扎一下,我手太脏了。” 郎弘毅收起短剑,直接拿过两卷纱布,“我来,你必须要好好顾全自己,咱们后面还要有你当主心骨。” 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当主心骨,这个分量有点重啊! 在郎弘毅稍强硬的态度下,我还是把双手简单的包了一下,护住了刚刚磨破皮的掌心和虎口位置,弄得还挺像样的,看不出这人还是样样全能,多少都会点。 我的伤好处理,伤势不是很重的人也被包扎妥当,最大的难题现在就是那两位重伤员,苗苗把我们所有人带来的药品和纱布都收集了上去。 撕开他们的衣服,用大量的酒精冲洗伤口上的血液,按上了一个个打开消炎药的胶囊才收集到的药粉,勉强止住了出血,用纱布前后给裹上好多圈,才能稍微清闲下来一会。 “三蔓,咱们现在要尽快出去,他们不能这样拖着,要赶快送到医院。” 我们都没有说,身后还有一位年轻的尸体,要把他带回去,交给他自己的亲人们。 可是现在伤员太多,继续一起行动,势必会叫他们的伤势加重,增加更多的痛苦。 经过我们和廖队的商议,最后决定,他们所有人都留下,有这些人保护那些伤员,我和郎弘毅独自出发,寻找方法破解掉那个磁场的机关,尽快联系外面。 当我和郎弘毅离开那些人的视线,我一把拽住了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 “这个是……” 我神神秘秘的点点头,“我在棺材里面摸机关的时候摸到的,应该是之前的那人留下的东西,你说咱们能用上不?” “这是新型炸药,体积不大,威力不小,我不敢肯定这里的结构能不能承受得住。” 开始拿到的时候,我也知道这东西叫炸药,但是具体的就一无所知,现在郎弘毅不过是看了两眼就马上说出这么多,叫我有点诧异的斜眼看着他。 并不是因为怀疑,而是纯纯的好奇,好奇这家伙是不是家里做的就是歪门的生意,并且还是重视教养的黑道大佬才能养出这样一个怪胎,不然这些平常人不常见到的东西怎么会这么懂呢。 郎弘毅被我这样的眼神看得全身别扭,朝一边居然躲开了一步,“别瞎想,别把见多识广当成妖魔鬼怪,小白就老老实实的办好你分内的事,这危险的玩意儿,我暂时保存!” 得,我不光被一个大冰块子给言语攻击了,刚刚缴获的小炸药包还没研究明白,人家大哥就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给没收了…… 这世界真是没有好人的活路了,我突然有种本宝宝要叛逆,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下去的感觉。 郎弘对我脸上的不满露出一个带有嘲笑意味的眼神,率先朝前面走去。 我们现在说是朝前走,也不尽然。 后面已经再没有通道,只是在围着这座大殿的外面转悠,可以说我们是回到了外面,想找一条通天梯之外,就是想看看这广场究竟大成了什么样子! 7017k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水漫来 围着广场我和郎弘毅一步一步的计算着大概的距离,顺便也看看周围有没有别的通道。 那些之前想要袭击我们的小怨灵还在,现在他们见到我俩,根本不敢靠近,毕竟我们手里的家伙在他们眼中可是刷刷冒光,堪比未来战士的激光剑。 我们以那些阶梯为界线,转了一圈走下来,大概用了小一个小时,这么大的磁场场地,还不算之前经过的那条走廊位置,因为那边也有磁场设置,里面也有人偶在自己运行。 这个磁场的范围已经超出了可破坏的范围,之前想的简单了,根本行不通。 郎弘毅轻声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这里的面积太大,别说没有别的出口,就是总开关也完全没有发现,感觉现在已经陷入了死局,实在不成就用你说的那个威力不小的炸弹吧,我现在是真的没有招了。” “你听没听到,有什么隆隆的声音?” 郎弘毅的话音刚落,那个原本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没叫我有多少的时间反应,手电对着的远处照去,居然看到了一条横向的白色不规则线体快速靠近。 “快走,是水!” 我可是亲身体会过过这些突然出现的大水的滋味,那冲击一下的力道,直接就能叫我全身骨都不听使唤,脑瓜仁都晃荡谢黄。 好在我们已经转悠回来了,现在就站在楼梯下面,转身直接朝上而去,跑的那叫一个飞快,后面的水声已经不用仔细去听,就已经清楚的出现在周围。 我们可以看到,闫叔也从大殿内走出来,站在楼梯的尽头处正在朝下面张望,看到我们疯狂摆动,快速移动的手电光从下面而来,大声询问道,“下面怎么了三蔓?” “快进去,告诉所有人都小心,大水来了,恐怕会淹没这里!” 闫叔转身回去大殿之中,那里毕竟还有不少的伤员。 我和郎弘毅累的气喘如牛,一顿狂奔之后终于回到了大殿的门口,里面就是那一副副站立着的棺材,后面就是我们那些伤员待的后殿。 我担心的朝着下面望过去,这里和我上次遇到从青龙巨石那边,由高处朝这边宣泄出来的巨大水流有些不同,可能是因为地势和距离位置的关系,这里面并没有出现如同海啸波浪那样的骇人场面。 而是如同涨潮一般,水位在不经意间悄悄升高,上面只有很细小的波浪,可是那速度依旧不慢,这么长的阶梯,已经升到了三分之一的高度。 我抬头看着大殿顶子上面,被墓道囊括在内的空间之内,根本看不到什么地方是逃出生天的出口,我心里有点发凉,“这水不知道会升到什么位置上,还有没有咱们的活路。” 目前我们站立的这里,就可以说是整个墓室地面的至高点了,再高的地方就只有我们面前这座大殿的顶部位置。 闫叔看到我们这么半天没有进来,又走了出来,关切的询问道“情况怎么样,水上的来了么?” “这水之前我在入口那边的钟乳洞附近遇到过,来势很凶猛,水量也不小,是从另一边的青龙形态山脉之上而来,经过入口相连位置,弥漫进山谷,然后进入这里的,至于会不会淹没这里,我心里没底。” 闫叔是水里的好手,他根本都不用灯光,只朝着下面张望了一眼,就脱口而出,“下面已经十五米上下了,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淹到上面来,咱们坐以待毙确实不是事。” 说完好奇的问了我一句,“三蔓,这些应该就是象征龙血的所在,也就是玄龟的养料,在我估计这些八成会淹没整个宫殿,乃至是整个玄龟的腹部。” 我也明白闫叔的猜想非常可能就是现实,吕雉要想吸光象征帝王的龙气,总不会还仁慈的每次吃点就算了,怎么也要吃个饱。 那必须是灌满整个玄龟的腹部,也就是说他们就是会飞,现在也很可能面对着灭顶之灾,毕竟这可是在底下,融通一个罐子封了口的罐子的地方。 郎弘毅抱住一边的大殿门前石柱,没几下子就爬了上去。 因为大殿上面有一圈很宽的廊檐,上面还有不少的瑞兽装饰在屋顶之上,他上去之后,还要横着爬行一段,才能再次费劲的三百六十度翻身上去,方能到达大殿屋顶上。 朝上的过程很顺利,就是在翻转的时候有点叫人提溜着心,“你小心点!” 我的叮嘱刚出口,人家已经帅气的一个鹞子翻身,把自己那大块头的身板,甩到了大殿屋顶之上,踩上了那里的琉璃瓦。 我手里的应急灯照在他身上,郎弘毅站在顶部之后,还对着我挥了挥手,才朝里面走去。 闫叔脸上在这个时候居然还露出了笑意,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弘毅这孩子身上的功夫真不错,想不到现在还有把古武玩的这么好的年轻人。” 古武这个词我已经听到了第二次,头一回就是伍叔用来夸奖郎弘毅的,现在闫叔也这样说,我实在是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嘴,“闫叔,这古武不也是武术,听您这一说好像还有点来头?” “不是有点来头,那是大有来头!咱们的老祖宗开始是为了强身健体,后来就是越加痴迷,创造发明了不少神乎其神的绝技,古武就是对这些……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武术的统称!” 好吧,虽然觉得很玄妙,但是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说话的空,郎弘毅已经用安全绳垂吊着自己,从上面滑了下来。 “屋顶上面有水侵的痕迹,能不能灌满这里不确定,但是肯定会超过屋顶。” 我另外一个很关心的问题就是……水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 我脸色不是很好的转头看向闫叔,他马上就明白了我是什么意思。 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从背包里面拿出一根火腿肠,伸手就朝着外面的水面里丢了进去。 在他脱手之后,大概两个呼吸之后,才听到有东西落水的声音,噗通一下,很轻微的声响,不仔细听甚至会忽略。 在下面完全没有别的声响发生之后,我轻轻舒了一口气,看来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生物存在。 但是接下去,咀嚼和扑腾的水声响起,叫我的心情再次落入谷底,完了,水里真的还是有东西跟来了! 虽然我弄不清楚是什么,但是见过的铁鳍刀鱼,活像小猪仔大小的变异水耗子,还有那些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的小蛛蟹,大都是可以跟随着水流一路沿着我们走来的通道,蜿蜒聚集而来,下面恐怕出现的就是他们。 闫叔耳聪目明,对水的了解程度已经超乎常人,他只是侧耳倾听,就能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大概有多少,以及体型的大小。 “该来的都来了,咱们麻烦不小啊。” 7017k 第二百二十八章 棺材连成串 外面的状况我们并没有隐瞒着大伙,不管是受伤的那些人,还是廖队他们,都是一起面对生死的同伴,他们完全有权利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廖队听完我们的话,脸上出现了愁思,苗苗他们很多人脸上都出现了恐惧,刚才遇到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承受能力的范围,不光是血腥恐怖,更是有人当着他们的面丢了性命。 在才能缓口气的时候,外面又来了新的危险,他们几乎已经是有想放弃的想法,原地等死的颓废心情滋生。 一个个哭丧着脸,歪歪斜斜的坐在墙根下面,只有伤口疼的时候,才会哼一声,简直如同行尸走肉,叫我都有点不稀罕搭理他们了,只面对廖队他们询问着。 “咱们现在伤员太多,另外就是两个昏迷的学生,还有一位往生了,咱们能怎么办,跑又能跑到哪里?” 廖队说的确实就是我们现在的实际情况,对于逃生实在太不利了! 苗苗哭丧着脸,问了一个大伙都最关心的问题,“水还有多长时间漫上来?” 闫叔据实回答,“到达这里,也就二十分钟,淹没过整座大殿最多三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这是什么概念? 这半个小时内,要不他们就找到能出去的道路,这点显然走不通,这里四周上上下下都已经找过了,根本什么都没有。 要不就是变成鱼,直接游水,还要保证不被水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给吃掉! 真的是进退两难,就好像人们已经预知到了灾难的来临,但是却没有方法自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吞噬一样,只想要大声悲哭出声,喊一句苍天不公! “三蔓,我知道现在逼你不对,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苗苗带着哭音的拉着我的手,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个比我大好几岁的姑娘简直就是已经把我当成了叮当猫! 无所不能啊! 其实我现在也想有办法,可是我也不是万能的。 郎弘毅这时候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了咣当一声的巨大声响传来,就在前面的大殿之中。 我们几个人拎着应急灯走了出去,就看到郎弘毅居然掀开了被竖立放在宝座两边的四具宫人的棺材,掀开盖子就把里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拽了出来。 我马上就联想到了他的想法…… 我们变不成鱼,长不出翅膀,但是眼前这个就是现成的船啊…… 虽然这些宫人明显没有得到不腐的处理,里面的残骸已经所剩无几,打开之后只有灰尘漫天! “这个的密封性不错啊,里面好像都没有受潮?” 不然里面就不会是只有灰尘,而应该是一团黏黏糊糊,恶心吧啦的东西! 闫叔仔细摸着棺材盖和棺材口上面的咬合缝隙,“不错,确实是有防水的功效,这合口处跟榫卯结构差不多。” 可是这样的棺椁只有四口,并且之前并没有被水飘起来过的迹象,闫叔摸到棺椁最下面的位置,说了一声,“不好,这下面还有粘着剂,看来就是在进水的时候稳固棺材的,这个抬不出去,时间久了,里面的人一样会呼吸不畅,缺氧而死!” “快铲,有什么武器用什么武器,有什么工具用什么工具,两个人一组,手能动的伤员也要上!” 唯一的生路放在眼前了,想活就要奋起一试。 我大声的喊了一句,就朝外面跑了出去,想看看水现在已经到了什么位置。 我这一出去,心里突然就是一凉,快步走了回来,“闫叔,外面情况不对,好像咱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因为水几乎已经和最后一层的台阶持平,所有的台阶几乎已经全都掩藏在了水下,外面成了一片海洋,水浅的地方还能看到有黑影露出神秘的背鳍。 “快点,都别愣着了,一个棺材最多两人,最好是一个人,除了你们的人进去之外,最好再找一些可能当船桨或者竹篙那样的东西,防身也好,划水也罢,都快点动起来了!” 所有人在我的灯光晃出去的时候,都看到了那些已经淹没上来的水,也感受到了生命即将耗竭的急迫,都开始和那些棺椁的粘合处玩命,现在看出来,真的是都知道着急了。 我和郎弘毅自然也不例外,都开始用手里的短剑开始清理那些粘性真的很不错的粘着剂,也许是我们手上的武器趁手,在水蔓延进了大殿下面一层,没过脚面之后,一具棺椁就已经轰然倒了下去。 其他人看到自然更是着急,都加快了速度。 我和郎弘毅对了一个眼神,两人合力把棺材推着,朝殿门口而去,横着堵在了大门前面,但是杯水车薪吧,只能挡住一半的位置。 我们要防的不是水,而是水里面的东西顺着水进来,摸到我们的脚下。 可是这只能档上一半的殿门,另一边还是空的。 身后又传来了棺材倒地的声音,还有一片水声。 是闫叔和廖队,他们那边也成功的弄下来一口棺材,按照我们刚才的样子,直接推到了大殿门前。 这样总算是筑起了一座可怜兮兮的大坝,暂时能挡住外面那些东西进来,直到水的量大到足够可以托起这两口棺材的重量。 我和郎弘毅,还有闫叔和廖队根本没有停下来,快速的蹚水回去,继续铲除其他棺椁下面的粘合物,虽然这个时候心情紧绷,全身都紧张到颤抖,但是工作效率也非常可观。 后面最先放倒的棺椁,我们率先把昏迷的伤员抬了进去,减少他们的伤口沾水,后面的那些也被最先安排给了伤员,那几名身体无恙的学生可能不愿,但是暂时并么有表现出来。 没有适合做木浆的材料,大伙就在疯狂的砍砸棺材的盖子,大殿里面水声不断,人声也没有停下来。 在水和水里的东西进来之前,我们倒是勉强都已经有了存身的棺材船,更是在闫叔的提醒下,用身上的登山绳子,把棺椁相互之间都给捆绑在一起,为了不叫大家等下在这么大的空间中分散。 那位去世的学生尸体,也被我们放进了棺材里面,还体贴的帮他盖上盖子,棺材船队移出了大殿,我们亲眼看着整个雄伟的大殿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 我们的视线水平度从殿门,一点点到了廊檐上,慢慢的看清了大殿顶子上的各种瑞兽的形象,最后是隆起呈现龙形的屋脊处。 闫叔的水上经验比较丰富,他站在最中间的棺材里面大声叮嘱,“都小心这些屋檐屋脊,尽量不要撞上!也不要划动,现在还不能移动,等待统一的命令!” 也许是我们这边并没有搅动水花,又或者是这附近的东西,已经进了大殿,发现了后面的那具遇难者的死尸,或者是吕后的尸身,正在大快朵颐,没有时间搭理我们。 暂时我们在这里还算安全! 7017k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没有办法的办法 失去了大殿里面那几颗夜明珠的光亮,整个地下又成了一片漆黑的无光世界。 我不禁露出满脸苦笑,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有人说我们是在黄泉河上,我也会想也不想就信以为真,这种感觉应该十分相似吧。 没有边际,没有港口,没有交汇的船只,更没有海宽凭鱼跃的那种大气恢宏,处处都是恐惧,黑暗和死寂。 大殿的殿顶已经离我们的棺材船底越来越远,但是上面的墓室顶端还遥遥不可见,我们现在的情形可真的就是上不入天,下不入地,飘飘摇摇一叶小‘舟’。 “三蔓,你们小心点,注意看着点下面的动静,我用竹篙防备着顶上。” 闫叔把手里那根竹篙竖在了棺材里面,这样只要上面碰到了古墓的顶端,闫叔立马就能察觉到,适时给我们提醒。 我和郎弘毅在最前面的一口棺材里,这里面虽然有一点点味道,在下面闻久了也就习惯了,所有精神现在都聚集在棺材下面的水域里,应急灯的照射不可能看到太深地方的情况。 但是周围越聚越多的游动黑影,已经清晰可见,还有水面上露出来,缓慢游动的鱼鳍,在靠近我们周围的时候就会猛地转身离开,或者是沉到水下消失不见。 它们好像并没有发现棺椁里面有人一样,又好像是在试探,就像是鱼儿发现了饵料,在小心试探是不是有危险存在。 头顶上传来咔的一声,闫叔的声音响起,“都注意点,现在离墓道的顶端已经不远了,关键时候,都躺进棺材里,但是棺材只要进水,必须出来,想办法把自己固定在绳子上,不要和大部队失散!” 这是最后,最不利的情况,到时候能不能从那些铁鳍刀鱼的嘴里逃生都是未知数,所有人听着我们的交谈,看着四周的情况,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个出声的,相互看着彼此。 我想现在八成,他们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当初没有在码头登上那艘渡船就好了,那么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闫叔,鱼群上来了。” 这些畜生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刚才并不是没有发现棺材里面的我们,而是因为势单力薄,只简单滋扰,现在大批的鱼群聚集过来,明显也就没有了畏惧,开始为了我们这些美食,发起进攻。 绳子相连的好几口棺材都被鱼群撞击过,棺材里面的人都伸出头朝外面看去,灯光扫来扫去,都紧张这棺材能不能承接住鱼群身上坚硬鱼鳍和身上铠甲的撞击冲撞。 现在只要棺材出了状况,我们就等于是现成的鱼食自助餐。 闫叔已经把竹篙从棺材里面拿了出来,现在水势上涨的已经容不下他的竹篙长度,我们离顶部早已不远,他的竹篙可以驱离鱼群,伸进水中暂时缓解了我们被鱼群攻击的压力。 只不过这样前后照应,闫叔也不是机器人,双手臂力一样持续不久。 我和郎弘毅在最前方,时不时就会伸出双手,维持身体平衡的缓慢站起来,朝上放摸索,是不是已经接近了上面的顶部。 “苗苗,之前给你们的木浆还在不在?”闫叔的声音明显听得出疲惫,在进来之前,他可是把自己的宝贝木浆交给了我俩,我直接伸手朝后面摸去,苗苗也第一时间拽出了身后背包里的木浆。 “在,闫叔这个要怎么用?” “不用别的,有东西敢靠近或者是攻击,直接照着头拍下去就行,只要是水里的东西,看到我这对阴木分水没有不老实的!” 闫叔对于他这两个好东西,信心十足,但那前体就是,对水里面的作用更大。 而我的眼睛却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之前的那些阴魂现在也混杂在鱼群里,试探的朝着我们这里靠近。 如同一条条苍白的水下美人鱼,随时准备把伸头出来的人,拖拽进水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都把头靠后一点,水下面有东西过来了!” 我大声对他们提醒,那些人果然都小心靠后,现在根本不会再质疑我的话。 此时这口棺材,就是我们的安全堡垒,平时会叫人避而远之,现在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全部。 有闫叔加上我们手里的两条木浆在水里搅动,依旧时不时你能够感觉到鱼群的撞击,周围黑色的深水都泛起各种水花,后知后觉的才知道,那里刚刚出现过什么东西,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这时候感受到危险才慢慢离去。 紧张的气息始终包围着所有人,这时候站着的郎弘毅突然出声提醒我。 “三蔓,到顶了,咱们能争的时间不多了!” 郎弘毅的个子高,他伸出手明显已经触摸到了什么,我身下的棺椁都已经产生了晃动,朝下面沉了沉。 “弘毅你来接手木浆,我看看上面的顶棚!” 按说郎弘毅的身高比我高了不少,就在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原本想要摸到他能触及的地方会很勉强,但是水位的不断上升,这点时候,居然叫我站起来不用抬手,脑袋顶上就已经碰到了石顶! “水升的太快了,咱们要尽量找到这里可能有的最凹点,能多维持上一段时间!” 闫叔转回头看向我的所在! “三蔓你们想怎么作就快去吧,这里交给我,暂时维持!” 郎弘毅补充道,“我们必须和大队先分开,你们一切都要小心,特别是伤者的血液,注意点不要叫下面的东西嗅到,会引起那些东西疯狂的。” “三蔓,我们相信你,你和朗哥都要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苗苗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成长,相比最初进到墓道里什么都怕的样子,已经像是一个可以保护队友的女战士,现在双手抱着木浆,正在奋力的驱散周围的铁鳍刀鱼。 “放心,我们一定回来,带你们出去!” 挥刀砍断了棺椁之间的绳子,我和郎弘毅用手里的一只木浆,朝着前方探索而去,手里唯一的灯光和其他人越离越远。 在和他们分开一段距离之后,郎弘毅很严肃的问我,“三蔓,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有时候我真的要怀疑,我和郎弘毅是不是公用一个大脑,不管我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他都能第一时间完全明白,适时的询问我的意见。 我露出了有点凄凉的笑,“现在面临灭顶,不用也不行了,哪怕咱们破坏不掉下面的巨大磁场,也要从这里面出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在这里。” 7017k 第二百三十章 爆炸 听完我的话,好半天郎弘毅才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转过身弯着腰,酷酷的说道,“疯子!” 还说我是疯子,其实我们俩都是疯子才对…… 毕竟现在脚下这三尺见宽的棺材板里面,我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到现在不阻止我,就等于已经赞同了我! 告诉大伙我们出来是为了寻找顶部可以容身的凹陷处,其实在刚刚接触到顶部之后,我们随着漂流摸索过,这上面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大致上基本上都是平整的,根本不可能有叫大伙容身的凹陷存在。 现在我们只能坐在棺椁里面,想要在里面站起身也并不容易。 而棺椁并不是船只,它的形状根本不适合在水上滑动,即便有木浆在,行动起来依旧很吃力,并且没有那么好的稳定性,摇摇晃晃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 身后的灯光已经望不见了,我们还是不放心,继续超前面又走出去好远,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问了一声,“弘毅,那个炸弹……应该是延迟起爆吧,有时间叫咱们远离出去才对,是吧……” 郎弘毅这货说好的冰块气质哪去了? 居然在发现我声音里透出的怂味,发出了很不给面子的低沉笑声! 不能否认,他笑的声音挺好听,像是大提琴一般醇厚带着胸腔的共鸣,但是我现在一点也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有翻白眼的冲动。 “现在知道怕了,不过已经晚了,其他事情交给我,你只要注意好咱们来的那个方向,叫咱们能顺利回去把人带过来,别叫咱们迷失了才好!” “知道了,你是大佬,我不问了,你上吧,反正咱俩是一艘船上的鸭子!” 郎弘毅拿着应急灯,照在自己的脸上,那张堪比世界名模,棱角分明带着帅气的脸也被这样的灯光角度映照的像是帅逼男鬼,“咱们这也叫死能同棺了,在下荣幸之至……房东大人!” “呸!”知道他是开玩笑,我也不是有忌讳的人,相信一句话就能把人说死的那种,但我还是依旧呸了他一口,转过头不去理他,但是心里的紧张情绪,多少得到了缓解。 郎弘毅伸出手,在已经像是个盖子,快要堵住棺材开口的石顶上鼓捣了起来,时间一秒一秒的滑过很难捱,庆幸的是现在我们下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大部队那边吸引了铁鳍刀鱼群大部分的注意力。 “滴滴滴……” 黑暗中,传来了夺命的电子音,小小的刺眼信号红灯闪烁起来,郎弘毅双手并用的撑着石顶,我也努力从缝隙里伸出木浆,滑动下面的水,推动棺材后退。 “走走走,快走……” 郎弘毅一边催促,我们一起手脚并用,恨不得现在手上能像螺旋桨那样加快速度,飞驰起来,现在远一点距离就是多一分安全,那就是救命啊! 我注意着方向,朝我们来的方向滑动而去。 黑暗中最显眼的信号,一个就是灯光,另一个就是声音,我鼓起嘴,发出了清脆的口哨声传出去了好远,隐约已经可以看到了远处晃动的灯光传回来。 看来我的方向感还比较出色,并没有迷失了方向! 后面的炸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发动,郎弘毅在慢慢的计数,我对他们发出了警告,“都趴下,趴棺材里!趴下!” 我也不知道前面的人听没听到我的警告,我感觉到脑袋被后面的一只大手给按了下去,划水的手也被抓了进来,整个被压在棺材底部,脸直接贴在装过死人的棺材底上,叫我多少有点嫌弃! “轰!” 棺材口虽然紧贴着石顶,挡住了外面可能被掀起来的巨大爆炸波浪,但是这里的空间共鸣和撞击颤动也足够我们喝一壶的,这种滋味真的是…… 两耳都是嗡嗡的回响,洞顶上稀里哗啦的掉下很多碎石块,有的小如尘土,有的大如磨盘,平静的水面也被惊起巨大的波浪,荡漾不绝,棺材的上面咣咣的不停撞击着上面的石顶。 我和郎弘毅都没有敢立马起身,爆炸过后,他也倒在棺材里面,我俩才能挤着都平躺在底部,看着上方忽远忽近压来的石顶。 “你说成功了么?” “我挑的是洞顶有水珠的位置,应该和钟乳石洞的下层不会太远。” “要是没成功呢?” “没成功咱们就只能等着变水鬼。” 我和郎弘毅的对话都显示出无力,安静的等待着一切渐渐减弱,恢复了平静。 这时候,如果不用力推着石顶,棺椁和石顶之间根本分不开缝隙,水已经吃过棺椁侧面高度的一半,离漫进棺椁里也只有两个巴掌的距离。 人和自然抗衡的力量,就是在我和郎弘毅使出不少的力气,最终也只能撑出只能露出半张脸的空隙,“闫叔……苗苗……廖队你们听到没有,回我一声!” “我……看不见……”不远的地方传来闷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好像是苗苗的声音,她好像是在说不能撑开缝隙,看不到我们的位置。 “三蔓……用光,有缝隙我们就能看到。” 这次的声音比较清晰,应该是闫叔撑开了一点空隙,在对着我们大喊,我努力的再吼了一声,“你们都看着我的光线,努力跟着我们走!” 说实话,现在我和郎弘毅的心里对于爆炸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都不清楚,说是炸的溶洞底部,但是还有上面的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谁知道我们炸的究竟是比较薄的地方,或者是河道的底部位置。 还是那种被岩石或者石柱挡了个严实,上面根本没有可以逃生空间出现的可能! 我把应急灯光亮位置朝着身后卡在脖子的上,和郎弘毅一起双手努力撑着石顶,用手当脚尽量以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快速度朝前移动,目标就是之前爆炸的中心位置。 棺椁外的水位都在离我们很近的位置哗哗作响,里面是不是就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出现铁鳍刀鱼的身影,在几乎快和棺椁外围平行的位置上一晃而过。 我们就是在和时间赛跑,和命运赌博,和死神抢命。 谁是最后的赢家? 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答案,估计这时候的所有人都在祈祷,祈祷奇迹能出现在我们面前。 7017k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上层地下河道 越靠近爆炸的中心点,石顶上面的石壁越坑洼不平,前面还有溪流落在水潭的声响,郎弘毅拿着应急灯朝前面照过去,前方的洞顶上居然还在朝下面流水,棺椁上方的空间豁然开朗。 我终于能不用手撑着,就可以坐直身子,露出脑袋,这个位置上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棺椁外面的水位也终于回到了底部,我们的危机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但,后面还没有过来的闫叔他们情况就不是很好,棺椁随时都可能有水淹进去,到时候直接面临的就是棺椁沉底,泰塔尼克喽! “闫叔,你们按照我手里的光,一直过来,这边的空间比较大,过来就能多撑一会了。” 我在朝着后面,着急的等待着闫叔和廖队他们到来,郎弘毅则是在不断移动着棺椁的位置,朝着那处往下流水的孔洞边靠近过去。 外面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水面和最低的石顶已经没有多少空隙,后面人的情况危在旦夕。 在我终于看到第一口棺材出现之后,终于长长出了一口大气,还好还好,在完全没有空隙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到了…… 只要一露面,后面那些人过来的速度就很快了,他们都是用手撑着石顶发力朝前行进的,跟一串被拽出来的莲藕一般,陆续一个个出现在我面前不远的空间内。 几乎所有人在终于恢复能坐起来,正常呼吸,不用时刻绷紧神经,堤防水漫进棺材,继而沉默下去的命运之时,都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但现在还不是他们能放松的时候,必须快速的双手并用,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用手把棺材里面已经进去的水朝外面泼洒出来,减轻棺材内的重量,叫棺椁尽量的少吃水。 我看到了苗苗,这小丫头现在直接把防水的登山服脱下来,朝着外面哗哗的舀水,在看到我的时候,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虽然还没有真正的逃出生天,但是这样的笑容在我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 来不及寒暄,我已经转过头看向了郎弘毅那边的方向,此时上面朝下流水的位置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水继续流下来了,只有水滴还在一点点滴落。 这枚炸药的效果真的很可观,我们现在这个中心位置,至少有一间房子大小,三四米高的深度的石顶被炸了个粉碎,恰好炸穿了上方地下河水道的河床,地下河完全成了地地下河,更朝下面落了一层,上面也就成了一条低于岸边的河道走廊。 郎弘毅观察了一会,转头对我说道,“三蔓,你能不能撑住我,攀上去看看情况?” 我这一百来斤的小身板,看看郎弘毅那一身硬邦邦的肉块,我弱弱的问了一声,“要不你撑着我,我上吧!” 郎弘毅没有犹豫,已经双手撑在了棺材底板上,准备好了姿势,最后剩下的一条绳子也交给了我,“你上去小心一点,安全的话就把绳子放下来,我组织大伙上去!” 背上了绳子,我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踩上了郎弘毅宽厚的背,他直接抓住我的双脚,猛然发力,我的身体快速拔高,头颈的位置直接超过那个大洞的洞口,伸到了上方的空间之中。 这样方便了我伸手朝上攀爬,这里的边缘有点脆,岩石被炸得有点稀松,我爬的很艰难,手底下不知道哪一块受力不对,就会朝下面塌陷掉落,好在郎弘毅在能够到的情况下一直护着我。 我简直如履薄冰的几乎是爬着上了上层河道中,为了保险起见,还四脚着地的爬了一段路,才终于敢站起来行走。 郎弘毅关切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还是在叮嘱我要小心爆炸层的不定性,“你朝边上走走,中间的石层太薄!” “你等下,我这就找地方固定绳子,上面看上去很安静,什么都没有!” 我回了一声,就拿着应急灯开始朝边上走过去,相中了一根看上去还算结实的石柱子,踹了两脚,感觉确实能承受住人体的重量,才开始绑安全扣。 这次我并没有走到洞口的边缘,那里已经禁不住太多人的重量,我只能离开大概两三米远,朝那边丢出去绳子,郎弘毅就在正下面,绳子下去他绝对会发现。 “看到绳子了么?够不够长?” 我大声的朝下面喊着,我声音还没有落下来,郎弘毅的脑袋已经露了出来,他动作倒是快,绳子才下去,人就已经弃了棺椁小船,直接爬了上来。 我马上出声警告,“用爬的,边上太薄,我都不敢过去,你用爬的上来,沿着绳子走!” 郎弘毅上来的很是顺利,人家倒是没有跟我一样返祖状态的四脚着地,一个翻滚,就已经到了我的旁边,站到了我的身后,朝四周打量过去。 “这里应该就是咱们之前看到的溶洞相连的那里,这些洞口四通八达,咱们只要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应该可以回到之前咱们进来时,墓门的附近。” 我露出苦笑,“可能不行,大水进来的时候,墓门那边也是完全被淹在水下面的,咱们走那里恐怕还要等着水下去才能沿着来路攀爬上去。” 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愉快,我说完就直接甩到了脑后,郎弘毅知道行不通,也就不再提,下面已经又有人开始爬绳子了。 我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提醒着,上来的基本都是那些学生,后面除了闫叔和廖队,都是受伤的人还有老弱病残,以及一具尸体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依旧没有准备放弃那个孩子,没准备叫他留在这里,自己孤孤零零的。 我再次爬回了洞口边缘,朝下面望去,这点时间之后,下面的水位果然又上升了,现在洞口到水面差不多都没有一人高的距离。 闫叔和廖队,一人站在一口空棺椁内,帮助那些伤员在固定安全绳,方便上面的拉拽,见我露出了脑袋说道,“先把陈教授弄上去,你们在上面接一下。” 郎弘毅在我的后面,拉着我的两条腿,确定即便等下这块石壁坍塌,我也不会直接掉到下面的水里面。 地下水的河床底部并不平坦,我这样趴着,下面圆鼓鼓的石头一样硌得我肚皮胸口处处都疼,再加上手臂用力,我感觉自己已经都不能爱了,这样会不会影响我今后的发育啊! 老的拉上来之后,就是伤员,每一个都比我本身的重量大些,叫我这样拉拽的很是吃力,特别是在拉最后那个学生的尸体时,感受了一把死沉死沉的感觉。 有郎弘毅帮忙,也算是终于齐活,只是后面的行动叫我们有些发愁。 闫叔和廖队是最后上来的,他们上来的时候,几乎都用不到绳子,水已经高到了一定的地步,我们都能听到下面棺椁被水流顶撞的咣咣撞击石壁的声音。 7017k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也会迷茫 闫叔上来之后并没有和别人一样打量四周的环境,而是很反常的弯下腰朝洞口下面望过去。 我在一边问了一声,“闫叔,怎么了,下面还有什么?” 连尸体都已经转移上来,我想不出下面还有什么闫叔会关心的东西,闫叔这个样子有点奇怪,叫郎弘毅和廖队他们都走了回来。 闫叔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的地下河河道,还有下面洞口被挤到边缘的棺材与下方还在不断上升的水面,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不对,咱们应该把棺材吊上来,避免到时候水蔓延上来,咱们再次无处可逃。” 这边的几个人都在思考这个可能性的概率,一边那位再次精神上来的陈教授,杵着登山杖走过来,“这个行不通,咱们有这么多伤员,再带上那些棺椁,就为了以防万一,要怎么走啊,更走不出去这里了!” 那几个累得要死学生也开始有小意见,都不同意带上那些棺椁。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扒着棺材那么紧,生怕掉下去呢! 我知道闫叔是个思虑周详的人,不会冒然增加我们的负重,平白说出这样的建议,没理会那些人,小声的询问道,“闫叔,是不是在防备什么?您怎么想的?” “这是河道,虽然暂时没有地下河水了,但是我记得,很多地下河水都是间歇性的,咱们不能排除这些,另外一点就是下面的水究竟能上升到什么位置咱们不知道,一个是伤员怕水,另一个就是咱们都怕水里的东西。” “可是棺椁的重量不轻,咱们这么多人,需要的棺椁带上的话,很可能寸步难行。”这一点也是现实,那些人只是反应过度,倒是并没有无病呻吟。 “不用搬动,只要把棺椁拉上来,按在这个洞口上方,到时候不管是河道的地下河水过来,还是下面的水上升,咱们都不至于太难看,河水朝哪边流,咱们早晚都能和棺椁相遇在一起。” 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当下马上决定,把下面的棺椁捞上来,要是再有迟疑,下面的棺椁进水,就会有一部分沉到水底,到时候就是想吊上来也不可能。 现在体力还在线上的只有我和郎弘毅,还有廖队,闫叔的年纪在那里摆着,和他年岁差不多的陈教授,早就已经成了累赘一枚。 我在上面放绳子,廖队和郎弘毅再次顺着绳子踩到下面的棺椁中。 这一下去,刚踩上一脚,棺椁受力,里面就开始进水,速度一点都不慢,吓得郎弘毅和廖队两人都只能用绳子支撑大部分体重,快速的开始绑住棺椁,招呼我开始朝上拉。 原本并没有指望别人,苗苗已经第一时间过来给我帮忙,那边几名没有受伤的学生这次表现还算不错,都主动上来,跟着我们帮手,在棺材竖起来,朝上面河道移动的时候,跟着一起拖拽。 就是这样,我们在最后关头,也只来得及弄上来四口棺椁,剩下的已经承受不住撞击,或者是相互的挤压,进水沉了下去,根本看不到影子了。 郎弘毅和廖队上来之后,大伙帮着一起把四口棺椁摆在下面的石洞上面,已经准备开始朝前探索,寻找出路的方向。 带队的依旧是我,而我很坚决的选择了玄龟的头部方向,也就是青龙所在的那一边,之前玄龟的头部我们找到两条可以通到上方的道路,现在我相信,依旧还可以找到另一条。 伤员和尸体确实是一大难题,开始的时候,连苗苗都觉得应该叫陈教授自己背着那名为了救他丢了性命的学生,可惜他自己走路还要人扶着,最后只能作罢,原本闫叔想要背的,但是我注意到闫叔的精神也并不是很好,刚想自告奋勇一次。 郎弘毅直接三两步过去,单手就把那名学生的尸体扛在了肩膀上,大步朝前,示意我们都跟上,别再耽误。 手臂受伤的人倒是能自己步行,小赵和高昆都有学生主动上前搀扶,最严重的两个人就是高翔和另一个前胸受伤的学生,廖队背起了高翔,但是前胸受伤的根本不能背着。 剩下的人只有缠着陈教授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和另一个学生,他们俩只能离开陈教授,叫他自己慢慢前行,到后面抬起了伤员。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谁再端着身份,讲究享受或者自私的时候,团队里面只要有一个带节奏的声音出现,逃生几乎就成了妄想。 前行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好歹也算是开始行进了。 地下河道里面的环境并不很理想,宽敞的地方就像是一条常见的小溪那样,边上有河岸,中间才是河道。 窄的地方,连我这样的身材,都要艰难的爬行过去才成。 我看着走在前面的郎弘毅,还有他肩膀上的尸体,知道他现在的体力消耗不小,死人扛起来可分量不轻,说来也奇怪,原本一百三四十斤的人,在死后抬起来的时候,那感觉绝对像是一百八九十斤的分量。 加上行进,郎弘毅都已经有了轻微的喘,“你要是撑不住,换我来。” 我知道大多数人还是对尸体存在着抵触的心理,即便曾经是朝夕相伴的同窗,在天人相隔之后,依旧是不敢靠近的,从身后的人刻意低着的头,或者是眼神回避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我倒是没所谓,鬼新娘都背过,现在背个男尸,应该只是比较沉之外,没有别的区别了。 而且这位至少不会像那位姐姐一样,冷不丁睁开眼睛看着我吧! “别对男人说不行,你好好带路。” 郎弘毅的话叫我差点喷笑,这家伙总是冷着脸说些很好笑的话,特别是在环境不是很适合的情况下说出来,那效果绝对能算是冷面笑匠。 这条河道是隐隐朝上而行的感觉,中间按照地势有不少的转弯,不乏兜圈绕远的地方,但是也没有办法,眼下我们能走的也只有这唯一的一条通道,能看出的也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 我努力在朝前寻找可以走的路,另一方面还要努力记清我们的方向,在这下面失去方向,基本也就等于丢了性命。 包里面的补给虽然还有,但是绝对顶不住我们这些人漫无目的的乱走下去,进来的时候有时不时出现在各种墓室在,也许大伙被分散了注意力,并不会觉得多少疲倦。 但是现在周围都是黑暗和各种嶙峋怪石,加上道路很不好走,所有人都在这时候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苗苗是个心细的姑娘,最先发现,征询我的意见,“三蔓,咱们找个干爽些的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7017k 第二百三十三章 高昆发难 “再朝前走走,找块没有沾水的地方休息一下,另外咱们的补给要计算着使用,不能任意妄为了。” 任何时候,补给空虚都是一个危险的讯号,苗苗也懂得这点,带有些隐忧神色的点点头,继续跟在我的后面朝前挪动。 大伙这次的运气不错,我们从一条很窄的通道转弯出来,前面的空间就豁然开朗,高出河道的大石头也有不少,表面也有被水流常年冲刷的光滑痕迹,但是却很干爽。 可能是随着地壳的改变,地下河的水势因为种种原因减少了,那些原本在水下的石头就暴露了出来,成了我们看到的河岸。 “都加把劲,到前面的石头上面,大伙就能好好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再前进了。” 我给大伙打气,听到能休息,大伙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我怕这里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生物,四周查看的很仔细。 这些人也都看到了我找到的石块平台,找可以落脚的地方,登了上去,才一到上面就瘫倒在地面上,也顾不得身下的石头硬不硬,放空自己,抓紧时间休息。 郎弘毅已经把那具尸体放下,坐到我的旁边,还给我递了瓶水过来,我小声询问,“你还有多少水和吃的?” “没多少了,别的东西太多,带下来的没有多少,还有四瓶水和七八块压缩饼干。” 他下来之前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找些占地方的东西塞进背包,我和他带的差不多,都是清水和压缩饼干居多,还有一些巧克力,这个可以快速补充糖分和能量。 “我的也不多了,按照进来的时间算,咱们必须在两天之内找到出口才行,但是这里是自然水道,我真的不知道能通到哪里,又会出现多少曲折的路段,甚至连最后通不通,我都不敢保证。” 郎弘毅不傻,我说的他都能想到,细细的盘算自己背包里的食物,看向那些正在一口口吃着东西,在大口灌水的学生们,微微皱起了眉头。 之前明明已经听到苗苗在叮嘱大伙,要尽量节约身上的补给,特别是食物和水,但是这些学生根本没有严肃对待。 和这些记吃不记打的学生出来这一次,最累的就是我们的心,最受考验的就是我的这个臭脾气。 我也看到那些学生的做派,一口气没憋住,大声吼道,“没告诉你们要节约么?非要吃到撑,那就想想下一顿吃什么喝什么,只要你们觉得有勇气喝这里的河水,吃那些铠甲护身的铁鳍刀鱼,就继续浪费,到时候你们饿死我保证不会带你们出去!” 可能是没有想到我在这个时候也会发脾气,那些学生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嘴巴圆张着一脸痴傻,嘴里的渣子还在朝下掉落,高昆正在嚼碎饼干,渡到高翔的嘴里。 听到我的话,只是一个沉吟,没有理会,继续自己的动作,我真是气得有点头疼。 坏心思的站起身,收拾好背包和装备,“既然你们明知道没有多少补给还在这搞野餐,那我也尽量带你们加快赶路,都收拾一下,继续前进。” 高昆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石壁站起身子,脸上带着抗拒的神情沉声发难,“大伙刚开始休息,东西还没有吃完,再说还没给伤员换药,你这样就是在故意威胁我们!” “对,怎么也要给伤员喂些水,还要换药吧!” 苗苗在那些人对我质疑的时候,直接挑出来大声反驳,“你们知道什么,三蔓紧张补给的事情还不是为了关心大家,伤员需要换药谁不知道!可是药呢,你们当我们现在还有这样的东西吗?你有吗?还是你有?” 苗苗喊的声音很大,廖队在旁边劝她,小赵也撑着站起身子,忍着脚上的伤痛,上来劝架,“你们都别激动,咱们就是为了赶紧出去,只要出去了就能找到补给还有药品,到时候就都不成问题。” 高昆明显有不同意见,低头看着地上平躺着,脸色已经发青发黑,出气多进气少的高翔,带着怨恨的看向我。 “你是不是在报复,你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开始就是你要下来,说要找到磁场破坏掉,结果呢?磁场找到了你破坏掉了么?这些人倒是都变成了这样!” “对啊,大伙死的死、伤的伤,现在更是在这样的鬼地方,你叫我们怎么还相信你,你就坦白告诉我们一句实话,我们究竟能不能出去!你知不知道出口在哪?真出去了我们不是一样要等死,一样没有救援离不开这座岛!” 所有人的负面情绪都被高昆的质问给激发出来,除了这样明面上怼出来的,还有剩下的都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的方向,根本没有想,要是没有我在,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撑到现在! 陈教授这个被我们孤立的小人居然在这时候也站了出来,依旧是那样一副老学究的斯文神态。 “小友,之前确实多受到你们的照顾,我们感激备至,但是这里算是地下河溶洞环境,算是我的专业范畴,我更相信自己的专业知识,你这样走根本走不出去,一点都没有科学依据。” 我的眼神悠然变冷,“那你究竟准备如何?” 没等我身边的郎弘毅反应过来,身上背着枪支的高昆居然已经用枪口对准了我…… “所以请你交出你身上的补给,然后离开这里,我们不会再听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胡乱指挥,陈教授,后面的路还请你帮我们指出来。” “没有问题。”陈教授现在倒是好像挺直了腰板,走路的时候也不用登山杖艰难的支撑着身体,眼镜片后面的瞳孔里面好像都闪过异样的光芒。 廖队和苗苗,还有小赵都一脸惊讶的看向端着枪的高昆,廖队惊讶的问道,“高昆,别忘记你的身份,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面对自己的上司和同事,高昆并没有选择放下手里的武器,而是板着脸严肃的说道,“廖队,我的身份不管是什么,首先我想要我弟弟和我都活着出去,不能把命丢在这里,当然,我希望你们都能跟着我们一起走上正确的道路,别因为错信了人把命丢了!” 苗苗愤怒的大吼,“高昆你疯了不成,就算你不想跟着三蔓走,那你也不能叫她交出所有补给和清水啊,你这样就等同于杀人,你难道不觉得羞愧么?” “申小姐,请你现在不要假清高了,收起你这高大的表情,真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给你灌了什么药,叫你不信我而信她!” 高昆的眼中都是疯狂,但是苗苗坚定的站定在我旁边,“我信她就是因为她的品性不像你这么卑鄙无耻!呸!” 7017k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分道扬镳 苗苗自然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原本我以为,廖队还有小赵可能会因为责任的关系,站到对方那边,和大部队一起改路,毕竟眼看着陈教授和那些学生都准备跟着现在占在上风的高昆站在同一边。 队伍的分歧已经是不可改变的局面,加上高昆摆明了想要强压我一头,手里的抢依旧没有放下,枪口依旧对着我。 郎弘毅的拳头已经都攥得嘎巴响,站在我的身前,冷冷的看着一脸阴狠的高昆,廖队带着脚上受伤的小赵走到了我们一起,不赞同的看了高昆一眼。 “你要是想带你弟弟走大可以离开,但是要是敢过分,怕是我们三个都不会同意!” 在廖队开口之后,几乎是在同时,苗苗和小赵还有廖队自己,三人的武器都亮了出来,直接对准了高昆的位置,一对三,他明显落在下风,根本不可能再生出想依靠武器的优势,霸占我身上剩余补给的想法。 “队长你们非要这样,你们会后悔的!” 高昆瘸着腿,眼神淬毒的看着我,我真是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自始至终,从见面开始对我就表现出极端的不喜,现在更是几乎表现出想置我于死地的恨意。 要不是我十分确定,根本和这人没有什么仇怨,不然都要以为他弟弟和他现在这副惨样是我亲手所为的。 还真是觉得有点冤枉! “好了小高,既然廖队长他们心意已决,咱们先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陈教授伸手,把高昆举着武器的手按了下去,廖队他们自然也收起武器,只是双方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那些学生不用吩咐,已经搀扶着陈教授和高昆,抬起了高翔,朝陈教授指出来,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无奈的揉着脑门,轻声问身边的郎弘毅和苗苗,“我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苗苗果然是我的天使宝宝,她露出笑脸的对我说道,“咱们的闪光点,岂会是二百五也能看懂的,别理他们,人各有命,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你做的够了!” 而郎弘毅居然配合的嗯了一声,还一直对我点头,强调这话的准确性,叫我只能是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被留下的这些负累。 那些人居然把胸前受伤的同伴给丢在这里,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还有那具他们同窗的尸体,现在我们这里只有我和郎弘毅、闫叔、苗苗,还有廖队和小赵,好在脚上有伤的只有小赵。 闫叔直接把手里的竹篙给了小赵,“小伙子,自己坚持下撑着这个走,老廖,咱们两个老的抬着伤员,那孩子的尸身继续交给弘毅,三蔓你和苗苗在我们撑不住的时候换手就好,咱们走。” 这和我想的不谋而合,我们并没有准备丢下任何一位同伴,单独离去,不管是生死未卜的,还是已经气绝身亡的,只要是肯跟我走,肯信我的人,我们就会带出去,不管多难! 缩减了一大半的队伍再次朝前出发,地下水道上依旧很不好走,速度并不是很快,苗苗背着两个背包,我也提上了闫叔的负重,帮他们减轻分量。 本来还想把郎弘毅的背包拿过来,结果被人家的雄性荷尔蒙喷了一脸,“一边去,快带路别墨迹了。” 我这好心没有好报的,只能老实的回去带路,心中在不断祈祷,青龙那边我们能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走了一会,苗苗又开始累的喘大气,身后的人都在负重,自然更不轻松,我主动问道,“咱们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用,继续走,咱们的时间不多,忘记我说的河道里的地下河水很可能是间歇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又会出现河流。” 闫叔看上去虽然很累,但是依旧不同意停下休息,苗苗也表示自己没事,体力上还能撑得下去,我默默的拿出背包里仅剩下的三块巧克力,塞到了苗苗的手上。 看着手里的东西,苗苗露出了笑容,“被我家三蔓投喂了,好幸福啊!” 这姑娘是在变相的安慰我,巧克力是接过去了,根本没有撕开包装吃掉,我清楚的看到她把巧克力装进了上衣的口袋,小心的还拉上了拉链。 在这样的环境中走的时间久了,周围的环境很容易误导人的眼睛,根本没有走多远,或者根本就是在原地一块范围内转悠。 苗苗轻声问我,“三蔓,你说那些人最后会怎样,那边会有出口么?” 这个问题叫我沉默了…… “他们走不出去,那边是玄龟的尾部,我们之前经过那里的水域也看到了,不管是上方的通路全无还有下方水域的铁鳍刀鱼的密集程度,都只会是绝路。” 这一点都是有目共睹的,苗苗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刚刚已经闹成那样的局面,里面的人不光有同事,其他人怎么也算相识一场,这样看着他们送死,心里真的有点不是滋味。 苗苗默默的转头看向廖队,“头儿,这次你估计完蛋了,不过放心,我们都会帮你求局长的。” 这次两方面的人都是廖队长请来的,要是陈教授和那些学生,再加上高昆这样一位在职的人员全部遇难或者失踪,廖队长八成要担下不小的责任。 廖队对这点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别说这些了,先出去再说,外面不是还有留守的学生?咱们能多带出去些人,就多带出去一些吧!” 闫叔走在前面,抬着那名学生的上半身,他猛的站住身子不动了,侧着耳朵在倾听什么,最后甚至把手里的学生放在地面上,对我们抬手示意收声,他则是趴在边上的石壁上,还有河道下面的石头上在听着什么。 这反应弄得我们连动一下都不敢,更别说说话,就是连呼吸都放轻的全都盯着紧张来回走动的身影。 “有水声,快,找地方躲起来,是地下河的水来了,开头的时候肯定十分凶猛,不想被冲走就赶快离开这里!” 现在我们站的位置是一段比较直的河道,在这里被奔流的河水正面冲击上,我们这皮肉之身,绝对会被水流和石壁摩擦摩擦,到最后可能就是一团烂肉。 我看清楚闫叔看的方向,知道河水会从我们身后的方向而来,直接朝前方照过去,在百米左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一处转弯,大声喊道,“那里!咱们可以借着河道的转弯,加上石壁的位置,躲在石壁后面,既能躲开水流的冲击,也能避开水的推力。” 7017k 第三百三十五章 泛滥的地下河道 此时我们已经可以渐渐感觉到脚下的轻微震动,我知道脚下应该是空的石壁,下面已经被开发成地宫,而只有足够巨大的水流才能引起这样石层的震动。 连隆隆的声音我们也能听到,水已经不远,幸亏是闫叔发现的早,帮我们占了先机。 跑……我们都在疾步朝前狂奔,用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最大力量在跑,可是脚下河床上的石头不光湿滑,还都是圆滚滚的,不方便着力。 跑起来都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就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停下,摔倒了就赶紧爬起来,加速朝着前面的转弯位置跑去。 在转过弯的时候,我们几人转回头朝后面之前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河道底部那些石块在集体跳舞的盛况,蹦蹦跶跶的来回滚动弹跳着,有的甚至离地十几厘米,而那条快速逼近的白色水线已经清晰可见。 现在看上去虽然还有一点距离,但是到达我们身前,几乎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我们转过来的地方,石壁很厚,这里的位置原因,被河水冲刷出一块平滑的河床,正好方便我们立足。 脚下还没有站稳,我们来不及喘口气,身后的石壁就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声和水花飞溅的声音,站在最后面的闫叔身上衣服已经都是水珠,被撞击而来的地下河水甩上去,水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眼前,迅速通过我们眼前的转弯处,朝前方奔流而去。 原本水应该是清澈透明的颜色,毕竟地下河并没有水草的存在,但是我们灯光下面的河水里却又不少的血色,看上去还有些肉块混合在里面。 苗苗脸色发白的问道,“这些是谁的?” 她可能想到了那些离开的人,我心里也有点打鼓,闫叔对水里东西的辨识能力比较高,却也只看出一个大概,“这些大部分都是铁鳍刀鱼的尸体,具体的我也分不清。” 躲开了第一波的冲击,水流开始减缓,但是高度却在升高,我们的小腿以下已经浸泡在水中,这水没有一点温度,冰凉冰凉的,甚至叫人没一会就开始发冷。 几乎已经到了零度左右的感觉,苗苗轻声说道,“好冷啊,这水是冰水吧!” “地下河常年不见阳光,现在很可能已经和下面地宫里的水融合在一起,不光是冷的问题,还有可能藏有致命的存在,咱们必须马上动起来。” 闫叔的话我们都明白,因为我们即便没有被没顶,面对身体不断失温还有水里的铁鳍刀鱼,我们都将是死路一条,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动起来。 挑着还在水面上露出来的石头,小心的继续朝前面挪去,这样走起来更累,有的石块需要跳跃才能到达,我们的体力流失的同样很快,还要面对自己被泡在水中的事实,水的阻力更加大我们的消耗。 连我都快要吃不消了,更别说身边的人,而这里出现水声之后,后面居然再次出现了水流激荡的声音,还有咣咣的撞击声。 走在最后面的闫叔回手照去,几个可疑的黑影随着水流而来,我们找了块靠边的地方站住,没多会,后面的东西已经到了面前,居然是我们在之前吊上来的几口棺椁。 看到有船来接,我们自然不可能放过,可是随后而来的就是更猛的水流,闫叔沉声吼道,“都上去,这是咱们现在唯一的出路,不管水流到什么地方,这个都是咱们现在唯一的生机。” 我们没有犹豫,都把身上的东西先丢到了棺椁里面,随后就是伤员,最后一刻,我猛跑了几步才终于跳进最后一口棺椁,看得出现在这个棺椁应该是被人为摆成了一排的样子,只是里面并没有人在而已。 从冰冷的地下河水里从新站到了棺椁中,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郎弘毅依旧和我在最后的棺椁中,刚刚他要安置尸身,还要帮着小赵,以及那名被抬着的昏迷学生进入,和我一样留在了最后面。 苗苗倒是连带背包,还有小赵一起在最前面的棺椁中,四口棺材我们几个人乘坐倒是很宽松。 伤员被我们护在中间,闫叔和他在一起坐着。 而在棺椁继续被水流推着前进的时候,后面另一波水流到达,这波水一点都不比之前来的小,闫叔示意我小心。 我和郎弘毅脚下的棺椁被冲的朝上翘起,撞到了廖队他们这边,再重重的摔回水中,速度倒是没有慢下来。 “三蔓,你看看水里的东西。” 听到闫叔提醒,我才低头朝下面看去,水里居然有一只鞋子,还有背包的零碎东西。 这东西再眼熟不过,如果不是那些之前进来的盗墓者身上的,就绝对是之前离开的那些人身上的,而我更倾向于是之前那些人的东西,毕竟只有他们和我们在这条通道之中,其他地方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水流带到我们面前。 “棺椁应该就是他们摆放成一排的,但是并没有上来,现在他们应该在水里。” 我只能这样说,毕竟不能说在分开没有多久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第一次水流的洪峰,没有躲过去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在水里的滋味我们刚刚都尝过,那还只不过是半身在水中,但是现在下面的水已经有到脖子的深度,几乎快要没顶…… 那些人要是在这样的水中,清醒的还好,要是昏迷了或者遇上什么,八成是凶多吉少。 我轻声的陈述事实,“这些水应该不光是地下河的水流,八成是下面的水没有了洞顶的阻隔,已经没有限度的朝着这里涌入,八成会到把这里全都灌满为止吧!” “啊……都抓稳了……大招来了……” 最前面的苗苗突然的放声大叫,叫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不知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但是下一刻苗苗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紧接着就是第二、第三口棺材……最后是我和郎弘毅所在的最后一口棺椁。 我终于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身体腾空飞起,一股离心力袭来的失重感,我和郎弘毅只能拉住棺椁的边缘,才保证自己不会飞出去,脸上被水珠拍打的发疼,张嘴都发不出声音。 啪……棺椁再次摔在水面上,我们也摔回棺椁里,郎弘毅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手里的应急灯甩飞了,不知道去了哪,只有郎弘毅手中的光亮还在,他快速寻找前面的人,好在大家都有惊无险,只是一脸惊慌的愣着,看向身后灯光下,直上直下至少十几米的垂直落差,心里不住后怕。 7017k 第二百三十六章 飞流直下三千尺 后面的水道奔流,简直就像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水上漂流,那种对于前面位置情况的恐惧一直包围这我们,就像这样的落差的小跌宕,几乎是时不时就冒出来给我们一个小惊喜。 有的时候棺椁会随着水流缓慢的从下面朝高处推上去,这样的感觉更是叫我们的心提到嗓子眼,这样一来的速度很缓慢,整个朝前推动的过程中,我们都在担心后力不济,直接有倒退摔回去的可能。 游乐场里面的激流勇进应该很多人都体验过,就是那样的感觉,害怕到备受煎熬,叫我和郎弘毅这样的人在自然的力量面前,完全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被迫的随波逐流。 前面的几人也都没有动静,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经过刚才那一段水路的磋磨,现在任何人只要一张口,几乎就想要吐出来,都双手牢牢的抓在棺椁边缘的花纹上,放低重心防备着随时可能改变方向的水道。 如果说真的有人会非常喜欢这种刺激的感受,一次两次花钱去享受这样的离心力冲击和飞流直下的刺激感觉的话,那我真是非常推荐他来享受一下我们现在的感觉。 毕竟说到真的肾上腺素飙升再回落的那种快感体验,在那样有安全绳安全带,防撞装置等等的人为设计水道下,和我们现在这样坐着棺材里,身上一根绳子没有。 想要不被甩飞,只有依靠双手和自己控制重心,驰骋在完全未开发过的原始地下河道,面对真真正正的岩石和激流,那感觉才叫一个爽。 这样的极限运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都会忘记周遭的一切,什么是方向,什么是时间,全都已经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手已经发麻,双臂僵硬有些无力。 耳朵里面好长一段时间听到的都是水声隆隆,还有人们在受到突来的惊吓时,发出短暂,并不很清晰的尖叫声,就再没有其他,整个人好像完全陷进了眼前这样的怪圈里,外面的世界,现实中的一切都和我们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关系。 “三蔓!” 苗苗因为在最前面的棺椁上,她喊我的话,声音在水声的干扰下穿过来并不清晰,但我知道她已经吼得很大声了。 “怎么了?” 同样我回复的也很大声,不知道苗苗是有什么问题,会在这个时候喊我。 “这平静的时间有点长了,咱们一直在朝上走,会不会是想要发大招?” 苗苗经过现在这通折腾,都已经被虐成半个专家了,我们现在的棺椁随着河床地势的改变,还有水流的推动,一直都是朝斜上方在前进,真的很有一种即将迎来更高考验的感觉。 “这个只能看命,大家都小心一点为好,这次要来绝对不会是小考验,都注意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郎弘毅不知道在我身后鼓捣什么,我只感觉到腰上多了什么东西栓住,另一边的郎弘毅也靠近了我的后背方向,“避免失散!”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离的很近,我能感觉到到他身上很冷,毕竟他这样体质特性的人,真的不是很适合像我这样长时间的停留在地下这样的地方,加上水体的温度很低,周围空气温度也很低,身上半湿不干,连我身上温度都开始降低。 我借着他手上的光看了一眼腰上,原来是他解开了背包的一条背带,把我俩给绑在了一起,绑的是腰部,这样至少不影响我们俩手脚的运动。 “啊……要来……了…………” 苗苗的声音是伴随着一道刺眼的阳光一起出现的,我们前面的位置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刺眼的阳光,这一束光芒直接叫我们的眼睛暂时失明,感受到刺痛而紧紧闭上。 口鼻间的呼吸瞬间随着所处位置的改变变得豁然开朗,清醒的空气涌进我们的肺泡,带着久违的香甜。 这样的甜美感觉还没有叫我们反应过来,异变已经随之而来,还有突然变大的水声,与熟悉的失重感一起袭来。 这样的感觉在之前的一路上我们已经多次体会过,这是又遇到了下落的地势区域,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我深吸一口气等着后面落在水中,身体摔到棺椁上的感觉,身后的郎弘毅紧紧抓着我们身上的背包带。 但是应有的疼痛没有出现,身下原本会在摔落之后快速出现的棺椁也消失,我全身都感觉是悬在空中的,周围除了郎弘毅,就只剩下了无限的水珠环绕,拍打着我身上的衣服和露出来的脸,拍得生疼。 “吸气!” 郎弘毅在我后背拍了一下,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离我也近,但是却根本听不太清楚,周围都是隆隆的水声。 我猛的意识到不好,睁开眼睛看到下方还未到底的水花位置,还有前面和我们差不多状态的众人。 这他妈根本不是小落差的事,这是妥妥的瀑布啊! 脑子里面闪过两个讯息,一个是现在很危险,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度过眼前的危急,另一个讯息就是,我们已经出来了,现在处在的地方至少是在天空之下,可以看到头上明晃晃的太阳。 阳光照射下,身边的水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我们就在这么美丽的场景中,可能直接饮恨西北了! 能叫我有时间想这么多,可见这条瀑布的高度,水汽扑面,噗通一声,身体扎进水里,下一刻就是一片的黑暗,人事不知的陷入了昏迷。 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摔下来的重力,深入水下,昏过去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睁开眼了,而郎弘毅一直就在我的身后,两个人的体重相加,肯定是几乎到底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能是真的。 身体被重重的砸进水下,我居然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昏过去了,但是神识居然还在自我转动,不屈服与身体和脑子的支配,好像离体安静的悬浮在水中,以上帝视角看着我和郎弘毅两个人在水中载浮载沉。 周围还有很多的棺椁板子,还有其他人的身影以及我们携带的东西。 水下居然有光亮,是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紫色的,紫到极限处几乎硬带着黑色的伴生体。 有我的心口处散发出来,扩散笼罩整个的水下区域。 这个光我见过,是曾经在喜神娃娃体内见到过的那颗诡异心脏上包裹的光晕,这一刻我好像空前的清明,隐约想到了就是那心脏里面的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 不知道这个能够叫喜神娃娃强大到那种程度的东西,可不可以护着我们这些人逃出生天! 7017k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见天日 身上的沉重和疼痛从没有一次这样深入骨髓过,即便是之前那次险些下地府报道的伤势,都比现在还感觉好上一些,肺里面咳出大量的水,这种感觉比沉下水底感觉窒息时候来的更叫人难受。 咳到怀疑人生,咳到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死亡,咳到跟本没有余力控制水是从嘴里喷出去的还是从鼻子里喷出去的,狼狈异常! 身边有人关怀的过来拍着我的后背,这样的帮助虽然没有多大作用,但是我根本没有空告诉对方,忙着一声不停的连续猛咳,呼吸的时间都没有。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也就一分多钟,但叫我感觉我咳嗽了一个世纪,喉管还有肺部都是疼的,眼前全是飘飞的黑芒,脑袋也因为缺氧针刺的疼痛。 身体被抽空的直接躺回原来的位置上,闭着眼睛无力的捯气。 “三蔓,睁开眼,别放弃自己!” 是郎弘毅的声音,听着近在咫尺,而他的手现在比我热,这个感觉叫我露出苦笑,看来我还活着,能感觉到温热,而郎弘毅也没死成,他还是温热的! “放心吧,咳完了就好了,叫她缓缓,有我在,只要还有口气的人救上来就不会再有事的。” 这个声音是闫叔,听声音离我的距离也不算远,我平复了一下身上器官的喧嚣,终于真真正正的睁开了眼睛,周围有水声有泥土,还有不少的野草,风从脸上吹过,空气清新。 这种感觉证实了我们现在确实是在外面,已经离开了那个该死的地宫,也出了激流勇进要命版的地下河道,头顶上是整片的天空,虽然太阳已经消失,月亮和银河抬头皆可见。 从没有一刻觉得天空看上去是这样的可爱。 “咱们出来了?” 因为之前的剧烈咳嗽,我的嗓子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声带喉咙的位置还有点疼。 “出来了,现在是在大湖边上,后面的事还要看你,出了水,我就没有什么招了!” 闫叔走过来,手里拿着之前给小赵当拐杖的竹篙,笑吟吟的看着我,郎弘毅也把我从地面上拉起来,这才看清楚,我躺着的地方下面是一片被人为整理成的草甸子。 都是周围的野草拉扯下来,铺在一起隔绝地上湿气的简易工程,而就在我的旁边,清醒的只有闫叔和郎弘毅,其他人还都直挺挺的躺在旁边。 倒是那位遇难者的尸身,被放在了另外一边,没有并排放在这里。 “他们……” “都呛了水,缓缓就会和你刚才一样了,别着急。” 闫叔的解释简明扼要,倒是打消了的的担忧,我看向最一边的那位伤员,“他的情况怎么样?还能坚持吧?” 郎弘毅走上前,站在我的一边,把我的一些贴身的宝贝还给了我,“这些都是闫叔下去帮你捞上来的,知道都是你不能立身的东西。” 我看到失而复得内里乾坤还有古短剑和那些桃木钉桃木锤,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一把抱进怀里,“太好了太好了,一样都没有少!” 这些宝贝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真丢了,就是命还在,我都没脸回去见伍叔和棺材仔了! 背包自然已经不在,里面的符咒和古铜钱丢了,能找到这些,我已经很知足了! 符咒没了我以后可以再画,古铜钱和红线丢了,以后回去再寻,红线再做就可以。 郎弘毅坐在他升起的一团篝火跟前,扒拉了下里面的柴火,叫火光更亮一些,“那学生本就伤的重,现在失血过多,加上落水,不尽快就医很可能会死于伤口感染,因为深度昏迷倒是逃过了呛水的酷刑,但是已经在发烧了,我们能做的也是暂时用凉水散热。” 我看着周围一圈都是山体黑影,还有前面湖中动力起来的一道高高的悬崖陡壁,怀疑的问道,“咱们落下来的瀑布没有了?” 确实,现在那里只有一处高过百丈的悬崖,要不是湖面上只有这一处立于水中的崖壁,我根本不敢相信,那巨大的水势已经消失不见,这里变成现在这样一处小型的湖心盆地地貌。 闫叔也坐过来,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还有手上那双不离身的红手套,诡异而安静,“河道里面的水没有了,瀑布也就没有了,咱们出来的时间大概是上午九、十点钟,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水就停了,除了咱们,没有见到别人。” 闫叔这是在告诉我,除了我们可能活着,那些折回去的人很可能已经遇难,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摆好棺材准备逃生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也许我们之前见到的一只鞋子还有一些背包里的杂物,就是他们最后的东西。 这时候我没空悲伤怀秋,看着郎弘毅问道,“你手上的机械表还防水吧?” “防水,现在是凌晨两点前后。” 我看向依旧平躺在一边的苗苗他们,询问闫叔,“他们几个真的可以醒过来?” “我老闫说可以就是可以,这么多年我下水捞尸,捞的是死人还是活人,一上手就知道,再说上来之后,老头子给他们都塞了药,你也吃了,这不就醒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闫叔说的药究竟是什么药,但是有他的保证,我也放心了不少,在这件事情上闫叔还不需要撒谎安慰我。 我肚子这时候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这可能就是脱险以后才有空闲想起肚子饿的事情,郎弘毅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我们的背包几乎都在之前丢失,那些压缩饼干估计已经香消玉殒,而我也知道这附近就是荒岛,整个岛上除了码头那边还有些我们抢救的物资,剩下的就是那些留守的人身边还有,其他估计连小动物都见不到,除了下水看看有没有水耗子或者是铁鳍刀鱼。 但是那些东西我是在下不去口,只能拉住郎弘毅,“不用,再忍忍,天亮了咱们走出这里,到了码头或者看到其他人就有吃的了。” “你看上去怎么没什么事?体力这么好?”郎弘毅现在和我比起来,一点都看不出虚弱,他之前和我用背包带绑在一起,应该也是被水淹得够呛的吧。 我们这些人里估计只有闫叔是没有晕过去的,满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闫叔看着我俩,倒是笑了一声,“这小子岂止是身体好,意志力也强到吓人,他是看着你们获救之后,才晕过去的,也就晕了一会,我准备塞药的时候就醒了。” 听闫叔这样一说,我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夸张的拱手抱拳,“小女子还要多谢两位义士相救之恩,感谢感谢!” 郎弘毅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球,闫叔切了一声,都不搭理我难得的耍宝,我只能摸摸鼻子,靠近火堆取暖。 7017k 第二百三十八章 归心似箭 天亮破晓的时候,另外那几个缓气的人终于也有了动静,密集的咳嗽声听着就叫人很难受,而不久之前才亲身体会过这种感觉的我很同情现在的这几位,看到他们咳到吐了,都没有一点嫌弃的表情,只有无限的同情。 “好点没有,停下来就好了,停下来再缓缓就没事了,闭上眼睛好好歇一会。”我蹲在苗苗的旁边,郎弘毅在照顾着廖队和小赵两个人,闫叔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 对于现在这个场面,他看得已经都麻木了,只觉得既然缓上来没事了,也就没有上前。 “好难过,我以为我已经不行了,没想到活过来比死过去的时候那感觉都难受。”苗苗擦着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口水的东西,一脸苦瓜相,可怜兮兮的表达刚才经历的感觉。 连廖队他们两个大老爷们都是一脸的不敢苟同,这样的感觉真的再也不想回忆…… 而苗苗这姑娘缓了一回,就主动站起来活动一下,叫缺氧的脑袋可以正常运转,也动一下有点发麻的手手脚脚,肚子及时的响起了一阵咕噜声…… 叫我听到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姑娘和我还真是一个性格,刚刚脱险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了五脏庙的空虚! 她不好意思的无奈捂住还在大声咆哮的胃口,“有点饿了,真可惜之前没有把那些补给都吃掉……”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照着她衣服的口袋指了一下,“还有,你忘记我给你的……” “对啊,巧克力!”苗苗拉开衣服口袋的拉链,拿出里面虽然有点变形,但是依旧完整的三条巧克力,现在清醒着的正好是六个人,三条巧克力虽然不多,但一人半条的话,热量足够我们再顶一下的。 当场大家就开开心心的把这三条巧克力给分了,我这叫什么,这应该就是赠人巧克力,嘴里也留香吧! 嘴巴里面还有甜甜苦苦的味道,身上也觉得暖和了不少,“走吧,咱们先去找离开这里的路,我现在正有力气!” 苗苗这个丫头才舒服一点,脸色还有点发白,就开始充当起我们的开心果,信心满满的开始活跃气氛,大伙也受到她生气勃发的感染,简单收拾了一下身上仅剩的东西,带上伤者,还有遇难者的尸身,开始朝上面攀爬。 这里是一个凹陷在平地下面,如同一个碟子形状的地区。 我们流出来摔下去的大湖和瀑布就处在盘子的中心,而我们昨夜存身的陆地就显然是盘子外围的一圈盘子边,整个盘子又是被放在一个三面低,一面是山崖的木桶里面。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我们这些人几乎已经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虽然现在肚子里只有半块巧克力打底,但是面对这样几乎九十度垂直,朝上直上直下的山体,依旧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过程中虽然处处艰难,步步危机,好歹我们在没到中午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这块区域,走上了相对平坦的地面。 速度自然也快了很多,越走心里越是激动,因为我们已经见到了之前我们费劲搬运上来的竹排,这还是闫叔坚持带上来的东西。 周围也有一些人们留存过的痕迹,不少食物包装的包装袋,还有空的水瓶子散落在周围,还有点燃的篝火燃烧过后留下的灰烬。 “这里就是咱们离当初下来的地方不远,那个盗洞的附近了,没想到我们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了!” 确实,这个地方我们也认出来了,正是盗洞的附近,那个盗洞我们不光在下面看到了另一部分,我更是深入进去发现了被活埋的一位大哥。 “咱们带上这个竹排吧,正好当做担架,可以暂时腾出人手轮流休息。” 我对大伙提议道,毕竟之前的赶路,就连我和苗苗两个女生,也是义不容辞的站出来帮着一起轮流抬着伤员或者是那位遇难者的尸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已经有点长了,那位遇难者的皮肤上现在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尸斑,甚至尸身已经开始散发出一点点味道,即便这样我们也没有选择丢弃他。 这么难都一直带着,没有理由都已经走到这了,还会把他丢在这荒岛上,变成化肥! 要制作临时的担架,手里什么都没有的我们只能动用了腰上的皮带!穿过竹排的空隙,做成可以套在肩膀上的套,抬着伤员和那位遇难学生。 我和苗苗因为腰比较细,裤子有点不是很听话,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拽下两把野草对付这栓住摇摇欲坠的裤子,那几位男士还好,我在继续赶路的时候看着他们的裤腰。 还被郎弘毅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里的道路我们算是应该比较熟悉的了,朝前走不远,就能找到修建的平坦公路,一直朝山下走,就能走到码头那里。 之前留下没有下墓的学生应该已经回去了那边,毕竟比起这里四周都是荒草,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情况,码头那边是食物饮水充足,还有挺像样的值班房来的舒服的多,也有安全感的多。 越走我们的速度越快,归心似箭四个字已经充分显现在我们的身上。 走上泊油路,叫我们有一瞬间从回人间的感觉,等到再看到下面遥遥可望的那些屋子之后,我们更是脚步飞快,几乎接近一路小跑的速度。 不管是我还是廖队他们,包括郎弘毅和闫叔这几位硬汉高人,都不能免俗,这段时间在地宫里面的经历,那种不见天日,没有日夜时间分割的时间模糊感,真的叫正常人都会有种压抑感! 现在我们心里的激动都可想而知,是那样的急切带着惴惴不安的感觉,生怕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一切只是个梦,那样的不真实。 苗苗这姑娘更是直接,一边脚步不停的赶路一边双手合十的祈祷,“咱们走快点吧,即便这是个梦,也叫我看到其他人一眼,要是能叫我吃上一口东西就更好了,就是个梦我也知足了。” 我直接反手一把掐了过去,“疼么?” “哎呦!疼!” “疼就不是梦,好好走吧,下去吃个饱。”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大伙脸上这会都有笑容,朝下走的速度飞快,下午前后,就已经到了到了码头的跟前,我们放下手里的伤员,激动的冲进码头的屋子里面。 7017k 第二百三十九章 竹排探路 屋里面之前见过的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也露出了激动的笑容,他们看到我们也很是兴奋,迎上来就是各种的嘘寒问暖,但是当看到外面的尸体和伤员之后,笑容渐渐散去。 再加上一起离开的陈教授还有那些同学都不在队伍里,他们更是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带着悲伤的语气问道,“他们呢,难道都已经……” 这个学生想问的是,难道那些人连尸体都没有能留下来? 不过想想,回来的只有这些人,还有一个重伤,一个轻伤的警员,苗苗正在给小赵换药,这种情况下能带回来一具尸体已经算是不错了。 “别瞎想,他们只是跟我们意见不和,分开行动了而已,至于在哪,是生是死,我们并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情,我只能如实回答,但还是保留了一部分真相,那就是他们几个九死一生,遇难的可能很大。 这些人里面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一个叫宁庆年的,他就是最后因为恐高的原因,没有跟着下去,留在了上面,剩下的就是两名女生,还有另外两名男生。 没有了陈教授这位带他们来的导师,廖队明显就成了这些人主心骨,他们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廖队,“那现在怎么样了,咱们能联络到外面,叫救援过来了么?” 廖队并没有回答他们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补给和清水方面的存量,“现在可以维持生存的食物还有多少,水源是不是还比较充足?” “有,这些东西都还很多,我们回来白天的时候又在附近寻找了一番,发现这边还有一个小型的商店,里面库房还有不少的物资,虽然有的已经过期,但是应该吃不死人。” 有小型商店,那就意味着有个小型的仓库,我也能理解为什么还有东西被留下而没有被拉回去,这些水和饮料,或者是便宜的包装食品价格并不高,但是拉过来再拉回去的运费,就超过了它们本身的价值,所以会被留在这边也不新奇。 倒是方便了我们,饿惨了的我们几个人,在那些人同情且惊讶的眼神中,猛吃了一顿,吃饱喝足终于舒服的挺直了腰身,饱胀的胃口真的叫人感觉很舒服。 吃饱之后,多日以来的心惊胆战,深度缺乏睡眠的我们都有些瞌睡,其实从我们身上的狼狈模样也能看出,现在我们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加上苗苗又简单说了几次在下面遇到的危险,还有外面一死一重伤的原因。 光是用听的,这些人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两个女孩子紧紧的抱在一起,估计是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硬着头皮跟着大部队行动,因为害怕选择留下而没有冒然跟着下去。 不然遇到这样的情形,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说实话现在这几名留下的学生,除了身上有些脏污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而这些人身上狰狞的伤口,可是货真价实的,特别是苗苗试着用自己会的护理知识,帮那位重伤的学生清理伤口重新包扎,寻找药物帮他退烧的时候他们可都是看到身上的血洞了的。 “你们先别急,现在联系外面还不行,但是我们已经决定派人出去找救援了,至少我们现在还有一个竹排,出去找救援也要等我们修养下身体之后才行,至少要等到明天。” 廖队在休息之前,站出来安抚了一下大家的不安情绪,这里比我们之前待的地方都强上不少,我们各自找了地方,闭上眼睛,几乎一秒不到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根本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这一睡,直接从这天的下午,睡过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多,才被那些人给叫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拧开一瓶水,随便的洗了把脸。 凉水的刺激才叫我们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是真的已经回到了最初的码头上,安全的回来看到了那些留守的学生,走出了地下坟墓的阴影之中。 走出屋子看着天空那颗圆圆的巨大灯泡,这个亲切的感觉就不要说了,简直是比看到亲爹还亲! 回去寻找救援,首当其冲的就是闫叔这位水上主力军,还有他的小竹排,这些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竹排坐不下咱们现在这么多人,五个,五个人已经是极限了,你们谁和我先去探路?” 之前水里面那些铁鳍刀鱼的凶猛,依旧叫这些学生心有余悸,“这个竹排不安全吧!” 毕竟之前两艘高级的快艇,还有一艘巨大的游轮,那都是钢铁外壳的大家伙都被鱼群给弄到了水下,还发生了爆炸,这个小小的竹排真的是不能比,太简陋了好不好! 要是真的没有危险,最初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这个竹排,而现在无路可走了才想到这个主意,他们不是不想走,只是不想把命丢在水里面。 “我跟您走!”苗苗是第一个报名的,随后站出来的是我和郎弘毅,我跟着一起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相信闫叔的本事,更见识过他手里那根竹篙的厉害。 而郎弘毅跟着的原因,就是他拿出一直别在腰上的卫星电话,“我想试试离开这边,是不是就能联络到外面,尽快通知到救援队伍赶紧过来。” “对对对,这个可以,在离这里有段距离的地方,我一直在用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和同学聊这次的出行,那边信号就正常了,马上就可以打电话找人救我们了!” 一名女生激动的大吼出来,现在加上闫叔这个撑船的水上人,我们已经有了四个人,原本担心我们安全,廖队也想跟着一起随行,看能不能在有需要的时候帮上手。 但是他刚出声,就被彻底反对了。 “不行,廖队你要是也走了,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你不在我们没有主心骨了!” 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好像姓罗,叫什么我是记不住了,这孩子猛地一看是文质彬彬的,但是细看又觉得有种陈教授的那个学究味道,带着说话有点闪躲的眼神,一点都叫人喜欢不来。 我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这学生的心思,他无外乎就是担心,这位身份最重要的刑警队长和我们一起走了,救援队就不会积极过来解救他们。这心眼玩的太简陋了,想叫人忽视都不行。 廖队也是露出了一丝苦笑,点点头表示他会留下来,一起陪着大伙,小赵脚上有伤,最后郎弘毅站出来决定,最后一位乘客的身份。 我们带上那位重伤的学生,以便第一时间将他送到岸上,得到医疗救护,争取抢救的时间,加大他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7017k 第二百四十章闫叔下水 小竹排被放在了码头外面的深水区,这个时候太阳正好照在这边上方,除了一些建筑的阴影,并没有形成大片的暗影,铁鳍刀鱼这时候也并没有露头出来,来迎接我们的入水仪式。 竹排的最中间摆放的是平躺着的伤员,郎弘毅在最前面站定,手里拿着短剑,一身正气昂扬,后面是握着木浆的苗苗。 隔着伤员,这边是我,手里也拿着木浆,背上插着内里乾坤,腿上绑着短剑,腰部的衣服里面固定的都是我的桃木钉,这些东西我可是一个都不敢怠慢了,宝贝的不行! 闫叔拿着竹篙站在竹排的最后面位置,几乎一步就到了竹排的外面,他还一只脚翘起来,踩在竹排的最边缘,手里竹篙顶在岸边,用力一撑。 竹排已经快速朝河中间而去,速度很快,并且安静无声,平稳异常,在水面上除了留下一波水纹再无其他,有个词叫做丝滑,用在这里倒是很合适的。 看着站在码头上和我们挥手道别,喊着一路小心,预祝我们平安的那些人,或真心或假意,我们依旧脸上带着笑容,挥挥手算是暂时道别吧。 经过之前那些事情,我们已经心态非常平和了,苗苗这姑娘坏心眼的居然在前面笑出声,在竹排离远些之后,开始大声嘟囔,“你们说说他们现在是什么心情?是担心咱们安危多一点,还是担心咱们出事叫不来救援多一点?” “你还没习惯人的心理,纠结这些干嘛,好好的做好警卫工作,别忘了你现在手里的可是武器,不是个木浆!” “好好好,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码头的位置在整个岛的中间点,我们想回到之前登船的位置,是要朝前行驶,经过青龙高高扬起的龙头悬崖位置那里,继续朝前走上一段,才能回到我们登上游轮的大码头,也就是有停车场的那个码头所在。 水路并不算短,而就在我们都在庆幸这个时候水里面很平静的时候,来到龙头附近的位置时候,闫叔最先示警。 “你们身体不要伸出竹排外面,拿木浆的姑娘们注意了,有东西上来直接揍,拿出你们的凶悍,它们来了。” 闫叔在后面已经开始把竹竿从水下面抽出来,中间扭开分成两段,分左右手拿住。 真是曾经双枪老太婆横扫杀场,今天闫叔双棍扫水面。 果然,那熟悉的银色刀状鱼鳍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密集的程度,还有看上去的体型,都不小,只是在见到闫叔手里的竹竿,都直接来了一个急转弯,要不就是直直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并没有真正对我们身下脆弱的竹排发起什么正式的攻击。 郎弘毅站在最前面,看得最清楚,“闫叔快走,这里东西很多,别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闫叔双手速度很快,竹竿合二为一,再次开始推动水流,叫竹排朝前面而去,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刀鱼也知道挑软柿子捏,在我们快速逃离的时候,直接窜出水面,朝着最前面的郎弘毅,还有他身后的苗苗冲过去,想要把他们从竹排上撞到水里去。 郎弘毅的短剑翻飞,把一条跃出水面的铁鳍刀鱼直接刨开,鲜血顺着竹排的缝隙低落下去,鱼身甩到了水里。 另一条刀鱼,对着苗苗过去了,小姑娘很害怕的双手抓着木浆,用尽了吃奶的力道,瞄准了那条刀鱼的脑袋,用打棒球的姿势,直接把那条鱼打飞出去,脑袋都奇迹般的凹陷进腹腔之中。 脑袋甚至还显示出来一种焦糊的印子,可见这个阴木的木浆对那些刀鱼也是有伤害的,但是血液的刺激,叫水下面的东西激动了起来,竹排下面已经感觉到了水波的不平静,出现了那些家伙在疯抢同伴尸身分食的情况。 鱼在水里的力道,钓鱼的朋友应该很清楚,特别是有点体型的鱼,十斤上下就能把人拖到水里,而我们看到的这些刀鱼(本章未完!) 第二百四十章闫叔下水 ,一个个至少有二三十斤以上,还是一身盔甲的状态,他们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觑! 小小的竹排根本撑不住他们太多次的撞击,闫叔也是急了,他不能看着一竹排的人都掉到湖里面,情急之下,直接拎着两根竹竿跳进了水里,等我们发现的时候,闫叔已经一个猛子扎进水下了。 “闫叔!” 这里可不比平常的水域,下面都是密集的铁鳍刀鱼鱼群,这船和竹排都顶不住的所在,人身肉长的闫叔下去,还不一会就给啃光了。 郎弘毅他们也赶忙回头,重心不稳下,颠簸的竹排都好险不险的在水面上几乎要翻覆,吓的郎弘毅也不敢动了,我和苗苗都抓紧了竹排的两边,好一会才算是平稳了一些。 水面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头,是闫叔…… “你们稳住竹排,用木浆朝前面划,别管我,我手里有龙骨杆子,不会有事,出了这块水域我自会过去找你们,这竹排不能叫那些鱼给弄翻了,快走。” 有了闫叔这话,看到他身上并没有受伤,周围的那些铁鳍刀鱼也没有敢围到近前,而是在他周围一米多的地方来回游动,我们也放心了一些。 听话的开始朝前划去,面对这小竹排,我们还是尝试了半天,才多少领会了一点怎么叫它朝前走的方法。 虽然没有闫叔刚才掌舵时候的速度,但是竹排好歹也在平缓的朝前行驶而去,我和苗苗随手还能用木浆拍死几个不要命凑上来的傻大鱼。 过程虽然有点小波折,但是身后龙头张口的悬崖位置已经越来越远,水面上自从刚才之后,闫叔就再也没有再露出过水面。 竹排下面的撞击稍微减轻,我大着胆子伸手到水里摸了一下,苗苗紧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收回手,甩掉上面的水珠,“这里的水温明显比那边高,那些鱼都是在低温环境中生存的,咱们在这边应该是安全的!” 郎弘毅轻轻缓慢的朝着竹排后面移动过来,不放心的看着后面水域里的动静,担忧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放心,闫叔应该没有问题,他手里的竹竿子在里面根本不叫事,那些鱼应该伤不到他。” 苗苗也一脸忧心的转过身子,“可是这么半天闫叔都没上来换气……” 说起这点,我倒是比较有经验,毕竟第一次见到闫叔下水很长时间,我和苗苗是一样的焦急和不敢相信的。 “潜水的本事不怕,闫叔以前下去的时间比现在更久,我见过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的心里依旧有些担心的,水下的危险可是我们都插不上手的,只能凭借闫叔自己身上的本事,自己应对! 第二百四十章闫叔下水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万物有灵 前面平静的水中出现一股猩红的血水,咕嘟咕嘟像是水下倍看一般,冒出来一连串的气泡,翻上水面。 这个场景,直接叫自我安慰了好久的我们,都心惊胆战了起来,是不是闫叔出事了,还是闫叔在下面遇到了什么不好对付的东西? 现在要不是还在竹排之上,我都想冲过去,上前帮手一探究竟去了,可是遇到水,真下去了还不知道是我给闫叔帮忙,还是给他添乱去的,实在是对水里的东西没有太多认识,更不是很相信自己的水性。 郎弘毅挽起衣袖,已经把短剑叼在嘴里,准备下水去帮忙,我伸手拦住了他,“再等等,稍微再等等,闫叔刚才可是叫咱们在这里等等他的。” 竹排上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紧紧盯着刚刚翻出血花气泡的位置,就在我们定下心神,稳住呼吸的下一秒,水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高高的水浪,带着冲淡的血液翻滚而起,掀起了一波足有三米高的大浪头,叫我们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抓住了竹排的边缘稳住身体。 我们的眼睛不敢离开一瞬,水花散落,我们看到了叫人不敢相信的一幕,那掀起水浪的东西居然是一只身披鳞甲,头上正中长着一根独角,看上去如同龙角一般,大头是和悬崖上的龙形十分相似的脑袋。 身体如同百年老树的树桩,居然是深褐色躯体的东西,就在独角后面,单手抓着半坐了一个人,那鲜红的小手套,不是闫叔还能是谁。 那像是龙的东西嘴巴大张,血水还顺着嘴里叼着的东西上沿着褐色的身子流淌下来,嘴边两根鲶鱼一样的长须子,无风自舞,飘飞张扬,倒是真有几分龙的味道了。 而它的嘴中就是一条足有成人大小的铁鳍刀鱼,这个头还真是之前没有看到的大小,坚硬的外甲被这怪物的牙齿轻易刺穿。 这个画面在我们面前也只是短暂的存在了十几秒的时间,怪物还有闫叔,加上那条已经快变成饲料的铁鳍刀鱼就摔落回了水中,我们这可怜的小竹排依旧被水波撞击的左右摇摆,如同大洋中的一叶孤舟。 好半天,苗苗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不确定的问道,“刚才……刚才我看到的……是……是龙?” “闫叔居然骑在上面,看上去暂时没有危险……好像!”郎弘毅难得也用这样不是很确定的声音说话。 而我看得可能清楚一点,毕竟眼睛不同,除了看到刚刚他们看到的相同画面之外,还了解到了这东西的部分信息,“这还不是龙,算是离龙很近的一种生物了,应该算是历劫未完全的蛟。” 他头上中间生长的独角就是这一族类的特征之一,他们有爪,但是只有三足,每足上面只生四指,距离真正的五爪金龙,相差的是五只爪子,五只指头,还有一对龙角。 听上去好像不多,但是对他们来说,可是很难跨越的一道坎。 就在我们紧盯着水面,以为闫叔和那条深褐色的蛟龙还会突然冲出水面的时候,我们竹排边缘突然如同鬼魅一般的缓慢飘出一颗人头,手脚没有划水,身体未动的手里握着一根竹篙,露出了头顶,之后就是肩颈,最后直接露出大半个身子,从容的像是抬步登梯一般,踩上了我们存身的竹排之上。 阳光照射的水面之下,一条极长的黑影蜿蜒而过,看上去还有点熟悉,在闫叔上了竹排之后,他悠然消失在深水之中。 闫叔一身都是水,抖了一下,一扫刚才的神威勇猛,直接坐倒在竹排之上,我们赶忙出声询问,“闫叔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闫叔你在水下都经历了什么?” “刚才那东西是什么?怎么好像还在帮着咱们?” 闫叔摆摆手,显然已经有点脱力,坐在那里,示意我们继续朝前面划,看出闫叔现在状态不好,但是身上并没有伤口,我们才放了些心,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朝前匀速划(本章未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万物有灵 行。 现在难得的平静,可能都是闫叔刚才拼命给我们换来的,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并没有因为手臂酸疼而停下动作,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手上的力道一松,竹排快速朝前面急速而行,我们一起转头看去,原来是闫叔已经就位,手里的竹竿一下比我们十下来的还有效果。 “小子们,你们是不是有好多的疑问?现在问吧,你们老叔我归位又缓过来了!” 看到闫叔这个状态,我们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最好奇的就是闫叔在下面都经历了什么,还有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之前虽然我解释过了,但是闫叔解释水里的东西,才是最权威的! “下面也没什么,就是动静有点大,把那条铁鳍刀鱼的祖宗给引出来了,可能是一对,我收拾了一个,却差点在下面着了另一条的道,没想到那蛟龙就出来了,救下了我居然还很有灵性的把我送回到竹排上才离开,也算是老头子我命不该绝啊。” “那东西真是蛟龙啊?我可算是开眼了!” 苗苗的小嘴张的圆圆的很有喜感,但是下一秒瞄到竹排边上一晃而过的一条巨大黑影,身子整个就是一个哆嗦,把我们都给逗笑了。 郎弘毅站在竹排的前面,压船保持平衡,他算是看的最清楚的,“之前在渡轮上看到的那个影子好像就是他,也算是老相识了。” 我也看到了这个影子,人家好像就是在护送,根本没有弄出什么动静,还叫你看到他在,叫我瞬间觉得这大家伙好像真的很有灵性一样。 闫叔算是和他交情最深的一个,毕竟刚才被人家给救了一次,看到那黑影走远,也是笑了一下,眼神中带着看待老友的光芒,“它确实很有灵性,三蔓,你可知道些什么,咱们有什么能感谢他帮忙的?” 我确实看出了点什么,但是也不敢完全肯定,毕竟这双慧眼跟着我的时候也不很长久,只能半猜半懵的说道,“这次咱们算是要去救人,他不光帮了咱们救了闫叔你,还在竹排边上护送,可能是为了升龙想做功德了……” 我的话音刚落,远处的水面上就冒出一个大脑袋,露出一双咕噜噜乱转,晶亮的大眼珠子,还有那根现在看上去跟干树杈子一样,两个和眼睛几乎平行的大鼻孔喷出了一股子河水,发出一声牛一样的叫声,声音可是比牛叫大上了很多。 我们反射性的皱眉,缓解这声音给耳膜带来的阵痛,闫叔居然笑了出来,“看看,这好像是出来告诉你一声,你猜对了一样,哈哈哈,怎们觉得这货光长个的大个子,和个小孩一样,哈哈哈……”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万物有灵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返陆地 听到闫叔的笑声,那蛟龙真的好像能听懂一样,一下子夸嚓就藏到了水下面,好像真的害羞去了! 我也在这家伙露面的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弄得我自己都很奇怪,难道我现在凭借这双眼睛,还能听懂兽语了?可这家伙算是正常兽么? 那我现在是不是路过村里的猪圈,都能听到里面议论今天伙食不咋样,清汤寡淡的抱怨声…… 想到这,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有点细思极恐的感觉,生怕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成真,不行,折回去要找找伍叔研究研究这算不算是一种病。 闫叔看到我怪异的表情,关心的问了一声,“怎么了,三蔓?” 我苦哈哈着脸说道,“闫叔我好像知道那位大龄儿童的想法了,刚才我就看出他是准备升龙,卡在独角脱落的关键阶段上了,真正意义上,他现在已经不是蛟龙了,确实是想跟着咱们要点功德,助他成龙一臂之力,等下回去救人,水里铁鳍刀鱼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这些我可不是顺口胡诌,而是我真真实实感觉到的,那出来的一瞬间,感觉到的就是这个意思,很明显,也很直接! 闫叔点头,“很可能之前那些人的尸身能不受伤害被我们发现,也是他在暗中帮忙。” 这话一说完,刚才的画面再次出现,可能是露脸已经不好意思了,这次出现在不远处水面上的是这家伙和身体一个颜色的巨大尾巴,也叫我看了个清楚,这蛟龙的尾巴居然已经生的非常漂亮了,巨大的尾鳍,带着霸气和飘逸的感觉,已经初步具备了龙形的外观。 这次就连郎弘毅都笑了出来,忍不住说了一句,“原来这精怪也能这样奶气,是不是就是女生常说的小奶狗性格?” 我和苗苗实在是笑的不行,这么多天从出来之后,难得有这样欢乐的时候。 突然,一阵电话的铃声响起,叫我们所有人都不适应的全身一震,这是……电话铃声? 最炫民族风的声音呱啦呱啦的响起,我拿出被我放在衣兜里面,套了个密封袋子的老年机,上面的信号灯正在闪烁,还有只有两枚硬币大小的屏幕,上面清晰的写着两个字,“伍叔”。 我实在没想到,我这老年机还有这样的待机能力,可见老东西也有老东西的好处,至少我不能用它打游戏,也不能照相,最大可能的节约了它的耗电率。 苗苗一脸激动的喊道,“有信号了,这里有信号了!三蔓快接啊!” 我连袋子都没有打开,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才凑近耳朵就听到那边张伟嗷嗷叫唤的声音,“大舅,大舅通了!” 伍叔带着焦急的声音在那边迅速响起来,“三蔓,你们没事吧,说话,有没有事!我怎么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你?给你推吉凶,出来的都是大凶,又是水恶又是土霹雷,还有血光,你们究竟上什么地方去了?” 这一声声的询问,叫我知道我们失联的这段时间,伍叔在家里也是很着急的,不然不会电话这么巧合,就在我们刚有信号的时候,马上就拨通电话过来。 “伍叔,我们已经没事了,过两天救了人就回去了,嗯,可能三五天吧,没事了,我们都很好,别担心!” 滴滴滴……手机适时的没电了,滴滴两声屏幕就因为亏电黑了下去,再没有动静,我只能又给它塞回衣裳口袋里。 郎弘毅现在可是身兼大任,拿出了他一直不离身的卫星电话,直接拨了出去,苗苗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救援要联系谁么?” 郎弘毅在等待对面接听的空隙时,平淡的回应了一句,“有麻烦找警察,妖妖灵呗!” 这一句直接把苗苗小姐姐给逗得笑的前仰后合,收起木浆放在身边,对朗大少伸出手指勾了勾,“给我吧,这事我来处理,跟着你们出来我也是为了处理后续事件的,你面前的也(本章未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返陆地 是警察小姐姐!” 郎弘毅正好乐的省事,直接把卫星电话递了过去,自己继续站在船头观望山水成一色,小意水中行的谐意。 对面接通,苗苗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工作单位还有身份编号,转接了自己的上司那边,把事情简明扼要的几句话交代清楚,只说了岛上大概遇到的情况,还有发现古墓,以及有人员受伤等待救援,一部分人分散失踪的事情,请求那边支援,报告了上岸的位置,就挂断了电话。 闫叔看着前面的水路,大概估算了一下,“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咱们也就能到上船的地方了,回去的时候我们虽然会跟着,但是有的事情,还是不要明面上说出来,你们的身份不允许。” 苗苗明显的看到闫叔的眼神朝水中看了一眼,她马上会意的一点头,刚才那头蛟龙的事情,确实是绝对不能写在报告里面的,过些时候八成也只能和廖队、小赵他俩私下的说两句。 “闫叔,我知道的,有的事情还是朦胧一点的比较好,这个你放心!” 说完还对着闫叔挤了一个俏皮的小眼神,叫我们对这姑娘的好感都再提升了一个段位,这姑娘比高昆那王八犊子的格调可真是高了太多了,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闫叔上岸之后,已经很累了,毕竟我们这个竹排动力全靠闫叔在输出,这段距离不近,加上我们五个人的重量,负重可是不小,刚刚到岸,闫叔稳住竹排,就有不少已经就位的人员上前帮忙。 救护车已经等在当场,竹排上受伤的人快速被救护车载走进行抢救治疗,精疲力尽,饱受折腾的我们也在那些人的搀扶下终于走上了脚踏实地的码头地面。 闫叔即便已经脱力,依旧抓着竹篙不放手,还叫人把竹排给拉出水来! 要说这次的事件,光是这个排场就已经看出上面的人很是重视,这毕竟也算是公事行动,出了这样的意外,救援和应急处理部门的人早就已经就位,随时准备出发。 码头上的船只都被调来了不少,更是好多我们都没有见过的专业船只,全部整装待发,人员专业且精神! 还有一堆一看就是专业考古队的人和地方上的部队参与进来,保证这批专家的安全,与前期的排险工作。 看来是知道岛上有古墓,准备抢救性挖掘工作了,顺便去找那些失散的人员。 苗苗已经走进了一辆大型的指挥车内,去简单介绍情况,开碰头会议,这些用不到我们过问,趁这个时间,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换上了干爽的衣裳,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一身清爽的被带到一辆房车上休息。 闫叔没有客气,直接霸占了唯一的床,躺下就开始呼呼大睡,今天最累的就是他,我和郎弘毅倒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闲聊,聊的话题自然也是这几天的离奇经历,与之后的营救方向。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返陆地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古都通天阁 苗苗带着一名衣冠笔挺的中年人走进来,第一次见面,我只看了这人一眼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不小的官。 脸上自带正气,一身紫光环绕,走路说话都带着龙行虎步的气势,苗苗给我们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顶头上司,马局。这三位都是廖队请来的老师。” 我露出一丝微笑,摇摇头说道,“算不上老师,我们被人叫神棍的机会比较多,马局您好,我叔年岁有点大,累过头了你别见怪。” 这时候我们虽然在说话。但是闫叔还在床上沉睡,郎弘毅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只能由我肩负起了外交的责任。 马局用很快的速度打量了我们一眼,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我却是知道,这样的人脸上带笑只是一种习惯,并不是真的平易近人,能坐上这把交椅的,哪个不是腥风血雨里面闯出来的,没有一两把刷子,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这把椅子可不是随便有点裙带关系就能坐稳当的,至少下面那些人就不会买他的账。 说是能文能武也不为过,这位是我目前见过最显贵的一位,是位以后还能高升的面相。 “没事没事,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听苗苗简单汇报了,不过现在上面还有人等待救援,更有失踪的人需要搜寻,可能还要麻烦三位,相助一臂之力。” 我和郎弘毅商量的是准备一起跟船再回去一趟的,就在我刚要答应下来的时候,身后床的位置响起一句梦呓,“不用那么多人,老头子跟您走一遭便成。” 我们转头去看,闫叔这时候已经蓬乱着一头的乱发,坐起了身子,抬起他有点苍白的脸看着我们。 “闫叔……” 说实话,对于闫叔自己回去,我们多少都有点担心,但是看到闫叔抬起眼睑,露出眼下精光四射的双眼,叫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后知后觉的想到,水下现在有了蛟龙帮助,之前的墓里前前后后闫叔也走了一个遍,荒岛上又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闫叔他们人身安全的存在,还有这些正规的搜救人员跟上去,安全是不用担忧了。 “你们去把答应人家的事情解决一下,估计到时候咱们也就前后脚可以集合了,要不你们就先回家,我完事了去村里找你们。” 我了解闫叔这样做的原因,他主要是不想叫我们太过参与到官家的事件当中,我们的身份特殊,他之前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现在自然是不会叫我们再插手。 经过闫叔已提醒,我也想起了之前答应旅馆老板娘的事,这事苗苗也知道的。 马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客气的叫我们准备一下,那边的队伍要出发了,还关切的询问要去哪,需不需要护送。 “多谢马局,我们自己的车子也在这边。” 人都离开之后,闫叔才开始收拾他的家伙,他带的东西不多,连竹排和木浆都不带了,没有了水里东西的威胁,闫叔只带上了那条竹竿,那个应该是他使顺手的武器。 “你们两个去那边小心一点,关键点应该在三楼的那个房间里,我住了这么久,就没有见三楼的房子卖出去给客人,那个老板娘还有什么没和你们说。” “闫叔你也小心,特别是那些人的事,你最好交给廖队去和他们沟通。” 说话的空,闫叔已经走出了房车,头都没回,朝我们白了下手,“别担心我,老廖靠得住,你们自己注意就好了。” 我和郎弘毅站在码头边上,看着一串的大船,浩浩荡荡的朝水中远去,就在不远处深水之中的黑影我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水里的大家伙还真是挺可爱的,至少比那些铁鳍刀鱼强上太多了。 船影远去,我和郎弘毅才坐上他开来的越野车,朝我们之前住过的三层老楼招待所而去。 “咱们转个弯,先去火葬场附近去一趟!” 半路上我开口,叫郎弘毅顺带转个方向,我想准备点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火葬场,你要去干嘛?” 我双手一摊,“我现在一张符都没有,红绳铜钱都丢了个干净,总要给自己先准备点东西才成!” 没想到听我说完这话,他方向盘一转,反而驶向了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上,还有点嫌弃的瞄了我一眼,“你要的东西火葬场附近可找不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现在面对他这个表情,就…… 很想怼他! “你知道我要什么东西,你就说火葬场附近没有?” 我是想去找白事铺子,要问白事铺子那里最多,当然是火葬场附近,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源城里,我还真想不到其他地方。 “这里是源城,三朝古都所在,你想找的上等朱砂,小尾狼毫,祭天古铜板和上通黄表纸,通天阁那里要什么有什么,白事铺子可没有铜板等着你。” 我简直是无语望天,这家伙怎么变得有点聒噪了呢,虽然这次明显是他比较占理,但是我怎么就有点不服气,想翻白眼,却也只能翻眼球看到了上面的车子顶棚。 “可以啊,最近没注意,你好像偷学了不少,难道真想跟我们一起混阴阳行当?” “接触多了而已,总和你和张伟那样的人为伍,不知道一点不是丢人么。” 伍叔现在已经正式准备把张伟拉到点妆匠的队伍中,虽然我们都不怎么看好,但是没办法,伍叔没有子女,只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大外甥,算是对付着用吧。 而郎弘毅总是和我们在一起,加上还有一个诡异莫测的棺材仔在,耳濡目染下也真是多少知道些东西! 停好车子,刚一下来,就被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挤了好几个趔趄,这里真不愧是三朝古都最驰名的文物交易市场,这里曾经号称,民间博物馆。 什么叫青铜食鼎,什么是唐三彩,开国皇帝的大裤衩子,皇孙小时候的襁褓,慈禧用过的夜壶是样样都能看到,至于真假那就要凭个人的眼力和机缘了。 这里既能叫人一夜暴富,更能叫人赔个倾家荡产,当然,只是走走逛逛,猎个奇的人也不在少数,除了文物爱好者,更有不少天南地北的游客过来打卡。 郎弘毅下车之后,直接改变了我有点狼狈的情形,刚才我是差点被淹没在人潮之中,而这人,天生自带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加上人家叫女孩脸红心跳的长相,还有世界先生的身材个头,我倒是享受了一把被大树呵护的菟丝花那种娇弱。 在无数羡慕的小眼神中,大大方方朝着前面像是市集模式的古物一条街走去。 7017k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朗大少带我打劫 可能是做我们阴阳行当的人对于古物都很有感觉,即便是刚出了吕雉的地宫,换成这样安全的环境,在看到这么多千奇百怪,宝含各个年代的古物齐聚一堂的时候,我是有点小兴奋的,当下也不顾忌身后的郎弘毅,跟放生的兔子一样冲了出去,我知道郎弘毅的大长腿想跟上我根本不叫事! 郎弘毅之前说的珍对,这里的古铜钱简直处处可见,虽然里面有很多一打眼就看出不是真的,但是扛不住人家多,你看完一盆,人家能再拿出一盆,还会根据你的表现,选择拿出来的是什么品质的。 简直叫我笑得想蹲在地上不起来了! 郎弘毅抱着手臂站到我的身后,拉起笑得已经完全没有形象的我,朝一边小摊位之后的那些商铺里面走去,“别忘了办正事要紧。” “我努力从郎弘毅的魔抓下抢救我这间不是很合身的外套,“你没看到,刚才居然给我拿出一串秦始时期的刀币,上面那个绿哟,我都不敢上手摸。” 着家铺子里面装修的很是雅致,地方不大,但是除了柜台和周围的架子之外,还设置了待客的茶海和休息区,老板是一位穿着改良唐装的中年女士。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有人能把改良的唐装旗袍穿出这样韵味的人,加上这位老板慈眉善目,本身颜值就很在线,加上保养得宜,本身很知道自己身上的特点还完美的彰显出来,举手投足中都有一股韵味散出。 “郭姨,别来无恙!” “弘毅?什么风把你吹到源城这个小地方来了?” 看来这两人还是熟人,我没想到郎弘毅在源城还有认识的人,看来还是位和家中长辈也认识的熟人。 “我带朋友过来寻点动西,这不就想到郭姨你了,到了这里要是不来看看您,您知道了还有我的好果子吃?” 郎弘毅相互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叶三蔓,这位美女你也和我一起叫郭姨吧!” 那位老板娘好奇的看了我好几眼,才招呼我们坐在古香古色的椅子上,双手灵巧的帮我们沏茶,那手法还有茶水刚刚飘出来的香气已经告诉我这位可是个中高手,而眼前的画面,简直任何一幕都可以轻松入画,必然美不胜收。 “三蔓,我这样称呼你没关系吧,你可是弘毅带来我这的第一位朋友,尝尝我收藏的好茶,看看喜欢么?” 可能是我定力是在不高,这茶还没喝,我就已经醉了一半,接过茶杯的时候,居然脱口而出称赞了一句,“郭姨你长得真好看!” 一句话,娇俏美人失笑红了脸,郎弘毅都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有一个被郭姨外在给蒙骗的傻子,别看郭姨现在这个状态,她发怒起来你不一定是对手!” “去你的,我哪有那么暴力!”郭姨嗔怪的拍了郎弘毅一巴掌,我也露出了微笑,这点并不奇怪,郭姨身上虽然一生股香古韵的典雅,可我的眼睛也能看出什么,那身上包裹的光泽上面隐隐有红色光晕,郭姨手上很可能还伤过人命的。 只是不知道能叫这位美人发怒的究竟会是什么人! 这次既然是来找东西的,现在茶也喝了,美人也看了,后面就该办正事了,好在郎弘毅并没有光想着叙旧,直接转到了正事上。 “郭姨,我们是想找些大五帝,祭天带朱砂的老钱,才来找你的,另外老朱砂,祭天的黄表纸,还有小尾狼毫,您看看店里有没有?帮我们张罗一下。” 郭姨听到他的话,眼睛里面闪过明了的光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三蔓看来你是行家啊,阴阳道上道条条,你走的是那一条啊?” 这通天阁的街道上真的是有高人,这郭姨居然会用阴阳行的切口问我的出处,也不是外行的人啊! 我并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阴阳行上道道多,祖上带的点妆匠,不知您是哪家的仙娥,谁家的常客?” 怪不得在看郭姨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身上的光晕带着灵光的色彩,不是有本事的人,身上根本不会有灵光出现,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是入了庙的。 郭姨听了我的问话,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好看,“呵呵呵,小丫头真的是好可爱啊,我哪是有你们这本事的人,我就是在这通天阁古街上看得多了,学了一两句,学点什么护护身而已。” 我倒是没有再多问,看着郭姨站起来,就回到里面的屋子去拿东西,郎弘毅小声的解释道,“郭姨只会一点,却没有真的正式学,跟上一代有关系,她都不会和人提起的。” 我点点头,表示刚才只是礼貌的问一声,既然不想多谈,也就不问就是了。 郭姨抱出一个大木箱子,看得出里面的东西都被小心的整理过,开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个个本子,上面都写着本子里面东西的大概年限,方便查找。 她可能是看在我是郎弘毅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朋友,直接大方的拿起里面的钱币收集册子,塞到我手上,“想要什么自己挑,找到了直接拿出来,放在这里面。” 体贴的把一个绒布底的小盒子也放在了我的面前,转身不知道又去找什么东西去了。 我也没客气,主人都放话了,那就挑起来看吧,别说这本子里面的古钱币怕品质都很不错,可能是我的要求太多,箱子里的不是很多,急本册子都翻过来,我也只找到了三十几枚。 叫我没想到的是,这里面有的甚至比我之前丢的那些品质还要好上很多,上面的朱砂痕迹都保存的非常完整。 郭姨再次回来,手里拿着的就是几个纸袋子,看几个袋子的样式都不一样,应该不是出自一家的东西,而人居然是从店外面进来的,看来后面有能通到外面的后门。 “来,三蔓看看这些是不是你想要的,郭姨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见面礼,这些就帮你给找来了这些,希望能用的趁手。” 说完就把那一小盒子铜板,还有手里的袋子都递给了我,我好奇的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三支装在精美盒子里的小尾狼毫们,一看就造价不菲,还有一个大号的研制盒子,里面打开就是上好的陈年朱砂。最后一个袋子是好几刀切割好的黄表纸,我想要的东西一下子就齐了一大半! “郭姨,这不行,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您至少也要收一个成本价,我不能白拿。” “小三蔓,你叫我什么?” “郭姨啊?” “叫了我郭姨以后就不准改口!”说着她还看了郎弘一眼,脸上带着笑,继续说道。“这些就是个见面礼,不值多少钱别叫我生气!” 郎弘毅对我点点头,示意我收下就是,还帮我道了声谢,“那就就多谢郭姨费心,这些我们收下了。” 原本郭姨还热情的准备留我们吃饭,郎弘毅知道我有点不好意思,礼貌的拒绝,带着我离开了这家铺子,告别郭姨,回到了车上。 我拿着手里的东西觉得有点烫手,在郎弘毅脸前晃荡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叫我感觉自己是去打劫的!” 7017k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情势严重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快速飞逝,当郎弘毅的越野车灯再次照射到那座我们居住了一晚上,随后离开的古式小楼时,已经是在入夜十分。 一个路口之隔的交通要道上,晚归的人们还在来来往往,街边的路灯和店铺的霓虹灯招牌光影交替,整条街上还是一副热闹的情景时。 这里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在外走动,原本应该24小时灯火通明的前台灯光已经熄灭,整座小楼招待所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没有人气,四周很是安静,甚至连野狗夜猫的身影都瞧不见。 借着车前大灯的光亮,我才算看清楚,整座楼外面的墙壁上,还有不是很高的三层房顶上面全都覆盖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 墨绿色的藤蔓在墙上攀爬着,一点都没有露出里面原有墙皮的颜色,我不禁吹了一声口哨,“真不错,这是用了多少氮肥?” 郎弘毅听到我调侃的话,轻笑了一声,“这东西算不算是超自然现象,毕竟什么氮肥都不能叫之前基本看不到的爬山虎几天时间就长成这样的盛况。” 我只能说出这副样子最可能的真正原因,“是阴气吧,爬山虎这东西喜阴,并且叶子的特殊形状也能隔绝阳光的阳气,算是冤魂最喜欢的植物了,和它们几乎相辅相成,能长成这样,八成是那位已经等不及想和咱们会面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进去吧。”郎弘毅难得主动的伸手拿起我之前另外准备了的背包,时间比较赶,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张符纸,剩下的基本都是我的那老几样宝贝。 我随着郎弘毅的动作,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关上车门的时候,看到已经朝招待所走去的郎弘毅,实在没忍住开了个玩笑,“这么着急,还以为你想要赶快见到老板娘呢!” 招待所的大门居然是锁着的,郎弘毅试探着开始敲门,我们都知道,老板娘即便没有在柜台里面,也是住在一楼转角的第一间房间里,用力敲门叫喊的情况下,里面的人一定可以听到!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本来应该出来查看的老板娘并没有出现。 郎弘毅有点着急,在门边找了块砖头,准备砸开玻璃大门,叫我及时的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朝一边路灯旁边的摄像头方向示意了一下! “别冲动,我来试试!” 我知道郎弘毅可能是怀疑老板娘已经遇害,要是真的,现在砸门对我们很是不利,到时候很可能会有嘴都说不清。 我做着最后的尝试,敲击店门的时候,我对着里面大喊,“老板娘,我是之前答应帮忙的人,我们回来了,你要是听到了出来帮我们开门!” 这次店里面倒是有了反应,只见到一楼那间房间的门缝里面偷出来一片灯光,宣泄在地面上,照出一圈光晕,老旧的木质房门发出咯吱的声响,门被打开一条缝,有手电的光朝着门外照射而来。 门被打开,吧台所在的前门厅灯光随后亮起来,这道灯光不光叫里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门外的我们,也叫我们看到了里面的人。 就一眼,叫我惊讶的张开嘴,郎弘毅的眼中也有不敢置信,震惊的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是为了求证一般,我也只能投回一个无奈的眼神。 原本叫我们印象深刻,叼着烟卷,一脸被世俗磨练出来的淡漠无所谓的那位壮硕老板娘,现在瘦的脸颊都凹陷进去。 以前的大号睡衣现在穿在瘦掉至少八十斤的身子上,显得异常肥大,这个年纪的人急速减轻体重,脸上的皮肤松弛,布满了深深的褶皱,显得人老了十岁左右,看上去很是憔悴。 要不是这位老板娘为了壮胆,出门的时候在嘴角叼了一根烟,没有这个经典动作我还真不敢确认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我们都清楚的看到打开门之后的老板娘转头朝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还打了一个哆嗦。 走进已经算是非常熟悉的前厅,吧台和小沙发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没有改变,我没有先说话,而是先伸手在墙上的开关,全部打开,点亮这里所有的灯光,瞬间屋子里面大亮,也算是暂时驱散了一室的黑暗,除了…… 除了转弯过去那条颠长的过道。 老板娘习惯性的坐回了吧台里面的位置上,我和郎弘毅也没客气的坐在了唯一的小沙发上,背包被放在了圆形茶几上。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一直困惑我们的问题,我在灯亮之后仔细看过她的脸,上面阴气浓重,但是还不足以影响人类身体健康的程度,倒霉是一定的,却还没到破坏其他的程度。 没想到,我这个问题直接叫老板娘情绪崩溃,上一秒还在吸烟,下一秒的时候已经丢了烟屁,捂着脸哇哇痛哭起来,声音很大,哭得极其放肆,一点不顾及形象问题,可以说已经完全放弃了维持形象的事情,彻底放飞。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只能安静的站在一边,就那样看着,但是不过前后两分钟,我已经不淡定了,因为我耳朵很清楚的告诉我的大脑,现在在哭的绝对不是老板娘一个人! 在老板娘的嚎啕大哭声遮盖下,明显的还有一阵从其他地方传来的哭泣声,哭得比老板娘轻了很多,但是声音更加凄凉,像是带着万分委屈,悲伤! 比老板娘现在单纯的宣泄情绪的哭声,有着很大的区别。 郎弘毅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上前一步,隔着吧台,利用自己的大长胳膊一把捂住了老板娘的嘴,用眼神示意她马上安静。 整个三层招待所里面,在老板娘被迫闭嘴之后,整个空间中都回荡着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带着无尽的悲凉和真正的委屈和不甘! 叫听到这种声音的人,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旧是忍不住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全身发冷。 “这里除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客人?”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老板娘瘦的脱相的脸被吓得一片惨白,她披散着凌乱的头发,拼命摇头,都没有敢在这哭声下开口出声。 没有别人,那么现在正在哭的应该就不是人,而在我顺着声音寻找位置的时候,视线再次落到了通向楼上的楼梯方向,看到了映照出我身形的那面巨大的楼梯转弯位置的镜子,布满红绳的镜子出现了变化。 我惊讶的在上面看到了龟裂的痕迹,同时有不少的阴气从镜子里面泄露出来,这里明显已经有什么状况不在我的控制之下,镜子上的封印明显已经有了松动。 “走,带着她先离开!” 7017k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快要崩溃的女人 我对着郎弘毅大声嘶吼,郎弘毅的动作也快,伸手一把就将老板娘从吧台后面给拽了出来,与站在一旁的我一起朝着不远处的大门方向而去。 可是那扇明明只是普通玻璃的推拉门,就像是被焊住一般,不光当着我们的面关上,更是直接被固定住,任由我和郎弘毅双手并用,甚至抬起一只腿来帮忙,都根本不能撼动推拉门一丝一毫。 “门已经被阴气封住了,走,先去老板娘的房间里。” 现在的情况下,我们首先要找的就是一个相对能保护我们安全的地方,对比整个招待所的那些房间,老板娘满是各种神像符咒的房间无疑是最安全的,因为只有那个房间里的镜子是被红布封上的。 好在,这间房子的木门并没有挡住我们的道路,等到我们成功走进去之后,门毫无征兆的被大力关上,像是在发泄什么。 我也没敢轻敌,拿出背包里面写出来的几张符纸,直接贴在了门板后面,一层光晕散开,从房门开始蔓延到了整个房间上面,遍布墙面屋顶以及地面,整个屋子现在对于怨灵而言,已经形成了坚固的铁桶。 “怎么样?” “暂时安全,不过事情有点不对,要是这里只是案发现场的话,怨灵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这次它至少比我们初次碰到的时候上升了一个级别的凶厉,咱们离开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 听到我的话,我们两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转到已经瘫坐在沙发上,根本不能动弹的样子,一脸惊恐。 “老板娘,你知道这里发生什么跟我们的关系并不大,我们大可以开门离开,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这里在之前,还有在我们离开的这些天时间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只听实话,一句谎话和隐瞒出现,我们只能离开!” 老板娘经过先后的几次惊吓,可能还有之前几天经历的事情,现在哪里还会敢隐瞒什么,结结巴巴的慌忙点头,并努力把自己的身子调整成一个比较有安全感的姿势,缓缓开口。 过程虽然并不顺畅,但是也算能叫人整理出她话里所想表达的意思,话题主要还是关于三楼的那间红色房门的房间。 早年间,那间屋子里面死在卫生间的女子,原来已经是第二次死亡案件,第一次的死亡还要再朝前追溯十年之久,地点到时如出一辙,那时候的老板娘还年轻,刚刚嫁给这间招待所的真正主人,那位早逝的男主人不久的时候。 说来事情并不太过离奇,这里是鱼龙混杂的招待所,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特别是关于各种非正常男女关系的事情更多! 当时是四五个男人带了一名女子住在这间房内,之所以住在这,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少,生意并不好,且价格低廉。 急于做成生意的这对夫妻,根本就没有多问什么就给开了房间,当天该干什么还在干什么! 可是后半夜三楼冲下来一名求救的女子,当时看得出她应该受到了某些伤害,脸上还有伤,与她前后下来的还有同行的两名男子,那两个人圆瞪着眼睛,怕惹上麻烦的夫妻对频频求救的那个女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选择了视而不见的转身回房。 一夜无眠之后,转天三楼已经没有了人声,昨晚那个女孩和那几个男人已经离开,整个房间除了混乱和满地的泥土之外,再无其他。 面对这些,他们并没有多想,收拾了之后,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这间屋子继续卖出去给人们使用,一切好像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他们的记忆中,直到那间屋子里面的卫生间镜子面前上吊死了一个女人! “其实这里早就流传着闹鬼的说法,那间屋子因为房门刷不上油漆,我们就停止了使用,之后就是二楼你之前住的屋子,再出了一次命案,我真的没有隐瞒,一点都没有隐瞒了,这是我能想到全部不对劲的事情,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我也活不下去了!” 老板娘现在看上去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叫我有点同情她。 “我们离开这几天你应该饱受惊吓了吧,这可能就是一种报复,给我的感觉那个十年前求救的女人才是关键,冒昧的问了一嘴,你丈夫之前是……” 老板娘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出现了悲哀,“他……他是被人绑架撕票了的,我当时想救他的,可是我还没来及卖出这座小楼,就被通知他已经死了,呜呜呜呜……” 一个接着一个的最新消息,叫我和郎弘毅都有点应接不暇,心里确实有点怪这人早不说出这些,现在看到明显已经坚持不住了,才说出这些,可是现在外面情况不妙,加上深更半夜的,就是想去求证寻找线索,也根本没有方法。 这间屋子的空间不小,我挥挥手,不耐烦的朝里面的卧房指了一下,“行了,现在咱们都不能再做什么,你先回屋里睡觉,看看你的眼圈,已经像是活鬼了,去睡,这件事情我要好好想想里面的相互关系!” “不,我不敢,我睡不着,我每次想睡的时候,都觉得有人出现在床边,甚至我吃了药都不能安稳入睡,总有哭声,还有敲玻璃的声音,我不要……” 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一个正常的人没有可能面对冤魂想要达成的骚扰目的下还能安然无恙,而冤魂最喜欢用的就是把人折磨到精神崩溃,甚至产生轻生的想法。 我知道,今天要不是我们出现的比较及时,这个女人离最后一步,恐怕已经不远了。 因为人在痛苦,恐惧到极点之后,就是愤怒和崩溃,在面对完全战胜不了的对手之后,直接走到的就是放弃求生这一步,破罐子破摔才是结局。 “今天晚上我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并且我们在天亮之前都会留在外面的起居室里,你很安全,也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保证!” 现在的精神建设,就是我能给这个女人唯一的帮助,叫她好好的睡上一觉,放松一下紧绷多日的神经。 可能现在我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我的话他还算能听进去的,老板娘一步一回头的朝后面看着我,在我露出一个安心笑容的时候,她终于放下心,走进了卧房,却并没有敢关灯,连房门都开着。 7017k 第二百四十七章 被植物针对的老板娘 真是要感激我这张封符的效果真的很不错,刚刚的哭声不光没有穿透门板传到屋子里面,就连我最担心的,卫生间里的那块被红布包裹的镜子也安静异常,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我和郎弘毅基本上就是团在起居室里面的双人沙发上,来了一夜的葛优瘫,这个姿势来回动的情况下,除了浑身酸疼,别的倒是还算不错。 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到了七点,外面的天已经已经大亮。 里面的老板娘现在睡得还很香,可能是这几天太过煎熬,今天终于安心,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按照生物钟,正常清醒过来。 同样和我在这个沙发上一起困了一夜的郎弘毅,他的个头大,自然比我更难受不少,这时候灵巧的身形也就展现出了优势不是。 “接下来咱们准备怎么办,老板娘带出去么?”郎弘毅站起身活动着身上的关节,这一夜,屋外的哭声是停下了,但是屋里那位女士的呼噜倒是叫人有点接受无能。 郎弘毅可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也会打鼾,简直比张伟的战斗力还在以上。 “我觉得应该不要带她出去,这里的所有诡异事件几乎都和她这个主人有关系。” 可能是外面说的问题和自己本身相关,屋里上一刻还在打呼噜的老板娘,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身上的睡衣还有头发已经凌乱不堪。 在早上的时刻,化妆不卸妆的人,那一副容貌绝对能叫人体验一次恐怖片的感觉。 郎弘毅都忍不住朝后退开了两步,我也是大喘了一口气。 “你们别把我留在这里,带我一起出去吧!” 看着老板娘这眼角还带着眼屎就已经开始一脸哀怨的哭上了,我实在是有点应接不暇! 我赶紧点头,伸出双手挡在面前,我是真怕大姐现在直接一激动扑我身上,离这样的脸太近我心里承受不住! 既然准备都先离开这里,我便转身打开了身后那扇贴着符咒的屋门,门开,符破,保护的力量散去,护着我们一夜安全无事的力量消弭。 打开门,外面倒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和声音,但是昨天我们明明打开,并没有关上的那些灯光,现在已经全都黑了,伸手再试着打开,已经完全没有反应。 看来应该是灯泡或者电路的问题,出了房门,我们准备朝吧台正对的大门撤退,但是望过去的我们,都已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因为我们昨晚明明大步走进来的门口双扇玻璃推拉门的外面,现在已经像是被刷了一层绿漆,严严实实的挡在外面,看不到外界景象的一点空隙,这是已经在一夜之间疯长至此,把门口都堵得严严实实的了,把我们三个人都给堵在里面,唯一出口给封上了。 我不自觉的回头朝着二楼楼梯转角之处的那面大镜子,现在上面的裂纹已经更大了,阴气如有实质,店里面的空气温度已经可见的开始降低,现在就连我之前缠上去的红绳看起来都很是紧绷,随时可能绷断,最诡异的是绳子上面串着的古铜钱,颜色已经从古铜色的金属光泽变成了黑色,就像是掉进了墨水里。 见到这个样子,我皱起眉,收回视线,试着伸手去打开面前那两扇应该能够轻易就拉开的玻璃门,现在门里的锁没有上,按说一手之力就能被拽开,外面即便满布爬山虎,但是也抵抗不过人的力量。 郎弘毅也上前,拉住了另外一面,外面的门把手是爬山虎主要的缠绕借力点,这时候的老板娘则是紧紧的跟在我俩的身后,准备门一打开,就想办法尽快离开,连衣服都没想着换上一身,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一百零一件褶皱肥大的睡衣。 第一次发力,门并没有打开,但是外面的爬山虎已经被我们拽掉了不少的触须,透过透明的玻璃,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 第二次发力之后,门的位置总算发生了变化,门缝是在我和和郎弘毅中间的位置被打开的,勉强能够容一人侧身过去的空间,老板娘的速度倒是够快,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她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根本不管那些爬山虎还耷拉着,直接碾压过去。 双手乱挥的嗷嗷怪叫,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要是原来的坯子份,兴许老板娘还能冲出去,但是现在,她整个人都陷进爬山虎的包围,本身长有小锯齿的植物,现在几乎把他整个人给包裹在里面,就困在门前的位置,现在是进不得,出不去的节奏。 郎弘毅松开他那边的手,拽出了身上的短剑,刷刷几下倒是把老板娘解救了出来,现在一脸残妆的老板娘经过刚才的一顿惊吓,脸上已经更加惨不忍睹了,被拽回来之后还像是浑身触电的乱甩乱蹦,想把那些依旧缠在身上被割断的爬山虎从身上甩下去。 我这边的门还保持着打开的样子,就这点缝隙,外面被砍断的爬山虎居然有一种像是被什么吸引的样子,肉眼可见的朝着门内延伸而来,老板娘看到这个情况,嗷嗷大叫着,“快关门,它们要进来了进来了!” 我松开手,退后了一步,帮着老板娘把身上那些还在纠缠的爬山虎给拽下来,她才算安静了一点,郎弘毅这时候自告奋勇的说道,“你们现在里面等一下,我出去试试!” “你小心点。”这些爬山虎算是现在我们能看见最邪乎的东西,这逆天的生长速度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郎弘毅手里的短剑没有再收回来,一手拉开玻璃门,借着不大的空间已经一闪身,快速的冲了出去,从刚才老板娘撞出来的那块空隙,直接冲到了外面,奇怪的是…… 他通过的时候并没有受到爬山虎的关照,并没有像是老板娘那样被缠了一身都是,跟个绿色的大圆球一样,不得不去人救下来,才能脱身! 现在还留在店里面的我和老板娘两人都相互对视了一眼,她不信邪的开口,“我……我再试一次呗!” 现在的郎弘毅已经好好的站在我们的车子旁边,那些爬山虎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点点头,再次上前用力的拉开一边的玻璃门,这个空隙虽然没有之前合两人之力打开的空间大,但叫瘦下来的老板娘钻出去已经绰绰有余。 她深吸了口气,看出没少用力,直接朝外冲了出去,但是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些原本无力耷拉着的爬山虎,这会直接开始集体疯魔,什么叫群魔乱舞能想象么,就是那样的效果。 老板娘在爬山虎堆里面继续开始嗷嗷乱叫唤,挣扎了起来,有郎弘毅在外面接应之下还好,没多会就割断了那些又缠住老板娘身子的爬山虎,硬是一脚把人送了回来! 7017k 第二百四十八章 寻求帮助 再次受到了一次惊吓,加上还被踹了一脚的老板娘现在连站着的有点困难,瘫倒在地面上,身上还有不少残留的断裂爬山虎。 我上前把她勉强从地上拉扯起来,顺便拽下那些爬山虎,老板娘脸上满是惊恐,“怎么会这样,那些……那些东西为什么只对我有反应,刚刚你朋友出去明明没有事的?”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安慰她说道,“记得三楼那个求救的女人么?很可能就是她在报复你们夫妻,而你很可能就是她的目标,她不同意你离开这里。” “她,她最后不是和那些男人一起离开了,她并没有死,不是么?你说的这些……” 我知道现在她有点歇斯底里,声音提高压住她的质疑声,大声喊道,“你并没有看到她离开对不对,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我们去查清楚,不过有一点我怀疑就是事实,那就是她……早在当初就已经死了,而她之所以没有被发现,那就是因为她一直都在这里。” 我的话几乎都叫老板娘当场精神失常! 她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不可能,她不会死什么的,不知道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害怕,始终不敢相信。 “现在时间不多,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暂时留在这里,我们去找到当年的真相,尽快回来帮你解决这边的问题。” “就我自己留在这边?不……这里有鬼……更可能还有死人……我不能自己留在这里,这外面还有那么多诡异的爬山虎,我不想死!” “冷静!你根本不会死,你当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就是为了帮你,记得昨天保了我们一夜安全的符咒么?你现在回房间,我在门上再给你贴上符咒,我们保证会尽快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解决一切!” 我强硬的态度可能对她有点作用,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后,终于自己一步步,踉踉跄跄的走回了房间,最后确认的说道,“你会给我贴上符咒,对么?” “放心吧,我们会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心中多少有点能体会她此时的无助,耐心的保证着。 知道一切做好,我最后朝着楼梯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的镜子已经没有明亮平滑的感觉,叫人异常心惊。 我尝试着刚才郎弘毅离开的方式,利用短剑和速度,果然,那些疯狂的爬山虎都很正常,根本没有在我身上发生什么异样。 郎弘毅伸手扶住了我,我们成功的离开了那家招待所的范围,站在了前面停着的车子跟前,再次抬头看向那个几乎已经被爬山虎吞噬的破旧三层楼房,我没有犹豫,转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郎弘毅抓着方向盘,问道,“上哪?” “去找廖队吧,顺便看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 车子轮胎抓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我们已经在一个急转弯之后离开了这里,朝着源城刑警队所在而去。 威严整洁的办公大楼,精简的装修风格和摆设,一看就是很有很重视纪律的一处地方,门前的守卫询问外来的私人车辆到访原因和身份。 “我们是来找你们廖永强廖队长的。” 廖队的名字在这里还算是有些影响力,守门的人并没有多询问两人,只是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很快给了他们最新的消息,“不好意思,廖队长现在还在外执行任务,并不在办公大楼里。” 我想了一下,试探的继续问道,“那他们队里的苗苗,申苗苗在么?” 对方并没有嫌烦,或者有什么别的小情绪,而是继续播出了电话,没多一会就带出了消息,“申苗苗在,我已经把你们到访的消息通知过去了,请你们把车开进去,停在右边的来客停车位稍等。” 说完,还对我们行了一个礼,我和郎弘毅也积极道谢,并按照人家的安排把车子开了进去。 很长的大楼梯上面走出一位穿着风格很是帅气的姑娘,离好远我就看到,这位正是才分开一天一夜时间的苗苗小美女。 见到站在车旁边的我俩,小姑娘也是一脸的笑容,步履轻松欢快的连跑带跳来到我们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刚才找我们队长的就是你们吧?” “找你们当然是有事,既然廖队不在你也一样,给帮帮忙吧,有点小麻烦!” “不会是你们干啥了吧……这才……”苗苗夸张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一脸惊讶,“这才分开不到二十四小时,三蔓你这也太能招灾了吧?” 我没好气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这次的事主你也认识,还记得那个招待所的老板娘不?” “就是那个闹鬼的招待所,胖墩墩的包租婆老板娘?” 郎弘毅难得在旁边说了句话,直接把我逗笑,也叫小丫头瞪大了不敢相信的双眼。 “现在比重量,你没准在老板娘之上,这几天功夫人家已经减肥成功了!” 苗苗一边消化着我们带来的这些消息,也带着我们朝大楼里面走进去,大楼里面在进门的位置也有一面镜子,但是这镜子却不会给人那种阴冷的感觉,而是有一种庄严的味道,这里是他们的穿衣镜,整理仪表用的。 周围的环境也和我之前想象的差不多,要是心虚的人八成站在这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胆寒! “老大没在,我把他办公室的钥匙给顺来了,三蔓你看!”苗苗展示出一串钥匙,在我面前晃荡几下,一脸的小聪明得逞的样! 我只能赞许的挑起大拇指,这里办公忙碌的人不少,办公区大多也都是开放式的,能好好坐下说话的地方,除了大领导的办公室外,就是审讯室,我对于这里的审讯室可没有一点好奇心,不想参观。 苗苗正在开门,脚下的木地板光可鉴人,踩上去的时候有轻微的喀嚓声,周围空气里还有一股松木自然挥发的木香味,叫人紧绷的神经能够得到舒缓。 “廖队还在救援么?” 按说那件事现在已经算是件比较机密不宜外宣的事情,但是鉴于我俩曾经也是参与者,完全了解里面的实际情况,苗苗倒是没有多隐瞒,诚实的点点头,小声说道,“可不,情况不太好,又调去了不少人帮忙,但是收效甚微。” 里面的话不用多说,该明白的我们都懂。 门被打开,苗苗还搞怪的伸出一只手朝里面一伸,“两位老师里面请……” 7017k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资料库进修 这间廖队的办公室里面摆设也很简单,最多的就是书架和档案柜子,一张大写字台,剩下的就是一组黑色的沙发椅,上面还放着一床被褥,看得出,这里是廖队只要加班,就是在这边临时休息的地方。 “别客气,随便坐,我偷点廖队藏起来的好茶叶给你们尝尝!” 苗苗看得出对这里真是非一般的熟悉,在资料柜很隐蔽的角落都能翻找出一盒藏得严实的茶叶,开水倒进去,香味果然弥漫了一屋子的,闻上去还真不错。 不过我和郎弘毅来这边可不是来蹭茶叶的,我们可是还有一个大任务。 “苗苗,十年前的事你们这查得着么?” 我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把我烫的直闭眼,愣是没尝出茶叶的香味,舌头倒是有点疼。 “十年啊……”苗苗坐在我们对面,搓着自己的小下巴在思考怎么才能帮上我们! “只要是当年有报案的过程,或者是特殊情况,我们这里都会保存资料,我带你们去我们的资料库去试试吧,要是没有咱们再想办法!” 是刑警队的资料库,除了纸质的资料外,还有很多被整理归档在电脑中,方便查询使用,当我们见识到苗苗口中所谓的资料库之后,感觉看到的就是一座地下车库,只不过里面存放的都不是车子,而是一个个高档的档案柜,这里有先进的恒温机械,里面的湿度和温度都是保存不变的,就连刑警队内部人员想进来查东西,都要提前申报,这里进入的人数都要受到严格的控制。 别说我们,就连苗苗都是第一次进来这里,她小声的嘀咕说道,“进这边太麻烦,我们也很少用到年头太远的资料,基本都是在办公室用内部联网的电脑查询,我是叫老大联系局长特批的!” 我想到廖队现在还在古墓那边寻找失踪的人,那里没有信号不能对外联系,整不明白苗苗是怎么能及时搬来求援的。 苗苗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神气的摇晃着梳着马尾的小脑瓜,“那边现在已经有信号了,请相信咱们现在的科技水平!” 好吧,我就是土鳖,理解不了高科技! 资料库里面有专门负责这里的人员负责接待我们,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有人上来检查我们的手指,并且收缴了我身上的大背包,还有我们口袋里的所有私人物品,这个规矩连苗苗也不能幸免。 检查我们手指是检查有没有戒指或者是长指甲美甲这些装饰品! 我和苗苗这两个女性,根本没有这个顾虑,那几样东西估计这辈子都和我俩扯不上关系! “找十年前,源城西部范围内的案件和悬案,基本都在这三个柜子里面,你们可以逐一寻找,翻阅过的也请放在放桌子上,之后我们会整理的。” 这里自然没有廖队珍藏的好茶,甚至还是任何饮食都是被禁止的。 当下我们也没有客气,就那三个大柜子,够我们三个好好用功一阵子的,拿出当初参加全国高考的劲头,我们开始努力翻找的工作。 走进来的时候,还是这边同志们刚上班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估计是看在苗苗这位漂亮小同僚的面子上,我们得到了上宾的待遇,在里面虽然不能吃东西,但是外面的那位负责档案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帮我们打了三分饭过来,还带了饮料。 在外面的用餐区域,我们狼吞虎咽的吃完东西,顺便还把五谷轮回给打扫了一下,刚想回去继续干活,我们三个就叫人家给提溜出来,被监视着洗手! 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还是在幼儿园时期吧!我们倒是体验了一次返老还童! 下午的时候,我们明显都有了紧迫感和压力,毕竟时间在飞快流逝,晚上到来之前,找到与否我们都要回去,至少确保老板娘的生命安全。 苗苗也在我们的感染下加快了速度,这个毛毛躁躁的丫头,抱着一摞档案一下子就绊倒在走道上,啪叽一下摔的声音老么大声了。 人倒是没啥事,就是手肘和膝盖摔了一下,动静主要就是那些文档摔出来的声音! 我赶紧上前把苗苗给拽了起来,查看她的关节有没有摔伤,好在她年轻,也及时把力道卸下去,并没有伤到要害,外面听到声音的管理员也跑进来。 看到苗苗正在拍土,还有那些散落了一地的文档,满脸都是心疼的神情,在我看来,应该是心疼文档比心疼美女的成分可多了不少,我嘴角有点抽搐,这孩子八成是个单身狗直男癌晚期。 我扶着苗苗坐在一边,郎弘毅都关心的问了一句,“没什么事吧?” 苗苗摇了摇头,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为自己笨手笨脚的样子低下了头,“没事,刚才是不小心,撞在桌子角上了。” “你们在找什么?把三个柜子都翻过来还没找到,和我说说我也许知道。” 这管理员可能实是在太心疼自己那点文档,不忍心看我们继续祸害下去,主动提出了帮忙。 苗苗有点怀疑的问了一句,“这些你都看过?” 那位戴眼镜,文文静静的小警员还算谦虚,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不敢说全部,大部分吧!” 看来这小家伙还是个学霸级别的存在,瞬间叫我们几乎是崇拜的看了过去,“我们要找十年前关于临河区那家好多年的三层小招待所的事!” 柜子里几乎还有一半我们没有碰过的文档,这小伙子走上前,嘴里不知道念叨这什么,一点点的看过去,在走到一个柜门前面的时候站住脚步,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没有一会就拽出三本厚厚的文档,依次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还顺手把那些我们翻乱的文档都给收走,整理整齐,一点点收到柜门里面。 “临河区在你们说的那年,发生的事情都在这里,要是这里再没有应该就是没有报警的过程没有被记录在案。” 这话说的明白,要看就看着这三本,别再碰他其他的东西了,找也没有用了! 文档正好有三本,我和郎弘毅还有苗苗正好一人抱一摞开始查找,现在缩小了目标也叫我们看到了希望。 “没有啊,我这里基本都是些鸡鸣狗盗的小事,没有失踪和关系到人命的事情……” 公安系统的记录在当年虽然都是手写的,但是也极尽详细,不光时间地点相关人物写的清清楚楚,事情经过和处理结果也很明确。 但是显然,苗苗那本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我手里的也没有多少,大多都是些打架斗殴或者盗窃等等不相干的事情,没有什么女子失踪,也没有什么恶性的案件,没想到当初的治安比现在可是好了不是一轻半点! 稀奇事没少看,但是和我们想找的事情相关的倒是没看见,也只能把这些放下。 7017k 第二百五十章 生病天降 “关于小旅馆的好像真没有,但是这里却记载了几个年轻人遇到了意外……” 我听到这个的时候,突然就来了精神,响起老板娘说起过,当天住在三楼的可是一女,还有四五个男子的,赶紧问了一句,“出事的都是男是女,几个人啊?” 郎弘毅把手里的一沓子文档拽出来,放在我们的面前,一一指出他发现的线索,手指着上面的几串文字,“就是这里,都被当成意外处理了,但是因为死亡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才被记录在这里面。” “五个,一共五个年纪在二十二到三十二的男轻男子,我的天,都是死于精神错乱导致的自残死亡,这真是有点奇怪啊!” 苗苗不亏是干这行的,看这些档案比我们快了很多,我还没看清楚什么,她居然已经看完了大概,果然是术有专攻。 五个?这个数字自己了我,老板娘虽然对当年的事已经有点模糊,但是也说出了有四五个男人一起参与了当年的事,看来应该就是这几个人参与的。 又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我总算是把这些东西都看完,心里为了这几个人的最后死亡情况的现场记录而震惊。 “看看里面有没有女子失踪的悬案记载,现在那几个男人可能找到了,但是那个女孩的身份咱们还不知道。” “户籍!咱们可以按照这些自残案件发生的时间轴,朝前推算失踪人口,之后去看看户籍那边有没有根据这个注销的失踪户籍!” “那还不快走!”听到后面还有可以追寻的方向,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现在离天黑的时间已经一步步迫近,我们几乎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毕竟之前我们看到过招待所里面的情况,那些暂时禁锢的手段好像已经有点挺不住了。 说时候,今晚会是一个什么状况,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自己都没有底! 面对那个看着我们三个脸上带笑,神情激动的半疯,刚才帮忙的笑眼睛一脸懵,只能被动的给我们复印出一份关于我们需要的文件,机械性的过去整理我们破坏的那一堆文档,看着我们冲出去,满面苦笑的干活。 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既然有了要找的人失踪的具体时间,刚巧她家的家人也在第一时间报了警,想要找这样一个人,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这会我倒是真相感激伟大的系统设置了,给了我们这样的方便。、 拿到了家庭的地址,苗苗义不容辞的和我们一块跳上了越野车,朝着那处十年前曾经失去了一名亲人的不幸家庭而去。 夜色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黑纱,所有安静的景物都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被爬山虎覆盖的三层小楼,只有一楼的一扇窗户里面,照射出点点光亮,照射在爬山虎手掌一般巨大的叶片后面,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其他的窗户,加上进门位置都是一片黑洞洞的景象,就像是影视作品里面那种随时都可能冒出一张苍白的鬼脸,对你张开黝黑大口的场景。 车上,苗苗忍不住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平价,“乖乖,这里经历了什么,感觉时间在这不受自然法则控制,这真的是我们之前住过一夜的招待所么?” “不用怀疑,这就是那个小楼,里面更刺激,你确定还要跟我们进去探险么?” 郎弘毅也最后确认苗苗的决定,“你不进去我们不会笑你,毕竟很可能我们也需要有人留在外面帮我们叫支援,在天亮之后我们没出来的时候。”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对郎弘毅的建议,我完全举双手双脚赞同。 只是,小喵喵可能有点对我们的信心过大,这会居很勇敢的一直在摇晃小脑袋,否定我们的建议。 “我要跟着你们,毕竟里面现在的情况不妙,但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关键时候我甚至能帮你们拖起昏迷的老板娘跑路!” 听到苗苗故作轻松的话,我们也只能耸耸肩,表示只好如此! 下车带着东西,一步步朝着早上废半天劲才走出来的那扇玻璃门,真是进去容易出来难的节奏! 晚上的时候进来的过程倒是很容易,好像里面的东西有意想叫我们进去,没有施加阻拦。 我们三个人进去屋里,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难免碰到各种杂物,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在走到老板娘居住的那扇门前面的时候,,才敲门开口,里面就有人打开了房门,同时门上的符咒保护能力消散。 封禁符咒的力量完全消散,这里再也没有了防护的力量,证明那些想进来的东西可以毫无阻挡的随意出入了。 “老天,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了!” 老板娘的状况和早上并没有什么两样,还是一样的狼狈一样的神情惶惶…… 我不是很乐观的看到,她脸上的阴气颜色更重,整个人虽然经过了一夜好眠,但是双眼下面已经出现了一片漆黑的熊猫眼,眼白充血,脸色蜡黄苍白,普通人一眼都能看出她的不正常。 苗苗把手里给老板娘带来的晚饭放在了屋里的小桌子上,“天啊,他们说你减肥成功我还不大相信,现在我是信了,你有没有到医院检查一下,你脸色看上去真的不大好!” 确实,现在老板娘的脸色,说好听点像是大病之人,说难听点,就跟将死之人一般,根本看不出一点生气。 老板娘见到苗苗,也认出来了这位漂亮的姑娘,“你是……上次那位警官姑娘,正好,你们都回来了,我一定有救,我一定有救了……” 她这种态度,双眼发愣总是重复一句话的样子叫苗苗有点怕,躲开了她伸过去想抓住她肩头的手,朝我的方向凑近过来。 “三蔓,老板娘的状态有点怪怪的!”她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我没有回应,倒是对老板娘说道,“先吃点东西,今天晚上你也要和我们一起打仗了,我们为了你,你可是为了你自己!” 这不算事劝解,倒像是最后通牒,可我说道确实是事实。 郎弘毅已经开始准备,他手里有短剑,而我手上东西比较多,本身就有内里乾坤,还有棺材仔给我们的短剑,加上桃木钉和锤子。 苗苗身上有没有武器我不清楚,但是对那些东西应该没有用,只能暂时把桃木钉和锤子给了她,暂时护身。 老板娘嘴里吃着宵夜,但是眼睛耳朵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我们身上,看到那可望的小眼神,我也只能把一部分桃木钉给老板娘戴在身上,充当护身符用。 7017k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锤八十 子夜相交,阴阳轮转的时刻,我和郎弘毅走出了一楼这间房间,留下苗苗和老板娘在这里,虽然我已经没有了封禁符,但是这里依旧还是楼里面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是她摆放的那些有好于无的神像符咒,最有用的还是被红布包裹上的那面遇事的镜子。 因为就我观察,镜子就是那怨灵移动的方式,这里面每个房间加上楼梯间都有镜子,这也是怨灵能控制住这座小楼的根本原因,完全九狮人家的主场嘛。 我再领走的时候,又给他们把镜子的红布包裹给加固了一下,并叮嘱他们最好不要紧洗手间,更是最好不要接触这边的红布等等东西。 我和郎弘毅尽量保持并排且匀速的朝楼梯上面走上去,面对一楼半这个转弯处的那面巨大镜子,郎弘毅侧头看了我一眼,不敢相信的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被我绑上的红绳已经分崩离析,整个镜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龟裂,几乎已经不能照射出完整的人像,红绳和发黑的铜钱掉落在地面上,显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今天早上的情况就已经不太好了,现在又是夜晚子时,阴阳交错,阳弱而阴生的时间段,它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增强了不少,还有一点你有没有注意到?” “什么?” “时间,今天按照推算,又是十年前出事前后的那些天,不排除……今天可能就是她的死祭。” 郎弘毅听闻,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紧,他也明白,亡灵在十周年这个即日的时候,不是已经完全消散就是已经走上了自己原本该走的旅程,像现在这样明显十年还没有离开遇害之处,并且隐隐有要报仇趋势的怨灵,可是力量不小,算是很棘手的存在啊。 这面镜子在我们经过的时候倒是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和郎弘毅开始小心翼翼的朝着二楼方向走去,虽然这里面的楼道照明灯还亮着,但是光源悠闲,加上周围的阴气浓郁,吸光性很大,直接导致周围的幼小光线很暗。 在我们朝上走的时候,我总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后面有什么人在注视着我,一直没有移开视线,这种被关注的视线,是每个人在警惕的时候都能感觉到的。 郎弘毅可能发现了我的紧张,在走上二楼的时候,他轻声关心了我一句,“怎么了?有点紧张啊?” “没事。”我并没有明说我紧张的真正原因,想着那可能就是我在疑神疑鬼,而是小心叮嘱郎弘毅注意另一件事,“到二楼了,在这里毕竟不久之前也出了事,我之前住的房间被分尸了一位,很可能也还留在这里,咱们等下要小心一点。” “嗯,知道,你也是。” 我们两个走在这条不是很叫人喜欢的笔直半封闭的走到里面,经过一扇扇房门之前,只有在经过壁灯正下方的时候,才感觉到也点点灯光照射在脸上的感觉。 二楼之前地面上被抓坏的那些地毯表面上的抓痕依旧还在,就我和郎弘毅之前住的两间房间门前最明显。 看着这些之前留下的痕迹,我和郎弘毅都不禁想到之前从监视器里面看到的诡异画面,在我们没有发现的时候,这门外居然有一只冤魂蹲在这里,鼓捣出现在外面这副样子。 一点点的经过二楼的左右房间,虽然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能听到是不是出来好多动静,但是实质性的动静还真是没有出现,我们也算是安安稳稳的走到了三楼。 面前就是我最初差点被推下楼梯的地方,不愉快的地方叫我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多看了那面镜子几眼,这镜子给人的感觉可是一点都不好,虽然平滑但是上面影影绰绰的总叫人觉得里面有好多人影在晃动,等你先仔细去看的时候却根本看不清楚。 “这镜子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好。” 郎弘毅也在顺着我的视线看那边的镜子,我碰了碰他的手臂说道,“感觉不好就别看了,这里面确实有东西,不是啥好地方。” 郎弘毅还真是听话,我说不叫看了,他马上就收回视线,精致踩上三楼的最后一步阶梯,走上三楼的楼道,目标正是前面不远那间门板颜色赤红的房门方向。 “东西带了么?” 这次我们可是准备大动作了,需要的东西可能有点残暴,那就是大锤! 不是棺材仔给我准备的那个可爱版本的桃木锤,而是拆房子都可以用的大铁锤,有个小品里面配合着八十,八十一块喊的那种。 今天我们来就是要拆了那扇刷不上其他油漆,一直保持着破破烂烂红色的门板。 在一片黑暗中,想要找折扇红的刺眼的门板,也很容易,毕竟这个颜色真的很醒目,加上门前的位置地毯磨损最轻,可以看得出,平常这里最少有人走动,新旧的差距也很明显。 “我动手了!”郎弘毅手里大铁锤已经就位,真的站在这里,我倒是真的比较淡定了,因为这扇门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楼道里面倒是出现不少阴气,油漆是镜子上,但是这门给我的感觉却很干净,平平常常的就像是我会见到的任何一扇门一样正常,唯一叫人喜欢不起来的就是这个红不拉几的颜色。 “砸吧,我估计老板娘不会叫咱们赔钱的。”s 我们现在毕竟也是为了帮她,一扇门,对她应该算是可以承担得起的损失。 郎弘毅终于发起了自己威力无限的破坏力,抡起大锤,第二下都没用,直接就把门板给砸破,那扇诡异刷不上油漆的门算是彻底报废,成了破木头。 房间里面的样子和下面的其他房间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一张双人床,正对着床的梳妆镜和电视柜,卫生间的门大开着,里面整洁的样子叫人根本不敢相信里面曾经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残忍的事情。 就在我们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已经由不得我们信或者不信了…… 卫生间的门无声自动的猛的被关上,空档的房间里面传来了凄惨的哭声,听声音是男男女女都有,哭得悲惨万分,叫闻者落泪。屋里的床上用品也都无风自动,剧烈的都动起来。 灯泡更是沿着电路砰砰砰砰的逐个破成了碎片,三层的所有照明物品全部被损坏,朦胧间,只能在夜色间看到一抹淡色的身影,突兀的坐在床垫上面,看姿态还是侧头看着门外的我们…… 7017k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准备砸墙 还好现在我们前进的脚步慢上了一步,不然在屋里猛的转身才看到那个朦胧的影子,没准吓得下一刻就从里面冲出去了。 “谁在那!”郎弘毅明显也发现了那人影的存在,率先发出质问的声音。 那个人影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根本没有动,也没有回答郎弘毅的询问,等我拿出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床垫上面已经空无一物! “你刚刚看到了?” 我点点头朝着屋子里面走进去,这间房子有很浓重的霉味,闻起来就像是被泡在水里有些年头的木头,感觉随时都可以看到什么地方冒出来因为潮湿而长出来一丛蘑菇什么的。 墙壁上还是陈旧的墙纸,因为潮湿,很多地方固定胶水已经失去了作用,这里看得出是屋子真的没有被再使用过,也没再有人进来维修过,厚重的灰尘随处可见,就连床垫子上面…… 我们刚刚看到有人坐着的位置上都并没有印记,叫我们怀疑刚刚是不是错觉,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我这双眼睛几乎不会错过任何转瞬即逝的东西,甚至是黑暗中爬过墙纸边缘的蟑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问我心中也明白,除非刚才坐着的根本不是人,否则就没有别的解释了。 我又在刚才的位置上看了好几眼,最后才转过身和还在打量四周,努力叫眼睛适应现在光源环境的郎弘毅说道,“别想这些了,咱们周围出现奇怪的事情才正常,我觉得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卫生间探个险最好。” 毕竟事情进行到现在,我和郎弘毅加上苗苗,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猜测,那就是当年失踪的女孩,应该是已经遇难了,并且就留在现在这个地方,老板娘曾经也说过,这里在当初退房的时候,她说里面很乱,还有不可能出现在这的泥土。 我伸手轻轻推开刚才自己关上了卫生间的门,手电光也照了进去。 这里没有别的房间那种安装更换新洁具的浴房,有的只有一个生锈的花洒,蹲坑式的洁具,最普通模样的白色水盆和老式旋转的水龙头,加上一面表面已经斑驳满是洗不掉的水渍留有污渍的镜子。 之前我们都听到的,短暂停下了一会的凄惨哭声再次响起,飘飘摇摇的从我们四面八方的地方传了过来。 声音已经可以听清,就是一名年轻的女孩的声音,但是现在想根据声音去追寻声音发出的位置,却根本没有头绪。 我在郎弘毅正式开始之前,把之前准备好的一对白蜡烛点燃,摆上了意思意思的两盘水果糕点,还有一碗夹生的米饭,插上四支点燃的清香都放在卫生间这面镜子之前。 别管之前这只怨灵都做过什么,但是她并没有伤害我们,现在我即是想帮老板娘,同时真正在帮的却是她。 怨灵有可怕的地方,也有可恨的地方,相对的也是有可怜的地方。 有句老话不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翻过来说,这可恨的也是有可怜之处,她要是现在还好好活着,想必已经为人母为人妻,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样子。 所以这也是现在我还在以礼相待的原因。 “三蔓,你说这具体位置应该在哪,是在镜子后面,还是在水盆的后面。” 我们猜想那女子很可能被藏在墙里,砸墙是必须的,但是我们这一把锤子把整个卫生间的墙都拆了也不现实不是。 这一点我早就有准备,在苗苗那的时候,我可是专门找她要了一样东西。 小心的拿出一个像是化妆品分装瓶的小东西,在郎弘毅面前嘚瑟的一展示,就直接朝着镜子附近还有面盆所在这一片的墙壁上开始喷洒起来。 卫生间里有限的光源下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上面不光出现一些紫色的斑痕,圆点,居然还有几个清晰可见的手印。 “显影剂?” 郎弘毅果然还是郎弘毅,知识面真是非常叫我钦佩。 “跟苗苗那借来的,想着晚上可能有用。” 现在不就用上了,要说这东西真是好用,找血迹,这不就轻轻松松,不用怀疑,这里面就是那女孩最后的藏身之处,虽然经过擦拭,但是只要有过血液的存在,一喷上这个,马上就像是直接看到现场一般。 清清楚楚的! “你让开点,我先拍点照片,也许这些之后他们会有用。” 郎弘毅想的很仔细,照的位置也很专业,叫我都怀疑这位是不是苗苗的同学,不然怎么能懂得这么多。 就在郎弘毅还在一点点于黑暗中照相的时候,稍微靠后的我猛的发现,就在那面喷上显影剂,出现血迹斑痕的镜子里,我清楚的看到一名女子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直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郎弘毅。 有的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超过十厘米,因为郎弘毅要照相,看的都是比较小的范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镜子里面的变化,就在我看到郎弘毅在镜子面前弯下腰,低头照面盆上面一个完整的血手印的时候,镜子里面的影子动了,居然缓慢的伸出一只手臂,目标正是郎弘毅的脖子位置。 我赶紧在后面拽了郎弘毅一下,顺便一打鬼棒就朝镜子方向甩了过去,镜子里面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手臂瞬间收回,身影也随之消失。 郎弘毅猛的抬头朝镜子看去,现在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惨叫声和我的动作不能骗人,他问了一声,“来了?” “可不?欢迎你呢!” 照片已经照得差不多了,郎弘毅示意我闪开点,他抡起大锤就已经准备开始砸墙了,而拿着手电的我发现,就在他的动作开始之时。 手里的手电光暗下去了不少,就好像手电筒快要没电的样,可这是我进来前刚换上的电池。 最叫人心里发凉的就是,那两只橙色火焰的蜡烛,摇摇晃晃间,突突超上窜的火苗子居然诡异的转变成了绿不拉几的颜色,映照得我们两个活人现在脸上都没有人色。 要是再进来一个人,非要被我俩现在的样子吓够呛! “开始闹妖了?” “别理她,你继续!”我叫郎弘毅继续,但是自己也没闲着,手里一手手电,一手拎着内里乾坤,对着镜子和面盆的方向开始劝降。 “毛颖颖,我知道你现在就在这,我警告你,我们这是在帮你,你可别闹腾,不知道好赖,小心我收拾你啊,站在这的可是点妆匠!”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身份真的能叫怨灵闻风丧胆还是咋滴,这个被我一句话叫出来名字的怨灵,倒是暂时老实了,蜡烛的火苗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7017k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卫生间惊魂 在动手之前,郎弘毅先把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很结实的面盆给拆了下来,轻轻放在一边。 整面墙上现在除了镜子别无其他,只有一块发霉的石灰墙壁,还有一种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透出来,像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污渍,大喇喇的摆在那里。 见到郎弘毅又准备摘镜子,我赶忙上前接手,他体质特殊,这点我可不会忘记,这里的镜子邪门的很,还是不要叫他接触的好,毕竟这镜子里面刚刚可是还显现出了想掐他的鬼影。 对于这些沾了邪气的东西,我也没有忌讳,手套都不用,小心的看着那些固定镜子的钉子,我没费多少事情就把那面镜子给拿了下来,多了个心眼,小心翼翼的镜面朝下的放在了一边的墙角处。 至此,郎弘毅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开始动手了,咣咣的砸墙声传出去很远,估计一楼的苗苗他俩都能听得很清楚,近在咫尺的我不光听得清楚,更是饱受飞灰的荼毒。 呛得我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少呼吸一点飞灰是一点,郎弘毅被呛的也开始咳嗽。 地面上开始多出好多的碎石块还有土石残渣,郎弘毅在砸墙的时候还在小心的避开水龙头和水管子,毕竟现在这样的环境,要是再来点水,我们就真成了泥瓦匠了,就和泥干能干活了! “等等,小心一点,里面好像能看见东西了。” 我在后面给他打着手电,视野比较直观,一眼就看到了墙里面黑乎乎的一个东西随着墙壁的倒塌,动了一下,于是出声提醒郎弘毅一声。 他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挥手赶开遮挡视线的飞灰,也朝里面看过去,就在我们马上就能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之时。 里面那个缩着身子,好像坐在水管子上面的东西朝外一下子倒了下来,同时一道清晰的哭叫声,猛的出现在我们的耳边,叫我们都激灵了一下。 单纯是被突然出现的高分贝大叫声,给吓的,而我下一瞬间也看清楚了掉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一把拽开在我前面的郎弘毅,自己上前,伸出双手,手电都叫我给朝后丢过去。 郎弘毅的身手很快,一下子接住我脱手的手电,而我则是双手搭上一个肩膀,接住了掉出来的那个东西,轻轻的放在身前的地面上。 现在换成郎弘毅不淡定了,而我倒是相反的淡定很多,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手里刚才接住的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毛颖颖。 对于尸体的抵触我并没有普通人的那么多,但是现在心里多少也有点紧张! 十年……那是什么概念,有点生理常识的也知道正常的人即便不火化,埋在土里,有个一年半载骨头渣子也就都没了,现在毛颖颖这个状态,绝对不正常啊。 我朝后退开几步,郎弘毅的手电光也稳定下来,我们面前放着的物体才算是终于看清楚了。 就在毛颖颖重见天日之时,后面我们摆放的那两盘子贡品,直接自己被掀翻,就连插着香的夹生米饭碗也被怪力直接甩到了一边的墙壁上,发出桄榔一声的响。 叫我冷笑出声,这是亡魂不受我们礼遇的证明,即表示事情不想好好完结,更是直接给我们下脸的表现。 我笑可不是开心,而是气笑的,真不知道这毛颖颖死的时候是不是脑子也落病了,不然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该不是对自己信心太足,认为我这个点妆匠就是个摆设! 这种情况弄得我也只能笑了! 开始在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我还同情心泛滥了一下,心疼了一丢丢,现在,直接叫我给省了。 郎弘毅看着地上那个猛一看像是保持坐姿的尸体,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并不是坐着的,而是被折断了身上各处的关节,方便被放进墙上的洞里,而脖子扭曲着,窝进自己的怀里面,身上的水分消失,除了轻微的腐败之外,已经成了干尸一具。 这就是另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样潮湿到能长蘑菇的环境下,居然能自己成为干尸,事情多少有点不正常了。 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之前被我拿下来放在墙角上的镜子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自己腾空而起朝着我们面前的位置直接砸了过来! 郎弘毅大吼一声小心,我俩低下头躲开,镜子从我们头上飞过去,啪的一声摔在后面的卫生间门旁墙壁上,碎成无数片,落在地面上。 而镜子碎了还不算完,就那些碎片表面朝上的大块玻璃面上出现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人脸。 我脑子里面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毛颖颖出事之后,死了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难不成是因为她依靠自身生成的强大鬼力,已经把弱于她的那些魂魄都被她给当成大补丸给吸收了? 这样可就有点要坏事啊! 在地面上的那些碎片再次跟小子弹一般悬浮起来之前,我和郎弘毅很识时务的直接朝卫生间外面逃了出去,在要命的时刻逃跑可是一点都不丢人,毕竟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很可能要命的凶灵,她已经完全不是怨灵那样简单。 说实话要不是我才知道,说什么我现在也不敢就这样过来砸墙寻尸。 身后镜片和墙壁撞击的声音不绝,跑进屋里的第一时间,我们迎面见到的就是正对着床尾位置,那面化妆镜里面照射出来的床垫子,上面之前坐人的位置,正坐着一个人,正是之前被我们挖出来的那具尸体! 身上的关节扭曲着,那袋耷拉在胸前位置,各个关节上面都有最初形成时候的伤痕,白乎乎的东西八成就是折断的骨头茬子! 可是床垫子上却什么都没有,这个景象只出现在镜子里面,而我们都知道那具干尸现在还在卫生间里面呢,根本没在外面的房间中,而我来就是准备拽上床垫子上的单子,借来先用用的! 我一把拽飞床上的双人床单子,没有停顿,对镜子里那诡异的一幕根本是连搭理都没搭理她,郎弘毅倒是在关键的时刻想起了我交给他的一袋子东西,在这时候拿了出来,那是一袋子粗盐混合的大米。 一把抓起来就朝着镜子撒了过去,别说还真管用,里面之前在床上坐着的那具尸体,直接呼啦一下就消失不见。 我知道,这是那个女恶灵在搞鬼,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实质性的伤到她到是能,但是能好好叫她膈应一阵子! “掩护!”我俩就和撤退的前锋一样,我在前面手里拽着床单子,直接冲进了卫生间,郎弘毅就在后面看着那些掉在地面上的玻璃碴子。 我要做的就是……抢尸! 7017k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逃回一楼 外面的恶灵开始了以她的方式,在我们的路上制造各种障碍,各种恐怖的画面,在我从屋子里带着床单冲向卫生间这前后不到十五米的距离,我几乎看到了所有她当年经历过被残害的种种过程。 画面血腥残忍到不忍直视。 郎弘毅也是对着那些突然挡在我们面前的画面和人影无数次抛出了手里的粗盐米。 我要做的就是冲进卫生间,双手快速一抖,兜起了地上依旧坐在原地的干尸尸体,跟轮大包一样,甩在肩上,扛起来就朝着外面跑去。 没错,这里现在已经超出了我自己的预计,最先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个恶灵的尸体带走,这也是之后能制服毛颖颖的关键。 红色的房门之外,一切看上去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别忘记,这个恶灵玩的最好的就是镜子,这些房间不光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一面镜子,而在楼梯转弯的地方还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这都在我们想要下楼的必经之路上,灾难重重啊。 郎弘毅在我刚刚走出房间门口,转弯朝着楼梯方向跑去的时候,接过了我背上的大包袱,倒是减轻了不少我身上的负重,也叫我腾出手来对付恶灵搞出来的那些状况。 三楼走下二楼的转弯处,那面巨大的镜子在我们的面前开始快速的破碎,每个镜片里面都出现恶灵狰狞的样貌,碎片违反自然定律的飘飞在半空中,这些锋利的碎片想要朝我们的位置攻击而来。 此时我无比庆幸,我和郎弘毅的腿脚足够的快,而身后飞逝而来的那些玻璃碎片根本不会转弯,在我们来到二楼走廊的时候,那些玻璃碎片在后面发出清晰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显然是那些碎片掉在了地面上,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威风凛凛追杀我们的神气。 这里的地理环境,叫我们暂时有了一段时间短暂的喘息时间,只是在走过整条走道的时候,两边房门紧闭的屋里面并不平静,随着我们的走动可以清楚的听到里面卫生间镜子破碎,快速飞射的破风声,还有碎片撞上门板发出当当的声响。 就连那几盏昏暗的壁灯,灯泡也碎成了粉末,我们的周围还有一种声音,那就是什么东西在快速跟着我们的脚步爬行的咚咚声。 这也是归功于这座小楼里面木质结构的原因,只要有重一点的动作,接触到下面的木质地板都能清楚的发出撞击声。 如果这样还不能证明我们周围存在这恶灵的骚扰,那么……周围空气变得越来越冰冷的空气,加上一直高高低低的哭泣的声音,这些还有什么能解释的。 我和郎弘毅在继续转向通向一层的楼梯上的时候,在面对那面已经破碎的大镜子,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楼房间传来了苗苗和老板娘惊恐的大叫声,这是出事了! 此时已经容不得我们多犹豫,即使再担心,现在我们也不能稍微停留,下面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等着我们去救她们。 但这次脚下还有我们周边的墙壁里面开始不平静了。 那些掉在地面上的镜片里面,就好像是连接了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纷纷伸出一只只鬼手朝我们抓来,我在忙着应对那些手臂抓挠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些手爪并不是只有女人的手,很清晰的还可以分辨出,里面还有男人的手。 要说人的手,还真的是人的第二张脸,很多人的手都能体现出一个人性别,年龄还有工作、社会地位等等信息。 “快走,别理会这些,但是一样要注意地上的手别叫他们拽住脚腕子。” 我手里的内里乾坤和短剑都在快速挥动,郎弘毅手上有被包在床单里面的尸体,他双手受限,能借住的也只有我的战斗力,还有他自己的双脚。 他一边跟我一起朝一楼快速飞奔的同时,一边用脚在踢踹那些伸出来纠缠的鬼爪子,只有恶灵出现的时候,威力才比较大,它居然可以把半个身子从墙壁里面伸出来,试图用双手抱住我们两人,阻止我们带走她的尸体。 我焦急之下把身上的所有能当作武器的东西都用了出来,终于和郎弘毅一起来到一楼房间门口,而房门此时已经从里面被打开,这点叫我有点诧异,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叮嘱过不能打开外面的房门,不能出去,而他们却依旧冒险打开了房门。 我和郎弘毅几乎不分前后的冲进了房门,并且快速的把房门关上。 就在我完成了这些,郎弘毅也把身上的负重放在地面上,一起进屋准备寻找刚才还发出大叫的苗苗她们的时候,卫生间里面的一幕叫我们觉得头皮一麻。 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苗苗和老板娘两人都神情呆滞的站在满是水渍的卫生间中,卫生间的花洒还有水龙头都在不要钱的喷着自来水。 而两人每人伸出一只手,很尊崇的捧着那面依旧被裹在红布里面的镜子,缓缓的跪了下去! 而在看到郎弘毅和我的第一时间,她们一起张开大嘴,对我们大吼,“叫你不要多管闲事!” 那声音里面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就是没有她俩原本的声音! “不好,要上身!你用刀背抽她们,别伤了她们!” 郎弘毅拿出短剑,左右挥舞,直接抽在了两人的后背上面,她们发出了凄惨的叫声,手里捧着的镜子也脱手而出。 我刚好能一把抓住那面飞来被包裹着红布的镜子,另一手拉开了房门,甩手就把镜子连带着红布给丢了出去,还把房门给结实的关上,任由外面传来各种哭声叫声,根本不去理会。 郎弘毅在把晕倒在地面水上两人给拖出了卫生间的空间,而我则是开始翻找,之前只找到有限的时间画出唯一的一张封符,啪叽一声就拍在了门板上面。 刚才还能清楚听到的鬼哭狼嚎声音消失,外面空间里的那些诡异的声音停止,我几乎是在符咒产生效果之后的第一时间,摔坐在了地板上面。 虽然这里的区域满是从卫生间里面溢出的水,坐下来把我身上的衣服都弄湿,冰凉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但是我真的没有力气挪动自己,而把苗苗和老板娘两人拖到了沙发上的郎弘毅也做到了地上,喘着粗气。 我们现在很累么? 并没有,我们现在都是惊魂初定时候的那种脱力感,刚才的一切确实有点叫人太紧张了! 7017k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冤冤相报 休息的时间并不久,我和郎弘毅根本没有交谈,但是也很默契的一起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沙发的附近。 苗苗和老板娘刚才的状态很不对,明显已经受到了恶灵的支配,在做着一些她们自己根本都不知道的奇怪事情。 而她们现在还昏迷着,身体肯定也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并且还是恶意的那种伤害。 “我背包里面的铜板有用了,帮拿出来两个。” 我已经完全把郎弘毅当做自己的同伴,在需要他的时候几乎不用转身,对方就会帮自己完成自己所需要的准备动作。 我先扛起了老板娘,老板娘的状态来说比苗苗更加严重一些,第一她是恶灵所要找的目标,另一个就是她的身体在这里时间过长,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阴气过重。 我把她带到了屋里的床上,帮她平躺着放在上面,抓着她冰凉有点僵硬的手脚搓揉,希望提高一些温度,也帮老板娘促进身体里的血液循环。 郎弘毅就跟在我们背后,他在我伸出手的时候,直接把一枚大五帝的铜板放在我手里。 刮痧,浴池里面经常有的服务,就是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润滑的东西,只有我手里的一枚铜板,我拉开老板娘身上肥大的睡裙,在她胸腹四肢等等位置上开始大力的刮下去。 郎弘毅在我开始动作之前,就已经背转过身,更方便我敞开了动手。 按说我现在这样的手劲,正常人承受我这样的刮痧手法,绝对会感觉到不小的疼痛,全身乱动嗷嗷大叫,甚至挣扎反抗。 可是床上的老板娘根本没有反应,连睁开眼都没有,更别说是挣扎。 就是这样单调的反复重复之后,终于有了点动静,老板娘猛的从床上弹跳起来。张开嘴就把头伸出床外。 我眼疾手快的拽出一边的垃圾桶,她就开始张开嘴大吐特吐起来,这个过程很快,在郎弘毅听到声音迅速转过身来查看之时,老板娘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嘴里面已经喷射出一大堆漆黑的液体。 房间里面很快散发出一种很不友好的味道,有臭味,还有很重的腥味,甚至是腐败的味道,老板娘前前后后居然吐出了大概半桶的东西,换算成耳熟能详的饮料,大概有三个两升可乐那么多,甚至连颜色都那么相似。 “三蔓,她没事吧?”这样的状况叫郎弘毅产生了担心,一个正常的人要喝了多少的水才能吐出这么多的液体,胃能有多大! 可能是难受的感觉过去了,老板娘虚弱的睁开眼,也停止了呕吐,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激动的看到着近在咫尺的我,还清醒的叫我赶紧给给她弄点水,清理掉嘴里怪异的味道。 当我推开,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用清水漱了嘴之后,她终于再次开口,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些难道都是我吐出来的,我的天真是恶心,不过刚才我不是在卫生间那边……?” “苗苗,苗苗那姑娘呢?”老板娘想到了和她之前一起在苗苗,情绪看上去倒很是着急。 我只能安慰她,现在任何人都不是能崩溃的时候,“安静,嘘……安静下来,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很安全,苗苗就在外面,事情进展的……进展的还挺不错!” 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个不错会不会有点不合适,毕竟现在的情况我们心里还没有多少把握。 救苗苗的过程也很顺利,苗苗毕竟没有在这里停留时间很久,她吐出来的东西比老板娘少了一半,清醒的速度也很快。 而屋外休息的老板娘发出了一声惊恐短暂的惨叫,听上去并没有痛苦,而是惊吓的成分居多。 我们和刚刚清醒的苗苗一块奔到卧室和起居室相连接的门口,看到这老板娘好死不死的手欠,居然掀开了我们丢在地面上的床单裹着的东西。 苗苗在看到的时候,也是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巴,脸上闪过恐惧。 并不是这具尸体叫人看到就会产生多大的反感感觉,而是惊恐与这具尸体生前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形成这样一个状态。 我不希望他们受到更多的惊吓,自己本身也不想太仔细的研究这具女尸的一切,走上前拉起被拽开的床单一角。 盖住下面干枯的尸身,苗苗已经缓和了情绪,没有纠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进展到现在,她更关心的是之后的事态推进。 “三蔓,要不要我现在联系同事们过来?” 有尸体,证明这里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命案,不管年代是什么时候,但是依旧是他们的指责所在。 “现在不要,你同事们过来会有危险,这里现在还受到了恶灵的干扰,我们能好好的呆在这里还是因为门上的符咒,别忘了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苗苗想想确实这样,也马上作罢,乖乖的收起了手机。 老板娘对于现在的状况显得更着急,“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她难道真的要找我报仇么?我并没有伤害她,她的死和我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听到老板娘这样的话,我居然有点愤怒,大声陈述出了我曾经看到过的诸多细节,“你真的觉得你问心无愧么,当初就是因为你们夫妻的漠视,这个女人经受了折磨,死亡,之后看着自己的尸体被那些人扭断四肢,被塞到了墙壁里面的空洞里,十年,整整十年……” 听出我的话里有点愤怒的成分,老板娘终于不再开口,在看到我开始平静下来情绪,才再次开口,而她已经不敢再提起当年的事情,而是开始询问自己丈夫的不幸。 “我现在想知道,我丈夫他……早年遇难究竟是命运……还是……还是和她有关系!” 老板娘的手指向地板上被抱在床单里的尸体,我知道她是想问,这个恶灵是不是也是夺走丈夫生命的凶手。 因果循环,冤冤相报的一切轮回太过深奥,现在即便是我有了这样一双慧眼,依旧有很多看到却不能完全理解的东西,甚至时间轴上面也有一些混乱,叫我整理不出头绪。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轻轻的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其他的原因不说,但就是死亡的真正原因,确实是因为恶灵在报复,她在怨恨你们当初在她逃出来求救的时候没有理会,更是在退房之后把房间里面的疑点自我合理化,导致她在这里困了十年之久,因为这两个原因在报复你们夫妻,先走的是你的丈夫,也是因为你丈夫本身的福泽没有你厚,也是这个原因,你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大事。” 7017k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能拿我如何 老板娘现在看上去很是伤心,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我有点无语,人心都是自私的,早知道现在这一刻,女人依旧没有为当初的事情而深刻忏悔,她只是在担心自己能不能得救。 我看透了这一切,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也不等她发问,直接给出了答案,“你遇上了我,这也是你福泽深厚的表现,而我在这,你根本不会死,至少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死在恶灵的手中。” 老板娘依旧在哭,但是所有人都明显的感觉到她已经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哭泣与其说是在悲伤的哭泣,不如说是如释重负的哭泣,劫后余生的哭泣。 “别开心的太早,事情没有说起来的那么简单!”我伸手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一下,“毕竟外面已经等了一位一心想要你命的东西,它不是怨灵,已经算是恶灵了!” 我不管我的话会不会把老板娘直接吓死,任由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在看到希望之后又感觉到绝望,弯腰拿出放在靴子内的短剑,摆出了准备的姿势。 郎弘毅也不用交代,也拿出了自己的短剑,连苗苗都拿起了之前给她防身用的桃木钉和桃木锤子,面对着那扇木门,一脸警惕摆出防备的姿势。 时间已经不早,光是这样躲着并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要离开这个安全的房间,出去面对外面的恶灵,不管是最后战胜它,还是通过什么形式找到这件事情的平衡点,首先要做的就是从这间屋子里面走出去。 我再走到门口的时候,刚要伸出手拉开房门,暂时先挺了下来,对身后跟上来的三人叮嘱道,“等下到了外面我们都不会叫你们任何人的名字,一切行动全都靠自觉,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们可能听到外面任何的声音,别回应,别相信,特别要注意的就是镜子,不管是完整的镜子还是碎掉的镜子,如果有人要带你们去任何地方,记得不要听从……” 说完,我没有等身后的人回应,直接拉开了房门,外面冰冷的温度像是冬天的寒风,涌进了还算温暖的房间中,快速的包围了门前的我们,寒意遍布全身。 外面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黑暗,我和郎弘毅的眼睛都能很好的适应这样的光线,连苗苗没有多久之后,也明显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缓慢行走不成困难。 也许是黑暗给人们的潜意识一种无形的影响,那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分开,郎弘毅和我隔开了大概三步远的距离,而苗苗他们则是紧紧跟在郎弘毅的身后,几乎快要贴上去,这样也叫他行动有点受限,他们的速度没有一会就被我甩在身后。 我的眼睛清楚的告诉我,前面有什么想引领我朝一楼更里面的位置走去,我没有犹豫,因为现在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想要做的就是找到恶灵,并且尝试去对话。 劝解,早已成了我现在解决问题首先要做的手段。 我听到了身后有惊叫的声音,其中还有郎弘毅大声叫喊我名字的声音,但是我并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我同样不能做出回应,一旦回应很可能着了恶灵的道! 而我只是平静的打开了那个人影闪身消失的一楼最后一件房间的门,也是之前苗苗乱跑,最后被我们发现的那个房间走了进去。 此时的房间里面好像有独立的电源,屋子里面整洁干净,虽然没有什么家私,但是却灯光柔和,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在中间位置,我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名漂亮的年轻姑娘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在我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还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并不惊恐,平凡的就像是你身边任何一个正常的人会露出的那种客气带着打招呼感觉的笑容! “毛颖颖?” 我带着点不确定的叫出这个名字。 没想到对面的女孩居然默认了,还用眼神示意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样顺利,恶灵刚刚还一副和我们不死不休的样子,现在居然会摆出主动想要谈谈的意思。 我没有客气的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顺手还把手里的短剑放在了桌子上,哐当一声,我清楚的看到对面这个表现出一脸友好的恶灵眼睛里面流露出了恐惧和警惕的神情。 “别怕,你不动我不动。”我先交代了我的行事准则,顺便也给恶灵敲了一下警钟,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它要是愿意好好谈,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的,即便动手我也不虚他。 “我之前想警告你们,甚至叫你们离开了两次,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恶灵的外貌看上去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但是开口的声音却一点都不叫人有这样的联想,它的声音介于男女之间,和她展现出来的容貌一点都不搭配,也叫人喜欢不起来,也警醒着我,我面前的女孩再美好,它的身份依旧就是一个恶灵! “我是点妆匠,做的就是沟通两个世界的工作,所以我自然会留在这里,管一管这里的事情。你呢,你又想要干嘛?” 要是毛颖颖在之前不能离开这座小楼是因为尸体还没有重见天日,那么在我之前把尸体从墙里面弄出来的一刻起,这个恶灵已经随时可以离开,走出这座困了她十年的三层小楼。 现在它不但不离开,还摆出这样一副态度,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想干嘛?难道小姑娘你没有发现么?呵呵呵呵……” 刚才还很正常的恶灵,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却是那样的邪恶,透着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你已经害了这里的男主人,是不是还想要老板娘的命?值得么?难道你已经自已报了仇还不准备死心?” 我的话不是没有根据,眼前的恶灵看似越是平静的里面越有猫腻,这个恶灵敢这样和我面对面,也是有所依仗的。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最后一个了,我就差最后一个了,这些人都不配好好活着。” 她的话说的很平静,根本没有暴躁的样子,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根本看不出愤怒! “我不会叫你带走老板娘,你现在的罪孽深重,同化了那些你害的或者是死在这里的人的灵魂,不然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晋升成恶灵的吧?” 毛颖颖听完我的话,身上爆发出剧烈的阴气,脸上的皮肤快速干瘪,身上的衣服开始变得残破,脖子和四肢,甚至连脊椎也发生了扭曲,气孔开始流血,变得异常恐怖。 “就算你说的就是事实又能拿我如何……”恶灵说这话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喷出漆黑的血沫子,桌子上面居然都是一片片的黑血。 我快速的一把拽开桌上的短剑,朝后撤退身子看着眼前的恶灵。 7017k 第二百五十七章 动武 看来眼下好好谈是不可能了,这个恶灵明显就是在耍着我在玩,此时看到这样的状态,我都怀疑这个恶灵即使是在拿走老板娘的命,把所有当年事情相关的人都杀掉之后,是不是真的能放下一切罪恶,真正走上轮回路,都是一个问号。 说句实在话,就现在这个状态,毛颖颖已经嗜杀成性,而她在杀害没有直接伤害她的老板生命之时,就已经自己亲手断了轮回路,任何人都不要质疑阴司的铁律,毕竟历来能超脱的太少太少。 “你太执迷不悟了,毛颖颖!”我对眼前的毛颖颖确实有很大的同情,但是同情不能被滥用,悲凉的经历更不是任何人鬼神拿来滥杀无辜的理由。 现在狂化的毛颖颖根本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样子,全身都是自己喷出来的黑臭血液,身体更是完全扭曲,倒是和我们发现她尸体的时候样子相差无几,也不再口吐人言,嘴里只剩下野兽的嚎叫,身子更是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控制,如同巨大丑陋的壁虎,沿着墙壁而上,四肢挪动攀爬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短剑和内里乾坤都被掌握在手中,眼睛紧紧的跟随着那个诡异的身影移动。 “啊……”毛颖颖已经丧失了理智,杀心大起,从屋顶上面的墙壁弹跳起来,对着下方的我直接飞跃而来,这家伙居然残暴到想要用自己身上露出来的骨头茬子当成匕首,割开我身上的皮肉来造成伤害. 断骨带着肉渣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划过去,有的时候因为房间狭小,我甚至能够因为盯着一小条骨头上的腐肉看成斗鸡眼。 我可一点都不想叫她碰到,一丢丢丢都不想,谁知道这家伙身上带没带什么奇怪的病毒,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又能不能完全解决! 我借助着屋里简单的家具还有窗帘快速躲闪着,手里的短剑更是能帮我抵挡开毛颖颖身上骨茬的攻击,也叫毛颖颖发出怪叫,频频后退。 屋子里面现在已经惨不忍睹,而她好像一直在守着房门的位置,难道这是怕我这个已经到手的补品,从碗里跑出去不成。 里面的动静不小,但是外面却没有什么声音,此时我心中多少有点怀疑,难道郎弘毅没有发现我和他们已经分开的事实? 毛颖颖这个集合了至少七八个灵魂力量的恶灵,确实很棘手,但是我真要感谢这段时间郎弘毅联合伍叔给我的格斗培训,现在我和这货周旋也还算不太吃力。 自己没有被她身上满布的骨头茬子伤到,还能被动的攻击到她身上,造成伤害叫他嗷嗷叫唤,隐隐有点撤退的迹象。 可我不能眼看着她吃不消就跑,要是藏到镜子里面,我还真不好找她! “毛颖颖,把你身体里面的灵魂都放出来,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下去受判之后你还可以投胎!” 我的打鬼棒抽在她后背上,造成她弹到另一边的墙壁上悬挂着的时候,我依旧不忘记劝降,毕竟现在我不敢伤她,她身上现在还融合了七八只其他的灵魂在一起。 只要魂体受伤,直接影响转世不说,就算勉强能够转世投胎,好运气的从新做人,也百分百会成为先天痴呆残疾的那种,我可不想救人不成反而造孽! “我没错……” 毛颖颖再次朝我攻击而来,我正好拽着后面的一扇窗帘,借住窗帘的力量,我直接飞身而起,来了一次墙面行走,飞檐走壁的大侠特技镜头。 这样一来,窗帘后面的玻璃窗户直接暴露了出来,毛颖颖居然迎着我的内里乾坤冲了过来,一棍子直直的甩在她的后背上,恶灵的身体没有停顿,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之后,她一头钻进了玻璃上面,这好像是给她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路径。 从镜子这一种晶体上面转移到了另一种相差不多的晶体上,那就是玻璃。 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不知道转移到了什么地方。 而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很虚幻的身影,看上去是个灵体,周身都是荧光。 在屋子变黑之后,地面上灵体身上的光芒已经成为了最后的光亮,他像是一个萤火虫一样,散发出淡淡的冷光,颜色居然有一点好看,这可是我最平和的状态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一只鬼魂! 没有攻击,没有战斗,只有对方一脸的呆萌,叫我的摸不着头脑…… “叶三蔓,你在不在里面?” 门外传来了大声吼叫,只有郎弘毅的声音,没有其他,伴随着砸门的声音,那扇可怜的门板终在郎弘毅的大力摔打下不堪重负,轰然倒地。 这样的变故我只来得及躲开一步,而我面前这只看起来有点傻的灵魂则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在屋子里面来回飘荡,跌跌撞撞的一脸惊慌。 “你在里面怎么不出声!”郎弘毅看到我,全身上下全须全尾,倒是臭下来一张脸,再看到那个傻了吧唧的鬼魂,有点不淡定了。 我只能好声好气的解释,“刚才恶灵在这里面,阴气堵门我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到的,你不是也是刚刚才把门板拆掉么?” 这时郎弘毅倒是明白了,自己刚才费那么大劲为什么没能成功破门,这一会倒能成功走了进来的原因,他看向我身后那只还在乱飘乱撞的男性灵魂,皱眉问道,“恶灵被你打成傻鬼了?” 我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张没有写符咒的空白黄表纸,在手心里快速折叠成一个空心的粽子皮模样,对那个还在饱受惊吓的傻鬼喊道,“喂,刚才我怎么揍鬼你也见到了,是自己进来还是我动手?” 这傻鬼还真是傻,几乎都没有犹豫,也没有用用他那个已经成为半透明状态的脑子,想想我要怎么处置他,直接就一头朝我手心里面的空菱形三角黄纸钻了进来。 我自然也没客气,直接双手合十…… 揉成一团,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在揉一团废纸什么的,准备下一刻丢进垃圾桶里面呢! “这个……”我对着郎弘毅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纸团,“只是恶灵身体里面的一个小鬼而已,恶灵跑了!对了,你在这苗苗他们呢?” “她们?”郎弘毅一耸肩膀,无奈的说道,“她们谨记你的教诲,对我叫他们原地等待的话充耳不闻,这会不知道溜达到哪了,喊都喊不回来!” 我刚想抚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两人比着飙高音的尖叫声,现在也不用问了,根据声音已经能找到这两人的具体位置了,应该是又回到了之前老板娘住的屋子那边。 我把纸团塞进口袋里,撒丫子就朝外面跑了出去,“快点,出事了!” 一楼楼道里面响起了我和郎弘毅快速的奔跑声,疾驰而去! 7017k 第二百五十八章 假货叶三蔓 穿过走廊,一楼第一间屋子里面的情况虽然惊险,但是也有点叫我想笑,是啼笑皆非的那种笑。 只见到屋子里面的窗户已经全都破碎,显然是恶灵已经到了这里,毛颖颖那具被我们发现的干尸还在地面上,却已经诡异的站了起来,倒没有夸张的平伸双手像是僵尸,而是因为膝盖折断,颈椎折断,站的像是个断线的木偶。 床单被丢在一边,房间里面已经一片混乱,老板娘脸色惨白,手里拎着苗苗给她的桃木锤子,害怕的站在尸体旁边,比划着人家的脑袋。 很有气势的一直在大吼,“别动,动我就不客气了,我把你脑袋砸到脖腔子里面!” 那样子还真有点苗苗身上那种女警飒爽英姿的感觉。 苗苗手里则是抓了一盏台灯,另一手桃木钉尖刺朝外,满脸机警的站在老板娘和房门之间。 看到我们到来还是依旧保持一脸的警惕…… “苗苗,你们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我看到他们都比较安全,并没有恶灵存在的样子,疑惑的问了一声。 “你们别过来,后退,站到门外面去!” 苗苗居然对我和郎弘毅发出了大吼,戒备的样子好像我们就是要伤害他们的歹徒一般,弄得我们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郎弘毅和她们分开之后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但是现在这一刻,一脸见鬼的表情的换成了我们,因为我们看到了从里面卧房出来的一个人,那人居然是……叶三蔓! 瞬间我心里有一种爆粗口的想法,这又出来一个叶三蔓,那姑奶奶我是谁? 连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郎弘毅都有一瞬间的不确定,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的,毕竟现在对面这个叶三蔓也和我此时的装扮一模一样。 相同的不光是身上的衣服,眉目五官还有一头短发,就连手里拿着的武器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感觉就好像在照镜子,我面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苗苗和老板娘更是如临大敌,不光在防备着我和郎弘毅,也在防备着屋里出来的那个叶三蔓。 “都别动,你也别动,喂,说你呢!” 苗苗这次是对屋里出来的叶三蔓喊的,语气中都是警告的意味,却并没有惊讶,明显是在刚才就已经知道屋里还有一个叶三蔓的存在,也解释了我出现之后她们这么戒备的原因。 “苗苗,你看到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那个恶灵是可以变化外貌的,那个就是恶灵变化的,郎弘毅刚才丢掉你们发狂的在里面砸门,你忘记了么?你们快过来,那边很危险。” 这会换成郎弘毅无语了,什么叫发狂,他刚才确实有点着急,砸的有点狂吧,但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严重,这一刻真假在他心中已经明了。 而假的叶三蔓又开口了,她并没有对我们说话,而是在继续蛊惑苗苗她们,“你们把尸体推过来,那尸身怨气很重,多年不腐,随时可能尸变的很危险。” 我瞬间就笑了,挑高一边的眉毛,玩味的说道,“这么丑的尸体,经过我的手上,想诈尸很难了!” 我毕竟是个点妆匠,这样邪门的尸体要是弄出来以后不做防范,直接丢在屋子里面怎么可能! 就在回到一楼房间之后不久,我已经悄悄的做了防备,毕竟人尸混杂的待在这个屋子里面,不放上压舌的五帝钱硬币,身上抹了不少的上等画符专用的朱砂,估计早在我们离开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自己站起来跑出去了。 就像我之前考虑的,真那样的话,我还拿什么和恶灵谈条件,也不用费那么大劲把她从三楼抢出来不是。 “鬼怪怨灵嘴里的话都不能相信,他们最会忽悠人,小苗苗,你可要斟酌好了,还有老板娘你那样不对,用桃木锤的手柄,对着眼睛更有威胁性哟。” 我这样说一个是为了证实自己究竟是真是假,另一个也是想激怒对面那个明显就是恶灵幻化出来的假货,我想叫她自己露出破绽。 而老板娘这次真的很听话,居然听了我的话,果然把手里的桃木锤子调转过来,把锤子的手柄对准了干尸的眼眶位置,可能手上力道因为惊吓没有拿捏准确,下手有点重了。 一锤柄直接怼在了干尸的眼皮上,只听到噗的一下,干尸的眼皮好像不堪承受,一下破开了,紧接着,不用我再废话,那个假货叶三蔓同样位置的一只眼睛也像是受到了伤害,乌黑的血水流过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顺着下巴嘀嗒在地板上。 老板娘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惨叫一声,眼看着手里的桃木锤子都要丢出去,还好最后苗苗手脚利落,应变能力超强,在逃离已经开始变化的为零之前,居然伸手抓住了干尸的头发。 看得我在这边都想要给她叫好,也庆幸干尸已经没有多少重量,那些稀疏干枯的头发倒是真的把尸体带到了门口这边,也就是我和郎弘毅所站的位置。 老板娘更是直接自己朝我们冲过来寻求帮助,根本不用我们操心,因为她跑得太急,还要我伸手扶她一下,她才能停下。 而叫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老板娘居然对我抬起了手里的锤子,高扬起来,就要捶在我的头上。 我和郎弘毅还有苗苗都算是习武的人,反应比普通人快上很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抬手挡住了下落而来的手臂,郎弘毅一把夺过去了老板娘手里的桃木锤,苗苗更是飞起一脚踹在老板娘的迎面骨上,叫她哎呦一声吃痛,跪倒在地面上。 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因为之前现原形的那位依旧顶着我的样子,满脸黑血的朝我们冲过来,看得出她是想能伤人最好,不能伤人就抢走自己的尸身,叫我们丢掉和她谈判的资本,鬼怪果然多狡猾。 要说还是郎弘毅最了解我想要做什么,就在我从苗苗和老板娘的中间的空隙,迎上了那个偷袭的恶灵,伸出短剑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前端钉入在脚下的木质地板里。 形成一个斜角,而郎弘毅绝对是最佳拍档,他手里的短剑紧跟而来,和我的短剑形成了夹角之势,像是一把大剪刀,紧紧的卡在了恶灵的后脖子上,困在了地板之间不能动弹。 现在她只要敢挣扎,势必会叫自己受伤严重。 而就在我们准备再有下面动作之前,恶灵再次开口,不是对我们求饶,而是变成了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模样,对着老板娘的方向开口。 “彩娥,彩娥是我啊,他们要害我,你快救救我啊!” 老板娘现在还是跪在地上的姿势,眼神开始变得痴呆,还有一丝的不确定的死死盯着被我们困住的恶灵,苗苗还算清醒,已经上前一把按住了老板娘的肩膀,不叫她突然暴起,“你清醒点,别上当了!” 7017k 第二百五十九章 剥离怨灵 老板娘现在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受控制,但是她绝对没有被上身,只是受到了一定的精神影响,受到了蛊惑。 地面上的恶灵还在用男人的声音,大声的叫着彩娥,现在我要是还没有想到恶灵是在利用老板娘丈夫的亡魂留给他的一点记忆,在影响老板娘的神志,那真是傻到家了。 苗苗已经控制住了老板娘的行动,而地面上的恶灵除了嘴,别的地方也不能动,彩娥、彩娥的叫声根本没有停下来……句句都像是魔音夺魂。 “郎弘毅,用内里乾坤用力的抽她的后背,我来收灵。” 郎弘毅根本没有犹豫,接过内里乾坤,照着地面上挣扎的恶灵抽了过去,惨叫声在一楼开始回荡,这样的声音也叫老板娘不用别人压制,老实的瘫坐在一边,吓得脸色惨白。 我的办法真的奏效了,加上郎弘毅的力道比我大了很多,恶灵身上融合的魂魄终于出现了剥离的状态,一个女人青紫色的脸出现在不远处,半个身子和恶灵重叠,也在不断的大声尖叫。 现在最受注目的还是她嘴里吐出来的那根长长的大舌头,这也证实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在毛颖颖被埋在墙壁里面之后,三楼的卫生间镜子面前,可是吊死过一个女住客。 当时虽然说是以自杀为结论,但在我的理解里面,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巧合,这个女人身上的恰巧只是阴差阳错的住进了这间闹鬼的房间,至于最后的自杀,很可能就是恶灵的蛊惑。 我和郎弘毅可以看到,但是苗苗和老板娘却看不到这诡异的一幅画面。 我只能大喊,苗苗上来帮忙,“苗苗,快点拿我的包,我教你给自己开眼!” 我的双手在控制着两把短剑,困住地面上的恶灵,郎弘毅正在用内里乾坤揍鬼,也腾不开双手,现在能帮忙的只有苗苗,毕竟老板娘现在不捣乱就是好的。 苗苗很聪明,胆子也大,跑过去拿起我的背包,按照我的话拿起来里面的柳叶水,涂抹在自己的眼上。 没过多会,苗苗就清楚的看到了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动作,也见到了重叠在一起的两只冤魂的样子,惊恐那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惶恐也只是一会,苗苗稳定了精神,快步走了过来,站到我的面前。 “好了,三蔓我现在要怎么帮你?” 苗苗果然没有叫我失望,这个姑娘真是好胆色,而我现在需要的就是有人能把已经开始剥离的灵魂分开。 “去拿黄表纸,垫在手心上,拉着我叫你拉的灵魂,和毛颖颖分开!” 之前被我收了一个男子的灵魂,现在又出来了一个上吊的女鬼,后面的活可还不少。 郎弘毅手里的内里乾坤没有停下,眼看着在上吊女鬼之后又多出来一个脑袋出现在灵魂重叠的位置,那是一名男子的面容,身上很多地方都能见到不少的伤痕感觉上有点支离破碎,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和苗苗曾经住过一天的二楼案发现场那个被分尸的男人,看来这些灵魂一个个都开始渐渐和恶灵分离。 苗苗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克服心中对鬼怪天生的那种恐惧,她一咬牙,一闭眼,抓起两把黄表纸,弯腰就拽住了那个爬出来大个身子的半吊颈鬼手臂,朝着楼道里面拽过去。 这会苗苗的脸色也很不好,可能多半就是吓的,只因为她正面面对一个眉眼狰狞的女鬼,在没有恶灵的压制,这怨灵的凶性居然也表现了出来,不光自啥时候被勒断的脖子咔咔乱响的来机会转动,翻白的眼睛也已经睁开,里面一片死寂的冰凉,双眼流出血泪。 换成谁,现在也会吓的根本不敢上手,苗苗能做到现在这步已经非常出色了。 事情变得有点棘手,我和郎弘毅现在都不能停手,恶灵抓到机会就会逃窜,消失无踪。 “苗苗,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手上有黄表纸能伤到她,只要她敢不老实,直接抡圆了巴掌抽她!” 苗苗还真听话,这小暴脾气一起,真的听了我的话,照着那个还在咔咔转动,活动脖子玩的吊颈怨灵脑袋上就是两巴掌,嘴里还在教训着,“敢不老实,脑袋我给你揍扁!” 神鬼怕恶人,何况是现在能伤到自己的恶人,想必在怨灵眼中,苗苗现在就是标准的恶人,小母老虎一只! 脖子也不转了,眼珠子也不翻了,这会四肢无力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刚死没多久的尸体,只是身上半透明的样子,还有只有苗苗知道,手底下透过来的冰冷,证实这个东西本不是尸体,而是一只实打实的怨灵。 灵体重叠分开,我赶紧吩咐苗苗继续朝下行动,“别愣着,会包粽子么?” 苗苗心脏现在咚咚乱跳,脑子根本没有想明白我这样问的原因,只是被动的点头回答,“会。” “拿黄表纸包一个空心的粽子皮,对着怨灵喊一声收,我帮你念咒!” 我现在手忙着,但是嘴还能念咒,与其教给苗苗,还不如我亲自来,苗苗白皙的双手翻飞,一个空心的菱形三角的黄表纸已经完成,我快速念动咒语,用眼神示意,苗苗大喊了一声,“收!” 诡异的画面出现,地面上的吊颈女鬼一下子下是不见,化成一团荧光飞进了苗苗手里托着的黄表纸空间中,消失不见,苗苗的表情有点震惊,傻在原地,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团拔上,口封严实就好,团成纸团给我放口袋里,然后……继续!” 苗苗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不过好的是,做的还很不错,有了第一次后面做的也顺当了很多。 眼看着这次出来的是碎尸男,形象上面可是一点都不比刚才的吊颈女鬼来的顺眼一点,甚至更有点血腥恶心的那种恐怖感,比之前只是恐怖的女鬼可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别怕,他们的外貌并没什么只是和人类高矮胖瘦美丑的区别相同,按照刚才的程序继续动手!” 苗苗始终都没敢说一句话,看得出她很怕,也很紧张,能坚持着做这一切,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硬顶着一口气强撑着! 她用黄表纸垫手,继续朝外面拖拽那个再次要从恶灵身上剥离出来的分尸男鬼之时,在一次用力过猛之后,男人的一只手臂,从手肘位置断开,叫苗苗朝后面闪了一下的时候,终于叫小姑娘有点承受不住,大叫了一声! “啊……” 老板娘虽然不知道这边具体的情况,她只能看到我们拿着东西在忙忙碌碌,根本见不到除了恶灵之外的任何诡异画面,因为她并没有开眼,只能跟着惊叫出声的苗苗也大叫了一声,惊恐的看着四周的一起,还有依旧被我控制住的恶灵。 苗苗在叫过之后,可能是纾解了心里的压力,这会倒是更冷静了下来,把手里拎着的那只魂体断手放在了一边的地面,没用我说话,就又开始拉起了地上怨灵男鬼的另一只手臂。 这些怨灵身上的颜色都是带着黑光的荧光颜色,和最初我收的那只傻鬼的纯蓝色荧光又有了区别,同时还都保有自己神志,不是在嘶吼,就是在搞事情,总之就是没有一个老实的。 苗苗现在几乎不用我说话指挥,手上垫纸,弯腰拉魂,拉出来丢在地面上,紧接着就开始折叠黄纸,等我念咒收了怨灵,她就会在一声收之后,把变得阴冷沉重的黄表纸团巴成一团,塞到我的衣服袋子里面。 7017k 第二百六十章 手握筹码尝试谈判 这样的过程很繁琐,反反复复的重复了五次了,开始的吊颈女鬼之后,接连被拖出来的都是男子的魂魄,这几个应该就是被毛颖颖弄死的那几名凶手。 最后不光郎弘毅敲打的动作慢下来,就连我的手都已经僵硬了,苗苗现在也好像感觉不到恐惧,最明显的感受就是……累! 毕竟她要实打实的把这些剥离出来的冤魂拉扯出去,还要收起来。 “这还有多少个,怎么没完了?” 我估算着个数,应该差不多了,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毕竟老板娘的回忆里,还有我们之前在档案处找到的档案里,记载的就只有五名疑似的凶手。 现在苗苗拖拽的已经是在我们没有耳闻过的第五只怨灵,这些怨灵因为都和毛颖颖的死有直接的关系,他们的灵魂中都能看到在魂体特有的半透明荧光下,透出来怨灵特有的黑色,与血腥染身的暗红色。 老板娘这会看上去应该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战战兢兢的坐在原来的地方,现在可以看清,地面上有一摊诡异带味道的黄色液体,现在屋里有干尸在,我们身边有一个模样相同的恶灵被困在剑下,显然她是被吓的不轻。 在苗苗终于停下动作,郎弘毅也停下手里抽打的动作之后,站直身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才休息一下的时候,他就赶忙过来跟我帮忙,按住一边的短剑手柄。 现在之前一身阴气的恶灵已经消减下去不少,我从破碎的窗口看到连外面长势疯狂的爬山虎都有朝回缩回去的迹象,现在只有窗口边上还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 小楼被包围的状态,居然这样轻易就给破掉了。 也许是因为手麻,也许是因为注意力不在这边有点分心,手里的短剑猛的一抖,下面禁锢的恶灵已经趁机滑了出去,直接就隐藏在了一楼楼道深处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要不是现在我们周围一片狼藉,毛颖颖的尸身还在原地站立着,还有我口袋里被团成纸团的那几个怨灵,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恶灵又高了什么诡计,叫我也跟着脑子开始混乱起来。 “啊,天啊,你们怎么叫她跑掉了!”老板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屋子里面冲进来,爬到半路的时候一抬头刚好又看到毛颖颖诡异站立在屋子当中的那具干尸,赶忙又换了一个方向朝另一边躲了过去。 我则是第一时间看向了站在楼道里面的苗苗。刚才的一刻发生时,她才是离毛颖颖最近的一个人。 “苗苗你没事吧?” 苗苗也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刚才眼看着恶灵哗啦一下从短剑下逃出去,从离她极近的位置,快速消失,期间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恶灵满脸狰狞的,还用没有黑眼仁的眼睛死死盯在她的脸上,叫她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苗苗抚着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望着恶灵离开的方向,有些劫后余生的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吓了一跳,现在应该怎么办?咱们追么?” 现在的毛颖颖已经不能还被称之为恶灵了,她身上的力量已经大幅度被消散,那些解救出来的怨灵被剥离之后,现在毛颖颖的实力也只能算是个怨灵了。 郎弘毅在我把苗苗拽进来之后,关上了房门,我并没有回答苗苗的话,而是捡起了地上的床单子,盖在了干尸的身上,这玩意儿摆在这还真是有点影响心情。 “您先进去清理一下自己,换身衣裳吧。” 我好声好气的对着一旁的老板娘说道,现在她身上的睡衣不光是尘土和汗渍,还混合着尿味,确实不太雅观。 老板娘见我们都进来了,多少也放下点心,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里面,依旧没有敢关上门。 我这会才有时间询问苗苗,“刚才是怎么回事,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和恶灵一块回来这里的?” 苗苗的回答很简单,刚才他们拉在一起,跟在郎弘毅身边,一转眼就看不到郎弘毅和我的身影了。 正在恐慌的时候,突然看到郎弘毅正在疯了一样的砸踹一楼最里面一间屋子的房门,那个样子把他们吓到,而据说郎弘毅转过头去叫她们等他别走开的时候,那个面孔还有表情都和平时不一样,很吓人的样子! 她们想起了之前我说的不要听任何人的呼唤,要一切小心,按照心意行动,这一下就造成了一个误会。 她们自己偷偷的朝回走,半路上遇到了变化成我的恶灵,根据老板娘说,好像还听到了自己逝去丈夫的声音,而用了我的脸在骗人的恶灵居然说,找到了老板娘丈夫受困的魂魄,带头朝着这里的房间走。 也就有了我们赶到看到的那一幕…… “当时我们正在说话,那个假的叶三蔓要把尸身给搬出去的时候,整个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我们还以为是被干尸伤害了,她自己就跑进卧室了,所以我们在看到你和朗哥的时候才会那么紧张。” 这就是恶灵的手段,她在玩弄人心,利用人害怕的时候,想要找到依靠的心里,从中间真真假假的折腾,意图达到自己的目的。 老板娘这会从卧室里面换了身衣服走出来,别说收拾一下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师傅,刚才真是得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到她一脸内疚,我摆了摆手,并不太关心她之前的态度,而是朝干尸放置的位置指了一下,“事情还没有完,不过有她在,毛颖颖早晚还要自己回来,毕竟尸身对她才是唯一关心的东西了。” “后面你准备怎么做?” 郎弘毅在一旁活动着身上的关节,刚才的一顿操作,我们俩都很是疲惫,关节也有些酸疼。 “现在我们是拿着筹码的一方,试着谈判吧,刚才虽然毛颖颖看着很不可理喻,但是我多少和她聊过几句,除了报复心和执念太强之外,她还有自己的神志存在。” 既然是要积德,即便到了现在,我依旧希望可以和平解决,能不杀就不杀,把毛颖颖连同那几个之前被她吞掉的灵魂一起送下轮回才算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苗苗这时候也已经适应了这样诡异的氛围,一脸拼了的表情说道,“三蔓,你就说怎么弄吧,我们帮你!” “很简单,咱们就在这开着门等他,而老板娘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丈夫的灵魂应该也已经被我收了,等下怨灵要是想用这个迷惑你,你也别上当就好。一切有我主导,弘毅你做最后的防范吧!” 7017k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招来毛颖颖 现在招毛颖颖过来并不费事,别的招魂仪式可能需要准备纸钱蜡烛,生辰八字,至亲喊话或者衣物招引。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比得过尸身或者骨灰这种媒介更有用的,而毛颖颖现在的干尸就在我们手上,在我想要召唤她过来的时候,只要打开门,把尸身转移到门口附近的位置。 什么都不需要开口呼唤毛颖颖的名字,即便她已经不在这个小楼里面,她也能听到,并且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所在的空间位置附近。 老板娘和苗苗站在屋子比较靠里面的位置,现在他们只要保证自身的安全,以及不要上来捣乱就好,后面没有她们能帮上忙的地方。 而郎弘毅帮着我把毛颖颖的干尸挪到了打开的房门前面,就站在一边,手里拎着短剑,一脸警惕。 而我则是一直在弯着腰,专心的把大五帝钱染上了上好的朱砂粉末,再一个个的按照天罡星宿的位置,密密麻麻的摆在毛颖颖尸身的周边,围成一个圈。 要是有天文爱好者在,一眼就能看出我摆的正是天空中的星云微缩图,不敢说尽善尽美,但是已经是地形所允许的最佳状态了。 就在我还没有抬起头的开始招魂只时,苗苗在屋里面已经惊呼出声,“三蔓,来了……黑影来了……” 她刚才开过眼,自然可以在毛颖颖没准备现行的时候,一样可以看到她的存在,就如同我和郎弘毅的眼睛一样。 我朝着毛颖颖黑影快速隐身进去的一处黑暗转角位置望过去,开口说道,“既然来了,也省的我招你了,别藏早就看到你那张大白脸了。” 喊第一声的时候,那边还没有动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可能看错了,可是我们三双卡姿兰大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毛颖颖在耍诈,不是想掩耳盗铃,就是在盘算什么猫腻。 而我直起身子之后,伸出了手指在毛颖颖干尸脑门上面戳了一下子。 苗苗在里面看得差点笑出来,而黑暗中的毛颖颖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愤怒,周围的空气中隐隐传来了温度的降低的感觉,阴气开始弥漫。 看得出她身上的怨气真的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并且对于碰触她尸身的人已经形成一种执念,那就是不可饶恕,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其实我能理解,毕竟当初她一个年轻姑娘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之后,还要眼看着自己的尸身受到那样的对待,经历了十年的时间不能见天日,这样的经历导致她的心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多少有点病态的成分,更是不受控制的。 现在站在这的也就是我,刚刚还收拾了她一顿,叫她从恶灵实力直接跌到了怨灵的程度,不然,就我刚才当着她的面戳了尸体脑门一下,他绝对已经杀出来,收拾了动手的人。 我缓缓的再次伸出了手指,作势还想再来几下,面对着那边黑暗的位置轻声问道,“毛颖颖你还不肯出来么?” 这次的毛颖颖并没有再影藏身形,而是从黑暗中闪身而出,呈现了一种半蹲半爬在地面上,四肢着地的扭曲模样,这个样子和很多人童年阴影里面的贞子有的一拼,我也不明白,这样的恶灵是喜欢这样的姿势,还是为了更惊悚一点? 看得出,老板娘此时也能看到诡异恐怖的毛颖颖,直接在苗苗的身边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苗苗即便刚才看了好一段时间,但是面对毛颖颖现在这样的出场方式,依旧有点惊吓的一脸惨白,狠狠咽了几口口水,转开视线,只用余光瞄着这边的动静。 随着毛颖颖诡异身影的出现,她身上骨头摩擦的咔咔声就不绝于耳,加上她披散着头发垂下去的脑袋下面,一发出一种叫人浑身发凉,嘻嘻哈哈的笑声。 空气里面出现了少有的寂静时刻。 在眼睁睁的看着毛颖颖就用这样的造型,爬到我脚边,侧头扬脸,用那双惨白的鬼脸,还有那双比脸更白的两只眼珠子,就那样带着警告和恨意怒视着近在咫尺的我。 距离很近,在我低头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大白眼球上面,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点,诡异的样子叫我觉得,这双眼睛还不如是全白的呢,至少可以叫我不用知道这货的眼珠子紧紧锁死在我的身上。 “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究竟要干嘛?” 毛颖颖现在虽然没有进攻,但是她可是一直在刷新我的视觉感受,和会开口说话的空,嘴里,眼里还有耳朵里面都开始流出不少的黑血,沾没沾到我身上不细究,但是一股腥臭的味道已经挥发出来。 尸体没有臭味,没想到这个美中不足全叫这个女鬼帮忙补齐了,就一会的时间,地面上已经好大一滩了。 活人要是流这么一片,估计不死也脱层皮了。 “我要叫你乖乖走上轮回路,该去受罚受罚,该去受刑受刑,敢再伤人别怪我直接灭了你。” 不是我心狠,毕竟老板娘的命还在我们的一念之间,老板当初被害我们不知道就算了,但是绝对不能叫他当着我的面,再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不光对老板娘不公平,对毛颖颖也是在增加身上的罪孽,不管为他们的谁,我都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我要是不呢?” 毛颖颖现在的状态又恢复了之前第一次正面见她时候的冷静,但是身子居然开始慢慢远离我,朝着屋子防线靠近过去,她动的很慢,以为我根本没有发现。 而我早就提防着她,因为她最后一个想取了性命,被视为仇人的老板娘就在里面晕着,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她忘记了,郎弘毅还在防备着她,还没有靠近门口位置,郎弘毅已经拿着一把短剑出现,横在他们之间的位置上,威慑的眼神明显,半低着头的看着爬在地上的毛颖颖。 “你要是不,很简单,我们首先会把你魂魄打散,叫你想要下去受刑都没有可能,另外你的尸身,丢在随便一个停尸间长期存放就好,那里常年不间断零下空调配备,一人一个抽屉,除了空间小点,抽屉里面没有灯之外,条件还算不错!而你的家人永远不知道你在哪,对你是永远没有祭拜,对他们则是老无所依继续满世界费心费力的寻找你。” 地上身形扭曲爬行的毛颖颖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把她的家人搬出来,看得出这一点已经触动了她快要被弑杀蒙蔽的心,芝麻大小的黑眼睛里有一点点的情绪变化,被我看在眼中。 7017k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执念太深神仙难救 看来毛颖颖即便变成这样,对家人依旧还有记忆,这种感情也还足以影响她的决定,这可是在我们见到她之后,除了想杀老板娘报仇之外,唯一一丝感情的变化。 我决定拿这个当做今晚谈判的关键点,试着说服毛颖颖自愿的走上轮回路。 倒不是因为老板娘是活人,我一味的在偏袒她保护她,而是老板娘夫妻两个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等到一切最后一刻,他们自然回去领受自己的惩罚,换言之,阴阳间自有自己的法治,轮不到毛颖颖去给他们定罪,甚至说是过早的剥夺他们的生命。 “毛颖颖,我去过你家!” 我不慌不忙的开口陈述事实,不再试图靠近尸身那边,试图去激怒毛颖颖。 而地面上的毛颖颖也摇摇晃晃的用那双扭曲的双腿,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就算是这样,她好像一直在努力,可是依旧站不直,可能和她这十年没有直起过腰身有关系。 像一个年迈的老人那样,佝偻着腰身,脑袋不自然的耷拉着,身上残破的衣裙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和颜色,破破烂烂的挂在她的灵体上面,勉强蔽体。 她虽然没有问我什么,但是从她那张惨白的脸上,我看出了她的意思,她对于家人的情况还是很在意的,也有点急切的想要知道。 “你父亲当年很快报案,这些年你的家人并没有相信你可能不在世的可能,依旧在寻找你,几乎走遍了全国各地,房子卖了,而你母亲……” 我知道这个事实即便是告诉一只死去十年的鬼魂,依旧显得有点残忍,可我觉得还是应该说,至少叫她知道她还有人在惦记着! “我妈怎么了?”毛颖颖的声音现在听上去正常了不少,只不过声音依旧带着固化得阴沉,听不出太多的其他感情。 “你母亲时间不多,已经癌症四期,但是家里为了找你已经没有钱财可以去治病,只能在家熬着,他们都在期望能得到你最后的消息,借用一句老套的话,你父母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他们死都不会闭眼。” 我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毛颖颖在我们面前也第一次露出了疯狂以外的其他表情,之前她发疯一直都在诡异的大笑,怪笑,冷笑! 而现在,她发出了像是孩子一样的哭声,声音很大,或许是磁场的原因,她现在这样的哭声叫我们所有人都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心头发堵。 苗苗可能也是受不住这样的影响,也许是因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毛颖颖一直抱有一份同情心,她居然没再害怕的缩在后面屋里,一步步朝门口这边走来。 她手上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展示给门口形态可怕的毛颖颖看,“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看……三蔓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而且我保证只要你听了三蔓的话,后面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办好,也会安抚两位老人。” 毛颖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还在垂着脑袋,大声痛哭,脸上黑血就是她的眼泪,毕竟鬼魂是没有眼泪的物种。 这样的哭声持续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伤心够了,就会大彻大悟,明白我站在这里也是为了帮助她,可惜我真是高估了这孩子的脑子,哭够了她居然没有答应乖乖自己下去报到,居然发出一声更为惊人的哭嚎尖叫。 叫我和郎弘毅还有苗苗都捂住了耳朵,避免这样的魔音穿耳,而沙发上晕过去的老板娘都叫这个声音给震醒,傻兮兮的睁开眼睛朝我们看过来。 一眼瞄到门口这幅样子的毛颖颖,吓得一抽,居然想再次晕过去一次给我们看。 “不行……我要报仇,我就还剩下这一个,杀了她我才可以心甘情愿的下去,杀了她,我要杀了她,谁叫他们当年见死不救……” 是啊,见死不救! 这就是老板过早离世,老板娘到现在还在饱受惊吓的根本原因,所以说,即便不为恶,见恶而畏缩也是一种罪! 老板娘看到转过身面对她的毛颖颖露出了凶相,缩在沙发上发出了恐惧的惊声尖叫,声音几乎要掀开房顶。 这接连两次的魔音穿耳真的是叫人心底生出了厌烦,有点生气的感觉! 果然,毛颖颖这次孤注一掷的暴起了,扭曲的身体腾空而起,光着的一双脚丫子也悬浮到空中,满是血迹和污渍,指甲泛着紫黑色的双脚在空中一蹬,鬼影已经朝着屋里面弹射而去。 之前还想和毛颖颖好好说话的苗苗吓得一声大叫,被郎弘毅一把拽到了一边,而郎弘毅手中的短剑没有客气,照着半空中飞窜的毛颖颖后背上就是一剑横着拍了下去。 毛颖颖身上冒出碰到烙铁的滋滋声,白烟顿起,她的身子也从空中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只手臂可能落地的时候角度不对,卡巴一声直接在原有的基础上,完全被折断骨头,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肤连着。 在她直挺挺的从地面上站起来之后,那条手就在身边吊着摇晃,而她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那条还能动的手臂就朝着郎弘毅所在的地方抓了过去。 郎弘毅直接用短剑挡开,我也从身后丢出了一枚放在尸身上的大武帝钱,正好射在她的后脑勺上。 这一下,叫毛颖颖吃亏不小,手臂上被郎弘毅短剑贴上的位置还在冒烟,而脑袋上被我来了这么一下子,原本就擀毡的头发,现在像是碰到火苗,刺啦一下,几乎全都没了! 现在毛颖颖一直被遮掩住的样子直接暴露无遗…… 老实的说来,容貌除了苍白,并没有太过惊悚的样子,只是眼珠子变了样,脸上也有点被打过的伤痕之外,皮肉塌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和我们看到她生前的样貌相差不多。 她并不是一个难看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遭受到那些人的迫害。 可能不管是活着的女人还是死了的女人,头发应该都是珍贵的存在,现在猛的没了那堪比墩布头子的头发,愤怒的发出了难以接受的疯狂吼叫。 发狂的朝着我冲了过来,好像要拿出拼命的劲头和我死磕。 那只还能动的手朝我抓来,就连一甩一甩的另一只手都在轮着朝我抽来,这姿态真是叫我有点脑瓜皮疼! 这还结仇了你看看…… “毛颖颖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我一声大喊,手里的内里乾坤分成两根,一根是刚才抽了她好一顿的打鬼棒,另一把可是藏在里面的杀鬼剑! 毛颖颖应该是对这东西有阴影,身子顿了一下,眼睛里面也有了犹豫,但是想到自己一头脏兮兮的秀发被我付之一炬,刚才的犹豫也烟消云散,继续朝我撒狠而来! 7017k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最后的要求 毛颖颖叫人看了就觉得惊悚无限,还有点丑的魂体直接拍在地面上,一脸的痛苦,这个表情叫她的脸更加吓人。 苗苗缩在郎弘毅旁边,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个在虐待小猫小狗的变态佬,我心中只能无限的... 随着我手上的动作,持续不断的把内里乾坤抽在毛颖颖的魂体上,她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神情也开始变得清醒, 并不是我真的多残忍,这样的抽打虽然她会很疼,但是我也是为了帮她,减轻她身上因为伤害老板性命而沾染上的罪孽,去掉的黑气,就是可能会影响她心性的虐气。 “毛颖颖,现在肯不肯为了你的家人,甘心情愿的上路,结束十年前延续到现在的灾难?” 我尝试最后一次和她沟通,这也是给毛颖颖最后的机会,现在离天亮的时间已经不远,今天我身上的任务不光是解决毛颖颖的事情,更是还肩负着从她身上剥离出来的另外八只和她相关灵魂的超度。 正映合了世界会给每个人机会,只看自己能不能抓住,完全掌握对自己最有利机会的说法。 毛颖颖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鬼样,哪还能像之前那样嚣张,发起进攻或者对我们和老板娘进行攻击,老板娘现在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不忍,苗苗更是一脸的同情。 “小师傅,这样……这样打她会不会她会不会连投胎都受影响?” 老板娘可能也在反省自己当年的见死不救,现在鼓足勇气开口朝我询问,听上去是在叫我悠着点,别伤了毛颖颖的意思,看样子已经选择原谅了毛颖颖间接造成老板离世,以及她这些年苦难的仇恨。 毛颖颖的眼神里面还有些不肯放手的执著,在老板娘开口,我停手的空档,用带恨的眼神望向了被她视为仇人的老板娘,我见她还没有完全释怀,终于是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把手里的杀鬼剑放在了她后心的位置上面,只要我手腕一沉,那么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毛颖颖这样一个灵魂存在的可能。 另一只手把打鬼棒塞进了后衣领内,伸手拿过了郎弘毅口袋里面的手机,找到里面的文件,打开播放器放在毛颖颖眼前。 “看过这个,你要是还不肯走,我就送你最后一程。” 我不光要对毛颖颖负责! 看着她不带一丝怨恨的上路,要是强迫她带着执念走上轮回路,那么转世的她依旧会受影响,心理偏执或者是早夭,那伤害的就是整整一个家庭,罪孽深重了。 手机里面是一段我们之前去毛颖颖的家中,给毛颖颖父母录制的一段视频,当时虽然这对老夫妻还在单纯的希望有一天能见到自己失踪十年的女儿,甚至无奈的希望她只是被人拐走,还活在世界上的什么地方。 但拿手机录屏的我却早就已经知道,毛颖颖根本不可能活着看到这一切。 一开始在我拿出手机的时候毛颖颖还有点蒙,我猛的一伸手,把她吓得朝后缩了一下,样子看上去委实有点可怜,但是当里面传来她无比熟悉的声音之时,她完全的平静了下来。 手机里面,一名因为化疗已经头发掉光,老态龙钟,满脸病气的老太太坐在床上,整个人被后面垫高的被褥撑着看向摄像头,未语泪先流的颤抖着声音说道,“颖颖,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你在外面无论受了什么苦都不要再纠结,只要你回来,你还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依旧是我们可爱的女儿,这些年不管你遇到了什么,记得别纠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紧接着画面里面多了一位同样满头白发的老头,他很瘦,是不健康的那种瘦,很黑,满脸的憔悴和风霜,眼中都是阴郁,“颖颖,爸爸一定要找到你,爸爸妈妈知道你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才不能回来,孩子,在外面你应该很害怕吧?” 面对这样的父母,听着他们声声的呼唤,还有叫人心酸的话语,毛颖颖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执拗疯狂,只有浓浓的悲伤,哭得哇哇有声,叫闻着落泪。 苗苗和老板娘在一边看着已经哭的不能自已,整个屋子里面唯四的女性生物,这会就哭惨了三只…… “妈……爸……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呜呜呜……你们怎么了……” 这显然是把我之前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更可能是根本没有听进去! 要说我们也知道毛颖颖为什么现在会这样难受,经过毛颖颖当年之事过后,这些年老两口都快速衰老,毛颖颖的母亲是因为担忧和病痛的折磨,现在几乎行将就木。 而毛颖颖的父亲更是走遍了五湖四海,转朝可能有被拐卖了姑娘可能的穷乡僻壤,深山老林跑,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换上一身破大衣,说是流浪汉也有人会相信。 谁都想不到这两位老人是还没到退休年龄,只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妻。 别说是十年没见,就是现在这模样的对比,也叫毛颖颖经受不住心里的冲击,彻底放弃了这些年心中的执念和仇恨。 “放下执念,心甘情愿的走上轮回路,也许以后在某个角落你们还能相见,你再糊涂下去,是想看着你妈妈最后在病床上还抱着遗憾,或者是看着你父亲倒在寻找你的路上,再也起不来?”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他们……你就算在之后把我打的魂飞魄散也行……” 听到毛颖颖的话,我终于是长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眼看就要解决了。 鉴于时间的原因,我没有多耽误,直接拿出了黄表纸,这次小心的折叠出一个空心的菱形口袋,叫毛颖颖自己钻了进去,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在外面多包了一层黄表纸,完全隔绝她身上的鬼气。都没敢装进口袋里,那里还有之前好容易剥离的几个魂魄,只能小心的攥在手心里。 来到外面的车子上,我们没想到的是老板娘居然自告奋勇的儿也要和我们一起同去,我想着她可能是受了一晚上的惊吓,现在只想跟在我们唯二的几个活人身边,寻求安全感,也就同意了。 在车上,我还在不放心的叮嘱毛颖颖,“等下你的情绪不要太大,小心你的鬼气会影响了你的父母,现在他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要是想早早带他们上路,就别听我的。” 手里被我捏着的纸团轻轻动了几下,我知道是毛颖颖在回应我,苗苗他们倒是很安静的坐在后排,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凌晨四点多的时间,只有部分早点铺的灯光亮了,连环卫工人们都还没有上班,道路上这时候才是最安静的时候。 7017k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会托梦的恶灵 环境不是很好的老旧街区,看上去比我年纪还要大上不少年的老旧建筑群,我们因为道路过窄,路况太差的原因只能下车朝里面步行。 好在之前我们已经在白天的时候克服万难问了不知道多少人,找到过毛颖颖家人现在居住的位置,现在算是二探,多少能认识点路,要是现在是第一次来,这样乌漆嘛黑,弯弯转转的地方我们还真找不到路。 由此可见,毛颖颖的父母真的快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是这样的环境,都是他们租来的房子,自家房子早就已经变卖。 我和郎弘毅走在前面,苗苗扶着老板娘走在后面,即便我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她们两位依旧走的跌跌撞撞,时不时就踢到摆在道上的杂物,发出不小的声音。 同时响起的,还有屋子里面带着不耐烦的咒骂声,应该是吵到里面人的沉睡。 站到那扇看上去没有什么阻挡能力,很脆弱的房门前,我们没有惊醒里面的老人,把手上的黄表纸团打开,毛颖颖的身形随之落到了地面上。 看得出之前真的是把她折腾的够呛,母老虎一样的毛颖颖这会站在地面上都有点虚幻,身子在微微打颤,不知道是不是在纸团里面困得难受,脑子有点晕。 “到了?” 我面对缓过神来的毛颖颖,尽量站在她和郎弘毅中间,防止她突然暴起,苗苗和老板娘都不用叮嘱,在毛颖颖被我放出来的第一时间,自动站到了比较安全的位置,离得远远的。 “到了,他们就在里面,但是你不能就这样进去。” 我平静的看着现在有点可怜的毛颖颖,现在她真的是非常配合,也许是近乡情怯,她外貌上有很微妙的改变,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叫人恐怖了,只不过身上的伤还在,身躯还不能站直。 她有点怀疑的看着我,“你难道后悔了?我只要见了我父母,我就随便你处置,说到做到。” “为了他们好,你不能这样进去见他们,知道托梦么?”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对于过世的亡灵,托梦是给家人带去消息的最正常的方式,也是使用最多算是比较安全的方法。 可是听了我的话,毛颖颖居然露出完全不明白的表情,一双只有小黑米粒的大白眼珠子这样近距离看着我,叫我心头都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冷…… 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些,郎弘毅的手就安抚性的扶在我的后背上,带来了一点人类特有的温度! 我试探的问了一声,“你……不会?” 这些都是怨灵手拿把攥的小伎俩,在鬼术里就是入门,这毛颖颖能控制镜子,能吞魂魄,还能叫爬山虎长成那个鬼样子,这个能不会,我心里本心的还真是有点不敢相信。 毛颖颖现在真的是放弃挣扎了,把颈椎断掉的脑袋扒拉到一侧的肩膀上支撑着,借来抬起眼皮,看向我的脸,诚实的承认,“我不会,死后我就只有在要那几个畜生性命的时候离开过招待所。” 不会……咳咳,好吧,我没想到我还有站在冤魂面前教她们托梦的经历,只能耐心的把我知道的试着说给她听,具体操作只能看她自己理解的了! 好在我在关键时刻想到了我自己本身就是极阳命格的存在,我身上带着堪比一个班大小伙子的阳气就是怨灵都会觊觎的最好养料,只能低下头,在毛颖颖的脸孔位置吹了一口气给她。 毛颖颖对我借出去的这口阳气明显也很受用,只见她猛的一吸,全都吞进了口中,身上的颜色也更加凝实了不少,为了不伤害屋里自己身体不是很好的父母,她连门都没敢冒然走进去,只是对着门缝的空隙吹出了一股阴风。 丝丝缕缕的朝着屋子里面,床上沉睡着的两位老人包围而去,身处门外的我们,并不能看到就在一门之隔的里面是什么情况。 那股阴气从两位老人的鼻孔和嘴巴位置钻进去消失,梦境直接展开,至于毛颖颖在梦中对两位老人说了什么我们并不可知。 良久之后毛颖颖最先在外面痛哭失声,呜呜咽咽的声音响彻周围并不宽的空间。 “好了?”我看到她这样,知道事情已经办成,借着这一口阳气的支撑,毛颖颖已经把想和父母说的话交代完了,就在我把她从新收回到黄表纸中攥进手心的时候,屋里面也传来了动静。 那是两位老人互相安慰,还有不敢置信的说话声,我们面前的房门豁然被从里面打开,昏暗的小灯泡散发出黄色的光,照射在我们几人的身上。 开门的是毛颖颖的父亲,他脸上带着泪水,不敢置信的看着突兀出现在门口的我们,疑惑的问道,“你们是……” 毛颖颖的母亲更是在屋里激动的大喊出声,“老头子,是不是颖颖,外面的是不是颖颖,颖颖真的回来了?我刚才做梦就见到她站在门外!” “老人家,我们是路过这里,之前我们来过你们还记得么?” 既然已经惊动了两位老人,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好在我们不久之前来过相信两位老人还都记得我们。 毛父努力朝我们看过来,终于是认清楚我们五官,连忙打开门,“这个时间过来,是不是颖颖有消息了,快请进快请进……” 同时缓慢的转身,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和床上不能下地的老伴说道,“是之前来问颖颖相关事情的几名年轻人,老伴你别乱想。” 其实刚才乱想的岂止是老伴,就连他都以为打开门看到的会是女儿的身影,毕竟刚才诡异的梦境他也梦到了,看到了和老伴相同的一切,可是细细想一下也知道,失踪十年的女儿,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门外。 何况他们都已经搬家了,这个地方,颖颖就是真的回来,应该也找不到的吧…… 两位老人都知道,我们几人之中有一位是女警花,很是客气的招待了我们,看着送到手里的白开水,我突然觉得有点烫手,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这两位一心盼望找到女儿的老人心中的疑问。 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把事实告诉他们…… 老人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视过后,神情不自觉有点失望,“我知道,颖颖是不是已经……” 刚才睡梦之中,她和老伴做了相同的梦,醒了之后两人一说,就拉开门看到这几位之前出现过的年轻人,虽然又多了一位不认识的中年女子,但是,毛父直觉,女儿八成是已经不在世上了。 至于梦到女儿之后,就见到他们,这是因为巧合还是什么,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7017k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有趣的灵魂 好容易从毛家脱身,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是没有说清楚什么,总之屋子里面两位老人在我们离开之后依旧还在哭泣。 走回车上,郎弘毅按照我的要求找了一处比较荒僻的十字路口,我要抓紧时间在下面那些公务员下班之前,把手里这些怨灵都送走。 我是点妆匠,可不是养鬼玩鬼的那些邪道人,这么多的魂体攥在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就这样的阴气,除了我换一个人,可是够喝一壶的。 赶快送走才是王道。 点妆匠超度错过投胎的亡魂,用的就是焚表上书的手段,只要把超度的灵魂生辰八字和性名写在黄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算是经手人,在阴气较重的位置,或者是十字路口,人烟罕至的荒郊野外烧掉,面朝西等着就可以。 只要下面的公务员还没有下班,有人接到黄表纸文书,就能由西而来,把这里的魂体接走。 而我在把八张黄表纸焚烧完毕之后,很快西边的位置就卷起一股旋风,郎弘毅站在我身后的位置,苗苗和老板娘则是等在车上。 阴差顾名思义也是魂体,只要是魂体就有鬼气阴气,对活人是有影响的,他们还是不要和鬼差碰面的好。 旋风由小变大,由远而近,还逐渐的一分为二来到我们面前,之前焚烧黄表纸的灰烬被卷到半空之中,洋洋洒洒飞向周围。 风力散去,旋风中心出现两个高大的身影,手上还有一根长长的棍子,被白纸包裹,另一只手,拎着一串很粗的铁链子,拖在地面上。 “之前焚表上书的叶三蔓是你?” 他们可能是看出居然站在面前的两个人目光焦点都跟着他们的身形在动,来接人的鬼差一时之间找不准哪一个才是点妆匠本人,才多问了一句。 我上前一步,也算是打了声招呼,说道,“我是叶三蔓,几名冤魂都在这里。” 我一个个打开黄表纸的纸团,那些被我从毛颖颖身体里面剥离出来的冤魂随之先后露出身形,和他们被我收进去时候的形象差不多,都是死前的相貌。 只有那个傻鬼依旧还懵懵懂懂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呦呵,真不少啊,我们这个月要是碰上你几次,业绩绝对能超标啊。” 两名鬼差看到这些冤魂,都是一脸的激动,手里铁链一抖,看着不是很长的铁链一个个把八只冤魂都串在一起,捆成了一串,倒是在对待傻鬼的时候,法外开恩,只是用手里的棍子扒拉了一下,驱赶着朝前上路。 “小叶先生,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还到我们管区来送魂啊,这些年想找到这些该下去不好好下去的怨灵,真是太累心了……谢谢了啊……” 说实话,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平易近人,话多喜气的鬼差,帮我带魂走居然还和我说谢谢,叫我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不自禁叫我有点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郎弘毅也全程听到了鬼差的对话,和我一起目送他们消失在西方不远处,才开口说道,“这两个鬼差感觉还挺有人情味。” 我忍不住吐槽,“千篇一律的外貌,难得有趣的灵魂,这两个鬼差确实比某些人的表现像活人的多!” 郎弘毅好像听出来我是在拿他的冷脸开玩笑,在我转身朝车走去的时候,他在背后跟上来说了一声,“我现在已经在努力改变了。” 别说,这个事我还真多少有点感觉,这货现在私下相处的时候确实话多了不少,有时候也能轻轻的勾出笑纹,但我就是忍不住想怼他。 这可能就是我表达信任和相亲相爱的方式,好在他能完全理解。 车里,老板娘抱着苗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一脸疑惑的上车,看到这一切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苗苗怂怂肩膀,满脸无奈…… “我刚才都看到了,然后,在那个傻兮兮的魂体出现之后,老板娘就开始情绪激动,哭得死去活来的喊老公,还要下车。”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头看向后座的老板娘,“你是看到了什么?” 老板娘抬起哭肿的眼睛,猛点头,“我老公,我看到了我老公被他们带走,小师傅,他们要带我老公去哪?” 郎弘毅已经开车,朝着招待所小楼的方向而去,我看着外面熄灭的路灯轻轻开口,“去他该去的地方,从现在起你们就真的天人永隔了,别乱想了。” 就在老板娘擦眼泪的时候,郎弘毅换挡的手轻轻碰了下我,我朝他看过去,只看到他无声的用唇形说出两个字,“人情”。 我才不得不多开口说了几句,也算是安慰一下还在伤心的老板娘,“放心,当初他走的时候没受什么苦,以后也不会受什么罪,他的灵魂很干净。” 放下老板娘和苗苗,在苗苗打通了同事的电话,过来处理小楼里毛颖颖的尸身,还有现场记录等等后续事情之后,我和郎弘毅也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 这次出来的时间不短,闫叔还在和廖队他们合作营救的工作,苗苗这边也有事情在忙,世界上的一切都在继续,没有人因为任何事情而停下运转,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 沾朗大少的光,我不光不用去挤城际公交,还能悠闲的逛一下土特产商店,给家里人带了不少源城的特产。 看着我大包小包的朝车后座搬东西,郎弘毅挑眉问我,“买这么多?特产很多时候都是忽悠观光客的,不一定多好吃。” “我知道啊,但是要不带回去,我保证,张伟那个肯吃的玩意儿就能烦死你,何况我也很少这样出门,带回去给大伙尝个新鲜呗。” 关上车门,我们很荣幸的在早高峰的时间段,融入了源城的车流中,朝村子所在的方向驰骋而去。 虽然现在村里没有我至亲的爷爷在,但是想想伍叔,张伟,还有棺材仔这些人的存在,我居然还能生出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甚至是那个爷爷留给我,被郎弘毅改装成半现代化的农家小院,都叫我万分想念。 一路上的交谈很少,却并不影响我们俩的好心情,光是从郎弘毅主动打开收音机,挑了一个很轻松欢快的音乐,就能看出我俩的心情都很愉悦。 快到中午前后饭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停在了伍叔家院子的门口,看着跟藏獒一样闻声冲出来的张伟对着我们俩大声嚎叫。 “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叫我看看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啊啊啊啊……” 7017k 第二百六十六章 欢聚一堂 果然是回家的感觉最好,看到张伟这个二货之后欢乐更多。 郎弘毅看着越过我们直接扑上车对着那些土特产上下其手,兴奋异常的张伟,终于是相信了我之前说过的话。 带着嫌弃的最后看了张伟一眼,转身朝伍叔的院子走进去,我还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吃货,别都祸害了,那里面还有别人的份,敢都糟蹋了小心你一身肥膘!” 伍叔现在身体恢复的很不错,相比之前倒是胖了些许,可能是终于不用为全村,以及周围这些村子大大小小的诡异事情烦心,能吃好喝饱的时候多了,人的气色自然也就越来越好。 我们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伍叔歪着脑袋,假装不知道我们回来了,一心二用的在院子里面打太极拳呢。 面对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小老头,我也只能上前主动打招呼,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关心的问道,“伍叔,打拳呢啊,看来最近恢复的不错啊!” 郎弘毅在我身后也开口打招呼,“伍叔,我们回来了!” “你们这两个小东西,出去野了这么长时间,还知道回来啊!” 说着还朝门外张望了一眼,应该是在看和我们同行的闫叔,可惜闫叔并没有回来,只有张伟那货,嘴里叼着块点心,连提带抱的把我们车上的东西拿了进来。 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嘟囔道,“大舅,三蔓他们带土特产回来了,我帮你尝过了,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噎得慌!” 伍叔没好气的照着经过他面前的张伟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骂咧咧的说道,“我用你帮我试毒,老子又不是皇帝老二,偷嘴你还找借口,显眼的玩意儿给我挥剑去,五百下,不练完就不准吃饭。” 前一刻偷吃美滋滋的张伟一下就垮下脸来,“五百……大舅你说你是不是嫌我吃得多想省一顿……” 我和郎弘毅都被这样熟悉的气氛逗笑,主要是太想念张伟这副吃瘪的样子了,看起来真的是……老过瘾了! “走走走,咱们上屋里说话去……”伍叔招呼我们进屋,视线还在门口看过,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老闫那条老泥鳅呢?” “这次出去遇到点意外,闫叔还在那边处理,我们办完了自己的事就先回来了。” 坐在伍叔家熟悉的堂屋,喝着十块钱半斤的劣等茉莉花茶,就是味道有点苦涩也依旧叫我们觉得很合胃口。 这次出门原本就是为了打捞尸体顺带帮忙查出一些线索,谁都没想到我们会遇上古墓的事情,我一点点把遇上的事情讲述出来。 伍叔听了是连连叹气,站在门口挥剑的张伟更是听得一脸震惊,哇哇的惊叹声不断。 我还把碰巧遇上的招待所十年干尸案和伍叔分享了一下,一直讲到最后我们送走那几只怨灵才结束。 伍叔叼着烟卷,听完我的处理,给出了中肯的平价,“不错,处理的很好,这要是换成我经手,可能也想的不如你来的周全。” 伍叔的这个肯定,定位可是很高的,我听到也十分开心,张伟更是在那一脸遗憾的问道,“真是的,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我怎么就没跟去呢,大舅都是因为我太孝顺,留下来照顾你的原因。” 伍叔气得根本都不想搭理他,而我看到张伟现在苦逼的样子,真的是感到无比庆幸,这个挥剑的训练,早在我小时候精力过剩的时候,就已经在爷爷的监督下早早完成,看看张伟现在生无可恋的样,我一点都同情不来。 “伍叔,这是已经开始给张伟启蒙了?真的准备叫他接你的班?” 伍叔很不给张伟面子的长叹一口气,“哎……他不接班我能找谁去啊,我这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没鱼虾也好,凑数吧!” 我们都让伍叔这个比喻给弄得哭笑不得,张伟双脚一块蹦跶手里还挥舞着一根木柴削出来的木剑,那样子真的很像是一条虾子上岸。 郎弘毅开口及时解救了张伟,“伍叔,我们回来也挺惦记大伙的,今天中午咱们聚到一起吃个饭吧。” 张伟一听到吃,什么人格被侮辱全都抛在了脑后,举起双手报名,“我我我……你们说要准备什么,我去置办,顺便把棺材仔给叫来。” 郎弘毅拿出钱夹,拽出几张大钞,“喜欢吃什么买什么吧,别忘记把猴傻子也找来。” 话虽然是对张伟说的,却是看着伍叔在请示,张伟现在毕竟还在训练时间,伍叔不点头,张伟再淘出圈也不敢直接偷懒。 伍叔翻了张伟一眼,一点头,张伟一溜烟就已经见不到人影了,院子里只剩下他跑过去扬起的一股尘土。 “张伟这脚下生风的功夫练得不错啊,以后遇上事逃跑不成问题。” 伍叔也被我这样的话逗笑,看得出他见到我们回来,也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即便是在骂张伟的时候也没有减淡。 “以后张伟还要交给你带了啊,我现在是没这个本事了,废人一个了……” “伍叔,你哪会是废人,别乱说,你现在就是我背后的百科全书,经验宝藏等着我挖掘呢。” “军师诸葛。” 郎弘毅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不光惊到了我,更是连伍叔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没想到自己在郎弘毅这能有这么高的平价。 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艰巨的问题,糖盐不分的我,还有光会吃的张伟,加上一个一辈子专一钟情清水鸡蛋下面条的老头,中午这丰盛的大餐,谁来做? 曾经在我们家路过两手的郎弘毅成了我们视线的焦点,郎弘也很配合的大方点头,卷起衬衫的袖子朝伍叔家的小厨房走去,“我来就我来。” 张伟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这次张伟倒是没有坑郎弘毅,还给他带回来一大帮手,那就是他自己的亲妈。 现在有了两员大将,我们中午这顿好饭算是有着落了,我们请的客人陆续也到了。 棺材仔依旧还是黑色大斗篷遮着头脸,溜着墙根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猴傻子张伟没有本事找到人。 最后还是棺材仔亲自出手,拽着人的衣领子把他从柴火堆里给拎了出来。 可能是闻到了院子里煎炒烹炸的香味,流着哈喇子一个劲的喊着“好吃的好吃的……” 那馋样和张伟倒是有的一拼。 “这些是给我的?” 棺材仔看着我递过去的几盒土特产,有点不知所措的紧张带着不确信,我则是又递过去几盒,“对,这些是你的,这些是猴傻子的,反正他经常住在你那边的棺材里,你帮他收着吧。” 我带回来的东西,不光有棺材仔,这位我们后勤大队长的,我们村的守村人自然也不会忘记。 棺材仔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变化,收下东西,居然难得的同意留下用饭,已经算是这位大哥法外开恩了。 像这样大伙聚在一起的机会还真是难得,而棺材仔还爆出了了一个我没想到的大消息,“张伟把她妈叫来,这是赎罪呢……这段时间他泡在你们家,白吃白住怕你收拾他。” 我当场就有点emmmmm了! 7017k 第二百六十七章 回家真好 要说张伟的娘,真的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知道我们这帮人的话题她融不进来,加上棺材仔和猴傻子都是比较特别的存在,不容于普通人的世界,做好了饭菜,都没有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当真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在我和张伟迎上去的时候只看到婶子挥手的背影,还有一句来自亲妈的叮嘱。 “三蹦子,你小子少吃点,你大舅天天说你笨就是因为吃得多,血液都跑去胃里消化不朝脑子里走的原因,记住了啊!” 我听了这话,噗嗤一下就笑出来,张伟扭捏的哼唧了半天,抱怨我在小时候给他起了一个那么难听的外号,然后还叫自己亲妈从小叫到大,也是没谁了! “婶子还真是可爱,哈哈!” 打击张伟存在感这种事,我们做起来都是毫无压力的,再回到屋里,伍叔只朝外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妹妹的性子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也没说什么招呼大伙上桌坐下吃饭,我注意到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棺材仔的兜帽都没摘下去,只是露出了大半边容貌的下半部分。 猴傻子抱着给他扒拉一盆的饭菜,蹲在一边的地上继续用手抓,吃得开心不已,很捧场的嘴里塞满还在夸赞饭菜好吃。 饭桌上依旧是我和伍叔吃的正常,郎弘毅和棺材仔吃得斯文,张伟活像饿了三年一样的甩开腮帮子,完全把自己老娘的叮嘱甩在脑后。 “棺材仔,看不出,你半张脸的容颜很俊俏嘛!” 我端着碗,拿着筷子,几乎把脸贴在饭桌子上,努力想从下面看到对面棺材仔面容的全部,可惜还是只看到了鼻子尖以下的位置。 但是就光这半边脸,不管皮肤还是口鼻组合和有点尖的小下巴,看上去真的很有奶油小生的气质,说漂亮都不为过。 郎弘毅属于那种棱角分明的帅,棺材仔就属于那种干净的俊。 所以是在没忍住嘴贱,夸了一句。 这句话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正在夹菜的棺材仔直接放下了筷子和碗,说了一句他吃饱了,就离开了桌子,坐到了一边的春秋椅上。 躲得我远远的,叫我再也不能窥得一眼他毡帽下面的庐山真面目。 伍叔在旁边呵呵笑了一声,“行了,别逗棺材仔了,他那张脸宝贝的勒,我都没见过全部,三蔓你就不要逗他了。” 棺材仔倒是没有接我们这个话茬,坐在椅子上用他特有平板直线的声调开口说道,“既然回来了,就抓紧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吧,人家找来已经不少时候了!” 我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好奇的看向伍叔。 伍叔也放下手里的筷子,神情有点凝重的看向我和郎弘毅,“现在村里的白事点妆上,我还能硬着头皮帮一把,可是有的事我是真的心有余力不足了,只能等你们回来,先拖着,好在不是太大的事情。” “什么事?咱们村鬼哭谷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完了?还是又出什么事了?” “村西五里安平村有一家不太平,有时间你们就过去看看,具体的我也不多说,到了地方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伍叔连什么事都不说,这难道是在考我不成? 可是这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头绪不知道带什么东西合适啊?有点无奈的看向伍叔。 结果信息没问出多少,伍叔直接不客气的踢出一个麻烦给我,张伟也要一起跟着我们去,算是他入门的第一次现场学习。 这顿饭吃得果然有满满的阴谋,看到我垮下脸,全身写满抗拒的哀嚎时,郎弘毅是第一个站起身躲开我这位亲亲搭档。 下一个补刀的就是身上洋溢着欢快,提着土特产,拽着猴傻子离开的棺材仔。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认命,在伍叔玩味的眼神注视下,带着郎弘毅和张伟离开伍叔这,回自己的小窝去。 现在我们急需的就是洗个澡,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段时间我们和安稳睡眠的缘分太浅了,好久没能和周公来一个安安稳稳的约会了。 在我抖落头发上的水的时候,张伟这个拖油瓶的笨师弟倒是提供了点偷听来的有用消息。 “三蔓,你知道安平村那家出的什么事不?他们来找我大舅的时候我听到了!” 我手里拿着毛巾揉着自己一脑袋的短发,看到郎弘毅也一头水珠的从卫生间走回来,不紧不慢的坐到椅子上,拿出了大师姐的范。 “说吧,都听到了什么?还有干活带着你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给我听话,只要敢不听话,直接踹你回去伍叔那,挥剑五百次!” 张伟给了我一个很不服气的表情,自己也找了沙发窝进去,才把那天听到看到的事情讲给我们听。 那天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但从打扮上看,和村里那些左邻右舍并没有太大的分别,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样子。 男主人不善言辞,女主人带着点泼辣外向,都和很多家庭的组成相差不远。 伍叔以前的名声,十里八村的可是都知道的,但是之前为了村里人还债,受伤破法的事,暂时也就是我们自己村知道。 村里人都很感激当初我和伍叔几个人豁出命救下村里来这些人,现在我走在村里,再也不会有小时候见到的那种有色眼神对待,猴傻子现在都不会被小孩子欺负了。 这些都是后话,专心说回出事的这家人家。 他们倒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开始只以为是生病了,后来还是邻居一位婆婆无语中一句话提醒了他们,说他们这样是不是得罪了鬼神什么的,叫找个明白人问问。 这家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伍叔这位老点妆匠。 可惜找上门才知道,伍叔现在已经看不了邪乎事了,能看的我也并没有在村子里,归期未定。 万幸的是这家人的事,并不是要命的样子,只叫回家小心对待,等候我回来再过去看看情况。 现在离他们找来的时间已经大概一个星期了,我听张伟简单的说了下情况,也放心了一些。 收拾了些简单的东西,就回屋里好好睡上一觉。 现在青天白日的,真有什么事,应该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现在不如争取时间早早休息一会。 只有这样晚上才能精神的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家里的床异常舒服,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又看到了爷爷,他笑吟吟的坐在客厅那把圈椅上,就像每次看到我回来时候一样,笑的那样慈祥。 7017k 第二百六十八章 屋里有猪猪 言情故事里面,都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但是现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我们却是三人行,匆匆忙忙的朝着几十里外的一个陌生小村子前进。 依旧是郎弘毅驾车,我坐在副驾驶,张伟和背包坐在后面的位置上。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桃木锤子与桃木钉交给张伟暂时使用。 不过依照他的那点拳脚本事,这东西的危险性并不大,毕竟没有几个妖魔鬼怪能比张伟还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他去钉。 “三蔓,棺材仔给你的短剑先借我用用呗,这个的威胁力太小。” “短剑你就别想了,不伤了自己就好,先用这个也能自保,一样是棺材仔出品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妄想接近你,你就锤下去。” “能保你不死!”前面啰嗦的是我说的,最后总结的是郎弘毅,这人在努力改变自己,叫自己有人情味的过程中,人情味没见多了多少,这毒舌功力倒是见长。 张伟满脸哭笑不得,想抗议都找不到词,毕竟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我难得有点同情心给他,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别难过,伍叔叫你总挥剑五百次是为你好。” “那你们怎么都不见挥剑,就我要这样干,很傻有没有?” 张伟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恨不得受苦受难的时候能有个伴。 只可惜,没有人给他这样的机会,我很无情的告诉他一个事实,“记得小时候你找我玩,经常找不到人么?那是爷爷带着我上山练挥剑呢,这个苦我已经吃过了……” 张伟的视线又不死心的转移到开车的郎弘毅背上,感知灵敏的郎弘毅手握方向盘给了他一句更无情的话,“我现在的身手是用儿时所有的游戏时间换来的,所以别看我。” 车子还在行进,对这边道路并不是很熟悉的郎弘毅问张伟,“这边一直走对么?你认不认路?” “没错,这边再朝前走一段就是安平村,这里好多村子,我都跑的可熟了。” 村与村之间的道路根本不会像城里一样,有路标指引,更没有路灯,我们的光源仅仅依靠车前面的大灯,照亮车头前面几米的距离。 “哎哎哎,就前面,前面见有棵大树的地方右转。” 找路的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到村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早睡的村民大多已经进入了睡眠。 在找到求助的那家人家院子前面,远远的就能看到里面还有灯光透出。 看来这家人应该是还没有睡,只是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车子停稳,我走下去敲响房门,里立面招呼道,“是刘振才家么?” 也许是听到女声,里面回答的也是个女人,“大晚上的谁呀?” “凤凰山村,叶三蔓!” 眼前的大门很快被打开,门里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中年夫妻,女的已经把头发散下来,看得出这是准备休息的状态。 郎弘毅和张伟也已经下车,拿着背包站在我身后,“几日前是你们到凤凰山村找伍叔帮忙的?事情解决了么?” 毕竟已经前后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只能开口问问,毕竟这段时间人家很可能会因为忍受不住滋扰,另寻高人帮忙。 女主人很激动的招呼我们走进院子,在进门的时候,我们三个都被院子里面的样子惊到。 不小的院子里面,现在满满登登的,自我介绍叫三桂的女主人说明现在的情况。 “小师傅啊,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这事要是解决了,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啊,你看看这老的老小的小,守着屋子都只能睡院子,还有我男人这脖子,你看看,歪的都什么样了。” 看着这位马上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主人,我马上出言阻拦,“大姐……那个大姨别激动,有什么咱们慢慢说,你把事情具体的都和我详细的说一下,我们来就是帮你们的。” “好好好,那你们就凑合下,在窝棚里面坐一下吧,屋里这个时候,反正我是不敢进去了,将就一下。” 看得出院子里这个临时搭建的窝棚就是这一大家子人临时解决吃喝拉撒的地方。 即便在院子里,但日常可能用到的锅碗瓢盆,还有被褥枕头衣物都被搬出来,杂乱的摆在里面。 睡觉的地方,就是几块木板垫在砖头上,铺上了稻草和席子,肯定不如屋子里面的地方舒服。 “这是我公婆,还有小姑子、小叔子,四个孩子里面有两个是我家的,另外两个是我小姑子的,她男人没了和我们住。” 双方简单的熟悉了一下,也算是混了一个脸熟,我们坐在男主人歪着头递过来的小板凳上,我在他过来的时候仔细看了他的脖子。 像是颈椎部分很僵硬,或者是疼痛,下意识的保持着脖子歪在一边肩膀上,不去转动。 这个样子不禁叫我想到了尸身颈椎被掰断的毛颖颖,他俩歪头的姿势还真是相差不多。 我注意到,男主人的脖子位置并没有阴气缠绕,看来这并不是鬼魅导致的邪病。 才坐下,三桂就有说不完的委屈,嘴巴不停的开始说着家里遇到的奇怪事。 就在家里前段时间整修老房子,准备给小叔收拾婚房的时候,原本平安无事的院子里面就出了怪事。 先是睡觉的时候孩子们开始半夜突然大哭,然后就是一家轮班做梦,梦到床边上站着一群陌生的老老少少,对他们破口大骂,还说要他们付出代价。 更离奇的是,一家人好好的睡在屋子里,早上一醒,不知不觉的就被抬到院子里。 丢在院子里的泥地上,一次两次,最后几乎天天如此。 三桂慢慢靠近我,满是血丝的眼睛近距离的带着眼泪看着我,甚至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背心,叫我看皮肤上一道道的抓痕。 “小师傅,你看看,我身上这些都是进屋拿东西的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而我男人的脖子,这一天天越来越疼,现在已经不能动了。” 刘振才在一边看得出情绪也不是很好,在这时候说出了我们进来的第一句话,“我的脖子就像有人一直按着,扭着,不能动,很疼!我感觉就是有什么人在阻止我们回自己的屋子。” 此时的房间里面黑乎乎的,倒是院子窝棚边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照亮了周围。 相比之下,那间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房子,倒像是一只蛰伏着的怪兽,想要吞噬院子里面的人,现在正在不怀好意的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突然,被奶奶抱在怀里,刘家最小的孩子对我说了一句话,“是猪猪,好多猪猪不叫我们回家,他们就在屋里。” 这一句话可像是平地一声雷,叫在场所有大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满是惊吓的神情。 张伟都一脸害怕的朝屋子看过去,看了半天,才小声的嘀咕道,“没……没有啊,里面好像没啥猪猪,也没有动静……” 7017k 第二百六十九章 就睡在这屋里 听了这家人的陈述,原来主要原因就是出在这屋子里面,关键时间点还是在他们家动土整修房子开始的,在此之前并没有不正常的事情。 “你们只是被搬出来,被驱赶,但是并没有别的实际接触或者伤害是不是?” “有伤害啊,我身上的伤,还有我男人的脖子,你说的实际接触是啥?就是说碰到鬼怪啥的,这个好像是没有……我们只是做梦见到一帮人……” 三桂看到我们这几个救命稻草,情绪多少有点焦急,看得出这段时间,家里的诡异事件已经把她折磨的有点坚持不住了。 我拦住她继续朝下说,看到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孩子都已经在打瞌睡了,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我们也没必要继续窝在这窝棚里面。 “你们先休息吧,后面的交给我们,听到动静别出来就好。” 看到我和郎弘他们两个出了窝棚,刘家人即便睡觉依旧睡的很不安稳,大概今天晚上除了几个孩子外,他们所有人都夜不能寐。 张伟站在窝棚外面,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三蔓你看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没?小孩子嘴里的猪猪究竟是什么?” “上屋子里面睡上一夜,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郎弘毅,你进来以后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了么?” 郎弘毅轻轻摇摇头,看来我自己也不是因为眼瞎什么都没看到,连郎弘毅也没见到,看来刘家闹事的东西这会不是还没出来,就是机灵的藏起来。 还藏得非常之严实,叫我们一点都看不到踪迹。 三桂的声音依旧从窝棚里面传出来,“小师傅,真动起手来,我们在这会不会有危险?” 可能是这些天的恐惧叫他们在心中已经把未知的威胁无限放大起来,现在剩下的只有胆怯。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用从伍叔那找来的红绳,串上剩下的铜板,一圈圈把窝棚整个给缠了起来,这样真有什么危险,里面的人暂时也不会收到伤害。 隔着帐篷的布,我对里面喊话,“行了,外面我布置了东西,现在你们在里面就是安全的,别随便出来破坏了你们就能安全,听到没!” 三桂答应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她还算有良心,知道叮嘱一声,叫我们自己小心一点。 布置好这边的一切,我转身朝屋子的门走去,木门只是虚掩上的,用根擀面杖穿在门环之中。 只要伸手拿下来,我们就可以轻易的走进屋子。 张伟跟在郎弘毅后面,一脸的紧张,手里的木锤高高举着,我真怕他教下一个不稳,这一锤子直接砸在郎弘毅的后脑勺上。 “你开眼了么?” 我站定在门前,转身看着张伟,其实我挺理解他现在的紧张,毕竟不久之前我也是才经历过。 张伟恍然大悟的赶紧翻身上的包,找开眼用的柳叶水。 自己抹在眼上,还想转手递给我和郎弘毅,我俩同时摆手,毕竟我俩现在都不用这个东西,带着也只是为了帮别人开眼用的。 张伟看得出很紧张,手在放东西的时候都在发抖,郎弘毅难得慈悲了一次,出言安慰,“别怕,没什么可怕的,打就是了!” 这句话明显没有太大的作用,反而叫张伟更握紧了手里的锤子。 随着木门的打开,屋子里面的一切映入眼帘,屋里的格局和村里大多数的人家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家居都还在,只是里面的小用品都已经被搬出去了。 没有灯光显得鬼影重重,而门开的第一时间,一股很少见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味道既不是长时间没人居住的霉味,也不是卫生不到位传来的臭味,总之很怪,叫人忍不住捂鼻子,却说不出出处。 “这是什么味啊?” 张伟在后面发牢骚,捂着鼻子说话的声音显得瓮声瓮气的,但依旧跟着我们走进了屋子。 这房子比我家多了两间扩建出来的后背房。 农村说的后背房就是在原本正经的卧室后面,建造一间隔间,共用一扇墙,在房屋的后面,没有大窗户,采光也不是很好,只有一个不大的后窗,位置在整个宅基地的最北面,紧邻北边邻居的院墙。 这样算下来,包括堂屋在内,刘家的正房里面一共有五间房间,除了我们现在站着的堂屋外,还有另外四个小屋子。 张伟的准备很充裕,还到了手电筒,自己不光打亮一把,还塞给我和郎弘毅一人一个。 我们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看到事物,不可否认还是有光下比较舒服。 左边的大卧室是几个孩子睡觉的火炕,右边的大卧室看得出应该就是三桂和刘振才的房间。 后侧两间一间是两位老人的房间,还有一间是那个寡居的小姑子住的屋子。 里面别的东西都在,只有床上的被褥不见了。 但是除了这些再常见不过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异样的存在,我们甚至连一丝的阴气都没有看到。 张伟现在胆子也大起来,在屋子里面转悠着,最后总结道,“这也没有什么啊?连冷的感觉我都感觉不到,之前我和三蔓见鬼的时候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没有别太早下定论,要真是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闹出那么多事,别的是虚的,三桂身上的伤是货真价实的,咱们今天就睡在屋里,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东西这么大本事,能不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屋子!” “啊!咱们……咱们要睡在这里,这不是闹鬼吗,三蔓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 我选了之前孩子们睡的屋子,我还记得小不点说过,他看到很多的猪猪在屋里面,但是大人没有看到。 郎弘毅经过多次的合作,根本不会多话的就转身走进了另一边夫妻俩的房间。 还直接当着张伟的面甩上房门,张伟当场在堂屋里面就发出了一阵哀嚎。 “朗哥,我的朗大少爷……你开开门啊,这样的环境别把我自己放在外面啊,我害怕!” 我这会已经躺在了火炕上面,听到歪头张伟的嚎叫,不客气的吼道,“滚进去后面倒背房去,接下来的时间自己保护自己,别睡傻了!” 带张伟是伍叔的责任,同时也是我的责任,现在拔苗助长,第一关就是叫他自己练练胆子,另外就是训练他遇事单独处理的应对。 “真要我自己住啊,朗哥我和你住不行么,我保证不打呼噜!” 回应张伟的是一片寂静,只有这样我俩才能叫张伟彻底死心,乖乖找个房间安置自己! 7017k 第二百七十章 不平静的夜 换了陌生的环境,我倒是没有多少睡意,而我知道郎弘毅现在的情况应该和我差不多。 毕竟我们来的时候白天补觉都很足,这会没有多少睡意,郎弘毅还有点小洁癖,换了别人的床很难睡着。 这会八成不是在大眼瞪小眼,就是和我一眼在四处乱看,但是隐约我好像听到屋子里有呼噜声。 不用多想,一准是张伟那个心大,沾枕头就能睡过去的主,没心没肺的家伙! 屋子不大,东西也不多,即便四处翻看,依旧没有打发掉多少时间,无聊的我只能歪倒在炕上,时间一长,也似睡非睡的眼睛半睁半合。 进屋子的时间久了,之前那股子味道,闻久了这会倒是没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外面屋子传来有人走动的动静,依照刘家人对这屋子之前表现出来的恐惧,我相信他们绝对不敢在这个时间进来。 我试探的问了一声,“张伟是不是你?” 这货的性子就是懒驴上多屎尿多,这会八成是起来找茅厕呢吧! 可在我喊完,等了一会功夫之后,并没有听到张伟回答的声音,但是外面的走动声并没有停止,依旧在继续。 和衣而卧的我直接翻身下地,拉开就在炕边上的房门,在我有动作的时候,对面郎弘毅也几乎同时拉开了房门。 我俩手里手电的光束很默契的朝着堂屋还有后背房两扇门照过去…… 整个堂屋还是之前的样子,并没有任何人,而后背房的两扇房门依旧紧闭。 看来刚才并不是张伟,也不是郎弘毅或者我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刚才的脚步声绝对是真实出现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下一瞬间,我和郎弘毅几乎同时想到了一种正常人都不会想到的可能! 光束同时朝着堂屋的屋顶照过去! 这一下,即便是早有想法的我们也是吓了一大跳,潜意识里已经拿出了身上的武器,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并不是我俩大惊小怪,而是眼前突然出现一件有衣服有裤子的人型物体,衣物鼓鼓囊囊的被撑起来,领口袖口和裤腿这些应该可以看到躯干的地方,却是诡异的空无一物! 衣服里面却被撑得紧紧的,像是有个透明人身处其中。 要说这还不算诡异,那么现在他正领口朝下,倒着站在顶棚上面,直愣愣的一动不动。 这样不是闹鬼还能是什么,可我的眼睛却在告诉我另一个完全相反的讯息,那就是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什么鬼。 没有阴气,没有鬼气,也没有怨气…… 那身衣服开始慢慢转动,从衣裳的角度联想,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正在调整角度,叫他莫须有的脸正对我和郎弘毅的所在。 郎弘毅挥出手中短剑刚想上前交手,我快速拦住他,“别冲动,这里面不对劲,没有阴气。” “你是说,这不是那种东西?” 郎弘毅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依旧倒悬在屋顶上的诡异衣服身影,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样不正常的存在。 “现在他没动咱们,咱们也先按兵不动,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想干什么!” 我一示意,郎弘毅直接转身,和我分别回了左右两边的屋子里面,并且把门虚掩上,露出一条小缝。 在我们回去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候,堂屋里面开始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说话声,男人女人还有孩子和老人,声音嘈杂,说的什么却听不清楚,总之是有来有去,好不热闹。 我听得皱眉,想到了之前三桂说起他们全家轮流做的那个很多人到床边来指责他们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神经开始紧绷,导致嗅觉异常灵敏,我感觉周围那股刚进屋就闻到的奇怪味道又有了加深。 就在我盯着门缝看的时候,一只苍老的手,从外面伸进来,抓住了门板准备推开。 没等他动作,我直接上前一把就拽开了门板,外面的一众人等都暴露在我的眼前。 这十几位还真不少,有在抱孩子的夫妻,有扶着老人的儿女,还有在来回奔跑打闹的小孩子。 要不是他们身上都萦绕着一层黄色的光晕,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的情景。 就在我和那位开门准备进来的老人面对面,近距离相处的时候,那位看上去至少七老八十的老人,突然身姿矫健的快速推后,还嗷唠一嗓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身后那些人也都一副害怕的样子,身手奇佳的连蹦带跳的快速消失在空无一物的堂屋中。 听到动静的郎弘毅快速从对面冲出来,现场已经空无一物,别说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一家人,就连房顶上那个恐怖的倒悬透明人连同衣裳都消失不见。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郎弘毅也许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刚才的惊叫声他绝对听到了,看他一脸紧张就知道。 我耸耸肩,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简单描述了一下,“可能是被我吓到,突然就都消失不见了,可能这些就是之前刘家人梦里到床边骂他们的那一家人了。” “你见到了?那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能突然出现,又能快速消失在密闭房间不见的一大家子老老少少,这种本事看来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我也知道他们不是人,但也不是鬼啊,能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还在困惑在各种等级的怨灵,恶灵,幽灵,地缚灵等等困境中,想不出头绪的时候。 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我好像还真想到他们可能是什么了!嗯……真是越想越像……” 就在我马上要公布出心中猜想答案的时候,后背房的房门突然打开,张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怪异的微笑,人还没看见,已经开始嘻嘻哈哈的笑出声来,出了后背房的屋门之后,居然开始各种上蹿下跳。 动作堪比灵猿出山,那叫一个灵敏异常,蹿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居然从嘴里发出一个尖锐刺耳,完全陌生的声音。 “你们不是刘家人,你们是谁,从屋子里滚出去,要不然三奶奶收了你们的小命!” 说完,就朝着墙壁上面跳了上去,三两下就攀住屋里的木梁,蹿登上去。 7017k 第二百七十一章 闹事的小猪现真身 地球引力在这些三次元、四次元身上好像都不存在,一个个都能飞檐走壁,沿着墙壁九十度的如履平地来回走。 张伟现在就是一脸怪笑,满脸阴险、狠毒的从无顶棚上面沿着墙壁朝下面走,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上的我俩。 “张伟中邪了!郎弘毅那里有酒。” 我没等张伟这样怪异的从上面走下来,就快步冲到灶膛边上,弯腰就抓起一把草木灰。 这个东西在农家的灶膛中,几乎都是随处可见的,在古早时候,这个不光是辟邪的东西,更是有消炎止血等等神奇作用这种传说。 今天我就是要用这个给张伟驱邪。 我把草木灰抓到手里,郎弘毅也在我的指示下,拿到了刘家祭拜祖先供台上面的白酒瓶子,转手塞给我。 张伟这时候离地面至少还有一米八以上,老屋子的挑高一般都是四五米。 我要想够到她的脸,还要原地蹦起来,手里的草木灰没客气,啪叽一声就全都呼在张伟的脸上。 这会我绝对豪放的像是东北莽汉,白酒瓶子对嘴吹,一大口掺上等原浆的白酒就叫我喷在张伟呼了草木灰的大脸上面。 灰! 碰上液体,一时间张伟的脸上就成了调色盘,可能是这样的折磨太猛,张伟在酒喷到脸上之后,马上就双眼清明,嘴里叫唤的声音也正常了起来。 不光这样,脸上那股阴狠的笑意也消失,出现了我们熟悉的憋屈样子,双手在脸上乱抹。 “妈呀,这都是什么啊,还叫不叫人睡觉,这黏糊糊的还有股子什么味啊!” 看见人清醒了,身子也从和墙壁垂直九十度的角度掉下来,恢复正常,郎弘毅眼疾手快接住了人。 但是下一刻看到张伟脸上的盛况,就带着嫌弃的赶快松开手,只用胳膊顶着他还算干净的后背,叫他不至于倒下去摔到。 “别抹了,越抹越没法看,这可是辟邪的好东西!” 我实在是没眼看张伟把自己弄得跟做泥膜一样的脸,出言阻止他继续自毁。 这会可能是看清楚我和郎弘毅两个人都在,还有他自己突然出现在堂屋里,张伟有点清醒的眨巴几下眼睛。 突然哇啦一声哭了起来,“妈呀,三蔓、朗哥!这里闹鬼啊!” “刚才我在后面屋里睡觉,一会有抓我脚的,一会有捂我脸的,还有直接一屁股坐在我身上的……好多突然冒出来的人啊……吓死我了!”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还记得么?” 看张伟这样,就知道他刚才是真的小破胆了,这会恨不得转身抱住郎弘毅,乞求安慰。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出来了,我不记得了……” 张伟睡觉那屋的门还开着,我注意到他那间屋子朝北面的后窗居然是打开的。 郎弘毅注意到我的眼神,我们之间并没有交流,当我伸手在唇边比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朝窗子指过去之后…… 单手于身前画了一个圈,比出三根手指,郎弘毅的身子没等张伟反应过来,已经一闪身,就蹿到了那间后背房里。 张伟一个趔趄刚想叫唤,被我凛冽带着警告的眼神制止住,现在我们这里很可能就在那些东西的监视监听下。 张伟绝对不能出声,惊走可能就在外面的那个小尾巴,到时候想找他们可就不好找了。 我们清楚的看着郎弘毅在进了后背房之后双手一攀就抓住了窗户,下一秒身子就从屋里消失,而后面没多会就传来一阵扑腾的声音。 还有像是小兽发出的惨叫声,这时候我就知道郎弘毅得手了,而张伟黑着一张脸,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眼白看得不要太清楚。 我甚至在心里脑补,张伟要是现在一呲牙,是不是也有黑人牙膏的效果。 “三蔓,后面怎么了,朗哥不会有危险吧?” 他还挺担心郎弘毅的情况,我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放心,你朗哥的武力值,有危险的只能是别人。” 我话才说完,窗口那里已经看到郎弘毅的一只手臂,他高大的身子,因为优良的肢体协调能力,很利落的就从不大的小窗口翻了回来。 轻松落地之后,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 “我艹,朗哥你手里那是什么玩意?” 张伟大惊小怪的发出吼叫,因为这小东西,只要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我们都很不想招惹的黄大仙! 号称五大仙家之一的黄鼠狼。 那条黄鼠狼的体型……怎么说呢,说是像条大狗都还谦虚,那简直就跟头小猪仔一样! 小尖脑袋大概只有身体的五分之一大,后面的小身子圆滚滚的,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 虽然体型有点反常,但是这一身黄棕色的皮毛还有那双很特色的黑溜溜透着贼光的小眼睛,实在太有特点! 这绝对是一只体型超标的黄鼠狼子无疑,而他的嘴头上,原本应该是黄色的胡须下面皮肤现在已经是黑色。 老人们都说,只要黄鼠狼嘴头子一黑,那么这东西就成了气势,至少已经能够开口吐露人言了。 “咱们找到正主了,这小猪一样的身材,还有屋子里这股子味,以及不沾鬼气、阴气,就能弄出这么神乎的场面,除了他们也没有谁了,看来我刚才是猜对了。” 早在刚才,我就觉得,那一身的黄色光晕环绕,还能以这样快的速度快速消失隐藏的,八成就是这些动物修炼成型的精怪,而并不是最初我认为的鬼物。 “看来你是猜对了,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就见到这小东西在后面的墙缝中间,双脚站立,学着刚才张伟上墙蹦跶的样子,还在蹦呢!” 张伟一听这个,炸毛了,当场也不管这位是不能得罪的仙家了,上前伸手就要揪黄皮子身后的皮,好好数落几句。 但是那小家伙明显的欺善怕恶,在郎弘毅手里很老实的样子,缩着脖子,张伟一靠近,转头上去就要来一口。 好在张伟还算机灵,没被咬到,及时收回了手,这下更生气的张伟拿起身上的木锤子就要用刑。 我只能上前拦住他乱来,“别闹,我还指望这个小家伙给咱们指路呢,这可是咱们解决事情的关键,你别胡来!” 我说话了,张伟才算消停,因为他知道,伍叔打他是休闲娱乐,我打他可就真是锻炼身体,不打是不打,一打就收不住手。 “不闹就不闹,但是他们把我弄成这样的仇,你们可要给我报!” 张伟依旧愤愤不平的嘟囔,这个样子和记仇的黄家仙倒是有点相像。 “行了,一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但是不能伤人,这也是条命。” 7017k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全家都是猪 别说,张伟今天还真是有点用。 这事除了他我和郎弘毅上手恐怕还真要费点脑子。 那就是我们要审问一下手里这胖乎乎的小黄鼠狼,问问刘家发生的这些怪事,究竟是因为什么! 要说使坏,还有吃上,张伟自居第二,还真没有人敢认第一! 这货明白了我们的想法之后,就叫郎弘毅把小黄鼠狼后腿和尾巴给绑上,倒着吊在了灶台上面的横梁上。 下面就是敞开的大锅,还有张伟从刘家鸡窝里面抓出来的一只倒霉的小母鸡。 已经开膛破肚,咣叽一下丢进滚烫的开水里,秃噜毛,之后就要炖了。 这会屋子里面都是鸡肉被烫出三分熟的腥臊味,我离得远远的,看着张伟自己折腾。 而那只被热气熏得七荤八素的小黄鼠狼却口水泛滥,滴滴答答的朝大锅里面流。 看得这叫一个馋哟,前面两只自由的小爪子一直在来回蹬踏。 在张伟把锅里烫鸡毛的水给清理干净之后,倒上油,葱花姜片大料一顿爆香,刺啦一声把小母鸡下锅。 屋里开始香味四溢的时候,那个流口水的小东西更是从嘴里发出一阵吱吱吱的叫声,好似大耗子的声音,带着焦急。 鼻子来回抽动,双手还抱成拳,一个劲的对着张伟在作揖的样子,这期间嘴巴里面的哈喇子是根本没停下过。 “想吃?”张伟用锅铲搅拌着锅里的鸡肉,对着上面吊着的小东西问道。 没想到那小东西完全听懂了张伟的话,黑溜溜的小眼睛里面写满了期望,一边拜张伟,一边猛点头,口水又一出溜掉到了锅里面。 张伟赶忙拿锅盖挡住,要是真叫他的口水掉进去,那这锅鸡肉可就真白瞎了。 “你给我讲究点,恶心不恶心,再流口水就把你也丢锅里去炖了!” 可能是这个威胁真的奏效,小东西用前面两只小爪子,在自己尖尖的嘴头上来回擦拭。 看得我和郎弘毅在一边都忍不住要憋不住笑了。 实在是眼前这一幕人兽互动,太有爱了。 鸡肉很快就炖好了,张伟也不怕烫,伸手在锅里捏着大骨头,就拽下一根鸡大腿来,在手上举着,凑到鼻子前面闻了一下。 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微微闭上眼,那叫一个陶醉,锅台上的小东西那双黑眼珠就从开锅时起,就没离开过张伟的手。 在张伟把鸡腿朝他凑近的时候,可把小东西高兴坏了,张开尖尖的嘴,两只小爪子很人性化的还朝前伸出去,看样是想把大鸡腿抱在怀里,开啃的节奏。 “哎,想吃是不?很馋是不?” 张伟坏心眼的在小东西快要舔到鸡腿的时候,直接无情的退开。 这俩人别看在炖鸡的时候还算和谐,但是别忘了,刚才可就是这小家伙用黄家仙特有的能力,把张伟折腾了一顿,张伟还憋着劲报仇呢。 只见张伟甩开腮帮子,对着手里的鸡腿就开始了扫荡式的风卷残云,三两口就把上面的肉给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吃完了吧嗒一下嘴,舔舔嘴唇上面的油渍,评价了一下自己的手艺,“啧啧,有点淡,忘记放料酒了,稍微有点腥,不过味道还凑合!” 鸡腿没了,已经馋疯了的小家伙对着张伟手里的骨头开始摇尾乞怜,没有肉,给点骨头嚼嚼也成啊,权当是补钙了! 孩子还小,骨头不要浪费了呀! 但是张伟是谁,对于吃货眼神里面的信息,秒理解,得意洋洋十分气人的甩手就把骨头给丢进了还有余火的灶眼里。 小东西这个心疼啊,连绑着的大尾巴上面的毛都是根根直竖,我相信要是现在他是自由的,八成已经扑到张伟脸上,手脚齐上的把他抓成大花瓜。 说是叫张伟报仇,但是当我们看到张伟玩心大起,直接把锅里的鸡肉都给盛出来,就在离小东西很近的灶台边上坐下。 一口口的把这些都给吃惊肚子里面,最后还把骨头都给烧了。 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鸡腿的时候,上面能闻到味道干着急的小东西口水都已经能撑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叫声一直嘹亮的没有停止,越加悲壮的时候。 我知道时机到了。 把张伟手下的最后一块鸡腿给抢了出来,脸上带笑的晃了晃,问道,“小东西,还不说话么?” 张伟好像没吃够,还在惦记我手里这点肉,不服气的嘀咕道,“三蔓别闹了,这就是个小畜生,根本不可能会说话,你别浪费时间了。” “小东西这可是个猪,你也看到他啃掉一只鸡不比你慢,这鸡腿给了他可是转瞬就没了……” 盘子回到张伟手里的第一时间,那小东西果然急眼了,不再隐藏自己的本事,开口大叫,声音像是几岁的孩子,还带着点尖锐,“不要不要,那家伙就他娘的是头猪!鸡腿是我的!” 张伟这会猛的听到一只黄鼠狼真的能开口说话,是一脸的震惊,却并没有害怕,毕竟这黄鼠狼开口说他的可并不是什么好话。 当下就跟小孩打架斗嘴一样,开启了战斗模式,“你是猪,你也不看看你小不点一个,这一身肥膘,你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好啊,你敢骂我全家,三奶奶救命啊,有人骂你是猪啊!” 就在张伟开口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要不好,这个倒霉孩子嘴太快,斗嘴就斗嘴,怎么还玩群攻的,看来这下要坏事。 我快速上前一把抢了张伟手里的鸡腿,猛的一下塞到了张开的小尖嘴里,堵住他大声嚎叫,打断呼叫救增援的小东西。 鸡腿直达嗓子眼,噎的那小东西一个劲的翻白眼,但是依旧不舍的把到嘴的肉给吐掉。 郎弘毅手疾倍“看”小说,也知道不能叫这小东西出事,一把就将他倒吊着的身子拽下来,提溜着,站在我身旁安静的站定。 屋子里面这会除了张伟不服气的叫嚣声,就只剩下郎弘毅手里那小东西,两只小爪子拽出差点噎死自己的大鸡腿,连肉带骨头的咔嚓咔嚓猛吃的声音。 “看看,看看谁是猪,看看你这吃相,你们家大人莫不是饿了你三年半,咋不噎死你呢!”说着还不解恨鸡腿被夺的上去就在小东西的后脑勺上给了一巴掌。 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伍叔在揍张伟时候的动作呢? “小子们,你们敢……” 7017k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三奶奶现身 突然出声阻止住我们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里面浓浓的警告意味,叫张伟这个粗线条的都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险,下去抽小东西的手马上停下。 而唯一不受影响,甚至啃鸡腿的声音更加欢实的除了郎弘毅手里那个小吃货再无他人。 这小玩意就好像是见到家长出来站脚助威的熊孩子,大尾巴还得意的使劲摇晃。 配上肥肥的身子,像是一只看到主人投喂的小猪仔! “三奶奶,三奶奶你可来了,救我啊,嗝……” 这货啃完了鸡腿,还打了一个饱嗝,不死心的努力舔着自己都是油的两只小爪子。 “小崽子们,你们要对我黄家的孙子干什么?”说完对那个小东西教训道,“你个记吃不记打的,平时不好好练功,居然叫他们几个凡人给抓住,真丢人!” 我们转头朝出声的地方看过去,这位老人明显不是从门外进来的,她站立的位置正是张伟之前睡觉的那间后背房门口。 想来应该也是从后窗户进来的。 这老人刚才我好像看见过,就是那老老老小小一大帮人里面带头走在前面的一位。 现在听到那小东西称呼这位叫三奶奶,之前还用三奶奶威胁过我们,可见是位有本事并且说得上话的大家长。 “臭小子们,三奶奶我都来了,你们还不把我家孩子放下等什么呢!” 这位三奶奶可能脾气并不是太好,但是很护犊子,这护短的口气一听就能听出了,郎弘毅看了我一眼。 我看看三奶奶一脸素色,一身黄色光晕萦绕,头发眉毛全白弓着腰的样子,侧头看向郎弘毅。 对郎弘毅微微点点头,郎弘毅把吃饱喝足,倒吊着控的脑袋有点充血,发晕的小东西放在地上。 那小玩意晃荡了下脑袋,耀武扬威的扭着着肥嘟嘟的身子,朝自家老祖宗那边走过去,站到脚下亲昵的蹭着老太太的裤腿。 倒是那位老人带着点嫌弃的轻轻把小东西扒拉到了一边,视线始终看着我们的方向。 更具体的说,应该是用余光看着郎弘毅和张伟,却用眼珠子盯着我。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紧张压抑,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继续处理后面的一切。 老人家心性可能真的比我要好,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主动开口问道,“老奶奶,你们都不是寻常人啊,应该是仙家吧?” 这里说的这个仙家,算是尊称,他们虽然有点神通,但绝对不是神仙,至少现在还不是。 地仙的级别都还没有达到,只能算是精怪一级。 “小丫头,你是几十里外的点妆匠叶家人吧?怎么今天这事你是想管管?” “我确实是叶家的人,管管说不上,我只是在帮,帮人帮鬼也帮您不是……” 听完了我的回答,这老太太有点尖嘴猴腮的脸上挤出了一抹不是很好看的笑容,从表情上也看不出这是对我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 她弯着腰嘿嘿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面开始一步步的走了起来,里外转圈看了一圈,连刚才张伟炖鸡的大锅都掀开看了一眼。 这才从新回到她出现的位置站定,看着吃饱了都有点睡意的小胖猪躲在一边打哈欠,微微点了点头。 “小丫头倒是个牙尖嘴利的爽利性子,看在你说话也算上道,加上没为难我家这小崽子,来吧,三奶奶和你说道说道。” 我听事情有缓,刚要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谁知道下一刻,眼前黄影一闪,已经多了一个人影,郎弘毅反应很快。 一把把我拽到一边,但是张伟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就听到啪的一声,张伟被赏了一个大脖溜子! 那人影三奶奶这会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拍着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行了,现在可以谈了,我们皇家有仇可忍不到隔夜。” 这是记恨刚才张伟揍了小东西一巴掌的仇呢,说实话,对于黄大仙这类精怪,我之前也只是听说过,在爷爷的笔记上也只见过几次。 影响最深刻的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黄家仙顾名思义都是黄鼠狼拜月修道之后幻化的,本身就有兽性,并且性子一根筋。 和他们掰扯道理,什么你们先弄我们的人,之后我们才收拾那小家伙,现在打他一下算是报仇,你不能还打回来,这是不讲理…… 好在只是被打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张伟只能受点小委屈了。 可能是这位老太太出现的方式太平和,这张伟缺根筋的性子又开始冒头。 “你谁啊,打我干嘛,那小东西在我身上使坏,我揍的就是他,你要是他长辈不管熊孩子还打我,你讲不讲理!就你这样还能教好小辈不!” 我单手捂住脸,一副没眼看的表情,叹气出声…… 这孩子是不是小时候爬树摔坏了脑袋,这不是上赶着找别扭么? 刚能开始谈,这还叫上屈了,看来要坏事! 那位身上带着黄光,一身黄衣的老太太动作太快,叫我们想阻止都来不及。 一把抓住了张伟的衣领子,力大无穷的直接把人提起,朝后推着抵在墙壁上。 那张原本只是尖嘴猴腮的脸,一瞬间变成了一张野兽的脸。 虽然毛发皆白,但是尖嘴黑鼻子,一脸的绒毛,还呲着一口跟小钢锯样的尖牙,喷着热气,就那样鼻尖对鼻尖的顶在张伟脸上。 张伟也许看不见,但是在后面的我们清楚的看到,一条比小东西更加毛绒,更加巨大的白色尾巴出现在她的身后,一甩一甩的。 抓着张伟的手背上,也出现了一层的白毛,声音更加尖锐,且带着愤怒的吼道,“小子,老婆子活了几百岁,你说我不会教孩子?嗯?” 张伟已经吓软,下巴磕都在哆嗦的说不出话来,瞪着两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口尖牙。 我赶忙在后面叫停,“老太太手下留情,他是我们点妆匠刚入门的学徒,有得罪的地方您多担待。” 老太太张开嘴,用牙尖在张伟的脑瓜子上一顿乱啃,倒是没有咬破皮肤,就是威慑性的留下一脸的口水和牙印。 尖锐的指甲尖也在张伟的脖子上留下一条穿过喉结,划过动脉的红印。 “我是给点妆匠这三个字的面子,小子以后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不然下次这三个字可救不了你!” 被松开的张伟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捂着脖子呼呼的喘粗气,享受自己的劫后余生。 这样的气氛中,突然多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刚才被甩在一边,这会看到张伟吃瘪,呵呵呵呵开心笑出声的小东西,很可恨的开始嘲笑起来。 完全不自觉这事大部分都是因他而起。 就连恢复成富态老太太样子的三奶奶都看不过去,走回去给了他一脚,叫他收敛。 7017k 第二百七十四章 黄家仙的换身 小东西闭了嘴,老太太也不怠慢,居然这次主动对我们招招手,看得出还是有点怪张伟,在叫我们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作罢。 看得出老太太是真的相信了我,准备解决一下眼前卡在这的难题。 现在好像这黄家仙都不舒服痛快不说,刘振才家过的也没有个人样。 老太太在前面走着,小肥猪孙子在后面跟着,我们就跟在这奶孙俩的后头,走的不是门。 人家又是对着窗户走过去的,我有点脑仁子发炸。 这老人家莫不是也在考验我们,故意带了这一条常人不能通行的道路。 到了后窗的墙根下面,那小肥猪还挺灵活,一扭腰就跃上了后窗台,哧溜一下便跳到了后面。 三奶奶转过自己尖嘴猴腮的脸,一脸惊讶的看向满是为难,不知所措的我们。 郎弘毅还好,二话不说挑起就抓住了后窗的窗台,双臂一较劲就翻到了后窗上蹲着。 我也不太费劲,在郎弘毅看了我们一眼跳下去的时候,我也跳了上去。 可是张伟有点为难了,这会正有点害怕的满屋子找凳子呢,为的就是赶紧跟在我后面也爬上后窗。 主要是刚才三奶奶一吓,他现在可不敢跟这位老太太呆在一个屋里,生怕等会再来一个大变活人。 看到我和郎弘毅先后从后窗离开,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赶紧跟上大部队的进度,一步不敢落后。 三奶奶好像还是有意整他,在张伟好容易找到个放东西的破凳子,踩着费劲巴拉的够到离地一米五六高的后窗户沿上。 双脚还没蹬上来,三奶奶在下面伸手,嘭……的一把就攥住了张伟的两只脚脖子,叫他现在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双手撑在后窗台上,是两手开始发软的突突颤抖,脑门子上面一滴滴开始冒汗。 我抬头看到他这个样子,问了一句,“你干嘛呢?怎么还不上来,表演杂技呢?” “她……她……她攥住我脚脖子……会不会是想咬我屁股!” 我听了虽然心中担忧,但是还是没忍住喷笑出来,出声对里面求情,“三奶奶,这是想帮你孙子一把呢?” “哼哼……他还没叫我呢,怎么就成我孙子了,他那屁股拉屎不知道擦没擦干净,还担心我下口,真当三奶奶我荤素不忌,不讲卫生呢!” 我小小声的对露出了脑袋,一脸快哭出来的张伟提醒道,“快喊人,咱们点妆匠可不兴随便树敌的!” 张伟的嘴还是很好使的,恨人的时候能把人气死,乖巧想拍马屁的时候,那是一点就通。 在这会,脑子终于也归位了,马上臭不要脸甜腻腻的柔声喊道,“三奶奶,我滴个亲奶奶啊,我不行了,手上没劲了……您托孙子我一把吧!” 三奶奶还是很给面子的,这会听张伟这么嘴甜,还真没为难他,当真把他给送了上来,力道大的张伟是屁股比脑袋先出的窗子,直接背转身的翻出来。 要不是我和郎弘毅在下面两人都伸手托了一下,这货,没准能摔断了脖子! 那只最早出来的小东西这会笑得是难以自己,在后面两道墙之间,不大的空间里面来回打滚,好不开心。 而最后出来的三奶奶并不是老太太的样子,而是从屋里出来了一头体型有小牛犊子大小,和小东西一样圆滚滚的雪白色黄鼠狼。 就这一眼,我就知道,这位三奶奶是真不简单啊,这周身的白毛可都是道行,她说自己活了几百岁可真的不是虚言啊。 灵敏的两只黄鼠狼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大活人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 这条路别说是我们,即便是这村里活到老的老人们,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走过,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人道。 两边全都是高高的墙壁,中间只能容一人勉强走过的空隙,里面不光坑坑洼洼,更是还有不少各种杂物垃圾随手丢弃。 漆黑的时间,加上不熟悉路况,还有一会爬墙一会下坡还要钻洞的情况…… 我们身上没一会就都造的全是灰,有点狼狈,即便是郎弘毅这样身手的人,也不能幸免,张伟自然是更惨。 鞋都跑飞了一只,这黑黢黢的找也找不见。 我们就跟闭着眼睛狂奔一样,好容易前面看到一团雪白停了下来,我们才敢慢下速度,总算是能喘上一口气了。 可惜后面更大的考验还在等着我们,因为此时我们就站在一处破败的房舍前面,这里年久失修,人根本进不去,只有一些残檐断壁间的空隙,这黄鼠狼进去倒是可以,我们三个大活人,可是根本没戏。 借着月光我们看到,白色的大黄鼠狼站了起来,用后腿蹲着,前肢抬起,脸朝我们,嘴巴一开一合,“到地方了,这里面就是我们的家,进去坐坐说说话。” 这样算是邀请,但是我们想进去,可没有这么高的手段,真不知道要是伍叔他们在的时候,会怎么办。 张伟这个没心眼子的存在也是好事,他气喘吁吁光着一只脚走上来,看着眼前的破屋子开口抱怨。 “三奶奶你开什么玩笑,你们家这样我们怎么进去,要是找地方不如去我们车里,车子里面还算宽敞。” “呵呵呵呵……你小子还真是个缺心眼的,不过奶奶还挺喜欢,这样吧……” 三奶奶一张尖嘴脸上的小黑眼珠看向我和郎弘毅,“我有个法子,对你们说可是有点冒险,就不知道你们敢不敢了?” “三奶奶愿闻其详。”为了表达诚意,这个冒险的法子我倒是不介意听听。 三奶奶裂开尖嘴露出里面的牙齿,像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继续开合那张叫人看上去就有点瘆得慌的尖牙。 “换身。” 这是黄仙特有的看家本事,之前见到张伟迷迷糊糊出来瞎折腾还上墙,那就是换身的初级版本,迷魂。 所谓换身,就是用黄家子弟的魂魄和我们的魂魄相互交换,我们暂时变成了黄鼠狼,而黄鼠狼会到我们的身体里,驱使我们的身子,占住肉体避免有什么邪祟趁机搞破坏。 所谓的危险有两种,第一个就是人家不肯换回来…… 那我们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小黄鼠狼! 第二种就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到我们的身体直接抢占,到时候我们一样不能回去,变成什么都不敢肯定了。 看到我没说话,三奶奶有点不耐烦了,直接对着破屋里面叫了一声,像是下达命令。 没多会里面就出现动静,嘻嘻索索的从里面的砖块中,木材之间伸出来三个嘴头子黑乎乎,胡须变白了的小脑袋。 乌溜溜的眼睛给我印象太深刻,一眼就能认出这也是三只黄鼠狼。 小东西已经开心的吱吱叫着冲了上去,四只体型一个比一个圆润的黄鼠狼就在这片乐园里面玩耍了起来。 7017k 第二百七十五章 生化武器不讲武德 “换是不换,快点的吧,等会天亮了我要回去睡一会了!” 想到刘家一家子在院子里面克难的样子,还有那几个孩子忽闪的大眼,我即使有点怕,也一咬牙一跺脚说道。 “我换,叫他们在外面等着就好了,我是点妆匠,这件事我背了!” 郎弘毅听到我这样的话,不赞同的皱起眉,“我也要一起,我们是搭档。” 我在心里暗骂,这傻子,不知道留点援兵,兵分两路更有胜算啊! 这会展现什么大男子主义,宁种上身的犯轴。 “你和张伟留下,进去你们也帮不上忙!” 我的话不能说的太明,虽然大伙应该都明白,却也不能明说出来伤人。 “不行,不然我进去谈,你和张伟留在外面?” “不行!” 就在我和郎弘毅相争不下的时候,三奶奶下了最后通牒,“别当我们这是龙潭虎穴,进是不进一句话,哪那么多废屁!” 郎弘毅也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咱们一起进!” 听说我们都要进去,张伟不淡定了,大声喊道,“我……我也进去!我才不要自己在外面呢!” “好!”没等我再说话,三奶奶已经直接开始动手,就见到四只小的齐刷刷撅起屁股,噗噗噗噗…… 一阵迫击炮爆发,从那个地方清楚的看到一股带颜色的气体挥散开来。 我和郎弘毅第一时间捂住了口鼻,这看着毒气弹的生产,实在是太恶心了! 而偏偏还就有一个硬是要多嘴的,“我艹,这生化武器比我吃了二斤炒黄豆还猛……”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张伟足足的吸了一口毒气,咣当一下重重的倒在地上。 我看过去,确定他没有口吐白沫,才安心了一些。 就算我们提前防备,依旧没能防备住毒气攻击,空气里面浓厚的那股特殊味道,和刘家屋里开门闻到的倒是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总算是知道了这味道的来源了。 郎弘毅摇晃着身子,虚虚的扶了我一把,“三蔓,我……我有点扛不住了……” 说完,居然也像是张伟一样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你们这是准备干嘛……”居然放屁熏人,不讲武德! 我即便心中有怒,也没敢放下脸上的手,实在是周围的味道还很浓郁。 三奶奶和那四只黄鼠狼倒是没干什么有威胁性的事,只是眨巴着眼睛,齐刷刷站成一排看着我在气得跳脚。 三奶奶还睁圆了眼睛问了我一句,“你不觉得眼前有点黑,脑袋有点晕吗?” 原本以为这是要动手了,我都做好了一手捂脸,一手出招的准备。 但是三奶奶突来的关心叫我有点懵,还傻兮兮的摇摇头。 对于这样蠢的反应,我直接归功于脑子被熏得有点不好使了! “哎……小崽子们虽然有点道行了,可惜还是差点味道,三奶奶我看来要亲自上了……” 就在我不知道要怎么接招的时候,三奶奶直接也抬屁股来了一个有颜色的毒烟攻击。 现在我真是脑袋发晕,眼前发黑,全身软乎乎的摇晃了起来。 其他地方都不能有别的反应了,眼看就要摔倒,但是心里还是一片清明的。 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奶奶的这是给我特殊的照顾么,他们都是小屁…… 我他奶奶的混上一个存了几百年的陈年老屁,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副作用呢? 最后我还是毫无意外的倒在了郎弘毅的身上,在神志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听到旁边那几只黄仙在相互交谈。 “三奶奶,就是他们三个人要换身啊?” “对,你们三个都过了百年的修行了,这三位都是大人物,给我好好的看护着,出一点差错就回去重新投胎。” “还有你,吃了人家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也留下看着他们,你做统领!” 看得出这三奶奶还算厚道,至少没有趁人不备,落井下石。 之后,也就没有之后了,因为我也被陈年老屁给弄得不省人事了。 再睁开眼睛,就感觉脸上一阵阵的有冷水滴落而下,我反射性的伸手想抹一把脸。 但是下一刻我慌忙睁开眼睛,实在是刚才手上的感觉,还有脸上的感觉都吓到了我! 我的手摸到的是一把湿乎乎的毛,还有小尖嘴,嘴边扎手的几根胡子。 而脸上则感觉到,几个又软,又硬的肉垫,带着茧子蹭到脸上,最特别的是还有几个爪子尖滑过。 最奇怪的感觉就是,我的手指头呢…… “啊……” 我在心里是准备这样发出尖叫的。 但是出口的却是,“吱……” 身子猛的站起来,接下来就是平衡不稳,屁滚尿流的摔了好几圈跟头,还被一条尾巴抽了我自己一个嘴巴子。 “哈哈哈哈……” “呵呵呵……” 身边传来三道笑声,声音熟悉的想听不出来都难,居然是郎弘毅还有张伟,甚至还有我自己的声音。 “我们”三个站没站样,坐没坐样的歪在废墟的瓦块上,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而就在我还懵的时候,身边不远处,突然发出现另两声带着惊吓的吱吱声。 我转头一看,旁边同样摔倒着两只圆滚滚的黄鼠狼。 一只脸上带着酷酷的不敢相信,一只脸上丧气加惊恐,全身还在哆嗦。 而就在“我们”身后的一根断掉的柱子上,三奶奶雪白胖乎乎的身子赫然在立。 大尾巴上还站着湿乎乎的水,看来刚才甩在我们脸上唤醒我们的水正是三奶奶所为。 “醒了,别吱吱叫了,咱们进去吧,他们在外面等着我都叮嘱好了,你们放心吧!” 有了三奶奶的话,加上我们现在这幅样子,我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已经完成了换魂。 我们现在就是黄鼠狼了,酷酷的那只最先接受现实,站起身来适应着四脚着地的行走方式的八成是郎弘毅。 我也随之开始实验这视角行走,用尾巴辅助掌握平衡,最后才是那只一脸丧气的胖黄鼠狼。 从表情上,我也大概能分清楚他们谁是张伟,谁是郎弘毅。 我试着走了几步,转回头叫了一声,“郎弘毅。” 果然离我最近的那只对我点点头,眼神里面带着镇定和冷清。 三奶奶已经在前面带路,“你们跟上,我带你们进去瞧瞧……” 依旧是我走在最前面,郎弘毅在后面,张伟跟在后面三步一个跟头的摔过来。 我们居然身子一矮,钻进了常人根本不能走进去的缝隙之中。 而我们在这样完全黑暗的地方,也终于知道了黄鼠狼眼睛的好处,那就是看一切都像是自带荧光,清晰异常,这就是生物系的远红外线眼镜效果啊! 7017k 第二百七十六章 喜怒无常的老黄鼠狼 这废墟外围,就是废墟应该有的样子,灰尘、垃圾和各种碎砖瓦和杂物兼而有之。 但是越朝里面走,越叫我们觉得惊奇,这里面俨然已经经过长时间的雕饰。 这里像是专属于他们的小区,排列井然有序的屋舍。 虽然屋舍上没有门,但是里面伸出来的小脑袋,显示这里俨然是有主人的地盘。 这里的一切一切叫我想到了人类大家族的聚集区,就是老式的那种巨大一圈圈围起来的大院子。 小得大概能有百十来户人家,大的上千户也是有可能的,聚集的都是一个姓氏的各个支脉。 小家为基础,大家为形式的小型社会群。 “这里……是你们的家。” 我用肯定的话问了前面带路,还在朝里前进的三奶奶一句。 三奶奶脑袋都没回,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轻松的说道,“对,这些基本上都是我的儿女孙子,重孙子和耷拉孙也不少,还有堤拉孙!” 这一连串的这个孙,那个孙把我们都弄得有点迷糊,在现今社会,四世同堂也许不少见,但是能看到第五辈人的,还真不多见。 我在心里偷偷腹诽,“这三奶奶他们还真是能生啊……都赶上超生游击队了,这三年抱两估计对人家都是侮辱。” 就在我还游神太虚,目不暇接的看着眼前这光怪陆离的一切的时候,前面走的好好的三奶奶突然停下。 我一个没留神,直接脑袋撞在她肥嘟嘟的大屁股上,还叫人家用尾巴一下给甩到了一边。 郎弘毅这会已经对现在的身体适应良好,快速朝我奔来,在我快要撞在一边如同集体宿舍地基的砖块上时。 及时用身体挡住了我身子的撞击,说实话,现在这样撞在郎弘毅换身上,同样肥嘟嘟软乎乎的黄鼠狼身体上,感觉真的很不错。 “谢了哥们,你这样肉多的好处我充分体验到了。” 抖抖滚的有点晕的脑壳,我慢慢站起身子,后面张伟笨拙的也已经赶到。 刹车不稳的眼看就要再次撞在我身上,愣头愣脑的张伟,我灵活的朝一边躲了过去。 结果不用想,张伟自然是摔了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的又一个狗吃屎。 这时候,我已经在和郎弘毅一起,打量周围我们现在所身处的空间。 这里是被高达五六层摞起来的黄鼠狼窝围起来的一片小空地,呈现出不是很圆的形状。 周围的小窝里面,或是一只两只,或是一大两小的都伸出小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的到来。 三奶奶身后有一个比较大的窝,看得出应该是这里掌权者的居所,里面棉花衣裳鸡毛等等铺垫,看上去倒是叫我感觉这里应该很舒适。 “小的们,咱们这就这条件,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说说,你们是不是准备替刘家那些人出头,准备把我们这些黄家子孙都从自己的家园赶走?” 三奶奶开口,既说中了我们的来意,更是顺便给我们表明她很反对的意思,还在暗暗给我们施压。 好像在问我们是不是想要玩混的,准备不讲理! 我们非常入乡随俗的蹲坐在三奶奶的对面,心中多少明白一点,这位三奶奶是为了什么非要把我们带到里面来谈。 要是在之前,我们说什么也想象不到,这处刘家准备推翻从建的废墟之中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三奶奶,我们确实为了刘家而来,您也是讲理的长辈,您的意思我也明白了,我尽量一手托两家,叫两家都能如愿,你看这样如何?” “哼哼,小丫头口气不小,你倒是说说我们想怎样,刘家又想怎样?” 三奶奶看得出虽然讲理,但是脾气也还带着兽类特有的直肠子,暴脾气! 虽然都说狐狸和黄鼠狼都是聪明绝顶,诡计多端,但是……人可是万灵之长,别管是阴谋诡计也好,老谋深算也罢,那都是不容小觑的。 要不然为啥,所有的万物修炼都要先修人,再修仙。 我知道三奶奶这是在后面等着我们的,她就是看准了他们两家所求有矛盾,不可能和平解决,在等着看我笑话。 我哪能叫这老黄鼠狼如愿。 眼珠子一转,开合着我那张黄鼠狼的尖尖嘴,就开始白话,“三奶奶你们没错,你们是想保住建立多年的家园,而刘家也没错不是……” “这房基地本身就是人家的,现在准备翻新盖房娶媳妇,也说得过去是不?” 张伟这个猪队友,却在这时候直接给我拆台,“嘿嘿,三蔓这不就矛盾了,你到底站谁那边,就这一块地,难道你住呢比一家地上一家地下?黄鼠狼子好像不住地道吧?” 不用我动手,在三奶奶露出一脸嘲笑的时候,郎弘毅直接果断出爪,一巴掌叫张伟如同肉球一般,轱辘到一边消停去了。 三奶奶倒是没有为我刚才的话为难我,对我摆了摆爪子,“跟我来。” 我们听从个她的话,跟在后面走进了前面这个最大,最漂亮的黄鼠狼窝里! 走进去之后,我们才知道里面有多宽敞,不得不说,长期混居在人类世界的黄鼠狼们算是把建筑学都修成满分了。 就是这样一个窝,人家都能生生弄出里外间还有储藏间来! 靠门口这里像是公共区域,虽然铺了棉花旧衣裳,但并不是睡觉的地方,在里面进去转个弯才是卧室的所在,叫我们震惊的是里面这个铺的更舒适的卧室里面,正无力的躺着另外一头和三奶奶原身相差不远的巨大、雪白的老黄鼠狼。 可是他看上去并不太好,脖子上还缠着带血的纱布,包扎的没有人那么整齐,但是却也有模有样,看来是受伤了。 “这是我老头子,看到了,现在知道我们和刘家并不是这块地的问题了吧。” 我点点脑袋,心想,我不光明白里面还有别的仇怨,也知道刘振才那快歪成直角的脖子是怎么回事了。 不由得感叹一声,黄家这报仇的性子,还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干什么都趁热乎啊! “那您这意思是?” “我们和刘家已经开始作仇了,就看三奶奶我的心情,是报应在他们这辈人身上,还是报在他们家小崽子们的身上了。” “三奶奶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还想劝劝,刘家现在都那样了,还有那几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我是真不想看到事情演变到她说的那样。 “闭嘴,别忘了我老头子身上还有几百年的道行……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仇就解不开!” 三奶奶突然变脸,声嘶力竭带着背上的发出大吼,吓的我身上的毛都立了起来。 7017k 第二百七十七章 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机会 其实度过了刚开始的害怕,之后我就已经能理解三奶奶的心情了。 他们修行不易,都到了这时候,还出这样的意外,确实叫人难以接受。 “三奶奶你别生气,你能告诉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这位……额……老人家是怎么伤的?” 这时候,从窝的外面出现两只看上去很漂亮的黄鼠狼,他们的毛并没有全白,只有头部和四肢、尾巴是雪白色的,身子还是黄鼠狼原本的颜色。 “母亲……” 这两只黄鼠狼走进来,对着三奶奶叫了一声,看得出来,这是三奶奶的儿女,道行也是不浅的存在,地位可想而知。 他们看到我们三个,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点头,就越过我们走到了三奶奶的身后,规矩的蹲坐下来,眼神带着担忧的看向受伤的老黄鼠狼。 三奶奶简单介绍我们,“这是几十里外村子有名的点妆匠一行人,是来了事的。” “了事,怎么了事,又想用两片嘴皮子许诸多好处然后收敛大笔钱财中饱私囊吧!” 三奶奶的女儿,语气并不友好,看我们的眼神也带着凌厉,看得出得了她娘那火爆脾气的真传。 这时候,我只能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劝解,毕竟我们三可是人在屋檐下那种状态。 “我没别的意思,事情分轻重缓急,别的都是其次,我就是想知道这位老人家是怎么伤的,咱们不是救他最要紧。” 我也是那人之常情的理念,硬套在这一家子很人性化的黄家仙身上,他们眼中确实都有对家人的担忧和心疼,我才硬着头皮一试。 “是晒太阳的时候,被那些大怪物爪子挖的!正好挖到了脖子上。” 三奶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转着泪光的,这叫我一下子看到了解决这事的希望。 我犹犹豫豫的开口,“要是皮外伤的话,或许我可以帮着看看,你们应该知道这些年间,人类的医术可是有不少突飞猛进的地方,比如……西医的外科。” 我的话好像一下子给了这些黄鼠狼希望,三奶奶还有另外两位儿女都脸上燃起了期盼,相互对视的商议这个决定的可能性。 人家那边还在犹豫要不要相信我,张伟又给了我一个致命的打击。 “三蔓,你也就缝缝死人,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兽医,你行么你?” 看到这货歪在一边,还在悠闲的拿后腿挠耳后的位置,这德行直接就想叫我现在先缝上他的嘴! 三奶奶的脸色冷下来,八成是以为我在拿这事开玩笑,信口雌黄。 郎弘毅立马挡在我们前,冷静的开口,“她不行还有我,虽然不是专业医学院的,但是我家族什么都教,自救更是必修课。” “三奶奶,您叫我们试试,不行的话我们绝对不会乱来!” 看得出,现在三奶奶真的是举棋不定,正在犹豫。 这时候,之前一直看我们不怎么顺眼的那位黄鼠狼女儿在她旁边轻声开口。 “娘,咱们去白家求救的人还没有消息,爹的情况也不太好,不然就叫他们看看,我见过人类治疗过这样的外伤。” 三奶奶最后好像艰难的做出了什么决定,抬起脑袋,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另外两只黄鼠狼也做出相同动作,他们的叫声穿透力极强,如同某种讯号,外面也传来了相应的骚动声。 不消片刻,就在我们之前谈话的空地上,周围的小窝还有地面,各种能想象出来的地方,都聚集着大小各异,但是体型全是胖乎乎的黄鼠狼。 原本这么多聚在一起,真的是没有对比姓,很难认清楚,原来人们印象中,细长条的黄鼠狼能长这么胖不说,更是在相比之下,当真能分出他们之间细微的区别。 可能是这些黄鼠狼大多都有点道行,脸上的表 情比较人性化,这样看下来就很好区分哪个是哪个了。 三奶奶带着我们从她的家中走出来,昂首阔步的样子很是威风,俨然带着一种王者气势。 她口吐人言的吩咐道,“现在咱们要为了救老族长配合点妆匠行动起来,小的们用到你们的时候到了,等会听小先生吩咐,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记住不能单独行动,别惊动了人类!不得嘴馋耽误正事,都记住了么!” 三奶奶依旧还是快人快语,这一会就已经安排下去,看来是已经同意叫我们放手一试。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可要好好抓住了! 既然有这么多帮手,我们用起来也不客气! 找外科针线包的,找药,找消毒用品的,找纱布胶带,输液用品的! 别看郎弘毅平常没说起过,现在一吩咐他们找东西,就真能看得出专业了。 现在可怜的是在用黄鼠狼的身子郎弘毅,想要拿笔写字根本就是扯蛋。 郎弘毅怕那些出去找东西的黄鼠狼找错他要的用品,直接伸出自己的一只小爪子尖,在地面上划拉出大概的样子,和上面应该有的文字。 三奶奶的女儿这时候也站在我们旁边准备帮忙,她不懂急救这些,能做的就是给那些领了任务的小东西们做战前动员。 “小崽子们,一个个都给我拿出真本事,这些图还有人类字体都给刻在脑袋里,敢弄错了,小心姑奶奶扒了你们的皮!” 我在旁边听得都想鼓掌,真想把张伟丢在这里,集训一段时间! 绝对会有质的变化! 小东西们都撒丫子跑的不见踪影,这块空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那些黄呼呼的小身影,几乎都消失殆尽。 三奶奶这时候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垂着头,透出了些许无力。 想来她现在也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可能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本着试一试总比等死好的想法,才会答应我们这样做。 郎弘毅抬头四处张望,看到周围的瓦砾中有一块还算方正的木板,开口说道。 “窝里的情况不是很好,能不能把那个弄出来,搭建一个简单的床架子,找块干净的布单子,铺在上面当成床?” 这次都不用三奶奶开口,三奶奶的女儿直接一挥小爪子,黑暗的角落就窜出来十几只黄鼠狼,他们手法熟练的用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 在很快的时间内,就快速的在空地位置弄出来一个简易的床板。 下面垫上砖块,板子摆上,还叼来一块非常花的布,也不知道是谁家珍藏的被面,从高处抖开朝下丢去。 地面四只小东西跳起来扯住一角,平平整整的铺在木板上。 他们也是机灵,都不用再吩咐,快速进到窝里,十几只小爪子轻轻,平稳的托着受伤的老族长,小心的放在了板子上。 第二百七十七章 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机会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晚的收获 我们这边在准备,出去找东西的小黄鼠狼也在陆陆续续的带东西回来,不光把指定的带回来不少,更是有的没得也没少拿。 他们有的用小爪子挎着个篮子,用两条后腿走路。 有的聪明的,用块布包着东西,垮在前爪上面。 更有甚者,直接找了朔料袋,挂在脖子上。 最叫我们惊叹的是他们的速度,因为郎弘毅要的东西里面,好多都是周围村子里面卫生所不具备的。 最近也要到百十公里外的城中才能找到,但是明显这点距离对他们并不困难,且速度叫人万分佩服。 这么会时间已经都打了一个来回,东西大包小包的放了一地。 郎弘毅和我习惯性的靠前,伸手准备查看必须的东西是不是已经够用。 但是我俩都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们自己伸出去毛茸茸的小爪子,无语更咽! 这小爪爪看习惯了还挺可爱的,但是这也没法治疗外伤伤口啊…… 因为没有手指头! 我有点无语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苦笑的看向一边的三奶奶说道。 “三奶奶,我们可能要换身回来才能动手!” 说着有点无奈的抬爪,晃了几下,自以为这个样子还是挺萌的! 三奶奶皱眉,“换身容易,可你们怎们回到这?”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黄鼠狼的微缩版摩天大楼。 我们的身体想要到达这个建筑群中心的位置,势必要搞不小的破坏,伤到那些黄鼠狼的家。 我抬起头,朝着空地上方望过去,居然叫我看到了这里广场式的格局上方头天的一处空洞,这不就是我们能够通行的天井通道么! 我再次抬起小爪爪,朝上一伸,“那里,我和郎弘毅都能从那上面跳下来。” 现在在场反对的只有张伟一个人,他激动的尖嘴上的胡须都在颤抖,尖声抗议,“你们能进来,我可不行,你们变回去了我怎么办?” 张伟最近好吃好喝的跟坐月子一样,确实长了不少肉,上面那个空隙,郎弘毅这壮硕却匀称的体格子还可以。 但张伟确实真的进不来,我也终于逮到机会整整这个猪队友,用后腿在他肥硕的屁股上来了两脚…… “你就老实继续四条腿吧,反正真动手你也帮不上忙!” 三奶奶他们救亲人心切,已经快速带着我们朝来路而去,回去换回人身。 结果就是我们又尝试了一下陈年生化武器的关爱,迷迷糊糊躺倒之后,在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三奶奶也在配合我整张伟,在我们能穿着鞋双脚直立之时,张伟却被那个换身他身体的黄鼠狼抱在了怀里。 张伟号黄鼠狼脸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抱着他的黄鼠狼号张伟则是一脸怀念的看着原本属于自己肥肥圆圆的黄鼠狼身体。 这两个看来也都想换回去啊。 倒是最初那只小家伙,活蹦乱跳的在一边来回蹦跳,叫我忍不住对张伟说了一句,“看不出来你们几个混的还真是投缘,你们干脆就在这好好玩吧。” 说完我和郎弘毅就开始小心的走上废墟的上方,为的就是找到那处能通到下方世界的孔洞。 有三奶奶在前面指引,我们很快到达,并且顺利的下到了里面,看着眼前虚弱的老黄鼠狼,我们马上整理好东西,准备开始动手。 郎弘毅像是主治医生在前,我带上手套站在后面,看着他一点点轻轻的剪开老黄鼠狼脖子上包扎的纱布。 我们终于看到了挖掘机在这只得道多年的老黄鼠狼真身上面留下的狰狞伤口。 看不出来,郎弘毅之前说的并非夸大事实,而是当真在急救上有两把刷子。 只见到他手法利落干净,快速的检查伤处,并且开始消毒,用麻药,去腐肉等等流程。 现在不光站在郎弘毅后面递东西的我屏住呼吸,就连没有离开一直在一边看着的三奶奶还有那一双儿女都大气不敢出。 郎弘毅的手上工作没停,像是在陈述病情,也像是在给我吃一颗安心药的平缓说道。 “伤口确实很深,好在并没有伤到特别重要的大血管还有神经,气管也完好,只要清创之后缝合,注意一下卫生和之后的恢复,很快就能康复。”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干起活来也更有冲劲。 郎弘毅不光是居家达人,缝合伤口皮层更是如同多年老裁缝,就这样的手法,叫我这个专门做点妆匠的汗颜。 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帮死者整理遗这,做一下尸身整理的人,对着手法都觉得望尘莫及。 最后的包扎上药,一气呵成,最叫人惊讶的是,郎弘毅还会给老黄鼠狼输液。 静脉滴注消炎药和营养补液。 “你不会真的还有个职业是医生吧?” 我惊讶的发出疑问,看着之前散开的那些小黄鼠狼依旧用相同的手法,把还在昏睡的老黄鼠狼族长搬回了卧房之中。 “我只是惜命,怕死就多学了点。” 这样的回答叫我不得不对他点赞,看看人家这才叫高手的低调,咱就当个小迷妹,默默在后面点赞吧! 之前的时候,这位老族长还在高热,经过这一通折腾,这会温度并没有降低,所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我们暂时都没敢离开。 三奶奶他们对我们的照顾还是很周到的,虽然弄来的那些食物我有点不敢吃。 带着爪子黑印的馒头,祭祖的四方肉,少了鸡腿和脑袋带牙印的烧鸡。 所以这些东西最后都便宜给了百无禁忌的张伟以及在外面一直和他作伴的另外两只小黄鼠狼。 外面的天色变亮,村里已经有人活动,这位老族长终于也退烧,完美的渡过麻药劲,清醒了过来。 废墟里的大小黄鼠狼可谓是欢欣鼓舞,三奶奶激动地变成人身,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虽然虚弱,但是明显在一点点好转的老伴。 “看不出老两口的感情还挺好!” 我在郎弘毅旁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郎弘毅把之后用到的消炎药,止痛药以及突然发烧要用的退烧药都一一细心的准备好。 还跟三奶奶的大女儿交代了清楚之后,我们俩也终于从进来的孔洞里,离开了这处废墟。 三奶奶带儿女送出来,顺便也把张伟的身体给换了过来。 “对我老头子的事,真是很感激你们啊。” 我趁热打铁的说道,“三奶奶既然这事解决了,那刘振才的脖子是不是也该好了?” 看得出现在是三奶奶心情最好的时候,她随意的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小丫头,比我这个老东西还会玩心眼子,走走走,别啰嗦了。” 我厚着脸皮舔着脸赔笑,“放心,过几天我还会回来看您和老族长的,到时候别不欢迎啊!” 7017k 第二百七十九章 杀鸡宰鸭好似过年 等我们兜兜转转好容易找到一条能回到大路上的通道时。 刘家人也在四处寻找我们,毕竟昨天晚上眼睁睁送进去的三个大活人,这一晚上的时间,居然就凭空蒸发了。 叫刘家人不光担心,更害怕的是我们因为他们家这个明显有毛病的房子丢了性命…… 几乎召集起来半个村子的青壮年,就为寻找我们的去向。 这会冷不丁的看到我们三个突然出现,都是一脸的激动,呼呼啦啦的围过来问道,“小师傅啊,你们这是上哪了?可把我们都给急死了!” 刘振才的脖子还是那样歪着,一点没有好转,即便这样他也一起参与到了寻找我们的队伍中。 这会见到我们也走过来问道,“叶先生,怎么样?没有什么危险吧?” 我摆摆手,示意大伙找地方坐下说话,别都这样戳在大道上,周围准备下地干农活,不知情的人都用打量的视线看着我们三张陌生的面孔。 我们折腾这一晚上,现在我可没有被当成动物欣赏的心情,虽然我们昨天晚上确实像动物一样四脚着地狂奔来着。 还是刘家的院子,这会不光是我们和刘家人,同时还增加了不少的村里人,看上去都是和刘家熟识的。 有老有少好不热闹,就跟过年大伙串门一样,老人带着孩子,男女老少就差瓜子茶水拿出来凑热闹。 “你们早上怎么从外面回来,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现了什么?” 村里几个好事的婶子大娘围着我们三个来回的评头论足,最后注意力都留在了郎弘毅那一身结实的肌肉上,双眼放光。 郎弘毅头一次使用逃的,狼狈的躲到我的身后,那样子怎么看都叫我觉得有点脸红害羞的样子。 张伟这货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笑着伸出自己的咸猪手,在郎弘毅没有丝毫赘肉的后背上摸了一把,被郎弘毅直接反射性的给了一个乌眼青! 这才是,自己混打,活他妈的该呢! “昨天我们确实发现了些事情,现在一个是有要事想问问你们,你们一定要据实已告,另一个就是先把刘大哥这脖子给治治。” 刘振才的脖子不光不能动,还在时刻忍受着难耐的疼痛。 这会听说我们要先治治他的脖子,神情上都是激动,刘家的几名大人也都表现出配合的意味。 他们应该是都知道刘振才这些天承受的痛苦,以及夜不能寐的情况。 三桂是里面最激动的,她听说自己男人的脖子有治了,简直是手舞足蹈,一连声的说道,“好好好,那快点治吧,你们都需要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还主动帮我们把身边那些大娘身子都隔离开,间接算是救了郎弘毅的清白之身。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拿乔,直接把我需要的东西说了出来,“准备一只过五年的公鸡,擀面杖一根,下葬不超过一年的棺底泥一把,对了另外再多准备点普通的鸡鸭荤食,多多益善!” 可能是我要的东西有点奇怪,三桂听完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在我准备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或者不理解的地方时候。 三桂带着哭音的喊出了一嗓子…… “小先生啊,别的都好弄,有的家里面就有,有的村里就有,但是非要棺底泥吗?” “一年之内埋葬的人倒是不少,可是我们能动谁家的啊,那不是挖别人的坟么?说大了这事缺德,说眼前谁家能同意我们这么干啊!到时候还不和我们家不死不休,这可怎么弄啊?” 我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不是有句话叫杀人父母,挖人祖坟者不共戴天么! 这取棺底泥势必就要挖开坟墓,惊扰亡者,谁家都是不可能同意的。 就在三桂一脸无计可施,我也在苦思冥想有没有什么可以代替的东西替换的时候。 一边抱着孩子静静坐着的刘家老人开口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可以动的,好歹算是自己人,应该没有人阻止,只不过……” 老人对这方面的事情都有忌讳,现在也是为了救儿子,不然说什么都不会说的。 “毕竟也是咱们的亲人,咱们取了东西之后,可要好好厚葬人家!” 三桂一听这个有戏,着急的开口问道,“娘啊,有什么你倒是说啊,是谁啊,到底是谁的坟能动啊!” “就是你三叔,他半年多之前不是得急病走了么,他膝下无子只有咱们这一门的亲戚,兴许能动。” “对……对呀,三叔……三叔就葬在村外的荒坡子上,我这就去,这就去找棺底泥!” 三桂已经有点慌神,嘴里絮叨的念着,三两步抢了墙根立着的铁锹就要朝外面跑去。 我的眼睛告诉我,现在三桂有点六神无主,明堂不清,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进坟地,更何况是去挖坟取泥。 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把老人怀里的孩子抱起,塞到这个当娘的手里,只有孩子最能在这时候唤醒为母的神志。 “你好好看着孩子,还有这边的老人,你男人还有家人都要依靠你,挺住!” 说完,趁着三桂愣神的时候,好几个村里热心的婶子大娘都一拥而上,按住了抱着孩子的三桂。 刘家现在最清醒健康,唯一一个还有发言权的,就是刘振才的母亲。 这位老人果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时候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说道,“小师傅你说吧,后面的事应该怎么安排。” 我环视了一圈四周,看到不少村里的精壮年都留在这里,八成他们都是早上出来寻找我们的队伍。 轻声开口说道,“把亡者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找一些不犯刑克的壮年人去,到时候你们给准备个厚包酬谢便是。” 其实这样的事在农村很常见的,很多人不会视为肮脏,反而觉得是个美差。 毕竟在生活水平一般的情况下,不到几个钟头就能拿到平常干上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拿到的酬劳,很多人都愿意去帮忙。 我拿出三个铜板,按照刘家老人说的八字推算了一下,找到了刑克的时辰,挑选了七名壮年男子,交代了要做的事情。 他们今天要到村外叫荒坡子的地方找到刘家孤寡三叔的坟墓,在上面支起白布遮阳。 然后在中午前,挖出棺椁,采里面最中间的一把黄泥,带回来就成。 要说还是人多好办事,刘家这点需要的东西,在出去取黄泥的人还没有回来之前,大伙儿就已经陆陆续续帮着准备出来了。 我要的这些除了五年以上的那只大公鸡外,别的也都好准备。 寻常的鸡鸭农村一抓一大把,各个都是膘肥体壮,纯散养的好东西。 院中人都在忙忙活活的宰鸡宰鸭。 点起大锅开始炖煮。 他们觉得这些应该都是我准备做法上供用的,弄得很尽心,其实我弄这些就是想给黄家那位老仙补补身子,顺便给他们点好处,所谓吃人家嘴短,好顺利办后面的事。 7017k 第二百八十章 擀面杖的新用途 看热闹的欲望有多强烈,看看周围这些根本事不关己,但是却因为这边有热闹连午饭都是端到刘家这边来吃的乡亲们就知道了! 刘家院子这边,现在是里三圈外三圈,院墙上面还有屋顶上,都有观众已经就位。 相同的是这些人大多不是端着饭碗,就是拿着大饼馒头等主食,正在大快朵颐。 整个院子都是炖肉的香味,而刘振才就被我安置在一把小板凳上,坐在院子的正中间。 我们面前摆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身上五彩羽毛抖得精神,丝毫不知道死亡即将来临,旁边放着一把菜刀,之外就是我拿出来的黄表纸,一根一看就是没有使用过的擀面杖,还有好容易请人弄回来的棺底泥。 这种泥并不是土地原本的颜色,因为吸收了上面亡者的阴气、尸气,以及尸油。 现在呈现出一种像是鸡屎那样的颜色,当然味道也不咋地,稀糊糊的,就这样放着就能叫离近的人干呕不止。 张伟和郎弘毅就站在我旁边,他俩现在应该都算是在努力学习东西的时候,准备看着我等下的操作。 这样的除癔病,我也是第一次,要不是在古籍上看到过个大概,我现在也不敢说自己能试试。 “等下,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要忍着点。” 刘振才因为脖子的痛苦,明显已经倍受煎熬了,这会听到我的话,习惯性的想点点头,但是就是这样的简单的动作,叫一个汉子已经当场哀嚎出声! 三桂赶紧扑上前,小心翼翼的双手捧住自己男人的脑袋,撕心裂肺的哭泣道,“别动,先别动,一会就好了,坚持一会你就恢复了!” 看到他这样的痛苦,我心里也有点没底,究竟我能不能成功把他的脖子治好,依然是个未知数。 这可不是一般的病痛,而是有黄仙在后面使的惩罚,虽然昨天晚上三奶奶已经吐口说我可以治,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 郎弘毅走近我身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道,“怎么?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而是黄家生性多疑记仇,我怕他们并没有真的打算放过刘家人。” 张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一副大惊小怪的样问道,“那你们昨天还敢冒险换身进去当兽医!” 要说还是郎弘毅比较了解我,他小声说道,“你不是也在和人家玩心眼,昨天不管是治病,乃至今天准备的那些鸡鸭,都是想叫人家给你开个绿灯么?” 我露齿一笑,“确实,我确实没有完全相信他们,但是好在我赌对了,后面的事情如果真的按照我设想的进行,这边事情也就不麻烦了。” “我感觉你更像个小狐狸!” 这是我们交谈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我们三个的窃窃私语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在朝我们这边看来,人群里也有了议论的声音。 我抓起面前的大公鸡,手起刀落的取出了至阳的雄鸡血,放在空碗里面备用。 然后用菜刀的刀尖挑出棺底泥抹在黄表纸中间。 这东西隔着纸捧在手心里都能感觉到钻心的寒凉。 那股腥臭腐败的味道更是围绕在我的周围,经久不散。 我用眼神示意,三桂先到一边去,叫刘振才把上身衣服脱掉。 小心的拿起擀面上,就这样一手像是膏药的符纸,一手擀面杖的靠近他扭曲成直角的脖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安慰了刘振才一声,“我要开始了,就是不舒服也要忍住!” 我知道等下他绝对不止不舒服那么简单,这棺底泥是至寒之物,贴在人身上绝对滋味不好受。 大三九天,光着窝在雪堆睡上一夜的感觉不过如此。 可他这脖子本身就是黄仙用的手段,邪气禁锢了关节穴位的原因。 只有用这个法子,以毒攻毒才能祛除。 “小先生,您动手吧!” 刘振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便不再出声。 我也只能大着胆子,把手里敷着棺底泥的符纸用力一扣,呼在刘振才露出来的那块脖子上。 惨嚎…… 果然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刘振才依旧没能忍住这样冰寒的感觉,冻彻骨髓的滋味叫他开始拼命挣扎,甚至最后失去理智的想要伸手,把脖子上的东西弄下来。 我早有提防,快速的上前抓住他的双手,刘振才直接踹翻了身下的板凳,想要在地上滚动,把脖子上的东西蹭掉。 郎弘毅这时候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拽着还在发傻的张伟,喊了一声,“快过去帮忙。” 最后和我们三人之力,才算是把刘振才给控制住。 三桂这时候只敢在一边抹眼泪,周围惊叹的声音不小,但是没有敢上前伸手的,刘家那位老人红着眼眶护着几个孩子,在一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绳子,找绳子来把人先捆上,要不我腾不开手干别的!” 这话倒是有人听见,一边蹲在围墙上看热闹的人伸腿从刘家墙上挑了一把绳子,顺势就朝我们这边甩了过来。 郎弘毅捡起来,三两下就按照五花大绑的样子把人给捆了起来,张伟和他还在努力架着刘振才。 我终于得以松开手,继续后面不可或缺的程序。 刚才一顿神操作,我拿着的擀面杖早就甩飞到一边,转圈找了好一会,才终于找到,拿着就开始擀起了脖子! 没错,之前的棺底泥是为了控制邪气,但是想要叫刘振才的脖子恢复正常,还要做的就是把已经弯成九十度的脖子给擀直。 嘎巴嘎巴的声音随着我的动作响起,这是骨骼摩擦,筋膜变形的声音。 听着是那么的渗人,光这样的声音就叫人觉得疼。 三桂这会想要冲上来看看他男人的情况,但是叫身后几位嫂子给拽住。 “振才,振才呀你咋样了啊!你别这样吓我啊!孩子他爹啊……” “三桂,三桂你别急,这不是救他呢么,你可不能上去给人家先生们捣乱啊!” “对啊,这是……这是必经的过程,你看不了就闭上眼,对,闭上眼忍一会就好了!” 这帮婶子大娘的话传到我耳朵里,叫我都觉得好笑,真是比我这个正主还明白啊! 但是刘家那几个孩子好像也被吓到,发出此起彼伏的哭声。 我只能发出更大的声音喊道,“都别过来,再坚持一会!” 手里的动作却没有挺,更用力的对着刘振才的脖子擀了下去,直到他的脖子能转回到正常人的角度! 7017k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事发当天的情况 “快点把鸡血给我!” 脖子正常了,第一时间就是要把上面的棺底泥擦掉,之后就是用五年以上,已经有足够阳气的公鸡血去涂抹。 用雄鸡司晨,长期迎接第一道曙光的雄鸡血去把刘振才脖子上的阴气、死气都散了去! 这个时候用艾草可根本不够用了,艾草对付点小打小闹或者内里的阴气入体还算对症,但是这样的棺底泥也就只有雄鸡血有用了。 我把刘振才脖子上的东西都擦掉,也没空找别的东西,直接用手沾了血,一把一把就跟搓泥那样,在刚才敷了棺底泥的地方来回推拿。 眼看血碗就要见底,刘振才哀嚎的声音才渐渐小下去,脸上的痛苦神情也散去不少。 院子里面的热闹也慢慢减淡,孩子们渐渐的不哭了,睁大眼睛看着我一手的血,还有刘振才满脖子的脏污。 他现在觉得脖子异常轻松,疼痛全无的刘振才活动了一下脖子,不敢置信的说道,“好了……我脖子好像好了!” 说完,也顾不上清理身上的污渍,哈哈大笑的就像是个孩子,还在手舞足蹈的扭动已经可以转动的脖子。 逮谁给谁看自己的脖子已经治好了。 三桂看到也是破涕成笑,倒是刘家那位老奶奶想的周到,吩咐自己寡居的闺女去打水,给我们三个还有刘振才清洗一下。 叫自己没成婚的小儿子去张罗吃食,这会再吃饭,时间也不早了。 听到要吃饭,张伟是最开心的,他早就惦记锅里那些油汪汪的鸡鸭了! “吃饭好,吃饭好……我肚子早就饿了,早晨吃得那点早就消化光了!” “今天我们吃素,一点荤腥包括大蒜都不要有的那种素!” 我开口提醒准备打开锅盛鸡和鸭子出来的刘家小弟。 那些都是准备留给黄仙们享用的,可不能先进了我们的嘴,真那样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对于我这个决定,所有人都觉得并不奇怪,至于张伟抗议道饿嗷嗷叫出声,“三蔓,你干嘛呢,好好的鸡鸭不吃,吃什么素?再说那么多鸡鸭咱们吃一点怎么了嘛!” 我没搭理这货,只是重复我刚才的决定,“我们今天只能吃素。” 农家临时换菜,兴许鸡鸭鱼肉不好弄,但是吃素的话,谁家都不发愁,毕竟家家院子里面都会有小菜园子。 吃什么进去摘下来就成。 刘振才的病好了,三桂也是开心,她主动和自己的小姑子小叔子一起忙乎起来。 简单的几个素菜和拳头大的大馒头没一会就上桌了。 刘家人和我们一起吃饭,就在院子里面,围了一大桌子的人,就是素菜,张伟这货都没少吃。 三个大馒头,数不清的菜,吃得脑满肠肥。 院子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以为治完病没热闹了,便稀稀拉拉的散场了。 老人家本来消化系统就不是很好,并没有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坐到一边去喝茶了。 在我第三次踹张伟的时候,他可算是放下了筷子,吧唧着嘴说道,“别说,这冷不丁的吃顿素菜,味道还不错,主要是三桂嫂子这大馍蒸的香!” 我无奈的捂脸,郎弘毅则是把头转到了一边,毕竟他也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 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刘振才夫妻一脸都是笑意,连声说道,“喜欢就好,喜欢以后就常来,到时候我就叫你们嫂子给你们蒸大馒头吃!” 刘家其他人都在收拾午饭过后的一桌狼藉,或是在哄着孩子午睡。 有点烈的日头叫我们没事的几个都自觉的搬着板凳,坐到了院墙的阴凉下面。 只有刘振才,被张伟这个半吊子,按照自己的亲身经历给拉到了太阳地。 晒太阳散阴气! 虽不是必要,但是也有好处,我才没有阻止,而刘家明显最有智慧的老人坐在我不远处开口。 “我儿子这脖子好了,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们几位啊,不过……” 万事都怕不过,这两个字一出来基本就代表着一准还有事。 这不…… “小师傅啊,你之前说的是什么事叫我们不能隐瞒,必须据实已告的啊?” 果然,老人家这是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啊,这会时间确实要开始安排晚上的一切了。 我抬头,越过刘家这处宅子,朝不远处的另一块荒宅基地的方向看过去。 “您家应该还有一块地皮,上面是老宅屋舍已经塌了很多年了吧?” “对,就在不远的地方,按说那边原本是我们家的祖宅,后来村里又给了这块地基,我们盖了现在的房子,那边也就很少过去了。” “这次要动的,是不是也是那里?” “对,就是那边,我这小儿子到了年纪,把那边收拾出来,盖上院子好给他说个媳妇。” 别小看农村,不光城里时兴有房有车有存款,聘礼三金不能少的理念,农村有的地方可是更甚。 盖房子娶媳妇从古早好像就被连在了一起。 “我想问的是,之前你们在那边清理地面上的杂物,是不是动用了挖掘机,还见了血?” 听到我说见血两个字,在老人旁边的三桂就是一个哆嗦。 而老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带上了一层阴鸷。 “哎,都叫你们说中了,都中啦,都中啦啊!真是晦气!” 我和郎弘毅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一紧。 “当天的事具体说说吧,最好是亲眼看到的人说,别有什么遗漏。” 说到这个,刘振才和他弟弟最有话语权,因为当天他们都是在现场看着那些人干活的。 晒太阳的两兄弟走过来,开始给我们解谜,“小师傅,那天收拾我家的老宅基地,确实挺邪性的,那天工头请了挖掘机,原本准备一天功夫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那机器从来的时候就不对劲,总出毛病,一会不能打火,一会少了螺丝,后来还不听使唤,好悬没抓到工人身上!” “那天究竟是谁受伤见血了?” 他们说的都不是我想听的,我最关心的是究竟怎么伤的黄仙族长。 “没人受伤啊,但是真见血了,就在开挖掘机那人在车头前面尿了尿之后……一爪子下去,一大滩的血啊,就在那些砖瓦之上,也不知道是碰到什么了。” 对了,现在一切就都对上了,一抓下去抓到的不就是黄家族长的脖子! “你们附近有没有关于黄家的传说?” 7017k 第二百八十二章 诚心道歉 说起这点,年轻一辈的都没有发言权了,只能听听老人家的说法。 “有,我们村一直从老辈传下来的说法里就很多关于黄家的,所以现在我们村里不管大小,都知道不能伤了黄家的子孙,所以黄家现在也很多,村里经常能看到。” “这昔年也算相安无事,黄家子孙有教养,并不会伤了我们家中养的鸡鸭。” 老人家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震惊的焦急问道,“小先生,你这样问不会是我们家这事,是因为得罪了黄家吧……” 我只能说,老人的社会经历,绝对是门大学问,看看这老人家,睿智得叫人震惊。 “确实和黄家有关,你们当天伤的就是黄家人!” 我没敢说,还是黄家一位了不得的人,怕吓到他们。 不过即便这样,现在这个消息一样把刘家这几位吓得够呛,脸色苍白,几乎都要哭出来。 “现在可怎么办啊,这黄家记仇小气可是出了名的,我们……我们家还能活么?” 眼前这一家子眼看就要一起抱头痛哭,我赶紧出言阻止,“不至于,不至于,你们先别自乱阵脚,听我把话说完。” 可能是我声音太小,根本没能掩盖他们的喧闹声,郎弘毅没忍住来了一嗓子,“死不了,我们还在呢!” 别说,还是他说话管用,这一句我们还在,就跟保证一样,刘家人马上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我们! “对呀,小先生,你救救我们吧,这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能看着我们一家子就这样送命啊!” 我微微有点无奈,好在这一门的黄家是修仙的,人家就是真报仇,也不会一出手就祸害了仇家全家。 要是没记错,三奶奶昨天可是说了,不是找这辈的,就是找下一辈的,应该就是一个人,不至于株连九族! “你们先别紧张,我们没走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没忘记之前叫你们炖的鸡鸭吧,那些就是我准备晚上给黄家谢罪用的。” “这样就能解决了?”三桂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一定够,还要你们全家的配合和诚心道歉。” “配合,我们配合,绝对诚心!” 刘家老小都齐声保证,这个可能跟他们从小听多了黄家仙的故事,心里存了敬畏有直接关系。 折腾了一晚上,我们三个也要缓缓精神,现在刘家人都不敢进去的屋子对我们来说很安全,毕竟现在怎么说也能和三奶奶他们称之为熟人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交代了一声,叫他们看好哪些炖好的鸡鸭不要叫人动了,就一头钻进屋子睡觉去了! 晚上我们是被敲窗户的声音吵醒的,是刘振才他们准备好了晚饭,却不敢进屋,在外面敲窗户叫我们。 “几位先生,晚饭好了,能出来吃饭了!” 张伟这个吃饭最积极的主,眼睛还没睁开就晃晃荡荡的穿鞋下地,嘴里嘟囔着,“晚上吃什么?不会还会是萝卜开会,青菜飘香吧?” 这货应该是馋嘴了,不过据我的感觉,这家人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其真相,还是会准备各种素菜的,以示尊敬! 果然,依旧是院子里面的那张桌子,大大小小都等在桌边,就等着我们开动。 “来来来,开饭了,吃饱了咱们晚上还要干活呢!” 张伟一点不客气的坐在板凳上,一点没客气的就开始一口馒头一口菜。 “小师傅,你们晚上就去解决这事么?” 张伟刚才叫那么大声,我想晚上要解决事的消息,周围几家人都已经听见了。 也没有保留,把晚上的准备都讲了出来。 “今天我上你们跟我们一块去祖宅地基那,把今天炖出来的鸡鸭都带过去,只主事的留下,剩下的人都回来,该干嘛干嘛,就是路上绝对不能转头!” “小孩子也要去吗?” 两个孩子的娘,那位寡居回娘家的姑娘开口问道,这样的事情说实话,一般人家真的不会叫小孩子参加,这样很忌讳的。 三桂也是同样的质疑,一起看着我们。 “都要去,只要是刘家这宅子住着的人,不管是不是已经出门了的女儿外姓的子孙,都必须要去,放心我们在,孩子们不会有事。” 大概九点多的样子,这个时候各家人基本都呆在屋里,村子里面灯光不少,但是少有出门走动的。 这会除了我们和刘家人还在外面,大盆小锅的带着那些炖的香喷喷的鸡鸭,还有刘家下午为了表达诚意去买来的几箱子白酒,晚上新蒸的大馍一起,朝祖宅那边绕道而去。 刘家之所以选择在后来的方地基盖新房,废弃祖宅也是有原因的。 只因为祖宅的位置实在有点特殊,周围怪异的都被人们舍弃,不是水坑荒地,就是别人家留下的一面高墙。 村里的道路虽然不是很好,却也在这里和外面断了道,荒草遍布根本不像是一处人会居住的地方。 昨天晚上从夹缝里面,跟着三奶奶他们走的,我们都没怎么注意周围的景象。 今天借着手里的手电还有月光,倒是看了个真切,心里不由的也生出了疑问。 “刘大哥,我多问一句,你们这祖宅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回答我们的不是刘振才,而是她娘,那位老人家,“你们是想说这里奇怪吧,我家原来并不是这样,都是后来这里大晚上没人的时候总有动静,好多人都说这不干净,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人信了,慢慢就成了这样了!” 听这话,我皱起眉毛,问道,“你们住的时候也这样过么?” “根本没有,我们自己家我能不知道,一直都很太平的!” “先别说这些了,把东西都先放好了吧,以前是什么样我也不想问了,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们,这里面……好几辈的黄家仙呢,大人看好孩子别喧哗。” 就在这些瓦砾上,刘家人把手里的盆子大锅什么的都摆了上去,香味一下子就会散开来。 白酒瓶子打开盖,酒香混合着肉香,在荒地里面散发大的很快,也很明显。 “我试着叫叫,你们先都跪下,毕竟伤了人家的家人了,既要上供,也要诚心道歉。” 最后在我站定准备招呼三奶奶的时候,转身叮嘱了一句,“等下有什么动静,你们只要听我的声音就好,我说什么做什么!记住了?” “记住了,您开始吧!” 这个时候,别说刘家人紧张,就是我也很紧张,因为现场除了大人,还有四个不是很受控制的孩子在,变数往往就从这些地方发生。 7017k 第二百八十三章 糖衣炮弹 我就跟个傻子一样,对着废墟三奶奶,三奶奶的叫了半天,任由那些热气腾腾的鸡鸭都开始变冷,废墟那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张伟和郎弘毅的视线都朝我看过来,张伟这货更是不死心的问道,“那些胖胖的黄鼠狼们呢?怎么都不出来别是搬家了吧!” “搬家了就好了,不过我感觉就是人家现在不想现身!” 三奶奶这个意思明显就是不想出来接受我的糖衣炮弹。 郎弘毅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旁边提示道,“试着问问老族长的病情。” 身后跪着的刘家人还在双手合十,不断的道歉,说着对不起! 我尝试着再次开口,“三奶奶,老人家是不是该换药了,我们这十指纤纤的可是专门出诊来了,您老要是不出来,我们可不敢随便进去!” 张伟好像这时候理解了我的意思,也在一边帮衬,“三奶奶可要换药啊,不换药伤口化脓感染到时候可就惨了!疼都能疼到掉光毛!” 这货真的就是个逗比性子,我一想到那位黄鼠狼的老族长当真掉光了一身的毛,会是怎样一副画面就忍不住想笑! 大概只有巨型无毛猫可以比拟,外星人既视感啊! 别说,这话还真比我磨破嘴皮子有用,废墟里面传来了嘻嘻索索的动静。 刘家人明显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估计是都想到了这些年关于这的诡异传说,一个敢睁开眼,抬头看看的都没有。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我都不知道三奶奶今天露面会以什么样的一个形态。 是人?还是兽? 到时候要真是兽身开口吐人言,刘家这些人八成都要吓坏吧! 好在,老天爷好像听到了我的祈祷,一切发生的并不算太过诡异! 三奶奶一声黄色衣衫,黄光一闪便走出了废墟,站在一处砖块上面,遥遥的望着我们,却巧妙的躲开刘家人跪拜和摆放鸡鸭的位置。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我一眼看过去还都认识,正是昨天和我们换身的那三只小东西,还有昨晚折腾张伟最后和他混成哥们的那个小东西。 那个小东西在三奶奶身后一屁股坐在了砖块上,还熟稔的抬起小爪子跟我们打招呼。 张伟傻乎乎抬爪回应,而我把视线放在了三奶奶有点不是很愉快的脸上。 “三奶奶,我带刘家人是来给你们道歉的,这些都是他们送来的礼物,您看……”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刘家人虽然闭着眼,一样听到了我的话,知道正主到了,道歉的声音更大了。 三奶奶冷冷的笑了一声,嗤之以鼻的说道,“小丫头,拿我老头的身子骨当借口,就是为了帮这些人?” 开始的时候,语气虽冷,但是还算正常,但是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下一秒已经夹裹进去了很浓的怒气,几乎是嘶声咆哮的怒道,“他们都做了什么你们可是亲眼得见,这样还叫我怎么原谅!” 换位思考下,家人受到那样的伤害,一时半会确实很难因为一句对不起就放下对元凶的记恨! 这点算是人之常情,我们也能理解,现在事情已经到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继续说好话! “三奶奶,刘家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大人大量,绕过他们一次,这件事情我会尽量找到最合理的解决方式的。” “不可能……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好解决,他们没有付出血的代价,另外这里的地基难道就能留给我们不成?” “能!我们能!这块地基我们不动了,不动了,黄大仙我们知道自己之前无意冒犯伤了你的家人,为了表达诚意,我们什么都能到答应,这里留给你们安家,我们另外找地方建房!” 刘家的老太太跪在最前面,在听出我们争议的交点不光是有血债,同时还有这块地皮之争的时候,马上(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糖衣炮弹 开口做了决定。 这算是做了很大的让步,换言之…… 正如她说的,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哈哈哈,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晚了……晚了,收起你们的伪善,带着这几个你们找来的点妆匠给我滚!” 随着三奶奶的暴怒,她的脸上时隐时现的露出黄鼠狼尖嘴绒毛的本像。 这个画面我们三个看来都有些恐惧,何况是从没见过这些的刘家人,刘老太太吓得惨叫一声,叫刘家大多数人都睁开了眼睛。 现场顿时一片鬼哭狼嚎,人仰马翻,大人惊叫,孩子哭嚎,还有其他刘家人大多都是叫着地四处乱爬想要逃命的身影。 对于这一切,三奶奶只是冷眼瞧着,嘴角带着不屑的笑,甚至还开心的伸出自己的大尾巴在身后甩动着。 这副景象在月光下,更显得诡异恐怖。 一名本就长得尖嘴猴腮,眼中带怒的老太太,面孔上和黄鼠狼的脸在无限重叠不说,身后还有一条大尾巴在甩动。 怎么能叫人不觉得惊悚。 这时候,刘家之前那个和我说见到一群猪猪的孩子,再次开口,居然是咯咯笑着看着那只曾经迷过张伟的小黄鼠狼,童声童气的声音带着笑意喊道,“小猪猪!” 那只和张伟成为朋友的小东西居然也二货精神爆发的在这样诡异的时候,转过身露出屁股,对孩子来了一个圆臀挑逗,那尾巴摇晃的那叫一个欢实。 张伟居然哈哈笑出声来,小孩子也在哈哈笑着,叫惊慌的刘家人也停下逃命的动作。 三奶奶无奈,自己好容易成功做到了的精神威慑,现在背着几个搅合的是气势荡然无存,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三奶奶,你看,人和你们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再说,您要是真不接受,那些为了给你们道歉弄得鸡鸭该多伤心啊!” “哼!” 三奶奶娇嗔的哼了一声,脸上隐现的兽脸也消失不见,气氛多少得到了一点缓解。 郎弘毅适时的伸出双手,“三奶奶,今天您不点头,那些小孩子也不敢出来吃,何况伤者也需要吃点有营养的,我们不光还要给他换药,更是要随时观察伤者的情况还要拆线!” 三奶奶听到我们提起老族长伤,才缓和了情绪,质疑的斜眼看向我们,“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不知道您听说过孕妇剖腹产不,那么大的伤口,经过换药拆线,一样可以母子平安的!” 张伟这时候倒是充分表现了他利落的嘴皮子的优点。 别说,这个解释还真把三奶奶给说动了,她转头朝身后叫了一声,像是在码人。 没一会,之前我们在窝里见过的那只头和四肢雪白,身上带着黄色皮毛的大黄鼠狼从废墟里面跳了出来! 这正是三奶奶的闺女。 第二百八十三章 糖衣炮弹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讨价还价谈交易 三奶奶虽然是人型,依旧从嘴中发出几声吱吱的叫声,像是在和自己闺女说着什么! 那头黄鼠狼也在三奶奶叫声停止之后,也回应的吱吱叫了几声。 三奶奶才最后决定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我说道,“好,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这些东西我们收了,血债的事情,如果你们能救治好我老头子,我保证也能就此打住,反之,在场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行不行?” 我身前是咄咄逼人的黄家一族,身后是惊慌失措的刘家一家老小。 我有点不确定的看向郎弘毅,毕竟他才是经手的主治医生,在这事上,他最有发言权。 一瞬间在场所有***的视线都转到郎弘毅的身上。 他上前一步说道,“我把我的命赌在这里,一命抵一命,医不好老族长,我和他换命!” 这是他在想法子把反噬的伤害减低到最小,代刘家人全家在受过…… 三奶奶不屑的一笑,“小子你胆子倒是不小,这些人的命换你自己,你当你是紫薇星的帝王命不成,想一人代为受过?” 我听这话,听得火大,都是人命,一人就一条,这怎么还能分出谁的金贵,谁的轻贱了? 脾气一上来没忍住的上前一步喊道,“再加上我呢?” 我这个全阳命格,不说是极贵!却是很特别的存在,特别是对于修炼的精怪来说,我这身上带着的阳气,要是甘愿给他们换命,那绝对是能叫半族成事的好养料! 张伟现在也不怂了,拍着身上的肥肉吼了一嗓子,“再加上我!加上我这个半吊子的点妆匠,我大舅说的福将命陪着你们够用了吧!” “啧啧啧,这是要玩大了……三位先生都这么拼命的,真不知道你们这样能活多久!” 三奶奶露出了讥笑的神情,同时说的话也不太好听。 我狗脾气上来,冲动的指责道,“行不行一句话,要不咱就破罐子破摔,看看是我们能赢还是你们能硬过我们点妆匠的手段,想伤人有我们在不可能!” 此时我们心里知道,说这些有点意气用事,更有点说话不中听了,带了挑衅。 之前我们见识过了黄家的本事,现在就是真动手,面对这好几辈黄家子孙聚集的老巢,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 刚才说要拼命,多少有点自大的成分。 这好好谈没谈妥,我们这一激动,生怕三奶奶一变脸,最先倒霉的就是刘家老小。 “你们都走,回去时候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到家之后用剩下的雄鸡血点在额头,快走!” 刘家人这会还没有吓傻,听到我叫他们离开,都在第一时间拖家带口,扶着老人抱着孩子的快速离开这块荒地。 三奶奶他们倒是并没有对他们如何,只是眼中带着算计的看着我们三个,像是在衡量我们刚才话中的利弊。 “旁的不多说,你们三个的命格加在一起,倒是真够用,到时候你们别后悔!” 要说真是千年黄家塞狐狸,这买的不如卖的精! 三奶奶这算计真是没谁了,现在鸡鸭照收,更是达成了用我们三个的命换老族长命的约定。 这一下,好处全都落在了黄家那边,救活了老族长,他们还得了贡品,救不活老族长,得了我们三个大补品不说,还不用背因果。 有了约定,人家取我们的命可不算滥杀无辜! “三奶奶看来还是不相信我们,不过这约定好像有点不公平,我们要是治好了老族长的伤,是不是应该有点彩头啊?” 哼哼,老狐狸遇上郎弘毅亲封的小狐狸,说什么我也不能太吃亏。 我的要求可不过分,要知道黄家虽然奉行有仇必报,同样的,有恩也是必报的,就好像是黄仙修行到一定程度,出去找人类讨口风一样。(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讨价还价谈交易 这要是碰到了,说他像是个神仙,那他几百年的修行也就成了正果,当场证道成仙,要是说他像个牛粪蛋蛋,修行尽毁一切重来,可就做了仇了! 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能嘴太臭,多说点好话不容易得口腔癌! 三奶奶只是稍作斟酌就大方的说道,只要救了我老头子,我们黄家上下都许你一个愿望,只要不过分,我们势必完成! “好,那就一言为定!” 这可是我早就盼着的好事,现在这个承诺到手,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马上答应下来。 直接从昨天给老族长缝合伤口的老路爬上废墟顶部,依旧是那个洞口,准备纵身而下。 在下去之前,把我不忘把张伟踢回去报信,还要把我的话给务必带到。 “这里用不着你,为了省的刘家人担心,你去带话,我们大概还要用几天的时间,期间每天送点吃食过来,最不可少的就是每天一锅去了油的老母鸡汤!” 这个可不是给我们自己要的,这是给老族长要的,本着患者不能吃得太油腻,我还细心的没忘记叮嘱去了鸡油才送过来。 说完这点还在张伟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才在众多黄鼠狼瞪视下挥挥手叫他赶紧走人。 “我说的话必须想方设法叫刘家同意,要不这档子事就他们自己背了,刚才的形式他们想必也看清楚了!” 我不放心的对着张伟跑远的身影最后喊道,张伟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放心吧,他们不同意我就把他们吃垮,那边交给我了!” 我露出有点无奈的笑,这点我还真相信张伟能够完成的很出色。 郎弘毅看我已经安排好一切,那些最后被叫出来的小黄鼠狼已经开始搬运那些给他们上供的鸡鸭等吃食,他才毫不犹豫的在我之前跳了下去。 我们要用的工具和药物,昨天晚上的时候还有很多富裕,今天主要就是看看伤口的情况,还有就是换药。 在那些小黄鼠狼,依旧和昨天一样把老族长抬出来放在那个台子上之后,郎弘毅打开了纱布。 “一切都很好,伤口只有轻微的红肿,并没有开裂的情况,也没有感染的情况!” 郎弘毅简单的把情况说给我听,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猛的想到动物的自愈能力可比人强悍了很多。 之前的担心也减轻了不少,但是看来我和郎弘毅的兽医生涯至少还要坚持好几天,至少要等到伤口基本恢复才算结束! 而三奶奶他们的盛情招待,也从分配给我们的临时小窝中得到了体现。 我们很荣幸的分到了这几天叫我们休息的住所,成了融入这座动物大杂院的第一批人类成员。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讨价还价谈交易 第二百八十五章 是孽还是善就看这一下 蹲在这边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干的活真是少之又少,算得上是度假了。 我唯一分析清楚的一件事,那就是为啥这窝的黄仙都能长得这么圆润可人了! 他们真的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大多数时间都呆在窝里,晚上月亮好的时候,才会集体出去到外面的月亮地拜月修行。 在第三天的时候,老族长就已经清醒,并且能大口吃肉大口喝汤了。 他醒过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能在有体力的时候幻化成人型,方便了郎弘毅的包扎换药,缺点就是这位老族长基本就是为闲不下来的性格,这感觉伤势一好点…… 真的是不老实在窝里躺着不动了! 就那受伤的脖子,都一点不配合的总是乱动,比个孩子还不听话! 三奶奶和他的几个儿女是整天就跟在这位老族长的身边,时刻看着他,就为了叫他好好养伤,到时候能顺利拆线。@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我们是终于等到了拆线的这一天,三奶奶为了这个操心的老头子,眼瞅着都瘦了! 郎弘毅拿着剪刀镊子,在老族长一个劲不放心的叮嘱下开始动手拆线。 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知道,在拆线的时候,有轻微的疼痛和拉扯感都太正常了,此时的老族长就在郎弘毅刚消毒之后…… “哎哎哎,小伙子你轻一点,轻点轻点,我怕疼!” “我还没开始,先帮您消毒呢……” 三奶奶和他闺女都幻化成身穿黄衫的人形,一左一右的按着坐在那都不安生的老黄仙。 我依旧跟郎弘毅打下手,张伟今天倒是赶过来,这会抱着那只肥肥的小黄鼠狼站在远点的地方,看着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 郎弘毅不当医生真的是都屈才了,在老族长没察觉的时候,手里快速的挥动剪刀,几下就把缝合的手术线给从中间剪开,快的叫老黄仙只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这……这就好了?” 老族长有点孩子心性的着急问道,以为可以结束这样的刑罚,可惜郎弘毅的回答并没能叫他如愿。 “还没,只是剪开线头,还要把线头取出来。” 幻化成老头的黄家族长垮着一张脸,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就跟没吃到糖的孩子一样,叫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三奶奶更是孙二娘降世临凡一般,非常有气势的给了自己老头子一巴掌,“你老实点别动,小心回头拽你肉上,到时候你可别嚎啊!” 看得出,这位老族长也是个听老婆话的好男人,当真乖乖缩着脖子坐在那保持暂时不动的状态。 我再次递上吸饱碘酒的药棉花,给老人家湿润一下有点干硬的针眼位置的线头,郎弘毅一手镊子,一手药棉花。 要是再来上一个口罩和白大褂,那就是妥妥的白衣男天使了! 他动作很快,那些还在皮肤上的线头,眼看着一个个落在我拿着的盘子里,颜色有些黑,带着干涸的血迹,但是皮肤上现在只留下一条有点丑的疤痕,还有依旧圆睁着的针眼。 “哎呦……哎呦……” “疼……疼……疼……疼……” 要不是大伙都能看到老族长伤口上连个血丝都没有,真要以为他现在被扯得血肉模糊呢! 十几针的缝针,大概有三十左右个线头,郎弘毅基本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全部摘了下来。 碰到伤口里面的嫩肉,确实还是会有点不适,但绝对达不到哎哎叫的程度,这位老族长明显是太夸张了! 直到郎弘毅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准备等下包扎的东西时,老族长的惨叫声依旧没有停下。 三奶奶实在受不住,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小辈孩子在看着,伸手就捂住了老族长的嘴,责备道,“行了你,给自己留点脸,都已经完事了你还叫个屁啊!” 老族长这时候轻。(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是孽还是善就看这一下 轻转头看向我俩,才总算相信老婆子说的是真的,可怜巴巴的低下脑袋。 自从自己清醒了之后,老婆子的批评教育就没停下过! “药每天还是要换的,另外就是依旧保持皮肤干爽,我觉得还是尽量感觉人形修养比较好,这样没有太多的毛!” 郎弘毅经过这几天越来越有大夫的风范,有模有样的包扎上伤口,还顺便叮嘱了医嘱。 这也是必要的,毕竟拆完线我们就准备解决了刘家的事情,回去了,总不能一直留在这边。 三奶奶的女儿接手了后续的换药工作,当然……进补的工作还是要留给刘家人。 “好了,三奶奶拆完线我们也要告辞了,老族长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好好修养就好,别出去乱逛的坐个月子也就完全康复了。” “辛苦你们两个了,这个恩情我们黄家记下了!” 听到三奶奶这样说,我马上接口说道,“三奶奶不用记我们的恩情,您还记得之前咱们可是有个约定的,咱们今天兑现了就成!” 周围的所有黄鼠狼都立起耳朵听着我们的对话,三奶奶他们娘几个更是防备的盯着我们。 “小丫头,难道你是想把我们赶走?” 三奶奶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平易近人,这会带着质问和威胁的看着我的眼,好像就等我点一下头,她马上就要带着子子孙孙开始对我们发难! 我朝远处的张伟看过去了一眼,他刚好抱着小黄鼠狼抬头,见到我眼中的询问意思,知道我是在问他该带的话带没带到。 机灵的对我点点头,伸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三奶奶,我搭上自己的人情,就想和您求个情,咱们暂时搬个家成不?” “你说什么……”三奶奶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挤出这几个字的,脸上怒意已经形成,眼看就要撕破脸。 我乖乖伸出双手,示意他们都稍安勿躁,还有周围那些小家伙都闭上嘴,把露出来的小尖牙都收起来,听我把话说完! “三奶奶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既然是来化事的人,那就是一手托两家,叫你们谁家太为难都不好不是,我说的是暂时搬家,可不是叫你们给腾地方,以后还回来,还能回来!” 重要的事说两遍,我努力强调我话里最中心的意思。@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三奶奶有点不耐烦的问道,“以后还回来,到时候这里青砖大瓦房,一马平川,哪里还有我们黄家子孙存身的地方,小丫头,你这跟三奶奶玩什么歪心眼子呢,把话说清楚!”。 第二百八十五章 是孽还是善就看这一下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张伟的干弟弟 “我既叫刘家起大宅,也叫你们有处安身,没有歪心眼子,我敢说就能做到!” 眼看着大战就要一触即发,这次我说话的生意打了起来,语气里面都是斩钉截铁的气势,说完之后,当真叫在场的这些位黄大仙们都暂时安静了下来。 郎弘毅在一边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之前还在跟牙疼一样缩在一边的老黄仙开口说话了。 “你这个老婆子真是,人家咋说也是我救命恩人,你好好听人说话不行,先收收你那臭脾气!” 没想到这位老黄家倒是在帮我说话,对于救他我还挺欣慰。 “老几位,刘家那边我做主了,新房照起,在旁边的空地上给你们起一座玲珑塔如何?” “玲珑塔?” 这些天我苦思冥想出来的一个折中的解决方法就是搭建玲珑塔安置黄家,仙家大多都会在特定的时候出世,而具我看这路的黄家们并没有出世。 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刘家既能够在这块地皮上建造新房,也能分出一小块地方,给黄家建造修行用的玲珑塔。 这样黄家有了安身之处,更能成为刘家的保家仙,相互陪伴,一起生存。 黄家继续修德积善,刘家继续繁衍生息,岂不是好事。 这样同样能给安平村减少一处诡异之地的存在,对谁都算是好事。 “你确定你可以代替刘家做决定,你难道是想用这个把我们和刘家绑在一起……一座玲珑塔你就想糊弄住我们黄家这么多的子子孙孙?” 黄三奶奶现在对我们明显失去了信任,性格中的多疑叫她把我们的好意都揣测成阴谋。 相反的,反倒是老族长对我们信任有加,也许是因为我们治好了他脖子上的伤。 “老婆子,你不要把人类都当坏人,我这老命好歹也是他们救回来的,要我说玲珑塔建造可以,要是在顶端加上一尊佛像,背后背上月轮,我们的子子孙孙也是能得到不少好处的不是!” 三奶奶大声质问自己的老伴,“我们为的就是修仙得道,这么多年的辛苦你忘记了?难道你真的甘愿给别人当个保家仙么?” “当保家仙又如何,何况这么多年咱们也看到了刘家虽不是大善人家,但他家那个老太太还有媳妇子都还算好品不错不是。” 两家的恩怨,在暴脾气的三奶奶这已经转变成了家庭内部斗争,老两口这会都有点生气,拌起嘴来。 这时候,叫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走了出来。@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确切的说,就是刚才老族长提到的那两个人,刘家的儿媳妇三桂搀扶着刘家老太太一起走了出来! “几位仙家不用怀疑,小先生说的,我们刘家全都答应,并且要是黄家一族成了我们的保家仙,我们一家老小上下不光会善待保护黄家的小辈们……更是会初一十五香火不断,贡品相待。” 见到刘家有人出面这样承诺,三奶奶也有点动容了,后来我才知道,三奶奶之所以能够松口,也是为了自己家中那些修行不易的小辈着想。 原来动物修行一路上远比我们见到的艰辛很多,他们不光会面临童子关,刀兵关,情关,命关等等考验,甚至还容易丢掉修行和性命。 老族长之前那一下子面对的就是刀兵关,只是比一般的黄家老仙来的晚了一些,是在已经有点修行的时候遇上的,还命好的碰到了我们才顺利度过。 两家最大的长辈终于达成了协商,最后我这套大伙双赢的解决方案成了最终结果。 刘家婆媳俩在和三奶奶老两口商议最后玲珑塔的建造方案,毕竟要叫这些子子孙孙都住进去并不容易。 至于取得周围村民同意还有村里同意,建造这样一处非正常的建筑物,其中的审批等等手续还要这两家一起去努力完成。 。(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张伟的干弟弟 这些已经不是我们需要参与的范畴,刘家在早上得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倒是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交给了我,以表达感谢之情。 我打开红包点了一下,因为是喜事,难得的我第一次得到了一个双数的红包,八千八百八十八…… 好吉利的一个数字,刘家一户普通的农民,这也是下了血本,想到之后他们还有一个玲珑塔和一处院子要建造,我果断的把大头给留下了。 只留下八百八十八,这算是我们人吃马喂的一点开销。 刘家人老老小小现在终于能再次回到自家的屋里生活,自然是开心的,黄家也是嘎嘣脆的性子,今晚就要开始搬家的准备。 我们离开的时候,刘家人站在明处,黄家的两位大家长虚幻的身影站在刘家人头顶之上,一帮圆滚滚的小黄胖子都在暗处露头露尾的和我们在道别。 除了开车的郎弘毅,我和张伟都把身子探出车外,挥手和他们告别! 远到看不清人影,我才缩回头,看着后面一脸沮丧的张伟,忍不住逗了他一句,“怎么了?回家不开心啊,还是舍不得你的干弟弟?” 张伟的干弟弟正是那只胖成个球,最后混到和他几乎形影不离的小东西,这哥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开始是互整,谁看谁都不对眼,见面总是掐,现在这几天是直接混成了干哥们,偷吃耍赖,偷懒躺外面晒太阳,都是他们一起干的事! 现在突然分开,估计那小东西都会因为思念瘦个半斤五两的! 张伟砸吧着嘴说道,“确实很舍不得那小东西,有机会我会过来找他玩的,我答应给那小子弄几只咱们村小店里的烧鸡吃的。” 对于这样的友谊,我和郎弘毅只能无奈摇头,只要他们愿意,真结拜也不是不行的。 就是不知道伍叔被迫叫这个宝贝大外甥给弄回来给只黄家的小外甥,是开心呢,还是要揍人? 就在我想到这,笑得一脸邪恶的时候,张伟还有行礼占据的后排座椅上,传来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动静。 同时出现的还有背包掉落,以及一阵很熟悉的吱吱声…… 不多会,一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脑袋露了出来,那双小黑眼珠里面的开心和欢快叫张伟发出大笑声。 我却发出不敢相信的疑问声问道,“你怎么跟来了,小心你三奶奶知道扒了你的皮!” 小东西和张伟的德行几乎一模一样,听到我提到三奶,小东西脸上出现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别想吓我的表情。 晃荡着小屁股爬上张伟的膝盖,端正坐好,晃荡着脑袋叫我们注意到他脖子上用干草编制的一个项圈。 那里面好像还夹着一张白纸,但是那熟悉的质地一看就知道是村里大多数家庭都会塞在简易茅厕墙缝里面,预备臭臭时候用的手纸。@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张伟的干弟弟 第二百八十七章 屁灯传书带任务 张伟可能看到我的视线,也察觉到我眼中明显拒绝上手的意思,在小东西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教训道,“瞧你这点出息!偷什么不好偷人用过的手纸!你知道不知道恶心啊?” 被揍的小东西满心都是不愿意,一个原地鹞子翻身,直接用肥肥的屁股把张伟自愈英俊帅气的脸挤在车窗上,带肉垫的小爪搭在我的肩膀上,伸长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脖子,示意我把项圈打开,末了,小爪子还朝着开车的郎弘毅比划了几下。 看这意思,这团手纸还是带给我和郎弘毅两个人的? 压下这张手纸可能是已经被使用过的想象,我缓慢的拿下那条被小东西嫌弃的草圈项链,展开外面的枯草拿出里面的夹心。 上面是用黑色炭笔写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不说,错别字漫天,更是还有圆圈代替根本不会写的字。 磕磕巴巴看完了上面的意思,最后还要加上想象和猜测,我总算是弄明白了手纸要传达的大概意思。 侧头对正在开车的郎弘是说道,“咱们后面好像又有事了,黄家那两位大家长给安排的,其中一个意思说的就是那小玩意儿被托孤给张伟了,叫咱们别把这孩子玩死,带歪!” 小东西现在听到我说到他,开心的在后排座各种折腾,惹的张伟一阵哇哇大叫,费半天劲才把小东西压在座位上老实下来。 开车的郎弘毅操纵着方向盘,缓缓下达一条命令,“想继续跟着我们,请时刻管好你弟弟,不然你们两个一块下车腿回去!” 现在正是我幸灾乐祸的时候,看着张伟嘿嘿就是一顿嘲笑,还在小东西露出来的肥肚子上掐了一把! 肥嘟嘟的手感,叫我直接笑出声,郎弘毅侧头看了我一眼,转而问起,“黄家那边还托付了什么事?” 说到正事,我也收起玩笑的态度,坐正身子之后才开口回答郎弘毅的问题,任由后面的那哥俩继续玩闹他们的去。 “记得咱们为啥充当了一把兽医么?那是人家出去请白家过来看病,没能请来,这次黄家托付的事就是叫咱们过去看看,顺便可以的话把黄家派过去至今未归的孩子带回来。” 郎弘毅很轻易就听明白我话里的全部用意,他挑高了一侧的眉峰,不是很肯定的问道,“这事应该比安平村的难上不少吧?” 我露出苦笑耸耸肩膀,示意叫他别分心,专心开车,才回答道,“难度可以想象,能叫善于用药,有道行的白家出问题,并且扣住前去求医的黄家子孙,叫黄家这边都打听不出消息的事情,不会太容易解决。” 郎弘毅一句话说出了我的心声,“咱们回去把事情跟伍叔念叨一下,听听他怎么说再决定,这些天没回去了,先报了平安再说。” 几十里的路程并没有开很久,晃荡的我们就到了自家村子,第一站依旧是伍叔家的院子,为的是给伍叔把两个大外甥给送回来。 难得皮一下的我,人还没进院子已经扯开嗓子朝里面喊道,“伍叔给你道喜了,又多了一个大外甥!” 伍叔现在虽然不用轮椅代步,但是之前的伤依旧不能叫他在这个时候如以前一样健步如飞,只能慢慢的行走。 我刚喊完,就看到伍叔从屋里走出来的身影,他倒是没着急问我多出来的大外甥是谁,只是朝我身后打量着。 郎弘毅还有抱着小东西的张伟慢悠悠的走进来,这时候的张伟才有点紧张感。@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毕竟我们点妆匠有规矩,不能养鬼,但是他并不清楚,能不能养只会迷惑人,会说话的精怪在家里。 “大……大舅……嘿嘿!” 张伟见到自己大舅兼师傅,紧张讨好的呲出一嘴白牙,笑得生硬。 他怀里的小东西倒是比他活跃,直接蹦下地,跑到伍叔面前在他脚下打转。 嘴里还发出童声童气的叫声,“大舅,你。(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屁灯传书带任务 就是大舅吧,我是屁灯。” “哈哈哈哈……” 我实在是没忍住大笑出声,就连郎弘毅都在一边露出笑脸,这小黄鼠狼叫大舅的样子,还有自报家门的这个名字都叫我们忍俊不禁。 张伟落井下石的指着自己的干弟弟嫌弃道,“我去,你说你叫什么?屁灯?我靠,这是什么名字!” 伍叔并有觉得奇怪,也没有被这个开口说人话的小东西吓到,低头扫视了几眼就转身朝屋里面走去。 “既然都回来了,就进屋说话吧,你……把嘴给我闭上!” 最后的命令是给脚下的黄肉球屁灯说的,现在大门开着,门口时不时就会有村民路过,伍叔可不希望这样的奇观叫人看到。 其他的伍叔倒是没有多问,只是问怎么耽误了这么多天才回来,我们却是把安平村刘家出事的大概经过和解决方式说了一遍,顺带提到了这个小家伙到来的原因,还有那张手纸传书的内容。 “白家?这黄家才闹腾完,白家怎么又出事了?这年景还真是不太平!” 伍叔坐在椅子上沉吟着,像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抬头看我们任何一个人,手里倒是拎着那个险些摔了水杯的屁灯,慢慢的揉搓他身上的肉和光滑的皮毛。 伍叔想起在所有事情之前的一个小插曲,神色严肃的看向我说道,“三蔓,之前你不是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依照我觉得,你还是暂缓一年再去求学的好,今年刚好趁着我还硬朗,好好一起带带你们,就怕以后是想教也心有余力不足了。” 说实话,上学的事情除了和郎弘毅闲聊了几句之外,我还真没太上心! 以前想好好上学,努力拼搏是为了赚钱找个好工作,能叫爷爷享福的。 现在爷爷走了,我赚的倒是不少,学习上却没有了什么太大的目标! “这些都伍叔您决定就好,您现在就是我长辈!” 我对伍叔的感情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说什么我都不不会有太大意见,而我有什么难题,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会是来问问伍叔。 “那我就做个主,你今年就先暂缓一年,明年叫张伟也考个试,跟你一块上学去,到时候就是你们年轻人一起闯天下的时候了,我也就能在家颐养天年了!” 伍叔这话没来由说的我有点心酸,我转开话题说道,“伍叔先别说这个,您给我们说说白家的事情,现在就是想管,我这也没有头绪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屁灯传书带任务 第二百八十八章 神风谷白家屯 伍叔果然知道我们所不清楚的东西,他把身体整个靠进椅子背上,眼睛望向门口虚无缓缓和我们说道。 在落凤山附近,人们还没有成为这里的主人之前,这边就有很多关外分支的五大仙家生存。 动物成型的这些仙家有很多类人的行为习惯,那时候早早就已经自行分化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地域范围,繁衍生息直到现在。 安平村的地界刚好之前就是黄家的地域范围中,我们见到的也许就是当年众多迁移而来的黄家其中分出来的一只旁支。 “白家在五大仙家中被称为药师,他们的神通一般,武力不突出,也不擅长探访大事小情,但是在药材和治病上面很有研究。” 所以说这次我们能恰巧帮着黄组长治病,也是因为白家那边恰好出现情况,并没有派人前来的原因。 我转向伍叔发问,“伍叔,这医生可是不能得罪更不能结仇的存在,您觉得能是什么情况会叫白家全族都身处困境之中,甚至说很可能是被囚禁,包括去寻找他们出诊的小黄鼠狼都牵连其中?” 我这个猜测可能有点大胆,但是绝对不过分,因为白家明显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如若不然不会出现之前的情形。 伍叔皱眉,最后告诉我们,“白家的大概位置就在神风谷,离咱们这的距离跟到安平村差不多远近,想找白家就要先去神风谷外,白家屯的瞎婆子家,她是白家在人间的发言人,附近谁家有病基本都求她,几乎药到病除。” 有了大方向,我们终于也有了目标,今天过去就算了,毕竟一个多礼拜没在家,回家收拾一下,好好睡一晚上正常的炕,找回一下身为人的感觉比较重要。 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小东西需要安置,大伙也连口饭都没吃呢。 伍叔才问了一句,“你们刚回来,先弄点东西吃吃再休息吧!” 一提到吃饭,家里的一大一小马上精神百倍,这两个自然就是张伟还有他刚出炉的干弟弟! 小东西更是恃宠而骄的站在伍叔的腿上大声喊叫,“吃饭,吃饭,哥们你说要带我吃鸡的!” 张伟不屑的撇了一眼屁灯,狡猾的说道,“就你这几个爪子不分瓣的样,还带你吃鸡,你丫就是一辈子落地成盒的命!” 我和郎弘毅哈哈笑着朝厨房而去,伍叔现在虽然行动多少还有点受限,但是有张伟他妈的照顾,厨房里面鸡鱼肉蛋的食材还是不少的。 有郎弘毅这个高手在,我跟着洗洗切切,弄一顿饭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事。 简单吃了一顿饭,因为没有鸡,屁灯一脸的不开心,但是根本没比谁少吃一口,肚子撑得更加圆鼓鼓的。 无错更新@ 原本是准备把这两兄弟丢在伍叔这,我们回去收拾下就能好好休息了。 没想到张伟臭不要脸非要跟着,抢占我家的床位!屁灯自然是紧跟其后。 已经变成男宿舍的郎弘毅那屋,作为出钱的租客,郎弘毅沉着脸,对张伟约法三章。 “你们跟着可以,但是你要保证,第一你和屁灯不可以上我的床!第二就是屁灯不能在屋里放屁!第三就是你们两个每天都必须洗澡!” 我在一边听得都要笑死了,屁灯不能在屋里放屁……亏朗大少想得出来,不过想想他们这陈年老屁,确实要提前约定好…… 不然我都要受牵连闻味! “朗哥,都是要求屁灯的,你和他说,跟我要求个啥,我又不是保姆!” 跟伍叔告辞,上车之前郎弘毅抓着车门把手,严肃的下令,“做得到你就上车,做不到上车我也踹你下去……” 我在一边煽风点火,“谁叫屁灯是你干弟弟,他刚才可是喊伍叔大舅了,你不管你弟弟谁管!” “好好好……我管,我一会就带他去洗澡!” 张伟在强权镇压,加损友落井。(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神风谷白家屯 下石的情况下,再不情愿也只能苦着脸签下这不平等条约! 我们回到家,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爷爷的灵位附近做卫生,并换上了我们回来时候路过小店买的水果糕点。 一柱清香,带着我对亲人的思念,轻轻升腾在香炉之中,我和爷爷问了好,告诉他我很想他。 才跟着郎弘毅开始收拾屋里面的卫生,现在充分体现出有一个洁癖的租客一起生活,我这生存环境的小质量是蹭蹭的上涨的好处! 当我看到一个黄色的圆屁股朝香炉前面的点心盘子靠近时,手疾倍“看”小说的一把揪住那条大尾巴。 对着倒吊在我手里的尖嘴黑眼珠果断增加了另一条留宿守则! “屁灯,我警告你,贡品要是敢偷吃,你不光没有屋子睡,更要享受皮肉之苦,还要看着我们吃鸡烧骨头!” 屁灯可怜兮兮的用前爪捂住自己的两只眼,不情愿的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三蔓姐!” 好吧,这一个姐字叫我终于不忍心把他轻轻放在地上,脸上神色也缓和了很多。 这孩子八成是还记得在刘家那回被馋的口水逆流成河的事情,多少有点阴影了。 现在被我一教训,倒是老实了不少! 张伟这个当哥哥的为了赖在我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了张折叠床回来,八成是在我们还在源城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 人生在世本就不止吃饭睡觉发呆这么简单。 想到源城那边,我和郎弘毅不由得都开始担心闫叔还有廖队他们的情况,不知道救援和二次探索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一个开始播闫叔的电话,一个开始给廖队打去电话。 _o_m 最后廖队的电话没有接通,应该是在执行任务,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 闫叔的电话倒是在响铃三次之后,终于被接通,电话那边闫叔的声音里面透出了浓厚的疲惫感。 “喂?三蔓啊?” “闫叔是我!”我把手机按下了免提,方便大家都能听到,“闫叔你那边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吧?” “我刚从水上回来,现在住在之前的那家招待所,不过离回去还有些时候,这边情况有变,我还要再上岛一次。” 岛上的情况我们再清楚不过,即便担心也只能叮嘱一句,“那闫叔你自己多小心一点,有需要就给我们打电话。” “行了,我这没事别担心,家里还都好吧?” 闫叔是伍叔的好友,我知道他是在问伍叔的身体情况,“伍叔恢复的很好,没有大事您放心。” “哼,我才不关心他呢,倒是你们两个小的,出去办事不要逞强,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 闫叔这样老顽童的语气叫我们有点想笑,气氛也轻松了不少,又互相闲聊了几句,我就挂断了电话,闫叔声音里的疲惫我们没有忽略,早点挂电话叫他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神风谷白家屯 第二百八十九章 妈呀,有鬼 最近我们好像真的没有休息的时间,到家之后的第二天就又急匆匆的出发,我们这次回来都没有见到棺材仔和猴傻子他们。 简单和伍叔告别,也把闫叔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回来的消息带过去。 两个加起来都过百的人一样的死鸭子嘴硬,“跟我提他干嘛,我才不想看见他呢。” 张伟现在是见世面学技术的时候,我们去神风谷的白家屯他自然要跟着,但是还有一个小拖油瓶我们三个原本都想丢下,托孤给伍叔的,顺便和他作伴。 结果就在车子要开之时,伍叔直接顺着半敞开的车窗给丢了进来。 “拖油瓶带走,谁没事给你们养弟弟,二胎都是长兄的义务,别想甩锅,何况这次没准你们还要用到他!” 张伟正好就在后座上,被自己亲大舅坑的,被屁灯压到肚子,好悬没把早饭都给反嚼出来。 神风谷,光听名字就能猜出个大概,那里的地形和我们这边有很大区别,山区地形复杂。 我家这附近,能称得上山谷的,首先就是鬼哭谷那个早些年间的乱葬岗子,其次就是这威风八面的神风谷了! 旧社会的时候,人们的卫生意识浅薄,医疗水平有限,很多病基本上都是得了,一切瞧天。 是活是死,全都看命,但是这神风谷前白家屯却出了一名年轻守寡,还死了孩子的小寡妇,一夜之间有了请仙上身,增医佘药的本事。 要一点用没有,也不可能,不然这些年不可能这样一直名声鼎盛。 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现在也就有了悬壶济世的名声。 这些都是伍叔在我们出发之前,一顿早饭时间告诉我们的。 亲眼见到神风谷的时候,整车人除了屁灯开心的下车撒欢,我们三个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周围。 只因为这白家屯的村子,几乎整个都建造在一处四面高中间低的地理位置内,转圈一圈圈盖下来的房子! 而那位白婆子的家,也真的很好找,它并不是因为大,或者是豪华而突出! 你能想象一个完整的鸡蛋,光滑表面上长出一颗即将爆浆的青春美丽痘是什么模样么? 那个青春美丽痘就是白婆子的家,一边紧邻村里的住户,一边是完全突出在整个聚集区巨大圆圈之外。 而现在她已经从当年的小寡妇,变成了真的孤老婆子一个,自己住在那间不新不旧的农家院中! “这里感觉不是很好啊?”张伟跟在撒欢的屁灯后面,才看了这个白家屯不到几分钟,就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着实是叫我刮目相看,因为从我板着脸的表情,还有郎弘毅皱着的眉头上都体现出这一点。 _o_m 因为这个屯子,在早上九点多不到十点的时间段,居然安静的如同半夜,不光没有闲逛的老人…… 连下田劳作的青壮年,贪玩的小孩子们都没有踪影,鸡鸭猫狗这些碎处可见的农家特色,也连个叫声都听不到。 放眼望去,烟筒上没有炊烟,在这个不年不节的时间,居然每家每户都在门窗上面贴满了红纸剪的福字,就连牛棚都没放过。 张伟明显也发现了这些,此时正拿着手机在划拉黄历,“不对啊,今天这什么节也不是啊?怎么白家屯好像自己过了个只有他们才过的年一样,难道是我穿越了不成,我傻了半年?现在已经到了过年的时候?” 对张伟明显有提升的观察力,我还想称赞两句! 但是这货后面怀疑自己穿越了半年的时间这件事,叫我彻底服了他的脑回路。 忍不住学着伍叔的样子在他后脑勺上给了一巴掌,“你要是傻我帮你联系个神经病院!你家过年的时候还穿短袖衬衫啊,之前的二十多个年你都是白过的?” 郎弘毅用看白痴的眼神关爱着张伟,连屁灯都斜眼。 坐在路边,嫌弃的看着他哥! 张伟后知后觉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对呀,我咋把这事忘了,过年时候应该穿棉袄啊!那就是这白家屯的人都傻了!” 我叹了口气,背着随身的背包,放弃搭理这个脑残,朝白家屯村里步行而去。 郎弘毅倒是善解人意,帮着解释了一句,“突发神经病不传染,不会波及一个村!” 屁灯现在可比猎犬管用,就在我准备走进白婆子那间大门虚掩的院子前,屁灯一下子跑到前面,朝地上一坐挡住我的去路,抽动着小鼻子说道,“别进去,这里面有不好的味道。” “不好的味道?” 我倒不会怀疑屁灯乱说,只是这孩子也是个贪玩的,本事没怎么学到家,只知道是个不好的味道,具体是什么还分辨不出来。 我伸手跟抱小孩一样把屁灯像抱起,环在怀中,“真有什么也要去看看,这里可是咱们唯一的线索。” 安静的空气中,有些陈旧的木门咯咯吱吱的响声很刺耳,随着我手上的动作,门扇打开。 看到院子里面的景象之时,我非常庆幸此时我怀里抱着软乎乎身体温热的小屁灯,守护了我快要发凉的心窝。 _o_m 要说村子里面家家贴红,户户挂彩像是过年,那这个院子里面就好像是在做丧事。 清一水的白色,没有一点色差,渗人就渗人在,白婆子家可能房子盖的比较早,院墙房屋都是青砖建造。 搭上白色的灯笼,窗纸还有满院子悬挂的白花,这里再多一口棺材,绝对就是灵堂无遗。 最吓人的还是正对院门,一张放大数倍,真人比例大小,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子穿着寿衣,画了一张大白脸蛋的常人等高黑白遗照。 “娘哟,这……白婆子不是过世了吧?” 这还真不是我不礼貌,实在是门口那一对红脸颊的童男童女,除了脸颊,连衣裳都是没上色的白纸,这画面对猛地推开门的人,绝对能构成视觉刺激,起一身的白毛汗! 郎弘毅随后在我身后走进院子,伸手在我后腰上托了一把,我才被迫的朝前走了几步,屁灯这个怂货在进院子之后都害怕的用肉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绿豆眼。 张伟更是在门外早早就用余光看到了院子里面的画面,哆哆嗦嗦的小心跟着走进来。 郎弘毅倒是胆子练得不错,已经走到了屋门的入口处,指着地上的一堆纸灰问道,“看看这里还有烧纸,看来时间也不久。” 看灰烬的完整度,确实是才烧过不久,好像就是早上的事,毕竟昨天晚上有一阵子挺急的小雨。 “三……三蔓,你不是就要找这家的白婆子吗,现在人死了,这你难道要找鬼啊!” “别瞎说,你们虽然是点妆匠,最好说话也有点忌讳!” 郎弘毅看张伟说话没遮没拦,开口训了他一句,倒是张伟没当回事的狡辩。 “不怕不怕,有鬼我们直接捉就是了,一个都没有还要我们干嘛?” 就在张伟大言不惭的走到屋门前伸手准备推门的时候。 门扇从里面缓缓打开,阴暗的门缝里面探出一刻头发斑白的脑袋,遗照上的那张脸猛地出现在张伟脖子旁边,“你很想抓鬼么?” “妈呀……真有鬼啊!”。 第二百九十章 非人非鬼白婆子 我和郎弘毅也被这样的环境中,突然多出一个声音而吓了一跳。 张伟更是吓得脚下发软,双手一顿乱抓,没有抓到别的,倒是抓到了近在他耳边的那个老太太的脑袋。 这手里多了点东西,叫张伟以为抓到了鬼,放声哇哇大叫起来,人也一下子失去中心摔到在门口地上的纸灰里。 最奇怪的是,那个我们都以为已经拜拜去鸟……这会回来吓唬人的老太太也被张伟抓的喊了一嗓子,朝屋里阴影位置撤退了回去。 无错更新@ 就这一下,我立刻就不怕了,因为张伟的手又不是神兵利器,抓一下,鬼怪根本不会有感觉,这能知道疼的,绝对不是鬼! 我快步朝屋子前面抢了几步,一把推开那两扇木门,阳光照射进去,我才看清,屋里那位老太太此时正双手捂着脸,努力遮挡阳光的照射,朝阴影里躲藏。 样子比刚才被张伟来了一下都痛苦,“关门……快点把门关上!” 郎弘毅随后也走进屋子,转手把地上的张伟也给拽了进来,前后也只有半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关好房门,和我一并站在屋里。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人是鬼?” 外面的眼光被阻断,屋里也又恢复了阴暗的环境,我试探着摸索着想去开灯。 这里的格局和我家差不多,当屋的电灯开关应该也是在进门右手边不远的墙壁上。 就在我摸到一根像是灯绳的存在,准备拉下的时候,我的手被一只冰冷且干枯的手掌攥住。 那只手的力气很大,皮肤粗糙,摸上我皮肤的一瞬间,叫我心里泛起一种这不是个活人的想法。 耳边传来了沙哑的声音,“别开灯,用这个!” 一支晃晃悠悠的蜡烛在我们面前被点燃,那位一脸死人妆,头发稀疏枯黄被抓在脑后盘成一团的老太太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在点蜡烛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抓着我的手,现在正一手拿着烛台,一手丢掉还在冒烟的火柴棍。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屋子里面之所以在白天还会这么阴暗,是所有的窗户都被黑布遮挡住,门也紧紧关闭着,鼻端都是一股股浓重的药草味道,不管是屋里的各种如常生活用具,还是眼前这位老太太身上,都是很重的药草味,有点呛人。 “你们不是这附近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老太太转过身,已经走到了堂屋的八仙桌前,把手里的蜡烛放在桌子上,她的动作很慢,就是这样,依旧叫本就微弱的烛光摇曳,几乎快要熄灭。 等到蜡烛放稳不再被移动,才慢慢的恢复成一颗小小的火焰,成就了我们唯一的光源。 “我们是受人之托前来,请问您是白婆子么?” 我看着眼前这位寿衣加身,但却不是鬼魅的老人开口问出我的问题。 按说这位大概活了百岁的白婆子,我们应该客气点喊一声,老奶奶,老太太什么的,但是,她性子古怪,伍叔出门时候特别叮嘱,不能乱喊,只能称呼白婆子! 我这双被洗礼过的眼睛,清楚的告诉我眼前人的信息,这位已经算是活死人了! 说她是人,她不吃不喝不用呼吸。 说她不是人,除了不能见强光之外,她能说能动有思维! 此时的我除了心里的震惊,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思考了。 “没错,我就是白婆子,不管是什么人托你们前来,现在你们立刻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立马走!” 张伟知道眼前几乎把自己吓尿裤,整出这么一出的不是个鬼,现在张口什么都不说还要直接干我们走的时候,直接爆发了。 他从地上一蹦三尺高,从我怀里把屁灯抢过去抱着壮胆的对面前被烛火映照得多了几分鬼气的白婆子放声大吼。 “你这老太太怎么不知道好歹,我们是。 来帮忙的,怎们一句话都不说上来不是吓唬人,就是想把我们赶走!” 我挡在他面前,示意张伟不要乱说话,帮不帮是我们的事,接受不接受是人家的事,我们没必要把自己当成救世英雄。 毕竟现在我们在这白家屯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帮成,更不知道。 不过……光是眼前这位白家代言人的白婆子身上的事,我就有点头疼,这人不死不活的,光这一条我就没辙! “白婆子,我们是点妆匠,受的是安平村黄家三奶奶托付过来查看,不知道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点妆匠?你们三个都是?” 听到我们报出身份,白婆子浑浊的双眼里面好像闪过一抹光。 她还朝我们身后房门的方向张望了一眼,问道,“伍搬山和叶填海呢?” “我爷爷两个多月前已经不在了,伍叔身上有伤不方便前来。” 我保证我绝对没有看错,白婆子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这明显就是不信任我们,倒是知道我爷爷和伍叔的本事,看来还是以前说得上话的老关系。 “老婆子,你别瞧不起人,伍搬山是我大舅,叶填海是她爷爷!这事有我们足够了!” “哈哈哈哈……初生牛犊,蠢蠢蠢!” 白婆子对张伟的大言不惭,一连说了三个蠢字!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这死不死活不活的你还不知道怕,叫你们走是看在你们家长辈的面子上!” 我见这白婆子好歹是在张伟的莽撞下终于被刺激的开口了,我赶忙趁热打铁的问道。 “白婆子,你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白家出什么事了?这村子看着也不正常,究竟怎么了?” “既然你们来了,也见到我了,我也不妨和你们说说……但是我依旧劝你早点回去,别蹚浑水。” 白婆子坐在椅子上,开口絮叨,终于大概叫我们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白家屯果然出了变故,曾经被人推崇成神医所在的白家屯一夜之间出现了瘟疫。 这瘟疫既不是毒,也不是灾,而是一种诅咒,诅咒的中心就是这白婆子。 她叹息了一口气说道,“都怨我啊,这算是罪有应得,报应我贪生怕死冷眼旁观的罪孽啊!” 这一个人的罪孽,怎么好好的牵扯出了一个村子的报应,说是连作有点讲不通。@*~~ “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前因后果您是不是都知道?” “太多的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明白这是个诅咒,我们自己招惹来的诅咒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恐怖的病症 白婆子说起,村里出现了大面积的癔病症状。 在我们的行话里,癔病指的是一种并不是身体异状产生的病症,大多根由离不开牛鬼蛇神的外在干预。 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出现并不奇怪,但是一个村子,这个情况还真是难以想象。 「村里人在门窗上贴上红福字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吧?」 张伟的嘴快,在白婆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之时已经快速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别人家都知道那样做有用,你这怎么弄的和灵堂一样啊?」 白婆子斜了张伟一眼,开口说道,「那些福字确实是我叫村民贴上的,不能根治,多少能防范家里其他人再中招,而我家,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就我一个,还用防范什么,更何况这几天是我儿的死忌,我也要给自己办一个风光的葬礼。」 「活人办葬礼?老太太你老糊涂了吧?」 白婆子哼了一声,摇头道。「亏你还是伍搬山的后人,进来这么久连老婆子我是死是活都没看出来!」 说完,白婆子带着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她好像知道我已经发现她身体的异常,缓缓站起身子,并且伸手扯开自己上身的寿衣。 「看看吧,这就是村民得的癔病,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发臭!」 寿衣的衣襟被拉开,在原本应该是心脏位置的地方,那里出现一丛茂盛的植物。 绿油油的叶片微微颤抖,四瓣圆润的叶片组成一片完整的叶子,叠加生长小小的一丛,覆盖了下面的皮肤,生命力十分旺盛。 「这个……」 「妈呀,你究竟是人是鬼哦啊?树妖吧!」 张伟整个人抱着屁灯都弹出去,郎弘毅和我也忍不住朝后退开一步。 白婆子整理好身上的寿衣,又坐回椅子上,轻声继续说道,「别怕,这个长出来一点都不疼,就是……我已经没有心跳和脉搏了!」 「村里人得癔病的情况都和我差不多,有的是眼睛,有的是耳朵,有的是鼻孔,嘴巴、腰子……总之就是器官都开始长草,暂时还没有听说出人命。」 这个情况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在到来之前,从来没敢想象,白家屯会是现在这个情况! 「看也看过了,我知道的也都说了,毛娃子们,就你们学的那几天本事,还是早早的走吧!」 就在刚才,我清楚的看到,在白婆子露出的那些心脏位置植物的时候,有一股很是莹润,乳白色的光芒在下方形成了一层保护膜。 这个很可能就是她一辈子帮白家代言,给人看病消灾积攒下的功德之力,还有白家残存的护佑之光。 面对这样的恐怖离奇,我倒是并没有准备真的当甩手掌柜,转头离开。 即便知道自己真的可能没有那么大本事应对这件事,但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黄家既然觉得我能过来管管,自然有他的理由。 就在屋里陷入沉默,只有蜡烛燃烧不彻底发出的噼噼啪啪声时。 屁灯突然开口说话,「三蔓姐,三蔓姐!是诅咒,是阴魂的诅咒,这个味道我想起来了,你不能不管啊,我还有小兄弟在这个村子里!」 白婆子侧目看向张伟怀里的屁灯,脸上第一次露出慈爱的微笑,像是在看自己的后辈一般看向屁灯。 「原来是黄家的小太子孙啊,黄家看来是真的很信任你们,这个宝贝疙瘩都能叫你们带出来,到人世间历练。」 小太子孙? 那是什么鬼? 是在说屁灯这小东西矜贵的身份?我咋只感觉这孩子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弃婴呢? 略过这个不说,刚才屁灯 的话好像给了我启发,刚才因为是白天,我可能没有注意看村里的情况,他说这是阴魂的诅咒,那么村里势必会有残留的阴气所在。 这个难题可能会有一条新路给我们开放,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阴气的变化和浓厚程度,依次找到背后阴灵行走的路径。 那样没准就能找到老窝,一举解决白家屯癔症之危。 「白婆子你先躲躲,我们要出去,到村里去看看!」 白婆子并没有阻止我们,只是在转身朝里面屋子走去的时候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不听劝,爱怎么就怎么吧,但我提醒你们,夜晚日落之前,你们不离开,也就不用走了!」 蜡烛被白婆子带走,屋里陷入黑暗,我们只得打开门朝外走去,在关门的时候听到屋里的白婆子最后说了一句。 「白家慈悲道法深,治病救人临凡尘,无奈世人心有鬼,救得皮肉难救心,报应啊……」 走出白婆子的院子,张伟还在那边抱怨,「这老太太真奇怪,咱们可是来帮他们的,长草了都还不老实的问什么说什么!」 「这事没那么简单,可能最后的答案她也不知道。」 郎弘毅在一边加了一句。 而我给他们的话做了一个总结,「也许是白婆子信奉了一辈子的白家不叫她参与其中,这次的事情有意思了,反转说不定很多,咱们别说别的先看看村里什么情况吧。」 屁灯不甘寂寞听我们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奶声奶气的问道,「那你们就不管这个自己给自己办葬礼的老婆子了?他身上有仙缘,最好能救还是救一下!」 我没有说话,抬头朝着村子里面望过去,张伟照着屁灯的肉屁股来了一巴掌,「就你话多,有本事你怎么不救,你三奶奶怎么不过来救,瞅把你能耐的!」 郎弘毅没有玩闹的心思,他走到我旁边,问道,「怎们样,看出阴气的走向了么?」 越看越迷糊的我只能无奈摇头,实在是这里每栋房子好像都被阴魂光顾过,每处都有或大或小的阴气残留。 就知道白家屯这里的事不可能像我想象的那么容易,不然也不可能困住众多白家众仙家还有白婆子了! 「没头绪,咱们先看看村里人癔病的情况吧,屯子的那边还有一座几百年的白仙庙,咱们可以顺道过去看看!」 眼下也只能有这个办法,我们三个一起朝村里走去,敲响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院门。 怕屁灯的存在吓到村里的百姓,张伟还弄了个布兜子,挂在脖子上,把屁灯给塞进去。 郎弘毅难得幽默,「他哥,你这样还真像袋鼠爹,屁灯你可要感念你哥的好。」 「确实有个爹样!」 我跟着也趁了一句。 现在我们有多欢乐,后来我们就有多悲催,敲门敲了半个村,我们愣是一扇门都没敲开,一个人都没瞧见。 努力了大半个村子,我们才算死心。 「直接去白仙庙吧,这些村民明显不想搭理我们。」 事实如此,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秀姑姑 肯定是有些年头的白仙庙,我原本以为不会太大,应该和以前见过的土地庙差不多大小,就一间小房子的面积。 可是我完全低估了人们对于医务工作者的敬爱,不管是在什么时代,果然性命相关,身体相系都是最受重视的,这座白仙庙不光占地面积很大,即便年久失修依旧可以看得出当年的宏伟。 现在虽然看上去好久没有人进去上香送贡品了,但是那斑驳的漆皮依旧叫人看到曾经的雕梁画栋,以及一直被好好保养的痕迹,想来应该都是白婆子所为,她可是白家的代言人。 张伟看到面前的景象,来了一句,「这好荒凉啊,有种盛世繁华落幕的感觉!」 我斜了他一眼,「没看出来,你还有点文艺气息!没看现在村里都跟无人村一样,这里肯定没有人会来照顾了!」 我走进前,看着身上披着一件红色斗篷,端坐在供桌后面的神位上,神情和善的老奶奶雕塑,这位应该就是治病救人,号称有菩萨心肠的白奶奶。 白家一族仙家的领头人,而白家出类拔萃的形态多以女性外貌示人,那些一身白衣的医者形象,在此时于我心中得到了具象化,别说这雕像的制作者也是有心了,看得出在表情上下了大功夫,那种温和慈爱的感觉,一眼就能感受到。 张伟又开始口无遮拦,站后面也在观察雕像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这位白奶奶看上去可比黄家的三奶奶慈祥多了,应该没有那么凶!」 这话直接叫抗议的屁灯不乐意了,在张伟怀里,张嘴就给他手腕子来了一口,直接见血。 叫张伟吃疼的闭嘴,但还是在考虑,这成精的黄鼠狼子有没有携带狂犬病毒的可能性,自己要不要尽快打针! 「屁灯,你要是再胡闹,小心我把你丢回安平村!」 我倒没担心狂犬病的事,这小东西心智简单不通人性,就如同几岁的顽童不知轻重,我们这被临时托孤的人,自然要像家长,及时给与管教,不然以后还了得! 郎弘毅也对屁灯投去了不赞同的视线,那孩子倒是有些怕我们,低下脑袋,还在张伟怀里小声呜咽。 张伟这会倒是不忍心再说屁灯了,把那坨肉球抱在怀里,岔开话题,生怕我们再教训屁灯。 「三蔓,这里可以说是白家的根了,自己的庙对精怪可是很重要的,这都这样了,咱们还找得到白家人么?」 张伟这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对魂魄鬼物来说,坟和灵位就是家,对仙家精怪来说,庙就是家,黄家的那处废墟就如同白家的这座庙一样,都是最最重视的地方。 现在看到这里,灰尘密布,蛛网成结,布幔破烂,连烛台等物都滚落一地,香碗打翻。 台子上的贡品都被啃出很多细小的压印,腐烂变质。 郎弘毅走进供桌,仔细看着那些果子上的牙印开口说道,「这些都不是刺猬留下的印子,依我看是它们……」 我心里还在想究竟是谁敢在白家庙宇乱来,就看到郎弘毅朝桌面上一些小小的黑粒指过去. 农村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些黑黑,干巴巴散落四周的,自然是最不讲卫生的四害之一,耗子留下的耗子屎! 「耗子不是也算五大仙家的一门,这样算不算是自相残杀啊?」 听听张伟这货的遣词造句,连自相残杀都出来了,我真怀疑,我等他一年,这货能不能真的复习成功突围,一块和我到省城那边当同学! 「这些耗子明显就是普通耗子,别说神通什么,思维意识估计都没有,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就迁到一起说!」 我看到一边有把靠在角落的扫把,出于习惯看不得神坛落灰,神像蒙尘,开始上前打扫起来 。 一下子整间白仙庙里面暴土扬场,张伟被呛得终于不废话了,一溜烟捂着嘴就跑到了外面,郎弘毅倒是拽出一条布料上乘的手绢,围在口鼻上,伸手跟我一块整理供桌上的物品。 那些腐烂,被啃坏的东西自然不能要了,都被他丢到外面,背包里面别的没有,饮料面包饼干也算现成的,加上我收拾完给点上的一炉清香,这白仙庙才算终于有点庙宇的样子。 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再到村子里面碰碰运气的时候,庙宇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草叶子相互摩擦的刷刷声…… 我出于好奇的转到了神像后,才发现这庙真有点意思,紧邻后墙的下方开了好几个小门,凭良心说,这小门堪比狗洞,明显不是为了人进出而设置。 想来是给白家那些小刺猬走的地方,也怪不得这里闹耗子,前面不关门,后面有通道,村里的耗子没事八成都会到这打牙祭! 可是声音停下,我却并没有看到有耗子的身影,快速从下面闪现,倒是绿草中的一抹白色吸引了我的视线,仔细打量,白色旁边还有点点青红之色,被杂草遮掩看不真切。 郎弘毅看我绕到后面,愣着没回去,担心的走过来提醒道,「三蔓你小心点,这村里的情况挺奇怪的。」 我没有回头的恩了一声,朝我发现东西的位置指了下叫他也看看。 要说我终归是个丫头片子,对于草丛里面窝着可能是一只大耗子的东西,真的没敢贸然上前查看,你说这猛地蹦出个耗子,或者爬出只大癞蛤蟆什么的,想想还是挺恶心的。 郎弘毅倒是表现出了大无畏,直接抬步上前,在对方察觉准备撤开的时候,一下子拔开野草,伸手就把里面的东西给捞了出来,只不过好像被咬到,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我有点担心的赶忙出声询问,张伟听到声音都跑了进来,伸着脖子朝我们这张望,「你们干啥呢?」 「没事,你看!」郎弘毅把护在怀里的东西展示出来,还有右手中指上面的血珠,原来我刚才看到的居然是一只很漂亮的白色刺猬,身上的刺还有尖尖的小鼻子看上去都粉粉嫩嫩的,但是那些刺依旧有不小的杀伤力,郎弘毅就是刚才被刺到了手指,才哎呦了一声。 白刺猬的个头不大,放在手上刚好一手掌握,背上之前看到的青红之色原来是些野果子。 寻常褐色的刺猬我倒是没少见过,胖墩墩的都很可爱,但是这样通体全白的却真是第一次,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她好漂亮啊!」 一声更加为何的声音突兀响起,「白秀姑姑!」 第二百九十三章 换个地方说话 就目前为止,我们看过了各种各样的尸体,还有不少的魂体幻化种种离奇画面,但是像现在出现的这副场景,绝对能很仁慈的收下我们惊讶的下巴! 白刺猬自己跳到了地上,看着张伟怀里咧嘴猛抢戏的屁灯,一点点从只有巴掌大的白刺猬变大,白色光芒大起,一名气质文静,袅袅婷婷的年轻姑娘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身上是一身白色的古风衣衫,头发用一根似木非木材料特殊的簪子挽在脑后。 手里还珍惜的捧着之前白刺猬背上带回来的几个野果,微笑的对屁灯一点头,仙气飘飘的朝供桌走过去,看了眼上面的东西,才十分珍惜,小心翼翼的把野果放在空盘子里。 直到这时候,才转身看向我们,「这些都是你们弄得,现在年轻人还有这份心不多见了,谢谢!」 屁灯这会来了精神,跳到地上,直朝着白衣女子跑过去,那女子连连朝后退步,一直退到后背撞在了供桌上,弄得东西都在摇晃才停下脚步。 「屁灯,别,白秀姑姑身上有伤,维持这样都很困难!」 任谁都看的出,屁灯就是想过去来一个半强迫的熊抱,他那个坨,蹦起来撞到人怀里,真的是挺叫人吃不消的。 就在女子刚说完话,她的身影在原地朝后翻跃而起,凌空之时赫然越来越小,最后恢复成之前我们看到的大小,还是那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白刺猬。 「白秀姑姑你怎么了?白奶奶还有大伙呢?你又怎么受伤了?我家上门求医的小伙伴你见到没?」 屁灯绝对就是个话痨,不过现在他一口气问出来的却件件都是我们关心的问题,我们也没有阻拦,只是在盼着这只叫做白秀的刺猬能回答我们的疑惑。 其实我还想知道,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村民都得了奇怪癔病背后的原因,我直觉一切马上就要得到答案,我们可能很快就要真相了。 白秀的一对灵动的刺猬眼在我们几个大活人的身上挨个扫过,好像在掂量我们的分量,最后看着身高最接近自己的屁灯问道,「你不好好在自己家呆着,怎么和人混在一起,三奶奶知道不收拾你?」 屁灯一听得意上了,「姑,你别想给我告黑状,是我三奶奶叫我跟着他们的,你当他们是普通人啊,我告诉你这三可能折腾了,他们是点妆匠……落凤坡那边的点妆匠你不会不知道吧?」 「伍搬山?叶填海?」白刺猬歪着头仔细看着我们三个,眼中都是不太相信的神情,可能是不管性别和年纪都对不上才会这样疑惑。 「我的个亲姑,你可别瞎猜了,我大舅在家呢,叶老爷子已经仙逝,这都是他们的后人,接了衣钵的。」 屁灯这嘴叨叨起来,挺有喜感,加上对面还是一只可爱萌萌哒白刺猬,这样看起来画面更是稀奇。 我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他们继续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下去,只能用我身为人类十八年的嘴皮子把事情大概、笼统的给表达清楚一点。 「白秀姑娘,我们是点妆匠,受了黄三奶奶之托过来第一看看白家情况,另一个是带他们的子孙回去,之前见了白婆子她什么都不说,这不我们就找到这来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们,这白家屯的村民都怎么了?您家里的长辈们又怎么了?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秀很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仔细到我觉得连我眼白上的红血丝她都要数清楚了,才默默的转过身,低声说道,「很多你想知道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能说这里事情很严重,你们这么年轻,不一定能管得了,天黑之前还是速速离去吧!」 没想到这位白家的仙家也叫我们速速离开,难道白家也不想我们点妆匠插手到这里的事? 在我实在不知道还 能说点什么的时候,白秀在不经意间转过头,几乎就是白光一闪的功夫,张伟手上还有郎弘毅手指上的小伤口,都一瞬间复原,这就是白家最擅长的手段,不知不觉间的展现出医者仁心。 我并没被这样的小技艺震惊到,而是很不解的开口询问,「白姑娘,你看到他们那点小伤口都会主动救治,你难道忍心看着村里这么多人,还有白婆子在那里给自己办葬礼,而无动以衷么?白家妙手仁心难道只是虚名?」 可能是我的话说到了她不能接受的点上,原本一副软萌可爱模样的白刺猬,现在突然全身的硬刺倒竖,声音变得冷硬,头也不回的说道,「小点妆匠,别叫你的浅薄见识玷污了我们白家几千年留下的清誉,你知道什么就敢口出狂言?」 我注意到她的视线是在注视着神台上的白奶奶泥塑神像,眼中居然积蓄了不少的眼泪,好像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正在努力忍耐着。 我很认真的和她道歉,这次真的是我说话鲁莽了,真心的和她道歉到,「叶家三蔓鲁莽了,白姑娘有怪勿怪,我们人既然已经到了,要是有什么为难需要帮忙,不妨和我们说说,我们是真心过来帮忙的,情急之下才会出言不逊。」 我的态度很诚恳,这样的诚恳只要白姑娘有心,就能很轻易的察觉出来我散发出来的善意。 她并没有说原谅不原谅我的话,而是依旧在低声重复白婆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里的事情你们管不起,想活命,天黑之前离开才是对你们最好的选择,我不能自私的把你们牵扯到这件事里来,平白害了你们的性命,这是白家的罪孽啊,奶奶说叫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我们也没有办法……」 张伟是个急脾气,从白秀的嘴里轻易就能听出,这里面绝对有事,我们面前这位还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可惜就是一直不说,叫他忍不住的指着屁灯说道,「白家姑娘,屁灯在这,我们不救回他的兄弟也不会回去的,人既然来了不能啥也不问就走,这不是我们的风格,你就痛快的把事情说出来,真不成的话,别管我们是码人请高人还是脚底抹油,到时候也不晚,你就别耽误时间了成不?」 张伟这次真的是难得的立场坚定,话锋犀利,这次说的还真挺给力! 白秀也终于转过她小小的身子,硬刺收回去,严肃的看着我们,最后终于妥协,摆动脑袋说道,「想知道我们就换个地方说话吧,你们跟我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官宦老宅 一动起来,白秀原身那只白刺猬的速度就叫我们震惊了一把,那四条短小的腿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速度直逼四驱加速。 而她走的根本就不是我们进来的方向,白仙庙的庙门,而是她之前被发现的神像后侧小门! 这个堪比狗洞的小门对我们的身材还真是个小考验,毕竟幼年的孩子想要通过都可能需要弯腰缩头。 我这样的瘦竹竿还算凑合,后面两位男生可就没有我这么顺利,郎弘毅的身材过分高壮,而张伟可能是伙食太好,肚子屁股上的肉最近是蹭蹭的长,圆润的体重直逼一百六大关! 最后郎弘毅几乎手脚并用,四腿着地才勉强从洞口里面钻了过来,好悬没卡在里面。 张伟直接理智的放弃常识,和我们背道而驰朝大门口狂奔而去。 屁灯则是早在白秀有了动作之时已经屁颠的跟着一起跑远了。 「你们等等我……这破地方真的比安平村那条兽道好难走……」 张伟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大吼大叫的狼狈跟来,我们在前面走的也不是很顺畅,毕竟这里的环境真的如同张伟说的那样,一点都不夸张。 脚下不是荆棘就是杂草,地面根本没有可落脚的平整地方,不是土坑就是土包,时不时还能看到一条很深的沟笼突然出现在脚尖前。 越走荒草的高度越高,最后我们几乎看不到彼此,更何况是小小的白刺猬还有四脚着地的屁灯的影子。 只能看到前面行走的人弄出的动静,荒草摇晃的情景,勉强分辨前面带路的方向。 郎弘毅从我身后的位置跑到了我身侧不远,他的脚力自然强过我。 张伟的声音也紧跟在我们身后,在这密密麻麻的荒草地里我们持续快速奔走着。 时间久了,心里难免在想我们现在所前进的方向最后会通向哪? 另外还会在抱怨,为什么这些仙家在带路的时候,就不能稍微为我们这些两条腿的考虑一下……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环境,实在叫我们吃不消! 晕头转向中,我们终于离开了周围一人高的荒草区域,眼前豁然开朗,环境很陌生,是我们从没有到达过的位置,周围可以看到房舍,想来也是离村子并不远。 白秀还有屁灯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座看上去很大的院子旁边等候着我们。 这宅子很吸引人的注意,叫我们一出来,不自觉的视线就被它完全吸引,都来不及询问我们现在的具***置。 「哦,我的老天,你们终于停下了……」 张伟气喘吁吁,带着一脑袋的草叶子来到我们身边,只说了一句话,就坐到地上开始粗喘。 显然刚刚的一通运动,快要把他的体力榨干,没想到这货的体质这么差,头发都被汗水打湿,挂在脑袋上面。 「这是哪?」郎弘毅最先答问,询问的自然是带路而来的白秀。 我则是朝着那座巨大宅院的门口走了几步,这妥妥的三步台阶,巨大的门楼都彰显这里住的人,口袋里可是钞票很足! 「停下,这里最好不要进去。」白秀的警告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已经伸出去想要推门的手缩了回来,反射性的转身。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这里是凶宅,鬼地……村民可是说什么都不会靠近一步的,就连你脚下的台阶,都不会去碰!」 鬼宅? 这个倒不至于吓到我,我只是好奇白秀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还有意无意的说起这宅子的事情。 「这里难道是白家聚集的地方?」 白秀小小刺猬的形态,努力抬起头看向面前对她来说如同高山的院墙,轻声说道,「不,这 里是我们白家的禁区,周围哪里我们都能去,唯独在村边上的这里……我们白家子弟是绝对不能进入半分的。」 禁地?白家还有这样的说法? 张伟喘够了,终于过来加入了我们的谈话,他满是疑问的说道,「是你们的禁地,你还带我们上这来?」 郎弘毅分析能力超群,他快速反应过来,马上求证道,「难道这里就是所有事情的根源?」 「你们不是有很多疑问,不问明白都不愿意离开么,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又如何!」 虽说,白家子弟把这里视为禁地,不会走进去一步,但是在大门口外面,大门的两侧有两座方方正正的水泥石台。 这上面曾经好像还有过什么雕塑,但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已经被连根摧毁,如今能看到的只有这两座雕塑的底座。 白秀顺势努力一跳,站在了离我们近的这一边,蹲坐着抬头看着我们,努力开口转述当初和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 也是我们现在最关心的一切…… 这里原本确实是一座富豪的宅院,在民国之前,清朝走入尾声,华夏大地处处都在秘密准备推翻皇朝统治,一家专政的时期。 这里就是远近闻名,盛极一时的官宦人家,历代都有官员在京中担任要职的大家族,人家的祖宅族地所在。 大家族历来就是人多,钱多,是非多…… 这可是连皇帝老子都没能扭转过来的固定模式,这时候我再抬头看身边的这宅院,光是青灰色冰冷的院墙,就叫我感觉到了一种疏离的清冷! 「这里曾经在一夜之间,连老带少,上到主子下到仆从,上百口子全部毙命,且死相恐怖。」 张伟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摆弄半天都不知道这一百多用一只手指头应该怎么比划出来,实在是人数太多了! 而我和郎弘毅却很奇怪的朝院落看过去,即便是经历了很长时间,像是发生过这样事情的宅院,应该很清楚能看到死气和阴气的啊? 可是现在我们都站这么近了,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一切都正常的有点不对劲,郎弘毅看看我,我看看郎弘毅,我们两个不用开眼就能看到不少东西的都在询问对方有没有发现,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白秀从石墩子上跳下来,朝村子外,房屋稀少的地方走过去,我们傻兮兮的跟在后面,直到周围都是农田和植物,远离那座宅子,隐约好像已经出村,离开那个被房屋拼成的巨大圆形之后,我们才停下脚步。 白秀站住,挡在我们前面,朝我们身后伸出短腿一指,「现在再回头看看村子那边,你们俩应该能看出什么。」 就在张伟也回头张望,白秀不客气的给了一句,「你这没开窍的想看就给自己开眼,肉眼凡胎的你能看到啥!真够笨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白家屯的催运怪圈 什么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们之前离宅子那么近,半点都看不出宅子或者村子的一点异样,正是因为我们刚才是在村子围起的怪圈中。 这白家屯的房子建造的如同阵法,白秀看见我们脸上表情的变换,就知道我们已经自己想明白了很多。 「白家当初这样交代村民去建造屋舍,为的只是保护我们的仙庙长存,仙根永在。」 「开始你也许会这样想很正常,看不出你还对风水上有点研究,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白家长辈高明就高明在这,障眼法而已,这样建造的真实目的我现在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就是为了催旺简家的气运。」 此时我一点都不怀疑白秀的话,因为包括手忙脚乱的张伟在给自己开眼之后都清楚的看到,就我们之前站立的那座大宅子,现在正升腾着浓郁的黑气,气体升起缓缓朝四周扩散,其中隐隐还有红光闪现。 黑气弥漫在整个村子之中,奇迹一般的只局限在村子的圆圈之内,连白婆子紧邻圆圈之外,孤立出去的宅子都没有被影响到。 她的那座小院子隐隐还透出祥和的白光,叫我们更不能理解,既然现在白家的力量还护佑着她,为何现在白婆子成了不死不活的状态,还要给自己办活葬礼? 别人看也许这里只有浓郁的阴气和怨气,夹杂一点吉瑞之兆,但是我的眼睛却告诉我,这里并不是只有鬼气而已,还有一种类似于屁灯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 此时我明白,那黑色没有阴冷没有怨恨的气息,是精怪所特有的,人们习惯称之为妖气。 村里这些妖气应该是白家没有成地仙的小辈留下的,而他们的大家长,则是留下莹白色的光晕,就像现在我们身后的白秀。 可以想象,就这些颜色不断掺杂在一起,慢慢搅拌流动,村里现在的气场是有多乱,看得我的眼睛都是生疼的,赶紧闭上转头躲开。 「你有没有怎么样?」 郎弘毅注意到我的异样,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我揉着自己的眼睛,摇头,表示自己还好,一切ok,「没事。」 「我去,酷啊,这些颜色都是什么意思?再加上点彩色的就更帅了!」 张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还在语气轻松的开玩笑,我忍不住出声给他浇上一盆凉水,「黑到浓郁的是阴气和怨气,阴气平缓,怨气活跃或者说是暴躁,黑中带灰的是妖气,也就是你家屁灯身上那种颜色,莹白色则是白家仙家的气场色彩,以此类推,黄家仙家应该是荧黄色,另外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别看到其他彩色的光晕。」 「为啥?」张伟傻兮兮的反问! 回答他的是白秀,此时白秀好像认同了我点妆匠的身份,语气稍微和缓的说道,「你姐姐话里的意思就是在告诉你,彩色气场的除了几大仙家外,你看到别的很可能小命已经不保!」 张伟听到白秀的话,脑回路清奇的并没有关心彩色气场背后究竟代表的啥,而是炸毛一样抗议大叫,「谁说她是我姐,她比我还小呢好不!」 白秀根本没理会张伟这个异变的存在,郎弘毅倒是表现出了积极的求知欲,「彩色的到底会是什么?」 我不是很确定的回答,「白家是荧光白,黄家是荧光黄,以此类推的说,还有绿色的柳家,橘色的胡家,灰色的灰家……」 这话说出来我并不是完全确定,毕竟我并没有那么多见识,倒是白秀接住了我的话尾。 不光证实了我的猜测,更给我们普及了一个很少有人会知道的事情,「小丫头说的都是对的,迄今为止我还见过一种彩色光晕的气场,那就是紫色,魔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不管是心魔,鬼魔还是 人魔,只要沾了这个字就会有紫色显现。」 听到她说起紫色,我的眼前猛的就出现了一段曾经不是很愉快的记忆,那就是村里戏台前的苦战,那位身形巨大的大师兄肚子里面心脏上显眼的颜色…… 郎弘毅也是当时的亲历者,他不自觉的朝我看来,我知道,这是因为伍叔说过我是那次事件受影响最大的一个。 这件事情虽然很少提,但是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毕竟性命攸关不是。 「现在你们是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了?」 白秀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出她还是有希望我们离开的意味。 可是当我和郎弘毅对视之后,一起摇头的时候,她小小尖尖的刺猬脸上我们居然可以看出一丝笑意,这个感觉还真是挺奇怪的。 我们都决定留下,不是因为自大,更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情怀,而是将心比心,曾经我们村面临鬼哭谷的巨变时,人们的担忧恐惧慌乱…… 种种情绪还历历在目,而现在白家屯面临的情况并不比我们当时好过。 看看那些被搅得混乱异常的气场,困在村里不能外溢持续围绕的屋舍,每间屋子里面估计都是一家老小的无助和恐惧在其中吧,这样的情况我们实在做不到为了自己所谓的安全,袖手旁观。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张伟,你带着屁灯回车上,把车子开到一边等我们,」 郎弘毅几乎是在我开口的同时,随手丢出了车子的钥匙,要知道张伟可是早就眼馋郎弘毅那辆帅气的越野车。 拿了驾照之后只开过拖拉机的他,早就想试一下的想法,体验一把男孩子都趋之若鹜的推背感而不能得逞。 郎弘毅从来都不叫张伟染指自己的车子一下,坐可以,除了驾驶座以外随便,现在能交出车钥匙,实属不易。 叫我有种他是把自己媳妇交给别的男人的错觉,忍不住站在一边勾起嘴角。 张伟反射性的接住钥匙,还一脸的不敢置信,「朗……朗哥……你们……」 「别废话,想摸车就这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郎弘毅的话叫张伟有点紧张,钥匙攥得死紧,但是还在点犹豫的是,我们不肯跟他一起走。 「你们这样也有危险的,要不咱们一块回去问问我大舅怎么办?还有我不就是跟你们出来学本事的,我不想自己走……」 我知道张伟其实是在担心我和郎弘毅,点妆匠做的阴阳营生,管的几界的闲事,就是知道的越多越会后怕的职业。 我安慰张伟说道,「去吧,这次不适合教学,回头我们把经过讲给你就好。」 白秀的声音再次冷不丁的响起,「时间可没有多少了,这里因为气场影响,过了正午十二点,基本就等同于夜晚了。」 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周围的光线已经开始昏暗,温度开始降低,一切的光影变化都这么明显。 别忘了我们可是还站在圆形环绕的外围,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长达十六个小时的夜晚,里面的人什么情况,更叫人忧心! 二百九十六章 现有恩后有仇 张伟在我们的威逼利诱下总算是开车离开,我们站在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他经过村口的小公路,用一档的速度开到了进村公路的边上停好。 郎弘毅开了句玩笑,「这小子至于这么谨慎,龟速前行吗?」 「他可能是怕把你的宝贝座驾剐蹭,导致被你揍到不能自理吧!」 「我好像还真没揍过他,至少比你揍的少!」 郎弘毅这绝对是实话,我揍张伟那可是从幼年就一直在坚持的伟大事业,一直持续,尽量不间断的。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默认,相信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会很多,毕竟我们都在帮伍叔带继承人,算是半个老师也不为过。 外面的天色,隔着那些混乱的气场,看上去已经如同开始入夜的样子,应我的要求,我们又回到了那座简家的大宅院外面。 虽然这次剩下的只有我与郎弘毅,还有白秀三个。 在确定我们确实想留下来帮忙,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之后,白秀跟我们相处说话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那感觉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朋友,或者说是族人一般。 话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多了起来,行走的时候不再是一马当先,而是尽量和我们保持同步平行。 村子里面现在开始有了一些轻微的动静,我们看去的时候,见到屋子里面有幽暗昏黄的灯光透出,还有一些人影,小心翼翼的在院子内外不远的地方一晃而过,迅速消失。 不用我们提问,白秀已经说出答案,「那些都是村民,在当初癔病初现之后,得病的人就承受不住强光,甚至连正常的电灯光亮都不行,村里面就变成这样,很多人都昼伏夜出,即便必须出门也是快速返回,他们都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 夜晚的时候,村里面就像是笼罩在一片黑色的迷雾中,而简家大宅如同被包裹在一层黑色蛋壳中的巨蛋,白婆子的屋子倒有点像是个萤火虫的大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阴阳两极的说法?」 我遥遥指着位居圆形村子两边,相对而立的一个黑点一个白点,问道。 「没错,白婆子的院子就是和这边遥遥相对,起到了最大力度的平衡作用,不过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平衡已经被打破,那里已经压不住简家的怨气。」 我们并没有冒然进入简家的宅院,而是坐在了宅子外面,建造成天然阻隔的柏树林中。 这林子起到的作用显而易见,柏树常青,带着朝气和生气,五棵树的宽度,完完整整把简家宅院围在当中,和村子相隔,估计就是起到了防风林的作用。 坐在这里,叫我们多少感觉好了一些,至少阴气和死气携带着的腥臭沉闷气息在这里得到了缓解,温度也叫人能够接受,不至于颤抖。 随便找了个土堆凸起物我们盘腿坐下,不去思考这个可能会是某位先人的别墅屋顶的问题,现在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毕竟,我们下一步的打算就是进这白家的禁地,简家的鬼宅里面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白秀就蹲坐在我们的正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居然又背上了几颗红绿不均匀的野果。 注意到我们视线的焦点,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不好意思,随时收集食物已经是我最近的习惯了,毕竟白仙庙的供奉我要自己照顾,村民和白婆子都不能去了,我还要喂饱自己。」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庆幸面对的是白家仙家,顶多看她抱着野果啃个欢腾,不用面对屁灯他们家的仙家,抓只田鼠什么的,一嘴碎肉。 「白家的长辈还有黄家那只小辈现在还安全么?他们都在哪?」 进了村子之后,我们可是除了白秀之外没有见到任何 仙家的影子,那些仙家现在很明显是行动受到了限制。 白秀是个聪明的,立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她朝简家宅子望过去,「我们白家的长辈还有兄弟姐妹都在那宅子里,包括黄家那位求医的小辈,安全暂时可以保证,不然白仙庙就不会存在了。」 「而我……」她坦白的直接解释,「我之所以还在外面,是在异变突生那天,白奶奶把我藏在了神像的斗篷下面,三天三夜之后我才敢出来。」 万物有灵,灵魂之窗就是眼睛,在白秀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她乌黑的小眼睛,我从那里看到了担忧,伤心,怀念,唯独没有欺骗。 所以我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那天晚上,原本和平常的无数个夜一样平静,奶奶在带着我们拜月,小辈的孩子们都出去分散在山野间收集药草和食物,就在黄家那孩子前来求援之后不久,乌云遮月,阴气暴走,奶奶感觉到了白婆子那边有危险,还有简家大宅的异动,关键时刻我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被藏进了神像斗篷里面。」 「后来了?知道因为什么吗?」 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一直相安无事的白家屯不可能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我三天后出来才发现,村民们癔病的变化,白婆子也变得不死不活。她转达给我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好好守着白仙庙,不准进简家宅子一步。 而我也在宅子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那人一身褴褛,并不是白家屯的人,应该是外面来的流浪汉!」 郎弘毅和我静静听完白秀的话,他立马有了别的想法,「不对,外面的流浪汉为什么会刚巧在那段时间出现,还知道简家宅子是荒宅,更是离奇的死在了门外?」 我也紧跟着说出了另一个疑问,「事情确实不对劲,就在你被塞进斗篷的时间里,白婆子有你奶奶护着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绝对是最后和白奶奶接触的人,不然也不会给你带话。」 白秀在我们说起关于他家族的事情事,显得有点郁郁寡欢,不用细想也能明白,曾经那么大一个家族,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弄得和孤儿一样,心情能好才怪。 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思考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些问题,白秀也是好久才再次出声,「我们白家曾经是简家的保家仙,先是有恩后是有仇,直到百年前后长辈做主短了和简家的关系,这里就成了我们的禁地!」 第二百九十七章 灭门鬼宅 白家会是这鬼宅的保家仙? 这一点我们之前还真没敢想,好好的保家仙最后变成了有仇,这一点真的叫人想不通,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看向白秀,希望能从她那得到答案,这些大概也就是简家覆灭的原因。 成为鬼宅之前发生的事情,前后也就百年,对人也许是一生的时间,但是对于修炼有成的白秀,应该只是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很可能就是亲眼见证的亲历者! 白秀果然没有叫我们失望。 「我记得白家是因为先祖受惠简家之人出手,度过了童子关,成为了简家的保家仙,而之后结仇,我确实亲眼看到了……」 看看,就知道这里面还有故事…… 另外童子关也很好理解,熊孩子知道吧,动物修行成精可是有不少都折损在这帮熊孩子手里,偷大人的兽夹子下套,棍子打,石头砸,绳子套,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记得小时候讨人厌的叶旭还点燃过村边上的柴火堆,就因为看到条菜花蛇爬进去了,他嗷嗷叫着说要吃烤蛇肉。 当然最后一点没有叫人失望的,他被赶来灭火的村民好好给收拾了一顿,当天我可是开心的比吃巧克力还美! 「百年前究竟因为什么结仇,这个才是我们最想知道的!」 我发现郎弘毅的推理能力实在是太过出色,即便面对很混乱的头绪,依旧能在最短的时间,清醒冷静的一把抓住最关键的一点。 他要不是富家大少爷,八成会成为廖队他们一行人中出色的同僚。 不过现在跟在我身边,倒是直接能当成诸葛亮来信任,有他在我宁愿当阿斗他爹,无能就无能点呗! 白秀的视线焦距也不知道停在了哪里,只不过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简家大宅,好像是透过那在看向其他的! 「白家向来医者仁心,是简家咎由自取,越发放肆自己心中的恶念,到所有白家的人都已经看不下去,白家主动斩断了和他们家的联系,不光不再做保家仙,更是在简家求医的时候不予出手。」 看来白秀具体的也不是都知道,这个谜底我们还要带着进宅子里面,好运气的活着见到白家那位大家长之后,或许能得到答案吧! 一般情况下,进这样的宅子,最安全应该是上午时间段,想弄清楚或看见点什么,最早也要夜里十点前后。 而现在,时间才是下午两点前后,但我和郎弘还是决定现在就进去,因为现在的天空被乱流气场遮蔽的已经如同深夜,这样的环境和晚上没有什么分别。 时间早点晚点,已经根本没关系了。 「你们真的选择进去,到里面我想帮都帮不上你们……」 对于白秀,我还真不想把人家得罪死喽,毕竟我还想叫他们白家帮着看看伍叔的伤,对她的话我没有回嘴,耸耸肩,站起来拍打身上沾的黄土。 郎弘毅也起身,对白秀说道,「我们你不用管,帮我们顾好村外车上那两个就好。」 说完就已经一马当先的朝简家大门走去,我无奈苦笑,这家伙的大男子主义好像这时候又冒头了,现在这宅子被定义为目前最大的危险,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走在我身后的。 简家这门一看就是好材料的,那上面的漆料斑驳,但是内在门板可是一点都没有腐朽,只简单一个推开的动作就能感觉到这材料的厚重,和结实。 门环上面都是绿锈,能出绿锈的都是纯度够好的黄铜,封建王朝的时候,铜铁这些能用在兵器上的金属,在民间只有少量流通。 换言之,就是说,想弄到这么多纯度很好的黄铜放在大门口,绝对是一个很土豪的大动作,更彰显了简家当时的社会 地位。 「动荡年代这些都没有被扣下去,可见这宅子当真没人敢动。」 在我的说话声中,郎弘毅已经推开了门。 木质的凹槽门轴,发出咯杻的摩擦声,腐朽荒凉的味道是在视觉之前,首先传达到我们五感中的。 院子里面,带着干枯花枝,死树枝叶等物的花盆随处可见,花坛寸草不生,只有泥土,还有死透气,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 看得出这里要是有人打理,树木花草都活着的时候,环境应该十分优美,毕竟大户人家的梯台楼阁和雕梁画柱的影子还在,虽然现在只剩框架。 上百年的时间,窗户和门这些工艺复杂,木料单薄的地方已经全都成了碎木头,随处散落着。 砖块上的苔藓很多,有的边角还能看到几朵小蘑菇。 这时候的我们并不知道,那些小蘑菇也是好东西,阴气滋养出来的棺材菌就是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小东西。 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我也要趁现在宅子里没什么变化,把目光所及全部一网打尽。 带回去给棺材仔当伴手礼也不错! 院子里面阴风阵阵,现在头上应该是太阳那个发光体还在工作,但是阴气的阻隔已经叫这里的光线很暗,甚至已经暗过了多云夜晚的月光,叫我们不得不打亮手电照明。 白秀说过,这里当年是一夜之间,从主子到仆人全部暴毙,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应该都是还在原来的位置。 毕竟当年村民有忌讳,根本不会拿走这里的东西回家使用,而之后即便有想要投机取巧的,多半也没好结果收场,不然凶宅的说法不会一直延续到今天。 我和郎弘毅小心翼翼的在一片破败的院子里朝正对面的屋舍走过去,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但是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一阵不小的风,叫院子里那些原本悬挂灯笼之用的挂钩稀里哗啦,发出不小的声响,也把落叶等物全都扬起,叫我们完全睁不开眼睛。 而就在我们闭眼的功夫,第六感叫我感觉到周围好像一下子多了好多人,熙熙攘攘的很热闹。 但是这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这里除了能有鬼,刨开我们绝对不会有别的活人。 几乎是在下意识的,我和郎弘毅在风力的作用下睁不开眼,依旧在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的一刻,默契选择快速背靠背,把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 郎弘毅努力张开嘴叮嘱我,「三蔓应该来什么东西了,你小心点。」 其实这话也是我想对他说的,现在周围这大夏天,冻出鼻涕的温度我也知道,周围肯定来了什么,只不过我没舍得张开嘴,我怕灌一嘴的沙土。 谁知道这院子里面的土什么来头,细思恐惧好不?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是简家小丫鬟 周围的风变小,逐渐消失。 叫我们感觉到奇怪,而快速睁开眼睛查看周围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们都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品种很多,有酒有肉是肯定的。 但是别忘了这可是荒宅,怎么可能突然出现食物的味道。 而睁眼的一刹那,我感觉的脑袋一晕,眼前的景象叫我吓出一身冷汗,不是因为周围有多恐怖。 而是我们站的地方不一样了,给人一种很别扭,很违和的感觉,试想一下突然一位肌肉猛男在你面前穿上了黑丝和恨天高,你看过去会是什么感觉? 问题是人家还一脸我很正常,你惊讶个屁的表情,弄得你最想干的事就是和周围的人赶紧求证,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变装的猛男疯了!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转身总感觉我身边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或者是很重要的东西,可以无条件相信的那种。 可是在我转头的时候,身边只有一片欣欣向荣的花草。 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嫩绿的叶片上都擦的纤尘不染,含着水珠好像刚刚浇过水,那钻石一样的水滴随时都可能滴落在整洁的青砖地面上。 沿着屋檐和走廊的滴水檐上,清一色鲜红喜庆的灯笼,里面烛光摇曳。 大堂里面坐了不少人,却有更多的人手里端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利落的送进屋里,再有秩序的退出来。 好像是正在进行一场庆典,或者是家宴的感觉。 「三喜,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东西送进去,大太太刚才还在催,大少爷最喜欢的糖醋里脊什么时候上菜呢,要是被发现你偷懒,少不了挨收拾!」 三喜?! 面前一个拿着空托盘的小丫头居然对着我叫出这样一个名字,而我除了第一时间有点觉得不对味,但下一刻就接受了这个名字,迷糊的答应了一声。 低头看到我手上果然就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里脊,好像真的怕耽误事被收拾,我赶紧学着别人的样子,跟着送菜的队伍慢慢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饭厅之中。 我小心的一边走,一边四处查看,总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而这里的什么都叫我觉得陌生,还有新奇。 很少见的大桌子上面,鸡鸭鱼肉,美酒佳肴是应有尽有,正对门的条柜上摆着花生红枣这些有吉祥寓意的果盘。 巨大的喜字和红烛显示这里应该刚刚办完喜事,招待完宾客,酒尽人散只剩下一家人正在享受晚餐。 我刚把手里的菜放在餐桌上准备和别人一样离开,手背就突然被一只养着尖指甲的手给狠狠掐了一下。 「你个不省心的蠢货,这菜是大少爷爱吃的,你放的离他这么远,难道想看大少爷趴在桌子上出丑不成,一个个的都安的什么心!」 这个餐桌上的人,都是绫罗绸缎,金银满身的显贵之人,就连一边拿着筷子,穿着新郎装嘿嘿傻笑用手抓食物往嘴里塞的大少爷那一身行套,估计都能够好人家半辈子衣食无忧。 几乎就是一瞬间,我就搞清楚了这桌子上陌生面孔都是什么身份。 坐在首位的自然是一家之主,他旁边左为贵,坐的徐娘半老的贵妇,想来是大夫人,她对傻儿子照顾有加,应该正是大少爷的生母。 而在右手边的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从她和老爷眼神交流肢体动作看,应该是最得宠的一个新欢。 以此类推的转圈看下来,这桌子上并没有新娘子和外人,五个女人应该都是这家的太太和姨太太,三个儿子,大少爷啥的,另外两个虽脑子没问题,但是从看自己小妈,还相互的互动来看。 这个家的问题就很大…… 大太太亲手把菜端到儿 子跟前,任由他下手抓取,不理会一桌人厌恶的眼神。 老爷也不吭声,只是和身边的新欢时不时窃窃私语。 刚才掐自己的女人转移怒火的对我吼道,「菜都送完了,还傻站着干嘛,戳在这当门神啊!」 我才赶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赶紧从这间屋子里面跑出来。 跟着下人鱼贯走进厨房,跟着他们端饭的脚步打了晚饭,手里的东西就被抢走。 一名满脸横肉的婆子把另一份比下人吃的更差的菜和粥混合物塞给了我。 「活还没干完,吃什么吃,你是饿死鬼淘生的不成,给新娘子送饭去!」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这塞猪食的东西,不确定的问道,「真的要给这个?」 「怎么,不给这个还给什么,要不你们换过来,叫她吃你的口粮,你吃这个!」 这名婆子看上去很不好惹,我也不想多事,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把脑子里的事情弄清楚,我怎们总有一种晕晕,还看什么都别扭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不属于这里一样……可是我不属于这里又属于哪里? 端着手里的猪食,我迷迷糊糊走出厨房,来到院子才想起,根本不知道路应该怎么走。 因为没有人告诉我,新娘子在哪? 新房又在哪? 周围找不到别人的情况下,我只能凭直觉随便乱逛当,心想着这成亲的是大少爷,新房应该在很好的房子里,装扮的很显眼吧。 这会空的时候,我还有心思在想,不知道那个傻傻的大少爷,又是这样有钱的人家,娶进门的新娘子会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模样。 要是哪家的大小姐,看到我手里给她送的这碗猪食,不知道会不会也在我手背上来这么一下子。 话说刚才的二太太手真黑,现在手背上都出了一块青黑,应该是淤血了! 对于这样层层叠叠的院子套院子的路,我实在走的无比艰辛,感觉自己别说是找到新房的位置,就是叫我走回之前的厨房,或者找到最初的饭厅,我都已经无能为力。 这只有唯一一个可能,那就是我迷路了! 就在我思考是继续探索,还是停下来等着有人发现我,顺便把我捡回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准确的捂住了我的嘴。 这一惊吓叫我惊恐的瞪大双眼,不知道下一秒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而我手里那碗猪食……他奶奶的很悲催的全都洒在了我的裤腿和鞋子上面。 低下头我才注意到,我脚上穿的是一双绣着着小兰花的绣花鞋,这个样式居然叫我感叹了一把。 「很复古的造型,挺漂亮的。」 可惜我没能出声,因为我现在双手和嘴巴通通受制,也不知道是谁捂着我的嘴,正在把我朝臭气熏天的猪圈里面拖。 不是说好的,这里是大户人家的宅院么?怎么宅子里我还能遇到歹人? 这运气是不是有点背,何况我就是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谁这么不长眼抓***嘛?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幻境中来把穿越之旅 我以为我的小命即将结束,但是在黝黑恶臭的猪圈矮墙上,突然亮起了一盏怪模怪样的油灯。 这油灯的光亮好像有种神秘的魔力,叫我不自觉的双眼紧盯它的火焰,脑子乱的更晕,迷迷糊糊的感觉越来越强。 耳边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担忧的在重复叫着一个名字…… 「三蔓,三蔓你清醒一点,看看我是谁?」 这声音叫的是三蔓,而不是之前我认定的那个名字,三喜! 就在我盯着火光陷入眩晕,几乎要晕倒的时候,耳边坚定的一声,「叶三蔓你给我清醒过来!」 如同一只大手把我从一潭深水中给拽了出来,更像是醍醐灌顶的当头喝棒,叫我完全从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一下子觉得呼吸都轻松起来,周围的东西也变了样子。 之前的灯火辉煌,雕梁画栋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断壁残垣,还有快要塌得看不出样子的猪圈。 唯一庆幸的就是,现在这个猪圈没有了之前那么强烈的猪粪味道,空气恢复了清新。 「郎弘毅?」 我也终于挣脱了三喜的丫鬟思想禁锢,也认清自己就是叶三蔓的事实,更想起了到这宅子里的用意。 「看来你是真的清醒了,很高兴你叫的是郎弘毅,而不是四少爷!」 我想起来了,刚才在他捂我嘴的时候,我余光看了一眼,他穿着和我一样古香古色的老式服装,别说看上去还挺有味道。 而三喜的视线中,这位正是简家的四少爷,老爷从外面接回来,硬塞进这个家不咋受重视的私生子。 「刚才……我们被拉进幻境了?」 我感觉有点不像是幻境,实在是我自己的感觉好像刚刚我就是那个叫三喜的小丫头,这个幻境还会给进来的人,安排各种真实存在的身份不成? 转换人生! 这也太高级,太有智慧了吧? 郎弘毅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把那个刚才点燃的油灯吹灭,收进了背包里。 对了,这个灯有古怪,刚才我能清醒,就是被这灯的火光吸引了神志开始的。 「这是什么灯?你从哪弄来的?」 出于一个点妆匠的直觉,这个油灯绝对不简单,应该是个宝物或者有自己特殊的用处的。 而郎弘毅一为富家大少爷,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东西,而且还是在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没和我分开过的情况下。 郎弘毅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说道,「之前在安平村,三奶奶为了感谢我亲手帮老族长治好伤,私下给的谢礼,说是可以照破一切虚妄。」 对此我只能挑高一边的眉毛,很想吹声口哨嘲讽一下,「私下感谢啊?话说我好像也帮忙了?」 偏心眼,现在我肯定三奶奶是看上了郎弘毅的颜值,才这么偏心的,我应该早就发现的。 这妥妥的帅哥效应! 我暗骂一声自己太笨,刚才那灯台的古怪造型,不是出自黄家都没有人相信,毕竟谁家都不会把烛台做成两只黄鼠狼托着个盘子的滑稽造型。 「你刚才进来之后就用了这个,清醒过来了?」 郎弘毅看我吃瘪,很开心的点头,虽然他没有笑,但是我就知道,在听到我这个窝火的问题时,他就是很开心。 「我承认,感觉不对之后,我确实先清醒过来,看着你给饭厅送菜,然后很规矩的回厨房准备吃饭的过程。」 我恨恨的抬起右手,展示出还有淤青的手背给他看,「也就是说,我被掐,还被厨房的婆子欺负你都看在眼里,乐在其中?」 「三喜,好了, 我是看到了,虽然当时很想帮你,但是我这个空气一样存在的四少爷真的说不上话,现在你最好别纠结这些,先看看外面的情况比较好!」 外面? 外面还能有什么?困住我们的幻境已经破了,那些幻境人不会还存在吧! 郎弘毅在前,我跟在后面用纸巾擦拭身上之前撒上的东西,没想到幻境里面弄脏的衣裤,现实中依旧有些潮湿。 大宅院里面兜兜转转的各种道路,显然没有造成郎弘毅的路痴爆发,看来迷路的只有我这个善良的小透明三喜。 在我自嘲的时候,郎弘毅突然伸手在唇边,嘘了一声…… 示意我小心不要发出声音,明显是他发现了什么。 我连呼吸和脚步声都开始放轻,顺着他躲避的角度望过去,就看到我们面前这扇圆形拱门里面,一座破破烂烂小屋出现在眼前。 看上去是已经失去了木门和大半个墙面和整个屋顶的柴房,或者杂物房? 实在是它出现在这样的位置,很不正常,这院子看上去很是敞亮,正屋弄的也是有模有样,虽然残破依旧板正。 而,就在那样一个显然是主人院落的正中间,显眼位置,会出现一个不合常理的破屋,一切都说不过去! 小破屋子里面此时正盘膝坐着一名身穿新娘服,团着身子嘤嘤哭泣的新娘。 我疑惑的看向郎弘毅,想问他,这幻境难道在破了之后还有续集? 他回头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我继续跟着朝前面走,先别理那个哭泣的新娘子。 在离开一定距离,确定周围除了我俩,没有任何奇怪东西的时候,他才开口。 「你看到了?我清醒之后周围房子东西都是最初看到破败的样子,但是那些里面的人根本没有这样的自觉,依旧在悠然的生活,庆祝婚礼等等,就好像他们还活着一样。」 我知道这就是笨「三喜」就寻不到的新房…… 我听出他话里的漏洞,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这些咱们看到的主子,下人还有新娘子,都是魂魄?可是他们身上一点阴气都没有,怎么可能?」 这点我真的不敢相信,鬼蜮空间我可以理解,那里就是魂灵建造出来的现实家园,在里面他们不断重复一个时间段的生活,和常人无疑。 但是鬼气是不可能被遮蔽的,为什么这里一点都没有,我又不是眼瞎! 「他们像现在这样可能就是宅子的原因,咱们进来看到那些,还有融入其中成了他们的一员,也应该是宅子的影响,至于阴气看不到这一点……」 郎弘毅沉吟了,好一会在不确定的说道,「你忘了,白家人也在这里,没有阴气很可能就是她们的原因,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白家? 对呀,我怎么把那些神通广大的仙家给忘记了,这里除了这些原本生活在这里,最后惨死宅子中的人之外,我们进来这么久,可是根本没有见到任何白家仙家的存在。 相信郎弘毅也是因为这个,才谨慎的清醒过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带我离开这里。 「我有点迷糊,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不做什么,你依旧当你的小丫鬟三喜,我还是私生子四少爷,慢慢的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吧,也许知道当年的真相之后,咱们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第三百章 戒严的大少爷小院 就是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了我们在断壁残骸间,和一帮没有阴气的鬼魂开启了过家家的模式。 当我再次被迫端着空盘子,伺候这些鬼魂用餐的时候,我悲催的扪心自问。 从出生到现在这十八年,我好像除了淘气点,坏心眼点,总欺负张伟玩之外,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 上学的时候还大胆的护着老奶奶过了马路,拾金不昧的捡了个钢镚都特意走了三里路,找到个交警上缴了过去。 虽然当时那位公仆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异,可我心里还是为自己骄傲的。 可现在为什么进了古怪的破宅子,随机来了个身份,我就是苦命的小丫鬟,谁见到都想欺负一下。 而郎弘毅好歹弄了一个四少爷的身份,就算是私生子,至少人家能隐形起来,根本没有人去找他不痛快。 「今天家里多了一条禁令,所有人都不准靠近大少爷的院子一步,都拿你们吃饭的家伙把这句话给我记牢!」 老爷一脸阴沉的在餐桌上宣布这条消息,而作为中心人物的大少爷根本不懂里面的意思,依旧在欢快的吃着东西。 大夫人站起身,补充了一句,「这里说的是任何人,你们几个当自己是主子的姨太太和你们两个少爷,一样不能接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看得出大夫人在这个家里说话很有分量,唯一管不住的就是老爷无休止的纳小妾。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丈夫身边美女如云。 二太太这时候的脸色很不好,讥讽,不甘还有嫉妒兼而有之,更还有一种刻骨的恨意。 三太太垂着眼,不去看任何一个人,也不吭声吸引任何人的注意,虽然年轻却渐渐有了褶皱的脸上一片平静。 只有站在桌子一旁的我清楚看到,她拿筷子的手,骨节位置为了压抑什么而变得苍白,另一只手在桌子下面,紧紧的抠着手捻的珠子。 另一侧的三太太,眼波灵动宣泄着不喜,一点都没有隐藏,还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挥动手里的手帕甩开头看向一边。 二少爷和三少爷则是眼中含着什么特别的情绪,看了站起来宣布禁令的父亲与母亲一眼。 他们的身份,只要有大少爷和大太太在,就永远是低人一等的庶出,更是连叫自己生母一声娘亲的资格都没有。 餐桌上要说唯一正常的,就只有老爷脸前最得宠的四太太,也是最小的一个,画着精致的妆容,古典服饰把她年轻的容颜衬托的极为唯美的女人,她脸上带笑的在不紧不慢拿筷子在碗里给老爷挑一块鱼肉上的鱼刺。 虽然在我眼中,她不过是对着空气在做这些没有意义的动作,但我只知道,这就是一切真实过往的还原。 在曾经他们还是活人的某天,这里曾经上演过这样一场情景,他们那一餐的桌子上正有一条老爷挺喜欢的鱼摆在桌上。 「当啷」一声,二太太手里的筷子,在大夫人刚坐下的一刻掉落在地。 她把心里的所有负面情绪都撒在了下人身上,我自然是其中一个。 「都跟傻子一样站着干嘛?没见到我的筷子掉了,还不给我换新的上来!」 说着居然还拿起面前的精致的小碟子,朝我的位置丢了过来,好在我现在已经完全清醒,并不是畏畏缩缩的三喜。 转身抬脚,完美的躲开了砸来的小碟子,也躲开了飞溅的瓷片碎片。 为了离开这屋子,赶忙和其他得令的下人一起朝外面而去,这些都是想在二太太面前买好的人,筷子和碟子都不用***心,自然有别人送上去。 何况我也不是很想接近昨天好悬掐掉我手背一块肉的疯婆子。 这个二太太就是心狠手黑的主,所以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宁愿窝在厨房或者洗衣房躲懒个彻底,也不想看到这些冤魂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在这个主家已经伺候好,下人们开始开饭的时间,只有我一个会躲在没人的洗衣房里。 关上门享受片刻的清闲,但孤单的享受时刻很快被打断,有人小心的开门进来,弯着腰不叫自己的影子映到窗户上,郎弘毅缓慢靠近了我所在的角落。 「你不在你那享受清闲,怎么上这来了?」 四少爷就是再没有存在感,也不会随便出现在洗衣房中。 「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把背包藏在了这个你最喜欢来偷懒的地方,里面有吃的。」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我们可没胆冒险实验,常识这边的水和食物,而是靠着包里面不多的东西在维持生存。 郎弘毅在一个角落的遮挡里拿出了我俩失而复得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 还剩下三瓶水,两个面包。 我们来之前并没有准备太多吃喝的东西,这些还大多都是张伟嫌沉,塞在我们包里面的,不过这会倒是起了大作用。 「咱们时间不多了,加上人体极限,算上这些东西,我们顶多就还有两天的时间,要尽快弄清楚宅子里面的问题。」 剩下的东西,我们只留出一个面包和一瓶水,余下的继续收好藏起来。 面包一人一半,水也分而食之,我们趁着难得的进餐时间,分享各自得到的消息。 「我在干活的时候发现,几名夫人之间都不和,所有人都对大夫人有着仇视的心理。」 「几个女人在后院,这就是宅斗的标准剧本!」 郎弘毅并没有深究那几名女人之间的事情,把话题扯到了今天餐桌公布的禁令上。 「你应该知道,禁令要求所有人包括那几个面和心不和的女人还有简家几个儿子在内的人都不能靠近大婚少爷的宅子这件事吧?」 「知道,刚才你爹还有你娘很郑重的警告了所有人!」我咬了一口面包,懒得咀嚼,直接喝口水冲下嘴里的食物,还幽了郎弘毅一小默。 之前在知道郎弘毅这个身份的芳名时,我笑得更夸张,简奉一。 这是大夫人给取的,寓意就是奉大少爷为唯一尊重之人的意思。 不光警告了私生子更扇了另外两位少爷的脸,注定了郎弘毅现在不受人待见的待遇。 「那里肯定不正常,越是不能靠近的地方越有可能是问题的关键。」 「确实挺怪的,按说新娘子也该回门了,这里的人不光没准备,还不叫人靠近那边,里面确实应该有事。」 郎弘毅想到一个问题,询问道,「今天早上新娘子出来敬茶了没?」 大宅门的规矩多,新婚第二天可是要挨个面见婆家的长辈敬茶的,第三天回娘家报平安。 简家大少奶奶居然都给省了? 我吃掉最后一口面包,摸着不是很饱的肚子说道,「这位少奶奶并不是自愿嫁进来的,算是连威胁带买来的。」 第三百零一章 大院里的龌龊 这样也就解释通,为什么新娘拜堂之后,会被安置在大少爷院子里的杂物房中。 时间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我有惊无险的混迹在这些没有阴气的冤魂当中,又度过了一天,今天晚上冤魂休息后,我和郎弘毅可是要有大动作。 一天一夜的试探下,我们整理出了规律。 在这片空间中,我和郎弘毅在这些冤魂面前都是被当做三喜和简奉一存在的,不会被怀疑。 第一要注意的就是,我们清醒之后,看不到那些不存在这个宅子里的一些东西,比如端着的食物,清洗晾晒的衣物,还有那些已经损坏的物品,这些出现时我们就全靠演技蒙混。 很多时候我们都要惊心胆颤的和这些冤魂演无实物舞台剧。 另一点就是,我们都不能走到宅子的大门口,根本出不去,这一点我和郎弘毅都尝试过,结果就是我们会再次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 也就是我们陷进这鬼蜮时候站的地方。 在我确定和我这个小丫鬟同屋的另外几名下人都已经熟睡,我才小心翼翼的离开这处下人房,按照约定朝大少爷的宅院所在而去。 我和郎弘毅决定先从这里探寻起。 月影如钩,今天的月亮看上去就像一条线,估算应该是农历初一前后。 少了月光,周围比往常都黑上几个度。 我依旧是刚到地方,就叫一只大手给拽到了角落里。 心里明白是郎弘毅所为,但是也叫这突然来一下子吓一大跳! 隐在黑暗中我才勉强开口,小声抱怨,「你能不能别总来这招,吓人呼啦的!」 「这招最管用,利人利己。」郎弘毅松开环住我的手,朝院子门口指去,「在我们之前这院子已经先进人了。」 大少爷的新房院子,先进去的能是谁? 除了大夫人,或者伺候的下人也没别人了吧。 郎弘毅压低声音,吐出一句话,「是简老爷。」 「那……那老头?他一个当老公公的这个时候来,不合适吧!」 「有一会了,咱们摸进去看看,大夫人没来,但是大少爷在里面,你当心一点。」 听意思是这院子现在除了那三位,连个下人都没有,这情况多少叫我有点浮想联翩。 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我们快速的蹿进院子,行走的时候就能清楚的看到,那杂物房里面根本没有人,新娘子看来也在屋里。 趁着夜色,我们站到了屋外的走廊内,靠近窗边,借助一颗装饰盆栽挡住身形,悄悄朝屋里看去。 不等我们靠近,屋里面已经传出了耐人寻味的声音…… 「嘿嘿……爹你又来跟我们玩了,又来做游戏……」 「涵儿听话,我先和她做游戏,你还像昨天那样,用盖头盖在脸上,在净房藏起来,爹一会就去找你!」 这突然来的信息量有点大,我看了郎弘毅一眼,准备伸手推开窗户,眼见为实一下。 但是郎弘毅飞快的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朝一边的转角带过去,突然的变化叫我脚步踉踉跄跄。 好在我不太傻,知道可能是有情况,乖乖闭上嘴没有出声,也尽量减小我动作发出的声音。 就在我们刚站定,之前我们的位置上就多出了两个人影,细看之下,原来是根本没把禁令放在眼里的两位少爷。 见对方注意力都在屋里,根本没发觉我们的存在,我胆子也大了些,小声问道,「你说屋里是咱们想的那样不?」 现在不用我们靠近,就在这个位置上,都能清楚的听到,屋里发出了年轻女子嘶声挣扎的尖叫声。 前后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这样屋里三个人,院子里四个人各怀心思的缓慢度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可不是最后一波的黄雀,就在屋里声音安静下去,眼看里面的简老爷就要出来,我和郎弘毅,加上简家另两名少爷都在慌忙找地方从新躲藏的时候…… 院子外面再次走进来两人,叫人意想不到的是,来人和走出屋子整理衣服的简老爷撞了个正对头。 大夫人居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黑着脸看了丈夫一眼,招手叫后面的小丫鬟送上了一杯炖品。 我有点被惊掉下巴,这是来给扒灰的公公进补来了,这事情难道这夫妻两个都知道! 全是这件丑闻的参与者,甚至是策划者! 大夫人错身走进屋子,听得出是在给新媳妇立威说教,警告了几句就带着傻儿子从净房出来,安置着上炕睡觉,才离开。 我这小心肝的接受能力实在有限。 迷迷糊糊叫郎弘毅带着离开了院子,我本想回去早点睡一会,冷静一下。 但是郎弘毅居然不是很情愿的开口,「明日早膳后,还在院子门口见,应该会出点什么事。」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现在我是真的毫无头绪,这家人关系乱,但是也没出人命不是。 别的大家族什么样,背后的真相咱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 转天一早,照常伺候一大家子吃饱喝足,走在太阳照在身上都清清冷冷的小路上。 我直接摆烂,靠在了院门前的一株桂花树下,即便有人发现我,偷懒也是个万能的理由。 倒是郎弘毅,这家伙仗着自己身手好,直接翻墙上了屋顶,借用屋顶高低的结构,藏住自己的身形。 我这个位置是完全可以尽收眼底。 之后第一波来的是大夫人和昨天送补品的小丫鬟,进院子就把那位神秘的新娘子给拽到了院子里。 叫人家端着水盆跪在地上,拿出准备好的藤条对后背上就是一顿输出! 看来这老女人并不是不介意,现在这不就是来事后寻晦气了。 啪啪的抽打声还有压抑的痛呼声回荡在周围。 大夫人边打边骂,骂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根本不像是个大户人家有教养的人姑奶奶会说出来的话。 好容易大夫人打累了,教训够了,带着小丫鬟离开了小院。 新娘子身穿一件浅色的衣裳,后背能清楚看到血痕,因为疼痛,头发全被汗水打湿,已经毫无力气的趴在院子的地面上。 院子里也没有人,她就一直这样趴着,好像一具死尸,叫我都有一种想要走出隐蔽处,上去查看一下的想法。 我人都已经动了,听到屋顶上郎弘毅的咳嗽声,带着提醒,脑子里面才惊觉,我面前这位命运多舛的新娘子早就已经不是活人,我们看到的都是曾经过往…… 第三百零二章 斩断因果自行离去 接下来这个小院出现了热闹的一面,简家的四位太太几乎轮班上阵,每一个人都对明显连起身都没有力气的新娘子不屑一顾。 不是加上一盆凉水,就是言语侮辱,还有用脚上精美的绣花鞋,无情的踩过新娘子的手指,刻意在上面用力碾压。 那种恨意和变态的情绪,好像当时恨不得自己是个三百斤的大胖子,可以一下把这可怜女孩的手指碾成肉泥才过瘾。 早上看着还中规中矩,干净的素色衣裙现在就像是肮脏的抹布挂在女孩时不时微微颤抖的身上。 我和郎弘毅作为局外人,能做的只有静静看着,突然一个想法闪过我的脑海,那就是知道这一家人都一夜暴毙下场,觉得这个结果真的是适得其所,一点都不无辜。 小院终于安静了一会,就在我以为我们可以离开的时候,又两位简家人粉墨登场。 这两位正是昨天在窗口偷看到简老爷兽性的两位公子哥。 他们倒是在见到新娘这个样子的时候,没有像别人那样,来一个雪上加霜。 而是赶忙上前把人抬了起来,朝屋里走去,口中还在关心的问着,「红缨,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在府上你怎么被伤的这么重,难道是大哥他又犯病了?」 对于他们的好心,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要叫大夫的事情,而是相互交换着只有他们才能懂的眼神,死死关住了那扇屋门。 郎弘毅从屋顶跳下来,朝我在的地方招手示意,我躲躲闪闪的窜进院子,依旧是那扇有盆景遮蔽的窗口。 里面的罪恶清楚无比的传了出来。 那两个禽兽,居然对自己大嫂做了和简老爷一样禽兽的事情,根本不顾那人满身的伤痕,湿透受冷的情况。 我实在有点忍不住,想要冲进去收拾那两个混蛋一顿。 还是郎弘毅在后面强硬的抓着我的双手,把我拽到了院子远处,我们最初相遇的猪圈。 这里只早晚的时候有人来送猪食顺便打扫,其他时候根本没人愿意靠近。 所以现在我说话多大声都不会有别人发现。 「郎弘毅没想到你还有一副这么硬的心肝,你看到刚才的一切了么?为什么阻止我!」 「我必须阻止你,你贸然出现很可能改变真实情况的后续发展,你身为现代人,应该知道蝴蝶效应的可怕!」 好吧,我承认他说的都对,我也都懂,但是情感上这一切真的叫我看不下去。 而直到现在,我们才第一次知道那个被家人卖进简家女孩的名字,红缨! 「你冷静一点三蔓,等会大夫人简老爷他们就会出现,我觉得会撞破一切,咱们要找的是这里变成这样的原因,你别忘记了。」 好,冷静,好好的冷他妈的静…… 看我比刚才好了很多,郎弘毅才带着我继续转出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僻角落,回到了大少爷的院子外面。 这次我们都在桂花树旁隐藏,而院子那里人们进进出出,几乎所有简家人还有下人都到齐了。 因为当真如郎弘毅的推断,大夫人带着傻儿子和丈夫出门归来,当真撞上了屋里的丑事。 二少爷和三少爷被完美的捉女干在床,这两个恬不知耻的异口同声说是红缨勾引的他们,才会一时做了错事。 出气多进气少的红缨就被那样不着寸缕的丢在院子里,任由所有男性下人的打量,还有女人们鄙视嫌弃的眼神。 两位少爷的生母也都跪下求情,二太太是个刻薄心狠却没有多少心眼的人。 她为了给儿子开罪,直接说破了简老爷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老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不就是买进来生孩子的,大少爷自己会不会还不知道,您也教了两天了,二少爷和三少爷也姓简,帮大哥个忙也是帮您分忧不是!」 原来知道这事的不光是大太太,果然大宅门里面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要面子的简老爷最接受不了有人当面给自己下不来台,对着二太太就是一巴掌,下手之狠直接叫她咬破嘴唇,献血流出嘴角。 还是大太太沉得住气,她挺胸抬头大手一挥,先叫自己亲近之人把哭叫着媳妇的大少爷拽进了屋里。 接着对所有无关人等放话,「所有人去账房领一两银子,这银子干什么的你们心里明白,我要是在外面听到关于简家一个不好的字,我不介意换一批下人,而你们的卖身契在哪就不好说了!」 在这个朝代,一张纸就能禁锢人的一生。得罪主家,女的被发卖为娼,男的卖进苦力营,那就是生不如死的后半生。 大夫人成功的压制了所有的下人,也成功的叫他们闭嘴。 院子里只剩下简家的几位主子,还有他们的心腹之人。 「老爷,这只猪已经脏了,不配生下简家的子嗣,可以处理掉了!」 红缨在他们的眼中,根本不是一个人,大夫人更直接称之为猪! 而这些人的眼中没有一个存有一丝怜悯,好像这一切都是红缨自作自受,并不是他们施加在这个女孩身上的悲哀! 简老爷现在是看都懒得看红缨一眼,两位少爷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院子里这个整件事情中的唯一受害者,也是最无辜的女孩,死于了乱棍打死,尸骨被随意丢弃。 就算是郎弘毅,在看到这的时候,情绪都有明显的波动。 他生气的说道,「这事要不是已经发生了百余年,我非要动手教训一下这一家子畜生。」 夜晚,我们不光忙着寻找尽快离开这里,回到现实的办法,一面简家又出事了。 还是一个我们遍寻不到,急于寻找的地方出事了。 我们曾经试图寻找的白家仙堂,白家曾经是简家保家仙时期,被供奉的地方。 我们曾经猜测那些和我们来自同一个时间,知道一切的白家仙家们依旧还在那里,这才是我们根本没有见到过他们的真正原因。 简家的一整个神秘小院塌陷了! 这里平常除了简家的男人,是任何人都不准进入的,大门整天都被紧紧锁起来,还有全宅子一半的护卫日夜守护,如同堡垒。 而现在这里居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自己塌陷,曾经的院落消失不见,成了一个看上去至少有十米以上的深坑,所有东西无一保留下来…… 只在和院墙相连的门板背面,有几个痕迹深入木板的大字,上面殷红如同染血的留在门上。 「多行不义,简家气尽,白家斩断一切因果,自行离去!」 诶三百零三章 终于可以离开 一切都像是白秀之前和我们说的,现在白家斩断和简家之间的唯一关联,不光不再接受简家的供奉,更是直接把曾经的仙庙决绝的摧毁,陷入地下。 「你说这是不是白家仙知道了简家背后做的这些,才会如此?」 郎弘毅说出了他的猜测,可我并不这么想,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和他相互探讨。 「不一定就是因为红缨这一件事,简家人品都什么样你也看到了,我觉得以前可能还发生过什么事,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简家人暴毙是谁的手笔?」 「你会不会怀疑是红缨回来了?」 红缨受尽屈辱和折磨,那样死去,很可能成为怨灵回来报仇,而白家不再是简家的保家仙,怨灵报仇明显更能说得过去。 一切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就合情合理了,简家死去的这些人成了怨灵之后,一样会心有不甘,留在这宅子里面,造就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我觉得我完全把一切都推算的负荷情况,但郎弘毅的一个问题,叫我差点把这一切全盘推翻。 「红缨的冤魂这些天就在我们的眼前,你看出她怨恨的情绪或者是很深的怨气了么?」 好吧,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别说红缨的魂体没有任何不对的,就是被我放在元凶位置的简家众多冤魂也正常的不像话。 这一切究竟是谁所谓,我们依旧没有答案。 简家人先后都离开了这个塌陷的院落,已经成了深坑的院子也不用人再日夜守护。 我们很容易的就翻越了院墙,进到里面。 这里面的深坑把一切吞噬的彻底,我们下脚都要加着小心,毕竟谁都不想滚进下面的坑里,折胳膊断腿。 带进来的食物和水已经被我们消化,没有条件叫我们继续留下,而在这里,我们不经意的见到了一团黑气。 这股气息我们很熟悉,那还是拜屁灯所赐,那是妖气。 出现在这,只能是白家那些没成气候的小辈! 沿着墙根我们走到了黑气附近,尽量把视线放在别处,消除目标的警惕性。 出其不意的,我和郎弘毅一块出手,那最后唯一一块院墙相连的草丛中,我们顺利的抓住了一只体型不小,全身正常深褐色的大刺猬。 过程中虽然被扎到手,好在我们是得手了,不光如此,抓住一个后面首尾相连的扯出来一串。 按大小排队,咬着前面一只小尾巴的刺猬窝,看着好像是一大家子,几代同堂的感觉。 这些刺猬并不能说话,只发出吱吱的声音,看样子有点着急。 我和郎弘毅回到老根据地,飞起的猪圈中,一个负责押解那些刺猬,一个负责严肃审问。 虽然画面看上去有点滑稽,但他们可是我们找到白家大家长的唯一可能,也牵系这我们的生路。 「首先我们是友非敌,白秀叫我们进来的,另外我们没有别的要求,送我们回到现实,从这里出去,你们要是同意的话,就去给你们大家长带个话!」 我努力把意思表达清晰,避免各种可能的误会,郎弘毅用衣服包着手,按着带头的大刺猬,多提了一个要求,「把黄家来求医的小辈带出来,我们要带它走!」 大刺猬开始还在挣扎,这会倒是老实下来,小鼻子来回耸动,像是在说什么。 只可惜我们不可能听懂。 没办法下,我们也只能下天子以令诸侯,放走了最大的一只,扣留剩下的小东西们。 看着那些把身体环抱在硬刺里面的小东西,我和郎弘毅并没有为难她们,只用衣服兜住他们,拎在手中。 这个院子现在无疑是简家最安全的地方,没有 人会出现在这。 没用多久,草丛后面院墙下面就开始嘻嘻索索有声,和之前我们遇到白秀时候动静差不多。 叫我们没想到的,这次出现的不是一只,我们也算好好开了一次眼,这次出现的是一大团大大小小的白色刺猬。 有的人说这并不稀奇,白色的出现只不过是一种不危及生命的白化病导致。 但这些绝对不一样,从他们人性化的眼神中,轻易就能看出和野生的动物之间的区别,更何况…… 人家一碰面,就不等我们开口,已经开始说话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家的小辈们在哪?」 「你要问的是这些小辈,都在这里,没有一只掉进大坑,要是问白秀,她没和我们进来,还留在宅子外面,那黄家的那位小辈呢?」 听到我的话,那是白色的刺猬明显放心下来,只是最后确认的问道,「你们确实受黄三奶奶的托付带回他家小辈?」 「千真万确。」为了取信于人,郎弘毅直接拿出了那盏油灯,这东西足以说明一切。 这些刺猬在把那些褐色的小东西护在身后,才从院外带进来一只满脸迷茫的小黄鼠狼, 那小东西刚到我们手上的时候还想呲牙伸爪子的抵抗一下,叫郎弘毅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别闹,我们带你回家,屁灯就在外面等你呢!」 屁灯威名一出,无比管用,手里的小胖家伙马上老实的像只大猫。 话说我是真佩服黄三奶奶他们养孩子的水平,一个个赛小猪的神采,珠圆玉润还无例外。 反观那些刺猬,在交换人质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我赶忙叫住他们,「你们大家长白奶奶呢,我们还有事想问问她。」 带头说话的白刺猬并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而是叫身后的那些同伴全都先行离开,自己留下面对我们。 相互之间都没有交谈,他人性化的坐在了地面上,伸出短短的前肢,想都没想的在自己身上刺破细嫩的肉,任由血液流淌出来。 对我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不就是想离开这里回归正轨么,过来,我的血很珍贵!」 我和郎弘毅依言走上前,就感觉脑门上一阵濡湿,白刺猬的血液涂上了额头。 「想出去,现在直接走出大门就好,至于三奶奶和我们家的事不要再问也不要再管,出去帮我告诉白秀,别担心我们。」 说完,他舔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瞬间消失在原地,就是我想再叫住人家,都找不到影子。 郎弘毅抱着黄家要找的小辈,无奈的询问,「咱们是先走,还是继续试试问清楚当年一切背后的真相?」 我在心中权衡利弊,只能无奈的转身朝外走去,我们是时候离开这个百年前的鬼蜮了,毕竟弹尽粮绝,还多了一个黄家小胖子,活下去的问题空前严肃! 第三百零四章 白家站在什么角色 凭借着白家留在我们头上的血,再次站在宅子通向外面的大门口,我们终于有种逃出生天的欣喜。 这是我们陷进宅子两天一夜之后,唯一感觉到开心的情绪,没有之一了,这简家的生活真的可以用地狱来形容。 不管是我们亲身经受的,还是看到别人经历的,都叫人感到压抑痛苦。 就在我们准备抬起脚步,迈向属于我们的时间和空间时,身后传来的人们慌乱的惨叫,和各种人人仰马翻的奔逃声。 「是那晚的惨剧,简家灭亡的惨剧……」 简家人的死亡原因,我们一直都很好奇,但是却为时已晚的碰巧发生在现在,我之前没有意识到一切会发展的这么快。 之前以为,这一切会发生在我们快要饿死之前,所以我和郎弘毅都没准备留下冒险,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查明真相,选择离开! 但一切就是这样的出人意料。 我们的脚已经跨出简家宅院的大门槛,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手里抱着黄家那只送信的小辈。 进宅院时候的眩晕迷茫,还有清醒过来时脑子里的混乱已经占据我们的感知,眼前所有东西都在快速闪现,旋转,我们甚至看到有人飞上半空再落下。 不管是我和郎弘毅都在努力朝宅子里面看去,想看看能见到什么,但是努力白费,脚下一空我们都直接从简家大门前的三步台阶滚了下去。 身体和台阶接触,最后撞击地面的感觉弄得我们痛呼出声,被我护在怀里的小东西还好,有我做肉垫,但是我可一点都不好,脑袋后面的疼痛很剧烈。 叫我还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忙伸手试探,才发现我居然撞在简家门口摆放狮子的石墩底座上。 好在我皮糙肉厚,没见血的情况下,也肿起来一个大包。 郎弘毅快速跑过来把我扶起,看我在揉后脑勺还一脸痛苦,就知道我撞到了头。 赶紧拔开我的短发去查看伤势,「还好,只是肿了,并没有破,怎们样,还能坚持么?」 我咬着牙忍着疼痛,「不坚持也不能割了脑袋不要了吧,我去,真疼死我了!我感觉想吐,不是脑震荡了吧?」 「看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想吐可能是滚下台阶时的眩晕造成的!」 郎弘毅看得出是想减轻我的痛苦,伸手准备帮我揉开淤血,连小东西都在抖落一身尘土之后,到我脚边蹭裤腿送上他的安慰之情。 可我现在感觉脑袋后面真的疼到不能碰,疼的赶紧躲开,「疼疼疼,我真是会谢谢你……还是叫它自己缓解吧!我们现在是回来了?」 「确定以及肯定是已经回来了,你看白秀已经来了!」 郎弘毅示意我转头,就在简家外的柏树林子里,白秀一身雪白的颜色移动起来很显眼。 看来这些时候她都守着大门,并没有离开。 走近我们的第一时间就在询问,「怎们样,你们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久?」 而我确是看到了她背上的野果子,曾经有点嫌弃的小野果现在在我们看来都是救命的东西,实在是三夜两天的时间里,我们两个大活人只有两个面包和三瓶水,已经饿惨了。 「这个我们能吃么?我真的饿透气了。」 在白秀没有抗议的情况下,我伸手拿下几个果子,一边塞进自己嘴里的同时,不忘资源共享,分了几个给郎弘毅,还有一脸渴望的小东西。 我们三个一直把白秀带来的果子都吃光才停下,回答最初她的问题。 「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进去之后就变成了里面的人,而且看到了简家娶亲,白家斩断和简家因果的过程,之后在白家人的帮助下才离开。 」 郎弘毅更是说出来白秀更关心的消息,指了一下荤素不忌在吃野果的小黄鼠狼,「白家还有他都好好的,这点你别担心,至于他们不出来的原因,想来只有你们的大家长白奶奶清楚,应该也是她的命令。」 我抱起地上的小黄鼠狼,一点都不想再多看身后那座宅子一眼,「我把这小东西送去找张伟和屁灯,你要不要一起?」 郎弘毅摇头,只是叫我带回来些吃喝的东西,看来是准备继续和这里的事情耗上了。 张伟和屁灯在车里除了吃就是在睡,这样的日子过的也挺难熬的,毕竟车里空间有限,看到我带着小黄鼠狼回来,屁灯是开心的。 狂呼着「鸡腿,鸡腿我可算见到你了!你咋瘦了!」 一边在我终于知道我抱了半天的小东西居然叫鸡腿之后一脸无奈之时,这两只小的直接到一边撒疯去了。 张伟头发乱糟糟的问我,「你们找到小黄鼠狼,咱们能交差了?这里你们还要插手么?」 我知道张伟是担心我们的安全,毕竟连白家仙家都不希望我们插手,面对这样的要求,我们但凡有点理智,都应该收手离开。 可我和郎弘毅在进入过简家,也见到了村里这些人,还有半死不活的白婆子之后。 谁都说不出甩手不管的话,看来这浑水我们是真躲不过去了! 「我们没事都挺好的,再说事情我们已经掺和进去,现在甩不开手了,你先把他们俩送安平村找黄三奶奶去,顺便帮我们看看刘家新房子那边进展如何了。」 张伟对我的话没有意义,在我拿了些车上的存粮之后,他深深的看了我好几眼,最后才缓慢的踩下油门,依旧最高不过二档的离开了白家屯。 我带着东西和郎弘毅回去集合,简家暂时是不敢进去了,白家仙庙倒是可以暂时存身。 毕竟我俩都不是讲究吃穿的人,有块屋顶,能正常的存在于自己的时空,已经很知足了。 我们出来这时候正是黑夜,在喂饱肚子之后,我们商量,意见统一的都准备先去找找看,当初简家抛尸新娘的地方。 这一点还要白秀帮忙领路,她听了我们描述简家里面院子塌陷成深坑的事情后,也完全相信了我们回到百年前,过了两天见到了白家人的说法。 「你们要看红缨的坟?」 「对,红缨很可能化成怨灵,回去复仇才造成的简家上百口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我们要去证实这一点。」 「不是她!」 白秀简短的一句话差点叫我抓狂,原本问什么都说已经让我很郁闷了,现在在我们好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的方向。 白秀用三个字直接推翻了我的全部猜测,这叫我很不解,白家究竟在这件事情里面是个什么角色! 「白家才斩断和简家的关系,离开了简家,就发生了灭门惨案,你当我们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么?现在你又说不可能是红缨……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还是说从头到脚你根本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说!」 我的脾气上来,声音有点高,基本上是对着白秀就开始大吼,语气里面带着质问和怀疑! 而白秀保持刺猬的身形,面对这样的我只能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第三百零五章 重回鬼蜮简家 「你还是带我们去看看红缨的埋骨地吧,别的我们也不想多问你了。」 对于这位表现出还想寻求我们帮助解决问题,还有很多往事不愿意主动说出来的白秀,郎弘毅基本已经放弃了拉外援。 不管她有什么原因,既然已经如此就没必要硬逼。 凭我们知道的这些,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毕竟我们也算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这两天三夜不是白混的。 我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放下东西,留在白家仙庙中,我们跟在白秀后面,朝存在一片比较开阔的位置走过去。 期间我们都没有再和白秀交谈,我则是和郎弘毅说起了张伟的去向。 这里的环境看上去和普通路边的农田没有差异,要不是又白秀带领,站在我们面前这个隐藏于大树枝叶之下,比门槛高了没多少的石块就是墓碑面前,我绝对不会相信这里居然是一座坟墓。 「红缨家人给她立的?他们知道红缨经历了什么?」 白秀看着那块小小的石碑,轻轻摇头,「没有,这是别人树立的,红缨的家人在她出嫁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别人? 「是谁?」 我问的很干脆,已经不想多和白秀费口舌,奢望她能良心发现多和我们说什么了。 「红缨之前的邻居,打铁的宋铁匠。」 郎弘毅也单刀直入,「宋铁匠和红缨什么关系?红缨死后他人呢?」 对于这点,其实不用白秀说我也能想到他们的关系,谁还没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啥的,看看这个小墓碑还有坟后足有百年的这颗树,想来当初埋葬红缨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很用心,极尽所能做到了最好。 对于命苦的红缨最后能有这样一个归宿,我还挺欣慰的,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对她是善意的。 现在唯一要白秀给出的答案,只有那位年轻人的过往。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宋铁匠家贫,不然一定会娶红缨为妻的。」 好了,猜想得到证实,他们果然关系不浅。 白秀继续说道,「简家的石狮子其实是在红缨死后那天,才被挪走的,因为宋铁匠不愿独活,埋葬了红缨之后,就撞死在了简家门口的石狮子上,横尸当场。」 石狮子是镇宅用的兽类,寓意吉祥、公正、威严,宋铁匠估计也是在想用这样的行为宣告简家的不公,对人命的轻贱行为! 简家人自然第一时间搬走已经染血的石狮子,准备换新的,宋铁匠的尸身可想而知,根本得不到善待,不被报复已经算幸运了。 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在当天晚上,简家不光失去了一直以来非常灵验的保家仙,之后更是连石狮子都被自己搬开,整个简家成了大门洞开之地。 「当晚你们白家都在哪里?」 「就在这林子里,看着一切!」 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不想评断,但是现在这又多出来一个当年的牺牲者,谜团更乱了,究竟是红缨,还是宋铁匠,谁怨气不平的灭了简家满门。 这件事情属于人为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一夜之间,防守严密的简家,上下百十人全都无声无息的悲惨死去,只能是超自然力量所为。 「你想到了什么?」郎弘毅没有说话,陷入沉思,叫我忍不住问出了口。 而郎弘毅回头居然对我露出一丝微笑,拿出不离身的那盏古怪油灯,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应该和你想的差不多,准备好了么?」 我露出笑容点头,「准备一下吧,这次请尽快把我唤醒,谢谢!」 我们都一致决定,再进去一次! 从上次的经历来推 测,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同步的,我们出来的时候里面正在被灭门。 现在一夜尚未度过,清晨没有来临,现场应该是根本没有被人发现的。 我们就是要回去看看。大难之后的简家,现场是个什么样子! 白秀现在不用我们说话,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俩后面,我们先回白家仙庙带上了拿出来的食物和工具,郎弘毅还叫我意想不到的拿出了一个放在他背包里的急救盒。 我挑眉,这家伙是不是医治黄家老族长上瘾了,现在出门都随身带着这些! 郎弘毅熟练的打开急救盒,拿出一根针管还有血液培养瓶,侧身看我,「别露出那副表情,长时间的默契我好像能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再叫我兽医小心我下次升职做你的家庭医生!」 我赶紧把自己带笑的眼神移开,装作打量一边的景色,大脑此时放空,真的什么都没想,但是嘴角的笑一点没有收敛,还越来越明显。 郎弘毅也没和我较真,对白秀认真的说道,「介意给我一点你的血么?」 我才猛的反应过来,我家神队友真是太靠谱了…… 刚才白秀说惨案发生的时候白家都在外面的林子里,所以我们不敢保证再进去后,还能不能顺利的找到白家人的踪迹。 找到了,人家愿不愿意无条件的把如出门钥匙一般的血液借给我们谁也不知道,找不到就更不用说了。 郎弘毅这是再给我们自己铺一条退路。 白秀的做法和我们在宅子里见到的白刺猬一样,也是用身上的刺,刺破了自己粉嫩嫩的小前爪。 把血挤进了血液培养瓶中,被郎弘毅收好随身携带。 又一次站在了简家的大门前,看着那三步台阶,还有我清楚知道的里面破败长廊。 大约尽头的位置我们就会迎来一股怪风,接着就会又变为简家里面的人。 「请第一时间叫醒我,毕竟这次我真不知道我们会变成里面的哪一个人。」 郎弘毅可靠的点头,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为了不分开,我们这次像小朋友过马路一样,手拉手,确保两人不会莫名其妙分开。 深吸一口气走上了台阶,再次踏足简家这座鬼宅。 院子还是之前的样子,月光比之前进来那次更暗了许多。 毕竟时间从午后,变成了深夜,熟悉的怪风,熟悉的眩晕,还有睁开眼的一阵子混乱。 我的新身份居然还是我,一切都没有变,还没等我开心的时候,郎弘毅点燃了油灯,轻触我的肩膀。 「三蔓,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看到他的面容依旧,一切如常,开心的一呲牙,「我挺好,这次我还是我,你好像也没变,真不错!」 「并不怎么好,你朝周围看看……」 急着看自己变成谁的心情叫我没注意周遭,在郎弘毅提醒下侧头看去,只见满院子各种血迹,尸体。 大多数还都集中在我们站立的这个靠近大门的位置。 这些尸体明显都是简家人,面孔既熟悉又陌生,说熟悉我们才分别不到一夜,说陌生,这些都是百年前就作古的人! 「看来并不是鬼蜮善待我们,没有变换身份,而是这里已经没有活人,我们想变成别人也不可能。」 第三百零六章 人间炼狱 人间炼狱! 我的脑海里精准的跳出来这四个字,因为只有这四个字能诠释我们现在身处的环境。 满眼尸骸,血渍和内脏肉块横飞。 曾经干净整洁的饭厅,这里是我之前最经常来的地方,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桌椅歪倒,花盆摆设破碎,简家不少下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周围。 他们都圆瞪着眼睛,有的双手还握住自己的脖子,有的用手捂着开膛的肚腹,还有的尸体已经僵硬,双手依旧保持朝外推开某些东西的样子。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已经死亡,满脸都是见到了可怕情景的惊恐,和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的无助。 宅院里面的道路上,原本成串悬挂的灯笼大部分都已经掉落,里面的烛火引燃了灯笼纸,火焰舔着周围任何可以燃烧起来的东西。 窗幔,桌布……甚至还有尸体上面的衣物和皮肉。 一股股恶心的烧肉味带着糊不拉臭的气体,一直在朝我们鼻子里面灌,忍不住叫***呕出声。 郎弘毅递过来他随身的手帕,围在我的口鼻处感觉才好一些,虽然这样避免了嗅觉的摧残,但是视觉的摧残还在持续。 周遭有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木炭,面容不能辨认,有的则是全身血污尸身不整。 其中就有一个我印象还算深刻的人,就是厨房那个一脸横肉,膀大腰圆的老婆子。 后来也听说,这婆子之所以横行霸道就是因为她和大太太好像能扯上点远亲,算是大夫人的心腹之人。 在虐待红缨的事上,不光身体力行,更是没少跟着出主意,当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而现在在厨房里面看到她,我还是忍不住侧开头,不忍细看。 她整个人趴在锅边上,炉膛里还燃烧着熊熊火焰,下半身几乎都成了木炭。 我一点都不怀疑,只要轻微一个碰触,她被火烧的下半身就会碎成残渣。 而她趴在灶台上大锅旁边,锅盖打开,脑袋极力挣扎的伸出来老常,脖子都已经超过了正常人长度的极限。 嘴里舌头掉在一边,满口血污,眼眶里面只剩下两把露出手柄的小勺。 那是太太们吃燕窝才会用的精致小银勺,看得我是一阵阵反胃。 双手胳膊肘之前部分,都戳在滚开的大锅里面,汤汁已经熬煮的粘稠,咕嘟咕嘟泛起白色的肉汤。 就是这样一副恐怖的画面,给这个作恶多端的婆子一生画上了句号。 郎弘毅看我脸色不是很好,直接把我带到外面,「怎么?是不是看这些不适应?」 他在担心,因为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看到简家的任何一位主子,周围已经是这样的场面,不知道那几个罪恶满身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他怕我真的面对,会受不住! 我摇摇头,把脑子里面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努力忘却掉,咳嗽了一声站直身子,「没事,就是一时之间有点house不住……」 天空阴暗不见云和月,院落寂静,不闻鸟鸣声…… 光线倒是不暗,周围燃烧的东西给了我们充足的光源,唯一不理想的就是,这个光源带着一层红光,闪烁不定。 导致周围这地狱景象,更凭空增添了一层血腥的气息。 走到后面的一层院落,我们几乎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出现的诡异尸体,以及空气中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血腥气…… 一切罪恶的起源,傻少爷的那座院子近在咫尺,我们还没有走进去,就已经受到了不是一点的视觉伤害…… 心里知道这些人该死,罪有应得畜生不如,但是真的看见我们心中还是五味杂陈的。 记得 之前我曾经藏身的那颗正对院子大门的桂花树么…… 树上面绿叶和一串串盛开的金黄花朵团簇,香味飘散的很远,但是眼前这颗桂花树绝对算得上是人生噩梦的级别。 「这会真应证了我无意间的一句话了……」 我避开视线,忍不住抓住了郎弘毅的胳膊,想缓解心头升起的恐惧。 郎弘毅有点不解的看向我,好像在问我无意间说了什么。 我压着心底反胃的感觉,说起我之前站在这个位置说的一句话。 我曾经从风水上看过这颗桂花树的存在。 民间早就有古话:桂花树门前,贵人立门内。 说的就是桂花这种植物比较适合的位置是种在大门之外,不适宜种在家中。 而眼前这颗桂花树冠很大,开花众多,香气浓郁异常,却偏偏就种在了大少爷的院子门前。 傻少爷的院子要是独立一个小家,这样的位置一点没毛病,但是这可是在简家的大宅院之内的小院落! 传闻桂花的香味会迎来凶煞小鬼,桂花又和「鬼」字谐音,也有说是「贵子」的寓意。 所以这树,出现在这,就把小鬼在门外守门,变成了,引鬼入宅了。 而现在我之所以看这桂花树这么难受,更是因为,树上面现在挂着简老爷和他的五位夫人的尸身。 要是单纯的上吊挂着,我还不至于反胃,但是他们都被人开膛破肚,内脏全无并且四肢大开用木棍支撑着。 圆瞪双眼一脸痛苦的像是南方晾晒腊鸡腊鸭那样,挂在树枝上面。 就说这样的画面谁看见,谁能忍着不反胃。 他们身上的血液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鲜红的血然在金黄色的桂花上。 整朵整串的小花就变成了黄红两种颜色不均匀混合的样子,风儿一过…… 桂花的香甜混合着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这味道即便我脸上绑着手帕遮挡依旧直朝鼻子里面钻,挥之不去! 「他们才死去的时间不长,咱们赶紧进小院里面看看,没准可以招到罪魁祸首。」 我和郎弘毅都在第一时间拽出了随身的武器。 一把短剑一把内里乾坤,保管现在不论是精怪恶鬼,还是丧心病狂的歹人哪样敢意图攻击,在我们手里都混不到便宜。 走进小院,我们一眼就看到,院子的围墙上,还有地面上大量惊悚的血迹,其间还有散碎的内脏组织被随意丢弃着。 显然外面树上的那几人正是在这里遇害的。 只不过院子里是这幅场景,屋门却完好无缺的紧闭着,里面还能听到传来嘻嘻索索的声响。 我们缓慢的靠近屋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诡异存在,在摸到门口的最后一步,两人叫唤眼神,一起抬脚踹了出去。 两扇房门在我们面前应声而开! 「咣当两声」,也叫屋里的动静停下了一瞬间! 第三百零七章 千刀万剐的刑罚 而院子里的火光叫我们不得不被迫看清楚屋里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叫我们惊讶的是,简家傻子少爷还活着。 叫我们震惊的是,傻子少爷正在吃东西,吃得不是别的,正是他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的肉。 傻子少爷此时手上嘴上都有不少鲜血沾染,但都不是他的血,现在他双眼呆滞,神情木讷却透出一种阴冷邪恶的感觉。 而简家二少爷和三少爷的情况并不好,他们瘫坐在地上,被活生生割肉的酷刑折磨的已经快要晕死过去。 却不知道是什么情绪镇压着他们,叫他们连晕过去的胆量都没有。 而两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尖刀,腿上肉厚的地方已经只剩下骨头。 身上的肉都被他们自己硬生生割下来,放在傻子少爷面前那块被火堆烧红的石块上,简易版的人肉铁板煎啊! 见到我们进来,已经快没人型的两名少爷大声求救,「救命啊……他是鬼,他是恶鬼,他杀了家里所有的人还要杀我们……」 其实这话不用他们说,光看傻子少爷那一身的血,还有他抬起眼皮看向我们的那消失了白眼球的大眼珠子。 一切都证明,傻少爷被上身了! 痴傻之人除了实体的病变之外,很多情况都是因为本身魂魄不稳或者是魂体不全造成的。 所谓三魂七魄,一位都不能少,才能成为一个健康正常的人。 少其一,则心神不安易招鬼神之事,夜不能寐尔。 傻少爷这种情况,就属于简家所有人里面,最容易被上身控制的一种。 而现在傻少爷见到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慢悠悠把视线从我们身上转移开,重新面对那两个跟血葫芦一样的简家少爷。 「快……」 干哑的嗓音,粗嘎的从他嗓子里挤出来,只一个字,那两个血葫芦就继续乖乖的举起手里的匕首,割向自己身上剩余的肉,疼的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依旧不敢停顿,更不敢大声叫出声来! 这声音正是我们在门前听到的,那两人割下肉块,亲手放在烧红的石块上。 滋滋啦啦煎肉的声音响起,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摧残折磨着我们。 而石块上的肉上面还带着血渍,傻少爷也不怕烫直接伸手拿起来,嫌弃的丢在一边。 顺着他丢肉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大大小小已经好多块同样的肉块。 这简家的两位小少爷,算是活生生的承受了千刀万剐的刑罚。 看得叫我肚子里面一阵翻江倒海。 折磨的酷刑还在继续,郎弘毅明显此时也很难受,这样活人取肉,还自己煎烤的画面,谁看到都不会好过。 他声音更加低沉的突然开口,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宋铁匠,是你吧,红缨已经走了,你最好还是收手吧!」 吃人肉的傻少爷有一瞬间的停顿,再次转过身和我们面对,此时他的嘴角还在朝外哩哩啦啦掉着肉沫。 「你们是什么人?」 第一次,这个被上身的傻少爷正视了我们的存在,之前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并不是简家人,他才对我们忽视的彻底。 现在听到郎弘毅叫破他的名字,还提到了红缨才吸引了他一点点的关注。 「我们是来帮你的人,帮你和红缨的人,你现在收手吧,你做这些根本不是在帮红缨报仇,这些杀孽一样会算到红缨的头上,到阴曹你们依旧要受惩罚的!」 简家人固然可恶,但是一切因红缨而起,宋铁匠杀了这么多人,罪孽深重,一样会牵连到红缨。 从进来之后,只见到满地尸首, 现在又见到了宋铁匠,却唯独没有见到红缨的魂魄,难道她没有回来? 傻少爷仰天长啸,发出很刺耳的非人笑声,把地上两个几乎快死的少爷都吓得几乎要命丧当场。 「哈哈哈哈……红缨,我给红缨报了仇,就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至于你说的阴曹……我们既然要受罚又为何要去?」 「我们生而为人,辛苦本分又得到了什么,你们知道红缨死时身上已经没有好肉了么?我们已经受过报应了,现在该他们……」 傻少爷的脸看着我们,露出了狞笑,但是身子却朝前走过去,无视地面上的火堆和烧红的石块,直直踩了过去,脚底板发出滋啦的煎烤声。 他如同无感的表情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伸出双手,就掐住了地上两人的脖子。 几乎是手指碰触脖子的一刹那,咔吧两声骨骼被折断的脆响,那两个只剩下一半身体的少爷饮恨西北。 脑袋失去支撑的歪到一边,被傻少爷…… 应该说是宋铁匠给丢飞出去,与满屋狼藉混成一团,只留下两条鲜血低落地面,露出来最后的轨迹。 「你们不会是传说中的道士吧?是来阻止我的?」 随着傻少爷脑袋不断开口说话,刚徒手捏死两个人的宋铁匠朝我们走过来。 同时身子开始诡异的转动,双手也再次抬了起来,我和郎弘毅已经准备好随时应对他朝我们发难。 手里的武器,防卫姿态的平举在身前。 「我们不是道士,我是点妆匠,但要阻止你是肯定的。」 说完,我已经不等他再朝我们靠近,而是抢占先机的主动出击,手里的内里乾坤如长剑一般随着身子朝前的冲劲,直刺出去。 我清楚感觉到,身后郎弘毅也随着我的动作而展开了攻击,但叫我俩都意想不到的是。 那宋铁匠并没有对我们暴起,他而是抬起双手托住自己的脑袋,用力朝上一拔。 顿时血污四溅,傻少爷的脑袋被自己的手给揪了下来,血液从空了的脖腔子里四下喷射。 我和郎弘毅要不是手脚及时,第一时间脚跟一转闪到了一边,现在绝对这屋里又多了两个血葫芦。 这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他膈应人! 失去了肉身依附的宋铁匠还发出了一阵嘲笑的笑声,那声音在这个环境中听起来这叫一个让人头皮发麻! 俗话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这个宋铁匠虽然才死了一天,我是真想不通他是怎么又这么厉害的鬼术和阴气的。 此时我们面前的血污中间,站着的是一名年纪不大,二十上下的精装少年。 但看面相,算得上是个憨厚的后生,但是此时那双眼,已经完全破坏了原本的五官气质,一片血红,带着狰狞阴狠…… 翻滚的恨意明显已经叫他丧失了为人的理智,不然刚才也做不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不用想,这也应该是白天撞狮子之后,简家人所为。 脑袋上的伤口还在朝外面留着血液,好大的一个窟窿可见宋铁匠当时求死时候的决绝! 「进简家者都要死……也不差你们两个多事的!」 第三百零八章 红缨的下落 我们没能改变一点历史,简家的人现在为止,也算是全部死绝。 而动手杀人的怨灵就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和他硬抗上去。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个宋铁匠死亡的时间尚短,还没有领会到毛颖颖那种吞噬魂魄增强力量的方法。 不然现在这简家上百条亡魂的养料摆在这,我和郎弘毅迎不上去近前,就已经彻底凉凉了! 此时,整个简家的宅子里面,处处炼狱,阴风惨惨,那些不光是宋铁匠身上咕咕作响的阴气激荡之声,那些还有简家上百冤魂不甘心而发出的悲鸣。 眼前鬼影重重,什么造型的都有,连外面树上那几个腊鸡腊鸭也混在其中,他们都想上去和宋铁匠拼命。 但是无奈宋铁匠身上好像有什么他们惧怕的东西,叫他们只敢在周围游荡。 「想长留世间为祸,你也要问问姑奶奶手里的内里乾坤!」 怨灵的杀心已起,我和郎弘毅也不留手,虽然我俩手脚都比较灵活,但是宋铁匠毕竟是魂体。 各个角度,高低来去不要太迅速,比我们在杂物中的速度快上很多。 但他忌惮我们手里的武器,并没有硬磕,两相抵消下,算是旗鼓相当,分不出高下。 交手次数多了,我不经意间注意到这个屋子里面虽然处处都被弄得一片狼藉,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完好无损的。 那就是挂在被拆了的床榻一旁墙壁上,红缨曾经穿着成亲的那身血红的嫁衣。 别说别毁坏,就是一点灰尘和血渍都没沾染上。 觉得奇怪下,在一来一往的打斗中,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还真叫我看出点门道,这嫁衣的裙摆下面还放着一双红色绣鸳鸯的绣花鞋。 裙摆无风自动,如同有人穿着这身衣裙,在缓步轻移,突然我就明白,遍寻不到的红缨的藏身之处在哪。 红缨惨死,魂魄必然有恨,不管是怨恨还是不甘,乃至是对情郎的留恋,有一样残存的感情够浓烈,就会化成怨灵,留存世间。 这嫁衣只有红缨穿过,所以能藏身其中的除了红缨再不做他想。 我拿着内里乾坤假意怒极,朝着面前从房顶上飘然落下的宋铁匠魂体刺了过去。 如愿的扑了个空,身后郎弘毅下一波攻击的短剑已到。 我成功的转换位置到了宋铁匠的身后,离嫁衣更近了一步,而他要应对郎弘毅,根本来不及回身救援。 我冷不丁的奔跑起来,只转眼功夫,墙上的嫁衣已经被我一手提着拎在手中。 内里乾坤朝脖领子里一塞,顺手抄起地上的绣花鞋,三两下就和嫁衣团巴到了一起,夹在腋下。 「宋铁匠,你还不住手!」 郎弘毅的短剑结结实实穿透了宋铁匠的大腿,一股股漆黑的阴气不要钱一样朝外面喷涌。 就像是人被扎到大动脉呲血一个道理,宋铁匠受创不轻,身形虚幻飘摇不定,没有了刚才的得意。 这并不是因为郎弘毅的攻击突然奏效,而是宋铁匠根本没想躲开这一下,因为他机警的发现了我的动作,身体已经转过来,双手成鬼爪。 离我近在咫尺! 相信我和郎弘毅任何一人的动作再慢一秒,或者宋铁匠再快一秒,我身上都已经被扎出几个血窟窿。 好在幸运之神站在我这一边,我才能幸免于难的把嫁衣夹在怀里。 惊得我是脑门子都蹦出来不少的冷汗,心里一个劲哆嗦。 「放开她!」 巨大的嘶吼声,从宋铁匠明显已经愤怒到极点,直接撕裂嘴角,张大成黑洞的嘴里发出来 ,叫得撕心裂肺! 郎弘毅收回手里的短剑,看着站在我们俩之间已经不再移动,只是在歇斯底里的宋铁匠,缓缓朝我的所在位置移动而来。 面前还有之前他俯身傻少爷烤人肉的火堆,我不客气的伸出手,把嫁衣放在火堆上面很近的距离说道。 「退后,不然我现在就烧了这衣裳!」 我觉得胁天子以令诸侯能够奏效,却不想宋铁匠一点都没有反应。 叫我不得不怀疑,难道我猜错了,红缨根本没在这身嫁衣里? 或者是宋铁匠对红缨的感情是假的? 就在我准备试一下,把手里的衣裳至少少出个洞的时候,宋铁匠突然发出一声直慑人心的大吼。 「红缨,简家人的仇我给你报了,你难道还要看着我再为你死一次吗!」 这声吼,里面有太多情绪,叫我一时之间都没有弄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郎弘毅好像懂了。 他上前伸手就要把我抓在手里,悬于火堆上的嫁衣拽走。 但是他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 原本就像是一件正常衣裳,只不过触手冰冷的嫁衣突然有了生命。 我只感觉到,手里的衣裳面料变得像是皮肤,细嫩滑腻,而先是手掌,之后就是手腕和小臂,快速被红色嫁衣包裹起来。 郎弘毅手里的短剑第一次对着我挥来。 别说我对他的信任足以叫我不会去躲开,此时,就是我想躲,身体好像已经也不听我的指挥。 只有下意识的举起来的一只手,攥住了衣领里面的内里乾坤,都没来得及抽出来,那红色嫁衣已经包裹住了我大部分的身体。 我眼睁睁的看着郎弘毅的短剑到了我的身上,却因为怕伤了衣裳里面的我,从劈砍的动作,改成了削! 他是想把这诡异的衣裳从我身上弄下去。 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整个人被嫁衣包裹的地方,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寒。 身体好像完全僵硬,就连刚刚还有感觉的双脚,现在也像从我身上离家出走一般。 我根本察觉不到我的手脚此时都在什么位置,唯一还受我控制的也就是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大脑。 郎弘毅用短剑不成,直接上手,双手抓住了我身上已经生成的衣领子,拼命撕扯,可嫁衣坚硬如同铁片,岂止是一双手能扯开的。 就这一拉一扯的时间,我全身上下已经穿上了那件挂在墙上的嫁衣,就好像也是我乖乖坐着,有人帮我整理好那样一丝不苟。 不知道的看到我这样,八成会以为我这是要结婚的状态。 微微低头,我看到自己的脚居然快速把原本的短靴给甩脱,自己抬腿正在把脚丫子放进掉落的绣花鞋中。 而郎弘毅居然拉开他自己的衣领,我马上就知道这人要干嘛。 他这是又准备拽下脖子上被我改装过的护身符,想把嫁衣从我身上逼下去。 口不能言下,我能阻止他的方法就是用眼神杀死他,严重的警告他敢,就是完事了我也会收拾他! 第三百零九章 意想不到的转折 没想到郎弘毅还真有点怕我,被我眼神一瞪,手顿了一下没有把红绳扯下来。 我疯狂的拿眼神示意,在一边丢着的背包,我里面有准备了驱邪符! 眼睛转悠的都要抽筋,他终于领会了我的意思,伸手就粗暴的扯坏了我背包的拉链,伸手进去抓出我好容易赶制出来的符纸。 一点都不心疼的,一张接一张,不要钱的朝我身上猛贴。 确切的说,是都贴在了我身体外面包裹的嫁衣上。 此时我单脚站立,身体僵硬不能动,一只手朝火堆伸过去,一只手抬起拽着衣领里面的内里乾坤,眼睛抽筋全身没有感觉。 但是…… 我的心在滴血啊! 我清楚的看到,郎弘毅不光把驱邪符贴在我身上,还有封禁符,助阳符,以及我唯一画成功的一张御水符! 御水可是牛逼闪闪,我还没有试验过的符咒,据说贴在身上,可以维持短暂时间的立于水面而不落。 这装那啥必备的符咒,多神奇啊! 但是现在贴我身上纯属浪费啊,这里有个火堆,根本没有河叫我嘚瑟一下的可能! 符纸沾到我身上即刻生效,原本我以为下一刻,我就能挣脱嫁衣的包裹,拿回身体的自***。 但是那张我们都寄予厚望的驱邪符居然嘭一下燃起一股火光,没用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烧成了灰烬掉落。 而我身上的红嫁衣上覆盖了一层白光,一闪而逝,直到郎弘毅红了眼睛的把短剑直接伸到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里面,朝下一划。 我才感觉身上从新感受到了温暖,也勉强能小范围的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 我第一时间做的就是收回马上要放进绣花鞋里的脚丫子,套进了自己的靴子里,快步朝后退开。 也赶忙拽出内里乾坤,直接杀鬼剑上,都不用打鬼棍了,照着还残存在我身上的布料就刺了过去。 郎弘毅舍不得下手,我对自己可是舍得下手,只一剑,杀鬼剑刺穿了红嫁衣腹部的位置,也扎在我腰间的皮带上。 「啊……」 一声凄惨的女子嚎叫声,那红嫁衣就像是潮水一样,快速离开我的全身。 有生命的朝对她来说没有危险的宋铁匠方向而去,宋铁匠见到嫁衣撕破,比自己刚才被扎一剑还紧张,伸出两只手,直接把飘过去的嫁衣抱在怀中,小心护着。 屋里现在形成了两方对垒的情形,我和郎弘毅站在靠里间的墙壁这边,门口那边隔着一个火堆,则是腿上受伤还在泄出阴气的宋铁匠,以及被他搀扶在怀中单手捂着腹部的红缨。 藏身在嫁衣绣花鞋中的红缨终于现身在我们面前。 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能静静的打量红缨的机会。 红缨个子不是很高,瘦瘦小小的,模样算不上异常出色,但是一双眼睛很灵动,这会带着担忧害怕,习惯性怯懦的低垂着。 长长的睫毛都挡不住眼里小鸟依人的水雾,这样的小姑娘真的很容易引起禽兽的***。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简家那些畜生宁愿冒着大不为,也要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 实在是这样的魅力完全不能抵挡,只会沁着眼泪默默忍受的小姑娘欺负起来太能成就变态的成就感了。 即便已经成了死鬼阴魂,红缨苍白的脸色不光没有减少她的颜值,反而有所提升,更加叫人觉得我见犹怜。 即便我身边的血腥味还在弥漫,尸体歪七横八的倒着,我直觉这些残酷的事情根本不关红缨的事情。 全都是宋铁匠自己恣意妄为,逞凶所为。 「红缨你伤的 重不重?」 宋铁匠根本不管我们还站在对面,已经开始赶紧查看起红缨最后被我扎在身上的那一下的严重程度。 甚至不惜用自己身上剩下不多的阴气,在反哺给怀里的红缨。 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正常,我们并没有乘鬼之危,马上出手。 也多少是因为对这一对苦命的男女有点感动和心疼。 虽然已经不在阳世了,但现在这样,去了黄泉依旧也算有个情投意合的伴了。 我忍不住轻声开口,用只有我和郎弘毅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这可能就是人们经常奢望而不可求的,黄泉路上有个伴的节奏!」 话音还没有落,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看得我们俩都心底一阵发凉,怀疑起世间男女的情感可信度! 之前一副有爱的英雄救美戏码突然转变画风,这个转折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上一刻还在用自己身上有限的阴气帮爱人疗伤的宋铁匠快速干扁下去。 看得出最后一刻他是想抽手离开,推开怀里的红缨,以求得自保的,但是红缨皙白的手紧紧抓住了宋铁匠的胳膊,另一只藕臂虚弱的环着他的脖子。 就是这样情人之间最亲密的动作,在最后一刻却是叫宋铁匠灰飞烟灭的枷锁,牢牢固定住他的逃离,直到他彻底成了红缨的一部分,完全消散在天地间不复存在。 红缨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羸弱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眼神之中的楚楚可怜早已被不顾一切所替代。 「真的爱我,那就真正的和我融为一体吧,哈哈哈哈……你们男人最后想的不都是这样么,我成全你们,都成全你们!」 就在我们还震惊,看着原本以为是罪魁祸首的宋铁匠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心中很不淡定。 另一方面,红缨动了……她居然穿着一身艳红的嫁衣,风情万种的在郎弘毅全身上下打量一番,一边快速的朝着周围游荡的简家男人的怨灵快速靠近而去。 首当其冲的就是最后咽气领盒饭,也是生前欺辱过她的那两位简家少爷的魂魄。 「快,阻止她,即便必须叫她灰飞烟灭背上因果,也不能叫她吸收了别的怨灵成魔。」 红缨啊红缨,在她吞掉宋铁匠灵魂的那一刻开始,她知不知道,她已经罪无可恕,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娇俏可爱的姑娘了? 情有可原,和罪无可恕从来都不冲突,往往很可能就是像现在这样并存出现的。 红缨现在,必须死! 我手中杀鬼剑未收,另一手已经从丢在一边的背包里抓出了铜钱红绳,和好命被剩下的几张符咒,直接就冲了上去。 郎弘毅短剑在手,快我一步冲在前方,在红缨伸出魔爪的时候已经一剑隔档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章 幕后真凶跑了 两只爪子,我的杀鬼剑也挡住了其中一只,一边浑浑噩噩状态,还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两位简少爷魂魄才得以完整。 这两个八成是死之前被宋铁匠折磨的有点惊吓过度,所以死后脑袋还不是很灵光,状态堪比傻少爷活着的时候。 也许是女人真的天生下手就比男生狠,郎弘毅只是挡住了红缨的抓挠,剑和手相交的时候留下一道白印子,曝点火花。 但我的杀鬼剑明显更能对付现在红缨这个状态…… 不光在她爪子上留下一道伤口,更是趁势削掉了她一根尾指和一根食指。 鬼物的肢体落地就化成黑水,地面两小块的粘稠黑液就是红缨的残肢。 也成功的叫现在这个红缨暂时停下了攻击,抓着自己黑气喷射的手,躲在一边角落,重新盘算起我们的威胁性。 之所以刚才敢在我们面前吞掉宋铁匠,显露出自己的本性和真身,一个是被我逼得,另一个可能就是没把我们太当做一回事。 现在刚正面抗衡,就吃了不小的亏也是这个原因。 而从我的立场上来说,想在点妆匠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吞噬别的魂魄,那怎么可能! 我们还要不要点脸了!以后还混不混了? 红缨狠狠的瞪了我们两个碍事的一眼,垂涎的扫视过屋里两名简家少爷的魂魄,转头就从屋门窜出去,到了院子里面。 大院子套小院子,一层层的环绕建造,就是简家大宅的基本套路,这从屋里往外面一去,红缨要是有心逃,那我们还真不好找她。 这宅子不小,墙壁又只对我和郎弘毅起作用,红缨基本可以完全无视,直接穿身而过。 她一动,我们就快速跨过屋里那团火堆,跟了上去! 果然,还没有出这个小院,远远的就看到红缨那一身夺目的嫁衣在捉一个略显笨拙,飘起来都像唐老鸭的魂体。 那个正是被宋铁匠给做成了风干腊鸡挂在树上的简老爷。 以前见到过的魂魄,有恐怖的伤痕遍布,有恶心的肠穿肚烂,还有肢体不全,七孔流血…… 但简老爷这个造型绝对是阴魂界的冷面笑匠,他站着不动就很有笑料,现在拼命狂奔不想再死一次的样子,更是够十五个鬼看半个月的。 双手朝两边伸展着,两腿左右岔开,如同个大字成精,跑起来连蹦带跳。 空无一物的腹腔已经只能算是配景,不值一提。 「看来红缨只吞男鬼,刚才她还那样打量你,郎弘毅你可给我小心点!」 红缨把碍事的一只小丫鬟魂魄抓起,双手一扯,就给撕成两半,随手甩到一边。 这样不难看出,她并不准备男女通吃。 我在后面一边追赶的时候,脑子里开始快速搜索关于鬼煞中,只吞噬男子魂魄增强自身力量的鬼魅种类。 一心二用的情况就是,我在奔跑的时候差一点就叫脚下一句尸体被搬到,身子不稳,还是郎弘毅拽了下我的衣领帮我平衡了脚步才幸免于难。 「我看还是你小心一点吧,跑都不看路!」 被人怼了,我也只能忍着,这也是咱自己不小心所致,怨不得别人。 简老爷终于落在了红缨的手中,我们随后也赶到,站在离红缨他们不过三米远的位置。 「红缨你住手,敢再行凶小心我断了你的轮回路!」 红缨因为奔跑,头上的长发有些杂乱,叫她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形似疯魔。 「哈哈哈哈……」她一只鬼爪就轻易控制住简老爷的魂魄,拎在手上面相我们。 「断了我的轮回路?人不是我杀的,而我却是 他们杀的,我报仇何错之有,简家罪有应得你们还阻止我,就是助纣为虐!」 呦呵! 这会跟我们讲起大道理来了! 我不客气的怼回去,「简家罪有应得,那有埋葬你大恩,帮你报仇的宋铁匠呢?你吞的时候不是也没留手!别在这嘴角沾屎愣说舔了芝麻酱!」 我废话的时候,手中偷偷在身后已经拽出了从郎弘毅手下逃过一劫的几张符咒。 这会我也来不及看哪张对哪张了,只知道里面确实有一张是驱邪符。 几张符咒在我闭嘴的第一时间,就被我甩了出去。 符纸催动之后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红缨的面前,在空中呼啸有声,去势凶猛。 为了保险,我也动了,杀鬼剑朝前一推,身随剑动,准备在符咒失手之后补上一剑。 我的动作都没有逃开郎弘毅的视线,在我冲上去的同时,他也暴起上前,短剑出手。 情势看上去是我们比较占上风的,毕竟红缨不光是自己,手里还抓着个简老爷这个累赘在。 但是简老爷的魂体在最后一刻,被红缨直接当做了盾牌,硬是把近在咫尺的符咒都挡给挡住,冒起青烟火光。 简老爷大张着的四肢在碰到符咒的一刻,开始抽搐,面容从惊恐转变成一阵痛苦扭曲。 原本还算凝实的魂体已经开始半透明,郎弘毅剑走偏锋,从刁钻的角度,胳膊绕过了简老爷,直接一剑划在了那只抓着猎物的手腕上。 他还朝上一挑,正常情况下,就这样一下子,足以叫手掌直接被割断,从腕子位置斩断掉下来。 但事实并没有这样乐观,依旧是之前惊鸿一现过的白色荧光闪过,红缨的手腕出现一条白印,只留下一道伤口冒出阴气。 惨叫一声丢开了手里的魂魄,朝后猛地退去! 幸运的是,有一张符咒从简老爷大字型张开的腿间钻了过去,贴在了红缨嫁衣的裙摆上。 我的杀鬼剑也到了近前。 按照轨迹,简老爷马上就要在我的剑下灰飞烟灭,我临时用剑尖一拨,他才被这个力道弹开,被扒拉到一边摔倒。 即便这样,杀鬼剑上镌刻的符咒依旧叫他不好受,他身上一阵阵的冒出阴气,在地上痛苦的来回打滚,疯狂嘶吼,宣泄着痛苦。 符咒在裙摆上升起一片火光,这次的驱邪符和之前那张一样,全都基本失效,又一阵的白光闪过,杀鬼剑耽搁了那一下,再到的时候。 红缨已经感觉到危险,回身一转,一抹红色,身影朝着半空跃起,继而转瞬消失。 跑了! 郎弘毅来到我旁边,我也是只意思意思的追了两步,就停下,站在那低头若有所思。 明知道这样是根本追不上的,我没必要浪费体力。 天光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来,简家上百口的冤魂不知道都躲到了什么隐蔽的地方。 只有简老爷还在地面打滚。 太阳出来,魂魄受到照射,这样的新鬼,用不多会就彻底消散。 我拿出一张空白的黄表纸,对着简老爷方向一抖,地上的魂魄消失,黄表纸被团成团,塞进口袋。 「红缨跑了,天也亮了,咱们是出去还是暂时留在这?」 「出去?出去我找谁算账去,添乱的就躲在这时光错乱的宅子里,走,我带你找人算账去!」 第三百一十一章 陷落到地下的白家仙堂 天光大亮,对我和郎弘毅两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被灭门的宅子里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面对百十年前那些官差什么的,我俩可不敢保证,会好运的遇到一位英明的官员。 找人算账还有躲开其他人的视线,就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带着随身的东西,我在前面快速沿着墙根,挑选没有尸体血液的地方行走,直奔当初白家仙堂所在,已经塌陷的那个院落。 这个一眼难以完全望穿的大坑就是我挑选的藏身之处,同时也是最有可能找到我们想找之人的地方。 来到坑边上,才关上名存实亡的那个还连接在院墙上的木门。 我们就已经清楚的听到了有人发出那种惊恐到极点,已经喊岔音了的惨叫声。 之后更是一阵阵的叫声此起彼伏响起,应该是发现这边异状的村民们。 郎弘毅看了我一眼,说道,「应该已经有人去报官了,你是准备藏在这边,晚上再出来继续寻找红缨么?」 我环视了一眼这个塌陷院子四周残存下的围墙,想看看能不能走狗屎运的看到红缨存在的蛛丝马迹。 但是这个时间,果然还是我奢望了,周围除了墙头的荒草,再无一物。 绳子在郎弘毅背着的包里,我的背包稍微有点惨,只因为昨天晚上郎弘毅为了救我的暴力开包,我一边掏出粗绳子,固定好一头,另一边丢进了面前十几米的深坑里。 一面满脸幽怨的那眼角瞄郎弘毅,看得他都有点尴尬,抬手抓自己的头发。 「回头赔你一个新的,看把你小气的,当时不是因为情况紧急……」 「我先下,你注意点外面的动静,在这个时代被抓了,没人会去捞你!」 我打的绳扣比较特别,不是最结实的登山扣,而是耍滑头的用了出溜扣。 这个扣在开始负重的时候会很结实,但越到后面,会越松滑,直到一定程度之后会完全松开。 这样我和郎弘毅下去之后,绳子就能自己掉落,不至于被人发现。 至于上来,不好意思,我们只能靠体力来一点点的爬了! 为了逃避在快一百年前吃牢饭,我们也真的是很拼的! 我先下,因为我体重比较轻,可以减慢绳扣的松脱,给郎弘毅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个坑好在下面有很厚的土,瓦砾石块很少,就是滚下去也还算比较安全。 等我俩都到达坑底,踩在原本应该是屋顶的地方,脚下都是土层的时候,上面的院门处果然传来了撞门的声音。 这些官差来的还挺快,我坏心眼的在想,不知道这些人看到简家那些死状恐怖,百十来具尸体的时候,有没有惊声尖叫出来。 头上的喧闹声响起,郎弘毅已经快速收完绳子,我们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找地方隐藏。 不然现在我俩就是大碗里的王八,突兀的摆在坑底下等人发现。 「快,这边,这里好像房子没完全塌,还有点容人隐藏的空间。」 我发现尖顶的屋顶下面大概有一米高的空隙暴露出来。 拽着郎弘毅一出溜就躲了进去,这个位置还能听到上面人的交谈。 「这个院子怎么了?难道昨天晚上是哪路高手到简家寻仇,灭了简家满门顺便把这院子都给轰出一个大洞?」 我听得忍不住捂嘴偷笑,好吧,我承认原来古人的脑回路也有跟张伟一样不着边际,漫天乱炫的主! 这位大哥在古代当官差真是浪费,要是带着穿回去,写一准成为大神,日进斗金! 「不是不是,不是什么江湖高手,我家亲戚在简家宅子里当差, 之前门口撞在柱子上的人就是他。」 旁边有别人的声音插话,想来应该村里去报官的村民。 「这个院子是自己塌成这样的,就在几天前,这原本是简家供奉保家仙,立仙堂的院子,听说好像是人家保家仙不再保着简家,自己弄成这样离开了!」 「那外头那么多人都是谁杀的!正常人能把尸体弄成那个样子……呕……」 可能是这位官爷想起了一路上的所见,忍不住在最后来了一声干呕收场。 我在下面有限的空间里听得差点没乐出声,果然啊,见到那样场景的人都会忍不住! 所以不是因为我太菜,我是正常的可爱! 郎弘毅借着微弱的光,看到我的样子,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转过脸的侧颜上,居然叫我看到了点名为宠溺的东西,直接一个打冷战遍布全身! 上面的对话还在继续,不知道谁来了一句,「外面把人都挂树上了,肚子生生撕开的,这事不会是鬼怪干的吧,毕竟这家保家仙不是都察觉什么,提前自断仙根了?」 别说,我都想给这位点个赞,恭喜他真相了,这凶手可不就是宋铁匠为主,还有红缨这个半疯的女鬼干的。 那些人议论纷纷的离开,外面情况惨烈,这个只是塌陷的小院自然没有多少人会过度关注。 我之前的预判很正确,没多会这里人就已经走光,只剩下我和郎弘毅。 被抓,按上一个灭门魔头的危急解除,只要我们不自己送上门走出去,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剩下的事,就是我要开始找别人麻烦了。 在躲进来之后我就已经发现,朝里面的位置,再往下面屋子的空间里,还是有很大一块没被土壤填满的地方。 虽然想过去的话,我和郎弘毅只能用匍匐前进的,但勉强还能过人。 我根本没有犹豫,直接一手拖着合不上口的背包,摸黑朝里面爬了进去,郎弘毅紧紧跟在我的后面。 在爬行了大约十米不到的距离之后,前面的空间就变得相对比较宽敞,一个巨大的脑袋出现在我面前,几乎和我四目相对! 别怕,这倒不是什么诡异的东西,这是座雕像的头部,面孔带笑,一副慈爱的样貌,头发挽在脑后。 仔细看还雕刻了圆润的耳扣在脸旁的大耳垂上,这不是我们之前在白仙庙见过的白奶奶雕塑还能是什么。 正是因为这座雕像的脑袋顶在了屋顶上,才能支撑出现在这一块的空间。 我伸头看了一眼,下面不远就是一张桌子,直线距离也就两米多,看上去应该是以前摆放贡品的供桌。 院落塌陷的时候,这屋子倒是没有倒塌,只是被下面的土壤掩埋,还被石像支撑,基本保存了之前的大小,只不过是东西毁得差不多了。 我纵身跳下,查看周围还算安全,刚抬头准备示意郎弘毅可以下来,这人就已经咕蹬一下跟着落在了供桌上面。 一扭身子,就落在我的旁边,叫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称赞这位对我无条件的信任,还是说他脑回路也不正常,都不知道保存后路。 第三百一十二章 没招了就上损招 「你怎么跟下来了?」 「搭档,自然就要在一起。」郎弘毅给出一个闪亮的解释,末了还给了我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我只能摸摸鼻子干正事,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孩子只是话少,不是不会怼人! 我在这座埋在地下的房子内环顾一圈,这里除了最显眼的雕像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挑了个正对雕像的位置站定,左手叉腰,右手平伸,摆足了气势,就开口骂人。 「白奶奶别以为你们不露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一大家子,仙庙不要,供奉你的村民不管,你这是不愿意出来承担责任还是觉得自己没脸!」 在农村,撒泼耍赖,骂闲街的很常见,但是像我这样对这个雕像骂仙家的还真没有敢的。 郎弘毅有点不解的看着我在这口沫横飞,虽然不明白我要干嘛,也没上前阻止。 我是越骂越顺口! 「红缨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你们别当看不见,她身上是不是有你们的手笔,受攻击的时候那醒目的白光别以为我没看见,还有宋铁匠……」 「虽说他生前是个可怜之人,但是在你们帮助下成了怨灵,看看这都做了什么孽,别以为躲起来就完了……再不出来你们罪孽更加深重,修行……还修行个屁啊,修!」 开始时候,雕像根本没有一点变化,在我说起他们助纣为虐之后,雕像的眼睛居然缓慢的闭上。 石头的雕塑能自己闭眼,可见白家的仙家正是就在此处躲藏,证实了我之前不太肯定的猜想。 骂的嘴巴有点干,我一抬手,就把面前供桌上残留的东西一股脑都给哗啦到地上,发出稀里哗啦不小的动静。 「郎弘毅我画点符,咱们晚上还要出去和红缨拼命,给这帮老刺猬擦屁股!」 之前准备的符咒都用完了,现在我就是有枪,也没有子弹,趁现在不会被打搅,我抓紧时间准备。 那白家人听完我的骂,也给他们点时间反思,再不露面我等下再收拾他们。 郎弘毅过来帮我摆放画符需要的东西,小声的问道,「你是说白家就在这里?红缨之所以那么强,是白家的手笔?」 「没错,昨天好几次红缨都要被我们伤了,都是一阵嫁衣上的白光替她抵挡,之后短时间内咱们才能伤到她,不是白家没有人有这样的能耐!」 本事要是红缨自己的,她也用不到宋铁匠出手帮她杀人,更不会对我们网开一面。 早在我们出手阻止她吞噬,或者伤她的时候,就把我们收拾了! 画符讲究宁心静气,别说刚才一顿骂,我心里的浊气倒是都发泄了出来,画符如有神助,一气呵成的也出了几张成品。 只是在最后尝试再画一张高难度御水符的时候一笔之差报废了! 收拾好画出来的符咒,郎弘毅已经拿出背包中的粮食,我们继续开始跟面包矿泉水过上了平淡的小日子。 坐在屋中空旷的位置,吃喝起来,刚巧面对门口的方向,那里现在都是厚实的泥土,不注意看这边,还以为我们是在地面上的房子中。 「这里有几个小洞?」我嘴里塞着面包,注意到就在门槛后面的隐蔽位置上,泥土被挖出了几个柚子大小的洞,并且洞还挺深。 伸手进去都碰不到底。 「可能是什么动物挖出来的,把这里当成自己地盘了。」 郎弘毅无意中的一句话给了我醍醐灌顶的点拨,我拿手激动的比划着某种动物,大概的体型大小,越比划越觉得找对地方了! 「郎弘毅,这么大小,圆不拉几的东西能是啥,耗子说什么也长不到这么肥,这八成就是刺猬洞 !」 我激动的站起身,在屋里四处寻找着可以用来翻土的工具,可惜这里并没有趁手的家伙。 没想到郎弘毅居然从他的背包里拽出来一把折叠工兵铲,递到我手上。 开心的我都想给他一个熊抱,谁能想到,出来干活人家还背着这个。 「真不错,带的东西够全的,回去以后给你记一功!」 「跟你出来不一定碰到什么,能想到的我就能带都带了,准备这个就是再和你下墓,遇上什么挖咱们也能挖上地面!」 我摸摸鼻子,很不想承认,还真是这样,看看现在,我们这样和在墓室中有什么分别,还真叫郎弘毅给说对了! 别想别的了,挖吧! 就那几个小洞附近,我抡圆了兵工铲直接开挖,脸上表情带着凶狠,恨不得下一铲子就能发现圆滚滚的刺猬存在,揪出来好好收拾一顿,解恨了再说! 郎弘毅和我轮流替换着,进度不慢。 面前这泥土塌陷的时间不久,比较松软,很好下手,没多久,就已经挖到了内部一些的地方,这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开始的两三个洞口,在里面被发展成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蚂蚁耗子会的手艺,原来刺猬也会,地下城堡啊! 门口的泥土几乎都叫我们挖空,屋子里面被弄得脏乱异常,体力消耗还是不小的,我俩不事生产的人,手心都被磨得生疼。 我那点不正性的小脾气又开始冒头,邪恶的小心眼刷刷冒出来。 「不挖了,累死了!咱们开始灌水吧!」 灌水,这只不过是我临时起意的想法,现在我们身上的水可不是很多。 而我的话音刚落,郎弘毅就开始捡起了劈柴,我则是狼狈为女干的准备了打火机。 在手里啪啪打响。 「灌咱们就灌开水,效果会比较显著,你说这白家善长医术,烫伤了不会疼吧?」 坏……损…… 这要是我自己平常都会如此评价现在的自己。 可是我也是没办法,这白家明明就在这里,却避而不见,装大尾巴狼,我不用狠招,人家根本不为所动。 如今也只是下下策,嘴上这样说,反正我们也没有多少水可以浪费,先吓唬了白家仙再说! 柴火堆准备好,黄表纸引火马上就要点燃…… 雕塑后面突然传来叫停的声音,而这半封闭的地下屋舍中,突然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风,把我手上的黄表纸给吹灭。 「住手,住手,这事干不得,我出来就是……」 第三百一十三章 白奶奶被逼现身 成功了? 之前折腾那么久,累的腰快断了,原来都不如一个坏心眼的威胁来的有效果! 白家这边终于被我们逼的出来露面了! 好事啊。 我转回身,就看见在雕塑的底座上面,蹲着一只全身雪白,个头足有成年猫咪大小的白刺猬,她眼睛里面闪着睿智,还有对我行为的不赞同。 好吧,生气是应该的,毕竟我刚才不光骂了半天,更是还准备朝他们的洞里灌开水,做的确实有点那啥了…… 可是咱,理不亏! 「你们可算是舍得出来了,怎么白秀是不是也跟着你们躲到了这自己给自己挖的坟坑子里?」 那白刺猬听到我的问话,明显的皱了下眉,「你认识白秀,能到这里还会画符,你们究竟都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为何要和我白家为仇?」 我乐了! 此时是不是换上一句江湖切口更符合时宜。 「黑道的白道的,是盘子还是点子?」 被自己的脑补逗笑,我心情很好的开始逼宫,这段时间我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呢。 至于现在的白秀……只能说不好意思了,一百年前的你多少也要给一百年后的作为买单受点罪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面前这只白刺猬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她是一百年前的存在,有没有百年后的记忆! 反正事情已经够混乱了,这些始作俑者一个也别想太舒服了!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报复心理,想想村子里的情况,他们白家这点罪,根本毛也不算! 「为什么找你们白家的事,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原本都想带点脏话增加情绪表达的,最后都到了嘴边,还是换了一种说法,没把关系搞的太僵。 「我们白家悬壶济世,怎么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白刺猬说这话时候,说的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反倒叫我没了准头。 我摆出鼻孔朝天的表情,一脸高傲的叫嚣,「想知道我是谁,叫你们大家长出来说话,你还不够资格,别看你现在出来了,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收拾了你!」 上门找事,过来***的,咱就是要把气势顶得足足的! 一抖手里的那些符咒,内里乾坤也不避嫌的直接拽了出来,一副一言不合就试试的样子。 把对面雕塑底座上的白刺猬气得鼻子眼冒烟,小眼睛都红了,看意思也有动手的准备。 我们这边王八瞪绿豆谁也不服谁,马上就能动手不吵吵的架势一起。 雕像后面被遮挡的地方果然又有了动静,「你们是谁,想干嘛,刚才叫我的名字,你把话说明白,我怎么了我?」 再次出出现的是另外一只体型较小的白刺猬,她身上的刺尖端还带有原本的灰褐色,看得出是年龄尚小,还学艺未精的样。 但是开口说话的声音,我却能听出,这正是白秀本秀,只比我们见到的那个稚嫩了一些! 「小屁孩子一边玩去,你们白奶奶呢,还不出来非要我动手不成?」 「有理的话,动手我们自然不怪,要是上门胡闹,白家的医者们也不是好惹的……咳咳……我倒是要看看,都能找到这的高人什么来头!」 随着又一道说话声,后面又陆陆续续走出来不少只大小刺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只体型圆润,从神态上就能看出上了年纪的沧桑。 刺猬的原型,但是并没有四脚着地行走,而是拟人化的用短小的后腿走路,前爪还抓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号拐杖。 一扭一扭的身子 ,好像是从动画片里出来的拟人动物原型。 她后面跟着不少小号刺猬,有白有褐,没有一个会超过她的位置。 看来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白奶奶终于被我激出来了! 「你是白家大家长白奶奶?」 「哎,正是你白奶奶,猴孙子什么来头,现在能报门户了!」 这一句猴孙子,我脑门前面的头发帘都快气得竖直起来,这老太太够坏的。 张口上来就占我便宜啊! 「点妆匠叶家拜会!」 我努力压着心里的不开心,鉴于这老太太不定几百千岁,不和她一般见识的报上家门。 白奶奶原地一个转身,身形逐渐拔高,转眼就变成了一位和雕像摸样有七八成相似的慈祥老太太。 「呦呦呦……原来还是叶家的点妆匠啊,小东西们这真是锐不可当,架势十足啊!」 我没心情和她在这来回拉扯废话,玩嘴皮子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不行。 直接单刀直入的开始声讨,「你们端了和简家的因果,看着他们被恶灵灭门,这事不归我管,因果自然上门。我今天找您就是要问问为什么要助纣为虐,红缨身上你们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你和红缨交手了?我要是说这里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尽快离开,猴孙子你怎么想?」 三奶奶一反刚才的满脸云淡风轻,慈祥带笑,板起了面孔,眼中审视的看向我和郎弘毅。 我不屑一笑,到现在白家明显还想护着半疯的红缨,我的火气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顶的这么高过! 「一个个的都劝我离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动对以后造成了多大影响,藏在这个坑里,扰乱外面宅子的时空,你们以为就能混一个心安,赎罪不是这么个赎法!」 「猢狲,休要口出狂言,我白家慈悲乃是立世之本,你别在这里口出狂言,小心老身代你长辈管教你!」 白奶奶已经有了生气的样子,手里拐杖戳地戳的邦邦响。 后面那些跟来的白家小辈,也都化出人型,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深褐色的峨眉刺。 想来都是自己身上的尖刺练出来的法宝! 我可一点不敢轻视这一大帮子仙家的实力,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慈悲!看着给你们代言一辈子的白婆子变得不死不活如同活鬼,曾经给你们建庙,香火供奉的村民每一个都不能幸免的全都被阴邪滋扰,一个村子都被癔症所扰朝不保夕!这……就是你们白家的慈悲!」 我说的情绪很激动,最后几乎是大吼出声。 可对面的白奶奶居然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才猛地想起,她可能把自己的记忆都给弄混淆了,早就忘记了百年后真实发生的一切。 「你醒醒吧,我们是百年后受托而来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面对现实 现场被清空,白奶奶一改之前的义愤填膺,单手快速掐算起来,她会掐算一点都不奇怪,这对于仙家来说就是基本功。 随着掐算的进行,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这种凝重和愤怒无关,在场的白家人都不允许在场。 只留下她自己和我俩正面相对,「丫头,你说的百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老实的告诉我?」 白奶奶一脸严肃,看上去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我心里打了一个突,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忘了还是如何? 「您难道不是为了躲避责任,才带着白家隐藏在此的?外面发生了什么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白奶奶见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多少明白我是个比她还别扭的存在。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气,心里明白,这是在叫她拿出点诚意来,不然什么都别想从我这问到。 「我可以告诉你,我给了红缨一百年的修为,只因为我同情她在简家经历的一切,哭诉到我面前,我不忍心不管!」 白奶奶的话才说完,我就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样不受控制,「一百年的修为!你说给就给了,然后明知道她可能去保护简家,你知道简家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我当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可笑的原因,造成了简家现在的状况,更想不到这位白家的大家长活着这么久,居然脑瓜子这样简单! 白奶奶可能是无言辩驳,闭口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在那暴跳如雷。 反倒是郎弘毅拽住我亢奋的手臂,压制了我的爆发,解释的说道,「很可能白家是看不惯简家胡作非为,借这个机会断了因果,覆灭简家!」 我听完局的不可思议,也后知后觉的感到这可能就是真相,简家现在这样,是白家有意所为,就如同传说中妲己覆灭商纣王朝一般。 这个已经显而易见的答案叫我心里突然异常心慌。 如果真是那样,也怨不得白家这样做,只是这个结果是不是代价太大了? 白奶奶很有深意的看向郎弘毅,神情复杂,但我依旧不能接受这个说法,总觉得太残酷了些。 「少年,你很不一样,这件事你已经猜对了九成,只是丫头你说百年之后那些,能不能说的再具体一些,我这一百年的修为没了,连带我的记忆也有些混乱。」 我把之前在村中见到的那些,还有白秀告诉我们的都详细的转达给了白奶奶,看来她带着白家藏在这也是因为记忆的混乱,怕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准备短时间隐居。 只不过事事多源于巧合,村里的癔病就在这时候爆发。 「七窍脏器生出植物?那位日后给我家代言的人居然成了活鬼,在给自己办葬礼?」 我现在多少也冷静了下来,知道我带来的消息多少有点匪夷所思,为了最后取信白奶奶,和我们一起阻止这一切,把外面白秀在等着的消息告诉了她。 「您带着全体白家进来宅子之前,把白秀放在了外面,我说的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和我出去问问白秀,或者一看便知。」 「离开?」白奶奶明显还有点犹豫,最后把事情告诉了我们。 「我们离开不是不行,但是我们要是离开宅子,这里之前设下的时间禁锢就破了,红缨也会随着我们出去!」 我不敢置信的大吼,「什么,这个红缨?你不会是说我们出去就要面对两个有你百年功力,还有一只修行了百年的老鬼红缨,两只冤魂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一只我们面对起来就已经只能打个平手,现在出去面对两个,那样还有胜算么? 白奶奶对于我们,第一次露 出了抱歉的神情,既然决定了,也不再啰嗦,老太太转身回去就召集族人,准备离开宅子。 唯独被留下的只有现在这个时期的白秀,而现在的白家人应该都在宅子外面的树林里,只不过,这个小白秀不能和我们一起从大门出去而已! 我和郎弘毅正在艰难的朝着大坑上方攀爬,过程并不怎么叫人开心,脚下手中的泥土有时候经常塌陷下去,叫我们爬的异常艰难,小心翼翼。 而白家的大军也在我们身边朝上前行,他们大的牵着小的,小的在下面连成一串托着上面的。 走起来可比我们顺畅不少,白奶奶更是显现出来她的功力深厚,化成人形脚不沾尘的快速移动到了我们头顶上。 走过已经大概被集中清理过尸身的简家院落,即便没有尸体存在,周围那些新鲜的打量血液依旧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各种不是很友好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叫白家的仙家都走的小心翼翼。 大门口的情况更为惨烈,这个位置脚下的青石砖几乎都被染成血红色。 「真的都死了?」 白奶奶站在最前面没头没尾的问了我一句。 我和郎弘毅都默不作声,这个问题我们谁都不想回答,郎弘毅拿出了我们早就预留的白秀血液培养瓶。 我知道现在他也不想说话,更不想有求于面前这些白家仙家! 瓶子里的血抹在额头上,抬脚朝外走,一阵已经适应的眩晕后,我们再次站在了一百年后的简家大宅门外。 身后是一起出来的白家众仙,白秀一副极为激动的样子从柏树林中冲了出来,还没到跟前,嘴里的叫声就传了过来,「奶奶,太奶奶你们终于回来了!」 几乎不用询问,看到这样的白秀,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加上现在村里这副样子,白奶奶几乎没有耽搁,就指使子子孙孙分散出去打探消息。 而我们能呆的地方依旧还是那座冷清的白仙庙。 在我们刚离开不久,整座简家鬼宅就发生了局部地震,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抹最受瞩目的红影一闪而逝,之后就是简家那些冤魂的呐喊声,与简家鬼宅的彻底崩塌。 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百人坟墓,只希望里面的那些冤魂能够安息! 白家出去的小刺猬带回来一个我没能想到的人。 是最初到达白家屯,我们见到那个活死人,给自己办葬礼的白婆子。 简单的接触叫我觉得这是个很固执的老人,没想到却轻易被白家的孩子给带了过来。 她好像并不能看到站在白仙庙里的白奶奶,进来之后,虔诚的和带路的小刺猬道谢,就直接跪在了雕像面前,念念有词。 声音很小,这可能和她目前情况并不太好有关,此时她这个样子真的叫人只看一眼,都觉得背脊发凉,脸上皮肤甚至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尸斑。 第三百一十五章 血盐可破红缨的嫁衣 看着这样的白婆子,我站在庙门附近,低低的问了一句,「白婆子,你还好吧?」 白婆子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依旧在殷勤的跪拜着自己信仰一辈子的神灵。 我无奈的瞄了人型的白奶奶一眼,她脸上沁着笑意,带着温柔的看着面前看上去比自己还显老的白婆子。 看来是对自己这个寻找的代言人非常满意。 桌案上焚香的香碗突然出现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欲落未落。 之前带路的小刺猬吭哧吭哧顺着桌布爬上去,双手扒着香碗的边缘,伸出小手扒拉出来一颗表面光滑,但是乌漆嘛黑的丸子。 双手捧着,朝下面依旧跪着的白婆子一伸一伸的,意思明显。 我看到白婆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出言催促,「别愣着了,你现在情况都这样了,赶紧把白奶奶给的药吃了吧!」 白婆子在生命和信仰面前,都没有首先紧张自己的处境,而是三个响头下去,表达感激。 我在心里默默腹诽,要感激也要先感激我们吧,可是我们费劲巴拉把藏进宅子的白家给弄出来的! 白婆子吞下药丸,神奇的事情发生,只见她脸上的尸斑渐渐消失,脸色也从活死人的状态,恢复了少许血色,虽然依旧带着病气,可比之前好多了。 我试探的上前,捏住了白婆子的手腕,微弱的脉搏跳动出现。 好人这个脉象估计是油尽灯枯,即将离世之兆。 但是在白婆子身上,终于有了脉搏,绝对是起死回生的神迹! 白婆子给我的印象多少有点怪异,但是看不出她还是个大善之人,自己情况刚好一点,就惦记着村里百姓的情况。 只见她慌忙又跪在了地上,频频扣头祷告,「白奶奶,您大慈大悲救救村中居民,他们都受不明癔病困扰,很多人危在旦夕,您救救他们吧!」 对她的情操,我真的是好好感动了一把,为开始对她的偏见生出些许的愧疚。 白奶奶衣袖轻甩,整个有些破败的白仙庙吹起一阵清风。 风到之处,雕塑身上红斗篷咧咧炸响,灰尘落叶尽扫,纤尘不染。 桌面上的空盘子,那几个有点干扁的野果子变成了一颗颗饱满的果实,上面晶莹欲滴,好像刚从树枝上摘下来一般。 红烛燃起了火焰,杯子之中也装满了清水,使得整个白仙庙焕然一新,如同一直有人在精心打理一般。 最惊奇的是,石雕的白奶奶雕塑居然动了,面带慈善的微笑,微微对着白婆子点了三下头,这样的表示,分明是已经答应下了她的请求。 白婆子激动得已经口不能言,脸上老泪纵横,声音哽咽难以自已。 带路的小刺猬又出现,小嘴咬着白婆子的裤腿,把人朝庙外拽去。 我在这时候也只能当做翻译官,出声说道,「白婆子,既然白家仙家叫你回去,其他的事情你就先不要操心,一切都有定数。」 直到现在,白婆子才把视线从新放在我和郎弘毅的身上,脸上露出些许放松,展露出笑纹,「还没多谢两位的恩情,大恩不言谢!」 看来白婆子老虽老矣,脑筋转的很快,知道今天的一切里面有我们做的不少努力,对待我们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这样一看,这白婆子也不是之前以为的那样执拗古怪之人。 白婆子离去,白奶奶才开口说话,「叶家丫头,还有这位公子,后面的事情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两位出手相助一二。」 我和郎弘毅都没出声,等着白奶奶继续说下去。 「白家医道出色,村内癔病交给我们处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会尽可 能救下村民,只不过……」 这个只不过,说的我是头皮发麻,我马上就想到一个百年修为在身的红缨,还有一个同样百年修为在身,还多存在世间一百年的红缨,这两个棘手的存在。 白家做的孽,难道要被迫落在我头上不成? 抗议……这样不公平! 「停停停,咱不带这样玩的,您给功力时候给的轻巧,现在叫我们背锅,我还小,学点妆的本事还不到半年,咱们不带这么玩的!」 在我心里,白奶奶这样的存在,功力深厚,对付红缨那两只,不过是挥手的小事。 怎么好好的非要我们去冒险拼命。 「对于我做出的事情,我自然会负责,这里有一样东西,你们拿去,只要撒在红缨身上,我对她的影响就会消失。」 我接过白奶奶递过来的东西,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存在,这位白奶奶也算沉得住气,到现在才说。 「这是什么?」 面对手里的这一个布袋子,装的红色晶体颗粒,至于材质我还真没敢乱猜。 「这是混合了我们白家血液的食盐,功力是我的,刺猬一族生来对食盐比较敏感,另外一点就是我白家血液可以完全燃烧加注在她身上的百年功力。」 这一袋子血盐,量可不少,我也没注意这白奶奶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但是目测里面的血量可不少。 完全雪白的盐粒,现在看上去都是一片均匀的血红色。 现在有了对付红缨的东西,白家也算是用心良苦,我们再甩手不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好吧,那咱们分工一下,各展所长吧,村民和白婆子交给你们白家,红缨那边我们就试试吧。」 白奶奶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小叶姑娘,红缨毕竟是个可怜的,一时之间心思想歪了,能饶她就饶她一次。」 这点我现在可不敢答应,对于晚上可能遇上的场面,我还没有一点信心,我们同意饶红缨,就不知道红缨会不会饶了我们! 白奶奶的身影消失,整个白仙庙里只剩下我和郎弘毅,我们也终于有了点时间商量后面的对策。 「郎弘毅,今天晚上咱们可要玩个大的了,咱俩一人对付一个,你觉得咋样?」 没想到郎弘毅居然故作轻松的安慰我,「我是没问题,你要是觉得吃力,我还能给你帮帮忙。」 我露出苦笑,「要是真那样就好了,这袋子血盐是不是真那么有效我还不敢肯定,要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血盐一分为二,我还把剩下那些符咒大部分都分给了郎弘毅,叮嘱他,「我看今天还是下狠手吧,两只怨灵并存本就不合天道,势必至少有一只要烟消云散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红缨的阴谋 不看时间依旧分不出外面具体的时间,不到夜晚,就已经昏暗异常,如同半夜。 堵人堵门,抓鬼找坟。 我和郎弘毅早早就等在了大树下红缨的坟墓前,盯着那座小小的墓碑发呆。 周围即便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都能叫我们草木皆兵。 等待是一件艰苦且磨人的事情,真的动手打这么久,也许我们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困,紧张,无聊,担惊受怕,生怕哪里有情况没有及时发现的情绪持续折磨着我们的神经。 夜风吹过大叔的树冠,哗哗的响声总叫我觉得上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还有一种被盯视的感觉。 我和郎弘毅身上的手机早就已经都饿没电了,这段时间根本没空充电,想看个时间都不能。 「郎弘毅你说咱们在这守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动静?简家也塌了,除了这你说咱们还能去哪?红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我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我是真的无聊,单纯的就是借用说话来打发时间。 但郎弘毅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转头看过去,看到他此时正抬头朝着我们头上方的大树树冠望去。 我心里一个激灵,马上站起身,拽上郎弘毅就朝着远一些的地方走了一段。 「我去,刚才没注意,这要是红缨从上面发难,咱俩那样呆着不是等着着道!」 也许是转换位置的原因,郎弘毅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就连白奶奶给的血盐袋子都拎在手上,还抓了一把在手中准备随时发难。 「三蔓,上面有东西,红色的!」 大树上面能出来红色的东西?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想到红缨身上的嫁衣还有绣花鞋,那些可都是正经八本的血红色。 在我刚想拽出怀里的盐袋子做准备的时候,树冠上面劲风突起,一名嫁衣斑驳破旧,披头散发都看不出人型的东西头嘲下奔我们扑了过来! 「斯哈……」她的嘴里还发出一阵怪叫,如同野兽,更像是全身染血的夜猫子。 只不过这体型,在嫁衣拖摆的衬托下,足有两米多长,就是这六七米高的大树垂直距离,依旧很快的速度就已经到了我们之前站立的地方。 「这只应该是百年后的红缨,朗少爷你小心了!」 我没来得及抓盐巴,但是郎弘毅有,我拽出内里乾坤的杀鬼剑抵挡。 郎弘毅手里的血盐已经朝着我头顶上方的位置丢了出去! 一击命中! 几乎就在一瞬间,我的杀鬼剑碰到了那东西的身子,郎弘毅洒出的盐巴也甩在那东西的身上。 又是白色的荧光,亮起在红嫁衣的表层,并且这次从白转红,带着一股白色的气体升腾而起。 看来是血盐真的起了效果,比我的杀鬼剑砍在她身上的威力还要大! 那东西嘴里也发出了真正痛苦的嘶吼,声音很大,震得人耳朵疼! 我晃了下被这叫声振晕的脑袋,反手就拽出了放在靴子里的短剑。 两把,双枪老太婆曾经无可匹敌,那我就来一个双剑合璧,自己和自己合璧,只要能收拾了这个好像丧失理智的红缨,我也是拼了! 为了应证这红缨身上的白家功法已散,再也不能抵挡我们的攻击,我和郎弘毅,三把长短不一的剑一起出手。 这三剑的攻击,即便红缨双手能够抵挡,也会有一剑命中。 可惜我们还是估算错了红缨的实力,这浑浑噩噩的一百年间,她居然…… 从红缨体内突然伸出两只树枝的枝丫,坚硬的如同刀剑一般,挡在了我们两把短剑上面。 铁器铿锵之声响起,红缨丝毫未损,空出来的双手更是诡异的在空中交握,阻挡了我的杀鬼剑攻击,即便她的手被剑上符咒所伤,却没有阴气溢出。 反而流出了如同血液一般,墨绿色的液体,她黑色发丝下遮盖的脸,因为自己痛苦的甩动露了出来。 我半抬着头和半空中的红缨四目相对,不由得当下一个踉跄,朝后面退了几步。 树枝的力道极大,挡住我们的青铜短剑之后,居然顺带缠卷,叫我们想要撤回来都难。 而后面更多的树枝纷纷袭来,我和郎弘毅不得不松手,更狼狈的朝着后面推开,好在我的杀鬼剑并没松手,还从红缨的两只鬼爪子里面拽出来。 两把短剑全都被人家给缴获! 这一拉扯,叫那些墨绿色的液体流的更凶猛了一些。 也抵挡住了红缨对我们下杀手的机会。 此时的红缨悬在半空,身上生出的树枝在疯狂挥舞。 不知道是她自己悬空,还是用树枝把自己挂在了大树下的半空中。 「三蔓,你有没有事?」 我们退出来近十米,站在了月影当空的地方,而那些枝条很明显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不能伸展到大树树冠阴影之外的位置。 正因为这点,郎弘毅和我才能避免被捆成粽子吊起来的危机。 「没事,这红缨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没错,我刚才一眼看到的那张脸,叫我发现红缨有很大的改变。 虽然百年,怨灵可能变化成恶灵,但是不管怎么变,这东西的本质还是魂体。 说什么都不会双眼碧绿,脸上长满树根的纹路,更不可能凝结出实体如此强悍的枝条用来攻击! 她是个鬼,又不是什么树精树怪! 心里的一句牢骚叫我恍然大悟,对着郎弘毅大声吼道,「不对!这红缨已经和坟上大树融为一体!」 这也解释了,为何刚才郎弘毅能就用一把血盐就轻易散去了白家的功法。 原来是这百年,红缨别的没做的原因,就是一直在把自己身上的鬼力还有白家百年功法都输送到了这颗大树里。 这也侧面证实了村里人身上七窍伸出之物的癔病,就是红缨在搞得鬼! 这是想把一个村子的人全都植物化,变成任由她驱使的傀儡,还是能移动,能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散播癔病的傀儡。 真是想到都觉得心惊胆寒,不用怀疑,要是真叫红缨成功,最先倒霉的就是这周边的各个村落,我们的小村子也难逃厄运。 「她已经丧心病狂,必须除了!郎弘毅包里有桃树钉和桃树锤子你先用来防身!」 我能想到,推理到的,郎弘毅的反应绝对不会比我想到的慢,这是我对他的一份信任。 郎弘毅果然也没叫我失望,她不光拿出了武器,更是还把一捆黄表纸甩给了我,自己拿出了防风打火机随时准备纵火!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近距离接触 就在我们和树上凌空悬挂,张牙舞爪的如同蜘蛛精一般的红缨对质,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时候。 我们的周围,田埂上,还有大树后都走出了不少的活人。 我们先是一惊,但这些村民怎么会出现在这,大喊着叫他们快点离开,都先回家保证自身安全。 但是当光亮足够明亮,叫我们看清楚那些人的时候,我们忍不住一阵心惊。 「这他妈都什么玩意?」 「应该是已经被傀儡化的植物人。」 此植物人可以不同于彼植物人,一个是医学上对病理的命名,另一个就是皮肤变成树干的颜色。 身上爬满了绿色的血管,眼耳口鼻还有头发、四肢都变成了枝叶,我们眼前的这种怪物。 身体僵硬,面无表情的朝我们而来。 我和郎弘毅现在都有一个顾虑,「怎么办?打不打?怎们打?这些村民还有救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无奈的哀嚎了一声,狠狠朝着依旧悬在半空和她们差不多模样的红缨瞪了一眼。 「打吧,不打明显咱俩今天晚上不会好过……」 眼前这样的情景,我只有咬牙跺脚,拼死一搏,要想自保,也顾不上这些村民会不会受伤了。 他们受点伤,总比我俩折在这,然后两个红缨联手,白家也束手无策为好。 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对我们很不利,要知道现在可就只出现了一个百年老怨灵,还有一个小红缨没出现呢。 周围的那些树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他们明显除了行动失去意识,听从红缨的命令以外,还没有生出别的手段。 而他们的出现就是保卫我们控制我们的行动方向,把我们朝着树冠下的位置驱赶过去。 我用的是打鬼棒,照着那些已经变成树人的村民脚下腿弯等处抽下去,使他们的身体倾倒,不能再对我们如何。 郎弘毅也拿桃木锤,专挑关节不致命的位置下手,做法和我如出一辙。 一时之间,我们周围传来了哎哎的惨叫声,红缨并没有消失,她趁着我们动手的时候,悄悄伸出擒着我们短剑的枝条来到树冠阴影的边缘。 在我们为了躲开脚下村民的身体,挪动的时候,冷不丁的就来一下子。 这样的手段直接把我的邪火激了出来。 趁着空档,甩手就丢出一张灭煞符,目标正是红缨红绿相间的躯体。 这次并没有白光出现,而是一条枝干编制的大网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这张符咒。 阴煞遇上符咒,一刻钟不到就会灰飞烟灭,尘归尘,土归土。 但是这树网肯定不是阴煞,符对它根本没有作用,符咒只会自己燃烧之后化成灰烬散去。 我在符咒上火焰尚未熄灭之前,就丢出去一大把的黄表纸,飘飘扬扬之下,诡异的气氛被拉满。 那些黄表纸沾到了火星子后被快速点燃,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粘在树网上。 倒是引起了一点小小的火势,增加了不小的亮光。 红缨明显很不喜欢这样的光亮与热度! 身子朝着一边躲开了些许,而郎弘毅则及时的丢出一把被他点燃的黄表纸。 火光在树木上点燃一些末端枝丫,相连的一些枝干如同感觉到了威胁,快速的朝回缩了回去。 致使红缨的身体都已经落到了地面上,包裹她的绿色枝条减少,也露出了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红色嫁衣。 「郎弘毅,你奔树去!」 我大声吼出临时制定的战斗方案,郎弘毅几乎一秒理解,转身接住了我丢 回去的黄表纸捆。 我是点妆匠,红缨自然由我来对付,而郎弘毅身上既没有武器,更不会抓鬼,那颗古怪的大树交给他,我都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现在就我们两个,我直觉不能叫红缨和那颗大树再裹到一起去,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我拿着杀鬼剑和内里乾坤朝着红缨大步冲了过去,根本没有时间再兼顾郎弘毅那边的情形,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身影后发先至的也蹿了出去,方向正是坟墓后面大树的方向。 红缨明显感觉到我这是来拼命的目的,我们两个今天晚上不去一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红缨身上现在才有了点冤魂本该有的样子,阴气浓郁,鬼气森然。 周围的地方也出现了一大片影影绰绰的雾气,掩盖住我俩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见过你……我记得你……当初没在那宅子里留下你是我的失手,没想到一百年后你又来了……」 我缓缓压制自己的心跳,减慢自己呼吸的频率,这周围的雾气看似平常,但是里面夹杂的丝丝黑色在我眼里清晰可见。 这是瘴气,带有阴气的瘴气之毒。 正常人抵抗不住阴气,吸多了就会产生幻觉,最后昏死在里面,成为瘴鬼。 我倒是还好,身上的阳火重,这点阴气不叫事,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红缨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雾气中,但是声音却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耳朵里。 使得我根本辨别不出来她现在的位置究竟在哪。 这货的记性不错,现在还能想起我们一百年前在简家被屠满门的那天,我们短暂的交锋。 后悔没把握留在那院子里,不好意思,我还在后悔当初你身上有白家仙法护身,没能把你当场给收了呢! 我一边在浓雾中,脚尖对着脚后跟的朝前移动,寻找红缨可能的位置,一边在心里磨叨。 现在就是我想看看远处郎弘毅的情况,视线所及都达不到那么远的距离。 而我毕竟还是个人,不习惯魂体的思考方法,百般防备,终有一疏。 防备了四周和脚下,但是完全忘了我头顶上还有一片空白。 异变就从这里突发,一片带点发白色泽的破布片子突然出现。 这是红缨身上的嫁衣,我反射性的抬起头,迎面就被一大堆长头发扫在脸上。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虽然没有什么臭味,但是被一堆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头发,这样扫过口鼻眼睛。 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鸡皮疙瘩猛朝外冒,双手更是不管正拿着什么,反射性的就开始胡乱飞舞。 只希望早点把这些头发从脸上弄下去,叫自己可以正常呼吸,睁眼视物。 慌乱中可能是我手中的内里乾坤抽到了红缨的身体,这些头发终于离我而起,也叫我看到了自己目前的情况。 古时嫁衣的样式,那一对宽大的衣袖缠在了我的手腕上,两只手全被它束缚。 而红缨那张黑发凌乱,狰狞变形的鬼脸此时和我的脸就近在咫尺。 她要是会呼吸,八成我们都能轻易的交换彼此呼出来的二氧化碳。 第三百一十八章 就剩下一个小红缨了 现在的红缨,面孔和我相对,我呼出的呼吸,都会吹到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拂过她绿血管交错的面目,叫两边的发丝轻轻飘动。 紫黑色的嘴唇,变形的鼻孔,还有两个耷拉出眼眶的眼球物质。 就这幅尊容,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清楚,人类的本能反应让我的头朝后,尽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但是用处并不大,我的双手被她禁锢的很紧,她控制住我好像得到了胜利,张开嘴,嘴角朝脸颊两侧裂开。 露出一个看似开心的笑容,带着她的得意,嘴里那股子鲱鱼罐头开罐的味,熏得我几欲作呕! 「坏我的事……」 对于红缨现在的威胁,我倒还真不至于吓得不会思考,完全被动当毡板上的肉。 我的注意力甚至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不是我这人不要命,忽视红缨对我生命的威胁,而是我看到了一个叫我出了一身冷汗,身心具寒的影子。 周围的雾气还在,导致我看到那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那个叫我一生难忘,记忆深刻的身影,佝偻着后背,发丝盘着卷在脑后,一身深色寿衣的老人影像。 不是曾经我见过的卖肉婆还能是谁! 这老婆子长得可比现在的红缨像个人样的多,但是她带给我的恐惧,绝对是十个红缨加起来都难以匹敌的。 这可能就是当初刚接触点妆匠的世界,被她吓出后遗症来了,做下了病根! 这卖肉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她和红缨与大树合为一体,危害全村的事情也有关系? 或者说,是她在背后指使的,不管真凶是谁,我敢肯定,她在里面绝对没起好作用! 红缨两条衣袖朝着左右拉扯,我的双手被迫伸长,力道很大,叫我一瞬间就感觉到了痛苦。 看来红缨是准备动手了! 真叫他成功,我八成会享受一把八马分尸,从中间撕成两半。 她对我下了杀手,也更给了我灭掉她的决心,我邪恶的露出贼笑,庆幸自己脑子灵光提前做了准备。 本美女虽然没有什么长发飘飘,精美头饰妆点我的别样魅力,但是,咱好歹是个女的,活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下,玻华洛水晶发夹没有,咱有黑色小卡子啊! 我用力的一点头,被夹子夹着,卷在头发里面的符咒马上垂落在我的额头上。 双手被擒,咱们就用脑瓜壳,看看谁头铁。 话说用脑袋硬碰硬,怼在一只百年怨灵脑袋上是什么感觉,除了冷和臭以外……那就只能剩下一个恶心的词了! 符咒从我的头上被贴到了红缨的脑门上,符咒碰到了阴气会自动被吸附,红缨第一次受到这样正面的攻击。 双手的衣袖直接把我甩开,脑袋仰起,黑发翻飞,身上的阴气外泄,嘴里更是发出了野兽的嚎叫声。 连身上的破败嫁衣都被阴气鼓动张扬起来。 我抓住这个档口,抡起左手的打鬼棒直接抽在红缨的脖子上,手里杀鬼剑出手,直奔红缨的胸前而去。 一剑直接扎进了她的体内,黑色的阴气,夹杂着墨绿色的汁液喷射而出,我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 阴冷的感觉环绕着我的周身,即便这样依旧没有后退半步,纵虎归山的事情绝对不能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又朝前走了一步,手里的杀鬼剑随着我的前进,更深入了一节。 红缨疯狂挣扎嘶吼,却依旧没能败退杀鬼剑的威力,我一直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像是受热的蜡像,开始渐渐融化。 一点点变小,完全融化成一滩黑绿相间的污水。 随着我这 边的一切结束,红缨那个小小的坟墓旁边,高大的参天之树,也燃起了熊熊火焰。 雾气好像被这火焰燃烧掉,已经逐渐散去。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和郎弘毅汇合,而是朝着之前看到卖肉婆的地方望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依旧和之前一样,那里早已经空无一物,我心中都不禁怀疑,刚才是我的错觉,还是她已经离开。 郎弘毅身上有点狼狈,看得出他那边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好在最后完成。 「看什么呢?」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一样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可能看错了。」我摇摇头,并没有提起关于卖肉婆的事情,毕竟刚才只是惊鸿一瞥,真实性还有待确定。 「你这边这是解决了?」郎弘毅低头看着地上那一团污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你那不是也把活生生的大树给点着了,真不错,放火的手艺高超啊!」 别的木材燃烧,会有一股比较清香的木质味道,或者是浓烟滚滚呛人的味道。 但是这棵大树燃烧起来,不光火光的颜色不对,金红色的火焰都发出惨绿的鬼火颜色,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很难闻。 而湿润木材燃烧的烟应该是白色的,它却升起一股漆黑的烟,朝上空扭动的飘散而去,如同在烟里囚禁着几只恶鬼,在不断的挣扎。 虽然这一切依旧诡异恐怖,好在都已经结束了,我们转身就朝村里走了回去。 白家仙庙内,所有白家人基本都在忙碌着,他们医治癔病,主要还是依靠草药,搭配自身独特的手段。 听到我们带回来大树和那只百年后的红缨怨灵已经被灭的消息,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略显疲惫的白奶奶长叹一口气,「大树毁了就好,那样村民的癔病就不会反复了,咱们两边的进展都很顺利。」 对于白奶奶的话我却并不苟同,「您别太乐观,别忘了还有一个红缨现在都没影子呢!」 说到这个我就感觉到心累,一百年后的那个亲手被我灭了,现在还要去找跟着白家从时间混乱的简家鬼宅跑出来的这个红缨。 这杀一只鬼两次会是什么体验,我可不想再给自己落下点什么心理阴影那种玩意。 郎弘毅在旁边提议,观看外面的天色,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前后,村里的村民几乎都吃下了白家用各种手段送过去的药丸晕了过去,整个村子一片死寂。 「咱们到村里四处转转走走,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吧,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可能有点奢望。」 白奶奶现在的事情忘记了不少,但是百年前的所有事情细节,算是知道的最详尽,也最全面的一位。 我们问了一些想知道的问题,得到了答案,就转身出了白仙庙,朝圆形环绕修建的村子里面走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们带我走吧 我们最先到达的是红缨生命最后存续的地方,那座简家倒塌的旧宅,即便面对过恐怖如斯的鬼变红缨,我依旧不能忘记,在这里见到她死亡的全过程。 心里对她的同情,与自己的无能为力有着些许的歉疚。 简家已经完全的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一堆破砖烂瓦,堆积在曾经它坐落的位置上。 这里的阴气已经消失,成了村子里最干净就属这里,简家的众多冤魂何去何从我并不清楚,大概已经被鬼差带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显然这里并不会是红缨可能有所留恋,会再出现的地方,但我们还是想过来看看。 我想她可能是恨这里的吧…… 转过废墟,更朝村子边缘位置走去,那里一条早已干涸的沟渠旁边,两株桃树之下,仔细寻找还能看到小块被风化掉的砖块。 仔细分辨,才能看到土层掩盖下,这里应该曾经建造过房屋,但坍塌的时间已经不短,痕迹已经难寻。 「我觉得红缨也不会回来这里。」郎弘毅的声音缓缓在我身边响起,打断了我的思想沉积在过往的岁月中。 我随着他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是对的,家虽然对很多魂魄来说都会是最后的眷恋,但是那个曾经把她推进火坑的家,红缨也可能已经放弃了,加上这边不远应该是就是宋铁匠的作坊,她更会有意避开的吧。」 宋铁匠为了红缨而死,死后更是受到红缨蛊惑灭了简家百人,最后还被红缨给吞噬,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红缨对于此会不会有一点后悔? 这些问题我们都没有机会得到证实,知道的恐怕只有红缨自己。 只不过眼前很明了的就是,我们再次找错了地方。 这里也不是红缨会出现的位置,无功而返。 没错,我和郎弘毅现在跟没头苍蝇一样在村里东一脚西一脚的转悠,就是为了找到红缨生前最留恋的地方。 古话说,死人直,死人直,他们往往都会遵循执念,不是回到最留恋的地方就是去到最想念的人身旁。 如今离红缨生存的时间已经百年,往事已矣,物是人非,有关系的人事物大多都被时间的齿轮碾碎。 现在想找到这样的地方真的很难。 死亡的地方和生前的家都没有她的踪迹,那么那个穿越百年,来到现在的红缨,究竟在哪? 突然,郎弘毅好像有所发现,在这还没有多少光亮的夜晚,他居然能够看到村外远远的山坡上草丛茂密处一点点的红色闪现。 「那里……你看那是不是红缨嫁衣的颜色?」 确实,在这个季节,能够够看到那样鲜红如血的颜色,是野花的可能性并不大。 既然这里没有发现,那我们就不妨过去瞧瞧。 「那应该是村外的小山坡,离这不是很远,咱们去看看,但是路上要小心点,荒野之地,地上肯定不好走。」 这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苦处,那里看着不远,但是真走起来,并不很近。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村里走到小山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左右之后。 一路上走过来并不容易,没有小路的野地走起来就像探险,谁都不知道下一脚踩到什么地方。 和之前红缨在田地边缘的坟墓相比,这里更像是一块荒坟所在之处。 处处阴风惨惨,吹动着周遭的荒草,寂静的夜里,若有似无的女子轻吟童谣的声音,夹杂在周围的虫鸣声中。 女子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一种深切的渴望…… 「红红轿子两边抬,娇娘坐在内里面,摇摇晃晃走一路,吹吹打打进门来,踢轿门,红花牵,门里的情郎 迎爱人,先拜堂再洞房,一年抱个状元郎,骑红马,戴红花,吹吹打打归家来……」 走进荒草密集的地方,眼前的红色再也不能被遮掩,红缨长发及腰,安静的坐在草丛中,眼光看着村子的方向。 就这个位置,要是平常白日看来,应该会是刚好看到村中人们忙碌耕作,村中户户袅袅炊烟的好地方。 而这样一副少女歌唱,微风徐徐应该是多么美的一幅画卷。 可惜此时唱歌的却是一名女鬼,早已失去生命,在不属于这世间,更不会再属于那首歌谣描绘画面的鬼。 「你们找来了?」红缨停下吟唱歌谣,没有转身的幽幽开口,像是对着我们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她没有曝起,更没有像之前在宅子里面见到时候的疯狂,出了简家来到这里,她好像清醒了不少,正常了起来。 我带着不敢相信,轻声问她,「你是在等我们?」 「对,我出来之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在你们手上毁灭也许是最好的,但是在动手之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么?」 红缨平静下来,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要不是我确信之前这位曾经极度疯狂过,我真不敢相信我面前的是同一个灵魂。 对于她的要求,我并没有回答,因为这个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她要是不愿意,想收拾她我们八成也要费一番手脚,至于她要时间想做什么,我更是一点都想不明白。 好像是为了解释自己的行为,红缨缓缓的幽幽开口,「这里是我曾经放牛的地方,那时候宋铁匠还不是铁匠,我总叫他栓子哥。」 这是我们第一次知道宋铁匠的名字,还不是我们问的,而是红缨主动开口提起。 「我家穷,缺衣少食,栓子哥和我一块放牛的时候,光这里的野果就能填饱肚子,所以我很喜欢这里。」 她没说的我也多少能想象出来。 白奶奶之前说过,她之所以同情红缨的遭遇,就是因为红缨从小生活不易。 家中本就贫困,更加重男轻女,没有锅台高就开始帮家里操持生计,吃最差的,做最累的。 最后更是被换了粮食嚼用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 放牛的时候可能是她过的最舒服的时候,没有打骂,没有干不完的活,如同游戏的摘点野果野菜,算是她最留恋的时光。 「我就是想最后在这里呆一会,好了可以了,你们动手吧!」 我拿出血盐,撒在红缨的身上,她在血盐接触到身体的时候,明显的全身一颤,白光升腾离体,她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黄表纸出,甩在红缨的背上,红缨的身影逐渐消失,变得透明,却在最后一刻,说了一句话,「她来找我,许我长生如愿,我没有答应,另一个我好像答应了吧……」 是谁? 谁来找红缨了?答应的难道是我们灭掉的另一个红缨,答应了什么,又是用什么交换的? 一切就好像是个谜团,在我们眼前好像伸手就能抓到,但是又像离得好远。 红缨这样轻易的跟我们走,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阳光慢慢洒落整个大地,一切如同尘埃落定,却又有什么在暗处依旧进行着。 猜不透摸不着! 第三百二十章 终于回家了 白家对村民的救治还在继续,我们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把红缨最后的选择告诉了白奶奶。 此时的她很虚弱,看得出为了村民已经极尽所能。 人型的样子已经维持不住,她是站在一堆石块上,原身白刺猬的小短爪努力窝着一根木棍。 在面前巨大的锅里面搅拌,锅中散发出热气,还带有一股药草的味道,想来应该是在熬药。 「我只能先口头上感谢你们做出的一切,白家屯在不久将来,还会是以前的白家屯,这点我可以保证,你们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刚用完我们这就是在下逐客令,我无奈的耸耸肩,拿出手里团着红缨魂魄的黄表纸团,交给了白奶奶。 「如你所愿,红缨最后的魂魄并没有受到伤害,是超度,是打散留给和她渊源最深的您做主吧,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也都交给白家仙家们了。」 白奶奶并没有出来,送我们从白家仙庙离开,坐上张伟开回来接我们的越野车的是白秀,还有之前第一次用血送我们离开简家宅子的那只白刺猬。 当我们的车子开动,从后视镜看到她们对着我们的车子诚恳的弯下腰,像是在表达她们的感谢。 村头另一处从圆形建筑群结构中突出的院落大门打开。 白婆子已经换下了身上那件渗人的寿衣,穿着正常的衣裳,站在门口目送我们,旁边还有一堆依旧在冒着白烟的纸灰。 这景象不由得叫我们想起,之前在白婆子的院子里面看到的那些她给自己办葬礼用的各种纸扎还有灯笼。 这老婆子的性格多少有点古怪,现在把那些渗人的玩意都烧了,希望以后能够正常一点。 「这两天你们都干什么了,三蔓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德行,这可不像你!」 张伟照旧坐回了后座,和他作伴的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屁灯,这孩子赖上了我们,非说是黄三奶奶叫他跟着我们要历练一二。 看看现在抱着烧鸡的真空袋子,啃得没空抬头的德行,就这么历练的? 受磨练的怕不是世间的各种烧鸡、炸鸡吗! 我是真的有点累,懒的开口,郎弘毅开车,侧头对后面的张伟说道,「你们两个小点声,叫三蔓歇会,这几天够她受的!」 张伟立马老实,不再吭声,我真不明白,为啥郎弘毅的话,他们都会乖乖听,一点都不讨价还价。 我是真的很累,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上,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闭眼就忍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子的行驶过程摇摇晃晃,更加深了我睡眠的深度。 我好像做梦了,又回到了那个懵懂不知的时期,熟悉的村前小桥,幽暗的月光拉长我的身影。 恐惧和冰寒的感觉包裹住我,空气中恶心的肉香味,油污满布的破木板车。 想跑,但是我的腿不能动,车子后面站着的那个佝偻的老太太身影,意味深长的盯着狼狈的我。 一切都和记忆深处里一样,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她这次对我笑了! 不怀好意的邪魅一笑,转身融入了黑暗之中。 我猛的睁开眼,身子前后摇晃了一下,对上的是郎弘毅探究的眼神。「怎么了,做梦了?刚才你好像睡着了,不过好像并不是什么美梦!」 我抬眼见到挡风玻璃外,熟悉的院门和院墙,我们回到了村子,安全的停在了伍叔家院门口。 这几乎成了我们的习惯,每次从外面回来,不管多累都会首先到伍叔这里报平安。 周围没有恶心的肉香,没有黑暗和卖肉婆的阴笑。 只有车里屁灯啃的烧鸡味道,打开车门,就是伍叔家 中收藏的草药味道。 「是做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梦,挺讨厌的,幸运的是没有你和张伟!」 郎弘毅被我的冷笑话逗笑,清俊的脸上露出淡淡笑纹,倒是称得上赏心悦目。 我诚实的夸奖了一声,「笑起来挺可爱,以后记得多笑笑,至少愉悦下身边的人。」 郎弘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伟已经抱着屁灯那小肉球,笑得和抽羊癫疯一样。 「哈哈哈哈……三蔓,你这是对男人的侮辱知道么!男人笑起来被你说成可爱,八成以后想笑都要掂量一下,我的天啊,我的朗哥以后怕是更难一展笑颜如花了!」 我的玩笑郎弘毅倒是没有多说,但是张伟这通唠叨带打趣,直接叫郎弘毅一脚踹在屁股上,彻底闭嘴! 「不公平待遇!」 张伟抗议的嚎叫! 郎弘毅冷冰冰的斜眼,「你要是女人我也可以对你温柔以对!」 院子里面传出来伍叔的打趣声,「到家门口了,老远就听见你们一个个的没个正经,还不进来等我出去迎接啊?」 听到伍叔的声音,从小没离开过家的张伟更是来了精神。 撒欢没正经的一路大叫,「大舅师傅……这几天没见我可想死你了!」 一溜烟就跑进了院子,我和郎弘毅只能无奈摇摇头带上背包跟上。 没想到张伟他娘也在这,见到自家欢脱的亲儿子,大舅不大舅,师傅不师傅的乱叫一通。 上去就给了一记伙娘亲的关爱教育,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成功叫张伟再次闭嘴。 伍叔一副早应如此的表情站在院子里,手里正在摆弄拿出来翻晒的一架子药材。 今个天好,太阳很足,张伟娘应该也是过来帮忙的。 炮制好,暂时不用的成品药材,最怕的就是受潮,家里有药草的人都知道,要不定期的拿出来防晒一下,叫药材都保持干燥。 我和郎弘毅走进院子,把背包随手丢在院子中的小桌上,就开始动手帮忙。 「伍叔,婶子药材都搬出来了?」 「都搬出来了,就这一点弄好了就完事了。」 回答我的是张伟他娘,这位也是雷厉风行的铁娘子,干活曹持家都是一把好手。 「怎么样,这次你们去了几天,白家屯的事都办妥了?」 伍叔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吧,这些叫你婶子弄,咱们进屋说话去。」 烧了水,偷了伍叔藏起来的好茶叶,美滋滋的沏上一壶,扒拉出来我们以前给伍叔送来的点心,我们刚准备坐下来个汇报工作的茶话会。 院子外面又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好吃的,好吃的!有好吃的味道!」 「他们回来了?」 闹着要吃的,一听就是猴傻子,而后面说话没有个称呼,平板声线的不是棺材仔还能是谁。 不是人家孩子没礼貌,和张伟他娘说话也不叫人,而是我们都知道,这就是棺材仔的忌讳,他叫任何人都不会带个称呼,叫我们也都是连名带姓,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棺材仔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很远吗?」 棺材仔还是以前的兜帽罩脸造型,躲避着头上的阳光,从阴影中溜进屋里,张口就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的回答,「不远啊,白家屯到咱们村开车没多长时间。」 「噗……」伍叔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出声,一口刚入口的热茶就全喷在对面张伟的脸上。 「哈哈哈,就知道你们会这样!」伍叔伸手抹去嘴上沾的水,瞟了一眼拿衣裳擦脸的张伟。 笑的那叫一个欢实,和张伟要干坏事的时候如出一辙。 棺材仔进屋就自觉在冰箱里面拽出一瓶冰水,这是他唯一的饮料。 不是冰水,就是常温凉白开,别的好像都不喜欢。 「他是在问你,你家离他那远不远,这小子在抱怨上次你们回来都没过去露一面就跑了!」 显然伍叔已经领教过棺材仔冷冰冰的质问了,现在才会这样清楚。 棺材仔那里,也就只有伍叔和猴傻子会在没事的时候登门。 对于棺材仔不开心的质问,我也终于弄懂,不好意思的陪着干笑,「嘿嘿,不远不远,十来分钟的路,上次回来太赶,事情比较急,我给忘记去你那串门了!」 说真格的,我是真的忘的很彻底…… 回来看了伍叔之后,就听说了关于安平村的事情,几乎马不停蹄抢着时间修正,就又出门了,忘了我们家全能后备力量军需官这茬。 「双短剑呢?」 棺材仔并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伸出他黑袍子下苍白修长的手,示意我们把他给我们的短剑拿出来给他看看。 这个要求有点突然,就连我都是有点愧疚的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在他不耐烦的一抖手之后,我才想起,从树枝卷裹里面抢救出来的那两把短剑,现在还在背包里,被放在院中桌子上。 我习惯性的,只把内里乾坤插在背后的衣领中,这还是和伍叔学的。 想到就做,我赶紧朝院子跑去,没一会就带着那两把青铜短剑走了回来。 有些过意不去的把它们递给棺材仔,这两把短剑的剑刃都在和如同蜘蛛精现世的老红缨争斗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看上去确实需要好好修理一番,不知道原主人见到它们这样会不会一生气把短剑都给收回去。 棺材仔拿过那两把短剑,就像是看自己孩子一样,珍惜小心的抚摸过上面的每一道伤痕。 我和郎弘毅有点尴尬的相互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劝劝棺材仔别太生气。 最后还是伍叔打破沉默,开始询问我们在从安平村回来之后,转战白家屯都遇到了什么。 我也顺理成章的说起了两只百年功力在身的怨灵出现和被收服的经过,也说明白了短剑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棺材仔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低头听着我们讲话,双手翻转着短剑仔细打量。 「它们很棒是不是,这些都是它们的勋章!」 良久,棺材仔说了这么一句,看也不看我们,拿着短剑收到袍子下面,站起身和来时候一样没有征兆的转身离开。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伍叔,「他……这是不开心了吧,拿着短剑就走了。」 这时候我就跟被老师没收了心爱玩具的小学生一个心情。 「没有,他是想帮你们修理短剑,那样的剑已经不能用了。」 这会,伍叔倒是正经了,他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道,「没事就回去先收拾下,有空去棺材仔那转转,他很担心你们,也很重视你们!」 这一点我早就感觉出来,那 种不用说出来的挚友感觉,我们早就已经能从和棺材仔的相处,以及他对我们的帮助上都能感觉出来! 「放心,我们会去的。」 仅仅是因为朋友的关系,我们也会去的,现在知道了就更不用伍叔多说了。 在一边吃了大半点心,喝了一口茶水,舒服坐在地上打哈欠的猴傻子揉着肚子指着我和郎弘毅说道。 「在村头晒太阳……看着大车车和叶三蔓,回来就去叫人!嘿嘿……去叫人……三蔓回来了!」 我心里升起一阵的温暖,原来棺材仔叫猴傻子一直关注着我们的动向,他一直不声不响的在关心着我们。 大概我们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他也在和伍叔一样担心着我们! 我这边还没有感动完,煞风景的张伟冷不丁来了一句…… 「棺材仔不是木匠么?他还会修青铜短剑?」 和他一样惊讶不已的我,与郎弘毅都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之前我们都低估了棺材仔,这孩子就是个全能啊! 回家先给爷爷上了香,汇报了我们安全无虞,郎弘毅留在家里采买煮饭,我就逛吃逛吃的朝棺材仔的小院而去。 路上的乡邻见我都会面露微笑,客气打声招呼,我也学着伍叔老好人的微笑,和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致意。 村边上的棺材仔家小院,依旧是生人避让的地方。 村民家中只要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都会在此绕道而行,躲避不及。 厚重的木门,拥挤的小院摆满木材,不用敲门直接就能走进去,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改变。 除了,刚进门就能感觉到的炙热,还有叮叮当当敲打铁器的声音。 看来棺材仔已经开始修复工作,我循着声音走进去,在院子角落,一个四面透风的小棚子里见到紧紧裹着罩袍,全身湿透的棺材仔。 「哈喽,身材很不错啊小伙砸!」 说实话,认识棺材仔这么久,平常见到都是一身肥大宽松的袍子罩在身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罩袍紧贴在身上,湿透了的他。 我是直接开了一句玩笑,棺材仔打铁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就又开始响了起来,这种有节奏感的声音叫人听上去就感觉很治愈。 「这里热,你可以到屋里等我。」 棺材仔终于正常开口说话了,我想应该是已经不生气我们之前没过来看他的事情,虽然声音依旧平板,但是已经听不出赌气的成分。 我露出轻松的笑容摇摇头,「你忙你的,我没见过铸造,在这看个新鲜!」 我没注意到的是,棺材仔在背转过身继续干活的时候,原本那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血色的脸,闪过殷红…… 他是不好意思了,这湿衣诱惑的事,怕是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我面上上演了一把。 主要就是我这个观众还是脸皮厚的,赶也赶不走的那种! 第三百二十二章 棺材盖没响的将死之人 看了一会我才知道,棺材仔这一身湿透不是热的,人家是因为怕热,自己朝身上整桶整桶倒水,就是为了降温! 我才猛的想起,怪不得棺材仔有这样的手艺也不做铁匠,那是因为他本身体质属于阴寒,阳光都不能长时间直射。 这守着堪比小太阳的大火炉子,给我们修短剑,这热还有刺眼的光亮,对他都是一种折磨。 他比常人可是要忍受更多的为难,才能完成。 当场就把我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不光接手了帮他从井里提凉水的工作,更是连喝的凉白开都殷勤的帮助送到手中。 「辛苦辛苦,棺材仔今天为了感谢你,我们请你吃饭,干完活咱们就去我家,郎弘毅正煎炒烹炸呢!」 我来就是来请人的,今天要好好感谢一下棺材仔对我们的无私帮助。 我这边自说自话,闹得热闹,棺材仔那边手中大锤不停,时不时还会把烧红的短剑放到一边的水槽里降温。 刺啦一声,就是一股子白烟升腾而起,整个棚子内的温度,丝毫没有因为周边透天而低上多少,反而多了几分闷热。 「再等等,快好了!」 棺材仔的动作很快,已经有一把短剑达到了他的满意,精光锃亮的放在一边,那双面的剑刃看上去更加锋利,看得我热血倍看。 「我把人请回来了!」 站在家门口,我就对着院子里面一声大叫,张伟还有伍叔已经到了,郎弘毅围着小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对我们挥舞锅铲打招呼。 「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你们先进去坐。」 这样祥和的画面叫我忍不住自己都想笑,我咋觉得我就像是个甩手光管吃的渣男,郎弘毅化身成了可怜的家庭主妇! 我们的小聚餐,必有猴傻子,为了提防他下手抓菜,单独给他准备了一个大碗。 每样菜都不会少了他的,加上一盘子大白馒头,就是他的最爱,这也算是奖励他现在都聪明的会给棺材仔在村头放哨的功劳。 我们吃饭倒是没有什么忌讳,荤素全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能填饱肚子,解馋,是每样都能吃,唯一的一种就是不能吃狗肉。 驱邪和法事上经常会用到的黑狗血,别以为我们弄到了黑狗,上去就一刀抹脖子! 那不是作孽么! 再说,黑狗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这样杀,再用不就麻爪了,我们只是割破血管,放一点够用,就帮黑狗包扎好,还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因为有效果的黑狗都是全身上下不能有一根杂毛的,这样的狗子,我们村翻遍上下,也就只有两条,还是娘俩。 餐桌上,屋门一大群人热闹的围坐在一起,伍叔美滋滋的品着特意给他置办的好酒,郎弘毅出手,那必须必的是真好酒。 猴傻子抱着他的盘子和大碗非要蹲在茶几边上吃,屁灯则是也被分了一大碗的肉,抱着坐在凳子上自给自足。 不够吃或者垂涎别的好吃的时候,拿油乎乎的小爪子直接指使张伟给他夹菜,谁叫张伟是他干哥来着。 棺材仔不吃红肉,这也是棺材铺的规矩。 打棺材的人不能吃红肉,也就避免了牛肉,这还是伍叔特意告诉我们的。 说牛眼通阴阳,猪里有可能出五指猪,这些都是棺材匠要避讳的,鱼肉、鸡肉海鲜什么的,棺材仔倒是能吃。 不过看他夹菜的频率,还是更喜欢凉拌,或者已经没什么温度的炒菜。 一顿饭大伙吃得算是宾主尽欢,餐桌上我们也没有太大的规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连伍叔都不端着长辈的架子,和我们玩闹在一起。 屁灯 偷了伍叔一杯白酒,喝完了就不管干不净的,醉倒在自己那个油滋滋的大碗里,睡得鼾声四起。 猴傻子别说和屁灯一样心大,吃饱喝足了,剩下的俩馒头朝脏兮兮的衣裳里面一揣,走出屋门,直接躺在我们院门口不远一处向阳的柴火堆上面就开始午睡。 大伙七手八脚收拾了残席,茶水、饮料、瓜子、花生摆了个大全套。 原本以为会是轻松的闲聊节目,棺材仔居然很难得的主动开口,说的并且还不是一件闲事。 是有人上棺材仔那里定了一口棺材的事…… 棺材铺卖棺材,这是再日常不过的业务往来,本应该稀松平常,但是棺材仔只用了很短的一句话就叫伍叔这位懂行的老点妆匠听出了矛头。 「今日棺材盖没响,却有人来订棺材,我好奇之下就多问了几句!」 「你那口睡觉的棺材盖没响?这事情不对啊?」 原来棺材铺里有一口棺材仔给自己准备的棺材,平常的时候就被当做床来使用,等到棺材仔百年以后,就会是他的存身之所。 只要是有生意要上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有人被点名,鬼差前来勾魂,这口被当成床的棺材,盖子就会自己发出声响。 屡试不爽,无一次不精准! 久而久之,棺材仔只要听到棺材盖子发出响声,那么当天就已经开始在他的木料堆里转悠,准备挑选合适的木料,等着事主上门。 张伟傻兮兮的问了一句,「那这个棺材盖不响就有人上门订棺材,是什么意思?」 伍叔叹了口气,嫌弃的瞪了张伟一眼,「你猪脑子啊,这就代表命不该绝,绝对不是好死的呗!」 骂人骂对方不得好死,其实说的就是横死,不得善终的意思。 但在这……不是好死,说的就是非正常,合理性死亡! 「是谁家,咱们过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在我的字典里面,棺材仔所谓的多问几句,顶多就是问了下对方事主还有没有气,别的指望他多费口水真是奢望。 但这次我错了,棺材仔不慌不忙的开口。 「是咱们村的关涛,好好的人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就得了急病,现在已经是西医、中医看遍了,就等着咽了最后一口气,他们家就要办事了。」 提到关涛,我立马就想到了是谁。 他比我大上七八岁,属于大孩子嫌弃小孩子,从来不带我们几个玩的那一批人,但也算是从小一块长起来的熟人,并不陌生。 这人学没上几天,但是有做生意的脑子,村里的超市就是他叫在家赋闲的爹娘开的小本生意,自己也在外面跟人跑车,家里最早一批盖起来的小楼。 刚才去采买的郎弘毅听完我们说话,才明白之前去超市为什么挑了半天东西,都没见到主家出来结账。 「村里超市那家,听后面院子确实挺乱的人不少,店里东西不全,买东西也没人招呼,看上去确实像家里出了大事的样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 招惹了什么 「走,咱们过去看看,反正离得也不远。」 伍叔身子还比较虚,并没有跟着我们一块,棺材仔更是轻易不登别人家的门,即便是即将有白事的人家,他也不会去的,叫着猴傻子一块回了他的院子。 屁灯喝多了还在睡,我们把它留在家,步行朝着小超市而去。 关涛的家因为做生意的原因,家里的小楼修的很漂亮,是村里少见的二层房屋,前面一排的一楼都被改成了门面房,做超市使用。 后面依旧有院子,库房,主人房一应俱全,二楼还弄了个时髦的空中花园,叫关涛的爹种了不少花花绿绿的植物。 我们走进关家的院子时,里面都是人,有村里过来准备帮忙操持事的,有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种远近亲戚。 张伟小声嘀咕,「关家这么多亲戚啊,比别人家多了一半不止,这要是真开席,得多少桌啊!」 我对这个话题倒是有不一样的理解,小声应他,「这就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看看地上这些烟盒!」 张伟这才注意到地面上乱七八糟的垃圾里面不少的空烟盒,「嚯,二十一包的大溪地,我滴个乖乖。」 二十一盒的烟在我们这个大多人都抽自己种植的烟叶子,来客人才舍得弄包五块钱的烟撑场面的村子里,可算得上是奢华阵容。 关家的家底可叹一般。 我们进门没和那些不是很熟的人打招呼,倒是村里的人不少都招呼我们,以为我这是听说了关涛的事,准备过来招揽他们家这份必定报酬丰厚的点妆差事。 纷纷热心的帮忙指引,关家主事人,也就是关涛父母的所在位置给我们看。 「关大爷,关大娘!你们快出来,点妆的叶家三蔓来了!」 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并不会多受欢迎,做的阴阳行当,吃得死人饭,可谁也不愿意自家亲人还有气的时候,我们就主动上门。 所以在关大娘听到招呼的声音,耷拉着一张脸,老大不乐意的走出房间,站在那闭口不语看着我们的时候,我已经主动说明了来意! 说起来也怪! 明明是他们自己都已经到棺材仔那边订棺材了,现在看见我们还摆出这样的脸色。 「关大娘您别多想,我们来没别的意思,这出门才回来听说关涛病了,就过来看看,老人们常说实病没辙了,闯大运也要看看癔病方向,能看好皆大欢喜不是。」 我说的这话可是中听无比,那老脸耷拉到脚面的老太太也多少缓和了脸色。 「是三蔓啊,你不来我也想这一半天的去找找你,快进来看看关涛吧。」 我偷偷的长出一口气,气氛总算缓和下来,我之前真怕,一句话说不对,直接叫人家这一大帮亲戚,一声令下就给叉出去! 你说说这点妆匠的行当也是不好干啊! 这屋子一看就应该是关涛的房间,舒服的席梦思,空调电脑大美女的照片贴了一墙,很符合关涛的性格。 关涛此时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不清楚其他,屋里倒是有不少人在说着话,有的叼着烟卷,空气实在不太新鲜。 别说病人,就是我进来都觉得呼吸不是很舒服,而我一眼就看到在被子和床铺周边围绕着一团很清晰的黑气。 事情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关涛这是招惹上了什么,根本不是实质性的病变。 我和明显也看清楚这些不明黑气的郎弘毅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掩住口鼻说道,「你们这里空气太难闻了,还在屋里抽烟,这不利于病人恢复啊!」 听我这样说,蹲在屋里一角,正吞云吐雾的关老汉第一个丢下手中的烟,一脚 踩了上去。 紧跟着就一脸狂喜的冲到我面前问道,「三蔓啊,叔知道你有本事,咋样,是不是我家涛子还有救?」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难受的永远都是两位老人,孩子都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捧着哄着疼了大半辈子,现在这样他们能挺住不倒下的都少。 关大爷的问话我并没有正面回复,只是拿起门口边上靠着的扫把,开始兀自扫起了地面。 门口跟着我们的关大娘一脸不明所以,关大爷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郎弘毅也不客气的开始开门,开窗,拿起一边桌子上放着的空瓶子还有半盒的香烟,一股脑都给丢进纸篓里。 两位老人几乎秒懂,不光快速从我手上抢走了扫把开始扫地,关大爷更是把屋里的人都给客气的请了出去,另行安置。 两位老人救儿子的心确实是急切的,根本没有想到,我进屋到现在可是连床边都没有靠近,根本没看过关涛的情况,更不可能知道他能不能救! 「三蔓啊,这样你看成了不,要不要我再拿点香水,在屋里喷喷?」 关大娘放下扫把,看着已经有点人样的屋子,我赶紧阻止,不管是什么病人,自然空气是最好的,可别弄点呛鼻子的香水增加肺部负担。 「关大娘,别忙了,暂时这屋也别叫人乱进来,我们先看看关涛的情况,您也把知道的和我们说说,他是怎么就这样了!」 说实话,我二话不说就把这屋的人清场,可不是因为我矫情,而是为了那些人好,就在刚才,还有不怕死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关涛的床边上侃大山的。 我清楚的看到那些黑气从关涛的身上飘到那人的身上,顺着鼻子嘴巴朝身体里面钻。 就是现在,屋里的关家老两口,我也是尽量把他们挡在床铺远一些的位置。 听着关大娘说起关涛病倒的前后。 「涛子之前身体好好的,就前些日子有点空,和他玩的不错的两个小子出去摸鱼去了,回来之后晚上就这样了,你说这是不是着凉了,冻坏了内脏啥的医院看不出来?」 摸鱼?还有别的小伙伴? 「您仔细想想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奇怪的地方,着凉是肯定不会这样的,好好想想!」 关涛现在当真是出气多进气少,脸色苍白里透着青黑,嘴唇都已经成了紫黑色,要我说,中了尸毒怕也不过就是现在的样子。 「特别?奇怪的事情?我倒是没发现,就记得那天涛子很喜欢吃他带回来的鱼,我和他爹都没碰,我是天生不喜欢吃水里的东西,他爹是心疼儿子,那天涛子可能吃了,你是不知道,小十斤的大草鱼,涛子自己全给吃了,可这总不能是撑的吧?」 别人没碰,只有吃了鱼的关涛病倒了? 这可能是一条线索,我想起关大娘说起的还有别人一起去摸鱼,就想顺着线索摸下去。 「和关涛一块去抓鱼的还有谁?」 「就丁一毛和程前啊,他们三个从小调皮捣蛋干什么都不分家!」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几乎团灭的程前一家 对于关大娘说到的这两个人,我都不陌生,他们两家就住在关家的附近。 丁一毛家里有三个兄弟,有了一毛就有二毛三毛,兄弟三个是踩着肩膀来的,年龄都很接近。 所以算是我们村的狠人,一打架兄弟三个一起上,很少有人会招惹,也就关涛和他们能玩到一起。 再说程前,程家算是比较穷的,说也奇怪,这最富有的关涛能和最穷的程前玩到一起。 程前的父母都是药罐子,常年吃药看病败光了家底,连田都不能下,所以几乎他家就指望着补助生活。 我们最先到的就是程家,这里院子低矮,屋里阴暗,四处都丢着各种杂物,全都是程家父母捡回来别人丢弃的东西,想看看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程大娘在家吗?」 我礼貌的站在院子门口,对里面招呼道,屋里传来了呼吸困难的咳嗽声。 好半天才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屋门,满身病态的倚在门框上,缓慢抬起头对我们问道,「谁啊?」 「程大娘是我们,叶家的叶三蔓,请问程前在家吗?」 对于这位很少在村里走动,大多时间都病倒在家里炕上的老妇人,我并没见过几次,真正的接触今天也算是头一回。 而看她现在的状态,不光病情很不乐观,脸上更是盘踞着一层黑气,导致整个人的气色都很不好,有点之前见到白婆子时候的样子,像是见到了一个可以动的死人。 「是谁呀,老婆子,别叫人在外面站着,先请人进来再说!」 屋里传出程前爹有气无力的声音。 程大娘才缓缓抬起手,招呼我们进屋,躲开院子里面的杂物,我们走进低矮的堂屋。 里面一样的杂乱不堪,卫生看来好长时间没人收拾,走进了东边的房间,炕上衣服被褥杂乱,程前的爹就躺在被子里,后背靠着墙壁,半躺半坐着。 他的气色一样不是很好,黑气甚至比程大娘更明显,呼吸之间都能清楚听到一种拉拽老旧风箱的呼呼声。 「三蔓啊,这位是……你们来找程前啊?他生病了在自己屋里呢,看我这乱的,你们别介意啊!」 老人虽然气色很不好,病情挺重,但是态度依旧很慈祥,热情的招呼我们。 「程大娘,程大叔你们先歇着,我们就是有点事找程前,既然生病了我们正好看看他。」 从东屋出来,我们推开西屋的门,我没注意到的是,郎弘毅并没有跟着我一起走进来,而是留在了堂屋里。 程前这屋的情况甚至比外面还要杂乱,人确实是躺在炕上的,但是好像就是一堆杂乱的衣服里面扒出一个坑,人睡在里面一样。 一个半大小子,谁能期望他有什么良好的卫生习惯呢,何况现在还病着。 「程前……程前?」 我试着站在炕边上叫了几声,脸朝着里面的程前并没有动,我只能伸手板着他的肩膀,顺势拽了一下。 程前的身子确实是翻转了过来,但是那样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正在碰的是一具尸体。 无力的遵循地心引力,整个人倒在了炕边上,脑袋歪在枕头下面,一只手耷拉在炕外。 吓得我朝后面推开好几步,稳定了下心神才继续上前查看。 「程前,你怎么样?」 这一下我整个看到了程前的脸,他果然和关涛一样,脸上身上,黑气萦绕,脸色青黑中透出苍白,嘴唇是不正常的青紫色。 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症状和关涛一样,想问什么已经不可能。 外屋的细小响动吸引了我,我探头出去朝堂屋张望。 程前的父 母明显并没在意外面的动静,又躺在了炕上。 这个家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低沉压抑,处处充斥着负面情绪和脏乱。 就这短短的时间,堂屋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至少能有一条容人通行的过道出现。 是郎弘毅,他正在快速的收拾清理着一切。 不得不说,他速度很快,见到我出来查看,抬头询问,「程前情况怎么样?」 「和关涛一样,已经昏迷不清醒了。」 我应该是被郎弘毅感染,接过他手里的扫把和抹布,把手里的一包药材塞给他。 「收拾的事我来,屋里也要清理一下,这个需要技术含量的活交给你,别用铁锅,把这药熬了,给他们一家三口都喝上一碗。」 「这个是?」 药可不是乱吃的,这一家人显然不是一种病,郎弘毅不明白我这是要干什么? 我耸耸肩膀,已经开始继续后面的清扫工作,「我不是大夫,治病不太会,但是他们都被阴气侵体,这个是为了给她们祛阴补阳的,谁喝了都没有坏处。」 伴随着中药熬煮出来的清新药草香气,里屋外物的大概清扫工作已经完成。 衣服都被我塞进了柜子里,垃圾也都被装袋拎到了院外,灰尘和油污也被我用最大的努力清理了一遍。 水缸里面提满了水,大锅里面也给他们一家三口煮了一锅白米稀饭。 最先是程家老两口,他们十分感谢的一人喝了一碗粥,然后在我的解释下喝掉了他们的药。 「我家程前怎么样?没啥事吧。」 面对这两位老人,我没敢多说,只能敷衍过去。 程前喝药就没有那么配合和顺利了。 郎弘毅用勺子撬开的唇齿,我端着碗一点点灌进去的,而这个补阳的药明显对他刺激性比较大。 进肚没一会,他就已经开始不舒服的折腾起来,郎弘毅拽来泔水桶,我一把将人拽到炕边上,程前脸朝下,眼睛紧闭,嘴巴大张。 身体抽搐着就开始大声呕吐起来,他吐出来的都是一些又黑又臭的脓水。 里面还夹杂着像是头发丝一样的东西,数量绝对比我们灌进去的那一碗汤药多上好几倍。 泔水桶最后几乎都要被吐满,我都没舍得叫有洁癖的郎弘毅去拎。 自己忍着恶心,带上手套,一股脑拎出屋子,进来就赶紧打开窗户,叫外面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郎弘毅帮程前再次躺好,「他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是有点帮助,但是治标不治本,他吐出来的那些你也看到了,明显是他也吃了带回来的鱼。」 只是什么鱼吃完了能吐出头发丝那样的东西,这一点叫我觉得很是奇怪。 「我现在担心那两位老人有没有吃鱼。」 「问问吧,问清楚咱们也能去下一家了。」 我们在程家耽误的时间够久了,这会都快到了晚上饭的时候,村里其他人家都已经在准备晚饭。 家家炊烟袅袅,食物的香味飘散在村子里面的小路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 给丁家人开眼 程家老两口一样因为心疼儿子,而幸运的并没有吃那些带回来的鱼肉。 我们辞别的程家的老人,来到了最后一家一起抓鱼的丁一毛家。 丁家很热闹,他们家的人在我们到来的时候正在作饭,整个丁家院子热热闹闹的都是人。 丁家老两口,三个儿子还有他们的两个闺女,五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都在家里。 相互打闹推搡,有的帮忙摆碗筷,等着吃饭,有的叫着肚子饿了,催促丁婶子动作快一点,味道这么香他们已经流口水了。 我进院子没有和他们客套,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丁一毛和关涛摸回来的鱼你们吃了没有?」 我的态度有点急切,把一院子的人吼得都愣在那里,一脸吃惊不解的看着我。 郎弘毅帮我做出了解释,「关涛和程前因为吃鱼都病倒了,你们有没有吃那天摸回来的鱼?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们赶紧说话!」 站在厨房门口,帮着抱柴的丁一毛傻愣愣的摇摇头,一脸木讷的说道,「没……没吃……不过,在锅里……已经煮了!」 原来是丁家有亲戚这两天办喜事,这一家子全都出门吃喜宴去了,连帮忙带正席的吃了三天才刚回来。 丁一毛那天抓回来的大鱼就被放在水缸里养着,这不刚刚宰杀了炖在锅里,煮了好大的一锅鱼汤,准备当做完饭。 我抽鼻子在院子里闻了一下,吸进鼻子的除了鱼汤的腥味,还有一股子恶心人的恶臭。 我满脸不解的问丁家人,「你们都没闻到有股臭味么?」 丁二毛痞痞的哼了一声,「叶三蔓是吧,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们这么多人都只闻到很香馋人的味道,就你能闻到臭味,你说这是谁有毛病!」 郎弘毅高大的身板上前一步,丁一毛这个一米直接自动退回,躲开笼罩而来的阴影,也闭嘴不敢吭声了。 我见这些人明显的都不相信,大步朝着厨房里面走了进去。 伸手揭开大锅上的锅盖,那股味道来的更蹿了,我都想捂住口鼻,驱赶这股味道霸占我的嗅觉。 果然蒸锅上面冒出来的都不是洁白的蒸汽,而是一股浓郁的黑气环绕,我抬手挥了挥上面的气体,示意郎弘毅不要走的太近。 而自己已经粗暴的拿出口袋里泡了柳叶的水,倒在手心,两手一搓。 直接呼在冲上来想要质问我的丁家大伯,还有丁二毛两人的眼睛上。 还担心不起作用的使劲揉了一把。 丁二毛是个出了名的不能沾,臭脾气,以为我是要打人闹事…… 眼睛还没睁开,拳头就已经轮了起来。 丁家剩下的人都在大声阻止,也在提醒我小心的,而丁家婶子哇哇叫着,上去抱丁二毛,阻止他随便动手打人。 「二毛啊,不能啊,这可是咱们村上的点妆匠,有本事的人,打不得啊!」 「就他妈一个小神棍,你们真当她是根葱!」丁二毛的拳头依旧没有收回去。 我只要不挡不躲,绝对会被一拳头揍在脸上,面前就是一大锅的热鱼汤,人倒在里面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可我绝对不是傻站着等着挨打的人,加上郎弘毅也在,他更不可能看着这拳头真落在我身上。 我躲开的同时,郎弘毅一只大手准确的攥住丁二毛的手腕,那力道直接叫丁二毛开始放声惨叫,感觉手腕像是被捏折了。 「睁眼好好看看,这锅东西你们真的要吃!」 我没好气的吼出声,气得照着丁二毛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今天救了他全家的就是我这个神棍! 听到我的吼声,丁二毛 和丁大伯都朝着他们家厨房的大锅里面看过去,这一看之下,当场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爷俩争先恐后的朝着厨房外面冲出去,到了院里就开始呕吐。 哇哇的声音不绝于耳,丁家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纷纷上前查看。 「那……呕……那是什么玩意……天啊,这味真臭!」 丁大伯一边吐,一边朝着身后的厨房里指去。 但是丁家没有开眼的其他人并不明白自己爹话里的意思,还抽抽鼻子,不解的问道,「没有啊,爹这鱼汤味挺香的啊!」 丁二毛第一次附和自己爹的话,「呕……香个屁,别恶心我了,这味跟死人坟里的泥一个味……还香呢……呕……锅都别要了吧!」 「不要了不要了……我艹,连锅带里面那些都扔出去,快!扔出去!」 一家之主都说话了,其他人根本不敢有异议,动手的是丁一毛,他用抹布垫着锅边,端着大锅朝外面走出去。 不一会就空着手回来,我赶忙问了一声,「这么快就回来,扔哪了?」 果然没有叫我猜错,丁一毛这傻小子心疼那一锅他捕来的大鱼熬的汤还有家里好好的锅,根本就没听话,只是端到外面藏在了家里的柴火垛后面,根本没有丢! 被我识破,这孩子结结巴巴的,他老子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 丁一毛这才蔫蔫的朝外走去,真的把鱼汤给倒了,大锅丢在村民集中丢弃垃圾的地方。 在丁一毛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已经从丁大娘口中打听清楚了锅里那条鱼的由来,果然就是一毛和关涛他们一块,出去不知道从哪抓回来的。 因为看着个头不小,就没舍得送人,留着准备一家子一块吃掉。 再具体的就必须要等丁一毛回来给我们解答,目前为止,那天去抓鱼的三个人中,就只有他一个还是清醒的。 而丁大伯和丁二毛在被我开眼之后,见到了诡异的画面,惊吓之余饭都不吃了,回屋里面躺着去了。 年纪比较小的三毛和他的两个妹妹都被丁婶子那几块钱打发,出去随便自己对付点吃食,躲开了。 家里现在也清净下来只剩下我与郎弘毅,与丁婶子一起等着丁大毛回来问清楚一切。 趁着这段时间,丁婶子小心翼翼的询问我们,「三蔓啊,刚才是二毛不好,吓到你了,婶子一直拿你不当外人,刚才究竟是怎么了,你大伯还有二毛怎么突然都变得怪怪的,还有那鱼汤是怎么了吗?」 「婶子,我不妨告诉你,和丁一毛一块出去抓鱼,回来吃了鱼的关涛和程前两人都已经病倒,现在昏迷不醒情况很差,我觉得应该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这个消息对于农村的女人们而言,都是很严重的问题了,她们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硬茬,唯独就惧怕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一听说可能是因为鱼的关系,招惹到了什么,丁婶子立马精神紧张,表情恐惧的追问起来。 「您家没吃这鱼,应该没大事,先别害怕!我这不是在这,等一毛回来咱们问问再说!」 现在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只知道这鱼很不对劲,别的我也不敢乱说! 第三百二十六章 英雄渡鬼化鱼 丁一毛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面对已经惊慌失措的丁婶子,都不用我们询问,丁婶子已经开始逼供,问起了那天他们摸鱼的前后动向。 「你个死孩子,你快说那天你们去了哪,都干了什么,一个字都不准隐瞒!」 丁一毛好像也知道自己惹了祸,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关涛找他抓鱼的事情给交代了出来。 「我们那天是去的英雄渡抓鱼。」 他几乎不用多说,丁婶子就已经自己动手开始修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了。 因为英雄渡这三个字足以说明一切,我都已经不想多问什么,早在我爷爷还做点妆匠的时候,就已经三令五申告诉村里和附近的人,周围去哪都成。 一个鬼哭谷不要去,容易招邪,另一个不能去的地方就是英雄渡。 要说名字听上去很正气啊,为什么还是一个和鬼哭谷齐名的地方,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说起来,还要从这个名字的由来解释,很多人自己就能明白,这里的邪门程度,绝对不比鬼哭谷好上多少了! 古时候,有一只护送公主和亲的将士经过这附近,途径无名水塘的时候,被一批土匪袭击,为了职责,保护队伍里高贵的公主。 二十多名将士全部遇难,公主为保尊严自尽,随行侍女和太监都随同公主而去。 听说当时这水塘的水全都已经被染成红色,那里也因此得名,英雄渡,只为了纪念那些殊死拼搏,尽忠职守的将士们。 但是从那事之后,邪门的事情就经常发生,无数人曾经在那边见到过送亲的队伍徘徊。 还会在半夜见到,提着白纸绿火灯笼的宫女成堆在水边嬉戏,自刎而死的公公满身是血依旧会嗓音尖细的对着不小心经过那里的人高声呵斥。 「这鱼是你们在那个水潭里面捉上来的?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打断丁婶子训子,间接叫丁一毛能松口气。 丁一毛抱着脑袋缩在一边,眼神飘忽的看向我的方向,「没……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们是大白天去的,天没黑就回来,还有就是觉得那里挺凉快,多呆了一会!」 我忍不住被气笑,那里肯定凉快,英雄渡所在周边没有人家,除了水塘周边都是野林子,树木茂密,遮天蔽日,加上有水气滋润,更出过那样的事情,魂魄不得安歇。 算得上是后天形成的一块阴地,怎么可能会不凉快。 我朝厨房门口里面依旧在散发着黑气的水缸看过去,询问道,「这个是不是就是养鱼的水缸?」 丁婶子点头,「对,平常我们用来放水,之前鱼没地方装,就在里面暂时养了几天。」 「听我的,要是不想生病或者出什么意外,这个缸就拽出去外面砸了吧,另外想着找伍叔去拿副升阳的药,全家所有人都喝一碗。」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朝外走去,才出院门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了三娘教子的声音。 郎弘毅低沉一笑,「估计是丁婶子在心疼那口水缸。」 「该打,哪都敢去,还敢抓英雄渡里的鱼吃,脑子被棺材板挤了!」 这帮不叫人省心的熊孩子,都二十好几了还干这么缺脑子的事情,不收拾还留着啊! 当年那些遇难的整只送亲队伍尸身全都腐烂在了水潭中,被鱼虾捕食,要是还能剩下尸骨,八成也还在水底。 这样的鱼多少年都没听说过有人敢动,即便异常肥硕也不会有人觊觎。 就他们胆子大,好像别人瞎,都看不到那水潭里面渔获丰盛一样! 我和郎弘毅朝自家院子方向走,今天晚上看来又不得清闲,眼下是七点前后的时间,弄 好了我们回去以后还能和枕头亲密上两个小时。 这都是什么事,就没有能乖乖安静休息会的空隙。 还叫不叫人活啊,我们这个行当要是落一个过劳死,我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晚上准备过去亲自看看?」 「你不是也这样想,不去看看那些鱼究竟是什么玩意,那两家人我也没办法救,抓紧时间休息一会,我现在真的是站着都能睡着。」 「嗯,去睡会吧,我把可能用到的东西收拾一下就休息。」 郎弘毅就是这么可靠,我放心的关上卧房的门,挥挥手算是暂时和他告别,转头就睡了过去。 在睡前,最后一丝神志甚至还开起自己的玩笑,我现在这个状态正好,绝对不会麻烦医生帮忙开助眠的药物…… 好眠并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我被院子里面的嘈杂声给吵醒,紧跟而来的就是郎弘毅敲卧室门的声音。 「三蔓,三蔓你醒了吗?关家那边出事了,叫你过去看看!」 「知道了,马上。」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穿上衣裳套上鞋就来到堂屋,原本以为官家只是派代表过来通知一声,没想到,之前在关家见到的大部分人几乎都挤在我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堂屋里。 简直就是摩肩接踵的状态,我不解的问了一声,「你们怎么都来了?出什么事了?」 「关涛,是关涛突然醒了,现在正在家里闹腾呢,你快去看看吧!」 说话的是关家的老爷子,他说话的时候周围倒是没有人插嘴,这么多人能显得如此安静,画面多少有点怪异。 我抬眼看了眼家里的大钟,现在才刚刚八点,我满打满算才睡下不到一个小时! 这个发现真的叫我有点想惨呼出声的冲动,快不得我的头现在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即便这样也没挡住我为人民服务的脚步,带上背包就准备和这一大帮关家的亲戚上门看看具体情况。 就在我们还没出门的时候,在院子门口遇到了程前家的邻居,他同样是一脸惊恐急切的看着我。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快……三蔓快跟我去程家看看,程家的程前出事了!」 这可倒好,两家一块出事,都找到门前,我究竟去哪家? 要是以前伍叔好好的时候,一准是我俩分头行动,现在只有我和郎弘毅在这,郎弘毅能看见,但是却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大晚上的你们这这么热闹?」张伟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开心能见到张伟的出现。 当下直接把他和郎弘毅分在一组,「你们一个是点妆匠,虽然是个半吊子,但郎弘毅有武力,你们先去关家撑着点看看情况,我自己先去程前家。」 我想的是关家毕竟有这么多人在,可程前家现在就三个病号,指望邻居,未必能帮上多少忙,所以我只能先去程家瞧瞧。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消停的关、程两家 我人还没有走进程前家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一片闹腾的声音,连白天起身招呼客人的力气都没有的程家老两口,这会都大喊出声。 对于这个状况,我是一会都不敢耽搁,刚才叫我来的邻居,还有站在门前没有进去的几人看到我来,才敢跟在我身后进去看看情况。 一进门我就被吓了一跳,白天吐的昏天黑地的程前正用双脚倒挂在房梁上,一手拿着水瓢,一瓢一瓢的从白天我们给填满水的水缸里舀水。 疯狂的灌进嘴里,弄得那些没来及入口的水,顺着嘴角流到脑袋顶,弄得不长的头发一直朝下面滴水,可手里的动作依旧,根本没有停顿。 「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喝了啊,再喝就要撑死了!」 我抬眼朝着程前的胃部看去,之前一个精瘦的小伙子,现在那肚子足有怀胎五月的大小。 想必就是因为过度喝水喝成了大肚子。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成这样了?」 「三蔓啊,你快给看看吧,晚上的时候他醒了闹饿,我就给他抄了点素菜,加上剩下的白粥,可……可这刚吃完怎么就这样了啊?」 我看到程前的脸上被一团黑气覆盖,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对,双眼无神,对周围的感应反应平淡。 吃的素菜,不应该啊,那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减轻的阴气,现在又浓郁了起来? 我猛的想到,程家就那两口大锅,平常一个煮饭,一个烧菜,肯定是之前炖锅鱼的大锅又被拿来炒菜了,才会像现在这样。 真是怪我,怪我下午的时候疏忽了,把这一点给忘记处理掉,联想到关家也在这个时候出事,八成也是和这个有关系。 这个菜里面沾染了阴气,常人吃了可能只是不舒服,或者是倒霉一阵子,但是吃了鬼化鱼的程前与关涛,就不一样了。 他们本身就阴气入体严重,现在再接触阴气,自然会是这种神志不清,类似鬼上身的状态。 搞明白情况,我抽出内里乾坤,照着程前支撑身体倒吊在木梁上的双腿弯就抽了过去。 喝水的程前这才有了反应,惨叫一声扔了手里的水瓢,双脚一松,从半空中直愣愣的摔了下来。 老两口心疼儿子,原本准备伸手去接,我手疾倍“看”小说的一把拽开两人,这个位置摔下来,程前顶多就是软组织挫伤,要是两位老人上前,非要出大事不成。 这就是初中物理力学里的作用力知识,好好念书还是很重要的。 我看准时机,在正确时间出脚,踹在程前的屁股肉厚地方,减轻他摔下来的力道,也避免了摔到头或者颈椎。 程前整个人落地,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他居然都不知道叫疼,这根本不能算是正常,倒是因为这一摔,嘴里喷出不少的水来。 眼看着这人很可能就会因为自己喝水,喝出一个溺水涨毙的结果,我招呼门边上吓傻的几个邻居。 「没事了,这就是梦游,你们过来搭把手控控水!」 在我的指导下,他们把程前头下脚上的提留起来,胃口部位垫在肩膀上,一颠一颠的在院子里面转圈。 程前也叫人不失所望,一口一口的开始朝外面吐水,那些水里面居然也有像是头发丝的东西,从开始的清水,一直到最后开始吐带着腥味的黑水。 弄得帮忙的人都不敢继续,你说这胆汁顶多是黄绿色的,这都出黑水了,谁都不知道这是啥。 招呼着邻居帮着把程前弄回屋里,放在炕上,老两口才赶紧和人家道谢,大伙看没热闹了也就都散了。 我并没有离开,程前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为了防止我走以后晚上继续作妖,先把人捆上才行。 老两口可是心疼儿子,看到我拿出了红绳准备开绑,心疼的求情,「三蔓,这看着已经没啥事了,要不就别绑上了,我俩晚上看着他不就成了。」 我微微皱眉,「程大伯,你们确定再有事能弄得住他,你和大娘哪个会上房?」 刚才的情况,老两口是从头看到尾的,程前可是当着两人的面,一个鹞子翻身,双脚就离地了,跟脚上带着吸盘一样。 一步步诡异的从西边这间卧室里,朝着堂屋房顶走过去,过程中更是有惊无险的跨越了门口的窗户,才挂到横梁上去的。 一切都是那样的诡异和不正常,根本违反了常人可能做到的极限,那样的超自然! 这也是老两口即便心疼儿子,最后也同意了我把程前捆起来再放到被子里的原因。 我用的是我们点妆匠自己特制的红绳,可不是传说中那啥血一个月染一段的精品…… 就是鸡血混合了黑狗血染出来的,加上我们用的大武帝铜钱,威力已经足够禁锢程前身上这些阴气的影响了。 这算是一道保险,至少保证在我忙完英雄渡那边的事情回来之前,程家不会再出事。 对了,还有程家的那口炖锅鱼的锅。 我在老两口心疼又不解的注视下,武断的把大锅从灶台里面翘出来,留下一个乌黑的洞口,拎到院门口,用铁锹就给凿出一个大窟窿,彻底弄坏掉。 「我过会就去英雄渡,您二老今天晚上就放心大胆的睡觉就好。」 离开程家,我只最后留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直奔关家小楼而去。 关涛从头到尾都没有喝过驱邪补阳的草药,他现在算是受阴气影响最大的一个。 比程前更在以上! 我还没进院子,就远远看到小楼二楼的房顶边缘上站着一个人影,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院子里面所有人都在抬着头朝上面张望,张伟就在其中,我搜寻了一遍人群,发现郎弘毅正在楼梯口的位置,大吼着叫关家人赶紧找梯子。 看来是准备上去把关涛给弄下来。 我进来没出声,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可能是大伙都没见过这种现场版不吊威亚就能飞檐走壁的绝技,正在兴奋中。 我闪身就走进了厨房,果然在那里看到一口还在散发着黑气的大锅,伸手就给拽下来,转身来到院外。 农户家里都有铁锹,又一铁锹直接把这口倒霉的锅给凿碎,咣当一声,巨大的声响叫院里的人吓得一阵大叫。 我反射性的抬头朝屋顶看下去,那里郎弘毅已经上了二楼楼顶,正在慢慢接近关涛。 而被这动静刺激了的关涛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从二楼,小十米的高度摔了下来来,手里的东西甩飞。 我这时候才看清楚,他一直拿着的居然是一个水桶,他和之前的程前一样,都在抱着桶猛喝水。 我心里一个哆嗦,心想坏了,关涛这是要提前领盒饭的节奏,那些围着大喊大叫的人都捂嘴闭眼,朝一边躲开。 郎弘毅倒是趴下伸出手想抓住关涛,可是只碰到他的衣领,没能把人抓住。 但……骨断筋折的变故并没有发生,关涛手里的桶是瘪了,坏的不能再坏,但是关涛却并没有摔着,而是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双脚稳稳落地。 就是在体操赛事中能拿满分的那种落地,下一秒,又双腿弯曲,如同踩在蹦床上一样,爆发力极强的伴随着嘴里的哈哈怪笑声,蹿起来好高,直接撞破了二楼一间屋子的玻璃,落到了里面。 第三百二十八章 英雄渡带张伟练胆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人群中恐惧的情绪正在扩大,早已经压过了当初看热闹的心情。 「郎弘毅,张伟,一、二、三分头行动!」 我在人群后面大声叫了一嗓子,郎弘毅无条件的立马就位,停在了二层小楼的楼顶上,张伟则是脸上带着为难转头看向我。 我只能甩手把中午之后棺材仔才修好的短剑丢给他防身。 「你留在一层,只要见到,用刀背抽他!」 说实话,把刚修好的短剑给张伟这个不靠谱的用,我还真有点心疼,毕竟看过了棺材仔修理时候的艰辛,真心舍不得糟蹋。 在我拿着内里乾坤朝关家二楼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了一句,「给我小心点使,弄坏了叫棺材仔收拾你!」 张伟还是挺怕棺材仔的,即便不会被揍,人家光用看不到眼睛的致命眼神凝视,就能叫张伟老老实实的! 三十几阶的楼梯,我用很快的速度就蹿了上去,整个二楼都没有人,除了能直接跳上来的关涛,还有他始终没停下的怪笑声。 原本明亮的二楼,突然灯光闪烁,忽明忽暗,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加上关涛的位置并不确定,敌暗我明,叫我一下子直接失去了目标,心情开始紧张。 还要同时忍受着楼下那些看客们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声,叫我心情更糟。 张伟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你们都安静,要不就到院子外面等着,这里已经够乱了!」 那些关家的亲戚还有周围的村民才算闭嘴,郎弘毅从楼顶上努力朝下探头,朝我所在位置询问,「怎么样,能看到么?」 「你别管我,自己小心,他的位置不确定,还不知道究竟在哪呢,你那里比较危险。」 看到郎弘毅缩回去,我才开始移动脚步,一间间打开二楼的屋门,检查屋里的情况。 推开其中一扇门的时候,一股风迎面朝我吹过来,我反射性的躲开了一步,见没有什么危险才再次伸出头,确认里面的情况。 屋里的灯光虽然闪烁,但在明亮的时候多少能给我一段时间看清,这里并没有人的影子,只有一扇被打破的窗户,和一地的玻璃碴子。 关涛就是从这上的二楼,但是他人哪去了? 我小心的退出房间,回到楼梯附近,虽然这房子只有两层,但楼顶被改造成空中花园,这里还是有通向上面的楼梯。 我犹豫这是继续在二楼寻找还是上楼顶和郎弘毅汇合的时候,一个突兀出现的脑袋,就那样倒吊在顶楼楼梯位置悬空处的楼板上。 歪着脑袋正在看着我的行动! 是关涛! 我正抱怨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毛病,都喜欢违反常理的悬空倒吊的时候。 关涛四肢张开,像是个大猴子那样朝我荡了过来,出于自卫的心理,我抡起了内里乾坤。 一下正好抽在他跳跃而来的身体肋骨部位,明显的疼痛叫关涛失去了准头,朝楼梯下滚了过去。 叽里咕噜的声音清晰传来,我吸溜了一口凉气,由衷替关涛感觉到疼。 郎弘毅在楼顶听到声音,大声询问着,「叶三蔓,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是关涛滚下楼了!」 一楼随后就传来了张伟还有其他人大呼小叫的嘈杂声,应该是关涛和那些人纠缠在一起了。 我没再耽搁,冲到了一楼,听到身后也有一串急切的脚步声,我猜应该是郎弘毅也在朝一楼赶来。 人多捣瞎乱,这句话诚不欺我。 一楼的情况根本不是混乱两个字可以形容的,灯光明显已经摆脱了忽明忽暗的状态,但是这一帮人已经开始炸锅 。 关涛在人群里左突右闯,好像想冲出去,但是事与愿违,那些人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明知道关涛现在不太正常,依旧冲上前,想把人给按住。 可是关涛不光行动迅速,甚至力大无穷,我眼睁睁的看着三名不知道是谁的大小伙子抓住了关涛,但是下一秒就已经如同人形陀螺被他甩飞。 张伟这个笨蛋,拿着短剑,躲得远远的,只知道大吼大叫,根本不敢上前,我给他剑可是叫他抽人的,现在这样你说都是什么事! 找到了关涛,我直接冲上前,一脚踹在他的后心窝子上,关涛整个人朝前冲了出去。 刚好被从楼顶冲下来的郎弘毅碰了个对头。 要说关涛这孩子也挺倒霉,还没站稳,郎弘毅对着肚子上去又是一脚,他的力道可比我大多了,这一脚直接造就了关涛成为人型喷泉,一仰头,之前喝进去的那些水都喷了出来。 有的没的,恶心吧啦的落了周围人满身,我和郎弘毅还算幸运躲开了这个范围。 闹腾出今晚这出闹剧的关涛终于倒下去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人给抬回房间,我拿出了红绳递过去,交代手脚捆了个结实。 才从张伟那拿回了青铜短剑,张伟满脸恶心的正在擦拭被吐在身上的污渍。 我用塑料袋兜着短剑,准备回去清洗一下,谁叫短剑和张伟也一起受到了波及。 「这不公平,真是太恶心了!为什么咱们仨只有我被吐了一身?」 「这才公平,别纠结了,回去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就要出发去英雄渡了。」 「不要……今天晚上的折磨难道还没有结束么?」 郎弘毅也跟上来帮我落井下石,「早呢,孩子,刚开始而已,你这胆子确实要练练。」 一路听着张伟的抱怨和哀嚎回到伍叔那,看到张伟的造型,伍叔就嫌弃的一脚把人踹去洗澡了。 而我们则是把关涛和程前发疯的事情和伍叔念叨了一遍。 伍叔叼着烟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怀疑是因为他们吃了英雄渡水里的鱼,阴气入体处于半中邪的状态才会这样……」 「鬼化鱼?」 那里的鱼一直有这样的名声,都说那些根本不是鱼,全是当年遇难的魂魄幻化而成,大伙都管这些鱼叫做鬼化鱼。 「哎……去看看吧,这么多年我和你爷爷都没能解决英雄渡的难题,也许你们能够做到,也算是帮我们完成了遗憾。」 「伍叔,我就想问问,为什么英雄渡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处理?」 伍叔玩味的看了我一眼,笑着问道,「这个问题你难道还没想明白么?」 我? 我怎么可能想的明白,这是又在给我出难题呢? 时间已经不早,超过了我们预计的时间,快要到晚上十一点了,伍叔打着哈欠朝卧房走去,朝我只挥挥手,叮嘱了一声,「一切小心,多动脑子,把张伟那倒霉孩子带上,那胆子怂的听着都觉得丢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毛之地异象环生 拎着张伟,我们终于准备出发了。 伍叔屋里已经关灯,八成已经睡着,路上除了依旧灯火通明的关家外,村民也大多进入了梦乡。 英雄渡,并不是一个如同名字一样的渡口,论水面的话,只有一片不大的水域,叫做水潭更明确些,而这水潭很深,从没有听说过谁潜到水底过。 出了村子,绕山半周,一条大路斜对着的小道拐进去,没多远就能看到逐渐茂密的野树林,还有渐渐消失在脚下的道路。 车子停在道路的尽头,我们三个背上背包下车,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把我的那把短剑借给了张伟,虽然很舍不得。 「别给我弄坏了,不然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放狠话威胁是必不可少的,张伟缩着脖子一脸可怜样,「虽说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怎么感觉,你比啥都更危险呢?」 「觉得我危险,就好好听话,首先就要从习惯叫我师姐这件事开始!」 我知道张伟永远不会心甘情愿叫我师姐的,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看他一脸有屎找不到厕所的倒霉样,故意挤兑他。 果然张伟又开始扁着一张脸,老大不愿意的快步跟上前面郎弘毅的脚步,和我拉开距离。 郎弘毅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们还真有心情。」 被教训了,我和张伟也就不再玩闹,小心的跟在郎弘毅后面,一头钻进了野林子里面朝英雄渡方向走去。 现在这个季节的野林子里面很热闹,各种昆虫,小型的动物都会在夜间出来活动,当然也少不了细长条,肉乎乎的蛇类。 为了避免被亲吻到,我们折断树枝,来了一个打草惊蛇,就是为了告诉那些藏在草丛里的家伙,有人要经过了,赶紧躲开到一边,避免互相伤害! 说实话,我和张伟虽然是本地人,在这周围土生土长的。 小时候也是叫人头疼一把的那种捣蛋玩意儿…… 但这英雄渡我俩还真没有来过,怕被大人发现了,直接被扒皮。 关于这里的传说倒是没少听过,什么宫女洗澡有人来偷看,吓唬她们一下就能提出一个要求。 还有树梢尖尖上坐着的白脸无须老头子,怪里怪气的责怪孩子们太吵,指责他们赶紧离开,不然晚上就会被鬼压床。 吓得淘气的孩子屁滚尿流,丢了魂的朝家跑。 总之这些年时不时就能听到关于这里的传闻,也导致了很多大人,三令五申命令孩子绝对不能上这里来撒野! 可小孩天生就有一种奇怪的特性,就是越不叫干的越想干,越不能去的地方,就越想去…… 也导致了今天关涛他们三个闹出这样的倒霉事。 「离英雄渡还有多远?」 张伟走了一段时间就已经开始抱怨,这林子因为人迹罕至,所以真的不太好走。 盘根错节的树根成了天生的绊马索,这层阻隔对人一样有效。 还有各种枝杈横生荡在半空中,要手动扒开才能通行。 我用手电朝着前面的位置照射过去,晃了晃手电光柱的光源,「看看,应该不远了?」 「骗人的吧你,这你也知道?前面还不是一样都是野树林子。」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这个傻货,我晃手电的原因就是要叫他注意看那边的变化。 结果这货根本啥都没看出来,倒是郎弘毅注意到了另一边的变化。 「确实快到了,三蔓没有骗你。」 张伟积极求教,「你怎么看出来的?」 「三蔓不是说过,英雄渡已经变成了后天的阴地,那边的树木只剩下树枝,叶片全无,这在现在 的季节就是违和之处。」 张伟赶紧聚焦手电光源仔细查看,才终于发现了这么明显的一点,恍然大悟的长长哦了一声。 这慢三拍的观察力叫我真想抓头皮。 「我就是刚才没注意到,现在就明白了,放心我以后会注意这些的。」 眼前的景象确实无比诡异,那些失去了叶子的枝条看上去就像是从地下伸出来的干枯鬼爪,特别是风吹过树梢,枝条微微颤动的时候。 那些鬼爪就像都活了过来,对着我们不断招手。 「这里真恐怖,要是拍鬼片都不用道具布置现场了!」 「那这个拍摄剧组估计就要全军覆没了,还要想想怎么给那些客串的阴灵演员结账的问题。」 周围逐渐多出来不少的黑影,那些都是在野树林游荡的怨灵,虽然暂时没有接近我们,但他们并不远离,跟在身后准备随时对我们不利。 水声渐渐出现在耳边,确实英雄渡就在不远处。 走出最后一层环绕的野树林,面前月光下的波光粼粼可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这一片水域确实不很巨大,水质很浑浊,里面水草丛生,并不平静。 即便是在黑夜,借着朦胧的月光也能清楚看到,水里面有不少的生物在游动。 这就是那些鬼化鱼。 其实我明白,真正那些灵魂化成的鱼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这里大部分都是受到阴气滋养长大的真正意义上的鱼类。 他们不利于被人类食用的原因,就是这水里积蓄了太多的阴气,导致本身已经不能称之为活鱼。 人吃了就会出现关涛和程前他们那样的状况。 「这里真的……叫人愉快不起来!」 张伟对周围这样的景色,表达了最真实的评价,别说他喜欢不起来,我们也并不喜欢。 如同阴曹的死地,除了鬼怪喜欢,谁还能喜欢的来。 周围几乎寸草不生,树木干枯没有树叶,水域浑浊,表面还有一层黝黑的阴气在一刻不断的升腾。 在月光下更显得阴寒死寂。 「呵呵呵呵……今夜有客到了呢,呵呵呵……」 一阵阵非男非女的尖利笑声在头顶上响起,我们都抬头寻找是什么玩意弄出的动静。 身后已经走出来的野林子里,那些受到这里阴气影响枯死的树枝尖端出现一个黑影。 月光下可以看出他大概的人形,身后一条长长的大辫子耷拉着,身上穿的是繁复肥大的衣袍配着长裙。 半路上被我们提醒后开了眼的张伟,「妈呀「」就是一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女……女鬼……」 我仔细辨认了一番,那哪是什么女鬼,分明就是一个头发花白,尖嘴猴腮的半男不女,太监鬼。 身上穿着的是宫廷剧里面常见的宽大太监服,看上去像裙子被张伟误以为是个女鬼。 干枯的树枝本来就脆,尖端的细枝更不能承重,他就踮脚站在最尖端上,而脚下的枯枝根本都不打折。 看得出就是一只冤魂,根本没有实体。 「嘻嘻嘻……」 那边的视觉震撼我们刚能适应,身后又传来了女子的嬉笑声! 第三百三十章 遇难公主轿中来 树上那个老太监的魂魄我们都没有理会,集体转头朝着身后的水潭望过去。 伴随刚才的女子嬉笑声,水潭里面出现了好几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在戏水打闹,长长的黑发散在水面上,如同开出几朵墨莲,周围水声笑声不断。 张伟伸手捂脸,不好意思的叫道,「哎呦……这帮宫女鬼这么大方啊,谁来都洗澡给谁看的吗?」 之前听说宫女会来这边洗澡,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可是原本以为的美景根本没有出现。 那些从背影上看去身材玲珑有致的美人,猛的转过身,对着岸边的我们之时。 我好悬都没吓得叫出声来,这哪是什么美女啊,根本就是一群骷髅脑袋上披散着乌黑的发丝。 随手捞了水草在那边正擦拭身上雪白的骨头架子的骷髅。 张伟喊得最大声,这家伙原来一直在手指缝偷看,这一下估计都能把他吓得以后对女人不敢有兴趣了! 「我的娘啊,今天晚上这么刺激的吗……」跌跌撞撞起身就要朝来时路跑回去。 可是别忘了,树上面还有一位太监大爷呢,来的路不管是我们踩到的荒草,还是折断的树枝,已经消失不见。 以背后的河岸为基础,从四个方向缓慢都走出一位穿戴造型跟刚才见到树尖上大爷一样打扮的太监。 呈包围之势朝我们所在位置而来,手里还抖落着一条很大的白手绢,那一飘一挡,一摇之间散发的雌性荷尔蒙叫我这个真女人都汗颜,那叫一个妖娆啊! 现在我们是进不能进,一帮骷髅在水里骨头,退不能退,后路被突然冒出来的四个老太监给完全挡住。 身后的视线盲区里,不知道是水中骷髅弄出的什么动静,还是水里又出来了什么东西,哗啦啦一阵破水之声传来。 叫我和郎弘毅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防御标准姿态,我俩后背相互抵触,张伟被护在手边。 他对着太监奔来的方向,而我却被水中的变化震惊的口不能言。 张伟也朝着水面这边,把一切都看了一个满眼…… 嘴巴张大只能啊啊如同咯痰,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接吓得失声了。 水潭中间,破水而出一台朝下滴着水的红幔金丝绣线的轿子。 之前的几只洗澡骷髅飞身而起抬在轿杆之下,他们身上还能看出穿着宫女素色的肥大裙摆。 沾着潭水,哗哗啦啦的朝下面滴答水珠,但是位置已经完全离开了水面,超出了水平线大概半米左右高的位置悬停,身子摆出仙女下凡的飘渺姿态,安静的看着岸上的我们。 潭水里面其他的响声,就是水里的鬼化鱼发出的,一尾尾的大鱼在水面上攒动着身躯,露出竖起的背脊,努力团身跳跃,纷纷落在水边不远的陆地上。 长这么大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草鱼集体上岸,不挣扎的排着队,利用身上短小的鱼鳍,朝我们挪动而来的景象。 郎弘毅已经和最快到达我们面前的那名太监冤魂对上,青铜短剑舞的呼呼作响,我努力平复下心里的震惊,照着张伟就是一脚,「快去和郎弘毅帮忙,不然今晚你就等着被第一个红烧!」 几乎吓掉魂的张伟现在已经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完全我说什么他就下意识的做什么,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举着短剑,朝着其中一只怨灵砍过去。 郎弘毅那边不用交代,他就能知道要帮我照看着张伟的安危。 我则是集中精力面对这上了岸,密密麻麻的鬼化鱼群。 至于水面上悬浮的那顶轿子,我就直接用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对待它。 管他们在那里是不是更为诡异,先面对了眼前的这 些再说。 我拽出内里乾坤,把它完全当做了金箍棒用,横扫千军,席卷而去! 一下子就扫落一小片的鬼化鱼,叫他们从回水域。 内里乾坤能称为打鬼棒的原因就是其针对阴气会有影响,造成选择性伤害。 正常大活人挨上一下,就跟被擀面杖揍了一样,顶多疼一下。 但鬼化鱼因为从小生活在阴气浓郁的英雄渡水域,身上阴气浓郁程度堪比鬼怪,打鬼棒对它们的伤害就可见一斑。 扫下水的那些鬼化鱼并不能继续活下去,而是一条条的肚皮朝天,而玩去鸟! 我见到对付它们有成效,手里动作更快,弯腰下腿,左一棒子右一棍子。 那些上岸的鱼很快就被我清扫的差不多了! 水潭里面有继续上岸的,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我摆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 而那顶轿子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居然是有人在鼓掌喝彩的声音。 那几只长发宫女骷髅依旧保持着原来仙女下凡的姿态,并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轿子的帘子自己缓缓拉开。 叫我能借着月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一名身穿华服,头上戴了很多金银首饰,光脖子上就挂着拇指粗好几条大金链子的年轻女子坐在其中。 神态雍容,带着施恩的微扬下巴,视线朝下瞧着我。 「真不错,今天的曲目很精彩,你们大大的愉悦了我,天天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还有那些丑不拉几的鱼,我都看腻了!」 她缓缓站起,一动身上就传来环佩当当的轻响,身子缥缈轻盈的从轿子里面飞旋而出,朝后倒飞,站到了轿子的顶上。 我微微侧头,看到后面和郎弘毅张伟对决的太监冤魂只剩下了三只。 不远的地面上随意丢着一套之前见到的衣服,显然是郎弘毅成功处理了其中一只! 张伟嗷嗷的叫声始终没有暂停,他在那些太监挥舞拂尘攻击的时候,狼狈躲闪,连滚带爬,就地十八滚的功夫都用出来了。 看得那名站在轿子顶上的女子发出咯咯的娇笑声。 「哈哈哈哈,真有趣,赏,重重有赏!」 一块纯金打造的金币被刺在了张伟所在的位置,速度快的我几乎都没有看到少女是怎么出手的。 张伟岔开腿坐在地上,那金币一半直接入土,定在他小张伟前半寸不到的地方。 吓的张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差点把肺叶子给咳嗽出来。 「谋……谋杀……先辱后杀……啊……」 这孩子已经被吓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带着不是很友善的目光看向那名出手就十分惊人的少女,刚才的金币我一点都不怀疑,要是位置偏差,一样可以没入张伟的肉里,横插同样的深度。 「你就是遇难的公主?」 少女的声音很甜美,脸上五官清秀带着稚嫩,看年纪也就十四五岁,这个年纪就被送去和亲,最后还惨死在路上,这么多年没能投胎,也真是挺可怜的。 「大胆,本公主銮驾在此,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你我相称,来人……」 娇嗔的一声令下,水面在此剧烈翻滚起来,水下又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第三百三十一章 老不正经鬼公主 黑乎乎的水潭里面翻起水泡,就像是下面被大锅架起煮开的沸水一样。 哗啦的水声不断,一个个钢盔从水下冒头上来。 居然是那些传说中公主送嫁的护卫军队,一名名士兵脸色苍白,黑气缠绕周身的齐步走出水潭,目标直奔我们三个。 这是公主发怒准备把我们当仇人,当场全灭的节奏么? 说实话,对付那点宫女太监啥的我们还真没太紧张,现在见到这些全身盔甲,手拿武器的鬼士兵,我紧张的捏紧了内里乾坤。 郎弘毅神色冷凝,张伟腿肚子转筋,小腿肚子都快诚实的转向身后的方向,随时准备情况不好就第一个落跑。 「把这些以下犯上的刁民都给本宫拿下!」 轿子顶上的小公主玉手一指,那些鬼士兵立马整齐提起武器,目露凶光,苍白的脸上露出凶恶之色,毫无生气的眼睛瞪得溜圆。 三个满身真肉的大活人,在这个阴气浓郁的水潭边上,面对一帮不光一身盔甲,更都是非人类的存在,这就是一场不平等的战争! 而水面上还悬空停留着一帮骷髅仙女,抬着轿子,鬼公主站在轿顶上瞭望战场。 心理上又给人了一种压抑的感觉,简直是压力山大的另类体验。 「张伟你在后面,看着那三个太监别暗地里下黑手!」 前面的对战交给我们,后背交给张伟,这也是对他的一份锻炼。 想活……就要抛下心中的恐惧,拿出拼命三郎的架势来。 对张伟而言,现在真的是不成功就成牌位的体验! 他在没有选择之下,也撒手闭眼,手里紧紧握着短剑,大吼一声,「屁灯,你丫的修行有道保佑你哥哥我平安活到九十九啊!」 便开始虎视眈眈的把视线钉在那三个鬼太监的身上,只要他们其中有任何一个敢乱动一下,这孩子就能跟牛犊子一样杀过去! 看到了张伟的雄心壮志,我和郎弘毅也有了决心,实力悬殊怕什么,干就完了! 我们只能用这样的心安慰自己,刀兵相接已经近在眼前。 我的内里乾坤可是木头的,根本不敢碰到那些鬼士兵的武器上,万一有个好歹不得把我心疼死。 郎弘毅就没有我这样的顾虑,铁器交接的声音铿锵有声,要说郎弘毅的武力真的是叫人既羡慕又惊喜。 那些鬼士兵,兵器在身,如同出笼猛虎,那郎弘毅就是过江的蛟龙。 我差点开心的笑出声,现在有郎弘毅在这打底,我心里的紧张缓和了很多,也有时间跟那些甩到我这边的残兵尤勇兜圈子的仔细观察起来。 这些鬼士兵的行动并不僵硬,力道很大,但是他们的灵活度终归还是不如活人。 我的武器不行,但是我灵活,在他们下手的瞬间,变换着角度躲避和攻击,应对起来还算并不吃力。 我试探着用内里乾坤从他们身上盔甲腰间的缝隙捅进去,没想到竟然意外奏效。 那些鬼士兵盔甲里面还是魂魄,对内里乾坤上面的符咒有反应,一个个被戳到之后,这些鬼士兵会出现全身的不自觉抽搐。 就像是踩在了高压线上通电了一般。 捅了两三个,看他们一起抽搐扭动,简直就是野外大型万圣节迪斯科的化装舞会现场。 一下子我就玩上了劲,只要敢凑到我眼前的,一个个就都被我用内里乾坤顺着腰眼给桶上一下子,现场一度有点混乱,不受控制起来。 郎弘毅无意之间把一只鬼士兵踹回水潭之后,注意到我这边的动作,张伟也循声转头。 当下他俩都没忍住笑出声来,郎弘毅笑得属于腼腆那种, 张伟属于癫狂那种。 我则是贼兮兮那种,轿子上面别忘了还有一位呢,那位简直就是疯魔的笑声。 一屁股坐在了轿子顶上。嘎嘎大笑,朝着轿子顶一个劲的猛锤。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今天把我逗得很开心,我看你们就留在这陪着本宫吧,不然以后还要像从前一样无聊!」 我们今天合着上这来,准备背水一战的,倒成了来哄鬼公主开心的,根本没对人家造成一点威胁啊? 刚才喊打喊杀的好像不是她,这会乐的跟没心眼子大傻缺一样,我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呢! 伸手掏出准备已久,就为了憋大招的符咒,催动之后就朝鬼公主甩了过去…… 「你别光美,村里有人过来抓鱼,能抓走一准就是你授意的,敢搞事就要承担后果!」 符咒生效,呼呼有声朝着鬼公主的方向飞过去,没想到她一点都不收敛自己的态度,而是轻轻一挥手。 那帮从出场之后就定在那当工具人的骷髅宫女齐刷刷离开轿杆,朝着符咒来袭的方向主动迎了上去。 骨骼撞击的声音,加上符咒沾到阴物爆炸的声音传来,骨头宫女直接发生半空爆炸,身上最后剩下的那点布料,连带着骨头全都一起来一个天女散花,鬼火重重燃烧器散发着绿光的火焰。 破碎之后的骨头,噼里啪啦的掉到潭水里面,轿子并没有受到她们的影响,依旧还在原来的位置自己悬停着。 鬼公主对于那些陪伴自己上百年的宫女并没有一点怜惜之情。 默默的看着她们全部化成劫灰,眼里甚至有一丝疯狂的兴奋之情。 她好像意犹未尽,对着剩下的三个太监一挥衣袖,那三个太监鬼果然如同听话的机器一般对我们发起了进攻。 那样子挥舞着拂尘,满脸狰狞,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想把我们逼进身后不知深浅的水潭里面溺死。 张伟终于有了机会,没有得到命令的恶鬼士兵并没有加入战斗,傻愣愣的站在水潭边缘。 三只太监鬼,我们三个平均分配,一人一个,迎上去单挑。 郎弘毅是动作最快的,他算是完全适应了这样面对鬼怪的争斗,加上本身身手不错,几乎之用了几个回合,就一手抓住了鬼太监拿拂尘的手腕,一手短剑挥出,抹在了他的脖子上。 拂尘撒手,衣服和帽子一下失去支撑,掉在地面上,和之前那堆一样,鬼太监又少了一只。 经过鬼士兵的洗礼,这到手的鬼太监根本就不算事,杀鬼剑出鞘,也没有多费太大力气,把我面前的这只太监鬼斩成一身衣服。 张伟开始打的还有点慌张,凌乱没有章法,最后我们的胜利好歹算是给他不小的动力。 安定下心神,把眼前恐怖的太监鬼直接当做村里小时候干架的小伙伴那样…… 终于完成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斩杀鬼怪的光辉经历! 我与郎弘毅帮他掠阵,心中也为张伟的进步,由衷的高兴。 「都死了啊……」鬼公主声音传来,带着幸灾乐祸的玩闹,没有一丝正经。 第三百三十二章 鬼公主背后真实的用意 就在我们以为接下来终于要进入最后的激战环节。 那位不知道根底的鬼公主终于该出手的时候,她确实是动了,速度快到连我想叮嘱张伟一声小心都来不及。 一片幽绿色的火海出现在岸上。 我和郎弘毅几乎同时察觉到她要动手,反射性的都是把自己的身体朝前一步,挡在队友的前边,用身体来阻挡伤害的形成。 周围的鬼火并没有烧到我们的身上,但产生的温度我们却能真实感觉到,那样的真实,且近在咫尺。 主要燃烧的是那些一身盔甲的鬼士兵,他们的身体在沾染到鬼火的时候,快速萎靡下去,盔甲刀剑散落,继而渐渐消失。 这些感觉上去并不炙热的火焰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我和郎弘毅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困惑。 为何那些火焰明显绕开我们,独独留下我们脚下这一块空地,但是周遭根本没有留下出路。 别说是找路离开,就算是乱动一下,估计我们都会陷入那些鬼火的火焰里面。 「张伟你别乱动。」 我出声警告最不靠谱的张伟,谁知道一回头都没看到人,低头才发现,他原来是已经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已经放弃这位的胆子能够用了,只要没晕还算有救吧! 我轻轻拽了拽身边的郎弘毅,示意他先不要做出反抗,我在无形中好像摸出点什么门道。 现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只能等火焰散去,看看我猜到的是不是正确思路。 郎弘毅直接席地坐,待在了张伟的旁边,被张伟一把就抱住了一侧手臂,脑袋还靠了过去,那叫一个小鸟依人。 郎弘毅是想推都没推开,无奈只能如此,怕把张伟一脚踹到火堆里,只能作罢。 我也有样学样的坐下,感受周围鬼火那不是很高的温度炙烤。 「三蔓啊,我以后再也不馋烧烤了……今个咱们是不是出不去,撂在这了?咱们加点孜然辣子面,是不是也成烧烤了?」 「你给我把嘴闭上吧!」 这货已经吓得全身都在打摆子,怎么就这一张嘴不消停呢,这个时候还能在那絮絮叨叨没完。 周围那些枯木,还有地上散落的一部分骷髅枯骨,以及那几名太监留下的衣帽,全都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周围的火势逐渐消散,我们再次能清楚看到潭水上面悬停的那台鬼轿子,还有上面依旧噙着笑容的鬼公主。 「害怕了吧,哈哈哈哈……」她此时苍白的脸上泛起绿光,眼角有鲜红的血液流出,形成恐怖血泪。 这样的改变,简直叫人没眼看,原本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这会变成了千年怨鬼的丑样子,其实还真挺刺激眼球的。 我在身上口袋来回摸索,撇着嘴不经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乖乖,你是不知道现在丑成什么德行,我找块镜子,弄个通阴镜给你看看你此时的鬼样。」 张伟早就已经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郎弘毅冷眼旁观,可惜我身上并没有镜子! 一般的镜子可能很难照到鬼影,但我能加工啊,在镜面上涂了开眼用的柳叶水,照射了月光就能成为通阴镜,照鬼影比照人影清晰得多! 对面的鬼公主声音已经变得粗嘎,鬼声鬼气的问我,「你难道不怕把命丢在这么?」 我没理会她,这样的鬼,越搭理她,她越来劲,完全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心性不全。 郎弘毅倒是看我找东西,问了一句,「找什么?」 「镜子。」 我没指望他一个大少爷会臭美到随身带镜子,心里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郎弘毅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尘土,居然拿起自己的背包,伸手就拽出一个叫我异常震惊的东西。 巴掌大小的一个精美小盒,轻松打开,露出里面的乾坤,居然真是一面小镜子,这是个女孩子才会用的眼影盘,还带修容。 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上去还挺喜欢人的。 「你……你……难道还化妆?」 我不敢置信的指着郎弘毅来了这么一句。 郎弘毅脸上闪过一丝羞赫,闷声闷气的把东西塞给我,难得口齿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送你的……还不是看你对苗苗那个化妆品好奇不已,眼带羡慕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脸小尴尬的反问,「我啥时候好奇?还眼带羡慕了?」 人家朗大少爷没搭理我,直接一转身,给了我一个后脑勺。 而我也猛地想起,曾经确实在源城的时候看到苗苗拿一个化妆包,瓶瓶罐罐,好多笔在里面,说是要来个素颜美妆,把我看得这叫一个惊奇。 惊奇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化妆品的品种,真是闻所未闻,因为在我印象里,就知道眉笔和口红两样东西! 「我要那个……」我们这边还没说话,鬼轿子顶上的鬼公主出声了,手指长长的金属指甲,直直指着我手里的眼影盒。 我笑了,有你想要的东西就成…… 我悠闲的坐在地上,晃悠手里的盒子,「想要可以,我还能帮你弄成你能照到影像的通阴镜,但前提是咱们好好聊聊!」 张伟和郎弘毅都不明白我究竟要做什么! 但我却越来越有信心,缓声说道,「你之前放他们出来吓唬人就是为了好玩,放抓鱼的人离开就是为了搞点事情引我们前来对不?」 我一口气说了一串,鬼公主始终脸上带着怪笑,一副恐怖鬼样坐在轿子顶上不言不语。 「那些太监宫女还有士兵已经完全没有神志,你想结束他们的苦难,却下不去手,所以你今天就是借我们的手送他们走。」 经过我这样一说,郎弘毅脸上的疑惑消失,相信他也是想明白了前后的一切! 从我们到这,恐怖的事情层出不穷,但是这些鬼物出现之后,确实只有鬼公主一个看上去还有点人类生前的样子,剩下的完全没有自我! 这是魂魄不齐的状态,这样的灵魂就是去投胎,也已经不可能正常生存了,所以灰飞烟灭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以我们亲眼得见,鬼公主还有这些鬼物的本事,想要留下那些不要命来抓鱼的村民,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是想要在此盘踞,为祸一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里除了一些见鬼的传说,并没有听闻出过人命的事情。 根据我们这段时间见到的一切总结下来,相信这鬼公主不靠谱的个性,完全可能做出我猜想的这种事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利益交换 「你好聪明啊……」 鬼公主掀起身上颠长的裙摆,脚下轻点,凌空从鬼轿子上点水而来,姿态轻盈婀娜,倒是真有点仙气飘飘之感。 可她那张脸配上这副仙气之姿,真是完全不搭噶! 她直接落在了我们不远处的岸边,并没有贸然走过来,远远的带着渴望的看向我手里的眼影盘。 伸出鬼爪子,勾了勾,「我回答你的问题了,聊也聊了,东西可以给我了!」 世上人最不能做的就是两件事,一个是欺神,一个就是骗鬼! 我把视线转向郎弘毅,咨询东西的主人的意见,郎弘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反正是给你的,怎么做主你随便。」 得到允许,我用黄表纸点燃了一团凡间火焰,随手就地取材找了几条干枝,升起小火堆。 「你叫什么?」 给亡魂送东西,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忌日,生辰八字或者是生前地址等等条件。 现在别的根本不能实现,其他的这位估计都因为时间久远早就忘记或者不复存在了,唯一能问的就只有她的名讳。 名字是一个代号,可以说不是很重要,但是,它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父母赐予的第一样东西,务必珍重,跟随一个人整整一辈子。 所以还是很重要的东西,鬼公主犹豫了一下,警惕的看向我,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防备。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收了我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我死了快一千年了!」 这句话我一点都不怀疑,但是真心觉得这位一千多年长的只有鬼力,脑子和心智可是一点没长。 继续诱惑的说道,「那这个玩意儿你还想不想要?」 看来这快一千年的时间里,这位鬼公主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凡间亲人寄过来的任何祭品。 看来她在出事之后,就已经成为了皇家不愿意提及,甚至努力抹杀对外宣称因病早夭的存在,藏在野史之中,埋藏在尘埃里的一部分。 想想也能明白,和亲的公主自然不是很被重视的身份,而路上出事,和亲的另一方很可能以为皇家是在扯谎,更可能借此发难,所以这位公主的死,永远只能是个秘密。 鬼公主憋了好久,才开口吐出两个字,「我叫依云。」 我没再多说,相信这位公主傻虽傻,但皇家那点事绝对比我明白。 我直接把眼影盒丢进火堆里,在此之前还把银子给敲碎,只有这样阴界才能收到完整的镜子,毕竟这小火堆可不能把镜子给融化掉。 这边塑料才被烧化,那边的鬼公主就迫不及待的一晃手腕,热气腾腾的眼影盒已经到手。 打开合盖,里面的眼影,小刷子,以及镜子都完好无缺,并且镜子里面还能映照出鬼公主现在这副吓人吧啦的面容。 自己被自己吓得大叫一声,也把我们给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又受了什么刺激。 下一刻,鬼公主双手在脸上一顿乱揉,放下手之后,已经恢复了之前脸色惨白的小姑娘形象。 我忍不住评价了一句,「这个样子就好看多了嘛!」 照镜子臭美的鬼公主玩着到手的新玩具,也在观察自己的容颜,还很恶俗的臭屁道,「真的么,我也是这样感觉的,很好看吧!」 「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不入轮回?」我抓着现在气氛还算不错,问出了我心中的另一份疑问。 实在不明白,这么多魂魄意外惨死,为何要留在这,不去投胎,鬼差也不来引领。 鬼公主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之后讨价还价的比划了一下,「想知道我能告诉你,但是我还要这个 。」 原来是还想要化妆品,这个……真是太简单了! 「我问什么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可以给你香水、口红还有粉底霜,定妆散粉可是一个好东西,你知道现在画眉有眉笔还有眼线笔么?」 鬼公主的脸上出现激动的神色,看来真的是正中下怀,当公主的生前奇珍异宝见过无数,但是现代这些科技狠活的化妆品可是根本不可能听说过的。 小脑袋猛点的看着我,就等着我问问题,叫我不由得觉得她居然有一点点可爱,而不是可怕。 张伟现在也敢睁开眼看这位不一样的鬼公主,郎弘毅收起了短剑,站在一边,看我在这忽悠鬼。 「我们不能投胎,试过了,阴曹给的说法是有人已经抹杀了我们的存在,是很彻底的完全抹掉了我们活过的所有痕迹,全没了,也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铭牌,阴曹不收我们。」 能完全抹杀一个人的存在,这里面八成有位高权重者的手笔,更有术士的手段。 当年的皇家想做到,并不很困难。 归根究底,就是利益两个字在里面搞得鬼。 「他们经过这些年都已经魂魄不全神智涣散,为什么只有你没受到影响?」 「我要眉笔还有口红!」 我大方的点头同意,「可以,要等我回去帮你买,在烧给你,小依云。」 「你要称呼我公主殿下,没规矩的升斗草民!」 公主多少还是要有点公主病,这个语气说话虽然叫人很不爽,但我真不敢跟她互怼,怕把她激怒到时候还真说不好谁能占上风! 「好好好,公主殿下你说的都对,回答我的问题吧。」 「水下有条大鲤鱼,虽然现在已经化成养料,但我就是在临死的时候吞了一片他身上的鳞片,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是在顺便保护它的子子孙孙,所以闹出那些动静,吓唬那些想来这里抓鱼的人?」 「那你的尸骨呢?」没想到鬼公主出事的时候还能有这样一番际遇,眼下想要完全解决英雄渡的问题,化解这里的死地状态,必须要做的就是带鬼公主的尸体离开水底。 要是我没有想错,她的尸身应该到现在还没有腐烂,沉睡在这阴气浓郁的水底下。 听到我的问话,鬼公主第一次露出傻乎乎笑容之外,淡淡凄苦的笑容,「你又不是知道就在这下面,我自己是弄不上来,你知道下面多冷么,真的很黑很冷。」 「我们要怎么把你弄上来,是不是安葬了你,这里就能恢复?」 「我哪知道那么多,我就知道我尸身上阴气是很足,足到分分钟能收拾了你们几个的强度,这么多年衣裳都没破损!」 看来我想得到的答案已经找到了,可是这潭水,我们怎么下去成了一个难题,要是闫叔在就好了,这水下面的事应该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又两个问题了,我要你说的那个什么底,还有很神气的散粉!」 这鬼公主心里的账本算得倒是清楚明白,她身上的阴气浓郁的像是黑色的水在环绕周身。 对于她说分分钟能弄死我们三个的话我一点都不怀疑,毕竟之前也见过她出手。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关家驱邪 直接拿出杀手锏,终极诱惑的讨价还价,「可以,但是在你尸身打捞上来之前,你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叫我把你放在符纸里面带回去如何?」 知道她又要开始谈条件,为了占据主动权,我抢先开口画大饼,「一整套……一整套可以叫皮肤水水嫩嫩的化妆品,将来可以跟你尸身一起陪葬如何,要知道你可是公主,一点陪葬品没有丢不丢脸?」 「再加上十套衣服还要金纸、元宝和纸钱,我不要最后当个穷鬼!」 「成交!」我直接拿出了符纸,叫着依云的名字,朝她一抖,鬼公主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后面的声音就渐渐淡化消失。 空气中还能听到她最后的大叫,「啊……你不知道说一声啊,没有礼数的刁民,放在符纸里会不会疼……」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只知道她还在絮叨,符纸变得有点沉甸甸的,我习惯性团成一团,塞进衣兜。 回去的车上,张伟在后座总是在念叨,这个鬼公主有点不像女鬼,怎么能傻不拉几几句话一套化妆品就被你给忽悠了,实力强劲的s级别选手直接缴械投降了! 烦的我没好气的转头,严肃的警告道,「三蹦子我告诉你,现在我就决定,这些时候叫她没事出来训练你的胆子,老娘豁出去破财,多给她整点衣服化妆品了,叫你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真是的恐惧来袭!」 张伟一听我要动真格的马上各种好话不要钱的倒出来。 「停……现在拍马屁晚了,十套衣服一套化妆品,自己掂量你给哪样结账吧!」 这趟活还不知道能不能赚钱,我就已经开销出去一笔,真心疼呢,张伟属于自己凑上来送人头。 我没有理由不抓住,张伟吭哧半天,才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套化妆品我出!」 有人分担花钱的事,我乐呵呵的转过身坐好,缓缓吐出两个字。「兰蔻啊!」 张伟这个从小追小闺女就没一次能得手的千年老光棍当然不知道这两个字背后代表的价格,还开开心心的痛快同意了。 我坏心眼的想,小子,结账时候裤带勒紧,别心疼的掉了裤子,破财加丢人! 英雄渡的事情终于明白了真相,除了鬼公主的尸身择日才能打捞外,一切都雨过天晴,我明天白天也能给关涛和程前祛除身上的阴邪之气了。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直奔自己家,进了屋子就直奔大炕,真的挺累的,何况今天晚上还走了那么远的路。 我没忘记,在爷爷的灵位前面,放上了那团符纸,随手在碗架上拿了个碗,装上细沙土,给这个死后连炷香都没受过的鬼公主供上四支清香。 神三鬼四,爷爷虽然已经仙逝,但在自己家里就是神位,要用三炷香供奉,而鬼公主是外鬼,暂时放在家里,就要上四柱香。 清香点燃,烟气眼见的朝桌面上的纸团转个弯飘去。 我小心叮嘱道,「我家里不同一般,鬼魂根本不能进来,你也在符纸里面好好待着,露头被收拾了咱们不来恼的!」 虽然现在鬼公主说话我听不到,但我明显能够感觉到,现在那位八成又在傲娇的高抬下巴,斥责一句「无礼刁民大胆敢对本宫不敬!」 心情很好的上了闹表,直接进入黑甜的无梦睡眠。 闹表响起,我睡意朦胧的走出房间,看到堂屋的沙发上,伍叔和郎弘毅已经坐着吃早点了。 依旧是包子油条加上豆浆,八成是伍叔过来时候给我们带的。 见到我出来,伍叔的眼神朝桌子上的符纸团瞟了一眼,夸奖道,「真有你们的,果然英雄出少年,英雄渡的事情解决了?」 我也瞄了一眼鬼公主存身的纸团,看到这孩子 晚上倒是挺老实,纸团的位置一点都没变。 手都没洗,就拿起一个包子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就放在纸团面前。 「知道你馋了,依云吃饭,享受贡品吧!」 「依云?」伍叔疑惑的挑眉。 我用光速刷牙洗脸,坐在他们一起喝了口豆浆才把关于鬼公主的事情大概和他念叨了一下。 自然就说到了要等闫叔回来才能解决后面的问题,提到闫叔,伍叔马上就来了精神。 「那条老泥鳅这也太不务正业了,这是在外面装专家装上瘾了,正事都不回来处理,等会我就打电话骂他!」 我和郎弘毅默默吃饭,悄悄偷笑,都不揭穿伍叔这是想念闫叔的计量,真事的,都老相好的了,打个电话还要从我们身上找理由,何必呢! 吃饱喝足,张伟还没有起来,伍叔怒起,进屋直接把人拖下地,「麻利的起来,滚去跟着三蔓他们干活!」 张伟之前还在做美梦,梦见娇俏的鬼公主,除了脸色有点惨白之外,正跟他笑眯眯的聊天呢,这冷不丁就被摔在地上,吓得一个劲的打嗝! 「嗝……大舅……嗝……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嗝……」 他几乎是一边穿衣服,用豆浆漱口,叼着包子跟我们一块出门的。 伍叔没有跟着,他要回去打电话联系老泥鳅。 我们先朝着事态最严重的关家而去。 这次郎弘毅没有带背包,因为只是驱散阴气,我们带了不少的药材。 只有我背着背包走在前面,见到我们,彻夜未眠的关家人都很紧张。 最关心儿子的关家老两口挤在前面,焦急的询问,「三蔓啊,怎么样了?是不是找到救我儿子的办法了?小涛还有救是不是?」 昨晚的一通闹腾,关家已经完全相信,关涛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了,这一晚上全员戒备的看守,但谁都不敢进他的那间屋子,基本都守在门外。 关涛之前情况就已经到了常人病入膏肓的状态,现在关家人觉得,我要是不能救他,他八成就真要睡进棺材仔打出来的寿材里,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别急,听我把事情说完!」 面对这样担心孩子的父母,同时还是自己认识多年的乡亲长辈,我是最没辙的,只能好言相劝,叫他们稍安勿躁。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试身手下针灸 因为我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有在场的人不理解,甚至会出现反对的声音。 可是点妆匠的职责背在身上,有的话必须说,有的事情必须做! 虽然明知道可能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和感谢。 关家的人安静了下来,我直接开诚布公,把手里带来的一大包药包放在桌面上。 「这些是驱邪升阳的药,这几天在关家吃过饭的人都要喝一碗,没有例外。」 果然…… 人群里面马上就有抗议的声音出现,和我预想的一样,我并不生气,反而挺庆幸,见过我昨天揍关涛的他们并没准备过激的和我动手,武力抗争。 张伟是最沉不住气的,在我身后嗷唠就是一嗓子,「都别闹了,听三蔓把话说完,有问题的再一个个问!」 我注意到刚才抗议的人里面最激烈的就是一对抱着孩子的年轻男女,还有几位年岁不小的老人。 这些都是留在关家,一来探望关涛病情,二来就是准备参加葬礼的人们。 「昨天我在外面砸了一口大锅你们还记得吧!」 我并没准备等他们回答,继续朝下说,「关涛的病根就是从那条被吃掉的鬼化鱼上来的,那口煮过鱼的大锅已经粘染了阴气,你们没吃鱼,但是吃过那锅做的东西或者煮的水,就已经受到了阴气滋扰。」 「被阴气滋扰我们会怎么样?」 人群里有人嘴快的发问,我现在就喜欢有人问题多多…… 这就是神助攻啊! 「阴气滋扰第一就是小孩子会在夜晚哭闹不止,极容易受到惊吓,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魂魄不稳!」 我这可是一点都不夸张,小孩的身子弱,阴气滋扰后是表现最明显的一类。 我注意到,年轻父母在我说完话之后,果然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们怀里的小孩,想来是已经出现了我说的表现。 「另外就是年纪大的人,原本有些病并没有显露出来,或者比较轻,但是受到阴气滋扰之后,这些病都会被放大,且不容易被治愈,全身发凉,舌头麻木!」 我再次看向人群中那几个年纪大的人,果然见到他们悄悄伸出舌头,用手指去捏了一下感受身体的变化。 紧接着我就转向那些刚松了口气的年轻人…… 「而青壮年也会受到影响,第一就是体质,另一个就是气运,通俗的讲也就是说,以后十个人得病,八成里面就有你们一个,而平常见到走路摔跤,抬头撞墙,好好的车子自己转弯撞到的唯一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你们,这种几率成几何倍数递增!」 我的好言相劝已经全部说完,能理解自然不会再抵触,不能理解的就命该如此,反正我已经把结果明白的转述,一切随缘。 关家二老的心眼挺好,比这些人更担心因为自己家的事影响了热心来帮忙的亲戚,慌忙就开始询问这药应该怎么熬。 「陶锅加水,煮两个小时一人一碗就好,可能会吐,那是正常效果不要惊慌。」 关大娘紧跟着问了一句,「那关涛是不是喝这个也能好?」 我接过张伟拎着的一串药材包,交给关大娘,「他要喝这个,一天三顿,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单独熬煮,还不能沾任何荤腥。」 关大娘心疼儿子赶忙把我说的一条条都仔细记下,并保证绝对按照我说的去做。 张伟这会又想起我之前帮他祛阴气做的那些,别说,交代的还一点没错。 「另外叫关涛多喝热水,烫不死自己的那种热水,泡泡澡,多晒太阳是必须的!」 还别说,张伟现在真是多少有了点点妆匠正经的样子。 关大娘不 太确信的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表示没错,她才猛点头,表示明白了! 关涛不光要做这些,我还要给他扎两针,这可是从伍叔那得到的真传。 虽然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回,好在关涛的情况还算简单,要找的穴位不太复杂。 和他们家人说明白情况,我就被夹道欢迎送到了关涛的卧室门口。 房门紧闭,外面还挂着一把大锁,关大叔拿出钥匙打开锁头,解释的说道,「这是怕他又闹,踹开门跑了。」 看来关涛昨天闹得情形给这些人都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走进房间,一股子不是很好的味道充斥,关涛依旧被好好捆着塞在被子里,但脑袋耷拉在床边上,一旁的床单上还有呕吐物。 窗户紧紧关着,还挡上了大柜子,屋里光线很暗,我不得不打开电灯。 对跟我上来的郎弘毅他俩求援,「那个柜子,能不能帮忙挪开。」 这屋里确实需要通风,郎弘毅二话没说,拽上张伟就一人一边,抬着大衣柜朝一边挪去。 窗口让开,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空气流通,这个屋子总算才叫人觉得舒服一些。 楼上的空中花园传来的清新味道,还真挺不错,至少空气绝对没问题,氧气含量那是杠杠的。 拿出伍叔那借来的针包,准备酒精棉花消毒,我挑了一根正常长短的针。 找准分管五脏六腑的几处穴位,直接果断的下针,我现在的脑子想记住有点麻烦的穴位和下针顺序还是挺简单的。 这次下针涉及到了8条经脉的14个穴位,外加1个经外奇穴。 胃经:阴市。 脾经:三阴交、阴陵泉。 心经:阴郄。 膀胱经:厥阴俞、至阴。 肾经:阴谷、阴都 胆经:头窍阴、足窍阴。 肝经:阴包、阴廉。 任脉:会阴、阴交。 经外奇穴下肢部:独阴。 关涛的阴气主要集中在体内的五脏六腑之间,攻内才能达到效果。 下完针就是要等待一段时间,使效果显现出来。 怕有人打搅我,郎弘毅和张伟如同门神分左右而立,站在门口。 「朗少爷过来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叫郎弘毅拿着个托盘,接着我等下拔出来的针,因为我可能有点忙,没时间弄这些。 这套针是伍叔的,我可不想弄丢了其中的任何一根。 我在手心里放好要用的厚纱布,手指凑近我扎在关涛身上的针尾。 一手拔针,另一手配合的在针尖离身之后,一股乌黑的血液喷出来停止之后,擦干净关涛身上的红色血液。 如此往复数次,所有的针都被拔出,最后一针就是中指放血。 这针并不需要等待,一刺既离,血液依旧是黑色喷射而出,慢慢转变成正常的红色。 至此,关涛肚子里面因为吃了阴气凝结的鬼化鱼而沾染的所有阴气,大部分都被污血带出体外。 剩下的那些吃了我留下的汤药,也就没得差不多了。 就看这孩子好了以后,还敢不敢花样作死,什么都敢朝嘴里填了! 关家老两口等的万分焦急,最后听到关涛痛哼出来的声音才算放心,毕竟这代表关涛已经醒了,看来没有起来发疯,已经大功告成。 「行了?是不是这样就已经行了?」 我走出屋子就被他俩追着急切的追问着。 「成了,但是药必须要喝,另外就是那间屋子暂时别住人了,阳 光暴晒四十九天,每个七天撒上一层生石灰,之后就好了,床单和床都丢掉吧。」 关家比较富足,因为这次的事情,不光给我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更是千恩万谢保证一定都会做到我交代的所有事情。 我们下楼准备离开关家,毕竟还有程前那边需要处理,恐怕还要折腾个把小时。 在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一名妇女正在小心的把分给她的药液倒在一个空了的饮料瓶里。 「你怎么不喝?」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关家亲戚里奇怪的女人 程家的情况就简单的多了,还是那套针灸的手段,程前被放出黑血之后,已经能清醒的睁开眼,坐起来说话了。 只不过程家的条件摆在这,他们面露难色的准备出去朝邻居借钱,给我凑一个红包的时候。 我只能拦住,说实话我不是太高尚的人,但也看不得人家这样了还要出去借钱。 「程大娘,这些药材不很贵,我针灸也不用花钱,您就别在意这些了。」 听完我的话,程家老两口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程前倒是靠着墙壁说道,「三蔓妹子你就放心吧,我好了以后多帮你家干活,什么活我都能干,也能赚几个小钱,到时候一定好好感谢你。」 没想到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还叫玩心重的程前长大了不少,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不像以前那么招猫递狗惹人烦了。 「你好好养几天,好了以后多帮帮周围邻居干活就成,没有他们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赶到你家。」 我们不光没要程家的红包,更是在临走的时候,我和郎弘毅两人的手还在程前的枕头下面碰了一下。 因为我俩都攥着钱,朝里面塞。 我是因为砸了他们家的大锅,感到有点抱歉,而郎弘毅绝对是一个面冷心软的别扭男孩心软扶贫的作为! 离开程家朝回走的路上,张伟一个劲不开眼的问我俩,「你们刚才干啥了,怎么出来都是一脸不自在,还有在枕头下面你们干什么了?我可是看见你们都朝那伸手来着!」 「就你话多,今天回去你伺候鬼公主依云香火,不然就叫她出来陪你在家好好练练剑!」 郎弘毅也落井下石,「死了千百年困在水里,想来依云一定不会三五百招就能舒展筋骨的。」 「别别别,我错了,我刚才都看错了,什么都没发生,我多话,我嘴欠,我回去就好好多干活!」 张伟一溜烟跑的贼快,看方向应该是去伍叔那,八成是去把屁灯抱回来给自己壮胆用了。 原本我是想办完事,再去棺材仔那转转的,把关家不用定做棺材的事告诉他。 但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个小插曲,那就是自己硬顶着可能体弱倒霉也不喝药,先把药带回去的那名妇人。 「你先回家,我还有点事要办。」 「顺便带点菜回来,家里没什么材料。」 郎弘毅显然在我开口时候,就知道我要去哪,这家伙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在我转身的时候,感觉到后脑勺被人戳了一下,力道不大,顶多算是用手指轻点。 「我才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见过蛔虫有我这样一身肌肉的么?」 我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朗大少,乖乖他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在肚子里偷偷讲他都能知道? 郎弘毅明显被我这个表情给愉悦了,露出一个俊逸的笑容,转身回家。 我也转身朝着关家超市那边走去,心里更是不解恨的一顿叨咕:「现在看不到我的表情了吧……你个大蛔虫,一身肌肉怎么了,顶多就算是一直热爱健身,身残志坚的大蛔虫!」 关家老两口熬煮了药材,喝过的亲戚也都陆续离开,关家恢复了以往的清净。 「关大娘……关大娘买东西!」 我在小超市的柜台边站定,朝院子里面叫人,没一会关大娘就小跑的走了出来。 「来了来了……三蔓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记交代什么?」 我赶紧摇头,展示一下我放在柜台上的几样菜,「没没没,我就是买点东西,家里没菜了!」 超市里面货架空了不少,这些蔬菜也不很新鲜,肉类更是少得可怜,我只在冰柜里翻出来两 兜鸡翅! 看得出这些天,关家确实没有心思经营超市的运营,平常的时候,这里的菜可都是关大叔每天去进货,新鲜的很的那种。 「嗨,我还以为啥事呢,吓了我一跳,就这些啊,还什么钱不钱的,快拿去快拿去……跟我还见什么外!」 「大娘那可不行,这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何况你们的大红包我可是收了的,咱们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不然以后我还怎么登门买东西,咱们村可就您一家开超市的。」 关大娘看我不是在假客气,也就不再推搪,痛快的收了一个优惠的价格,用的理由就是这些菜已经不新鲜了,只收了鸡翅的钱。 「大娘和您打听个人,就是那之前一直不怎么说话,看人都低着脑袋,一身灰布衣裳,很瘦很瘦的那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是谁啊?」 我努力在脑子里回想看那女人的一眼,根据留下的记忆,把她形容的更加形象一些。 关大娘果然一下就想到了我说的那个人! 「你说的是我娘家隔门的嫂子吧,来的人里也就她和你说的比较像,三蔓你怎么好好问起她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对她有点好奇,多问一句,她不是咱们村子上的人?」 「不是,他是我娘家谭庄的,嫁到我们家小二十年了,平常就是节俭习惯的性子,家里条件也不太好,今天的事你别多见怪啊!」 关大娘肯定是以为,我看到她不喝汤药,把那些灌到瓶子里,觉得那人不咋地才会顺带问上一嘴。 其实我是觉得,她很可能遇到了什么,毕竟药汤子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会想要带回去,必定是身边的人也出现了不对的情况。 看到我给关涛驱邪,又知道这药能祛阴伸阳,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便打了个哈哈,我离开关家,带着我们今天果腹的食材,这些的制作,估计还要郎弘毅亲自动手才行。 回到家,看到家里热闹不已,张伟非自愿的站在太阳地一边吸收阳气,一边舞剑,郎弘毅则是已经开始焖饭,屋里都是大米煮出来的香味。 难得的是,棺材仔居然不请自来,搬了椅子坐在爷爷和鬼公主现在共用的供桌前。 面前还摆着一副象棋的棋盘,他持红子,另一方居然是还在纸团里的鬼公主。 这一人一鬼倒是玩的挺好,这还自己找项目娱乐上了。 能在我家这样的环境中,一点事没有还能悠闲下棋。 由此也可以看出,鬼公主的鬼力有多菁纯,还好昨天晚上不用和她动手,武力镇压! 很顺手的把食材交给走出厨房的郎弘毅,对悠闲的棺材仔说道,「你来的正好,要不我还准备过去找你说一声的,关家事解决了,棺材应该暂时不用了!」 棺材仔头也没回,下棋下得很专注,平板的声调回答我,「知道了,你伍叔叫我告诉你,三日后老泥鳅就能回来!」 这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对鬼公主依云也是。 我对哪张废纸一样的纸团说道,「听到没,三日后就能安排打捞你的尸体了,开心吧!」 纸团是没有反应,但是八成里面那位已经开心到想打滚了。 棺材仔离得最近,帮忙翻译说道,「她不开心,说你欠债,还说没玩够没吃够。」 第三百三十七章 潭村谭公祠 我发现我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即便没大事发生,在家闲着悠闲度日的生活方式好像都已经不适合我了。 想拿本书,在太阳底下舒服的发个呆都已经成了奢望,脑子不自觉的就在围绕着鬼公主尸身…… 还有闫叔三天以后归来,还有那个一面之缘的奇怪女人身上打转,几乎都不受控制。 总有一种什么都想做好,但是却什么都很凌乱,抓不住头绪,束手无措的挫败感。 回想起这一段时间我在阴阳行当正式挂牌开始认命做一名点妆匠之后发生的种种,叫我如同活在梦中一样不真实。 不光是曾经抓获或者超度过的那些灵魂叫我觉得不真实,连郎弘毅和张伟他们和我现在隐隐已经形成了一个邪乎事侦破小分队的事实都处处透着诡异。 郎弘毅身上的小围裙还没有解开,手上沾着水走出厨房的门口,明显就是刚刚收拾了厨房还没来得及休息的模样。 冷静下来我曾经无数次猜想过,这样一位放在哪里都注定光辉璀璨的富家大少爷,货真价实的高富帅,究竟是什么原因一定要跟我一起窝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冒这种险? 单纯的就是因为对这些阴阳诡事好奇,感兴趣,连我自己都不信。 冷不丁头顶上响起郎弘毅富含磁性,十分特别的声线,「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出疙瘩了。」 质疑他的话在我嘴里兜了个圈,最终还是没有脸问出口,这段时间郎弘毅对我的帮助可以说是尽职尽责扶贫顺便帮我这个手残帮到底的那种救赎。 怀疑曾经生死相依的同伴,我还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书看不下去,索性随手丢在一边,抬起双手使劲揉把了一下晒得热乎乎的五官,长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我在想要不要趁闫叔没回来这几天,去关大娘的娘家,谭庄去看看。」 「就知道你忍不住,想去就去,我去叫张伟。」 这件事情不弄清楚确实叫我挺难受的,就好像是收到一个盲盒,但是不能马上打开,里面还总传出怪异的声音勾引诱惑你! 话说早在从关家针灸那天,郎弘毅就注意到了我和那妇人搭话的小动作,想来是把妇人的动作也看得清清楚楚,才会在我说有点事情去办的时候,立马想到我是回了关家,也一定会问起关于那妇人的事情。 这家伙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长得,能这么好用,他租我家房子前后才多久,就能这么了解我? 还说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看明明就是! 虽然这里是我家,但是现在郎弘毅已经完全如同正牌主人那样,把才挥剑完毕进去死会的张伟给拖出来,另一手更直接拎着我们三个出门常用的背包。 丢人上车,回身关门落锁,动作帅气利落一气呵成,甚至连副驾驶的门都在转身之后顺手拉开等着我自己滚进去。 坐上驾驶座的第一句话就是安排家里的杂务。 「鬼公主要天天上供,这事我看拜托棺材仔最好,这两人已经混成不错的棋友了。」 依云还在符纸团里,被随意的丢在供桌上,她既没有牌位又离开了阴气浓郁的水潭,每天都要有人清香供养才可以保存体力。 我们一出门就是归期未定,另外也怕耽误了时间,闫叔回来我们还没能到家,把闫叔和伍叔放在一起,我可不敢,怕两个老家伙没地方出气,最后都把火气放在我们几个身上。 将家里钥匙托付给棺材仔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对于我们的请求,棺材仔几乎根本不会犹豫,我们送钥匙托孤的时候,还意外得到了两个皮质的精美剑鞘。 那两把青铜短剑放进去刚刚好,完全不用担心会不小心 割伤自己,还能背在身上,藏在外套下面,简直是完美! 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们并没有亲自去伍叔那告别,依旧是托棺材仔转达,就匆匆驾车离开了村子。 谭庄,是因为曾经出过一位姓谭的大官,还是为名声很不错的清官而得当时的万岁爷御笔亲赐的名字,为的就是纪念这里曾经出过谭大人那样的栋梁! 村口一块御笔提的墓志铭,被能工巧匠雕刻在汉白玉的石碑上,耸立在村头数百年之久。 这已经成了谭庄的标志,也是这村里人们骄傲的资本,只不过这些年荣誉感已经淡了很多。 就好像是已经不能驱邪治鬼,只能勉强点妆送尸的伍叔那样,曾经门庭若市,每天都能被人踢破门槛的样子再也没出现过,现在去找伍叔的大多是些上年岁的人,找他抓点中药调理身子的。 从我们村到谭庄,开车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农村的好处就是,我们车还没有离开大路,远远穿过田野就能看到村口显眼的石碑。 这就叫只有有一个参照物,条条大路能进村! 导航在这就是摆设,不给你导到臭水沟里去就是好事,最好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伟积极给郎弘毅指路,指着石碑和是被对面的建筑就是一顿介绍,颇有谭庄导游一日旅行团的节奏。 「朗哥,那,那就是潭村最出名的石碑,皇上赐的,东面那房顶上长草跟板寸头似的那屋子,那就是谭公祠,那可是古迹啊,听老人说,比我爷爷的爷爷还要大……」 我坐在前面听得忍不住想笑,这张伟嘴边就没个把门的。 潭村我虽然没来过,但也听说过,那位谭大人最多也就是三四百年前的人,这张伟一下把他爷爷和爷爷,整整六辈人都给搭进去了,合着连他爹在内,朝上数张家六辈每一个都老来得子,五十生娃的命? 真不怕那些老祖宗排队跟他后面,合计怎么收拾这个不孝子么? 太阳已经不如正午时候那么烈,但是依旧带着厚重的热气照耀人间,这会已经三点多前后,我们刚到地方还什么都没干。 说实话,我来之前连人家叫啥住哪都忘了打听,真是有点莽撞了,只知道她和关家有那么一层亲戚。 郎弘毅侧头看我,眼看就进村了,今天八成不可能回去,在哪站脚成了眼下的难题。 在村里想找旅店,不好意思……找坟头更快些,路边都是! 我不好意思的耸肩挠头,「我光惦记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忘了问别的,也没盘算在哪落脚……」 要说张伟是个福将呢,这时候我们真为难,他突然开口,「找住的地方?好办啊,交给我,我有个表姨就嫁到谭庄来了!」 不光我,连郎弘毅都长长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天气我们三个在车里窝一夜,那滋味堪比桑拿还会腰酸背疼腿抽筋! 第三百三十八章 做法事的人家 谭庄的房子修建的并没有什么名堂,我进村第一件事几乎已经成了习惯,就是打量村中房屋建造的排序方式,这也是在白家屯那次之后落下的后遗症。 那里的风水数术高明到就是到现在我依旧没弄明白里面的用意,所以说我现在在阴阳行当里还是个资历浅薄的小学生,难以对历代高人们的高深手段望其项背。 潭村里的房屋都是根据地形建造,没有一定之规,后来规划也是为了修路变得整齐,有张伟这个来过的指路,我们很快就把车开进村子,来到张伟那位表姨家的院子外面。 下车打量,这是一户很寻常的农家小院,三正三到的房子,收拾利落的小院,有点古朴的原木花色大门,一对很有感觉的黄铜门环。 张伟下车就对院子里面大叫,「三姨,三姨我来看你了!」 这瞎话来的还真是快,明明就是走投无路来投奔的,到他嘴里就成了来走亲戚的,我们这空着几只爪子,哪像是串门的样! 门里很快走出一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妇人,一边哄着怀里眼泡含泪的小奶娃一边朝门外张望。 看来是正哄孩子睡午觉,生生被张伟一嗓子给叫起来的,把孩子也给吵醒。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主动上前一步笑着问候,「三姨,是我们,我是叶家的叶三蔓您还记得么?」 我倒是小时候真在张伟家见过才出嫁没多久的三姨,她年轻时候很喜欢我们几个皮猴子,总是偷偷塞几张零钱给我们卖冰棍吃,自己笑呵呵的看着我们炫。 时光的流逝,叫这位曾经的小媳妇已经显露出苍老,脸上出现了褶皱和干皮,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总是带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张伟……还有三蔓啊!你们咋来了也没提前知会一声,快上屋里来。」 屋里被三姨收拾的很干净,除了有点孩子的玩具散落在一边,其他地方很是整洁,「三蔓啊你要是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了,上次见你,你还是刚到我腰那么高的小丫头,转眼这都长成大姑娘了!」 有的人天生就会给人带来一种亲近的感觉,就像三姨,她此时说话的态度甚至叫我幻想成妈妈,可能妈妈和孩子说话就是这样的口吻。 「热了吧,我冰箱里刚好有雪糕,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拿去,这小伙子面生,三蔓是你的小对象?真不错,眼光真好……别客气都随意啊!」 这样的热情叫我们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没见,上门就空着爪子,三姨还对我们这么好,真是有点老脸发烧。 只有张伟感觉一切良好,厚着脸皮坐在一边,对我和郎弘毅挤眉弄眼的没个人样。 郎弘毅那样家庭礼数教养出来的人,自然不会把自己放在尴尬的位置太久,脸上神色木了一下之后,试着对床上自己玩玩具的小奶娃伸出双手,那孩子没想到也不认生,居然也伸出双手给郎弘毅抱! 他直接抱着孩子,转了一圈,逗得小娃娃咯咯咯咯的笑出声。 张伟在一边介绍,「这是我表哥的儿子,三姨都有孙子了,我娘羡慕嫉妒恨非常之久!」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就他这个没正经的德行,我看婶子抱孙子的路还有点久远! 「我带孩子出去买点东西。」 郎弘毅得到了奶娃的友谊,低声和我交代一声,就朝院外走去,刚好和进厨房帮我们那冰棍的三姨走了一个错身。 三姨手里拿着四根雪糕进屋,没看见孙子,和被误以为是我小男友的郎弘毅,疑惑的看向我们,「那小伙子和虎子呢?」 我这才知道,小东西的小名叫虎子,别说还真挺形象,那小子肉乎乎的虎头虎脑的,确实像只小老虎。 「三姨您别忙了 ,郎弘毅带虎子出去转悠一圈,一会就回来,还有您别误会,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他是我房客,我是他房东,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三姨把冰棍塞给我和张伟示意我们先吃,熟稔的坐在炕边上,用一脸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你三姨的眼睛看得多了,现在不是以后也能是啊,三姨可是看你长大的,那小伙子人不错,听我的没毛病!」 我有点小尴尬,害羞的脸更热了,打开雪糕的包装,吭哧就是一大口,冰的我脑瓜仁子嗡嗡的疼,脸上五官皱成一堆。 把张伟和三姨看得笑得不行,屋子里面一阵欢声笑语,闲话家常。 就在我铺垫了几句,刚问出村里谁家媳妇和我们村的管家大娘是姑嫂亲戚的时候,三姨还没回答,外面就传来虎子脆生生的笑声。 小家伙不到两岁,走路还是歪歪扭扭不太稳当的时候。 就这一会功夫,也不知道郎弘毅怎么这么大能耐,居然人生地不熟的也能找到谭庄的超市所在,他这一顿大采购,是零食、玩具,牛奶、八宝粥拎回来一大堆。 就连走不稳路的小虎子都自己抱着一把赶上他一半高的水枪,身后还拖着几包没什么分量的薯片,笑哈哈的走进屋里。 三姨一看到这个架势,赶紧迎上前去推搪,「小伙子,这是干啥,上三姨这来就是回家,咱不讲这些虚套的,花这老些钱买这个干啥。」 「三姨,我叫郎弘毅,头一次上门,加上我和虎子也投缘,这些都是我们几个孩子的心意,您别客气。」 我默默对郎弘毅挑起大拇哥,手动点赞,这哥们靠谱,可比一边嗦螺冰棍棍的张伟像样一百倍! 郎弘毅接过三姨递过去有点融化的冰棍,三两口就给解决掉。 我们的话题又转会到了刚才放下的那段。 在乡村,各个村子之间相互嫁娶,时间久了,哪个村都能有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谁家和谁家的关系都能挂点勾,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关系圈乡亲们可都是门清,也算是一种奇特且少见的文化传承了。 「关家大娘的嫂子啊,是表嫂吧,他们隔着一门呢,我知道!」 果然我就起了个头,大概说了下里面的关系和长相,三姨马上就知道我问的是谁! 「那是水芹,永旺家的媳妇啊,他们家离我这不远,小郎刚才应该就路过了,从这朝超市那边走,门口晒皮子的就是他们家。」 郎弘毅被点名,他开口说道,「确实有一家墙外面晾晒着兔子皮,院子里……」 他居然难得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说道,「院子里挺热闹,听着好像在进行什么法事。」 郎弘毅刚说完,三姨就激动的一拍大腿骂道,「哎,别提这个,肯定又是村里挨千刀的冯瘸子在那欺神骗鬼呢,那就是江湖神棍糊弄钱的骗子!」 突然好像想起我家的行当,赶紧跟我解释,「三蔓啊,三姨不是说你爷爷他们啊,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三姨亲眼见过,但是那冯瘸子……哎,他们不一样!」 我并不在意这些,阴阳行当里闫叔那样的能人不少,但骗子更多,这也是这行人总被人质疑的根本原因,我只问了一句,「三姨,那家人出了什么事要找人办法事?」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脚一米五一脚一米六 之前在三姨家,我们又问了一下这个名叫永旺的村民家里的大概情况,以及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农村果然没有秘密,三姨知无不言的开始给我们介绍,「他家最近小儿子二宝刚出意外死了,而永旺家人口很简单,上面有个老娘,永旺和水芹两口子,带着一儿一女,现在也只剩下大闺女在身边了,要说不寻常的事,那就是在白事之后,大闺女也疯了……真是造孽啊,一家俩孩子都出事了。」 三姨本性善良,在说话的时候眼中都是同情之色,这是身为一位母亲,将心比心的在对那位饱受磨难的母亲,水芹表达自己的同情之意。 疯了?难道现在的法事就是认为闺女这疯病是中邪,在请人做法事驱邪? 在关家时候我看到她用饮料瓶子灌中药,应该也是想带回来给闺女喝喝试试能不能有效果吧? 前后一切都对上了,但是眼下听三姨说,那位做法事的可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神棍,这要真是有什么事,不被他搅合了,八成也会被耽误,我一刻也坐不住,马上就想过去看看情况。 三姨热心肠,听完我的意思,也抱起虎子就要跟着一起过去看看,可能是怕我们三个都是生面孔,会在谭庄人生地不熟的吃亏。 「三姨,虎子不能去,孩子太小,那家刚办完白事,弄不好多有闪失,您就在家等着,我们问清情况,可能晚上就回来。」 张伟也在旁边帮我解释,「三姨,你就听三蔓的,我们在这谁家都不认识,晚上还要回来在您这借宿呢,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啊!」 有时候张伟也能把人话说的挺利落,看来平常就是习惯了油腔滑调不正经的样子。 三姨在脸前一摆手,嗔怪道,「你们几个孩子,看你们说的,三姨这不就是自己家,你们有啥事就托人赶紧回来叫我,我马上就过去……」 暂时告别了三姨,我们朝永旺家的方向走去,还没确认哪个门口是,就已经听到有一家院子里传来的喧闹声,也看到了院墙外面阴凉处挂着的几串皮子。 比巴掌大些的带着长毛,应该是野兔的皮,而那些细长条的我没看错,就是蛇皮了,看来这家的男主人,蔡永旺果然是个非常喜欢打猎的人。 我不禁在脑海里脑补出一名膀大腰圆,身高两米,胡子拉碴一脸横肉的糙汉子形象。 今天这事看来想办成并不会太顺利! 院子里的闹腾我原本以为是那个神棍在虚张声势鼓捣出来的,但是走近之后就听出不对的动静,院子里好像有人在打架! 走进院门,就见到一名身上穿着用各种颜色布头,乱七八糟拼接在一起,做成一件大袍子的男人,一边狂跑躲避身后行凶之人的追杀,一边嘴巴不停的哇哇大叫。 「蔡永旺你个杀千刀的倔驴,脑子不转弯的犊子,我这是在帮你们家,就你们家俩孩子,你难道想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傻了,以后当绝户么?」 身后那名手里抓着条扁担,两眼赤红的男子听到这话,好像火气更旺了,一边推开身边拉扯自己上前劝架的人,一边也扯着喉咙和前面的男人对吼。 「冯瘸子,***你八辈祖宗,你个***想到我家来骗钱,还敢咒我以后当绝户,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剥了你的皮做腰带的!」 这人听说话,应该就是蔡永旺本人,他并没有很夸张的身高和肌肉,只是皮肤黑黑的,是个还不如郎弘毅壮实的寻常中年人样子,但是跑起来动作很快,也能看得出手上确实有把子力气! 跌跌撞撞连跑带爬,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女人我们见过,正是在关家有一面之缘的水芹,这会她不要命的在后面阻止自己男人动手,嗓子都快喊岔音了…… 苦口婆心的劝道,「永旺啊,永旺我求求你,这事你就别管了啊……二宝已经没啦,咱们招娣可不能再有事了啊,我求求你了,不能动手啊,还指望冯先生救咱们孩子呢啊!」 周围有不少乡亲都在真心实意的替他们着急,上去拉架,劝水芹别哭的人不在少数,看得出这两口子在村里人缘还是挺好的,在我们村我可是看到过人缘不好的人家打架,上去帮着拉偏手的存在,当时笑得肚子疼,差点轱辘下院墙。 「永旺你快别闹了,别管咋样先看看再说吧,要不你还叫水芹活不,你收收你的臭脾气!」 这院子里面十几口子人,真叫一个人仰马翻,而就在他们中间,围着转圈的地方,是一张被掀翻的木头桌子。 黄色的桌布滚得都是泥土,脏兮兮裹在众人脚下,几个盘子被摔碎散落在地,还有被踩碎了的苹果橘子,糕点和一个小巧的香炉。 五色令旗,收鬼葫芦,折断的檀香还有断成好几节的桃木剑,就跟垃圾一样掉了一地。 前面那个一身乞丐装,头上还顶着用鸡毛做的帽子,跑起来一脚一米六,一脚一米五的男人,八成就是传说中的潭村先生,冯瘸子。 三姨口中那个一切向钱看,啥也不是的神棍是也。 他在前面带着队伍转圈圈,后面打人的,劝架的就跟着他围着腿朝天的桌子打转。 郎弘毅看我哭笑不得的样,问了一嘴,「要帮忙把他们分开么?」 「我觉得行,你和张伟一块上吧,注意点别被误伤了。」 我默默在心中夸奖了一番这位冯瘸子不管本事有几分,这些家伙式可比我齐全多了,五色令旗我就是在招鬼王的时候才用过一次,收鬼葫芦咱都没有,就用符纸团纸团,真是太简陋了。 郎弘毅上前,上手就对着拿扁担的蔡永旺而去,一手抓人,一手抓扁担,张伟更损,对着冯瘸子的并经之路就伸出一条小粗腿。 把现场的人都给看愣了,冯瘸子可能没注意脚下,吧唧一下就摔了一个狗吃屎,正面着地鼻子瞬间流出两管鼻血,哀嚎的跟杀猪一样。 蔡永旺也是一愣,看向面前这个力气比自己还大,轻易就能控制住自己的俊俏后生,「你是谁?」 郎弘毅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示意周围几个妇人把水芹从地上扶起来,朝门口我站的位置指过来,「你看看认识她么?」 水芹眼中有激动,有希望也有不敢置信,其实在看到郎弘毅的时候,她就认出我们是曾经在关家救人的点妆匠,在我们村里那几天更是听过我们的事迹。 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救赎,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朝着我的方向直挺挺跪了下去,大喊着,「师傅啊,先生啊,救救我闺女吧!」 就开始一个个的磕起头来。 而刚才还在喊着要死了的冯瘸子却像是通了电门,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快速朝我靠近,嘴里还在大声叫着,「小丫头片子,哪条道上的,知不知道规矩,今天这盘子爷爷已经接了,哪来的赶紧滚回哪去,挡了老子的财路,小心我招了小鬼留下尔等几人的小命!」 第三百四十章 怪异的房间 在冯瘸子跟我放狠话的时候,我趁机正面观察此人的相貌,面相虽然不是我精通的本事,却也懂个皮毛,上天给我的这双眼睛更能看透很多东西的本质,甚至比他们自己看得还要明白。 这个冯瘸子一双四白眼,黑眼球很小,黑中透灰,带着阴毒霸道之色,下眼皮肥厚,上眼皮在眨眼的时候好像不够长,根本遮盖不住整个眼眶。 四白眼,定然心术不正,耳后见腮为人尖酸刻薄,不念情义。 后脑有包,位于颈窝左右,天生反骨,必是欺主背德之人,唇厚但血色不足,略带暗紫,贪财色而不得之人,满脸贱像,额头细窄带有黑云。 这样的人真的是集所有坏人的表征于一身,我都不用仔细思考他身后跟着的那些黑气的由来,根据刚才听到的那点就知道,欺神骗鬼的事情这家伙真没少做。 孽障已经都找上门了还不自知,今天还敢在这逞凶斗狠,骗人钱财,罔顾人命。 村民原本以为我这一个年轻的外村女孩,八成会被冯瘸子给吓住,没想到的是下一刻我已经起身主动凑上前,抬腿就是一脚,正对冯瘸子的胸口。 他可能也是没有想到我会一言不合就动脚,未曾防备,直接被我踹的半身飞起,重重甩出去八九米远,险些撞在蔡家正房的墙上。 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包括蔡永旺和水芹两口子都抽了口凉气,不敢置信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除了郎弘毅与张伟没有大惊小怪。 「不想皮肉受苦,赶紧滚!」 对这样的人,我可没想管,就刚才那一脚看似是我在揍他的出言不逊,其实对他还是有好处呢,身后那团跟着他的黑气已经远离了大概五米的距离,比刚才几乎要贴在他后背上的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 「小丫头不管你背后什么来头,告诉你,蔡永旺的闺女这事你管不了,他们是打猎得罪了山神,要赎罪就要立香碗,你这小毛丫头根本做不来,你会害死蔡家一家子的!」 冯瘸子捂着被我踹的胸口,依旧不承认他没什么本事,在哪里大声叫嚣。 我环顾了一圈蔡永旺家的宅子,并没有看到他所说的那些,只是阴气很重之外有一小部分怨气,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知道他这是在忽悠人,更是在吓唬蔡永旺,恨不得蔡永旺能像之前揍他那样,把我们也赶出家门。 这人真的是已经坏到了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程度,叫我已经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 郎弘毅见我脸色沉得能滴水,马上就明白我是真生气了,而这人说的话他更是自始至终一个字都不相信。 松开已经冷静下来的蔡永旺,朝墙根下瘫坐的冯瘸子就大步走了过去,就那气势,绝对有人相信,冯瘸子八成又要挨揍。 还是个把月下不来炕的那种。 我怕冯瘸子使阴招,也走了上去,这没种的冯瘸子抱住自己的脑袋,一副挨揍经验丰富的模样,改了口风,对着水芹大喊。 「水芹,我可是你请过来的,就是不用我给你闺女立香碗,可是法事的钱你可一分不能少,还有我被你家男人打伤,摔坏的法器你都要陪,不然你闺女就等着办丧事吧!」 这话一说,不光是我,蔡永旺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已经没了一个孩子,现在还有人说他另一个孩子也要办丧事,哪一个为人父母的都不能再忍。 眼看着也朝着冯瘸子走过去准备动手,郎弘毅警告的看了蔡永旺一眼,对我轻声说道,「你别动手,脏!」 直接自己上去,拎起了冯瘸子身上的破布彩衣,拽死狗一样,把人拖着一路沿着地面,给拽到了院门外,丢垃圾一般就给丢在小路上,顺便给了一记眼神杀。 叫想要冲回来继 续讹钱的冯瘸子不敢有所行动。 就连之前对于妻子叫来神棍给闺女做法事的蔡永旺,面对我们三个突然出现的人,虽然面上依旧带着不赞同,也没敢太冒失的做出出格举动,八成是叫我们强硬的态度,还有揍人不手软的做法给震慑住,最主要还是忌惮郎弘毅的身手。 他知道即便动手,这个人一个就不是冯瘸子那种怂货能比较的,只能一脸怒气的瞪着还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的妻子。 我也是现在才有功夫把水芹从地上拽起来,感谢我没事打坐带来的收益,叫我比一般大小伙子的手劲都大上不少。 水芹被拽起来,我看着她说道,「把事情前因后果跟我说说,我来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家的事情。」 水芹哭泣的声音顿了一下,之后依旧在小声的哽咽着,她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不光家里成了这样的情况,更是在为过世的儿子悲伤,也为家里正在承受折磨的闺女心疼,还有对丈夫的忌惮。 蔡永旺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动手揍媳妇可是和打野猪用的一样的力道,丝毫不留情面,更是天生反感求神问卜这样的事情,看冯瘸子的待遇就可见一斑。 谭庄村的人,待见冯瘸子的人少,但是大多也不会去招惹他,毕竟鬼神之说在普通人心中多少都有点叫人惧怕,他们都怕被暗地里做手脚,人伤财失。 「从我儿子出意外没了之后,家里办完白事,我家招娣就跟疯了一样,不光大小便不能自理,十几岁的大姑娘光着就敢朝外面跑,更是逮什么吃什么,还胡言乱语神情恍惚的,没黑带白的折腾啊,具体的你们进屋看看就知道了。」 水芹是鼓足了勇气才朝我们开口说明情况的,过程中连看都不敢看向一边的蔡永旺,我朝他们中间的位置站了站,故意挡在蔡永旺身前。 心里同情这个女人,更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这样,她依旧没有离开,独自带着闺女过活的勇气! 我拉上水芹,不想看到她畏畏缩缩单独面对蔡永旺的样子,本想拉着她一块进屋看看招娣的情况,但是在进门前,看到一边单独的一间屋子有些异常,就多问了一句。 「那里是谁住的地方?」 那房子独开一门,并不和三间正房想通,却与三间正房并排,如此就形成了院子里有四间正房的格局,房门紧闭,看窗口也是拉着布帘,并不透光。 可我之前感觉到的怨气正是那边最浓郁,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水芹低声回答,「那是我婆婆的屋子,老人身体不好,喜欢安静,腿脚不好就总在屋里呆着。」 第三百四十一章 缠绵病榻的老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这马上抬脚迈过门槛就要进屋的人,脚跟一转,对郎弘毅和张伟使了个眼色,拽着水芹一转身会朝那间单独的屋子走去。 同时嘴里还在抱怨,「当初你们起房子的时候就没有人告诉你们,正房三间五间皆可,唯独不能四间并排么?」 在风水上,正房为主,代表一家的气运,也映射着一家的兴隆安康,是很重要的东西,长宽高,破土时间,上梁日期都很有讲究。 村里的那些专门吃盖房这口饭的人,没有不懂一点的,难道是蔡永旺家当初得罪了人,所以人家才会把房子盖成这样的情况。 华国素来有把四字说成死字的讲究,很多事情上都会尽量规避,手机号或者车牌号都要斟酌使用,甚至楼层选择都会慎重。 但是蔡家偏偏就把最重要的正房给盖成了四间,格局如同夜魔睁眼,主大凶,家宅不安,一年走两,三年走绝,祖宗不安,神明不顾之兆。 水芹听到我的话,小心翼翼的转头朝跟在张伟他俩身后的蔡永旺看了一眼。 我马上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这八成又是蔡永旺的一意孤行,得罪人更是难免,这货的脾气刚才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他出钱,他出地,自己的家,还不是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真是无知者无畏! 水芹好像从我的神情上察觉出了什么,怯生生的问道,「先生,是不是房子有什么不对?」 这个事情有点大,想改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也看明白了,真想根本上解决这事,八成还要蔡永旺那个憨货做主,水芹在这个家算得上人微言轻。 以后劝他们改房子的时候,大概还能从关大娘身上下下功夫,她毕竟是蔡永旺的表姐不是。 我没把房子的事告诉水芹,这个女人已经抗不下更多的坏消息了,现在我首先想弄清楚的就是这屋子里面那位婆婆,究竟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屋里面会朝外渗透出阵阵怨气。 难道是蔡永旺那个混小子,虐待老娘? 在我刚想打开门的时候,蔡永旺攒足了胆子,冲到最前面,双手一伸挡在门口,一脸准备拼命的架势大吼,「你们想干嘛,我娘年岁大了,你们骗钱折腾小的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这都是我这个败家娘们造的孽,你们别想对我娘怎么样!」 看不出这人倒是还有可取之处,对自己娘还挺孝顺,他脸上眼中的焦急与视死如归不可能是装出来骗人的,现在阻挡我们并不是为了掩藏什么,而是真的不想叫我们进去打搅他娘。 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我忍着脾气对他多解释了两句。 「正房加一本就大凶,这房子又是最西边的一间,长期住在这里本来就对健康有很大伤害,你娘年岁应该已经过了六十五顺德,面临七十三大坎之年,她应该常年身体不好,下半身长期疼痛,寒冷无感,脚尖青紫吧?」 我见蔡永旺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松动,再加了一句,「是不是还不喜欢见光吹风,被日光照射就觉得万只钢针扎肉般疼痛难忍?」 蔡永旺下意识的问了我一句,「你怎么知道?」 看来我是真的都猜对了,而我刚才说的正是被阴气附着之后会出现的症状,但下一秒,蔡永旺一张黑黝黝的脸上,那双眼睛一户都瞪圆了,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质问,「是你,对不对……你个欠收拾的东西,为了叫我信了他们,再在家里折腾,连我娘的病你都随便说给她听!」 水芹反射性的躲到我的身后,变成蔡永旺对我横眉立目,手指差点点在我的鼻尖上,一脸质问的神色! 这……我可不能惯着他,何况我真的很讨厌有人这样指着我! 抬手就想反击一下,没成想我还没捏住蔡永 旺那根跟小黑木棍一样粗糙的手指头之时,身后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越过我的肩头,把蔡永旺的手指一把捏住,还做了我刚才想做没做成的事。 朝外一撇,蔡永旺饶是一名汉子,也被手指上突然而来钻心的疼痛弄得嗷嗷大叫,人说十指连心,这可不是瞎掰。 是郎弘毅出手的,他顺势朝边上一带,蔡永旺就不自觉的躲开了挡住的屋门,踉跄到一边,抱着自己的手,不满的瞪着我们。 而我已经打开了屋门,一脚迈了进去,还把被挤到一边的水芹也给拽了进去。 屋子大概又三十多个平方,显得还算宽敞,火炕是改良过的,并没有占太大地方,屋子里面一切都是老人房间里很正常的怀旧摆设,倒是还算整洁干净,应该是水芹经常清理打扫的原因。 炕上一位老人病歪歪的躺在被子下面,在我们进门的瞬间,就用手挡住了面部,把被子裹得更严实,还断断续续在被子里面着急的叮嘱,「快点关门,快关门!」 包括蔡永旺在内,我们五个人都走进了屋里,蔡永旺知道老娘怕光,怕风,每次开门的时候都十分惊恐,最后跟进来就快速把门给关上。 还小心的走到炕边上,伸出大手安抚的在被子外面轻拍,刻意放低声音,缓和了声线的安慰道,「娘,没事了,好了,我已经把门关好了,里面有帘子,不会有光也不会有风进来的。」 我侧脸看了一眼门后的布帘子,那是一块几十种颜色,多钟材质的布块缝制的帘子,虽然不是棉的,但是现在这个季节,根本不会有正常人还需要关门之后用布帘子的。 屋里变的阴暗,好在窗帘虽然拉着,并不能百分百挡住窗外的阳光。 屋里看人看东西倒是都不成问题,郎弘毅依旧站在我身边不远不近的位置,张伟缩在他旁边,自带怂货本色,水芹在我右手边,躲在离蔡永旺最远的位置上。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你们进来干什么?」老太太依旧没有从被子下面出来,透过被子传出来的说话声,显得闷声闷气的,而就在确认了这老太太还是个活人之后。 我开始观察屋里的一切,从家居到摆设,最后肯定之前见到的怨气就是从这炕上,始终不肯露头出来的老太太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般年岁,加上这么深的怨气缠身,老人必定病得不轻,我轻声开口常识沟通,「大娘,我们是关家同村的,过来看看你老的,这身子可好些了?」 老人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才拉开一点点被子,我们只能看到老人杂乱苍白的头顶,还有脑门、眉毛,眼睛这一部分。 「我没事,你们没啥事就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我这病怕见光啥的,都来探望我可受不住!」 第三百四十二章 是奶奶害了你啊 老太太话说的不客气,我却并不生气,人被折磨的已经够受的了,心情难免不好,连带脾气火爆,这都可以理解。 我在任何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靠近老人,上去一把直接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露出来的情况叫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老人躺在被子里面,身上宽松的衣裤卷起露出里面应该干巴巴满是褶皱的皮肤,居然已经覆盖了一层的鳞片。 目测就知道那些鳞片很坚硬,死死扣在皮肤里面,抓住下面的血肉,一片紧挨一片,形成密密麻麻的鱼鳞样皮肤,密集恐惧症大概一眼就能阵亡。 鳞片中间细细的间隙,像是地板砖做出来的美缝,不过用的却是老人身体里的鲜血。 不光我们觉得触目惊心,明显也不知情的水芹和蔡永旺都是一脸的震惊,蔡永旺更是心痛懊恼的直接跪在炕边上,拉着老人的手痛哭出声。 「妈……你咋都这样了也不跟我们说啊,不行您这要去医院啊,必须要去,现在就去……」 说着就准备冲到外面准备车,老人一把拉住冲动的儿子,另一只手,颤微微的努力拉扯被掀开的被子,遮盖住身上的古怪病症。 「盖上,盖上就没事了,永旺啊不哭,娘不疼……别去医院浪费钱去了,现在家里这么多的事,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一个老婆子身上,没事,没大事……」 都这样了,老人还说没大事。 水芹眼里又蓄满了泪水,看来婆媳俩的关系还可以,这心疼并不掺假。 「娘,你就叫永旺带着你去看看吧,咱们先治病别的都别想,家里有我,怪不得一个多月以前您就不叫我给您擦身子了,我早该想到的,您那么爱干净的人……」 「蔡永旺,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打猎,更是喜好把动物的皮子剥下来留作日常使用?骨肉全都进了肚子?」 听到我冷不丁的问话,蔡永旺把这急的心情发泄了出来,脑袋一卜楞,横眉冷目的对我大吼道,「你怎么还在这,不叫你进来你非要进,现在还掀我娘的被子,问问问……问我那么多有什么用,能治我娘的病还是能救我傻了的闺女,叫你这样说,杀几个畜生,剥皮吃肉我还犯法了不成!给我滚!」 妥妥的就是开始跟我犯浑,我可不是好说话的水芹,在蔡永旺梗着脖子对我大吼的时候,轮圆了巴掌,照着他的腮帮子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回荡,蔡永旺一个敦实的庄稼汉居然叫我一巴掌给扇的摔倒在炕沿边上,不敢置信的捂着脸,嘴角流下鲜血。 水芹吓得都忘记哭了,也顾不上对丈夫的惧怕,赶紧挡在了我们中间,生怕我好好的再给他来上这么一巴掌。 在蔡永旺反应过来暴走前,我大吼了一嗓子叫马上要发展出来的械斗立即停止,「你还想不想救你家人,他们马上就要被把你娘带走了,不想救可以不回答我!」 水芹现在算是人间清醒,马上联想到我的本事,也醒悟婆婆这怪病来的不对,八成也不是什么实病,是招惹了什么。 赶紧对我就要再次跪下,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人,朝后面一送,她已经顺着我的力道坐在了炕沿上,再难以跪下。 「有话说话,别动不动就跪,跪我没有多大用处。」 水芹赶忙代替了蔡永旺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 「先生,您救救我婆婆,我男人确实喜欢打猎,都已经到了魔障的程度,几乎一有空闲就要拎着柴刀鸟铳到村外走走,之前还打回来不少野鸡、野兔的叫我做来吃,前段时间婆婆身体不好,他还抓了不少的蛇,用蛇胆泡酒给婆婆强身健体,您看就在这里!」 说着,水芹就朝一边放着的小柜子快 步走去,柜子没有门,使用一块布拉上当做遮挡,掀开布帘就看到里面有三个透明的大罐子。 人参鹿茸的中草药确实有几根,最醒目的还是罐子底部满满一层的黑青色蛇胆,甚至还有几条颜色鲜艳,五彩斑斓的小蛇。 这些蛇一看就是毒蛇,有毒的蛇大多身形不是很大,另外就是身上颜色鲜艳,这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蔡永旺依旧在一边嘴硬,随手擦掉嘴角的血丝,不甚在意的说道,「城里人不是都这样补身子,咋……我们农村人就不能弄来补补,不光泡了酒,蛇肉我还都没浪费,给我娘做了蛇羹了!」 我真想上去再给他一巴掌,这玩意就是个缺根筋的,他娘的身体适不适合这样生猛的进补还不清楚,但吃人血肉,摘人苦胆,连皮都不放过,换谁谁能愿意! 光看他们家院墙上晾晒的皮,就知道数量肯定不少。 我阴沉着脸,看着炕上老太太这会又疼的忍不住轻声哼哼,双手痛苦隐忍的抓着被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杀了多少,都谁吃了蛇羹?」 蔡永旺一个傲娇的侧头,根本不说话,水芹依旧出来代替回答,「前后二三十条了吧,那东西肉少,煮出来都紧着婆婆吃,别人倒是没吃啥。」 老太太咬着牙忍着疼痛,居然微微支撑起上半身,探头看向我,「孩子,吃这蛇羹是不是有什么说道?我这病……」 我没有再给他们任何怀疑的机会,眼神朝老太太被子下面的腿那里瞄过去,「蛇皮都生出来,你们觉得有没有说道?这屋里挂的帘子,再热都不掀起来,老太太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吧!」 看来那些蛇已经开始了报复,老太太应该是已经见识到了诡异的情形,只是憋着没和家里人说,才自己弄了点辟邪的东西。 门上的布帘子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东西有个说法,就是百家帘! 民间曾经有个说法,就是谁家孩子不好养活,就上别人家要上一口饭,每天就吃这些粮食,慢慢就能好转,被称为百家饭。 还有一个说法就是,一家要上一小块布,凑起来做成被子,称为百福被,都是借众多人家的福气给这个孩子增福运的寓意。 而这百福被做成门帘挂在门上,就是辟邪的百家帘,用众多人家的阳气抵御妖邪侵入。 老太太听完我的话,咕咚一下躺回了炕上,紧跟着眼角的泪水就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是我害了你啊,奶奶的二宝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马上明白了里面的意思,看来老人是因为疼爱小孙子,他们认为有营养美味的蛇羹这老太太偷偷喂给过没了的二宝吃过,以为这可能是二宝出意外死去的原因。 老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你们要报仇拿我的命走就好了啊,二宝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奶的心肝宝贝啊……」 第三百四十三章 怨气化病腿生蛇鳞 这一下真是连蔡永旺都老实了,眼里流露出哀伤,孩子的离世看来对他们全家的影响都不小,每一个人都陷入了这种自责和悲痛之中不能自拔。 「只要你们说实话,这种病我能治!」 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个家庭再承受什么不好的消息,我第一次主动开口大包大揽,面对始终还存在抵触情绪的蔡永旺,我也提不起之前的愤怒,这人也只不过是一个才没了儿子的普通男人。 他和水芹一样,在丧子之痛的同时还要顾虑家中重病在身的老人,以及突然疯魔了的闺女,村里的闲言闲语加上生活的重担,他的情绪容易波动,我都给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说,先生你问什么我都说,你只要能救救我婆婆,帮帮我闺女,什么都可以,要我的命都可以!」 水芹的善良叫我有些动容,不过……我要她的命干嘛,真的是严重了。 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就是我之前察觉她们家可能出了什么事,不放心之余才跟过来看看的,现在更不可能因为蔡永旺胡闹就甩手不管。 「那些蛇的蛇皮蛇骨,能找到的任何它们身上的东西都在哪,一点不剩的全都拿出来。」 水芹最先动了起来,首先就把那几个泡毒蛇和蛇胆的酒坛子搬了出来,放在屋中的小桌子上,紧跟着就跑去了厨房,说也奇怪,就我们几个在屋子里,即便是吹到风老太太依旧没有发病,没有像之前那样疼痛难忍。 我没好气的吩咐蔡永旺,「你也去帮忙,还要准备一瓶高度白酒,半斗大米,檀香蜡烛二十一个生鸡蛋。」 剩下的东西我身上都带着,就是真叫他们去找,八成一时半会也找不来。 老太太已经平复了心情,挣扎的坐了起来,我看向她问道,「是不是感觉好点了?身上多少有点力气,也不那么疼了?」 那些鳞片扣进肉里,时刻的疼痛是根本不可避免的,在遇到风和阳光的时候,敏感的鳞片受到刺激,抓挠的更加用力,就跟一枚枚铁钉,刺进皮肉里,疼痛的程度可想而知。 但那些的前提都是这屋里的怨气可以随意作祟的时候,现在不光我这个阳气充足的小太阳在这,郎弘毅脖子上的护身符散发的能量,以及他和张伟拿在手里的青铜短剑,还有我的内里乾坤,这些一加一加一…… 加在一起的能量不亚于一间小型的庙宇来的能量。 不管什么怨气,在这些面前,只能乖乖龟缩,根本不能干什么。 「张伟,你把门上的帘子摘下来收好。」 这东西不能说完全没用,但是眼下对那些怨气已经滋生了好一段时间,面对还在不断增加的怨气动物灵而言已经没有多大作用,挺鸡肋的,但是以后也许能有别的用处,我才叫张伟好好收起来。 老太太在听到我说的话后,有点紧张,毕竟这个东西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安全感的寄托,现在忽然摘下来,她怕再看到什么诡异的画面或者声音。 我注意到她的脸色,走到了炕边上,努力伸长胳膊,用内里乾坤扒拉开窗户上的插销,一下就把窗户也给打开了。 这个火炕的位置建造的很好,就是平常只要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外面清新的空气还有阳光都能照射在这个位置。 老太太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看动作是想赶紧躲回被子里,这已经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我却残忍的一把拉住了被子。 「老人家,想好么?想好了不受罪就听我的,你现在就这样坐着,不要动,有什么不适或者看到什么马上告诉我,有我在不用怕。」 张伟是个不认生的性子,就这么一会已经能够熟稔的在炕沿上搭着半个屁股,和老太太聊天去了。 我在研究那几 个泡蛇胆酒的坛子的空档,听到张伟就在小声的询问,「大娘,你是不是看到过啥,这事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咋没和你儿子说,管着他别出去祸害这些野地里的玩意儿呢?」 村里很多老人多少都懂一些这方面的忌讳,没理由这位老太太什么都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听听。 老太太看来对总是端着笑脸,爱说话的话痨张伟还挺能接受,当真的回答了他这个看似只是好奇的问题。 「说了的,早就叫他别总出去打猎,更别碰那些蛇啊黄鼠狼啥的,但他哪听啊,嘴上答应着,一转脸就该干嘛干嘛去了……我家老头子走得早,这孩子以前就只听他爹的,也是叫我惯得根本不咋听我话,倒是挺孝顺,可现在……哎!」 「说起看见啥奇怪的,倒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见到过,就是总觉得这屋里不光我自己,还有别人,有时候能听见说话声,我就是从有病以后总做梦,梦里都是蛇啊,不是追着我咬就是缠着我想勒死我,哎……」 这么重的怨气加上住在这样大凶的屋子里,老人缠绵病榻有段时间,还没有被怨气指使,我只能感叹一声,还算是有点福运造化。 水芹已经连拿带抱的送进来不少东西,都和那些蛇酒放在一起,有蛇皮,晾干的蛇胆,白花花的整根蛇骨还有不少蛇皮,嘴最叫起心犯膈应的就是一袋子血赤糊拉放在塑料袋里冷冻蛇肉。 张伟是个闲不住的,上一刻还在炕边和老人聊天,下一刻就好奇的凑到我们这边,抓起那条整根的蛇骨在手上研究。 我一眼就看见蛇骨上铁丝捆绑的那些地方,疑惑的问了一句,「这是……」 那些蛇骨上的肉去掉的很干净,依照关节位置捆绑起来,拿在手上就跟一条活蛇一般,可以来回蜿蜒扭动,就像是商店里卖的那种假蛇玩具一样。 水芹呐呐的吭哧了一会,才小声的吐出一句话,「这是永旺弄出来给孩子玩的,蛇骨用水煮过,去掉残余的肉渣,特意做成这样的。」 我当时听完就有一种想翻白眼,骂一句,奶奶个腿的这不是花样作死么! 这个蔡永旺还真是鬼神不信,百无禁忌,这样的东西弄出来给孩子玩?脑袋被挤过吧! 水芹进来好一会,才注意到我们把屋子里面的窗帘门帘都打开,门户大开的同时,老太太也像好了很多,有点精神的坐起身,并没有唉唉叫疼,觉得神奇不已。 还关心的上前询问婆婆的感受,「娘,你觉得咋样,身上不疼了是不是?」 就在我们等着蔡永旺把我们要的东西拿回来这个空挡,三间相连正房屋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水芹的脸色一下大变,咬着下唇动容的看向我们。 「那……那是我闺女又开始犯疯病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路引灵送怨魂 在我犹豫要不要先去看看水芹闺女的情况时,蔡永旺刚好从外面拿着我们要的东西回来,一路跑的很急,呼哧带喘,头上带汗。 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他娘的情况很好,屋里的窗户和门居然都打开了。 少见的是,老太太并没有惊恐躲避,疯狂尖叫。 「娘,您这是好了?」 东西才买回来,难道就已经好了,蔡永旺没心没肺的上前就准备去掀开被子看看他娘身上的蛇鳞是不是都已经好了。 老太太一把按住儿子的手,说实话现在她不是怕疼,而是连自己都不敢多看上一眼身上发生的异变,实在是太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了! 这是出于关爱孩子的心,不忍心他再去看腿上的异状,「别看了,还是刚才的样子,就是现在感觉不那么疼了……再等等可能就好了。」 我已经把塑料袋里的白酒拿了出来,放在小桌上,其他东西都拿出来,只有剩下的鸡蛋交给了张伟,掏出两小捆红绳给郎弘毅。 「这个怎么用?」 我想用的就是怨气外引,主要还是驱赶的手段,把屋里,家里,院里的所有怨气和动物灵用他们原本身体残留的部分,引着他们离开蔡家。 「朗少爷你用红绳从屋里拉到外面,一直送到院子外面,拐一个弯,两条绳子摆成一条走道,不叫他们半路上乱跑。」 「张伟你把这二十一个鸡蛋,摆在路中间,间隔一段距离立着放在地上一个,保证红绳小路的两个尽头都一边放置一个!」 他们都快速的动了起来,我用背包里的东西,抬手画出两张平安符,随手折叠了一下,交给水芹和蔡永旺,开始蔡永旺还不愿意拿着。 最后还是敌不过他娘带着恳求的眼神,才不情愿的塞在了衣裳的口袋里,水芹比较郑重,小心的放在上衣胸前的口袋里,还小心的抚平,摆放平整。 「等会不管你们看到什么,都别动地方,也别叫出声,千万忍住不能惊到那股怨气。」 蜡烛我整整抽出了七根,才把剩下的放在一边,好在蔡永旺买的不少,一大包足足十根。 檀香我也不纠结三根还是四根了,直接也整把的点燃,蜡烛两根摆在老太太的炕头,正好在她坐起来的身体两边,剩下的依次引着,一直回到了小桌旁边。 老太太手里被我塞了三支点燃的檀香,蔡永旺和水芹也不例外。 他俩现在在屋里根本不敢乱动,也没有他们乱动的空间,绳子和鸡蛋已经摆好,加上点燃的香和蜡烛,他们生怕自己动一下就坏事,喘气都侧着头,不敢对着蜡烛的烛火。 檀香一整把被我塞进木桌的缝隙里,刚好稳稳站住,再打散一把檀香点燃,沿着红绳小路里面的鸡蛋,每只鸡蛋旁边都插上三株,直到院子外面。 张伟就留在院子门口,避免有看热闹的人,或者谁家的熊孩子过来搞破坏,打断送怨气的正事。 「水芹,去把你家沾过血的菜刀给我拿来。」 这是最后一项了,现在看上去,屋里还没有发生什么情况,水芹听话的出去,我拎出背包里的一捆黄纸,放在地上对蔡永旺伸手,「给钱,先把黄纸钱结了,这个不拖欠的,五块!」 开始的时候,蔡永旺还在一副受骗傻小子的愤怒表情,以为我会狮子大开口,但是听到最后两个字五块的时候,明显的一愣,再看我抖落明显催促的小手,还真拽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放在我朝上的手心里。 我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心想别惦记叫我找零,很客气的直接又拽出来一捆黄纸,和之前的放在一起,十块钱很光明正大的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关于这事,真不是我财迷,因为多好的关系,亲爹 娘都不行的一点,就是烧纸钱不能代付,这个可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的事,要严肃对待。 郎弘毅已经从外面回来,我在他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低声对他叮嘱,「等下我要一步步送出去,你在里面看着点这一家子。」 「嗯!」 郎弘毅就是这样的人狠话不多,可靠值得信赖的人。 檀香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还在快速的燃烧着,这就是已经有禁不住诱惑的过来享受供奉的东西了。 只要他们敢享用,就是好事,就怕香火不受,黄钱不收的那种。 所以说动物灵还是比较单纯的,还算好引渡。 菜刀已经拿到手,郎弘毅和他们都站到了一边的角落,紧贴墙壁不敢妄动,我开始点燃地上的黄钱,屋里空间有限,只能简单的意思烧上几张,叫他们尝点甜头。 「清香、好酒、至歉意,黄钱、鸡蛋悔前尘,带上今生仇怨去,一朝清汤忘前云,叶家点妆匠郑重接引各位上路了,一步踏上前尘路,收起三魂出门来!」 我高声清唱了一句,手起刀落,菜刀直直的劈在第一个鸡蛋上。 鸡蛋并不是被菜刀杂碎的,而是随着我的力道,如同蛋型糕点,一分为二,蛋皮都没有杂乱破碎,而是边缘整齐的被分开,朝两边倒去。 里面原本应该是黄的蛋黄白的蛋清,壁垒分明的鸡蛋,可是我刀下的这个,根本没有蛋清蛋黄,一只指头大的乌黑小蛇死在地面上。 小小的三角形蛇头嘴巴大张,在我以为真的是条死蛇的时候,准备进行下一步,这条小蛇动了。 看到一切的水芹明显脸色苍白,眼里都是惊恐,这样的场面任谁看到都会不寒而栗吧。 好在她还记得我的叮嘱,并没有动,也没有叫出声,连蔡永旺都是一个哆嗦,朝后退开一点,因为那小黑蛇的蛇头是正对着他的所在方向。 小小的身子蠕动了几下,还吐出了一根鲜红的信子,而不是正常的应该朝外爬去,反而朝着蔡永旺那边蠕动。 我察觉出不对,这不应该一上来就这么猛,冷眼看向蔡永旺,严肃的问道,「你身上是不是还有没拿出来的东西?」 我拔起第一个鸡蛋旁边的三根檀香,朝着小蛇蛇头前方射过去,围成一道屏障挡在它的面前。 小蛇朝回缩了下身子,被我问傻眼的蔡永旺有点蒙,双手在全身上下摸索,像是想不出身上还有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突然水芹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的伸手就朝他男人的裤腰处抓过去,一脸紧张害怕的神色,更带着浓浓的焦急! 「腰带,你那条天天嘞着的腰带!」 这一提醒,蔡永旺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现在系着的腰带也是蛇皮做的,还是自己抓到的最漂亮,最大的一条蛇身上扒下来的皮,自己亲手做的。 做完之后非常喜欢,就天天带在身上,时间久了自己都有点淡忘了,想到我之前要把所有有关蛇身上的东西,能着的都找来,他也是一时间给忘了。 没成想,第一个鸡蛋斩开,就出现了这么邪性的事,他心中不信鬼神的信念多少有点动摇,毕竟今天见到了不少没法解释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全身蛇鳞的拇指鬼娃 在水芹的帮助下,蔡永旺的蛇皮腰带被拽下来,放在小桌子上和那些东西放在一起,我才继续如法炮制的斩开第二个鸡蛋。 之前的小黑蛇已经化成了黑烟消散,但是第二个鸡蛋里面依旧还是一条能活动的小蛇,只是花纹有了细微的变化,看上去依旧灵活但是不像是实体的东西,有些虚幻的影影绰绰。 这些都是留存在蔡家房子里的怨气凝结。 这次出来的小蛇并没有试图靠近屋里的任何一个人,只是立起脑袋,盘成一小团,摇摇晃晃看着炕上老太太的位置,叫老太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噩梦中出现过的东西,明晃晃的来到自己眼前,叫她有点难以接受,更多的就是恐惧。 水芹站在一边,安抚的揽着婆婆的肩膀,一起感受着这种被阴冷蛇眼盯视的恐惧。 「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恩仇望乡台,来世积善人家落,金童玉女享爱怜。」 我念叨的都是劝解词,为的就是叫这些没了肉身,心生怨恨的动物灵能放下对蔡家的仇恨,速速转世,别耽误了自己更好的明天。 说实话,就连我都不敢保证,这些动物灵转生之后就一定能离开畜生道,天道深邃,一切都和因果报应,所行所做息息相关,他们的路其实早就已经注定。 我随手在桌子上抓起一条干燥的蛇皮,朝小蛇盘着的位置丢过去,那条小蛇在接触到蛇皮的时候迅速消失,依旧化成黑烟消散在空中。 依次朝前,只要碰到了摆放鸡蛋的位置,我就停下,切开地上的鸡蛋,无一例外,鸡蛋里面不是出现颜色各异的小蛇,就是一颗小巧圆润的蛇蛋,这些全都是怨气离开路上的拦路虎,只要有一个解决不掉,今天蔡家这事就不算解决。 他们在后面看得提心吊胆,我切鸡蛋切的手心出汗。 桌子上和蛇身相关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伸手朝泡有小蛇的蛇酒里面捞蛇蛋的事我还真没敢干,曾经听闻过,泡了十几年的活蛇蛇酒,开坛之后,里面的蛇依旧能够活过来,飞射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我可不想叫自己成为这样的幸运儿,见证奇迹。 按部就班,也算有惊无险的劝到了院门口的第二十个鸡蛋。 这个蛋切开之后,里面直接冒出一股黑气,消散在空中,看来是遇到一位想得开的动物灵,不想和这样残暴加无知的人类较真,自己选择了继续上路走完他的旅程。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最后一关了,人家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我这切鸡蛋可是足足二十一关,心里忍不住把招灾的蔡永旺再给骂了一遍,这缺德玩意以后要是还敢乱来,求到我门口把脑袋磕出个窟窿我都不带再管他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一笔账不是清楚记录的,比电脑系统更精准无误。 这就是天道法则! 上到万能大神,下到走兽蝼蚁没有一个可以例外,眼前这些就都是纠缠在蔡家不肯离去的债主,也是老太太的怪病的根源,只有送走它们,老太太的病才能继续朝后治疗。 我小心的举起手里的菜刀,对准最后一个鸡蛋,也是在蔡家院门外面转角之处,红绳牵连小路的尽头,最后一个鸡蛋。 可能是我们的行为有点怪异,加上刚才鸡蛋里面又是黑气又是活蛇的,叫原本好奇的村民全都躲得远远的伸头探脑不敢靠近,也不愿离开。 在我手起刀落之后,原本以为会出现的小蛇并没有出现,出现的而是一名拇指大的小人,穿着红肚兜,但却长得并不像人。 而是一身蛇鳞包裹,全身像是没有骨头的感觉,软趴趴的倒在地面上,张伟就在旁边守着,这个画面叫他哆嗦了一下,朝身后墙根下面躲开了几步, 但是我确是退无可退。 「我要我的骨头……」 小人不等我开口说送魂词,已经主动开口,口吐人言虽然不甚清晰,但我完全听明白了…… 我忍不住朝着手里抱着的最后一坛子活蛇泡酒罐子看了一眼,里面真盘着一条黑底红花,中指粗细,脑袋上长了个小鼓包的花蛇。 品种我倒是不会分辨,对这种不太讨喜的物种我并没有什么研究,能认出来的也就是动物世界长介绍的那几种有特色的,或者田间地头,乡下地方经常出现的。 「这是你的肉身?你放心等你好好上路之后,我会把你的肉身焚化,叫你没有牵挂的。」 「不是……」 我以为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但是那孩子形态,满身蛇鳞的最后一关怨气却用两个字打破了我的希望,不用叫蔡永旺来询问,连我都知道,要是这个不是它的骨头,那想找它的骨头可就难了,其他的那些蛇尸相关的东西都已经和之前的怨蛇做了交易,更有一大部分已经被丢弃。 「我要我的骨头……要他们磕头忏悔!」 磕头忏悔不难,那两口子就在里面,但是……这个明显不寻常的怨蛇的骨头还能不能寻回来,我没有多大信心。 「张伟你看着它……」我朝趴在地上的拇指小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快步朝院里走去。 担心张伟那边有什么突发状况应付不来,我几乎是进屋什么话都没说,就拽着那两口子朝外而来,只来得及叮嘱一句,「我说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另外做好心理准备,情况有点诡异。」 张伟手里握着青铜短剑,脑门冒汗的盯着地上的小怪物,一点都不敢懈怠,他实在是害怕,希望三蔓赶紧回来,不要那么残忍留下他一个人面对这样诡异的生物。 郎弘毅也紧跟在我们身后出来,在这三人见到地上那个小小只,但是全身都是鳞片,还穿着红肚兜的小孩之后,都狠狠咽了口唾沫,郎弘毅还算淡定,看着小孩不远处的蛋壳问道。 「蛋里出来的?」 我轻轻点点头,看着剩下不是很多的檀香,还有自己凝聚成线,朝着小孩鼻子里面钻的烟气,默默又抽出三支,点燃了插在之前的香根旁边。 心里只希望,我这样先礼后兵的态度,能够顺利把眼下这最后一关度过,完全送走蔡家这些集结的怨气。 「还我骨头来……还我的命……我要你们家破人亡……」 那小孩子见到蔡永旺和水芹的第一眼,就露出了凶相,一张人型的小脸上,本就因为覆盖了蛇鳞变得狰狞,现在带上恨意和怒气,更显得恐怖。 蔡永旺和水芹夫妻,一个是亲手捕捉,活生生开膛拿走蛇胆剥皮的仇人,另一个则是切割自己血肉,放血拆骨的动手之人,烹炸它的的肉就更不用多说。 原本我以为会无力挪动的怨蛇,居然用那副小孩的样子,在地上模仿起了蛇爬行的动作,嘴里已经不再口吐人言,而是丝丝有声。 声音里面带着威胁! 「别乱来啊,我叫他们来是给你磕头谢罪的,你要的骨头也只有他们知道哪里能到!」 十三百四十六章 意外层出不穷 这个时候,我不出声明显已经不行,抽出背上的内里乾坤,一个是做好防备,另一个就是在那蛇孩子的前面,画出来一个半圆,捏起之前檀香洒落的香灰,撒在半圆的痕迹上。 「你们俩捏好我之前给你们的符,千万别掉了!」 我之前就是怕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千盼万盼希望平安符根本用不上,可惜还是出了点意外。 之前这句叮嘱是小小声说的,最后这句我可是说的很大声,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你们俩跪下,道歉!」 水芹还是比较听话,加上我之前的叮嘱,这会听我说叫她跪下,并没有犹豫,知道面对的是曾经被她伤害过的动物灵魂,带着歉意一下子就跪在了院外的土路上。 但是轮到蔡永旺,就又出事了,这人梗着脖子,依旧还有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不愿意对着这样一个明显已经不能继续前进伤害他们的小怪物,更不想跪下道歉。 男人的尊严,还有心中对这些曾经死在自己手上的动物根本没有一点的忏悔心,导致他八百个不愿意,甚至还生出了可怕的想法。 「叫我跪他,你们做梦,我告诉你们别以为说是要给我娘治病就胡来,这是什么玩意?这就是个怪物,我看我娘的病,甚至我儿子的死都和这些东西有关系,我没找他们算账呢,还想叫我跪下,门都没有,老子今天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看我不弄死这怪物的!」 说着居然就冲进院子,一把抄起墙边悬挂着的柴刀,这可是他打猎使用多年,很趁手的家伙,一脸凶恶的冲着地上被我用内里乾坤加持和香灰挡住不能前行的怨蛇孩子走了过去。 抬手就想行凶! 我当时是又气又急! 这蔡永旺脑子绝对不正常,这明显不是肉身的东西,他怎么就想不明白,这样别说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它更可能造成的后果就是激怒它! 我和郎弘毅几乎一起动了,都想上前阻止蔡永旺乱来,可是我们终归慢了一步,张伟根本从开头到现在就是一直在大吼,「不能砍,不能砍……」连地方都没敢动! 柴刀落下,确实是把地上那个诡异的怨蛇鬼娃娃砍成了两截,但是也砍断了我叫郎弘毅之前摆放成小路的红绳,更碰倒了我刚刚插上去示好的檀香。 地上的怨蛇鬼娃娃头身分离,却发出了刺耳的笑声,本来是带着一种小孩子清脆的嗓音,穿戴出的却是一种叫人头皮发麻的恶意! 上半身带头的一部分化成一团拳头大小的黑雾,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弯,绕开我和郎弘毅,从我们的中间逃窜,一下就钻进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水芹的肚子里。 水芹刚巧一个惊吓,手里拿出来攥着的平安福掉在了地上,嘭的一下燃起火焰,没有三两下就烧成了灰烬。 被吓到的不光是水芹,还有坏事的蔡永旺,眼睁睁的看着水芹被自己砍断的怪物化成黑气袭击,以为媳妇会怎么样,但是奇怪的一幕发生,那就是水芹并没有疼痛难耐,只是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 无助惊恐的看着我说道,「这……这……里面好像有孩子在踹我?」 一句话说的我遍体通寒,坏了,没想到这孩子形态的怨蛇这么狠,上来就要投到蔡永旺家,这是不灭了全家不算完结的做法啊。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水芹的肚子,跟气吹的皮球一般,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俨然成了一个准备待产的孕妇。 被迫当着他的面,喜当爹的蔡永旺亚麻呆住,这孩子分明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是就偏偏投在了自己媳妇的肚皮里。 红绳出口尽头被蔡永旺砍断,之前已经商量好送走的二十个鸡蛋,伴随着一样样蛇尸物品交换后摆在旁边,此刻全都砰砰炸裂,化成更 加浓郁的怨气,反方向朝着屋里的方向灌进去…… 我没时间现在处理水芹,眼角瞄到张伟口袋里面露出一角的门帘布,伸手就拽了出来。 疯狂朝着老太太的屋门冲了出去,势必要在黑雾进入房屋之前挡住他们。 这张百家帘子也算起到了意外的作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阻止他们。 双手较劲,兜手抖开辟邪的帘子,挡在这些黑雾前行的唯一通路上,内里乾坤隔着帘子在后方加持,噗噗有声的被我轮起来抽在那些被帘子盖住,叫辟邪帘子自己悬浮在空中,包裹着怨念黑雾,随着他们的位置而移动的帘子上。 眼看着一点点被我挡住,掰回正轨,可是出口损伤,我对院门外的郎弘毅和张伟吼道,「快用红绳把断口接上,要用死结!」 我还在一点点抽打那团几乎都要成型的黑布,一点点朝院外逼退。 一边教郎弘毅他们抢修出口的红绳布置。 「绳结地方用蜡油覆盖,旁边插上三只檀香做接引!」 我的动作不慢,他们的动作也很快,虽然看上去大部分都是郎弘毅在做,张伟只在最后来得及点燃檀香插在已经完成的绳结旁边。 但是也幸好他们分工明确,在我把那团暴走的怨念赶过来的时候,完成了一切。 「走,尘归尘土归土,再执迷不悟就叫你们留在这里化成劫灰!」 随着我最后大力的狠狠一抽,百福帘子哗啦一下掉在地上,之前覆盖的那层黑色怨气,从出口涌出,朝着西北的方向,如同一团黑色的陆地龙卷风,忽悠一下,疾驰而去,没出百米便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些吹落的树叶还在打转。 就在我们转头朝身后看过去的瞬间,怨蛇鬼娃娃被斩断的下半身居然趁我们短暂的松懈,一下化成黑烟,转瞬即逝的朝着红绳小路的开端方向而去。 这时候我们想阻止,都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顺利回到了屋里,老太太那里始终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哎呦哎呦叫疼的动静响起。 与此同时,水芹的肚子也涨的不行,开始大声痛呼,满地打滚的像是要临产的孕妇,只有蔡永旺依旧平安无事的一手拎着柴刀,一手攒着我给他的平安符,傻傻的看看这边叫疼的媳妇,转头看看老娘正在嘶声大吼的房间。 我气得上前一巴掌打落我画的平安符,不解恨的在上面还踩了好几脚,直到确定已经失效没用,才在蔡永旺身上剜了一眼刀。 这会我真的是恨啊,恨不得给他来上一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更气为什么他好好的没事,替他受罪的成了老太太还有水芹两人。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人给抱进去!你想叫她死在这么?」 可能是眼看着媳妇怀孕要生的过程,这个对于男人的打击比较大,蔡永旺这会早没了刚才挥刀砍怪物的血气,柴刀也丢了,一脸神游懵逼的弯腰把水芹抱起,顺手的就给送进了老娘养病的那屋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蛇尸压怨魂 我走在最后,刚刚趁大伙都没注意,我藏起来了一样东西。 来到屋里,看到老太太抱着自己的双腿,疼的用脑袋朝着墙壁上撞击,来缓解腿上的疼痛。 这会花白的头发上都已经沾血,显然脑袋都已经撞破了。 蔡永旺放下疼的打滚的媳妇,就去拉自己的娘,衣服下摆还被疼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水芹死命拽着。 他是顾了东面,顾不上西面,顾头不顾腚的好一顿忙乎,效果却一点没有。 他的两名至亲明显现在都陷入了痛苦当中,罪魁祸首就是他这个鲁莽有余,脑子没长的傻货。 我在进屋之后故意不上前,也不说话,像蔡永旺这样的人,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现在就叫他好好看看自己做事不过脑子留下的恶果。 看着炕上媳妇也开始因为肚子的疼痛开始用头咣咣撞击身下的土炕,老娘疼的一身大汗,嘴唇发白的样子。 他用身体挡住这两人的自残,摆出奇怪也很累人的姿势,单膝跪在炕上,努力伸出另一只手,掀开了老太太身上依旧盖着的被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更是痛心。 不知道咋了,老太太之前身上的衣服已经碎开,原本从腰部长满蛇鳞的下半身,现在那些鳞片居然都翘起张开,一股股鲜红的血液已经把被褥浸透。 翘起的鳞片如同一张张小嘴,相互啃咬在一起,生生把一双正常的腿,合并成一条蛇尾的形状,双脚的脚骨咔吧有声,被无形的力量生生扭断重塑。 双脚的脚趾最后全都化成了蛇尾越来越细的尾巴尖,扭曲甩动间,还能看到血液在朝外继续飞溅,画面渗人恐怖。 怪不得老太太会哭叫的这样惨烈,这种疼痛绝对是裹小脚的十倍不止,嘴唇惨白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和极力忍痛的折磨造成。 「娘……娘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原本来想再等会出手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蔡永旺的头发,按着头皮把他的脸先放在他母亲突然生出来的蛇尾上摩擦几下,如刀片锋利的鳞片边缘割破了蔡永旺脸上的皮肤…… 加上他娘的血,瞬间就是一脸的血肉模糊…… 「还有脸问你娘怎么了,真不知道么?她现在这样都是养了你这么个王八蛋赚来的!」 我心里的气还没有完全出完,拽着头皮,也不管蔡永旺能不能承受得住我的手劲,生拉硬拽的把人拉到他媳妇身前,又把他按在了水芹的肚子上,「这就是她嫁给你得到的,你也还能算个人!」 把蔡永旺丢在一边,厌恶的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现在要先救人,说实话面对现在这样的场面,我也是又急又紧张。 早在刚刚冷眼旁观看着蔡永旺两边忙的时候,我并不是光在看戏,想对策一直占据我全部的脑细胞。 这种情况我可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伍叔也没在身边,想找个人问问都不行,只能自己逼自己,想出对策。 水芹的情况发生的比较早,我在进门前倒是有点头绪,可是老太太这好好一个大活人居然变蛇,我真是头皮发麻,脑仁生疼。 能救一个救一个吧,我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之前进屋偷偷晚一步进来,带进来的东西就是唯一的希望,怨灵入胎就是现在水芹的情况。 在心中想到爷爷之前的古籍上曾经有过记载,不管是怨念还是怨灵,只要入人肚腹,生长成胎,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带着莫大恨意而来,这样的情况一般只会发生在有孕之人的身上。 看来水芹应该是已经有了身孕尚未察觉,才会叫这个怨蛇鬼娃娃有了可乘之机。 看之前的情况, 水芹自己尚未发觉怀孕,身形上也没有一点显露,应该月份在三月之前,三月之前的胎儿还没有胎灵入体,也就是说,只能算是一个细胞,一块多出来的血肉。 还是不太稳定,十分脆弱的时期。 这个时候大一点的动作,或者是刺激些的寒凉都可能落胎,怨气本就是至阴至邪的东西,带着的寒凉能叫七尺大汉打摆子,所以我已经可以断定,水芹的孩子已经没了,她红透的裤子就是证明。 现在肚子这么鼓加上违反自然定律的生长速度,根本就是那半截怨蛇鬼娃娃的杰作,就为了折磨水芹。 张伟被我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妈呀叫了一声就躲开我老远缩在一边,「三蔓你疯了,你拿这玩意干嘛啊?」 我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条黑底红花,毒性不小且头上有个小鼓包的蛇尸。 「水芹肚子里的那个不管是怨念,还是动物灵,都没有实体,现在我能想到的就是给它一个实体,叫水芹跟生孩子那样直接生出来。 不然怎样,咱们也不能给她剖腹,送医院八成水芹就要死在半路上!」 对于我的做法,郎弘毅从来不会怀疑,只是挽起衣袖,走上前询问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这边是女人生孩子的事,你们男人插不上手,张伟你帮郎弘毅处理老太太那边,把之前的那块布帘子给我。」 接下来的时间分秒必争,一个是肚子要破的水芹,另一个就是马上就要半身完全蛇化,失血过多的蔡家老太太! 我事急从权,顾不上太多男女禁忌,就在这个屋子里的小火炕上,直接拽着水芹的腿转了一个方向,避开那边的三个男人视线,拽过来老太太沾血的被子,抖开盖在水芹的下半身上,支起她的腿,撑起被子,我直接上手脱去了她身上多余的衣裳。 从下方把那条泡了不知道多久的蛇尸给送进水芹的肚子,好在我之前有给死人接生过的经验,刚才折腾的时候,水芹也出现了生产的假象,产道打开,我才能进行下去。 我咬破另一只手的手指,掀开衣裳在水芹巨大的肚皮上开始画符。 这可是我第一次临场发挥,也是第一次画这样的符咒,那就是稳胎符! 用的还是我自己阳气鼎盛的指尖血,这种符咒本身就是有安胎,叫孩子的肉身和胎灵更加稳定,更加融合的作用,指尖血则是为了阻止那个窜进去明显不怀好意的怨蛇鬼娃乱来。 有这样的两道保护,既能限制怨蛇鬼娃在水芹肚子里面破坏她的内脏器官,更能顺势把它压迫进送到里面的死蛇蛇身之内。 最后一关我们见到的拇指娃娃身披蛇鳞确是小娃娃的外型,已经证明它并不是普通的动物,多少有些灵性,好在那条被我借用的蛇尸,头上也有鼓包,也有不少的年头,不算亏待它了! 人说蛇能成蛟继而成龙,蛟和蛇的区别就是头上生出一只龙角。 这个小包就是龙角的雏形,这个蔡永旺多大个胆子,伤了不止一条有灵性的生物! 第三百四十八章 怨蛇成胎 我这边,水芹已经满身是汗,我一边安抚水芹的情绪,一边叫她开始像生孩子那样朝下用力,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有我! 老太太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明显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人已经快到了最后关头,身上的血依旧朝外渗出,躺在那只能痛哼出声,连折腾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郎弘毅扶着老人的肩膀,张伟手脚无措的站在脚下位置,着急的喊我,「三蔓,三蔓这边应该怎么弄啊?」 「去找之前丢在院门口的柴刀,划破最下面的蛇尾部分,用刀背朝下面擀,从腰以上开始长蛇鳞的位置朝下擀,别心软,要用力道,只有疼了,刚才进入老太太体内的那一半怨蛇鬼娃才能出来。」 张伟着急忙慌的冲出屋子,那把柴刀现在还在院子门口。 蔡家折腾的动静实在有点大,这婆媳俩一块放声大叫,痛苦异常,还有隔壁时不时传来盼娣发疯的叫声,吸引了不少周围村民的好奇。 张伟回来就说起外面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的,我对着只能傻站在一边的蔡永旺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出去把外面的人拦住,你想叫别人看到水芹生出条蛇来么?」 这可严重威胁到了蔡永旺的底线,真那样他们全家估计都不能在继续留在谭庄生存了,家里不光出个疯闺女,老娘得怪病,媳妇再好好的突然生出条蛇,以后村民怪异的眼光和闲言碎语就能压死他们全家。 不行,绝对不能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蔡永旺难得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在水芹痛苦的喊叫声中,脚步急匆匆的冲出屋子,我大吼着叮嘱道,「别把外面的红线檀香碰坏了,到时候家里一准出人命……」 八百六十拜都拜了,这里可还有一位最难缠的被蔡永旺一柴刀劈成两半,钻到他老娘和他媳妇的身上没送成呢。 这位不送走,之前做的那些基本都是徒劳的,这两人一个都救不下,全都要出事。 我扫了一眼屋里之前点燃的那几只蜡烛,万幸的是刚才这样折腾,都没有叫它们熄灭,已经都燃烧了大半。 我努力在水芹身边安抚她,鼓励她努力,完全和生孩子接生的稳婆说的话一般无二,明知道生出来的不可能是个孩子,我依旧要用对待孩子的手段对待,不然那东西更不肯好好的出来! 张伟他们那边,柴刀是拿进来了,但是张伟胆子小不敢下手,就看到郎弘毅接过柴刀,对着已经成为蛇尾还在胡乱甩动的尾巴尖上去就是一刀。 血液从伤口流出来,老太太躺在那叫疼的声音大了一些,马上又低沉下去。 忙了脚下忙脚上的郎弘毅几乎是来回飞奔,对着老太太轻声说了一句,「有点疼,为了救您,您老可忍住了,千万不能出事。」 我拉着水芹的手,叫她拼命朝下用力的空档,抬眼看过去一眼,就这一眼,好悬没叫我一头摔到炕下,「张伟小心……蜡烛!」 我蜡烛两个字才出口,那边张伟已经一挥手,甩飞了固定在炕边上的一根蜡烛,蜡烛落地熄灭,老人眼看着抽搐一下,眼睛已经开始朝上翻转。 也就在此时,郎弘毅手里柴刀的刀背落在老人后腰位置的蛇鳞皮肤交界处,朝下一个用力,那些扣在老人身上的蛇鳞纷纷飞落。 就像是残忍的刽子手在给打捞上岸的美人女刮鳞那样,瞬间留下一片带着血丝的嫩肉,伤口翻卷。 老太太刚才因为蜡烛熄灭要咽下去的一口气,生生被这疼痛给拉了回来,剧烈的痛感叫老人发出大吼。 那声音光是听都能感觉到里面的痛苦,可是为了救命,眼下也只有这样的手段,我咬牙对郎弘毅说道,「下狠手吧,咱们在救人,别心软!」 「张伟,还不把蜡烛捡起来点燃!」 张伟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赶紧捡蜡,点蜡,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敢耽搁。 老人无神的眼中流下眼泪,干爆皮的嘴唇无力的张合,用很小的声音说道,「疼死我了,杀了我吧,太疼了……」 这话听得我无限心酸,更气的是,原本老人不用受这茬罪的,一个莽撞冲动的蔡永旺,这是做的什么孽,害了最亲的两个人! 郎弘毅手中的柴刀没有停,他也是硬咬着牙在动手,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能直观的感觉到老人切肤的痛感。 每一下都像是在凌迟,一片片蛇鳞掉落,越到尾尖感觉越敏感,痛感更加加倍,老人嘴唇都是自己要出来的破口,好在剩下的已经不多。 被去掉的蛇鳞掉在炕上,去了蛇鳞的双腿内侧,没了蛇鳞的咬合,人腿的形态恢复,只不过上面没有好皮,都是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 「张伟,我之前给你的符咒准备好,用灭灵符,两张一起用,看住尾部的伤口,怨蛇鬼娃娃的半边怨念会从那地方被擀出来。」 郎弘毅好像也多少明白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不想老人白白受苦的直接威胁起了张伟,「抓到了你就继续做点妆匠,抓不到,敢害怕的误事,你就准备继承你大舅的轮椅吧!」 「等等等……等下……你别擀这么快,我先找到符咒准备一下的……」 张伟被临危受命,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总算是找到了我给他的符咒,这货没想到还挺心细,用一个硬壳的本子夹着,生怕弄坏,还在外面包了塑料袋防水。 我画符的时候现在都会带上张伟,我画我的他就在旁边学,能学多少全看自己的本事,现在就算张伟一张平安符都画不出来,但是这些我画过的符咒,他还是能区分出来哪张是什么符咒,大概有什么作用。 找到了灭灵符,他很严肃的一手举着一张,如临大敌的不错眼珠盯着蛇尾巴尖尖上那一个不大的伤口,等着那怨气根源冒头。 郎弘毅最后一步的去鳞片动作还在继续,老太太是已经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就在那边张伟激动的大喊,「哎呦我去……来了来了……这家伙怎么长个了!」 双手两张符不客气的一前一后贴了下去,屋里传出真正腥臭难闻的味道,还有一阵蛇类口中发出的丝丝叫声时,水芹的肚子里那个好像也有感觉。 在水芹的肚子里面撞出来一个个蛇头形状,清晰可见的小鼓包,好在是一点点在朝着产道方向转移的,但这样的闹腾叫水芹也几乎疼掉了半条命…… 要生! 这条被我送进去的死蛇也要降生了,我没有精力再去关注张为他们那边的进展,小心的双手等在产道外面,就等着那条给怨蛇鬼娃送进去附体的蛇尸被分娩出来的第一时间,彻底消灭它。 这东西已经完全不能留在人间,这股怨气已经完全记恨上了蔡家一门,只要是还有机会回来,蔡家依旧得不了好。 半只怨灵更没了轮回的机会!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别嚎丧还没死呢 生条蛇真的不比生孩子简单,但是产程很快,毕竟个体大小上有区别。 这条蛇除了会乱动折腾水芹之外,被生出来落地也不安生,水芹大叫了一声,我就见到了之前被我放进去的蛇尸出现在视野内。 他再一次有了肉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降临到世上,有点懵逼,这会倒是没有太挣扎,只是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我几乎没给他清醒的时间,已经用桃木钉钉进了七寸位置。 死穴被扎穿,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奋力挣扎,甩动着蛇头准备做最后玉石俱焚的反击,张开口露出尖利的毒牙,咬不到我,至少也要咬在水芹的身上,带走一个,以解心头之恨。 我早已防备着它这手,桃木锤子出手,把它的三角形脑袋砸在了土炕上,双重打击下,它直接再次死去。 这样的情况我真不敢叫水芹看到,毕竟生出来条活蛇,不是谁都能面对的现实,我们救人就是要救心,别人保住了最后落下什么心理阴影,影响正常生活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老太太那边已经气若游丝了,这条蛇也是救老太太的良药…… 再耽搁下去,水芹是救回来了,老太太怕是遭不住,就真的要撒手人寰。 「张伟,快给我拿个盆进来,不怕火烧的那种!」 张伟就在屋门附近,帮郎弘毅打下手,我这边的具体情况被水芹腿上撑起的被子挡住,他们根本看不到。 我抓过了边上准备好的百福帘子,裹住了手里已经死翘翘的蛇尸,连同之前附身进去的那股怨念都没叫他逃盾。 蔡家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些怨念集结的怨气造成的,想要完全治愈,还要这些吸走老人精血的东西当做药引子才行。 张伟二话不说就跑出去,在厨房拿了一个和面用的陶瓷盆子进来,「三蔓,这个行么?」 只要不怕火烧,就都能用,我连着布帘子,带蛇尸一起放进盆里,伸手抓起地上我之前烧黄纸的纸灰就丢了进去,桌子上的白米,那把檀香留下的香灰都搅合进去。 「煤油……找能助燃的东西,快!」 我已经感觉到,我手中那条蛇尸又开始有了挣扎的动静,千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想到这怨蛇也会这么强,又死了一次,依旧不罢休。 我丢进盆里几张空白黄符纸,想要引火,可是没有助燃的东西,想一口气烧掉所有并不简单。 百福帘子一旦率先燃烧,没能引燃蛇尸,再想抓住那半条残破的怨念就不容易了。 张伟急得团团转,想起我们以前用过炒菜油烧耗子的事,着急的问道,「三蔓,菜籽油成不,别的一时半会没地方找!」 「别急,我这有,就是不多!」 郎弘毅拿出一只铜制的滑轮打火机,这种打火机的燃料就是柴油,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够用了,好在蛇尸的体型有限。 「快,都倒进去,点火。」 我的手还按着盆里的东西,不叫他挣脱出来,放进去的香灰、纸灰都被蛇尸扑腾的洋洋洒洒,空气里,我身上头上都是…… 郎弘毅动作很快,一小股的柴油直接撒在盆里的百福帘子上,我也顾不上等他点火,直接把炕边燃烧着的蜡烛,朝起丢进盆子里,快速躲开自己的手。 火光一瞬间燃起,柴油遇到明火,蹿起的火焰很高,火势也很猛,热量带来的威力一下子就传达到我们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 被子下面的蛇尸还在挣扎,但他抵挡不住太过迅猛的火焰,盆子被撞击的咣咣声很快平静下去。 张伟一脸警惕的还出去拿了个盛满水的水瓢进来,怕火势不受控制,再把人家房子点燃喽。 「别,这里面的灰还有用,那蛇 尸不简单,老太太能不能活就指望这个了。」 我赶紧拦住张伟,生怕他一激动,这瓢水就浇下去,到时候真是哭都没有眼泪。 炕上的老太太如同死了过去,身上,炕上,褥子上,哪哪都是之前折腾飞溅的血液。 我把背包丢给张伟,「里面有香茅,去厨房加点红糖煮成水端进来,另外叫蔡永旺去卫生所买点橡皮膏和纱布,纱布要多准备几卷。」 水芹这会的情况比老太太强,之前虽然受了不小的折磨,但是随着我接生出蛇尸出生,她已经不会再感觉到那么难受,唯一受影响的就是因为被怨念入体,身上感到寒冷,全身裹着被子正在打哆嗦。 怨气和阴气差不多,都算是负面能量的残留,会给人带来霉运,也会叫人感觉到寒冷。 这会屋里温度绝对不低,正在噼噼啪啪燃烧的火盆散发出不小的热度,外面天气也是快三十几度高温,感觉到冷的八成只有炕上这两位。 「小……小先生……我婆婆……她咋样了?」 水芹冷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只能勉强靠着墙壁支撑身体歪倒着坐起,还是在第一时间关心着婆婆的情况。 老太太现在身上的伤痕严重,我看到炕上那些剥下来的鳞片,突发奇想,这些也是怨念实化的产物,又曾经和老太太血肉相连,依靠老人身上的血液为养分长到现在的。 要是加到火堆里是不是也能有奇效? 想到就做,我抓起炕笤帚,就开始把那些鳞片收集起来,郎弘毅看到就上来帮忙,用枕巾兜着我扫下来的鳞片,问我,「这些怎么弄。」 「丢火盆里一块烧了!」 这些鳞片丢进去,火势又猛了起来,刚才蛇尸已经烧的差不多了,而这鳞片丢进去后,散发出比烧蛇尸更刺鼻的味道,就跟谁家血肠坏了,丢进了灶坑里。 腥味、臭味混合,别提多难闻了! 从外面进来的张伟被熏了一鼻子,险些把手里刚煮好的香茅红糖水给撒个干净。 「小心点,先给水芹喂进去,能喝多少喝多少!」 滚烫的香茅糖水送到水芹嘴边,不知道是香茅的味道吸引她,还是这水的热度如同雪中送炭…… 水芹挣扎着,也不怕烫,就要朝嘴里喝,吓得张伟赶紧撤手,「别别别,你别着急,这一碗下去,你肚肠子都能烫个半熟。」 张伟的担心并不多余,只不过水芹现在的情况不同,她身体里都是残留的怨气,说句容易懂得,就是再不喝点热乎的,她肚肠子没熟之前,就已经被冻伤了。 「没事,给她喝,水芹你自己感觉着,觉得难受了就停下,凉凉点再继续喝,这香茅是驱邪散寒的,多喝点没关系。」 她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但是蔡永旺拿着叫他买来的东西进屋,一眼看到她娘现在的样子,不淡定了。 「娘……娘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儿子还没尽孝呢啊……」 农村汉子哭成了个泪人,鼻涕泡直接吹得老高,看得出是真伤心了。 「别嚎了,你娘还没死呢!去找个捣蒜的家伙事来!麻利的!」 第三百五十章 悔意渐生 这东西对乡村的人家都是手到擒来的必需品。 别管是石头的还是木头的,就是一个高帮的小罐子,里面有一根捣药的杵子。 我朝盆里燃烧完的灰烬比了一下,「蔡永旺,这些,就你娘的药,一点点研磨成粉末,这你要弄不好,你就真能如愿给你娘办事开席了。」 我说的话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老太太身上伤的面积太大,整整两条腿都不止,还有后腰以下的所有地方,上面剥鳞之后,都留下了圆形铜钱样的伤口,入肉很深,失血情况都不容乐观。 张伟听完我的叮嘱,贼兮兮的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声的低语询问,「三蔓,这是啥说法?又是香灰又是纸灰,里面还有死蛇布帘子啥的,这东西抹伤口上不能感染吧?」 这孩子的胆我看也就只能这么大了! 事关人命,没有把握我也不敢乱来,虽然之前准备的有点欠缺,但是这段时间虽然一直不停手的在忙,但是我脑子也没有闲着,根据事态的进展,我也是一点点把后续对比较严重的老太太充完整了治疗方案补! 古早的时候,就有草木灰可以止血消炎,防止感染的说法,在老祖宗那已经延续了几千年的时间。 这里面的檀香灰,黄纸灰和百福帘子都能算是草木灰的正常成分。 蛇尸是怨念依附的东西,能起到激活毒素的作用,而剩下的白米被烧成灰烬,把原本就存在于它内部的阳气催发出来,最大程度以阳祛阴寒的作用,全都是对老太太这个状态有好作用的东西。 我刚才偷偷也把香茅草丢了一些进去。 这个粉末完全不会影响老太太的健康,对于她的伤口有绝对好处,还能促进伤口愈合,剩下的就是在大毛病去除之后,给老太太补血调养了。 水芹刚刚喝了香茅糖水多少恢复了点力气,身上也感觉温暖了不少,马上就把被子团成一团,垫在老太太的上半身后面,叫她不用平躺在炕上,脑袋下都没有个枕头。 我们都没敢动老太太,现在他伤口应该还在疼,挪动她带来的二度伤害和折磨一样叫人难以忍受,蔡永旺应该多少被这样的场面教育到。 蹲在炕边上的盆边,无声的流着眼泪捣那些灰烬,一个字都不说,只在眼泪快要滴在蒜捣子里的时候,用衣袖抹上一把。 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有点不敢抬眼看自己媳妇,更不忍心看伤痕累累的老娘,可能是也终于想通了,这事情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亲眼见到那些怨气被引着出去,最后被自己一冲动给砍成两半,直接害了老娘和媳妇,在此之前,那些怨气也是自己招惹回来的,都是他打猎打的太过分,招惹了动物灵的集体报复。 自责一点点在他心里堆积,就从他的眼泪中我就能感受到,这人已经生出了悔恨的心。 「蔡永旺,你给你娘上药,这些东西要均匀的涂抹在所有伤口上,一处都别落下。」 水芹反射性的穿好衣裳就想下床,我拉住她,「叫你男人来,你把香茅糖水喂给你婆婆,这样他会感觉好些,你是不是也觉得不那么冷了?」 水芹有点担心的看向蔡永旺,她男人笨手笨脚的,水芹担心他弄疼了婆婆也不相信蔡永旺能做好这样细致的事情。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真正叫蔡永旺记住自己造成的恶果,给他一个一辈子都别想忘记的个教训。 蔡永旺没有推脱,这一次态度很温和的主动拿着那些研磨成的粉末询问我们,「这个就直接涂在伤口上么?」 「我要是说要用你的血调和呢?你舍得么?」 我刚说完这句,蔡永旺就要出去拿刀放血,水芹也满脸惊吓,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郎弘毅拽住了快要出门的蔡永旺,「他是考验你的,用水就好。」 他在注意到我眼神中的戏谑就知道用血调和粉末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干咳一声最后说道,「用水就行,手脚轻一点,伤口很疼。」 过程很缓慢,但看得出这夫妻都不是坏到底没有救的人,指导着他们最后一起合力把纱布包裹在伤口上,终于算是把老太太的伤处理好,也能挪动她,叫她躺的舒服一点。 我在屋里找了纸,把之后给老太太继续替换的外伤药写了出来,留给这夫妻俩。 蔡永旺终于在我们面前说出了一个谢字! 「谢谢……谢谢你们。」 看来这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转变,这是好事,至少以后他家不会因为这人再执迷不悟,迷恋打猎而惹下祸事,日子也会过得越来越顺遂了吧。 水芹挣扎的从炕上走下来,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看向我们,「小先生,都这个时间了,我先弄点晚饭吃吃,这时间紧,农家饭简单,你们别介意才好。」 这会蔡永旺倒是有点男人味,知道媳妇虽然没有大碍,但是今天也实实在在受了一次生产的痛苦,身子虚弱着呢。 主动上前扶住水芹,自己张罗着要出去买点现成的菜,大伙一起对付下晚饭。 就在我们正在推辞的时候,院子外面一道爽朗的男声招呼起张伟来,「张伟,张伟啊,你三姨叫我招呼你和你朋友回家吃饭呢,饭菜啥的都整好了!」 张伟抬眼一看,嘴巴就裂开了,笑呵呵的朝外走去,原来是三姨张罗了饭菜看我们还没回去,就叫三姨夫过来叫我们了。 虽然我之前对这位三姨夫的印象很模糊,但是不妨碍我现在开始仔细端详他的面相。 三姨夫是个大高个,身板壮士脸堂黝黑的汉子,眉眼暗含英俊,带着一股正气凛然的感觉,嘴眼带笑,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人,也是个很值得交的正人君子。 张伟招呼着我们,「三蔓,朗哥,走咱们回家吃饭去吧!」 这样告辞了蔡永旺两口子,我们准备回去麻烦三姨,蔡永旺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水芹则是着急的跟了出来,追到门口才怯怯的叫住我,「小……小先生……我家盼娣您还没看过呢!」 张伟回头就给了一句,「大姐,要想马儿跑也要给马儿吃草啊,我们干活也不能饿肚子,我们回去吃了饭再来不就成了!」 我看水芹真的急得快哭了,才解释了一句,「我们出来就跟三姨说好了晚上回去吃饭,盼娣的事我们晚一点过来看,你们放心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遗照上的孩子 三姨准备的饭菜很丰盛,我们几个人都吃的很尽兴,三姨家的儿子媳妇都在城里打工,不年不节的不会回来,家中只有老两口子带着小孙子。 三姨夫没想到还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席间和我们几个小辈相谈甚欢,不由得也就说起了蔡永旺他们家出的邪乎事。 「咋样,你们也去了小半天了,看出点啥没?」 三姨夫和蔡永旺算是不错的哥们,一起长大,后来娶妻生子依旧住在一个村子,关系始终挺亲近的。 对于别人家的情况,即便是三姨夫我也不想经我口多说。 「就是蔡永旺太喜欢打猎了,伤的活命多了招惹上的邪事,他自己火气旺,就找了家里的老人,也没有别的,送走就好了。」 三姨端着碗,在小口夹菜喂孙子吃饭,小胡子配合着一大口一大口的吃着,黑溜溜的大眼咕噜噜乱转,听着大人说话,好像他真能听懂一样。 三姨听了我的话,一脸的紧张,埋怨三姨夫说道,「听见没,听见没……就说了打猎太作孽,以前人打猎是为了活着,你们拿这个当玩乐,就是作孽!」 看来三姨夫也跟着去打过猎,站在万物平等的角度,我也只能中肯的劝一句,「三姨夫,这样的事尽量还是避免的好。」 三姨的话三姨夫可能不听,没想到我的话倒是叫三姨夫挺上心,放下筷子猛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以后不干那事了,给我宝贝小孙子积德积福!」 隔辈亲是真的亲,三姨夫看向虎子的眼神马上就叫我想起爷爷,从记事起,爷爷看我的眼神也是带着这样浓厚的感情。 三姨喂饱了孩子,开始自己快速吃饭,还不忘和我们聊天,叫我们多吃,「那个,水芹她闺女的情况咋样了?」 我们都基本吃饱,放下了碗筷,只是坐在桌边陪着三姨吃饭,张伟还没有结束战斗,依旧在筷子头飞舞。 「盼娣的情况我们还没来及看,听动静一会闹腾一会消停的,晚上等下还要过去,三姨你们不用给我们等门,不一定回不回来呢。」 虎子嘿嘿对着我露出大大的笑脸,这样机灵却不熊的孩子,很招人喜欢,我这样对幼小生物不是很敏感的人都不由得想抱抱那肉乎乎的小家伙。 「虎子,你看着我笑干什么?」 小虎子被我一把抱在怀里,原本以为他会抗议,没想到还更朝我怀里钻了一下,依靠着我跺着小脚丫自顾自的低头玩耍。 三姨和三姨夫露出慈爱的笑脸,呵呵笑着看着自家小孙子,「看来虎子很喜欢你们,这孩子从小可不是谁都能抱的,这会看着乖,要是他不喜欢谁,碰一指头都不给,还会咬人!」 想到之前郎弘毅也得到了虎子的认可,张伟这会都放下筷子凑上前,伸出油乎乎的手,想逗逗虎子,没想到虎子翻脸特快。 张开小米粒牙就给了张伟一口,咬的并不重,倒是张伟装模作样的嗷嗷大叫,耍宝的逗得大伙都哈哈大笑。 小虎子口齿不清的指着门口说道,「宝……奶奶,宝……」 这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透,院子里有灯光还比较明亮,门口外面就很昏暗,看什么也就是一个大概的轮廓,我顺着虎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就在三姨家院子门口,墙角边缘位置露出半个小孩子的身影。 他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上下,露出的半个脑袋扣着顶小帽子,西瓜皮的造型,头顶正中心一个揪。 在我们看过去的时候,快速缩到墙外的阴影里消失不见,虽然是一晃眼的功夫,我也大概看清,应该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有点怪,五官倒是看得还算清晰,是个长得挺可爱的孩子。 三姨也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抱过虎子问道,「虎啊,你看见谁啦?奶咋啥都没看见啊?」 「奶……宝……奶……宝……」 三姨误以为孙子是想要奶奶抱,直接把孩子抱在怀里,我却觉得有点不对劲,站起身朝着院门口走过去。 低头朝刚才看到孩子探头的地方看去,松软的墙边土上,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应该存在的脚印。 郎弘毅也走到我身后,「没有脚印?是那些东西……」 「孩子小,眼睛净,看到也不奇怪,只是那小鬼到这来干嘛?」 一面之缘,我也不希望虎子会有什么事,默默的转回去,拿出一张早前写好的平安符,工整的折成三角型,系上一根红绳。 「三姨,给孩子戴在身上,别的本事我没有,这个可以护佑孩子平安!」 「好好好,谢谢三蔓了啊,你们点妆匠画的平安符平常可是求都求不来,我家小虎子是个有福气的哟!」 我们三个看到所有人都吃完饭,主动上前帮着一起收拾,三姨直接把孩子朝她男人手里一塞,阻拦我们,「别弄、别弄,这些我来就成,你们哪是做这些的手,快去忙你们的!」 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朗大少别说收拾桌子,人家可还是烧菜小能手呢! 我们帮三姨把东西拿进厨房,三姨就再也不叫我们待在厨房里,被赶出来,和三姨夫打了招呼,就准备去蔡永旺家看看。 快走出院子的时候,我总觉得刚才看到那个带着瓜皮帽的小男孩出现有点怪异,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三姨夫,这几天晚上都别叫虎子在月光地里玩,太阳下山就进屋最好。」 「成!我回头嘱咐你们三姨!」三姨夫连为什么都没问,看来是真的对我们的话完全信任。 我也不想吓到他们,毕竟事情没弄清楚,本着才这样安排多嘱咐一句总是好的。 蔡永旺家灯光亮起,但是同样的农家小院,这里就给人一种薄凉、清冷的感觉,没有刚才三姨家来的温馨! 我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气! 此时屋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想也知道,老太太现在情况还不算太好,水芹白天也被折腾的够呛,蔡永旺现在算是家里唯一的全乎人。 家里的几个人都需要他来照顾,想必这会也累倒了! 进院子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出声,而是直接朝正房另外三间相连的门口走去。 进门依旧是一间堂屋,门对面的桌子上放着几个果盘,白烛檀香,一张黑白遗照顶着黑花摆放在袅袅白烟后面。 当看清楚孩子的五官时,我的心里猛地一惊…… 这个孩子我刚刚见过,就是那个在三姨家院子外面探头,被虎子看到的黑影。 虽然照片没有戴着瓜皮帽,但是这五官我才见过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会认错。 而刚刚我们也误解了虎子的意思,他说的奶宝不是叫奶奶抱的意思,而是在叫奶奶看,那边是二宝。 两家距离不远,这两个差几岁的孩子相互认识并不稀奇。 我这边还没有开口,左边的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惨叫,还有蔡永旺好言相劝的声音。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人少地面,鬼扫屋 不等我们走进去询问情况,屋子的门帘一晃,从里面就快速闪出一个速度很快的黑影。 直冲离我们很近的桌子而来,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出来了,面前点燃的白蜡烛已经熄灭,连蜡烛都消失无踪。 点燃的檀香在我们面前快速消失,是那种被连续的气息一直在吹,火头始终鲜红燃烧,加剧燃烧速度变成香灰的情况。 平常看到这个,我就会知道,是有亡魂在享受供奉,吸食香火。 可现在脸前没有任何可疑的魂体,有的只有刚才一闪就消失的黑影。 我朝着黑影最后闪躲的方向抬头,四米高的屋顶横梁上面蹲着一个人。 对,我万分肯定绝对是人! 他身上的衣服散发出的骚臭的味道,就在刚才一闪而过的时候,就叫我印象深刻,应该是大小便失禁,沾染在衣服上留下的。 此时她双腿弯曲,蹲在横梁上,根本没用手扶着横梁其他位置,而是抓着一把没有点燃的檀香,另一手上赫然就是刚刚消失的两根白蜡烛。 「她……她……是人是鬼啊?」 张伟被那人影这样独特的造型吓到,朝后面退着,嘴里哆哆嗦嗦的问我,「三蔓快动手啊,别叫她害人!」 郎弘毅开口说道,「别怕,他是人。」 蔡永旺从屋里快步跟出来,手里还端着半碗饭,身上都是饭菜的残渣和米饭里,有点狼狈的样子。 一出来和我们碰了个正着,也抬头看到房梁上的闺女,心里难受,有些哽咽的开口,「小先生你们来了,这……这就是盼娣。」 「她这是犯病了?」 头顶上的女孩并没有别的动作,现在她脖子伸长,鼻子快速重复耸动,看一眼就明白,她正在吸食香火。 整个画面十分诡异,这哪是活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对,清醒的时候就傻愣愣的谁说话都不理,疯起来就能上树上墙,力气大的吓人,还喜欢吃那些鬼怪才吃的东西。」 蔡永旺神情落寞,把手里的碗放在一边,抬手抖落身上的米饭粒。 「小先生,您看看这孩子怎么回事吧,水芹刚睡下,临睡前还在叮嘱我要听你的吩咐,您放心我会配合您,不会再犯浑了。」 「你们觉得她也是中邪?」 「对,不光是中邪,之前我们还都以为回来缠着盼娣的就是我死去的二宝。」 蔡永旺眼里带着悲伤看向桌子上那张遗照,声音里面都是疲惫。 而盼娣这会吸没了檀香,依旧保持刚才那样怪异的半蹲姿态,左右开弓把手里的檀香和蜡烛朝嘴里塞进去。 大口大口吞咽起来,仿佛吃的是什么人间美味,嘴巴吧嗒有声,神情享受。 「不是二宝!」 我唯一能肯定的只有这一点,二宝绝对没有上盼娣的身,盼娣虽然身上阴气凝重,神情癫狂,但蹲着的时候依旧脚跟着地。 身上也没有二宝亡魂的残影,现在的盼娣,绝对不是二宝回来缠着姐姐的原因。 「啊,这个……」蔡永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看看我看看房梁上依旧在啃香烛的闺女。 「有扫把吗?」 我开口要东西,现在既然看不到造成盼娣这样情况的真凶,那我们就去找。 「这个你看成么?」 蔡永旺随手从门后拽出一把半新不旧,前端带磨损的扫把朝我伸过来,我点头接过。 「很好,就它,你们在屋里看着,别叫盼娣摔着。」 好像故意要和我唱反调,话音刚落,盼娣纵身一跃,就从四米高的木梁上跳了下来,蔡永旺的第一反应是 冲过去接人。 但他没有成功,半空中叫盼娣伸出来一只脏兮兮的脚丫子,一脚给踹得滚了个大跟头,撞在后面的门框上。 「用红绳,里面交给你们,别叫她出屋!」 张伟的能力不行,有郎弘毅帮衬,倒也能万无一失,张伟身上带着红绳。 郎弘毅一把拽出,迎面朝盼娣冲了过去,那小姑娘还想用蛮力抵抗,伸出双手想把郎弘毅也推出去。 郎弘毅可没给她这个机会,红绳在手里一抖,就一圈圈的缠住了她伸出来的两只手腕。 从身前朝对面的张伟丢过去,张伟也算机灵,知道是人也没有多怕了,伸手接住,直接就在盼娣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再丢给郎弘毅。 看屋里不会出什么意外,我转身出门,四下寻找了一下,看到院墙边上有一个腌咸菜的大缸。 跨步就跳了上去,攀着院墙爬上墙头,脚下踩着砖块之间的缝隙,一努力就上了蔡家正房的房顶。 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转身就看到在蔡永旺家院子门口,和三姨家相同位置,二宝戴着瓜皮帽的背影直愣愣的站着。 目光好像就看着我的方向,好似在研究我究竟在干什么。 我并没有出言惊动那孩子的魂体,这里是他的家,孩子又小,过世时间不久,经常一心想着回家很正常。 拿着扫把,勤勤恳恳跟给尽职尽责的扫地大妈一样,开始一下下仔细清扫起屋顶上的灰尘枯草起来。 现在的时间还早,希望这个方法一样能奏效,叫我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整整四间正房,我一点都没有忽略,清扫的很细致,灰尘爆腾,呛得我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走到了最西边,老太太住的那间房子,才停手,从屋顶上直接朝着院中跳了下来。 在抬头想看清楚门外那孩子的灵魂时,二宝已经消失,不知道躲到了哪。 我背对着门口,一步步朝后退着走,在足够的距离停下,始终抬着头注意着屋顶上的动静。 虽然现在时间尚早,出现的影像并不清晰,朦胧的轮廓倒是也能大概分辨出来。 最西面的屋顶上,一条头上鼓包,身体明显变成两截的大蛇,那是折腾老太太的东西,白天已经交过手了。 现在那蛇是黑乎乎的颜色,半透明状,身形朦胧一动不动。 朝东边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小脚印,遍布整个房顶,此时,一个戴瓜皮帽的小身影,拿着我丢在房顶上的扫把,正在学着我刚才的样子,一下一下扫着房顶。 他的身影更加透明,带着一圈亮蓝色的荧光,像是萤火虫的光亮围城的人型,却眉目清晰。 这就是午夜扫尘台的招数。 传闻午夜时分,拿扫把扫院子,过程中不要回头,不要看屋顶,那么等你扫完院子,屋顶上就会有一个经常出现在你家的灵魂在扫屋顶。 破解的法子就是丢下扫把一夜睡到大天亮,便会一切如常。 但要是被房顶上的魂体发现你看到他,那么不好意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说的是普通人,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我要找的并不是二宝的魂魄,而是…… 另一个空手在做着扫地动作,站在最东面的房檐附近的那个身带红光的恶灵。 第三百五十三章 突然冒出来的鬼老婆子 那是一位老人的身影,轮廓很虚幻,并不能看清五官样貌。 但是那身上泛出的红色,绝对带着不怀好意,这个颜色是邪灵的代表。 这样的魂魄出现在蔡家,加上蔡家这一桩桩不幸连在一起,看来我终于和元凶见面了。 我抬头看着她,她低头看向我,虽然手上空握扫把扫地的动作没停,但是我依旧感觉到他在对着我怪笑。 那种感觉很明显,叫我头皮发炸,心里不舒服! 「张伟,用符!」 张伟动作倒是快,我声音刚落,就听到屋里传来了盼娣的大叫声,一张驱邪灭煞符已经贴在了她的脑门上。 与此同时,张大嘴发出嚎叫的还有那个奇怪的鬼影,证实了! 这个就是造成盼娣癔症的原因,至少这个是他造成的已经可以确认。 随着我走开,朝屋内而去,屋顶上之前出现的一切都瞬间消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怎么样了?」 「盼娣人是绑住了,这会也消停了,可刚才她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怎么弄?」 郎弘毅看着被红绳捆起来,放在炕上的瘦弱女孩,这小姑娘也只有十三四的样子,脸上平静下来还有少女的稚嫩。 此时和刚才的疯狂简直判若两人,一个叫人害怕,一个叫人只觉得怜惜。 「不光刚才那些……这些天,她一直只吃那些!」 蔡永旺的话里有着无奈,开始只以为是孩子受了刺激,一时和父母置气,故意装出来的,可是现在看起来是真的不对劲了。 「倒吊起来,用催吐草。」 盼娣要是真的吃了好几天香草蜡烛,那情况还真有点严重,观音土,观音土就是制作檀香的一种材质。 这种东西根本不能被人体消化,久而久之就只有涨死一条路。 蜡烛更是人体不能吸收的东西,大量的积压在消化道内,诱发各种生理疾病都有可能。 「啥玩意?催吐草!」 这东西张伟是唯一认识的一种药草,且印象十分深刻! 之前我俩和伍叔学习辨识药草的时候,伍叔就说起过,张伟中邪那次,上山找鞋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自己给恶心活活吃吐了。 不然就只能用这种催吐草! 张伟不当回事的,特意跑去拿来装着催吐草的瓶子,打开盖子试了下味道。 就一口,小小一口……直接叫张伟这个吃货一天水米没打牙,足见这个效果。 明白我们是想救盼娣,即便蔡永旺看着心疼,依旧没有阻止,只是也没有过来帮忙,就傻愣愣的站在门边看着我们把盼娣吊了起来。 张伟恶作剧的贼笑着拿出那个叫他悔不当初的瓶子,打开盖子凑到盼娣的口鼻处。 盼娣的呼吸在平静的时候很微弱。 但只要小小一口,也够用了,盼娣开始咳嗽起来。 张伟和郎弘毅都快速退开好远,生怕被波及。 我大声招呼蔡永旺,「赶紧,泔水桶!」 盼娣是脚朝上被吊在屋门窗框上的,好在离的不远,蔡永旺伸手就把泔水桶送过来。 盼娣张口,还没变样被嚼碎的檀香和蜡烛小块就被吐了出来,后面的东西越来越少。 也越来越软黏,味道不是很大,但数量惊人。 最后只剩干呕,已经吐不出东西之后,我才上前和郎弘毅一起合力把人放了下来,摆在炕上。 「这样就好了?」 蔡永旺也赶忙上前照顾闺女,没想到下一刻,盼娣猛地从红绳缝隙中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蔡永旺。 张口居然是一位老人的声音,用教训孩子的口吻和自己的父亲说话。 「小旺你个不孝子,还要为了这个扫把星和我作对,你找人对付我是不是!」 声音里都是怒意,隐隐还带着审问的味道,蔡永旺傻住,我则是看着那个已经清晰出现在盼娣身后的虚幻身影。 「这……这是又怎么了……」 蔡永旺一个大男人吓得都有点脸色发白,拼命挣开被攥住的手腕,朝后退开,到盼娣轻易碰不到的位置才停下。 「还敢来,知道我在就应该老实离开,自找不痛快。」 我抬手抽出内里乾坤,抽了过去,棍子接触到盼娣的时候,她的手臂垂下,脑袋一歪倒在枕头上,如同睡着一般。 张伟见盼娣已经恢复正常,满脸不解的问我,「三蔓,这是又上身了?怎么捆着红绳还不管用呢?」 「你的红绳哪来的?」 「家里带来的啊!」 「之后呢?」 郎弘毅上去就给了张伟一巴掌,张伟才呐呐的两根食指对对戳,「这个好像是之前引怨气用过的那个,嘿嘿……我就是觉得烧掉太可惜了,准备二次利用一下!」 「利用个屁,你差点坏了大事!」 看来刚才捆住盼娣不挣扎的并不是红绳的力量,应该是郎弘毅的护身符起到了简介的威慑作用。 我有点粗鲁的把整根红绳拽下来,丢在张伟的手上,「去,亲手把之前用过的那些东西都烧掉,给你长长记性,我还会告诉伍叔取消你下个月的零用钱。」 「不要啊,我还要攒老婆本呢……」 郎弘毅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这么财迷,之前应该存了不少小金库,够用了!」 「何况你也不一定能找到媳妇,花吧花吧!」 现在那东西并不在盼娣身上,再弄红绳子也没必要了,我请郎弘毅去叫水芹起来。 盼娣这一身太过狼狈,下身的屎尿失禁,上身呕吐沾染的东西,还有被她自己弄成鸡窝杂乱的头发。 这些都要收拾,别好好的姑娘,明明不是疯子,外表已经和疯子一样了。 至于蔡永旺,我把他叫到院子里,有些话我要单独问他。 「说说吧,刚才回来的是谁?」 蔡永旺一脸的为难,好像并不想说起这个人,眼睛还担心的朝屋里看去。 那房间里,水芹正在帮盼娣清理,换干净的衣服,看来这里还有我并不清楚的事,但他们应该都知道。 「要我去问水芹么?」 之前带给媳妇的伤害才刚结束,现在要是我问起这个,八成会给水芹带来另一种伤害。 蔡永旺蹲下身子,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好半天才把脑袋扎在膝盖之间,闷闷的出声。 「别问了,那是我奶奶,我奶奶已经没了好几年了。」 我微微挑眉,没想到会有这层关系,那身影看上去确实像个弓着腰的老太太。 我没插嘴,静等着蔡永旺把话说完。 「我奶奶不太喜欢盼娣……后来见到了重孙子出生,也算是含笑九泉可以安心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夜入坟地 「哼……」 我们正在说话,冷不丁的身后就传来水芹的冷哼声,她板着脸,我从见到这个女人之后就没有见过她现在这个表情。 手里端着水盆,直接一下就泼在院子里,最后更是干脆直接把盆子丢在地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咣当声! 「别提那个老太太,蔡永旺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提的。」 「好好好,你这身子虚,别因为这些生气,就是三蔓小先生问起来,我刚好提了一嘴,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事,你快进去陪着咱闺女。」 水芹的态度叫我有点疑惑,不过接下来就有了自己的怀疑,郎弘毅和张伟在水芹进去帮盼娣整理的时候就赶紧躲了出来。 看来水芹也是知情人之一,我走进屋准备和她好好聊聊,郎弘毅则是选择和蔡永旺继续在院里等着。 时间一点点还在流逝,盼娣这会也算是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正在炕上酣睡。qs 收拾干净的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干干净净的,叫人根本不相信就在前一刻,她还是那样诡异疯狂的样子。 「水芹,想救盼娣我问什么你必须据实已告,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不弄清楚,或者一个地方错了都要付出代价的。」 水芹看我很严肃,有点担忧的看了闺女一眼,不用我问她就知道我进来的目的。 「三蔓你坐,这话说来话长。」 我靠在炕脚坐下,水芹轻轻抚摸着闺女的头发,眼里都是心疼,「这孩子命苦,没享几年福,小时候有一次还差点死了,好容易活到现在,没想到又是如今这个样子……」 娘疼闺女的心永远不会掺假,水芹说着就控制不住情绪,流出眼泪,声音里都是哽咽。 「我婆婆的婆婆是个长寿的人,三年前,九十五岁高龄才刚过世。」 这个故事并不怎么精彩,活成老祖宗的太婆重男轻女陈旧思想严重,从盼娣出生就各种刁难,不光是孙媳妇,就连这个重孙女在她眼里也是罪该万死,占了她宝贝重孙子的位置。 更是过分的曾经借口带着盼娣出去遛弯,在过河的时候故意把只有三岁的小孩丢进桥下准备淹死。 幸好过路的村民看到,把孩子捞上来,不然就没有现在的盼娣了。 「后来,盼娣大了些,我们也决定再要一个孩子,只为了给盼娣作伴,不论男女,就有了二宝……」 后面的不用想,二宝这个真正的重孙绝对被宠上天,盼娣依旧是这个家里的小透明,即便水芹疼爱,但是上面有丈夫还有公婆,太婆压着,也不能有太大作为,更多的只能安慰闺女一下。 我后面一个问题可能会解开这个母亲的伤疤,但是我还是要问,「二宝是出了什么意外?葬在何处?」 水芹的手僵住了一瞬间,强忍着鼻酸说道,「二宝那孩子淘气,玩水溺死在河沟里,坟墓就建在了祖坟的边上,没敢进圈内。」 我们这附近有个规矩,横死之人或者是夭折孩童,都不能进祖坟,不光如此,还要在路边野地随随便便堆个土堆,墓碑都不能有。 二宝能葬在祖坟周围,已经算是家里人尽最大努力,也看得出在心中的分量。 孩子意外死亡,加上夭折,岁数摆在那,游荡在村里或者家门附近也算正常。 这夫妻根本不可能知道,在他们熟睡的时候,他们万分思念的孩子灵魂,就在房顶上来回走动,流连着不肯离开。 「三蔓,是不是我闺女这样跟二宝没关,二宝淘气归淘气,但是心眼不坏,他是个好孩子!对不对?对不对?」 我微微露出微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道,「家里为什么没有那位老太太的遗像?」 之前在堂屋,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二宝,墙壁上悬挂的两位男性老人。 依照容貌,那两位应该是父子,是已经离世的蔡永旺爷爷与父亲。 独独少了那位重男轻女的太奶奶。 「我恨她,她要杀我的孩子,我不光不留她的遗像,我更不会给她烧纸上供,这样的人不配做人长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日积月累的仇恨,不是一个局外人能三两句话劝解的。 我摇摇头,走到盼娣旁边,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下白眼球的颜色,趁着水芹没注意,塞了个护身符在枕头下面。 转身出了屋子,蔡永旺并没在这,而是去了她娘那间屋子,院中只有张伟和郎弘毅,看到我出来。 郎弘毅开口说道,「他们家这情况有点复杂,三辈人之间的矛盾了,水芹之前也发疯过,只要他们挂出那位老太太的照片,水芹就会大吵大闹,直到烧了为止。」 张伟一脸不解,「这……水芹为什么对老太太那么大仇恨,不是婆媳难处么?这隔一辈的婆婆也会闹这么僵。」 看来蔡永旺并没有说起那位老太太为了要重孙子,曾经做过伤害盼娣的事。 「我们带着他,去祖坟那边看看吧。」 「谁,带着谁啊?」 我朝着院外门口一指,「带着他……」 张伟这时候才刚刚注意到,就在院子门口,一名双脚悬空,全身黑色少爷袍子,带着个黑色瓜皮帽的小男孩,一脸惨白,脚下跟尿裤子一样,还在朝地面滴答水。 地面上有一堆浅浅的水渍,应该就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 就这副双脚离地的样子,就是傻子看到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人。 张伟没认出来,郎弘毅却看清了这孩子的面貌,轻声问我,「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三姨门外虎子叫得宝就是他。」 张伟满身颤抖的又躲到了我的身后,拽着我衣裳的后摆产生问我,「这个小鬼你想带着?我能不能不去?」 「嘿嘿,你别想叫魂,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张伟真是为了不想去坟地,无所不用其极,看看这小脑筋转的,换个地方用绝对能出人头地。 「找灯笼,点上蜡烛,乖乖走吧,我不光知道姓甚名谁连坟地在哪都不用多问了!」 想找现成的白灯笼不容易,但是耐不住咱有手艺在身,别的纸扎弄得四不像,但是弄个简单的灯笼不成问题。 拆了个蔡家的竹筐,竹子杆有了,盼娣上学的大白纸糊上,蔡家还有被盼娣吃剩下的蜡烛和檀香。 我们三个人去,檀香只要三支,一人一根拿着走路,这是买路钱,护佑我们不受过路阴魂的滋扰。 白灯笼是给二宝准备的,我走出门口点燃蜡烛就叫了一声,「二宝进来!」 橘红色的烛火,直接变成了幽绿色,映照着我们三个的脸还有周围都笼罩在一片昏暗惨绿中。 这种氛围别提多诡异了,何况我们还知道接下来的目的地会是一片坟墓!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半夜挖坟 按照正常的规划,坟墓聚集的位置大多和住宅隔了一段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相邻。 走出村子,朝西面的田地走去,没有多远就能看到小路两边绿化树木林里两边。 树荫里面影影绰绰中可以看到,地面上纷乱错落隆起的很多小鼓包。 对应的位置上有墓碑样子的黑影耸立,应该是已经到了墓地的边缘。 这里不光有蔡家的祖坟,同时还住着其他村民的祖先,以及家中过世的亲属。 墓园的景色到什么时候都是给人阴风惨惨的感觉,即便白日依旧冷清,夜晚更是可想而知。 加上坟墓本身和树影重重的加持,再加上我手里提着幽绿色的白灯笼。 这种氛围叫鬼片导演都要自叹不如,弄不出来这样恐怖的视觉效果。 郎弘毅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我此时心里都有点慌得一批,张伟全身颤抖,牙齿扣扣相撞,声音始终就没有停下来过。 「三……三蔓……咱们非要这个时候来吗?我咋感觉有点冷?」 「你就当是空调开太大了,坚持一下吧,这种环境想不冷真的不可能。」 裹紧身上的衣服,拎着白灯笼朝前继续走,这里面可还有二宝小小的灵魂呢,要慎重才行。 可能是因为过世的时间还短,二宝的灵魂并不是很强,神识也有点呆呆的,估计只记得想回家照家人的执念。 用这带着略带绿色的光亮,我朝路过的墓碑上照过去,从上面的一个个名字,想找到蔡家的祖坟。 大多数的墓碑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只有刻字,怕就怕走的好好的突然下一个墓碑上面突兀的出现一张死者的遗照。 这种氛围,猛的看到一张微笑的黑白照片,这种感觉真的是如同触电,从脚后跟直达后脑勺。 机灵一下,就能被吓得一个哆嗦,忽略掉周边的所有,整个脑子里都是刚刚看到的遗照模样。 「在这边,你看这一片蔡姓比较集中,即便是合葬墓也至少有一个人姓蔡,还有被木桩圈在外面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土质比较新鲜的坟墓,应该就是蔡永旺儿子的坟。」 还是郎弘毅本事大,最先就在这个如同迷宫的地方找到了我们要去的方向,那座小小的坟墓堆成一偶,看上去有些凄凉。 离近自己的坟墓,手里的白灯笼最先出现了征兆,之前一直很安静的二宝产生了骚动。 蜡烛上完全变色的火焰朝着那座小小坟墓所在产生了倾斜,火苗开始暴涨,最后直接点燃了灯笼的龙骨和上面的纸张。 我赶忙松开手里的手柄,丢掉灯笼,它落在地面上燃烧,光亮不算明亮,却也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火光还是幽绿色的,很快就把灯笼吞噬殆尽,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火光中站起身,脸上神情还是呆呆的。 身上的小袍子离近看才能看清楚,居然是纸张的材质组成,看来这是二宝家人送来的纸衣,瓜皮小帽还在脑袋上。 这孩子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小纸人,除了脸上一片苍白,并没有两团嫣红的小嘴巴。 「二宝?送你到家了,以后不要再乱跑了知道么?」 孩子太小,即便死亡,心智依旧年幼,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就是回家,爸爸妈妈和姐姐也再也不可能看到你,以前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甚至他出去还可能对他遇到的人造成伤害。 阴魂和活人接触,接近都是有不同程度的危害的。 二宝转身,朝着那座小小的坟包飘了几步,之后又停下,冷冷的转头看着我们。 没有血色的嘴唇煽动,他居然开口说话了…… 「告诉姐姐,不是我要害她的,也告诉妈妈,我很想她……」 小孩子的声音很空灵,在这样的环境里说不上可爱,却很干净,带着纯粹的感情,没有其他。 我对他点点头。 目送小身影从眼前消失,隐身在了他的坟墓中,这里就是他以后的存身之处,只有他自己。 寻找那位太奶奶的坟墓我们耽误了点时间,好容易根据日期,找到一座叫做蔡金氏巧玲的合葬墓前。 看得出,这应该是和二宝太爷爷的合葬墓,只不过坟墓的右边长出了一株小树,位置刚好就在棺椁之上。 「树根肯定缠棺了……要不然就是穿透了棺椁,希望没有伤了尸骨。」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郎弘毅见到我站在墓碑前面愣神,脸色不好,开口询问,张伟则是已经先跪下祷告,告诫一下周围各位居民,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千万不要出来吓唬我们。 「这颗树长错了地方,很可能就是它的原因,叫亡者不能安眠,才会闹出蔡家的那些事情。」 「你准备怎么做?」 「挖坟,有必要的时候还要捡骨重葬。」 「不……不是吧,三蔓咱们大半夜的上坟地,还要挖坟……这要是引起民愤,咱们还出的去吗?」 我不想理这个没有常识的家伙,「挖坟捡骨的第一条就是要在晴天……晴天的时候!阴天、雨雪、大雾都不可以,必须是晴天的意思也是说要有太阳!」 真不知道这家伙平常看书,都看到哪去了! 「回去吧,和蔡永旺商量了再说,今晚的活暂时结束。」 这话比圣旨御赐驸马还叫张伟开心,从蔡家出来,第一次露出笑容,「真的,快快快,咱们赶紧回去,还能再睡一会!」 在准备离开的瞬间,地面突然产生震动,周围的树木墓碑全都在同频率摇晃。 震动很猛烈,好像周围那些坟墓都要裂开,露出里面邪恶的东西。 我脚下一个踉跄,幸好被郎弘毅扶住肩头,他另一只手拽住了差点一头摔到坟头,啃上一嘴坟头土的张伟,不过抓的位置…… 「疼疼疼……松手,我的头发!」 张伟双手乱挥,哇哇大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郎弘毅才松手,他一边摇晃着身子,一边揉自己受创的头皮,满脸怨怼! 「地震啦……」 张伟扯破喉咙的大吼…… 「闭嘴,不是地震!」 郎弘毅和我都朝着蔡金氏的坟墓望过去,之前的小树已经倒在一旁,整个坟墓的土壤从下面朝上翻涌而出,像一张巨口,吐出果核那样,吐出了一口巨大的合葬棺。 而就在棺材上,盘腿坐着一位面容惨白带着怒意的老太太。 「还想挖我的坟,谁给你们的胆子!」 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活人,身形带着飘忽透明,一脸的严肃,脸上带着不善的表情,可以想象生前也是位不好相与的性子。 从面相上来说,就可以看出是位强势的老人,习惯了发号施令,并且不允许拒绝的那种。 「太奶奶!」 第三百五十六章 神鬼怕恶人 我们身后的暗处,猛的传来这样的声音,没认错的话,正是刚刚走回自己坟墓的二宝。 全对了,这位就是那位二宝和盼娣的太奶奶,也是我之前在房顶上最后见到的那个魂体倒影的正主。 「老太太,都已经过世了,还回去找自己重孙女的麻烦,不太好吧?」 我看着这位坐在自己棺椁上,还搞出之前那么大动静的老太太,带点指责的问道。 棺椁上可以看出,确实有树根的缠绕,好在并不很多,并没有伤到棺椁,也没有缠的太紧。 「死的为什么不是她,一个赔钱货!」 老太太嗤笑一声,神情中都是高高在上,一点都听不出他说那个赔钱货,也是她至亲的重孙女。 「哪来的滚回哪去,蔡家的事情容不下你们几个野孩子多管闲事!」 老太太有点油盐不进,还出口伤人,要不是看在这是在她家门口,我在那野孩子三个字出口的时候,就要开始动手了! 从小爹娘早逝,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叫我什么扫把星,野孩子这些贬义词! 「阴魂滋扰生人,扰乱正常轮回我就是要管,不管是谁家,也不管挡在前面的是什么来头!」 我板起了脸,郎弘毅和张伟都感觉到我明显的不开心,张伟更是了解我不开心的直接原因就是这个老太婆鬼魂。 这会难得提起了勇气,在我和郎弘毅护卫之下,站在我们之间扯着嗓子开吼。 「老太婆,睁开你那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看,我们是点妆匠,你要是干了什么不友好的事,最好自己伏法,省的我们动手,敲断你几根肋骨!」 「死丫头,野丫头什么的就是最讨厌的,你们都不应该存在挡住我宝贝重孙孙的路,最后还克死我的重孙孙,叫我蔡家断子绝孙,你们通通都该死,都应该早早死了!碍眼!」 老太婆动了! 在对女性一顿诅咒之后,居然全身阴气暴涨,面貌直接化成森森白骨,挥舞着两只剩骨骼的爪子,腾身而起朝我们的方向抓挠而来! 郎弘毅把我朝后面拽开了几步,张伟不用劝,自觉在状况出现的时候直接朝一边躲去。 蔡老太太的攻击到了面前,郎弘毅抬起大长腿,很解恨的就一脚飞踢,踹在对方的枯骨脸上。 被反击的鬼魂很诧异,她没有想到,普通人在她露出这副样貌之后,不但没有落荒而逃,还能攻击到自己。 这一切好像有点不对,边上那个全身发抖的小胖子反应才对吧。 老太太摔回了自己的棺材上,生气的开始猛敲棺材板,我只能默默摇头,这叫人帮忙的手段真的有点笨拙了。 缓缓抽出身上的内里乾坤,连杀鬼剑都没准备用,只用打鬼棒的功能足以在墓园虐鬼。 这里并没有大女干大恶的存在,太凶的都没有,全都是正常的村民灵魂。qs 蔡老太太能叫出来的,也大多都是蔡家祖先的灵魂,还有……她的老伴。 我们面前的坟墓上一个个开始出现各种形象的魂魄,有年代古老一些的官服寿衣款,还有民国时期的地主服寿衣,近代的也有不少,最近新死的魂魄也有一部分。 出来之后纷纷看着扰人清梦的蔡金氏,带着疑问。 「这些人,肯定是水芹那贱皮子找来的,居然要对自己祖先不敬找人对付我,他……」 老太太的手指向郎弘毅的位置,告状的吼道,「就是他,刚才还打伤了我,各位祖宗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同个棺椁上,悬空而立的老头一脸麻木,并没有过分激动或者气氛,被老太太直接踢了一脚。 这副画面叫张伟这个胆小的 都不怎么恐惧了,实在有点喜感。 干嘛,这是打不过,不讲理,泼妇骂街不成,直接开始叫人准备群殴,不对……是叫鬼群殴。 很不幸,这次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点妆匠我……和一个武力值超标的郎弘毅,还有个半吊子刚入门只能当神棍看待的张伟。 「扰人清梦不好啊,孙孙孙媳妇……」 最后面一座大坟头上,一位穿着老式对襟夹袄的老太太不赞同的开口。 离蔡金氏这边最近的一处坟墓上,同样一对老夫妻不赞同的也在抱怨。 「儿子你管好你家这个多事的,活着就不叫人待见,这死了还跟到坟圈子里招人烦。」 「妈,我这是为了咱们蔡家,什么叫招人烦,蔡家就要断子绝孙了,二宝这么小就已经夭折,后辈没有男丁,那个赔钱货活着,永旺他们说啥也不会着急再给我生个重孙子!」 我也算听明白了里面弯弯绕的真正原因。 合着这位蔡金氏就是为了弄死盼娣,好逼着蔡永旺两口子再生一个孩子,接续香火。 蔡金氏婆婆的灵魂最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坟墓,留下一道责备的声音,「死了就老实点,儿孙自有儿孙福,敢去滋扰活人,你被阴阳先生打散都和我们没关。」 一道道的鬼影和来时候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无踪,唯一留在外面的就只剩下蔡金氏,还有被迫不能回去的蔡家太爷爷。 我看事情一直朝着奇怪的方向跑偏,不得不站出来出声,「蔡金氏,盼娣流着蔡家的血,是你嫡亲的后辈,我劝你现在自己收手,留你个体面!」 「丫头片子就是赔钱货,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我要重孙,二宝死了她就也跟下来,陪着二宝,叫她爹娘快点再要一个男孩子!」 对于冥顽不化又无害的魂魄,我能做的就是抽! 打鬼棒朝前凑过去,直接朝老太太身上挥出去,第一下并没准备命中,但却意外的一击即中. 原来是老太太的脚腕被那颗小树和棺材缠在一起,所以说,刚才变化成那样,冲过来扑我们,根本就是唬人的。 装模作样,想吓走我们而已。 当场我就有一种何必呢的感叹! 被郎弘毅踹了一脚,就是自作自受。 打鬼棒抽在老太太魂体上,疼痛比抽在人身上疼得多,她惨叫一声,对身边的老头子求救,「啊,疼……疼死我了……死老头子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倒是帮忙啊!」 老头的魂魄这时候才有了反应,脑袋咯嘣咯嘣转向老伴,面无表情的说道,「活该!」 看来这位也不赞成这老太太的做法。 老太太生气了,想要再次试图攻击离棺材最近的我,没想到又被我一棍子抽在胳膊上,惨叫声在整片墓园回荡。 奇怪的是鬼满为患的墓园再也没有一个探头出来看热闹的。 张伟警惕的环顾周围,怕有突然出来偷袭的,这会感叹了一声,「没想到鬼魂并不可怕,他们原来也怕恶人,特别是三蔓这样的母老虎。」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兵不血刃 在我第三棍子还想抽下去,好好给这个冥顽不化,心肠恶毒的老鬼婆多来点教训的时候,身后传来求情的声音。 「不要,你不要再打太奶奶了……」 小小的身子被夜风吹得有点虚幻,一双惨白的小手从衣袖下伸出来,握着圈档祖坟的一截木桩,他的坟墓在桩子外面,这里他进不来,因为没有资格。 是小二宝,他有点怯懦的看着我们,但脸上有着急切,悬空的小脚丫几次尝试想走进来,但是都没成功,被无形的力量隔挡在外。 「先生,别打太奶奶了,我会护着姐姐的,二宝不要姐姐死。」 面对这样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鬼的求情,我还真不忍心视而不见,收回手里的内里乾坤。 鬼老婆子已经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身上挨这两下子,可不光是疼,就是身上的阴气多少也会受损。 本身也就才刚没几年的阴寿,做鬼不算久,这会身形倒卧在棺材盖上,下半身的双腿形态都有些快要凝聚不住,看来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就是心里依旧不甘想出去找麻烦,恐怕短期内也不成了。 从出场之后,脸上表情始终保持麻木的二宝太爷爷在见到二宝的时候,脸上也出现了动容,无奈摇头感叹。 「哎,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可惜……」 他没有说完的话我们都知道,可惜小小年纪就意外亡故,要是长大的话,他们也就闹不出这么多事了! 「几位先生,手下留情老朽感激不尽,你们是为了我这个不省心的老婆子来的吧?」 这位老人虽然已成鬼身,但是开口说话依旧文质彬彬,看起来应该还是读过书可以讲理的人,可能性格比较软糯,才管不住自己那个恶婆娘。 死了死了都不得安宁! 「盼娣都快被她给磨死了,我们不来行么?」 老人的魂魄悬在半空,低头看了一眼没劲起身的老婆子,开口询问,「家中何种状况,还望几位先生不吝相告!」 说着客气的对我们一拱手,看来他们身为长辈,即便亡故,对家人依旧还有挂牵。 没等我开口,张伟这次英勇的站在最前面,口若悬河的把蔡家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都给说了出来。 老人魂魄听得脸都直接变黑了,双眼通红,满脸怒容,就连旁边的几个坟包,好像也有蔡家祖先的魂魄出来探头探脑。 「造孽……造孽啊!」 老头仰天长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对着躺在棺材盖上的蔡金氏魂魄张口大吼! 「你居然对我蔡家后辈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蔡金氏,别以为你已经死了和我合葬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说着朝身后各处坟包一指,「咱们的长辈都在这,我依旧可以休了你这老虔婆,托梦给子孙,把你的尸身骨头迁出去,愿意葬在哪就葬在哪,不得进我们蔡家祖坟!」 之前责骂过蔡金氏的那个老太太探出头来,厌弃的瞪了她一眼,「儿子,娘支持你休了这个贼婆子,到下面娘给你找个合适的过来作伴!」 「不,老头砸,婆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为了蔡家好啊!」 我没想到,今天到蔡家祖坟,会看到这么一场群鬼内斗的戏码,这妥妥的家族批斗大会啊! 而且,来告状的好像还是我们,这叫我真的有点意想不到。 眼看着就要老鬼休妻,闹一个四邻不安,我赶忙开口,先把正事办完。 「今日我就想问一句,日后还敢滋扰阳世之人不?」 老太太现在虽然恨我们,但打,打不过! 眼看着自己死了死了就要成游魂野鬼,被死老 头子给休了,连个棺材都没得住,魂体脚腕还被那棵小树的树根紧紧缠着,日夜难受。 没辙之下的没辙,只能先不情不愿的妥协。 「我不去了就是……哼……」 这副被迫无奈的样子看得我牙痒痒,真想再收拾收拾她,不叫她出去作孽,我这还对不起她了一样,真是麻辣咯嘣的! 「老先生今晚我们多有打扰,我看这事……咱们可以这样办!」 老太太看本小姐不收拾服了你! 「先生请讲……」 「托梦还要排队走关系,今天我回去就给蔡永旺和水芹两口子带话,要是家里以后再出邪乎事,找到您这位亡妻蔡金氏头上,他们直接就过来按照休妻那样,捡骨另葬处理如何?」 这是对活人做一个保障,省的这老太太待着没事就回去霍霍人。 老头点头,拱手称是,「一切都按先生意思,老朽在此只能表达对您的感激。」 「成,那咱们就这么办。」 说着我示意郎弘毅把他的短剑先借我用用,我那把暂时被张伟给霸占了。 拿着短剑,我走到了棺材跟前,依旧保持着倒卧姿势,穿衣骷髅形象的鬼老婆子吓得身上骨头都一通乱抖以为我要干什么伤害她的事。 我也没解释,手起刀落,斩断了缠在她身上的树根,一把拿起小树丢到了坟圈子外面。 少了树根的束缚,这老婆子以后睡在棺材里也会舒服很多,少受了不少折磨。 回身之后,在走到二宝孤坟和木桩之间的位置,我悄无声息的割断了木桩之间的连接处。 孤坟和大坟圈子直接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得以相连,这样二宝以后也能进去找自家长辈串个门,不至于太过凄凉。 老头子的魂魄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跪在了棺材之上,「先生大善啊!」 我侧头看去,见到二宝已经悄悄走进了大坟圈子,依偎在了太爷爷的怀中,脸上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蔡家的事情终于可以彻底解决了,兵不血刃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回到蔡家,盼娣果然在我们离开之后就没再闹腾过,水芹抢挺着没有睡过去,抱着闺女靠在墙上打盹,蔡永旺蹲在屋门口,抓着头发,在犯愁。 看到我们回来,赶紧就迎上来,「先生,怎么样了?」 「解决了,以后不会有事了,但是那是在你不再去打猎的前提下!」 「我不打猎了,再也不打猎了!」 蔡永旺说着,站起身就把挂在外墙上的火铳摘下来,直接转身走进西北角的厕所,丢进了粪坑,表达自己的决心。 蔡家的祖坟还有一口棺材在露天摆着,都是鬼老婆子闹腾的,长期这样也不是事,我交代蔡永旺,天亮时分带着铁锹去祖坟,把他爷爷奶奶的坟墓从新安葬稳妥。 「记得带上点祭品,纸钱,二宝也能享受的上。」 对于水芹,我也只能是劝解,偷偷告诉她别再太过惦记想念二宝,那孩子已经也有家里祖辈代为照顾。 水芹是个通透的媳妇,她马上承诺,以后也不会再记恨孩子太奶,遗照会安放好,年年祭祀不会落下。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两个老不羞 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结束,坐在回村的车上,我打开蔡家最后给的红包,里面一沓子不薄的酬谢已经叫我偷留下了一半。 虽然他家受病的有三口人,白天时候也是真把我们忙得够呛,但是他家的经济条件在那,又遇上了这么多事,酬劳也就意思意思算了。 三姨是最舍不得我们的,还有小虎子,那孩子好像挺喜欢我们,走的时候还哭了一鼻子。 但是我们这还没到家,伍叔催我们回去的电话就到了。 原来是闫叔已经回来,说是总去找他打架,叫我们回去赶紧办事,办完事把人给轰走,别在村里碍他眼。 张伟现在有点小得意,在后座他夸夸其谈的说着自己已经完全克服了对鬼魂的恐惧。 这都是家里那位没正经的鬼公主,还有昨天那些和人差不多,一点都不吓人的蔡家祖宗的功劳。 我和郎弘毅也只是坐在前排听听算了,都知道要是真遇到像红缨那样凶的,这位依旧是转身叫着救命逃跑的份。 根本不可能朝前凑,毕竟我们看到那样的,心里依旧打鼓,人是受视觉控制的动物。 长得丑俊可能不会太注重,但是要是超出了人类认知范围,挑战恶心人之极限,依旧会感到不适。 车刚进村子,毫不意外的就看到从柴火垛里快速滚下来,给棺材仔报信的猴傻子。 这人跟棺材仔还真是不一般的铁杆情谊,我们虽然没少给他好吃的,但是说亲,还是和棺材仔最亲。 到家门口,就听到伍叔和闫叔老二位苍劲有力的吵架声! 「老子说车可以拐弯就是可以拐弯,要是不拐弯不是她娘的直接扎沟里了!」 「老神棍,这是象棋,象棋!你们家象棋里的车还带拐弯的,玩得起么,输了就输了,又没要你房子要你地,你咋还臭不要脸玩赖呢!」 「鬼丫头,你给评评理,你也是象棋高手,你说我们谁有理!」 「咣当!」 屋门被无情关闭的声音,充分表明,鬼公主完全不想搭理这两个老不羞,看来我们不在这一天,这两位可把鬼公主烦的不轻。 不然爱热闹的鬼公主绝对不会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搭理他们俩。 下车走进院子,就看到两个互相揪着对方衣领子,争得面红耳赤,几乎就要抛弃文明,来场武斗的两位老同志。 小桌上的棋盘被掀翻,旗子滚了一地,小板凳被踹的无辜的倒在远处残喘,伍叔一手干架,一手拎着茶壶。 闫叔同样一手干仗,一手捏着两只茶杯。 嗯,看来还成,至少还有理智,知道不糟蹋我家产业。 「伍叔、闫叔,你们就不适合下象棋这样文明的娱乐活动!」 进院子我就给上了这样一句评价,果然两位斗鸡一样的老人互相松开手,异口同声的问我,「那我们适合啥?」 郎弘毅是落井下石的毒舌高手,「二位适合骑马打仗。」 「高台斗法也可以!」不甘寂寞的张伟也欠欠的开口。 果然得到了两位长辈爱的瞪视。 「你们三个小兔崽子,我可是被叫回来给你们帮忙的,不帮我小心我罢工!」 闫叔得意的抬着下巴,一脸我是高手的风范,可惜现在这个造型一点都没有高手的气质,更像是流氓变老的典范。 伍叔听到闫叔出招拉外援,一蹦三尺高的大吼,「人是我叫回来了,张伟,别忘了我是你大舅,叶三蔓我是你半个授业恩师!」 好吧,好吧,我们充分理解了鬼公主的无助,推开屋门,直接无视院子里的那两位,进屋,瘫坐在沙发上。 睡眠,我们都需要睡眠,没有那两位那么吃饱了闲得发慌的好福气! 见我们不搭理也不劝架,果然没过多久,外面的两位老头子都自觉的松手,收拾残局,闪进了屋里。 棺材仔的标志性黑兜帽大斗篷也光速闪现,从阴影中左晃右闪,进屋直接坐在了太阳照不到的最里面一格沙发上。 「回来了?」 「嗯,办完了,关家婶子他们亲戚家果然出事了。」 「讲讲,闫叔给你们分析一下。」 闫叔其实就是好奇,做我们这一行的,遇上的新鲜事太多,多听多看都有好处,算是业务交流,相互取经,互相提高! 我们把谭庄蔡家,祖辈不消停,动物灵集聚生怨气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伍叔摇头晃脑的点评,「这里面有道道啊,你们看出来没?」 张伟嘴快的接上去,「哪有那么多道道,就是蔡家倒霉,死了儿子,过世长辈还不消停,都是那鬼老太太重男轻女惹的祸,还能有啥!」 闫叔和伍叔都看向我和郎弘毅。 这小考试真的是猝不及防就能来一次,我都已经习惯了。 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如实的说出伍叔想提出来的那个道道。 「主要是家祸,祖先都是家里人,算是家贼,怨气动物灵报复是外鬼也是主因。」 看来我的答案,伍叔挺满意,微笑着在频频点头,张伟想不通的问道,「这什么意思能解释下不?」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呗,你脑子是不是装得都是浆糊。」 伍叔有点恨铁不成钢,站起来指着我家屋门上过年贴着的门神和红对联训道,「睁眼,看看这些都是啥?」 「对联啊!」 「这都是能辟邪的玩意儿,你这猪,屁都不是!」 屁灯听到名字相关的字眼,从我家里屋钻了出来,露出小脑袋咧嘴一笑,朝着他傻哥哥就窜了过去,张伟也抱了个满怀,画面还真是相亲相爱。 「没有家贼破坏了这些的话,外鬼根本进不来,想折腾也只能在这一家人出门以后使坏!」 张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来终于是想明白了。 贴心大男孩棺材仔过来的时候,居然给我们带过来一袋子面包果腹。 我接过袋子,善意的开玩笑问道,「你去关家超市的时候,是不是把人家吓了一跳,以为你是去要棺材违约款的?」 关涛得救,棺材已经不需要了,之前找过棺材仔,怕是也忘记去通知一声。 棺材仔难得的在兜帽下面冲我露出假笑的龇牙咧嘴,明白我是在开玩笑。 这个反应直接叫我和张伟三个笑出声,我还夸奖了一句,「嗯,小伙子,牙很白!」 闫叔到了,我们也都回来,估计今天休整一下,很快就能下水潭去打捞鬼公主的尸身了。 我们吃饱喝足各自回屋休息,棺材仔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和他的棋友,鬼公主好好用几局对杀做了告别。 那两位老同志依旧是斗嘴斗得不可开交。 这么热闹有家庭氛围的环境,真的是叫我睡的无比踏实,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下水捞尸 捞尸和捡骨不一样,不要求天气情况,只要水面可以行船,捞尸人有准头就可以动手。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看样子要下雨。 英雄渡的水潭周围依旧一片安静,残余的只有上次被鬼公主一把阴火焚烧成灰的那些枯树。 放眼看去一片焦土之中,圈着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水面可见,水草密集,水中不时有大鱼游过留下的阵阵涟漪。 同来的依旧是我们几个,闫叔自己的金杯车和我们的越野车都停在林子外面的小路尽头。 穿林而过依旧需要步行,闫叔、张伟抬着他的那条小船,我和郎弘毅则是吃力的抬着给鬼公主准备的棺材。 行进的过程中,我注意到,这条小船好像不是原来那艘,开口问道,「闫叔,你换船了?」 说起这个闫叔有点心疼的嘬牙花子,「原来的毁了,这个是古墓里的棺椁木料新做的,比之前的小了不少。」 看得出具体的闫叔不想说,我也就没再多问,想必我们离开源城之后,那边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闫叔多宝贝之前那艘船不用多说,现在船毁了,即便得到新的,可能依旧还在心疼。 伍叔说过捞尸人的船就是他们的命,每次下水,能不能活着上岸,一半看本事,一半就看那艘船。 这段路空身走都不轻松,何况我们全都负重前行,足足走了将近两个钟头才来到潭水边。 闫叔到了第一眼就先看水,这已经成了习惯动作。 「这水……阴地阴尸,草盖封湖,里面有正经玩意啊!」 「鬼公主曾经说过,叫她成现在这样,就是沉下水底将死之时意外吞了一片大鱼的鱼鳞,大鱼已经死亡,她的尸身就在水底,丝毫未腐。」 棺椁只要不下葬就不能落地,我们手上还抬着棺材,张伟和闫叔放下小船,第一时间就寻找能垫棺材的东西,这里的树木已经烧光,能找到的也就是几块黑乎乎的石头。 放下棺材,我们又见到闫叔抽出那根可以随意变换长短的竹篙,在岸边轻轻一跃,人已经稳稳的落到了小船上。 船身只有轻微的晃动,吃水并不深。 「东西都带齐,先上来吧,张伟你留在这看着棺材。」 我和郎弘毅先后上船,张伟想上去的时候,直接被闫叔留在了岸上,这对张伟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一路上他都在嘀咕,不想上船,原因就是他不会水旱鸭子,上船看见水深的地方怕自己晕了,直接掉水潭里。 竹篙在岸边一点,小船悄无声息的载着我们朝水域中心位置滑行而去。 「这水也就我这条阴船敢下,看看船下面!」 我和郎弘毅闻言朝船下探头看去,两边除了擦过船身的水草,聚集过来无数条大鱼环绕,鱼群中间更是夹裹着数不清的枯骨。 那些已经没有皮肉的枯骨,居然形状完整,聚成人型,紧紧跟在船身周围。 不远离,也不靠近,在水面下若隐若现,有的头上居然还有长长的头发相连。 这画面看上去真是煞为诡异,令人通体生寒。 「鬼公主那些一起遇难的人已经被消磨光了灵智,上次来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闫叔只是朝下面瞄了一眼,不紧不慢的回答我,「这些都不是同一时期的尸体,有早有晚,都聚集在这水下,受到了阴地禁锢,能保持现在这样,也是部分残魂维持。」 「鬼公主说她的尸体是造成这里局面的关键所在,闫叔你下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提防水下情况突变。」 「放心吧,到水底下也是你闫叔我说了算!」 灰色马甲小靠,依旧是闫叔下水时候必穿的衣裳,换上马甲,闫叔利落的纵身入水,一个猛子都不知道钻下去多深,没一会功夫从水面露头出来吩咐我。 「准备,三蔓你开始吧!」 我在船头上摆上了蜡烛,小碗,点燃檀香插在其中,鬼公主容身的黄符纸团摆在中间。 「一请天清,二请地明,三清水神借道,吉日有请依云尸身重见天日,各路鬼神回避,神魂不惊!」 说完我就把黄符纸团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给烧掉了,船前面的水面上逐渐显露出鬼公主的形态,悬空临水而立。 「依云下去带路!」 依云的神魂一头扎入水中,一个水花都没有溅起,甚至没有产生一丝涟漪。 她的魂魄散发着淡淡的光,在水下黑暗处依旧非常醒目,在浅水区,我们能勉强看到,闫叔就紧紧跟在依云的后面,在他们身边,不乏那些围在船边跟随的枯骨骚扰追踪。 可水下的事情,也只有闫叔自己可以处理,我们在船上只能束手无策。 蜡烛的火焰突突跳着正常燃烧,我只能盯着檀香和蜡烛,只要它们不灭,至少证明下面的依云无事。 一炷香,同时也是给闫叔的时间,不知深浅的陌生水域,周围情况那么复杂,随时可能异变突生。 闫叔不光要下去找到依云的尸身,更是要把人背上来! 俗话说死沉死沉的…… 死人就是比活人沉上不少,背一个正常的成人,只要不是太胖,百八十斤的都能背起来,但是就这百八十斤要是死尸,不好意思,至少要两个人才能做到。 何况这还是在水下,那重量应该更沉吧,周围还有这么多水草阻碍。 只要被钩挂缠裹住,那就是丧命的危险。 我们知道闫叔身上不光有匕首,更是背了一截竹篙下水,他这竹篙好像还有点说法,希望能应对水下的一切。 「别担心,闫叔的外号你别忘了!」 郎弘毅看我半天都沉默不语,就对着檀香发呆,时不时看看水面,以为我在担心,开口安慰我。 我勾起嘴角,想起了伍叔宗教闫叔,老泥鳅的事情! 「我在想,小依云打捞起来应该葬在哪,落凤山里地方倒是不小,找个风水差不多的也不难,就怕她不愿意,而且这公主也是个可怜的,以后自己在大山里,怕是也孤单的够呛。」 村里的坟地肯定是进不去,这事我已经琢磨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不如等下自己问她……」 郎弘毅从船上探身朝水下看去,离船不远的地方,从下方涌上来几个大大的水泡! 那应该是闫叔在下面换气,他随身带了换气用的气囊。 闫叔现在应该就在那地方垂直朝下的位置上。 第三百六十章 上岸脱险 就在闫叔这次换气之后不久,水下开始出现剧烈的动静,水面都水花翻腾。 那些随着水波飘荡的水草都被扯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围在船周围的那些枯骨都朝着水下一个位置游去。 我心中大感不妙,「坏了,这些残魂依旧有上岸的执念,更可能是看到依云的尸身被移动,纷纷上前争抢,快,咱们准备的东西拿出来,闫叔应该快上来了!」 透过折射作用的水面,我们果然见到一团黑影在快速朝水面上攀升,后面的黑影团更巨大,里面还时隐时现夹裹着点点荧光。 郎弘毅把装在瓶子里的汽油打开盖子,我手里的打火机也已经就位。 短剑和内里乾坤都做出防备,准备在闫叔破水的时候支援一把。 最先露出来的就是闫叔的头,他猛的一甩头发上的水花,手里的竹篙朝身后轮出去,看样子是打在了身后紧跟而来的鱼群上。 这时候我们也看清楚,跟在闫叔身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成群的鬼化鱼,它们身体肥大,体型比个上学的孩子都不小。 在水里的力量更加惊人,跳起来能脱离水面三米左右的高度,再重重落回去。 闫叔的身后,用绳子绑在背上的,正是依云如同生人一般的尸体。 即便之前已经知道她的尸身保持完好,一点没有被损害,但是这百年前的尸身,一直泡在水里,居然皮肤细嫩弹滑,脸上红润有佳的状态也叫我们吃惊不小。 「接手!快!」 鱼群的后面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跟船的水中枯骨群,依云的魂魄正在下面和他们纠缠,尽量不叫他们靠近闫叔和自己的尸身。 闫叔解开身上的绳子扣,人并没有急着离开水面,而是依旧在和鱼群做着拼斗,单手把依云的尸身朝我们递过来。 我和郎弘毅空出一只手,拉住依云的手臂,合力朝上一提,依云的头无力的垂下,身子总算被我们拽进了小船的船板上。 小船在水中猛地一歪,闫叔已经双手撑着船舷,翻身上船。 即便他动作奇快,可还是被身后疯狂的鬼化鱼在马甲露出的皮肤上咬出了不少婴儿嘴巴大小的伤口。 带着丝丝血色,甚至还有清晰的牙印。 「这群东西都疯了,快把依云叫上来,放火封水面!」 我回手就把之前点燃的蜡烛和檀香一把都扫进水面,对着水里大声喊道,「尘归尘土归土,没出阁的姑娘拜王母,依云你尸身在此,还不速速回来!回来!回来!」 连着三声急促的回来!依云的魂魄终于破水而出,甩掉身上的一具枯骨,丢回水中,鬼公主已经立在我们的船头之上。 成了,就是现在! 郎弘毅倒油,我在后面点火,那些想趁着空隙钻出水面,或者跃上船板的鬼化鱼和枯骨都被我们几人横扫回水里。 明火遇见汽油,眼见的水面火海两种绝对不会相容的自然元素快速弥漫开,封堵住了整个水面。 现在就看出闫叔这小船的不寻常之处了! 要是平常的木船,这时候八成就已经成了一份助燃之物,而这艘小船,遇到火焰的时候,能叫火焰自动推开三步距离。 始终燃烧不到我们脚下的小船身上分毫,闫叔手里的竹篙也是能避火的好东西,直接***火海中,撑着小船朝岸边而去。 周围呜呜的风声里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回响在耳边,经久不散,此处现在如同人间地狱。 上一步是炙热火海,下一步就是阴冷的深潭,能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依云很不喜欢这样大的火势,魂魄直接一闪身,和自己的尸身融为一体。 我们小心的扫荡着船边无火区域那些想要趁机冒头的鬼化鱼和枯骨。 脚下只有一块船板和水相隔,能清楚的感觉到水下很多东西都在大力的撞击着船板底部。 咚咚乓乓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撞在我们的心脏上,牵连的神经跟着一跳一跳的紧张。 火焰还在继续燃烧,不过已经有了变小的迹象,水面上可供燃烧的汽油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闫叔的速度很快,有我们清理那些想趁机翻上船的东西,离岸边也越来越近。 张伟从水面起火开始就站在离水边不远的地方眺望我们的方向,见到我们回来,开心的手舞足蹈。 「快点,三蔓你们快点,这水里都是什么东西啊!」 连他都看出,水里这些东西的怪异之处。 船刚到了岸边,那些火焰也逐渐开始消失,我们几个人跳下船,手脚并用,什么都顾不上的开始朝岸上疯狂拖拽小船,依云的尸身现在还躺在船板之上。 可水里面的那些东西依旧紧咬着我们不放,就这会功夫,别说是闫叔,就是我和郎弘毅身体露在衣服外面的位置也被鬼化鱼咬了好几口。 忍着疼,我们依旧首先把船拽了上去,张伟被突然出现的大鱼咬人情况弄得有点害怕。 最后更是直接叫一具枯骨的爪子抓住了手腕,吓得惊声尖叫。 我着急的大吼,「张伟用短剑,把这些都清理了!」 闫叔也挥手抓起竹篙,朝张伟丢过去,「小子,接着,棍扫一大片!」 张伟这会虽然比以前有了不少进步,但是依旧吓得有点手足无措,一手竹篙,一手短剑,闭着眼睛四处乱舞。 虽然确实有效的把周围上来拉扯小船,准备抢依云尸身的那些东西清理掉不少,但也有好几次差点扎在我们身上。 竹篙挥舞时候呜呜的风声,就从我们头顶,耳边略过,惊险万分,伤害程度直逼水里那些鬼东西! 好容易终于远离了水域,坐到岸上焦黑的土地上,我们都有种想把张伟踹到水潭的想法。 那家伙还在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 闫叔在地面上摸到一颗小石子,对着张伟后脑勺丢过去,精准命中! 「傻小子,行了!你太娘的无差别攻击,我们好几次都差点中招!」 听到我们的声音,张伟才睁开眼,连滚带爬的退到我们身边,闫叔二话不说就缴获了他手里的武器。 这种能伤人的东西,在张伟这太不安全,「三蔓这不是你的短剑么,收起来别给这傻小子再伤了自己,回头我给他弄一截我这个竹篙。」 张伟一张脸都快能拧出苦水了,眼馋的看着被我收回来的短剑依依不舍。 「闫叔……我想用短剑……」 「不行!太危险了,未成年还是玩棍子吧,至少我们是安全的!」 「闫叔!我成年了好不,我比三蔓还大!」 「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就用棍子我决定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出发京都 鬼公主这一头钻进自己的尸身,就说什么也不冒头了,我们围着一具漂亮的不像话的尸体问了半天,她准备葬在哪,愣是哼一声都没,根本不回答我们。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闫叔整理好衣裳,我们合力把鬼公主抬进棺材仔特意给她准备的棺椁里,谁知道才放手,棺椁下面垫着的石块就滚开。 四块垫脚的石块诡异的朝着四个方向滚动,直接滚出去好远,棺椁稳稳当当,丝毫没有倾斜的咣当一下自就落在了地面上。 这不下葬不落棺的禁忌算是犯了,弄得我有点麻爪。 倒是闫叔看得通透,「看来人家早就选好地方了,就是这,她想留在这看着这块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也守着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死在这水潭里的亡魂。」 闫叔说完这话,棺椁并没有传来别的异动,看来鬼公主并没有对这个提议提出抗议! 可能这真的就是她的意思,不说话,只不过是不想面对与我们这几个短暂相处过几天的朋友当面告别的愁苦。 说干就干,我和张伟加上郎弘毅都没有闲着,挥起带来的铁锹,就在原地给鬼公主开始挖坟坑。 很快,一个方方正正的坟坑就准备好,张伟还揉着酸疼的老腰自鸣得意。 「看看这方正,看看这速度,原来***啥像啥,这还真不是我自夸。」 「确实很有天分!」 我在后面夸了一句,开始张伟还美得恨不得上天,没一会才感觉出不对味,我这不像是在表扬他,倒像是在损他。 夸他天生就是挖坟的材料! 「哎……我说三蔓,咱们也是十几年,小二十年的交情了,你这样说我良心不会痛么?」 「不痛,通体康泰!别废话了……赶紧过来抬棺!」 加上闫叔,我们刚好四个人,死人入葬正好合适,棺椁被稳稳的放下坟坑,我们最后看了鬼公主如同入睡的容颜一眼,盖棺填土。 「依云,以后有机会我们会来看你的。」 「希望你早日转生,再回尘世。」 「吃好喝好,睡好!」 大伙都纷纷送上最后的祝福,转身离开。 说来也奇怪,就在鬼公主入土之后,那整片的水潭再看上去的感觉,居然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看上去就是死气沉沉的如同一张巨口想要吞噬一切,周围一片淡淡的雾气更是终年不散,水草茂密的吓人。 现在再看上去,居然有一种波光粼粼之感,而水面的景象还有点骇人,就是那些鬼化鱼的白肚皮几乎覆盖住整片水域,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死绝了。 而之前的那些枯骨也不见了踪影,水草好像也有了枯萎的兆头。 对水中这些比较懂的闫叔欣慰的说道,「这里随着时间会慢慢变成普通的水域,死地也能得以逢春,大善啊!」 走回我们停车的地方,大伙朝回折返,刚到家,闫叔就一脸神秘兮兮的把我单独给叫到了一边。 弄得来家等我们的伍叔一脸的不满,故意高声抱怨。 「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三蔓你不要被个老泥鳅教坏了!」 对此我只能笑笑了事,这话茬我可不敢接,太得罪人。 在我的房间里,闫叔从身上的口袋摸出了一样东西,小心的捧在手心里,递给我。 「三蔓,这是好东西,闫叔就是回来给你帮忙的,得了这样的东西,自然交给你,之前鬼丫头的事情都是你在处理,这理应是你的大机缘。」 我被眼前的东西闪了下眼,真的是太闪亮了,鹌鹑蛋大小的一颗莹白色的珍珠静静的躺在闫叔的手中。 虽然珍珠是不透明的,但是其表面上光滑无暇,流转的光彩丝毫不逊色钻石八心八箭的美感。 「闫叔,这个是……」 「这个就是在水潭下面,依云尸身旁边一具烧焦的鱼骨里面找到的。」 「烧焦的鱼骨?」 水里的鱼骨可能是各种死亡原因,怎么可能是烧焦的鱼骨? 难不成还有人烤了鱼,吃掉肉再不嫌命长的把鱼骨送到水潭中间沉下去的? 「应该是遇上雷劫,天火焚身的那条大鱼,依云尸身能保存到现在不就是因为吃了一片鱼鳞,这个应该就是那条鱼的内丹,天长地久也就成了水阴珠。」 闫叔的意思我是都听明白了,那条穿插在整件事情里面的大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鱼类只要活到一定年份一样可以修炼成精,成精之后就能遇雷劫化形。 这种精怪异事,很多古籍中都有记载,鲤鱼可以跃龙门飞升成龙,更是鱼类精怪里被描述比较多的。 我伸手捏住那颗珍珠,小心翼翼的凑到眼前端详,入手就是一片水润冰凉的感觉,像是捏住了一块上好的玉髓。 深海蚌类能出珍珠不稀奇,但是淡水一条大鱼也能弄颗珠子出来冒充海鲜,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也跟着新鲜了一回。 不过我也就是看看,看完就放回闫叔的手中,「这个我可不要,您下水冒险取上来的,您自己留着吧,或是卖钱或是留着玩随便。」 我不是个喜欢饰品,看到珠宝就跟见到爱豆降世临凡的小女生,虽然不能否认这珍珠确实真的比我以前见过的所有珍珠都好看,可也生不出占为己有的想法。 闫叔皱眉,直接把珠子又塞给我,「给你你就拿着,这东西除了给你有点用,就只能给死人陪葬你给闫叔干嘛,我老头子可还没活够呢!」 这话弄得我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就传来伍叔的声音,原来这位老先生一直不老实的躲在外面听墙角。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老泥鳅倒是办了件人事,难得行善你就给他个机会!」 说完还一点不觉得尴尬的推门走了进来,在我手里的珍珠上瞄了两眼,「用红绳编个小网兜,这好东西不能打眼糟践了,确实是水阴珠没错了,能平衡你至阳的命格,也就你能戴这个东西,别人一个戴一个死!」 这话一出,跟在后面凑热闹,本想过来看看啥叫水阴珠的张伟直接把脚缩了回去。 一副我绝对不会碰,叶三蔓你也离我远点的表情。 现在这颗珠子已经确定了归处,闫叔也不客气的直接指挥起我们,「行了,这里的事也完了,你们几个快点去收拾几件换洗衣裳,咱们准备出门了?」 「去哪?」 「啊……还出门,不叫歇口气的?」 「是出什么事了?」 我们三个年轻的一人问了一句,闫叔只用三个字就打发了我们,「去京都!」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京都贵公子 甜美的空姐声音通过广播和所有的乘客播报,「各位旅客,从源城飞往京都的京二八六六次航班即将降落在京都,花园机场,这一路的旅程很开心和您相伴,请收起小桌板,调整座椅,检查安全带,飞机可能稍有颠簸,祝各位旅途愉快。」 接着又用外文重复了一遍,周围的乘客纷纷都动了起来,之前一直在睡觉的郎弘毅也睁开了双眼。 我和张伟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到京都这个首都城市来,以前都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我俩甚至连坐飞机都是头一回,不同的倒是闫叔,他看起来平静自然,很有一股子老油条的味,没想到做捞尸人这个行当的他老人家,接受新事物比我们还超前。 郎弘毅更不用说了,之前签房屋租赁合同的时候我看过他身份证,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京都本地人。 张伟这一路上,开始是激动异常,叽叽喳喳,才没多久,就是抱着呕吐袋吐酸水的命。 这孩子除了不晕车,坐船晕船,现在多了一个坐飞机晕飞机! 人们已经陆续拿着行李朝机舱门有序的走去,我们并不着急,等大批的旅客都离开了,才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下飞机。 呼吸到新鲜空气,脚踏实地的张伟伸展开双臂,仰天高呼,「脚踏实地的感觉真亲切啊,大地啊,母亲,我小伟伟终于又投入了你的怀抱。」 就这德行叫后面关机舱门的空姐都忍不住喷笑出来,尴尬的看了我们一眼才转身走回去。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货一会不丢人都难受,看看刚到首都就丢了个大人。 可张伟一点都不觉得,上前一把抱住郎弘毅的肩膀,皮厚的问道,「朗哥,这可是你老家,我这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你不得安排我们一顿好的?」 郎弘毅脸上头一次架上了一副墨镜,简单的体恤牛仔裤愣是穿出世界超模的气质,背包单手甩在背上,迎着阳光站立就像道风景线。 我可是偷看到,那几位漂亮的空乘小姐姐偷偷的跟他要过联系方式来的,不过这货不领情,给婉言谢绝了。.br> 「我已经联系了,有车来接。」 只有闫叔很淡定的面对着太阳,眯着眼露出傻笑,不理会我们三个小的闹来闹去。 前面的乘客都上了机场的引渡车去了机场大楼,但郎弘毅带着我们就站在飞机不远的地方没动,我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等着。 没多会,就有一辆闪瞎我和张伟钛合金狗眼的加长高级轿车直接开进了机场里面,我们只觉得这一切都玄幻了,不科学好不好,不是说好的这里不能进私家车吗? 郎弘毅倒是很淡定,闫叔也是一副高人上身的模样,在司机停稳车辆,下车打开车门之后,慢慢的走进了车里。 镀金小金人在前面的引擎盖上折射着阳光,叫阳光都显得比别的地方的贵了一些,已经坐进车里的郎弘毅出声招呼我们。 「你们俩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哦……哦!」 「哎……大爷我来啦!」 张伟耍宝的钻进了车门,我也是进来以后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说实话,这样的车子我连在电视里见的机会都掐指可数。 宽敞的空间,完美的隐私性和全面的个人用品准备,冰箱车里都有两个,研究了一下才发现,一边是冰镇的饮料,另一边是恒温的红酒、洋酒。 对向而置的两排座椅,软硬适中,真皮面料包裹,人性化的还有小垫子和桌板,顶上更是带有不刺眼的灯光,脚下铺着地毯。 「朗哥,这车是你租的?太破费了,这车看上去好高级,你花了不少钱吧?」 张伟对 郎弘毅的了解并不多,知道他有钱,但是并不相信他能有这么多钱。 但是郎弘毅之前多少和我说过他家的一点点情况,说得不多,但是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这位就是如假包换的富豪少爷。 至于租车,我还真不大相信。 「自己家的。」 果然,这绝对只是他所谓的自己家的车,其中的一辆。 而能驶入机场停机坪直接借机的人,绝对非富即贵,还不是普通的那种富贵,我这人虽然比较笨,但是脑瓜自认转的还是比较机灵的那种。 机场有贵宾通道这种东西存在好吧,影视巨星,国际大腕走的就是那里,可以避开大部分人群,有单独的通道离开机场。 就没听说过他们有直接在停机坪就上车的特权,所以郎弘毅家绝对不平凡。 第一次来到京都这样一线繁华大都市,我和张伟实在有点被街上的景致转晕了眼的节奏,即使只能从车窗朝外探头观望,依旧乐此不疲的探讨着哪座大厦最高,哪个设计更牛! 还有车子驶过只有在电视书本上看到过的皇宫紫禁城,我俩脑瓜都恨不得从车里伸出去,还是闫叔看不过去,把我们给拽回来。 车子平稳的停在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筑门前,门口灯火通明,香车美人比比皆是,门前还有统一着装的礼仪小姐,和代客泊车的车童。 才停住车子,就有车童热情的拉开车门,九十度鞠躬的喊道,「欢迎几位爷大驾光临,小的给几位请安了!」 别说这样的招呼方式,和他一身干净的店小二打扮真的还挺般配,更能大大的满足来客的虚荣心。 这家饭店的老板看来是个极为懂得揣摩人心的聪明人。 我们一次下车,踩在门口延伸出来的红毯上,只觉得如同踩在云端。 因为车子有司机,并不用这里的车童代劳,我们便在招呼下走向饭店金碧辉煌的大门。 那些女招待齐声对我们行了万福礼,「各位主子吉祥。」 一声声的问好就没有停下,更是把我们直接引到早已预定好的包间之中。 一路上虽然我尽量保持冷静,依旧被这里奢华的装修所震惊。 整个饭店都是以古代宫廷为主题装修装饰的,穿梭的人员身上不同的打扮分出了不同的工种。 这里把富丽堂皇和典雅两个元素融合的恰到好处,华贵而不会叫人觉得俗气,典雅不会叫人觉得朴素。 就连用来装饰的摆设还有种花的花盆,就我这没啥研究的小菜鸡一眼都能看出浓厚的年代感,绝对绝的有古董混淆在里面。 「乖乖,这里了不得啊?还挺有味道的!」 我对郎弘毅的品位佩服不已,这里一看就不是寻常几百块能搓一顿的地方,就这摆设就不止这个价。 郎弘毅用菊花水清洗了双手,习惯性的接过后面服务人员送上的毛巾,擦干水渍! 一举手一投足间,大家公子气度尽显,哪还有窝在我家厨房围着围裙煎炒烹炸的味道。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你果然很喜欢这里。」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冰山大少低调炫富 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被送到桌上,这种级别的饭店,服务人员都是全程站在后面,一对一服务客人的,真是无微不至。 但郎弘毅知道这样会叫我们不自在,菜上齐就请屋里的服务人员都离开了了单间。 果然这样的环境更适合我们发挥,没有顾及的享受美食。 闫叔也终于说起把我们一群人兴师动众弄到京都来的真正原因。 「我在京中一位老友家中子侄好像遇上了怪事,怀疑可能是神怪相关,就托人叫我过来看看。」 「谁呀,有这么大的面子,能一个电话就调动您这位大神?伍叔估计都没有这个本事!」 我只不过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没想到闫叔的回答惊艳了我! 「小丫头,谁还没有几个至交好友,认识你伍叔那是孽缘,不能相提并论!」 我一口差点被刚喝进嘴的佛跳墙给呛死,张伟更是夸张的大笑起来,嘴里嚼碎的肉清晰可见。 闫叔没搭理我们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继续朝下说正事。 「这次就是为了我那老友的小辈而来,电话里具体的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身体出现了医学不能解决的癔症。」 「闫叔,你这真是把三蔓当蒙古大夫用的节奏,不知道是不是癔症,大老远的咱们就飞过来了!」 我也不敢托大,开口说道,「这事咱们还要具体过去看看,能不能救看机缘吧。」 郎弘毅又在我的碗里夹了一块整桌菜我最喜欢的一道麻辣龙虾肉,轻声说道,「这次过来能帮就帮,帮不上就权当是来旅游的,我京都这边也产业也出了点状况,就是不跟闫叔过来,我也是要回来一趟处理下的。」 说起这个,张伟这八卦之魂再次燃烧,一脸狗腿的都到郎弘毅旁边问道,「朗哥,咱们都出生入死好几次了,还不知道你家究竟是做哪一行的?」 这个问题感觉郎弘毅倒是有点不知怎么回答,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个……生意挺杂,衣食住行都有涉猎,娱乐方面也有几家影视公司。」 张伟那张脸震惊和羡慕一点都不带隐藏的,现在猛地发现自己和传说中的高富帅距离这样接近,简直已经恨不得扑上去紧紧贴住! 好在郎弘毅比较机灵,在张伟张开手臂抱上去之前,直接给自己换了一个安全的位子转移开。 我在后面拽住张伟的衣角,一手捂脸,一边劝道,「你丫的给我淡定点!」 张伟这才老实,但激动的双眼始终跟看漂亮小姑娘一样挂在郎弘毅身上,弄得他浑身不自在,朝我求救了好几次。.br> 可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这个跟狂犬病发作一样的张伟,无奈耸肩,松开手继续享用美食,听着他们说话。 闫叔放下酒杯,满足的叹了口气,应该是对这酒水非常满意的表现,「我这老友在京都也算是个生意场上的名人,弘毅既然也是做生意的,没准还能认识。」 「不知道是哪位先生?」 「就是京都那家。」 张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反问,「那家是哪家?」 「那……人家就姓那!」闫叔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跳脚,看来应该不少人对这个姓氏都如此反问过他,解释的都烦了。 郎弘毅知识渊博,代为给我们解答,「那家是原本皇族旁支的一个姓氏简化而来,改革开放以来,大多数之前的八旗子弟都换了姓氏,毕竟之前的有点过于颠长。」 这个话题我很感兴趣,抬眼看着他,等着被知识洗礼苍白的大脑,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从没有了解过。 看我感兴趣郎弘毅果然继续举例介绍了起来,「那家,就是以前的叶赫那拉 氏这个姓简化所得,还有一部分姓了纳兰少部分改姓南。」 「以前不是说有八旗呢,其他的怎么改的姓你知道不?」 我脑子飞快运转,想的都是现今各大明星还有耳熟能详的名人,以及里常出现的男女主角,原来这些好听的姓氏还有这一层渊源。 怪不得有人说皇城根脚下,出门遇到十个人,三个都能和以前的皇族贵族扯上关系,看来真的不假。 对于我这个连八旗原来姓什么都不太清楚的人来说,这就是嘎嘎新的知识空白区啊! 我难得摆出一副小狗的撒娇表情看向郎弘毅,就希望能多听点。 郎弘毅也没有叫我失望,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 「八旗里面还有索绰罗氏改了索、曹两个姓,东佳氏姓马和麻,瓜尔佳氏比较多,石、鲍、李、高、胡、白、果还有关!」 张伟插嘴来了一句问道,「关涛他们家也是贵族啊!」 我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别插嘴,好好听着,你觉得他们像是贵族吗,不是所有人都是好吧!」 张伟这才消停,郎弘毅得以继续朝后说,「剩下的还有赫舍里氏姓赫和李,富察氏改了富姓比较多,最后就是出皇后最多的钮钴禄氏,姓朗,最后一个就是皇族,爱新觉罗,这个就比较多,有王、孙、艾、罗等等。」 郎弘毅才说完,张伟又找到了发挥的地方,一脸惊讶的说道,「朗哥,那你家不就是出皇后的钮钴禄氏后裔?怪不得朗哥颜值可以碾压本小爷,我心里平衡了,还有那个皇帝爱什么罗的,这样说不是很可能我们也遇见过皇家后人而不知道?」 「你那颜值,还是别提了,你也应该庆幸身在现在的社会,要是以前,不知道出门要给别人白白磕多少个头,知足吧你!」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暂时我们都没有去想那位那家的人究竟是什么毛病。 离开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想看看这一顿饭是不是叫郎弘毅大出血了,要是真的太贵,我说什么也要帮着分担一点。 不是郎弘毅付不起,而是我心里过意不去,毕竟刚才吃的最欢的就是我和张伟。 可人家郎弘毅根本就没结账,抹嘴之后直接带着我们大步离开,就要上车,这是要逃单啊,会不会被报警通缉,这周围各处都有摄像头,我们绝对跑不掉。 我悄悄拽住了郎弘毅的衣角,在他回头询问的时候,小小声的提醒道,「咱们还没结账!」 郎弘毅居然展开眉眼,笑得一脸魅惑,「别担心,咱们自家的饭店,不用结账。」 乖乖,怪不得会带我们来这里,还对这里的服务风格了如指掌,原来郎弘毅是这老板,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车子把我们带到另外一处装修精美的大酒店之后,我已经对这样的高大尚场所有点免疫了,下车就问了郎弘毅一声,「这里也是您家的产业?朗大少?」 「三蔓学聪明了!」 说完迈开大长腿就朝里面走去,我在后面对着他帅气的背影一顿圈圈叉叉的问候。 奶奶的我不是变聪明了,我是真的被打击到完全麻木,放弃抵抗了! 原来我还是低估了郎弘毅,他简直就是镶金边的有钱大少爷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恒健影视城 整整一层行政商务层全都为我们几个人所用,数十间房间不说,还有娱乐影院,健身房、会议室等等。 这样大手笔真是把我和张伟这样的小门小户给吓到了。 「朗哥……咱们不用这么浪费吧,咱们就四个人,用不了这么多房间,其他的还可以卖给别人住吧!」 「没事,自家的生意。」 郎弘毅没有多解释,但我却发现了里面的蹊跷,郎弘毅从到京都之后,电话就经常响起,他简明扼要的好像在做着什么安排。 另外就是那个不离身的墨镜,大晚上依旧戴在脸上,根本没有摘下来过,好像不想叫人把他认出来一样。 想也知道,在京都这个地方,这样的大少爷绝对认识不少了不得的人物,而我们又跟在他身边,真被有心人利用了其中的一些关系,会对我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而我们也不是他们圈子的人,他现在这样做,就是在变相的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也留给我们一份清静。 这人的心还真细,考虑的这样周到。 房间多,我们随便选了几间在会议室周围的住进去,里面的设施又一次惊艳到我,真的是比我家舒适百倍不止,我真不知道在这样环境生活习惯的郎弘毅在我家这段时间是怎么生存的。 我敲了敲隔壁郎弘毅的房门,他很快就打开,另一只手还在接电话,屋里的笔记本电脑已经打开。 看来是在处理生意上的事,他的时间规划很厉害,即便跟着我天南地北的跑,依旧能挤出时间处理公事。 我可是把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补觉上,郎弘毅简直就是铁人三项的冠军,堪称超人。 进屋我们坐在沙发上,他也接完电话挂掉,侧头看着我问道,「找我有事?」 「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一下子,你生意上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要不之后我们去那家,你先处理你这边的事?」 郎弘毅挑着一边的眉毛,乖乖的看了我一眼,憋了好半天才傲娇的哼了一声,嗔怪的说道,「怎么,刚到京都就想甩开搭档单干?」 「什么啊,我这不是看你有事要处理,好心没好报!」 白瞎我刚才还给了他那么高的平价,收回,通通的收回! 站起身我就想回屋,不理这个白眼狼! 在我手都攥住门把手的时候,郎弘毅带着有点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阻止。 「等等,你这脾气现在怎么这么火爆,总要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吧。」 我并没有坐回沙发,不耐烦的转身,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郎弘毅居然臭不要脸的笑了,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八成都是和张伟学的。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别耽误姐姐补觉。」 现在对我来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这吃饱喝足看到那么软的床,我早就想扑上去不下来了。 「生意上确实出了点小问题。」郎弘毅大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灯光从侧面照射进来,这种画面真的有点惹人犯罪。 容貌气质加上身上结实的线条都卡在我的审美点上,你说人家这是怎么长的,挑着来的吧! 「这事可能还要求到你,叶大小姐亲自出马?」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不是很相信,脑抽的问了一句,「你们公司哪闹鬼啊?」 朗大少脸上第一次出现能称之为灿烂的笑容,「你猜对了,还真有地方闹鬼了,叶先生挤个时间帮我整整?」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排队,先把那家的事情看了再去。」 那家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看郎弘 毅现在心情不错,应该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 现在距离正常的睡觉时间还早,我倒是有点兴趣想听听郎弘毅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就被认定成是闹鬼了。 从门口晃荡回沙发,把自己整个人窝进去,问道,「你那是怎么回事?跟我这么久了你没学到点啥,不能给他们出出招?」 「出事的是朗家名下恒建影视基地,之前拍摄爆炸的戏份,重伤了一名演员,一名道具师,但是现在他们还在医院重症,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夜间安保都见到他们在片场神出鬼没。之后更是意外频出,拍摄都被迫暂停了。」 「生魂离体?」 我听完就脱口而出,但是想想这样有点草率,应该谨慎些,去医院看看当事人比较好。 「能确定么?」 我回答的干脆,「不能,具体看过再说。」 这时候,张伟敲响了房门,「朗哥!三蔓在不在你这,闫叔叫咱们说点事!」 「知道了。」 我们前后走出房间,闫叔已经等在会议室里,这真是一点都不见外,把这里的空间利用了一个彻底。 我们围坐在会议桌上,有模有样的跟大公司开董事会一般,张伟更是不客气的翻找出了冰箱里的饮料,打开瓶口就牛饮起来。 「说说明天要去的那家情况,我刚才打电话具体问了一下,出状况的是那家的儿子,之前到京郊玩了两天,回去之后就全身莫名发痒,各种检查都做了,却查不出原因。」 「很严重吗?」 「很严重,已经到了自残的程度,现在只能把人捆在床上,听着他各种谩骂哭嚎。」 可以想象,痒到极致的情况下,可是比疼更难受,疼还能有止疼药可以用,但是痒,现在的医疗水平还真没有可以应对的方法。 「几天了?」 「至少五天,我是在接到老神棍电话的那天收到的消息,原本是准备直接叫你们到京都的,后来有鬼公主的事,就耽误了一天。」qs 「现在除了那家的事,还有另一件事要处理,是郎弘毅他家影视基地不太平的事。」 我刚把郎弘毅和我说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张伟就一脸激动的大叫起来,「什么,影视基地?是我想的那种拍电视电影的影视基地不?」 我们另外三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朗哥!朗哥那我是不是可以看到他们拍电影,或者是看到什么大明星?」 「现在可能看不到,以后有机会!」 「我要签名,要合影,我的天啊,我要和偶像近距离了!」 张伟这个样子,正是我泼凉水的最好时机,我咂舌道,「小伟伟,别太激动,毕竟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正在拍摄的演员都是谁,也许不是你感兴趣的。」 张伟也发现了里面的关键,赶紧追着郎弘毅追问,「朗哥,什么片子?明星都有谁?」 「嗯……这个可能要问问我的秘书,这些事情我还真不知道。」 「什么?朗哥你还有秘书,漂亮不漂亮,是不是也穿小黑丝小短裙上班?」 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我上去就是一掌,把张伟的脑袋按在会议桌上摩擦,解恨的甩手扬长而去。 难道男人到一起都喜欢这样的有色话题,沙猪!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吸血鬼版那少爷 那家第二天一早,就已经派车过来酒店门前接我们过去。 虽然这辆车没有之前郎弘毅叫来的那辆车豪华的夸张,但是依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豪车。 看得出不管是那家的家境还是对这件事的重视都很有分量。 一座豪华的别墅小区,里面显眼的位置就是那家坐落的位置,占地不小的五层小楼,内部装修的精美舒适,进门还能看到关官家模样的人在外迎接。 郎弘毅在旁边小声的和我说道,「那家算是京都比较老的世家,经营着不少生意,算得上很有底蕴的家族。」 「和你们家比呢?」 我欠欠的反问了一句。 没想到郎弘毅很郑重的思考了一下,严肃的回答,「差点!」 这回答可真是谦虚,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郎弘毅这个轻飘飘的差点,差的可不是一清半点。 但在见到那家那位老爷子之后,从他在看到郎弘毅和我们同行震惊的眼神上,还有之后从一身威严的气质转换成和蔼可亲之后,我悟了! 这份友好绝对不是因为我们,人家是给闫叔和郎弘毅面子。 客客气气的我们被迎进宽敞的客厅,坐在一楼沙发上寒暄。 基本上都是闫叔和那位那老爷子在说话,期间老爷子还有意无意的把眼光从郎弘毅身上掠过,可能是在确认自己认没认错人。 毕竟外人不能知道朗家的大少爷,为何会和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吃死人饭的人混到一起是什么原因。 从言谈话语中不难听出,那家对于不幸染上怪病的孙子看得很重,而那家的这代当家人,那洪业并没在家中,他们夫妻在国外参加一场活动还没有赶回来。 暂时家里只有这位那老爷子和被关在房间里的那恩允。 「先生啊,我儿子请您来一定是非常信任您的本事,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恩允那孩子,我们那家就这一个孙子啊。」 老人的脸上都是担忧和心疼,孙子现在的惨状自己都不忍心过去多看。 既然这病医院没有办法,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儿子找来这位所谓高人的身上。 其实那家这几天并没有按兵不动,一朝癔病方向联想,就已经动用关系,在京都找了几位阴阳行当里比较有名气的人过来看过。 但是那几位大师都对着这件事束手无策,才不得不拖到我们到来。 闫叔朝那老爷子介绍我们,「老爷子,这次要出手的不是我,而是这几位,他们是点妆匠人一脉的传承之人,相信可以帮到那少爷的。」 此话一出,老人的眼神有所转变,从开始充满希翼到有点怀疑,最后就是对我和张伟带点抵触的上下打量。 我知道这位老人是看我们实在年轻,而我又是个女孩子,多少有点不信我们身上有能比过之前那些大师的本事,怕耽误了他孙子的病情。 而闫叔作为老江湖,更是直接看穿了老人的顾虑,出于不想辜负了老友的托付才没有作声,只是开口询问,可不可以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那老爷子思量了一会,才叫来官家带领我们上楼去那少爷的卧室。 进电梯之前,还把人招呼过去,低声叮嘱了什么。 这间小别墅居然有自己独立的两座电梯,这样的手笔真的是我这种生活环境长大的人不敢想象的。 那少爷的房间在最高一层的五楼。 电梯门打开,宽敞明亮,处处被高级两个字包裹的装修充斥在周围的空间里,管家很有礼的微微弯腰,「几位请这边。」 在我们都步出电梯之后才转而走到了前面给我们带路。 厚重的隔音房门打 开,里面困兽般的嘶吼声宣泄而出。 「啊……你们放开我……爷爷你叫他们放开我,叫我死,我好痒啊!」 屋里的光线很昏暗,官家平静的伸手打开了一盏壁灯,灯光并不明亮,这种光线直接把整个装修成西欧风格的房间内部照射得如同一座吸血鬼的古堡。 将近两百平米的空间,挑高的设计,整扇的落地窗都严严实实的拉着窗帘,挂着窗幔的中古大床,倚墙而立高大仿真壁炉以及床上那个被捆住手脚,面色苍白虚弱的年轻男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吸血鬼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此时就是突然跳出一个狼人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几位,这边请,因为怕少爷抓伤自己,我们把他绑在了床上,劳烦几位移步。」 这位管家的态度不冷不热,看上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陪在我们身边一起朝着大床边上走过去。 在我们看清楚床上人的时候,他已经熟练的拿起一边的水杯,注入适量热水,用棉签给床上还在嘶吼的人沁湿嘴唇。 「少爷,您再忍忍,老爷已经请人过来看您了。」 那位少爷好像很渴的样子,逮住官家递过去的棉签大力吸吮起来,直到管家退开。 那少爷完整的面貌才落在我们眼中。 这那少爷年岁应该不大,二十多不了几岁,长相还算是俊俏,只不过现在双颊凹陷,嘴唇干裂爆皮,眼圈都深陷进眼眶,带着一大片的青黑,折损了本身家庭培养出来的贵族气质。 「滚!把我放开,叫这些神棍都滚……已经看过多少了……啊……我连纸灰水都喝了,有用吗?有用吗?」 身上万虫蚀骨的感觉已经叫那少爷失去了理智,这些天他在床上等死,忍受着生不如死的感觉,看着一批又一批人过来,折腾一番又摇头离去。 他的意志几乎已经混乱,现在唯一剩下的想法就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叫这些人放开自己,他要无所不用其极的抓痒,抓一个痛快! 或者就是直接松开他叫他直接死了算了! 这种痒到骨头缝里的感觉,别说叫他继续承受,哪怕真的治好了,叫他回想一下,都有马上就死掉的冲动。 管家好像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对于这样的叫骂置若罔闻,只是侧开身闪到一边,叫我们看得更真切一点。 我借着微弱的灯光,走上前,二话没说就上手翻开了那少爷的眼皮还有嘴巴,甚至低下头凑近去闻了一下这五天没下床没刷牙的人嘴巴里面的味道。 转头就问了管家一个问题,「这几天都是谁在这边照顾?」 「正是鄙人。」 「你家少爷可有吃什么东西?」 我不指望床上那位能回答我的问题,毕竟刚才就那样小小的接触,已经叫那人的双眼赤红,嘴巴大张就好像恨不得起来一口咬死我,也不指望他能配合。 「我们每天都会在固定的进餐时间给少爷灌进去一些稀粥或者汤水。」 「那他有没有排便?」 「并没有,一次大小便都没有过。」管家的回答很肯定,看得出这位是真的很尽责。 第三百六十六章 小试牛刀得尊重 我伸手就在那少爷的肚子上来回按压了起来,几乎摸过了他腹腔的所有位置,才直起身子。 「这屋里为什么不开灯,窗帘和窗户都不打开?不知道这样对病人恢复不利么?」 没有等管家反应,我已经快步从床边走到了落地窗前,一把就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顺手打开了窗户通风。 管家紧跟在我身后过来阻止也没来得及挡住我的动作,慌忙的回头看向床上的少爷。 「不能,这位小姐,之前有大师过来说过,少爷不能见光更不能吹风,怕刺激他体内招惹的东西,少爷可能性命不保?」 我就站在窗前,挡住想关窗的官家,带点挑衅的问道,「这么听话那你家少爷的病他为什么没治好?招惹的东西怎么没收掉?现在是我接手了一切就要听我的。」 说完干脆的转头,「张伟,剩下的窗户都打开,大灯也点亮,真当这是在拍鬼片呢,弄得跟鬼屋一样!」 张伟别说这时候还挺上道,无视想阻止的管家,几下就把窗户都打开了。 我看了眼床上的那少爷,也注意到管家一脸小心翼翼的紧张还有为难的神情,随口说道,「是你家老爷叫你盯着我别乱来的吧?去告诉你家老爷,这事我看出原因了,也能治,可以上来聊聊了!」 经过我这样一折腾,那少爷并没有因为所谓的阳光发狂,并且看上去还有点平静的样子,管家最后看了我们几人一眼,脚步终于慌乱了一些出去请那家那位主事的老爷子去了。 闫叔悄悄朝我竖起大拇指,对我刚才敲山震虎立威的表现很是赞赏。 其实我也并不是要怎么样,只有叫那家人看到了效果,他们才会认可我的本事,不然后面的事根本行不通。 郎弘毅从进来就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看着我给人瞧病,并没有移动,这会开口问我。 「这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咱可不是白给的!」 张伟也好奇的追问,「这是啥毛病?」 张伟知道我这双眼睛厉害,以为是我看到了什么,有点小心的偷瞄床上那位。 毕竟那少爷这些天被磋磨的样子比鬼还吓人。 张伟是怕真有什么东西附在那少爷身上,他离近了别一下子跳起来,把他给扑了。.br> 说白了还是因为胆小! 「不是病,也不是中邪,那家是得罪人了!」 我话刚说完,那老爷子就跟管家急匆匆的小跑了进来,一耳朵正好听到我那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带着怒气的张口就问,「小丫头,究竟怎么回事,你和老爷子我说说?」 「那老爷子,我是点妆匠,我叫叶三蔓!」 小丫头?这三个字可不是谁都能开口喊的,喊之前得看本小姐我愿不愿意。 那老爷子现在也没闲心和我计较这些,直接转了口风,刚才进来的急,没注意到这几日天天嘶吼闹腾的孙子这会平静了很多。 被我怼了一句,倒是冷静下来。 现在看到躺在床上只是轻声哼叫的那少爷,知道肯定是我用了什么手段,因为刚才进门前已经问了管家我们进来都做了什么,那位也一定如实都转达给了自家老爷子。 「小叶先生,老头子一时着急,还望不要见怪,救救我家这孩子!」 老头一个眼神,管家已经拿出早在怀里准备好的一张支票递了过来。 我好奇的低头看了眼上面的数值,乖乖好多个零…… 「这个还早,完事之后我定不会和您客气,我还有些问题要问问你们。」 那家的人都没想到,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居然把到手的巨额支票 给推了回去,有点惊讶的看向我,心里打鼓是不是我嫌少还是有别的情况。 「小叶先生,这只是一份心意,事成之后另有重谢,那家更是感激不尽!」 这那家真是人傻钱多,虽然现在算是小富婆,无债一身轻的我对金钱并不是多感冒,但我终是凡人,没超脱到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度。 这钱我想要,更看重的还有那家的那一个感激不尽的背后意思。 「我刚刚在给那少爷检查的时候,用银针暂时封住了他的部分神经,现在他感觉能好不少,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拔针,不然很可能人就变成植物人了。」 其实那少爷现在能不大吼大叫,是我在摸他腹腔脏器的时候,偷偷趁着官家不注意给了几针。 这也就是我要展示出来的效果。 那老爷子看着折腾了几天几夜没有闭眼的孙子沉沉的合上眼皮,真心的老怀大慰。 虽然现在是治标不治本,但这已经是之前那些上蹿下挑,烧符烧纸的大师们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直接换了一副尊敬的表情,招呼着管家把我们恭恭敬敬的请到了那家比较私人的二楼客厅。 从态度和地点的选择上都不难看出,我的法子有效了,那家终于开始正视我们,不再像之前有种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敷衍了事。 「几位多有怠慢啊,喝茶,喝茶,有什么等会说也不急,这是我从五台山请回来的妙云茶,尝尝味道……」 管家带着佣人端上浓香四溢的茶水,这味道如何我喝不出来,但是光闻上去还真是挺享受的,这茶要是叫伍叔尝到,绝对能高兴一天。 「这时间也不早了,几位就留下用午膳吧,另外要是酒店住的不合意,我那家也有几间客房,相信几位应该会喜欢,也省了往返的奔波。」 看看这又是留饭又是留宿的,老爷子这反差可不是一轻半点,连少根筋的张伟都觉察出这位的过度热情,奇怪的投过去审视的一眼,那老爷子这才停下他的热情泛滥。 「老爷子想要治这病,我还要问问您,出事前那少爷都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他发病之前……就说和几个朋友去了京郊的隆福山野营,玩什么两天一夜去了,至于是谁……」 老爷子明显并不知道孙子同行的那些好友,朝管家投去视线。 这位管家大叔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人,还是机器人的高仿真科技产品了。 老爷子只小小的一个眼神,他立马会意,「少爷同行的是邹家的邹世荣少爷,何家的何会涛少爷,与张、宁两家的小姐。」 听着介绍就知道,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都是少爷小姐的存在,这帮没事找事,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世家子,别的可能不行,玩乐倒是不落人后。 「不知道老爷子事后有没有了解这几位同行人目前的情况?」 一起出行,要是有事的单单只有那家少爷,那么这几个人就有了最大的嫌疑,反之则会出现相同的状况。 第三百六十七章 极尽奢华的那家 那老爷子不愧是世家掌家人,我想到的这些,在之前他已经叫人查的清清楚楚,我由衷感叹了一声,在有钱人的圈子里,隐私简直就是个屁。 只要有钱,想要什么消息没有,这大概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真实示例。 管家在那老爷子的示意下,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上面记载着另外四家人的全部详细背景信息,家族企业涉及的生意,还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连人家当家人和哪个秘书走的亲近,主母独宠哪位健身教练都条条列举的十分详细。 翻看之下,我是真的觉得触目惊心,而郎弘毅则是觉得这个再正常不过,只是大概看了感兴趣的部分就把东西放下。 我对于那些八卦和其他并不注重,我主要看的就是同行人最新的体检报告。 这些有钱人是真的惜命,健康检查几乎都是每月必备,所以手里的健康情况,还有那几个人最近的出行近照都在这些资料里。 事无巨细! 这四个那少爷的小伙伴一个比一个的生活精彩纷呈,一个个活蹦乱跳,别说是得什么怪病,人家根本连个发烧感冒都没有,夜夜笙歌。 「还有一件事可能比较麻烦,那就是他们出游的地方周围有没有什么监控摄像头?不用非要露营地点的,只要出入必经之路的监控录像就可以。」 我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行迹怪异,做阴阳行当的人出入过。 摄像头一般都是对公,对私想要调取实属不易,没想到那老爷子根本没当一回事,对管家只一个扬眉。 那位神通广大的管家大叔就走到一边的角落拨了几个电话,快速返回报告道,「有三处必经之路的摄像头,已经都联系好了,大概午后的时候就能拿到少爷出游当天与归家这两天的监控录像。」 「既然这样,小叶先生和几位就尝尝我们那家厨子的手艺吧,我偏好淮扬菜,人老了习惯吃点清淡的,不知道和不和你们口味。」 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客随主便,饭菜没上桌的时候也只能闲聊打发时间。 「小叶先生,不知道现在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我孙子的情况,主因是什么造成的?」 「很可能是鬼盅。」 鬼盅两个字一出,老爷子脸色就变了,我疑惑的看过去,问道,「老爷子听说过这东西?」 「哎……冤孽啊,鬼盅无形,却能叫人神魂俱损,肉身无存,令人生不如死,这种感觉我也曾尝试过……」 说着,老爷子就挽起自己的半截西裤裤腿,露出里面膝盖以下的半截假肢。 怪不得这位老爷子一直戳着拐杖,原来我以为是他年岁大了腿脚不好,谁承想居然有半截小腿和脚都是义肢。 「您这是……」 「也是鬼盅,在我四十多岁的时候,得罪了一个女人,她对我下的就是鬼盅,当时几乎倾尽家财,才找到一位高人,把鬼盅聚集在这条小腿上,截肢保命,苟延残喘至今。」 四十多岁的多金男士可谓是一枝花,成熟有魅力更有资本,对方还是女人,在提起的时候脸上带着懊悔。 我不用多问就已经大概猜到里面有感情纠葛,老爷子既然没准备多说,我估计问也是白问,但是能下鬼盅,还能让他孙子也中了鬼盅的人,也算是爱之深恨之切了。qs 「不知道,结仇的时候,对方大概的年纪是……?」 「二十四!」 我差点一声畜生脱口而出,四十多岁了,跟人家二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清不楚,最后很可能还负了人家,难怪这么狠你。 我单手放在唇边,借着咳嗽把这个尴尬的话题岔过去。 那老爷子现在则是更关心, 自己的孙子要切哪一个地方才能保命,以及我能不能把鬼盅聚集到一起,使身体不受到其他伤害。 「小叶先生,以前帮我医治的老先生已经仙去,现如今我孙子这……」 「不用截肢,我能把鬼盅钓出来,他身上残留的鬼气我也能用中药挑理清除干净,加上银针配合,效果会更快。」 这个消息无疑是现在唯一一个最好的消息,老爷子看着自己那半条假腿,心中可能在五味杂陈。 要是当年遇到的是我,八成他的腿就能保住,可惜,早二十多年,本小姐好像还没有出生呢! 那家的厨房动作很快,说话间,就已经布置好饭菜,管家邀请我们入座,一桌子的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光看上去这种摆盘就是一种享受。 「几位请随意,就当到了自家。」 管家也在旁边躬身,单手持瓶给我们倒上了果汁,只有闫叔美滋滋的嘬起了小酒。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在下。」 大户人家处处都彰显着尊贵,吃个饭都一圈佣人和管家站在一边围着,我们虽然吃得开心,但也不敢太过随性。 连张伟都没好意思太过放肆,但是三碗米饭打底依旧是少不了的。 看着对面那老爷只在几个盘子里尝了几口菜,不到一大口的米饭,一小碗汤,就放下筷子坐在对面看着我们吃。 真的挺别扭的,现在我也打消了为了方便住到这边的想法,还是住酒店吧,虽然车程上耽误点时间,好在自由。 那一层楼只有我们几个,想干什么干什么! 才吃过饭,上了甜点,开始品茶,外面就走进来一名西装笔挺,带着白手套司机打扮的人,交给了管家三个优盘。 那老爷在前,管家在后,招呼我们移驾到三楼的影音娱乐室。 开始我还在疑惑,看一个监控视频咋还要去影音娱乐室,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不就全搞定的时候。 进门才发现我又老土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电影院,舒适的沙发,中间间隔的小桌子上摆着各种酒水饮料和小零食,整面墙的巨大投影屏幕,环绕立体声包围。 管家拿着优盘走到一边的电脑上开机,插上优盘,投屏上出现了监控的画面,周围出现了和画面同步的声音。 这种感觉简直如身临其境。 郎弘毅拉着我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大伙都分散着各自找位置落座。 闫叔那位有点微醺的主,坐下没多会,对着投屏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小叶先生,发现什么您能随时叫我暂停,放大观看。」 我对着说话的管家轻轻点头,也不知道他这么暗的地方看得清楚我的动作没有。 我开始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想找出蛛丝马迹。 郎弘毅小声在旁边说道,「很喜欢这个?你家院子太小,不然我帮你弄一个。」 我听得一撇嘴,弄一个!看人家大少爷说的多轻松,难道为了这看电影的地,我还要盖间房不成,真是吃饱撑的! 郎弘毅好像知道我心底所想,无奈一笑,摇摇头不再说话。 第三百六十八章 鬼盅师 聚精会神查看两天时间的监控,这个工作真的是很乏味,即便管家熟练的操作下,没有人通过的时间段都被快进过去,但是依旧看的我是两眼昏花,眼泪直流。. 京郊的这块区域虽然人流量没有其他重要道口的人流量大,但是绝对也不少。 这里算是比较有名的旅游景区,即便在非节假日的时候,依旧行人车辆密集。 那少爷他们五个人开了两辆车,好在他们的车子很显眼,都是抓地力十足的敞篷小跑车,在视频中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 快进看到这两辆车子快速通过之后,管家直接就把画面调成慢放的速度,后面跟着车辆朝同一个方向而去的所有汽车包括里面的成员都清晰可见。 「停!」 在过去几辆看着非常正常的全家出游车辆之后,我对着出现在画面上的一辆银色面包车开口叫停。 管家几乎不用吩咐,就已经把画面放大,驾驶室和车厢里面的一切透过没有贴反光膜的车窗出现在眼前。 这种车多用于货运,或者人货混装,价格低廉,卖点就是能装货空间不小。 但是低廉的价格也导致这样的车里没有空调系统。 在现在这种天气,平均气温都在二十八九度,三十左右晃荡的季节。 这辆车子根本连车窗都没有打开,驾驶座上的司机更是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口罩和眼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而车子后面隐约还坐着一个人影,但是诡异的是,怎么放大都看不清楚这个人是男是女。 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遮挡着他,就他的影像在监控视频里只留下一个轮廓,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型。 而在我的眼中,这个人周身萦绕的则是浓浓的死气和鬼气。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至少不是普通人。 看来我们要找的目标已经找到了! 「就是他,看看车牌照,找这辆车的出处。」 这条路只通向前面的景区一处地方,去景区游玩的人,不是一家几口就是一对小情侣,几个年轻人相伴而行的也有不少,但是这两个人一看装扮就和出门游玩十分违和。 加上车后的人鬼气萦绕,那少爷回来有身中鬼盅,事情多少有点明朗。 我把心中推理出的大概和那老爷子分析道,「老爷子,现在已经基本证实,这人就是冲着那少爷去的,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就是,绝对不是您认为的那位仇人,鬼盅和其他手段不一样。」 影音室里,屏幕上是那辆车车厢里面,虚幻黑影的人物轮廓特写,而在坐其他人都把视线转向了我,闫叔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侧头看过来。 「鬼盅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毒招数,一担得手,下蛊的人多年积蓄的死气就会转移到受害者身上,催动蛊虫生长,想再出手没有至少数十年苦修根本不可能。」 「那这么说,不是她……」 我知道那老爷子口中的她,就是之前他说的那个女人,这点我可以十分肯定。 因为那老爷子没有死在蛊虫手中,对方一定受到反噬,受创不轻,更不可能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再次出手。 「肯定不是,我们现在就去京郊那边看看,有没有人当天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这样的人出现,一定会引起好事者的注意。」 「那就有劳几位了,管家,快去叫司机备车,送小叶先生他们过去。」 这一趟的路程不近,那家特意准备了比较舒适的车辆,看得出管家大叔真的很用心。 驾驶室和后车厢中间有隔音的升降挡板,我们一上车,司机就识趣的升起了隔 板,方面我们在后面随时开个碰头会议。 车辆平稳的在公路上疾驰,风景也从繁华都市,变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 郎弘毅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打破了后车厢的安静,「三蔓,你对鬼盅了解多少?」 「不是很多,第一次碰到,知道的也是在书本上看到的,我爷爷以前碰到过。」 闫叔好像对我爷爷很是尊敬,听到我提到爷爷,他脸上带着怀念,频频点头,「既然你看过你爷爷的处理经过就好,叶老先生处理的绝对非常高明。」 说起这个,我心里就有点不好受,皱着眉说道,「爷爷在这事上进行的并不顺利,他这么早离世,多少就是受了当初鬼盅师的偷袭,身上一直留着暗伤,再后来为了救我伤上加伤才……」 听我这样说郎弘毅一脸的不赞成说道,「既然这么危险,那家这件事不要再插手了,刚才听你说道轻松我还以为没有太大危险。」 「不,这件事我必须管,也一定要找到幕后下蛊的那个人,鬼盅师在这世上存世者非常稀少,绝对不超过一掌之数,而且都是血亲相传,他们不光是那家的仇人,同时和我也有仇,当年伤了爷爷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有那处暗伤,或者没有我的出生,现在爷爷没准还好好的! 「丫头,有没有什么头绪?」 闫叔是想问爷爷在留给我的书里有没有提起当年和鬼盅师结仇的过程和线索,我无奈的摇摇头。 「只记载了是名男子,因为出手伤人和爷爷对上,在爷爷做法时候暗中出手重伤,别的并没有多记载,只记录了帮人钓鬼盅的过程。」 「你可要小心点,这种人可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实在不行我就把事情和那洪业说明白,咱们不管这事了,我不能看着你出危险。」 「不会!」我故作轻松的一笑,「当年爷爷习惯自己一个人走南闯北,现在我不是,我这不是有你们这么多人跟着,就是真做什么,有你们在旁护着,我不会有事。」 张伟听了一脸英勇的在我旁边说道,「放心吧三蔓,我大舅说了我是福将,有我在说什么也不会叫你有事的!」 郎弘毅和闫叔也在看着我,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也是会誓死守护的坚定。 我突然就释然了,也明白了爷爷和伍叔的苦心,爷爷早早就给我安排了郎弘毅这样一个全能型搭档在侧,虽然我们起源于互惠互利,但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帮我的多。 伍叔更是把张伟这么一个福将和闫叔这位见多识广的长辈塞到我身边。 这些都是浓到化不开的亲情使然,只有家人才会无条件的一直想对一个人好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 事情背后有高人 车子慢慢驶过人员比较密集的景区,朝着更荒凉的山区内部滑行,在路边的牌子明显提示前方尚未开发,游客禁止入内的警示,现实这区域的危险性。 看来那几个少爷秧子就是玩的别具一格,非要玩点过界的才觉得过瘾。 这个位置已经很少有车辆经过,我敲击隔档玻璃示意司机靠边停车。 因为尚未开发,这里的道路还是土路,才下车,郎弘毅就注意到,路面上依稀还能辨认的几组轮胎痕迹。 「三蔓看这里,这两种车胎印都是进口跑车特有的花型,之后还有一组比较普通的轮胎痕迹,很可能就是咱们视频里看到的那辆银色面包车。」 「看来错不了了,这几个人自己把自己送到了人家手心里,给下蛊那人挑选了一个再适合不过的动手地点。」 抬眼朝前望去,前面根本没有住户人家,围绕景点开发的商业设施也在这里断档,想要找到人烟已经不可能。 真不知道这除了荒山就是野树林的地方,有什么可新奇的,值得他们过来玩了两天一夜。 「咱们先朝回走,我记得刚才好像经过一家小卖店,去问问店主对他们有没有印象?」 回到车上,司机原地掉头,没一会就来到一家小卖店,这应该是本地居民自己做的小本营生,店面不大,甚至说还有点简陋。 我走下车,没有先问别的,而是掏钱先买了几瓶饮料,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才像打听路一样,以闲聊的口吻开口。 「老板,这前面还有没有玩的地方?」 「没啦,前面都是没开发的荒山,你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前面没看到标志牌吗?」 老板是位四十来岁的男子,身形比较瘦弱,带点病态,可能身体不大好,不能务农才做起了这样勉强糊口的生意。 「看到是看到了,但我朋友告诉我,沿着路朝前走有个适合野营的地方,我就是想找找看,他们就是前些天来的,你还记得不?」 「你朋友说的?他们是不是开着很豪华的车子,跟你年纪差不多?」qs 「对对对!就是他们!」 我一听有谱,赶紧点头,等着老板继续朝下说。 「你们是大户人家的吧,那天他们来过我这,不光车子豪气,当天还包圆了我店里的所有酒水,真是财大气粗啊!」 「他们来了三辆车,有一辆是下人开的,您记得不?」 我试着询问最后那辆银色面包车的线索,没想到这老板怪异的看了我两眼,上下打量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叫我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我是不是哪里露出破绽,叫人发现了。 没想到,这位老板直接轰人,说要关门,不知道什么下人开的车,也什么都没看见。 在老板直接抽走我坐在屁股下面的小板凳之时,郎弘毅从一边扶住了踉跄的我,转手抽出钱夹里的一沓钞票放在老板怀里。 「看见了什么不对劲说吧,另外我们也不会记得你今天都说了什么,这些都是你的。」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老板看着手里的钞票,终于有点动容,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和我们说实话。 郎弘毅见状直接要拿回那沓子钞票,老板着急了,这到嘴的鸭子怎么能叫它飞了。 赶忙朝后闪躲,示意我们跟他进店里,还小心翼翼的朝路的两边张望了一眼,见没有其他车辆,这才一把带上了店门。 「你们是干什么的,问这些是想干嘛?」 老板很是谨慎,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据实已告,郎弘毅已经开口,「我们找东西的,朋友露营丢了对公司极为重要的文件,怀疑是商业对手派人偷走的,就在那 天前后。」 这个回答简直绝妙,既不会吓到老板,更合情合理。 老板终于开口说起那天见到的情况,以及今天叫他这样警惕的原因。 「你们是想找对方要回,或者抢回东西吧,少年人,我劝你们还是认栽保命吧,实话告诉你们,那天我见鬼了,就是你们说的那辆车,银白色的面包车,不远不近跟着他们来的车。」 原来这老板从小身子骨就差,好多次都差点一命呜呼,也算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在门口游离多年还没进去那种人。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时间久了,他们身上阳气微弱,经常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见的鬼怪之物。 就在那天他还在激动于,进货摆了快半年的那些啤酒白酒饮料什么的都快要发霉砸在手里的时候,一群衣着光鲜放着音乐而来的少男少女直接给包圆搬空。 开心数钱的时候,又一辆车停在店门口。 这老板还在想今天是不是走大运了,这生意这么好,以前可是一天都看不到一辆车的到来,谁叫他地点偏僻,离景区太远的。 可就是这辆不起眼的银白色面包车,车后面下来一个人,找他买了一包蜡烛,还花几十倍的价格硬买下他准备祭奠祖先买来的黄钱纸。 跟着之前的两辆车扬长而去之时。 说到这,老板停顿了一下,接着小声,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们猜我抬眼看到了什么?」 「见鬼了!」郎弘毅平静的丢出这三个字,这可是老板刚才自己说的。 「对,就是见鬼了,那车里开始我以为是两个人,司机没动,下来的是后面的乘客,但我抬眼就看到,开车的居然是个纸人!」 「我绝对不会看错,白纸的脸,画出来的鼻子,还有帽檐下面那两条怪异的眉毛,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看花眼。」 对于老板说的这点,我们并不怀疑,我只是在心中想,能下鬼盅,还能控鬼驾车,这人看来不止是鬼盅师这么简单。 而他要黄钱纸和蜡烛干什么用? 老板还在那喋喋不休,我打断他的自言自语,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跟你买东西那人,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子?年纪多大?」 没想到这样寻常的一个问题,老板居然僵硬在当场,整个人如同遭到雷击,一脸错愕的僵硬开口说道,「我……我忘记了!」 「不对啊,刚才明明还记得很清楚的,为什么你一问我就给忘记了?是男是女……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上前一步,在郎弘毅抓住有点惊慌的老板肩膀之后,伸手翻看老板的下眼睑。 带着血丝的白眼球下方,一个黑点清晰可见。 「问不出来了,这是被人在当时就下了咒术,伤害并不大,只是有段时间的记忆错乱,触发的关键就是想说出当时有关的细节。」 老板还在有点惊恐,任谁有这样混乱的经历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有些阴气入体,多喝点生姜红糖水就能恢复。」 第三百七十章 又见卖肉婆 再次回到车上,郎弘毅看到我在沉思,有点担心的问道,「是不是这次遇到的事情真的很棘手?」 「目前咱们知道的不多,只不过这人做事很谨慎,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不光能控魂,更有鬼盅的本事,还可以下咒,恐怕不止是鬼盅师这么简单。」 「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去那少爷他们露营的地方看看,我想知道他用黄纸钱和蜡烛干了什么。」 司机在郎弘毅的示意下,朝着那天那少爷他们最后露营的具体地点行驶而去。 别说这几位富二代找的扎营位置还挺不错,不远处就有一处山溪因地形落差形成的瀑布,白天的太阳折射下来,就能透过水雾形成两道彩虹架在水面。 论景色是真的比正式景区还强上不少,但这几个富二代的素质却不怎么样。 他们留宿的位置都不用费心寻找。 夸张到一地垃圾酒瓶,甚至连帐篷都是最后被一把火焚烧掉的,而没有收拾起来带走。 地面上烧毁的光秃秃的一块,庆幸没有造成山林火灾,不然这几人怕是都没有命离开这块地皮。 「啧啧啧,真是财大气粗,玩的都新鲜,我还真没见过烧帐篷的露营者。」 张伟围着地面上那些残留的垃圾和烧毁的帐篷转圈圈,嘴里啧啧有声的评价道。 我对此也只能皱眉,看了闫叔一眼,闫叔带着恨其不争的表情也在不住摇头,难听的话只是没有说出口。 「这几个人够能喝的,看看这些酒瓶子,三男两女平均下来,一人这肚里可没少装,转天绝对也是宿醉未醒,酒驾回去的!」 我关心的并不是酒驾的事,而是想到了他们醉酒严重,更容易被后面尾随而来的那人得手。 试想一个心思缜密且有备而来的对手,面对几个烂醉如泥,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醉鬼,还有什么障碍能阻止她停手的。 我们几个人商议下,分散朝四周开始寻找,那人既然是冲着那家少爷而来的,势必不会隐藏的离他们太远,绝对会在可以观察到他们的距离之内隐藏。 我走的是朝山林比较密集的方向,果然没走多远,就叫我看到了烧纸的痕迹。 地面的纸灰虽然不完整,但是被烧焦的草皮还有上面沾染的黑灰就是实证,在这块草皮旁边的一颗大树上。还有蜡油。 一只被匕首钉死在树干上的腐烂兔子还挂在树上。 在兔子尸体的周围,有用蜡油涂抹出来的诡异图案。 这种东西好像并不是华国的产物,更有点西方撒旦献祭的感觉。 诡异的六芒星,代表魔鬼的符号和数字,杂乱的混合在一起,这可是把我这个点妆匠弄迷糊了。 我们要追寻的这个真凶,并且还和爷爷当年受伤有关系的鬼盅师究竟是什么来头。 根据小卖店老板的话说,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别人再出现在这附近,而先是在那少爷身上出现了鬼盅。 之后又在老板身上出现了咒术,现在又有类似招灵的法阵。 一个个谜团出现在我的心中,一点都没有头绪,就在这时我闻到了一股肉香,这个熟悉且恶心的味道就是我的噩梦! 别的味道我可能混淆,但是这种香中带臭,细闻还有股子腥味的恶心味道,我绝对不会认错,这绝对就是多次和我相遇,却并没有正面交手的卖肉婆。 难道她也在这周围,更或者是说,这卖肉婆和那个出手之人有什么关系? 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通知其他人,小心这边可能有危险,但是抬眼查看才发现,这周围根本没有张伟和郎弘毅,以及闫叔的身影。 周围静悄悄的 ,就连之前我们下车的位置,也不见了来时候乘坐的汽车。 而卖肉婆的木头小推车就在面前,停在汽车原来的位置,我心中一惊,担心起了在车上没有下来的司机的安全。 现在天还没有黑透,这块地方既然能露营,还算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我站在野林子里面朝外看去。 黑色寿衣,方口老布鞋,还有那花白的头发挽起来卷在脑后的发髻,没有一点不清晰异常,真是卖肉婆的标准装扮。 「又见面啦小丫头,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来一块老婆子的肉尝尝吧……」 卖肉婆徒手伸进板车的大盆里面,抓起一把还在滴落汤汁,颤微微的肉就朝我伸过来。 原本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有上百米远,可就在下一瞬间,那块肉就出现在我嘴边。 只要我一伸舌头,就能轻易舔到那肉,还有老太太黑乎乎的手指。 我震惊于我的腿现在居然不能动弹,低头一看,就看到,我地上腿的影子部分被老太太的一只脚踩住。 这是定魂术! 没想到这个老婆子的速度会这样快,看来前面几次她并没有对我真正出手,而这一次不同,她明显这次就没准备叫我再轻易离开! 退不能动,好在我其他部位还是能活动的,伸手拽出了不离身的内里乾坤,朝着近在咫尺的老太婆就抽了过去。 她为了躲避不得不撤身,我的腿也恢复了自由,借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我清楚的看到卖肉婆的全貌。 那一脸能夹死苍蝇的褶子,嘴巴朝内兜兜着,好像嘴里没有一颗牙,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晶亮的,全部都是黑色,没有一点白眼球。qδ 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我,叫人全身冰寒。 手里的肉,她并没有撒手,而是在低声嘀咕着,「好好的肉,给你你不吃……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 接着就疯了一样朝嘴里塞着那块足有巴掌大小的肉,吃得汁水横流,流在黑色的寿衣前襟上。 「不识好歹!」 嘴里面的肉还没有完全咽下去,老婆子就开口对我说出这样一句话,下一刻我周身四面八方都出现了一个卖肉婆的身影。 每个人手里都抓这一团盆子里的肉,想要朝我嘴里强赛过来。 那股子叫我反胃的味道叫我几乎要干呕出来,我也是被逼的没辙了,杀鬼剑直接拽出来,逮着一个近身的就捅。 连着扎了七八下,身边围绕的老婆子终于消失殆尽,而离我三步之遥,那个真正的卖肉婆身上的寿衣也破了好几个洞。 那老婆子不慌不忙,朝远处的小推车一招手,那辆推着肉盆的木板车自己朝着她嘎吱嘎吱而来。 老婆子居然抓起那盆里的肉,直接堵在了破损寿衣下面,朝外冒出黑气像是伤口的位置上堵去。 「你和这件事也有关系,说你是受谁指派而来!」 我突然醒悟,这卖肉婆每次都出现的这样蹊跷,绝对不是巧合,之前在我们村和我处理事情的地方出现,多半就是在监视我,或者奉命给我使绊子。 记得红缨可是这样说过,而现在我为了那家的是飞了千余公里来到京都,这老婆子也随即出现在事发现场,还对我出手。 八成就是背后有人在指使,指派! 第三百七十一章 真相越来越遥远 那老婆子堵上自己身上的洞口之后,对我露出一阵嘎嘎的怪笑,伸手朝着木板车上一指,「死丫头看看那些都是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木板车上居然放着一把车钥匙,同时还有闫叔的一节竹篙,郎弘毅的青铜短剑,张伟视若生命的手机…… 这难道是在告诉我,我的同伴们已经全都遭遇了不测,落在她的手上? 这些东西对我的影响确实不小,但也只是一瞬,在老婆子趁我分神,朝我伸手抓挠而来的时候。 我快速挥舞起杀鬼剑,一剑斩断了那只油吃麻花,脏兮兮的干枯手掌。 手掌掉在地上,老婆子受创大叫一声朝后退了几步,我可没准备叫她这么好受,预备趁他病要他命。 老婆子握着断了的手腕,大声嘶吼,「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他们给你赎罪,居然敢伤我!」 「他们在你手上根本也落不下好,你要是真杀了他们我正好替他们报仇,叫你赔命!」 我抓起一把身上带着的朱砂,就朝着卖肉婆都头撒了过去,那老婆子完好的手臂一挥,平地起了一股子阴风,把朱砂粉末吹散。 原本我只是试探,没想到这东西真的对她生效,后面更是一边用杀鬼剑攻击,只要得到空。 挥手就是一把朱砂,或者是艾草粉,老鬼婆子疲于应对之下,又少了一只手,叫我几次偷袭都得以成功。 那些至阳驱邪的东西没有落在她身上多少,但是好大一部分都落在了那辆推车两个大肉盆的平板推车上。 那老婆子快速一闪身,凭空出现在我身后斜上方的空中,对着地面上的我,手脚并用,四肢大张开的扑了过来。 我要是没反应过来,绝对会被这老婆子抱个满怀,说不定还会被顺势咬掉半个耳朵。 但我早就提防着她来这一手高飞高走,从一开始我也是就在等着一个机会。 硬打我也看出来了,我们能走一个平手,刚才得手伤了她也只是逮住了个机会,现在…… 就是我要等的另一个机会! 我没有转身阻挡身后的鬼婆子,而是朝前面的肉车冲过去。 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两张黄符在手指间一撮! 火苗立马出现,且在被我丢在肉车上的时候,那些油滋滋,常年被不知道什么油浸染的木车比浇上汽油燃烧的还快! 就在肉车燃烧起来,我转身举着杀鬼剑准备迎战那偷袭的老婆子之时,她已经跟没了翅膀的大鸟一般,咣当一下从半空朝我而来的方向,直挺挺掉在地面上。 头发肉眼可见的开始掉落,褶皱的脸皮下,为数不多的皮下脂肪开始干瘪。 身上也是相同效果,整个脑袋就像是覆盖了一层老皮的骷髅,脑袋顶上稀溜溜的几根倔强的白毛还在迎风招展。 她却像是受到了重创,大声凄厉的尖叫着,单手捂着自己的脸,「不……不可以这样……」 说着没有再攻击我,而是不怕死的快速朝着那辆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火势汹涌的肉车冲了过去。 我拿着内里乾坤有点傻住,这是什么操作,为了那辆破车和上面的肉,这老鬼婆子不怕灰飞烟灭啊! 只看到火焰之中,一个身影在疯狂的拍打着车子上面的火焰,那些火焰确实也开始变得微弱。 但这如同骷髅的鬼婆子身上那件黑色的寿衣,还有脑袋上最后几根毛算是彻底的寿终正寝了! 火焰灭掉,剩下的只有多半架车辕,还有半个木盆幸存,当然还有已经全身烧的漆黑,依旧顽强保持着人型的干扁老鬼婆恶狠狠的注视着我。 「点妆匠,这个仇我会和你们清算的,你们给我等着!」 这老鬼婆虽然没有叫出我的名字,但是却知道我就是点妆匠,就算阴阳行当里,点妆匠这三个字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她能清楚,就说明我之前的一切假设都成立了! 她在我们村周围出现,差点取了我和张伟的性命,那绝对不是巧合,就是在监视着我们村子的一举一动。 对于这样的存在,我本心的并不准备纵虎归山,无奈她的动作实在太快,简直来无影去无踪。 一转眼的空隙,老鬼婆子的身形还有那烧的没剩下啥的板车,就都消失不见。 只有地面上一块大火焚烧过,光秃秃的地皮,还有空气中残留下,烧那些肉和木板车的焦糊味。 「这啥味啊,三蔓你干啥呢?」 张伟的声音突然出现,并且还离我很近。 我猛的转身,看到张伟一脸懵懂的看着我面前这块焦土,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上去第一下就捏住了张伟肥嘟嘟的双下巴,有下巴,并且体温正常,应该这次是真的。 下一把,我就摸向他的上衣内衬口袋,一把就碰到了他装在里面的手机,才松了一口气。 张伟一下打开我的爪子,慌忙双手护着自己的宝贝手机朝后退去,「三蔓你干啥,我告诉你咱们的友谊不足以叫你打我老婆注意,想借没门,你借郎哥的去。」 这货正是把自己的手机,昵称为自己老婆的奇葩。 「你们没事?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我们不是分开找找周围有什么异样吗?我和朗哥是什么都没找到,回来看你没回来就和闫叔去瀑布下的山溪去看看。」 「你们几个人在这边汇合了?」 这么近的距离,我怎么没看见,问题是他们也没有发现并不远,还在和卖肉婆打斗的我,别人的眼睛没开光也许不行,但是郎弘毅绝对应该能发现。qs 看来在我们分开之后没多久,就各自中招了,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对啊,闫叔那边好像发现了情况,叫我过来找你的,你发现什么没?」 我朝地面那块范围不小的焦土一指,「放了把火,打了个老太太!」 「在这,怎么可能,我咋没看到火和老太太?」 「提鼻子闻闻,有没有闻到什么熟悉的味道?」 我没理会张伟,既然目前已经安全,暂时没有别的意外,我就准备过去,朝下游闫叔发现情况的山溪去看看情况。 张伟果然听话的使劲在我身后抽搭着鼻子,使劲闻有没有什么味道,还蹲在地面朝那块焦土闻了过去。 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就听到身后张伟大呼小叫的快速跑动而来,咣咣的脚步声十分清晰,来到我近前,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胳膊,整个人都在颤抖,嘴里还在干呕! 「呕……三蔓,你说的老太太不会是咱们在村外遇上过的那个卖肉的吧……呕……这味想忘都难……你没事吧……」 「没有大事,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无名女尸 我们走到下游的时候,岸上只看到郎弘毅和旁边大石头上放着的两件衣裳。 「闫叔下水了?是发现了什么?」 「闫叔站到水边就说这水里有条没几天的咸鱼。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遇到一个老对头,看来对手早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没有足够警觉!」 张伟这会还被刚才那股肉类的焦臭味恶心的难受,脸色不是很好,老实的蹲在一边。 水里面传来了动静,闫叔已经从水下探头出来,随之而露出来的,就是闫叔身后一头飘逸的长发,随波逐流。 有尸体! 闫叔今天没准备下水,很多东西都没带,这次更是硬生生用双手和肩膀直接被着这具应该有几天的水漂上岸的。 才一上岸,放下背上的尸身,就朝我要了一些香茅草搓身子和双手。 这是为了避阴气入体,也为了防止尸毒沾身。 我抽出两张助阳符递了过去,可以帮助闫叔尽快恢复阳气,身体回暖。 这山溪不同于别的水,都是山上的雪水和地下水,有的温度还算正常,但是有的即便在盛夏时节,依旧冰寒入骨。 这里条件不允许,没有热水,不然闫叔现在的状况,最好还是喝上一杯香茅姜汤水最好。 张伟和郎弘毅都在帮闫叔搓揉手脚,加速血液的流通。 我则是站在尸身一旁低头查看这具突然冒出来的不知名女尸。 这女子身上穿的不像是来登山游玩的游客,也不是一般驴友的打扮,看来意外失足的可能已经被排除。 至少我们是没有见过,谁进山来还会穿着一身包臀连身小裙裙,踩着十厘米不止的恨天高,小香风高跟鞋。 作为点妆匠,即便是面对无名女尸,我也会简单帮她稍作整理。 把出水以后,比梅超风更肆意的长发整理在一边,从脸上移开。 一张还肿胀苍白,死不瞑目的面容露出在我们眼前。 虽然已经被水泡的肿胀不堪,跟个苍白的大馒头一样,但根据五官推断,生前应该也是小美女一枚,年纪不过二十郎当岁,正当最美好的年华。 我轻轻翻开女尸身后连衣裙的领子,在后脖子的位置看到一个不认识的标牌,一串英文字母。 郎弘毅只在旁边瞟了一眼,轻易的就说出一个叫我们都很震惊的消息。 「这是香奶奶今年亚洲限量发行只有十件的小礼服,据说已经抄到了两百万。」 「软妹币?」 「美元!」 我听得是一个哆嗦,赶紧撤开自己的爪子,不是惧怕尸体,而是怕弄坏这条吓死人的裙子,自己没得钱赔! 张伟举着他老婆嗷嗷叫着冲到我们面前,「你们看你们看,这上面有这女人的照片和介绍!」 我一看屏幕上的标题,「京都名媛圈新贵,唯一香奶奶限量紫色版礼服拥有者」。 下面就是这位尸身的原主,妆容精致,搭配一看就十分名贵的珠宝,搔首弄姿露出微笑的照片。 「京都名媛张思雨,获得了华国区唯一一件紫色香奶奶当季新品小礼服,在豪宅开派对庆祝。」 「她叫张思雨?」 换成正常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在那家的时候,老爷子叫管家拿出来的那些资料里就有这么一位,京都世家张家的掌上明珠,张思雨。 那少爷郊游的同行之人,不过不是说张思雨平安无事的回去了,还在最近频频和那些同伴一起出入各种夜场,彻夜纸醉金迷? 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露营区的山溪里面,还是在几天之前就已经遇难? 「她可能就是在几人相约露营那天出的事!」 尸体上面的特征明显,加上一旁闫叔的肯定,这事情看来没跑了。 真的张思雨已经死了,那回去的那个是什么? 是张思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不甘面对真相的灵魂,还是那个尾随他们而来,害了那少爷和张思雨的背后真凶? 张伟傻兮兮的拿着手机,一脸害怕,「咱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可张思雨好像还活着!可不报警这尸体咱们怎么处理?」 我一时间对这事也是没有了主意! 就看到郎弘毅果断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出去,我们都支愣着耳朵听着,听听看郎弘毅最后是决定了报警,还是怎么处理的。 没想到郎弘毅并没有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只是冷静的说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叫对方开一辆冷藏车过来就没有了下文。 放下电话,这里的天已经初步黑沉了下去,山上的夜晚一到,周围就总有嘻嘻索索的各种小动静,应该是早起的小动物出门觅食了。 「张伟你回去车那边,叫司机打开远光灯,给我叫的车一个指引,闫叔,你先回车上,晚上这林子可能阴气更重,您刚下水,别伤了身子。」qs 周围这才多一会,就已经忽忽悠悠的起了一圈的瘴气,看过去都是雾气昭昭的。 最后留下守着尸体,等车子到来的就是我和郎弘毅。 作为点妆匠,我不可能放着一具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尸身就这样躺着而不干预。 这种情形下的尸身很容易诈尸,更容易被动物蹿魂。 何况我们是在荒郊野外,并不是家中灵堂,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窜出来,在我们没有防范的时候,跳到尸体周围。 我甩下随身背着的大背包,庆幸我用得上的东西基本上背包里都有。 郎弘毅在一边帮我打下手,我把朱砂加上适量清水,在小碗中化开,拿出毛笔递给郎弘毅。 再拿出一枚古钱,掰开尸体肿胀的嘴唇,塞了进去,这叫压口钱,有了压口钱,尸身心自安! 尸身头脚两处地方,插上了点燃的清香,算是给她上供,叫她有东西吃,不至于怨气太大。 拿出成捆的红绳,蹲在尸体旁边,从脖子开始,一个个的打着扣,把尸体的双手绑在胸前,延伸到双腿和双脚。 腿和脚上我更是下了大力气,一圈一个扣的捆了一个结实,就怕这位真的起来撒腿就跑。 就这样的野林子边上,这位一跑我还真拿不准要不要追。 一切准备就绪,我拿过郎弘毅手里的毛笔,沾上了朱砂当墨汁,在尸体脑门上画了一道符。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除了黄纸之外的地方画符,好在周围安静没有打扰,我平心静气的一气呵成。 隔阴符,叫周围即便充斥阴气,月光直直照射,这尸身都不能吸收到一口阴气,进而形成尸煞。 然后朱砂笔暂时封眼,两笔横过尸身眉眼,再而封口,即便心有不甘,现在也不能怨气上涌。 做完了一切,我心里才安稳一点,把东西收拾起来,和郎弘毅一左一右,站在山溪旁边守着这具年轻的女尸。 第三百七十三章 山神娶亲松雾山 半个多小时过去,按说郎弘毅叫来的车现在应该已经接近我们的所在,但是他的电话始终没有响起,连郎弘毅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主动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回答的只是一片忙音…… 「怎么了?」 「手机突然没有信号,刚刚在这个位置还没有问题。」 我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看看周围越来越浓的雾气,还有离我们有段距离的朦胧车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今晚不太平。 「雾越来越大,这不是好现象,这里近水边,很可能会有什么猛兽出没,咱们是转移到车那边,还是原地等候?」 山林里的雾气,很多都是正常的,但是我们周遭这些,却并不寻常,一层层的雾气如同没有尽头,从野林子深处涌出。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尸头顶位置的香根。 其中一支已经不知什么原因,早早的熄灭,剩下的两支倒是燃烧殆尽,直接形成了两短一长。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讳两短一长,看来不是今天我们要在这出事,就是张家那边可能要出事。 「这样近市区的山林,太大的猛兽早就绝迹,顶多就是野狼,也不可能是大族群,咱们还是原地等候吧,这带着她转移到车边,太不方便。」 张思雨的尸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状,只是这雾气直接造成了视觉困扰,叫我看郎弘毅都有点看不大清楚。 抬头看向天空,黑绒布一般的夜幕完全笼罩了世界,那颗被歌颂了上千年的明月,现在就像是一个沾过了沙拉酱的咸蛋黄。 死气沉沉的挂在空中。 原本我们还在发愁,但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很近的唢呐声,这动静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这俗话说唢呐一响黄金万两,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但现在这张思雨的死张家可是根本不知道信呢,办白事是不可能的。 可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拜堂更是扯淡,大半夜的没有哪个吹鼓班子敢接这么邪乎的活。 周围都是浓雾,只有我们和远处车里闫叔几个大活人,所以这唢呐响的就有大问题。 红色更是在这个时候根本不会看到的醒目颜色,在浓雾里虚虚晃晃的居然叫我看到了好几眼,如同有一队身穿红衣的队伍,正在由远而近的朝我们行进。 郎弘毅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异状,朝我身边靠了一步,低声提醒道,「三蔓,那边好想来东西了,朝的是咱们这边过来的。」 我只要是脑袋还没有掉线,就应该清楚的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那边,正是打捞出张思雨尸体那条不算浅的山溪所在位置。 捡起被我之前捆完尸体放在一边并没有剪断的红绳未端,递给了郎弘毅一根红绳。 「雾太大了,避免走失落单,咱们一人一根绑在手腕上,就是等会有状况,咱们顺着红绳摸回来,也能和张思雨绑成一串!」 现在这个时候,不管是我和郎弘毅,还是躺在地面上的张思雨,两人一尸可一个都不能丢。 红绳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以说是比铁链更结实的存在,要是来的是人,那就另当别论。 浓雾深处隐隐约约的红越来越清楚,已经可以窥见清晰的人型轮廓,双手高举吹吹打打,欢天喜地的蹦跳而来。 声音也更加清晰,甚至有点吵闹的传进我们的耳朵里。 直到…… 「小心了,来的不是人!」 那队很像是迎亲队伍的人直线距离和我们离得只有百十来米了。 我猛的反应过来,要是他们现在真的走在这个位置上,那么脚下已经是那条非常之宽的山溪。 可我们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纷乱的脚步声,以及蹚水的声音,这证明什么,只能证明来者绝非人类! 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吹吹打打娶亲,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要娶的和我们这两个站着一个躺着的没有关系,只是路过。 越是希望少生事端,现实往往就会给我们甩过来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好运今晚并没有站在我们这一方。 五米!只有五米的距离,那十几个一身红衣,手中捧着乐器,后面抬着一顶大红花轿打着大红灯笼的队伍就能和我们交错而过。 但是他们停下了,就停在山溪的水面之上,却根本足不沾水,脚尖朝着地面绷直,和水面似接未接。 我和郎弘毅已经严阵以待,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就怕打破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我们安静了但是别人不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只听得突兀的传来一声余音绕梁的锣声。 安静的环境中,这样一声锣响,心脏不好的人都能被吓得不轻,紧跟着就是一道尖锐的公鸭嗓,拔高了声音用吟唱的语调喊道。 「松雾山山神今日娶亲喽!」 就这声音雌雄莫辨,男声里面带着娘气,叫我有一刻深深的怀疑,是不是鬼公主依云那边的太监鬼没死绝,上这边客串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什么地? 皇城根脚下不远,历代皇朝制造出来的最多,也最集中的不就是这帮公公与宫女。 又冒出一个太监鬼,也就不太稀奇了! 「松雾山?这不会就是松雾山吧?」 我有点不敢置信的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郎弘毅,看到他轻轻点头,才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人家山神娶亲,站在别人的地头上。 而这新娘子根本不做其他人选,恐怕在场女性成员只有我和地上躺着的这位。 对面这些东西,明显就是冲着张思雨来的! 「现在怎么办?」 郎弘毅低声询问,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先礼后兵吧,这女尸说什么咱们也要带回去,不然张家现在那个玩意儿在,咱们可是有嘴也说不清啊!」 毕竟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以张思雨的形态待在张家,我们找上门好好的告诉人家,你们闺女已经死了,这个是假的。 八成不是被当成神经病,就是被当成找事的,大棍子请出来的结果。 「山神大喜我等未曾前去恭贺有失礼数,不知山神娶的是何人为妻?」 既然准备先礼后兵,咱们就先问清楚亲娘子是谁才好,我客客气气的开口。 对面站在最前面,正是之前敲锣唱和的那人,他一身红衣临水而立,离近了透过浓雾可以依稀看清,此人脸色如同白纸,嘴唇确是殷红的。 我心里一阵恶寒,这难道还化了妆? 真是辣眼! 第三百七十四章 魑魅魍魉一锅烩 「张家有女,年方二十二,钟灵蜀绣,秀外慧中,得山神老爷青睐,猝于辛丑年七月二十六,我等奉命特来于今日接山神奶奶肉身归家,尔等是何人?」 这太监鬼说话都带着封建王朝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而我根本没想搭理他这茬,只是在心里算着日子。 按阴历算现在正好就是八月上旬,今天八月初二,朝前数几天,这日子不正好就是那少爷一行人来这边露营的时候。 全都对上来,看来那天不光鬼盅师对那少爷下手,为了混淆视听,方便逃离,更是直接把张思雨给害了,更过分的直接给山神配了八字送去当了山神奶奶。 她就用张思雨的身份,完全不受怀疑的回到张家。 不管是她想贪图富贵享受富豪生活,还是为了近距离第一手拿到那家的消息,随时监控那家的一举一动,无疑这都是最好的方法。 我终于想明白了前后,那在张家的人,绝对就是鬼盅师本人无疑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么把真正的张思雨尸体带回去,揭穿假货的真面目,把人给抓住! 「我是点妆匠叶家人,在此收尸,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我自报家门,可话音刚落,对面整队的结亲队伍就齐刷刷的朝前移动,更直接落在了河岸之上,和我们仅仅一臂之隔。 雾气好像被他们的移动带动的有点气体不稳,几乎实质化的白烟,眼看着像瓶子里的水那般在他们身后晃动扭曲。 他们现在一定已经看清楚了我和郎弘毅,同时也看到了地上张思雨的尸身被我用红绳捆的堪比肉粽子的模样。 「大胆,你们敢对山神奶奶不敬,还要阻拦山神爷爷娶亲,凡人留下命来吧!」 那声音在带着怒意之后比刚才更加难听,要说我之前真的抱着准备先礼后兵,能说清就不折腾的想法,在我听到这太监鬼如此说话,也已经心头起火。 狗屁的凡人,山神也不过是自封的地仙,比五大仙身份高上一层而已,根本没有神格,这些山神手下的魑魅魍魉,山精鬼怪这是还把自己顺路也当成神仙看了? 在这张口闭口跟我凡人、凡人的! 我看你们全家都烦人,还是很烦人那种。 对面这些迎亲的红衣人真的是长得千奇百怪。 大概一眼扫过去,能看出里面有阴魂,太监鬼就是其中之一,这种阴魂的身形要比精怪虚幻一些。 而剩下的,有男有女,有的脸孔黢黑,布满大大小小一层疙瘩,有的袖口里面伸出来的手是个只徒有其表,是仅有形状的树杈子,小脸惨绿,脑袋上一片青青草原混合着树叶。 离近了细看,就连后面那顶红轿子,都是一些藤蔓组成的骨架,上面还带着枝叶,被罩上了一层红布。 「来人啊,都给我上,抢回咱们山神奶奶的肉身!」 我没动手发火,这些东西已经安耐不住,一呼百应的拿着手里的物件,灯笼……唢呐大铜锣的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呐喊声不小,也都显露出丑陋的本相,要是普通人也许真的会被吓的呼天抢地逃跑,但我和郎弘毅烧过几百年的老树,揍过丑出新高度的猛鬼。 他们这些小卡拉屁还真没放在眼中,郎弘毅用青铜短剑,刷刷挥舞,没几下就把一只冲到他面前的树妖就给削成了柴火棍。 我一脚蹬在太监鬼砸过来的大铜锣上,连鬼带铜锣一起朝后滚开,翻滚间本来是武器的铜锣在太监鬼身上连砸带压,哎呦声不断。 剩下的也没多费功夫,前后十来分钟,原本还挺喜气到有些诡异的迎亲队伍,最后就只剩下那顶花轿完好无损。 那些来客全都被收拾的老老实 实,蹲在一边高举着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我拿内里乾坤点在太监老鬼的后背上,棍子上的符文叫老鬼鬼身颤抖,如同过电。 「说,这浓雾是不是你们干的,手机没有信号是不是你们所为?我们叫的车现在还没有到,有没有你们在里面使绊子!」 太监老鬼保持着有点滑稽的动作,动也不敢动,挣扎着开口,「大仙……不……大师饶命……我们就是听命办事跑腿的小喽啰,要是真有那本事,也不会被您二老收拾的这么惨……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们滚了吧……」 「新娘子不接了?山神奶奶肉身不要了?」 太监老鬼都快哭出来了,一张大白脸皱得和没发好面的包子一般。 「不了不了,小的们没有本事,不接了不接了!」 可是现在想走,根本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确实放了老鬼,但别的那些不明物种全都给扣下了,我要见那位新郎官山神。 「你……回去报信,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不用不用……」 这鬼太监不愧是生前伺候人已经习惯,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融入了灵魂。 「知道知道,我这就回去请山神爷爷来……两位大师稍等片刻!」 说完,在我把内里乾坤一抬之下,已经一阵风那样消失在面前,融入那片浓雾之中。 首战告捷郎弘毅看上去心情不错,瞄了一眼那些乖乖举手投降的魑魅魍魉,朝我笑道,「你不怕这样放回去,那老鬼给你上眼药?」 「上吧,一准会上眼药,不服就干,我也是看开了,武力不是万能的,没有武力可是万万不能的,有你在我怕啥。」 「我这样算不算误入歧途的良家少男?」 我实在是被这样转性的郎弘毅逗得忍不住了,守着一具尸体还有一帮异类,笑的有点抽风的嫌疑。 「你好了啊,别被张伟的二货精神传染了!」 周围突然起来的一阵大风叫我们收起了闲聊的的状态,这个季节能出现这样的风,根本不多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随着周围的雾气散开一条诡异的走廊。 远处出现了一群奇怪的影子。 可能离得远,只能看到摇摇晃晃的轮廓还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分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速度很快,离近了才看清楚,居然是一座小庙,下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和青草。 这是把山神的老家都给搬过来了? 这山神莫非是属蜗牛的,来就来怎么还带着家一块,劳师动众的。 我坏心眼的在心里单掌抬起,说了一声罪过罪过。 队伍前面依旧是那个太监老鬼引着路,他此时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畏缩,反而有种我爸是李刚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扬眉吐气之感。 后面一帮乌合之众,数量确实不少,看得出刚才的那阵风,和眼前这条浓雾之中出现的道路,都是这些位的手笔。 第三百七十五章 抬庙而来的山神老爷 「何人敢阻挡我迎接新娘!」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那座被山中鬼怪抬着的小庙内传了出来,光听声音,这位山神八成是个脾气火爆的大汉。 可庙门里面走出来,威风凛凛对我们怒瞪的,却是个看上去不超过十岁的小孩。 这小孩个子不高,声音倒是粗犷,下巴位置还有一丛极为浓密的大胡子,垂在胸前,和身后披散的头发连成一片。 离远了看就跟站那一只未进化成功的猴一样,我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这位山神究竟是什么原型转变的。 「来者可是松雾山山神,点妆匠叶家在此办事,还望行个方便!」 不管这位有没有神位,我都是以礼相待,报上自家身份。 但明显这位山神并不是好说话的性格,而那位太监老鬼凑近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时不时还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明显就是在说和我们有关的事情,那山神听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善。 最后更是直接大吼道,「我管你们是什么点妆不点妆的姜,你们截了我的新娘肉身,打了我的手下,这就是不给我面子,这松雾山上还没有这样的事!今天留下我的新娘再跪下道歉方能善了,不然……哼哼……」 那太监鬼眼珠子乱转,白眼球多黑眼球小,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又凑上去出谋划策,这山神倒是单纯,根本都不带多考虑一下的,张口就把这个馊主意给摆在了明面上! 「不光如此,还要三礼四牲一炉九炷香给我们松雾山上大供,摆上整整七天,表明你们诚心悔过之意。」 这狮子大开口的样子,把我气得哭笑不得。 看来今天和平谈判在有个小人鬼捣乱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实现,我只能上前一步问道。 「要是不呢?」 「不什么?」小个子山神有点没弄明白我的意思,一脸傻呆呆的反问。 我悄悄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夸他单纯,还是说他单蠢…… 「张思雨的尸身不能给你们,摆大供更不可能,要我们下跪道歉?做梦呢?」 「你……你们……好好好,那就别想出了我的松雾山!小的们给我上……」 这山神气得胡子都飞多高,转身就走回了小庙里,那些抬着庙宇,还有随行的魑魅魍魉中有了动作。 双手挥动间,之前那一片雾气真空区域消失,隐藏的还有他们这一大帮子来人的身形。 周围开始出现各种动静,黑影晃动。 我知道,这是那些东西开始折腾作怪,不是想吓人就是想突然一击,要不然就是想趁乱把张思雨的尸体给偷走。 我和郎弘毅都面朝外侧,把后背对着张思雨的尸身,手里红绳抓紧,既能保证我们不会在浓雾中因走动而分散,更可以给那些突然偷袭的家伙来个绊马索效应。 周围的黑影频频试探,我和郎弘毅可是一点不来客气的,只要逮到就是一棍子或者一剑送上去,被揍中就是哎呦一声。 红绳里面捆着的张思雨倒是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即便有能摸上去的,面对我的红绳,依旧不能带走尸身。 打斗的时候,我和郎弘毅位置交错的关头,我故意撞了他一下,瞬间郎弘毅就会意。 在防备周围袭击的时候分了一分注意力在我这边,我不经意的朝着头顶上方使出了个眼神。 郎弘毅一剑挥下,砍断了一条窜出来的毒蛇半条尾巴,眼神朝上瞟去,在浓雾中依稀看出头顶有一片暗影的区域。 我抓住空隙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房子的形状,指了指自己! 意思就是,头顶上的很可能就是那座被他们抬来的山 神小庙。 而我准备先上去看看情况,叫郎弘毅在下面撑着吸引注意力,我们两个来一个出其不意声东击西。 我解开手腕上的红绳交给郎弘毅,而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不是很赞同的摇摇头。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冒然上去会有危险,怕救援不及。 我摆了摆手,拿出另一条红绳一头交给郎弘毅,另一头散开,直接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拉扯了一下,无声的用唇形告诉他,一下是平安。 然后快速的连续拉了三下,这个代表有危险。 如此安排,郎弘毅才终于不是很情愿的松开我。 全过程我们都不发出一个音节,浓雾里那些藏着的东西根本看不到我们之间的交流。 郎弘毅在原地和那些想取巧的东西们周旋,我则是朝着选定的一个方向开始搜寻摸索,半路上也顺便收拾了一批命不好撞上我的邪祟。 小庙之前不能悬空,说明现在依旧是在被抬着,有抬着的就说明我能有路上去。 在纵向行进一段距离之后,我就开始横向搜寻,视线受阻真的叫人很憋屈,只有像瞎子摸象那般,缓慢进行。 好在没用多长时间,我就摸到了一棵很粗的大树,抬头朝上望去,在目光所及的尽头依旧没有树冠的阴影。 于是我试探的开始朝上攀登,爬树这绝技我可是比村里的臭小子技术更加过硬。 爬了有段距离,突然朝上伸去的手摸到了一条冰凉滑腻的东西猛的一动。 应该是条蛇,我的突然出现明显吓到了它,正在树干上变换身体的位置想要躲避。 同时我也是被吓了一跳,庆幸刚才没有一把抓到蛇头上,被亲上一口。 换手抽出内里乾坤,一棍子砸过去,眼前就看到一条细长的黑影快速坠落,这个小插曲算是完美解决。 大概有十好几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树顶上跟树屋那样被顶在树干之上,破坏了不少枝杈的小庙底部。 这一看之下我当时就乐了,也终于联想到这位山神的真身究竟是什么了。 既然知己知彼了,后面也就好对付他了。 自然万物相生相克,正如水能灭火,土能掩水一般。 没有迟疑,我直接抓着下面那些泥土里伸出来的根系,踩着土壤朝小庙上方攀爬而去。 怪不得这山神出个门来抢媳妇都要连地皮带小庙一块搬着来,原来这山神庙竟然这般价值连城。 别人要是看到这副场景八成要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庆祝自己一步登天了,我却想的是,终于能尽快的解决眼前的麻烦,顺利下山,先回那家再说。 小庙上方连带厚厚土层一起被运来的地面上,我终于站稳了脚跟。 这上面并没有隐藏什么魑魅魍魉帮着守门,看来都被派去下面骚扰我们,抢尸体去了。 我一点点小心的摸到庙门跟前,一个闪身直接面朝里面。 不怕别人发现我,就怕别人不能发现我,藏着躲着不出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山下引魂路 果然我大喇喇的出现在正门外,这个举动果然有了效果。 之前见到那个被称为山神的小个子,胡须茂密的小家伙冒了出来。 一脸不敢置信,凶恶的瞪着我,「你……你这大胆的凡人,你是怎么上来的,我警告你,给我站住,不准走进我的庙宇一步……」 那小手伸出来,比我的皮肤还好,嫩嫩的手指头指着我,还在不断颤抖,看来是又惊又吓的激动得不轻。 说话都有点结巴,但是这个凡人两个字又刺激到了我凡人脆弱的小神经! 真是有什么样的带头人,就教出来什么样的手下,这一句一个凡人是瞧不起谁呢! 咱凡人怎么了,凡人也是你这种东西要绕着走的存在,今天这个凡人就好好收拾收拾你,老底都叫人看破了,这会还在这扯虎皮做大旗呢! 山神?! 我也是呵呵了,山个屁的神! 我也不着急走进去,对着那个想要招呼帮手的山神小子就轻飘飘的喊出两个字…… 「棒槌!」 就这两个字,那小个子都已经张开准备扯嗓子嚎的嘴愣是一个字都没发出来,声音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跟被葵花点穴手戳中了穴位一样,动都不能动,眼神里面透出焦急和恐惧,在眼眶里叽里咕噜的乱转没有办法。 我嘿嘿笑着晃荡着四方公子步伐走进了山神庙内,不慌不忙的从腰上扯下来一截红绳。 直接把山神的头发连带胡子都给系在了一起,伸手就攥在手中。 我这一攥,小个子直接砰的一下就从原本的小孩长胡子形象变成了个白白胖胖,已经具备人型的大人参。 红绳里面被我攥住的部分直接变成了绿叶叶红果果,这是人参在地面上的那一部分。 就这样,被我抓住了,他依旧不甘心的在那蹬踹着双比手指头还粗的小腿,使劲挣扎。 声音也从初时的粗康豪迈变成了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你你……你……怎么知道老子的原身的?敢对本山神这般无礼,快……你快点松手给老子放下去!」 我坏心要的要晃了一下手,「闭嘴,别闹,再折腾我就烧锅水把你炖了补身子!」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手里的人型野山参果真老实了,装死的也不扑腾了,叶片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看上去都蔫吧了。 这东西光看外型,没有千年,至少也有八百年的年份了,在这个时代,还真是不可多得少见的大宝贝! 假山神真山参被制服,后面的事情也就简单了,这小东西的命门被我攥在手里,先是乖乖叫下面那些魑魅魍魉都停止了对郎弘毅的骚扰,不再打张思雨尸身的主意,全部散去。 接着就被我带回到地面上,和郎弘毅汇合。 说实话,离开那座小庙的时候,我挂在树干上,还真有点不舍的抬头看了好几眼,那些小庙底下土壤里面伸出来。 是已经初具规模的一片人参田。 这八成都是我手里这个大人参这些年打出来的种子,日积月累生出来的壮观场面,不过要不是我发现了这个,我还真不敢上去就喊棒槌!. 山民之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那就是碰到大人参,必须用红头绳栓住才能挖,要是不然这样的人参不是遁地就是拔腿就跑。 喊一声棒槌,这些小东西就不能再动,老老实实任人收割了! 今天一试果然灵验,两个字就轻松把这山神给收拾了。 郎弘毅有点惊讶的看着我回来时手里多出来的东西,知道的我这是去了一趟山神庙,面对可能出现的一场搏斗。 不知道的还以为 我进仙山盗宝,满载而归了呢! 「这是山神那缴获的?」 我直接就乐了! 周围的雾气在我的有效威胁下已经散去,野林子上的天空、月亮全都露出原本的样貌。 月亮映照在山溪之中,这里的景色也没有了之前的鬼气森然,唯一不太美好的,就是张思雨被水泡的有点肿胀的尸身。 「这可不是战利品,这是俘虏!山神,本参是也!来动一个打个招呼!」 我晃了晃手,被攥着没脾气的大山参万分配合的挥动了几下四肢,又恢复成之前垂头丧气的倒霉德行。 这样子把郎弘毅直接逗笑,笑容中带着点无奈,「你说这就是山神?」 「下界山神大多都是本地城隍册封的,有实管没有实官,他这个山神八成就是自己封的,野路子来的,是不是?」 我发现手上这家伙问他话就要摇晃摇晃,不然是真给你装死看。 果然晃了几下,他才老大不愿意的恩了一声,听得出声音里面怨气滔天的。 「说说吧,我不管你自己仗着活得久占山为王假冒山神的事,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好好的要娶这女的为妻,还有今天这一招大雾封山,你玩的几个意思?」 没等我摇晃呢,这次大人参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抢着开口辩解,蔫吧的花和叶子都一下子支楞了起来。 「没有……不是我!」 「好好把话说清楚,叫唤个屁!」 一下子我被手里这突然开口的大人参给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直接开骂,郎弘毅眼神含笑的看着我们俩互动。 「不是我非要娶媳妇,是前些天有人主动把这女的的姻缘线系在了我的石像上,硬结的姻缘,我也是无奈才在今天准备把人弄回去,试试怎么过有媳妇的日子!」 「有人,你是说什么人?」 「什么人我没注意看,就知道黑乎乎的,进去也没啰嗦,烧了一张八字,之后就把一撮头发绑在红绳上,另一边缠在了我左手中指上。」 左手中指不光是用来戴结婚戒指的手指,更是传说中,月老帮人绑姻缘的手指。 现在那个黑乎乎的人这样作为,就是把张思雨给嫁了出去,而身为石像的大人参也没有办法,必须要娶。 说实话,要真是这样的话,大人参在这里面也并不算有错的一方,人家也是莫名其妙就被绑了姻缘。 「那今天这一遭呢?又是大雾,又是抬着庙过来找茬,还跟我们动手几个意思?我们叫来的人现在还没出现,是不是你干的?」 大人参微微摇晃着脑袋上的小红果果,「来点大雾不是想吓唬你们一下,也有气势不是,我那小庙可宝贝的很,当然要上哪都带着,另外动手真不是我的本意,我就是想来要回媳妇的……是那个……那个不男不女的窜斗我动手的……真的!」 大人参这话我还真不怀疑,这家伙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蠢加天真的真实性格暴露无遗,一点没有伪装。 无奈叹了口气问道,「山下上来的人呢?你给迷到哪了?」 「这个真不是我!真真的也不是我这些手下小妖动的手脚……山脚下之前有人来过,做了引魂路,我自己从来不去,所以也就没管!」 「什么?引魂路?有这事你也不早说!」 第三百七十七章 破引魂路 我几乎是粗暴的把头上栓了红绳的大人参直接塞进背包里,一点没有顾及会不会把这宝贝给磕碰了。 我知道这已经成精,还蠢萌傻精的家伙才不会被我这样简单的伤到,他绝对会好好的保护自己每一根须子。 拉上拉链说了一声,「你老实点,我先去救人,等回来来再处理你,乱动直接生嚼巴了你!」 背包里西索的小动静马上消失,这是表明已经妥协的态度。 和郎弘毅交代了一声,就直接朝着山下奔跑而去! 现在虽然没有了大雾,野林子里行车依旧不是很安全,还不如我拔腿飞奔来的快一些。 张思雨的尸身要有人看守,郎弘毅只能留下,我独自前往。 张伟那点手段根本帮不上忙,而闫叔水里本事了得,在陆地上面对人也许还能解决几个,面对这引魂路的邪气玩意,闫叔也帮不上手。 我就没有叫上别人,决定只身前往! 在我听到引魂路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是一紧,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引魂路一旦启动,过往行人或者车辆只要走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引魂路,引魂路,作用顾名思义,是种设置十分简单,我也经常会用到的手段。 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毛竹,竹子属阴,聚邪纳鬼,家中和院内,门前最好都不要种植! 古代文人对竹子有莫大的推崇,说什么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那就是扯蛋,弄几根竹子就真的雅了? 雅不雅我是不知道,但是聊斋之所以形成的这样出色,绝对和身处竹园,周围竹林密布,小屋陋舍,曲径通幽有着绝对的辅助功效。 所以我现在在这野林子周围,站脚的位置首先要找的就是有竹子生长的地方! 山角位置没有太过茂密的林木,灌木丛和矮树居多,竹子细而高挑,在这样的环境,远远一眼就能望到。 这也怪我白天的时候瞎琢磨有的没的,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边的地形情况。 还没跑到竹子生长的区域,我就能听到竹叶被风吹动,相互摩擦发出的哗哗声。 竹子之间的缝隙窄小且光滑,风吹过更传来婴啼的特有声响。 叫人光是听到就不自觉起来一身鸡皮疙瘩,没有了雾气,周围一切都被月光照得还算明亮。 安静的山边公路,一道车灯出现,异常显眼,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不是杀人越货,就绝对是郎弘毅叫来运尸的人。 拜大雾所赐,他们来的时候进山就开的很慢,才在我赶来之前没有走进竹林的区域。 可现在的距离,离得也不算远,等我人赶到大路上,他们也会和我擦身而过,驶入前面竹林之间,那条被暗影完全笼罩的幽深之处。 那里就是引魂路,一条一边通着人间大道,另一边直接黄泉的不归路。 这个距离我吼叫阻止提醒他们根本不可能,着急之下我只能拿出黄符,手指间用力一撮。 朝着引魂路的方向全力丢了过去。 引魂路阴气弥漫,只有那里才能叫黄符燃烧的更加剧烈,还能吸引黄符在空中急速飞行。 一张不够,我就两张,三张…… 前后我也数不清我丢了几张过去,好在我赶到大路上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 离引魂路上的竹影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 车灯并没有熄灭,车门也没有打开,见到我上前去的时候,车里的人都是一脸惊恐,小心戒备,我透过车窗看到副驾驶的一个人已经抱了一根铁棍在手里做武器。 为了不吓到他们,我放慢速度,走上前去,伸出手敲在了车窗玻璃上,「你 们走错路了,上山的小路在那边,别再朝前开了!」 「你……你是什么人,大半夜拦我们车干嘛?」 副驾驶的人并没有摇下车窗,在车里一脸警惕的看着我,我在心中夸赞了一声,警觉性不错,但是命不太好。 这会的紧张也都是被凭空出现的几个燃烧的火球给吓到了。 今天要不是我赶来的及时,这两人怕是已经交代在这了! 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悬案。 我也理解,大半夜的荒山野岭,刚才还出现一张张燃烧的符纸,他们应该挺害怕的,又看到我孤身一个女人,更会以为我是鬼物。 也不多解释,解释多了也是越描越黑,只是继续高声在车外提醒,「别再往前了,倒车掉头,郎弘毅在给你们发定位的地方等着呢,快点!」 我也没准备坐顺风车,谅他们现在说什么也没胆子放我上去,这里的引魂路还没有毁掉,难免以后还有哪个倒霉蛋碰到。 率先挥了挥手,就直接站到了车头的前方,避免它们倒车时候不长眼,真的进了引魂路。 那我这一顿半夜疯跑就真是白费了力气。 车子倒车掉头,一脚油门撒丫子走远消失,我看着在转弯处不见的车尾灯,才转身面对竹影夹道的引魂路。 引魂、送魂的时候都要制作引魂路,之后我们点妆匠更不会忘记拆除,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像我们这样的阴阳行当人进去并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普通人误入可就糟糕了,这种低级错误绝对不会有人犯。 这里就是有人特意给生人设置的,自然另当别论。 之前借给张伟的青铜短剑已经被收缴,正好派上用场,一刀一根放倒了两侧的夹道毛竹,这条引魂路也就破除了。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要完全不说话,也不理会身边的小动静。 我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砍掉两侧毛竹,拍打掉身上的灰,抬头已经看到从之前车辆转弯处经驶出两辆车的车灯。 前面的正是那家派给我们的那辆高级小轿车,张伟摇下车窗在和我打招呼。 我上了车,侧头问一旁的郎弘毅,「张思雨已经安排好了?」 「好了,在后面的冷藏车上,直接送去我家的医院存放,至于张家人,就交给那老爷子处理好了。」 想揭穿张家那个假货,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张家人约出来,直接送到医院叫他们自己去眼见为实。 回去的路上一路太平,车子停在那家的别墅前,那老爷子这个时间依旧没有休息,和管家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等在大门口。 张思雨的事情可以先放放,现在那少爷的症状比较棘手,我的银针效果现在估计已经所剩无几,那种无时无刻的钻心之痒又开始逐步占据他全部感官。 那老爷子见到我们的第一句就是,「小叶先生,一切还顺利吗?恩允的情况现在又开始不好了……」 「别急,帮我准备点我需要的东西。」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进 没有多余的寒暄,我交代了我需要的东西,就快步朝电梯而去,到五楼去看看那恩允的情况。 这次郎弘毅他们都没有跟上来,毕竟跟上来,医治这一块他们都帮不上忙。 估计是在和那老爷子说起关于这次故地重游,意外得知张思雨的死讯和尸体最后的下落,研究怎么把张家人带出来去认尸的事。 厚重的木门才刚打开,里面就传来了那少爷困兽一般的嘶吼声,看来那种折磨人的感觉已经又开始了。 那少爷下意识的发现有人进来,张口就想骂人,但是挣扎着抬起头看到进来的人是我,居然乖乖的闭上了嘴。 连那嘶吼声都开始收敛,变成隐忍的闷哼。 不等我走近床边具体询问他的情况,他就已经开合着新伤摞着旧伤的嘴唇,艰辛的乞求道。 「救救我,再帮我扎几针吧,我实在太难受了!」 想来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已经有人告诉那少爷,他现在之所以能轻松下来,就是我在他身上刺了银针的结果,叫他看到了得救的希望。 现在难受的巨痒再次开始折磨他,他唯一的诉求就是请我再救救他。 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我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 轻轻掀开那少爷身上的薄被,拨开胸腹上的衣裳,那些银针已经全都通体乌黑,没有一点本色。 我展开手帕,隔着一根根拔出那些银针,放在了桌子上一个水杯之中。 轻声开口,带着安慰,「现在银针刺穴已经没有作用了,这个法子只能使用一次,时间也只能维持这么久。」 那少爷的双眼神采一瞬间灰败下去,带着绝望的无助大吼,「那就叫我死吧!」 「死倒是不至于,我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根治你身上的怪病,但是过程比较艰辛,可能还有不小的痛苦,需要你完全的配合,且时间不会太短,你能不能坚持?」 那少爷从看到生的希望,一下子被我的话打落谷底,现在看到我又甩出一条满是荆棘的藤蔓,抓住可能很痛苦,但是有生的希望,撒手就是无底的地狱深渊。 年少的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如何抉择。 我只能耐心的开解,「你连死都不怕,受点罪,挨点折腾还犹豫什么?」 「我……我真的能好?」 「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能好?」 看到我带着淡淡微笑站在他的床边,脸上没有一点的不自信,那恩允终于下定决定,准备放手一搏。 「动手吧,我相信您,哪怕是现在疼死我都是一种解脱,也比现在这样痒下去畅快!」 人要是痒到极致,那真的是自残都是一种解脱,用疼痛来压制那些要命的痒意,已经是一种欣慰的感觉。 「你再坚持一下,我去准备点东西,你很勇敢,这几天你承受了什么我能完全理解!」 我没有想到,就是想安慰这个饱受折磨的少爷一句,会带来这样惊人的结果。 那恩允依旧四肢大张被绑在床上,盖着被子,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那恩允放声大哭起来。 哭的声音很大,泪涕横流,上气不接下气…… 我没有久留,转身离开了这间卧室,那少爷现在不管是感动,还是因为激动,或者就是在宣泄心里压抑的痛苦。 就叫他多哭一会吧,毕竟等下我动手了,他估计哭得更惨。 万能的管家大叔已经把我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这真的是叫我这个提要求的人都佩服了一把。 还是五体投地那种! 毕竟我要的东西实在有点……普通又少见了一些! 那老 爷子他们都要陪着我上去,至少在过程中,那少爷痛苦的时候陪在身边安慰支持。 但是我阻止了他们的动作,看了眼时间。 「这个时候大伙还是去休息的好,我那边是绝对不能有人在场旁观的!」 那老爷有点犹豫,带着小心的问,「小叶先生,不知道你准备怎么用这几样东西?恩允他会不会有痛苦?」 「痛苦现在对他来说反而是相对比较舒服的感觉吧!」 就一句话,那老爷子闭口不言了,孙子的状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说的就是大实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不然也不会为了防止人自残,把人给那样捆在床上。 「总之我在动手的时候,绝对不能有人闯进去,天皇老子来了你们也要给我拦在外面!」 张伟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年轻现在还不困呢!我给你在门外面守着!」 张伟干这事还真挺靠谱,他可不管来人什么身份和那家什么关系,只要我说了,绝对能把人揍也揍倒在外面,不能进门一步。 郎弘毅更是站起身来,准备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我朝后一躲,说道,「不用你,休息去吧。」 我今天不带着郎弘毅,绝对是好意,因为只有我从书上看过接下来我和那恩允要一起忍受的是什么样的场面。 绝对是叫看的人,和经历的人都不能好受! 郎弘毅还是别跟着了,痛苦就叫我一个人用瘦弱的小肩膀抗下所有吧! 可我的算盘打的响,都没有人家朗大少爷的倔脾气来的强。. 手里东西被一把夺过去,人家直接站到了电梯旁边按下开门键,望向我,大有一种你爱跟上了不跟上来,我反正已经准备上去了的神情。 这样我也只能让步,既然他不领情,那就一起面对苦难吧! 电梯在张伟窜进来之后关上了门。 其他人能不能安心睡着并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中,张伟在五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最先一步冲了出去。 密闭空间中,张伟手欠的打开了托盘里的一个塑料袋,那里面东西传出来的一股子恶臭,直接叫电梯里的三人都绿了一张脸,屏住呼吸。 「三蔓,这弄得都是什么东西啊,腐尸吗?我的个天神啊,臭死我了!」 我假模假样的凑近闻了一鼻子,愉快的看到郎弘毅满脸菜色把那个托盘挪到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这可是自作自受,怪不得我,「确实是腐尸,不过是鱼虾而已,我真是佩服管家大叔,不到一个小时,这点东西都给我准备齐全了,就连这个,居然也找得到,亲测,这东西至少三天以上……」 「呕……你快别说了,这个要是你给那少爷准备的药引子,我估计他会想直接死了算了。」 我给了张伟一脚,踹的就是他说话不过脑子,嘴没遮拦。 「你就老实守在这好了,记住,天皇老子来了,拿着枪顶着你脑袋,也要把人给我拦住!」 「收到,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张伟直接站在了那少爷卧室门对面的走廊上,还给我来了一个悟空般的军礼! 我和郎弘毅没理会他在这耍宝,开门走进了卧室内。 第三百七十九章 解鬼盅 床上的那恩允在看到我回来的时候,眼中透出了乞求,就这段短短的时间,他感觉已经快要撑不住身上难受瘙痒的感觉。 我的归来无疑给他带来了解脱的希望。 「准备好了吗?」 我问的不光是那恩允,同时还有帮忙来的郎弘毅。 钓鬼盅的过程不只画面惊悚,更是也存在一定被感染的风险。 特别是屋里只有我们三人的此时,一个已经中了鬼盅,我又是个至阳小太阳的命格,天生就是鬼盅最不喜的一种人。 郎弘毅的危险性直线攀升,是最适合鬼盅转移捕获的最新宿体。 「您快开始吧,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想快点摆脱现在这种感觉!」 那恩允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眼圈的青黑程度更甚,比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又严重了不少。 这说明鬼盅对他的影响也在日益加深,被折磨的感觉也成倍增长。 我知道现在对于那少爷来说已经算是极限了,我们再晚到几天,或者是没能这么快弄清楚事情背后的来龙去脉,估计那少爷的意志就要崩溃。 人的生机一旦被摧毁,那么等待的也将是死亡的现实,大罗金仙下界也救不回一个失去生机的人。 我戴上了管家一起送来的胶皮手套,伸手拿出准备的鱼线,就掏出一块把张伟熏得够呛的臭鱼烂虾。 这些都是海货,放了三天,味道已经臭不可闻,一块就能臭一个屋子! 我忍着鼻间充填的腥臭之气,绑在鱼线上面,因为这东西可是对鬼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简直就是至极的美味! 爷爷当年能成功钓出鬼盅而没有伤害到受害者,就是因为有这个秘方。 我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那少爷的床边,尽量保持木讷的表情,「张嘴,不准吐,也不能合上嘴!」 这个味道一凑近,那少爷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没办法,现在只能叫他忍受这种恶心,把这个钓饵从他的嘴巴顺着食道放进去,吸引肚子里面估计已经筑巢的鬼盅实体咬钩。 再臭也要忍住,这就是我所说的,并不容易的地方。 正常人别说把这东西放到嘴里,就是凑近都会忍不住恶心。 洁癖少年朗大少果然在听到我和那少爷的对话后,脸色越来越不好,那少爷这还没吐呢,我看他好像都快已经要忍不住了。 「想活就忍着!」 真的不是我冷血无情,不知道理解万岁,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唯一办法…… 那少爷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犹豫、恶心、嫌弃、挣扎等等全都一览无遗,我并没有再催促他,而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拎着鱼线等着那少爷最后的决定。 哪怕是他决定不钓鬼盅了,我也会尊重他……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屋里的三个人就这样安静的保持原地不动,但是我和郎弘毅可以,那少爷还在承受身上钻心的麻痒,下意识的摆动身体,利用衣料摩擦减轻难受的感觉。 终于,那恩允痛苦的张开了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闭上了眼! 这是同意了! 我小心的一点点把手里的钓饵送到了那恩允的嘴中,郎弘毅克服了心里洁癖的阻拦,快速把一旁的纸篓送到了我的脚边。 那少爷初时很不适应,不管是钓饵下滑对喉管的刺激,还是那股子要命的腥臭味,都叫他干呕连连…… 「你就当这是鲱鱼罐头,吞咽,快……」 钓饵已经到了不能再朝下的位置,只能那恩允主动吞咽才可能继续。 听到我的话,那少爷还算配合, 强忍着反胃,大吐特吐的感觉,咕蹬一下把东西咽了进去。 我多少松了口气,在旁边小心的叮嘱道,「放松别动,有不舒服的感觉也要忍住,接下来的感觉可能有点疼,另外我拉鱼线出来的时候,不要反抗我!」 托盘里我叫准备的还有一根很细的藤条,这个工程可就有点双向折磨的意思了。 鬼盅之所以能叫人感觉到钻心的痒,什么地方都痒的原因就是这种虫子繁衍的非常快。 并且还会分布在人体的内脏,血肉,皮下等等位置啃食,啃食的过程中分泌出来的毒素不光不会叫人觉得疼痛,而是会叫人全身发痒。 古代有一种刑罚,就是用羽毛或者马尾毛挠人的脚心,据说没有人能忍受住十二个时辰的笑刑。 所以可想而知,那恩允这段时间承受的都是什么非人的折磨。 一个身娇肉贵的富家少爷能挺到现在,挺叫人佩服的,意志力已经很惊人。 内脏里的虫子可以通过嘴里下进去的鱼线钓出来。 但是皮肉内的这些,可就要费点功夫了。 要用这种小藤条抽打! 抽打的过程说是双方折磨一点都不假,被抽的疼痛难耐,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而动手的人…… 手不会酸吗?良心不会过不去吗? 这可是要一下一下,次次不能偷懒的技术活,力道没达到,皮下的虫子被惊动,血肉里的依旧不受影响。 打的太狠,怕人受不住,更怕伤到重要器官位置,抗不过这从头到脚不能有间隔的来回抽打。 「开始了啊!」 我在动手前,还是给那恩允做了提醒,现在他大张着嘴,躺在床上,就跟缺氧的鱼一般,无声的微微点头。 房间中传出了啪啪的抽打皮肉声,奇怪的是那少爷并没有疼的死去活来,反而有一种舒服轻松的感觉。 并不是这人有什么癖好,而是痒的感觉太难受,现在有疼痛感中和,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难以忍受。 这样一下下抽在身上,难免皮开肉绽,毕竟落藤条的位置绝对不能有一点点的空隙。 即使重合,也不能留空,血渍很快染红了那恩允身褶皱的睡衣和身下的床单。 脚底板,一点点朝上,只一条腿的范围,就已经叫我有点力不从心,开始粗喘。 时不时就暂停一下,缓解手臂的酸胀感。 郎弘毅看不过去,走上前接过藤条,「你靠边,我来!」 「注意绝对不能有空隙,每一寸皮肉都要抽打到。」 「嗯!」 练家子果然不一样,郎弘毅不光下手的频率比我快上很多,准头更是没的说。 他的持久力也很惊人,剩下的部位几乎都是郎弘毅完成的,做完这些他依旧大气不喘,鬓角不湿。 而我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恩允的精神情况,和嘴里那根鱼线上。 第三百八十章 借点东西 鱼线自己又朝那少爷的嗓子眼里面深入了一些,证明已经有上钩的猎物咬上了鱼饵,我直接朝外开始抽拽鱼线。 这个时候根本不用担心惊动那些贪吃的小虫子,他们见到最喜欢的东西,已经根本舍不得放开嘴巴! 「呕……呕……」 生理上难以遏制的干呕声响起,那恩允还在努力控制着,但是效果并不很理想,看来我之前叮嘱的话,他当真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尽量放松着自己,直到……我一下子猛地把那块带着臭肉的鱼线整根拽了出来。 那块被我当鱼饵的肉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成了更大的一团。 仔细看去的时候,还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在蠕动的小黑点! 这个就是鬼盅的一部分,这是实体虫身! 黑色,比头发丝粗不上多少的身体,也就几毫米长短。 单一的一条落在什么地方,也不会很显眼,能这样的直观看到,主要是因为多! 郎弘毅看到这个画面,手抖了一下,下手可能有点重,那恩允疼的闷哼出声。 他也同样看到了我手上拎着的东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身为当事人看着肚子里面弄出这么些小生命…… 八成就是深深的后怕吧! 引火的黄符连带那块黑乎乎乱动的虫子团被我丢在地毯上,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虫子身体受热爆裂的声音。 而我没有准备铜盆什么的,这房间距离卫生间也比较远,我只能很不好意思的毁了这块看着就挺贵的地毯。 只希望那家不用我事后赔偿! 虫子烧没,赶紧灭掉明火,我继续如法炮制,现在屋里的味道可想而知…… 我端来的那些臭鱼烂虾,还有刚才烧虫子顺便烧地毯的味道,简直堪比臭气弹爆炸。 抽打和钓虫子都在继续,重复重复再重复……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恩允在郎弘毅藤条挥落在身上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明显的疼痛了。 这可是个好现象,证明皮下,血肉中那些在作乱的蛊虫已经开始明显减少,痒的感觉已经不能和疼痛相互抵消了。 可艰巨的也就在后面。 随着疼痛的加大,那少爷也终于忍不住开始痛哼出声,但是这不能停,只要有残留在体内,那么今天的事情就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后再次重现。 「不管是疼还是痒,都要忍住,必须弄得彻底!」 那恩允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这些天的折磨几乎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加上补充的食物有限,夜不能寐,这会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 随时可能陷入昏迷,我只有用银针刺穴,激发他身体里的潜能。 拽出他口中刚才塞进去的鱼线,上面除了饵料已经看不到什么虫子的附着了,成功已经在望。 窗帘的缝隙中也有光亮照射进来,现在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可外面门外传来了有力的撞击声,叫我皱起了眉!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郎弘毅加快手里速度,随后我就能清除阴气和没有孵化的虫卵了,那恩允快顶不住了!」 那少爷现在眼皮已经快要睁不开,闭上眼的时间比睁开的时间多了很多。 呼吸轻的几乎都快要察觉不到。 鬼盅实体部分初步解决,后面就是那些盘踞的阴气死气。 我打开背包,朝里面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大人参,跟你借点东西救人!」 「你要干嘛?」 那大人参 就可怜兮兮的缩在我背包的角落里,模样挺可怜,人型的上肢抱着两条白嫩的小粗腿。. 「来跟须子!」 这样的人参吊着气是最合适不过的,刚才没有使用,主要就是那些蛊虫还没有弄干净。 当时就拿出来,进补的不是那恩允,而是那些虫子,到时候只能繁殖生长的更猖狂。 现在虫子已经清理干净,剩下的就是虫卵和剩余的阴气,只要那少爷的体力能撑得住,阴气散出来,那些虫卵没有了滋养,枯死之后,也就成了人体新陈代谢的废物细胞一样的存在。 大人参看得出很是不舍,头发胡子的扒拉了半天,也舍不得揪下来一点,情况迫在眉睫,我直接伸手自取。 照着胡子上就来了一把! 疼的大人参咦咦的叫了半天,直到我不耐烦的喊了一声闭嘴,他才消停。 确实下手有点重,薅下来的须子不少,得有十几根,随便拿了一根就塞进那少爷的嘴里。 他刚受到了那些臭鱼烂虾的磨难,已经对我送过去的东西本能的有点抵触。 虚弱的强撑着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啊?」 「嚼碎了全咽下去,这可是千年人参,敢浪费了试试!」 剩下的须子都被我放回了背包的侧边口袋里,心想反正已经薅下来了,带回去给伍叔补身子也是好的,不能浪费了! 那恩允听到千年人参几个字,果真乖乖开始咀嚼,可能味道不太好,生人参带着特有的药味和苦味,他伸着脖子使劲咽了进去。 不是我自夸,就这一招,真是比打强心针还有用,这千年人参……虽然只是须子,效果也不是盖的,看看那少爷开始红润起来的气色! 眼圈的青黑都开始有淡化的迹象。 「翻过身,趴到床边上来!」 我对那少爷做出指令,那恩允很配合的努力挣扎移动到床边上,我一把拽住后背上的衣裳,把人朝外拖出来些。 叫他的头悬空在垃圾桶上方。 走你! 一张我早就准备在手里的祛阴符被我拍在了他的后心上,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那恩允张开嘴就开始从口鼻等处喷出一大堆黑色的污水,这些都是阴气的凝结,里面还盘踞了一条肥嘟嘟的黑色胖虫子,这只就是母盅。 之前弄出来烧了的都是它的子子孙孙,这东西像是黑色的蚕宝宝,可没有蚕宝宝来的憨态可掬,一从那少爷嘴里出来,掉到那些黑水里之后。 就扑腾着肥嘟嘟的身子,呲着一嘴细密的小牙,弹射而起,朝着不远处的郎弘毅方向而去。 郎弘毅看到这个异变,直接朝后躲去,但这母盅的速度很快,我也是猛的起跑,好几步才追上它的速度,在它和郎弘毅接触到的最后时间,用托盘把它拍在地毯上。 黄纸符丢出,火焰引燃母盅的身子,恶臭味道袭来,带着比那些臭鱼烂虾还要难闻的腥味传遍整个屋子! 郎弘毅带着点心有余悸的问我,「后面还有什么情况吗?」 「没了,吐干净就完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请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抓抓头皮,无辜的说道,「我记得我之前好像说了……吧?」 对这个我还真不敢十分肯定,只能忽略过去,好在一切还算顺利,除了那少爷要好好养一下那一身内伤外伤,好在性命已经无忧。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刚一拉开房门,迎面就丢来一个看似十分贵重,精美的花瓶。 要不是郎弘毅的反应灵敏,拽着我一起闪到一旁,整个花瓶拍在我的脸上,几乎是擦着我的耳朵飞进了房间。 摔在地毯上,滚出去了好远,才停下,可见丢东西的人用的力道一点都不小。 在走廊里,张伟这货机灵的蹲下身,躲开攻击,一只手猥琐的拽着不远一名美妇的高级裙装下摆,意志坚定的吼着,「你绝对不能进去!」 走廊上现在多出来两个陌生人,看年纪四十岁上下,男的一身西装笔挺,虽然脸上有焦急的神色,但头发依旧一丝不苟的梳着,皮鞋都纤尘不染,面容带着些许岁月的痕迹,但依旧俊朗贵气。 还在一边哭泣一边拼命想从张伟手里挣脱,已经开始出口伤人的开始骂人的女人。 刚刚的花瓶也正是此人所为,我要是闪躲慢上一点,八成脑瓜子当场就要开瓢! 「你就是那个忽悠了老爷子的神棍,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一点不对,你就等着我告到你牢底坐穿吧!」 可能是她胡闹的太过分了,那老爷子在一边终于是开口训斥道,「你要是还是男人就管好这个女人,别叫她开口闭口在这乱咬,这可是救了你儿子的恩人!」 张伟见我们出来,也终于是松开了手里的裙摆,嫌弃的在身上蹭了蹭刚才碰到她的那只手,成功叫女人从一脸盛怒,变成了咬牙切齿。 「老爷子,您现在偏心我也要说,里面生死不知的是我亲生儿子,有病了不送医院,叫个神棍胡乱闹腾,要是恩允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他可是那家的独苗!」 听意思,这位应该是那恩允的亲妈,那家的儿媳妇,可是公公对她的态度很怪,这位儿媳妇也直接称呼公公为老爷子,也不叫一声爹,这关系看着有点奇怪。 夫妻两个之间的眼神交流也是奇奇怪怪的,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最关心屋里那位独苗的情况吗? 好在这几个人里还有一个比较正常的,那恩允他爹和我们简单的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急吼吼的侧身朝屋里走去。 那女人踩着恨天高趾高气昂的跟在后面,楼道里终于安静下来,管家大叔搀扶着老爷子,带着歉意的看向我们,「小叶先生,这个就是那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您有怪莫怪,恩允他现在……」 「那少爷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不过要要请医生过来,帮他调理一下被鬼盅蛊虫损害了的内脏,另外就是补气补血,还要处理一下刚才驱虫时候外在的皮肉伤!」 那老爷子没有多问别的,现在只要那少爷没有事了,不再被体内鬼盅威胁生命,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折磨,他已经别无所求。 我转身对管家大叔交代道,「刚才为了烧死蛊虫,屋里的地毯被我毁了,另外就是你家少爷的床上用品和睡衣都要处理掉,最好是烧掉,然后纸篓里面的污渍记得小心对待,找一处远离水源,上方没有遮挡物的荒地,挖坑掩埋了,记得撒上生石灰。」 管家大叔的本事我们都信得过,在他点头表示明白,那老爷子准备叫管家送我们去休息一下的时候。 屋里面刚才进去的女人跟火车头一般冲了出来,一脸的愤怒和恨意…… 擦着猩红色口红的嘴唇快速开合! 发出刺耳的大吼,「你们……是不是你们……我儿子现在一身的伤,气息都快没有了,你们究竟都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这种质问的口气,还有那一脸恨不得杀人的怒意,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和她平心静气的解释。 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伤是我打的,用藤条一下一下抽的,你看的可能不够仔细,我敢保 证,那恩允身上绝对没有一块好肉,包括缝隙边角和重点部位!」 我这话可说的都是实话,也一点都不夸张。 心里多少赌气,就是为了好好气气这个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撒泼的女人! 再蛮不讲理的女人大概也都会护子心切吧,那恩允的妈就跟看到红布的斗牛一样,气质全无,一点不顾场合的就朝我冲了过来,大有滚成一团也要咬掉我两块肉,给她儿子报仇,好好解解恨的意思。 那老爷子终于是怒了,一棍子甩在冲上来的女人肩头,怒吼道,「你疯够了没有!」 然后把炮口转向自己的儿子,「好好管好你家这个疯婆子,在那家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你们两个飞扬跋扈的可能!」 这些话说的让人浮想联翩,但终归是人家的家事,我也没有八卦的心,现在只想好好歇歇,这一夜的折腾真心是挺累的,我有点体力透支。 那老爷子看出我的倦意,吩咐管家大叔,「先带客人们去客房休息,任何人不准打搅,记住了?」 说完意有所指的朝着那恩允的父母那边看过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管家会意,对我们一行礼,我们也不好再僵持着,跟着管家就朝楼下而去,身后还有那女人不甘心的叫喊,叫我们别想逃了给他儿子赔命的叫喊声。 「三蔓,你是不知道那女的多凶,就跟要吃人一样……上来就对着我一顿叨叨叨,叨叨叨……」 张伟这一道上都在抱怨碰到了个疯婆子,被喷的体无完肤的事,我和郎弘毅听了也只能献上万分的同情,加以真心的肯定。 「这次做的挺不错,任务完成的十分优异!」 一听我夸他,张伟更是把那女人之前的种种奇葩作为给一样样描述了出来,最后总结道,「这任务真没想到这么费劲,小爷我多年保持的贞操差点没在今天失守,最后没辙我都要抱大腿了!」 这点我相信,刚才看得很清楚! 那个花瓶绝对是对着张伟丢过去的,不过就是一个保命本领一流,一个准头差了点,弄得最后差点倒霉的就是我! 「几位贵客,这一层都是客房,那家现在的客人只有几位,请各位随意挑选合意的,先行休息,对于主母刚才的事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主母就是脾气火爆了一些,不好意思!」 人家都笑脸相迎的说好话了,何况我还挺看好管家大叔的,自然不会叫人难看为难,客气了几句,随便找了离自己最近的房间,直接走了进去。 大家也都没有多犹豫,都是随便打开一扇门,就走了进去,闫叔自然也在我们的行列,只是好像那个女人出现之后,闫叔就成了隐形人一般,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随便洗漱一下,我一头倒在舒适的大床上,没多久,瞌睡已经上头,沉入了深度睡眠。 第三百八十二章 影响生育 转天又是一个热气腾腾,阳光有点毒辣的好天气,屋里开着中央空调,倒是叫人感受不到炎热,隔着玻璃还能感受阳光的明媚。 打开门,抬眼就能看你到管家大叔衣冠整齐的站在走廊中,我们门前还有几名清一色黑西装,看上去像是保镖存在的大汉。 我绝对相信,这是为了叫我们免受不必要的打扰,并不是怕我们跑路而做的安排。 「小叶先生早安!」 管家大叔客气礼貌的和我打招呼,我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这个时间管家大叔还和我说早上好,八成是怕我赖床感到尴尬吧!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人! 「小叶先生,朗少爷和闫先生已经在楼下用餐,您是否现在前往?」 看来我还不是最后一个赖床的,张伟应该还没起,根据记忆我记得他好像就住在我房间的对面,朝管家大叔抱歉的笑笑,我直接推开了对面的房门。 那少爷的鬼盅解除了,但是后面还有事情等着,我准备把张伟揪起来,开始干活。 对我家这发小的了解,绝对是用深刻二字不能形容的,打开门我都没看床上还在打呼噜的人,直接来了一句,「那家早餐丰盛,但已经快过时间了,看来早上要饿肚子!」 下一秒,张伟就三步并作两步,一边从床上滚下来,一边在行走中穿上衣裳,走到门前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一切,就剩下眼睛没完全睁开了,「走吧,吃饭去!」 张伟去了一楼,我则是和管家一起上了五楼,我想想去看看那少爷的情况,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还有大人参那根须子的效果,那恩允只能说还虚弱,但人应该已经清醒了。 可电梯门一打开,我有点愣住,这里多出来了好多之前没有的东西和人,叫我有点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清一色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在快速穿梭,各种只有在医院见到过,我都叫不上名字来的医疗检查机器随处可见,空气中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要不是大格局还是之前的样子,我真怀疑是不是穿越到了哪家医院的病房中。 这些人围绕的中心就是那恩允的房间,那边房门大开,里面还能听到一阵阵女性的哭声。 看来那位疯婆子现在就在里面,正在哀悼自家苦命,受尽折磨的儿子! 我在考虑现在要不要进去,面对那样的人,我真保不准就搂不住脾气! 管家站在我身后,带点疑惑的看向我,我也只能走出电梯,朝那少爷的房间方向走去! 我露头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几位白大褂正在和那太太介绍那少爷的情况,那恩允的父亲也在病床旁边,这个房间已经从之前的样子被改成了病房的模样。 我忍不住微微皱眉,只因为刚好听到一句大夫口中的诊断结果。 「那少爷现在情况很不乐观,身体内部有严重的感染,皮肤表面的伤情也不容忽视,创伤面积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男性重点部位伤势有可能影响到以后的生育能力,现在我们内外兼治,消除感染,预防外在伤口炎症,还要给那少爷补充各种微量元素,保持身体的生理消耗。」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这……下面还有没有医治痊愈的可能……他还那么年轻……」 「情况比较严重,我们只能尽力……」 那大夫一脸哀伤的神情,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比患者家属更为病人难过,弄得那恩允他娘直接哭倒在丈夫怀里,那洪业也是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气氛十分沉重。 而我的出现,很快成为了引火的中心点,这次没有那老爷子在一边威慑着,那洪业的老婆可就更没有了分寸。 看到我也不哭了,直接张牙舞爪的 冲过来,一言不合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对我开撕,目标还是直奔我这张全身最满意的脸蛋来的! 这情况把屋里那几名医生,还有那洪业都给吓到了,那洪业反应不及,根本来不及阻止,而我身后的管家大叔居然在我准备反击的时候,一把握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挡在身后。 硬生生用自己的脸承受住了这疯婆子的连抓带打,巴掌印还有几条血痕出现在脸上,叫我看见都有点于心不忍。 「大叔!」 「小叶先生您没事吧,刚才得罪了。」 见我一直在注视着他脸上的伤,管家露出微微安慰的眼神,「不碍事,大男人的不打紧。」 可伤人的并没有就准备这么轻易的饶过我,绕过管家,又冲了过来,这次那洪业倒是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那老爷子他们也随后出现在门外。 洪武有力的吼声响起,「张丽娜,你这是要疯!管家,叫保镖过来把人给我按住!」 管家有一瞬间的迟疑,面前这位虽然有点疯狂的人,终归还是自家的主人,这样的命令,叫他有点犹豫,特别是还当着大少爷的面。 那洪业不敢相信的出声抗议,「爸……丽娜只是太着急了,恩允他……他现在……」 「你给我闭嘴,你太放纵这个女人了,别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管家!你还在等什么?」 下一秒,就有几名我之前见过的西装大汉走进来,扭着手臂和肩膀把陷入癫狂的张丽娜给带了出去。 过程中看得出,他们下手都拿着分寸,不会太用力,也不会摸到不该摸的地方。 「我不会饶过你,老爷子还有你,我儿子要是不能生育了,你们那家就绝后,绝后了……你个神棍骗子……那家一分钱也别想拿走,我还会叫你付出代价!」 现在的张丽娜真的是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位精神病患,但我一点都没有同情她,而是冷冷的开口说道,「你们这帮没什么本事的大夫,或许会用镇定剂,不妨先给她一针。」 那些大夫的而脸上变颜变色,只不过没弄清楚我的身份,即便听到我出言不逊,也没敢还嘴。 那洪业则不然,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跟站在老爷子身边的闫叔发难,「老闫,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就叫来这样的神棍害我儿子的?」 儿子现在躺在床上这个情况,老婆又当着自己的面被父亲叫保镖压走,那洪业现在是既感觉到心疼恼怒,更多的是觉得受到了闫叔友谊上的背叛,还有脸上面子挂不住的羞怒。 当即有点情绪激动的指着依旧昏迷,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还有检查仪器的那恩允,声音干哑的嘶吼道,「爸,医生说现在恩允情况很危险,并且……几乎已经丧失了生育功能!」 那老爷子听到这句话,带着询问的朝我看了过来,至此,也终于到我说话的时间了。 这一屋子的人,有怀疑的……有鄙夷……更有等着看笑话的,只有闫叔、张伟和郎弘毅他们的表情淡定,闫叔没有因为那洪业的出言不逊而恼怒,他们对我都有绝对的信心!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我能叫他醒 世界就是这么玄幻,当科学的代名词,各种专家学者教授束手无策的时候,要是有别人站出来说他可以做到,这些人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甚至会出现各种信口开河的神奇品种出现,我现在面对的人力就有这样的极品。 在我站出来,表明态度,「我可以叫那恩允现在就清醒过来,至于生育问题……我也能十年质保,只要不是先天的生理缺陷,都能正常生育!」 这话可把在场的那些医生给逗乐了,其中就有一位白大褂满脸轻视的站出来,瞄了我一眼,就对那老爷子说道,「那老先生,这件事情上我门还是劝您三思,那少爷现在的情况已经经受不起什么折腾了,不然回天乏术!」 那老爷子多少也被这些人的话吓到,担心的一直在犹豫,没有敢像之前那样全盘的托付给我,我也不着急,就在旁边安静等着老爷子最后的决定。 「三蔓,你看不如先叫那少爷清醒过来,把决定权交给他自己如何?」 闫叔第一次开口,这时候他已经不再看向那洪业,这位老友刚才的态度明显伤害到了他。qδ 那洪业想要说什么,那老爷子直接一抬手,阻止了所有人没出口的阻拦,用商量的口吻询问我,「小叶先生,不知道您准备用什么方法使恩允快速清醒过来?会不会再次对他造成伤害?」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之前解鬼盅,虽然没有像那老爷子以前那般,被截肢,但是这一身皮肉伤看上去确实挺吓人,那老爷子也是站在长辈的位置,出于对后辈的心疼,多问了一句。 我拿出了昨天薅下来那一把大人参的须子,「我准备用人参气血两补,以银针刺穴加快药效发挥,那少爷多则三五分钟,快则立竿见影,就能醒来。」 那老爷子看到我手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人参,只有一把看成色还算凑合的须子,直接开口道,「管家,去我书房把那根百年野山参拿来给小叶先生用。」 百年野山参在现在来说也算是好东西了,但还真比不上我手里这个的百分之一。 这可是大人参身上的宝贝,那家伙少说也有千年上下的岁数了,根本不是百年小人参能比拟的。 「那老爷子,别麻烦,可能真有用还要看这个!」 我颠了颠手中的须子,有点心疼的挑了其中一根最短最小的。 一共就拽下来十几根,这那恩允自己就啃了两根,不知道这个能不能额外算钱! 我刚把剩下的收起来,准备朝床边走过去,那洪业就像上前阻止,张开嘴想说几句不中听的,被那老爷子一眼给瞪了回去。 没想到这人群里还真有一个识货的存在,就是之前汇报那恩允不能再被瞎折腾的那位白大褂老头! 「小同志,这个……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他一双眼睛,加上一副眼镜全都死死盯在我手里的东西上,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没计较刚才这人在疯女人和那洪业面前给我上眼药,夸大那恩允的病情,大方的一伸手,把人参须子送到面前。 这老头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双手颤抖,接过了那根须子,先是仔细的上下左右翻看了一边,然后凑到鼻子跟前嗅了一下,甚至叫助手拿出了很精细的测量工具于电子称,称量测算了一番。 整个过程中,知道的拿着的是根被我随意塞在背包侧袋里的人参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无比金贵的东西呢! 在好容易折腾完之后,老头依旧捧在手里,舍不得还给我,眼镜片后面闪着精光的陪着一脸谄媚的笑容,问道,「小友,刚才见你还有不少,可否介意匀给我一两根?价格好说,好说……」 看来也是一位不差钱的主,但是…… 我有说要 卖了吗?又同意卖给他没? 不太客气的一把将那人小心捧在手心的人参须子拿回来,随手捏着,几步走到了那恩允的床边,掰开他的嘴就给塞了进去。 两根手指在下颚靠近耳根的位置轻轻一点,昏迷中的那恩允居然开始自己咀嚼起来,这个场面看上去实在有点诡异。 但事情就是这么不合常理的发生了,那些白大褂和那洪业全都露出不敢相信的震惊表情。 屋子里面都是器械发出的冰冷电子提示音,而床上闭着眼睛的那恩允,嘴里现在发出了咔嚓咔嚓,嚼大萝卜的清脆声响,一下下的节奏鲜明。 我觉得嚼的差不多的时候,托起那恩允的下颚,两根手指沿着喉结朝下一滑,那恩允下意识的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嘴里的东西直接被吞到肚子里。 我这一手,叫刚才大小声的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而那位垂涎人参须子的老学究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带着一种年轻人才会有的狂热感,叫我有点背后发凉。 银针快速被刺进了几处穴位上,白大褂老头走上前,几乎要把脸贴在那恩允的身上去一根根的观察,还推着眼睛和我交流,「小友,你这下针的手法有点说头吧!」 「家学传承。」 只要他不故意装傻,就知道我后面那句,是无可奉告。 五根银针,针尾还在摇晃,那恩允既没有等到五六分钟之久,也没有立刻有反应,大概在我站直身子朝后退开几步之时,那少爷的眼皮开始有了动静,手指也在无意识的颤抖。 「醒了……真的要醒了……」 白大褂老头现在比我这个真正动手医治的人还要兴奋,大声的报告所有人这一个好消息,那老爷子的脸上带上了舒口气的表情,也来到了床前。 那洪业更是紧张的开始一声声呼唤那恩允。 终于,那恩允的眼睛睁开,先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源,带着点疑惑的环视周围那些奇怪的各种医疗机械,才看向了最熟悉的爷爷和父亲。 「爷爷,爸你回来了!」 「恩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都在这,你哪里不舒服都要说出来啊!」 那洪业其实心中挺内疚的,因为家族生意,儿子出事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都不在身边,更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现在看到儿子这幅样子,血亲的唯一孩子,怎么可能不难受。 说着眼泪已经湿了眼眶,脸那老爷子都有点小激动,眼圈发红,「好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那恩允没有见到母亲,问了那洪业一句,「爸,我妈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说起张丽娜,那洪业先是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然后还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你妈守了你一夜,刚才回房间休息去了。」 那恩允终于把视线落在我们几个闲人站立的的方向,眼中露出了真诚的感激,「谢谢你们……」 这个道谢,我收下了,并没有多言,转身和闫叔他们离开了这个房间,那恩允醒了,相信他们会有很多话要说,加上这边也没有我能帮上的什么事情,再留下也没有多少意义。 第三百八十四章 请张丽娜帮忙 原本我门准备就这样和那家道别,毕竟和这里的女主人有些不愉快,张思雨的事情想要另找途径介入,这事毕竟和卖肉婆一行人有关,我想弄清楚背后元凶的情况。 但叫我们意想不到的是,那老爷没多久回到一楼的时候,带给我们的还有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小叶先生,闫先生,咱们不用再考虑张家那边的事情要如何解决了,张丽娜既然回来了,叫他给家里打个电话便成。」 跟着老爷子一起下来,神情已经冷静下来的那洪业最先对闫叔送上了道歉,「老闫,刚才是我一时情急……咱们多年老友,还希望你原谅,对不起!」 说着就恭恭敬敬的九十度一鞠躬,闫叔并没有上前,只是说道,「洪业不必如此,为人父母难免焦急。」 但是看得出,态度上多少有了细微的转变,可能那洪业也感觉出来,一脸都是不自在的神情,带着懊悔。 一切都怪自己,之前偏听偏信,误会了自己请来帮忙的好友不说,还口不择言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那老爷子请大伙都入座,首先送上来的就是一张大额的支票,「小叶先生,这个请您务必手下,之前就说帮恩允解了鬼盅之毒另有重谢,刚才从恩允口中又得知您两次不惜用千年人参相救,那某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感激!」 那洪业现在对我们的态度也完全转变,脸上带着亲近之意的说道,「是啊,小叶先生之前有些误会,您千万别认真,都是我们的不是,那家不光要感谢您,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吩咐!」 「真是这样的话,就请尊夫人给张家去个电话,大伙聚在一起吃个便饭吧!」 我对那洪业虽然没有真的记仇,但终归没有太好的印象,接过他的话头,就提出了现在那家就能帮忙的事由。 我们这也是才听说,原来张丽娜就是张思雨的表姨,和张思雨的亲妈算是能扯上关系的表姐妹,按说这样的身份嫁到那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之所以不受待见,一个是因为暴躁稍显尖酸的性格,另一个就是上位时候用的下药的手段不太光彩。 那恩允原本可是张思雨她亲妈的相好的,被张丽娜截胡之后,无奈之下只能找了个男人入赘后来生了张思雨。 这些豪门之间错从复杂的感情纠葛我并没有多少兴趣,心想既然有这样一层关系,后面的事情也就更好办了。 两人虽然好像有仇,但终归是亲戚,总比我们这样一个陌生人突兀的找上去强。 那洪业从父亲那里已经知道了儿子出事前后的来龙去脉,以及发现张思雨已死,有人冒充顶替回家的事实。 听到我的要求,用眼神询问了父亲的意思,得到允许后,直接点头答应,转身离去! 应该是给张丽娜做思想工作去了! 还没落下多会的清净,那恩允居然在喝了点水,体力觉得可以支撑的情况下,叫人用轮椅给推了下来! 看到我们几人的第一时间就像挣扎着从轮椅上下来,磕头道谢! 大伙赶忙都起来阻止,才算把人劝住,没叫他乱来! 真不知道为啥道谢的最高礼仪和赔罪的最高境界都是下跪,只要诚心够了,跪不跪真的没啥大区别好不。 「多谢小叶先生和几位的大恩,以后只要需要我那恩允的地方,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恩允现在还是重度贫血的情况,毕竟被鬼盅折腾了快一个星期,后期修养还需要不少时间,加上皮外伤的恢复,现在还算是个挺严重的病号。 「那少爷,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这话就严重了,另外就是你这身子骨还要好好调理,具体的我已经告诉管家大叔了,相信不久就能恢复 如初。」 听到我的话,那恩允脸上出现些微的不好意思,可能是听说了他妈闹的那一幕,觉得对不住我们。 「小叶先生,我妈就是关心则乱,其实平常她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你们千万不要怪她。」 「不会,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求她呢,你父亲这不是去问了。」 就这样,我们一个坐在轮椅上,其他人坐在沙发上,说起了张思雨被发现的前后,那恩允听完脸上表情很复杂,「张思雨居然已经死了……说起来还可能是被我连累了的!」 那老爷子不想身体虚弱的孙子思量太重,劝解道,「恩允啊,人各有命,你命中有小叶先生这样的贵人相救,思雨那孩子确实挺可惜的,后面还有那个冒牌货的事要处理,咱们也算帮她尽心了。」 人死如灯灭,那恩允也没有再说什么,电梯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走出来的是那洪业和已经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但是眼睛哭的红肿的张丽娜。 看到儿子现在不光清醒了,更是能坐着轮椅来到一楼见客人,张丽娜可以说是狂喜的,在听那洪业说清楚前因后果之后,虽然知道自己有错,但依旧放不下自己身上的光环,并不愿意低头认个错。 我也没指望她真能如何,只要帮忙联系张家就好。 两母子抱在一起,相互询问着对方的情况,张丽娜才转过头带着点不情愿的开口,「你们叫我联系张琪琪,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和我关系并不好,出不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才在那恩允投去恳求的眼光后,闭上嘴,朝着电话机走过去,熟练的拨通一串电话号码,两声之后,对面就被人接起。 「喂,请问哪位?」 「张丽娜,我找张琪琪有事情!」 对于曾经的情敌,即便是胜者,这个时候面对依旧不会有什么好口气,我在一边嘴角微勾,看着眼前的一幕。 很好奇对面会怎样应对。 「请稍等!」 现在接电话的应该是张家的佣人,没一会电话那边又传来另一道女生,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张丽娜你找***嘛,是被那家扫地出门了,回来求救济的?」 我暗暗叫了一声好,这口气不要太解恨,看看张丽娜那张快要扭曲的脸。 郎弘毅在我偷笑的时候,用手肘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别笑的太明显了! 「张琪琪,你痴心妄想,我即使真被那家扫地出门,你也人老珠黄没了进门的机会了……」 张丽娜下意识的就开始反讽回去,一边的那洪业咳嗽了一声提醒,才想起来这通电话时要把人请出来吃饭的,即便自己一点也不想吃这个饭! 「二十几年没聚聚了,怎么也是表姐妹一场,今天晚上出来聚聚,我做东!」 「不去,我怕你下药!」 啪叽,对面直接挂线,都不给张丽娜多说一个字的机会,张丽娜这回又气的有点要情绪暴走,直接摔飞了了手里的听筒。 第三百八十五章 张思雨的母亲 有了张丽娜的这个电话打前战,虽然没有成功,那洪业再打电话过去也算是合情合理。 在张丽娜怒目而视的情况下,为了找到坑害儿子的幕后黑手,那洪业硬着头皮又拨通了张家的电话。 「喂……」 这次接电话的倒是之前的张琪琪。 那洪业按照辈分应该和张丽娜一样叫一声表姐,但是面对曾经的恋人,实在叫不出口,于是只能连名带姓的打招呼,「张琪琪,我是那洪业,你先别急着挂电话听我把话说完!」 对面的人并没有出声,也没有挂断电话,那洪业赶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咱们两家终归是亲戚,孩子都这么大了,有的事情就叫他过去吧,晚上有时间你们两口子咱们一起聚聚,都老了,别再计较写别的事情了,你看怎么样?」 我感觉这事情要成,毕竟那洪业这几句话说的我这个旁观者都有点动容了,时间飞逝我们都老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好吧,既然这样,晚上就找个地方聚聚吧,你叫张丽娜管好了她那个出门乱咬人的习惯,时间地点你定吧,我微信电话都没变,发消息给我就好。」 电话切断,张丽娜已经恨得面孔扭曲,最后被人说成疯狗,她怎么可能不气。 那洪业看到这样的妻子,也只能无奈摇头,要是真能改变,她就不是张丽娜了,连劝都懒得劝一句。 要不是儿子,八成这辈子也不会和张家再有牵连,小辈们认识,但是父辈的恩怨始终就那么僵持着,也到时候做个完结了。 ------------------------------------- 环境优美,非常高档的一处西餐厅内,大多数的桌子都是一男一女,两两相对而坐,安静的享受着约会时候的美好时光。 只有我们这一桌最奇怪,那对夫妻全程一动不动,点过菜之后就没有说过一个字。 我和郎弘毅相互相轻声交谈着,闲聊着这里的环境和菜品味道,郎弘毅发挥其广博的见识,给我介绍一些西餐的礼仪和刀叉使用技巧。 闫叔牛排配二锅头,吧嗒一口肉,吱溜一口酒,还自备了双一次性快餐送的筷子,吃的有劲。 张伟更是放弃刀叉,端着盘子啃牛排! 就我们这一行人,吸引了不少客人还有餐厅适应生的目光,差不多时间,一对挽着手臂相携而来的中年夫妻朝我们靠近而来。 先犹豫的看了我们好几眼,确认究竟要不要上前搭话的空,那洪业已经起身招呼两人。 「张琪琪、金凯这里!」 现在这两个人想装不认识都难了!只能尴尬着笑着走上前,坐在了侍应生拉开的椅子里面,接过菜单。 桌子上大部分位置都已经是吃剩下的空盘子,这对夫妻一人只点了一杯饮料,象征性的要了一份甜点,看来并没有准备久留。 「多年没见,你们交朋友的眼光还是这么奇特。」 张琪琪率先开口,来者不善的出口就在暗讽,从小就是自己身后陪衬却抢了自己男朋友的张丽娜。 那洪业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一把按住刚想暴走的张丽娜,主动开口介绍道,「琪琪、金凯这几位不是外人,他们是救了我家恩允的恩人,另外这几位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们。」 说完转向我说道,「小叶先生,这两位就是思雨的父母,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了。」 言下之意就是叫我有话要快一点说,这两个人好像并不是真心叙旧而来。 「我想请你们跟我去趟朗氏综合医院。」 直接明挑,吓人一跳,这活我很拿手,直接 把最终目的给说了出来。 正在端着咖啡轻抿的张琪琪差点被自己洒一身咖啡,毁掉身上价值不菲的礼服,为金凯收回了准备端咖啡的手,递过去了一条餐巾。 「你们开什么国际玩笑……」 张琪琪的声音有点高,可能是感受到了周围偷来的视线,赶紧降低了声线,可其中的语气一点都没有改善,听意思是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神经病,或者是张丽娜恶趣味请来戏耍她的帮凶。 「你们这几个不知所谓的,究竟要干嘛?那洪业你就任由张丽娜在那抽风不管是不是,还是你也已经传染了她的疯病,要是真那样我劝你们这一帮人一起打包滚去什么朗氏综合医院,去查查脑子,一帮神经病!」 说完就生气的抓着小包包,站起身准备离开,还不忘拽出一张大钞,丢在桌子上结掉咖啡的钱。 那洪业想要冲过去栏人,叫吃飞醋的张丽娜给拉住,我们几个也没有动,只有我开口不急不缓的用并不高的声音说道。 「张琪琪,今年四十八岁,你应该有一位兄长在前,却意外早夭,而你现在生有一女,在此女之前应该也有一子,不到一岁早夭,同样死于意外!」 这话可能刺激了张琪琪,她激动的大步折返而回,一把抓起桌子上带着油污的叉子,叉子尖直直对着我的脸,「你究竟是什么人,今天到底想干嘛?对,我是没有儿子,张丽娜这就是你的计量,千方百计就是为了当面跟我炫耀,你有那恩允这个儿子是吗?」 张丽娜这次是被骂的最冤枉的一次,因为我说这些并没有她的因素参与其中,而是我刚才悄悄的问了一卦,看的就是张琪琪一生的简单命盘。 这样看不太细致,但是人生大事还是都能看出一二。 张家坤卦有土,积厚成山,形式缓和连绵,但代表男丁的乾卦就很凶,基本都是夭折的命运,而现在,张琪琪本身还好,但代表张琪琪母亲的坤卦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土中生石,石中透水。 这可是要命不久矣的情况,我既然看出来了,不管张琪琪信不信,多少也要提点一句,「你母亲怕是有突发状况,不是急病,便是天灾人祸。」 这一切从张琪琪现在的面相上也看得出来。qδ 子女宫已经一片灰暗,父母宫更是生出横纹,死气翻涌,正是因为她母亲命不久矣的征兆。 张琪琪本来就满身火气,现在听我这样一说,更是气的根本顾不上顾忌周遭的异样眼光,眼看那叉子就要刺穿我的面门! 「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曾经在半夜的时候看到你母亲梦游一般游荡,另外你家难道没有出什么怪事,或者……你女儿还是你女儿吗?」 我这一句话,刚才还一脸怒色的张琪琪居然丢下了手里的叉子,吓的一边的侍应生赶忙冲过来,收拾走桌上所有能被当做武器的东西。 而张琪琪已经双手捂着脸,被金凯抱在怀里,发出一声声无助的痛哭!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不愿接受的现实 结果很明显,张琪琪最终还是和金凯开车跟在了我们两辆车子的后面,朝着朗氏综合医院的位置开去。 大门进去是一片广阔的停车场,张伟在后面一个劲的感叹,「朗哥你家还有医院,这里赚钱吧,生意好不好?这吃饭抹零头,买东西打折划价,就这医院少一毛都不给治病,要说你们有钱人是真会赚钱啊!」 张伟这次的话我也很赞同,打趣的看向郎弘毅,后者非常淡定,「不是我们一家的,很多董事参与投资分红,医院不是那么好开的,技术性很强,各方势力门路也不好走通!」 对于这些我们都不是很懂,只明白,医院就是赚钱,不然哪有那么多人惦记着开私人诊所呢! 车子朝着医院比较偏僻的位置行驶而去,这里并不像前面门诊大楼和住院大楼那样宏伟气派,反而很低调,都是比较低矮的建筑,铁栅栏网安装在每一处大门和窗口位置。 在一处尽头处的二层楼停下脚步,才下车,就有很重的药水味道传来。 三辆车上的人都陆续下车,只有张丽娜又开始作妖,说什么都不肯下车,更不想进去那做建筑里面。 因为在门口停着的车辆还有门里面的架子推车就可以看出这里的工作属性。 这是停尸房,医院里面的停尸楼所在。 外面除了我们这几辆车,都没有私家车停放,清一色的黑色加长厢货面包车,车头上还帮着黑黄色相间的绸缎花。 这些都是遗体转运车,拉的不是棺材就是死人。 那洪业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张丽娜和司机留在车上,倒是张琪琪和金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只是疑惑的询问,「咱们到这里是……」 好像已经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进去看看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再和你们解释!」 深色的走廊地面,和浅色的走廊墙壁给人一种冰冷的视觉感受,加上这里安静的出奇,脚步声都带着回响。 加上鼻子里被动的充斥的都是消毒药水混合福尔马林的味道,这种体验只有身临其境过的人才能明白。 郎弘毅在前面带路,走到走廊尽头的双开门大房间内,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手套的工作人员抬眼看过来,郎弘毅没有多说,直接报出了一个简单的数字,和日期。 那工作人员拿出登记册核对,拿上一大串钥匙,引着我们朝里面分隔开的小房间内走去。 这些房间都没有门板,从外面朝内看去,映入眼帘的只有靠墙而立的整排大型抽屉式冷柜,房间正中间位置是贴着白瓷砖的槽型水池,还有旁边的操作台和手术床。 这些东西的用处可想而是,较普通人根本不愿细想。 工作人员早已经习惯这种环境,面无表情的走进一间屋子,只扫视了一眼就找到对应的冷柜,刷拉一声拽开抽屉。 里面是一具放在尸袋里的尸体。 「准备好了吗,我要打开拉练了,家属不要太激动,尽量不要触碰尸体避免冻伤。」 工作人员说话主要是看向女性家属的,毕竟女人都是水做的,比较容易泪流成行,可我们在场的两位女性都很奇怪,我是一脸的平静,张琪琪是满脸的蒙圈。 一切平静都只维持在拉链打开,露出里面尸体头部面容之前。 在山上的时候,我简单整理过张思雨的遗容,即便这样,溺水而亡的尸身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苍白发青的肤色,肿胀的五官皮肤,多少会改变亡者生前的面貌,但张琪琪可是张思雨的生母,自己养大的宝贝,只用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她已捂住嘴巴,努力控制着快要绷不住的情绪。 「不……小雨,这怎么可 能是小雨……呜呜呜呜……」 金凯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一把抢过工作人员手上的登记名册,找到了清楚表记载着张思雨送进来的时间的一页,赫然就是一天之前,他悲愤的大吼,「不可能,我们白天的时候还见到思雨了,她好好的就在家里,怎么可能躺在这里!」 「我们素不相识,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们,这次叫张丽娜约你们出来也是为了避开你们现在家里的那个张思雨,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 就在张思雨的停尸柜旁边,看着相互搀扶,都是满身拒绝接受现实的张琪琪夫妇,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叙说了一遍,也把发现张思雨的前后经过,告诉了他们。 张琪琪强忍着伤心,和对于尸体本能的恐惧,颤抖着伸出手,摸到了尸袋里面,未着寸缕的是身上,触手是一阵坚硬冰寒。 现在的尸体基本就是一块大冰坨子,只有如此才能保证短时间内不会因为自然规律而开始腐败。 工作人员刚想阻止,就被郎弘毅支走,离开了这个房间,给了我们充足的私人空间。 张琪琪用力翻动异常沉重的尸体,侧过身看到向尸体腰部的位置,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青色胎记,终是没有忍住,双腿一软,坐在停尸房冰冷的地面上,放声大哭起来。 「是……她真的是……是咱们的小雨啊……我的小雨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以这样不可思议的过程发现的死讯,作为母亲伤心的感觉可以想象,张琪琪拉着丈夫的手,哭的就像是一个无助孩子,没有任何顾忌。 张伟眼窝子浅,最看不得这种事情,已经早早的躲到一边,偷摸的擦眼泪去了,我和郎弘毅还有闫叔在给张琪琪一段时间平静情绪之后,才开口说道。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家里那个很可能就是杀害张思雨的真凶或者帮凶,而且很可能还是一位阴阳术的高手,你母亲的事也不是我信口开河,很可能就是受到这次事情的影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丈夫搀扶下刚站起来的张琪琪有闻噩耗,心中又急又气又担心,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我赶紧在第一时间掐上人中。 肉皮子都快掐破了,张琪琪才好容易清醒过来,猛地拉住我的手请求道,「小叶先生,您懂这些是不是?求求您,我为我之前的不敬道歉,我求求您帮我的孩子报仇,救救我母亲,我的亲人就只剩下她了。」 现在的张琪琪已经没有了丝毫之前的傲气,完全就是一个无助的受害者,带着真诚,祈求能者的出手相助,就连金凯也在旁边帮腔。 我动手开始收拾张思雨被翻动,露出来大半的尸身,直到把人原样送回冷柜里,才带着张琪琪他们离开了这个气氛压抑的地方。 「跟我们先去酒店,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 太平间住的都是往生者,常年被阴气、鬼气、死气所侵染,呆久了对阳人无益。 特别是跟那怪人鬼盅师日夜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张琪琪与金凯,他们身上的死气已经很浓,再多接触就容易出事。 那洪业和张丽娜回了那家,这边已经没有他们的事了,他们急着回去看那恩允的情况。 我们带着张琪琪夫妻回了之前落脚的酒店,还是那层商务楼层,我的建议是,他们也先不要回张家,以公事为借口留在这边。 第三百八十七章 阴气遮眼的破解之法 住的地方根本不成为题,整整一层楼十几个房间呢,我们这些人住起来轻轻松松,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托了朗大少爷的光! 张琪琪的情绪还很低落,毕竟刚刚得知了女儿早已去世多天的噩耗,更不省心的,家里还混进去一个假货,甚至有一瞬间,张琪琪都会自欺欺人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冰柜里面躺的才是和闺女长得一样的假货,家里活生生的那个才是张思雨本人。 可最近家里发生的奇怪事情,还有母女之间那种特殊的感应,事实已经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在会议室里,张琪琪坐在金凯的旁边,接过我递过去的一杯温水喝了一口,才开口讲述这些天家里那个张思雨奇怪的地方。 「思雨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但是最近我发现,她一点热的食物都不碰,对厨师给炖的她最喜欢的补品全都原样端回来,只吃刺身之类的食物。」 她开始说的这些还只是生活习惯上的区别,另外就是以前和母亲很亲近的女儿,最近根本就不和张琪琪有丝毫亲近,见面都只是简单的一点头,以前张思雨撒起娇来还会跑去妈妈的房间,母女睡一张大床。 「最奇怪的就是我之前发现我母亲晚上开始梦游,目光呆滞,嘘嘘惶惶的。而思雨的房间里面更是怪声不断,有的时候会有其他人的声音,更有一次我居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是很小很小的那种婴儿!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电视视频的声音。」 「还有别的奇怪的地方吗?」 这次张琪琪没有说话,开口的是金凯,「之前佣人之间闲聊我听到没当一回事,现在说起来,不知道思雨……就家里现在那个……她每天都会掉大量的头发,这算不算不正常?」 「大概有多大的量?」 我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始终没留过长头发,对于这个女生都很头疼的正常新陈代谢是个什么量,我还真不太了解,只觉得一捏子左右算是正常的。 而金凯比划出来的量,真的震惊了我,他是双手伸出,做了一个捧着东西的姿势,「大概一天就能清理出这么多吧!」 我忍不住撇嘴,这可不是一捏两捏的事了,照这样的掉头发,张思雨再发量惊人,一个礼拜也保准就成了顶光光的灯泡! 张琪琪也有点疑惑,听了丈夫的话,不感相信的说道,「不会吧,这样的量,怎么不见她头上有变化啊?」 我伸手对着他俩凑过去,他们下意识的朝后躲了一下,依旧没能躲开我的魔掌,冷不丁的就扒开了他们的下眼皮位置,看到了我想看的白眼球。 「你俩都伸出右手来!」 他们依言照办,张伟好奇的在一边伸头探脑的,我还没说话就等不及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眼皮下面有青丝浮现,右手中指第二个骨节僵硬失去知觉,是被阴气遮眼的症状,他们看到的很多都不是真的,早已经中招了。」 听我这样说,张琪琪夫妻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根本没发现自己身体有什么事情,听我说了才开始后怕起来。 张琪琪着急的询问,「小先生,不知道我们这样对身体有没有影响,有方法能解吗?」 我开始从背包里掏东西,张伟机灵的直接进了卫生间,用清水打湿了两条毛巾拿出来,这孩子开始变的机灵了,不用指使就已经知道要帮我准备什么东西了。 「朗大少给叫个外援吧,叫厨房用这个药包给煮四个鸡蛋送上来。」 「可以。」 郎弘毅一个电话出去,没等三分钟,外面就有服务人员出现,这服务态度,绝对是只有老板和贵宾才能体验到的。 时间不用多久,十几分钟,鸡蛋几乎就是刚刚出锅的时间,就被第一时间送到了我们所在的房间。 烫手根本捏不住的中药煮鸡蛋就被我丝丝哈哈给去了皮,包在毛巾里面递给了对面坐着的两夫妻。 「来吧,趁热乎,直接敷在眼睛上,有不舒服也坚持一下,能感觉到温度之后,你们遮眼的阴气也就散出来了。」 其实还有一个细节我没说,这个不能提前告诉,怕这两人有防备,我不能一下成功! 一条冷水湿透的毛巾,包上烫手的热鸡蛋,应该没有一会温度就能透过去,正常人会觉得烫,毕竟眼皮上的神经血管分不还是很丰富的。 但被阴气遮眼的人,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相反还会觉得眼睛从里面朝外冒凉气,张琪琪他们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张琪琪原本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在停尸房大哭的时候尽毁,现在倒是避免了大花脸的尴尬, 金凯可能因为本身就是男人,阳气比张琪琪重,也可能是和家里那个张思雨接触的时间比张琪琪少,他最先感觉到了热的感觉,「小先生我已经感觉到烫了,是不是可以拿开了?」 「稍微等会,再坚持一下,有疼的感觉再离手!眼睛千万不能睁开。」 现在鸡蛋的温度基本已经凉下来,叫他们感觉热的,是我加进去的那些升阳祛阴的中药,根本不会造成皮肤的低温烫伤。 张琪琪在金凯放下毛巾之后没有多久,也有了烫热的感觉,才一起放下了手里的毛巾,但两人的眼睛都闭着,等着我接下来的动作。 「来,张嘴,吃个药丸之后就能睁眼了。」 这两人都很听话,闭着眼张开了嘴,张伟是我的帮凶,一脸做坏事的贼眉鼠眼,极度开心的帮***坏事,眼睛笑成一条缝。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机会,正大光明干一次的,不被打死都是好事。 因为我最后一道手段,就是芥末膏! 刚才送鸡蛋的服务生才送过来的,不多,我就要了两管。 我和张伟打开盖子口,两人一起准备就绪,对着那两人嘴里就是大半管挤进去。 之后就是直接用毛巾捂嘴,来了一次突然袭击…… 这是什么感觉我反正是没体会过,但绝对上头,酸爽直透天灵盖。 闫叔已经不忍心的捂上自己的眼,专头朝向另一边,郎弘毅还算厚道,已经准备了两瓶水,盖子都贴心的打开送到他们面前。 这夫妻俩现在挺惨的,鼻子眼睛都是红的,脸上却是黑色的眼泪,鼻涕都甩出来了,好在我和张伟都用毛巾捂的嘴,不然我俩也会恶心坏了。 目的达到,我们松开手,把毛巾交给了他们自己清理。 这时候普他们都忙着擦脸漱口,缓和脑仁子里面嗡嗡的感觉,都没空开口抱怨。 好一会子,金凯总算缓过一口气,声音里面带着颤抖的说道,「小先生……这是干嘛,您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了你们只能体验更多的担忧,现在直接来效果最好,看看你们哭出来的眼泪!」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哭出来的都是黑色的眼泪,也明白了我的用心。 不过,因为我这一手,很可能这两位以后对于芥末都产生了抵触,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主动碰触了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从家里跟去的替死 张琪琪缓过来以后,才给家中拨去电话,那个假冒的张思雨并没有接听,而是家里的佣人。 张思琪询问了母亲现在的情况,得知不舒服在房里休息,就简单交代了行程,告诉家里人好好照顾家人,就挂断了。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大概就是怎么处理家里那个假冒的女儿,这个危险人物在一天,对他们不光是一种威胁,更担心的还是张家老太太的情况。 张琪琪十分伤心的再次询问我,「小先生,您法术通神,难道我妈她真的没有希望了……」 「生死有命,我到时候看看,尽量叫老人家少受些痛苦,尽可能的延长她的时间吧!」 张琪琪的命格里面,注定今年将会有丧母之痛,他父亲已经亡故多年,这个父母宫的横纹只会应在她母亲的身上。 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别说是我,谁都不能有本事更改一个人正常的寿数,当然邪术除外。 就比如我们多次遭遇的那个卖肉婆,在和伍叔和闫叔说过几次相遇的情况之后,才得知这个卖肉婆的真实身份。 原来,他就是那些不守规矩的阴阳行当中人,当死不死,贪恋尘世所成的产物,有个名号叫做借夀婆。 之前我们闻过的那种叫人欲罢不能,馋到口水直流的肉香,就是她的看家本事,遇到单身赶路或者夜行的人,她就会带着肉车出现。 用香味诱惑,甚至是强迫叫人吃掉她的肉,这样借夀婆就能得到这人的寿命,一块肉有五年的寿命,所以这种存在基本都不知道已经存在多少年了,更不知道已经祸害了多少人。 但这种肉在黑市上可是价格极高的,还很抢手,世间怕死的人太多,这些人往往也比寻常人有钱,就成了一种奇怪的规律。 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越会削尖了脑袋的奢望长生,秦始皇就是一个最大的例子! 张家现在这个张思雨和借夀婆是一伙的,我们也就不用留手,直接按照为民除害的排场开整了。 「接下来,小先生你准备怎么做,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你们只要把你们家基本成员的名单给我们,然后就是你们家的平面建筑图和家里人的房间标明给我们就好。」 假货在,上门去直接动手并不现实,至少要考虑到场地问题,咱们不能输在路不熟上。 张琪琪他们担心老太太的安全,最后也决定一起前往,闫叔就负责留在外面,和他们夫妻在一起,避免出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回手一击。 进屋的事情自然就是我和郎弘毅加上张伟。 张伟能力有限,也不敢叫他上去和那假货硬碰硬,他主要就是转移家里的那些工人,还有在我们救出老太太之后,护送出去和闫叔回合。 那个大BOOS就是我和郎弘毅的主菜。 拿到张家平面图的时候,我再一次抑郁了…… 又是上千平米的独栋别墅,上下四层不说,房间更是多不胜数,各种活动区域应有尽有,一座大大的私人泳池就在房子的后面,站在窗口或者阳台上就能观赏美景。 但这样的格局实在叫我不敢恭维,水池为阴,这样的泳池建在屋后本身就是聚阴的所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周围种上了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南方宽叶景观树。 树荫遮蔽,夜晚月亮悬空。 这树影加上池水和水中明月,也许会有点美感,但是这聚阴的格局也是杠杠滴,第一眼我看到就皱眉的问道,「你家这个私家泳池有没有出过事情?」 张琪琪有点不明所以的反问我,「小先生,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闫叔在一旁瞄了一眼图纸,解释了一句,「人命,淹死过人没有 ?」 张琪琪刚想摇头,金凯就面有难色的在她之前诚实的开口,「都十好几年之前还算吗?」 对于这位的理解能力,我实在有点无语,无奈的说道,「从落成开始,直到今天都算!」 这别墅也算是张家的老宅,住了四代人不止,看得出张家是好几代的显贵人家。 「在小雨年幼的时候,家中工人带来了家中的小孩,两个孩子玩耍的时候,那工人的孩子落在泳池里面没救上来,这事算起来,有十七八年了,我妈怕琪琪知道了害怕,就没叫家里人告诉她!」 「男孩女孩?大概年纪?」 「女孩,当年和思雨差不多年纪,有四五岁吧。」 我朝着闫叔看了一眼,闫叔轻轻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我们在张思雨的尸体上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张思雨的小腿位置上,我们注意到有两个很小的手印,看上去就是小朋友的手掌,但那处山溪并没有什么异状。 看来这个最后要了张思雨命的小鬼,就是从家里跟着去的,叫张思雨在多活了十几年之后,和自己以相同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根本都不用多问,就能知道,张家当年肯定只是简单的处理了那个意外死亡小孩的尸体,根本没有重视,请法师过来做法,把溺死的孩子灵魂从泳池中招出来,最后形成了找替身的水鬼。 张琪琪夫妻都不知道我问起这件往事的原因,我也没有多说,这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现在已经多说无益。 习惯性的检查了一遍背包里面剩余的东西,我和郎弘毅依旧平分了所有的符咒,带好了武器,交代了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交给所有人一个中药包,这里面都是各种升阳的药材,此时比护身符更加有用,那就是可以防范鬼盅的实体蛊虫靠近自己。 时间已经不早,外面基本已经黑透,我们饭都没有心情吃,一心都在想着今天晚上可能出现的大战,我和郎弘毅身上的担子最重。 上车之后这一路上都在相互商量,「朗大少,做好准备,今天很可能会出现两个甚至更多的对手,借夀婆就可能躲在张家附近。」 闫叔听到我们的话,不放心的叮嘱道,「鬼盅师善于养鬼,而借夀婆本身生前就是阴阳术师,现在变成不人不鬼,但她有实体,实体受伤一样会受到伤害,但你们一定要撑住对于那些肉香的迷惑。」 这一点我倒是不太担心,因为不知道原因,我从第一次开始就能闻到那股肉香里面的腥臭味道,只能恶心,受诱惑的可能不大。 之前更是把她的木车和大木盆给烧了一大半,郎弘毅倒是比较叫我担心。 郎弘毅拿出了口袋里装的东西展示出来,「我有准备!」 是口罩,足足五个,这应该能抵挡住那股奇怪的肉味了,我给郎弘毅真心点赞,「朗少爷,聪明!」 张伟凑过来和郎弘毅商量,「朗哥,借我两个呗?」 我很客气的拆穿他的老底,把人推开到一边,「你滚……你不是也能闻出腥臭味了,你要口罩干嘛,一边自己玩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 玩雾的祖宗 我们一行人还没有到达张家的别墅,半路上就已经出现了事情。 别墅区一般都不会建设在人口稠密的位置,这里景观道和绿化建设的都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人烟稀少,人气不足! 好好的道路两边升起了雾气,这在现在的时间可不多见,平地生瘴,不是啊闹妖就是闹仙。 而从车窗缝隙里面飘进来的味道,我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我们的老熟人,借寿婆到了。 这一下可好,郎弘毅准备的口罩是一个都没用上,全分给车上的司机和张琪琪夫妇。 闫叔对付这些自然有他的手段,那双下水捞尸用的红手套捂在口鼻上,已经化解了肉香味的诱惑。 我担心的看了郎弘毅一眼,他现在没有口罩,还能不能扛住这种香味的诱惑。 他朝车外的浓雾张望过去,并没有担心自己的情况,而是关心起我和张伟的情况。 「你们俩真的能闻出这味道里面的腥臭味吗?」 「很明显啊,你没闻到吗?」 张伟有点奇怪的反问,但是看到郎弘毅朝周围示意,带着口罩的司机还有张琪琪夫妻两个,都是一副难以忍受的谗样。. 大有想冲下车,追寻着味道的来源,大快朵颐一番的意思。 「情况不太好,郎弘毅你就留在车上,武力镇压这些想要朝车下冲的人吧,我和张伟上。」 张伟一脸的不情愿,苦着一张脸,「啊,为啥是我啊?我这个战五渣不安全吧!」 「别废话,走,下车!朗大少,你最好还是把中控锁下了,钥匙拿到手比较好。」 我和张伟下了车,瞬间就感觉到周身都是湿漉漉的,这雾气浓郁的程度可以想象。 这么浓的雾气我们倒是并不陌生,之前那位大人参可是也玩过这么一手,弄得比现在还邪乎。 我也猛的才想起,背包里还被我遗忘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伸手在背包外拍了拍,轻声问道,「大人参,看看这雾气你有招不?」 拉链缝隙角落,晃晃悠悠出现几片还带着红绳的叶片,一颗十分形象的圆脑瓜露了出来。 「大师,你可算想起我了,这点小手段在我这不算事!」 说着还人性化的抽鼻子闻了几下,「不上道的手段,这雾气里面加了摄魂的味道,阴损!好在有我,大师我帮了您,您能放我走不?」 整件事里,这大人参也算是挺无辜的,和张思雨配姻缘都是被有心人强行做的手脚,只是运气不好,迎亲的时候赶上了我们。 新郎官没当上,反而还被我抓住薅了好几根须子给那恩允解鬼盅,既然现在也配合态度良好,放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我故意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说道,「这个嘛……要看看你是不是一心向善……」 说实话,我还是有私心的,毕竟伍叔受伤之后,身体始终没有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光散了气海,再也不能处理阴阳诡事,就是体质也大不如前。 我真的有心,想试试借大人参能不能作用,帮助伍叔提升体质。 大人参苦着那个圆溜溜的脑袋瓜,人参皮都皱巴在一起,「大师,您就实话实说吧,您是不是也想切我条胳膊,掰我条腿啥的进补?」 瞅大人参这个样子,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真那样做会不会太残忍点? 听听这说的,都要有把人大卸八块当药引子的错觉。 「实话就是我有位长辈受伤,要是只切点胡子头发的能解决,我应该不会伤了你的,你放心!」 换言之就是,如果不行,可能还要切点肉! 大人参本性倒是纯良,只是瑟瑟发抖,朝背包里面缩进去了些,倒没有忘记在雾气里面出现异状的时候,提醒我们注意。 「你们小心点,之前薅的胡子放嘴里一根,可以对付这雾里的诱惑药效。」 空气中的肉香味开始变化,并没有了我们之前闻到的那种腥臭恶心的味道,反而成了奇异的香气。 叫即便知道这些味道本身不是啥好东西的我们,也禁不住心生向往,希望能尝上一口。 我赶紧拿出人参须子,塞给张伟一根,自己也放了一根在嘴中。 牙齿一咬,整个口腔都是一股子微苦的人参香气,叫整个脑子都一瞬间的清明,周围那些叫人难以忍受的肉香也淡了下去。 失去了那种勾人心魄的诱惑力! 「她娘的,这老婆子这会不是改配方了吧,味咋变了,刚才我差点就流口水!」 雾气里面已经能听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前两声是沉闷的跺地声,之后一声紧跟而来则是比较清脆的敲击声,就是这样的动静,奇怪的组合在一起,循环往复的朝我们所在位置而来。 嘴里这根人参须子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是盖的! 就这一会的功夫,之前在我们面前还跟一层城墙那样,把周围一切遮掩的严严实实,一点看不到的浓雾。 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层轻纱,只能起到一点少女娇羞,欲语还休的效果。 看来大山参才是玩雾的老祖宗,这个借寿婆今个还真是班门弄斧了。 路边的绿化带一角,树后走出一个腰身佝偻,比之前更显得老态龙钟的身影,贼兮兮的闪现。 这次并没有标志性的木车和木盆,看来这点东西被我们烧了,这是还没来得及弄新的出来,反倒在背上背着一个大木箱子。 个头和山里女子背孩子的背篓大小差不多,看着还挺沉的,更像是一口小棺材。 上面没有盖子,敞着口,之前闻到的肉香味,还有浓郁的雾气,如同干冰遇水正在朝外飘散,以至于这身影周围的雾是最浓郁的。 这老婆子八成和我们真的八字不对盘,原以为这样的环境,即便能听到她发出的声音,我们也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影,进而不能发起有效攻击。 谁承想,我背包里还有一位玩雾的祖宗,这点小把戏直接不够看。 我按住刚想出声的张伟,示意他闭眼装瞎子。 而那个傻不拉几的借寿婆居然手中杵着拐杖,一步步缓慢朝我们靠近,并且在接近我们面前的时候,伸手从后方的木箱子里就抓出来了两块肥腻的肉。 看样子是想趁我们不备,一把直接塞进我们的嘴里! 这老婆子,到现在不光主动出来闹事,更是不死心的,还想阴我们一把,借用她的手段,从我们身上拿走属于我们的寿命! 张伟对我挤眉弄眼的眼角抽搐,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眼看着那油乎乎的爪子就要伸到我们嘴边。 第三百九十章 借寿婆的秘密 我直接平伸双手,看似在摸索同伴的所在,其实就是抡圆了甩出去了一巴掌,正中借寿婆的脸上。 「张伟,是不是你?」 我假模假式的依旧当看不到借寿婆被我抽了一脸木讷,还有张伟那货在一边偷笑的样,开口呼唤。 张伟也配合着我,朝一边躲开了些回答,「三蔓你在哪?」 「你就站在原地别动了,我慢慢挪过去找你,你就一直说话。」 张伟闻言听话的站定,居然开口就唱起了小时候孩子做游戏常常会唱的打油诗。 「星期一的早晨白雾茫茫……拾破烂的老婆排成一行行……」 我咳嗽了两声,好容易忍住笑,在心里骂了张伟一句,你小子是真坏啊! 才依旧用双手探路,在这一块地方转悠了起来,最后不死心的更是抽出了领子里的内里乾坤,给自己当导盲杖。 这时候我也终于通过转变角度,看清楚了借寿婆这个老熟人现在的新造型。 背后的那个箱子,应该里面放的都是剩余不多的那点肥肉,她整个人也从一位小康人家的小脚老太太形象,彻底变成了百年人瑞,将死未死的怪物外貌。 脑袋瓜上面的毛发,上次已经跟她的小车一把火,齐刷刷下岗而去,现在没了标志性的小卷儿…… 人家额头上戴了一个旧社会老太太都会戴的抹额,这样更显得后面的脑壳油光锃亮。 手上都是之前烧伤的疤痕,狰狞交错,就是这样一双手,刚才可是要给我和张伟亲切的喂肉! 可能是我们这样乱来,借寿婆有点生气,好好的上来又挨了一嘴巴子,肉也掉了,现在她身上的肉块可为数不多,这些东西弄出来可是要废她不少功夫的! 一块半块都浪费不得。 手里戳着一根拐杖,这就是那个伴随沉闷脚步声一起靠近的清脆声响来源。 借寿婆之前应该确实受创严重,整个人更显得老迈,行动也不如之前迅捷。 她并没有急着攻击我们,而是蹲在地上,背着大箱子费劲的把那两块肉捡了起来,直接想都没想的就塞进了嘴巴。 根本不管上面沾着的泥土沙子和枯草。 吧唧吧唧嚼肉的声音,听得我们都直接打了一个冷战,心里犯恶心。 这还不算完,等她吃完了那两块脏兮兮的肉,也并没有干别的,只是嘴中发出精神分裂般痴痴的笑声,背着大木箱子,不嫌累的在我与张伟之间,来回绕圈。 期间更是时不时用那个敞开口的大木箱子靠近我们的面门,一股子一股子的肉味直朝我们脸上扑。 要说刚下车那会,我们还在担心这股子变了样的肉香会对我们有影响,但现在,有了大人参给我们开外挂。 卖肉婆现在就像是个神经病那样,在我们面前自导自演,只有她自己觉得可能挑战我们神经,戏耍我们与股掌的无聊戏码。 直到这样的闹剧持续了好一会,借寿婆速度慢了下来,她居然停在了张伟的背后,缓缓抬起了手里辅助行动的那根看着就分量不轻的拐杖。 眼看就要扎下去的时候,我和张伟终于动了。 张伟视线不受阻挡,自然不会傻傻的站着不动,被扎成对穿。 就地一滚,就滚到我这边,我也没有留手,手腕一抖,早就捏在手里的内里乾坤一分为二。 左手打鬼棒,右手杀鬼剑,朝着意图伤人的借寿婆就刺了过去。 借寿婆看到我们的动作,先是面上一惊,紧接着就是感觉到被戏耍的愤怒,呀呀大叫的,挥舞着手里的拐杖就朝我轮了过来。 兵器讲究一分长一分险,这东西也不知道 其材质,轮起来呜呜有声,我也没硬接。 想到了个损招,这借寿婆不是全依仗那些恶心人的肉害人吗,她还看得无比重视。 我这一招,只在和拐杖衔接前虚晃了一下,反手转身,就转换了位置,出现在借寿婆的身侧。 挨着她的后背,就插了进去,直接挑断了木箱相连的背带。 木箱子应声而落,摔在地面上散成几掰。 借寿婆一瞬间为之疯狂! 而我和张伟也大为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木箱子碎裂之后,里面撒出来的那些熟肉以及汤汁中,出现叫我们怀疑人生的一幕。 一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年纪,身上光溜溜,满是烧伤疤痕褶皱,还有无数肉汤黏在身上,滴滴答答的小女婴坐在那片污渍上。 她双眼紧闭,手脚都好像不能动,嘴巴微微蠕动,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姐姐! 借寿婆此时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用拐杖把我逼退,张伟更是在看清楚那女婴第一眼之后,就手脚并用的撤到安全地带。 嘴里还在一直嘀咕,「这他娘什么玩意,三蔓你小心点,这也太吓人了。」 黑更半夜,荒郊野外虽算不上,但绝对是渺无人烟。 猛地看见这样一幅画面,真的叫人头皮发麻。 借寿婆冲上前的第一时间,就是在着急的拼凑那些摔散的木片,顾不上脏污,一把一把的从地上捧起那些肉块。 连带着那个丑陋无比的小女婴,一起朝箱子里面放去…… 我终于在最后听清了小女孩是在对谁叫姐姐,她并不是在对我们求援,而是在对着借寿婆叫出姐姐两个字! 眼前这个借寿婆少说也有一两百岁了,她的妹妹,怎么算也至少一百五往上,不然她爹娘也太伟大了。 而我也不能看着借寿婆再收起这些最后的肉块,逃之夭夭。 对身后的张伟喊道,「我缠住老鬼婆子,你去把那些肉都烧了!」 张伟上下牙有点打架,颤抖着声音,在我和借寿婆已经都在一起,两人手里武器轮的虎虎生风之时,开口问我,「那……里面那个孩子怎么办?」 一时之间,说实话我也有点犹豫,就这一个犹豫的时间,借寿婆已经一拐杖打在我的腿上,当场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低头一看,腿上的衣服已经破碎,血迹从伤口里面蹦射而出。 这鬼老婆子的拐杖上面暗藏了倒钩刺,真是可恶! 「先丢在一边,后头再说,肉全烧了,用我给你的符!」 张伟这会还挺醒目,可能也是看到我受伤被刺激到了,趁我们离远一些,冲到破木箱子旁边,一脚踹上去。 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那个很丑很丑的小女婴跟个肉球一样滚到一边,一张符纸丢出。 驱邪符见到污秽之物,自燃而起,火光简直比上次烧木头车来的还要旺盛,冲起一两米高的火焰。 可能是感觉到了热气,那个小孩居然很大声的开始叫喊姐姐! 借寿婆明显也很想急着回去救援,倒也算是姐妹情深…… 第三百九十一章 借寿婆的终点 现场的状况已经趋于白热化,双方人的情绪都到达了最高点! 我和张伟则是为了活下去,借寿婆则像是更急于救援那个丑到极点的小女婴,这个妹妹好似对她十分重要。 所以出手都已经没有保留,且尽所能在致对方于死地处下手。 我现在伤着一条腿,虽然不至于不能行动,但终因为伤口的疼痛一瘸一拐,这也致使原本实力旗鼓相当的双方,变成了我居于弱势。 原本,我抽回了手里的杀鬼剑,准备再次冲上前拦住借寿婆冲到张伟那边的动作,可是异变突生,叫我有点措手不及。 之前还一脸疯狂的借寿婆,在张伟点燃那些肉块,火焰升腾燃烧的时候。 借寿婆的身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她原本老迈的皮肉开始融化,如同人形蜡像受热,流出大量黏糊糊的液体。 我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都是单纯的蜡油,说是人油更加贴切,至今东南亚那边依旧流传着用人油下咒祈福等等的习俗。 人油的来源更是可想而知,不是活人就是死人的身上,其中最难得也更珍贵的,就是女性的下巴油。 现在的借寿婆全身上下就都是这种油脂,脸上的五官几乎已经融尽,一切看上去都是扭曲的可怕。 我也因此异变暂时停手,开始分心,就这一瞬间,又出了别的意外。 顺利点火,站在一边能清楚看到我们全部人情况的张伟突然大声厉喝,「三蔓,小心!」 借寿婆在不断融化,另一边被我当做暂时安全而忽视的那个丑孩子居然并不安全,这时候猛的从地面上暴起,一改之前的无力傻坐姿朝我们这边窜了过来。 刚才的火焰已经引燃了她身上沾染着的油脂,身上带着一串火苗,像一颗拖着长尾的小小流星,飞速而来。 我第一时间朝一边闪过去,但终究是有点慢了,也好在她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半融化的借寿婆! 从我面前快速闪过的瞬间,身上的火焰依旧影响到了我,我的头发尾端被这股热量直接烧的卷翘起来。 这个恐怖的小女婴口中发出哇哇的大叫声,四肢直直抱在了借寿婆已经失去五官的脑袋上,紧紧抠着唯一还剩下的那层皮肤。 恨意浓厚的最后,居然张开了嘴巴,一口咬在皮肤上,任由借寿婆惨叫的疯狂甩头,也不能叫这小女婴松口,甩脱。 现在几乎全身都是油的一大一小,已经烧成了大火球,就在我们的面前,她们的生命还没有完结,惨叫声持续发出,身体依旧在死命的挣扎,看得出借寿婆很想挣脱对方,但根本做不到,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折腾。 只能苟延残喘的忍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我和张伟悄悄退到一边,犹豫着报警的话,能不能解释的清楚眼前情况,说明白我们出现在这的原因,还有造成目前这种情况的背后真相。 郎弘毅他们在车上可以完全看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刚刚的雾气散去,那些肉被焚烧,空气里那种香味已经消失,只剩下皮肉烧焦的臭味。 闫叔他们下车走到我们身边,郎弘毅最先帮我们做了决定,在京都这边,我们倒是忘记了,别人也许说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有朗大少在,这事情不管对方信不信,也不会为难我们就是。 郎弘毅还在打电话,闫叔则是看着那一大一小已经不动的骨架,发出无限的唏嘘。 「哎,人心恶过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张伟一脸好奇的问道,「闫叔,您老人家又在感叹什么啊?」 「这姐妹俩相互仇恨,最后却终是死在一起,尸骨相融,真的很讽刺!一个对同胞姐妹痛下狠手,一个受尽折磨如同恶鬼在世, 心生滔天恨意。」 我倒是觉得这个说法很意外,这姐俩相互仇恨?小的在恨姐姐很可能,最后毕竟扑上去的很是决绝,但是姐姐好像很重视她的啊? 「闫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活了百多年的姐妹,如今得了这样的结果,他们为了活下去那么努力,当初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今天的结局? 闫叔在郎弘毅走回来之后,终于开口,把借寿婆姐妹的故事讲述给我们。 「想成为借寿婆这样为天道所不容的东西,条件还是十分苛刻的,且缺一不可。」 首先的一点就是,成为借寿婆之前,这个人要有强大的野心,还要有坚定的意志,够狠够绝情,够泯灭人性! 而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个不可或缺的先天条件,那就是这人必须是双阴身。 这双阴身说的就是我们寻常人说的双胞胎,还是两姐妹那种同卵双胞胎。 在两人都未成婚之前,元阴尚在前就要开始喂食一种缩骨还童的药物,同时用相匹配的药水浸泡其中之一。 生生叫一个已经成人的正常大姑娘,慢慢退化为一个畸形的婴儿大小。 因为不管这吃的药物,还是泡澡的药物都算是剧毒,成功做到这一点还活着的,就不到十之一二,十分困难。 这在长生不老的术法前面还算是小巫,更恶毒的是,在双生姐妹其中之一寿元将近的时刻,第一次开始借寿他人,借的就必须是至亲之人的寿数。 而这个变成婴儿的孩子,以后则要日夜浸泡在那些借寿所用的肉锅之中,作为重要的药引子,和借寿婆生死同命,不死不活受尽磨难。 听完了闫叔的话,我们在场的人都陷入沉默,之前以为的姐妹情深,原来只是误会,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毒过鬼。 今日这借寿婆烧成骨架,也算是给她罪恶的一生画上一个最完美的句点,给那个可悲的双胞胎妹妹,结悲凉一生来一个解脱的终结。 「好了,这里已经解决,咱们还是尽快去张家吧,这边会有人过来接手的。」 郎弘毅转身率先朝着车子那边走去,张琪琪夫妻并没有走下来,刚才的一幕可能对他们造成的刺激有点大。 他们即便出身荀贵,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多见的吧。 既然后面有接手的人会来处理,我们也乐得轻松,最后确定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再有别的意外出现,现场也没有残留会对普通人有威胁的东西。 我们也决定继续出发,张家别墅里,毕竟还有十好几个普通人在等着我们救援呢。 张琪琪的老母亲,张家的佣人、园丁、厨师这些无辜卷进来的人。 第三百九十二章 钢琴协奏曲 车子才停在张家的别墅大门前,一车的人,带着各种不同的心情下车,还没有朝大门接近的时候。 张琪琪就突然情绪失控,发出嚎啕大哭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次。 「小雨啊……是我的小雨啊!」 她崩溃的倒在车子不远处,完全不顾身上昂贵的裙子会不会弄脏,一手朝前指着别墅大门的位置,一手捂住了嘴,哭得泪涕横流。 金辉也是声音哽咽,蹲下身抱住了妻子,看着她指的方向,哭得好不伤心。 包括我在内,我们所有人都同时看到,大门口的位置出现一大片的水迹。 好像是从别墅后面绕过来,一直来到大门前,水渍的面积还在不断扩大,浸湿了门口的地垫,更是已经朝着大理石台阶下面流淌而去。 而就在这些水渍的位置上,一个虚幻不真实的影子,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紧身包臀小礼服,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长发披散在身后,哆哆嗦嗦的朝下面还在滴水。 那张脸,苍白发青,伴随着不正常的肿胀,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们这一行突然出现的人,不发一语。 这不是死去多时的张思雨还能是谁,此时包括张琪琪夫妻,还有大叫一声「妈呀,有鬼!」 转身就逃的司机在内,所有人开眼也好,不开眼也罢,都能清楚看到张思雨的魂魄就在门前,不得其门而入的样子。 我大概掐算了时间,张思雨现在已经过了头七回家的日子,现在这样状态出现在门口,还偏偏就是我们准备回来对付假货的日子。 新鬼根本没有人前现行的本事,这八成就是里面那个弄出来的手段,把张思雨弄到这,就是给她当做一个门铃,示警所用! 现在里面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到来,自然也就知道了路上借寿婆的出手失败的事情。 做出了提前的准备和防范。 张琪琪的大哭依旧没有收声,实在是面对这样状态的女儿,她的感情实在承受不住,声音大的好远就能听到。 而整间别墅的所有灯光一瞬间全都灭掉,包括外面的景观绿化灯,现场陷入一片黑暗。 张琪琪大声的在呼喊着女儿的声音很凄凉,在这样的环境中如同叫魂。 金凯比她还多了份理智,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处,「琪琪,别叫了,家里恐怕已经出事了!」 这样的动静,正常情况下,屋里的佣人早就出来迎接主人回家了,可今天不光整个宅子里面静悄悄的。 现在灯光猛的黑下去,屋里也没有一点声响,或者出来人查看,就很不正常了。 怕是屋里已经出现了状况,在我的考量中,这些普通人的安全,可是和张琪琪的母亲一样重要。 「准备一下,咱们进去吧,闫叔你们就在外头等着我们。」 巨大的张家别墅现在就像是蹲在黑暗深处的怪兽,张着嘴,等着我们这些人成为第二批进入它口中的猎物。 为了行动方便,我们放弃了手电,选用了可以直接戴在头上的照明设备,张伟和郎弘毅跟在我的后面,朝张家而去。 我没忘记,在进门前,顺手把那个还在滴答水,一副凄惨,模样的张思雨冤魂水鬼给收进了符纸里面。 现在我们接手管张家这点事,那么张思雨就算是我们的苦主,人都已经不在了,后面的妆奁罚送的事,就成了我的指责。 超度她的亡魂,叫她免于继续留在冰冷水底的命运,也算是赠送的服务项目,顺便给自己积攒一定的阴德。 古书上记载,死于水难的人,不属于地府管辖范围,鬼差和无常都是没有权利引魂去鬼门关的。 只有亡者家属,找有本领的法 师进行引魂,想焚烧表文,把亡者的魂魄从水德星君手中带出来,之后才能釦地府门,送魂入轮回。 这样的亡魂也就不会成为找替死鬼的水鬼,现在死去的张思雨的亡魂就在眼前,召唤出水府的手续已经有人做过了。qs 现在,我也就是顺手,做完另半段的手续而已。 屋子里面的黑暗比之外面更甚,整个屋子所有带电的东西,都已经没了一点光明,连一个小亮点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炎热的时节,整个屋子内部的温度,就像有人开错了中央空调,寒冷异常。 刚进来,我们几个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哆嗦,呼吸出来的热气,直接变成白雾。 「这屋真不小啊,但看不见人这种感觉,咋叫人瘆得慌呢?」 张伟看着冷清的一楼大厅,现在的这种只有死物的环境,确实并不太好,周围处处黑暗,好像随时都有什么怪兽从角落中钻出来,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整个一楼的设置基本就是客厅和饭厅的功能区,大落地窗前面摆放着一台巨大的钢琴,高雅的氛围点缀和身份的彰显…… 那小味道真是嘎一下子就升华了上去,别说就这个钢琴的摆设,加上周围如同电影中布景一般的装饰,氛围感很足。 这要是阳光倾泻的午后,一家人喝着小茶看着孩子在这里,咣咣来一首什么小夜曲,那个圆舞曲的,小生活的层次瞬间高大上! 客厅的另一边就是和厨房相连的餐厅,借着我们头上的光亮,可以看到餐厅那边,晶莹剔透的水晶大吊灯反射着光亮,杯盘碗碟都整齐摆放,水果作为装饰,摆在中间。 张伟几乎是下意识的,进门就朝那边走过去,叫我一把拽住了后面的衣角。 按说帮厨的人应该有四个,他们在家中的时间,只允许在这个范围内行动,除了和厨房相连的仓库与冷库,根本不能去别的区域活动。 但现在厨房那边可不像是有人的样子,看来想找人也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就在我们还在打量一楼的区域,考虑是先去佣人房或者库房查看情况,还是朝楼上探索的时候。 突然,那台黑色的巨大钢琴,猛的发出一阵杂乱乐曲声。 钢琴盖是掀开的,黑白相间的琴键在窗外的月光下一下一下落下。 可是琴凳上面根本没有人,只有琴键在自动演奏,支起来的琴箱里,琴箱一下下高高跳而起,场面诡异。 张伟有点心惊,咽了口唾沫,害怕的询问我,「三蔓,发现啥没?这钢琴咋还有自动播放功能啊,是高科技不?」 我虽然没有看到什么魂魄的存在,但是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什么唠什子的高科技! 郎弘毅倒是因为身高的优势看到了什么,也怪他真是眼尖,他朝着琴箱位置示意我们看过去。 只看到,在琴箱里,正爬着一个小鬼,浑身没有个布片,一身青紫色的皮肤,肚子上还耷拉着一根带着血污的脐带。 被这个小鬼当成满清王爷的大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两圈盘在身上。 正在里面双手并用,扒拉着钢琴的琴弦,发出一阵阵魔音穿耳的钢琴声。 第三百九十三章 带毒的小鬼 我们看到了小鬼,那小鬼也发现了我们的视线,特别是张伟这孩子还啊了一声…… 小鬼青紫色的脸抬起来,从琴箱中望向我们,居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嘴唇里面还有一圈细密的牙齿。 叫人心中冷寒。 「走,找地方躲一下!」 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对方满满的恶意,俗话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这种小鬼比借寿婆那样的存在攻击力更强。 人自胎中而来,三岁之前都带有先天圣光,这是一种天地给与婴儿这种新生命的馈赠,很多古早修道之人,都是要在三岁之前入门。 师傅们看的就是本身携带的道基高低,与这口先天圣光的强弱来收徒弟的。 有了这口先天圣光,比常人更容易领悟门派法意,而就是这神奇的东西,在三岁后,接触了足够的俗世污染,渐渐就会消失。 这也成了三岁之前夭折的小鬼,更叫人头疼的真正原因。 眼前这个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婴儿一看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脐带尚未剪断,明显就是在生产不久,就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张伟和郎弘毅听到我的提醒,都闪到一边,用家里的家居作为遮挡,暂时藏住身形。 下一刻,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小鬼,手脚并用,从钢琴的琴箱中爬了出来,之前刺耳的钢琴声停止,只有他有动作的时候,时不时发出的几个单音。 我们的注视,明显已经勾起了这个小鬼的兴趣,或者说是攻击的欲望。 随着他的小手小脚不断移动,变换着位置,光洁溜溜的光琴表面上出现了一个个血糊糊的手掌、脚丫的印记。 朝外面直线延续而来,直到吧唧一声,那团青紫色的东西摔到了琴箱外面。 毫无疑问,地面上也出现了一团血污。 就在我们头上的射灯照射范围都聚集在地面上那个小东西身上之时,他突然消失了! 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而是他动了,动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叫我们的视线出现了错觉,以为是他消失了。 其实是没有捕捉到它的行动轨迹和方向,那个小鬼就这样眼睁睁的消失在我们三双眼睛的前面,造成了我们空前统一的紧张感。 「嗷!」 我的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嘴里忍不住发出痛呼,张伟他们的灯光照射而来,郎弘毅大声的提醒,拿着手里的短剑已经朝我的位置冲过来,「三蔓,别动,那东西就在你背后!」 刚才我和郎弘毅之间分开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他身法轻快,腿长优势一发挥,没用三步就已经来到我的身后。 现在我的背上除了冷的感觉并没有任何重量,那小鬼的存在只是一种形态,并不存在实体。 但这样依旧抵挡不住郎弘毅手里的青铜短剑,听到短剑挥下来的声音,我并没有移动分毫,信任郎弘毅的准头根本不会伤到我。 「嘎……」离我很近的位置,发出一声婴儿的怪异叫声,背后的阴冷感消失,我知道它已经离开了我的后背,但是之前它造成的伤害仍在。 肩头那种冰冷的刺痛感并没有减轻,我拉开衣裳的领口,看了一眼,借着头上的灯光,我看到肩膀上多了一圈细密的牙印。 一圈的皮肉都破了,沁出血珠,已经被小鬼的锯齿牙齿咬破见血了。 我又挤了挤伤口,伸手一把擦掉那些血珠,郎弘毅一剑并没有伤到那个动作快速的小鬼,只把它逼得松开嘴离开我的周围。 「怎么样?」 「没事,皮肉伤!」 我没说,这伤口上可能有鬼毒,皮肤已经 变成和小鬼身上皮肤相同的青紫色,现在面对难缠的对手,根本没有时间清理自己。 「小心点,那小鬼牙上有鬼毒。」 现在也就是我,要是换成他们俩任何一个,估计被咬了肩头,现在这半个膀子都不能动了! 可我的提醒还是晚了,张伟那边又传来闷哼,看来是也中招了! 之后就是一阵张伟嗷嗷大叫的动静,与他拿着闫叔给的竹篙,咣咣敲击地面瓷砖的声音。 地面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一串婴儿的脚印,延伸到远处,显然张伟也受到了小鬼的攻击。 「张伟,你伤到哪了?」 他身上并没有明显有伤痕的地方,我和郎弘毅都担心的询问起来。 「脚豆,这玩意儿刚才隔着鞋子差点啃掉我的大脚豆!」 张伟瘫坐在组合沙发的后面,靠着沙发背,一脸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左脚,哎哎大叫。 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小鬼,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聚在一起,不能再分开,不然以这东西的速度,想要一个个啃我们几口,打一个措手不及,实在太简单。 张伟现在的脚已经没有了知觉,走动已经成了问题,唯一还算毫发无伤的就剩下郎弘毅,我这肩头和腿上接二连三的受伤,疼痛限制了我的行动自由。 还没深入张家别墅,我们三个人现在已经两个半残,刚才的小鬼还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办法,伸手从张伟的包里面,拽出来一包没开封的薯片,打开包装,拿了一片,放进嘴里。 脸上是一片享受的表情,嘴里还有咔哧咔哧的响动。 小鬼虽然速度快,实力强,长了一嘴野兽般锋利的带鬼毒小牙。 但终究是个心智幼稚的婴儿,看到我还很享受手里的美食,上一刻还躲在角落叫人难以察觉,下一刻就已经忍不住显露出自己身上那层青紫色的皮肤和有点不成比例的大脑袋。qδ 我把手里的薯片朝地上一撒,果然转移了小鬼的注意力,他大脑袋上的眼神直直瞄向地上的零食。 我和郎弘毅抓住机会,几张符咒从手里被甩出,其中两三张都落在了小鬼的身上。 逞凶的小鬼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吱吱乱叫着,消失不见。 被符纸收进了里面,我快速上前,把那张符纸团成团,塞进了口袋中。 这才有时间把张伟扶着坐在沙发上,现在他的脚已经肿的鞋都脱不下来,可见普通人没有我这一身阳气抵挡,受了鬼毒有多严重了。 一楼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危险,我把背包里的香茅掏出来交给张伟。 「自己搓搓伤口,散了鬼毒就没有大碍了。」 伤口不算太严重,一直持续的疼痛都是鬼毒造成的影响,现在的肿胀也是这个原因。 张伟很听话,双手用力的拽下那只脚上的运动鞋,脱了袜子就开始搓香茅草。 郎弘毅在后面碰了碰我的手臂,眼神朝着身后楼上跳高位置的走廊瞄过去。 那里一闪而过的黑影,像是刚刚那里有人正在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即便在战斗的时候,都处在被人监视之中。 「走,上去看看!」 一晚上被人安排,压着打的感觉可是一点都不好,我决定主动出击,不管对方后面还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 第三百九十四章 空中花园 张伟今天虽然受伤了,但一点没给我们拖后腿,接过东西就自己处理起来,还很豪气的告诉我们。 「你们继续,先去救人吧,一楼交给我,我这弄好了就扫荡一遍一楼,看看能找到人不。」 张伟的成长虽然不多,但我们一点点都看在眼里,我不放心的最后叮嘱,「你之后行动要小心点,记得鬼魅善于迷惑人心,狡猾诡辩,用心分辨小心应对,有不对了,就想办法出去和闫叔他们会和。」 「放心吧,我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你们小心一点就好!」 张家上楼的楼梯宽敞干净,我朝上走的是正常的途径,一步一个脚印的爬楼朝上走,郎弘毅却高人不走寻常路。 从楼下开始,就是依靠楼梯的扶手作为踏板,从挑高的位置攀爬而上,速度一点不逊于我的脚步。 甚至在我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到了有一会了。 二楼和一楼相比较,少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更显得黑暗,只有我们头上的射灯照出面前位置的空间环境。 这里的装饰布局我们虽然不熟悉,但是整体布局也就是寻常客房的格局。 走廊两边都是作为客房建造的套间,门朝走廊,尽头一扇大窗子,现在拉着窗帘。 按照之前张琪琪他们提供的消息,这一层除了客房,同时还有比较隐蔽的洗衣房和操作间,剩下的就是影音房和健身房。 地面上铺着很厚的地毯,吞没了我俩的脚步声,同时也叫其他的声音消失无踪。 见过了行动迅速的小鬼,我们都加了万分的小心,这也叫有人拿起走两边上装饰的花瓶朝我们脑后砸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闪躲开的原因。 一个两个,看上去不便宜的大花瓶,在落到厚厚的地摊上,依旧破了一个粉粉碎,可见对方用了不小的力气。 当真落到我们后脑勺上的话,绝逼不是两个鼓包就能解决问题的,头破血流已经成了定论,颅骨骨裂不是不可能,搞不好来一个颅骨骨折,我们就是医院ICU的常年大病号。 郎弘毅一脚踹上去,无声出现在我们身后的黑影直接朝后倒去,而另一边能站立的黑影,也没得到善待。 我一个后侧踢,正中那人肚子的位置,他疼的弯腰抱着肚子,痛苦的哼出声。 郎弘毅可能以为这两个也是和小鬼差不多的邪乎玩意儿,下手没有保留,但是我一脚揣上之后,发现了这就是个人的事实。 赶紧在郎弘毅再次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拽住了他的手臂,「刀下留人,好像不是鬼怪,是人!」 等光朝着凶手的位置照过去,从他们身上的衣服款式,终于确认了我之前的想法,黑色的西装笔挺,这回不会错了。 这两位大叔绝对是在张家上班的人,至于工种有点像司机,其他倒也看不明白。 被郎弘毅关爱的那一位已经昏迷,只有受了我一脚的人还清醒着,只不过捂着肚子哼哼。 「你们是张家人?」 对于我的问题,这两个人都没有回应,看上去像是傻了,我在还清醒的人眼皮上扒了一下,清楚地看到白眼球上一个黑点。 这是已经丢魂的证明,现在他们看上去正常,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完全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已经鬼上身了。 还没等我下个反应做出来,还清醒的那位已经转身就跑,在楼梯口一闪就已经没了踪影,地上那个叫郎弘毅不客气的送到了一楼张伟坐的沙发上。 「找到了第一个,三蔓说是鬼上身,这个已经晕了,先送出去好了。」 张伟这会功夫还没能站起来,看着我们的骚操作,多少有点瞠目结舌,傻兮 兮的点点头。. 二楼的走廊一眼望到底,房门都紧闭,并没有再传出其他的声音,这些房间我们暂时也没有进去的打算,上面还有两层楼的空间。 假货张思雨看样子并不在一二层,只是在这两层给我们设置了一点小麻烦。 三楼的房间功能比较多,作为张家主人的主要活动区域,张琪琪夫妻的书房和卧房,还有张思雨的房间和衣帽间基本上都集中在这边。 张老太太因为常年身体都不太好,又作为之前的张家掌舵人,她独自居住在四楼的位置,那里一半是居住使用,另一半改成了空中花园。 张老太太一生最爱的就是昙花,种植了满满的各种品种的昙花。 之前商量的时候,我们就把重点设定在了三楼,走上三楼之后,张思雨那边的卧房门确实是打开的。 里面却空无一人,没有诡异东西的存在,更没看到其他的人。 那个假冒的张思雨,现在并没有出现,我和郎弘毅在三楼简单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阴气和死气确实无比浓郁。 常年和鬼物打交道的人停留的事实被证实,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鬼盅存在,可越平静的地方,我们就越要小心。 我们两人都没有分开,小心的把看上去不对劲的地方,都贴上了黄符,试探一下,只要阴气超标,符纸就会自燃驱邪,我们只要小心不要造成太大的损失便好。 看张琪琪的面相,张老太太的身体现在应该已经病情严重,病体缠绵不能下床的程度,但我们上到四楼,还没有去查看,就已经看到一位穿着居家服的老太太站在楼梯口前。 看到我们的第一眼,居然转身就朝后快速跑开,这个动作叫我和郎弘毅有点弄不清状况。 在张家现在有点诡异的小情况下,看到有人出现,不是应该感觉到是得救的感觉吗? 而且这老太太的动作,看上去真的有点太生龙活虎了吧。 老太太身影消失的方向是空中阳台的门口方向,我们望过去,依稀可以看到,好像还有别人的黑影在那边晃动。 难道这别墅里面的其他人都集中在这边? 才走进空中花园,我们的周身就被满满的臭氧层包裹,这里的湿度很适合植物生存,加上可控制的顶棚,里面的昙花可是活的比人都舒适。 半封闭的空间,确实能闻到很香很香的昙花花香。 可惜我和郎弘毅两个都不是懂花之人,对这个都没多大研究,基本上就跟看路边绿化带一样的眼神欣赏了一眼。 更吸引我的还是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些黑影。 「三蔓小心点,我能感觉到咱们周围都有人。」 「是人就好了!」 我这个愿望一点都不单纯,刚才已经看到被鬼上身的张家工人,现在这些更可想而知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非自愿性跳楼 顶层的花园中,一道老太太的身影快速从我们身后出现,手里明晃晃的冷光乍现,定睛一看居然是张老太太手里攥着一把尖刀,朝我们而来。 我和郎弘毅只能选择躲开,第一下没有硬碰硬,知道老太太是叫人招鬼上身了,总不能当成沙包那样上手锤,只能以闪躲防守为主。 找机会接近,然后贴服! 可这鬼上身的老太太简直堪比武林高手,横转腾挪不在话下不说,速度力道都成倍增长,就是我这样的人和她对上一招,想抓住她的衣领,都被生硬的撞开。qδ 我们小心以对,可这老太太可不会有一点心疼我们,凌空飞来一脚,就能叫我的胳膊疼上好半天。 那把尖刀更是次次对准我们的要害,不是心口就是后心,有机会还在我们脖子旁边一闪而过,最后还是郎弘毅近身搏斗以技巧取胜,在老太太的遗照刺喉攻击不成准备收手再来的时候。 精准的抓住了张老太太的小臂,双手较劲一招反擒拿,直接成功缴械,我们才算是安全一点。 但是被鬼上身不受自己控制的张老太太一点没有顾及再挣扎就可能折断的手臂,死命一拉扯,郎弘毅才不得不松开钳制,放她自由,避免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就这样我们打的畏首畏尾,张老太太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我们也走了好几十个回合,武器被收缴,张老太太又在昙花的土盆里面伸手一抓,也不知道抓出来的是什么。 直接就朝着我和郎弘毅的方向丢了过来。 离近了细看之下,才发现,居然是带翅膀的鬼盅,蛊虫的实体有点像是蝉,就一刀夏天知了知了叫唤的拿东西。 但也完全不尽然,形式而神不似,比知了小,颜色也比知了艳丽,长得可就比知了丑多了,就前面嘴里露出来的那对大牙,就没有一点可爱之感,只叫人看到就觉得肉疼,这东西要是进入身体产卵繁殖,想想都头皮疼! 袭来的蛊虫还带着不知名的异香和花盆中的泥土,叫人防不胜防。 好在我们身上都有准备,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蛊虫的实体和鬼盅毒在靠近我们一定距离之后,速度都会明显减慢,带着本本能的排斥! 郎弘毅抄起花盆就丢回去,并不是准备伤人,而是为了把那些被丢来的东西借用丢花盆的风力吹散,我没辙的情况下,随手拽起装饰花园的阔叶植物,也不管价格如何,先用了再说的当起铁扇公主。 把那些东西直接在半路扇飞,眼看我们这边化解了鬼盅,丢着丢着可能弹尽粮绝的张老太太居然朝着楼顶边缘冲了出去,看样子这是要跳楼。 这一个转变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没了闺女,这再眼看着亲妈在面前跳楼摔死,张琪琪八成就能当场死过去,我们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一个纵身,我和郎弘毅前后脚都朝张老太太的位置冲了过去,要说这人正常情况下跳楼,即便死心再坚决,关键时刻都会有一点犹豫的时间。 可这鬼上身的人要是想跳楼,那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就跟正常人上台阶一样自然而然,轻松连贯…… 我和郎弘毅赶到跟前,朝张老太太伸手的时候,张老太太已经双脚并拢,朝下坠落而去,只看到几根灰白色的头发稍快速消失。 我也是真的急了,直接也跟着跳了下去,在身子腾空下坠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总算是抓住了张老太太的一只手臂。 而我之所以没有和她继续吃好下坠,是因为有可靠的郎弘毅,抓住了我的双脚,正在努力朝上拖。 两个一百来斤的人即便配合这不动,叫一个人从这样的角度朝上拉,就已经是很吃力的事情了,但现在,张老太太明显还没有从被上身的状态下清醒 过来。 藏在她身体里面的那只恶鬼,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空着的一只手还是抓挠我拉住她的手掌,双脚和身子更是拼命的挣扎摇晃,揣着楼体外墙用力折腾。 不光是我被晃得头重脚轻,整个脑袋都在快速大量充血,手臂韧带拉扯的生疼。 郎弘毅的情况更是成倍递增的困难,还要忍受楼体的撞击。 我气急了,大声骂道,「别乱动,想死找没人地跳河去,奶奶的别叫老娘把你揪出来,非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我现在也不知道骂谁好,索性就是想到什么骂什么!郎弘毅的声音从我脚下位置响起,听起来应该已经很吃力了,声音里都是憋气的闷哼,「三蔓,别急,用符,用剑……先对付鬼物!」 就在这时候,我们命悬一线,眼看着不是一个天外飞仙,就是组合式双人跳楼的结果,周围的灯光都亮了起来,眼前李我很近的位置,一串灯带的突然亮起,差点闪瞎我的狗眼。 因为此时我正面对着它们,很近很近的位置。 我急中生智,直接一把扯下那串刺眼的灯带,把它当身子用的直接三两下就绑在了张老太太不断挣扎的身上! 「妈……啊……天啊!」 张琪琪的大叫声从楼下响起,尖锐的嗓音直冲九霄,这女人的尖叫什么时候挺起来都够叫人头疼的。 闫叔看到我和郎弘毅的状态也有点着急,大声对我们喊道,「三蔓,弘毅!你们俩都小心一点啊!」 要说这会还是金凯比较靠谱,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播出了急救911的电话。 而我们现在根本没空回应下面的人,趁着张老太太的身子有灯带帮忙分担,动作受限总算不至于折腾的太过,我直接就拿出了内里乾坤,也顾不上抽出杀鬼剑,就那样照着老太太抽了过去。 为的可绝对不是解恨,单纯就是想把老太太身体里的鬼东西给打出体外,别在这瞎捣乱了,收他我现在都没工夫,鼻间我还身体悬空,脑袋朝下挂在楼体外沿呢。 这别墅虽然只有四层楼,但是高度可比六层居民楼不矮,这姿势下去了,我八成就成鬼东西它们的同类了。 就在郎弘毅一边努力朝上拽我们,我一边在轮棍子打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身体里明显可以看到一团人型黑影逐渐剥离出来,再有两下我也就能成功把拿东西赶出去的时候。 身子猛地朝下一落,是郎弘毅身后发生了意外。 我努力朝上弯腰,挣扎着看过去,是有几名女佣打扮的人正拿着一盆盆昙花朝他身上砸,刚才的下坠就是郎弘毅躲避的时候变换位置造成的。 不管他吓出一身冷汗,我更是也吓得不轻,心底祈祷朗大少一定要坚持住,至少把我拽上去,再转身对敌,眼看着我就能成功把张老太太身上的鬼魂祛除,之后就能想办法自救了。 手里的动作也不忍不住加快,狠了几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个不行还来一串 「啊……」被我拽着的张老太太终于发出了一声正常老人的痛叫声,我知道,这是鬼物离体,神志回笼了。 但并不是什么好现象,毕竟现在我们俩还都悬挂在楼顶外面,脚下就是数十米的虚空,张老太太果然迷迷糊糊的一睁开眼,首先就感觉到了清凉的夜风,还发现身上满是发光的灯带。 下一刻,就是无比凄厉的惨叫,这是被吓的,「啊……救命啊,快拉我上去!」 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我在老太太开始挣扎前,赶紧出声安抚,「张老太太你别喊,也不要乱动,我们正在努力救你上去。」 郎弘毅那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双手受制不说,连位置都不敢轻易变换,刚才那一下,好悬没有拉住我的腿,直接松手,加上腋下最脆弱的位置撞到了水泥台子上,正疼的难受。 身后那些昂贵精美的昙花,连同花盆还在陆续朝这边砸过来,我注意到,就在离我们很远,别墅四楼空中花园另外一角的围墙上,站着一个看不清相貌的黑影,看样子穿的是裙子,应该是名女子。 她并没有动,就那样冷冷的看着我们的狼狈,如同欣赏自己创造的艺术品一般。 我出于直觉,第一反应就是,那人绝对就是一切事情背后的推手,鬼盅师是也,至于她的其他身份,我并不是很感兴趣,我只知道,他不光是这次那家和张家背后的真凶,更是和我家也有仇怨的存在。 可我现在这样自顾不暇的局面,根本没有办法上前,第一次的仇人相见,就叫人家看了一次笑话,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从那些人在一二楼的试探,到三楼的空城计,和四楼时候,张老太太率先发起攻击,不敌之后义无反顾的跳楼自残,加上现在我算是把附身恶鬼驱离,手忙脚乱的救人加自救时候,落井下石。 那些张家的佣人们还在不断增加麻烦,始终远距离骚扰,都是她的计谋。 直到现在,我和张老太太依旧悬挂在外面命悬一线,郎弘毅在那些跟小导弹一样来袭的花盆攻击下,只能勉强支撑不受到致命的伤害。 那些没有神志的工人依旧在不停手的攻击,我们周围地面上都是残破的花盆,和已经嘎了的昙花。 「郎弘毅小心另一边的元凶发难!」我的身体还在来回摇晃,脑袋现在已经充血的晕晕的,依旧头朝下在观察那个鬼盅师的动静,生怕在这时,那人突然出手发难,到时候别说郎弘毅能不能应付,估计我和张老太太也承受不住接下来的打斗。 郎弘毅在我的提醒下,也注意到了鬼盅师的存在,却也只有时间秒了那边一眼,现在他也坚持的很辛苦,一只手维持着我和张老太太两个人的重量这么久,估计已经也快要达到极限了。 他猛的用劲,手臂发力,手朝上提,一下就把我们两个人甩回了楼板上,他自己也应声倒地,快速滚动了一下,避开再次瞄准脑袋砸过来的一只花盆。 张老太太本身就身体不好,经过刚才高空悬挂的惊吓,再来上这样一摔,已经迷迷糊糊晕过去了,瘫软在地面上,情况不明。 我被这一下摔的也是脑袋迷糊,全身疼痛,哼了半天才能动弹。 郎弘毅终于没有了负担双手重获自由,但是看他时不时在揉自己左手的样子,应该是刚才拉我们的过程中,出现了肌肉拉伤,甚至伤了关节! 之前丢花盆的那些佣人现在倒是没有再继续攻击,反而全都朝着另一边的鬼盅师方向移动过去…… 「叶家的点妆匠,终于见面了!今天先给你们送上点见面礼,我真的很好奇你会怎么选择……哈哈哈哈……」 鬼盅师第一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男女,比较中性,但是说的话并不友好,甚至满满都是挑衅。 就在我还在想这见面礼是什么的时候。 剩下那十几个人居然同时在我们面前义无反顾的站上了楼体边缘的栏杆,齐刷刷的回头对我们的所在露出邪笑! 我心里一个咯噔,坏了,这是要***,在我们面前跳楼的节奏,而这鬼盅师给我们出的难题,就是想看看我们面对这些普通人的时候,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 这是想叫我们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挫败,从心理上碾压我们啊! 这就是善与恶最根本上的区别,这些人的生命在她手上,可以是一种工具,也可能是一个筹码,但对于我们,却是要拯救的存在。 生命可贵,不能轻忽! 我和郎弘毅都忍着身上的疼痛,快速起身冲刺,目标就是那些离死亡只有一步远的人们。 鬼盅师动了,她也没有走楼梯趁我们分身无望的时候离开,而是朝前一步,直接跳了下去,她的死活并不在我们关心的范围之内。 摔不死残了最好,摔死了我都不带多看一眼,这人实在是有点心理扭曲不正常的可怕。 但是那些人也像接到了什么讯号,一个个开始排成队,朝前迈出了通向深渊的一步。 我和郎弘毅即便速度再快,也只能抓到离我们最近的一两个人。 郎弘毅现在眼睛都已经急得通红,一把拽下面前能够拉到的两个人,也不管他们会不会摔伤,甩到了空中花园的楼板上,根本没有停顿,就转身拽住了我的双手。 出于基本的信任,我根本没有犹豫,就把双手交给了郎弘毅。 虽然心中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是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开始配合,郎弘毅铤而走险,拉着我的双手,把我当成陀螺一样使用。 朝着围挡外面就轮了出去,我的脑子也在瞬间明白了他想法,靠里侧的肌肉绷紧,摆出蹬踹的姿势。 配合着郎弘毅的力道,直接把一串的人朝里面踹过去,倒在楼板上,即使如此,救下来的也不到十人,还有四个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外,已经开始朝楼下坠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说起来也许以为要十几分钟,但是实际发生,绝对就在一分钟之内! 我和郎弘毅现在都是全身疼痛,听着耳边那四个没能救下的人在坠落到半空中清醒过来发出惊恐的惨叫声! 地面上的人也是一脸懵懂的缓缓坐起身来,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摔倒,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空中花园中,还浑身疼痛,身上带伤。 「这是怎么了?」 我和郎弘毅并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更关心的还是落下楼的那四个人的情况。 踉跄着起身,扑到了护栏边上朝下面张望。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生无望死有期 刚才的事情明显也造成了下面那些人的混乱,不管是好好落下去,淡然转身离开的大小姐,还有接下来以自杀之势跳下来的那四名佣人,都把众人的心吓流提留到了嗓子眼上。 下方现在是一片惊呼和惨叫声交集,灯光晃动,人员来回忙碌,我和郎弘毅望下去的时候,看到好在急救电话打的比较及时,救援人员已经到位,金凯也算是能够临危不乱,带着开车送我们回来的司机,还有闫叔他们一起,把家里能当做缓冲的东西都堆在一起,挪走了尖锐的可移动物品。 救援的气垫虽然充气的还不足够充分,好在掉下去的人不算多,更多的已经被我们踹到了里面。 摔下去的四人,即便是这样的高度,依旧没有生命危险,骨折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好就好在,剩下的人还算安全,顶多也就是磕碰的小伤,然后就是被我们踹的疼痛青紫。 医护人员还有张琪琪夫妻已经都冲了上来,对于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们并没有现在就给出解释。 只招呼着人员先把受伤的人都带下去检查身体,张老太太被送回了她的卧房。 应我的要求,张琪琪他们最先带我们来到了三楼,我要先看看那个被假货霸占了好多天的,原本属于张思雨的房间有什么不对。 装修的豪华,公主风的房间里面,打开门迎面闻到的并不是少女的馨香,而是一股带着腥臭味道的冷气。 我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一下,等到味道淡去,才走进房间,第一时间的开灯开窗,屋里一片明亮,巨大的水晶灯一看便知道造价不低。 屋里床上的被褥居然都消失不见,窗户边上摆放着一组真皮小沙发,枕头倒是摆在这上面,而被褥明显被人挪到了原本的更衣间中,随意的摊放在地上,上面还有一层黏糊糊的绿色粘液,拖拽成单行延伸的形状,好像是什么虫子在这上面爬行过。 卫生间里面是主要腥味的来源,各种高档的洗浴用品并没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上面都已经沾满了灰尘,这里明显没有叫佣人进来打扫过,一切都保持着假货在这时的原样。 和金凯说的一样,淋浴区倒是有使用过的痕迹,水槽位置密密麻麻都是乱糟糟的长发。 我接过郎弘毅从后面递上来的一次性胶皮手套,蹲下身捡起来一些毛发放进黄符纸中卷了起来。 而张琪琪这些天也是第一次走进女儿的房间,见到房间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悲从中来,这些我多少也能理解,这个假货祸害的不光是这些物品的经济价值,张琪琪更心疼的是,这些都算是女儿的遗物,现在看来,基本上都保不住了。 对此,我也只能说上一声,节哀顺变! 「张小姐,这屋里面很多东西都不能留着了,逝者已矣,为了活下来的人,我建议你找人把这些东西都一把火烧了的干净,另外就是接触的时候,尽量采取一定的防护,保护自身。」 那家那恩允生怪病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张琪琪可能也明白我是出于好心,点头答应下来。 这个张思雨生前居住的房间,张琪琪明显已经不能忍受继续待下去了,转身捂着嘴,有点情绪失控的匆匆离开。 我们也没有就留下来的必要,这段时间假货使用的都是张家原本的东西,留下的也没有什么可翻查的线索,现在我们唯一可知的就是,这个对手是个女子,年纪大小,具体真面貌都不能确定。qδ 张伟在一楼确实也找到了厨房被关在冷库里面差点就冻死的两名工人。 到现在为止,我们唯一庆幸的就是现在张家上下,从主人到佣人,虽然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是都没有伤及性命。 这也许是因为,张家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是鬼盅师的目 标,充其量只是一个接近我们和那家的踏板,才能这么轻松躲过一劫! 至于张家那位老太太,在医生们的大力抢救下,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换过因为惊吓而尿失禁的衣裳,神情虚弱的躺在卧室的床上,应张琪琪的要求,我们过去看了看她的情况。 离开房间后,我们坐到一楼的客厅说话。 整体看过了张老太太的情况和面相,我已经可以确定我之前从张琪琪身上看到母亲即将离世的事实没错。 「大师,我妈她……」 「三个月之内吧,不过老人身体并没有别的恶性病变,应该算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算是好事,你们也想开一点,不要太难过。」 我没说的是,原本至少还有半年之期,就在刚才,我观到张老太太因为这次的恶鬼附身,阴邪入体导致不能逆转的脏器衰竭,现在整个人的生机已散,原神都已经离体,三个月都是使劲说的。 我把背包里面剩余的香茅叶,还有艾草根都拿了出来,想了想,最后还是拿出来一根人参须子。 「这些东西加上红糖和生姜一起熬煮,去渣用药汁,今天在这宅子里的人一人喝上一碗,你们夫妻之前也长时间停留在这,也喝上一碗有益无害,这个人参须子给你母亲加进药汁里,希望可以有所帮助。」 我站起来大概在整个一楼大厅转了一圈,指着位于西面的餐桌位置说道,「张思雨过世已经很多天了,下葬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明天把这里腾空收拾一下,就在这里设置灵堂吧。」 张琪琪说到惨死的女儿,又是一顿哭泣,金凯整个人肩膀松垮,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现在张老太太还不知道孙女去世的消息,不过估计现在她知道了也是惊吓大于悲伤。 家里混进来那么危险的一个假货,自己还老了老了,还来了一次天外惊魂,再有点刺激也只能说是雪上加点霜。 张家的一切已经解决大半,剩下的就是给张思雨找个不错的落葬风水位,超度亡魂的事情,今晚我们就可以暂时先回去,明天上午过来接下来的程序。 张家这样的家族,即便过世的是一位小辈,葬礼依旧不会太简单仓促,家里人只要还能活动的,都开始筹备明天的葬礼,张琪琪叫司机暂时把我们送回了酒店,明天一早我直接从酒店就可以先去公墓看一下位置,这样住的也比较方便。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离开,我们现在已上车,可好几个伤员,回去还要先给自己收拾一下,闫叔无奈的感叹,「你们这一个个的也就仗着年轻,看看你们这全都挂彩的样,叫我想起了我曾经懵懂冲动的少年时代!」 张伟不怕死的顶了一句,「闫叔,你年轻的时候也和我们这么倒霉,总遇上这么邪乎的事?到现在你还没死,证明我们也能长命百岁遗臭万年,正好!」 闫叔不客气的一脚就踩在张伟没穿鞋的伤脚,等红灯的车子都被张伟的痛叫声振得颤了几颤,可我和郎弘毅一点都不同情他,这孩子就是嘴欠,活该! 第三百九十八章 墓园教学 一夜无话,一大早我们就到了张家准备安葬张思雨选的公墓里面。 墓园这种地方,除了清明这样的节气能看到人影之外,其他的时间段基本上都是阴风惨惨,气氛清冷的所在。 说是乌鸦比人多的地方,一点都不为过,谁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乌鸦这种东西就这么喜欢墓园,乱葬岗这种地方,加上本身颜值不加分,很难叫人喜欢的起来。 张思雨年纪不大,虽然是横死的,按说有我给她点妆下葬,安排身后白事,没有后人需要借用风水上的福泽,这样的阴宅地,随便一个看得懂阴阳风水决的小先生就能点出来。 毕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不是凶地,葬下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大碍。 我今天之所以来墓园,一个就是不喜欢张家那边现在可能的八方来客,另外也能顺便带着张伟见识一下我们点妆匠第一个字,点字诀里的本事,算是顺便带徒弟了。 张伟也明白我的用心,一到墓园,就跟真事一样托着个罗盘来回乱看。 闫叔和郎弘毅根本就是跟来夏游凑热闹的。 张伟站在墓园门口,身上背着他的家伙事,看看左边,哎了一声,转到右边看看又咦了一下,惊讶的语气助词就没停下来过。 看得墓园守门的大爷都一脸好奇的走出小房子,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这一行人,打发时间。 郎弘毅被人看得有点不自在,朝我这边靠近了些问道,「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这大门口没什么好看的吧?」 这次来可是找墓穴位置的,可不是来给人家已经建成多年的公墓看风水的,站在大门口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也不尽然,在这至少可以看到整个墓园的大概全貌,也算是观山的一种手段了。 张伟这个群心眼的傻货一点都不会藏拙,拿着手里的罗庚,一脸不解的大声喊话,「三蔓,你看看这里很奇怪啊,为什么指针总是乱动,这别说看风水了,就是看东南西北,我都找不到准头啊!」 看门的大爷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一下乐出声,好心的开口问道,「几位到这是不是要给人找身后阴宅啊,要不要我们这边坐馆的师傅帮忙?价格好商量,至少有真本事!」 得,这就直接把张伟当成神棍,骗吃骗喝骗钱的存在了。 我露齿一笑,回道,「多谢老人家,我们就是随便看看,并不需要先生帮忙。」 说着已经带着几人朝墓园里面走了进去。 要说这个墓园,风水还算不错,整个墓园青山环抱,朝北位置开大门,也是整座环山的最低处,所谓阳宅坐北朝南迎阳气入宅,坟墓坐南朝北,迎月华吐穗。 周围青山多草木,整体青翠之色满布,山石圆润少有棱角,更无荒滩怪石,大器天成,带有雄狮闲卧之感,园中坟墓零落有序,正中一片小心的广场呈现出圆形,这是金狮抱月的贵局。 说不上是多准的一处穴位,却也算是兴旺之地,先人埋骨在此,后人一生平顺,吃穿不愁。 当然最好的几处能占到更多气运的位置,早已经名地有主。 剩余的空位也已经不多,我们闲逛一般走过那些空位,看到上面都悬挂着一个小牌子,明码标价着价格,就三尺见方的一块位置,地点还算不错,那价格居然要五十万二十年产权期限。 我在心中就忍不住咂舌,这京都之地,真的是没钱死都死不起,乖乖,就这么一张桌子大小的地方,就要五十万,还二十年产权,真是跟买房子的形式很接近,也叫人心惊。 想想还是老家好,村外不远的落凤山,那边的风水穴位可比这里好,更是根本不要地皮钱,也没有使用期限。 只要想葬在那,找块没有主的地方直 接挖坑就成,想埋到棺材板板烂没都不成问题。 因为地方大,基本上不会有人不长眼,去占别人已经建造过坟墓的位置,毕竟没有人想叫祖先亲人下葬之后还不得安宁,这块地可是先到者为主啊! 张家家大业大,价格自然不在我的考量之内,只不过我想到了没有几个月时间的张老太太,想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管老太太和我有缘没缘,到那天是不是我送的。 我今天既然来了,知道有这么个事,也想着顺便给老太太看个阴宅,这样祖孙两个做了邻居,也算是可以相互照应,在下面不寂寞不是。 张伟依旧没有松开手里的罗庚,在身后经过一处墓碑的时候,哎哎叫得有劲,「三蔓、三蔓你看到这以后指针一个劲的点头,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我皱着眉头回过头,闫叔多少也听明白一些,无奈的摇着头躲到一边,顺便还拽了郎弘毅一把。 我朝回走去,上去就是一巴掌,先打断张伟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的惊人之语,抬眼朝那墓碑上望过去。 一看之下心里一紧,赶紧就从背包里拽出四支檀香,点燃之后晃灭火头,恭敬的对着墓碑拜了四拜,单手插在了墓碑前的香碗之中,嘴里轻声念叨,「路过此地给人办事,家里孩子没规矩,有怪莫怪。」 我一把抄过张伟手里的罗庚,拽着人就走,都没在这边多做停留。 走到一处专门给扫墓之人设置的凉亭附近,我才停下脚步,正好在凉亭旁边看到了一处空着没有卖出去的空地,心里有了想法。 张伟大喇喇的朝凉亭走去,先进去坐坐歇歇腿,还没落屁股,就叫我一句话拦住,「墓园凉亭白天给人遮阳,但也是少有不受阳光直射的阴凉之地,晚上很受这里居民的喜爱,不怕有事,你大可以在里面躺上一躺,我保管清凉解暑,阴气沁人心脾!」 张伟听了,直接三步并做两步窜了出来,连凉亭里面都不敢走进去了。 「三蔓,这地方可不能开玩笑,你别吓唬我啊!」 我沉着脸,开口教训张伟,「你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要不是我帮你解围,你八成今天晚上就能撞到好兄弟,这里是能乱说话的地方吗?」 张伟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不解的说道,「怎么了?刚才……刚才我可是啥也没干啊,不就跟在你们后面呢吗?」 闫叔一脸这孩子缺心眼的表情,不客气的说道,「你是没注意看,三蔓刚才上香的那坟头墓碑的详细,你个不省心的,真不知道老神棍是怎么想的,叫你入点妆匠行当!」 我看张伟还不明白,只能点明其中门道,「生时和亡故之日都在墓碑上,那位主人享年二十一岁,正值青春年华,看遗照还是位帅气的小伙子,这个岁数肯定尚未成亲,且多数是意外或者恶疾导致亡故,你用罗庚瞄人家墓碑已经是不敬,看到有磁场波动还不躲开,居然还叫出来,你说人家会不会找你麻烦?」 第三百九十九章 搞定墓穴 「啪啪啪……」寂静的环境中突然有人发出一阵掌声,我们循声抬眼望过去,看到从不远处一座墓碑后面缓步走出来一位身穿老夫子长袍,脸上挂着一副小圆墨镜的年轻男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感叹这位的打扮要是再有两撇小胡子,那就真是老夫子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原型了,这年纪轻轻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难道就是门前那位看门大爷想介绍生意的,驻场风水先生? 男子走出来,就把我们上上下下都打量一番,看张伟和郎弘毅的时候倒是一眼带过,看我和闫叔的时候倒是多看了几眼,之后一脸高深的背手在身后,还不忘记推一下鼻梁上下滑的小墨镜。qs 「听意思来的是行家啊!不知道那片仙山的道友?走的什么道?」 这是阴阳行当盘道的切口,我朝前占了一步,表明做这行的只有我一人,开口回答道,「落凤山下点妆匠人,叶家走的康庄大道,上山下岗的道。」 那人听到我的话,居然皱起了脸上挺好看的浓眉,双手抱拳在大腿位置朝我拜了一拜,「在下茅山小徒,见过点妆先生。」 他做的是晚辈礼,这就是点妆一脉的显贵之处,见到别家的子弟,即便是平辈,点妆先生依旧平地升三级,导致在世的这些行当中的年轻子弟,见到年纪根本不用多想,直接乖乖当晚辈就对了。 我拱手在胸回了礼,也介绍了张伟他们几人相互认识,这位自称是茅山后人的庄果热情的问道,「先生,您到这是不是准备找个下葬的阴宅,这里我熟不如带你们转转,也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看着凉亭旁边的着一座空墓说道,「确实要找,但是已经找到了,我看这里就很不错。」 庄果回身看了那个墓穴几眼,小心的问道,「先生这里可比较阴,并且老人睡起来晚上不大安静,对后人的帮扶微乎其微。」 我就知道庄果会有这样的想法,解释道,「这点你放心,我要安葬在这的是一位年轻的未婚姑娘,你说的那些都不成问题,反而比较适合,这里晚上确实不安静,也正好给姑娘解闷,不会年轻气盛回家频繁。」 庄果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意,点头抚掌,「妙,要是个未婚姑娘这里就绝对精妙了,先生这么短时间就找到了如此合适的位置,我还真是班门弄斧献丑了。」 「碰巧看到而已,庄先生要是肯帮忙最好,我还要另寻一处阴宅,给寿终正寝无疾而终,家有儿女的老人用。」 「这个好办,先生你可知道此人的生辰八字?现在是否还在世?」 之前刚好给张老太太推算过命盘,生辰八字我还真知道,把八字念了出来,补充说道,「现在人还在世,大概三月之后到了仙逝之时。」 庄果心中一惊,小墨镜都掉到了鼻子下面,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在进期什么。 推演算卦各家都有所长短,以麻衣神相最为神奇,其中大小六壬,梅花易数都可圈可点,但懂这些的人都有一件事情不会做,那就是给人算出具体的死期。 说白了一句话,不是算不出来,而是这种事说出来太得罪人,他们也是为上帝付费者服务不是,这样的事说出来,准了没人感谢,不准还可能混一顿打,说出来无益。 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的庄果尴尬一笑,转身带着我们就朝上层位置走去,边走边介绍想带我们去的墓穴情况,「先生,也就是您到了,这上面最后还剩下一座占风水穴的好地方,价格虽然稍微有一点点高,但是地方好啊,老人家葬在里面,护佑晚辈,聚财安宅,人丁兴旺子孙安康!」 看到墓穴的时候,我马上就感觉到一阵侧面徐徐而来的清风,吹得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站在这里就叫人有一种登高远眺的舒畅之感,一眼就能 望见不远处的墓园大门,对的虽然不是很正,却也能跨上点边,确实和庄果说的相差不远,对这我也十分满意。 看我的神情,庄果就知道我已经看出了什么,心中愿意,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今天虽然不是他帮人相的阴宅,赚不到额外的红包,但是一口气能卖出去两个墓位,光提成也是不少赚的,有钱拿自然开心。 既然地点已经确定,我直接打电话叫张琪琪派人过来交钱办手续,更细心叮嘱庄果,「等到下葬的时候我可能不跟着过来,到时候的事情你就多帮着看着点。」 「放心吧先生,有您一句话,说什么我都把这当成自己家的事办,一准办得漂漂亮亮的。」 多出来一个帮手,我也乐得轻松,和庄果交换了电话号码,就告别他,离开了这座墓园。 张家的追悼会办的叫我真是大开眼界,屋里面是老式礼仪装扮的灵堂和告别现场,一屋子的白色玫瑰花,把屋子妆点的很有氛围,张思雨的尸身在透明的水晶棺内安静的躺着,所有人都会在这边走上一圈,放下手中的白色玫瑰花,再走出去。 去参加在张家别墅草坪上面设置的露天舞会聚餐现场,那里一身白衣的年轻招待鱼贯穿梭的送上各种美食美酒。 空气中的音乐虽然称不上欢快,但是低低的钢琴曲依旧可以清的很清楚,气氛比像葬礼,更多像是一场很安静的婚礼现场,只是没有司仪和新郎新娘。 来客们的穿着还算是比较尊重死者,并没有太过鲜艳的颜色,但样式和妆点的珠宝可一点都不马虎,争奇斗艳在悄悄进行着,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 即使是葬礼上,依旧不会忘记拉关系,谈生意,比穿戴,比气质,甚至比较男伴的英俊或女伴的美丽,来时候的车驾更不能免俗的也是一样重要配件。 我和郎弘毅他们从张家的车上下来,没准备在这边停留,我已经准备进去帮张思雨最后整理一遍易容,换上准备的寿衣,晚上就要开始帮张思雨扣响地府门,布置引魂路送她上黄泉了。 可是我们不想引人注目,但事实并不如愿,有人并不想叫我们就这样轻易的离开。 来人的出场方式非常拉风,至少是引人注意的。 去掉排气管的高档跑车,催租了油门,用一个嚣张的飘逸停在了会场的边缘,车轱辘无情的毁了好大一块张家护理完美的草皮,惊得附近的客人快速闪到安全地带,对那车子投去了厌恶的眼神。 但驾驶室和副驾驶位置上下来的人对这样的眼神并不当成一回事! 第四百章 点妆 下车的男人鼻孔朝天不可一世,一身的脂粉气不说,装扮也有点怪异,在我的感觉就是这人有点伪娘的感觉,试问,谁会在参加葬礼的聚会上穿着一间粉色的内衬不说,还夸张的穿了一双金色的鞋子,这种颜色搭配就我一个女孩都不会尝试,这男人却穿出了普信男的感觉。 身边的女伴长得倒是真漂亮,只可惜身上那些名牌也掩盖不住那种风尘市侩的气质,站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有一种野鸡闯进天鹅群的不协调感。 才下车,整个人就软软的靠在了男人的身上,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只蚂蚁都钻不过去。 原本我们已经在张琪琪夫妻的接待下,朝别墅里面转身准备走过去了,没想到冷不丁被后面的人叫住。 「哎呦,这不是离家多时的朗大少爷么?这是上那个荒山沟沟修仙求道去了,现在这么健康的站在这,满面红光的,我看看这还带了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除了张琪琪,站在郎弘毅旁边,能成为女人的,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那个用货色形容我的男人已经引起了我的厌烦,大有一种先上去给他一个满脸花,看看能不能毁了他鼻子的想法。 但碍于现在这里的场合,我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冲动,准备无视他。 但身后突然伸出来的一只爪子,拽住了我背包的带子,拽的我一个趔趄,不得不回身面对来人。 真是刚才那对不招人待见的男女,男人一脸评价货物的眼神上下扫视,很不礼貌,女人更是轻蔑的哼了一声,用看蟑螂的眼神看着我和张伟等人,像是看我们一眼,就能掉她的身价一般。 「孟少爷你看好了,这真是个女人吗?我怎么只闻到了一股土呛呛的酸臭味,一点女人味也没有闻到,再看看那里……咦!」 说着眼神还不客气的扫过我的胸口位置,一脸的鄙夷,甚至用我的性别开玩笑,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而那男人不亏是和这个女人凑一对的东西,真是***的水准相差无几,他听了女伴的话,居然臭不要脸的准备朝我胸口伸手过来,嘴里还自以为有趣的说道,「真货假货,本少爷一把就能捏出来,我试试手感先……」 我真的不准备再忍了,对着离我最近的那个趾高气昂,凑上来找事,那女人精致的脸蛋,挥拳就是一个直拳,正中整张脸中间的鼻子,顺带稍了下巴一下,把人直接捶得朝后仰面倒下。 我是真没留手,对待这么讨人厌的玩意儿,既然动手了,就叫她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叫她以后保证看见我转头自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而那贱男也没夺过被锤的命运,更惨的是,揍他出拳的是郎弘毅,原本我以为这人和郎弘毅认识,他不好做的这么过分,但是出手明显比我还狠,那普信男倒下去的时候,不光鼻血横流,鼻间甚至都有点歪掉,八成是骨折错位了。 我心中暗爽不已,对郎弘毅的这一下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威武啊,朗大少! 那女人抱着鼻子哭得狼狈不堪,脸上的彩妆都化成调色盘,够十五个人看上半个月的。 拉着普信男委屈撒泼的大叫,「孟大少,这人不是你外甥吗?你怎么叫他的女伴打我,你自己还被揍,你不是他长辈的吗?打回去,我要叫着野丫头付出代价,嗷……我的鼻子!」 孟大少爷可能也是自己被打出了火气,捂着鼻子对郎弘毅大叫,「郎弘毅,你个小畜生,我是你舅舅,你决然敢打我!」 我在旁边听八卦听得正兴趣浓厚,听到这男人自报身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原来是郎弘毅的舅舅,那我这率先挑起争端,会不会叫郎弘毅为难啊? 可没想到接下来,郎弘毅干的事情更加叫我刮目相看 了,他脚尖一动,就把男人刚才摔倒掉在地上的一把很高级的车钥匙,踢进了草坪一边的下水道中,噗通一声,落地有声! 然后对着地上一脸鼻血,满脸愤恨的男人吐出了一句可以气死他不偿命,也叫他颜面落地的话,「我母家姓白,你个孟家的跳梁小丑拿哪来的脸自称是我舅舅?」 说完就拉上我的手腕,带着后面看了半天热闹的张伟和闫叔,跟在张琪琪夫妻身后朝别墅中走去,也把现场那些看了一场戏的人探索的视线都关在了门外。 告别仪式的过程已经完成,屋里停放有尸体的地方,那些人都不会久留,轻易也不会进来。.br> 张家的身份毕竟在这里放着,京都的老世家,资本可见一斑,白天是西式的遗体告别,晚上还有比较中式的行礼上香,我也就是要在这个空挡时间,帮张思雨做最后的点妆换衣工序。 屋里的鲜花摆台已经被撤下,在我们通知准备回来了的时候,张琪琪已经叫人开始正式布置中式灵堂。 仙鹤和八仙为主要图形的木板搭建成门面,「清风抚慰西方接引,音容宛在千秋万古」的挽联悬挂两侧,中间摆上张思雨带着黑花的巨大遗照,边上也都应景的摆上了鲜花的花篮。 烧纸的火盆,跪拜的垫子,插线的香炉,一对白蜡烛弄得还真是面面俱到。 张琪琪引着我大概看了这一切问道,「小先生,你看这样布置还有什么欠缺的,我们马上就叫人去办。」 「可以了,先把帘子拉上,我想给亡者换衣擦身,干干净净而来,清清白白而去。」 张琪琪很配合的拉上帘子,并且在我示意下,和她家的所有亲戚都避开等在一边,我独自站在张思雨师生的旁边,带上手套开始帮她净身换衣,顺便画了一个比较有生气的妆容,叫她如同睡着一般,面容安详。 嘴中放入了压口铜板,手里塞进了大狗的烧饼,口鼻开光开眼,阴间大路直奔向西,一路顺遂无阻挡。 收拾好一切,来开帘子,张琪琪他们一帮人过来看了一眼,在看到如同活着时候一般模样的张思雨,都放声痛哭起来。 我在一边轻声提醒,「小心点,别把眼泪落在尸身上,拖住亡者的往生路。」 原本之前的插曲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两个被被揍的渣男贱女应该这时候忙着上医院才对,真腾不出什么风浪,但我依旧小瞧了***的威力。 我刚准备休息一会,一帮人在一对趾高气昂的男女带领下,呼呼啦啦走进张家别墅,进门就不客气的对张琪琪说道,「琪琪,思雨的事情节哀顺变,接你们家地方朗家半点私事,不好意思了!」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是脸上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刚才好像就是通知了这里主人一声,不等对方答复,已经朝着坐在一边沙发上的郎弘毅大步而去。 第四百零一章 奇奇怪怪的郎弘毅 郎弘毅在看到进来的几人之后,脸色很不好,姿势都没有换过脸上阴沉的难看,眼皮都不曾朝那些人抬一下,只要我不笨,就能知道,这些人不光认识,更还不是亲近的人! 至少是不喜欢的人吧,我和张伟第一时间站到了郎弘毅的旁边,闫叔坐在沙发上,安静的低头看着手里那个小摆设研究,根本不理会这些突然出现的人。 「郎弘毅,刚回京都你就闹事,还学会打人了,连你舅舅你都敢动手,朗家这些年交给你的规矩呢,都忘干净了,不知道尊重长辈,礼贤下士,就你这样怎么能当朗家的掌舵人!」 上来开口就满是教训指责的口吻,那趾高气昂的女人一身精致妆容,衣着名贵,身上的珠宝闪闪发光,一看身份就不平凡,听她开口朗家闭口朗家,难道也是朗家的人,还是郎弘毅的亲人? 我好奇的看向郎弘毅,想看看他的反应。 果然,郎弘毅轻蔑一笑,用眼角瞄了那些人一眼,柔声开口。 声音不高,没有怒火,柔柔的像是在窃窃低语,但里面充斥了轻视之感,根本不用细品就能听懂。 「长辈?孟子清算得上哪门子的长辈,就连你这个嫁给朗程的女人,我又何曾认过,哼!」 「郎弘毅,他是你二娘!」 女人身后冲出来一名容貌和郎弘毅有五分相似的中年帅大叔,一身笔挺的手工定制西装,但此时却是一脸愤怒,指责着郎弘毅刚才的无礼。 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他是郎弘毅的父亲,亲生父亲,也是这女人的丈夫,朗程。 「一个不要脸面勾引别人丈夫,达到自己目的的***之人而已,我记得爷爷可是不准这样的人进族谱的。」 郎弘毅即便面对自己的父亲,依旧神情冷淡,说话的声音更增加了淡薄,好像面对的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你……你……你个小畜生。」 可能是郎弘毅说到了朗程心中最在意的一点,也是始终不能改变的一点,羞怒异常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只能磕磕巴巴的在那指点着郎弘毅,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郎弘毅明显不想和这些人再在这纠缠,给别人制造茶余饭后的谈资,站起身轻声询问我,「这里事情办完了吗?还要待多久?」 我赶紧如实报告,「都处理完了,送魂的话,回酒店找出花园一样可以进行!」 听我这样回答,郎弘毅施施然率先朝外走去,经过那一男一女还有他们带来的一帮黑衣人旁边的时候,郎弘毅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孟子清和你孟子缈不过都是朗家养来的玩物而已,一个当狗散养,一个当鸡暖床,打了也就打了,还想要主人不成!」 这话一出,直接把朗程和孟子缈两人气得全身颤抖,脸色通红,双眼充血。 我和张伟坏心眼的在后面一起鼓掌,实在是现在的朗大少大帅了,这才符和我曾经幻想过,有钱大少爷娇生惯养,嘴毒病娇的属性嘛,这气人气的实在是太绝了,佩服的五体投地,只希望大少爷能收下我们的膝盖! 回去的车上,郎弘毅依旧很沉默,比平常更沉默,我们都知道现在他可能在想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情况和对策,都没有上前捣乱,倒是我和张伟凑到一起讨论的热闹,实在是刚才的场面太激动了。 大家族的辛秘过往爱恨情仇啊,就上演在自己身边,简直是太那啥了…… 闫叔在一边无奈提醒我们,「别忘记了回去的正事,张思雨的白事虽然没什么了,但是水府引出来的幽魂,还是要搭引魂路送去地府才能安心的。」 「放心吧,放心,这点小事交给我,分分钟搞定!」 回到酒店,我并没有立刻跟着他们回到楼 上的房间,而是朝酒店后面的小花园溜达而去,只因为之前无疑在这边发现有几根竹子,被当做观赏植物种植在这后面小花园的林间小路上。 这不就是现成的引魂路,只要稍微动点手脚,就能使用。 我快手快脚的做完一切,看着引魂路的白雾之中,张思雨湿哒哒的亡魂消失在尽头,快速的收拾了布置的一切,连地面上点香留下的香根都没忘记收走,丢进垃圾桶。 开开心心的回到楼上,就等着郎弘毅能给我们透露点内幕,满足一下我们渴望八卦的小心灵。 闫叔已经回房间休息,会议室中,张伟倒是嗅觉灵敏的在等着吸收八卦新闻的养分,可惜我刚进来,郎弘毅很不客气的一个眼神杀,张伟瞬间人间蒸发,滚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本来他就不知道为啥有点怕郎弘毅,现在看过大少爷的毒舌,更是听话的不行,即便心中在好奇,依旧乖乖的离开。qδ 显然有话要单独对我说的郎弘毅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有种叫我顿觉不妙,想脚底抹油的冲动。 尴尬的打哈哈,我也准备放弃打听和自己不想管的八卦,滚回去会周公的时候,郎弘毅终于开口了。 现在听上去他的声音还算正常,并没有因为我们知道太多,有想灭口的迹象。 「三蔓,我记得之前就说过一次,不过你好像没有仔细去考虑!」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我完全蒙逼,这都什么喝什么啊? 你说过的话最近变得多了很多,我应该记得那一句,有应该好好考虑那一句啊? 「那个……能不能给我点提示?」 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请放过我为数不多的正常脑细胞的想法,我只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大魔王…… 哦不!是郎弘毅,居然站起身,迈着修长的大长腿,从靠里面的位置换了个位子,做到了门口旁边,我的另一边,完美的挡住了会议室出去的大门,也是我准备留给自己逃生的唯一通道。 带着点邪魅的哑着声音问我,「认识这么久朝夕相处,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问题好像很熟悉啊!郎弘毅之前好像也这样问过我,不过我怎么回答的?好像已经忘了。 我求胜欲望强烈的问道,「你指的是哪方面?听真话假话呢?」 「真话,所有方面!」 好吧,我也不知道郎弘毅今天是不是被那对奇葩刺激到了,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只能乖乖的认命,低下头斟酌着回答,「你人真的挺不错的,高大帅气,肥美多金,武力值超群胆子也大,我认识你之后,首先你就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凭空而降的救世主,之后嘛……咱们是好搭档,简直就是最佳搭档,一起经历了不少事,咱们算是患难之交吧!」 我偷眼看向旁边的郎弘毅,不知道我这个非常具体的答案,大少爷现在听的满意不满意,这次我可是一点没有掺水,有一说一都是大实话! 第四百零二章 突然袭击 「就这些?」郎弘毅微微挑眉,单纯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是喜是怒,究竟对我这样的回答满意不满意。 我很怂的轻轻点了一下头。 没想到抬眼就看到郎弘毅凑过来的大脸,那双说话可以恶毒,可以云淡风轻的嘴唇,就这样突然凑近,直接印在我的脸上! 说感觉,我不知道……脑子给我的反馈就是我被亲了,被眼前这个当成生死搭档的人给啃了一口,别说,温温热热,湿乎乎的感觉还算不至于难以接受! 只不过…… 郎弘毅脑子被门挤了还是之前气疯了,在这突然跟我抽风,我伸手想也没想的就把人给推了出去,自己还连滚带爬的挪开了好几个位置,捂着被啃了还带着口水的脸,不敢置信的对郎弘毅大吼。 「你丫的抽什么疯呢!」 有人说没有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但是在我这,没有预警的乱啃,也是耍流氓,只是我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当场炸毛,拽出身上所有能用的武器,冲上去拼命! 只是一脸傻子的表情,看着郎弘毅,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告诉我他脑子现在不对劲,有毛病而已! 可惜,郎弘毅并没有这样解释,而是轻轻用手指摸过刚才作怪的嘴唇,还不要脸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指,像是在分辨上面沾染的味道! 叫我有一种想要也蹭蹭脸,闻闻自己究竟是什么味的冲动。 「我曾经问过你,不如我们在一起,你觉得如何,当时你没有回答,现在我想再问你一遍,这么久了你考虑好了没?」 郎弘毅的声音里有他没有察觉的不确定,甚至还有一丝乞求,和他认识这么久,总是泡在一起,我轻易就能听出这些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等我答案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很乱,脑子里更是一锅粥,脸上现在温度飙升,我可以确定,我现在绝对已经脸红的就跟一只进锅快熟透的螃蟹一个颜色。 这个郎弘毅今天究竟怎么了,难道是见到自己老爹带着小情人出来,自己也不想保持单身狗的潇洒了,所以顺手就拉我一块下水? 「这个……这个我还真没仔细想过,我就觉得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其实说白了,我要是真的对郎弘毅没有一点感觉,就他刚才敢那样,绝对已经被窝按在地上摩擦了,就是说她和张伟他们一样都被我视为和家人一般亲近的存在,但是其中细腻的感情还是有区别的。 就那张伟来说,没有比我们两个更知己知彼相处时间长的人了吧,现在要是张伟敢过来啃我一口,我绝对会一点不犹豫的敲掉他一排大牙! 现在之所以不想真的面对,就怕现在这样和谐的关系一旦打破,有的东西就回不去了,即便天涯人各两遍,也许还都会怀念曾经的美好吧。 说白了就是我不能正视我和郎弘之间的鸿沟,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大少爷,之前要是还不明显,那今天的现在,在建国上流社会的一切还有他的家庭成员后,我更觉得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今天我作为朋友可以很硬气的站在他旁边,但是真的当有一天,我是作为女朋友,甚至是伴侣站在郎弘毅的身边,人们知道我点妆匠,和死人为伴的身份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们,郎弘毅开始可能不在意,天长日久呢,他重视的人反对呢? 一切都没有答案……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自卑了!很自卑的那一种! 郎弘毅明显没准备叫我继续逃避,怪不得刚才连张伟想八卦都被他给提前赶走了,原来今天他居然心血来潮想谈这些…… 就在我还努力想从混乱的脑子里面揪出来一个头绪的时候,郎弘毅突然站起身, 根本不给我再逃开的机会,直接从我身后,连人带椅子背的抱进怀里。 我这个缺根筋的居然还在想,亏得我本人长得不是很胖,后面这个椅子也不算是很宏伟的那种,不然朗大少手臂不够长,这样抱过来没能抱住,不就很尴尬了! 郎弘毅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他呼吸的热气直接吹拂在我的鬓角发梢上,吹得整个耳朵都痒痒的。 我刚想挣脱开,但是他的话叫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就那样保持这样的姿势,乖乖的听着。 「我年幼的时候,妈妈就抑郁症,跳下楼走了,所以我不能接受对婚姻不忠诚的父亲,以及间接还是我母亲的孟家人,以及和他们有关的一切,今天你也都看到了,他们也不喜欢有我这样一个碍眼的存在。」 这是郎弘毅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起关于他的家人,以及家中以前事情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以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郎弘毅会有这样的童年经历。 现在不光没有推开他,更是伸出手,在他跟大狗狗一样毛茸茸的发顶上轻轻抚摸,想安抚他可能升起的酸涩。 「我家里还有一位祖父,他之前曾经下过一道命令,我父亲只要还和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有牵扯,就不能参与朗家的任何生意,也丧失了继承权,每个月只能领到十万的安家费,所以我也就成了他们最恨的存在。」 「那他们在一块之后,没有别的孩子吗?」 我轻声开口,心里不自觉的替郎弘毅不值,眼前甚至出现小小年纪的郎弘毅,偷偷躲在角落,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抱着别的小孩在面前亲热的场面,鼻子发酸,马上就要流下眼泪的感觉。 「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但是至今朗家的嫡孙只有我一个人,而我能遇到你,也是因为我突然转变到不能挽回的命格,别人都是倒霉才见鬼,而我确实无时无刻都能见到那些东西,曾经我也很怕,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何况有了你之后,我的情况好转了很多。」 当初他并没有隐瞒,只是没有细说而已,他这个鬼星入宅的命格,确实会带来他说的那种效果,没死于非命,精神错乱都是他命大,遇到能暂时压制的师傅。 郎弘毅说完这些,我才傻兮兮的问出一个心中想过的问题,「你不会是因为我这个命格和你刚好互补才突发奇想准备示爱的吧?」 郎弘毅恨恨把我连人带椅子转过去,我都以为要挨揍,没想到,脑瓜直接被他的大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了他第一次爆粗口的吼出两个字,「放屁!」 第四百零三章 朗氏集团影视基地 母胎单身的我,还有一个明显一看也是钢铁直男,千年光棍的郎弘毅就这样开始了一场,说来就来的拍拖,美其名曰是在相互学习中努力进步! 我不知道别的男女朋友刚捅破窗户纸后是什么样子的,但我和朗大少……更像是谈判。 「彼此关系升华,相处模式不变?」 郎弘毅耸肩,表示这个条件很轻松,SOEASY! 「相互之间有什么不满,不喜欢,看不惯都要直接提出来,不能闷在心里加深矛盾!」 「同意!」 「想分手直接说,不可以冷暴力,花心搞什么劈腿养鱼游戏!」这点可都是富家大少爷经常玩的把戏,我把能想到的一口气都给说了出来,没想到郎弘毅痛快的一条条都答应了下来,根本都不带犹豫的。 看到这样的郎弘毅,我有点故意找茬,提出了一个他估计很难做到的条件,「既然你说你喜欢我,就要经常表白给我听,还要经常对我笑,不然我怎么知道你高不高兴?」 听我这样说,朗大少居然一点都不扭捏的直接开口说道,「我郎弘毅,喜欢你叶三蔓,真心喜欢。」 然后还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小脸,虽然看得出有点面部肌肉不协调的僵硬,但看得出他真的很努力了,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摆手示意,「别的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以后想起来再添加好了。」 郎弘毅根本一点不吃亏的马上提出了他的唯一要求,「找个时间和我回家看看我爷爷,至于别人,爱看就看两眼,不爱看就当空气,怎么样?」 对于郎弘毅这样有着豪门恩怨的大家族,说实话我真的喜欢不起来,光是见了他父亲那么短的一点时间,我就已经预感到自己会很讨厌这样的人。 但是对于那位据说从小就很疼郎弘毅的爷爷,我倒是有点好奇,对这样慈祥的长辈,我从来都不会拒绝,要是老人家真能接受我,我估计会开心很久,把对我爷爷的那一份感情,一起寄托在这位老人家的身上。 郎弘毅还在耐心的等着我的答案,我也不吊他胃口,干脆的点头答应,「可以,先把张家的事情结尾,你不是说还要去影视基地看看那边的情况吗?咱们先看过情况,就去你家摆放爷爷。」 这次郎弘毅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大,但看得出有更多真心实意,想必那位老人在他的心中,也有着非比寻常的分量吧。.br> 就在这静谧的夜晚,朗家酒店商务层的大会议室中,我们就达成了如此严肃的话题决定,以至于转天闫叔他们看到我们的时候,根本一点啥都没有看出来。 我和郎弘毅可能是最不像情侣的小情侣,而郎弘毅的变化挺明显的,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也喜欢跟的我更近一些。 张伟这个神经大条的只当他朗哥是最近心情好,一心扑在准备千万影视基地,可以看到真人大明星的兴奋情绪中。 这次我们并没有自己开车,而是乘坐的酒店内部的保姆车,带了司机前往影视基地,郎弘毅说那边附近很多蹲守的娱乐记者,被拍到总不太好。 对于这些我们没接触过的领域,我们自然没有太多的意见,一切由郎弘毅全权处理,在上车之后,郎弘毅很自然的把张伟赶到后排,坐在了闫叔的旁边,而他则是霸占了我旁边的位置,两人并排而坐。 这也方便了我们一路上说点悄悄话,所谓的悄悄话也真没有什么太暧昧的,毕竟我俩都不是那种习惯肉麻的人,说的基本上都是关于影视基地传出来的一些事件详情,我总觉得多了解一下,就更可能尽快的解决麻烦。 过程中我唯一问了个一个和影视基地灵异事件无关的问题,那就是郎弘毅喜欢我的原因。 这人真的是 千年大直男修炼成精,他给的答案,估计一般小姑娘,十个听了有九个都想和这货分手,几百年再帅气再有钱也不能要,省的气的自己英年早逝。 「第一是因为我不讨厌你,不管是和你接触还是和你在一起,都很舒服,另一个就是我家情况复杂,做我的伴侣压力一定很大,你战斗力十足,足以和我比肩一起战斗,我不担心你被欺负了去。」 听听,这是人话吗!合着这是变相说我是泼妇里的战斗鸡呗!? 解开闲篇不说,单说朗家影视基地的邪乎事。 之前就听说,有演员在拍摄过程中接二连三出意外,有吊威亚突然断裂摔下来的,有拍摄危险镜头,各种意外被摔,被砸或者叫道具炸伤的。 就我们解决那家和张家事情的这几天时间里,影视基地的情况越演越烈,现在已经到了,拍一个杀青镜头的全家福画面,突然镜头里在众人背后出现一个根本不在现场,满脸血污舌头耷拉到胸口女鬼的存在。 好好的一个时装剧,演员正在对着镜子念台词,镜子里的影像突然自己变化走动,更是对着镜子外面的演员破口大骂,说人家演的四不像什么玩意儿! 演员当场被吓得口吐白沫,屁滚尿流的跑回家,找法事收惊。 更过分的是拍个鬼片,对好的台词总是对不上号,鬼出来的位置和角度都不对,导演生气的大声喊卡,叫演鬼的演员长点脑子,别再出状况,谁知道几十人眼前,老么大的一只鬼,就怪笑着凭空消失,人们心惊胆战之后,演鬼的那个演员从角落里走出来,揉着脑袋上的大包,一脸懵逼的问,刚才谁袭击他! 等等这些事情不胜枚举,闹腾起来,真是花样百出,好像那里已经被灵界的朋友霸占,成了鬼窝,这些活人进去就像是送菜的,基本上没有几个能安然无恙的好好走出那个地方。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现在的影视基地外面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各路的记者,更有不少为了博眼球的网络博主,探险博主,破除迷信崇尚科学的正义之士云集周围。 有点机会,即便是钻狗洞,爬围墙,甚至用潜水设备顺着水路地下管道,也要混进去一探真相。 叫那里的安保工作人员,真是疲于应付,防不胜防。 其实也不是怕他们拍下什么,大肆传播,而是真的担心这些人进去,万一有个好歹,那样朗氏集团真是有嘴都说不清,还要负担这多余的责任。 可惜广大群众的好奇心太过旺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方设法都要混进去。 直接造成的问题就是,已经有三个进医院加护病房,至今没能清醒过来的幸运儿出现了。 第四百零四章 楼阁梁上人 以前只是听说,光是在脑子里想象,影视基地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像是一个微型的世界公园,等真的走进这个大门,站在场景中才知道,自己真的是错的离谱。 这哪是一个公园或者是园区可以形容的地方。 我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路上要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影视基地,实在是这里的占地区域太大,需要的土地资源太广阔,在人口密集,地皮比金子贵的区域真的很难实现。 先不说地皮上面的那些建筑群需要多少金钱的堆积,就说这一块地,没有几个亿估计都不现实,也难怪现在一个电影出来,票房动辄几个亿,几十亿,人家投入了,后期才会有那么大的收益,这一切都是成正比的。 这也许就是那句俗话,越有钱的越能赚钱,越没钱的只能越来越穷! 不是脑力和机遇不给机会,实在是这背后第一条的成本问题,就难倒了很多有大想法的人。 下车之后,郎弘毅作为向导,开始给我们介绍,我们并没有在这个园区里面转,而是笼统的先了解一下这里的分布。 郎弘毅朝着离大门最远的位置指去,介绍道,「从这里一直走到围墙的最北边,那边就是朝代比较古早的战国时期建筑群,像《赤壁赞》《火烧战船》等等大型战国电影都是在那边区域拍摄的,那里有战国时期的宫殿,皇宫,还有街道和战场,甚至还有一条很宽的河道,相邻的就是一片模拟的小心草原,说着小,但也有不小一块地方,草原牧场相关的画面都是在那边取景,再经过后期制作,搬上荧幕的。」 「依次之后,就是比较有特色的宋朝、唐朝清朝的街道布景还有皇宫,所有建筑都是按照真实的场景等比例缩小,重现出来的,咱们现在这边算是演员进入影视基地的第一站,周围都是室内特效摄影棚,朝前面去还有近代的怀远村庄,这就是整个影视基地的基本地形分布。」 郎弘毅介绍的时候,语气中隐隐有几分自豪的成分,后来我们才得知,这里算是他涉足朗氏集团第一步的作品,他从整体的设计到建设都有亲自参加,算是他很得意的作品。 我和张伟也完全沉浸在这从没有踏足过的环境中不能自拔,一转身,偶尔的一个转角,或者是一扇窗户,一道门都能勾起我们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的电视中看到过,但是具体的又想不起来。 我俩现在真的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双眼睛都不够用的! 「这里真大啊,出点怪事应该也不算奇怪了!」张伟一边转悠一边感叹。 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里建筑物这么多,地域辽阔,人又少,没有影视剧拍摄的时候,一块区域金昌市一年半载的见不到人影,这样缺少人气的地方,闹点灵异事件,是在正常。 郎弘毅也明白我们话里的意思,他解释道,「你们没碰过这行,所以不知道,就是因为影视基地没有人气,容易聚集好朋友的环境,所以我们那些做影视的人都很遵守规矩,每次进入新的场地,或者是房屋的时候,新剧开拍剪彩的时候,都会很小心的一起上香上供,保佑平安。」 我有点不理解的问道,「这几次出事的剧组也都做了这个动作?」 「做了,最近出事的都是老导演带队的剧组,供奉香火,加上金银纸帛一样都不会少,所以出这样的事情才会奇怪。」 郎弘毅刚才和我们讲的那些离奇事,都是被记录整理在一个文件夹中的,我拿不准主意的情况下,也只能先叫郎弘毅带着我们在这些出事的地点转一圈,看看实际情况。 这次张伟不用等指令,已经知道准备开始干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眼先开了,他用的是最老的法子,柳叶泡水,擦眼睛。 我和郎弘毅 倒是省了这个程序,闫叔是捞尸人,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手段。 郎弘毅是按照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开始带我转的,第一个去的就是吊威亚摔伤了演员,还砸伤了一个的地方,听说至今,那两个伤员还在医院里,一个至今未醒,一个还住在ICU里情况很不乐观。 这里是一座清朝时期,应该算是大官,或者王府所在的府邸布景,寨子里面雕梁画柱,草木繁姝,屋子里面的摆设还有纱幔一应俱全,虽然已有一层灰尘落在上面,但看得出,不久之前应该有人在这边活动过。 桌子上摆放着果盘,上面的水果鲜嫩欲滴,张伟上去就拽了颗葡萄,拿在手里才后知后觉,这些都是假的,只是摆放的道具而已,根本不能吃。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嘟着嘴站到一边。 从屋里出来,我很自然的抬头看向屋顶,还有一边一座二层闺阁的小楼位置,毕竟这里出事,时有人摔伤在先,自然要找高处的问题。 现在还是大上午的时间,艳阳高照,气温炎热的时间段,没想到就是我这样随意的一瞥,就看到了在那座身处后院位置,只露出上面一层的闺阁小楼上,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古式建筑的屋檐飞翘,沿边都很宽,也导致了屋内空间有一片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位置,就在那里,敞开的木窗之内,我清楚的看到一个挣扎的黑影,被悬挂在屋内横梁之上,双手被困在身后,双腿来回蹬踹,但是寂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身上穿的是满清时大户人家女眷穿的格格服,花盆底的鞋子很是显眼,头上的旗头也是一个显著特征。 我猛的离开前面的院子,绕过前排房屋,直奔后面的小花园而去,目标直指那座小阁楼的二楼,我倒是要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郎弘毅明显也看到了我见到的一幕,跟在我后面来到后花园,张伟和闫叔紧跟其后,四个人先后两排,直奔上了闺阁的二楼。 这里的摆设和装饰,也印证了我之前猜测,确实是一座属于姑娘的小楼,修了一半还有针线连接在上面的花绷子,繁花似锦的大牡丹图地毯,淡紫色的纱幔悬挂在门口窗边,菱花小镜,胭脂盒、黑黛笔一应俱全,还有几样收拾摆放在梳妆台上。 但是屋子里一切正常,唯独没有了我看到的那个一声格格服饰,悬挂在横梁上,挣扎的身影。 屋子里面的鬼气不仔细观察,淡的已经可以完全忽略,只有我在对着横梁凝视的时候才能发现一丝丝的痕迹,这代表这里确实曾经出现过鬼魅,但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根本不可能是刚刚…… 难道是我的眼睛犯错,看走眼了? 不会,我现在的眼睛从村头戏台的战斗之后,已经成了比阴阳眼更高级别的慧眼,绝对不存在看走眼的可能,刚刚出现的绝对不是我的幻觉。 第四百零五章 不得安宁 我对郎弘毅伸出手,「在这里出事人的资料你有吧,给我看看!」 郎弘毅把手里的文件夹翻到了我需要的那页,交到我手上,自己则是开始在整座阁楼中来回搜寻,毕竟刚才看到异状的并不只有我自己。 整座小楼除了我们几个,再也没有找出什么,别说是人或者鬼,就连一只耗子都没有! 弄得我还挺郁闷的,要是真看到点什么不对劲的还好,直接抓了就能解决,但是现在,就是想下手都没有对象,只能无功而返,暂时离开这座小楼。 我们依次又转了其他闹过邪乎事的位置,可以说什么地方都有,有的是普通的民居,有的就是一座官府造型的房屋,有的是在皇宫花园的位置,总之地点不变,但是到达之后,观察现场的鬼气并不是很浓郁,直到走到了最后出事的一处地方。 也就是从镜头中照到了鬼影,还经历了众人夜晚同时夜惊魂的位置。 这里是一片空地,周围种植着两排不算茂密的榆树,这种树倒并不是招阴的存在,但即便不招阴,但是只要是树,在晚上的周围,倒是阴气比较重的区域。 叶片和枝叶都会遮挡住阳光,少了阳光的照射,长期被阴影笼罩,自然而然就会阴气比较重,这里还是做坟地的布置,虽然知道这些墓碑和坟墓都是假的,里面并没有尸体或者骨灰,但这样的环境就叫人不舒服。 墓碑错落耸立,一个个小土包周围特意撒上了草籽,野草在这个季节,长的很疯狂。 张伟才靠近这边,就一脸紧张的四处乱看,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嘴里还在念叨,「看来演电影叶挺危险的,看看这地方,大半夜的就算有人一起,到这演戏也会心里毛毛的吧!」 「当然辛苦,做哪一行都是有付出的,所以你平时更要多用功,别除了跟我们出来,平常就知道打游戏。」 听见我准备要说教,张伟马上摆出一脸的拒绝,「好好好,别念紧箍咒,我回去就好好用功。」 他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我也不想再说他,早晚在学艺不精上吃个亏,他才能知道好好用功。 这里的地面上还有不少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拍摄用具,私人物品等等,垃圾也不少,看来在出事之后,人们慌忙离开,就没有人再来收拾过。 周围没有被人气再冲击过,要是还有阴气留存,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可是这边虽然比别的地方多,但依旧达不到能闹出那么多事的程度。 对这个现象,想不通也就暂时不想了,白天看不出什么,就等到晚上太阳下山之后再来看看,也许到时候就能有所发现。 大伙对于我的这个决定都没有意见,回到进门位置的演员休息区,这里有专门准备的休息室,里面一应俱全,冰箱电视洗衣机,床被样样不缺,甚至还有小型厨房,可以自己煮饭。 看得出朗氏集团对于旗下的艺人,还是很照顾的。 我们依旧和在酒店那样,集中在几间相连的房间,各自休息,晚上还要行动,我即便不是很困,也躺在床上逼自己入睡。 就在我快要睡着,似睡非睡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居然听到屋里配套的卫生间里传来一阵阵的水声。 在我仔细去听的时候,居然还听到里面传来抽水马桶的冲水声,叫我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穿上鞋子就准备过去看看。 而坐起来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已经不用走过去了,就在我看过去的位置,紧挨着卫生间门口的墙壁上,大衣柜和五斗柜中间的窄小缝隙里,此时就有一个全身颤抖,缩在里面,双手扒着五斗柜,正在抽抽搭搭哭泣的蓝色人影。 说她是蓝色的人影,并不准确,她身上的皮肤是青紫色的,一看就是 死于意外,双眼有些朝外凸起,舌头朝外伸出一截。 刚才被水声掩盖住,没有听到柜子扣扣的声音,现在注意到她的存在,才听到屋子里闹耗子一般,有柜子晃动撞击墙壁的声响。 她现在好像很冷,也像是在害怕这什么,即便身子塞进一个很小的缝隙里面,依旧十分紧张的一直在朝房门所在的位置张望,看还不敢正大光明的看,贼兮兮的一眼眼在偷看。 好像门外面有什么她惧怕的威胁存在,我顿时有点觉得好笑,这只女鬼怎么像是很胆小,本身已经是鬼了,还是个胆小鬼。 对于这个多出来的房客,我还真没太感觉到恐惧,而是也抬头朝房门方向看过去。 这边毕竟只是临时休息的房间,不是家用住宅,门的下面有一点点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地面。 这个房间是成一排建造的,只是也成像度假小屋那样的一层建筑,门外就真的是门外了,是一条小路的路面。 现在门外很安静,并没有人影或者鬼影,连风都没有,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能问躲在我房间里面,还在不住发抖的那位意外访客。 「你到这来干什么的?」 那只女鬼反而很惊恐的睁大她脸上那双吐出来的鬼眼,殊不知她现在这个样子,能直接把没防备的活人,直接吓晕过去。 「你看得见我?」 这胆小的女鬼说话都是鬼声鬼气的,速度异常缓慢。 我实在无力吐槽,要不是还见过别的鬼,我真的要以为所有鬼都是这样说话的呢! 「看得很清楚,你这一声蓝不拉几的,怎么死的,为什么还在这不走,怕的又是谁?」 没想到我这样直白的问题好像刺伤了女鬼幼小脆弱的心灵,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开始扒着桌子,呜呜的哭起来,刚才还好,只是丑了点,现在是两只金鱼样的鼓眼泡流出了血泪,叫整个鬼的形象都不好了起来。 我也没打断她,就叫她哭个够,但我还是高估了我的耐心。 在她哭起来越来越委屈,没完没了的时候,我还是吼了一嗓子,「闭嘴,回答问题!」 「我……我……外面有鬼抓我……我被勒死的!」 看来在这只女鬼的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就这个缺心眼的样,八成也是个笨鬼,我只能拿出了背包里的空白黄符纸,对她说道,「我是点妆匠,要是真怕,那叫我把你收到这张符纸里,就不会被别的鬼抓去了!」.br> 恐怕全天下和鬼直接商量,要不要我把你抓起来的捉鬼师,只有我一个! 没想到,这傻鬼连问问自己被抓起来之后会怎么样,一个劲跟小鸡啄米般点头,很配合的直接从柜子的缝隙中钻出来,朝我靠近了两步,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只能叹了口气,把她收进符纸,团起来放进口袋中,转身就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躺平! 第四百零六章 视频会议 时间快速推迟,终于到了晚上,我迷迷糊糊的一觉也睡到了吃饭的时间,还是郎弘毅在外面敲门,我才真正清醒过来。 实在是这样炎热的天气,屋顶都被毒辣的太阳晒得火热,就是有空调作用也不是很明显,但是口袋里多了一只鬼感觉马上就不一样了,那真是一个冰冰凉心飞扬的舒爽。 从来没想到过,原来这也能被当做降暑利器,能消受的大概也就是我这种接触点阴气,利大于弊的人吧! 聚在一起,桌子上都是打包来的饭菜,这附近周围根本没有商店或者饭店,人家都少见的很,估计是司机跑了一趟,菜色很丰盛,还有饮料和水果,看得出吩咐的人很细心,也已经做好了在这边打一场持久战的思想工作。 我和闫叔都是不讲究吃的人,真饿了一个面包一袋方便面就能解决问题,倒是张伟,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口水长流,这孩子心大到,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耽误吃饭的地步。 我在吃饭的时候,把自己在房间中睡觉遇鬼,顺便给收了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张伟是最兴奋的,他现在已经对这样伤害力很低的小鬼没有了什么畏惧的心理,刚听我说完就跃跃欲试的叫我把那只女鬼放出来,给他当陪练,练胆! 自从鬼公主被超度,埋葬之后,这家伙已经好久没有陪练了,我也就成全了他,拿出黄纸符展开,里面寄居的女鬼一下子就出现在我们几人面前。 这傻兮兮的女鬼吓得不轻,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出来以后就又开始扒着桌子,全身发抖,缩成一团,警惕的观察四周,可能还是在看那个追踪他的鬼魂有没有出现,同时也好奇,为什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类来。 而我注意到,郎弘毅在看到这位女吊客的时候,只是眼皮抖动了一下,就继续大口吃饭,闫叔老神在在跟没看到他一般,该干嘛干嘛,只有张伟的反应最大。 看到这位一脸青紫,眼球突出,耷拉着舌头的样子,直接一下没保持好重心,连人带椅子朝后摔去,一碗没吃完的米饭拌着肉汤直接扣在了自己脸上。 他慌忙手脚并用狼狈的爬起来,抹掉脸上的米饭粒,躲到了郎弘毅和闫叔的中间,满脸幽怨的看向我,「三蔓,你故意的是不是,她长得这么恐怖,你咋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对这位也真是服气了,他原本奢望这笨女鬼能是什么好看的样子不成,现在还埋怨我,真当所有鬼魂都能和鬼公主一样变化的如同生前一般无二。 大多数都是保持这种死亡时刻的样貌的好不好? 闫叔抽出一旁的抽纸塞给张伟,叫他处理一下脸上的菜汤,郎弘毅早在第一时间就转移到了我的旁边,远离张伟,这人八成是洁癖发作,对张伟现在是满满的厌弃。 张伟没好气的坐下整理自己,眼神不自觉又转移到另外一碗米饭上,他刚才还没有吃饱。 我们不理会他的胡闹,我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郎弘毅,能和见过镜头里鬼影的人联系上吗?她的形象好像就是那个出现在镜头里的鬼影。」 「可以,稍等。」 只见到他拿出手机打过去了一通电话,简短的几句话就挂断,没一会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的声响,应该是微信有人发消息。 郎弘毅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连接了手机的投屏功能,我们几人也能清楚的看到手机显示屏的全貌,我惊奇的发现,他手机的屏保界面居然是一张从侧面偷拍我大头照的相片。 照片中,夕阳西下从侧面映照着我整张脸,我头上带汗,短发屡屡湿润的搭在额头上,正抬起头傻笑,露出了雪白的八颗牙,别说角度抓的还挺不错,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样生动的一面。 闫叔好像看懂了什么, 瞄了我俩一眼,转过头之后,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只有张伟这位缺根筋的在一旁大呼小叫,「哎呦,这不是我三蔓师姐么,朗哥,你留这个辟邪啊?」 说着还举起自己的手机,一脸嘚瑟的说道,「看看我的屏保,薇薇女神!哈哈,这样才养眼,朗哥你的爱好真是奇特!」 他手机上,是大明星季薇薇,长腿乍臀小细腰,标准的奶妈身材,摆出青春少女的姿态,一看就是摆拍加修图的成品照,气得我翻了个白眼给他,这傻子真是不识货,人造美女也这么死心塌地。 电视上,手机界面已经接通了一个群内的视频传输功能,上面出现一个九宫格的形状,一个个由各种头像组成的小方块内,一个个出现了对方的视频图像。 大多都是穿着居家服,还有穿着病号服的,出现在上面。 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对着手机点头致意,开口跟郎弘毅问好,刚才可能收到上头的临时通知,知道是大老板要约谈,都十分紧张的第一时间上线。 毕竟他们这位从来不会和任何手下人有私交的神秘帅哥大老板,这样做还是第一次,没有一个人敢怠慢,即便是已经红透半边天的电影男女主角,依旧第一时间收拾自己上线接受老板的教诲,态度从来没有的虔诚谦卑。 「各位,今天叫你们一起来,就是想问你们一件事。」 郎弘毅坐直身子,靠在折叠椅子的靠背中,单腿交叠在另一条大长腿上,即便是一身休闲运动衣,依旧隐藏不住身上一块块线条优美,代表男性魅力的肌肉群形状。 对面九个人中,三名女性的眼中冒出了粉色爱心泡泡,即便隔着屏幕,依旧看得很清楚。 我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心里倒是有点小开心,毕竟这个大部分磁性看到都会犯花痴的男人,好像在一天之前,已经挂上了我男友的牌子,这可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那边的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小透明,他们一眼就认出,老板身后的背景,正是影视基地,演员休息区大房间内的画面,于是大伙纷纷送上了担忧和关怀。 「朗总,那边真的闹鬼的,我们都是亲眼所见,您自己在那边,一定要多加小心,现在时间不早了,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朗少爷,那鬼很恐怖的,您可千万不能出事,保护好自己啊!」 这次连闫叔都有点无奈的翻白眼了,实在是这些人够瞎,我们另外三人都已经入境,但是这些人能手动给我们集体打上马赛克,说的好像他们的大老板自己只身犯险,独闯虎穴一般。 我们呢?我们是背景板还是道具? 第四百零七章 没事少熬夜 「我的安危不用你们操心,叫你们上线就是要问你们,之前镜头鬼影,还有之后片场多出来一个能凭空消失的鬼,整个事件的经过是怎样的,最好事无巨细的和我们说一遍。」 我明白郎弘毅叫上这么多亲身经历者,就是不想只听到片面的猜想,偏听偏信被误导了,但是鸡多不下蛋,人多到瞎乱,这九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人实在头疼。 还是郎弘毅有办法,大手一挥,叫一号留下,剩下所有人关掉了声音和麦克风原地等候,这样一个个分开讲述,我们也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弄清楚了。 这次拍摄鬼片的主题是在民国前后,我们之前第一次见到鬼影的小阁楼,就是其中一个场景,是民国一位富豪的府邸,讲述的是一位打仗的士兵,死在战场上,却因为惦记家中妻小,成为了冤魂回到故乡的故事。 只不过剧情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写的,这冤魂回到家乡,才发现多年前自己就被绿云罩顶的事实,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是妻子姘头的种,妻子这些年没有他反而过的异常滋润,和姘头双宿双栖,那位姘头就是这家富豪的儿子。 冤魂怒起复仇,杀女干夫斩***,闹得富豪一家老小上下不得安宁,可谁承想,也在富豪家遇到了真爱,真是姘头的亲妹子,也是这家的大小姐。 人鬼恋倒是没有狗血的发生,这位小姐被吓得几乎神经错乱,富豪遍寻能人异士前来降妖捉鬼,一位老道从天而降,但是为时已晚,小姐的灵魂已经被冤魂捉去冥府,准备成亲。 后面的剧情自然是道士本领高清,一心除魔卫道,孤身独闯冥府救回了小姐的魂魄,打散了冤魂的魂体,富豪一家重金酬谢,送上大量金银,道士和富豪都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但是剧情,并不是我关心的点,只是这次闹鬼事件,剧组在最后杀青的时候,按照习惯要有一张全体演员的集体照,大伙穿着戏服,演冤魂的算是男主角,自然站在最前面,一脸白森森的鬼怪妆容很是抢镜。 但就在最后排跑龙套的那排人身后,多出来一个脸色青紫,双眼突出,流着血泪,舌头伸出口外,恐怖的女鬼形象,把当时用镜头记录和拿着照相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丢出去,屁滚尿流大叫着逃离了现场,众人也是不欢而散,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件灵异事件。 他们能这么害怕也是因为拍摄的过程中,灵异事件不断,最吓人的大概就是全体演员和工作人员集体见过的那次。 在拍摄道士灭鬼救大小姐的那场最重要的情节时候,过程中有两人交手,对敌的场面,武打招式都是提前套过的,从哪里出手,打在什么位置,摔到哪里等等。 但是那天,这个男一号的冤魂,生生把演道士的演员给揍得差点不能继续拍摄,每一下都实实在在的捶在他的身上脸上不说,更不按套路出牌,该挨木剑倒下也不倒下,反而道士差点没叫怨鬼给弄死。 众人察觉不对,导演喊停,准备骂这个演员一顿的时候,这个脸色惨白,带着鲜血,衣衫褴褛满眼怨恨的男鬼,就这样在众人面前,甚至导演还伸直了手指头正骂到一半的情况下。 声音越来越虚幻,逐渐透明,最后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当时的场面可不是一般的慌乱,女演员各种惊声尖叫,男同胞都乱成一窝蜂,想找路逃跑,可也不知道朝哪跑,三两个人抱成一团,眼泪横流! 最害怕的有三个人,一个就是演大小姐的女演员,刚才就她和那个东西离得最近,时间最久,现在衣服下面的裙子都已经湿了一片。 另一个就是被揍的道士,刚才还想着冲上去和这个故意找茬的人滚上一回,对对高低,约一场生死局报仇的,现在想想,后 槽牙都哆嗦,我的老天爷啊,这玩意儿真的是鬼,会一点点消失的真鬼! 还有一个就是导演,这位导演的工作年份已经不短,听闻和经历的离奇事件也算不少,称得上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他现在故作镇定,其实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导演椅子里,心中怕的要死,刚才他干了什么? 指着一只真鬼的鼻子,骂了半天,都说了什么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最后还是导演强装镇定,叫所有人原地解散,自己直接叫几个副导演给搀着上了车,直奔庙宇烧香去邪去了,进去之后愣是花大价钱住了三天,家都不敢回! 事后接到消息,听最后走的几位员工说,演男鬼的那个演员是在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一脸大怒,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拉晃荡出来,捂着脑袋大骂,质问在场人员,是谁刚才砸了他的脑袋,现在还有个大包,晕了半天。 闹剧至此结束,所有人基本都是这个大概意思,只不过是细节地方有些出入,郎弘毅叮嘱几位惊吓过度住院的人好好休养,大伙每人一个压惊红包。 这些人也就欢天喜地的散了场,能和大老板扯上点关系,还得了一个天降红包,没有人会不开心。 挂断电话,郎弘毅看向我,「这件事你怎么想?」 「问问她吧,那个在镜头里面出现,叫杀青大合照没能顺利完成的鬼影,明显就是她了。」 形象,气质加上肤色都对上了,加上女鬼现在更加不敢抬眼和我们对视,可见的心虚样子也知道,我说的没错。 那女鬼可能受不了在场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又开始缩着身子,扒在桌边上抽泣起来,我之前见到过的满脸血泪画面冲向,张伟激灵灵就是一个哆嗦。 「说说吧,为什么会用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人群里,叫大伙注意到你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逃到了那,我害怕……」 听到这个理由,我当时都想扶额,大姐你是鬼好么,害怕就朝人多的地方钻,有鬼追你,你就钻人堆? 你不怕那些人聚集在一起的阳气直接抹杀了你吗? 这都是什么脑回路,还把自己当成活人,有危险,混人堆的习惯真是一点没改。 郎弘毅最后倒是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她可能不是故意出现吓人,他们也只是从照相机和摄像机里看到她的存在,这些机器平常拍到灵异照片或者魂体的几率就非常高,至于那些人身上的人气没能伤到她,八成也是因为他们最近在拍鬼片,都是昼伏夜出,阳气很轻的缘故吧!」 「呵呵,这女鬼八成是吧那些人当成自己无害的同类了!」 听到没,没事少熬夜! 第四百零八章 路遇阴兵 说话间,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多钟,我们也准备直接再到现场去看看情况。 晚上阴气上升,阳气消散,是鬼魅出来活动的最佳时段。 热闹城市的阴暗小巷尚且是他们喜欢出没的乐园,更何况是这个有房有屋,唯独没有人的巨大影视基地了,这里简直就是那些好兄弟的天堂,成了他们来去无阻的乐园。 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才走出我们吃饭的大房间,坐上用来代步的高尔夫小电瓶车,我就能看到周围这么多的鬼影重重。 要是这里是墓地我还能理解,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墓园周围,即便人烟稀少,但怎么可能聚集了这么多的鬼魂,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几乎每一处建筑里面都能看到至少五六个穿墙而过,从窗户里探头出来的鬼影,路上还有因为我们车灯的打搅,慌忙逃窜的存在,这里简直就是一处鬼市,或者说是一间坐落在人间的冥府缩影。qδ 剧组频繁发生灵异事件也立马就说得通了,这里实在是鬼多过人太多倍了。 由于内部实在太过宽广,我们要想去到那处宋代时候的建筑群,只能用电瓶车代步,一路上刻意忽视周围时不时出现的动静,直达目的地。 但就在郎弘毅把车开进这块区域,才到达之前发现鬼影的那座宅子门口附近的时候,异状突然发生,叫我们不得不下车步行,刚刚还好好满电的车子,现在居然自己熄火,怎么打火也不能启动。 而周围现在居然比刚才肃静了很多,至少那些好像生活在这些建筑中的原住民都消失了踪影,而我们同时听到,就在前面不远的路上,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踏步脚步声。 期间还有盔甲相互摩擦的声响,这叫我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碰到了阴兵过路。 阴兵过路很多地方在大灾来临之前都会发生,见到过的人也为数不少。 有一点就是遇上过这种事情,即便活着回去,之后也是时运很背,身体虚弱,感个冒都能一病半个月的,身体孱弱。 那就是被阴兵本身携带的阴气和煞气入体,没能及时得到清理导致的。 而现在,我们居然自影视基地的道路上遇上了阴兵出行,这还真是挺新鲜,即使是我,在遇上阴兵过道的情况,也不会傻兮兮的冒然迎上去触霉头,还是明智的回避一点比较妥当。 「快,找地方隐藏,别叫阴兵直视到自己。」 这临时之间,想要找到能躲避的地方,也不简单,我们快速的朝两边的建筑冲进去,试想一下现在的情况也明白。 憧憬这些建筑,即便面对屋里面可能隐藏的小鬼小魂,也好过和那些一身煞气的阴兵对上的强,何况我们这几个都不是普通人,面对寻常的鬼怪,也没有什么危险。 我和郎弘毅走的是左边,一起进的屋子看摆设好像是酒馆客栈的所在,这里面确实有点小动静,但好在并没有主动靠近我们。 我和郎弘毅第一时间把临街的门窗都关上,刚刚做完就听到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到了近处。 这里因为是仿古建筑,窗户上面并不是玻璃,而是用的窗户纸,我小心的在窗户上沾了口水捅出一点缝隙,朝外面看去,见到刚才我们站立的街道上,一对两鬼并行的阴兵队伍,全身上下被黑气缠绕,身上穿着斑驳的盔甲,手握武器,目视前方的起步前行,在队伍最前方,还有两匹已经成为骨架的战马。 只有眼中闪烁着两团绿色的鬼火,驮着两名戴着红帽璎的将军,带领队伍如同巡城的将士一般,巡逻在属于他们的城区之内。 原本就这样忍一段时间,队伍离开了也就没有大碍了,但是张伟往往就在这样的时候出锤,他和闫叔就在我们对面,看着像买书卖 文具的店铺内。 他们不光忘记关上临街的窗户,只掩上了好看多于实用的那两扇门扉,张伟更是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尖叫,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一样。 这至少五十来人的巡城阴兵队伍集体转头,齐刷刷看向了他们藏身的商铺,骑在骷髅战马上的两名将军已经调转马头折返回来,朝这边靠近而来。 队伍里面的阴兵赶快给将领让开了位置,靠向一边,也无限接近我正在偷看的位置! 战马在将领的驱使下,已经走到书斋门前,扬起了前蹄,眼瞅着就要蹄子落下,踹翻那两扇门板。 我在这边吓得深吸一口冷气,朝后退开,正好撞在就站在我身后的郎弘毅身上,自己被紧张的情绪吓得轻呼出声。 就是这样细小的声音,同样也惊动了外面离得很近的阴兵,他们对着我们的窗户,呜呜有声的对着我们发出一阵警惕的呼声,周围那些刚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书斋门口的士兵和主将都转过头来。 我还好死不死的和那匹骷髅骏马脸上那两个窟窿里面,幽绿色的眼神来了一个近距离的对视,这种感觉很不好。 突然就有一种被死神凝视的冰寒感从心头生起,全身的热气好像都被吸走,身体被放进一座巨大的冰箱中。 郎弘毅都发现了我的异常,扶住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什么情况?」 「快走,被发现了!」 我拉上郎弘毅直接就朝着酒楼的二层冲了上去,这里因为是客栈的格局,楼下像是饭馆的大堂,楼上的格局基本上就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客房。 我们在踩上二楼楼板的时候已经看到大门轰然倒地,被骷髅军马的马蹄直接踹翻,摔在地面上,惊起一片尘埃。 骑在大马上的将军,半个身子还有头盔都是从墙壁和楼板中直接穿透过来的,这个高度我们站在二楼都能看到一直带着红帽璎的头盔尖从地面上滑动而过。 我和郎弘毅依旧不想和这些阴兵正式面对,直接跑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藏了进去,关上房门,才有时间喘了一口气,但是外面已经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 我和郎弘毅只要还不想跟这帮看上去就很不一般的阴硬拼,就必须想办法不被发现。 可是耳边声音的不窜靠近,明显告诉我们距离正在快速拉进,我们被发现的时间已经没有多远,甚至在门口位置的地板上,我们都看到了将军的帽璎,心口的跳动快到了嗓子眼,现在八成这位将领只要一个抬头就能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 郎弘毅注意到就在屋子的另一边,有一扇圆形造型的小窗,看位置应该是通到外面的街面上的,在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口的时候,我们直接冲上前,推开窗扇,想都没想的就钻了出去,还没忘记最后把身后的窗户关上。 既端了我们自己的后路,也隔绝了进来阴兵的窥探,庆幸的是我们脚下还有一块吐出来的接雨落檐。 刚好可以叫我们能有一个踩脚的地方,上面都是仿古的青灰色圆瓦,见过这种瓦片的人都知道,这个瓦片可是很薄,很脆的,整齐的码放在屋顶上,可能帮房屋遮风防雨数十年,但是有人上去踩的话,绝对会咔嚓咔嚓响,碎成小块块。 第四百零九章 黑云翻滚 我这样一百二十斤左右的分量站在瓦片上,自己都能感觉到脚下悄悄在发生的碎裂。 担心的看向至少一百六十斤的郎弘,奇怪的是,人家不光站的稳如泰山,更是感觉像站在地面上一样,稳当的很,根本没有我这边尴尬的顾虑。 就在脚下位置,客栈门前还站着几名阴兵把守大门,我真的很怕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眼看着就能度过面前危机,最终因为我这尴尬的体重再出现什么状况。 同时也朝着对面书斋看过去,发现之前忘记关上的临街窗户,居然他奶奶个腿的已经关上了,不用怀疑,一准是张伟那倒霉玩意儿干的,听到我把阴兵注意力转移开,直接关窗,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可曾想过,我现在的为难处境! 真是一个妥妥的小白眼狼,刚才就应该晚点叫出声,多叫他受会罪。 郎弘毅离我很近,轻易就看到我无声的对着对面龇牙咧嘴的表情,也能联想到我脑子里正在骂张伟,无奈露出一个笑容,我都快当场炸毛了,这人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他难道没听到,搜上楼的阴兵已经破门而入,正在房间里面搜寻我们的踪迹呢?只要现在那位大哥不管是推开窗子,还是抬个头,就能轻易看到我们,这种时候他还能笑。 埋怨的瞪了郎弘毅一眼,谁知道他居然一把上前抱住了我的腰,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怕,交给我,放松身体我带你离开!」 我心里一个哆嗦,想着这位大哥可别轻举妄动,毕竟现在我们只要挪动,不用多想,一准踩破脚下的灰瓦,碎瓦片直接掉落,我们就无所遁形了! 可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决定,我居然已经把重量交到了郎弘毅的手中,接下来出现了很玄幻的一幕,我眼睁睁的看着,被我踩着的那两片瓦片已经出现了裂纹,但是郎弘毅抱着我悠然起跳的瓦片居然完好无损,我俩加起来这小三百斤的重量,居然他脚下的瓦片是完好的? 这不是玄幻了还能怎么解释。 半空中,二楼的高度,我俩居然轻飘飘的飞跃了右边一侧的隔断墙壁,兜了一个圈,成功翻越到了隔壁建筑物的二楼阳台里。 这高度还有这角度,都叫我觉得匪夷所思,最神奇的是我们落地的时候居然安静无声! 这家伙难道会传说中的凌波微步不成,这也太神奇了。 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露出一个打趣的笑容,「好在我有点轻身功夫,你一点都不重,真的!」 这话配上他现在的表情,怎么就这么想叫我咬人呢? 我们这边刚落地,就清楚的听到一墙之隔的另一边,窗户被打开,一个粗嘎的声音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一切便都安静下来,又传出了整齐撤离,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那些阴兵显然是没有发现,已经开始下楼了。 郎弘毅按着我的头,我们两个尽量朝着墙角内侧缩起身子,现在我们背靠一面砖墙,蹲在二楼的阳台里面,可另一边临街的位置,就是木头栏杆,从空隙里完全可以看到我们的存在。 加上这地面也是木板拼接的,我们都不敢冒险挑战,这地板有人走动会不会没有一点声响,只能原地不动,乞求那些阴兵快点离开。 好在老天爷今天的玩笑和恶作剧已经玩够了,那些阴兵从客栈一楼走出去,就在我们眼前整理队伍,没一会就继续朝着他们准备前进的方向,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 我和郎弘毅都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浊气,别怀疑,刚才我们紧张的连呼吸节奏都在刻意控制。 这会危机暂时解触,我们都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听着屁股下面传来的咯吱一声,相视而笑,不久后,察觉到暂时安全, 对面的书斋门板也从里面打开。 闫叔手持他的竹篙,张伟跟在后面一手竹篙,一手还捏着几本当做道具的书籍,小心翼翼的露出头来。 这做贼的样子,简直就是跟大耗子附身,屁灯干了坏事准备跑路是一个德行。 他们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我们的位置,张伟对着我们露出大门牙,恨得我想脱了鞋,丢过去。 「你丫的真厚道,还知道后不关窗户的!」 张伟嘿嘿傻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家最牛的两位大神在一块,绝对万无一失啊,我怕啥,要是发现了我们才叫可悲呢,是不闫叔。」 张伟还不忘最后给自己拉上同盟,闫叔这会也很有心情,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我倒是挺赞同小伟的话的,你们刚才的精彩表演,我们在暗处可都是看到了。」 说着就一块对着郎弘毅伸出双手的大拇指,表示由衷的赞赏,我都怕身边的郎弘毅骄傲了。 郎弘毅单手撑在二楼边缘的木栅栏上,翻身拧腰一个用力,就已经稳稳的落在之前我们停车的街道上。 我也懒得自己转身回去找楼梯和出口,也有样学样的跳了下来,郎弘毅这会已经尝试着打着了电瓶车,看来刚才车子闹脾气,完全是受了阴兵身上煞气的影响才会死会的! 我们继续朝着宋朝建筑区,那座出事的取景地,大宅院而去。 当我们停下车,抬步上阶准备走进去的时候,郎弘毅突然第一时间拉住了走在前面的我和张伟。 我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刚才下车没有注意看,现在朝宅子看过去,可以明显的看到,院子上空凝聚的大片黑云。 其实这如同雷暴来临,黑云压顶的云朵并不是乌云,而是院子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存在,散发出的阴气煞气凝结成如此景象。 我吴冰庆幸被郎弘毅在即将进门的一刻拉住了脚步,不然一招现在的情况,只要我们踏入宅院一步,里面的存在就能发现有活人进入,到时候攻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很可能就会造成伤亡。 我们身上多多少少都还有之前在张家别墅留下的旧伤没有好透,到时候没准就要吃亏。 我拉上张伟,闫叔和郎弘毅在后面直接转身,我们连车子都来不及管了,直接朝着宅子附近,另外一家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小宅院冲了进去。 知道进入,关上了院门,靠在门板上的时候,才来的急安抚有点跳动过快的心脏,调整有点乱的呼吸。 闫叔有点惊魂未定,摸了一把头上莫须有的冷汗,长处一口气,轻声说道,「吓死我了,在水上我还真没见过里面那么猛的存在,对上这样的存在,三蔓你有准吗?」 这话叫我怎么说,这样的东西我也是只在村里戏台,对战鬼哭谷戏班子那一天见过一次,我到现在依旧不能忘记,那天见到过的一起,当时戏台附近的天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当时弄倒那位大师兄可是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现在再次遇上,实在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 水能想到走了几千公里,来到大老远的京都,第一次给郎弘毅帮忙,遇上的就是这样棘手的东西。 鬼哭谷当时还有伍叔在背后助攻,现在全靠自己双手双脚,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没有底! 就在我们陷入气势有些低迷的时候,居然感觉到一袋里面的不安宁! 是之前收进去的那只青紫色的女吊颈鬼,正在纸团里面不安分的挣扎。 第四百一十章 几位倒霉的探险主播 我们在这院子里,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就怕突然再出现什么意外,这里的鬼物真的是比人密集,人成了稀有的存在,需要躲避着才能存活,叫我们几个都有了一种玩末世游戏的紧张感觉。 「你闹腾什么呢?早不闹晚不闹,这会这么紧张你闹腾上了,是想出来还是咋滴?」 要说我的神经,真的只比张伟细上一点有限,没想到这女鬼可能有什么话要说的意思。 还是郎弘毅的心思够用,拉着我就朝小院旁边的民居中走过去,闫叔他们见状马上跟上,一起进屋关门,我已经拿出了黄符纸,展开放在了屋里的木桌子上。 张伟见过一次她,受过一回刺激,现在看到女吊客时候已经不至于有太过激的情绪,但是依旧离的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我看着依旧出来之后,就以最快速度,找了一个小缝隙把自己藏起来的女鬼,无奈摇头,「你这是闹哪一出?害怕就老实在符纸里待着呗,非闹腾啥?」 女鬼蓝瓦瓦的脸对着门口,都是惊恐的神色,嘴里断断续续念叨,「来了,他来了,就在那边……坏人!」 她朝的方向,正是对着门外的方向,那里就是我们刚才差点一步***去的那个大宅子…… 难道这女鬼怕的,正是我们见到造成对面院子被黑云笼罩的正主,那个叫我也心里有所忌惮的存在? 就在我们还在屋里研究敌情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能确认是人还是周围的鬼物,在贴着门板侧耳听了半天之后,终于听明白了。 这影视基地原来除了我们几个,还有活人的存在,这几个人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的,在这个快到十一点的时间,来到了这个地方! 听说话,现在还在网络直播,我们真的在心里为这些无知无畏的小网红们担心不已,也在为他们着急。 张伟小声的拿着静音的手机凑过来,「我找到了,你们看看,在鹰眼直播平台上,现在就有人正在直播闹鬼影视基地直播的视频。」 说完我们就看到他打开的手机上,一片黑暗中,出现一片摇晃的灯光,看样子是三个人的队伍,一个负责拿手机拍摄,两个在前面并排而行,现在已经走到了我们藏身的宅子门外,对面就是被黑云笼罩的院落。 其中一名拿手电的人正在介绍这宅子曾经拍摄时候发生的怪事,讲的生动异常,一听就是有内部消息的人物,郎弘毅在一边看得是眉头紧皱,轻声吐出一句话,「看来这影视基地的安保队伍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基本上说干就干,一经抬手,就一个电话拨给了他的行政秘书。 看来是有工作人员要倒霉了,不光把内部消息泄露出去,更是还大胆的把人给偷偷放了进来。 这里被不被曝光,真的不太重要,但是一个是郎弘毅不允许这样等同背叛的行为,另一个就是,这样真的很危险,随时可能在发生人命。 「进去了,要坏!」 张伟拿着手机,压抑不住声音叫出来,眼看着在他们三个人走进去之后,身后那扇达木门就无声自动,咣当一声闭合上,这三个人还大惊小怪的吼叫,制造恐怖紧张的气氛时候,我已经忍不住了。 他们也许看不见,但是在手机直播的画面上,我们已经清楚的看见了就在他们面对大门惊叫,和观众介绍这门是灵异事件,根本没有机关的时候,就在他们身后,前院房间敞开的门口立,已经走出来了几名全身盔甲的阴兵。.br> 这些尹炳世在太熟悉,就是之前我们在前面街道上邂逅的那一对,难道里面那位大拿就是刚才骑着骷髅战马的鬼将军不成? 此时此刻,不管是在手机屏幕里还是在现实的 小院外,都能清楚的听到三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直播间也是在此刻黑屏,肯定是已经出事了。 但是直播间里面的在线人数还在不断增加,飘屏的弹幕几乎霸屏,感觉从众多造假者之中,今天终于好运气的看到点真玩意,都是叫着叫主播恢复直播,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幸灾乐祸,问主播是不是已经领盒饭了? 张伟都看不下去,关上了手机,在我们转身准备出去救人的时候,郎弘毅拿出一条手绢递给我,自己也用一条手帕,对折成三角形,蒙在脸上,挡住了鼻子下面的五官。 看来这是在提防,等下可能暴露身份,不想本色免费出演的防备。 张伟和闫叔更简单,直接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口罩,戴在脸上。 因为不清楚现在里面的情况,我和张伟走在前面,一把推开了紧闭的两扇大门。 张伟这次倒是很积极,直接在我之前一步就踏进去,脚下咔嚓一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台屏幕还亮着的手机,现在算是彻底歇班,直接退休了! 屏幕碎的嘎嘎的,连壳子都出现了裂纹,直接可以看到里面的绿色电路板,一把手电就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旁边是一只无力伸展的人手,应该就是刚才那几个主播的人之一。 张伟赶紧缩回了脚丫子,装作没事发生的朝另一边挪开几步,准备肇事逃逸。 可谁成想,就这两步,一脚上去,又踩在了什么东西上,软乎乎的,吓得张伟嗷唠一声窜起来多高,害怕的拽着门环,缩在门后面。 郎弘毅朝地上看了一眼,蹲下身在对方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还有气,应该是晕了。」 就怕一会再有什么尴尬的意外发生,我们第一时间想寻找剩下的第三名主播,他人是最靠近院里的,就在院子中间位置地面上,四仰八叉的倒在地面上,嘴里还冒出一股子的白沫,双眼上翻,看来也是被吓晕的。 把这三个人都拖拽着,先运出了门外,我们才发现,刚刚已经黑屏,架在支架上直播用的手机又自己开启了直播功能,直播间的观众都开始倍看了。 「看看,我就说出事了,看看这口吐白沫的,怕不是被鬼上身了!」 「不是说三个人探险么?怎么又来人了?作假的吧,都是剧本的!」 「楼上你傻缺吧,没看到这几位都蒙着脸,也许不是一伙的呢,看,里面好像还有一个是小姐姐,一个老头,这是来的救援的高人也有可能!」 所有观众说什么的都有,我有点庆幸郎弘毅之前的先见之明,好在我们现在都蒙着脸,不然恐怕真要被迫出名了! 我们几个除了郎弘毅外,都是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出名没大关系,但是郎弘毅可不行,京都认识他的人不少,估计很快就有人认出这是影视基地老板,朗氏集团的大少爷,到时候很可能就出现什么麻烦。 我拿起直播手机,对着自己自拍,只说了一句,「黑更半夜的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真碰上恶灵,小心阴气顺着手机信号侵扰你们,关灯睡觉。」 然后就直接关上了手机,放在宅子外那几位被放倒的主播身上。 张伟在后面突然出声,「三蔓……闹上了……闹上了……」 我迷糊的还以为什么闹上了,转身一看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原来是院子里面已经闹上了,出现了灵异的异状。 之前黑云笼罩的院落上空突然出现了成排,满满当当的一片灯笼,灯笼里面的蜡烛是点燃的,发出微弱的亮光,但是这些灯笼可不是被悬挂起来的,而是凭空悬浮在虚空中的。 就连后院的位置上,都出现不少的灯笼,叫我们心里不解,这是要干嘛,列队隆重欢迎? 我们几个人都 拿出随身的武器,严阵以待,就想看看里面这究竟是想闹什么幺蛾子。 第四百一十一章 宋朝时期的亡魂军队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中堂之内,传来一声瓮声瓮气,威严无比的男声发出一声质问,呼呼啦啦从院子周围的屋子里走出来不少的阴兵,他们身上铠甲有些残破,甚至身上还几个肢体残缺,更多的是身上带伤,满是血渍。 我并没有按照他的问题回话,而是先开始摆清一件事实,「活人走阳间道,阴魂为何雄霸于此祸害世人?」 听出我话里的指责意味,那鬼将军身上盔甲哗哗有声的相互摩擦,大步走出中堂屋门,手中一把长剑威武霸气,但是我注意到他身上的铠甲全都是鲜血,仔细看的话就能看清,他盔甲上方,脖子位置有一条很深的伤口,看来他是被割喉而死的。 「此地乃是两兵交战之地,敌军未破,我等何能闭眼!」 看来他们还是沉浸在当年的战争之中不能超脱出来,现在一心还在想着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呢? 「你们是什么朝代的人?」 我看对方并没有动武,也不介意和他多想聊上几句,毕竟真动手我也没有多大胜算。 「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朝大将黄贤贵是也!」 说到宋朝比较著名的战役,只要历史及格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有名的宋夏之战,这场战役可是打了好多好多年,经历了宋朝好几位皇帝。 我试探的问道,「你当将军的时候,皇帝是宋仁宗?还是宋英宗?宋神宗?宋哲宗?」 我话还没有说完,这黄大将军已经大怒的暴喝出来,「大胆狂徒,敢知乎圣上名讳,受死!」 说着不由分说,拎着手里那把加大版的长剑,咣咣有声的就朝我们冲过来,这架势就好像要提他心中的身上一口气把我们几个都就地处决的气势。 我和郎弘毅动了,我们这么久配合出来的默契已经不用言语商量,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的想法,我们都上来就把青铜短剑拽了出来,上前招呼这黄将军的真刀真枪。 走了是个回合,我趁着郎弘毅上前招呼的时候,才能缓和一下手上被震得酸麻的感觉,虎口现在已经都没有感觉了,这位黄建军真不愧为宋朝大将,谁说宋朝重文轻武的,这位的剑挥下来可一点都不轻。 就张伟那样的武力值,根本都凑不上前,一招就能被人斩杀在当场。 「不要打了,你的圣上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宋朝都已经灭亡了,见天到宋朝已经快一千年了!」 我这突然来的一嗓子,还真有点作用,那位黄将军手里的长剑停顿在半空中,受影响更大的居然是周围掠战的阴兵们,他们情绪好像受不住这个消息的打击,开始崩溃的放声大哭起来。 鬼哭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他们身上现在被负面情绪充斥,身上眼见的升起一团团黑气,朝着院子上空的黑云云团涌过去,整个云团都开始翻滚起来。 郎弘毅也抓住机会,撤退回来,黄将军瞪着双眼,满脸震惊的问我,「小二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难道我大宋朝真的亡在了大夏那些野心狗的手中?」 现在他的身上黑气更盛,双眼中不自觉的流出血泪,就连脖子上的伤口都在朝外面喷出浓郁的黑气,难道这就是眼看着要进阶的情况? 现在他已经算是高级阴兵的程度,再升级眼看就是一代鬼将! 现在对上他就已经很吃力了,要是再生成鬼将,那我们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我对着开始变化的黄将军大声补充道,「没有没有,大宋并不是被夏国覆灭的,你别太激动,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没有你们要小众的圣上了,你们肩上更没有了要保护的宋朝百姓和守卫的宋朝疆土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郎弘毅用男人和男人对话的口吻说了总结的一句话,「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这句话明显比我之前说的都要更吸引这些阴兵。 黄将军都忍不住动容,他现在脸上出现了向往的神色,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不是很敢相信的说道,「战争真的结束了,我们可以解甲归田了?」 「可以可以,你们现在虽然已经死亡,但是也可以去地府报到,准备转生再世为人,那时候会有新的家人,新的妻儿,享受平安盛世的生活了。」 「我们去不了地府。」 我们见到黄将军已经有了些理智,我们赶忙趁机想弄清楚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明明距离当初的宋夏战场千里之远,他们一堆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后还不能进入轮回,做了几百年的游魂。 「我是点妆匠,专门处理阴阳界的异事,咱们能不能好好聊聊,你看你这些兄弟,一直还带着身上的伤痕,不能得到超脱。」 军人在任何阵营,和任何朝代都是一样的,心中第一永远是自己的君主和国家,第二就是身边这些生死相依的战友,后面才会使他们自己的家人儿女。 这种先有大家后有小家的情节,很值得人敬佩,这黄将军到现在还在惦记着带兵巡城,可见也是为尽忠职守,治军严厉的将军。 能好好谈下来最好,强过刀兵相向,到时候我们伤了不好,他们伤了估计也就不会再存在了。 我们这样近代史接受过爱国教育,红心根深蒂固的人,潜意识就会对这样的军魂肃然起敬,包括郎弘毅在内,都不想和面前这些可怜又可悲的灵魂成为对立面。 黄将军一改之前的凶恶态度,居然朝身后伸手,示意我们朝中堂屋里面说话。 这里原本的设置就是主人待客的功能,里面家具摆设都一应俱全,到鬼将军占领的府邸上做客,唯一的遗憾就是不可能喝到热茶,他们毕竟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根本已经忘记为人时候的一些习性了。 「我们是护送百姓到此躲避战火的后勤军,一直被身后追兵袭击骚扰,为护百姓周全,就多金这附近的一座城池中暂时躲避,最后我们战死到最后一个人,也就留在了这边!」 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他们护送的百姓应该就是外面那些像是居民的亡魂们,这里如同小鬼市的缩影不是没有原因。 当年宋代的城池具***置已经来不及考究,现在这里建造了影视城,同时还有他们生前熟悉的宋代街景呈现,他们也就留在这般,把这里当成曾经的家,按部就班的过着属于他们的生活,完全忘却了生死。 知道这个消息,我决定帮帮他们,那就是把他们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冥界! 第四百一十二章 英魂昭昭 「没有阴间使者过来接引你们离开吗?」这一点我很疑惑,因为不管是和平年代还是战争年月,在有人死亡,特别是这样集中的群体灭亡事件的时候,也就是冥府出动正规阴兵收魂的时刻,不会有任何遗漏。 为什么偏偏就把他们这一批人给留在了人界? 黄将军一脸的懵,不是很明白的看着我,犹豫好久之后才说,「你说的是传说中的鬼差?」.br> 我有点迷糊,这位大哥忘记自己也是鬼了吧,有鬼自然就有鬼差,怎么还整成传说中的鬼差了? 「对,就是鬼差!没见到吗?」 「好像没有见到,又好像可能时间到了,有段时间我们都浑浑噩噩,经历了好几场战斗,对方军队看上去有点诡异,不过最终胜利还是属于我们,只有一小部分的伤亡,之后就比较安静了。」 我有点无语哽咽,好像已经想象到这帮被杀急眼,把看着像是军队,只要不属于他们一方的所有来人,都当成了假象敌人,殊死拼斗坚持到今天这种最近现实的故事脉络。 郎弘毅明显和我想的也差不多,担忧的望向我,眼中带着疑问,像他们这种情况还有得救吗? 救是有的救的,但是并不是引魂路一搭,敲开地府门送魂那么简单,不然这么一口气送下去太多的亡魂,地府那边可是要小小的乱上一会了。 我真后悔来之前没好好做功课,想必要是翻翻县志,多少也能看到之前那场惨烈战事的记载吧。 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对黄将军说道,「那我现在送你们这些兄弟,还有外面的百姓们一块去地府,走完你们未完成了命运,你们愿意不愿意,你们这样的状况留在这边也不是长事,之前已经造成了阳人的困扰,外面还有三个被你们吓晕的不是。」 我没想到刚有提议,这位明明可以在阳世拉着这些对他死心塌地的兄弟,占山为王,逍遥快活的半鬼将存在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 「只要能不落下我一个兄弟,还有那些惨死的百姓,我们原地去地府,有功有过我们自己去面对,以后如何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突然我冷不丁就想起那个被这位鬼将军吓得快丢魂的女吊客,鉴于这位黄将军现在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我没忍住问了一声。 「黄将军,我之前好像见到一只上吊的女鬼,一直在躲着你跑,那个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黄将军马上去掉了和气的神色,脸上生气怒容的大吼问道,「你在何处看到那个祸害的,告诉于我,我马上前去捉拿回来!」 这个反应吓得我心里都一哆嗦,感觉到口袋里那位又不安宁了,不停挣扎乱动,只不过在我没有展开复制的时候,她没有能力挣脱符纸的束缚。 「她……干了什么错事?」 这个还是问清楚的好,毕竟对方虽然都是鬼魂,我也不想因我制造出什么冤案。 「之前这里一群人,她就弄了一个女的差点吊死,还是我出手斩断了绳子,也是她搞事,才引起你们这些人的注意,不然根本没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好吧,这个解释我算是完全能理解过来了,至于郎弘毅这位当老板的能不能接受,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我试探着又问了一声,「那之后有人混进人群,跟他们捣乱,打人的事情是……」 黄将军听了,朝外面看去,门口一名守门的阴兵,是刚才哭的很大声一位被一箭穿心的存在,抬起了头。 「禀报天师,那是在下所为,被揍之人罪有应得,他用桃木剑伤了我们城内百姓在先。」 好吧好吧,明白了,这一点都不奇怪,可能那位被揍的十分悲惨的演员高人,是被贪省事 直接买了一把真的桃木剑当道具师给坑了。 无意之间,耍剑的时候伤到了过来看热闹的那些鬼魂,被人家到守城军告状。 这些死后几百年依旧把保护这些人当成责任的守城军自然会出手,虽然看上去挺惨,但对于他们的本事,已经算是小惩大诫了。 现在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回头去看郎弘毅的表情,怕眼神泄露心底的吐槽,看看你手下都是什么员工,自找倒霉了吧! 我没理会符纸里面挣扎的那只看似柔弱小女鬼,直接把她上交给了黄将军处理。 符纸展开,女吊客刚落地,显露出身形,下一秒就像脚下抹油撒丫子溜走,可在这阴兵守卫的府邸里面,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三两下就叫走上来的阴兵给按在了地上,双手反剪跪着面对坐在我们一起的黄将军。 「孽畜,看我不好好惩治于你!」 说着,也不问话,直接呼啦一声站起身,身上铠甲咔咔作响的大步走上前,拿出那把叫我影响深刻的大剑,抬手就狠狠的落下。 我没想到居然是要叫她魂飞魄散这么严厉,慌忙站起来想求个情,说教训教训就可以了。 没想到大剑落下,并没有魂飞魄散,消散成灰的惨剧发生,这位黄将军的长剑是平着落下,根本没有用剑刃的那边,而是平着拍了上去。 就是这样,这力道也叫那女吊客喝上一壶的,整张青紫色的脸都能看出一片通红,惨叫一声,可能是咬到了自己吐出来的长舌头,疼的口水横流夹着眼泪。 看上去别提多惨了,还真有点可怜的样,可下一刻,就从女吊客的身上滚出一个和她之前始终重叠在一起的人影,在地上滚出来挺远,直接停在了门口的台阶前面。 这个人影是爬着的,一时之间我们都看不出这是谁,只不过从衣着上看,倒是像我之前第一次白天时候在后面阁楼看到的那个挂在房梁上摇晃的鬼影,一身格格服。 旁边的郎弘毅终于说话了,「这个……好像是我们旗下的一名演员,之前威压受伤,现在还在医院深度昏迷的那个。」 瞬间我就不敢相信的看向那个还被按住的女吊客,乖乖,我这是常年打鹰今天被鹰啄了眼了! 之前看她可怜巴巴,还以为是经常受到欺负,没什么能力的小鬼,没想到她居然已经是知道找替身,即便替身一时半会没死,还懂得把人家生魂困在自己的鬼体内,耗到对方断绝生机的狠角色! 我内心大呼,看走眼了,真是看走眼了,要不是黄将军来这一手,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把她放在黄符里面随身携带,想着之后超度这些阴兵百姓的时候顺道一块给送下地府的。 我在心里真的感觉,想报答这位阻止我铸成大错的黄将军,于是我拍着胸脯保证道,「黄将军,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我尽快安排超度你们进幽冥,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 被小护士拒之门外的朗 原本我以为他们的要求无外乎就是多少金银,要点纸扎的房屋,以便日后安身,不管为人为鬼,生活都是要过,就离不开这些赖以生存的东西。 没想到黄将军的回答很简单,就两个字,「喝酒!」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当初他们死战敌军之前,已经缺衣少穿,当时能填饱肚子都是奢望,很多兵士在当时都饿的啃野菜、树皮冲饥。 想喝一顿断魂酒更不可能,黄将军只能许下愿望,若是有胜利回朝的一天,给大家补上这一顿酒菜,生死兄弟好好的热闹一下,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几乎就是空谈,但依旧把这个当成了一份精神的寄托,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战场。 最后的结果历史上早有标明,宋夏之战,宋朝战败居多,最后更是大败到丢了王朝,他们这些人也全都成了古战场上的一缕亡魂,游荡至今不能安息,这顿酒也就始终还欠着。 听得我们几个大活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自古的战争,牺牲的永远都是平民百姓,还有这些最普通的士兵,他们何其无辜,成为掌权者手中的筹码被毫不姑息的推到了最前线。 谁都没有为他们想过,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怕死也会疼会流血,看看他们现在这死后的样子还带着满身伤痕,我再次心软了,包括郎弘毅和张伟、闫叔他们都不禁为这些灵魂所动容。 「好,我答应你们,最多不过三日,一定回来帮你们完成这个愿望,安心在此等我们,这三日内我们也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人进来打扰你们,各位珍惜最后相聚的这些时光!」 茫茫红尘无路退,黄泉路上逢知己,今生生死兄弟情,来世再见陌路人! 他们想再像现在这样相聚,恐怕以后也不可能,唯有珍惜眼前人和这点有限的时间。 这些阴兵听了我的话,都陷入了沉默,现实总是残酷的,可是他们不能再因为贪恋这些,继续拖着其他人一起留在阳世,这样迷迷茫茫存留下去,走上正确的归途才是正道。 女吊客身上被黄将军一剑拍出来的生魂被我包在符纸里面带走了,那个狡猾扮可怜的女吊客并不是和他们一个时代的亡魂,而是近代的产物。 想比应该是被他们那边散发出来的阴气和怨气吸引而至,却并不遵守那边阴兵的规矩,忍不住对来到影视城拍戏的活人动手,开始寻找替身。 把她留给黄将军处置,也并不会有什么大碍,黄将军在第一次见会被他身上强烈的煞气所震慑,以为他会是弑杀丧失理智的怨灵,但是真正接触过后,才发觉,这位古时候的将军有着怎样的坚定信念。 在死后接近千年的时间内,不光始终维持着做人时候的理智和信念,更是把这里当成当年的城池,日日巡逻守护,是在叫人敬佩,这女吊客在他手上多少会吃些苦头,但绝对不会烟消云散,到时候超度一定会一起上路,这样的安排所有人都安心。 现在的时间比较尴尬,半夜四点的时间,但是生魂离体久了对人伤害很大,台湾不回去,即便再回本体也会影响智力,我们准备第一时间先去医院,把生魂送回原体身边,这样最迟明天上午,那位深度昏迷的女演员也就会清醒过来。qs 虽然在京都我们总共没待几天,但来这医院已经算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就是带着张琪琪去后面的太平间见张思雨,现在则是来到住院部,看完那位在影视城拍摄过程中威亚断裂摔伤,现在还处在深度昏迷的女演员。 来医院的路上,张伟就一直缠着我说话,问能不能把这个机会交给他,这样一来就成了英雄救美,美女爱英雄,没准就能成全出一段佳话。 郎弘毅开始还坏心眼的在一边听着,知道张伟说的自己都快相信这可能非常可能成为现实,自己马上就要创造出一段良 缘,脱离单身狗组织之时,才坏心眼的咳嗽一声,说道,「成就佳话可能有点问题,这位女演员据我所知,好像已经二十八高龄,没记错的话,张伟你好像刚二十?还是二十一?」 我在旁边接口说道,「没事没事,女大三抱金砖,这差点三块金砖,好事一成咱们张伟就妥妥的成了百万富翁,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来来来,藏生魂的符纸拿去,快去救你的娇妻。」 张伟一听对方的年纪,马上把手塞进衣领内,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满满都是拒绝,「算了吧,我怕代沟太深难以沟通,这次的良缘,我自动放弃!」 我们三个小年轻的笑闹,把闫叔给逗得笑了半天,最后还是因为到了医院停车场,大伙才消停一点。 从影视城到市区内的医院,加上我们做好事不留名的还把夜闯影视基地探险的那三个主播也给送到了医院,这一通折腾,也还没有到早上六点的时间。 夏天的原因,天亮的倒是挺早,但是医院里这会是最忙碌的,都是忙着交接大夜班的护士,巡病房,测血糖、测体温发药等等事务。 作为医院最高等的病房,也是护理重症病人的区域内更是医护川流不息,我们就这样异常突兀的出现在这边的走廊上。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生面孔,这边的护士很快就发现了我们,走上前拦住我们的去路,还对过分帅气的郎弘毅多看了几眼,语气还算和善的询问道,「几位这个时候来,请问是来看病人的吗?」 「是。」 郎弘毅一点都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简单回答了一个字。 这位年纪不大的小护士拿出职业的态度,脸上带着空姐培训流程中标准的客套笑容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是加护病房,只有中午的时间可以有一个人能进来隔门探视,其他时间不接受访客的。」 我也朝着旁边电动玻璃门上贴着的友情提示看了过去。 上面很明确,也很客气的写着,ICU病房,探访时间仅限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人数为一人,其他时间免开尊口。 头一次有机会出现在自家医院办公层以外的朗大少爷就这样和我们一块吃了一个闭门羹,我们四个都被客客气气的送到了ICU的电子门外,被迫坐在等候座椅上,你看我我看你。 郎弘毅无奈的说道,「要是影视基地的安保也能这样负责咱们今天就不至于当搬运工。」 他这是在嘲讽我们三个年轻力壮的一早上就跟扛大包一样,扛进医院那三个倒霉蛋。 没辙之下只能拿出手机,拨通了万能助力的电话,我发现就郎弘毅这个万能的助力真的是可以堪比那家那位万能的管家大叔般存在,没有到他那不能轻易快速解决的事。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好处,只要钱到位,真是什么神人都能那在麾下,这就是所谓的钞能力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 送生魂 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ICU楼层的电梯就在打开的瞬间,窜出来一名头顶有点稀疏,脸上带着黑框眼镜,只有一条胳膊塞进白大褂,另一手还在努力挣扎,略显狼狈的中年男子。 他一眼看到我们的存在,脸上笑容洋溢,毕恭毕敬的快步走过来,直接对着郎弘毅就是鞠躬问好,「少爷,真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视察工作,您是要进ICU看看吗?我这就给您带路,请……里面请!」 这位中年男子自我介绍,他是这里的副院长之一,专管这里的人事调动,昨晚正好因为工作住在了办公室,不然现在他还和其他几位没能及时出场的领导班子一般,没来上班呢。 可能是这位刘院长想抓住机会,好好在当家少爷面前混点好印象,不光把之前请我们离开的护士小姐叫过来给训了一顿,还叫人家一个小姑娘给郎弘毅道歉。 郎弘毅看着护士小姐已经委屈到通红的眼圈,淡然的说了一句,「没必要,她做得很好,尽忠职守很有规矩。」 便带着我们大踏步的朝病房里面的楼道走去,刘副院长赶忙跟在后面一路尾随,我趁着他还没赶上来的空档在郎弘毅耳边轻声告密,「你这副院长可不是真的兢兢业业的人,他把城是被家里的母老虎赶出来,才会刚好住在办公室的。」 郎弘毅很有兴趣的侧目,「你怎么知道?」 张伟这个八卦精早就在我们旁边直愣着耳朵,正大光明偷听了。 我把刚才的小发现说了出来,「我看到他脖子喉结位置有一个草莓印,然后就是腮边有残留的掌痕,耳后有新鲜抓痕,双眼无神,眼中不聚光,眼袋耷拉,下眼睑发青,走路喜欢弓着腰……」 「这是什么情况?」 张伟这个好奇心大过猫的终于忍不住急吼吼的问出声,要是我再不说明白,八成他能急坏,「三蔓,这些也是能从面相上看出来的吗?怎么看的你教教我?」 我无力的扶额,这个呆子,「草莓印说明有关系密切的亲密女性朋友,伤痕都证明是一个理直气壮比男人有地位的女子给与的,所以说这副院长绝对是因为桃色事件被老婆打出家门了!其他的……就是贪色肾虚的表象。」 郎弘毅被我的话逗笑,还特意转身朝跟上来的刘副院长身上扫视了一圈,弄得刘院长都要激动的以为自己这是要交好运,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即将要被委以重任的征兆,心里好一阵兴奋! 张伟和闫叔都在低着头,偷笑。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样背后议论人,好像真的不太厚道,缩了下脖子转身看着病房门口的牌子,分散注意力,正好看到我昨天晚上在资料上看到的一个名字。 米粒! 这一听就是个艺名,意思也就是说,姓不一定是真的,名字肯定也是假的,但确确实实就是那个丢了生魂深度昏迷的女演员,「咱们找的好像就是她。」 郎弘毅扫视一眼名牌,确认无误之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里除了一位躺在床上,身上接着不少医疗仪器管子线路的病人之外,小沙发上还斜躺着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干练女性。 我们进门的声音叫沙发上的人坐起身,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是……院长您这是……」 看来她很纳闷我们几个陌生人的身份,但是却明显的认识刘副院长,别说,这位刘副院长除了贪恋女色之外,这交际能力也是一流,和医院里面这些所谓的社会名人关系都很不错。 刘副院长赶忙在第一时间介绍起来,生怕这女子会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陈姐姐,这位是咱们集团的朗大少爷,咱们的衣食父母啊,这不一大早就赶过来关心你家米粒的情况了,怎么样住在这边一切都还好吧?」 这位被 叫做陈姐姐的干练女子马上带上职业的笑容,客气有礼的整理一下身上褶皱的衣服,还有头上有点乱的头发,落落大方的上前伸出手就要和郎弘毅认识一下,「大少爷,久仰久仰,很荣幸今天能见到您本尊,我是米粒的经纪人,我叫陈华。」 郎弘毅虽然有洁癖,但是依旧是位不折不扣的绅士,我知道他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握手这样的基本礼节动作。 但他仍然伸出手,一触即离的意思了一下,悄悄背着手,在衣服上蹭刚才被碰过的右手掌心。 我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这个人啊,怪癖真多! 郎弘毅简练的开始下令清场,「你们都想出去,我要单独和他们在屋里和病人待一会,请先不要打搅。」 话说的是很客气,但是在目前的状况下也很怪异,这好好的大老板突然到来,这个时间点奇怪不说,还带了一男一女和一个老头,直接进屋就要他们一个米粒的贴身女经纪人和医院的副院长出去,还不要打搅? 刘副院长先是一愣,这流程好像不太对劲啊,现在大老板不是应该开始和他询问病人的情况以及后续的治疗方案吗,他都已经打好了腹稿,难道这些都省略了? 而那位女经纪人想的是,老板不会是怕米粒醒不过来,后续可能面对的巨额赔偿金,想要做点什么人不知鬼不觉的时,自己是那个知道太多的存在,会不会被后期也清理掉的危险…… 我这样的小单纯当然知道郎弘毅这样做是不希望我等下送生魂被这些无所谓的人看到,传出什么话去,更怕我被打搅。 根本想不到这两个人内心戏有这么精彩,不然我真要当场鼓掌,表示在下的敬佩之情了。 多余的人全是请出去了,郎弘毅当人两张懵懂的脸无情的关上了病房门,对门上那一小条透明的玻璃窗有些不满,只给了张伟这个狗腿子一个眼神,张伟已经会意,直接不客气的把病床上那位深度昏迷病号身上的白色薄被拽下来,看都不看一眼那位曾经无限向往差点就要卖进张家门和他双宿双栖的女演员米粒一眼。 拉着闫叔就一块把那块玻璃给遮住,还不忘催促我,「三蔓啊,你最好了,动作快一点,我们这个姿势很累的,谢谢!」 我哭笑不得的走进病床边,看向那张还算漂亮但是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核对正身,确定和我手上的生魂长相无疑之后,才拿出符纸团,小心的展开,轻轻朝地面上一抖。 之前那个被女吊客困在魂体里面的生魂掉落出来,浑浑噩噩的缓慢站起身子,像是看看我们,再环顾四周的环境,最后一转头终于看到了病床上自己的原身,吓得大惊失色。 就是现在…… 趁着生魂受到惊吓,最没有防备心的时候,我在后面挥起巴掌,直接半推半打的把那个生魂直接到了床上。 和病床上的肉身完全重叠在一起,机器一起的数值有一瞬间的波动,屋里有几个机器发出报警的翁名声,我抓紧时间在护士小姐姐进来之前,拿出身上早就准备好的是个铜板,快速蹲下身子,塞进了病床床腿的下面,压住。 第四百一十五章 医学奇迹 几乎是在我的动作刚做完,听到警报声的护士医生果然一窝蜂的冲进来,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些围在病床边上的闲杂人等都知趣的赶紧三道一遍,之前被清场请出去的刘副院长和助理小姐姐都一脸不解的走进来。 看我们的眼神里多少有点防备,毕竟就是在我们神神秘秘挡住窗户后不久,屋里病人就出了状况,现在我们就是想解释,也感觉嘴有点不够用,全靠郎弘毅老板的身份在这顶着。 不然对方八成已经准备开始叫保安了。 医生护士的动作专业迅速,各种急救的药剂,手段都已经用上,床边的仪器有的数值还没有恢复正常水平,医生估计很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以为情况十分稳定,深度昏迷最省心的重症病号,情况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张伟的胆子不管是面对活人还是面对鬼魂的时候,都是小的不能看那种,这会更是担心的频频朝我使眼色。 意思我看明白了,是在问我不会出什么事吧,人身安全还能得到保证吧的各种疑问,但是我真心不想理他,转过头背对她的方向。 奇迹往往就是会再这样生死关头出现,之前深度昏迷的米粒大美女,在医生已经拿起电机器,准备喊离床,压下去的时候,床上的病人直接猛的坐起来,脸上带着点惊恐,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努力张开嘴大口呼吸空气。 看到屋子里出现这么多人,唯一熟悉的就是经纪人,赶忙朝她伸出手,像是在深渊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经纪人小姐也很快走上前把自家艺人抱在怀里,这时候震惊的已经变成了刘副院长,以及最清楚病人病情的那些医护人员,他们都想不明白,眼前这样的医学奇迹是怎样出现的。 之前对外界刺激,甚至光学反应都没有反馈的病人,现在居然突然自己痊愈,周围那些医疗器械上,完全属于健康人的数值就是铁证。 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后面拉了下郎弘毅的衣角,朝门口示意,「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我和郎弘毅在前,张伟和闫叔紧跟其后,我们一步都没有停顿,直奔一楼外的停车场而去。 在开车一脚油门离开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之前的刘副院长,头顶反光的在后面对着车子尾气挥手的样子。qδ 张伟看着站在刘副院长身后的那位经纪人小姐姐,疑惑的问道,「三蔓,咱们救了人,算是大好事,不留名我可以理解,你怎么跑的和后面有狗撵一样快?」 闫叔坐在张伟旁边,他笑呵呵的开口,「年轻了吧,还是三蔓的脑子快一些,你小子该学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不走,等下怎么和一帮唯物科学人士解释咱们单独呆了一会,深度昏迷病人就不药而愈的情况?」 「直接说就是了,没准还能多接点生意不是,这医院可是死人很多的地方。」 这个财迷,赚钱这方面脑子转的倒是很快,就是瞻前不顾后,总结两个字,无脑! 「说什么,说这位的生魂是被找替身的女吊客困住,咱们是安生魂,她才能醒过来的?切……」 郎弘毅坐在我的旁边,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有叮嘱,「现在米粒的生魂不稳,至少还要在那张床上住满七天才可以,不能离开,不然很容易丢魂的。」 原本我以为郎弘毅依旧会拿起电话给那位万能助理打电话安排一切,没想到他只是转手拍了一张身后医院的图片,回手就发到了网上爆料,说著名女影星意外之后受伤,现在已经清醒。 消息一出,可想而知之后这里的热闹场面,那些闻风而动的娱乐记者估计会把这里围一个水泄不通! 米粒即便本事再大,估计短时间之内也别想离开这里,能去的地方八成就是闲人 免进守卫森严的ICU病房了,这人用招真是损,直奔最后结果,过程只不过就是一道程序。 要是米粒小姐知道,不光救她的是他们大老板,朗大少。 背后轻松把她出卖给媒体的也是他同一个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事情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虽然完结的地方少,但最难的地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眼前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要在三天内,送那些阴兵将士上路前的酒席。 对我这个可能还要麻烦一点,毕竟这里是京都,没有我那位伟大的后院总管棺材仔,找什么东西都要纯靠腿。 把闫叔他们送回到酒店休息,我和郎弘毅就踏上忙这些事情的道路,原本张伟还想跟着,说是想顺便在京都旅个游,看看那些名胜古迹,历代帝王生活的殿宇等等,来个逛吃逛吃。 但这个奢望直接就叫闫叔给无情打破,拉着张伟的后衣领,硬把人拖了出去。 「你这孩子,怎么没有点眼力见,什么都不明白呢,你跟着捣什么乱!」 张伟还在用双手抓着门框不死心的挣扎,「我怎么就捣乱了,就是想逛逛京都,我还罪孽深重了,闫叔你是不是针对我?」 「针对你奶奶个腿,回家叫你大舅给你好好看看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张伟的叫声已经远去,我对郎弘毅挑眉,「大少爷,难道你真的还有什么安排?」 「你果然又忘记了,不是答应回去和我见爷爷,今天这个时间就很合适,我们回去吃完饭好不好,刚好还有时间带你找一下要找的比较大间的纸扎铺。」 在觉得怕,该来的还是要来,从郎弘毅提起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担心,但是现在还是要面对,躲避好像真的不可能,看看我旁边这张怼着我脸,在给我施加压力的臭男人,明显已经成功叫我把想过两天再去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说实话,在单独相处的时候,郎弘毅总是不吝啬男女朋友见的亲近和互动的,关心也不少,努力在朝着暖男男友的方向发展。 这不刚一上车,就开始帮我调整座椅的角度,拿来毯子,嘱咐我可以先睡一会。 可现在心里有事,加上他就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我怎么可能进入放松的睡眠状态,好在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也是不错的,我鸵鸟心态的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也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超可爱的老爷子 晚饭前的时间,我拎着强硬要求,叫郎弘毅带我去买来的营养品和茶叶,一身战备状态站在朗家大宅的门前之后,心里是慌得一比的,手心冒汗,心跳加速的。 这些有钱人的老世家祖宅的样子都这样吓人的吗?一个比一个的占地广阔! 朗家是我最近这几天在京都见过的那些上流社会中最夸张的一处,人家这已经不能说是独幢别墅了,而是一座小庄园,自家院子有小景区分割的存在,一边是比较欧式的高层别墅,另一边更是夸张的中式小院,八角凉亭,假山池塘,曲径通幽的复古风。 郎弘毅接过我一只手上的东西,拉起我的一只手,朝中式古风小院缩在那边走过去,之所以在这里下车,郎弘毅好像就是为了叫我多了解一下他的家里情况,尽心尽责的做着导游的介绍周围环境。 「那边的别墅都是年轻人居住的,我的房间也在那边,这小院是爷爷居住和以前办公的地方,爷爷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院子里,习惯成自然,老了还是喜欢这样的环境,我们就建造了这里。」 说的我是小心翼翼的优雅翻出小白眼,在心里嘀咕,「有钱人真会玩,什么房子不一样住,住这样的皇宫不怕闹鬼的吗?」 风水上可并不支持燃梦居住的地方过高或者过大的,这样的空间第一可能缺乏安全感,另一个就是磁场过大,人身难保就能扛得住。 但是我的小抱怨,还有担心在见到站在校园门口,一身中式唐装,腰背挺直,和郎弘毅又九分像,只不过白发苍苍的健硕老人时,看到他率先对我露出的友善笑容,这些小情绪瞬间瓦解。 老人走上前两步,对我和郎弘毅两人笑道,「欢迎啊,欢迎小朋友光临毕舍,来来来里面请,你可是我家不争气的弘毅第一次带回来的小姑娘呢,真的很漂亮,好好好!」 老人一副看准孙媳妇的眼神,还有亲切的态度都叫我受宠若惊,也有一***的不好意思,但是在看到老人特意为了我们的到来准备的餐厅之后,我真的是窝心的温暖。 屋子是古香古色的饭厅,桌椅等家具都是上等的红木,和这边的氛围十分吻合,但是餐桌上摆的东西,叫郎弘毅这位亲孙子都哀叹出来,「爷爷,你这是干嘛呢?」 「怎么,还有什么想吃的没准备上吗?」 朗爷爷是看着我在问的,这位老人明显没把孙子的意见放在首位,而是在问我的意思。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很多了,咱们几个人根本吃不完!」 好在这张桌子够大,十六七个人在这里吃饭都不显得拥挤,桌子上面,什么是烧烤区,什么是海鲜区,更是有年轻人时下很受欢迎的披萨、汉堡、炸鸡薯条这些东西,更是还有板板正正,精美异常的热菜和汤。 光是饮料,至少就有十几种,还有两杯一个阿姨头像的奶茶,「丫头,快坐,爷爷这边吃饭没有那么多臭规矩,咱们这餐就当自助餐吃,喜欢什么自取,聊聊天说说话,讲究的就是一个自由随意,怎么样,爷爷的安排很潮吧?」 这位老人真的是一下子就征服了我的所有好感,把带来东西交给一边笑着走上前的阿姨,我欢快的大营了一声,「很潮,超级棒,谢谢爷爷!」 地方大,人少,除了我们这饭厅中并没有别人,这样的环境真的把我最后一点顾虑都打消掉,看得出老人家的用心。 从得到消息,到我们到来,前后也就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老人家就替我想到了这么多,看得出是真的用心,真心实意的开心。 郎弘毅虽然和爷爷介绍过我的名字和职业,我再他说道我职业的时候,我还真是有点担心的时刻注意着这位老人家的表情变化。 当在老人的脸上除了惊讶和好奇之外 ,并没有出现轻视、怀疑或者厌弃的神情之后,我也是由心的真心把这位开通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长辈。 席间,我们三人也是相谈甚欢,老人一直很有兴趣的在叫我给讲几个自己处理过的奇异事件,简直就像是在听故事的小朋友,也叫我方向了老人独特的可爱之处。 可是就是这样愉快的气氛,终是不能从到顺利进行到尾,在我们边吃边聊正开心的时候,饭厅突然走进来相互挽着款款而来的男女。 这男人身上多少有一些和郎弘毅相似的地方,但远远没有郎弘毅身上那股叫人容易喜欢亲近的正气豁达,光是看上去就感觉脾气不太好,不像善茬。 她身边的女人妆容还算得体,但是在这样有长辈在场的环境中,进来之后不主动打招呼之外,更是不合时宜的挽着男子的手臂,很乖顺的叫男子环着自己不盈一握的腰肢,浓香的香水味破坏了屋里食物的香气。 「哟,爷爷这边今天有客人啊,难怪这么热闹,原来是朗大少舍得回家了,见到我亲爱的大哥,真是不容易啊!这位小美女是……」 男子刚说完,那女人就赶紧出声,娇嗔着说道,「二少,看也知道啊,这位可是名花有主呢,很可能就是你将来的大嫂人物,你还不赶紧打个招呼!」 我注意到,在这两个人出现之后,不管是始终带笑的爷爷,还是一直状态放松的郎弘毅都素下了表情,既不招呼那两人,也没有理会,装作这两人就是一股臭气的完全忽视,连看都不看一眼,我也就没有自找没趣的站起来,依旧坐在椅子上。 只是不明白,这两人进来之后为什么要一直把话题围着我这一个陌生人身上转,难道我就这么招人厌怎么滴! 下一句,我马上就知道了这两人进来说这话的用意,男子呵呵一笑,看着桌子上这些菜色,讪笑道,「看来出身不怎么样啊,这些东西难道也是爷爷为了配合这位大嫂上不得台面的身份,特意准备的?要我说也真是的,爷爷你待客怎么也要给点像样的东西,比如肉就要叫人家吃够,毕竟在家可能很难吃到。」 女人在一边起哄的捂着嘴,笑得一脸虚假,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倒胃口,我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筷子,准备抬头回怼。 但在坐的爷俩没给我这个机会,爷爷威压的斥责到,「谁叫你没事到我这碍眼的,我待客与你们有什么关系,赶紧带着你的玩具,给我滚到你的饿地方去,滚!」 郎弘毅更直接,满满番茄肉酱的一大盘子意大利肉酱面,直接抖手飞出,正中那一对男女,从头到脚,「爷爷早就跟你说,养狗也要养训好的,真是什么野狗都能乱窜,这些吃食上你们了,不够就再开口!」 话里明显的威胁,只要再废话,敢出声……下一盘赏的就不一定是什么菜了。 晚饭前的时间,我拎着强硬要求,叫郎弘毅带我去买来的营养品和茶叶,一身战备状态站在朗家大宅的门前之后,心里是慌得一比的,手心冒汗,心跳加速的。 这些有钱人的老世家祖宅的样子都这样吓人的吗?一个比一个的占地广阔! 朗家是我最近这几天在京都见过的那些上流社会中最夸张的一处,人家这已经不能说是独幢别墅了,而是一座小庄园,自家院子有小景区分割的存在,一边是比较欧式的高层别墅,另一边更是夸张的中式小院,八角凉亭,假山池塘,曲径通幽的复古风。 郎弘毅接过我一只手上的东西,拉起我的一只手,朝中式古风小院缩在那边走过去,之所以在这里下车,郎弘毅好像就是为了叫我多了解一下他的家里情况,尽心尽责的做着导游的介绍周围环境。 「那边的别墅都是年轻人居住的,我的房间也在那边,这小院是爷爷居住和以前办公的地方,爷 爷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院子里,习惯成自然,老了还是喜欢这样的环境,我们就建造了这里。」 说的我是小心翼翼的优雅翻出小白眼,在心里嘀咕,「有钱人真会玩,什么房子不一样住,住这样的皇宫不怕闹鬼的吗?」 风水上可并不支持燃梦居住的地方过高或者过大的,这样的空间第一可能缺乏安全感,另一个就是磁场过大,人身难保就能扛得住。 但是我的小抱怨,还有担心在见到站在校园门口,一身中式唐装,腰背挺直,和郎弘毅又九分像,只不过白发苍苍的健硕老人时,看到他率先对我露出的友善笑容,这些小情绪瞬间瓦解。 老人走上前两步,对我和郎弘毅两人笑道,「欢迎啊,欢迎小朋友光临毕舍,来来来里面请,你可是我家不争气的弘毅第一次带回来的小姑娘呢,真的很漂亮,好好好!」 老人一副看准孙媳妇的眼神,还有亲切的态度都叫我受宠若惊,也有一***的不好意思,但是在看到老人特意为了我们的到来准备的餐厅之后,我真的是窝心的温暖。 屋子是古香古色的饭厅,桌椅等家具都是上等的红木,和这边的氛围十分吻合,但是餐桌上摆的东西,叫郎弘毅这位亲孙子都哀叹出来,「爷爷,你这是干嘛呢?」 「怎么,还有什么想吃的没准备上吗?」 朗爷爷是看着我在问的,这位老人明显没把孙子的意见放在首位,而是在问我的意思。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很多了,咱们几个人根本吃不完!」 好在这张桌子够大,十六七个人在这里吃饭都不显得拥挤,桌子上面,什么是烧烤区,什么是海鲜区,更是有年轻人时下很受欢迎的披萨、汉堡、炸鸡薯条这些东西,更是还有板板正正,精美异常的热菜和汤。 光是饮料,至少就有十几种,还有两杯一个阿姨头像的奶茶,「丫头,快坐,爷爷这边吃饭没有那么多臭规矩,咱们这餐就当自助餐吃,喜欢什么自取,聊聊天说说话,讲究的就是一个自由随意,怎么样,爷爷的安排很潮吧?」 这位老人真的是一下子就征服了我的所有好感,把带来东西交给一边笑着走上前的阿姨,我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很潮,超级棒,谢谢爷爷!」 地方大,人少,除了我们这饭厅中并没有别人,这样的环境真的把我最后一点顾虑都打消掉,看得出老人家的用心。 从得到消息,到我们到来,前后也就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老人家就替我想到了这么多,看得出是真的用心,真心实意的开心。 郎弘毅虽然和爷爷介绍过我的名字和职业,我在他说到我职业的时候,我还真是有点担心的时刻注意着这位老人家的表情变化。 当在老人的脸上除了惊讶和好奇之外,并没有出现轻视、怀疑或者厌弃的神情之后,我也是由心的真心把这位开通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长辈。 席间,我们三人也是相谈甚欢,老人一直很有兴趣的在叫我给讲几个自己处理过的奇异事件,简直就像是在听故事的小朋友,也叫我发现了老人独特的可爱之处。 可是就是这样愉快的气氛,终是不能从头顺利进行到尾,在我们边吃边聊正开心的时候,饭厅突然走进来相互挽着款款而来的男女。 这男人身上多少有一些和郎弘毅相似的地方,但远远没有郎弘毅身上那股叫人容易喜欢亲近的正气豁达,光是看上去就感觉脾气不太好,不像善茬。 她身边的女人妆容还算得体,但是在这样有长辈在场的环境中,进来之后不主动打招呼之外,更是不合时宜的挽着男子的手臂,很乖顺的叫男子环着自己不盈一握的腰肢,浓香的香水味破坏了屋里食物的香气。 「哟, 爷爷这边今天有客人啊,难怪这么热闹,原来是朗大少舍得回家了,见到我亲爱的大哥,真是不容易啊!这位小美女是……」 男子刚说完,那女人就赶紧出声,娇嗔着说道,「二少,看也知道啊,这位可是名花有主呢,很可能就是你将来的大嫂人物,你还不赶紧打个招呼!」 我注意到,在这两个人出现之后,不管是始终带笑的爷爷,还是一直状态放松的郎弘毅都素下了表情,既不招呼那两人,也没有理会,装作这两人就是一股臭气的完全忽视,连看都不看一眼,我也就没有自找没趣的站起来,依旧坐在椅子上。 只是不明白,这两人进来之后为什么要一直把话题围着我这一个陌生人身上转,难道我就这么招人厌怎么滴! 下一句,我马上就知道了这两人进来说这话的用意,男子呵呵一笑,看着桌子上这些菜色,讪笑道,「看来出身不怎么样啊,这些东西难道也是爷爷为了配合这位大嫂上不得台面的身份,特意准备的?要我说也真是的,爷爷你待客怎么也要给点像样的东西,比如肉就要叫人家吃够,毕竟在家可能很难吃到。」 女人在一边起哄的捂着嘴,笑得一脸虚假,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倒胃口,我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筷子,准备抬头回怼。 但在坐的爷俩没给我这个机会,爷爷威压的斥责到,「谁叫你没事到我这碍眼的,我待客与你们有什么关系,赶紧带着你的玩具,给我滚到你的饿地方去,滚!」 郎弘毅更直接,满满番茄肉酱的一大盘子意大利肉酱面,直接抖手飞出,正中那一对男女,从头到脚,「爷爷早就跟你说,养狗也要养训好的,真是什么野狗都能乱窜,这些吃食上你们了,不够就再开口!」 话里明显的威胁,只要再废话,敢出声……下一盘赏的就不一定是什么菜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桃花劫 这一男一女欠登的出现,结果就这样顶着一脑袋的意大利面,走远了才敢骂上几句,狼狈无比的离开了四合小院。 爷爷摇着头,对我露出歉意的微笑,「丫头叫你见丑了,朗家也有几个烂泥扶不上墙,拿不出手的家伙,那是弘毅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以后见到直接当他们空气就好,看不惯就捶,一切有爷爷给你做主。」 之前那一点的不愉快也被爷爷这样无条件宠溺的话抚平,冲得烟消云散,根本不值得一提。 「爷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原来刚才那人,就是之前见到过那位小三上位的女人生的儿子,看上去,虽然多少遗传了和郎弘毅相同的容貌基因,但是气度和教养,或者是气势方面,根本就是娘的复制,扯到没边了,真的应了爷爷那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有的事情,我要是不知道也许根本不会管,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我就不得不说,这也是看在郎弘毅和爷爷的面子上,把最终决定权交给他们吧。 爷爷疑惑的挑眉,问我,「咋了,丫头你在这可别和爷爷见外,我可是已经把你当自家孙女了,有什么说就是,还问什么问!」 老人家嘴里带着点指责,可是这样的责备叫我甘之如饴,好像面前的老人就是自己的亲爷爷一般,有种久违的窝心,欢喜之感。 爷爷既然这样说,我也没再犹豫,把刚才看出来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点,「爷爷,我们这行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特别是邪术,阴阳相关的事上,刚才虽然我只看了那位二少一眼,但是我发现他谎言无声,眼下见白,印堂泛出粉红,红中带黑,很可能是遇到了桃花劫,就是不知道他平日男女关系方面,或者是作风上……」 郎弘毅有点回避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并没有说话,爷爷面对我的问题,也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好,最后一嘬牙花子,直接豁出去的说道,「别理他了,有劫难就叫他好好受受罪,这浪荡子也该受点教训了,不然更没有点自律性。」 话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了解,看来这位二少真的和朗大少这个当大哥的差别很大,难道不是一个娘的,连生活作风都能有这么大区别,遗传真的是神奇的东西,但和后天教育也有莫大关系。 想起那个趾高气昂的现任朗家少奶奶,教育处这样的孩子也不稀奇了,毕竟妻贤夫祸少说的不止是夫妻,更映射了下一代的教育问题。 除了那个小插曲外,今晚上的晚餐吃得算是非常愉快,宾主尽欢的,不管是爷爷对我这个孙子的女朋友,还是我对于这位隔代的长辈,相互的第一印象都非常非常好。 爷爷更是关心的询问起影视基地的事情,「弘毅你不会也叫丫头去冒险的吧,你个傻小子,媳妇是自己的,多危险多操心啊,亏你想得出来!」 说着,老爷子就像真的有点不开心了,即便再疼这个孙子,还是抬手在郎弘毅的后背上揍了好几下,然后一脸心疼的拉着我的手,开始抱怨,「哎,这傻小子太笨了,我们家的小丫头受累了,那边闹腾的挺热闹的,爷爷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爷爷是舍不得你冒险,乖宝,要是不好弄咱就不管了,叫他再找别人去,听话啊!」 面对这样满溢的亲情,我实在是太贪恋了,也拉着爷爷的手,祖孙两个谁都舍不得松开谁,最后是突然开始吃干醋的郎弘毅硬***我们中间,把我的手抢过去攥到自己手里,突然年龄退化到三岁,酸溜溜的对爷爷说道,「我都没拉上多少次,爷爷你够了啊!」 爷爷吹着莫须有的胡子,虎目圆睁的和郎弘毅大眼瞪小眼的抗议,看得出谁都没真的翻脸,反而像是在习惯性的闹着玩,真是友爱的祖孙俩。 我拍开郎弘毅的爪子,挽起爷 爷的胳膊,坐到一边的茶桌上,借花献佛的给爷爷倒上一杯热茶,给老人家消消食,解解腻,还没忘记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故意不管郎弘毅。 看着他有点可爱的不死心的凑上来,自斟自饮,把好茶当成白水那样连续牛饮了好几杯,才不甘的斜了我一眼,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爷爷,我和你说说影视基地的事吧,现在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今天过来这么晚,就是我去准备之后要用的东西的。」 我感觉出老人家好像有些寂寞,看到我们来开心之余,更是对我职业上遇上的那些邪乎事很感兴趣,听得很是专注,忍不住就把影视基地阴兵将军和女吊客的事给爷爷讲了一遍。 没想到爷爷一下受到了刺激,被那些阴兵将士的大无畏和热血之情所感动,拍着桌子站起来,吓了我和郎弘毅一跳,以为老爷子这是咋了呢。 原来就是想要给那些阴兵将士,甘洒热血的英魂尽一份心,承包了这次送行酒的全部费用。 「我来,必须我来,我怎么这么多年就没发现,那块地上还有这些英魂的存在,还有那些可怜可悲的百姓,这次的送行酒,我们朗家酒店负责制作菜品,酒我这酒窖里藏着上好的百年精酿,五十坛,不,一百坛应该能够了,另外所有给他们送的纸扎,纸钱、金银元宝都交给我了,这是我们朗家应尽的责任!」 老爷子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转身拿出支票本就给我写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丫头拿着,这是爷爷要尽的心,你可不能说别的!」 「好好好,我收着。」这手接过支票,心里就在打算,纸钱订的那些纸扎恐怕不太够数,总共我也就花了五六万块,还是因为京都纸扎的铺子物价太高的原因,才花这么多。 现在有了爷爷的支持,也是那些将士积攒下来的福分,这祭祀用品直接翻了好几番,不过我还要再找几家纸扎店,把这大活给分摊出去。 高高兴兴的辞别了送到朗家庄园大门口,还在依依不舍的老爷子,我们开始驾车返回酒店,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郎弘毅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话。 「这老头平常挺高冷的,看上去也挺像样,怎么见到你就变样了,真是的,好像专门就是来和我争宠的,丫头我可告诉你,我才是你男朋友,随后才能是爷爷。」 我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在他肩膀捶了一下,「你正常点,这样叫我以为你被上身了!」 这次见家长之后,叫我觉得有种和郎弘毅更靠近一步的感觉,至少我看到了在爷爷面前,非常有温度,会撒娇,会无赖,会霸气护着我的郎弘毅,这在平常还真是没有见到过的。 叫我更了解眼前这个和爷爷一样看似冰冷,实则对认可的人舞弊火热的帅哥男朋友! 真可爱! 第四百一十八章 再遇庄果小师傅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回程的路在我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氛围中,很快就要结束,酒店已经耸立在面前,在车子停稳熄火的时候,郎弘毅还是问了一句和那位二少爷相关的事情。 「三蔓,你说郎超越的桃花劫会是从哪方面上来,危不危险?」 我据实已告,「桃花劫本身就有致命的危险,弄好了受点影响,可轻可重,弄不好你就没有弟弟了。」 郎弘毅听到我的话,冷冷的带着嫌弃的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我听得出他并不是完全冷血无情的人,虽然他和爷爷明显并不承认朗家除了彼此,其他的那些所谓的家人,但是依旧会在知道之后,多问了一句。 我还有一件事刚才没有说出来,我怕爷爷年纪大了过度担心。 「还有件事,我觉得也应该告诉你,就是二少身边的那位姑娘。」 我原本以为郎弘毅会继续问我,那女的怎么了? 但是并没有,这家伙不知道脑子怎么转的,冷不丁凑过来对我说道,「你在我旁边很不专心啊,是我块头不够大,身上的肌肉线条不够吸引你的注意力,叫你还有时间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还是个女人,我觉得我受到了忽视!」 这话说的我都愣住,这郎弘毅难道是和张伟那脑袋里面规划不彻底的家伙待久了,也开始脑回路清奇了? 这样的话都能说的一本正经,这简直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嘛,什么叫我还过度关注无关紧要的女人,还不是因为是在他家,看到那样的人自然要多注意一下,追根究底还不是为了他和爷爷。 「你好了啊,坐回去,好好听我说后面的话,很重要的!」 我用手推着那张叫好多小姑娘都会流口水的俊脸,叫郎弘毅靠上椅背,乖乖坐直,眼观鼻鼻观心! 我也努力控制自己一本正经的态度,不去过分关注,眼前这个居然在耍宝,微微嘟着嘴,有点不开心的美男帅哥。 「那女人身上带着香水遮挡不住的腥味,肯定藏了蛇虫之类的东西,浓妆都掩盖不住她脸上的苍白,这是长期失血的表现,手腕上的纹身掩盖不住新鲜的伤口,她必定是巫蛊师,不是咱们之前遇上的鬼蛊师,她只能算是小巫,是南方苗疆那边常见的巫蛊师。」 「你是说,郎超越被下蛊了?」 「不像,更像是降头和巫蛊的结合,现在这边去东南亚那边也很方便,就跟换个城市一样,郎超越身上降头的可能性更大。」 这事情还有点复杂,我再简短的接触下也不能准确的定义其中的门道,早时候有门派芥蒂在,巫蛊师就是单纯的巫蛊师,不会和降头扯上关系,但是现在可还真说不好,这巫蛊师要是因缘际会在东南亚国家学到点降头的手段。 一点都不奇怪! 郎弘毅没再多问什么,打开车门直接下车,我跟在后面,我们走进电梯之后,他才开口,「爷爷会不会有伤害?」 「暂时不会,郎超越没死之前,你的家人还都比较安全。」 想精准控制住蛊虫,必须要高度集中精神,所以下蛊的话一般都是没有大冤仇不会动手,都不会轻易出手,更不可能群体一起下蛊。 知道爷爷暂时还算安全,郎弘毅说起明天的安排,「明天早点起,回去就好好休息,我带你去把剩下的纸扎给买来去,酒菜的事情爷爷既然答应了,也不用你操心,我叫饭店那边的出事直接准备,到时候准时送到。」 朗大少出马,我一百二十个放心,伸出大拇哥,一点都不吝啬的给与最高利益的评价,走出电梯,挥手拜拜一分钟,回屋洗澡睡觉! 心情真的是少见的轻快,这段时间虽然一直有伍叔、闫叔、张伟他们的陪 伴,但是现在突然多了个男朋友出来,还是个可盐可甜,背着人会撒娇的家伙,真的又不一样的感觉。 这恐怕就是人类和动物的区别,人和人之间可以产生多种多样,细腻的感情和关系,我今晚怕是做梦也会笑吧。 第二天也是忙碌的一天,最神奇的是我们还见到一位到了京都之后认识的人,就是在之前去公墓给张思雨和张老太太选墓位的时候,见到的那位同行,像没胡子的老夫子的那位,庄果。 原来人家正职就是开纸扎店的,在墓地给人看阴宅风水,那算是第二产业之一,再次见面之后,大伙聊得也比上次多,我们才知道,这位看上去一脸老成的少年,放下包袱之后,和张伟的性格好有一比,也是话痨叫缺根筋的存在。 「师姐,你这是又接到大活了,看上去够肥的,不是兄弟翘行市,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啊,这是要给哪家办事啊?」 庄果现在已经把我当成她同行师姐,兄弟相称了,这一口一个师姐叫得可比张伟勤快的多,那家伙不到要我救命的时候,都不会叫一声师姐。 「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我朋友的爷爷赞助的,要我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别的你就别打听了,我要的货你要是都能准备出来,我就不跑别的店了。」 庄果这小铺子挺有意思,里面真是无奇不有,上到各种家具摆设,常见小电器还有纸扎店常见的房屋、汽车,童男童女等等,更是还有很多精细的玩意儿! 大牌包包,各种应季新推出的首饰,最夸张的是一些一线昂贵的化妆品都做得惟妙惟肖,看得我和张伟是连连称其,夸赞庄果这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出色! 「师姐,这种苦差事哪能叫你跑,这样,我店里和库房里有的我给你清点一下,剩下的我在这行人也熟,我出去给你张罗去,保证叫你满意,还不带耽误事的,咱们还包送货,售后维护的,啥事你就看兄弟办事就算了!」 「你可别黑我,价格可要差不多喽!」 看着这人一脸精明,正在打小算盘的样,我有点心里没跟! 庄果啪啪拍着胸口保证道,「师姐你把我当啥人了,转我肯定会赚点,但绝对不会坑你,咱们这缘分可不是盖的,一次可能是巧合,今个你能走进我家小店里,这就是妥妥的缘分,咱们就是朋友,这事我回来老实给你交账,你就看我占了多少介绍费吧,实话跟您说,我不黑您,我的那份叫那些同行出,这样总成了吧!」 第四百一十九章 非要凑热闹的爷爷 在楼上刚刚把防护法阵摆放完毕,下面送货的人就已经到了,先来的是庄果,他后面跟着小二十辆厢货车车队,这动静着实弄得不小,听到汽车的声音,我和郎弘毅赶紧下车,楼上的三人已经一人霸占一扇窗子,在合适的位置抠出一个窟窿,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我出了小楼,抬头朝上看了一眼,见到三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在那看的时候,差点乐出来,真是服了这三位了。 庄果从第一辆车上的副驾驶位置跳下来,对我热情的挥起手,“师姐,我到...... 《阴阳点妆匠》第四百一十九章 非要凑热闹的爷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章 车水马龙 我在心里嘿嘿一笑,看看,都是同行,看来那些还比认识我时间久,这小子一样黑的下手,我还真有点心里敲鼓,最后还是郎弘毅开口,直接用谈生意的手腕,做了最后的决定。 “庄果,咱们这样,剩下十五万的货,我也不叫你白忙,一万的货叫你拿六百的劳务费,咱们都吉利。” “好,就照大哥说的来,你们在店里歇着,我去去转一圈就回来。” 要说这庄果也真是心大,说走人就走了,整家店直接就甩给我们,大方的就走了,倒不是说这里有什么值...... 《阴阳点妆匠》第四百二十章 车水马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一章 开黄泉路 要说干啥还是要找专业人士,特别是老爷子这次安排的人,那绝对是杠杠的,精英中的精英!qδ 这样大的工作量,他们有条不紊的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完美收官,不光现场收拾妥当,除了有用的东西之外,一点他们出现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上车快速的离开影视基地,现在整个现场,真的就只剩下我们几个活人。 庄果他们都留在二楼,眼看时间马上就到了,我和郎弘毅站在大宅门口,等候迎接那黄将军集结所有阴兵和百姓亡魂前来。 时间走到晚上十点,非常准时,就在时针和分针重叠的一刻,周围温度开始下降,起了一阵浓郁的白雾,一个个人影从四面八方渐渐靠近,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之前在宅子里面见到过的那些凌空而现的灯笼突然出现,从大宅里面开始朝外成排飞来。 在整条街上直接形成了两排明亮的灯串,看上去并没有太过惊悚,而有一种壮观的感觉。 黄将军和他的副将依旧和初次见到的时候一样,一身盔甲的骑在骷髅战马之上,手中握着长剑,身后一排排闪现而出的,是那些跟着他们殊死战斗的阴兵兄弟。 他们出现在大宅门口内,和我们正面相对,遥遥相望,黄将军看到面前的一切甚是满意,脸上甚至可以看出开心的表情,展颜对我们点头致意,我注意到,之前那个女吊客现在很老实的也站在那些阴兵的后面,乖得不得了。 周围的百姓亡魂越聚越多,数量实在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料,黄将军看来的差不多了,高举手中长剑,振臂高呼,「感恩善男子,善女子,今日备下盛宴为我等送行,共赴黄泉,各位,今晚没有过多的规矩,滋扰生人者斩!扰乱秩序者斩!行动不统一者斩!入席!」 连续的三个斩字,显露出黄将军志军的严谨,所有阴兵和百姓亡魂都跟着一起高呼,声音里面情绪包含复杂,但是他们因为已经亡骨多年,身为怨灵,已经很难再喊出当年的血气蒸腾,四处都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惊悚之音。 好在这边离有人居住的区域很远,这边闹出再大动静,也不会有人举报扰命,造成恐慌,今晚那些安保已经接到上头的命令,紫瑶守好大门,不用进来场区中巡逻,他们自然也看不到现在的状况。 可咱楼上还有几位偷窥的观众呢,这些亡魂今天都已经显露出原型,不用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相信现在上面的人都看得心惊不已吧。 只希望爷爷不要被吓到才好。 黄将军他们翻身下马,把骷髅战马交给身后的阴兵,大步走下宅子台阶,率先入席,有他们带头,后面的阴兵还有周围聚集的百姓阴魂,才开始纷纷落座,他们果然很有秩序,根本没有一点混乱。 也是我们准备的足够,一眼望不到头的桌子基本坐得满满登登,我之前在那些侍应生上酒的时候,已经在所有桌上的酒坛子里都放进去了竹子叶。 这可不是为了增香,而是为了把阳间的酒水转换成阴魂可以饮用的阴酒。 不然阳酒喝下去他们多少都会有一些不舒服,现在这样喝起来,多少就完全都不受影响了。 黄将军的对面特意给我们留了单独的一桌,他伸手示意,「两位,这桌请你们陪我们一起享用,也叫我借花献佛,用你们摆下的送行酒,敬你们两杯,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我和郎弘毅一点都不客套,直接落座,只我们两人单独开一桌,并不是因为我们胆小,害怕坐在阴魂中间,而是因为被阴魂享用过的食物,人类在吃根本没有一点味道,他们吃的就是上面的精气,并非实物。 而且这样上供过游魂的食物,人类吃多了还会腹泻,并且食如嚼蜡! 水果等物看上完好无缺,但 是平常可以放置十几天不会腐败的水果,被阴魂享用过之后,只要一两天,就能完全腐败,也是因为里面的精气尽失,徒有其表而已。 这些将士坐下的统一动作,就是掀开酒坛,满上杯中酒,黄将军端起酒杯,起身而立,所有亡魂动作统一紧随其后,朝着我们的方向,「第一杯,敬两位大慈悲,感谢!」 说着就一杯酒仰头喝下,还把手中杯子倒转过来,展示给所有人,我们也站起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香醇的酒水入口,滑下喉咙,香醇的味道充斥口腔,入喉不辣,带着温暖,柔却喷香,不上头却香味叫人无限回味。 我刚准备放下酒杯,没想到黄将军又倒了一杯,齐眉举起,「第二杯我敬所有相处几百年的各位兄弟,今日之后即将分离,各位一路珍重!」 今晚就要开地府门,送他们入黄泉,已入黄泉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是去被审判,还是去转身,抑或是去承受自身业障的刑罚,谁都不知道,他们不知,我也不知道。 所以可以说这一次相聚,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聚,以后可以说根本没有这样的几乎,这杯酒必须喝,我们也跟着又干了一杯,这次肚子里面有点暖乎乎的,十分舒服,并不燥热十分享受,但我觉得脸上有点微微的发热,这是酒精作祟的后果。 在黄将军开始提第三杯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看来这吃饭之前喝三杯并不是现在人才有的习惯,原来这些阴兵已经有了这样的风范。 「第三杯,敬大宋,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悄然流逝的王朝,也代表我们放下了所有,乍然一身尘埃不沾身!」 宋朝果然是重文轻武十分出名的朝代,就连黄建军这样的硬汉,都能出口成章,气势惊人,叫我们多少也受到了感染,仰头吞下手中第三杯酒。 黄将军终于坐下,后面又阴兵立马给他满上了酒,说实话我心里真有点虚,这位大哥可别再接着喝了,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到小极限了,等会可是还要靠我打开黄泉路,敲开地府门呢! 别正因为贪杯,最后耽误了正事,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这次倒是真没有再举杯敬酒,大伙都开始吃吃喝喝,推杯换盏,只见到他们筷子翻动,加了菜肴送进口中,吃得满嘴流油,但是桌上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变少,还是之前的样子。 如果细细观察,上面的热气不见了,食物的味道在空气中也是越来越淡。 席间开始有人端着被子挨桌敬酒,这样的还不在少数,真的如同人间宴席一般无二,毕竟眼前这些虽然是亡魂,终归生前也是普通人的一员,仍旧有不少为人时候的习惯保留。 这次叫我又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那就是郎弘毅,这位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来者不拒,来敬我酒的都被他挡住,可能是已经看出我不能再继续喝了。 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好像还真挺不错的,一副大公馆万夫莫敌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 血开地府门 推杯换盏之间,宴席已经面临结束,朗爷爷带来的那些白酒基本上都被打开,喝了个七七八八,这些被阴魂享用过的酒水,和菜肴瓜果可不一样,那些菜肴瓜果都原样不变,但是酒水可都洒落在桌子周围,凳子上,凳子下都是水渍。 但是奇怪的是,即便满场都是酒水,但却并没有多大的酒味,好像洒落的都是清水一般,那就是因为酒中精华,浓郁香气都留在了这些阴魂的肚子里。 黄将军率先放下筷子和酒杯,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什么命令,直接放在了桌面上,齐刷刷的起身,离开桌子。 最后黄将军率领,拱手行礼,「多谢各位……」 他说的不是多谢善男善女,说的而是各位,同时带着头盔的脑袋有意无意的朝着二楼窗口那边,闫叔和爷爷他们待着的位置看了一眼,拱手叶超那边拜了一拜。 我立马就知道,人家早就知道事情的详细,谁都为了他们做了什么,现在又待在什么地方偷看,合着小心翼翼的只有我们这几个。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反而不散的聚集在整条街上,我知道接下来就是开黄泉路,敲地府门的仪式。 我站起身的时候,酒劲上头都有点摇晃,郎弘毅拉了我一把,我才稳住了身形,对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朝这条街最西面的十字路口走去。. 我所到之处,无数阴魂无部让路,让道两侧尽量不和我的身体重叠,阴气、煞气影响到我。 这也是他们表达感激的一种表现,那里我需要用的东西已经都准备好了,今天的事可不光是开条引魂路那么简单,之前咱们讲过了,超度阴兵的手段,必须要请地府正牌的阴兵上来才可以,特别是还有那么多的亡魂百姓在。 大批量的送魂,只有冥府阴兵才能接引,鬼差已经不能完成这么大规模的引渡业务。 开席之前我留了几坛子酒,就里面泡的都是剥了皮的白鸡蛋,现在打开坛口,放在路口,金银元宝纸钱和金条被我蹲下点燃,足足一整把的草香,叫我打开纸捆,点燃分散,插在香碗之中。 肃目站立在火堆前,看着那些算是酬劳的金银元宝燃烧成灰,这还不算什么,最紧要的就是要开黄泉路,黄泉路的形态可大可小,可平坦可崎岖。 这么多的亡灵,自然要请一条大路,越平坦越好,要开这样的黄泉路,就要我们这样做法的人付出一定代价。 不光要供品奉上金银开道,更是要有雄鸡引路。 我准备了两只大公鸡,公鸡为引,一路向西,直通大路通幽。 我解开公鸡身上的绳子,撒开他们,用手里的针刺破他们头上的鸡冠子,公鸡吃疼直接撒丫子就跑了出去,路上还有鸡血滴滴答答落下,就在跑远快要看不见身影的时候,两只鸡几乎同时倒地,它们像是撞倒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上,已然气绝。 我随机伸手在青铜短剑的剑刃上一蹭,一串血珠已经出来,我朝着西方的方向弹过去,「点妆匠世家叶氏今日再次,开黄泉路,敲地府门,恳请阴兵阴将脚踏红尘,接引亡故之魂去往冥界。」 说着,就用沾着我鲜血的青铜短剑在地面上画出一道宽敞的大门来,身子朝后面退了过去。 没有多会,脚下的地面就传来轰隆之响,如同地下传来闷雷,越来越近,眼看着我画出来的那道门型的痕迹,中间部分变成一片深邃的黑暗,土壤消失。 里面隐隐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马嘶不断,朝上方而来,这时候要是有人朝里面看就能看到无数双幽绿色的眼睛,成双成对出现,直直盯着你,叫你混上上下不能动弹。 这就是捕捉魂魄的阴兵阴将,他们专侍捉拿时间恶鬼冤魂,游离阳间不归冥界之魂,所以天生对魂魄 就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威慑力,基本上遇上个厉鬼,鬼将级别的怨灵,都不用动手,只用一声暴喝,就能叫对方肝胆俱裂,缴械投降。 为首的鬼将军更是高大异常,满身戾气,威武异常,比之前的黄将军更加吓人,这就是真正的正规军的区别,全身黑气笼罩,就连身后的斗篷,都被满身股股阴气吹得在身后猎猎作响。 「何人请阴兵收魂!」 「点妆匠叶家,叶三蔓!」 我就静静站在地面上那座黑色大门的一旁,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这位阴兵首领,客气的展示出身边摆放的贡品和金银等物。 这些都是给阴兵阴将享用,感激人家上来一趟跑腿的辛苦费,周围的那些亡魂和黄将军带着的阴兵没有一个敢动的,这会看到真正的阴兵上来,黄将军多少有点忌惮,手里兵器攥得死紧。 那些阴兵上来之后分阵列队,整齐站好,根本没有慌乱上前拿去钱财供品的,即便是空气中的酒香飘散,叫他们有点嘴馋,但是主帅没令根本没人敢动,军纪也是十分严明。 首领上下打量了我和郎弘毅两眼,这眼神叫我都觉得无形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的是一点生气不带,全都是一片死气。 如同被死神盯住,从头一直冷到脚底板。 好在我和郎弘毅肚子里面都有点酒垫底,现在仗着酒劲,还能坚挺的屹立在这里,没有全身发抖。 这位首领倒是赞许的微微点头,抬手一招,那些阴兵中有人出列,搬起一边的一个装了鸡蛋的酒坛子,挥起手里的武器,根本都没有发出声音,那酒坛子的坛口部分就被切开,咣当一阵掉在地上。 首领随后再次挥手,那些阴兵才敢各自分散,悄无声息的分食剩下的那些,这首领伸手入内,捞起鸡蛋一个个丢进口中,几乎看不到咀嚼就咽下肚,最后直接单手拎起坛子,仰脖子连酒带鸡蛋一起倒进口中。 满足了摔了坛子,一抹嘴称赞了一句,「小丫头挺懂事,准备的东西我们很满意,来啊,收钱点名,开始收魂!」 第四百二十三章 机缘 那些百姓的亡魂,在报上一个名字之后,都被阴兵走上前绑住了双手,二十个一队的整理成型,一前一后四名阴兵看守,带着朝一边的黑洞门口走去,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些阴兵迈步,进入黑洞门口之后,基本就是双脚并拢,朝深处飘忽而去,押着的那些亡魂,也都如同前者一般,神情有点木讷的跟随在后飘忽而去。 这样是必须手段,这是怕走在黄泉路上的时候,押送阴魂失控,在绑上绳子之后,他们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神志,基本上已经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只能依靠本能一直前行,知道到达了他们的最终地点才会被松开,恢复正常。 就这样一队队的离开,周边的亡魂越来越少最后阴兵所剩无几,只剩下黄将军还有他的那些生死兄弟们。 可能是因为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这位阴兵将领见到这些依旧伤痕累累惨兮兮的将士之后,并没有用什么法器绑住他们,如同之前的亡魂一般带走,而是站起身,走到黄将军的面前站定,低头看去。 这位比魁梧的黄将军还要高壮上不少,身上鬼气更加丰盈充沛。 「宋朝将军,姓黄?」 「正是在下。」 两人用古礼相互见礼,看上去很是客气,这位将领看来也是恩威并施之人,他转头看向我,问道,「小先生,身上带没带空白的黄符纸?」 这可是我们不能少的东西,我身上自然带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我直接翻出来一沓子,「带了,将军何用?」 这位将军并没有再和我说话,而是转向一边的郎弘毅,「少年,碰到此事就是有缘,今日善缘不知道你愿意换取否?」 我一时间,是真没想明白,这位阴兵将领找我要了一沓子空白符纸,现在居然还想找郎弘毅要什么东西,这葫芦里面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郎弘毅深深的看了面前前后站立的两位鬼魂将军一眼,开口就回答了这个叫人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即使善缘,将军直接言明即可,我同意。」 可能是因为郎弘毅现在展露出来的光明磊落和信任,这位阴兵将领居然从身上盔甲的前胸位置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只有手指大小,颜色已经接近赤金颜色的小葫芦递给了郎弘毅。 「这是一份谢礼,多谢小子慷慨,今日要接的就是你之精血数滴足以,给他们这只残兵修补残魂,小丫头随时一身极阳,终归是个丫头,只能用你这原阳之身的精血最好,放心,与你本身没有多大伤害,可愿否?」 原来这阴兵将领是要给这些神魂上都有伤痕,至今依旧在每时每刻折磨着他们,我都没能细心的注意到这些,只想着送他们去冥界,倒是这位阴兵将领惺惺相惜的准备帮他们医治,我顺便还能在一边偷个师。 「这葫芦是我生前之物,这些年依旧没有离开我身边,算是个小玩意儿,算作谢礼送与你……」 对于这样人家带在身边成百上千年的东西,必定是真心喜爱之物,郎弘毅原本想要推辞,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阴兵将领又拦住了他的话头。 「别急着推辞,这东西在你身上,比在我身上有用的多,我一眼已经看出,你身上明个,鬼星入命,被人篡改偷换,你要是不想过些年成为我的同僚,就听我的,这东西可以一点点帮你吸回你被转走的运势,不用你天天寸步不离跟在小丫头身边,就为了那点阳气,还有经常遇鬼的不顺经历来平衡你注定命运多舛的缺陷了。」 这可是好东西,我一听,就不由得在那个葫芦上多看了两眼。 别看这东西是这位将领长期携带的鬼物,但一点没有被阴郁之气沾染分毫,隐隐还有金光在葫芦身上流转,一看就知道绝对稀罕。 郎弘毅听了拱 手道谢,拿着他的青铜短剑就要在手腕上放血。 鬼将领马上阻止,「不必,少许即可,手指即可。」 郎弘毅随手拿了一个喝酒的酒碗,割破手指,挤出了大概一个碗底的血,交给这位将军,他用空白的黄纸符,按照黄将军他们身上所受伤处的位置和形状,就跟修补漏洞的水桶那般,直接贴上去。 说来也是奇怪,黄纸贴上之后,之前溢出淡淡阴气的伤口就吸住了黄符,郎弘毅沾上去的血光也在一闪之后消失,好像已经被他们吸收,如同灵药医治好了下面的伤口。 黄将军算是比较夸张的,他脖子上一圈都是被斩断的伤口,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安在脖腔上不掉下来,现在被粘上一圈黄符纸,简直就像是带上了一条黄围脖,还是时尚的围脖套。 和身上那身盔甲,真的是一点都不搭嘎,这也许就是混搭的美感吧,总之我是欣赏不来。 这些阴兵将士们都逐一接受了伤口的医治,脸上可见的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叫本来蜡黄中透着惨白的脸都不那么鬼里鬼气的,更像是一个活人。 最后连那两匹骷髅战马都得到了良好的归宿,被直接征召进了正规阴兵骑兵队伍的阵容中,也算是在冥府混了一个公X员座驾的编制。 阴兵将领带着最后一批阴兵消失在黑洞之内,踏上了属于他们的黄泉路,一切恢复正常,现场剩下的就是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焚烧的纸扎死物,还有无数个空了的酒坛子。 二楼的那几位看到这一切,明显已经有点憋不住了,好在记得我之前的叮嘱,张伟拨通了我的手机,我还沉浸在给他们最后送行的情绪中没有出来。 手机铃声冷不丁的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没好气的接起就听到张伟小小声,怕被谁发现一样,做贼的声音问道,「三蔓……完事了么?我们能不能出声,能不能下去了?」 我赌气的问了一声,「下去,下哪去?黄泉路么?」 张伟赶紧呸呸呸,「臭嘴,小爷去还是九十几年之后呢。」 切,九十几年,这小子还想活过一百多岁当人瑞呢,「行了,下来吧,叫着庄果跟我一块干活。」 挂断电话,趁着他们正下楼过来的空档,我对拿着紫金葫芦在我旁边还在发呆的郎弘毅是说道,「这东西随身带好了,不可多得的宝贝,另外尽量少叫人知道,怀璧其罪。」 郎弘毅被东西收进贴身的口袋,对我笑道,「遵命,有你在我的运势真的是好事连连。」 我可不敢说这是因为我的功劳,毕竟人家也是献血了的,摆摆手开始摆弄庄果带过来,专门用来焚烧纸扎挡风挡火的那块铁皮小屋。 准备一会把这些吃喝用度,金银纸钱都烧了,给黄将军他们送下去。 在冥界,只要不是马上投胎的亡魂,还有罪大恶极要受罚的亡魂,剩下的都要过着和活人现场无几的生活,这些可都是必需品。 不然也不会出来一个,祖宗亡故多年,依旧会在子孙疏忽的时候,亲自上门要钱财供奉的说法。 第四百二十四章 直男面膜 等我们这些人离开影视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就是这样那边的桌椅和身下的食物我们都没来得及打理,好在有老爷子在这鼎力相助,大手一挥的说道,「明天那些人会再来把这些清理了恢复原样,咱们放心的离开就好。」 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来,那些东西都是祭祀过亡魂的,黄建军她们还有那些百姓的亡魂,那种状态说白了就是孤魂野鬼,阴气浓重不阴阳界任何的供奉和超度,他们享用过的东西,取走了精气留下的不光是食物的外在形态,还有自身不经意中侵染进去的阴气,绝对不能被人使用。 忍不住絮絮叨叨的叮嘱,「爷爷,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再吃了,强壮的人可能造成腹泻走背运的状况,身体不好或者老人孩子食用很可能大病一场。」 老爷子之前可能也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很严肃的保证道,「我会下令,原地焚烧,绝对不会被拿走食用。」 这样虽然有点浪费食物的嫌疑,但出发点也是为了人本身好,倒也不算过分。 因为时间的关系,庄果和爷爷都直接我们一起回了酒店,爷爷一路上都在抱怨,「原来你个臭小子不回家,居然躲到这里图清净来了,真是会享受,也真是不像话,你就不知道给爷爷带个口信,真无情!」 被指责了一顿的郎弘毅一脸无辜,反问了一句,「难道爷爷自己独居在四合院不也是和我一样的初衷。」 一句话说明白了大家族的心酸,也道明了朗家不是很健康的那种家庭关系,更是叫我知道,朗程、孟子缈两口子连带和他们有关系的那些人,包括了和郎弘毅有一半血缘关系的那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和这爷俩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多出来两个人,也好在我们这层空的房间很多,根本不成问题,爷爷到这边看什么都是一脸稀奇,郎弘毅悄悄在我旁边告密,「爷爷从没有在外面住过,这可是第一次,这边酒店开业后根本没有踏足过,这次来八成还是想缠着你讲故事!」 对于这样的老人,谁可能不喜欢呢,即便我现在真的有点小困很想立马进房间和被子拥抱,但我依旧强打精神,陪着爷爷说了好久的话,才告辞。 我们在经过透明的电梯间的时候无意间朝着正在运行的观光梯里面望了一眼,却无巧不成书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之前那位带着美女出场,开口没一句人话的朗二少,郎弘毅那个只有半毛钱关系的弟弟,郎超越。 早在知道这二少的名字之时,我就不大开心,可能是我已经把自己归于郎弘毅这一战线的原因,听到这样的名字难免就会有点不善意的联想。 一个不给朗家老爷子承认,不得宠没实权,只能出去用朗家的名声沽名钓誉的人,还叫超越,想超越谁,这野心已经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吗? 矛头自然指向那个小三上位的孟子缈。 此时的二少身边明显又换了一个女人,不过同样的是一身能少就少的布料,脸上的浓妆堪比画皮,看来朗二少就喜欢这个口味,换女伴也是换汤不换药。 电梯是从上面朝一楼而去的,我们站在这个位置上,基本只能看到很小很小的人,根本听不到声音,但是这一点不影响我们看戏。 我这双超级好用的眼睛,观察的十分仔细,这两个电梯里的人,衣裳有点歪扭,头发还挂着潮湿的水汽,腰肢柔软无力,面带潮红,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准备离开。 而一楼大厅那位,在门打开,她看清楚来人,如同出闸恶犬一般冲上去的女人,真是之前在老爷子那边有过一面之缘,身上带着苗疆蛊师味道,还懂点东南亚降头术的女人。 这两女一男,三个人见面,就是一顿撕扯,抓来拳往,好不热闹,吸引了大厅所有工作 人员还有客人的目光。 工作人员应该是认出三人中男人的身份,很多人都快速上前救援,没过多久,这三人就前后离开了大堂,酒店恢复正常,我和郎弘毅也转身朝各自房间方向走去。.br> 我忍不住叽咕了几句,「自己都那样了还出来鬼混,真是不知道死,现在又被抓现行,枕边人的报复够他喝一壶的。」 郎弘毅非常冷淡的说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回去睡觉,看你眼圈都黑了。」 我耸耸肩关上了房门,才准备闪进卫生间洗个澡放松一下容易入睡,房门就被敲响。 我只能乖乖穿上浴袍,从猫眼朝外观望,职业习惯使然,这个时间段,没看清楚门外情况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答应任何敲门或者叫名字的行为。 谁知道外面等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坏人还好一拳干倒,要是个长得丑的鬼家伙不是还要被吓一跳,多冤枉! 只看到大头娃娃,脑袋大身子小跟哈哈镜里看到效果一样的郎弘毅,顶着一张甩脸正在抬眼看向房门,这家伙绝对是已经知道我在里面朝外看呢,真是恐怖的洞察力。 见是他,我根本没什么防备就拉开房门,直接问道,「帅哥,刚分开不到一分钟,别告诉我你失眠了想聊天,我很困了。」 「这个给你,洗完脸才能睡觉。」这位大哥真是不知道要干什么,看到我穿着浴袍,居然脸红害羞,直接塞给我一盒东西,转身就走,一句话不说,一分钟都不多留,直接在我回去之前关门消失。 这人今天晚上要干嘛,我拿起被硬塞的盒子,终于明白他说的洗脸再睡是什么意思,谁能相信,咱家的钢铁直男居然给我送的是一盒面膜?! 我看了一眼功效,居然是抗衰老! 鬼知道我现在是应该甜蜜的撒欢关门进去偷笑,还是脑袋顶上刮下来三条黑线一脸悲哀。 刚才不是我眼瞎,郎弘毅居然害羞了,我只是穿了个浴袍,里面可是还有T恤和短裤的,他不会是以为我真空的吧,心情美好的关门洗澡,很少泡澡的我难得放了一缸热水,敷上面膜美美的享受了一番。 别说,这水嘟嘟,吹弹可破,感觉真的很不错,加上本小姐天生丽质,绝对是没人小胚子一枚! 第四百二十五章 美女报恩 之前困意十足,现在洗了澡放松下来的我,反而困意全无,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除了生活中出现的小小甜蜜,这会的我心中想的更多的则是一件目前只有我知道的事。 刚才在黄将军离开之前,趁着最后道别的机会,没有和我说什么珍重,有缘再见什么的,而是很严肃的说了一个消息。 「小先生,你是能人也是善人,我再三思索这事还是要告诉你的好看,这影视基地内确实只有我们这些亡魂的留存,我们走了,这里也就干净,但是不知道你注意没注意过另一边尽头的那条大河。」 我猛的听到黄将军提到那条大河,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有点脑子没转过来,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黄将军的问题。 黄将军的时间不多,马上阴兵将领就要带领他们去往黄泉,他并没等我自己想起什么,提醒道,「真正凶猛不正常的是那条河,你处理这件事也要多加小心,鬼不可怕,可怕的反而是活人心啊,有我们在他们还有忌惮,就怕我们离开之后,那些难缠的东西就要开始闹腾了!」 我还想再细问些什么,但是阴兵将领已经开始招呼集合,这边的黄将军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和那些兄弟们汇合,转身飘摇的跟着一起走进了地面上朝下出现的巨大黑洞之中,最后消失无踪,地面恢复原样。 这个事成了我现在唯一纠结的事情,想和郎弘毅他们说,但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怎么提起,索性就没提,现在睡不着突然想起来,睡意更是和我彻底绝缘。 翻来覆去天亮之后,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在九点多的时候被可恶的张伟砸门给叫了起来,「三蔓,吃饭去了,你今天怎么比我还能睡!」 我昨天洗完澡,睡觉穿的就是一身休闲运动衣,可居家可外穿的那种,索性懒洋洋的快速刷牙洗脸,根本也没准备换,爬梳了一把头上的短发,帅气的关门走出来。 爷爷他们已经早就起来,吃过了早饭,虽然昨天睡得晚,但精准的生物钟依旧在固定的时间叫醒主人,两位上年纪的老人家已经相对喝了不少茶,面前还摆着一盘象棋,正在情致盎然的厮杀。 「丫头,累坏了吧,起来了就快去吃饭,回来了和爷爷杀两盘!」 我连忙摆手,「爷爷,这个我可来不了,张伟……张伟可是得了他大舅的真传,您杀他……我还是不丢人了!」 张伟这个被嫌弃无数次的臭棋篓子一听就哭丧下脸,「救命,别和我提象棋,有它没我,有我没它,爷爷你逼我我就把帅都给吃喽!」 闫叔和朗爷爷听到张伟这无赖、夸张的话,都切了一声摇头摆手,叫我们赶紧消失,别在这碍眼,不玩就不玩,他们玩…… 郎弘毅明显已经起来了一段时间,精神抖擞的坐在一边,不动如松像是入定老僧,但是在看到我之后,不动佛居然开口了,「给你的没用?」qs 「用了啊,怎么还有黑眼圈吗?」我摸了下自己的脸,感觉还挺光滑的啊,但郎弘毅带小怨怼的眼神却好像在指责我撒谎,我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了。 郎弘毅终于放过了我,张伟还不开眼的一直追问,朗哥究竟偷偷给我什么好东西了,我没好气的吼出两个字,「面膜!」看张伟的眼神明显在问他,你也想用咋滴! 没见到这货直接在郎弘毅端给我一份刚取来早饭放在我面前的时候,做出一个趴在桌子上拱嘴吃东西的怪样。 我被气笑,「你干嘛?」 「吃狗粮呢,别理我!」 我幸不辱命的真的不去搭理他,专心开始吃我的早饭,我吃我的,张伟愿意吃狗粮就吃个够好了! 我才放下喝光的杯子,郎弘毅就递过来一张纸巾,不给我 娇羞不适应的机会,很自然的问我,「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我原本想说,是准备把爷爷送回去之后,再去影视基地去看看黄将军最后提到的那条不对劲的大河的情况,之前看得比较笼统,加上阴兵和城内百姓亡魂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还真没注意到那边有什么情况。 现在既然黄将军会去特意提起,必定有所缘由。 不过现在看到朗爷爷的意思,根本没有回家的准备,这是在这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好战友,流连忘返了,可想到朗家老宅那边的情况,我也了解老人家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更不好意思询问老人什么时候准备回家的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有什么样的安排。 就在这样的空档,外面电梯到达,电梯门打开的叮咚声清晰的响起,这楼层住的就我们几个,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客人,我好奇的隔着活动室的大玻璃朝电梯间看过去。 这一看,没想到来的还是熟人,正是之前我们到医院送生魂,救醒过来的那位高龄影星大美女,米粒小姐,还有她贴身的经纪人小姐姐。 两人现在都收拾的一身精致,米粒小姐更是妆容精致,走路时候香风浮动,人还没有走进来,张伟就开始吸溜鼻子,来了一个闻香识美人,「这香水闻起来很高级啊,香味浓郁像是刚补过妆的,但是味道过于成熟,难道是为半熟芝士般香醇的美人到来?」 我忍不住在旁边吐槽,「别装专家,说的你好像不是单身狗一样!」 张伟已经都不想理我一再的打击,两只眼睛直直瞄向门外,这倒并不是他对米粒这位大姨级别的影星还有什么幻想,而是因为那位美女姐姐现在已经满脸甜笑,一副奔赴幸福的笑容朝我们的位置展现出不多不少八颗白牙,拐弯走进活动室的门。 看这意思目标就是我们,我心里都不禁有点怀疑,是不是她从那些医护人员和经纪人小姐姐嘴里听说了什么,来找我感谢救命之恩的。 可惜,我的理想很饱满,现实却很残酷,这位米粒美女进门根本无视我们一圈人的存在,连他们家大老板的爷爷,真正的朗家掌舵人都完全当成空气,直奔离我不远的郎弘毅而去,张开双臂…… 波涛汹涌的就要送上一个感激的拥抱,口中还甜腻的挤出几个字,「朗总……我可算找到您了,原来您在这边视察产业,我……」 米粒美女想象中的拥抱回应并没有成真,一个美女的投怀送抱被迫抱到了郎弘毅坐过的那张椅子的椅背,郎弘毅已经脚跟一转站到了我的身后,并且意味十足的把手放在我的双肩上,宣示***。 可惜这位美女眼睛虽大,但是根本看不见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人事物,嘟着嘴不开心的娇嗔道,「朗总,我就是先表示一下感谢,感激你之前的救命之恩,我都听说了,就是您找来了一位绝世名医把我从死亡的边缘给拉回来的,您现在这是怎么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战火不断爷孙俩 我心里想笑,面上却冷着,想看看郎弘毅是怎么处理的。 这位米粒大小姐明显就是带着浓烈的个人感情,特意千辛万苦的找到这,想要直接以身相许,表达一下救命之恩的,听听这话里话外,好像郎弘毅早已对她情根深种,两人郎有情妾有意时间已久的样子。 我都怀疑,等一会会不会后面电梯直接再冲出来一批武器在手的媒体记者,过来各种抓拍抢拍,我甚至都已经想到了应对这样情况的姿势。 捂脸还是背转身去,给大众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搞点悬念。 娱乐记者这事明显的没能实现,这里毕竟是朗氏集团的酒店,特别是这样的楼层,这位大美女怎么上来的都已经是个迷了,那些闲杂人等自然不可能出现。 郎弘毅现在浓眉死死皱着,满脸不悦的看向米粒还有一起出现的经纪人,冰冷的开口,「你们怎么上来的?」 我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哎呦,真是残忍,这和美女说话,声音里面都能带着冰碴子,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肩头传来打掌警告意味的一握,我收起背着他弯起来的嘴角,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看戏。 米粒大美女不愧是多年演员的功底,从十八线一路爬到现在,能上个二三线的位置,不管是情商还是脸皮都可圈可点。 摆出一脸小伤心的表情,我见犹怜的对郎弘毅带着点点质问说道,「朗总,您怎么这么问,我怎么还不能上来了,我这不是特意过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这份感情可不是随便请一餐就能表达的,但是我也想从简单的亲手煮上一餐开始表达,不知道朗总喜欢什么料理?」 我和张伟眼里闪过心性,充斥着八卦的魔力,闫叔脸上带笑也是一脸看戏的神情,只有爷爷在听到看到这位出现之后,板着脸眼中都是警告之意,手里几颗缴获闫叔的旗子被攥得咔咔作响,很可能下一刻就会直接甩过来,贴在郎弘毅精致帅气的脸上。 「不必,救你的又不是我,你要表达救命之恩刚好,你的救命恩人正主就在这里,正是我已经见过家长的女友,叶三蔓,你可以表达了……」 说着就把我当成挡箭牌,直接扶正,出来见人,他很不客气的直接挤开一边的张伟,霸占了他的凳子,一屁股坐在我的身后,为了显示所言不虚,居然把下巴直接搭在我的肩头,脸颊更夸张的直接贴在我的脸颊边。 米粒美女还有始终一脸媒婆笑意,乐见其成的经纪人小姐姐现在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退去,逐渐僵硬,还有要脸皮龟裂的趋势。 我尴尬的从背景板直接变成了闪亮之星,真是不知道如何说话,我现在应该是什么标准台词? 只能礼貌的抬起一只爪子,挥了挥,干巴巴的说了一个,「嗨。」字! 这算是很正常的打招呼方式了吧,应该不算带着嚣张或者是看笑话成分吧。 但米粒小姐快速换上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晶莹的泪珠成对从脸上滚落,眼圈和鼻头通红,掩面欲泣,悲伤过度的摇晃了下身子,叫我都有点觉得好像在自己做错了什么伤害了这个无助的女子! 在我想站起来扶住她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是我以为已经早就起来,自己离开的庄果,只见他现在头发凌乱,衣服褶皱,眼角还有刚睡醒的眼屎,正伸着懒腰朝里面走来。 看到屋里这么多人,一脸懵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米粒小姐?你这是……」 叫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刚才还随时要伤心过度,被情所伤的米粒小姐慌忙遮住脸,躲开庄果的位置,溜着门边空隙快速朝楼道里面闪身而去,几乎一路小跑的冲到了电梯间,修理精致的直接玩命的戳着电梯的按键,还小心翼翼朝这边张 望了一眼。 见到我们都在看她,更是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之后像是想到什么,干脆电梯也不等了,直接冲进了一边的楼梯间,经纪人小姐姐脸色也不是很好,紧跟其后,两个莫名其妙出现来报恩人就这样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别说刚进来的庄果摆出一脸白痴的表情看着我们询问意思明显,我们也是同样的表情回赠给他,想听听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最后还是爷爷一声暴喝打破屋里的沉默,「郎弘毅,我告诉你小子,既然准备跟人家叶丫头好了,你就给我好好保护自己的贞洁,别给我朝三暮死的,你要是敢老子亲手……亲手灭了你!」qs 生猛的爷爷刚才不知道想说的是啥,看了我一眼,脸微微一红才换了另一种惩罚。 郎弘毅平白躺枪,冤枉的说道,「爷爷你就别闹腾了,您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哼哼,难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那个鬼样子,你要是学了一半也够我灭了你的!丫头,多长个心眼,有什么事直接找爷爷,爷爷站你一边。」 朗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张伟和闫叔,包括亲孙子郎弘毅都在憋笑,好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目前朗家现存的最上面的梁可正是朗爷爷他自己啊,这年轻时候歪不歪呢? 可能也是想到自己话里的漏洞,朗爷爷直接转移话题,对庄果逼问道,「你,那俩女人你认识不?怎么见了你跟见到鬼一样?」 庄果眼睛都不敢眨的乖乖交代,「认识,前不久找我帮忙清理了婴灵的问题,至于为啥跑我是真不知道!我啥也没干,真的!」 朗爷爷立马找到了帮孙子***的理由,拉着我的手一脸虔诚的说道,「小曼啊,听到没,那种女人肯定是单方面相思我家弘毅的,就我们家这遗传基因,绝对给他一双闪亮的眼睛,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配他必须是我的小三曼如此优秀的女子才成,你可不要谦虚啊!」 一场闹剧终于在爷爷插科打诨下结束,其实我真没把米粒的精彩表演当一回事,刚才完全是当看了一场戏。 朗爷爷玩开心了,终于想起该回家了,路上还不死心的问我之后会不会还有什么惊险刺激,像昨天那样的大场面会出现,到时候能不能带上他一起。 郎弘毅现在被爷爷冤枉了一下,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依旧报复心极强的立马回应,「您老就没事喂喂鱼养养花吧,闲的没事帮我看看生意,别叫我年纪轻轻就过劳死,别的就别想了。」 朗爷爷气得差点在车里就和孙子来一次决斗,好在车上还有我们三个拉架的,恶性斗殴事件才被化解,但是一点不影响爷爷坐着睡胡子瞪眼,生闷气。 下车之后甩上车门,背着手就朝院里走去,一点不管差点被车门问候了脑门的郎弘毅,这小脾气跟小孩真是没两样。 第四百二十七章 神医动手 到朗家,看到朗家那几个不受人喜欢的存在可能性直接翻倍再翻倍,即便我们根本没有朝别墅那边靠近一步,只在老爷子居住的四合院这边活动,依旧又不喜欢的人跟苍蝇看到翔那样自己凑上来。 这次是在家依旧打扮精致,带着一名长相还算漂亮的小姑娘一块过来的孟子缈,解开我挺烦的孟子缈不说,单说那个用盐一声精致打扮,妆容完美的小姑娘,不看容貌,但看气质,鼻孔朝天眼睛翻白的样子,就能看出,这绝对就是那个我们还没有见过,郎弘毅另外一个有一毛钱关系的同父异母妹妹,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朗珍珍。 看得出孟子缈对这一对儿女都很忠实,儿子恨不得能超越她最忌惮,也最不喜的挡路石郎弘毅才好的超越二字。 女儿更是起了一个如珠似宝好好珍惜的名字,充分彰显了女儿的可贵之感,合着这别人的孩子就啥也不是,他的不是超越能人,就是珍宝在心。 没见到一次,这女人就更刷新了一次我对她厌烦的程度,没有最烦,只有更烦。 孟子缈明知道老爷子根本不会好好搭理他,依旧在刚出现之后,就端着虚伪的笑脸招呼了一声,「公公……」 朗爷爷根本就跟眼前没有这么一个碍眼的人一样,直接转身朝四合院里走去,末了还不忘再气气这个讨厌的恶女人,对我们几个问道,「你们几个还不进来等什么呢,小心苍蝇带病毒!」 我差点笑出声,这孟子缈一把年纪,脸上还画着深色的眼影,翻白眼的时候真有点打苍蝇转眼珠的精髓,爷爷真是太高明了。 郎弘毅却并没准备进去,我们本来也就是送爷爷回来,「不进去了,我们离开这破地方,苍蝇自然跟不上去,爷爷你就关好门自娱自乐去吧。」 整个朗家估计敢这样和这老爷子说话的就只有郎弘毅一个了,无奈朗爷爷根本就不生气,反而很喜欢这样打打闹闹的相处方式,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就滚吧。」 说着就要关门,可还有一个没说话的朗珍珍,小姑娘不到二十,娇娇嫩嫩的声音叫了一声爷爷,语气中还带着小小的委屈,这是在替母亲抱不平,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尽力表现出最乖巧的一面,母亲也在朗家快二十年的时间了,爷爷为什么对他们还是不冷不热的,对母亲更是不掩饰的厌恶。 而偏偏对这个死了娘的冰块脸情有独钟,总是偏心的厉害。 朗爷爷对流淌着朗家骨血的孩子多少态度好上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不太客气的说道,「爷什么爷,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别上我这烦我。」 我们几人已经开始转身准备上车离开,孟子缈明显着急的叫了郎弘毅一声,「等等,公公、弘毅,我今天是有事情来求你们的,稍等一下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眼看这爷俩都没有停下搭理她的意思,孟子缈已经来不及斟酌措辞,急急就吼出了今天出现的目的,「超越病了,我听说弘毅认识以为医术非常高明,能叫深度昏迷的病人瞬间苏醒的神医,我想请来给超越看看……」 我们这些人里,只有爷爷不知道这个孟子缈口中的神医就是区区在下,小女子我! 但是朗爷爷可知道,不管这个神医能不能请来,郎弘毅是绝对不会给这娘俩任何面子的,孟子缈当年插腿别人婚姻,间接造成郎弘毅失去母亲,也失去了幸福的童年,郎超越也不是个叫人喜欢的东西,那玩意儿,别的没有长进,就一样出类拔萃,那就是游戏花丛。 朗程和孟子缈不光不管束,还引以为豪,说什么大叫少爷就要活得潇洒,见识过各种风姿的女人才是真男人,日益的放纵下,直接导致郎超越不单没有超越过郎弘毅,最后直接朝着败家子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qδ 郎弘毅几乎没有 停留,更没给身后那两个女人任何一个眼神,直接坐上了车子,我们几人也快速跟上,但是在上车的时候,朗珍珍直接仗着年纪最小,又被父母骄纵惯了,直接拉住了我们一行人中看上去最先是神医存在的庄果和闫叔两人。 硬堵住车门就是不叫他们上车,只要想绕开,她就直接拽住人家的手臂,大喊大叫的闹着,「你们谁是神医,快点跟我去看看我哥哥,我们朗家有的是钱,到时候绝对不会比郎弘毅给你们的少,只要你们说一个数!」 郎弘毅的脾气明显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重新下车冷着脸看着朗珍珍撒泼,还有一脸哀求,暗暗表明自己闺女说的话也是自己意思的孟子缈。 「松手!」 朗珍珍明显是个不怕死,总游走在做事边缘的奇葩性格,居然觉得有这么多人在,还有自己母亲和爷爷在,郎弘毅再怎么样也不敢对她如何,梗着脖子,一手拽着庄果,一手拉着闫叔,不服气的吼叫,「干嘛,神医就是给人看病的,我们看病我们给钱,你是不是就一心盼着我哥哥出事,你就更能在家里横着走,没有人威胁到你了,你个没娘的黑心鬼!」 前面的话也许可以说她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谁都可以不理会,但是最后那句话,直接叫我原地爆炸,闫叔和根本就是第一次来朗家的庄果都不干了。 这女孩看着人模狗样,怎么不说人话,听意思这人应该是郎弘毅的妹妹,全程没有叫过一声不说,现在更是出言不逊,对别人对家人都这个样子,可见也不是和长相一般那么单纯的姑娘。 这样的人真叫人恶心! 他们两人都猛地一甩手臂,叫朗珍珍身子一个趔趄,左摇右晃,险些被恨天高的高跟小皮鞋给晃倒在地上,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两个人,因为从来没有人在明知道她是浪嫁人之后还这样对待过她,一脸的错愕! 更错愕的还在后面,我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上前了一步,伸手就是一个限量的耳帖子,沾了自己一手的高级化妆品,响起的在屁股位置蹭了蹭。 「你个不男不女的居然敢打我!」早就听说郎弘毅带回来着这么一个人见爷爷,还叫哥哥不痛快了一把,现在这个人自己还没时间搭理,她居然敢在朗家的地皮上对她朗家唯一的小姐动手。 还是扇脸!这叫朗珍珍怎么能够忍受! 孟子缈更是不能忍受,自己的闺女从小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当成公主娇养到现在,居然在自己眼前被打,孟子缈直接顾不上任何脸面和装出来的教养。 上来一手抱住快泪崩的女儿,一手恶毒的单手指尖弯曲,直接用那双比鬼爪子还锋利的直接,问候我的脸颊! 第四百二十八章 游京都 结果可想而知,我的身手,加上周围一圈大部分都是我的盟友,还有高战斗力的男友掠阵,怎么可能叫孟子缈得逞,我朝后躲开一步,正好靠近郎弘毅的怀里。 直接被完美保护在怀抱中,张伟和庄果一左一右如同哼哈二将站在两边,同时愤怒的出声,「我看你敢伤我师姐!」 闫叔也是一脸的警惕,带着防备的站在一旁,手里的竹篙已经抓在手中,明显就是准备在关键时刻上前揍人救援。 被保护在铁桶里的我此时很幸福,郎弘毅低头检查我有没有没扫到皮肉,见到我脸蛋光滑Q弹,没少一根汗毛才算放心,对我刚才的行为更是给出了最高评价。 「好巴掌以后别打狗,洪七公都知道用棍子!」 真黑啊,朗大少你是真毒舌,但是现在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解恨呢。 孟子缈一击不中,明显这么多人更是心虚,没敢再动手,可看到女儿肿起来的半张脸,对着已就站在一边的朗爷爷开始哭嚎,希望老爷子能站出来说一句。 「公公,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可是珍珍是朗家的孩子,您看看这脸被一个外人打成什么样,还是当着您的面,您难道就叫别人这样对待您的亲孙女吗?」 爷爷从小院的门口缓步朝我们几人集中的位置走来,我原本多少有点担心,爷爷会因为我刚才的冲动上气,毕竟刚才我是真动气了,下手没计较力道,那一巴掌,至少能叫朗珍珍半个月脸上都带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现在那半张脸已经和另一边精致甜美的模样有了天壤之别,堪称猪头,爷爷要是真心疼孙女说我两句,我也准备忍了。 没想到,爷爷上前之后二话不说,在朗珍珍的另一半脸上也甩过去了一个大锅贴,最后还不忘雨露均沾,连孟子缈也没能逃过赏赐,得了一记暴击。 「这一巴掌打的你的口不择言,而打你是教女无方,我朗家大少爷永远都是弘毅,他要是主你们就是仆,谁给你们的胆子说出那样的话,挨打不活该吗?我看三蔓丫头打得好,还打的轻了,真是丢人的东西,给我滚!那个小畜生死了就死了,别叫我看到你们!」 老爷子可是护郎弘毅从小就像眼珠子,刚才就是我不动手估计老爷子也不会轻饶了这娘俩,现在爷爷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高大到一定程度,简直就是我的男神。 郎弘毅和爷爷说道,「您回去休息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过两天再过来看您。」 出现了刚才的不愉快,现在被那娘俩用丑陋的两张脸,恨不得弄死我们的眼神这样关爱着,爷爷也没有久留我们的心,更不想在外面继续生气,对我们挥挥手说道,「走吧走吧,记得说过来看我不能食言,丫头你也是啊!」 得到我们的保证,老爷子才转身回院,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还有两名黑衣保镖出现在门口守卫,估计是连敲门的机会都不留给某些人们。 我们也在那对母女恶毒的眼神中离开了朗家,而郎弘毅所谓的有事,就是带着我和张伟还有闫叔,在庄果这个本地通的老京都当导游的情况下,开始了京都各个景区的游览。 这吃喝玩一条龙的享受,肚子里的那点怨气早就烟消云散,张伟和我几乎都玩疯了,我们虽然平常经常装老成,但毕竟只是不到二十的孩子,玩心一起完全收不住。 特别是庄果推出了只有我们能享受到的特色旅游节目,那就是开了眼进京都皇城里面去逛吃…… 这绝对壮观绝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什么是皇上,什么是嫔妃、太监、宫女、答应、公主……我们是看了一个全全遍,欣赏了一个够本,同样的一张门票,我们算是物超所值了。 京都不愧是几朝古都,这里的景点哪是一天能玩的过来的,我们 直接住在了外面的民宿,准备明天继续,好在这两天并没有太棘手的事情,影视基地还没有开始恢复使用,那条河暂时不会对生人造成什么威胁。 紧张了这么久,经历如此多事,我也想好好撒一次野,痛快的做一次我这个年龄应该做的事,那就是没心没肺的傻玩两天。 我们住的民宿是一家离野外漂流很近的地方,这里还有一段野长城,和国内最长的一段惊险刺激达到五颗星玻璃栈道附近,这些都是我们明天准备天一亮就开始进去排队的景点。 话说这边的旅客也是真多,家家民宿几乎全部客满,我们是找了好几家之后,才在野长城附近找到了一家依山脚而建的二层小楼,这小楼房间不是很多,但是装修风格很突出,是古香古色的竹寨吊脚楼,能在京都看到这样风格的民宿,我们都十分意外。 办理入住,分发房间,我们因为人多,几乎都承包了除了主人家之外,只有一对小情侣的二楼整层。 一楼算是门面,也是公共休闲就餐的区域,除了厨房和三张桌子外,还有一个挺有味道的小酒吧,搭配着几张高脚椅。 这屋里的大部分东西和主体结构基本上都是竹子材质建造而成,装饰物也是以竹子居多,看得出主人应该对这种植物有很深执念的偏爱。 景区的夜晚,依旧是很多人的狂欢时间,我们也不例外,不管是外面吩富的小吃,还是噱头十足的灯光秀都是卖点,吸引着人们的瞩目。 疲惫的感觉几乎遗忘了这一片区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享受的笑意,或走在街上,或坐在街边小店内,享受美味看着街上川流的人群,还有周边景区妆点出来的灯光景致,这些在京都市区内都是难得一见的。 张伟舔着手里的冰淇淋,跟智商只有三岁一样,一脸无忧无虑的说道,「这真好,到这之后才感觉自己像个人享受着世间的烟火气,不用跟你们水深火热,鬼堆里摸爬滚打,这日子真是叫人头疼。看看,这里不就一点诡异的都没有,太适合咱们阴阳行的人来着透口气了。」 这话我可不敢赞同,毕竟这货的风水造诣实在糟透了,到现在还天真的以为这里是天堂圣地,殊不知,我们之前入住的那家民宿,可就是这一片区域里,最有问题的存在。 竹子是干嘛的道具? 引魂路的必备之物,山脚下本就气息懈怠被山势所阻挡的所在,那个位置不管是地形还是风水上都不适合建造住宅,可民宿偏偏就建造在那里,还运用了大批的竹子,以此为主题。 之所以其他民宿都已经人满为患,这里还能有这么多房间剩下,就是因为这里一点不聚财,还是破财的局,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两人一个面色发黄,估计是胆上有什么病变,另一个从见面就一声不停的咳嗽,明显都是身体有恙,这些和这房子都有脱不开的关系。 第四百二十九章 隔壁小情侣 我们玩了一圈,吃了个大饱肚子回来的时候,二楼的另两家邻居,那对小情侣已经回来,老板两夫妻就在等着我们回来好关门休息。 经过小情侣的屋子听到他们两个正在里面说笑,很明显也是玩的很尽兴。 洗漱完倒在咯吱响,但铺的很软的竹床上,才感觉到身上的疲乏感,但是累极了躺下那种解脱的舒适感还是很诱人的,我贪婪的享受着此时的这种感觉。 看着屋子里这真的十分有特色的装修布局,我只希望今晚能平安度过,千万别出来玩一次,还遇上什么事,破坏了心情。 人说怕什么来什么,越担心啥越一准实现,说的八成就是我现在这个情况。 闭上眼睛美梦深沉,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时候,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阵惊声尖叫,之后就是稀里哗啦的各种混乱动静在隔壁响起,我迷迷瞪瞪从床上做起来,身下的竹床传来了一阵牙酸的咯吱声,还有些轻微的晃动。 趿拉上拖鞋我开灯拉门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即便我现在还有一半甚至没有从睡梦中清醒,但是潜意识的动作已经自然做了出来。 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一具柔软的身子猛的朝我扑来,吓得我刚准备抬脚踹过去自卫,就看清楚,朝我冲来的正是就住在我隔壁那对小情侣中的那名小姑娘。 这会她有点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当睡衣用的肥大T恤,接触的肉感清楚的告诉我,除了这一件衣裳,人家是真的里面啥都没有,也是我这一个犹豫,叫这女孩抱了一个正着,简直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一个劲的哭喊着救命,有鬼……救救她男朋友什么的。 在我后面,其他房间的门也全部打开,包括老板夫妻在内的所有人都集中到楼道里,看着那位身材很不错的小姑娘就这样挂在我的身上,我是一脸懵的状态,她还精神有点恍惚哭得梨花带雨,看上去有点精神病发作的模样。 「啥情况?」张伟穿着的是一身比卡丘的睡衣,审美力朝前的还抱着一只流氓兔的玩偶,坏笑的看我好戏。 郎弘毅这时候却冷着脸,有点不开心的把那女孩从我身上拽了下去,有点嫌弃的拽着我直接闪到一边,多少有点无情了,那女孩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直接坐在地上继续大哭,嘴里不清不楚的在说着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太小,说的也比较混乱我们都没听清楚什么,只有一个字是她一直重复的……「鬼。」 这时候我猛的发现,这女孩闹了半天,二楼所有人唯一没有出现的就是和她同住的那个男孩,看了一眼虚掩着的房门,我立刻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拿上了内里乾坤,直奔隔壁。 郎弘毅也意识到了什么,都没有带着武器,就跟在我身后,紧紧护着我。 老板娘这时候已经拿着一件外套劈在那女孩身上,挡住她随时可能春光外泄的身形,轻声安抚着,老板则是站在门口,有些害怕的不敢进来一步。 「师姐,你们小心点啊!」 庄果在外面不放心的顶住了一句,也守在了门口。 我进屋习惯性的就准备先开灯,手顺着墙壁摸到了墙上,却并没有摸到应该就在门旁位置上的电灯开关,屋里拉着窗帘只有门前两步距离被走廊的灯光照亮,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民宿和酒店的区别就是,酒店大部分房间都是相同的格局,可能只有位置上的对调区分,但民宿就讲究在于多元化的设计感,所以这里每一个房间的格局,装修全都不一样,之前我们几个可是互相都参观了彼此的房间,还就这个特点点评了好一顿。 所以现在对于这个房间,我根本找不到那边是床的位置,哪里是卫生间的方向,不能点着灯就只能努力叫眼睛适应光线,伸着手,yoga脚试探着朝 前移动。 知道郎弘毅就在我身后,我多少安心了很多,地上有这两个年轻人乱丢的行李、垃圾还有鞋子,我好几次都踩到差点绊倒。 最后老板站在门口出言提醒,「床在左边,右边是卫生巾,前面有个小客厅,床里手是个小阳台!」 我放弃了先寻人的打算,直接朝着左手方向走过去,想摸到床,拉开阳台的窗帘叫外面的月光照进来好能看得清楚一些。 这里用的是很厚重的遮光帘,质量真是刚杠的,一丝光线不透,我也是弄不懂,这里两个小年轻心里是真没点数,住在陌生的环境里,身心有都因为旅游十分疲惫,咋就没有点常识给自己卧室留一盏小灯呢? 这在阴阳行的人来说,就是常识,不管是喝醉,还是在极度疲倦的时候,陌生环境不是很了解的情况下,都会给自己留一盏小灯,亮上一夜才会睡觉。 不管是门廊的灯或者是壁灯还是卫生间的灯,都可以,科学解释就是因为环境陌生,避免晚上起来的时候磕碰到什么敌方造成人身伤害,另一个说法就是起到警示作用。 对小偷飞贼也好,对那些不请自来或者原本就在房间里的好兄弟而言也好,都是在告诉他们,今晚这里有人入住,最好不要打搅。 这样做就能很大程度的避免不少的麻烦,可这小两口可完全是背其道而驰的典范。 因为我就睡在他们隔壁,在没睡着之前,听到了一些大和谐的声响,这里隔音不是很好,我算是全程的被迫听众。 这更是放了旅游中的大忌,很多人都觉得蜜月旅行或者二人世界出来游玩,再享受一下激情燃烧的岁月很是浪漫。 殊不知,此事最为消耗精力,更是一种生机外泄的活动,在家中正常都要稍加节制,还要多少会比一些时间上的特别禁忌,在瓦面也别是这样的环境就更不适宜融情蜜意,好好睡觉不好么? 磕磕绊绊耗时将近十几分钟我终于拉开了和床挨着的阳台窗帘,太明亮的月光并没有改善多少屋里的光线,但聊胜于无,我也钟意看清楚了屋里大改革局和物品的轮廓。 这阳台在我看来,有还不如没有,开始说过这里是在山脚下的二层小楼,这间房屋的阳台就是对着山建造的,不知道是为了采光还是为了通风,这屋子的阳台下面很近的距离就是斜着朝上而去的山坡。 这山也不是太好,要是绿树如茵生机盎然还好,但是这山在山角位置不是乱石成堆就是怪石嶙峋,荒芜的看不到什么绿色,这就烦了型煞。 我只看了一眼就看到好几块正对阳台窗口直对屋内的怪石,何况屋里的床还紧挨着窗,这和外面时刻有好几把尖刀,尖头直对屋内睡觉之人有什么区别。 人在睡觉的时候防范最弱,更有甚者还会在睡觉时候离魂,所以这样的伤害可以说无限被放大。 第四百三十章 闭口不言的店家 屋子里面的空间并不很大,一张床,电视柜、简易衣柜、茶几和双人沙发几乎就是全部,剩下的就都在卫生间里面了。 可是就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另一个大活人,小姑娘的男朋友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根本没有踪影。 我就这样背对着阳台窗口想要去卫生间看看的时候,我的脚腕子突然被抓住,力道很大,那绝对是一只手,触碰到我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对方的手冰凉,甚至可以说已经是冰冷的感觉。 我忍不住一个激灵,这不是被吓得,是被冷的,我的脚腕子现在好像是踩进了一片冰雪之中,那种感觉绝对叫人能打一个哆嗦,吓一大跳。 我猛地朝后面闪开,顺便抬脚就甩了一下,踹开抓住我的手,郎弘毅注意到我的动作,冲上前来,一把掀开垂落在床边的布单,露出中空的竹床床下空间。 里面黑乎乎的却好像躺着一个人,一只苍白的手就在床外露出来,应该就是刚才抓我脚脖子的那只冰凉的手,这是找到正主了。 郎弘毅多少带着点愤怒,已经不管这是人是鬼了,上前弯腰就把那人拽了出来,力气用的不小,我都听到那人撞在竹床床架上的碰撞声,应该是挺疼的。 可那人愣是没有打出一点声音,被拉出来我们一看,才发现这人正是那位找了一圈没找到的小情侣里那位小帅哥。 郎弘毅二话不说一把拽下床上的被子刚在那位有点衣衫不整,只穿了一条贴身小内内的身上,不叫我再多看一眼,还警告的斜了我一眼,我只能无奈的摸摸鼻子,退开两步。 对门外等着的老板说道,「打急救电话吧,人可能晕了。」 外面之前还极度恐惧的小姑娘听到我们说找到了人,并且男朋友还出了问题,一脸着急,挂着眼泪花的就冲了进来,但第一眼却并没有看向地上蒙着被子的男朋友。 而是警惕的在只有我们几人的房间里面环顾了一圈,剪刀妹与什么异状,才朝男朋友身上扑了过去,一副男朋友已经遇难的模样,开始大哭起来。 「舟舟你起来啊,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别吓我啊!你说话啊!」 我很想告诉小姑娘不要这么激动,毕竟现在他男朋友的情况不明,但是想想我还是闭上了都张开了嘴。 老板娘和老伴两人虽然把我提的要求都做了,但是很有默契的都做了另外一件不太正常的事,那就是这间屋子始终都没有走进来一步,我奇怪的看向他们,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是除了害怕和担忧,并没有其他,可直觉告诉我,他们绝对是知道些什么。 这里虽然是比较靠近进去的位置,但是急救的车很快就已经停在楼下,这里的进去配备还是很齐全的,消防站和急救站都有,并且并不是很远,只是一旦有游客出现意外,都能第一时间给与帮助和救援。 我们跟着急救人员的担架从后面走下楼,看着小情侣两人都先后一躺一站的上了闪着蓝灯的救护车呼啸而去,这时候才转头正视一直躲在人后的那对店主夫妻。 「你们没有什么想说,或者想劝我们,警告我们的?」 我这样问只是想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最后的良知,值不值得我出手帮他们一把,这里的风水不改,他们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康复,钱财方面和正常的生活都可能问题越来越严重。 这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一切全都归属于人型去面对选择,我注意到老板娘咳嗽的间隙确实想开口说什么,但是被忍不住的咳嗽声给打断,稍微缓和一点的时候,已经被他丈夫搀扶着朝回走了回去。 这位老板并没有和我们多说什么,也没叫他媳妇和我们多交流,只是在走回二楼的时候说了一声,「各位都早点休息 ,对于今晚的意外,打扰各位休息我们很抱歉。」 这是不想说的意思,很好,那我也不想多事,这里的事也并不想多管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离开就好,至于这里我也不担心他们还能牵连多少别的无知游客受害。 毕竟这样的店铺,还有他们的身体状况,都不一定还能支撑下去再有多长时间的正常经营,谁都说不准了,也许下次拉走的就会是他们倆。 经过这一闹,即便我们还都很累,但是也没有了再睡觉的意思,这些人基本上全都挤到我的房间里,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谁叫我这是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地方呢,可能这里比较有感觉。 「三蔓,你看出刚才那边什么状况吗?」 「看出来了。」 张伟第一时间展开话题,自然说的就是刚才被救护车拉走的那对小情侣,是个人只要不瞎都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而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女孩并没有什么大碍,男孩的情况就不好说了,依我看隔壁应该是个女艳鬼,吓走了女孩之后,直接把那位男生当成了食物给进补了。 只不过这女艳鬼鼻子挺灵,在我出现在楼道里之后,就已经发现危险的到来,直接隐遁离开,所以我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我进门找不到电灯开关,也是因为女艳鬼给自己留了后路,拖延逃跑的时间给我们留下的小障碍。 那男孩身上已经失温,看来精气已经被吸取了大半,这孩子八成要缠绵病榻好一段时间了。 「说说,叫我学习学习呗,这究竟闹得什么妖,我特意开眼看了,那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啥啊。」 张伟不知道今天啥状态,居然有了学习的心思,那我还真不能不成全他,但是这时只能隐晦的说,能理解多少就看自己了,没听懂的自认倒霉,回家找妈哭去…… 「他们身上是没有啥,但你要看看这房子的位置,看看阳台外面的石头,还要注意的就是这里的装修风格,处处不是型煞就是聚阴格局,加上身体比较疲惫,又是做生意谁都能进来没有家神守护的地方,偏偏就两个小年轻干柴烈火导致精气外泄引来外鬼,自然就成现在的样子了。」 要说张伟真的一点不是吃阴阳行当这碗饭的命一点都不夸张,听完我说的话,郎弘毅几乎已经全不明白,庄果直接站起身朝那间虚掩着门的事发现场核实自己的猜测,只有张伟缠着我,还想叫我说说咋的干柴烈火的。 叫郎弘毅直接一脚给踹了出去,「睡觉,睡前念叨叫美女找你去,你就能知道啥是干柴烈火了!」 要说张伟确实脑子缺点啥,当着我男朋友都敢叫我讲荤段子听,不收拾他还能收拾谁。 第四百三十一章 半夜爬床的女鬼 二茬半夜开始的回笼觉睡得我迷迷糊糊的,人家有睡半截饿醒了起来吃一顿再睡一觉的我们这是被闹起来再补觉,睡得就没有开始踏实。 也许是我心里还在想着被拉走的那个男孩的情况,也对这地方从心里犯膈应,房间里突然出现动静的第一时间我就醒过来了。 那就是我再睡觉的时候,老老实实根本都没翻身,手脚都没动一下的时候,感觉到了身下的竹床在晃动,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身上的被子有一种被压住的紧绷感,好像现在有人正在趁我睡着,从脚下的位置朝上面爬上了竹床,正压在我的被子上,缓慢的朝上方爬过来一样。 就我们同行的那几位,这个时候绝对不敢到我房间,开这样的玩笑,不管是郎弘毅那个规矩到牵手都会提前请示的男朋友,还有脑袋缺根筋但papa走的张伟,没有一个敢的。 不是非常熟悉的庄果和闫叔更不可能! 那么现在上来的是谁? 我根据竹床晃荡的节奏认定,绝对就是有人正在床上爬,并且这个人离我这么近,根本没有一点呼吸声! 想坐起来看看情况,但是也怕会合床上爬上来的东西来一个面对面近距离接触,我并没有妄动,而是直接伸手一拽被子,把头给蒙了进去,心里在想,难道之前作恶的不是女艳鬼,还是个男女通吃的重口味同志? 现在这是找错房间了,还是特意就是来找我麻烦的,怎么周围都是男士,就偏偏爬进了我的房间,爬上了我的床? 有人虚传,遇到灵异事件,有被子躲进去绝对就安全了,顶多受到点惊吓有点憋气,空气不太新鲜。 这绝对就是谣传,被子就是被子,起不到辟邪的结界效果,藏进来可是什么都躲不开,真遇上厉鬼,就不怕在被子里面来个贴面啥的,到时候跑都没地方跑。 我躲进来也不是为了躲开爬上来的东西,而是去摸我放在被子里的内里乾坤,顺便躲开正面和那东西相对的位置。 躲进被子,外面的情况虽然都看不见,但是更能清楚地感觉到,被子上面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手脚并用的爬行,甚至还有身子压下来的压迫感。 此时要是我没动,这货已经大脸蛋对着我的脸,和我面对面了。 我猛地掀开被子,抓着摸到的内里乾坤,站到了地上,竹床咯吱的猛地一响,我看到白色的被单裹住了什么,困在床上。 不管来的是什么,我直接就是一棍子朝着头部甩了过去,就是个臭流氓这一下子我也保证他能双眼冒金星,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嗷!」 床上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居然连里面的东西带着被单一块弹射起来,直奔房顶上方而去。 这房子的天花板并不是平的,而是同样用竹子拼接成的顶棚,还装饰性的搭建了一个横梁在上面。 这家的主家装修时我都怀疑没带脑子,这床上面弄一个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只想搞气氛的横梁是想弄那样,横梁压顶必有祸端,神情抑郁,睡不安寝。 就看到这东西带着被单子直接用四肢挂在了竹子横梁上,显露出隐隐约约的一个人型,有被单子挡着里面的面貌看不太清楚。 「什么玩意儿?」 我喊这一嗓子就是在给周围房间的人报信,说实话并不太想和眼前挂着的这东西说话。 而眼前的这东西动了,随着他朝前面缓缓移动的动作,被单掉落下来我也终于正式和这家伙面对面了。 说实话这东西这个动作,加上她的造型真的是够恐怖的。 一身脏兮兮的红裙子,还带着伤痕的暗青灰色皮肤,披头散发的脑袋努力朝后背方向扭转,擀毡脏乱 的头发朝下面垂来,脸上还能看到死前残留的浓妆,嘴巴鲜红,不知道是口红的颜色还是什么。 翻白的眼睛没有黑眼球的朝着我的方向站立,好像在愤怒的质问,刚才打她的是不是我。 我很诚实,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对她开口,「下来,自己穿的裙子不知道啊!」 我这可是为她好,可这东西明显就是过来报复我打乱了他继续吸取阳气精华的享受,仓皇逃走的恩怨。 想趁着我睡着,用她迷惑的本事叫我着道,可惜没想到她刚上床就被我发现,还被我逃开,给了她一棒子。 现在我们算是新仇加上旧怨,成了不大不小的仇家,她怒目圆睁,跟壁虎一般甩开正常的地心引力,那竹子屋顶当成平地那样,吧唧吧唧的爬到了房子的角落位置,同时也是离门不远的上方。 脖子嘎巴的转到正常位置,头发缠在脖子上,对我示威的张开了黑黢黢的嘴,哈了一声,我才看到她的最里面根本没有舌头,黑洞就真的是一个黑洞,除了嘴唇和牙齿之外,最里面什么都没有。 头发散落的时候我还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应该光洁的脖子上有一圈很明显的手印,颜色很深,相比当初留下手印的人下手一定非常用力。 「哈……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舌头的额原因,女鬼即便满脸怒容,对着我也只能张开嘴发出几个单音,看样子还挺凶的,今天晚上不准备善了。 我背包里面有庄果送给我的五彩米,这米都是经过庙中供奉的,对鬼怪有很大的伤害,可是被曝现在就在进门口的柜子上放着,女鬼就在正上方,我过去难免要无限接近这东西。 可我真的没准备大晚上活动量太大,再来一顿肉搏,只能用内里乾坤当成打狗棒用,朝那站在屋顶墙角上的女鬼挥了过去趁她躲开一点的时候,伸手拽住背包。 一把五彩米,抓在手里颜色就很好看,甩在女会身上的时候,一粒粒就跟散弹枪的子弹一样,噼啪乱响,颗颗都泛起火光,女鬼身上沾到的地方也腾起黑烟,这些都是她身上的阴气。 受创的女鬼再次开始嚎叫,在房顶上开始快速游移躲避,屋子里面的动静不小,但是门外依旧没有人的过来的动静,不用问,这女鬼已经做了防范,隔绝了这里和外面的声音。 她在又攀住房梁位置的时候,被我一把五彩米正中面门,丢在她朝后仰头看我的脸上,这一下明显伤害比之前大。 她直接摔落下来,掉在了竹床上面,竹床嘎巴一声,彻底散架,女鬼也终于站在和我同一个平面之上,两两相对。 她一身的红衣裳满是泥土还站着枯掉的树叶,这样子常人看到会觉得恐怖,但是在我眼中倒是有点可怜,也不知道生前究竟因为什么出现的意外。 「隔壁的事是你干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猛鬼勾魂,艳鬼要命 我不想冤枉了她,虽然八成就是她的所作所为,还是好好问了一句,可她连舌头都没有,这没有神志的状态,明显不能回应我的话。 没有等到回音,却等到了朝我突来的乌黑鬼爪,各个指甲上都是污泥和血渍,指甲朝上翘起来带着肉丝,现在却因为已经成了鬼魅而变得极长,带着卷曲朝我抓过来。 内里乾坤朝旁边横扫,挡过了她那双鬼爪子,我抬起一脚对着她的肚子位置踹了出去,女鬼没想到我能真的踹到她的魂体。 原本被我手上的棍子揍了,只以为是这东西不寻常,但是现在我不光能清楚看到她的所有动作,更是能抬脚把她踹飞,足以说明我根本不是寻常人。 报仇的想法直接放弃,转身就想朝着房间窗户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那边对着的是隔壁不远的商户房屋,我因为不喜欢空调的风,睡觉时候把窗子打开,山风清凉比空调舒服多了。 看来她依旧是从窗口进来的,现在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抓着散阴符就冲了上去,散阴符虽然对鬼物的伤害没有驱邪破秽的符咒那么大,但这个就跟扎在轮胎上的气门芯是一个效果的,就是把鬼物体内的阴气通过一个界点释放出来。 没有了阴气支持的鬼物就会和漏气的皮球,没了油的汽车那样,直接趴窝失去了伤害能力。 女鬼想回身再给我一个突然袭击,但是我的动作快,手更快,已经欺身到她跟前,伸手就把符纸贴在了人家裙子下面若隐若现的胸口上。 顺带还没忘记把她朝里面拽了一把,远离窗口,我可不想到外面的街上,甚至山上追击幽魂去。 女鬼甩在了倒塌的竹床残骸上,刚才一副凶恶的气焰已经消失,现在看上去我就是欺负柔弱少女的恶霸,我看着她后退的走到门口位置,打开了房门,拨出去一个电话,给郎弘毅,叫他叫上其他人过来这边参观一下。 我们的这个小旅游注定不平静,这女鬼既然出现,也都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不能撒手不管,何况我真做不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最好还是决定天亮之后暂停游玩,打听下那一对小情侣到了哪个医院,过去看看情况,能帮就帮一把。 郎弘毅接了电话,很快就出现在我的门前,还能顺便在过来的时候把其他人都给敲了起来。 这一晚上折腾了两次,连和枕头最亲的张伟都没了睡意,「咋了,这又出啥事了?」 我在屋里看着他们晃晃荡荡走过来,无奈一笑,「开眼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说这美女咋上我这来了,不是应该找你去的吗?」 听说有美女,即便需要开眼,张伟依旧不含糊,知道我能这么悠闲的站在门口等着,就是八成已经被制服了,快速开眼走进了屋,准备第一个一睹另一个世界美女的风采。 可惜在其他人才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冲了出来,嘴里还在嘟囔,「三蔓,你又坑我,这是美女啊?这是一眼就要命的美女,吓死爷爷了,这啥模样啊!」 郎弘毅根本不用开眼的动作,已经看清楚那位一脸委屈,嘴巴黑洞洞的模样,身上裙子看上去还挺时尚,可配上她现在狰狞的样子还有那双全白的眼珠子,真的难以和美这个字扯上关系。 庄果也是一脸不太能接受的转过头,「师姐,你这睡得好好咋还多了一位房客?」 闫叔见多识广,虽然这不是他的专长,却也能叫出来这女鬼的具体分类属性,「这是艳鬼,刚才隔壁那男孩子就是他的手笔,是不是三蔓?」 「应该就是她了,艳鬼一般情况都会找男人,之所以找到我这,应该就是记恨我进了隔壁,破坏了她吸取精气的原因,过来报复的。」 郎弘毅倒是心细,想到了被拉走的 那个小伙子,「那人被吸了精气,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必须有事呗,精气跟运势、财气还有健康紧密相连,被艳鬼取了精气当场暴毙成为干尸的都有可能,这也是他运气好,那女孩刨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我,及时救下他才留了一命,但是以后见鬼几乎就是家常便饭,破财、倒霉都可以刷新记录,没有大机缘别想恢复了。」 「那这个……」 郎弘毅朝竹床废墟上一指,现在那红衣艳鬼已经奄奄一息,动弹一下都不可能,睁着眼睛大张着黑洞洞的嘴,和喘不上气的鱼一般倒在那边。 「我就是做不下决定,找你们过来商量一下,这艳鬼看起来也是遭逢了意外,咱们问问怎么回事,把她超度了就算了,不过她身上有业障,沾过人命,想进地府恐怕会受罚。」 有的亡灵在死去之后,就会被恨意和怨气遮蔽神志,一心只想着报复,之后就会像是饥饿的动物那样到处寻找可以吃的东西,或者是叫她舒服的地方。 少一部分才会像鬼公主和黄将军那样,还保有生前意识,和人一样正常思考。 庄果建议到,「咱们找老板他们问问吧,这毕竟也是条人命,看衣着时间也并不是很长,他们应该知道。」 我走上前把那张还在帮女鬼泄气的散阴符揭了下来,在整下去这女鬼就直接魂飞魄散了,不揭不成了,这女鬼一直保持着摔倒的姿势,最后在我揭开之后彻底倒下。 身影变得虚幻,小腿以下的位置更是已经消失,真的成了没有脚的飘飘,身体开始升腾,眼看就要飘上天花板,穿透房顶而去。 我赶忙用空白的黄符纸收魂,直接把女艳鬼收进了符纸里面圈起来放在背包里。 张伟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小声回来报信,「不用等天亮了,刚才咱们的动静早就把那两口子吵醒了,刚才我都看到他们门缝里面露出来的灯光了。」 「那就别客气了,上去敲门吧,之前有人出事,我想他们现在有点良心也睡不着。」 张伟绝对在做缺德事上完全听我号令,一句怨言都不带有的,上去砰砰就是两下子,「都起来了就出来吧,我们有点事正好问你们。」 屋里最先传来的是老板娘的咳嗽声,房门拉开,那位老板走在前面,出来的第一眼依旧奉献给了出事的那间房间虚掩的房门,眼神中带着畏惧。 不等我们开口就开始辩解,「他们出事真的是意外,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你们先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而他走在后面出来的妻子倒并没有像他这样,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咳咳……不是我们这不干净……咳咳,是这周围经常有……有这样的事情,你们别为难我男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 打听消息 现在连闫叔都看不过去这两口子的言行了,脸上带着怒气的对他们逼问道,「现在眼看着又出事了,你们还不肯说实话,准备继续当成什么都没发声一样,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其实我求的并不多,只要她们能在那对像情侣入住的时候多提醒两句,叫他们稍加注意也是好的,结果就是因为他们的隐瞒,还有那两个小年轻的对于一些忌讳的不了解,直接造成了丢掉半条命的结果。 现在我们直接问起,都还是躲躲闪闪,不肯直接说明白,还说这附近的民宿都出过类似情况,我眼睛又不是瞎的,其他民宿基本上都门庭红火,生气十足,只有他这衰运挡门,要不是别人家都没有位置他家根本不会有生意进门。 只有这样的地方才会容易有鬼怪入门,祸事不断,我们敢住进来来,因为一群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善茬的,就能力最低的张伟,也能在危急关头自救一段时间,及时和我们求救。 我们有自信,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救下张伟,才大着胆子住进来,那两个小白人的小情侣也是本身气运低迷,才会遇上这个巧合也住在了这里,但是有福报加身,遇上了我们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张伟也发火的大吼,「你们说不说,不说我们就自己出去打听,顺便帮你宣传一下你家不干净的事,我们也遇上了,你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啥事呢吧!」 老板可能看我们这帮人男子居多,且都不想试善男信女好说话,只能最后无奈之下,硬着头皮,说起了这里出锅的事情。 「别别,几位,我把住宿费用退给你们,今天看到或者遇到的事情都不要讲出去,真那样我们两口子就真没有活路了!」 老板一脸欲哭无泪的悲痛神情,颠三倒四的说道,「我们这之前失踪了一个人,官衣都过来调查了,但是成果不眨眼,就都走了现在依旧是悬案,人找没找到我们也不知道,但是那之后,不光是住在店里的客人,还有晚上探险的主播,就连我都遇上过几次邪乎事。」 「都是什么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咱们这事才能算完,费用就不用退了,但你们要单独给我两百块的红包,别的就别多问了。」 我要这个红包还真不是坑人,毕竟住宿费用更多,我们几个人四间房子大概也在一千上下,就要二百,要的是我帮着办事的费用。 我们点妆匠有规矩,多亲近的关系都不能走空,分文不取,一块不嫌少,一万不嫌多,多多益善。 老板听了脸上才有点笑模样,话也多了起来不再隐瞒,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大伙都没有了睡意,老板干脆叫妻子泡上一壶茶,叫着大伙都到一楼的餐区坐下说话。 我回屋直接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这是我唯一的行李,其他人见状也都拿上了自己的随身用品,我还在关门之后在门上贴了一张黄符,锁魂…… 屋子里面能出去的地方都叫我封住,被收拾的不能动弹的那位还在塌了的竹床上歪倒着,封住大门,我之前的房间就成了一座牢笼,即便那位恢复了也不能逃出去。 老板娘看到我的动作,眼中闪过些什么,没有多问就跟我们一块下了楼。 山脚下带着微凉的夜晚,我们看着外面的灯光,喝着热茶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这茶我也喝不出好坏,就知道只要是茶叶就有一股茶香,别的也喝不出来,老板娘跟老板轻声嘀咕了几声,老板脸上神情复杂,坐下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们,「你们都是什么人啊?」 我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别多想,我们就是刚好懂一点这方面的东西,到这也不过是路过,我们就是来旅游的。」 可能是听出我口音并不是京都人,多少也相信了些我话里的真实性,犹豫了 一下,才接着朝后说。 「说是怪事也可能是我们神经紧张疑神疑鬼,就是晚上总能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然后就是时不时会有一位男性客人身体不舒服突发疾病啥的,我就是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总感觉被人看着,回头看到过几次影子,仔细看又没人了。」 这一听就知道老板还是没完全说实话,要是光看到几次影子,他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说这里就是不干净,听到我们说要曝光就这样紧张。qs 既然都到现在了人家还不承认,我们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想法,想知道这事的具体情况,直接询问一下当初报女客人失踪的档案就行。 想到和官衣打交道,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苗苗小姐姐,这一别也好久没联系了,看看现在的时间,我依旧厚脸皮的拨通了电话,原本以为会扰人清梦,大叫她睡美容觉,没想到才响铃两声,对面就干净利落的接起来。 「喂,三蔓,你可算是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声音里没有睡意,好像这会根本没在睡觉,还很清醒。 听到苗苗这话,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次打电话也是有事要麻烦人家,才想起来打电话的,我这人真的不适合社交,这样的操作很容易得罪人,很明显的苗苗真的很了解我,没等我尴尬的开口,就直接问我,「说吧,啥事,你个丫头没事绝对不会找我的,说吧!」 这话说的更叫我无地自容,可是该问的还是要问,「苗苗,你们在京都这边有熟人不,我在这边想打听点事?」 「行啊,跑京都去了,这是办事去的还是纯旅游啊?等等我给你问问啊!」 「工作旅游二合一,呵呵……」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苗苗这是给我找门路去了,没多会,郎弘毅的手机就传来微信消息提示音,是苗苗把电话号码给发到他微信上了,我撇了下嘴,「我找她,她在给你发微信……」 郎弘毅居然露出一丝笑意,带着揶揄说道,「和自己姐妹还吃味,这不是叫你换个智能手机你非要用你这个老古董,回头我带你买一个去!」 「不要!」我带着点赌气的成分,直接回绝。 没想到这次身份有了变化的郎弘毅直接拍板,「我是你男朋友,我说换就要换!」 张伟酸溜溜的在一旁嘟囔,「身在福中吧,我要是女的,朗哥这样的男朋友能轮到你……」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上山寻尸 苗苗给推荐过来的人是他们队长的战友,正好分配在京都这边的单位里当领导,这就直接方便了我们,领导要是能帮忙,相差之前的卷宗简直是不要太方便。 拨电话过去的是郎弘毅,我们也没挑时间,用眼没一会电话就接通了,对方明显也是清醒的状态,由此也看得出这些互为我们的人工作是多么的辛苦。 「我们是源城……」郎弘毅刚说到这,对方立马知道我们的身份和来意,「哦,知道知道,刚才我已经接到电话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和我联系了。说吧想知道那个区域,大概什么恶案件?」 「京郊野长城景区,女性失踪案,特征是身穿一条红裙子的年轻女性,与之后发生的不明发病送医案件。」 对方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很郑重的说道,「你们要这些干什么,虽然我老战友交代你们是专家可以信任,但我指责所在还是要说,别乱来,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就这几句交谈,我们就听出这位队长也是一位非常尽责,直来直去说话不绕弯子的性格,郎弘毅爽快答应,「等十分钟,我给你们发文件过去,记住,文件不可外流,看完立刻销毁。」 「好。」 电话挂断,我们喝着已经没什么味道的不知道第几壶茶水,等候对方的消息,这段时间里,外面的星空渐渐褪去,天边升起鱼肚白,我们几人都站起身朝民宿外面走出去。 这里除了山头没有太高的建筑物,一片没有被过度开发的青山绿水,还有山顶上沿着山势而建,虽然破败但是很有年代味道的一段野长城。 刚好长城的位置正是我们的洞房,能欣赏这样一场日出的景色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我们虽然没有上到长城当一把好汉,但我们后面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郎弘毅的手机响起,他开始一份份的查看发过来的那些档案资料,这位队长同志还真够意思,发的东西很全,最后还给配上了注解,生怕我们外行人看不懂,最后依旧没有忘记叮嘱我们不要乱来。 「半年多了,那时候是过完年没多久,还是旅游淡季的时候发生在这家民宿的事情,单身年轻女孩,本地人在这住了两天之后,出去未归,行李都是被他们带走暂时保存的,当时他们在后面的山上寻找过,没有收获只能以失踪结案。」 「之后发生的急病事件也多是脱水,器官急性衰竭和不明原因深度昏迷居多,并没有出人命。」 看来楼上那位红衣大姐还算有点人性,索然这段时间没少霍霍人,但是也手下留情,关键时刻收手离开,并没有要命,还算有可以帮一把的余地。 天已经越来越亮,我们看着太阳从山的另一边,越过沧桑沉重的野长城遗址,升上天空,我们一直看完了这一幕奇观才在附近寻找起了吃早饭的地方。 原本这民宿是包早餐的,但是现在我们真的没有兴致再回去看到那一对夫妻,在交代他们暂时不要打开我住的那间房间之后,我们就离开了这间小楼。 好在这里是民宿的聚集区,卖东西卖早点的商铺不少,味道也很不错,张伟更是不怕死的还挑战了一把京都有名的本地魔鬼早餐,豆汁焦圈。 焦圈是没忌口就下肚了,这东西甜滋滋的,摘出来的面香,谁做都不会太难吃,可是那碗豆汁,叫这位喝进去之后,原样又吐回了碗里。 满满登登一碗,原封不动,看得我们一桌子人都恶心的够呛,恨不得把这货给群殴了解解恨。 明知道受不住,还非要挑战,现在显眼了吧,别的桌的客人看到张伟遮掩,有的低下头,接着这个动作掩藏笑的合不上的嘴,我们算是跟着一块丢了个大人。 结账出来,我们又在隔壁超市买了点水和速食品,装 进背包里就朝山上走去。 我们专挑路不好,没有开发的区域,还有游客不会到达的地方走,走的很是艰难,可想而知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有路,脚下不是乱石就是各种杂乱的植物。 加上我们也边走一边在寻找,速度很慢,周围也没有同行的旅客,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风景秀丽的景点,有的时候运气不好还会见到一堆垃圾,天气热,太阳也足,加上这边大一点的树很少,没有什么树荫,我们一个个几乎都是汗流浃背,衣衫湿透。 身上造的也脏了吧唧的,脸上都是黑的,被汗水一冲,个个都是大花猫。我偷眼朝郎弘毅那边看去,心里瞬间有点不平衡…… 一个大男人,脸上不光比***净不少,更是在汗水中展现出一种香汗淋漓的美,我这个小心肝酸的啊,谁家弄这么个男朋友也真是累心。 防火防盗防闺蜜不说,咱家闺蜜送给郎弘毅他都不带要滴,但是外面的狂蜂浪蝶比如米粒那样的存在扑上来还真是要提防! 自己还信是有种比不上人家的挫败感,要脸皮够厚才能扛得住啊。 我对着郎弘毅的背影无声的手舞足蹈,发泄了一下心中的不平,没想到他跟后脑勺长眼睛一样,直接转身,眼神一瓢,我直接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慌忙转身,那后背抵挡一切。 一只手猛地从后面伸过来,我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居然是郎弘毅,拿着手绢帮我擦掉脸上的污渍和汗水,被美男服务倒是真的挺享受,特别是还看到张伟酸不拉几的眼神,心情更美好了。 临近一点的时候,庄果终于受不住了,扶着自己的腰,一脸苦不堪言的问道,「师姐,咱们能不能休息会,这腰都感觉离家出走了。」 我抬头看看太阳,这会也是被晒得脑袋发晕,点点头,正好也走到半山腰的位置,远一点的地方立着一棵大树,旁边还倒着一颗,树干横在地面上,正好有点阴凉,「歇会吧,咱们到那边吃点东西,在朝上看看,不行就趁天没黑先下山。」 说道休息,张伟绝对是跑的最快的一个,他和庄果几乎前后脚到了大树的附近,一个靠着树干拿手扇风,一个直接跟骨头散架一样,抱着树干趴在那颗倒下的树干上,伸着舌头帮忙散热。 等我们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一人灌进去一瓶水,脱了上衣猛擦汗呢。 张伟看人到齐了,甩过身上的背包就准备开始吃中饭,「嘿嘿,咱们做好事不忘娱乐,来个野餐也挺不错的。」.br> 说着就开始一样样朝外面拿东西。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闫叔神色严肃皱着眉一抬手阻止了我们的笑闹,「这里不对,有尸煞气,你们没问到空气里有尸臭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官衣接手 这一点我倒是真没有发现,因为是大夏天的周围落叶草木和垃圾都在随着温度腐败,散发出一股混合着青草气息的腐臭味,我的鼻子这一段时间早就已经失灵了。 虽然我们都没有闻出来什么,但也绝对相信闫叔的本事,他老人家长期隔着水面看水中尸首情况,哪块水域下面有尸身他一眼就能知道,这可是了不得的本事。 既然闫叔说这里有问题,那就大差不差。 我们找这么辛苦,也是想着那位现在还在民宿二楼封着的红衣艳鬼的尸身,已经都成了那样子了根本不是失踪那么简单,肯定已经遇害,并且,身上的伤痕,扯坏的红裙子,还有脖子上的手印与嘴里舌头的丢失都预示着她并不是意外死亡。 现在既然有了发现,我们也打消了休息的想法,就在这一块地方,以这两棵树为中心,开始地毯式搜索,随后还是张伟最先有的发现,却并不是能叫他开心的发现。 「尸体,真的有尸体,红衣裳!」 在民宿张伟就被这位大姐的样子吓了一回,现在再被恶心了一次,也难怪我们刚才这么近都没有闻到尸臭味,还是闫叔的鼻子最厉害。 那尸身是被整个塞到地面上那棵大树的空心树洞里面蜷缩着的,外面的洞口用一件男士的神色羽绒服堵住,里面的味道很难正常散发出来,要不是张伟看到羽绒服上面的标签,好奇这大树咋还有厂家地址,好奇的拽了一下。 我们很难这么快发现里面的尸体,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搜救的时候,没有找到这名当时恐怕已经遇害了的女子。 张伟现在手里还拎着那件堵住树洞的外套,一脸不能接受的退开几步,「这半年都成骷髅了,里面真是惨不忍睹。」 这里游客罕至倒是并没有引起恐慌骚乱,郎弘毅最快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给那位队长直接拨去电话,说明这里的情况,还不忘记警告张伟,别乱动那件衣裳,赶紧放在地上。 在等待队长他们到来的时间里,我们也只是简单的休息一下喝了口水,谁都没有心情守着这样一具尸骨吃东西了。 既然尸骨在这里被发现,周围很可能就是案发现场,我们尽量减少自己的行动范围,不制造痕迹也不破坏痕迹的原地等待,期间郎弘毅又接到了几个电话,但我也没有心思去听,朝树洞方向看去几眼,大概就能想到这女艳鬼当初受到的各种伤害。 心里多了几分同情之意,想着回去说教一番,就把她超度了算了。 从京都市区到这边,至少有四十分钟以上的车程,但半个小时左右,就有两辆车快速停在山脚下的景区,里面的人穿着官衣,又带着箱子的法医,还有那位队长带来的人,他们行动敏捷,快读朝我们的方向靠近而来。 站在高处,朝下面看过去,光秃秃的山峰下面走上人的身影十分清晰,眼看着他们走直线,用了又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您好,之前通电话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为首的一位年纪比较大,三四十岁的男子,腰杆笔直,站到了郎弘毅跟前,展示了自己的证件,自我介绍道,「我就是胡子健,十分感谢你们上报的情况。」 这位队长确实身上有一种和我们认识的队长身上相同的飒爽气质,整个人站在这里就像是一棵苍松,风骨刚正。 郎弘毅对自己的介绍很简洁,没有任何后缀只有名字,「郎弘毅,发现尸体的是我的朋友张伟,接触过堵住树洞,挡住尸体衣物的人也只有他,人就在那边。」 张伟一脸我今天很倒霉的样子,指了指地上的衣裳,有点担心的问道,「叔叔,我这摸过这衣裳,没大事吧,我可是最近刚来京都,之前都没有来过,我是良民!」 胡队长安慰了张伟两句,「不用怕,咱们法律面前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小李,你帮这位同志取一份指纹,回去排除掉。」 法医助力,也就是拎着箱子的那位小年轻过来,很和气的也在安慰张伟,张伟可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这会正在后悔自己手欠的事呢,对人家的安慰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按照流程,我们都分别提供了一份笔录,才获准离开,在离开的时候胡子健看着郎弘毅问道,「我好像见过你,郎弘毅……朗……你是朗氏集团的那位……」qδ 「正是,这次带着朋友过来旅游,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多谢你们的配合。」 胡子健多看了郎弘毅好几眼,才和我们道别,我们也带着东西下山,今天的体力输出一点不比昨天少,但是再留在这边,我们也没有心情了。 回到山下,到民宿转了一圈,把山上发现了一个红衣女子尸体的事情告诉了老板夫妻,我上去二楼,把之前怕戴在身上有闪失特意放在屋里的黄符纸团拿上,屋里贴着的其他符咒也被我取下,点火烧光。 老板很客气的询问,「这就准备回去了?不多玩几天?」 「没心情了,对了,我那屋子的竹床坏了,要不要赔些费用?」 之前那床被女鬼大姐给砸塌了,现在残骸和床上用品还在地面上堆着,我可不想走了之后被人在后面骂,直接准备花钱了事。 这老板难得大方一次,摆着手说道,「不用不用,那屋的床之前就不太结实了,不怪您,这个不用赔的,我回修,修修就好了。」 鉴于他难得的善良了一次,我也在领走的时候送了他一句话,「这里做生意容易饿死,这房子也容易出事,加上你们夫妻的身体,在这里怕是顶不住多久了,能换地方就换地方,不能换就关门离开吧。」 对这位,我也只能言尽于此,至于听不听,做不做,那就是个人的命数了,不是我能干预的范围。 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就是这个道理。 相信他们心里多少自己也明白里面的事情,要钱还是要命,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我们才离开没多久,山上就有官衣下来,到当初女子失踪的民宿了解当初的情况,以及后期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看看当初是不是他们有什么地方遗漏的。 好在我们已经离开,不然再多见几次面,估计嫌疑人我们都要榜上有名了。 回去的车上郎弘毅闷头开着车,一言不发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经过刚才的事我们也是没有玩闹的心情,车里很安静。 郎弘毅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快速的恢复了一条语音回去,「要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巧合的在问过档案后就发现尸体,这件事您可以和源城的战友何时最为可信。」 放下电话,他才说了一声,「胡队长终于开始怀疑我们了。」 对此大家都是一笑置之,知道有苗苗他们那几个人在,我们根本不会被加深怀疑,这件事情也就就此揭过去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处处都是事 回到市区,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医院,闫叔、张伟和庄果,他们是去看看昨晚送过去的男孩的情况,把我送的平安符给带了过去,相信在医院这一夜他绝对度过的惊险刺激。 医院是生死轮回,亡魂鬼差出现几率最高,也是灵异事件出现最多的地方,绝对比公墓还要牛叉的地点之一。 现在精气丢失过半,这位兄弟绝对是抬头就能见鬼,低头也能闹鬼的程度,要是一直昏迷的还算是幸运,但也要闫叔他们帮忙安魂之后才能清醒。 我和郎弘毅没去的原因是因为,之前那家居然打来电话,说有朋友的家里遇上了大事,还有一些不能解释的邪乎事,先问问我们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 这次打电话的是那恩允,看来他现在恢复的情况很不错,听说话声音,现在比之前真的是强上了不是一星半点,变了一个人一样。 而不久之后,郎弘毅还接到了一个很叫人心烦的消息,居然是孟子缈打电话亲自通知他,爷爷身体不舒服已经住进了自家的医院。 原本我想想推了那恩允这边的委托先去看看爷爷的情况,这刚分开两天怎么精神矍铄的老人家会突然住进了医院。 而郎弘毅并没有听我的,而是先去了那家,他的理由也很强大,「家里的事有点不对劲,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一直照顾在爷爷那边的丁毅通知我的,现在换成那个女人,消息还有待证实,咱们晚一点过去也不迟。」 现在我真的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光影视基地那条叫黄将军都特意提起的河没去看看情况,现在那家那边又有这样的请求,加上朗家的事,感觉自己一个人有点不够用的感觉。 既然郎弘毅有这样的打算,我也没有强求,我们两人一路直奔那家而去,他已经把朋友那家人请到了他家,正在等着我们到来。 那家的别墅门前草地上,那恩允还有那老爷子,与另外两人正在一起喝着下午茶,顺便晒晒下午不太毒辣的太阳,看来他们是把我的话记在心里了,躲开了午时的太阳,也记得多照照太阳吸收阳气。 我们一下车,那恩允就率先快步走了过来,那家的老爷子在后面也是满脸带笑。这位大少爷也不知道是从的哪家的礼节,见到我就作势要跪,口中喊着,「恩人,真高兴再见到您。」 尊敬的感情我是体会到了,但是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搞吧,看看后面那两个陌生的男女看得一脸惊愕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次本小姐搞的出场秀又被毁了。 赶紧上前去把那恩允拉住,彻底放弃高人的装逼风格,拉住人就小声抱怨,「你好了哟,之前不是说不要这样吗?」 那恩允小声的说道,「得罪了恩人,这是爷爷要求的,他老人家说生恩不如养恩大,珍贵莫过救命人,您就多担待吧!」 那老爷子这会已经吹着拐杖走到跟前,热情的招呼我们,「三蔓丫头,弘毅啊,你们可到了,这些天没见了咋样,又有什么奇遇没?」 我这一听,实在是服气了,这家家的老人家难道都有同样的爱好不成,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听我这些乱七八糟的经历。 一个那爷爷是这样,另一个朗爷爷也是这样。 有了我们的加入,大伙并没有继续留在外面的凉亭,而是朝别墅的会客区走去,无所不能的官家大叔早就重新准备了一桌精美的水果茶点,换上了热气腾腾的红茶,还在我们落座之前,一杯杯准备在位置前,服务的实在是周到贴心。 一张大餐桌前,我和郎弘毅被硬架到了主位上,那老爷子和那恩允坐在左右两边算是陪客,另外两位不认识的年轻人坐在接下来的空位上。 那恩允客气了几句,我也询问了一下他身体的恢复情况,就开始了社交最重要的一套环节, 相互介绍。 现在又作为中间人的那家爷俩,倒是生了我们几个完全陌生的人尴尬的开口,他们直接起到了纽带的作用,帮我们介绍彼此,只是对身份背景稍微一句话带过,并没有特别说明。 「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叶三蔓,小叶先生和郎弘毅郎先生。」 「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宁雪柔,邹世荣。今天有事情想找您的也是这位宁小姐,世荣是他的未婚妻,大家都不是外人。」 那恩允再最后说完话之后,视线从我这边扫过,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我看懂了,那是说这两人有什么可以直说,我毕竟之前也了解他们的情况。 确实,一听到这两个名字,我确实想到了一些我看过的照片和资料。 就在之前处理那家的事情之时,那老爷子曾经给过我一份资料,上面都是和那那恩允出事那天同行人的资料,这两个人正在其中。 超强的记忆力就是有这样的优势,看过的东西在脑子里就像文件夹收档,享用的时候随时可以调取出来使用。 这宁雪柔和邹世荣都是京都数得上名的几大世家的小姐公子,算得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类人,才降生起,就不用为了衣食住行去烦恼,安静的享受,只要不作死,就能一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宁家是做新媒体、娱乐新闻的家族集团,而邹家却是连锁餐饮、商超的领头羊,都是现在老百姓离不开的精神食粮和生活必须品。 而长相漂漂亮亮,一副大家闺秀气度的宁雪柔看到郎弘毅之后,惊讶的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问道,「我要是没认错,您应该是朗氏集团的朗大少吧,真荣幸在这能认识您。」 真不愧是做资讯的大小姐,这认人的本事真是不错,郎弘毅在京都鲜少出席活动,也很少被曝光出来,能一眼认出他的,人可不是很多。 郎弘毅难得回了几个字,但是语气也不是太好就是了,明显是不想继续商业聊天,「你没认错,直奔主题说说你们找我们的来意吧。」 就这一句话,叫刚站起来准备和郎弘毅热情握手打招呼认识一下的邹世荣给说的,有点尴尬的拿了一块甜点,送到未婚妻的盘子中,才坐回去。 说道来意,宁雪柔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看向那恩允,他们几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相比于冷着脸的郎弘毅,那恩允明显就更加平易近人了。 那恩允看了我们一眼,「有什么你就直接说,我恩人本事可大了,我那样都救回来,别说你家那点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和我爷爷回避就是。」 「没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突然不知道怎么说。」 第四百三十七章 婿遇反骨一生飘零 最后宁大小姐喝了口茶,冷静了一下,才开始说起家里出现的怪事。 「以前我家都很好,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开始不正常了,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全家都开始梦游,真的是全家人,包括住在家里的佣人和司机一起,没有一个幸免,全都梦游到花园里,吃了一晚上的泥巴。」 我听着宁雪柔的叙述,心里一直在琢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原因能之前没事,好好的就突然开始一块全家集合去吃泥。 趁她停顿的时候,我问了一声,「人现在没事吧?」 吃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俗话说,人吃肉鬼吃泥,只有那些东西才会把泥土当成美食,大口大口朝嘴里塞。 我现在已经怀疑,这可能是宁家人集体鬼上身中邪的可能。 宁雪柔看着面前的巧克力布朗尼,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没有食欲的放下了手中精致的小叉子,不再碰上一口。 「现在没有大碍了,之后全家都进了医院,通过洗胃都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回家之后并没有消停,我父亲下楼梯的时候被人从背后退下来,摔断了手臂,我哥哥出门,方向盘失控,刹车失灵出了车祸,据他后来说,当时有人在和她抢方向盘,挡住了刹车不叫他踩。 但是车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宁雪柔断断续续把他家人这些天受到的伤害都说了一遍,一家子人口不少,看来还是个大家族,成家之后也并没有分家,三个叔伯还有他们这些后辈都没有出去单住,而是都住在一起。 但是仅仅三天时间小二十名宁家人已经有十五个在医院了,各种意外的伤害频发,叫宁家的爷爷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但最终决定请人处理一下还是因为宁雪柔的母亲,宁雪柔的父亲是宁家老太爷的二儿子,因为有生意头脑,很受老爷子看中,连带她和他她的哥哥和弟弟也备受宠爱。 就在昨天晚上…… 我的脑子跑偏,已经想到我们昨晚在景区民宿的精彩一夜,没放在宁雪柔说话的内容上。 「昨天晚上我弟弟开始不正常了,他居然开始化妆,穿着裙子大半夜在家里溜达,我妈看到之后叫他,他转身居然当着我妈的面一下子从一楼跳到了二楼,还用女人的声音唱歌,我妈现在已经被吓病了。 家里人说起这事,开始都说我弟弟可能是要钱故意搞怪,但是解释不了他怎么可能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从一楼跳上去的。」 说起家中的这些变故和不正常之处,宁雪柔神情很悲伤,身为她未婚夫的邹世荣在旁安慰,在座的人也劝说她不要太着急,而我却语出惊人,「你没说实话。」 马上就要梨花带雨的宁雪柔全身一僵,猛的抬头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一瞬不瞬…… 旁边的邹世荣也是同样的表情,和他们极为熟悉的那恩允马上明白了我说的确实是事实,不敢置信的问道,「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恩人不是那些江湖神棍,有什么你们直接说就是,更是把人帮你们约到家里,你们现在弄这些是什么意思,要是不相信,干脆就另请高明好了。」 我没想到,为了帮我说话,那恩允会对自己的好友生这么大气,显然他们两个也是没有想到这样做直接触怒了那恩允,而那老爷子虽然不满两个孩子这般作为,但是对那恩允的做法却很欣慰。 看得出那家的处事原则就是,对有恩的人,绝对一生铭记,特别是这样救了他性命之人。 我心中多少有些安慰,也明白这宁雪柔面相上就带着没有主见,耳根子软容易被他人左右的性格,加上邹世荣眼中快速闪过的心虚尴尬,我更加确定,现在叫宁雪柔用这样的方式试探我们是不是神棍的,绝对是他的意思。 这人算是我到京都之后,除了孟家那两兄妹,还有郎超越兄妹之外,面相致贱无敌的一个。 虽然他现在有宁家这位未婚妻,但是夫妻宫混乱,腮边带粉,一看就是个花心且好色的男人,注定一生风流韵事不断,另外就是天庭藏女干,腮边骨有尖,尖端过耳廓,必有反骨,唇薄无肉,嘴角微微朝下。 总之这人一照面相来看,就是个不忠不孝,嘴防八方,薄情寡义之人,不管是对自己的家人还是对自己的朋友,乃至妻子儿女,都不会是一个可靠之人。 说白了就是可以同富贵不可同苦难,极度自私且一肚子坏水的存在。 原本没有这一出,我还真没想仔细看着人,现在一看之下,知道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儿,自然心里就升起了提防。 我也顺着那恩允的话说道,「两位既然依旧心有疑虑,不妨另请高明处理了家中之事,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有缘再见吧,」 站起身,我和郎弘毅就准备离开,但是我发现就在我们站起来之后,邹世荣的视线确实看向了我旁边的郎弘毅,眼底带着算计,这种感觉叫我很不喜欢,横跨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自己的男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可以打他主意,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保护最踏实。 我的动作终于叫邹世荣收回看向郎弘毅的视线,转而和我四目相对,我没客气的以眼神警告对方,别做出什么叫自己后悔的事情,而这人居然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潇洒的微笑。 开口对我说道,「小叶先生是吧,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紧张家里情况,另外现在确实有些人借此敛财才会如此,但我相信您的本事,不如咱们再约一个时间细谈如何?」 宁雪柔现在眼神慌乱,神情中带着后悔,「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别生气!」 可能是那恩允平常和宁雪柔的私交不错,看到她已经道歉,也帮着说了两句好话,但我对这事的态度依旧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现在我并不缺钱,管这些事也是为了积阴德。 何况现在我真的挺忙,没有他们的事刚好,管他们的是反而忙得一心二用,有点力不从心,我并没有正式接受宁雪柔的道歉,只在转身离开前和那老爷子道别,留下了一句,「有缘的话,再说吧。」 我和郎弘毅上车驶离那家大宅,并没有朝朗家而去,而是车头调转,直奔影视基地方向。 郎弘毅十分清楚现在一直压在我心头的担忧,不看一下根本不可能安心,虽然他不说,但每一样,每一次做的都是这样贴心,也叫我刚才受到影响的心情快速好转。 第四百三十八章 敢说不要我就亲 在路上,我接到了两个电话,几乎是前后脚打进来的,郎弘毅把车子停在一边,我当时并没有多注意,关注点都在电话上,只以为他可能是下去找卫生间了。 这两个电话一个是尚未,他告诉我医院那位已经没有大碍了,见到他们去跟看到奥特曼一样,因为当时他正被一位意外过世的护士大眼瞪小眼,吓的快要从病房跳下去。 我们到了,那只护士飘飘就害怕的躲起来,因为张伟为了壮胆,已经把闫叔给他的那段竹篙拎在了手上,有人时候当拐杖,没人时候就防身。 那鬼护士感觉到危险马上就离开了,导致这个男孩逃过一难,把他们当成了神仙,哪还需要费什么口舌,接过他们给的护身符,也乖乖按照他们的话,开始提升阳气。 事后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还准备了一个小红包表达谢意,张伟第一次在闫叔的帮助下,成功的做了第一件点妆匠本应做的事情,心中高兴,打电话就是为了和我邀功的。 我只能随和的夸奖了一句,「嗯,做的挺不错,现在回去了?」 「回来了,我们在酒店等你们,你们干什么去了?」 「那家那边朋友家有点事情,我们去了一趟,现在准备去影视基地看看,没多久就回去了。」 这边电话刚挂断,那恩允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接通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在道歉,「对不起恩人,今天是我叫您受委屈了,真的对不起。」 这一通道歉弄得我真的有点啼笑皆非,赶忙开口拦住他,「没没没,你不用到钱,你也是为了帮助朋友解决问题,不过我还是想多说一句话,那少爷,交朋友是好事,但是也要择人而处,背后不便过多的说别人,我只能告诉你,人心恶过鬼,不得不提放。」 对方声音里面带着惊讶,不可思议的说道,「恩人,你说的和我爷爷说的一样?!」 看来那老爷子也是位眼睛不揉沙子的老人,邹世荣那点自以为是的小遮掩根本没能逃过老人家的慧眼,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那少爷你以后能不能不叫我恩人,这样叫我亚历山大啊,你可以叫我叶三蔓,小叶先生也能接受,就是恩人这两个字太重别时刻挂在嘴边。」 虽然救了他是事实,但我真的对这两个字有点接受无能,每次听都觉得老别扭了。 那恩允还算通透,马上听出了我的为难,乖乖改口,「那我叫您小叶先生,您也别叫我那少爷了,就叫恩允如何,家里人都这样叫我的。」 「恩允,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小叶先生,我想问,咱们算不算已经是朋友了?」 「是啊,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我就是还想问问,雪柔家里的事……」 这那少爷到真是一个对朋友情真意切的热心人,我微微一笑说道,「她家事情确实不太对劲,但是目前来看还并没有害命的意思,只是在扰乱他们的生活,要知道真正想要命的阴灵不会轻易放过目标的,她家的人只是受到伤害,之后并没有别的状况发生,到真正必须需要我出手干预的时候,我会去的。」 我能说的,和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宁雪柔这个女孩给我的印象并不坏,我主要是不想和邹世荣这样的小人打交道。 心中也可惜,这样一个姑娘会和邹世荣这样的人有婚约,注定已经没有幸福的人生了。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虽然老话是这样说的,我是真怕自己忍不住,多管闲事多说话遭人恨。 得到我的答复,那恩允终于也放心了不少,客气的叫我们没事过去那家做客,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候消失了有一会的时机,朗大少终于回来,拉开车门坐回来就朝我怀里塞过来一个 盒子。 我低头一看,原来这人居然下车一会就买回来一台手机,我怀里抱着的就是和他用的一样的信号,只是颜色不同,荧光炫彩的紫色机身,一看就是给女性准备的。 「送我的?」 郎弘毅看我挑眉询问,臭着脸二话不说就一把拿过盒子,还有我手中的老人机,直接开始更换电话卡,还不忘记开机之后把自己的指纹和我的指纹都给录了进去。 更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我的指纹给录了进去,之后十分满意的绑定了亲情号码,才把那台新手机塞到我的手里,「现在咱们这样才有点像是男女朋友,不可以拒绝,不可以反抗,好好收着,敢说一个不要,我就亲你一下,要不要试试?」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我没说不要啊,我注意到这人嘴上有多勇猛,心里应该也是在紧张吧,我看到他耳朵外廓都是粉红的。 直接把手里的手机装进口袋,笑眯眯的说道,「多谢,我收了,以后我也送你一件礼物,现在咱们可以开车了吗?」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等我们的到地方,八成天色已经昏暗了,我暂时还真不想在深夜的时候去看那条诡异的河流。 郎弘毅转过头,嘴角勾起笑意,我也使坏的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想试试是不是和我想象中一样烫手的。 果然……入手的耳朵很热,几乎已经超过正常体温不小,没忍住哈哈哈的笑出声。 「女人,你这是在点火!」 我明显的感觉到车身晃荡了几下,这是某人一个激动,踩油门的时候力道多变导致,为了小命我赶忙松手,乖乖双手举起,「我错了,我错了,请认真驾驶!」 郎弘毅瞪了我一眼,才开始正常驾驶,不再看我一眼,可我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样一个男朋友,照张伟的话来说,真的是我赚到了! 即使开始的相遇,是因为我们彼此各取所需,我一个是为了高额房租,一个是为了沾他鬼星入命的阴气平衡自己的极阳,而他也是为了在我身边,经历诡事平衡命运的缺点,避开生死劫。 但现在我们完全放下了当初的目的,彼此遵从感情和心里的靠近而走到一起,并不觉得别扭,反而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等下你联系下家里可信之人,咱们去看看爷爷。」 喜欢他就把他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我也在悄悄做着自己的努力。 郎弘毅没有侧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倒是右手轻轻抓住我放在座位扶手上的左手,紧紧握着,彼此都没有松开。 第四百三十九章 残酷愚昧的迷信 再次来到影视基地宋朝建筑群的这条及岛上,走过大宅门前的时候,我和郎弘都忍不住朝里面看去,还记得之前第一次见到阴兵巡城我们的狼狈,现在和他们喝了一次酒,想起来还真有点惦念,也不知道那些人到下面,一切还都好吗? 穿过这条街,继续朝前走,就是唐朝的建筑区域,这里的年代感都很强烈,为的就是在影视剧中已出现,立马就能叫观众明白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以及带给人们强烈的真实感。 再前面走过去,大概又十里地的距离,就是黄将军之前提过的那条大河。 这还真是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波涛汹涌,一看就知道这条河必定很深,且水势凶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一条河就突兀的出现在这边,当初在这里建造影视城,可能设计者就是看上了这里,可以拍摄不少水上的戏,不用再出去采风找景。 就这样一条河,在镜头和后期的加工之后,可以当做长江那种天险,也可以当做大型的运河或者海绵取景,算是一举多得的巧思。 郎弘毅站在我的身边,我们于岸上朝下眺望,一种有点害怕的感觉居然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这种情况可并不多见,我虽然没有闫叔那样出神入化的水下本事,但是游泳、潜水、憋气我还是比一般会水性的人强了不少。 我询问郎弘毅,「你看着河水,有没有什么感觉?」 「水不小。」 这人还真是直白,他说的等于白说,只要不瞎都知道这里的水不小,还很大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站在这水边会感觉到害怕,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想靠近,很厌恶!」 这个倒是新奇,这好好的水域,郎弘毅怎么就会生出厌恶的感觉,不过事出必定有因,我没再研究这个暂时不会有答案的疑惑,趁着大白天的光线非常好,我和郎弘毅沿着河边朝随便一个方向溜达,仔细观察这条大河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一路,看到很多用木头为主建造的不少码头,有很大的那种港口感觉的码头,一看就是重镇大城的所在,也有木板陈旧,湿哒哒显得有点破旧的小码头,这种就会是乡野之外,小村之滨的那种小码头。 这河上也有几座大桥小桥,每一座都有自己的特色,材质基本上都是石材为主,叫我有点好奇的问道,「这河上没有木桥吗?」 「有,但是新加的没有木桥,你看的这些桥都是在原本木桥的基础上翻修而来,新的木桥根本立不住,后建造的也就只有两座石桥,还是为了特定的剧组建造的。」 河上建不住桥,这种事情自古有之,有的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有的是因为河下情况不好,更有一种说法就是河里有什么不好说话的东西,故意叫人在打桩的时候,立不住桥墩。 没有桥墩自然就不可能修桥,更过分的就是会在你架桥的时候顺利立起来,等你耗费了人力物力建成的时候,就直接冲塌,叫人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也就浮现了很多祭河的说法,也是那时候的人们迷信,往往就笃信这些,不管是鸡鸭鱼肉牛羊猪马,都跟不要钱一样朝里面丢,请戏班子在河边对着一条河唱戏的兼而有之。 最残忍也最过分的就是碰到丧心病狂之人,还有用童男童女的,有的称之为祭河神,有的称之为祭桥。 前者就是选择良辰吉日,把一对没有超过八岁的幼小孩童丢到河中,还会告诉他们家人,这两个孩子是去服侍河神老爷去了,已经位列仙班成了仙童。 就问这些人睁眼说瞎话良心不会疼吗? 这些被牺牲的孩子往往就是些穷苦人家或者是孤苦无依的孩子,那些说这些话佯装善人的绝对不会送 自己孩子过去成仙。 祭桥那种就更残忍,更骇人听闻了,县志之中就曾经又明确记载,某某地在什么什么年间,那位大善人捐款几许,修桥福泽乡里,久建而不立,终寻觅金童玉女二人祭桥,桥终成。 每每看到这样的话,我都会无语问苍天,这究竟是行善还是作孽。 自古人们就知道,想要铸造桥墩,需要将石块打碎以物体固定,拌入粘稠之物加固,干涸皆可千年不倒。 祭桥的金童玉女会被活生生丢进这样的固定物之中,直接脚上碎尸和固定物,被灌注在里面,尸身不到桥塌都不能重见天日! 这样的事情再帝王时代并不少见,那时候老百姓,还有穷人的命都不像人命,冤案比比皆是,战争频发,每次改朝换代,死的除了失败的一方,绝对垫底的还是老百姓多。 我和郎弘毅一边走,一边就在闲聊这些话题,郎弘毅居然惊讶的问我,「难道那些不是野史传说,而是确有其事?」 「真真的确有其事,所以说我一看到这样的河心里就想到那些,现在也不知道那座桥下可能还有那些可怜孩子的尸骨被禁锢在桥墩里面,所以桥下野史一个极阴之处,阳人常去并不提倡,危险不说,那里野史好朋友喜欢停留的乐园。」 郎弘毅的眼神也变了,他朝着周围遥望可见的那些横跨河上的大桥,眼中都是沉思。 我们走了时间不短,周围除了河滩上肥美的青草,就是身边滔滔流动的河水还有地面上被河水浸湿的黄泥。 即使我们挑着干爽的地方行走的,但是这河边厚重的水汽和潮湿的空气依旧叫我们身上的衣裳感觉到了一层湿意,鞋面上更是有些潮湿,草叶泥点在鞋子也难免被沾染上。 这也正印证了一句老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前面不远的位置就是一座很简陋,看上去残破不堪,甚至对于人身体的重量都不堪重负,安全隐患不小的破旧小码头,地面的木板、木桩都已经因为潮湿而几乎腐烂殆尽。 我朝前面指过去,对身旁郎弘毅开玩笑的说道,「朗大少,看看你家这影视城里还有这样的危险建筑存在,你也不能光赚钱,该维修也要修修不是!」 说起郎弘毅这个老板,其实人家还是挺厚道的,上次救醒米粒我们离开医院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郎弘毅并不是对员工死活不管不顾的黑心商人,他还给那些因为受伤等等各种情况,不能及时开工的剧组上下人员没人都做出了相应的补偿,严重的更是给批了长假叫人放心修养。 八成那位米粒就是因为这些有待,以为是对她的特殊照顾,才会有那种被皇上选妃雀屏中选的感觉,直接找人找到了酒店里来了那么一场闹剧。 「咱们过去看看情况先。」 郎弘毅步子很大,已经大步的朝着前面像荒废掉的小码头而去,我只能耸耸肩膀在后面赶紧跟上,心中鄙夷大长腿欺负人咋滴,咱家的也不短好么! 第四百四十章 宁家家徽 叫我们没想到的是,走近之后才能发现,这边潮湿、软烂的地面上有很多脚印,还是各种时间不同,也来自不同人的各种脚印杂***错。 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脚印都是从远处的公路而来,目标性很精准的直线到达这处破败的小码头上,并且冒着可能掉到水中的危险,走上了码头悬空再水面上的一部分,并没有久留,很快又转身离开的行动轨迹。 郎弘毅很确定的说道,「来这边的人绝对没有太多停留,这周围不光没有一点非正常垃圾,就连别的地方的草都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连一个烟头都没有!」qs 地面上的脚印看得出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很少几个出自女性,而男人要是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不管是几个人一起,很多都是会抽烟的,这周围的地面上一个烟头都没有,所以郎弘毅可以断定,来这的人都是来去匆匆的。 「工作人员没有反应在这边看到外面的陌生人吗?」 「绝对没有,每个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几乎都是小心防备在他们放出消息之前,剧透被不良媒体曝光出去,所以他们都对陌生人很敏感,如果有过,绝对会有人看到,更是被逐层上报,公关部介入解决。」 既然这个可能被打消,我又想到了别的可能,「那会不会在这拍摄的剧组或者是巡逻的安保人员?」 「不会,这里第一没有财物值得安保人员过来巡逻,二一个就是这些脚印,根本不是同一时间出现的,你看看这几个交错的脚印,明显已经干涸,很浅很浅了,那些应该是很早之前留下的,而这个,这一串则是最新的,绝地不会超过半个月。」 我乖乖竖起大拇指,对郎弘毅的观察入微点赞,而我另一个想法也逐渐形成。 「这里算是封闭的区域,想到达势必有人里应外合,避免撞上其他人,现在的安保才刚刚更换,那之前的安保你觉得……」 郎弘毅也如同醍醐灌顶马上想到了最有可能的那个人,那个已经被辞退,还连累了往昔同僚的害群之马,他既然能够因为红包放探险主播进来拍摄,估计也可能收了别人的好处给了方便。 郎弘毅转身带着怒气的就想朝车子停放的地方而去,直接杀过去,老一个当面锣对面鼓,可我却看到了一点耀眼的闪过,从水边浅水下面的淤泥中露出一点边缘,晃了下我的眼。 有东西!? 我刚想脱了鞋袜直接走过去捡起来看看,郎弘毅发现了我的想法,直接拉住我,自己直接穿着鞋子就走了下去…… 我就知道这洁癖大哥不可能跟我一样百无禁忌的光脚踩泥,他这样难道准备一直穿着湿哒哒的裤子和鞋子回去不成,我也不大敢相信。 这里的水看上去不深只是刚过脚面的高度,但是常年堆积的淤泥很可观,一脚下去,直接就吞没小腿,加上郎弘毅的体重比我大,直接就到了膝盖位置,可是他依旧没有回头,拔着腿朝前而去,一直到水已经快到大腿根,才拿到了水里那个反光的东西。 他一身是泥的回到完全干燥的地面上之后,把手里那个小东西递给了我,我确实没有看错,这真的是一个看上去做工精细,掂分量还像是金子质地的小坠子。 坠子反面是平的,另一面有个又像是画,又像是字的图形,猛地看上去有点像是一条龙形,倍看之中的巨龙。 龙牙、龙须甚至是龙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和爪子上的指甲都清晰可见,光是这份雕工估计就价格不菲,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丢在此处的,我拿着坠子尽量找话题分散郎弘毅对于身上沾泥的关注度。 「看看这上面是个啥,我感觉像个龙,又有点不像……」 郎弘毅只瞥了一眼,正在皱着浓眉拿手帕在擦手,几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是一个由字转化出来的象征意义画作,也是一个图腾或者说是代表图形吧,这是宁家的家徽也是他们集团的商标图形。」 见郎弘毅根本没准备伸手接,我又拿回来仔细端详,这一看之后才发现,真的就是他说的那样,这个龙之所以别扭不像龙,就是因为他身子扭曲的样子不是正常的蜿蜒蛇形,而是宁子的连笔字模样。 「宁家家徽?宁雪柔的那个宁?」 「不然呢?咱们赶紧回去吧,我想换一下衣服!」 郎弘毅现在大腿根以下的裤子因为湿透,紧紧贴在腿部的肌肉上,我瞄了一眼,吹了一声口哨,眼神还不老实的朝上面瞄去,气得郎弘毅直接转身,这次都不等着我了。 可是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就是恼羞成怒,我敢打赌,一个月午饭的! 郎弘毅现在绝对脸红了! 我把吊坠收到口袋里,赶紧跟上去,不是担心啥的,单纯就是坏事乐看热闹去的。 我就是好奇,郎弘毅这腿上脚上都是泥,他要怎么坐进去驾驶室里,这车以后还准不准备要了…… 可这次我真的是失望了,人家已经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来一身衣裳,对我晃了晃,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是先上车等我一会,还是在这里看着我换一下衣裤和鞋子?我不介意你的参观,真的!」 我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老实巴交的拉开车门缩进副驾驶里,还很孙六的直接闭上眼,就怕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什么鲜艳画面。 心里憋屈的想,这次真是叫他捏住了七寸,这缩进车子的样都感觉有点绿油油的呢,这是当了一次小乌龟,想使坏反被人家给将军了。 五分钟左右,后面的车门响了一下子,我都怂的没敢回头,门被很快关上,没了动静我才小心的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后备箱的一箱子矿泉水已经没了踪影。 大概一刻钟之后,朗大少直接一身干爽的坐在了驾驶位上,我们开拔上路,一个电话,助理就把那位害群之马的电话地址都发到了郎弘毅的手机上。 我们开车直奔就在市区边缘的一座比较老旧的小区,那人姓张,张晨,四十多岁,独自一人租住在那边,助理最后还着重说明,这人属于生活比较懒散,嗜酒入命,并且又多次酗酒闹事的案底,叫朗大少去的时候多加小心。 虽然这位助理考虑的很周到,还知道关心下顶头上司的生命安全,但是我…… 在脑瓜里回想起刚才看到那肌肉有型的两条大腿,为那位想要威胁咱大少的人已经开始点蜡了,真不知道真动手,谁比较危险!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光头老板 每个繁华的城市都会有几个阴暗的角落,好像被世界遗弃,这里聚集着因为各种原因而生存在最底层的人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这话真的不是我夸大其词,而是真有其事,只不过这部分人和大多数人的生活并没有生活重叠的轨迹,才会被忽略没有被发现。 这种地方简直如同人间鬼蜮,龙蛇混杂,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情绪。 这个被辞退的张晨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郎弘毅和我把车子停在外面比较宽阔的大路上,这里连一条能供车辆出入的道路都没有,只能下车步行进入。 奢望这里能找到明显的标志性路牌基本是不可能的,周围各种低矮压抑的违建房屋错落,想找一个门牌号都是奢望,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污水,还有一些看上去根本没用的杂物,胡乱堆积着。 时不时还会有一些眼神带着打量的人,快速从我们身边快速窜过去,或者是坐在这样的地面上,翻着眼睛盯着我们,一点都不加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恶意。 我虽然生长在农村,但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从没有见识过,倒是郎弘毅比较有经验,在走进这一片错落小巷子相连的位置之后,就叫我把身上的背包,背到了胸前,然后单手伸开,把我护在怀中,相拥朝前行进。 张晨住的地方并不好找,我们转悠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只能找人打听路,我还天真的以为正常问路就能得到答案,但我刚走进一家昏暗卫生很差的小卖店之后。 里面一个拿着钢管,挥舞着冲出来,对一个瘦小男孩揍去的光头男子就叫我愣住,甚至下意识的就想上前阻止帮助那个男孩离开。 但郎弘毅阻止了我,把我拉到一边墙边,躲开两人的通道,他轻声在我耳边解释,「在这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也许刚好相反。」 那两个人一股风的从我面前消失,没多久,光头男人拎着铁管骂骂咧咧的回来,走进商店,生气的丢掉手里的东西,「娘的,小瘪三,敢到我这偷东西,叫我抓到看我不打死你!」 原来这光头是这里的老板,刚才那个可怜的瘦弱少年才是犯错的一方。 好在郎弘毅拉住了我的多事,不然刚才就已经把这位老板得罪的死死的,别说打听路,没准还会惹祸上身。 「老板……」 郎弘毅刚一开口,光头男就语气不善的问道,「买东西就进来,不买就赶紧走,别耽误老子的生意!」 「买消息,你卖吗?」 郎弘毅也不畏惧,直接冷静的说了这样一句,那光头男这才眯缝着那双三角眼,上下开始打量我们两个。 「什么消息,消息不同这价格有不同,你想说说看,我价格可不低的!」 我现在还真担心这光头会不会等会来个狮子大开口,只见郎弘毅直接在柜台上写下一串地址,还有张晨的名字,随手甩出了五张票子就不再说话。 光头是个人精,看了一眼就知道我们的来意,这里想要找一个地址,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样,只有这里的人才认识,外人想找根本不可能,而我和郎弘毅虽然没有什么明白加身,但是整洁程度一看也不是这里的居民。 来的时候才难免受到了各方的关注。 光头看了一眼地址和名字,一张张的拿起那几张票子,在手里颠了颠,很不情愿的撇嘴,「就这点……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看意思就是想要加钱,这些虽然是意外之财,但是根本不能满足眼前之人的胃口。 郎弘毅一个字都没有多说,直接捡起地上刚刚他丢下的那根铁棍,直接就把面前老旧样式的玻璃柜台的玻璃给敲碎,眼神定定的看着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冷声问道,「减去这个够 了吗?」 话中意思明显,就是根本不会再加钱,一分都不会,只会拿这屋里的东西一点点减价,我还真是被他这波骚操作给震惊了。 光头开始还准备拿出电话,发消息叫人,郎弘毅嫌弃麻烦根本没给他机会,一棍子敲在他的手背上,致使手机掉在地上,摔了一个五马分尸的效果。 「既然你不满意,那就再减去这个好了。」 郎弘毅看了眼地上的手机,面无表情的又说出了这样一句,光头男很愤怒,可是明显从刚才的一下对比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并不是个好说话的软柿子,和以前遇上的人更是不一样。 好像是个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欺软怕硬的性格叫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眼神朝着近在咫尺的店门口方向瞄去,连我在后面都一眼看出,这八成是想跑路。 郎弘毅怎么可能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最后一次开口,「带我们去,不然下一个就减去你的腿。」 光头彻底服了,认栽的把那几张原本可以好好进账的票子收进怀里,也不管铺子没有人看着会不会丢东西,直接朝外伸手示意,「好好好,爷爷我错了,惹不起我带你们去还不成吗,咱们这边走……」 我心里偷笑,这光头也是倒霉,一个弹性,柜台碎了,手机也拜拜了,还是要乖乖带我们去找张晨,这是图的什么呢。 跟在光头后面,兜兜转转我们从外围一直朝着里面更深,也更混乱的方向而去。 走到一座外围全是杂乱缠绕各种铁丝网子,一点不像住户房屋,反而有点监狱既视感的三层小楼前面,光头不耐烦的朝天上一指,「楼顶……楼顶的小屋子就是张晨的家,至于他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朗大少一点没把这位当做刚才差点动手的对手,很是礼貌的点头说了两个字,「谢谢……」 带着我率先朝楼上而去,拾阶而上直奔三楼楼顶的加盖小屋,张晨的家而去。 我在上楼的时候,心里还在偷笑,刚才郎弘毅说谢谢的时候,那位光头绝对是嘴上不敢骂人,但是心里已经不知道谢了郎弘毅多少次了,这人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真的是叫我大开眼界,走上三楼,告别窄小的楼道和黑暗的空间,一道破门推开之后,倒是宽敞的大露台,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赫然耸立。 每个繁华的城市都会有几个阴暗的角落,好像被世界遗弃,这里聚集着因为各种原因而生存在最底层的人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这话真的不是我夸大其词,而是真有其事,只不过这部分人和大多数人的生活并没有生活重叠的轨迹,才会被忽略没有被发现。 这种地方简直如同人间鬼蜮,龙蛇混杂,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情绪。 这个被辞退的张晨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郎弘毅和我把车子停在外面比较宽阔的大路上,这里连一条能供车辆出入的道路都没有,只能下车步行进入。 奢望这里能找到明显的标志性路牌基本是不可能的,周围各种低矮压抑的违建房屋错落,想找一个门牌号都是奢望,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污水,还有一些看上去根本没用的杂物,胡乱堆积着。 时不时还会有一些眼神带着打量的人,快速从我们身边快速窜过去,或者是坐在这样的地面上,翻着眼睛盯着我们,一点都不加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恶意。 我虽然生长在农村,但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从没有见识过,倒是郎弘毅比较有经验,在走进这一片错落小巷子相连的位置之后,就叫我把身上的背包,背到了胸前,然后单手伸开,把我护在怀中,相拥朝前行进。 张晨住的地方并不好找,我们转悠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只能找人打听路 ,我还天真的以为正常问路就能得到答案,但我刚走进一家昏暗卫生很差的小卖店之后。 里面一个拿着钢管,挥舞着冲出来,对一个瘦小男孩揍去的光头男子就叫我愣住,甚至下意识的就想上前阻止帮助那个男孩离开。 但郎弘毅阻止了我,把我拉到一边墙边,躲开两人的通道,他轻声在我耳边解释,「在这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也许刚好相反。」. 那两个人一股风的从我面前消失,没多久,光头男人拎着铁管骂骂咧咧的回来,走进商店,生气的丢掉手里的东西,「娘的,小瘪三,敢到我这偷东西,叫我抓到看我不打死你!」 原来这光头是这里的老板,刚才那个可怜的瘦弱少年才是犯错的一方。 好在郎弘毅拉住了我的多事,不然刚才就已经把这位老板得罪的死死的,别说打听路,没准还会惹祸上身。 「老板……」 郎弘毅刚一开口,光头男就语气不善的问道,「买东西就进来,不买就赶紧走,别耽误老子的生意!」 「买消息,你卖吗?」 郎弘毅也不畏惧,直接冷静的说了这样一句,那光头男这才眯缝着那双三角眼,上下开始打量我们两个。 「什么消息,消息不同这价格有不同,你想说说看,我价格可不低的!」 我现在还真担心这光头会不会等会来个狮子大开口,只见郎弘毅直接在柜台上写下一串地址,还有张晨的名字,随手甩出了五张票子就不再说话。 光头是个人精,看了一眼就知道我们的来意,这里想要找一个地址,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样,只有这里的人才认识,外人想找根本不可能,而我和郎弘毅虽然没有什么明白加身,但是整洁程度一看也不是这里的居民。 来的时候才难免受到了各方的关注。 光头看了一眼地址和名字,一张张的拿起那几张票子,在手里颠了颠,很不情愿的撇嘴,「就这点……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看意思就是想要加钱,这些虽然是意外之财,但是根本不能满足眼前之人的胃口。 郎弘毅一个字都没有多说,直接捡起地上刚刚他丢下的那根铁棍,直接就把面前老旧样式的玻璃柜台的玻璃给敲碎,眼神定定的看着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冷声问道,「减去这个够了吗?」 话中意思明显,就是根本不会再加钱,一分都不会,只会拿这屋里的东西一点点减价,我还真是被他这波骚操作给震惊了。 光头开始还准备拿出电话,发消息叫人,郎弘毅嫌弃麻烦根本没给他机会,一棍子敲在他的手背上,致使手机掉在地上,摔了一个五马分尸的效果。 「既然你不满意,那就再减去这个好了。」 郎弘毅看了眼地上的手机,面无表情的又说出了这样一句,光头男很愤怒,可是明显从刚才的一下对比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并不是个好说话的软柿子,和以前遇上的人更是不一样。 好像是个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欺软怕硬的性格叫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眼神朝着近在咫尺的店门口方向瞄去,连我在后面都一眼看出,这八成是想跑路。 郎弘毅怎么可能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最后一次开口,「带我们去,不然下一个就减去你的腿。」 光头彻底服了,认栽的把那几张原本可以好好进账的票子收进怀里,也不管铺子没有人看着会不会丢东西,直接朝外伸手示意,「好好好,爷爷我错了,惹不起我带你们去还不成吗,咱们这边走……」 我心里偷笑,这光头也是倒霉,一个弹性,柜台碎了,手机也拜拜了,还是要乖乖带我们去找张晨,这是图的什么呢。 跟在光头后面,兜兜转转我们从外围一直朝着里面更深,也更混乱的方向而去。 走到一座外围全是杂乱缠绕各种铁丝网子,一点不像住户房屋,反而有点监狱既视感的三层小楼前面,光头不耐烦的朝天上一指,「楼顶……楼顶的小屋子就是张晨的家,至于他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朗大少一点没把这位当做刚才差点动手的对手,很是礼貌的点头说了两个字,「谢谢……」 带着我率先朝楼上而去,拾阶而上直奔三楼楼顶的加盖小屋,张晨的家而去。 我在上楼的时候,心里还在偷笑,刚才郎弘毅说谢谢的时候,那位光头绝对是嘴上不敢骂人,但是心里已经不知道谢了郎弘毅多少次了,这人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真的是叫我大开眼界,走上三楼,告别窄小的楼道和黑暗的空间,一道破门推开之后,倒是宽敞的大露台,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赫然耸立。 第四百四十二章 那些人把孩子丢进了河 说着露台宽敞只是对范围的定义,但是这里脏乱的程度一点都不比别的地方好一点,露天的空间都能闻见食物腐败的气味,还有随处堆积的酒瓶子和垃圾,张晨的生活环境可想而知。 走到小屋的门前,郎弘毅良好的教养即便在看到根本没有上锁的木门依旧没有冒然拉开,而是抬手敲门,「张晨,你在吗?」 叫了两声里面根本没有回应,郎弘毅才拉开木门,屋里的状况和我想象的真的没有两样,空了的酒瓶散落四处,一张塌陷了的破沙发,桌子面都漆黑一片还有不少花生壳鸡骨头的茶几,另外屋里就只剩下一张床。 一个胡子拉碴头发杂乱的男人,连鞋都没脱就那样躺在床上,手里还有少半瓶没有喝完的酒,就那样攥着,随时都可能落地。 「张晨!」 这人明显是宿醉没醒,但是通过之前入职时候的照片,依稀可以辨认,这个没有打理和流浪汉一样的男人,正是那名因为私自放探险者进入而被辞退的张晨。 郎弘毅叫了三四声,床上的人才翻了个身,手里的酒瓶子终于落地,质量过瘾的没有破碎,而是朝郎弘毅脚边滚动过来,我就站在屋子门口并没有进去,刚才郎弘毅怕有什么意外情况,把我拦在了这边。 床上的人嘟囔着翻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明显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但也没有屋子里面凭空多出一个人陌生人而紧张,对这种情况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这个时候我的被另一道身影吸引,朝着我们上来楼顶的那道门走过去…… 「你是谁,找***嘛?要账?没有……」张晨抓了下胸前,根本没有起身的准备,而是随口说了一句,就想继续翻身睡去。 郎弘毅一句话成功叫张晨终于正式睁开眼睛,「我就是下令开除你的郎弘毅!」 张晨回过身,开始的时候眼中还有点愤怒,最后连着最终一点属于人类的情绪都已经消散,目光了无生气的直接躺平,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大无畏的问道,「我知道你,朗家真正掌权的大少爷嘛,怎么?这是开除了我还不死心,还想怎么样我,教训我?评判我?还是想罚款?别扯淡了,我不想看见你,现在你也不是我老板,从这滚出去!」 郎弘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子钱,看都没看的直接丢在床上张晨的身上,「一个问题,这个就是你的了,但是我要实话,敢骗我或者不说,我会叫你付出代价。」 张晨即便是还有工作的时候,因为豪赌好酒,经常钱不够花,发工资的时候基本就是债主临门的时候,加上工资微薄,基本就是靠借钱度日,钱到手里,光还钱也就没有多少了。 现在猛的一口气看到这么多钱,还真是刺激到了他已经被酒精***神经,生抖着手拿起钱,数了一遍,之后就凑到鼻子跟前,深深的吸了一口上面的油墨味道,发出满足的一口叹息。 人也终于找回自己的骨头,歪歪扭扭的从那张惨不忍睹的床上坐起来,靠在乌黑的请闭上,看着郎弘毅,「问吧,现在为了钱,***什么都行!」 要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说这话,当然可以引起人无限的遐想。 但是这样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中年酒鬼这样说,郎弘毅都有点无奈,快速说出这次来的目的,「你在职期间除了受过那些记者和檀香主播的好处,私自放他们进去过之外,还放过谁进去?」 张晨听到这句话,眼神猛地变得清明,只一瞬间,就收敛起眼中的精光,又恢复成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还能有谁,除了这些人也没有谁还想进去那个鸟不拉屎吓人闹鬼的地方,躲还来不及呢!」 郎弘毅也不着急,又说出了关键的地点,「大河边上,破旧的码头渡口,你放了谁去那里。」 码头渡口四个字一出口,始终装作轻松的张晨终于是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即过,但是这个变化叫郎弘毅直接发现了真相,那就是这人绝对知道,也和这件事有关系,甚至他知道更多,里面有一部分很可能就是不为人知的细节。 郎弘毅是个成功的商人,之前可以因为光头男人一个消息坐地起价而直接动手的人现在在得知这人知道一定内情,直接又甩出了一沓子票子,「说,有一个字隐瞒,我保证你在这样的地方都活不下去。」 这话郎弘毅绝对没有夸大,这一点张晨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不说别的,就现在丢在自己身上这些钱,拿出去就会有大批穷凶极恶之人蜂拥而上帮郎弘毅收拾了自己。 毕竟即便是龙蛇混杂的地面上,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偏偏不巧就是这里最低的第九等,完全被任何人无视,甚至看不上眼的一种存在。 张晨不是个笨人,他立马做出了选择,把那两沓钱收起来,坐正身子,那手随便爬梳了一下鸡窝一样的头发,抹了一把脸就算是他目前能展现出的最好形象。 他甚至还客气的示意郎弘毅在一边的沙发上久坐,慢慢听他说,可是郎弘毅是个洁癖男,这屋子里面实在没有他能忍受着坐下去的地方,摆手示意张晨直接说,他听着就好。 「我之前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确实还放了另外一些人进去过,他们才是真正维持我生存下去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我师父给我牵的线。」 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张晨开口,直接走进了那间杂乱的小屋站在了郎弘毅的旁边。 屋里的两人都没有对我的到来有什么表示,对张晨来说,一个人听还是两个人听对他没有什么分别。 「是宁家人。」 张晨的叙述中,开头就直接点出了背后之人,也和我们见到的家徽吊坠前后印证,我们并没有猜错方向,这个吊坠的出现也并不是偶然。 「我再影视基地干了四年的安保,虽然每月的公子不太多,但外快不少,大伙都是这样做的,我也没有什么特殊,都是心照不宣的,我师父就是以前第一任的安保队长,我们爷俩都爱喝两口,所以交情不错,他退休走了才把这个最赚钱的生意介绍给了我,前后我也只做了三次,就这三次,也是我日子最好过的时候,每次都有五万的收入。」 说完警惕的看向郎弘毅,「钱我都花光了,你找我要我也拿不出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亡魂的求助 一次五万,这可真是一个肥差,但能给出这个价绝对不是因为宁家人傻钱多,里面肯定有原因,且是不能被人知道的缘由。 郎弘毅不想听别的,更从头到尾没想过要追究这笔赃款的事情,我们最想知道的就是宁家人去哪里还要出高价买通一名朗氏集团影视城安保人家开口门的备货真香。 郎弘毅可不能容忍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自己的领地内搞天搞地,这是一种僭越,事关家族威信的事,毕竟从小他就保守命格被篡改的苦楚,对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深恶痛绝。 查明一切的心也从来没有的迫切,这一点倒是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站在郎弘毅女朋友的角度,我也有义务帮他一起解决这方面我比较了解意外状况的责任。 「钱我们不问,你就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那些钱一样还是你的,好奇心你也有,我不相信你会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没有偷偷跟过去看过他们在干什么!」 郎弘毅说的就是一个人的本性,好奇心人人都有,过剩的好奇心往往还能将人陷于险境,我们面前的张晨就是因为好奇心和弹性的驱使下,当真跟着过去看到过最后一次,你跟家人趁着影视城内部没有人,在渡口都做了什么。 也吓得不轻,叫张晨至今没有敢用这个原因上门威胁过宁家,以至于宁家认为这件事情依旧是他们家族自己人知道的秘密。 接下来张晨的话震撼了我们。 「那天晚上深夜,我跟在宁家人后面,躲在暗处看到他们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下车朝破败的渡口河边走去,把孩子直接放到了河水里,眼看着河水把孩子冲的见不到人影才离开。我被吓到了弄出了点声音,好在那人明显比我还害怕,直接慌张的上车就跑了……」 「之后我拿着手电过去查看过,哪还有什么孩子,那样的水,就是个大活人被推下去,不到一分钟也被冲走没影了。」 「这些都是真的?」 「我反正也不在那干了,说出来也就说出来了,是真是假想知道你们就自己去查,反正这些钱已经是我的了,我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看张晨这个表情,这事也不像自己编出来的,这样的谎话他也不敢,只能暂时离开他那间垃圾堆一样的小屋子,朝楼梯方向走去。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之前和郎弘毅说的话会一语成谶,朝河水里面丢孩子,这宁家人难道想要修桥?或者是什么献祭邪术? 最诡异的还是十年之间去了三次,这就是是什么原因,叫我们十分想不通,现今的社会是以前不能相比的,谁觉的孩子都是宝贝,看的紧得很,哪是想弄个孩子就弄个孩子来的,难道这事情还和人口贩卖的最烦挂上了钩? 这事情真的就可大可小了…… 郎弘毅在楼道里面开口说道,「这事情不可尽信,咱们过过还是找宁雪柔再单独聊聊,她只要不太笨,就不会带上那个邹家的未婚夫。」 联系宁雪柔另约时间见面,还是我出面找那恩允比较好,以那家为中间人去约宁雪柔,有的话我不方便说,以那恩允他们发小的关系,直接明言都无所谓。 定下了时间,地点就在我们现在住的酒店,挂断了电话。 我们刚好也走到了一楼,就在楼栋门口的外侧一边,一处被铁丝网完全包围的临建房屋门前,我站住了脚步,看着铁丝网里面挂着一块红布条,还有长风化很严重,纸张几乎完全褪色的红福字贴纸在门上的大门,我叫住了郎弘毅。 「等等,这边还有点事情要耽误点时间。」 「什么事?」 刚才见到那个影子的只有我,郎弘毅正在屋里和张晨交谈,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我也没多解释,只是在他质疑 的眼神中伸手避开铁丝网,敲响了折扇房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女声回应。 我轻声开口,「请问这是罗秀秀的家吗?」 门板打开,一张这周满脸,头发花白的女人,穿的有些寒酸,怯生生的看着我,并没有马上打开最外面的那一层铁丝网编织出来的简陋防盗门。 看清楚我是个女子,身后男人也并不像这边那些人的满脸横肉一身戾气,多少有些放下戒备,开口询问,「对,这里是罗秀秀的家,请问您是……」 「我是受人之托,给您带一句话,她叫我告诉您,别再花钱费心的寻找她了,她已经走了,叫你们好好过下去。」 没想到我这样一句话刚说完,眼前的女人就不顾铁丝网上伸出来的尖刺,直接手忙脚乱的抖着手的打开外面这层铁丝网,一手都是血的直接抓住了我的双手。 这个过度激动的反应叫郎弘毅有点担心,直接上前几步就像把女人和我分开一些安全距离,但我朝边上斜着走了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不用担心,这个女人很安全,不会伤害自己。 「你说的是不是秀秀,你见到我家秀秀了,快告我秀秀在哪?这几天秀秀都在哪?好不好?她要上哪去,为什么不回来了!」 一句句话声音之中都在含着泣血的撕心裂肺,即便这位明显是伤心的母亲,但她依旧不想相信讯息里面的残酷现实。 我并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说出了最残忍的消息,「我见到的不是秀秀,而是秀秀的魂魄,我是名点妆匠,有时可以见到阴魂,这次也是出来办事,日行一善带个话,希望你们都能得到救赎。」 我话说的虽然简单,但是这样的消息哪是一位母亲能这样轻易就能接受的,显而易见这为母亲还并不知道丢了好多天的孩子,已经成了一缕亡魂,原本还以为只是暂时找不到,至少她还在什么地方好好的活着,甚至已经在正在朝家归来的路上。 这名沧桑的母亲哭得不能自已,她哭泣的声音惊动了屋里面的其他人,小小一间屋子里面黑乎乎的光线并不好,可是这一下子出来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两名年老的夫妻,看样子好像是这为母亲的公婆,一名一样穿着带有缝补痕迹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这位的丈夫,剩下的就是几个瘦巴巴的小脸。 应该都是这家的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很大,最大的一个男孩也就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妈,妈你咋了?」 几个孩子都很紧张母亲哭泣的原因,带着小兽护亲的防备眼神看向我和郎弘毅,看到我手上的血迹,更是紧张的上下检查母亲全身上下。 发现了手上的伤都很着急也很心疼。 第四百四十四章 混混寻仇 女人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把我刚才的话和家里人转述了一番,见过无数世事的老两口马上明白了什么,不敢相信的流着眼泪看着我,像是想要核实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我只能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对他们点点头,这下这一家子除了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小孩子,大人都开始哭泣,男人是强忍着不出声,默默流泪,剩下的一家老小都哭得悲伤不已。 郎弘毅也听出了前后,默不作声的陪着我,这时候我也不好直接转头走人,只能站在这边看着他们伤心,想等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再提离开的事情。 可这一家子哭泣的声音稍微缓和的时候,居然齐刷刷的拉着几个孩子都跪在了我们面前,一下不停的开始猛磕头,叫我都不知道应该扶起哪位才好,只能和郎弘毅上前分别把这家几个大人都拽了起来,嘴里还在一直劝说,「别这样别这样,你们这样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心里实在看不过去这样的事情,直接开始朝外掏钱包,把身上带着的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塞进那女人的怀里,「这是我一点小意思,也算咱们有缘,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你拿着。」 出来的匆忙,我也不是一个特别能花钱的人,现在吃住都是郎弘毅的,这些只不过是放在身上留方便的,能有一千多块,这还是因为之前去景区游玩,特意取出来的。 结果自己没花多少,直接全掏出来给这一家子明显过的不是太好,还遇上了祸事的人家。 这女人看了一眼怀里的钱,没有犹豫的直接又塞到了我的手中,眼看这又要跪下,「这些我不要,先生,您说您是做这一行的人,您能卡到我的秀秀对吗?我现在就想求求您,想个法子叫我们最后再见见那孩子,我求求您了,叫我见见我那苦命的闺女吧!」 这个要求……我还真有点为难,现在罗秀秀飘荡在哪我并不知道,另外就是这样毕竟对生人无益,他们家庭已经这样清贫了,再因为牵挂亡人受了阴气滋扰影响健康,更加是雪上加霜。 我刚想劝着他们放弃这样的想法,手就被一个只有四岁上下的小女孩粗糙的小手拉住,一阵凉意,我低头一看,才看到是这家最小的一个孩子,她正拿着刚才给母亲擦手上血迹的湿毛巾,小心翼翼拿着我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用干净的位置帮我擦拭血迹。 感觉到我再低头看她,她才抬头对我露出一个恳求的眼神,软糯的声音带着可怜巴巴的味道说道,「大姐姐,你是好人,姐姐丢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急疯了,我们也想姐姐,既然您见到过姐姐,就叫我们再看看她吧!要是姐姐有更好的去处我们都不拦着她,这样是对她好,我们都懂!」 孩子似懂非懂,却清明透亮的眼神望着我,叫我根本张不开嘴去回绝他们,最后我一咬牙,用已经被擦拭干净的手摸了摸小孩子发黄的头发,长处一口气,正色对这家人说道。 「真要见也可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我要去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你们都必须听我的,只要违背了,我就再也不管了,行不行?」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猛点头,保证一切都听得,即便手中没有多少钱财,依旧想着要按照规矩给我办事的钱,我自然不回收,还把之前拿出来的都塞给了他们,郎弘毅更是直接拿出一沓子没拆捆的钱,一起塞了过去,在这一家人千恩万幸,既悲痛又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这块可以称之为贫民窟的区域。 这一天过的有点像是走马灯那样,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下午四点前后,中午都没有吃东西的我们肚子有点饿,想着等下联系一下庄果,叫他准备我们需要的东西,然后就找个地方吃口饭。 可就在我们走到之前遇见光头老板的附近,再转出去一两个转弯就到了停车的大路边时,意外来临,小巷 子转角的地方,一支眼熟的铁棍子呼的一下子,几乎是擦着我们的鼻子尖挥了出来。 随后就是十几个身穿各种大花衬衫配大裤衩的高大混混一脸挑衅的笑容走了出来,想欣赏一下我们被吓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惜注定他们要失望了,郎弘毅的反应很快,早就在对方有恶意发出的时候,就拉着我躲开了,刚才那一棍子并没有成功的吓到我们。 看到光头老板带头走在前面,还有这样的架势,我们唯一的感觉就是心烦,我还有点火气想要揍人,毕竟现在我挺饿的,饿的时候血糖等等指标降低,心情自然就很糟糕,经历刚才那件事之后心情更差。 这些人就刚好在这个时候凑上来触霉头,我和郎弘毅的拳脚已经有点蠢蠢欲动的压制不住了! 「小子,带个妞会两下拳脚就敢在我们这片地头上嚣张,还敢砸了爷爷的铺子,你也不问问我秃鹫李老二是那么好招惹的人么,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咋滴,今个你要是不拿出个十万八万的就别想合着小妞完完整整的走出爷爷的地盘!」 我和郎弘毅用眼神交流,两人眼中都没有紧张,而是带着浓浓的玩味,面对这一帮十几个大汉,手里还都拎着家伙,我们直接开始分赃…… 光头为中心,右边是我的,左边是他的,光头等下两人一起教育。 不等对方这帮虎视眈眈准备从我们身上弄出点好处的混混从分钱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嘴角还带笑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 我和郎弘毅像是竞赛游戏,我用一拳一脚撂倒一个混混,他居然只用一拳或是一脚。 这些人手里的武器叮了当啷的掉在地上,看到手里拿着凶器,匕首刀子的,我们下手就会更重一点,十几个分下来一人六个,两分钟时间已经被轻松解决。 光头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路,他没想到我们虽然两个人,还有一个女的,即便男的看上去会两下子,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身手,以为这些人已经十拿九稳能处一口气。 结果现在直接叫这些人全都放倒在这,他不跑还不会有一顿好打等着……不跑才是傻子。 先一步清理完垃圾的郎弘毅怎么可能叫他溜了,早在他开始跑的时候已经被拎住了后脖领子,只轻轻一带,光头直接被带倒在地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还没被揍已经开始呼疼,这一下直接就把我给气笑了,这家伙刚才不是很威风么?都四十好几还玩古惑仔那一套,干的却是狗屁倒灶的用在打劫之事上。 原本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光头,现在看他这样我们也没有动手的感觉了,但就这样放过他心里还是有些生气,我拎着他的衣领,故意摆出一脸凶恶的说道,「想挨揍还是晚上给***点活?快选!」 第四百四十五章 乱事纷扰 这光头根本就是不成气候的混混,缩着脖子一脸怂相的连连点头,连抗争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要是他真的硬气一下我也许好会佩服他一点,连声回答,「我给您帮忙愿听女侠差遣!」 现在感觉对他动手都是降低自己的格调,甩开他转身朝小巷外面走去,随口说了一声,晚上十点前后,到今天你带我们去的楼下等! 回到车上,心路已经经历过了好几个转折,这一切事情越来越杂乱,叫我有种人在乱线团里的感觉,处处都是线头,可是始终找不到解开一切的那一条。 那条河最后还是和宁家的事情连到了一起,之前郎超越弄个会东南亚降头术的女伴之事还悬在那,这是我有史以来最不想管的一件事。 爷爷的情况不明,郎弘毅现在不光联系不上爷爷,更联系不上平常根本不会离开爷爷身边的助理也失联,这件事也悬在我的心头,是对那位和蔼可亲长辈的担心。 现在又冒出来碰巧遇上罗秀秀他们一家人青丘的事,我是一个头两个大,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的靠在座位上,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很累?」 郎弘毅开车至少还有功夫关照我的情况,他陪着我,加上也在担心爷爷的情况,情况也不可能比我好到哪去,我根本没脸在他面前叫苦,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看到路边有家纸扎店,叫郎弘毅朝路边靠过去,简单把今晚要用到的东西准备拖放,丢在后备箱里。 没辙的情况下就只有一种办法,快刀斩乱麻,想从最简单的处理起,现在摆在眼前的,也就是罗秀秀的事情最简单,我准备今天晚上的时候把她家的事情解决,送小姑娘上路之后,在午夜相交的时间,日游神夜游神交班的空档。 来一个偷天换柱,桥借阴阳路,用井水涂镜的方法看看爷爷现在的所在之处,真实情况如何。 回去酒店太折腾,这里离酒店的位置并不是很近,还有点时间的时候,我居然拉着朗氏集团的大少爷再路边吸溜了一碗十块钱不加肉的牛肉拉面。 飘香的煎到面条加上香掉牙的油炸辣椒,配上一瓶冰可乐,那叫一个通体康泰,肚子里面终于有了食物,心情也好了许多,能放松的在车里放下座位迷瞪上一觉也是享受。 大热天,在车里开着空调也是一种很棒的消暑体验,这一觉我没心没肺的睡了好久,是一道车灯晃过我的眼睛,才把我唤醒,睁开眼的时候整条街道上已经灯火长明,夜幕低垂,看不清漫天暗淡的繁星。 我看了一遍已经坐好的郎弘毅,「你咋没睡会?」 他正拿着手机,把外套盖在我身上,表情有点发愁,我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担忧,也把自己的计划和他简单交代一下。 「还没能联系上爷爷他们?」这家里除了爷爷比较亲近,其他家人都不能信任也是一种悲哀,看看郎弘毅现在就能理解他的为难。 「我睡了,刚醒,爷爷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别着急,今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借你点东西就能看到爷爷那边的情况,这样咱们既能找到爷爷在哪,也能知道爷爷那边的真实情况。」 「真的,需要借什么?」 郎弘毅难得有点着急的赶紧问我需要准备什么。 我露出一笑,安抚的拉住他的手,「就一滴血,现在把这事交给我你能放心点了不?」 郎弘毅会给我一个笑容,金卓的眉头终于松开,叫我也松心不少。 看了眼表,已经十点了,我们调转车头朝那片白天都叫人不想进入的小巷子所在而去,下车之后用手机电筒照明,看到漆黑脏乱的周围多了不少的人影,虽然眼神再跟着我们转动,却没有敢贸然上前。 显然 今天我们在这把光头一帮人收拾了的事,已经在这里传开,这些人即便觊觎我们身上可能携带的财物,依旧只敢张望,没有一个敢付诸行动的。 晚上走在这里,和白天又是不一样的感觉,要是说白天的这里像是鬼蜮,那晚上的这里简直就是群魔乱舞的地狱。 黑暗中充斥着不光有生活所需发出的种种声响,还有各种罪恶在这样的环境中滋生,人间所有的悲苦几乎都集中在这里一幕幕上演,叫人自然而然只要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离轻松开心越来越远。 贫穷,困苦,弱肉强食和各种的不平等四处皆是,长期生活在这里,心里想要正常估计都难,就比如说罗秀秀那个今天我在露台阴影处看到的亡魂小姑娘,她一看就是魂魄还不稳,死亡时间不久的新鬼,即便畏惧我身上的气息,却又被深深吸引,觉得也许我能帮上他。 这小姑娘在经历过苦难之后倒是还有点福源,当真叫我接受了她这件事情。 其实在我刚刚看到她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必是死于非命,并非疾病导致,一身寒酸的衣裙,身上各处的伤痕,还有那张涨紫了的脸都告诉我这样的答案。 而她虚弱的生魂能出现在这里,也证明她死亡的地点并不远,就在这附近的一定范围之内,直接说白了,凶手就是这个女孩的邻居之一。 那么小的孩子,这里的人依旧能忍心下手,不管什么原因都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我们走到小楼跟前的时候,不光贾秀秀的家人整整齐齐的焦急等在门口,另一边靠在墙边一声吊儿郎当气质,腿踹在墙上还在一个劲抖的光头和之前几个已经涂抹了药酒,脸上身上红红绿绿的狐朋狗友陪在一边。 贾家这些人明显不敢招惹他们,怯生生的站在一边,依旧没有回屋,仗着胆子和这些人井水不犯河水,眼神都不敢望过去。 「先生,您可算来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贾秀秀的父亲,「先放到屋门口,一会有用的。」 光头这时候也一脸赔笑的凑上来,「女侠,我们到了好久了,你叫我们过来帮什么忙,只要您一句话,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说的是真好听,我深度怀疑这孩子不是古惑仔的受害者,而是收了金庸过度的毒才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赴汤蹈火呢,估计知道要他们干嘛,这几个一准跑的赛过刘翔。 第四百四十六章 招魂小分队 我对光头真的没有好印象,现在这个态度完全是怕了我们,要是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现在会是什么惨状根本不能想象,所以这样的人根本不用态度太好! 「你们等着,现在没时间理你们,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招呼,躲开,别碍事!」 这几个只能乖乖站回原来的位置,看着我和贾家人开始准备招贾秀秀的魂,回家! 刚死的魂魄神志正是懵懂的时候,很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知道的更不知道何去何从,一副迷茫。 鬼力更是卑微,想要在人前显露身形更是不可能,也就我们这样的眼睛能看到他们的存在。 想要召唤这样的亡魂回家,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不光要点燃七星灯招魂,更是要拿着她生前喜欢的东西或者衣物,枕头最好,在四周呼唤她的名字,叫着她跟着自己走,带它回家的话。. 光头他们今晚就是这个作用。 在我的要求下,贾秀秀的父母进去拿出来几样大女儿的东西,有她的小枕头,小衣服和唯一的一个玩具娃娃,虽然这些东西都已经非常陈旧,使用的痕迹非常明显,一般家庭基本上都会直接丢弃处理,但是这就是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小姑娘最贴身的东西,也是关系最密切的几样东西。 教到我手上的时候,秀秀妈妈又忍不住开始哭泣,毕竟现在即便马上就要见到闺女,但是想到见到的已经是孩子的亡魂,那个懂事的闺女已经遭遇不测,她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先生,这就是孩子最宝贝的东西了,我们不是称职的父母,没叫孩子享过什么福!」 秀秀爸爸扶住了伤心的妻子,另外几个年幼的孩子都围在父母身边,睁着天真的眼睛,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把姐姐的东西拿出来,也还不懂,母亲和父亲,还有爷爷奶奶为什么今天都那么伤心,这种情绪感染的几个孩子今天都出奇的乖巧,都不敢大声玩闹。 我把这些东西转手就交给了光头他们几人,「一人带上一样,朝着这些小巷子走,围着这周围一定区域去转悠,边走还要边说,「贾秀秀跟我回家吧,爹娘弟妹都在等你,回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别惊别怕,我走一步你走一步!」」 我最后把小枕头交给了光头,这时候他们要是还没有想通我准备叫他们干什么,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几个人都有点心虚害怕的神情挂在脸上。 光头被推出来询问我细节,「女……女侠,你这不会是招魂吧,这家孩子难道是丢魂了?」 可是想想也不对,这回家见最后一面,难不成叫他们招的是个小女鬼不成?孩子已经没了? 叫他们干活,站岗,打架,砸车都不是问题,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绝对有信心超值完成,可这招鬼的活,他们整没干过,也是真的不敢啊! 我没理会他们摆出来的可怜样,直接说道,「现在你们已经拿了东西,不去,难道不怕小鬼找你们去?去的话我包你们平安无事就好了,一个个大男人的,你们怕什么怕,别丢人!」 光头鼻子眼皱在一起马上就要急哭了,「女……女侠,要不你还是把我那铺子砸了去吧,这……这个我真不敢……」 「这是做功德,你们想想自己一辈子到现在做没做过孽,机会到了还不抓住,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点妆匠,专门吃阴阳这行饭的,说了保你们无事就是保你们无事。」 我知道不安抚一下,这几个八成腿软到不能走路,真没想到几个大男人喊打喊杀的时候那么凶猛,遇上这么点事就一个个的想尿裤子,亏得还是在社会上混的。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平安符,一人给了一个,包括贾秀秀的所有家人,因为毕竟我也不敢保证等会招过来的究竟会是谁的魂魄,以防万一备 用。 有了这个,也知道他们今晚真的逃不掉这样的神奇经历,只能硬着头皮,一个开始喊着我之前教的话,朝四面八方分散而去,声音里面都带着颤抖,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听上去,真的是比鬼在面前现身还惊悚。 他们走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抓紧处理,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我不放心的开始叮嘱这一家子人,「等下见到秀秀你们要记得不要情绪失控,想问什么赶紧问,有什么没交代的赶紧说,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你们绝对不能碰触或者靠近秀秀,不然不光你们受不住,秀秀一样很难受,活人身上有阳火,对刚死的鬼魂有很大伤害,如同烈焰焚身,记住了吗?」 几名大人都在点头,我一一在几个孩子身上扫视而过,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叫他们到时候管好自己家的小孩子,秀秀的的父母马上明白了我的话,保证道,「先生您放心,孩子我们会看住的,绝对不会叫秀秀再受这种罪。」 白蜡烛被我一根根的点燃,就摆在这栋楼和贾家公用的门口前,一碗加上的米饭放上三块半生不熟的肥肉,拿了贾家一双筷子,竖着插在放碗里,小孩子不能供酒,我也带来了盒装的牛奶,打开放在一边。 转头对一边的郎弘毅说道,「最重要的一点还要交给你,帮我看着这几根蜡烛,别叫它们任何一根灭了。」 郎弘毅点头接下任务,剩下的就是等待贾秀秀被找回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周围依旧能听到高一声低一声招魂的叫喊声,看来是他们那边还没有回来。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第一个回来的是个明明生成男儿身,非要来一个披肩长发女鬼造型的混混,他手里拿着的是秀秀的一件旧衣服,这人走的很缓慢,脚步沉重,腰身也有点弯,别人可能会说,年纪轻轻就被烟酒掏空了身体,这一会就累的直不起腰。 但是我却看得清楚,这人弯腰的原因是他现在后背上正爬着一个和他同样发型的女鬼,那女鬼脸色铁青,长发披散,眼白朝上翻着,正用研究的眼神看着男人脖子上的一根细细的红绳,那正是我刚才给他们防身用的护身符…… 这人走到我面前,抖着身子和我说,「女侠,今天晚上怕是要变天,这个时间怎么就这么冷啊。」 看得出他是真的冷,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我没和他说话,而是和他背上那位正在对视,女鬼眼中带着不怀好意和警告我不要多事的抱紧了男人,我哼笑一声,抬手一把掺了盐巴的生米就丢了过去。 男人被我弄得措手不及,嘴巴大张接住了不少,更多的落在那女鬼身上,她松开手躲避不及,惨叫一声,朝后面飘去,直接消散再视线中。 「呸,女侠这是干啥,这又是啥,真咸。」 第四百四十七章 解决一堆小麻烦 「别废话别回头,点几纸钱丢在地上自己跨过去。」 我现在没时间和他们解释刚才的情况,因为后面接连不断的又回来人了,不过相同的就是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带回来点什么,可都不是我们要招的罗秀秀。 我一个个帮他们处理掉,也并没有伤害那些跟着的东西,毕竟谁还没有个好奇心,他们跟回来本身就是受到招魂声音的吸引,好奇心而已,并没有伤人之心,称不上有错。 这些人种种状态都不一样,有和之前一样感觉全身寒冷的,有哭得可怜兮兮,一问怎么都觉得无限委屈的,更有的迷迷糊糊,眼睛上翻,马上就承受不住阴气,魂魄离身,即将被鬼上身的。 现在除了光头,别的人已经都回来了,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光头,才知道原来那货又开始在背地里是小动作,因为胆小害怕,根本不敢远走,只是一直拿着贾秀秀的小枕头在这附近乱晃荡,耗时间差不多就回来当做没事发生,应付过去。 可就是这样的原因,偏偏他就是那个带回贾秀秀的正主,在他朝我们一脸愤怒的走回来的时候,贾家人看不到身后的情况,都有点畏惧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我却笑了。 贾秀秀回来了…… 只不过好像还有别的客人,这光头带回来的不光是贾秀秀,那孩子即便已经死亡变成了魂魄,依旧很乖巧的规矩的跟在光头身后,眼睛看着被他拿在手里的小枕头,眼中都是依恋。 而就在光头的身后,肩膀上还踩着一双脚,朝上看去,一名手里拿着裤腰带的女子,披头散发,舌头伸出来,耷拉再口外,眼睛里面都是怒气和怨恨的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光头肩膀上的两盏阳火都已经熄灭,只有头顶上的一盏还有些微弱的火光,这人马上就要阳火全无,被厉鬼锁魂。 那只站在肩头,随着光头行动微微晃动,一起同步前进靠近我们的女鬼手里的裤腰带已经打出了一个圈,一点点朝下面放过来,眼看离套住那颗大光头都已经不远了,有的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能说幸亏他回来的早上一步,要是再耗上十分钟一刻钟的,八成他想回都回不来了。 这样已经展露出攻击本性的恶灵就有点危险了,单纯的一把盐米已经不能驱离,甚至可能激怒她。 不管是光头还是新鬼贾秀秀,他们面对这样被激怒的恶灵都有很大的危险,弄不好就是光头直接当场拜拜,成了恶灵女鬼的替死鬼,成了接班人,再有就是贾秀秀的魂魄连轮回路都来不及踏上,就被这个恶灵吸收掉,成为她身体里的一部分鬼力加成。 我悄悄摸出了背后的内里乾坤,手里依旧准备了一把盐米以备不时之需。 在光头走到我能触及的范围,眼看那绳子就要套进他的脖子,我直接上前二话没说就动手,抽在了女鬼站在光头肩膀上的小腿位置,女鬼没想到这边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存在,又是突然出手,这一下被走的结实。 内里乾坤上的符咒亮起,女鬼惨叫的朝着后面跌下去,这个姿势按照人来说,完全是正常的,但是别忘了这是恶灵,她能这样遵从地心引力的定义朝后面摔倒,就不寻常。 在他们的后面跟着的就是贾秀秀那个傻兮兮的可怜小鬼。 她这是上来就吃亏了不死心,去噬魂的。 光头一路上就感觉肩膀沉重,浑身冰凉,脑袋上面还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垂下来蹭着自己的光秃秃的头皮,他不知道的是那真是女娲手里的绳子套,还有嘴里打拉出来的舌头尖。 现在身上都然一轻,加上看我拿着棍子照着他头顶好像在打谁,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顶上,还带回来了,刚才听到我和贾家的对话,也知道我是做这行的,救命稻 草的远离,就朝我的身后冲了过来。 手里的枕头也扔了,嘴里喊着救命,但是脚底下可是一点都不慢,照这样他冲过来,毫无疑问可以得救,但是我身后就是刚刚白瞎的招魂七星阵,可以帮忙稳住魂魄,叫魂魄暂时停留在这个地方一段时间的阵法可就破了。 可我现在没有回身的时间,眼看女鬼就要落在贾秀秀的魂魄上,我只能朝前冲去,把身后的一切交给郎弘毅。 手里一把的盐米撒出去,没准备伤谁,这个角度要丢的十分有技巧,错过一秒就再也没有机会。 这盐米本身有驱邪的功效,可丢在恶灵女鬼的身上没有多大作用,错丢在贾秀秀身上,她根本承受不住,灵魂直接虚弱到连投胎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我心里也十分紧张,就怕伤到这孩子一点,到时候别说在我帮助下现身和家人最后告别,恐怕我就真的作孽了。 那些盐米在我刻意的控制下,还算是比较完美的避开了小姑娘,沾到恶灵女鬼身上的比较多,也成功的阻止了她在我赶到近前的之前,对小女孩的灵魂进行吞噬。 今晚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帮助贾秀秀的同时收了眼前这只对任何人都带着莫名的恨意,怨气冲天的恶灵,时间一直在快速流失,我不想叫郎弘毅再忍受一天的担忧。 只能快刀斩乱麻,暂时把这只意外招来的恶灵驱赶开,不要干扰我们今天的仪式就好。 我一把拽住还不知道危险临头的贾秀秀,朝身后甩过去,现在她已经是灵魂状态,我用力大一点,也不会造成对她的伤害,玉石就用了大力气,另一手同时拽出口袋里的驱邪符纸,也不计较手里抓了几张,直接抖手就朝着已经眼看吞魂无望,腾身而起,在离地两米左右位置悬空怒目而视的恶灵丢过去。 驱邪符是他们的天敌,粘到身上就会痛苦无比,阴气外泄,这恶灵女鬼根本和我没仇,现在眼看可能吃亏,机灵的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我多少想给她一点警告,那些符纸紧追在她身后,一直到百米之外,只有一张贴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恶灵一晃,身形已经不见。 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 第四百四十八章 差点嘎了的光头 处理完带回来的这些麻烦,我转身走回到临建小屋的门前,看到地面上的七支蜡烛依旧齐刷刷的亮起,光头只不过是脑门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我忍不住心里偷笑,看来是郎弘毅最后出手,帮了这家伙一把,没有破坏已经点燃的七星阵。 贾秀秀刚才被我一下甩过来,正好落在了那个被光头丢开的小枕头上,仰着小脑袋,一副很想大哭出来的委屈眼神,盯着近在咫尺的亲人们。 「女……女侠……不,大……大师!刚才你是在……」 光头几个已经被吓得胆子都破了,磕磕巴巴的环视着周围,好像周围处处都存在着他们看不见又无比恐怖的东西。 「别说出来,大晚上的提多了不好,就是你们心里想的那么回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我们能不能……回去了……」 「既然来了,就再等一下走吧,我还有话交代你们。」 我一步步走到贾秀秀的面前,低头看着她小小的身形,轻声说道,「准备好了吗?我给你一些阴气,叫你父母他们能看到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触摸他们,只能说说话,做得到吗?」 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是想的非常懂事,有种超越本身年纪的成熟,轻轻对我点点头,但是看得出她对家人的依恋,整个过程中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她的家人们。 我转头对贾秀秀的家人喊道,「准备好了,记住,不能超过那些蜡烛,你们只能站在那边!」说完还不忘提醒,「你们几个靠边站,等下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我拿出给秀秀准备的增阴符,贴在了她胸前破旧的衣服上,眼看着周围黑暗中隐藏的那些丝丝缕缕的阴气朝她聚集而来,她的身影也渐渐凝实,像是一个轮廓,慢慢的就是有些虚幻透明的样貌,最后就如同生前一般,如同真人那样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身后传来光头他们刚发出就被自己捂住的惊呼声,我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一排大男人,满身社会气质浓郁,却一脸惊恐的一手捂嘴,一手捂眼,挤在一起,堆在墙边的角落里发抖。 而见到贾秀秀的贾家人泪水奔流,孩子妈妈第一个站出来,对着秀秀的方向情真意切的喊道,「秀秀,秀秀妈妈的好孩子,这些天你都去了哪啊?」 接着就是秀秀的爷爷奶奶老泪纵横的叫着秀秀的名字,几个小东西一点都不知道姐姐已经和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挣扎着家人的牵引,就像过来找他们的姐姐,嘴里一个个奶声奶气的喊着,「大姐,姐姐,宝宝好想你……」 贾秀秀现在看起来也是情绪非常激动,身边环绕的阴气有点激荡,我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轻轻戒掉了刚才贴上去的符纸。 作废的符纸在被揭掉之后,第一时间自我燃烧,成为灰烬,我小心的丢在一边的地面上,看到阴气断续,黄秀秀的身影跟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一般,出现了短时间的雪花状,随即恢复正常。 这些阴气已经足够他们告别说说话了,再多的话,眼前纯真的小姑娘就会被迫成为恶灵,失去一部分的自我意识,被四千最强烈的感情占据灵识。 「时间不多,有什么话你们抓紧说。」 我提醒了一句,走到了郎弘毅身边,这样的场景我就非常受不住,总有一种代入感,想跟着他们一块哭,现在虽然没有掉眼泪,但是心里酸的难受,鼻子也酸酸的,心里拧巴的难受。 郎弘毅轻轻在伸手环住我的肩头,安抚的拍了下,我侧头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看着这一家人隔着七支蜡烛摆出来阵法的距离,如同隔着楚河汉界一般,两两对完,相互呼唤。 母亲再也不能拥抱自己的孩子,孩子也不再也不能触 碰到家人身上的温暖,说起来也真的挺残酷的。 「秀秀,你别难过了,快告诉爸爸,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又……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秀秀的爸爸终于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但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的话题,周围的哭声层层叠叠,但也都努力控制着,不想叫声音太高,让他们听不清秀秀说出的答案。 被问到这个问题,贾秀秀并没有太过悲伤的情绪,而是带着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们,「爸爸妈妈,你们以后在忙也要记得多照看他们一些,爷爷奶奶,照看弟妹他们的时候记得不要把他们交给别人,至于我……」 贾秀秀这才说出,那天她遇到的灾难。 秀秀的爷爷找了一份给人看大门的工作,几乎没有休假每天都要去上班,而他的父母因为父亲之前在工地受伤,伤了腿,学历也低,已经很难再找到能负担这个家支出的工作,只能和妻子一起领一些制作纸盒包装的手工活。 刚才我在她家门外已经看到了里面堆积的到处都是的纸盒。 平常照看几个孩子,买菜做饭洗洗涮涮的工作就落到了奶奶的身上,平常时间还好,但是在屋里实在放不下这么多人,还有这些纸盒子的时候,夫妻俩就要用一辆很破旧的三轮车把这些都送回到收货点去,顺便领回来半成品,赚着很微薄的一份收入忙得没有白天黑夜的周而复始。 每到这一天,家中最大的秀秀就会帮奶奶照看弟弟妹妹们。 那一天说来也巧,奶奶出门买菜还没有回来,这对夫妻又要出门送纸盒,家里只有几个孩子,他们都已经习惯这样的安排,并没有觉得什么。 可就是这样平凡的一天,偏偏就有厄运降临在这个已经十分艰难的家庭上。 秀秀十岁,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女孩子来说相对比较乖巧,男孩子则是从小酒仙网这个低矮平房外面的广阔天空,骑马打仗,官兵抓小偷这样的游戏,在秀秀没注意的时候,两个小男孩就偷偷的出了门,到附近的巷子和周围同龄的小男孩们一起玩耍起来。 见到弟弟们偷跑出去,秀秀也只能一手领着一个妹妹出门找,大家聚在一起,至少比较安全。 小孩子对着周围的社会和隐藏在微笑下的恶意能有多少防备。 恶魔的手就在这个时候伸出,抓向这几个毫无察觉的孩子。 第四百四十九章 身边的恶魔 平常经常和奶奶一起聊天,一起买菜的黄奶奶笑吟吟的拿着个苹果走出来,看到这几个孩子都在,把苹果拿了出来,之后发现孩子太多自己拿的苹果只有一个,就招呼着秀秀带着几个孩子上家里,再给他们拿一个苹果分着吃。 秀秀本想拒绝,虽然家里很久都不吃一次水果,看到红彤彤的大苹果,几个孩子都眼馋的很,但是大人教过他们,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东西,那样是很不好的表现。 懂事的秀秀就想谢绝黄奶奶的好意,但是弟弟妹妹眼里的渴望,还有黄奶奶的劝说叫她动容了,最后在黄奶奶牵着两个弟弟的手朝他家走去的时候,只能带着妹妹们跟上。 黄奶奶家就在自己家对面的小巷子,隔了三户人家的地方,平时奶奶也会带他们过来玩。. 「秀秀啊,黄奶奶家没有小孩子,我自己这牙口也不好,吃不动苹果了,你们就别和黄奶奶客气,来来来,一人一块,你们先吃,奶奶再给你们切!」 两盘苹果,一盘放在弟弟们的跟前,红红的果皮,黄黄的果肉很诱人,看着都觉得甜,但是放在秀秀和妹妹们面前的就是有一些腐烂,甚至有一块块黑点的苹果。 弟妹们都小,秀秀却感觉除了恶意,加上黄奶奶坐在弟弟们中间,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脸上带笑的一直用苹果诱惑两个不太懂事的小孩子叫她奶奶,还要求不能在前面加上她的姓氏,叫秀秀越来越不想继续待下去。 妹妹们想吃弟弟那边水灵的水果,刚伸出去的小手就被黄奶奶一巴掌打了回来,有点不喜的说道,「小丫头片子有的吃就吃,还要抢别人的,真是不懂事,你们有的吃就偷笑吧,也就是沾他们俩的光,也不知道你们爸妈怎么想的,穷的要死还一个劲的生生生,生了他们不就够了,看看这臭小子,真是稀罕人。」 说着拿起一块苹果,对最小的弟弟说道,「来,叫奶奶,叫亲奶奶,这个就给你吃,要是回去和你妈说不想当他们的孩子了,想给我当孙子,以后我就天天给你大苹果吃,一次咱们吃一个!」 虽然秀秀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大的,但是终究只有不到十岁,知道现在的情形很怪异,但也说不出什么,直到黄奶奶抱着弟弟想带到屋子里面去哄他睡觉,还指着自己儿子的照片说,以后可以叫这个人爸爸。 她才终于决定,带着弟弟妹妹们马上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顺便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知道。 「黄奶奶,谢谢您给我的苹果,时间不早了,我带着他们先回去了。」 黄奶奶已经把最小的男孩抱到了床上,小孩子虽然不太愿意,但黄奶奶按住挣扎想离开的孩子就要脱鞋,秀秀叫最大的妹妹带着另外两个孩子先离开,就跑上去和老太太抢弟弟。 这时候一直都很慈祥,对他们很照顾的黄奶奶变了一个人,瞪着眼睛,一把就将黄秀秀推出去好远,后脑勺直接撞在屋里的柜子上,秀秀感觉一片疼痛,剩下的孩子也被吓得大哭起来。 离门近的两个哭着跑了出去,秀秀忍着脑袋上的疼,大声对黄奶奶喊起来,「你干嘛,放开我弟弟,叫我们走!不然我就告诉我爷爷奶奶他们,还有爸爸妈妈,他们都会和你算账的!」 小孩子本来是想用家里的大人吓唬一下这老太太,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句话,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 这时候好像清醒过来的黄奶奶看到滴在女孩破旧衣裳上的血,知道现在即便后悔,放他们离开也难免和贾家这一家子说不清楚,没准还要打得不可开交,干脆抱起床上的小男孩,拿起早就收拾好,丢在门后面的行李就要出门而去。 这明显的举动叫秀秀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感,好像只要叫着黄奶奶抱着弟弟离家,自己就会永远失去这个亲 人一样,拼着全部的勇气,冲上前,直接抱住了黄奶奶的腿。 张开小嘴,就照着腿肚子上的肉咬了下去! 吃疼的黄奶奶这会已经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用没被咬住的那条腿,抬起来,转身对着趴在身后地上的贾秀秀的头就是一顿输出,连踹带踢,不管是哪里。 怀里的小孩一边挣扎一边大哭,门外还有两个极度害怕的小孩在探头探脑,朝里面看,秀秀开始也在疯狂的大喊。 即便身上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心里也害怕极了,依旧有一个最后的信念,那就是叫几个弟弟妹妹都安全的回家,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危。 「快走,都快跑,回去,回家关上门!」 黄奶奶怕有人一步踏进来看到这一切,更怕有人听到什么在贾家人面前嚼舌根,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小男孩朝床的位置一丢,手里抡起行李包对着还在大叫的贾秀秀就是一顿摔打。 秀秀现在只能感觉到头上惊人的剧痛,神志已经有点不清醒了,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黄奶奶恶鬼一样凶狠的脸,还有就是床上最小的弟弟一边哭一边爬下来,和其他的弟弟妹妹一起冲出这魔窟一般的房子的景象。 终于,最后一下剧痛袭来,秀秀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知道。 黄奶奶看到贾秀秀终于不出声了,但是也失去了动静,有点后怕的摸了下呼吸,见到呼吸都停了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恐惧,想到什么就冲出了屋子,还不忘记锁上了屋门。 她冲去不是为了逃跑,而是首先要吓唬住那几个逃走的孩子,既然已经离开她家,不能动手了,但是吓唬一下,不了他们回家乱说还是必要的,这就是人心的险恶,她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几个孩子被连续惊吓的果真见到大人之后一个字都没敢多说。 而回到家的贾家人发现孩子一个都不见了之后,也是十分着急,慌忙离开家出去找孩子,好在在天黑之前,陆陆续续找到了最小的四个,秀秀爸爸还松了一口气,毕竟最大的闺女懂事他们都知道,估计也是在找弟弟妹妹呢,不会出事,就带着孩子回了家,等秀秀找不到自然就知道回家去了。 可他们没想到当晚秀秀没有回家,之后的几天也都没有回去,他们遍寻不到,邻居们都纷纷上门送上关心,劝说他们,其中就包括了黄奶奶。 第四百五十章 分别 现在知道了当时的事情经过,不用多说,所有人也都知道最终的结果了,毕竟秀秀的亡魂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 连光头他们几个吓破胆的男子汉都已经放下了手,眼里带着怜悯,小心翼翼的看向站在蜡烛对面没有动过地方,也并不是十分恐怖的贾秀秀。 最难接受这件事的,是她的奶奶,她活了大半辈子,说什么都想不到,这个害了自己孙女,并且对自己孙子存着那样心思的恶魔居然是自己亲手带到孩子们身边的,适和她平时交往从密的老闺蜜,黄奶奶。 平常就感觉黄奶奶对自己家的两个孙子十分宠溺,疼爱到叫人有种不舒适的感觉,现在知道这些背后的阴暗,也终于想通了,看着可怜的孩子,奶奶心里现在都是悔恨啊,悔得肠子都青了,恨自己为什么有眼无珠,就没看清楚那个老东西藏着的坏心呢。 现在害了自己的孙女,孙子他们也并不安全,毕竟外面的恶魔还在他们身边安然度日。 秀秀的爸妈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父亲一脸的愤怒,准备这就挽起袖子去找那个人面兽心的老婆子算账,被我及时拦住,贾秀秀也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我。 面对以为愤怒的父亲,节哀顺变的话我是实在说不出口,毕竟现在酒窝自己也气得难受,想到秀秀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都承受了什么,只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照死给那凶手狠狠的而来一顿,帮凶都不能放过。 可现在我们除了秀秀的话,根本没有一点证据,甚至连尸体的线索都没有,「相必着急,等秀秀走了报官处理吧,你还有一大家子要照顾,避免他们再遭遇各种不测,平安长大才是你余下的责任。」 贾秀秀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也开口劝慰起爸爸,「我现在已经走了,爸爸你别再为我的事情冲动办了错事,你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妹妹他们,不能叫那些坏人伤害他们,带走弟弟。」 贾家爸爸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心痛,伸出了手,是多么希望再宝宝这个懂事的孩子一下,但是秀秀记得我的叮嘱,在父亲伸出手之后,她眼中带着留恋,却反而朝后退了两步,摇头说道,「不可以,爸爸,你不能过来,我身上的阴气会伤害到你的。」 「秀秀,爸爸的好闺女啊!」成年人再坚强,崩溃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现在的秀秀爸爸就是已经完全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快四十岁的大男人站在那里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对贾家人问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有什么准备问的,准备说的,就快点吧,秀秀这样坚持已经很辛苦了。」 我借过去的那点阴气已经所剩无几,现在秀秀的身形已经开始不稳,身体轮廓的线条都开始虚幻。 秀秀的妈妈听到我的话,慌忙朝着家里冲了进去,很快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快速的掏出一条白色的公主纱裙。 虽然看上去并不是什么高级的牌子货,但比对这些孩子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就真的是高级上去了很多个档次,生活小康的人家都喜欢把孩子打扮的粉粉嫩嫩的公主款那种纱裙。 妈妈眼泪始终就没有停止,眼睛都已经红肿成一条缝,双手捧着那条白裙子说道,「秀秀,你看,妈妈答应给你买的公主裙,你看,妈妈给你买回来了!」 知道自己不能超越面前几根蜡烛的阻挡,对着我就跪了下来,「先生,这衣裳孩子一辈子都没有穿过,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教孩子穿上这裙子再离开,求求您了!」 说着就要对我磕头,现在那几个小家伙好像幼小的心灵里已经明白姐姐现在和他们有些不同的地方了,却并不明白里面的区别,已经是天人永隔,再也不也回不到昨天。 我看着最靠近秀秀妈妈的那根蜡烛因为她磕头的动作,火苗开始忽闪,摇摆不定,吓得赶紧阻止她,「别别别,别动了,快起来,小心蜡烛……」 知道蜡烛的重要性,她赶紧小心的停下动作,跪在那边,连起来都不敢,我只能小心的绕过蜡烛,走到她跟前,小心的把人扶起来,接过她手上的公主裙,「我帮你送过去,你千万不要再情绪激动,控制好孩子们,也照顾下老人们的情绪。」 不是我残忍,这个时候还叫以为失去女儿的母亲顾虑别人的情绪,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三十几岁的年龄不管男女,都要担负上有老下有小的责任,负担沉重却也只能咬牙坚持着。 爸爸最后在秀秀身影已经开始淡化的时候,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孩子,你知道你现在……尸……尸……身体在哪吗?」 爸爸现在虽然不能马上给孩子报仇,但是他还有一份执著,就是想收殓了孩子的尸体,可就是这两个字,怎么叫一个当父亲的亲口对自己不到十岁的孩子问的出口。 秀秀也露出了很为难的表情,她现在都不能离开,并不是因为对于杀死自己的黄奶奶有多大的仇恨,就是因为她有一段时间的迷茫,醒过来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尸身在哪里,所以一直游荡在这周围,根本不能离开。 「我不知道,我也离不开这附近,我试过跟着爸爸一起去送盒子,但是走到半路就被挡住了,根本走不远。」 其他人要是不明白,我却不能不懂,这是秀秀即将变成这一块区域地缚灵的先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贾秀秀的身影已经从别人的眼前消失,能看到的只剩下我和郎弘毅,贾家人又是一阵悲伤的痛哭。 「别哭了,有道别的话快说,现在她还听得见,秀秀爸快去把我准备的那些纸钱、路引都拿出来,给你姑娘带上买路钱。」 我没说实话,现在的秀秀根本还不能走,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抚活人的心,叫他们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 秀秀爸跌跌撞撞跑回家,拿出我带来的袋子,打开就用打火机开始烧,我走过去,在火焰旺盛起来的时候,把手里的裙子丢了进去,口中叫着,「贾秀秀,家里人给你送衣服和银子来了。」 「身穿五彩衣,干净来干净的走,左手金银,右手路引,大路朝西喽!」 秀秀的身影一个转身,那条刚刚焚烧掉的公主裙已经出现在她灵魂的身上,小姑娘现在看上去非常可爱,脸上居然带上了开心的笑容,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秀秀,秀秀好走啊……」 贾家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都来回重复着这两句话。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井水涂镜 再难过,也终归要走出来,这就是人坚强的所在,贾家人都进了屋里,给我准备的谢礼,我自然没有收,反而是拿起了一个他们折好的纸盒子,「这个可以给我一个吗?」 这东西不值钱,我只怕就会影响他们交货,所以问了一句,秀秀爸爸猛点头,但还是不好意思的还想把准备的钱塞给我,「先生,这个盒子不值钱,您要有用你尽管拿就是,这个您还是收下吧。」 我扬起手里的盒子说道,「这个就够了,也算是我不走空,得了你家的东西,钱收回去,以后还有大用,进去吧,时间不早了小孩子们这么晚还在外面不好的。」 那几个小家伙刚才也因为和姐姐的分别,,哭得非常伤心,这会有点承受不住,都倒在大人的怀里,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我再三强调下,也依依不舍的走进门,安置几个孩子。 我拿着个盒子并没有什么用,只是想着秀秀年纪小,现在暂时家不能回,也不能上路,就准备把这个她非常熟悉,也是父母亲手制作的东西烧给她,做个念想。 随手点燃火焰,丢在地上叫其自己燃烧,我看向了光头几人,现在他们脸上和心中的情绪应该都一样复杂,看到我望过去,赶忙开口询问,「大师,您留下我们是不是准备叫我们去找黄家那两个凶手算账,您一句话,我们现在就去……」 开始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他们是混混,对付黄家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远处墙角站着的那个恶灵女鬼已经叫我升起了一个坏主意。 最后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到十二点,还有一点空给我解决眼前的收尾环节。 我挥挥手叫光头他们可以离开了,还好心的叮嘱了几句,「以后你们走夜路最好别回头,或者溜着墙根走,今天晚上到家开着灯睡一晚,明天起来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记住,少干缺德事,今晚确有鬼神之事你们也看到了,别到时候后悔都没有回头路。」 几人点头哈腰的一顿保证,很快便作鸟兽散。 我和郎弘毅一边离开此处,朝车边走去,准备找个空旷的地方做法看看爷爷现在的情况,他一边抓紧时间的给和我们分别才没有多久的那位胡队长打过去了电话。 并没有直接讲述今天的事情和黄家做出的罪恶,而是很技巧的提起这边是不是有个叫贾秀秀的小姑娘的失踪案件,之前就是这样整的,现在又来,对面接电话的胡队长直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个字都不舍得遗漏的听着郎弘毅的话。 这位队长真不愧是为专业人士,嗅觉绝对敏感,这边电话都没挂,还在说着失踪案的一些小细节,和他们做了哪方面的侦查工作,另一方面就狂挥手把一屋子才归队没多久的队员全都集合起来,人手一份小女孩失踪案的资料,开启了临时会议。 「我怀疑这个孩子已经遇害,凶手和案发现场也就在她家周围的区域,你们自己查查看吧。」 已经坐上了车子,郎弘毅一点都不浪费时间的直接挂断电话,下一秒已经踩下了油门,朝前行驶而去。 京都某某局办公室内,胡队长放下手机,脸色严肃的下令,「你们看到的很可能不是简单的失踪案件,一天之内我就有新的进展,出发!」 谁都没有想到,叫他们又开始一个加班之夜的会是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要是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我们很快找到一片比较荒僻的空地,这里第一要没有多少建筑物,另一个就是不能有高压电线或者是变电箱、变电站这样的设施。 我没用过井水涂镜的术法,生怕第一次用失灵了,能提前想到防备的地方基本上都想到了。 「这里行吗?」 「没问题,你 把后备箱那个纸箱子拿下来。」 井水涂镜,要用的必须一点就是井水,都知道井水是地下水,深浅不同,但是都不见阳光,甚至有人说这就是幽冥之水,阴气浓厚。 把井水涂在素有冥界通道之称的金面上,趁着十二点子时整点,日游神和夜游神交班的时刻,以至亲鲜血为引,要的就是这个神灵疏忽的时刻,偷走阴阳路,用镜子查看想要寻找之人的镜象。 这井水在京都可不好找,有井的地方真是不少,但是有水的是真难找啊,今天我们就找了不少地方,最后才在一个七拐八拐的胡同深处找到了一口据说有几百年历史,现在还有清水,依旧在被人们使用的井,找到这一瓶子的井水。 镜子什么的都好准备,随处一个小商店就有,找一个没有棱角的镜子就可以,我就买了一个化妆小圆镜子,比巴掌大一点有限。 刺破郎弘毅的手指尖,滴出一滴血混合这井水,涂抹在镜面上,口中念念有词:阴间水开神通,幻镜通幽垮阴阳,至亲鲜血为接引,镜台显灵寻家人。 原本镜子上是一片平静,自由一片暗黑的天空与几颗不是很明亮的星月。 一会过后,我们就看到上面的景物开始旋转,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水盆中搅拌,一切都开始扭曲模糊,渐渐出现了人形在里面,逐渐清晰。 最先出现的就是爷爷闭着眼睛,好像正在睡觉的样子。 一眼看上去老人家还算健康,只是脸色有点苍白,老人家好像是瘦了一些,但并没有太明显的病态,郎弘毅初步多少有点放心下来。 「能看到爷爷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我没有动,这个井水涂镜不用催动,只要是心意相通,亲人之间心中一个意念想到,它就会一点点把想知道的全都呈现出来,除了时间有些必定的要求,别的都是很好用的术法。 郎弘毅刚说完话,画面的角度就开始变化,从床上之人的面容朝后拉伸,呈现出周围空间的画面,这里一眼看过去就很明确是一个病房的全景,一张单人病床,床边放着些医疗仪器,标准的窄小床头铁柜子,放着一些杂物,雪白的床白被罩和枕头,还有爷爷从被子里面露出来的手臂,明显的蓝条病号服,证明爷爷是真的病了,正在住院期间。 只不过家里有自家医院的朗家主事人,却并不是在朗氏综合医院中,周围的环境虽然还说得过去,但是我们去过朗诗综合医院,现在的条件根本和之前看到的比不上一点,有点简陋和落后。 床边上还有一位完全陌生,正在打瞌睡的中年妇女,看穿着有点可能是名看护。 第四百五十二章 千年老绿茶 镜头转换之后,爷爷全身的景象也能看清楚了,看样子爷爷并不是生病,确切的说应该是受伤了,平常就腿脚不是很方便的左腿居然打着石膏,手上的皮肤也有擦伤,脑门上有一处很明显的磕碰伤。 叫我和郎弘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爷爷现在究竟在什么位置,更不知道爷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好好的而突然就受这么严重的伤,而孟子缈只打电话说爷爷是病了,别的根本一个字没提。 她为的什么我们不用多想都知道,之前就找我们商量过要请那位救了米粒的神医出手,帮郎超越看看突然生的怪病。 而现在就是趁着这次机会,想要逼我们开口问她,那样就能顺便旧话重提,来一个你不说我也不说看谁着急的伎俩。 就在我准备收起镜子,结束这场法式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的人就是刚才想到的那个,只能啐了一口晦气,祸害不禁念叨,这说曹操曹操就到。 孟子缈还是一身精致的打扮,身后跟着一起进来的是她的亲弟弟,也是我们曾经在张思雨葬礼上有过一面之缘,还不太愉快的那个孟子清。 这人和郎超越当真是亲舅甥俩,在对女人的审美和私生活作风上出奇的一致,只不过孟子清幸运一点,没泡上一个会蛊术,还懂东南亚降头术的女人,更美渣了人家。 这井水涂镜,绝对是偷看打探消息的神器,好用的绝绝子,不光有角度调节,更是还有声音同步传输功能,直接碾压电子眼监控那些高科技产品,这个摄像头可是谁也发现不了的! 只看到孟子清从进来就一直用手帕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样子,丝毫不怕老爷子醒过来看到这个依附着朗家作威作福的姻亲小辈,一脸原形毕露的德行的作风。 「姐,这都多少天了,那臭小子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咱们高估这老头在他心里的位置了,不如就按我之前说的,对他天天带在身边的那个女的下手,我就不信他真能做到冷情冷性,谁都不看在眼里!」 「你就是不争气,告诉过你什么都要沉住气,这才几天,你就先坐不住了,先成大事,就要拿出超人的耐心。」 孟子缈看不上的瞪了弟弟一眼顺便开口教训,说真心话,她其实也在着急,儿子那边的状态已经越来越严重了,郎弘毅要是再不出现,叫她顺势用这个老头子的消息逼他请出神医出手,恐怕郎超越,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要保不住了。 孟子缈原来在娘家,根本就是个不太受重视的存在,谁家不是把男孩子当成掌中宝,顶多算是一个赚钱的工具人,直到后来抱上了朗程这条大腿,贴上了朗氏集团这个巨无霸一般的存在,养活了全家锦衣玉食,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能够颐指气使的女王身份。 孟子清习惯性的背过身翻了一个白眼,转回头才脸上带着担忧的问道,「姐,我知道要沉住气,我这不是为了超越担心吗,现在超越的情况……这件事您到底有没有谱,要是这次再出什么差错,老头醒了,超越倒了,或者是郎弘毅那个狼崽子直接断了咱们的财路,咱们就惨了!」 孟子缈看了一眼睡得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护工,脸上尽是狠毒,不光是对孟子清这个自己的亲弟弟,更是对床上明显就是昏迷而不是睡着的爷爷,眼中淬毒,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闪过! 「还不是都怪你,所以老头子绝对不能醒,咱们也要趁现在这个机会叫老头子一直不能醒过来,反正他这个老东西根本不承认我的存在,对孩子们也不亲不近的,活够本或许已经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姐,你是说……」孟子清果然是个白痴,直接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明显,就是准备叫爷爷永远的醒不过来! 郎弘毅这时候已经在一旁看得额角青 筋暴跳,拳头捏的咔咔响。 孟子缈赶紧拉住口无遮拦的弟弟,朝还在偷懒的护工谨慎的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是警告的神色,这样的人就是多恨的事情都能做,面上却要挂着圣母的光环,假到要是,绿茶之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她拉住弟弟的衣服,把人拽到跟前,小声带着警告的说道,「你最好给我万事小心,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再有别人知道,要是郎弘毅知道了真相,估计宰了你都有可能,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你把老头子推下荷花池,现在昏迷不醒,可不是我教你的,现在弄成这样我也只能狠点心,一不做二不休了,你要是不想死就好好配合我!」 现在别说是郎弘毅气得不行,就是我都有一种想把手里的镜子摔个粉碎,直接杀过去把这女人好好的按在地上摩擦再摩擦,纯正面接地摩擦。 还有那个可恶的孟子清,居然胆敢和爷爷动手!真是不想活了,胆子太大了,朗家这是养了头狼出来!qδ 画面里的两姐弟还在说着什么,只是时间已经到了,夜游神和日游神交班完毕,阴阳界的缝隙通道关闭,术法达成的这点沟通效果马上就要消失,里面的声音消失,画面开始模糊,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手上的镜子上面只有一层湿哒哒的井水,照出了模糊的夜空和星月。 「现在应该怎么办?咱们必须尽快找到爷爷,我看到了孟子缈最后拿出了药瓶,准备再爷爷的点滴里面动手脚!」 这一点郎弘毅也看得清清楚楚,这样偷偷摸摸半夜特意过去加进吊瓶里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甚至已经怀疑,孟子缈现在的目的不仅仅只是逼郎弘毅请出当初的神医出手给郎超越治病,更有一种准备最后叫爷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 关于现在的情况,朗爷爷出事之后,顺序继承人可头一个就是朗家的儿子朗程,郎弘毅和郎超越可都只是剩下的次继承人,到时候岂不是朗氏集团大部分的基业都落到了他们一家的手中。 他们也终于不用像现在这样过着表面风光,实则仰人鼻息的日子,摇身一变,几乎可以把现在完全掌控他们的郎弘毅挤出朗家。 用心不可为不险恶,这就是犯罪,还是对亲人动手,丝毫没有一点人情和良心!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叫孟子清带路 简单收了了东西我们就回到了车内,几乎没有交谈,现在我们都只有一个想法,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就是想第一时间去到爷爷身边,不亲眼证实爷爷的情况,身体是否安好,我们都不能放心。qs 可是现在最困难的一件事就是,我们知道爷爷在一个类似医院或者疗养院的地方,具体是哪,根本就不知道。 郎弘毅在寂静的街道上高速行驶,半个多小时之后,才冷静下来,一脚刹车停在了一座大桥边,水面上的风吹拂再身上非常舒服,不光带走了我们身上的暑气,也多少带走了我们心头的怒火。 现在从刚知道整件事情的盛怒中,我们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整件事情的前后,郎弘毅眼神逐渐清明,最后问了我一句话,「三蔓,郎超越的情况你有没有把握?」 我一直在等着他问我,现在终于等到了,我露出一个笑容,轻松的耸耸肩,「应该没大问题,怎么,你准备入套了?」 我说的入套就是指孟子缈设下的恶毒圈套,用爷爷先威胁他带来神医,也就是本大小姐我,然后再叫爷爷永远不能醒过来,顺便把朗氏集团给分了! 郎弘毅想到孟子缈那个女人,不齿的哼了一声。 「你看我像是个乖乖等着被人套进去的小可爱吗?」 我被这人现在的样子逗笑,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来,我们之间的气氛这才真正恢复成最先前那样的轻松。 「你确实是小可爱,不过是我家暴力的小可爱,可不是傻呆呆小可爱,你准备怎么做,我都站在你这一边帮你。」 人生就是这样,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一直一帆风顺心想事成,要真能那样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神仙庙宇,承托人们心中对美好的期盼了。 现在郎弘毅算是遇上了人生里面不顺的大事,我作为女朋友也好,作为朋友也好,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这就是最幸运的事,所以人生有几个死党知己,还是很重要的。 关键的时刻,谁知道谁就能帮上谁一把! 郎弘毅示意我继续上车,这次已经不是没有目的性的乱跑了,纯属为了发泄,这次却是目的地明确,直奔向前。 「去哪?」 「给咱们带路的人,你等着看就好了,找不到他们把爷爷送去哪,咱们就叫这姐俩自己带咱们去。」 原来郎弘毅准备去的地方是孟子清的家,这处比寻常人家豪华上不少的小别墅,虽然和曾经看到的张家,朗家都根本比不上,但也是正常的小康之家倾其一生都很难置办下的产业,可望不可即。 以我在字里行间听说的情况,孟家曾经也只是众多寻常家庭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每天朝九晚五一家人庸庸碌碌,孟子缈虽然是小三上位,用的手段不咋好看,吃相恶心,可反过来说也算是平民之中飞出来的金凤凰,一下子麻雀变凤凰光宗耀祖了。 这不,眼前的这座小别墅,就是孟子缈在嫁到朗家之后,给父母还有弟弟置办的产业,说白了就是吸的都是朗家的血在享受的衣裙蛀虫。 郎弘毅对于这些已经都不想去理会了,根本扯不起一点心里波澜,开始拨起了电话,我有点好奇,不知道他后面准备怎么做要叫孟子清来给我们带路。 「喂,我最近有点事情刚回到京都,你们之前不是要找神医吗?我听说爷爷病了,已经约了人,一起叫神医看看吧,你们给我一个地址。」 我露出明了的笑,这人真是心眼多啊,故意说的云淡风轻还是还点明要叫神医顺便把爷爷也给救醒,这可是侧面给了那做贼心虚,害怕东窗事发的姐弟两山一般的巨大压力。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郎弘毅直接挂下电话,紧跟着又联系了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 人,就是郎弘毅那位未曾蒙面过已经如雷贯耳形象高大的万能助理。 先不说现在什么不合适的时间,我原本都以为对方可能因为休息而错过这个电话,没想到铃声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来,声音清晰干净的传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 「我在明天日出时候见到老爷子院子里面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不少!」 我都为了这个时间限制有点惊讶,没想到对方直接接受了这个不可能任务,丝毫没有犹豫。 放下电话,我们之间并没有再交谈,都看着突然亮起灯光的别墅房间窗户,两个身影在里面出现,看得十分清楚,是一位长发飘飘的女子正在体贴的给面前的男人穿衣服,拿东西的剪影。 郎弘毅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声音很有节奏,经过了好半天都一点没乱,看得出这人心理素质的强大。 没多会院子的门打开,就开出了一辆色彩鲜艳,我们之前还见过,祸害了张家草坪的跑车,直接上路转弯,就开出了风一般潇洒的速度,简直比刚才郎弘毅发脾气开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 郎弘毅也在后面跟上,但是跟的并不是很快,我在副驾驶上无聊,看着前面几乎尾灯都要看不到的车子,说道,「开这么快,就是时间晚了也很危险啊,不怕出点什么意外?」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感叹,我这嘴是不是开了光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以前也没感觉出什么,但是现在多少有点后怕,在心里叮嘱自己以后绝对不能破口,说这样的话了,我这口卦简直太牛叉了。 就在两个红绿灯外,我们看到了撞在一边停车位车子上,快要报废的跑车,引擎盖子都已经掀起来了,安全气囊占据整个驾驶室。 我们和他擦肩而过之后,还清楚的看到车子的前身上有明显的血迹,不远的路面上还倒着一个人。 想细看的话,已经开过去了,郎弘毅轻轻把车子靠边,再次做起了好市民,帮忙拨打了急救和事故报告的电话,没多久救援的人就已经到了。 跑车因为价值不菲,即便撞人之后失去操作装上了别的停在路边的车辆,但是里面保护驾驶人的系统并没有叫司机受到太多的伤害,只是吓晕了。 很伤只有一些皮肉伤,都是在车祸过程中割破的小伤口,但是被撞躺在路上的人就不太好了,直接就被送上了救护车,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医生护士也都围着抢救,情况很不乐观。 救援人员很专业,很快就把司机从车中转移出来,当孟子清被放在有点凉的地面上,就已经完全苏醒了,他起身就环顾四周,观察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确认自己一切OK之后,挣扎着站起身,推开想要帮他检查身体的医护人员,就要看看自己车子的情况,还准备驾车离开。 那些执法的可就不干了,不管这人是谁,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世故绝对都不可能离开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明城山疗养院 孟子缈在大喊,「你们拦着***嘛,滚开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躲开别拦着我!」 「别胡闹,不管你是谁,你知道你刚才撞人了吗?知道伤者现在十分危险吗?你走可以我们不拦着你,只要你敢走你就是肇事逃逸,我们可以在你没看到下个红绿灯就抓走你,你这就属于现行犯!」 看这些人根本不拿自己当做一回事,心里还在担忧姐姐刚才打电话说的那些事,一个头两个大,如同被逼到绝境的恶狗,瞪着眼睛把手里的车钥匙丢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负气的大吼…… 「好,我不走,我能打电话吧,你们通知保险公司过来吧,我这车全险,什么价位你也看到了,撞人就撞人了,保险能赔,我也不差这点钱!」 说着拿出电话就开始打电话,这时候根本不用多想,都知道他是在打电话给谁,现在孟家所有人几乎遇到任何事情,基本上都是第一时间联系孟子缈擦屁股的。 我和郎弘毅坐在车里看着侧后方发生的一切,郎弘毅轻声说了一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可我听了直接无奈的皱眉。 「我以后会很听话,绝对不会惹你,一次都不会!」 这是在影射我什么……我应该没有理解错。 挂断电话,孟子清一眼看到了还在闪烁着蓝灯的急救车,直接走了上去,根本无视不算宽敞的后车厢中,中间放着的就是躺在平车上,鲜血已经浸透身上的白色单子,孟子缈并没有害怕,在他的眼中,人命已经和金钱直接挂钩。 撞了人赔钱就是,死了就多赔一点,自己的义务也就尽到了,和自己一点关系,自己一点责任和愧疚都没有。 「开车,快开车,你们这不是救护车吗,我只去明城山疗养院那边,别的医院我不去!快点!再不走这人死了和我也没有关系,是你们耽误的!」 医护人员听到他指定的那家疗养院,都是一脸的不赞成,「先生,伤者伤势过重,那边不是医院只是疗养院,根本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路程也不是最近的。」 「你去不去,我说行就行,死了也是我给钱,但是你不去,死了就是你们耽误的,你去是不去?」 说着就开始朝外面一把一把的丢钱,那些医护人员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忍受着这人的侮辱,关上车门,按照他说的地方朝明城山疗养院方向而去,毕竟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可不想担上人命的责任。 我在车里听的心里都发凉,这伤者家人没有到场,居然就真的被这么一个肇事者给完全支配了,伤者的生命还有什么保证可言,真是人心不古啊。 我们的车子继续跟着之前的救护车走,我俩都对那位可怜的伤者有一份同情之心,同情弱者,特别是这个肇事者还是我们不喜欢的人,自然而然就更是站在伤者的那一方面,帮她思考。 之前,抬人急救的时候我们隐约的看到,这好像是位年轻的女性,身上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连衣裙,身材曼妙,手里是一只白色的女士坤包。 「这姑娘感觉挺可怜的,好好被这么一个超速的倒霉玩意儿就这么给撞了,之后还被稀里糊涂的拉去一个疗养院,听名字就知道根本就不是医院,这能得到良好的救治?」 「也许吧,事后我会叫人盯着这事,不会叫孟家人闹得太过分的。」 说实在的,我们心里都有点内疚,不知道这姑娘这样是不是和我们有些关系,毕竟今晚把孟子清弄出来给我们带路,还有臭嘴说开快车要出事,我们本心都没想到还会把别人卷进来,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适当的时候,侧面的给与这位伤者一些帮助。 明城山疗养院,位置处于郊区位置,就坐落在一座叫做明城山的范围内 ,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但是在晚上的时候来这里,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好。 毕竟是山区,灯光没有那么明亮,另外这座建筑时间也不短了,外面可以看出时间的斑驳,整体叠加之后的后果就是这里看上去叫人心情沉重,连里面的灯光都没有别处那种明亮清透的感觉。 救护车呼啸而来,没多久就停在了疗养院门前,可是这里根本不是医院,根本不可能有急诊的医护人员出来接手,只有睡得迷迷糊糊的看门大爷,不耐烦的挥着手,示意救护车司机赶紧把那吵人的警示声关掉,还有那照的人眼睛十分不舒服的闪灯。 后车门被打开,孟子清从上面跳下来,一点没有愧疚的对身后哼了一声,根本不管车上的人死活,径直朝建筑物里面大步走了进去。 车上的医护人员还有最后一丝善心,无奈的看着那个只破了个皮,不管车上重伤员的死活,拿救护车当出租车用的大少爷,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准备继续把伤者送到市区内的医院去。 我们车子停的不远,全程看着一切发展,车子离开之后,我们才下车直观的打量起这座建筑物。 「爷爷就在里面。」 「嗯,这里我好像看到后有点印象了,是一家快要倒闭的疗养院,孟子缈费了不少力气买下来,交给她父亲打理的,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我们都知道,孟子缈把老爷子弄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这里既然是她爸爸在打理,那孟子缈想在里面弄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不是太方便了。 进亲情却,现在明知道爷爷就在这里面,但是我们也知道他都受了什么罪,心中浓厚的愧疚叫我们第一步都很难迈出去,最后还是郎弘毅拉着我一起走向了建筑物有些昏暗的门厅。 现在那姐弟俩又聚到了一起,我们不能忍受爷爷再面对什么危险,现在那对姐弟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直条条的走廊,连排的木门上都有一扇小窗口,我们就这样一层层一间间的寻找,直到在三楼尽头的屋子里面看到我们曾经再井水涂镜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场景,爷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孟家的那对姐弟俩站在病房里,情绪激动的说着什么,好像已经开始发生了争吵。 只有之前的那名护工已经离开,应该是孟子清到达之后被支出去,方便他们商议事情。 第四百五十五章 快疯了的郎超越 我原本想推开门进去,先看看爷爷的状态,或者直接和这对姐弟提出转院的要求,即便是拿我给郎超越看病为条件,我也会答应,只要朗爷爷能安然无恙就好,准备好了做退一步的打算。 可是我被身边的郎弘毅拦住,手腕被握紧,没有碰到病房门的把手,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睿智,眼神中的光是那样坚定且迷人。 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还是落在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的人影身上,他现在不是不担心,而是他做出了决定,我可以看出,他是想把一切危险从这里一道拦截,叫这些心思歹毒不念亲情、恩情的人一次性直接全部斩断,即便里面可能牵扯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在所不惜的决绝。 现在的朗家,已经变得不是他一再的退让,容忍就能继续维系表面的平和,一再的装聋作哑,甚至远离躲到我家那个鸟不拉屎,和朗氏集团扯不上一毛钱关系的小山村就能假装看不到听不到的程度了。 这些被日益养刁了人心再也掩盖不住那升腾的欲望,郎弘毅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如此。 我被郎弘轻轻带着,走进了朗爷爷隔壁空置的病房中,一墙之隔的另一边,那对姐弟在商量什么我们几乎都能想象得到。 电话在响起的第一时间就被接听,就连在他身边的我都只能听到第一个音节,隔壁想来是根本不可能察觉的,他们的一切都已经全在郎弘毅的掌握之中。 郎弘毅这次基本上都是在听,很少说话,而对方好像完全明白郎弘毅只轻声嗯一声的意思,全程无间歇的快速对接,叫我都觉得叹为观止,能锻炼出这样中默契的程度,看来就我们两个而言后面还需要多多磨练才行。 郎弘毅发出一个定位,对方接受只回复了一个时间,我们今晚不会离开这里,地方那姐弟两个现在就开始对朗爷爷动手,防备他们的狗急跳墙,顺便也光顾了一趟护工站,那里有这边疗养之人的全部信息,我们轻易就在里面找到了郎超越的资料。 果然孟子缈既不放心朗爷爷这边,要把人放在身边随时监视,另一边更舍不得离开突发病症的儿子,也把人放在了这里。 孟子清在不多会之后,就生气的摔门离开,孟子缈倒是老实的坐在护工的位子上,一直盯着床上的朗爷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暂时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动。 我们轮流从外面相隔一道墙的窗口朝隔壁观察着,这一晚上我们都没怎么休息,白天的时间很快到来,护工进入病房,孟子缈暂时离开,方便护工给完全昏迷的老爷子换了衣裤和尿垫。 这个画面再次刺激了郎弘毅,我也能理解他的感受,朗爷爷是我多么骄傲的老人家所有人都可以想象,一辈子站在上流社会顶端,带领朗氏集团日渐繁荣,在商界也有一定的名声和地位。 这样的人必定相当珍惜自己的羽毛,不会叫任何污点沾身,可老了老了,不光被一个啃食朗家为生的蛀虫重伤至此,更是还被注射药剂,阻止清醒,过上了基本生理都不能自理的程度,朗爷爷醒来知道怕是也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这孟子缈真的是狠毒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心狠至此,猖狂如斯。 大概是早餐过后的时间,孟子缈坐在病房中正在摆弄手机,有一个人出现在疗养院中,是保养得体,很显年轻,且兼容了成熟绅士风度的朗程。 他走进来看到眼圈有点青黑的孟子缈倒是体贴被指的慰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在这,是不是昨天有没好好休息,这样你怎么承受得住,超越和爸这边两头跑,要记得好好吃东西,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这一脸的关怀,叫我都要认为这两夫妻真的是在一起二十多年,依旧如同当初勾搭在一起那般郎情妾意呢,其实,背后两人玩的都花花到不行 。 昨晚我们不光听到了孟子缈和她相好的一顿如胶似漆,各种在电话里就能冒出来的虎狼之词,更是听到一个爆炸性的大消息,那就是郎弘毅命格相关的事,这女人也插了一腿! 而假惺惺赶来的朗程,要是真的关心儿子、父亲,也不会现在才出现,昨晚他在哪里,真的是个叫人很想深究一下的内幕。 郎弘毅看到我一脸厌恶的样子,轻声在我耳边说道,「不好意思,当初投胎的时候没挑好父系基因,不过我保证,没遗传多少。」.br> 这话一下就叫我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询问等下应该怎么做? 他伸出食指在唇前嘘了一声,朝窗外楼下位置指过去,我好奇饿望过去,原来是有一辆救护车停在那边,车上走下来一群医护人员,推着板车朝里面而来。 后面停下的车子里面也走下一群西装革履,眼熟的年轻人。 里面就有一个是我们之前去朗爷爷院子做客,见过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一脸刚正的那名年轻人,想来就是那个被孟子缈弄走,并且不准人家再踏进京都一步的爷爷贴身之人。 「抢人啊?那你是不准备管你那个已经快成神经病的二少爷喽?」 原来郎超越发病并没有像那恩允那般,伤在肉体,之后间接的折磨中术者的生机和灵魂,他这个降头直接就是法术攻击,玩的就是叫你疯,让你狂! 现在的郎超越时刻都是一种发疯的状态,他妈接近他,他说是个女鬼,想要掐死他,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看到他妹妹,就说是个讨情债的女鬼,喊着祸害她的不是自己,找错人等等胡话…… 洗澡说有人要淹死她,水里有血,有食人鱼等等……吃饭说食物都是虫子,蟑螂,总之是各种挣扎闹腾,处处都是危机,疯狂到已经根本不能接触任何人的程度。 要说这样也好办,暂时叫他自己呆着不就好了,可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大叫着床下有人伸手摸他,就是屋顶上有女人趴在那冲他笑。 现在用的就是精神焦虑,幻觉幻听的病因住进了这个疗养院。 这种状况在寻常医护眼中,就是个神经病,但是我知道,他完全就是被催动的降头影响了甚至,看到的那些都是施术者想叫他看到的恐怖画面,以此摧残他,甚至到最后掌控他,甚至是杀死他! 第四百五十六章 真正出手 「救,但是不是那么好救的,条件不到位,很可能半途出现点意外,这可是情理之中的,你说呢,我亲爱的女朋友,神医大人!」 看到这样带着点黑色光环,邪恶气息的郎弘毅,我居然心里跟长草了一样,痒痒的,很有一种小爪子挠心肝,跃跃欲试的感觉呢,想想这样正大光明的干坏事就有一种期待感。 「可以,本神医成全尔等所盼!」 我淘气的摆出一副老薛就的样子,直接被郎弘毅在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好了,知道你也很喜欢这样玩,咱们开始吧,人都到了。」 屋里的人看到推门而入的我俩,都是一脸吃翔的表情,明明很不想去相信,但却又已经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成了事实。 孟子缈不愧是千年老绿茶,率先管理好失控的表情,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和郎弘毅打招呼,「弘毅来啦,你可算是来了,爷爷都病了好几天了,我们都联系不到你,你这孩子也真是太忙了,叫家里担心!」 郎弘毅不客气的回话,「联系不到,我怎么记得最近联系频繁超过往昔十年?」 确实是联系频繁,之前通知郎弘毅爷爷病了就是她,之后郎弘毅也联系过他,这会孟子缈如此说直接把不孝的帽子扣到郎弘毅的头上,朗大少可不会惯着她。 说的她一阵不习惯的左顾右盼,尴尬到不知道手应该放哪边。 心里把郎弘毅骂了上百遍,这个该死的怎么转性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别人说别人的,不管什么都万事不理的吗,自己以前这样指鹿为马自说自话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从不解释,现在怎么直接这样当面就拆穿自己,叫她面子朝哪搁。 朗程现在基本不会听任何过程,只要事关郎弘毅,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是郎弘毅的不是,谁觉这个儿子锋芒过盛已经叫他再朗家都找不到存在感了,总之就是怎么看这个儿子都是讨厌和不顺眼。 开口就指责郎弘毅,「有通知到你你现在才出现,亏了你爷爷一直拿你当朗家最出息的孩子,关键时刻不也是如此,就是个没有人心的狗崽子,对你父亲,对你爷爷,对你小妈各个都冷冷淡淡的,没人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这话说的真的是足够过分,十分难听,我听了都想骂几句回去,但是郎弘毅脸上带笑的拦住了我,越在他身边时间久了,我越能清楚分辨出,郎弘毅的笑又好多种,有对我的时候发自真心,宠溺的笑,有面对伍叔他们,温暖的笑,更有像现在这样明明怒极,却笑不达眼底的笑。 「郎先生,你这次的冤枉竟然和我如此雷同。」 说白了就是郎弘毅更希望和朗程根本没有血缘上的父子关系吧,爷爷在家里受伤,很难说他会不知道,即便有孟子缈从中作梗,那只啥朗程是早就知道爷爷被送进了这样一个根本称不上是医院的疗养院里。 有益治疗康复这种扯淡的话就骗鬼去吧,他是明知道孟子缈在打算什么,甚至在刻意的帮助,并且乐见其成的。 「郎弘毅,你个畜生可以滚了,之前不来现在也不用你假仁假义的出现在这,爷爷这里有我和你小妈,我知道你在记恨之前你妹妹招惹了你,一家人叫你请个医生看看超越的病你都不愿,你说说你还是人吗?」 「请不请医生来帮忙是我的事,现在我也没准备多留在这多久……」 听到他准备离开,朗程和孟子缈甚至都透露出一丝轻松的情绪,可这样的时刻没有给他们多少时间享受,外面到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叫朗程饿孟子缈开始变脸。 特别是最后进来的那个年轻人,他看到爷爷就有点激动,一个男子汉,瞬间就红了双眼,对朗程和孟子缈更是怒目而视! 这两个人在他的 眼里根本不是主人,他需要听令的只有老爷子和大少爷,朗家的其他人只是一个人而已,根本不在他的认知中,此案在这些人又多了一层,那就是意图对老爷子不利,居心叵测的存在。 这两个人看到此人出现也都是一脸紧张,朗程甚至想要趁乱朝外避开,被不甘心独自面对的孟子缈这个猪队友成功拽住了手臂。 「你这是要干嘛!」不能逃走,就只能用发怒和大吼宣泄现在的憋屈情绪,郎弘毅现在一点都不着急,转头示意身后的医护人员直接上前,来到病床边上,开始检查爷爷的身体情况,断定是不是适合现在马上转院。 「郎弘毅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爷爷现在的身体禁不住你的胡闹!」 孟子缈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心里想着,要是真的今天被郎弘毅把人弄走,那么老头子醒过来的时间就不可以控制,那么自己的所有打算不就全都成了泡影。 郎弘毅难得一次对孟子缈平心静气的说出这么多话,「你别紧张,他们现在就是在检查爷爷究竟能不能经得住我的胡闹,而且我之前联系你说会把神医带来,已经做到了,你们要的神医就在这……」说着朝我的方向比了一下,看戏看的正有趣的我,被弄得有点愣,之后想起之前的过程设定,赶紧点头,很有自信的站出来一步。 很真诚的说道,「神医不敢当,但是之前说的那位深度昏迷的影星,确实是被我唤醒的。」 我可实话实说的,一点水都没有加,只是没说那位是丢魂了,我送回去想不醒都难,和你儿子情况完全不一样。 孟子缈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更不相信郎弘毅的话,他们一直自以为是的把我当成只是郎弘毅带在身边的小女友,还是单纯玩玩那种,根本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我会回来收账 孟子缈他们之前还真没来得及关心今天的头条新闻是什么,现在听郎弘毅一说都赶紧拿出手机翻看起来,头条不用看内容,那张大大的照片和标题就能说明一切。 「混混械斗牵连无辜市民,经查居然是某集团大佬亲眷更是当天制造恶性的交通事故之人,是报应还是巧合?」 照片上,除了几名一脸无所谓的社会人士之外,就是孟子清被打的妈走对面也会嫌弃避让的德行以很大篇幅出镜,旁边很大一个红圈,简头直指,「孟某清」。 这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孟子缈不亏也是千年的狐狸,马上明白这件事情里面的牵连根本就是刻意为之,这是郎弘毅在里面动了手脚,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警示的。 这已经摆明了告诉她,她们在背后做的手脚,郎弘毅已经知道了很大一部分,至于多少根本不得而知,但他的报复已经展开了,这些人一个都不可能躲掉。 这样的关键时刻,孟子缈只要不傻,就更不可能叫郎弘毅现在就把朗爷爷带走,她相信只要离开这里,今后再想靠近一步都不可能,何况郎弘毅现在是天时地利都有。 不光有自己的人脉资本,更是还有一位神医在背后,真相大白她就完了! 于是转身就以孟姜女哭长城的姿态,要扑到朗爷爷的身上,来一场肝肠寸断,郎弘毅至老人家身体情况不顾的戏码。 可现在这个屋子里除了朗程,没有一个是孟子缈的人,外面赶来的那些疗养院的半吊子医护人员都叫郎弘毅叫来的人挡在外面,根本走不进病房半步。 而那个一直跟在爷爷身边的年轻人,这时候一脸怒意的在孟子缈靠近之前,不客气的直接一把将人给推得远远的,以保护者姿态挡在郎老爷子面前,「你这女人,别想靠近老爷子一步!」 「你个狗东西,你是什么玩意,敢阻止我!」 这年轻人也不惧她,冷哼一声,「你和孟子清对老爷子大不敬,辱骂在前,动手在后,以为把我打晕送出京都,再用我妹妹一家来威胁我你就能瞒天过海,呸……现在我回来了,你孟子缈一个毒妇我看你能掀起什么大浪!」 朗程听到家里一个下人都这样和自己名义上的太太说话,心情大不悦感觉自己连带着都被轻视了,出言警告道,「别以为跟在老爷子身边你就真算个东西了,这是家里的女主人,你别在这胡言乱语,这些话说出来你能负责吗?」 「能,我说的一个字没有掺假,绝对负责到底!」 没想到这年轻人岁数不大,说话倒是铿锵有力,也算是忠心,不亏爷爷以前待他不薄。 郎弘毅已经失去了和这些人继续废话下去的心情,冷声开口制止了接下来的争辩,「真相如何,爷爷醒了自然就能见分晓,到时候一个个就老实等着我来收账吧,朗家多年仁慈怕是有人已经忘了,朗这个姓氏背后可是铁血战将的累累功勋!」qδ 这件事我倒是多少知道一点,早在皇朝统治时期,朗家就是武将之家,这一门忠烈一直延续到了近代战争阶段,朗家也是在这个时候因为特别需要由第一线转到了幕后,顺便做起了生意。 也是这个原因,郎弘毅现在的家族不光有雄厚的经济基础,更是从小练就一身家传的古武,身手了得,这样的家族底蕴,也就是基因突变除了一个朗程这样的后辈,然后就是一根歪树杈带拐了一枝子枣,当然郎弘毅除外。 孟子缈之前有多得意,想的多么美好,现在这一刻心里就有多少的担忧和紧张……她不能面对从现在朗家太太的身份,再被打落尘埃,回到从前的一切里面,睁开眼就面对一地鸡毛,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了当年的资本,已人到中年。 这时候再摆出清新高雅的嘴脸已经没有必要,她 目眦欲裂的盯着郎弘毅,咬牙切齿的问道,「郎弘毅,你真要逼人逼到绝路上吗?」 「自找的!」 朗程可能知道的并没有孟子缈多,这时候有些懵的看着一直嫌弃的儿子还有变了样的妻子,「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郎超越我也会尽责的带走一并医治,毕竟身体里也流着郎家一半的血。」 现在的郎弘毅看上去有点邪恶,但我明白他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带走郎超越只是想要限制一下快要疯魔的孟子缈,这个恶毒的女人现在为了得到朗氏集团的股份,有些不顾一切了。 郎弘毅必须防备这样一种人的殊死反扑,疯狗咬不死人,可是会传播狂犬病的,这可致命的病毒。 他是在尽全力的保护想保护的人,不叫他身边的人再受到这件事的伤害,无论是我还是张伟他们…… 被这样的人认可成自己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朗少爷,老爷子的情况还算稳定,咱们完全可以马上安排人转院治疗。」 屋里的医护人员给出了可以转院的确认,所有人都无视一边哭叫好,一边试图上前阻拦的孟子缈和挡在门口的朗程。 孟子缈是被那名对她深恶痛绝的年轻人扒拉到一边的,而郎弘毅更是直接亲手请开了朗程这个名义上的父亲,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里的夫妻俩,冰冷的留下最后一句话,「人在昨天在看,郎超越干了什么你们做父母的心里有数,救他我会救,到什么程度就看他的命了,我不是你们,人就在朗氏综合医院,想探望随时欢迎!」 言尽于此,郎弘毅带上我,还有一群人,与带走疯疯癫癫用轮椅绑住退出来的郎超越一起离开了疗养院。 直奔朗氏综合医院,路上我们接到了闫叔的电话,问起我们怎么但隔这么久没有回去,有点担心。 郎弘毅在忙着安排后面的治疗和郎超越病房等等事宜,我则是把这一天紧锣密鼓的经历大概讲述了一段,至于朗家这团乱麻只是一语带过,毕竟是郎弘毅的私事,即便我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要说也不是从我口中说出来,自然由他转述更加适合,这是基本的尊重。 闫叔听说这些,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就到,便挂了电话。 第四百五十八章 精神病科 朗爷爷的情况很好诊断,在这些专业医护人员的手中,即便没有所谓的神医在,依旧很快就得到了最好的安排,不光给重新安排了诊疗方案和恢复计划,就连血液等等都已经先一步提取送去做鉴定,首先要确认的就是孟子缈这段时间在爷爷的药物里面加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朗爷爷在自家医院,加上有,郎弘毅的亲自安排,身边也有了那名忠心的年轻人陪伴,安全已经可以放心,即便那夫妻来这边胡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只要敢来闹,直接带着鉴定结果,法办送监,牢底坐穿!」 这件事情已经算是触及了郎弘毅的逆鳞,他并不准备就此罢手或者是继续心慈手软。 那年轻人得到了许可,更是松了一口气,这下他也有了真正的底气,对郎弘毅保证道,「大少爷您就放心吧,这里只要有我,老爷子就不会被任何人骚扰半分!」 这边刚刚安排妥当,我们准备去看看郎超越那边的情况,说实话,我还真没接触过东南亚的降头术过,好奇的想看看这种神奇的术法,究竟是怎么让郎超越这样快速的边城现在这般时而癫狂,时而痴呆的模样。 这时候闫叔和张伟也赶了过来,虽然是深夜,这两人没有见到我们回去,依旧不放心的没有休息,得到消息,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闫叔见到我们,第一时间就关切的询问,「老爷子怎么了?之前明明很健康好好的!」 我没有开口,反而是郎弘毅面对这两个已经当成自己人范畴的同伴,把他家事情的前后简单的解释了一遍,也把孟家姐弟和朗程尽管一切,准备坐享其成的行为说了出来。 闫叔皱眉,说了一句作孽,张伟更是直接,开口骂道,「这都是什么奇葩畜生?」 然后猛地感觉到自己失言了,他骂畜生的好像都是郎弘毅的直系亲属,刚想道歉解释下说的不包括郎弘毅,他朗哥永远是他心目中的标准男神! 但郎弘毅却丝毫不在意的附和了一声,「确实都是畜生。」 我转开话题说道,「现在还有件事,就是去看看那位花花公子朗二少的情况,现在已经疯的不认人了,之前我发现她女伴不是寻常人,现在果然出事了,我猜想八成不是巫蛊,就是降头术。」 说到这个花花公子,知道大概情况的闫叔和张伟都不很感冒,但是出于现在朗爷爷还在昏迷不方便探访,只能跟着我们一起去精神科看看情况。 把朗二少放在这,是郎弘毅的决定,开始的时候医院的医护人员介于郎超越的身份还在为难要怎么安排,没想到大少直接一句简单合理的话解决了这个难题,「神经不正常自然是放在精神科治疗,不管是医护还是病房都是对他最好的选择,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 朗家曾经被不少白茶美眉追逐,风光无两的朗二少爷郎超越,现在就穿着一身堪比水袖戏服的蓝白相间长袖病号服,双手被束缚着从前胸交叉,环保自己在身后被袖子绑住,限制了双手的自由。 傻愣愣的被关在一间隔音良好,屋里没有任何坚硬墙壁,锐利器具的软包房间里,这可是对于有自残或者是破坏性病患专门建造的特殊病房。 门的上方是一面单方向,观察使用的超强钢化玻璃,别说是现在的郎超越,就是换成头发怒的野兽,也根本奈何不了这扇玻璃逃脱出来。 我们站在外面,听着负责的医师简单介绍一下了解到郎超越的些许情况,郎弘毅倒是很尽责的把孟子缈或真或假的话,转述了出来,医生听了若有所思的又在病历卡上加上了,精神分裂,幻听、幻视和迫害妄想症迹象。 我在一边看着这几个字,几乎都想笑出声,别说,这个形容还真是贴切,病症也很对号,可郎超越还真不 是什么精神分裂症那么简单,他现在双眼眼白被蓝色的血丝占据,下眼睑青黑,就连眉心位置都朝外透着一种乌云盖顶的感觉。 在我和郎弘毅的眼中都能清楚看到,他头顶位置,环绕脑门上那一股似有若无的黑气,这可不是好事,这是即将死亡的征兆,目前这个情况,我们可不能叫郎超越死在我们带走的时间段内,不然孟子缈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同时还有视郎超越为唯一兄长的朗珍珍,以及把郎超越当成唯一可以继承自己一切的朗程,到时候麻烦接连上门,烦也要烦死,郎弘毅可以善良,可以为了家族名声隐忍多年,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到会把自己和亲人陷入被动的笨人。qδ 他机灵着呢,机灵且腹黑! 「三蔓,有办法吗?不求痊愈,但求暂时不死。」 「现在情况光是看不行,我要进去具体检查一下。」 看只能看一个表面,就是确定他不是实病,而是被降头或者巫蛊造成的目前这种状况,具体的还是要一点点查明才可以确认,这和中医的望闻问切有相同意思,某种层面上,阴阳术法就是古早时期的中医,现在的中医也是从古老的祝由术中沿边而来的。 相辅而互通,说的就是中医和术法的关系。 「进去不是很安全吧?」郎弘毅看着里面暂时看起来很安静无害的郎超越担心的说道。 我无奈耸肩,危险也是没有办法的,好在我自保绝对没有问题,最后还是在我的坚持下,医护人员小心防备的打开了病房的门,我朝里面走去的时候一切还算平静,郎超越好像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一般,继续发呆,但是当郎弘毅身影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他就通红了双眼开始疯狂嘶吼。 即便双手被绑依旧开始双腿蹬踹,拼命挣扎,嘴里大喊着,「魔鬼,魔鬼要来抓他了!」 我只能喊着叫郎弘毅先离开,结果还算不错,郎弘毅躲在门边挡住里面人视角之后,郎超越慢慢恢复正常,只是还在发抖,小心的等着门口位置,提防着什么他十分惧怕的东西出现。 我再次尝试,叫张伟朝我这边靠近,张伟不情不愿的缓慢挪着步子,露面就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神经病病友之间示好的傻笑,郎超越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的激动,只是警惕的看着我们。 我试探的朝前移动,并叫他们在外面先把门关上,拿出一块刚才路过护士站顺来,精神科安抚病患情绪准备的糖果,剥开糖纸递向郎超越,「你别动,我是来帮你的,不会疼不会难受,我看看你,你之后就不会看到那些吓人的恶魔了,这个也给你吃,甜的,好不好?」 第四百五十九章 愁人的傻少爷 郎超越现在的状态,相比于我们之前见到的那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且嘴贱凡人的状态要好上很多,他一副痴呆畏缩的样子,像是年龄退化到了三四岁的状态,虽然傻傻的却不招人讨厌。 看得出这段时间人已经被折磨的够呛了,现在面对我展现出来的友善,还有手里的糖果都有点想要,却不敢动手,他的警惕性很强。 张伟不知道我叫他一起进来是要他干嘛的,只在门口位置傻站着,看着我和郎超越的互动。 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清醒了一些,并没有对我们大吼大叫疯狂的准备攻击,就那样呆呆的审视我们,看看我,再看看张伟,一脸都是陌生感。 我提前问过郎超越那位小女伴的名字,看他现在情况还算不错,试着问他,「你还记得苗林月吗?」 没想到这个名字刺激到了他,这个名字好像是一个开关,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苗林月之前正面威胁过他,郎超越整个状态变了一个人,开始抱着自己疯狂挣扎,和见到郎弘毅时候相差不多,一副十分害怕,想把自己藏进个小盒子,保护安全才能活命的样子。 「不要,月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和你马上结婚,把我的东西都给你,全都给你,以后你说什么我就怎么做,你饶了我吧!」 这时候他好像把我当成了苗林月,躲避不能之下,就对着我疯狂磕头,即便脚下的地面也是一种很柔软不会造成撞伤的特殊材质,郎超越依旧能磕出砰砰的声音,听着就觉得疼。 他双手依旧被包裹在病号服里面,就这样难受别扭的动作,依旧不停的磕头,我是阻止依旧无效。 「我真的不敢了……啊……鬼啊,救命的,你别想掐死我,我还要继承朗家的家业呢,我不能死,走开,你们都走开,你们都去找郎弘毅那个死鬼扫把星去!」 这时候他如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开始拼命挣扎,也开始了口不择言,但听他这个时候还想着继承家业,陷害郎弘毅,按说我根本就不想管他死活,可并不行,我们既不能叫他出事,给孟子缈正面叫板我们的理由,我还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个郎超越凭什么就知道郎弘毅是扫把星,见鬼的时候只有郎弘毅能帮他? 郎弘毅命格被偷,还被恶意篡改,我早就怀疑过是他家里人所为,那时候只是不很熟悉,我没有多嘴。 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更已经成了生死搭档,男女朋友,自然不可能继续听之任之,我趁郎超越趴在地上,如同大虫子那样怒动身去妄图闪躲什么恐怖东西靠近的时候,拿出一张清心,醒神的符咒贴在他的后心之上。 这符咒太大的作用并没有,不过是能叫人神台清明,神志恢复短暂的苏醒,也就是这一点点功效,多少能叫我问出点什么。 符纸贴上去之后,发疯乱爬的郎超越就安静了下来,坐在地面上,恢复了之前的痴傻,之后眼神就开始有了明显的额变化,一点点拨开眼前的迷雾,渐渐清明起来。 几乎是在同时,之前的那种自大就立刻出现,占据了主要的气质。 「你们在这干嘛?我怎么这个样子了,是你和郎弘毅做的是不是,趁我发火前立马给我解开,喂……说的就是你,我警告你啊,马上给我松开跟我道歉!」 张伟可不惯着他,伸出脚踩住了他的裤腿…… 这郎超越朝前一挣扎,咔嚓一声布料崩裂的脆响,本就质量一般的病号服直接成了乞丐装,好在并没有露出什么猥琐的部位,我忍不住摇头。 这孩子还是傻一点的时候像个人! 「我***……你们敢这样对我,给我等着,小爷一个个不收拾死你们算我输!」 郎超越没有德行的出口成脏,张伟照着他屁股 上就是一脚,我也看不过去,那内里乾坤照着后背就是狠狠的一下子! 「闭嘴,再说一个字我先叫你脱层皮!不等苗林月动手,你自己什么状态还不知道吗?」 我拿出亲亲男友给我新换的手机,调成照相模式,叫他自己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德行,郎超越虽然是个小子,但也挺在意自己那张脸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邋遢的时候出现过。 可现在他这个样子,还不如一个街边的流浪汉,除了身上暂时没有酸臭扑鼻的异味外,形象也是够难看的了。 他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抬手摸着脸上生出来,没有清理的一层胡茬子,还有爆皮的嘴唇。 我收回手机,没打算叫郎超越欣赏够了现在的落魄模样,我还心疼自己的手机摄像头被这画面给揉虐坏掉呢。 「你妈把你交给我们是给你治病的,你现在……嗯,多少因为好色出了点挺严重的状况,知道这是哪吗?精神科的病房,你这些日子根本没有理智,已经如同一个疯子,所以……我问你什么你最好配合!」 「我妈……你会治病?」 郎超越不大相信我的话,对于这一点上我也不想解释,孟子缈确实没主动把郎超越交给我,但是她之前不是一直在找神医吗?我正好就是那神医,也算是叫他们如愿了。 「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然后想想,在你们闹翻之后,你那小女朋友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或者是给你吃过什么东西?」 郎超越常年被孟子缈退出来当成争权争钱的傀儡,处处在背后精心算计,现在突然看不到孟子缈,郎超越根本就是个没有一点心计,没有一点脑子的笨蛋。 自己也慌了神,磕磕巴巴,虽不情愿却还算合作的乖乖把我问的问题给说清楚了。 「看病还要我生辰八字……你可不能胡来啊我跟你说……我属蛇……」磕磕巴巴算是把自己的八字给说了出来,我一边听着他说完生辰八字,手里就开始捏算起来。 而郎超越还在努力回忆和苗林月最后在一起的互动,可能是女伴太多,想的身份吃力,最后也只是给出一个不是很确定,已经记不大清楚的结果。 可我却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说起苗林月的时候,我发现他脑门上缠绕的黑气越来越浓郁,几乎是每说起一次就更重一些,这好像就是一种限制性的禁锢,一个触动形的开关一般。 最后我再去认了一下,「在小院见到她那次,我就已经看出苗林月并不是寻常的姑娘,她身上是不是经常用很重的香水,特定的时间又会一点香都不用?」 第四百六十章 八字推算 这是有原因的,苗疆的巫蛊,大多都是生苗一支还在使用,只要想要用巫蛊,就要先从养蛊开始。 蛊虫无外乎就是一些带毒性的动物虫子,大多都是本身带有一股腥味,并且是喜欢阴暗潮湿,温热的环境。 具体过程外人都不很了解,但是养蛊的苗人很好辨别,首先就是这些人都很爱干净,即便是头发有一丝杂乱都不能忍受,另外就是这些人身上都带有一股很明显的虫蛇腥味,这就是长期和蛊虫为伍沾染上的。 蛊虫对气味很敏感,所以只有不用蛊的时候,身上才能用香水,香囊这样的东西遮盖腥味,但是他们回去或者接触蛊虫的时候绝对不会用。 一个是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宝贝虫子,另一个就是很多虫子靠味觉辨认主人,这也是为了避免自己被误伤! 说到这个,郎超越算是行家,一直也有一句话叫闻香识女人,他可就一直自认是个中翘楚,并且以此为荣的。 「香味方面确实如此,她身上总是香香的,还不是市面上那些廉价的香水,她说那是朋友给她特别调制的香薰,还说是世上仅有的,绝对不会撞香,至于腥味……我好像还正在最近闻到过,就在她找我打架,无理取闹来的那次,她身上就是有股难闻的味道,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郎超越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一脸紧张的问我,「你这样问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知道的没有比你多多少,你女朋友不光是会下蛊的苗女,更是和东南亚那边的降头师接触频繁,你倒霉了!」.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门并没有关严,还有一条缝隙,我和张伟直接离开,郎超越也挣扎起身,快步跟着准备和我们一起离开,现在他对自己的神志很有信心,谁能说现在的他是个神经病呢! 可我并没准备叫他清醒多久,实在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郎超越真的太叫人厌烦,我直接把人朝里面推去,撤手的时候还不忘把他身上的清心符给拿了下来,符纸离开我的手指尖,失去效用之后自己化成灰烬,飘散在地上。 我脸色不是很开心,闫叔他们都注意到了这点,「三蔓你怎么了,看上去不是很好,累了?」 张伟嘴嘴欠,嬉皮笑脸的问道,「咋了哥们,被煮了?叫王八小犊子给气着了?」 我甩给他一个卫生眼,快速的说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完全安静可以不被打扰的地方,还有我的背包,纸笔本子。」 这些东西最难的就是我的背包,因为之前的事情比较紧急,我们跟着救护车到达医院之后,急吼吼的就一块上楼,背包现在还在郎弘毅的车子上。 朗爷爷现在依旧还没有清醒,身体里面之前被偷偷注射进去,导致人无力昏迷的药物还没有代谢干净,为了爷爷的身体,医生只能保守的选择最温和的靠自己血液稀释代谢药效的方式,并没有使用其他药物缓解抵消的做法。 我抬起头看向郎弘毅,毫无疑问我想要的这些,最合适的地方就是酒店楼上,我们居住那层的大会议室,我是在询问郎弘毅剪完是准备留在医院还是回去酒店? 「我今天在这边守着爷爷,至少在爷爷醒了之后问清楚当初的事情,和我之后的安排,我们要做出针对于朗家现况的一些重要决定。」 郎弘毅的意思我明白,我要做的他也帮不上忙,于是我们就决定暂时分开行动,我们几个先回酒店,人都留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用处。 「朗爷爷醒了你随时给我打电话过来。」 郎弘毅也交代我,「你回去发现了什么,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这很重要!」 我点点头,两个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回酒店的司机也就变成了张伟…… 当初 拿驾照,张伟纯属就是因为凑热闹,和村里几个年纪大我们好多的人一起报的名,本是拿下来了,可他根本很少有机会摸车,都是玩拖拉机和电三轮的命。 现在我和闫叔都挤到后座,就是为了不在前面影响张伟发挥,或是想推卸责任。 无比庆幸现在是深夜,这个时候就是晚归的人也已经很少能看到身影,整条路上除了各种灯光,车辆少得可怜。 就是这样的路况,张伟依旧是开的心惊胆战,谁叫好好的马路上不是有绿化带,就是有隔离带,有的时候十字路口中间还会有一座站岗指挥要用的岗亭。 这些都成了张伟嫌弃的目标,一路走一路骂,最重要是,我们现在开的是二档…… 一路上有惊无险,人车平安的到达了原本只有二十分钟,正常车程的酒店,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我们出发后的一个半小时之后了,这个时候开始清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上班,路上都是他们忙碌的身影。 同样也是黎明前夕,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间段。 我敢保证,这黑暗都比不过我和闫叔的脸黑! 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直接封死了张伟从事一种职业的可能,那就是滴滴司机或者计程车司机,他要是做了这行,绝对有一天是被发疯的乘客揍扁的结局! 这乘坐体验简直叫人抓狂,我抓着自己的背包就快速下车,闫叔也是一脸苍白的下车,扶着旁边的景观树,捯气! 从不知晕车为何物的我们现在都有一种张口欲呕的感觉,这时刻不停交替的起步死火,缓慢加速在猛地换挡,咯噔一下的晃荡,让我们的胃都开始提起了抗议。 「哈哈哈,我就是天才,我居然真的做到了,我对得起我含辛茹苦的教练了!」 张伟一路上不是在哎哎大叫惊险避过障碍物,就是在说这个红绿灯不合理,隔离带简直就是障碍等等,嘴没听过,现在嗓子都已经哑了,跟傻鸭子一样嘎嘎大叫,我真恨不得一脚下去,换取世界安宁。 有气无力的经过大堂,回到了我们一直住宿的楼层,现在我心里更想弄清楚的是,我之前掐算的事情究竟是我的失误,还是事实如此。 要是真的,可能我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大事了,我要好好的静下心来,从新推演一边,确保无误之后才会通知老弘毅。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基本如同牵涉生死的问题,还有一场惊天黑幕。 第四百六十一章 陷入困局 推盘验算,就和正在解一道十分复杂的数学题是一样的道理,需要十分的专心,思路和过程都不能受到任何一点打扰,之前我粗略的演算一遍之后得到的大概结果已经叫我震惊不已了,所以回来以后马不停蹄的第一时间就又钻进了这几个数字背后代表的深奥含义中不可自拔。 会议室的大桌子上,草稿纸一张又一张的越来越多,变得十分杂乱,但是我也没有分心去管这些,我现在脑子里面正在过电影一般推演一个人从嘎啦一声落地开始到后来的每一个阶段重要的事态发生和最终结果。 可以一点都不谦虚的说,我现在脑子里面闪过的一幕幕画面,就是郎超越经历过,以及未来可能经历的命运写照,虽然我对命理推算并不十分精通,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管郎弘毅,我验算的很成功,一切进行的也很顺利,基本没有什么阻碍。 现在我可以说,我几乎比孟子缈这个当妈的,或者是郎超越本人,都要更了解他所做过的这些事情。 就八字相关上面现实,郎超越并不是一个好命之人,他的八字算下来只有一两六钱…… 没错,这个说的就是重量,每个人的八字根据数字的不同,都能得出一个八字的重量,一斤有十两,一两有十钱,这是比较古老的计量单位明显在依旧在某些行业中被广泛运用。 这个重量则是越越重,越贵! 三两四两基本就是寻常普通人,辛苦一辈子,去世双手空那种。 在朝上,五两六两算是小康,中上之人,衣食无忧,不太费心,生活舒适之人。 到达七八这个层次的基本不是王侯将相,就是一方富户,乔布斯榜上有名之人,总之必定是一届的翘楚,了不得的那种人物,在古代来说,就是大官,王侯之尊。 九层基本就是一代君王,顶尖的***那种,已经很少见了,十两整的人,基本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可见这样说来,这个一两六钱的八字,基本上就是穷困潦倒,惶惶度日,不饿死就已经算是有福报的存在那种,可现在的郎超越并没有,他不光是朗家的二少爷,生活出手更是比寻常人优越上很多。 这些根本都对不上! 另外一个就是他身在鬼时,踩着五鬼而来,五鬼、六煞、绝命这些通通都占全了,可现在的一切都和这些对不上号,一点都不占边,叫我实在是想不透,难道我把郎超越的命盘完全推算反了,不可能啊,我已经前前后后小心翼翼的算了十遍不止,根本不会出这样白痴的错误。 我一边算一边抓自己的头发,张伟从没捡到过这样的我,担心的送来了饮料和早餐,我都没有碰过一下。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依旧沉浸在那些数字和命理的知识里,依旧没有搞出头绪。 闫叔在张伟的拖拽下,不得不走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三蔓,一早上加一上午了,你回来就没说过话,也没太过头,改该午饭了,吃点东西再弄。」 张伟看到我抬头,赶紧猛点头,眼中还有一副见鬼的样子,盯着我,我不小心就从他眼球的倒影中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因为一直没有休息,红红的,眼袋都开始刨出来,衣服上都是褶皱,简直不像样子。 我喘了口气,暂时放弃这个实在弄不明白的问题,揉着脸上的肌肉和酸胀的眼睛站起身,才知道我已经把人家整洁的会议室搞得像是灾难现场一般。 「我先去洗个澡换换衣服,闫叔……这些先不要叫清洁阿姨动,我回来还有用。」 张伟看我恢复正常,赶紧开口抱怨,「不是吧,你还要弄?你弄得这些都是什么啊,看都看不懂,你回来也不说话,我都要以为你是中邪了呢!还是 闫叔说你没事,叫我不要打搅你,你刚才吓到我了!」 「我没事,就是有一个人的八字命盘,我细致的推算下来,怎么都推不对,处处都是相反的,刚才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学会,怎么算的这么乱。」 「别想了,去洗洗,吃饱了也许就想到了!」 闫叔拍着我的肩膀,眼中也有些许的担忧,看来我刚才的纠结确实是有点夸张了,看看张伟和闫叔就知道,我露出一个笑容才离开,想不透就慢慢想,总不能真叫自己疯魔了不成。 舒适的热水,从头顶上冲刷下来,一阵放松的感觉席卷而来,这种感觉叫我享受的呼出一口气,酒店浴房的玻璃马上就被我呼出的热气还有热水的温度,凝结出一层如同磨砂面的水雾。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一勾一画,圈圈点点,就把那个困扰我的八字给写了出来,其实心中却是想先放一下,冷静下来再继续研究,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叫我的脑袋猛地闪过灵光。 雾蒙蒙……对呀,既然我总是在怀疑自我,觉得一切的不正常都是自己的错误,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些的结果都是因为再年幼的时候那段比较朦胧的阶段,掩盖了什么,所以导致的后面什么都不对劲的结果呢。 我为什么要自我怀疑呢,脑子里面的那些命理相关的书籍,还有伍叔细心地一点点指导,带领我一步步入门了解命理方面的推算技巧和口诀的画面浮现。 刚才真的是自己越乱,就手里越乱,居然还自己怀疑起了自己。 现在猛地从牛角尖里面走出来我也就明白了一切,问题一定就是那段比较模糊,连当事人郎超越都不知道的一段幼年经历有关! 关掉水龙头,我换了一身依旧是衬衫加牛仔裤的干净衣裳,头发稍还在滴水的就走了出去,闫叔和张伟已经贴心的帮我端来了午餐,虽然是酒店自助餐厅的东西,但我依旧吃得美味,大快朵颐。 实在是因为心情好了,纠结自己的那个难题拨云见日,吃什么都感觉一场美味。 张伟看着我的吃相,眼角一个劲的抽出,好像看一个神经病,被饿了半个月,看见食物那样的眼神,填饱了肚子,我才看到他一脸乖乖的表情,难得没揍人,还给了一个笑容。 张伟马上站起来躲开我周围,「三蔓,你被神经病传染了哦!」 「屁,我是想通了,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思考的人是不能理解我现在的感觉得,不同!」 张伟直接被我气得翻白眼,坐到一边不理我,闫叔笑吟吟的叮嘱我,「能想通就好,后面不管怎么样,看谁的命盘都要谨守本心,独善自我,立身于世外,智者超然才行。」 「谢谢闫叔提点,我记住了!」 刚才确实我就是因为没有做到闫叔说的这点,陷入了困局,现在既然一径相通,又有了闫叔的叮咛,我还能被什么困住…… 第四百六十二章 迟来的真相 桌子上的那些东西被我一口气的全部扫到地上,就像是挥散自己被蒙蔽的眼一样,拿出一张干净的白纸,执笔开始继续从新推算,至于那段困扰我,朦胧看不见的地方,我直接宁心静气,心中咏颂心经,放空自己的思想,把近期休息时候打坐时候,体内伸出的一股温暖气息缓缓调动,聚集在眼睛的周围。 出奇的是,此时我感觉不管是眼睛还是脑子,在这个时候都是最巅峰的状态了,看的更多更清楚,想的更远更复杂,身上也是很舒服的感觉。 闫叔和张伟都很默契的没有打搅我,他们安静的待在屋子里,也在防备这里有别人会突然打搅。 看清楚了,没想到郎超越幼年的时候还有过这样的经历,看上去伤的很严重,倒是也应和了名利之中的五鬼天绝之命,幼年坎坷,波折不断,小祸不离身,大祸年年临。 命理上说的这次应该是一次车关。 命理中的车关,说的就是车祸相关的灾难,有车关的人,很可能会因为车祸受到伤害,不是见血,就是残疾,甚至可能殒命。 年幼的郎超越就是遇上了车关,在年幼的时候几乎命悬一线,好在是他终究生在了朗家这样的家庭中,治疗用药等等全都不用计较金钱,还有很多便利条件。 命是留下了,没有落下残疾,但是身上从头到脚包裹的跟木乃伊一样,小小的一只躺在病床上也挺可怜的,年轻一些的孟子缈在病床边哭成了泪人。 猛地我的眼前出现一组画面快速闪过,相互有连接,但是因为掩盖的迷雾并不是很连贯,大概其能看懂其中的意思而已,没有其他的来的那么清晰。 这些就是我之前看不到的内容。 孟子缈出现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房间阴暗,一个男人坐在对面,面前摆的都是一些给人感觉很不好的东西,像是法坛,可祭奠的神主不知道是什么,献祭的东西更是血腥恶心。 周围也是很多忽闪的蜡烛,以及杂乱的东西,根本看不清楚,只有孟子缈拿出两张纸条打开。 一起送上去的还有两摞堆得高高的钞票,「大师,我要换,我儿子的命才应该是显贵的存在,他不应该承受那么多的灾难,不公平。」 她说的情真意切,但是对面大师根本没有任何动容,闭着眼睛开口说道,「想换命格容易,但想要全部拿到需要时间,也需要很多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更不可能达到原本的状态。」 「大师有什么您就明白的和我们说,我们都会尽量办到。」 这次说话的居然是朗程,当时的朗程和现在的郎弘毅年纪很接近,也更加相似,看孟子缈的眼神里面都是爱怜,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个男人是爱这个女人的,至少现在是爱的。 这大师睁开双眼,很直接的开口,「想换的命格确实显贵,可偷过来却也只能说一生顺遂衣食无忧,可换过去的那个人可就惨了,直接说就是,好的要打折,坏的会防备,你们确定吗?」 孟子缈几乎没有犹豫,马上点头,朗程也只是嘲味鱿鱼了一下,就同意了这件事情。 「头发、指甲、心头血必须弄到,最重要的自然是这些钱数的三倍,这件事情有违天和,我也要平衡一下自己的因果,之后还不能再联系我,咱们见面不相识,这件事再也和我没有关系,能不能做到?」 这个法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开口前后一切都很熟练,连给自己留的后路都设想周全,更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面前的男女很同快的答应下来,直接离开约定了再见面,正式动手的时间。 画面一转变成了朗程带着小小的郎弘毅来到了一家医院。 看得出年幼的郎弘毅已经初具了现在冰冷的面部表情,看来 幼年过的也并不幸福,冰雕玉琢的小脸上是同龄人根本没有的那种冷淡,看轻一切的无感。 朗程塞给了一名医生一个厚厚的纸包,那名医生就把郎弘毅带进了旁边的物资里面,没多久拿着一根存着鲜血的管子走出来,好久之后都没有看到之前被带进去的郎弘毅出来。 之后的画面我都不想多看,心里隐约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郎弘毅又承受了什么。 换命,好的打折,坏的加倍。 以前只是经常摔倒,烫伤,滚下楼梯的郎超越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在父母的看护下长大,而那个一脸面无表情的小男孩,身上经常带着各种伤痕,或重或轻不说,更是总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伤害,几乎被惊吓成神经失常的状态。 五鬼星入命,经常被灵异世界的存在吓唬,伤害,甚至想要找他做替身,多少次从死亡边缘徘徊,只有爷爷一个人陪在身边,心疼关爱他。 爷爷找到了一名老人,给郎弘毅写了一枚护身符戴在身上,这一切才算好转,郎弘毅勉强能和别的孩子一般上学,但有一点就是,他在太阳落山之后的生活空间,就只能留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且灯光不能关闭。 我存在这样的境界中还在继续,手机的铃声响起打断我的明想和继续的推算。 是我的手机,特意被郎弘毅改成的和我原本老人机一样的广场舞名曲铃声,打过来的也正好是他。 我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开口就说到,「郎弘毅我有大发现!」 「三蔓,爷爷醒了,现在情况基本已经稳定。」 我们几乎同时开口,声音有一定的重复,但是都挺清楚了对方说的话。 「爷爷醒了?我正好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当面和你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医院,你咋那边等我!」 郎弘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疲惫,依旧耐心的叮嘱我,「你们过来的话就打车好了,别叫张伟开车,他的驾驶技术我有些不放心,多大的事情都不着急,你们路上慢点。」 「好,一会见,你记得吃点东西!」 「嗯!」 挂了电话,我背上背包就准备朝外走,闫叔和张伟随后跟上,「我们也去医院看看朗爷爷的情况,一起。」 「郎弘毅说了,不叫你开车,我们打车去比较安全,快速!」 被嫌弃驾驶技术的张伟一点都不在意,哼了一声走在最前面,「你想做我还不想开呢,大白天的京都路上根本不是人能开的地方。」 第四百六十三章 偷人命格 我们三个把最接地气的探病老三样放在朗爷爷病房里面的时候,朗爷爷还有那名年轻人都是一脸的笑容,朗爷爷更是哈哈的笑出声来。 我抱着早日康复大牌子的花束,张伟拎着的是医院门口价格高昂的大果篮,里面五彩缤纷品种丰富营养全面。 闫叔也不免俗,带来的是他这年纪比较注重的养生单品,什么脑白金啊,猴头菇,足足拎了六大盒子的营养品,就连养颜美容的冰糖燕窝即食装都买过来了。 「老爷子,咱们上年纪就要进补,这些个足够全面,都是好东西!」闫叔对喜欢的人也是会开上几句玩笑话的,两位需要进补的老人家叫唤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郎弘毅脸上也能看出些许笑容,看着病床上的爷爷。 我和张伟更是嘴甜,叽叽呱呱的说了好多早日康复、长命百岁的话,连拜年话都被我们整出来了,把朗爷爷给乐呵的,都哎呦哎呦的揉肚子,叫旁边的年轻人帮他把病床摇起来,半坐着和我们说话看我们耍宝。 大伙热闹了一会,朗爷爷率先睿智的吩咐那年轻人,「你去外面守着,别叫人打搅我们,我们说点事。」 病房里只剩我们几个,好在这是高等病房,周围有一圈的组合沙发,我们分散坐下,知道爷爷这是准备开始说他受伤的事情。 气氛也从之前的欢快变得有点沉默。 「老头子今天睁开眼能看到你们,八成之前的事你们已经查清楚了?」 郎弘毅点头说道,「知道了,爷爷叫您受苦是我的不是,三蔓用井水涂镜的法子已经叫我知道孟家那两个人都干了什么,我也会一点点叫他们付出代价。」 朗爷爷皱着眉,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你爸当时也在,他找完我还没多久,孟家那两个畜生就到了,我可以肯定朗程看到了全过程!」 说起关于朗程的问题,这祖孙两个都陷入了沉默,脸上带着心痛和犹豫,毕竟和他们都是实打实的血亲,朗程可以狠心,但他们是中海念那一份亲情,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反击。 可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再装作若无其事,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情况出现,他们祖孙都承受不住对方再受到类似的伤害了! 我的欲言又止,叫朗爷爷看出了端倪,「丫头,你有什么直接说就是,别犹豫,经过这件事,爷爷的命都是你们救的,爷爷早就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孙媳妇了,家里的事情你也要知道一些,给点意见了,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你完全可以做主。」 张伟在一边小声的嘀咕,「刚交往还没订婚,很可能分手的爷爷,八字才刚有一撇。」 这句话换来了朗爷爷无奈的摇头苦笑,闫叔不赞同的后脑勺,还有我和郎弘毅准备灭口的眼刀子。 「对对对,小伟说的也对,有时间我给你们把订婚的事情搞起来,老爷子好久没操办过喜事了,也能帮我去去晦气!」 老人家见缝插针,搞得我和郎弘毅都有点懵,毕竟我们现在还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呢,好像昨天郎弘毅才表白,下一步就能计划着订婚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何况我心里还有一个小理想在偷偷打算着没说出来。 「爷爷……」我不自觉的就跟这位老人撒娇的叫了一声,把爷爷逗得又是一阵大笑,还补刀的说了一句,「能看到我们家这小丫头害羞,还真是不容易啊,我要好好欣赏一下!」 郎弘毅则是及时出声救驾,把话题引回到之前被打断前,「爷爷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三蔓还小呢,您先别说这个,听听三蔓有什么事吧。」 随后转向我问道,「你在电话里不是也说有大发现,有大事要和我说吗?」 说实话,我之前是准备单独和郎弘毅说 的,至于告诉不告诉爷爷,要怎么告诉爷爷都是要他自己斟酌的,现在这样问出来,我真有点犹豫,怕爷爷刚醒过来,身上还有伤,一生气,易激动啥的再承受不住。 「丫头,是关于家里的是吧,和弘毅还有关系?我们还都会很震惊的消息对吧?」 爷爷眼神睿智的看着我,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现在这样坐在病床上,手背还插着输液的针头,整体看上去叫我不自禁的就对这位老人加了些小心翼翼。 这不是想隐瞒,而是出于心疼和关怀,不想他再担忧而产生的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开口。 郎弘毅也看出了我的纠结,疑惑的问了一句,「三蔓?」 「这事并不太叫人愉快,确实和爷爷说的那样,不是啥好消息,你们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好,关系到一件很大的事情。」 所有人都正色,连张伟这会都严肃下来,老实的坐在一边看着我,叫我一下子直接成了病房里面所有人都关注的存在。 「我找到了郎弘毅命盘被人换走的真相和真凶了!」 所谓快到斩乱麻,我直接选择了这样的一句话,把我想要说的事情整件事情的主要地方表明。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郎弘毅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朗爷爷更是激动的坐直了身子,不小心牵动了从新打上石膏的腿,疼的哼了一声,郎弘毅赶忙关切的走上前。 有力的大手扶住了爷爷的双肩,用这样的方式给爷爷一分安抚和支撑,他比谁都知道,小时候那段黑暗的时间,他们祖孙两个过的有多艰难。 爷爷不光要兼顾家中的生意琐事,还要和孟子缈他们斗智斗勇,更是还要二十四小时的跟在郎弘毅身边,他不敢想象,要是这个长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他还有什么可以支撑。 儿媳妇没了,进门的又是孟子缈那样的心机女,儿子不争气,不务正业更是识人不清,只知道享受,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孩子,他从那天就没指望过孟子缈那样的母亲能培养出什么像样的孩子,顺带对郎超越并不很重视。 可郎弘毅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平安无事健健康康的小人,在集中的一段时间就好像是衰神护体,打喷嚏都能撞破额头,吃饭一眼没注意就会出现梗堵事件,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之后拜见了朋友介绍的高人,才知道郎弘毅是被人换走了本身显贵的命格,更是倒霉的被换上了一个处处难关,九死一生的鬼星入命的命格。 经常就会被莫名其妙的那些东西盯上,弄出点意外来,根本不能平静。 第四百六十四章 换不回来了 看到我为难,始终没有说出整件事情背后之人的时候,朗爷爷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阴沉,努力压着心口的气恼,对我说道,「三蔓丫头,说吧,不用给我那些畜生留脸,这么多年,爷爷也不傻,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你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朗爷爷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把我推算郎超越的命盘,处处相反,处处不对,前后对比相差悬殊,朦胧阶段细推的时候见到的那些换面的情况,都一一说了出来。 最后给出我的总结,「朗爷爷,要是这个时间前后能对的上,那么就可以肯定,当初换了郎弘毅命格,给他安上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大凶命格的人,就是这两个人,而郎超越现在身上的才是郎弘毅原本的命格!」qδ 果然,即便早就猜到这个可能,现在听到我证实了这个猜想,朗爷爷依旧气怒的一时气息不稳,猛烈的捂着胸口咳嗽了出来,郎弘毅和我赶紧上前,又是顺气又是递水。 好一会朗爷爷才好了一些,闫叔他们也急的围在病床边,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这位老人。 即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我们依旧可以说一声节哀顺变,但是这个时候能说什么,能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多想吗? 不,绝对不可能! 我始终忘不掉郎弘毅找我,赖在我家租房的真正原因,他就是为了经常和我一起经历些范险的事情,更是为了好好活着,有我在,拼着一身本领,满身阳气,才可以保证只有小灾小难,或有安康。 这样为了活着,也是够艰难的。 疼爱郎弘毅的朗爷爷更是不能就此作罢,拉着郎弘毅的手心疼的说道,「傻小子啊,当年你爸那样对你,你回来怎么不和爷爷说啊,不然也不会……爷爷一定会阻止他们的!」 郎弘毅难得展现出慕濡之情,温柔一笑,「爷爷,说了只会闹得更乱,我不想您再多操心。」 当年那段时间,真的可以说是朗家最乱的时候,本身就是为了金钱而来的孟子缈生下了儿子,不愿老头子再霸着朗氏集团不叫朗程接触,每天都是各种闹腾,孟家那些人也都不安生,朗爷爷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他因为郎弘毅几经生死,他大发了一次雷霆才算消停些,真正转变是在郎弘毅学成归来,开始接手朗氏集团生意,拿出铁血手段开始限制孟家和朗程的经济才彻底太平。 朗爷爷皱着眉问了一句,「三蔓啊,这命格还能不能换回来?」 「命格和人的气运等等息息相关想要完全割断,至少十二年一个周天,生肖生肖司年十二年为一轮,命运已成,只要是过了十二年被换的命格即便再换回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会对交换的两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事情究竟已经发生了多少年了。 朗爷爷再回忆过往,这郎超越年幼时候确实差点在一场车祸中没了,事情年头有点多,朗爷爷毕竟年事已高,有点想不起究竟是哪一年的事情,郎弘毅却准确的说出了一个时间。 「事情已经十七年了,当年郎超越七岁,我十一。」 听到这个时间,我叹了口气,知道这应该是正确的时间,毕竟想要剥离一个人的命格,只能在孩童时候下手,过了十二岁也就不能实现了,郎弘毅就是在十二岁前的最后一年被人动了手脚,并且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和继母。 想要拿到法师做法需要的头发、指甲、心头血和生辰八字性命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加上不懂得防备,自然被小人钻了空子,也是这孟子缈太丧心病狂了。 这心头血说取就敢取,虽然是有专业人员动手,但是动这里一样可能影响感染等等后果,他们这个草菅人命几乎 没有什么区别。 郎超越也真是一个扛不起福气的阿斗,这么多年拿到了郎弘毅极佳的命格,一样是不学无术,在歪掉的路上一去不回,现在不光自己作成了现在的情况,更是害得郎弘毅这么多年,存活不易。 朗爷爷听到这个时间,也是无限惋惜,他知道我只要有一点可能,都会帮郎弘毅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不会撒手不管,现在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 就在病房里面都陷入了一片惋惜感情,大伙全都沉默的时候,病房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光听那拔高叫嚣的女声就知道来者何人。 这时反应过来的孟子缈和朗程,估计是来探查爷爷具体情况的,身边还带着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的陌生人,文质彬彬的站在一边,没没有掺和进来。 「狗东西,谁叫你在这挡路的,赶紧给我让开!」 孟子缈叫嚣的时候我们还清楚的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看来是连手都动上了,这是真急眼了,她八成最怕的就是爷爷醒过来说出一切吧。 朗程也在一边帮腔,顾不上自己也是朗家大少爷的身份,把阻止他们进门的年轻人推开到一旁,趁机快速和孟子缈护着带来的陌生人一块进了门。 「公公……公公啊您还好吧?这一直守着您好好的,突然叫弘毅把您带走,我都担心死了啊!」 闯进病房就如同哭丧一般开始放声干嚎,光有声音,却没有一滴眼泪,摸着鲜红唇彩的大嘴开开合合,看得人眼晕。 我手脚快,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就把病床边上的帘子给拉上了,这样进来的人根本看不到病床上人的样子,爷爷直接趁机躺了下去,盖上了被子合上眼。 郎弘毅大步从另一侧走到了我的身边,面对这一对狼狈为女干的夫妻,现在的他对于这个血脉至亲的父亲已经失望至极,想到他在自己年幼的时候都做了什么,更是没有了最后一丝留恋。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郎弘毅如鹰的眼神扫试过在场的这三个不受欢迎的人,特别是在那个始终没有开口的人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这人金边眼镜戴在脸上,嘴唇很薄,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和善的人,一身西装手上拎着高档公文包,皮鞋光洁的可以当成镜子用,带点不可一世的站在夫妻俩的中间。 这种气质和这夫妻俩还真是很合拍,应了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第四百六十五章 铁证如山 程朗原本还想拽几句文辞,遮掩一下自己急切贪婪的嘴脸,目中无恶人的开口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朗氏集团也不能长时间没有主事人在,你爷爷病倒这些时候公司已经堆积了不少事务等待处理,我今天和你小妈来就是为了帮爷爷把遗嘱公证一下,好尽快接手之后的工作。」 孟子缈倒是比他直接很多,朝旁边的陌生男人身上一比,「这位就是有名的金牌大状,罗耿宇罗律,我们特意请他帮老爷子公证遗嘱,你们小辈的有资格的在这里听听,不想管的那些人自己要点脸,赶紧离开这里。」 我咋就觉得,孟子缈这句话就是对我说道,闫叔、张伟他们都是顺带的呢? 那位罗律也是一副时间就是金钱的风格,直接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子的文件,很是不喜的看了我们一眼,「据我所知几位既不是律师也不是郎家人,还准备留在这里耽误我们的事务进城吗?」 我看了郎弘毅一眼,郎弘毅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所有人,他直接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带到身边,一起并排面对朗程这三人,没等对方在说话,外面陆陆续续又走进来不少,他们几个所谓的非相关人员,纷纷走到了郎弘毅的身后,站定。 「据我所知,爷爷现在依旧健在,并且之前根本没有做过任何关于遗嘱相关的分割,你们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等不及了,还是确定爷爷已经醒不过来了?」 朗程被郎弘毅以居家又激起了怒火,居然恼羞成怒的抬手就像上前一步,给郎弘毅来一个警告。 可是他没想到,现在的郎弘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随意就能带走,轻易去的心头血,把人丢下,自己带着这些,去用儿子的命换他和孟子缈另一个孩子的平安喜乐那种狠心事的小孩子了。 现在的他也已经看清楚自己父亲才是不念亲情的那个魔鬼,心中已经有了新的决定,想叫他像以前那样为了朗家所谓的名声脸面而一再的隐忍,已经不可能了。 「住手,在屋里别怪我们无礼!」 郎弘毅动也没动,身后已经有人出来,直接抓住了朗程的手腕,在他一脸不敢置信下,甩开他挥出来的手,根本不顾及他是郎弘毅亲生父亲的身份。 这些人都是郎弘毅早就开始培养,爷爷也都知道的一群没露过面的人手,为的就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危机。 朗家以前的老人不是不可信,而是他们都会因为朗程的身份而畏首畏尾,这些人则不然,他们只会听从郎弘毅或者老爷子的命令,对于朗家的其他人,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你们干什么,弘毅,你怎么可以对你父亲这样无理,你叫老这些人是想干什么?你不要胡来,别忘了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罗律!」 孟子缈依旧张口就把郎弘毅踩进尘埃,字字句句指责他不忠不孝不义。 我实在看不下去,对孟子缈开口就吼,「你个绿茶闭嘴吧,看见你我感觉脑门子都冒绿光,你涩不涩啊,这会知道他们是父子了,刚才你老公要打人的时候你咋看不见,你选择性眼瞎还是脑子间歇性短路,闭嘴吧你!」 「你个贱丫头……」孟子缈跟我可是完全不客气,开口就是污言秽语。 郎弘毅根本都不给她继续侮辱我的机会,轻声开口已经压过了孟子缈跳梁小丑一般的高声尖叫,「既然是大名鼎鼎的罗律,想必不是个法盲,那你就站在这好好听着!」 郎弘毅开口,自然就有一种王者之气随行而出,叫周围人在这个时候都不自觉的闭嘴停训,就连罗律这个被挖苦成法盲的大状师都没能施展他的舌灿莲花,乖乖看着郎弘毅开始他的表演。 「爷爷受伤昏迷的真相不用我这个非目击者告诉你们吧,毕竟据我所知当时你们好像都在当 场,这个算是重伤害,并且又入室胁迫的嫌疑,现在这个年代,有的人更不会因为抹去监控内容就不能被回复吧?」 说到这,郎弘毅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孟子缈,第一次出手,小试牛刀,郎弘毅针对的就是那个被揍到现在还在医院康复的孟子清,对朗爷爷动手,这个过错是绝对不能和解更不可能原谅的。 孟子缈一脸吃翔的表情,还想开口推脱些什么,下一刻郎弘毅身后有人已经打开了手机,里面外放声音,播放的正是当天在校园里面朗爷爷受伤的完整全过程。 高清的监控把每个人的声音和清晰的面容收录其中,这就是铁证! 刚才被孟子缈夫妇甩开的守门年轻人站了出来,十分解恨的说道,「对,必须叫凶手付出代价,我就是目击证人,这根本不是轻伤重伤,根本就是入室杀人未遂,呸!这个畜生动手时候就没想想,这是为快八十高龄的老人!」 不用郎弘毅吩咐,后面已经有人拨出了报案电话,开始简单陈述手中证据证人的事实,直接点名孟子清这个名字,孟子缈真的急了,床上去大喊着就要抢夺那人手中的电话。 「不行,你们不能报警,子清就是一时冲动,何况你爷爷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子清也是错手,他怎么可能和他朗伯伯动手呢,误会就是误会!」 屋里人根本没有一个买她账的,任由她疯狂抓挠抢夺,大喊大叫,只能落了一个被人推到一边,跟甩脏抹布一样的结果。 下一句郎弘毅说的不紧不慢,「孟子缈不用担心你弟弟,毕竟你也会进去陪他。」 说着后面有人马上递上了一份文件,还有一段视频,这人的声音一出,孟子缈更加疯狂了,现在已经披头散发如同疯婆子一般朝那人扑上去,手脚并用抱着人家一个比她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抢夺人家一样样拿出来的东西。 「不是不是,这些都不是真的,都是伪造的,郎弘毅是你……是你想独占朗氏集团的财产陷害我,我不信,我不服,我是冤枉的!」 刚才录音里面说话的就是疗养院的那位被孟子缈收买的医生,他已经认罪,原原本本把他们怎么给朗爷爷下药,是谁指使的都说了出来,绝对算是一份完整的证词,加上还有纸质版的签字按手印的备案,这就是孟子缈谋害公公的铁证! 拿出来的文件都是相关药物说明,血液报告,健康报告,以及专业医师给出的医疗证词,这些东西拿出来,她孟子缈绝对会进去和孟子清一块作伴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断绝关系 相比于孟子清罪证被展示出来的时候,现在的孟子缈是真的彻底癫狂,她不傻,她清楚知道这些都被拿出去,代表的就是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 别说现在朗程对她已经没有当初的迷恋,即便感情一如往昔,朗家这样的家族也不会要一个坐过牢,动过这样恶毒心思的媳妇儿,她付出了全部青春,精心设计步步为营才得到的一切,还有眼看就能到手的朗氏集团财产,她不甘心。 所以这些绝对都要毁了,那些报告被她撕成了碎纸片,就连那位说话年轻人手里的手机都被孟子缈抢了过去,狠狠摔在地上,她还嫌破坏的不够彻底直接双脚穿着昂贵的高跟小皮鞋,站在上面疯狂的来回踩踏,跺碎,毁得看不出原本的一点形状。 整个过程中没有人上前阻拦,郎弘毅这边没有,朗程还有他们带来的律师也没有…… 大伙都在看孟子缈耍猴的时候,我余光瞟到,那位衣冠笔挺,大概只有三十一二岁的罗律眼中闪过一种很怪异的鄙夷。 不禁叫我陷入了深思,后面自然而然也更多的关注了这位罗律一些,倒真叫我联想到了什么。 郎弘毅在疯婆子孟子缈心满意足的停手,在一边猛气的时候,轻轻开口,「你不会以为这些都是原件吧?再加一条,故意毁坏证物的罪名。」 说完,眼神看向了一边的朗程,经过刚才的一段表演,朗程瞬间感觉到了不妙,准备下先发制人用血缘压制郎弘毅一番,叫他不要乱来。 「郎弘毅,别忘了你身体里流的是谁的血,你的命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郎弘毅会不会最后还是心软了,就算他放过朗程,大伙也不会说什么,他毕竟是郎弘毅的亲生父亲,也是朗爷爷唯一的儿子,但是人往往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原本真的有些心软的郎弘毅还没有说什么,朗程率先心虚了,大声咆哮着发出有理就在声高的大吼,「你更别玩了,你妈妈可是深深爱着我的,你要不要叫她在酒泉都不能安息!」 这是生怕郎弘毅和他一样无情,直接用出了杀手锏,扳上来已故的原配,郎弘毅最在意的母亲。 不为别的,只为了阻止郎弘毅把报复延伸到自己身上,根本没想已经板上钉钉落不了好下场的孟家姐弟最后会如何。 这句话也刺激到了孟子缈,她一辈子永远比不上的就是被公公唯一认可的儿媳妇,郎弘毅那个死鬼亲妈,最恨的是她,最羡慕的也是她,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好儿子,比她的儿子加闺女都强多了! 她再努力永远都不能比上,外面的人更是经常把自己和这个女人对比,比外貌比学识,比气质,比所有的一切,这就像是压在她头上的大山,永远不能逾越! 即便人家已经死了…… 现在听到丈夫不光不帮自己,不管自己,更是提起那个永远是他梦魇的女人,孟子缈已经不顾一切了只想解恨的大吼,「朗程你是真不要脸,当初是你说她胆小,叫我找人装鬼吓她,也是你后来换了她治疗抑郁的药,最后叫她发病自杀死了,现在你还有脸拿她当挡箭牌,你无耻,比我更无耻!」 所有人都是一片的震惊,郎弘毅的眼睛一点点变得猩红,一眨不眨的瞪着朗程,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他在心疼,他在发怒,他在替母亲不值。 我第一次见到郎弘毅发怒的嘶吼出这个渣男的名字,「朗程!」 这一声吼,撕心裂肺,里面的感情复杂,叫我有些心疼的在后面抱住了他,把脸靠在他的背上,尽量安抚情绪几乎失控的郎弘毅。 现在我真的不敢松手,我怕……怕我松开手,郎弘毅会在怒极的情况下做出不能挽回的错事,但我绝对没有一丝对朗程的同情,这样的男人就应该 马上死,死在当场给郎弘毅的母亲偿命! 身后布帘被拉开的声音清晰的响起,也吸引了屋里人的视线,是朗爷爷,他十分清醒,却一脸悲痛的拉开了挡住病床的布帘,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杯,精准的丢在了朗程的额头上。 「居然是你……居然是你们……畜生,我的好儿媳啊……朗家对不起你……」 说完这句,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就那样捂住了眼睛,痛哭失声! 好一会,朗爷爷抬起同样通红的双眼,大声对屋里的人喊道,「叫我的律师过来,现在马上……着急记者,我要给朗家清理门户,这些畜生都不配再和我们朗家有一分一毫的牵扯,弘毅,给爷爷找律师来,另外这些人犯了什么罪,一律不管是谁,都要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必须惩罚!」 朗爷爷现在是直接下了决心,也间接的坚定了郎弘毅的决定,他轻轻在我抱着他的手背上拍了两下,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先放开吧,乖!」qs 我听他声音虽然还有生气的颤抖,但是比之前确实好了很多,才轻轻松开手,郎弘毅现在再看朗程他们三人,已经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可言。 「这里在场的不光有擅长刑事案件的刘、陈两位律师,更有擅长经济案件的葛律师,今日开始,暂停程朗和孟子缈在朗氏集团的所有职务,并且清点在职期间所有经手账目,我怀疑有人侵占、挪用集团款项中饱私囊,葛律师会负责全部事项的跟进。」 郎弘毅的声音停下,葛律师就朝前走了一步,对程朗和孟子缈说道,「因为案件牵连金额巨大,我已经在立案的同时,申请了财产冻结令,我奉劝二位,近期最好不要离开本市,也不要试图转移销毁任何相关证据和资金,否则后果自负。」 这一下,发疯的不光只有孟子缈,朗程也开始进入了癫狂的状态,「郎弘毅,我是你亲生父亲,你查我账,我花的都是自己家的钱!」 「你高价买下小明星陪你出游的钱是家里的钱?你给小嫩模千金一掷拍下的钻石项链,投资的电影都是家里的钱?朗程我劝你别逼我把你那些肮脏的事都给你数出来!」 朗爷爷在后面更是干脆,直接一句话堵死了朗程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以前可能你还算是朗家的人,但我今天要把朗氏集团都交给弘毅,你和你的那些不被承认的家人都滚出我朗家,我要和你们全都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爸……你不能这样,我是朗家唯一的儿子!」 「公公,公公不要,我知道错了,这些事情和两个孩子没有关系啊,他们都是朗家的骨血啊!」 第四百六十七章 没有一个坏人是无辜的 我在这场闹剧中始终都在观察着一个看似完全和整件事情不相关的,这个人就是那位金边眼镜的罗耿宇,罗律。 就在现场的形势一面倒的朝着真相大白,大仇得报,一切水落石出,恶人即将得到应有的惩罚之时,这个人的眼中居然有一种和孟子缈相同的急切之情,更是在看向现在疯子一般的孟子缈时,眼中带着一种别样的嫌弃。 我心里豁然出现一种夸张的猜想,那就是这个人如此怪异的眼神,只看向孟子缈一人,还是那样的反应,难道是……和孟子缈有什么不一样的纠葛? 我突然对着罗耿宇问了一句,「罗律身为大状师应该知道婚姻中的出轨者是错误方,一旦离异将丧失大部分的财产分割权吧?」 此话一出,孟子缈更加惊慌,罗耿宇也是一脸的心虚,用气急败坏来遮盖自己心底的真实情绪。 「你这人在说什么,说话可要承担责任,我保留起诉你诽谤的权利!」 郎弘毅完全冷静的状态下,自然不会在这样几乎我都挑明说的情况下,还弄不明白我的意思,他仔细审视这罗耿宇这个算是陌生人的存在,仔仔细细把人打量了好几遍,居然在这人闪躲的眼神和心虚的表情下看到了一丝眼熟的神情。 那就是这位罗律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居然很像一个人,还是他比较熟悉的人,这个想法一旦生出就再也熄不灭。 朗爷爷现在看向屋里这三个堵心人玩意儿,眼神也开始变得诡异,他毕竟活了这把年纪,对于人性丑恶的这点破事没遇上过也听说过,直接说出了一句打到屋里三人的最后一句话。 「叫外面已经到了的人把人抓走吧,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弘毅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并且对于这件事上谁都不能留情,公事公办,另外帮罗律给郎超越和郎琪琪做一个DNA配对吧,就算我朗家不承认的子孙也不容易被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混淆了血统!」 「你这样不和你,你这是犯罪,我个人拒绝这样荒唐的决定!」 罗耿宇已经急了,顾不上大状师的风度,转身就想冲出病房,孟子缈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方面他们一直做的很隐蔽,就算朗程怀疑自己不忠,都抓不到一点证据,现在好好的怎么就直接怀疑上了罗耿宇。 她求救的看向了罗耿宇,希望他现在真的能顺利离开,也后悔今年一时冲动,为了强势制定遗嘱把他给叫来了,可后悔已经晚了。 罗耿宇更是没能离开这间不大的病房,这里不光都是郎弘毅的人,这医院更是朗氏集团的,一切的采样检验全都一路绿灯,得到结果的时间绝对不是他以为的至少一周时间。.br> 郎弘毅和朗爷爷拿到结果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一身英挺制服的执法人员带走了还在挣扎求饶的孟子缈和朗程,罗耿宇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逃离了医院,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切秋后见。 在别家医院病房休养,一身伤痕疼的哼哼的孟子清更是在一脸懵逼的情况下也被带走,这几个人根本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到外面自由的天空。 朗家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可郎弘毅得到那些人费尽心机都没能得到的朗氏集团继承权,并不开心,在病房里面没有外人之后,他站在床边苦着脸看着病床上精神还算不错的爷爷,哀求道,「亲爱的爷爷,我现在命格已经拿不回来了,以后还要跟在三门身边平衡我的噩运,朗氏集团甩给我?您忍心吗?」 这娇撒的实在是叫我猝不及防,转开了脸不忍心看,猛男撒娇耶! 连闫叔和张伟都憋着笑转到一边。 朗爷爷看来情况还算不错,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事情造成太大的困扰,这祖孙两个又展开了揍你就是爱你 的小游戏,一巴掌拍在郎弘毅的后背上,笑骂道,「你有了这个媳妇还发愁什么狗屁命格,再差点的命格也能安然无恙,我可是一点都不同情你,也不看你爷爷我都惨成什么样了,活你不干谁敢,要不叫你媳妇上?」 爷俩的视线居然转到我身上,不好意思,现在我只有一种想跑的冲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爱钱但是有度,可不想把自己在没到二十岁高龄就累成五十的嘴脸。 撒丫子想跑,手臂直接被郎弘毅一把抓住,轻轻一带我就坐在了爷爷脚下空着的病床位置。 直接面对这无良的爷孙俩,气质一致的两张笑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郎弘毅此时居然拿出来突来的温柔,也不害臊的直接把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就在我耳边说话,热气直接就喷到我脸颊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跑什么,当我真的会压榨你一样,坐好了,爷爷是有惊喜要给你。」 朗爷爷瞪了这个率先剧透,抢了他台词的孙子一眼,笑呵呵的拉着我的手说道,「丫头,这次你都做了什么别看爷爷躺在这,可什么都知道,郎超越的情况……还有救吗?」 「东南亚的降头我并不擅长,出手也只能做到保住性命,勉强清醒的程度,完全解除危机,我没有一点把握。」 我如实说出现在的情况,朗爷爷则是紧跟着问了我另一个问题,「那你愿意帮他吗?虽然爷爷也知道他不值得帮。」 我想都没想的回答,「愿意,我做这一行本身就是为了积德行善,不管对方是谁,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尽本分听天命也算我没有辜负我点妆匠一脉的名声!」 「好好好……爷爷没有看错你,果然有仁心,懂大义,是个决定的好丫头啊,我家弘毅挑媳妇这眼光真是不错,那回头你就帮帮他吧,也叫这人没有白叫我二十多年的爷爷。」 说我有仁心,朗爷爷又哪可能没有,现在孟子缈背叛婚姻的事实已定,老超越的出身现在还不清楚,朗爷爷依旧不忍心看着他在这世上一命呜呼,这不是仁心是什么! 「好,爷爷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之后就准备处理了,您好好养病,这些都不用担心!」 郎弘毅也趁机跟上了一句,有点推卸责任的意味,「这段时间我也会看住朗氏集团,等您身体恢复了,再交给您。」 朗爷爷对我们这两个孩子只能无奈摇头苦笑,看来他想退休享受清闲的生活暂时还不大可能。 第四百六十八章 朗爷爷的惊喜 朗爷爷的说的惊喜真的是叫我非常意外,也感动异常。 老人家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三份文件,交到我手上示意我自己打开看看。 带着不小的好奇,我开始慢慢拆开文件袋的封口,连张伟都好奇的凑过来,伸头探脑的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结果就是…… 张伟激动地满病房疯跑乱跳,一脸猪哥看到媳妇的激动表情,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嘴岔子咧到了耳后根,一口牙三十二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要是不嫌恶心,估计顺嗓子眼都能看到胃里面今早没消化完的早餐。 「哦,太好了,朗爷爷你就是圣诞老人,你就是我的神,你就是带胡子的老天使,真是太太太感谢您了,都没忘记我,这惊喜居然我也有份!」 说着就半疯的抱住了朗爷爷的脖子,臭不要脸的嘟着嘴,给了朗爷爷一个带着口水的么么哒! 声音响亮的我听着都有点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三份文件袋里面都是三张入学通知书,这可是我一直在惦记的事情,之前是准备事情都解决了再清清静静的上个大学,至少对得起咱也走在美好时代小年轻的身份。 今年的入学时间已经过了,一切计划就只能等到明年,没想到,朗爷爷居然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惊喜,更是细心的不光有我,还有张伟,最夸张的是连棺材仔的都一起准备好了。 要知道我和张伟的还算好办,毕竟我们都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晚上一年也算是说得过去,就当是复读了一年再上的大学,并不稀奇。 最难得的是棺材仔,他确实不是文盲但是系统的正规教育却因为本身的特殊性,并没有进过学校,坐进过教室里面,现在能帮他也搬下来入学通知,相信朗爷爷还有郎弘毅在后面都没少努力。 而知道棺材仔也有和我们一起上学心愿的,只有郎弘毅,当初他也只是提到过一次,没想到郎弘毅就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郎弘毅看这我激动的眼神,无所谓的一笑,开玩笑的说道,「别这样看着我,这个想法事爷爷提出的,我只不过是帮凶,安全就是跑腿的那一个,要谢你就谢爷爷吧,把我的好放在心里就成。」 我直接用一个大大的拥抱表达了我的谢意,一手抱住了朗爷爷,一手抱住了郎弘毅,张伟这货脑子抽风的从后面一把虎扑,用熊抱的姿势抱住了我们三个。 整个病房里面都是欢声笑语,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冲的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温馨。 我们闹腾的也够久了,为了爷爷尽早恢复,从病房离开,把安静的空间留给爷爷休息,年轻人的狂欢可是才刚刚开始,走出病房还没有进电梯,我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传达了出去。 棺材仔比我还有怪癖,我之前是用老年机,方便联系就好,他是根本不用这些电子产品,别说老人机电话机,就是更古董一些的BB机也是根本都不稀罕用的,这些东西和他完全绝缘。 想联系他,不是亲自去找,就只有写信这样古老的沟通方式,可是我等不及,直接给伍叔拨通了电话,把张伟还有棺材仔要和我一起来京都上学的事情转达了出去,之后就依靠伍叔去转达了。 对于我们能够在今年迈入高等学府求学的事情,伍叔是真的很开心,从电话里面情况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好,这是大好事,你带我谢谢弘毅的爷爷,还想着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管材在那边我一会就过去亲自通知他,没准还能看到千年难遇的棺材仔笑一下呢,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出去把这事告诉他们都知道,大伙一块开心开心!」 张伟在我旁边对着手机大声吼,「大舅,你去告诉我妈一声,叫他给我准备行李,被褥啥的,叫棺材仔给我带过来,我们回头 去接他。」 伍叔一改刚才嫉妒开心的语气,嫌弃的骂道,「你脑子里面养鱼了,棺材仔手机都没有更美出过远门,叫他自己去,还给你带东西,你是想开始寻人的旅程吗?个笨蛋!」 「那……那咋办?」 「你麻溜的滚回来,接棺材仔一块去,顺便把三蔓的东西带过去,这还用问,在外面别说你是我外甥,丢人!」 电话被无情挂断,张伟一脸的郁闷,自己总是被大舅打击到怀疑人生,他就想问问,大舅难道真的不怕自己那天想不开抑郁症了么? 他认命的看向我,「三蔓,我大舅叫我回去接棺材仔!」 我知道这货是想我安慰他几句,可惜……我不想! 电话里面的声音我们都听的清楚,谁叫我们这一帮就没有普通人的,耳力都很好,我还后加了一句,「回去记得帮我带上铺盖和衣服,顺便帮我给爷爷上香念叨一声,叫他老人家也开心开心。」 他知道在我这找不到安慰,又转向郎弘毅寻求抚慰,郎弘毅也确实没有叫他失望,伸出大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说道,「我没什么可带的,用的东西这边都有!」 张伟委屈的差点都要哭出来,他要的不是这些,是安慰,是安慰啊! 这两个损友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都是这么会打击人! 等他想起还有个可以诉苦的人,闫叔的时候,闫叔已经明知的率先走出去好远,还潇洒的回头转身,催促我们快点跟上,年轻人走的这么慢。 在张伟都快要哭出来前,郎弘毅大手一挥,说道,「走,今天晚上我做东先给你们庆祝一下,咱们今天来一个很火的海鲜自由,随便造,等棺材仔来了咱们再给他来此接风宴,走起!」 说到吃,张伟的悲伤比南极的春天跑的还快,转眼就消失无踪,又是一张大到夸张的笑脸,快不敢上大部队的脚步,积极询问,「真的啊,海鲜随便吃?不会是辣炒蛏子那种吧?」 我们都被这货的样子逗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郎弘毅啥时候跟我一样,用一个辣炒蛏子和一盘水煮蛤了当成海鲜大餐忽悠他过。 闫叔也是很开心,大手一挥的说道,「今晚你做东,那棺材仔来了以后,接风宴就我来做东,为这三个孩子好好庆祝一下!」 我们谁都没和闫叔客气,知道闫叔看上去跟流浪老头一样开个破金杯,但是这老头的家底子可是很厚的,宰一顿完全不成问题,都大大方方的举双手赞同。 第四百六十九章 棺材仔的新名字叶一才 开学季…… 真的没有想象中来的那么美好。 又热又晒,东跑西颠的领取各种书本,生活用品,还要熟悉小院的环境和各种设施,就连各种奇奇怪怪的课程要去的教室和实验楼也要赶紧认识。 现在别的学生都已经开课一段时间了,我们算是空军,突然降落的,不光有的老师觉得奇怪,连宿舍管理员都很不解,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学生来报道,难道学校不是来晚的学生拒收的吗? 瞬间对我们三个有点奇怪的家伙高看了一眼,可能是以为我们是谁家送来镀金的公子少爷呢。 也就是报到这一天,我也第一次见到了棺材仔的完整容貌,真的好可爱哟! 之前看到的一部分,就觉得很好看的小巴嘴唇不说,那双眼睛是真的漂亮,远圆的小奶狗眼,长长的睫毛,干净的眼神,还有脑袋上细软带着点自来卷的毛,整个一个邻家小弟弟的标配长相。 他的皮肤因为常年用兜帽遮盖,别说比小黑蛋张伟白,就是和我这个小麦色的眼光女孩比,也是白嫩水透很多,一个半点痘印都没有,简直拿出去不用动手就能拍护肤品的广告那种。 冷白皮有没有? 可能是我和张伟的眼神太过赤裸裸,脸上带着一层细细绒毛的棺材仔害羞了,忍无可忍之下依旧惜字如金的给我们俩来了个生动的动词,「滚!」 我和张伟回应的是一阵大笑,在安静的校园中,我们这两男一女的组合很招人眼球,不少没有课的尸生都对我们投来了审视的眼神。 第一天的时候没有课程安排,我们三个直接走进了向往已久的大学食堂,准备慰劳一下自己的胃。 郎弘毅今天原本准备来送我们上学的,但是被我们给回绝了,这样闷头乱闯一通才有青春的滋味,我们才不要直接跳过这个过程呢。 饭卡这种东西在入学前就已经被教到我们手上,郎弘毅办事真的是十分细致,里面充了多少钱我们不知道,但是他可是说了,叫我们随便吃,足够四年顿顿请客的了。 算是给我们的开学红包,我们也没客气直接收下,心里记住人家的好就成了,好到我们这种程度的朋友,根本没必要假客气。 棺材仔也是到了京都之后,才知道我和郎弘毅已经正式开始交往的事,用他的原话说,「朗哥是难得能适应和兄弟牵手的异数。」 这话可妥妥的把郎弘毅给说的绿了一张脸,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张伟几乎都要乐颠过去了,总算是抓到机会,在棺材仔的协助下看了一回我的笑话。 棺材仔入乡随俗也起了一个上学能用的名字,毕竟棺材仔自己人叫叫还好,上学真的有点障碍度。 他直接强硬的抢了我的姓,直说我们友情到位,这个可以借来用用,大不了以后把我当亲妹子一样照顾,我可完全不这样想,看到棺材仔那张清纯小奶狗脸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把他放在比我小的一个层次里面了。 我叫叶三蔓,他说叶三,这是老三的意思,所以,叶一才的名字横空出世。 姓是抢我的,一就是为了听上去比我大,也好写,才其实就是引用他原本的名字管材在里面的材字谐音,谁能想到这名字起的比个网名还随意。 走进整洁明亮的食堂里,这个时间学生们很多都聚集在此,整个空间里面都是学生嘈杂的声音,和食物的香味,这里的桌子都是四人位居多,就是外面很多快餐店的那种桌椅连在一起的的整体桌椅,呈竖排放在大厅中,周围都是美食档口。 这里还真没有什么黑暗料理,色香味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空着的桌子已经没有了,学生的量很大,每张桌子都有人,更有不少直接图省事,买了饭直接带回宿舍去吃。 我们转了一圈,买了不少的好吃的放在托盘上端着,开始四处寻找位置,张伟这个吃货已经忍不住开始用手捏盘子里的肉吃,那一脸的满足叫我都有点饿了。 可是能坐下我们三个人的桌子根本找不到,而我恶心的发现,不管我们坐在哪里周围的人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塞进嘴里,不等咽下去,就夺得远远的,还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我们,大有是我们不守规矩不识抬举的意思。 这……什么情况,难道这些座位还是他们租的不成?别人不能拼桌,不能坐,或者是我们身上带着病毒? 我坐下是这样的效果,张伟试了一下也是相同的结果,咱家最有颜值的棺材仔,不对,现在应该叫叶一才同学了,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神,直接坐下,在那些人继续做鸟兽散之后,很不客气的对我们招手,十一我们坐过来,正好有了不被打搅的空间。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眼神洗礼下吃完了在大学校园的第一顿饭,可能是我的心理防御不太好,吃得并不多,说白了就是没吃饱,可张伟他们并不受影响,吃得风卷残云不剩下一粒米。 待不住的我们下午还是决定去我们之后要学习的课堂转一圈,今天不用上课,却也不影响我们享受一下学习的氛围,这种感觉我可有段时间没感受到了。 我们过来的时间有点晚,人家里面都开始上课了,我们也算是顺利的认了门,保证以后不会走错路,丢人现眼。 就在我们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教师们被打开,有一个同学,抱着肚子从里面快速跑出来,里面还能听到稀稀拉拉的笑声。 看意思八成不是尿急,就是中午吃多了,菊花失守,出门和我们正好正面相对,大眼瞪小眼,只一秒,这位同学就赶忙一手拎住裤子,一边自来熟的和我们说,「我去,我知道你们,中午就是你们直接挑战了那些鼻子朝天的家伙,英雄,在这稍微等我一下,我内急,回来了和各位攀谈一二……」. 这话是一边跑一边喊的,估计楼道两边教室里的师生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们不想丢人,直接理智的选择了教学楼外面的楼梯间站定,果然没一会就有发怒的老师拉开教师们准备骂人,可楼道里已经看不到人影只能作罢。 教学楼的卫生间在另一边,而在相对的这边,则是开放式,两边露天的旋转楼梯,这可能就是当初教学楼设计者的一处巧思,别说看起来还算比较有趣,缓和了教学楼中规中矩的沉重感。 十几分钟,一阵湍急的脚步声响起,奔跑着朝我们的位置而来,张伟好奇的伸出头去看,差点和来人撞在一起。 第四百七十章 井水不犯河水 来人正是之前急着上厕所的那位,一看就没啥心眼子,还是自来熟的同学,他自我介绍叫冯春。 「同学,你们就是今天才入学的那三个民俗系的新生吧?班里今天都在议论你们的壮举,你们好,我叫冯春,我妈是在春运的火车上生的我,本来我叫冯春运的,后来叫着嫌麻烦,我爹就给我改成冯春了,很高兴认识你们,也欢迎你们入学,和我成为了同班同学。」 他热情的伸出手准备和我们联络下感情,想从握手的仪式开始,但是我和叶一才都没有伸出手,我在想的就是这位大哥好像刚刚蹲坑出来,不知道洗手没有,叶一才则是不习惯和陌生人接触,全当没看见。 只有张伟,没有给特到我们的点,伸出手和这位仁兄热情交握,甚至还有一种一见如故,想要来个拥抱的感觉。 「同学,我想问一下,我们今天刚报到,没做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议论我,还有你为啥就叫我们英雄了?」 冯春一点都不见外,直接拿出手机,给还在教室的同寝室兄弟发了条消息,叫他帮忙把自己的书带回宿舍去,就带着我们朝外面的校园走去,堂而皇之的屎遁逃课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你们真的已经出名了,不过只是在咱们系你们是英雄,对于别人,八成已经骂翻你们了,不知道为啥吧,就今天中午你们直接在中心区域坐下吃饭这事,你们算是给我们从上到下没一阶的民俗系学子长了脸了,咱们也扬眉吐气了一把!」 我多少有点明白,这些事情都和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关,但里面的原因我是真的不解,不知道咱就问,不耻下问不是。 「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只是吃饭,别的什么都没有做,那些人很奇怪,你……更怪!」 张伟来了神来意笔的问道,「难道是因为我们吃得多?」 冯春摆着得意的表情,摇晃着脑袋否定了这个理由,终于啃解开谜底,「说起来也悲哀,咱们这个专业受排挤啊,他们背后灌咱们叫阎王殿,主要就是咱们这个专业学的都是和殡葬有关系的一切,里外是围绕着亡者的东西和对口单位,那些以后是白领、金领的什么计算机,中文、外语、医学等等专业的学生都看不起咱们,咱们算是这个学校的社会边缘啊!」 还有这样一说,虽然我之前也是做点妆匠的,看到过个别人带着有色眼镜的嘴脸,但大多数人还是很尊重的,没想到到了大城市的学校里面反而碰上比村里更迷信封建的同学。 张伟马上不愿意了,他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说道,「咋滴,阎王殿就阎王殿,我就不信还有谁能躲过阎王生死簿的,一直活着,总也不带死的,吹牛b呢!」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冯春的心窝里,前后没用半个小时,年轻人的友谊已经滋生出来,完成了初步的认可。 冯春还和我们说了很多他比我们早来这些天探索出来的校园生活潜规则。 「我跟你们说啊,咱们学校之前可是块坟地,听说还是年头不短的荒坟区域,不管是教学楼还是宿舍无一例外,你们在这上学可是要小心些,晚上的时候最好不要单独行动,特别是像三蔓这样漂亮的小女孩,起夜上厕所也叫上你们宿舍的同学,这里每年可是都会出点什么事的,这是咱们系高粘结学长告诉我的。」 我对于冯春的好意只是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被人当做一个没有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被夸漂亮! 不好意思,我也有点飘了,好话有谁能不爱听的,特别是知道冯春还没有什么目的,纯纯就是随口的一句夸奖,这可比有心人说上十句都有意义。 张伟做了一个很丑的怪脸,直接叫我翻起了白眼,我要是真的告别淑女两个字,也都是身边有个如此的发小,逼迫出来的,不 怨我猥琐发展。 这次还好,张伟并没有说什么气死人的话,他更感兴趣的是冯春说的那些潜规则,迫不及待的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这个小姑娘的命很硬,咱们都灭了她也不会少一根头发。」 冯春随后又说了一些,比如食堂座位的规则问题,「咱们民俗系坐的地方都在最靠里面一排的桌椅那边,其他地方都是别的系的,他们嫌咱们晦气,咱们嫌他们酸腐,算是约定俗成,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你今天真是给我们解气了,哼哼……」 我也终于理解了我为啥这么招人瞩目了,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不管是洗澡,还是打热水等等,只要关乎到全校集体的活动,民俗系的人基本上就都被单独排挤出来,自称一脉。 对于这样有点阶级歧视感觉得划分虽然我有点不是很看得惯,但我们依旧有不少同系的同路人,有同伴,努力的路上就不孤单,歧视也挺不错的,至少我们努力的道路上没那么挤。 张伟已经想到了我们的口号,举着拳头高喊一声,「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没想到还有追随者,跟着在后面也来了一嗓子,弄得我都有点尴尬了,叶一才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板着一张老天爷亲吻过的面容冷淡的看着我们之间的互动。 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照这样说,宿舍也是这样划分的呗,毕竟那些人把咱们都当成蛇蝎?」 冯春一副百事通的口吻说道,「那是当然,我们几个应该都是男生宿舍2号楼四楼的,咱们连楼层都是独立的,各年级的学长都在四楼。」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我是个女生,尬笑着抓起了头皮,嘿嘿笑着说道,「三蔓,你那边我就不太了解了,不过……咱们民俗系目前好像没有一个窄小学习的女同学,你算是一枝独秀,敢来咱们系,你也是个女英雄啊!」 我瞬间有点不太美好的预想,回忆着放行李看到的那些,张伟凑过来关心的问我,「那你不会是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吧?幸福啊!」 「你想多了,还想我那屋已经住满了,二零三,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瞬间,冯春和张伟两个能闹腾的都老实了,他们全都想到了我可能遇上的难题,心有余力不足的帮不上,冯春只能故作开朗的说道,「走,今天咱们成为莫逆之交,我带你们去学校外面的宝藏小馆搓一顿好吃的,放开点,我请客咱们庆祝一下!」 这真是应了一句,没有什么灾难是一顿美食忘却不了的,有的话就来两顿! 第四百七十一章 被排挤 吃饭的时候,虽然东西很对我胃口,但是我多少有点不专心,脑袋已经开始在预测我回去宿舍见到舍友之后的种种,心中是来回的忐忑啊,毕竟刚入学,还没有展开我美妙的大学生活,难道就要开始面对狂风暴雨和人型的险恶了。 不怪我会有这样不祥的预感,毕竟在食堂我已经领略了人情冷暖以及被排挤的感觉,现在…… 有点羡慕的看了一眼对面吃得开心,没心没肺的张伟还有完全打入我们小集体的冯春,以及吃得优雅速度一点不满的叶一才,这货现在有了新的宠爱,在家时候他不喜欢热的东西,喝水都是我家冰箱里的最爱,现在居然移情别恋了冰奶茶的口感,面前已经是个空杯子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再不想面对,也到了回寝室的时间,现在这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了宿舍,结束了一天的学习。 在大路尽头分开,他们朝左去了男生宿舍,我则是朝右,一条小路通往女生宿舍,两边路树成荫,鲜花为伴,风景很不错,可掩盖不住我心里的沧桑。 爬上四楼,打开四零三的宿舍门,在外面听到的热闹马上静止,屋里面三张脸齐刷刷的看向我,作为新人,我只能尬笑的抬起手和原住民打招呼,「嗨,我是新来的,叶三蔓!」 坐在最靠近门口床位上的一个小姑娘快速站了起来,直接转身跑到靠窗两位室友的身边,一脸敌意的看着我,另两人的神情里也都是拒绝,率先开口,「你别过来,你就是那个今天报考了民俗系,阎王殿唯一的女生吧?」 我们民俗系有阎王殿的美称这事,我已经听冯春说过了,并没准备隐瞒的直接点头,「对,就是我,民俗系,叶三蔓。」 这个专业是我们三个自己选的,我没忘记听到哦我们选择之后,接待老师那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和我反复确认的样子。 对张伟他们两个男生,老师还没有太惊讶,他的不敢相信完全是针对我这个看上去很正常的女生,看了下我的成绩,婉转的询问,「同学,你成绩很不错,咱们很多适合女孩子的专业你都可以选择,你真的要去民俗系?你知道那边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实打实吃死人饭的专业人士,点妆匠办事,左右都是围着死亡转圈的。 「我知道,也很清楚确定,我就是要报民俗系,我很喜欢这个专业。」.br> 「那你还要不要和家长商量一下?」 我明白老师现在的犹豫也是在为我考虑出于好心,我微微一笑,「不用了老师,我家长辈也是做这行的。」 知道是这个原因,老师才没有多说给我们办了手续,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里面几个老师在探讨,说我真是可惜了,明明能换一行做的。 说回现在,寝室里面明显所有人把我自己孤立起来,还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欢迎状态,她们聚集在一起,都不肯靠近我所在的门边,看着我丢在床上还没有打开的房李,皱着脸直接明说。 「我们不欢迎你住在这里,你做什么的心里有数,民俗系后期还要有实习和大体接触的实操课,说白了就是我们不希望有一个天天摸死人,恶心吧啦吓死人的室友,希望你自己有点数,直接搬出去吧。」 「这个宿舍是老师安排的,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有权利住在这边,你们要是觉得不能忍受,直接去找老师自己换寝室好了,我一点都不介意。」 看到我也沉下脸来,那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也没有了办法,原本以为女孩子都很要面子,她们都摆出了不欢迎的嘴脸,我就应该乖乖识相的自动离开,哪怕是睡到桥洞下面,也不能住在这里。 没想到我会是这样一副样子,心里八成在想,这民俗系唯一的女生真的 是个奇葩。 另外一个女孩很大声的对我喊起来,「好,那我们去找老师,你躲开,让开门口我们出去,不知道自己一身邪气,晦气的很,真叫人恶心!」 我可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好宝宝,更是奉行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原则,既然她们上来就是摆出敌对的嘴脸,我也就没必要客气。 直接大步走进寝室,一屁股坐在空着的那张床上,大有悉听尊便,爱出去不出去的态度。 她们气呼呼的抓起手机,紧贴着另一边拉开和我的距离,快速冲了出去,跑到宿舍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一声,「喂,那个谁,你别趁我们不在彭我们的东西和床啊,把你的晦气传给我们。」 我真是想笑了,那我现在人都走进来怎么说,难不成我真离开,晦气还能跟着我一起走了不成? 前后不到五分钟,那三个女孩子就带了宿管老师和生活老师来,这声势还真不能说不浩大,周围寝室的学生也有知道我们这边的事,纷纷打开门在里面探头出来看热闹。 宿管老师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痛快,看到我第一句就很没礼貌的问道,「你就是那个民俗系准备换寝室的学生?」 我笑了,马上就知道这是那三个女孩在宿管面前搬弄是非了,明明是她们非要我搬出去,现在却说成是我想要换宿舍,对之前的事情绝口不提,现在当着我的面,听到宿管老师不善的语气,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尖,翘起了二郎腿回应道,「我没有要换寝室,这里很好啊,不过,她们好像有点不太喜欢老师这样的安排而已,至于这换寝室的话好像也不是我说的,老师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宿管老师毕竟见得多了这些小女孩的小心思,马上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瞪了那三个女孩一眼,依旧有些偏向她们的说道,「你也不用多说,不管你们谁想换寝室,总归是你们不可能住在一起我也能理解,我看这样吧,不如小姑娘……」 我不习惯被称为小姑娘,吐出三个字,告诉对方我的名字,「叶三蔓。」 「好,叶同学,你的行李还没有打开,方便搬,不如我帮你另外换一个单独的寝室好了,你跟我走吧。」 这位老师没准备帮忙,好在我也不是娇弱的小女孩,一手一个,轻松就把两个行李箱给拎了起来,在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跟着宿管朝四楼尽头方向走过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小兔子容荣 这个方向,懂得人都懂,是比较潮湿和杂乱的方向,因为水房就在这个位置上,整层楼的人洗衣服或者洗漱,都会来这,寝室里面小小的一个卫生间根本不够用,大伙早上都想多睡一会,上课时间又都一样,到点全挤进去洗漱根本不现实。 可走到跟前我才发现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因为宿管在距离水房还有两间宿舍的地方停下来,这里是后楼梯的正对面,虽然不会潮湿,但是多少都些忌讳的人都知道,直冲楼梯的房间很不好。 不光气场对人不利,更是容易汇聚比较多的好兄弟和且容易出意外事件。 所有人看到我被带到这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基本上都本能的捂嘴偷笑,还有几个小声窃窃私语的在幸灾乐祸,「这个房间真是最适合她了,晦气对晦气,没准以后还有好戏看了。」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就被扑出来的浓重灰尘给呛了一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这里面东西设施都和其他宿舍相同,但是别说床上和桌椅上,就光地面上那灰我感觉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才能积攒成这样的规模。 踩上去直接就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脚印呈现出来,宿管老师面无表情的朝我伸出手,并没有走进门里一步,我明白这是我和要回之前宿舍的门钥匙。 我摇头苦笑一声,把钥匙还了回去,那位老师很不客气的留下三把这间寝室的钥匙,说道,「屋里有点灰,自己清扫一下吧,这里我也不准备再安排别人进来,你算是享受了一把单人单间别说老师不照顾你,这几把钥匙就都留给你好了。」 说完转身就急匆匆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隔壁寝室的门拉开一条小缝,之前好几个人在这边看热闹,这会见到我靠近都离开了,只还有一个戴眼镜,脸上有点雀斑的小丫头在好奇的看着我。 敏锐的感觉叫我知道,她的眼重并没有那些人的嫌弃和厌恶,只有一些好奇在里面,并不是很叫人讨厌,我耸肩膀对她笑了一下,认命的走进自己四零九的专属房间,开始收拾卫生,这里可是要好好的大扫除一下,不然根本不能待人。 之前那间屋子的三个奇葩室友,居然戴着胶皮手套,把我剩下没来及搬出来的背包和几件小东西给拎了出来,直接嫌弃的丢在这边门外走廊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领走还耀武扬威的用鼻子孔哼了一声,才胜利凯旋,拿着各种瓶瓶罐罐对我坐过的那张床进行消毒,还故意大声奚落,弄出响声,生怕我听不到她们有多恶毒一样。 小小年纪嘴巴就这样不饶人,加上性格狭隘,这样的室友我还真是敬谢不敏,看着宽敞的寝室,不就有点脏吗,没关系只要没有哪几个奇葩,自己住在这里更自在不是。 试问一床难求的大学女生寝室,有谁能像我一样自己雄霸一间四人间的待遇。 打开窗户叫新鲜空气流通进来,我开始拿盆打水开始动手,没一会没有关上的门口就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隔壁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孩。 「你好,需要帮忙吗?」 带着点稚嫩声线,有点奶声奶气的自然音调叫人听上去很舒服,加上眼镜片后面的那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叫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可爱的兔宝宝。 对于别人善意的示好,我也报以微笑,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事先声明到,「你好,我叫叶三蔓,就是民俗系,你们说的阎王殿里面唯一的女学生,你现在……还要进来吗?」 说实话,我并不是因为这个身份而感到自卑,自卑这两个字根本不会出现在我叶三蔓的字典里,而是单纯的不想这孩子迷迷糊糊交朋友,最后知道真相后吓到的样子。 一只没啥坏心眼的小兔子,谁能忍心伤害不是。 那女孩居然因为我的转 头正视而害羞的脸红起来,戳着手指头小声说道,「我……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我又笑了,不同之前,这次是那种为娘的看娃心态笑出来的,小东西挺可爱,她居然在说怕,而不是嫌弃,正是挺有意思的。 我从床板上一个纵身跳下来,在那女孩的惊呼声中平稳落地,她因为担心我摔到已经跑了进来,一路上带起了一片的灰尘,但是我一点都不介意她毁了我刚才那会的劳动成果,看着她扶着我的手臂,关心的问我,「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崴到脚了没?这么高多危险啊!」 「没事我好得很,只要你不怕我,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毕竟怕我真的没有必要,我虽然学的是民俗系但我只吃饭不吃人。」 这姑娘被我的话逗笑,看我真的完好无缺,也没有痛苦的表情才正式的立正站好,伸出了手,「我叫容荣,容易的容是姓,荣誉的荣是名,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 「我也很高兴,但是现在真不是寒暄的时候……」qs 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她,本身就像只小兔子,名字更是叫容荣,连起来不就是毛茸茸的小兔子,很符合她给人的感觉。 我有点尴尬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容荣也明白我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开始了后面的大扫除计划,我这间不知道关了多少年的寝室里面也有了欢声笑语的声音。 两个人动手真的比一个人快多了,也更有干劲了,屋里的灰尘全都被我们擦洗干净,那有着千年老灰的地面,也在我们不懈的努力下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屋子里面终于不是俯仰皆是灰,抬头蜘蛛网的悲凉状态。 我们两个倒是变得灰扑扑的了,相互看了一眼都笑出声,实在是我们的模样有够搞笑,眼角的笑纹都是黑的,鼻子眼里面也都是灰尘,实在少见有女孩子能脏成我们这副德行的。 挤在已经被收拾的光洁如新的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我就准备请容荣晚上好好吃一顿,顺便介绍我的两个哥们给她认识一下。 可就在容荣回去拿包,我们准备现在下楼的时候,隔壁寝室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容荣,你怎么可以和那种人靠的这么近,还去跟她一块做卫生,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不知道她是阎王殿啊吗?不知道会把晦气带回来传染给我们?你真是够了,要不是看在做了几天同学的份上,我绝对不叫你回来,以后你自己最好清醒点,离隔壁那人远点。」 「是啊,容荣,隔壁你也敢去,你难道不知道隔壁宿舍出过什么事,小心晚上就有女鬼学姐过来拉你被子!」 第四百七十三章 钉死她们 虽然原本这样的事情我并不想管,但是好奇之下,我还是想听听刚认识的朋友容荣是怎么说的,在今天之前我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情,想管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与其说和人打交道,我还真的更喜欢那些只能躺在门板上的尸体。 容荣特有的音调响起,「你们不要这样说,三蔓人很好的,而且我觉得民俗系也没有那么不好,谁家不会有长辈过世这一种情况出现,到时候不还是民俗系这些考出来的学长学姐们在帮忙操持。」 「我们那是给钱了,他们赚钱应当应份,但终归只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人才会做这种工作,总之你不要多说,少和她凑合知道吗?」 隔壁的人和容荣说话并不客气,先是高高在上的教育了一番,好像是容荣家长一般直接武断的决定了她交友的范围,之后很随口的说了一声。 「你这是要出去?记得把你床头的垃圾桶倒一下自己不觉得味吗?顺便帮我们带个饭上来。」 接着就是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开始点菜的声音,容荣这个老好人笨丫头居然拿出一个背包里的小本子开始认真记录,更是乖乖把一些丢在纸篓外面的垃圾收拾起来,拎了出来,抬头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三蔓他们说什么你不要太在意,我还会是你朋友的。」 这话刚好被一个拉开门的女孩听到,又看到我也被这背包站在门口,直接一下子蹿回屋里,嫌弃的大叫,「你站我们门前干什么,容荣难道你是要和她一块出去,那算了我们不吃你带的东西了,你要是不听我们的劝告,你最好也换寝室吧,我们这不要你这样招惹晦气的东西!」 我的火气有点压不住了,这些娇娇女怎么对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准备和这些幼稚愚蠢的大小姐们做朋友,朋友儿子极为珍贵,她们一个个的都不配。 但是我看不过去她们这样对待容荣,明显就是看她人好说话,性子软在这欺负人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容荣手里那一袋子垃圾,里面各种化妆品的盒子,还有快递的包装以及外卖的纸袋子,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问了一声,「这些都是你丢的垃圾?」 容荣小心的看着我轻轻摇了下头,「我今天没怎么在宿舍……」 想来也是,我回来的时候是刚下课没多久,容荣之后就一直跟我在我那边打扫卫生,这些垃圾明显都是那几个人折腾出来的,容荣小心的指着一个靠近卫生间墙边,靠门位置的小碎花床位说道,「我就睡在这,离垃圾篓比较近,就顺便带一下垃圾。」 这个位置是整个寝室床位里面最差的,不光在角落里,很憋屈,更是守着卫生间和垃圾筐,根本没有几个愿意睡在这里的,没办法水寨这的也都改进了一番。 只有蓉蓉傻了吧唧的别人说啥她听啥。 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垃圾,直接走进隔壁寝室,在那三个女生大会上能尖叫赶我出去的时候,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垃圾全都倒在了他们三个的床位上,剩余没喝完的奶茶饮料和快餐弄得床上如同垃圾场,油渍污水横流。 那三个几乎快要气疯,只能发出刺耳的尖叫我不挨我分毫的咒骂,我环视她们三个一眼警告的说道,「要是没断奶就叫你们家里给你们在宿舍配上奶妈,容荣她是和你们一样的同学,不是你们的义务保姆,臭不要脸!」 说完就大摇大摆走出寝室,带着容荣下楼吃好吃的去了,屋里那几个只要想晚上还有地方睡觉,就有好一顿洗刷刷的工程要进行了,估计吃得那些,很快就能消化光,不用担心增肥的问题。 刚到楼梯,容荣就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激动的小声尖叫,「三蔓,你刚才好帅啊!」 「帅屁,你怎么那么笨啊,她们叫你做你就做,不知道她们是在欺负你 啊?」 容荣松开拉着我的手开始拽自己的书包袋子,「我知道啊,但是我妈告诉我出门在外不比在家,要记住吃亏是福。」 好一个吃亏是福,看来兔子的妈妈也是位很有生活智慧的长辈,这句话我就很喜欢,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走快点跟上,小路前面我已经看到了张伟在呲着大牙朝我招手,顺口说了一句,「我介绍两个我很好的朋友给你认识。」 「好呀,好呀,多交几个不叫我吃亏的朋友,我也挺喜欢的!」 原本的三人行,现在多了一个容荣还有一个粘上来就甩不开的冯春,我们一行五个人最后决定不出校门,直接在食堂解决晚餐问题,其实这个食堂东西的味道很不错,各种美食都有不说,种类也多。 更是有比较实惠的份饭,还可以点菜单炒,和外面的饭店差不多价格,味道也属于中上,主要是干净卫生,除了不能喝酒没有别的毛病。 里外我们几个也没有喝酒的,就在这里一样可以吃得开心,这次为了避免之前的麻烦和大动静,我们直奔阎王殿专属区域,蓉蓉算是唯一一个异数,敢和我们这群人走在一起。 但是到了这边,她受到的不是排挤,而是大家友善的眼神,和发自真心的微笑,与我之前的经历毫不相同。 我大方的一挥手说道,「随便点,今天我高兴,今天我做东!」 这几个小子没有一个跟我客气的,一人三五个菜起步,我叫停还在说我小气,「点多了你们打包回去,别浪费粮食!」 张伟一拍肚子,「放心吧,我肚子装不下咱们宿舍好多饿狼呢,这点还用发愁!」 容荣小声在我旁边说道,「三蔓,你们感情看上去真好啊!」 我指着张伟说道,「这是我发小张伟,真正光屁股长大的那种,打打闹闹十几年了,这个小正太是叶一才,也是我们村的,都是死党级别的,那个是到学校刚认识的叫冯春,自来熟的人挺没心眼的。」 「能加入你们真好,看来我今天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第四百七十四章 容荣被我牵连 菜被端上来之后,我们一人捧着一大碗米饭就开始猛吃,没有什么你推我往的假客气,吃得酣畅淋漓,小兔子容荣也被我们感染,开始大口干饭起来,只不过她好像不是很习惯这样吃饭,总是被哽到,大伙就会哈哈笑着送上饮料救命。 吃饭的时候,这些人总算是想起了我的住房危机,问候了一下我在女生宿舍的情况,我也没有隐瞒把事实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张伟和冯春两个激动的就开始骂街,好像那些人排挤的是他们一样,而咱家的棺材仔叶一才更加直接,饭碗一放转身就要走人。 哦我一把拉住他,赶紧问道,「饭没吃完,你干嘛去?」 「给你做几个小木偶,哪个招惹你就钉哪个!」 乖乖,真狠,我打了个冷战,赶紧把人按到座位里,筷子塞手里说了声,「吃饭,没那么大事,我现在已经安顿好了,就是容荣帮我收拾的,自己一个大屋子,美得很呢!」 听到这些,大伙也真正认可了容荣这个新成员的加入,开始帮容荣夹了一轮菜之后,又开始自顾自的开始扒饭。 我只能帮忙解释了一句,「这已经是他们欢迎你的最高礼节了。」怪咖啊,连我自己都越来越觉得我们这一帮人真的比谁都奇葩,所以对那些小垃圾也就见怪不怪了。 吃饱喝足他们带着打包的残羹剩饭说回去宵夜,我们依旧在大路尽头分道扬镳约定了明天一块去教室,就回宿舍了。 这时候本身时间就不早了,加上我们吃得多又闹了一会,已经快九点了,刚走上四楼的楼梯,就看到在隔壁宿舍门前堆着一大滩的东西,被子里面裹着杂物,熟悉的小碎花很快就叫我明白,这是容荣的东西。 看到这些,容荣很是无奈的耸耸肩,就准备上去敲门,我一把拽住她,摇摇头,这样过分明显的事情都已经摆在这了,现在敲门只能找一肚子气生,直接拉着她下楼找宿管去。 和所有宿舍一样,宿管老师值班的房间都在一楼,紧挨着宿舍楼的大门,方便他们每天到点开门,到点关门。 走到门前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都几点啦,谁啊?」 门板拉开,看到又是我,这位老师直接黑了一张脸,敷衍的说道,「你又来干嘛?还想换房间,没有了……除了那里和之前的床位,连别的床位都没有了,能住就凑合下,不能住就自己出去租房住,办一个走读和系主任报告一声就可以。」 「老师你能想听我说完话吗?我不是要换房间,我就是想问问除了我以外别人也在没有得到你许可之下,把自己的舍有东西丢出来,这样也是可以的吗?」 这老师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说的不是自己,看向在我旁边的容荣明白我指的是她,继而就懂了容荣被赶出来的原因,随口说了一句,「你们等会。」 关上门就回了屋里,应该是那登记的名册去了,我清楚听到关上门后老师嘀咕了一句,「这刚来第一天闹腾的,我看也住不了几天,那屋子……」.br> 后面因为声音太小,就没有听清楚,没一会走出来,应付差事也要和我上一趟四楼,有点肥胖的身躯叫她走得很慢,还有点喘。 我是四零九,隔壁自然就是四一零,宿管老师直接用钥匙打开宿舍门,可是一下并没有推开,容荣在旁边小声的补充说明,「老师里面他们装了暗锁,说钥匙谁都有这样不安全。」 宿管老师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抡起拳头光咣咣砸门,再次成功的把周围附近几间宿舍的门又都给砸开,大伙探头探脑的。 门里面以为是容荣在敲门,生气的大骂起来,「你个晦气东西给我滚,再敲门小心打折你狗爪子,敲敲敲,你当给你娘钉棺材板呢!这里没有 你的位置,你喜欢和阎王殿的晦气鬼呆在一起,你就搬去隔壁去吧。」 宿管老师还没有发怒,我不敢置信的听着容荣开口说道,「我住在这可是老师安排的,你们这样也不通知老师一下,太不把老师看在眼里了,这里可不是你们自己家。」 小丫头之前文文弱弱好欺负的样子,现在这小嘴巴巴的,看来也不是不会辩理的人,而且我咋觉得容荣现在的话有点祸水东引的感觉呢? 果然,屋里面传来她室友嚣张的笑声,「宿管老师,我也是呵呵了,那位老阿姨我们送点水果糕点给她吃吃,弄走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之前是没有床位叫你搬,现在隔壁不是收拾好了,你直接可以滚了!」 容荣眼镜片后面的大眼睛眯起来,笑得很是无害的对宿管老师说道,「老师您别生气,他们有口无心的,您一点都不老……」 果然,容荣这小姑娘成功黑化啊,这……摆明了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借刀杀人啊,拿的还是很不客气的四十米大砍刀,这下有热闹看了。 周围的学生都捂着嘴,不敢笑得太明目张胆,眼看着宿管老师黑了一张脸,更用力的砸起门板,「开门,老阿姨查房!」 我差点笑出来,这画面怎么有点幽默呢! 里面稀里哗啦一阵的嘈杂,门被打开,三张赔笑的脸尴尬的看着明显很生气的宿管,一句话不敢说,宿管阿姨也很替我们解气,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这是你们干啊,谁给你们的胆子,谁给你们的权利,当这学校是你妈开的还是你爸的产业啊……啊……说话啊……哑巴拉……」 我真是佩服阿姨这肺活量,连续几个升阶上去,直逼女高音的圣区,海豚音。 宿舍门上面的窗扇都被震得颤动,那三个被吼的也只能缩着脖子挨训,谁叫他们命不好,说人坏话被正主听个正着。 「既然不想住在这里,自己走,随时都可以,别在这赶别人影响其他同学的正常学习生活,要是不欢迎比人搞小集体,你们大可以搬来四零九去住,叫他们两个住到这边来!」 「不要啊,老师我们错了,我们不搬,以后我们不敢了!」 嘴上说着这话,眼睛可是和刀子一样,一下下的剜我们身上的肉,大有恨死我们不死不休的样子。 宿管老师没理他们反而问了我们的意思,「你们呢,怎么决定的?还是住这边,还是和他们换,反正你们俩都被舍友排挤,直接你们住在一起好了,自己决定!」 那三个女孩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门关山再也不见我们一般,生怕我们说要住在四一零,我的手指再四一零的门前听了好久,最后在他们都快急哭的时候才指了下四零九,「为了不给老师添麻烦,我们住这边好了。」 我和容荣收拾了小半个下午,自己的劳动成果才不要叫她们三个事妈享受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他们来了 「不是不是!」宿管老师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但是从进来,眼睛就沾在我那一桌子的符纸上面挪不开,来的目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老师?你这是……」 宿管干笑两声,有时按不好意思的问道,「叶同学啊,最近咱们这楼里不是很太平你应该也知道的哈,我在楼门口那边,总感觉晚上自己很害怕,不知道你这边的符……」 我挑了下眉,问道,「老师您也相信这些?那这间寝室……」 我还真不是准备和她算账,只是对之前这位老师明显偏帮别人的态度,还有随意就把这间有问题的房间开给学生住的做法有点小意见,现在既然你来找我,还是有求于我,那我怎么也要问问不是。 宿管老师确实有些过意不去,为难的说道,「这些我也没有办法,这些都是学校的安排,另外别的寝室的学生意见太大,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叫你们直接自己出去租房不是,都是穷学生,我这也是想解决一下问题,这房间之前是出过事,但是已经好多年了,应该已经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那老师你在害怕什么,我这些黄纸,可是只对那些有问题的有用,没问题的拿走也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听我这样说,她以为我实在因为记恨当初的事故意不想给她符咒,这会着急的解释道,「叶同学,好在你是有本事的,这不你住在里面也没啥问题,我当天也给你们提醒了,不是还把手电留给你们了吗。」 这个倒是事实,只能说好在被如此对待,住进来的是我,要是容荣这样的学生,估计住不到今天就已经出事了。 要说人活一世,就是要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念在宿管老师确实也有为难的地方,加上我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最主要的是那把手电的恩情,我还是决定给她几张符咒。 「最近确实不太平,既然老师信任我,也相信这些,那我就给你一些符咒,希望你能免于惊吓。」我随手拿起了几张桌上的符,各种品种都拿全了,交给宿管老师。 「第一张是护身的,折叠一下放在上衣口袋里,第二张可以贴在门上,不想别人看到贴在门后也可以,别用胶水什么的,直接贴上去就可以很牢固,没人动的话就不会掉。」 别人的符纸有没有这样的功能我不知道,但是我画的,我绝对有这个信心,而之前我也看过,宿管那间值班室因为紧邻女生宿舍的楼门口旁边,出出进进的都是女孩子,本身的阴气已经够重了,足够叫符纸自己粘贴上去。 「这最后一张,老师你要放在你触手可得的地方,记住所有符纸都不能碰水,这张希望你用不到,这就是在你生命受到那些你惧怕的东西威胁的时候,直接丢过去用的,至少能叫对方暂时退却,可得一时的安全。」qs 老师听得很认真,也是很郑重的双手拿着三张符纸,好像拿着的是珍贵无比的东西。 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宿管老师有点害怕的问道,「那我丢完了之后呢?那些东西再回来咋办?要不你多给我几张?」 对此我只能说老师,咱们脑子呢,说了可以暂时退却,咱们有这点时间,你不跑是等啥呢? 「多给您也没用,真有那样的时候,有了空隙直接上楼找我不是更安全?您确定多给几张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宿管老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了不少的感谢话,才叮嘱我们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直接去找她,就离开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容荣凑到我跟前,也眼巴巴的看着我的那些符纸,露出垂涎的小眼神,我被逗笑,直接把准备好,连红绳都拴好的护身符地给她,「给,带上吧,这样的东西怎么少的了你的。」 之后我 又拿起一张黄符贴在了我们的寝室门里面,这样我们的屋子也成了四楼绝对安全的根据地,更不怕被别人再偷走。 「时间不早了,你确定你会害怕,看到什么都不会做噩梦?」我实在有点不放心,毕竟自己清楚那些东西凶起来,模样和出场方式都是还挺吓人,真怕容荣因此落下心理阴影。 没想到容荣确真是个胆子不小的丫头,不光各种好奇,更是一直跃跃欲试的问我各种问题。 她把护身符戴上放进衣服里面,好奇的问,「三蔓,你说那些东西看得到我,我却看不到他们,这样会不会和他们直接撞个面对面啊?」 「怎么会,你身上有护身符,他们看到你就会躲开你,他们也不傻,明知道撞不过还会朝你身上撞,自己找不痛快吗?」 「那别人呢?会撞的对不对?」 「对,你最聪明,面对阳气不是很足,或者身体弱的人,他们是会撞过去的,被撞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有点冷,之后才会显露出影响,有可能生病,有可能倒霉一阵子,看轻重情况吧,个人各异,并不相同。」 「那他们怕什么?糯米?黑狗血,童子尿,或者是姨妈……」 我赶紧捂住这孩子滔滔不绝的嘴巴,实在受不住她的十万个问什么,无奈的说道,「什么糯米啊,你当这是九叔的僵尸片吗?那是不是生鸡蛋丢过去也管用?」 「对哦,还有生鸡蛋!」 我没有在解释什么,毕竟生鸡蛋还真的可以,因为鸡就是凤雏,算是杂交之后的凤种,凤凰一族自古又是侍奉太阳的存在,所以这个还真有点用,但是面对狠角色有点杀伤力不足。 我们几组挨着眼你问我答的游戏中度过了最后一个小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多事之秋的十二点钟,子时! 即便我们在房间里依旧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慢慢变冷,周围虽然是室内,但是门外已经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如同有很多的鬼怪出现,正在呜呜的吼叫,嘤嘤的哭泣。 我从门板下面的缝隙看过去,外面走廊的长明灯开始闪烁,有点像是电压不稳,或者接触不良的一明一暗,好几次之后忽然噗的一下就灭掉了,整个楼道归于一片黑暗。 容荣打了一个冷战,显然是多少有点开始害怕了,我轻声对她说道,「冷静点别怕,外面已经有过来的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窗户上的大白脸 我的话可能叫容荣更紧张了,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寝室门,在外面传来第一声敲门声时,直接就跑到了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衣裳,恨不得直接抱住我才能安心。 这敲门声并不近,敲的不是我们的寝室门,也不知道是哪个寝室率先上来就中奖了。 空旷安静的楼道里回荡着一声接一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奇怪的是既没有人应声,更没有人喊门,更是从头到脚根本没有听到敲门人的脚步声,她……是怎么上来的? 其他寝室里的小伙伴都被这段时间的各种灵异事件闹得机警异常,现在这个时间在寝室没有人在外面的情况下,别管是谁敲门,一律蒙着被子不去理会,之前这样的方法就很管用,但是今天的敲门声异常执著,里面没有动静外面就在一直敲。 并且越来越快,显得已经有点急躁了。 随后这样的敲门声越来越多,好像每个寝室门前都有一个人在一直猛敲门,还是不开门誓不罢休的那种,同时出现的还有各种细小的声音和很悲伤的哭泣声音。 我和容荣就在屋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没一会寝室里面就乱了起来,这种哭肯定不是人在哭,而是鬼哭,幽魂集结了贫穷、悲苦、病痛、委屈、愤怒、嫉妒等等各种负面的情绪。 他们的哭声都是有感染力的,心性不坚定的人自然而然就会被这样的声音影响,没有缘由的大哭起来,哭得极其委屈,根本想停都停不下来。 现在外面就是这样的声音,很大,显然哭得人已经不少了,可以想象一下,上百个人聚在一起,个个不管是被影响的还是被吓的,都在放声大哭,那样的现场会是什么景象。 简直就是百鬼夜游,万鬼哭坟的盛况,听上去就叫人觉得头皮发麻,心里跟着难受。 蓉蓉有我给我的护身符,加上我们门上的符咒双层防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已经被这样的情况吓得脸色有点发白,突然她猛地捂住嘴,一下子抱住我,全身都在发抖。 我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她,发现她缩着身子,已经开始哭泣,我还以为她也扛不住外面哭声的诱惑开始中招了,伸手在她头顶的头发上朝后爬梳了好几下,轻声问道,「怎么了,好好的这么委屈。」 「不……不是……三蔓……外面……外面有东西……过去了……」 门半关着就是有东西她也看不到啊,怎么突然吓成这样,我转身抱住她的肩膀给她安全感,抬头朝猛地位置看过去,就这一眼,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怪不得刚才容荣会那么害怕了,我也是被吓了好大一跳。 我之前忘记了,我们寝室门上面,就是一块长方形可以打开透气的窗口,虽然现在是关闭从里面插上的,但是就在玻璃上,一张惨白的脸贴在上面,叫本身就已经很恐怖的五官,变得更加吓人。 看上去第一眼就有一种她把玻璃当成塑料纸,撞破之后进到屋子里面。 好在这个窗户是和下面的宿舍门边框相连的,也收到了符纸的防护,虽然力道比较小,但是她想穿透玻璃进来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有这样一张脸在那,可是把容荣吓坏了,她始终不敢在睁开眼,更不敢抬头。 小声的问我,「三蔓你看到没,那里有人……走了没,走了没?」 「没事,她进不来,你想到床上,怕的话就盖上被子蒙住头。」 我把容荣送到了床上,现在她已经有点腿软了,腾出手,我也度过了刚看到那张脸时候的惊吓,混混抬头看了过去。 那张脸果然还在,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身后横在空中的身躯部分,肩膀位置的衣服是红色的,根据衣服我轻易地判断出来,这是一只厉鬼,怪不得现在敢直接出现在有符咒的门上,看意思大有今天做好准备,直 接冲进来的想法。 隔着门,就是我有法子也对付不了她,但是她想进来也是不可能的,我正在犹豫是出去面对她,直接收拾掉算了,还是陪着容荣跟她一直就这样耗着,以后找机会再处理掉她。 这时候就听到了隔壁,也就是容荣以前住的那间寝室里面,一阵鬼哭狼嚎,惊声尖叫比赛嗓门高的呼救声。 「啊……鬼啊……救命啊……快跑!」 声音也是之前我们打过交道,还不是很愉快的其中一人,容荣这时候都顾不上自己害怕了,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眨巴着大眼问道,「三蔓,是不是隔壁出事了?怎么叫这么大声?」 刚说完话,又看到那张还没有离开,顶着玻璃的大白脸,嗷的一嗓子又缩回去了,这真是个傻丫头,自己都怕成这样,怎么还有空担心别人。 我犹豫着要是真出去了容荣自己会不会有危险,想着张伟他们为什么还没有上来。 就已经听到外面传来了张伟的大嗓门,还有沉重的奔跑声,听声音来的还不是他一个,这下可好了救星到了。 长久没有见过阳气,都是女孩子聚集的女生宿舍突然被这些男孩子的阳气一冲,外面的敲门声都同时消失了,只有隔壁和我们门上的大白脸依旧还在持续。 我一把拉开门,看到冯春果然跟在张为他们的后面,我上去一把就把他给先拉进屋里,指着桌上给他留的护身符说道,「什么都别说,先把那个戴上。」 冯春还算挺识相,知道这个时候着急给他的都是好东西,赶紧就戴在了脖子上,而这个时候,我们门后上方悬着的厉鬼,贴窗户的大白脸已经消失不见,可能是人太多了,她有点不适应还是怎么的。 容荣也终于敢从被子里面出来了,而隔壁的情况还是很不乐观,哭叫的声音根本没有停下,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宿管阿姨从后面,慢半拍的跑上来,一路上呼哧带喘的。 上来第一句话就在询问我们,「怎么了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厉害?」 我把冯春留下,叫他关上寝室门,在里面陪着容荣,两个人相互有个照顾,只回答了宿管两个字,「闹鬼。」 第四百七十九章 要出人命了 宿管老师有点害怕,但是依旧因为职责在身,确保学生安全为首任的哆哆嗦嗦的跟在我们后面,手里拿着的就是我之前给的驱邪符。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子鬼哭狼嚎,还有桌椅碰撞乒乒乓乓的声音,里面那三个女孩大声哭叫着,「别来找我,不是我害得你,谁害得你你去找谁去!」 「妈妈,救命啊,我再也不要在这个鬼学校住了,有鬼啊……救命不要碰我!」 还有一个直接帮助我们破案了,「明明已经拿到了那张符,怎么咱们贴上就不管用,今天晚上还都爬上床了……」 接着就是一阵窒息的啊啊声,像是被什么勒住了脖子,看来现在不进去不行了。 踹门这种粗鲁的动作我这样的女孩子还是算了,让开位置,张伟和叶一才上前,两人一起抬脚,大力的踹过去,但是门板依旧没有动静。 作为使用者,我可是知道这门板的厚度和牢固性,基本上就是个摆设的存在,这样的力道绝对能踹开了,「有阴气锁门,里面的挺凶,先散了阴气吧。」 我身上可没有带着散阴气的的东西,转身回去就想拿,叶一才叫住了我,「三蔓,我来,东西我带了。」 他拿出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绒绒,有点像是松茸之类的东西,放在了门下面,用打灰机点燃,宿管老师在后面说了一句,「小心被着火了!」 我真不知道这位老师是不是来报仇的,因为屋里那三个女生可是骂过她,现在里面人的情况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还在担心会不会着火,我们几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可能眼看着起火而不及时救援呢。 叶一才才不会理会这样的干扰,直接点火,继而生烟,一股清香的味道袭来。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这味道不错,什么宝贝啊?」 「十年的桃木屑加了向阳边的松绒。」 这个味道自然也从门缝里面传到里面的寝室中,刚才痛苦挣扎的声音好像缓和了一些,但是哭叫依旧。 再次上去踹门,没费多大力气,门板就应声而开,砰的一声发出很大动静。 进屋之后我们就被面前的景象惊了一下,屋里现在还剩下三个女孩,一个已经被根绳子套着脖子,挂在正中间的吊扇上面,脸色涨红,脖子位置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淤血,双眼上翻,眼看着人就要过去了。 在她旁边,离地五十公分位置悬着一只红衣大白脸,披头散发的女鬼,看到我们进来,转过和那个女生几乎贴在一起的脸,朝我们看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女生蒙在被子里还在大声的哭叫,暂时她并没有什么危险,在对面的床上,一个女孩正面朝上躺在那里,被子已经因为剧烈的蹬踹,掉到地上,她的身上爬着另外一个红衣女鬼,大白脸和她正面相对,不光身上压着叫她不能挣扎,更是伸出惨白的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qs 现在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脸上被憋得已经有毛细血管破裂的红色斑点出血点。 舌头都已经伸出来,耷拉在嘴边,明显她才是情况最严重的一个,晚上一点,八成就已经原地去世,可以开席了。 同样的,在我们进来打搅到他们的时候,这只厉鬼也转过头看向了我,在看到我的时候,眼中更是透露出愤怒。 而在这间寝室和我们相连的那面白墙上,一个个血红的巴掌印,从房顶一直延续到了墙角的位置,密密麻麻的,看得出是有人想通过这里,穿越到我们那边,这两个厉鬼难道就是之前死在隔壁,现在屋子被我们霸占回不去,所以才来到隔壁闹腾的两位鬼学姐。 宿管老师看到这样的情况,吓得张大嘴巴开始大声尖叫,「妈呀,真有鬼啊!我的娘啊……」 这声音可比刚才她们三个叫的更惊天动地。 整层楼估计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一个字都不会听错。 我和张伟,加上棺材仔都一块冲上去救人,我拿出了青铜短剑,踩着翻倒在地的桌子,直接朝上跳跃,挥起手臂,贴着吊扇的扇叶,还有那女孩的头皮一剑就挥了过去,成功割断那条快要要她命的绳子。 这一下成功激怒了那只旁边守着猎物的厉鬼,粗嘎的吼了一声,抬着手臂就朝我扑了过来,我身体已经自然下落,在地面上蹲了一下,几多避开厉鬼的双手,也缓冲了一下下落的力道,那个女孩就有点惨了,她是直接摔下来的,身下还被他们丢下来的东西硌得不轻。 这会我也没空理会她,接着现在比较低的位置,直接伸手就拽住了厉鬼红色衣裙的下摆,直接把她拽了下来,短剑侧着,朝她大白脸就拍了过去,说实话,都是一个学校的,虽然隔了十几年,依旧也算是有同窗之谊,我还真没有下黑手。 这一下可能是把厉鬼给拍猛了,一个是她不知道还有这样流氓打架的招数等着她,另一个就是她没想到我手里这把不起眼的短剑居然能够叫她受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嗷的惨叫一声,伸手去护自己的脸,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拿出了驱邪符,正中她的前心,不等她扭曲挣扎,我已经掏出了空白的黄符在手里装备着。 双手配合,一手拽掉驱邪符,一手就把空白的黄符纸扣在她的身上,呼啦一下,她就被符纸吸进去,我团巴起符纸,装进口袋,就朝那边床上走过去。 刚才就在我们动手的时候,床上那个最安全的女孩已经一溜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站到了宿管老师身边寻求保护。 张伟这次表现的出奇英勇,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家伙头发居然还打了发蜡,搞了一个惊悚的大众粉,这二狗子的画面感迎面扑来。 叶一才也是出乎我意料,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身手,丝毫不比我这个正牌点妆匠的能力差上一点。 床上压着女孩的那个厉鬼已经被他们俩合力按在墙上,也不知道叶一才手里攥了什么,借着自己阴生子的特性,完全能轻易接触到灵体。 正在很凶残,拳拳到肉的在捶那个明显没啥反抗能力的厉鬼,那个厉鬼刚才凶狠,现在看上去却有点可怜,被张伟按着,被叶一才揍,根本挣不脱,被迫承受虐待,嗷嗷叫唤。 第四百八十章 静态处理灵异事件 我上前贴出黄符纸,真不知道是在收鬼,还是在酒鬼。 可是床上窒息的声音还是没有缓和,我以为是厉鬼用了什么手段,那女孩依旧还是不能呼吸也不能起来逃命。 转头一看,才赶紧上去给了张伟一拳头,把人捶得朝床里面倒过去。 「三蔓你干嘛,揍***啥手痒啊?」 我小声的责备他到,「你跪在人家女孩子肚子上了,就你这个分量,再压一会她不是在女鬼手里也被你压死了,也不想想自己多沉的一个坨,你小子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给我收住,女孩子都喜欢沉稳的男生。」 恐怖无比的两只红衣厉鬼已经被我收了,可宿管老师一时半会还是不敢走进这里,站在门口朝屋里张望,我无奈的问了一声,「老师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这边的情况,他们三个还是找医生看一下比较保险。」 我主要是怕张伟把人肋骨给跪断了,加上他们三个一个吓得已经痴痴傻傻的,另两个都是昏迷不醒,医生不看过总也不能安心。 加上现场这个样子,是不是应该封存,不然引起别的学生恐慌,学校到时候就很被动了。 「宿管老师,你要不要通知别的老师过来帮忙一起处理,别的学生出来看到可能不太好!」 看她实在是已经被吓傻,我只能挑明了提醒一下,而我们几个也没留在这边,回到隔壁房间,也没人追究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他们来都来了,何况老师也知道。 一楼的大门老是不给开门,他们根本进不来。 看到我居住的环境还算比较理想,加上室友又只有容荣一个合得来的,他们也总算是放心了。 「三蔓,那两个你准备怎么办?」 叶一才问我那两只红衣厉鬼要怎么处理,其实开始我也没想出合适的办法,准备走一步看一步。 这样的厉鬼,很难被超度,我也只能先放在寝室,之后有机会送到大庙宇中慢慢度化才能有机会入轮回。 「先放着,有机会送出去吧。」 我拿起一瓶矿泉水,顿顿顿的一口干了,放在一边控水。 就准备用这个放捆着厉鬼的黄纸符。 容荣有点害怕,小声的问我,「三蔓,这个不需要什么宝贝来镇压吗?就放在矿泉水瓶子里……会不会不太安全?」 「只要不动就没有问题,什么东西都只是一个容器,这个就很不错,还有盖子!」 之后想想人家一个小姑娘,确实这样也挺恐怖的,多少就有点为难,交给张伟我是一点都不放心的。 叶一才开口说道,「交给我好了,我放在我的棺材里,要的时候找我就可以了,男生寝室阳气重还能压制一下。」 这简直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啊,我把瓶子和符纸团恭恭敬敬的双手交了过去,万分感谢的趴在桌子上作势给叶一才磕头致谢。 这人怼人天性复发,给我来了一句,「没诚意,磕头要双膝着地,额头触土的。」 我打趣的说了一句,「屁啦,你还当真,你以为这是拜年呢!」 我们说话的空,外面上来了好多人匆忙的脚步声,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里面宿管老师的声音最明显,一直在边喘气,边絮絮叨叨说着刚才的所见所闻,还在发誓说的绝对都是真的,是亲眼所见,屋里受伤的学生,还有惨不忍睹的现场就是铁证。 隔壁宿舍门打开,里面那一墙的血手印着实有点骇人,这样的景象可是好多老师活着么多年,根本都没有在现实中见过的,可能这个样子很多影视剧中都不敢这样拍。 这件事情是真的引起了恐慌,不光宿管老师直接吓到请长假回家调理心情,四一零寝室直 接空了,全体成员直接都进了医院,床上的那个女孩肋骨果然断了,一口气还是四根,吊扇上上吊的女孩,舌骨骨裂,还上了声带和气管,在医院里面留院治疗,归期不定。 就是那个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的女孩,现在也在接受心理治疗,听说医生都在考虑利用催眠,叫她忘记昨天晚上的一切,以边可以正常生活。 我们能知道这么多事,也是因为学校开始正面干预了这件事情的传播,转天上课的时候,所有住在女生宿舍四楼的人都被叫到小礼堂里面开会,所有人学分加十,但是这件事件对外传播,恶意造谣的直接挂科重修。 之前凶名在外的四零九已经不算什么了,现在新的凶灵空间变成了恐怖四一零的传说,因为昨天晚上几乎每个寝室都被恐怖敲门声折磨了好久,所有人都饱受惊吓,大伙也都不愿意再回忆起昨晚的恐怖经历,也都很默契的闭口不谈。 而我们几个参与者,直接就校长约谈了,小学的校长就是我家邻居,见多了早就不奇怪了,中学校长只在开学仪式上见过一面,平常在学校基本都看不到,毕业的时候来了临别一眼。 不过大学校长,我还真很好奇,走进办公室前还在猜想,大学校长究竟是为什么样的人。 真的见到了校长,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见到了开封菜的上校爷爷直接走出来了,变成了大活人! 黑边的眼睛,白白的头发,还有脸上和蔼的笑容都是一毛一样的,只有身上的气质更加想的文质彬彬很多,看上去就是谈吐有鸿儒那种学者风度。 「我们的几位小英雄到了,快里面请,随意找地方坐……我估计你们是不喝茶,我给你们准备了饮料,喜欢哪个自己选,不用客气哟!」 我们一同前来的又张伟他们三个,还有我和容荣,我们都算是全程清醒的参与者,最主要的是,事后我们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而宿管老师明显也把我给她几张符咒的事情上报了,校长看我的时候,眼神很奇怪。 我们稀稀落落的坐在宽敞明亮的校长办公室里,校长走回办公桌后面,镜片难掩眼底的睿智,含笑的看着我。 「我做了这么多年校长,没想到快退休了,还能招到你们这样有神奇本领的学生,也算是对得起我一辈子教书育人的生涯了,昨晚女生宿舍的事情我要感谢你们啊,不然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 第四百七十五章 这兔子黑心的 这次的宿管老师倒是很够意思,不光惩罚了那三个闹事的打扫楼道卫生一个月,更是帮忙一块把容荣被丢出来的行李一起搬进了四零九的屋里。 看着已经变样的房间,宿管老师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啊……」 我紧跟着问了一声,「什么样子?」 「没什么,你们赶紧收拾,趁早熄灯睡觉吧,记得把门窗锁好……」又补充了一句,「防盗,回头买个小夜灯什么的,晚上别关灯。」 说着就把手里的打手电放在了我们空荡荡的桌子上,没再说话就离开了。 关上门,我试探的问了容荣一句,「你不会是一早就想办出来的吧?」 那丫头一边铺床一边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脸,丝毫不隐瞒的说道,「不好意思三蔓姐,多少有点利用你的成分,我真的是想搬出来,现在和你一起住我更开心了,算是双喜临门!」 这个丫头,之前真是看走眼了,以为是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确实,这就是个穿着兔子皮的黑心小狐狸啊!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其实我也真的并不在意这些,毕竟这丫头还是跟我挺有缘的,即便有点小心眼,但是在这个险恶的社会上,没有点心眼的人怎么活下去啊。 标配四人位的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区域很容易划分,一人一半,我们都睡在了靠窗,空气流通阳光好的床位上。 大学宿舍都是上床下书桌的组合,我们一人两个床两张桌子,大可以随便折腾,我一张书桌放的是学习相关的东西,还有我家亲戚男朋友送我们一人一个笔记本电脑。 另一张桌子放的就都是我画符相关的东西,一架子毛笔,朱砂砚台,镇纸、钢尺空白黄符等等。 空着靠门的床我就放了行李箱和杂物,屋里还有柜子,衣服包包塞进去,洗漱用品一归位,大功告成! 容荣那边也和我差不多的摆放,另一张桌子直接改成了梳妆台和零食区,看得出这不光是个吃货,还是个臭美的小吃货,相对我的化妆品只有一瓶大宝的简陋状态,她那边也算是比较丰富了。 她看到我摆出画符的东西很是惊讶,好奇的围着团团转,就差把好奇死了几个字写在脑门上。 我拿起浴巾走向卫生间说道,「很好奇啊,可以看但是最好不要摸,我这行规矩比较多,我先洗澡啦!」 「好好好,我不摸,三蔓你还懂这些,你不会是道士吧?还是修仙的?」 「我是点妆匠。」说完这句话,我也关上门,美美的享受我的热水澡去了。 出来之后就是换她去洗,我们两个的卫生习惯都很好,这点倒是避免了以后有什么生活细节上的不愉快,也都不是懒人,相信这间寝室绝对会很和平。 头发还湿着的容荣就迫不及待的凑过来,这时候我正在台灯下翻看课本,先大概指导一下民俗系都有什么要学的知识,一看书我基本就是停不下来的状态,知道她凑上来和我说话,问我什么是点妆匠我才放下手里的书。 「和我自己的专业很像,送亡者得体的上路,收拾一下不乖的亡魂等等,但我不是道士,点妆匠算是一门阴阳行当的异术吧,张伟也是,叶一才和我们也差不多。」 容荣惊讶的捂住小嘴,一脸的激动,「三蔓,你还会捉鬼啊,这些这些是不是就是画符的?」 「你不怕?」 容荣傲娇的一仰小脸,骄傲的说道,「怕啥,我室友就是捉鬼先生,我害怕啥,现在住这屋子我都不带怕的了……」 「是点妆匠,不是捉鬼先生……」我忍不住纠正她的叫法,才想起来好多人提到这间屋子都会有种怪怪的表情,特别 是宿管大姨说的话,好奇的问了一嘴,「这屋子怎么了吗?为什么要怕?」 容荣一把抓起宿管留下的手电,从下巴位置朝上点亮,灯光的角度照的那张婴儿肥的小脸一点都不恐怖的拉着我一块挤上我的床,大有粗细长谈的打算。 小腿一盘,神秘兮兮的说道,「听学姐说,这间屋子被封了好久,之后也没有人住进来过……因为最后一批住在这的是个学生,两死两疯,疯的被带走的时候一直叫着,有鬼,有鬼,他们回来了,他们都回来找我们了!」 这样的故事每个学校几乎都有,只不过是地点和细节不同,但是全都有这样的故事流传着,弄得很多人几年学上下来,基本没好好睡过觉,或者对学校的某一个地方有着病态的恐惧感,已经屡见不鲜。 我听着小丫头绘声绘色的说了半天,就总结了一个中心思想出来,那就是这件宿舍死过人,不干净,很可能闹鬼! 站起身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今天事多的忙忘记了,这屋子闹鬼可是一点都不稀奇,毕竟直冲着楼梯口,要多正有多正,之前出事的人估计也是应了这屋子风水不好,多出意外导致的死亡。 我拿起一张早就准备好,想贴出去的符纸,拉开寝室门,啪叽一下就贴在了门板正中间朝上的地方。 然后关门回床上,动作一气呵成。 蓉蓉同学又有了新问题,「三蔓你这是驱鬼的符咒吗?这样真有鬼也会进不来是不是?你是不是有阴阳眼?是不是看到这屋子里有啥了?好三蔓,你就给我说说,给我讲讲吧,不然今晚我会好奇的睡不着觉的!」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无奈的说到,「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不适合多说,想知道最好还是明天再问我,睡觉吧,不是还有课?」 容荣嘟着嘴回到对面自己的床上,我躺下盖好被子,对她说道,「这个符咒能保证咱们今晚一觉到天亮!好好睡吧,晚安!」 已经躺好,又想起了什么,下地把手电筒放在了容荣的枕边,「这个给你,上卫生间有个照亮的。」 然后走到她靠门那边的化妆台前,把立起来的镜子扣着放在桌面上,并叮嘱道,「以后睡人的屋子,镜子不要这样放,最好是买个折叠的,用完了就合上放在一边。」. 「嗯,知道了!」 这黑心小狐狸在我面前倒是依旧和兔子一样,软软糯糯,肥嘟嘟很可爱的样子,第一天鸡飞狗跳的大学生活总算在我睡着之后正式落幕。 第四百七十六章 符被偷了 我们贴上符了,原本着巴黎闹腾的怪事根本已经不能造成我们的困扰了,搭上转天我手欠,又翻腾出一面凸镜,直接挂在了门框上面,这一下连楼梯直冲这样的型煞都直接被我给解了,这里根本不会再出现之前那些影响。 可四层其他的地方可就不太拼了,这一层的人好好享受了一下什么叫做晚上不敢睡,白天没精神,被闹得鸡犬不安,自然而然就有人想到了我们门上之前被不少人嘲笑的那张符。 毕竟现在就只有我和容荣两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一看就知道我们吃得饱睡得香,走时候还好好的下课回来一看,就发现我们门口的符纸已经不见了。 容荣这个好脾气的也很是生气,气鼓鼓的说道,「咱们已经够意思了,主导这个死过人的房间,她们这些人之前嘲笑够了,现在居然偷咱们的符,真是过分,三蔓咱们晚上怎么办?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我并没有声张,也没多生气,拉着容荣就回了寝室里,关上门,伸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把人拽到里面,小声的说道,「别声张,我敢贴在外面就不怕偷,要是正大光明的来跟我要,我倒是可以不计前嫌的卖几张给她们,但是给我玩不上道的,她们还嫩。」 「咋个意思,您跟我说说呗,这样一说我心里更痒痒的。」 「我这符纸当天贴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吗?我根本没用胶水透明胶什么的,那是这个房间残留的阴气为引吸在门上的,接下去之后符纸的效果就没有了,你说他们偷走能有啥用?」 「然后呢?」 「咱们学校这女生宿舍,可不光只有是在这间寝室的两位鬼学姐,估计咱们这学校前身的地皮也不是很干净,这样的地皮基本上价格低廉很多都被用来建造学校或者医院,也很多都没怎么进行过专业的处理,你猜猜咱们这么热闹的学校,那些好兄弟连咱们这个平常存身的地方都没有了,会不会生气?」 我一点点的用最浅显易懂的解释叫容荣明白里面的弯弯绕。 她想了一下气鼓鼓的说道,「要是我被这样对待,就会很生气,看到别人都有房子住,更生气了。」 「是呀,她们生前也都是人,所以也会有情绪,加上他们的视线比人简单,一生气就会直觉要找到点出气口,偷咱们符咒的人把废了的符偷回去,贴在门上,那不就是等于告诉所有的好兄弟,叫他们回不去家的事就是他们干的,现在符咒失灵,你说里面的人会不会很惨。」 容荣瞬间笑得像是头吃到胡萝卜的小兔子一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痴痴的笑起来。「三蔓我发现你真坏!」 「我还不是和你个黑心的家伙学的,快,早点眯一下,今天晚上有热闹看,你怕不怕?」 容荣的回答叫我很窝心,她一点都不担心的说道,「不怕,我有你。」 别的寝室学生们都在玩手机听音乐,看电影追剧什么的,只有我们俩这么早就躺在床上休息,养精蓄锐,我闭眼之前还给张伟他们打过去电话,「今晚女生宿舍四楼有好玩的,你们要是有办法就过来看热闹呗!」 张伟在电话那边嗷嗷叫唤,「三蔓,能去我还用你叫,早就去参观香香的女生宿舍去了,我们过去要是被抓到,八成会被记过,我光辉的人生还没有这样的污点呢!」 我无奈的叹口气,说了一声,「你不会在门口等着,里面炸营了再冲进来英雄救美啊,到时候没准还能混一个女朋友啥的,学校给你一个英勇救人的勋章啥的。」 张伟听的眼睛都蓝了,我听到叶一才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他应该是抢了张伟的电话。 「喂,你说了什么叫张伟开始抽风了?」 「没啥就说今晚女生宿舍四楼 有热闹,叫他来英雄救美啊,他在干嘛?」 「找衣服,洗头。」 好吧,是我唐突了,忘了张伟这货骚起来没边的性格,把这边的事情都和叶一才念叨了一遍。 冷脸小正太惜字如金的问道,「是看戏还是下场?」 「看情况吧,毕竟都是帮身娇肉贵的大小姐,真出事了也不好,没有多大仇怨。」 「那好,你等我,我准备东西。」 我和郎弘毅手里的东西都出自棺材仔的手,他手里的好东西更是绝不仅此而已,他要准备东西,看来是做好了大展身手的准备。 电话很快被挂断,棺材仔果然还是棺材仔,即便现在没有兜帽遮头,改名叫叶一才,依旧好和以前一样,多一句废话不说,啊电话也是一样,说完了马上就挂,再见都不说一句的干脆。 容荣那边的呼吸已经开始绵长且有规律,我睡不着,熬夜已经熬成了习惯,直接起身坐到我画符专用的桌子前,打开台灯开始专心致志的画符。 首先要准备的就是护身符,容荣需要一个,另外就是我怕冯春那个好事包也会跟来,他们两个都是普通人,遇上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个护身符比较保险。 之后弄得就是驱邪符,今晚出来闹腾的不知道有几位,这个数量尽量大一些比较好,另外就是我准备妆点符纸钱的小东西了,之前我门上同款的辟邪符,有这张符在门上镇守,安心一觉到天亮。 画符需要全神贯注,但是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会不知今夕是何夕,转眼上千年,手里的符咒在成功之后,都会有一道金光隐隐上过,这就是符咒力量的展现。 直到一阵敲门声叫我从这种境界中清醒过来,床上浅眠的容荣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问我,「三蔓几点了,是不是有人敲门?」 我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没想到三四个小时真么快就过去了,我看了眼自己的成果,果然也是喜人,一桌子满满登登几乎都是了。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是谁,你别动我去看看。」 起身开门,居然是我们的宿管老师,她今天倒是有了笑容,乐呵呵的走进来,打量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询问我们,「你们住进来也有一个星期了,咋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这里很好,就是容易丢东西,老师您这晚上来……是要查房?」 第四百八十一章 私人请求 老校长给我们颁发了见义勇为的奖状,更是给我们颁发了一人一千元的奖金,算是鼓励,系里通报表扬,也算是给民俗系脸上贴金了,全系的学生现在走出去都跟以前不一样的气势。 那叫一个拨开云雾见青天啊! 客套了几句,老校长有点犹豫的问道,「那个,叶同学,公事聊完了,我有点私事想跟你请教一下。」 一位老学究,大教授,跟我一个大一新生说话用上了请教二字,看得出是位十分客气也平易近人的性格,我大方的回应,「校长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就好。」 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相互尊重才是最舒服的,老校长尊重我,我也尊重他老人家,并且站在平等的基础上相互交流,这就是涵养的的表现。 「听说小叶同学还会画符?四楼寝室这段时间不太安宁,只有你们住在四零九居然一点都不受影响,真的有这回事吗?」qδ 「确有其事,这些都是家学继承,我也学的不精,皮毛而已,没想到倒是受益不小。」 「不知道制好的符纸可不可以叫我请上一张,别误会,我个人会供应相应费用,这点规矩我还是了解的。」 「校长是遇上了什么事?方不方便和我具体说说,这里面的门道很多,不是能一概而论的随便处理,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要慎之又慎。」 老校长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门是虚掩着的,我知道像这样身份的学者不好在学校这样的地方公然议论一些牛鬼蛇神之事,朝张伟示意了一眼,他很机灵的站起来,就把门关上,顺手落了锁。 现在自然不会有人突然进来打搅我们,老校长也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是无奈的一直摇头,「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还是我儿子的问题。」 老校长一辈子德高望重,育人无数,家里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品学兼优,学业有成,现在在市里一家跨国公司做高管,坐在这样的位置上就要经常在下班之后面对一些应酬,公事同僚之间,客户之间等等,经常晚归回家。 出去为了方便,大都是自己驾车,喝酒之后,直接叫来代驾,也很守规矩。 但是有一句话叫酒壮怂人胆,亦误神台清。 这两句话说的就是人在酒后不能像平常那样正确的控制自己的言行,经常会做出不正常的决定,说出平常根本不会出口的话,容易得罪人,也容易冲动行事。 原本这样也算正常,毕竟酒后校长家公子也会安全第一的找代驾司机开车,自己就坐在后座醒酒。 可就是不久之前,在这样车里有两个大男人的情况下,他们一起遇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后怕至今。 那天晚上喝了不少的校长公子斜躺在后座,代驾一如往常的平稳驾车,但是经过一处人烟稀少比较空旷的路段,看到前面一个女孩在对他们招手,叫停车。 在以前或者车辆比较少的乡村,搭车的情况可能会比较常见,但是现在可是在京都的市内,虽然这一片还有待开发,周围除了建筑工地,基本没有什么住户存在,但是依旧可以见到过路的计程车。 司机很奇怪,就随口说了一句,「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前面就过去了空的计程车,这怎么还在路边拦车,想省钱吗?也够夸张的了,一个女孩子多危险。」 可能是最后一句话,叫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心底比较善良的校长公子听到了,有些于心不忍,加上这里确实荒僻,怕一个女孩出什么意外,也看她身上空无一物,两个贴身的小背包都没有,就想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难处,也就叫司机靠边停车。 代驾司机是个老手,有一些走夜路行车的经验,就劝了一句,「先生,不是我多嘴,这晚上见到荒僻路段有单身女 子拦车最好还是不要停,因为这样的情况很可能是仙人跳后面有同伙埋伏,不然就可能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校长公子根本不信这些,只笑了一下,还是叫司机停下,司机直接车门内锁,摇下一半副驾驶的车窗,试探的朝外面问了一声,「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这女孩也是奇怪,见到有车子停下,根本不害怕也不担心,而是低着头说了一句,「我想去新兆路35号,你们顺路吗?」 按说车里两个大男人,就是真有什么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司机多少放下了点戒心看向身后的男子,这车毕竟是人家的,送不送还不是人家做主,自己就是个暂时帮忙开车的。 「就是提前转一个路口,没关系的,姑娘你上车吧。」 本着日行一善,叫女孩上了车,原本司机准备叫女孩坐在副驾驶,车门都打开了,没想到这姑娘居然径直走到后排车门,拉开做了进来,原本斜躺着一身酒味的校长公子赶紧坐直身子,尽量朝另一边闪躲。 父亲从小就教导,「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儿应有男儿的风度!」 就这样车子继续朝前面行驶而去,可这姑娘见到车上两个大男人不光一点没有危机意识,还在上车之后就开始低着头,看着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脚下,而车上另两个大男人也没有交谈,不过他们都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冷。 冷到校长公子的酒都醒了一大半,在行驶一段之后实在忍不住了,对司机说道,「大哥,受累把冷气关了吧,后面实在有点太冷了……」 而司机一句话叫校长公子冷到了心里,「早就关了,不光你冷,我也冷啊!」 两侧的车窗有路灯映照进来的灯光,校长公子偷偷的瞄了从上车就没有说过话,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的女孩,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简单款式连衣裙,但是这样看过去,总有一种贴在皮肤上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人穿了一件湿衣裳那样,就连头发都像是被雨淋过,叫他觉得很奇怪,不对啊,今天天气预报并没有阵雨,也没见到哪里路段地面潮湿的,这姑娘是在哪淋雨了? 一路上,车上人抱着各自的疑问就这样数着时间,到达刚才说的那个位置,司机平稳的停下车,刚要说一声,「姑娘你到地方了,是这吗?」 第四百八十二章 凭空消失的女子 没有人开车门,没有人下车,但是车后排上已经只剩下校长公子,那个搭车的白衣女孩已经彻底消失了,司机瞬间脸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询问道,「你看到她什么时候下车的吗?」 完全醒酒,确定绝对没有看到有人下车,也没有听到开关车门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校长公子颤抖着声音反问道,「刚才你看到车门打开的仪表显示了吗?」 两个一脸绝望,心中都极妒惶恐的男人相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愣愣的动都没敢动,好半天还是呼啸而过的警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刺耳的警笛声进行了两人,司机才一脚油门快速转到了校长家所在的隔壁街道上,停在校长家门口,下车还钥匙,拿下自己的折叠小电车,驰骋而去,多说一个字,多停留一秒都没有,连好评都没来得及要就跑路了。 醒酒之后比醉酒时候更迷糊的校长公子站在车子旁边拿着车钥匙,对着女孩上车的后车门直愣愣的看了好久,这车是自己上下班都要使用的,代驾可以转身就跑,但自己不能扔了车就跑啊。 最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拽开了后面的车门,通过身后照来的路灯看到皮质的后座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大着胆子伸手一抹,居然是水,还是不少的水,在后座上的凹陷位置留存了不少,整个女孩碰过的位置都是这个样子,后座脚踏地垫被拎出来,那水居然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直接流到了地面上,弄湿了自己的鞋子。 这一切都没有办法解释,叫这位品学兼优无所不知的公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明明上车一个大活人,还在自己身边坐了一路,可是转眼就消失无踪,整个过程中车门都没打开过,还留下这么多的水渍。 之前在车里感觉到的冷意,还有撇过去一眼看到她全身湿漉漉的样子,以及一个姑娘敢上陌生人的车,还全程低头不语,重重的反常都在男子心中无限放大,越想越怕,越想心里越惊,丢下地垫,锁上车就冲进了家里。 第一时间就打开了房间里面所有的灯,可能声音太大,吵醒了已经休息的校长夫妻俩,看到儿子这样问了原因,安慰了几句,就叫他回去休息。 可就从这天晚上开始,校长公子发了三天的烧,之后更是一到晚上就总是一惊一乍的,说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奇怪的影子,那辆车更是再也没敢碰过一下。 「现在情况还没有好转吗?发生了几天了?」 「有七天了吧,对,就是七天,那天正好就是上周的周二,我没在学校,去了市里开会,回去的早。」 「校长您相信有鬼吗?这件事情怎么看?」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校长诚实的说道,「也信也不信,远而敬之而已吧,我倒是因为我母亲的影响,信佛,但妻子不信也不喜欢家里有这些,就没有供奉,实在惭愧。这件事我觉得可能是巧合吧,不管那姑娘是什么,总之咱们没有害她,还与她方便了不是,应该不会有伤害我们的想法吧,与理说不通不是。」 我摇摇头,如实的告诉校长,「以我的认知,亡魂并没有太讲理的,至少人间伦理对他们就没有什么限制能力,他们只信自己的理,有点不能正常理解吧。这事最好我还是过去看看,一个看车,一个看人,还有现在住的房间。」 「可以,随时都可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帮你们请假。」 校长帮我们请假,那是什么面子,老师八成就要震撼了吧,我也不想闹得太与众不同,搞什么特殊化,直接把时间定在了今天傍晚下班也是我们下课的时间。 毕竟这种事情太早了也看不出什么,我们现在都是夜间活动的生物了,俗称夜里欢! 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回去了教学楼继续今天后半截 的课程,没想到系主任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份惊喜,走进教室的时候,不光是全体师生集体起立,一脸激动的鼓掌欢迎,系主任更是闻声而来,一人又奖励了我们五百大洋,这给的不是钱,可是荣誉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拯救了银河系! 我身边坐着美滋滋拿着两个红包的容荣,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摇晃着奖金和奖状说道,「我这可完全是蹭来的,我啥都没干,跟着你们屁股后面,幸运的住在了四零九,就有这样的好处。」 我才惊觉,这是我们民俗系,这丫头不是企管系的,怎么跟着我们跑这来了? 「你走错教室了吧?」 小丫头一歪头,蠢萌蠢萌的说道,「选修,选修知道不,我选了民俗系的课,所以说现在我想过来就能过来,很好吧,咱们可以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室了!」 我瞬间感觉自己多了一个蹦蹦跳跳,毛茸茸的尾巴,还是个甩不掉的。 小声问她,「你不会是今天晚上也准备跟我们一块去校长家吧?还是不要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小心伤了你身上的阳气,阴阳不衡的话就容易见鬼,你怕不怕?」 「才不怕,这可比看鬼片,进鬼屋,玩个万圣节啥的有意思多了,想想出演对手戏的都是真鬼,就刺激坏了,我要去,好三蔓你就带着我吧,我保证管好自己还不捣乱!」 看我一直皱眉没有答应,直接拽出衣裳里面的护身符炫耀道,「我有这个,所以我不会出危险啊,就带我去吧……」 被磨得不行,我只能妥协了一次,严肃的说道,「容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这不是游戏,不是刺激就能诠释的,遇到什么有时候我根本都没有把握,很容易出危险,这次就不说了,以后,绝对绝对不可以知道吗?」 「好好好!」面对这样开心的笑没了眼,点头如捣蒜的丫头,我还真说不出太严厉的话来,只能想着晚上的时候,叫张伟跟着她好了。 张伟虽然功夫不咋样,但是好在运气好,福将的名声不是白叫的,至今为止并没有出过太大的危险。 第四百八十三章 并无异样的徐彻 校长开车带着我们,停在一座小型别墅的跟前,这种小型复合式别墅并不是之前张家宁家那种看上去就很昂贵,属于完全不能跨越阶层的那种房子,而是很温馨的小组合,属于有志之士好好奋斗十年也能买下的那种,外面有个不大的小院子,中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和辣椒、西红柿、黄瓜这样的小植物,不光增加了生气,还能食用。 下车就能看到,这别墅专属的两个车位上,停着的另一辆车,黑色的外表,我也不认识什么牌子,就是看着还算挺高档的,应该不是太便宜的车,应该就是校长儿子的。 我们站在门口我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进去,问身旁的老校长,「这个就是令公子的车子,也是出事的那个?」 「对,徐彻上班之后就一直开着辆。」 「我能像打开看看吗?主要看看后排座位。」 时间虽然过去挺久了,好在车子并没有被使用,现在看得话,应该还能看到些什么。 校长转身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可以,我这里刚好有备用的钥匙,那车有时候我限号的时候也会开一天,徐彻就坐车去上班,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 听上去老校长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满意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自豪,教书育人最成功的的额就是教好了自己的孩子,是一名成功的教育家,这点也是对他职业的肯定,要是自己孩子都教不好,谁放心把自家孩子教给那样的人教育啊。 打开后车门,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后座的状态依旧和老校长转述当天的情况还差不多,座位上还有地垫上的水渍并没有干涸,说起来这种是挺奇怪的,就是有七天的时间阴干的话这些水渍也应该消失了的。 可车里的并没有,老校长看到也是一脸的震惊,觉得很不可思议,显然这些天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打开看看,现在一看之下才会这么惊讶。 车里面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气,就好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烧糊了一直在燃烧,但是味道却是腥的,是一种水腥味。 光看这些我已经可以很肯定的说,校长公子徐彻那天晚上遇到的搭车女孩确实不是人。 校长在身后担心的问我,「是不是不对,这些水……」 「校长你不是信佛吗?之后请一位属龙的人开着这车一起到附近的寺庙中,先上香礼佛,然后点燃三炷香,带着走出来,在车里里外外的都用香火过一遍,引擎盖和后车厢都不要忽略,车座下面等等角落都照顾到,之后就没事了,这些水渍想清理掉,就要用艾草煮水刷洗,可以找个洗车行,多加几个钱处理一下。」 我说的话校长听得很认真,我俩好像换了一个位置,我成了老师,他成了学生。 每一个字都记得很认真,我知道车子的事情不用我再多顾虑了剩下的就是里面那个人,究竟是撞鬼,还是疑神疑鬼就有待商榷了。 按响门铃打开门的是一位书卷气很重的女子,一颦一笑好像都是古代画中之人,说话温温柔柔的却很有自己的性格,这位校长夫人怎么说呢,给我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这位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和,而是一位相当有主见且勇于表达自己意见,坚守自己立场的存在,外在的话……和黑心兔子容荣一样,只是障眼法。 进屋之后,校长帮我们相互介绍,分宾主落座寒暄片刻,校长就提出请夫人去准备晚饭,想晚上留我们在家中用餐,开始校长太太很配合,也挺开心的,毕竟能有学生到来只能说明自己丈夫这个校长做的非常成功,很平易近人。 但是我一提到先不急着吃饭,想先见见徐彻的时候,这位聪明的妇人马上明白我们今天登门的用意,还有校长的心思了,脸上闪过的抵触,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客厅。 我们由校长引着朝二楼,徐彻的房间走去,二楼的空间设计就是比较私密的设施,比如家里人的独立卧室,书房以及小休息室等等。 徐彻的房间离楼梯这边很近,可能是为了方便晚归不会吵到里面房间的父母,特意如此安排的。 校长在儿子的卧房前敲了敲门,显然即便是对待后辈依旧给予了很平等的尊重,这点很叫人敬佩。 里面回应之后,校长才带着我们进入,房间里面设计什么的都很中规中矩,正中间的床上躺着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有点虚弱的徐彻。 见到这人的第一眼,我并没有看出别的奇怪的地方,只是看出他最近确实是睡得很不好,休息跟不上人自然就没有精神,眼圈下面都是黑的,倒没有什么青色。 外行人可能看不出黑眼圈和下眼睑青有什么分别,但我们看得多一眼就能分辨,而屋里虽然光线很暗,但并没有什么阴气。 校长并没有说明我们真正的来意,直说是最近表现突出的学生五一听说他身体不好想来探望,就带来家里吃一顿便饭。 徐彻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也顺着校长的话,关怀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之后就告辞离开,出门之后校长就着急的饿询问,「怎么样?这样能看出什么吗?」 之前开车看了一眼,我就能准确的给出一系列的解决方案,现在校长更关心的只有儿子的安危情况,车子毕竟只是身外之物,没有人来的重要。 「并没有什么,只能说精神不好,极度缺少睡眠,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很可能产生幻觉幻听,并没有任何阴气,我怀疑,令公子可能是心病,那些只有他听到的怪声什么的,是不是你们根本没有发现,身体也没有什么影响?」 「对,就只有徐彻这个样子,总是一惊一乍的,我们都是被他吓到,别的根本没有听到看到过。」 「校长,我这样和您说吧,徐彻现在跟那天发生的事情实际关系不大,可能只是阴气引起了这种不适,之后就是心病作祟了,这样吧,你们想下去,我回去再和他聊聊。」 校长没有办法,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点头带着张伟他们下楼,我则自己转回去徐彻的房间,再次敲响房门。 第四百八十四章 铁嘴夫人 单独见到徐彻,他眼中有点诧异,我没有过多铺垫,而是直接用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引出我想问出的话题,我找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上,可以正面对着床上躺着徐彻,「你好,我叫叶三蔓,是农村考到京都大学的穷学生。」 「很不错,好好学习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是唯一的途径,你小小年纪做的已经很好了,京都大学是个很不错的学校,也是我的母校呢!」 「那你算是我的师兄,那我和你说话是不是就可以开门见山了?」 徐彻有点疑惑的调高一边的眉毛,现在仔细看,徐彻长得五官很端正,集合了校长和校长夫人身上的优点,加上本人也是高材生,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气度绝对不会错。 「师妹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父亲肯定是非常喜欢你们才会带你们到家中的,而你们身上也肯定有指的他肯定的闪光点。」 好好的突然被夸了一下,我有点小心虚,但还是开口说道,「我们农村经常有些神妖鬼怪的故事啥的,我家里也有懂些的长辈,这次上学来在宿舍也遇到了不少无法解释的地方。」 看到徐彻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我直接把发生在四楼女生宿舍的事情前后详细讲了一遍给他听,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我懂得处理这些事情的意思。 听完了故事他在床上沉默了好久,突然问了我一句话,「我没有疯,你也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在是不是,我那天真的是遇见鬼了?」 「有鬼,但是不是那么好遇的,你的事情我也听校长说了几句,现在我留下就是想和你聊聊,你要是信任我,我想帮帮你,至少咱们证实一下,你那天遇到的究竟是鬼还是人?」 「你要怎么帮我?」 「先和我说说你那天觉得奇怪,确定她是鬼的疑点吧。」 「那天她一直低着头,身上都是水,出门还没有背包就很奇怪,另外最肯定的就是我和代驾司机都确定车门没有被打开,我就坐在她旁边,全都不知道她怎么消失的,不是鬼,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从车里直接消失,这根本解释不通对不对?」 我点点头,跟徐彻确认了一下,「那天她和你们说要去的地址是哪?」 这个地址徐彻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丝毫不犹豫的张口就说道,「就在我家隔壁的街道上,新兆路35号,是个独门独院的小房子。」 「那这样,你的身体不好,我替你走一趟,先去看看情况,问清楚了咱们一起去证实?」 我没有想到,这是这样几句话的闲聊,徐彻就非常信任我的把这件事交给了我,我们又聊了一会,在楼下招呼我下去吃饭的声音中,我把一张小小的黄符塞到了他的枕头下面,俏皮的一挤眼,「这个就是我捍卫自己寝室的宝贝,现在交给你,你可要留在枕头下面至少三天,这样你会睡得很好。」 走出房间准备关门的时候,我听到徐彻很激动,带着轻轻哭泣的鼻音说了一声,「三蔓,谢谢你相信我。」 看来徐彻的心病很可能就是从家人的质疑上来的,显然不是校长这方面,毕竟我们就是校长请来了,很可能就来自于母亲那方面的不理解吧! 不管什么年龄段,家人的理解和沟通都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这个环节要是出现了障碍,往往等来的就是悲剧收场,现在社会步伐急促,压力山大,而年轻一代的抗压能力是一代不如一代。 抑郁症,狂躁症,人格分裂甚至是激情犯罪和自杀,报复社会等都太多了,这些大部分都是家庭之中相互关系长久不健康导致的不良结果。 真的问责,每一个家庭成员都有责任。 一楼的餐厅中,大伙都在等着我,校长夫人见到我下来,找我坐下吃饭,我疑惑的问了一 声,「徐彻不能下床,不用给他送点东西吃吗?」 校长提到这个就很发愁,脸上不多的笑容也叫忧愁取代,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他不能吃任何东西,吃什么都会吐,只能吃一些流食,你们师母已经给他熬上了粥,咱们先吃,之后给他送上去。」 校长夫人对儿子的情况也很担心,但是从小生长在无神论的环境下,对于牛鬼蛇神更是被认定为神棍的代名词,天生带有一种贬义的泛指。 在我们用餐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用夹菜吸引我的视线,见我抬头就状似无意的开口问了我一句,「叶同学是吧,你刚才在楼上呆的挺久的,是在和徐彻聊天吗?没想到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聊得来,徐彻没有和你说很奇怪的话吧?你可不要介意,徐彻就是身体不好,导致最近总是说胡话。」 校长听到妻子这个态度说话,音调都是阴阳怪气的,心里就很是不悦,直接放下筷子,当着我们几个的面就直接问道,「伊洛,你是什么意思?到现在还在说儿子是发烧烧的在胡言乱语吗?你难道非要那些可怕的东西站到你面前你才能相信吗?还是你准备眼见为实都具不相信的铁齿到底?」 校长夫人一点也不示弱的也放下了碗筷,很坚定的说道,「我就是不相信这些,徐彻爸爸,你本身就是大学教授,多年的大学校长了,请你理智看待这些巧合的事情,不要被有心人懵逼,现在的年轻人难道以上进为名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吗?」 这话可就有点敌意和侮辱的意味了,我眼尖的看到因为激动校长夫人手臂肘部位置一块看上去有段时间,但是很严重的伤痕,明白了什么,刚刚升起来的怒气也渐渐消散。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怪不得一说到这些事情,校长夫人就如此抵触,张伟他们三个也都放下了碗筷,被人这样恶意揣摩他们很不服气,都以为我这个脾气最爆的会发飙,至少也要嘴上骂回去,可突然看到我笑了起来,一桌子人都莫名其妙。 原本想带他夫人给我们道歉的校长也是一脸的懵,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出言不逊,我还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这个师母有点飘 「师母脾气真是耿直,我眼拙,刚才好像看到您身上带着些挺严重的伤,您还是不要太激动,有什么坐下说话,别再伤到了自己才好。」 被我这软刀子一捅,就是再瞧不上我们几个好好学生还干神棍活的人,也不得不坐回了餐桌旁,只是脸上怒气微笑,现在撕破脸,连看我们一眼都不想。 我看她不闹了,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和她说话,想知道什么还有校长呢不是,就跟校长问起了校长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呢? 我们本就是校长豁出去脸面请来的,现在自然是我们问什么就说什么,原本是想着没事的时候问问我师母的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预兆,刚才一生气就给忘了,现在我主动提起,也就把心里藏着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你师母这是和我一块去给徐彻祈福上香的时候摔的,当时老人孩子很多,而且就是平地上面,我就在身边绝对不会错,我们才想跨门槛,你师母眼看着整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一跃三四米远,直接从庙门里面飞过门槛,和前面的楼梯,直挺挺的摔到了庙前的广场上,当时很严重人都不能动了,但是到医院,一声直说注意修养只是软组织挫伤,根本没有别的情况。」 「只有这一次吗?」 我含笑的问道,心里却在想,都吃过亏了还是不长脑子,难道真的要被甩一巴掌,还要面对面告诉她原因她才会相信吗? 说起这个,校长刚才还很生气的脸上倒是出现了一种像是老顽童的笑容,带着点坏坏的味道,说道,「可不是第一次喽,几乎次次如此,屡试不爽,次次受伤,次次铁齿哟!死鸭子嘴硬!」 「你个老头子你说谁死鸭子嘴硬,有你的学生在这我跟你讲,你不要太过分,好好的你说那些事情干嘛,嫌我不够糗吗?」 校长夫人有点恼羞成怒,好在我们几个是一个有嘲笑意思的都没有,我反而开口问了一句刚才徐彻问我的话,稍有改动而已,「师母,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吗?进庙朝拜的真的只是泥胎?」 「那是自然,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人类都登陆月球准备开发火星了,还有谁会相信这些没有科学根据,单纯凭借想象延伸出来的东西,你们这些人就是迷信,就是神棍,就是科学社会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好,这一下子不光京都大学的校长被骂进去,我们几个也成了小余孽,这实在是和一只生活在沙漠的蚂蚁探讨大海的深奥一样可悲,因为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张伟、叶一才,咱们帮师母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大千世界……走,去门外!」 张伟和叶一才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不短了,看到我摸出一个我自己根本用不到的玻璃瓶子,都明白了我要干什么,直接上前一左一右客气的架起师母的一双手臂,直接朝大门外面拖出去。 「你们要干嘛,放开我,你们太过分了,老头子你还看着吗?你的学生这样对我,你不管?你们要绑架吗?」 师母嘴里一直不间断的在说着各种威胁和喊叫,几乎所有人都视若无睹,跟着一起朝门口外面移动而去,这里离十字路口并不远,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一点的红色信号灯。 「容荣,拿个碗带双筷子出来。」 我对走在最后面的蓉蓉说道,容荣很积极帮我做事,忙问我,「三蔓要不要米饭。」 「无所谓。」 回答了三个字我们就在大门外面站定,这里车辆并不多,一般都是住在这条街上的人才会转进来,过路的车辆很少会走这里面,这门前是条不大不小的分支路口,并非交通要道,很适合在两边建造居民区,交通方便还不喧闹。 容荣把碗筷子交给我,我就直接塞到了已经被按着蹲下的师 母手中,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摆出吃饭的动作,随后就把手中小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滴在了师母的双眼上,还用手帮忙晕开,生怕不够完全融合。qs 张伟现在也看兴奋,刚才这女人出言不逊的时候,他就像教训她一下了,只不过是碍于他是校长的太太才忍到现在,既然这会有我带领,能够痛快的报仇,他可是很积极的配合,几乎不用吩咐。 嘴里还怪声怪气的叫着,「呦呦,三蔓你至于玩这么大吗?会不会尿裤子,会不会吓傻啊?你可要看好了咱们身娇肉贵的师母大人啊!」 「发放心吧,今天晚上卖的是体验票,不带地府一日游的,瞧好吧!」 张伟已经抓着师母右手拿筷子的那边,开始朝晚上敲击起来,本就不算喧哗的街道上,这种叮叮叮的清脆敲碗声传出去很远,好像都能才有回声传回来一般。 这个时间还早,我怕师母玩的不尽兴,体验的不够全面,随后拿出了遮阳符,在她两边的肩膀上各沾了一张,如此一来在阴魂亡灵面前,师母就是一个妥妥的招魂人,还是个极容易被上身的弱阳之人。 夜晚在路口敲碗,就容易找来鬼魂,加上牛眼泪的催发,还有我遮住了她身上的两盏阳火,几乎没用多久,站在门里面的我们就感觉到了周围一种窒息不友好的感觉围拢过来,可视线中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门外的三个人影蹲在那。 「靠近了,等下看到什么都不能叫出声,不然他们就会盯住你们的,记住了!」 我为了以防万一,提醒了一下身边的校长和容荣,校长小声的问,「叶同学你是为了叫她认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会不会有危险?」 「您放心,有我在这还有他们两个,大家都不会有危险的,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师母进庙烧香就神奇飞出去挨摔的问题,您看着吧。」 得到我的保证,校长果真不再多言,周围的窒息感越来越重,这是阴气开始聚拢过来的感觉,不光会叫人觉得窒息,空气开始变得有形,等一会还会感觉到温度的降低呢! 第四百八十六章 师母的转变 我已经可以看见在街边的阴影处有不少的黑影还是快速闪动,忽左忽右的躲避着路灯的照射,用物体或者植物的阴影朝这边移动,更是有几只比较猛的,无惧灯光,直接大摇大摆的在马路中间光亮的地方快速四脚着地如同野兽般爬行而来。 头高高的抬起注视前方,一双无神的眼球一片死寂,长发在身后杂乱的披散着,身上是破破烂烂的肮脏衣服,带着血迹和流出体外的内脏,一身的伤痕。 师母已经停止了挣扎,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嘴唇根本发不出一个字,张开嘴想要尖叫,可惜已经吓的声带周围肌肉组织罢工,根本叫不出一丝声音,只有一阵快过一阵的哈哈声发出来。qs 身子要不是张伟和叶一才架着,估计已经瘫软成一堆肉泥了,哪还能维持原本的姿势。 「呵……呵……」师母转头,脸上一片惨白,惊恐的瞪大眼睛,脸上都是因为恐惧而留下来的泪痕和无助,求救的看向我所在的方向,叫我有点心软的准备放开她了,相信这些教训已经足以叫她认识这个真正的世界了。 可就在我准备走出大门的时候,容荣突然叫了一声,「啊……师母背上爬上去一个黑色的人……」 就这一嗓子,那个从背后最先摸进他们三人的恶鬼直接转头看向了出声示警的容荣,我无奈的警告的瞪向容荣,怪她不听话非要出声,才抽象糊了内里乾坤,朝着想翻越栅栏朝容荣方向爬来的恶灵身上抽了过去,金光一闪,这只行动迅猛的恶灵直接摔到路中间,砰的一声消失不见。 我快步走到了张伟他们三人的身边,「带师母进去。」 一把抢过了师母手中的碗筷,折断筷子丢到了远处,那个碗也叫我随之丢出去,啪嗒一声碎成片片。 手里敲击着内里乾坤,倒退着朝屋里走了进去。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加上这些亡魂恶灵都看出内里乾坤和我的厉害,他们很谨慎的只是留在原地,并没有敢冒然跟进来,屋内的灯光依旧明亮,一切都和我们出去之前没有区别,唯一变了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仪态可言,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面,哭得不能自已的师母依旧还在颤抖。 我关上门,在上面贴上了一张驱邪符,才开口问道,「师母看清楚了吗?看够了吗?现在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呢?」 师母根本还不能回答我的话,只是依旧在那里害怕的全身发抖,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脏兮兮的没有一点梨花带雨的美感,这个样子的她连校长这个结婚快三十多年的丈夫都从来没有见过。 多少有点心疼的从一旁抱住了师母的肩膀,给她一点安慰,师母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抓住丈夫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清不楚的还在念叨,「鬼,真的有鬼,外面街上好多鬼……都在朝我靠近,我怕,我好怕啊……呜呜呜……」 我看到她哭,倒是放心了不少,哭吧哭吧,哭出来宣泄够了也就不会落下什么毛病了,想想我今天也是真的有点冒进,先解决这件事还有不少法子,自己咋就偏偏选了最吓人的一个呢,罪过啊罪过! 给了这德高望重的两位老人家哭够了调整情绪的时间,在哭声停止只剩下肿着眼泡抽噎的时候我才开口说道,「师母,要是眼睛上的牛眼泪还没有被你的眼泪冲干净,你撸开袖子开开你之前伤口的位置和平常看有什么不同?」 师母现在对我的话真的没有一点之前的抵触情绪了,乖乖的照做,之后就一脸惊奇的问道,「有金光,怎么会这个样子?」 可是校长还有没开眼的张伟和容荣就有点不懂什么意思了,平平无奇的伤口怎么好好的就有金光了?难道师母直接被刚才一吓,吓成仙了不成,身上都自带金光了? 我给出了答案,「这是被神佛惩罚的现象,你之前每一次进庙烧香是不是都带着一种很不情愿,心里还在想一些类似于这些都是骗人的,一帮和尚居士都是神棍等等不恭敬的想法,之后就是上香敷衍,出门挨摔的时候甚至还在心里骂了什么?」 说起这些,师母不好意思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因为我说的每一字都准了,她每次真的都是这样的一个状态,犹记得每次离开她都很心烦,埋怨丈夫的愚昧,埋怨自己为什么明明不相信还要被迫跟着来这样的地方,真是讨厌,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多人迷信一座泥胎,这要是万能的还要医院等等地方干嘛? 直接都来每天求神拜佛不就好了? 校长没想到妻子每次陪自己去心里都是这样的不情愿,也是因为自己单方面的好意,想叫妻子亲近自己的信仰,还每次都拉着她一起,导致她次次都受伤,抵触的情绪更大。 我趁热打铁的说道,「师母,不是万事求神拜佛就能实现,一个乞丐许愿要做亿万富翁,首先他就要有一个能吃上饭赚上钱的机遇,随后通过勤劳和努力,以及幸运才可能实现冤枉,神佛的能力广阔无边,但是他们都是授人以渔的,这样说您明白了吗?」 师母有点惭愧的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指着家里的大门说道,「那刚才外面……我们会不会不安全,他们会不会闯进来,穿墙,钻窗户缝?」 我知道师母这是在后怕,安慰的摇摇头,指着大门后面我贴上去的符纸,「您看,我贴了那个,他们陷阱也进不来,何况今晚过后他们就要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没有特殊的召唤,他们的活动范围基本都是固定的不会乱跑过来。」 听到这些师母才放心了一点,随后我和校长说道,「两位都信我一次,师母之后你以平常心,向上的心态再和校长去一次寺庙,只要心中不诋毁,不乱想,不迁怒,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师母好像真的因为今晚的事情转变了很多,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好,我会试一下的,另外小叶同学,徐彻的情况难道也是鬼神的原因,他那天晚上的奇怪经历是真的遇到鬼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新兆路53号 我没有隐瞒,直接据实已告,听说儿子真的是遇到了灵异事件,夫妻两个都很担心,之后听我说现在这样严重的情况并不是有什么灵异生物入侵了他们的小家庭,而是因为得不到信任,继而压抑自己,各种心理负面情绪爆发造成的,校长夫人就想到了之前的一些细节,明白主要就是自己的强势使儿子变成现在这样,心里很是后悔。 校长看夫人已经有了很大的而改变,加上眼中也有悔恨的情绪,并没有忍心苛责,只是求助的问我,「叶同学,那你有什么方法叫他打开心结吗?长就这个样子,人不行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白日劳作,夜晚休息也是从有人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这样生活的,睡眠的重要性只有失眠的人才能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生无可恋的感觉,加上吃不进去东西,人不光身体吃不消,精神和心理上也根本吃不消。 这样持续半个月下去,人八成就不行了,那么年轻有为的一条生命,我怎么可能束手旁观,能帮我是绝对要帮的,只不过这次的办法和往常的解决方式要有些不同了。 「我把握不大,但是我会尽量放手一试的,首先我就要去他们当天送女鬼会去的那家了解一下情况,就是不知道他们家人愿不愿意合作。」 一听我说这话,校长马上站起来一脸紧张的说道,「伊洛你快去把我收藏的茶叶拿出来顺便在准备点贵重的东西,看来那家人是关键,叶同学我跟你一块去,实在不行我就是跪下也要求他们帮忙了。」 担心儿子的师母也马上站起来,「我也一起去,老公,我们夫妻一起为了儿子去求人家,同是天下为人父母的我相信好人还是多的。」 虽然现在的时间很不适合摆放陌生人,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计较太多了,就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二楼徐彻的卧房中传来了惊恐的叫声,还伴随着驱赶的叫骂声,一群人赶紧走进去,看到徐彻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全身猛烈的颤抖,好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被吓坏了的样子。 「徐彻,徐彻你怎么了?」 师母第一个冲上前询问他的情况,听到熟悉的声音,徐彻虽然探出头来,但是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隐忍的摇了摇头,但是当看到我站在他父母身后的时候,熟稔的叫了一声,用求救的语调问道,「三蔓,卫生间里……有……有人在洗澡……还在哼歌……」 本身就只有一家三口的小家庭,我们所有人刚才都在楼下,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还去了他房间的卫生间洗澡,分明就是徐彻的错觉,但是我已经走进了卫生间,转了一圈说道,「现在没有了,你先自己待一会,我们先去35号问问情况,好吗?」 听说我是准备去帮他查清这些怪事的源头,即便希望有人留下来陪他依旧对我们点头,叫我们离开。 新兆路35号本身离校长家就很近,走过去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转过一个红绿灯路口,这块区域的另一面而已。 刚走到这个小院的门前,就看到在大门两边悬挂的白灯笼,还有门上贴着尚未揭掉的讣告,以及家门口依旧点亮的长明灯灯泡,处处都像是这家在不久前才办过丧事。 我走在前面敲门,里面走出一对年纪在五十多岁的夫妻,一脸疑惑的看向我们,「几位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我们来的比较冒昧,想问一下,这位是二位的……」 我指了一下门上贴着的讣告,问了一声,这两夫妻明显脾气很好,并没有怪我们的唐突,只是有些悲伤的点点头。 「节哀顺变。」碰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我们别的安慰也说不出,只能这样以表安慰。 「你们认识我女儿吗?」 两夫妻可能是以为我们是来悼 念自己女儿的,说话很客气,但是看我们并不眼熟,丧礼的时间也过去蛮久的了,才会有此一问,我只能实话实说,「我们并不认识令嫒,今天来是有事情想和两位商量一下的,方便进屋说吗?」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是也还不是深夜,大多数人都还没有休息,这两夫妻带着疑惑把我们带进了屋里,这个家看上去很温馨,可能因为家里的孩子是女孩,屋里的装修风格比较柔和,也很温馨,很多女孩子喜欢的摆设和小东西在屋子里面。 正对大门的桌子被收拾出来摆着一对白烛,贡品和一张年轻女孩的黑白照片,按照规矩,即便不认识,有这样新丧的人家进来也是要先给亡者上香的,我点燃三只檀香,算是做代表,给这姑娘上了香,鞠了四躬,算是一种尊敬,两位老夫妻妹妹看到女儿的遗照都会忍不住抹眼泪,校长夫妻把带来的礼物都放在客厅茶几上面。 「不不不,这些礼我们怎么能收,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说就好,这样没有必要的。」 家里的男主人婉拒,根本不敢受这样莫名其妙送来的东西,眼中多少多了点警惕,双方都在拉扯,我实在看不过去,直接提起了主题。 「各位咱们不妨坐下明说吧,我们的要求可能有点您二位不能接受,但是请理解一下这两位的心情,都是为人父母,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互通的。」 老校长不愧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只用一句话就直接引起了对方很强烈的反应,他说道,「大概七天前的晚上,我儿子恰好在环城公路工地那边载你们女儿回到了这里。」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当着亡者的面,你们最好不要胡说!」 好好的他们的情绪波动这么大,我直接趁热打铁的追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们的女儿已经过世十几天了,你说的时间正好是我女儿的头七,今天则是二七了。你儿子是活人吧,活人怎么可能送一个亡魂回来,你不会想说是你儿子遇鬼,遇到的还是我女儿吧?」 第四百八十八章 天下父母心 「真的就是这样。」 双方的两对为人父母的老夫妻终于都被我安慰的坐了下来,老校长夫妻一起开始诉说那天儿子转述的全部情况。 当对方形容见到女儿拦车,以及上车之后的情况时候,已经难过的泣不成声,他们最清楚女儿死亡的状态,以及原因,听到一个陌生人可以说的这么具体,他们都已经开始相信了这么荒唐的经历了。 最后校长和师母把儿子现在的情况以及经常疑神疑鬼的事情说了出来,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求你们帮忙,救救我们唯一的儿子。」 说到情真意切的时候,几乎是是这人一块哭,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不光是为自己的孩子,还为对方孩子的不行,这就是为人父母互通的心。 「要是照你们这样说,难道我们的孩子灵魂现在在你们家?」女孩妈妈擦掉脸上的泪水,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小同学,你懂这些,很有本事是不是?那能不能叫我们再见水灵一面?就一面就好,她走的太急了,我们夫妻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什么都没有交代也没有叮嘱……」 我没有回答,只是在屋里转了一圈,直接朝着通向二楼的楼梯方向走去,直接来到女孩房间门口的位置,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房门。 屋里面整洁,都是可爱的玩偶公仔和一张干净的写字台,摆放着女孩带着阳光笑容的照片,以及不少的奖杯奖状,看得出这个姑娘的学生时代也是位学霸级别的存在。 水家的父母跟着我一起走上来,当看到女儿房间再次站立一个同年龄姑娘亭亭玉立的背影时候,都发出痛哭声,好像看到了女儿活过来又站在房间门口,娇俏的叫着他们爸爸妈妈! 想起了女儿的夫妻两个情绪很激动,根本来不及问我跑上来是因为什么,可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叫他们更加激动了,「之前你们不是问我你们的女儿是不是在徐家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她并没有离开,就在你们家,在这个房间中!」 「灵灵,灵灵你是不是在这里,出来见见妈妈,妈妈就在这里,你叫妈妈再看你一眼,妈妈不害怕的,我的灵灵啊……」 水灵的母亲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哭着软倒了身子对着屋里面大声哭叫,水爸爸在后面抱住了情绪失控的妻子,其他人都跟着在一起抹眼泪。 「水爸爸,水妈妈,你们要是答应帮助徐家演一场戏,我可以叫你们再见女儿一面说上几句话。」 好在水灵的亡魂并没有离开,这个条件还是可以办到的,只要招出水灵的亡魂,利用聚魂灯就可以叫她短暂的显露出生时的身影进而和家人做最后的告别,对水家父母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这个家庭已经没有人会再忍心伤害,要不是为了徐彻的心病,我们根本不会来打搅的。 谁家父母很激动的答应了这个要求,我们约定了一下说词,就从谁家离开了,刚出门我就给郎弘毅拨去了电话,「喂……」 这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最近他在忙集团的事务,我们则是忙着适应新学校的环境,不知不觉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人家倒是想着会打电话给我,我却是第一次想起给他打电话,还是因为有事求人家帮忙。 「弘毅,我有事求你帮忙,江湖救急!」 「说吧,就知道没事的时候你不会想到我,真叫我伤心。」 「最近工作忙不忙?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了?家里一切都还好吧?我有想你!」 「哼哼……」郎弘毅听到我难得说想他,居然哼了两声,闹得我遮着小暴脾气啊,真想挂电话! 「说吧,想我帮你什么忙?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事了。」 「以后有机会和你详细说,我现在需要一个 临时演员,特效化妆师,等下把照片发给你!」 我刚才偷偷拍摄了遗照的照片,这个动作可不要轻易模仿我,这是很不正确的,很容易得罪亡魂被惦记上,也很不礼貌,我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好。」郎弘毅依旧人狠话不多,直接答应下来,他们集团有影视公司,什么样的临时演员找不到,特效化妆师又是必要存在的专业人士,我发过去地址,就和校长他们一起回了后面的家里。 徐彻的精神状态很差,全身都没有力气,但是为了解决他的心病,要叫他自己去眼见为实,必须叫他下楼,坐到车子里面到前街去,我们刚离开,谁家夫妻就已经开始处理家里的一些摆设。 相比于能够再见到女儿的诱惑,先把家里的灯笼供桌和讣告清理掉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他们也摘下了手臂上的黑布。 张伟和叶一才两个大男生架着穿戴整齐的徐彻下楼,几乎承担了他大部分的身体重量。 老校长开车,师母不放心的在后座陪着徐彻,其他坐不下的人索性就步行过去,里外也就十分钟路程,这一折腾,前后也有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中间我已经接到了郎弘毅发来的消息。 这个闷骚的男朋友之前强迫和我一起换了一个情侣头像,我的是一个很萌胖嘟嘟的小姑娘,她的是一个冷着脸小傲娇的男孩子,Q版的话锋,相互伸手相牵的整幅画面一分为二,成了我们的头像,还被张伟这个千年老光棍笑话了一阵子,说这两个头像真的很适合我们,一个天生蠢,一个天生酷。 而他在说话前,居然把之前没有直接说出口的一句回应用文字打了出来,「丫头,我也想你了!」 这五个简单的字就叫我甜了好一阵子,看了好几遍,之后才说的正事,化妆师和演员已经到位,我们随时可以过去了。 车子停到了谁家的门前,徐彻死死盯着门边上那个门牌号的标志看了好久,新兆路53号,就是这个如同梦魇的地方,开启了他的噩梦,现在又倒了这个地方,他有点不敢下车去面对。 我走到了后车门的位置,帮徐彻拉开了车门,张为他们刚准备上前帮着把人搀扶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叫徐彻上前自己敲响谁家的大门,但是徐彻有点不敢面对,怕最后的结果自己接受不了。 「三蔓,你能告诉我,她是人是鬼?」 「我们已经见过了,你说她是人是鬼,见到人家小姑娘你可别把人吓到乱说话,敲门吧。」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临时演员 徐彻终于在大伙的努力下敲响了水家的大门,「谁呀,来了!」 一名少女答应了一声,就拉开了大门,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就那样真实的站在门后面,歪着头朝瓦面的人看来,我们见过遗照的所有人都心中一颤,因为这个女孩和依照上面的人真的好像,简直就像是孪生姐妹一般。 而徐彻的反应最大,一惊之下差点直接摔在地上,还好张伟他们扶的稳当,我在旁边试着引导的问道,「你看看这个女孩,你们相互还认识吗?」 徐彻看着女孩,女孩也在看着虚弱的徐彻,好半天女孩才捂着嘴说道,「我认识你啊,你就是前些天送我回家的好心人,你还记得我吗?」 「你……你没事吧,那天……」徐彻没敢直接问这姑娘,究竟是人是鬼,只是婉转的提了一下那天的情况,女孩反而很大方,娇俏的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那天……我出了点小状况,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又是怎么了?又喝多了吗?少喝酒,喝酒伤身,你还这么年轻,看看现在虚弱的,很难受吧?」 要不是知道这个女孩是郎弘毅那边找来的临时演员我都要以为是真的水灵还魂回来了,不管是一颦一笑,还是说话之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娇憨气质,真的都很符合一名生活在幸福小家庭中,纯真可爱的少女形象。 这姑娘演技不错,以后没准还能成为一线小花。 水家父母已经跟着「女儿」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假意刚听到这位先生对女儿曾经的帮助,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才把我们都招呼到家中,坐下闲聊。 屋里一切关于灵堂的布置都已经收了起来,徐彻坐在沙发上,一直在发愣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小姑娘也回望着他,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再次因为那天的事情和他道谢。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我之前失恋心情很差,就一个人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那边,还掉到了水里,包包和手机都掉到了水里,好浓的跟落汤鸡一样,幸好遇上你经过,还把我送回来。」 徐彻问出很关键的一个问题,幸好我们事先已经对好了台词,没有慌乱的就给出了答案。 「那天你到家之后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我们都没有看到你开车门,也没有看到你走进来!」 女孩故作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模样叹了很大的一口气,「哎呀!别说了,那天真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那天我车门刚开了一个缝,想下车跟你们打个招呼就回家的,谁知道一脚直接踩到了我家门外那个井盖里,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井盖给偷了,我直接老婆钻被窝,掉下去了……」 说完自己就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确实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一块遇到,还都凑巧的全发生在一天的时间里面。 徐彻现在是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能够像平常那样温和的和少女聊天,「那你有没有受伤?以后这样的傻事可不能再做了!」 「很幸运,下面啥都没有,我就摔了一下,很快就自己爬上来了,也谢谢好心的大哥哥,我已经荒唐了一次,以后都不会了,我明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会叫爸爸妈妈再为我担心了。」 女孩说道爸爸妈妈,带着撒娇的样子看向水家父女,我注意到他们的情绪又开会有点波动,现在这样虽然是为了解开徐彻的心结,但是也是对他们一次无形的伤害,这样一个活灵活现,和自己爱女八分相似的姑娘站在面前,叫他们爸爸妈妈,任谁都不能控制自己心里的悲哀。 我明白这段时间他们摆着笑脸,心理是怎样的饿煎熬,也不敢叫徐彻待的时间太久,叫他们再聊了两句,就劝着徐彻先回去,「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先回去吧,不要 耽误人家休息了。」 告辞送客,徐彻终于和校长夫妻离开了水家,我并没有走,因为我还要去帮水家两夫妻最后和女儿告别。 徐彻等人刚离开,水家夫妻就坚持不住,抱着我们请来的临时演员开始大哭起来,这个年纪也不大的小姑娘因为知道我们演这出戏的前后原因,也很体谅这对痛失爱女的夫妻,想起了自己远在老家的爹娘,跟着一起抹眼泪,也大方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拥抱算是安慰吧。 化妆师从二楼下来,他们已经准备离开,我拿出事先准备的一个小红包递给了临时演员的小姑娘,「这个你收下,谢谢你赶过来帮忙。」 水灵毕竟是位已经亡故的原型,这位姑娘说白了演的就是死人,凡是在演艺圈的都知道,不管是演墓碑上的照片,会这是死尸等等关于亡人的戏码,都有红包收的,但是这个小姑娘并不想收,「不要了不要了,我来的时候朗大少已经给我过了,再说我也很同情叔叔和阿姨,这个钱我是说什么都不能收的。」 听小姑娘这样说,我也没有非要塞过去,收回了红包,送他们离开,之后就和水家夫妻再次布置起了水灵的灵堂,也拿出了我特意准备的一包蜡烛。 把水灵的遗照放在了中间空旷的地方,围出了一个大圆圈,小心的用红绳把一圈蜡烛全都串联起来。 找了一个空碗,用纸钱灵堂上给水灵上香的香灰混合在水往里面,干净的清水直接变成了污浊的颜色,要来缝衣服的针,叫水爸爸和水妈妈两人都在碗里面滴了几滴血,然后问道,「水灵还在的时候,跟你们夫妻哪个的关系比较亲近。」 水爸爸指了指自己,水妈妈也看向丈夫,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看来这话不假,在水家女儿虽然和父母都很亲近,但是显然和爸爸更亲近一些。 我把碗交给了爸爸,叫他上二楼在女儿生前的房间以门口为界,走上三圈,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沾碗里面的水朝外面弹,叫着女儿的名字,一步步走下来。 「水爸爸,你千万要记得,不要走快,要走很小的步子,也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最重要的就是,凡是出门,转弯,上下楼梯这些时候都要告诉水灵一声,叫她跟着你走。」 「好,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带回圈子里面放在遗像前面走出来就可以了。」 第四百九十章 最后的话别 水爸爸很小心的走到了房间里,一声声呼唤水灵的声音在我们听来都很悲伤,带着对女儿无限的怀念,一声声也都是对女儿的爱,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悲伤,想到再也听不到女儿甜腻的叫自己帅爸比,水爸爸的心头就在滴血。 他按照我的说法,一点点的朝楼下走来,已经能听到他叫着水灵,跟爸爸转弯,小心楼梯的声音,我和水妈妈就等在已经关掉灯光,只靠蜡烛的光亮照明的客厅中。 水爸爸很快就出现在楼梯口,当他喊了最后一声,「水灵跟着爸爸走,现在到一楼了,我们继续朝前。」 他一边走,我的眼神已经转移到他的身后,因为我清楚的看到,就如同徐彻见到的那个样子的水灵,跟着爸爸飘荡了下来,显然头七回魂之后,这个姑娘的亡灵就没有阴差来接引,一直留在了家中没有出去。 之前从水家夫妻的转述中我才知道,水灵确实是因为失恋,借酒消愁,但是她很不幸……并没有能从水中爬上来,永远倒在了那个丙类的水域里,更没有能活着遇见徐彻,坐上她的车,对于这点,我们也很惋惜,只能说世事无常,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她现在身上还是湿水的状态,但并不是真正的水,朝下滴落之后也根本不会落地,直接在未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消散,那是她身上的阴气和怨气。 之前留在徐彻车上的,八成是刚从水下出来,带上来的实质河水。 脸色苍白带着青色,还有一些抓痕,应该是溺水瞬间,挣扎想要自救,可惜不识水性,焦急的时候抓到了自己造成的,长发杂乱,上面还粘着水草和藻类,身上的白裙子下摆上也沾了不少的淤泥。 喜欢玩水的朋友可能都知道,野河道中除了可能出现的深沟还有暗流之外,最恐怖的不是水有多深,而是水中很多那种随着水波荡漾的长长的水草,他们可以缠住手脚,如同水鬼一般拉住人,不能浮出水面呼吸。 还有一样可怕的东西就是水底的淤泥,有的溺水者脚碰到了淤泥的表面,会误以为是水底,踩上去想借力的时候,不好意思,你的脚只要陷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依靠浮力和挣扎挣脱出来。 那些淤泥好像自身带有魔力,吸力极强的把任何碰到它们的东西都要吸进去,吞噬掉,甚至遗体都难以寻找。 现在看来水灵就是遇到了这样的水域,双脚的鞋子已经没有了,光着一双黑黑的泥巴脚,延伸到小腿以上膝盖位置,她面无表情,遵循本能的跟着爸爸的声音在朝前面走,一直飘进了蜡烛红绳围起来的那个圆圈里面。 我对水爸爸招手,叫他轻轻放下碗出来,现在我还不敢告诉他,水灵已经来了,就站在他身后不愿,到时候两个都被吓到就糟了,水灵去世刚刚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还算是新鬼,很容易受到惊吓,也容易被伤害。 我是想帮他们,而不是害他们。 水爸爸水妈妈被我安排在沙发上,可以正面对着蜡烛圆圈的位置,我就站在圆圈的外面,朝里面丢出一把又一把的面粉,铺在地面上,逐渐圆圈里面都是白面,只有水灵的脚下出现了一双小桥的漆黑足印。 水灵的阴气还没有浓重到可以人前现身的程度,我丢出去一张聚阴符不偏不倚的贴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影轮廓才开始浮现。 水妈妈最先控制不住,捂着嘴哭出声音,因为现在他们看到的是在太平间认尸的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水灵凄惨的模样。 随着阴气越聚越多,水灵的魂魄渐渐可以脚踏实地的站在了地面上,神志也开始苏醒,看到面前以为再也看不到她的父母亲激动的眼神,也开始悲伤的哭泣起来。 「水妈妈,找一套水灵喜欢的衣裳,我给她换一身干净的好带着上路。」 冥府之地,一样是嫌贫爱富,以貌取人的,穿戴周正的鬼魂在下面一样会被另眼相待,水灵这样有年轻漂亮还很狼狈的都会被欺负。 水妈妈快步上楼,很快抱了一条漂亮的淡紫色纱裙下来,「这个……这个可以吗?」 「可以。」 我拿到了烧纸钱的铁桶前面,点燃了打火机,对水灵喊道,「水灵,你家人给你送衣服来了,过来收衣服!」 水灵知道我们都是想给她一份最后的体面,她是死后才换上的寿衣,所以亡魂状态的时候穿的还是死亡一刻时候的装扮。 她走到圆圈的边缘,根本不能自己跨越出来,只是站在离铁桶最近的位置上,伸出双手虚空一抓,就已经撞到了我刚刚烧掉的那件紫色裙子,贴在身上一个转圈,就已经穿在了身上,一声白衣变成了紫色的纱裙,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更加俏皮可爱,只可惜已经不是阳世人。 之后是鞋子等等一一送过去,这段时间,不管是水灵的情绪,还是水家父母的情绪都缓解了很多,我才开口示意,「你们可以说说话,但是绝对不能进入蜡烛的圈子,也要注意蜡烛不要熄灭。」 我并不怕水灵会伤害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她终归已经是鬼身,自带阴气更我有贴上去的聚阴符,阴气对阳世人的伤害还是不小的。 我走进厨房,隔着玻璃门可以看到客厅大概的情况,也能给他们一家一个最后相聚的空间。 我点了一支香,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计时,一炷香的时间可能有点短,但是我必须做这个坏人,自己招来的亡魂,贴了聚阴符,不能养成了仇,不然自己就算作恶了。 手里的香燃烧的速度不慢,在最后剩下尾端一部分的时候,我敲了下玻璃,把手里的香根展示出来,告诉他们这是最后的时间,他们显然也理解了我的意思,两人一鬼都跪在了地上,相对泪眼迷茫,都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叮嘱。 可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舍而停留,我手里面红色的火光消失,证明一炷香时间已经到了,我从厨房走出来,听到水灵悲伤的大喊,「爸妈,女儿不孝先走一步了,你们一定不要太难过,不然我在那边也过不好的,要放下,可以的话领养一个孩子代替我陪着你们吧!」 水家父母已经哭得不能说话,只剩下哽咽,很努力的擦掉眼泪,就为了再多看一眼女儿的身影,这次之后恐怕只能睹物思人,看看她留下的相片什么的了,听到女儿说话的几乎更少。 「你放心,放心去吧,家里有我,我和你妈妈还有彼此,不会有事的……」 .qqs 第四百九十一章 有点怕 四张黄符摆成十字,我放在圈内,叫水灵站到上面,催动脚下的符咒,金光闪起,转瞬消失,之后就出现一个黑洞,水灵的身影整个朝下面掉了进去,我只来得及提醒了一句,「一路向西。」 好在水灵只是死于意外,并不是自杀的亡魂,不然我这种简单的方法根本不能送走她。 黑洞转眼消失,地面还是地面,只有蜡烛圈里面的水灵已经消失,「她走了?」 「走了,已经上了黄泉路,两位也要尽快走出来才好,门外的白灯笼暂时就不要挂了,避免咱们好容易做的戏穿帮。」 水家父母在我临走的时候交给我一个很厚实的包,我并没有全收,只是拽出来两张还回去说道,「心意到了就好,我现在主要还是上学,不以这个为主业,不过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到学校找我。」 「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还没问你的姓名,真是不好意思……」 「京都大学民俗系一年级新生,叶三蔓。」 离开了水家,我和在校长家等待的几人汇合,并没有再麻烦校长相送,直接打车回了学校,好在路程并不远,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八成回去都要被宿管老师训上几句。 我们依旧在道路尽头分开,我和容荣朝着女生宿舍楼走去,宿管老师并不是之前的那位,那位还在病假中,现在的可能是临时过来代班的,听到有晚归的学生敲门,开始应答的声音很不耐烦,有点奇怪的却在看到我们之后,带上了笑脸,也少了之前的怨气。 「是你们俩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快进去吧,时间不早了,回去赶紧休息,明天还有课呢不是?」 人家笑脸相对,我和容荣本身晚归就有错,我们也客气的谢过老师,就朝楼上走去。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闹得不小,整个宿舍楼里,不光是出事的四楼,所有的学生都早早的关上宿舍门,即便没有睡觉也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离开同伴,这直接导致了整座宿舍楼更加死气沉沉,气氛压抑。 容荣走在我后面,楼道里面只能听到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如同整栋建筑就只有我们两个活人一般。 「三蔓,这气氛咋感觉有点诡异,好像我们回的不是宿舍楼,而是一片坟地呢,今天楼里面格外冷你没觉得吗?」 「没大事,早点回去睡觉吧,过段时间那件事被淡忘了可能就好一点了。」 最凶的那两只红衣厉鬼已经被困住,被叶一才带到了男生宿舍那边保管,按说这里的阴气应该已经好转才对,可是现在,我居然清楚的看到,从一楼门外朝内而来的丝丝缕缕黑气的涌入。 这就是容荣那种诡异感觉的由来,寻常人可能没有阴阳眼的都看不到这些微妙的变化,但很多本身灵力不弱的人是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感觉到的。 容荣这种就是第六感吧,还有的是闻到味道,或者其他的,但不可否认,他们都很灵验的,只要有这样特殊的感觉,那八成周围就不是很干净。 我们房间的右侧已经空无一人,那三位八成还在医院或者家里休养吧。 估计现在全楼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四一一寝室的同学,那间寝室的位置在整栋楼最靠里的位置上,紧邻水房,面对大浴室,左手边第一间就是昨晚闹得最吓人的四一零,在朝左就是我们这个老号的凶灵空间,四零九。 不过头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外面涌进来的黑气并没有朝着那边漂移,反而是朝人员比较密集的左侧转折而去。 这个情况并不常见,却也不是没有,我也就没当一回事,回了自己的寝室,门背后的符纸依旧在,不管什么情况我们依旧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容荣从进来就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我叫了好 几声都没有回应我,我只能走过去碰了碰她,「容荣,怎么了,我在问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啊……」她刚才显然没有在听,而是在愣神,被我碰了一下有点怕怕的猛抬头看向我,思考了三秒钟才说道,「三蔓?咱俩能不能一块洗啊?」 「不要,你怎么了怪怪的!」 虽然都是女生,但是一起洗澡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坚决拒绝的,实在是太别扭,容荣之前在外面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寝室就变得整个人很不安一样。 蓉蓉委屈扒拉的苦着脸说出了事情,「三蔓,我是真的怕,你不要笑我胆小。」 说着还用手朝我们宿舍门上方的通风窗指了指,「你忘了昨天那位……太吓人了,我从进来脑子里就都是昨天那个画面,想忽视都不行……」 我这才明白,昨天有一只红衣厉鬼想要进入我们房间,但是被符咒阻挡,整个人横着飘在走廊的房顶上,大白脸正对着那扇窗户,一脸怒意的朝我们屋里看了好久。 蓉蓉不说我都已经忘记了,现在倒是想明白,那样的画面对容荣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至少有一段时间会发怕这种窗户的存在,再严重些就成了梦魇也有可能。 是我疏忽了,走到专门画符的书桌前,我翻找出一张静心符转身放在了容荣的枕头下面,拿出练习册,拆了订书钉就用透明胶粘连,糊出了一张窗户纸。 「三蔓,你这准备干嘛?」 「你不是怕吗?看,这样就好了吧?」 我踩着凳子直接用自制窗户纸挡住了那扇玻璃,别说我这目测的还挺准,不大不小刚刚好,就是条格的纸张看上去有点丑,不过好用就成,没有别的要求! 容荣也算是露出了笑脸,看着我的杰作,伸出大拇哥,「真不错,还是你鬼点子多,这样确实感觉好多了,那我先去洗澡啦,不过我要开着门,欢迎你随时参观和我随时逃命……」 看着拿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走进小卫生间的容荣,我啐了一口,「呸,挺大丫头真不害臊,谁要参观啊!就你那小身板?」 里面传来容荣大笑的声音,看来她自我调整能力很不错,已经开始试着放下忘记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大活人丢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我们原本的设定的闹钟还没有响,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 原来是有人发现四零五的寝室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查房时候好好的三个学生居然全都不见了,这叫代班的宿管老师记上了房,好好的在这边代班几天,她可承担不起丢了三个大活人的责任,于是大早上就等不及的开始案间屋子开始找人。 我们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站着的是我们楼层的楼层长,她是帮宿管老师管理宿舍的同学,一层一位,主要就是巡查楼层卫生等等这些的,现在每个楼层的楼层长都开始挨屋敲门,询问有没有看到是零散寝室的那三个同学的。 原本四楼的楼层长不是很想来我们这间,但是指责坐在,依旧敲开了我们的房门,「你们有没有见到是零散房间的胡娜,张晓莉和刘雨欣的?」 我和容荣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开过门,回答自然只能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容荣和他们还算比较熟,多问了一句,「怎么了吗?大早上她们不是应该还在睡觉?」 「没有,寝室里面的被子都没有打开,屋里敞着门也没有人,这好好的人丢了,宿管老师都快急疯了,已经在校园里面联系保安在寻找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们也只能耸耸肩,这帮孩子们二十郎当岁的年纪,都是正活跃的时间段,我想着不是溜出去玩了就是约男朋友一起约会去了,玩疯了根本没有回来。 已经被吵醒,我俩关上门就开始洗漱,我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三个人是谁啊,平常乖吗?」 容荣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不认识啊?那三个……那三个就是把你赶到这边的那几位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一翻白眼,得,现在不用问了,那三位绝对不是啥乖孩子,看来真的是溜出去玩去了,犹记得之前第一天报道,寝室里的三个姑娘,一个小小年纪已经浓妆艳抹,高跟黑丝的打扮,另一个穿着索然正常,但是一脸的傲娇鼻孔朝天,说话刻薄。 印象最深的反而是那个一脸清纯的姑娘,她衣着得体,化着淡妆,身上撒着不算浓烈的香水,赶我出去的那天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叫我多注意了几眼,因为就因为她在那里显得非常的格格不入,太过正常无害了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给人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年轻版的孟子缈,把自己摆在神坛上面,俯视终生的感觉,说白了就是心机最重的盛世小白莲吧,那两个反而落了俗套,成了别人手里为非作歹冲在前面遭人恨的打手。. 容荣一直到梳洗完毕,带着书本和我一起朝食堂方向的路上走着,准备和张为他们汇合一起吃完早饭去上课还在念叨,「三蔓你说他们怎么出去的,咱们宿舍楼晚上宵禁不是要锁门吗?」 这还用琢磨,我真是服了这个小天真,「二楼水房呗……」 多有宿舍的房间都有铁罩子的防护网,就是因为生怕这些宝贝疙瘩们有点什么不可预期的危险,二层以上,只有水房窗外是晾衣杆,没有护栏,所以那里是最接近一楼,最方便踩着一楼防护网爬下去的位置,没有之一。 「还可以这样,脑子真好用!」 我偷偷转过头笑了,想不到的八成只有容荣这个傻兮兮的孩子吧,居然还夸病人脑子好用,我也是醉了。 今天食堂明显比平常的人数多,显然是平常习惯赖床到最后一刻才起来的不少人都被楼层长给骚扰起来了,无奈之下来吃早饭。 我们依旧是在属于我们民俗系特定区域的桌子坐下,张为他们还没到,我去打饭,叫容荣给他们打电话。 排队打饭的时候我听到前面好像是和找不到的三人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也在议论这件事,「喂,你们听说了吗?胡娜她们昨天跑出去了,咱们醒来的宿管也是大惊小怪,今天一早整个楼里面的找人,听说还叫保安在校园里地毯式寻找,我也真是够了。」 「你猜她们都干什么去了?」 「能去干嘛,她们三个都有男朋友,胡娜更是一个男朋友不止,一起约着夜店宵夜加泡吧一条龙呗,玩疯了就没回来,这又不是第一次!」 「呜呼……那他们岂不是……」一个女生满脸八卦之光的用手做了一个拇指相碰的手势,大家都懂,只是但笑不语,大学校园的开放程度远远超过家长的想象。 几个小女生嘻嘻的笑成一团,迎来周围不知情况的不少人疑惑的目光,八成是因为这几个莫不是起床姿势不对,在这发神经呢。 容荣今天终于回自己的企管系上课去了,我和张伟他们走进民宿系的教室,今天对于民俗系一年级新生来说还真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日子,那就是我们今天要参与第一次的实验课,也就是要和我们另一位不用呼吸的老师见面的时刻,教室里面的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也就是我们要到医学系公用的实验楼,面对真正的尸体,看老师给他们如何整理仪容,换衣裳净身等等的过程,虽然还不会叫我们动手,但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已经叫他们兴奋不已了,都在夸耀自己见过谁谁谁的尸体,根本不怕等等。 还有同学想着在这时候给与我这个民俗系今年唯一女生一点安慰的事情,「学妹,你别怕,要是到时候紧张,你就站到我身后,我保护你。」 「对,我也是,咱们这些当师兄的都会保护你的!」 我只能嘿嘿干笑,想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尽量克制不会尖叫,谢谢……」 张伟在一边偷笑,小声的嘲笑我,「我尽量克制,三蔓你好假哦,那些你根本早就已经可以自己处理好吧,你还尖叫,我咋这不相信呢!」 没等我回话,叶一才就帮我成功叫张伟闭嘴,「人情世故都不懂你也能活在人群里!」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两死五伤 铃声响起过很久了,本应已经到达教室的老师并没有出现,同学们都无聊的坐在位置上自得其乐,小院里面传来了警笛声打破了宁静的环境,大伙都聚集到对着体育场这边的窗口朝外探头。 老师这才匆匆来迟,招呼所有同学各自坐回去,并传达了一个消息,「今天所有的教学计划和活动计划全部取消,班长带队,所有学生都回宿舍区不得外出,不接受任何理由离校。」 大伙基本都是懵圈的状态,毕竟以前从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外面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搞出这么大阵仗! 张伟这个好事的刚才可是窗口围观第一名,他小声的告诉我们,「八成出大事了,体育场旁边的小礼堂那边,聚集了不少的官衣和救护车,我刚才一眼就看见了只杀四五辆救护车,还有不老少的执法车辆,那边已经被围起来了,没课的老师还有校长都在那边呢。」 不管是什么事,现在老师都要求我们回宿舍不得外出了,我们也只能听话,班长组织着在教室门口排队统一行动,刚整好队伍准备离开教学楼,校长的助理老师就快步朝这边跑来。 「民俗系新生一班是不是?」 「是,老师有什么事吗?」 「叶三蔓几位同学,校长找你们有点事,请出列跟我走!」点了我的名字,还说的几位同学,当然就是指张伟和叶一才了,幸好今天容荣没在这,不然那丫头又菜又好奇的性子,绝对也要跟去不成。 「我是叶三蔓,校长要找的梁歪两人是他们俩。」 「好,跟我走吧,剩下人按照原计划继续执行。」 我们三个跟着助理老师出了教学楼横穿过体育场,果然是朝着小礼堂而去的。 「那边是出什么事了?老师知道校长找我们是什么事吗?」 助理老师看了我一眼小声的说道,「你就是住在四零九的那个民俗系唯一女生吧,你应该知道早上宿管老师就在找是零散的三个女孩?现在找到了……但是情况不大好!」 「在小礼堂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但是并不是只有他们,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咱们过去就知道了。」 看来是这边的官医和救护车一到,校长就叫了老师过来找我们,里面究竟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小礼堂面前,校长站在最靠近封锁线的里面,周围都是各系的老师,全都关心着里面的最新情况,看到校长点名要请的几名学生到了,其他老师虽然不明白原因,还是给我们让开了位置。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大门敞开的礼堂内灯火通明,人影穿梭不断,有穿着制服的官衣,还有白大褂们在里面忙碌。 气氛很是紧张压抑,这个小礼堂我只进去过一次,那还是之前我们系组织看一些纪录片的教学录像带的时候。 里面的空间不小,为了放映的需要,只有一道门,根本没有一个窗口,如同影院的设计,前方一座舞台,正对的位置都是成排的座位。 黑暗中除了荧幕之外,就只能看到安全出口指示灯的亮光,由衷的说,整个学校这里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比公共卫生间更讨厌的存在。 因为这里的通路闭塞,有进无出不说,更是门小肚大的葫芦口造型,建造在地点并不是很好的地段上,几乎整个校园地下的阴气都集中在这里,别人进去看得是电影或者纪录片,大不了无聊的睡上一觉补补眠。 可我这双眼睛注定我的感觉和所有人都不同,我只看见周围人头攒动,当然大部分都不是人,之外就是黑影乱晃,连天花板上都不消停,他们这些盘踞于此的游魂可能也稀奇,这今天不是说黄道吉日,怎么来了一个人工小太阳,叫他们又爱又怕,还好奇想凑上来看一眼,进来的 究竟是啥。 一节视频教育课我上的可是老累心了,心想着以后遇上这样可有可无纯属教学长见识的活动我也可以尝试着来一次翘课算了,不跟着上这受罪来了。 可没想到我还没有等到下一次的视频课就再次来到了学校的小礼堂这边。 里面这会空抬出来两副盖着白床单的担架,后面陆陆续续还有好几副担架,好在剩下的就比较正常,只是把人放在上面,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受伤太重不敢动! 前面这俩从头盖到脚的不用多想,能这样对待的只有一种,那就是死尸,显然这次事件不小,已经出了人命,还一口气就是两条。 校长招呼我们一起上前,守在出口位置,有守卫的官衣抬手阻止我们继续靠近,那开了封锁带叫里面的人可以顺利通行。.br> 「我是这的校长,我要了解具体情况,里面究竟怎么了?出事的学生也又是……」 「您不能进去,在外面等一会我们的领导一会就会出来和您说明情况的,后面的一些事情还需要校方协助,您最好就在这附近等一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被拦在外面,校长也很无奈,不过这些都士人家的程序,想在这边已经成为了人命案的现场,不叫人进去也是必须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着那位领导给我们透露具体的消息。 校长忙着安排学校其他老师跟着救护车一起送受伤的同学去医院,处理相关事宜,联系家长,自己则是等在现场,镇守第一线,在等待的时候我问了一句,「昨天回去之后,徐彻的情况如何?」 校长对我感激的一笑,小声说道,「好很多了,昨天就前半夜睡得不太好,但是也没像之前那样了,可能是在想这件事吧,后半夜睡得很好,尽早也跟着一起吃点早点了,精神也轻松了很多。」 「车子还有带师母他们一起去庙里走走,上上香感受下那里庄严的磁场也挺重要的,毕竟他们都亲眼见到了那些,上海虽然没有,但是终究可能影响运势。」 「本来预计这周周末去的,刚好赶上八月十五的小长假,谁能想到又出了这事,看来还要再找时间了。」 面对突发状况我也没能安慰什么,只要校长心中有数就成,早几天晚几天也没什么大碍。 第四百九十四章 再见胡队长 没等后多久,里面走出来一个熟人,我一看就乐了,这不是曾经有过两次接触的那位胡子健胡队长吗? 没想到这次学校出事来的也是他,就看到他已边朝外走一边和身边的人低声交代这什么那人转身回去,胡队长摘下手套,暂时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询问负责警戒的队员,「学校的负责人到了吗?」 「到了队长,已经在这等您很久了。」 这时候抬头他才看到我在,居然第一个反应不是上前打招呼,而是先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脑门子,一副有点发愁的模样,才走到近前,对校长说道,「您就是学校的负责人?」 「对我是这边的校长,请问里面的学生究竟出了什么事?之前盖白布出来的又是……」 「找个地方单独说吧,这人多影响不好。」 校长便直接带着胡子健队长朝校长办公室走去,这间办公室内我们再次分左右坐好,胡队长才转头和我打招呼,「怎么哪出这种邪乎事,那就能见到你们呢?」 我和张伟,叶一才都在,倒是学校的老师没有进来,只有校长和帮着送茶水的助理老师我们几个在。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这应该叫及时雨吧,哪里有事哪里搬,确实有点巧合了!」 「要不是我和源城那边反复核实,最后终于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心酸去了心中疑惑,不然我真要当你们是连环嫌疑人员了,怎么你们校长也知道你们……」 「知道一点点!」 校长看我们已经不用介绍就开始相互熟稔的聊天,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之前就认识?」 胡子健队长摆摆手,「不算认识,只能说遇上过两次,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叶一才那时候还没有到京都,不知道之前的事,但张伟可知道,听胡子健这样说也跟了一句,「确实挺不愉快的,没一次好事!」 校长着急问今天小礼堂里面发生的情况,还有那几名学生的安危,我们也不再纠结这些,只要胡子健队长不要再对我们抱怀疑的态度就好,可别次次都用审视嫌疑人的眼光看我们,那种被老鹰盯着的感觉可不舒服,我们一点都不想体验。 胡子健队长明白,既然校长准许我们留在这,就是准备叫我们也知道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要求我们回避什么的,把今天到大礼堂之后寻找到那几个学生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用了一句不是很专业的话作为开场白,说完还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后面的话不会寻常。 「这次事情算是我职业生涯二十多年中遇见的比较诡异的案件之一。」 好吧,你觉得诡异的另外两件我也有参与并且知道的很详细,我没有借口,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他继续陈述。 「里面一共发现了七个人,其中两个人在我们到达之后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剩余的两女三男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势,已经被送去医院先行救治,稍后我们才会去做详细的笔录。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哪些消息可以提供给我的?」 校长并不了解昨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他最想知道的出事的都是谁,特别是盖白布出来的那一个,失踪了三个女孩,这怎么好好的还多出来四个男孩? 他们都是谁?是哪个学校的? 「胡队长,我想请问一下,过世的女生是谁?」 胡子健拿出一张学生套在脖子上的挂牌放在了校长面前的桌子上,「是她,您看看是您学校的学生吗?」 我眼神好,瞟了一眼就看清楚了,原来是胡娜,那个一身过于成熟打扮的女孩,她的照片很有辨识度,证件照用的都是一张画着眼线口红的照片。 「是,这几个都是服装设计的学生 ,刚到学校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吧,是这一学年的新生。昨晚和她一起跑出去的还有她的两名室友,是张晓莉和刘雨欣,他们就住在女生寝室四楼的四零三房间,和叶同学是一层。」 「认识她们吗?平常为人如何有没有仇人或者关系不好的同学?」 我抓抓头皮如实回答,「打过交道,要说仇人我可能算一个,关系不好的我就不知道了,为人如何,我个人觉得不在样,但人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必要在说什么。」 「能带我到她们的宿舍去看看吗?」 「可以。」我站起身就准备朝外面走,胡子健在后面对校长说道,「您先尝试和家属联系,别的先别说,直说有些孩子的事叫他们尽快到学校来一趟,再有把他们的老师请过来,再叫几名平常和他们关系比较亲密的同学。」 「好好好,我马上办。」 张伟他俩并没有跟我们一块去女生宿舍,现在学生都在宿舍里面集中着,整个宿舍楼里面都很乱,好在宿管老师给力把学生都关在了屋里面,我们才得以顺利上了四楼,我也从开学一天那次之后,再次走进了四零三寝室的门。 屋里还是老样子,一进来就能闻到很香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香水还是香薰,我对这些没有研究。 胡子健队长示意我站在门边不要进入,带上了手套才走了进去,小心的不触碰任何一样东西,在屋里大概的翻看了一圈。 女孩子的宿舍,往往整洁干净只是表象,拉开柜子里面,各种衣服和配件随意团着丢进去,床板下面,被子里面都很可能出现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但见多了这些的胡子健跟没看到一样,只想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屋里比较吸引我眼球的是靠窗多出来的一张小折叠桌,这个再别的寝室是没有,应该是她们自己后来加上去的,现在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块黑布,点了两根已经烧到尽头,只剩下蜡油的白蜡烛,以及一张白纸,和一枚寻常随处可见的硬币,上面好像有点红色的东西。 我一直在看那些,胡子健也发现了我的视线,直接朝小桌方向走了过去,指着桌面问我,「你们宿舍会控制用电?」 「不会,只不过太晚了怕影响室友休息,我们会用台灯,不会开大灯,一晚上都有电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在寝室点蜡烛?看这个样子还像是点了一夜都没有吹灭?」 我摊开手松松肩,不确定的话我可不会说。 胡子健被我弄得没脾气,只能招招手叫我过去,我这才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小心翼翼走到近前,也看清楚了那张白纸的作用,心中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但也只是猜想。 第四百九十五章 依旧睡棺材的叶一才 白纸上中间是个圆圈,周围有很多汉字,一个大大的是字,一个大大否字在两侧,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孩子们之间很流行的通灵游戏所用到的道具。 看上去很粗糙,字迹也是七扭八歪,还有错别字,八成就是她们临时起意自己弄来玩的,这也解释了好好的在寝室点两根白蜡烛是跟什么的,还有中间那枚带着红色东西的硬币。 「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 「胡队长你应该不信鬼神吧?」我试探的问了一句,可不等他回答,我就已经解释道,「这些算是通灵游戏的道具。」 「通灵游戏?」固然胡子健根本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屑的呲了一声。 「对,比如好多电影里面演的笔仙,碟仙什么的。」 这时候胡子健来了精神,说道,「别忽悠我不懂,这些虽然我不信但是也听说过,这笔呢?碟子呢?难道被带走了?」 笔现在好好的都在笔筒里,碟子也是一个都没有,带走更不可能,没人出门会带那样的东西。 我朝着桌子上指了指,「这个就是他们的媒介了,谁说非要用笔和碟子?」 这些不怕死的小孩想要玩,别说一枚隐蔽,就是啃个鸡骨头出来都能玩个骨仙,更是口不择言的要求一些有的没的,好多倍教训过依旧不知道深浅。 前面的还死在沙滩上,勇敢的后浪就继续拍上来。 「我要是猜的不错,这上面的口红就是标记,口红的位置指到哪个字就是什么意思,前后连起来就是一句话,回答的就是他们提出的问题。」 「口红?这没准是谁的血液,没化验你怎么知道的?」 胡子健现在多少还是给我一种我依旧嫌疑很大的错觉,每一句话都要被质疑,都要被反复询问,呲牙笑道,「胡队长你不会以为我总是怪力乱神,这样的游戏是我叫她们玩的吧?我们只见过一次,还有点小仇,再然后我不是他们的妈,你觉得现在的叛逆小孩会听我的吗?」 随意在旁边放化妆品的桌子看了一眼,指着一支被随手丢在桌面上,没有和其他口红一块被放在口红展示架上的唇彩说道,「想化验这个一起带上吧,应该结果不会有意外了。」 胡子健这回倒是很听话,小心翼翼的拿证物袋子把那根我指出来的口红,还有桌子上的白纸以及硬币分别装了起来,再次环顾之后才朝外面走去。 叮嘱宿管老师锁好门,这间屋子不要叫任何人进入才离开,下楼时候又想到了新问题,「你们宿舍有门禁规定吗?什么时候,要想不被别人发现的出去,有什么办法?」 这个问题我之前好像就回答过缺心眼的容荣,现在被迫再来一次,「十二点锁门,其他时候想出去不被发现的话,二楼水房窗户,踩着一楼的护栏就能下去。」 都不用人家这位大老爷下命令,我直接朝二楼右侧拐弯走过去,直奔二楼尽头的水房位置,走到这里,果然看到了敞开的窗户,还有外面被推倒一边挤在一起的衣服被单。 正常人晾衣服的时候都会相互之间有点距离,现在都被推到了一起挤着,肯定是有人为了方便那窗户当门用,推过去的,这里显然还没有人过来破坏这里。 胡子健在窗口看了一圈,直接打电话招呼自己的伙计,叫他们来封锁现场,人员到达接手之后,楼上楼下的开始收集证据,咔咔照相之后,我们才离开,校长室那边,胡子健刚才要见的那些人已经到了。 后面人家有工作需要,我们直接自动清场,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这时候校长跟了出来,叫住了我们,「叶同学,等等……」 在走廊里停下看向校长,他快步走了几步,追上我们小声的说道,「这件事情好 像很不寻常,等他们扯了,可能还要麻烦你们一下,这毕竟已经出了人命,我是真怕以后还会……」 老校长家里的事情刚刚安稳,现在学校又出这样的事,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看到那两具盖上白布被抬走宣告着青春生命逝去的遗体,两鬓的白发几乎都增多了。 「校长您先处理这边的事情,那位胡队长我们之前也打过交道,之后我会找时间问问具体的情况,搞清楚昨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回头我问明白再找您,自己的学校有事我们不会看着不管的。」. 有了我的保证,校长才松口气的回去继续配合工作,这个时间我们也没有回去继续上课的心情了,现在学校所有教职员工还有在校学生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相关的事情。 根本无心在学习上面,索性我们就回了宿舍,我也顺便混进了男生宿舍里,第一次有幸见识到了叶一才的窝! 男生宿舍的管理本来就没有女生那边严格,加上我又经常是一头短发,中性打扮,很容易就打入了内部,张伟和叶一才也住在四楼,只不过这边没有女生宿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 室友之间,看得顺眼就多一块凑凑,看不顺眼就各自为政,他们这间寝室里面只有三个人,全都是民俗系的,对于叶一才的怪癖也只是开始的惊讶,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抵触。 以为我自己闹得就够过分了,在门上贴符纸啥的,没想到叶一才这弄得更可怕,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把村里的小院给搬过来了好大一部分。 首先就是书桌上的床位上,那口眼熟到不行的大棺材,黑到发亮的棺身,精致描金万字花纹的装饰,敞开的盖子立在棺材盒墙壁的缝隙处。 我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晚上还睡在这里?」 「习惯了,不然睡不着。」在我面前话会多一些的叶一才依旧还是不会多说一些废话,简明扼要的给了一个强大的理由,我看向张伟,希望能得到一个正常一点的答案。 「你们宿管老师或者室友没有意见?」 「我们室友是个奇葩,就是喜欢这些和死人沾边的东西才来的民俗系,宿管那边咋会没有意见,但耐不过咱家才哥牛叉啊,才哥说了只要他能搬走,完全可以。」 话说我可是知道这口棺材,不光材料不一般,非常沉重,另一个就是阳气弱一点的只要接触,保准大病一段时间,绝无例外,看来宿管老实已经吃过亏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新队员庄闲 除了夸张的那口棺材,剩下属于叶一才的空间,基本上都是各种木料和木匠工具,真是怎么也离不开本行,这手艺是真不能丢,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少,很多我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八九不离十都是给我准备的,毕竟他依旧是我的后援队队长。 「咱们几个好像真不舍合住在宿舍,可能自己租个小院子更合适。」这八成就是男生宿管这辈子唯一一个和自己没有啥关系的愿望,那就是这个奇葩赶紧从眼前消失,不然每次查寝推开门看到一口棺材,都有一种想转身就逃的冲动。 我这个随口一说的提议,没想到被张伟和叶一才同时大力赞成。 「虽然我舍不得学校里面大把漂亮学姐和以后一批批新鲜注入的学妹们,但是我还是觉得在外面自己住比较方便,至少不用进出都看见宿管那张我们欠他八百万的黑脸。」 「主要是方便,这太小。」叶一才还好意思说这小……也不看看那棺材把床架子压得摇摇欲坠那样,真怕有天下面书桌部分直接不堪重负塌了! 「我就一说,你们还真当真了,先凑合住吧,叶一才你还是收敛一点,别再搞东西过来了,看看你们宿舍都什么样了,过来先说说刚才发生那事吧,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我们三个刚坐下,就听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另一边的床上帘子后响起,才惊觉,原来这间宿舍的另一位原住民也在里面,想想也是,之前学生都被带回寝室,想制外出,这位能去什么地方,自然是在自己的床上无聊的补觉,还可能是我们的到来吵醒了人家呢。 「我能参与吗?不能的话我要不要先回避?」 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年轻干净的面容,看上去还有点面善,少年看到屋里多了一个女生在也并不稀奇,利落的从床边一个翻越,已经稳稳的落在地面上,还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就凭这一手,我就能明白,这位绝对也不是普通人,就这身手,没有十年的功底绝对做不到,比如现在的张伟就不行。 「进我们这还能面不改色,你就是那位刚来就已经大名鼎鼎的叶三蔓了吧?咱们民俗系唯一的女生?」 我很确定我并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不然以他的特别我不可能想不起来,咱现在的记忆里可不是盖的,对人家的问话我如实点点头,不敢说真的什么大名鼎鼎,但是刚来确实闹起了不小的动静。 「你好,我就是叶三蔓,他们俩的同乡也是发小。」 「嗯,你们三个的气质果然很搭,我叫庄闲,告你们两个年级的学长。」 听到他的名字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借用刚才庄闲自己的话那就是他们两个给我的感觉也很搭,「你认识庄果吗?」 「大我一岁的家伙,一个爹一个妈。」 看看,没错了,他们原来居然是亲兄弟! 张伟和人家一起住了这么久都没想到这种可能,原来庄闲和庄果还是亲兄弟,并不是只有姓相同,也只能说他神经太大,叶一才则是完全不会关心这些的一类人,另当别算。 「你们认识那个神棍,不会是被他忽悠着来了个什么超度大全套餐,或者是找了个多少年卖不出去的墓地,还对他感恩戴德吧,那就是一个彻底的坑货。」 亲兄弟张口上来就拆台看得出是真正相亲相爱一家人那种,我并没置评只是微微一笑。 「我们和庄果小师傅也是到京都之后,巧合下认识的,没想到居然和他弟弟在同一所学校,真是巧。」 「也就我们这种人能接受你朋友的癖好吧。」庄闲看了看寝室中最显眼的那口黑棺材,我这会也是一头黑线,能说啥,我身边都是怪咖我能说什么。 「说说咱们学校的事吧,你们知道发生 了什么?」 「小礼堂今早发现有人出事了,目前已知的就是三个咱们学校的女生,和四个男同学在一起,已经两死五伤了,应该是昨晚从水房下去汇合去的小礼堂,至于原因还在调查中。」 庄闲呲牙不屑的一笑,靠坐在椅子上,之用两只凳子腿着地,双手交叉到后面抱着头,「这帮倒霉孩子不知道轻重的又开始作死了,真是的没年几乎都会出现这样的事,就没个头!」 「以前也出现过这事,你难道知道是什么事情?」. 「知道,但是也不敢完全肯定,相信你也看到了不少,那些孩子应该是玩了通灵游戏吧?以前的都是回家以后出的事,学校这边知道的人不多,拜我那贪财的哥哥所赐,我还多少知道一些,几乎每年都会有咱们学校的学生因为玩通灵游戏出事,无一例外,这个学校只要敢碰这种东西的,都没有好下场,像一个诅咒,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 「阴地聚魂,恶魂索命。」 「你倒是有两把刷子,不错,就是因为这个,咱们这破学校,在外名声响亮,在内污浊不堪啊,你再女生宿舍那边看到什么没?」 「有钱仙的东西,已经被人带走封存了。」 我如实把胡子健在女生宿舍的发现说了一遍,庄闲打了一个响指,「宾果,那就没错了,只要是直接参与的人八成都要承担恶果,你不是说两死五伤吗?前后七个,七天之内,庄果估计能一口气接到七家的白事未脱,够他忙一阵子,也够他小赚一笔的了!」 「你是说那些人并没有脱离危险?七天之内都会有死亡的威胁?」 我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那可是七条人命,虽然两人已经成为事实,但还有五个人啊,难道他们已经注定难逃死亡的命运? 「根据以往事件的时间推断,应该不会有意外,只要是在学校里面玩过通灵游戏,七天之内,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没命,最远的一个据说当时和父母在外国潜水,一样难逃厄运。」 「你哥哥可能赚不到太多了,这件事我倒是想管一管。」 「哈哈,这个好,给那神棍找别扭搞得我也很有兴趣了,不知道这件事我能不能插一脚,我很想看庄果吃瘪的脸。」 对于这样的要求,我们能怎么说呢,其实我们也有点小期待,高点无伤大雅的小惊喜,其实我们也挺乐见啊。 「欢迎加入!」 我们几人的小队又多了一个庄闲,现在还不是时机,我们暂时只能等着,等胡队长从医院问完笔录离开,或许就是我们登场的时候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受挫的医院之行 下午的时候,即便小礼堂附近依旧不能靠近,还被圈在醒目的警戒线内,有零散的几个官衣在守护,但校园里面其他的功能已经恢复,学生们都可以在其他地方正常的活动了。 我们下午依旧没有去上课,而是离开了学校,朝医院而去,说来也巧,这次接诊的医院是我们挺熟悉的一个地方,朗氏综合医院的急诊住院楼。 在护士台闻到了张晓莉和刘雨欣所在的病房,我们悄悄的摸了过去,看到病房里面住在一起两张熟悉的脸,此时家长已经接到消息,在这边照顾着,但是她俩的情况并不是很好,除了身上的伤外,还有就是精神很不对劲。 大白天的拉着病床周围的帘子,要不是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我们根本看不到她们躺在病床上的脸。 这个帘子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也叫她俩和病房中另外一位病友形成了隔档,如同里外两层世界的感觉。 轻轻推开病房门,我们走进去,面对张晓莉妈妈疑问的目光,我们主动说道,「我们是京都大学的同学,都住在四层,过来看望一下她俩。」 知道是同学,看到我们手里在医院门口顺便捎上来的水果和营养品,张晓莉妈妈脸上露出了感谢的笑容,「原来是晓丽的同学,你们来看她阿姨已经很感谢了,还带什么东西。」 「应该的应该的,阿姨我们能看看她们的情况吗?」 这位家长还算通情达理,小声的说道,「那你们说话,晓丽正好情绪有些不好,你们说说话也是好事,我去给你们洗几个苹果去。」 这倒不是真的为了给我们什么说话的空间自己回避了,实在是医院空间有限,我们这么多人,她要是不离开还真是没有地方站,不能顺利靠近床边。 张晓莉和刘雨欣是并排两张紧挨着的病床,靠近病房的门口位置,看到我们掀开帘子走进来,她们两个的表情根本没有一点变化,连瞳孔都只因为光源的明暗收缩了一下,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本身和她们也并不熟悉,我也没有当真问问病情,寒暄一下的精力,直接开诚布公的说出了我们的来意,以及她们在寝室都做了什么无知的事情。 「你们玩钱仙了吧?遇上了恐怖的事情,才会成了现在这样的对吧?我要是说我能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配合告诉我具体的过程,还有你们都经历了什么?现在胡娜已经死了,还有另一个男孩也死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一直沉默的张晓莉就像是突然清醒的恶魔,用一种很诡异可怕的眼神由下而上的看向我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带着不屑和嘲讽,甚至有一种挑衅的感觉。 「谁也帮不了她们,哈哈哈哈!」 下一刻,张晓莉就从病床上窜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一根粗粗的针管,上面还有一个尖尖的针头,跃起来三两步就上了刘雨欣的床,吓得刚才没出声的刘雨欣惊声大叫,双手奋力抓住了朝她正面戳来的巨大针管,疯狂扑腾着叫着救命。 张晓莉这会头发披散,身上的病号服也因为她刚才过大的动作挣开,手里的针管握得很紧,力气看上去也是大的出奇,脸上都是恶毒,一下子就扎了下去。 好在刘雨欣躲避及时,侧头避开了这次的攻击,针头直接扎进了枕头里面,被划破了一个不小的缺口,看得出这一下要是落在她脑袋上,估计头骨都能被扎穿! 「救命啊……救命!」 我们赶紧冲上去,几个人一块准备把发疯的张晓莉拽下来,外面听到动静的医护人员还有张晓莉的妈妈也都冲了进来,加入了拉扯的队伍中。 这两个病号手上的吊针已经都被刚才的动作甩飞,手背上的针眼流出很多的血液,甩的四处都是。 张晓莉现 在这个样子,更是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原本很正常的女大学生,好好的这怎么就突然和疯子一样了,这是不是分错了病房,这人应该分到精神科去啊?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在我偷偷拿出了青铜短剑,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之后,才结束这样场闹剧,张晓莉的妈妈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不知道好好的闺女怎么就能这样了。 早上见到就已经是一身可怕的伤痕,现在居然连精神都出了问题,根本顾不上我们几个的存在,也没理会地面上被慌乱的人们踩成苹果泥一样的苹果。 一边哭一边帮打了安定,被绑在床上的张晓莉擦拭身上脸上的血。 武器已经被收缴,但是刚才的一幕太过惊悚,医护人员最终还是决定,给张晓莉换一个病房,换一个相对于她或者别人都更安全的地方。 出去打饭回来的刘雨欣家人也被这个样子吓得丢了饭盒,赶上去接受了护士的工作,安抚被吓坏,差点就被再次伤害的刘雨欣,另一病床上的病人也用审视的目光,担忧的看着这边,没想到住个院还遇上这样的事情。 本来想趁没人注意我们的时候,悄悄离开,没想到一位带着眼镜的男子拦在了我们面前,「没猜错你们是雨欣他们的同学吧?」 这位明显就是刘雨欣的家长,既然人家问了,我们就诚实的点点头,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叫我们有点觉得这位家长不简单了。 「如果我了解的都是真实情况,在你们来之前都是一切好好的,是在你们独处五分钟左右时间后,张晓莉突然雄性大发,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如果有请如实相告。」 说着就拿出了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了我们,上面写着硕果律师行,首席律师刘奕鸣。 原来这位是位大状啊?怪不得说话头头是道,上来就有一种给人定罪,怀疑所有的口气。 我玩味的一笑,说道,「我们都是民俗系的学生,和你女儿同校不同系,您可以根据您的怀疑想想一切可能性,那我也冒昧的根据自己的行业特性告诉您另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她们都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超自然力量,刚才张晓莉的情况更可以理解为一种上身行为?这就是我想说的事实,您觉得还满意吗?」 第四百九十八章 男友天降 早在说话之前,我就知道我这样的解释很少有人能够一下子就接受,更多的正常反应应该就是觉得我不是在无理取闹就是在危言耸听,总之没有一个会以为我说的就是真实的,这个感觉不只有我有,就连跟我一起的另外三个人少年,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眼前这位当律师的家长摆出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所有人既没有感觉到被伤害,更没有任何气愤的感觉,因为这才是正常的。 「小同学我是在和你很严肃的说这件事情,要知道我随时可以起诉你们教唆伤人,就刚才那些目击者足以提供很有效的证据证词,你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位刘律师完全拿出了自己的专业口吻,想以这样的理由叫我们想畏惧,随后问出自己想知道的所谓真相。 我不生气,张伟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的对待,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无视这样不友好且不礼貌的对待,新朋友庄闲准备开口说什么之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插入了我和刘律师之间的空间,把我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后面。 「刘大状,我不小心听到,你这是要起诉我女朋友什么?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在我律师在场的时候再完完整整的重新说明一遍,我很愿意奉陪到底。」 看到这个背影,我有点惊讶,这位最近忙成狗的大神怎么能神出鬼没到知道我这个时候会在朗氏综合医院的住院部出现呢? 还来的这么及时,直接帮我把一位伶牙俐齿的律师同志给说的哑口无言,张了半天嘴愣是没有找到下一句应该如何接嘴! 显然对方并不是什么井底之蛙,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面前人的身份,更知道他话里警告的意味,那一句我女朋友已经说明了一切,奉陪到底更是他朗大少爷的态度。 那人现在已经放弃了继续追问我刚才究竟单独和张晓莉说了些什么的想法,脸色不是很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着急。」 直接匆匆就离开了,给了我们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现在的郎弘毅一身高档的手工西装,头发也看得出被精心打理过,整个人被一股职场大佬的氛围感包围,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在这身打扮气质的衬托下,更彰显出了成熟事业型男人的魅力,叫我这个丫头站在一边,更加显的青涩无比。 可我不介意,郎弘毅更不介意,直接伸手环住了我的肩膀,张伟他们郎弘毅不陌生,而是看向了一边的新面孔,第一次见面的庄闲,「这位是……」 我知道这位少有的在公共场合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绝对不是正常的,这八成是这位的醋瓶子口又没有封严,开始串酸味的表现,拍开他的手,正式帮他们介绍道,「这是我们学长,张伟他们俩的室友,也是庄果的弟弟。」 「神棍的弟弟,你好,我是三蔓的男朋友,或者说是未婚夫也行,毕竟已经都见过家长了。」 这个货,绝对是进化没有完全的野兽,这圈地盘宣示***的德行始终都没有任何改善,好在庄闲对于神棍弟弟这个额称号非常满意,这也是个彻头彻尾坑哥的货,我根本都懒得再搭理这两个不正常的家伙了。 很想对天高呼一声,老天爷啊,为啥我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张伟亲热的招呼,「朗哥,你怎么在这,三蔓说你现在忙得四脚朝天,根本没时间聊我们。」 「我虽然忙也很有时间,是三蔓说要好好感受大学生活叫我不要打搅我才没有去学校看你们,怎么样,适应的……」 后面的话没说,长久的了解我都能知道他后面的意思,适应的怎么都到医院来了? 「你上医院来干嘛?」 先发制人,我想问出了这个问题,郎弘毅很随意的说道,「给 郎超越办理疗养院的转院手续。」 朗家的大震荡之后,朗程和孟子缈毫不意外的双双喜提几十年使用权的银镯子一套,搬去了不收费的新住所,二十四小时配备荷枪实弹警卫员的高级大别墅。 孟子清住到了另外一处大别墅,孟家被追回了所有违法所得被打回了原形,原本是他们最后一丝希望的朗珍珍可以从朗家带出来些什么,可惜她被证实根本不是朗家的骨血,这也直接叫她被踢出了上流社会的圈子,成了小草鸡一般的存在。 郎弘毅最后的仁慈就是不再追究这些人的责任,叫他们自生自灭,面对已经只有即便我出手后,依旧被永久影响了智力的郎超越,一口气交完五十年的费用,送到一处康复中心度过余生了。 「你们呢?」 「同学出事了过来探望。」 「探望到要被人家起诉?」郎弘毅显然不接受我这样的解释,一句话轻一拆穿我的粉饰太平,张伟这个叛徒更是积极的把我出卖了个干净,三两句就把今天学校的怪事说了一遍,更是交代了我们准备插手多事一番。 「快到中秋长假了,今天我请你们中午吃个饭,顺便好好把你们都干了什么的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别忘记,叶三蔓同学我现在好像还挂着你的监护人,咱们是不是要好好聊聊?」 好吧好吧,这个说是监护人其实也不然,我毕竟现在也成年了,但是上学依旧要填写一个校外的紧急联络人,这个一般都是家长的电话,我总不能麻烦远在家乡的伍叔,就填上了郎弘毅的电话号码,从那之后这人就以自己监护人的身份自居,实在有点过分。 我做的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坏事,交代就交代呗,没什么可怕的。 在车上,郎弘毅悄悄在我旁边说道,「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找你,宁家那边来消息,要再和你约个时间,我一直在推,准备等你有时间再说。」 我倒是因为上学的事情把这个茬给忘了,宁家那边还有一档子不小的事呢,想到宁家自然就会想到那个不怎么叫人喜欢的邹世荣,我小声的问道,「宁雪柔还和那个一看就是渣男的在一起吗?」 「没有了,宁家一出事,那人就找个理由解除了婚约,现在已经有多远躲躲远了。」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果然是真小人,我要是没看错,之前宁家绝对没少帮助他,不管是侧面的还是经济和生意上。」 第四百九十九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午饭吃的比较随意,也没有特别找高档的地方,只是选了环境比较适合聊天的包间,隐秘性比较好的地方。 新加入我们的庄闲一点都没有任何的拘束感,只能说他真的是适应能力非常好,这点和他哥哥庄果自来熟的表现真的如出一辙,不愧是亲兄弟。 张伟主攻的还是吃饭,嘴有空的时候就会爆出一些学校的破事,叶一才试问的吃饭,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听你,倒是庄闲有一句没一句的会和我门搭上话。 原来他也是和哥哥差不多同年学的阴阳行当,只不过庄果做了白事纸扎的铺面,顺便在墓地帮人看风水,他则是更多的偏重于业余处理一些这方弟的异事,经验还算丰富,两兄弟算是一文一武,相辅相成。 「学校的事情要是没有校方的支撑,咱们几个很难做什么,毕竟不管是查阅以前的档案事件经过记录,还是在学校里处理什么,根本不可能成行。」 庄闲非常务实的第一个就想了关键的一点,但这点在我们一点不成问题,「校方支持不成问题,叫我们关注这件事的就是校长本人,之前我们帮校长处理过一些事情,出事第一时间就是校长叫我们跟进的。」 「这样就好,不过我们做什么在学校里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毕竟在校长的权利之旁,还有家长委员会存在,要是闹大了,校长也捂不住。」 果然还是学校的老鸟比较了解各方的权利均衡点,我之前可没想到这个。 「再一个就是进入现场很难,还有医院现在这个样子,咱们很难拿到第一手的资料,或者进去做些什么。」 张伟嘴里嚼着肉,口齿不清的说道,「不用那么担心,咱们有人,这次官衣来的也是老熟人。」 郎弘毅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说出了一个名字他就知道了意思,「胡子健。」 「原来是胡队,确实是老熟人,既然熟人都到了,这事我必须要掺一脚,晚上什么时候准备行动,必须等我知道吗?」 郎弘毅的临时加入,完全是意料之外,更叫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突然推门走进来坐下就叫了一碗米饭,拿起筷子开始猛吃的人。 他丢出一沓子资料在桌上,「不介意我蹭个饭吧,这些算是饭费,我一眼没注意你们就在医院闹出点动静,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快点看,吃饱了我就要收回去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位神通广大,连我们在哪吃饭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招过来的内部人,胡子健胡队长。 这会他看上去有点疲惫,丢在桌子上的东西露出写满字的纸张还有很多照片,不用问就是我瞒刚才还心心念念的那些东西,这真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对他坐下就吃的举动就更不在意了,任由他大快朵颐,张伟很尽职的一边陪吃帮抢,我们则都放下筷子,在包间另一边宽敞的沙发上坐下来,翻看今天小礼堂事件的全部信息。 这些根本都不用我们动手整理,里面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归类完成,我们只要找到需要的品目,翻进去就成。 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些照片,我们才知道,为什么早上小礼堂周围要被那么严密的守护,连学校的人都不能进入了,实在是当时的小礼堂里面太过诡异,这样的现场传出去,会造成非常不良的影响。 八成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胡子健才会拿到所有资料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我们,更不惜用这样的方法叫我们知道一切详情,明显就是想借助我们的能力,在破案的过程中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小礼堂的挑高很高,为了拢音的效果,设计成了一个凹陷的屋顶,上面还搭建着不少的铁架,为的就是固定一些道具,或者是灯具,提供舞台演出效果的光线这些,后台有一条梯子可以通上去,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今天这些人就都是从这上面解救下来的,当时的照片显示,这些人都被用奇怪的姿势悬挂着,死亡的两个更是因为被绳子套在了脖子上而当场身亡,救下来的时候已经都僵硬了。 其他人有的是四肢被绑住,有的是躯干被绑住的,吊在半空中呈现昏迷的状态,身上有不少因为打斗磕碰留下的伤痕,最奇怪的是,这些绳子根本不知道是谁绑上去的,整个小礼堂里更是除了这几个人自己制造出来的新鲜痕迹之外,并没有其它人活动的迹象。 自杀自然更不可能了,没有人自杀会把绳子绑在身上而不是脖子上的! 鼓足勇气从上面跳下来本身就是很难迈出去的一步,很多自杀未遂的都是因为最后一刻胆怯了才没能完成。 这些人却反其道而行,跳下来了却绑的不是致命的部位,另外就是后面问询过医院的五个人,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同行的还有一个女生,但这个人却不在他们之中,最后直接人间蒸发了! 学校的监控系统,胡子健这样经验丰富的人自然不会忘记查阅,上面居然也没有找到另外一个神奇消失的女生,连面都没有见到,这可就解释不通了,只能找到我们听听意见。 看完这些,胡子健也放下了碗筷,这人饭量很大,桌子上已经只剩下空盘子了。 「你们去医院也是想问问这些情况吧,现在既然看到了就说说你们的想法。」之后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多光怪陆离的想法也说说看,别担心我不相信。」 看出胡子健应该也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我丝毫没有隐瞒的说道,「我们怀疑是他们玩了钱仙的通灵游戏,之后去小礼堂去冒险,至于那个他们说存在,却找不到存在迹象的女生,应该就是请来没有送走的灵体,另外庄闲在学校时间比我们长,他还发现只有这几年在学校玩过通灵游戏的人,不管身处何处,七天之内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意外丧命。」 「通灵游戏?以前也有过?」 「对,我们正准备回学校找高年级的同学问问情况,就被您堵在这饭店包房里了,怎么有没有想法跟我们一起看看情况?」 「那是肯定的,毕竟我才有执法权,另外就是你们觉得医院那几个人也会有危险?」胡子健的逻辑能力很强,马上想到医院的五个人,直接打电话叫了人两人一组,两组跟一人的严密把控了起来。 不知道是一回事,既然知道了不管凶手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叫那些人再出意外,这一点倒是和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有他出手我们也能更专心的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第五百章 明知山有虎 回学校的路上,郎弘毅一直在打电话安排后续工作,看得出他最近真的很忙,就是现在跟着我们一块处理学校的事情,也是在非常努力的挤时间,搞得我都不忍心说什么了。 庄闲给比较清楚往年出事学生的庄果打了电话,听到我们几个也在,对面从开始的冷嘲热讽,一下子变成不敢置信,大吼了一嗓子,「你们怎么混到一块了,我靠我忘了你个王八犊子也在那边上学,我警告你别给我造谣,老实等着我,我马上就到。」.br> 这一下我们的队伍更壮观了,除了我们从乡村一直走在一起的四人组,现在又加入了胡子健队长,还有庄家兄弟,直接快赶上一支足球队了。 校长看到我们这样的组合也觉得很奇怪,庄果居然也认识老校长,原来他居然也是这里爬出去危害社会去的曾经的一员,现在回来算是参观怀念母校,为母校出一份力来的。 有胡子健的信息网,校长的支持,以及庄果的内幕小西库,之前几年学校意外身亡,不管是校内还是校外的同学名单很快就被整理出来,也找到了这些人当年的同期好友,了解了当年发生事情前后的一些详细过程。 有的虽然因为时间有点长,很多细节记不清楚了,但是最后得到的统一结果真的和庄闲之前说的相差不多,这些人都是些比较喜欢挑战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性格比较偏执且固执己见的性格,因此也直接造成了来到这个学校之后听了有关学校之间流传的等等灵异传说,鬼怪故事,升起了好战心开始了挑战。 那就是开始准备,查询一些关于通灵游戏的事情,人有百种,有胆大的,就有胆子很小,绝对不会碰这些东西的人存在,这些人现在被联系上,聊到这些的时候还表现出非常的谨慎,看得出当年的事件给他们都留下的很大的影响。 有了大概时间和性名等等信息,这些人的意外身亡也得到了证实,胡子健都不得不开始承认,这要是巧合,那就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巧合了,有点叫人细思极恐。 「要是这个真的是灵异事件而不是其他案件,那我们要怎么抓到动手之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学校里面继续下去了。」胡子健一身的正义感,即便已经相信了八成,依旧还有最后一份坚持,那就是眼见为实,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不真的经历过,他真的很难确信。 而我们要找到那个消失的女生,能做的也是要再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既然这个学校不能玩通灵游戏,那我们就玩一个通灵游戏好了,到时候那个存在绝对会找上我们。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医院那几个人就是安全的,不会再发生之前的状况。 于是我们决定,就在今天晚上,地点就选在之前出事的小礼堂里面进行,一场属于我们几个的通灵游戏。 有胡子健和校长联手给我们开绿灯,万行的时候进入小礼堂根本不成问题,这里外面有人守着,更不怕半路会被打搅,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地方。 再加上之前出国死亡世间,可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好地点,是多少像以前遇上的那些探险主播想找都找不到,想进来也进不来的那种极品位置了! 我们依旧加上了简易的录制设备,这是胡子健带来的,可以进行夜间拍摄,这里的光线只要不开灯绝对是伸手不见五指,为了方便我们的游戏进行,一些必要的光源还是要准备的,最佳选择就是蜡烛。 这种光是法事灵堂必备的,又是阳间火焰,属于介于阴阳中间最平衡的一种存在,我们在整个礼堂里面隔一段距离就点上一根蜡烛,这么大的礼堂,蜡烛围下来至少几百根,就这个工程就叫我们几个腰酸背疼的。 摄录的机器直接架在了舞台上面,这样可以兼顾比较大的范围,我和胡子健属于这群人中阳气 过旺的两个,说句大实话,玩通灵游戏的人基本上都是时运不济的人。 这一点都不是危言耸听,毕竟这样的游戏都要接触鬼神,被请来的鬼又大大的大于神,所以只要运气好一点的人都会被人打断这样的游戏。 而我和胡子健要不是为了弄清楚他们究竟都经历过什么,更是绝对不会碰这些的那种人,也是平常睡坟地都没关系的那种人,想参与进去,就要进行适当的伪装…… 这个伪装不是为了骗人,而是为了骗鬼,那就是降低我们自身带着的气场,把阳气减弱下去,增阴符就是不二人选。 贴在我们身上之后,几乎我们就和郎弘毅这专门招邪的体质有的一比了,几乎成了银魂眼中的香饽饽那种。 「感觉咋样?」 我问了旁边的胡子健一声,采访一下客户的贴后感,这符的威力不轻,胡子健诚实的说道,「冷,很累,困得没有精神!」 这就是精气神受到影响的体现,看到已经成了,我就简单的公布一下今晚通灵游戏的大概规则。 现在的数据时代,网络上面随便一搜,就是一大把,有真有假的各种通灵游戏方法,在我们专业人士看来,很多就跟闹着玩一样不可理喻,但是有不少确实能召唤到灵体的到来。 首先说的就是最常听说的各种请仙。 不管是笔仙、碟仙、筷子仙或者钱仙这些,基本上大同小异,就是媒介不同而已,请来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幽魂,或者恶灵。 根本没有那么多闲得蛋疼的仙会有空陪着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没有点架子的一叫就到,一请就来。 请到幽魂的送上一句恭喜吧,这样通常许诺一些贡品或者金银纸钱后就会离开,之后把答应的送上,就会没什么大事,所以说算是幸运的。 一旦运气不好,做这种动作的时候周围有恶灵的话,幽魂根本不敢上前,他们之间的等级束缚很严格的,弱肉强食的原始规则在很多领域依旧存在,而请到了恶灵,它要的东西根本是这些人给不起的,不好意思,这些人就要糟糕了。 重则去层皮,大则就是搭上半条命或者整个命都没有了,就像早上从这里抬出去的那两位一样。 地五百零一章 四角游戏改良版 另外一个比较靠谱的就是一个流传很广的通灵游戏,名字就叫四角游戏。 原本这个游戏是四个人在一个有四个角落的空旷房间,点上蜡烛,在午夜的时候开始,第一个开始朝下一个站在角落的同伴方向走过去,拍一下那人的肩膀,然后下一个人借力走向第三个人,拍一下肩膀,直到最后一个走到第一个人空出来的角落咳嗽一声,越过去走到下个人的身后拍肩膀。 总结一句话就是接龙游戏,遇到空缺就咳嗽,传闻这样的游戏进行一段时间,慢慢的就会没有人咳嗽了,因为每个位置都会出现一个人影,但是一个人始终在路上,四个人绝对不可能同时站满四个墙角,所以说就是在这个空间里多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人。 至于这个人是人还是鬼,就全看自己的看法了,毕竟这样的情况作假的可能很小,没几个会无聊的在做这种游戏的时候,就为了恶作剧而多带去一个同伴的。 曾经有传闻说,做过这种游戏的人,其中一个身体最弱的亲身讲述,那就是回去之后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光会被挤,被子更会被抢走,吃得东西也开始变多,有的时候甚至能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屋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改变位置等等。 可不可信,很多人都当成笑谈,但是在这我想说的是,这种事是很可能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始终总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怪事,就是不去招惹都有机率碰上,更何况还是这样有意的招惹。 做这样的游戏无疑就是在邀请鬼物和自己一起玩耍,你玩够了想走,请问谁会问问那位多出来的朋友,有没有玩够,有没有准备离开? 今晚再这个圆形的小礼堂里面,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个游戏,没有墙角,我们就以蜡烛的距离为基准,红色的蜡烛为标记,只要看到了红色的蜡烛,就会咳嗽一声,而整个礼堂里面准备了三根红蜡烛,面对的就是死在这里的两个学生,还有那个据说和他们一起来的第八个女生准备的。 午夜的时间很快到来,我和郎弘毅,叶一才和张伟,庄闲庄果两兄弟,加上胡子健,我们一共七个人,分散的站到了小礼堂的周围,等大家全体就位,我开始高声宣布,「由我开始,游戏开始!」 我们选择了顺时针的方式,按照现在站的顺序就是我要去拍郎弘毅的肩膀,而第一个咳嗽的会是张伟。因为我的面前就是一根红色的蜡烛! 整个礼堂里面非常安静,白天那些悬挂那几个倒霉蛋的绳子已经全被收走,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在这里面,剩下守在外面的人员被胡子健下令,晚上的时候绝对不能进入,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听到看到任何东西,他要对这些守卫的安全负责。 除了脚步声就是我们的呼吸声,甚至有种感觉就是,我们都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刺啦声,这话说的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人在专注并且紧张的时候,再加上这里光线不佳,过于空旷,视线起不到一眼可以望过来的情况下,听觉绝对会被无限放大。 放大到一种超乎想象的范围,超越人们正常的认知,一点都不奇怪! 匀速前进的脚步声稍有不同,在我拍了郎弘毅肩膀,他开始朝另一个人的位置走去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有明显变化的脚步声非常明显。 周围没有人说话,很快就听到了另一声拍肩膀的声音,随后就是另外一个脚步声响起,且越来越远,已经开始朝着靠近舞台的方向那边。 舞台那边是之前发现尸体的位置,我们也设置了比较密集的红蜡烛,果然没一会就听到了咳嗽的声音,可是这会游戏经过了一段时间,我们也不能从咳嗽声中分辨出这个人究竟是谁! 只听得出这个人继续朝前面走去,很快换了另一个人,继续是枯燥重复的咳嗽,和脚步声。 开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当我听到我的右手边传来张伟的咳嗽声之后,没多久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这证明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周,已经开始了第二圈的游戏。 前三圈并没有什么异状出现,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变化,时间再继续,每一圈都能听到三声咳嗽的声音,但是异变就在第四圈开始的时候。 作为打头的第一人,我十分清楚,张伟拍我肩膀之前应该咳嗽一声的,这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座椅和墙壁之间,朝舞台方向靠近的位置,算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位置上。 这次我很明确的发现,我那个位置的咳嗽声已经消失不见了,这半圈就只有那一根红蜡烛,要是到我这里的话,绝对会在之前听到一声咳嗽声,标记着有人经过我之前站立的红蜡烛的位置。 但是经过刚才舞台方向比较紧凑的两声咳嗽声之后,有人拍了我肩膀之后,我十分确定,我没有听到应该出现的咳嗽声,不知道别人有没有人也细心的和我一样在计算着大概的时间,发现了这个异变。 但我可以十分肯定,我们七个人中间已经多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悄无声息的加入了我们,而我并没有停止游戏,也没有声张,毕竟我们的目标有三个,再不确定来的是谁之前,这个游戏还要继续! 在我的肩膀又被拍了两次之后,我已经走到了舞台近前,在我要朝前面走的时候,清楚的看到了一根鲜红的蜡烛,烛光笼罩的位置上,郎弘毅侧身站立的身影。 刚想抬手上去拍他的时候,我猛地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小细节,就在郎弘毅西装衬衣解开领口,露出来的脖子上,一条在颈后交叉的紫色锁沟出现,这是只有在自缢之人身上次啊会看到的伤痕。 而今天早上抬出去的两个人,可就是被绳索挂了脖子送的命! 但我依旧没有停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手感是一种不同于肌肉健美的触感,而是一种人体僵硬之后的失温感,摸多了死尸的我立马感觉出,这个绝对不是郎弘毅,看来又增加了一位不属于我们同类的存在加入了游戏。 第五百零二章 三个不存在的人 要说第一个咳嗽地点的消失别人没有注意到的话,那现在绝对发现的不止我一个人了,我们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人精,这么明显的变化绝对不会没有发现。 另一个可能的存在好像也憋不住了,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我们,仅仅在一圈之后,咳嗽声已经完全消失,这个游戏进行到现在,再走一圈,所有人就应该都收到了讯号,明白我们要等的三位都已经到了。 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结束游戏,进行有点慌乱的围捕了,而我在走到舞台正中央位置,正对摄录镜头的时候,大声喊了一句,「你们快点过来看看,这机器是不是没电了?」 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所有人都会按照之前顺时针的方向朝我聚拢,这个方法虽然有点略显笨拙,但是对于头脑相对简单,已经被刚才游戏培养出了惯性的鬼魂而言,突然出击反而很有作用。 他们会以为自己并没有被发现,继续混在人群之中,随时准备伺机而动,做点什么。 我们今晚打的就是她们的一个措手不及! 我装样子的凑近机器,用眼角余光竖着一个个来到的身影,心里默默数着数,一直到十的时候,我知道是时候了,直接抓起衣领后面的内里乾坤,朝着其中一个早就被我瞄准了,看上去像是郎弘毅的身影就冲了上去,第二个动手的是另一个郎弘毅,他攻击的对象居然是一个穿着打扮和我一样,但是头发变长了的假冒叶三蔓! 最后出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叶一才和借走我青铜短剑的胡子健,这两个人不愧一个是阴生子的天生中阴身,一个更是经验老到反应神速的专业人士,前后杀到一脸呆愣的张伟身边,攻击快要砸到身上的时候。 那个张伟居然朝上一个伸手,就拉住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垂落下来的绳子,快速朝上空房顶的位置腾飞而起,而我们现在头顶的位置不多不少,居然多出来了七根绳套,就在一人高的头部位置晃荡,明显就是给我们准备的最后归宿。 想必之前胡娜那些人遇上的也是眼前这样的状况,身上的伤怕是在警觉事情不好,加上同伴被吊起,正在头上垂死挣扎的场面以刺激,慌忙争相逃跑的过程中导致的。 我和郎弘毅先后得手,眼前和我们极为相似的那两个人倒在地上,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原貌也暴露了出来,正是早上被发现遇难的胡娜,和一个叫做周明的男生。 跟女孩子们来胡闹的几个青年都是别的学校上学的学生,也是她们几个才认识不久的男朋友,只有一个是光棍电灯泡,跟来打发时间的。 这两个明显就是新鬼,技不如人又遇上了我们,准备借助这个方式离开,至少暂时躲避锋芒,我们抓的就是他们,怎么能叫她们离开,今晚他们对我们出手,也证明了我的猜想,这个学校之所以每个通灵游戏的人都会出意外,八成就是跟割韭菜一样,死一波,找上下一波的替死鬼制造了新的事故,周而复始的死循环。 现在想找第一批已经根本不可能,那就只能从这一批动手,直接掐灭他们的所有延续。 两张空白的符纸在他们俩准备消失的时候被甩在魂体的身上,淡化的过程停顿住,直接被裹进了符纸里面,被我捡起搓团装进了口袋。 这个方法算是我自创的懒人收鬼法,现在已经做的越来越顺手了,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有葫芦我根本都不准备用,这个多方便。 过程中我还听到胡娜不死心的挣扎大叫,说什么我死都不放过她,她都已经被我的晦气影响的丢了性命,还要对她动手,只要出来就一定要我偿命的狠话。 我根本鸟都没鸟她,现在还有一个纸被叶一才上了一下,也是整件事情最棘手的那个恶灵没有抓住呢,她这种新鬼小卡拉密都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任她叫嚣个开心,和所有人汇合准备朝上方的高空铁架走道攀爬而去。 还没等我们有所行动,高空就落下无数根电线,一根根电线还有绳子套混合在一起,都像是有自己想法一样,朝着我们这些人攻击而来,不管是手脚还是躯干,乃至于脖颈,只要接近就缠绕而来。 这个突然发生的情况确实叫我和张伟,以及庄家兄弟有点手忙脚乱,因为我们身上都没有锋利的武器,就在庄果被一条电线缠住了拿着锤子的右手,已经把人拉着朝上空升上去的时候,庄闲居然飞扑上前,用身体的重量坠住那条电线,用力的摇晃着两人的身体,产生朝下的重力,生生把整条电线从中间给拽断了,摔在舞台上。 关键时刻还是看出亲兄弟就是亲兄弟,平常打的热闹,这要命的时候是帮忙啊! 张伟也会急眼了,手里的木剑不管用,砍不断缠在脚腕子上的电线,人家直接上牙,坐在地上,双手抓着电线,一口口的直接上嘴,把电线皮子连里面的铜丝都给咬的一块块支离破碎,别说这法子看着生猛,寻常人不能完成,但是张伟就是这样创造了奇迹,直接把一根手指投粗的电线给咬断了。 这绝活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不允许,我绝对会崇拜的送上自己的膝盖,顺便称赞一句,「兄弟好牙口,耗子看到你都要叫大哥!」 就在我稍微分神的空档,就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快速落下,居然是刚才逃走的那个像张伟的身影重新回来,就头朝下攀爬在我头顶上这个绳子的上方,操控绳子圈变大,直接把我整个人套在了里面。 眼看着收紧之后我就不知道什么位置会被绳子套进去,那边已经做好了一击即中之后立马收网的准备,耗子啊郎弘毅离我很近。. 男友力就是这样可靠的存在,他上前伸出双手,朝下一个用力,整根绳子还有攀爬在绳子上的恶鬼就被朝下面猛地拽了过来,上面连接的位置已经被暴力脱扣,没了支撑点,恶鬼想在半空逃开,都没有机会。 已经叫郎弘毅拉起绳子,来了一个反擒拿,把她直接缠在了绳子当中,一时半会不能挣脱出去的跟着绳子朝着我们所在的地面摔落了下来。 第五百零三章 一网打尽大清扫 眼看着就要被一个狰狞的恶鬼砸在身下,我朝一边躲开了一步,没等那恶灵有反应,已经上去膝盖压身,双手紧紧揪住那一头标志性的长发,前一张后一张的空白黄符伺候,就因为这货幻化了一个和张伟像似的脸,还搞了一个披肩长发出来,是在这幅尊容叫我不能直视。 一张黄符是为了把她收起来的,另一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为了挡住她那副丑样子的! 直到她被团起来的时候发出惨叫声,所有人才恍然大悟,这位原来也是个女鬼,张伟更是报复的纸团上狠狠捏了好几下,「倒霉玩意儿,敢毁你小爷的光辉形象,我捏死你!」 「别闹了,礼堂这边暂时干净了,不过按照之前那波的人数,还有咱们刚好凑齐恶灵动手的人数,绝对不止这几个那么简单,还要到学校其他地方去找找,我考考你,什么地方最容易闹鬼?」 我收起了纸团,开始一边走一边低头吹灭周围那些照明的蜡烛,这里好一段时间都不会开放,弄这么多蜡烛别最后引起火灾。 郎弘毅在另一边帮忙,我们朝着大门口开始集合,有人也打开了灯光的电源,霎时灯光大亮,眼睛有点不适应的刺痛,眯眼缓和依旧不耽误我给张伟出考题。 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目标地点,毕竟学校就那么大,还是男女混合的学校,特定的地方就那几个,别怀疑,灵魂这东西就是这么欺负女生,谁叫女子天生属阴,男子为阳,魂魄呆在阴气浓重阳气不达的地方最舒服,就像是我们夏天会自动寻找阴凉的地方走,冬天又会喜欢太阳暖融融的照射。 他们也不傻,当然要找更舒服的地方生存停留,这个小礼堂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常年不见阳光。 张伟这段时间已经克制了对于鬼怪天生的那种畏惧,至少敢直接面对不至于转身就跑了,已经初步具备一名点妆匠的基本条件,剩下的就是要把他带进道,也就是开窍。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也在于那一股子巧劲,真的开窍了很多事情就会很轻松的融会贯通,不开窍就会处处碰壁,根本不能做出准确正确的判断。qδ 张伟这次的回答倒是还算可圈可点,知道我是在考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女生宿舍、咱们实验楼的地下大体存放库、游泳池?」 「差不多吧,不过你漏了操场上的女子公用卫生间,还有咱们学校西边大湖上的景观亭子。」 张伟一听马上恍然大悟的拍着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两个地方忘记了!」 女子公用卫生间就建在运动场的观众席下方,这里除了运动员更衣室,就是两处卫生间的空间,因为座椅的观众台都是水泥的阶梯底座,下面的房间比较低矮为其一,另一个是这里的建造很特殊,一半地上一半地下,算得上是半截地下室了,而卫生间的私密性又导致紧贴地面的窗户根本不会打开。 这里要是不闹鬼,我都能把脑袋拿下去叫人当球踢。 另一个西侧景观湖,原本是小情侣的约会圣地,但是在我们学校,宁愿逛食堂也不会有人会去那里,因为都知道那边曾经淹死过人,大家不管什么心理,都会敬而远之。 特别是湖心一个四面环水的景观亭,几条曲折的弯道连接其上,那里平常的温度就会比周围冷,在晚上的时候很容易起雾,经常看着白烟袅袅的,没叫人觉得多有美感,只觉得后背发凉。 凉亭本来就是梁柱齐全,四面无门的存在,是灵体非常喜欢的一种建筑,再加上这个凉亭建造在位于西方的湖面上,水为阴又是出过事的湖水,那里绝对算是校园里面比较阴的位置。 今天我们就准备把校园里面这些比较危险的存在给他来一个一网打尽,避免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从小礼 堂出来,去体育场的女子卫生间比较近,从那边出来就可以去湖心亭以及游泳馆。 半路上就听到了胡子健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电话,那边报告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今天转到精神科病房的女生去世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拿了家属的化妆品,用一支眉笔戳破了自己的喉咙。」 张伟一脸的不敢相信,「眉笔怎么可能戳的破喉咙?」 「只要是以坚决,完全可以的,我同事说死亡的时候,眉笔已经折断,一半在身体里,一半断在了手上。」 看来我们终究晚了那些恶灵一步,也证实了这次事件参与的绝对不止一个恶灵,小礼堂的那个已经被我们收了,女生宿舍的两只也早就被处理掉。 就是这样依旧没能阻止所有惨案发生,我和胡子健都感觉到有点无力,我们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别错想,有的就是命,你该做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倒并没有那么玻璃心,但是听到噩耗难免有点同情感,安慰的露出一个笑容叫郎弘毅安心。 女子卫生间里面,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人,我们几个人走进去的时候,面对这里面一间间关闭的隔门,清楚的听到里面不是这个传来抽水声,就是另一个传来从里面敲击门板的声音。 有笑声还有哭声,甚至出现了惨叫声,没想到这里面的恶灵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我们刚到就已经开始搞事情,身后镜子下面的一排洗手盆同时都开始流水,哗哗的水声很快就满溢出来,弄得地面上都开始逐渐积水。 眼看着干净的水变成了西红柿酱的颜色,而镜子里面就在我们身后隔间的上方,一个狰狞的脑袋带着邪笑,居高临下的对着我们的后背盯视。 这脑袋要是好人看见,非一口气跟不上来噶过去不成,但是咱不是好人……也不对,应该说咱不是普通人,等的就是他主动出来,直接拿着内里乾坤朝上面捅过去。 就这一下子,脑袋朝后面摔下去,不管伤到了哪,就这个感觉就老解恨了,今天一晚上的憋屈感觉撒出去不少,真痛快啊。 第五百零四章 校园恶灵 没费什么手段再次收获了一个小纸团,湖心亭比较危险,毕竟周围都是水,深度水况都不清楚,闫叔也没在这,安全起见,就只有我和郎弘毅还有叶一才三个人上去。 一边走的时候就听到周围都是水声,我们完全被包围在其中,带着水汽的空气扑在脸上,感觉顺着毛细孔朝皮肤下面钻,那种感觉不是长期待在水边的人估计都不能体会到。 亭子周围有工人休息的木椅子,但是现在看上去已经尤其斑驳,椅子的承受能力很不叫人相信,这样潮湿的环境中,木头的腐败会加速,我们三个都很激进的根本没有靠近太靠边的位置。 但是本身就不大的亭子,我们站进来,身边自然而然就会靠近木椅的周围,就在我们还想着,这里的那个家伙要怎么给他印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脚下的水面猛地晃悠了一下,也没有啥声音,就有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罩着我的脚腕子就来了。 我反射性的朝着郎弘毅身上一靠,抬起了腿躲开,郎弘毅一把接住了我,另一只手和叶一才两人已经双剑刺出,那只一把抓空准备缩回水里的手直接被钉在了亭子的地面上。 水里传来一阵扑腾,明显是水下面藏着的那个此时比我们更害怕,也挺痛苦的。 这在水里藏着依旧不肯露头,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僵持着,好在叶一才拿出一段很眼熟的绳子,玩了一个套朝水里一丢,跟钓鱼一样,直接拎上来一个水哒哒的脑袋。 我一看就笑了,「你这绳子不是小礼堂叫郎弘毅拽下来的那段……」 「这是阴物,留外面不好。」 我也知道这是阴物,不然刚才也缠不住那个想要偷袭我的恶灵,更钓不上来这个水里面的家伙。 没想到这还是买一赠一的活,水下面岂止是一个,手被钉住的这个是只女鬼,看年纪并不大,衣着也是比较接近现在正常版本的,并不奇奇怪怪也不是多见的那种红袍子或者白袍子。 拉上来的时候入手很重,是叶一才和郎弘毅两个人一块上手才提上来的,我就等着贴符纸,把这些恶灵都收起来。 叫我们意外的是,这女鬼之所以这么重是因为知道现在,脚上都绑着一块很大的石头,通过身子看得出捆绑的很仔细,一圈圈缠下来,还能细心的绑上防止脱滑的扣,另一头居然是一个双手抓着自己脖子,已经连灵魂都失去意识,就是这个状态依旧要永远在湖底陪着女人一直存在。 我摇摇头,都不想深究,这一看形式就是个殉情的悲剧故事,那男人八成最后准备反悔,被女人硬拉下去的,到死两人倒是真的永远在一起了,可这样真的就能幸福吗?我看不然吧! 一晚上的饿时间兜兜转转,加上最早在女生宿舍四零九和四一零闹腾的那两位,真的叫我们找到了八个恶灵,全都被我收进了纸团中,交给叶一才统一的保存处理。 原本应该是七个的,那个失去灵智,已经算是残魂的男鬼算是一个搭头,这才凑了八个,胡子健在天边升起太阳,再次感受到阳光照耀世界的时刻,他由衷的长出了一口气。 「经过今天晚上我算是知道之前自己多目光短浅了,原来这些东西真的存在,此时回头想想,自己以前也没少遇到,只是没有像今天这么直接的见到,证实了这虚无缥缈的一切,我始终都拒绝相信啊!」 「其实信则有不信则无,有的事情用别的理由也能解释过去,我也不知道您知道这么多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您的身份限制……」 我话没说完,胡子健已经爽朗一笑的摆摆手,「今晚上的事你们可要给我保密,分开之后就是以后再遇上,记住我依旧什么都不信啊!」 这人的脾气突然好像也有点对我的胃口了,我们没说什么,直接分手 告别,庄果准备回去自己的铺子了,今天还有客人上门取货,也早早离开了。 郎弘毅原本是应该回去自家宅子的,现在一个大宅子就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个人,之后我们入学,闫叔也搬过去跟老爷子作伴去了,倒是热闹了不少,我们终于把人家酒店的商务层给腾了出来能继续赚钱去了。 这会看他并没有准备走的意思我问了一句,「我们回宿舍补觉,你准备怎么安排?」 郎弘毅用一双委屈的眼睛看向我,好像在控诉我用完人就丢的无情,我无奈的说道,「女生宿舍外人都不能进去,男士也是止步的!」 我可不是赶他,我这是无可奈何,我那屋里就是人少,可还有一个容荣在呢,你一个大男人说什么也不能把人家姑娘挤走不是?qδ 「真后悔叫你们住宿舍,把我自己弄成孤家寡人了,今天最后一天有课,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回家一块过节吧,大伙一块都回去咱们热闹热闹。」 这个要求可以有,但那也是明天啊,没想到张伟来了精神,「今天要不咱们继续旷课吧,不是之后还有什么宁家的事要解决,咱们今天见见听听意思,准备一下,过完了八月十五咱们就办事呗。」 头一次看张伟这么积极,他绝对不是为了怜悯宁家,没听连宁家什么事都不知道呢,他八成就是想逃课,给自己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而已。 「我看可以,等着我这就去开车过来。」 郎弘毅的车子昨天停在了教师停车场,离宿舍有点距离,人家腿长,不等我说什么,直接抹头就走。 看着张伟一脸得逞的笑意,我瞪了他一眼交代了一声,「你在这等郎弘毅吧,我去拿点东西,一才你也把之前的纸团都带上吧,宁家的事情关键在一条大河上,咱们顺便把那些都送了黄泉吧。」 「好!」 送黄泉也是渡魂的手段,这些虽是恶灵,也没有我们审判他们罪名的权利,是受罪是还债,都是他们自己的命运,我们送他们下去已经算是最大的德行了。 五百零七章 最后的机会 我轻声开口,带出了正题,「宁小姐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什么大师,只是一个入门没多久的点妆匠,你遇上了什么问题直接言明就可以。」 宁雪柔也开始讲述起了他家在上次遇上我之后发生的那些用巧合已经解释不过去的怪异之事。 就这段时间,宁家过世的就有三位男丁,其中一位就是宁雪柔的父亲,另两位是也亲近的叔叔和表哥,都算是宁家产业中占据了举足轻重地位的人,也直接导致了现在宁家的生意基本上就是在半停产状态的真正原因。 「最先出事的还是我的叔叔,他原本是个身体身份健康的人,最近听婶婶说他睡眠不是很少,经常被噩梦惊醒,还在叫着什么不是他做的,不要来找他之类的话,开始神经衰弱,一点小小的声响或者光线变化都能惊醒,而惊醒之后就根本不敢在入睡。」 说起已故亲人的事情,宁雪柔显得非常难过,最后声音都有点哽咽的说道,「最后,我叔叔是被人在屋外的下水井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就看到整个人努力把口鼻挤在网口的缝隙处,脸上都是偶像的伤痕,被仅仅碰到口鼻的污水呛死了,但是验尸却说不是意外就是自杀,不存在他杀的可能!」 这种死亡的方式真的很少见,一般这种情况都会首先被怀疑是他杀,毕竟真的自杀的话,很少有人会选择污水的地方,周围那么多干净的水源,即便不想活了也不会用污水去淹死自己,特别是下水道的污水,根本就是自找麻烦。 更何况上面还有格挡的铁网,把脸部皮肤都压到凹陷,这样的自杀方式根本就是在自虐,可是官衣那边不会想不到这些,这是根本没有找到一点他杀的痕迹之后,才会给出这样的断定。 而意外的可能也太小了,摔倒或者昏倒都不会有一个单独头部大力朝下按压的动作,脸被网子挡住根本碰不到污水的位置,估计这也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件事的原因,心中一定都存在着怀疑。 宁家的所有人还没有从这个悲伤的噩耗中走出来,另一个叫人更难以接受的消息传来,直接叫这位婶婶受不住打击,差点一命呜呼,那就是刚刚处理完父亲葬礼的宁雪柔堂兄。 三十岁上下,正在筹备婚礼的宁云凯。 爱情得意事业鼎盛,家世显赫的他在一夜未归之后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车里面,更奇怪的就是当天既没有下雨,车子也没有出现过意外,但是车子外面无比正常,唯独里面,居然拉开车门涌出满满一车厢的水,把当时处理的人都吓坏了。 这些水里面还有水草和泥沙,甚至有几条很小的小鱼,流干之后,里面带出来的是已经完全失去生机,脸上全是恐怖狰狞表情的宁云凯,据说双手的指甲因为抓挠都已经没有了指甲,伤口被水泡的完全没有血色。 见过在各种地方溺亡的事件,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感觉到诧异的救援人员们再次被刷新了认知,这好好在路上停着的车子里面看到一个被淹死的人,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怪就怪在没有人知道这些水是从哪来的,怎么弄进车里的,更想不明白这么大的工程为什么周围的摄像头还有居民根本没有一点察觉的。 尸检证明,宁云凯之前既没有服用过影响神志的药物也没有饮酒,更没有中毒,为什么没有采取自救,车子的车门和天窗都没有上锁,只要开启其中一个就能轻松脱身,他为什么会死在里面等着被人发现。 接连两次诡异的死亡,叫宁家所有人陷入了紧张的情绪,外界的流言蜚语和商业对手散播出来各种的耀眼已经满天飞,宁家本就身体不是很好的老爷子也大病了异常,先是儿子后是孙子,这样的打击放在一个老人身上,打击可想而知。 老爷子直接下令,即日起宁家所有人非必要不外出的命令,另外就 是不得不出门的人绝对不能单独一个人行动,都要带上至少两名保镖在身边。 于是整个宁家都在遵守这条命令,他们家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 就在这个时候宁雪柔的未婚夫,就是那个我第一次见就看出不是个可靠之人的邹世荣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要求,最可气的是他一边表现出对宁雪柔情深义重此事并非自己所愿的样子,一面火速的和一名已经怀有身孕的模特直接搬了一场婚礼。 虽然搞得动静并不大,但是上流社会圈子就那么大,自然瞒不过宁家人的耳朵,宁雪柔的爸爸震怒至余,在参加商业慈善酒会回来的时候想找邹世荣算账,顺便接除和邹家所有的合作关系,收回以前看在宁雪柔面上给邹家的所有优惠待遇。 没成想这次出门就再没有回到家中的机会了,就在邹家公司的顶楼卫生间内,保镖还守在门口的情况下,他居然用水打湿厕纸,一张一张的吞进肚子里,活活撑死了自己。 法医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宁雪柔的爸爸不光胃部撑破,肺部也和溺水者一样充满了液体,和溺死的人一模一样。 到此,这宁家三个人都以意想不到离奇的方式死亡,宁雪柔才想起了之前我最后说的话。 而巧合的是这三个人的死,多少都和水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这次来找我之所以她母亲也跟着,就是经过了宁家老爷子的允许,他们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 宁家人现在对宁家后辈子孙,特别是男孩子的管束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隐隐感觉到这些离奇的事件好像有选择性的都是针对宁家子嗣而来,她们母女最担心的就是家里如同被关押一样的弟弟的安危。 我听完宁雪柔断断续续的叙述,最后问出我一直在强调的一句话,「现在,你准备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吗?你们家究竟去那个小码头干了些什么?不说的话我实在无能为力,也能告诉你一点,那就是在严密的防护也保不住你们想留的人,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 第五百零五章 要不要揽上身 最后还是没有挡住男色扮可怜的攻击,我们坐上了郎弘毅的车,朝着朗家大宅疾驰而去,有段时间没见到闫叔,加上朗爷爷帮了我们这么多,出院之后我们还没有去拜访过,确实有点失礼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一块都办了,八月十五这样的日子我们一大帮还要在人家家里叨扰一番,真是脸皮厚吃天下啊。 这样的节气总是叫人想到身在远方的亲人,假象里的伍叔就是我们惦记的亲人,路上直接叫郎弘毅转了一个弯带我们大采购去了,空着爪子上门就是我们的脸皮厚也多少有点扛不住。 知道朗家富贵不缺我们这点东西,但是这就是一份心意,我们撒开丫子是真没少买啊,带给朗爷爷的,给闫叔带的,还有我们准备寄回去在节日给伍叔的月饼盒京都特产,我们三个都没少买,愣是把郎弘毅的车后备箱给塞满了。 半路直接邮寄出去,给伍叔打过去电话,汇报了一下我们的近况,基本秉承着报喜不报忧的在外游子特点,说了不少学校的趣事,还有我们新认识的几个朋友。 听得出伍叔是真心的在为我们开心,知道我们给买了不少的好吃的,韩开心的告诉我们,收到之后就准备在村子里好好嘚瑟一圈,要带着好吃的山门口蹲着吃去,馋馋村里的小孩子去。 想到那个画面我们就想笑,这事伍叔绝对做得出来,即使最后一样会给孩子们分享,但绝对会在他老人家享受够恶趣味之后! 朗家这样大的空间,平常应该是比较冷清的,我们四个一到,立马就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光是来回晃荡,就热闹了不少! 朗爷爷和闫叔两个就跟小孩一样,迫不及待的就围在我们带来的那些东西跟前,开始像是圣诞节拆礼物一样,开启了开盲盒的快乐。 里面千奇百怪的东西逗得两位老人都乐呵呵的,还没到八月十五,过节的气氛一下子就拉满了,换了的时光需要尽兴,正事也要拉满,宁家的情况毕竟已经沾人命了。 人就是这种矛盾的存在,在明明发现事情已经不寻常的时候,自己还有退路或者情况还不太严重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会成为天选之子,能够转危为安,成为那少有的幸运儿,不太着急解决面前的问题,听之任之。 等到事情已经发展到非常严重,该尝的苦果都已经尝到了,才会急了八慌的四处找人救命,就没想想能把你的人难道回原地二十四小时的等着你不成? 那完全就是幻象,有这样待遇的只有以前的皇上,而所谓的那些九五之尊现在都已经在墓碑下面,或者开发成旅游景点了! 提到景点说一句题外话,咱就不知道为啥会有那么多脑残的商家把先人的陵墓开发成景点,还会有那么多人过去打卡甚至有不怕死的还会拍照。 咱就这么说吧,有这功夫先参观,咱去公墓一日游不成吗?里面墓碑啥的绝对够数,跟那些地方有啥区别,还免门票! 这种地方真的是花钱请我去,我都不会去,干啥?活得好好的去吸点阴气?做个阴气有氧SPA?撑的! 因为宁家的事情和那条大河有着千丝万缕,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弄清楚的关系,开会的时候直接把闫叔也给拉了进来,朗爷爷还想跟着凑热闹,直接被郎弘毅给送回去午睡去了。 我是真怕了这位好奇心不比年轻人小的老人家,要是真一高兴非要跟着我们插一脚,我是能想出啥借口把人给留在家里,难道要用半夜偷跑的招? 之前也奇怪,本以为会在寝室还没有起床的融融资爱我回去的时候居然不在寝室里,这一大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人都没见到,只能留了纸条,告诉她我从今天开始就请假回去过节了,归期不定。 朗家别墅的大客 厅成了我们现在的根据地,自从孟子缈那几个人离开了这里,可以看出郎弘毅对这些人有多讨厌了,整个别墅的装修全都敲掉重见,家私更是全部换成了新的。 从这上也看出有钱就能出现奇迹,这前后才多少天的时间,一楼这里已经完全可以正式投入使用,当初装修居然还问了我的意见,真的我都矜持了五分钟,这是不是有点早了! 好吧,我承认,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了不少意见,咱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但是不妨碍咱梦想里面有这么一个奢侈的画面不是。 古话说,心够大,世界全在脚下不是。 坐在矿场,欧式风格的客厅里面,郎弘毅率先把找了他好几次的宁雪柔以及宁家现在的状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现在的宁家不光生意上受到很大的打击,他家顶梁柱的那几位也都相继出意外身亡,外面现在有种留言,就是他们家得罪了阴阳行当的高手,被人暗中下手了才会导致接二连三损失男丁。现在的宁家只有宁雪柔,她的母亲还有宁老爷子以及宁雪柔的弟弟暂时安全无事,剩下的男丁已经因为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在近期全部亡故,连和宁雪柔有婚约的邹家都找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解除了婚约,避他们如蛇蝎,可以说宁家基本上已经完了。」 这话虽然说的残酷,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老爷子已经半身瘫痪,年事已高,根本不可能叫现在如同风中残烛的宁家重拾往日辉煌,宁雪柔母女加上她的弟弟更没有这份实力。 能说一句的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宁家就是急流勇退,收敛手脚的话,依旧还是一个叫普通人仰望的显贵人家,但是现在保住京都几大世家的行列已经不可能了。 所谓的多事之秋,就别想过的太顺遂,往日想象不到的事情都会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来,所谓破鼓万人捶,宁家原本对能找上郎家大少出手帮忙寻找到我都没抱希望,多次寻找过来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得到了郎弘毅约见面的消息。 这算是众多不好的消息里面难得的好消息吧。 我和闫叔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前我与郎宏宇在河边的发现,以及找到保安知道的一些往事内情,闫叔陷入了尘世里面,这宁家背后明显也在进行什么背人的事情,并且时间不短了。 虽然具体的并不知道,但就目前知道的这些,总感觉不是什么妙事,闫叔最后别的没说只叮嘱了我一句,「三蔓啊,这事情要不要管,要不要揽上身,你还是要斟酌一下的,只要你决定了需要闫叔的地方一句话。」 第五百零八章 洗女魂 「我问过爷爷,爷爷说那是一种宁家古老的习俗,并没有伤人,只是在河边进行洗礼,取孩子的纯阴之血祭奠河神。」 「说谎!」我直接拍桌而起,愤怒的大吼,还纯阴之血,还洗礼,这些根本就都是扯淡! 祭奠河神我相信,至少那个被保安看到的孩子已经没命了也绝对是事实,现在宁雪柔还在撒谎,难道她还没弄明白现在的情况,觉得随便几句话就能把我糊弄过去还是怎么的。 我这一嗓子直接把宁雪柔他们娘俩还有那恩允都吓了一跳,那恩允反射性的就劝我,叫我别发火,可是我怎么可能不发火,不说话实话不光我救不了他们宁家暂时还没有出事的人,更帮不上那些没了命的孩子。 既然不说还叫我来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那恩允看我真的生气了,就一直在劝宁雪柔,是不是还有什么忘说了赶紧想想,宁雪柔一脸的不解说道,「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这些也是爷爷亲口告诉我的,我真的没有隐瞒了,叶先生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叫我们都没有想到的,这次开口说话的居然是宁雪柔的母亲王佳,她的声音听上去很飘渺,也很无力! 但吐字很清楚,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是雪柔说谎了,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真相。」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病态十足的女人,等着听她说说所谓的宁家真相,但是接下来的话有点叫人难以接受,玻璃心的听恐怕根本听不下去。 就连宁雪柔现在都不敢置信自己一直当做依靠的家居然隐藏着这样的罪恶,曾经和蔼的叔叔、伯伯和父亲都在执行着这样的罪恶,甚至连至亲的母亲都是帮凶,连堂兄都牵扯在其中,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傻子! 怪不得……怪不得呢…… 「我知道他们隐瞒的事情是什么,那不是什么祭拜河神,他们……他们是在洗女魂……」 这三个字听在我的耳朵里面,就像是一记炸雷,炸的我头都晕晕的,我曾经想过千百种可能,没想到宁家在狠毒前面加上一个最字都不能形容他们的丧心病狂。 洗女魂是一种很古老的巫术,更是一种害人不浅的邪术,在旧社会还能见到一二,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居然叫我碰上,真是叫我万分震惊。 这个术法最初存在,就是因为旧社会的人们有一个很根深蒂固的错误认知,也是一种社会病态的放大。 生男三亩的田,生女人家的鬼。 这生男生女一个是看缘分,另一个就要看女子体内酸碱环境和男子的染色体选择,现在的人都懂,但是以前的人都认为是来投胎的鬼性别决定的一切。 一心想要那男孩,不想要女孩的人家偏偏生了很多女孩,有人性的自然是对付着养大嫁人了事,没有人性的人家就会直接丢弃甚至掐死溺死。 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值不过家中都隐而不宣,大伙也都心知肚明没有人去点破,有样学样的多了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了。 这种术法的功效就是在于说把降生的女婴放在流动的河中淹死,叫河水带走孩子的怨气,清洗孩子生前一点点少到可怜的记忆,叫她忘记来这家投胎的路,进而达到以后不会再来的意思。 洗女魂,洗的就是所有降生在这个家庭的女婴魂魄,宁家不是一个小家族,就宁雪柔夫妻的这辈人就有三兄弟,这个传统也会被父亲在子女成婚继而媳妇怀孕之后告知,只要违反就会被逐出家族,不能享受家里的一个铜钱。 宁雪柔之所以能被留下,就是因为这个规矩在定制的时候,留出了一个缺口给女婴,那就是要是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就可以留下,之后出生的不管几个,都要被在河流中溺亡。 也算是宁雪柔命大,其他两个叔伯家第一个孩子都是男孩,所以…… 宁雪柔不敢相信的听着母亲的话,最后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妈,难道我也有妹妹被……」 王佳情绪终于绷不住了,捂住脸崩溃的哭泣起来,眼泪顺着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流到手肘,哭泣的十分伤心,这个问题一直是自己的梦魇,自从嫁到宁家,生了第二个女孩子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宁家还有这样违背人性的家规,但是碍于丈夫和大女儿,自己一个妇人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即便每每都是一次生离死别般的痛不欲生,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导致这些年几乎已经快要把自己憋成疯魔,丈夫的每一次亲近都叫她感觉生不如死,直到儿子出生之后,她直接放弃了再生育的计划,她忍受不住再一次看着新生的孩子被人抱走。 明知道孩子一走面临的就是残忍的被迫溺亡,她承受不住了,再经历一次可能就真的会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 不光是她,自己的两位妯里,还有婆婆都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婆婆之所以早早离世,就是最后承受不住这样的夫家,试图带着最小的女儿离开,被抓回来,当着面淹死,而承受不出刺激,跟着一起投河去了。 宁家为了面子,对外声称是产程出现了意外,母子同亡,其实只有家里人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答案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宁雪柔几乎痴傻的呆住,一直在说,「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 那恩允也震惊的无以复加,毕竟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他说什么都想不到,同样身家想和的大家族宁家人后会有这样一幅魔鬼的面目,也想不到自己从小就认识的宁爷爷会试着合眼狠心的人。 不过想想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事实,宁家当真只有为长的女孩,在男丁诞生之后,再没有一个女婴降世过,一个都没有!只有男孩的到来,什么家族也做不到会有这样只生男孩的秘诀,除非是认为干预。 好半天宁雪柔哑着嗓子问道,「他们怎么忍心,那些都是自己的骨血啊……」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追问你背后的祭祀之事了吧,这就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他们的死诡异是必然的,那是要债的已经回来了,他们在还债。」 第五百零六章 成了叶大师 和宁雪柔约在了下午的四点前后,当时就给自己留了时间再去影视城边缘位置那条大河看看情况。 现在这里外人想再跟之前那样轻易的进来已经不可能了,巡逻的队伍是一会就能看到一次,只要是身份不明的人员,绝对会第一时间被请到办公室去。 这样直接导致外面的那些各种奇怪媒体拿不到这里面的各种爆料了,就是有,也是公司的媒体审核过的消息,少了不少的花边新闻和捕风捉影。 工作人员们对这个改进,简直不要太喜欢了,就是现在需要随时带着身份认证证件也没有一点怨言,毕竟自己的名声和事业生涯比什么都重要,公司在努力保护他们,他们多少也要配合一点不是。 我们进来之后就换上了园区内专用的电瓶小车,这也是郎弘毅最新增加的规定,谁都不能例外,每个剧组只能有工具车进入,平常时间还不能随意行驶。 整个园区里面除了有拍摄任务的区域别的地方依旧没啥人气,但是少了那些阴兵与城中百姓亡魂的存在,怪事和阴森的感觉已经改善了不少。 这次还是我们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到这条大河边上,河水有一定的流速,看得出是个活水,水面也挺干净,并没有过多的浮萍或者水生植物,河中的水草也没有泛滥成灾,应该是始终有人在专门打理的。 河对面只有很小的一块区域是影视基地的区域,再过去就是一些工厂的建筑物存在,高大的烟筒要是不小心入镜估计全靠后期PS修理了。 来到之前发现宁家家徽,也是他们最后来过的那个小破码头,闫叔不愧是看水的高手,刚走到这边靠近河边的位置,就停下不再朝前走了,也把我们几个都挡在后面,教教我们继续靠近。 傻不拉几的愣头青张伟直接一脑袋就撞在了闫叔的后背上,得到一个嫌弃白眼的关爱。 「这水本无事,人心恨过鬼啊!现在这水凶的厉害,不止三五条人命那么简单,靠近这里的人要是我说的没错,八成不是倒霉就是大病,有用这里拍摄的影视剧过程也不太顺利吧?」 这个问题郎弘毅最有发言权,他点头承认,「这里确实是了解影视基地的导演都敬而远之的地方,能不碰基本都不碰,说这河邪性,好好的只要沾上这,拍摄进度就会无限延长下去,人吃马喂的很容易就会投资超标,还有就是人伤,道具的损坏等等,没有一个制片人能全身而退的,都是焦头烂额的四处求人拉赞助。」 「破财还算好的,宁家看到了,他们那样就都是这里面的存在搞的,三蔓我最后明确的告诉你一声,这事不简单,我能确定的就是最后被带来那个孩子,命已经没了。」 不用闫叔说,刚才我无意朝着这破烂的码头下方缝隙里面看了一眼,就已经看到一个泡肿胀的苍白婴儿声音一闪即过,心情沉重是难免的,不知道那些人使用孩子当做祭品究竟想换取什么逆天的东西。 这些孩子又是从哪来的? 这件事情很可能背上因果,处理不好不能积德不说还会被反噬,可为了那些殒命在此的孩子,这事情我说什么也要弄清楚,阻止任何人再继续下去。 「闫叔,我想管管,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至于该还债的我不会干预,就当给自己解心结的吧,不然知道这事我却不管,自己这里我就过不去啊!」 「行,好孩子既然是这样,那闫叔就去准备准备,这事我帮你了!」 离开影视基地,闫叔直接把叶一才和张伟都给带走了,郎弘毅另外叫了车辆来接他们,我们就开车朝市内而去,来到和宁雪柔约好的茶楼。.br> 现在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约定的时间,我们到的时候,没想到宁雪柔已经到了,同来的这次不是那个一 看就不靠谱的未婚夫,而是我们的熟人那恩允,还有宁雪柔的母亲,王佳。 看到我的第一眼,那恩允就十分热气的站起来打招呼,「三蔓,听说你上学去了,怎么样,当了大学生了也不说找我们几个朋友一块热闹热闹。」 这位大少爷终于改了见到我就又是恩人,又是下跪,次次道谢的毛病,现在相处起来倒是有点真正朋友的意思了。 「我这刚到学校,不是在忙着适应新学校,新同学什么的,咱们想聚聚,随时都可以,这不今天就聚到一起了不是。」 稍微寒暄,气氛像是朋友之间闲聊的轻松,面对宁雪柔母女的时候,就多了客套和生疏,毕竟宁雪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算是我的熟识,打招呼也只是微微一下,轻轻点头。 桌子上换上了新茶,茶香袅袅氛围舒适,可这娘俩现在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两个人的状态都很差,皮肤暗淡,眼眶发黑,脸上几乎没有一点红润的感觉,王佳年龄比较大,皮肤褶皱粗糙也许并不奇怪,但是年纪轻轻没比我大上几岁的宁雪柔和之前的变化就很叫人震惊。 之前看上去还是一位漂亮的闺秀小姐,现在已经变成了苍老的小少妇那般,说老了十岁都算婉转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看来她不光是最近过的不顺这么简单,应该是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了。 我们几人才坐下,第一口茶水还没有碰到嘴唇,宁雪柔就焦急的开口,一脸哀求的说道,「叶大师,上次都怨我,是我存着怀疑没有完全听你的,也没有第一时间请您处理家里的事情,我真的后悔了,求求您,这次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救救我们的命吧。」 「和那人解除婚约了?今天准备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吗?」 「想好了想好了,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您,叶大师,现在能帮我的只有您了,看在我也和那恩允是好朋友的情面上,您一定要出手帮我啊。」 看得出邹世荣对她的影响还是存在,即便是现在已就不想提起他的名字和相关的事情,不管感情深厚与否,这时候的背叛对于未婚夫妻终是一种伤害吧,我也没有再提那人相关的事情。 安静的坐下来等着听宁雪柔说起我们始终弄不明白的那些事…… 第五百零九章 可能有镇物 「那我弟弟和我妈妈他们……」 宁雪柔知道一切背后的真相之后,并没有最先担忧自己的安危,想到的而是仅存的家人,至于剩下的人包括爷爷,好像都不在她担忧的范围之内了,实在是这个消息太震撼,恍然就叫她明白了爷爷平常为什么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种怪异的眼神。 起初她只以为爷爷不喜欢自己太柔弱的性格,总是带着不喜,现在她想想感觉到的只有一片生生的寒意。 对于她的问题我只能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要他们命的不是我,更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不光要看事情进展的如何,另一个就是看自己的命运了,别人真的很难左右,这种没有根据的答案,即便是谎言我也给不出。 那些动手的绝对就是这些年被宁家人亲手淹死在河里面的女婴前来讨债,针对的暂时是宁家的男丁。 但是我在宁雪柔和王佳的额头上都看到了非常浓郁的黑气,这就是所谓的黑云盖顶,最不好的一种现象,直接威胁到了生命的情况。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她们一个是其中知情却没有反抗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另一个是宁家这一代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女孩,他们对母亲的是怨恨,对宁雪柔的是嫉恨,凭什么她能活下来长大成人,他们却在刚刚出生就经历了惨痛的死亡过程,永远沉在了冰冷的河底。 宁家看来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听到我的答案,宁雪柔她们都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但是她们还是想争取一下,希望我至少能保住年幼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儿子,宁雪柔的弟弟宁云磊的性命,宁家做下的一切罪恶都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全都是老辈人做下的冤孽。 「能救我就都会救,今天你们先回去,我晚上去河边看看情况,摸清楚为什么之前几十年并没有这种情况,现在突然就开始发难了,做这种事情应该你们家老爷子知道有什么手段阻止类似事件发生,你们回去尽量试着搞清楚,我直接去现场。成了就都能得救,不成……谁都逃不过,只因为你们是宁家人。」 拜托了那恩允送宁家母女回去,我直接联系了闫叔他们,把这边知道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闫叔稍微沉吟的说道,「这里凶之前已经能看出一二,只是没想到会是洗女魂这种恶毒的东西,还以为宁家是为富不仁献祭的是别人家的孩子,这种死在血亲手里的,怕是怨气会更大,而且我怀疑水里有什么镇物才会这么多年相安无事。」 水下有镇物?这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我也不得不开始算计晚上去河边的可能性了。 没想到这次遇上的事情会这么棘手,能做镇物的不是大能,就是大凶,大能还好,只要请走就可以,要是大凶之物,就不太好说了,这下面镇物肯定出了问题,就只能到时候下水去看情况,毁坏了是最轻松的结果,要是有一边,那可就不好玩了。 「闫叔,为了预防事情越来越不好办,我觉得咱们晚上下水去看看比较好,你觉得呢?」 「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晚上必须去看看,不然那条河以后还不知道腰上多少人命呢,宁家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看着一片水域因为人的私心变成凶物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丫头,你也要做好准备才好,晚一点咱们就在影视基地门口集合好了,这车我没叫走,正好在把我们送回去!」 「好,闫叔那我也准备一下。」 打电话的时候,郎弘毅一直在我身边听着,以他的耳力,电话里面的内容应该轻易就能全部听到,我也不用过多解释。 他有点担忧的问道,「晚上下河,只有闫叔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会不会有危险,咱们难道只能在岸上等着吗?」 「其他时候可以,但是这次不行, 不过咱们水下本事不咋样,要有点辅助工具才行,弘毅,你知道咱们这里哪有可以租到潜水用具的地方吗?」 我一句话给了郎弘毅提醒,对呀,不能空身潜水,那就借助工具,这种东西在民间不普及,但是上流贵族圈那些喜欢猎奇的富家子弟对于这些滑雪潜水的极限运动可都是热衷异常。 要是自己没记错,就在家里,之前郎超越就有一套很昂贵的进口潜水设备,要是一套不够的话,再找人借一套也就够了,他们两个跟着闫叔下水,别人就在岸上接应,双方都比较安全。 「家里有一套,可能只要换了氧气瓶就能使用,是之前郎超越的败家成果。」 我也马上想到,「对呀,大少爷们都喜欢这些古怪的东西,我问问那恩允!」 之前那恩允也是个出了名贪玩的富家子,也就是经历了那次鬼盅的事件之后,才有点猛的长大懂事的迹象,这种东西没准他还真有。 一个电话过去,那恩允直接答应下来,「有,这东西我现在玩的少了,原本以为要压仓库接土了,既然三蔓你用,直接拿去就好,送给你玩了。」 这人还以为我是想借来玩的,我哪有这个闲心,要是可以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用到这个,因为我一点都不喜欢在水底下那种身体不受控制,要跟随水流和浮力缓慢移动的感觉,很被动,与我的性格非常不合! 问清楚我们之后回去的地方,那恩允直接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给你们直接送过去,要是需要加氧气或者准备备用瓶,我给你介绍一个老板,他是少数在咱们京都圈子里面,经营全套潜水设备的玩家,不为赚钱,就是为了爱好。」 这正好,氧气在潜水的饿时候可就是我们的命,多准备一点我们下去也更保险不是。 「谢谢,那我们在朗家见。」 「白白!」 除了这些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遇难的不是一个两个冤魂,今晚只要对上,就是一场不小的争斗,张伟他俩虽然有些手段,但我不知道叶一才的实力究竟在哪,更知道张伟关键时刻自保可以,帮忙根本没可能的半壶醋手段,护住他们的事我自然要兼顾。 第五百一十章 宁家九小棺 今晚影视城的河边,比平常的时候都热闹,也要明亮了很多,我们不光带来了两套潜水设备和备用的氧气管,郎弘毅更是带来了一种工程队经常会用到的那种疝气大灯。 不光个头大,那亮度简直就像是个小月亮掉下来了,照的河边亮如白昼,只不过是一种淡青色冷冷的光,并没有阳光那样温暖的感觉。 今天过来的不光是闫叔和我们两拨人,连庄果和庄闲两兄弟也都跟来帮忙了,原来闫叔今天去准备东西,找的就是庄果,想想也是,这里并不是我们村子,想找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还真要找一个熟悉环境也是行里人的帮忙才比较方便。 原本那恩允也想跟来的,被我婉言谢绝了,今天晚上真的不适合参观,因为我们也不确定会面对什么存在。 庄果今天开了一辆拉货的车子过来,上面都是闫叔要准备的东西,除了蜡烛元宝这些祭祀用的东西之外,还有九口小棺材,在城市能弄到这样的东西真的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要的还这么着急。 众人动手把这个抬下来之后,闫叔才解释道,「我盘算孩子的尸骨应该还在水里面,就是不知道能找到多少了,准备这些小棺材算是一份心意,已经准备到九个了,不能再多,货源不全,这里面有四个是咱们叶一才同学小露身手抢时间打出来的,你们是没看见,把那家铺子的东家好好震撼了一把,一直邀请他去那边帮忙呢。」 现在棺材仔改名叫叶一才,大伙叫着多少有点别扭,叫习惯了也就好了,看棺材的手艺就能看出来,其中有四个没来得及上漆的明线和之前的有很大区别,手艺高低立见。 他这手艺确实叫人佩服,要知道虽然现在火葬居多,但是依旧有百分之五十衣裳的人家还是会订上一口棺椁的,这也是很多老人的一愿,做子女的没有不帮老人完成最后愿务的。 即便火化了,也会把骨灰盒放在棺椁里面再行下葬,为的就是这一份最后的体面。 而一家的棺椁绝对不能超过九个,这是最大的一个数字,即便死的不止这几个人,那就要按照辈分来领棺材了,长辈先用,用到哪里就到哪里,没有棺椁下葬的只能领席子。 这和有钱没钱没有关系,这个是关系到后辈子孙的天数的,一旦单次下葬的棺椁超过了九口,后人将世世代代为下九流,这个影响是很严重的,如今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宁家的后人着想。 「一才,不错啊,还没毕业你就已经找到工作了,可喜可贺!」 倒是叶一才不喜不怒的冷着那张娃娃脸,毁了我们四个字,「我拒绝了!」 好吧,这好像才是人家的风格不是,将来有这手艺自己做老板不是更安逸,倒也在情理之中。 闫叔还开来了他的金杯车,估计是把自己的所有宝贝都运过来了,就为了今晚下去探探这水下的虚实。 这次所有人都无比谨慎,我和郎弘毅换上了潜水的装备,别说那恩允真的很细心,把自己的那身潜水服给换成了一套小号的女生款,更方便我穿戴。 郎弘毅在下水前一直在给我讲解装备的使用方法,和在水下利用鸭蹼移动变换方向的方式。 我们都把青铜短剑别在了潜水户外侧小腿位置的刀鞘内,内里乾坤在水下基本就丧失了作用。 还有备用的小氧气瓶,我们准备了十几个,一人携带两个,虽然闫叔有他使用习惯的猪泡,依旧被我们硬塞了两个放在身上备用。 岸上留下了叶一才和张伟,还有庄果两兄弟在,他们早早就开了眼,可通鬼神的阴眼,等在岸上,看守我们留在岸上当做退路的绳子。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之前特意准备的符阵摆在了岸边,围在几人外围。 这是我在爷爷留下 的古籍中学会的另一种比较有威力,也很实用的符阵,金刚伏虎阵。 外围是带有攻击和围困效果的区域,对人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要是外围有什么想要强行进入,绝对就会被关在困阵中,里面的人周边则是护阵,占了怨气阴气的那些东西想进去对里面的人动手,基本就是痴心妄想。qδ 大型的符阵可不是几张符纸就能完成的,我用的是符布,一样用朱砂混合墨水写出来的,绑在竹竿上,直接插在岸边潮湿的地面上就可以。 做好了一切,我们开始点起香烛,把纸钱元宝的烧到,算是打招呼。 闫叔直接带上了红手套,画龙的竹篙分成节被别在身上,准备就绪,就闫叔在前,我俩在后的上了闫叔那条古棺木材打造的小船,顺着岸边浅水滑向河中心。 水里在浅的位置,水温还算舒适,只是微凉,还残留着白天日晒的些许温度,但是离开岸边没有多远,就开始变得一片阴冷,这河的水更是极深的。 闫叔最后叮嘱我们一声,「下水都小心点,跟在我身边最好。」 就叼着那个装满了气体的猪泡,带上头灯,朝小船后面一仰,倒进了水里面溅起一片水花。 我们俩也带上了护目镜和头灯,有样学样的朝后倒进水中,即便隔着保温的潜水服,冰冷的感觉依旧非常明显,特别是在入水的那一刻,人都会习惯性的倒吸一口气,很多初学者都是被这口水呛到,继而出现危险的。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非常紧张,主要是那种人从空气环绕的环境中,猛地转换了一个空间,变成了直接被冰冷的水包围,水压的存在还有耳朵传来那种嗡嗡呼呼的声音,叫人心里不自觉的就开始发慌。 郎弘毅在掌握了身体平衡的第一时间就拉住了我的手,给我一点安慰,借着悠闲的光源我也能看到他的眉眼,里面的关心一点都不掺假,心情自然而然的就安定下来不少,也恢复了冷静。 控制身体开始放松自己,跟着已经下潜了一段距离的闫叔,继续朝下面而去。 头上的水面越来越远,人就像是进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伸手蹬脚都碰不到任何障碍物,身体除了被郎弘毅拉着的手,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借力点。 好半天我才习惯这样的感觉,慢慢跟上特意在下面等着我们的闫叔,再次朝不知海有多深的水下而去。 第五百一十一章 发现尸骨 当我们看到一片带有石块的水底时,刚想把脚踩上去,闫叔回身对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用手里的竹篙朝下面插了一下,轻轻松松就把那根将近一米的竹篙整根淹没进去,这是在警告我们水下淤泥很深,并且很稀,这样的地方很危险,其凶险的程度不比几米深的水域来的小上一点。 因为淤泥是有吸力的,只要是人陷进去,拔脚出来都很吃力,在水下就更危险了,如果一旦淤泥深度超过腰部,那么即便没有水,想出来也不容易了。 轻轻滑动这手脚,我们现在要保持在水下的位置,但是还要不能踩到河底的淤泥,这样的姿势很累,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努力辨别着方向,开始沿着河底的这个高度,朝着废弃小码头的方向靠近过去,我们不光要找的是那些孩子的尸骨,同时还要找宁家下进去镇压这些孩子魂魄,不叫她们横生事端。 这些人当初做这些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想过,有这个镇物在,婴儿的冤魂确实不能出来闹事,但也断了他们的轮回路,根本离不开这片水域,她们究竟有什么罪过。 就因为她们很不巧的是个女孩子,还很不幸的投生到了宁家这样的人家里。 闫叔时不时的就会用手里的竹篙在水底淤泥上面插一下,以便探查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这个过程很煎熬,也很枯燥,周围都是黑暗,只有我们三个头上一点点的灯光,照出来的区域也仅止于这么一点点的地方。 闫叔是水下的高手,黑暗几乎不会影响她的工作进程,她双手配合着手里那一节竹篙,在离淤泥近的地方已经开始了摸、滑、插、推等等手法快速交替,寻找着可能被与泥掩盖的东西。 开始的时候发现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垃圾等物,并没有什么发现,我们氧气瓶上有清晰的刻度,背下来的瓶子现在已经消耗了将近三分之一,而闫叔带下来换气的气囊还是鼓鼓的,看得出闫叔换气一直在控制着,用的是他水下憋气的好本事。 这时候在我们灯光范围的边缘,光与黑暗交融的位置,我看到了再右边一些的位置上有什么东西快速的游动过去,速度很快,开始我只以为是这水下面的大鱼…… 但是次数开始多起来,甚至会有短暂的停留叫我发现那些黑影居然有头有四肢,游动的时候也不会像鱼一样摇摆着尾巴。 嘴里咬着呼吸器,在水下我们根本不能开口讲话,虽然有面罩,睁眼不成问题,但是视线范围很受局限,并且一声复杂的设备,还有维持这个水平位置不碰淤泥也不被浮力托上水面,这样的动作还是很吃力的,手脚已经传来了一种酸疼的感觉。 相互交流也只能依靠简单的动作和手势,能明白几分全靠理解和彼此的默契程度。 我碰了碰郎弘毅的身体,在他回头灯光照射在我身上之后,开始比划,告诉他我刚才的发现。 郎弘毅从我笨拙的动作中很快理解了我大概的意思,拉着我朝着我有发现的位置移动过去,还不忘在离开的时候拍了闫叔一下,告诉他我们的行动方向。 闫叔点头回应之后,我们朝刚才我看到好像是人类黑影的方向移了过去,通过灯光可以看出,我们和闫叔之间拉开的距离,估计的话,大概不超过十五米远。 这里算是朝上地势开始升起的河岸附近,只不过这个陡坡的角度非常倾斜,如同陆地悬崖一般都敲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们摆平身子,伸出双手开始在与你表面搜寻,想看看会不会有所发现,同时,郎弘毅在我身边,把灯光聚集到我手下的位置,另一方面也抽出了身上的青铜短剑,就为了防止水下面有什么危险的生物存在。 像这种多少年都始终水源充沛不曾断流的宽广水域,水下面有超 乎想象巨兽的可能性并不低,特别是一些大鱼在水下的攻击力丝毫不逊于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泥巴下面也可能隐藏着,攻击力骇人的龟鳖等物。 加上之前就有发现,现在我们已经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面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情况。 前后在这黑暗无比的水下世界,我们又度过了无声的十几分钟,我的手下突然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球状的东西,质感比较坚硬,上面还有不规则的凹陷,稍微用力把这东西从泥下面拉了出来,上面换了一坨的淤泥黑乎乎的,我借着包围我们的水开始清洁。 没一会手里的东西就显露出原本的模样,苍白的颜色,空洞的眼神还有大张的口腔脱坠的下颚部分,这就是一个只有巴掌大,一点点小的一个头骨。 看到这些,郎弘毅是既高兴,又有点心中酸涩,实在是这么小的头盖骨真的不多见,一看就能知道,这个孩子在逝去的时候还是多么的娇小。 我们终于发现了疑似宁家那些被丢进河中,做洗女魂的女婴遗骸的具***置。 郎弘毅根本不放心我自己留在这里,想通知还在另一边寻找的闫叔,不回去的话,就只能用灯光发信号。 他的头灯调整到光源正好在闫叔注意得到的显眼位置,开始快速的捂上去,一次两次三次,灯光在水下就成了信号灯,一明一暗很快就引起了闫叔的注意。 抬头朝我们这边搜寻过来,当确定闫叔看到我们所在位置之后,郎弘毅伸手在头等位置上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还特意把光源转到我手里拿着的头骨上面。 闫叔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双脚来回踩水,快速朝我们这边游动而来,转眼就已经到了我们近前,我指了指自己刚才发现骨头的位置,闫叔一把拿过我手里已经洗白白的头骨。 水下的骨骼不见天日,一直在阴郁的环境中,和别的尸骨不同,这也是他下水捡骨收尸的时候会带上红手套的原因,这会见我拿着,直接接过去是怕我受到影响。 不过这个对我来说还好,毕竟我是极阳之身,就是这样报上去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别人要是像我这样鲁莽可就不好了。 眼珠开始在我挖的位置继续朝下挖掘,手里的竹篙成了很好的助力,没一会就找到了一张包裹婴儿一起沉下来的小毯子,里面还有不少应该属于这具头骨的细小骨骼。 第五百一十二章 石雕四不像活了 就这一点点发现,之后几乎就开始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就在这片范围之内,前前后后我们居然一口气发现了将近三十五具尸骨,从外面包裹的被子上可以看出年代的不同。 最上面一层的应该是近些年的受害者,全都是现代科技感满满的各种针织物包裹着一具小小的骨骼,再下面一层就是绣花背面的棉布小被子。 我们带了不少的水下收集袋,一个个装进去之后,就这些在水下的重量也叫我们根本不能带着一起游上水面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腰上连接在岸上队友手中的安全绳,把这些都绑在一起,我们扶着绳子朝上面浮升上去。 露头的一瞬间周围有了除去耳压造成的嗡嗡声意外的声音,回到了岸上的人类世界。 我们的氧气瓶已经到了警戒线,闫叔因为挖掘工作,后期的氧气消耗量也增大不少,气囊现在已经接近干瘪,我们三个都上来稍事休息,张伟他们看到我们艰难的爬出水面,都想上来帮忙。 叫我赶紧拿下嘴里的呼吸器喊停,「别,你们在原地拉绳子就好,别出了我给你们捡起来的符阵,我们等下还要下去的!」 张伟好奇的问了一句,「绳子下面有什么?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宝藏了?」 他是想缓解一下现在有点紧张疲惫的气氛,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有点沉重且严肃的说道,「已经发现了五十多具孩子的尸骨,就在绳子下面,估计还有没有被发现的。」 五十多具是什么概念,几乎就是学校一个大班级拉出来那么多人,装车的话,大巴车可以装整整一辆…… 这些都是投生到宁家,却没能活下来的女婴们,他们聚在一起的怨恨可想而知,也难怪这河上会经常出现祸事,另一个就是宁家现在接二连三的死亡事件。 突然我有一种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想法,要是他们亲手或者间接的害死过自己的骨血,还不止一次,这样的报应真的不过分。 我和郎弘毅一起拉着一条安全绳,下面很沉,但是我们都没有抱怨,一丝都没有,那些都是很可怜的小孩子,把她们带出冰冷的河底,是我们能给的最后一点怜悯。 闫叔在前,张伟在后,在拉扯他手里的安全绳,那边也绑了不少的尸骨,就在我们觉得差不多快要完成的时候,那些装着尸故的取物袋即将脱离水面的时候。 我们手中的绳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同时卡住。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岸的时候我们都经过了下面河岸的位置,那里很光滑根本没有任何异物可能造成这样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水下出现了什么我们都没有发现的异变。 我们朝闫叔看过去,只见他的神色一震,明显是想到了那种可能。 直接松开了手里的绳索,拿着她的气囊一抖,瞬间装满了空气,握在手中,另一手腿边的锋利小刀已经出窍,三两步就奔到了河边,朝前一个跃起,人已经在离岸四五米的位置扎进了水中。 张伟被手里猛增的力道拽的朝前抢出好几步,叶一才抓住了后面的绳子,他才稳住身体。 我们这边,庄果兄弟也在第一时间接手了绳索,我和郎弘毅快速更换了身上的氧气瓶,每人手里都握住了青铜短剑,戴上呼吸器也尽到了水中。 我们没有闫叔的技术与胆量,加上身上负担比较重,只能从岸边用滑草的姿势朝水里面滑进去,在进入水里看清楚水下情况的一瞬间,我们非常庆幸刚刚没有莽撞。 用这样的姿势滑了下来,水里闫叔已经用手中的小刀钉在了一只庞然大物背上,拿东西并不感觉疼痛,只是在努力转身想甩掉背上的小东西,进而张口一口吞下去。 我们到了近前,三 盏头灯的光源齐聚才看清楚个大概,水里这个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说白了,这个并不是活物,而是很明显的一头石头雕刻的巨大四不像,鱼头,利齿,牛身龙尾,还有如同老鹰的三对利爪。 这玩意看上去就不是善物,现在它两只爪子就抓住绳子另一端的两堆装尸骨的袋子上,导致我们再难存进。 另外四只爪子在一把把的抓挠,想抓住闫叔,嘴巴也在一开一合的空咬,水被搅合的有点浑浊,有灯光在,这样的环境也根本看不到什么。 越离得近了,越能感觉到身子周边有股有力的暗流,冲击的我们东倒西歪,身体在水中有点不受控制。 眼看我们就要掉进那张不断开合的大嘴之中,我和郎弘毅快速对视一眼,同时伸出双手,不是拉住彼此,而是相互用力推开,将我们身子朝怪物头的两边而去。 分开后继续下落,几乎可以感觉到怪物的牙齿从我们潜水服的外侧擦过去的感觉。 机会就在眼前,错过这个时机我们不但不能出手成功攻击,更是会落到怪物不断挥舞的利爪中。 我们一点都不怀疑,这一双爪子要想穿透我们的身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连我们背后坚硬的氧气瓶都能在它一握之力下彻底扭曲变形报废掉。 我和郎弘毅长久搭档叫我们都能在最短的时间洞察出最有效的先机在哪,并同时出手完成。 在落到一个空洞圆溜溜的大眼珠附近之时,我果断的抬起手里的青铜短剑,用力朝里面插了进去。 青铜短剑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当真是没有遇上过可以抵挡住它的存在,一击之下,直接没入了这石头怪物的眼球之中,与此同时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在另一侧它也受到了相同程度的攻击,挣扎着左右甩头,已经顾不上甩动身子,晃掉背上那个小人的行动,现在最难过的就是头部。 在水下发出一声沉闷如同火车鸣笛的叫声,嘴巴长得老大,隔着面罩我们好像都能听到这穿透力极强的声音。 借着这个机会闫叔已经从后背的位置攀着怪我身上的鳞片爬了上来,到了怪物的头顶位置,看到挂在怪物头部两侧的我和郎弘毅,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把手在头部位置戳了戳,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居然脚下一个用力,腾身而起,自己直接钻进了这东西巨大的鱼嘴中,看得我和郎弘毅都吐出了一串焦急的气泡! 第五百一十三章 掀开你的头盖骨 闫叔被「吞」之前给我们的信息我们都看清楚了,现在和闫叔的联系断开,他还只身潜入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势必不能坐观其变,手中短剑从石头怪兽的眼窝里面拔了出来,奇迹般的居然带出了一股子的黑水,扩散在我们周围,来不及细想,我和郎弘毅开始从眼睛位置的两侧朝着头上攀爬而去。 这石头怪兽的大鱼脑袋,雕刻的惟妙惟肖,吃过鱼,特别是喜欢吃鱼头的人都应该知道,鱼的头盖骨是完整的一块保护住那个只有七秒记忆的脑仁的。 刚才闫叔的意思就是叫我们找到这怪物的脑子位置,难道这石像活了的关键就在这里? 当我和郎弘毅一手抠住头部的凸起,在顶端汇合之后,我就用穿着脚蹼的脚在怪兽的鼻子位置跺了几下,意思明显,那就是我准备在这下手。 毕竟你鱼的头骨这里有一道裂缝,算是一个弱点所在,其他抵挡不是长满尖牙的大嘴,就是满布鱼鳞的雕刻,看上去真的没有下刀的位置! 闫叔在怪物体内的情况不明,我们只有加紧手里的动作尽可能最快的在外界收拾了这个东西,减少闫叔在里面遇到危险的系数。 鱼的鼻孔很少人知道在哪,甚至没有注意到过,好在脚下这家伙个头够大,不光我们两人站脚不成问题,更是把很多细小的地方无限放大了,两个不大的小洞,就在我们脚下不远,我们一只手固定好自己的身形,不叫这个摇头摆尾不断兴风作浪的东西甩出去。 另一只手同时抬起,精准无误的一下子对着这个位置狠狠的扎了进去! 剩下传来更加剧烈的挣扎,这个石头怪物不光可以行动,攻击,更像是还存在着智慧一般,原本像是鱼鳍长短的最靠上一对鹰爪根本够不到我们站立的位置。 可这会,可能是感觉到了威胁,直接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弯下身子,用你脑袋去够自己的利爪,要是我们被这双爪子抓到,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就是被撞上,估计也会内伤,直接被击落到水底深处去,很容易死于非命。 毕竟水下不是我们的主战场,倒是眼前这家伙的老巢。 我和郎弘毅一起趴在遇怪的头上,放平自己的身子,感觉到那爪子就从我们头顶上方,几乎擦着头皮大力的掠过去,带起一股力道很大的水流冲击着我们的全身。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虽然比较冒险,但是我身边的是郎弘毅,我觉得完全可以冒险一试,因为我完全的信任他,更信任我们之间的默契。 手的青铜短剑固定在怪物的鱼头上,我快速拿起身上的一条较短的安全绳,一个安全锁扣,直接丢给了对面的郎弘毅,后者抓住就扣在了自己身上,抬头看我。 我把另一头扣在自己的腰带钢环上,只朝后面歪了一下头,他马上就知道我要干什么。 护目镜后面的带着不赞同,同时还有无奈,早就知道我只要打定主意估计根本不会给他阻止的机会,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部可能护住我的安危,做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靠山。 他双手拉住了青铜短剑突出的剑柄,甚至在第一时间拽出了另一把尾部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在自己脚下能受力的位置狠狠插入,抬脚踩了上去! 在他动作结束的瞬间,我就借着另一只鹰爪袭来的黑暗过去,带起来的巨大水中暗流袭来之际,吐出一串泡泡,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的憋住,双手握紧短剑,双脚跟着蹬在鱼头上发力,用身体和这一蹬之力的加持,叠加上水流推动的力量,猛地朝下坠了下去。 这么做我可不是为了好玩,单凭人力想要掀开这石怪的脑壳,可能很难实现,我就是要用这些力量,加上手中短剑的锋利,一口气要了他的命! 永远不要低估水的力量,就是这股水 流强劲到接触到我身上都快要把我的身体撕裂,感觉即便叼着呼吸器自己都要窒息了,这是胸腔被水流挤压,肺部都不能扩张呼吸的原因。 这股感觉过去我才有时间急喘几口气,确定自己的位置,在这个时候和郎弘毅要是分散,我们两个的危险都成百倍增加,活在腰间的绳子还在崩的笔直并没有断,郎弘毅也没有脱手。 我手中青铜短剑也在,刚才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说什么都不能松手,最后看的才是伤敌的情况。 眼前的巨大石头怪物脑壳成功被我掀开了一块,但是它依旧在张牙舞爪的扭动着,好几次我都是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抓挠而来的巨大鹰爪攻击。 这个口子可能并不能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这个大小足够一人通行,我成功了! 原本以为这个完全是石头的怪物是个实心的大家伙,但是冒险一试下,闫叔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它的脑袋里面有空间…… 以短剑为发力点,我开始朝着掀起的缺口靠近,郎弘毅在上面也是第一时间确认了我的安全和行动方向你,也开始朝着缺口位置移动,我们两个的距离差不多远,几乎不分先后的来到缺口附近。 本事想着,自己先一头钻进去一探究竟,但是我被郎弘毅抓住了肩膀的带子,朝后带了一下,就耽误这一秒,郎弘毅已经一马当先的哦住在了我的前面。 这个家伙平常甜言蜜语不是很多,笑脸都不多见,但是在关键的时候,绝对是完全可靠,绝对细心的存在,更是把我护的好好的。 所以说,完美情人的标准并不是一个大框架,把自己的男友朝里面套去评价男友的完美程度的,就比如说我家这个男友,不够腻人,不够甜的发齁,但是绝对是我最适合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存在。 处处透露的爱意,只有真的这样被对待的人才能感受到,享受其中,这家伙是怕我遇险,总是挡在我的前面。 没有犹豫,在郎弘毅进去之后,我也钻进了鱼头后面,掀起的空隙里。 第五百一十四章 蛇生独角为蝰 走进里面的开始我们还要依靠呼吸器呼吸,身体周边还都是水包围着,月朝里面走,感觉到水位越来越低,最后水位直道足下,钱浅的一层,其他位置已经和陆地无疑,我看到前面几步远的郎弘毅已经拿下了呼吸器,把护目镜推到了头顶上。 转身正在朝我示意,表示这里呼吸完全不成问题。 我也试着摘掉了呼吸器,推开护目镜,试着从用嘴呼吸转换成用鼻子呼吸的模式。 虽然这里面的空气里面有股怪味道,但是也比用呼吸机来的有存在感,至少感觉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条鱼,我真的喜欢不来这种被水包围,不受控的感觉! 为了方便行动,我们把脚上套着的鸭蹼都给摘了下来,终于可以脚踏实地,我还研究了一下脚下的位置,货真价实的石头,只是不知道建造那怪实的时候,为何会特意留出这么一处奇怪的空间的。 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我们下水见到的这个阻止我们把婴儿尸骨带出水的东西就是能保住宁家常年不受这些怨灵影响的镇物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这镇物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造型,更不明白为何他在我们第一次下水的时候没有动,而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发起攻击的。 石像能够活动还会攻击已经够奇怪了,我们在走进这个空间之后看到的一切更加觉得奇怪,这里的建造原理我们首先就弄不明白了,有听说过在深海之下,因为地形,海气等等关系会形成这样的如同陆地,隔离开海水的一片区域,但是没想到就在这条常见的河流当中,一只石雕的脑袋里面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小心一点,周围很可能有什么东西,这里不寻常。」 不用郎弘毅提醒,我也知道这里不寻常,闫叔之前的手势是抹杀,绝对不会错,但是现在脑壳都被我们搞出一道裂缝了,身体的摇晃还能感觉到,证明这个大家伙还在水里面扑腾,并没有老实,这根本就不算是成功抹杀了! 现在的位置依旧非常黑暗,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的光源,我们依旧靠着头上的灯光艰难小心前行。 如同在一个黝黑潮湿的山洞之中,踩着没过脚面的积水在行走一般,我在走的过程中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伸手一直在摸着周围的石壁。 这里很大,也很深,别有洞天的还有弯弯曲曲的转折,可见我们之前面对的那个大家伙的身形有多么的巨大。 就在我们转过一块巨大的石壁,想继续前进的时候,前方船舷的一团有蓝色的光球吸引了我们两个的注意,郎弘毅停下脚步,我也走到他背后位置,我俩都在观察前面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里面有东西。」 光球外围是可见的幽蓝色,但是越朝中心位置越明亮,最中心几乎接近一片炽白的耀眼光亮,也照清楚了周围这一小片的区域。 这里居然有不少的各种鱼类,品种大小不一,但应该都是这条河里面的正常生物,应该是通过什么渠道到了这里面,就在一层浅浅的水面下生存着。 给人的感觉,这里好像就是为了给谁准备的饲料,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现在就在谁的饲料池子里! 脚下的行走开始出现障碍,那些鱼被我们踩到的时候会挣扎逃命,鱼身光滑导致我们走的歪歪斜斜,很不稳当。 郎弘毅拉住了我的手,在一处水中凸起像是石台的地方站定,他指着地上一条如同长条形塑胶袋的东西示意我看,「这东西你想到了什么?」 蛇!不用怀疑,这个东西就是蛇蜕! 要是平常这样的东西见到了我绝对不会去碰,因为本身就不喜欢那种滑腻腻,冰凉冷血的生物,不用直接接触,光是看到、想起来就有一种心里麻吟的感觉。 但是现在我必须拿起 来看看它的长度和宽度,借此我们可以知道这里面存在的东西大概的大小。 好在手上有防水服的手套,并不用直接接触这样不招人喜欢的东西,我弯腰捡起,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很大,正常的大小粗细,属于外界比较常见的寻常生物,并不是什么吓人的存在。 随手丢在一旁对郎弘毅说道,「这里面可能还有蛇类,脚下和头顶都小心一些,石壁上也不是绝对安全了!」 这时候我眼角余光猛的看到,就在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幽蓝色光球之中,居然有一条尾巴接近了外围光亮比较微弱的位置,一闪而过,但是就这一眼我就可以确定,绝对不会错,那斑纹明显的就像是纹身一样,那是一条蛇尾。 身上的的汗毛刷一下的就站了起来,赶忙示意郎弘毅那里的异状,「蛇,居然在那光球里面!」 我和郎弘毅站在安全的位置,不眨眼的盯着那个光球,终于叫我们再次看到了那里面的一个活物的存在…… 真的就是一条蛇,大小和我们之前看到的蛇蜕差不多,大了一些悠些,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出现在了光球的内壁上,游走的身子蜿蜒的略过,又回到了中心的白芒之中。 但是有一点绝对不正常,那就是这条蛇的头顶上面有一只很明显的犄角,看上去不是很大,却绝对已经显露雏形了。和一只年幼的小鹿图上的犄角很像,有明显的分叉,朝着上空支棱着! 郎弘毅也有一丝的不敢置信,询问我道,「这……难道是准备化龙的存在?」 自古以来就有两种动物和龙有着扯不开的关系,一个就是蛇蟒之类的,都说他们化蛇就是从头上长角开始,另一个就是鲤鱼,鱼跃龙门也是这么由来的。 我小声回答,「蛇蟒确实可以化龙,但是眼前这个程序有点不对,没见过有这样一根成型龙角的蛇蟒啊,应该是先有肉包,随后长成鸡冠子,年头到了冠子脱落,之后就是两个肉瘤,先长左边为善,先长右边为恶,双角齐出缝水化龙,可眼前这个长在脑瓜正中间的真没听说过……」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非洲地区有一种剧毒被称之为蛇中帝王的蛇类,叫蝰蛇,天生头上有角数量成双,这个是不是就是长畸形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中毒 我们还在说话的空,就看到那条被我们议论的主角居然从光球的上方游动而出,离开了光球,原来再上方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位置还有一个开口,可以叫它自由进出,难道是我们说话的声音惊动了这个东西? 现在不管它是什么,既然闫叔说过,要抹杀,八成就知道这里面有奇怪的活物存在,除去水里面那些鱼,最奇怪的存在就是这个会进入光球游动,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的大蛇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势必不能留它,不管正确不正确,我们都要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毕竟现在闫叔的情况还不知道如何呢。 为了尽快制住这个石头怪兽的活动,我们只能和眼前这条一出来滑落在地面上,张口就动作熟稔的吞掉一条大鱼,嘴巴喉部鼓起来一个大圆疙瘩正在吞食的蝰蛇决一高低。 蛇类有毒是常识,面对不知道品种的蛇时,不管它实际有毒没毒,你就当它是剧毒的存在小心应对就是了! 都说蛇在进食的时候最没有警觉性,但是这条蛇嘴里的鱼还没有完全吞进肚子,那个三角形带着独角的脑袋,还有那双鲜红色小小的设宴就已经锁定了我和郎弘毅的存在,已经弓起了身子,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一条黑色的蛇信子在嘴巴里面快速吞吐,这大概就是它在收集我们确切位置信息的手段。 郎弘毅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咱们分开不要聚在一起,各自小心,一起进行攻击,它不管攻击还是防御都只能面对一人,另一人就能得手,记住,蛇打七寸!」 脚下的水被我们蹚的哗哗作响,也不知道蛇有没有听觉,它已经马上做出了反应,直奔着我的方向而来,我暗骂一声倒霉,就挑选一些好落脚的地方快速拉开我和它之间的距离。 可惜我还是低估了这种没有手脚依旧可以称之为飞毛腿的存在,它的速度绝对可以称之为风驰电掣。 很快就到了我身后不不远,我直接回身,不再朝远处逃开,反而对着它的位置正面冲了过去,虽然打蛇要打七寸最为有效,但是现在我不准备攻击,我只要有效防护就好! 要做的就是想控制住这条大蛇的那张嘴,还有它嘴中那对看着就叫人心里发寒的獠牙! 面对朝我大张嘴巴,冲击而来的蛇口,我伸出了青铜短剑,剑尖对着蛇口横着扫过去,就是这一击不中,至少我也能换到另一个方向,避开了蛇口正对的位置。 郎弘毅在后方的身影也冲了过来,对准的正是蛇的七寸。 要说这蛇也是挺悲催的,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好好的一只吃饱了就到光球里面游戏的周而复始过日子。 今天这个空间突然就闯进来两个没见过的生物,本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吃鱼了,可以换换口味,但是这两个好像还挺扎嘴,还在垂死拼命挣扎! 交锋的一刻,我甚至从这条蛇的眼中看到了轻蔑的感觉,就像是我们看到小龙虾对我们挥舞着钳子抗议,最后依旧被我们丢进油锅,先炸后卤的做成美味端上桌下肚的眼神一样! 这条蛇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它换口的美食了! 一剑扫空,这条蝰蛇在最后一刻躲开了我手里的青铜短剑,并没有被伤到分毫,而郎弘毅的一击也落空,被它蜿蜒游动了一下,完美躲避开攻击。 我虽然避开了蛇口正对的攻击方向站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上,但是没注意到如同鞭子一样被甩过来的蛇尾扫到了腰侧的位置,这一下子火辣辣的疼。 随后而来的就是一片麻木,感觉自己的身子从中间断开了一截,上半身和腿脚还在,但是腰腹已经消失,不复存在的麻木感觉袭来,我心中就是一惊。 快速后退,拿着青铜短剑挡在身前,郎弘毅也冲了过来护在我身 边,关切的问道,「三蔓,你怎么样?」 「尾巴上有毒,小心!」 我抬起捂住腰侧的手看了一下,乌黑的血液染在了手套上,看来我是见红还被迫中奖了! 身上***感觉还在朝周围扩散,不受控制的位置越来越大,甚至连敏感的指尖都有了酥麻的感觉。 郎弘毅刚准备不顾一切的上前查看我的情况,无奈蝰蛇在侧,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已经腥风袭来,攻击将至,我大吼了一声,「别管我,我身上有药,你把它收拾了,小心点尾巴!」 出门之前伍叔可是给我塞了不少的药,甚至连毒药都为数不少,我曾说过我要是为非作歹,这些就是大杀四方的利器! 这其中就有一部分解毒,还有专门针对蛇毒的药,外敷内服的都有。 我很庆幸我是个胆小惜命的存在,这些药到手之后,不管什么时候,除了洗澡,平常都会贴身放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我费劲的在确定郎弘毅已经努力把蝰蛇引到了远一些的位置上,挣扎着放下手里的短剑,费力的拉开防水服的拉链。 拿出了贴身放着的药包,照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子就塞进了嘴里,味道别说还有点好吃,甜甜的一口下去就知道里面加了不少蜂蜜遮盖药物本身的怪味。 吞到肚子里,感觉麻痹扩散的感觉渐渐停止,我也好容易松了一口,要是这种麻痹感觉扩散到呼吸道或者心脏周边,不管是忘记了呼吸,还是心脏忘记了跳动,任何一样就马上够我交代在这的。 就我这堪比小强的体质,在这蛇毒面前都不得不抱拳说一声我服了!可见这毒性的猛烈。 蛇毒不清即便上药也是没有太大作用的,我腰侧伤口上的毒,和已经被侵染的血肉都必须割掉才可以! 拿起青铜短剑,凑近自己的伤口,剧痛的感觉随着刀尖的每一分深入不断的加剧,我恢复能力超强,可在手上的时候可是一样会疼,一样会流血的。 咬牙忍着不发出声音,这个时候我不敢叫郎弘毅分神,他一个人面对这个活成精的蝰蛇已经不轻松了,要是因我分神,那我们俩在这就都危险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朗大少的温存 一个深呼吸,最后一下用力,腰侧受伤的伤口直接被我扩大了一圈,一块黑乎乎的皮肉带着一部分鲜红,掉落,自己割自己的肉真的只有变态才能做到,所以我真是佩服那些残害自己来自杀的人,脑子不是一般的超常! 头上都是汗水,防水服里面的身子也感觉到全是冷汗,这绝对是疼的。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呼吸都不敢过度急促,毕竟呼吸这样轻微的动作都能勾起我伤处无休止的疼痛。 手边准备好外敷的药丸子,单手捏碎,最后咬一咬牙告诉自己,就这一下,之后等会就没有大事了,我有恐怖的自愈能力,这是现在对自己唯一的安慰!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我也把外敷的蛇药按在了伤口上,这一下子的接触,叫我终于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来。 「啊……」 「嘶……」 两声叫声几乎重合在一起,我赶紧抬头朝着远处看去,在光球不远的位置上,郎弘毅和那条蝰蛇都倒在地上不动了,蝰蛇的身子正紧紧的缠住郎弘毅那短剑的手臂上。 蛇头高昂,蛇嘴张开的对着郎弘毅的颈动脉位置,这一口要是下去,郎弘毅绝对倒下去的比我迅速,毒液的作用会在一瞬间通过动脉流遍全身,就是说我即便有解毒的药,也根本赶不及上去救援他。 心里一惊,保持着按住自己伤口的姿势大声喊着郎弘毅,「你怎么样,你要是还有神志回应我一声,保持别动,我这就过去!」 「我没事!」 好在就当我准备爬也爬过去看看情况的时候,郎弘毅终于回答了我,听声音有些微微的喘息,但是并没有无力的表现,应该是没有被咬到。 八成是在最后一刻拼命的时候,他占了先机,只是用力过度的时候身子没站稳,和蝰蛇一块倒地了,一个毙命一个只是摔了一下。 郎弘毅站起身,一边朝下拉扯这即便死了依旧紧紧缠绕在手臂上的蛇身,一边大步朝我走来。 「你怎么样,我马上带你上去,咱们去医院!」 我按着腰侧歪倒在地面上,虽然这里潮湿,还带有不好的味道,但是我真的感觉我没有力气了,刚才自己割肉疗伤花光我所有的勇气和体力,现在只想躺平。 「没事,内服外敷的药都用上了,感觉好多了,就是一个累,一个疼,叫我歇一会就好。」 扯掉了蛇身,丢在一旁,还谨慎的再上前补上了几刀,就怕这样的蛇有什么古怪死而不僵,确定不会有问题之后,郎弘毅赶紧走到我身边,轻轻抓住我按着伤口的手,慢慢拿开。 我因为这个动作疼的倒抽冷气,郎弘毅居然弯下腰来,低头凑近伤口帮我吹气,这个动作叫我有点脸红,毕竟这个位置别说衣物,就是皮肉不不完整,几乎快要露骨了,他这样叫我整个脸涨红,侧开头去,别说这种感觉还挺好,感觉伤口位置热辣的痛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以忍受了。 郎弘毅也拉开了防水服,从里面的衣服上扯出一条布料,帮我小心的包住伤口在腰上缠了一圈,绑紧减少伤口在穿上防水衣之后,被摩擦到,我想提醒他一句,我有变态的自愈能力,用不长时间伤口就能恢复,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看着他低头认真的脸,带着微笑的感觉这一刻难得的温柔。 「三蔓,你现在能动吗?」郎弘毅小心翼翼把我扶起来,不叫我继续躺在湿哒哒的石头上装死,我借着他的力气,也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身上潜水的装备,郎弘毅帮我拉上背后的潜水衣拉链,我们看了一下氧气瓶的含氧量,等下出去我们想上岸还要依靠这些。 「可以,已经能好很多了,估计上岸之前我就能恢复正常了。」现在腰侧位置的防水衣已经破了,正是伤口的位置,等下要 接触外面的河水,郎弘毅的眼中都是担忧。 地上的蝰蛇尸体还在,我们注意到,那个照亮周围的幽蓝色光球从之前如同小太阳一样的存才已经开始变得暗淡下去,里面的光彩渐渐消失,庐山真面目也展现在我们面前。 光球的外围果然有一层透明的存在,最中心是一团不知名的气体,我们也没敢冒然伸手进去触碰,郎弘毅只在外面那层像钢化玻璃的球体上敲了几下,说道,「这是透度很高的钻石,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钻石,就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能人异士制造出来的了!」 听说是钻石我的眼睛都亮了,这是妥妥的宝藏啊,弄出去不知道值多少钱。 刚想伸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水声,听上去很急也很大,我们脚下的水位也在快速生长,很快就淹没了被丢在原本突出水面石头上的蝰蛇尸体。 郎弘毅眼疾倍“看”小说的一剑劈了下去,伸手拿出一样东西,我一看才知道居然是独角蝰蛇带着犄角的脑袋,这种东西光是看上去就叫人想多开几步,真的很丑很难看。 「这东西非常坚硬,咱们的短剑都不能伤这个分毫,刚才我差点就在这上面吃不小的亏,带回去给叶一才看看没准是好东西。」 这个我觉得叶一才绝对会喜欢,也全当是这家伙伤我的补偿吧,拿走一点都不过分,但我不想碰,只能是郎弘毅用取物袋装起来,挂在了腰上的安全扣内。 我们快速戴上了呼吸器和护目镜,随着快要灌满这里的水,朝着外面而去,快到出口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震动,应该是石头怪物已经落在了河底。 早在蝰蛇死亡的一瞬间,那个钻石圆球开始暗淡开始,我们就发现了这个怪物好像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了。 难道这个就是怪物活了的关键,就如同它的心脏所在,那闫叔呢,闫叔为什么还要进入怪物的嘴巴里面,现在闫叔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已经安全脱险? 我们都还不清楚,能做的就是出去先看看情况,氧气也越来越少,我们现在在河底可能是最深的河床位置,要成功上去才算彻底的安全。 找到出口我们环视了一眼河底那个恢复了真正石像样子的四不像怪兽,静静的倒着不动,最后才决定先上岸换氧气瓶,再下来沿着闫叔腰上的绳子寻找闫叔的所在。 第五百一十七章 岸上一团糟 再次从水下面露头,回到人类社会的感觉更加明显,果然我们这次并不是在岸边附近,而是整条大河的中间位置,但是岸边的灯光给了我们方向,远远的看过去也能看到张伟他们的人影在来回走动奔跑,不过情况怎么有点不对呢? 我竖起来的那些布阵的旗子已经能东倒西歪的不说,张伟他们四个人看上去也是有点手忙脚乱闪身躲避的样子,出事了! 这是我们出水之后第一个想法,但是几百米的距离,用跑的可能很快就能赶到,但是我们现在是在水里,身上还背着沉重的潜水设备。 我和郎弘毅对视了一眼,快速朝着岸边游了过去,已经用尽全力,但是速度依旧很慢,如同老汉蹒跚渡步。 脚下终于碰到了一些水下淤泥的部分证明我们马上就可以踩到实地上岸的时候,张伟尖叫的声音已经刺耳的传来,他人更是狼狈的爬倒在岸边的地面上,背后坐着几个脸色青紫个头很小的娃娃,一脸恶意的在他身上蹦跳,更是有一个骑在他脖子上,把脑袋朝着下面泥泞的沙土上按压。 明显是想要把张那位按在土里憋死他的节奏,张伟只能手脚扑腾的挣扎,但是成效并不多,嘴里眼里,连鼻子眼里都是塞进去的沙土,庄果和庄闲两兄弟身上衣裳都是割裂撕扯的破损,如同乞丐般在拔腿狂奔,兜圈的想甩开身后追着的那几个小鬼。 而唯一还算能站着,勉强护住自己的叶一才,小奶狗的脸上冷的滴水,手里挥舞着木剑地方想要靠近攻击的小鬼们,另一只手不知道在朝外面丢什么,但是那些东西落在小鬼身上,那些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小鬼就会吱哇喊叫的跑开躲避。 这会我是真的心急啊,可是我们到上岸至少还要扑腾五分钟甚至更久,就怕到时候张伟已经被沙土堵住了气管,直接憋死自己了,根本赶不及! 好在关键时候,叶一才冒着一口被旁边冲上来的小鬼一口咬在左手手臂上的危险,朝着张伟所在的位置丢出了一把手里的东西,张伟身上压着,还有按头的那个小鬼嗷嗷叫着跑开。 张伟总算能勉强支撑起身子,呸呸朝外面吐着沙土,从地上挣扎起来。 脑袋离开水面的第一时间,我就拽掉了嘴里的呼吸机,手脚并用的朝上面快速爬去,姿势有点丑,但是重在这样的速度快乐很多,看着众人的狼狈,我放声大喊,「用符布的旗子,裹在自己身上……咳咳咳……裹上那些东西就不能上前了!」 跌跌撞撞的时候,我还被用劲嘴里的脏水呛了好几口,一边咳嗽一边吐,好在我的话他们总算是听明白了,都找到了最接近自己位置的符布,从竹竿上拽下来缠在了自己身上,一个个跟高僧披上袈裟一般,那些小鬼果然老实了下来,但是却把视线转移到了一半上岸一般还在水里的我和郎弘毅身上。 那一张张青紫色的脸,身上水不拉几的样子,小嘴里面长出来的大尖牙,还有这乌央乌央的数量,叫我刚被郎弘毅从河水里面拎了一把从水里拽着站起来之后,才感觉到了事态的眼中,这和地下的小鬼莫不是都爬上来了? 我着急的吼了一嗓子,「你们玩什么呢,不是说了这阵法应该怎么用,不动不出来就成了,你妈咋都给符布杆子弄到了,这帮小鬼狠起来拆了你们都有可能!」 我和郎弘毅一块甩掉身上半空的氧气瓶子,拿着青铜短剑就要冲上去开始扫荡,这些小鬼个头不大,但是绝对不容小觑,他们里面有的年纪可是都可能比我们年岁还大不少。 年纪的增长就代表着智慧的增加,不到大腿高的老人精,说的就是这种年纪一大把,个头没长多少的年幼夭折小鬼! 在离我们最近的几个小鬼跟兔子一样腾身跳起朝我们扑过来,伸出的爪子没碰到我们,抓在了青铜短剑上,第一时 间传来烧焦的刺啦声,直接惨叫这逃开之后,这些小鬼居然冷冷的看了岸上左右人一眼之后,转头一个个和下饺子一样,钻回了河水之中。 我和郎弘毅根本来不及和张伟他们喘上一口气,才想起来,「坏了,他们都下去了,闫叔还在水里没出来呢!」 看了一眼固定在一边的地上,根本没有动静的那根属于闫叔的安全绳,我们都替水下的他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水里的小鬼可是更加难缠,在水里本身就是人家的主场不说。 另外在水中他们速度快,力气大,出手狠毒,根本没有任何人性可言,这种存在还是这么多个,闫叔自己要怎么应付! 按照事间计算,闫叔手里换气用的气囊也撑不住多长时间,再不上来就要在水下缺氧,不由得叫我们想到闫叔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被困在下面,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上来。 庄果兄弟一起上前来帮忙,帮我们更换新的氧气瓶,我们则是在整理身上的装备,这些在水下就是我们的命! 张伟也在快速的解释,安桑为什么好好的成了这样混乱的样子。 「三蔓,你们要小心,之前水下闹出不小的动静,水花纷飞,咕嘟起来一大串气泡,我们都以为水怪要上来了,没想到水里没出来啥,后面来了袭击,有个一看就是女人,全身上下捂得严实的女人,上来就对我们出手,庄闲你知道吧,就他都没能按住那个女的,然后阵法的旗子就都叫她给砍倒了,她一猛子钻进水里,我们想追更想给你们示警,可惜水里就出来了这么些那个玩意儿,快把我折腾死了都!」 「女人?」 我们的敌手不多,还是女人的不用多问绝对就是之前教授的那个鬼蛊师,上次叫她走了,这次她居然找到这来了,是冲我们来的,还是宁家这事跟她也有关系? 她破坏了符阵就应该是看明白我是在用这个保护几人不受水下小鬼的伤害,更是能顺便困上一部分。 直接破坏用小鬼牵制住这几个人,急匆匆下水…… 对了,她应该是冲着水下面那东西来的,它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可以感应到我们的破坏不成? 第五百一十八章 女鬼盅师 来人既然下水了,我们没有耽搁,也来不及细想,第一时间换上氧气瓶,直接顺着闫叔留下的安全绳再次下了河里。 之前我们都在离水面并不很远的位置和那个怪物缠斗,现在随着那个东西恢复成了石头,沉到了河床位置,闫叔这条安全绳也绷得笔直,朝着河底深处延伸过去。 我们一路沿着绳子朝下,一只手拉着绳子避免被水底下的暗流冲走,也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闫叔的位置。 就在头顶完全成为一片黑暗,脚下依旧一片虚无,好像身处在河水中间位置的时候,手里的安全绳突然失去了力量的牵扯,猛地一松,居然从水下的位置断开了! 我和郎弘毅快速拉起绳子看那个断口,是一个很干净的切口,应该是被利器割断的。 我朝脚下比了一个向下的手势,我们俩都调整姿势,头朝下脚朝上的快速朝水底游动而去。 绳子被割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闫叔发现为先,自己割断以便能的方便行动和隐藏位置的,另一个可能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已经沿着绳子找到了闫叔的所在,怕后援紧跟而至,割断了绳子叫我们寻找不到准确的位置,给哦我们造成阻碍的。 不管哪个可能,闫叔都已经面对了危险! 我们的速度很快,耳边都是一阵阵的水流声涌动而过,下面很快就出现了深黑色的河底淤泥,这里并不是我们之前上来的位置,应该离得还比较远,周围并没有发现和我们刚才一起沉才来的那具石像的踪迹。 脚下的淤泥好像有什么动静,我们看过去在一处很隐蔽的位置居然看到了一张有点眼熟的巨大鱼嘴,只不过这只并不能动,嘴里面狰狞的尖牙和刚才那只一般无二。 可完好的鼻孔告诉我们,这是另一只,并不是刚才我们发现蝰蛇的那只。 难道镇物有两只,可为什么只有一只能够自由行动,这只却是几乎完全被掩埋在了与泥下面,不仔细看绝对不能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因为石像,而形成的洞穴。 郎弘毅机警的发现了一个巴掌印,就在鱼嘴边上,被淤泥沾染了的位置,现在被人碰到,显露出石头原本的颜色,周围形成了一个手掌的印记,他指给我看。 这个手掌印不大,一看就不是闫叔的,而想到在我们之前下来的女人,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是她留下的,这里出现手掌印,应该是顺着水流钻进鱼嘴的时候,在这里扶了一把借力钻进里面所形成的的。 看来那个女人是进了这里面,为什么闫叔和这个鬼盅师两个人都会选择朝镇物石像的鱼嘴里面钻? 这个叫我们很是费解,但是根本没时间多想,我在前郎弘毅在后,我们也先后小心的朝鱼嘴里面的空间游过去。 通过头灯的光亮,我们倒是能看清楚周围比较近的地方的情况,这怪兽肚子里面原来别有洞天,并非和我们之前进入那个发现光球和蝰蛇的地方相同,属于能正常呼吸的地方。 这里面显然和外界相连,周围除了石壁就都是水,怪兽居然有一套完整的体内器官,这个发现也着实奇怪,叫我都有点怀疑,眼前这个可能并不是单纯的石雕镇物的怪兽,而是远古某些未知生物的化石标本。 越朝里面空间越窄小,障碍物也明显的多了起来,当我们看到一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时候,觉得大概已经到了怪兽的腹部,看到的应该是消化系统和肠管,前面居然又出现了一个洞中洞,隐隐还有光源在里面闪洞。 好奇之下,我转头看了一眼郎弘毅,确认他就紧紧的跟在我身后,我做了一个进入的手势,指了指前面的洞口,他做出回应,我便一用力,直接一头朝里面钻了进去。 叫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这里面居然十分宽广,一个圆圆的空间 内闫叔手里的气囊已经干瘪,被别在了腰带上面,嘴里咬着我们之前硬塞给他的小心氧气瓶,正在用手中的一堆竹竿,和面前一个身形灵活的黑衣女子争斗不休。 刚才我们看到的光源,也是闫叔头上射灯照出来的,她们两个在水下争斗,那女子居然只是戴了一个头套,挡住了五官眉眼,根本没有带任何的辅助工具,就光凭憋气的本事,就下潜到这个位置,还待了那么久。 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并且身形灵巧,好在闫叔也是水下的好手才没有吃亏,看了一会我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单纯的你死我活在拼命,而是在争抢一样东西。 是什么根本看不清楚,已经被闫叔用水下采集袋装了起来,别在腰带之上,那女子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次次下手都正对闫叔的要好,另一只手灵巧配合,每一抓都是对着那个袋子去的,闫叔守的很紧,好像拿东西对他十分重要。 即便有好几次都险之又险的差点就被匕首所伤,依旧在死命的护着袋子,我和郎弘毅的到来开始并没有被他们发现,当我们靠近准备帮忙的时候,头上的灯光还有我们行动激起的水流叫那女子发现了我们。 在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开始了猛烈的攻击,匕首一下下的恨不得能一口气把眼前的人扎个对穿,顺利的去走那袋子里的东西,但是闫叔根本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两根不到一米长的竹篙一守一攻,每次不光能化险为夷,在最后一下攻击的时候更是直接戳在了那黑衣女人的胸口,朝上一挑,把她脸上的面罩给掀了下来。 我真的很好奇这鬼盅师的庐山真面目,上次就没有看清楚,这次……居然叫她又给完美的避开了。 我们现在也快靠近了,加上头套也丢了,那女子的身形在水中如同大鱼,一下子就朝着下方的黑暗游了过去,转瞬就失去踪影,我们想追上去,毕竟这次遇上还叫她走脱,下次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碰上了。 闫叔在一旁拦住了准备水上去的我们,示意我们跟着他走。 沿着这个圆形的空间朝下面而去,果然再底部出现一个小小的洞口只容一人通行,我们一个个从这里离开,已经到了怪物的外面。 淤泥浑浊的河水中,我们利用刚才那女人挖出来的一条空隙勉强离开了水底的泥巴堆,快速朝岸上而去。 出水之后,摘下呼吸器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也能问出我心中不少的疑问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一步成仙 岸上还是我们之前下去时候的样子,张伟他们一人披着一面符布,坐在一起背朝内脸朝外的坐成一圈,那些蜂拥而至的凶猛小鬼这次并没有出现,见到我们上来,胆子也大了不少,都站起来迎到我们跟前,七手八脚帮着我们把身上的装备都拆卸下来。 终于不用再下水了,闫叔表情有些沉重的说道,「水下面那两个东西还是要弄上来,不然年深日久恐怕会再出变故,咱们不能留下这个尾巴。」 「要是打捞队能操作没有其他危险的话,我回头联系别人过来!」 「可以,已经不会出问题了,现在那两个就是真正的泥胎,该处理的咱们已经都处理了,会动的那只脑袋里面的东西已经处理掉了?」 闫叔看向我俩,郎弘毅直接拿出装着蝰蛇脑袋的那个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蛇头和犄角,「已经在这了,那东西也彻底沉底了。」 「那就好,已经没事了,可以叫人处理了,不过要尽快,那种邪乎的东西很容易招些不好的过来,日久生变。」 郎弘毅办事我们还是知道的,既然闫叔特意叮嘱了,这事绝对不会办出岔子。 之前在绳子上的那些小孩子的骸骨在没有拿东西阻拦之后,也被张伟他们拉上岸,现在一袋袋的就放在水边,闫叔看到摇头叹了口气…… 「下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不行明天我再跟着过来一次,打捞队捞大家伙,我把遗骸最后在整理一下,一起找个地方下葬好了。」 闫叔对于死在水中,特别是小女孩都有一种别样的情怀,我们知道他八成是想到一样在水中没了的亲生闺女,有感而发的所以多了几分同情,我们也没有说别的,我转了话题,一边休息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第一个疑问。 「闫叔,那东西应该就是镇物吧,看你好像知道,那四不像的究竟是什么?我咋认不出来?」 「这不是咱们华国的东西,出现也多出现在一些小地方,你不知道并不新鲜,我也是做多了水里的活,才听说过这种东西,它们的名字叫海涛,传说是一种海中的凶兽,雌雄成双出没,专门吃一些海中鱼虾甚至鲸鱼还有人的尸体,并且有镇邪的作用,传闻有他们在的地方,房源十海里之内的水域内,亡魂蜗居,凶兽避让。」 张伟虽然不知道水里面还有这样的东西,但是现在一听也好奇的问了一嘴,「闫叔,小地方是什么地方?」 「小日子知道吗?四圈环海的小国,也就只有那样的国度才能弄出这么不是人的玩意儿!」闫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厌弃,看来对那个国家的印象很不咋地,对水底下的东西更是抵触。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好奇的追问,「那您和那神秘鬼蛊师争抢的究竟是什么啊,而且这个蝰蛇是怎么回事?」 我是真的很好奇,不弄明白心里一个劲痒痒的难受,非常想知道的那种感觉! 别说我好奇,就光听我的问题,啥都没看见的这几个人也是一脸好奇,而叶一才已经悄悄的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接过了郎弘毅手里装蝰蛇脑袋的袋子,小心的绑扣,抓在手里,看来这位也是个识货的。 说起那个女人,闫叔反问了这几位一句,「你们没看到她上来吗?」 四个人一起摇头,估计要是看到那位上来,这几位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坐在我们面前听稀罕事了,凭接触了两次了解到那人的身手还有步步为营的计策,这四人加在一起,八成也斗不过她一个。 闫叔也不纠结,朝河对面看了一眼说道,「八成是走了那边,是不行和你们俩打照面的节奏!」 闫叔拿出了那个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兜子,展开开口的绳子,伸手进去掏出来一个我们谁都没能想到的东西,那是一个晶莹 剔透,里面有个蜷缩在一起像是个小婴儿却只有巴掌大的蛋壳。 「这里的事情跟那个鬼蛊师脱不开关系,没想到小日子的邪术也叫她给学来了,这个人不简单啊!」闫叔知道这个人和我是仇家,还是有大仇,双方见面就会不死不休的那种,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这个叫做玉髓阴身,对亡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只会孕育在母海涛的体内,并且还要有众多女子阴魂的怨气滋润至少百年才能成型,我再见到那只能动的公海涛兽的时候就在寻找这个。开始明显找错了方向,我就在你们和蝰蛇战斗的时候离开了那只兽身,去寻找另外一直母海涛了,为得就是它!」 那个透明的鸡蛋在闫叔的手心里面微微滚动,我们借着大灯的灯光看到,里面那个晶莹婴儿的身体居然在慢慢转动,原来这个东西居然不是连在一起的,那婴儿就像是在母体里面周围有什么液体承托着,完全可以在里面自由转动,还真是神奇,这居然不是人为雕刻,而是自然形成的。 张伟很想伸手去摸摸,但是看闫叔对待这个那么小心,也不敢,只能一直盯着它看,好奇的问,「闫叔,你说这个对亡魂是天材地宝,你准备拿它干什么啊?」 「温润我闺女的神魂,叫她转生可以直达瑶池,不受人世的种种磨难,一步成仙!」 「这个小东西这么神奇!」 张伟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庄果兄弟也是一副今天开眼长见识了表情,只有叶一才比较淡定,他补充了闫叔没有说完的话,「这东西虽然珍贵,功用神奇,但是形成的过程带有太多的怨气,可是说是众多女婴亡魂的怨气滋养而生,还是在海涛的肚子之内取出,并不能直接使用,还要结合很多别的天材地宝才可以,不然登仙之日,散魂之时,天雷正法,不会交这样的东西进入上位的。」qδ 张伟还在那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真有天庭和神仙啊,我滴乖乖瞬间感觉我的世界玄幻了!」 我看不过去的给了他一巴掌,「你的世界一直很玄幻,有鬼有怪你不稀奇,听到了有仙你倒开始大惊小怪了,没有那些大能,咱们画符借法的时候找谁,没他们咱们就真是鬼画符了,你个呆子!」 第五百二十章 要不要我帮你洗 闫叔听完眼里有点难过的神情闪过,随后就快速调整过来,对叶一才竖起大拇指,「棺材仔果然是棺材仔,知道的东西果然不少,佩服!」 听到这个名字,我们都感觉到亲近的感觉,上学以后都快忽略叶一才还有这样一个跟了他是好几年的名字,也是我们相识时候的名字。 听到这个叫法,他脸上露出微微的一个浅笑,心情很好的说道,「我现在叫叶一才,不过棺材仔永远都是我的名字,闫叔,剩下的东西并不是很难找,我会帮你,家里有两样东西你可能用得着,回去了拿给你。」 这个消息可是难得的喜讯,闫叔差点激动的跳起来,大巴掌在叶一才的后背上赞赏的拍了两下,「好,闫叔不和你客气,以后只要有事用我,直接开口,咱们就是亲爷俩!」 我憋笑的抓抓头皮,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我的个闫叔哟,你这话咋听起来这么像在占便宜呢! 闲话少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把骸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九口小棺材几乎被塞满的五口,这些都是宁家历代的女婴,他们这样挤在一起,以后倒是也能热闹了。 棺椁没动,别的东西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闫叔开自己的金杯车,庄家兄弟一人一辆货车,剩下的人都上了郎弘毅的车,目标全是直奔朗家老宅大院。 才走进客厅,朗爷爷居然打着哈欠,一手咖啡一手的报纸坐在沙发上,这个可爱的老头居然在等我们回来,看上去都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已经在这挺着。 我有点过意不去的上前问道,「朗爷爷您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不睡不睡,你们这几个在外面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爷爷我哪能放心睡觉去,怎么样?都好好的没受伤吧?」 郎弘毅看了我一眼,我有点脸红的开始扯谎,「没有,都好好的,事情也很顺利,明天再忙一天就完事了,剩下的就是宁家家里的活了,基本上没啥危险了,您不是也知道我的本事!」 朗爷爷挨个在我们身上打量了一圈,确定真的没有鼻青脸肿才放心的说道,「好了,都回去先休息吧,我也睡觉去了,今天我把一杯子的咖啡都喝了……不行,我的先上厕所……」 家里有这样一位等自己回家的老人,这种感觉真的很窝心,我们也都很幸运,虽然各自的家庭不是太完整了,但是在老家有伍叔这个大家长,在京都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们又有了朗爷爷。 大伙带着疲惫的各自分散找屋子就睡,朗家老宅的这间别墅虽然还在装修,但是房子里面东西都有,更是房间多的不像话,就我们几个轻松塞下,闫叔和老爷子回了中式小院,他们老哥俩一直都是住在那边的。 潜水真的非常消耗体力,我随手打开一扇卧室的门,大概看了一眼有床有沙发,还有床上用品,装修也挺不错的,屋里很干净,就准备直接躺下就睡,睡他一个昏天黑地,缓解身上的疲惫。 累到极致的时候,躺在舒适的床上那种感觉,真的是……给个神仙都不想换的节奏,我几乎舒服的哼出声来。 在这样绝对安全的环境里,我并没有锁门的习惯,背后的内里乾坤有点硌得慌,叫我拿出来,习惯性的放在枕头下面,这是多长时间以来一直养成的习惯了。 就是在家我也是这样睡觉的,在寝室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我躺下来不光闻到了床上洗衣液的清香味道,还闻到了自己身上和头发上的水腥味,按说现在马上就应该起来,滚进卫生间好好从头到脚洗个澡。 可是我真的不想动,就像你要保持现在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荒地老,身上的肌肉都在抗议叫嚣,拒绝再加班的节奏,我在天人交战, 挣扎在讲卫生和彻底躺平之间徘徊 。 卧室门从外面被打开,我唯一能自由指挥的只有脖子,转头看过去发现是郎弘毅,连转头回来都不想做,微微一呲牙,就这么瘫着问道,「你不累吗?还不睡觉过来串门的?」 郎弘毅摇晃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一个大号的医药箱,走到床边就给了我三个字…… 「脱衣服!」 纳尼!!!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大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郎弘毅看到我精彩的表情就知道我的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无奈的伸手捏住我脸颊上的肉,轻轻的揪了两下。 「你这脑袋里面想法够多的,你要是真希望的话,我可以……随时都可以……」 「不要!你出去!」我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我现在都这样臭了,郎弘毅你也真能下的去嘴! 「别废话,脱衣服我看看你的伤口。」郎弘毅瞪了我一眼,居然叫我感觉到一种风情万种的媚态,已经开始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纱布究竟等等处理外伤的工具。 我这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是伤员,上来之后忙着这事那事,唯独就把看看伤口情况的事给忘了,现在也好,正好叫郎弘毅给我瞧瞧,腰侧的位置自己处理起来真的很困难。 拉起身上的T恤,露出雪白的腰肢,我发誓我绝对看到了面前这个装作若无其事的男人在咽口水,实在是他的喉结太明显,想忽略都很难! 一直滚烫的大手摸上了之前受伤的位置,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我也抬头自己看过去,问了一句,「是不是已经好了,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郎弘毅无奈的把手里的东西一件件收了回去,实在是有我这样一个比壁虎还能自愈再生的怪物女友,叫这位难得变身暖男的大少爷没有表达关心的余地。 在水下中毒,自己剜掉的一块肉,怎么也有一个鸡蛋大小了,我下手还很深,当时着急,就怕有毒素遗留在身体里面,没想到这才几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自己伸手摸了摸受伤的位置,皮肤光滑,很有弹性,一点疤痕都没有,这也算是我引以为傲的一点超能力了吧。 「既然我没事,大少您是不是可以放我睡觉了?」不是我没良心给人家下逐客令,实在是因为我真的很累很累了,他应该也不轻松,毕竟他还和蝰蛇缠斗了好久的时间。 第五百二十一章 霸王男友 「既然伤口都已经愈合了,你不准备洗洗吗?」 郎弘毅的话把我几乎快要和周公投降的神志拉回来,我才注意到他的短发上还在滴水,身上也是沐浴液的香味,对比我现在跟水鬼一样的德行,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位洁癖公子绝对是上楼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把自己从头清洗到脚了。 然后马不停蹄的就拎着医药箱上门送温暖来了。 我有点小无奈,撒赖的说道,「我能不能明早洗,现在我实在不想动了,一点都动不了。」 郎弘毅从床上站起身,我原本以为这位是妥协了,准备放我一马。 本来也是,又不是睡在他的床上,一人一个房间,我臭我的,不碍他洁癖的事吧,就叫我自生自灭好了,皆大欢喜不好吗,他难道不累吗? 没想到郎弘毅并没有朝卧室门口走,而是大长腿直接走进了卧室里面配套的卫生间,里面传来了水声,还有他在浴室里面带有混响的声音,轻声说着只有我能听你清楚的话。 「我帮你放好水,进不进来随便,反正我女朋友绝对不能这样臭着就赖在我给她精心准备的床和被褥上,这套可是桑蚕丝,我亲手挑选亲手扑上去的,现在被玷污了,明天可以叫官家丢掉了。」 听我依旧没有动静,郎弘毅依旧没有放弃,「这些并不是很贵,五万多吧好像,记不清楚了,三蔓,或者你是想我亲手再帮你清洗一下,我一点不介意的,作为男友我还会帮你换上衣柜里的睡衣,这项服务还满意吗?」 咔哒! 水声断了,脚步声响起,直奔我存身的大床,我脑瓜里的电闸突然就被推了上去,全身来电的一步就从床上跳到地毯上,一边扯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边朝卫生间跑过去。 和郎弘毅擦身而过的时候,还被这货一双鹰眼上下打量全身,像是在生是我衣裳下面的肉有几斤几两,哪里更有点看头的样,吓得我直接钻进卫生间,关门落锁,脱衣把自己泡进了放好水的浴缸里面,一气呵成。 还不忘跟外面的郎弘毅声明,「好了好了,我不臭着了,我洗我洗还不成吗,你可以回去先休息了,别把自己累坏了!」 外面好半天都没有声音,我原本以为郎弘毅已经离开了,刚挤了洗头水,粗狂的搓揉自己的那几根短毛,就听到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没拿睡衣也没拿换洗衣物……」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来个人赶紧把他弄走吧,他要是不在我不穿又能咋滴! 「明天我要和闫叔再去一次影视基地,最后收尾一下,你就老实在家等我,我办完事就回来。」 「我和张为他们还是回学校吧,老在这也打搅你们不是。」 「不行,你身上的外伤是好了,但是蝰蛇的剧毒我不放心,你要在这里住,暂时都不回学校了,那边要么我给你请假,要么你就走读,不能住宿了我不放心!」 「没事,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啥事没有了,哪那么娇弱,要是有余毒我能不知道!」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询问你,叶三蔓同学,要不然你们都不要住校了,在你们学校附近正好有一间做投资的别墅,咱们直接搬过去住也比较方便。」 「不要!」这时候我正在打沫沫,听到这个提议,立马开始拒绝,这刚体验了几天的群体生活,我才不要出去在被郎弘毅给控制住呢,这家伙自从给他个名分之后,好像越来越爱管她的闲事了。 什么大事小事都要问,都要发表意见,别以为他们不说我就不知道,这段时间虽然听我说了一些学校里面的事,但是别的没说的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就连我在班里成了所有同学还有同系学长的团宠这事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一准就是他和我旁边的那个女干细,张伟还有暗中的联系,我也真是头疼。 「还想每天和你那帮同学、学长日夜相守吗?一周只见我两天,其他时候不准我到学校找你,你觉得公平吗?」 看看……看看朗家大醋桶终于现原形了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快速的清洗干净身上的泡沫,乖乖的把脏衣服放在洗衣篮里,大浴巾从头到脚把自己裹了一个严实,确定和平常露出来的部分差不多,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卫生间的门,朝外探出头去。 果然,郎弘毅现在就抱着手臂,坐在可以看到这边情况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刷手机。 听到开门的动静侧头看过来,居然还不好意思的挪开了一下视线,才再次正式面对我,还对我招了招手。 我乖乖走过去,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他直接抗议我在中间留出了一个人的空隙,尊臀一挪,把我挤在自己和沙发把手之间,还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避免我直接逃跑。 好在这会刚刚洗完澡,我精神了不少,不然我就直接给他表演一个什么叫一秒磨牙加打呼! 郎弘毅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手机界面展示在我面前,说道,「已经既成事实了,咱们早就说好过,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以后就会多给彼此时间和关爱,不强硬改变,更不能你太自私藏秘密对不对?」 我纳闷的点点头,这些确实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因为当初在一起就是因为彼此很享受那种舒适默契的感觉,在一起很舒服。 「以前在村里咱们是日夜在一起的对不对?」 他住东屋,我住西屋,确实是他说的那样,虽然不同屋,但是绝对算得上是日夜在一起的。 「现在虽然你要上学,我还要处理集团的事情,但咱们可以晚上睡前时间都在一起,这个要求一点不过分吧,毕竟不改变就是对重要的一个要求?」 这话也对,我多少有点动容,想要同意他这个提议,不过这个毕竟还关系到张伟和叶一才,我们三个还是要商量一下比较好,毕竟我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郎弘毅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才注意到上面居然是张伟和叶一才的视频电话,还是多点连线,那两个几乎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郎弘毅大声点名问道,「你们同意搬出来咱们几个继续住在一起吗?」 这两个为了睡觉已经不顾一切的损友全都猛点头,随后就直接手机一丢,开始打鼾去了。 「好了,全票通过,你休养几天就去学校办手续顺便搬家,听说叶一才的东西不少,不过没事我叫车,就这样说定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一个湿热的吻就这样突然的落在我的脸颊上,朗大少已经离开,只有我在沙发上直接傻了半小时不止,还在琢磨刚才的事。 怎么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呢,但是哪被套的就是想不明白呢? 第五百二十二章 搬家的前奏 转天的早饭几乎是和午饭一起吃的,我们一帮人,连从来不睡懒觉的朗爷爷和郎弘毅也没有准时起床。 昨天睡觉的时候都太晚了,我更是做了一夜的梦,全都是郎弘毅各种各样,变着花样的吻,搞得我今天看到他都不敢直视。 这个家伙不厚道,居然突然出嘴搞偷袭! 在饭桌上,闫叔宣布了一个消息,「今天忙完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安葬那些孩子的有庄果兄弟帮忙,我准备出一趟远门办点私事。」 我们几个都知道闫叔应该是要去闺女的墓地,那颗晶莹的蛋闫叔会尽快放在闺女的棺椁中,那样才会产生联系,带在身上并不安全,那个鬼盅师随时可能出手。 闫叔这是为了提防异变发生,也是在为朗家的安危着想。 那个鬼蛊师想要找到我们并不费事,我们的行踪从来都没有刻意隐藏过,不像她总是藏头露尾的躲着人,隐身在暗处偷偷摸摸的。 看她那天的架势,很可能会直接找上门来抢夺,家里还有朗爷爷和那么多的佣人在,伤了谁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一切尽早板上钉钉,再把消息放出去,叫那鬼盅师彻底死心。 「闫叔你大概多久回来?」 出来之后一直在一块,突然分别还真叫我有点小伤感,闫叔现在也像是我们的一位长辈,待在身边即便没事也觉得很安心,分开就有点孩子离开娘的心酸。 闫叔呵呵一笑说道,「用不得几天,少则五六天,最多不会超过十天,办完事我就回来,你们害怕老头子我跑了不成!」 在闫叔的心里,这一辈子除了短命的媳妇,还有那个早早就走了的闺女之外,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我们几个,在他心里,在伍叔把我们教给他的那天起,早就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会也是一脸慈爱的笑,感觉到我们对他的依赖,笑得很开心。 张伟也很舍不得闫叔,主要是闫叔不想他大舅,动不动就用巴掌脚丫子关爱自己,「闫叔你要快去快回,路上别耽搁啊!」 「放心吧,你们几个小东西在这,还这么不叫人省心,我想多在外面逛荡几天也没那个心思啊!」 朗爷爷居然也表达了自己的不舍之情,这两位现在可是老哥们了,「老闫啊,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你忙你的,我就当旅游,咱们就开你那面包车走,咱们自驾游……现在年轻人不是都时兴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咱们也搞一把!」 郎弘毅很是无奈,给爷爷夹了一个小笼包说道,「您老这次就别捣乱了,等闫叔忙完正事回来,你们再说走就走!」 吃过饭,我就被迫回到二楼的房间里面养伤,庄果兄弟好郎弘毅他们都无情的把我抛弃了,甚至还告诉了朗爷爷,说我昨天受了点轻微伤,导致他们离开之后我直接成了被圈养的金丝雀,朗爷爷更是把所有的关爱完全无私的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堪比坐月子的待遇。 刚吃过午饭不一会,就又是水果又是汤汤水水的进补,老人家的关怀咱总不好意思拒绝,最终的结果就是我吃得快要撑死,用睡觉躲过去了继续投喂。 算是暂时的逃出生天,躺在床上揉着胀胀的肚子,偷偷骂了郎弘毅好几句,这家伙不光狡猾,心眼子更是比马蜂窝的窟窿还多,太会利用身边的一切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我现在是老老实实的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基本上无从反抗,好吧,例外今天没啥技术活,我就当是混了一天歇班,没多会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晚饭前后的时间,闫叔已经踏上了行程,连明天都没有等,看得出是真的归心似箭。 庄果他们还没有忙完,也没回来,只有张伟跟着郎弘毅一起回到了朗家老宅与我汇合 ,一问之下才知道,郎弘毅居然已经帮我办好了学校走读的手续,申请了退换宿舍,顺带连叶一才和张伟两人都一起搬了手续,正在筹备明天搬家的事。 张伟光棍单身汉一个,衣服铺盖一收,书本打包就是全部家当,五分钟基本无负担搞定,叶一才可不一样,他的宝贝可是不少,也不知道藏在了宿舍那个角落,只有自己才能弄明白,这是回学校去收拾行李去了。 估计最开心的就是男生宿舍的宿管老师了,终于这个睡棺材的奇葩搬出去了,能够还给他们一个朗朗乾坤,朝气蓬勃的校园,不然每次进那间宿舍都感觉在参加追悼会…… 心理压力很大有没有! 晚饭的时候我实在不饿,就端着一碗粥,坐在餐桌旁陪吃,郎弘毅和爷爷打招呼说起搬出去的打算,开始朗爷爷还很不开心,「郎弘毅你个逆子,咱家现在就咱们几个了,你还出去,我这个老头子就这么不招待见?」 「爷爷,我是住到大学城附近的别墅区,和三蔓他们几个住一起……」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个先斩后奏武断的家伙,我都已经无语了! 朗爷爷居然也笑呵呵的上下打量我,一副我已经是他孙子碗里的菜那种有色眼神,好像恨不得我明天就进朗家门,成为名正言顺的朗家孙媳妇一般! 「好好好,跟三蔓在一块有她管你我就放心了,对了,我记得那边别墅的空间也不小,规划的时候记得给我在一楼留一间房间,没事的时候我也要过去小住!」 这下可好,朗家老宅直接空置了,连朗爷爷都要跟我们一块过去凑热闹,不过想想,一家子,以后有我和郎弘毅,还有张伟和叶一才,再加上朗爷爷和办事回来的闫叔,倒是真热闹,也就没有再反抗,乖乖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只是心里想着,搬家前还是要好好和容荣道个别,虽然白天依旧还能在学校见面,但是晚上恐怕就只剩下她自己住在曾经的凶灵空间四零九了,小丫头八成会有点心虚了吧! 第五百二十三章 药石无灵的老人 既然属于朗家,即便是准备投资用的地方,其内外装潢和布置绝对不会叫人失望,搬进去也很方便,几乎是什么都已经准备就绪,人到了就行,我们几个里面比较麻烦的就只有叶一才。 我之前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居然又没有见到容荣,这丫头最近好像经常不在寝室,估计是又叫了新朋友了吧,我只能继续留纸条,奇怪的发现,上次留下的居然还在原地好像并没有被人看过。 这也不奇怪,小丫头长得甜美可爱一副小白兔的模样我见犹怜的,这个年纪就是交了男朋友也不新鲜,不是有句话吗?上大学对于女生最重要的两个必学课,一个是完成女大十八变的终极变身,第二个就是修一堂缠在甜蜜和酸涩的完美初恋。 现在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小长假的开始,学校里面的学生很少,一路上几乎没有啥人注意到我离开了。 叶一才霸占了一楼唯三的房间之一,是最靠近后面小院的一间,而那个原本设计不错的休闲小院已经完全成了一家小小的木工作坊,甚至连未完成的棺材都随处可见,好在周围的墙壁很高,与其他邻居之间的间隔也很大,隐私性极强,别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然我看八成会有邻居吓得去找物业的麻烦。 叶一才也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开心的一个,终于可以和自己这些熟悉无比的宝贝们朝夕相处了,我们还在忙着简单整理行李衣物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一单有一单的开始记录托运单号了,叫在老家的伍叔帮忙,几乎快把村里那个棺材铺全都绊倒了这边。 郎弘毅端着一杯果汁走进我的房间,放在床头柜上,霸占了我房间的小沙发,「张伟和棺材仔都很开心,一楼的另两个房间就留给爷爷和闫叔,三楼就咱们三个,还有两间客房,这里还算宽敞。」 和我们那个一个小屋不光要隔出一间卫生间还要四个人共享的小小寝室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当然宽敞,可我一向对这些并没有啥要求,毕竟睡觉就用那么大的地方,里外就落下一个方便吧。 现在至少我们不受门禁的控制,晚归还要层层批示的请假,想进门更是要跟宿管老师一顿好话说着。 自己在外面住的话,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几点出去都不会受限制,倒是方便了我这样的职业身份。 「宁家那边有后续消息传来吗?」 「之前接到了宁雪柔的电话,她侧面在问咱们都做了什么,为什么现在比之前家里还不安宁?」 我笑了,「那是自然,现在镇物彻底没有了公用,水下那些因为宁家只留长女,剩下女婴全部洗女魂的做法,有一个算一个,都能随已离开,回到宁家去找事,能安宁了才奇怪呢。」 郎弘毅想到宁雪柔最初的意愿,问了一嘴,「那她们一直想保住的那个弟弟,会不会有事?」 「这里面和他的关系不是太大,但是祖上作孽,后辈依旧有连作的责任,伤命现在还不会,但是宁雪柔比她弟弟更危险,而宁家现在最危险的是他们那位宁老爷子,三辈人,从他自己开始算起,他看着,或亲手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少说也要一二十个女婴了吧?对了我之后叫他们回去打听的事情问清楚没?」 我之后叫郎弘毅递了话过去,就是叫他们娘俩回去问准确了,从他们老爷子那辈算起,加上他们妯里几个一起,殒命了多少个女婴。 「回话了,老爷子那辈已经无迹可寻了,她们三房媳妇,前后就有十个女孩再降生之后就被抱走,再没有见过,下一辈里面也有四个了。」 「将近二十个啊,真够咱们喝一壶的,这货没有五万说什么我都不管!」 我大着胆子喊出了我觉得已经很高的一个价格了,毕竟听说宁家现在已经走下坡路大不如前了 ,这个已经是我狠心想给他们点教训,吓得黑手了。 小心的看了一眼郎弘毅,没想到他紧跟着来了一句! 「我给你加了一个零,原本是想要一百万的,但是宁家确实不如以前了,咱们就当行善吧!」 乖乖,原来真黑的那个在这呢,要了五十万还说是行善,宁家拿的出来吗?我可不想逼着人家砸锅卖铁,之后衣不果腹喽! 郎弘毅轻易看穿我的想法,笑着说道,「放心,宁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济事,这个数多他们并不伤筋动骨。」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我依旧不懂,以后这种事我看还是都交给郎弘毅办的好。 「预计咱们时间过去比较好?」 「就今天晚上吧,去早了也不会有什么发现,那些东西还是比较喜欢晚上出来搞事情,等下我去找张伟他俩,晚上不轻松,他们的实力要先多做准备了。」 决定了时间,大家就开始各忙各的,我除了要指挥他们一声之外,就是要多准备符咒,再拖上几天我就怕宁家的情况真的就要脱出掌控了。 毕竟之前在河边的时候,我们已经领教了那些小鬼的能力,张伟他们想要应付,还不准备伤她们太重的情况下,尺度并不是很好掌控。 晚饭过后,大伙又都休息了好一会,九点前后从我们的新家出发,到达宁家的时候也大概快十点了,早就电话联系过,我们到的时候宁家现存的所有人都没有休息,也都在家等着我们。 宁雪柔母女的态度还算不错,但是他们想要护着的那个宁家小少爷,简直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素质极差不说,更是说话根本不懂顾计他人。 我们上门可以说是客,也可以说是来挽救他们的,但是这位少爷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开口就是怀疑的态度和冷嘲热讽,被他母亲讲了几句,就吼着叫着的说,「要是他们真管用,那为什么我爸死之前你们不把人找来,现在家里死了那么多人,不说找找原因,不是把我关在家里门都不让出,就是找这些神棍过来瞎搞,我们你们才中邪了才是,都什么鬼,理你们在这胡搞!」 吼完就登登登的跑上楼,咣当一声甩上门。 大厅里显然是王佳另外两位妯里的女人身上还带着黑孝,穿的很朴素,也没有化妆,但是即便这样的装扮,依旧难掩身上配饰的景致和高级,态度算是生疏礼貌而已,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五百二十四章 我可要收费了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宁家的老太爷,这位老爷子现在的气色可以说非常不好,整个人坐在轮椅上被女佣推着,脸上的神情都显得非常木讷! 一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头上的阴云很重,在我看来,这老人已经即将不久于世,一脸的死相,几乎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程度,我们到来之后,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转动过,就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发愣。 宁雪柔可能是注意到我一直在看她爷爷,有点抱歉的说道,「真不好意思,我爷爷在父亲过世之后精神就一直不大好,身体也出了比较严重的情况,你们别见怪,大家里面请,有什么需要配合的直接和我们说就是。」 坐下之后,我就问起宁雪柔这俩的情况,究竟是怎么闹腾的。 说起这个王佳最先就白了一张脸,她之前就因为家里的异动被吓的几乎神经衰弱,现在都是为母则刚的硬挺着,没了丈夫,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不振作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现在这两天情况更加严重,王佳是感觉最严重的一个,宁雪柔除了有些胆怯外好像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这种胆怯也是被母亲的恐惧吓出来的。 王佳很郑重的说了一句话,叫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她说道,「奶奶回来了,带回来了好多人,屋子里面现在每个房间都有那种恐怖的人,身上都是水,眼神凶恶。」 再说这话的时候,王佳全身上下还有眼神里面传达出来的恐惧,几乎已经是一个正常人的临界值,几乎已经不能再多承受一点点了,抱着自己的肩膀,那种深深地无助和绝望,叫亲生女儿心疼的感紧就上前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虽然自己并没有见到这些,但是通过母亲,她也能感觉到那些诡异,母亲有时候一个惊恐的眼神,躲避的动作,半夜的惊醒和尖叫,每一次都是她陪在身边,她现在真的怕母亲承受不住也跟着倒下去。 母女两个都泪眼婆娑,看上去很可怜,我叹了口气的说道,「我实话和你们说,情况真的很不好,另外你家老爷子的时间恐怕不长了。」 宁雪柔捂住嘴巴,脸上都是伤心,不管自己的爷爷做过什么事情,但是从小时候一直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听闻这样的噩耗,难过是必不可免的。 王佳更关心的依旧是自己的儿子,她着急的问了一句,「那浩浩呢?这些东西会不会害浩浩?」 在见到那个小少爷之前,我还觉得,可能这件事情根本不会牵扯到他这个完全还没有来得及参与进去的孩子身上,但是我完全低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 当初我并没有料到,这位小少爷是这样以为叛逆的性子,他这样的态度已经有意无意的得罪了那些家中灵体的厌恶,另外就是这样的作威作福,被母亲姐姐偏爱,维护的状态,也注定他早就已经成为了那些小小年纪来不及体验世间美好,就被溺死在河水里的女婴仇恨的目标。 刚才的匆匆一面,我就看到了他身上萦绕的黑气,一点都不比这娘俩少一点,只可能是因为毕竟年少,阳气比较重,现在还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可惜,怕就是阳气重也挺不过今天晚上,今天毕竟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月阴之力是一个月当中,甚至可以说是一年之内最强的一天,天文学上已经有了确定的验证,每年的今天都是月球离地球最近的时刻。 那些阴魂依靠月华之气的滋养,今天晚上是最凶的存在,我之所以急急的连节都没好好过,选在今天赶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趁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先休息一会,等下十二点之前,最好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不能前来的我就不敢保证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了。」 宁雪柔和王佳稍微对视,就点头答应下来,宁须肉还客气的招呼我们到客房休息,我们都婉言 谢绝了邀请,这里毕竟是别人家,还是待在待客的地方比较自在。 「你们不用管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就好,你们现在可以自便了。」 离十二点也就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随便聊聊天在这里休息一下,很快也就到时间了。 这对母女一离开,交代了佣人好好招呼我们,张伟就好奇的上下打量,「三蔓这户人家看上去也很富贵啊,那你猜没猜到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不要那么多女孩子,又不是养不起?」 这件事确实像张伟说的这样,一个家族难道只单纯的是因为重男轻女就做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现实,宁家到现在依旧不准备坦诚相待,那我也没必要强求了,能做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了,太多太过分的事情我也没有脸去要求那些亡灵。 「个人有个人的心思,别人不说咱们也没必要问,尽自己所能处理问题就好,咱们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 「那今天咱们是主要劝还是主要收,总不能动杀手吧。」 傻张伟现在还迷糊着不知道我们今天应该干什么,我也是真的实在无语了都不想跟他解释了。 叶一才及时出现救场,「三蔓给你的符没看懂是什么符吗?」 那语气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张伟苦着脸都不敢抗议,实在是自己的本事没有学到家,这些符别说自己画成功过一次,就是看,也感觉都一个样,属于符认识他,他不认识符的程度,叶一才一点都没说错自己,有啥可抗议的。qs 「是真看不懂啊,三蔓给我用我就用了,急起来直接大把的丢,总有一个能生效的!」 这就是牛嚼牡丹,妥妥的败家脑袋。 「张伟再这样糟蹋我的符,我以后就要收费了,以后你要一张不好意思直接给姐姐我拿钱来买,光指望你我就能发家致富。」 「不要啊,三蔓,师姐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我很穷的,你真这样我就要卖身去了……」 知道他在耍宝,我也没搭理他,但是今晚的终点还是要重复一边,「宁家这些亡灵可能很凶,但是也是真可怜很无辜,咱们今天主要就是抓,回头集体超度了,你们手里这些就是困阴符,只能限制亡魂的行动能力不会有伤害,空白黄符纸是收魂的,裹起来小心收集就好,懂?」 他只要敢再说不懂,我就要上拳头了! 「懂懂懂,明白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一片黑暗 快到子夜时分的时候,我就知道宁家这个人口虽然不多,但是各怀心思的情况下,聚集的情况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只因为刚才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心根本不在一起。 光是那两位现在已经寡居的两位妯里,他们不光一个早早没有了丈夫,就连儿子也已经意外离开了自己,根本没有一点指望,活着的也仅止于是一具躯壳。 另一个虽然生养过三次,但是…… 因为孩子没有一个是男孩,现在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丈夫在不久前也奇奇怪怪的身亡,加上对孩子思念,以及根本找不到关于自己三个女儿的任何消息,现在精神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几乎很少有正常人的反应。 现在这个时间,不管是仆人前去请人,还是宁雪柔和王佳母女亲自上去邀请,都根本没有一个人肯下来,即使知道可能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全,两个人依旧不愿意配合,最后直接放话,「你们走吧,下面的人是你们请回来挽救你自己儿子的,我们就不跟着你们胡闹了!真有什么,我的命随意拿去就好了,别打搅我!」 宁老爷子现在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自理的能力,倒是最先被人从房间推过来的一个,坐在高档的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身上是一身格子的居家服。 这个画面有点叫人觉得几分,我们根根本想象不到,就是面前这个人到暮年的老人,在生命的后几十年之内,至少直接或者间接的导致了将近二十条人命在一出生之后,就被浸入了冰冷的河水中去! 而他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宁家几辈子人积攒的财富正在快速缩水不说,晚年更是亲自面对了最终是的儿孙相继过世,曾经的名誉地位也岌岌可危,能有的就是现在住的着一座死物宅子,还有就是身下的这张价格不菲的轮椅了吧。 这个家目前最后一位在家的成员就是叛逆的宁天浩了,他在十二点到来的最后一个,几乎是被妈妈和姐从楼上生拉硬拽的给拖下来的,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大晚上你们两个想胡闹就折腾你们的,别在这还拽上我,就那一帮嘴上无毛的神棍,麻烦你们再找弄几个八班的差不多的,这连道具和行套都不伪装一下的,不是扯蛋呢么!」 「小浩啊,你就听妈妈和姐姐一次吧,这还不是为你好,咱家之前的事你不是也知道吗,这几个都是那家之前出事的少爷介绍的,很可靠的,你乖,不闹了不闹了啊……叫人听到不好!」 即便这个做母亲的已经在拉下身份和脸面在儿子面前低声下气的了,但是宁天浩依旧一点都不给面子,声音大的,我们在楼下清楚听到这位宁家小少爷对我们的中肯评价。 张伟脸上都是怒容,大有站起来一走了之,任由他们是生是死的想法,就连很少表情外露的叶一才,脸上也带着不喜,和微微的怒意。 郎弘毅不会给宁家留着面子,并不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快要走到谷底了,就是最如日中天的时候,朗家的存在也根本不会在意宁家的心情如何。 站起身面对拉扯着走下楼的宁雪柔娘三,不客气的直接说道,「要是你们这样的态度,不如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宁雪柔和王佳都急了,他们都明白我们之所以在今天就赶着过来,必定有我们的原因,要是真的离开很可能发生他们承受不住的可怕事情。 纷纷开始好言相劝,请我们不要和宁天浩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孩子被宠坏了。 而宁天浩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又会因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承受什么样的后果,依旧在这个时候,面对已经开始生气的郎弘毅还在逞能。 丝毫不知道收敛的大声叫嚣,「走吧走吧,真当自己多受人欢迎一样,我知道你是朗氏集团的那个把自 己亲兄妹都扫地出门,毒霸家族财产的那个大少爷嘛,按说你应该不缺钱吧,怎么还和这些骗子混到一起,我还真是高看你了,之前以为你有点手段,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货……」 朗家的事情,背后的真相并没有较外界探听到多少,那两个孩子根本不是朗家的骨血,毕竟也算是家丑了,这样的事情正常人都不会弄得人尽皆知的。 事情都在全程由顶级公关媒体团队在底调处理,外界能知道的基本也就是表面上的那一层表面。 现在宁天浩不怕死的直接在郎弘毅这个当事人面前这样口无遮拦,人品也是足够称得上是奇葩了! 一楼大厅的时钟开始敲响午夜到临的陈梦众神,声音醇厚极有穿透力,就在钟声敲足了时而下停下,尚有回音的时候,整座屋子的光源全部消失,陷入了一片灰暗,只有大落地窗外面洒进来一片月光余辉。 宁雪柔和王佳现在还因为宁天浩的胡闹,停留在楼梯一般的位置上,面对突然的停电发出一声短暂惊慌的叫声。 宁天浩也在用大叫声,老严石心里的慌乱,他们都同时感觉到了这个平常很寻常的家中有了一丝诡异的感觉,「人呢,刘妈,刘妈你们人呢,怎么还不叫人去看看电闸,养你们真是养了一帮废物,用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那个偷懒去了!」 小少爷还在哇哇大叫的时候,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方坐在轮椅上的宁老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惧的存在,整个身子在轮椅上剧烈大频率的抖动起来。 根本说不出整句话的嘴巴,挤出一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呼呼声,放在腿上的手,非常努力的想抬起来指向什么方向,但是做了好几次依旧不能成功,总之就是整个人一看就是处在极妒的恐惧和焦急中,但是想说说不出,想指一下都根本做不到。 我们并没有靠近,倒是宁雪柔和王佳也不和宁天浩费劲了,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老爷子的旁边,关切的询问是不是感觉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可是老人嘴里只有叽里咕噜的单字,极度不清楚的发出几个音节,根本没有人能弄清楚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五百二十六章 死去多年的婆婆 宁家整个黑暗的别墅之中都每个角落都传满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很清晰,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就在宁天浩也有点开始害怕向钞楼下走来,至少站到人多的地方寻找安全感的时候。 老爷子一直面对的方向正是家里的大门,就在我们都跟着宁家人一块在感受这种诡异的氛围的时候,一切好像并不准备就此打住,大门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并不是敲门,而是直接有人在拿钥匙非常缓慢的在拧开门锁的声音…… 咔哧咔哧,金属门锁缓慢被打开,门把手被人转动,吱呀打开一道门缝,从我们站立的角度看,这个时候,外面的门缝位置,有一道人影从身后被外面的月光照射着,投映在所有人的眼中。 这个身影并不高大,也不狰狞,甚至看上去有一种很慈祥的感觉,宁雪柔和宁天浩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努力看着那个人影,想看看大晚上这个时候能用钥匙打开自己啊大门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是宁老爷子的情绪明显很激动,即便根本不能移动,但就是身上大幅度的颤抖,也把腿上盖着的毯子都到了脚下地面上。 王佳惊讶的张口叫了出来。「婆婆……」 显然她认出了这个人影的身份,我们也终于知道了老爷子之所以对门口这边从刚才就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她早早就知道了门外面的人是谁。qδ 这个人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女人,宁家的男人一生可能会拥有过无数个女人的存在,但是面前这一个,绝对不同,她不光是自己三个儿子的亲生母亲,更是还给自己跟过好几个女儿的存在。 也是唯一一个敢用自己的生命来抗议宁家,追随那几个女孩而去的一个女人,她死的时候那一身是水狼狈苍白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好像就在昨天才刚发生,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次见到她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一天。 即便知道现在面前的根本不可能是人,但是却依旧产生了一种不仅仅只有恐惧的复杂感情,可是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这些只能都聚集在眼睛里面,朝着那抹身影不住的凝望,再凝望。 「老爷,我回来了……我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了……」 门前的女人开口了,那个身影应该怎么形容呢? 声线真的很好听,但是也真的是那种叫人寒冷到新低的冰寒,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最温柔的话语。 王佳已经完全不能移动,吓得双腿一软就那样瘫坐在了地面上,宁雪柔和宁天浩的记忆中对于奶奶并没有多少,那时候宁天浩还没有出生,宁雪柔也还只是一个不太记事的小孩子。 但是他们都清楚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奶奶,他们母亲的婆婆在就已经过世了,甚至在之后都鲜少被人提起,好像就是宁家的一个禁忌。 现在看着这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还是这样诡异的时刻,以如此诡异的姿态,他们身上的肌肉也都将僵硬住,根本不能自由移动身体了。 可是恐怖的事情并不仅仅是这些,站在门外的那个较小的妇人身影如同电视画面一般,突然完全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居然已经出现在了屋子玄关的位置,再一次消失,就已经站到了客厅的入口处。 光线虽然不足,但是因为所有人都看的聚精会神,谁都没有错过这样惊悚的一幕,离近之后,身上的打扮也看得越加清晰,细节情况也能看到个大概。 一身中古式的素色旗袍,脖子上面还挂着一串当初婆婆最喜欢的珍珠长串的胸链,一双美腿脚下是光着的,头发也是湿哒哒的,看了脸上画着诡异浓重的妆容,还带着点风尘的气息。 这下更没有疑问了,只有王佳这个辈分的人才多少知道一点宁家上一辈的隐秘事情,传闻婆婆没有加入宁家的时候好像 就是风尘女,最后是因为省了宁雪柔父亲的的大哥,才成功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宁家当初看媳妇的标准,根本不太计较身份,主要看得就是生出来孩子的性别,毕竟宁家媳妇基本上都是无情的生育工具! 如今这样的婆婆站在眼前,王佳几乎都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也不能移动分毫,全身都在急速的颤抖着,跟中风坐在轮椅上的宁老爷子有的一拼,宁雪柔她们姐弟的情况也不太妙。 只有我们几个外人在冷眼旁观,看来这位过世的鬼婆婆可是来者不善,回来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直接显露出了身形,叫家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现在很想问一下宁天浩,就问问他,现在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有没有很害怕想有人能出来帮刚他。 王佳的婆婆站在被怼落地窗的一组沙发背后,闪身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双脚光着,上面还有很明显的淤泥,并且并没有沾地,而是脚尖似触未碰的拖在地面上,飘着在移动的。 行动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明显的水迹,看来真的和之前王佳和自己说的情况相同,这位宁家主母当初正是自杀身亡,投水自尽的。 鬼婆婆温柔带有冰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姐妹们也回来了,老爷,见见大家吧……」 随着她的话声一落,周围滴水的声音更加明显起来,我斜眼一看,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宁家每一个人的头顶上都多出来好几双或大或小的苍白带泥的脚丫子。 王佳还有宁雪柔和宁天浩都感觉到了一股如同冰水融化的寒凉之水,地打在自己的头上脖子里面,顺着领口进入后背,沿着脊背的皮肤蜿蜒而下,瞬间冷意知道脚底板,惊恐之余想要晕倒,但这已经是一种奢求。 冰冷的感觉叫他们此刻无比的紧清醒,身体的五感都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无限放大。 时间好像也变得很慢,僵硬的关节导致他们想要微微抬头看看头上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动作都不能一气呵成。 轮椅上的宁老爷子明显也有这样相同的感觉。 脖子努力歪向一边,好几滴液体滴落在仰起的脸上,顺着脸颊滑到嘴角,可他根本没有办法擦拭,甚至都没有时间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脑子里面全都是震惊,头顶上方,挑高七米的大厅上空,巨大水晶吊灯的周围,自己的头顶正上方…… 八九双苍白的脚已经近在迟尺,上面可以看到破败湿哒哒的白衣裙,还有齐刷刷低垂下来的苍老妇人面孔,头发贴在身上和脸上,一双双死鱼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现在的宁老爷子就像是缺氧离水的鱼,大张着嘴巴,嘴角流下来的不知道是那些女鬼身上滴落的液体,还是宁老爷子自己的口水,朝着胸前淌下来,喉咙深处发出喝喝的声音,满脸都是极度的惊恐……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专属宁家人的恶灵空间 可惜现在这个时候宁家的其他人也是自顾不暇,根本没空过来管这个老头,因为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是相同的情况,那一双双惨白的脚还有低头看着他们的一张张铁青色的面孔,既陌生又恐怖。 王佳摔倒在地面上,挣扎着用双手扒地面想要躲开这样的位置,尽量远离那些东西,宁雪柔和宁天浩也是四脚乱蹬,想要逃避。 可惜那些女鬼明显比他们行动自如的多,就这样悬在半空一人高的位置,紧紧跟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甚至身躯的高度还在缓慢下降,眼看就要落下来抱住他们。 之前有多猖狂叫嚣,现在宁天浩就有多狼狈,他身边聚集的也是最多的,还都是一些年岁都比较小的,甚至还有几岁的小孩,与只有婴儿大小的小鬼。 鬼婆婆明显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水鬼的领袖,一直都是她在带动所有的行动,我静静看着她,她也十分沉得住气的根本没有理会我们,从头顶出现的那些鬼魂也并没有试图骚扰我们,或者靠近我们,就如同我们几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楼上传来了尖叫声,显然那两位根本没有下来的宁家妯里也没有能逃过这一劫,他们身上也有她们的因果,这一切虽然都是宁家造成的,但是身为母亲的他们一样有自己的责任在里面。 现在除了这一家子几乎快要吓疯之外,那些冤魂并没做出太过分的动作,但是他们已经和鬼婆婆一般落到了地面上,就用那张铁青死死盯着面前的宁家人,几乎和他们站成一团,倒在地上的娘仨还有在轮椅上不断抽搐的宁老爷子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楼上也是一阵的鬼哭狼嚎,我看情况也差不多了,再搞下去八成都能有被吓死的,该给的教训也够了,这些怨灵相处的怨气多少也出了一口…… 就站出来,对着身穿气袍的鬼婆婆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的苦难我们已经知晓,昨夜帮你们破了最后的镇守石怪,不是为了叫你们出来为非作歹的!」 听到我的话,加上我看到周围这些数量众多,面目恐怖的水鬼根本没有一丝惊慌,鬼婆婆终于开始正视我们,幽幽开口说道,「昨天是你们?」 虽然他们这些水鬼出现的形态不同,但应该都是那些惨死在宁家恶毒手腕下的那些小女婴了。 昨天他们从水里刚出来,用的基本都是死亡时候灵魂的本相,今天上宁家是为了报仇,不光露出了他们恐怖的鬼态,更是按照死亡的年份幻化出了大概的年龄,用这样的状态回来宁家,一眼就能看明白,就是来者不善前来报仇的。 带头的就是那位已经统领全部宁家这帮涉世未深的孩子们的宁家为一位勇于为命运悲惨的女儿以身殉之的主母。 说白了没有任何生物不留恋亲生母爱的,但是她们的母亲有的已经寿终正寝,有的依旧在人间平稳生活享受富贵,但是她们……每一个都经历了痛苦绝望的死亡过程,最终更是在水下被凶兽镇压了多年,吸收走了很多的阴气怨气。 说白了就是为奴为婢在冰冷的水中受苦多年,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qs 有人曾经说过,水鬼很凄惨,这个可不是骗人的,不管是因为意外还是自己想不开投河的人,他们不光每天要在不见天日的水下生存着,更是要忍受水流自然流动的时候,带来的刀割皮肉之苦,那不是一下两下,而是时刻感觉全身上下都在被千把小刀一起凌迟的痛苦,还是十二个时辰根本没有间断的痛苦,他们更不会因为这样的痛苦而晕过去丧失神志。 一直清醒的感受这样的痛楚,可想而知,越来越深仇恨的积攒。 「水中那东西是你们破坏的?」 鬼婆婆有些质疑,昨天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但是因为长期被凶兽***压制,他们根本不敢靠近,窦媛媛的 躲着,知道水里没有了那东西存在的感觉,才敢悄悄上岸,继而出现了昨天的那一幕乱斗。 我拿出了身上带着的那把青铜短剑,这东西相比他们能看得清楚,果然鬼婆婆朝后不自觉的退开了几步,那些屋里几乎快要爬到宁家人身上的女鬼们也朝角落退开了几步,明显展现出对于青铜短剑的畏惧! 宁雪柔和王佳他们都在这时候反应过来,我们就是救命的稻草啊,也顾不上仪态,快速朝我们几人聚集的位置,也是打听中唯一没有鬼魂的位置爬了过去,算他们还有点人性,这样的时候并没有忘记轮椅上的宁老爷子,闭眼冲上去,把人给拽了过来。 「你是道士?」 「我不是什么道士,我是点妆匠,专为死人和阴魂而生的职业,搭救世人于绝望,积攒阴德只是副业,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这位主母显然并不知道什么是点妆匠,但是也不妨碍我们有效的继续沟通,只要有的谈,就不算是僵局。 「你就说你来这是准备干嘛的吧,是想阻止她们要个公平的?」 「老太太,你之前也是宁家的媳妇,他们的无助苦楚和心酸,你是最有同感的,作恶的人……你们不是已经拿走了好几条命了?叫楼上的停手吧,我知道她们都听你的。」 楼上在折磨那两位王佳妯里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孩子,那几个刚出声就被抱走,溺死在河中的小姑娘,现在她们正一步步朝母亲的床上爬行着,床上的人已经被吓的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 她们每个人面对的都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 此时她们是真的后悔了,刚才王佳过来叫她们下楼,却因为嫉妒王佳虽然和他们一样没有了老公,但是还有一儿一女在身边的原因,没有理会,故意对着干的留在了楼上的卧室。 可是谁能想到,今天晚上居然出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况,也向他们证实了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鬼出现人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们不知道的是,楼下情况一点都不比楼上来得好,甚至那些悬空垂下来加入人群中的冤魂更多,情况也更恐怖! 第五百二十八章 紧咬不放的女鬼们 「你们在河水中已经多年,我知道你们受过的苦,但是你们现在即便用找替身的方式叫宁家人全部用这样的方式接替你们,这么多位,你们又能走多少?之后呢?找一些无辜的人吗?我劝你们保有最后一丝善良,避免害人害己!」 我实在看不得他们这个时候还犯傻,就是死亡的时候年纪小,但是也不能继续傻呆呆的下去。 「和你们有仇的只是宁家那些丧失人性之人,眼前这些,除了这位老爷子怕是别人都没有直接出手造成你们的悲剧了吧。」 穿着旗袍,看上去还保持死亡时候年纪的妇人样子,鬼婆婆看着我好像正在深思,也可能是在心里掂量和我们动手会有几分胜算。 压制他们多年的镇物石怪,都毁在我们的手中,他们尚不是镇物的对手,现在直接挑战我们? 只要不傻都应该知道最后的胜算会在哪一方,但是他们这里面的黑多水鬼都对现在的宁家人,自己的亲生母亲始终难以接受,毕竟这么多年的水深火热,她们一时之间根本不能忘怀。 对于我放过宁家人的要求应该是最抵触的,脸上的怨毒更加强烈,还有一阵怒意开始升腾,明显是对着我们,鬼婆婆这会的注意力开始转移,盯着裤裆都已经吓湿的宁老爷子,也是自己生前的丈夫,依旧带着浓浓的恨意。 要是说生前对于丈夫这样的做法,只是伤心、绝望。 对女儿们只存在着心疼和愧疚的话,那么在自己时候也成为水鬼群中的一员,感受着日夜全身剧痛,生不如死恨不得能灰飞烟灭的感觉之后,对于宁家的仇恨更加升级了好几个档次,不然也不会直接带走已经变得如同和当年丈夫一般无情无义的三个亲生儿子和自己的亲孙子…… 见她没有回应,那些跟来的小水鬼们都开始不淡定了,围在宁老爷子轮椅周围的那些,应该是他无缘的姐姐妹妹那些比较高级一些的水鬼怨灵,已经对着老爷子伸出了鬼手,带着无比的怨恨和不甘,握住了宁老爷子的脖子。 呼吸受阻,宁老爷子被迫的张开嘴大口呼吸,这些怨灵都凑上前,对着他的口鼻开始吸气,一鬼一口之下,宁老爷子开始身体还会抽搐,最后直接无力的耷拉下来,面色也开始变得惨白,眼神空洞,嘴巴大张的脑袋一歪,彻底的一动不动了。 「你们过分了!」 宁老爷子有罪,并且罪孽深重,不值得我出手,但是也没有眼睁睁的我还站在这,这帮水鬼就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开始动手,现在老爷子的全身精气已经被吸走了七八成,人注定是不可能多活了,但是也还没有死。 医学上这就已经是脑死亡的存在了,魂魄已经飘飘摇摇的离体,被鬼婆婆一招手,来到了她的身边,被她抱在了怀中,温柔的如同看着自己挚爱一般,轻声开口说道。 「别人我可以放过,点妆匠,这个人我必须带走,不管是我还是她们都绝对不可能叫这个人继续好好的活在人世,享受寿终正寝的待遇。」 说完就低下头和一脸痴呆表情的宁老爷子新魂面面相对的轻声低语,「老爷,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给你生了那三个畜生,也后悔跟了你,才害得我们母女都做了这么多年的水鬼,现在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王佳和宁雪柔他们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我们身边,但是那些来找他们的水鬼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更是一步不敢远离人群。 二楼那边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王佳的两位妯里,披头散发,手脚大张的离地几十公分,朝着楼下漂浮而来,脸上的表情是嫉妒惊恐的,细看就能发现,在她们的身下出现好多双小小的脚,一样带着水下淤泥,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水渍,是她们在抬着这两个人下楼而来的。 她们仰头 朝天,看到的就是倒着的一楼景象,之前已经够害怕的了,现在看到一口居然更多,还有轮椅上像是死了的老爷子,与他们都认出来,已经死了多年的婆婆居然站在窗前,怀中抱着的,难道就是老爷子的魂魄。 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叫她们都想发狂的尖叫,但是嗓子被什么卡住,想叫根本叫不出声,只能大大的张着嘴,我侧头看到这一幕,最先手里备上符纸,准备随时出手。 宁老爷子那是我不想管,他确实应该付出代价才会叫她们得手,剩下的宁家人,我真的不能再继续加他们出事,今天晚上的惊魂经历应该也是给足了他们教训,以后至少应该知道他们都是有关联,也是要赎罪的存在已经够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你们以后转生在为人积点阴德也算有好处的,他们欠你们的早晚会还给你们,我劝你们就此罢手,我送你们一段顺遂的黄泉路……」 我看出,宁老爷子不久于人世之后,带头的那位姑奶奶已经情绪平和了很多,脸上的饿怨恨肉眼可见的正在渐渐转变,变成了一种迷茫和犹豫。 而那些小水鬼却好像都很不甘心,她们打定主意狠了这么多年,以及能偷溜出来之后见到宁家本来他们也可以和宁雪柔与宁天浩一样享受的美好生活心里产生了更大的不甘,现在还叫她们不能亲手带走这些人,一个个都很抵触,情况好像开始有些不妙。 想平平安安的快速劝退他们超度好像已经不大可能。 果然,不管人鬼,就怕有一个带头出手的存在,就在我们周围有一个看着大概二十几岁的女鬼率先忍不住了,看她展现出来的年纪还有看宁雪柔他们娘仨的眼神。 我不妨大胆推测,这位很可能就是在宁雪柔之后,王佳的第二位女儿,现在她属于最不甘心,情绪最失控的那一波,毕竟宁雪柔的美丽和自己现在的狼狈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宁天浩身上的宠爱更是叫她最后红眼的根源…… 现在她恨,她嫉妒,她不甘,为什么一样是这对夫妻的孩子,这两个一个活成了人人羡慕的贵小姐,一个成了一无是处却依旧被捧在手心宠爱的二世祖,自己为什么会是如今这副不堪的命运。 她动了,只是最先动的,后面三个女鬼也动了,一个对着王佳而去,一个对着宁雪柔出手,最后一个紧跟其后,一起扑向了宁天浩。 显然,这个宁天浩不光不得人缘,就这个品性做派,连做鬼的都看他最不顺眼,还有抬着自己亲生母亲下楼来的那两波小鬼,她们也动了。 加快了速度面对着之前鬼婆婆打开的宁家大门那边,冲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九章 立契为誓 根本不用多想,这要是叫她们带着人走了出去,宁家外面就有水池,喷泉等等造景的建筑,那些地方就有很充沛的水源,绝对最快时间这些愤奴的女鬼们就会亲手结束自己无良亲人的性命。 「动吧,劝不下来了!」 我一句话,张伟他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几人都拿出了符纸,朝着身边的人开始救援。 张伟扑向了王佳的身边,叶一凡的右侧就是宁雪柔,郎弘毅虽然对宁天浩这玩意儿很反感,但是在救命的关头,还是朝他那边而去。 脚程……能看出故意慢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看着那两只前后杀到的女鬼拖拽着宁天浩的四肢,直奔了家中离她们位置最近的一个鱼缸,已经高高的拎了起来,准备把人按进去洗洗澡! 我则是确定鬼婆婆依旧抱着宁老爷子离体的魂魄在絮絮叨叨说话,并没有加入之后,快步冲上前挡在了大门口的玄关位置,不允许他们把人带走。 手里的困阴符,快速把周边能看到的女鬼全都一鬼一张的困在了原地,不能移动。 我们四个一起动手,有一部分直接中招,剩下的也感觉到了危机四散开始奔逃躲藏,鬼物的习性就是阴暗的角落和不着太阳的位置,加上他们隐秘了身形就以为哦我们会像寻常人那样找不到她们的踪迹,可惜她们失算了,我们看的依旧很清楚。 剩下的一部分也被贴上了困阴符,魂体里的阴气不能正常被调动,只能被迫定在原地,跟没有逃脱的可能。 宁雪柔他们几人都被阴魂的突然攻击吓坏,倒在地上,现在看到屋子里面虽然依旧阴冷,周围总有诡异的动静,但是视觉冲击上已经好了很多,那些阴魂隐身之后,只能看到依旧没有动过的那位鬼婆婆抱着失神的公公,倒是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也能分出精神扶起了全身瘫软的两位妯里,一起聚集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浑然不知现在就在他们屁股下面的沙发底下,就有两个被我们定住的水鬼,只隔着一层沙发,和他们近在咫尺,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帮小水鬼里面有几个机灵的,聚到了鬼婆婆身后,我们暂时也没理会他们,其他地方的收拾的差不多了,才正式这位始终没有什么动静的主角。 「你们收了这些孩子是准备叫他们魂飞魄散?」 「我是点妆匠,不是阴司判官,这样的判决我没有权利定,但是你们冒然对生人出手,劝阻无效我也只能如此,后面的路我早就说了,要砍你们自己怎么选择怎么走,不叫你们伤人我始终也是为你们好。」 鬼婆婆侧头看了看周围的这几只最后仅剩的女鬼轻轻开口,「我怎么样不重要,但是这些孩子已经够苦了,你放过他们带我走吧!」 说着就一把按住了宁老爷子魂魄的脑袋位置,用力一抓,宁老爷子的整个魂魄如同破碎的肥皂泡,啪的一声四散纷飞,彻底的消散了,直接被这一抓之力给抓成了魂飞魄散。 「他真的不配继续走进轮回,我愿意受到应有的惩罚,放过这些孩子吧,以后希望宁家还有整个人世间,都不会再出现洗女魂这样的悲剧。」 说完就悠然的闭上了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一片的轻松,没有丝毫的畏惧。 跟在她身边最近的女鬼朝着我们跪了下来,「我们愿意和母亲一起认罪,先生,放了其他的灵魂吧,错都在我们,这人即是我们的父亲,更是我们所有人的仇人,他得到这个下场实属罪有应得,在场的这些姐妹的亡故,都和他有直接的关系,从父亲年轻的时候,尚未成婚为了争夺在家族中的权利地位十几岁就彰显了充足的野心,亲手溺死了自己的几个妹妹。」 另一个女鬼也一脸气愤的说道,「残害自己的同胞,之后就是自己和兄弟的骨 血,最后连孙辈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们就是都魂飞魄散也不能继续留下他把这种扭曲的心态找到继承人。」 这个时候他们说着,眼神就已经不自觉的开始看向了所在母亲和姐姐身边的宁天浩,他现在是宁家唯一一个已知人事的男丁,看来是有想要把他也带走的想法。 「不会,有宁雪柔和王佳在,绝对不会叫宁家继续洗女魂下去,这一点你们可以完全放心,这个一身罪孽的人你们带走我并未出手,别人的话,你们就不要多想了,放过他们解开你们心里的怨恨,我送你们一程,叫你们可以入黄泉,不再回去水底承受割皮裂肉的痛苦,这是我的底线,你们应是不应?」 看着基本已经被控制住大部分的姐妹,这几个还能自由行动的女鬼也一时没有了主意,纷纷看向了自己的母亲。qs 终于,鬼婆婆叹息了一声,悬浮着身体朝我这边走来,那几个女鬼一直跟在母亲的魂体后面,准备一同进退,张伟他们也站到了我的身侧陪着我,双方相对,且越来越近。 之前把我们当成救命稻草的那几个宁家人现在离我们远远的,这就是人心,趋吉避凶都是在潜意识里面的,之前我们的身边明显就是最安全的区域,而现在,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到异状,鬼婆婆和身下的鬼魂都在朝我们逼近,这里反而成了最危险的区域。 此时会站在这同你一起面对的,绝对只有最值得依靠的人。 我心里倒是很安慰,至少我身边还有这么多值得信任的人在,比很多人幸运很多了。 「你说的要是真的,我们同意不再动她们,但是他们都要写下契文,作为保证,只要再敢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恶事,我们无论身在何处,都定来取他们的狗命!」 我侧头对宁家剩下的人说道,「你们家先人的话都听到了?我再加一条,每年固定节日,好好多给他们做点善事,功德回向给她们,能不能做到?」 现在只要这些冤魂放过他们,别说这些,就是叫他们空手出门都不会犹豫,毕竟钱财是身外之物,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能、能、能,这些我们都能做到,绝对一年不落下!」这次说话的是之前一直叫嚣我们是来骗钱神棍的那个宁天浩,这会已经一改之前的嘴脸,就像我们赶紧把眼前这几位阴魂不散的送走。 第五百三十章 要不要入股合伙 看他这副小人嘴脸我觉得很讨厌,眼珠一转就来了坏心眼,侧头对张伟说道,「这里面的你们收拾一下都带走。」 这话说的声音很小,张伟作为常年和我一块上山下水,作货的搭档马上明白了我带有深意的眼神,和叶一才一边用空白黄符纸收起屋里的这些洗女魂的亡灵,一边朝着各个地方,什么花瓶啊,水缸等地方做出丢东西进去的动作。 嘴里害怕宁家这几个人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一直在念叨,「你们这帮叫人操心的孩子们啊,都在这多等会,已经商量妥了,过过我们就回来给你们超度喽,都老实着这段时间别闹腾知道不?」 宁天浩被吓得一个劲缩脖子,更是在张伟坏心眼子的朝他坐着的沙发下面,从双腿之间伸手,朝沙发下面拽出了什么无形的东西,若有似无的碰到他的脚腕,叫他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冰寒与湿湿的水意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这一晚上备受考验的胆子和那啥,直接尿出来。 我们这是在给这小子一点点警告,帮他加深记忆,别以为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就能跟放个屁一样,没味了就算过去了,这种和鬼神立过的誓言,可是到死都不能违背的,不然她们这些怨灵绝对会回来,拿走宁家剩下这些人的性命的! 「先生何时回来?」 「三日之内!」 「好!」 鬼婆婆带着剩下的那几个女儿的灵魂转身走出了大门,今晚的事情总算是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但即便是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依旧没准备留在这边多待,宁家给我们的感觉依旧很不好,加上现在我们自己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别墅里,不受门禁的约束,我们直接转身告辞离开。 在准备上车的时候,宁雪柔母女追了出来,「叶先生,请留步,我们还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 对这母女我们还算没有太多的反感,但是关系也就仅止于是客户的关系了,连鹏宇都称不上,宁家的事情太复杂我们始终都不愿意多接触。 「请说。」 宁雪柔最想问的就是关于宁老爷子的情况,「叶先生刚才我奶奶她……那我爷爷现在……」 刚才出门的时候,她们试了爷爷的鼻息,只能说尚有微弱的呼吸,不仔细感觉的话都很可能忽略,更是已经意识全无,像这样的状况,孤儿寡母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现在宁家没有别人,儿子吓得有点傻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就知道四处乱看,一副吓破胆子的样子,那妯里两个一个已经不太正常,在四处寻找自己的闺女,另一个就知道哭,怎么劝都劝不住,家里的事也就只有她们能站出来顶住,说起来也算可悲了。 我本着日行一善的心,拿出以前庄果给我的名片,递给了宁雪柔,「后面还要超度,你把实际情况和这人说一下,之前河边破镇物他们也在场,知道需要准备什么,另外你爷爷现在看上去还没断气,但是魂魄已经散了,七日之内就会断气,你们也坐下准备吧。」 能指点的只有这些,我们离开了宁家宅子,朝学校方向行驶而去,路上张伟一脸才刚想起一件不得了大事那样激动大叫,「坏了,闹腾半宿咱们好像忘记收钱了!」 我可是一点都不着急,叶一才也是老神在在的靠在后排座位上,闭着眼睛和个老头一样养神,「急什么,自己会主动送过来的!」 我没跟张伟这傻货多解释,拿出手机给那恩允拨去了电话,电话接通的一刻,对面是浓浓的睡意,迷迷糊糊的。 「喂,我是叶三蔓。」 刚说完这句话,对面的人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手里的手机好像都掉了,很快就被捡起来,精神奕奕的说道,「三蔓,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时吗?你在哪,需要什么,给我 半小时,马上就到!」 被人这样放在重要位置对待的感觉叫我露出一个微笑,我明白,其他人也都明白,那恩允与我是友情不太深厚,更多的是感恩的心情,总想着有机会能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那种,根本没有其他七七八八那些复杂的。 但是我看到,郎弘毅开车的侧脸线条好像已经比刚才绷紧了不少,还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像是在想引起我的注意力一般,还透着点警告。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对电话里的那恩允说道,「我什么事都没有,刚处理完宁雪柔家的问题,他家里可能最近有点麻烦,算是多事之秋,告诉你一声就是因为你们关系不错,有时间多陪陪她去,帮帮忙。」 「好好好,这个你放心,我……我现在就去……」 听动静,那边的人已经开始换衣服了,叽里咕噜的很积极,客气了一句我就挂断电话,用一句话就叫我们这个车厢的温度回升。 「我觉得宁雪柔之前眼瞎,选了邹世荣那个标准的渣男,他和那恩允傲视凑一对我看就挺合适。」 郎弘毅的侧脸线条立刻就破冰,后座看透一切的叶一凡挑眉,难得淘气的吹了一声口哨,张伟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呢。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我们已经都放弃了这位仁兄的脑子可以跟上我们的脚步了,也不解释,安静的休息片刻,不久就能到家了。 没想到宁雪柔那边的动作会这样快,估计的那恩允已经到了,有了主心骨脑子也能冷静下来开始办事了。 刚进门准备回房,我就接到了庄果的电话,「三蔓啊,真是太感谢你了,又给我招揽了一单大买卖,宁家准备隆重的超度仪式,还顺便跟我资讯墓地的位置了,我这一口气做了两单生意呢!依我看你直接入股吧,加上叶一才兄弟,咱们直接来一个产业链,哈哈哈,绝对能赚翻!」 叶一才听到这话,冷淡的瞥了我手机一眼,像是在嫌弃的撇庄果一样,不置可否的直接走进一楼后门边上的房间,张伟倒是兴趣足足,咧个大嘴在我跟前一劲点头,我把人扒拉到一边,开口说道,「我们还上学呢!」 算是委婉的拒绝了,更不忘叮嘱道,「宁家的事你也知道,该怎么准备别替宁家省钱,另外准备一份契书我们有用,他们和你月的什么时间?」 「很急,明天晚上九点之前,我把庄闲都拎过来帮忙了。」 「好,那你就安心准备吧,时间不早,你们也偷空休息一会,撂吧!」挂断电话,和郎弘毅、张伟道了晚安,直接回楼上睡觉去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都在 努力尽一份心 一早本来打算赖床的我被楼下的人声给吵醒,走出门就看到已经换完衣服,收拾利落的郎弘毅站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楼,「把你吵醒了?」 「楼下咋这么闹?叶一才?」 我抓着一脑袋的鸡窝头发走到了楼梯口的栏杆边上朝下面看过去,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一楼宽敞的客厅和玄关位置。 我们昨天睡觉的时间估计都要快四点了,除了超人一样的郎弘毅明显已经准时起床有一段时间了,张伟硬是连屋都没出,估计那只一睡着地震都不知道的还在睡梦中呢。 而门口精神饱满,满面红光杵着小拐棍,对我们露出明媚的微笑,招手的不是亲爱的朗爷爷还能是谁,他身后有不少工人正在进进出出的搬运着东西,还有拎着大包小包的朗家女佣在朝里面搬东西。 「朗爷爷?!」 郎弘毅作死的调侃道,「没错,大早上搞事情的就是这个不安分的小老头,搬家呢!」 声音不大不小,楼下的朗爷爷绝对能一字不落的听个清楚,老头拐杖杵地邦邦作响,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小兔崽子,你们都来这放我自己一个孤老头子在家,我跟过来你们还抱怨怎么滴!」 说完,上一秒还中气十足,下一面转向我就虚弱的有点娇滴滴的病西施气质,问道,「三蔓,难道也烦爷爷吗?」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爷爷我这就换了衣裳下来跟你帮忙!」 我现在还是一身睡衣,无脸见人的德行,赶紧转头就朝房间跑,准备换身衣服就去帮忙,这里可是人家宁家的产业,自己和张伟他们都是进来蹭住的,在村里我可是还黑了郎弘毅的房租呢,在这人家可硬是一分钱没要我们的,哪能鸠占鹊巢,不叫人家朗家的大家长住进来! 郎弘毅在我冲下楼开始帮忙,被朗爷爷拉着展示自己搬来的那些宝贝时,他居然无情的摆摆手转身回房,楼都没下,「为了朗家不到台,我先去工作了,你们动静小一点!」 朗爷爷再次被气到,一个劲的数落这个倒霉蛋孙子啥用没有,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人家,唯一的作用八成就是给朗家带回来一个我这么优秀的孙媳妇,把我夸得都臭不要脸的有点飘飘然了! 说实话,帮忙我还真没帮上多少,下楼就被朗爷爷拉着窝到一边讲故事去了,讲的就是我们这几天处理宁家的那点事。 「这宁家真是看不出来啊,平常慈善会啥的也没少出钱出力,背后做这样的勾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恶过鬼啊!」 「宁家老爷子七日内就要替自己的罪行赎罪,离开人世了!」 我这时候有点担心朗爷爷怪我没能帮忙留下这位算是商场老朋友的老人,但是朗爷爷几乎一眼看穿我的担心,拉着我的手说道,「好丫头,做得很好,人这一辈子谁都会做错,但是也分大错小错,值不值得原谅,那老家伙多行不义必自毙,责任不在你,他那个样子走了也就走了,省的活着受罪,到时候我去送送他也算全了我们之间那点情谊。」 难得朗爷爷这样明事理,我也算彻底放心了,和朗爷爷又说起今天宁家人可能上门,确定晚上超度的事宜,今晚晚一点我们还要出去,给宁家办这场法事。 朗爷爷二话没说的就拿出十万会的支票交给了我,「丫头,这算是爷爷一份心意,不是给你的你别拒绝,这是爷爷知道那些被洗女魂的存在心生怜悯,给他们的一点心意,你直接交给办事的那人,一起准备了给他们的东西变成。」 朗爷爷这样的性格,注定比别人健康长寿,这是做善事,有助于自身的福运和阴德,我也不会阻止,直接就收下了,给庄果打了电话通知一声,又加了十万块钱的生意。 庄果庄老板瞬间体会了一 把冰火九重天,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电话那边还传来庄闲大叫抗议的声音,「叶三蔓,咱俩无冤无仇,我已经一夜没合眼了,你还在这里加码,我要被亲哥哥和你这个亲学妹奴役致死的!」 「你给我好好干活去,说着废话的空,又能多叠一朵莲花。」 黄世仁一样的庄果一直在催促着弟弟赶工,我也没再打搅他们,回头把支票直接转交就完事了,这些就叫庄老板为难去好了。 后院传来了锯木头的声音,原来叶一才也早早的起来了,正在后院那边忙乎什么,朗爷爷跟着一块来到后院的时候,居然异常激动,十分感兴趣的这里摸摸那边看看的眼中都是兴奇的光! 叶一才对朗爷爷倒是没有那么多忌讳,平常别人要是敢这样过来捣乱,绝对会被无情的驱逐出去,只是小心的叮嘱了一声,「朗爷爷,未完工的棺椁不要碰意外,别的喜欢倒是可以看看。」 「好好好……有啥都不太懂,有啥不对的你就直接说啊,孩子!」 就这简单的孩子两个字,足以完全的收买叶一才从没有被长辈关怀过的缺失,俊秀款的脑袋低下去,继续忙活手里的活,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这才注意到,他脚边已经有了不少木头雕刻的小木船,个头虽然不大,但是活灵活现,五脏俱全,看上去和真正的船只丝毫不差,船舱船件,船锚无一不全! 「这些是……」 我隐约已经猜到了叶一才的用心。 「给她们的,叫她们走的舒服一点。」 看来因为那些洗女魂而动容的并不知道我一个人,我身边的这些人都在尽自己的所能和善心在悄悄的坐着他们能做到的一切。 之前送走淹死在村口小桥下河中的叶旭,我就受爷爷的点拨,最后用纸船超度了他的灵魂,也避免了村前那条小河以后成为有替死鬼抓替身那种危险之地的后果。 眼前这些木船,明显比我当初用的纸船更加高端了不少,稳定性也更加安稳。 据说大河的中心位置,就是冥府黄泉的缝隙,所以自古以来桥都被老人们视作链接阴阳两界的存在。 都会告诫后辈,在桥的附近不说破口话,尽量收停留,更不能大小便或者吐痰什么的。 就是为了避免招惹到经过桥而来的那些看不到的鬼神,惹祸上身! 第五百三十二章 补过我们的中秋节 头天去宁家那天我们没来得及过节,八月十五也算是一年之中比较重要,寓意团圆的节日,爷爷之所以今天搬过来,也是为了跟我们聚在一起补过中秋节。 不光搬来自己平常用到的东西,更是叫家里的佣人准备了丰盛的食材和吃得东西,帮我们这帮孩子装满了冰箱和厨房的调料柜子,零食也是应有尽有,牛奶和水果饮料更是无一不齐全! 这就是长辈对我们这些孩子无声的爱,他并不会因此邀功等等,都是在默默付出,极尽所能的细心安排,给我们添上可能用到的一切,只要看着我们吃掉,就会非常开心。 这样的做法也叫我体会到了一丝落寞,这是老人家身边没有亲人,朋友、老伴有的已经都不在了,自己一个人隐隐的那种害怕孤单寂寞的小小不如意! 看到朗爷爷把之前和闫叔对局,杀得火热的棋盘也抬了来,摆在了客厅落地窗边的小茶台旁边时,我直接上楼,有点小不讲理的把忙着埋头在工作里面的郎弘毅给挖了出来,拽下楼。 一边把围裙围在身上,大有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一边指挥郎弘毅,「去,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咱们补过中秋节,你跟爷爷杀几盘去,等着吃饭!」 郎弘毅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并没有去棋盘那边,而是坐在面对开放厨房的沙发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两手抱胸的看着我挑眉,笑得一脸欠揍。 「就你?做中秋大餐?确定不是想要毒害我们,谋篡点啥?」 「哈哈哈哈哈……」一阵爆笑的声音从楼梯上面传下来,这么不给我面子的不用怀疑,绝对是张伟那个懒猪起床了。 我以及眼刀杀过去,正好看到他张着大嘴笑得毫不掩饰,直视嗓子眼里面的小舌头这样夸张的画面。 可能是我此时发射的怨气比较浓郁,张伟直接现世报的左脚绊了一下右脚,从离地还有三四级台阶的高度直接滚了下来,笑声直接变成了哀好,现在还我嘲笑了。 「哼,干不尊师重道,遭报应了吧?」 张伟哼呦嗨呦的咕噜起来,揉着庄腾的肋巴骨,皱着脸抗议,「我就笑了一下,你就欺负我,你咋不收拾说你的那个,我一个捡乐呵的我容易吗我!」 朗爷爷直接带我主持正义,在郎弘毅背后发起突袭,一巴掌拍在他聪明的后脑勺上,「逆子,知道我的小三蔓做饭费劲,你在这还坐着干啥,还不干活去!」 明明可以躲开的人根本没躲,哄着老头子乐呵的挨了一下,才揉着后脑勺站起来,走进厨房摘下我身上的围裙,一巴掌拍在屁股上,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驱赶道,「走吧,别在这碍事,你去等着吃!」 张伟为了能混上饭吃,也赶紧爬起来,冲着朗爷爷就冲过去了,拉着老人家就朝棋盘那边走过去,我马上捂眼装傻的坐在沙发上,不看不停不言…… 要是说闫叔是位能把朗爷爷杀的哇哇叫再来一把,不赢不死心的神级选手的话,张伟再伍叔的培养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 问题是他还有一颗越挫越勇的失败者之心,今天朗爷爷八成会被缠得头疼不已,以后看到他碰棋盘就抡起来拐杖过去揍人的另一位存在吧。 家里一片忙碌,欣欣向荣的热闹过节氛围,郎弘毅还和几位佣人大姐在厨房里面忙碌,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作为混吃的闲人,开门的工作自然是我迎上去,加之我现在也在等着人到来,站起来就几步走到了玄关拉开家门。 门外果然是我在等的人,现在正是中午刚过不久,这个时候拜访也算是正常时间,只不过今天我家比较特别,毕竟是不过中秋节,早上起来的都晚,随便对付了一口,就等着一会吃大餐,这就叫好饭不算晚吧。 我 并没有礼貌的招呼人进屋,门前这两人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就站在门前台阶下面和我开始交谈,这来的正是宁雪柔和王佳娘俩。 按照我们术中人的习惯,她们两个现在已经是戴孝之人,是不方便请进家中的,在门口接待都算是我客气,她家老爷子现在在我们眼中已经就是死人了。 王佳开口,「叶先生,真不好意思今天还要过来麻烦你们一下,就是关于家里超度的事情……那些位我们觉得还是尽快送到该去的地方比较好,毕竟这样困在家中,我们一家子都心里有些害怕,食不安夜不能寐的。」 这点一点都不奇怪,八成最害怕的还是她家那位宝贝儿子吧,毕竟昨晚他从头到尾都被特殊关照,临了还被张伟吓唬了半天。 想必现在还是惊惊怕怕缩在房间被子里面不敢上厕所更不敢离开人的状态吧,真是罪过罪过啊!嘿嘿! 「你们不是今天已经准备好了该用的东西,择日不如撞日,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选时辰的事情,那就定在今天晚些时候吧。」 宁雪柔也很心急,紧跟着问了一句,「叶先生那今天晚上几点开始?」 我知道她现在应该也是还没有从昨天那场如同噩梦一般的事件中解脱出来,别说现在住在那座宅子里,就是走进去,全身上下的汗毛都是起立的状态,感觉每个地方都还是有无数看不到的存在,在盯着他们,处处感觉到的都是不自在。 昨夜在我们离开之后,宁家人壮着胆子,在那恩允赶到之后,才敢去寻找总电闸,恢复了照明,屋子亮堂之后,才知道那些佣人都怎么了,他们居然都已经晕倒在一旁,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们这些宁家人都幸运多,少经历了一场惊魂的体验,那些到来的怨灵水鬼们也并没有伤害他们。 叫起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了,只不过并不明白大伙为什么这么凑巧在同一时间都晕倒了过去。 宁家人也都默契的并没有多说,第一时间招呼人开始联络救护车,把老爷子送到了医院,这种抢矿医生也拿不准是什么病症,突然造成了这样的状态。 宁家居然同意签署了放弃抢救的证明,只因为他们心中比大夫清楚,老爷子现在已经没救了,灵魂都不在了,人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抢救也只不过是增加身体的痛苦罢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到时间了 「就定在晚上十点好了,太早了也没有必要,这个时间刚刚好,记得这次真的要全家人都来参加,除了医院的老爷子以外,一位都不能少。」 「好的,我们一定办到。」 宁雪柔一口答应下来,昨天晚上的经历还在眼前,她就不信,不管是两位长辈还是自己不听教导的弟弟,都没有胆子再想昨天那样闹腾了。 而今晚宁家除了最亲近的几位老人,剩下的佣人都早早离开宅邸,保全人员全员到岗,却不守在寨子里面,护卫在宅子周围,防止可能闻讯而来的那些没提,毕竟现在的宁家真是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难保不会有人在这上面做手脚。 我琢磨了一下,庄果他们那边酒店到,我们十点到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再简单收拾一下,差不多时间也到了,送魂刚刚好,在之前也看到在宁家的院子里面有一座西北面做成景观使用的池塘,刚好可以配合今天的法事。 在离开前,双手送上了一张支票,这是提前和郎弘毅就已经说好的价格,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但是我接在手上,简直就感觉重约千斤,脸上表情不显露,故作了一把高人的云淡风轻,轻轻点头,目送母女俩离开,车子才消失在门前的视野范围内,我转身就跟猴一样蹦进了屋里面。 关上门感觉自己这个小心脏砰砰跳的这叫一个激动哟! 张伟一眼就发现了我的异样,朝后面看了一眼,并没有人进来,我手里也没有拿着东西,好奇的问了一句,「不是送快递的?你这么激动咋跟后面有狗撵一样!」 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坐到沙发上反复数着手上那一串叫人眼花缭乱的零…… 平缓着自己的心情,别真的丢人喽,张伟难得从期盼里面分神出来,朗爷爷可能为了拜托张伟,拉着他来到我旁边岔开话题。 就这会,已经杀了五局不止了,张伟还不肯放手,朗爷爷已经快要抓狂,这一会子,光摆棋子了,这个臭棋篓子,真是又菜又爱玩,大人和幼儿园等级的对手,根本没有一点乐趣,完全碾压要是强强对局,那是乐趣,要是强者和垃圾对局,就是折磨! 朗爷爷心里感觉把人家小张伟比喻成垃圾有点对不起他,但是他的棋艺真的很垃圾,找不到别的更加贴切的形容了。 终于有什么事情能把自己从这样的酷刑中解脱出来,老爷子比任何时候都健谈起来,一眼看到我手里的纸片,看惯了这样书写数字,一眼就能从长度看出时机的金额单位。 「哟,收获不小,五十万呢,原来我儿媳妇还是一个赚钱的高手,我这倒霉孙子的眼光真是不错,以后朗氏集团叫那不孝子折腾破产了,我还有孙媳妇养,真好真好!」 「爷爷……」我和厨房里面的郎弘毅一起无奈的拉长声音以示抗议,我是在阻止老人家说丧气话,郎弘毅这么聪明全能,朗氏集团的生意涵盖范围那么广,想轻易破产都不容易,实力在那根本不允许,但是这样的话算是破财的口卦,多说无益。 郎弘毅是因为那一口一个倒霉事男子,败家子、不孝子的爱称在抗议,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些词沾上边的?难道唯一的朗家金孙已经不受宠了?好像就是有了更得宠的孙媳妇之后才受到了这样被嫌弃的待遇。 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我,我只能装傻侧头,摆出信号接收不良,不在服务区的表情。 因为我们这帮人里面的年轻人比较多,相互之间又都非常熟悉,张伟和我与郎弘毅又在一起同居了一段时间,叶一才也经常在我家吃饭,现在聚在一起,加上以为健谈的朗爷爷,真的和一大家子人聚餐没有什么两样。 一点都不局苏,热闹异常,最闹腾的就是我和张伟,我们俩从坐下就互掐,已经成了习惯,叶 一凡和朗爷爷是赶紧干饭的标杆,郎弘毅现在居然也开朗了很多,在我和张伟的二人转中,时不时就有神来一笔,一句话就叫张伟哇哇大叫,餐桌上的其他人也都笑的哈哈的。 这个补过的中秋节,十分成功,大家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散场,朗爷爷今天很开心,还借了点小酒,吃完了歇会就回去睡觉了,朗家老宅带过来帮忙的帮佣姐姐们也都离开,回去了朗家。 郎弘毅知道我不习惯,家这么隐私的私人空间有太多外人的存在,今天厨房吃喝已经被塞满,够我们消化一段时间的,而叶一才那边还有点收尾的活没干完,早早就回了后院。 我则是无聊的抱着爷爷给我留下的古籍继续研读。 这本书虽然已经叫我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但是每一次看,都有不一样的新领悟,可见这本书的深奥,足以叫我一生钻研受益无穷的。 这是因为我的心态和经历不断的在改变,看待书上文字,每次也会有不一样的深思,特别是里面有一段实录的内容,基本记录的就是爷爷和历代点妆匠生平经历的事情,如同工作日记的存在,每次看我都觉得能学到很多的新东西。 这次我就在看一篇文章记录了类似的残忍祭祀,这家也是个很有底蕴的大家族,他们为了家族兴旺,不会步入老话说的富不过三代,而寻找了走弯路来巩固财势,最后这家也收到了惨重的代价,最后虽然有幸有点妆匠介入,但是罪责慎重,有主要关系的几位族里老人依旧没能留下性命。 跟我处理的宁家事情十分相似,我虽然保住了宁家其他还在世的人,但是对于宁老爷子,即便我没有开始已经看出他死局已定,出手强势扭转。 最终的结果也不是我能左右,这就是人不与天争,阎王点了名的,死期已定,更不是我一个点妆匠可以左右的。 我们的存在不是为了逆天而行,我们是为了顺应天命,管阴阳相冲,不平之事,无辜之人的,逆天而为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看书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一杯鲜榨果汁送到我手上,打断我的沉思,郎弘毅的脸近在咫尺,抬头的时候正好相对。 「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一点咱们可以出发了。」 我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加上路程上的消耗,到达宁家确实要在十点左右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我最宝贝的那本书,招呼着叶一才他们准备出门! 第五百三十四章 庞大的祭奠场面 我们几个人好走,但是叶一才还在一天时间弄出了不少的小木船,这些木船虽小,但是个数不少,运送起来可就废了不少力气,重量还挺沉,我们几个都化身成苦力,背着用绳子串成串的东西,费劲巴拉的挤进车里,到宁家还要费劲巴拉的背下去。 要不是为了工作方便,郎弘毅有几辆不同车型的代步车在这边,怕是车里放了这些,人都没有地方坐,张伟估计要被发配到车顶上,恩赐一根绳子当安全带的命运了! 宁家的院子今晚扯出来了好几根电线,接了临时的照明灯,在一片空地上,庄家兄弟已经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到的时候,庄闲一脸的抱怨过来想找个能倒委屈的垃圾桶。 结果又被临时拉壮丁,开始朝下面搬东西,脸色臭臭的很不开心,「我错了,我不该拿你们当成好人……我哥是黄世仁,你们就是刘扒皮!」 张伟一副难兄难弟的嘴脸和庄闲去惺惺相惜了,抱着对方的肩膀,一脸哀怨的感叹道,「咱们都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哎,命苦不能怨父母,点背不能赖社会!」 「干活!」我下车就是一嗓子,之前咋觉得这位庄家弟弟还有点小高冷,挺正常的呢,现在这货居然已经有了张伟第二的特征,一步步走向了无药可救的方向呢? 什么是纸扎,什么是纸钱,家用电器,别墅跑车,金条银条,金银桥无一不全,就连送下去的侍女,一溜的纸人童男童女都是好几排,可见这次真是大手笔了。 不这样做怕是也不行,毕竟这些被做了洗女魂的怨灵太多,已经都四世同堂了,不这样实在难以平抚人家心里的不平。 我凑近庄果旁边,「东西都是你给张罗的?」 「嗯,咋样?够排场不?这家子做的实在太不是人事,这样一点都不过分,要我说就这都不够堵人家千分之一的委屈,就是要的时间太急,不然我连飞机都给糊出来……哼哼……」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说别的,只是告诉庄果他们哥俩,「找时间上我家去一趟,认识道不?新搬的家,有个惊喜给你们。」 庄果嗯了一声,在这里我们也没多说,就开始各忙各的,庄果做事很稳当,就是这些东西在上车的时候已经亲自一个个检查过了,这会还要再来一遍。 懂行的人都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啥,纸扎品本身就脆弱易损害。 这些都是要祭祀怨灵用的,烧下去人家可是当成物件使用的,容不得一点闪失。 现在检查就是怕搬运和运输的过程中有什么疏漏,碰坏一点,扣进去一根手指头,弄出一个窟窿,有的人以为没啥,可千万别这样想,真要遇上气性大,心眼小的,当天晚上就能坐你床头找你麻烦去! 庄果现在做的,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发生! 而我再准备的就是等下送魂时候的供桌,叶一凡他们在水池边上准备那些摆放送魂用的木船,宁家人几乎不用叫,在我们到来之后,就已经陆陆续续赶到了院子里,没有一位缺席的。 只不过她们隐隐分成两派,一边站着凑在一起的王佳两位妯里,他们手里拿着念珠,在不停转动,口中也在念着什么,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看上去精神状态并不太好,一个萎靡不振,一个是看哪里都害怕,又像是在找什么,看起来不太正常! 宁雪柔他们母子三人站在一起,他们倒是还算懂得礼节,今天穿的都是素色衣服,配饰也没佩戴过于繁复的款式,还算是中规中矩,宁天浩也穿戴整齐,一身黑色的衬衫休闲裤,闭着嘴站在母亲和姐姐的中间。 原本那恩允也想参加的,他现在就在宁家这边,看到我出来打招呼的时候,我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说一 句话,就直接叫我给赶进屋去了。 「啥事你都掺和,这送的都是女魂,年龄更是各个阶层都有,你一个外家的黄花大闺男用什么身份来送人家的,等着被招赘啊,进去进去进去……找个屋子猫着,窗户都不能对着这面,知道不!」 我说话在那恩允这还算管用,虽然有点泄气,但还是乖乖的走回宁家大宅,听我的话找屋子窝着去了…… 郎弘毅看到那恩允出糗被训,心情很好的补刀了一句,「没对象的单身狗,真是精力过剩。」 说完还炫耀一般的站到我旁边,想要拽住我的手,秀把恩爱。 可我根本没注意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由郎弘毅单方面挑起的战争,刚好在这时候,供桌上一根蜡烛倒了,我快步走上前扶了起来,用打火机烤了一下地步,融化之后再次固定在桌面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郎弘毅伸过来的手。 那恩允不知道为啥郎家大少莫名其妙的为啥对他这么大敌意,但是被人直接挑衅,已经在看到郎弘毅尴尬伸手没抓到人的时候,不屑的哼了一声,嘲笑讥讽的意味十足。 郎弘毅那张俊俏的脸孔马上晴转阴,冰寒一片,识时务的那恩允直接脚底抹油,跑的这叫一个快,我回升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腿脚利落的闪身进了宁家大宅的门,「这家伙,胆子也不大嘛,我都没吓唬他,跑这么快干嘛?」 郎弘毅的声音有点咬牙,不知道是在和谁置气,带着负气的味道说道,「他胆子可是一点不小,很欠收拾!」 男人之间的事,女人不掺乎,这两位想干嘛,我也不想管,问都懒得问,我这还有不少活呢,拿了人家那么多钱,虽然我并没准备独吞,按照参与的人数分成好几份,不光闫叔、张伟他们人人有份,就是庄果两兄弟一样也有,加上即便不缺钱,但是一样始终陪着我们经历一切到现在从没有缺席的郎弘毅,一样有一份。 今天宁家的支票已经被我送去银行兑换了,过两天就能去拿回来厚实的成沓子票子,到时候大伙一分,那感觉才叫爽! 现在电子支付越来越多,我依旧很老土的喜欢看到真金白银摆在眼前,不然很没有存在感,也感觉不到票子存在的真谛! 有没有和我同款的!票子就要攥在手里,花也要大把花,身上没有现金,装着干巴巴的银行卡啥的,就会没有安全感。 第五百三十五章 无用的宁天浩 接近子时,蜡烛我已经开始一支支点起来,今天比较特别,用的就是香烛开路,度赦亡魂的。 供桌在水样边上不远,从供桌上面开始朝前面延伸成一条烛光夹道的通路,一直到达水塘边缘的岸上。 随着烛光被点起,气氛总算有点像那么回事了! 水中是叶一才抢着时间雕刻出来的小船,船舷上也都放了蜡烛,放在水中,如同水灯,看上去还有点摇曳的美感,但是烛光照着岸上对方的成堆那些纸扎品和纸人们,这样的美景就有点变味了。 供桌前面有香炉,抬头看了眼月亮,见天晚上的天气不错,没有云彩也没有多大的风,气温稍微有点热,但是绝对在可以人手的范围之内。 全场能热出汗的只有汗包子张伟,它属于外面下大雪,吃顿饭都能大汗淋漓的主,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现在我学了一个新本事,那就是看月亮的位置,就能看出现在大概的时间,已经接近子时,正月明当空的时候,周围已经听不到别处的人声,就连外面道路上经过的车辆都已经看不到了。 这里本身就是大别墅区,车辆比较少,道路很多都是私人使用的,白天就比较清净,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间段,环境倒是非常适合我们送灵。 我最先点燃四支檀香,今天主要供奉的都是宁家的那些姑娘们,我作为外人,祭拜亡魂自然要点四支,宁家人在我的示意下,没人点燃了三支,送亲人。 几个人轮流上前上香,恭敬的祭拜过后,我还算挺知足,至少那个总是出状况不肯配合我们的宁家小少爷今晚出奇的配合,其他人也没有闹什么幺蛾子,一切都在正常进行着。 之前庄果在影视城送阴兵时候用过的那个临时搭建的铁皮焚化炉已经准备就绪,在这片空地上,是注定要损失一块宁家的草皮了,毕竟燃烧时候的高温,就够附近的植物受的了,不熟都难! 几张纸钱引起了火焰,我最先把昨天收了那些姑娘魂魄的空白黄符纸丢了进去,纸张见火就燃烧起来,随着这些符纸的消失,一个个被洗女魂的姑娘孩子一个个出现在供桌前面的蜡烛通道上。 我招呼着宁家那些人,「你们过来把这些东西都小心丢进去焚烧了,作为他们仅存的亲人,你们烧这些最合适。」 王佳那两位妯里脸上多少有点不清愿,毕竟以前他们可没有做过这些,现在这么多的东西要烧,也是不小的工程,看出我们都没有帮忙的准备,她们怕是要烧到后半夜去了! 但是没有一个敢把怨言说出口的,不甘不愿的走上前,开始朝着焚化炉里面丢东西,庄果虽然是个道士,但是他混迹在红尘俗世,经常能接触各种人,一眼就看穿这几个人各自心中都是什么心思。 特意叮嘱了一声,「有什么不高兴都给我忍着,有什么苦和累都给我挨着,动作要轻,要如同捧着你们的珠宝首饰那样,要是不小心点弄破了,当心有人上你们床头找你们算账,到时候保管你们哭都没有眼泪!」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这几个人马上就比刚才乖巧了不少,手里的动作也小心了起来,不甘愿的脸色也不敢摆在脸上了。 可奇怪的是,她们现在丢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燃烧的,全都原样不动的呆在焚化炉里面,待在火焰上面,即便被烤糊了,纸张都黑了,就是依旧不燃烧,这种情况很奇怪,我不由得朝那些站在蜡烛走道上的冤魂们看了过去。 鬼婆婆也在其中,她们应该是刚刚到的,昨天只有她们几个并没有被我们用黄符收起来带走,什么时候来的我也没注意到,他们这些阴魂,来无影去无踪,我也没有注意。 而现在这些亡魂没有一个靠近焚化炉那边,去收纸扎的,而是全都 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宁天浩,要是现在这副画面叫他们看到,八成宁天浩又要吓得夹紧尿关,吓得满地乱爬,腿软的没力气保持站立的姿势。 看现在这个架势,我马上想到了昨天鬼婆婆还有那些云岭最强烈的一个要求,就是要宁天浩,这个目前宁家唯一的男丁,也注定是以后掌管宁家一切的人,签下契书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她们的意愿已经强烈到了这种程度,那就是宁天浩没有签下契书,给她们一个明确的保证之后,他们这些从来没有享受过供奉和祭品的怨灵可以如此齐心的,任何祭品都不收。 我不得不开口说道,「宁家小少爷,之前说过你要签契书保证以后宁家再无洗女魂的恶事,年年祭奠,此事绝不外传你可能真正做到?能的话过来签了契约,焚烧上达天听,记得这个可不是能乱来的,如有违反,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命。」 鬼婆婆的话言犹在耳,我相信他们根本不会忘记昨天的情况,我今天还特意仔细的把契书的本意给家重解释清楚,为的就是叫他完全明白,自己以后将承担背负的责任! 避免以后因为自己的大意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 没想到之前看着不可一世的宁小少爷,这会根本不敢承担起自己应付的责任,并且是在我看来根本就不算为难的一点本就应尽的义务。 但是牵扯到了严重的后果,他居然给我来一个临场退缩,用求救为难,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身子朝后面退去根本不肯上前,来到我已经展开契文,摆放平整等着签字之后就可以焚烧掉的供桌旁。 那些洗女魂的情绪都已经开始不安定,现场开始出现了没有征兆的风,缠绕在宁家人的周围,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变化,已经把王佳的两位妯里吓坏了,她们抱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周围,最后把眼神盯在所有事情最关键的宁天浩身上,不断催促着! 最后劝说无效的宁雪柔朝我问道,「叶先生,我来签契文可以吗?我弟弟毕竟年纪还小,之前也被那事吓到了……」 看我的眼神带着歉意,但是这个时候不是我说可以,就万事OK的时候,他们契文面对的可不是我。 第五百三十六章 慈母多败儿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朝鬼婆婆她们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眼中带有询问之意,鬼婆婆倒是比人来的配合度更高,看来分开之后已经想明白了不少事情,情绪也已经基本平静了。 「宁家谁掌家就谁来签,以后还要把这件事传下去……」 好吧,我把原话传达给了宁家人,现在无夫无子的王佳两位妯里根本没有掌家的可能,就是眼前老爷子马上就会离世,宁家面对的就是短缺掌家之人,说什么也轮不上她们,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他们也没有这个野心,一心求的就是能够一直安享晚年,不用为五斗米折腰。 宁家再不济,做到这点一点都不难,多样两个人她们根本不会介意。 可之前装怂的宁天浩居然一下子对宁雪柔发起了攻击,猛地上前一把将人给推出去,直接撞倒了我点燃的一片形成送魂路的蜡烛,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与人,也叫那些怨灵开始躁动,眼看就要异变突生…… 原本只是想帮弟弟解围,顺利完成今天送魂仪式的宁雪柔不敢置信的看向这个从小自己疼到大的弟弟,忍着身上手上传来的疼痛,颤抖着声音问道,「天浩,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佳也赶忙上前,试图扶起摔倒的女儿,但是宁天浩居然用一种超乎年龄的阴狠,看着地上的亲生姐姐,很无耻的吼出了一句话,「你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你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宁家以后这些都是我的,你难道想跟我想,怪不得你在这个时候和邹世荣解除婚约,原来你你打的是这个注意!」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无形的钢钉,刺得宁雪柔体无完肤,身心剧痛,眼泪刷的一下就留下来了,王佳现在也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变了,以前小小软软的一个孩子,在自己一次次放纵,没有休止的宠溺下已经变成了快要和公公一般,对家人无情,对至亲冷血,一响只有面前不值一提的富贵,心思阴狠的一个人,甚至还一点不知道感恩,心理扭曲的存在。 她上前,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抬手一巴掌抽在儿子的脸颊上,清脆的响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冤魂中为首的鬼婆婆不光是一些小鬼的长辈,还是面前这帮宁家人货真价实的祖宗! 她猛地显现出身形,依旧是一身旗袍,抬手间已经来到了宁天浩的身前,看都没看地上的母女俩,一把就擒住了宁天浩的脖子,直接把人提起来,双脚离地,不能呼吸,脸色可见的直接有正常转红,由红转紫,很快就开始发青。 宁天浩双脚在蹬踹,根本够不到地面,两只手想要掰开脖子上的禁锢,但是那只冰冷湿滑的手,硬如钢爪丝毫不能撼动半分,眼看就要窒息,被活活掐死。 王佳已经顾不上对这位过世多年婆婆身份的惧怕,慌忙就跪着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腿,即便水渍马上弄湿了自己的衣裳,冰寒刺骨,僵硬的触感叫她全身僵硬,依旧没有松开手。 哭着哀求道,「婆婆,饶过他吧,教子无能是我的错,日后我定会严加管教,不再放纵这孩子,您就饶过他,给宁家留一条血脉吧……」 宁天浩大张着嘴,这个样子和临死之时的宁老爷子是那样的神似,叫这位当奶奶的人也有了一丝纵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这个倒是很勇敢,疼爱儿女的儿媳,冷声开口,「五十岁之前,这个逆子绝对不能接手宁家,你们母女相互扶持,维持宁家现状,能不能做到?」 「能,我们能!」王佳和宁雪柔现在根本不会多犹豫,只要她们说,提出来的要求都会马上答应她们,只求能留下宁天浩的一条命,我确实一点都不想劝这些冤魂,宁天浩不收拾绝对是已经歪了的树,很难摆正,借此也给他点教训,叫他知道知道厉害! 在看到宁天浩手脚都无力低垂,眼睛已经翻上去,舌头逐渐吐露,越来越 长的时候,我知道再不说话这货就直接拜拜了,才开口问道,「现在叫宁雪柔签契文,加上一条宁天浩五十岁前不可干涉宁家任何事务,这样可行?」 「哼……慈母多败儿,王佳你究竟是要害了他害了宁家,还是看他以后活的像个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甩手,直接把宁天浩丢在一边的草地上,顺便一个转身,王佳也被甩开,倒在宁雪柔身边不远,后者赶紧抱起了母亲,查看她的情况。 鬼婆婆没有多看,回到了怨灵们的身边,我赶紧招呼宁雪柔,「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宁家都需要你们母女来打理,宁雪柔,你上前签下契文,丢到火中即可生效!」 根本无力动弹,更不能起身说话的宁天浩,倒在一边,侧着身子,想阻止,想说什么屁话,一个是现在身体不听使唤无能为力,另一个是刚才的事,濒死的感觉已经叫他吓破了胆子。 宁雪柔起身扶起了母亲,走到了供桌前,拿起我准备好的毛笔,蘸饱墨汁,颤颤巍巍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步步走到另一边的焚化炉前,里面的火光还在,上面的祭品依旧没有点燃,宁雪柔把手里的纸张丢进去之后,一股强烈的火焰直接把这些全部吞噬。 那张契文飘飘扬扬随风而出,飘到了鬼婆婆的手中被她小心收好,剩下的祭品也能正常的陆续丢进火堆,燃烧殆尽,周围那些冤魂有序的上前领取供奉。 剩下那俩妯里一直在努力的继续焚烧祭品,我准备过去把被撞倒的蜡烛重新归位,再次点燃。 居然被一边的王佳拦住,她大步走到宁天浩的身边根本没有查看他现在的情况,直接拎着衣领就把人拖了起来,这在之前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在场的宁家人都奇怪的看向这个十分宠溺儿子的人,怀疑她是不是现在被那些看不到的东西上身控制了? 王佳大声对一脸错愕的宁天浩大吼,「我真的是把你宠坏了,不懂得感恩,没有仁义之心,不尊长姐的畜生!从今后你要是想继续吃宁宁家的饭,姓这个姓,就给我跪着过去,把祖宗的往生路边火烛重新给我点燃,否则我一定会在明日破晓之后,赶你出宁家任你自生自灭去!」 第五百三十七章莲花灯送魂 突然转变的母亲,叫宁天浩很畏惧,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母亲这个样子过,更没这样对他说过话,不由得下意识地颤颤巍巍用双膝代足爬了过去,抖着手把一支支蜡烛从新点燃,挡在原本的位置上。 蜡烛圈出的道路再次完整,宁天浩才敢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轻柔自己跪得很疼的膝盖,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和口气都客气了不少,「请问师傅,这样可以了吗?」 师傅,长者也,我一抬手不给面子地说道,「别叫我师傅,可以叫先生,我不是你师傅!」 这样能招灾闯祸的徒弟我可要不起,就一个张伟我已经很头疼了! 听到我的话,宁天浩客客气气地改口,「师傅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了,你就站在一边看着好了。」按说后面开路的事情还要他来做,但是这小子已经自己作死的把宁家掌权人的身份给丢了,这辈子恐怕都难翻身,现在宁家当家的是宁雪柔这个长女。 这样的安排冥冥中好像也更和在场阴魂的想法,他们都是在宁家不平等的残酷手段下无辜失去的宁家女,现在能亲眼看着宁家这个家族大权落在了宁家女的手中,她们觉得都很解气。 心中的怨气,眼看着散去,一个个的亡魂从之前恐怖阴森的样子变得正常起来,手中也多出来给她们送去的供品钱财,身后跟着已经焚化掉的金童玉女纸人帮忙拿着东西。 「宁雪柔,烧掉路引给你家的各位长辈们送行。」 宁雪柔拿起我准备在一旁厚厚一沓子,路引,开始一张张焚烧,最后开始一步一个头地朝蜡烛通道开口的方向磕头,每走一步还要召唤一声,「各位姑奶奶们上路了!一路走好!」 这些阴魂好多都是才出生根本连口奶都没吃上,就被溺死的,更别说名字,没有名字的鬼魂根本进不去鬼门关,毕竟生死簿都是一个鬼,一个名字的,没有名字根本对不上号,所以要一个个起了名字写上路引才能超度的。 拿到属于自己的路引,那些亡魂在宁雪柔身后聚集开始跟着朝蜡烛道路尽头走去,尽头位置离河边不远,前面就是水面,这河上有敲,最近的送魂位置就在敲下方的中心位置,也是河中心的位置,传说在河中间的地方就是阴间的通道,所以好多人对桥都很尊重也有很多禁忌。 今天送魂就是这条河的中心位置。 当我看到最前面的一位亡魂已经到了河边的时候,赶紧招呼焚烧祭品的两妯里,「烧莲花,快!」 庄果还给准备了不少的莲花台,都是纸扎品,折叠之后穿插在一起的,名字叫莲台,也非常形象,和画上神明脚下的莲台样子大差不差。 一听我的话,那两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开始烧莲台,庄果、庄闲都在一边帮忙,就怕这两人忙里出错,这莲台的烧法很讲究,不能弄散了,还不能拨动灰烬,散开就没用了。 好在这兄弟上去的及时,第一座莲台烧掉后,就已经出现在了水边上,宁雪柔看不到,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好像一盏莲花灯一般,浮在水面上,中心的花芯里面还有光亮发出来,很唯美漂亮,一朵两朵的,随后就越来越多。 第一位亡魂已经和她身后的纸人站了上去,然后就缓缓开始朝河中心位置而去,在河中心就全部消失不见。 看来是已经顺流,流进了黄泉之中。 这个过程很长,宁雪柔也是有点性子的姑娘,一直乖乖地跪在河边上,多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我看着送走了最后一位之后,叫她,她才站起来。 长时间的跪姿叫她双腿血流不畅通,第一下直接摔了下去,是她两位婶娘过去扶着她,才把人拉起来的。 处理完这边的一切,全部人回到了宁家,家里还有老爷子的白事要 处理,这个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有庄果在,我都不用插手,就完美解决。 他们忙着操办这些,通知亲友,安排最后的追悼会,我拿着宁家开出的大额支票,却没有一点喜悦的感觉,这件事对我的震撼太大,一时间还很难走出有点低沉的情绪,我始终觉得,人心真的是看不透,明明是亲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那个下水和我们捣乱的黑衣女人又究竟是谁? 我要是有人问我最怕什么? 哦的答案绝对不是鬼怪,毕竟鬼怪与现在的我来说完全可以应对,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最怕的是人,因为只有人能伤害到我! 郎弘毅也在想着什么,估计和我想的差不多吧! 几乎是很有默契的,这边事情一解决,我们这帮刚有了自己小家的人想的都是赶紧回家,一点都不想继续待在宁家。 回到小别墅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进门依旧看到了餐厅的桌上摆着不少匹萨,炸鸡奶茶这类年轻人喜欢的速食,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我们可爱、慈祥的朗爷爷给我们准备的,就是怕这些孩子回来的时候又累又饿,一懒就连饭都不吃就爬去睡觉了! 叶一才都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郎弘毅这小子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不光拐走了咱们三蔓,还有这样一位长辈,真是叫人羡慕啊!」 这句话绝对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当然只是后半句,前半句他自己直达就好了。 郎弘毅捏了一块炸鸡就塞进了嘴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现在我爷爷不一样也是你爷爷!」 叶一才虽然还一直很介意自己棺材仔的身份,轻易不和任何人亲近,但是他这样就更渴望亲情,在亲近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早就已经把他视作自己的家人。 我注意到他吃汉堡的时候,微微低下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也由心地替他感觉到高兴,这个世界欠他的太多,有这么多人给他关爱也能补上一些遗恨和欠缺。 按老规矩,支票我直接就给了郎弘毅处理,换成现金方便我分赃,同样的见着有份,对于这血从今快难为死我的身外之物,在我的认知里就是够用就好,多了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明天我们几个还顶着学生光环的家伙,终于能滚回去继续上课了,真是难得啊! 第五百三十八章与人玫瑰手有余香 校园里面的氛围还是有点怪异,同学们行走间还是急匆匆的,能早点回宿舍绝对不再外面多停留,小礼堂和体育场附近因为之前的事件,直接导致那一片区域成为了真空地带,就连老师需要在小礼堂的课程也都不约而同的相互撤销或者无限延后了。 这也算是正常状态,人都会本能的趋吉避凶,这样刚出过事的地方,正常人都会敬而远之,不过事件能淡化一切,慢慢的这个记忆就会渐渐淡去,毕竟红尘俗世那块地不埋死人,那间屋子没送走过亡者啊。 真较真就别活着了。 我们几个突然出现在教室里,好多同学都很热情地主动上来攀谈,询问我们好好的怎们突然办理了走读?偏巧是我们三个一起,有点打听八卦的感觉! 我们三个早就套好了词,一致对外解释就是,都是同村老朋友,就在外面合租了一间房子,方便一些。 人在什么地方都分三六九等,并不和平复相关,只说人品,都是男生的民俗班级也有好打听事的,并且传得很快,才结束上午的学习,我就听到了对我故意中伤的留言出炉了。 「你们听说没,就民俗系唯一一个那个女新生,报了那么一个都是男生的专业天天享受众星捧月不说,现在还和另外两个男生一块住到校外了,一个不行还两个,你们说说这事……」 旁边还有帮忙的,翘事地说道,「世风日下,丢女大学生的人啊!」 看戏的人们很配合地发出恍然大悟的哦的一声,大大满足了那两个演讲女生的八卦之心。 我刚好就在隔壁的桌子吃饭,留言中的两位男主角也刚巧就坐在我一起,一听就知道说的正是我们三个! 张伟这坏小子拿起我们下午上课准备给大体老师化妆的模型脸皮,朝着说话最大声的女孩脸上就呼了过去,这凭空落下一张脸皮把非本专业的女同学吓得马上发出了高八度的尖叫声,瞬间吸引了整个食堂学生的注意力! 我被逗得笑得不行,就在这会,食堂门口传来另一阵的骚动,听声音还是女同学的声音居多,「哇,好帅啊,这样的男朋友会很有安全感吧?」 有的男生也在小声议论,「这哥们一身心头不少钱吧,上咱们这装13钓马子来了……」 语气里面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啊。 张伟一点都不大男子主义,字典里根本没有不打女人的绅士风度,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在那女生大叫着想把脸上盖着的,冰凉硅胶仿真皮肤拽下来想丢在地上踩几脚解恨的时候,一把抢了回来,顺手掐了人家女孩子脸颊一把,下手很重,迎来的又是一声痛呼,「哎呦!你掐***嘛?耍流氓啊?」 张伟把仿真皮肤放在自己左手上,上去就是两巴掌,「就你这放在屋里辟邪,放在外面妨碍市容市貌的德行,我耍流氓,跟你?你想多了,就是单纯想教训你,看到没,下次再造谣嘴欠,这嘴巴子就抽在你的脸上,给爷滚!」 那女生看到我的时候,马上知道自己为啥挨收拾了,这说闲话被人当场抓到,不收拾她还能收拾谁! 慌慌张张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食堂,郎弘毅这会也走到了我们跟前,看到了那女孩狼狈离开的背影,挑眉问道,「你们朋友?」 有些生气的叶一才嫌得哼了一声,「高攀不上,传闲话的大娘……」 张伟这会更来精神了,拉着郎弘毅就站到了那些刚才听女孩说八卦的人面前,郑重介绍道,「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三蔓的男朋友,也和我们住在一起的!传八卦以后带点脑子,欠缺的话就多吃点脑花补补,先天不行后天奋起直追也能有点作用!」 我无奈捂脸,这傻子才是应该补脑子的一个吧!这一解释直接从一女两男的故事,复杂成一女 三男了! 我的名节在学校算是彻底垫底了……对这事我也懒得解释,只是好奇好好的郎弘毅怎么有空这个时候来找我,「你今天这么有空?」 「想你了又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不过看来我来得很及时啊,你这学校环境也不咋样,至少学生的素质就有待商榷,看来我要去找校长说说这事,跟菜市场一样还有三姑六婆造谣中伤同学,都什么心理啊?媳妇你看行咱们就再玩两年,不喜欢咱直接回家,我养你就是!」 这霸总的姿态,叫周围的不少小女生都发出了羡慕的尖叫,要告状的姿态也叫之前议论闲话的一帮人心里有点害怕了。 求助地望着我,后面还要继续在这求学,之后还有实习的阶段,我们民俗系最关键的就是实习,毕竟动手和心理素质的培养最重要,不想把事情闹大,「算了算了,我也没理会她们,没受到啥影响,没必要!」 「你下午还有课吗?」这是要拐人逃课的节奏啊! 张伟这个郎弘毅的迷弟立马开始报告,下午就一节课,是遗体化妆,三蔓上不上无所谓,这是点妆匠老本行,她不谦虚都能当老师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给你准备了惊喜!」说完就拿起我的东西,我也只能正大光明跟着男朋友翘课去了! 心里确实挺好奇好友惊喜,究竟会是什么人? 在男生羡慕女生嫉妒的目光中,我和郎弘毅离开了学校的食堂,都不敢想那些人之后又会传出什么话来! 校园里面看似平和正能量,但是近期,不光校园暴力事件频出,像这样的冷暴力,琦玉流言蜚语各种谣言,最终导致的结果可能比真正的暴力更加可怕。 所以劝各位,绝美红唇下美丽之余也请多积口德,不光对别人好,对啊自己更好! 不然不知不觉,一时畅快之后,无意的一句话可能给自己招来什么祸事,到时后悔也没有后悔药了。 与人玫瑰手有余香这句话,理解透彻,可以叫人受用一生,基本不分环境和年龄段,且行且珍惜吧。 第五百三十九章提前实习 逃课的我原本以为郎弘毅会带我去什么地方呢,没想到就是用了一分钟的时间,直接拐回了离学校不远的小别墅里,还没进门就你那个听到里面两位老人高声的说话声,听动静应该是下棋又有想耍赖的了。 这声音太熟悉,之前在朗家老宅,闫叔就经常和朗爷爷闹起来,跟两个老小孩一样,谁都不让谁,我快步走进去,就看到有些晒黑了的闫叔真双手叉腰一脸生气地在和朗爷爷抢什么东西。 郎弘毅在后面无奈地戳破朗爷爷常用的伎俩,无奈的说道,「爷爷你是不是有赖皮,技不如人又偷藏棋子了?」 朗爷爷被孙子戳破小伎俩,才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棋子丢在棋盘上,嘴里还不服气地抱怨,「屁话,你是谁孙子,帮着谁说话呢?我技不如人,我让着他个老头子呢,你们没看出来啊!」 闫叔哼了一声没再继续和朗爷爷吵下去,据说以前两个加起来快二百的老人家还因为这事动过手呢!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棋盘收起来算了,给他们来点更温和的消遣方式? 「闫叔,你回来了?咋样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我们都知道闫叔之前在水下镇物中得到了一件宝贝,送去放在自己闺女的坟墓中,至于闫叔闺女坟墓的位置,闫叔一直没有提起过,我们也都没有问过,都当这是闫叔不愿提起的伤心事,可以避开从来都没有问过。 「顺利,已经办好了!」看得出,出去这几天闫叔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你们也不错啊,我才走这几天,小窝就收拾好了,航还是这样住着比较方便,顺便也能陪陪我们两个老东西,省得这老头总是被我气吐血,还装无辜!」 我只能在心里腹诽,「您二老啊,谁也别说谁,一个唱初一一个唱十五,都够意思!」 闫叔和我们坐在沙发上闲聊,问起宁家后续处理得如何,我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解决好了就成,那些姑娘们顺利投胎了就是大好事,只希望以后这样残酷的事不要再出现了,太叫人心酸!」 说着闫叔拿出一封信交给我。「这是我回来时候顺路去看你伍叔,他叫我给你带回来的,是给你的信你看看吧,我这个邮差耶稣那是幸不辱命了。」 我打开信件,里面是一张伍叔亲手书写的信,写了好不少,好几张信纸,我快速翻阅后收起信件才说道,「伍叔是有事叫我办。村里有个二十五岁的姑娘到京都打工,好几年都没有消息了,也没回村,现在家里老人快过去了叫我帮着找找看。」 郎弘毅说道,「叫什么,电话、身份证,照片啥的有么?我人面广帮你找,知道打工的地方在哪不?」 这下我是真犯难了,这一切讯息伍叔都没说更没啥照片,人我倒是认识,可就我认识也没法找啊,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我就知道叫丁香,见面我能认识但是别的就否不知道了。」 郎弘毅帮不上忙,有点失望,「别急,慢慢找吧,多想点办法就是,伍叔第一次叫咱们帮忙还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咱们就试试看。」 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信上说姑娘学历不高,干不来太精细的活,我觉得就朝服务行业,或者工厂方向去找比较靠谱。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居然是我导师,我这算不算逃课撞枪口上了,直接被电传了!先混过去都不行了,瞪了郎弘毅这个拐带好学生翘课的家伙一眼,接起电话,「喂,班导,我今天家里有点事请了一下午的假,嗯嗯,已经解决了明天就能准时去上课了,您放心!」 「你明天也不用来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我这不是要被开除了吧?旷课的那么多怎么就我一个这么倒霉的? 难道是上天刻意的眷顾,「班导,不是明天不是已经安排课了吗?」 可能是我的声音过于颤抖和心虚,班导在电话那边笑得异常欢脱的说道,「你怕什么,又不是要罚你,是好事,各科的导师一致反应,你的水平很高,咱们系里现在有几个提前实习的名额,也算是给工作单位那边救急,就推荐了你过去,之前学校的事情你们也帮了不少忙,校长也嘱咐我多照顾你们,这不明天就要去报道,怎么样?不愿意去吗?」 「愿意,愿意!」 我这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这紧张的啊! 班导刚才确定不是故意整我?再晚解释一会,我就真的要哭出来哀求别开除我了!真是感谢!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明天酒店到学校集合,那边有车接你们过去熟悉环境,别忘了啊!」 「好,一定准时到。」挂断电话,我把我提前实习的事告诉了闫叔,闫叔一点都不奇怪地说道,「也不奇怪,你本身就是点妆匠,上民俗系不就是混个合法的专业证吗?老师傅都不一定比你见得多!」 这么轻松就解释了我才上学不到一个月,还总请假就能混上实习的不合理吗? 朗爷爷的论调就更新颖了,「我家孙媳妇就是这么优秀,实习只不过是一个谦虚的说法,我们做师傅的本就是被大材小用,丫头,你这是不是准备来一招扮猪吃老虎,吓他们一下子?你这是要到哪个单位实习啊?」 我抓抓头发,有些儿的说道,「我忘记问了,不知道!」 能像我这么心大的估计不多,外面张伟兴奋到嗷叫的声音传来,人未到,屋里人已经都知道他们也逃课回来的事实了。 一进门就看到分开好几天的闫叔,开心地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闫叔你回来了啊,今天真是好事成双!」 说完就在我肩膀上来了一巴掌,我疼得皱眉,郎弘毅心疼地帮我揉被打疼的肩膀,一边悄悄地还回去踹了一脚,张伟美滋滋地说道,「三蔓,老师通知你了吧,咱们三个都被选中去提前实习的事了吧,咱们以后都不用去上课了,没准还能提前结业呢!」 「我正好想问,咱们是要上哪实习?」 「当然是第一殡仪馆啊!咱们还能在一起,多好!」 好吧,哦现在终于弄明白了,怪不得这货都乐颠了!原来去的是最好的编制单位,没有意外的话,实习结束多半就能留下了。 第五百四十章我是点妆匠 平生第一次穿上一身正统的西装裙,带上我的大木匣子,从一名乡村的点妆匠成为一名工作人员出现在第一殡仪馆的办公楼里,张伟不习惯地总在拉扯脖子上的领带,叶一才倒是很适合这样的装束,看起来非常帅气。 接待我们的人员,带着我们三个实习生在熟悉环境,这里不亏是全市最大的一座殡仪馆,园区面积非常大,各种功能区应有尽有,还有一点片专属的墓园,处处都是井然有序的。 在这样生死交替的场所,虽然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凄苦,悲伤。但这样的气氛依旧掩饰不住我们此时激动的心情和上扬的嘴角。 各种宗教民族专属的告别厅还有化妆室、火化间我们都走了一遍,光是这样逛一圈,我们就长了不少见识,毕竟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 带我们的是一位元老级别的员工,他对于我们脸上的笑容很看不惯,教训地开口说道,「现在这里上班,首先你就要学会不笑,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面对的是什么心情的人,还有一些口头语也要给我注意,在这绝对和别人忌讳说的就是再见。」 这一点老师在课堂上也没少强调,毕竟面对亡者的家属,人家正悲痛欲绝呢,你来一个微笑服务很容易挨打! 「另一点就是不能开玩笑,特鄙视吓唬人的恶作剧,人吓人真的可能吓死人的!」 老师傅这些都是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看到我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多问了一句,「你是女孩子照顾你一下,你想进哪个部门。」 在这边也不是没有女性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财务方面或者是接待,告别厅主持或者业务相关的岗位,能在这边工作的女孩本身就很大胆了,并没有性别歧视的原因,而是常态。 「我准备进遗体化妆部门。」这是我早就决定的事,回答起来没有一点压力,老师傅明显有点意外,「化妆啊?你知道可能面对的情况吗?小丫头勇气可嘉,想试试吧,不行赶紧开口,换一个部门,别硬撑!」 虽然这里的人每天面对的大部分都是尸身,但是还挺有人情味的,能对我一个刚来的实习生这样关怀备至,我还没有想到是校长托了关系请他们对我们多照顾一下的原因。 最后的结果我如愿以偿地进了遗体化妆部门,叶一才因为有特殊技能的一双巧手,去了门市部,就是小商店,卖的都是纸扎和骨灰盒那些。 张伟既年轻又膀大腰圆,去的是焚化间,那边没有点力气和胆子根本干不了! 刚到的实习生根本不能单独接活,接触大体,都是有老师傅手把手带的,带我的就是这里的资深化妆师,陈师傅,是位不拘言笑的中年人,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就很可靠的专业人士。 见到我的第一面,陈师傅就正在为一具遗体换衣服,速度很快,动作熟练但并不粗鲁,只用眼角瞟了我一眼,就批评道,「穿这样没必要,他们要的是手上功夫的专业,不是看上去的衣冠笔挺,先去换衣裳和鞋子,你那高跟鞋根本站不了多长是时间,以后别叫我看到你这样外行。」 确实,本身就不习惯穿短裙和高跟鞋的我,现在已经觉得脚底板生疼,脚趾头都离家出走的不适感,有了老师的批准我乐得换回了背包里面带来的牛仔裤和大体恤加运动鞋。 这边有宿舍,是给离家远和晚上值班的员工准备的,条件很好,所有人都会在这边准备换洗的衣物,我们几个也都带了简单的行李过来。 收拾好自己,换上了给我发放的白大褂,我依旧背着我的化妆匣出现在陈师傅面前。 这会他已经给遗体换好了寿衣,正在化妆,抬头看了我一眼评价道,「嗯,顺眼多了,过来吧,戴手套别忘了,咱们首先要知道保 护自己啊!」 我不离身的妆匣可能太大,引起了陈师傅的注意,他挑眉地问道,「那是什么?」 「是我化妆的工具,祖辈传下来的。」这曾经是伍叔的妆匣,也算是我的祖辈人了。 「家传渊源?我能看看吗?」 里面没有什么个别的东西,我把它放在一旁控制着的台面上,打开里面自己展开三层阶梯的严实,还有整整齐齐的工具叫这位陈师傅终于开始正视我的存在。 「这些铜板是干什么用的?」 我没准备隐瞒自己的另一个马甲,毕竟以后一起工作难免也会知道不如早早交代了的好,「压口钱,都是五帝钱,还能处理点别的事,我家都是做点妆匠的。」 「点妆匠?」这个词汇,陈师傅明显没有听说过,「点妆匠是干啥的?」 「点阴宅,妆点可渡之魂,医治存善之魂!做得和您现在差不多的活,不过都是在自家周遭村子里。」 「哦……村里白事的老师傅啊!可以,那你应该不怕这些客户,后面的妆容你来如何,也叫我开开眼?」 说着就让开了一直挡在我和大体之间的位置,我看过去才知道陈师傅刚才为何没有让开,并不是怕我偷学什么,而是因为台面上的那位美女的样子有些恐怖,刚才是怕吓到我。 本身就有不少的经验,再学校里学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专业知识,现在近距离的靠近遗体并不会感觉到好怕,已经能开始专业性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研究死因了。 毕竟死因关系到后面化妆使用的手法区别,这位头部有很明显的凹陷,应该是着落伤,主要还在头脸位置比较集中。 看年龄并不大,二十多岁的一名女子,生前很漂亮,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能说除了摆在一边的照片之外我还能看到一直站在陈师傅对面的那只魂魄吗? 我走上前,习惯性地先和遗体交流,「我们都是来帮你的,叫你漂漂亮亮地见亲人最后一面,体面上路,冥冥之中有灵,要帮我们啊!」 头部的大部分凹陷,陈师傅已经做过了大概的填充,剩下的就是用棉花从鼻腔和口腔里面垫进去恢复五官的原本模样就可以了。 我熟练地开始动手,包括耳朵的细致位置都没有忘记,遮不住的大伤口用肤色胶条遮盖住,涂上一层油脂使已经死亡的表皮细胞还能带住后面上的妆容。也能更有生气一点。 陈师傅在一边始终没有出声,既不夸奖也不指正地仔细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第五百四十一章开盖有惊喜 当我摘下手套退到一旁的时候,面前台子上的少女完全变得和照片上一模一样,之中看着的灵魂终于也满意的消散在空气中,看来本主对我的服务很满意,陈师傅看过也点头说道,「不错,很不错,怪不得把你们推荐过来提前实习,说实话原本我们都做好了帮你学校看孩子的打算,从锻炼你们不去畏惧这些亡者的程度开始,没想到已经有这水平了,希望那两个小子能和你一样省心,收拾一下东西,可以休息了,咱们这没有太大的规矩只对活人来说,面对亡者咱们的规矩可不少,慢慢学,别骄傲!」 陈师傅是个很有自己套路的师傅,教东西很细,也很照顾我,在这里的日子过的很适应。 当然也包括那两个小子,叶一才做的是老本行自然不用说,张伟的师父姓钟,叫钟虎,看上去很凶,一脸的大胡子,能小儿止啼的气质,是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粗犷汉子,张伟这小子比较滑头,出门顺了一瓶朗爷爷的好酒,刚好投其所好,就半天功夫已经混的和亲爷俩一样了。 钟师傅看着粗却是粗中有细的性格,把需要记住还有一些馆里的异闻都告诉了张伟,这货这不就正在跟我们炫耀呢!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这也有停尸房,不是等待暂时停留排队火化的那种,是真正意义长期停放尸体的停尸房,时间最久的房客据说都有十年了!」 「十年还不入土,他家人是怎么想的?」 「没有家人,咱们也算是社会福利部门,不知道把,那里存放的基本上都是遇上各种意外,并且找不到家属的遗体,没有家属签字,咱们就只能一直放在里面,那里是最不太平的地方,你们师傅没和你们说吧!」 张伟仰着下巴,鼻孔都嘚瑟的朝天了,我们的老本行毕竟是点妆匠,即使到了编制单位里,也不可能完全转变,看到什么都撒手不管,叶一才马上就和我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去这个不太平的停尸房里去看看。 「我师傅说了,那地方能不去就不去,非去不可也能躲就躲。」 我气的直接给了张伟一脚,「刚一天你就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赶紧的别废话!」 我们完全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只能叫张伟带路。 人活在世已经够悲惨了,更何况是本就生活在蛇社会底层,现在已经去世的这些不能入土为安的存在了。 他们不能离开身体太远,眼看着就只能在一个漆黑好冷狭窄的地方不能离去,还没有家属的祭拜,可想而知心中会有多么的不甘,这样的地方能太平才奇怪。 开大门走进去,这里果然比殡仪馆其他地方更寒冷上很多。 去过殡仪馆的人都能感觉出这里就是盛夏也会比其他地方的平均温度低上很多,到这里更冷,这些都是因为空间中留存的阴气和怨气影响的。 房间不是很大,造型也和大多数太平间规划差不多。 四面墙壁排列都都是巨大的冷柜。 里面毋庸置疑停放都是遗体,屋里剩下的东西,就是几张空着的平车。 一盏不是很亮的白炽灯在头顶散发出青白色的光晕,笼罩着屋里的所有东西还有闯进来的我们三个! 这样的环境本身就给人一种压抑的不安感觉,而我的手握住其中一个冷冻抽屉的把手上这轻微的声响都能叫人紧绷的神经一震,这一才不放心的提醒我道,「三曼你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 像这种老员工都辞职唯恐不及的地方是绝对不允许我们这样的小菜鸟来的,现在我们进来都是偷摸来的,他俩就在门口给我放风! 手臂上一用劲,有些老旧的大抽屉就发出蛤喇的摩擦声就被我拉开一条缝,里面的画面并不十分骇人,因为尸身 上盖着一条雪白的白布,并没有直接显露出来。 但是不锈钢材质的抽屉和内在材料并不是很干净,一股子特殊的气味也扑面而来,除了尸体上死亡的味道外还有一股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寒气,叫我不自觉一个哆嗦。 「怎么了吗?三蔓?」叶一才看出我的异样,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赶紧回应,「没……没有……」 而充足的知识现在叫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看到抽屉上光滑的表面上沾着的黄色固体不用怀疑是谁不讲卫生甩的鼻涕干了,那绝对是以前的住客不小心留下的脂肪组织,还有铁牛一样的痕迹,也句对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是干涸了的血迹。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掀开了这个抽屉里面住客身上的白布一角,原本已经做好了会看到一张苍白,还无血色的面孔,或许都是伤痕,或者死不瞑目,但我依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在安静窒息的环境中甚至大到张伟他们都听到了。 张伟送来了无情欠揍的嘲笑,,「我说三蔓不至于吧,能有多恐怖,把你吓得都这样了?」 「滚,老子不是吓的,只是没想到,我先看见的会是脚。」 没错这就是我抽冷气的原因,我看到的是一双不是是很大,简直可以称之较小白嫩却硬邦邦的叫,看形状应该属于女性,脚上很干净,没有夸张的指甲油等物,大脚趾上还有一个吊牌,写着已知的基本信息。. 「女,接收于六月二是二号,探析警署送,死亡原因,高坠意外。」 没有名字,没有年纪,我有些好奇的掀开了另外一半的白床单,不敢相信的看到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这张脸虽然不如我认识的时候那样生动可爱,方式同村多年绝对不会认错,正是伍叔信中提到,叫我们帮忙寻找的丁香。 我这手也真是开了光了,这间屋子里面光冰柜就有是舞台,一屋子抽屉至少有上百个,我伸手就能拉出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真是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不知道用这样的手气买彩票我能不能直接包养了郎弘毅! 第五百四十二章逃脱被骂 「找着了!丁香!」我这一嗓子声音多少有点高,把张伟他俩都吓了一跳,赶紧就跑进来,和我一块看向还有一半在抽屉里没有完全被拉出来的尸体脸部,「嗯,挺可惜的,这么年轻。」张伟评价一句。 还是叶一才比较靠谱,「人家说初一,你非说十五,三蔓是叫你看人,这尸体是丁香!」 都是一个村的人,我认识,张伟自然也能认出来,虽然现在的丁香脸色已经和活人有很大区别,硬邦邦的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生机,但是熟悉的人还是可以一眼认出来的。 张伟这个反应弧可以绕着地球跑的家伙才后知后觉得哦了一声,「哦……真是丁香啊!」 我忍不住大吼出声,「呆子,丁香已经死了!」这次才是我惊讶的重点好不好? 没想到我这一嗓子在这安静空旷的环境里居然都已经起了回应,传出去好远,如同一声平地炸雷。 外面直接就传来询问的声音,「谁,谁在里面,赶紧给我滚出来!」 我们没听出这是谁,张伟一下就慌了! 抱着脑的一副不知道朝哪躲的怂样,「坏了坏了,是我师傅来了!被抓现行了!」 叶一才逗张伟的说道,「看你吓的那样,这抽屉空着,要不你躲躲?」 张伟这缺心眼的,还当真就要钻见丁香空出来的那个抽屉里,这胆子也是没谁了。 叫我一把拽住,「你师傅能吃了你啊,进去你也不怕窒息或者冻死你丫的!」 外面一个人沉重急急而来的脚步声已经传进来,看来是有人正在朝这边而来。 张伟更慌了,「我师傅吃不吃人我不知道,但是他绝对会打人,小儿止啼绝对是真的。」 没给我们多少说话的时间,停尸房那两扇双向门走进来以为身高至少一米九朝上,二百来斤的魁梧汉子,眼睛很大,一瞪眼有点武松打虎的气势那种的三十几岁男子。 一眼就看到我们几个,还有脸都白了的张伟,一嗓子吼道,「好啊,越不叫你们干嘛越干嘛是吧,张伟你脑袋里面都是屎啊,我给你怎么说的,这里不能来,能躲开都不要来,你转头就上这胡闹来了是吧?我说话是放屁啊?一个都不少,三个实习生都在啊!还把尸体弄出来,你们是真不叫人省心,还不赶紧送回去,恢复原状!」 他吼完之后,我们三个的耳朵都感觉到了嗡嗡的感觉,这嗓门是真了不得啊,亏了这里除了我们仨都是听不见的,要不估计就有人出声抗议了! 我记得张伟说的她师傅好像姓钟,客气地解释了一句,「钟师傅,这个人我们认识!」 这屋里都是无主之尸,我这个无疑就是个好消息! 「你说啥?你们认识他?走走走,先跟我去找馆长。」 这会,钟师傅脸上居然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可见的十分开心,是真的很开心的那种,我也多少能明白钟师傅的心情。 虽然到这的时间不久,但是对于这些可怜的灵魂,所有员工都抱着一份怜悯,任何一个能找到家人的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比长工资更开心的消息。 已经完全没有刚才,因为我们不听话乱闯的怒意了,张伟也松了一口气,跟着我们一块随钟师傅一起离开了停尸间朝办公楼而去。 我们的馆长,在之前报道的时候刚刚见过一面,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肯德基牌子上的那位老上校,圆圆的脸还有圆圆的金边眼镜,白白的微卷头发都十分神似。 钟师傅意思意思的敲了一下门,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用拜年的喜庆声音迫不及待的报告道,「谢老头好消息,咱们无主停尸房那边要有人退房了!」 这个退房可不是大众认为的那样,这里不是宾馆, 这里是殡仪馆,退房,退的就是那个四四方方的小抽屉。 谢馆长正端着保温杯坐在办公桌后面,听到这话,直接被茶水烫了嘴唇,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啥?」 他不是耳背,是不敢相信而已,钟师傅又喜感的重复了一遍,顺便还把我们几个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的过程给和盘托出了。 「快叫他们进来!」谢馆长赶紧招手把被钟师傅挡在身后,留在门外的我们放了进去。 「刚才钟师傅说的是真的?」 「是,那里我们确实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尸体,就是我们村里出来打工的姑娘?」 「那你们能联系上她的家人不?」 「能,我会尽快联系过来处理的。」 「那还不赶快,他们这样,没归处被丢在那边很可怜的。」 谢馆长果然也是这个想法,二话不说就催我们联系家属,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而是问了一个问题,「馆长我还想问一下那姑娘出了什么事?」 面对家属交代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是第一次经历,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怕被老乡问起原因。 谢馆长很积极的站起来,就开始翻找档案夹,问道,「他们基本都没有名字,你还记得抽屉编号吗?」在这里代表他们的只有一连串的数字,什么都没有。 这个我倒是记得,「3号柜12号!」 「碰上了,也是那位的缘分,所有资料都在这,想看什么你自己看吧。」 这档案记录的很详细,上面还有当时的经手单位,具体到负责人,我死死记住了上面出事的地址,就把档案还给了馆长,「联系的事就交给我了,馆长。」 「叫家属节哀顺变,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很悲凉的。」 「会的,我会好好劝她家属的。」 离开这里的时候,钟师傅依旧没忘记我们今天冒失的行动,k了张伟一顿,还亲自把我们送回到自己师傅那里,顺便告状。 我的陈师傅还算平和,在他们离开后只是简单的叮嘱了我几句,「知道你们有点本事,但是丫头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别真遇上点啥再哭,还是守规矩点的好。」 对于陈师傅好意的规劝我还是虚心接受的,就躲到外面给家里挂电话去了,丁香家我也不能直接联系上,只能通过闫叔转达,就是闫叔听到丁香的死讯都很意想不到。 问了原因,我也只能简单说,「丁香是在打工的建筑工地意外失足死亡的,尸体就在京都第一殡仪馆,伍叔到时候叫他们直接找我就行,我们三个都在这边提前实习呢!」 「你们都实习了?是不是表现的好,以后就能留在那上班了?」伍叔声音终于听上去有点开心了,激动的问道。 「没有意外我们以后就在这边工作了。」 「那你们都给我好好表现,听领导的安排,警告张伟那小犊子敢丢了饭碗,脑瓜子我给他拧下来装裤裆里!」 果然还是熟悉的伍叔,熟悉的来自大舅的爱! 第五百四十三章生离死别 转达了伍叔的圣旨,后面的实习生活,我们是为了有一个方法光和热的地方,张伟最拼命,连钟师傅都佩服不已,一直夸奖这样吃苦肯干的年轻人不多见了,可是谁知道他这么努力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表现,争取留在这里混个铁饭碗。 外界有的时候,很多人会误解我们,说这是一个既不操心也没有技术含量,只要胆量大,就能干,还待遇优厚,工资亮出来吓死人的那种。更不会有什么投诉。 那可真是小瞧了五花八门的亡者家属,奇葩在什么地方都是奇葩,到殡仪馆依旧不会改变本性的。 这不我们才实习了没几天的时间就看了一场大戏。 有位病逝的年轻姑娘家属,在看到别的家属开追悼会的时候撒出去的纸钱是红颜色的,刚好对方也是位年轻人,就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脑补了一段我们工作人员收了好处,暗中把她家的闺女送出去给人结阴婚了! 闹的那叫一个不死不休啊,连我们肯德基爷爷谢馆长都给闹出来了,还说要曝光我们的暗箱操作包办婚姻啥的! 怎么解释也不行,最好那个告别厅后面的预约全都不能正常进行,只能分到其他的告别厅去了,她家自己的事也耽误了不说,男孩那家也不能继续两边的人几乎都要开始血拼,本就是青年过世,都很悲痛,简直是化悲痛为胡闹,最后闹得治安部门也过来旅游了一把不说,还有高人叫来了挤着采访,说要揭开第一殡仪馆的黑幕。 其实就是一个误会,谢馆长最后是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就想息事宁人,最后连我们馆里的民俗专家都请出来了,解释好半天,红色纸钱并不是什么冥婚,而是白事遇上喜事都会使用的。 地上撒泼说我们买了她闺女的大妈脑袋拨楞得那叫一个有劲,「你们别想骗我这个老太太!白事就是白事,不是冥婚还能有什么喜事。」 最后民俗专家无奈只能拿出男孩的资料给对方看,「老人家你看清楚我说的对不对,这小伙子是年轻,看您看仔细了他可是半年多之前就送过来了,因为车祸的官司始终没有解决完,今天才能正式举办葬礼,人家要到自家选好的公墓去安葬了,算是搬家吧,搬家不就是喜事,这就是白事遇上喜事的原因,另外高龄,比如百岁老人的喜丧,或者夫妻并肩,都会洒红色的纸钱,就是讨个吉利,您弄误会了。」 就这样一个大乌龙才算过去,两家送葬的人才能继续走流程,其实我们早就看明白了,这大娘之所以闹这么大动静并不是单纯以为我们在背后干了什么,主要是觉得闺女养大了早早就走了,这结婚自己没拿到一分钱的聘礼,以为这里面的好处落到了我们的手中,是逼着对方再拿出些好处的意思。 好在最后事情是圆满结束了,很快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就到了眼前。 伍叔带着一对中年夫妻来到了我们殡仪馆,见到伍叔无疑我们三个都挺开心的,毕竟分别有段时间没见到了,自然亲近,可是旁边两位悲苦的表情,搞得氛围就有些怪异,我们都不敢表现得太过高兴,只是跟小孩子一样跟在伍叔跟前小声地叫着伍叔,听到他轻轻地恩上一声,那种我再叫你,而你回答了我的感觉,就非常微妙。 「丁叔丁婶你们就在这边等一会,我们去带丁香过来「。」我和叶一才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没人的遗体告别厅,在这里叫他们一家见面,哎比较体面,也算是我们利用工作之便开了一个小小的后门。 张伟本身就是负责遗体管理和火化间的工作的,见过伍叔打过招呼,早就跑去做前期准备了。 丁香在这里冷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今天第五百十三章见家人衣服我能给准备一身像样的帮着换上,总不能跟着冰棍一样,硬邦邦的推出来叫她父母看到,那就 太残忍了。 而专业的人士都知道这样经过冷冻的尸体就算退兵之后也会有一定的萎缩,皮肤里的脂肪组织会塌陷下去,完全变样,时间再久一些的结果就是皮包裹着骨骼。 这样的无主尸身要认领里面还有很繁琐的交接程序要走,张伟前期在忙的就是这些,等到他签字签到手都快抽筋之后,总算是把丁香用平车推进来的时候。 我上前看着那两位悲伤的父母已经做好准备之后,轻轻掀开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露出下面的面孔。 女人看清楚那张熟悉的脸真的是自己闺女的时候,意料之内的发出震天的哭声,这段时间我们听到类似的声音感受这样情绪的时候已经太多,几乎都要麻木了,但是现在再次看到,依旧不自觉的跟着心酸,女人可以放开情绪的大声哭叫出来,我在这位母亲想扑到尸身上痛哭前挡在了中间,用身体阻止她过激的行为。 已经同样满脸是泪水的中年男人挤出了一句话,「我家孩子是怎么没的?」 「你让开,叫我再抱抱我可怜的丁香,我的孩子,娘身上的肉啊……你这好好的出来打工怎么再见面你就这样了呢?你让开!」 即便她对我大喊大叫我依旧没有躲开,也没有生气,这种感情我能理解,只能好言相劝的在丁香母亲耳边说道,「婶子,一颗眼泪一颗钉子,别再叫丁香受苦了!」 其实只有我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丁香因为死因绝对不能叫人这样力道的接触过去,不管是对亡者还是对亲人都是很大的打击。 丁香是从脚手架上摔落下来,外在看上去虽然是完整的,但是现在皮肉就像是包子皮,里面的内脏血肉和骨骼就是包子馅一样,外力太大我都怕炸了…… 估计要是真那样,丁香妈妈就不止是哭叫了,过去都有可能! 我手忙脚乱的拉着这位母亲,一边回答丁叔的问题,「丁香是一位摔落脚手架出意外走的。」 伍叔也是老点妆匠,听了我的话马上就意识到了我这样做背后的正是原因,开口劝道,「老丁,人死已已,劝劝你媳妇吧,别叫这几个孩子难做。」 听伍叔都这样说了,丁叔才上前,忍着悲伤把老伴抱住,我也终于重获自由,从被丁婶的撕扯中解脱出来。 我们都是第一次这样接待亡者家属,确实有些被吓到了,张伟已经第一时间装备把白布盖回去。 伍叔说了一句,「最后再看一眼吧,都别太激动,看过之后就交给三蔓他们照顾你们也能放心了。」 痛苦的两夫妻都转身,深深的盯着平车上的女儿仔细的看,生怕以后会忘记孩子的样子一直在使劲看着丁香称不上好看的面容,我才在伍叔的示意下抬手盖上了白布,张伟马上接手,推着车子离开。 伍叔跟上去几步在跟张伟说话,丁叔已经在拉着我询问一些之后示意的安排,看得出现在他一直大欧债硬挺着才能正常说话,丁婶已经哭得快要窒息了,我一手帮她掐住了虎口用疼痛维持它清醒的意识,生怕人背过气去! 伍叔回来踢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丁香打工的时候出事,工地那边是不是要给说法啊?」 「我打听到了工地位置,可以带你们过去。」 对于十五女儿的父母对于补偿好像并不是很关心,女人哭着说道,「对,我要去看看我闺女摔落的地方……」 和陈师傅请了假,我带着伍叔他们三个和同样请假出来的叶一才一起出门找了车子朝市区而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人命有价 这臭小子个不高,看不出来还真挺有义气,很大方的拍着自己的小肚子说道,“没问题,我带你们去,那天就是我当的鬼,我抓到的妞妞,我知道她藏在哪!” “我也知道!” “我也知道!婶子我带你去!”小春好像怕少了表现的机会急得都开始挑高的大声宣布自己的存在,小孩子可能都有这样的表现欲,想争取到大人的关注和夸奖,生怕落后别人一步。 有了这一帮的小家伙带路,我们很快就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村子里一处看上去很寻常的区域,小虎......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都市穿越,热血邪神,玄幻武侠剑仙,烈焰剑王朝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阴阳点妆匠》第五百四十四章人命有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五章拜竹 在这里最后一件事就是去这夫妻俩心心念念的那件事,去看看丁香出事的现场。 出事后,这里早就已经被清理,当初的痕迹早已难以寻找,算这边的老板工头们还有点不多的良心,这里还能看到一些烧纸之后留下的焦糊土壤痕迹,看来也曾经祭祀过在这里出事的丁香。 小红帽的领导朝旁边已经有了大概轮廓雏形的建筑一指说道,“丁香当初就是凶这上面的五楼脚手架上摔下来的,你们看过就赶紧离开吧,这里毕竟是工地,有一定的危险。” 丁婶抬头望......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都市武侠,玄幻脑洞剑来,穿越邪神,奇幻剑仙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阴阳点妆匠》第五百四十五章拜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地五百四十六章主动找上门 我这才猛的想起来是谁,原来是那位脑袋大脖子粗的大金链子王老板……对他我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哦……」我拉长声音,九转十八弯的哦了一声,连旁边的伍叔和郎弘毅都听出了我声音里面的玩味,好奇的看过来。 我捂住手机的话筒,用口型说道,「王老板。」 伍叔马上就明白了,同样意味深长的一笑,谁叫我俩现在就是共犯呢,张伟他们都不知道我俩卖的什么药,郎弘毅更是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表情。 在我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说道,「我看真是我最近太忙没空看着你,你又开始要搞事情了,还有瞒着我的事了?」 我很不客气的下坡松缰绳趁机抱怨起来,「你自己知道你多疏忽我就好,你小心我要是看上别家的那位帅哥,就不要你了,自由飞翔喽!」 一个巴掌,惩罚性的甩在我腚上,「还想自由飞翔,翅膀我给给你红烧喽!」 张伟拉着叶一才在一边已经开始哎呦哎呦的起哄了,伍叔和闫叔他们一脸笑容的看着我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朗爷爷更是不客气的已经开始打重孙子的算盘了。 「老伍,老闫,你们看我这重孙子是不是已经有影了?」 闫叔不客气的一盆凉水送过去,「快天黑了,要做梦抓紧朗大爷!」 一群人老老少少笑成一团,我也正式接起手里的电话,那边得不到我的回应很着急的一直在喂喂…… 「我记得你,王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装模作样的回了一句。 果然对面马上就声音谄媚的客气询问道,「小叶师傅,我是想问一下,那天的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位老师傅您能联系上吗?」 果然是要找伍叔的,看来是这几天他真遇上差点要命的事了,我那天从面相上看出他有和水相关的横祸之意,就顺便来了一个愿者上钩,叫伍叔搭配着我演了一场金口玉言的高人现世戏码。 我开口就问道,「你这是应劫了?怎么着我师傅什么事,你和我说!」 伍叔被称为我师傅可是一点都不过分,领我入门,教我明理入道的都是他!说是授业恩师丝毫不亏。 只是伍叔一直坚持要抱我爷爷的恩,不接受我们这师徒的关系,硬要平辈相处。 王老板能找到我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我们上次去是为了处理丁香的赔偿问题,他指要不傻就会到殡仪馆去打听我,这几天请假没去上班,找我电话还是没问题的。 听我没提起伍叔的行踪只这样说,王总那边确实犹豫了一下,才和我说起遇上的事,「那位老师傅真是神了,说完哦齐天之内不能在桥上停留,遇上桥要快过去。真的应验了,就在昨天晚上我另外一处工地出了点急事,必须我赶过去处理,结果偏偏就是在路过一座桥的时候,车子坏了,开车的就是那天也在场的小孙,他突然看着前面的桥就提起了那天老先生说的话,我当时心里戈丁一下子,本着听人劝吃饱饭的想法就赶紧叫着小孙一块下车了。结果那天就那么巧,旁边滚下来一块大石头,就那么刚好撞在了车上,车子一瞬间就被惯性推着滚到了桥下的大河里。. 我们要是晚几分钟下车,估计就真的破财伤人了,我俩吓得都是一身冷汗浑身发抖,半个多小时才缓过劲来,打电话叫救援,所以今天就像找到老先生,问问工地那边说起拜竹的事情,说实话啊,我手里可不光是这一个工地,别的工地也没听说过有拜竹的说法,事故倒是不少,赔出去了不少的钱。想请老先生帮哦看看这事要怎么弄?」 我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当初和伍叔演戏顺便救他一命,就是为了这个,「我知道了,你就在那等着我们,我师傅有空了回过去的。」 说 完就率先挂了电话,根本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咱们高人傲娇的派头就是要端起来,这些人才会重视,不然像我们之前号沿线群自己送上门去想帮他解决问题,人家不光不领情,还会当我们要讹人处处地方戒备的。 伍叔听完我们的对话,赞许的对我竖起大拇指夸奖道,「不错,离开家这些日子,三蔓越来越懂人心了,不错。」 郎弘毅也明白了我这在他黑心商人面前如同小儿科的把戏,「哟,会攻心了,小丫头可以啊!」 被他们说的我都要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还不是为了丁香那样的惨事以后少发生,减少类似的悲剧,也给那些做工程的人普及一下常识,工地开工不是真发现什么或者是在动土的时候简单祭拜就可以了,拜竹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以前的老工人基板上都知道这个规矩,但是这个行业有些特殊性那就是养小不养老,只要上一点岁数,身体素质开始降低不能承受那种过于繁重的工作节奏之后,毫无意外的就会被淘汰,不会留一点情面,毕竟没有一个老板会给一个不能正常工作的老人拿着工资,在工地养老,这些生活本就不富裕的老工人就只能独自面对悲惨的余生,有的还会有一身要命的职业病。 恶性循环下来,不知道那位大爷一生气就把拜竹这样重要的习俗给故意省略了,久而久之的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热闹知道了。 原本伍叔是准备直接结束今天的游玩,立刻去工地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完,好落个心中轻松。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没想到被郎弘毅和朗爷爷一起拦住,这爷俩的想法倒是统一,「刚夸你聪明马上就犯傻,那个小老板至少要晾他一天,你们这高人人设刚立起来,人家一个电话就马上赶过去鞍前马后的,他马上就能想明白之前你们的小把戏,要不是我看你们真着急至少量他们一个礼拜,保管到时候见到你们,他比看见亲爹还亲,言听计从!」 这话说的也不错,他们是站在商人或者常人的角度这样想无可厚非,但我和伍叔完全是站在点妆匠的角度去考虑,就怕我们耽误的这段时间再出什么意外,到时候我们更加会良心不安了。 点妆匠本就是游走在命运和天道法则缝隙间的存在,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己都要广积功德,何况我身上还一直有一个牵在的隐患需要功德去禁锢。此时我我们正走在下山离开景区的平坦山道上,走的好好的郎弘毅好巧不巧的一脚踩在了台阶的边缘重心不稳,我就在旁边下意识的身后就拉了她一下,虽然这边已经被开发过,后面又护栏,但是这一下要是摔倒了郎弘毅又很大可能会直接摔到护栏外面,在朝外就是一片悬崖位置。 张伟他们也被吓了一跳,见我把人拽了回来,才起哄的开了个玩笑,「朗大少,最近在哪加班,怎么年纪轻轻加的腿都软了?」 但知道真实情况的我和朗爷爷都心里一颤沉,朗爷爷更是生气的板着脸严肃的问道,「郎弘毅你多久没有跟丫头一块去解决诡异之事了?」 「挺久了,您把集团劝丢给我,加上内部之前被孟家姐俩弄得千疮百孔,最近才忙的刚有点起色!」 最近郎弘毅有多忙,我们可是亲眼看到的,就是大伙都住到了别墅里以后我们也经常是已经都睡熟了,他才一身疲惫的开车回家,一个屋檐下一个星期见面的次数都少之又少,不算他偷摸在我睡着以后自己溜进我房间以解相思的时候除外,真的是属于不见人影的存在。 朗爷爷直接抡起自己的登山杖抽在郎弘毅的大腿外侧,「你小子掉钱眼里了,不要小命了是不是,想你爷爷我报不上重孙子啊,公事都给我放下,像滚去顾下你的小命去!」 我也知道实情的严重性,这换命之后的后遗症也真是当初他回到乡下找我租房子住下 就不走了的理由,,他注定生活不能太平静。 只要一安逸,命运就会不知道在哪突然给你来一下子! 不如刚才的意外,要不是我刚好在旁边,说不定明天郎弘毅就会出现在我们殡仪馆的停尸间。 「刚好有工地拜竹的这事,你一起凑个热闹!」我有点发愁的说道,按说我们这些事平常人躲还来不及,偏偏我男友就是一个必须凑上来的命。 「明天,今天早点回去,早些休息,时间别托太久了!」伍叔最后还是把时间放在了转天,依旧选择遵循尽量减少伤害的做法。 第五百四十七章戏精上身的张伟 见到我们到来,一直畏畏缩缩担惊受怕的王老板简直激动到叫我们有点接受无能,我们在游玩了好几天之后,心情也是十分轻松,极为愉快,只不过突然多出来的郎弘毅有点突兀,叫王老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好几遍,收到郎弘毅警告的眼神,后者才收回不礼貌的眼神。 「老先生您可算是来了,这两天怕再出事,我所有的工地都暂时停工了,这小号可不小,时间久了我可承受不住啊。」 「想通了?肯相信我的话,听我说了?」 伍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气势十足的问道。 「信,我的命都是您一句话留下的,哪能不相信您啊!」王经理一直微微弯着腰把姿态摆的很低,根本没有了之前见面时候的大老板土豪派头。 我赶紧把拜竹的事转上正题,「王总那你现在是准备进行拜竹的事了?」 「拜,拜,但是怎么拜还要两位师傅指点。但我也想明白明白这拜竹的说法由来,真的那么大影响吗?」 伍叔并不准备藏私,大房的解释起来,「自古以来竹子就为阴,不管是生长在地上的还是竹竿,你们搭建脚手架用的就是竹子?加上工地干的就是动土的活,并且还存在很多危险性,所以这竹子里面面要是有什么灵魂依附进去,天长日久他们得不到祭拜就会闹事,工地上就特别容易出各种事故。」 「真的有这么邪乎的事吗?我们这竹子都是新买来没多久的?」 「邪不邪乎你自己想想出过的事,新竹旧竹都需要有这个程序,你们可能会忽略,要知道同样会用到竹子搭建戏台或者是灵棚这样类似的行业,他们就都会拜竹,避免有灾祸发生。」 王总虽然因为我们的一句话比过了意外,但是说道拜竹的时候,可能事不关己依旧有些不是很相信我们的说法。 听到这人还在这犯迷糊,伍叔也有点动气,不耐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不信,找我们来干嘛?闹呢!」 听出伍叔口气不假,这个人精老板马上改口,「不不不,老先生您何必动气呢,我这样俗人不懂而已,就多问几句,您别误会,拜,这竹必须拜,我就是心您老能不能帮我掐算一二……最近有个楼盘基础建设正在招标,我们也在竞争这个项目,不知道我能不能顺利拿到?」 「原来是为了想问这个,找我们才那么积极啊?」我再一边直接拆穿了王总的小九九,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又怎么可能面皮薄,被我水边拆句台就放弃心里的想法。 王总马上顺坡下驴的凑上来说道,「老先生,最近年景不好钱不好赚啊,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为了跟着我的这几百口子工人在玩命啊,不然过年工资都不知道能不能发出来,这项目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瞄了他脖子上能拴狗的大金链子看了一眼,觉得这话怎么那么不可信呢? 没想到伍叔在仔细端详了一下这王老板的无关之后,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人的命天注定,一切运到已经早早就有定数,俗话说有多大的德行,赚多大的财,有多大的福运当多大的官,这些都是强求不来的,一切看自己的作为。」 别说猛的这话王老板没明白,我都是咂摸了一会才想明白,「我师傅这是说你想发财像拿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德行?」 王总接下来的一句话和动作都把我整笑了,他居然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大脸盘子端详了起来,还在自言自语的说,「我这鼻子开阔,鼻头有肉应该是有钱的命!」 我真是无语了…… 「德行不是简单面相里看看鼻子的大小,鼻子确实是财库的标志,但是平常不积德也没用,想想自己缺德不?」 我这货问的有点尖酸,毕竟我心里还在气这 人给丁香的那去取八万块钱的买命钱,一个好好的孩子命都没了,这样就打发了,我依旧没有忘记丁叔两口子叫了殡仪馆的费用会后,抖着手捏紧剩下没多少余额的钱袋子,欲哭无泪的样子。 别说这王老板还算上道,马上就明白我这阴阳怪气的原因,一拍大腿说道,「嗨,瞧我这脑子,之前弄错了,在我这出事的工人都有保险,还有一部分的赔偿刚走完程序,我正想联系丁香家属领回去呢!」 伍叔也明白这人现在就是睁眼说瞎话呢,要是真有保险,钱也一早就赔偿下来了,绝对不会这么凑巧,就在今天才到了的。 「老先生您看,这拜竹的事也要您操心受累的,我早就准备好一份我的心意了,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既然是人家自愿给的心意,我们也不好意思太不给面子,伍叔直接答应下来帮忙拜竹的活,「需要用点东西,你先去准备一下,祭祀的香烛纸钱必不可少,另外还要准备白酒,要度数高的,上好的朱砂,供奉的水果糕点,晚上来一个给我帮忙的人就行了。你们学起来以后用过的旧竹也可以自己弄!」 暂时离开的时候伍叔偷偷交代了我一句,「三蔓交给你们俩一个任务!」 「啥?」我有点好奇。不知道伍叔搞这么神秘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神秘任务。 结果,「今天晚上,要神不知鬼不觉,状似无意的给那个姓王的开了眼,叫他看看不然就那货的性子难保以后会老实的做这法事,还可能出事。」 「这简单,晚上张伟肯定也来,这活交给他万无一失!」 华灯初上,我们如约来到了工地,依旧是那简易的二层楼办公室内,所有准备好的东西都被堆在这边,看数量,这王老板还真没少装备。 「放在这干啥?放到竹子那边去啊,你以为要拜你啊!」 我对这个玩老板就是没有一点好脾气,平常在单位我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小化妆师的! 老王赶紧招呼工人过来赶紧把东西都拿了出去,今晚被委派来和我们帮忙的正好也是熟人,就是之前那位小红帽。 好像是姓孙,也是个小头头。 被委以重任的张伟从进来手里就一直拿着一瓶子的柳叶水,真是我们开眼用的,之间他假模假式的靠近了王总对面隔着办公桌就作势开始拧瓶盖,盖子一开,另一手用力噗的一下,瓶子里的水就跟喷泉一样,怼在了王老板的脸上,差点没把人淹死,全身湿透。 这一下是头发和衣裳都没能幸免,他还表演欲爆棚的来了一句,「手滑,手滑,不好意思啊!」 还要有求与我们,王老板也没敢发怒,只是摸了把脸说道,「没事没事,还挺凉快的。」 张伟坏心眼的一笑说道,「等会还有更凉快的呢!」 我们明白这话的意思,普通人第一次看到一帮鬼魂的时候,确实是透心凉,张伟绝对是想看笑话,毕竟刚入行的时候被伍叔那真鬼练胆的情景终于可以在别人身上见到了。 顺便还买一赠一的,在假装甩手间把,手上沾的水甩到了小孙的脸上。 第五百四十八章b拜竹2 这下可好,晚上想不热闹都难了,我和早已之情的郎弘毅憋笑憋得难受,嘴唇紧抿,眼中都是蔓延的笑意。 时间本就不早,我们再磨蹭一会,工地外面的照明灯都已经亮起来了,其他工人基本都知道今天晚上工地要干什么,都早早的躲了,有的结伴外出,有的则是早早回了工棚,乐得早点休息。 脚手架前方的空地上看得出来已经被刻意清理过,有一块空间不小的空地。 东西都已经摆放在了面前找来的一张桌子上,伍叔上前首先开始点燃草香还有蜡烛,摆在祭奠的位置。 叫了小孙过来开始帮忙燃烧纸钱元宝这些东西,还要求他一边少一边念叨,「恭请竹内无主之魂前来受领钱财,享用供奉,但求平安顺遂,互不干扰。」 小孙就蹲在一边开始点火,他用的是个滑轮的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火都没有点燃,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导致的,还是真的如此。 周围这个工地对于小孙和王老板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环境,但是感觉到不同的并不是只有我们,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寒冷了起来,王老板看小孙笨手笨脚的样,不耐烦的走到他背后,把自己的高级煤油打火机递了过去。 在小孙还没有接过去的时候就猛的像是被吓到一样哆嗦了一下松开了手,并开始朝后面我们站立的位置推了过来,手还颤颤抖抖的朝脚手架下面的暗影里面指过去,「那……那好像有人……」 我也朝那边看过去,那边是完全笼罩在建筑物内部的黑暗区域,外面的光并不能照到里面的位置,他要是不说,我还真不会可以朝里面看,这一看我就明白他为啥这么害怕了,因为那里面站着的明显就是一个瘦小的女孩,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亲手化妆送走的丁香,王老板明显也是认出那个身影,知道不是活人,才会吓成这样。 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就是离那块暗影最近的小孙了,伍叔看他哆嗦的换了火机依旧不能点燃纸钱,腿软的都快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摊过去,生气的吼了一嗓子,「你们看到什么都别乱说话,我可提前说好了,他们不知道你们能看见他们,但是要是叫他们知道你们能看见很可能有些有所求的就找上你们啊!」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说的就是阴阳眼的悲哀,即便再害怕也要装睁眼瞎。 张伟并没有开眼,这把他给机灵的把,知道今晚那些大哥大姐不会太少,直接省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是我和郎弘毅确实不看不行,只能强忍着。 伍叔的话很管用,不管是玩老板还是小孙这会都不再乱说什么,也都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手脚依旧还在哆嗦。 小孙终于点燃了之前,随着草香飘散,纸钱的燃烧,鼻间都是白事时候最常见的那种烧纸的味道。 要知道,现在这种环境对小孙他们两个人的压力比对我们更大很多,因为这里是他们熟悉的环境,平常都是人声鼎沸,日夜忙忙碌碌的环境,突然变成从没有过的寂静一片,落针可闻还有变冷的空气与刚才他们瞥见的黑暗里的女人身影,都把心中的恐惧感放大的十倍不止。 这感觉就像是你回家开门看到从来都是在厨房忙碌的妈妈带来一屋子食物的香味,而突然有一天你居然看到是你习惯拿着遥控器瘫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的爸爸变成了妈妈的感觉一样,诡异的违和感。 伍叔打开一边已经吃拆开的白酒箱子,拿起一瓶白酒,打开瓶盖,快速的倒在桌子上准备好的几只空杯子里面,对着虚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躲开到一旁,让开桌边的位置。 生气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和郎弘毅还有已经吓白了脸的小孙与王老板都能清楚的看到,就那寻常无奇的竹子脚手架方向飘出来一个个半透明,虚幻缥缈,影影 绰绰的人影。 朝桌子和火堆这边而来,包括楼梯内部的暗影区域也有人影不断晃动的走了出来,开始拿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围在小孙那边的火堆边迫不及待的抓取一把把的纸钱,就是围在伍叔这边的桌子周围不是在闻白酒,就是在吸蜡烛或者草香的味道,还有在吸水果和糕点的。 这些能清楚看出轮廓的亡魂一出现,王老板彻底蔫了,大气都不敢出,站在我旁边,动也不敢动,全身紧绷,可是小孙比较惨,是在扛不住这样的刺激,手脚并用的已经顾不上装作什么都看不到,朝后面爬了过来! 他这一个动作直接就引起了那些争抢贡品鬼魂的注意,纷纷朝他靠拢过去,最倒霉的是他还害怕的一直在朝后回头去看。 眼看着肩头的阳火已经已经熄灭,有的鬼魂已经朝他伸出了爪子,小孙吓的更慌,已经张嘴想叫都叫不出声音来了。 这是已经吓到失声了,我看情况不好,赶紧快步走了过去,站到了小孙的身后,在她后背上偷偷拍上去了一张升阳符,把已经熄灭的阳火重新点燃。 这些鬼魂可谓是种类繁多,年代不同,从他们身上寿衣的款式就可以看出,有民国时期盘扣加瓜皮帽的老头,还有旗袍加身的太太,更有穿的花花绿绿的现代寿衣,甚至还有穿清代官府当寿衣的老鬼,丁香的魂魄也在其中。 有的老鬼甚至已经开始悄悄靠近,试图吹灭小孙肩头另一盏阳火,小孙整个人连冷带怕,已经爬都爬不动了。 郎弘毅看到我和小孙已经快被扑上来的鬼群吞没的时候,毅然决然上前一把将快瘫在地上的小孙一把拉到了一边,大步流星走到我的身边。 我们身上都带有青铜短剑这样的神兵利器,阴魂自然不会太靠近我们,加上我身上旺盛的阳气更是会叫他们不舒服,郎弘毅更蔫坏,悄悄把青铜短剑从西服里面露出来一截,自然把想捏软柿子的阴魂震慑的连连后退。 我依旧在好言相劝,「机会难得,还不回去享用你们的供奉,别想趁机闹事!」 有很大一部分已经乖乖的回去,继续抢那些本就不是很多的供奉,只有几个一看就是老鬼的家伙还在我们这几个人周围绕圈,想找机会干点什么。 张伟还算厚道,小孙被拽过去之后,基本已经快昏过去了,昏过去原神失守更容易被上身什么的,他已经开始帮忙掐人中,揉手脚帮小孙恢复神志了。 连王老板也在帮忙,别管他出于什么心里,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叫我有点后悔这样整他了。 丁香的魂魄一直在哭,抬眼的时候看到了伍叔,应该是认出这是自己家乡的人,一步步走了过去,伍叔也没有开眼,但是多年的经验即便不开眼也能感知到有阴魂的靠近。 我走到伍叔身边,轻声提醒道,「是丁香。」 伍叔精准的转头看向已经走近的丁香说道,「去吃口香,好有力气回家,你爹娘已经把你的骨灰带回去了,这几天就要举办葬礼给你安葬了,以后你就有家了。」 丁香是个新鬼,在这帮老鬼面前想抢一口香并不容易,我见她可怜,就再点燃了一炷香,叫着她的名字,插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祭奠拜竹的香火,那些灵魂都能享用,按时香这样有主的香火,想抢就没那么容易了,丁香比别的魂魄更透明的身影在吸了几口香火后,凝实了不少,对我们露出微微的一个浅笑,消失不见,应该是已经回家去了。 郎弘毅这会已经接替了小孙的位置,在火堆边继续烧金银元宝,等所有的纸扎品都被烧掉,那些鬼魂开始渐渐散去,眼见的走近脚手架上的竹竿,转眼消失。 今晚的拜竹程序算事完成了,伍叔在前,玩老板紧跟在后面,我们一块回了办公小楼里 面。 一路上小孙和王老板都是小心翼翼,一惊一乍的。 「老先生,我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能看到那些哦东西了啊?吓死我了,我这小心肝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没事,真跳出来了,顶多你就和他们一样而已,现在知道拜竹的中重要性了?以后你千万不能疏忽了这件事,不然害人害己啊!」 王老板看我说的轻松,气馁的缩着脖子,跟受了多少委屈一样看着伍叔。 小孙这会还在浑身哆嗦的坐在一边椅子上,根本不能开口说话,状态很差! 伍叔看他们是在可怜,知道要达到的效果已经够了,他们绝对会记住今晚的经历,就好心的说道,「用白酒去洗脸,一遍不管用就多洗几遍,之后就看不到那些了。」 张伟这时候爆出了一声怒气满满的吼叫,「大舅,叶三蔓你们俩玩我,当初老子快吓死了,都快尿出来了,你们一个告诉我能解除阴阳眼的都没有,全都叫我硬挺,你们都什么人啊!」 我有点心虚的缩缩脖子,伍叔可不会客气,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小王八犊子,你他娘的和谁老子来老子去呢?」 郎弘毅在后面也补上去一脚,「臭小子,你敢吼我媳妇,我自己宝贝还宝贝不过来呢!你敢吼!」 可怜的张伟是躲开了明抢没躲过暗箭,屁股挨了实实在在的一脚,直接扑出去,抱住了正在着急翻酒柜的王老板身上。 「郎弘毅,那是你媳妇,关老子什么事!」吼完就揉着自己吃疼的屁股,抱怨道,「你下手真黑啊,三蔓我劝你换个男朋友,这家伙将来准是家暴男!」 今晚的闹剧乱哄哄的三场。 第五百四十九章恐怖的梦 请假的时间到了,我们都乖乖回去继续实习,唯一有改变的就是郎弘毅,终于从忙碌的工事中抽身出来,把一些必要的工作都丢给了无所事事的朗爷爷,自己又恢复了游手好闲的大少爷生活,回归了总是跟在我身后晃荡的闲散生活。   第五百五十章 还剩下一只 冯春现在的表情是很复杂的,应该是即便回忆起那个对他影响不小的噩梦,对他来说都十分恐惧,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直勾勾盯着我,给了我不小的压力。 喝水都会不小心呛到自己,好在郎弘毅就坐在我旁边,赶紧帮我拍后背才缓和了我差点因为紧张呛死的结果,大手拍在背上的温热感觉,叫我恢复了不少也找到了属于我的安全感,才能继续听冯春继续说下去,张伟他俩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碗筷,也开始集中注意力听这边的对话了。 毕竟是曾经一起同居过一段时间相处不错的朋友,他们也会很关心的。 冯春继续说道,“在梦里我就拎着手里的鞋一步步朝里面的屋子走进去,看到敞开的门里面有一辆平板车,上面有一个黄色的尸袋,拉链拉开可以看到里面的尸体,就那样安静的躺在眼前,我不想进去,但是在梦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想法,有一种很想走进去,就像想把手里的鞋子穿在那双光着的,青白色的脚上的想法,每次到这里我就会惊醒,做起来一身的汗!” 这个猛确实奇怪但是好在他梦里并没有把鞋子给尸体穿上去,我松了口气,可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冯春接下来的一句话,叫我的心又提起来了! “我感觉我就是遇到那些东西了,虽然只是在梦里,但是我昨天的梦里,我已经把鞋子穿上一只了,还感觉到尸体好像还动了一下。” 我们都是学这个专业的,我宽心的劝了冯春一句,“应该是超生反应,你不要想太多!” 可是我的劝说明显没有什么效果,冯春的眼神一点没有改变,依旧那样空洞,充满恐惧的盯着我,窝敢说我是在场唯一一个最能体会到他恐惧的一个人。 “不是超生反应那么简单,三蔓,在此之前我还有别的经历我一点一点讲给你听。” 我们都没再说什么听着冯春的讲述。 “我之所以今天来找你们求助,主要就是因为,梦里的东西和现实连到一起了。我再次惊醒之后,哦听到了从门外超远而去,一只脚蹦跳的声音,很明显,我梦里就是给尸体穿上了一只鞋,绝对是他来了!我一晚上再也没敢闭眼,我怕闭上眼就去给她把另一只鞋也穿上了,就掐着自己的手臂和大腿数着秒针等到天亮的。 天一亮,外面有了人声我就去系主任那边找你们实习单位的地址过来求助了,我觉得,我要是把鞋子都给她穿上我就真的会死了……可我不想死啊!” 说到这里,冯春已经两眼含泪了! 这是人与生俱来,最本能的求生欲,这样的事情只有摊到自己身上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他现在心里承受的极致恐惧,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不管最后会不会威胁到你,你能选择现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就是很聪明的选择,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你,另外也会一直陪着你。” 冯春现在很危险,要是另一只鞋在,梦里不受控制也给传上去,那东西真的能来到梦境之外,还能这么长时间控制一个人入梦的话,能力真的不容小觑。 张伟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跟着关切地问了一句,“你究竟都干了什么,怎么好好的在学校都能招惹到这么邪性的存在?” 冯春的精神很差,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嫉妒缺觉的状态,要知道不光人是铁饭是钢那么简单,人不吃饭,饿个一两天可能还能坚持,人活着最离不开的一个是水,另一个就是睡觉。 没啥正事可干的科学家已经试验过了,要是正常壮年人长时间不睡觉的话,经过一段时间除了行为举止和身体器官会出现不可逆转的影响外,性格也开始变得偏激,抑郁,还会有幻觉产生,幻听幻视都不叫事。 冯春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现在最正常不过的睡觉已经成了叫他最恐惧的事情,进入了自己强迫自己熬鹰的状态,他还能想到来找我们已经算是祖上积德的造化了,触须下去即便没有任何外力影响的情况,他也有很大的可能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感觉被他盯着看这一段时间,就像被一只快要暴怒的野兽盯着一样,叫人心里很难受,全身肌肉组织都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脚随时都准备着起身逃跑已经有些酸疼了。 “你先吃几口东西,我有办法叫你不做梦,好好的睡一觉,我们都在跟前守着你!” 这句话明显说到了冯春的心坎里,现在能好好地睡一觉比中五百万对他更有吸引力。 他果真第一次拿起筷子,端起米饭碗,随意地扒了几口饭,很快就放下,有些迫不及待地着急道,“我吃好了!” 我带着冯春他们离开食堂,张伟去跟厨师长他们结账,员工内部价格根本没有几个钱,谁结账都一样的。 我们有员工宿舍,就在馆里的办公楼内,按说我们是不能带外人进去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根本顾不上会不会被领导指责了,我想回去化妆间拿了点东西。 走进办公楼的时候,刚好巧遇了吃饭回来的馆长,看到冯春和郎弘毅两个面生的小伙子,就随口问了一句,“这两帅哥是哪个是你对象啊?” 原来我有个小男朋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第一殡仪馆,估计除了来送别亲人的家属们不知道之外,连门口大爷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连深居简出的馆长都已经知道,那就是没有不知道的人了。 我给馆长介绍了一下粘人精郎弘毅,顺便告知了一声,最近这位可能都会和我同时出现在这边的情况,也简单说了几句冯春的身份和特殊情况。 没想到都是庙里老鬼的馆长居然来了兴趣,“我能跟你们看看不,这样的事在咱们这听多了,还是第一次遇上,叫我开开眼,在馆里的一切需要我给你们开绿灯。” 这话可是正合我意,要是领导不同意,之后解决起来可就不容易了。立马答应下来。 第五百五十一章 事出有因 来到楼上的宿舍,打开门,冯春坐到床上的第一时间依旧担心的还是会不会再做梦的事情,“三蔓,真的不会再做那个梦了吗?哥们我可就剩下最后一只鞋了,这颗关系到我的小命,咱们玩笑不得啊!” 虽然他特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这句话,但是说话时候,声音里面隐藏不住的颤抖依旧透露出他的恐惧。 我拿出特意去拿来的宝贝,放进了枕头下面,用很肯定的声音告诉冯春,“你放心,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保证你什么梦都没有。” 所有人都看清楚我放枕头下面的是什么东西,冯春也看得清楚,那是一把上面缝隙里还残留着暗红色液体的解剖刀,我们民俗系的学生没有对这个东西陌生的,更不会忽略上面使用过的痕迹。 “这是用过的?”冯春问了一句。 “对,你睡觉老实点,手臂别放到枕头下面去,割伤了小心感染!” 这是我特意拿回来的,要的就是沾过人血,有威胁性的效果,要真是有什么死了的邪性存在威胁冯春的话,这东西比什么都管用,家里用的剪子也可以,总做噩梦放在枕头下面就会有效。 馆长在旁边看到倒是说了一句,“这个方法我听说过,很多人老家都会有这样预防做噩梦,真的有用吗?” 我很有底气地回答道,“馆长您把吗字去了!” 随后我就示意冯春躺下去,困就睡,我们在旁边守着。 按说,正常人在旁边有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根本不可能睡着,可是别忘了,冯春情况特殊,要不是真有这么多人,还有枕头下的解剖刀可能他更不敢睡觉,现在反而安心了很多。 有了我之前的保证,还有大伙表现出来的关心,都成了使他安心的力量,躺下没一会呼吸就开始变得绵长、平缓,显然已经进入了睡眠。 在他睡着之后,我和郎弘毅就坐在了床边上,张伟他们随意的四散分开坐在了周围的凳子上,我们这个休息室布置得很简单,和大学宿舍差不多的格局,一床一桌一柜,门窗相对,没有了独立的卫生间,空间还算宽敞。 冯春刚睡着之后,这间平静的屋子里面的气场就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我们这个地方,可绝对不会缺鬼气、阴气和死气这些,毕竟这是殡仪馆。 但是开始屋里还很平静,冯春刚睡着,就肉眼可见的从窗户和门的缝隙处开始朝屋里涌进来一缕缕的负能量气场,我和郎弘毅眼睛的能力叫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注意着我们的叶一才很快发现我们神色中的怪异,马上给自己开眼,顺便还帮张伟也开了眼,只有跟来的馆长想看稀奇,最后只看了个寂寞啥都没看到。 那些呈现灰色和黑色的阴气一进来,就开始自己朝床上的冯春靠近而去,有些笼罩身体,有些直奔七窍,试图钻进他的身体里。 我终于明白冯春噩梦形成的原因了。 张伟开眼后看到这景象吓了一大跳,焦急地吼了一嗓子,“这都什么玩意儿?” 就这一嗓子,累极了的冯春倒是没醒,可把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馆长吓得一哆嗦,差点靠着门框哧溜到地上。 我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太紧张,“这就是冯春噩梦的形成过程,别慌,不会有事。” 说完,就看到冯春枕头下面泛起一片红光,直接把那些试图靠近的阴气都逼退,直到消散。 那是我放进去的解剖刀起了作用,本身作为利器就有它自身的威慑性,另外还是见过血的,死人血也是人血,放在枕头下就能护住床上安睡的人不受邪气侵扰。 我站起身,把站在门口几乎全身都包围在负能量气场中的馆长拉到一边位置,馆长这会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流起眼泪,一边擦一边还奇怪地说道,“好好的我怎么这么委屈,为啥你们好像什么都知道,就我什么都看不到?” 说着就已经开始哭起来,眼泪是一对一对地朝下流,不一会就开始哽咽起来。 我们知道这都是被鬼气所影响的,哭一会就没有什么事了,随口解释了一句,“馆长你确定想看到些乱七八糟的,这里可是你的办公楼,你以后还敢在办公室喝茶?” 我们可完全是为馆长自己着想,才没给他开眼,怕他以后不能正视自己的办公环境,留下点心理阴影啥的! 馆长一边哭一边摇头,“我不看,我不看。” 那些特意找上冯春的阴气有解剖刀阻挡根本也不能靠近他的附近,开始像无头苍蝇那样在屋子里乱撞,郎弘毅起身推开窗户,阳光照射进来,这些东西也随之消散了。 我们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叫冯春多睡一会,馆长渐渐地也控制住了情绪,擦干眼泪恢复正常,张伟才把冯春叫了起来,“春,醒醒,睁眼!” 冯春好久没有能这样安然清静的入睡了,睁开眼之后,好半天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最后还是黑手恶意才倒了一杯凉水,泼在他脸上,整个人才彻底清醒。 我赶紧询问起情况,“冯春,你之前都干了什么和这个梦相关的事情?或者是你做了什么之后才开始做这个怪梦的?” 冯春揉着眼睛,擦掉脸上的水珠说道,“我去替咱们学校接新的大体老师去了,那天刚好我和几个同学值日,系主任说殡仪馆那边确认,临时过来找人帮忙接大体老师,我们就去了,反正民俗系的不怕这些。 没想到这次接的是刑场的大体老师,我们几个到达之后,前面的已经有工作人员接走了,就还有最后一位,我们戴上手套上去抬的时候才看到,这是一位女士,三蔓你也知道,咱们学这行的入门第一堂课老师就会告诉我们如非必要尽量不要盯着遗体的脸看,我也没在意就抬着脚的这边,另外的同学抬着头的那边,盖上尸布就准备抬到山坡下的殡葬车上。 可不知道是谁平衡没掌握好,一个晃荡我差点就摔出去了,双手下意识一抓我就抓住了女尸的两只脚,可尸体还是从担架上滚了下去,我就只抓住了她的两只鞋,尸体滚下山坡,我们赶紧跑过去从新放在担架上,说了不好意思,穿上鞋继续抬。 就在那天之后,我梦里那两只鞋就开始在我手上出现,每天晚上都做梦给死人穿鞋了。” 我安静地听冯春把见过讲完,才开始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摔了尸体,扒了尸体的鞋子,虽然之后有道歉但是对方可能是没有接受,记恨上了冯春才会这样报复的。 “那具女尸现在在哪?” “应该就在咱们徐晓的大体教室。” 这件事情还要回去解决,我马上和馆长请假,“馆长请假一天!” “去,去!”张伟他们还没开口,馆长已经无奈摆手,“你们也有一天假,去!” 我们一行人急匆匆地离开了第一殡仪馆。 馆长目送我们离开,站在办公楼窗口嘴边露出笑容满意的说道,“不错,这次的实习生看来都有两把刷子,怎么就是有点瘆人呢。” 感叹完,坐回了老位置上,环顾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才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开始泡茶。 第五百五十二章 吕三活阎王 出去实习有段时间的我们因为冯春的事再次回到了学校里,存放大体的地方就是他梦中的地点,老校长知道我们回来,挺奇怪的赶来,问清楚了事情的详细缘由,介绍说道,“最近接收的几位大体老师都是刑场那边送来的。” 这种情况并不奇怪,有些人因为各种罪行被判处了以这样的方式赎罪,有的家属会因为恨气不争最后放弃尸体的处理权,我们不少大体老师都是死刑犯人,这样的事情大伙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进入实验楼的地下一层开始,冯春就开始超乎寻常的紧张,毕竟这几天晚上在自己每天都拿着鞋光临这里,我们也都是民俗系的学生,对这里比较熟悉,出了电梯,就是一条笔直的走廊,所有光源全靠头顶上的照明。 地下一层根本不可能有窗户,或者是自然光,到这里福尔马林的味道已经覆盖了我们的口鼻。 我们的脚步声回响在走廊中,传出去很远,曾经有同学戏称,要是这里改成声控的灯光,估计不用改造就能成为全市最出色的诡异流密室,肯定是抢不上票那种。 这里的氛围确实很恐怖,加上心理和嗅觉的各方面加成,叫走进来的人都全身不舒服,导致这里也成了老师们喜欢试炼新生心理素质的最佳地点。 曾经就有大男生在这里被吓得转头逃走,迅速转系的。 我和郎弘毅走在前面,冯春走在叶一才和张伟的中间,我们一块朝里面走去。 里面就是冯春梦中的那扇敞开门的房间,但是里面绝对不小,不光有不少的冷柜,更是还有一个很深的大池子,那是满满一池子的福尔马林溶液,用来浸泡尸身的,主要就是防腐,还不会流失水分,叫尸体的皮肤保存在最佳状态,那里可是我们大部分人的噩梦。 看过一次之后保准会对各种游泳池和温泉望而生畏。 联想到就会产生生理不适。 刚走进来,入眼的就是这个池子,边上有几辆推尸体的平车。 才刚走进来,我们身后毫无意外的就出现一道冰冷的声音,要不是我们早就习惯这样的惊吓一定会被吓得尖叫连连,这说话的不是什么怪异的生物,而是我们的一位学长,也是这里的管理人,吕三。 “你们就是来找前几天送来女尸的?”校长已经把我们要来的事通知了吕师兄。 说起吕师兄据说还有一段故事,这位学长原本也是应该毕业进入殡葬体系工作的学子,后来女友意外身亡,悲痛欲绝下好几次差点自我了断跟着去了,最后是被心理辅导劝回来,心灰意冷地接受了学校的安排,留在这边帮忙管理实验楼的太平间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总是在进来的学生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声,好多人都被吓到过,他说话声音很冷,和叶一才的平板并不一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个诈尸起来的尸体一样。 我们系有一句话,就叫实验楼负一层阎王殿,尸山血海不可怕,就怕吕三突然说话,说的就是这位学长。 我们习惯了这样的操作转回身平静地看着隐身在黑暗里的吕学长回答道,“对,就是我们。” 我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因为没有吓到我们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后就恢复平静,抬手示意被他挡在身后的平车,“她在那,你们要干嘛去,校长说了,叫我配合你们,叫你们随意。” 就是吕学长这样说,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我们可不敢乱来,这位的脾气我也是有耳闻的,他珍惜尸体比对人来的重多了,以前有个新生手抖,解剖刀掉到了大体老师的手背上,送遗体回来检车的时候被吕学长发现了,问明白原因,愤怒的一脚就把那可怜的孩子踹进泡尸体的池子。 被救上来,吐得五脏六腑都快从喉咙里出来了,还是恶心不已,想也知道,呛水本就难受,加上这位倒霉呛的还是不知道泡了多久尸体的尸水,没原地去世都算命大了。 经此一战,吕三活阎王的名号彻底坐实,来这边的学生都是小心翼翼的,对待大体老师都比对亲爹还恭敬。 掀开尸体上的白布,下面露出一具女性的遗体,身上是方便穿脱的系带式浴袍,即便面对亡者我们依旧人道主义的保护着他们最后一丝体面。 下面的脚是光着的,也是遗体特有的青白色,就是人失血之后的颜色,毫无生气。 几乎是刚刚掀开白布,冯春就全身一个激灵,马上叫道,“就是她,那天就会她!” 那惊恐的样子,简直比从没有见过遗体的普通人突然见到一具面目狰狞,死状恐怖的尸体一样惊恐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在那些连续的梦里,这具尸体已经给冯春造成了太大的影响,导致现在面对的时候,他情绪差点没能控制住。 还好现场还有我们几个正常的活人在陪着他,不然估计现在冯春已经拔腿逃离了。 吕三难得的主动再次开口,看了一眼尸体脚上的标签,说了一句叫冯春快要疯了的话,“你们要找的是她啊?说起来也奇怪,就在两天前出了一件叫我都觉得头皮发麻的怪事。我清楚记得,那天我整理遗体的时候,十分清楚每具尸体情况的我居然在转天上班的时候发现她脚上居然凭空多出来一只旧鞋子!” 别说冯春快要崩溃了,就连我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我们都知道那只鞋哪是凭空出现的,分明就是晚上冯春梦中亲手给她穿上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和冯春一块问出了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只鞋还在吗?” 吕三回手拉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杂乱的放了很多的袋子,他几乎没有怎么寻找,随手拿出一个袋子摇晃着说道,“就在这,这里都是亡者身上的遗物。” 不用打开袋子,从外面就能看出鞋子的形状还有颜色,冯春几乎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梦里自己手里拿着的鞋子,绝对不会有错! 心里一慌朝后面退了一步,刚好撞在女尸身下的平板车上,那女尸的手臂被晃下来凑巧一巴掌就伦在了冯春的后背上,吓得他一蹦三尺高,跳出去好远。 回头看去,就见到刚才仰面朝天的女尸,脑袋歪了过来,正面对着冯春的位置,吓得他赶紧躲到了郎弘毅的背后,把脸都给藏起来不敢再看。 吕三快速上前一把扶住了平板车,警告道,“小心点,慌慌张张什么样子,你还怕她能起来咬你一口咋滴?” 我客气的开口,“吕学长,那只鞋能给我们吗?” “这个?”吕三拿着袋子晃了晃问道。“听邪乎的你确定要?” “要,另外我冒昧的请您离开这边半小时,我们保证不会碰坏遗体也不会破坏东西。” 有校长的话,叫吕三配合我们,我才敢提这样的要求,平常可是想都不敢想的,这里就是他最宝贝,视之入命的地方,我真怕这个怪脾气的学长翻脸。 活在我们运气不错,有校长出面斡旋过,吕三才勉强答应,“就半小时,记住你们说的话,弄坏弄乱了什么,小心我把你们揣进池子凉快一下去!” 这威胁真是深入人心,叫我们几个都不自觉菊花一紧,赶紧点头保证自己一点都不想体验下福尔马林之旅,吕三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西出去。 五百五十三章 吊客一根棍 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条件限制也很厉害,我招呼张伟,“拉长平车,冯春你睡上去,在梦里完成还另一只鞋的梦境,你们两不相欠之后,我就可以帮你们断开一切因果了。” 冯春一听这个就一脸犯难,别说自己本身就够害怕的,再者现在这个环境,那个叫他恐惧到极点的女尸就在旁边,叫他睡觉,他是心能有多大,在这还能睡着? 我没敢耽搁,“郎弘毅你掐时间,叶一才你盯住女尸的脚,另一只鞋子出现第一时间,就把这只也穿上去,我好送她上路,不然冯春就危险了,八成会被带走。” 我们的配合都要做到天衣无缝,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掉链子没能完成我布置的事,冯春估计闭上眼就再也挣不开了! 张伟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那我干点啥?” “你就想办法先把冯春弄睡着,在叶一才穿鞋的时候抓紧把人弄醒。” 要说张伟就是缺心眼所以无畏的人,看冯春不光睡不着,就是连躺到平车上都很不情愿,居然大胆地趁其不备,在后面拿了一个解刨装内脏的不锈钢托盘,照着后脑勺咣当就是一家伙。 没有防备的冯春很悲催地倒在了好兄弟的助眠下,成功闭上了双眼,我嗔怪地瞪了张伟一眼,“你这傻子,下手这么重,等会醒不过来咋办,梦境可是女尸在控制,不醒过来可能在梦中就被带走,看你到时候咋办!” 没错,我要做的就是叫冯春把欠了女尸的那双鞋给人家都还回去,叫她有些能走上轮回路。 亡魂别管多凶,只要走上轮回路,还怕个屁,人世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冯春自然就没有事情了,以后也不会再做给死人穿鞋的噩梦了。 第一步已经完成,咱别管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冯春算是被放到闭上眼抬到了平车上,我观察着他的眼球,人在做梦的时候,特别是做噩梦的时候,眼球会下意识随着梦到的景物和梦中带出来的情绪而快速转动。 果然,不一会眼皮下的眼球就开始咕噜噜地乱转起来,“他已经开始做梦了!都准备好!” 郎弘毅这个掐时间的看着手表冷不丁给了我一句,差点把我气笑,“别急,就是那人回来了,我也能把他留外面,也不会叫他真对你动手的!” 虽然我感觉到了满满的男友力,可这话真有点低情商,吕学长只是外号叫活阎王,他难道还真能见死不救或者对我们这几个大活人动手啊? 要真是铁石心肠不近人情,人家大可以拒不配合的。 对郎弘毅竖起大拇指,表达了我的赞许和无语,我就开始盯着另一张平车上女尸青白色的光脚,冯春晕倒并不老实,嘴巴像在说话的一只开合着,双脚也在乱动,弄得平车下的骨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种紧张安静的空间里非常刺耳。 我想这时候梦里的冯春八成应该是在从电梯那边正拿着最后一只鞋朝我们所在这边行走来,我不自觉朝那边看过去,并不可能看到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偏巧在我眨眼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一个非常像是冯春的黄色光影出现在门口。 心里震惊不已的我赶紧闭上双眼又实验了一下,果然在闭眼的时候真的看到那个黄色影子手里拎着什么东西,畏畏缩缩东张西望的走进来,朝停放女尸的平板床靠近而去,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什么不同纬度的理论能解释,这可是相隔着梦境和现实的差距,我看到的是冯春梦境里的景象。 我这双眼睛还真是够奇怪的,又开发出来了新功能。 现实和冯春的梦境就在我睁眼闭眼间来回交替,清清楚楚的当一只旧布鞋凭空出现在女尸右脚上的第一时间,叶一才按照我的话,赶紧就把另一只鞋穿在了左脚上面。 按说这个时候,一切就应该结束了,女尸和冯春之间的联系就应该断了,鞋被冯春拽掉,现在总算是都还回去了,女尸就应该该干嘛干嘛去了,但是人家明显没有这么好说话。 张伟已经在用尽办法的想把身体开始抽搐的冯春叫起来,大嘴巴子啪啪的,冯春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张伟这货也真是够黑心的,也不看是什么液体,不瓶子的溶液就朝冯春脸上浇了过去。 我闭上眼,看到梦境中,女尸从平车上坐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冯春的脖子,冯春双手抓着女尸的手腕,拼命挣扎着,但是效果不再明显,努力好久,那双冰冷的女尸手臂依旧没有松开他。 张伟的泼水功效展露了效果,昏睡的冯春口中开始发出呻吟声,眼看就要醒过来,我和叶一才都开始着急,我清楚看得到,女尸几乎已经离开拼车整个人都快要爬上冯春梦中的背上,而现实中女尸已经有了类似诈尸的征兆,四肢肌肉开始抖动,眼皮快速的开合。 好巧不巧这时候离开的吕三已经走下了电梯朝我们的所在而来,听到屋里的动静,脚步逐渐加快。 我掏出五帝钱铜板狠狠的贴在女尸的额头上,女尸的动静暂时消停下来,冯春呼的一下坐起来睁开了眼,眼神还带着恐惧,捂着自己的脖子正在大口喘气,还没有分清楚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她要掐死我!”看到我就站在女尸的旁边,他崩溃的大声喊了一嗓子,我自然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此时冯春的额头上比之前的黑气更加浓郁。 “张伟赶紧带他出去!” 我快手快脚和叶一才把那具不准备放过冯春的女尸塞进了尸袋里面,拉上拉链,这具女尸留不得,肉体在那鬼魂就一直以为她并没有死,只是自由了,离开了囚禁她的监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光是冯春,以后接触这尸体的师生都可能遭到报复。 郎弘毅的武力直想困住一个吕三完全没有问题也不用多费劲,吕三被他死死压在地面上,不断挣扎怒吼,“放开我,你们在里面胡搞什么?放开!” 我和叶一才没理会他,推着女尸就朝外走,尸体都有编号的,绝对不能丢失更不能多,有安魂夜的一套体系管理的,我并不担心不能处理,毕竟咱好歹也是第一殡仪馆的内部人员。 学校这边还有校长站在我们这边,只要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就不难处理。 郎弘毅看到我们焦急地问道,“怎么样?都处理好了?” “嗯好了,这个我们要带回殡仪馆尽快火化,你再坚持一会再放开他,自己小心一点!” 在吕三的骂声中我们离开了实验楼,张伟他们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冯春现在才恢复了一点,又看到我们退出来的尸袋,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里面放的是谁,脸色又开始不太好了。 我把平车交给张伟,“等会用咱们学校的车把她送去殡仪馆,你告诉钟师傅单独放,我们去找校长说明情况,后续叫他来处理,郎弘毅在后面一会来帮你。” 我和冯春直奔校长室,校长还念着我们之前对学校的帮助,看到冯春脖子上明显的乌黑手印,大手一挥,决定后续手续他去亲自跑,就按我们说的,把遗体捐赠给撤销,尽量联系女尸家属把人的骨灰接回去。 冯春终于放心下来,我看着他乌黑的脖子叮嘱道,“你想着回去之后多晒几天太阳,多去人多的地方活动,晚上尽量不要外出,你现在这状态容易被误认成将死之人,会招惹外面的东西跟随的!” 冯春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再经历那样诡异的事情,非常听话。 在小校门口分手,郎弘毅开着学校借来的车子就在门口等我,我们一块带着那个不省心也有点不讲理的女尸回了殡仪馆。 下午请假出去,回来大概都是快下班的时间了,化妆间里面,陈师傅还在给一位刚到的客户清理尸身,从脖子上的勒痕还有青紫的脸不难看出,这位新来的客户死因很可能是吊颈。 “你回来了?快跟我帮忙,今天你请假忙坏我了,好几场的遗体告别会,这都快下班了又来了这么一位吊客……” 屋里的味道很不好,水流哗哗地冲刷着一动不动的亡者,流下去的水流都是黄褐色的,老人都明白,吊颈死亡的人在逝去的那一刻大多都会大小便失禁,陈师傅就是在清理那些污秽。 我一边穿戴护具,一边准备上前,却在看到一处位置时察觉了不对的地方,“陈师傅,这位ide死因是?” “这还不明显……自杀,家属保安送过来的。” 他看到了一眼旁边的登记信息很快的回答我,我脱下只穿了一半的护具,关上了水龙头的开关,“这个我看出来了,陈师傅你没注意到别的吗?咱们还是报警,你也别再动他了!” 有句行话叫,“吊客一根棍,就怕脚尖翘,一身脏污臭,舌头一大口。” 老点妆的师傅还有见过的化妆师都明白这话里面表达的意思和背后隐含的深意。 人死后尸体会在几个小时之后就出现尸僵的现象,就是俗话里说,人都挺了的意思。 上吊是一种很痛苦的死亡方式,地心引力的原因当身体没有生命体征后,尸体的脚尖绝对会因为悬挂的姿势,脚尖绷直,指向地面才对,所以说吊客一根棍就是这个意思,如同芭蕾舞一样的姿势才对! 我们面前这位却不是,我就是因为看到他的脚和人睡着一般的状态才阻止陈师傅继续清洗的,正常状态下我们只要发现死因有异常都会第一时间联系警方的。 尊重生命,追寻真相叫死者开口虽然是法医的责任,我们同样是一道关,不能叫任何可能死于非命没有被发现的亡者从我们面前被毁尸灭迹。 陈师傅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也看到了那双不对劲的脚,放下手里的水枪脱了大围裙,长出一口气,“我真是老糊涂了,还好你回来发现了,我差点就犯了大错,老兄对不起啊!” 习惯性地就把亡者当成活人,道了个歉。 刑事那边很快就来人沟通取证,联系家属,先走之前的流程和证物保存现场保护以及知情人问讯的程序。负责的因为是陈师傅,并没有我啥事,我也就早早离开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好久没联系的新朋友 殡仪馆突然来了这些不属于这边的人,张伟他们也闻讯而来,还以为是因为我们带回学校缠着冯春的女尸,惹了什么麻烦。 我简单陈述了我们那边吊客的情况,他们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我们都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在停车场遇上了一位老朋友。 对方显然对于看到我们并不是很开心的事,一见面就捂着自己的脑门,哀叹道,“怎么又是你们几个……看来这事又不好弄了,因为你们的事写报告我都快九光自己一半头发了!这次又是什么怪事?” 还没等我们坦白从宽,就有他们了解情况的队员跑过来,离老远就喊道,“胡队长,情况基本都了解了,家属也都带过来了!” 来着正是打过几次交道的胡子健胡队长,我无奈地告诉他一个不是太好的消息,“您要是依旧和命案打交道,估计以后看到我们的频率会很高,我们现在都在这边提前实习呢!” “这件事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不会是死者自己告诉你他并非自杀而是他杀的?” 胡队长好像依旧有后遗症了,看到我们出现就以为有超自然现象的出现。 我实话实说地告知他,“没什么你觉得奇怪的,这次纯纯是专业知识和经验的结果,要是其他师傅注意到一样会找你们过来,死者好好的没起来说话。” 简单的告别,我们便分开各忙各的,回家的车上郎弘毅带来了好消息,“女士那边家属原本不想过来处理,推翻之前签署的遗体捐赠,校长那边已经搞定了。大概三天以后就会过来处理。” 这么顺利,我觉得背后郎弘毅很可能利用了超能力,毕竟要是那些人早来认领的话,冯春可能根本就不会有这一次的诡异经历。 开车的人后脑勺上跟长眼了一样,在我看他的时候,直接侧头给了我一个微笑杀,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帮了一点小忙而已,小媳妇不用太崇拜哥。” 张伟在后排跟了一句,“哥你就是个传说!” 车里的欢声笑语一点都不像从殡仪馆离开的其他车辆,回家的第一件事我们三个都成了习惯,就是洗澡换衣服,毕竟和尸体接触的比较多,多少会沾染不好的气息,家可是自己无比重要的地方,谁都不喜欢把那些气息带回家里,何况还有位老人家在。 朗爷爷在伍叔回村之后依旧是和闫叔玩得很开心,两位老头几乎好得都要穿一条裤子了,但是还会因为一步棋吵得面红耳赤,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收拾一身清爽的我还没有下楼就听到张伟在招欠,皮皮的开两位老人的玩笑,“老二位,看来今天下棋没有赖皮的,今天没搭起来需要我们评理!” 朗爷爷没好气地笑骂,“你个皮猴子就你精,忙一天饿了,去叫其他人准备吃饭了,今天给你们炖了猪蹄汤,要想活到九十九,每天养生汤不能少。” 有朗爷爷他们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几乎都没有用我们操心动手的地方,张伟一抬头就看到我和郎弘毅头发还湿的正在朝下走,慵懒地说道,“不用叫,那不是来了!” “朗爷爷你偏心,养生汤我虽然不懂但是这主题汤不是应该坐月子下奶喝的吗?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喝会不会……”说着还在胸口的位置比画了一个隆起的手势,叫朗爷爷哭笑不得。 话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吃饭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直接连干两碗,朗爷爷这个年纪就喜欢看他这样能吃能喝能玩能闹的臭小子,喜欢的也给自己有装了半碗汤,笑呵呵地说道,“看你们吃饭我都觉得香,不自觉的就会多吃半碗,年轻真好,要我说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弘毅你别一天到晚和个小老头一样,不然我有种错觉,觉得我不是有个孙子而是有个哥们!” 朗爷爷的比喻把我们都逗笑了,闫叔挖苦老伙计说道,“老头你别不知足了,弘毅老成稳重,有大将之风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你还嫌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你看看这张脸,和老子欠他的一样,看着就讨厌,早晚三蔓烦了你,你哭都没有眼泪。” 郎弘毅好像就听到最后一句,皱着浓眉轻微思考之后,就看向正在旁边安心吃瓜喝汤的我,“三蔓,你会看烦了我这张脸而不要我了吗?” 这呆子,爷爷在开玩笑都听不出来,还当着这么多人问出来,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忘了刚认识我的时候你是什么阎王脸了,现在好多了,暂时不会不要你的!” 听我说完,郎弘毅就挂起一个大大笑容,带着炫耀的笑容回答爷爷,“看,三蔓喜欢我这张脸,你看了讨厌可以少看我几眼!” “逆子,小王八犊子……”朗爷爷亲切的问候响起,展现了独特的宠爱之情。 大伙都吃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谁提起了最近遇上的那些事,朗爷爷马上来了精神,他现在新增加的爱好就是听我们说这些超自然的事件,拉着叶一才和张伟到一边聊天去了。 张伟绝对有说书的潜质,把冯春还有今天殡仪馆的那件事都绘声绘色地讲给朗爷爷听,老人家兴趣十足,叶一才的作用就是张伟扯不着边之时,上去给一盆凉水的角色。 朗爷爷突然拦住还在口若悬河的张伟一拍大腿想起什么一样的说道,“对了,你们不提,我这老头子还要给忘了呢,今天有人托关系拖到了老头子我的头上,说是家里的孩子遇上怪事了,想找个可靠有本事的去给看看,你们不就行,我这记性是真不行了,这都能忘了!” 这会我也难得的拿起手机在摆弄,我并不是什么低头族,平常很少碰手机,如非必要根本就不会摸它那种,可能是以前用老年机的习惯,这会一看才发现,我那个好友一个巴掌可以算过来的软件上有不少的留言。 我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居然是我为数不多在京都新认识的两个朋友轮流轰炸的留言,每个人都不下十几条消息,时间都是这两天,说的也都是一件事。 这两人正是最近刚传出在一起喜讯的宁雪柔和那恩允那一对小鸳鸯。 地五百五十五章 长成球的邹世荣 他们为的都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在找我,据我估计朗爷爷要说的也是这事,毕竟鸡大家背后都是相交多年,生意场上关系错综复杂的。 果然朗爷爷最先提到的就是那恩允,“那家那小子你们还记得,就是中了鬼蛊之后被三蔓救了,一天到晚恩人来恩人去的那孩子?” 我们自然都记得那恩允毕竟在宁家处理事的时候还在一起来着,张伟好奇心旺盛的乌鸦嘴道,“记得,爷爷咋了是不是又快不行了?找我们帮帮忙,都老熟人了,可以打折!” “切,去去去,童言无忌!”朗爷爷也拿张伟的口无遮拦没辙,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人家好着呢,听说和宁家那丫头已经确立关系了,两人都要举办订婚典礼了!” 说这话的时候,朗爷爷一脸羡慕地看着我和郎弘毅两个人,要说感情深厚,我们绝对不在那两个发小之下,毕竟我们可是同生共死过多次的战友升华出来的阶级情感! 郎爷爷这是在怪我们两个当事人都不爱折腾,在一起悄悄的,也不跟潮流弄个订婚典礼什么的叫他老人家能忙一阵子,热闹热闹! 那谴责的小眼神,跟得不到糖的小娃娃有的一拼,叫我无言以对地只能转开视线,把这棘手的小老头叫给郎弘毅。 朗大少果然不负众望的开怼,“爷爷,你这样叫我怀疑你看中的不是什么订婚典礼,而是你惦记着背后带来的那点礼钱,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这些年花出去的太多,想弄一个唠什子庆典回回血,要真是你就直说……” 这是亲孙子和亲爷爷的对话,要说郎弘毅气老头是真有一套,句句都朝肺管子上戳。 朗爷爷即按照这招的一脸坏笑说道,“臭小子想激将法,气我就忘了这码事是不是?哼哼,没门!对,老子就是心疼钱想赚一笔礼金回回血,咋滴,我承认了,你们办不办啊?” 郎弘毅把皮厚发挥到了极致,直接摇脑袋,“不办,想都不要想,三蔓现在刚实习没多久,我也才从公司的苦力里爬出来,想叫我们上套再累死累活地应对那些没事干的人,我们才不上当呢!要是先帮也不是不行,我给您出个主意!” 朗爷爷果然上当,刚刚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被郎弘毅这小狐狸一句话点燃,以为可以如愿呢,跟着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我听得都以为郎弘毅真的准备跟风来一个形式化的过场,在考虑请假的问题,这刚实习我们几个人就隔三岔五的请几天假,不知道谢馆长会不会后悔被我们留下。 没想到郎弘毅直接来了一句,“爷爷,奶奶也走了这么多年了,您可以来个黄昏恋,我们一样能赚礼金回血,我们你就别想了!” 这家伙知道会被骂,已经转身逃到楼梯口去了,朗爷爷被气笑,骂道。“你成了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你给我等着,早晚你们要结婚的,到时候怎么办都是老子说了算,没有你提意见的余地听到没?” 说完还没忘记看向我这个无辜被卷进来的外姓人宠溺地说道,“三蔓啊,到时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爷俩商量啊!” 还好我还有话语权,看来被剥夺权利的只有郎弘毅这个逆子。 我把话题拽回刚才说的事,间接解救了一把郎弘毅被念两小时的危机,“爷爷,您之前说的是有什么事,那恩允他……” “对了,说跑题了,那恩允借送来请帖的机会跟我念叨了一件怪事,宁家丫头念旧情给之前的未婚夫也送了帖子,但是却见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怎么了?” “邹家那个不争气的你们也见过?” 邹世荣嘛,那个只见一眼就被我认定是个负心汉的花花公子,油头粉面香气扑鼻地叫人烦,虽然不带人缘,却并不是个丑的,也算是有点颜值的,喊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族公子,外在不会太差。 除非是先天极度不良那种,享受出门有车,不用风吹日晒,没经历过一点社会毒打,生活艰辛的苦,想不唇红齿白都很难? “邹世荣那个看宁家出事,跑得比狗撵还快的负心汉咋了?” “他这段时间快速结婚,消失了一阵子,雪柔见到现在的他,至少已经有三百斤了!” 张伟夸张的扑哧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叶一才嫌弃的朝一边靠了靠,“你真恶心!” 张伟抹了一把嘴,夸张地叫道,“就那个一米七不到的小子长到三百斤,还不成了球?他疯了啊?” 这话确实说出了我的心声,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玩啊,命还要不要了?本身个子和身型就不能和郎弘毅这样的极品相比较,三百斤之后那人还能要吗? 我默默地看了郎弘毅一眼,心想,这人要是长到三百多斤,估计也不太难看! 朗爷爷皱眉,“哎,说的不就是吗,那恩允和宁丫头都觉得不对劲,就想托我跟你们说说,看看鞥不能帮着看一眼,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恩允和宁雪柔,都算是邹世荣的发小,虽然邹家和宁家婚事解除了,宁雪柔并没有记恨邹世荣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反而还想出手相助,品性还是不错的,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我在手机上快速编辑了一句话,群发给他们两个人,“事主不请,发出无门,不叫事。” 他们确实是好心,但是邹世荣都没有说请我帮忙看看,总不能我去找他,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暂时只能那个和朗爷爷说,“有机会的,有机会我会帮着看看的,爷爷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完就起身回了二楼,张伟他们也各自回了房间。 郎弘毅和我走在二楼的楼道上,问了我一句,“长胖不就是吃得多,这还能有什么奇怪的,控制嘴迈开腿不就行了,那恩允他们怎么什么都朝歪处想。” “你说的是正常的长胖,减肥管住嘴迈开腿就行,但是正常人体重短时间内增加或减少太多都不是正常的,瘦太多可能是身体有病灶影响,长太多要不是激素影响,也不对劲,什么原因就要看过才知道。” 我一时半会心里也没有什么章程,这事就暂时放下不去想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不忘初心 又拖延了一天,我才在回家的时候接到了邹家的电话,打电话的并不是邹世荣本人,应该是他父亲,电话中直接自称是邹家家主,“请问是叶三蔓,叶小师傅吗?” 人家都点名道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不好承认的,这事就是不看邹家,光是那家和宁家的关系,还有找上朗爷爷帮着开口带信的关系,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对,就是我。” “您就是解决了那家小少爷还有宁家那些邪乎事的叶师傅,找到您真是太好了,我是邹世荣的父亲,犬子之前跟您有过几面的缘分你应该还记得?” 这人开口就是浓厚的商业气息,叫我有点很不适应,邹世荣是那种一见就觉得话头靠不住的感觉,这位大哥就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汉奸气息浓厚。 我顺口回来一句,“记得,宁家一出事,直接落井下石,跑得最快的那个前任渣男嘛,您找我有何贵干?” 听出我话里的不待见,对面的人呵呵干笑几声遮掩了尴尬,把儿子渣男的行为直接解释成,“这帮小年轻的感情还不稳定,总是今天和这个好,明天那两个又在一起了,我们做长辈的只盼着他们好,太多的还是不会干预的。” 得,这锅用得还真干净,几句话就把邹世荣的渣男行为给粉饰成了,为了爱情奔赴的三好青年。我要不是知道邹家因为和宁家订婚背后得了多少好处的话,还真就信了他的胡扯。 “听说邹世荣已经结婚了,怎么是婚后生活不幸福,还是发现不孕不育的毛病了?这个我可不会看,要去医院才可以。”我明知故问地挖苦了一句。 对面那位明显有些意外,不明白我怎么对邹世荣那么大敌意,说话夹枪带棒的,其实说实在的,我和宁雪柔关系也只能算一般,没有亲近到同仇敌忾的地步,不会因为友情迁怒邹世荣,可我就是很讨厌那个人,权当就是讨厌渣男,我自己也不知道根源在哪,甚至对着一家子都不感冒,毕竟一个人的品性很大限度地展露了家庭成员的素质! 换言之就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的理由。 “叶小先生您真爱开玩笑,这些小事我哪敢麻烦您啊,是世荣最近急速增肥,肉长得比吹气还快,眼看都没人样的,医院检查也做了,啥都看不出来,这不没办法了才找到您,想叫您出手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邹世荣的大概情况我已经知道一部分了,现在听到也并不觉得意外,就是问了一句,“他是最近吃得很多吗?” “并没有,要是暴饮暴食了,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就因为饭量和以前没有太大差别,就是人一个劲的长肉,才觉得奇怪。” 这确实奇怪,“我安排下时间有空的时候会过去看看的。” “好好好,那就麻烦您了,到时候我一定感谢您的小叶师傅。” 电话挂断,张伟在一边抱怨地说道,“那个薄情的渣男,三蔓,你还管他干嘛……就叫他肥下去好了。” 刚好这时候张伟起了电话,是伍叔打来的,问询我们最近怎么样,伍叔把我们的心意带回去给春苗的家人表达心意依旧有半个月了,刚好听到了张伟抱怨的后半句,就问了一嘴事情原委,张伟这个长舌头的把事情前前后后都念叨了一遍,说道激动的地方,比他自己被渣了还愤怒,“大舅你说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咱们管他干嘛,要我说就应该叫他受教训,这没准就是现世报呢!” 伍叔那边感叹地说道,“没想到你们还遇上了这么邪性的事,处理得不错,那这事三蔓什么意思,你把电话给她。” 刚才他们的对话哦都听到了,多少也有点赌气的成分说道,“伍叔,这事我准备放放,叫那小子吃苦头!” “三蔓啊,人或多或少都会改变也会成长,这事你自己掂量,你们都是大孩子了,不用伍叔跟母鸡一样在身后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了,但是伍叔还是要啰嗦一句,那就是人最可贵的就是四个字‘不忘初心’,能真正做到的个个都是大能圣贤啊!” 伍叔的话如同当头喝棒,叫我脑子整个一震,心中瞬间清明,那邪乎的怒气和怨气一下子消失不见,我马上明白了我刚才是被怒意不平给蒙蔽了,做了多离谱的判断,我们点妆匠本身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救人于苦难吗? 救人的时候水回去考虑救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这脾气自从在村里黄戏台一战之后,总是朝偏激的方向带我,有时候自己都不能察觉,好几次都差点坏事! 我在心里不由得开始有意识地提醒自己,要控制自己,就像伍叔说的那样不忘初心。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良师益友在身边,我才能在迷失自己的时候找到指路明灯,找到能给我醍醐灌顶的助力,找到自己应该继续走的路,话说回来,就连我走上点妆匠这条路,一路走到现在,解释了郎弘毅和、叶一才这一票身边重要的人都和伍叔有莫大的关系,我是幸运的! 我连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伍叔,你放心,我明白了。” 十分了解我的伍叔笑了一声,他完全懂得我是真的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鼓励地说道,“那就好,既然知道怎么做了就大胆去做,有什么需要我的就给我打电话,自己要多小心啊,也帮伍叔照顾好张伟那个不省心的!” 电话声音大,张伟马上听到他大舅的话,抗议的拿回手机唧唧叫,“大舅,我可不是不省心的,我没少给三蔓帮忙,再说现在我也是混上升单位有组织的人了,你咋还当我是小孩?” “你快得了,要不是有三蔓和弘毅他们你能有现在,别看我不在你们那,但你们这点事我还能不知道,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敢惹事,我亲自过去,好好收拾你!” 挂了伍叔的电话,张伟一脸可怜地翻白眼看我,我拍了他一巴掌,“傻子,你大舅最疼你还看不出来,天天喊着自己不是小孩子,光长肉不长脑子,快去找谢馆长请假去……” “请假干啥?”说道请假,我们一请假就是三个一起,还经常请假,别说谢馆长,就是我们三个的师傅和其他同事看见也难免有意见,可惜也没办法…… 睡觉我们会得比别人多一些,相对的责任也就更大一些,难免影响正常工作。 张伟一脸不情愿的说道,“请啥假,请几天,叶三蔓我要是丢了工作,绝对叫我娘找你拼命来……” 我知道张伟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现在就是故意在这磨蹭呢,说到请假,不光他不愿意去,就我这脸皮厚的也会不好意思说的。 叶一才拿起腰上的鲁班尺,在左手心拍了一下,啪的一声,“你去不去?还请几天你干脆辞职算了!快去!” 迫于淫威,张伟才乖乖转头朝办公楼而去。 我们办事基本上都是晚上,这会快下班了就算今晚过去,明天也不敢保证就能解决完事,至少请一天的假,再加上明天一晚上基本就能解决了。 我们已经收拾好去停车场和郎弘毅汇合的时候,张伟呼哧带喘地赶回来,“谢馆长同意了,还说以后有事交代一声就直接走,只要馆里没有太紧要的事就不用单独去请假了,说咱们校长已经交代过咱们的特殊性了,还说以后馆里有事叫咱们出手帮忙就好!” 我们何其有幸,总是能遇上像校长大叔,还有谢馆长这样开明的领导……不然估计我们绝对就是在实习阶段就被劝退的实习生,还想混到转正,根本是想都不要想了。 郎弘毅不知道刚才打电话的事,问道,“你们又请假?要干什么去?” “去邹家!邹世荣的事要管一管!” 他疑惑地挑高一边的眉毛,之前知道我对这事不是很积极,有点赶鸭子上架的不情愿,不知道这么会怎么就想通了,还这么利落的连假都请好了。 张伟这个奸细直接解答了郎弘毅的疑惑,“还不是我大舅给出的歪主意!”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不招人待见的邹家一家人 傍晚的时候没有回家,我们就直接去了邹家的宅子,都是京都老早就存在的世家之一,邹家的宅邸规模自然也会很惊人的,不过看上去好像是后期的维护修缮跟不上,整体有点破败的氛围。 住在这样的环境,对主人的运势绝对会有不好的影响,难怪需要邹世荣为了拿点好相处,去给宁雪柔当舔狗,到最后一刻看到情况不妙才撒丫子,脚底抹油。 据说现在这位成为了邹家新妇的人家世也不一般,我们才到院子门口,邹家人就接到消息都迎了出来。 一起的是两男两女,上些年纪的应该就是邹世荣的父母,两人长相一般,女主人打扮的有点夸张不符合本身的年纪,但是一身珠宝也能看出家里底子不一般,几乎快把自己打扮成圣诞树一样。 即便这样,这四个人站在一起依旧不会太显眼,我惊讶的看着被勒在一身西装里面,跟个球一样,手脚轮廓都快要撑不住中间球体的身子的物体会是之前的邹世荣,那种震撼吃惊的感觉,真的不是亲眼见到根本不敢相信。 因为身体的原因,邹世荣现在的五官已经完全大变样,根本找不到当初油头粉面还能算周正的影子。 整张脸都是肥肉,脖子已经神奇的消失,五官全被挤在大饼脸的中间一小块范围内,耳朵就跟粘在球上的装饰物一样,突兀的出现在头发附近,有种流沙包成精的既视感。 院里能开车通行的路几乎都被他自己就给档严实了。 “叶先生,真好咱们又见面了,快里面请!”邹世荣听声音是在笑着寒暄打招呼,但是我离这么近愣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和张嘴的动作。 我只看到了他周身都是一圈薄淡的黑色气体环绕着,就像漫画里面加了特效散出的臭味有色气体一般。 这是阴气,果然,邹世荣的异变并不单纯就是吃的多造成的。 邹世荣的父亲拿出生意人的八面玲珑介绍道,“小叶先生这位是我的妇人,刘大美。还有我儿媳妇,吴秀。” 前者目中无人的翻了个白眼,娇嗔的撒娇道,“讨厌啦,又叫人这个名字,说了我叫n……” 就这个拉长的尾音叫我瞬间感觉不好了,这位大姐至少奔五张的人了,这样说话真的友好吗?就见到在场的几位男性同志包括张伟和郎弘毅还有她老公和亲儿子都是一脸吃翔的表情,简直是拿肉麻当有趣。 反观邹家的儿媳妇,这女人一脸容嬷嬷的狠毒相貌,绝对是位狠人,外在更是被宁雪柔甩上几条街,叫我不得不想想,邹家这场婚姻背后有多少利益交换。 除非是邹世荣和这位真的是旷古烁今的真爱,不然明眼人都不会放开宁雪柔而选择这位。 离近种种折磨我们终于来到了邹家的客厅里,邹世荣一个人就把一张双人沙发位置塞满,他媳妇和父母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邹世荣父子见到郎弘毅和我一同前来,先是来了一段生意人的互捧,才进入正题,邹世荣吃力的揉着自己的大肚子,“我这最近吃得也也不是很多啊,不知道怎么的就长成了这个样子,之前宁家的事不会影响到我?我一直不放心就像请叶先生帮我看看。” 我环顾了一圈被妆点的金碧辉煌的邹家,看到在有些门框和窗户上面都有黄纸红字的符纸心里马上就明白,他们早就已经请人看过了,至于管用不管用,就不用多说了,要是管用我也不会坐在这里。 “宁家的事确实是我处理的,已经都解决了,要是有事也是宁家人先遭殃,波及不到你身上,毕竟当时你也只算是才和宁大小姐订婚,不算宁家有什么关系的人。” 我注意到,说起邹世荣这前未婚妻的时候,吴秀坐在一边,根本不顾及公婆在场,一脸怨毒带着警告的瞪了过来,那眼神好像要把邹世荣给开膛破肚的狠毒,叫人心里发寒。 这占有欲真是太强了些。 邹世荣他爹没怎么理会但是n亲妈的脸已经阴沉下来,警告的假意咳嗽起来。 “叶先生听说您本事大,你看看我家荣荣究竟是怎么了?” 当娘的没有不关心自己儿子的,我可以理解,但是都成亲的儿子,还露出这样宠溺小北鼻的口吻实在就有点受不了了! “既然和宁家没有关系,那就从自家找原因,最近家中有没有亲人过世,或者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有、没有,现在结婚之后,荣荣就公司、家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什么奇怪特殊的,吃得东西也和我们一样。” “要是这样,我们见天晚上就留下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还方便吗?” 女主人立马上起身,就要招呼家里的佣人,给我们准备房间,还一边在说着,“方便方便。” 我赶紧拦住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比较合适,“邹夫人不用麻烦,我们不需要房间,就在这一楼客厅便可,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家的情况。” 我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来度假的。 听我这样说,她才作罢,“那就委屈几位了,我家荣荣就有劳各位帮忙了,胡妈晚上给几位贵客装备些点心什么的好生招待。” “你们就当我们不存在就可以,该干嘛干嘛不然我要看的也看不到!” 问题既然不是外来的,那就是这个家里面有问题可是我进来以后看屋里并没有什么阴魂或者邪乎的东西存在,才会有这样的要求。 邹家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起身开始回自己放进,看来住的房子大了也没有太多好处,自己的独立空间充裕了,家人之间的互动就少了,富人也有富人的悲哀。 不像我们家,除了需要休息才回自己房间,其他时候都是聚在客厅陪朗爷爷说话。 少了碍眼的邹家人在周围,张伟终于放弃了正襟危坐,回归的原始坐姿,靠在沙发上,问我,“怎么样三蔓,刚才有没有看出什么?” “邹世荣身上满身的黑气包裹,确实是因为亡魂影响的,只是背后的原因咱们还不知道,不找到根源没法动手,所以我就留下阿准备看看夜深人静人们都入睡以后,邹家究竟会出现什么。” “你说这个邹世荣也是够奇怪的,放着娘家大小姐不要,找了现在这么一位,就刚才那眼神看着都下人。” “戾气很重的样子,可能和性格有关!”我中肯的对那位邹家儿媳妇评点了一句就没多说。 没有邹家其他人,这屋子大厅里,显得清冷异常。 第五百五十八章 怪异的邹世荣 邹家人再出现的时候,就是晚饭的时候,看着这一家四口,摆了足够十几个人的一桌子饭菜,本身作为客人的我们也被情理之中的请上了桌。 我们吃得很悠闲,我更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在观察这一家子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怪异的现象,原本我以为会暴饮暴食的邹世荣果然,只吃了正常人差不多的饭菜就放下了筷子。 只有吴秀在吃完之后,端了一小盘的水果准备上楼,我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给邹世荣吃的吗?” 邹太太扭着腰肢,掐着兰花指,娇滴滴地回答,“不是,那是我儿媳妇从进门以来就有的习惯,她用来做面膜的,荣荣从小就不太喜欢水果。” 这个刚才在厨娘端出精美的饭后水果,邹世荣只兴趣缺缺地扒拉了一块放进嘴里,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的行为可以看出,确实如此。 我也并没有太在意的,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靠着靠背,开始闭目养神,邹家人再次散开各忙各的,我们几个都很有默契的开始抓紧这段时间休息,晚上人家睡熟之后可就没有我们休息的空了。 才没多一会,外面就传来了一声轰隆隆的雷声,开始下起了大雨,出现了强对流空气,雷声一阵一阵传来,下了好久也没看到变小情况。 张伟抱怨了一句,“真闹心,给这家办事天都不给好脸。” 我笑了,问了一声,“咋,这么大怨气,难道没吃饱?”张伟可是个没心眼的货,只要有吃有喝绝对不会有怨言,今天确实有点奇怪,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轮开筷子开炫。 我们吃饭时候都在偷眼看他,不知道咋突然长大了,知道这是在外面,要点面子,文明起来了! 没想到张伟一句话,叫我们相信这孩子还是张伟,并没有啥毛病,“咋不是呢,这话说得,我饿得跟啥也没吃一样,看着这一家子的嘴脸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还好他们醒目,知道给咱们又准备了点吃的。”就在厨房收拾干净的桌子上摆了不少方便果腹的精美糕点还有饮料等等吃喝的东西,邹家也算是招待周到了。 张伟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桌子旁边,左右手开弓地朝嘴里塞糕点,饿死鬼投胎的既视感,都不怕把自己噎死。 其实不光张伟有这样的感觉,邹家饭桌上的感觉就是那种叫人食不下咽的感觉,可是究竟为什么我们也说不出来,别说张伟,就是我们几个也都没有吃饱,现在那几个人都不在,我们也感觉到有点饿了都忍不住拿了糕点放进嘴里品尝起来。 别说这些糕点不光做得漂亮,味道也很不错,不是甜的腻人那种,入口即化的口感,叫我忍不住都多吃了几块。 外面雨水的冲刷声依旧没停,雷声也一直很响,好像就在周围徘徊。 “你说这个邹世荣也是够奇怪的,放着娘家大小姐不要,找了现在这么一位,就刚才那眼神看着都下人。” “戾气很重的样子,可能和性格有关!”我中肯地对那位邹家儿媳妇评点了一句就没多说。 没有邹家其他人,这屋子大厅里,显得清冷异常。 加上这样的鬼天气,还有张伟已经把准备的糕几乎快要一扫而光,楼下没有了咀嚼的声音之后,更显得清冷,有阿红叫人不自觉紧张的感觉,奇怪的就开始停下所有动作,呼吸都放轻下来,开始关注起身边的细小声响。 就在我也竖起耳朵的时候,也听到了楼上传来了一道笨重的脚步声,我看向一边的郎弘毅,对方马上回望我的眼睛,证明这个谁能赢绝对不是我的幻听,他也听到了。我俩的视线一起朝楼梯的位置望过去。 这个时间,按说正常人应该都已经休息了,即便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也应该是缩在床上的时间了,更何况外面还是雷雨这样好眠的天气,是什么人大半夜了还不睡觉,起来走动,并且脚步声还这么怪异…… 正常人的脚步应该是有节奏感地踏踏而来,要是有人听到现在这个脚步声马上就能觉出不对劲,说这个脚步声笨拙一点都不夸张,因为有节奏的脚步声完全被打乱。 落脚的时候声音很大,抬脚的时候好像腿脚不方便,无力地抬不太利落还有拖行的声音,和正常人脚步有很大区别,所以导致我们几个都注意楼上的动静。 没一会就看到一个高大,壮硕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脚步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是邹世荣,他现在身上穿着贴身睡衣,脚上是一双室内拖鞋,接着灯光看过去不难发现,他现在眼睛是闭着的,绝对不会看错。 虽然因为胖,肥肉积德眼睛几乎看不到了,但是睁开还是闭上的人的表情就不一样,我开始怀疑这货是不是在梦游,而他的身后,本应该是这个家里除了我们唯一知道邹世荣出来的人并没有跟出来,而闭着眼的邹世荣好像也看到楼下的我们,在楼梯口稍微地愣了一下,才扶着楼梯扶手,咕蹬,一步步很笨地走了下来。 越离得近我们看得越清楚,他确实还是闭着眼睛的,但是脚下长眼的,精准地避开了道路上的所有障碍物。 不能叫醒梦游的人则是常识,我们确定了邹世荣的妻子并没有跟在后面出来,还来不及奇怪。 张伟这个淘气的就开始作妖了,居然直接把一张凳子拽到了邹世荣的必经之路前,这一下要是真的绊倒了,估计这位就直接摔成个球,滚出去,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邹世荣已经走到了椅子跟前,灵活的转身让开,继续走了出去,可以看出来他走的方向居然是大门。 原本在我眼中就是给黑气包裹的胖子,点在黑气比之前更加浓郁了不少,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邹世荣毫不犹豫的走到门前,一打拉开了大门。 外面潮湿的水汽,还有之前被隔绝的雷声都更清晰了,连站在客厅里面的我们都能闻到外面因为大雨带来的泥土气息。 邹世荣就那样继续闭着眼,就放在手边的伞也不拿,直愣愣的走了出去,瞬间头发和衣裳就全都湿透了,头发贴在头皮上,致使从后面看过去就是个大球上头盯着个小球,整个背影说不出的怪异! 第五百五十九章 鬼喂饭 我们拿上伞,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一起走到了雨里面,眼前邹世荣肥胖的身躯用笨重有点怪异的步伐走在雨中,并没有走在没有泥的小路上,走的都是一些绿化留出来的土地上。 加上点雨水,脚下都是滑腻腻的泥巴,我们几个也弄了一脚的泥巴,搞得张伟忍不住抱怨不已。 “这胖子要干嘛,下个雨都不消停,还找这么破的道走!” 抱怨鬼抱怨,我们依旧不能丢下大晚上冒雨出来的邹世荣不管。 来邹家为的就是查清楚邹世荣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就更不能不管了! 邹世荣很奇怪,出了别墅并没有继续朝大门口那边而去,看得出并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想法,而是一直朝着别墅的东北角而去。 我们跟上停住的邹世荣身后之时,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画面怪异到叫人鸡皮疙瘩冒出一身。 就看到邹世荣别扭地蹲在那里,无视不断落在头脸上的雨水,正双手交替地抓起地上的泥巴和草根混合物,大口大口的朝最里面塞,大口咀嚼吞咽,好像在享受什么绝世美食一般,更诡异的是就在他对面的位置,还有一个看不到的东西,也在一把一把抓起泥巴草根,帮着他一起朝最里面塞去。 张伟比较心急,一看这样,上去就是一声大吼,“邹世荣你干什么呢?” 这一声吼,惊动了对面那个朝邹世荣嘴里塞泥巴的东西,停留在半空中的一块泥巴,啪叽一声落在了地面上,细看不难发现,就在此时地面上,已经都被邹世荣挖出来一个不小的泥坑,里面流满了雨水和泥巴的混合物。 要知道吃泥的是什么,人吃饭鬼吃泥!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邹世荣平常吃饭什么都和常人无异,而突然之间身体就和气吹的一样,快速增肥了这么多,原来是被鬼喂饭了! 张伟把那个鬼东西惊走,闭着眼睛的邹世荣在又塞了两口泥巴之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感觉到身上落下的雨滴,疑惑的看了看周围。 看到我们就在一旁,不解的吐了几口嘴里的杂物不解的问道,“我不是在睡觉吗?为什么会在这,我嘴里这是什么啊?怎么肚子涨涨的,撑得慌?” 不撑得慌可能么?“你梦游了,赶紧回去!” 暂时我指给了他这样一个解释,先把人弄回屋子里去。 邹世荣一身是泥的摇晃站起,扶着肚子朝别墅大门走去。 可能是我们弄出的动静有点大,刚回到屋里,邹世荣的父母都已经起来了,一样是一声睡衣的看着全身湿透还有不少泥巴的儿子和我们从外面走回来。 “荣荣你这是怎么啦,快回房间去洗澡,别着凉了,你老婆呢?” 就是这个时候,吴秀依旧没有出现在楼下,不是真的睡死了,就是在装睡!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邹家父母也想到了这一点,都急急的扶着撑坏的邹世荣朝房间而去! 我们几个也只能两脚都是泥水的,把人家一尘不染的客厅给破坏殆尽,踩得面目全非。 十多分钟后,邹家一家子终于齐齐整整的全体出现在了一楼客厅里面,邹夫人正拿着一条浴巾跟在儿子后面殷勤的帮邹世荣擦湿漉漉的头发,邹世荣已经换了一身单爽的睡衣,同时看得出这位亲妈是真心疼自家的胖儿子! 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满心不喜的抱怨儿媳妇,“秀秀你也真是的,睡觉真能睡那么死,自己丈夫半夜离开卧室出去弄得和泥猴子一样你都完全不知道吗?” 吴秀一直在慵懒的揉着自己的眼睛,还在发现我们看向她的时候,夸张的打了好几个哈欠,像是再表演自己真的是刚刚被吵醒的一样,面对狼狈的丈夫和,带着布满眼神的公婆,回怼道,“我哪知道他要干什么,睡得好好的谁会大下雨天跑出去淋雨玩?我睡觉了当然不知道拉,你们不也是才知道的,再说我又不是她妈?还要警惕着他起身了我就要赶紧醒过来给他喂奶!” 这一句话说的除她之外的邹家三口子都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邹世荣厌烦的吼道,“好了你们闹什么,我不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一家子气氛尴尬,但是身为外人我们也不得不打断他们的家庭纠纷,“邹世荣你刚才干了什么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都干了什么?为什么感觉这会很撑得慌?”说着就朝餐厅桌子上的杯盘狼藉看过去,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道那些都叫我给吃了?” 我有点尴尬的摇摇头,“不是,那些是我们吃的,你也确实吃了东西,你是走到雨里,吃了半天的泥巴!” 旧社会饥荒的时候,人们吃草根和观音土,米糠什么的为了活命,但是吃那些基本上都是不能消化的,严重的话很可能就会要了命。 奇怪的是,邹世荣的情况,他吃泥不止一次了,他不光没有出现被堵死的窒息情况,反而跟吃了大力丸一样,蹭蹭长肉。 面对邹家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一脸怀疑的样子,我直接把刚才发生的一幕讲述了出来,直接指出了外面墙角后面我们看到的那个大坑与悬浮在空中朝他嘴里喂你的诡异画面。 “你们想想要是只正常吃饭,他怎么长这么多肉的?” 邹家夫妻的脸上是焦急担忧和伤心,倒是那位邹世荣的新媳妇一脸怨毒的瞪着邹世荣,大有一种恨其不死的意思,根本不像是看丈夫的眼神。 这样不喜的眼神,偏巧就被那个溺爱儿子的邹夫人看了个正着,结果后面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两个女人的文武全场大戏,直到外头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阳光崭露头角。 天都亮了,两个女人依旧没有鸣金收兵的准备,还在相互针锋相对的互骂着,是不是趁人不备就会给对方一爪子。 邹世荣和他爹劝了半宿的驾,爷俩都有点熬不住了,无精打采的坐到了一边,随他们去了。 最后还有理智的,还是邹世荣的父亲,他终于想起我之前说起邹世荣怪异的鬼喂饭行为,开始关心起自己儿子的情况,“叶先生真是叫你们见笑了,荣荣的事可有解决的方法。” 我只能给出暂时我能想到的解决方式,说道,“不如你们找人询问一下家中有什么异常,再把屋后泥坑朝下挖掘看看有什么?” 第五百六十章 乱糟糟的一家 挖掘进行得很快,并且在走邹老爷按照我的叮嘱询问过家中的佣人,神色严厉的情况下才知道了,家里奇怪的事情早就在眼皮子下面发生了很久的时间。 不知道的也就只有他这个所谓的主人了! 原来家里搭理草坪的工人已经多次发现院子里出现奇怪的土坑,有的甚至是花坛里面才撒上花肥和种子的泥土。 家里的保镖也说起,发现了监控中,大半夜诡异的跑出来自己吃土的大少爷不止一次了,并且每次都有另一个诡异的东西在身边,看不到却能看到在给邹世荣嘴里塞土。 邹家大老爷一个怒急攻心差点就晕过去,直接把这几个工人当场给辞退了! 看着刚从屋子东北角,就是昨天那个泥坑里面挖出来的东西心头发寒,不解的问我,“叶师傅你看看这个究竟有什么说法?按说我们的房子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东西,我们对这些很谨慎的,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想要干什么,后来埋进去的!” 我看了眼那个都是泥土的小木盒子,里面放着的一双破旧带血迹的女人鞋子,都不用入手就已经看出上面的死气,不用怀疑这双鞋绝对是一个已死之人的遗物。 “这鞋的主人已经死了,至于其他你们就自己查,我想说的就是,少夫人您到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刚歇菜的邹夫人一听我这话,又开始来劲了,一心以为我已经给吴秀顶嘴了,害他儿子的就是这个看不顺眼的女人,一下子就冲上去准备拼命。 可以说这两个女人哪个都不是省心的玩意儿,每一个都是善茬,谁也不让谁的,掐的是没老没少的,叫我也有些头疼。 “邹老先生,介意带我们上楼去参观一下各位的我是吗?”就我这一句话,马上叫凶猛的吴秀松开了拉着婆婆头发的手,转身利落的就挡在楼梯前,“我的房间不可以进,里面都是私人用品!” 刚才火拼吃亏的邹夫人一把将并不是很胖的吴秀给推倒在楼梯上,还不依不饶地骂道,“贱货,也不睁开眼看看,这是邹家,哪有你说话的资格,给我滚一边去,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完就在前开道,引着我们朝楼上走去,大有吴秀只要敢不让开,直接就踩脸过去的气势,邹世荣和他爹也并没有上前拉吴秀,邹世荣听到可能是她再害自己,甚至还狠心的一脚就踩在了吴秀只穿了室内脱鞋的脚面上,小三百斤的分量就那样踩过去,抬脚继续上楼,吴秀疼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等邹世荣抬脚之后,赶紧抱着自己的脚检查,还不忘恶狠狠盯着夫家这三口子,当然那恶毒的眼神也没有忽略掉我们几个多管闲事的。 邹家的二楼也延续了一楼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装修风格,在室内风水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普普通通,属于不好不坏的那种,在邹夫人的带领下我们毫无意外最先来到的就是邹世荣和吴秀的卧室。 里面的空间可想而知,被装点得十分奢华舒适,样样崭新更是名牌,就光散开的被褥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可见的高级舒适,屋子里面衣帽间,梳妆台更是一应俱全。 我们还没来得及进去,后面追上来的吴秀已经大呼小叫地在阻拦,“等等,我有很隐私的东西没有收拾。”说完不经意的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郎弘毅还有张伟好叶一才等几位男士一眼,不知情的很理所当然地就会朝着女性的贴身衣物等东西上联想,但我知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邹夫人这位婆婆更是直接粗暴,朝还在快速奔上楼梯的吴秀骂了一句,“狗屁的隐私物品,在我们邹家就没有不能叫人看的东西,都不知道几手的骚货了,装什么原装货,还当自己黄花大闺女呢,你装什么嫩!” 这话我们也就是听听,偷偷背过脸,八卦的一笑置之,毕竟这两位之间的感情纠葛和我们要办的事情没有多少关系,两口子爱怎么开放随他们便。 我故意没等吴秀完全跑过来阻拦就一步带着郎弘毅他们走进了卧室,邹家两口子跟在我们后面,邹世荣也在一边,一一介绍卧室里面的功能区,和夫妻分布的大概地盘。 和很多家庭一样,像是衣帽间和梳妆台,基本上都是男人不会涉足的区域,书房多是男人的小天地,其他地方对于夫妻来说就是公共区域了。摆着的也都是功能区会用到比较正常的东西。 走进屋里,我首先对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宽敞衣帽间进行了探索与其说是在找可能存在不对劲的东西,不如说我是带着反三俗的眼神在参观。 这间屋子转圈靠墙基本上都是各种不同规格的柜子,透明的茶色玻璃既显得高级更方便寻找东西,可以直接看到玻璃门看后面的东西,要说还是有钱人会享受。 一面墙柜子的各种高档服装,一面是配件领带包包什么的,再加上整整一柜子的各种鞋子,光外套就占满了另一个柜子。 中间位置还有一张带有抽屉的展示柜,边上是休息或者找东西时候的休息区域,这里更是珠光宝气,各种首饰,手表和领带夹等等,叫人眼花缭乱。 这屋里东西虽然多但是基本上都能一目了然,我也没有招人嫌的动手去碰这些比较私人的东西,转身就朝卧室窗户附近的高档梳妆台走了过去,这时候我看到已经追上来的吴秀看我的眼神变了,开始带着焦急和警惕,叫我知道我现在离我要找的东西已经不远了! 当我欠身坐到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时,吴秀突然出言阻止,“你要干嘛?我警告你我这上面都是高级货,那个至少大都是上万的东西,更有不值钱的饰品,你要是弄坏了弄丢了我可不会给谁面子,直接报警叫你赔偿的!” 这话说得直接就是把我当成到她们邹家来要饭的神棍了,希望借用这样的威胁,叫我马上离开眼前的这个梳妆台最好! 地五百六十一章 机关暗格 这句带着明显鄙视和冒犯的话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已经在发觉了异常单凭人家一句可有可无的威胁,我就乖乖放弃。 郎弘毅可是不干了,用比吴秀更加傲慢的口气说道,“邹夫人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不妨该诉你,别说就你这里摆着的这点东西,我郎弘毅的未婚妻,只要勾勾手指,我就可以把华宇商城双手奉上,所以你可可以对你那些垃圾放宽心了。” 郎弘毅这可不是单纯的在炫富,这是要叫吴秀知道,手里轻易就能握住鸽子蛋钻石的人,不可能对路边随处可见的沙土有任何兴趣。 在京都的任何一个常年流连奢侈品收拾和衣物化妆品的贵妇都知道的一个地方就是朗氏集团的华宇商场,那里可以说是盘踞了所有奢侈品的品牌,简直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天堂,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因为里面的东西一般上流社会的贵妇有一件就已经足够炫耀好一段时间了。 现在郎弘毅说的可是要整座商场都甘愿双手奉上,在场的人还知道郎家大少爷说的还是真话,邹夫人现在看到郎弘毅的眼神都是闪闪发光的。 吴秀的脸可是黑透了,臭的要是,上面的羡慕嫉妒恨是一点呕不带隐藏,直接投射在我身上。 我听到郎弘毅的话,会心一下,这就是选对男人的优势,看看邹世荣怎么对他新婚妻子的,加上这一家子相处的氛围,难怪吴秀会羡慕我这样的存在,我开始动手在化妆台的每一个小抽屉里开始各种翻找,既然你都不客气了,我也没有比要继续顾忌你。 欢聚时下很流行的话,当我当时没有素质之后,我做事更痛快了很多。 在我一个个看了所有小抽屉并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心里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方向,准备离开的时候,可看到吴秀不正常的紧张神色,我就总觉得很别扭。 离开远一点整体观察这个个头可不算小的梳妆台,这时候叶一才走上来,在我旁边轻声问道,“三蔓你是准备找什么?” 我如实相告,“我觉得这两夫妻的相处模式很奇怪,吴秀看她丈夫的眼神很不对,我怀疑这屋里有下术的东西,最可能就是在这里面。” 叶一才马上秒懂,人家可是实打实的行家,本身就是棺材匠的出身,能打棺材的木匠必定是个好木匠,但是好木匠可一定不会打棺材。 就看到叶一才走上前伸手在梳妆台上面开始上上下下的敲击起来,在敲到我面对的镜子时候,微微一笑说道,“安格!” 但从外面看,这镜子很寻常,并没有太厚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还是比较找人瞩目的位置,导致我刚才直接忽略了明面上的它。 现在叶一才一说,我也把视线集中到了镜子上面,这镜子虽然没有特别厚,但是从侧面看,也不难发现,这镜子后面的木框和镜子背面至少会有一盒烟的空余。 这家伙,玩的高端啊,把暗格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玩的就是灯下黑的手段的,挑战的是心理战术啊! 也不知道叶一才在哪个位置上摸了一下,镜面周围的装饰花开始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的开始旋转,不得不说这个机关做的很精细,启动的时候声音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整个镜面朝一边无声的滑开,我也终于弄懂了旁边那个凹槽的用处,那里看着像是放置一些小形的手势或者项链放置滑落比较鸡肋的位置,根本就是镜子打开时候的滑道,之前完全是我这个山炮想多了。 镜片移开,后面的东西展露了出来,别说是哦看一眼就明白,就是寻常人看一眼也知道,卧室里面一个正常人把都放在隐秘的暗格里面的用意绝对不善。 一堆有使用过痕迹的黑色蜡烛分立两旁,中间是一把雪亮的小匕首下面还垫了一块红布,匕首的上面叉着一个黑纸包裹的纸包,我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伸手直接把黑纸包从匕首上拿了下来。 就在我动作完成的时候,门口的吴秀想出声阻止,但是她一下子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肩头,全身都在颤抖,一头原本很正常健康,因为睡觉突然起来披散的黑发,从发根位置可见的开始变白。 不是缓慢的那样,而是肉眼可见的一段一段蔓延开来的白色。这就是给人下咒,咒术被破,之前帮她害人的东西受到伤害或者感觉到不爽,反噬下咒人的后果。 邹夫人已经再次炸毛,对着明显没有反抗能力,身体极度不适的吴秀开始了新一波的打骂,质问她究竟都干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狠毒! 我不紧不慢打开手里的黑纸包,毫不意外的看到里面的一律头发还有一些散落的指甲,黑纸上面有人用朱砂写了一个生辰八字。 类似平常画符的手法,不过正常用的都是黄纸居多,还有的术者会用紫色的纸张,但是黑色的绝对只有进行一些进步的光的功用时才会使用。 “邹夫人你冷静一点!”眼看吴秀已经睡到在地,我拦住骑在人身上准备来一套王八拳,几乎半疯的邹夫人,邹世荣此时还算冷静,上前拉起自己的母亲,对于地上苟延残喘的妻子看都没可看一眼。 “要是我没说错,这个八字还有头发指甲应该都是你邹世荣的!” 邹世荣走上前颤抖着手接过我手上的黑纸包,看了一眼,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八字是我的,但是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还是邹老爷比较老道,谨慎的说道,“保险起见,荣荣你把这些都送去检验一下。” 做dna匹配的费用在民间可能价格不菲,但是邹家他们根本不把这些小钱看在眼里,邹世荣小心的重新包好黑纸包放在口袋中,转身拿乐车钥匙就准备离开。 我可不想在这等待结果,因为有当事人在,问清楚的话,比化验更直接不是吗? 地五百六十二章 注定不良 我提议道,“你们都是一家人,既然这些已经都发现了咱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有问题解决问题最好,其他的你们自己关起门解决不是更好。” 这事毕竟是家丑,邹世荣现在才是最想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个人,我单纯就是不想再留在邹家这样的氛围里,想一口气解决完他家的事情,干净的离开再无交集。 好在邹家人这次听了我的建议,吴秀身上的睡衣已经被邹夫人撕扯得有些衣不蔽体,众人下楼之后,她换了一件衣服也走了下来,大有事情已经败露,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邹老爷首先发难,“吴秀,你嫁到我家,自问我家没有亏待你,也没有慢待了你家,别忘了你娘家的公司资金周转不开还是我家借的周转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你今天说还就罢了,你要是不说我马上收回资金!” 吴秀并没有也在客厅落座,而是一个人抱着肩膀靠在楼梯口的扶手旁,一脸耻笑唏嘘地看着邹家一家子,当然还有那个身为他丈夫的球型邹世荣。 “呵呵,别假惺了,愿意收回就收回好了,我眼都不会眨一下,那个家在为了这笔钱把我塞给你家之后我也就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这样都是邹世荣他自己咎由自取,我要是想害他,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句话我信,也绝对是实话,懂这样下咒的人,别管是不是吴秀自己都能轻易使人丧命,邹世荣都长成这样了依旧还没有危及生命,可见对方并没有想叫他死的事实。 只是我们这些外人不知道背后的用意,看不明白而已。 吴秀摸着手指上的结婚钻戒,悠悠地说道,“我原本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过一辈子算了,但是你们问问邹世荣都干了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看向另一个当事人邹世荣的脸上。 邹世荣哼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应该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枕边人动这样心思的原因,无话可说。 吴秀开始例举她的委屈,“我嫁了一个畜生啊……你们邹家欺人太甚!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 婚礼当天,我就在休息室看到我的新郎官从伴娘的身上爬起来,两个人还衣冠不整的惊喜,新婚之夜我的新郎身上的香水味几乎比我身上的还要浓! 我并不是想要他的命,也不是想要继承你们邹家的什么遗产,我就是要惩罚他,只要他在外面敢乱来,我就要叫他肥,肥到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再愿意靠近他一步……我只是想要一个忠诚的丈夫难道就那么不可能吗?” 这几句话几乎吼得声嘶力竭,叫我能体会吴秀当时看到那些画面时候的绝望心情,里面有酸涩,有绝望更有控制不住的愤怒和野心! 看邹世荣那一身肉,可以想象他和宁雪柔分手火速成婚之后,这一段时间是真没闲着啊!坏小子张伟一个没忍住开了一句玩笑,“邹世荣你腰不错啊!” 邹世荣早就已经恼羞成怒不顾我们还在场,已经举起拳头准备上前教训这个敢干预自己私生活,还在背后做手脚叫自己现在胖得几乎寸步难行的罪魁祸首。 邹夫人身为女人完全不理解吴秀的想法和苦楚不说,还一副偏帮儿子的口吻责怪这吴秀不懂事,早知道根本不叫她进门的话,“男人哪个不是偷腥的猫,你至于这么当一回事吗?” 听听这叫什么浑话,难道邹老爷对她也是如此?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奇葩家庭。 我出言拦住即将又要开始上演全武行的一家人,“吴秀,那双鞋还有匕首不会是沾过人命的东西?” “对!”这时候的吴秀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像已经对面前夫家这一家子彻底绝望准备撕破脸皮了,“那双鞋就是一个已经自杀了的女人死的时候穿的,匕首也是她自杀的凶器,我特意挑了这个当做下咒的媒介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之所以自杀就是因为和我一样,遇上了一个花心的渣男。” 我现在都有点同情此时的吴秀了,现在她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脸上爬满了褶皱,看上去像足了六十几岁的老妇人,腰背都开始佝偻,完全没有我们初见时候,二十几岁小妇人的外貌。 “你答应了对方什么?”我口气焦急地问道。 “只要帮我看住我的男人,我就用青春交换!” 我瞬间觉得浑身发寒,这是多可怕的嫉恨心和控制欲啊,人都是深陷在各种欲望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走上极端的,吴秀这个就是控制欲泛滥的表现,而在鬼神面前说的话,做出的承诺是完全没有爽约的机会的,除非我能在她彻底老去之前找到那个帮他们做法的人。 “谁帮你做的法事,快带我们去找他,不然你承诺的东西就真的没有了,生命力就会被吸干。” 说白了很可能不光是急速衰老这么简单,谁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岁,交出去的青春可以是十年或者二十年,更有可能是三十年,我们看到的吴秀已经而是多岁了,要是她只有五六十岁的寿命,对方下狠手的话,吴秀就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刚才还问什么说什么的吴秀现在根本不再开口,一言不发,眼神无惧地看向对她挥拳相对的丈夫,脸上一脸的没落,这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现。 说吴秀会有多爱邹世荣我并不太相信,应该是吴秀娘家本就不良,能把她退出来为了一点利益,那么就是根本不看重她的,现在她这个样子,还得罪死了邹家,回娘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就是离开邹家,这里的什么东西都不可能被允许带走,以后应该如何生活? 摆明就是已经死意坚决,邹世荣这个渣男一巴掌还是狠狠的甩在了吴秀的脸上,躲避不及,吴秀倒下的头刚好撞在了身后靠着的楼梯扶手上,鲜血瞬间涌出,流了一脸,她咬牙狠狠地回头说道,“邹世荣我用我的命诅咒你终生不能人道!” 邹家人冷血的看着满脸是血的吴秀根本没有人准备叫急救车,或者阻拦,只有还有理智的邹老爷冷冷说了一句,“荣荣差不多可以了,别弄出人命!” 邹世荣也怕终生和牢狱为伴,停了手,眼看吴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得到在哪,反而开口问我,“小叶先生,现在知道是这贱人下咒了,我这身肉能不能消下去?” 我看不惯他们的冷血无情,伸出一只手,邹老爷还算识相地把早就谈好价格的支票送上,我拿了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猪圈一样的地方,在最后只留下一句话,“想瘦回去就当个人,管住嘴迈开腿!” 张伟也嘀咕了一句,“当自己是气球啊,拿针扎一下就能放气啊?还想瘦回去?” 我最后还是敌不过心软的老毛病,拨了急救电话给吴秀,至少我觉得吴秀虽然偏激,走了弯路,但是也罪不至死,送不能眼看着她流血流死,就邹家那家人的尿性,绝对不会被她送医院的。 我做不到冷眼看着一条人命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至于以后如何那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了,即便只有一天好活,也是她的命运了。 不过有一点我是真没看走眼,邹世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大渣男,还好宁雪柔及时醒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今天的吴秀很可能就是她的剪影。 第五百六十三章 商场水真深 我实在在邹家这个环境中一会也待不下去了,这一家子的奇葩,老没老的样,小没小的样,渣出我的认知极限,就一个吴秀还是个脑子不好用走极端的。 坐到郎弘毅的车里,我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张伟习惯性的在后排开始抱怨,“这邹家真叫人不喜欢,除了点心还不错之外,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你就记着吃,上次伍叔打电话来说你妈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了?你将来不会找一个开饭店的媳妇,就为了吃?” 张伟一点不觉的我是在开他玩笑,一脸认真的说道,“还是三蔓你了解我,以后我就要躲去美食街夜市食堂这些地方转悠转悠,要真能美色和美味一起兼收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吗?至少我会比邹家那两位幸福。” 那是肯定的,邹世荣已经胖成那样了,男士都懂,胖人有三宝,东南夏凉还有那啥小,就是吴秀没死成,最后的诅咒不能成立,那他也比姐妹多不了什么装备了,吴秀更是一个注定的悲剧,除非能大彻大悟的彻底斩断现在的所有。 救援的车辆闪着蓝灯一路呼啸这冲进了邹家的院子,我们的指责也算完成了,郎弘毅一脚油门离开邹家别墅,我们几个直接回了自己家,朗爷爷早就准备好一桌子的好吃的等着犒劳我们,“又在外面熬了一夜,快吃点东西都去歇一会!年轻也不能总这么乱来,总熬夜老的快!” 要说还得是自家老人最心疼自家孩子们,我们就昨天晚上吃的那点糕点,还是大部分进了张伟的肚子,早上到现在一口啥都没吃过,邹家忙着打架早就把我们都忘到了脑后,估计要不是我脸皮比较厚,直接伸手要支票,他们连这个都能忘了。 几个人欢脱的洗了手就扑向了饭桌,逗得朗爷爷说我们跟一群饿狼一样,知道的我们是去给邹家办事了,不知道以为我们逃难归来呢。 饭桌上朗爷爷询问了邹家的事解决的还顺利不顺利,我明白这是朗爷爷怕伤了和邹家的关系,我再不喜欢也没比较把人得罪死,就和张伟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朗爷爷马上起身回房,看样子好像很紧张。 我不解的问了一边悠闲吃着饭的郎弘毅一句,“朗爷爷干嘛好像突然很紧张?” “哼哼,老头子脑子转的够奸的,回房间一准是在开会呢,看到有利可图了呗!” 虽然郎弘毅说的好像听明白但是我听了却没有懂,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好好的这样说自己亲爷爷! 张伟还跑到朗爷爷房间门口去偷看了一眼,回来就挑起大拇哥拍郎弘毅马屁,“朗哥你真神了,朗爷爷有电话又视频的真的在开会,看上去好忙,还挺开心的感觉。里面有啥道道和我们说说!” “之前邹家和宁家解除了婚约,宁家已经撤回了给邹家的所有便利和援助,邹家你说生意上会不会吃紧?邹家的为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给吴秀娘家投了资金,帮助周转,现在你说两家闹掰了没?” 我傻愣愣的点点头,“肯定掰了!” 不说那两个人会不会离婚,就看邹世荣他妈对吴秀害了宝贝大儿子的恨,估计也好不了! 郎弘毅没什么的开口,“吴秀娘家也是京都生意人,邹家当初看中的就是吴家只有吴秀一个独女才会娶进门,所谓的投资,早晚还是邹家的东西有落了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啊!” 我瞬间就悟了!恍然大悟的说道,“朗爷爷是在趁火打劫!” “可以这么说,但是哦更愿意说是灵敏的商业触觉,摆在那的鱼和蚌,谁有手段是谁的。” 我现在就一个想法,京都水真深啊!生意人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这脑子都带散热的,搁我身上我可是一点都想不到这么多。 但是已经半只脚都已经是朗家人的我来讲,也不能太落人后不是,默默的拿出刚收了邹家的那张支票,不好意思的看着郎弘毅说道,“我能入一股吗?这些不够我还有些!” 棱角分明的郎弘毅挑起浓眉,吞下嘴里的食物,“小丫头长大了啊,知道朝钱看了,是给自己准备嫁妆呢吗?最快的致富方法就是早早找到一个像我这样的金龟婿,快点嫁过来,到时候整个朗氏集团都是你的!” 我被突然的撩妹话说的有点脸红,这个郎弘毅不说话一本正经,说话现在就跑偏,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到最后我的支票也没有投资掉,吃饱喝足的人,就开始犯困,这困劲一来,就根本抵挡不住,都跑回去拥抱周公去了,朗爷爷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今天的生活张伟过的最舒心,道家就吃,吃饱了睡,张开眼就能吃宵夜! 见天的朗爷爷好像有什么开心的喜事,应该是收购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晚上的宵夜直接安排在了别墅的小院子里,烤全羊,老爷子请客,闫叔操刀,就看到闫叔带着一条大围裙,一头汗的,带着手套转悠烤羊的炉子,另一只手还没忘记拿着一把蒲扇在扇火。 “朗爷爷这是有什么好事,这么好的性质?” “三蔓丫头啊,要说还是你给爷爷的消息啊,邹家现在在出手好几家都快要上市的公司,吴家也在低价走货,爷爷是转了个盆满钵满啊,你真是爷爷的小福星。” 果然啊,能这么顺利也是因为朗氏集团的实力雄厚,不是没有别家看到这个商机,但是时间比较急,短时间内能拿出这么打量资金的没有多少,所以最后落在了朗氏集团手中。 享受了一天堪比度假的生活,我们回归了我们的实习工作,回馆里销假上班干活。 我们殡仪馆所在的位置算是比较荒凉的位置,这样的建筑鼻间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晦气,能远离就尽可能远离。 周围除了耕地就是松松散散坐落的几个很小的小村子,这样的小村子大多都是一个姓氏的存在,一个大点的家族几乎就能成为一个村落。 第五百六十四章 晴天霹雳 原本以为会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今天的天气很好,就在周围村子里送来一位因为意外过世的老人来火化的事情出现之前,这就是我的认知。 来的这一家人,儿女双全,亲戚都一身白孝扶棺而来,但在等级交接的时候,这几人停止了哭泣,提了一个叫人很意外的要求,“我父亲断气前最后的遗愿就是走了以后,要连同这口自己早就挑选好的棺椁一起烧成灰,再下葬。” 我们听到这个要求都很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家按照自家的风俗也有带棺材来火化的,但是大多都是火化之后,把骨灰盒安置在棺椁中抬回去,再下葬的。 但是这要求连棺材一块烧了再回去下葬的,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啊,话说这口棺椁就算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制作,这么大个,至少也要价值接近上万块。 最懂行的叶一才也是在我旁边评价道,“这棺材一看就是定制的,比正常的尺寸大了不少也厚了不少,这样的棺材就算是普通木料,加上上油和上漆至少也要一万多块的价格。” 这附近村里一个普通的寻常人家这是很没家底啊,上来就眼不眨脸不变色的直接要把这一沓子钱准备丢进焚化炉给烧了,这棺椁烧掉不算,之后的葬礼更是还要再准备一口下葬用的棺椁,前后算下来,一场葬礼要好几万块的价格。 钟师傅作为火化师傅过来提出了新的问题,“不行,绝对不行,这个棺材太大了,火化炉的门根本进不去。” 说着就一点没有机会地伸出手,以手为尺丈量棺材的宽度,这家的xi孝子赶快上前挡在钟师傅和棺椁中间,用身体挡住钟师傅的手,“师傅,这是我父亲的遗愿,你给想想办法……” 说完还很上路的直接就是一条华子塞过去,钟师傅直接朝后侧身退开,这事不是给不给好处就能决定的,进不去就是进不去,总不能把炉子扒了。 怎么商量就是商量不下来,馆里的工作人员,几乎没啥事的都过来帮着想办法了,我们都很尊重死者的遗愿,有的说可以先把亡者请出来火化,之后把棺椁分盖子和棺身两部分焚化,到时候灰烬三合为一,再回去下葬就可以。 可老人的家属就是说什么都不同意,其中老人的儿女两人是最不赞成的,“不行绝对不行,我爹都已经钉棺了,绝对不能不孝地再惊动老人家,总之打开棺材不可能,你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你们给我开个条子,我们回家,村边上空的弄点汽油一了算了!” 这可是违反规定,我们绝对没胆子敢做这样的主,最后僵持不住,不知道谁已经悄悄把谢馆长请来了。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刚到场听明白了大概意思,就用一句话,成功化解了这边马上就要快急红眼,互咬起来的两方人马。 我们馆里的工作人员说这家人就不是来办事的,根本就是来找茬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想自己带回去自己动手烧尸体。 死者家属八遍就是一口咬定不能开棺,非要叫工作人员给开条子,说什么他们不可能用自己爹的命和他们找茬。 一来二去的都要打起来了。 “都收声,听我说!”谢馆长平常一个说句话都要端着茶水杯喝上三次水的小老头这会也是拔高了自己生平说话最高的音量,“违规叫你们自己去烧尸体绝对不可能,你们要是坚决不同意开馆,咱们就继续商量,但是你们堵在这里也不合适,不如先把老人家安置到饿我们的停尸房,之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作为馆长,我一定会找到叫家属满意的解决方案的!” 堵在办手续这边确实不是事,就这一会功夫,整个大厅已经挤满了我们馆里的工作人员,还有其他来办理手续的死者家属,这里堪比菜市场还热闹。 各种嘈杂的声音,说话声,还有催促声,家属难以忍耐的哭泣声,个别的抱怨声都充斥在这不大的屋子里面。 现在有了谢馆长出来调和,再有火气的也闭了嘴,还算配合的招呼人一起帮忙开始把那口华丽的棺椁朝外面抬去…… 怪就怪在这朝外面一抬的过程中,从收费处到停尸间还有一段室外的路程要走,按照习俗,孝子已经早早地就拿着一把大黑伞站在了门口边上,在棺材头抬出屋门口的时候,撑开打上伞跟着棺材一起前行,取的意思就是儿女伺候在身旁,给老人遮阳,不叫老人走得孤单的用意。 一起前来的那些亲戚们抬着棺材一起费力地走出收费处大门,孝子在前面打伞,女子们都跟在后面哭哭啼啼说着一路好走的吉祥话。 看热闹的人们基本都散去了不少,我因为没事,准备跟去帮忙就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外面一片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偏偏就是在棺材完全出了收费处的门口之后,一个晴空霹雳滑过,一丝雨滴都没有落下也没有风的情况下,一个震耳欲聋的响雷不偏不倚的就那么正好的披在了棺椁上! 按说这棺椁除了棺材钉是金属物质之外,基本上都是木料打造而成,根本不会引雷,这偏偏就被劈了一个粉碎,抬棺材的人都受到惊吓纷纷松手就跑。 棺材已经落在了地面上,成了一堆碎木块,前面打伞的孝子手里拿着被雷电烧得只剩下伞骨的黑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后面人们的窃窃私语声还有自己妹妹突然高八度的哭叫声叫他转头看向地面上还剩下一块板子的棺材。 原本我还想说,这是怪虽怪,但是还算万幸,毕竟尸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并且看上去也没有伤到活人。 “这真是造孽了才会遭雷劈!” 突然的一句话,叫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因为我们看到的都是一个头上带伤的老人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残存的一块棺材板上,但是身子下面居然露出一直根本不可能属于他的小手。 他尸身下面还有一个人,很可能还是一个孩子。 这样的情况别说在我们这,就是在全国恐怕都没有第二件。 围观群众里面有反应快的,已经拿手机报了警! 这一个棺材,两名亡者,还有一个小孩子垫在棺材底下,事情绝对不寻常,跟我一起走在后面的谢馆长第一时间就上前拦住了所有准备靠近的人。 即便孝子孝女现在看上去都极其激动和疯狂,但这终归是我们的单位,比人多我们谁也不怕,大伙在地都上去帮忙馆长维持秩序。 把那一家子送葬的人群都围了起来既不叫他们靠近死者也不叫他们离开。 第五百六十五章 史上最快被破的命案 这是有人藏尸啊,还意图毁尸灭迹! 接到这样的报案,毫无意外,我又见到了胡子健队长! 法医科的人就跟在生气的大队长后面一起出现在了殡仪馆院内。 现场一切都是明摆着的,又有那么多的目击者,胡队长才到场基本上就已经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人家的儿子好女儿见到他们的会后就已经跪在一边,全身脱力,有鹰眼的一眼就已经明白还是谁动的手脚了,胡子健本身就长得人高马大,板着脸一嗓子,已经不用盘问就有人自己开始交代! 孝子恶狠狠地咒骂道,“这熊孩子害死我爹,随随便便道个歉,赔点钱就像算了,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最直接给我爹陪葬!老子这是为民除害,这种小畜生长大了也是祸害,我报了杀父之仇有什么错!” 地上的老人尸体已经被法医人员抬起来,放在一边的平车上,这会孝子已经顾不上给父亲的遗体撑伞遮阳了,有些癫狂地和我们一起盯着老人移开后完全展露出来的小男孩。 这男孩大概也就不到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又饿脏乱的校服,露出的脖子上有一圈很明显的乌黑手指印,别说是法医人员,就连寻常人几乎都一眼就能看出和孩子是被人害的。 而更叫人不忍直视的是,孩子的手脚四肢都被人用钉子穿过皮肉死死地钉在了棺材板上。 这是拿别人家的孩子垫在棺材底了,还用老人的尸身压着,不说玄学方面,在行的大部分都是为人父母的,群众们瞬间开始大声指责凶手的残忍。 胡子健看到现场情况快要把?控制了,赶紧和谢馆长求助,“馆长能不能帮我们暂时找一个方便的地方?” “就叫小叶同志带你们去化妆间,那边平常都会进行特殊修复化妆,基本的解刨条件都具备,今天也没有需要遗体化妆的安排。”说完还看向我的方向,胡子健一直都不太想看到我。 这不才看到我的身影,那边的眉头子已经皱出一个大大的川字纹,能夹死苍蝇! 哦尴尬地呲了下牙,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不情不愿的走下台阶,带着法医人员抬着尸身朝化妆间走了过去,好在胡子健并没有跟来,他们已经被有很大嫌疑的老人家的那些亲戚和孝子、孝女都先行扣留了起来,带着人直奔村子。 从刚才孝子的口中听得到的话里可以听出,这里还是跟老人死亡的意外有关系的,这个孩子跟老人的意外有些关系。 到村里估计就能破案,也能找到小孩的家人,通知这个消息。 估计这会是最快破案的一桩命案,直接关联人全部到案! 案发即破案的时候,也算是一个少见的情况。 法医们开始检查男孩的尸身,男孩现在还被钉在棺材板上面,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放下来,他们有他们的一套工作流程,我也插不上手,只能躲开一边。 谢馆长晃荡了过来,看到我就给我叫到了一边,“三蔓这事闹得不小,我记得你好像和这位长官是旧识,不如就由你来配合后面的工作了。” “不好?我和那位长官不怎么熟,要不您还是换人?” 我很确定胡子健并不想跟我合作,很肯定的那种。 “三蔓,你们的特殊校长和我是多少提了一嘴,所以工作上我对你们也很宽容照顾,咱们馆里现在就这点事求你帮忙,你不会就推辞?” “没没……我去就是了。”看看,终于来了,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就我们几个请假大王,现在我叶三蔓已经开始还债了啊! 既然答应了馆长当官方接待员,我就只能认命地站到了殡仪馆大门口当起了迎宾,等着胡子健胡大队长归来。 好在,村子并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车子带着一对惊慌的中年夫妻就回来了,看到我这个可怜的晒干鸡在门口,一脚刹车就停在了我面前,摇下车窗不客气地问道,“你不在里面,大太阳的傻了在这太阳地乘凉呢?” 我瞬间就有点想眼冒金星的想法,这个都快黑的超越人种的胡队长难道都是这样乘凉的吗? 怪不得,现在能保持肤色一直是关灯直接隐身的程度。 我们说话的时候,坐在车上的女人已经捂着脸痛哭出来,“呜呜呜,我的儿子啊,他才八岁啊,这家人真是说人话不办人事!这么狠心害了我的宝贝啊!” 男人也是眼睛里含着眼泪地说了一句,“同志,我儿子现在在哪?我们能再看看他吗?” 胡子健对我挑眉,“人呢?” 我知道这是小男孩的家人到了,这样的场景是我最怕看到的,但是还是在我们生活之中不断在上演的,既无力又心酸就是我们的感受,我朝着化妆间那边指了指。 那对夫妻根本不等我们多说,就已经下车,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我想拦,手都伸出去了但是话没忍心出口。 胡子健问我“怎么了?动刀了?” 他应该是已经看多了这种情况,有点无感了,我犹豫了一下,隔着老远就已经听到那边化妆间里面呼天抢地的女子哭叫声,无奈的说道,“没动刀,就是尸体还没有拿掉钉子,还是刚才那样子呢!” 正常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说一声太惨了,那么小的孩子,更何况是父母看到那样的画面,小男孩现在还被钉在棺材板上面,伤口和遗容都没有被收拾。 肯定承受不住那样的刺激,没被抬出来都算是心理素质强大! 我话还没说完,果然那边已经安静了下来,没多会就看到几个工作人员配合着法医科的同志把男孩的妈妈给抬了出来,人已经因为悲伤哭得背过气去了。 这种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只要掐人中,心口顺气就能恢复过来,但是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并没有动手,现在叫她晕一会比起来面对残酷的现实更善良。 胡子健和队员都下了车,这边没有待客的地方,我就直接带着他走向谢馆长的办公室,那个甩锅的小老头别想多清闲。 我在上楼的会后问了一句,“事情都查清楚了?是那家的儿女动的手?” “这下那老头可是可怜了,这死了死了,两个给自己送葬的孩子都没有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熊孩子出没 坐到了谢馆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喝上了虎口夺茶劫来的小茶水,胡子健终于把背后的隐情娓娓道来了。 谢馆长听得比我还用心,那一脸都不带隐藏一下的八卦之心啊,我都没舍得看。 胡子健知道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问题,坐下之后就开始跟我们讲起了到村里寻找男孩家人和了解事件全部经过的详细。 今天同棺而来的这一老一少,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太近,两家都是邻居,中间就隔着一道院墙,这小男孩说句到底的话,都是老爷子这一家子人看着出生,长大的娃娃。 整个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熊孩子太淘气引发的异常意外为开端的。 现在正是夏季,雨水比较多的季节,老爷子家挨着院外的一座小厢房屋顶漏雨了,老人家本身可能就会点手艺,加上请人修还要不少的钱,就自己拿破铁桶熬了点臭沥青爬上去想自己修补屋顶。 踩了一驾两米多高的大梯子,正在干活,熊孩子呢偏就刚好没去上学,在家里疯玩呢,农村的小孩能玩的可就多了,上树套鸟,下河摸鱼,追鸡撵鸭子,踹羊打狗,就没有这个年岁的孩子不玩的。 老头干活,这帮孩子可就有的新鲜了,毕竟谁家没事也不熬沥青啊,就那个味,这帮孩子依旧围了好几圈,老头站在梯子上面也没在意他们。 不知道从哪赶了一条村里很多见的柴狗来,用石头木棍赶着玩。 要不说是熊孩子呢,这几个孩子里就邻居家的男孩玩得最开心,叫的声音最大。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小男孩用自己手里的木棍沾了些铁桶里还在咕嘟冒泡滚烫的沥青,朝着野狗的屁股上就是一下子戳了过去。 懂的人都懂,热沥青沾到皮肉上是什么感觉,野狗吃疼,猛地发狂挣脱冲撞想要逃生,好巧不巧,无路可逃的野狗一脑袋就撞在了老头踩着的梯子上。 老头直接从高高的地方掉下来,一脑袋直接撞在地面上,见了血。熊孩子看到出事了都一哄而散,有的家长看到孩子异常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出大事了。 急吼吼的叫人过来救人,老爷子已经自己在地上躺了半天了,送去医院还有口气,但是老人有点年纪,身体有基础病,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过去了,也就有了今天的葬礼。 而这个熊孩子家长回家之后也知道儿子做的孽,好在他们还有点担当,主动带着孩子去隔壁请罪,表示老人已经不在了,孩子又太小,打死他老爷子也回不来了,送警察局也没什么用,直接承担了所有的葬礼费用,给这家赔了一笔钱算是了事。 开始这家闻讯赶回来的儿女都还算好说话,并没有太多分的要求,男孩家本以为给了钱,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都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忙着生计还要给隔壁的葬礼帮忙熊孩子就又放养了,要火化封棺之后才发现儿子找不着了。 这家的家长心也大,只当是孩子知道自己惹祸了,跑亲戚家躲着去了,也就没有在意,到了三更半夜才知道满世界的找,可是哪能找得到啊! 这个时候估计男孩都已经没了,已经被封在老头的棺材下面了。 案件的脉络很清晰,应该就是这老头家的儿女不甘心老父亲就这样死了,凶手却仗着年少,依旧安然无恙。 具询问,孝子自己也承认了,就是因为不甘心自己老爹死得冤枉,又在伤心的时候看到熊孩子乱晃荡,一生气就把人骗到家里给掐死了。 等男孩不动弹之后,才知道害怕,正好自己妹妹也进来,看到了尸体,两人商量着怎么办? 最后一不做二不休趁晚上只有两人给父亲守灵就把棺材撬开,抬出父亲的尸体,把孩子放进棺材下面,可是因为尸体在那依旧有一定高度,怕抬棺的时候因为晃动露出破绽,两人就一狠心直接用大钉子把男孩给钉在了棺材底下,把老头的尸体放上去,刚好把下面的男孩掩盖住。 也就有了今天收费处的闹剧,一家子非要连棺材一起给老人火化,此时我们也终于明白了这家当时闹腾,死活都不让打开棺材呢。 什么封棺之后就不能再开棺,那样不孝,全都是胡扯,早在村里的时候就已经开过了,要不孝早就不孝了! 现在东窗事发,才伸脚瞪眼了。 我有点惋惜地问道,“胡队,那现在你们这基本已经破案了,最后会怎么样啊?” “情况最后定论还早,还要经过法院的判决,不过这种明摆着的一切,老头那家的儿子八成要偿命了,最好也hi一个无期,老头女儿也参与了尸体处理,还有一个知情不报,算下来也要二十年上下,别人还要补充调查。” “那尸体是不是都暂时封存了?” 这样的情况我们和也遇上过,我们不好拿主意,喜好还是问胡队他们。 “你说的是哪个?”胡子健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糊涂,一脸疑惑地还问了我一句。 “当然是两个都要问!” 一个虽然属于正常死亡但是已经没有人来给他继续办理后续的火化手续了,办我们要怎么办也要有个说法,小的那个可是还没有死亡证明的,我们能怎么办,何况还有一块连在一起的棺材板呢,究竟能不能动了? 我们都是小市民,不敢自己擅自做主啊! 胡子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结案通知书,把涉案尸身允许处理的文件交给我们,“小的也可以动,已经结案了!该记录的该取证的我们已经都做好程序了。还留着干嘛?” 谢馆长又开始给我甩锅,“好好好,这样的话,三蔓啊,你就去安排,这件事不是已经交给你全权负责了吗你自己看着办!” 得,最后这点活还是落我头上了,叫我看着办,那哦就看着办。 拿着手续通知书,到了原本的收费大厅开票,像给老人走了一个社会福利的流程,至少先把尸体火化了不用再冻着了,后续叫胡子健联系老人家别的亲戚来办就好了。 至于小男孩那边,也好办,找我陈师傅去,先把棺材板子和尸体分开再说,好在男孩家属都在我们这,问他们就可以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怨气不得伸 后面事情还是有点小插曲,没想到小陈师傅居然是个社恐,这次整理小男孩的遗体,不光有法医科的人在,就连胡子健的u队员们也在一边交接,见证。 小陈师傅硬是一下都没动手,就跑了,还嘱托我,“这样我真的做不到,三蔓要不你帮师傅上,这么多人我手都不知道应该干嘛了!” 见如此,我做更好,因为我发现小男孩的灵魂并没有完全离体,怨气已经滋生,尸身属于很容易就诈尸的状态,为了避免有突发状况,我还是决定自己动手,顺便报答小陈师傅纵容我随便请假的情分。 这孩子死的确实也挺憋屈的,原本就是年幼不懂事情严重,措手造成了意外,之后家长是歉也道了,钱也赔了,本已经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结果还是没有留住自己的命,那么突然的就死在了邻居叔叔的手里,死后更是没人知道,直接被钉在了棺材底下。 法医们最后的验证结果是,男孩并不是在外面就被掐死的,伤口上还有活体反应,也就是说,这是在棺材里面才憋死的,假设一下,本来就是遇上凶险,九死一生从晕厥中醒过来,睁开眼,一动不能动,身上还压着个死人,手脚都是剧痛难忍,棺材里面更是呼吸困难,最后在极度的恐惧中活活憋死。 与其说憋死,我觉得更可能被吓死,就是个大男人遇上这样的事,也会被吓得魂都没了。 何况躺在这的是个八九岁的小孩。 小小年纪,他经历了太多成人都不敢想象的痛苦和恐惧,最后依旧没能继续长大。 整件事,也说不清谁对谁错,只能说世事弄人,生者何其辜。 我换上了工作的防护服和手套,打开了自己的大妆匣,拿出一枚铜板塞在了男孩的嘴里,压在了舌头下面,随后又拿出一枚,放在了男孩尸体的额头正中位置,抬手就把一个看着就比较碍事的支架拉到了男孩头上方的位置。 屋里这会都是懂行的人,小陈师傅对我的小怪癖已经早就见怪不怪了,最好奇的是胡队他们还有法医科的这些人。 在我已经拿起工具准备撬起那几根钉子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声,“你这架子放在这多碍事,这是解刨放碎肉块的托盘,你不会是还要解刨?” 我的外表可能太具有欺骗性,看上去就是个年纪小小带点可爱的学生仔模样,法医科的实习生可是绝对不会被允许自己动手解剖大体的。 做的都是递工具,称重,送检、记录这些杂话。 我手里的动作很轻,小心地不去再伤害到男孩尸身上完好的皮肤,“我不解刨,我是要把你们留下的痕迹都清除掉。同时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我最后这半句话好像根本没人相信,脸上表情各异,多少都带点不苟同,只有胡子健脸上有点戒备的神色,这就是知道我轻易不说话,说话准有事的人,在一个就是小陈师傅,他以前就见识过我上次做这个动作的用意。 虽然没有接手处理男孩的工作,但是小陈师傅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陪着我,手里还握着一把扳手。 那个还真不是我们化妆室会用到的东西,应该是之前过来维修排风扇的工程师傅遗留的家伙,现在被陈师傅当成方天画戟,横在胸前。 这会功夫我已经拔出了男孩尸体上肢的两枚铁钉。 小手掌上流出的污血并不是很多,人已经没了有段时间了,血液基本上已经凝固,即便是我再小心,铁钉粗糙的边缘依旧留下不少男孩掌心伤口边缘的嫩肉。 当所有人都以为很快就能完活离开的时候,我走到脚边开始和下一根铁钉较劲之时,原本平躺着安静的男孩尸体,上半身突然猛地弹坐了起来。 我防砸他啊额头上的铜板最先落地,清脆的桄榔一声,这是男孩的脑袋撞在了我横在上面的指甲上的撞击声。 所有人顿时都乱了,小陈师傅一脸果然的表情,在门口拜了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堵门! 科学上管这个叫做超生现象,我更喜欢称之为诈尸。 好在我早有防备,诈尸只要是起来了,就会追着活人后面跑,不疲不倦,直到再一次的鸡鸣破晓到来。 或者是起来的时候碰了头,所以农村办丧事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就是把尸身放在当屋横梁下面的做法,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撞头之后男孩尸体又倒回操作台上,手指面部肌肉都还爱收缩,嘴巴紧紧抿着,细听还能听到牙齿咬得咯咯咯响,这是心中有怨没出的表现。 有个年轻人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手里提的证物收集箱都扔了,法医科的老同志在安抚他,“怕什么,超生反应不知道啊,回去多去我们那看看就习惯了,丢人!” 气尸大多只起一次,没起来就真的是起不来了,男孩的尸身这会就闭着眼睛,上半身在棺材板上开始左右扭动。 画面叫人极度不适。 连法医科的老同志都不淡定了,毕竟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超生现象的范畴。 我用很快的动作拿出了一根红绳,随手套住男孩,松松垮垮地把他绑在了操作台上,被说就这一根看上去随手就能扯断的红绳刚绑上,男孩就老实了,上半身不再扭动! 手指也没有了动静,我随后拿了一张困符掀开男孩的衣服踢到了胸口的位置,这男孩没走,灵魂还在尸身上,把他困在自己的尸身里,总比逼出来,到外面乱跑,再闹出下事的好。 我继续撬最后两根铁钉,这时候周围的人明天都紧张了起来,毕竟刚才在他们眼中这男孩之所以还在台子上,没下来溜达全是因为脚上的钉子还在,我那根红绳基本就是摆设。 当啷,一根铁钉被我丢进托盘里,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我手脚麻利,很快两根钉子就已经全部拿掉,大伙紧张的头上流下冷汗都不敢抬手擦拭,生怕有点动静,惊动了这个男孩,要知道他们心里压力更大,因为刚才他们还在人家身上动刀呢。 估计现在最怕的就是我那根看似弱不禁风的红绳突然绷断! 但是我有信心,那红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断的,要是真有对抗我红绳的本事,估计就不光是单单弹坐起来一下的本事了,这里早就被闹腾的跟鬼屋一样,周围的人一早就吓得鸟兽散了。 男孩心中的悲愤我可以理解,所以用的都是比较温和的手段,没有太强硬的压制。 困魂也是希望他可以安生一点,少作孽! 男孩尸身经过法医的尸检,还是有伤痕的,身上的有衣物遮挡不用太费手,主要就是衣领遮不住的脖子位置。 还有双手上钉子钉过的伤痕,我没有破损的位置我就用遮瑕效果好的肤色遮瑕膏遮盖了一下。 掌心的洞,只能用棉花填充,上面贴上一层肤色铁片,周围掸上散粉。 总算是一切昨晚,红绳还在尸身上,我开始脱掉身上的隔离服丢到垃圾桶里面。 拿起电话给钟师傅的火化部门拨过去。 “钟师傅,我这边已经好了,叫张伟过来接手,小的这个已经可以送走了!” 张伟很快就来到化妆间,今天整个殡仪馆无形中都在给这一老一少开绿灯。 “红绳不大炉门口不要解开,尽量就不要叫家属看了。不到烧的时候,胸口的符纸不要拿掉,烧前一定要取掉。” 张伟也是行内人,看了一眼就知道我用的是困符。 不叫家人看男孩,主要就是怕孩子看到家里人会再有什么刺激,对人世过度的留恋、依赖多少都没有好处。 张伟把人带走之后,周围始终紧张的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胡队长的对于队员里有个长出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原本以为咱们的活最不好干,原来殡仪馆也这么吓人啊?” 胡子健回了一句,“360行哪行都一个样!” 第五把六十八章 小十七 我们这边的殡仪馆忙成狗不是什么好事之外,家里悠闲养老的闫叔又被人请走办事去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们下班回家就知道了闫叔已经离开的消息,具朗爷爷说是一个挺棘手的活,不是太好做,闫叔走的时候还说老了老了,还碰到海眼里的活真晦气。 水里面最凶的水域就是阴晴莫测,水下情况诡异莫测的大海了。 很多人小时候都会问一个奇怪的问题,当我们认识了大海的宽广,有了基本的所少意识之后,就会想,家里的水龙头拧开有水,都是水厂从江河湖或者水库里面净化过来送到千家万户的。 那么大海里的水都是哪来的,加上水分的蒸发还有周围土地的渗透,大海会不会干? 无数人都幻想过有一天大海干了,一片密密麻麻半熟海鲜干的样子,这是吃货的想法,另一部分财迷的就会想,海水干了,西面会露出来无数的财宝,历代沉到水下的宝藏就摆在眼前了不是,到时候一把铲子只要点子硬,一铲子世界富豪榜上有名都不是难事。 但是听说过海啸,海难,真没听说过海水会有干掉的时候,那是为什么,你就和一个传说有关系了,传说海水之所以不会干涸就是因为还都通着海眼。 老京都就与关于海眼的传说,有的在古井里有的被压在寺庙下,更多的是在深山,是人不可及之所在。 还有人说,家乡某处的深潭下面就和海眼相连,里面还有龙什么的。 闫叔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水域,因为没有留下什么留言,具体的位置我们也不得所知。 闫叔离开了,我家却突然迎来了才分开没多久的另一位老熟人,张伟看到拉人,第一时间就躲到了自己房间不出来。 来的不是别人,是已经回村刚刚不就的伍叔,张伟他亲大舅! 同来的还有一位面熟的妇人,肚子已经不小了,看样子怎么也得五个月上下,我们都不明白都这个身子了怎么还跑这么远? 伍叔和朗爷爷上次几天也已经成了好友,朗爷爷原本郁闷闫叔走了,白天就剩他自己一个人,现在可好,伍叔直接无缝对接了闫叔的陪伴。 “老五啊,真是惦记坏我了,你可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了,这位是你家儿媳吗?真是好福气啊……快当爷爷了,我这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朗爷爷的羡慕是真心的,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幽怨的扫视我和郎弘毅两个。那千万年都难积攒的怨念实在够强烈。 有点尴尬的伍叔都能感觉到,干咳了几声打破现场的静默,解释道,“老哥哥,这哪是我家儿媳妇啊,我没儿子命,哪来的孙子啊!这是我们村里牛大宝的媳妇,这是有事求到三蔓头上了,我才把人给带来了。” “一样一样,和三蔓一个村子的,到家里就都是自己家人,姑娘啊,到这别家外,我们孙媳妇的家你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就行。随意啊!” 伍叔一说我猛的就想起这么一家人,牛大宝一家子在村里可是很有名的,不是因为家里富有,也不是因为家里太穷,而是因为家里孩子最多。 他们两口子也就不到四十岁,满打满算二十结婚,一年三年抱两的生,一个孩子十月怀胎加上产后不易怀孕的时间,已经十六个孩子了。 、放眼农村也好还是城市也好,敢生这么多的我还真没听说过第二家,当年有个很脍炙人口的小品,我觉得就是以他们家为原型创作的。 说到底就是一个原因,想要个儿子,十六个孩子清一色的小姑娘,硬是没有一个带把的,孩子多了直接的后果就是家里比别的家庭负担重很多,过的并不舒心。 没想到居然又怀孕了,这应该是小十七了? 没出过几次村的大宝媳妇,小娟根本没见过这么大的屋子,在屋里来来回回转悠,看什么都觉得好,小心翼翼的哪都想摸摸,一脸惊艳的感叹道,“我的娘哟,原来房子可以建成这样,乖乖两有楼梯,楼上居然还有屋子,弄成这样得多少钱哟,三蔓你离不得啊,你这是找了个啥人当对象啊……我看你这比嫁给皇上还要好!” 朗爷爷被她淳朴带着点傻气的话给逗笑,“什么皇上啊,这样的房子很普通,京都和别的城市都很多,就是一套小套的独栋别墅而已。” 对于朗家,这样的话一点有炫耀的意思,而是完完全全的实话,朗家的老宅可是大的像个城堡! 家里的东西也不是农村家庭里面可见的高级家私,不管造型还是样式加上装修的整体效果,难怪没离开过村里的小娟会觉得这里就是皇宫一样! 老百姓的心里最奢华的地方最奢侈、富有的地方就是皇宫了,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伍叔趁这个时候到我旁边小声的说道,“我欠老牛家一个人情,求的我都没招了才给弄来的,三蔓你要帮帮伍叔啊!” 听伍叔这样说我也明白了,原来是在还老一辈的人情,也是难怪了,就不知道她家是遇上什么事了。 伍叔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眼看着大宝媳妇就要摸到楼梯准备上楼继续探索开眼界去了,干咳了一声提醒道,“大宝家的,你来不是有事找三蔓的,咋参观起来没完了?” 这一声提醒,大宝媳妇才收回都已经抬起来的脚,托着腰,小心的挺着大肚子走回沙发旁边,安静的坐下,眼巴巴的看着我说道,“诗三蔓啊,现在你不在村子里,想找你可是太不容易了,这一路给累的啊……” 这点我也能想到,肚子都这么大了,身子重,长时间坐车过来肯定很辛苦。 我赶紧把她面前我们习惯喝的可乐给收了起来,快步走到厨房给她换了瓶鲜奶来,“嫂子你喝这个,孕妇喝牛奶比较好!” 小娟好像我舍不得一瓶可乐一样,眼睛还巴巴的黏在可乐瓶子上露出渴望的眼神,“那是饮料,带气的那个,我喝那个就好!” 碳酸饮料可不是啥好东西,好像孕妇不应该喝,在我拿不准主意的时候还是叶一才出声解救了我的为难,“这牛奶一瓶二十几块,比那个贵多了!” 果然听他一说,小娟马上拿起好像不太喜欢的牛奶瓶子,打开就喝了一大口,好像生怕我反悔把这个收回去一样。 “三蔓啊,这次我来就是想求你帮我看看,肚子里这个是不是带把的?” 说着小娟就站起来朝我靠近,生怕我卡不清楚,差点直接把大肚子怼我脸上,我朝后靠了靠,抬手轻轻示意叫她坐下说话就好,就是看孩子是男孩女孩也不用这样。 第五百六十九章 我不要钱 伍叔再叫了一声,“你这是干嘛,坐下说!” 小宝媳妇才老实地坐下,我也算是有机会坐直身子,眼睛在她还不是很大的肚子上扫过,问了一句,“嫂子是希望来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小娟就一脸期待的摸着肚皮说道,“我当然是想要个儿子喽,我都十六个闺女了,家里家外都被那十六个赔钱货吃光了,还来闺女我还能活?都这个岁数了,估计这个也是最后一个了,再生不出一个带把的就真和小宝没法交代了……” 我输在一边对我递眼色,我没有直接回答小娟的问题,随口说道,想问是男是女,也不是不能,但是要开一卦,我要先准备一下,你坐一会。 我站起身,去到厨房,看似在准备东西,伍叔也跟进来,小声说道,“三蔓啊,这事难为你了,要不是老牛头对年轻时候把在外面办事脱力的我,从乱葬岗子扛回家,我估计命也没了,我才……这事可谓因果,再是姑娘,牛家可能就不留了,你盘算着办!” “我谁知道了伍叔!”给孕妇看男女,这也不是难事,何况我现在的眼睛一眼扫过去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要是就平白害了一条未成形的生命,那我就不是在积德,而是在作孽了。 到时候这条人命可就会记在我和牛小宝两口子三个人的头上,这样的事现在也比较少了,我这不是才遇上牛小宝这一家吗? 虽然没有类似的经验,但有了伍叔的话,我心里已经有底,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做了。 端着一碗米,捏了个生鸡蛋就回到了客厅,对于这样稀奇的事,朗爷爷才是最感兴趣的,眼睛一早就已经瞪得老大,在旁边等着看我怎么操作。 这位好奇心依旧茂盛的老人家啊,好在这事并没有什么凶险,我又快速回我屋里,拿来了玄龟甲和铜板,三支清香,要做咱们直接就做全套好了。 我指了一下一楼公用洗手间的方向,“嫂子你先去净手,回来咱们要个卦!” 才小娟开始可能没听懂,有点愣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的手,伍叔提醒道,“看啥,叫你去洗手,不是说你手脏,这是摇卦的规矩。” 小娟这才赶紧站起来走向卫生间,洗个手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我都快坐不住想去看看她在干嘛的时候,小娟才回来。手上带着水汽,一脸的兴奋,回来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和我们分享她的发现。 “哎哟,三蔓哟,这里真了不得,你们住在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哟,那镜子还带灯,水打开就是热乎的!那么干净漂亮的地方居然用来当茅厕,真是浪费!” 朗爷爷看出我笑得有点尴尬,这里和村里的旱厕当然不一样,但也不用这样夸张,朗爷爷笑着说道,“大妹子要是喜欢着,就多住几天,玩几天再回去就是了,咱们自己家楼上还有房间!” “那哪能成啊,家里还一大家子人家呢,十几个娃娃,我男人还等着我带好消息回去呢!” 小娟倒是没有想多留的心,伍叔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并不是我们才走出农村就嫌弃家里的乡亲,而是小娟毕竟是个孕妇,加上好动的性格,这在这要是真有点啥闪失,我们担不起责任不是。 我点燃清香插在米碗里,让还在闻着手上洗手液香味陶醉不已的时候说道,“你心里想着想问的问题,要三下龟甲,要心诚别有杂念。” 大伙儿此时都安静下来。 小娟拿起龟壳闭上了眼睛开始摇晃,三下之后交给了我,我小心地把里面的铜板倒出来,平放在茶几上面,开始摆弄。 小娟已经心急地在问,“咋样?咋样?是丫头还是带把的?能不能看出来。” 伍叔同时也在盯着铜板看,我皱起眉头,伍叔脸色也不是很好,“嫂子你这胎应该是男孩。” “准不?我生产顺利不?能不能看出来我儿子将来能不能赚大钱,也住上这样的房子?”小娟急切地把心里想知道的未来都一股脑问了出来。 我对于这些问题开始沉吟了,不知道如何开口之后,只能摇摇头不置可否。 小娟追问半天我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弄得她很不开心,拿出两张十块的票子,想了想只拿出来一张放在茶几上,一脸乐意地嘟囔道,“真是的还是同村的呢,三蔓你这发达了攀上了高枝是忘本了啊!不说就不说,好在知道是个小子,要不我这一趟不是白折腾了!咱可说好了,你可是说了这是个小子,要是变成丫头我可要找你的,你给我赔钱,要不就直接养那丫头好了!” 这话说得很不好听也有点不讲理,叶一才有些不愿意了,刚想开口念她两句叫她别过分,我抬手就把人拦住。 拿起小娟放下的钱,转手塞到她手里,小娟直觉得更不乐意了,“咋,这是嫌少了?” “不不不,你跑这么远,这卦我送了,不收你钱。” 听到我不收钱,小娟高兴了一些,飞快地把票子塞进口袋,站起来就准备朝外走,“伍叔,麻烦您老送我去下车站。” 眼看这就要回去,伍叔哎了一声也站起来带着人就朝外走去,脸上多是无奈。 5 朗爷爷可能觉得跟平常知道的算卦有点不一样,又见到大宝媳妇满脸不快地准备马上离开,赶紧招呼,“老伍,你多待几天哎……咱这还一局没杀呢,你屁股还没坐热你不会就想抛弃我?” “别着急啊,我家司机送你们,现在晚高峰不好打车!” 就我的了解,伍叔绝对没准备打车,一定是想去挤公交。 话说伍叔还真有点大本事,就京都这蜘蛛网一样的交通网,没来过几次的伍叔居然能玩得门清,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能找到正确的路线。 他上车前,转回头给了朗爷爷一个定心丸,“我就送她上车,一会就回来。” 车才离开,车尾灯都才看不到,叶一才第一个一脸不解的问我,“三蔓,法布空出,好好的你怎么不收卦钱啊?” 张伟的声音也从二楼传来,这货原来早就流出来在那偷听呢,“对啊三蔓,今天这事我就要说你了,虽然我大舅冷不丁带过来确实有点缺脑仁,可咋说也是咱们老乡,人不亲土亲,算卦不要钱就不要了,但是你也多说两句啊,一句话前后不够五个字你就把人打发了?” 我瞄了他一眼,“滚下来看看卦象再说话,我一个字都不用就能叫你滚回去你信不信?” 我晃了晃手里刚才张伟大不孝说伍叔没脑仁的话录下来的手机,意思很明显。 张伟惨嚎一声就快速滚了下来,丝毫不敢耽搁,我现在可是捏着他的小命呢。 第五百七十章 恶灵投胎 伍叔一回来,就开始和我求证了一番他从卦象上看到的东西,语气里都很急,顺便接解答了刚才他离开后,朗爷爷他们几个的疑问,“三蔓你之所以不收褂资,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是没有命的人了?” 面对这个问题,我如实地点点头,打卦也有规矩,有三不看,三不说,一个就是将死之人不看,一个是大势已去不看,另一个就是大奸大恶的不看。 今天褂虽然摇了,也证实是个有男丁的卦象,我把能说的说了,明白的告诉小娟这一胎就是个小子,但是别的我一个字都没说正是因为我看到了卦象上,小娟已经是将死之人的命格,寿数已经快要到头。 结合实际情况,人当壮年,无病无痛的情况下,她近期可能面临的命关就会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的一刻,所以说我脱口而出,“一卦我看,小娟不久就会死于难产,这个我看出来了没说,所以这一卦我绝对不能要钱。” “那个孩子……”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的事,要是母子双亡,牛小宝可就可怜了…… 一心想要个儿子,到最后儿子来了,结果媳妇没了,儿子还没保住,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会不会追悔莫及? 伍叔不亏是经历了一辈子的老点妆匠,结合实际情况和卦象,试探地问道,“来了个不是投胎的,难道是个报仇的?” 我即便不想,也只能点点头,说出了我看到的一切,“确实是报仇的,在胎内刚成型就已经黑气萦绕,耗损母体精血过度,落地之时取母亲性命,我估计,牛小宝一家将来在这孩子身上都要吃不小的亏。” 朗爷爷头次听说这样的事,眼里之前的羡慕已经散去,剩下的都是紧张,善意地问了声,“那还有没有救的可能?” 十六个孩子,加上刚落地的小十七,一下子之间没有了妈,那样的家庭一下塌了半边天,以后的磨难苦楚可想而知。 面对命运的残酷我只能摇摇头,说道,“路是自己走的,事是自己做的,牛小宝一家这是做了什么狠事,人家以此报仇来了!” 伍叔像是想到了什么,愁容满面地做到一边,摸出烟袋锅子想抽几口,看看不是自己家,就没点燃,塞在嘴里干嘬。 朗爷爷点燃火机递过去,“想抽你就抽,老哥你这烟叶子的味道香得很,挺好闻的。” 有时候我真觉得朗爷爷的心比个当母亲的还要细致,包括生活中照顾我们几个,还有待客上面,很多都值得我学习,就好比现在我们都诶呦想到这点,他已经做了,难怪这么短时间,就已经和闫叔、伍叔他们混得和亲老哥几个一样亲近,朗爷爷这样的人想叫人不亲近都难,真的是一个很亲切的老人。 伍叔就着朗爷爷的手点燃了烟袋,即便人家那样说,依旧走到了门口,凑到门外开始吐烟雾,尽量不叫烟味留在屋里。 抽了好几口,过了烟瘾才语气沉重的开口,“前段时间你们不在村里,出了间事你们都不知道,就是关于牛小宝一家的,不过只流言并没有被证实,这个孩子还是来报仇的,我想八成就他!” 我们都好奇地听着,等着伍叔朝下讲,“牛小宝在村里有个发小,早年就丢下老婆孩子出门做生意了,牛小宝就主动承担起了帮好友照顾家人的事,那人开始生意做得不错,一年也能回来一趟,后来就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好巧不巧就是这家的媳妇突然怀孕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男人不在家的女人门前是非也不少,村里流出了风言风语说牛小宝上她家的次数比正主还多,那孩子不一定是谁的呢!” “开始还没啥,后来说的多了,婆家那边就听到了这个说法,那家媳妇被逼得受不住了,挺着肚子就寻了短见,老婆死了必须要通知外面的男人,那边男人听了这样的噩耗,也不会到是个什么心气,回来路上开车撞在了山壁上,也去了…… 现在那孩子究竟是谁的,也就只有牛小宝这个当事人知道。” 农村就是这样,总是有吃饱没事干,嘴边没有把门的,恶妇懒汉,招闲撩欠地说个东家长西家短的,要不就是捕风捉影,没边的事都能说得跟真的一样,还能编出不少的版本,以此为乐的传出去,根本不明白舌头下面也有可能压死人的。 这样的事或多或少都能见到过,也猜不透这帮人藏的什么心思。 “我觉得八成就是这位托妻献子的人回来了……伍叔您回去再打听下这件事。” 伍叔答应得爽快,“成,我回去就照牛小宝喝顿酒,掏掏底去,左右也就是被嫌弃几句,没啥,能救一个一个是一个,照这意思,牛家这小十七可不是光准备冲着小娟一个人的命来的,他自己一个,老婆一个,老婆肚子里还一个……至少三条命啊……” 这事听得叫人背脊发凉,这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得了个大宝贝,到最好竟然不知道怀里抱着的是来要命的勾魂鬼。 何况牛小宝家又是超生游击队,大大小小十六个孩子呢,还有两位老人,算下来小二十条人命呢,要是不管,我们不就作孽了,即便是来报仇的,能劝我们还是会劝,怕就怕刀没挨上脖子,世人胆怯,心存侥幸,不愿意面对承担这任啊! 就好比修桥铺路是大善举,但是你也要有人走才能收福报,就跟牛小宝家现在的情况一样,伍叔回去,去劝,但是也要人家承认,真心悔改,去道歉也好,弥补也好。 随着小娟离开,踏上回村的列车我们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揭过去了,不再提。 在下班之后把那爷俩的后续问题扫尾也就结束了。 才觉得心里没事终于可以平静几天,休息一下挺好的,没事早早下班回去就多陪伍叔说说话,伍叔对我们的工作单位里面的东西还挺感兴趣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倒霉的庄闲 步入社会之后,很多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我和张伟、叶一才几个还和小时候一样,黑天白夜的都在一起。但是别的朋友也在忙碌自己的生活,相互地联系就淡了不少。 这也是我突然在实习单位大门口见到好久没联系的庄闲我就感觉很以为,并且庄闲还一副很颓废的状态,作为朋友又是老同学,自然就是关心关心她一下,“小庄同志,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还是告白失败,这副样子?” 庄闲拉扯了一下身上皱巴巴还带着汗馊味明显几天没有换过的衬衫,不好意思地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没开口就先叹气,“哎,三蔓你就别笑话我了,就我这样哪还有桃花啊,我这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还时不时要给他哥当苦力,哪有时间想男女之情啊,我是遇上事了,这不没辙只能来找你们了!” “啥事,进去说,张伟他们都在里面,看到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奇怪的是庄闲本身也算是阴阳行当的人,在我招呼他进殡仪馆大门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迟疑,这种表情在普通人身上看到并不奇怪,我们也都有自知之明,要是寻常人来找我们,我们也根本不会朝里面招呼,这种地方没有人愿意沾边。 “这里,我就不进去了,最近已经够背的了,怕扛不起里面的煞气,咱们就在外面说!”庄闲没有跟我进去,那我就只好和他到了外面唯一的一家小面馆,这里是我们殡仪馆附近唯一欢迎我们内部人员光临的店铺了。 听老同事说,还是因为这家铺子的老板娘意外亡故,就是带我的陈师傅出手给画了一个很漂亮的妆,把人送走的,为了感谢我们,叫我们有个能歇脚,吃口饭的地方,面店的老板才没有回老家,在这开了一家,非常经济实惠,还能为我们二十四小时开门,却没有多少客人的地方。 要说还是知道感恩的人多,有了这位老板我们临时加班终于告别了方便面和面包的包围。 没感受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寒冷的冬天,站在冰冷的解剖台旁,摸着冰冷的尸体,一干就是三四个小时之后,双腿酸胀,双手冰凉,饥肠辘辘的我们,能吃上一碗热的素汤面是多幸福的事。 职业要求,我们这种地方,即便是在寒冬,空调的温度依旧不能太高,达不到舒适的程度,那样会认为饿激化尸体腐败的过程。 所以罪只能活人受,躺着的都是我们的客户,咱也是服务行业,客户至上的条款还是尽量克服一下的好。 一推开门,屋里就是很香的高汤味道,老板热情的招呼声就从里面响起。 从厨房送餐的小窗口直接可以看到进门的人,见是我这个新来不久的化妆师就招呼起来,“小叶师傅啊,快里面坐。” 我们来并没有准备洗东西,就是想借地方,坐下说话,我礼貌地回应,“叔,您忙您的,我朋友过来,在这说说话。” “好好好,你们随便坐,我早上才煮的大米茶,放在老地方,自己倒啊!” “好嘞,谢谢叔。” 老板人很随和,这里的大麦茶我们也都很喜欢,来这里我们都很随意,东西放在哪也不用招呼,随便找了张小桌子,叫庄闲先坐下,我就熟门熟路地倒了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大麦茶端到了桌上。 这茶很适合夏天也很适合我们喝,除湿驱寒的效果一流,加上大叔用料实在,喝进嘴里一股浓郁的米香。 庄闲好像很渴,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就是一大口,还呛到了自己,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笑着说道,“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还有一大桶呢,喝完我再给你倒!” 好容易停下咳嗽大的庄闲,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有些尴尬,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有点哀求的口吻,“三蔓我最近有点不对劲。” 我仔细打量对面的庄闲,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有点颓废,气运不太好。 他知道我这是在观察他,还把脸凑近了点,“你看看是不是没有什么阴气产生黑云罩顶,印堂发黑?” 确实没有,想必是他给自己也看过这些,要是真有那么明显的表象,他们兄弟自己就有解决的办法。 “你说的都不占,你都遇上什么事了,从头开始和我说。” 能叫一个阳光的大小伙子变得这么颓废我还真一会半会想不明白能使什么事,想不通干脆就直接问当事人。 庄闲又喝了口茶水,这次倒是没有被呛到,稳定了下情绪才开口说道,“我最近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他一连用三个倒霉来形容自己的状态,懂行的人轻易可不会这样说自己,这可是口卦,就是没事,常这样说都能给自己说倒霉了。 庄闲苦着一张脸,说起自己这些天的悲惨经历,“我长这么大能遇上的倒霉事几乎都集中在这几天一起上阵刷了一边存在,呛水噎住都是小意思,就问看见跳楼的本身就不常见了,我能把中彩票的运气放在这上面,上街走路,碰上跳楼想不开的摔在我眼前,距离近的脑浆子都蹦我脸上!” 我在肚子里默默地补充道,‘还算幸运,要是真倒霉就不是这样差一点了,直接被命中的话,我就在这早看到你躺着来了!’ “这还不算,脸上腥了唧的脑浆子刚擦干净,过马路碰上车祸,大货车挂倒了行人,后轱辘盲区碾压过去,就这样脑瓜子都能跟装了gps定位一样,直接飞到了我挂在胸口的斜背包里面,你说我这都什么命啊!” 要说一次不稀奇,接二连三确实有点倒霉的过分了。 我没有想到,就这还没完,居然还有,感叹一声庄闲这段时间过得是真精彩丰富啊。 庄闲拎起自己身上的老酸菜衬衣,唏嘘道,“你知道为啥我都嗖了还不换衣裳吗? 你能想象咱们学校的洗衣房,整个学校住宿的都去洗衣裳没事,就我洗一会衣裳,就能赶洗衣机造反,好家伙就我那衣裳从洗衣机出来比绞馅机出来的还匀乎呢!” 我不厚道的喷笑出来,这孩子真是够惨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要是换了张伟好像更适合的感觉。 第五百七十二章 庄果失踪 庄闲掀开自己的头发露出脑门一块血红的青紫,“看看这,我之前不信邪的还出去给人看宅子,朋友乡下的自建房不安生,我直接就丢人了,挂彩回来的!” 要是人走背字,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看庄闲的伤口,估计已经有几天了,依旧挺严重的,就可以想象之前刚受伤的时候会多严重。 “这是怎么回事,碰上棘手的了?” “要真会棘手的我也就不这么郁闷了,农村宅子在猛能有啥,不过是地下之人不甘,或者山精野怪什么的过路财神,就是个地基主,的缚灵,已经送走了。” “那你这……?” 庄闲现在说起这是还满肚子的怨气呢,“哎,我晚上看宅子,那货冷不丁的从窗户里面把脑袋一下伸出来,我惯性朝前,要不是反应快就直接亲上去了!” “噗……”画面我已经有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差点和的缚灵面贴面,确实挺憋屈的,虽然不太危险,但是那种东西的造型可是都不咋没关的,想象不出来的请参考贞子,这要是白天可能就是吓一跳,大晚上的来这么一下,还距离那么近,心里阴影绝对不小。 我心里猜测,这难道是装鬼脑袋上磕出来的? 庄闲无奈的解释,“我反应还算机灵,的缚灵头发都飘到我脸上之时,我一转头就朝后躲去,谁知道我那个事主朋友害怕就紧紧跟在我身后,一下我俩就撞在一块了,好在我脑袋比较硬,就这样了……” 干了手里的茶,庄闲幸灾乐祸地说道,“那哥们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脑震荡,哈哈!” 我有点担心地问道,“那你这情况准备怎么解决?长时间也不是个事啊?” 庄闲双手一摊,滑头的说道,“我就是没辙,这不找你来了。”得,合着这烫手山芋丢给我了,真是心大。 自己交友不慎,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接受,对庄闲说道,“你在门口转一圈去,我看看!” 庄闲明白我的用意,这是想看看还不是有什么东西或者磁场干扰着他的运势,马上站起来朝面馆的门口走去,走得不快,把后背整个展示在我眼前。 我这双眼睛就是我的资本,凝气在双眼,盯着庄闲的背后仔细看去,发现就在他后心位置有一团巴掌大小的奇怪气团紧紧黏糊,非鬼也非妖,怪不得他自己看不到,这个位置只有旁人才能看清楚。 庄闲咣当了一小圈回来坐下就焦急地问,“咋样?看到啥没?” 我把我看到的形容给他,庄闲一拍大腿说道,“怪不得,藏在那,难怪我怎么看都看不到!知道是什么吗?” “我爷爷的书里记载,这应该是咒,你又这么倒霉,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和谁结仇?” 咒术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是能做的人确不多,这可不是随便找别人点头发指甲,扎个草人,缝个娃娃就能做到了。 里面的门道深着呢,好多都已经因年代久远,同行打压,失传了。 现在看到庄闲居然中咒,我们心里都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动手的人不简单,很可能是行内的老妖怪级别的人物。 “我最近啥也没干。要不就问问我哥?他可是掉钱眼里的,什么都敢干!” 说起庄果,我还真是好久没和他联系过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哪发财呢,庄闲电话拨过去,响了好半天但是根本没有人接听,挂了再拨,依旧如此一直到电脑自动挂点,都没有人接。 庄闲觉得很奇怪,他哥唯一的优点就是,只要电话响起不超过三声,一定接听,以他那个财迷的性子,可是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以为财神的业务电话的。 “没人接,三蔓你们多久没见我哥了?” 说起这个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挺不错的朋友居然好久都没有联系,现在情况并不允许我内疚下去,我如是以告,“大概有一个月了,上次见他,还是伍叔来一起逛京都的时候。” 庄闲充分展现了他的冷静和机智,有条有理的分析道,“不会那么久,我哥电话还能响铃,证明还有电,他那手机电池不玩游戏不刷剧只接打电话,维持得还不错,充满电的情况下保持36小时的待机电量什么问题,现在想知道他怎么了,究竟在哪,只有去店里看看才知道!” 庄闲朝我看来,我明白这是希望我也能跟着同往,我马上站起身来就朝外面走去,“你等我下,五分钟,我去请个假。” 给人打工拿工资的我并非自由身,虽然我处理了上次一棺两尸的问题,请假只是个形式,但依旧要走,我快步就回到了不远的殡仪馆去请假。 同在一个单位,我刚到谢馆长办公室,张伟他俩就得到消息追了过来。 “三蔓,这时候请假,是什么事?哎,庄闲你怎么来了?”张伟大嗓门地在楼道里面就喊开了。 导致我已经办公室,早知我来意的谢馆长就一脸无奈地朝我摆摆手,看着像再驱赶,实则是已经准假了,我一句话没说就算是完成了请假的流程。 庄闲还在和张伟他俩说事情的原委,那两位立马表示朋友有难他们也必须去凑个热闹。 我们三个人浩浩汤汤地在门口坐上一辆等活的出租车,给了地址,就快速朝庄果的白事铺子而去,从殡仪馆出来的人去殡葬街好像也挺合情合理的,在车上我们都闭口不言,难免心里多少有些担心联系不上的庄果的情况。 还无意外来到铺子外面,就看到紧锁的大门,庄闲再次拨通庄果的电话,依旧是响铃未接通的状态,我们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张伟更记得想扒开窗户,朝里面喊人。 隔壁铺子的老板听到动静走出来,并不会以为我们是要洗劫纸扎店的,里面的东西平常就是送人,都没人要的,加上也认识庄闲就开口说道,“你们找庄果?小庄师傅好像有两三天没见到了,也没回来,铺子也没有开。” 里面没有电话铃声证明人也很可能不在里面,我们直奔还在路口的出租车直奔天地墓园。 去看看人是不是在兼职的墓园里。 第五百七十三章 挖人 一伙人又风风仆仆地刚来到墓园门口,还没开口就被守门的大爷一脸焦急地找上来,“哎呀,你们怎么才来?” 庄闲反应迅速拉着大爷就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看门大爷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这会急得嘴也有点不利落,手脚都不会到应该放在哪,话还没说,脑门子就已经见汗了,拉着庄闲就朝墓园里面拽。 庄闲也着急,这一句话不说光拽他干嘛啊! 两个着急的人碰到了一起,真的是越着急越乱,叶一才看不过去了,上前几步,按住门卫大爷的胸膛,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具体的穴位,大拇指用力,朝下用力的刮了几下,随后在大爷的后心上一拍,大爷咳嗽了几声,就自己咔出一口老痰。 整个人脸上都是轻松舒畅的感觉,张伟也明白老人hi真着急,被老痰卡住了嗓子眼,根本不能开口说话,现在好了,痰吐出来了也就好了,劝住了着急,都快动手甩开老人的庄闲。 “你们快去d区看看庄果,他昨天晚上就和别人进去了,现在还没见出来!” 就这一嗓子我们都觉得事情不妙,不管三七二十一,撒丫子就朝里面最外围那一圈新开发的d区墓园跑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都在大声喊晃过的名字,就希望能听到他的回应,或者是和他一起来的人,不管是敌是友,哪怕被惊动了,弄出点动静叫我们知道庄果的所在位置也好。 好在这边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大概方向还是不会错的,之前给张思雨看阴宅的时候我里外都转悠过。 最后选的位置离d区就不远,当时这边还在建设,即便过了这么久时间,d区依旧还有建设的痕迹,入住的亡者还不多,一眼就能望过来,没有太多石碑遮挡视线。 这边要是有个人,根本藏不住,庄闲跑得气喘吁吁,喊他哥哥的声音几乎已经声嘶力竭。 在喊了半天无果之后,好像有心电感应一般,拿起电话,又开始给苏果电话,之前我们拨打,苏果的手机可是能够响铃的,我也理解了他的想法,要是电话还能通,即便是庄果不能接听,电话只要在这边我们就能听到声音,要是手机还在庄果身上,我们就能找到人,这会我们几乎已经不敢想象庄果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或者是不是已经遇上了不测。 庄果的手机铃声相比我之前用的广场舞神曲,一点都不逊色,他的是财神来,魔音连环播放被我们无数次吐槽过。 说实话,在墓园这样的地方突然听到这么欢快的曲子挺奇怪的,虽然声音很小,还闷闷的,我们依旧忍不住开心了起来,这个办法真的有效。 庄果的手机就在墓园里,或者说庄果很可能也就在墓园里! 我们四个谁都不敢说话,就在一遍遍拨电话,追寻着铃声的声音试探地寻找庄果。 最后我们不敢置信地找到了声音最大的地方,虽然我们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但铃声一直在响不信也米有办法,庄闲平常和庄果到一块就掐,但是这会已经顾不上找工具,跪在泥土和碎砖块上用手开始搬开那些压在土上的瓷砖和泥土,眼泪噼里啪啦的。 谁说男儿有力不轻弹,那是未得到伤心处。 我和张伟他俩也七手八脚的上前帮忙,要是下面只是手机,也只能说庄果确实来过这里,如果里面是人,我们早挖一会就多一分活着的希望。 没多一会张伟就已经激动地叫唤了起来,“手!我挖到手了!我靠下面真有人!” 极熟悉的人真的可以通过一只手就认出对方,看到那只无力的手掌,庄闲已经开始大声喊着哥哥,哭得不能自已。 我们加快手上的动作,终于挖到了整个人,拉着手臂把人从土层下面拽了出来,大概看了一下,正是庄果。 他头上后脑勺位置好像有伤口,有鲜血染到脸上,灰扑扑的好像兵马俑。 张伟拉住哭的伤心的庄闲,我凑上前摸了下鼻息和脉搏,鼻息几乎已经没有了,脉搏也摸不到了,最后不死心地摸到庄果的心脏要很仔细才能摸到有一点点的跳动,人还没断气。 我喊着,“好有气,快叫白车!” 叶一才这会比庄闲冷静得多,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说明情况和地址,对方还不敢相信。 这地方他们送人都没来过,还真是头一次要来这救人的。 好在我们人多,小心地抬着庄果到墓园大门口去等车,争取第一时间叫庄果得到抢救,看门大爷看到我们带回了这副模样的庄果一直在嘀咕,“怎么会这样,就知道出事了!” 这会心急我们都没有注意这些,一直到医护人员一脸不敢置信地把庄果抬上车子,开始清洁和急救,询问情况之后,我们居然没有一个跟上车,任由白车把被当做尸体复活的庄果带走。 都留了下来,准备问问事情的前后过程,大爷一直表现得都很奇怪,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又不对,知道什么也说不通,这里面的事我们必须弄清楚。 没有别的适合活人待的地方,我们四个加上看门的大爷五个都挤进了只比墓坑大一点有限的门房里面。 屋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剩下一张破写字台,坐的地方都不够,叶一才和张伟索性就站在了门边,一左一右当起了门神,不知道的人看到这画面可能还以为有不良分子控制了门卫大爷意图不轨呢。 我和庄闲就和大爷一块坐在了单人床上。 庄闲已经等不及的开口就直奔主题,“那天我哥究竟是和谁一块来的?那人去哪了?” 大爷这会明显看得出来又有些着急和紧张,庄果的样子他亲眼所见,现在这里唯一的目击者除了他就没有别的活人了! “一块来的是个穿着黑斗篷带帽子的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根本没看到,我就知道庄果要是离开肯定会和我打招呼的。” 听到老头对这女人的描述,我们一起默契地看向了叶一才,要知道在村里他可就是一直这样装扮的。女人? 我们认识的女人里面还真有这么一位,不就是在宁家洗女魂的那条河边,袭击过张伟他们的那个神秘女人。 可是她好好地找上庄果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不过有一点已经明确,那就是借寿婆被我们嚯嚯死,这人并没准备罢手,看意思还有找寻上我们的趋势,我不由得把庄闲最近霉运上身的事也朝那边联想过去,能鼓捣胡借寿婆那样的玩意儿,估计弄个咒术什么的也不奇怪。 可她不找我,找庄家哥俩还下这么狠的手是为了什么? 第五百七十四章 噩耗突来 匆匆赶去医院,郎弘毅已经到了,庄果得到了最权威的救治,这就是有个家里开医院男朋友的好处。 不过庄果的情况并不是太好,窒息的时间太久,已经伤到了脑子,而且头部曾经受到过重击,现在人还在昏迷中,根本什么都不能和我们说,庄闲留在了医院,我们待在这也没有用,边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我叮嘱叶一才和张伟两人最近要都小心一点,要说庄家兄弟和神秘人能硬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他们算是我们维护不多的朋友了,难道是这个原因,才会叫他们遭了毒手。 回到家刚好碰到伍叔想和我们提出回家,这个时候,我们分开显然不是明知之举,我更是不放心。 便原原本本地把庄家兄弟遇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伍叔,现在这边事情有点多,我们也还要去殡仪馆上班,您还是留下给我帮帮忙!” 伍叔马上明白我的担忧,“三蔓,这事情不简单,有可能是冲你来的,你们三个要多加小心,还有郎弘毅,也是一样,既然想动你身边的人,那就一定会找比较重要的下手,庄家兄弟只是最近走得近的,也只能算是朋友,想想他们要是对郎家动手?你会怎么样?” 我几乎不敢想那样的情况,狠狠地说道,“他们要是真敢乱来,我就是和他们对命也不吝惜!” “我这里你不用惦记,加上有我在,家里和老爷子你们都不用担心,虽然异术不能用了,但是你伍叔身上还有点功夫,一帮人,还有他们那点小手段,我还不看在眼里。” 张伟好像这会也突然成长了一样,有脑子地问了一个在点上的问题,“咱们不能只被动挨打,连对方在哪都找不到!太憋屈啊!” 也是这么个理,我马上有了个小想法,既然对方那么喜欢玩阴的,总是暗着来,那我们不妨就来一个引蛇出洞! “不会,庄闲身上还有他们下的诅咒,只要强行破了诅咒,那边就会反噬,再深的水也藏不住她了。” 伍叔用丰富的处事经验说道,“你们想过身边有木有可疑的人?” 细想下来我也是一个哆嗦,要说始终贯彻我细想的始终都会借寿婆这个线索,之后是借寿婆和神秘女子的重合点,而庄家兄弟可都是我来到京都离开家乡以后认识的人,能知道我们关系的,必然就是京都的人,这样来说,那个神秘女子很可能就是京都这边的人,更有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有可能就是一个寻常擦肩而过的人,也有可能就离我们不远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动向,随时准备寻找机会动手的人! 细思恐惧的感觉包围了我,没细想的时候只觉得对方可恶,心中气愤,但是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压力倍增。 我们的行踪太容易被掌握,生活简单的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不是在家就是在殡仪馆上班,其他时候没有别的事根本不会出去。 有人要是想对付我们绝对很容易找机会,要想自保或者反击,首要的就是要打破我们现在生活的规律。 “张伟,你回去上班,顺便给我请个长假,叶一才你没事就多在家待着,咱们建一个群,这段时间,咱们就爱群里相互联系,记住尽可能两个小时就在群里发个位置什么的,防备身边出现的可疑人,自己都多加小心。” 你想浑水摸鱼,那我就把水再搅混一点,看最后谁能抓到谁! 张伟他们都无条件地相信着我,伍叔对我的计划也没有什么意见。 我这会带齐了东西就准备先回医院,解决了庄闲身上的咒术去,顺便把消息告诉给他,叫他们兄弟也提高警惕。 这笔账有的好好算了。 我们才准备离开,叶一才的手机就响起来,他朋友仅有我们几个,平常手机基本就当手表用,只看时间,因为我们大多时间都是在一块地,也用不上通讯工具。 叶一才自己也很惊讶,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就一脸惊讶,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手里的手机都拿不住,直接掉下来,砸在脚面上,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的,直愣站在那保持刚才张开嘴的呆愣表情。 “怎么了?谁的电话?” 掉在地上的手机并没有被挂断,里面还有人在大声喂喂地说着什么…… 我走过去捡起电话凑到耳边,里面的人听到我的回应才继续说话,“你们是阎学华的亲人,什么时候过来领尸?在我们这存放下去也挺贵的,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上现金,已经放了好几天了!” 阎学华这个名字猛地听上去我只觉得很陌生,想不起来是谁,心里第一个念头想的是,可能是叶一才还存活在世的亲人。 我问了对方的地址,答应尽快赶过去,才挂断电话,安抚地握住了叶一才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我们陪你一起过去!” “死了,又出事了!”叶一才嘴里喃喃念叨着这句话,眼泪一对一对的落下来,样子把张伟和伍叔都吓到了。 伍叔不解的问了一声,“是谁啊?这是怎么了?” “棺材仔的亲戚,一个叫阎学华的人在外地过世了,叫过去认尸。” “什么,你说那人叫什么?!”伍叔不敢相信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大声吼叫了起来! “阎学华啊!”我只当他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伍叔猛的捂住胸口,一下子跌坐在了沙发上,痛苦的抓着头发,嘶吼一般的声音从牙齿里面挤出来,“那是你阎叔,老泥鳅!你个老东西怎么好好的就走了!” 伍叔这几个字叫我们在场的人都如同雷击的脑子嗡嗡的,一直坐在一边的朗爷爷也是老泪纵横,不敢相信,“我老哥哥身子骨那么好,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痛苦碾压着我们,庄果刚刚死里逃生,又接到了闫叔的死讯,这一连串的变故叫我想不超一块联系都不成,张伟和叶一才压抑的哭声在屋里响起,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滴落。 忍不住响起了我们和闫叔一块下地宫的经历,和种种过往,一路的疼爱和陪伴,心里酸涩的难以忍受。 一点都敢相信这会是真的,闫叔不是就是去处理一个很普通的小事的吗? 他的本事我们都见识过无数次,这次怎么就出事了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 冷静面对 郎弘毅的电话刚好在这时候打进来,还没说话就已经听到了我的哭声,着急地问道,“三蔓,你是再哭吗?你怎么了?快说话啊!” 我颤抖着声音说道,“弘毅,闫叔出事了,人没了……” 郎弘毅和我们一样也被惊呆了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第一时间问道,“你们在哪?是不是在家?等着我别动我这就回去!” 电话被挂断,我都没来得及嗯一声,这会脑子都是空的,抬眼就看到闫叔平常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往事又一幕幕地浮现在了眼前。 叶一才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转头就朝后院他的小天地走去。 张伟忙问,“叶一才你干什么去?” “我给闫叔打一口好棺材,体面地送他上路。”随后,后院就是锯木头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没断。 郎弘毅知道家里出事,几乎是用飙车飘逸的速度回来的,一路上领的罚单自己都没有算过,好在是没有伤人,自己也没有受伤,到家的第一回京就冲进客厅,把还坐在沙发上的哦抱进了怀里。 “嘘嘘,好乖,难受哭出来就好,哭过了告诉我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我也是挺不争气的,在听到郎弘毅的声音,感受到他温热的怀抱之后,我真的稳不住心里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把脸藏在郎弘毅的怀里好心就不会有人发现我哭得这么狼狈了。 我的哭声让张伟也忍不住了哭得很大声起来,伍叔最先收拾好情绪,把我刚才说的一切事情和猜想都告诉了郎弘毅,要说还是人家的头脑灵活。 脑子转得飞快,看人心看得也透彻,在我哭声小了一点之后,扶着我的肩膀,擦干我脸上的泪水,“三蔓,坚强点,这个时候你的冷静很重要!” 郎爷爷悲伤过度已经被扶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郎弘毅很郑重地说道,“三蔓,现在情况这么复杂,你不冷静下来还会有人出危险的。首先你还要先去医院把消息告诉庄家兄弟,解开庄闲身上的霉运诅咒,另外我之后会和叶一才去接闫叔回家,办了闫叔的身后事,我们离开的时间家里和张伟都要交给你,你必须冷静下来。” 张伟这会哭得眼睛都肿了,抹着鼻涕要求道,“我也跟你们去。” “不行,你要和没事一样去上班,那样就会给暗处的对手一个错觉,我们并没有因为闫叔的死而受到太大的干扰,我们伤心在心里难过就够了,不能叫他们在这个时候有机会趁我们病要我们命!” 我听了郎弘毅的分析也慢慢冷静下来,“对,就这样办!” 说完就率先站起身,去卫生间整理自己,顺便洗把脸叫自己脑子彻底冷静下来。 我在想着自己能做的一切,我要解庄闲的咒,还要回来送闫叔最后一程。 理清自己要做的事,整理好情绪,我就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离开家,直奔医院,谢绝了郎弘毅要送我的提议,自己打车出了门,叫郎弘毅留在家陪陪爷爷。 老爷子突然失去挚友,还有痛失老伙计的伍叔,后院憋着情绪的叶一才,这三个都是比较难搞的,不是我逃避是我怕劝人家劝不好,把自己劝哭了。 菜刀医院,没进病房,转到庄果病房所在的楼道上,我就被吓到了,见过戒烟一步一岗的,可没见过医院里面严阵以待一步一白大褂的阵仗,难道是庄果的情况不好? 快步走进了病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盖白被单也没有多插罐子仪器,庄闲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卖呆。 看见哦突然推门进来,站起身问道,“三蔓你咋又回来了?” 站起来的时候还撞到敞开的窗户,疼得眉头都打结了。 “外面那是什么情况,你哥没事?”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我缩了下脖子,看着刚才撞的那一下就很痛,下意识地就摸自己的肩膀头一下,感觉入手一片冰凉湿乎乎的,抬头一看才知道是空调口漏水滴了下来。 这会庄闲已经无语了,看着空调无奈的说道,“我这样的状况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会不会结束时我已经和我哥一样躺在那了,我哥没事,外面的阵仗是在看着我的,托你男人的福,我们暂时没有被赶出去,刚才出了点小状况。” 庄闲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我不瞎,光是看已经闭锁上的卫生间,还有带着胶布的氧气管子和换了方向的输液针,我就知道,这个小状况要是换个人八成已经被礼貌地请出院了。 “你撞那一下没事?”听声音刚才撞得可不轻,庄闲这会没再管自己肩膀的疼,而是砸着嘴在看我的脸,笑得痞痞地问,“怎么了,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眼泡还有点肿,和小男朋友吵架哭鼻子了?” 我没心思和他开玩笑,坐在了沙发上,“闫叔没了。” 平静的四个字,心里依旧酸涩,只不过这会我的情绪已经能够控制了,把这个不幸的消息转告了庄闲,他也马上恢复了一本正经坐到了我旁边。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有几天了,我们也是刚知道消息,怀疑是跟对你哥出手的一伙人做的。” “这帮疯子,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点我们也想知道,好了,你先冷静点,我来就会准备把你身上的咒先给你解开。” “都需要准备什么?我切准备!”庄闲真的已经快要受不了自己霉运紧跟的状态了,迫不及待地就想赶紧开始。 “该准备的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拍拍我爱来的大包,示意不用再准备了,面前就有和沙发配套的茶几,刚好可以用上。 我这会可不敢指使庄闲去准备什么,要是碰掉了庄果的氧气管子什么的,那不就罪孽深重了。 我拿出来的东西叫庄闲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地问我,“三蔓你这是咋开玩笑吗?上这做饭来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神秘人是容荣 “没有,就是要用这些。”我拿出来的除了一个香炉之外,其他真的都和做法事不相关,真的有点像要野炊的感觉,但这些就是我要给对方一点教训的东西,最多的就是生鸡蛋,还有白酒两瓶,朱砂一大包,菜刀、镜子都摆了出来。 站起来就走到门边,拉开门对外面的人说道,“你们都散了,我在这守着!”好在我是谁他们都认识,并没有质疑,一会就都散开了。 我直接锁上病房的门才回到沙发上点燃三支香递给庄闲,“上香,磕三个头,对着窗户好了。” 庄闲很听话马上就开始磕头,我轻轻的拿起镜子走到了庄闲的后面,对着他的后背我看到雾气团的地方照过去,嘴里念着拘阴决,一般的鬼怪的话有镜子有拘阴决加上还有香火的诱惑,基本上就会被收进镜子里面了。 可是我这失手并没有成功,镜子还是镜子,那团气还牢牢地贴在庄闲的背上。 庄闲有点懵地看着我,我也拿着镜子懵呼呼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他才从地上站起来。 “咋啦?整不了?” “不太好弄,先问问路,你坐下。” 我们又乖乖坐回了沙发上,我把三个鸡蛋放在了小香炉里面,递给庄闲叫他自己抱着,白酒瓶子里我带的还有之前用过的井水,有镜子在,医院里的阴气也够用,井水涂镜的手段用上,这次通的不是幽冥,而是我感觉到了就在刚才我拉扯身后气团的时候,有一种反拉扯,显然是弄这东西的人发现了,正在牵制我。 说是斗法也不为过,我们只会算是正式的对上了。 我心中有气,把我遇上的诡异事件和爷爷的去世都算到了对方的头上,间接的还有躺在病床上庄果的账,以及闫叔的过世,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叫我动手就没有留手。 井水涂镜,念动口诀,借天眼于我眼,打破无尽虚无看穿背后真相。 镜子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也看不出男女,更看不出在什么地方,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什么好鸟,面前也有不少的东西,应该是在开坛做法的样子。 “把香炉里的鸡蛋磕开,问问是什么来头!” 庄闲听话地拿起一个鸡蛋,奇怪的是生鸡蛋磕开,里面的鸡蛋膜并没有裂开,蛋清和蛋黄都包裹在里面,和装满水的气球一般落在桌子上,第一个鸡蛋代表的是人。 第二个鸡蛋也是如此,代表的鬼,我是以人鬼神为先后问的来头。 随后磕开的第三个鸡蛋有了很明显的变化,黄色的蛋黄消失,变成了一个形态有点诡异,但是可以看出手脚躯干的音乐人形,如同婴儿一般,卷曲在蛋白里面,庄闲一看就不淡定了,疑惑地问道,“这什么鬼东西?” “来头不小,请来整你的倒霉神。” 我把视线从桌面上的鸡蛋那边收回来,拿起准备好的朱砂和雄黄,这两种都是破解术法比较恨的东西,一言不发就对着镜子方向丢过去,我这边丢过去的是朱砂,但是到对面直接变成一片明红色的火焰就朝着那个黑影扑了过去! 黑影闪避不及,头发被烧了一个正着,奇怪的还在环顾周围,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来了这么一下子。 今天赶上我心情不好,早就准备把阴招用到极致,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下一把雄黄就跟了上去,刚才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就跟碰到汽油一样,更加凶猛起来。 镜子里面的黑影眼看已经有点狼狈,身上的黑衣还有头都已经开始着火,法台碰到火焰的地方也开始燃烧,就是这一片火光和一片混乱叫我看到一个不敢相信的人,这人的脸居然是我认识的人。 是容荣,那个还和我做了几天室友的小兔子女孩! 怎么可能是她?我心里的震惊全都展现在脸上,庄闲看到问了我一句,“怎么了?脸色和么不好看?” “你在学校里又见过我那个室友吗?” 这一问还不算,我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容荣要真是和壁厚害我的人有关系,那她对我的了解就真是不少,也难怪会找上庄家兄弟,我们三个都离开学校,想找一个不显眼的机会偶遇我们不容易,但是她见过庄闲,现在学校里来一个偶遇简直太简单了! 庄闲也想了一会说道,“见过几次,就有一次在一块说了几句话,她问起你的近况,我也没多想就随口聊了几句,我记得那边分开的时候,她好像还撞了我一下,听奇怪的!” “我明白了,她能对你下咒,你身上难免有掉下来的头发,或者被蚊子咬一下你也根本不会太在意,想拿你的血,撞那一下足够了。” “你是说她?” 庄闲明显也被容荣无害甜美的外表给完全蒙蔽了,就是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都还在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相信也不会就看看对面现在的环境,根本也不是容荣那样一个真正单纯的女孩可能出现的地方,何况还有那些法器,井水涂镜的追寻更不可能出现偏差! 背后之手还有在河边攻击张伟他们的都是同一个,就是这个容荣。 即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恨意依旧支配着我,拿起一块预备下来的生鸡蛋,一个接一个的朝镜子里面丢进去! 普通的在我手中还是普通的鸡蛋,到镜子那边就已经堪比一把把小刀暗器,彭道娜就能蹦出一片血花,人影在拼命躲闪和挣扎,法台都已经被打翻,人也滚倒在地上,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痛苦是可以想象的。 我撇眼刚好看到床上昏迷的庄果被吊再床位的尿袋,心生一计,喊了一句“庄闲你别动!” 拔开下面的排水口,就朝他后背上洒了过去! 庄闲虽然心中抗拒,被骚味熏得想躲闪,可想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倒霉出新高度的生活,也是眼睛一闭,牙一咬忍了,愣是用后背对着,就没躲开。 他后背行那团奇怪的气团,被尿液一浇,受不住的直接离开庄闲的后背上,在屋子里面开始乱窜,可我手里还有尿袋,庄果更是在我身后,不越过我根本不能接近,庄闲已经成了滴滴答答的尿人,没有可依附的生人,无路可逃之下,一下子钻到了镜子里面,回到了招他来的主子那里。 庄闲的手也快,一下就把镜子扣在了桌面上,即便镜子一直在跳动也没能再翻过来。 只不过现在弄得这一屋子一身的尿,有的好解释,被工作人员嫌弃的了。 我还弱弱的说了一句,“你哥好像有点上火!” 第五百七十七章 还有一个没找到 此时解决了庄闲身上霉神附体的诅咒,我也没有心情享受短暂的胜利,后面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呢,马不停蹄地离开医院,就朝家的方向飞奔,希望能赶上郎弘毅和张伟东生前,把容荣的身份公布出去,一起去接闫叔回家,顺便看看闫叔那边出事的前后,以便叫我对敌人多一些了解。 好在郎弘毅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应会想跟去,收拾妥当就在等我回去。 伍叔叮嘱我们出门在外要一切小心,遇事不要太暴躁,我们才开车朝闫叔出事的青宁山而去。 闫叔这次处理的是一条渔船在水库出事的案件,我们路上再次联系那边的人才知道大概情况,原来是青宁山脚下一个叫做乌龙水库的地方,周围村里有人以在这边打渔为生,出事的就是一家渔民的小船,刚好赶的时间还是周末,船上不光有渔民自己,还有两个小孩子和老婆,一家四口被扣在了船下面! 要是正常处理这样的事情并不需要闫叔出手,还特意从京都赶过来,而打捞队,都快把这片水域摸遍了,愣是找不到这家的小女儿,这才有了闫叔出手,最后也没有成功还把命丢在了这里。 水下究竟发生了什么?闫叔一个和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为何而死,已经成了一个谜,恐怕除了闫叔自己,根本没有别人可能知道。 最后给出的结果也就只有简单的溺亡两个字…… 到了青宁山我们最先来到的就是殡仪馆,这个殡仪馆只是山区的一个类似义庄存在的小建筑,和我在的的宜宾一滚根本不能比,不管是规模还是设备,都没有任何可比性。 闫叔就被放在尸袋里面,直接放在破旧的人体冰柜中。 周围的空间很闷热,味道说不出的奇怪,叫我和张伟这样本身就是干这行的人都有些不能忍受,何况白色的瓷砖墙壁上还有各种颜色的干涸污渍,引发了我们的无限延伸想象。 拉开拉链,闫叔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身份确认无误,接下来就是繁琐的移交手续,这也冲淡了我们浓重的悲伤,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没有落下来。 从工作人员那边我们得到了事件相关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据悉除了水性极好的渔民本人,上下的一家三口都遇难了,到现在最小的女儿遗体还没有找到。 我们找到渔民的时候就看到家里人流穿梭,一片肃穆,显然是正在葬礼,来的人脸上不是挂着泪水就是一脸的同情和可惜,感叹这家人的不幸遭遇。 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身份,而是和寻常吊唁的人一样,进来先在逝者的遗照前上香行礼,出了灵棚就在账房那边,送上了礼金。 见到这家主人的时候,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样以为长时间老坐在户外的黝黑汉子,现在可以脸色青白的如同逝者…… 双眼空洞无神,手里拿着一张皱褶的全家福,被颓废气质包围的坐在墙角下,诠释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的样子。 在第一殡仪馆工作之后,我好像更能了解这些逝者家属的心情,因为亡者的种种离开方式不尽相同,他们的自责,后悔和悲伤都是那样的雷同。 从周围人的交谈中我了解到了不少,原来这个灵堂只是给遇难的女主人和大儿子准备的,因为小女儿还没有找到遗体,并没有给她举行葬礼,好好的四口之家就在这一日之间,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从此天人永隔,家人离开了,而自己当时就在现场,却什么都没能做,这样的事情,已经把这个男人打击到了,甚至动摇他活下去的勇气。 可能是郎弘毅太过显眼,我们站在这边又盯着那人看的时间悠闲久,那人终于抬起眼看向我们的所在。 一眼就认出,我们既不是村里人也不是他家的亲戚,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们是……?” 我手机上之前有和闫叔的合影,我走上前展示给他看,说道,“我们是这位的亲人,过来借他顺便来祭奠一下你遇难的家人,请节哀顺变!”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何尝不是说给自己的,我们和他一样,也有家人离开了,心情几乎可以说是相连的。 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这汉子脸上终于出现了除了麻木之外的其他神情,可能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手足无措地从墙角站起来,双手在身前用力地搓着,“原来是先生的家人,这次的事……这次……” 话没说完,转身就朝屋里跑了进去,很快又冲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手帕的小包,二话不说就塞到了我手里。 我疑惑地打开,一看就是女士用的手绢,里面平整的包裹着一沓子钱,整钱零碎的散钞都有,“先生被我家的事牵连,真的对不起……” 这汉子眼圈里面都是眼泪,一下就直挺挺地跪在了我们的面前,这动静叫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大伙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郎弘毅和张伟伸手,一起把人扶了起来,“这事不怨你,我们做这些行当的人早就做好了每次都会面对危险的准备,这些,你也先收回去,这事情还没有办完,我家长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收你家白包的,你也不要太自责。” 周围人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知道我们是那位为了打捞遗体而溺亡的先生的家人,都出于好意的围上来关心了几句,还有的确是问起了家中还有一个没找到的怎么办? 对与闫叔生前没有做完的事,我义无反顾的开口答应下来,“后续我们接手!” 郎弘毅有些担心,我的那点本事他是知道的,但是水下的活我可是真没有闫叔的能耐,闫叔都没在这里,原因没有探明,我就莽撞的一口答应下来,叫他已经开始担心我了,张伟都不赞同的看向我。 我默默的摇了摇头,“没事,我有分寸,不会乱来!” 我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要是不答应下来,恐怕想深入探查闫叔的事情就不能顺利进行,我只有以身犯险才能,正式插手闫叔当时经历过的一起,方便找到最后的真相。 “那老先生赔偿的事?” “不用,我们来是解决问题,接人回家的,不是来讹人的。” 村民的担心我并没有太介意,这个一眼就能看透的家庭,经历了现在这样的事,已经伤了根基,穷困潦倒了,谁还忍心让这样的家庭再雪上加霜呢? 我们现在来说最重要的就没有比弄清楚闫叔意外的真相更紧要的事。 “我想请问一下,当天的事发生的经过,还有我们家长辈的东西都在何处?” 说起那天的事,眼前的男人难过的蹲下去,双手抱头满脸的痛苦,“都怨我,我在拉网没有注意孩子,我闺女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伸手去水里够,我老婆下意识的去拉她,船没了平衡,一下子就翻了过来。” 旁边有人补充道,“那位先生开来的车子还在水边上,没有人会去动。” 闫叔的家当都在车上,还在就好,我们没有再多耽搁,询问了方向就赶了过去。 村里人听说有人又来捞人了……呼呼啦啦不少人都跟着一块来到了乌龙水库的岸边,我们根本不用担心找错路,那些赶到我们前头的人就是路引。 几乎是看到水库的时候,就看到了闫叔那辆识别度很高的金杯车,车门紧闭看来真的没有人动过,水边还有闫叔不离手的竹篙,岸边混乱的不少被踩出来的脚印,可以想象出事当天的混乱场面。 第五百七十八章 乌龙潭的过去 我这阳极女往这水边一站,我一眼就看到水面上跟开锅一般咕嘟咕嘟开始冒起水泡,随后就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鬼魂,双手一左一右的提着两个无力的灵魂。 不正是今天我们在灵堂上看到遗照的那两个,渔民的老婆和大儿子!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家三口,我不明白为何明明是应该抱团取暖的一家人,这会为何是这样的模样出现在水面上,那个小姑娘不就应该是还没找到的小女儿? 我观察周围的人并没有任何异样,知道这个异象其他人并不无所察,只有我自己能够看到,那女孩眼中带着恨意,头上小辫贴在脸上,一头就跃起像条大鱼跃起扎进水里,消失不见! 要说还是郎弘毅了解我,他抓住张伟想拍我的手,低声说道,“三蔓肯定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了,你开眼自己看看。” 张伟动作很快,很快地开了眼看向周围,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我随口说了一句,“已经回水里了!” 面对郎弘毅也有点疑问的表情,我解释道,“是那个女孩,她好像有好大的怨恨,抓着母亲和哥哥的亡魂出现了!” 我心中有点疑惑,今天郎弘毅怎么没有看到?他的眼睛怎么突然就失灵了? 这会我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甚至脸上表情都没有变过,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和这片水库的地势。 我这可不是在摆什么高人的谱,俗话说水火无情,面前这一大片水域可是刚刚吞噬了四条人命,其中一条就是我们视如长辈闫叔的生命。 这片水库的位置所处地就是山崖下面的位置,奇怪的是这山崖并不平整,有一块凸出来的石台子,挡住了一块区域形成了阴影。 这水库就叫乌龙潭,可能就和这个有关系,夕阳西下的这个角度,不是很大面积的石台子阴影被夕阳无限拉长,居然真的有几分形似一条龙潜游在水中。 阴影是黑色,所以乌龙潭也就由此因此得名! 天为阳地为阴,山为阳,水为阴,本就属阴的水域,再加上常年不见阳光的阴霾,还有如同乌龙的形似在这里,这片水域的凶性已经注定了。 闫叔当时在下水前肯定也是看懂了这些的,做足了准备。 跟来的村民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着我们什么时候下水,最紧张的应该是跟来的事主,那位一家四口没了三口的渔民,他现在是即想我赶紧下水,又怕我怕跟闫叔一样,下去就上不来了,毕竟他闺女肯定是已经没了,为了个死人搭上两条活人命,这债他一辈子也还不清啊。 所以根本没有说话,就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我是要行善积德,尽力所能及之善,但我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小命,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平平安安的多活几天,不是来作死的,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不是下水的好时机,加上我还没有了解清楚这里的情况,本身又没有闫叔过人的本事。 “咱们找个地方落脚,张伟你把闫叔的车开回去。” 后面还需要我出手,渔民赶紧请地邀请道,“女先生,几位要不就到家里休息一下,这周围除了民房外,并没有招待所啥的,没有其他罗家的地方了。” 事急从权,我们也不是矫情的人,愉快地答应了渔民的邀请,带上他一块原路返回。 到家就开始张罗我们的住处和吃喝,同时还要处理家里的丧事,忙着晚上守灵和待客。 村里人特有的热情体现出来,一家有事好多周围的人家都过来帮忙,人多办事也快,我则是一头钻进了闫叔那辆面包车的车厢里。 这车厢我也是第二次进来,头一次还是在和闫叔初相识的时候,车厢里面还是上次看到的样子,被遮挡严实的车窗,还有那供奉着闫叔闺女灵位的神龛,上面摆放的供果还是新鲜的,但是摆供果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鼻子有点酸,一点点地整理着和后面闫叔留下的各种东西,也没忘记给香炉里供上三支香,这是给他们爷俩一起享用的! 现在他们父女是不是已经见面了,父女团聚。 香炉下面压着一张折起来的白纸,我好奇地拿起来,展开,才知道里面居然有字,还是留给我的。 ‘三蔓,要是你看到这个,老头子我估计是已经凉了,别难过,走这条路,一切都是早晚的。我孤老头子一个,这些都留给你,没啥好的都留给你,唯一的牵挂就是我那闺女,不光升肉身菩萨无望,怕是祭奠以后都没了,哎……’ 明显话没写完,但我也明白了意思,原来伍叔一直这么拼命原来都是想给死去的闺女积攒功德能成肉身菩萨,这是多么沉重的父爱啊! 我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对着驾驶座的位置说道,“闫叔你方向,虽然我没你的本事,但最后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完成,尽我所能!”就好像闫叔还坐在驾驶座上一样。 说完,便眼圈发红的走下来,拉上车门,走回屋里。 农村的房子本身就多,加上这家人没的就剩下一口,我们住在了小孩子们生前住的那个房间里。 主人也在,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不佳的郎弘毅他俩,见我进来赶紧又把那个小手绢包裹的钞票递过来,“女先生,这个你先收下,那事你们量力而为就好别太勉强。” 我依旧把小包推了回去,“这个我们就不收了,算是我闫叔给你们的一点心意!你以后只要记住,为了你家事丢了命的先生姓阎,日后依旧要勿以善小而不为,算是给亡者积德。” “是是是。”事主连声答应,并保证自己一定记住我今天的话。 “关于那边水域有没有别的祸事或者传说,细细跟我念叨念叨!”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多了解一下这片水域,也算是做到知己知彼再动手! 说起这个,渔民有一瞬间的沉默,我给张伟使了一个眼神,多年的交情他马上明白我的意思,站起来就朝外走去。 事主就和我们说起他知道的那些往事,真的是都赶上一本神话小说了,就这样一直絮叨到了晚上掌灯之后。 第五百八十章 水下巨物 没有潜过水的人可能不能想象在水下那种感觉的,还有在陆地上习惯寻找的方位基本上就只有前后左右上下来说。 在水下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一样有前后左右上下不说,还要注意的就是随时可能出现在身边的危险,并且还要时刻承受着水压的压力。 水域下面是分层的,最上层是有一部分光感的,可以近距离视物,中层的位置就要依靠头上的光源,最下层更是昏暗十分,最要命的还是水底被大鱼搅合起来一片泥沙的时候。 本就十分黑暗,灯光不太管用的情况下,就更什么都看不到,水质比较清的时候,我看张伟也只能是个大概的人形轮廓和头上的朦胧灯光。 有一种黑暗就是黑到了极致之后,会吸收出现的光源,就是吸光效应,所以在这边即便有灯我们的可见度依旧可怜,保证安全不分散的办法就只有,拉住同伴腰上的安全绳。 这半边搜寻无果,我就拽拽手里的安全绳,招呼张伟,示意朝另一边去看看情况。 另一边的情况相当棘手,看水面上的面积,就知道,大概有好几亩地的范围,水下的情况就更复杂,不管是下层跟密密麻麻的玉米地一样的水草,中层和上层一样密布各种随水波摇曳的水生植物,这些中的任何一颗都可能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 抬手拿着青铜短剑,对张伟示意开始要多加小心了,注意避开那些水草,张伟看明白了,也拿出了他身上带下来的匕首,我们依旧以前以后的朝前游动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错觉,那些原本随着水流在摇晃,相互纠缠的水草在我们靠近之后,改变了水流的方向,都齐刷刷地朝着我们的身上纠缠而来。 我们身上的潜水服是贴身的,但是身上还有不少的身子管子,那些水草像一只只魔化的手,抓住了我们,导致我们刚进来没有几步就感觉到了阻力,开始寸步难行。 我俩都挥舞着手上的兵器,斩断那些恼人的水草,张伟可能是有些慌了,砍草的时候根本没看清楚就下刀,一下就把腰上的安全绳给割断,险些看中我的手,还好我躲得快,加上水里本身就有浮力,他动作不快,我算是没有被友军给伤了。 张伟也后知后觉地一耸肩膀,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腹诽这个莽撞的家伙,还好砍的是安全绳,主要是砍了氧气管,我怕是没把他拉上水面,人就已经交代了。 我没好气地隔着护目镜瞪了他一眼,把断开的绳子挽了一个结连接上,才继续艰难的超前行去。 张伟可能是因为做了错事,想要表现一下,这会走的倒是比我快了些,顺带地还帮我河边挡路的水草清理出一部分。 就在他再伸手,抓了一把水草想要看下去的时候,张伟猛地松开手,身子朝我这边倒过来,歪着,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倒在淤泥上,这里的水也被搅合得浑浊起来。 我下意识地把短剑呗过去,伸手扶了他一边,水下无法开口说话,张伟嘴边吐出一串长长的气泡升起,惊恐地比画着,我看了半天才看懂大概意思,原来是刚才他割草的时候,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 这里是十几米深的水下会是什么人可能出现在这,拉张伟的手腕呢,我确认了张伟自己已经站稳,才松开手,朝张伟指的地方走过去。 我心里都做好了扒开水草,就看到一张被泡得皮开肉绽的脸的心理准备,毕竟这里可能存在的就只有我们要找的那个小姑娘! 现在距离事发的时候已经能好几天了,在水里泡这么久,尸体绝对很难看了,可是,草地那一边并没有什么尸首,而是一具成年人的骸骨。 依靠水的浮力悬浮在水草间,刚才搭在张伟手臂上的应该就是那截挂在水草上,还在晃动,如同在挥舞的手骨。 看颜色和程度,这具尸骨应该年头不断了,白骨上已经没有一丝皮肉或者毛发,一眼根本看不出男女,不光如此,就在白骨后面的位置上,水草被外力破坏,形成一个大草甸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长时间压着导致,有点想什么庞然大物的窝一样。 周围散落着或完整或破碎的一堆白骨,我心里一个咯噔,脑子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危险,这里水草遮蔽,就是隐藏着什么也很有可能。 这些白骨很可能就是以前遇难没有被打捞到的尸体,被吃得这么干净,这里的东西明显就是食肉的存在。 我转头就朝张伟的位置移动过去,这时候突然感觉地头上有什么东西游过,速度很快,给人不小的压迫感,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敌意。 我马上升起了危机意识! 站位也仰着头感觉到了头顶上压下来的威胁感,这会偏巧不巧我们的氧气瓶警示灯相继亮起红灯,下水之后不觉得时间流转,原来我们已经能下来这么久,氧气瓶已经告竭,需要尽快上岸更换。 张伟下意识的就是双脚蹬向水底,准备浮起,正好被赶到近前的我一把拽住了,把人给拽了回来,现在这样上去,我们无疑就暴露在那大家伙的视线范围内。 我带着他朝水草外的区域斜线移动开,周围折腾起来的杂质搅浑了水域,这会成了我们的保护色,把我们的身型隐藏在其中。 避开了那东西的搜捕,也躲过了水草带来的障碍! 我注意到那大家伙,掉头朝水草区域内部扎进去的时候,托了张伟一下,我俩才双双的快速离开水底,朝水面方向上浮而去,身子升高之后,转头去看那大家伙的方向,才看到。 那东西是条身形很长,闹大硕大,嘴巴狰狞,通体黑色带花纹的鱼类,在水草中一个摆尾,水草被分开,可以看到,一具小辫子朝天浮起,双手分开,双脚被水草困住的尸体,如同被绑在十字架上一般,就在水草从中,那个大窝的另一侧不远处。 刚才我们再朝里前进个十几米也就能发现,那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小姑娘的尸体么! 这会功夫,我们已经从水下露头出来,张伟一下就吐出嘴里的呼吸器,惊恐地大叫,“噗,三蔓……乌龙,那水里面的是乌龙……还是吃人的乌龙,闫叔怕不就是它……” 我知道张伟没有说完的话,这水下有这样的东西,闫叔可能也是见到了才有所警觉,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别的可能威胁到闫叔性命的存在。 看来我还是要和那东西对上,不管是为了闫叔得仇,还是为了这一方的百姓,这个祸害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再任由其发展下去了,不然以后估计这水库水上也是不能靠近的区域。 我们游到水边,早就等得焦急的郎弘毅把疲惫不堪的我们都拉上去,上岸之后我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地面上。 “怎么这么久,下面发现什么了?”郎弘毅担心地询问。 “乌……”张伟惊恐地刚高声吼出来一个字,就叫我一拉背上的绳子给拦住话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宣言,他才发现周围围满了竖起耳朵打听消息的村民。 为了避免惶恐,这些事我们只能私下去说,暂时不要张扬出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孝鱼 我和张伟两个人陈述的就不大相同,我说下面有条大鱼,但是张伟却一口咬定看到的就是一条乌龙…… 郎弘毅思虑再三,总结道,“不管下面的是什么,总之危险异常,那孩子的尸身还是不要寻了!” “不,要下去,不是为了别的,下面的东西必定和闫叔的死脱不开关系,绝对不能留,那孩子也是闫叔未尽之事,我想替他完成。” 张伟在一边已经大摇其头,嘟囔道,“叶三蔓你真是疯了!” 郎弘毅知道我的脾气,无奈之下,只能叫张伟脱下潜水服,“你在上面接应,我和她下去,不管是什么,既然她想除了,我就依她。” “朗哥你就惯着,就这媳妇,早晚上天!” 郎弘毅换好装备,蹲在水边检查氧气管设备。 我多带了一条安全绳来到水边,背上了氧气罐,两人并没有多言,只是在下水前互相深深看了彼此一眼,带上护目镜,翻身入水。 两蓬水花,我和郎弘毅双双开始下潜,有了之前的经验,我率先引着牵引绳朝水底闫叔那条小船的位置游了过去。 过程中,我还在不断分心,尽量去查看水草那边的大家伙还在不在,说来也奇怪,就这会时间,拿东西好像从来不存在一般,踪迹全无。 我来到船边,把绳子紧紧的拴在了船头的环扣上,闫叔宝贝的这条小船我依旧不忍心看着它永沉在水底。 稍后回到岸上就能用牵引车拉上去。 纵然世间再无捞尸人闫叔,但是他的风骨永远铭记在我们这些人的心中。 我还来不及感伤,就感觉到身边不远的郎弘毅焦急的在摇晃手臂,动作很大,就是在引起我的注意,我猛然转身,回头看去,就见到叫我们遍寻不到的那具女孩遗体自己孤零零的站在我们视线范围内。 头上的小辫子还在随着水流摆动,身体也在水底晃动,明显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双脚离水底大概有半米高左右。 我只看了一眼,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一把拽住准备上前想给尸体挂上绳索,方便带出水面的郎弘毅。 我们身上背着沉重的装备,想要顺利沉到这个深度,依旧需要辅助和技巧。 这小姑娘不到五十几斤的分量,在没有被水草牵制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这么平稳的保持在固定位置并不上浮的。 我原本准备迂回的绕过去,看看背后会不会有什么玄机,我还没有靠近几步,那具浮肿的女孩尸体开始一跳一跳的朝后退去。 水下昏暗的灯光中可以清楚看到,水流带下来,一块块,腐败的皮肉组织在扩散。 没几下,女孩尸体就已经自己跑回了水草从中,我知道这时候我只要再稍有迟疑,随后不光可能找不到这女孩的尸身,更可能面对那大家伙的威胁。 这会女孩尸身还在睡草丛的边沿,要是她再回到那个巢穴附近,难度就更大了! 我在水下也放弃了行走,双脚踩水开始游动起来,这样速度更快,没等郎弘毅反应急就已经冲到了女尸消失的位置,半个身子被高高的水草遮挡住。 莽撞之后的,结果就是我再面罩里倒吸了一口气,没错就是被吓的。 我并没有和那具已经没有人样的尸体做了什么亲密接触,而是看清楚了隐藏在水草里面的东西。 怪不得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那大家伙带来的任何动静,原来它此时就紧紧的蛰伏在水草里,用一具浮尸当诱饵在这把我当鱼钓呢! 我这么近的距离也终于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灯光下,一颗巨大的鱼头,黑漆漆的皮肤带着黄色的暗纹。 嘴边还有两条细长的黑须子在摆动,嘴边可以清楚看到一排细密的尖牙,好像还挂着肉丝。 身子在后面把水草压倒了一大片,黑乎乎的身子和头部颜色详细。 现在我可以肯定定,这绝对不是什么乌龙,根本就是一条很眼熟的大鱼…… 还好身后现在跟着的是谨慎警觉,了解我的郎弘毅,不是莽撞的张伟,要是张伟估计这会已经说不定,一把将我推进去,我直接就趴在鱼头上了。 郎弘毅看到我刚才吐出的那一串不是很正常的气泡,就知道这边有情况,注意到我露在外面的半边身子僵直不动,马上就拉住我腰间的安全绳。 猛的朝外面带过去。 女孩的尸身现在就在那条大鱼的旁边位置,歪倒着,好像他们在相互依偎。 好在现在是在水下,郎弘毅一把就讲我拉到了自己身边,我才敢再次呼吸。 面对郎弘毅质疑询问的眼神,哦比了一个很巨大的手势,再朝水草里面指指。 这时候我们注意到就在那些水草的中间游曳找好大一群黑不拉几的小鱼,那些小鱼游到里面黑鱼的嘴边,一个个争先恐惧的游了进去。 我脑子里猛的想到了一种特殊的鱼类,一样是全身漆黑,有孝鱼之称的鱼类,那就是黑鱼。 黑鱼的分布很广泛,适应性也强,生命力更是堪称能不死。 众所周知,鱼儿不能离开水,偏这黑鱼就可以在干涸的水域也能存活。 这种鱼在淤泥层里就能不吃不喝不懂的活上几个月,等到再次有水之后再出来。 之所以被称之为孝鱼,是因为这鱼在生产之后眼睛会失明,生出来的小鱼就会自己游到母亲的嘴里,以身喂养瞎眼的母亲。 知道眼睛恢复位置,除此之外几乎再无天敌。 力气大,皮厚肉坚硬,只要不死成鱼干就能一直生长,长成现在这样足有吉普车长短也不稀奇。 郎弘毅从晃动的水草里面也看清楚个大概,我在眼睛位置比划,告诉他现在那鱼可能看不到,这也是刚刚我都近在咫尺并没有攻击我的原因。 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还一直在有小鱼游进去,自己喂大鱼。 猛的大鱼动了,它一动弹,尾巴一甩,水草就齐刷刷的同一改变一次方向,可见力气之大。 可尸体现在就在它旁边,眼看不收拾了它,别想顺利带走尸体。 郎弘毅轻轻抬起腿,抽出了绑在上面的青铜短剑,对我示意,就趁现在,分头包围,攻之,尸体交给他来弄。 我也拿着短剑戒备,微微移动位置朝另一边转移。 第五百八十二章 熊孩子一点不配合 那黑鱼动了一下之后便没有再动,我们小心移动的同时也在盯着大黑鱼的反应,我和郎弘毅头上都头射灯,我甚至感觉之前我猜错了,这黑鱼眼睛并没有瞎。 我在移动的时候就总有一种感觉,那双巨大的眼睛,视线是跟着我的移动在变换的。 没给我们充足的时间,没有完全就位那大鱼已经开始了攻击,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巨大的身子在水底开始摇摆,扬起了一片的泥沙! 这块水域瞬间一片浑浊,我心中担忧,郎弘毅会不会失去方向感,慌乱中闯进那片致命的水草从中,自己心里也在算着我和水草从大概的距离和方向。 听说过瞎子摸象,但是我们现在可是在水下,浑水杀鱼! 可能是在水下时间不短了,我已经可以通过水流感知周围的一切,也适应了水下的浮力,行动起来不算太束手束脚。 感觉到有水流急速朝我而来的时候,能快速地挥动手里的短剑,找准时机攻击,前面的几下都落空,最后一下,明显地感觉到手上传来反弹的力道。 大鱼动作太快,力道太大,我乱挥没有准头,碰上大鱼的时候,刀锋不够垂直,被惯性带的直接刺偏了,险些手里的短剑就脱手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没了武器,几乎就只能等死。 好在我力气也不小,最后时刻攥紧了武器。 大鱼还在乱窜,方向诡异多变,常常还会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掉头杀,搞得我和郎弘毅十分狼狈。 心中这会都是一个想法,这大家伙看着蠢笨,但是动作一点都不迟钝! 怪不得闫叔会在这家伙身上吃亏,此时我和郎弘毅两个人虽然看不到彼此,但是大鱼的攻击是分散的,也算间接缓解了我们的为难。 闫叔当时可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还是用的气囊下来,行动没有我们这身装备轻便。 我心中在想,要是闫叔这个时候还在的话,面对眼前的状况会是如何应对。 虚晃间我好像看到闫叔就在我的眼前,他手上依旧带着那双醒目的红色手套,手里一手竹篙,一手气囊,正在朝水面方向游去。 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但是始终追不上闫叔的身影。 闫叔停在离水面不远的地方,抬手阻止了我的继续追寻,好下面的方向指去,我低头才发现在这个角度看下去居然一切都清清楚楚。 再回头去找闫叔的影子,却已经踪迹难寻,最后的记忆就是他悬停在水面上,背后阳光从水面折射进来,他身后隐隐有一圈七彩霞光笼罩的样子,我心里明白,这是闫叔依旧放心不下我们,特意出现给我们指点来了。 我有些笨手笨脚地在上面清澈的水层平行挪动身体,尽量追着下面巨大黑鱼的位置,只要郎弘毅抬头就能看到我,继而找到黑鱼的位置,发起攻击或者提前躲避。 郎弘毅的身手是真的过硬,就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不占的情况下,他依旧已经在黑鱼的攻击下,把绳子套在了女尸的腰上,另一头紧紧拉在手中。 即便这样,他依旧能时不时刺向黑鱼的身体,躲避开有力的尾部攻击。 可是,那具尸体已经泡水太多天的时间,身上的皮肉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拉扯,眼看着已经开始一块块,大块地掉落,就像是炖过火的肉,捞都捞不起来! 一碰就要散架的样子。 看得出为了怕黑鱼伤害了这具脆弱的尸体,郎弘毅束手束脚的,备受牵制,我赶紧回到水底,接过了绳子,慢慢地把女孩尸体牵引着朝闫叔那条沉船方向而去,把她栓在沉船的缆绳上,就不会被破坏,也不会乱飘了。 原本我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虽然尸体现在已经很不好看了,但在殡仪馆这段时间我已经见怪不怪,已经快无感了。 只一心想着,把她跟放风筝般拽过去,赶快回去和郎弘毅一块对付那大家伙。 可事情往往就不朝预计中发展,在离小船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我没注意本应该随着绳子在水中漂浮的女尸居然自己落了下来,还站在了水底下。 直到感觉到手里变沉的拖力我才看过去,就这一眼,我就知道不好,因为那女孩的尸体居然在迈腿,和活人一般行走,只不过她是在朝和我相反的方向,给我制造麻烦,已经表现出了抗拒。 最后更是直接动了起来,抬起满是鱼虾啃食伤口的双手拉住了我们之间相连的绳子,张口已经腐烂得没有嘴唇的嘴巴去啃咬绳子,想要挣脱的心思昭然若揭! 远处黑鱼所在的那块区域,水依旧浑浊可以想象到,战况的激烈,真是越心急越出事。 我心里着急,也生气,想起昨天过来看到的那个景象,这女孩双手抓着两位一同遇难亲人的亡魂,满眼怨毒和不甘的样子,知道这是临死之前最后的执念在作怪。 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的这个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为了她的这个不情愿,闫叔已经没了,因为她这个执念,我和郎弘毅两个人都在这犯险。 还有那个已经不像家的小家庭! 我火气一上来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手里的短剑朝水底泥沙中一插,拽出了我的内里乾坤。 不听话,不识好人心,找别扭是?都是第一次当人,我也不是你妈,没必要惯着你! 走到女尸的近前,我生气地就朝着她的后背上抽了三下,就这三下,别说还真管用,这丫头也不啃身子了,也不在后面千斤坠了,只是一脸痛苦地睁开眼睛,怨恨地瞪着我。 这会带着呼吸器,我根本开不了口,不然我真要好好骂骂这孩子。 面对熊孩子鬼,我也不想横生枝节,一手拿着内里乾坤威胁着,摆明态度就是,敢不老实看我不抽死你! 威胁果然奏效,女尸不敢再有任何异动,我吃力的单手把绳子一圈圈缠在女尸身上,手脚,身子不放过一点,绑了个结实,最后还被栓在缆绳上,跟个大粽子一样。 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珠子一直就没有再闭上过。 第五百八十三章 出水 郎弘毅没有束缚之后,明显占了上风,水里面已经也血红色的血丝飘忽,看样子已经伤了那条大黑鱼! 这家伙长到这个个头,说没成精都没人会信,不然那刚才也不会那尸体钓我们靠近,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智力。 加上本身得天独厚的优势,翻腾得更加剧烈在我回来以后,明显生出了要逃离的想法。 但闫叔的仇没报,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没有了女尸的牵制,我下手也开始不留情起来,按照闫叔教的,鱼类攻击下巴和腹部的说法,我跃起看清它的位置,落下就直接倒在水底,正面朝上,地钻进下方鱼腹所在位置,手里的短剑直奔鱼嘴下颚,全身颜色最浅的地方,双手握剑,朝上刺去。 稍微有点阻力,也叫我用力之后破解,大黑鱼吃疼,巨大的鱼头猛甩,力道大得把我带着,整个人都被左右甩动,身子撞击在它的鱼身上,骨头一阵生疼。 脑袋上的护目镜都被这一下给甩飞了,肩膀手臂骨头都是钻心的疼,要不是我的手还紧紧抓着短剑的剑柄,我真会以为我的手臂就这一下已经下岗了。 不是骨折就是脱臼,好在我身板被叶一才喂得几乎快金刚不坏了,嘴里因为异变突生,心跳加速,大口呼吸,冒起来好大串的气泡。 要说这黑鱼成精了,绝对不假,它这段时间也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致命点所在。 没有手脚,卷用自己的鱼鳍,挥舞过来,一下子,拔掉了我呼吸器连接氧气瓶的罐子,剩余的氧气快速耗光。 郎弘毅救援的及时,抓着鱼头嘴边的胡须,借用它的怪力,一下把自己甩到我这一边,先把嘴里的呼吸器塞进了我嘴里,随后就攥着我的手,两人一起,以身体的重量,拼命把已经插进黑鱼腹部的短剑,朝下方划过去。 我们准备给大黑鱼来一个,开膛破肚! 扬起来的泥沙还有黑鱼肚子里面的杂碎,充斥我们的周围,我甚至感觉到像是肉丝的东西滑过我的脸颊。 我一点都不敢细想,这些都是什么? 不敢联想这些究竟是垃圾,还是黑鱼体内的各种下水零件,甚至可能是那些巢穴周围骨骼上的肉。 黑鱼的生命力果然超然,即便被划破了肚子,依旧拖着肠子在摇摆身体,这会更像是条巨大的泥鳅,在水底玩泥。 我是一不做二不休,这家伙现在依旧没有断气,留在水下,难保就不会活下命去,毕竟已经是这样巨大的怪物了,弄不好就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本事,我果断地解开腰上安全绳,把呼吸器还给了郎弘毅。 现在在水下我们两个拜它所赐,就只能有一个呼吸器可以用,只能这样交替使用。 郎弘毅看我弄了一会,就已经明白我的意图,走上前,最后把呼吸器塞进我的嘴里,叫我吸上大大的一口氧气后,果断地朝水面上,托了我一把,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朝上面浮了上去。 很快我就在水面上露头出来换气,岸上的人还有张伟都很激动,转为跳着脚地对我招手,扯着嗓子大吼,“三蔓下面咋样了?找到没啊?” 手忙脚乱来到水边把我拉了上去,看到我背上根本么有氧气瓶,张伟的脸就白了,赶紧伸手来我鼻子下面试探。 “三蔓啊你可别吓唬我啊,你这是自己上来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我生气地拍开他的爪子,指了下岸上的缆绳说道,“你傻啊没我活得死死的看不清楚?还不赶紧去启动滚轮,把缆绳拉上来!” “下面是啥啊?那乌龙难道被你们?”张伟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我等你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是闫叔的小船,那是闫叔重视的东西,难道你忍心把它丢在水底啊?” 张伟一听这个,也机灵了起来,赶紧就开启了滚轮转动缆绳的开关。 随着缆绳一圈圈地卷起,水面哗啦一声,被拉起一艘小木船。 之前有人见过,最初那位捞尸人可就是乘坐这条小船下去救人的,最后人没上来,船好像也翻了,没想到我们下去两趟,就先把船给弄上来了。 事主赶紧过来询问他最关心的问题,“女先生,我闺女找到了吗?” 张伟这个缺心眼的也想起了还没有露面的郎弘毅,“三蔓,我朗哥呢?” 小船出水之后就自动翻过来,飘忽在水面上,虽然里面还有不少的水,但飘忽已经没有问题,我朝后面看了一眼,说道,“上来了,那不就在船里。” 我栓的位置还挺巧,被绑起来的女孩尸体,正好躺在了翻过来的小船里面。 围观的人都看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有的承受不住开始呕吐起来,有的直接转头就走,看不下去,就不看了,赶紧离开。 见证了这位女先生果真有点手段就完了,看热闹可以,看一个死了那么些天的死人就算了,别弄得自己做噩梦,还沾一身晦气。 就是事主这个亲爹看到自己闺女那样子都没敢上前去,只傻愣愣地站在船边上,看着里面的尸体掉眼泪。 郎弘毅和小船几乎是前后脚出水面的,只不过他没啥动静,小船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没人注意到他。 他游到了岸边拍船帮才发现他的存在,张伟赶紧过去,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它让你拽上来,还语气轻松地调侃他,“朗哥你这分量可够意思,该减肥了啊!” 郎弘毅上岸之后就把手里一头还在水里的安全绳塞给了张伟,“嘚瑟,多叫些人手帮忙,把下面的玩意儿拽上来你再嘚瑟!我和你师姐忙别的去……” 张伟拎着绳子开始还能自己朝上捯几下,感觉到下面有东西之后,那就一点都拉不动了,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没有走的,加上事主也过去帮忙,足足十几个大小伙子一块排队朝上拉,进度依旧很慢,半天也没拉上来多长的绳子,但人都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最后妇女们也都过去帮忙,人都有好奇心,大伙都想知道这船和尸体都上来了,下面还会有什么? 第五百八十四章 巨人观 事主还在看着自家泡烂呼的闺女尸体哭泣,张伟他们已经把安全绳拴着的东西拉到了水面上,不少凑到水边的人惊讶地大喊,“看到了快拉上来了!我的天啊,这么大……” “不会是把这水库里的乌龙给抓住了?” 也不怪这些人这么想,就连下水和那黑鱼打过照面的张伟,都先入为主地以为那是条乌龙呢! 心里有着忐忑,但手里不敢放慢速度,吆喝着大伙加油,用劲! 此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手上的阻力,吆喝声四起,能帮忙的都冲上去帮手,张伟还把床上的缆绳拽过去,终于在所有人的不懈努力下。 水中巨物,哗啦一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头上明显的鱼头和伤口,依旧叫所有人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东西的品种。 黑鱼并不少见,也是人们餐桌上的一道常见的美食。 这哪是什么乌龙啊,连张伟都有点傻眼,脑袋上既没有龙标志性的龙角和大大的龙眼,也没有标志性的那种威武形象,身形虽然少见的巨大,大大都有些骇人,但根本和乌龙不挨边。 别说龙尾龙爪,乌是真乌,乌漆嘛黑的从头到尾,但根本不是什么龙,就是一条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大鱼! 有人又说了,“这东西是不是已经成精了啊?” 我面对这样的问题并没有给什么正面的回答,只不过是如实地说明了水下的所见。 “成不成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之前遇难那些人的尸体之所以找不到,都是被这东西当成点心了,骨骸还在水下巢穴周围。” 现在各种通讯普及,智能手机几乎人手一部,好多人开始拿出手机,给这条被拖上岸的庞然大物拍照,或者合影的。 自然有人把消息传了出去,郎弘毅的眼睛毒,一眼看到远处的道路上转过来一队车队,拉着我和张伟就开始把闫叔的小船连带女孩的尸体一起装上了车后的托板上,准备离开。 “是官面上的人来了,不想麻烦咱们就快点走。” 事主一听也赶快跟我们一起离开,生怕有人阻止他带走他闺女尸体是的,我们回来时候一样,很快就回到了村里。 空棺材早就已经准备就绪,原本处理那娘俩白事的先生带人就准备上前动手,可看到女孩尸体的状态之后,一个动手的都没有…… 本身这样严重腐烂的尸体就叫人头疼,再加上双眼圆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上颠簸,这会女孩已经蹊跷流出红色的液体,像是七孔流血的恐怖样子,身体还被我们在水下给困成了粽子。 他们都有点挠头皮,弱弱地退开几步,“老哥啊,这活我可不敢接,要不你再找找别家?” 我这时候才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接。” 第一殡仪馆的大字赫然就在上面占了很大的一块,除此之外就是我的大头照片和名字。 老渔民刚哭下来的脸这会跟看到救星一样,“女先生,您能帮忙就是太好了,我丫头这事邪乎,也不怪人家不敢接,您既然都能把他带上来,这个妆奁也一定不成问题,您的大恩我一辈子记着!” 之前我没动手就是因为这里有同行,我本身就是点妆匠,这样的事不假别人之手是最好的。 面对这样的遗体,同行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理,也都凑上前来观看,我和张伟带上了好几层手套才开会抬动她。 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有逝者上前的遗照,白白嫩嫩的一个小姑娘,现在成了这样,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事主一个大男人的哭声一直都是压抑的,但是当张伟的手指稍稍用力,抠破了女孩裸露的手背时,哭声和抽气声四起。 这具尸体几乎已经形成了巨人观,尸体里面已经开始腐败,表层的皮肤根本受不住一点外力,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手上戴着一副手套,一拉扯,整块手上的皮就会自己掉落下来,跟手套是一模一样的。 皮肉已经分家,所以要格外小心。 失手的张伟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一缩脖子,手上同时也放轻了动作。 终于把女孩身上的绳子解开丢在一旁,人也放到了棺材里面。 就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是我和张伟已经忙乎了一头的汗。 原本的衣裳已经没有多少了,剩下的也就是破布条子,但是现在家里给准备原本大小的寿衣根本穿不进去,临时去买又不现实,可也不能叫人光着下葬,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这姑娘也就不到十岁的年纪,本来几十斤的体重,现在看上去像个二百斤的胖子。 之前那位白事先生凉凉地说道,“要不就别穿了,盖上被子遮掩一下算了。”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要是敢说,这样做了有事叫她去找你算账,就这么办!” 那人马上就哑火了,张伟也是一脸的厌烦,没好气的说道,“说这话真不是人,良心呢,不知道和死人打交道最重人品吗?” “大哥,孩子娘家里有没上过身的新衣裳不?” 听到我这话,事主赶紧抹干眼泪,应了一声,“有……有,我才给孩子娘买的,准备回娘家穿,还没穿就……” 转身就进屋去拿,根本不等我指使,但我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能是红色的啊!” 一会,拿出来一条蓝白素花的连衣裙,样式很简单,并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没有扣子什么犯忌讳的东西,就是一条腰带,在身后打结的那种。 “行,就这个。”接过裙子,转身我就开始给女孩更换了起来。 尸体腐败情况限制,我并不能给她过多的装饰,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把裙子给人套了进去,见到擦拭了皮肤上的浮萍等杂物。 张伟今天机灵,早就在闫叔的车里给我方找到我可能会用到的一堆东西,放在个大托盘里叫我挑选。 那个出馊主意的乡野白事先生又凑了过来,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弄?这七窍流血,不明目的可不是好兆头,丫头你可别逞能坏了我的事!” 他是混饭吃的,做这行我本身就知道里面的不容易,也有心教他两手,日行一善。 就手里一边忙乎,一边说道,“淹水的尸体,体内有大量的水,腐败加快,七孔流血只是腐败液体溢出,所以入殓的时候,眼耳口鼻还有下面都要堵上。” 五官我用的基本都是棉花球,下面就要有专业的工具了,张伟也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块手指粗细,圆滑的玉块,和我想要的那东西很像,用起来绝对没问题。 这个就被我拿来给小姑娘当肛塞。 我在堵进去的时候才在说,“这里也不能忘,巨人观的尸体,肚子里面已经都是腐败气体,压力很大,除了触碰尸体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叫脏器从这些洞里挤出来很重要,另外就是要在停放的时段,加冰块或者冰棺保存。” 这位白事先生也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明显明白我是在好心的教活,态度比开始友善了很多。 还主动帮忙联系来了冰块,毕竟按照习俗,尸身还要再停放三天后才会送去火化。 第五百八十五章 鬼上身 原本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应该尽快带着闫叔的遗体回京都,但是无形中我眼前就总闪过最后盖棺时看到女孩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神,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不能离开。 最后和张伟他俩商量,就再多留一个晚上,毕竟在水下,女孩可是表现出了极度不想被找到的意图,才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就在这天晚上,入夜没多久的时候,就来了一帮人找上我们,这些人就是在水库边和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一队人。 各个都是一身统一颜色款式的户外装备,身体素质可见的都很强健。 找到这边也表示准备在附近驻扎一夜,明天就会离开。 明面上这些人打着地质勘探队的名号,但感觉上却不是那么回事,不光根本没看什么地质情况,而是来了就把那条已经凉透的大黑鱼,装上了车,给运走了。 村民好奇地问什么都不说,且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地就像一笔带过,叫所有人不要再传播和议论这些。 而且这一代村子,房子都不少,他们偏偏找到了我们落脚的这边,还主动找上我们。 三句话不离,我们之前在水下的经历,郎弘毅比较警觉,没说几句就借口明天要赶路,拉着我回去休息了,留下并不知道太多情况的张伟,里外也问不出什么,才离开。 更深露重所有人都开始进入梦乡的时刻,住在厢房里面的我突然被院子里咣当一声很大的声响给惊醒了。 同时睁眼的还有睡在我旁边,很警醒的郎弘毅,屋子里面这会还都是张伟那货的呼噜声,这位雷打不动的睡眠质量不知道会羡煞多少人。 紧跟着,院子里就传来了守灵的事主大哥,凄惨的喊叫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喊的都岔音了,估计周围的邻居都有被这一嗓子喊起来的。 紧跟着就是很大声,明显的跑动声,最后嗙得一声关门的声音。 我从炕上爬起来,快速地爬到窗口边,到这边挑开窗帘就能看到院子里的一切,那里可是停着事主一家三口的棺材呢! 我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也是大惊失色,郎弘毅见我明显的愣了一下,就感觉到事态不妙,也赶紧来到我身后,凑近观望。 现在和我们只隔着一扇窗户的距离,就是一口翻倒的空棺材。 这棺材正是我下午才妆奁完女孩尸身的那口,原本应该在里面的尸骨已经不见了,我们就听到房门紧闭的主屋里一阵乱响,还有男人的哭叫声,“二妮啊,你这是干啥嘛,爹也想就你们的……你可不能这样闹腾吓唬爹啊!” “救命啊,女先生,先生你听到了吗?救命!” 这明显是有事啊,那尸体难道已经跟进屋里去了? 我冲下炕,套上鞋子,抓起内里乾坤就朝外面跑,可惜这门板被从里面拴上,我可是根本进不去,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砸门,“怎么回事,大哥你开门啊!” 院子里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和我一起听到了屋里的哭声叫声,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我依旧没能进去,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但是后来动静消失了,所有人都多少有些担心那位大哥的安全,毕竟现在院子里空了一口的棺材还倒在那,并没有人会触霉头地帮忙扶正棺椁。 我转过头看到,有附近的村民,帮忙帮那娘俩白事的人,还有那些自称地质勘探队的人。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院子里静得可怕,倒是我身后突然发出的开门声‘吱呀’一声,非常明显。 我猛回头看到刚刚紧闭的屋门被打开,事主大哥脸色苍白,短发湿哒哒的无精打采,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脚步虚浮的走到自己老婆和儿子的棺椁旁边,一把就将摆着香碗贡品的小桌子给掀翻,遗照也被打碎,他这个举动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可能是怕出事,那位白事先生招呼平常帮忙抬棺的几个壮小伙子上前想控制住发疯的事主。 但是还没上前,几个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停在了脚步,没有一个敢继续在上前一步的。 我这会也看明白了,事主大哥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走路居然是坡脚,就是高低脚,走一下瘸一下的。 人群里马上就有人不敢置信的叫道,“这是二妮回来了,上了他爹的身啊,二妮从小就是个坡子!” 不用他说我也看到了,不久之前我亲手给女孩尸体穿上的蓝白碎花裙子就飘在这人的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背着什么呢! 我大喊了一声,“都躲远点,那女孩确实回来了!” 一口装了尸首的棺材至少也有三百斤,就看到这人摇摇晃晃走到两口棺材中间,一手一个,轻松就把棺椁带尸体给掀翻了…… 一时间,现场有点混乱,人们惊吓的尖叫,转身想逃出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被掀翻的供桌,翻倒的三口棺材,两具直挺挺的死尸,还有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一会嘻嘻怪笑,一会呜呜嚎哭。 脸堂黝黑的汉子,这会前面是正常打扮,后面却是两条小辫子甩在脑后,披着一间蓝白相间的碎花裙子,怪异的很! 郎弘毅已经在我身后,不敢确定的问,“这是上身?怎么尸体还不见了?” 这一句话叫我一个激灵,大喊了一声,“你拦着点,别叫这人跑出院子!”我转身就冲进了主屋的门里。 进屋我就开始在一片换乱中来回寻找,果真在左手的一间屋子的炕上,看到了同样一身碎花裙子依旧睁着眼的女孩尸体…… 看来刚才她就是这样溜达进来吓唬他爹的,怪不得一个大男人能交换成那个样子,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魂魄就容易不稳,也是被上身的好时机! 院子里这会又传来动静,郎弘毅在高声叫我的名字,“三蔓,你快出来,他要跑!” 我刚到门口,就看到,那位,双脚几乎离地的快速来回奔跑,嘴里还用稚嫩女孩的声音,疯狂大喊,“你们以为把我弄上来就没事了,不可能,他们都不喜欢我,我要把他们都带走,好好的一块问问他们!为什么!” 叫声里是浓浓的恨意,几乎不用细听,这会已经一下子就蹦起来小一米高,双手伸直攀住了院墙上面。 郎弘毅冲上去拽住了他一条腿,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一幕,就刚刚那一跳就够刷新人三观的。 没有人不在心里赞上一声,大侠,好身手! 眼看那位抬起另一条腿就要踹向郎弘毅。 第五百八十六章 劝鬼 我拎着内里乾坤就冲了上去,因为着急下手就有点重,一棍子就抡在事主的后背上,叫他想踹人的腿收了回去,人也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双手一松,就从墙头子上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甩在院里,甚至落地后还痛苦的一个劲地打滚,来缓和背上的疼痛。 明眼人都看得大,就我这一棍子,打在成年人身上,疼是肯定的,但绝对没有这么夸张,知道我这一下里面加了料。 大哥惨叫的声音依旧还是女孩子的细嫩动静,画面有些诡异。 没有人敢上前。 郎弘毅也趁机闪身到一旁,躲开了那位摔落的位置,我又扬起手里的棍子,厉声对地上的大哥喊道,“别人看不到你知道我看得到,你是准备继续闹笑,我好好收拾一段再老实,还是现在就老实,省我费手脚?” 那位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背靠在围墙上,正面对着我,“你是有点本事,大黑都叫你杀了,想叫我老实?可不容易,我就要带我爹走,我要问他们话!” 看这小丫头对我抵触情绪不小,我只能先收起武器,转身走到打落的供桌那边,捡起了香炉和没有断完的草香,对一直在我旁边的郎弘毅低声活到,“上正屋米缸给我抓一把米来。” 然后高声的说道,“再拿两根白蜡烛。” 这句明显是给坐在墙根下,还在疼的用双手,费劲勾着后背揉的那位听的。 郎弘毅嗯了一声,就快步而去。 没一会就把东西塞给了我,我很客气地把香炉摆在那位的面前,生米放在了香炉中,单手拿草香,一晃,三支草香便燃起袅袅青烟,插在其中。 白蜡烛分立两边,手指一搓也都被点燃,火光从这个角度照到大哥苍白,颜色很难看的脸上,叫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吃点香火,没了这些天在水下受罪,吃点你会舒服点。” 我朝后退开了几步,叫二妮可以放松一些警惕心。 在我们闻起来,现场就是那点蜡油味和草香的味道,但是放松下来的二妮明显很喜欢这些东西的味道,开始先小口小口地吸,尝到甜头,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吸起来,身子前倾,一脸的贪婪和享受。 像是饿极了的人看到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最叫人觉得奇怪的是,那位现在一直都在吸气,几乎看不到换气,正常人谁可能一直这样,不是会憋死,偏偏眼前就是这么个情况,质疑也没有理由。 我缓缓地开口,试探地问道,“二妮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你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这次她倒是没有抗拒我,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可能也是畏惧我的武力。 小孩子就是要打一巴掌给个枣的,有的熊孩子就吃这一套。 “嗯,讨厌他们,很讨厌他们!我来就是想带我爹走的!” 只要她肯开口就是好事,我继续和她交谈,“那你为什么讨厌他们呢?还要带你爹走?你娘和你哥哥还有你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 要是这孩子单纯地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我还能理解,可是现在我有点迷糊,这孩子怎么有这么大的恨意? 难道是这家重男轻女,对她不好? “哥哥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笑话我长短腿,还不带我一起玩……我偷听到爹娘还准备送哥哥去上学,都没提我!” 小丫头今年六岁,他哥哥也只比她大一岁,确实到了上学的年纪,男孩子和女孩子玩不到一块,大的更不爱带小孩玩,这很正常,就我和张伟小时候也没少干,欺负小孩狗屁倒灶的破事! 至于哥哥笑话她跛脚也可能是年纪小不懂得这样对妹妹的伤害有多大…… 关于这夫妻俩的心思,就只能问问当事人最直观了,我故作为难地说道,“你觉得你爹娘偏心哥哥,那你先下来,我问问他好不好?” “不要,他们就是那样做的,因为我是丫头,又是个瘸子,将来嫁不出去!” 我很是头疼,现在小孩子想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你不是也想把你爹带走,当面问问他们的吗?听话,别叫我生气,他要是真有错,这里那么多叔叔婶婶,都会帮你说他的。” 连威胁带忽悠的,二妮终于有点松动,可以清楚地看到事主大哥后脑勺上的两条小辫子开始晃荡,一点点从背上滑了下去。 一会功夫,和尸身一般无二的二妮就站在了一旁的墙根下,背着手,低着头,跟做错事罚站的孩子一样。 二妮一离开,大哥的脑袋就无力的耷拉在胸口。 我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了他的人中,随后快速顺着咽喉捋顺气道,抬起他的下颚。 在胸口位置按压了几下,剑指挑起蜡烛的火头,在他头顶和双肩上一晃而过,大喝了一声,“睁眼!” 这人还真配合,随着我的声音就一块睁开了眼睛,木讷的看着四周,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单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别站着,活动活动,溜达几步,叫血液循环起来。” 被上身之后,气血是闭塞的,现在他肯定觉得全身酸疼,手脚无力发麻。 事主听话的开始慢慢走动,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狼藉还有翻倒的棺材和妻子的遗体,又是悲从中来,眼泪开始顺着脸颊流下来,走过去就把两张摔碎的遗照抱在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在场的人听到这哭声,无不跟着鼻子发酸的。 男人猛的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转头对我喊道,“女先生,我闺女,我闺女在屋里呢……”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他并没有说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而是心疼的叮嘱我,“先生,二妮还小又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可能有什么行不开的,您别为难孩子!”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父亲会说出来的话,也看了一眼墙根站着的二妮。 小丫头眼中恨意还在,但是已经有了动容,哪个孩子不想要家庭的温暖,父母的宠爱啊。 我趁热打铁的问道,“我不会为难她,不过我问你,你们夫妻是不是偏心老大,嫌弃二妮是个丫头,还是个瘸子!” 可能我这句瘸子刺痛了一个做父亲的心,他高声大叫反驳,“不是,我二妮不是瘸子,是我不好,小时候没有看好她,摔断了腿,家里也穷,没能及时医治,我二妮生下来就是个漂亮健康的孩子。” “那你们只不准备送她上学吗?” 第五百八十七章 放下心结 小丫头的这一嗓子大叫虽然除了我没有人听到,但是院子里面所有的玻璃窗户都在同一时间,炸裂开来,郎弘毅一个挺身把我整个人抱在怀里,避免我受到伤害。 男人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看向我刚才对着说话的无人角落,不解地问道,“女先生,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是不是二妮就在这?” 哦我抬起头如实回答,“是,二妮在问你们为什么事发的时候,你和她娘没有一个人救她,而她看到他娘是抱着哥哥一起死去的?” 这会大伙除了被突然的声响吓到之外,并没有太多害怕的情绪,毕竟这个小女孩遇上的事情,都大多有一个了解,同情占了更大的比重。 二妮宣泄完心里的情绪,双眼又开始带着恨意的看向院里的父亲,身姿轻盈的飘忽而去,一声蓝白碎花的裙子,像是个兰花精灵,一点不像是催命的恶灵,但我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就拽了傻站着的大哥一把,将人拽到我的旁边方便我能及时出手护着。 院子里平地起了一阵奇怪的阴风,正是这小丫头旋风一样,到了母亲和哥哥遗体旁边搞出来的动静,男人一脸惊讶的看着那边。 要不是刚才我已经亲手燃起了他的阳火,我还真以为他也能看到呢。 二妮过去就弯腰粗暴的从地上的时身上拽起来两缕半透明的魂魄,不就是男人此时怀抱里遗像上的两人! 这两个灵魂明显和二妮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二妮的身影凝实,鬼气充沛,可这两个,明显鬼命都丢了半条。 自己灵魂离体都做不到,二妮托了那两个灵魂来到我的近前,赌气的把他们朝地上一丢,说道,“你要是想问就一块问问,都在这呢!” 这两个灵魂除了浑身水渍一看便是溺水而亡的情况,身形也几乎透明,透过他们都能清楚看到另一侧的物体,气息奄奄的倒在那。 明显是死后就没少被折腾,想也知道面对非常恨他们也更强大的二妮两个人都被欺负得够呛了。 “刚才的都听到了?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真的只顾男孩,丢下二妮不管?” 地上妇人魂魄,想张口却并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只能哭丧着脸摇摇头。 这明显就是魂魄太弱不能开口的情况,院子里的人也多,阳气太旺,他们维持身形都不容易,只能有口难言。 我很难过叫拉并弘毅帮忙闲把院子里面的人给清场出去,减缓他们的为难。 最后就只剩下白事先生几人,还有怎么都不肯离开的地质勘探队队长。 这时候我只能用我的聚阴符,先帮这对母子提升一点阴气。 符纸甩出,落在他俩的身上,肉眼可见的,他俩的身形就开始凝实,我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给事主大哥开了眼,叫他们一家四口能最后见次面。 大哥看到眼前模模糊糊出现的亡妻和儿子,一下也是不敢相信,激动万分的,丢了手里的遗照就要凑过去,那三个身影曾经朝夕相处,日夜相伴,这会看到才觉得能看到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被我一把拉住了手臂,“别靠太近,更不能接触,你也碰不到他们,站在这说话就好。” 妇人也发现丈夫的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了,哭泣的叫道,“当家的。” “爸爸!”小男孩也开口招呼,继而看向一边的二妮有点生气的质问,“二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对我和娘怎样我们都不怪你,你怎么还要害爹!” 二妮,狠狠的哼了一声,“他们疼你,我就是不开心,为什么爹娘都偏心你!” “到死的时候娘抱的都是你,我也很害怕,很痛苦好不好?”二妮这会基本已经恢复了不少本性,只是把平常不能开口说出来的心里话给喊了出来,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妇人好像知道什么,着急的开口,却不敢靠近女儿站在一边的魂体,他们同样身为鬼魂却不敢靠近,很奇怪,就听到她悲戚的开口说道,“二妮,你是娘身上的肉,十月怀胎生下来,从五六斤抱着养到现在这么大的,娘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你难道忘记了那天的情况,你说看到水里有漂亮的花,就要伸手去摘,哥哥担心你,想去拉你,我拽着哥哥是怕船失去平衡,侧翻,但是你还是掉到了水里。 爹娘和哥哥都一起想要去救你,小船这时候才翻的,娘笨,娘不回水,不能救你们两个,落水慌乱中我就只能下意识的拉着你哥哥的手,我们娘俩才一起沉在水下,溺死了!” 男人这时候也回想起那天不愿去回忆的经历,痛苦的说道,“爹下去晚了一步,怎么都找不到你们……一直找找了好久,最后被人给拉上去,上岸就直接昏过去了。” 二妮也陷入了沉默,她好像也想起了那边痛苦的一切,水淹没自己,涌入自己的口鼻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还有母亲和哥哥沉下来的身影。 明亮的水面上翻扣过来的小船阴影。 周围渐渐越来越黑暗,自己好冷好怕,好难受,想求救,先活下去的想法一直在脑子里盘旋,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巨大的小黑游过来。 再有石像后就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妈妈和哥哥在一起,没在自己身边,爸爸为什么没有一起下来,已经忘记了事情的经过,把怒气和不甘都发泄在了能找到的母亲和哥哥身上,甚至多少次听到爸爸带哭音的召唤都没有跟着回家。 现在听到母亲和父亲的话,她心中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散了。 她不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心口怨气一散,魂魄的面貌就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苍白毫无血色,但那些狰狞的伤口已经消失,变回了以前可可爱爱的小孩子模样,乖巧的对母亲和哥哥的亡魂说道,“对不起,之前是我想歪了,才会那样对你们的。” 然后对着男人也道歉道,“爸爸,我是生气,使性子才那样吓唬你的,还好我被姐姐阻止了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请你们原谅我。” 一个命运原本就坎坷的小姑娘这样和我们道歉,谁还能不原谅她呢,妇人伸出手,把兄妹俩一块抱在了怀里,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天人永隔的丈夫,转身朝着坏掉的灵棚那边走去,三人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男人悲痛的大声呼喊过世亲人的名字,但是根本不可能再有回应,他揉着眼睛问我,“女先生,他们怎么都不见了,我是不是看不见了,过了有效期了?” “他们走了,去了该去的地方,别强求了,节哀顺变!” 这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女孩的怨气已经散了,该离开的已经离开了,这里也不会再闹腾什么事了,和郎弘毅并肩回了我们住的那间小屋,张伟居然这么折腾都没有醒,睡得滚到了炕中间。 郎弘毅没客气,脱鞋上炕,在他肚子上就踩了一脚,张伟哀嚎一声,“靠,膀胱要炸了!” “一边去,我不想和竹靠的太近。” 第五百八十八章 回村 翌日,多钟的时候我们全都起床,准备收拾一下就赶回盛京。 我们觉得挺早的时间,在村里人来说可是至少晚了两个多小时,他们都是五点左右便起身,趁着凉快已经做了不少的活,认为我们昨天处理这家闹的事,累到了,根本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此时在村民眼中这一行人,不光从乌龙水库捞上来了溺死的二妮,更是还把水里的大鱼给杀了,昨晚轻松就处理了这家的鬼上身。 已经是神仙般的存在,供起来都来不及,怎么敢冒犯的罪了。 一出屋门,就看到昨晚混乱一片的院落,这会已经收拾利落,棺椁和灵棚立在大门前,演奏哀乐的乐队早就已经就绪,但是锣鼓点和唢呐并没有响动。 这会看到我们出来了,白事先生一挥手,唢呐钻天的动静就穿透力十足的响起,拉了一个长长的音调,转着弯地搭配上其他乐器,演奏起了哀乐。 声声悲戚,勾人心酸。 今天再停放一天明天应该就要上山下葬了。 事主正跪在灵堂里烧纸焚香,脸上泪痕未干。 一身孝服,看到我们赶紧起身,走了过来,“女先生,几位起了,早餐给几位备下了,先吃饭。” 原本我们就没有留下的意思,此地已经没事了,我们可还要回去处理闫叔的事,开口告辞道,“我们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回去我们还要给行长辈办丧事,今日就准备起程了。” 想到我们同样身上有丧,事主大哥才没有在留我们,慌忙就进屋拿出了家里仅有的两沓子红票子,恭敬地递给我,“这是我对那位不幸离世的老前辈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你们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我原本并不想收的,这个家已经风雨飘零,看不到希望了,再加上穷困潦倒,还能有什么希望。 郎弘毅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从那两沓子钱里面拽出了两张,放进口袋,“心意我们领了,这些就不必了。” “这可不行,老先生为了我家的事,都……都……这个转交给他的家人!” 这汉子是个淳朴的,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些怕是他现在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们就是他老人家的家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这些东西在闫叔看来没有太大用处了,你还是留着。” 我们的行规,法不空出,郎弘毅抽了两张已经足以。 来的时候郎弘毅开了一辆车,回去的时候,两辆车还多了一口装着闫叔的棺椁,车速很慢,因为堪比女司机车技的张伟不认识路。 郎弘毅只能把自己的车当成导盲犬,在离转弯路口还有百十多米的时候就提前开启转向灯,就是给后面张伟之路的。 一路上好在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盛京,我们最先去的是殡仪馆,看到我们回来,早就知道我们去干嘛的几位师傅第一时间推着平车就赶了过来。 把闫叔连带棺椁一起接走了,我们办理了手续,才转回家中,伍叔和朗爷爷都等得心焦不已,见我们回来赶忙就询问闫叔的情况。 家里没有外人,我们就坐在客厅里,把这次去遇上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伍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都老了,老泥鳅一辈子在水了和水鬼抢人每每想到最后自己也成了水鬼之一,后面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咱们带着闫叔的骨灰一起回村,我们出来也好久没有回去了!” 伍叔很赞成我这样的安排,“也好,老泥鳅一辈子没个家,也没有跟,落在咱们那边也好,我过去以后,和你爷爷我们三个还是个边呢。” 去接闫叔的时候,叶一才没有跟着,在家忙着给闫叔准备小盒,和正式下葬的棺椁,做得都很用心。 转天,张伟捧着闫叔的骨灰走出火化厅的时候,那个叶一才亲手打造的小盒就十分抢眼,水波纹路灵动如生,两条戏珠的蛟龙更是活灵活现。 这次回老家,郎弘毅也准备跟随,为了方便运送闫叔的棺椁,还找来了货车,把骨灰盒放进了棺椁中,我们才各自上车,朝家赶路,归家的时候依旧没有太轻松的心情。 知道看见了进村的那座小桥,我们才有一种真的回来的真实感。 原本我是准备在我家院子办事的,伍叔拦住了我,“去我家,你家的老院子格局你闫叔扛不起,我家除了我也没有别人,更方便些。” 车子就直接来到了伍叔家的院门口,张伟娘已经叫来了帮忙的人,棚子已经在院子里搭建起来。 闫叔棺椁被我们抬了进去,婶子见到离家小一年没见到的儿子,激动之情已经忍不住,但张伟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和母亲话家常,而是和我们一起把供桌什么都收拾好才走到母亲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婶子并没有责备他,而是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夸奖道“好小子,长大了,稳重了不少。” 她知道闫叔对我们来说的重要,也跟着到灵棚里面上了注香,行了礼,才对我们几个说道“你们几个孩子例假这么久,我给你们准备好吃的去。” 闫叔在这边既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并不需要停灵祭拜,吊唁。 下葬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伍叔吃过饭就带着张伟他们几个进了落凤山。 太阳快落山才回来,现在闫叔的灵位前,用平常开玩笑的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老泥鳅,地方给你找好了,我自己的就选在你们旁边,以后还能做邻居。” 张伟小声地和我说,闫叔阴宅就在搬山爷旁边,我大舅一边挖坑一边哭,这会装得和没事人一样。 想来也是,闫叔的离开,我们尚且不愿意接受,何况他们好几十年的老哥们,伍叔的难过都一直藏在心里。 万行的时候我们都是各回各家,留伍叔能和闫叔最后好好说说话,做最后的话别。 我家这么就没有人住,屋子里面都是厚厚的灰,我和郎弘毅想休息,就要先做一个打扫除,很快屋里就收拾妥当,院外传来张伟的声音,“三蔓,三蔓你们睡了吗?” 郎弘毅出去打开院门,张伟近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妈担心我大舅,叫我过去看看,可我敲门没人应。” 瞬间我就有些担心了,着急的给了他一巴掌,“敲不开门你不会爬墙啊?” “我……我一着急给忘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又要死人了 院子里面的灯光还亮着,那是闫叔灵棚里的长明灯。 叫了几嗓子没有人应,但是听到里面有什么碰倒的声音,我和郎弘毅也不多等,攀着墙头就窜了上去,张伟在下面急的转圈,一个劲地问我们怎么样了?看见他大舅人没有? 郎弘毅窜进去,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张伟也跑进来,我们才看清楚,原来伍叔是拿着酒瓶子,醉得爬在闫叔的供桌前,一边还有空酒瓶子在滚动,香炉里的香火倒是新换的,摇了一下伍叔,人顺势就要歪倒在地上。 看来是醉得不轻,脸上还有没干的眼泪。 张伟这个大外甥这会还挺管用,一下就扶住了伍叔瘫倒的身子,和郎弘毅合力把人扛进了屋里。 我跪到供桌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始有一张没一张的烧纸,看来今天晚上屋子是白收拾了,伍叔醉成那样,我们总不能叫闫叔连个守灵的人也没有。 张伟出来就跟我们交代道,“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陪你们一起守灵,咱们也做个伴,我大舅这把年纪了做事还这么不靠谱。” 我们都知道张伟并不是真的在埋怨伍叔,而是在心疼他,我们长这么大都没有见到伍叔醉成这样过。 有句话叫酒入愁肠愁更愁,没有心事的时候,喝酒算是娱乐,有事的时候,酒最容易得罪人,伍叔的酒量我们还是知道的。 很快张伟就回来,也和我们一起跪在棚子里,看着香火,村里守灵主要就是为了叫香火不断,防备有小动物靠近。 而我们现在更多的则是想再陪陪这位长辈,他去的轻松,留给我们的却是无尽的思念。 一夜无话,早上天刚蒙蒙亮,伍叔鞋都没顾得上穿,就急吼吼地跑出来,看到我们在,才放心的转身回去穿鞋,整理衣裳。 今天约送闫叔上山。 “多亏了你们啊,我是真不中用了,就喝了那点,人就迷糊了,还说好好送送老泥鳅呢,结果差点办错事。” 帮忙抬棺的人都已经到了,我们一行只有十几个人的送葬队伍就在吉时一到便出发上山。 闫叔走的应该是无牵无挂的,一路上和下葬的过程都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但我们刚才落凤山回来,就看到村口停着一辆奇怪的车,还有几个面熟的人站在车旁,我们看到他们,那些人也看到了我们,双方相遇的时候,带头的人很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女先生,终于是找到你们了,我们又见面了!” 我冷冷地挑眉看了对方一眼,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看错,确实就是乌龙潭弄走大黑鱼尸体的那些人。 郎弘毅后来和我交代过,这些绝对不是地质勘探队那么简单,京都水很深,怪事自古就不少,有一个专门处理这些事件的部门,根本不为人知,从来不暴露在大众视野中,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我也只能敬而远之。 那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朝后梳着,露出一个油亮的大脑门,说话带着京都的腔调,双手地上一张名片,明显的是想结识我们。 张伟是个直性子,看到他们就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还找到这来了?” “我家老爷子最喜欢结交各方能人异士,之前见识过你们的本事,甚为惊叹,特意寻来,希望能认识几位小友。” 这一通文绉绉的话,瞬间听得张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自己的手臂,夸张的说道,“大哥,您玩穿越呢,好好说话,想认识下,要联系方式就直接说,别玩文言文,我们都是土包子,听着费劲。” 那人先是被噎得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这次直接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二维码,递过来,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只不过他递过来的方向并不是张伟,而是伸到了我的面前,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和这些人搅合到一起的想法,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被塞进来的名片,上面规规矩矩地印着,地质勘探,抢险救援的大字,还有这位的联系方式和大名,周言。 “周队长,我们就是稍微懂一点民间风俗的老板姓,并不是什么隐士高人,可能要叫您白跑了。” 真也是真犟,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并不想深交的态度,“无妨,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咱们认识一下。” 这话说的是不假,可是和条路是谁给谁的,愿不愿意给可就有的说道了。 就在我们这边尬住的时候,并没有上山送葬的叶一才从村里急吼吼地跑到了小桥边,见到我们的身影,拼命招手。 我也刚好借着这个时机,躲开了这位周队长,绕过他招呼了一声,快步朝叶一才所在跑了过去。 还没到近前就开口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还出来找我们。” “快跟我走,担心的还是来了!” 叶一才二话不说拉着我就朝他家跑,郎弘毅他俩都在后面紧跟着,我们都没注意,那个周言也紧紧跟在后面。 棺材仔叶一才的家,院子里满坑满楼的木材现在已经少了一多半,都转移到了京都那边的别墅后院。 院子也显得比原来大很多,宽敞了不少。 回村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叶一才又恢复了原来黑斗篷盖住大半边脸的打扮。 一进院子就指着那些剩下的木材说道,“我回来以后手痒,又做了半口棺材,一早就听到棺材板响。” 这个我们一点都不惊讶,毕竟我们老早就知道,村里有人过世,棺材铺就会有动静,提前预知一样。 这么大的村子,老人不少,走一个两个的真的不稀奇,但真是那样,叶一才也犯不上惊讶成这样。 “有哪里不对了?” 叶一才朝一边的木料堆一指,“你看这边,响一回是走一位,我打一口棺材,但是今天早上可是足足响了几次,动静大到,这些木料自己滚下来了。” 几次?这也难怪他惊讶,这是要出什么大事,会一次没九个人,我有点担心地问,“回到是谁家吗?” 叶一才双手一握,我哪知道,不过等等也就知道了。 一会出事的人家就会上门订寿材,自然也就知道是谁家了。 没等一会,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哭声,仔细听还有小婴儿的哭声夹裹在一起,由远而近而来,我们的视线都默契地转向门口。 这才注意到周言的身影,叶一才看到陌生人,习惯性地冷声警告了一嗓子,“别碰我的木材!” 第五百九十章 特勤一组 周言这会正提起手想要抚摸一块木料的纹理,甚至鼻子凑上去想闻味道呢,冷不丁被警告,尴尬地愣在那。 说话间外面的人也哭着走了进来,这人可以说是我们意料之中又不愿相信的一位。 正是我们村的牛小宝,他怀里现在还抱着一个被小被子裹着的婴儿。 看到这孩子我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算了下大概的日子,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这应该是,小娟辗转经过伍叔找到我给算的那个孩子,这么快就已经出生了,这孩子的出生加上身为小娟丈夫的牛小宝现在哭的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小娟已经出事了! 叶一才一看,生气的大声阻拦,“出去,出去,抱着孩子出去,这么不长脑子呢,多大点的孩子,不想要了,就往棺材铺子里面抱,这是孩子能抱进来的地方吗?” 被轰出去的牛小宝,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我还是来定棺材的,不然我干啥来。” “订棺材就订棺材也不能抱孩子啊,你就站外面说话,别再进来了啊!” 其他人都会以为叶一才这是好意,怕孩子被冲撞了,但我可是心知肚明,叶一才小心眼里可是都是他的宝贝木料,那孩子一看就刚出生没多久,按我的卦看也应该是个男孩。 这样带着强盛胎光,三魂未沾尘的童子,和这些木料待的时间久了,怕是都不能做棺材了,就是他自己也要难受一阵子。 “三蔓我媳妇找你看过这胎确实是个男孩,可是你没说,我媳妇会难产死,我要订六口棺材!” 牛小宝在门外抱着孩子哭喊出这句话,叫我们听了都吓了一跳,这人疯了不成? 好好的媳妇过世,安葬媳妇就是,定那么多棺材干嘛? 这东西买再多也不可能优惠打折啊! 面对送上门的大生意,叶一才还是慎重地问了一句,“要那么多,准备葬谁?” “我媳妇血崩吓得我娘犯了心疾当场就跟着去了,我爹没过晚上也走了,三个大闺女二带着弟弟,晚上把油灯打翻,跟屋子一块烧没了,三的作伴去给爷爷找大夫,滚下了山也跟她们娘走了。” 大喜带着大悲,迎来了一个报仇的恶鬼,圆了自己盼儿子的梦,却一块送走了家里的六口人。 就光剩下的三个年岁不很大的女娃娃和牛小宝,加上他怀里这个,以后的日子可是够过的。 这样的事写在小说里都稍显夸张,但偏偏就发生在了我们村里,还是认识的人身上。牛小宝的一段哭诉,把门口里面贴墙站着的周言给震惊得长大了嘴巴。 说实在的,当初我算出了这孩子的来历,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刚落生就带走了一家子里的六口,说着是巧合我可不信,我深深地看着牛小宝还抱在怀里的婴儿。 好像隔着这么远依旧看到,皱巴巴的小脸上,闪过一个阴谋得逞的恶毒笑容,一闪即逝。 但就这一眼,叫我哦后背窜起一股子凉气,不断在脑海里回荡。 棺材仔算计了一下时间,说道,“你准备大三天还是小三天?” 这是在问交货的时间。 “都按大三天算。” 这就是不管头天晚上没地还是今天凌晨没地,都按照后走的时间算,一起置办一棚白事的意思。 “三天后头中午我给你送过去,你也不用过来了!”叶一才挥挥手叫牛小宝赶紧抱着孩子回去,别在这了。 牛小宝道了谢,抱着已经哭睡着的孩子离开了,回去的时候依旧可以隐约听到他的哭声,看来这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现在叶一才听到六声棺材响的事也都明白是咋回事了,张伟眨巴着眼睛,问我,“三蔓啊,你之前说是来报仇的恶鬼投胎,这报仇的都转世了还这么厉害?” 我摇摇头说道,“一心只想干一件事,谁都能这么厉害,牛家再不处理,后面还要光顾这。” 看着孩子的架势,可是来势汹汹啊! 就不知道牛小宝他们剩下的几口子的福分能维持到几时。 “这事你不管管?”张伟可真是我亲兄弟,会给我找活。 我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管不了,管不了,前世的仇已经做下,今生的怨已经结了六条人命,这样的因果谁看得起,谁又敢出头!” 这会,张伟倒是热心了起来,有些担忧地问道,“那牛家剩下的人呢?咱们就看着他们光顾棺材铺来?” 这话一出,连郎弘毅也看向我的所在,周言的眼里甚至都开始发光。 我也只能实话实说,“早前牛家要是认了错,孩子还没有出生前,我可能还有点办法,但是现在……我是真没辙了。” 我没说的是,那孩子已经落生,我总不能把人掐死,那可是法律都不允许的! 叶一才已经开始忙乎牛家的大生意,像这样一口气一家要六口棺材的,估计真不多见,叶一才自己都快忙飞了,明明是他把我们叫来的,这会又嫌我们碍事,一点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还有事吗?没事快走,别在这碍事。” 这是直接下逐客令了,我们三个只能摸摸鼻子,认命的离开,刚出门就听到叶一才的声音在后面高喊,“把这个也带走!” 原来是周言,这位简直已经可以称之为阴魂不散了,还跟着我们要联系方式呢。 我才不会小白的相信他的说词,能找到我们村子,他肯定早就把我们的联系方式弄到手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把我们的身份都查了个清楚。 这要联系方式明显就是一个托词,“你究竟想干嘛?直接说。” 在快到我家门口的一个转弯,我直接站在转角处转身面对他,冷不丁地把他吓了一大跳。 “哎呦,吓到我了,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高人,以备不时之需。” 听他还这样说,我直接不客气地逼问,“还不说实话是?” 说完,作势转身就要离开。周言这会才开始紧张了起来,进跑了几步,追上我,“我直说,咱们坐下聊聊?” 我也没避讳,毕竟只要在村子一打听,他也能轻易找上我家门口,我直接把人给带回了家,从一进院子门,他那两只眼睛就没有停下来过,四处乱看。 惊讶,吃惊的眼神没有躲过我探究的眼,明白这也是个行内人,至少比张伟懂行,我家院子里都是爷爷摆的笑风水格局,或者是防护阵法,这人进来简单几眼就看出不寻常。 本事就绝对不是平庸之辈。 进屋落座,我也懒得刷杯子沏茶,直接把冰箱里还没有过期的饮料拿出来几瓶,权当是待客了。 周言也不在意这些,坐下之后才主动开口说道,“我之前并不是想隐瞒什么,我确实不是地质勘探队的队长,我们都会专门处理奇异事务的部门,隶属于上头,绝对的执法者,只不过不是明面上的那些执法者,管的都是他们管不了的。” 说完周言就拿出了另外一本证件,我瞄了一眼,特勤一组,并没有其他多余的,照片确实就是面前的人,名字也是真的,最显眼的就是这证件上的照片,周言是一身笔挺的军装,利落的小平头,并没有戴眼镜。 比现在看上去可是精神多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山雨欲来之势 对于我们周言说了真实的身份,但依旧有所隐瞒,并没有完全挑明一切,只是表达了希望我们能和他站到一个队伍的意思。 我还在迷茫的时候,郎弘毅就给我给出了肯定意见,“我女朋友是懂一些这里面的玄门道道,但并没准备站位,也没想弄得人尽皆知,只想平稳生活。” 他说的其实还真狠附和我对自己现在身份定位的要求。 周言表示很可惜,但也没有在强求什么,互相留下了联络方式,也善意的提醒我们,现在世道好像有点不对劲,处处要多加小心。 我心中瞬间想到了庄家兄弟先后出事的情况,还有闫叔的陨落,难道他说的也是这个,那我们就绝对不能留伍叔自己待在村子里。 难道这次的事态并不是针对我而来的恶意,而是整个阴阳术士界。 我想到的同时,就收到来自郎弘毅询问的眼神,我们现在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里面互相就能看懂很多东西。 送走了周言,我们才就这件事的看法,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心里的看法。 只有张伟这会还完全的状况外,没有察觉一点危机。 依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享受着,心无杂念。 有了这方面的猜想,问就更注意,同行们的动向,以前都是独行侠,周围的同行只局限在伍叔、闫叔几人周围,现在有心的开始探查才发觉。 阴阳行当里当真的是藏龙卧虎。 道门的各家,南毛北马,问米、卜算、叶一才那样的木匠鲁班一门的压胜术者,在我华夏泱泱大国内代代相传,经久不息,生出奇人异士无数。 我们点妆这一行也只能算是冰山一角,我并不想与谁争锋,也就没有搅合进去的打算。 但提防的心还是不能放下,毕竟现在我们点妆一门算下来,就伍叔和张伟还有我三个人,伍叔现在已经神魂受损,动不得手,只能简单的推演。 张伟比之我还差一截,我们都不敢放他出去单独操作呢,所以小心谨慎才是万全之计。 原本我们都已经准备动身,我特意带上了爷爷的灵位,准备回京都的,毕竟这次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老宅子也就只能暂时锁上大门,像这么丢着。 好在我们村治安还算不错的,还没去跟张伟娘辞行,她就一脸激动的找到了我,神神秘秘还很担心的问我,“三蔓啊,你和婶子说句实话,干你们这行危险不?” 危险不?我听了这话也只能微微一笑,反问道,“婶子你咋想起这样问?” 看看伍叔的现在,还没有答案吗?要不够还有骨灰还冒热气的闫叔…… “没啥,我就是担心张伟,也担心你,张伟从小就没你强,笨不拉几,傻兮兮的,我就怕他出啥意外,三蔓你也知道,婶子没有三个两个的,就这么一根独苗。” 说半天,婶子也没说到点子上,张伟跟我们学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今天就突然担心起来了? 谁的儿子谁心疼,娃娃再大都是娘身上的肉,这点我自然明白,我要是有娘,估计我娘也是样担心我的?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看你伍叔现在,谁找上门,这邪乎事都不给办了,开始我没明白后来也想通了,不就是村里老戏台闹腾的那一回,他病了好一阵子,之后就再也办不了事了,我才开始担心张伟的。” “婶子,只要学好了本事,不冒进,我们不会有太大危险的,张伟机灵着呢,有事跑的比谁都快,我们也都会看着他,您放心。” 有了我的保证,张伟娘才踏实了些,随后说起了一件听说的奇怪的事,“三蔓,我告诉你,你听说没,就最近咱们周边几个村子办事的人都出事了!” 还有这事,我们回来的时间短,回来就忙乎闫叔的后事,还真没在意这些。 伍叔这会也急吼吼的跑进我家,看到自己妹子在,就知道我应该已经听说了,但是他并没有当着张伟娘的面提什么,只是故作无事闲逛的坐在了沙发上,听我们闲话家常。 “大哥,你听说没?”婶子一开口就是标准的八卦开场白! 在村里住着就是这点好,不用新闻不用听广播,闲聊天就能知道周边大大小小的各种消息。 “落马坡的问米婆子问米时候失手,不知道被什么吓到,已经疯了。还有前磨盘营子的磨骨瞎子,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前些日子,好好的把自己的手给砍了,那个血啊……要不是自己跑出来叫人看见,给送医院了,八成流血也能流死!” 伍叔一直默默在一旁听着,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有说什么,被问到的时候,就是敷衍的恩一声。 可能是我们的反应都不够精彩,婶子说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站起身告辞准备找她的老姐妹们吹牛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在叮嘱我们,“三蔓啊,张伟你可帮我看好了,不听话就揍,再不听就告诉我,我收拾他!你们都多小心啊!” 婶子走了以后,伍叔和我回到屋里,才开口说话,“三蔓你也听到了,我妹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还不止,只要是看事,和阴阳行沾边,有点真本事的,基本上都多少出了些事,她的担心并不多余。” 这一句,都会真的,还并不止。就叫我有点心惊肉跳。 一个已经疯了,一个已经残了,还不算完…… “伍叔,这次我们离开,你也要跟我们一起,您就当是我担心朗爷爷和郎弘毅他们的原因,也要和我们在一块,不能自己留在村子里!” 在京都,不管是我们三个孩子在,就是朗家的势力范围,也比在村子里更有安全感,所以必须把伍叔带走。 伍叔并没有推辞,点点头,“我跟你们走,现在这个时候,乱成这样,还是在一块的好,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们三个。” 伍叔看了一眼时间,问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这样是我临时的决定,人在这总觉得很是不安。 “给我点时间,我要安置一下猴傻子去,咱们这段时间没在,那孩子快饿死了……” 郎弘毅一直在屋里,没出来,但是我们几个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他推门走出来,说道,“现在天暖还没啥,以后越来越冷,他会不会冻死?” 我原本想的是,家里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给猴傻子住算了,没想到伍叔一摆手,“没事,那孩子从小睡柴火堆习惯了,不到时候,咱们死了他也死不了,你们收拾,别管这个,我去就好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心思缜密的老前辈 在生活中的各种安排,郎弘毅都很照顾地全依我的安排,即便要推掉很重要的工作,也总是以我为先,“后面你怎么安排的?” “我想去看看周边出事的那几位同行,了解下情况,顺便等伍叔,咱们一块回去,短期内没有意外就暂时不回来了。”我知道郎弘毅一直以来默默的付出,把后续的安排告诉了他。 对于阴阳行当最近频繁发生的变故,他也很重视,周言的话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担忧隐患,京都那边还在医院的庄果,和才解除了霉运咒的庄闲就是例子,他最担心的就是我有一天也遇上这样的事情。 “好,收拾一下我陪你去。” 我们叫上张伟,一块取车就朝问米的神婆那边而去,这人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确实有点本事,问米这一块,绑了不少人,解决了阴阳相隔,夙愿不能完成的遗憾,也是为广积功德之人。 我们带了点糕点、水果,也算上门的一个理由,探望病人。 到了这家的院子门口,就看到院里面的那棵老槐树,树叶随风哗哗作响,几乎整个院子都被树冠笼罩在树荫下。 寻常人家要是这样,一定家宅不宁,六畜不安。 槐树是招阴的阴树,经常会有阴灵依附在上面,或者躲在树荫下,这家是问米的却完全不一样,这棵槐树就好像是他家给那些请来的另一个空间的客人准备的休息区,在院内走动也不会难受,晒到太阳光。 这家问米的婆子已经七十多了,平常身体一直挺好,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但是很少生病,家里就一个没结婚的儿子,娘俩过日子,生活简单淳朴。 我们上门的时候,大概十点多,两口人都在家,抬脚进门的时候正看到,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端着水杯满院子追他娘,嘴里苦口婆心地喊着,求着,“娘,娘啊,你别跑了,喝口水歇会!” 偏巧我们正好推开了掩着的大门,那个衣衫歪斜,头发散乱,嘴角还带着饭粒子的老婆总不停口地念叨着,“我不跟你们走……我不走,我还没看到儿子娶媳妇呢!” 大步就朝我们这冲过来,意图跑出院子。 那男子应该是比较有经验,这样的事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眼看出老太太的想法,大喊着提醒,“赶紧关门,别叫我娘跑出去,不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郎弘毅动作快,把手里的东西朝门边地上一放,伸手就挡住了老太太的去路,好在他力气也大,身板告壮,老太太硬是被拦在了院里,我反手就被大门给关上。 没有了门缝,老太太也不准备朝外跑了,又开始在院里围着大槐树转圈圈。 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刚才的话,鞋子甩飞一只都不理会,光脚继续跑。 一看就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俗话说就是真的神经病了。 老太太的儿子跑到我们跟前,看我们面生就说了一句,“你们是来问米的,我们家办不了啦,找别家!” “大哥,我们不问米,我们是来看看老人家的。”我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提起了爷爷和伍叔,也许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但是爷爷和伍叔的名字一报出来就非常好用。 这人马上换了一个态度,也不追老太太了,热情的就招呼我们进屋坐。 三间正房三间倒房的格局,没有太大的讲究,但是屋里此时杂乱异常,鞋子都能上了锅台,盆朝天碗朝地的,男人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你看我家这乱的,见笑了啊,里屋坐,里屋坐,我刚收拾完。” 里屋一排的靠墙柜子,依旧是通铺大火炕,比外面确实整齐了不少,郎弘毅把我们带来的礼物放在了炕上,男人就搓手转圈的找茶叶,想沏茶招待我们,看得出他并不擅长这些,有点手足无措的,我就赶紧阻拦了他,“大哥,不忙了,我们待不住,你坐下说说话呗。” 男人这才叹口气,无奈地坐到了炕边上,“我娘这一病,我都快跟着疯了,现在是地里活也不能去,天天就看着她了,生怕再出事。” 本就只有两口人的家庭,老太太这一疯,可不就等于塌了半边天,还要另一个时刻的照顾,什么别的都做不了,来之前我已经想象到这家的情况了。 “大哥,婆婆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你跟我们说说,也许我们能帮上啥!” 都是阴阳行的人,虽然问米的是婆婆,但是他多少也明白一些里面的东西,听我这样说当下就一点不隐瞒地说起了出事那天的情况。 “就前些时候,有人来问米,我娘就很正常的上香招魂,前面问得都很正常,最后送的时候,我娘香炉都扣了,屋子里乱成一锅粥,那家事主一看不好,自己就跑了,我想进屋看看,我娘不让,折腾了半小时左右,我娘就变现在这样,嘴里一直喊着不走,她不走!” 问米做的就是请阴魂上来询问事情或者沟通的工作,按说基本不会出太大的危险,现在这样实属少见。 她们自然有他们的禁忌和手段,我并不太了解。 “那你记得那天事主问的是什么事吗?”我怀疑这是没办成事,还惹怒了请来的那位,没送走。 “记得,就是我们村的那个光棍,娶个老婆,没有三年就病死了,这次来就是想叫我娘问问他能不能再续弦,还把另一个女的一块带来了。” 我们在屋里说话得空,刚才在院子里乱跑的老太太进来了,在堂屋,摔盆子摔碗地喊着饿,动静弄得可大了,男人一听,就赶紧出去伺候他娘去了,虽然脸上带着不耐烦,嘴里嘟囔着,“刚不是才吃完,怎么又饿了,还闹腾上了?” 但本性是个憨厚孝顺的,手里已经开始拿了吃的要追上去喂他娘,可是老太太不配合,这一转头,又跑到院子里去了。 郎弘毅看着眼前这已经家不像家的地方,还有依旧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娘俩,唏嘘不已,“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完了啊!” “没准我能帮点什么……”我看向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也是老太太给自己积攒下的福报,能在最危难的一刻,留有后手,遇上正好来正机缘的我,才最后求得一线生机,这最后来的如果是别人可能还做不到我这一点。 我心里不住在兴庆自己今天来了,也在感叹,阴阳行的老一辈人里面,心思缜密的真的不在少数啊! 第五百九十三章 先礼后兵 我随手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中,把那个空了香炉捡起来,抓了生米摆在一边的桌子上。 点燃三支香插进香炉中,来到屋门口,抬头看着院里茂密的大槐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段绑着铜钱的红绳,喊了一声,“大哥快把你母亲带进屋子里来。” 抬手就捏着铜钱朝树上丢了出去,有铜板的重量,红线如同离弦之箭,直奔大槐树上的一个位置就射了过去。 郎弘毅站在我旁边看得清楚,那里就有一个,从我们进院就坐在那里盯着我们看的影子,只不过是她没动我们也没有理会而已。 院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我手中抛出的那枚连着红线的铜板,诡异的居然没有缠上枝干,在大槐树上缠住了什么无形的存在,老太太这会不跑了,被儿子拉着手,朝屋里面拖,嘴里开始喊叫,“怕,我怕,那是坏人!”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槐树的位置,脖子都快扭到身后了,依旧不愿意转回去。 我手上一用劲,用力朝下拽了一下,手里的红线并没有因此受力,而绷断,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拽了下来,红绳另一头落地,却并没有掉在地面,而是悬在半空,依旧缠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大哥应该是卡明白了什么,他用力地拉着疯老太太,按我的话,朝屋里带,自己更是回避着不去看向那边的位置。 而我和郎弘毅都看得清楚,此时我红线那边绑住的是一名头发散,一脸凶相的一位胖大娘。 看打扮就是村里随处可见的农家妇女,皮肤有点黑,但身型可一点都不瘦弱,圆滚滚的,要说最直观的特点,那就是小黑胖子,看面相就很难缠那种。 绝对属于蛮横不讲理,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还有一副暴脾气,眼眉稀疏,轮廓倒竖着,眼睛被脸上的横肉挤得只剩下一点点。 鼻头不小,没有鼻梁和鼻尖,大嘴叉子,嘴唇很厚,最显眼的是嘴巴上嘴唇角上还有个黑痣。 正一脸怨毒的瞪着拉扯红绳的我,身子被迫在我拉扯的时候,不甘愿地朝门口这边前进。 “大哥,我要请阴魂进屋了,你看好老太太!” 刚才疯老婆子明显也看到了那位,还表现出还很惊恐的样子,我就怕一会,老太太在做出点什么不受控的事。 男人听到我的话,重重地恩了一声,两手抱着自己娘,用身体的力量压住老婆子不叫她乱动。 “最后看似那家请的那位你以前见过吗?” “见过……黑胖黑胖的,看着就厉害,谁都没想过,那位会是个短命的病死鬼!” 对上了,就这几个词语的简单描述,所形容的就绝对是我抓到这个! 把红线捆着的那位拽到了屋里香炉前,里面的香还有大半截,咱也算是先礼后兵了,给点好吃的,咱再说正事。 后面不配合打到你吐也不怨我了,经久罚酒摆出来,看你怎么选。 这位果然有吃货的潜质,进屋以后看到燃烧着的无主香火,根本我用我再拽她,三两步自己就爬到香炉跟前,自己吸了起来,只几口,刚刚那么久才燃烧了一小段的香,就被吸得只剩下个尾巴了。 这妇女率先开口,“小丫头,你把我拽下树,这事可不是三炷香就能算了的……” 眼里还有着垂涎,盯着我刚才随手放在一边的那捆草香,意思明显,就是还要。 我没理会他,像把背后的内里乾坤拽出来,排在了香炉旁边。 我的意思也很明确,想在我这混吃混喝是不可能的,别把我的和善当成软弱可欺! “我问你的你要是都如实回答,也肯乖乖配合,剩下那些都给你也无妨,要是耍滑头,就别怪我不客气!” 问米的人他们平常主要就是和这些阴魂打交道,讲究的就是一个客气,并不会把威胁摆出来,不过也有隐藏的自卫手段。 只不过轻易并不会动用,而我们点妆匠则不同,我们平常经常处理闹事,不肯配合的阴阳之事,手段更厉害许多,多以直接摆出了身上的家伙。 不为了欺负谁,就是意在震慑! 内里乾坤上的打鬼符阵感觉到了周围的鬼气,瞬间射出金光一片,那黑胖妇人全身明显的一个哆嗦,朝后退了一步。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现在还被我手里的红绳捆着,被我拽在手里,想跑根本跑不掉,挣不脱! 我并没有叫她失望,而是又点上了三支香到香炉里,算是再给点甜头,紧跟着就问道,“这老太太的魂魄不对,突然疯了是不是你搞做的手脚?” 半只香下肚,黑胖妇人好像没有那么贪嘴了,开始小口小口的吸溜,每一口都像回味无穷那样,细细品味,悬空一侧身美滋滋地做了下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小绿豆眼一眯缝,斜着从眼角看我们,“是我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乖乖还回来,这些都是你的,要是不还,打到你还……” 你来不讲理的咱也有折对付你。 我已经伸手摸向摆在那的内里乾坤,这妇人魂魄一看,马上就把剩下的半只香给吸溜干净,开始剧烈挣脱红线的束缚。 眼看着就是要耍无赖,吃了就跑,嘴都不带抹干净的。 我可不会惯着她,手里红绳一拽,她又离我近了几分,内里乾坤照着她的肚子就是一下子。 黑胖妇人没想到我会上来就动真格的,这一下子,她矮胖的身子一弓,嘴里鼻子里喷出打量的白烟,分明就是刚才吸收进去的。 老太太能看见这会缩在儿子怀里,恐惧的捂住了脸,不敢看,一直叨咕,“打人了,打人了……” 没开眼的男子看我们这就是我拽着跟反地心引力自己悬浮的绳子,我拿棍子还抽那绳子,香炉里明明没有了燃烧的香火,但是突然就喷出打量的白烟,屋子里面这会还变得很冷起来。 屋子外面现在可还是烈日炎炎,知了吱吱叫的欢实的时节。 屋里一没空调,二没电扇,男子明白,这就是因为屋里真的有阴魂在,他娘以前请阴魂出来以后就是这样的感觉,只不过没见过我这样的手段。 明白我确实是个有点本事的,安静的炸一遍抱着他娘,把最后的指望也放在了我的身上,眼中都是期盼,只希望她娘真的能恢复正常。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不安生的神秘人 黑胖妇人果然是个暴脾气,我这还没有急眼,她先急了,发狠的怒吼,“放过她,我怎么可能放过这老婆子,她帮着那个杀千刀的那小老婆,我都快气活过来了,怎么可能叫她好过!” 这样说话就有点不讲理了。 “你男人另娶那是他的事,你找寻人家问米的婆子干嘛?” “我不敢去,就只能找他,我男人那个杀千刀的太厉害,我就可以说是死在他手上的,他还神鬼不信,把我的灵位扔在厢房里,我死后这些日子过的可艰辛了,别说一年三节,就是吃饭都成问题……” 刚才还一脸凶相的妇人魂魄,这会哭得伤心异常。 夫妻俩的事,别管是什么时候,就是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就不能管,管也根本管不清,古语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 眼前飘着的这位大姐也打开了话匣子,可以好好诉诉苦了,小腿盘着,也不琢磨刚才被我抽了一棍子的仇就开始絮叨,“你是不知道的,我嫁的男人那就是个畜生啊。 我活着的时候,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两口子睡觉还算正常,后来就嫌我黑,说我丑,晚上的时候在炕上,总用被子蒙住我的脸,干那档子事……我最后一次就是活活被闷死的。你说这样的人,这婆子为了俩钱就给他帮忙!” 我的脸腾一下子就通红了起来,瞄了旁边一样能听到她说话的郎弘毅一眼,刚好和他的视线撞上。 都尴尬的快速别开脸,可我还是看到了他脸上也是一片的暗红色。 大姐,你是不是虎啊,这样的私密话题是这样拿出来聊的吗? 虽然这大姐说的内容,又可怜,又可悲,可是,我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呢! 我赶紧阻挡住了,还准备滔滔不绝,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的妇人,“停,你就告诉我老太太的魂魄被你怎么了,别的我暂时不想听。” 我吼了一嗓子,那位摆好诉苦姿势的大姐,吓得一激灵,看着我手里没放下的内里乾坤有点心虚,“不是我……我就是顺便而已,原本她是先把我送回去的,这院子很怪,不请根本进不来,进来了,不送根本出不去。她送我的时候态度很不好,我就顺手把她送出去了!” 我一听就知道不好,站起来,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出了这里确实设置了不少禁止。 看来这妇人并没有说谎,不过我还是找到了她话里的漏洞,她一个死了没多久的小阴魂,回家报酬都不敢,怎么会懂这些的? “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做的?” 黑胖妇人被揍了一下之后,便开始非常地配合了,“你再给我三支香,我就告诉你。” 我一听,就是要三支香,也不过分,随手就给点燃了三支,插在香炉里。 妇人急切地凑上前,贪婪地吸着,三支香很快就烧完,男子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也明白眼前是有阴魂再吸香火。 猜到了我是已经和阴魂达成了某种约定,毕竟刚才看到我对着面前自言自语了半天,还动手什么的。 妇人还算有诚信,吸了香之后,就舒展开身子,指了指大门旁边的墙头子,”就在那有个人,感觉很厉害,比你凶多了,他告诉我的,想收拾这个老婆子,就把她的魂领出去,必须在她送我的一瞬间!说完话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我无奈的翻白眼,原来不知道是谁,就敢听别人的指挥干坏事,也不知道这位是聪明还是傻,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妥妥的被人利用,不用多想就能明白,那个出主意的多半就是和给庄闲下咒的人是一伙的,除了他们应该没有这样无聊的存在。 我挪开了一个挂在门边的葫芦,说道,“你走!” 黑胖妇人倒是没有啰嗦,飘起来就朝院门口而去,穿透门板而去,领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话,“告诉那个杀千刀的,我不同意他娶小老婆!” 同时门口一阵不小的旋风升起,随后消失不见,好像被门板吞噬,大哥一直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老太太好像是消耗完点亮的机器人,这会打着哈欠,困得一点头一点头的打瞌睡了,也不闹腾了。 倒也叫我们省事了不少,男子用眼神询问我,完事了没?能不能弄他娘回屋睡觉去了? 我轻轻点点头说道,“拿一件老太太的衣裳和长睡的枕头出来,到外面转一圈去。” 既然是老太太给自己留的生路,就不用和别人扣魂一样,边走边叫,还要等到晚上,这个时候,老太太只要看到和自己气血相连的东西就会自动立马回来。 加上去的是她儿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男子带着东西出门,我和郎弘毅就在家里看着睡着还在打呼噜的老太太。 “看来那些人真的不是只对我或者身边的人动手,感觉更像是在无差别攻击,真搞不懂究竟是想干什么?” 郎弘毅总结了一句,“别多想走一步看一步,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就一直这样等着走一步看一步的话,我总感觉有点憋屈,这么被动不是我的性格。 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以后要把重点放在容荣那边,也到时候该回去会会那只,惯会卖乖的兔子去了。 前后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门口就传来响动,男子抱着枕头和衣裳进了屋,有点奇怪的说道,“我在外面转圈,专去比较阴暗的地方避开了大路,突然就感觉衣服动了一下,枕头也变沉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上面都有一团荧光在闪动,“可以了,把枕头给你娘枕上,衣裳盖在身上,不自己醒,什么时辰都别叫她,起来了八成就已经好了。” 这边的事情能够挽救,还算是幸运的,我们能帮的该帮的都做了,再留下也没有必要,起身就准备告辞。 “这,我应该怎么感谢你们啊?”男人一直送到我们上车,伸手就准备掏钱。 我出声阻止,“我们过来是串门的,不是来办事的,我和你娘都是同行,算是守望相助,谢就不必了,回。” “那您把名字留下,我提醒了我好有个交代。”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刚才自我介绍和着人家根本没听。 郎弘毅已经启动了车子,我摇下车窗,说了一句,“落凤坡,叶三蔓。” 车子离开,男子还在后面不断的挥手告别,我们并没有就这么回村,而是奔镇子上唯一一家比较大的医院而去。 那里还有位砍了手的瞎子大爷呢! 第五百九十五章 被摸骨的女人 我们带着水果和营养品到了县城的医院,根本不用知道病号的名字,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那位大爷的病床具体位置。 我们的出现大爷好像早就已经能知道一样,并不觉得奇怪。 “是叶家的点妆先生到了?” 不亏是一位擅长摸骨,掐算的高人,这次估计也是猝不及防,才着了对方的道,也是因为做这行的人你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算不到自己的吉凶。 避无可避,才会造次横祸,也算是应了,鳏寡孤独,权、命、残的限制,没有闯过去五弊三缺的命运。 “老人家,是我,我特意过来看看您。” 我开口,把东西一样样的放下,找了张空着的板凳坐了下去,眼盲的人心不盲,耳朵更是比寻常人来得敏锐,我们一进病房,冷家就听出来我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 故此问道,“还有一位客人?” “是我朋友,一起跟我过来探望您的!” 老人家坐在病床上,不顾手臂上还扎着输液针就抬起一只手臂,精准地朝我身侧郎弘毅的方向伸了过去,“后生,不介意老头子摸摸你的手?” 话出口,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手,不能再摸骨了。 他现在伸出来的是空唠唠的手腕,光秃秃的裹着带有血渍和药水的纱布手腕以下根本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这样的伤势,我心里翻了个个,说实话来之前虽然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和大概情况,但是亲眼看到这样的伤害出现在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身上,画面实在叫人泪目。 屋里一直对我们到来保持观望的一对夫妻明显就是老人的家人,男子此时开口,看着老人想起什么,突然落寞下来的表情,开口安慰道,“爸,坐半天了,我扶你躺下歇歇。” 老人长长的哎了一声,声音里透出来,无限的失落和无所适从,这双手没了,失去的不光是对生活上的便利,还有的就是自己存在的价值。 原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有什么大风大浪,眼睛瞎了,也就算是应了五弊三缺的惩罚了,一身掐算,排名的本事,看不见,用手摸也能继续算下去。 倾注后半生钻研摸骨之术也算小有所成,创出些名号。 没想到现在遭此横祸,一双手愣是一个手指头都没剩下,全都没了,差点要了自己的老命。 以后别说摸骨了,就是简单的掐算,没有了双手,摸不到指节估计也找不到原来的灵犀一点的感觉了…… 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 老人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如同八十老叟,双眼,原本就暗淡无神的双眼此时更是一点光彩都没有了,整个人变得颓废起来。 顺从地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躺到了病床上,合上了双眼。 这种情况叫我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老人刚才明显还有点兴致,现在我们倒是应该离开,叫老人好好休息。 而我来就是想问关于事情发展相关的细节,这会要是提起来,怕又要勾得老人家心情沮丧。 人家家属还不一生气,直接给我们打出去? 好在老人家的儿子给了我们一个台阶,“咱们到外面聊聊?” 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好像是准备出去抽支烟,我和郎弘毅这会,也只能跟着那位大哥一起离开了病房。 出门右转,走进了楼梯间,这里有个不受管制,可以抽烟的地方,地面上有不少各种牌子的烟头。 “我叫何涛。”男人拿出一支烟掉在嘴里,递给郎弘毅一根,郎弘毅接过并没有放进嘴里,而是别在了耳朵上,样子有点痞痞的,男人直接说了自己的名字,随即,点燃了打火机。 一股烟气被何涛吸进肺里,顺着鼻子和嘴巴缓慢地吐出来,烟味在这块小空间里飘散开来。 何涛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来的,我爸早就算到了。只说叫我把该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最后要劝你们一句,“年轻人不要逞强,路遇锋芒该避就避!” “叶姑娘,我听说过你,你和我一样是家传绝学,你走了这条路,但是我没学到一点皮毛,本事自然是不能和你比,但是身为人子我现在后悔了,当初就是拼着叫老爷子生一次气,我也应该学的,至少现在我不会这样无助和迷茫,什么都不懂,更什么都帮不上,也迷迷糊糊的,眼看着老爷子这样了,我一个当儿子的,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何涛说道最后已经开始有点激动了,我可以理解他的感觉。 “我们是凶问米婆那边来的,老太太是前后脚和你父亲一起出的事,她并没有伤躯体,我勉强把人救回来了,但是老爷子这个,我是真没本事。” 老爷子可是实打实的自己把自己的手给砍断了,医生最后都没能接上,我一个点妆匠,又不是神仙,自然没有那通天的神奇本事能干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 “老爷子出事的时候你在不在,了解情况不?问米婆那边是有人在暗中坏事才着了道,魂被扣,人疯了。你父亲那天遇上了什么?” 说起那天的事,何涛好像很不愿意回想一般,狠狠地连续嘬了几口手里的烟卷,深深地吐出一口烟雾,把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底撵灭,才开口说道,“那天我没在屋里,我在自己的房间隔着一个堂屋。我爹平常算卦摸骨都不叫我看,生怕我学去了,走了他的老路。 那天有个很陌生,绝对不是本地人的女人上门,什么都不说就要摸骨算命,钱更是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因为有这样要求的年轻女子不多,我就多看了一眼,之后大概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就听见我爹一声带着惊恐的大叫,随后就跌跌撞撞冲了出来,没头没尾地抓着我们堂屋的菜刀就在案板上砍掉了自己的手,我想拦都来不及,当时我爹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用下巴配合着断了的手腕,夹着菜刀,又砍掉了最后一只手掌。” 当时的画面冲击之强烈,我基本能够想象出来……血溅当场,苍白的短肢…… “我媳妇在院子里晾衣服,吓得也疯了一样朝屋里跑,我们这才和听见动静的街坊一块,把我爸送到医院来,说是在晚几分钟,人就救不回来了!” “屋里的人呢?”我想到屋里还有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当事人,不过希望不大。 “当时是没出来,我们走后,邻居大娘好心帮我们挂上了锁头,我回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 我听到这,有种这才对的感觉,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根本不可能留下叫何涛他们盘问的。 现在老爷子不愿意多说,那个女人也找不到,难道这又是一个没有头的谜团? 第五百九十六章 拨云见日 团?他们抽完烟,我们刚准备返回病房和老人家告辞的时候,何涛突然走着走着路就猛然转身,想起很重要的东西,非常严肃和肯定地告诉我们。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那女人身上包裹很严实,但是光脚穿了一双木头的拖鞋,夹脚豆的那种?” 我也是一愣,没想到,何涛观察这么仔细,更诧异在这样村里的土道环境中会有女子穿坚硬的木头鞋的,还是光脚,多疼啊! 我伸手比了一个人字拖的形状问道,“是大概这个形状的带子在脚上吗?” 郎弘毅动作很快,用手机精准的搜索出木屐的图片递过去给何涛看,何涛一看就猛点头,“就是这样奇怪的鞋子,我当时还在想这女人的脚真白,这样不怕晒黑吗!” 我和郎弘毅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话,都沉默不语了,只有我再心里暗暗的猜想,又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究竟和我怀疑中的容荣有什么关联,另外和问米婆家出现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就是她给庄闲下的咒? 脑子里面很乱,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相继浮现,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有点像十万个为什么了。 回到病房里,老爷子的儿媳妇正拿着杯子里的习惯,放进老人家的嘴里,给他喂水,可能是伤口太大,麻药的药效已经抵挡不住痛感了。 老爷子疼的轻微发出哼声,头上有些细密的小汗珠。 听到我们回来的脚步声,咽下了快要溢出嘴唇的呻吟声,开口问道,“我这真的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你们还不走吗?我谢谢你们还想着过来看看我这个老不死的这份心意,但是叫我说当事的事是不可能的,那我就是害你们。” 我也没有在问什么,只是关心地叫老人家不要多想,好好养身体,留下路上早就准备下的一万块钱在病床枕边。 “问米婆魂魄被扣,我们能帮的已经帮了,还有我在京都的朋友,兄弟两个,一个被活埋一个被下了霉神咒,该对上的我已经对上了,不过还是多谢老先生的照拂。” 老人家之所以不说应该已经察觉了对方的老者不善,不希望我们趟这趟浑水,殊不知,我们不蹚也已经早已是局中人了。 “您好好养病,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我和郎弘毅转身就准备离开,半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老先生,我们平常素不相识,要不是朋友先出事,我们现在也不会来此不是?” 听了我的话,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病房里的儿子和儿媳妇支出去,“你们去和医生问问,还能不能给点麻药,我伤口疼得厉害。” 他们出之后,老爷子才提及了那天受伤的前后,“我摸骨生涯的最后一位事主,可以说并不是一个活人!” 老人家简短的一句话就叫我从头皮一直冷到了脚底板,不是一个活人,可她确实是自己走进去的? 不是活人的意思难道说还是个死人不成?大白天闹活尸了? “她说话的口音不对,不是咱们本国的人,虽然说的话很少,但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想退出屋子,但是脑筋清醒,身体已经不受我自己控制了,鬼上身一样砍了自己这一双手!” 老爷子自己举起被包裹着沙布的两只手腕,无神的眼中都是悲凉。 哀莫大于绝望,可能就是现在老人的心态。 没了双手这一身的本事就等于是废了。 “孩子,那人并没有逼问我那点微末之技的法门,而直接只想毁了,所以我开始才不想告诉你们,那些人是那么的丧心病狂,目标明确啊……” 这句话一直到我们走上回村的路之后,还一直在我脑子里来回的转,目标明确,我好像又能多想到些什么了。 不管是何涛说起的木屐还是老人最后的这个忠告,结合庄家兄弟的事情,好像谜团明朗了一些,想到什么可是想抓又抓不到。 看我一直在想事情出神,到家街上张伟和伍叔之后,朝京都出发,他们都没有惊动我,我也完全没有发觉。 直到,半路上张伟闹着要上厕所,我才下意识的念了他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 伍叔笑吟吟的坐在后座,“想明白了?”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越想越迷糊,真搞不懂那些人没事干嘛搞这么多事出来?” “那是你总站在你是叶三蔓的角度在猜想,你只要换个身份,把你自己当做行凶者,去看这件事可能就有不一样的见解了。” 瞬间的醍醐灌顶,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瞬间都豁然开朗了,我终于明白,无差别的攻击和破坏,是为什么了? 华夏泱泱大国,阴阳行当藏龙卧虎,分支众多,虽然现在是末法时代,盛况早已大不如前,但是上千年的历史沉淀,很多东西已经潜移默化地融入了这群人的骨血里。 想要逐个掠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而这些人团结起来对外的情节更是骨子里改变不了的东西,对方这样主要就是想要打一个措手不及的。 打的就是一个我拿不走,那就毁灭好了,英雄都死了,剩下个狗熊也能称王称霸,就是这个意思! 我把我的想法和伍叔一说,连郎弘毅也瞬间明白了,“你是说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个派系分支,这是面对整个阴阳行当宣战?” “对,我就是这样感觉的。” “有点意思,这样的做派,恶狗抢屎,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我回应伍叔的话,“可不眼熟,那帮人以前和华夏打过交道,抢屎吃的事没少干,就是没想到现在依旧没有死心。” 我把何涛说的木屐之事讲述了出来,伍叔马上明白我暗指的是哪些人。 “狗日的一帮玩意儿,贼心不死!”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尽快通知所有能通知的阴阳行的人,小心防范。另外我想尽快去学校看看容荣究竟是不是藏在我身边的鬼?” 上厕所的张伟还没有回来,郎弘毅一脚油门,方向盘一转,就离开了刚才的服务区,伍叔很开心地给张伟拨去电话通知他,“小子,我们有急事先走了,你自己搭客车回去!” 张伟在电话那边不敢置信地嚎叫,伍叔很不给面子的嫌吵直接挂断。 郎弘毅把车开得飞快,我都怕被官方关注,以为我们车里是逃犯呢。 第五百九十七章 杀人啦 风尘仆仆地回到京都,哦一个本身还算是借住客人身份的人,这带回来两个灵位,首先就要和家里的老人家,也是主人的朗爷爷打招呼。 这是必须的礼数,不能喧宾夺主。 朗爷爷知道我们把闫叔的灵位带回来了,还有我亲爷爷,根本没有一点意见,还很热情地征求意见,想把两个灵位都放到自己睡觉的屋子里去,“我们老哥仨做个伴,多好!” “朗爷爷,我知道您和闫叔的关系好,但是现在已经阴阳两隔,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和生人混居,我们可以放在客房,你想进去和他们说说话的时候也不是不方便。” 对于这些,朗爷爷还是很愿意听我的意见的,当下就拍板决定,清理出一个一楼的小房间,只摆放一张供桌,只为了摆放这两个灵位使用。 安置好一切之后,朗爷爷带头上了第一注香火。 “老闫啊,回家啦,咱老哥俩再也不能下棋对弈,品茶闲聊了,你是潇洒地走了,剩下我个老东西,又要无聊度日啦!” 和闫叔聊完,又转向我爷爷的灵位说道,“叶老哥,咱们虽然没见过面,但咱们以后可就是儿女亲家了,这里就是咱们自己家,你可不要见外啊,三蔓那个孩子我就当自己亲孙女一样疼爱,要是我家臭小子敢欺负她,我绝对收拾不死那小浑蛋!” 郎弘毅在后面平白躺枪,抗议的干咳几声表达抗议。 朗爷爷这才收声,又絮叨了几句,才拉着伍叔又霸占了他们下棋的那一角,明显是这些天,家里没人,憋坏了的样子,和个老顽童一样。 行李随手朝屋里一丢,我们没有耽搁地就直奔学校而去,我实习以后还真没有再回来过学校。 没想到第一次荣归母校,就是预备着闹事而来,心里真挺不是滋味。 我们离开家,朝学校而去,并没有等太久,张伟还在路上,叶一才并没有随我们一块回来,只有我和郎弘毅两个人驾车而去。 一路上呼啸而去,直奔我那个没住过几天时间闹出不小动静的女生宿舍而去。 一路上,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都看出我不太友善的气势,避而远之,而宿舍门口看门的宿管老师看到紧跟而来的郎弘毅一个大男人,刚想出来阻止。 “哎哎哎,你是干嘛的?这是女生宿舍你没看见,大男人一句话不说闭眼你就朝里闯,你什么意思?” 直接就拿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挡在了郎弘毅的面前,郎弘毅虽然孔武有力,好在还有自己的原则,并不会对无辜,更是个妇女通知的宿管阿姨动手。 “我是来劝架的,没看前面那位势头不对,您别拦我,我得跟去看看,别出事了,要是出事了您担着责任吗?” 我没做停留已经快步上了楼,并不知道楼下郎弘毅要怎么说服宿管阿姨的阻挡。 没用两分钟,我就已经站在了曾经的寝室门口,里面有声音,明显有人。 我可没有什么礼貌用在这个时候,上前一脚就踹开了不是很牢靠的屋门。 里面和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大变化,依旧只有容荣一个住客,我曾经住过的那张床上放着的都是摊开的行李。 容荣咋看到我的第一时间,表情是意想不到的惊讶,随后就是一片惊喜,开心的大叫,“三蔓,三蔓你怎么回来了?出场方式还是这,饿酷,吓我一跳!” 面对如此笑颜如花的女孩我有瞬间的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想歪了? 这么单纯,跟个兔子一样的小姑娘,会是一直藏在我背后阴影里的魔掌吗? “容荣最近你有没有离开过京都?” 我仔细观察着容荣外貌和神情的变化,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但是容荣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三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发现容荣和以前有些不同,因为从前脂粉不施的脸上,有点在抹着厚厚的粉底,看上去整个人的气质变化了很多,眼神还有点闪躲。 她现在在寝室里,身上穿的是比较舒适宽松的睡衣,脚上是一双平跟的小皮鞋。 我指向一边的拖鞋,没有多解释地说道,“同学了一场,我还没仔细看过你的脚呢,小姑娘这么可爱,脚一定也漂亮,穿皮鞋不舒服,换个拖鞋。” “三蔓你怎么这么奇怪?”容荣并没有爽快的换上拖鞋,我主要就是想看看她的脚上会不会有木屐磨出来的茧子,或者是晒后留下的带子痕迹。 说完容荣就朝门口走去,明显是准备离开的样子,我回来就是想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想,她既然不配合了,那我自然也没有让她这样轻松离开的可能。 只能先对不起容荣了,要是冤枉了小兔子,事后我自然会给她好好道歉,但是,就是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触手的冰冷,坚硬感觉就叫我一愣,随手就是一把朱砂对她撒了过去,因为距离近,容荣没来得及反应,只是下意识一转头,避开了被朱砂洒满脸的情况。 但躲不开,大部分的朱砂落在了上半身露出来的脖子和胸口位置,常人碰上这个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毕竟只是朱砂,并不是硫酸,清洗一下也就好了,顶多就是迷眼,洗把脸也就没事了。 但是眼前的容荣反应很大,尖叫了一声,就朝后面摔了出去,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她门口的床上,双手拼命挥舞,嘴里的尖叫就没有停下来过…… 周围寝室不少同学都凑到门口查看情况,这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一脚将虚掩着的房门踢上。 一门之隔,清楚的听到外面已经有人小声议论,“出事了,那不是已经去实习的叶三蔓吗?怎么回来找容荣的麻烦,他们关系不是很好的?” “是不是杀人了?怎么办?咱们是报警还会找老师啊?” “报什么警,先去找宿管老师去!” 一群人冲到了楼梯口,就看到宿管阿姨领着校长,和一名长相英俊高大的年轻男子急匆匆走了上来。 “你们一群人聚在这干嘛?” 宿管阿姨被郎弘毅闹得很不开心,好在校长来了稍微解释了一下关于叶三蔓的奇怪待遇,三个人急匆匆地冲了上来。 一看眼前这局面就感觉不妙,口气自然是很不好的。 “出事了,叶三蔓快把容荣杀了!” 女生们被吓得说话已经都是哭音的了,指着紧紧关上的宿舍门开始报告情况。 郎弘毅最担心的还是我的安危,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抬脚就要踹门。 校长也算见过大场面,知道有我参与的事情就不会简单,没有大事我根本不会这样乱来的,高声招呼宿管阿姨赶紧把这个楼层的学生疏散开! 屋门应声而开,这次也是把屋里的我给吓了一跳,看到进来的是郎弘毅,我才松了一口气。 校长随后跟进来,看到的就是,我跨在床上,身体扭曲的容荣身上,扒人家鞋子的场景,而容荣这会已经不动不动,也不叫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一路追踪 校长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手指凑到了容荣的鼻端去感受气息,毕竟刚才外面可是有学生喊着杀人了什么的! 这一摸之下惊得倒退了好几步,说话都磕巴了,“没……没气了……” 郎弘毅一听也有点不淡定了,但是长久的了解下,知道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而是伸手摸向颈部脉搏。 刚才挣扎哈中我已经看到我要看的东西,这会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爬下来,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和发型。 天塌下来的事,仪表不能乱,这是张伟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我也稍微整理了下自己。 眼前的情况我好像已经完全预料到了,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开口说了一句,“人早就已经死了,早在我来之前,甚至更久。” 郎弘毅敏锐地马上反应过来,“对啊,要是刚出事,身上不会那么僵硬,也不会毫无体温!” 校长的魂还没有回来,心里想的都是出大事了,学校的学生居然出意外了?何况还有我牵连其中,拿不准情况的再伸手摸向床上的容荣,试探了一下体温,怕自己刚才太慌乱,没有摸清楚。 这一摸之下,大惊失色,冰凉带着僵硬的手感,还蹭下来不少的粉底液。 这么叫人不敢置信的事情就明摆着发生在了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恍惚间,我看到一缕透明的身影从容荣的尸体上飘了起来,容貌长得很不错,但绝对不是容荣,她轻飘飘地落地,转头意味深长的给我留下了一个不怀好意,充满算计的笑容,转头就朝着宿舍门外飘了出去。 “想跑,以为这样就能金蝉脱壳,把我绑死在这,屎盆子扣给我,做梦,别跑!”我紧跟着就要追出去。 郎弘毅也看到了这一幕,刚才那女子经过身边的时候还躲了一下,就这一下,那女子虚幻身影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他,好像张口在说着什么? 但我们都没有听到,校长这会看我要走,以为我要畏罪潜逃,“三蔓,我知道你们这行的人有的事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可是现在好好的学校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你叫我怎么解决啊?” 校长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我,哭的心已经都有了。 我为了追上那个一看就不简单,和容荣乃至整件事都有密切关系的女人身影,丢下一句,“为难什么,报警啊!” 人已经就冲到了楼梯口,前面的女人身影好像有意无意在等着我一般,并没有快速消失隐遁,也没有不走寻常路,就那样不紧不慢的一层层走下楼梯,出了女生宿舍。 在校园中,虽然她并不敢直接走在骄阳下,但在物体阴影下来回穿梭,依旧在渐行渐远。 郎弘毅也从楼上跟了下来,整个女生宿舍楼里都快闹翻天了,这帮小丫头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听说有人闹事,还有男人擅闯女生宿舍。 关键是还是个长得很帅的男人,都雌激素飙升,挤出来看热闹,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议论,郎弘毅一跟上来,尖叫声四起,简直比当红影星空降现场更加激动热情! 朝气蓬勃,学子串流的校园里面,就看到我,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快步跟在不知道谁的后面,身后是郎弘毅,频频引来回头驻足的学妹,还有远远跟着我们的校长。 他一直不停地在打电话,挂断没一会就又响起,估计是在问询关于女生宿舍出人命的事。 人不是我杀的,我今天见到的根本就是一个躯壳,我一点都不担心,今天出的这事会把自己搁进去。 注意力都在前面那道身影上,她左躲右闪在任务群里快速穿梭,显然是对校园十分熟悉。 她身上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既不是鬼气也不是妖气,而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我努力回想过,这个人给人第一眼的感觉还是挺漂亮的,我要是以前见过,绝对会记得的,但是我肯定,我绝对没有见过她。 那,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来的呢? 除了我和郎弘毅显然别人是看不到她的存在的,迎面碰上的人都会下意识躲避一下,衣服被一股奇怪的风吹起。 人们都会下意识地躲开,还会说一声,“真凉快,这天气还有这样一股风真奇怪。要下雨了吗?” 这都是那似鬼非鬼,似魂非魂的女人身上带着的气息,普通人遇上少说都会混上一场小病小灾啥的,但是这会我根本顾虑不上这种小事,双脚紧捯饬地跟着她。 那些不行都没一阵子的学弟妹们,对不住了! 晴天白日的,我们跟着那道神魂来到了,校园一角,占地很广的一片人工造景的大湖跟前。 这里凉风习习,夏虫鸣叫,阳光穿过树梢洒下碎银子一般的音量,风景真的美如画。 这里有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浩瀚湖,寓意学海浩瀚,知识的海洋无穷尽。 围着湖面是一圈浓郁葱翠的垂柳,间或有几张提供休息的长椅,不说是小院里,还真有点公园的感觉。 一块不大的亲水平台,延伸出水面,连接着一条游廊曲折的小桥通向湖中心的问心亭。 我好歹也算这个学校的学生,自然知道这里也算是学生们的约会圣地,一对一对的小情侣,抱着本书,经常出没在周围。 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快速走上了九曲桥,来到了亭子里面,一转身,就消失不见。我们发足狂奔而来,看到的只有干净平整的地面和红漆刷过的栏杆柱子再无其他。 开始还在奇怪刚才还在身后的校长怎么没影了,张望一下才发现,校长这时已经会未卜先知的在岸边转圈的疏散周围的学生了。 难道真的是有我存在的地方就会有危险一般,这里已经被他画为了高危区域,开始清场。 我和郎弘毅并不死心,在亭子里面开始到处摸索查看,看看那影子究竟能藏到哪个缝隙里去了。 原本我们只是以为这边有什么可以容纳神魂依附的小东西存在,谁承想,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一通寻找之下,我们才发现,就在这亭子顶部的里面,人们都很少会抬头注意的内部,竟然被梁柱都做的如此惟妙惟肖,雕刻了四条,龙尾朝着四角,龙头朝内,聚在一起戏珠的游龙。 这四条龙活灵活现,就这雕工手艺一看就不是小徒弟的手臂,气势十足,中间随着亭子顶部的形状,龙首高抬,障碍大嘴,最内则是一朵完全盛开,有点开过度的菊花。 第五百九十九章 地下宫殿 我碰了碰郎弘毅抬手指向头顶,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的说道,“这上面西方龙头和菊花好像有机关!” 郎弘毅研究了一会,表情和我变得差不多,因为这个机关看上去有点智障,小儿科的嫌疑,和以前我们在岛上地宫看到的,简直可以说一个是孙子一个是爷爷。 “这怕是傻子来了,看到也能破掉?”郎弘毅个了一个我觉得一点都不夸张的评价。 因为是条很找人注意的龙纹,三只龙头嘴里都已经咬到了龙珠,只有其中一条,龙珠在龙口之外,这颗珠子看上去还是明显的凸起的,离此不远,就是菊花心位置,有一个形状几乎一模一样的孔洞。 郎弘毅双脚一用力,就原地跳了起来,单手抓住一根横梁,另一手一抬就扣下了那颗龙珠,直接放在了那个凹槽里。 松手落地说了一声,“这两组雕刻不是同一时期的。” 脚下的方砖最中间四块开始松动,呼啦一下就缩进了其他周围的方砖下面,露出一条径直朝下的阶梯。 从外面看,里面空间不大,黑乎乎的,郎弘毅依旧把我挡在后面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我赶紧摸出一把手电塞了过去。 才进去,空间确实很小,小到我们都要佝偻着身子,避免触碰到上方的方砖和周围石壁。 才走了不到两分钟,头顶的洞口依旧可以瞥见的时候,下方空间突然时间变得豁然开朗。 郎弘毅开始蹲下身子研究脚下的台阶,“这些台阶也好像是后加的!” 我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嘴,“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也有研究了,改行学考古了?” “这是文物鉴定,我是为了在拍卖会上捡漏,无聊的时候研究了几本书。” 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很古老的兽形石雕,渐渐开始变得是拟人化的人身兽首样式,再朝下就是一排排的士兵,林立在阶梯两边,其他位置就是一大片占地广阔的场地。 “这些都是守墓的兽形状态,这里好像是座古墓。” 郎弘毅现在说话就是专家的口吻,就几本书,我听得心里有点想笑,却没好意思笑出来。 人家学习的积极性这么高,我可不能打击了人家。 走到了台阶的尽头,我们脚下踩的是一块已经倒在地面上的大石头门板,上面还有刻字,“毁我墓者,不得善终。” 我拿脚尖在石门上点了几下,“真是座古墓,你猜对了,不过就不知道葬的是谁,毁墓的又是谁?” 这句诅咒就是看上去吓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效用,顶多就是叫动手的人恶心一会,转头看到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抛之脑后了,不然搬山、谢顶一脉岂不是在祖师爷那辈就都死没了? 哪还有后来的故事啊。 “咱们这是在人工湖下面?” 我惊奇地环顾四周空旷的场地,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些根本不应该,也不可能属于这里的东西。 远处一个高台,上面不光摆着充电的续航照明灯,背后土层如墙壁的位置还悬挂着两面眼熟的旗帜,一面盛开的过火的大菊花,和我们进来时候的弱智机关一模一样,另一面旗帜居然是白底红蛋黄的,小日子旗。 郎弘毅顺着我看的方向望过去也看到了这些,嘿嘿一笑,说道,“现在知道不得善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不长记性的狗东西。” 华夏人只要有血性的看到这个旗帜都不会有好感,只想啐上几口表达一下内心的感情。 与此同时,地面上按照九九之数,错落摆放的水晶棺也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范围。 我走在前面,好奇地低头去看,这些水晶棺居然都通着电在制冷,随手掀开了其中的一个。 连赫然躺着一具衣着完整,脸上还带着眼镜的男子尸体。 郎弘毅也打开了一个,我转头看过去,内心一惊,那是个女人,并不是因为有多漂亮才叫我惊讶,而是这个人我认识,她是我大伯娘! 我越来越觉得奇怪,开始快速连续地掀开了周围的几口水晶棺盖子,果然叫我看到了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的我的亲大伯,叶家的长子叶德旺也躺在其中。 身上穿的就是他平常最常穿的一件深灰色中山装。 旁边甚至还有一个旧的已经磨掉皮的男士手拎包,我感觉我又看到他趾高气扬,单手捏着手拎包,一边点着手一边叫嚣,叫我还钱的画面。 郎弘毅又掀开了一口水晶棺,这次看到里面的人我已经有些麻木的,没有过多的惊讶奉上了,这个人我记不上名字,但是我记得我从上学开始就经常会在自己的周围看到她,是学校的学生之一。 就在郎弘毅还想接续跟开盲盒一样打开剩余的水晶棺时。 离我们最远的一角,一口水晶棺的盖子,自己被从里面给推了起来,一名五官甜美,看上去比我还要小不少的小萝莉,穿着小日子国巫师的白袍子,从里面坐了起来,翘着二郎腿对我们两个,巧笑倩兮。 “我就知道你们会追来,群殴早就想和你们正式见面了,虽然以前你也认识过我的不少皮,欢迎来到九菊一流大巫女,井边樱子的地下宫殿。” 女孩说话的口气中有一种我乃上天之神,赐福你们这些蝼蚁的高尚感觉,自始至终下巴高昂。 字不正腔不圆地说完这一段自我介绍,双手伸展,手腕抖动,手指间飞出一只只美丽的荧光蝴蝶,纷纷落在其他的棺盖上。 所有没有打开的棺材盖都齐刷刷地被从里面推开。 现场一个个男女老少,包括我们之前打开的那些水晶棺里的尸体都一起坐起来,别扭的全是和井边樱子一样侧身歪坐,那样的娘娘腔模样,别提多奇怪了。 我震惊地看到,就在井边樱子旁边,离他最近的位置坐起来的一个老太婆,她那张脸我简直想忘也忘不掉,虽然有些许的不同,但我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我曾经见过的借寿婆的脸! 岛国巫女轻笑着从水晶棺里跳下来,得意不已地炫耀着,“欣赏一下,看看这些我的衣服你是不是很多都觉得很眼熟啊?” 第六百章 老黄瓜樱子 “都是你?借寿婆是你?害了这些人还有容荣的都是你?” 那女孩好像很得意,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除了五官,可以说真的和我认识的小兔子容荣一模一样。 她摇晃着右手的食指,轻声开口,“不光这么简单,你还漏说了好几个,破了我霉神附身咒的是你?耽误我大事,拿走点妆秘术书的也是你!我原本想和你爷爷做个交易,睡觉那老东西不识相,非要自己动手给你续命,早早就死了?” 我此时的怒气几乎已经到达了顶点,原来爷爷的死和这人也有关系? 可她还嫌不够,“你救得了那老婆子,看着老头的手难受不已,还有你们村的鬼哭谷屠村的事,会水的最后成了淹死鬼,经历那么多你还不识相,不知道是说你笨还是说你和你爷爷一样傻?” 随着他的话,我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有伍叔受伤时候的样子,有给闫叔收尸时候的模样,还有病床上失去双手的老爷子绝望的眼神。 一桩桩一件件现在都找到了源头! 我心底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在这一刻双眼变得赤红,胸口腾起一片耀眼的紫光! “我要杀了你!”手中的青铜短剑挥舞起来,就朝那女孩所在冲了过去…… 那女孩轻轻挥了一下手臂,周围那些刚刚飞散出的荧光蝴蝶都直接钻进了那些躯壳之内,一瞬间那些安静的尸体都重获新生地动了起来,无一不是朝我围攻而来,把我和郎弘毅分割开,分散成两个区域。 我和那些傀儡周旋的时候,郎弘毅也准备上前动手帮忙,但那个诡异的女巫萝莉,已经快速地闪身出现在了郎弘毅的近前,且姿势极其暧昧地几乎就瞬移到了郎弘毅的怀里,双手还勾引的圈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 “年轻人,我知道你,大好的命格被换,现在弄了个凶星入宅的命格,你为了这个命格才和她在一起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子都有一瞬间的恍惚,才惊觉这说话的时候,对方居然用了迷魂的伎俩! 果真是卑鄙! “郎弘毅你清醒点,她用了迷魂术!” 我即便在这边大声的喊叫,却无济于事,郎弘毅明显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精神,不再明朗。 有点昏昏欲睡的摇晃起来,也没有动手推开攀在身上的女巫。 以我对郎弘毅的了解,就他那洁癖的性格,这刚从冰棺里面爬出来的女人,就是没成天仙,他也绝对不会叫她碰到自己的,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各种邪门手段丰富。 我周围挤上来的傀儡越来越多,叫只有两只手的我疲于应对,俗话说双拳难敌四脚。 我就是全身都是手,这会也占不了上风,这些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遵从指令。 我好歹还有点良知,即便知道这些人已经都是死人了,依旧没有放开手脚,帮他们来一个大卸八块。 身为点妆匠,我受的教育第一条就是尊重亡者,善待遗体。 “小哥哥,你要是能帮我杀了她,那我可以帮你把原本属于你的命格给你拿回来哟!”那女巫萝莉还在不断地蛊惑郎弘毅,先把他变成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郎弘毅果然拿着匕首朝我走来,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但是脚步根本没有停止。 那些围攻我的傀儡尸体此时居然会自己给郎弘毅让路,明显都是那个女孩在背后操纵的一切。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双眼紧盯着郎弘毅。 猪呢比在他有动作的第一时间做出应对,郎弘毅的武力值我还是很了解的,一手啊哈真交手,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好在这会他是神识受控制,动作非常迟钝,自己还有挣扎抵抗。 匕首第一下刺下的时候,我还算幸运,灵活地躲了过去,九菊一流的女巫还在后面不断骚扰我。 “叶三蔓,你的情人都对你挥刀相向了,你活着也真是悲哀,从你出生就没感受到父母的疼爱,老不死的爷爷也不敢长时间陪在你身边,现在你男人也变成这样,你就想想你身边还有谁是没被你伤害过的,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死了算了!” 我已阿宾闪躲着郎弘毅的攻击一边夫妻的回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一样得不到我叶家点妆匠的秘籍!” “不怕,不就是那个小别墅,你们就是都交代在这地宫里,外面还有两个老不死的,和两个小哥哥呢,我想他们会很愿意配合我的。” 看来我们的所有动向,这个井边樱子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枕边有毒蛇环伺的感觉瞬间袭上我的全身。 “井边樱子。”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正面叫她,还特意加重了井边这个姓氏的咬字,“你知道我们华夏有位表演艺术家是怎么解读你这个姓氏的吗?” 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成功地叫巫女看向了我,下意识的反问,“怎么解读?” “是说你们小日子没有节操,不要脸皮,为了增加人口总量已经单薄伦理,方便好记的情况下,井边制造就姓井边,请问你又是出自哪口不开眼的洗脚井的?” 虽然她说的国语口音奇怪,但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完全理解了,就看脸上那挤掉虚假天真笑容的怒意,我就十分开心。 “杀了她,我命令你,马上现在!”井边樱子高声怒吼,这会已经完全没有萝莉的样子,而且,我觉得,这个看着比我小的丫头,没准也是个什么老成精的老妖怪装嫩呢! 我惊奇地发现,在她愤怒的时候,攻击我的郎弘毅就会减慢速度,眼神清明上几分。 也就决定加大力度刺激刺激这位。 “喂,欧巴桑,请问你今年高手了,我们还有句老话,叫老黄瓜刷绿漆,说得别不巧就是你?” 果然被我猜对了,郎弘毅的眼神出现了疑惑,开始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手里的匕首也一松手丢在了地上,但是攻击而来的姿势没有收住。 少了匕首的拳头依旧打在了我的腹部,可想而知要是对方没分神,这一下我不是就要命殒当场。 郎弘毅看到自己打倒的是我赶紧过来,把我护在怀里,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我怎么会和你斗在一起?” “没事,是那个老妖婆对你用了迷魂术,你刚才不说自己控制了!” 我这会虽然没有伤着,但是和那么多傀儡尸体还有郎弘毅周旋半天,体力几乎已经透支,累得趁机靠在郎弘毅的身上休息了一下,喘口气。 第六百零一章 又见胡子健 我的口诛笔伐明显很有作用,郎弘毅这会已经完全摆脱了迷糊的控制,看上去也是很生气的,怒目等着那个异邦巫女。 周围原本还算老实的傀儡实体们,这会开始骚动,他们显然是和那个女孩的控制息息相关,想必现在她也很想拿下我们? 或者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摆脱她的迷魂咒,更可能已经开始后悔将我们引到这隐藏非常隐蔽的湖底地宫来! “凭你们两个,可能闯过我这百十件皮囊的围攻?杀了她们,两个一起都杀了!” 气急败坏的一声命令,周围的傀儡开始动了起来,距离的级别堪比我们被围在了一群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广场舞阿姨堆里面。 郎弘毅环顾了一圈四周,低声问我,“三蔓,这些重伤不得?你有办法吗?” “有,你帮我拖住一点时间。这巫女明显就是岛国的,他们最着名的就是阴阳师,九菊一流爷爷的书上有记载过,他们最大的本事一个是意念,一个是式神,顶多就算咱们华国茅山术的一个小分支,给我点时间,周围这些就不成问题!” “没问题,暂时交给我!”朗弘毅一口答应下来,没有一点勉强。 一双手不光要在不重创对手,还要顾着一个人的情况下,面对一百来人不知痛不要命的手脚并用,嘴巴都上阵的撕扯,一般人可是受不住,只能两眼一瞪,转头就跑! 我也深知这件事做到很不容易,我刚刚就自保已经就快脱力了! 何况朗弘毅现在还要兼顾我。 我也加紧了手里的动作。 用灵气点三支香容易,想放一把有方向性和针对性的火可就没那么容易,我也从没那么做过。 我想要做到的就是用自己凝聚出来的灵气支配这领悟出来的三昧真火,分成精准的一百多份,分散到在场被控制的这些傀儡尸体上,把巫女控制他们的媒介,那只荧光的蝴蝶给焚烧掉。 这是目前我能想到,并且能尝试着去做到的唯一伤害性最小的方法。 郎弘毅抵挡的吃力,我这边也不轻松,脑门上的汗都已经顺着鬓角流下来了。 可是我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这需要很强大的意识,专注力和精神力的配合。 我更是连试都没有试过,想一步做到真的很难,毕竟这是残酷的现实,并不是主角光环万能的小说。 我吃奶的劲都快使出来了,但是效果依旧不大,只把我周围很近的个傀儡制服,斩断了连接。 他们的身体轰然倒地,不光是郎弘毅,就连在楼梯那边观战的井边樱子都惊讶万分,没想到我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了破解的办法。 她双手挥舞,一片的荧光蝴蝶快速飞出,那速度堪称我的好几倍。 要是说我想用本办法,鲸吞蚕食,也许真的可以在郎弘毅累死之前,把这些傀儡清理干净的话,那么她现在的不就速度,两两抵销之下,我们就是双双累死的命。 死的还不是郎弘毅和井边樱子,而是我和郎弘毅两个累死,人家达成所愿。 就在郎弘毅也看明白眼前的局势,偷空转头对我喊道,“这样不是办法,你专心攻击那个女的才是正题!” 我也想,别说攻击他,现在就是她敢上前,我把人剁成饺子馅的心都有,可那丫头鬼得很,自始至终都不自己上前,亲自动手,一直操控着这些被她当做衣服的尸体攻击骚扰我们。 谁也不是没有火气的,这会我和郎弘毅都已经被激起了火气,郎弘毅按住两给冲向他的傀儡,使他们弯下腰拱着后背,“三蔓先把那两个碍眼难看的旗子给我毁了!” 只要是这片土地上的子孙,对这个都有特殊的仇视情节,毕竟那场惨烈的战争也才过去百年,往事历历在目。 我没有犹豫,原地跃起,踩着围着我们的那另个傀儡的后背,就窜出了包围圈。 我出了包围圈奔向高台上的那两面悬挂的旗帜,刚才还云淡风轻看好戏的井边樱子就已经不淡定了,脚上穿着一走路具咔咔响的木屐就阔步冲了过来。 我总感觉怪怪的,就这两面旗帜,不至于叫她那么紧张啊…… 小日子也不是什么有多大气节的人,这样焦急,难道是这边隐藏了什么不能叫我发现的关键东西? 不等快速接近的井边樱子靠近,我就已经快速的一把拽下了那两面,一早看了就不顺眼的破旗子,就这手里的短剑,三两下就被我报废成了布条子。 井边樱子冲过来之后,手里赫然握着两根像是峨眉刺的近身兵器,冲我刺了过来。 我自然不会情敌,这女人能隐藏这么深,还用了那么多的手段,必定不简单。 一瞬间,一短剑,两根峨眉刺就已经交手了十几个来回,算是势均力敌。 渐渐的我感觉到只要我面对这石壁的时候,她的攻击就更猛一些,相反背对的时候反而应对得比较轻松。 故意而为的情况下,我再次正对石壁时,我使坏在她进攻靠近过来的时候,刚才练习好多次渐渐掌握的放火大法擦着她宽大衣袖的一角点起了一片火焰。 这种一看就修炼邪门功法的人,又常年拿尸体当衣裳换来换去的人,最怕的就是三昧真火,可以说就是他们的克星。 井边樱子上蹿下跳,连滚带拍打地急于扑灭身上已经燃起来的火焰,我也终于有了机会仔细打量这面被她护得死紧的石壁。 鉴于我们进来时候在亭子顶上见到的白痴机关模样。 最先吸引我眼球的除了壁画之外,第一个就是一大多浮雕样式的老菊花。 菊花中间启动地板机关的凹槽现在已经变了,成了一个古今通用的警告颜色,红色的按钮。 我几乎想都没想接下来因为我的动作会发生什么,就已经抬手朝着按钮拍了过去。 这会,已经把身上衣物扯得几乎衣不蔽体的井边樱子,才直起身子,张口对着我就吐出一口烟雾,我下意识地当她是生鱼片吃多了造成的口臭,屏住呼吸,侧头躲开。 叮当一声脆响,我才后知后觉地骂了一声,“真他妈狠毒!” 原来是口臭的烟雾里藏了暗器,我差一点就中招,要不是我侧了下头,绝对那东西就扣我面门上了! 群殴的手感觉到了一下短暂的空虚,已经按下了石壁上的按钮,随着按钮被按下,这个地下空间的四角,就好像大坝同时开闸一般,用尽了大量的清澈湖水! 井边樱子不甘的骂了一句他们的鸟语,“八嘎!”转身就朝楼梯那边的出口开始跑,显然已经放弃了这里。 我对还在和傀儡周旋的郎弘毅喊道,“这里要被淹了,咱们走!” 我们也快速蹚水朝着楼梯而去。 我们不知道的是,头顶上发生的一幕,校长带着接到消息赶来的胡子健胡队长追随我们的脚步而来,这会都聚集在亭子里,不解地到处查看,猛地周围平静的人工湖就出现了四个巨大的漩涡,水位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下降。 猛的脚下亭子地砖就翻动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小萝莉衣衫不整的窜了出来,正好撞在胡子健的怀里,两人俱是一愣。 下一刻女孩挣脱环在身上的手臂,仓皇逃走,要不是对方脸上身上都黑乎乎一片好像烧焦了一样,胡子健真要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 井边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他们才想起来看看下面是什么情况,刚伸头,就被全身湿透的我和郎弘毅给吓了一大跳,因为我们的身后还有不少在水中失去了指挥,乱扑腾的人。 放眼望去,下面可是更加壮观,胡子健赶紧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还不忘在电话接通前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你们,遇上你们就没好事!” 第六百零二章 真正认识周言和他的队员们 说得就好像谁想总遇上这样的事一样,不过也好在过来的是认识的人,并没有上来就掏银镯子,而是第一时间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胡子健叫来救援的人已经到了,这边过大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好奇心过剩的学生们围观。 好在面对学生的好奇还有校长这个比较管用的大神在阻止,但难免有布听话的个别分子依旧没有离开。 机缘的人带来了不少的潜水装备,进入水下空间开始救人,但只有我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下面没有一个活人,救上来也没有用。 胡子健开始询问我们宿舍楼里还有这里的情况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实话实说,“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早已经死亡了!” 我的话和已经检验过容荣尸体死亡时间的法医的话完全吻合,胡子健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控制我和郎弘毅,毕竟我们出现的时间只有今天上午这一会,和死亡时间根本对不上。 可是随着救援上来的那些尸体陆续被证实,早就都已经死亡,可哈市诡异的能够自己活动,这已经远超他们医学知识里面记录的超声现象所能解释的了。 现场救援的那些人揩油有点乱了手脚,不管是救援的人还是医护人员都有点惊惧,不敢再随便靠近那些还在水里扑腾,不断自己朝外爬出来的诡异人员。 此时周围人工湖已经完全干涸,只有凹陷的湖底位置还有很少的一点水洼,里面聚集了不少大小各异的鱼儿,蹦跶着想投奔进水源里,苟延残喘。 “别费劲了,下面没有活人,那里是一个地宫,这些都是被巫女操纵的傀儡……” 我说的话,胡子健就没有完全相信的时候,“怎么可能,死人爱能被操纵,那巫女到了墓园不久成了昌盛的将军,能集结出亡灵大部队?” “你脑子不太正常,现在墓园百分之九十八都是骨灰!” 我一句话打破了胡子健的想象,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人,也许他来我们还能正常的说上话,至少比和胡子健在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乱说有作用得多。 我记得我之前好像留了他的名片,赶紧就在身上的以上口袋里来回翻找。 郎弘毅可能我再找东西,还挺着急的样,问道,“找什么呢?” “周言的电话!” “我这有,我存了号码!说着他就拿起自己的手机,可惜刚才泡水之后,我俩的手机都已经报废了,这会屏幕根本就打不开。” 胡子健现在倒是耳朵好用得很,一下子就听见了我们说话时候提起的那个名字,“你们说谁?周言?” 说完不等我们回答就一拍自己的脑门,“对啊,我怎么把这个怪胎给忘了,我有电话,我来!” 自从胡子健解除了我们,办了几件在他不能理解的案件之后,有心的他回去就做了功课,了解到专门有这么一些和我一般怪里怪气专门解决这些不能解释问题的内部人员。 没见到今天还真就用上了。 眼前这事,又是古墓机关,又是离奇死亡,还有那么多会动的尸体在的事情,自己是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出去不就好了! “你们别动,我叫人,回头你们交接一下,他们叫你走,你们才能走,现在你们还是嫌疑人呢!” “你最好叫你的人能散的都散了,剩下的人我维护好现场,什么都别再动了!”我友情提醒了一句,毕竟那些救援队和医护人员都还在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些离开亭子就跟蜡像一样没人碰就不动的诡异尸体。 听我把工作都给他安排了,胡子健开始有点不太愿意,翻着白眼看看周围的混乱。 最后还是乖乖的按照我的话做了安排,那些人又开始维持起了现场的秩序,这样的事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不能被曝光出去,最先检查的就是周围依旧没有离开的人的手机通讯设备,很不幸的刚才被记录下来的照片,视频这会都被一句,配合工作直接给恢复了出厂设置。 人员除了校长以外也都被以之后要接受心理重建为理由给暂时带上了准备救援用的救护车给隔离了。 唯一叫他们为难的就是那些,还在继续从亭子下爬上来的看着像人却已经没有生理体征的不知道是人是尸体的存在应该怎么处理。 刚巧有一个不长眼的刚从洞口里面爬上来,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脚腕子,被我下意识的一抬脚又给踢了回去,扑通一声,落回了下面的水里。 这帮人果断的也有样学样,在简单的没过他们颈部脉搏,确定根本没有跳动之后,也一个个又给塞了回去。 最后不胜其扰地爬他们再爬出来,不小心再跑几个出去造成混乱,直接用手里的暴乱盾牌,三个连在一起,扣住了那个洞口,几个人朝上面一站,给堵上了。 我和郎弘毅找了一张亭子边上,供人赏景的木头凳子,坐下开始休息。 周言他们到达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都快,看来我们动身之后他们也已经返程! 几辆总是打包一样同时出场的地质勘探车辆呼啸着,驶进了校园中,很机灵地直奔最热闹的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而来。 喀吱一下就停在了我们眼前。 周言还有他的那些队员,陆续走了下来,最先和胡子健做了交接,随后就是把我和郎弘毅却上了他们的车,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那车窗玻璃都是黑乎乎,神秘的勘测车的内部情况。 真的是叫我意想不到大开眼界,里面不光是实验室,定位追踪这些高科技机器闪烁着我干本看不明白的讯息,就是他们简单的小会议室还有沾地最广的资料收藏柜门! 周言也算是和我们认识了的老朋友了,看到我带着一脸的好奇,四处打量,很大方的就把这辆车的简单功用和我们介绍了一下。 我这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的来到人工湖边上的,原来胡子健通知他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锁定了具体位置,他们只要按照坐标过来,就绝对不会错。 我瞬间想到他在村子里的时候曾经死缠烂打的问我们要联系方式,是不是也为了时刻掌握我们的动向,有这车上的机器,想找一个带着手机,并且被锁定的信号源,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带着点有色的小眼神瞄向他的时候,周言马上就反应过来,并快速开始解释,“叶小姐,你不要多想,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如非必要,绝对不能对案件五官的个人,使用这样的手段!” 随后就改口,“你能给我具体的从头到尾说说今天这件事的前后吗?” 第六百零三章 以暴制暴 听完我的讲述,提起九菊一流的时候,周言的反应很大,一拳头锤在车厢上,发出很大一声闷响,吓得外面忙着的队员都伸头进来查看情况。 “又是这个九菊一流,你们应该也知道他们是小日子那边的阴阳流派了?” 我们没有想到周言看上去文绉绉的书呆子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脾气,光提起来这个流派,就火成这个样子。 我感觉我刚才都看到车身被捶的地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明显凹陷。 郎弘毅在我旁边轻声地说了一句,“他也是个练家子,实力不在我之下。” 有一个低调的古武高手啊!乖乖,什么时候我身边出现的人都变成了隐世高手了? 周言情绪有点激动的,按下按钮,打开了一面隐藏在机器背后的文件柜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各色文档足有上千个,颜色材质各不相同,但是同样的是文件边上都贴着一朵,老菊花!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那帮狗娘养的玩意儿们这段时间,就搞了这么多事出来!” 我用手比画了一下,示意询问,这些我能看不? 周言一伸手,利落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才拿起其中一个文件夹翻看了一下,上面记录的文字不是很多,简单的时间地点人物,和出的事情,最后hi一张应该来自现场的照片。 是一张小卡片,上面就是一朵菊花,出现在寻常人家的隐蔽之处。 估算时间,我是看完了手上的东西,周言看似随意的又拿出了两个文件夹塞给我,我有点手忙脚乱,差点把手里的都丢出去。 好在郎弘毅即使出手相帮,我才能腾出手翻看那两个文件夹。 周言还很谨慎正式的车门给关上了,原本我以为会是一片黑暗,但是有钱的力量叫我发现,自己老土了,这车关上门之后,居然自动亮起一片天幕,整个车顶出现和现在外面一样的实景天空,光亮一致。 我手里的居然是问米婆的档案夹,另一个翻开就是一把染血的菜刀,狼藉的现场,一张卡片就在血污满布的菜板下面。 “就我所知,你们最近才探望过这两家最新的遇难者?” 我没有出声点点头算是默认,心里明白周言他们不是普通人,想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我再这也不能总当傻子一样,人家问什么回答什么,也问出了心中一直想不通的疑问,“这些还有那个九菊一流都是为什么?寻仇?” “绝对不是,我和你们说这些有些不和规矩,好在你们也是圈里的人,本事越大责任越大,我和你们说了,但是这话就仅止于咱们三个,对外谁都不能提!这算是机密了!”周言很严肃的看着我们的眼睛,好像不得到我们的保证,真的就准备一个字都不朝下说一样。 我和郎弘毅先后确认的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之后,周言才坐在一边的卡位上,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九菊一流突然出现你们可能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我要是说起他们曾经参与的事件你们绝对就不会觉得陌生了。 知道近代史有一个臭名昭着的部队,编号叫731,。” 随着他的话,我们全身上下都是一阵寒意,这个编号,只要是华夏子孙就没有一个会忘记的,那些畜生做下的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 “他们有一位高官就是九菊一流的成员,所以那个低语一样的地方很多实验看上去荒诞,但是都是他们在坐术法方面的实验而为!而现在这个依旧存在的九菊一流的成员再次来到咱们华夏,做下了这些案件,看似没有目的,但是上面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我们就是一直在追踪他们的队伍,所以在见到你们之后我才会一直想要人是你们。 其一就是想叫你们成为我们的同盟,毕竟我们也见识了对方诡异莫测的手段,另外一个就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都是国家的瑰宝啊,绝对不能叫敌人的阴谋得逞!” “他们究竟要的是什么?”不可能是就为了杀戮而杀戮,他们的杀戮绝对是有目的性的,而我们有时候的杀戮则是为了以暴制暴。 这就是我们和那些畜生的不同之处。 “他们要的是能掠夺就掠夺,能破坏就破坏,以你刚才说的,他们早在多年以前就开始算计你家了,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想从你那得到什么?你可要小心了!” “一本书!”我爷爷的那本书,具体的我也没有细说。 周言听了,担心的说道,“不管是你的人还是周边的人,还有那本书,你自己都要小心了,这些人是没有底线的,这次人跑了,他们还会找上你,不达到目的是不会死心的。” 说完,车里有一瞬间的静默,我们谁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手台里面传来外面队员请示的声音,“周队,里面那些尸体应该怎么办?” 要单纯的是一堆尸体还好办,拉走,到殡仪馆直接火化就好,但是他们还都会动,这可怎么烧? 就张伟和钟师傅,烧不会动的都是手拿把掐,这呜呜吵吵乱动的估计真不敢下手塞炉子眼里,话说一次烧这么多,估计还能走个团体折扣价呢! 周言也很发愁,为难地问我,“叶小姐,这个你有没有法子,叫他们正常一点?” 我实话实说地伸出一个巴掌,“一次性不行,五分钟左右,个!” 这个消息对周言来说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他马上部署手下人,把那些地宫里面捞出来的活尸都聚集在一辆他们开来的车辆最大的巴士内。 留下了十几个帮忙的人,加上我和郎弘毅就朝第一殡仪馆出发而去! 路上我就一直在集中精神焚烧那些人身上被种下的式神纸符,到了地方刚刚好解决完问题。 看到这么大的生意上门,馆长可是异常开心,拍着我的肩膀夸奖道,“好好好,三蔓啊,这个月你的奖金,大大的!” 我虽然累得已经快要脱力,脑袋因为过度运转都有些针扎般的疼痛,一听馆长这样说话,一把就抓住了他那头对于这个年纪人来说过度浓密的头发。 “你究竟是谁?活的死的?是不是井边做的那个?” 郎弘毅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抢救出吓傻的谢馆长,“别激动,这是你顶头上司!” 说完就火速扛起我,光速消失,还留下一句,“最近三蔓在看病,一时糊涂!” 谢馆长倒是没有计较,我们出了办公楼还在楼上扯着脖子大喊着,叫我好好养病,这个月的业绩已经超标了! 暂时辞别周言,我们回到了家中,无力的我被送回了房间。 第六百零四章 叫人担忧的现实 累极之后闭上眼睛睡一觉的感觉,实在是太甜美了,这也叫好多天都没有好好睡觉的我得到了很大的休息,没有理由的突然睁眼,就再也难以入睡。 打开房门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我就穿着水褶皱的衣裳下了楼。 难怪这么热闹,原来是被丢下的成员,张伟回归了,跟他一块回来的还有叶一才,朗爷爷和伍叔和郎弘毅都在。 郎弘毅看到我下来,柔声关切地问了一句,“睡醒了?饿不饿?厨房有吃的我去给你拿!” 一杯牛奶,一小份果盘,和一份菜饭很快就被他端过来,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张伟阴阳怪气地打趣,“自己女朋友就这么宠着,哥们就能随便丢在服务区,真是把见色忘友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和郎弘毅默契的眼神一块瞄过去,张伟欺善怕恶地乖乖闭上嘴,窝在了沙发角落。 伍叔关切地询问我,“今天的事还有那个巫女我都听弘毅说了,三蔓你是怎么想的?” “病来金当水来土掩,我准备主动出击,不准备坐以待毙!爷爷那本书绝对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伍叔马上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好样的,伍叔没有别的本事了,在家给你守着大本营,还有这个拖后腿的货没有问题,你们尽管大展拳脚。周言他们那一队人你倒是可以选择合作,他们能信得过。 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再次面对这帮狗日的东西,我就给你说说老黄历也不为过,你爷爷早年就和他们交过手。” 这事我还这没听爷爷或者伍叔他们说起过,原来是老对手,怪不得对我们家这么关注,又没有什么太正式的举动呢。 “伍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知道的历史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大事,有的细节并没有说得那么细,就这样说,当年就那个731部队所驻扎的集中营,就不是一个好断掉的毒瘤,他们有阴阳师用邪门的手段主攻,咱们吃了不少亏,最后还是你爷爷和一帮闻讯而来的阴阳行能人前辈一起出手,斗败了那些阴阳师,其中最主要就是九菊一流的人,最后咱们才解救了那些受苦的百姓。” 我总算明白,那个井边的丫头为什么对我始终那么大恨意了。 从借寿婆的出现开始原来就已经是在准备随时结果我的小命,只不过阴差阳错始终没有得手而已。 周言说过那些人并不会就这么轻易罢手的,何况是曾经重创过他们的点妆之术,所以书留在我手里就是危险的导火索,我站起来,三两步跑回房间,找出被我一直妥善收藏的那本古籍。 走回楼下,“伍叔,这本书与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内容都印在我脑子里,以后点妆传人可以口耳相传,亲手带徒,这书我觉得还是毁了的好。” 呜呼点头,表示很支持我的决定。 那里一个铁盆,我就在一楼当着全家所有人的面,跪在安置爷爷和闫叔灵位的屋子里面,一把火将那本古籍,直接就给一张张烧成了灰烬,一点纸片都没有留下。 看着盆里面的灰烬,我不是不心疼,这可是爷爷留给我位数不多的几样东西之一。 但这样做才是目前最保险的,不管是为了活着的亲人们还是防备不叫那些畜生东西得逞,我相信要是爷爷在世他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一夜相安无事,转天我们就去了医院探望庄果,没想到扑了一个空,庄果恢复情况良好,这段时间早就恢复好出院了。 我们不放心至于,马上就赶去了庄果的铺子,果然庄家兄弟这会都在这边,议论的就是庄闲回学校听到的2023年7月2日19:18:33,“三蔓他们出门回来了,刚回来就去学校了,听说哈死了人,有的说死了一个,又说死了一车皮的,学校的人工湖,水还干了,闹得动静可是不小呢!” 我们站在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嘴,我才知道原来外界现在的流传是这个版本,一车皮?确实有点夸张了,不过别的还是挺贴合实际情况的。 我接了话茬,“没有传的那么多,就一百多人,别的也不是我高出来的,不然我现在早就被请去喝茶了,也不会站在这!” 哥俩听到我的声音都很开心,庄闲惊喜的转头,叫到,“三蔓你们来了,快进来,好好给我们讲讲这究竟是什么事,叫你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两张相似的脸上都带着相同的八卦,庄闲这个冷脸小正太现在也没了当初冰冷疏离的感觉,兄弟俩现在相处也不像以前那么苦大愁深的了看得出,这次出事,他俩的兄弟情是突飞猛进啊! “哟,你们现在这异口同声的,感情真不错啊?”我坐在店里的待客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就灌了一口,脸上带着打趣的笑看向他俩。 庄闲有点不好意思,“三蔓,你不厚道,怎么感觉你看不得我们放下芥蒂还取笑上了?” 庄果这个当哥哥的最先开口,手掌搭在弟弟的肩头,说道,“以前是我的错,我把亲情想简单了,今生是兄弟,短短数十年,眨眼就是一辈子,来世我们可能就好不到彼此了,或者相见不相识,没有好好照顾庄闲。” “别老气横秋拿你是我爸那种口气说话,行吗?受不了!”庄闲给了正在抒情的庄果一拳头,用的力气不大,看得出只是个玩笑并没有用多少力,也在估计庄果的身体情况。 看到他们兄弟俩这样我其实挺替他们开心的,这个时候回头还不晚,比失去了再去后悔强很多,“你们这辈子结点愁,下辈子投胎一男一女还可以做夫妻,像我和郎弘毅这样不好吗?” 兄弟俩一想那个情况,都极度抗议地苦着脸,扒拉开对方的手,满身都写着拒绝! “你们俩是来看病号的还是来恶心我们的?到处撒狗粮很可耻知道吗?” “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关于你们这次先后出事的真凶已经出现了。”我这句话成功把话题从闲聊上扯回了正题,两人听得很认真,不过依旧有一个共同的疑问,“九菊一流?这是什么玩意?” “他们是岛国的一个阴阳师流派,曾经在侵略战争的时候来过咱们华夏,做过不少恶事,现在贼心不死,再次卷土重来,面对的就是咱们阴阳行,能抢夺的抢夺,抢不走的就杀戮。” “真是可恶!”庄家兄弟脸上都流露出我知道这事时候相同的厌恶表情。 “这次我们交手,但是对方还是逃了,所以我来就是提醒你们,以后都要小心了!” “那容荣……”庄闲果然已经知道了容荣的事,我直接回答道,“那个巫女有类似夺舍,占据人身的本事,不光没有阴气和鬼气,被占据的人甚至看不出任何诡异。” 我当初就是被这一点懵逼。 我也不怕他们两个知道,“不光是容荣,甚至咱们学校还有不少路人,还有我在老家的亲大伯和亲伯娘我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就是那个九菊一流巫女的一件皮。” 庄闲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真是可怕,细思极恐啊!咱们或者身边就会有形形色色各种人存在,这不知道哪一个就是对手,上来就给你一刀,这感觉真是想想就恐怖。” “是很恐怖,不过我并不准备等着挨打,咱们应该主动出击!” 我留下了周言之前给我的名片,“以后发现不对的情况,你们可以直接联系他!” 简单解释了周言的身份,我和郎弘毅关心了一下庄果的身体,就告辞离开了纸扎店。 第六百零五章 盛大的宴会 原本猪呢比再没有准备好之前,我们要尽量封闭行动,尽量不和任何熟悉或者陌生的人群接触,以避免里面会混有难以察觉的敌人,现在我们在明,敌手在暗,我们除了知道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还知道他们有种可以占据别人肉身为自己所用的本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状,混在人群里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但转天早上我习惯性的在七点左右收拾好自己之后,下楼准备看看其他人都在忙什么的时候,惊奇地看到楼下居然有不少,我根本没有见过的人,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和大箱子出现。 刚到楼下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些是什么人,一身西装的张伟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得我这叫一个辣眼睛…… “三蔓,你快看看我这样帅不帅?”张伟一点没有发现我脸上怪异的表情,还美滋滋的转了一个圈,摆出一个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单手撑在我旁边的墙壁上,一甩头发,露出当红小明星,照宣传照时候,由于迷茫的小眼神,眯眼看着我…… “你这是要参加谁的葬礼,搞这么正式?” 实在不是我埋汰张伟,这货的五官组合穿上这么正式的黑西装,头发还弄成狗舔过的背头,给我的就只有这种感觉,实在是我先上不来张伟现在这样的残缺美…… 张伟还没来得及跳脚,房间里面又走出,同样是一身西装的伍叔还有不舒服地拽着脖子上领结,同样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叶一才,震惊了我的瞳孔,叫我觉得几年可能起床的姿势不对,只想转身上楼重来一遍。 “你懂不懂审美,我这是在向朗哥学习,走霸道总裁的路线!” 张伟翻着白眼,吼出来这样一句话,继续对镜梳妆去了,叶一才看到我的表情,马上明白了我的疑惑点在哪,“三蔓你起了,快来选礼服,朗哥说咱们要准备去一个很盛大的宴会。” “是啊,连我都不能幸免,也不知道是什么宴会,这么多讲究!这些衣裳就是没有我自己的衣服舒服!”伍叔在一边也在不舒服地活动着身上的关节。 服装的特点限制,合体的西装动作大一点都会受局限,自然没有伍叔习惯穿的像太极服那样宽松的唐装可以比的。 这时候收拾妥当的朗爷爷和郎弘毅也相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别说,看他们爷俩穿正装倒是比我们这一群牛鬼蛇神像样的多,至少西装干粮的本质他们是真的给完全传出来了! 郎弘毅出出来第一眼也看到张伟那一头苍蝇落上都脚滑的头型,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快洗了去……” 别说郎弘毅的一句话,比我们嘲笑半天都来得管用,张伟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头型真的很惊悚,赶紧就冲去楼上洗头去了! “这是哪一出?演话剧?” 我环顾了四周一眼,郎弘毅笑着解释道,“这是为了准备今晚的宴会。” 他小声“好好的什么宴会啊?之前也没听你说起过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最近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开宴会来庆祝的,最近我们经历的可都说不上是好事。 对于我的疑问朗爷爷给出了答案,“丫头啊,咱们朗家也算是京都上流社会举足轻重的存在,你嫁给弘毅之后,这样类似的宴会一定不会少,你就试着习惯习惯,说起这次的宴会,主办方你也不陌生,还记得宁雪柔那丫头吗?” 宁雪柔?宁家的当家人,一间和那恩允火速订婚,甩了渣男邹世文的白富美,我怎么会忘记呢。 那人已经活成了,所有女孩羡慕不来的顶端模样。 只不过,“好好的是什么事需要召开宴会?” 难道是两人的好日子近了? “宁家最近拿下了京都郊区一块面积不小的山头,据说是要重新建造宁家的老宅,还要顺便在旁边建造一个属于宁家的商业中心,这个宴会的目的就是准备寻找一家有实力,也有人才的公司承接这项工程的。” 朗爷爷再一边补充道,“这一座宅子和一个商业中心可能你觉得没什么,但是想想一个完整的商业中心,其中不光有写字楼的工程,还有表演娱乐和商业的产业挂钩部分,算下来,可不是小项目,所以这次宁家牵头,可以说背后的商业价值更大,背后隐藏价值的才是大伙都看中的香饽饽。” 我的脑子可能和商业绝缘,真的一点都没有领会这个多为背后的隐藏价值在哪,另外这些京都显赫的家族,手下盘踞各行业的公司不是都很齐全吗?真这么好的买卖为什么不自己家直接上,还要弄一个跟招商会一样的宴会出来? 难道就是为了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大伙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一顿? 郎弘毅光看我一头雾水的表情就知道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个家族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房产公司,但是有一点需要比较,宁家经过之前的事情,十分的相信风水的神奇,这次着急上流社会的圈子,就是为了借用别人的手,寻找以为在风水异术上面出类拔萃,顶尖的存在,你说宁家得到了好的新祖宅和商业中心不说,办成这事,可是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看着的,以后接种呢来的项目会会少吗?怕是做成今天这事的人,以后接工程单子都要接到手抽筋了。” 乖乖,想象一下,动辄上亿的项目,以后接到手抽筋,那数钱的程度不就是等同于,数钱可以数到口吐白沫。 巨大的利益摆在这,怪不得连郎弘毅看上去都铆足了劲,别人的心里,几乎都可以想象了。 “三蔓,弄不明白就别想了,我特意约了咱们京都最好的造型公司,你先去试衣服和妆容,今晚我也会以朗家下任女主人的身份介绍你给大伙认识!” 原来,我才是重点,接下来的时间我几乎就是在一圈人七手八脚的摆弄下过来的。 要说当女人真的不容易,从发型、发色开始,一直到脸上被涂涂抹抹无数层不知名的化妆品,手指,甚至脚趾都要精细地修理,各种颜色。风格的礼服试穿下来,我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 反观男士们,简单的一身西装或是燕尾服,唯一纠结的基本上就是个领带和领结颜色的选择。 这会他们基本上都已经说是妥当,现场还在被摆弄的我就成了他们观赏的主角。 在我几乎快要崩溃逃离的时候,我终于被金光闪闪地送到了郎弘毅的身边! 第六百零六章 盛装打扮 郎弘毅满意的看着我一个劲地在点头,被张伟带坏的叶一才和张伟两个在一旁流里流气地吹起了口哨,弄得我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这些造型师是不是最好的,我一个从没有这样打扮过的人真的不敢置评。 可是看着全身镜中,我这个平常一件体恤,一条牛仔裤的女汉子被塞进了应该只有白雪公主才会穿的亮晶晶的礼服里,身材还不错的我,决然真的有点女人样了。 凹凸有致的身材被身上的礼服衬托的角度的很美,隐约居然能看到传说中的s弯! 半长不长的头发被挑染了一点暖色的发尾,还做了很小的一个弯,耳朵上被戴上了闪光的珠宝,和脖子上同套系的项链,烨烨生辉。 手里被不知道谁塞了一个搭配礼服的小包包过来,叫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提升了不少,也完整了很多。 “你这样真漂亮。”被身边的郎弘毅凑近轻声夸奖,叫我真的有点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了。 脸上的妆容并不是很重,倒是我能接受的程度,再看郎弘毅,一身合体的燕尾服,精神抖擞地站在我旁边,拉起我的手,挽住他的手臂,他身上的一个袖扣配件看得出都是价值不菲,精心挑选的。 我们现在在镜子里的合影倒是真有点王子公主的味道。 只不过我一动不敢动。 “怎么了,这么紧张?到时候你就放松就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带着你的。” 我用空着的一只手拉起拖地的礼服裙摆,露出裙子下面盖住的双腿还有那双吓死人的恨天高。 “不是我紧张,我是在是踩着这高跷不知道怎么动……” 郎弘毅他们这帮男人又发出了一串小声,我无奈的翻白眼,这高跟鞋设计成这样的高度根本就是来折磨女人的,所以高跟鞋这东西绝对是男人发明的东西! 我伸开双手,努力保持平衡,对郎弘毅伸过来想扶我的手,也叫我拍开,我这会是在承受不住任何一点外力的干扰,稍稍一碰就会跟凯撒斜塔一般直接倒下去。 “不行,这个我绝对驾驭不了!” 还好最后郎弘毅来了一个英雄救美,单膝跪下的,亲手帮我把脚上的刑具给脱了下来。 瞬间我就从空气稀薄的高海拔区域回归到了平常熟悉的高度,心情瞬间放松。 郎弘毅到那些人带了来的以山鞋海里,还给我扒拉出来一双看上去很好看,也很舒服的运动小白鞋。 “我未婚妻各自高挑,穿这个就好了!”我是满心的欢喜,可做事要求尽善尽美的造星公司的老师们可都不干了。 “郎先生,这不搭配啊,虽然这个鞋子舒适,但是叶小姐身上的高定礼服还是要配高跟鞋才对的。” “是啊郎先生,要不然我们搭配一双矮跟的也好啊,配运动鞋可是真的不行!” 说着那个漂亮的妆造师小姐姐就拿出了一双很漂亮,但是鞋跟依旧惊悚的高跟鞋出来,说着就要过来帮我换。 qq 我一激动直接就朝二楼跑,“不要不要,不管配套不配套,我就穿这双了,把那些高跟鞋都拿走。” 不是我任性,实在是那双被叫成矮跟的高跟鞋,也是我不能驾驭的高度,还有拿跟牙签一样粗细的跟,我踩上去,真的怕扎脚,也怕把人家鞋跟踩断,或者踩坏人家宴会厅的地板,还是算了。 就这一跑,我才惊觉,裙子长是真的长,但是迈不开腿,慌张之下,我险些一头摔倒在楼梯口,最后直接灵活的并着双脚跳上二楼,把自己藏到了房间里。 听着楼下,张伟几乎快要笑断气的声音,还有郎弘毅安排那些造型公司的人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会被逼着踩高跷了,真好。 晚上宴会即将开始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朗弘毅亲自上楼敲开了我的房门,看到我并没有换掉身上,一看就令我很不舒服的礼服裙子,和脸上的妆容,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真好,我还以为会看到t恤牛仔裤呢!” “怎么,你也觉得还是看我那样顺眼是?” “不不不,你在我眼里,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三年不洗澡也是!” “朗哥,不带你这么恶心的,三年不洗澡怕是都生蛆了?”张伟这个偷听的在楼下,抱着楼梯扶手插嘴! “滚!”我俩一块低头送给他一个含义别致的字,看着他嬉笑着跑开。 张伟还不忘催了一句,“你们快点,大伙都在车上等你们呢!” 朗弘毅做了一个很绅士的请的手势,还对我晃了晃空出来的臂弯。 我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脚上穿着舒服的小白鞋,一身高定的小礼服就和他一块走上了下楼的楼梯。 上车前,朗弘毅看到被我塞得鼓鼓囊囊的小手包,好奇地问了一句。“这几年都装了什么啊?” “都是些小东西,你看……”说着我就掀开了礼服的一边裙角露出被我藏在腿上的短剑。 不是我故意搞怪,实在是现在的形势叫我不得不处处小心。 总觉得带上这些我才能感觉安全! 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就是这冷不丁的丁雪柔突然集结了这么多阴阳行的人,还顺便拉上那么多的京都嫌贵总有点不安心。 按说要是宁雪柔要是真想找人商量看风水盖祖宅或者什么中心的,没有别的目的在的话,首先就会找我。 现在不光根本没给过我任何消息,就连那恩允都没有联系我,用叫我感觉怪怪的! 今天这是朗弘毅带我去了不然就是我知道消息,没有请帖,混也要混进去看看,几个意思! 朗弘毅一把拉下被我掀开的裙角,朝车上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少看过去。 “咱家得腿,你干嘛呢!” 张伟不干了,怪叫着说道,“朗哥,这你就见外了,我和三蔓可算是光屁股一块长大的,啥没见过?” “你个死小子,说!你都见过啥,给我坦白交代!” 朗弘毅一下窜上车,把张伟给擒拿住,开始逼供。 我也坐上车,车子开始启动,朝街道上驶去。 叶一才根本不拉架,冷着小奶狗的帅脸,朝旁边挪了挪身子,避免遭池鱼之殃。 还落井下石的说道,“张伟就你这招灾的嘴,当着人家男人的面,你敢说看过人家老婆,弄死你都不多!” 果然,听了这话朗弘毅手上力气加了几分,张伟哀嚎的声音更大了,“别……别……头型,衣服有褶了!” 这时候还想着玩漂呢,真是不怕死! 第六百零七章 噩梦 这次宴会的选址就看得出宁家是下了大本,选在了京都最有名,最豪华,号称黄金垫道,玉石点缀,非王亲贵族不能入内的小故宫酒店里面。 我们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豪车倩影无数,人头攒动,人们脸上难免都有点小激动的表情。 毕竟这里平常可不是有钱就能进得来的,这里还要看来客的身份够不够级别,才会考虑叫不叫你进去准备割腰子。 我们下车之后,就引来了周围不少人色好奇,今天这个场景确实有点奇怪。 古香古色的缩小古代宫殿,处处美轮美奂,连工作人员都是被精挑细选,身穿宫廷服饰,一举一动都是小制作古装剧不能比你的,而就是这样的环境里,聚集了不少的西装美男,还有各种身穿礼服的美女争奇斗艳。 我们身后又停下一辆看着就不便宜的豪车,周围的闪光灯开始哗哗的亮了起来,郎弘毅第一时间站到了我的身前,把我挡在了身后。 “这些记着精的很,看似不经意,指不定是在拍谁的花边。” 张伟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喊道,“古……古童……真的是古童啊!” 我有点好奇的问道,“古童是谁?” 张伟夸张的问我,“你是穿越来的吗?古童你都不知道,古装剧里面娘娘王妃的专业户,心在火得不得了!”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毕竟电视几乎和我绝缘,那个车上下来的女子,长的确实不错,也有几分面善,估计也是因为我再街上看过她代言的广告。 今天这样的日子,大伙更好奇的是,能陪在他们古娘娘身边的男伴会是谁? 俊男美女的组合相信没有人不喜欢看,毕竟颜值也是很养眼的,车上下来另一位男子,身材和相貌都很不错,仪表堂堂很有气势,又迎来了一连串的尖叫声。 看来就是这些富豪和富豪太太们也有追星的人在,这男子五官长的是挺好的,至少比油头粉面的流量小生强上很多。 “这又是谁?” 郎弘毅回答了我,他家有影视公司,对于娱乐圈还是有些关注的,“这是皇帝专业户,影帝陆威。” 踩着厚厚的红地毯走进了里面的主会场,不光张伟他们被震惊的久久不能开口,就连我的嘴巴一直以来也忘记了合上。 直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来,才打断我的丢人现眼,“三蔓,朗大少,你们都来了,真是太好了!” 转头一看,原来是我们的老朋友,那恩允,他也是一身得体的装扮,一步步朝我们走来,郎弘毅也伸出手和对方打招呼,“那少爷,最近你是情场商场两得意啊!” “嗨,这还不是要感激你们,没有你们和三蔓出手,我现在骨头渣子估计都凉透了。” “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些,走走走,我带你们进去转转。” 后面都是男人之间的商业会谈话题,我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参与,不过进来这么久,被各种香水味熏得头晕,我们依旧没有看到这宴会的主办人,宁家的当家人宁雪柔。 今天的来宾,一看就能看出有不少做阴阳行当的人,应该还是有些高人,就看他们的穿着还有身上佩戴的护符就可见一斑。 伍叔是意见最大的一个,西装外套都已经拖下去了,领带也拽下去了,整个人喝了几倍之后已经完全都嗨了,嘴里一直嘟囔,“弘毅你个臭小子,净忽悠我,你看看他们都能这样穿,你非要给老头子我弄这么一身难受的皮,粗心折腾我呢?”还好一直有叶一才在一边照顾着,才不至于出大事。我们也就任他去了。 不少人都已经喝了不少酒,脚步有点踉跄。 很突然的,周围的灯光和音乐嘎然而止,一切全都消失在四周,整个人就像沉到了深水之中,除了能呼吸之外,说有的声音全部静止,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我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丢下手里装样子的酒杯,赶紧就朝上一刻朗弘毅站的位置捞过去。 可我只抓到了一捧空气,身边的位置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就是一惊! 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我四处张望,微一抬头,就看到了前方一条笔直长长的红毯楼梯。 好久没见的宁雪柔就站在那里的最高处,笼罩在一片光里,本就精心打扮过的美人,漂亮的叫人屏息。 诡异的是她脸上娇媚过头的表情和那充满挑逗的动作,都不像她能做出来的。 要是以前不认识没有接触过的人,我都会赞叹一句“好一个妩媚娇娘!” 和你叫我脑袋一晕的是,她面对的男人,居然不是那恩允,而是本该站在我旁边的朗弘毅。 朗弘毅这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在一步步走上台阶,任由宁雪柔的手臂如同无骨软蛇一样,勾在了脖子上,顺势一双红唇就贴了上去。 画面太美,到我的心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心脏一阵抽紧,而朗弘毅一只手居然环住了怀里的佳人,另一只手沿着开的过低的礼服领口,滑了进去。 俨然已经单手握住了一团柔软,这大庭广众之下我现在恨的只想冲上去给朗弘毅一个大比兜! 把跟吃了媚药的宁雪柔拉到一边问问这两个人究竟要干嘛? 可是我好像被粘在了背景板上的油画,根本移动不开半分,甚至张开嘴,也喊不出一丝声音,闭眼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那恩允出现,他并不像我这样,看到了面前男女的荒唐,他怒极冲上去要和两人拼命,我亲眼看着宁雪柔脸上挂上了不对劲的笑容,把那把青铜短剑递到了朗弘毅手里,朗弘毅就那么干脆的一剑对着那恩允挥了过去。 那恩允应声而倒,伤口里面喷出来的献血就那样直接撒在朗弘毅和宁雪柔的脸上,可她们一点没有杀完人的慌张,而是笑得一脸得意,那样畅快! 笑得叫我心寒! 又有两个人冲了上去,看着并不是准备攻击而是想要质问,没想到朗弘毅已经杀红了眼,张伟和伍叔也倒在了那恩允身旁,一身血污。 第六百零八章 怒极之时要留最后一善 要是说刚才郎弘毅和别的女人热吻,相拥,杀了那恩允,我并不是太不能接受的话,但是现在倒下的是张伟和我视为亲人的伍叔倒在血泊里。 我简直已经快要疯狂,双眼的眼角都要快被我瞪裂了,真正的是要目赤欲裂! 之前因为闫叔的死,悲怒交加的时候胸口再次浮现出来一片紫色的光芒……自己却不知。 心口好像有什么要顶破我的皮肤血肉和骨骼,冲破出来,现在脑子也有点乱,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不管宁雪柔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我都想冲上去,把宁雪柔还有郎弘毅这对男女,一起斩杀在当场,给张伟了伍叔报仇。 手里奇怪的马上就出现了一把锋利的长剑,我心里没有一点疑问,剑是从哪来的,或者是为什么我现在怎么突然就能动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 “唵、嘛、呢、叭、咪、吽……”神圣庄严的六字真言在耳边如同炸雷一样响起,震醒了我的脑子,也震碎了周围的画面,宁雪柔和郎弘毅狞笑的身影消失。 伍叔,张伟还有那恩允的尸体也消失,血迹都如同从没有出现过一般,我胸口的那股要被撑破的感觉也缓和了很多。 声音和光亮还有食物的香味开始充斥我的五感,我猛地一个激灵,朝着不远一位盘腿打坐的大和尚看过去,此时他法相庄严,身上披着袈裟,看着我对我露出慈祥的微笑。 “阿弥陀佛,施主清醒得好快啊,咱们好像都进入了玄妙的幻境之中,好在你能醒过来。” 我低头一看,手里面现在紧紧握着的居然是餐桌上,切牛腿用的大餐刀,而周围的地毯上面横七竖八倒着不少衣冠楚楚的宾客,郎弘毅也在其中,就在我刚才看到他站立的位置,离我很近。 “大师,您?”我好奇,为什么大伙都这样,连我也中招了,这位大师却没有事,还能在关键时刻念诵佛号,使我及时清醒过来。 大和尚好像什么都知道,抬起了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展示给我看,“施主一起都是机缘,我刚才倒地的时候,被玻璃刺破了手掌,疼痛叫我清醒,我发现你们都在同一时间昏迷,就觉得不对,所以就念诵了六字真言,破除一切灾厄。你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倒下去,而是要干什么的人。” “多谢!”对着大和尚一拱手,我丢下手里的刀,就率先走向最近的郎弘毅那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况,确定呼吸什么都很正常,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幕,宁雪柔和他的亲密还有他杀害伍叔他们时候的无情,瞬间没好气的朝着肚子就给了他一拳。 就这一下,郎弘毅马上睁开眼,大喊着我的名字,坐了起来,马上捂着肚子哀嚎,“三蔓你谋杀亲夫啊!” 我没理会他的惨叫,开始在人堆里翻找张伟和伍叔,因为有的幻境里,即便是幻境,在里面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我淡定他们真的遭遇什么不测。 好在我看到他们完完整整,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血污,正在悠悠转醒,才松了一大口气。 心中的悲愤这时候也开始一点点消散,他们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始终忘不掉刚才自己胸口产生的异象,还有那种深刻到灵魂里的撕裂感,有什么东西就在刚才想要从我身体里面迸射出来。 伍叔恢复神志的第一时间就是对我奔了过来,看到我无神的坐在地毯上,第一时间就拉着我的手问我刚才最后是怎么醒的。 “是一位大师用六字箴言打破了幻境,我才醒的!” 我指引着伍叔看向刚才大和尚打坐的位置,可是奇怪的是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法相庄严的得道高僧,只剩下一个不知道谁掉落的佛像吊坠在那里。 伍叔捡起吊坠,所有所思地说道,“三蔓,你有大造化啊,神灵相助,这实在告诉你,任何时候,都要坚守心中最后一份善念,不能妄自动了杀心啊,你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准备杀了郎弘毅?” 我好像也从这里领会到了什么,茫然地点点头,确实,刚才要是没有被唤醒恢复理智,看到伍叔他们没事,我真的会放任自己被心里的怒意支配,直接杀了郎弘毅还有那个宁雪柔! 想到宁雪柔,我才发现,自始至终,宁雪柔根本就没有出现,周围也没有他的影子,反而在一群身穿招待服装的人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周言! 他的那些队员穿的都是招待的服装,正在抢救依旧昏迷在地的客人们! “嗨,又见面了,咱们每次见面,好像都有点事情发生,这次场面有点大啊!”周言嬉皮笑脸地和我们打招呼。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并没有搭话,倒是张伟在一边来了一句,“真不知道咱们里面哪个是瘟神,只要遇上就没有好事,你们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阴阳行本来就不太平,这次的动静又闹这么大,我们怎么可能不来看看,只不过请帖太难弄,就只能这样了。” “是不是又是九菊一流的人?” “是不是最后还要确定一下,你们说的宁雪柔就是这宴会的召集人,咱们还是先去见见这位?” 周言扶着我从地上站起来,恰好在人群里看到了那恩允的身影,看得出他是刚醒没多久,还在用手揉着依旧不是很清醒的脑袋! “恩允,雪柔现在在哪呢?”我开口询问,感觉那恩允抬起头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伍叔在旁边给出了解释,“他这样不奇怪,刚才的一切不光是只有你自己经历的,你记得的,我们也都记得!” 我瞬间明白伍叔问我有没有杀人的真正原因,猛地看向另一边的郎弘毅,他居然第一次回避了我的眼神,低头捡起我刚才掉落的小手包,跟在我们后面,也不说话。 那恩允开口的第一句话,叫我有点心里犯嘀咕,“三蔓,刚才的……都不是真的?” 这时候一名周言的队员,手里拿着个很小的密封塑料袋过来,“队长,查清楚了,这是灯具和蜡烛上面残留的东西,刚才的情况应该就是这些粉末造成的。” “是什么东西赶紧去查!” “是!”那人转身就朝外面跑了出去,我再担心的是宁雪柔的安危,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能排除已经成为了九菊一流那些人的新傀儡或者是井边樱子的新衣裳! 要成为这一步,首先就要成为一具尸体! 第六百零九章 测阳符 那恩允眼神有点怪异地加入我们一行人,最先把疑惑的视线投向了比较陌生,且行为比较怪异的周言一行人。 我这个和两边都认识的自然充当起了介绍的工作,“那恩允,宁家家主宁雪柔的未婚夫,恩允,这位是高级保全公司的周队长。” 我思考了半天,还是这样介绍比较好理解,毕竟周言那些乱七八糟的头衔就这个比较直接,和他的本质最为接近,周言听我这样介绍他,像是一愣,随后就一脸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 那恩允的身份不用我多说,周言也是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阴阳行的人,也就没有必要解释得太清楚,很感激我还在保全公司前面加了高级两个字。 此时得知我们要去找宁雪柔确认她的安全的那恩允,同样有要去寻找自己未婚妻的想法,我们很愉快地结伴而行。 在路上,那恩允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三蔓,刚才我好像做梦看到了你,雪柔还有朗大少,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你都说了是做梦,你还纠结什么吗?现在这里出了事,咱们还是像看看人安全不安全再说!” 在最后面蔫头耷拉脑的郎弘毅听我这样说,赶紧主动和我搭话,刚才我对他的冷淡态度,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蔓你们要多小心啊,遇上这样的敌手丕能莽撞。” 我听是听到了,但是我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停顿,我劝那恩允那是因为我明大义,并不代表我现在心里就痛快了,可怜的郎弘毅还是受了我余怒未消的冤枉气,碰了一鼻子灰。 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有口难辩的他,暗戳戳把九菊一流那帮人给恨上了,好好地拉他垫背,这帮人作死! 几个人上楼的过程有点尴尬,一个顶着一脑门子的绿,一个臭着脸,还有一个气哼哼的,跟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一样,周言无奈地搓着自己的脸,一个字都不说,脸上都是装出来的郑重。 居那恩允说,宁雪柔应该早就出现了,刚才一直在楼上专门给宴会主人安排饿化妆间里,这样的安排并不奇怪,怪就怪在,刚才那一切发生的太巧合了。 我不得不多个心眼,多问了一句,“最近你感觉,宁雪柔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管是你们之间的接触或者是一些生活习惯方面?” 说起这点那恩允对我可谓是毫无保留,毕竟是我见证,也间接推了一把她们之间才会走到今天。 “三蔓,你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奇怪,你也知道雪柔之前并不是个经商的材料,最近不但公事上杀伐果断起来,对那个她娘俩当成宝贝疙瘩的弟弟居然会发怒了?” 宁家的情况我亲眼地见过,以前的宁雪柔也接触过一段时间,这两点上来看,确实奇怪,我心里也跟着朝下沉,看来宁雪柔被害之后被利用了尸体,是很可能的,到时候那恩允要怎么才能面对这样的打击? 我看他的眼神,瞬间有了点同情和担忧。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位于楼上的化妆间门口。 按说,这样档次的酒店,提供的化妆间,绝对是窗明几净,位置极好,门口还会有工作人员守着,避免有人来骚扰,或者是里面的主人有什么需求,即使提供服务才对。 但是刚站到门口的时候,我们就都闻到了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整个二楼走廊,根本没有一个喘气的存在,更别说人影。 这种感觉叫我紧张起来,上前一步就和周言一起推开了,化妆间的两扇门板。 从门板上的花纹可以看出,这应该是和大堂一样风格的欧洲豪华风格的装潢,可是屋里的样子叫我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要说外面还是高档的宴会酒店,那么一步之遥的门内,简直就是精心布置过后的鬼屋,或者说是地狱更加贴切。 宁雪柔一身高档美丽的礼服,妆容得体地倒在门内的地毯上,神情安详,屋内窗帘被拉上,不透一丝光线,亮起来的只有化妆台镜子上的一圈照明灯。 一位手里还握着化妆刷的女子,手脚无力,脑袋歪向一边,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丝袜,瘫在镜子前面,正对镜子,反射出来,她脸上不正常的苍白,还有伸出嘴唇的舌头。 显然已经挂了。 窗户边上的地面上坐着一位双腿分开,双手随意耷拉在身侧,手腕被利器划开还在流血的年轻女孩,那恩允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根本没心思顾忌,之前幻象里看到的画面,赶忙就冲上前去查看宁雪柔的情况。 把人抱在怀里,又是摸脉搏,又是看瞳孔的。 走进来,我们才看清楚,屋里还有一张很舒适的大床,就在床上还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位,穿着酒店服务人员衣裳的男男女。 周言和我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宁雪柔的身上,因为这种打开方式,叫我们第一直觉就是宁雪柔很可能已经不是宁雪柔了。 我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分辨出,眼前人究竟是不是已经遇害,被那些阴阳师当成傀儡的存在,还是活人的区别方法。 我也在爷爷留下的古籍书里找到了答案,上面记载,人鬼不分时候,可以用测阳符纸试探,活人的话则无碍,若是尸者,则见尸气,阴气鬼气,其一则快速燃烧。 这玩意儿可比验孕试纸好用多了,没有所谓的误差率,直接百分之百的好用,好在我画了好几张成功的,今天又特意带在了身上。 礼服贴身是没法装东西,都在手包里,包在郎弘毅手里,我对他一伸手,这货居然傻了唧的把自己的手塞到了我的手掌里,我嫌弃的一巴掌拍开,自己抢过手包。 一张测阳符就丢在了宁雪柔的身上。 那恩允被我的操作弄得不明就以,傻再那,就知道抱着宁雪柔干着急。 我有点无奈的喊道,“叫救护车啊!这会人还没死呢!等会就不好说了。我这符只对尸体有反应!” 周言几乎是秒懂,不亏是专业的,马上就双眼闪光的盯着我手上剩余的几张测阳符,我没小气,转手就都塞给了他。 就在这时候,窗台那边坐着割腕的小姑娘摇摇晃晃地自己站了起来,好像是想说,“我也没死透呢,顺便抢救一下……” 周言这货,正好找到了实验的机会,手里拿出一张符纸就朝那女孩丢了过去,别说,那剑指甩符的小手法还真有点样子,不过腕力不够,符纸没到人家身上,就落在了地面上。 那女孩踉跄的朝前一步,刚好踩在了地毯上的符纸上,刺啦一下,就跟火星遇上了火药一样,冒出了一阵的火花。 符纸成灰,女孩也不摇晃了,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我感觉刚才踩在符纸上就是故意的,她也是好奇我说的这个符能不能试探出她的真身来。 “有意思,这就是那本书上的东西?叶三蔓我对那本书越来越有兴趣了,喜欢我今天给你们的小礼物吗?” 身边一阵劲风卷了过去,速度和凶猛的程度都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原来是郎弘毅,在听到对方这样说,确认对方就是九菊一流的人,马上就已经不听她废话,冲了上去,手里还扣着青铜短剑在手上。 第六百一十章 送货上门 在医院悠悠转醒的宁雪柔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我们怕吓到她,说话也有所保留,并没有告诉他房间里面的真实情况,那恩允始终陪在病房里,见我们没说,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房中床上死亡的几人,是酒店里的服务人员,化妆镜前那位是造型公司的化妆师,脑袋连着点皮,成了无数人一生梦根源,逃走的那位是化妆小助理。 很快,队员们就在那尸体逃走的路线周围,就在离酒店不远的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上的垃圾中转站找到了,她狼狈的脑袋扎在垃圾桶里面,倒是避免了不少普通人再受一次精神刺激。 只当是自己命不好,点子背后,发现了被丢弃在垃圾场的女尸。 宁家这次招标的宴会,也只能不了了之,最后根本没有一个成功拿到那个大项目。 宁雪柔在医院悠悠转醒,但是对于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任何记忆,那恩只怕吓到她,也只是简单说是她最近因为筹备宴会太累了,导致没有休息好,精神不济才会晕倒。 很合乎情理的,这件事只是在亲身经历的人们圈子里流传,外界并没有看到什么相关的报道,酒店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乐于低调处理,毕竟,谁都不会愿意在一个出过这样恶性事件的酒店再举办什么宴会。 酒店算是无形中从倒闭边缘,苟延残喘了下来。 没等宁雪柔再想出别的什么幺蛾子继续招商,我就和郎弘毅主动以探病为由找到了医院里。 之前环境中出现的那段不愉快的画面,在郎弘毅再三认错,加上这次表现不错的情况下,我也终于原谅了他,不再当他是空气了,毕竟我自己清楚,郎弘毅当初一直就在我的旁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楼梯上激情表演的根本就是宁雪柔和一个郎弘毅的影像。 说白了就是两个人根本连靠近都没有,接吻缠绵什么的更不可能。 那恩允在医院再看到郎弘毅的时候,表情虽然还有点怪怪的,但是主动开口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和雪柔提起那天的事情,我们几个算是串了同意的口供。 躺在病床上,脸色不是很好的宁雪柔看到我们果然开口就问了关于那天酒店发生的事,我只能送上早就打好腹稿的善意谎言,“宴会开始后一直没见到你出现,我们就到二楼去找你,发现你晕倒了,就是这样,你千万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累了。” 宁雪柔听我们说的和呢恩允并没有不同,也就当真不再问了,只是抱歉的说道,“真不好意思,你之前帮我这么多,但是这次的老宅重建我并没有提前邀请你来主办。” “没关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华夏还是有不少有本事的人的,谁来都一样,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成。” 那恩允这时候问出了一个我早就想问,但是一直没找到如何开口的问题“雪柔最近你做事有点奇怪,不光是宴会这事上,就是公事上还有对你弟弟的事情上,你都变得很不一样,你究竟是怎么了?” 说起这个宁雪柔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显然是对即将提起之事很满意,很信任也很喜欢的样子,“我最近得了一个好帮手,是我一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她出国深造才回来不久,意外遇上,知道我身边缺人就来帮我,没想到我听她的建议办了几件事都很成功,这次宴会也是她帮我想的主意,可惜没有成功。” 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冷不丁冒出来一个这么神的人物,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想了解这个人并不费事,我们也没准备从傻白甜的宁雪柔这里听到什么不一样的消息,而是直接联系了周言,那位大哥现在正一筹莫展呢毕竟这次事情闹得比较大,舆论压力扛得正难受呢! 现在好容易在我这听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自然非常尽心。 速度快到我和郎弘毅还没有从医院回到家,他就已经带着查到的东西屁颠屁颠地赶到了我们家,坐在客厅里面和朗爷爷,伍叔他们喝茶闲聊去了。 我们还没有下车,就已经看到了周言装逼的那几辆挂羊头卖狗肉的地质勘探车停在别墅院子外面,我赶紧快步走了进去,周言二话没说就丢了个档案袋给我,伍叔他们也知道我们几个少年做的是大事,并没有多问什么。 我抓紧时间打开档案袋就开始翻看里面的资料,原来周言用这么会功夫已经把那个出现在宁雪柔身边,以高人之资包裹自己小海龟的所有详细资料。 其中详细的到她原来的原生家庭家属情况,还有留学的学校底蕴,甚至是在国外这段时间,租住的地方,房东的情况,那房子的历史,还有打工的地方,拿了多少工资,请了几天假,一共交过几个男朋友,和几个男人搞过暧昧,一切大事小事全都清清楚楚。 这情况叫我看得有点心思恐惧,抬眼深深地看了周言一眼,后者没感觉一点不对劲,还摆出一脸,怎么样很崇拜我? 其实我心里在想的是,这货很恐怖,以后没事能离多远就多远,绝对能少说一句,不多说一个字,比狗仔还狗仔的存在! 不过言归正传,这些资料上有一点很明确,“这人曾经去游学的是小日子?” “没错,我们根据具体的小线索已经查证了,她游学的国家确实就是在那里,另外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周言说完就指着资料里面显示最后一条租住的具体地址,“这里,就是这个地方,我们用实景定位了地点,她对面的建筑就有点意思。” 这个名词对我来说有点超纲了,但是,我还是可以大体的理解了一下,发展了下自己的想象力,这个实景定位,大概说的应该就像是微信实景定位,跟手机里面的导航功能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周言随后拿出来的一张照片,证实了我的想法,那照片上一座很有异域风情的石头木材为主的古堡式建筑。 我立马好像领会了什么,不敢置信有点无奈地问道,“难道是这位自己送货上门去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直捣黄龙 后面听了周言的话,我有种果然就是这样,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感觉。 “这个建筑就是久菊一流在岛国的总部,所有的阴阳师几乎都是在这里被培养出来的,也是他们很重视的阴阳寮所在,算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坛。宁雪柔现在看中的那个闺蜜就曾经在这个建筑对面租住过一段时间。我们怀疑有可能她已经就不是她自己了,这次在宴会场地洒了制幻效果药粉的很可能就是她,两年外二楼化妆间的行为也可能是她的手笔。” 我马上领会到了他话里面的重点讯息,“换言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对九菊一流的了解根本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直是被动挨打的状态,现在终于找到了存留在表面的线索,你准备那这个女人当成突破口,寻找阿门的存在是不是?” “还拿不准,不过有你给我的几张符,我倒是可以一试。” 郎弘毅现在是人间清醒,张伟难得乖巧的全程和叶一才坐在沙发的一边,没有插嘴,听着郎弘毅提出自己的观点,“现在至于两种可能,最理想的是那个女人就是九菊一流的人,你们顺利地从她嘴里得到想要的消息,另一个就是一样无功而返。” 我和周言瞬间都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他的话说得还算保守,那个女人难道真的会乖乖等在那,等着我们去抓她? 周言几乎马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事不宜迟,我现在马上就过去看看。”几乎是从懒散的状态一秒变精英。 他前脚才冲出我们的小别墅,郎弘毅就给出了评论,“估计现在过去连个影子都找不到!要是不想被迫挨打,只有主动出击,她走了就走了,咱们现在知道他们老窝了,害怕王八不露头?” 这话我挺赞成,既然已经知道那座建筑对他们来说的重要意义,那还费时费力的在茫茫人海里面捉那些小虾米干嘛呢? 直捣黄龙才是亡者! 张伟问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周言他们早就应该知道这里,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手,头疼成那样还在忍着,好好的就这么容易把消息送到你们手里呢?” 郎弘毅做了一个经典的总结,也戳破了周言的小心思。 “他们是公家人,做事难免被条条框框限制,现在最重要的是遇上了三万,其次就是刚刚好,有本事的人还有个家财万贯可以跨国搞事情的男朋友!” 朗爷爷也是非常配合,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兴奋激动的吼道,“听着就解恨,孙子孙媳妇去小日子那边搞事情,郎家鼎力支持,公司和筹措资金这方面交给我,勒紧裤腰带爷爷也支持你们!但是你们两个都给我全须全尾好好的回来,别到那边给咱们祖宗丢人!” 别说,我们自己在家还很的真相了,把周言那点小算计看得明明白白,没有多一会,周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果然,到了宁家扑空了,那个神秘的海龟闺蜜应该是听风逃走了,宁雪柔这个傻白甜把人家当成好闺蜜,天降的贵人,没想到连人家的住处和家人情况都完全不了解,知道的只有人家愿意告诉她的一个名字,简单的经历,和一个电话号码。 这会人家留下一句话,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国外处理,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消失无踪。 摆明了我们猜测的可能更大了,这个女人就是有事,绝对的不正常,要不然之前也不会突然出现在宁雪柔身边,还搞出这么多的事情,这会一出事,知道引起了我们不少人的关注,秒消失。 时间赶得这么凑巧! 紧接着在电话里周言就已经委婉地把话题朝我们身上转,意思已经不要太明显了,郎弘毅干脆直接开门布公的问道,“你怎么计划的直接说,要是再藏着掖着,难怪我们直接朝你反方向去努力了!” 这一句威胁周言直接投降,可能是真的怕我们开始不配合,和他作对,“和聪明人合作就是很轻松,那我也不瞒你们了。” 还没说话一顶高帽子就已经丢了过来。 郎弘毅也不受蒙蔽,人间清醒地直接发问,“叶三蔓可以当做技术总攻,我可以尽力支援财力方面的不足,说说你这个大队长能提供什么便利?” 下奶可不是简单的谈生意,现在多说一句话可能就是我们在外对敌的底气,毕竟这个社会没有白出力不讨好的存在。 周言也是个通透的马上明白了我们的意思,直接给我们放下一个实底,“我们不光提供最大的消息网给你们使用,对外关系方面还会给你们最大程度的方便,和鼎力支持,叫你们没有后顾之忧,家里的事你们也完全放心,我们给予最高级别的保护,确保家中的平安。” 我听了已经觉得这样很不错了,至少比我想象力完善了很多,刚想脱口答应下来,郎弘毅已经开口截住了我的话,“我们要求全程保密!” 瞬间我就想明白了郎弘毅提这个要求的用意,毕竟我们回来之后还要生活,不管是我们还是我们身边的人,郎弘毅是不想我们被大面积曝光,最后难以回到普通恩的生活圈中,被架在顶端可不止是高处不胜寒那么简单的。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玩意我们没有成功,也不会招来疯狂的报复…… 他这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在保护自己的家人,这一点倒是和我不谋而合,那些虚名,对于我们都不是很看重,我们最重视的还是身边人的安危,就比如说伍叔。 “确定好出门的人员,我们叫人给你们上门办理护照和机票的业务,第一时间送你们出国。” 看看这样的服务,寻常人什么时候能享受到,这我们刚刚和公家人扎在一条战线上,这样想都没有想过的贴心服务我们就已经像享受上了。 张伟一脸都是期待的看着我,但是这次出国我并没有准备带着张伟,他可是伍叔唯一的大外甥,婶子家唯一的命根子,伍叔的身子骨也不在考量范围呢。 最后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的信念下,仁恒的不熟的地方,我们还是去搞事情的,带上叶一才给我们当后备力量。 张伟急得在沙发上都要张牙舞爪了,伍叔很不客气地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还闹,你当是去旅游的,就你那点手段,跟着是拖后腿的还是去显眼的?” 张伟瞬间就老实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异国他乡 小灰机一飞,没用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就站在了那个踩上去都叫我觉得恶心的国度。 周围虽然处处都能看到属于我们的文字,但是这里的大环境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并不是在自己的国家,就看那些人相互打招呼的礼节,就绝对不是我们华人能做出来的。 不管男女都是个子不高的罗圈腿,见面更是叽里呱啦的,一鞠躬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裤裆里的虚伪。 周言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郎弘毅接起,就听到对方说道,“算时间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出了机场,咱们的华侨企业家已经拍车子过去接你们了,他们会把你们送到之前看到的建筑附近酒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就直接联系他们。” 我想说的就是,老周同志你时间掐算得真好,我和郎弘毅可不就刚刚出了机场的大门,这会正在准备商量先在哪落脚的事。 瞌睡人家枕头都送上来了,不用一下好像是我们矫情了,答应了一声,我们就开始寻找周言留下的车牌号码。 我们还没有找到之前,就有人恭敬的走过来,对我们就是一鞠躬,开口便是标准的国语,“请问是郎先生和叶小姐吗?” 得到我们准确的回应之后,来者马上送上了自己的名片,没想到是一位房产经纪,这也正好合了我们的想法。 对接愉快地上了停在停车场的车子朝市内驶去。 郎弘毅和我在后排落座,他率先开口,“这次来我们夫妻刚好准备在这边选几处房产投资,陈先生到时候还要多麻烦你。” “多谢两位照顾,房产是我的强项,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把我们送到了酒店,这位陈先生就给我们送来了很多房产方面的资料,叫我们自己挑选,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应该是周言联络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交代,别的没说,但是目的地周围已经交代了。 所以不管是这次房产的资料还是给我们定的酒店,都是在九菊一流阴阳寮附近的位置上,对于这一点我们还是很满意的,不然还要多费不少口舌。 站在酒店的窗户里面,居高临下地拿出望远镜,我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那片建筑的全貌,里面规整的庭院设计,还有近在咫尺的火山都一览无余。 好在这里也是比较有名的景点,外来人还是夫妻的情况,并不少见,我们也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关注。 这样倒是方便我们的行动,我在上面把那个很小型花园的大宅子平面图仔仔细细记在脑子里面。 郎弘毅则是在屋里拿着地图把那些已经挂牌的周围建筑都标注了出来。 这可不是白用功,这都是未来媳妇的命令,叶三蔓在来时候的飞机上就简单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人生地不熟得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们是要搞事情,但是绝对不能来硬的,到时候被人家追的鸡飞狗跳的太难看。 三蔓是准备来一个智取。 这帮小矮子们不是觊觎华国那些风水阴阳的法决吗?那她就叫这帮九菊一流的家伙们亲身感受一把。 反正郎弘毅有的是钱,这次还有周言他们的鼎力相助,自己也多少存点私心,给未来的婆家弄点利益好了! 等我看够了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之后,郎弘毅才把那张画上无数圈圈的地图交给了我。 “看看这里面有你顺眼的地方吗?只要你说,你男人我就帮你打下江山,到时候都给你当彩礼!” 我看着那一个个用红笔画下来的圆圈,这些应该都是正处于交易状态的固定资产,大小,价格各异,但是有一点,那就是都处在诶我们观察的建筑周围。 我要用的就是风水之术,这九菊一流不知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真有懂行的老祖宗,这个院落占了一个风水里面的好居,头枕山脚踏川,世事辈辈出高官的绝佳风水。 宅子的一部分已经超过了后面那座活火山的山脚,朝半山腰位置延伸了过去,像极了一个人躺下,用山脚高起来的坡度当成了枕头唐你在了那里。 一点点看下去,在宅子相对山脚那边的另一头,也就是脚的位置,风一左一右建造了两座碉堡一般的塔楼,高出了周围的民居,中间是连绵的围墙,一个大门跨过了那条银链一般的河流。 目测这条河,还是活水,应该是那座伪装成活火山的雪山上面常年流下的雪水融化聚集而形成,地图上有名字,叫赖恩川,以水质清透,一眼可看到河底而得名,也是附近游客打卡的一处景点。 这个院落不嫌脸大的就巧妙地利用了这条河,围墙依河而建,大门处做了吊桥,不知道还会以为这是给他们看家护院的护城河呢! 这样的好地势也难怪,九菊一流出来的人里,不少都是他们本土那个转出傻子的皇帝面前的红人,真可谓高官频出! 我拿过郎弘毅手中那根红蓝亮色的铅笔,在几个位置上不客气地画下了三个圆圈,“你画的那些都不要,但是这几个地方必须要搞到产业,还是那种能够咱们随意改建的,有完全主权的那种。” 花钱的事留给了郎弘毅,我带上个墨镜,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游客的人潮中,还没忘记随手拿起一瓶,酒店冰箱里面提供的矿泉水,溜达着,上外面观光去了。 我要近距离的实地看看刚才我观察到的那些,还有心中想法的可行性。 走在大街上,我还不忘记拿出来手机,有时候自拍,有时候随手一拍,把我看中的地点重新确认到了门牌号,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气派的大门上那一朵盛开过度的老菊花,冷哼一声,坐上了,登山缆车的专线。 周围都是叽里呱啦的鸟语,反正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就权当是自己在鸭子圈里面,充耳不闻,期间时不时还能一句两句地听到熟悉的语言,不自觉地就多听几句。 第六百一十三章 准备败家搞事 因为这个车上坐的基本上都是游客,目的地也都是准备坐拦车上山游玩的,核载人数的原因,我和周围这四个两男两女的老乡就座上了一辆拦车,同车的还有另外三个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国际友人。 异国他乡的遇到了本国人,他们看了我一会就用蹩脚的英语询问我是不是华夏人? 我直接用母语回应了他们,大伙几乎一拍即合地就聊了起来,“小姐姐真好,在这里听到母语都觉得好亲切啊!你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玩的吗?” “不是,我是和我未婚夫出来办事的,你们是哪的人啊?” “我们是重门人,这不是大学毕业了结伴一块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没心眼的有什么说什么,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应该是两对相互都认识的小情侣。 正是青春活力的时候。 另一个小姑娘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姐姐你未婚夫怎么没和你一起啊?”说着还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男生,后者有点尴尬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显已经知道自家女朋友要说的是什么,脸色有些不自在。 果然后面的话题很劲爆,“小姐姐我告诉你这里皮肉文化是合法的生意,这里有红灯区,就是区酒也不是很安全,路边都能看到招揽生意的小姑娘,你一定要看好了自家男人,这男人啊,多半只有挂到墙上才会老实。” 我想了一会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小姑娘是在提醒我看紧郎弘毅的小兄弟,避免异国留种的可能 。 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们的关心,嘿嘿干笑了两声,才想起这山上比较着名的都是温泉,不少民宿的形式,就友情提醒了一句,“这个我会注意的谢谢你们,听说温泉有男女共浴的,你们自己来玩要小心保护自己啊,只要觉得不对劲一定要马上离开,知道吗?我没有准备,身上就带了几个这个,分给你们留个纪念。” 我随手拿出几个桃木的平安坠子递给他们,谎称是出门前家里长辈给求来的。 这几个大学生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嫌弃,开开心地就收下了,还主动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 弄得边上看着我们的三位歪果仁也好奇不已,最后在下车前,终于忍不住地比划划问我,那个好看的牌子是干什么用的,我英语太烂,基本上交流都成问题,只能比出一个十字架的手势,治治他们的脖子,然后来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比比我们自己。 还好这几个人理解能力超强,马上理解了这有关于宗教信仰,拿起脖子上的十字架亲吻了一下。 旅游的魅力所在就是在旅途中各种各样短暂的相遇,见到各种人,下了缆车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之前就听说他们已经联系好了民宿,直奔目的地而去,我则是信步乱逛,把觉得有用的地方都记录下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之前的宅邸,更加清晰。 心里更坚定了要破了这里风水的决心,也坚定了我之前的想法,这个宅子不光把家族拟人化了,更是在右边手中还有一座小山丘形成了武士刀的模样,直指东方,这也注定了他们的野心重点一直都会直指华夏,绝不会改变。 既然他们能做到这样明目张胆,那就不要怪我在他们的根基上动手了。 没有了游玩的心思,我直接上了返程的缆车,准备回酒店和郎弘毅汇合,把自己最新的发现都告诉他。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才进门郎弘毅就兜头丢给我一件浴袍,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我在家里留着换洗的那件,没想到他居然细心地给我带出来了,原本就想用酒店里的对付一下算了。 “跑出去一下午也不知道给我个电话,热坏了,快去冲个凉,过来吃东西了,我找了一家中餐馆,应该和你口味。” 这会他正在餐桌上摆弄饭盒,估计是郎弘毅明白我这个爱国人的胃口,真心吃不惯这边露毛饮血的饮食,直接给我点了我最喜欢的中餐。 有个细心的男友一起出游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现在我就感觉到了,真的是超级超级好,脑子溜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结婚以后可以蜜月旅行多到外面走走…… 瞬间脸上火辣辣的,涨红一片,拿着浴袍就钻进了浴室里面,五星级酒店的浴室里面所有东西都一应俱全,空间宽敞。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身上一片粘腻不舒服的感觉,利落地扒光了自己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勤劳的郎弘毅小朋友直接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浴巾,给我把半干的头发擦干。 以前假小子的齐耳短发不知不觉,现在已经长得有点长了,多了不少女孩子的样。 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出门八成不会被叫小姐姐,而是被小迷妹叫小哥哥,有的不夸张的还会嗷嗷尖叫一会。 “头发以后不要剪了,我想看看你长头发的样子。” “麻烦!”我夺回了浴巾丢回洗漱间,嘴上虽然说着麻烦,但是心里早就已经做了决定,留就留怕什么! 其实自己现在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挺满意的,特别是从郎弘毅,俊朗的眼中看到了他对我的感情之后,自信心空前膨胀,而转身就看到了郎弘毅身上和自己同款的浴袍,脸上不自觉的就升起了红润。 我们这次出来用的是夫妻名义,住的自然就是叫人浮想联翩的大床房,看着那张已经被郎弘毅快手快脚给换上了自家床单被罩的大床,我都忍不住想歪了。 郎弘毅低头在我涨红的脸上啄了一口,拉开餐桌边的椅子,示意我入座吃饭。 “快吃饭,一会都凉了,哦我还想听听你下午出去的发现呢。” 我们俩愉快地在有点怪的气氛中吃光了晚餐,别说这家餐馆的手艺真的不是盖的,绝对的正宗! 为了缓解一张大床饿尴尬,我们志同道合地聊起了我下午的那些重大败家发现,还有我自己的独到见解。 “什么?这些你都要?这个酒店我还可以理解,那这些山上的小民宿呢?你是想在这发家致富?”郎弘毅不解地翻看着我发给他的那些照片,这些都是我实地看过之后,位置十分关键的建筑。 第六百一十四章 果然出事了 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我客客气气地站在门口,目送不情不愿用龟步拖延慢行的郎弘毅,一步三回头,眼睛还闪着委屈的晶莹走进了早就打开多时的隔壁房门。 虽然这货做得很到位了,但是现在还只是未婚时期,加上正值多事之秋,我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和他搞出点什么意外的浪漫。 隔壁是存在感稍微低但是不可否认关键时刻很有作用的叶一才的房间。 本就少言寡语的他,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异国旅程中几乎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好歹是一起同行的伙伴,刚好解决了两女一男的住宿问题。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拿着手机在无聊地翻着,故意不去想象,隔壁同样的房间格局,郎弘毅和叶一才究竟是谁抱着谁,用什么表情什么姿势滚在大床上相亲相爱,昧着良心享受,我这个零米多宽的柔软大床! 突然就看到有一条刚刚刷新的朋友圈,里面的面容比较生疏,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白天上山缆车上认识那两对小情侣之一,朋友圈自然是各种晒图,炫男友,炫孩子,炫豪车,炫丰富的生活。 这条动态要是别人看到也许会心生羡慕,也许会一笑而过,但是落在我眼中就不寻常了。 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异国他乡,九菊一流的地界上还会看到那个碍眼的标志。 照片上是他们两对小情侣挤在一起,摆着姿势嘻嘻哈哈,和身后民宿的古朴建筑合影的景象。 而引起我注意的是,就在这座建筑大门口,一道写着个汤字的布帘子上,门口木梁上的雕花赫然就是一朵即将开败了的老菊花! 一开始我就很想不明白,会是什么样的民族,什么样的组织会这么想不开,弄一个含义等同于排泄器官的图腾当做标记的? 现在证实,不管民族还是那帮人就没有一个不变态的,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担心的感觉突然就冒了出来,本来异国他乡能相遇就是缘分,加上他们还提醒我要注意男朋友的下半身,我对他们的印象都很不错。 真心的不希望他们在这里遇上什么不愉快的事,可还是遇上了,他们住的这家民宿明显就属于九菊一流的家族,也许当地人在这里并不会怎么样,咋说也算是车上一条人不亲土亲的定律,但是身为游客还是我同胞的那几个人很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实在是没忍住就打开了郎弘毅带来没来及拿走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网页开始搜索器温泉失踪的有关社会新闻。 这一下我更加确认了这民宿的不对劲,上面不光有很多条温泉失踪案,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被破获,还有的偏激网友调侃,说是他们本地的神明不愿意只那人玷污他们的神圣之地用的手段,还有不少跟着叫好啊,甚至什么滚出去,不要过来传播有害细菌等等侮辱性极强的评论充斥。 毫无疑问,这些失踪的大部分都是华人,有的是普通游客有的是这边的华侨,留学生,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是华人。 点开另一条连接,弹出来的图片叫我后背一阵寒意,虽然这上面的建筑是黑白照片,但是不管是样式还是装饰都和我刚才手机上看到的照片背景一模一样,另外几张图片明显就是里面的布局,有温泉位置的,还有一堆衣物或者行李什么的,下面很具体的标明了失踪者的姓名、性别和国籍等信息。 下一刻我赶紧就关上电脑,开始穿衣服准备上去看看情况,争取能把人完整无缺的带回来,就在我把t恤刚套到头上的时候,被我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发过来的是软件上的视频电话,怪不得刚才的声音从来没有听过,因为我从来没有听到有人给我打过视频电话,所以对这个声音太过陌生。 我瞟了一眼看到就是那几个大学生,马上一个翻滚就从床的这边滚到了那边,手机被拿在手上,快速点击了接通键,手机里出现了画面,是那两个女孩一脸惊慌的画面,她们画面还很不稳,好像是在奔跑中,后面的景物快速退后,速度看上去还不慢。 “小姐姐,救命啊,这里闹鬼啊!” 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岔音了,看得出这会已经是六神无主,极度恐慌了。 “别急,有什么事你们慢慢说。” 我看到他们身后是一扇很有岛国特色的木框纸门,这会正在缓缓无声地被外在力量拉开,赶紧出声提醒,“你们没锁门吗?门要开了。” 一直在旁边,后进来的女生一脸恐惧地喊道,“我最后进来的,我明明锁门了啊!我绝对锁门了!” 这会他们也不敢再背对着门口了,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姐姐,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我男朋友已经失踪了,应该是被那个鬼带走了,现在还在一直追我们!” 这会我才看到,身后的榻榻米上放着一套被褥,上面只有一个短发的男生躺在那里,这么大动静根本没有转身查看,或者有任何动作。 ”别慌,你们就在房间里等着我,千万不要出门。”说完我就准备挂掉电话出门,就这会时间女孩们的尖叫声再次传来,我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原因手机掉在了地上,正好斜着对着纸门的方向。 现在门口已经被拉开了一定的缝隙,虽然看不清楚门外究竟是什么存在,但已经可以看到丝丝缕缕好像自己有思想能活动的黑色长发钻了进来。 “啊,救命啊……”女孩们的尖叫再次响彻云霄,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即便这样躺着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民宿的其他人也没有出现。 我用我平生最大的声音喊道,“把我给你们的那个平安符扣在那些头发上,放在门上和窗口位置,不要接近温泉也不要去卫生间那些地方!等你着我!” 可能是我的动静太大,郎弘毅他们那边拉开了房门,两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三蔓,怎么了?” “山上出事了,我要赶紧过去!”我用最简单的话,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 郎弘毅直接说了句,“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去!”说完转身就回了屋里,在可爱情侣版的浴袍外面就加了一件酒店的浴袍,勉强遮住不至于春光外泄,拿上青铜短剑就冲了出来。 还是叶一才手脚快,反应神速,第一时间把证件钱包等物,还有我的应急小包一块塞进了一个背包里面,在我们撒丫子狂奔前塞给了我。 “你们俩一切小心,我在酒店等你们的消息!” 我只来得及在电梯关门前,伸出手摆了摆,叶一才明白,我这是告诉他,我听到了,一切没问题,才安心地回房。 第六百一十五章 赶着去救人 我和郎弘毅刚冲出酒店的大堂,看到街上的情景,就有点心里拔凉。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快是一点的时候,上山的缆车索道早就已经停运,我们这样两条腿,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想要短时间上山救人根本就不可能。 好在郎弘毅的脑子转的快,抓住了一边门口的行李员,连笔画带用手机翻译地告诉他们自己要尽快上山,要在日出时和未婚妻求婚,非常重要。 自然还有超能力加持,那个行李员很快弄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就是想尽快上山的游客。 工作这么多年,奇奇奇怪怪的要求他也没少遇见,这个已经算是并不奇怪的了,当即收下消费猛点头鞠躬。 好在时间并不算太晚,没一会行李员就帮我们叫来了计程车,我这会十分庆幸,我们匆忙出来,身上带了货币,不然等会估计都不能下车,还会被当成坐霸王车的人送进局子。 在国外进局子,严不严重不说,就是这脸我们也丢不起! 上车之后司机听了行李员的说词,马上点头,示意我们扣上安全带,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的话,大概意思根本就没明白,但是态度很客气,一脚油门,车子就启动,开始行驶。 郎弘毅再次展现了钞能力的伟大作用叫我深信了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谚语存在的真实性。 原本中规中矩的司机在看到甩到眼前的一沓子倭国小老头的纸币后,果然速度提升了一档,车子朝前快速窜了出去,郎弘毅还在不断强调,“哈丫库!” 估计是在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毕竟他们只以为我们是准备在日出前上去搞浪漫的小年轻,但实际上我们现在可是急着上去救命的。 要是真的等到日出时分到达,估计那四位就都已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坐在车后座上,我不止一次想拨通电话过去问问她们那边的情况,但是最后我都忍住了,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隐藏起来,我一个电话就直接把她们暴露在了危险之中,要是很有事,她们还会再联系我的,毕竟比起他们远在国内的亲人。 我这个今天有过一面之缘,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去帮他们的同胞应该更有用一些才对。 我把之前朋友圈的那张照片翻了出来,展示给司机看,有民宿的名字,这个计程车司机应该多少知道这个民宿的位置,也明白要把我们送到这里。 结果司机抽空看了一眼之后,眼神很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生硬地蹦出几个单词,都是很简单的英文单词来表达他的意思。 他朝后指指我俩,问道,“chese?”(中国人?) 在家也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走出国门,站在这里,我们都以我们的民族而自豪,因为我们是最后的胜利者,所以我们毫不隐瞒地大方回应,“yes!” “it''s very danro for you there!”(那里对你们来说非常危险!)说着还指向我的手机,我和郎弘毅快速对视了一眼,他说对我们来说很危险会是什么意思? 没等我们发问,他就快速地说了另一个单词,还好在我们的理解范围内。 “issg!”(失踪!)语气很沉重,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看来我之前总结的那些失踪信息非常正确,知道那些事的人,基本都和我有相同的看法,那就是温泉里面的失踪案件,基本上针对的就是华人华侨! 客气的和对我们示警的好心司机道谢,但我们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我们的同胞现在不知道正在那里经历什么,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这样的事情,而我们却袖手旁观,估计我们自己也会看不起我们自己。 司机看我们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快速的开上了上山的盘山公路,速度也减缓了下来,这里是窄窄的公路,虽然周遭都有明亮的照明和装饰尽管灯带,但是入夜之后依旧存在这风险,开慢一些也无可厚非。 这里的盘山公路和别的山区的基本上大同小异,都是窄窄的车道,只允许两车错车而过,转弯极多,一侧是山体,一侧就是叫人望上一眼就会心惊胆战的悬崖,只隔着一道护栏。 进山之后,可能是这里多地热水源的原因,一到晚上,就很容易起很浓厚的雾气,白袅袅的雾气在山中风力的吹动下,几乎能看到如有实质的移动,要是没有救命的任务在等着,这样奇特的美景还真会叫我们驻足欣赏一下。 此时就好像车子行驶在白云间,人要是走下去,会不会有种已经成仙,云中漫步的感觉? 司机明显对这里很熟悉,并没有因为这奇特的景观而分神,车子没一会就安全平稳地停了下来。 我和郎弘毅走下计程车,看到司机做了一个超前面指的手势,面前就是一座高高竖起的牌楼,写着什么市的字样。 干净的青石板道路两边都是清一色的民宿,每一家虽然都有些不同,但是同意的都会古老的倭国建筑风格,组合在一起,就有一种穿越的感觉,古香古色,还能看不到不少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痕迹。 难怪有种说法,说这个国度其实没有自己的文化,基本上都是照猫画虎抄袭来的。 这里的灯光还算明亮,一个明显的牌子,花了一辆小车,红色的圆圈上面有一个斜杠,这样通俗的标记我们瞬间理解,看来这里应该是车辆禁止通行的,换言之,就是民宿一条街的商业步行街! 难怪司机停在这里就不再前行,这里的雾气明显淡了不少,但是下车之后我们呼吸间都能清晰地嗅到淡淡的硫黄味道。 这应该都是温泉水散发出来的,毕竟硫磺温泉是这里很有名的特色。 各种字体,各种规格大小不同的汤字环绕着我们,心中着急,我和郎弘毅快步穿行在这条安静没有行人的街道上。 虽然两边的建筑物都是常年不打烊的,门口只有一片布帘子,但是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出,里面灯光明暗间倒是可以听到里面有喝酒欢乐的人声,有人影在里面晃动。 这个时间段,游客和店家应该都在屋内,并不会出来活动,一边不是在喝酒游乐,就是在享受温泉的舒适。 就是这样和谐的环境中,谁都不会想象到,同样在他们中间,还有可能是曾经擦肩而过的人,此时正在民宿里面忍受着恐惧的煎熬。 看过多次照片的,有意的留心下,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那家他们照相时候的民宿,赶忙冲进去想要找店主询问他们的位置,冲进去之后,我就感觉出了怪异。 这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是装修风格真的古朴到了极点的存在,根本没有电灯的照明,这里几乎都是延续使用了古老的照明工具,不是油灯就是灯笼,忽闪的火光,摇曳下,没有丝毫的美感,而是给人一种历史的荒凉感,这家民宿根本称不上叫人宾至如归,装饰温馨的感觉。 而是莫明的给人一种背脊发凉,身上一紧的恐怖之感,不光是因为这些灯火的照明程度悠闲,更是因为这里没有丝毫生气的感觉,我们冲击进来这么好一会,愣是没有看到有客人在走动,或者是看到主家出来迎客。 另一点叫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这里妆点门面的花卉,用的居然是菊花,好人谁会用祭拜死人的菊花,来装点民宿,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民宿是给活人住的还是给死人住的? 可能是他们觉得住进来的人很可能很快就是死人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另外一点就是我在心里,悄悄抱怨那两对小情侣,他们那是什么狗屁眼光,这么多民宿怎们偏偏就选了这么一家最不对劲的住进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还很精神 进入民宿之后,街上的人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这里面也是安静的出奇,我们没有脱鞋走在了木地板的屋子里面,脚下木板都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另外我们还能听到就在这里还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应该是这里温泉的造景产生的水流声。 想你这里应该是一处地下温泉的天然泉眼所在,不然也不会聚集那么多的温泉民宿在这里,已经形成了规模不小的产业链! 这里进门就是一个换鞋的小客厅缓冲,旁边挨着的就是上去二楼的楼梯,正对着的就是台,其次台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一个门,挂着半截的布帘,后面散发出热气腾腾的水汽,看来应该是连接后面的温泉池子的。 本来摸不到方向的我俩还准备随便转转看看这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在我看到一座武士雕塑的时候猛地就想到我之前在和女孩们视频的时候,在她们跑回房间的过程中,虽然混乱,但是好像看到过这个雕塑在她们身后一晃而过,加上我现在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阴气的浓郁。 招呼了郎弘毅一声,率先就朝着右手边的一条走廊拐了进去,我心里小心地计算着她们大概奔跑的速度和回到房间的时间,也在注意着周围的细节画面,想借此找到她们所在的位置。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有一个属于女子的身影,快速地在前面比较昏暗的位置一闪而过,唯一看清楚的就是她身上和服的服饰,还有那一头过腰的长发。 紧接着就是我头顶上一声短促,却是国语的话,“周丽,救我……” 随后那声音就像被什么堵住了嘴巴,戛然而止。 我们快速地抬头,头顶上是二楼的木头楼板。 “会不会是失踪的那个男生在求救?” 木头的隔音不是很好,很可能人现在就在二楼,还是靠近我们头顶上方,附近的位置,但是我仔细听了一下,除了刚才那一声呼救之外,就再也没有动静。连人的脚步声都没有,要是有人走动,这样的木头楼板绝对会有蹬蹬的闷响。 我心中一动,手已经比脑子更快地拉开了近在咫尺的一间客房的屋门,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 迎接我们的就是两个大枕头呼啸着飞了过来,还有刺耳的女高音尖叫声! “啊……鬼进来了!啊……我和你们拼了!”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斗战胜佛,无量天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 里面两个女孩已经处于了暴走的状态,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面上蹿下跳,手里比画的又是黑虎掏心,又是降龙十八掌的各路武功纷纷出炉。 不过明显是闭着眼睛的,她们心想,既然外面的鬼终于进来了,那他们闭上眼多少精神上可以少受一点摧残。 并这里是倭国,一系列倭国出产的恐怖电影里面的经典镜头在脑海里面浮现。刚才的过程就已经快要吓死他们了,这个鬼的长相恐怖更加恐怖,毕竟是个真的,部影视剧里的小卡拉蜜们要恐怖好几倍。 也许现在她就已经飘浮在自己眼前,就等着她们睁开眼的一刻,像把她们吓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什么的再卡脖子,掏肚肠子什么的弄死她们。 所以死都不要睁眼,反正看不看她们应该都是要死的! 郎弘毅的动作奇快无比,在枕头迎面砸过来之前,就已经一个滑步挡在了我面前,一手一个把两个枕头拍飞出去。 和我一个表情,有点错愕地看着屋里现在无比精彩的一幕,应该都是在担心,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死于同伴踩踏! 我知道这一会儿才刚刚放下心来的我,看到两个女孩都完好无损,还精力充沛地活蹦乱跳。 我坏心眼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等他们蹦累了,才开口说道“把眼睛睁开看看,是我。你们没事?” 可能是听到我的声音,有些熟悉,两个女孩果然睁开了眼睛,呼呼喘着粗气,冲上来就抱住了我。 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他们俩的泪水,两个女孩明显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抱着我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开始了哇哇大哭,眼泪直接把我肩膀的t恤都浸湿。 “小姐姐,你可算来了,我们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太好了,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这会儿,朗宏毅也走进屋,奇怪地看着地上躺着不动的男生,第一反应是上前摸摸人的鼻息,“他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女孩见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可能有点被他的大块头吓到,看了看我见我并没有吱声,才开口说道,“林小伟,一直都在房间睡觉,我们出去泡温泉时候他就这样,我们回来之后闹出多大动静,他都没有反应。” 我给双方相互介绍的说道,“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知道你们出事了,特意跟我过来帮忙的。” 两个小姑娘的嘴很甜,乖乖地对着蓝弘毅一鞠躬,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夫好!” 就这歪打正着的一声姐夫,听得郎弘毅是眉开眼笑的,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而我也没有急着纠正他们的称呼,而是更关心他们失踪的那个男生究竟是去哪儿了? “你们之中,谁叫周丽?”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周丽?” “这个先别问,你和失踪的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提到了伤心事,这个姑娘眼圈开始红了起来,眼泪滴滴答答地流出眼眶,看上去很是伤心,抖动着嘴唇,说道,“小姐姐,失踪的是我的男朋友。” 我在屋里随意地转了一圈,在窗口的位置,窗框上面发现了似曾相识的那些粉末。 端起来小矮桌上的一杯茶水,对着躺在地上跟死过去一样的男生,脸上就泼了过去。 “哎呦,我“操。”的一声之后,地上的男生弹坐起来,双眼迷茫地看着周围,“怎么了,这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姐姐,你怎么也来我们这了?” 两个小姑娘可能是看到我们来了,这会儿胆子也大了起来,手拉着手跪坐在地上,叽里咕噜地把发生的事情和这个男生说了一遍,还说了一下,他们刚才度过的恐怖经历。 “小姐姐,我们刚才真的看到鬼了,那个鬼的头发好长好长,就在门缝那里。一直想要进来,我们是按照你说的,把你给的那个桃符放在了门口和窗口,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成了什么样。” 我转头看去,看到纸门的后面木格之中,我给的桃符还放在里面,对他们的经历并没有多评价什么。 第六百一十六章 还很精神 进入民宿之后,街上的人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这里面也是安静的出奇,我们没有脱鞋走在了木地板的屋子里面,脚下木板都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另外我们还能听到就在这里还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应该是这里温泉的造景产生的水流声。 想你这里应该是一处地下温泉的天然泉眼所在,不然也不会聚集那么多的温泉民宿在这里,已经形成了规模不小的产业链! 这里进门就是一个换鞋的小客厅缓冲,旁边挨着的就是上去二楼的楼梯,正对着的就是台,其次台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一个门,挂着半截的布帘,后面散发出热气腾腾的水汽,看来应该是连接后面的温泉池子的。 本来摸不到方向的我俩还准备随便转转看看这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在我看到一座武士雕塑的时候猛地就想到我之前在和女孩们视频的时候,在她们跑回房间的过程中,虽然混乱,但是好像看到过这个雕塑在她们身后一晃而过,加上我现在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阴气的浓郁。 招呼了郎弘毅一声,率先就朝着右手边的一条走廊拐了进去,我心里小心地计算着她们大概奔跑的速度和回到房间的时间,也在注意着周围的细节画面,想借此找到她们所在的位置。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有一个属于女子的身影,快速地在前面比较昏暗的位置一闪而过,唯一看清楚的就是她身上和服的服饰,还有那一头过腰的长发。 紧接着就是我头顶上一声短促,却是国语的话,“周丽,救我……” 随后那声音就像被什么堵住了嘴巴,戛然而止。 我们快速地抬头,头顶上是二楼的木头楼板。 “会不会是失踪的那个男生在求救?” 木头的隔音不是很好,很可能人现在就在二楼,还是靠近我们头顶上方,附近的位置,但是我仔细听了一下,除了刚才那一声呼救之外,就再也没有动静。连人的脚步声都没有,要是有人走动,这样的木头楼板绝对会有蹬蹬的闷响。 我心中一动,手已经比脑子更快地拉开了近在咫尺的一间客房的屋门,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 迎接我们的就是两个大枕头呼啸着飞了过来,还有刺耳的女高音尖叫声! “啊……鬼进来了!啊……我和你们拼了!”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斗战胜佛,无量天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 里面两个女孩已经处于了暴走的状态,漫无目的的在屋子里面上蹿下跳,手里比画的又是黑虎掏心,又是降龙十八掌的各路武功纷纷出炉。 不过明显是闭着眼睛的,她们心想,既然外面的鬼终于进来了,那他们闭上眼多少精神上可以少受一点摧残。 并这里是倭国,一系列倭国出产的恐怖电影里面的经典镜头在脑海里面浮现。刚才的过程就已经快要吓死他们了,这个鬼的长相恐怖更加恐怖,毕竟是个真的,部影视剧里的小卡拉蜜们要恐怖好几倍。 也许现在她就已经飘浮在自己眼前,就等着她们睁开眼的一刻,像把她们吓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什么的再卡脖子,掏肚肠子什么的弄死她们。 所以死都不要睁眼,反正看不看她们应该都是要死的! 郎弘毅的动作奇快无比,在枕头迎面砸过来之前,就已经一个滑步挡在了我面前,一手一个把两个枕头拍飞出去。 和我一个表情,有点错愕地看着屋里现在无比精彩的一幕,应该都是在担心,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死于同伴踩踏! 我知道这一会儿才刚刚放下心来的我,看到两个女孩都完好无损,还精力充沛地活蹦乱跳。 我坏心眼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等他们蹦累了,才开口说道“把眼睛睁开看看,是我。你们没事?” 可能是听到我的声音,有些熟悉,两个女孩果然睁开了眼睛,呼呼喘着粗气,冲上来就抱住了我。 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他们俩的泪水,两个女孩明显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抱着我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开始了哇哇大哭,眼泪直接把我肩膀的t恤都浸湿。 “小姐姐,你可算来了,我们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太好了,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这会儿,朗宏毅也走进屋,奇怪地看着地上躺着不动的男生,第一反应是上前摸摸人的鼻息,“他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女孩见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可能有点被他的大块头吓到,看了看我见我并没有吱声,才开口说道,“林小伟,一直都在房间睡觉,我们出去泡温泉时候他就这样,我们回来之后闹出多大动静,他都没有反应。” 我给双方相互介绍的说道,“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知道你们出事了,特意跟我过来帮忙的。” 两个小姑娘的嘴很甜,乖乖地对着蓝弘毅一鞠躬,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夫好!” 就这歪打正着的一声姐夫,听得郎弘毅是眉开眼笑的,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而我也没有急着纠正他们的称呼,而是更关心他们失踪的那个男生究竟是去哪儿了? “你们之中,谁叫周丽?”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周丽?” “这个先别问,你和失踪的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提到了伤心事,这个姑娘眼圈开始红了起来,眼泪滴滴答答地流出眼眶,看上去很是伤心,抖动着嘴唇,说道,“小姐姐,失踪的是我的男朋友。” 我在屋里随意地转了一圈,在窗口的位置,窗框上面发现了似曾相识的那些粉末。 端起来小矮桌上的一杯茶水,对着躺在地上跟死过去一样的男生,脸上就泼了过去。 “哎呦,我“操。”的一声之后,地上的男生弹坐起来,双眼迷茫地看着周围,“怎么了,这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姐姐,你怎么也来我们这了?” 两个小姑娘可能是看到我们来了,这会儿胆子也大了起来,手拉着手跪坐在地上,叽里咕噜地把发生的事情和这个男生说了一遍,还说了一下,他们刚才度过的恐怖经历。 “小姐姐,我们刚才真的看到鬼了,那个鬼的头发好长好长,就在门缝那里。一直想要进来,我们是按照你说的,把你给的那个桃符放在了门口和窗口,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成了什么样。” 我转头看去,看到纸门的后面木格之中,我给的桃符还放在里面,对他们的经历并没有多评价什么。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叶三蔓玩蔫坏 我们说话主要是怕吓到他们,毕竟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浓郁的鬼气,也看到了那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你们进来的时候是谁接待的你们?” “是老板娘,还有她的儿子啊,怎么你们刚才进来没有看到他们吗?” “没有,我们进来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除了你们。” 刚才哭鼻子的那个胖胖的女生指着头顶上说道老板娘说她和她儿子就住在楼上。 这么凑巧,老板娘他们就住在楼上,居然没有听到楼下的动静,我们进来更是根本不知道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而且就在刚刚,还有那道求救的声音,按说一绝对不会是老板娘的儿子发出来的,应该就是失踪的那个男孩。 “刚才我听到楼上有喊救命的声音,咱们现在去上楼看看,也许你们的朋友就在楼上呢。” 能找到人最好,要是找不到的话,很大可能那个人那个男孩已经不在了! 虽然我不想朝着那个方向想,但是这很可能就是现实。 开开心心的来时候,两小对回去的时候一对半,这种事儿确实让我也觉得没法开口。 剩下这三个人明显也很着急,想要找到自己失踪的同伴,带上了随身的东西,跟着我和郎宏毅就朝二楼的楼梯走去。 要去二楼,我们就要回到之前的台位置,我准头朝女孩们刚才说的,失踪男孩说要去下洗手间就再也没回来的那个一楼唯一的公共洗手间方向望过去一眼,那里还是我们看到诡异长发女子消失的方向。 就在我们毫无准备地经过依旧空无一人的台,转头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台下面探头出来一个女人,看年纪三四十岁上下,一身素色的和服,奇怪地看向我们,出声阻止道,“几位留步!” 突然的说话声加我们都是一个激灵,女孩子更是大叫出声,那个女人明显也是被吓一跳,哆嗦了一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我们。 女孩们率先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焦急地用各种语言融合在一起的语言开始询问他们同伴的事情,“老板娘,你看没看到我们一起的另外一个男生?他泡澡的时候,去卫生间突然不见了?” “你这边还闹鬼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差点吓死我们!” 能听懂的原因是他们一着急,大部分说的都是国语,我们弄得帮明白不懂的,老板娘更是听得一脸蒙圈,不过已经看出我们在焦急着什么,赶紧询问了一句。 没想到他们里面的另外一个男声明显比我们的倭国话都要好,利落的回应了一句,说完还指着二楼的楼梯说道了一句,应该是表明我们要上楼去找人。 只见老板娘连连摆手,明显是不同意我们上二楼,男孩翻译地说道,“她说二楼不是营业的部分,不可能有别人,不同意我们上去!海曙你们不是这里的客人,不能随便走动,想请你们出去。” 郎弘毅一听,就拿出了几张纸币,丢在柜台上,“我们住进来就可以了,你告诉他,要是不叫我们上楼找人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另外她要是不放心可以跟咱们上去!”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叫问题! 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败家来的,另外就是来搞事情的,根本不怕把事情搞大。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刚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碰到了这几个大学生发生的事情。 这可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完全的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发难,谁叫我们的人好好的在你们这里失踪了的! 老板娘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们上楼的要求,只不过她跟在了我们几个人的后面。 始终皱着眉看着我和郎弘毅加上没有拖下来的鞋子,脸上有很明显的忍耐和不喜。 我和郎弘毅看了这个老板娘几眼之后,并没有理会她的布满,依旧自我,大步踩在他们光脚踩的地面上。 奶奶给腿的,人类进化才发明了鞋子,这种东西,你们非要朝畜生里凑,要光脚,姐姐才不想配合你们这些狗屁规矩呢! 姐姐袜子上的小熊图案算我的隐私,不想露出来给你们看,咋滴? 所说客随主便,尊重别家的传统规矩是一种美德,不过不好意思,对于这个国家我的美德没带出门,留在家里了。 话说,你们狗屁老祖宗上我们那旮沓好像也忘了带着人性,我现在作的恶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罢了,看着别扭你就忍着! 我从第二位郎弘毅的身后,故意蹲下装作整理脚上的鞋带,站到了那三个大学生后面,夹在了他们和老板娘之间,算是自己人的最火哦一个。 手也悄悄的做了点小动作。 转过一个转弯,就来到楼上,眼前的大概格局和一楼基本相似,只不过玄关大门口的位置这里摆了一张棋桌,上面是围棋的黑白子罐子,桌子两边一边是一个草垫子。 这里摆的装饰花朵和插花的盆景,依旧都是菊花为主,看着就叫人心烦。 “楼上还有没有其他人?”前面的学生仔一听我开口,就明白我是在问身后的女人,赶紧充当起了翻译。 “他说没有了,他儿子在后面的池子那边收拾卫生,楼上没有人。” 没有人,那刚才我,我们听到的求救声是谁发出的,这里的鬼气依旧很浓郁。 看来这里闹鬼的事情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绝对也经常被鬼物光顾,不然根本不可能留下那么浓重的鬼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上,只有我把注意力放在了身后,随时准备应对后面发生的突然变化。 “啊,啊,啊……”好好的老板娘突然发出慌张的叫声,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小碎步的优雅,开始上蹿下跳起来,和刚才两个姑娘的样子倒是很像。 所有人被叫声吸引都转过身来看发生了什么,就见到老板娘素色的和服裙摆位置脚扣那里窜起了明晃晃的火苗,一直在朝上身窜着,她整个人也发生了变化,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但是我眼睛贼,清楚的看到了她露出来的手背还有大腿上非常明显的尸斑。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叶三蔓玩蔫坏 我们说话主要是怕吓到他们,毕竟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浓郁的鬼气,也看到了那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你们进来的时候是谁接待的你们?” “是老板娘,还有她的儿子啊,怎么你们刚才进来没有看到他们吗?” “没有,我们进来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除了你们。” 刚才哭鼻子的那个胖胖的女生指着头顶上说道老板娘说她和她儿子就住在楼上。 这么凑巧,老板娘他们就住在楼上,居然没有听到楼下的动静,我们进来更是根本不知道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而且就在刚刚,还有那道求救的声音,按说一绝对不会是老板娘的儿子发出来的,应该就是失踪的那个男孩。 “刚才我听到楼上有喊救命的声音,咱们现在去上楼看看,也许你们的朋友就在楼上呢。” 能找到人最好,要是找不到的话,很大可能那个人那个男孩已经不在了! 虽然我不想朝着那个方向想,但是这很可能就是现实。 开开心心的来时候,两小对回去的时候一对半,这种事儿确实让我也觉得没法开口。 剩下这三个人明显也很着急,想要找到自己失踪的同伴,带上了随身的东西,跟着我和郎宏毅就朝二楼的楼梯走去。 要去二楼,我们就要回到之前的台位置,我准头朝女孩们刚才说的,失踪男孩说要去下洗手间就再也没回来的那个一楼唯一的公共洗手间方向望过去一眼,那里还是我们看到诡异长发女子消失的方向。 就在我们毫无准备地经过依旧空无一人的台,转头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台下面探头出来一个女人,看年纪三四十岁上下,一身素色的和服,奇怪地看向我们,出声阻止道,“几位留步!” 突然的说话声加我们都是一个激灵,女孩子更是大叫出声,那个女人明显也是被吓一跳,哆嗦了一下,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我们。 女孩们率先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焦急地用各种语言融合在一起的语言开始询问他们同伴的事情,“老板娘,你看没看到我们一起的另外一个男生?他泡澡的时候,去卫生间突然不见了?” “你这边还闹鬼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差点吓死我们!” 能听懂的原因是他们一着急,大部分说的都是国语,我们弄得帮明白不懂的,老板娘更是听得一脸蒙圈,不过已经看出我们在焦急着什么,赶紧询问了一句。 没想到他们里面的另外一个男声明显比我们的倭国话都要好,利落的回应了一句,说完还指着二楼的楼梯说道了一句,应该是表明我们要上楼去找人。 只见老板娘连连摆手,明显是不同意我们上二楼,男孩翻译地说道,“她说二楼不是营业的部分,不可能有别人,不同意我们上去!海曙你们不是这里的客人,不能随便走动,想请你们出去。” 郎弘毅一听,就拿出了几张纸币,丢在柜台上,“我们住进来就可以了,你告诉他,要是不叫我们上楼找人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另外她要是不放心可以跟咱们上去!”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叫问题! 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败家来的,另外就是来搞事情的,根本不怕把事情搞大。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刚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碰到了这几个大学生发生的事情。 这可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完全的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发难,谁叫我们的人好好的在你们这里失踪了的! 老板娘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们上楼的要求,只不过她跟在了我们几个人的后面。 始终皱着眉看着我和郎弘毅加上没有拖下来的鞋子,脸上有很明显的忍耐和不喜。 我和郎弘毅看了这个老板娘几眼之后,并没有理会她的布满,依旧自我,大步踩在他们光脚踩的地面上。 奶奶给腿的,人类进化才发明了鞋子,这种东西,你们非要朝畜生里凑,要光脚,姐姐才不想配合你们这些狗屁规矩呢! 姐姐袜子上的小熊图案算我的隐私,不想露出来给你们看,咋滴? 所说客随主便,尊重别家的传统规矩是一种美德,不过不好意思,对于这个国家我的美德没带出门,留在家里了。 话说,你们狗屁老祖宗上我们那旮沓好像也忘了带着人性,我现在作的恶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罢了,看着别扭你就忍着! 我从第二位郎弘毅的身后,故意蹲下装作整理脚上的鞋带,站到了那三个大学生后面,夹在了他们和老板娘之间,算是自己人的最火哦一个。 手也悄悄的做了点小动作。 转过一个转弯,就来到楼上,眼前的大概格局和一楼基本相似,只不过玄关大门口的位置这里摆了一张棋桌,上面是围棋的黑白子罐子,桌子两边一边是一个草垫子。 这里摆的装饰花朵和插花的盆景,依旧都是菊花为主,看着就叫人心烦。 “楼上还有没有其他人?”前面的学生仔一听我开口,就明白我是在问身后的女人,赶紧充当起了翻译。 “他说没有了,他儿子在后面的池子那边收拾卫生,楼上没有人。” 没有人,那刚才我,我们听到的求救声是谁发出的,这里的鬼气依旧很浓郁。 看来这里闹鬼的事情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绝对也经常被鬼物光顾,不然根本不可能留下那么浓重的鬼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上,只有我把注意力放在了身后,随时准备应对后面发生的突然变化。 “啊,啊,啊……”好好的老板娘突然发出慌张的叫声,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小碎步的优雅,开始上蹿下跳起来,和刚才两个姑娘的样子倒是很像。 所有人被叫声吸引都转过身来看发生了什么,就见到老板娘素色的和服裙摆位置脚扣那里窜起了明晃晃的火苗,一直在朝上身窜着,她整个人也发生了变化,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但是我眼睛贼,清楚的看到了她露出来的手背还有大腿上非常明显的尸斑。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还原失踪过程 她根本就不是个活人! 怪不得我总觉得奇怪,一路上我在她前面,这么近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身后有人的呼吸喘气声音,所以才出手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就叫我赌对了。 “快救火啊!” 微胖的女生心肠挺好,还很勇敢,拿起一旁的一个有水的盆栽,快速就朝还在蹦跳的老板娘身上泼了过去。 速度快得我根本都没来得及阻止。 刺啦一声,火焰不灭反而更盛,老板娘连身上的头发都开始燃烧了,但是也奇怪,她这会反而倒是不反抗了,傻愣愣地站在那,就像是一具雕塑。 “她……她都不疼的吗?嘶……真能忍!”小丫头也看出了不对劲,把手里的盆景盆子放回原位,凑到了自己同学身边,看上去有些害怕,小肩膀有点哆嗦。 “她根本就不是活人,怎么会怕疼的。”我平静地看着她燃烧,转身的时候一脚刚好踩到了地上散落着的菊花。 就这一下,那个雕塑火人,突然就先受了什么袭击一样,“八嘎!”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抬起双手,就朝我冲了过来,看意思是想把我抱住,钳制在她一块,陪着她一起火化的想法。 嘴里还在快速的叨咕着什么,反正我也听不懂,就随便她说好了,我也没有要求小伙子给我翻译,没事谁上赶着找骂啊? 我冷静的抬起一只脚,无比庆幸那我依旧穿着我的鞋子,不用直接踹在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身体上。 照着她火焰比较少的上半身,就是那张没有毛了的大脸蛋子,一脚就踹了过去,她后面就是楼梯。 一脚命中,她没有害成我,反被我一脚踹了下去。 咚咚的滚下楼梯声听着都叫人牙酸,郎弘毅见我这边危急已经接触,并没有理会那三个已经吓成小呆鸡的学生,快速在楼上的几个房间转了一圈。 有些失望地走回楼梯口,对我摇摇头,“没有,楼上什么人都没有。” 我走向一旁,对后方浴池开的一扇窗口前,随手就推开了木窗,朝下望去。 这里可以宏观地看到后面的整个浴池区域,换言之,就是从这可以观察到所有在泡温泉的客人具体的动向。 那三只小呆鸡这会也从刚才的凶杀案现场的刺激中清醒过来,他们好像搅合到大事件里面,不知道这里的警察蜀黍会不会明察秋毫,查清楚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参与…… 这个毕业旅程,变成他们人生的可是,即是终点,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异国他乡牢底坐穿? 同时他们也在害怕,刚刚他们还在后面泡温泉,这里能看得这么清楚,那他们岂不是已经被看光光,毫无隐私可言。 而这里能看到整个浴池里面的情况不管是淋浴区还是温泉池,并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老板娘的儿子的身影,他究竟在哪? 两个女孩又开始害怕了相互胳膊挂在了一起,紧握着彼此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感觉到安全一样。 小男孩比两个姑娘镇定了一些,这会虽然害怕,还在担心同学的安危情况,“楼上楼下后院都没有人,那陈凯究竟去哪了?难不成已经自己离开了?” 他并没有朝坏的方向去想,我回头对他平静的说道,“不要太相信你们自己的眼睛,眼见并不不一定为实。” 说着就率先朝楼下走去,我总觉得后面那个院子怪怪的冷不丁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下楼的顺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打头,郎弘毅在我身后,紧接着就是林小伟,我们的临时翻译官,最后才是那两个吓坏的小姑娘。 他们原本以为下楼或者过程中就会看到,老板娘血肉模糊,半熟半糊的狰狞尸体,但是除了在一楼门口位置看到一些凌乱,还有墙壁上烧黑的痕迹之后,并没有其他。 两个姑娘好好的又来了一嗓子,“诈尸啦!尸体自己跑了?” 我开口纠正她们的措词,“早就说了那早就是具尸体了,你们不相信,也不是诈尸了,她本来就是被邪术操控的傀儡,对,你们可以这样理解!”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收了我们的钱,还给我们办理入住,带我们去房间的都是具尸体?” 郎弘毅这会都无语了,这帮孩子脑子不太好使啊,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来来回回琢磨这么久,有那么难理解吗?真是什么人现在都能上大学了啊,怪不得大学生不值钱了? 对此,他给出了更直白的解释,一点也不怕打击了这帮孩子幼小的心灵,“说白了,就会你们恰好住进了黑店,还遇上了外国的邪教!而你们还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是你们失踪的朋友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他的话光说完两个女孩就先后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就连林小伟的眼圈也已经红了,走过去站在两个女孩的面前轻声安慰,没办法,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女朋友,另一个嘛,勉强也算是自己好兄弟的遗孀了,目前举目无亲,他一个大男人自然要多抗一点。 “别哭了,现在赶紧带我们按照你们的活动轨道走一遍,具体失踪的情况也演示一下,每一分钟都可能是救人的关键!” 听到我的话,两个女孩果然都关上了水龙头,点点头,鼓起勇气在前面带路,边走还边说着当时的情况,我们直接一块走进了女汤这边的浴池门内。 帘子里面,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小块用储存柜格挡出来的小空间,三面的柜子,对面一个小出口,再后面就应该是淋浴区了。 两个女孩回忆着边走边说,“我们分别进了这两边的更衣室脱衣服,墙上有提示说需要先清洁身体才可以进入温泉,我们带了洗浴的东西就到了后面的淋浴区。” 继续朝里面走,果然来到了一块打兼实木格子的淋浴区,两边各有几个淋浴花洒,一边是在墙壁上,另一边,就在一块防腐木的隔断上。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还原失踪过程 她根本就不是个活人! 怪不得我总觉得奇怪,一路上我在她前面,这么近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身后有人的呼吸喘气声音,所以才出手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就叫我赌对了。 “快救火啊!” 微胖的女生心肠挺好,还很勇敢,拿起一旁的一个有水的盆栽,快速就朝还在蹦跳的老板娘身上泼了过去。 速度快得我根本都没来得及阻止。 刺啦一声,火焰不灭反而更盛,老板娘连身上的头发都开始燃烧了,但是也奇怪,她这会反而倒是不反抗了,傻愣愣地站在那,就像是一具雕塑。 “她……她都不疼的吗?嘶……真能忍!”小丫头也看出了不对劲,把手里的盆景盆子放回原位,凑到了自己同学身边,看上去有些害怕,小肩膀有点哆嗦。 “她根本就不是活人,怎么会怕疼的。”我平静地看着她燃烧,转身的时候一脚刚好踩到了地上散落着的菊花。 就这一下,那个雕塑火人,突然就先受了什么袭击一样,“八嘎!”发出一声愤怒的咒骂,抬起双手,就朝我冲了过来,看意思是想把我抱住,钳制在她一块,陪着她一起火化的想法。 嘴里还在快速的叨咕着什么,反正我也听不懂,就随便她说好了,我也没有要求小伙子给我翻译,没事谁上赶着找骂啊? 我冷静的抬起一只脚,无比庆幸那我依旧穿着我的鞋子,不用直接踹在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身体上。 照着她火焰比较少的上半身,就是那张没有毛了的大脸蛋子,一脚就踹了过去,她后面就是楼梯。 一脚命中,她没有害成我,反被我一脚踹了下去。 咚咚的滚下楼梯声听着都叫人牙酸,郎弘毅见我这边危急已经接触,并没有理会那三个已经吓成小呆鸡的学生,快速在楼上的几个房间转了一圈。 有些失望地走回楼梯口,对我摇摇头,“没有,楼上什么人都没有。” 我走向一旁,对后方浴池开的一扇窗口前,随手就推开了木窗,朝下望去。 这里可以宏观地看到后面的整个浴池区域,换言之,就是从这可以观察到所有在泡温泉的客人具体的动向。 那三只小呆鸡这会也从刚才的凶杀案现场的刺激中清醒过来,他们好像搅合到大事件里面,不知道这里的警察蜀黍会不会明察秋毫,查清楚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参与…… 这个毕业旅程,变成他们人生的可是,即是终点,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异国他乡牢底坐穿? 同时他们也在害怕,刚刚他们还在后面泡温泉,这里能看得这么清楚,那他们岂不是已经被看光光,毫无隐私可言。 而这里能看到整个浴池里面的情况不管是淋浴区还是温泉池,并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老板娘的儿子的身影,他究竟在哪? 两个女孩又开始害怕了相互胳膊挂在了一起,紧握着彼此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感觉到安全一样。 小男孩比两个姑娘镇定了一些,这会虽然害怕,还在担心同学的安危情况,“楼上楼下后院都没有人,那陈凯究竟去哪了?难不成已经自己离开了?” 他并没有朝坏的方向去想,我回头对他平静的说道,“不要太相信你们自己的眼睛,眼见并不不一定为实。” 说着就率先朝楼下走去,我总觉得后面那个院子怪怪的冷不丁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下楼的顺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打头,郎弘毅在我身后,紧接着就是林小伟,我们的临时翻译官,最后才是那两个吓坏的小姑娘。 他们原本以为下楼或者过程中就会看到,老板娘血肉模糊,半熟半糊的狰狞尸体,但是除了在一楼门口位置看到一些凌乱,还有墙壁上烧黑的痕迹之后,并没有其他。 两个姑娘好好的又来了一嗓子,“诈尸啦!尸体自己跑了?” 我开口纠正她们的措词,“早就说了那早就是具尸体了,你们不相信,也不是诈尸了,她本来就是被邪术操控的傀儡,对,你们可以这样理解!”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收了我们的钱,还给我们办理入住,带我们去房间的都是具尸体?” 郎弘毅这会都无语了,这帮孩子脑子不太好使啊,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来来回回琢磨这么久,有那么难理解吗?真是什么人现在都能上大学了啊,怪不得大学生不值钱了? 对此,他给出了更直白的解释,一点也不怕打击了这帮孩子幼小的心灵,“说白了,就会你们恰好住进了黑店,还遇上了外国的邪教!而你们还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是你们失踪的朋友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他的话光说完两个女孩就先后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就连林小伟的眼圈也已经红了,走过去站在两个女孩的面前轻声安慰,没办法,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女朋友,另一个嘛,勉强也算是自己好兄弟的遗孀了,目前举目无亲,他一个大男人自然要多抗一点。 “别哭了,现在赶紧带我们按照你们的活动轨道走一遍,具体失踪的情况也演示一下,每一分钟都可能是救人的关键!” 听到我的话,两个女孩果然都关上了水龙头,点点头,鼓起勇气在前面带路,边走还边说着当时的情况,我们直接一块走进了女汤这边的浴池门内。 帘子里面,首先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小块用储存柜格挡出来的小空间,三面的柜子,对面一个小出口,再后面就应该是淋浴区了。 两个女孩回忆着边走边说,“我们分别进了这两边的更衣室脱衣服,墙上有提示说需要先清洁身体才可以进入温泉,我们带了洗浴的东西就到了后面的淋浴区。” 继续朝里面走,果然来到了一块打兼实木格子的淋浴区,两边各有几个淋浴花洒,一边是在墙壁上,另一边,就在一块防腐木的隔断上。 第六百一十九章 美人鱼雕像里的罪恶 要说小日子是真够变态的,弄个淋浴区和更衣室,你全都弄得是露天的是几个意思,问题是你楼上还开窗户,这里你倒是弄了淋浴和淋浴之间的隔断,合着只要不对面看到光溜溜就算了呗,高处远程欣赏,主打玩一个朦胧美。 可见这两个姑娘也是个心大的,安全意识并不是很高。 也许是从楼上看到了这边的景色,她们这次故地重游也和我一样总是抬头在看前面建筑物二楼被我之前推开的那扇窗户。 可能是在细思极恐,朝温泉池走的时候,还在说,“我们洗澡的时候,还能听见隔壁,陈凯也在冲澡,还在哼歌的声音。” 这男浴,女浴中间就一块看上去都快糟透的木板子,估计也就在这种地方可以看到,只要是有心人,也不知道这块板子能顶什么用,更不用说我看到后面浴池时候眉头皱的这叫一个紧了。 一面板子被我吐槽的不要不要的,而另外三面,一面是建筑本体,另外两面几乎就是形同虚设的装饰竹林,穿过竹林的缝隙,隐约都能看到远处的山体表面。 要知道这里的温泉可是全裸下水的,根本不是穿着泳衣,所以来这的女性,要不会已经习惯这种风俗,要么就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的。 里面的池子面积真是不小,看上去,怎么也有百十个平方。 装饰也很少,除了有两根石雕的灯柱上面装饰着浮雕的菊花外,就是一座美人鱼的雕像,侧坐在池边,手里还抱着一个花瓶,在朝池水里面流着水,别说还真有点艺术的味道。 这大概是我们进来唯一一个看航区比较正常的装饰品了,别的不管什么都有菊花的标志,看着就不顺眼。 周丽指了一个地方,“我们就是在这里泡温泉的,大概前后半个小时,过程中还会和隔壁的陈凯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 果然,就在她们说的位置岸边还有两个装着洗漱用品的木盆,这应该就是两个姑娘的东西。 眼前的这个池子,实际上比我们现在看到的大,这里在隔板中间,根本就是想通的,可以说公用一池水,隔壁的男浴确实可以和这边说话聊天,就是有点动静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郎弘毅问出了我刚想问的问题,“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隔了多久你们觉得不对劲去找人的?” “就在我们进来泡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陈凯说要去卫生间,可能晚上吃的生鱼片有些不适应,肚子疼,领走的时候还和我们打招呼,叮嘱我们不要泡的时间太久,小心晕里面。” 不管是这里的空气还会温泉的温度,确实泡久了很容易晕在水里,到时候很可能就会出现意外,所以泡温泉这种活动,虽然能放松身心,但是醉酒,还有三高症状的人都不建议来这里。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最好也不要单独一个人过来,有个伴,真有什么事,就是叫人也是必要的。 “楼上有人!”情绪低落的周丽突然叫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同时朝楼上的窗户看过去,同时都看到一个满头长发的女子曼丽身影快速的闪了进去,消失不见。 就是这冷不丁的一眼,我就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个女人,而且还不是老板娘。 毕竟刚才一把火,已经把老板娘烧成了老斑秃,并且那一晃而过的布料,也不是她身上穿着的素色和服,反而很艳丽,应该是少女才会选择的。 另一个很瘦小的女生这会已经抱着周丽开始哆嗦,说话都不利落的说道,“那个……好像是……是之前在咱们门口想要开门进来的女鬼,你看看那么长的头发……” 周丽也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恐怖经历,脸上一片惨白,看到我望向她,对着我一个劲的点头,表示她也是这样想的,并且现在很害怕。 林小伟虽然也是亲身经历人,但人家命好,愣是睡过去了,根本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没看到,于是他不解地看着自己女朋友和周丽问道,“什么女鬼?一个活死人还不行,这里还有女鬼?你们别吓唬我啊!” “吓唬你干嘛,你那会睡得和死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叫也叫不醒,真没用,需要你的时候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可是男人的软肋,女孩子绝对不能说男人不行,没用这样的话,林小伟当即就憋不住了,一夫当关的转身就要朝楼上跑去,“我还就不信邪了,我去看看!” 郎弘毅手快,一把拉住了林小伟的手臂,后者愣是一步都没能走出去,还被拽了一个趔趄朝温泉里面抢步摔过去。 实在是郎弘毅的手劲太大了,他窄窄歪歪地一把抱住了美人鱼的雕塑,才勉强保持住平衡,擦了一把头上莫须有的冷汗,“你手劲怎么这么大?还好我没掉下去,我不会游泳,还怕水!” 站直身子才一脸不解的咦了一声,又伸手在雕塑上戳了戳,好像是在确认什么,突然一蹦三尺高,妈呀一声窜到郎弘毅和两个姑娘的身后,哆嗦得全身跟筛糠一样,嘴唇都没有血色的,看向那座雕像。 “肉……肉……肉……冰冷的肉……根本不是……石头!”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和衣服上沾染的是灰色燃料,马上想到了什么。 活死人吓人,但是不会闹鬼,这两个姑娘一直口口声声说见到了女鬼,还是个长头发的女鬼,加上这里如此浓郁的鬼气。 还有这里属于九菊一流的事实,真有个死人啥的一点都不奇怪。 我随手拿起一瓶水池边的矿泉水就从美人鱼的头顶淋下去,没加下之后,很快地露出了里面的几缕头发。 女孩们还无意外地又送上了几声尖叫,“死人啊!” “是尸体!” 郎弘毅更加暴力,墙边有木盆,人家直接一手一个,舀起温泉里的水就朝上面一顿泼,没一会连衣服都能看到了。 就和我们刚才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 女尸保持着侧坐的姿势,脸色苍白,闭着双眼,只有腹部的位置有一片已经晕染开的血污,我用空瓶子挑开她身上的和服衣摆,一眼就看到了腹部一条长长的切口。 “剖腹取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么奇怪的想法,可能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影响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女尸会被一圈埋进地下的铁丝圈固定着保持这样的姿势。 第六百一十九章 美人鱼雕像里的罪恶 要说小日子是真够变态的,弄个淋浴区和更衣室,你全都弄得是露天的是几个意思,问题是你楼上还开窗户,这里你倒是弄了淋浴和淋浴之间的隔断,合着只要不对面看到光溜溜就算了呗,高处远程欣赏,主打玩一个朦胧美。 可见这两个姑娘也是个心大的,安全意识并不是很高。 也许是从楼上看到了这边的景色,她们这次故地重游也和我一样总是抬头在看前面建筑物二楼被我之前推开的那扇窗户。 可能是在细思极恐,朝温泉池走的时候,还在说,“我们洗澡的时候,还能听见隔壁,陈凯也在冲澡,还在哼歌的声音。” 这男浴,女浴中间就一块看上去都快糟透的木板子,估计也就在这种地方可以看到,只要是有心人,也不知道这块板子能顶什么用,更不用说我看到后面浴池时候眉头皱的这叫一个紧了。 一面板子被我吐槽的不要不要的,而另外三面,一面是建筑本体,另外两面几乎就是形同虚设的装饰竹林,穿过竹林的缝隙,隐约都能看到远处的山体表面。 要知道这里的温泉可是全裸下水的,根本不是穿着泳衣,所以来这的女性,要不会已经习惯这种风俗,要么就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的。 里面的池子面积真是不小,看上去,怎么也有百十个平方。 装饰也很少,除了有两根石雕的灯柱上面装饰着浮雕的菊花外,就是一座美人鱼的雕像,侧坐在池边,手里还抱着一个花瓶,在朝池水里面流着水,别说还真有点艺术的味道。 这大概是我们进来唯一一个看航区比较正常的装饰品了,别的不管什么都有菊花的标志,看着就不顺眼。 周丽指了一个地方,“我们就是在这里泡温泉的,大概前后半个小时,过程中还会和隔壁的陈凯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 果然,就在她们说的位置岸边还有两个装着洗漱用品的木盆,这应该就是两个姑娘的东西。 眼前的这个池子,实际上比我们现在看到的大,这里在隔板中间,根本就是想通的,可以说公用一池水,隔壁的男浴确实可以和这边说话聊天,就是有点动静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郎弘毅问出了我刚想问的问题,“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隔了多久你们觉得不对劲去找人的?” “就在我们进来泡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陈凯说要去卫生间,可能晚上吃的生鱼片有些不适应,肚子疼,领走的时候还和我们打招呼,叮嘱我们不要泡的时间太久,小心晕里面。” 不管是这里的空气还会温泉的温度,确实泡久了很容易晕在水里,到时候很可能就会出现意外,所以泡温泉这种活动,虽然能放松身心,但是醉酒,还有三高症状的人都不建议来这里。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最好也不要单独一个人过来,有个伴,真有什么事,就是叫人也是必要的。 “楼上有人!”情绪低落的周丽突然叫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同时朝楼上的窗户看过去,同时都看到一个满头长发的女子曼丽身影快速的闪了进去,消失不见。 就是这冷不丁的一眼,我就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个女人,而且还不是老板娘。 毕竟刚才一把火,已经把老板娘烧成了老斑秃,并且那一晃而过的布料,也不是她身上穿着的素色和服,反而很艳丽,应该是少女才会选择的。 另一个很瘦小的女生这会已经抱着周丽开始哆嗦,说话都不利落的说道,“那个……好像是……是之前在咱们门口想要开门进来的女鬼,你看看那么长的头发……” 周丽也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恐怖经历,脸上一片惨白,看到我望向她,对着我一个劲的点头,表示她也是这样想的,并且现在很害怕。 林小伟虽然也是亲身经历人,但人家命好,愣是睡过去了,根本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没看到,于是他不解地看着自己女朋友和周丽问道,“什么女鬼?一个活死人还不行,这里还有女鬼?你们别吓唬我啊!” “吓唬你干嘛,你那会睡得和死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叫也叫不醒,真没用,需要你的时候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可是男人的软肋,女孩子绝对不能说男人不行,没用这样的话,林小伟当即就憋不住了,一夫当关的转身就要朝楼上跑去,“我还就不信邪了,我去看看!” 郎弘毅手快,一把拉住了林小伟的手臂,后者愣是一步都没能走出去,还被拽了一个趔趄朝温泉里面抢步摔过去。 实在是郎弘毅的手劲太大了,他窄窄歪歪地一把抱住了美人鱼的雕塑,才勉强保持住平衡,擦了一把头上莫须有的冷汗,“你手劲怎么这么大?还好我没掉下去,我不会游泳,还怕水!” 站直身子才一脸不解的咦了一声,又伸手在雕塑上戳了戳,好像是在确认什么,突然一蹦三尺高,妈呀一声窜到郎弘毅和两个姑娘的身后,哆嗦得全身跟筛糠一样,嘴唇都没有血色的,看向那座雕像。 “肉……肉……肉……冰冷的肉……根本不是……石头!”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和衣服上沾染的是灰色燃料,马上想到了什么。 活死人吓人,但是不会闹鬼,这两个姑娘一直口口声声说见到了女鬼,还是个长头发的女鬼,加上这里如此浓郁的鬼气。 还有这里属于九菊一流的事实,真有个死人啥的一点都不奇怪。 我随手拿起一瓶水池边的矿泉水就从美人鱼的头顶淋下去,没加下之后,很快地露出了里面的几缕头发。 女孩们还无意外地又送上了几声尖叫,“死人啊!” “是尸体!” 郎弘毅更加暴力,墙边有木盆,人家直接一手一个,舀起温泉里的水就朝上面一顿泼,没一会连衣服都能看到了。 就和我们刚才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 女尸保持着侧坐的姿势,脸色苍白,闭着双眼,只有腹部的位置有一片已经晕染开的血污,我用空瓶子挑开她身上的和服衣摆,一眼就看到了腹部一条长长的切口。 “剖腹取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么奇怪的想法,可能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影响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女尸会被一圈埋进地下的铁丝圈固定着保持这样的姿势。 第六百二十章 失踪的人找到了 “问去隔壁看看!”我心里现在的想法就是要赶紧去隔壁男浴那边,这种感觉就好像有无形的线在拉扯着我快点过去一样! 两个一边哭,一边干呕的姑娘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毕竟刚刚他们还和这具尸体来了一个亲密的共浴,这位没泡够,还追到了房间门口想一续前缘去来着。 这会估计是又恶心,又害怕,八成这辈子泡温泉都有阴影了。 依旧是更衣室和淋浴区,最里面是一板相隔的浴池,格局上完全和对面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这边淋浴区的地面上多了一位,衣衫焦糊,头发眉毛全无,满脸漆黑的老板娘。 能这么快认出她还是因为衣料有一块能看出原本的颜色,而在她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些散乱丢弃的清洁工具,应该是那个多为的儿子发现了已经被发现的母亲,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第一时间丢开手里的东西,快速离开避难去了。 这老王八挂了,小王八绝对是应该回窝寻求庇护的,只要他不傻,就应该明白,这次来的人是硬茬,不声不响的就解决了他这个活死人的娘。 我拿起电话给酒店里的叶一才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可想而知,我们离开后,叶一才根本就不可能心大的直接睡着。 那就太狗张伟了,他一定是在等着我们的消息或是要看着我们安全回去才会放心。 说到张伟,不得不说,眼前这位林小伟,真的和张伟有的一拼,都是天塌下来当被盖,心大的主。 难道是叫伟的人神经统一都这么大条? “你们怎么样?” “很好,应该快回去了,救的人也挺好的,至少能哭能叫,能跑能跳。” “那就好,别太轻敌。”做我们这行,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我才不会给对方暗算我的机会。 “好,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别说在我的生命中,张伟是弟弟一般需要担心照顾的存在,叶一才就像是哥哥一样,处处帮着我们照顾着我们! 他们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和郎弘毅不相上下! “你拿起望远镜看看山这边,注意点有没有小王八,逃回去老窝了?” 这次我们来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九菊一流的老窝,听我这样说,叶一才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拿着望远镜就来到了窗前,开始盯梢。 我们挂断了电话,林小伟就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也是阴阳师吗?咱们华国的阴阳师?” 可能是我们刚才表现的太过淡定,司空见惯一点都没有惊慌的自乱阵脚,林小伟才有这样的想法。 我点点头,纠正他,“我们确实是华国的人,但不是阴阳师,那都是小日子的无知叫法,咱们阴阳行当分的细致多了,我是阴阳点妆匠,你可以尊称我一声先生。” 始终没来得及问名字的瘦小女孩马上摆出一脸西子捧心装,眼中带和崇拜的说道,“真帅啊,小姐姐,你现在在我心里已经比爱豆更加伟岸了!” 而情绪不高,已经自己走到了男浴门口的周丽,突然发疯一样朝前冲了过去,“陈凯,陈凯你怎么了?” 我们挺大她叫陈凯的名字,也赶紧朝前追了过去,生怕她发生什么异外。 要说还是好姐妹靠谱,看到面前情景的瘦小姑娘一把就用干瘦的手臂抱住了肉肉的周丽,避免她太激动冲过去,也怕她受不住眼前的刺激晕过去或者伤心过度。 “陈凯啊,你原来是在这……谁害了你啊!你当时怎么不叫啊!我就在隔壁啊!” 笨女孩一连声的控诉,这会根本也得不到自己男朋友的回应,以后也永远都得不到了。 因为依旧泡在水池里面的陈凯这会已经浮了起来。 好在有一条毛巾刚好挡在重点部位。 身体随着水波一晃一晃的却并没有飘远。 是被一根很细的绳子勒住了脖子,眼睛圆瞪,翻着白眼,手因为死前的恒扎呈现成了鸡爪子样。 舌头微微吐露到嘴唇外面,显然进被人勒死了。 没有飘远还在池边是因为绳子另一边连在一个石头阿福上面,这种只有一尺多高的石蛹,在岛国很常见,据说是一位他们供奉的神灵,寓意着平安的意思。 不过在这是真的很讽刺,它身上正连着一具刚刚被杀死的尸体。 就在周丽还在悲伤的时候,我们都在不断的安慰她,琢磨后续应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头顶上方二楼的窗户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虚无缥缈,很是凄惨,声声悲戚的呼喊声,说的是鸟语,我还真没听懂。 两个女孩马上就一个激灵,看了过去,我们也随后看到一片漆黑的长发在窗户边上飘荡,却并没有看到头发的主人,马上就联想到了隔壁那具美人鱼的尸体。 “刚刚,她在我们门口一直要进来,就是在喊这个!叫了好久。” 翻译官林小伟闪亮登场,大着胆子的说道,“她在叫宝宝。我的宝宝。” 别说这声音还真像是叫魂。 我几乎不等郎弘毅有动作,已经开始抓起一个盆子,对着大福的石像开始泼水,没一会大福的外表就消失不见,里面是一具明显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被人用几根一尺长的钉子,钉在了水边的岸上。 我马上就想到了隔壁女尸肚子上的伤口,心里有点酸涩。楼上那位的叫魂声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换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真的是哭得我们都想跟着一块哭一会好宣泄情绪。 “这里肯定不能住人了,跟我们回酒店,你们去收拾东西。” 就会不要钱这会估计他们也不敢住了,这一院子,连男带女,连大带小四五个死人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楼上还有一位哭的嗷嗷的,他们留都不敢留一会。 还在林小伟还算有点胆子,带着两个小姑娘快速走回了房间,收拾了自己的行礼,很快来都门口。 跟小可怜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我们,这会也没有计程车,我们怎么下山成了难题,虽然路程遇险的会很辛苦,但是我们正的一会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倭国很的和我八字不合,可以说格格不入。 第六百二十章 失踪的人找到了 “问去隔壁看看!”我心里现在的想法就是要赶紧去隔壁男浴那边,这种感觉就好像有无形的线在拉扯着我快点过去一样! 两个一边哭,一边干呕的姑娘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毕竟刚刚他们还和这具尸体来了一个亲密的共浴,这位没泡够,还追到了房间门口想一续前缘去来着。 这会估计是又恶心,又害怕,八成这辈子泡温泉都有阴影了。 依旧是更衣室和淋浴区,最里面是一板相隔的浴池,格局上完全和对面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这边淋浴区的地面上多了一位,衣衫焦糊,头发眉毛全无,满脸漆黑的老板娘。 能这么快认出她还是因为衣料有一块能看出原本的颜色,而在她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些散乱丢弃的清洁工具,应该是那个多为的儿子发现了已经被发现的母亲,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第一时间丢开手里的东西,快速离开避难去了。 这老王八挂了,小王八绝对是应该回窝寻求庇护的,只要他不傻,就应该明白,这次来的人是硬茬,不声不响的就解决了他这个活死人的娘。 我拿起电话给酒店里的叶一才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可想而知,我们离开后,叶一才根本就不可能心大的直接睡着。 那就太狗张伟了,他一定是在等着我们的消息或是要看着我们安全回去才会放心。 说到张伟,不得不说,眼前这位林小伟,真的和张伟有的一拼,都是天塌下来当被盖,心大的主。 难道是叫伟的人神经统一都这么大条? “你们怎么样?” “很好,应该快回去了,救的人也挺好的,至少能哭能叫,能跑能跳。” “那就好,别太轻敌。”做我们这行,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我才不会给对方暗算我的机会。 “好,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别说在我的生命中,张伟是弟弟一般需要担心照顾的存在,叶一才就像是哥哥一样,处处帮着我们照顾着我们! 他们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和郎弘毅不相上下! “你拿起望远镜看看山这边,注意点有没有小王八,逃回去老窝了?” 这次我们来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九菊一流的老窝,听我这样说,叶一才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拿着望远镜就来到了窗前,开始盯梢。 我们挂断了电话,林小伟就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也是阴阳师吗?咱们华国的阴阳师?” 可能是我们刚才表现的太过淡定,司空见惯一点都没有惊慌的自乱阵脚,林小伟才有这样的想法。 我点点头,纠正他,“我们确实是华国的人,但不是阴阳师,那都是小日子的无知叫法,咱们阴阳行当分的细致多了,我是阴阳点妆匠,你可以尊称我一声先生。” 始终没来得及问名字的瘦小女孩马上摆出一脸西子捧心装,眼中带和崇拜的说道,“真帅啊,小姐姐,你现在在我心里已经比爱豆更加伟岸了!” 而情绪不高,已经自己走到了男浴门口的周丽,突然发疯一样朝前冲了过去,“陈凯,陈凯你怎么了?” 我们挺大她叫陈凯的名字,也赶紧朝前追了过去,生怕她发生什么异外。 要说还是好姐妹靠谱,看到面前情景的瘦小姑娘一把就用干瘦的手臂抱住了肉肉的周丽,避免她太激动冲过去,也怕她受不住眼前的刺激晕过去或者伤心过度。 “陈凯啊,你原来是在这……谁害了你啊!你当时怎么不叫啊!我就在隔壁啊!” 笨女孩一连声的控诉,这会根本也得不到自己男朋友的回应,以后也永远都得不到了。 因为依旧泡在水池里面的陈凯这会已经浮了起来。 好在有一条毛巾刚好挡在重点部位。 身体随着水波一晃一晃的却并没有飘远。 是被一根很细的绳子勒住了脖子,眼睛圆瞪,翻着白眼,手因为死前的恒扎呈现成了鸡爪子样。 舌头微微吐露到嘴唇外面,显然进被人勒死了。 没有飘远还在池边是因为绳子另一边连在一个石头阿福上面,这种只有一尺多高的石蛹,在岛国很常见,据说是一位他们供奉的神灵,寓意着平安的意思。 不过在这是真的很讽刺,它身上正连着一具刚刚被杀死的尸体。 就在周丽还在悲伤的时候,我们都在不断的安慰她,琢磨后续应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头顶上方二楼的窗户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虚无缥缈,很是凄惨,声声悲戚的呼喊声,说的是鸟语,我还真没听懂。 两个女孩马上就一个激灵,看了过去,我们也随后看到一片漆黑的长发在窗户边上飘荡,却并没有看到头发的主人,马上就联想到了隔壁那具美人鱼的尸体。 “刚刚,她在我们门口一直要进来,就是在喊这个!叫了好久。” 翻译官林小伟闪亮登场,大着胆子的说道,“她在叫宝宝。我的宝宝。” 别说这声音还真像是叫魂。 我几乎不等郎弘毅有动作,已经开始抓起一个盆子,对着大福的石像开始泼水,没一会大福的外表就消失不见,里面是一具明显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被人用几根一尺长的钉子,钉在了水边的岸上。 我马上就想到了隔壁女尸肚子上的伤口,心里有点酸涩。楼上那位的叫魂声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换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真的是哭得我们都想跟着一块哭一会好宣泄情绪。 “这里肯定不能住人了,跟我们回酒店,你们去收拾东西。” 就会不要钱这会估计他们也不敢住了,这一院子,连男带女,连大带小四五个死人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楼上还有一位哭的嗷嗷的,他们留都不敢留一会。 还在林小伟还算有点胆子,带着两个小姑娘快速走回了房间,收拾了自己的行礼,很快来都门口。 跟小可怜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我们,这会也没有计程车,我们怎么下山成了难题,虽然路程遇险的会很辛苦,但是我们正的一会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倭国很的和我八字不合,可以说格格不入。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一句姐夫真贵 来着大半天的感觉,就是还没有我们老家,臭不可闻的旱厕来的叫人喜欢呢! 我们五个人慢悠悠的朝街道外面走去,周丽很舍不得陈凯的尸体就这样看似被抛弃了一样,“小姐姐,今天真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来了,我们估计都要和陈凯一样了。” 这话说的不假,就今晚这状态,估计他们都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放心不下陈凯的尸体?放心,不会叫他自己留在这里的。” 走着走着突然我们就看到了忽悠的雾气里隐约两盏红色的像是车尾灯的灯光,一时间我们都有了赶路的动力,快步朝前走去,想看看究竟还不是有过路的车。 走到近前,一切越来越清晰,我们才看清楚,原来真的是一辆停在那边的计程车,看了眼驾驶位,熟悉的司机大叔正在座椅上打瞌睡。 大半夜的怕吓到他,我轻轻的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玻璃,里面的人很快醒了,“你们回来了?我就猜你们是来找朋友的,还会回去,大晚上的山上根本找不到车,我就没走一直在等你们。” 大叔笑得很暖心,瞬间给我一种,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感觉,虽然他叽里呱啦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扛不住咱现在是带翻译官的人啊。 我们几个块头小的挤在了后座,郎弘毅骨架大,坐在了副驾驶,报出了我们酒店的名字。 出门在外,我们为了不为难自己,酒店选的是比较舒适,安全性比较高的五星级酒店,林小伟一听酒店的名字,当即就有点心疼,一脸为难的对我说道,“把我们放在市区就好了,那个酒店的价格太高,我们要是等到带陈凯回去,真的负担不起。” 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次出国旅游估计都是咬着后槽牙来的,这会因为囊中羞涩,我也真的舍不得看他们为难。 难得大方地败了一次家,“怕什么,我带你们回去的,自然不用你们花钱。”我示意他看看另外两个女孩,周丽她俩这会已经随着车子的颠簸,迷迷糊糊地睁眼闭眼了。 两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今天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也真够他们喝一壶的,这会眼睛都是红肿的,那是今天一晚上,一会哭,一会又哭,哭肿的。 真是一生难忘的毕业旅行,没有其他的可比了。 “住好一点,才安全。费用叫你们姐夫出钱。” 郎弘毅被这一声姐夫叫得心花怒放,胸脯拍得啪啪响说道,“姐夫出钱,你们姐姐都发话了!听话!” 林小伟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赶紧道谢,问道,“小姐姐,姐夫,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郎弘毅大嘴到耳后,一点没有平常正经古板的样子,侧头说道,“你们姐姐叫叶三蔓,姐夫我叫郎弘毅。” “郎家大少……”林小伟地上嘀咕了一声,看来是也听说过朗大少的大名,我们离得近所以我听得很清楚。 无奈地瞪了一眼前座已经嘚瑟得和张伟附体一样的郎弘毅,手真痒啊,好想揍人! 想起山上的烂摊子,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就给周言拨了过去,用十分快速的语速,就把我们遇上的这一晚上,还有上面的发现跟他报告了一遍,最后还强调,你赶紧想褶,我们后面还要搞事呢! “三蔓你说慢一点,你还说有咱们的大学生被谋杀了?” “对,我在计程车上!” 我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摆明噶告诉他,车上还有外人,所以就用了堪比口语听力十级都过不去的语速说话,就是在防备司机瓦尼能听懂中文的情况。 “哦哦哦,明白,明白,一切交给我,我马上联系有关当局和大使馆!保证你们一点事都没有。” “另外的三个孩子我带回酒店了有事你直接找我。” 这事情可大可小,叫几个孩子自己面对,我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全都包揽了过来。 “好,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别的不用管!”周言倒是挺不错的,不管多大的事,人家有事是真扛着啊! 挂断电话,我对前面的郎弘毅说了一句,“好了,后面交给周言,咱们等结果就好,周言这人,能处!” 他不用回头就能明白这话我是对他说的,当即就回了一句,“处什么处,你都是有老公的人了,给我老实点,想处你也只能和我处!” 我已经懒得搭理他了,然后仰靠在椅背上,全身放松。 到了酒店,多给了这个救我们于水火的司机大哥不少的小费,很顺利的办理好了入住。 他们开了两间房,两个女孩子一间,林小伟自己住,好在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他们房间和我们在一层,离得也不远。 一个个送他们进房间,交代了有事到我房间找我之后,我们才刷卡打开我们房间的房门,隔壁的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打开,叶一才焦急的探头出来,看到我们没少一根头发,没破一点皮的回来。才长出一口气。 “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样那边都什么状况,你叫我哦看着的小王八,真的回来了,从山上闪过灯光我就在盯着,眼珠子快瞎了,才等到他径直进了那个地方。” 虽然这会折腾的我实在有点累,但我还是让开门口,请身后两人都进来,坐下聊聊。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何况我们我不是臭皮匠呢! 我们刚就今晚山上发生的事议论了一会,手机就开始蹦跶,我接起来,原来是周言的电话,本来我硬撑着没睡也是为了等他电话,我就知道他在第一时间有事就会联系我的。 与其睡得正香被吵醒还不如我等会再睡得好。 “喂,怎么样了?” “三蔓,就知道你还没睡,现在是不是好多疑问?你别问,你听我说!” 正好,我还不想多说话呢,好像咱非他不可一样?索性就当周言在给我做工作汇报!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一句姐夫真贵 来着大半天的感觉,就是还没有我们老家,臭不可闻的旱厕来的叫人喜欢呢! 我们五个人慢悠悠的朝街道外面走去,周丽很舍不得陈凯的尸体就这样看似被抛弃了一样,“小姐姐,今天真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来了,我们估计都要和陈凯一样了。” 这话说的不假,就今晚这状态,估计他们都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放心不下陈凯的尸体?放心,不会叫他自己留在这里的。” 走着走着突然我们就看到了忽悠的雾气里隐约两盏红色的像是车尾灯的灯光,一时间我们都有了赶路的动力,快步朝前走去,想看看究竟还不是有过路的车。 走到近前,一切越来越清晰,我们才看清楚,原来真的是一辆停在那边的计程车,看了眼驾驶位,熟悉的司机大叔正在座椅上打瞌睡。 大半夜的怕吓到他,我轻轻的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玻璃,里面的人很快醒了,“你们回来了?我就猜你们是来找朋友的,还会回去,大晚上的山上根本找不到车,我就没走一直在等你们。” 大叔笑得很暖心,瞬间给我一种,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感觉,虽然他叽里呱啦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扛不住咱现在是带翻译官的人啊。 我们几个块头小的挤在了后座,郎弘毅骨架大,坐在了副驾驶,报出了我们酒店的名字。 出门在外,我们为了不为难自己,酒店选的是比较舒适,安全性比较高的五星级酒店,林小伟一听酒店的名字,当即就有点心疼,一脸为难的对我说道,“把我们放在市区就好了,那个酒店的价格太高,我们要是等到带陈凯回去,真的负担不起。” 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次出国旅游估计都是咬着后槽牙来的,这会因为囊中羞涩,我也真的舍不得看他们为难。 难得大方地败了一次家,“怕什么,我带你们回去的,自然不用你们花钱。”我示意他看看另外两个女孩,周丽她俩这会已经随着车子的颠簸,迷迷糊糊地睁眼闭眼了。 两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今天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也真够他们喝一壶的,这会眼睛都是红肿的,那是今天一晚上,一会哭,一会又哭,哭肿的。 真是一生难忘的毕业旅行,没有其他的可比了。 “住好一点,才安全。费用叫你们姐夫出钱。” 郎弘毅被这一声姐夫叫得心花怒放,胸脯拍得啪啪响说道,“姐夫出钱,你们姐姐都发话了!听话!” 林小伟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赶紧道谢,问道,“小姐姐,姐夫,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郎弘毅大嘴到耳后,一点没有平常正经古板的样子,侧头说道,“你们姐姐叫叶三蔓,姐夫我叫郎弘毅。” “郎家大少……”林小伟地上嘀咕了一声,看来是也听说过朗大少的大名,我们离得近所以我听得很清楚。 无奈地瞪了一眼前座已经嘚瑟得和张伟附体一样的郎弘毅,手真痒啊,好想揍人! 想起山上的烂摊子,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就给周言拨了过去,用十分快速的语速,就把我们遇上的这一晚上,还有上面的发现跟他报告了一遍,最后还强调,你赶紧想褶,我们后面还要搞事呢! “三蔓你说慢一点,你还说有咱们的大学生被谋杀了?” “对,我在计程车上!” 我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摆明噶告诉他,车上还有外人,所以就用了堪比口语听力十级都过不去的语速说话,就是在防备司机瓦尼能听懂中文的情况。 “哦哦哦,明白,明白,一切交给我,我马上联系有关当局和大使馆!保证你们一点事都没有。” “另外的三个孩子我带回酒店了有事你直接找我。” 这事情可大可小,叫几个孩子自己面对,我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全都包揽了过来。 “好,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别的不用管!”周言倒是挺不错的,不管多大的事,人家有事是真扛着啊! 挂断电话,我对前面的郎弘毅说了一句,“好了,后面交给周言,咱们等结果就好,周言这人,能处!” 他不用回头就能明白这话我是对他说的,当即就回了一句,“处什么处,你都是有老公的人了,给我老实点,想处你也只能和我处!” 我已经懒得搭理他了,然后仰靠在椅背上,全身放松。 到了酒店,多给了这个救我们于水火的司机大哥不少的小费,很顺利的办理好了入住。 他们开了两间房,两个女孩子一间,林小伟自己住,好在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他们房间和我们在一层,离得也不远。 一个个送他们进房间,交代了有事到我房间找我之后,我们才刷卡打开我们房间的房门,隔壁的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打开,叶一才焦急的探头出来,看到我们没少一根头发,没破一点皮的回来。才长出一口气。 “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样那边都什么状况,你叫我哦看着的小王八,真的回来了,从山上闪过灯光我就在盯着,眼珠子快瞎了,才等到他径直进了那个地方。” 虽然这会折腾的我实在有点累,但我还是让开门口,请身后两人都进来,坐下聊聊。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何况我们我不是臭皮匠呢! 我们刚就今晚山上发生的事议论了一会,手机就开始蹦跶,我接起来,原来是周言的电话,本来我硬撑着没睡也是为了等他电话,我就知道他在第一时间有事就会联系我的。 与其睡得正香被吵醒还不如我等会再睡得好。 “喂,怎么样了?” “三蔓,就知道你还没睡,现在是不是好多疑问?你别问,你听我说!” 正好,我还不想多说话呢,好像咱非他不可一样?索性就当周言在给我做工作汇报! 第六百二十二章 叫伟的果然都不正常 “事情摆在那已经很清楚了,那个被烧的欧巴桑根本不是老板娘,这个民宿的真正主人是那个被藏在美人鱼雕像里的女子,居周围人反应,那女子继承了这家民宿之后,和一位年轻人结婚了,很快就有了宝宝,那个欧巴桑一直以她婆婆的身份生活。 法医官那边已经证实,死去的女子和那个可怜的婴儿是母子关系,他们至少死亡已经半年时间了,而欧巴桑虽然被你烧了,却并不是烧死的,她被发现的时候,估算已经死了三个月以上。 这边虽然不承认邪术一说,但已经排除了你们的杀人可能,加上咱们这大学生的被害,都把嫌疑,指向了消失的那个男人。这样处理你觉得还满意吗?” “作为国际友好公民,我提供一个消息,我朋友在赏夜景的时候,无意看到一辆车子,不久之前飙车从山上下来,直接开进了九菊一流的老窝。另外我想问一下,陈凯的尸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领回去,毕竟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 “一周,一周之后就可以,但是尸体运回可能够呛,除非转机,民航的话可能性不大,最多也只能是骨灰回家。” 这点上我也没准备为难周言,但是周言主动坦白,“九菊一流那边想动的话不容易,他们有不少人都在各界高层举足轻重。” “我知道,你当我们来是来玩的?你等着很快他们就会自顾不暇,那点账有人和他们清算,到时候你想着多搬几块石头就好了,为了陈凯一定多挑几块大的。” “当然,我不光是陈凯,还有你们学校发现的那些位,没有一笔账能一笔带过!” 说实话,我能认同周言成为伙伴,就是因为周言身上还有一股子我看重的血性,不会官僚主义那一套。 “好!早点休息。” 我刚准备挂电话,周言就赶紧在那边意犹未尽的交换了起来,“三蔓你只和我说了个大概,现在你人也到倭国了,可以和我说说具体的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尽快实现反击。” 今天我是怎么看周言怎么顺眼,这孩子真不错。 这次我倒是没有隐瞒,把具体到我看中准备出手的几处地方和方法都告诉了他,没想到他比我还激动。 电话那边桌子拍的棒棒响,“好好好,咱们这叫兵不血刃,还能给他们敲敲警钟,三蔓你真是好样的,你一个人都快顶上一直军队了!” “这还是朗家鼎力相助,不然我一块砖都买不起。” 郎弘毅和朗爷爷确实没少帮忙,完全是倾囊相助在帮我,这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 “有功之人我都会记下,国家一个都不会忘记的,我给你调去咱们最精英的施工队伍,加上几天这件事,我刚好可以叫所有关卡都给你们的工程开绿灯!” 要说还是公家人脑子转的快,要不说人家是队长呢。 “谢谢周队长了!” “你这是说哪的话,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休息,我不打搅了。加油!” 听我和周言聊的这么热闹,郎弘毅还臭着一张脸,老大不愿意。 随后直接就被我赶出去,抱着叶一才两人去隔壁双宿双栖去了…… 我自己美滋滋的在大床上睡了一个滚来滚去的大觉。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这个陌生的酒店房间环境,还有一瞬间的没挂上档,想不起来这是哪。 等真正的醒过来之后一看手机才发现,居然已经快中午一点的时间了,怪不得肚子已经有点饿了,晃着睡得有点迷糊的脑袋,走酒店的房门。 可能是人的习惯性,清醒了第一时间就扒拉开电脑看看有没有消息,留言什么的。 别说,今天找我的人还真是出奇的多。 有郎弘毅的消息,‘宝宝还没起吗?’ 被郎弘毅的称呼算了一下,赶紧关闭看了吓一条消息,是周丽发来的,是询问有没有关于什么时候可以领回陈凯的遗体回国。 我懒得大字,直接用语音回了一条,告诉了她周言昨天的话,也没等对方回复就关掉了消息的界面。 最后就是周言的消息轰炸,林林总总有十几条,我挨条打开,大概意思就是叫我我们最近在酒店待着尽量不要外出,说最近陆续会有帮手到达。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有郎弘毅的叫声,“三蔓,三蔓你睡醒了没?” 我来开了门,毫无意外的看到把自己当成送餐小弟的郎弘毅拿着餐盒出现。 “帅哥男旁友来投喂了!”郎弘毅很快的闪进房门,生怕被关在门外,小三蔓这时候刚睡醒的样子可是最可爱的不多看几眼怎么行。 为了不叫我怼他,放下餐盒第一时间就拿出了两份房产证明,上面都是我看不懂的文字,所以我只能是看了个寂寞…… 我拿着房产证问道,“这是?” “你看中那些地方其中已经拿下的两处,别的还要费费手段,要有点耐心才可以。”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我要的那些产业都是很不错的地段,甚至还有正在营业,生意不错的民宿,突然就想要人家的生财聚宝盆,实在不容易,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不小的酒店楼盘。 郎弘毅现在能拿到两处的房产所有权,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看得出,在背后郎弘毅没少做努力。 问道饭菜的香味,我也顾不上高兴,就已经打开盖子开始大快朵颐,今天吃的依旧是昨天那家备受我夸奖的中餐馆的外送菜品。 手机突然传来了新消息的提示音,我放下筷子查看,郎弘毅很布满我不好好吃饭的举动,嘴里嘟囔着,“这是谁啊,发消息都不会挑时间,你就不能等会再看。” 说着就已经把头凑了过来,看到开头标注的周言两个字,小心眼不愿意的嘟囔的更大声了,“又是这货,一天到晚真不知道哪那么多事,真掏钱的时候也没见他干什么。” 我是有是被念叨的有点脑瓜仁疼,一眼瞪过去,看出我不耐烦的郎弘毅果断的马上闭上了嘴,做到了一边。 消息上说‘国家给你们送的第一个惊喜已经到了,现在就在酒店一楼的大厅里面,去认领!’ 我被周言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弄得有点迷糊,拉了郎弘毅一下,“周言说有惊喜,到了一楼,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看看?” “女人,给你惊喜好像应该是我这个未来老公的特权,他周言算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块坟地风水不好把他给冒出来了!” “i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损呢?爱去不去!”我拿了手机就准备出门。 郎弘毅紧跟在后面,直接交代了元凶,“这都是现在男人统一的认知,不信你问问小伟去。” “谁?林小伟?”我没有猜错,这一上午,郎弘毅和周丽、林小伟他们三个小朋友聊的火热,就为了听人家多叫自己几声姐夫,没想到被带跑偏了信念。 “嗯就是小伟。”郎弘毅还没有觉出什么不对劲,乖乖的点头承认。 “我告诉你姓郎的,以后离叫伟的都给我躲远点,叫伟的果然都不太正常……”我走进打开的电梯门,看向后面的郎弘毅,后者赶紧再关门前窜了进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 叫伟的果然都不正常 “事情摆在那已经很清楚了,那个被烧的欧巴桑根本不是老板娘,这个民宿的真正主人是那个被藏在美人鱼雕像里的女子,居周围人反应,那女子继承了这家民宿之后,和一位年轻人结婚了,很快就有了宝宝,那个欧巴桑一直以她婆婆的身份生活。 法医官那边已经证实,死去的女子和那个可怜的婴儿是母子关系,他们至少死亡已经半年时间了,而欧巴桑虽然被你烧了,却并不是烧死的,她被发现的时候,估算已经死了三个月以上。 这边虽然不承认邪术一说,但已经排除了你们的杀人可能,加上咱们这大学生的被害,都把嫌疑,指向了消失的那个男人。这样处理你觉得还满意吗?” “作为国际友好公民,我提供一个消息,我朋友在赏夜景的时候,无意看到一辆车子,不久之前飙车从山上下来,直接开进了九菊一流的老窝。另外我想问一下,陈凯的尸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领回去,毕竟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 “一周,一周之后就可以,但是尸体运回可能够呛,除非转机,民航的话可能性不大,最多也只能是骨灰回家。” 这点上我也没准备为难周言,但是周言主动坦白,“九菊一流那边想动的话不容易,他们有不少人都在各界高层举足轻重。” “我知道,你当我们来是来玩的?你等着很快他们就会自顾不暇,那点账有人和他们清算,到时候你想着多搬几块石头就好了,为了陈凯一定多挑几块大的。” “当然,我不光是陈凯,还有你们学校发现的那些位,没有一笔账能一笔带过!” 说实话,我能认同周言成为伙伴,就是因为周言身上还有一股子我看重的血性,不会官僚主义那一套。 “好!早点休息。” 我刚准备挂电话,周言就赶紧在那边意犹未尽的交换了起来,“三蔓你只和我说了个大概,现在你人也到倭国了,可以和我说说具体的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尽快实现反击。” 今天我是怎么看周言怎么顺眼,这孩子真不错。 这次我倒是没有隐瞒,把具体到我看中准备出手的几处地方和方法都告诉了他,没想到他比我还激动。 电话那边桌子拍的棒棒响,“好好好,咱们这叫兵不血刃,还能给他们敲敲警钟,三蔓你真是好样的,你一个人都快顶上一直军队了!” “这还是朗家鼎力相助,不然我一块砖都买不起。” 郎弘毅和朗爷爷确实没少帮忙,完全是倾囊相助在帮我,这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 “有功之人我都会记下,国家一个都不会忘记的,我给你调去咱们最精英的施工队伍,加上几天这件事,我刚好可以叫所有关卡都给你们的工程开绿灯!” 要说还是公家人脑子转的快,要不说人家是队长呢。 “谢谢周队长了!” “你这是说哪的话,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休息,我不打搅了。加油!” 听我和周言聊的这么热闹,郎弘毅还臭着一张脸,老大不愿意。 随后直接就被我赶出去,抱着叶一才两人去隔壁双宿双栖去了…… 我自己美滋滋的在大床上睡了一个滚来滚去的大觉。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这个陌生的酒店房间环境,还有一瞬间的没挂上档,想不起来这是哪。 等真正的醒过来之后一看手机才发现,居然已经快中午一点的时间了,怪不得肚子已经有点饿了,晃着睡得有点迷糊的脑袋,走酒店的房门。 可能是人的习惯性,清醒了第一时间就扒拉开电脑看看有没有消息,留言什么的。 别说,今天找我的人还真是出奇的多。 有郎弘毅的消息,‘宝宝还没起吗?’ 被郎弘毅的称呼算了一下,赶紧关闭看了吓一条消息,是周丽发来的,是询问有没有关于什么时候可以领回陈凯的遗体回国。 我懒得大字,直接用语音回了一条,告诉了她周言昨天的话,也没等对方回复就关掉了消息的界面。 最后就是周言的消息轰炸,林林总总有十几条,我挨条打开,大概意思就是叫我我们最近在酒店待着尽量不要外出,说最近陆续会有帮手到达。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有郎弘毅的叫声,“三蔓,三蔓你睡醒了没?” 我来开了门,毫无意外的看到把自己当成送餐小弟的郎弘毅拿着餐盒出现。 “帅哥男旁友来投喂了!”郎弘毅很快的闪进房门,生怕被关在门外,小三蔓这时候刚睡醒的样子可是最可爱的不多看几眼怎么行。 为了不叫我怼他,放下餐盒第一时间就拿出了两份房产证明,上面都是我看不懂的文字,所以我只能是看了个寂寞…… 我拿着房产证问道,“这是?” “你看中那些地方其中已经拿下的两处,别的还要费费手段,要有点耐心才可以。”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我要的那些产业都是很不错的地段,甚至还有正在营业,生意不错的民宿,突然就想要人家的生财聚宝盆,实在不容易,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不小的酒店楼盘。 郎弘毅现在能拿到两处的房产所有权,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看得出,在背后郎弘毅没少做努力。 问道饭菜的香味,我也顾不上高兴,就已经打开盖子开始大快朵颐,今天吃的依旧是昨天那家备受我夸奖的中餐馆的外送菜品。 手机突然传来了新消息的提示音,我放下筷子查看,郎弘毅很布满我不好好吃饭的举动,嘴里嘟囔着,“这是谁啊,发消息都不会挑时间,你就不能等会再看。” 说着就已经把头凑了过来,看到开头标注的周言两个字,小心眼不愿意的嘟囔的更大声了,“又是这货,一天到晚真不知道哪那么多事,真掏钱的时候也没见他干什么。” 我是有是被念叨的有点脑瓜仁疼,一眼瞪过去,看出我不耐烦的郎弘毅果断的马上闭上了嘴,做到了一边。 消息上说‘国家给你们送的第一个惊喜已经到了,现在就在酒店一楼的大厅里面,去认领!’ 我被周言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弄得有点迷糊,拉了郎弘毅一下,“周言说有惊喜,到了一楼,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看看?” “女人,给你惊喜好像应该是我这个未来老公的特权,他周言算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块坟地风水不好把他给冒出来了!” “i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损呢?爱去不去!”我拿了手机就准备出门。 郎弘毅紧跟在后面,直接交代了元凶,“这都是现在男人统一的认知,不信你问问小伟去。” “谁?林小伟?”我没有猜错,这一上午,郎弘毅和周丽、林小伟他们三个小朋友聊的火热,就为了听人家多叫自己几声姐夫,没想到被带跑偏了信念。 “嗯就是小伟。”郎弘毅还没有觉出什么不对劲,乖乖的点头承认。 “我告诉你姓郎的,以后离叫伟的都给我躲远点,叫伟的果然都不太正常……”我走进打开的电梯门,看向后面的郎弘毅,后者赶紧再关门前窜了进来。 第六百二十三章 认作有祸 我从没有想过,我一个不算社恐的人,会在异国他乡的酒店大堂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想挖个地缝把自己藏进去的场面,我们刚到啊一楼,走出电梯,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周言神神秘秘所谓的惊喜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一群穿着同意工作服,手里高举横幅大标志,脑袋上还带着工程专用安全帽的汉子们就站起来,满脸激动地看向我和郎弘毅,声音洪亮地大喊,“叶小姐,我们奉命陪您出征,虽远必征,战必胜!”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要干什么呢! 酒店服务人员打量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我们的脸。 一帮黄帽子中有几个红帽子的上前一步,递给我们一人两个黑皮箱,另外还有两个实在是因为我们没有手了,才没有硬塞过来。 “叶小姐,这些是周队长让我们带过来的,是咱们国内的一些道观道长和寺院住持召集的捐赠现款,请您查收!” 乖乖,我这惊吓真是一批连着一批,瞬间边富婆了的节奏。 “好好,咱们上楼聊。”实在是那些服务人员的眼神叫我太难忽略了,这才没脸的准备逃会楼上躲起来。 “我们已经办理好了入住的手续,以后这里暂时就是我们的临时总指挥中心,您就是我们最高的领导,有什么吩咐的监管安排我们就是!” 我是真的看出来,这些都是和周言一般,平常披着普通人外衣的精英们了,就这时候大概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如此热血沸腾了,我是真怕酒店发现什么不对劲,直接把我们清场了…… 陆续的分批来到了我们所在的楼层,主要还是那几位小红帽的管理人员跟着,把几个黑皮箱丢到了房间里,我们就在隔壁叶一才那个比较大的屋子里面开始了第一次的碰头会。 其实也很简单,主要就是我把心里升起的不解,问了他们一下,随后就是把已经拿到手的两处房产位置和钥匙交给他们。 这几位也是给力,搭嘎问了我需要从建的细节,多一个字都没说,就表示没问题,并且人工分文不取。 “这怎么可以,你们本来就是重活,养家糊口的。”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隐藏的身份,只当他们是知道一部分内情的本国工匠,爱国是可以,不过有很多种方式,但是首要还是生存。 何况他们每一个人背后还有一个家庭在等着嗷嗷待哺。 带头的领导嘿嘿一笑,掏出了一本证件放在我们面前,要是之前我还有什么戒备的,现在看到这个证件就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这些人就是不简单啊,他们都是背后国家给开工资的。 我们要干的事情完全甩手交给他们再放心不过,绝对不会有一点偷工减料。 “真是多谢你们了!” 几人一起站起来,对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我们要谢你们才应该,你们做了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声张了应有的正义!” 客套几句,我们就各自分开,郎弘毅在后面做主要的沟通。 施工即将全面展开,送来的钱直接和朗家的资产存到了一起,以后我们的收购会越来越顺利,底气也足了不少。 周言送来的哪是简单的惊喜,简直就是神兵天降。 很快,大使馆那边就联系到了周丽他们,陈凯的遗体已经可以带回去,自行处理了,陈凯的家人也被通知,赶了过来,虽然悲痛难忍,但是逝者已矣,草草火化之后就准备带着骨灰,要回国办理葬礼。 同行四人而来的两对小情侣,只有周丽和小伟的女朋友两个小姑娘陪着陈凯家人回去了,小伟因为学的就是语言专业,直接就留下来继续充当起了施工队的翻译官。 对这件事我也是乐见其成,小伟这孩子虽然没少给郎弘毅洗脑,把他三观带跑偏,但是本身还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至少是个傻人有傻福的人,留下来暂时帮忙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想,那就是以后很可能留在大使馆工作了,成了国家的人,换言之就是这孩子已经抓住了一张免面试的直通车票。 再说咱们周队派来的这些施工队伍,那个速度,简直就是来创造奇迹,闪瞎别人狗眼的,那个速度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 随后再次二批赶来的帮手里面还有好几位风水门的高手,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直接就摇身一变成了工地上的监工,把我预设的那些风水小地方做得尽善尽美。 收工的时候根本就可以省略了验工的程序。 因为效果已经初步可见,就在我们刚刚陆续把山上前后收来的几处温泉民宿改建之后,那座年头不短的大宅子就已经着了不少于十次大小的火灾了。 我这些天依旧在研究这个宅子兴旺的风水原因。 这里不光是头枕山,脚踏川的极贵地理位置,更是因为有两天龙围绕,且生生不息,才会有如今的气运和财富的。 及他们没事吃饱了撑的,爪子伸到我们那边搞东搞西。 所以断他的两条龙就是首要。 那些已经成型的高官,无外乎就是用自己背后的财势在运作,倭国的官场上很是混乱,基本都是利益纠葛,和关系攀附的存在,想叫这些人屁都不是,釜底抽薪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自誉为上天之皇的那个存在,也不过是看中了这个几百年的家族存在,想要利用他们的财力。 这里的新闻也开始不断在证实一个消息,那就是属于九菊一流的不少企业因为各种原因开始宣布破产,这些产业前后易主。 这还只是刚刚对身为暗龙的地下温泉水系动手了的结果。 郎弘毅那边正在积极接洽我的最后一步棋,就在那条明面上的河流转弯处的那座酒店的建筑。 只要这座建筑到了我们的手中,外形被改成一把大刀,形成刑煞,斩断外在的这条被所有人誉为九具家族护城河的明处的龙。 说句不好听的,九菊家族这是没有想要推翻天皇的想法,而是把这种野心放在了我们的国家,要是他们想要反了天皇,可能这里的皇家早就换人了。 所以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九菊一流就是犯了这句话,他们要不是太狂了,根本也不会招惹到我们,招惹到几乎大半个华国的阴阳行的人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第六百二十三章 认作有祸 我从没有想过,我一个不算社恐的人,会在异国他乡的酒店大堂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想挖个地缝把自己藏进去的场面,我们刚到啊一楼,走出电梯,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周言神神秘秘所谓的惊喜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一群穿着同意工作服,手里高举横幅大标志,脑袋上还带着工程专用安全帽的汉子们就站起来,满脸激动地看向我和郎弘毅,声音洪亮地大喊,“叶小姐,我们奉命陪您出征,虽远必征,战必胜!”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要干什么呢! 酒店服务人员打量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我们的脸。 一帮黄帽子中有几个红帽子的上前一步,递给我们一人两个黑皮箱,另外还有两个实在是因为我们没有手了,才没有硬塞过来。 “叶小姐,这些是周队长让我们带过来的,是咱们国内的一些道观道长和寺院住持召集的捐赠现款,请您查收!” 乖乖,我这惊吓真是一批连着一批,瞬间边富婆了的节奏。 “好好,咱们上楼聊。”实在是那些服务人员的眼神叫我太难忽略了,这才没脸的准备逃会楼上躲起来。 “我们已经办理好了入住的手续,以后这里暂时就是我们的临时总指挥中心,您就是我们最高的领导,有什么吩咐的监管安排我们就是!” 我是真的看出来,这些都是和周言一般,平常披着普通人外衣的精英们了,就这时候大概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如此热血沸腾了,我是真怕酒店发现什么不对劲,直接把我们清场了…… 陆续的分批来到了我们所在的楼层,主要还是那几位小红帽的管理人员跟着,把几个黑皮箱丢到了房间里,我们就在隔壁叶一才那个比较大的屋子里面开始了第一次的碰头会。 其实也很简单,主要就是我把心里升起的不解,问了他们一下,随后就是把已经拿到手的两处房产位置和钥匙交给他们。 这几位也是给力,搭嘎问了我需要从建的细节,多一个字都没说,就表示没问题,并且人工分文不取。 “这怎么可以,你们本来就是重活,养家糊口的。”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隐藏的身份,只当他们是知道一部分内情的本国工匠,爱国是可以,不过有很多种方式,但是首要还是生存。 何况他们每一个人背后还有一个家庭在等着嗷嗷待哺。 带头的领导嘿嘿一笑,掏出了一本证件放在我们面前,要是之前我还有什么戒备的,现在看到这个证件就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这些人就是不简单啊,他们都是背后国家给开工资的。 我们要干的事情完全甩手交给他们再放心不过,绝对不会有一点偷工减料。 “真是多谢你们了!” 几人一起站起来,对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我们要谢你们才应该,你们做了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声张了应有的正义!” 客套几句,我们就各自分开,郎弘毅在后面做主要的沟通。 施工即将全面展开,送来的钱直接和朗家的资产存到了一起,以后我们的收购会越来越顺利,底气也足了不少。 周言送来的哪是简单的惊喜,简直就是神兵天降。 很快,大使馆那边就联系到了周丽他们,陈凯的遗体已经可以带回去,自行处理了,陈凯的家人也被通知,赶了过来,虽然悲痛难忍,但是逝者已矣,草草火化之后就准备带着骨灰,要回国办理葬礼。 同行四人而来的两对小情侣,只有周丽和小伟的女朋友两个小姑娘陪着陈凯家人回去了,小伟因为学的就是语言专业,直接就留下来继续充当起了施工队的翻译官。 对这件事我也是乐见其成,小伟这孩子虽然没少给郎弘毅洗脑,把他三观带跑偏,但是本身还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至少是个傻人有傻福的人,留下来暂时帮忙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想,那就是以后很可能留在大使馆工作了,成了国家的人,换言之就是这孩子已经抓住了一张免面试的直通车票。 再说咱们周队派来的这些施工队伍,那个速度,简直就是来创造奇迹,闪瞎别人狗眼的,那个速度简直刷新了我的三观。 随后再次二批赶来的帮手里面还有好几位风水门的高手,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直接就摇身一变成了工地上的监工,把我预设的那些风水小地方做得尽善尽美。 收工的时候根本就可以省略了验工的程序。 因为效果已经初步可见,就在我们刚刚陆续把山上前后收来的几处温泉民宿改建之后,那座年头不短的大宅子就已经着了不少于十次大小的火灾了。 我这些天依旧在研究这个宅子兴旺的风水原因。 这里不光是头枕山,脚踏川的极贵地理位置,更是因为有两天龙围绕,且生生不息,才会有如今的气运和财富的。 及他们没事吃饱了撑的,爪子伸到我们那边搞东搞西。 所以断他的两条龙就是首要。 那些已经成型的高官,无外乎就是用自己背后的财势在运作,倭国的官场上很是混乱,基本都是利益纠葛,和关系攀附的存在,想叫这些人屁都不是,釜底抽薪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自誉为上天之皇的那个存在,也不过是看中了这个几百年的家族存在,想要利用他们的财力。 这里的新闻也开始不断在证实一个消息,那就是属于九菊一流的不少企业因为各种原因开始宣布破产,这些产业前后易主。 这还只是刚刚对身为暗龙的地下温泉水系动手了的结果。 郎弘毅那边正在积极接洽我的最后一步棋,就在那条明面上的河流转弯处的那座酒店的建筑。 只要这座建筑到了我们的手中,外形被改成一把大刀,形成刑煞,斩断外在的这条被所有人誉为九具家族护城河的明处的龙。 说句不好听的,九菊家族这是没有想要推翻天皇的想法,而是把这种野心放在了我们的国家,要是他们想要反了天皇,可能这里的皇家早就换人了。 所以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九菊一流就是犯了这句话,他们要不是太狂了,根本也不会招惹到我们,招惹到几乎大半个华国的阴阳行的人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第六百二十四章 民众闹事 原本平静的日子过的就和养成游戏一样简单,那些就菊一流的家伙们也都老实了下来,在国内在这边他们的本土都没有任何活跃的迹象,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销声匿迹了一本。 但是这个现象却没有叫我松一口气,依旧只要在酒店有时间就盯着那座建筑看,一点不敢放松,总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感觉,就像是自己身处在暴风眼中,看似周围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但是根本不能忘记学校湖底空间里面的一幕,还有温泉水里,陈凯横尸的样子。 郎弘毅忙碌之余还总是嘲笑我,说我已经快魔障了,那些狗东西这会基本上已经开始自顾不暇了,根本没有时间干什么事情出来。 可我总觉得根本不是那回事,那些狗东西,百年间都没有忘记一边壮大自己一边对我们伸出魔爪,这么简单就轻易放弃了,根本不可能,指不定就在什么地方猫着,算计着憋什么屁出来呢。 果然,我这样和郎弘毅说完之后没过一天的时间,工程队那边就传来了不太乐观的消息。 倭国官方居然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消息,说起来理由很可笑,居然是那他们侵略时候的老一套说词在哪里做文章,说什么他们伟大的大和民族的高贵土地上,居然有最卑微的民族想要独大,分块蚕食他们的经济根本。 还举例出了一连串的公司名称和地点位置,得到消息的我们现在正是在收购最后那座酒店大楼的关键时刻,并且不知道消息怎么就被传开了,我们正在施工的地点,就被所谓的爱国人士包围,阻止施工。 施工队的人虽然气氛也很着急,但在郎弘毅的眼中这根本不叫什么事。 商业之间的对手博弈太常见,就这样的手段都算是低端的了,我们老祖宗玩腻了不玩剩下那点都不够段位。 连我这个不懂得商场风云诡谲的门外汉都能想明白里面的那点弯弯绕。 和郎弘毅一起并肩站在会客厅的窗口,刚好可以看到隔壁酒店大门口聚拢的不少游行人群,感觉这请愿的标语,脑袋上帮着白布条子在不住口的嗷嗷叫唤。 “你对这事有什么想法?”郎弘毅并没指望商场上这些破事我能说出个子丑寅某来,只是随口一问,好奇我眼里刚才一闪而过的嘲讽是什么意思。 在郎弘毅面前我根本不用藏拙也不用玩心眼子的,直接开口说道,“这些事,不是就菊一流那帮家伙察觉出了不对劲,开始东侯反击了,就是隔壁那家的老板想要生点事,借此太高收购价格,趁机想一口吃个胖子。” 郎弘毅没有想到我可以这样开口一镖中地,完全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眼带笑意的继续问我,“那你觉得倭国官员开始还挺配合,这会突然冒出来给我们穿小鞋是因为什么?” 这事在我眼里也很简单,有时候往往是想的越简单越接近真相,越想的复杂越远离真相。 “我不懂什么为官之道,更不懂什么帝王弄权之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是只有两个想法,为什么早不爱国晚不爱国,偏偏在这么刚好的节骨眼上冒出来捣乱?第一就是这里牵扯了他的利益,另一个可能就是有什么很有威胁性的事情出现威胁了他不得不如此!” 郎弘毅根本没想到我就连这个问题都能想的这么通透,马上当着我的面就拿出了手机,开始联系周言,“喂,最近倭国蹦跶的热闹的那两个小丑你着重查查看,他们是有人和这边有利益牵扯还是周围有什么不得已的难言之隐,各方面都查查。” 我不知道的是,就因为我今天随意的几句话,直接导致那几位提起反对言辞的官员,被人秘密二十四小时监控了起来,更是如厕时间包括和老婆造小人的时间都被完全掌握,外面有几个小情人,简直被摸得不要太清楚。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而郎弘毅这个早就知道结果的人,更是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会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狗东西身上,要不是这件事和我们自己有关,估计郎弘毅根本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随后只要他们再疯狗一样乱吠狗屁的蚕食理念,马上就有无数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媒体,爆出很多关于他们的黑料。 爆出来的还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被外人所知的消息,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看戏吃瓜人的注意力,根本没有人再跟着他们后面继续叫喊着什么爱国,什么保护本国资产,保护倭国经济资本的话题。 那些毕竟事不关己,这些接地气的吃瓜新闻才是最有意思的。 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准就是周言再背后的手笔,别说他还真是懂得人类猎奇的心里,一针见血的瓦解了对方的计谋。 没想到这次反击来的还挺快的,就在山上离温泉一条街比较近的地方,一家算是孤零零独居一隅的温泉民宿正在装修施工。 外面搭建着架子,不少人忙进忙出的正在干活。 说实话,我并没有下黑手,在温泉里面动什么会伤害水土,或者有毒害到寻常百姓可能的毒物等手段,斩断地下暗龙,只不过是在水路比较关键的位置上,扩大了温泉的规模,把地下温泉大批量的引渡了出来,多弄了几个温泉的名头,减少了水量循环而已。 一家温泉民宿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架不住别人家怕被抢了生意,自己也有样学样的开始照做,一个这样两个这样,最后无形之中几乎整条街的温泉老板都这样做。 他们想的是生意上的竞争,没想到居然就给我们绑了大帮,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原本源源不断涌进山下大宅地下的温泉水,现在基本上只有零星的一点点,堪比稀稀拉拉的檐下雨。 暗龙寓意着财源,所以原本躺着吃几辈子都能衣食无忧的财富,快速缩水,到现在弄得只吃饭都有些发愁了。 就这个小民宿里面,巨大连成片的温泉池里面,这会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了开水之后才有的水泡,还伴有漆黑腥臭的味道。 这叫旁观的众家老板们都不淡定了,最着急的就是跑回自己家的温泉里面查看情况。 看到相同的情况之后,几乎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完了,都完了,自家最大的卖点已经被毁了,以后别说财源广进了,就是果腹估计都没有希望了! 无知的人们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的黑锅扣在了这家还在修建的新民宿上,围上去二话不说就动手把外面的架子给拆除了下来,工人阻挡,最后又被已经开始动手的民众给推挤进了民宿里面。 这里面有吃有喝,有房间,他们倒是不着急,就是那些人越来越过分的把大门锁上不准人进,也不准里面的人出去,非要讨一个赔偿的说法。 第六百二十四章 民众闹事 原本平静的日子过的就和养成游戏一样简单,那些就菊一流的家伙们也都老实了下来,在国内在这边他们的本土都没有任何活跃的迹象,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销声匿迹了一本。 但是这个现象却没有叫我松一口气,依旧只要在酒店有时间就盯着那座建筑看,一点不敢放松,总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感觉,就像是自己身处在暴风眼中,看似周围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但是根本不能忘记学校湖底空间里面的一幕,还有温泉水里,陈凯横尸的样子。 郎弘毅忙碌之余还总是嘲笑我,说我已经快魔障了,那些狗东西这会基本上已经开始自顾不暇了,根本没有时间干什么事情出来。 可我总觉得根本不是那回事,那些狗东西,百年间都没有忘记一边壮大自己一边对我们伸出魔爪,这么简单就轻易放弃了,根本不可能,指不定就在什么地方猫着,算计着憋什么屁出来呢。 果然,我这样和郎弘毅说完之后没过一天的时间,工程队那边就传来了不太乐观的消息。 倭国官方居然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消息,说起来理由很可笑,居然是那他们侵略时候的老一套说词在哪里做文章,说什么他们伟大的大和民族的高贵土地上,居然有最卑微的民族想要独大,分块蚕食他们的经济根本。 还举例出了一连串的公司名称和地点位置,得到消息的我们现在正是在收购最后那座酒店大楼的关键时刻,并且不知道消息怎么就被传开了,我们正在施工的地点,就被所谓的爱国人士包围,阻止施工。 施工队的人虽然气氛也很着急,但在郎弘毅的眼中这根本不叫什么事。 商业之间的对手博弈太常见,就这样的手段都算是低端的了,我们老祖宗玩腻了不玩剩下那点都不够段位。 连我这个不懂得商场风云诡谲的门外汉都能想明白里面的那点弯弯绕。 和郎弘毅一起并肩站在会客厅的窗口,刚好可以看到隔壁酒店大门口聚拢的不少游行人群,感觉这请愿的标语,脑袋上帮着白布条子在不住口的嗷嗷叫唤。 “你对这事有什么想法?”郎弘毅并没指望商场上这些破事我能说出个子丑寅某来,只是随口一问,好奇我眼里刚才一闪而过的嘲讽是什么意思。 在郎弘毅面前我根本不用藏拙也不用玩心眼子的,直接开口说道,“这些事,不是就菊一流那帮家伙察觉出了不对劲,开始东侯反击了,就是隔壁那家的老板想要生点事,借此太高收购价格,趁机想一口吃个胖子。” 郎弘毅没有想到我可以这样开口一镖中地,完全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眼带笑意的继续问我,“那你觉得倭国官员开始还挺配合,这会突然冒出来给我们穿小鞋是因为什么?” 这事在我眼里也很简单,有时候往往是想的越简单越接近真相,越想的复杂越远离真相。 “我不懂什么为官之道,更不懂什么帝王弄权之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是只有两个想法,为什么早不爱国晚不爱国,偏偏在这么刚好的节骨眼上冒出来捣乱?第一就是这里牵扯了他的利益,另一个可能就是有什么很有威胁性的事情出现威胁了他不得不如此!” 郎弘毅根本没想到我就连这个问题都能想的这么通透,马上当着我的面就拿出了手机,开始联系周言,“喂,最近倭国蹦跶的热闹的那两个小丑你着重查查看,他们是有人和这边有利益牵扯还是周围有什么不得已的难言之隐,各方面都查查。” 我不知道的是,就因为我今天随意的几句话,直接导致那几位提起反对言辞的官员,被人秘密二十四小时监控了起来,更是如厕时间包括和老婆造小人的时间都被完全掌握,外面有几个小情人,简直被摸得不要太清楚。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而郎弘毅这个早就知道结果的人,更是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会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狗东西身上,要不是这件事和我们自己有关,估计郎弘毅根本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随后只要他们再疯狗一样乱吠狗屁的蚕食理念,马上就有无数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媒体,爆出很多关于他们的黑料。 爆出来的还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被外人所知的消息,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看戏吃瓜人的注意力,根本没有人再跟着他们后面继续叫喊着什么爱国,什么保护本国资产,保护倭国经济资本的话题。 那些毕竟事不关己,这些接地气的吃瓜新闻才是最有意思的。 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准就是周言再背后的手笔,别说他还真是懂得人类猎奇的心里,一针见血的瓦解了对方的计谋。 没想到这次反击来的还挺快的,就在山上离温泉一条街比较近的地方,一家算是孤零零独居一隅的温泉民宿正在装修施工。 外面搭建着架子,不少人忙进忙出的正在干活。 说实话,我并没有下黑手,在温泉里面动什么会伤害水土,或者有毒害到寻常百姓可能的毒物等手段,斩断地下暗龙,只不过是在水路比较关键的位置上,扩大了温泉的规模,把地下温泉大批量的引渡了出来,多弄了几个温泉的名头,减少了水量循环而已。 一家温泉民宿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架不住别人家怕被抢了生意,自己也有样学样的开始照做,一个这样两个这样,最后无形之中几乎整条街的温泉老板都这样做。 他们想的是生意上的竞争,没想到居然就给我们绑了大帮,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原本源源不断涌进山下大宅地下的温泉水,现在基本上只有零星的一点点,堪比稀稀拉拉的檐下雨。 暗龙寓意着财源,所以原本躺着吃几辈子都能衣食无忧的财富,快速缩水,到现在弄得只吃饭都有些发愁了。 就这个小民宿里面,巨大连成片的温泉池里面,这会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了开水之后才有的水泡,还伴有漆黑腥臭的味道。 这叫旁观的众家老板们都不淡定了,最着急的就是跑回自己家的温泉里面查看情况。 看到相同的情况之后,几乎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完了,都完了,自家最大的卖点已经被毁了,以后别说财源广进了,就是果腹估计都没有希望了! 无知的人们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的黑锅扣在了这家还在修建的新民宿上,围上去二话不说就动手把外面的架子给拆除了下来,工人阻挡,最后又被已经开始动手的民众给推挤进了民宿里面。 这里面有吃有喝,有房间,他们倒是不着急,就是那些人越来越过分的把大门锁上不准人进,也不准里面的人出去,非要讨一个赔偿的说法。 第六百二十五章 工地伤人 这件事能这么顺利,还要感谢就菊一流那帮没有一点底线的家伙,这无形中的一把助力的火,直接帮我们轻松拿下了好久都没有建站的收购。 山上温泉断流,施工队的高手们早就技痒了,现在好了,这边已经成功收购,郎弘毅和我几乎激动得晚上都不睡的,马不停蹄就开始画改建的草图,我更是把外观需要的材料和样式重点标注清楚。 工匠们几乎是等到需要的材料一到,就不分昼夜的开始赶工,工程进展得惊人的快速。 知道我这是重中之重的最后一步,周言也已经在国内坐不住了,半夜直接空降到了我们所在的酒店。 被吵醒的郎弘毅不是很友善地黑着脸,看着这位亲密的合作伙伴,“深更半夜,大晚上你不睡觉,跑这边来干嘛?” 周言也不管郎弘毅的臭脸,看着酒店隔壁热火朝天的工程区,与有荣焉地说道,“朗大少你不用跟我摆臭脸,我就会过来看看咱们的英雄叶三蔓同志有没有累到或者被你气到什么的。” “我媳妇,我可能会气她?”郎弘毅抗议的吼出声,一脸的根本不可能。 我是真心不想理这位时不时发作的更年期失控现象,转开头当做不认识这个神经质的人。 “就你现在这张大冤种的脸,我相信,要不是三蔓不和你计较,早就被气死过去了。”周言说的跟真有那么回事一样的,眼神在郎弘毅身上,来回打量, 嘴角还朝一边撇着,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故意逗郎弘毅呢。 真是两个外表衣冠楚楚,实际上心理年龄大班没有毕业的高龄儿童,真的是够幼稚的。 好在两个人都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闹得太过分,没一会就相看两相厌的开始和我一起探讨起了酒店外沿改造的设计问题,周言也算是半个行内的人,我并不需要过多地解释什么,稍微点上一句,马上就能明白。 “三蔓,你这座建筑要弄成尖刀的形状,外面准备用什么材料?” “反光外墙玻璃!”这个既便宜,又方便安装,最重要的是还是反光的材质,在外面开,就像是一整面墙的镜子,以此为刀,不光形似,造型也更加逼真,除了型煞之外,还有一个光煞的多重作用,有它在,这个就菊一流只要不搬家,这辈子加上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有闲工夫和闲钱出去我们那搞事情了。 根本就会自顾不暇的命了。 他们也怪不得别人,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老祖宗留下这么好的一处宅子风水不做正事。 正应了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自作孽,你爹不管你,自由人出手,今时今日我们就是帮就菊一流的家长出手教训不良子嗣的义士。 华国的人们再次用实力证实了我们就是奇迹的建造者,这座大楼的改造我们仅仅用了三个昼夜就已经基本完工。 工人们都是自发的连轴转 ,为的就是尽快完成他们口中的破空之刃的完成。 第三天之后,仅仅只有尖刀最顶尖的位置,仅有两层的风光玻璃没有安装完毕了,这点活,基本上不叫什么大事,剩下的就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就是这样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晚上,灯火通明的工地里面传来了几声惊恐的惨叫,细看的话还有工人仓惶的朝外面跑出来,好像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 好在这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休息,得到通知,第一时间就从隔壁的酒店直接冲到了工地上。 大楼主体的钢架机构上,还有主体的反光玻璃幕墙上,以及地面上,都有一些血肉和残肢肉块的存在。 要是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别的工地,八成负责人看大的第一时间就是在头疼,在埋怨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小心一点,你们一死了之,我们可是要赔的裤衩子都不剩了,这不是害人吗? 但是我和郎弘毅并不是这样想的,我们看到这里情况的第一秒就在想,“不可能,这些都不是寻常的工人,基本可以排除存心大意造成坠亡这样的意外,那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管事的还没有到达,建筑里面依旧有受惊的工人冲出来,朝外面跑,在躲避什么,郎弘毅的力气大,一把就抓住了一名工人的衣裳,快速询问道,“你们跑什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闹鬼了!快跑,还有妖怪,那些人就是被 妖怪从上面给丢下来的!” 其实不用他们叫,我进入工地里面之后就已经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鬼气和妖气的存在,现在得到了证实,与郎弘毅对视了一眼,我轻声说了一句,“里面有东西,小心一点。”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混混闹事,也不是恐怖袭击,这里发生的应该并不是人为的事故,但这也不能排除背后有人操纵啊,甚至主谋是谁答案都已经浮现在我们的心头。 这样的作为,手段太过熟悉,根本就是九菊一流那些人一贯的作法,那些败类就是喜欢柿子挑软的捏。 不是趁人不备动手就是,找一些根本不懂行的人下手,好像这样干能彰显出他们的高大一般,说白了就是臭不要脸。 这就跟孩子打架,轮奶瓶子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社会大哥上去跟着抡酒瓶子是一个道理。 我啐了一口,抬脚就朝建筑物里面而去,因为在施工,建筑物里面都已经断了电路,漆黑一片。反倒是外面,有施工的照明一片光亮。 这时候主管的小红帽都已经到达了现场,见我们要冲进去,很是焦急,面对这样诡异的突发状况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想帮忙却有点束手无策,郎弘毅回头交代了一句,“你们不要跟来,带着所有逃出来的工人暂时撤离,我们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工人!” 现在有了目标,这些人也第一时间动了起来,不光招呼着 众人快速撤离,还很厚道地叫人别忘记那些躺在血泊里,不知死活依然受伤的工人抬走去急救。 抢回来一条人命是一条,毕竟是自家的同胞。 第六百二十五章 工地伤人 这件事能这么顺利,还要感谢就菊一流那帮没有一点底线的家伙,这无形中的一把助力的火,直接帮我们轻松拿下了好久都没有建站的收购。 山上温泉断流,施工队的高手们早就技痒了,现在好了,这边已经成功收购,郎弘毅和我几乎激动得晚上都不睡的,马不停蹄就开始画改建的草图,我更是把外观需要的材料和样式重点标注清楚。 工匠们几乎是等到需要的材料一到,就不分昼夜的开始赶工,工程进展得惊人的快速。 知道我这是重中之重的最后一步,周言也已经在国内坐不住了,半夜直接空降到了我们所在的酒店。 被吵醒的郎弘毅不是很友善地黑着脸,看着这位亲密的合作伙伴,“深更半夜,大晚上你不睡觉,跑这边来干嘛?” 周言也不管郎弘毅的臭脸,看着酒店隔壁热火朝天的工程区,与有荣焉地说道,“朗大少你不用跟我摆臭脸,我就会过来看看咱们的英雄叶三蔓同志有没有累到或者被你气到什么的。” “我媳妇,我可能会气她?”郎弘毅抗议的吼出声,一脸的根本不可能。 我是真心不想理这位时不时发作的更年期失控现象,转开头当做不认识这个神经质的人。 “就你现在这张大冤种的脸,我相信,要不是三蔓不和你计较,早就被气死过去了。”周言说的跟真有那么回事一样的,眼神在郎弘毅身上,来回打量, 嘴角还朝一边撇着,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故意逗郎弘毅呢。 真是两个外表衣冠楚楚,实际上心理年龄大班没有毕业的高龄儿童,真的是够幼稚的。 好在两个人都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闹得太过分,没一会就相看两相厌的开始和我一起探讨起了酒店外沿改造的设计问题,周言也算是半个行内的人,我并不需要过多地解释什么,稍微点上一句,马上就能明白。 “三蔓,你这座建筑要弄成尖刀的形状,外面准备用什么材料?” “反光外墙玻璃!”这个既便宜,又方便安装,最重要的是还是反光的材质,在外面开,就像是一整面墙的镜子,以此为刀,不光形似,造型也更加逼真,除了型煞之外,还有一个光煞的多重作用,有它在,这个就菊一流只要不搬家,这辈子加上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有闲工夫和闲钱出去我们那搞事情了。 根本就会自顾不暇的命了。 他们也怪不得别人,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老祖宗留下这么好的一处宅子风水不做正事。 正应了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自作孽,你爹不管你,自由人出手,今时今日我们就是帮就菊一流的家长出手教训不良子嗣的义士。 华国的人们再次用实力证实了我们就是奇迹的建造者,这座大楼的改造我们仅仅用了三个昼夜就已经基本完工。 工人们都是自发的连轴转 ,为的就是尽快完成他们口中的破空之刃的完成。 第三天之后,仅仅只有尖刀最顶尖的位置,仅有两层的风光玻璃没有安装完毕了,这点活,基本上不叫什么大事,剩下的就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就是这样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晚上,灯火通明的工地里面传来了几声惊恐的惨叫,细看的话还有工人仓惶的朝外面跑出来,好像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 好在这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休息,得到通知,第一时间就从隔壁的酒店直接冲到了工地上。 大楼主体的钢架机构上,还有主体的反光玻璃幕墙上,以及地面上,都有一些血肉和残肢肉块的存在。 要是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别的工地,八成负责人看大的第一时间就是在头疼,在埋怨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小心一点,你们一死了之,我们可是要赔的裤衩子都不剩了,这不是害人吗? 但是我和郎弘毅并不是这样想的,我们看到这里情况的第一秒就在想,“不可能,这些都不是寻常的工人,基本可以排除存心大意造成坠亡这样的意外,那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管事的还没有到达,建筑里面依旧有受惊的工人冲出来,朝外面跑,在躲避什么,郎弘毅的力气大,一把就抓住了一名工人的衣裳,快速询问道,“你们跑什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闹鬼了!快跑,还有妖怪,那些人就是被 妖怪从上面给丢下来的!” 其实不用他们叫,我进入工地里面之后就已经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鬼气和妖气的存在,现在得到了证实,与郎弘毅对视了一眼,我轻声说了一句,“里面有东西,小心一点。”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混混闹事,也不是恐怖袭击,这里发生的应该并不是人为的事故,但这也不能排除背后有人操纵啊,甚至主谋是谁答案都已经浮现在我们的心头。 这样的作为,手段太过熟悉,根本就是九菊一流那些人一贯的作法,那些败类就是喜欢柿子挑软的捏。 不是趁人不备动手就是,找一些根本不懂行的人下手,好像这样干能彰显出他们的高大一般,说白了就是臭不要脸。 这就跟孩子打架,轮奶瓶子的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社会大哥上去跟着抡酒瓶子是一个道理。 我啐了一口,抬脚就朝建筑物里面而去,因为在施工,建筑物里面都已经断了电路,漆黑一片。反倒是外面,有施工的照明一片光亮。 这时候主管的小红帽都已经到达了现场,见我们要冲进去,很是焦急,面对这样诡异的突发状况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想帮忙却有点束手无策,郎弘毅回头交代了一句,“你们不要跟来,带着所有逃出来的工人暂时撤离,我们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工人!” 现在有了目标,这些人也第一时间动了起来,不光招呼着 众人快速撤离,还很厚道地叫人别忘记那些躺在血泊里,不知死活依然受伤的工人抬走去急救。 抢回来一条人命是一条,毕竟是自家的同胞。 第六百二十六章 打怪爬楼 他们抢时间撤离的时候,我和郎弘毅就有点苦逼地在楼梯间开始朝上狂奔,这上楼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何况我们心急,急着上去看看还有没有被捆住的工人,速度快不说,更是根本不敢停歇。 这楼可不矮,我们跑了半天,也只是到了一半的地方。 头顶上时不时还能听到尖叫的声音,不过听上去暂时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声音是都是恐惧,但是并没有痛苦的声音,被吓到总比被残害了好! 不过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上去的过程中,还是看到了几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还是有几位比较倒霉的,已经丢了性命。 出于人道主义,郎弘毅还是上去摸了摸他们的脉搏,最后总结道,“已经都没救了,身上大部分都是骨折伤,应该是从楼上摔下来导致的。” 我们都抬头朝上看去,上面离楼顶还很远,不过没有灯光的楼道显得楼上的黑暗更加深沉,还能感觉到黑暗中蛰伏着什么东西在里面晃动着。 跨过地面上横着的几具工人尸体,我和郎弘毅已经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把短剑握在了手中,继续吭哧吭哧地朝楼上攀爬而去。 鼻端传来了一股子烧纸的味道,我们头顶上的阶梯上猛的就垂下来好几个绳子套…… 还在那无风自动的晃荡,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楼梯转角处,还有上楼的道路上都出现在一个面对着墙角站立不动,却全身白袍,披头散发满身晦气的女人。 要问我们为啥知道他们是女鬼呢,除了那一身标准的打扮以外,还有的就是白袍和地面之间有一段距离的空白,她们是悬空漂浮的,在感觉到我们发现了他们之后,还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就这造型,好人看见哪个能不跑,估计刚才看到的尸体里,可能就有她们的功劳。 忽然,就这两位大姐居然动了,她们一边呜呜哭着,一边后退着朝他们的位置飘了过来。 飘动的时候,看似无意有风吹动着她们身上的白袍还有头发下露出来的那张苍白鬼脸。 我和朗弘毅虽然不怕这些东西但是离这么近看她们表演还是挺辣眼的。 “呜呜呜。”她们虽然在哭,但是脸上却是诡异的笑容,你说她们是在笑,可苍白的脸上却有两行鲜红的血泪痕迹。 加上这里灯光晦暗,要是碰见普通人一定会被吓得慌不择路,找空隙就仓皇躲避! 这两个货状似无意,两两合围正在把我们俩当成猎物朝着那些绳套里面赶。 要真叫她们如愿了,我俩绝对会被高高地悬挂起来,跟腊肠一样被挂在半空,痛苦挣扎。 这两个鬼东西虽然并没有太大本事,但也有点少许的灵智。 正是因为如此,她们还好助纣为虐在我们面前张狂就罪该万死了。 我没有躲避,在两个女鬼狰狞的脸上闪过错愕的时候,反套路地迎了上去。 短剑利落的就上去几下,把她们身上的白袍子划成了乞丐装,那头长发也直接成了狗啃的新发型,顺手把那几条上吊绳子,无一幸存的全被割断了一个干净! 这说起来慢但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那俩女鬼愣是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额时候已经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他妈是什么妖怪?一出手就把她们俩的所有手段和全部家当都给归零了!” 此时两个根本不知道面前人可怕成都的东洋女鬼身上都是一股浓墨般的黑气,脸上也都是满满的恶意,把眼前两人当成了生死大仇,直接发起了攻击。 我和郎弘毅也没有惯着她们,提剑就迎了上去,砍瓜劈菜的就是一顿输出,这两个看着听凶,出场画面也挺惊悚,但是归根结底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被认为激发凶性,豢养了几十年的吊死鬼而已。 我和郎弘毅一人一只,不偏不向,很快就给收拾掉了,楼梯间浓郁的鬼气在我们周边一散,呼吸也比之前顺畅了不少。 我手里这只还算好一点,我毕竟是个女孩子,下手没有太凶残,维护着自己的人设,交手中,反手削掉了女鬼的脑瓜子,被青铜短剑一伤,直接魂飞魄散,再不存在于天地间了而已。 郎弘毅这个暴力男,不光最后把人家给灭了,过程更是一顿薄锤,锤的女鬼都开始怀疑鬼生了,最后才灰飞烟灭。 就算最后没灭掉她,估计也不敢再入轮回,人类太可怕,她要远离…… 继续朝上走,我们就跟过关一样,走几层就能遇上点什么,种类还挺齐全,一会是个不知道怎么死的老鬼,一会就可能是个磨盘大的蜘蛛。 身体虽然累,但是听着我们救下来,幸运存活下来的工人,在我们掩护下快速下楼而去的脚步声,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我们借此在上楼的艰难行程中,也算是变样的间接得到了休息的时间,解放酸胀的双腿。 这也就仗着是我和郎弘毅两个体力最变态的上来了,要是换了张伟那货,一准就是朝楼梯上一摊,谁爱来谁来,他一准是不会再动了那种。 按照惯例,前面要都是小喽啰冲锋的话,后面的就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这一路上我们是看到了数不清的动物园瞅不着品种的怪物,但就是没有见到我们的老对手,九菊一流那帮修邪术的阴阳师们,这些不过就是一些剪过的符纸,是被他们叫做式神的那种存在。 即便重挫,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 最后略感枯燥的我和郎弘毅苦中作乐的居然开始拿后面会遇上哪个品种的东西开起了赌局。 绝对完了眼前这只根本没有实体的大蝎子,我和郎弘毅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实体的式神化成一张白纸掉落,自己燃烧成灰烬后,靠着墙壁缓了一口气说道,“你猜下一个是小怪兽还是哪家被养成恶鬼的老祖宗?” 郎弘毅喘着粗气的对我一呲牙,这个笑容满是疲惫,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说实话,我俩真不是累神经了,而是用这种赌局刺激着我们自己继续朝上走,这一路下来,要是没有我们相互激励这,我俩现在估计已经被累瘫了。 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实体,但是攻击力绝对不容忽视,要命的本事那也是实实在在的。 抬头朝上看去,大概还有五六层就到了露天的天台上面,那里就是我这次改建的关键所在,这把破空之刃的刀尖位置! 只要那里封口,尖刀便成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打怪爬楼 他们抢时间撤离的时候,我和郎弘毅就有点苦逼地在楼梯间开始朝上狂奔,这上楼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何况我们心急,急着上去看看还有没有被捆住的工人,速度快不说,更是根本不敢停歇。 这楼可不矮,我们跑了半天,也只是到了一半的地方。 头顶上时不时还能听到尖叫的声音,不过听上去暂时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声音是都是恐惧,但是并没有痛苦的声音,被吓到总比被残害了好! 不过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上去的过程中,还是看到了几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还是有几位比较倒霉的,已经丢了性命。 出于人道主义,郎弘毅还是上去摸了摸他们的脉搏,最后总结道,“已经都没救了,身上大部分都是骨折伤,应该是从楼上摔下来导致的。” 我们都抬头朝上看去,上面离楼顶还很远,不过没有灯光的楼道显得楼上的黑暗更加深沉,还能感觉到黑暗中蛰伏着什么东西在里面晃动着。 跨过地面上横着的几具工人尸体,我和郎弘毅已经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把短剑握在了手中,继续吭哧吭哧地朝楼上攀爬而去。 鼻端传来了一股子烧纸的味道,我们头顶上的阶梯上猛的就垂下来好几个绳子套…… 还在那无风自动的晃荡,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楼梯转角处,还有上楼的道路上都出现在一个面对着墙角站立不动,却全身白袍,披头散发满身晦气的女人。 要问我们为啥知道他们是女鬼呢,除了那一身标准的打扮以外,还有的就是白袍和地面之间有一段距离的空白,她们是悬空漂浮的,在感觉到我们发现了他们之后,还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就这造型,好人看见哪个能不跑,估计刚才看到的尸体里,可能就有她们的功劳。 忽然,就这两位大姐居然动了,她们一边呜呜哭着,一边后退着朝他们的位置飘了过来。 飘动的时候,看似无意有风吹动着她们身上的白袍还有头发下露出来的那张苍白鬼脸。 我和朗弘毅虽然不怕这些东西但是离这么近看她们表演还是挺辣眼的。 “呜呜呜。”她们虽然在哭,但是脸上却是诡异的笑容,你说她们是在笑,可苍白的脸上却有两行鲜红的血泪痕迹。 加上这里灯光晦暗,要是碰见普通人一定会被吓得慌不择路,找空隙就仓皇躲避! 这两个货状似无意,两两合围正在把我们俩当成猎物朝着那些绳套里面赶。 要真叫她们如愿了,我俩绝对会被高高地悬挂起来,跟腊肠一样被挂在半空,痛苦挣扎。 这两个鬼东西虽然并没有太大本事,但也有点少许的灵智。 正是因为如此,她们还好助纣为虐在我们面前张狂就罪该万死了。 我没有躲避,在两个女鬼狰狞的脸上闪过错愕的时候,反套路地迎了上去。 短剑利落的就上去几下,把她们身上的白袍子划成了乞丐装,那头长发也直接成了狗啃的新发型,顺手把那几条上吊绳子,无一幸存的全被割断了一个干净! 这说起来慢但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那俩女鬼愣是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额时候已经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他妈是什么妖怪?一出手就把她们俩的所有手段和全部家当都给归零了!” 此时两个根本不知道面前人可怕成都的东洋女鬼身上都是一股浓墨般的黑气,脸上也都是满满的恶意,把眼前两人当成了生死大仇,直接发起了攻击。 我和郎弘毅也没有惯着她们,提剑就迎了上去,砍瓜劈菜的就是一顿输出,这两个看着听凶,出场画面也挺惊悚,但是归根结底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被认为激发凶性,豢养了几十年的吊死鬼而已。 我和郎弘毅一人一只,不偏不向,很快就给收拾掉了,楼梯间浓郁的鬼气在我们周边一散,呼吸也比之前顺畅了不少。 我手里这只还算好一点,我毕竟是个女孩子,下手没有太凶残,维护着自己的人设,交手中,反手削掉了女鬼的脑瓜子,被青铜短剑一伤,直接魂飞魄散,再不存在于天地间了而已。 郎弘毅这个暴力男,不光最后把人家给灭了,过程更是一顿薄锤,锤的女鬼都开始怀疑鬼生了,最后才灰飞烟灭。 就算最后没灭掉她,估计也不敢再入轮回,人类太可怕,她要远离…… 继续朝上走,我们就跟过关一样,走几层就能遇上点什么,种类还挺齐全,一会是个不知道怎么死的老鬼,一会就可能是个磨盘大的蜘蛛。 身体虽然累,但是听着我们救下来,幸运存活下来的工人,在我们掩护下快速下楼而去的脚步声,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我们借此在上楼的艰难行程中,也算是变样的间接得到了休息的时间,解放酸胀的双腿。 这也就仗着是我和郎弘毅两个体力最变态的上来了,要是换了张伟那货,一准就是朝楼梯上一摊,谁爱来谁来,他一准是不会再动了那种。 按照惯例,前面要都是小喽啰冲锋的话,后面的就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这一路上我们是看到了数不清的动物园瞅不着品种的怪物,但就是没有见到我们的老对手,九菊一流那帮修邪术的阴阳师们,这些不过就是一些剪过的符纸,是被他们叫做式神的那种存在。 即便重挫,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 最后略感枯燥的我和郎弘毅苦中作乐的居然开始拿后面会遇上哪个品种的东西开起了赌局。 绝对完了眼前这只根本没有实体的大蝎子,我和郎弘毅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实体的式神化成一张白纸掉落,自己燃烧成灰烬后,靠着墙壁缓了一口气说道,“你猜下一个是小怪兽还是哪家被养成恶鬼的老祖宗?” 郎弘毅喘着粗气的对我一呲牙,这个笑容满是疲惫,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说实话,我俩真不是累神经了,而是用这种赌局刺激着我们自己继续朝上走,这一路下来,要是没有我们相互激励这,我俩现在估计已经被累瘫了。 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实体,但是攻击力绝对不容忽视,要命的本事那也是实实在在的。 抬头朝上看去,大概还有五六层就到了露天的天台上面,那里就是我这次改建的关键所在,这把破空之刃的刀尖位置! 只要那里封口,尖刀便成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扎不死你 腥风到了近前,这父女俩才停下动作,撕下衣角包扎手腕上的伤。 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们,“把命留下,能死在我家八岐大神的嘴里,是你们的光荣!” 光滑的建筑在墙上,冷不丁就伸出来好几个丑陋的大脑袋。 一个个保留了蛇类叫人不喜的特色,不管是鳞片还是那双竖瞳,阴冷邪恶的感觉充斥周围,填满我们的每一个毛细孔。 实在是它们吐着鲜红蛇信子的样子太丑了,冷不丁的我也没数清楚究竟有几个脑袋。 既然是八岐大蛇那个看东西,不用多想就是九个脑袋的史前变种老怪物呗! 过这么久肯定不可能,肉身早就不知道被哪个有福气的泡药酒了,留下的只可能会是魂体。 说叫大神那是抬举他,真修成正果还能被人这样奴役,说弄出来溜达就弄出来。 神也太不值钱了! 朗弘毅有些没谱,着急地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想找个人问问,这么多脑袋哪个比较好说话! 那两父女这会跟看到祖宗一样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要是只有那样才能活命,我们也拒绝! 我们是人,更是龙都传人,才不给这畜生当孙子呢! 朗弘毅的反应还真快,他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打火机,直接就用短剑挑来了不远处的干草坐垫,点燃对着正对我们的两个蛇头丢了过去。 “吼……”带着怒意的野兽吼叫声从大蛇嘴里发出,我确认了,这绝对不是切蛇,蛇就没有这样叫唤的! “三曼,多找点能燃烧的来,这东西怕火!” 谁说脑袋多的就聪明的,这蛇脑袋就多,但是他们行动非常受限,这么多脑袋虽然把这个天台围了一个疏泄不通,但是想张口咬我们,根本就没办到。 我们就两个人,另外两个是他们孙子,不能吃,分赃不均后就是几个脑袋都挤在了一起。 窝里斗! 所以说脑袋是个好东西,谢大家伙出来后也把我们下坏了,之前我就很紧张! 被这么多蛇眼珠子当小白鼠盯着,相信我谁都不会想体验到。 我也看到了火焰对它们的威慑作用,关键时刻想用我那不是很灵光的紫色火焰试试,可我就跟没柴油的打火机一样,一个火花都打不出来。 这路不通,只能想别的办法,就我和朗弘毅手里这青铜断剑,在那巨大的蛇脑袋面前,根本就跟俩牙签一样,指望那这个手刃八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在入口的地方用力敲击了一下铁门,朗弘毅还有大蛇的好多双眼睛一块朝我望过来。 我简单比了几个动作,相信只有朗弘毅看的明白,就转头朝大楼里面冲下去! 那两父女以为这是要自己逃命的节奏,发出了猖狂轻蔑的大笑声。 “哈哈,看看这就是你爱的女人,这个时候毫不留情的逃离了你的身边,加入我们,要多少女人给你多少女人,不光如此你还能活命,只要你把这酒店的所有权卖给我们就行。” “想要这酒店?”朗弘毅一边躲避八岐越来越迅猛的攻击,一边分神留意着楼里面的动静,随口回了那不怀好意的两父女一句。仟千仦哾 “对,只要这酒店,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朗弘毅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我的朋友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就是了!” 井口雄二满不在乎地问道,好像没有什么是他打不到的,带着高傲自大的深情。 朗弘毅突然就理解了普信男这三个字的奥秘。 随后两个字,叫这觉得自己就是高人一等的熊二表演了一把目眦欲裂,“人类!” 反应了五秒钟左右,熊二才终于反应过来朗弘毅实在拐弯骂他们不是人,而和他做朋友,他们根本不配! 这个认知叫雄二狂怒,失去理智地大吼,“咬,咬死他,给我杀了他!” 那命令的语气甚至叫八岐有一瞬间呆滞。 也就是这点空隙,叫朗弘毅可以在攻击下得以喘息,也给了在楼下苦苦寻找机会的我有了最佳动手的机会。 我并没有走多远,按照那八岐大概的身高,下了两层就在对应位置的窗口找到了它没有露出来的剩余身子,此时就跟爬山虎一样,贴在了光滑的外墙帷幕上。 任凭它脑袋再多,肚子上也没有长眼睛,我大概计算了位置,找准了它的七寸所在。 你脑袋多,扛不住就一个身子,这里还没有能提供的条件,毕竟再神乎其神,也只是条有点道行的蛇,七寸就是它的短板所在,何况根本没有爪子可以攻击,这里就跟给我开了个天窗一样。 无惊无险,仔仔细细地寻找到它身上鳞片的空隙处,一短剑我就插了进去。 真把短剑几乎全部,齐根没入,手中兵器入肉的感觉一起,我就立马朝一边的窗户边躲去。 噗嗤一下…… 一股子腥臭黏腻的血液就喷了出来,还好我躲得快,不然我就成血葫芦了。 头顶上的对胡开窗之后我也听到了一个七七八八,没想到郎弘毅还有舌战群雄的本事,那个井边雄二估计被气够呛,老不正经的王八蛋,利诱就算了居然还色诱郎弘毅。 想到这我就气,直接上去,拔除了短剑,不理会头顶上的惨叫声,找了个地方又来了一剑。 扎死你! 他们请来的这条大蛇,重创大蛇,他们一样会受到反噬,别以为我没看到,请这玩意儿,那父女两个可都是用了血祭才请动的。 用了他们的血,这家伙就会和他们产生微妙的联系,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能是我这一下扎对了地方,更加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还伴随着两声人类的惨叫。 紧紧扒在建筑外墙上的大家伙开始渐渐消散,不管是因为受创自保选择撤退,还是真的已经撑不住了,但我知道我们成功了,已经解决了今晚的危机。 这个被井边父女俩当成压箱底的家伙已经没用了。转头我就朝楼顶上冲了上去。 上来的一瞬间就看向郎弘毅,还好他全须全尾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看起来应该是没有被伤到,而井边两父女刚才人模狗样的跪在角落,这会两人都跟死鱼一样,手上的尚酷崩裂,一身都是血的倒在地上。 周围空间里,之前围得满满当当的大蛇脑袋,这会已经没剩下多少,全都变成了带血的白色符纸,哗啦啦地打着卷的朝着河对岸那座安静蛰伏着的建筑里面。 下一刹那间,就是无数的灯光快速亮起,隔着这么远依旧能听到那里传来的喧闹声。 看来今天晚上的动静是真不小。 我和郎弘毅欣赏了一会,才转头准备下楼。 郎弘毅朝后面躺着的父女俩看了一眼,“这两个咋弄?别死在这脏了咱家的地方!” 我已经钻进了楼道里开始朝楼下不紧不慢地晃荡。 “楼里现在还停电呢,咱们想溜达下去看看咱们受伤的工人们的情况。” 于是就在我们有意而为的情况下,在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看着把所有我们这边受伤的所有工人,就是惊慌之时整劈了指甲盖的都登上救护车送去医院治疗之后。 我和郎弘毅回到酒店,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开着空调躺在了床上会后,才终于想起来给倭国的警局报警,告诉他们发现工地楼顶上面有两人割腕殉情。 听我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之后,周言和叶一才两个没有参与进去的人,气不顺的一个通知了公司那边,恢复供电不着急,明天早上之后再说。 另一个更是联系了多家媒体,把欧尚那年纪悬殊的一男一女,写成了畸形恋情的新闻稿发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扎不死你 腥风到了近前,这父女俩才停下动作,撕下衣角包扎手腕上的伤。 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们,“把命留下,能死在我家八岐大神的嘴里,是你们的光荣!” 光滑的建筑在墙上,冷不丁就伸出来好几个丑陋的大脑袋。 一个个保留了蛇类叫人不喜的特色,不管是鳞片还是那双竖瞳,阴冷邪恶的感觉充斥周围,填满我们的每一个毛细孔。 实在是它们吐着鲜红蛇信子的样子太丑了,冷不丁的我也没数清楚究竟有几个脑袋。 既然是八岐大蛇那个看东西,不用多想就是九个脑袋的史前变种老怪物呗! 过这么久肯定不可能,肉身早就不知道被哪个有福气的泡药酒了,留下的只可能会是魂体。 说叫大神那是抬举他,真修成正果还能被人这样奴役,说弄出来溜达就弄出来。 神也太不值钱了! 朗弘毅有些没谱,着急地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想找个人问问,这么多脑袋哪个比较好说话! 那两父女这会跟看到祖宗一样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要是只有那样才能活命,我们也拒绝! 我们是人,更是龙都传人,才不给这畜生当孙子呢! 朗弘毅的反应还真快,他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打火机,直接就用短剑挑来了不远处的干草坐垫,点燃对着正对我们的两个蛇头丢了过去。 “吼……”带着怒意的野兽吼叫声从大蛇嘴里发出,我确认了,这绝对不是切蛇,蛇就没有这样叫唤的! “三曼,多找点能燃烧的来,这东西怕火!” 谁说脑袋多的就聪明的,这蛇脑袋就多,但是他们行动非常受限,这么多脑袋虽然把这个天台围了一个疏泄不通,但是想张口咬我们,根本就没办到。 我们就两个人,另外两个是他们孙子,不能吃,分赃不均后就是几个脑袋都挤在了一起。 窝里斗! 所以说脑袋是个好东西,谢大家伙出来后也把我们下坏了,之前我就很紧张! 被这么多蛇眼珠子当小白鼠盯着,相信我谁都不会想体验到。 我也看到了火焰对它们的威慑作用,关键时刻想用我那不是很灵光的紫色火焰试试,可我就跟没柴油的打火机一样,一个火花都打不出来。 这路不通,只能想别的办法,就我和朗弘毅手里这青铜断剑,在那巨大的蛇脑袋面前,根本就跟俩牙签一样,指望那这个手刃八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在入口的地方用力敲击了一下铁门,朗弘毅还有大蛇的好多双眼睛一块朝我望过来。 我简单比了几个动作,相信只有朗弘毅看的明白,就转头朝大楼里面冲下去! 那两父女以为这是要自己逃命的节奏,发出了猖狂轻蔑的大笑声。 “哈哈,看看这就是你爱的女人,这个时候毫不留情的逃离了你的身边,加入我们,要多少女人给你多少女人,不光如此你还能活命,只要你把这酒店的所有权卖给我们就行。” “想要这酒店?”朗弘毅一边躲避八岐越来越迅猛的攻击,一边分神留意着楼里面的动静,随口回了那不怀好意的两父女一句。仟千仦哾 “对,只要这酒店,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朗弘毅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我的朋友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就是了!” 井口雄二满不在乎地问道,好像没有什么是他打不到的,带着高傲自大的深情。 朗弘毅突然就理解了普信男这三个字的奥秘。 随后两个字,叫这觉得自己就是高人一等的熊二表演了一把目眦欲裂,“人类!” 反应了五秒钟左右,熊二才终于反应过来朗弘毅实在拐弯骂他们不是人,而和他做朋友,他们根本不配! 这个认知叫雄二狂怒,失去理智地大吼,“咬,咬死他,给我杀了他!” 那命令的语气甚至叫八岐有一瞬间呆滞。 也就是这点空隙,叫朗弘毅可以在攻击下得以喘息,也给了在楼下苦苦寻找机会的我有了最佳动手的机会。 我并没有走多远,按照那八岐大概的身高,下了两层就在对应位置的窗口找到了它没有露出来的剩余身子,此时就跟爬山虎一样,贴在了光滑的外墙帷幕上。 任凭它脑袋再多,肚子上也没有长眼睛,我大概计算了位置,找准了它的七寸所在。 你脑袋多,扛不住就一个身子,这里还没有能提供的条件,毕竟再神乎其神,也只是条有点道行的蛇,七寸就是它的短板所在,何况根本没有爪子可以攻击,这里就跟给我开了个天窗一样。 无惊无险,仔仔细细地寻找到它身上鳞片的空隙处,一短剑我就插了进去。 真把短剑几乎全部,齐根没入,手中兵器入肉的感觉一起,我就立马朝一边的窗户边躲去。 噗嗤一下…… 一股子腥臭黏腻的血液就喷了出来,还好我躲得快,不然我就成血葫芦了。 头顶上的对胡开窗之后我也听到了一个七七八八,没想到郎弘毅还有舌战群雄的本事,那个井边雄二估计被气够呛,老不正经的王八蛋,利诱就算了居然还色诱郎弘毅。 想到这我就气,直接上去,拔除了短剑,不理会头顶上的惨叫声,找了个地方又来了一剑。 扎死你! 他们请来的这条大蛇,重创大蛇,他们一样会受到反噬,别以为我没看到,请这玩意儿,那父女两个可都是用了血祭才请动的。 用了他们的血,这家伙就会和他们产生微妙的联系,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能是我这一下扎对了地方,更加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还伴随着两声人类的惨叫。 紧紧扒在建筑外墙上的大家伙开始渐渐消散,不管是因为受创自保选择撤退,还是真的已经撑不住了,但我知道我们成功了,已经解决了今晚的危机。 这个被井边父女俩当成压箱底的家伙已经没用了。转头我就朝楼顶上冲了上去。 上来的一瞬间就看向郎弘毅,还好他全须全尾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看起来应该是没有被伤到,而井边两父女刚才人模狗样的跪在角落,这会两人都跟死鱼一样,手上的尚酷崩裂,一身都是血的倒在地上。 周围空间里,之前围得满满当当的大蛇脑袋,这会已经没剩下多少,全都变成了带血的白色符纸,哗啦啦地打着卷的朝着河对岸那座安静蛰伏着的建筑里面。 下一刹那间,就是无数的灯光快速亮起,隔着这么远依旧能听到那里传来的喧闹声。 看来今天晚上的动静是真不小。 我和郎弘毅欣赏了一会,才转头准备下楼。 郎弘毅朝后面躺着的父女俩看了一眼,“这两个咋弄?别死在这脏了咱家的地方!” 我已经钻进了楼道里开始朝楼下不紧不慢地晃荡。 “楼里现在还停电呢,咱们想溜达下去看看咱们受伤的工人们的情况。” 于是就在我们有意而为的情况下,在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看着把所有我们这边受伤的所有工人,就是惊慌之时整劈了指甲盖的都登上救护车送去医院治疗之后。 我和郎弘毅回到酒店,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开着空调躺在了床上会后,才终于想起来给倭国的警局报警,告诉他们发现工地楼顶上面有两人割腕殉情。 听我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之后,周言和叶一才两个没有参与进去的人,气不顺的一个通知了公司那边,恢复供电不着急,明天早上之后再说。 另一个更是联系了多家媒体,把欧尚那年纪悬殊的一男一女,写成了畸形恋情的新闻稿发了出去。